夏木娜的春天 作者:恍然若梦 文案: 重要公告(应出版社要求,某梦出版笔名改为:夏木娜,网络笔名不变。) 我叫夏木娜,今年28岁,未婚。为什么大龄未婚男人可以叫黄金王老五,大龄未婚女人就得叫剩女?这世界忒般不公平! 一个月前,我还是有个男朋友的,他从中学到大学再到工作对我说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堆起来就算不是珠穆朗玛也应该是乞力马扎罗了,可惜他这座火山终于爆发寻找到真正属于他的光明之峰。现在,应该在加勒比海的豪华游轮上享受他的蜜月之旅,我祝愿他遇上加勒比海盗…… 类别:言情小说-都市恋曲 关键字:轻松搞笑 第一章:我叫木娜,与木讷无关 我叫夏木娜。呃,不是小木讷,是夏木——娜,复姓夏木,单名娜。夏是夏天的夏,木是木已成舟的木,娜是女字旁的娜。我父亲复姓夏木,我母亲据说是皇族之后,所以拥有一个令人骄傲的姓氏,那。我这个他们爱情的产物,就取了双方的姓来作为他们情比金坚的见证。因为我是女孩子,所以我学识渊博的父亲,在母亲的姓上,加了个女旁。这就是我的名字的由来。 什么,还是小木讷?算了,为了这个名字,我在我的有生之年,已经奋斗了N次,与赐予我名姓的父母据理力争,均以失败告终。 五年前,我的死党谢紫衣神秘兮兮拿来一张碟片,碟片上,一个**肥臀的艳丽女子正在搔首弄姿。我的眼珠立时弹了起来,我,我,我,我分明在碟片上看到我的名字!“巨乳**夏木娜娜最近力作。。。。。。”我终于看到了改名的曙光! 我用激动得颤抖的手一把抓起碟片,自我懂事之后,第一次没有敲门便冲进了我父母的卧室。无暇理会他们为什么会如弹簧般分开,我高举着碟片一下子凑到父亲的眼镜边上。“我要改名!”我决然的宣布。 父亲向后稍仰了下身子,扶了扶眼镜,轻淡地扫了碟片一眼,面不改色,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温煦,如同他站在医学院的讲台上一般平静。“为什么?” “您看,您看!”我使劲将碟片往他眼前凑:“我的名字居然与拍A片的一样!” 父亲平静的又看了一眼碟片,下了结论:“你叫夏木娜,她叫夏木娜娜,怎么会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急:“就差一个字!” “差一个字,意义差很多,比如说人旁的他,与女旁的她,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父亲耐心解释。 “打住!”我叫,把碟片举到母亲面前:“妈,您看。” 母亲优雅地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发,认认真真端详着碟片,目光如炬般落在碟片上那女子惹火的身段上,然后转过眼来,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温柔地说:“娜娜,明天我们吃猪手炖花生好不好?” 我绝望。。。。。。 所以,直到今天,我都还叫夏木娜,每次与人自我介绍时,我都会拖长声调,强调我叫:夏木——娜。但是,如今人们的听力都有点小小的问题,绝大多数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的人,都会有刹那间的疑惑,矜持的只是挑一挑眉再次确认一下自己的听觉,性急的则会立时反问:“木讷?” 哦,我恨性急的人! 第二章:2009年夏日的最后一缕阳光 我今年28岁。谢紫衣一直提醒我,不对不对,你和我同年,过了年应该是29岁。一脚踢飞,你是我不是,你已婚,我未婚,能一样么! 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大龄未婚男人可以叫黄金王老五,大龄未婚女人就得叫剩女?这世界忒般不公平! 一个月前,我还是有个男朋友的,他对我说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从中学到大学到工作,堆起来就算不是珠穆朗玛也应该是乞力马扎罗了,可惜他这座火山终于爆发寻找到真正属于他的光明之峰。现在,应该在加勒比海的豪华游轮上享受他的蜜月之旅,我祝愿他遇上加勒比海盗。。。。。。 呃,我是恐龙?绝对不是!以我家父母俊男美女的组合,我就算不是优等品,也应该属于品种优良的。身材苗条高挑,皮肤白皙细致,眉清目秀。问题出在哪里?为什么会问这个,我的自我介绍里看得出问题所在么?好吧,我承认,问题就出在苗条两个字上面。要不然,为什么我妈总惦记着给我吃猪手炖花生?据说那个那个。。。。。的作用非常好。不过,我吃了很多年了,没见任何成效。所以,偏方就是偏方,看看就行了,别真当回事。嗯,猪手炖花生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哈哈。干吗一定要问是什么作用?打死我也不会公开说的,去请教百度大神吧,那里什么都有! 我的脾气不好?没有吧,朋友们都很喜欢我,热情大度不与人计较,大咧咧相当好相处。从来没有娇小姐的脾气,我家有个柔弱娇小的妈就可以了,我爸的时间除了研究医道,剩下的都用来哄她了,我是很好养的那种孩子,喂饱了,有个玩具熊就可以抱着睡到天亮了。 我没有好工作?NO,NO,NO,我是心理学硕士,我的工作是现在最时髦最帅的:心理医生。收入不算最丰厚,但可以满足我基本的小资消费。而且至少一年可以使用护照旅游一次,是护照,不是身份证。 心理医生赚钱容易?听听病人的唠叨就可以赚钱。那您来试试?每天听不同的人诉说不同的苦,他们的世界光怪陆离,没有一定的定力和心理承受能力,您的结果也得去找心理医生!何况我不但要听,还要分析,还要指引他们脱离苦海。唉,心理医生真的是很伟大。 长得漂亮,脾气又好,收入丰厚,这样完美的女人,为什么相处十年的男友会离开你投入他人的怀抱? 这一点,我也想不通,所以,我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实在有愧于我父亲对我二十多年来的谆谆教导,他一直致力于将我培养成我母亲那样优雅的大家闺秀,事实证明他事业虽然成功,教导出很多非常优秀的医生。但在教导女儿成为淑女这一点上,他有点失败。。。。。。 我的决定就是,我要去参加刘明轩的婚礼,去看看那个能在短短数月时间就让我们十年感情分崩瓦解的神奇女子,是怎样的美好到让他面对我非常坦然地说出:“我们分手吧。”语气和以往他说今天我们去看电影一样平静自然,神态中没有一丝惭愧与自责。 我没有接口,只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秋日午后的阳光,带着灿烂的金色笼罩在他身上,微勾的唇显现淡淡的笑意,如同往日一般俊朗清雅。阳光太眩目,我眯了眯眼,一时看不清他的面容。 “娜娜你一直很理智,我想我们之间应该可以理智的解决问题。。。。。。”他薄薄的唇轻快地动着,那个给过我无数亲吻带来无数愉悦的地方,如今吐出的话语,如锋利的刀片般划过我的心脏。你们见过最锋利的手术刀么?飞快的划过病人的**,血涌出来,却感觉不到痛。 我轻轻捂住胸口,感觉到里面有热流涌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我知道结果。任何事情,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嗯?说错了?应该是过程很重要,结果不重要?废话!不为了结果,要过程做什么? 眼前似有水光潋滟,我抬起头,深深吸气,好吧好吧,强拧的瓜不甜,套用伟人的名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我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与天际阳光一样灿烂,哦,虽然是夕阳如血,也是灿烂的。 “我突然记起来,还约了个病人到诊所,我要回去了。”我走得飞快,如同背后有鬼在追赶我,高跟鞋细长的水晶跟敲击着水泥地面,嘟嘟地响,穿这样高的跟,还能走得如此飞快自如的功力,可不是一年两年可以练出来的。想到这里,得意之情油然而生。俗话说得好,做人不能太得意了,我才一高兴,脚下细长的鞋跟便在我不经意的一扭中宣告断裂,根据牛顿第一定律,我被惯性摔了出去。摔倒的瞬间,我看到刘明轩瘦长挺拔的背影,消逝在繁华街道熙攘的人群中。走得很悠然,不快也不慢,没有一丝回头的意思。 泪水汹涌而下,脚踝真痛啊,我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2009年立秋的那一天傍晚,我扭伤了脚,熬不过痛楚,很没面子的坐在街头大哭。而且,那一天,我从一个美轮美奂的大好待嫁美少。。。。。。呃,美女青年,成为了时下相当流行,一天多过一天的大龄剩女。这个流行与H1N1一样让人躲闪不及却又陆续中招,不由你做主。 什么,你说美轮美奂不能形容人?KAO!我失恋了,失恋比天大!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我喜欢用这个词来形容! 第三章:英雄王子都很忙,美人公主请自救 失态十几秒后,我意识到我所处的地方无论从天时,地利,人和上来讲,都不是个释放悲情的合适地点。丢脸的感觉迅速盖过悲伤占领了主导地位,我心虚地四顾,还好还好,我摔的地方还算隐秘,路边停车场一辆接着一辆排成长龙的汽车挡住了大部分人的视线,揉了揉依旧痛感强烈的脚踝,我试探着想要站起来。 大凡英雄救美的事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不过事实证明这世界上绝对不会有那样多的王子成天没事做专门候在哪个角落等待公主落难时奋勇冲上,从此演绎爱情童话传说。 我龇牙咧嘴努力三次后,才勉强用一只脚保持了我身体的平衡,这期间除了偶尔经过的路人甲或乙或丙投来的好奇的眼光外,不要说帅哥,帅锅我都没有看到一只,更不要提英雄救美了。 我一只鞋的水晶跟已经与主鞋体彻底告别,扭曲着身体孤零零躺在水泥地上,。检查了下它的伤损情况,水晶已经皴裂,由晶莹剔透变为混浊的半透明白色,如同鲜嫩的少女变为满脸褶皱的老妪,光鲜不在。再好的技术都修补不过来了。 人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我半个月的收入啊!GUCCI的最新款凉鞋,我从季前看到了季后,看着它从最新款变为特价品之后,才果敢地出手,收归已有。如今刚穿着臭美了一回(其实也没美成,刘明轩从头到尾没有看过我脚一眼)。 我对着手中已无存在价值的水晶跟默哀片刻,一扬手,断裂的鞋跟被我以漂亮的弧线准确地投入附近青蛙造型的垃圾桶大张的嘴里。其飞出的弧线的曼妙,堪比小贝巅峰时刻精准的定位弧线球。当然了,大学四年的篮球队我可不是白呆的。想当年,我可是队里的绝对主力。鞋跟入桶发出嗵的一声,我脑中华丽的闪过一个词,弃如敝履。人弃我,我弃它,这世界,真是妙不可言。 “哇,阿姨,您真有本事!”很雀跃的声音,我顺声低头。粉雕玉琢般一个小小孩,仰着头立在我面前,小小的脸上满是崇拜。**可爱得像个小天使。 我立时得意起来,当然也没忘了纠正他刚才话中的一个小小错误:“我是姐姐,**。” 小天使的眉皱了起来,他认认真真端详了我一眼后,说:“还是阿姨!” 谁家的孩子!长得如此可爱,说话为何如此欠揍?我瞪他:“是姐姐!” 小孩子被我狰狞的表情吓到,睁大黑溜溜的眼,含着手指退后几步,一转身跑了,边跑边叫:“哥,有个阿姨吓唬我!” KAO!什么世界,小孩子都学会诽谤。我愤慨,懒得理会,转头去寻我的车。 我看到我的车停在不远处,心里估量着,以我单脚之力,配合脚上那只七寸高的拖凉鞋,可以用什么样的方式走到车边。跳着去肯定不行。苦恼…… “哥,就是她。” 我闻声回头,有着天使面孔恶魔思想的小东西,莲藕般的小指正正指着我的脸,对着将他抱在怀里的人奶声奶气控诉。那是个年轻帅气的男人,看起来绝不超过二十四五岁,长相与小屁孩有四五分相似。 我可不想背上恐吓儿童的黑锅,清了清嗓子对来人:“不好意思,这中间有点误会,我没吓唬您孩子。” 抱着孩子的男人微笑:“没关系,我都听见了。” 听见什么?我脸颊微有烧灼感,厚着脸皮讪笑:“那就好。” “这才是姐姐,你是阿姨!”那小屁孩继续他的谬论。胖手指向男人身边的女孩。二十岁左右模样,清秀的面容不施粉黛,薄薄的唇泛着粉色,黑亮的发很随意地挽在脑后,T恤,牛仔裤,青春得如清晨的露珠一样鲜亮。 女孩嫣然一笑:“宝宝又乱说话了,这位是姐姐。”声线清柔。 我尴尬。 小屁孩不做声了,眼睛骨碌碌看着我,满脸的不服气,我知道他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冲着他龇了龇牙。小孩子终于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大哭。 结果。。。。。。我主动承认了阿姨身份,连哄带骗止住了这该死的小东西的痛哭。当然,我的牺牲还是有代价的,那对小情侣扶着我顺利地来到我的车前,确认我可以自己开车后才带着孩子离开。 小屁孩在男人的肩上回转头来,小手拉着眼睛,冲着我扮了个大大的鬼脸。 我。。。。。。挫败。。。。。。 第四章:会做饭的梨 “轻点!轻点!”我歪在客厅的沙发上,吸着冷气对埋头努力用红花油蹂躏我红肿的脚踝的谢紫衣直嚷嚷。 紫衣按住我痛得乱抽的腿:“你坐坐好,脚别乱动。屁大点扭伤,腿断了的也没你叫得杀猪样响。” “谢紫衣,你木有同情心。”我眼泪汪汪指责。 她白我一眼:“堂堂骨科主任来为你擦药油,你就知足吧你。”手下加力,这次我真的是叫得像被宰的猪一样了。 谢紫衣,下这样的狠手,我诅咒你全家。。。。。 “小娜姨,吃葡萄。”紫衣三岁的小女儿季思雨捧着果盘蹒跚着走过来,我接过果盘,把她拖到沙发上,亲了亲她粉嘟嘟的脸,一股子奶香味。 “爸爸说骨头汤熬好了,等妈妈给你擦好脚脚后就吃饭。”小姑娘依到我身上,搂着我的脖子说。小孩子真是好,软手软脚,摸起来让人心都柔了。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只诅咒谢紫衣一个。 饭菜的香味从我小小的厨房里飘出来,盖过了药油浓烈的味道,我的肚子轱辘叫了一声,紫衣抬眼:“又没吃早饭?” 我做可怜状:“脚痛。。。。。。而且,我失恋了,胃口不好。”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紫衣头都不抬。 “去死,从小到大,我就喜欢过两个男人,一个季易行,一个刘明轩。”说到刘明轩的名字时,我的心脏像被什么重重揉了一把,痛得一时断了呼吸。吸了口气,我才得以继续往下说:“季易行让给你了,就剩刘明轩了,如今也没了。” 谢紫衣鄙夷的看我一眼:“你喜欢的是易行做的菜,不是他这个人,从小到大屁颠屁颠的跟前跟后都是对刘明轩。” 我们四个人一起长大,从读书一直到进同一家医院,谢紫衣对我的了解,比我父母还深。 “不是,我是孔融让梨。”我坚持。一转眼,看到那只梨捧着碗汤从厨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餐桌上,抬起头冲我们温柔地一笑:“聊什么呢,这样热闹。” “爸爸,小娜姨说你是梨子。”思雨细声细气地对她爸说。 哦,哦,哦,现在的孩子不得了,真聪明,这样睿智高深的对话她都能听明白。我笑着掐了掐她的小**,真有弹性。 “什么梨?”季易行走近来,白色衬衣的袖子高高挽着,都说会做家务的男人是最帅的,我冲着他眼冒红心:“我在说,当年如果不是我把你让给紫衣,现在就没有小思雨了。” 季易行噗嗤一笑:“你就贫吧。”伸手把思雨从我怀里抱起来:“思思,我们去洗手手,准备吃饭了。” 季易行做菜的手艺真是没得说,普普通通的青菜萝卜到他手上都能做得分外鲜美可口。我边吃边叹息,这样好的厨子,怎么就让谢紫衣独占了呢。我一直认为,季易行做外科医生绝对是个浪费,现如今医生收入高,又有大红包。哪家的孩子都挤破头想进医学院。医生大有泛滥之势。真正的好厨子可不多。 “吃慢点,怎么每次看你吃东西都跟饿死鬼投胎一样?那么能吃,吃的东西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季易行笑着看我几十年如一日的身材,所谓几十年如一日,就是,我二十岁时的身材平整度与我十二岁时一般模样。 “季易行,我当年真应该娶你,这样就可以衣食无忧了。”我边嚼糖醋里脊边说。 季易行大笑:“行了吧你,菜都堵不住你那张贫嘴。不过,你脚伤了,这几天还是回家住吧,有老师和师母照顾,总好过一个人饭都糊不上嘴。” 我才不要,我宁愿躲在我的小屋里啃面包,都不要回去面对父母担忧的眼神。他们早就把刘明轩当成了女婿,结果突然间他成了别人的女婿,我父母比我还要不能接受。死盯着我问为什么,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上帝,我要知道我错在哪里,早就改了。。。。。。 “我不回去,你每天来做饭。”我宣布。 季易行面露难色:“下周我在门诊上,白天没时间。” 紫衣吃吃的笑:“易行,几十年了,你还把她的话当真啊。你给她多做点菜放冰箱里,她的脚还没到不能动的地步,三五天就好了。” 我啧啧连声,如今像易行这样单纯的男人真是不多,怪不得他在外科一直混得一般,不是医术不好,易行的手术做得是一等一的漂亮。而是做人不够奸,算计不过外科那几个老狐狸。 “紫衣,这样单蠢的男人,你要收好了,小心让人拐走。”我说得认真无比。 “嗯,那是。”紫衣回答得也很认真。我们俩对视一眼,笑得会心。 第五章:朋友就是掐完架还向着你的人 所谓饱暖思**就是指我目前的状态。吃饱喝足歪在沙发上呷咖啡时,我的思绪一直纠结在刘明轩身上无法自拔。 “易行,我问你,作为女人我哪里做得不好?几十年如一日,不花心不爬墙,专一守着一个男人,一不花他钱,二不多占他时间,三不唠叨,你说,他刘明轩凭什么就抛弃我了?理由都不说一个,说出来我错在哪里,我也好改啊。”我郁闷非常。 季易行看了我一眼,继续为思雨剥葡萄皮:“张嘴,啊——,思思真乖,吃得真好。” 好吧,我承认,我问的问题对于单蠢的季易行来说,太过高深复杂,换个简单的:“简单地问吧,同样是女人,当年我和紫衣两个,你为什么选紫衣而不选我?” 季易行边拿纸巾给思雨擦嘴边问:“你肯嫁我么?” “不肯。”我老实地回答,眉眼一挑:“不过我可以娶你。” 易行自动忽略我的胡言乱语,回头对我笑,“那不就得了。” “什么啊!不带这样敷衍我!”我用完好的右脚去踹他:“要嫁你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没都娶回家。” 易行笑:“那也得我肯娶啊。” 我眨眨眼,一个愿娶,一个愿嫁,就这样简单?也是,愿娶不愿嫁走不到一起,愿嫁不愿娶也走不到一起,总得两厢情愿了,才能做夫妻。我赞叹:“季易行,没想到你那样单蠢的脑袋,也能总结出如此有哲理的结论来。” 季易行面不改色:“我记得你上学时,哲学一直不太容易及格。” “季易行!我鄙视你,不带这样揭人家短的,你不就是年级第一的成绩么!有什么啊,成绩单上多几分少几分一样毕业,现在我们工资一样高。”我愤怒。 紫衣听着我们斗嘴,笑得在沙发上打跌:“好了,易行,娜娜心情不好,你让着点她。” 我用他让!就他那智力!我怒,易行笑:“娜娜,你又来人身攻击。女人不能太咄咄逼人,就算你明知男人不如你,你也得装作他比你强,明白么?” “哦,就像紫衣已经是骨科主任了,还得觉得你这个外科医生比她混得好?”我尖酸刻薄的刺猬本性发作了。 季易行对我了如指掌,面色平静地点头:“对,这就是紫衣比你可爱的地方。” 我一下子如泄了气的皮球焉了下去,“我从来没说过刘明轩。” 季易行叹气:“有些东西,不是说出来就存在,也不是不说就不存在的。” 我呆怔了半晌,难道刘明轩离开我,是因为我太过牙尖嘴利么?大家斗嘴斗了几十年,我牙尖嘴利也不是这几年才有的,再说了,就算刘明轩一直只在X光室当个小小拍片员,我也不会嫌弃他半分的。 紫衣揉揉我的头:“不要想太多了,三条腿的动物难找,二条腿的男人多了去了,天下难道只有一个刘明轩?” 我点头:“男人是不少,可是我爱了几十年的,只有一个刘明轩。” 紫衣无语。 “刘明轩几号结婚?在哪家酒店办喜酒?”我问。 紫衣与易行对视一眼,紫衣劝我:“他没请你,你就不要去了。” “没听说过有不请自到的么?”我吸了吸鼻子:“我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最后送他一程也算是有始有终。” “娜娜。”紫衣不赞同:“何必呢,去了,难过的是你自己。” “二十六号,在斯科特。”易行说。 “易行。”紫衣瞪他。易行道:“为什么娜娜不能去?娜娜不去就不难过了?凭什么只娜娜一人难过?” “说得不错。”紫衣拍手:“娜娜,本来我们不想去参加他的婚礼的,行,我们陪你一起去!就算他笑,也得让他笑得尴尬。” 这就是朋友,可以对骂可以争吵,火起来可以拳脚相向,最后还是向着你的,才是朋友。 第六章:自己动手与亲自尝梨,都来自伟人的教诲 其实我并不是一定要去刘明轩的婚礼。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雷声大,雨点小,敢说不敢做,敢做不敢担,呃,最后那是说顺了嘴,我绝对还是敢做敢担的。我不怕事,也不怕惹事。嘿嘿。 我那样执着地想去刘明轩的婚礼,只是因为我想要个答案。若不是刘明轩自提出分手后的那日便对我避若蛇蝎的话,我找到他问个明白也就算了。现在,不明不白的得了一个结果,连原因都没有,我心里堵得慌。 医院的同事们都很有默契的在我面前保持沉默,只字不提本院目前最大的花边新闻,其实他们闪烁的眼神,以及一背离我便传来的窃窃私语,我超一流的听力,听得清清楚楚。不过我装聋作哑的本事,也是一流的。靠,不就是被人甩了么,传来传去,新闻迟早会变为旧闻,我夏木娜身边,也会新人换旧人,管他是不是自愿换的,总之是换了。 我一直不知道刘明轩的新娘是谁,问过紫衣,紫衣说没兴趣去打听,其实我明白她只是不想说。我与紫衣,易行都出生在医学院家属楼里,因为父母同事的关系,一直玩在一起。刘明轩虽然是后来加入我们的,友谊也自小学四年级便开始了。刘明轩与他们夫妻友情之深并不亚于我,为难人的事,我是不做的。 伟大领袖**说过,要知道梨的味道得自己亲自去尝一尝,他老人家还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我决定去品尝下这只梨子,亲自动手丰衣足食——寻找答案。 我也从医院里捕风捉影听到点消息,对方好像挺有来头。刘明轩什么时候认识大人物的女儿了?这小子,瞒得可真紧,我是一丝风声都没觉察到啊。 斯科特只是本市的一个四星级酒店,而且在众多同级酒店里,斯科特也不算是突出的一个,它唯一好玩的地方就是有个很现代的地下停车场,复式的,车是一辆一辆由电梯进的,进去了,便什么都看不见了,要取车时,把停车号给管理员,电脑操作一下,车便自动出来了,安全性很好,绝对不会有停车被划的情况发生。其他的就一般了,大堂小小,宴会厅我没进去过,不知道。不过从大堂还有客房的情况来看,也气派不到哪里去。看来对方那个大人物也大得有限。 婚礼那天,紫衣要来接我,我说不用,大堂见。紫衣家去斯科特到我现在租的小屋并不顺路,她又带着思雨同去,不方便。 最后一次在镜中审视了下自己,精致的韩式卷发,浅紫色韩式连衣裙,PRADA手袋,LV的高跟凉鞋,看到这双鞋,我不由自主又在心里哀悼我那双GUCCI,虽然我买这些一线品牌都等过季后有折扣时才下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样都是价值不菲啊!心痛…… 目前我最好的行头都在身上了,人靠衣装马靠鞍,镜中的我还是风姿卓越的,淡淡的妆容盖住我稍嫌苍白的脸色,我最喜欢LANCOME淡粉色的唇彩了,轻轻一抹,可以为我的唇带来少女般的润泽。完美。。。。。。我下了个结论,但是,为什么镜中完美无缺的我,会是个失败者? 这个答案,在我踏入斯科特硕大的宴会厅后,立即揭晓。 第七章:蝼蚁撼象,这种不理智的行为是不足取的 来到斯科特时,停车场居然要我出示婚宴的请帖或是住店房卡才能停车,面对保安质疑的眼神,我支吾几句便开着我的小保罗另找停车场。今天斯科特的保安好像比平日多很多,至于么,不就一婚礼,小酒店少见世面。P大点事就如临大敌了。我撇着嘴不屑,心底深处却隐约感觉到不应该是这么解释。 好不容易在附近找到地方停车,停车费一小时20元,闹市区就这么点不好,停车场个顶个跟打劫的没有区别。还不用拔刀威胁,要停车的人,自动就交了。 进大门的时候我踟蹰了一下,小腿肚微有点发软,我不知道当我看见刘明轩与新娘站在大堂里笑逐颜开地迎客做幸福状时,我会有什么反应。咬了咬牙,我打消了逃跑的懦夫想法,昂起头进了大堂。 小小的大堂清清静静,并没有迎客的新郎新娘,只是服务生比以往多出很多来,殷勤地为每一个进入的客人引路。我有点怀疑季易行是不是怕我闹事,给我提供了假情报。 “小姐,请问您是来参加婚礼的么?”迎宾小姐温柔的微笑打消了我的疑虑。 “是的。”我点头。 “不好意思,麻烦您出示一下喜帖。”迎宾小姐继续说出的话让我的头疼,靠,只是婚礼,又不是看电影,得凭票入场。喝喜酒是要给礼金的,谁没事做上婚礼上来玩啊。当然,今天我例外。。。。。。 我装模做样在包里掏了几下,然后装做突然想起:“啊,刚才停车时出示给保安看的,可能顺手就丢车里了,真是的,看我这记性,怎么办?你们这边取车很不方便,停车的人多得在排队呢。” 小姐迟疑着,目光落在我的PRADA包包与LV皮鞋上,小嘴一抿:“出示过了就没关系了。您请跟我来。” NND,名牌效应在这里体现出来。。。。。。 我随着她穿过斯科特小小方正的大堂,右转便看到一扇高大的浮雕大门,金碧辉煌,气派可比罗浮宫。硕大的宴会厅富丽堂皇,我一时如同初入城的陈焕生,微张着嘴呆立在门口,绝对没想到斯科特大堂低调的清静后面,竟有如此令人瞠目结舌的奢华。 厅里很热闹,人多,但不杂乱,不似一般的婚礼熙攘喧嚣,拖儿带女,一派街坊聚会之景。只见偌大的可容上千人的宴会厅,衣香鬂影,女子高贵雅致,男子斯文有型。不像是婚礼,倒像是一个高尚酒会。只要大厅正面装饰得一派浪漫的舞台上,粉红色汽球扎出的:刘明轩先生方小艾小姐,新婚大喜几个字,刺眼而醒目地告诉人们,这里是喜宴。 环顾大厅,依然没有看到刘明轩,这小子结的什么婚,新郎新娘应该站在大门口迎客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刘明轩的面子可真大,医院整套领导班子一个不拉的全到齐了,而且。。。。。。我的眼蓦然睁大,我看到刘明轩的父母,此刻满脸挂着诚惶诚恐的笑容,唯诺地对着同席的人笑。 我有没有说过刘明轩的家庭?哦,好像是没提起,刘明轩的家庭与我,紫衣和易行的家庭不同,我们是子承父业,可以说都是出生于医生世家,听我父亲说过,我爷爷的爷爷好像曾是御医。所以才会有我母亲那样的皇族后裔的世交,才会有他们现在的姻缘。呃,扯远了,总之,刘明轩的父母只是很普通的退休工人。和我们这个城市特有的家庭特色没两样,父亲懦弱和蔼,母亲精明干练,大事小事,都是**说了算。 哦,对了,她母亲不太喜欢我,总觉得我会欺负刘明轩,事实上我对刘明轩绝对要比她对刘明轩的父亲和蔼可亲多了。**在我眼里向来是很强势的一个女人,现在居然露出那样惶恐的笑容来,对方是什么人? 我看清了坐着的一席人,心里咯噔一下,全是熟悉的面孔,熟悉是因为,常常在本市头榜头条新闻节目中看到。我们这个直辖市,全国首屈一指,坐头把椅子的,到了京城也是有位置的响当当的级别。现在这个响当当,正满脸谦和的笑意陪着一个头发微白的老者坐着聊天。这个人的脸我不熟悉,但是我有限的政治知识告诉我,他的级别肯定在我们头把交椅之上。 我立马明白了停车场保安的来由,以及为何一个小小婚礼竟办得戒备森严的原因。 没有任何犹豫,我转身离开。 第八章:传说中的草泥马 我落荒而逃,我要的答案昭然在目,蝼蚁不可撼象,最明智的选择是立刻离开。 我走得飞快,脚下的七寸高跟咚咚地敲击着地面,大堂擦得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有点滑,我绷紧脚面,以免再出现上次的糗态。 “娜娜?”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我猛抬头,刘明轩诧异的脸映入眼帘,一分钟前我还想着找到他,一分钟后我最怕见到的便是这张脸。 “啊,你好。”我迅速调整自己,这么多年的心理专业不是白修的,我瞬间便换上笑脸。“我约了朋友在这边喝咖啡。这样巧啊,今天你结婚。”我左手掐右手,NND,我是不是有点语无伦次?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与他身边的人,很合身的白色燕尾服,衬得原本便清俊的他更加耀眼,旁边的人穿着缀满粉色玫瑰的雪白婚纱,有张清秀的娃娃脸,再经过化妆师精心打造,精美得如同一个瓷娃娃。“新娘很漂亮。”我笑着对刘明轩说,笑容保持得天衣无缝。 刘明轩皱了皱眉,“谢谢。”他回答得礼貌而生疏。低头对瓷娃娃:“我们快进去吧,爸妈他们该等急了。” “嗯。”瓷娃娃乖巧的点头,乌溜溜的大眼好奇地从我脸上扫过,扭过头问:“轩,是你的朋友么?” “医院的同事,不是很熟悉。”悠扬的背景音乐参杂着刘明轩淡淡的回答飘入我耳际。我站定脚步,一阵麻意从尾椎直冲入后脑。用力吸了口气,我抬头四顾,目光停留在大堂前台一个客人手上的半听可乐上,我嗵嗵嗵走过去,优雅地对他微笑:“不好意思,麻烦借用一下可乐。” 对方一怔,没等他回答,我将手上的包往前台上一放,劈手夺过他手上的可乐,回转身,大声道:“刘明轩!” 刘明轩的脚步一僵,身子顿了顿,回转过来,“什么事?” 我微笑着走近他:“刘明轩,你知道草泥马是匹什么马么?” 刘明轩垂了垂眼,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倦怠与忍耐:“夏木娜,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太晚了,我弯了弯眉眼,“刘明轩,你我8岁相识,十六岁接吻,二十岁**,现在你说和我不熟悉?”我笑得唇都在颤抖:“你就算告诉她,这女人是我的前女友,没一点优点,所以我把她甩了,我都会适可而止的。” 刘明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放开挽住新娘的手,过来拉我:“我们有话外面说。”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 “你闹够了没有?”刘明轩拔高声音,额角上的一根青筋扑扑直跳,他已羞恼到极点。 “还差一点。”我伸手,将手中的可乐慢慢从他的头顶倾下,咖啡色的可乐,在雪白的燕尾服上画下漂亮的咖啡云,刘明轩一下子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瞪视着我,我一松手,倒空的易拉罐正正落在刘明轩湿漉漉的发上,蹦了一下,弹到了地上,空嗵嗵滚出很远。 退后一步,我欣赏了下自己的杰作,拍拍手:“现在够了。”弯下腰,将高跟鞋脱下,拎在手上,头也不回地在新娘尖锐的惊叫声中,从容地离开。 第九章:上帝,乃木有眼睛 带着**过后的亢奋,我拎着鞋站在我红色小POLO前面时,傻了眼。左手:凉鞋一只,右手:一只凉鞋,我的包呢?! 我哀鸣,我的PRADA包包啊,手机,皮夹,兰蔻口红。。。。。。我细细回想着包包里的东西,还有驾照,身份证,银行卡,补办起来会让人疯掉的。怎么那样衰啊!当然这些东西再贵重十倍,都不足以让我有重新回到斯科特的勇气。除非我真的疯了。。。。。。 亢奋过后,我浑身如同被抽了骨的泥鳅,烂成一滩,颓然往车门上一靠,仰天长叹,上帝啊,乃的眼睛,长在哪里了呢? “哦,这是什么?”我瞪大眼看着在我眼前晃啊晃的银灰色包包,PRADA迷人的三角牌牌在我眼前闪啊闪,我猛然伸手:“我的包!” 包在我抓到前,一下子升高,猝不及防,我前扑的身子一晃,眼前一花,栽到了一个有温度的,不硬也不软的物体上。 本能让我抓住这个物体,呃,本能也让我意识到这应该是个人体,我攀着这个人体站稳脚步,抬起头来,是啊,是抬头,确切地说,是仰头。我在看到我包包的同时,看到一张笑**的脸,我的角度让我看人有些变形,不过就算变形,这个变形体也还是不算难看的那种。 我迅速站直身体,看清楚对方,很年轻的一个男人,最多二十三四岁吧,个子很高,以我一七零的身高还得仰头看他的情况来目测,他得有一米八五以上。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清新整洁,眉眼是相当清秀的那种,光洁的脸上一丝岁月痕迹都找不到,年轻啊,真是好。 我微笑:“麻烦你了,这包是我的。”我指指那只在他手上晃啊晃的包,包包里,熟悉的手机铃声响得欢畅。 “我的可乐呢?”对方回我以微笑,牙很白,看着我的眼睛很亮,只是,我总觉得那笑容不很善良。 我恍然,原来是大堂前台那位客人,看来我是在拿可乐时,把我的包丢下了。 “可乐。。。。。。”我窘,他绝对看到我在大堂那场发飙秀,现在向我要可乐,居心叵测。 “那个,拾金不昧是中华民族优良传统。”我温和地劝说,眼睛看着我可爱的包包。恨不得扑上去抢回,不过,无论体力身高我都不占优势,所以我准备以德服人。 “有借有还也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之一。”“可乐”先生嘴皮子也相当利落。 我记起来,当时我向他说的是,借用一下可乐。拍拍头,我献媚地笑:“哦,看我这记性,是啊是啊,有借有还是应该的,你把包还我,我去买罐可乐还给你。” “这样简单?”他亮晶晶的眼肆意地上下打量我,看得我毛骨悚然。 简单?一罐可乐能复杂到哪里去?靠,莫非是想敲竹杠。挺漂亮个人,看不出来心眼真坏。算了算了,看在他给我送来包包的份上,不与他计较,这社会现实得很,拾金不昧的事那是上世纪的传统。 “好吧。”我双手抱胸:“我的提议太简单,你说个不简单的解决方法,太复杂的我不接受。” 他笑了,掂了掂我的包:“PRADA的包包,虽然不是新款,但也至少值个六千元,诺基亚N93手机,女人怎么用这样大的手机,一点不合你的气质。”他啧啧连天,我忍耐地压住心头不断往上窜的火苗,我忍我忍我忍忍忍。。。。。。看他丫的还能说出点什么来。 “手机算三千元,口红,不算钱了,皮夹居然是LV的,你可真奢侈,又是四千元,银行卡,身份证,驾照,哦,还有车钥匙。”他扫了眼我的车,眼光中是明显的鄙夷:“大红色,你的审美观有问题。” 靠,不就是一只包么!我本来也没指望能找回来,凭什么在这里听这小子胡说八道。我弯下腰,拍了拍脚底的灰,套上凉鞋,脚底传来一阵痛楚,看来是被粗劣的柏油路磨掉了皮,不管了,我套上鞋,站直身子,对着好整以暇等着我回答的人微微一笑:“谢谢,这包你要是喜欢就拿回去吧,你眼光挺准,东西估的价基本正确,权当姐姐送你的棺材本,找个地方卖掉,买块墓地和骨灰盒,再买箱可乐陪葬,姐姐还有事,没空陪你消遣。”我转身便走,真是倒霉透了,上帝,乃不但木有眼睛,连脑袋都木有。 胳膊一下子被人拉住,还是相当有力的那种,我暴怒:“你小子欠抽是不是?我包都不要了你还想怎样?” 欠抽的那个眨眨眼,笑容温和善良得人畜无欺,他很认真地的对我说:“姐姐,一块墓地现在最少得15000,骨灰盒一般般都得一千多,加上丧葬费,现在人死都死不起了,你包包那点钱不够付!” 啊~~~~~我要疯了!!!!我尖叫,“你到底想怎样!” 第十章:无论劫财还是劫色,占便宜的那个都是我 “先一起吃个饭吧。”他说得气定神闲,与我的抓狂姿态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掏掏耳朵,我有没有听错?细一想,也没错,人家为你拾到贵重物品,请人家吃顿饭也还是应该的,再说,提到吃饭,我的肚子也一下子叽里咕噜起来,看看表,都快晚八点了,确实是饿的时间了。等等,这小子说的是先一起吃饭,那后呢?有先就有后,我得问明白。 “请你吃饭没问题,吃完饭后,包包还我,我们各走各道,OK?” 欠抽的小子笑容可掬:“吃完饭再想其他节目吧,或者边吃边想也行。” 我拂开他拉着我的手:“小子,包在你手上,皮夹里还有二千多人民币,你爱哪玩哪玩去。姐姐还有很多事,没空与你消遣。”我转身,想了想又回头:“我警告你,再拦着我,我就叫非礼。” “你有什么可忙的?什么人在等着你?”身后传来的声音,戏谑的声音在我耳边听来是无尽的讽刺。 无视他,无视他,我努力按捺怒气。 “等一下。”那小子身高腿长,加上我磨破了脚底还硬穿着七寸高跟鞋走路不便当,他三两步便追上了我,挡在我面前,我瞪眼,刚要发飙,他张手做投降状:“好了好了,败给你了。包包还你,顺带请你吃饭好不好?” 天下间有这样的好事?为我拾来贵重的包包,不计报酬,还倒贴一顿晚餐?天上会掉馅饼?我仰头看天,地下停车场的天花板一如既往的管道纵横,肮脏不堪,没有一丝裂缝可容馅饼掉下来。 我和颜悦色对他:“小朋友,别看姐姐用名牌包包,事实上也就是虚荣心作祟,打肿脸充胖子,硬着头皮省吃俭用地买回来的折扣品。现如今世界金融危机,地主家都没余粮,何况我这做佃户的。姐姐一没钱二没色,不是图谋的好对象。” 他认真地看了看我,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靠!做人不能太诚实,就算我真的没才又没色,你小子也不能那样坦白不是?更何况我还是当年医大赫赫有名的校花。。。。。。的死党。。。。。。 看到我眉稍上扬,立马会有变形为茶壶状的嫌疑,那小子笑得眉眼弯弯:“姐姐,不就吃顿饭么,大家都饿了,你单身,我一人,凑个对子一起吃个饭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话。。。。。。好像没有错。我狐疑不决地看着他,小子笑得越发明媚,是的明媚。这小子长得太过漂亮,春哥算什么,不过是当女人看太阳刚,当男人看又嫌太阴柔。眼前这只,才是真正的妖孽,男女通杀。 好吧,论色,他比我强,说到劫色,也不知道是他劫我还是我劫他,论财我也就那么多家底子,都拎在他手上,再怎样图谋也不能指望公鸡下蛋是不是。何况这会,我还真不想一个人回家。 “成交。”我伸出手来。“拿来。” “什么?”他不解。 我皱眉:“车钥匙,没钥匙我怎样开车带你去吃饭?速度点,姐姐饿了。” 妖孽噗嗤笑了:“是,姐姐。不过,你那车的高度我挤进去有点困难,要不坐我车?” 我看看我的车,再看看他那块头,鄙视,没事长这样大一块做什么,当撑门柱子用么? 当我坐在银色的雷克萨斯LX570舒适的米色座椅上时,我那忐忑的老心脏彻底安定下来,这款车号称史上最人性化最好的SUV,国内的售价以七位数计。百达斐丽的腕表,T恤低调的看不出牌子,他身上那条牛仔裤可绝对不是LEVI’S这类的国人当超级名牌追宠,事实上是国外超市大把销售的东西,那是如假包换的Versace。问我为什么能看出来?你到现在还没发现我是名牌控么? 这样年轻,这样的消费水准,除非出身世家,否则。。。。。。我转着眼珠打量他,虽然漂亮,气质也就普普通通,除了人看起来特别干净整齐外,看不出来有贵族之气。会不会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很有可能!我的心又悬了起来,目光在他的腕表上定驻了几秒后,我气定神闲了。怕什么,吃软饭吃到这样水准的人,怎么可能图谋一个把过季名牌当宝贝用的人呢。不在一个消费档次上。安拉。 云翼眼角的余光看着身边女子表情丰富的脸,嘴角不由自主地上勾,真是个有趣的女子,行为与年纪严重不符。如同张牙舞爪的猫,看起来很厉害,事实上脆弱得让人一拎便毫无反抗能力。看来这次S市之行,也不尽是索然无味的事么。 第十一章:妖孽对决 “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世界。 哇啦啦啦啦啦,我的宝贝,倦的时候有个人陪, 哎呀呀呀呀呀,我的宝贝,要你知道你最美。。。。。。” 手机震天价的唱个不停,张悬的《宝贝》反反复复地哼叽,我埋头努力与大闸蟹坚硬的钳子奋斗,权当听音乐。 对面的小子终于忍不住了,“接个电话吧,大家都看我们呢。” 我含着蟹脚抬头,果然周边各款眼睛表达着同一个意思:嫌烦。我一一对视过去,直到好修养的人们纷纷敛下眉目。 “觉得丢脸了?你可以不与我同桌的。”我笑得恶形恶状。 妖孽垂了垂眼,边摆弄手上的蟹壳边道:“我无所谓啊,失恋比天大,你喜欢幼稚的**就继续呗,你就算这会跳个脱衣舞,我也只会为你鼓掌。” 我顾不得手上的蟹黄,脏着手把手机调到无声上,丢下手机,我咬牙:“臭小子,你找死啊,想看脱衣秀?戳瞎你的眼。” 妖孽无辜地看着我,一脸委屈:“姐姐,您这不是没跳么,再说了,”他上下打量我一下:“您就算跳,也没什么秀的。” 我挑了挑眉,恶劣的小混蛋,他以为戳到我痛处了么?以平板身材为攻击话题的事,我生平遇到太多,早就百毒不侵了。他这点小CASE,权当给我挠痒痒。 看到我对他的话一点反应没有,妖孽无趣了,自己找台阶下:“为什么不接电话?” “今天的事你都看到了,来电显示不是我爸就是我妈,我才不接电话让他们教训。” “那你不如干脆关机好了。” “所以说,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考虑欠周到。”我用蟹脚点着他:“姐姐教你个乖,你记着。尽管我爸现在可能连杀我的心都有,但我是他唯一的女儿,电话通呢,就是我没事,安然在哪个角落躲着等他消了气再出现,电话若是不通,没准我想不开去做什么了,他才真的会急坏了。明白不?” “不明白。”他很诚挚地说:“事实上如果你自杀之前忘了关手机,手机也是通的,不过没人接,和你目前情况一样。” 我闭嘴,事实教育我,对付白痴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他不存在。 他继续聒噪:“逃避不是办法。” 我默然片刻,丢下蟹脚,“明天吧,今天我不想面对任何指责。太累了。”不再刻意掩饰,我将疲累放到了脸上。人生最失意的时候,把自己最丑陋最脆弱的一面显露给陌生人也许是最好的,可以尽情放纵**。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生活还在继续,明天的我,依旧是那个快快乐乐,没心没肺的夏木娜。 在桌上的柚子水里净了手,我细细擦净手指,拿起手机:“爸爸,我累了,不过没有事,明天会回家接受您的再教育。”发完信息,我按下了关机键。 “酒量如何?”我抬眼问。 妖孽耸耸肩:“还行。” “晚饭你买单,泡吧我请客。”我说。 “借酒消愁愁更愁,酒吧太嘈杂,不是消愁的好地方。”妖孽有时候说话还有点道理,我斜睨他一眼:“说得有道理,那么,晚饭我来买单吧,感谢你送还我的包,还有,谢谢你没让我一人吃晚餐。” “我知道有个既可以喝酒,又可以消愁的好地方。去不去?”妖孽明显在**我。 “为什么不去?” “你不怕与我孤男寡女单处?”挑衅的味道多过忠告。 “**,你几岁?”我挑着眉笑:“姐姐会怕你?” 妖孽笑得粲然,“姐姐,小弟为您带路。” 我坐上车,埋头系安全带时,妖孽突然说:“云翼,我叫云翼。云霄的云,机翼的翼。” 哦,原来我们到现在,还未自我介绍。 “夏木――娜。”我咬字很准。妖孽笑:“早就知道了。” 他的反应我喜欢,听到我名字不露诧异表情的人屈指可数,他算其中之一。不过转念一想也不为奇,他肯定看过我的身份证了,见过字再听音,不会有误会。收回好感。 第十二章:善解人意是色狼必修课 “这就是你说的既可以喝酒,又可以消愁的好地方?”我瞪着斯科特流光溢彩的霓虹灯,夜色下的斯科特被各类装饰灯光打得如水晶琉璃的世界,如果说白天的它看起来如同都市白领一般端庄严谨的话,晚上的斯科特便如一个盛装的贵妇,妖娆魅惑又有着贵族之气,令人心生憧憬又因自惭形秽而默然仰视。 “是啊,不错吧?”云翼回答得悠然,浑然不觉我正用目光秒杀他。 “不错什么啊。不去了,我回家,你送我回停车场。”我宁死也不会再踏入斯科特半步。 云翼笑得那个开怀啊,这女人,说起来胆大包天,胆色也不过如此,紧紧攥住车把手,生象是怕自己硬把她拽下车。方向盘一转,车滑入斯科特边门,我叫:“干吗还往里开?我坚决不进去,停车,让我下来!” “安静点。”云翼一把拽住蠢蠢欲动想要拉开车门向下跳的女人:“你以为什么婚礼会到晚十一点还不结束啊?” “不管,我不要进去。”就算他们不在了,服务生们对我的印象绝对深刻啊。我才不去出这个丑。 “你怕?”死小子笑得那个奸险啊。 “怕。”我点头,事关脸面,这会儿决不是充英雄冒好汉的好时机。我老老实实承认。让他一个人笑话好过被一群人指指点点当作值夜班的消遣新闻。 云翼一直把这女人归到煮烂的鸭子嘴还硬的那一类人中,这会发现她居然奉行的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政策,不由对她刮目相看。薄薄的嘴角轻轻一勾,有趣的女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有着与年轻不相符的天真率直,能说会道泼辣如火又不失分寸。还有多少面没展现出来?或许还有风情万种?目光在女人身上再溜了一圈后,他断定不会有这个意外出现。裁剪出色的衣服修饰了她的缺陷,但缺陷就是缺陷,在他这种情场老手的眼里,女人穿什么都能一眼看透其内在本质。眼前这个基本与风情性感没有一点缘分。 我哪里想得到眼前看来纯净漂亮的小子脑子里转的龌龊念头,看着他沉默地将车继续向里开,急得用力推他:“喂,姐姐要下车,听到没有。” “听到了。”云翼看好停车位,方向盘迅猛一转,车子转了个漂亮的弧度正正停下。 我被惯性一下子甩到车门边,重重撞了一下,好不容易重新平衡下来,正准备破口大骂,车门已被拉来,云翼粲然的笑脸迎了上来:“姐姐,下来吧,我们从贵宾通道走,不会有人看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如水的月光下,眼睛晶亮如星,动作优雅如诗。 我眯了眯眼,瞬间的眩然,好吧,出手不打笑面人。事后回想起来,我其实是被男色迷惑,死云翼的桃花眼实在是会放电的。我在这之后看到他对着N多女人大肆**,迷得一众女孩子死去活来,最得力的助手便是这双水汪汪的桃花眼。 我糊里糊涂伸手,云翼接住我的手,暖意透过掌心传来,透入心扉。我是怕冷的人,秋夜已寒,日夜温差极大,薄薄的连衣裙在车里不觉得,车门一开,卷入冷风,我的手已是冰冷,云翼的手暖而干燥,和那个人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暖而干燥的。我恍惚地下车,忘了抽开手,暖暖的温度,让我的思绪飘到很多年前。冬日课堂上,同座的人悄然伸过来的手,握住我冰冷的手的时候,温暖的不仅是手,还有整个人。心就是在那个时候沦落的吧。 身边的女子出奇的安静,没了她的聒噪,周边一下子静得出奇。云翼回眸,清清冷冷的月光笼住的脸,带着丝恍惚,一直明亮透澈的眼,此时朦胧如水,褪尽了灯光下浮华的明媚,女子的脸,清丽绝伦又带着淡淡的哀怨。 “夏木娜?”云翼轻唤着明显魂不守舍思想开了小差的女子,“啊?”女子抬眼的瞬间,晶亮的泪滑过脸颊,云翼的心一紧,第二次看到她落泪了。与第一次的号啕大哭相比,这次的泪水,更加痛彻心扉。 “什么事?”我问,脑子还处于迷糊状态,云翼看我的眼光有些异样。风吹到脸上有点冷,我下意识地抹脸,掌心尽是湿湿的凉意,“哦,有露水。”我低下头。 云翼微微一笑:“嗯,所以有秋露之说。” 心底慢慢浮起丝感激,这坏小子,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还有善解人意的时候。不久之后我知道了,色狼们的必修课,便是善解人意。。。。。。 第十三章:葡萄美酒夜光杯 十分钟后,我伫立在斯科特顶楼豪华套房客厅里,透过整面墙之大的圆弧形落地窗欣赏着这个号称不夜城的城市夜景。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穿过幕墙玻璃映入眼中,迷离了很多,一如云翼真实身份给我的感觉。 专用通道,最顶级的套房,我打量着房间,套间里面陈设如何,我没进去不知道,这个客厅已是奢华至极,长长的丝毛地毯,竟是雪一样的白,赤足踏在上面,丝绸的滑润与羊毛的柔软混合成极度的舒适感。全部镀银膜的法式家具,镶嵌着大大的施华洛世奇的水晶珠子,配上深紫色的丝绒贵妃榻,让人仿佛进入到奢靡的路易王朝。 云翼在吧台边专心调配着酒水,水晶灯下,漂亮的面庞轮廓分明,偶尔抬起眼看着我微微一笑,晶莹的眼珠灯光下竟隐隐有丝碧色。我心念微动,高鼻深目加上白皙的皮肤,难道是混血不成? 管他是谁,今夜过后谁认识谁?我打消了探究的念头。 “没见过比我更帅的吧?”云翼递过一只细长的高脚杯,笑容怎样看怎样臭屁。 我伸手接过杯子,淡然道:“没吃过猪肉,见多了猪跑。”小指微翘,点着一边巨大的液晶电视,韩国人气组合SuperJunior十来个花样美男正在屏幕上卖力的又蹦又跳,歌艺如何我不会欣赏,长相倒真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个顶个赏心悦目,嗯?你说神童不帅?肥肥的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看新闻。”云翼郁闷地调台:“这么大年纪对着一群少年流口水你不觉得可耻么?” 我怒:“你哪只眼睛看到姐姐年纪大了?” 欠抽的小子悠悠然点点自己的左眼,又点点右眼:“两只,都看到了。” 我愤怒。扬起手中的杯子,云翼大叫:“两只眼睛都看到姐姐年轻美貌,气质高雅,美丽脱俗。。。。。。”溢美之词滔滔不绝如长江之水。。。。。。我怀疑他是否专门背诵过赞美女子的形容词。 云翼小心托住我的手:“姑奶奶,酒杯端好,小心洒了,这酒可金贵,我好不容易弄来的。” 我垂眼看手中的酒杯,对着灯光侧了侧杯子,澄澈的淡金色液体,泛着细微的气泡,竖起杯子轻轻晃一晃,鼻子还没凑进杯口,淡淡的似玫瑰又似葡萄的清香便已扑入鼻中,轻啜了一口,满嘴甜香,葡萄香气越发浓郁。我斜目:“不过是上乘冰酒,说得那样金贵,吓唬人么?” 看着我的一系列动作,云翼笑了:“会点品酒的花架子。”转身走到吧台前从冰桶中取出细长的酒瓶,那是冰酒特有的包装,“既然知道冰酒,看下包装吧。” “维达尔?!”我惊怔:“云翼你这个败家的小子,1989年的维达尔冰酒你居然喝掉了!”我痛心疾首:“你知不知道这酒在拍卖会上多少钱一瓶?” “哦,喝着心痛就不要喝了,换瓶其他的酒。”云翼夺回我手中的酒瓶。我死攥住不放,恬着脸笑道:“开都开了,不喝多浪费,浪费是最可耻的行为。。。。。。” 云翼噗嗤一乐:“姐姐,没说不让您喝,我只是放回冰桶去。”哦,原来是这样,我随着云翼屁颠屁颠地走到吧台,坐上高脚凳,眼睛还没舍得离开那瓶酒。 云翼看着女子微笑,坦率地哭,坦率地笑。坦率地将喜怒哀乐就那样放在人前,这样的女子,自己的世界里,是绝种的。 “云翼,你不是说还有好玩的么?”两杯酒下肚,身子慢慢有点飘飘的感觉,我是出了名的有酒胆有酒色,酒胆的意思是说,喝酒的胆子大过酒量N倍,酒色的意思是说,我酒多后比较爱色,我不承认,那是木须有的诬陷。 “喜欢玩游戏么?”他问。 “不喜欢。”我听着他的声音远远的带着点飘逸。 夏木娜脆脆的声音带上了丝暗哑,云翼回转头,后者稍显苍白的脸泛起了淡淡的桃红,眼睛波光明媚,似有水珠溢出。云翼的喉头微微发干,收回刚才的判断,酒后的女人,慵懒妖媚,魅惑的水晶灯光下看来,真的有千般**,万种风情。 第十四章:酒是穿肠的毒药 吧台斜对着电视,我斜倚在吧台边上,看着午夜剧场演绎浓缩的人生。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尽管剧情起伏跌宕,看似复杂,其实主线还是单一,爱憎分明,好人坏人,脸谱一样的存在。最终基本都是好人一生平安,坏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再来便是有**终成眷属,王子公主快乐甜蜜。现实生活哪有那样简单。方方面面的忌讳,便由不得你做自己了。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几副面具应对人生。装着装着,慢慢便忘记了原本的自己,以为现在看到的,便是全部的自我了。 云翼一直很安静,眼角余光瞥到他默默对着电视,眼神是散的,显然心思飘在剧情之外。 “你相信爱情么?”我把玩着酒杯,漫不经心地问。 云翼愣了愣,旋即一笑,这女人,人在这边,心在另一边。 我举高杯子,水晶灯下垂的水晶珠子,与水晶杯交相辉映,璀璨的水晶,让剔透的酒液琥珀般美艳。并没有期颐云翼的回答,这样年轻的人,爱情对于他,还只是少年情怀总是梦吧。 “你相信么?”云翼反问。 “爱情就像冰酒,极酸又极甜,矛盾到极致,也香醇到极点,这样的感觉,品一口便能让你永生难忘,难以舍弃。但是再优质的冰酒,都不能多饮,只能浅尝即止,太过浓郁的香甜,会让人生腻。有的人喜欢将冰酒加上冰块,冲淡了的冰酒,可以喝很多。可是,冲淡的冰酒便失去了冰酒原本的特质,不过就是带着甜味的普通葡萄酒,冰酒便不能再称之为冰酒了。爱情也一样,浓烈时,让人气都喘不过来,到淡时,只不过是场感情游戏,男女双方配合着演绎了一场情感剧罢了。一幕终,一幕始,周而复始,一场接一场。”我笑:“当然,有本事的人演完一场接一场,没本事的人,一生也就只够演一场的精力。” 放下酒杯,我站起身来,眼前眩了一下,终于站稳,“今天谢谢你了,美酒佳肴,真是很丰盛啊。午夜十二点了,灰姑娘的南瓜车要变回去了,再不回家,我怕我会原形毕露。” “你的原形是什么?蛇还是蝎。”他微笑,看着我的眼说不出的柔和,这小子,再多点阅历,成熟稳重些,将会是当仁不让的天下女人杀手啊。 我眯了眯眼,浑然不觉得对方眼底幽暗的火苗,摇晃着走到他面前,伸手拍拍他肩:“蛇蝎?小子,姐姐权当你夸我是美人。只要是美人,管他是蛇还是蝎。你问问天下女子,可有谁宁做无盐不做西施的。” “你醉了。”他说,声音幽远,我觉得有手托住我的腰,很有热力的那种,透过腰肢,渗透入身体。 “醉?谁能说清楚,什么时候人是明白的?什么时候是不明白的呢?”我知道我没醉,脑子清醒得很。看人也很清楚,只是脚下有点虚浮罢了。 “你现在,还相信爱情么?”他问。 我认真想了想,点头:“相信的,不能因为别人变了,我就不相信了。”我按住胸口,“这里,它很明白的告诉我,我没有变。” “用什么样的方式告诉你?”小子眼底的火慢慢消沉,声音带出点凉意来。 “痛。。。。。。”我说得很坦白,我一直不是个很直白的人,就算和谢紫衣,我也只让她看我的快乐。人生很多无奈了,没必要让朋友再来分担你的痛苦,我的朋友,是来分享幸福的。我想她为我笑,不想她为我难过。至于眼前这个陌路人,真是个很好的倒苦水的盆。分手之后,他是他,我是我。他不会为我担忧,不会为我牵挂,而我也不至于憋到快发疯的地步。 “我理解的爱情和你不一样。我认为,有感觉的时候在一起,没感觉了分手无可非议。爱情不是枷锁也不是责任,没谁对谁必须负责终身。就算只是一方不爱了,也有权利分开,勉强在一起才是对不起对方,明明不爱了,还装**,有什么意义?”他说得云淡风清,眉目不动。我听在耳里却是轰然。不爱了。。。。。。从什么时候起,刘明轩不再爱我?绝对不会是从来没爱过,我也不是傻子,几十年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我的眼里,不再有柔情? 云翼看到眼前的女子目光又开始飘散,显然又神游到某人身边了,莫名的心底泛起不快,还是第一次遇到和他在一起,思想却开小差留在其他男人身上的女人。恶作剧般伸手在她眼前晃动:“喂,回魂了,人家这会正春宵一度值千金,你别去横插一腿。” **的手掌在我眼前晃得我头晕,我拍开他的手,“一边去,谁横插了?” “意YIN也算。” “你才意YIN!”我没好气瞪他一眼:“姐姐要回家了,明天还上班呢。” 第十五章:死猪与骷髅哪个杀伤力更强? “明天周六,上什么班?姐姐你糊涂了。”他笑嘻嘻。 我白他一眼:“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需要公众假日上班的行业么?比如伟大的白衣战士。” “你?”他上上下下打量我,满脸不相信:“你在医院挂号处吧?不不,就你的样估计挂号都会弄错。” “去死!我是正式医生!有行医执照的!”靠,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人质疑过我的职业水准呢。 “哈哈哈哈。”他放声大笑,边笑边揉揉我的头:“这样鲜活的才是夏木娜娜么,刚才的深沉不合适你。” “是夏木娜!麻烦你说话吐字清晰点,什么叫夏木娜娜!”这些年来,关于我的名字,一直最能触动我的敏感神经。 他笑得更加开怀了:“是真的没醉,清醒着呢。” “那是。”我微有丝得意,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几乎是靠在他怀里,而他揉过我的发的手,直接停留在我的耳际,指尖的温度在那敏感的地方感觉到的几乎是烧灼。这姿态太过亲密了!我一下子弹开,虚浮的脚力让我一个踉跄向后摔去。 怀中蓦然一空,夏木娜向后仰摔过去,本能的反应让云翼迅速伸手去拉她,女人柔软的腰肢地手中滑过,他收紧手臂,那个愚蠢的女人竟在这个时候玩起害羞来,伸手推挡他,脚下一个不稳,惯性带着两人一起摔下。 我发誓,我这辈子最凄惨的经历来自这一次的摔倒。当我好不容易收回满眼金星看得清周边事务时,那该死的小子的脸正无限放大在我面前。再美的面孔如此近距离的观看都不会有美感可言,更何况他一米八五以上的块头压在我苗条得见风便能倒的身上,那个滋味绝对不是正常人能承受得了的。在这一摔之后,我再也不相信电视里那些因摔成缘,摔下来之后脉脉含情对上眼的情节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那些想一试此情节的男男女女们,这种事,绝对绝对是很煞风景的,不但狼狈,还痛得要死,不但不浪漫,而且我,我当时杀了对方的心都有! 云翼这一摔,也是摔得七荤八素,下面说得好听是人肉垫子,说得不好听整个一骨头架子,直接摔水泥地上都好过摔她身上,那一身的嶙峋,戳得他差点背过气去。才刚刚暖过一口气,下面那具骨架便剧烈挣扎起来,连踹带掐还夹着刺耳的尖叫:“死小子快点给我让开,你想压死我啊!”声音响亮,底气充沛,看来是没摔出一点问题来。 “别动。”云翼压住我,声音有气无力:“能爬起来我早爬开了,你以为垫着你这副骨头架子趴着是享受啊?你安静会。” “去死,我让你压得气都透不过来了!再不滚开,姑奶奶就得挂了。”我急了,我可怜的肺几乎被他挤成了一张皮,张着嘴吸气都困难。头顶传来低笑,靠,死小子居然还笑得出来。 过了会,那座大山才自动转了个身,从我身上滚了下去,我身子一松,立即大大吸了几口气,想要爬起来,发现全身骨头都像被他压散了架,动一动都难。“猪,你多重?” 猪在我头边笑:“骷髅,你戳死过多少人?” 我翻了翻眼,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听他的声音,绝对感觉不会比我好,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忍着痛用力翻了个身,终于看到旁边死猪一样四仰八叉瘫在地上的人。噗嗤乐了,伸脚踹踹他:“喂,你也太差了吧?大小伙子一个还不如一个中年妇女。” “去死!”云翼一直的绅士晚节不保,终于被我气得开了骂,“你弄具骷髅垫下面摔一把试试看!” 我怒:“那你弄头开了膛的死猪从高空压下试试!”我摸着还在剧痛的背回骂。然后成功看到某猪气到呕血。 第十六章:人生如同观景车,一路风光无限 我们终于从濒死状态中恢复过来,云翼爬到沙发上继续瘫着,顺手把我也拖了上去。好在豪华沙发足够的大,让我也能保持瘫软状态而且还可以与他保留一定空间距离。 “二点多了。。。。。。”我看着表哼叽,“我从来没有那样晚睡过。明天会有黑眼圈的。。。。。。”我痛苦地想象自己明天早上镜子中可怕的脸。年纪这个东西真是很现实的。平时可以用保养来掩饰,一旦熬了夜,第二天就让你原形毕露。 我挣扎着爬起来:“喂,我走了。”看了看他那个死猪样子,也不指望他送我去停车场了,打个招呼后,我晃晃悠悠到门口找鞋。 “等等。”云翼叫她:“再休息一会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停车场不远,我自己走过去,你休息吧。”我说的是实话,为什么他那张脸一下子臭得跟茅坑一样。呃,他什么时候窜到我面前的?这样的速度,这小子装死啊? 云翼真是咬牙切齿,这个死女人不知道半夜二点多单身女子上街很不安全么?何况还打扮得那样花枝招展,还酒气袭人,还。。。。。。面带桃花眼似春水。。。。。。她的年龄都长到哪里去了?莫非只长在体表,没能长到脑子里? “你很痛啊?表情这样狰狞?不舒服就躺着么,我会把门关好的,你放心。”我关心地看看他,他的表情真的是很扭曲也。我话说完后,他的表情越发不堪,濒于崩溃。汗一个,我表现得如此温柔体贴他还要怎样? 云翼发现他一生中出现的挫败感觉全部来自眼前女人所赐,才不过相处一晚上,他已经让这女人的跳跃式思维搞到快晕厥了。抓起车钥匙,“我送你。”他无力地说,忍,忍,忍,绅士风度,要保持绅士风度。不能与这女人一般见识。 他坚持要送我,我当然不会客气,傻子才会有现成车不坐,蹬着高跟鞋跑十分钟去停车场取车呢。 瞄了一眼女人的脚,云翼继续汗,都磨成那样了,居然还穿高跟,看她走路自己的牙都碜得慌。真是要美不要命的女人。拉开鞋柜,找了双一次性拖鞋来,斯科特一次性拖鞋都是软软厚厚的,比其他地方要好很多,贵宾房内的更加是经过特别加工的,穿起来很舒服。 “换上这个。”他简短的说。 我看了看那双印着斯科特标志的白色拖鞋,不解:“干吗?进来的时候不给我,这会换了做什么。” 云翼鼻孔都快冒烟了:“你那脚还能穿高跟鞋么?换上。”想了想怕那个蠢女人死爱漂亮不肯换,又补充了一句:“这么晚了,没哪个人注意你穿什么鞋的,没什么好看不好看。” 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流过,我没有抓得住,默默换上拖鞋,软软的鞋底柔柔衬着脚掌,舒服的感觉直透到心底深处。 鞋子就脚不就脚,只有穿的人知道。再好再贵的鞋,如果穿着不合适,带给穿鞋人的,只有痛苦。外表看来光鲜亮丽,其实内在早已磨得痛苦不堪。磨伤的地方不会因为一双一次性拖鞋就好转,换掉不合脚的鞋才是关键。人与人之间是不是也一样?局外人看起来亲热甜蜜,其实裂隙早已产生,合不合适,只有局中人才知道。可是,我是局中人啊,为什么我没能看到裂隙?我一直一直以为,我与刘明轩,内在与表向,都是亲热甜蜜的。。。。。。 一直到停车场,女人都没再说话。云翼不用看她,便知道那个跳跃性思维的女人,这会的思想全部跳跃在那个叫刘明轩的人身上。很死心眼的女人,他淡淡地笑,那天在马路边上,夕阳如血,这个女人就那样立在夕阳下,阳光在她身上勾出金色,却带不给她一点辉煌,女人看着她对面那个沉静的男子时,脸上是笑着的,笑容很灿烂,眼底却是绝望的痛。矛盾到极点,也美到极致。一下子就击到他心底深处。震撼归震撼,那时的夏木娜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有着美丽景致的路人甲,会有印象,但不会去刻意寻觅。 世事恁般凑巧,再见面时,居然是那般的精彩热闹,可乐在那个人头顶开花时,他笑了,好吧,人要随缘。 这女人就像是冰酒,外表亮丽,手感冰冷,入口甜美。不会品的人,喝到嘴里不过觉得比一般的葡萄酒香甜几分罢了。牛饮几口后,新鲜感过了,便觉得腻了。会品的人,才品得出其中的曼妙。珍贵的冰酒,是给会品的人饮的。 云翼看着女人默默下车,走向她那辆有着招摇的大红色的小POLO,眼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夏木娜。”他唤。 “嗯?”我停下拉车门的手,回过头来,停车场并不明亮的灯光下,云翼墨如点漆的眼琥珀般澄透。 “人这一生,路边风景很多。大江大河,崇山峻岭,在在都是景,潭水虽清,至寒至深,而且已是死水,不如往前走,步移景换,也许下一景更适合你。” 我笑,云翼年轻的面孔俊朗分明,在于他们,生活处处都是景。在于我,最好的年华都在一个景边流逝了,守着的那一潭水已是我的全部,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我又是个懒惰的人。 “谢谢。”我说得很诚挚,“再见。”中国的文字很奇妙,明明是分离,非得安上重聚的字。事实上,这世界上说出再见两字后,再不相见的人,比再见的人,多出太多了。 “晚安。”云翼回答,加深了嘴角的笑意,那个说再见的女人,心里想的是再也不见吧。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发动了车头也不回地驶出停车场的女人,如果看一眼倒视镜,便知道生活永远不会如想象般那样如意。 第十七章:生米做成夹生饭 到家洗了个热水澡后,睡意全无。我现在过了睡觉的点,便不容易睡了,和少年时不一样,随时随地倒头便能睡。呆呆坐了半晌,我站起来准备收拾房间。卫生间,厨房,卧室,一间一间清理,所有与刘明轩有关的东西,全部都要清理掉。 十分钟后,我颓然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真要做到全部清理,连我自己都要清理掉了。十多年来,连发丝都渗透了他的气息,除非我剃度,否则如何清理。 哑然失笑,愚昧的女人,做不到忘记的是你的心,与东西何干,就算全部换新,连房子都换掉,心如何换得掉? 于是,我找到非常合理的偷懒理由,一任刘明轩的痕迹留在屋里点点滴滴在在都是,漱口杯,剃须刀。。。。。。 打开手机调闹钟,今天睡得太晚,明天晚点起好了,反正是周六,院长不巡视。我经受那样大的打击,上班迟到个一时半会,同事们肯定很能理解。。。。。。 手机打开,稀里哗啦一阵响,几十条信息窜出来,我懒懒地看着号码显示出来的名字,父亲的,母亲的,谢紫衣的,季易行,刘明轩,呵呵,一个都没有少。。。。。。等等,我死死盯着最后一个名字,揉了揉眼,没错,刘明轩,我喜欢连名带姓的叫他,这是做同学时养成的习惯,在一起多年都没变。 手指在屏幕上微颤,迟疑着要不要打开,今天受的刺激太多,如果他发信息来骂我,我会不会忍不住直接拨个电话让他半夜起来上上厕所解解手顺便照应下新娘子? 看?不看?不看我今夜不要想睡,看了可能是刘明轩今夜不要想安稳。那个,雷锋叔叔早就成了大爷而且知道的人越来越少。咱不是雷锋,舍已为人的事不干的,更何况说上天去也是他对我不起在先,他做了初一,我才做的十五。。。。。。当然宁可他不能安稳也不能我睡不着觉啊! “娜娜,没事吧?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你,我很担心,平安的话,给你家人回个信息吧。” 我。。。。。。靠!他什么意思啊,这会儿跑过来装大尾巴狼了?我要他假惺惺来关心?NND还不全是因为他。 “去死。”我不假思索指尖如飞,信息发出去后才意识到我又做了件蠢事,手机的时间明确指在凌晨三点二十五分上,我的天啊,我没想闹他的婚礼,实际上我闹了,我也没想骚扰他的新婚之夜。。。。。。没事没事,他的习惯是睡觉就关机,我最多会骚扰到他美妙的新婚第一日的清晨。。。。。。 一分钟后,我被信息铃声告知,我确实骚扰了某人的新婚夜。 “你在哪里?”是他。 “能在哪?家啊。”既然骚扰了,就干脆回答呗。我继续。 十秒后,家里的座机响了,这么晚,谁来电话?我才拎起话筒喂了一声,对方便嗒地挂掉,靠,谁那样无聊?我没装来电显示,反正有事朋友们都打我手机,这座机平时也就一摆设。这会有点懊悔,要是装了就知道是什么号码了,半夜打这种骚扰电话,看我以后不天天半夜三更定时定点叫你起夜!这就叫骚扰与反骚扰。你不仁,我不义。 在沙发上坐到发困,手机都没再吭一声,我撒气般关掉手机,鄙视自己心底深处的期翼,爬上床睡着前,迷迷糊糊想到一个问题,刘明轩怎么这个点还没睡?他在等我的消息么?晃了晃头,笨女人,你好死了,都这样了还期待什么?说不定是人家春宵苦短舍不得睡,正在把生米做成熟饭呢。。。。。。哈哈,我在这个时候发个信息过去,说不定就做成夹生饭了。嗯,不错,感觉良好。。。。。。夹生饭,我笑出声来。。。。。。 第十八章:有惊无险的早餐 手机闹铃如往常一样在早晨七点五十响起,躺在床上翻着眼愣了半天,才想起来昨天因为刘明轩的短信,我把开机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 被闹醒后便再也睡不着也是随着年纪增长多出来的坏毛病,既然睡不着就起来吧,可怜我难得想迟个到显示下我的哀愁。。。。。。 清晨让昨日微熏的头脑清醒过来,半夜那个电话,多半是刘明轩打来的,只为了证实我是否真的在家而不是说的气话。他什么意思?关心我么?还是。。。。。。我晃了晃头,从床上跳下来,打着哈欠眯着眼,赤脚走进浴室梳洗。 牙膏清凉的薄荷味冲入口腔直透入鼻,脑子如被水洗般清明,无论刘明轩是什么意思,他身边的位置都不再是我的。当第三者变成了受法律保护的妻子后,我这个所谓的前女友再搅和其中,便是放着好端端受万人怜悯的秦香莲不做,要去做万人唾弃的小三了。做小三不是我擅长的,当然,做秦香莲我也不擅长,那我擅长什么呢? 咬着牙刷我胡思乱想,不经意间抬眼,一声尖叫后,我把秦香莲类的全部甩到了脑后。镜中那个披头散发,苍白着脸,眼睛浮肿得如金鱼的那个女人是我么?我的上帝,乃不带这样的!智慧与美貌是我仅有的财产了,最近因为刘明轩的事件我一直觉得脑子不够用,再没了美貌,我岂非破产了?! 冲到冰箱拿眼膜,弯着腰翻得正欢时,身后一个声音让我差点一个趔趄栽进冰箱。 “你怎么又不穿拖鞋到处走?”我愕然回首,就见我亲爱的母亲大人端着煎蛋盘子优雅地立在我小小的餐桌前,秋日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在她身上洒下朵朵金花,赞一个,我妈无论在何时何地以何造型出现都是美丽不可方物的。 献媚地扑过去,“妈,今天你好漂亮。” 我妈轻巧地一个转身便避开了我的熊扑,“去把自己打理好过来吃早餐。” “哦。”我是乖孩子的。 等我把自己重新收拾得可以见人来到餐厅时,我的父亲大人也已经坐在桌边看报纸了。我当然知道他在,为什么?这还用说,我妈根本只会烧开水,(注明:只限电水壶。她根本不会用煤气。为了安全起见,我爸从来没动过教她用煤气的念头。)手上那盘煎得恰到好处的蛋绝对不会是她做的,而且我当时已经听到厨房有动静了。 “吃早点吧,做了你最喜欢的生滚牛肉粥。”父亲抬眼看看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继续垂眼看报。 我看了看桌面上散发着香气的生滚牛肉粥,粥白似雪,葱绿如玉,粉粉的牛肉片看来滑嫩香美,咕咚咽了口口水,好吧,就当是死刑前的最后一餐,先吃了再说! “吃慢点,小心烫着。”母亲大人叮咛着,顺手为我擦掉额头上渗出的细小汗珠。 我微微偏了下头,很不习惯这样的亲昵,我记事起,她便很少抱我,我的家教方针是,一切自力更生,从小培养独立生活能力。反常,太反常了。牛肉突然梗在喉咙里无法下咽,我推开碗,视死如归:“爸,妈,我昨天一时冲动,做了错事,现在已经深刻意识到我的错误,你们尽管批评,我一定虚心接受并且保证悔改。” 我爸用诧异的眼光看了看我,又看看还剩下半碗的粥,慢悠悠地问:“今天粥做得不好?” 呃,“好吃的啊。”他今天就算出毒药来我也照吞不误,何况是真的好吃。 “那就吃完。浪费粮食是最可耻的行为。” “哦。”我立刻低头改正我的可耻行为。 一家三口安静地吃完早餐,直到喝咖啡时,我爸都没再开口,情况诡异啊,话说自从我二十岁要求租房外住后,我们全家在一起吃早餐的机会屈指可数,今天他二老跑过来,做了如此丰盛的早餐,绝对不会只是想与我一起吃个早饭那样简单的事。 咖啡喝完,我瞄眼墙上的挂钟,八点二十了,再不出门我上班该迟到了。“那个,那个。。。。。。”我呢喃着开口。 我爸看眼钟,“时间不早了,去上班吧,迟到不好。” 呃?就这样?我不可置信地张大眼,他们真的只是过来和我一起吃个早餐?没有教训,没有警告?那个,我昨天的行为可是犯了淑女的大忌,相当丢脸,我爸可能因此成为大家的笑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何况那天到场的好多是我爸的同事还有领导们。 “爸,”我低着头,没敢抬眼看他:“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去上班吧。晚上回家吃饭。”爸说。 我的脸立马苦起来,怪不得这会不修理我,敢情是要让我保持好心情去上班,只等晚上回家收拾我呢。 我哀怨地拎起包包,走到门边换鞋,扫了眼一排边的高跟,挑出双跟低点的穿上,脚还没好,龇牙咧嘴之间,眼角余光看到鞋架角落边白色的一次性拖鞋,撇了撇嘴,舒服是你舒服,可你也太丑了点是不是?我用目光嘲弄它,拖鞋静静躺在角落里,张开的入口,如大笑的嘴。 思想开着小差,我爸一句话把我从心猿意马中拉回到现实来。 “娜娜,今晚你唐叔一家会来我家吃饭,你下班时记得到聚香园带盒蛋糕,你知道唐阿姨的喜好的。” 我机械地应了一声,和父母道了别,边走边想,晚上请人吃饭才叫我回家吃饭的?那我爸就是不收拾我了?开车锁的啵的一声震清醒我的脑袋,我是猪啊?费这个脑子做什么?难道我还期待被收拾?靠,都怪那个死刘明轩,让我智慧美貌并失,诅咒你永远只能做夹生饭。我恶意地奸笑。 第十九章:古有野史,今有八卦 古有野史,今有八卦,无论叫什么名称,雅也好,俗也罢,总之本质上是一样的。中国人对八卦孜孜不倦的追求,让八卦存在的历史自古至今源远流长,发展到今日那真是盛况空前,可以说有人的地方便有八卦,八卦新闻绝对比中央一套每日晚间七点整的新闻传播得快。。。。。。 我们医院小道消息最多、最八卦的地方当属各科室的护士休息室。我们这家医院,其他福利不见得比兄弟医院来得强,只有护士待遇好得令人嫉妒,我们院长说:护士是医院最辛苦的岗位,担当着相当繁重的体力劳动,我们不仅要给予护士良好的收入待遇,还一定要做好她们的后勤工作,让她们在有限的休息时间里得到最好的休息。以便能尽快恢复到最佳工作状态,更好的为病人服务。从而为医院带来更多效益。 这话怎样听怎样有道理也怎样别扭。难道一家医院只需要靠护士就可以了么?虽然我们其他职工的待遇并不比其他医院差,但与本院护士相比,还是差着一个档次的。不过我们从来没有怨言,而且都举双手赞成,夸奖院长大人英明。为什么?因为我们都知道院长大人最宝贝的女儿是本院的护士小姐啊。本来院长大人完成可以为她安排个轻松舒适的岗位,无奈我们的大小姐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做我们医院的南丁格尔。坚持要战斗在第一线的护士岗位上。 于是,我们医院的护士更衣室便被重新改造,里面是更衣室,外面有沙发坐椅,还备有咖啡机,整天咖啡香气四溢,笑语喧喧,知道的是护士休息室,不知道的以为是医院咖啡厅。为我们医院的八卦事业打下了坚实的传播基础。一时之间,我们医院爱护护士之声扬名万里,护校毕业生们都削尖脑袋托人找门路想进我们医院工作,于是院长的效益是真的好了。。。。。。 因为周六,路上车不多,一路绿灯,我到医院时比往日都早。脚掌还是磨得生痛,我放下包包换了白大褂后,便去我们科的护士休息室,想到那边找双护士鞋套套。 早班的护士还没到,晚班的护士正在整理交接手续,休息室里空无一人,咖啡机倒是已经开了,浓浓的咖啡香气溢满整个屋子。我记得原来有几双新的护士鞋放在休息室边角的柜子里,翻了翻没看到,可能被收到更衣室里面去了,我推开更新室门进去找。 我钻进角落里把公用柜子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我要的鞋,挑了双合尺码的换上,我站起来刚想出门,便听到外面一个脆亮的女声大声说:“你们知道么,昨天夏木医生大闹了刘医生的婚礼也!”是护士陈美。 靠,连护士都知道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立定脚步,这会出去大家尴尬,早班护士换完衣服,就会出去交接班了,没多少时间的,我看了看表,离交接时间还有十分钟,这点时间我等得起。 “你怎么知道的?又没请你去参加婚礼。”细声细气是陆露。 “小蔓说的啊。” 小蔓就是我们院长大人的千金,平时跟我关系还不错。我咬牙,死小蔓,掐死你,话那么多。 “刘医生这样做本来就不地道么,我们夏木医生哪点不如人,无论家境还是长相身材,都是我们医院拔尖的,听说他们都恋爱了好多年了,刘医生突然不声不响与其他女人结婚,让我也去闹。”丹丹真是好孩子,我感激涕零,居然说我身材好,生平头一回啊。 “男人啊,都靠不住,知道我们院这次去德国进修的名额给谁了么?”说话的是护士长施晓晓。我竖尖了耳朵,这个名额可是季易行一直在争取的,论资排辈也该轮到他了,无论是学术论文还是临床实践,季易行都是我们院最合适的人选。院长也暗示过这次可以安排他。 “难道是刘医生?”陆露向来脑子转得快。 我眼前一眩,室外已经炸了锅,“什么?”陈美大声道:“这是外科进修,刘医生毕业后就分配到了放射科,一直在X光室,根本没有临床手术的经验,凭什么他去啊?季医生可是我们医院目前最有前途的一把刀了。不是都传闻这次的名额分配给季医生了么?” “在公告出来前,传闻都是传闻。定了刘医生了,我早上遇到院长办公室的宋主任,她说公告都弄好了,今天会贴出来。”护士长说。 “人家刘医生手术临床经验不足,说不定其他临床经验足啊,要不然一次例行体检的X光检查就勾搭上了方小艾?肯定功夫了得啊。” 黄了黄了,陈美你还是未婚女郎呢,思想怎么这样猥琐。 外面轰然大笑,话题又转到了刘明轩到哪里度蜜月的问题上,“加勒比海!邮轮!OH,MYGOD!让我遇上白马王子吧!我要到希腊去!我要坐邮轮穿越爱琴海!”陆露的羡慕溢于言表,大家七嘴八舌打趣她。 加勒比海,邮轮。 如今加勒比海有海盗么?我祝愿他们遇上加勒比海盗。。。。。。 第二十章:朋友就是拿来出卖的 其实我传八卦的速度一点不比别人差。当休息室一班叽叽喳喳的护士们终于一哄而出去办交接班手续时,我悄然迅速地撤离事非之地,冲进办公室立刻掩上门拨电话。 “喂。。。。。。”听声音就知道季易行这家伙还在睡懒觉,一声喂糊里糊涂的。 “你还睡得着觉啊?”我咬牙切齿。 季易行听清是夏木娜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一轱辘从床上坐起:“你昨天跑哪里去了?现在人在哪里?” 谢紫衣迷迷糊糊睁开眼:“是娜娜?电话给我。” 立刻我便听见谢紫衣的魔音灌耳:“你还知道要打电话啊?昨天死哪里去了?电话都关了机?你知不知道你玩失踪把大家都急死了?你妈都快哭了!” 我把电话挪离耳朵一尺以上,NND的中气那样足,哪里像死而复生的人,我妈要哭不是没哭么。算了算了,看在她虽然言语凶悍,但还是关心我的份上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她一般见识。 “先别说我了,我听到件大事。”我打着马虎眼岔开话题,和陌生男人吃饭喝酒到凌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况我还在失恋中呢,要低调忧愁。。。。。。 “什么事?”紫衣的语气显然是不相信我有什么大事能说出来。 “那个名额,去德国进修的名额,你知道给谁了么?”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我立马明白他们早就知道了,心里沉沉的不是滋味,**的这算什么事。 “我找他去!”怒气上冲,我脱口而出。 “娜娜!”紫衣开口:“这年头,拿在手上的东西都不一定是属于你的,何况是没定下来的事呢?” “院长明明答应得好好的!”我靠,他笑**收下五十年陈的茅台时,说话的口气可是斩钉截铁信誓旦旦的。 “计划没有变化快。”紫衣淡然。 “怎么可以这样?刘明轩明知道这个名额本来就是我爸争取来给季易行的!”为什么这样说?这事说起来就复杂了。 季易行是我父亲最得意弟子,而且他的确在业务上有突出表现,临床手术做得那个漂亮啊,来我们院做手术的很多都是冲着他来的。可在这个论资排辈的社会里,外科那班子主任们全部不是留美就是留英留什么的洋博士后。一个个都说是为了报效祖国回来了。事实上,海龟派们说得好听是博士后,其实什么叫博士后?就是读完博士没能找到合适的工作,继续留校为教授做研究课题的人!在国外人人明白是怎么回事,跑国内就变成了一个学位了,真是可笑。但可笑归可笑,国人就吃这一套。季易行一个可怜的中国医科大学毕业的博士就什么都不是了。不但评级升职轮不到他,每次医院交流到国外进修的名额也轮不到他。 我爸也急啊,就拜托他德国同行朋友,弄来这么个进修名额,基本内定是季易行了,为这事,我爸生平头一次出去送礼,而且是送给他最不屑的师弟——我们的院长大人。 “娜娜,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能理解。” “我不能理解。”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紫衣叹口气,幽幽地说:“娜娜,你与他在一起多少年了?说变就变了,何况对朋友?朋友这两个字,你认识它的时候,它读朋友,不认识的时候,就只是两个方块图案而已。” 我默然,人说百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共枕眠,我与刘明轩,万年修来的缘分,也不过一夕之间灰飞烟灭,何况朋友。 “下班来我家吃饭吧,易行做了红烧蹄膀,你最爱吃的。小雨也想你了,一直念叨你呢。” 思雨,那个小家伙,想到她软软香香的小身子,奶声奶气叫小娜姨的调调,我心都柔了,结婚虽然有点可怕,但婚姻的副产品真是不错,我喜欢孩子。要不,我也流行一把?做个未婚妈妈? “娜娜?怎么不回答?”紫衣在电话里疑惑我的沉默,我哈哈一笑,收回胡思乱想:“今天不行,老爸大人让我回家。” “也是,昨天闹成那样,今天应该回去一下。” “我闹什么了啊。”怪事,人人说我大闹婚礼,我明明不过只倒了半灌可乐,还是在大堂里,都没进举行婚礼的地。 “你把咖啡倒他头上了?” “可乐。”怎么变咖啡了?可能,颜色差不多,传话的那个弄错了。 “管他是什么。”紫衣顿了顿,接着说:“倒得好。” “哈哈哈哈哈。”我捧着电话大笑,谢紫衣,我爱你。 第二十一章:岭上风光无限 放下电话,我看了看时间,九点二十,预约的第一个病人是九点半到,还有十分钟的时间让我整理自己的情绪。不在工作中带入任何个人情绪是一个合格的心理医生的基本素质,这点我一直做得很好。 我站起来对着窗口做深呼吸运动。窗外是一片葱茏,经过一夏的蒸蔚,绿植们都已透出成熟的丰姿。我喜欢植物的绿色,深深浅浅的绿,层次分明,有时候比花还耐看。花开灿烂一时,艳到极致,看多了则远不如绿色来得温润养眼,细水长流。 我们这个科室,面对的是全院最好的景致,当然收费也是全院最昂贵的,为什么?因为看心理医生目前也是种流行来着。流行就有市场,有市场就有商机,有商机就得当宰便宰。 多年前心理医学刚刚进入中国时,基本无人问津。千百年的传统习俗,让国人对于自己的**羞以启齿。那时候,在国人的理念里,心理有问题等同于精神病人。就如同很多人骂人时说神经病一样,事实上神经病与精神病完全是两码子事,很多年来人们都把两者混淆不清。那时候看病的人像小偷,偷偷摸摸来,小心翼翼地离开,心理医生也低调得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心理医学突然流行起来,看心理医生变成了一种时尚,甚至成为上流社会某种吃果果的炫耀,达官贵人因为事业成功而觉得压力大,要疏解;贵妇人们因为精神贫瘠到只剩下钱而忧郁寂寞,要倾诉;孩子们因为学习压力太大而抑郁。。。。。。心理医生一下子吃香起来,心理诊所也在一夕之间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在中华大地上。 说实话,到我这边来的,除了孩子们真的很可怜外,我并没有接到过真正有心理问题的成年病人,基本上很多是无病**类的。还有就是那些寂寞得快发疯的太太们,来找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诉说连手帕交都不能言之出口的心事。这是我能容忍的,我觉得心理医生就应该是个好听众,温和安静地倾听,适宜地提出恰到好处的建议。太太们若连这样的倾诉对象都没有,进一步下去,会真的有心理问题的。 我最受不了的是一些自以为成功的男人们,挂了号进来依然颐指气使,把我当成他的下属指手画脚,语气中一直炫耀着自己的成功,自以为是之至。这时候我一般都是微笑微笑再微笑,然后开一大堆昂贵的安神药,夸大他们的症状,延长他们的疗程。在祝他们安眠的同时顺带庆祝我自己腰包小小涨一点。。。。。。 呃?我没有职业道德?靠,那得看对什么人的,没听说过以暴制暴么,以牙还牙么?强人就得用强悍的方式来整治。 我再次看了看手上的病人资料,这是个新病人,第一次预约。云岭,男,三十八岁,离异。最近遇到姓云的真多,这个姓不是很普遍啊,难道也如心理学一样?一下子普及起来了?我晃了晃腿,脑中恍惚闪过什么,揉了揉眼,云岭?这名字好熟,我在哪里见过?想不起来了,肯定不是在地理书上,是人的名字。 门被轻轻叩击了两下,我收回杂乱的思绪,架上黑色平光眼镜,清了清嗓子:“请进。”为什么要带平光镜?这都不明白?为了让我看起来更成熟知性点呗。这也是心理治疗的一种暗示性疗法,让病人对你增加信赖感。 护士陆露微笑的脸先探了进来,然后推开门,“请进。”声音甜蜜,笑容可掬,殷勤异常。我看着走进来的人,立马知道小妮子为什么行止异常了。 来人穿一件湖蓝色衬衫,熨得平平整整,浅蓝色暗银花的领带,同色系的西裤,同样熨烫得笔直没有一丝褶皱。穿在身上的衣服能有这样平整的熨烫效果,不仅因为专业人员的熨烫技巧,也得益于服装材质的高档。 比衣服更夺人眼目的是他的脸与身材。两个字,完美。那张英俊而风度卓然的脸一进入我的视线我便记起来我在哪里看到过云岭这个名字,《MAX》时尚杂志。有专门一篇关于他的报导。相当成功的室内设计师,设计费以六位数起步,按平方计算。他的工作室叫什么的,对,《岭上风光》。为什么会这样记忆犹新?因为我当时觉得这工作室起的名字挺有意思的,心理医生的敏锐,让我在这个看来诗情画意的名字里看见起名人的狂傲。这样的人,来看心理医生,我并不意外,过刚则易折么。 云岭微微皱起眉头,江子寒是怎样办事的?不是说约了本市最好的心理医生么?怎么会是眼前这个年轻女人?黑色方框眼镜也掩饰不了她夜生活过度的疲倦。看到自己蓦然地眼光一亮与向来那些花痴女人没有任何两样。 “不好意思,我想我的秘书可能是约错医生了。”他开口,声音磁性低沉。如果是动画片的话,我相信陆露的眼睛现在绝对呈红色心状。 我把手上的病人资料翻到预约单那页,叹了口气,陈美这个胸大无脑的家伙,满脑子被八卦占满了,这单子明明约定的是王博士,本市最知名的心理专家,我们院的头块招牌。居然乌龙到我这里来了。 我堆起职业微笑站起来:“不好意思,您别误会,我是王博士的助手,王博士前面还有位病人,请您在这里稍候片刻,一会护士小姐会带您过去的。”NND,我堂堂挂牌主任医师屈尊变成了助手,陈美,看我呆会怎样收拾你。 云岭眉一挑,办公桌上的牌子分明写的是主任心理医师:夏木娜,国内的医院什么时候高级到用主任医师当助手了?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看来是出了乌龙事件了。 “哦,既然是王博士的助手,一会便请你带我去见王博士好了,不必再麻烦护士小姐了。” 我在云岭礼貌的微笑中看到狡黠,这个死狐狸,识破了我的谎言,存心捉弄我来着。呵,我夏木娜是什么人?能伸能屈。带个病人去见王博士有什么了不起?做实习生的时候,我什么下手活没干过。我笑得越发雅致:“好的,先生。”祝你的心理问题一年更比一看重。。。。。。 眼前女子心里那点小九九哪里逃得过云岭阅人无数的锐利目光,心里不由漾起笑意,有趣的女人。 第二十二章:第一回合,娜娜败 我背颈微寒,云岭唇角的笑容实在不是很善良,而且他看我目光玩味中带着冷寒的关注,犹如发现猎物的豹子。这种感知让我很不舒服。我相信人的第六感官,尤其是我自己的直觉,对面这个人,绝对不是善类。与这种人保持平行线的距离是为上策。 电话铃声响起,很普通的铃音,可以与童年记忆中拨盘电话的铃音重叠。 “是我。”云岭声音淡漠。对方说了几句什么,他的目光扫向我,淡淡一笑:“我在王博士的助手办公室。” 他走近我的办公桌,伸手拿起桌上的名牌,正反面看了看,边看边回答:“不是罗小姐,是夏小姐,主任医师夏木娜。” 我心虚。。。。。。他说的罗小姐,确实是王博士的助理。云岭含笑的眼扫过我的脸,我挺直了背脊,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弄错医生?虽然这对医院的声誉不太好,显得有点管理混乱,但这毕竟只不过是个偶发的小小的事故。再说了,我也不是庸医,就算是,被心理医生误诊也死不了人。名人了不起么?了不起别生病啊。。。。。。 “嘟,嘟,嘟。”有节奏的声音把我从胡思乱想中叫回来,目光所及处是一双修手整洁的手,指甲圆润**,修剪得整整齐齐,可以想见到主人生活的严谨。 “夏小姐。” “嗯?哦,什么事?”我今天是怎么了,精力如此不集中?果然良好睡眠是最重要的,心虚让我没有更正他对我称呼中的一个小小错误,他以为我姓夏,事实上,夏木这个复姓,实在不常见。 云岭微笑着看对面精神恍惚的女医生,这种情况见得太多了,好像女人们无论学识高低,出生贵贱,年纪大小,当然这年纪大小范围在适婚年龄标准之中,看到他都会出现这种精神恍惚状态,俗称花痴状态。“我秘书打电话来,说王博士现在已经空了,正在他的办公室等我。”没有戳穿对方小小的掩饰护士工作失误的谎言。 “哦,是是,我这就送您过去。”我赶紧地起身,这尊菩萨,早送走一时好过一时。 王博士的咨询室离我不远,过道另一边就是,我才敲了下门,门便开了,居然是王博士亲自开的门,热情的笑容让我有重又回到了炎夏的感觉。叹息,名人就是不一样啊,生个病都比别人隆重,王博士可是出了名的傲慢。 “夏小姐。” 我才转身,云岭淡淡带着凉意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我咬了咬牙,回头,微笑:“云先生还有什么吩咐?”我觉得我的表演像跑堂的,悲哀。 “这是我的名片,可以随时来找我。”漂亮整洁的手递过来一张素白的卡片,和他的手机铃声一样,什么装饰都没有,白卡,上面一行字:岭上风光工作室,设计师,云岭。没有总监之类的唬人头衔,简简单单三个字,设计师,返璞归真,却又道出了实质,再多的花样,再多的头衔,他也就是做设计的。比之其他拿着一大堆金字招牌耀人眼目的人来说,这人傲慢归傲慢,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那个,我最近没装修房子的计划,还有,您收费太高。。。。。。”我在说什么啊,我晕厥。 云岭笑了,“没关系,熟人打一折。” 瞪着在我面前关上的门,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什么时候与他成了熟人了?!他倒是自来熟,姑奶奶没这想法。 我转身直奔护士办公室。 “陈美呢?”我怒。 陆露小心指指边边上的凳子,我一看更怒,还有脸哭?陆露赶紧上来:“夏木医生,王博士已经狠狠骂过她了,下次我们都会小心的,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陈美一张圆脸已哭得变成了花猫脸,眼影睫毛膏混成一团,惨不忍睹。虽然我们科与其他科不一样,护士允许化装,你也不能把脸当调色盘用啊。我叹口气:“去洗脸吧,下次小心,我的病人资料呢?” 陆露拍马屁:“还是夏木医生好,平易近人。资料放您那边了,病人已经来了,在候诊室,一会我送到你那边。” 平易近人,唉,我也想当牛人,可怜资历不够牛。。。。。。想到资历,突然记起来,云岭从头到尾都叫只我夏小姐,难道我在他眼里连医生都算不上?什么东西!路过一只不锈钢垃圾桶,我恨恨把他的卡片折了折丢进去。 第二十三章:阴谋笼罩下的家宴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我看了看时间,离下班还有半个多小时,差不多能把今天的诊疗记录整理好。 打开电脑,我整理病人档案。孙先生,投资失败极度焦虑引起失眠。丁太太,一直怀疑丁先生有外遇,没有证据,心情总是处于惶恐不安之中。王太太,与青春期叛逆的儿子无法共处。。。。。。 我停下击打键盘的手指,眼前浮现出云岭淡漠的眼神,冷,傲,自制力极强,是他给我的全部印象,这样的人,会来看心理医生,应该是问题很严重了,否则不可能主动踏出这一步的。他会有什么样的问题?夜郎自大症?这个可能性极大。我失笑。 整理完档案,正好到了下班时间,自己赞自己一个,工作效率真高。换衣服时才发现我早上急着通报谢紫衣八卦消息,把凉鞋拉在了护士休息室。我边把工作时调为静音的手机重调回震铃状态,边往护士办公室走。 才调好铃声,张悬的声音就蓦然响起,宝贝宝贝的唤个不停,把我吓了一跳,汗,是不是该换个柔和点的铃声?比如花好月圆类的。。。。。。 陌生的号码,我按下接听键:“喂?” “娜娜,下班了?晚上我们去吃法式料理好不好?”陌生的声音欢快地在电话里响起,说着熟昵的话。 我拿开电话,认真看了看号码,确定陌生,看来是打错电话了,真巧,对方找的人,小名也叫娜娜。如今娜娜可真多啊,泛滥成灾。我老爸为什么就不肯让我改个特立独行的名字呢,非得大众化到随便一个打错的电话都能叫重复的名字。冥顽不化。。。。。。 “不好意思,您打错电话了。”我很有礼貌地回答,我是淑女来着。 “错了?”对方很诧异,一秒后:“没错啊,夏木娜,你搞什么?才一天时间你就忘记我了?” “你谁啊?”我确定我的记忆里没这号声音的男人。音色很好,圆润脆亮,如华丽的小提琴。 “我是云翼。”云翼叹息,这个健忘的女人。 “云翼是谁?”我继续糊涂,“不好意思,我想您是打错电话了。”手指一滑,按下红色挂断键。迅速把来电号码拉入黑名单,这才长长舒了口气,阴魂不散的小子,姐姐没空理你。 电话突然断了,再拨过去居然是空号,云翼咬牙切齿了,这个女人总是能引发他的暴力因子,见过健忘的,没见过这样健忘又欠扁的。送话器里温柔的女声机械地重复着:“对不起,您拔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询正确后再拨。”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只有一个。用脚趾头想都明白那个该死的女人把自己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夏木娜:小子,你脚趾功能真多。)他垂下眼,笑得森然,空号是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空号的。 可以想象得到那个外貌装得温文尔雅一派绅士风度,小小一激便原型毕露的小子再也拨不通我电话之后的暴怒,我得意地笑,什么叫再见,就是再也不见,那样糗的样子都让他看到了,除非我抽了,才会再见他。 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我一路哼着歌开着我的小POLO回到医学院高知楼,今天运气不错,地面VISITOR停车位空着好几个位置,不用转去地下车库了。泊好车,抬眼看到我车边边上那眼熟的黑色大巴,8888,晃眼到极点的车牌招摇地在晚霞中嚣张。这样BT的号码只有钱包鼓到BT的人才会去抢来装车上,一只车牌顶我两辆车的钱都不止啊,呕血。。。。。。劫富济贫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那车是唐叔的车,就是早上我爸说今天要来我家吃饭的唐叔,唐肖山,我父亲最好的朋友。他们的友谊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开始了,人生目标选择的差异并没能影响到他们友谊的半分。我父亲与唐叔的共同心愿就是成为儿女亲家,这个努力在他们各自生下异性子女后就开始了。无奈我与唐叔的儿子唐冠都对此计划不感冒,我在很早之前便迷恋上刘明轩,唐冠身边也没缺过美女,长辈们就只能随遇而安了。我常常想,他们俩那样迫切希望我们能结婚,是不是为了弥补他们的什么心愿呢?如今耽美当道,腐女横行,不能不令人有想法啊有想法,嘿嘿。 唐叔生意忙,很久没到我家来过了,这次突然地来我家吃饭,而且是在目前这种非常时期,我嗅到丝阴谋的味道。 拿钥匙开门时,我才记起来,我父亲特意吩咐的聚香园蛋糕没有买,都是让云翼那个电话闹的,我踟蹰着停下开门的动作,思量着要不要回头去买?房门自己打开了。 第二十四章:腹黑的糖罐要不得 门蓦然打开,我与开门的人都吓了一跳,就听到我妈一声娇呼伴着哐当某物落地的声音。“娜娜,你没声没息地站门口做什么?吓死我了,到家干吗不进来?”看清是我后,她边埋怨边蹲下来拾着散落一地的垃圾。 我无奈:“我正在进门的过程中。”我恨中文,为什么没有现在进行时好让我强调语气。 噗嗤,旁边传来一声笑,我侧目,板寸头,浓眉大眼,看来英姿飒爽一脸正气但请不要被其外表迷惑,此人绝对不扣不折典型花花公子一枚。自小到大交往过的MM排成一个加强连都不止。最可恶的是,花心就花心了,他还不死认帐,说从来没有正式交往的女朋友,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都只是女性朋友。你说女性朋友能朋友到床上去么?猪都知道不可能! 我瞪他一眼:“糖罐,你真没眼力劲,没看到长辈有事么?还不帮忙?” 唐冠笑着俯身:“我这不就是来帮阿姨拾东西的么?” 我妈急忙推他:“不用你,我一会就收拾好了。别弄脏手了,娜娜,你和小冠去客厅吧。”唐冠笑**三下五除二就把散落的垃圾收到袋子里,“得了,手已经脏了,阿姨,我去倒垃圾,您歇着。” 啧啧,看他这体贴劲,马屁精,从小就会讨大人喜欢,我最不待见他这个,给他一衬,我就显得又懒又痞。我歪了歪嘴,我妈笑呵呵看他出门丢垃圾,回头嗔我:“你看,人家孩子眼力劲多好。” 我撇撇嘴,习惯了,在这假仙的糖罐面前,我永远是坏孩子。我妈笑:“好了,去和唐叔唐婶打个招呼吧,洗洗手,我们一会就吃饭了。” “哦。”我换了鞋进屋与唐叔唐婶打招呼。唐婶拉着我眉开眼笑:“娜娜啊,好久不见又长漂亮了。” 有么?我怎么自己觉得一天老过一天。不过好话人人听了都舒服的,我咧开嘴傻笑。 “娜娜回来了啊?那准备吃饭吧,你把餐具摆一下。”老爸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头出来说。 “好的。”我转身到洗手间洗手。 “小木讷。”唐冠丢完垃圾也进来洗手。 “喂,麻烦你叫我名字的时候咬字准确清晰点!”我没好气地说。 长辈们不在身边,唐冠的痞气就出来了,他冲着我咧嘴:“行啊,哪天你叫我名字的时候吐字清晰了,我叫你名字的时候吐字也会很清晰的。” “切,稀罕!”我抖手,把手上的水全甩他脸上,“糖罐糖罐死糖罐,到死都是只破罐子。”扭身出洗手间去摆餐具了。 唐冠抹了抹脸上的水,看着木娜的背影笑着摇头,死丫头光长年纪不长智慧,说话行事还是小时候那样任性无赖。目光闪烁中带出一抹温柔。 “我来帮你吧。”唐冠伸手取过我手上一大叠盘子,我黑心又懒惰,不想多跑,一次头就想把要用的餐具全搬桌上去,重得我搬得脚下都在打晃。唐冠一帮忙,我手上立时轻松了,晃着手跟在他后面。 “娜娜,我都听说了。”他边放盘子边说。 “听说什么?”我把筷子一双一双在盘子边放好。 唐冠笑笑:“没什么。看你还这个样就好。”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很认真地对唐冠:“糖罐,你知道你在我眼里一直是什么样的人么?” “什么样?”他好奇了。 “没心没肺的花花公子,几十年来你一直百折不挠地致力于打击我的事业。”我正色道:“突然这样感性的关心下下我,真是令人不能适应。” “夏木娜,你好去死了!”某男成功抓狂,恢复原形。 我长出口气,拍拍胸:“这才是你么,差点不认识。” 他瞪着我,半天没说话,我毫不示弱地迎着他的目光,挑衅的味道浓重到瞎子都看得出来。他终于垂下眼帘,嘴唇微动,咕噜一句:“同情你的都是蠢猪。” “明白就好。”我微笑,强压住心底泛起的辛酸,刘明轩,我有点恨你了。 第二十五章:最佳金草莓奖获得者:糖罐 长辈们陆续入座,我一看到座位的安排,心里不祥的感觉越发浓重。和唐冠并肩坐下时,我咬着牙压低声音警告他:“我和你说啊,我们的攻守同盟依旧。”N年前,当双方家长明确显露出想当儿女亲家的意图时,我与唐冠便建立了攻守同盟——抵死不合作。 唐冠脸上保持着向来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同样低声道:“知道了。” 我一颗心立时放入肚中,这小子虽然对女人花心外加不上心,对朋友还是一诺千金的。没了担心,我的注意力立时被桌上的美味佳肴吸引去了,顿时感觉到饥肠辘辘。 我爸做菜的手艺真是没得说,色香味都是一流厨师的水准,他与季易行,曾经一度让我以为,但凡学医的男人,做菜都是一级棒,不过品尝过刘明轩做的菜后,我收回了这种看法。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同样是学医的,进了厨房之后,区别还是相当大的。距离之远,等同太阳与地球。 当我啃着第三块糖醋排骨时,桌上海阔天空的话题,很自然地由国际大事金融危机股市风云时事政治八卦娱乐等等转到了我与唐冠身上。 首先发起新话题的是唐婶。花枝招展,打扮入潮,让我妒忌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一身当季名牌,不管协调不协调,全部搭在身上,弄得整个人如同打开的钱包一样,只看到钱了。 “唉,容容啊,前天我逛街遇到小萍了。”唐婶叹息着,容容,当然就是我妈那容,立时很配合地接上话题:“陈萍啊?听说她抱孙子了。” “可不是么,推着婴儿车逛街呢,那孩子啊,长得不知道像谁,皮肤一点都不白,眼睛小小的,我看着没什么可爱的,小萍当个宝,炫耀着呢。”唐婶边撇嘴边说。 可怜的陈姨,可怜的炮灰孩子。。。。。。我继续拔拉碗里的米粒。 “像谁都不好看,他家媳妇我见过,又黑又瘦。小萍儿子也长得一般,生下的孩子能好看到哪里去。”我那样淑女高雅的妈,八卦起来竟如此恶毒。。。。。。两位男性长辈正襟危坐,保持沉默,静等话题引申到需要他们表态的时候。 我妈看了看唐冠,灵感忽至:“要是你家小冠就不一样了,将来你的孙子,绝对是个人见人爱的漂亮小宝贝。” “说什么孙子啊,媳妇都没影子呢。”唐婶哀怨的表情基本不到位,表演基础太差,明显不是科班出生。 “你家小冠到现在还没女朋友啊?”我妈的表演才艺更是惨不忍睹,表现诧异时夸张得令人发汗。 “可不是没有么!这孩子老实啊,看到不熟悉的女孩子就脸红。唉,我都不知道怎样办才好。” 我,喷饭。。。。。。 一桌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到我喷出来的米粒上,两位表演嘉宾一时忘了台词,我爸对着我皱了皱眉头,终于没开口说话。 我边笑边收拾面前的狼藉。唐冠递给我纸巾让我擦桌子,我接过:“谢谢,对了,小冠哥,阿美上次说怀了你的孩子,这事后来怎样处理的?” 一桌哗然。 唐冠不动声色,淡淡回答:“孩子不是我的,我让她生下来去测DNA,结果她自动去做了人流。” 我感叹:“便宜爸爸不能当啊,你以后找床伴要小心点。” “知道了,谢谢关心。” 桌上的话题真空数分钟后,重新回到时事新闻上去了。 我长长舒口气,在桌下对着唐冠比了个OK的手势,攻守同盟成功,OHYE! 唐冠不紧不慢地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站起来,对我父母恭恭敬敬鞠了个躬:“叔叔,阿姨,小冠以前是有点荒唐,我已经全部整理清楚了。我一直真心喜欢娜娜,我保证以后只对娜娜一人好。我会爱护她,珍惜她一生。” 我愕然,张大嘴说不出话来。演技最逊的那个,原来一直坐在我身边。。。。。。 举桌安静数秒后,我父亲第一个反应过来,“好好,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相信你。” 老爸,我快哭了,您是不是我亲生父亲啊?这样一个花花公子的话您能相信么?我不就是被一人甩了么,至于行情跌到要您来把我往火坑里推么! 纷纷的赞许声中,我霍然站起:“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今天我家真空状态的时间可真多啊,一下子又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半晌,我爸镇静的声音响起:“那明天请他来家里吃饭吧。” 我的亲爹啊,您在哪里。。。。。。 第二十六章:地球太危险,还是回火星去吧 晚餐在相当诡异的气氛下结束,我很庆幸我忘记买蛋糕,如果再加上餐后甜点时间的话,我怕我会被饭桌上的低气压当场闷死。 我家规矩大,吃饭时长辈没动筷子,小辈不可以先吃,同样,吃完饭,长辈没有离席,晚辈不可以先站起来离开。我如坐针毡般煎熬在餐椅上,终于盼到我老爸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抹了抹唇,轻轻扫了我一眼,我低头低头再低头,恨不得把脸埋到碗里去。老爸这才扬起笑容与唐叔寒暄着一起站起,两人相携去了客厅。我妈与唐婶也随后跟了过去。 我如释重负长长舒了口气,终于直起腰来,然后迅猛地一脚踩在边上还在喝最后一口汤的唐冠脚上。 唐冠脖子一伸,一口汤差点没呛到气管里,呛咳着喷了出来。 “你做什么!”唐冠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压低声音冲我怒吼。“会呛死的,知不知道?” “你这个人间祸害早死早超生!”他气?我还更火呢:“你搞什么鬼?突然间唱的是哪出戏?我爸他们闹闹么也就算了,你跟里面凑什么热闹?” 唐冠一脸不解:“说什么呢?叽里呱啦一大串,不明白。” “什么不明白?你丫的搞什么花花肠子?我们俩八杠子都打不到一起去,你装恭敬孝顺别拿我当垫背的啊,戏演过了就没意思了。”我边骂边丢纸巾给他:“擦擦,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脏死了。” 唐冠哭笑不得,自己这样狼狈还不是拜她所赐啊,这个刁蛮女人。 客厅传来咖啡香气,宾主们又开始言笑晏晏。我站起来收拾碗筷,做小的就是命苦,吃完饭还得做苦力,这一桌子碗要洗到什么时候,现成饭不好吃啊。 “我来洗,你冲碗。”唐冠戴上胶布手套还挺像回事。 “你会洗碗么?大少爷?”我问,他家保姆都用三个,一个专门做卫生,一个做饭,一个整理花园带看门打杂。 “要不你继续?”唐冠做势要让,我赶紧投降:“一看你就是个会家子,您主洗,我配和。” 唐冠笑,死丫头,又懒又赖。 “娜娜。”唐冠洗着碗,慢吞吞叫我。 “嗯。”我打开龙头冲着洗干净的碗上的洗涤剂泡沫。 “我是认真的。” 水声很大,唐冠的声音不是很清楚,我侧头看他:“你说什么?”我家厨房的灯是不是太柔和了?为什么我会在他眼里看到溺得死人的温柔? “娜娜。”唐冠伸手关掉我面前的水龙,“我是认真的,我们结婚吧。” 我眨了眨眼,这世界变得太诡异,所有的人都陌生得让我不认识。海誓山盟信誓旦旦说爱我一生的标准**刘明轩突然结婚了,新娘不是我。从来没说过我一个好字的花花公子唐冠突然收拾掉身边的茑茑燕燕和我说我们结婚吧。大家都是怎么了? “娜娜,怎么了?是不是我的求婚让你太兴奋了?”唐冠开着玩笑,伸手在我眼前晃晃。 我退后一步:“地球太危险,我还是回火星去好了。”手都没有洗干净,我急急冲出厨房拎起包对谈意正浓的几位长辈们大声说:“爸,妈。我昨天睡太晚了,想早点回家休息。唐叔唐婶,你们再玩一会,我先走了,再见。”不等他们回答,我便将他们愕然的目光甩在身后,逃难般冲出了家门。 手抖得太厉害,车钥匙怎样都插不进钥匙孔。一只大手伸进车来,按在我手上,我抬头,夜色为何如此模糊?明明先前还看到天上有明月如玉。 唐冠的心如被手掌狠狠揉过,生痛生痛。那样无助哭泣如孩童的女人,是向来快乐无忧的夏木娜么?那个就算摔得再狠再痛都会傻笑的女孩,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爱流泪了?刘明轩,既然不能给她幸福,你何必要出现。抢走本应属于我的女孩,也抢走她的笑容我的快乐。 “起来。”唐冠绷紧着脸,心里无名火腾腾地窜,却没有任何可**的地方。 “干吗?”我有点口齿不清,擤着鼻子问。 唐冠不由分说地把她从驾驶座上提拉起来,转到另一边拉开车门,把她塞进副驾座。拉上保险带。自己坐入驾驶室,关上车门启动。 “我自己会回去。” “娜娜,我心情很不好,你不想撞枪口上就安静地闭嘴。”唐冠眼中似有火星,我识相,立刻安静地闭嘴,他的脾气我太了解,好的时候你哪怕给他一刀他都会笑**对你,BT的时候,你对他笑他都会把你一脚踹角落去。 第二十七章:火星太冷清,还是留在地球吧 一路沉默,车中CD机里,LENKA磁性的声音,在午夜时分反复吟唱,Troubleisafriend,我默默地听着,以前只是喜欢这个旋律,到感悟出来歌词的含义时,已是痛过之后了。 泊好车,唐冠把车钥匙递给我:“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车你开回去吧,你那一身暴发户打扮这样晚打的,只怕被人劫财又劫色。”我说,没有接钥匙。 他目光闪了闪,唇角漾起笑意,身子微微向我倾了倾,路灯下他长长的身影便与我的影子斜斜的叠在一处。 我急急退后一步,影子立时分开,就算是影子,我也不想有暧昧发生。 唐冠呵呵笑了,“娜娜,什么话都可以作两面听的,你这话我就当你夸我事业成功品相英俊了。” 我作呕吐状,然后挥手:“晚安。明天记得一早让司机把我车送来。” “知道了。”唐冠叫:“娜娜。” “嗯?”我在电梯口回头。 “火星太冷清,还是留在地球好。” 呃。。。。。。我扬了扬手:“知道了,飞船还没修好,暂时走不了。” 唐冠笑着回身,还好,还能说笑话。一个人能说笑话时,心就还活着。 电梯叮地一声,停靠在12楼,我边翻包找房门钥匙,边往门口走。光线突然暗下,我这才意识到我们这个单元的楼梯灯还没有修好,回头看电梯,数字指示已下到了三楼,借电梯灯的想法不切实了。我在包里乱翻。怎样都找不到钥匙。包大就是这样不好,东西全团在一处,想找时找不到。(其实是我包里向来乱。。。。。。) 该死的物业公司,我咬牙切齿地诅咒,收物业费时来得比光速都快,来维修就是龟速了,这灯坏了都整个月了,还没来修。后悔把车给唐冠开回去了,我车钥匙上专门配了个小电筒就是为了应对现在的情况的。 “这样快就新人换旧人了?”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以及拂在我耳际的暖风吓得我手上的包顷刻间以抛物线方式甩了出去,我尖叫。 尖叫没叫出来,被一只手捂了回去。 “唔,唔,”我挣扎,含糊不清地叫:“放开我。”惊魂稍定我立时反击,双肘向后用力一曲,同时一脚踹出。几年女子防身术我也不是白练的,敢算计姑奶奶?我不打得你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 我所有的反击全部落空,后面的人灵巧得让我惊恐,那人吃吃笑起来:“呵呵,还会点三脚猫的防身术。” “云翼,你**放开我!”我吼,终于听出来是那个王八蛋的声音。 “哦,姐姐,这会认识我了?”声音戏谑。 眼睛已适应了黑暗,幽暗中,那死王八蛋的眼烁烁发亮。我一掌拍出,他手比我快多了,轻轻一抬就捏住了我:“花拳秀腿就不要再玩了,远来是客,姐姐还是请我进屋喝杯茶吧。” 我摸索着找到包,“没空,姐姐心情不好,你给我死远点。”终于摸到钥匙,我掏出来去开门。 “你哪天心情好过?”他俯身靠向我。 “边去。”我一脚踹过,他闪身跳开。我立马迅速拉门进屋关门,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气,几乎可以用快如闪电来形容。 呃,为什么门关不紧? “算计我?姐姐,小弟是被算计大的。你那点小技俩就不要现了。”云翼收回插在门口的脚,施施然推门进来,顺手开了门灯。 “你马上给我出去,否则我报警了。”我沉着脸。 云翼回转脸,漂亮的脸上笑容可掬:“请我喝杯茶或咖啡么。” “立刻,马上,滚出去。” 云翼愣了愣,我脸上的阴沉让他的笑容慢慢敛了下来,收了笑的脸,年轻俊美中透出淡淡的冰寒来。 “知道了。”他凝视了我片刻,点点头:“我这就离开。” 走到门口,他头也没回,一句话淡淡飘过:“我原本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 心,一悸。门口鞋柜中,一次性拖鞋灯光下异样的白。 “咖啡,还是茶?”我问。 云翼的背影顿了顿,回转时,笑容璨若晨曦,暖入人心:“茶,我喜欢龙井。” 我转身进厨房:“把门关好,楼道里有蚊子。” 第二十八章:情调不过是个借口 小小的烛火在玻璃茶壶下闪着桔色的光,热度让玻璃壶中的水慢慢泛起水泡,一条一条,珠线一般向上串,云翼收回打量布置得简洁雅致的客厅的目光,转到茶几边专注煮茶的女人身上。跳跃的烛光在她的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长长的睫毛如镀了层金。女人看着茶具的眼是温柔如水的,带着恍惚的飘移,云翼淡笑,这屋子里,处处有故事啊。 水开了,我移开烛火,抓了把龙井丢入壶中,茶水顷刻间泛绿的同时,茶香四溢。我看着薄片般的茶叶如以往每一次的冲泡过程一样,慢慢翻卷舒展。取出温好的杯,我将茶冲入,推到云翼面前,自己也端起一杯,茶未入口,香气扑鼻。茶,还是那个茶,杯,也依旧是往日的杯,只是对坐的人,不再是往日的人了。物是,人非。 看着对面的人眼波瞬间水气氤氲,云翼打破沉静:“茶真好。” 舌尖漫过淡淡苦涩,旋即泛起回甘,龙井的浓香充盈了鼻翼到口腔。我抬眼,正看到云翼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不由叹息:“正宗明前西湖顶级龙井,你这样喝,如同牛嚼牡丹。” 云翼笑:“牡丹赏也好,嚼也罢,反正都是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对的。” 我笑:“不与你说,没情调的家伙,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都崇尚快餐文化?” 云翼拿起茶壶为自己又倒了一杯,斜睨了我一眼道:“你喜欢情调?” 我一晒:“我装作喜欢情调。”一口饮尽杯中的茶,大口大口的喝茶,茶还是那个茶,香味也并没有因此少掉半分。一直以来,我都为着一个人修正着自己,结果,修到自己都忘掉自己本来模样的时候,那个人一声不响的消失了,任由我迷失。 “送你回来的是什么人?”云翼问。 “朋友。” “只是朋友?”那小子狐疑地望着我,眼底满是不信:“他看你的眼神可不是朋友的眼神。” “不是朋友是什么?”我反问:“这么晚了,你与我对坐喝茶,外人看来也暧昧的,事实上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云翼鼻子里哼了哼。没理会忙着撇清的某人,自顾自喝茶。 “对了,”我放下杯子:“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你电话号码怎么突然变空号了?”那小子斜了我一眼,悠悠地问。 呃,我语塞。 “手机给我。”他伸手。 “干吗?”我才不给。他不由分说一把拎过我包,直接去翻,我扑过去抢:“你做什么。” 他一手把包提高,一手推挡着我,我们两人抢作一团。半晌没有战果。他突然噗嗤一笑:“夏木娜,我们这个样子,外人看来不仅是暧昧了。” 呃!我一骨碌从他身上爬起来,喘着粗气:“你去死。把包还我。”死小子人高马大,我抢不过他。我的包不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怎么动不动就在他手上。 “我只不过是想把我的号码从你手机黑名单里删除。要不你自己删。” “才不删,就放黑名单。”我怒。 “无所谓了,我换号。”他耸了耸肩,把包丢还给我。 “继续放黑名单。”我板着脸。 “我继续换号。” 这小子,我瞪他,他回我笑脸:“姐姐,您要不怕麻烦,我也不怕的。” “幼稚。”我骂。 “你的行为比我好不到哪里。”他笑,把脸凑到我面前:“好姐姐,放我进好友。” “边去。”我拿出手机,把他的号从黑名单里删了。 “一号快捷键。”他还来劲了,指挥着我。 我啪地合上手机:“可能么?一号键有人。” “那个你没机会再拨了。”恶毒的小子说话更恶毒。 “放着我喜欢。”我不理他。手机里的一号键,换一下号码易如反掌,人心里的一号键,如果轻轻一抹就可以更换,那该有多好。 云翼举手投降做可怜状:“好了,姐姐,不换就不换,犯不着这样难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实际上一直是你在欺负我啊,可怜的我不过就想要个进好友名单的待遇。” 我侧头笑了,“别耍宝了,存你进通讯录,好了吧。” “要好友。” “去,存哪个地方不一样。号码报给我。”我打开通讯录,他报出一串号码,我低头输入。 “姐姐,我会让你把我放一号键的。”云翼的声音近在耳边,低低柔柔,呼出的气息拂在我耳际让我瞬间腾起一阵麻痒。 “啊~~~~~~”惨叫声在半夜有点惊人。不过我家隔音还是不错的,我快意地看着地上游动的,被我一脚踹实的某猪,按下存储确定键。 第二十九章:来做说客的唐僧 终于把聒噪的某猪打发走,小小的屋子立时冷清下来。我收拾茶具。水哗啦啦冲着,茶叶旋转着没入下水中,打开垃圾粉碎机,一阵搅动后,我知道它们将化为粉齑。 “所有人都会有故事,所谓故事就是过去的事了。有故事是好事,没有故事的人生不够精彩。但若一直让故事环绕着自己,走不出故事的人,人生再无精彩可言。” 云翼临走前说的话一直在我耳边萦绕,这小子,很多时间,说话行事,表现得要比他的年纪来得成熟很多。(云翼:是你自己太幼稚,只长年纪不长智慧。夏木娜:踹飞。) 来到客厅,我环顾四周,伸手拍地按倒一只相框。好吧,刘明轩,我翻过你那一页。 冲凉,睡觉,这一夜我睡得分外地沉,一早醒来神清气爽。随意灌了杯牛奶后,便开始整理屋子。 谢紫衣进来时,被满屋狼藉吓了一跳,冲着那个忙得灰头土脸的女主人叫:“娜娜,你要搬家啊?” “没,我在翻书。”我努力卸着吊灯上的螺丝。 谢紫衣皱眉,不过夏木娜的怪言怪语她听了几十年早就处变不惊了,一脚踢开挡路的一个盒子,走近她:“书在吊灯里?” 我一愣,哈哈大笑,“我在翻书,是指翻书页,不是说翻找书。你来得正好,爬桌上来,给我托着灯,我把它卸下来。” 谢紫衣放下包,爬上来,边爬边问:“好好的灯卸了做什么?”这就是她的可爱,尽管不能理解,她还是会为我做我想要她做的一切事。 “换掉。”我说。 “为什么?”谢紫衣话才问出口,立时便明白过来,地上乱七八糟堆积如山的,全是与那个人有关的东西。 好不容易把灯卸下来时,我们俩全都是一头的汗,谢紫衣瘫到沙发上哀叫:“不行了,这不是办法,要不叫易行来吧。我们俩处理不了你这堆东西。” “一会寄卖行会派车来。”我说。 嗯?谢紫衣不解。我指指一大堆的东西:“分门别类,送寄卖行。我不能人财两失不是么。” 她笑:“我记得大部分是刘明轩买的,你可没出多少钱。” 我眨眨眼:“嗯,不过我不会高尚到把寄卖的钱还他。我是真小人。”这个小租屋,当初我与刘明轩布置时,花费了多少心血,如今他不要了,留着回忆的我,是傻瓜。我不做傻瓜。 紫衣笑:“没人认为你是君子。” “切。”我推推她:“边上去去,让我最后享受下这只沙发,唉,我超喜欢它啊。” 紫衣挪了挪身子,我靠着她挤了下去,紫衣伸手揉了揉我的发,她很喜欢做这个动作,我却总觉得她揉我时的眼神和揉她家那只京八狗的毛时一样。拍开她的爪子,我问:“周日不陪老公孩子捂被窝,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还说,打你电话关机,打你家电话又不通,怕有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了。好在我们住得近,否则早晚让你折腾死。” “哦,我忘了开机,家里的电话我拆了。。。。。。” “老师来电话,问你是不是真有男朋友了。”紫衣白了我一眼:“干吗要撒谎?” 紫衣口里的老师当然是指我老爸,汗,我爸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八卦了?居然打电话到紫衣那边探听小道消息。 我哼哼:“他没和你说他想拉郎配么?” “唐冠哪里不好?”紫衣反问我。 “哪里都不好。”我说:“从小到大,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有优点过?” 紫衣气结:“哪只眼睛都有看到,长得帅气,为人爽直义气,对长辈恭顺有礼貌,而且事业成功年轻有为,黄金王老五啊!只有你这个瞎了眼的看不到。” “那么好你怎么没嫁他?”我一针见血戳破她吹出来的玄幻气球。 紫衣语塞,半晌扭捏作态:“人家不是有易行么,他是钻石来着。” “去死。”我下结论。“那钻石给我,黄金给你。” 紫衣翻身坐起,一派认真:“娜娜我真的不是开玩笑,唐冠喜欢你我们都知道,”她伸手挡住我开口说话:“别说你不知道,你这个人精看着糊涂,脑子清楚着呢。” 我哼叽一声默认。 “以前你有刘明轩,唐冠只有单相思的命,现在没障碍了。。。。。。” “老大。。。。。。不是上菜场买菜啊,”我叫,“没白菜了换青菜,反正都是蔬菜。人与人在一起要有感觉的好不好!” “感觉?处一处就来了。”她眼都不眨一下,说得一本正经。 我挫败。。。。。。含着奶嘴时就认识了,还要怎样处? 门铃骤响,我迅速爬起,“寄卖行的人来了。不和你说了。”终于解脱了。紫衣越来越像唐僧了。 第三十章:冲动是魔鬼 冲动是魔鬼,这个绝对真理再次被事实验证。。。。。。 寄卖行的人走后,我与紫衣对视一下,傻了眼。 整个屋子空空荡荡,除了没法寄卖的杂物垃圾,屋子里几乎所有的大件家具都变为我手上那张寄卖清单上的一行字。 “我晚上睡哪里?”我哭。 紫衣鄙夷地扫我一眼:“尽管我们认识了一辈子,我还是过高估量了你的智慧。” “谢紫衣!”我暴怒:“今晚我睡你家,把季易行踢客厅睡沙发去。” “也只有这样了。”她平静的回答,仿佛我的无理取闹相当之理所当然。我目瞪口呆,朋友做到谢紫衣这样的,当是极品中的极品,几生也修不来。 揉了揉有点发酸的鼻子,我撇嘴:“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看你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我会妒忌死的。” “那就找个人结婚也和乐融融去呗。” 说得轻松,姐姐,我也想啊,问题也得有个肯和我领结婚证的不是。我翻个白眼,这话只能心里想,绝对不能说出来,否则谢大僧人立马会打蛇随竿子上,把唐某人翻出来对着我苦口婆心。 “你这屋,不重新装修没法住了。”紫衣跳跃性思维方式比我还强大。 我扫了眼屋子,家具搬走后,挡住的墙体与平时露出来的地方颜色差异巨大。NND,便宜没好贷,当时选墙纸时,想着反正是租的屋,用不着太好的材料,就买了个看来漂亮价格相当实在的东东,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了。还有地毯也是一样的问题。我总不能对着旧痕迹再去配家具吧。 我苦着脸:“紫衣,我还是人财两失了。” 紫衣噗嗤笑了:“少葱白点名牌,一只包包的钱就把墙纸搞定了。” “我宁愿要包包。”我迅速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就破财。”紫衣的回答也很迅速而明确。 “有没有既可以换新装修,又不用花钱的好事呢?”我作思考状,紫衣用看白痴的眼神横扫我。 事实证明,世界上绝对没有不可能的事。在我垂头丧气趴在紫衣家的沙发上边啃苹果边看电视时,我看到了我梦寐以求的东西。 “紫衣,快来!”我一声尖叫把他们一家三口以光的速度从房子的各个角落全部集合到客厅里来了。 “夏木娜,你再一惊一乍的尖叫,我把你从窗口丢出去。”紫衣捂着胸看着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的我,惊魂甫定。 季易行悠悠地捋着手上的洗衣粉泡沫,“紫衣,你还没适应她啊?能叫出来肯定没事,要是没声才是真完了。” 你才完了,你全家都完了。 “小娜姨,什么事?看到小强了?”思雨说话比她爸妈强多了,慢悠悠,甜丝丝的。 “比小强可爱多了。”我把她抱起来:“小娜姨找到了既不花钱,又可以把房子全部装修一新的好办法了。” “在天方夜谭里找到的?” “谢紫衣,你现在很不可爱,相当不可爱,你完了,你是黄脸婆了。”我抓起沙发垫子就丢了过去。 季易行看我们大小三人在沙发上拧成了一团,笑道:“别闹了,娜娜,真有不花钱的好事?” “当然有。”我边指挥着思雨攻击她妈妈,边回答:“你看电视。” 紫衣把思雨两只小手臂箍在怀里,和季易行一起看电视。 电视上,两对男女在主持人夸张的兴奋语调下,喜笑颜开,镜头不断在他们的笑容与设计别致的装修场景中来回替换。 “你说这个啊。”季易行恍然,“一万元为你圆装修梦?” 我点头:“是啊,报名家庭说明自己的装修要求,由节目组安排专业设计师给PK的两对家庭进行指导,先由节目组垫资给每个家庭一万元进行装修。最后由观众打分,PK装修结果,赢的那对可以免费获得这次装修。”我简单说明了下情况。 紫衣道:“这节目我看过,装修得都很漂亮啊,打分的时候很难决定的。” 鄙视一下她,居然参与这种没营养的节目互动,越来越家庭主妇了。 “我一直认为,这节目是装修公司做的托,没看到对指导设计的设计师以及他们的装修公司宣传篇幅占最大么?”季易行道。 继续鄙视,原来季易行也看。怪不得有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两人能成为夫妻那是上天注定的。。。。。。 “管他是不是托,能为我免费装修就行。”我笑得开怀。 “PK赢了的才可以免费。”紫衣提醒我不要太得意。 “所以说你黄脸婆,你落后,你OUT了。”我乘机打击报复:“我本来就要花钱装修,按电视上这种装修结果,一万元是绝对搞不定的。参加这个节目,设计免费,装修材料全部能拿到最低折扣,人工工资不用出,还能上电视露一小脸,就算输了,出一万元也是大大的超值啊!”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说得不错,但有一个问题。”季易行慢吞吞说:“一个相当关键的问题。” 第三十一章:计划没有变化快 “什么问题?”我脑子里迅速过滤了下,计划完美无缺。 季易行不紧不慢地指指电视:“人家要求是家庭。” “什么意思?”我不解。 “所谓家庭,就是有男有女,可以有孩子,也可以没有,但有男有女这一点是必须的。”季易行强调地咬住那个男字。 心里噼啪作响打得正欢的如意算盘嘎然而止,我用目光表示质疑,季易行肯定地点头,我转眼看向谢紫衣,后者满脸同情与无奈。 “不会吧?!”我惨叫。(夏木娜:请参照周星星同学的经典表情来读我这句台词。)这世界如此美丽,制定规则的人为何如此**?“单身为什么不行?不知道现在最流行的便是单身公寓么?多么美好的事物,做生意的连这个亮点都找不到,还做什么生意啊!”我激动得语无伦次。 “一个月前你那里还不是单身公寓。”谢紫衣平静地提醒我。 “没得商量?”我抱着一丝希望可怜巴巴地看着季易行,仿佛他便是电视台的栏目负责人。 季易行耸耸肩:“我想应该没有,人家节目的主题就是为新婚夫妻量身定制一个满意的家。毕竟那个才是大市场。单身男女能有多少人花大钱装修房子的。” “明明叫一万元为你打造一个满意的家,怎么又变成为新婚夫妻量身定制了?”我垂死挣扎。 “看这个。”紫衣把电视报丢在我面前。“有专门的参与规则解释的。” “啊~~~~,让我河蟹了这世界吧~~~~~~~”我倒在沙发上,如此绝妙的好计划,居然就这样胎死腹中。 “小娜姨,是不是要你自己出钱装修了?没关系,小雨有钱,给你。”思雨胖乎乎的手摸到我脸上:“小娜姨不要难过啊。”哦,哦,哦,心都让她摸酥了。 我一把抱起她,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有小雨在,小娜姨才不会难过呢。咱不理你爸妈,他们坏人。” 思雨眨巴眨巴大大的眼,不明白她亲爱的父母怎么突然变成了坏人,思索的表情可爱透了,我大笑着抱着她滚作一团:“算了,小娜姨没有发横财的命,没钱装修天天来陪小雨睡好不好?” “好啊,睡前讲故事。”小丫头真会讲条件,“没问题。”我笑着呵她痒。 季易行与谢紫衣对视一眼,季易行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去参加。” “什么办法?”我立马来了劲。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很好解决啊,不就是要一对男女去申请么,又不需要提供结婚证。”季易行话里有话,我嗅到丝算计的味道,不动声色问:“那又怎样,你和我一起去申请?” “我肯定不行,要上电视的,到时被曝光多难看。” “谁行?” “唐冠啊。最合适不过了。”两夫妻整齐划一地回答,真是默契。 呵呵,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窗户都没有,别说门了。”我跳起来:“再和我提那只破罐子我和你们绝交。” “至于么?唐冠什么时候得罪你了?”谢紫衣纳闷:“你们俩从小就跟个生死对头一样。” “多了去了。”我气哼哼:“总之我看他不顺眼,他也看我不顺眼,具体事太多,就不一一说明了。” “就你看他不顺眼,他看你顺眼得很。”紫衣道。 “有句古话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 季易行才开口便被我打断:“打住,这规律在我和唐冠身上潜不起来。我最后一次申明,不要把我们拉一起。我就想不通了,凭什么走了个刘明轩我就找唐冠?我要与他有什么早八百年就在一起了,轮得到刘明轩么。”我涨红了脸,我是真的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唐冠我就有无名火。 紫衣与易行看着我认真的表情,叹了口气,紫衣道:“那明天我给你联系个装修公司?我妈家上次重装修请的一家不错,价格公道,施工质量也好。” “不,我明天去电视台报名。” “什么?”两夫妻的眼珠都快弹出来了。 我点头:“是啊,我会说服他们加做单身公寓的,多么好的市场,不容错过。” 看到那对夫妻挫败的表情,心情一下子很爽,哈哈哈。 第三十二章:闷骚男再次华丽丽出场 话虽这样说,事实上我对游说电视台接受我用单身公寓PK新婚家庭做他们的交换空间节目的可能性几乎不抱希望。我当然明白这些节目不可能无中生有,总得有赞助的才能做得下去。决定权不在栏目组,在赞助商。 所以,我在紫衣家蹭完中饭后,拖着她去逛建材市场。 建材市场琳琅满目,我们俩个外行转了半天有看没有懂,不过有一点我们弄明白了,我那个小屋,要想换个地毯,刷个墙的话,不算人工费,光材料费就得上了万。但凡标上绿色环保标志的材料,都贵得惊人。没那标志的倒是便宜很多,不过我虽然目前情况有点衰,可也没一点厌世的想法,还想留着小命多蹦跶几年呢。不环保的材料再便宜都只能敬谢不敏。 转了一圈没什么头绪,反正来了,就到处看看。不看价钱,只看东西,这些建材展厅做得还是相当赏心悦目的,和许多年前我与刘明轩装修小租屋时大不一样了。一个赛一个的华丽。 “紫衣,你来看。”我摸着一块小小的,巴掌大的叫做腰砖的东西乍舌。乖乖龙的咚,这什么东西,标价居然是三百多一块?金子打的不成? 紫衣探头过来,小声在我耳边道:“这个一般啦,那边一只马桶三十多万。” “我靠!”我倒吸口凉气:“就算马桶是金子打的,坐上去的**也是金子做的不成?用得着那样贵么?难道坐在那种马桶上,拉出来的不是屎是钻石?” “不是。”紫衣一本正经地回答我。 “不是?”我诧异。“还真能拉出钻石来?” “嗯,那叫黄金。” 噗嗤,我笑喷了。我们俩在那边笑得前仰后合,销售小姐来了。非常礼貌地对我们柔声细语:“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展品,如果不买的话,请不要随意**。” 我们立马灰溜溜出了这个超级豪华的展厅。站在建材市场高大明亮的挑空大厅里,我下定决心:“紫衣,我一定要去电视台试一下,就算碰一鼻子灰,也比不试强。” 我在电视台,没有碰一鼻子灰,要不怎样说有文化的人就是有修养呢?栏目组的接待小姐非常有礼貌的接待了我,非常委婉的拒绝了我的报名,并且非常热情地欢迎我在他们节目主题定为单身公寓大PK时,再来报名参加。最后很诚恳地感谢我对他们节目的支持与关心。接待小姐整个过程中一直保持着唇角上扬45度的标准式微笑,彬彬有礼地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垂头丧气离开节目组,我自认嘴皮子够利落的了,居然说明来意后,没能在接待小姐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的措辞中插入一句话便被说服送出了报名处,果然专业就是专业啊。心理医生虽然也靠嘴皮子吃饭,终不及人家一天到晚唇枪舌剑磨练出来的功夫老到。 云岭走出贵宾室时,正好看到夏木娜一脸悻悻地离开。“一万元为你打造完美家居空间。”夏木娜走出来的地方挂着很显眼的条幅,他知道那是什么节目,很多装修公司都希望能上那个节目亮个相,提高一下知名度,这可比打广告强多了。她来做什么?她不是说她最近没有装修计划么? “小江,去问下刚才那位小姐去交换空间节目组有什么事。”他侧头吩咐一边的秘书江子寒。 江子寒微微一怔,他家老大什么时候爱上管闲事了?目光立刻敏感地追上先前离开的女子,那女子走得很快,背影高挑略嫌消瘦,有点好奇那女人的模样了,就算国色天香也不符合老大的审美观啊,老大向来喜欢丰润点的女人。 “是。”猜测归猜测,老大吩咐的事不立刻执行的话,他会被修理得很惨。 电视台副台长田野满脸笑意地随后走出贵宾室,“云先生,非常感谢您能接受我们名人专访节目的访问,谢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啊。” “哪里哪里,云岭还要感谢贵台对我的抬爱呢。”客套的官话,云岭说来也是驾轻就熟。 江子寒很快便回来了:“刚才那位夏小姐想报名参加交换空间节目。” “哦。”云岭淡淡回答,心里浮起丝自己也不能理解的惆怅,结婚啊,但为什么眉稍眼角没有一点喜气。 “夏小姐是单身,所以节目组没有接受她的报名。”察言观色已到了炉火纯青水平的江子寒当然没放过他家老大眼底的失望,立刻适时地提供才打探到的消息。 “嗯?”云岭眉头微皱,江子寒进一步解释:“是这样,这次赞助的几个装修公司要求的装修主题是做婚房,没有做单身公寓的意向,节目组不能接受夏小姐的报名。” “知道了。” 江子寒等了半天,他家老大一句下文都没有了,难道是他的判断失误?没可能啊,老大的心事,他揣摩了近十年,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九正确率有的。 江子寒一路纳闷地开着车,云岭坐在车后,半闭着眼养神,车行半路,云岭突然开口:“你打个电话给夏小姐,就说是电视台交换空间栏目组的,接受她的报名了。” “嗯?”江子寒把其他的事先放在脑后,第一反应便是:“老大,我哪有夏小姐电话?” “夏小姐是王博士的同事。”云岭把头靠在车椅上,闭眼入定。 呃,果然有奸情。。。。。。江子寒握拳。 第三十三章:天隆财神,好运当头 我人还没进办公室,就听到里面电话震天价地响,紧走几步开门抓起电话。 “您好,请问是夏小姐么?”温文尔雅的男士声音。 “是啊,您是?”我疑惑,用医院电话找我的人,向来称我夏医生。 对方声音立刻转为恭敬:“夏小姐,您好,我是交换空间栏目组的,我们决定接收您的报名。” “真的?太好了!”我大喜,想想有点不相信:“可是接待小姐不是说不符合你们这期主题,不能接收么?” 对方清了下嗓子,“是这样的,我们觉得您的建议也不错,所以决定接收您的报名。” “好啊,我要不要到你们栏目组办下报名手续?提供些我房子的资料?”我依稀记得规则上说要提供房子的平面图。 “不用了,夏小姐何时有空,我们约个时间到您家里现场测量就可以了。” “我四点半下班,到家大约五点左右,这个时间可以么?”我有点迫不及待了,当然啊,昨天晚上打了一夜地铺睡得我腰都要断了。 “没问题,您把地址给我。” 我赶紧报上地址,并与对方交换了手机号码。 我喜孜孜地放下电话,哈,看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啊!上帝,乃还素有眼睛达。拎起电话我直拨骨科。 “紫衣,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 “电视台答应给你报名了。”紫衣声音不紧不慢。 “切,一猜就中,没劲。” 紫衣在电话里咯咯笑:“你最近除了糊弄人家让你报名参加交换空间享受便宜装修外,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我咬牙:“谢紫衣,你看扁我。” “没有拉,我一直看你是圆的。祝贺你啊。”死女人终于配合我的情绪打了个哈哈。 “算你识趣。”我笑着挂断电话,手从话筒上离开时,心里迷迷糊糊浮起个念头,我有把医院电话留给电视台么?我习惯留手机号码的啊,而且我好像没有填报名表吧。诶,不管了,管他们怎样有我的电话的,总之天降财神,好运当头,不要白不要。 ****************************************************** 江子寒放下电话,抬头对云岭眯眼一笑:“老大,搞定了。” “嗯。”云岭继续手上的设计图。 “那个。。。。。。”江子寒小心翼翼地提醒:“老大,装修方案啊什么的都好做,只是最后上节目的事,就瞒不过去了。” “上什么节目?”云岭看了他一眼。 江子寒笑道:“我们不是交换空间栏目组么?” 云岭想了想,丢下句:“做完再说。”便低下头不再理会江子寒了。 江子寒苦着脸,老大这句话的全部含义他都能明白,言下之意就是,做完之后,所有善后工作由他江子寒负责。好吧,天生命苦没办法。 走到门口,刚要开门,身后传来云岭经年不变平淡冷漠的声音:“把地址电话给我一份。” 江子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手上记着的电话地址重抄了一份递给他。“老大,没别的事,我出去了。” “嗯。给我杯咖啡。” “是。” 咖啡机研磨咖啡的时间,江子寒哀叹,我这是秘书还是保姆啊?老大咖啡要我冲,老大汽车要我开,老大泡妞还要我去打先锋!话说,我也三十好几了,什么时候,我也给自己泡个妞来? 第三十四章:第二回合,娜娜胜 江子寒看了看表,差不多快四点半了,收拾了下东西,轻敲云岭的门。 “老大,我去夏小姐家了。您是自己开车回去,还是让司机小罗送您回去?” 云岭嗯了一声道:“我和你一起走。” 江子寒有点为难:“老大,虽然我知道我开车技术好,您比较喜欢坐我开的车,可是今天如果我先送您回去的话,到夏小姐那边就会有点晚了。当然。如果您不介意我迟到的话,我也没问题的。”他有点絮叨地念着。 云岭关了电脑,站起身来:“小江,今年多大了?” “三十二。”江子寒有点纳闷,老大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再说以老大那堪比计算机的脑子,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的年纪。 “没到更年期啊,怎么变得这样话多。”云岭若有所思地轻轻丢下一句,江子寒还没反应过来,他已走出了办公室。 “老大!”江子寒那个气啊,哪有这样损人的。太伤自尊了。追上去:“老大,不是我要啰嗦,那个您还得等一下,我去叫设计一室的小王一起走。” “小王?为什么?”云岭根本没一点停步的意思,走得那个快啊,江子寒一路小跑地跟着:“设计师量房啊,还得与业主交流设计思路。。。。。。” “嗯,你量房,我来交流。”云岭站在车前:“开门。” 江子寒眼睛瞪得都快有鸽子蛋那样大了,嘴巴大张,然后突然狠狠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心里暗忖,“江子寒,你**真是人头猪脑,老大要泡妞,当然亲自上阵,居然这点都没想到,蠢到家了。” 云岭看着江子寒那满脸幡然醒悟的样子,唇角不由勾起丝浅浅的笑意,“还不开车?岭上与客户的约会,从来没有迟到的记录,希望你不要做第一个。” ************************************************** 我一下班便直奔家门,心情很久没这样轻松愉悦过。前脚关上门,后脚门铃便响了,我一看表,五点正,真是准时啊。 我满脸堆笑地拉开门,看清来人后,笑容僵在了脸上。 “夏小姐么?我是江子寒,我们是交换空间栏目组派来的。”江子寒边微笑着自我介绍,边不着痕迹地打量开门的女人,五官清秀,气质高雅,眼角淡淡的笑纹显示出她已过韶华。 “岭上风光”会参加交换空间这种广告性质昭然若揭的小节目?!是我有了幻觉还是这世界再次变得太诡异?一个屡次获得国际设计金奖,当今设计界红得发紫炙手可热的金牌设计师,跑去做那个明显为增加公司知名度开设的节目,他的目的是什么?提高知名度?他还要怎样提高? “让客人站在门口,可不是待客之道。”云岭笑笑开口。女人傻傻发呆的样子,实在很可笑。 “等一下!”我举起手,“先确认几件事。” “嗯,说吧。”云岭耐心很好。他根本没认为这事可以瞒得过眼前这个看似糊涂的女人,只有那个傻小子江子寒才会去想怎样善后。 “设计费全免?”我单刀直入。 “是。”云岭回答得很爽快。 哇赛!OHYE!我心里已经在开花,脸上却一点欣喜的神色都没现出来,“人工费全免。” 云岭笑:“一切按交换空间节目的规定来!” “OK!成交!”我身子一侧,“请,云大设计师。”云岭一笑走进。江子寒紧跟其后,这两个是认识的啊,他们的对话怎么听怎么诡异!有奸情啊有奸情。。。。。。 云岭看清屋子的现状后,暗吸了口气,唇角勾了勾:“你家遭劫了?” 你才遭劫了,你全家都遭劫了。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看在他是财神爷的份上,我忍了。“没有,我只是想整理下,把旧家具都清理出去,准备重新装修。” 云岭眉一挑,显然没相信我的话,但也没再追问,本来么,这事与他何关,他只管把我房子装饰一新就可以了。 “你想要个什么样的风格?”云岭四处走动,查看房子的套型结构。 “厨房,卫生间不动,客厅与房间把地毯换成地板,墙刷个油漆。房子是租的,所以不必出什么大本钱,过得去便行。”我说完,发现云岭没反应,有点奇怪,转头看他,后者正在磨牙。 “您牙痛?”我关心地问,他表情不是很好,有点痛苦状。 云岭气得快七窍生烟了,这样简单的事,她居然跑去找交换空间?这女人是脑子抽的还是什么?我堂堂云岭,跑到这地方给人翻新旧居来了。 “我只问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没问你要做些什么,要做什么我自己会看。”也罢,来都来了,干脆送佛送到西了。 “哦,我可以喜欢粉红色么?”我试探着问,这人的气场太强,我觉得我对着他,呼吸不是很顺畅,这还是我第一次面对一个人有这样怯懦的感觉。 云岭长长吐出口气:“二十天后你来验收吧。”他觉得,与这个女人没什么好交流了,她脑子里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装修。 江子寒已经第三次打跌了,他虽然拿着尺在卧室里面丈量面积,耳朵却一直支棱着留在客厅呢,如此有营养的对话,可不是常有机会听到的,他肚子里早笑翻了,遇到这样鸡同鸭讲的女人,冷面老大也只有吃鳖没辙啊,这实在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第三十五章:一个人的秋天有点冷 云岭终于带着他的强大气场以及那个长相平平有点奶气的,不时贼眉鼠眼偷偷打量我的人离开了。我站在客厅平静了几秒大喘了几口气后,抓起电话一阵狂按。 电话铃响了十多下才听到谢紫衣慢吞吞欠揍的声音:“喂。” “你在做什么,电话响半天不接?”我嗔。 紫衣骂:“我在给小雨洗澡,没你那样闲,快说,什么事,小雨还在浴缸里泡着呢。” 好吧,长话短说,“你知道这次交换空间派来的设计公司是哪一家?” “不知道。”紫衣回答。 我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哗啦啦水声,以及小姑娘奶声奶气地问是谁的电话的声音,呵呵,结婚就是麻烦啊,虽然孩子玩起来很可爱,带大可真不容易,一下子意兴索然:“你先给小雨洗澡吧,空了打电话给我。” “嗯。”紫衣也没客气就挂了电话。 呆呆站在四壁空空的客厅里,突然起了阵寒意,秋也不深,竟如此冷了。 房子有家具时没感觉,空荡荡的时候,清冷得可怕。摸着电话半晌,我不知道打电话给谁可以说会话。父母那边肯定不行,他们这两天一直在追问我那个莫须有的男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我才不送上门自己为自己找麻烦。其他的朋友。。。。。。这么多年,我身边,其实除了谢紫衣夫妇,只有刘明轩了。他占据了我生活几乎全部的时间与精力。我在我最能广交朋友的美好年代里,用他这棵草,取代了全部森林。 树木有容枯,春去秋来,叶落叶生,终还有个树杆在。草若枯萎,腐烂后,踪迹全无。 刘明轩,我恨你。 电话屏幕突然在手上亮了起来,宝贝宝贝唤个不停,“喂。”我看都没看号码,这个时候,随便是谁来电话,我都欢迎。 夏木娜的声音鼻音沉重,想都不要想那个笨女人又在纠结,云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个与自己世界毫无关联的女人,竟然总是有意无意地牵肠挂肚,心底深处那种悸动的感觉,很陌生。 本来只是随手拨个电话,确认下那个笨女人有没有再次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的,听到那声喂,心突然就紧了起来:“在家啊?”提高了声线,装作根本没有意识到对方在哭泣。 “嗯。”是云翼,那个坏脾气的破小孩。这时候听到他充满活力的声音,还是挺温暖的。 “我没晚饭吃了,你请我吧。”云翼笑。 “凭什么啊。”说实话,这时候我真的想有个人陪我安安静静吃顿饭,哪怕只是泡饭咸菜。不过,嘴巴我还是硬的。 “我拾金不昧啊,你还没感谢我呢。” 我笑了,好理由啊。“那是,想吃什么?” “到你家再说吧,我一会来接你。”云翼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挂断电话。车头一掉,转了个方向往夏木娜住的地方开去。边开边按免提打电话。 “芝芝啊,我今天有点事,晚上不能陪你吃饭了。” “什么啊,说好了的。”娇嗔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都让云翼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这年头怎么谁都学习林志玲大姐啊,说话都是大着舌头发嗲。 “乖,上次你看中的手链,我明天带你去买啊。”云翼边把满身鸡皮疙瘩抖落下去,边哄她。 “人家才不要什么手链呢,就想你陪着一起吃饭么。” 不要才怪,云翼冷笑,上次看到时眼睛都快长出勾子来了,可以的话直接用眼光就把那手链弄到手腕上去了。不过这样的女人,也是好打发的,花钱可以搞定的女人,在云翼的眼里,都是好打发的主。 麻烦只有一个,那个青梅竹马啊。想到那个女人云翼赶紧晃了晃头,不能想,那个是恶梦。“乖拉,说定了,明天下午一点我们天盛珠宝行见,我挂了。”话一说完,根本不理会对方有什么回答,他直接按了挂断,她明天不可能不来的。 搞定,现在就去看看那个笨女人纠结到什么样了。想到夏木娜,云翼不由唇边挂起丝微笑,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活到这样大还没让人骗了卖掉,真是幸运啊。呃,不是,其实已经被卖了,不过,看来她还在为那离她而去的男人数钱,没一点自觉性啊。好吧,让云大少爷来教你如何卖人而不是被卖。 第三十六章:一笔写不出两个云字 云翼进门说的第一句话与云岭一样:“你家遭劫了?” 难道只要姓云,脑袋都有秀逗的潜质?我白了他一眼,“我在整理故事。” 对他没什么可隐瞒的,从头到尾,我的狼狈,我的不甘,我的哀伤,他看得比谁都清楚。这也是我一开初想要逃避他的原因。我不想让一个人在看到我全部弱点后还出现在我面前,被人太了解不是件好事而且相当不舒服。我讨厌他洞察一切的眼光以及没有说出口,却时不时出现在眼底的同情。 不过此时此刻我需要他,需要一个可以让我不必掩饰,痛快做自己的人来陪我。 云翼看了看空荡荡一片狼藉的屋子,了然一笑:“希望你整理彻底。” “嗯。”我游目看看四周,“我要重新装修了,一切都会是新的。”如果心可以重新装修,我也会清理后,重新布置的。 “你有相熟的装修公司么?如果没有,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个。”云翼问道。 “谢谢了,我参加了电视台的交换空间节目,你知道那个节目么?” “不知道。除了新闻时间,我不太看电视。”回答干巴巴的,我没趣了,本来想吹嘘一下的,想了想,还是不甘心,我又问:“岭上风光工作室你听说过没有?很有名的。”我强调着语气。 云翼眼中精光一闪,淡淡道:“你还真是喜欢追求名牌啊,这么小个一居室,装修居然要请顶级设计工作室?设计费都可以把你这房子全新装修两次了。” “什么啊,免费!”我重重地咬着免费两个字,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云翼扬起眉,满脸诧异,失声道:“没可能吧,云岭什么时候变慈善家了?” “你认识云岭?”我立马听出点味道出来,对啊,他们都姓云,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他几眼,两人眉目间还有点相像呢。我紧盯着他问:“你们都姓云,有关系没有?” “天下同姓的多了。你和夏明翰有没有关系?难道你是烈士后代?”他抢白了我一句,神色有点点不太自然。 我觉得他没说实话,但是我也没兴趣去追问,我良好的家教让我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去刨根问底,非让人说出不想说的话来。尊重人的**是我们这个社会做得最不好的地方,我要以身作则,从小我做起。从而扭转这社会的不良习气。哈哈,我突然发现我相当伟大。 我笑了笑结束话题:“我不姓夏,我姓夏木,麻烦你有点文化。” “没什么区别。”死小子到死都嘴硬。 “言归正传,你想吃什么?我请你。”我肚子也饿了,叽里咕噜闹意见呢。 云翼踢了踢脚下乱七八糟的杂物:“本来想在你家蹭顿饭的,现在看来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出去吃吧。” 我也没打算在家请你啊,挑什么挑啊,我瞪他一眼。“快说,到哪去吃,我饿了。” 他没说话,四下转了一圈,提出个很现实的问题:“你把家弄成这个样子,晚上睡哪里?” “打地铺咯。”地铺真不舒服,一想到晚上还得睡,我立马腰痛。 “家具都换了,床上用品还留着?”他问我。 “是啊,要不我盖什么?”我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很自然地回答了一句。 “那个故事还要多。”他悠悠地丢了句。 我半天才明白,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死小子满脑子肮脏思想。“你好去死了。”我羞恼,现在人真是恬不知耻啊。 云翼看到面前的女人突然间露出忸怩之态,心情一下子大爽,这个敢当众宣布与男友**的女人,实际上还真是保守得可爱。哈哈大笑,伸手一揽她的肩:“走吧,带你去吃个很有特色的东西。” “爪子拿开,姐姐与你不熟。”我拍开他的爪子。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老朋友了。我们见过四回了。”他嬉皮笑脸地说。 “去死。”我拿包换鞋准备出门,弯腰穿鞋的时候,我模模糊糊想,我什么时候与他见过四次了?死小子年纪不大,记忆不好,算数也差。 第三十七章:由吃撑引发的感悟 “这就是你说的有特色的好地方?”我看着人潮汹涌的小吃街,这是我们市最热闹的一个小吃一条街。我们这座城市最繁华的一条商业步行街便在这条小吃街的附近,无形中也为这条小吃街增加了客流量。当然,这里的东西物美价廉也是让人们趋之若鹜的主要原因之一。 我太了解这条街了,从它的前生,还是草台班子散户经营时开始,我便是这边的常客。哪家店的菜单上什么菜式最好吃,我闭着眼都能数过来。那个卖生煎包子的百年老店门前天天不断的排队长龙里,三天两头有我的身影。 夜色阑珊中,小吃街灯火辉煌,香气,人气,热气,沸腾着。一切如一年365天中的每一天一般模样。我站在熟悉的街头,只有我知道,所有一切都不再相同。 看了看身边的人,同样的高秀挺拔,只是,那一身的名牌,无论如何与眼前的一切相当之不搭调。就如同他与我,注定只会是人生中的二条平行线,偶然的相识相遇,不过是寂寞男女瞬间的需求。 那么,什么是永恒的呢?曾经与我那样搭调的人,如今也选择了不搭。加勒比海豪华邮轮上的大餐,真的就比这里的更美味? 川味菜馆辣辣的热气拂过眼前,辣得人睁不开眼。 云翼感觉到身边人的安静,不用去看,他也知道身边人的思想在做什么样的飘移。这个城市,说大是大,全国第一,说小也小,摩肩接踵,处处是人,走到哪里,都有回忆。 “夏木娜。”他唤。 “嗯?”还好,那个女人魂还在,还知道回应。 “以后和我在一起时,暂时忘掉那个人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说的时候,有种怪怪的滋味,有点尴尬,也有点一吐为快的感觉。 我沉默,仰起头吸了口气,空气还是辣得让人想流泪,我侧头微笑:“如果可以,我选择永远遗忘,而不是暂时。” 言下之意,那是一刻不能或忘了。死心眼的女人。云翼笑笑,盖住莫名的失意,“喜欢哪家?这里应该你熟。”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不是你这种人来的地方。”我很识时务,当一个话题不再可以进行下去的时候,及时转换是为上策。我们都是深谙此道的人,彼此心照不宣。 云翼老实地回答:“我在网上查的,听说很好。” 我大笑:“事实上,那是相当的好,跟姐姐来吧,今天让你吃到撑。” 李白说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今晚月朗星稀,美食当前(读者:这两个好像没有任何必然联系。夏木娜:T飞,我是女猪,我说有就有。)还有美男相伴,不管是不是**(云翼:叫你声姐姐你真当你是老大?还**?我看你是幼稚,只长年纪不长智慧指的就是你这种光有年轮没智能的人。)管他人生得不得意呢,先尽欢再说。 街头逛到街尾,吃得几乎肚圆,我突然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身边走着的是什么人,美味的东西还是一样的美味,人饿了的时候,吃什么都是一样的香甜。所以说,何必一定要执着着与谁结伴? 2009年中秋之前的一个明月夜里,在美味佳肴的诱导下,我突然间想通了一个道理,这世界上没谁离了谁不能活。人类赖以生存的还是氧气,不会因为某人的离开便成为了二氧化碳;人生还是那个人生,不会因为某人的离开,便停下生命的轨迹;离开的人,不会因为你的眼泪就回头。眼泪能留住的,只有自己的哀伤。生命苦短,我何必为一棵草,忽略了整个森林? 我在感悟的同时,更直接的感受是:啊,我真的吃撑了~~~~~~ 第三十八章:两个女人引发的一场八卦大戏 那个有了家就忘了朋友,只知道老公孩子热坑头的没良心的死女人谢紫衣第二天一早才上班就笑**拎着只餐盒跑到我办公室来了。 盒子没打开我便闻到熟悉的葱油文蛤饼的香气,那可是季易行最拿手的一道点心,让人百吃不厌。不过由于昨晚吃得太撑,我连早饭都没能吃得下,还是能够保持头脑清醒,不被紫衣的糖衣炮弹**。 “现在应该是查房时间,你堂堂骨科主任不去查房,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我哼讥着。 紫衣笑:“行了,你那点小心眼子别和我耍。昨天给小雨洗完澡,再哄她睡觉,结果就忘了给你电话了。吃吧,今天早上易行看菜场文蛤很新鲜,特意做了让我给你带来的。” 那个,可真香。。。。。。 在骨气与美食之间,我选择了后者。 紫衣泡了两杯茶和我一起坐下来吃,我边吃边赞:“紫衣,我觉得你这一生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嫁了季易行。” 紫衣咯咯笑得跟老母鸡下蛋般,得意非凡,小样,我用叉子打掉她伸向最后一块饼的叉子:“你少吃点,小肚腩都出来了,穿着白大褂看起来都像怀了三个月的身子,可怜啊,再漂亮的女人,结婚生子都如同毁容一般残酷。” 紫衣笑着抽出餐巾纸擦嘴:“得,你也毁个容我看看。” 我立马垂头丧气。“想我国色天香,沉鱼落雁,要真毁了容,会伤心死多少帅哥啊。” 紫衣又笑,最近她相当偏爱母鸡式笑声啊。“别耍贫嘴了,你家要装修,你怎么办?回家住?” “不要。”一想到老爸老妈殷切的眼神我就打颤,还有那个无孔不入的糖罐,我太了解他了,想做什么事,他要么不说,说出来了,那是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天可怜见的,我怎么就让他给惦记上了?我们俩那关系,只能用水火不容来形容,绝对不可能是欢喜冤家。 “要不住我家?” 紫衣家?一室一厅硬隔出间儿童房来,再多我一个人就连转身都要撞墙了。 “你干吗装修那旧房啊,不是租的么?退掉换个新的得了。”紫衣不解。 我长叹,“我也想啊姐姐,我当年不就为了贪一时便宜糊里糊涂签了个十五年出租约么?一次性签约十五年租赁期,可以得到八折优惠。现在才住了九年,中途毁约是要补全前面优惠了的租金的。” 紫衣耸耸肩:“那你准备住哪?” “船到桥头自会直,到时候再说了,可以先改装卧室,再装修客厅么。”我漫不在乎。 紫衣皱皱眉:“能行么?装修都有味道的,你要不嫌我家小,到我家挤挤吧,你也真是的,放着家里那么大房间不住,有福不会享。” 我哼哼着不回答。紫衣知道说不通我,转开话题,兴致勃勃地问我:“节目组什么时候到你家开拍?时间告诉我,我好调班去你家看,我好喜欢那两个主持人哦。” 不是吧,姐姐?这么大年纪做粉丝也做得有水准点好不好?什么人不能崇拜要去崇拜主持人?就会耍嘴皮子,您怎么不崇拜我啊,我也很专业,全靠一张嘴。。。。。。也是啊,为什么没约时间?提都没提拍节目的事? 紫衣看到我发愣,催问:“快说啊,不至于你把约定时间给忘记了吧?” 事情不对,很不对。我当时虽然觉得不对劲,可是那会儿实在被天降财神给弄晕了,只想着这样的好事可别弄飞了,不管不顾地先应了再说,现在想来疑点太多了。 我把心里的疑问向紫衣一说,紫衣拧着眉啃了半天大拇指,“如果他们欺骗你,为你免费装修,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我想了想,“没有。”就是没有好处才奇怪么。 紫衣上上下下打量我几眼,问道:“就只在医院见过一次?”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什么场合我能见到那种人。” “他什么问题?你有看过他的病历?” “拜托,我可是有职业道德的,怎么可以随便去翻看其他医生的病人病历,侵犯病人**?”我翻了翻眼,要不呆会到王博士那边查一下?表现下好学精神?让王博士就具体病例指导指导我?呃,我最近有点道德沦落。。。。。。 “会不会,他对你有好感?”紫衣突然睁大眼,“完全有可能也!你最近忧郁的气质,我见犹怜啊。”她又开始了她新学的母鸡下蛋式的咯咯笑声:“喂,你把握住啊,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岭上风光工作室怎样伟大,总之条件不错是真的,就找他了,气死刘明轩。” 我把手上一直盘着玩的钢笔支在下颌,慢悠悠对她:“紫衣,你知道你刚才说话的神情像什么?” “什么?”紫衣睁大她那双当年作为医大校花,溺死无数少男的迷人眼睛,不解地看着我。 “老鸨。” 啪,我面前桌上,正正叉上一把不锈钢的餐叉。看着气得风中凌乱的紫衣,我向后一仰,哈哈大笑。 “哦,我是老鸨,你是什么了?”紫衣的毒舌从来没有逊色过我一次,很快便反击了。 我错了~~~~,我立刻意识到我的错误。真诚忏悔,不该这样形容紫衣,她如果是老鸨的话,我岂非成了那个什么了?所以饭可以错吃,话千万不能说错,否则与自扇耳光无异。 第三十九章:天下掉下的馅饼,不能接 古人用千百年的实践总结出的真知果然是不错,船到桥头,自然直。 只是,我这条船,直得实在太诡异了,超出了自然许可的范围。我盯着放在我桌面上精致华美的磁卡,心里天人交战。 这是昨天与云岭一起到我家来的那个奶气男人送来的,我让他重新做了自我介绍,确定了他云岭私人秘书的身份。桌上的这张卡,是本市数一数二的五星宾馆的贵宾房卡。江子寒特意说明,这是岭上工作室贵宾向来便有的待遇,客户装修期间,由岭上提供装修期间过渡房服务。他说得很认真,我也听得很认真,他用认真的态度向我表达,我并不是唯一享受这个待遇的客户,他一直在强调惯例这两个字。 我当然知道这是岭上的惯例,因为岭上的客户向来非富即贵,天价的设计费加上天价的装修费用,足以让贵宾房的费用羊毛出在羊身上。 江子寒保持着完美职业的微笑,对着那个看来被如此豪华的待遇弄晕了的小女人恭敬地说:“夏小姐,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今天便约个时间,为您整理东西搬到临时过渡房去。以便尽早开始我们对您房子的装修工作。” 有问题,很有问题。过渡房惯例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享受这个惯例的我身上,因为我根本不是岭上的客户,既然不是客户,岭上所有的服务项目都与我无关,再惯例都惯不到我身上来! 我以客户的身份打电话咨询过岭上工作室,服务小姐非常热情礼貌的接听了我的电话,很详细地告知我岭上可以接洽的设计装饰工作范围。每平方米单位装修造价低于八千元的单,不承接。设计费另计。这个价虽然是杀人的天价,但我知道他家的生意好得出奇,相当多被钱烧得荒的显贵们,排着队在等候岭上接下他们的住宅装饰工程,岭上出品,是富豪圈里炫耀的一个不可或缺的光环。 在咨询电话结束前,我装作相当不经意地提起本市很著名的那档交换空间节目,询问小姐岭上会不会有兴趣参加?如果岭上参加,会让那个节目收视率空前暴涨的。小姐用相当礼貌委婉的语调明确的告诉我,岭上绝对不可能参加此类节目。OK,我明白了。 我明白的只是一部分,那就是云岭及他那个奶里奶气的秘书对我说了谎,可为什么呢?出发点是什么?任何人做任何不合常理的事都应该有个合理的解释,我找不到。 我知道我很漂亮(读者:等等,我们去吐个先,回头再来继续看。夏木娜:吐吧吐吧,吐着吐着你们就会习惯了。)但还没有国色天香到沉鱼落雁,艳绝人寰,让人一见钟情,再见深情,不死不休的地步。我只是个韶华渐逝,风韵尚存的未老徐娘罢了。 便宜人人喜欢占,不占白不占。这与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一样是流传恒远的硬道理。但有些便宜是不能占的,尤其是情况不明,极有可能需要付出某些代价的时候。天下绝对不可能有平白掉馅饼的美事。我虽然想取巧占个免费装修的便宜,可也没有糊涂到事非不分的地步,何况我去参加交换空间只是我想捞点小便宜占占的小市民思想在作祟,我夏木娜还没落魄到要出卖自己装修房子的时候呢。(云岭:你想太多了。。。。。。)何况那房还只是个出租屋,装修得再好最后也是别人的产权。 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面前华美的,可能我终身也就只能摸那么一次房卡依依不舍地推到江子寒面前:“不好意思,我取消了装修计划。麻烦你们了。” 江子寒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小姐,侬佛要开玩笑好挖?你这样突然改变主意,我回去如何向老大交代?他在心里狂叫,不过训练有素(常年被云岭魔鬼般的语言锻炼出来的心理素质)的他面上依然保持和煦的笑容:“夏小姐,请原谅我的失礼,可以问下您突然不装修的理由么?” 我笑得风情万钟:“没有理由,我突然间觉得,那房子旧旧的,别有风味。” 微笑着看着某人满脸匪夷所思的表情,百思不得其解蹒跚踟蹰地离开,如果是动漫或是周星星的电影,我想我肯定可以看到他狂喷鲜血,漫天挥洒的情景了。。。。。。 PS:来个小外景让亲们娱乐下哈: 话说读者亲们出去吐完回来继续看文,又听到夏木娜自夸自己徐娘不了风韵尚存时,齐齐叹息:虽然有点自知之明的意识了,但还是让人有吐的感觉。 夏木娜终于忍不住发飙,佛山无影腿)》》》》》》》》》》》》》》》》 读者:喂,把我们T飞了没人看你的故事了。 某梦窜出来奸笑:娜娜,偶支持你,你把潜水的都给偶踹出来冒泡。 夏木娜:边去,没这闲功夫。 某梦哭:没良心的女儿,偶把刘明轩配还给乃! #¥¥%…………——*(**——*()糖罐与大小云从后台直接窜上,一顿飞腿。 某梦,挂在上弦月上委曲:支持刘童鞋的票又8素偶投的。。。。。都是看文的亲投的啊,为毛T偶?偶怎样下去啊? 嫦娥探头:木事,马上中秋,月圆了你自然掉下去了。 第四十章:夕阳总会让人产生某种错觉 我义正严词地拒绝了岭上送上门来的好意后,才崇拜了自己没多久,一个现实的问题便摆在眼前,那就是,我得尽快尽早地重新找到合适的装修公司,把我那个屋收拾到能住人。 要不,不装修了?重买套家具搬进去随便住住么算了?不行,换汤不换药,那墙纸地毯也是刘明轩的喜好。以我的审美观,我喜欢家里全部布置得粉粉的,嫩嫩的,多好看,而不是清一水冷冷的蓝。(读者:你那是什么审美观?还有提醒一下,你8素少女了,还做少女的梦。夏木娜:正因为不是了,才想让少女环境留在身边,麻痹下自己么,P飞) 好在今天比较闲,没有什么病人,我的空闲时间便在电脑上狂搜本市的装修公司,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打过去咨询。 我的妈也,现在的装修公司可真能开口啊,已经不是狮子口那样大的问题了,整个血盆大口,吃人不吐骨头啊。我才把要求一说,随便哪家公司基本毛估估就给我弄掉十万粉粉的人民币。(夏木娜:本来想说白花花的银子的,可是偶们流通的是人民币不是么,还有,人民币的颜色是偶最盟的粉色啊~~~~~~所有人:大家都盟。。。。。。) 我不是没十万元,我是觉得刷个墙,换个地板就用掉十万多实在是冤大头得紧。 没奈何,我拨电话给紫衣:“你说的那个又实惠又实在的装修公司电话给我一下。” 紫衣很奇怪:“要那个干吗?你不是有装修公司了么?还有帅哥设计师。”她又笑。 “行了,别笑得那个YD了,我回掉了。”我没好气,心情不好,你想啊,送上门来的便宜我都没占,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怎么了?”紫衣不解了。“难道他们不收费是骗你的? 我不想解释,顺水推舟:“嗯。” “靠!现在的装修公司也忒黑了,这都能欺诈的?难道交换空间节目里面猫腻?” 姐姐,你想太多了,这事与人家交换空间无关。。。。。。我无力,紫衣的想象力相当之丰富而且一直停留在幼稚的基础上永不进步。为免坠入解释越多越麻烦的必然规律,我坚决不为交换空间主持一点公道,只顺着紫衣的思路回答:“可能吧,那个我们也管不着,你把电话号码给我,我这会正好没什么事,打电话去咨询。” “哦,你等一下,我查到后给你电话。”她大小姐终于言归正传了。 十来分钟后,电话来了。 “娜娜啊,那公司不做了,说是经营不善做不下去了。” 我靠!难道不黑心,就真的不能在装修市场混了么?! “哦,我自己再找吧。”我没精打彩地挂掉电话,呆坐片刻,突然想到什么,精神又来了,拿起电话便拨。 夏木娜的电话来时,云翼正在陪着性感妖娆的芝芝小姐选购首饰,看到电话号码后,示意芝芝自己继续看,自己转身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接听。 “云翼,你上次不是说有相熟的装修公司么?能不能介绍给我?来个友情价?” 夏木娜开门见山直接说,云翼心里那个小火苗腾地便窜上来了,死女人一句问候语没有,干巴巴开口便讲事,这个笨女人怎么就焐不暖呢?看其他女人多好,云翼眼睛飘到芝芝身上,那边立马感应到了,回眸一笑,不说百媚生么,十来媚也有了。云翼笑着向她挥了挥手,对着电话道:“你那个岭上呢?云岭不是说免费给你做装修的么?” “我不想占人便宜。”我严肃地说。 云翼哈哈大笑:“你别让人占了便宜就不错了!和云岭斗,再加十个你都不够力。” “你和云岭很熟啊?”我没好气问,并没指望他给出真实答案,果然对方一下子态度收敛,换了正题:“我知道了,给你找好后带你家去,保证友情价。” 我嘿嘿一声挂掉电话,忽略到心里淡淡的不是滋味,如今这年头,要想看个真,实在是太难了。相处几十年的人都会突然背离,何况一个陌生人。 要说时间就是那样怪,正正经经上班,八小时觉得好长好长,上班摸鱼做私事,眼一眨便到了下班时间。 我换好衣服,边锁办公室门,边盘算着要不要再去建材市场看看,今天装修公司给我报的都是包工包料的价,要是材料我自己买,只花人工,便可以少一个让人盘剥的项目。 “夏小姐。”低低沉沉的男声,我停下拉车门的手回头。 云岭一身低调却又让人明显看得出品质优良的服饰,斜斜靠在一辆黑色宝马X5的门边,整个人沐浴在如火的夕阳中,那个瞬间,我有丝晕眩。 第四十一章:食色性也,CJ如我也不能例外 云岭走近我,我再次感觉到他迫人的气势,“夏小姐。”他缓缓开口,墨玉般的眸紧盯在我脸上,不知道是夕阳的缘故,还是他自己本身,我觉得火光闪烁。“岭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了,夏小姐突然说不做了,令云岭很为难啊。” 什么?我脑子陷入短路状态,根本没去细想他这话里太多诬蔑的含义,本能地便开始道歉:“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话一出口,我便意识到不对,但说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只能懊恼了。 “那么,再考虑一下可以么?”云岭微微一笑,我睁大眼,一个一直冷若冰霜板着张扑克脸,长相相当完美的人突然间展颜一笑,是多么让人惊艳的事。请想象一下,春日暖阳下冰雪初霁,万年冰川瞬间化为清澈的溪水欢快地奔流,我承认,我的心随着溪水荡漾了。 “哦。”不对啊不对,我根本不想这样回答啊,为什么管不住嘴?是因为他离我太近的缘故么?近得,看得见深色眸子里映出我发红的脸。 云岭显然很满意我的回答,唇角的笑意越发深了,他,居然有酒窝。。。。。很浅的,缀在两个唇角边,很妖孽的地方。“夏小姐。”他再次开口, “那个,”我呐嚅地,小声打断他的话:“我姓夏木。” 云岭一愣,旋即眸光一闪,呵呵笑了开来:“不好意思,第一次认识复姓夏木的人,一直误会了,请原谅。” “没什么,我习惯了,很少有人不经我解释便能知道我的姓是复姓的。”我终于说话能够顺畅点了,一直以来误认我姓夏的人太多太多了,一开始我还更正下下,说明我是复姓夏木,后来叫的人多了,我也就麻木了,反正都有个夏字,也不算差太远。我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向他说明这个。 “不管怎样说,是云岭失礼了,这样吧,如果夏木小姐愿意原谅我的话,我可不可以荣幸地请您共进晚餐,赔礼道歉?” 这个,说得也太严重了吧。云岭的脸上的笑容充满狡黠,我仿佛看到了灰太狼。 “我晚上要回父母家吃饭,每周二是我雷打不动的探视父母的日子。”我面不改色地扯谎,与他共进晚餐?我还吃得进东西么?光心跳就够我受的了。说到心跳,为什么我心跳得那样快?而且还有点不规则运动的趋向?明天得去做个心电图看看。 “是云岭冒失了。”云岭笑得了然,眼前女子回避的目光分明告诉他,她在说谎,不过君子向来不会当面戳穿女人为了矜持做出的小小的掩饰性的谎言的。来日方长,他从来不是个性急的人。淡淡一笑,他适时地让步:“那么,今天多有打扰,我静候夏木小姐的消息,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愉快。” 黑色宝马X5从我身边滑过时,云岭摇下窗口,微笑示意下后,绝尘而去。我傻站着半天,那笑容,简直是魅惑。 “可以了,车都走出十几里了,你好回魂了。”冷讽的声音,我蓦然回头:“你怎么跟个鬼一样没声没息在站人后面?” 唐冠冷笑:“我明明是有声有息地站在你身边,问题你正处于发花痴的颠疯状态,没感觉。” 面对唐冠我所有的伶牙俐齿机智灵活全部都回来了,“是啊,美男当前,赏心悦目,你有意见么?” 唐冠咬牙,声音从牙缝里钻出来:“我没意见,不过以你的智力,让云岭玩残了都不知道。” 呃?他们认识?我一转念便不奇怪了,全是上流社会的名人啊,肯定有交集。 “谢谢提醒,我有自知之明,不会与你们这些社会名流有瓜葛。”我拉开车门准备回家。 “夏木娜,我说的是云岭,你把我扯里面做什么?我和其他人一样么?”唐冠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放开我。”我瞪他,他悻悻放手,我笑了笑对他:“当然不一样,有哪个人从小到大阴魂不散让我一遇到就倒霉的?天下间也就你一只破罐子了。再多几个,我早死得尸骨无存了。” 他换了付嬉皮笑脸:“这叫青梅竹马你懂不懂。” 我做呕吐状,“拜托,别亵渎了那样美好的词语。”开门上车,坐定拉好保险带,却见他也稳当当地坐在了副驾座上。 “你上来做什么?开你自己的车去。”我瞪眼,他那豪华刺眼的四个8端端正正停在我车后面上呢。 “开两辆车多浪费啊,如今金融危机,能节约就节约。” “我们不顺路啊,大少爷,再说你把车停我们院里,明天不还得过来拿?”我真是对他的无赖没办法。 “顺路啊,鉴于你一直以电话有杂音之类拙劣的借口不好好接听伯父的电话,伯父让我亲自来督促你回家。”他笑得那个得意啊,整个一只小狐狸。 “不回去。”我回答得干脆利落:“快下车,要不我踹你。” “奇怪,今天周二,你雷打不动地要回父母家的,为何现在不回去了?” “你偷听我说话!”这个小人! “我光明正大地听,是你色迷心窍目中无人眼里只有一个云岭。” 我嗅嗅鼻子,空气中好大酸味。 第四十二章:姜是老的辣 我们俩坐在车里僵持不下,谁都不肯让步,我父亲的一通电话决定了这场战争以唐冠的胜利结束。 “你下车,我会回去的。”我挂断电话后对唐冠说。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神情复杂,我目视前方,眼无杂物。他开门下车,我仿似听到很轻很轻的一声叹息,风过散去,捕捉无痕。夕阳落尽了,只剩天边一抹余辉,暮霭沉沉下,没了灿烂,多了落寞,如同倒视镜中,唐冠的背影。 黑色大奔一直紧随在我的车后面,不经意中抬眼,倒视镜里都可以看到唐冠若有所思的脸,我很少看到他严肃的时候,与我在一起时,他一直随意而**不羁,随时随地挑衅我的忍耐极限。突然间这样一本正经并带上点忧郁的唐冠,如同陌生人。 我家离医院很近,因为原本便是医学院为教授们建的附属小区,不一会便到了。我锁好车门,等唐冠一起上楼,唐冠车在停车场绕了一圈掉了个头,来到我身边,摇下窗:“娜娜,我先回去了。” 我很奇怪:“不上去吃饭了?”他向来是我家常客,有事没事都来蹭饭的,今天人到门口不上楼,实在奇怪,更何况他今天还是奉旨来捉我回家的。 唐冠笑笑,没有回答我,车窗摇上,车呼啦一声便从我身边开过,扬起的风卷得我裙袂上扬,我赶紧压住,骂了一句:“神经。”不知道他玩什么花样。 甩下夏木娜一人在停车场,满脸疑惑不解,唐冠郁闷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点点。这个死丫头,从前眼里一天到晚只有一个刘明轩,那个他认了,谁让自己小的时候不懂事,没事便欺负她,等到发现事实上喜欢她时,一切都晚了,那个死丫头早屁颠屁颠的跟在刘明轩身后,目中无人了。再怎样挑衅,再怎样带着女人在她身边招摇,都没用了。死丫头死心塌地跟着刘明轩。 原以为,这辈子与她错过就错过了,只有当兄妹的缘分了,没想到刘明轩突然变了心,这次的机会,他再也不会错过了。 谁知道居然杀出个云岭,云岭他不熟悉,只在几个酒会上见过几次面,云岭事业上的成就绝不亚于他,凭良心讲,应该是更胜一筹,云岭的辉煌是他自己造就的,自己的事业则继承自父母,在这上面,他就逊色一步了。何况像唐氏企业这样规模的公司光本市便有数十家之多,不谈全球,云岭却是独一无二的。 云岭看那个丫头的眼,让唐冠的心一沉,那是猎豹般势在必得的眼神。而那丫头,以他多年对她的了解,**荡漾了。能让夏木娜露出羞涩忸怩表情的男人,唐冠这辈子还没见过呢。就算以前与刘明轩在一起时,唐冠一直觉得夏木娜是男人,刘明轩是女人,因为那个死丫头当众便敢揩刘明轩的油,摸摸掐掐的,天下哪个女人会像她那样放肆。想到这里,唐冠笑了,被那死丫头揩油,是件很幸福的事吧。(夏木娜:你就YY吧,你那身板油我才不要揩。) 我进门,我妈看我身后没人,奇怪地问:“小冠呢?他不是接你去了,怎么没一起回来?” “不知道。”我还觉得奇怪呢,一句解释没有就走了,谁知道他发的什么神经病。 “吵架了?”我妈还盯着问,我没好气:“妈啊,您这辈子有看到我与他不吵架的时候么?” “那倒是没有。”我妈想了想回答,我噗嗤笑了:“妈,您真可爱。”我纯真的妈几十年如一日的纯真老实。 “别耍贫嘴了,吃饭了。”我爸端着汤出来,我和我妈的对话他早听见了,没再问唐冠为什么不在之类的重复问题。只让我洗手盛饭去。 看着我噼里啪啦狼吞虎咽一会扫掉了半碗糖醋虾后,我爸慢吞吞开口:“娜娜,房子要装修?” 我爸绝对不是007,消息如此灵通肯定我身边有眼线,谢紫衣你这个眼里只有长辈没有朋友的家伙!(谢紫衣:好像这话没什么错啊?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夏木娜:去死,你尊老的前提是出卖朋友么?) “嗯。”我很老实地回答。 “现在你一个人了,那房子留着没什么用,回家住吧,房子退了,别花钱装修了,浪费。”我妈说。 “那房现在不能退,我签的是十五年租约,毁约损失大了,不但押金没了,还得补齐原来优惠给我的房租。” “算一下多少钱,我补给你。”老爸可真大方啊。 “别,好好的出这冤枉钱做什么。”我不同意:“您那样有钱,不如贴点钱让我装修好点。” 我爸眼才瞪起来,我就赶紧笑着解释:“我一个人住习惯了,您喜欢清净,我多闹腾啊,您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在家里,我们可没少争执,我的音响你见天便想砸。。。。。。” 我爸我妈立马回想起我住在家中时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眼中慢慢浮起的怯意让我的心里开始欢唱,OHYE,当年为了争取可以离家独住的权利,我是怎样闹腾怎样做,耳朵里面塞棉球也要把音响开得震天响,没事便蹦个迪,吹吹萨克管,我那水平吹来如年久失修的汽笛,惨不忍闻。看来那些行为在我爹妈心里,留下了不可泯灭的阴影啊,哈哈哈。 我正暗自得意,我爸开口了,一句话,把我沸腾的小心脏直接按入了冰水中。 第四十三章:国共谈判,双十协议 “我和你妈最近都参加了老年迪斯科表演队,再闹腾的声音我们都承受得了。”我爸笑**看着我,一付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表情。 我爸这会怎么看怎么像只老狐狸,你说他放着好好的儒雅学者不做,玩什么动物世界啊!我刚要开口继续争取独立生活权,我爸示意我别开口,让他说,好吧,谁让我是你女儿,长辈优先,您先请。 “要不回家住,要不与小冠把关系确定下来。” “什么关系?”我糊涂,我和唐冠还要确定什么?生死对头啊,三岁前就定下的关系了。 我妈微笑:“就是订婚啊,小冠妈和我说了几次了,本来照老唐家的意思,直接挑个好日子把婚事办了,我觉得太快了,好多事要准备呢,还是先订婚吧。” 什么?我惊得一时没法说话,这,目前的情况已经不能用剃头挑子一头热来形容了,他们一群人整个在自说自话么!我腾地站起来:“我不干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来封建主义那套家长制指婚?不行。” 我爸轻轻敲敲桌子:“坐下。” 封建家长多少年的淫威,让我立马习惯性地乖乖垂头坐下,“我封建?我就是太民主了才由得你胡闹了近十年!刘明轩那孩子我一直不太喜欢,还有他那个家庭。。。。。。不说了,事情都过去了,当年你喜欢,爸妈尊重你的选择,也真心接纳他,最后,他做了什么?你自己说。” “他结婚了,新娘不是您女儿。”我面无表情,心如针刺,亲爱的老爸,您是我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一定要生生撕裂我装作已经愈合的伤口?“您女儿做人失败,几十年的感情抵不了人家二个月的情分。” 我爸语滞了一下,眼中是深深的痛惜,长长叹口气:“娜娜啊,不是爸爸非要戳你的痛处,刘明轩的事,不是你的错,我们家对他,可谓仁至义尽,路是各人自己选的,他没选你不代表你有什么错或是对不起他的地方。只是你们缘尽了。” 我爸居然谈起缘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来了,他向来是标准的无神论者啊。我若不是太悲伤,绝对会大大嘲笑他一番,现在没精力。不过,我爸的话还是让我抓到了空子,我抬起头,很认真地对二老:“爸,妈,既然你们在和我说缘分,那我和你们说,我真的与小冠哥没缘分的,从小到大,我最怕就是小冠哥到我家来,或是你们带我去他家玩,我们一对上,绝对我倒霉,您说,我们要是结婚了,我还不得天天沉浸在恶梦里啊!总之,我有唐冠恐惧症。” 我妈呵呵笑了:“傻孩子,那时候他小不懂事么,长大后我看他一直让着你呢。” 那是假象!那死小子假仙,当你们面装乖啊!我在心里叫,说出来他们也不会相信,所以干脆闭嘴。 “总之,你的眼光爸不能相信,你那子无虚有的男朋友也别弄来给我看了,你的婚事,爸爸就专制了。”我爸下结论了。 怎么办?看来情况不是一般紧急啊!我老爸那是下定决心要当封建专制家长了!我情急生智:“他太花了,女朋友一串一串的,到时候一会冲出一怨妇,一会再来一怨女的,我可受不了。说不定外面儿子都几岁了。”我开始危言耸听,虽然说得严重了点,可也绝对不是栽赃诬陷无中生有。 我纯洁的妈立刻有了反应,风韵雅致的脸上立时忧心忡忡布满担心。我暗喜,有门,好像对症呢。继续下药:“你们也不想我一天到晚生活在被怨妇包围的水深火热之中吧。” 我爸沉吟半晌,唐冠的**史,就算他再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略有所闻,这的确是他的一个心病,所以当初娜娜与刘明轩分手后,老唐再次把结儿女亲家的事提出来,他也犹豫了好久才下了决心。比起不知根底的陌生人来讲,小冠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人品还是有保证,除了**点。。。。。。小冠虽然在他面前下了保证,绝对收心,以后一心一意好好对娜娜,但他那**形象,肯定在娜娜心中有阴影,(夏木娜:老爸,您错了,人不**枉少年,偶对罐子的**没意见。我要是男人会比他还**。。。。。。)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慢慢来。自家女儿吃软不吃硬,只要小冠肯下功夫磨,总能成功的。(夏木娜:老爸,您当磨豆浆呢?还是铁杆磨成针?没门,偶现在软硬不吃了。) 主意一定,我爸立马退让一步:“小冠的事,我也不逼你,你先搬回来住,至少装修期搬回来。”一步一步来,先把心野了的丫头收身边再说。 老爸先退了,我也不能一点不让步啊,我是孝顺的孩子。 “住回来可以,不得干涉我私人生活,尤其不得把唐冠天天弄我眼前晃!”我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仅限装修期啊,装修结束我还是一个人住。” 我爸我妈对视一眼,回答得那个整齐啊:“行!” 等等,我怎么觉得我还是被算计了? 第四十四章:美男当前,色过再说 云翼的办事效率还真高,我才洗好碗,手机便响了。我冲了冲手上的泡沫,把手机用肩膀夹在耳边,“喂。” “夏木娜,你在哪里?”云翼的声音。 “在家啊。”我顺口答,扯了块纸巾擦净手上的水。 “你搞什么鬼?人在家不开门?我门铃按了都有十分钟了!”死小子突然拔高声音,气急败坏地说。我让他吓得差点肩膀一松掉了手机,赶紧扶好:“喂喂,你听我说完好不好?我在我妈家,你在我家?” “是啊,带装修公司人来看你屋子。”云翼的声音这才缓和下来:“你今晚还回来么?” 哇,这小子办事效率不错么,我赶紧点头:“回来,回来,我十五分钟之内赶到,你等我下啊。” “别那么急。车开慢点,我没什么事,等久点没关系。”云翼道。 诶,这小子挺会关心人的么。我一笑收了电话:“知道了。” 我匆匆拿包换鞋:“爸,妈,有朋友介绍个相熟的装修公司给我,我回家一下。” 我爸应了一声表示同意,我妈追出来叮嘱:“事情办完早点回来。” “好,我顺便整理些换洗衣服回来。”我回答。 “家里有你的换洗衣服么,我都收拾干净了放在你柜子里,你那边的明天让小冠开个大车一次打包带回来好了。” 呃。。。。。。为了唐冠,我妈真是不遗余力啊。 云翼那辆巨大的银色的雷克萨斯LX570在我们那个小小的停车场晃眼非常,我车才转弯便一眼看到了。与车一样耀眼的是站在门厅里的人,我。。。。。。KAO!他今天居然穿正装?与云岭低调的奢华不一样,这小子把西装都穿得嚣张耀目,亮灰色西装,银蓝色衬衫,明澄色暗花领带,那样亮丽的颜色,居然让他搭配得恰到好处,协调至极。站在物业为了省事装着十来支日光灯管只见光亮不见温馨的门厅里,真的应了那句:蓬荜增辉。 我盟正装,相当盟。除了西装衬衫外,我没给刘明轩置办过其他任何款式的衣服,以刘明轩的清俊,配上西装,很有清雅忧郁之风(某梦:看到没,看到没?清雅忧郁,就是这样来达!)。 一直知道云翼这臭小子长得帅,但像今天这般的耀眼,还是第一次。 许是我直勾勾盯着他看的目光让他不能适应,云翼不自在地一笑:“不好意思,开完会就直接到你这边来了,没回去换衣服,太正统了,是不是不像我了?” 我这才收了色女本质,还过魂来,大咧咧拍拍他肩:“没事,挺好,姐姐喜欢。” 我看到什么?那皮厚得可以走火车的小子脸居然有红光闪过?还带上了一丝尴尬?身边传来一声轻轻的提醒式的咳嗽,让我后知后觉地看到云翼旁边站着的人。 真不是我目中无人,旁边那个矮胖男子,秃头圆脸,五官相当大众,就是那种长相普通得丢人海里立马淹没,见第一次觉得眼熟,见N次都回想不起来他的脸的那种大众造型。而且他那气质,一看就是专业人士(木工专业),怪只怪云翼太耀眼,不怪偶色迷眼珠。。。。。。 云翼左手握拳,放唇边轻轻掩饰下尴尬:“夏木娜,这是章总,金屋装饰有限公司的老板。” “哪里哪里,我们小公司还什么老板不老板啊,云总客气了,夏小姐,您就叫我小章好了。”秃头章满脸谦卑的笑容。 小章?老章都不为过了。。。。。。我微笑:“您好,章总。”礼多人不怪么。我伸手按电梯:“让你们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收起色女本质的我,还是相当淑女并且很有礼貌的。 云翼看我的眼亮晶晶满是笑意,我知道他看出来我虚伪的热情,趁着那老章模样的小章不在意时,我狠狠丢了他一个卫生球,云翼的笑容更深了,不行,今天电梯里的灯怎么会这样亮,亮得晃眼。 小章在我小小的屋内转了一圈后,回到客厅对我说:“夏小姐。” “夏木小姐。”云翼更正。 “是是,夏木小姐。”小章立马恭谨地回答云翼,我微微挑了挑眉,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不太对劲啊,一个太清高,一个太谦卑。不像是朋友关系,倒像是上下属关系。难道,云翼也是某个装潢公司的老板?靠,怪不得如今装修市场收费越来越贵了,看看这些做装修的,一个比一个富贵啊。 小章一番话,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夏木小姐,您是不是只想把旧地毯换成地板,然后把旧墙纸换成乳胶漆?” “是啊,厨房和卫生间原来便配套好的,我不想换。”开玩笑,那天我在建材市场看了看,最贵的东西就是瓷砖了,小小一片就得十多元,杀人的价。这玩艺儿贴上去又揭不下来的,等我自己有了房再说吧。 第四十五章:学无止境 小章点点头问我:“您准备多少预算?” 预算?我脱口而出:“越少越好。”话才说出口,脸就有点微红,眼角瞥到云翼在边上微笑,我白他一眼,解释道:“这屋是租的,花多了钱没意义。只是还得住好几年才满租期,我想整理得清爽些。” “我明白了,那么我建议您选用复合地板,实木地板造价太高,既然是出租屋就不要用了。复合地板分实木复合地板还有一般的合纤复合地板,就看您自己的选择了。不过上好的,名牌的复合地板,价格也不菲。您什么时间有空,我可以带您去几个熟悉的供应商那边,用我们的公司拿货的批发价给你拿货。至于品种,您喜欢哪种的,就用哪种,您放心,绝对质量保证,而且环保。” 有这样的好事?我质疑地看看云翼,他微微点头,示意我可以,好吧,就相信他一次,认识他到现在,他也没害过我。 “章总,我也不懂行的,您给我挑吧。”我笑**说。 小章很痛快地答应:“没问题,我陪您去看,给您提参考意见。最后由您决定。” “那个,您觉得多少钱能做下来?”我小心翼翼地问,就怕他报出个天文数字来吓死我。 小章拿出个计算器按了几下,说:“客厅与房间加起来大概三十五个平方,你这种情况,七、八十元一平方米的复合地板差不多了,也有更便宜的,三四十的都有,那个太薄,不建议用,一般人家办公室用用,家里的稍好点就可以了。三四百的那种实际上是用于铺设地暖的,否则这个价钱直接好买实木免漆地板了。一百多的价格其实质量也差不多,没什么太大差别。”他叽里咕噜一顿说,我似懂非懂,他看了看我的神色,明白过来,呵呵一笑:“不好意思,职业习惯,夏木小姐是不是听得有点烦了?” “没有,没有,很长知识。”我很虚伪。。。。。。 他憨厚地笑笑:“我直接给您框个价吧,加上压条,大约2500元。” “啊?”我眼睛一亮,这么点?“人工呢?”我高兴地问。 他摸摸头:“复合地板都是店家包铺的,人工不另算的,还有防潮垫啊,干燥剂之类的,都含在一起了。” 我的天!我昨天打电话问装修公司,可没哪家是这样回答我的,装修里面的猫腻可真多啊,一不小心就被宰了。 “好好,二千五,那墙呢?”我兴致勃勃地问。 “看你用什么品牌的。” “诶,我什么都不懂啦,您说哪个好就哪个。” 云翼笑叹着摇头,这个笨女人,你变成您了,虚假的笑一下子实在起来了。女人啊,嘿嘿。不过她那双眼发光的兴奋样子,真是很漂亮。 “那用立邦吧。”(偶可不是打广告啊,大家无视品牌,偶只是顺口说说,那个立邦素8素给偶点小回扣啊?哈哈哈)章总(小章在娜娜心目中,已升级为章总了)说:“丝得丽吧,我看了下,大约用六组底漆,三组面漆就够了,加上腻子,滑石粉,胶水。。。。。。”他又开始叽里咕噜算,我反正就眨巴着眼等他报最后的数字,其他的是他的事,嘿嘿。他咕噜了一会说:“加上人工,五千之内肯定可以了。我这还是估得高的。” 我嘴张得大大的,章总,我有点葱白你了,七千多元您就给我全部搞定了啊?太强大了!若不是男女授受不亲,我一定要拥抱你一下。(读者:切,他若是美男,你估计就没男女之嫌了。夏木娜:哦,哦,哦,乃素偶的知音啊。) “夏木小姐,这价钱还高了?那我再换种油漆品牌,也是环保漆。。。。。。”章总看我张着嘴半天没反应,急忙道。 我急急摇手:“不,不是,可以了。”这还嫌高,我也太人心不足了。我素容易满足的人啊。“施工一下要多久?”我问。 章总沉吟一下:“嗯,很快。现在气温还可以,如果明天可以进场的话,油漆大约二周左右完成,地板一天就可以完工了。” 我的嘴张成了-O-型,这样快!我兴奋极了:“太好了!明天来不及,后天吧,我明天把东西全整理走。” 章总笑道:“可以,我后天来与您办手续。油漆的话,如果您相信我,我就直接为您代购了,后天货到时,您验收一下。” “嗨,我会什么验收。”我摆手。“您处理就行。” 章总道:“还是验收一下,我会告诉您怎样验收的。” “好。” 章总看看我,又看了看云翼,“夏木小姐,关于装修,您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了。”我回答。 “那么,云总,夏木小姐,我就先走了。夏木小姐,后天早晨我九点带工人过来。” “行,我等您。”我巴巴地把他送出了门,一直送到电梯口,看着电梯下了楼才回屋。 第四十六章:简单复杂,都是人生。 我回到房里,准备感谢下云翼的引荐之功,却没在客厅看到他。听到厨房里有声音,走进一看,那家伙正在里面乱翻,我问:“你找什么?” “想喝水。”他说。“你把水壶藏哪了?” “出去出去,我烧好后给你倒来,你那身衣服要在我厨房毁了,我可赔不起。”我推他出去,自己伸手从吊柜里拿出电水壶来,我喜欢桌面整洁,厨房的柜面上,除了装饰小品,那是一丝杂物都没有的。 云翼双手抱臂靠在厨房门上看着我:“直接用大杯子泡杯茶,别玩茶道了,我渴死了。” “知道了。”我想了想,拉开下柜,取出瓶矿泉水:“先喝这个吧。” 他没接,我扭头看他:“怎么?是不是你只喝某种品牌的?” 他笑了:“不是啊,不喜欢没味道的东西,我喜欢可乐之类的碳酸饮料,要不就是茶,咖啡。” “你这习惯不健康。”我收回矿泉水,电水壶不大,水一二分钟就会开,他再渴也不急这一时,“一会喝茶吧。” “好。”声音里笑意浓浓,我奇怪:“有什么高兴的事?笑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云翼的笑容僵了僵,无奈:“你啊,好好的气氛,总得破坏掉。” “我跟你个小孩子能有什么气氛啊。”水开了,我开柜子拿茶杯,柜子里整整齐齐排着一溜杯子,最大的两只是一对,抱在一处的两只树迪熊,一公一母,憨态可掬。指尖从杯上滑过,拿起边上一只玻璃杯,放入茶叶,看沸水冲入,茶叶飞旋。以为整理尽了,谁知角角落落里,在在都是痕迹。逃也逃不掉,总在不经意间闯到你眼前。 “夏木娜。”云翼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何时站得这样近了。我模糊地想,却没精力去追究。 “忘了吧,有些人,有些事,一转身就是一辈子,不管你愿不愿意,对方都选择了转身,你一直纠结其中,只能是庸人自扰,没人会同情你。不会好好对待自己的人,生活也不会善待他。” “你学哲学的啊。”我鼻音浓重,用力眨眼,收回呼之欲出的湿润。 “我学人生。” 哈,我一笑回头,悲伤如浮云飘散,“云翼,你才多大,说起人生来了。” 云翼笑笑没开口,他的世界,不是夏木娜可以理解的,优胜劣汰,被淘汰的后果,有时会以生命作为代价了结。外人看到的不过是浮华,羡慕的也是浮华,岂不知,浮华背后,残酷的竞争面前,就算血缘至亲都会旦夕间反目为仇,成为生死敌人。钱这个东西,向来是把双面刃。 他喜欢与夏木娜在一起,简单爱简单悲,夏木娜的喜怒哀乐都是写在脸上的,坦荡自然,和她在一起斗斗嘴,说说笑笑,实在是难得的轻松惬意。 云翼突然间的深沉,让我有点不能适应,难道穿了正装的云翼,就换了个品性不成?气氛有点压抑,我笑着转话题:“云总,你与金屋装饰什么关系?这公司是不是你的?其实你才是老板,那个小章真的就只是小章?” 云翼一愣,“为什么这样说?金屋的老板是章怀民,查工商企业登记就知道法人名字了。” “切,那样复杂,我管谁是老板。你们关系很铁啊,他居然给我这样优惠的价格。”七千多搞定,我想想都要笑出来。 云翼很奇怪地瞥了我一眼:“这个价很正常的,他不过没在材料与人工上另赚你钱罢了。” “啊?这个价钱他也有得赚?”我吃惊。“难道他也宰我?不是你朋友么?你当时怎么不说?”我一叠声地问。 云翼看我如看白痴:“拜托,七千多造价的东西,赚翻了几个子儿?人家没眼看的。” 云翼,我收回刚才对你的感激。我没好气对他:“喂,不带鄙视人的,你要比消费,找错人了。” 云翼噗嗤乐了,这家伙,刺猬一样,一点不能得罪。“我什么时候鄙视你了?出租屋花大钱装修才是傻子呢。” “那是。”我得意地晃晃脑袋,“太好了,两周后我就可以住新屋了。” “至少三个月后,最好是半年。” “为什么?”我问他:“两周就装修好了,干吗半年后才搬进来?我有病啊,浪费租金。” 云翼啧啧摇头,伸手掳了掳我的头,我退后一步:“干吗?” “我看看这脑袋里装的是浆糊还是棉花,要不干脆就是木鱼脑袋。”他笑。 “喂,喂,喂,有话好好说啊,不带人参公鸡的。”难道又有什么我没弄明白? 云翼叹口气:“装修材料,说得再天花乱坠,都有毒气的。再环保的都会有甲醛之类有毒气体挥发,新家具,乳胶漆,复合地板,新装修的居室,不吹几个月,如何入住?” 我直接傻了眼,半年,不不,就算三个月,我住家里,非让唐冠晃悠死不可。我的命好苦啊~~~~~~ 第四十七章:潜规则无处不在 装修真是个要命的事啊。 开工那天,章怀民一早带来四个油漆工人,还有那天他说的油漆之类的林林总总一大堆。把他认为应做的准备工作都做完后,对我说了句,夏木小姐,基本材料都全了,可以开工了。我按材料单付了材料钱,人工费他说完工后给,我俩客套一番后,我送他出门。 章怀民走后,事情便来了,问题出在基本材料的基本两个字上,他一走,来的工人一会向我要这个,一会向我要那个,不是这样少就是那样缺,我被折腾得晕头转向不分南北。 唐冠来的时候,我已经抓狂得就差没叫救命了,生平头一次看到唐冠有松了口气的感觉。(一般情况下,我见到他都是立马提高警惕,随时备战的。) “死罐子,来得正好,哪里有布头卖?” 唐冠看着夏木娜差点没笑出声来,一身套装皱巴巴裹在身上,工人在铲墙纸,屋子里灰蒙蒙的,她向来整洁的卷发上如洒了层霜,这个笨蛋,家里装修还穿得跟要去哪里赴宴一样,真是没脑子。 “要布头做什么?”唐冠虽然非常想取笑她几句,但鉴于夏木娜头一次看到他温言软语态度良好。(可怜的罐子,这也叫态度良好,真是被蹂躏惯了。)不能破坏气氛,只能牺牲这个难得的取笑她的大好时机。 我抓了抓头,我怎么会知道,油漆工要的啊,先么说要小铲刀铲旧墙纸,我问明了在哪里买,咚咚咚跑去买来了,又说要美工刀,我家墙不平,得美工刀来处理细节。好吧,这东西我有,翻了出来给。一会又要口罩,说灰多,我看看也是啊,立马去了劳护用品店。才回来,又说要什么小木板,哪那么多事啊,我让他们一次性说完我好一次性弄回来,他们便稀里哗啦报出一堆我听都没听说过的乱七八糟的小东西。 夏木娜连说带比划委曲万分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唐冠看了看屋里的情况,心下已经明白,“知道了,我来处理。” 我长出口气,往屋里唯一能坐的台板上一靠,NND,累得我腿都软了。 唐冠下楼,十来分钟后提着几个马夹袋上来了。这么快东西就买全了?我眨巴着眼跟着他进到里屋,那四个工人坐的坐,站的站,慢吞吞边扯墙纸边聊天,看到我俩进去,为首的那个斜着眼问:“小姐,我们要的东西买全了没?否则这活不好做啊,到时可别怪我们动作慢。老板虽然答应你两周完成,没工具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唐冠轻轻点了下我背,示意我别说话,他上前把手上的袋子往地上一放,笑道:“各位师傅辛苦了,一点小意思,开工没请开工酒,收工时补,我妹头回装修,不懂行,大家多多包涵,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一会我把电话给你们。”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包中华烟来,一一发过,又掏打火机,那四个人忙摆手,“我们自己有火。谢谢您了啊。呵呵,没事没事,我们会照应好的,您就放心吧。”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立马笑容满面。 “那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我妹妹也分不清,买也没处买,各位做熟了的,就麻烦你们准备了,这是买零碎配材的钱,你们先收着,不够再拿。”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番做作之后,那四个人手下速度明显加快,四五分钟时间做的事比一个上午还多。 唐冠把一脸不忿的夏木娜拖到卫生间:“赶紧把自己整理一下,我们吃中饭去。” 我看一眼镜子,吓了一跳,一脚把唐冠踹出门:“出去,我洗脸。”他笑着替我把门带上,匆匆把自己清理了一下,化了个浅妆,终于能见人了,拉门出去,就看到唐冠又递了几张粉红色的毛爷爷给工人:“这是二周的饭钱和点心费,各位多担待啊!辛苦辛苦。” 那四个人眉开眼笑:“您太客气了,说什么辛苦啊,挣的就是辛苦钱!” 唐冠又交代了一番,拉着我出门。 我站在电梯里,长长吐口气:“我靠!这工人也忒黑了吧?我与他们老板说好了人工六十一天,六十是包饭钱的,不用我管饭。” 唐冠笑笑:“行规懂不懂?老板包是老板的事,工人进门,主家都得好茶好水的供着,否则他们虽然明里不说,暗里消极怠工,折腾主家的事多了去了。” “不懂,大不了换人。”我嘟着嘴,一会时间就四五百没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换谁都一样,用流行的词,叫潜规则。” “潜你个头,你那些烟啊饮料什么的,发票给我,刚才一共给了多少钱给工人?我一并还你。” “去去,和我计较这些,从小到大你宰我的次数还少啊?今天巧克力明天蛋糕的。” “那不一样,宰你就是你应该出的,装修是我自己的事,我老爸老妈都不出钱,没道理你贴钱。”我掏出皮夹来。 唐冠笑:“你真是强盗逻辑,知道了,一会吃饭时给我,票在车里。” “行。” 唐冠又看看我:“不用一直盯在现场,早上去一趟看看工人几点到,晚上去一趟看看他们做到几点走,码着点时间不让他们迟到早退就成了。” “知道了。”我郁闷,今天算是让他教训到了,还没法还嘴,谁让我完全门外汉呢。人家一来,几句话一点小东西就摆平的事,我被折腾了一上午,恨。 “看你弄得灰头土脸的,下午换身衣服再过去,装修的时候你就别臭美了,穿得随意点,人家工人也不看你。”他一路絮叨。 我眼睛开始瞪起来,姓唐的,适可而止啊,忍耐素有限滴。 第四十八章:CJ的YY 车停在本市相当著名的一个会员制日式料理黑色的木制栅栏门前。我们俩向来以仇敌相称(唐冠:那是你,表扯上我,虽然战争是由我先挑起的,可我挂白旗已经N年了,你就是不接我的投降书,我能有什么办法。)要想战胜敌人就得对敌人的情况了如指掌,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我们俩相互之间的了解还是非常透彻的。我喜欢吃什么,他最怕什么,大家都明白。 我对日式料理有着非一般的兴趣,虽然我不喜欢日本,这个酷爱耍赖,事实摆在眼前都可以睁着眼说瞎话的民族非常不讨喜。狭隘的岛国思维让他们的人民BT而膨胀。虽然他们的女人为中国男子的性启蒙与性幻想做出了杰出贡献,但那也不能弥补他们99%的欠缺。而且最可恨的是,居然还有个叫夏木娜娜的**!名字让我气愤不说,身材还让我鄙视万分,那么大两只球,她走路也不怕累得慌(读者:最后一句,纯属妒忌,我们理解你,一马平川的身材,是娜娜心中永远的痛)。 不过民族大义不妨碍我对美食的追求,何况日本文化本来就是由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衍生出来,所以日式料理追其源头应该是大唐文明的产物。 我喜欢日本料理,尤其酷爱鱼生,相当能吃。我常去的几家日式料理店的老板娘一看到我就皱眉,日式料理店最常见的经营方式便是一个人多少钱包单任食。一般行价差不多都是一百五十元一人,这个数字,其他人她有得赚,而我,光吃掉的鱼生就不止那个数了。当然,不包括这家店,这家店的老板娘才不管我多么能吃,因为这边只有点单没有包食的。 这个店除了以料理口味正宗闻名外,更响亮的名声来自于它的价钱昂贵得惊人,其他店里一二千元可以吃得很不错了,在它这边,才够上几小碟前菜。东西说是不一样,特别新鲜,而且顶级,据说有一款料理用的蘑菇,是用猪的鼻子从地底下拱出来的,非常珍贵稀少,香味醇美至极。我吃过一次,老板娘刻意过来详细的介绍,结果我吃的时候,脑子里全部是脏兮兮的猪啃泥的形象,香不香的没品出来,被想象画面恶心到了是真的。 门口站着的和服美女看到唐冠立马笑得妩媚娇柔,唐大少爷的脸就是会员卡,不用吩咐,便在前面引路了。 穿过日风浓郁的小小前院,转过一道石屏,眼前便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大院,院中小桥流水,石灯石塔,衬着几株贵妃竹,雅致幽静。一道长长的回廊把一圈日式木屋串联起来,穿着素淡和服,化着浓妆的老板娘拿着托盘从其中一间走出来,看到我们粲然一笑:“唐总,您来了。到菊室坐吧,我一会给您送茶来。”老板娘很会做生意,到这来的客人全是非富即贵的,她全部亲自上茶问候,以示隆重。顺便推荐下她店里杀人价的新款菜肴。 菊室。。。。。。我有点不CJ的想法,这不怪我,只怪耽美太流行,“罐子,换间屋。”我小声道,否则以我丰富的想象力,我怕我身居菊室,思绪万千,影响了食欲。吃东西要定心,不能想太多。 唐冠对我合理范围内的要求从来不问理由,听我一说,便对服务小姐:“小蓉,换个其他房吧。” 啧啧,不愧**唐少,连个料理店的服务员都叫得出名来。我鄙视他一眼。唐冠揉了揉鼻子,权当没看见我的卫生球。 “不好意思啊,唐总。”美女就是美女,一把小嗓子温柔婉转,如同唱歌,看人家这服务员的气质,一般五星宾馆也没她强。当然,五星收费也没这地方杀人啊。不过美女接着说出来的话便差强人意了:“今天中午人多,只有菊室空着。”靠,现在人真有钱,这样贵的地方都客满。我在腹中诽谤。 唐冠征求我意见:“怎么办?要不换一家?”他在外人面前向来对我很绅士。 算了,我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再换一家要是客满连个菊室都没有了呢,“菊就菊吧。不折腾了,累死了。” 唐冠宠溺地笑笑,带头进了菊室,我看着他弯腰脱鞋,衬着黑格白纸的木门上,大大的写得酣畅淋漓的墨字“菊”,脑中立时浮想联翩。。。。。。 作 第四十九章:华丽金龟子 唐冠走上台阶,没见我跟上,回头看着我面目呆滞,目光漂移,有点诧异:“娜娜,开什么小差呢?怎么不进来?” “啊啊,来了。”我咕咚咽下口水,当然不能告诉他我在肖想菊花颂,否则我的直接后果便是被他秒杀。我在网上看耽美小说,刘明轩见了笑笑,权当没看见。唐冠有次到我家来,我电脑开着,他无意间瞄到,而且正好是**的章节,等我沏了茶送来给他时,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直接给我一个爆栗,敲得我眼都花了,NND,我也没请他看啊,结果我俩爆吵一通,刘明轩来劝架还让他给顶回去了,责怪刘明轩没把我照顾好,让我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跟什么呀。总之,唐冠就是那种自己**放火不容他人点灯的主。 我跪坐下,美人儿小蓉行了个规规矩矩的日式礼后,跪着移出门外,为我们把移门拉上。门才拉一半,一把又软又儒嗲到入骨的声音便飘进来:“怎么会没有包间了呢?我明明昨天电话预约过啊。” “不好意思,真的没包间了。”老板娘的声音,虽然依旧客套,却少了份真挚的热情。与她看到唐冠时那发自内心的喜悦不一样。 那声音。。。。。。我转眼望向唐冠,后者没事人一样坐着,拆了自己的筷套,又来给我拆。 “是芝芝。”我说。芝芝真名叫什么我不知道,芝芝是艺名,脸蛋比林志玲漂亮,身材比林志玲丰满,声音比林志玲嗲,就是运气比林志玲差太远,拍了几部小电视剧,不是没能播出来,就是在地方小台上非黄金时间播出,看的人可能连主角是谁演的都没记得住,不要说她一小小配角。所以她一直徘徊在三线明星的道道上不能上前。不过这不妨碍她伴大款,大款们只要她脸蛋漂亮身材火辣加上有个演员职业好炫耀就可以了。我们的唐大少爷也没能免俗,一次商业酒会后,便与她打得火热。一段时间天天出双入对,报纸上绯闻不断,倒是给芝芝赚了不少曝光率,在社交圈的人气也涨了许多。 唐冠看着菜单眼都没抬,问我:“今天吃不吃烤牛肉?” “甩了?”我答非所问,真快啊,我记得两人不久前还好得蜜里调油,当着我们的面打情骂俏。 “我和她只是朋友,没什么甩不甩的。”唐冠对我跳跃性思维方式相当适应,立马领会了我话中的意思,正色回答。 我KAO,天下乌鸦一般黑,带把的全不是好东西,虽然我对芝芝没什么好印象,唐冠这样对待他的女人,让我身为同性,唇亡齿寒。 唐冠抬眼:“别磨牙,你那口小牙本来就不好,省省力吃美食。而且,”他顿了顿:“表情狰狞容易让人显老。” “唐冠,你去死,始乱终弃的家伙!”我骂。 唐冠笑着把菜单丢给我,“你什么时候成了妇女代表了?点单吧你。” 我拿起菜单,才看了一行,外面的对话便开始升温了。 “不对啊,老板娘,你做人可不能这样不地道,我昨天打电话过来预约时,明明告诉我还有最后一间我才订的。我今天一没晚来,二也不是准备吃霸王餐,怎么这包间就没了呢?”芝芝嗲嗲的声音咄咄逼人起来,也是字字带刀的。 “你没预约?”我问唐冠。 “没啊,这边中午很少客满的。”唐冠毫不在意地说。 我汗:“那我们是占了她的包间了?” “占都占了,难道你想让?” “不想。”我摸摸肚子:“我就想吃。老板娘光顾招架芝芝,没时间管我们了,我快饿成一张纸了。” 唐冠好笑地看了看我,伸手按铃唤人。 就听外面老板娘急急道:“不好意思,芝芝小姐,可能接电话的小姐弄错了,我一定好好批评,您下次再来吧。我这边要去招呼客人了,先走。” “不行!这事你要不给个交代可别想走。”芝芝声音横了起来。 “芝芝小姐,您这就不对了,人都有失误的时候,我这里的服务员每天接待的人多,弄错一两次也没办法,都说了会批评了,您就多海涵吧,这年头,人家孩子打个工也不容易。”老板娘慢幽幽不卑不亢。 芝芝冷笑:“我看不是失误,你这是瞧不起人啊?别以为我和唐冠分了,你就可以狗眼看人低了,你看清楚了,今天陪我来的人,只比他强不比他差。” 哦?我好奇了,本市黄金王老五唐大少爷要排第二没人排第一了,还有比他强的金龟子?我得看看。 我拉开排门探头出去,院子里只有芝芝与老板娘对峙啊,除了边上几个和我一样探头看热闹的服务小姐,没见有异性在场。芝芝说的金龟子呢? 第五十章:金龟现身,妖孽转世 没看到所谓的金龟子我有些失望,不过芝芝小姐与老板娘对峙的场面挺有艺术性的,不枉我探头一看。 就见芝芝一身今季最流行的豹纹紧身套裙,前高后V的设计,把她火爆的身材体现得恰到好处,既风情万种妖娆动人,又不流于俗媚,后面大的V领,让她雪白的背股与漂亮的肩胛若隐若现,分外性感。身材高挑的她,站在那边气势凌人地逼视着矮了她足足半头有余的老板娘,矮矮胖胖的老板娘与她这一对比,就如一匹高头大洋马对上了东洋矮冬瓜,视觉效果还是挺不错的。 老板娘能在这里开这样大的会所式酒店,怎么可能是个省油的灯,听了芝芝的话后,笑得花枝乱颤:“芝芝小姐言重了,来的都是客,天下没有把生意向外推的道理。以前非会员用户,我们从来不接待的,如今金融危机,生意不好做,看在芝芝小姐是熟客的份上,我们也接受了您的预约,这足以表示我们的诚意了。但芝芝小姐您也知道,我们是会员制的,会员优先,即便您预约了,有会员要过来消费时,当然只能先供给会员了,毕竟人家交了十万年费呢,是不是?” 芝芝被她的话噎住了,气焰明显低了下来,老板娘笑得眼都眯了,我看着她手上托着的茶托,上面两杯茶应该是为我们准备的,我很担心她脸上三寸来厚的粉会被她笑洒入杯中。。。。。。 云翼泊好车过来,店门口已不见了芝芝,他见多识广,这家店门口标明会员制,当然不能随意进去,想来芝芝可能先进去看包间了,一会便会回来接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听到里面隐约传出芝芝的声音,好像是在与人争执,听不清什么事。拨电话她也不接,想了想,走近迎宾台,微笑询问:“不好意思,我听到我朋友的声音在店里,打电话她不接,我可不可以请您带我进去找一下她?” 迎宾小姐早就注意到这个帅得没天理的男人了,虽然这边天天见到的都是显贵们,不过既有钱,又年轻,还帅气的可没几个,刚才进去的唐大少是一个,眼前这位虽然第一次见,看那一身的气派,一点不亚于唐大少啊,甚至,更帅啊!迎宾小姐脑子转着花痴的念头,脸上笑开了花:“好的,没问题,您请跟我来。” 眼看芝芝没了底气,没热闹好瞧了,传说中的金龟子到现在都没露面,不会是因为芝芝吹嘘得太厉害,而他本人太有自知之明不好意思露面了吧。我耸肩,边转身爬回坐席边道:“这店的服务越来越差了,按了半天的铃,都没服务员来。”我话音没落,和服服务小姐便一路碎步地跑过来,到门口跪下,轻轻把门移开:“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唐冠扫我一眼,“你穿着和服木屐,用一分钟时间从服务台跑进来试试。”才一分钟?果然人饿的时候,一秒钟都觉得如一年般漫长啊。不过,他凭什么抢白我啊?难道服务员才是他亲人不成? (读者:难不成你是他亲人?你不是说你们是敌人的么?这会怎么变亲人了?夏木娜:敌人怎么了?没听说过最大的敌人就是你最好的朋友么?再仇人我们也仇了几十年了,他居然帮服务员说话,太没天理了。读者:你那敌人朋友的理论我们没听说过,帮理不帮亲的道理我们听说过。夏木娜:一起T飞。。。。。。) 我撇了撇嘴,耷拉脸扭头,蓦然睁大眼,哦,我想我应该看到传说中的金龟子了。 “娜娜,别小气了,不说饿了么,来点单吧。”唐冠一看夏木娜的脸色便知道这小心眼的女人生气了,笑**拉她手。 “嘘,等会。”我早把生气的事忘到爪哇国去了:“罐子,要是你家芝芝伴上的是这只金龟子,不管他事业情况如何,光那卖相,肯定比你强。” 唐罐一口大麦茶才送到嘴里,差点没让夏木娜的一句话给气喷出来:“你怎么说话呢,谁卖了。” “那不是比喻么。”我看着外面,云翼跟着迎宾小姐走了进来,直奔芝芝。那小子什么时候都招摇,黑缎衬衫,白色外套,米色休闲领带松松系在胸前,这小子是不是艺人出生啊?怎么一天到晚打扮得跟只花孔雀一样?帅归帅,也太妖孽了吧。。。。。。 “云翼?”唐冠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我边上来,看到云翼,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哇靠,难道上流社会的人没事便互相交流照片么?怎么唐冠什么人都认识?这之前我可不知道他交游如此广泛。 “你认识他?”我诧异。 唐冠没好气地看看我:“口水下来了,一辈子没见过男人?”唐冠心里其实是这样想的,该死的瞎了眼的蠢女人,我这样**倜傥,英俊潇洒,又对你一往情深的好男人站在你面前,你居然看着外面那个油头粉面的小男人流露出色迷迷的眼神,居然说他卖相比我好?!你也太没审美观,太没节操,太过分了吧! 第五十一章:吃过了没?今天天气哈哈哈 云翼走进院子时,老板娘最后几句话的尾音全部飘进他的耳朵里。怪不得芝芝进门不复返,原来订好的包间没了。虽然他自小到大还没有被商家拒之门外的经历,但这次事故原因不在他,所以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丢面子的事。 看到芝芝漂亮的脸蛋慢慢涨得通红,眼眶也红了,咬着唇就差打雷下雨了,虽然美人儿梨花带雨很有观赏性,但在这个时候哭出来,就让人彻底看扁了。他倒不是对芝芝有多上心,不过这女孩子乖巧,并不像其他小明星那般,给个三分颜料就开染坊,恃宠而骄。芝芝么嗲是嗲的,也好财,不过不会乱开口,行事有分寸,不惹麻烦。时下自己还是需要这么个懂事乖巧的女人在身边的。 想到这里,微笑着跨几大步上前,挽起芝芝的手:“芝芝,没空地儿我们再去其他地方好了,我也不太爱吃日式料理。” 芝芝得了云翼的温言软语,手掌再被一握,积蓄了半天的委屈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嘴巴一撇,泪珠儿脱了线般掉下来:“云,他们欺负人。” 老板娘那眼,多毒啊,云翼一进来,她那心立马扑通沉下了水,这气势,绝对是个贵主儿啊,自己怎么那样不开眼,硬生生就得罪了呢?唐大少虽然不能得罪,可他是个明理的人,没预约来了没空包间是正常的事,赔个笑脸这事也就过去了,唐少是会员,以后还会来,尤其是唐少陪着的那个夏木小姐,爱日式料理爱到癫狂,唐少这人,其他女人都是水上飘的,见天儿换,只有这个夏木小姐,自家开店多久,就看到唐少带来多久,没换过的就是她了,不过他们俩怎样都不像情侣,夏木小姐对唐少态度只有两字可形容:恶劣。唐少那个爆脾气还就忍她了。只要夏木小姐不换,唐少怎样都得来。眼前这位就不一样了。芝芝就款爷们的一玩具,没了款爷们她什么都不是。关键是她身边那个帅小伙子,这次如果伺候好了,以后就算芝芝不吃香了,他还会带其他女人来啊!自己怎么把这样好条财路生生断掉了呢! 老板娘肠子都悔青了,脑子转了十七八个弯也没能想出留下这财神的道道来,包间是真没了,就算有,这会拿出来更坏事。芝芝那边泪珠一掉,她倒是一下子急中生了智:“哟,芝芝小姐,您这可真是,我哪敢欺负您啊,真没空位了,您要真不计较,就到我那屋去,摆设什么的都讲究的,只是别嫌弃是我的屋。我让人立马给您上桌子,可好?” 芝芝抽噎着,看着老板娘突然前倨后恭,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心下当然知道因为什么。现在这情况,走,丢脸,留,也不是个味,她那单蠢的脑袋思考不过来了,只好抬眼征求云翼的意见。 照云翼的脾气肯定是不留,问题是,芝芝已经哭了,哭了再走,那是真丢了脸,既然老板娘给了台阶下,看芝芝的神情并不想走,做为一个合格体贴的**大少,这时候肯定得表个姿态,让大家皆大欢喜。转头刚想回答,眼角瞥到抹熟悉的影子,他迅速掉头,就看到夏木娜探头探脑满脸看大戏的表情,两人眼珠子一对上,夏木娜尴尬地一笑,把头缩回了包间。 她怎么会在这里?照老板娘那架势,这地儿非会员是绝对进不来,夏木娜肯定不会是会员,她能在这里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她跟某会员一起来的。云岭?不会,那家伙对日本的东西深恶痛绝,绝对不可能来日式料理店吃饭。看不出来啊,夏木娜这女人还真复杂,被男朋友甩了才几天,先是云岭,现在又来了个神秘会员先生了。 (夏木娜:你怎么就知道是先生?我跟女人不能一起来么?有钱的女主儿不行么?呸,思想道德败坏。云翼:那到底是先生还是女士呢?夏木娜:先生,怎么了?关你什么事?打你的酱油去。) 好奇心一下子起来了,紧走几步,趁着夏木娜还没来得急关上移门,他笑**唤:“夏木娜,见到熟人怎么不打招呼?” 我戏看得正热闹,没想到云翼那死小子突然回头,目光一与他对上我立马缩了头,倒不是我怕他什么,我夏木娜还没怕过谁呢,只是今天占了他的包间,本来就有点理不直气不壮,主要是中间夹着个芝芝,多尴尬的事啊。芝芝就是个绯闻中心,麻烦源头,要是惹来狗崽队,拍个照片出来可就绯闻满天飞了,无事生非本来就是那帮子人最大的长项,一会再来个前女友,现女友的一通胡说八道,让我家人看到了,我与唐冠的事便直接给坐实了,逃也逃不掉了。 本想着回避了就算,哪知道那小子还来劲了,直接到包间门口来叫板儿。 他不会吧?《被弃女友的现男友为女朋友抱不平,挑战陈世美及狐狸精》我脑子里刷地闪过一道红色大标题,哇靠,绝对爆炸性轰动全城。(芝芝:就你那样机场跑道一样的小身板,还狐狸精?太高估自己了吧,要当狐狸精也得我来当啊。夏木娜:哪凉快哪呆着去,不知道你就一炮灰女配么?我才是女猪,女猪,去读读女猪定律去再回来现眼。) 唐冠的眼,已瞪得像灯泡了,目光如贴画一般贴在我脸上,很是灼人。我尴尬一笑,清清嗓子,停下拉了一半的门。(夏木娜:怪不得日本人说他们是人,全世界的猪都笑了,这破门又重又难拉,真是没脑子才用这样的门,中国式门多好,用铰链,轻便灵活。看全世界都效仿。。。。。。) 我把门推大了点,笑靥如花:“嗨,来吃饭啊?真巧。” 第五十二章:四海之内皆兄弟 包间的移门开大了,云翼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个男人,屋外太亮,屋内灯光暗沉,只看到一个剪影,和慢条斯理喝茶的动作。你说这老板娘也太吝啬了,诺大个包间,就点两个纸灯笼,这让外面的人窥探里面实在太不方便了。(老板娘:老娘装修时可是费了脑子的,能让包间外面的人一览无余,谁还来我们店暧昧啊!我会丢多少生意?亏你还是金融世家出生,这点生财的技巧都不明白,太嫩了。) 云翼没看明白,芝芝却已看得分明,女人看男人,相当多时间凭的是直觉,何况还是曾经有过**之亲的人,远远一抹影子便能分得出来了。抽噎的声音立马停了下来,脸臊得更红了,大大的眼中,委屈化为了哀怨。哎呀,真是我见犹怜。我忍不住回头问:“罐子?芝芝看来不能忘情于你啊,身边伴再帅,人家还是一看到你就幽怨了。” 唐冠噌地站起来,高高的个子几乎快顶到天花板了,没好气对我:“你有完没完?要不要吃饭了?不吃咱就走,好给别人腾位置。”大步走到我身边,一手拉我,一手便去关门。 门,晃了几下没关起来,唐冠诧异,我叹:“云翼,别闹了,你搞不清状态在这里闹什么啊。” 云翼收回挡着门的手,一脸无辜:“大姐,您也看到了,我们没包间了,您这包间地儿够大,四人的桌,反正大家都是熟人,就一起吃吧。”话虽然与我说,眼睛可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唐冠。看他的表情,他并不认识唐冠。 唐冠轻咳一声,扭过头去,从头到尾,没看那边的芝芝。 我甩开唐冠的手,出了包间,把鞋一套,跨到云翼身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你是白痴还是瞎子?现在这样微妙你还看不出来?” 芝芝看着包间满脸一往情深哀艳,凄迷委婉,动人之至,这样好的演员,为什么一直不能成名呢?是时运不济?还是运气太差?以她的为人,潜规则绝对会努力执行的啊。 云翼摸摸鼻子:“你是说,你里面的那位,与我身边的这位,有故事?” “聪明的孩子,恭喜你,答对了。”我微笑。 云翼的情绪亢奋起来,双手一搓,笑道:“那大家更加熟了,一起吃就更方便了。哈哈哈。” 我认识云翼这么些日子,真没发现他丫是脑残!有这样说话的么?见过后夫对前夫说,大家都是熟人,一起吃顿饭吧。前夫问我们哪里熟?后夫说:我们有个共同熟悉的女人。。。。。。他是猪啊? 我正打算痛骂他,没想到更猪的开口了,唐冠也走了出来:“既然大家都认识,就一起吃饭吧。” 云翼得意地冲我一挤眼:“看到没?这就是女人与男人的区别。”回头叫芝芝:“芝芝,我们进去吧。” 芝芝迟疑了下,看了看妖孽版的云翼,又看了看站在包间门口型男款的唐冠,心里估计让他们俩大战了三万回合,终于敌不过旧**的**,还是跟着云翼上了台阶。所以说,甭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念旧,哪像男人,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我痛苦哀叹,这就是人与猪的区别,我好好的一顿日式料理啊,我的预感告诉我,这顿饭绝无宁静! 我走进包间,一时有点傻,唐冠与云翼并排坐在一面,芝芝一人垂着头坐在一面,孤零零给人一种凄凉之感。我当然不是想与唐冠坐一面,我傻的原因是,芝芝是跪坐在中间的,她,她,她,这样一坐,我坐哪里?难道给我个边角么?四人长台,我要坐侧边,夹菜多不方便啊。(唐冠:吃,你就惦记个吃,看我回家收拾你。才几天没见,你招惹的人不少啊?看来不收网不行了。) 云翼看了看情况,轻声对芝芝:“芝芝,往边上移一下。夏木娜不好坐了。”芝芝垂着头动也没动。 唐冠清了清嗓子,眼睛扫过去,我怀疑芝芝头顶上有眼睛,她立马移了个位,终于把唐冠对面的位置让给我了,还算是识相。我就不明白了,她怕唐冠都怕成这样了,还想抓着不放做什么?云翼笑**的脾气又好又体贴,多好一只金龟子,不伴白不伴啊。她之所以不能红,与她笨应该也有关系。 老板娘终于轮到出场,端着新沏的四杯香片进来了,脸笑得如一朵苍菊,粉扑簌簌往下掉,“原来都是熟人啊,这样就好了,都怪我招待不周啊,这茶,今天我请客。” 茶放到面前,异香阵阵,茶汤什么色因着深咖啡色的茶碗看不出来,茶面上若隐若现的疑似粉未让我立刻打消了喝这茶的念头。我伸手依旧捧起先前服务员斟上的大麦茶:“我还是喜欢喝这个。” 第五十三章:惹火烧身 老板娘媚笑:“哟,夏木小姐,这茶可是顶级兰贵人,您闻闻,多香啊。” 我闻过了,真香,兰贵人本身的芬芳还夹带脂油香。。。。。。倒不是老板娘真的把脸上的粉洒进了茶里,她可能被今天这乱阵搞得心不在焉,直接用手抓的茶叶,所以茶中带上了她手上香脂的味道。嗯?我为什么鼻子这样灵?没办法,天生的,我曾经想当香水闻香师来着,可惜,做为一个合格的闻香师,我得戒掉太多的喜好,要守的清规戒律比少林寺的和尚还要多,那不如杀了我吧。。。。。。所以,我空有这个天赋,没有善加利用。倒是因为刘明轩的嗜茶,我对茶香的分辨达到了极致。 “是啊,不过我不太爱喝茶。”我笑笑,这茶喝到嘴里,肯定有脂粉味啊,我才不喝。我说完不爱喝茶这句话,唐冠已端到嘴边的茶碗停了下来,重新放到桌上。云翼眨巴眨巴那双桃花眼,迷惑不解:“你不爱喝茶?家里茶叶可是上好的,茶具配得比专业的都精美。” 我看到乌云罩日。。。。。。 唐冠垂眼玩着茶碗,“娜娜,你怎么不介绍一下朋友?”语气很温和,我却感觉他把声音放到冰箱速冻了三天三夜。干吗?你明明认识还要我介绍什么?我瞪他,他不看我。 “是啊,娜娜,介绍一下,你这位朋友我好像有点眼熟。”云翼一点知觉没有,立刻响应。 我把我的茶碗往云翼那边一推:“你不是喜欢茶么?这兰贵人可以龙井香多了,你多喝点。”熏不死你,但愿你脂油中毒。人头猪脑。。。。。。。今天的尴尬应该是他们三人间的,为什么火在我这边烧了?不行,我得转移目标。 唐冠一伸手,把我推过去的茶碗截了,“老板娘,把茶都换了吧,今天茶味有点不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唐冠虽然自己没闻出来,我放着上好的茶不喝,这茶肯定有问题。 老板娘一怔,立马明白了自己的失误,赶紧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误了,这就给您换去。” “换顶级乌龙。”我乘机,NND,老板娘个小气鬼,平时收费的茶上顶级乌龙,免费的送兰贵人了。 老板娘脸苦了一把,又不能说什么,只好答应着下去。哈哈,爽。 我才爽一秒,对面四道目光立刻让我浑身不是滋味。唐冠忽略,他小子看我向来没好眼色。(唐冠:你胡说,只有在你有问题时我才会用目光秒杀你。夏木娜:杀我?T飞。) 云翼那眼神就复杂了,有点恍悟,还有点幽然,最多的是愤怒。“娜娜,你知道茶不对?”这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言下之意是,明知茶不对,我还让他多喝,分明是耍他。这句话一出口,唐冠皱着的眉明显舒坦开来。小人啊小人。 不行,我得岔开关于茶的问题,我打个哈哈:“芝芝,我对云翼不了解,只巧遇过几次,还是你来介绍吧,在场的人,你都很熟悉了。” 巧遇?唐冠与云翼同时重复这个词,我无辜:“怎么了?哪里不对?” 云翼点头:“对,一点没错。” 唐冠哼哼:“你巧遇真多。” 芝芝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扮怨妇状,垂头敛目做凄凉,听我点到名,这才缓缓抬眼,一双大眼顾盼流星,满含幽怨慢慢从唐冠脸上扫过,我为唐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芝芝纤手指指云翼:“这位是云翼,斯科特集团总裁的长孙。”又指指唐冠,对云翼道:“唐冠,唐氏企业的副总裁。” 斯科特?这名字怎么这样熟?啊,我记起来了,怪不得他会住在斯科特酒店的贵宾套房里。 “你家开宾馆的?”我问。 云翼轻咳,才要开口,芝芝接口:“夏木,你连斯科特集团都没听说过?跨国集团,总部在美国,旗下有地产,宾馆,IT。。。。。。总之是集团公司啦。” 啦你个头,我为什么要听说过斯科特?我是医生,不是商人,他家生意覆盖全球也与我无关。再说了,唐冠我认识了一辈子,他家做什么生意的我还没弄明白呢。我白了芝芝一眼:“不感兴趣,我就对一天能接几个病人有兴趣,得心理病的越多,我才越有钱赚。”我看了看他们三:“哪天有什么问题了,尽管来找我,都是熟人,八折优惠。” 唐冠笑了:“先吃东西吧,你不一直叫饿的么。” 好吧,我看着服务员送上来的鱼生大拼盘马上感觉到饥肠辘辘,抄起筷子:“你们慢聊,我先吃了。” 筷子还没插到我看好的一块**的鲷鱼刺身上,手机响了,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真不识时务啊。 我放下筷子掏手机,陌生号码。“喂?哪位?” “夏木小姐。”话筒里传来低沉淳厚的男音,啊!我把云岭让我考虑装修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第五十四章:秋波荡漾 “云。。。。。。”我迟疑了一下,应该叫他什么?云先生?云总?云设计师?云岭?好像都不太合适。 我这边迟疑,对面立马射来四盏千瓦探照灯,我手按话筒:“不好意思,我出去接。” “就这边接吧。”唐冠冷冷说。 云岭垂眼伸筷,夹了片北极贝放入芝芝碟里:“你喜欢的。” 唐冠眉一挑,芝芝抬眼温柔笑笑,将北极贝裹上芥末放入嘴里,滚了一下,便咽了下去。我已忘了自己在接电话,失声道:“芝芝,你好像不吃北极贝的。” 电话里立刻传来云岭波澜不惊的声音:“不好意思,我好像打扰你了。” “没有,没有。”我立刻回答,再顾不上唐冠要杀人的眼光,急急起身,拉门出去。“是我不好意思才是真的。” “你在吃日本料理?”云岭声音带上了笑意:“是喜欢烧烤类,还是刺身?” 我笑:“都喜欢。” “可惜我不喜欢,否则就可以投夏木小姐所好了。”云岭含笑的声音,醇厚悦耳,我的心脏又开始做无规则运动了。 我不知如何接他这句话,只好傻笑。 “夏木小姐喜欢意餐么?我知道有家非常好的意大利餐厅。。。。。。” “呃,那个,云。。。。。。”我打断他的话,到叫他时,又不知道如何称呼了。 云岭呵呵笑了起来:“云,这个称呼不错啊。” “不是,不是。”我急忙解释:“我只是不知道怎样称呼您合适。” “那就叫云好了,很好听,也顺口。”他笑,笑声很好听,一如他的声音。 我摸着滚烫的脸,明明只是接个电话,为什么我还是能感觉到他迫人的气势?他说的话,我为什么都不能反驳?其实我一点不要叫他云,刚才芝芝就是这样叫云翼的,恶心。 “装修的事,你考虑得怎样了?”他终于问到正题上。 我脸更红了:“不好意思,其实,其实。。。。。。”我眼一闭脚一登,豁出去,我又不图他什么,“我本意就只要刷个墙壁,换个地板,出租屋花大钱装修一点意义都没有,让您来做我那小屋,实在是大材小用,太浪费了,我已经找了一家小装修公司来给我装修了,今天开工的。”我爆豆子般一口气说完,管他怎样想,我反正实话实说。 对方沉默片刻,突然笑声爽朗:“哈哈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还在发愁如何只用一万元为你家装修呢!说实话,我可是很小气的人,送人的装修,我真不舍得多花钱,可若不多花钱,怎么能体现出我云岭设计的与众不同?装修本来就是砸钱的艺术!你可解决了我的难题,谢谢你还来不及呢。” 呃。。。。。。这人还真会说话,虽然明知道是给台阶我下,但这样温馨体贴的台阶,是由众认的桀骜冷清的云岭给来的,实在让我有点感动。杂志上对他的介绍,实在很流于表面啊。 “您真会说话。”我呐呐地说。 “那是,不会说怎么能把我的设计意图贯彻给客户呢?”他倒不谦虚。 我笑了:“说得是。” “不过夏木小姐这样腼腆的性格,倒不太像从事心理专业的。” 我——腼腆。。。。。。我真想对天大笑,难道我在他面前表现得很淑女么?哈哈,假像真好。我继续淑女:“心理医生,主要以倾听为主,要是叽里呱啦光对病人讲大道理,可就喧宾夺主了。” “那是。啊,您在与朋友用餐吧?不打扰了,我们以后再联系。”对方也继续体贴。。。。。 “好。” 互道了再见,收了电话,我才傻了眼,我答应了他什么?以后再联系?那就是说,他还会与我有交集?交集又怎样呢?我脑子里一闪而过紫衣的话,云岭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哎呀,我在想什么!我用力敲下脑袋,发春梦吧你?不过一个电话,想哪里去了?现实点吧。 我拉门进包间,里面菜基本上齐了,却几乎没有动过。“咦,你们都在等我啊?不好意思。”我赶紧恬着脸赔着笑跪坐下:“吃吧,吃吧。” 唐冠没吭声,倒了杯清酒,喝了一口,下筷夹菜。 云翼淡淡扫了我一眼:“外面很热啊?” “不热啊?”我奇怪,他问这个做什么,秋深了,再是大中午的好太阳,也不会很热。 “不是热的,就是你荡漾了。” 荡漾?我一愣,芝芝噗嗤一笑,我才反应过来,“云翼,你去死。”我怒。 第五十五章:面子与爱情 我一句话骂出口,云翼没反应,唐冠来劲了,拍地一声,把手上的筷子重重向桌上一拍,我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看过去,唐冠一张脸黑得跟六伏天雷阵雨前夕,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芝芝大气不敢出,悄悄放下筷子。云翼如同没事人一般,自己斟了杯清酒,扬了扬白色细长酒盅问我:“要么?” 我没吭气,点点面前的杯子,云翼伸手过来为我斟酒,手伸一半,唐冠挡住:“得了,你别喝了,一会发酒疯。” “我什么时候发过酒疯了?”我不解,我酒品挺好啊。 云翼笑:“唐总你放心,这点清酒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她一瓶冰酒喝了都没事,那可是浓缩的精华。” 唐冠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娜娜,你怎么和什么人都这样随便?你和刘明轩才分手几天啊?” 我淡笑的脸瞬间冷下,“唐冠,你什么意思?” 包间的气氛一下子降到零度,芝芝嘴唇蠕动下,刚想开口劝阻,云翼看着她悄悄摆了摆手,芝芝想了想,没开口。 “没什么意思。”夏木娜摔了脸,唐冠立马意识到自己说话有问题,可这时候道歉也太丢面子了,不是只有两个人在一起,芝芝不算,当着云翼的面让他对夏木娜服软他可做不到,云氏是唐氏目前生意上最大的竞争对手,他可不想让云翼看笑话。虽然没打算道歉,但语气还是软了下来。“吃饭吧,空腹不要喝酒。” 靠,少来这一套,唐冠明显不认错的态度让我火冒三丈,你爷爷的算什么啊?敢对我这样说话?我爸我妈都没对我摔过筷子!你以为你是谁?我越想越气,腾地站起来:“饱了,我走了,你们慢吃。” 我用力拉开门,移门呯地一声撞到了边框,在门口站了三秒,侧身穿鞋,眼角余光扫到唐冠坐得稳稳当当,没有一点想动的趋势,心都快气炸了。三两下套好鞋,我直冲出去。 唐冠坐着一动没动,听着夏木娜的脚步声远去,突然道:“她没开车。” 云翼一笑:“何苦,是我就追出去。” 唐冠笑笑:“有的女人是不能追的,特别是夏木娜这种女人,得理不饶人。这会要追出去,就吵不完了。” 云翼呵呵一笑,站起来:“今天你不追,会后悔的。” 唐冠虽然坐着,气势一点不输于云翼,“娜娜不是顺着摸便收得住的女人。” 云翼笑:“好吧,你不顺,我来顺,芝芝你坐会,我为唐总处理下家务事一会回来。”语气轻挑,唐冠在他出门后,右眼皮突然一跳,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云翼追出去,夏木娜果然没走远,这么高的个子,不知道她为什么那样爱穿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走路,怎样都快不了。自己每次看到她蹬着那细长跟的高跟鞋就紧张,就怕那细细的跟就突然断掉了。女人真是怪,没事为自己找罪受,这高跟鞋除了看的人养眼外,穿的人应该没一点舒适感。 “夏木娜。” 我气哼哼回头:“你出来做什么?” “你家那位担心你,让我出来送你。”云翼笑呵呵地说。 “你说话注意点,什么我家那位,我和他没一点关系。”我没好气地说,谁和那个破罐子有关系啊!脾气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他能让云翼出来找我,为什么自己不出来?NND,面子比天大么? 云翼开了车门,让夏木娜上车,边系保险带边笑:“嘴巴嘟得快可以挂油瓶了。” “切,别惹我,姐姐烦。小心火烧你头上。” 云翼笑了:“你喜欢他?” 我立马激动起来:“P啊,我会喜欢他?你少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戳瞎算了,有眼没珠。” “你激动什么?不喜欢你为他态度不好生那样大气?东西都没吃就跑了?不像你为人啊。” “去,你那逻辑别往我和唐冠身上安!我俩不合世界任何一条规律。他算什么?他凭什么对我摔筷子?我爸妈都不对我这样。”我想想气又上来了,指手划脚就差没骂娘了。 “人家不是喜欢你么,谁让你当他面爬墙?”云翼笑得轻松,顺手开了车内的音乐,莫扎特的小夜曲一下子泻满车内。 我伸手按掉:“烦。” 云翼轻笑:“莫扎特的音乐能让人灵魂安静,你听着觉得烦,不是音乐烦,是心烦。” “云翼,你是不是学哲学的?”我问。 “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总是满嘴跑火车呢?”我恶毒地说。 云翼大笑:“果然失去理智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 第五十六章:风起云涌,扑朔迷离 云岭与夏木娜说完再见,缓缓按下接听键,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净。 静了片刻,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小江,夏木小姐那边的工程,不用准备了。取消。” 江子寒诧异,老大亲自出马都没摆平?天下还有将这样好的美事推掉的蠢人么?岭上风光工作室啊!再有钱,老大看不上的案子哪怕金山堆在面前都不会接的。能接这个案子,而且还是老大亲自设计,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那个夏木娜居然就这样回绝了?“太不可思议了。”他心里想着,嘴巴里竟然嘀咕出了声,一看手上还攥着电话筒,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解释:“老大,我是说那个夏木小姐不可思议,不是说您的决定。” 电话嗒地一声挂掉,江子寒抹了把汗,老大和蔼的时候很可亲,魔鬼的时候,就是修罗再世。。。。。。自己好死不死多什么话啊。 云岭**的指轻轻推过桌面,冰晶一样的眼里,缓缓升起丝寒光。“不可思议?不是,很有趣啊,越来越有趣了。”唇角带起缕森寒的笑意,“夏木娜,在与我玩欲擒故纵么?”夏木娜对他的态度,分明是有好感的。装修是个绝好接近他的机会,她为什么不要? “你想要什么?要怎样配合,才能让你主动走到我身边呢?”看着手机显示屏电话簿中夏木娜的名字,他轻轻呢喃,“我可是配合高手。” 云岭打开电脑,寻到写着夏木娜的文件夹,鼠标一点,看着它飞快没入回收站。然后才打开制图软件工作。 台式对讲机轻柔地叮当响了两声,云岭抬眼,桌上对讲机红色的对讲键一闪一闪发亮。伸手按下:“什么事?” 江子寒的声音有点慌乱,“老大,翼少爷来了。” 云岭皱眉,这个江子寒,怎么年纪越大越胆小?云翼来了有什么可怕的?“说我不在。”时值中秋,云翼来不会有其他事。老爷子自己抹不开脸打电话,差宝贝孙子来叫人了。云翼打过几次电话,自己都回避了没接,估计按捺不住亲自找人来了。 “老大,您吩咐过的,我早就说了,可翼少爷根本不信,我拦都拦不住。” 话音没落,办公室的门便呯地一声被推开了,云翼大跨步进来,脸上是戏谑的笑容:“小叔,您明明看来健健康康,充满活力,一点不亚于年轻人,为什么要说你不在了?” 江子寒这时也挂了对讲机,战战兢兢冲进来。 云岭挥手,示意江子寒回秘书室,江子寒哈了哈腰退出门,顺手把云岭办公室的大门关紧,又是一身冷汗,江子寒抹着汗津的额头哀叹,再这样紧张下去,人都要挂掉了。可怜自己不要说老婆在哪里不知道,就连女人的手都没摸到过。伤心啊。。。。。。 云岭一笑,对于这个侄儿的口没遮挡,他习惯之致。也不让坐,开门见山问:“老爷子让你来叫我回家过中秋?” “你知道为什么不接电话?”云翼也不用云岭请,自己找张沙发大咧咧坐下。云岭眉头微微一皱:“你坐相好点,既然老爷子指定你做他的接班人了,你也要拿出接班人的样子来,坐有坐相,站有站姿,你这样子是在我这里,要是在外面让狗崽队拍了去,老头子又该吐血了。” “坐姿再差,做人好就可以了。”云翼漫不在乎,“行了,你不用教育我,大家心照不宣,外表绅士有什么用?狼还会披羊皮呢。” 云岭眼波一闪,目光犀利:“各人自扫门前雪,休顾他人瓦上霜。老爷子十年前就登报与我脱离了关系,我怎样行事,都与云氏无关,你管好你自己,小叔何时轮到你个毛头小子来说道。” 云翼伸出一根指头轻摇,“OK,你的爱好我管不着,目前这个社会你这样的人也算正常。就算不正常你也不会因为我一两句话就改变了,爷爷那样逼你,你都没让步,所以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但你别伤害我的朋友。” “朋友?”云岭浓浓的俊眉拧紧又松开,疑惑地看了看云翼,云翼点头:“对,夏木娜,你的目标。” 云岭眼中掠过丝惊讶,夏木娜这个女人认识的人不少啊?云翼才回国多久?一个多月吧,居然就认识她了,还能为了她来与自己理论,呵呵,真是,太有趣了! “夏木娜很不错,我与她交个朋友罢了。”云岭一笑,摊摊手:“仅此而已,不必紧张。” 云翼狐疑的目光紧紧盯在云岭脸上,“真的?” 云岭泰然自若:“真的,你想我会对那样的女人感性趣么?”(某梦:性趣的性,不是错别字。嘿嘿。) 云翼想了想,脑中晃过夏木娜平板的身材,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发现夏木娜那付**荡漾的样子时,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担心害怕。也许,陌生的环境,让自己对朋友格外珍惜。 “但愿如此。”云翼站起来:“父亲过世后,爷爷身体很不好,一日不如一日,中秋你最好回家过,也许,是与他过的最后一个中秋了。” “小波死的那年中秋,就是我与他过的最后一个中秋,不会再有了。”云岭冷冷的回答,小波这个名字,如一只尖利的爪,重重挠开心中仿似愈合的伤口,血流如注,痛入心扉 第五十七章:靠,偷香窃玉者斩 云翼默然,龙小波是云岭的发妻,关于她的死因,外面传说纷纭,家族里讳莫至深,从不提及,小婶婶过世时,他在英国念书,爷爷没有通知他参加葬礼,只是打了个电话告知。等他暑假回家时,小叔已离家出走,爷爷也登报发表了脱离父子关系的申明。问过父亲,父亲让他专心学习,大人的事不要管。疑惑再多,也只能埋在心里了。 “小叔,你们长辈间的恩怨我不清楚,事情过去很久了。更何况爷爷已风烛残年。父亲突然车祸去世,对爷爷的打击太大了,回家过中秋的事,你好好考虑考虑。”云翼说。 云岭冷笑:“有些事,不可能因为时间流逝而淡漠的。老爷子没了最心爱的儿子,便想起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了?你放心,他不会轻易倒下的,云中天是什么人,驰骋商场天下无敌的巨贾,硬朗着呢。” 云翼无奈,云家父子的脾气都很像啊,死硬。“那我先回去了。” 云岭把玩着桌上的铅笔,在云翼走到门边时,突然开口道:“小翼,夏木娜不合适你。” 云翼诧异回头:“只是朋友。” “但愿如此。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别以为老爷子老了,会是只没牙的老虎。他培养了你多年,他的手段不用我来告诉你了。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女人,进不了云氏的门。你的命定婚姻,只能是朱鄢然。只有她家银行突然倒闭,你的姻缘线才会另牵他人。” 云翼垂眼一笑:“谢谢小叔提醒,小翼成人了,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的。再见。” “不见为好,没有麻烦事我们是不会再见面的,所以还是祈祷不要见吧。”云岭挥挥手,“出门时记得把门带好,还有,动作轻点,太大声会影响我的设计师工作。” 呯,门比云翼进来时更大声地关上了,云岭低笑:“年轻人,你的锐利两年时间便会磨光了。”拿起鼠标,继续专注到自己的绘图工作中。 *******************************************************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真是至理名言,我换过衣服回到我家,旧墙纸已经铲得差不离了。看见我到来,四个工人干得更加卖力。 云翼送我到我妈家里,家里没人,我爸妈估计没想到我会回家吃中饭,厨房里什么吃的都没有,我只能翻出包速食面下了吃。一想到这个我就生气,好好一顿萨西米,让唐冠这个杀千刀的破坏掉了。 手机响了很多次了,都是那只破罐子,这会道歉晚了,姑奶奶心情不爽,不拉黑你就是给你天大的面子。我冲着响个不停的手机扮个鬼脸,把手机调到无声上,可以节约用电。 到傍晚时,所有清理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工头说明天就可以开始批腻子了。我有听没有懂,反正他在干活就行了,我也只能请天把时间的价,多了奖金什么的都得受影响,再说我们包产到户,咨询费里拿提成的,我那些高消费主要靠这块了,我可请不起假。 我赔上笑脸与工头刻意拉了会近乎,有了唐冠打的底,工人对我终于态度良好。我松了口气。工人走了后,我留下来整理杂物,我的天,腰都快累断了,才整理了一半,看了看时间快晚上八点了,掏出手机,除了唐冠的骚扰来电外,我妈也来过电话。我回了个电话说马上就回去。进洗手间洗了手,拖着垃圾包准备丢楼下垃圾回收站去。 门一开,我吓了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唐冠从倚着的墙上站直:“下了班就过来了,看你车还在,知道你没走。” “干吗不敲门?”我吃力地把一大包垃圾拖出门,唐冠推我:“让开,我来。” 我立马让开,傻瓜才为了赌气让自己受累呢,有免费劳动力用时,我从来不客气。等电梯的时候,唐冠说:“电话都不接,敲门你会开门?” 我想了想,“应该不开。” 唐冠笑:“就知道你小心眼。” 我小心眼?你那心眼比芝麻粒还小,不是,应该是比纳米单位还小。我在腹中诽谤,懒得与他吵。吵着吵着话便多,现在我不想与他多话。 丢了垃圾,我闷头往自己车边走,唐冠跟在我后面,一直不说话,等我拉开车门准备进去时,才道:“我明天出差。” 又不是新闻,你老人家三天两头当空中飞人的,我打个哈哈:“祝你一路顺风。” “娜娜。”唐冠挡住车门,把我身子转过来,对着他的脸:“娜娜,别生气了,笑一笑,否则我一路不能安心。” 笑话,你不能安心关我什么事?我靠,还玩给大爷笑一个的游戏?我板着脸:“爷,您要买笑?找错人了。” 唐冠目光闪烁,盯着我看了数秒,这眼光太陌生了,我心头发毛,才想推开他,他头一俯,我的眼蓦然睁大,我KAO,他,他,他,居然吻我! 第五十八章:亲上加亲不合现代婚姻法 我唔唔出声,伸手推他,他蛮力大得很,一只手托着我的背,一只手压着我的头,我怎样都推不开。情急之下我用力一脚踩下,唐冠闷哼一声,终于抬起头,却没有放开我,夜色下,他的眼异样的亮,“娜娜,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再从我身边错过。” 我呆呆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眼中的凌厉与绝然是我从未见过的,这样的唐冠让我陌生而害怕。 夏木娜圆睁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怯意,唐冠闭了闭眼,长长叹了一声,把她搂入怀里,她瘦削的身体微微颤栗,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 “娜娜,我不想吓到你,我一直克制我自己。可是,你又开始离我远去了,我不能再次坠入地狱。”他把脸埋入夏木娜的肩颈边,淡淡的馨香飘入鼻端,这是记忆里的香味,小小的娜娜,也是这样香香软软的,她离开得太久,记忆都快模糊了。鼻子有点酸,瞬间的柔弱,让他语无伦次。 我开口,声音嘎哑而平静,一如我现在的心情,“唐冠,放开我。”抱着我的身体动了动,终于松开了手。我身后是车,已没法退后,我们俩保持着贴身的距离,近得听得见彼此的呼吸,他的,杂乱粗重,我的,轻淡绵长。我们一个如火,一个如水,他眼中的是激烈,我眼中的是平静,我们对视着,谁也不错开眼。 唐冠看清了夏木娜眼中的清明,这清明如重锤一般击打在他的心上。他不怕她哭,不怕她闹,不怕她骂,怕的便是这般冷清,什么都不说,却比说什么都明白,她眼中的波澜,不会为自己而起,心中亦是同样。 颓然退后,他垂下手掌紧紧握拳,深深看了夏木娜一眼,“我先走了,下周见。” 唐冠的车呼啸着远去,停车场开这样快,他真是疯了。我跌坐进车里,伪装的平静一下子崩溃,他最后一眼中的绝望,如剑般戳入我的心脏。我没想伤害他,这么多年我们打打闹闹,彼此心照不宣都明白,没人可以在我们面前伤害对方,他早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和我父母一样,都是亲人。我虽然没有亲上加亲的想法,但他是我心目中的哥哥,骨肉相连的亲人,他为了我伤痛,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浑浑噩噩回到家,草草吃完饭便洗澡上床,妈妈看到我没精打彩的样子,担心地过来摸我的额头。 “我没事。”我说:“装修太累了。” “那就早点睡。”妈妈说。 爸爸倚在门口,探头看了看,问:“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油条,绿豆粥。”人真是累了,头挨着枕头,困意便上来了,我打个哈欠说。 “好的。”父亲脚步声远去,母亲掖了掖我的被角,起身关了卧室的灯,轻轻把门带上离开。 清冷的月光没了灯光的遮盖,水一般从半开的窗帘中泻入屋内,月已半圆,我闭上眼,睡着前,模模糊糊的想,快中秋了,家的感觉,真好。。。。。。 第五十九章:天堂飞来的璀璨 女人随着年纪的增长以及踏入婚姻时间越长,八卦的程度便越深。 这个结论是我一早上班便被聒噪的某人盘问到晕头转向后得出的。我靠在椅子上,看着喋喋不休的紫衣锲而不舍地追问同一个问题,突然间觉得特好笑,禁不住笑弯了腰。 谢紫衣杏眼圆睁,对着那个问了上百遍一语不发,这会突然笑得癫狂的女人脑袋上重重一敲:“夏木娜,疯了?昨天发生什么事把你刺激得这样不正常?” “不是,不是。”我笑着摆手:“我觉得你真好笑。” 紫衣贴近我,伸手翻我眼皮:“我看看,是不是真抽了。” 我啪地一声打开她的手:“去去,你是骨科医生,再是主任您老人家也是打石膏的干活,看人脑袋是不是抽了这种技术活是我的专业。你不行。” 紫衣收回手,在我对面一**坐下,认真地问:“你别和我耍贫,昨天和唐冠发生什么事了?那小子半夜二点把季易行拖出去喝酒,又什么都不说,喝到烂醉,哭着叫你名字,你说你这是造了什么孽?人家好好一意气风发,本年度十大杰出青年人才之一的主,让你整成这个德性。” 我摸了摸鼻子,我整他?他爷爷的强吻我怎么不说了?跑季易行那边撒疯。 “说啊!你除了贫嘴没正经事可说了?”紫衣又想伸手来捏我。 我让开头,“什么正经事?昨天的事他没脸说,所以去你们那边撒疯了。” “什么事?还没脸说?”紫衣的眼立马亮了,瞧这女人,满脑子黄水,那个一脸娇羞的文静少女早死得化为灰烬了,眼前这个谢紫衣,纯淬一披着美女外皮的狼。 “你脑子里别泛彩,没你想象得那样严重。”我闷闷地说,NND,我服了这死女人,今天我要不说,她非缠死我不可。 “快说。”小样,看她急的,她当看限制片呢? 我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他吻我,我踩了他一脚。” “就光吻?”她还不信。 “还想怎样?公共停车场您老人家还指望我们上演十八禁?”我鄙夷地说。 “就这样啊。”紫衣坐正前倾的身子,挥挥手:“切,唐冠的定力也太差了吧?不过是强吻了你么?至于喝成那样口口声声说对不起你么,他这么多年的花花公子白当了。” 嗯?对不起?他是这样想的么?心更闷了,我不想这样,刘明轩给我的压力还在,现在又来个唐冠,紫衣说得没错,我真是快抽了。弦绷得太紧,会断的。 “唉,男人啊,花心的时候机敏可爱,一旦痴了心,一样笨拙如驴。”紫衣还在那边感慨,有人敲门。 我低声:“行了,收起你的八卦嘴脸。”紫衣站了起来,立马端庄淑雅,仪态万方。 门打开,先探入的是陆露笑得神秘兮兮的脸:“夏木医生,有人送花来。” 花?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都N年没收到过鲜花了,只有当年初上大学时有我的慕名者送过花,在目睹我几次BT的处理经过后(BT第一式:根本不接花,权当没看见直目走过送花人的身边,丢下那人可怜地风中卓立;BT第二式:面无表情接过花,找个最近的垃圾箱开箱丢入,留下那人可悲的风中凌立,BT第三式。。。。。。)再没人送过我花,当然,我之后也没有慕名者了。我与刘明轩是校园内最模范的最稳定的一对,他从没送过我花,在他看来,有送花的钱不与直接请我吃顿好吃的,我与他的观点非常之统一。 花送进来时,我与紫衣的表情都从疑惑变为了惊讶,嘴巴张成这个形状—O-。 进来的不是花束,那是个硕大的花篮,我发誓我一辈子除了在偶像电视剧里看到过类似的东西外,从没在生活中见到过。 火红火红的一片,不是玫瑰也不是百合,一色的天堂鸟,翠绿色肥厚的叶子,配上火红色展翅欲飞的神似仙鹤的花形,朔大的一片,扑面而来,真的让人如入天堂般眩惑。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琼瑶阿姨某部小说的情节,男主人公特意从国外订购了稀有的天堂鸟送给爱花的女主人,把那柔情似水的小姑娘感动得稀里哗啦的。现在天堂鸟虽然贵点,不过早已不稀缺了,这样多的天堂鸟,若是退掉,我装修的钱全部出来还绰绰有余。真是浪费啊!我痛心疾首。哪个败家的这样送花? 谢紫衣与我默契一致,在我想到的时候,她已脱口而出:“哪个败家的这样送花?这束花上了万了,我的天。” 送花来的花店小子根本没想得到送花进来看到的不是惊喜尖叫,而是一声嗟叹,看屋内两个女人的神情,分明就是对花的价格比对花本身有兴趣得多。心里鄙视着这两人的市侩,脸上笑**道:“卡片上有送花人的名字。谁是夏木小姐?” “我。”虽然我相当不赞同这样的浪费,但是,透过半开的门射入的数十道羡慕加惊讶的眼光,让我充满了满足的虚荣感,靠,我夏木娜还是很有市场的么,刘明轩甩我,是他没眼。 “麻烦您签收一下。” 洋洋得意地接过签收单,我划下自己的大名,有的时候,花还是比一顿丰盛的美餐多点表面荣华啊。 第六十章:最佳绅士风度 花店的小子才把我办公室的门掩上离开,紫衣便扑到花篮前,速度比我这个收花的人还快,看来女人好奇心的强烈程度也取决于她的八卦程度。虽然,我只慢了她零点零一秒,但这个零点零一秒,足以体现出,我没她八卦。 花篮上的卡片几乎同时被我们两只手扯下,我逼视着紫衣,她一笑松手,耸肩:“OK,送给你的,你为大,你先看。” NND,大度得像是孔融让梨。明明她家那只梨这会正在手术刀开肠破肚呢,这花篮里的,是我的梨。 打开浅蓝色的折叠卡片,卡片的扉页也是浅浅的蓝,混着淡淡的青草香味,干干净净的卡片上,只有两个字“云岭”。遒劲有力,字很漂亮,并不是龙飞凤舞的花体,与他本人一惯的风格非常像,古雅隶书。 卡片的纸质相当的好,摸在手上,滑腻舒畅,简单整洁,低调奢华,一如他本人。 抬眼间,那团火红映入眼帘,我禁不住抿唇,这个,可不低调啊。。。。。。 紫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夏木娜那个死女人眼中荡漾的是什么?我的天,都说男人花心,隔夜忘情,女人也一样啊。本以为夏木娜不肯接受唐冠是因为暂时还不能忘情于刘明轩,现在看来,明明是另有奸情啊! 探头过去,云岭?谁,名字很熟。听谁说起过? “快说,这个奸夫是谁?”紫衣捏了一把**荡漾的女人。 我揉了揉被紫衣捏痛的手臂:“喂,说话好听点啊,只是认识,朋友都算不上的。” “认识?只是认识便送你上万元一束的花?太奢侈了吧?”紫衣不可思议地尖叫:“你骗鬼呢,老实交代。” 我看了看表:“谢紫衣,你来了已经半个多小时了,院长同志说不许随意窜岗,你不但窜了,还窜了这样久。” “你别扯开话题,他才不会知道我在哪里,我和科里人说我去视察病房了。” 我慢吞吞道:“早上院长来检查时说,九点巡视骨科病区。” 紫衣不相信:“胡说,我怎么没接到通知?就算是突击检查,科室人也会打电话找我啊,啊,我手机呢?” 紫衣一声惨叫后,旋风般刮出了门,我捋了捋头发,院长大人,您不会怪我胡乱安排您的工作吧? 诈走了紫衣,我看着花篮发呆,从来没有收花的经验,这会我应该怎么做?是打电话去致谢,还是打电话说您太破费了?我受用不起?我挠挠头,我真的不知道和他说些什么。烦人,其他人收到花后怎样反应? 左思右想了半天,我没想出来要与云岭说什么,决定先忽略再说。 我才做完决定松了口气,手机便响了。 游动的号码,虽然没有名字,但记忆力卓绝的我,还是一眼认出了这是昨日中午云岭打过来的号。 我抓起电话的同时,心脏又开始了不规则运动,我终于确认它的不正常与云岭有关,这意味着什么?忽略忽略,先接电话!我用力甩下头,让晕咚咚的脑袋稍稍清明一些。 “夏木娜。”云岭的声音从话筒时传来,浑厚低沉,我注意到他省掉了小姐两个字,加上了我的名字,听来亲近自然,一点没有刻意之嫌。(读者:你有**荡漾之嫌。) “那个,那个。”我又开始结巴了:“我,我正准备打电话给您。”我说谎的时候没有脸红,因为我的脸已经够红的了,不可能再红上一层。 话筒里传来他轻松爽朗的笑声:“那我打得真是太及时了,怎么能让小姐先打电话呢?那太有违绅士之风了。” 他真是。。。。。。太会说话了,相比之下,我真是人如其名,太木讷了。(某梦:咦,你终于承认你是小木讷了?夏木娜:你去死,都是你好死不死给我取这个名字,害得我这机智敏捷人见人爱花见花玉雪聪明的女人变成了木讷型剩女!某梦:女儿,乃自己先挡一阵,偶去吐个先。) 第六十一章:天使的传说 “花收到了,喜欢么?”他问,声音里带着温柔。 我看着花篮,喜欢?其实只是虚荣心得到满足罢了,相比之下,我会更喜欢小小一束清香四溢的百合。当然这个时候实话实说既煞风景也没必要,我笑一笑:“喜欢。” 云岭**的指尖轻点桌面,话筒里送来那个女人言不由衷的回答,真喜欢的女人不是这样回答的,迟疑之后的回答太过冷清,欠缺发自内心的兴奋。不喜欢花的女人不多,云岭思忖着,钻石虽然人人喜欢,是不是俗气了点呢? “明天晚上,国家剧院有英国皇家交响乐团的演出,你有兴趣么?”云岭再次发出试探。 我回答没有可不可以?我的天,为什么这些人都喜欢高雅艺术?我真的不能欣赏啊,你让我看一出话剧没问题,让我去听什么歌剧,什么交响乐,我会抓狂的。我天生对交响乐过敏,人家听了是享受,我觉得心烦意乱。我妈常说可能是胎教过度的原因,当年几乎二十四小时的胎教音乐,清一色的钢琴,小提琴等等的协奏曲,造成了我潜意识里的逆反心理。我管是不是逆反,总之我不能听,圆舞曲,协奏曲,小夜曲等等到我这里一概歪曲。。。。。。 “还行。”我勉强回答,咱不能那样显得没文化修养不是么?天杀的凭什么要体现出自己的高雅就得去听歌剧仰或交响乐?我明明是个高雅的人,我喜欢美酒佳肴,时尚艺术,不喜欢歌剧交响乐就立马显得庸俗了不成? 云岭笑了,话锋一转:“周未我带你去看个艺术品展览吧,琉璃制作。” 我眼睛亮了,我喜欢。。。。。。可是,和他去我会有压力也。(某梦:你就别装了,心里早乐开花了!夏木娜:人家矜持。。。。。。某梦:我想吐。。。。。。) “那么,周六下午二点,我来接你。”云岭觉得该结束电话了,凡事要适度,逼得太紧,会适得其反。 “好啊。”我美滋滋地收了线,才一抬眼,吓得尖叫:“要死,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鬼一样没声没息!” 谢紫衣一脸不善:“你魂在电话那头,听得到什么声音?” “我至少知道你没敲门!”我羞怒。 谢紫衣伸手在我头上一敲:“我敲你!居然敢诈我?反了你了。” 我委屈:“姐姐,上班时间,您窜岗还有理了?” “你管我,这两天没什么事,你这边不也是一个病人没有?”她大喇喇坐下。 “是啊。”我叹息:“这个月奖金快泡汤了,最近人活得都滋润,我最固定的那个病人,老公被**飞了鸽子,一下子返璞归真天天在家,她的心理毛病立马没了。虽然病人少我可以偷空溜回家照应装修,可提成也没了,我本年度旅游方案要修了,国际游改国内游。” “嗯,是要改,单人游改为双人游。”紫衣扯着花篮说。我权当没听见,她可不放过我:“这人是谁?送这样大的花蓝经济实力肯定是不错的,人品怎样?多大年纪?帅不帅?” “只是普通朋友,你别想歪了。” “去死,你要不说清楚,我周六二点的时候肯定会与你在一起。”紫衣眼睛瞪得铜铃大。 啊,姐姐,我败给你了!我立马竹筒倒豆子,把我与云岭那点事彻底说了一下,用时一分钟。紫衣听完,愣了愣,不置信:“就这样简单?没猫腻?” “你以为?”我鄙夷她,就她这脑子,怎样当的白求恩! 紫衣看着花篮,若有所思:“娜娜,这人如天外飞仙。。。。。。” “嗯?”我不明白。 紫衣正色:“你我皆凡人,仙人与我们天人相隔。” 我不语,我如何不知道我与他的差距,我根本不能相信他对我做的事是因为对我有好感。说给谁听都会觉得离谱的。只是一次乌龙事件,匆匆一面之缘,这之后带出一串的故事来,我自己都觉得天方夜谭般神奇而不现实。 “七仙女都有下凡的时候。”我喃喃地说。 “你是董永?” “我是夏木娜!”我仰起头:“管他是不是仙女,现在他在邀请我,接近我,而我对他有好感,我为什么不过去?” “我怕你受伤害。”紫衣看着我,眼中是一片真挚的担忧,我知道她为我好,这世界上,除了我父母,她对我最好,我拍拍她按在我桌上的手背:“放心,什么样的伤害,重得过刘明轩的离开?”刘明轩这三个字,我每读起,都会如刀划过心脏,我可以笑着提起他,却忽略不了心中撕裂般的痛。远没有离去,他这一页,不是想翻就可以翻过的。 紫衣默然。 云岭,是否上天派来带我远离痛苦的使者?我不知道,但我不想错过。 第六十二章:八卦的传播速度是以几何级递增的 谢紫衣满足了窥私欲,心满意足的回了骨科。我耳根子终于清静下来。耳根子清静了,办公室却热闹起来,平时除了送预约单或病人进来,其他时间绝少出现在我办公室的小护士们,一个一个地找着借口进来转一圈,口里与我说着话,眼睛在花篮上面直打转。看来个个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是冲着花篮进来的。 我的耐心在与我们隔着几幢楼的消化科护士们都进来转悠一圈之后消失了。按下对讲机把陆露叫了进来,陆露嬉皮笑脸地进来:“夏木医生,您找我有事?” 我微笑:“你是否通知了全院护士们来参观我的花篮?” 陆露的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我只是告诉了陈美姐,说您收到只好大好漂亮的花篮。夏木医生,我没有恶意的。”她扮出付可怜兮兮的小样来。 我又叫进了陈美,据陈美的叙述,她只告诉了小蔓,注意,这里已经开始跨科室了。。。。。。估计这会儿,全医院都知道我今天收到了一只不明来历的巨大的昂贵的天价花篮。所有的人都没有恶意,八卦却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上蓝天,洒遍医院大地。我们医院接治病人的速度要有这样快就好了。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那么麻烦你们把这只花篮抬到接待台去,一者可以美化我们科室大环境,二者特意过来看的人可以省时省力,还不用绞尽脑汁找理由进我办公室说些有的没的话。多么十全十美的主意,你们说是不是?” 两个小护士尴尬地红了脸,对视一眼,赶紧地抬着花篮出去。这只蓝子我刚才觉得摆着的地方太碍事,试着想挪下位,挪都挪不动,这会看着两个小护士吃力地东倒西歪地生拉活拽地把花篮硬拖了出去,还得小心翼翼注意着不能把花碰坏了,我郁闷的心情一下子爽快起来,心里快意地想,花店小子送来时,还得带上个帮手,两个大小伙子弄进这花时还喘大气呢,让你们闲着没事干当小广播,嘿嘿,找点活让你们活动活动就不会天天没事生非了。 这下子我是彻底地清静了,打开电脑整理病人档案。 没打到十行字,手机响了,是云翼,这小子昨天送完我就火烧**般急匆匆走了,看来对芝芝还是挺认真的。我当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害我打的回出租屋平白浪费几十元的是唐冠这只破罐子。 “什么事?”我抓起电话。 “姐姐,我没指望您接我电话时说声你好,喂一下总可以吧?权当SAYHELLO,用不着这样一句话把人呛到墙角边上吧?”云翼那小子一开口便是一串串的,还装委屈。 我想像得到他这会桃花眼一眯满脸坏笑装委屈的样子,不由得好笑,顺着他的话道:“喂,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假得令人作呕。”小子居然不满意,我才要发飙,他已经笑嘻嘻接着说下去了:“不过假的比真的好听很多。以后保持这样虚假礼貌你会可爱很多倍。” 死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笑骂:“有事启奏,没事挂电话,姐姐上班很忙的。” “你忙什么啊?你今天一个预约病人都没有。”云翼拉长声音回答。 我诧异了,“你怎么知道?” 云翼悠悠地说:“哦,我正在你们科接待台边欣赏你那只硕大的落地花篮呢。” OHMYGOD!我抚额嗟叹,咬牙切齿:“你没说是来找我的吧?” 云翼笑得狡黠:“姐姐,我要不是来找您的,找谁啊?我又不看病。” “上班时间,概不接客,你哪来回哪去。”我飞快地说完,挂了电话,一只花篮我还没处理好,云翼这个惯会疯言疯语搔首弄姿的家伙再在我科室招摇过市的话,不出十分钟,全医院但凡空着没事做的人,讨论的对象都是我了。 一分钟后,办公室门很有节奏地轻轻敲击了几下,这个熟悉的敲门声我听了三四年了,我无力:“进来。” 门一开,果然是陆露兴奋得泛红的脸,一双眼星样的闪光,比那次送云岭进来时还要兴奋莫名,当然了,云岭没云翼帅,云岭年纪还有点大,离小姑娘们心目中的完美还是有点距离的,何况他是个心理病人,小姑娘们只是憧憬憧憬,基本没幻想。而眼前这只妖孽,完全具备了她们梦中**的所有特质,年轻俊美多金,不癫狂才怪。 “夏木医生,这位云先生找你。”小姑娘说到云先生时,脸颊越发绯红得可爱,眼睛不好意思直视云翼,瞥一眼便移开,瞥一眼再离开,天,她倒不怕眼珠子累着了。 我优雅地站起,优雅地微笑:“我知道,才刚接到院长电话。云先生,虽然我们有规定,来我院进行心理咨询一定要先预约,不过今天比较空闲,您又是院长特别介绍的,我们可以破例开个后门,让您直接接受心理治疗。” 我看到小姑娘的嘴一下子张圆了,水盈盈的眼底慢慢泛出丝失望,心里乐开了花,云翼,不是姐姐要诋毁你,实在是,在你死还是我亡之间,我只能保自己。 第六十三章:无事不登三宝殿 云翼眼角微微一抖,漂亮的桃花眼中掠过丝了然的笑意,“OK,那么我们就开始咨询吧。” 我听到芳心碎落一地的声音,可怜的小陆露,小鹿般的眼中,失落莫名。云翼对着她微微一笑:“陆露小姐,我想我要与夏木医生开始心理咨询了,麻烦您回避下可以么?”这笑容!我咬牙,你有必要笑得那样****么?碎落一地的心片立马合成了一只闪烁的桃心,陆露选择性遗忘了他是病人的事实,红着脸点头:“好的,您慢慢聊。” (云翼怒:什么事实?明明是你诬陷我,不当面戳穿你是给你面子,你还事实?夏木娜悠然:我觉得你丫就是有心理隐疾。云翼不服气:什么隐疾?夏木娜:你犯花痴,还**别人也跟着你发花痴。云翼急,口不择言:再啰嗦就**你!夏木娜:谢谢,我好怕啊。云翼吐血中。。。。。。) “慢走。”该死的家伙还在不遗余力的放电,我看着陆露如踩云雾般飘了出去,转身坐下,冷冷地道:“行了,人走远了,你这个祸害可以收敛了。” 云翼轻挑一笑,目光落在桌上淡蓝色的卡片上,卡片打开着,遒劲的云岭两个字,墨汁透纸而过,眉头不着痕迹的微皱一下,迅速恢复常态。 “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要跑到医院来找我?”我不想问他关于如何知道我工作的地方的问题,他能找到我的家庭住址,区区一个工作单位找一下更加容易。所以开门见山直接问他为什么来找我。 云翼没说话,变戏法般提出只包装精美的简易饭盒来,我一看那包装,立马饿了。眼睛瞄到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半,怪不得会饿,午餐时间了。 新鲜美味的刺身,各式各样的手卷寿司,还有烤鳗,天妇罗炸虾,散发着**的香味齐展展摆放在我面前,**力比十级地震都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狐疑地抬眼看云翼:“你有什么事要求我?”这样丰盛的美味,他若真有事求我,估计相当麻烦。 “姐姐,你是被人算计着长大的?”云翼白了我一眼,抽出包装里面的筷子,丢了一双给我:“吃吧,没事找你。少在那边心眼多。” 我接过筷子,他来都来了,真有事,说出来我该帮的还得帮,附带美餐一顿有什么不好的。边拆一次性筷子边说:“你把酱油和芥末打开。” 云翼失笑:“要不要喂?” “谢谢,吃我自己来。”我笑。他笑着把日式酱油倒入小碟中,自己一只,给我一只,芥末也分了两碟挤上。动作娴熟,层次分明,我夸他:“好孩子,很能干,下次姐姐开日式料理请你来做服务生。” “吃吧,寿司都堵不住你那贫嘴。”他终于忍不住发飙,我笑得前仰后合,逗这孩子挺有趣。 (云翼:你去死,谁是孩子?你这个光长年纪不长智慧的笨女人。夏木娜:骂人麻烦你有点新意好不好?翻来覆去同一台词你累不累?你说得不烦,我听得都烦了。) 午餐总的来说在相当好的气氛里结束,为什么要用总的来说?那是因为我虽然吃得畅快舒适,对面坐着的云翼却明显心不在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向来聒噪的他,这顿饭吃得相当沉默。小子真有事么。 我收拾掉垃圾,给我们一人冲了杯咖啡,递了一杯给他:“速溶的,你将就点,如果不喜欢,我到护士休息室给你弄杯现磨现煮的来。”我们医院真是BT,医院提供的咖啡机摆放在护士休息室,医生要想喝可以,去护士休息室倒,谁那么没事跑护士休息室啊。所以医生要喝咖啡,就得自备了。 云翼不置可否地接过咖啡,呷了一口:“就这个吧,我没那样考究。” 这孩子有心事。虽然他对我来说还是个陌生人,背景身世习性等等我一样不知,也没打算去打听。不过就我见过他几次的情形来看,他今天沉默得反常。他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勉强,我喝着咖啡做着饭后有氧运动——瘫在大靠椅上消食。。。。。。 “夏木娜。”半杯咖啡喝下去后,他开口了。 “嗯?”我眼睛都有点眯了,吃饱喝足了人容易发困。 “我有个朋友开的家具连锁店今天开业,午休时间我们去看看吧。” “嗯?”我坐直了身子,他因为这事来的?靠,有必要装得这样深沉么?害我以为他有什么麻烦了呢。 “你朋友真多啊,又是装修公司又是家具公司的。”我说。 “都是关联企业么。”他站起来,长手长脚地往我桌上一靠:“怎样,去看看?开业有优惠的。” “朋友介绍有没有折上折?”我笑问。 他嘿嘿一笑:“放心,我介绍的装修公司怎样?” “靠谱啊。”我这话说得很真心,那个章怀民的确认真负责,我家装修我基本没管什么事,除了一开始让几个油漆工涮了一下。想到油漆工,不由想起唐冠,这会儿应该到了法国了吧。 “那不就是了,我介绍的家具公司一样没错的。” 我站起身来找包:“你早说啊,午休时间都过了一小半了!” 云翼看着性急的女人,微笑了。 第六十四章:猪是要哄的 我手搭上办公室门把手时,突然想起不妥,停下来回头:“你先走,把地址给我,一会我过去找你。” 云翼不解:“为什么?” “我最近麻烦事够多了,再跟你这只花孔雀一起出门,本院年度八卦风云头榜就非我莫属了。”我伸手:“地址,速度给我。” 云翼无语,看着我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楚,不过看他那神情绝对不是在夸奖我睿智,听不到最好。果然,那只猪脾气上来了,“爱去不去。”伸手把挡着门的我一拨,“我在车里等你,只等十秒,过时不候。” 他NND,十秒,这不摆明要我跟他同时出门么?是买实惠的家具,还是低调做人,避免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还在权衡迟疑时,手臂一紧,已被他一把拖出了门。我惊诧地叫:“你疯了?放手。” “放开你,你去不去?”云翼板着脸冷冷问,没了微笑的脸,看起来竟与云岭很相象,不过云岭是淡漠,他多了份霸道的嚣张。 “先放开我。”我心虚地四顾,好在是休息时间,走廊里一个人没有。小护士们除了值班的,这会应该都在护士休息室掰八卦呢。我咬咬牙,“行了,我去。”被拖着出去和与他一起出门,前者的爆炸性与原子弹无异,后者我还可以解释支吾过去。 云翼松开手,阴着脸走在我后边,我感觉我像被押解的犯人。 我走到门厅,轻声道:“你到门口等我,我和值班护士说句话。” 他没吭声,脚下倒是没停步,直接出了门没有再为难我,我松了口气,走到接待台前,值班护士目光痴迷地目送某妖孽的背影,我在她身边唤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看到我,满脸可惜地叹息:“夏木医生,您说,为什么这样优秀的人会得心理病呢?” “因为太优秀了,高处不胜寒,所以病了。”我说得煞有介事。小姑娘恍然点头:“是啊,这样的人才实在不多。您要快快治好他。” “治快了你们不就见得少了么?”我开玩笑。 “也对哦!”小姑娘大大点头,对个头啊,我恨不得敲她脑袋,现实点吧,再不现实你也可以直接到我办公室接受心理咨询了。 眼角瞄到外面已经不耐烦地频频回头张望的主,我赶紧切入正题,不及时出去,那小子杀回头时,保不定会语出惊人爆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 “我出去一下,你也知道,我家最近装修,可能不能正点来上班,主任若问,你帮我打个掩护,还有要是有病人马上给我电话。”我说。 我与小护士们关系向来不错,小姑娘点头,给我个甜甜的笑:“知道了,您放心。” 我笑着挥手:“谢谢你,我走了,回来时给你带哈根达斯(一个冰激凌品牌)。” 小姑娘大大点头,笑得更甜了。 “说什么呢?这样久?”云翼看着我上车系好安全带后,发动了车。 “就交待了下工作,让有事打电话给我。”我回答。 他看了看我:“你准备翘班?” “没有的事。”我晃了晃腿,“只是准备迟到而已。” 他噗嗤一笑:“没差别。” 我鄙夷地看他:“这会笑了?刚才脸黑得跟被雷打焦了一样。不过就是分开走,至于那样生气么?” 他斜了我一眼:“夏木娜,你为谁活?正常朋友邀请你去看下家具,至于鬼鬼祟祟心虚作态么?累不累啊你?” “累。”我回答得很坦率,“二个月前你要是来找我,我二话不说和你一起大摇大摆出门。现在不一样,我在风口浪尖上,先是交往N年的男朋友突然与别人结了婚,人人等着我哭啼啼做怨妇状,结果我跟个没事人一样上班下班,让大家失了望。直到我大闹婚礼大家才觉得事态正常了。之后云岭送这样大只花篮来唯恐天下不乱,弃妇突然变成香饽饽,这让人们已经不能接受了,你这会参夹进来,没事也有事。我现在的情况就算遛条公狗,都会有闲话传出来。你明白么?” 云翼哑然,半晌,委屈:“你打比方时,能不能使用文明优雅一点的?我对你不薄啊,拐着弯骂人你也太过份了吧。” 呃~~~我真的只是随口打个比方,绝对没有将他与公狗划等号的意思。。。。。。 我捧腹大笑。笑声中夹杂着某猪呕血的诅咒。 第六十五章:神秘女店主 车驶入本市最著名的家具一条街,这里既有国内知名大型连锁式家具城,也有一个一个的品牌专卖店。 “到了。”云翼在一家店面前停了车。我看着冷清的店面,怀疑地问:“你确定是这里?” 云翼点头:“是啊,下车吧。” 开业不应该都是花篮排队,横幅醒目,嘉宾如云,加上满地炮竹碎片么?这里除了来往顾客外,一点没有新开业的迹象。 看出了我的疑惑,云翼笑笑:“店主不喜欢繁杂。”语气很熟昵,仿佛在说一个故人。我的直觉告诉我,云翼这个朋友,范畴绝对不仅是朋友。这个直觉一进门就得到了证实。 推开门,萨克斯管吹奏的音乐流入耳际,邓丽君的“何日君在来”,一直很喜欢邓丽君的歌,没想到由萨克斯吹来,少了邓丽君的甜美,多了份悠扬的苍桑。 店里的客人并不多,放眼望去七八人,基本成双结对,状态亲近,看模样不是**夫妻便是父子母女,相比而言,我与云翼的组合有点不伦不类。 看到我们进来,原本站在收银台附近的一个中年女人眉间闪过一丝惊讶后,笑着迎了上来。“小翼,怎么没与嫣然一起来?” 云翼微笑:“带朋友来看家具的。” 女子这才看向我,温柔地笑:“您好,您慢看,有什么需要直接与小翼说,这个店他可以做99%的主。” “为何不是100%?”云翼的口气像撒娇。我的心里疑团更大了,中年女人穿一身素淡的黑色连衣裙,薄施粉黛,肤白细腻,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间风韵宛转,美丽优雅。两人之间神态亲密,根本不似朋友。 “因为我才是店主啊,营业执照是我的名字,当然我得比你多一点权利。”女人说话声音柔中带点嗲嗲的南方口音。 云翼朗声笑了:“那是。桐姨,我先陪朋友看家具。” 桐姨,叫得这样亲近,应该是亲戚关系。我判断着。 “好。嫣然带宝贝去买冰激凌,一会就会回来的。”桐姨笑着说。 “嫣然在?”云翼问。 “是啊,一早便过来帮忙了,我以为你知道。” 云翼这才明白桐姨一开始说的没有与嫣然一起来是什么意思,轻咳一下道:“我不知道。您先忙,我们选家具去。” 桐姨微笑点头。 我的心都快被好奇挤爆了,不过咱是淑女,不打听别人的**,我只管买家具就好,见云翼与桐姨告别,我也礼貌的向她点了点头,眼睛便盯在家具上了。这里的家具款式与品质都很不错,布置摆设得也很精致有品味,非常吸引人。 “咳,咳。”云翼在我身边不断清嗓子,他今天嗓子痒么?听到第十几声时,我忍不住把目光从家具上收回,侧目问他:“云翼,你喉炎发了?” “谁有喉炎?”死小子没好气地反问我。 “你啊,没有做什么一直在清嗓子?”我翻看着一只五斗柜的价格牌,立马乍舌,我的妈啊!这里是黑店么?我上下翻了翻牌子,确认我没有看错小数点后,惊呼:“云翼,你有没有搞错?” “怎么?”云翼忘了生气,凑过头来看:“牌子怎么了?” “牌子没怎么,是你,这家具什么品牌我搞不清,可这价格标牌我认识,这是一个花七千多装修的家会用的家具么?”我很客气了,不客气我会直接斥他脑子进了水,带我进这种天价品牌店。怪不得看来那样赏心悦目,品质高尚,这价格会杀人的! 云翼眨眨眼,一脸茫然:“装修么是你说的出租屋不高兴花大价钱,家具可以搬走的啊。” 我上上下下打量着云翼,云翼被我的眼光看得发毛,“喂,有话就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 “帅哥?没见到。人头猪脑我倒是见到了。”我那个气啊,你小子有钱也不带这样涮人的,我手指直戳他脑袋:“麻烦你动动脑筋,这个店的消费,一只五斗柜一百二十万,我的天,是一个小小医生消费得起的么?就算折上折你给个一折价给我,我也消费不起,明白么?” 云翼一脸糊涂,探手翻开我才看的价格吊牌,看清上面的数字后,冷笑:“你要不叫夏木娜,你直接叫夏木猪好了,这是韩元!” 我——扑倒。。。。。。 第六十六章:正牌女友登场 我这才定睛细看,虽然先前看到吊牌上一片韩文,知道是韩国品牌,我压根没想到标价居然也是韩元,我买韩国品牌的衣服多了去了,从没见到标韩元价的。这店主BT啊?哪个来买家具还带外汇兑换的?120万韩元折合多少人民币?虽然知道韩币不值钱,但再不值钱,120万啊,折下来多少?NND,这店应该把每日韩元对人民币汇率高高挂店里最醒目的地方。 我在那边死费脑子时,云翼已经拿了一只标价牌过来,做得很精致的镀金边有机玻璃的长方形牌子。 “这才是牌价卡,今天开业,人手不足,疏忽了,还没放出来。”云翼把标价牌递给我,“看完放五斗柜上吧。” 牌子上标的是一个系列的价格,我看了下,正好是眼前这个展示区域所有东西的价格,这里是个模拟卧室,另一侧还有同系列的餐厅家具,客厅以及书房等等,很齐全。找到货号,哦,这只柜子6960元人民币。数字真吉利。。。。。。 看着我面色变幻,云翼问:“又怎么了?” “你给我多少折?”我哼叽。 “四折吧。”他扫了眼单价,不假思索的回答。 四折!我眼睛蓦然一亮,就算7000元,四折下来,三千二?这,我**着眼前的柜子,嗬嗬,宝贝儿,姐姐带你回家。哈哈哈哈。我掩饰着心中的惊喜,故做漫不经心地问:“开业酬宾价是几折?” “六五。”他指指店门口一只大大的立牌,上面醒目地写着,开业大酬宾,全场家具六五折,沙发八折优惠。 嗬嗬,果然是折上折,小子挺上道的么。我喜滋滋地想。 看着夏木娜满脸掩饰不住的欣喜,云翼好笑,她就是不能矜持点么。 “哥哥~~”一声奶声奶气地呼唤在耳边响起,我好奇抬头,就见一个肥手肥脚漂亮得像天使的小男孩一手拿着冰激凌,一手握着棒棒糖,吧嗒着小脚冲到云翼身边。云翼满脸笑容,弯腰抱起他:“宝贝,来亲一个。” 于是,宝贝满嘴的冰激凌就抹在了云翼脸颊上,云翼怪叫:“是让哥亲你,不是叫你亲我,脏死了!”宝贝格格地笑,乐得小手小脚直舞,大大的眼睛一转,看到我了,“哥哥,那个坏阿姨怎么会在妈咪店里?” 坏阿姨?我眼一眯,脑中记忆闪过,怪不得看来那样眼熟!啊!我认识你,臭小子,天使面孔魔鬼脑袋的小坏蛋,我左手握拳,对着他威胁性一扬:“是姐姐。”等等,他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在**咪店里?店主是**妈,云翼叫店主姨,他们是表兄弟?关系真复杂,我晃晃脑袋,与我无关的事就不要费脑子了。 “哥,那个坏阿姨在吓唬宝贝。”小坏蛋又开始告黑状了。 云翼笑:“不许叫坏阿姨,叫小娜姐姐。” “才不要,她明明是阿姨。”小坏蛋翘着嘴巴嘟囔,小眼睛还一斜一斜地看我,神态可爱极了,就是语言太不中听。 “宝贝又在调皮了。”一个温柔的女声插了进来,我看到那天的清丽小姑娘笑**站在云翼身侧,微笑着与我点点头:“你好。”然后伸手从包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来,取了一张,很自然地为云翼擦拭脸上的冰激凌。 脑中的记忆电光火石般闪过,记忆中的图像与眼前三个人重叠起来,我微张开嘴,云翼的算数没有问题,我的记忆有了问题,我们之前,的的确确,见过四次。 云翼退后一步,借着俯身放下宝贝,不着痕迹地避开朱嫣然的手,直起腰来接过朱嫣然滞在空中的手上的纸巾:“我自己来。” 朱嫣然一笑:“好啊。”明媚的眼波流转到我的脸上,“这样巧,您来看家具啊?” 呃,听她这话的意思,她认为我与云翼站在一起是店内巧遇了?我应该顺着她的话回答,还是说明我是与云翼同来的呢?不用想她应该就是刚才桐姨嘴里提及的嫣然了。看来这才是云翼的真命女朋友,芝芝不过是个过客。现在的男人啊,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第六十七章:微笑着对你的,不一定是朋友 我脑子里还在思忖着如何回答时,云翼很坦然地开口:“介绍一下,朱嫣然,夏木娜,嫣然,是我请夏木娜来桐姨这边看家具的。” 他介绍得真简洁。。。。。。 我微笑:“你好,我是夏木娜。家里装修需要家具,云翼介绍我过来看看。” 朱嫣然笑起来真是很嫣然。年轻真好,即便不施粉黛,**也光洁如玉。眉清目朗,眼波明亮,她嫣然笑着伸手:“欢迎,桐姨这边才开业,她不喜欢做广告,需要朋友帮忙宣传,夏小姐看了要是觉得好,可要多多为桐姨宣传哦。” “店里家具款式很好,布置得又很有风味,这样的店,一定会生意兴隆的。”我说得很由衷。心里很想补充的是,四折下来,价钱还很实惠,嘿嘿。 朱嫣然点头,“谢谢您的夸奖,对了,夏小姐名字很耳熟呢。” 呃?我很有名么?眼角的余光瞥到云翼脸上神情微变。嘴唇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朱嫣然轻轻一拍脑袋,天真的笑道:“看我这记性啊,小翼哥,夏小姐就是那天在斯科特大闹婚礼的那位小姐吧!”她转头看着我,很认真地说:“夏小姐,你真棒,那种没良心的男人,一定要这样处理!” 我脸上的笑容滞住了,原来,我是这样具有娱乐性质的人啊,不但让认识的人娱乐了,还娱乐了不认识的人。 夏木娜的脸刷地发了白,云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小心眼的女人绝对会乱想,果不其然,夏木娜捋了捋头发,举起手腕装模作样看了看表,云翼相信她根本连指针都没看得清,然后脸上挂着她招牌式的虚伪笑容:“时间过得真快,我该上班了。朱小姐,云先生,我先走了,下次有时间再来选家具。” “我送你。”云翼急急说。 “是啊,小翼哥,你送一下夏姐姐。”朱嫣然笑:“夏小姐,让小翼送你吧,欢迎下次再来。” “谢谢,这里有公交直达我上班的地方,我自己走。”我扫了眼云翼,我想我的眼神,足够让他停下脚步。 夏木娜冰一样的眼,如看陌生人一般看向云翼,云翼心里咯噔一下,停下脚步。 我急急出门,心如炸裂般疼痛,喉咙堵得慌,什么东西突在里面,直想冲出来。有些人,他用友善的面孔来接近你,你感激着他的善解人意体贴关怀时,你以为他是朋友了。事实上,你不过是他茶余饭后与朋友闲谈时的话资,我可以想像他与朱嫣然说起我大闹婚礼时眉飞色舞的样子,我让他们很开心了吧?有没有一起耻笑我呢?啊,不会,朱小姐不是说我做得好么,呵呵,是啊,做得真好,演了出好戏让大家开心一场。 “夏木娜。”我听到云翼在身后叫我,我头也不回,我只想远远逃离他,逃离那份不堪。 云翼头也不回地追着那个女人离开,朱嫣然怔怔立在当下,带着宝贝回到店里时,她一眼看到云翼与那女人言笑晏晏,云翼看着那女子的眼神,很特别。那里面,有欣赏,有娇宠,还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与那女子之间暧昧的气氛,刺眼的和谐。 “姐姐,那个阿姨怎么突然走了?”宝贝不知道大人们突然间怎么都散了,拉了拉朱嫣然的袖子,问。 嫣然蹲下身子:“阿姨有点事,所以先走了。” “那哥哥为什么追出去?”宝贝又问。 “哥哥要送她啊。”嫣然为宝贝擦拭着沾在脸上的冰激凌。 “嫣然,不要多想了,那位夏小姐一看就很成熟了,小翼不会有其他想法的。”庄雨桐安抚着朱嫣然。 嫣然笑了笑,笑容无力:“桐姨,是不是只要是女人,都会比我好?” “胡说。”庄雨桐疼爱地揉揉她的发:“嫣然是最好的女孩子了,你放心,小翼只是没有成熟,你的好,他都明白,他是逆反心理,不甘心接受他爷爷的安排,小孩子都是这样的,等他足够成熟了,就知道大人的苦心了。” 嫣然苦笑:“桐姨,我宁愿爷爷没有指定我们在一起,爷爷没说这件事之前,小翼哥哥对我还是很好的,说了之后,他根本就一直在逃避我。” “这就证明,他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不喜欢被人安排罢了,他的脾气你了解的,看来笑**很温和,骨子里犟得很,这脾气,与他父亲一模一样。”庄雨桐眼神突然朦胧。 嫣然见勾起了庄雨桐的哀思,只能暂时收了伤心,转头安慰庄雨桐:“桐姨,您才让我不要多想,看您自己又多想了,云叔在天上,一定非常希望您带着宝贝开开心心地过下去的。我们都不要多想了。看,宝贝多可爱。” 庄雨桐低头看看年幼的儿子,轻轻叹息一声,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有了,所谓在天之灵不过是生者寄托哀思的想象罢了。不过,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无论生活如何,能活着,总是好的。 第六十八章:色诱是解释的最好方式 我埋头急急向前走,眼前光线一暗,若不是我收脚及时,估计就得一头撞在云翼身上了。 “让开。”我面无表情,眼睛水平看出去,我只看得到他浅米色的T恤领子,还有细长的脖子上,青筋律动,奇怪,我还没发火呢,他倒筋爆爆了。 “上车。”他在我头顶开口,声音隐含着火药味,我垂下的眼帘,看到他握着的拳上,也是青筋爆突。 我淡笑着抬头,目光触到他面上时,心里微微一怔,云翼俊秀的脸,泛着淡淡的红,眼中的焦虑,是我从来没在他身上看到过的,他一直以来,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气定神闲的。疑惑流转心头,还没来得及打顿,快于思考的嘴已经开了口:“上车做什么?让你继续看笑话么?我做的每一件蠢事,都是你们这些无聊的贵人们茶余饭后最好的谈资是不是?是你讨好女友,表现风趣的最好话题是不是?不好意思,我没有表演欲,我的戏,自演自唱比较符合我个人的爱好。我不但蠢而且瞎了眼,我以为你是朋友,结果你只是个不合格的观众,居然泄露剧情。与盗版无异!” 我一口气说完,心里的愤怒达到的极点,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并不喜欢与人争执,非常生气的时候,我一般都不开口,笑一笑离开,我认为不值得与伤害我的人多说一句话。就算刘明轩说分手给我晴天霹雳时,我也只是笑一笑转身,不争执,不去问为什么,当一个人告诉你结论时,再多为什么都不会改变结果。 可是这会我郁闷到极点,不说点什么我觉得我会爆炸了。我想骂,想吵,甚至想哭。我一直以为我看人没有问题的。我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我应该可以看到人的本质。结果,先有刘明轩。再有云翼,云翼的眼睛,多么明净,清澈。他用他温和可亲的面孔欺骗了我,我相信了他,我把我所有的软弱丑陋都暴露在他面前,我以为他是朋友,结果,我不过是个笑话! “如果你不上车,我想你真的会变笑话了。路人都在看我们。”云翼忍着气,这个女人,对他一点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么?一句模拟两可的话,就能让她想入非非至上岗上线的地步! “你让开就没笑话了。”我准备绕开他。 他的声音在我身后淡淡响起,声音不高,却很坚定:“你如果不上车,自己坐车回医院,我保证你会是你们医院八卦风云榜年度冠军。” 我停下脚步,愤然转身:“云翼,你到底想怎样?” 他微微一笑,“上车再说。”我转身,嗵嗵嗵走到他车前,一脚踹上车档板:“开门!” 我坐上车,用力摔上车门,可怜的雷克萨斯自问世以来可能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待遇,随着车身一阵晃悠发出巨大的响声。云翼看着拿车门撒气的人微笑,会发火还好,就怕她死沉沉不开口,那样便是彻底钻牛角尖了,要把她拔出来可不容易。 “上车了,有话快说,有屁就放。”我没好气道。 云翼眉眼一弯:“你听得懂屁的意思?” 少耍贫,姑奶奶这会没心情和你斗嘴,我白他一眼:“嗯,你嘴里说出来的就是屁话。” 云翼呵呵地笑:“你能理解屁的意思,还能对答如流,很强大。” “云翼!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你要没什么说的,我下车了。”我话音未落,车门的中央锁便咔嚓一声锁定,云翼探过身子,整个人俯向我,我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他慢悠悠将我身侧的保险带拉出来,绕过我身体,卡进卡子时,用时足足一分钟,我可以嗅得到他发上淡淡的洗发水味道,还有他从我胸前俯低时,拂过的温热的鼻息。我甚至可以看清他垂着的眼帘上长而卷翘的睫毛。。。。。我身子僵直到不能动,一颗心眺得快从嗓子眼里冒出来,这算什么?我们明明在吵架,这该死的花花公子突然把气氛变得这样暧昧! “你,你,干吗?”我有点口吃,你小子使出美男计也不成,我绝不会原谅你。(某梦:口是心非的色女,其实你的态度已经变了,你不知道么?) 云翼抬起眼,我们近得听得清彼此的呼吸声,他墨玉般的瞳仁里,澄清明澈,我可以看到里面两个小小的我。 “相信我,我没有与任何人提及过你的事。”他说。声音很轻。 我没法说我在他眼里看到真挚之类的屁话,这样近的距离,我看到的只是他白净的**,泛水的桃花眼,挺直的鼻,菱角般线条分明的唇,薄薄的,淡淡的粉色,还有随着他说话上下滑动的喉结,很性感,性感到,我听到自己心跳出擂鼓一般响亮,瞬间口干舌燥。 “你坐好。”我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你说相信,我就坐正。”他眼里掠过丝狡诈的笑意。 我靠,居然威胁我,好吧,我接受威胁,他再不挪开,我就窒息了。“我相信你。”我说。死小子笑容立刻如花般绽开,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形容美少年要用花样少年来形容,眼前这个妖孽虽然不是少年,竟然也能一笑如花。。。。。。 第六十九章:又见青梅 云翼一笑,坐直身子发动了车。我喃喃道:“云翼,你很卑鄙。” “请举例说明。”他悠然自得。我哑然。我能说你**我相信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的行为很卑鄙么?这无异于承认自己被他**,太丢脸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对他没有一点男女之情,我对择偶向来的宗旨是宁可大十年,不可小一天。他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很有亲和力的大男孩而已。 好吧,好吧,我承认,有一点点心动啦,我就不相信,一个俊得天怒人怨的帅哥脸贴脸对着你放电,你会无动于衷?就算明知道再不现实,也会怦然心动的。这和看偶像电视剧爱上男主角的道理一样,对着电视上的帅哥YY不代表真的爱上他。 “娜娜。” “嗯?”我应了一声后,突然发现他改变了对我的称呼,我立刻纠正:“叫姐姐。” 云翼无奈:“你大不了我多少。” “大一天也是姐。何况我起码大你五六岁。”我说。 “三岁。”他说,很肯定。 我睁大眼奇怪:“你怎么这样确定?” “身份证,我看过你的身份证。” 我立马坐正身子,激愤:“喂,你知道什么叫**权?怎么可以随意翻看人家东西?” 他笑得狡黠:“姐姐,不看怎样拾金不昧?” 那倒也是,不对啊,我脑子一转便反应过来:“胡说八道,你明明是跟着我到停车场的,有什么必要翻我的包?” 他噗嗤笑了:“咦,聪明了点么。我总要了解一下拾到的包包的主人是什么人吧?何况才看到一场精彩表演呢。” 提到这个我气不打一处来,表演,他说表演,我是演员么?我怒:“你刚才用卑鄙手段逼迫我相信你没说,可是你没说你那可爱的小女友怎么会知道?难道她有千里眼顺风耳?” “她没有千里眼顺风眼,她只不过是伴娘。”云翼轻描淡写地说,我耳朵轰地一响,扭头瞪着他:“你说什么?”怪不得当时他会在现场,原来他也是嘉宾之一,他绝对不会是刘明轩的嘉宾,那么,他是与新娘有关系的了。他的女友会是伴娘,关系实在匪浅。想必他与新娘也是好朋友吧。我突然觉得好笑,事情兜兜转转,人的关系实在错综复杂,他一直清醒明白,糊里糊涂的是我。 一看到夏木娜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云翼便知道这女人又开始疑神疑鬼了。叹口气道:“你那脑子不要想得太复杂。我与方小艾不是朋友,就算是,也影响不了我们的关系。再说了,我不觉得你那些精彩故事被人知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本来就是你做出来的事,许你做不许人说么?如今没有的事都能传遍天下,何况你这坐实了的闹婚礼。” 我气得发抖,“是我做的不错,可是我不要被人当笑话!你以为我愿意么?我也想做淑女,但我不能对着一个和我同居近十年,最后一个理由没有就与别人结婚,然后轻描淡写对着新欢说旧欢是个陌生人的畜牲说祝福!” “所以说你做得好啊。换作是我,不止半瓶可乐,我连硫酸都会泼。”他很认真地对我说:“如果我的爱人背叛了我,我可不会轻饶了她。” 呃,你太暴力了,我被他认真的口气吓到了,喃喃道:“犯罪的事最好不要做,而且你那个嫣然小姐看来很乖巧,不会有这事的。” 云翼哈哈大笑:“逗你的!说实在的,我要是你啊,根本都不会去看一眼,走远了的人,唤都唤不回来,费那个力做什么?错过了一棵树,旁边还有大片森林呢。” 我鄙视他:“那是你,你现在就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树与森林全占着。” 他笑:“没有的事,别口口声声小女友,小女友的,嫣然只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罢了。” “青梅竹马啊。。。。。”我哼哼:“比半路出家的情感更牢固。” “真的?”他侧头望我。 “真的。” “那你那个青梅竹马呢?牢固么?”他悠悠地问。 我的天,他情报局出生的么?怎么什么都知道?我不认为我告诉过他这些,难道唐冠自己说的?不会啊,破罐子人虽然花心,嘴巴可不贱,不是乱说话的人啊。 “想什么不回答?让我说中了?”他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烦死了。”我一想到唐冠就想到那天晚上的强吻,心里一阵烦躁,没好气地回答。 我扭着头看窗外,没有注意到,我回答烦人的时候,云翼漂亮的眼中,掠过一丝无奈的伤感。 第七十章:怀春与年纪无关 周六上午云岭便来了电话,温和地提醒我下午两点的约会。我当然记得,不过做为一个淑女,我要保持矜持,不能显得太迫切,在他提到琉璃展的事后,我停顿了几秒,才装作记起来:“啊~~~,好的,我不会忘记的。” “那么,一点半我在你家楼下停车场等你。”他说。 哪个家?我自己都糊涂了,我问:“您指我哪个家?” “哦?你还有几个家?”电话里声音带着诧异。 我笑:“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家装修,现在住在父母家。” 夏木娜的语气,带着她自己可能都没觉察到的娇嗔,云岭微笑:“是我疏忽了,方便的话,可以给我地址么?” 当然——方便。。。。。。我又停顿了一小会,鼻子里轻轻地嗯了一声,拖长了音,显示我的矜持,然后把地址报了出来。 “好的,一点半,停车场见。” 收了电话,我一下子蹦了起来,现在是九点半,洗头洗澡半小时,做个面膜半小时,再卷个发型一小时,加上化妆,吃午饭,换衣服。。。。。。哎呀妈呀,时间好紧。 我妈推门进房时,看到的就是我顶着满头发卷,敷着面膜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的样子。 “你这是做什么?暴伏(三伏天晒衣被的一种习俗,以前过了黄梅季后,到了伏天里,都得把衣服,被子摊到大太阳里晒透,这样衣服才松软,不生霉,好保存)的时间早过了。”我妈说,难得她有这样的幽默感。 我倒床上一倒,唉叹:“女人啊,衣柜里永远少件衣服。” 母亲仔细看了我一眼,秀眉一展:“有约会?” “嗯,”我歪歪头:“不算约会,一个朋友请去看琉璃展览。” “哦?什么样的朋友?”母亲兴趣来了。 我翻身起来,继续在衣服堆里翻江倒海,“现在不好说,以后再回答你吧。”我回答。母亲倚在门边,看我翻来翻去没个主意,走近来,从衣服堆里拉出一个白色V领的加长羊绒衫来,“穿这个。” “这个?”我看了看,大低V领,正面由白色的珠光亮片镶成一朵大大的白玫瑰从领口蜿蜒盛开到胸前,很俏丽。这衣服我五年前穿过,后来觉得太休闲了,一直丢着没再穿,我喜欢穿比较正式点的套装或是裙装。这比较符合我医生的职业。 “嗯,你皮肤白,穿白色很显年轻。”她在我衣服堆里扒拉了一会,扯出一条黑色紧身弹力裤,一条大红渐变至白色的长丝巾,“给。” “妈,这是小姑娘的穿法。”我反对,虽然摆放在那边搭配得非常惹眼漂亮。 我妈微笑:“穿衣服要比自己的实际年纪小五岁,明白么?你平时穿的衣服虽然精致,可是太过正统,看来精干大于妩媚,而且太华丽的东西,穿上去,雍容华贵是有了,可是雍容指的是什么年纪段的人呢?明明只有二十八岁,穿得像三十八。” 怪不得我妈看来永远年纪,怪不得我和她出门人家都说我们像姐妹,我一直在思忖,是我妈看起来显年轻还是我看起来显老?现在不幸的答案出来了。。。。。。难道我一直在别人眼里,是三十八的形象?!太打击我了。我要改变! 按照我妈的搭配,我站在镜子前面,左顾右盼,镜子里那个满身朝气的俏丽女子是我么?我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妈,您真是太厉害了。” 我妈看我一眼,又是一盆冷水:“眼影用那样重,唇膏用那样厚做什么?” 哪里重了?哪里厚了?我不服气。十分钟后,重新看镜子时,我服气了。。。。。。镜中的人,唇红齿白,明眸善睐,明明化了妆,却看不出一点粉底啊胭脂之类的东西,仿佛天生便是这般灵透秀美(某梦:麻烦你夸奖自己的时候稍稍矜持一点。夏木娜:哼,我高兴,我就是天生丽质,你妒忌啊?某梦:我吐。。。。。。。) 我一把抓住我妈的手,满脸谄媚的笑:“您哪里学来的化妆技术?教我!” “这是与生俱来的气质,以及后天的修养。”我妈语不气人心不死,直接把我打击到墙角去划圈圈了。 收拾好一切后,先前觉得过得飞快的时间一下子慢如蜗牛,怎样看表,指针也还是慢腾腾地嘀嗒嘀嗒往前走。我鄙视自己,夏木娜,老大不小的了,你是二十八岁,不是年方二八的小姑娘,恋爱么早谈过了,同居都近十年了,怎么这会跟个怀春的小女孩一样沉不气了? 手机突然响了,我吓了一大跳,伸手接听。 “我在你楼下了。”淳厚的声音,低稳平和,润到心底。 我的心,是真的雀跃了。 第七十一章:在水的另一方 套上白色长靴,我站在门前的穿衣镜前最后打量下自己,不由得再次叹服我母亲的妙手回“春”。镜中那个青春洋溢,俏丽时尚的女子居然是我,哈哈哈。。。。 我兴奋地下楼,云岭,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走出单元门,我一眼便看到云岭那辆黑色宝马X5,车窗半开着,云岭左手支着头,正翻看着什么。我走近去,“云。。。。云岭。”终于决定直呼其名,既然我决定接受他的好意,那么我们就得从平等开始。 云岭一笑回头,笑容在看清我之后,滞怠了一下,重新又笑得湿润:“你很准时啊。” 他温和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湿润如水,没有我期待的惊讶以及热情,说实话我心底里有些失望,就像是一个孩子很努力完成了一件事,想得到大人的夸奖,结果大人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没有表态,顾左右而言他一样。 不过,我不是孩子了,失望的情绪只在心头小小流转便找到了云岭冷淡的理由。云岭向来是内敛的人,当面夸一个并不熟悉的女子漂亮,应该不符合他的行为准则。微微一笑,我说:“嗯,我觉得守时是美德。” 云岭开门下车,为我拉开右侧的车门。啧啧,这就是绅士,刚才小小的失望,都被他这样体贴的礼貌化为灰烬烟消云散了。 我上了车,目光落在车头前的一本书上,封面是很精美的一只琉璃盏,盏体是深蓝色的,闪烁着蓝宝石般的光华,造型如一潭椭圆的清润,律动的水波,通透澄净,一枚白玉兰栩栩如生地绽放在涧边,美艳不可方物。注意到我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这是台湾琉璃工坊的名家作品手册,你可以看一看,今天我们看的琉璃展,大部分作品出自琉璃工坊。” “好啊。”我伸手取过那本精美的手册,“封面上这只琉璃盏,太漂亮了。”我由衷地夸奖。 “这只盏的名字,叫‘在水的另一方。’”云岭扫了一眼封面,回答。 我再看一眼,好贴切的名字,玉兰花绽放在漾起的水波一侧,“还有配诗。”我轻声读出:“涟漪不止,竟是一种静默,纷纷波光潋滟中,澄明看见自己,在水的另一方。”我静默了。 云岭没有开音乐,我不开口,他亦不说话,车内静得只听见发动机的声音,过了良久,云岭道:“琉璃与禅是分不开的。”宝马X5轻巧的发动机声中,他淡淡的声音清晰明透。 我只是单纯地喜欢琉璃的漂亮,逛商场的时候,总喜欢在琉璃柜前留连一番。仅仅是单纯的喜欢那份通透的美丽。只是今天,我被封面上那只盏悸动了,配上诗后的琉璃,仿若有了生命,撩拨到我心底最深处的感慨。云岭一语点破。原来这便是禅机。 “杨慧珊?好像是台湾金马奖影后。”我看着制作人的名字。 “嗯,出尘入世,繁华褪尽后,她才真正称得上是艺术家。”云岭淡淡评价。眼皮一抬:“我们到了。”我抬头,果然。展览馆希腊风的建筑群呈现在眼前,金色的屋顶在秋阳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琉璃展所在的厅不大,布置得很典雅,背景音乐是古朴的古琴曲,我只听得出悠扬,听不懂是什么曲目。总之不是高山便是流水类的古琴名曲,我一直喜欢古琴的古雅,但从没动念头要去学。我以为,古琴是相当干净的音乐,我是爱红尘奢华如狂的人,学不了这样纯净的东西,弹出来不过为这早已过份的喧嚣世界增加一缕俗音罢了。 “您来了?”一个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看表情与云岭应该是相识的。我扫了眼他胸前挂着的工作证,原来是这次琉璃展的主策划人。龙静澜。很儒雅的一个人,书生味很重,看得出年轻时的清秀,他抬眼看到我,我看见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 云岭注意到龙静澜的诧异,微微一笑:“夏木娜,我的朋友。”转头向我:“龙静澜,波澜文化艺术公司的总经理,这次琉璃展的总策划与承办人。” “夏小姐您好。”龙静澜对着我点了点头,笑容过于完美,以至于让人感觉不到诚意,我当然不会觉得陌生人的诚意有什么重要,同样回复了个没有诚意的微笑后,我的目光投向射灯辉映下的琉璃展品。 琉璃的世界,晶莹剔透,光彩夺目,原本便流云漓彩、美伦美焕的色彩,在现代化灯光艺术下,更加流光溢彩,美到极致。 “古法琉璃制品,工艺精致繁琐,需要经过四十七道手工工序才能完成,因为每道工艺均有各自不定的变化因素,所以成品没有一件的色彩完全一致,所以说,每一件琉璃制品,都是独一无二的。”云岭带着我一路参观,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我对他再一次刮目相看,就算艺术境界互通的,室内设计与琉璃也是两码子事,他研究得如此透彻实在不简单。所以俗话说得好,外行看热闹,比如我,看琉璃就是个漂亮,内行看门道,他眼中的琉璃,不仅是艺术品,用他的话说,每件作品都有它们自己的生命物质。 转了个圈,左侧有个小小的隔音,单独展示着一排作品,水晶琉璃并看不出与甚作品有何不同之处,不过单独列出来展示,制作者肯定有不凡的成就吧。 我认真看了看展品边上的注解,制作者:龙小波。没有其他任何特别的注解,只是很简单地标明了制作者与作品名,还不如外间作品注解得详细。我不解地看了看云岭,后者的注视着这些展品的目光深不可测,我在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喜怒哀乐,只是他的平静,让我感觉到有丝寒意从背脊升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云岭的脚步在一只琉璃如意环前停了下来,目光如渊,紧盯着那只如意环,可我觉得,他并不在看那只如意环,他的目光透过环体,不知道看向了哪里。我打了个寒战,抚着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道:“展厅有点冷。” 云岭没有听见,我又重复了一遍,并且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他怔忡了一下,转过头来,目光由散漫集结到我的脸上,终于有了焦距,“怎么了?” 我无奈,再一次重复:“有点冷,展品也都看过了,我们走吧。” “哦,那是。”他应了一声,漫不经心,没有做出任何是走或是留的表态,我第一次看到云岭反应如此迟钝的样子。 “那么。”我悄悄退后一步,直觉让我决定马上离开这里,这个地方,阴气太重。展览馆就是这样不好,百年的老建筑了,外观再怎样富丽堂皇,里面总有着说不来的阴冷之气。 我走到展厅门口时,云岭才反应过来,追了上来:“夏木娜,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走神。” “没关系,里面太冷了。”我笑一笑,站在门口重见阳光的感觉真好。 “您都参观了?还满意么?”龙静澜走路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突然从我身后冒出来幽幽地说这样一句话,吓得我一声尖叫,整个人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吓到您。”龙静澜道歉的表情也相当没有诚意,琉璃一样墨黑的眼珠平静地看着我,里面我可以保证没有一丝歉然,若非我确定今天之前我绝对没有见过他,并且与他没有任何恩怨的话,我可能会以为,他刚才是有意吓唬我的。 右手突然一暖,我的心剧烈地跳动几下,我侧头。云岭垂头对我淡淡一笑,笑容温暖如春,他的厚实的掌轻轻的握住我微凉的手,把暖意透入我的心里,我注意到龙静澜的眼光瞄到我们相握的手上,瞳孔微微收缩一下,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冷清。 我脸微红,我与云岭并没有熟到可以当着陌生人面手握手的地步,我轻轻的挣了挣手掌,想要挣开他的手,云岭掌下微微用力,我便动不了分毫。 “挺满意的。谢谢你。”云岭微笑着对龙静澜说:“我们先告辞了,有事电话联系。” 龙静澜表情恭顺地目送我们离开,坐上车时,我才发现,我的后背全部湿透了,是先前害怕时冒的冷汗?还是因为云岭握住我的手后的紧张羞涩? 掌心中还残留着云岭手上的暖意,我微笑了,虽然很没出息,像个初次恋爱的小女生,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心情,非常雀跃。 第七十二章:生离与死别都是不能再见 我拿起那本琉璃工坊的手册继续翻看,里面很多精品在这次的琉璃展上都有看到,只是没有看到“在水的另一方。”我随意地说:“这本册子里的琉璃制品在展览上都看到了,我没有看到在水的另一方,难道是我看漏了?” “是没有。琉璃制品非常奇妙,即使是同一个作品,十次制作,会出来十个不同的效果,表面上看来很相似,事实上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次展览要求的是精益求精,只是展出最完美的那一个。‘在水的另一方’最完美的那只已经售出,所以没有列入展品名册中。”云岭回答。 哦,原来如此,我端详着手册上蓝宝石一般的琉璃盏,赞叹:“实在是美丽,这只应该就是最完美的那个了吧?” “不是,最完美的那只一出炉便被藏家收购了。” 啊?我吃惊地低呼:“这一只都不完美,完美的应该是什么样啊!” 云岭呵呵笑了:“在你看来,一个样。由于灯光及摄影技术,这张照片与最完美的那只,几乎没有二样。” 我舒了口气:“怪不得啊,我看着这一只心都会悸动,若真看到最完美的那只,我岂非呼吸都要停止了?”不过,他为什么要说在我看来一个样?NND,他的意思明摆是说我外行看热闹。算了,姑娘今天心情好,不与你计较。(某梦:你那是不计较么?你分明有点欺软怕硬。夏木娜:哼哼,是人都会欺软怕硬好不好。) 云岭微笑着转头看我一眼,目光温和充满笑意:“可以试一下。” “什么?”我没听明白,他笑笑,专心开车,不再回答。 车里依旧没有音乐没开收音机,不聊天的话,气氛便有点沉闷了,我是个闷不住的人,既然他不找话题,就由我来找吧,总不能一路上大家都做没嘴的葫芦吧,多没趣啊。 “你对琉璃很有研究,非常喜欢琉璃么?”明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他若不是喜欢,会研究得这样透彻还带我来看么?不过男女交往初期不就是没话找话制造话题的么,交往,呵呵,我用这个词,嘿嘿,有点脸红。 云岭脸上的微笑淡了下来,眼中幽光闪过,我想我看到他的踟蹰,这样普通的问题,很难回答?OK,那继续换话题,我可不想让人为难,才要岔开话题,他开口了,声音很低,“我研究得并不透彻,其实我也只是懂一点皮毛,懂的那些,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听得多了,看得多了,便知道一些了。” 我眨眨眼,别人?交浅不言深,我想这时候不问最好,省得被视作没教养,这些上层人士,总有很多这样那样的忌讳,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他若想说,自然说了,不想说,我问出来不过徒增尴尬。 事实上,车内的气氛已经由沉闷转向尴尬了。 静默了片刻,云岭主动打破沉寂:“喜好琉璃,视琉璃制作为生命的,是我太太。” 太太?是前妻吧,我想到初次见到他时,看到的病人资料表,上面写的是离异,一个原本并不喜好琉璃的人,如今对琉璃的制作,历史以及种类都能如数家珍般一一道来,这说明了什么?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云岭看着琉璃时,目光是那样奇怪,他看的不是琉璃,而是琉璃后面代表的那个人。这样的思念,为什么要离婚呢?心情一下子沉郁起来,果然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不同的故事,时间给我们留下的,不仅是一年比一年增长的岁数,还有一个接一个的故事。 “怎么不说话了?”云岭看看我,微笑着问。 我笑笑:“看来您还是很爱您夫人的,为什么要离婚呢?”虽然这句话有点不礼貌,我还是决定问出来,因为我太想知道了。 云岭肃容,看着他沉重的表情,我后悔了,明知道以他的态度,肯定不是提出离异的那一个,明摆着他还是深爱着前妻的么!我何必揭人伤疤。 “不好意思,我失礼了,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我道歉,“您可以无视。” “在我看来,与其死别,不如生离。”云岭慢慢说,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与无奈。 我听不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 云岭继续缓缓地说:“我希望她只是与我离异,如今正幸福地生活在另一个地方,因为我做的错事,不再原谅我,永不与我相见。”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指节因为用力发了白,就算这样。我还是明显看到这双手的战栗。 不是离异。。。。。他的妻子是过世了?我从他词语的组合中,渐然理解了这个答案,寒意再次从我的背脊爬过,这是怎样深的感情?深到他都不能正视对方的死亡?要用离异来安慰自己?他做的错事?怎样的错事?错到让深爱的妻子付出了生命?我职业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的故事,实在太过复杂,而且危险。于我最安全的做法便是,远离他。 “夏木娜?” 嗯?我瞪大眼,看向云岭,只一瞬间,他便恢复了理性,我在他脸上看到他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原来,过度的平淡,不过只是掩饰的一种表情罢了。我是个简单的人,我喜欢简单明了的生活,太过复杂的,不是我的。 “我在凯旋门订了座,我们晚上吃法式餐好不好?”他征求我的意思,不,他只是告诉我晚上吃法式餐,因为座都订好了。 “我,我。”该死的我又开始口吃了,在这说谎如吃家常菜的年代,为什么我一说谎就会口吃?太不能适应社会了!“我晚上还有点事。”我努力一口气说完。 “哦?”云岭探究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虽然天色已暗,可我还是感觉到他目光的锐利,心突突地跳,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激动,我想我是有点害怕。 “吃完饭再去办事。”他淡淡地下了结论:“做什么事都得要吃饭不是?” 我摆手:“我,我就是与人有约,是晚饭!”他的压迫感太强了,我此刻已经呼吸困难,再与他一起吃饭,我会窒息。 他眼底是写明了的怀疑,但没有戳穿我,绅士风度便是在这里体现出来的。 “真遗憾,那么我改天再请你共餐。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他笑了笑,鹰一般的目光了然扫了我一眼,语气却温和有理。 “不了。”我哪有要去的地方,勉强挤出个笑脸道:“我回家去拿车,这样来回方便。” 他看了看表,轻轻一笑:“你这时候回去取车,除非在你家门口吃晚餐,否则到其他任何地方晚餐都得八点以后开始了。” “没关系,我常常迟到的。”我努力笑着圆谎,天知道我这人是多么守时的人啊!算了,如果诬蔑自己能让我脱身的话,随意了。 “呵,迟到不是个好习惯。”他笑着回答,我看到车行的方向一路向着我家方向而去,长长舒了口气,这时候,他说什么我都认了。 “嗯,我也知道,所以会努力改正。”我顺口回答。 “要不要打个电话和你朋友说一下,你会晚到?”他又说,笑容居心叵测。 这只老狐狸,他明知我在说谎,非要我难堪,这可不绅士了,我心里恨恨地骂,你NND装绅士要装得到位么,这样算什么?不知道要给说谎的女士找合适的台阶下么? “不用了,七点再打也不迟。”我说。 “现在是七点十分。”云岭悠悠的声音传入的耳里,我恨不得一头撞到玻璃档板上,该死,我为什么要说七点!而且,他明摆就是想戳穿我的谎言。 手机如同救命一样响起,我一把从包里掏出来,看都不看来电显示,管**的是谁啊,这会来电的肯定是我朋友,江湖救急是朋友应尽的义务。 “喂?我马上就到,今天有点事,晚了,不好意思啊。”我按通电话,一口气说完。 “到?你要到哪里?”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我不止有撞车玻璃的想法了,我想直接驾车撞墙来得更好,上帝,你作弄我是不是?为什么救急的是他啊! 第七十三章:江湖救急的,不一定是侠士,也可能是笨蛋 唐冠略带惊讶的声音从话筒传过来时,我有想撞墙的感觉,好死不死怎么会是他?这人比云岭还要麻烦,他后援团强大,粘上了手甩都甩不脱。。。。 云岭的目光从倒视镜中扫向我,不是很锐利,不知道为什么我脑中会闪过森然这个词。 相比而言,对付那只破罐子我压力轻松多了。而且驾轻就熟,必要时可以撒泼无赖,再说了,就他那晚的对我做出的不耻行为,把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这时候用他来做个挡箭牌,天经地义,合情合理。 主意打定,我对着话筒继续自说自话:“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才晚的,八点半之前肯定到,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了,记得好菜要留点给我,全吃完了我可不依。” 我说得那样清楚,就算这小子真的是人头猪脑,也应该明白了吧? 唐冠当然不是猪。。。。 他比猪还不如!说他是猪真是侮辱了猪的智商。 他继续在电话里迷茫:“娜娜,是我啊,你弄错人了吧?” OH,MY,GOD!我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最后的结束语,就差没对着话筒咆哮了:“知道了,会来的,你真啰嗦,挂了。” 云岭笑意盈然,悠然地说:“看来你的朋友不太体谅你的迟到啊。”他把“体谅你”三个字的音咬得重重,我尴尬地嘿嘿一笑。“嗯,他很不喜欢人迟到。”唐冠,你个死猪,别再让我看到,看到就一脚踹翻拖到外科让季易行打开你脑袋,看看里面填的是脑浆还是棉花。 云岭一笑,不再开口,洞察一切的表情,让我尴尬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电话又响了,这回我仔细看下号码,我的天,居然还是那个笨蛋,再打来做什么? “怎么不接电话?”云岭问,我伤心地计算路程,到我家起码还得有十来分钟的时间,我又不能当他面关机,那只破罐子之所以会叫这个外号,除了他名字的谐音外,他还有个破罐子破摔的爱好,从他那一个加强连的女朋友就可以窥见一斑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不停地打来电话,直到我接听,或是手机没电。他会换个方式继续骚扰我。。。。。比如。。。。上门服务类。。。。 云岭犀利的目光让我无所遁形,手机又在不停的响,那边还有团乱麻等我理,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我宁愿被抛弃,也不要这样受欢迎,受不了。。。。。我欲哭无泪,只能按下接听键。 “什么事?”我没好气地问。 对方很明显舒了口气,声音有点兴高采烈起来:“娜娜,是我啊。” “知道是你,有话就说,有,那个哼哼就放。”我没好气地说,看在云岭的面子上,我把那个不雅的字眼用哼哼代替了,这个唐冠肯定能听懂,我说太多次了,他都能形成条件反射了。 “没什么事啊,就是你刚才接电话,说话很怪异,有点担心你,打来问问的。这会听你说话语气正常了,也说放心了。”他高兴地说。 我好声好气说话,你说怪异,我恶言恶语,你觉得正常,你是被虐狂么?我翻个白眼,为他高兴不耻。 (某梦:你还有脸说?你看你对偶家小糖糖那态度,我都为他伤心,夏木娜:你去死,我的态度还不是决定于你?糖罐:对,娜娜,我支持你!夏木娜:你更加去死,猪都比你聪明百倍。。。。糖罐(委屈)关心则乱么。。。。) “谢谢关心。没事了?我挂电话了。”我说。 “等等,有事。”唐冠急叫:“你约了人出去吃晚饭么?几点能到家?” 我的天,他还是当我刚才认错电话!我真是服了他了!有气无力地回答:“你管我几点到家,有什么事电话里直接说。”碍于云岭,我把后面一句我不想见到你这只猪头的恶语硬咽了回去。我接他电话不过形势所迫,我才没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喜欢我怎样?喜欢就可以强吻了?哪天说爱得要死了是不是还要强X呢?这种事总要双方情愿才能做得有滋有味。否则与流氓有什么区别。 “我在你家等你,玩多晚你都得回家睡觉吧?”他小子居然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我瞪眼看着手中嘟嘟响的手机,他还长脾气了?凭什么他就有特权进我家等我?我恨恨地踢了一脚,靴尖在云岭漂亮干净的宝马副驾座前方的黑色皮革上发出咚的一声并且留下灰白色显眼的脏痕。立马看到云岭含着深意的目光,我郝颜。。。。 我赶紧弯腰去擦拭灰痕,嘴里嘟嚷着:“那个,不小心。。。。。” 云岭呵呵笑起来:“没关系,你坐好,小心撞到头。” 他这话,说得晚了。。。。。 我抚着撞痛的头龇牙咧嘴直起腰来,云岭的笑意更深了,这次我真是糗大了,好在我终于看到我家的大楼,医学院家属陈旧的灰色楼房,在我眼里从来没有这样亲切美丽过! 匆匆与云岭道了别,我逃也似地下了车,远离这一路尴尬,如果时光可以倒转,我宁愿今天不存在。 第七十四章:得罪小人遭算计,得罪女人死无完尸 “妈。”我嗔责地说:“我只是与朋友去看琉璃展览,又不是去参加饭店,怎么就有晚饭吃了呢?” 我妈啧啧连声:“哟,看你臭臭的表情,估计约会不顺利。否则不会到这个点还饿着肚子回家的。所以说啊,男人心,海底针,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哪人家里知根知底的好。。。。” “打住!”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再让我妈说下去,就得直接讨论我与唐冠的结婚日期了。“饿死了,我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吃的。”我赶紧脚底抹油,准备闪人。 我那伟大的母亲居然冲着我落荒而逃的背影来了一句:“冰箱里有菜,小冠你去给娜娜热一下。” 我的天啊,我真是欲哭无泪,我怎么会有这样天才的妈?让一个从小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五谷不分,君子远孢厨的大少爷来为我一平民小女子热菜?她不怕折腾了唐大少爷,我还怕吃了烧焦的菜得癌症呢。 我才把保鲜盒从冰箱里拿出来,就被奉老佛爷懿旨,光明正大尾随而来的唐冠伸手来接:“我来。” “你来个屁啊!”我避开他的手,没好气道:“你除了会用煤气灶烧开水比我妈强点外,其他厨房手艺水平与我妈一至。”与我妈一至的意思就是,他一窍不通。就烧开水那本事,还是初中时让我逼出来的。 那次我们班去野炊,他与我分在一组,到做饭的时候,他一样不会,袖着手站一边等吃现成的。我一气之下对他说,他若连开水都烧不开的话,大伙野炊做出来的东西他一样都别想吃。 结果唐大少爷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甩了半罐卡式炉的气后,愣是没弄明白什么叫水烧开了。班主任经过我们这一组,淡淡看了一眼满头大汗忙碌着的唐冠,以及边吃着美味烤肉边冷眼旁观的我们,好心的提醒他:“唐冠,想一想沸腾的意思。”优秀生唐冠终于明白,原来我们说的烧开水,就是把水加热至沸腾后,水就叫开了。聪明的唐冠同学举一反三,回家后就学会了使用煤气灶烧开水,因为煤气灶的使用原理与卡式煤类似。 唐冠面无表情从我手夺过保鲜盒,闷声道:“别用老眼光看人,总把人看扁了。” 切,我不削地看着他从厨柜里取菜锅放煤气灶上,撇发撇嘴道:“你一直是只破罐子,什么时候变扁了?又破又扁可不是好事。” 唐冠笑了,摇着头:“你啊,一张嘴巴比刀子还利,偏是个没用的人,知道你的人,晓得你刀子嘴豆腐心,不与你计较,不知道的,听了你的话怀恨在心,迟早你会吃亏在你这张臭嘴上。” 我从鼻子里哼了哼,他说的没错,只是人活这么多年,习惯的事,哪能想改就改掉,刘明轩也是受不了我的刀子嘴吧?想想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我除了调侃他外,连句我爱他都没有说过,我一直以为,爱是放在心底的,就算不说出来,相知相爱的两个人,也能深深体会到,尽在不言中么。谁知道,就那样曲尽人散。 距刘明轩与我说分手,已经数月,算算日子,他蜜月都该度完了。中国婚姻法规定晚婚假十天,所谓的蜜月不过十来天的事,才十几天啊,我怎么感觉经了年?仿佛那个闹剧般的婚礼是过了很久的事了,这个人,在我记忆里,渐行渐淡。 我想我已经释怀了,如果再见面,我应该可以平静地与他道一声你好。刘明轩的人生,在他说分手的那一天,便与我形成了二条平行线,我再怎样不甘,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而且,当我决定接受云岭的好意思时,我便真正翻过了刘明轩那一页了。我的人生手册在删除了刘明轩三个字后,展开了新篇章。 饭菜的香味飘进鼻子,我一下子感觉到饥肠辘辘,看着餐桌上饭是饭,菜是菜,我惊奇地你吃:“哇塞,死罐子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手?还是乘我走神的时候,我爸进来帮你忙了?”我怀疑地看着他。 唐冠把筷子塞我手上:“吃你的饭吧,我也知道你走神?刚才要想什么?半天不说话,叫你吃饭都当没听见。” 是真没听见。我笑笑,不想与他争辩,开始狼吞虎咽吃饭。 “吃慢点。”唐冠疼爱地看着她,这个单纯的女人,若果跟了别的男人,会受苦的吧? 我抬起眼,正对上唐冠毫不加掩饰的眼神,眼中的横溢的爱怜,让我的心悄然荡起丝涟漪,虽然他在女人的问题上一直劣迹斑斑,我也风闻他在商界做事雷厉风行,对付竞争对手心狠手辣,但这几十年来对我,是真的好。一个驰骋商界赫赫有名的大老板,亲自洗手下厨为我做羹汤,低声下气哄我开心一笑,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感动归感动,绝对不足以让我有以身相许的冲动,太熟知的两个人,是不能成为恋人的,这是爱情规律,人与人之间,要有未知空间存在,才能有爱情产生的余地,情爱这东西,是需要想像空间的,我与他,注定只能是最好的朋友。 “糖罐,为什么喜欢我?”做为好朋友,我决定开导一下他,以感谢他为我做的这一餐。 他想了想,看着我的眼睛亮亮的,笑容可掬:“你为人泼辣凶狠,身材平板无波,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当然要把你这个巫婆娶回家了,我是佛祖,舍身为众。” “你**怎么不去死呢?”我一脚踹出,NND,收回对这死小子的感动,把他凌迟了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居然把我说得这样不堪! “好了好了。”唐冠笑着躲开我的飞毛腿,“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喜欢呗,从小就喜欢,老爸老妈早说告诉我,我们俩家订了娃娃亲,我一直认为你就是我老婆了,心里笃笃定的。谁知道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你和刘明轩宣布恋爱关系时,我震惊得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天晚上我真想死了算了,守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居然无声无息地让人夺走了,我**还不能说出来。” 唐冠脸上调侃的笑意慢慢收敛,神情带上了少有的认真,他看着我的脸,很认真地说:“我知道后来我做了很多荒唐的事,女人一个接一个,私生产糜烂,我只是想让你妒忌。” 他自嘲地一笑,接着道:“结果你根本不在乎,每次你笑着与我谈论我那些女人,品头论足,鼓励我选一个好的结婚时,我的心都在滴血,娜娜,你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再与任何女人有瓜葛了,你与刘明轩分手后,我第一时间处理掉身边所有的女人。”他伸过手来:“命中注定,你是我唐冠的,一生一世都是,我会永远爱你,天荒地老。” 演琼瑶剧么?我慌乱地站起来,还天荒地老? 我知道他是认真的,他说的全是最真心的话,可是当他轻描淡写说处理了他身边那些女人时,我心底深处隐然泛起丝寒意。 唐冠的翻脸无情我见识过,他与纠缠不休的女人分手时,那份冷酷令人发指,再怎样不好,他们也曾经有过肌肤之亲,都说百年修得同床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他对那些无辜的女人做的事,与刘明轩对我做的事,有什么区别?应该是还不如刘明轩,我们在一起时,他至少还是爱我的。唐冠对那些女人,只是玩弄罢了。 看着我脸色突变,躲闪着后退,唐冠不安地问,“娜娜,你怎么了?不要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我,我说错什么了?以至于你在害怕?” 我害怕了么?我的目光告诉他我心里所想么? “不是。”我摇头否认,他与他的女人们怎样相处,是他的私事,我既然不想与他交往,便不能干涉他的做法,反而容易让他产生误会。 我勉强一笑:“是啊,你吓到我了,我以为你在演琼瑶剧,什么天荒地老啊,你刚才那表情真给像还珠格格里恶心的福尔康,你不知道如今琼瑶阿姨不流行了么?”我作恶心状。 唐冠相信了我,无奈地一笑:“好吧,我让你恶心了,下次记得换种方式表白。” “得了。”我一笑转身:“是表白都会令人恶心的。” “你不如干脆说我令你恶心。”唐冠悻悻道。 我双手一摊,满脸无辜:“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说的,虽然我很认同你的说法。” 嗤,唐冠终于让我气得鼻孔生烟,发出嗤笑声,恢复了花花公子的常态,斜睨了我一眼道,反击道:“那你今天打扮成这样,装嫩装得令人恶心,是去会哪个朋友了?” “无可奉告。”我把桌上用过的碗丢进洗碗池里,转身向外走。 “不要告诉我是云翼那个小子。”唐冠冷冷的声音自我身后传来,态度真是不善啊,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干涉我交友的自由了?我挑衅地回头,“是又怎样?” “果然!”唐冠牙交得嘎巴响:“怪不得你十年前的衣服都翻出来穿上了,可惜,这衣服和你的人一样,早过时了,不时髦了!你就算穿上少女装,看着也是个三十岁的老女人,装不了十八了,明白了?”唐冠的毒舌,向来不亚于任何人,尤其是现在,他都快让夏木娜所炸了,这女人是疯了么?云翼会看上她?太不自量力了,撞在云翼手上,她怎样死的都不知道。 啊~~~~~我抓狂了,他居然敢这样说我!我哆嗦着手四下打量,这东西合适!我抄起案板上的菜刀,一语不发就扑了过去。 第七十五章:我是淑女,为何大家不信? 我狰狞的表情与凶狠的眼神着实吓到了唐冠,他一只手一把抱住我扑过去的身体,另一只手试图抢夺我手上的菜刀。嘴里嚷嚷:“好娜娜,我开玩笑么,怎么真生气了?” 我愤怒:“有你这样开玩笑的么?我今天不剁了你我跟你姓!” 唐冠紧紧?住我,他身高力大,我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拼命扭着身子。他在我耳边轻笑:“那就更不能剁了,你当然随我姓,做唐太么。” “唐你个头啊!”我情急之中一口咬下,唐冠惨叫一声松开手,我立刻转身用力踹他小腿骨,唐冠忍着手腕剧痛躲闪,我来不及收脚,直接踢在了橱柜上,橱柜发出巨大响声时,我也惨叫着抱着摔倒。 厨房里闹成这样,我家那两位表演“拉郎配”津津有味的长辈再不敢装聋作哑隔岸观火,急匆匆冲进来,看到我们俩一个捂着手腕叫哎哟,一个抱着脚躺在地上惨叫的情形,全部傻了眼。 我爸愣了几秒才找回直接的声音:“你们这是唱的哪出戏?” 这时候就看出亲娘的好来。我妈眼都没瞧一下唐冠,直冲向我,惶急地问:“怎么了?哪里伤到了?让妈看看。小冠,斗嘴归斗嘴,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有我妈的支持,我叫痛得更厉害了。 唐冠哭笑不得,“阿姨您误会了,她那是没踹到我,踹到了柜子,才弄痛自己了。” 我妈扶着我的手立马松了开来:“娜娜,你又欺负小冠。”您是不是我亲娘?风向怎么转得那样快?别人的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怎么可以帮外人责备自己的女儿?我嘟着嘴,边揉脚边道:“谁欺负他了,是他先欺负我,我气不过才踹他的。” 我爸哼了一声,我吓得立马止了声,他皱着眉扫了我个唐冠一眼,沉声道:“乱七八糟,没一个好人。赶紧收拾了出来,都挤在厨房算什么。”拂袖出去。 我冲着唐冠扮个鬼脸:“听到没,你不是好东西。” 唐冠白了我一眼,“还不是你先闹的。”走近来俯身察看我脚:“我看看,有没伤到。” “不要你看。”我想抽回脚,一阵钻心的痛,只能任由他察看,我自己也低头仔细看痛得要死的脚趾,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排五个脚趾又红又肿。我哭丧着脸叫:“惨了,我脚趾断了。” 我妈看清后也急了,赶紧道:“我看看。”伸手来摸,我急急缩脚,“别动,痛。”她啪地一声拍我小腿上:“安静点让我检查看,骨头伤了就麻烦了。” 唐冠这时候一脸紧张假惺惺来关心我:“娜娜,你动动脚趾看看。” 我没好气推开他:“死一边去,不要你猫哭老鼠假慈悲,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我早已确定自己只是软组织挫伤,我妈查看一下后道:“如果明天肿大了,痛得厉害,还是拍个片子放心。” “嗯。”我答应着,扶着柜子站起来,我妈在一边搭手扶我,问:“什么深仇大恨,你要下这样大死力踹小冠?你若踢的力小点,也不至于把自己伤成这样。” 提到这事我就来气,满肚子火全化为委屈,“妈,他诬蔑你的审美观与造型能力。” 嗯?我妈透气的柳叶眉瞬间在她漂亮的脸上写了倒八字,她疑惑的眼扫向唐冠,唐冠心里打了个突,暗骂夏木娜,死女人阴我!我什么时候诬蔑你妈了?难道你那时的的造型出自**设计?怪不得与你平时的品味大相径庭,这下惨了,他立刻堆起满脸掐媚的笑容。 “阿姨,我绝对没有这样说过,谁都知道您是优雅的表率,阿姨的审美观怎么可能有问题?我一直让我妈穿衣打扮都得向您学习,这样才能显得高雅华贵。雍容大度。” 唐冠,我鄙视你,见过会拍马屁的,没见过能拍得这样恶心的。你怎么不说我妈就是代表了时尚界,巴黎米兰举行时装节还得向我妈取经呢?那样更火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妈的脸上的倒八字随着这恶心至极的马屁声慢慢变回两轮弯月,高兴得眉开眼笑:“说哪里话啊,我不过就是会搭配点。” 妈,我也很鄙视您,哪有这样往自个脸上贴金的,不成,哪能就这样让唐冠板回去?就凭他那些恶毒言语,死一万次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我继续挑火:“唐冠,刚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明明说我三十装十八,一身打扮超级恶心,妈,他这不明摆着就是在说您给我配的衣服不好,化的妆也不好么。” “这个。。。。。。。”我妈沉吟。 唐冠冲着我暗地挥了挥拳头,低头对我妈微笑:“阿姨,娜娜这一身搭配实在很漂亮,白色配红色,既鲜艳夺目又不失优雅活泼,我这不是妒忌心在作怪么,她出去与人约会打扮得这样漂亮得体,我吃醋了。” 我靠!他这话里多少是真的?他还真不愧是奸商啊,翻手为云覆手为面,正正反反全是他一人的理。 我妈早笑开了花,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要不要提醒她不要这样笑?笑多了容易起皱纹。想了想我没开口,我可不想死,我妈平时看起来温柔可人,一旦踩到她的痛脚,发起狂不比比河东狮还厉害,我爸都不敢惹她,何况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我。皱纹可是我妈最不乐见的东西,不过再不锐意,时间可不怕她,照常为她刻上,所以。每当她在镜子里发现一条新皱纹,都会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那声音足以让任何人毛骨悚然,我可不想听。 “到客厅说话吧,时间不早了,把小颖订婚的事商量一下吧。”我妈说,带头走出厨房,看着唐冠对着我努努嘴:“小冠你扶娜娜出来。” 靠,又把我卖了。我绝对不是他们亲生的! 唐冠乐颠颠来扶我,我横眉冷对:“你给我死远的,都是你害我成这样的,还有脸来扶我?” 唐冠笑**道:“娜娜,你但凡留点好心,别那样下死力踹我,怎么可能伤这样重呢?谁让你做人那样歹毒,现世报了吧。” NND,我妈一走他立马换了脸,我气得七窍生烟,用力掐住他来扶我的手:“唐冠,杀人若不犯法,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不动声色拿开我的手,“嗯,等你做了国家主席再修刑法吧,我们先出去再说。” “唐冠我恨你。”我咬牙切齿:“诅咒你一辈子。” 他回眸一笑:“娜娜我爱你,也是一辈子。” 我。。。。。。。晕厥,见过皮厚的,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好了好了,你看,你咬我都出血了。我们扯平好不好?别生气了,真有事要商量。”他温言软语哄我,并且把伤了的手腕给我看,手腕上深深的齿痕非常明显,除了渗血以外,已经青紫了,呃,我下口有点重。 “谁让你气我。”我不服软,顿了顿道:“呆会儿给你上点消炎药。” 唐冠咧开嘴笑了,凑到我面前:“娜娜,你还是心痛我的,是不是?” 我板脸:“不擦了。如果你感染死掉的话,我会放三天三夜的爆竹以示庆贺。” 唐冠笑开怀,不再理会我的毒舌,扶着我坐到客厅沙发上。 我爸看看我们俩个人,叹口气道:“都奔三十的人了,还这样胡闹。” 唐冠解释:“夏木叔,我从小和娜娜闹惯了么,在外面可不是这样的。” 我爸点点头:“我知道,你送来的请柬我看了。只是我下周一要出差,周六赶不回来,我已经和你爸通过电话了,只能等我们回来再恭喜小颖订婚了。” 唐冠恭敬地回答:“好的。阿姨有空的吧?” 我妈俏脸泛红,“我和你夏木叔一起去。” 靠,他们这是出差么?明摆着是借出差之名把我一人甩下,度两人之甜蜜世界去了,我鄙视地皱皱鼻子,不过父母恩爱是好事,我得支持。 我才看到茶几上大红色的喜帖,伸手拿起,边翻开看边问:“你妹妹只比我们小一岁,也老大不小了。现在结婚都算晚的,还订什么婚啊,她与那个叫杰克的不是谈了好几年恋爱了么,直接结婚算了。” 小颖是唐冠的妹妹唐颖,虽然也与我们一起长大,不过她一直保持着高贵公主样,矜持端庄,不太喜欢与我们这些她口里的疯丫头一起玩,我与她关系一般,成年后就很少来往了。还有她那个男朋友,明明是中国人,有名有姓的,非让我们用个洋名称呼他,所说是香港某大企业的小开,德性,我很看不惯他。 唐冠道:“我们族规是长兄未娶,弟妹们不能先成亲。所以她只能订婚。” 我的天,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封建落后的规矩。“四旧都破了几十年了,你家竟然还有这样封建过时不合理的规定?早该废了。你要一辈子不结婚,她还一辈子不嫁?”我撇嘴。 “所以说,她什么时候能穿婚纱,取决于你。”唐冠的暧昧实在让受不了,我举手投降:“哎,哎,她结不结得成婚关我鸟事,不带这样栽赃陷害的,明明是你**快活不想结婚让你妹妹成了老姑婆,这会倒把我说成了罪魁祸首。” 唐冠还没开口,我爸责备的目光便扫了过来:“娜娜,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样粗俗?说脏话都不打顿?” 我老实闭嘴,死唐冠,又害我被训。 唐冠偷笑,我与你不共戴天,我恨恨冲他猛丢“卫生球”(翻白眼)。 唐冠笑道:“夏木叔,周六只有娜娜能来了?” 我爸点头:“是的,娜娜,你就代表我们全家去恭贺小颖订婚,可不许胡闹,丢了我们的脸。” 我委屈,我是那样不识大体的人么?我明明很淑女好不好。嘴里可不敢反驳,规规矩矩答应:“知道了。” 唐冠在一边辛苦地强忍笑意,我恨然,憋死你吧,世界就清静了。 第七十七章装傻也是门艺术 “家具商”一直没给我回电话,估计忙着**快活没空理我。 等待的电话没来,下班前却收到意想不到的礼物。 陆露带着快递公司的送货员来敲我办公室门时,我正努力地,尽量小心翼翼地将脚往谢里塞,冰敷后肿胀的情况好了很多,不过还是很严重,红紫得发亮。 在陆露好奇的注视下我签字收下一只白色的盒子,看着挺大,拿在手上挺轻巧的,不知道是什么。 我目前陆露不甘心地离开,这才拿出裁纸刀疱开包装箱上的封箱带,打开箱子。 里面是两只盒子,一大一小,大的那个,我的天。。。。。。我瞪着包装盒上大大的蛇发美女Medura发愣,一排排斜斜的文字商标Venrace漂亮的花体字在包装盒上蛇般飞舞。屏气凝神,我身后解开盒子上花朵造型的缎带,盒子打开后,我眼睛蓦然一亮,微微张大嘴,我的天啊! 那是件晚装!Venrace的晚装,淡紫色缎子闪着神秘迷人的光泽,**至极。奢华的Venrace晚装,从来只在奥斯卡类的盛典上菜能见到明星们优雅穿着,风姿卓越地走过红地毯。著名美人,苦命的戴安娜王妃那件单肩带蓝色丝绸晚装,倾倒了世界。。。。。。 淡蓝色熟悉的信笺卡斜搁在衣服上,不用打开我都知道里面会有个古雅的签名:云岭。 我伸手拿起卡片,指尖触到衣服的的缎面,触指而感的柔滑,舒适得让人想叹气。 展开卡片,云岭中规中矩,古雅道劲的字迹便跃入眼帘。 “娜娜,请允许我冒昧的这样称呼你。周六的琉璃展,因为有你的相伴,令我看到琉璃分外美丽,也许是应了那句境由心生吧。非常感谢你的相伴。 附言:偶然见到这款晚装,觉得与你的气质非常相配,所以没有征得你的同意便买下来送你。实在是我以为,美丽的服饰,也要美丽的人穿着买菜能相得益彰,尽显风姿,请原谅我的唐突。 云岭即日。” 云岭,你真是太会说话了!唐突?任何一个收到Veasace晚装的女人都只能惊喜地尖叫!哪个女人都抗的住这样温柔体贴又奢华夺目的攻势?答案只有一个女人,夏木娜。 我留恋地目光在晚装上贪婪的扫描,伸出手指轻轻触摸晚装华美的丝绸,过了把瘾后,我毅然合上盖子,再不关上,我怕我忍不住会把衣服提出来观看全貌,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地比划试穿,之后再与衣服分离那会无上增加喔割舍的痛苦度。美丽服装对女人的**力那是无可估量的。 重新系好缎带,我咚咚剧跳的心才稍稍缓和一点,晚装非常美丽,我也非常喜欢,但是它在散发**魅惑的同时,也告知了我一点,穿这种晚装的女人,与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同理,能送这样的晚装的人,也与我的世界无关。 我当然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从我喜好一切名牌就可以知道了。我喜欢名牌,但它们是正价光鲜上市时,我是消费不了的。我只能等待它们落市时,去品牌折扣店把芳华已逝的它们带回家。 不过爱慕虚荣不影响我头脑的理智,我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接受的,太大差距的机偶,我要不起。与其要失去自我的荣华,不如跑到折扣店掏到心仪的东东,虽然辛苦,喜悦却是真实而发自内心的。 目光落在晚装盒子边上一只蓝色织布盒子上,不大,方方的,看来像个首饰盒,云岭想的真周到,连晚装手势都配送了。既然不收了,就不看了吧,省的体验一次喜爱却不能拥有的痛苦。 目光游移到那只盒子上第N次后,我被自己越来越浓烈的好奇心说服了。与其这样百爪挠心般煎熬,不如看一眼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某梦:你就快点看吧,也好满足下大家的好奇心!) 盒子入手有点沉,什么首饰这样重?难道是镶满钻石的颈圈么?(某梦:颈圈,你当你是宠物狗啊!那叫颈链。夏木娜不屑:有什么区别?都是戴脖子上的。) 掀开盖后,我的呼吸在瞬间停止。 天青色丝缎中,静静卧着宝蓝色的一只琉璃盏,宝石般通透明澈,盏面波光荡漾,粉色的百合,绽放嫣然。 “在水的另一方。” 在盒内看到任何璀璨的首饰,都不可能强过这只琉璃盏带给我的震动。 实物比照片,更加美丽。没有装饰灯光刻意的辉映,只在自然光线下,柔柔地折射着无可比拟的光华。每一寸每一分,都让你悸动着。这美丽柔弱清淡,却又强烈得让你不容忽略。 同样蓝色的卡片上同样熟悉的字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洄从之,道阻且长。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洄从之,道阻且济。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 洄从之,道阻且右。游从之,宛在水中。” 没有签名,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摩挲着织锦盒子,诗经中这首《蒹葭》,太著名了,著名到我想装作看不懂都不行。最近这是怎么了?琼瑶阿姨又流行了?昨天唐冠说天荒地老,今天云岭给我上演《在水一方》,我的行情什么时候吃香到这个地步了?都说男人越老越有味,难道女人过了三十也能成了香饽饽不成? 电话蓦然想起,吓了我一挑,我看了看来电,是谢紫衣,松了口气,这时候我可不想接到云岭的电话,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与他说什么都够得体完美的表发我此刻的心情,因为,NND我自己都理不清自己想的是什么了! “接个电话怎么这样久,收拾下,我马上到你办公室了。”紫衣简单说完就挂了电话,我这才记起与她说好下班由她送我回家的事。慌乱地站起,合起织锦盒。四下打量办公室,第一次发现我的洽谈室太小了,居然没有一个合适的可以藏东西的地方!这两样东西绝对不能让谢紫衣看到,否则我浑身有嘴都不清我与云岭的关系。以她的八卦程度,我没到家,我父母以及唐冠之流就全知道了,我就等着三堂会审吧。 急中生智,我提起包闪身出门,锁上公办室的同时,谢紫衣同学高跟鞋嗒嗒的声音穿过走廊来到我身后,看到我满意地点头:“嗯,不错,今天没拖拉。快点,送完你我还得去我妈家接小雨回家。” 我暗擦把冷汗,笑道:“我的效率当然高。” “要我扶你么?”她好心的问。 “不用。”我终于确定,我的脚仅仅是软组织挫伤,因为我闪出办公室时的速度与常人无异,而且当然一点没感觉到脚痛。害怕八卦的谢紫衣的程度,盖过了一切伤痛。 谢紫衣还是扶着我上了车,八卦归八卦,她对我好得很实在。 “娜娜,唐颖订婚你去不去?”紫衣边开车边问我。 “虽然不想去,但我爸妈以出差为借口,出门度二人世界去了,我得代表他们去恭贺新人,顺便送上必不可少的大大的红包包。”我边挖指甲边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一对,小颖与那个杰克鼻子都是向天长的。” 紫衣噗嗤一笑,夏木娜的形容实在很形象,那两人看到自己这帮人时,头抬得跟开了屏的孔雀似地,光顾着得意,以为光鲜亮丽,殊不知旁观的人,看到他们的不仅是漂亮的尾翼,还有又秃又丑的PP。 “我也不喜欢他们,不过他们既然请了我,我也不能不去。”紫衣说:“我就准备去应个景,把红包送掉就走。” 我不屑:“你笨啊,送了红包还不吃饭?这个订婚宴绝对会奢华到**,再说以那对活宝的自恋程度,不知道会弄出个点什么花样来增加气氛,权当看表演了!” “说得也是啊。”紫衣同意。 女人的话题永远会再瞬间转移到服饰打扮上。一旦决定了要去参加这个奢华的订婚式,我们便顺理成章的讨论起那天要穿什么样的衣服,怎样打扮,既不多花钱,又不失体面,还要大方得度,仪态晚方,才能不被一众富豪千金们比下去。这是个事关脸面,相当重要的议题。 第七十八章相见不相识 与所有女人讨论服饰不到最后尘埃落定的时刻不能有结论一样,我与自已关于唐颖订婚宴我们要穿什么好的商讨,持续了近一周,都没有定论。 收到云岭出人意料的大礼的第二天,我便将礼物原样退还。我没打电话去解释为什么,云岭也没有来电询问,我们俩心照不宣的保持缄默。在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的时候,云岭的礼物突然间在每天不同的时候准时光临。 上午九点是玫瑰,红的白的蓝的紫的粉的,总之天天换色,不换的是品种。 下午二点是卡片,永远是淡蓝色,泛着淡淡香草气息,或是一首小诗,或是一阙美词,总之古人关于爱情的精华,都让他老人家抄录利用了。 晚间下班前,来的则是信息,寥寥数语,只字片语的优雅,表达一份看似浅淡的关爱。很简单耳朵问候,比如:下班了,开车小心。比如:天凉了,记得出门添衣。。。。。。 少年的浪漫热情,青年的狂放多才,中年的温柔体贴加上强大的经济后盾,这样结合出来的人,就算追求的对象是座冰山,也会被这个炙热的攻势消融为宜泓春水的。 我不是冰山,我是人,人体结构最大的组成物质虽然是水,我也没有为之沸腾。我看得见我自己,每天镜中那个普普通通的人。戴安娜当年嫁给查尔斯时,盛况空前的世纪婚礼至今没人可以超越。如今呢?婚礼的两个主角,一个另娶他人,一个香消玉殒。灰姑娘的故事永远只存在于童话王国,生活用一个接一个残酷的现实告诫我们,门当户对才是婚姻保持长久的最好保护伞。 我没沸腾,我们医院却沸腾了。小道消息光速般传递,最新八卦内容是:刘明轩因为贪恋权贵,抛弃了相处十年的女友另娶他人,而被抛弃的那位,也就是我,夏木娜,因为报复心理,伴上了某神秘大款。 八卦界的奇葩谢紫衣小姐,每天光临我办公室的次数远远超过她巡视骨科病房的频率。查房一天不过一次,她老人家一天早中晚准时准点按照云岭的时间表光临我的办公室。我怀疑她是否工作时身边都带着闹钟,只要时间一道,立马提醒她丢下手中任何事物直奔我的办公室。 “你准备怎么办?”端详着最新送到的双色玫瑰,紫衣第N次问我。 我的目光也停留在玫瑰上,玫瑰花瓣上凝结的露珠仿佛还在映衬朝阳。多可惜啊,在它们最美好的时候,却被居心叵测的人们辣手剪切,为了满足人们不同的目的,被分送到世界各地女子们的面前,传达它们本人并不存在却被人们强行赋予的涵义后,静静耳朵插在花瓶中等待枯萎。可怜的花儿,阿门。 轻轻弹落一颗小小露珠,晶莹剔透的水滴落在办公桌光洁的台面上,立时化为一滩水泽,除了尚存一丝从玫瑰上窃取的余香外,谁会知道这不起眼的小水点,曾经存在于一朵美丽的玫瑰上,相互辉映,在朝阳下幻化出七彩光华,盛及一时呢?片刻之后,它会消失得不留下一丝存在的痕迹。所以说,玫瑰也好,露珠也罢,只有存在于它们本身应该存在的地方,才能永恒。玫瑰呆在花田里,露水汇入海洋中,我做我自己。 抬起眼,我心平气和:“紫衣,白马王子换季易行,你换不换?” 紫衣想了想,笑:“不换。” 我摊手耸肩:“所以你还问了做什么?” “我与你情况不同。”她还是执迷不悟,“我与易行有爱有情,我当然不可能另起炉灶。你现在光棍一条,这样好的机遇为何不要?” “要得起我才拿,知道不?”我累了,真难与她说通。 “有何要不起?你哪点比人差?”紫衣不解:“他不就是一著名设计师么?你也是高知家庭出身,正牌医师,出了钱没他多外,从社会结构上讲,你们处于同意阶层。哪就不配了?” 我保持沉默,不合适的东西太多了。有些原由,只能放在心底,是说不出口的。 我一笑岔开话题:“这事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我们得先解决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能大得过你的终身大事?”紫衣不以为然。 我笑:“罗马不是一天可以造就的,终身大事业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有结论的。我们还是讨论下在别人决定她的终身大事的大典上,我们穿什么合适吧。” 紫衣啊了一声,“对啊,我来就是想和你最后决定一下的。” 才怪,大街你是来看今天的玫瑰是什么颜色的。我没戳穿她,指指脚道:“虽然消肿了,穿高跟鞋还是没可能,我决定穿平底鞋。” “你不是打算扮卡哇伊吧?”紫衣不屑地打量我:“还平底鞋。” “否则怎么办?我没准备穿波鞋就不错了。”我叹气:“能穿高跟我怎么可能放弃呢?”(注:波鞋指球鞋。) “下班去逛街吧。”紫衣提议:“我很久没买新衣服了。衣柜里德衣服平时穿可以,正式场合就不行了。” 我上下打量她:“也是,你最近扮相越来越欧巴桑靠拢了。” “夏木娜你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婆,我诅咒你!”紫衣抓狂的声音瞬间响彻走廊。 五分钟,最新八卦:谢紫衣与夏木娜这对死党起争执了,友谊堪忧,原因不明。 骨科有事找紫衣,紫衣接了电话后匆匆离开。我开始整理病人资料。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清闲得很,固定的几个病人都不太来了,难道世界金融危机也影响到了心理行业? 下班前紫衣来电话说要加点时间班,季易行还有台手术没结束,让我去她母亲家接一下小雨,带着去吃肯德基,因为答应过孩子,然后到世贸商城等她。我答应着放下电话。爸妈出去游山玩水了,我正想着今晚晚餐到哪里打发,陪小雨吃肯德基也不错。 一边考虑着到哪家肯德基停车方便又顺路,一边往医院停车场走。开门上车时,眼角余光掠过左侧,在我车的斜后方,停着一辆银灰色崭新的保时捷敞篷跑车。BOXTER系列,完美流畅的曲线,明星般耀眼。 这边是医院职员专用停车位,谁这样烧钱?买如此昂贵拉风而不实用的车型?我们市以交通堵塞闻名全国,白天能用四十码在城里匀速开车便是今天烧高香了,日常基本情况都是开开停停,所有车的耗油量都大大超过厂家承诺的最低耗油量。 答案在数秒后显示在我眼前。 我想低下头上车离开,目光却怎样都没法从车主身上离开。 刘明轩停下脚步,早晨停车时,便看到夏木娜那辆大红色的POLO显眼地停在附近,如果不是其他地方再没空车位,他也不想将车停在这么尴尬的地方。原想着早点来拿车可以避开偶遇的意外,结果,该遇到的,逃也逃不过。 刘明轩没有我想象中的意气风发,也许新婚加蜜月,体力消耗太大,他看来清瘦很多,皮肤比以前清白,却不是很健康的那种。 下班的高峰时间了,同事们纷至沓来,我嘴唇动了动,终于什么都没说出来,低下头,我拉开车门弯腰坐进去。我终是无法轻松SAYHELLO,HELLO这个词,对陌生人,对熟人,对名人都很适用,对于我和刘明轩,不适用。 红色POLO从刘明轩身前呼啦一声滑过,车内的人直视前方,看得出脖子的僵硬。刘明轩黯然垂目,自嘲地一笑,刚才那一刻隐隐的期待是什么? 手机震动起来,他按下接听,方小艾娇憨的声音响起:“老公,下班了?” “是啊,在取车呢。”这样拉风显眼地车,是方小艾的爱好,依他看来,不过是个代步工具,740万的价钱,实在可疑买二十辆实用的车了。 “老公,晚上陪我逛街。” “又要逛?昨天不是才买了好多?”他实在是有点累,回来几天了,时差却好像一直倒不过来,人整天晕咚咚的。 “买的时候觉得还不错,回来仔细一看都不行,人家明天可要做小颖订婚式上最漂亮的来宾。”方小艾撒娇。 刘明轩的头又剧烈的痛了。唐颖的订婚式。。。。。。天下如此之大,人口如此众多,为什么社交圈却小得如此可怜?相识的人们抬头不见低头见,来来往往就是那么几个人?唐颖的订婚式,不可能不邀请娜娜。。。。。。刘明轩苦笑,如果可以,他宁愿明天突然得个急病,可以不用去面对那份尴尬。 “老公?喂?”等不到刘明轩的回答,方小艾的声音有点急:“听得到么?” “听得到。”刘明轩回答。 “那你半天不说话。”方小艾嗔怪着。 刘明轩揉了揉太阳穴:“好的,晚上去逛街。” 方小艾满意了:“好,我在美容院做指甲,你来接我,一会我们去吃意大利面。” “好。”刘明轩收了电话,意大利面,日本料理,法式大餐。。。。。。换来换去,花样百出,厨房里德厨具依然程亮如新,不是如新,根本就是新的,一次都没用过。对于厨具们来说,不过换了个陈列的地方罢了。 如果可以,我想就这四川榨菜吃碗开水泡饭。刘明轩心里想着,也就只能心里想想罢了。 第七十九章夹心饼干不易做 带小思雨吃完肯德基后,又让她在欢乐堡里玩了个痛快,小姑奶奶这才心满意足地让我送回了外婆家。小孩子好玩是好玩,带着可真累,我才带一会就觉得腰酸背痛了,很佩服紫衣。 看看表快八点了,我拨电话给紫衣,电话响了好久,紫衣才接听,电话里人声熙攘,她大声叫:“你在哪里?不是约了世贸北门见的么?” 我无奈:“大姐,我不还有带小雨吃肯德基的任务呢?” “你吃个肯德基用了三小时?”她居然有脸质疑我,我笑骂:“你女儿那样好打发么?又在欢乐堡玩够了才肯回家的。” “哦,你快来,我已经转过一圈了,CK今天又促销活动。”紫衣声音里带着兴奋。 这个没天良的家伙,居然电话都不给我一个就先逛开了!我恨恨挂上电话直奔世贸商城。女人对于打着天生没有免疫力,一个打着就能让女人狂掏腰包。这也觉得便宜那也觉得划算,结果血拼一大包回家,打开看看,好多穿用不上,后悔至极,发誓不再上当,可再有打折时,照前仆后继,奋勇向前,唯恐少买一件。所以才有血拼一词出现,SHOPPING这个词,实在没有血拼来得精确到位。商家就是抓住女人这个弱点,隔三岔五来个折扣日,我们呢,当然也个个趋之若鹜。 我在二楼CK专柜找到紫衣时,她手上已经拎了一堆衣服,大姐,不过是个满三千送四百,算下来八五折都没有,还得为处理那堆赠卷伤脑筋,至于买这样多么?我指着她手上问:“你全要?” “你猪啊?全要我得破产。反正不试白不试,试完再说,万一我穿哪件都不好看呢?”她白我一眼,我差点晕厥,一个柜台你就试那么多,这里上百个专柜啊。还不得试到明天早上!很久没有与她逛街了,我早忘了她那德性。一个专柜没个一小时转不过来,每次我们俩相约逛街都是逛到一半分道扬镳,她一个专柜一个专柜慢慢磨,我则是走马观花四下窜。(某梦:你们俩半斤对八两,谁也表说谁。夏木娜,谢紫衣齐声:关你什么事?闭嘴。) 紫衣捧着一堆衣服乐颠颠进了试衣间,我顺着衣架浏览翻看,别说,CK这季的新品还真不错,而且新品便有折扣,实在少见。看中一件烟灰色针织外套,大大飘逸的那种,特别喜欢这款领口的设计,我翻了下,队列衣架上没有2号,(2号相当于S号)叫来导购小姐,她到里间找出一件给我,我提了衣服去找谢紫衣。 “看中什么了?”她正试得不亦乐乎,随口问我。我扬了扬手上的外套:“这个,看来还不错。” 她看了一眼:“恩,我刚才也注意到了,领子设计特别漂亮,可惜这种款得你这样高瘦的人穿着才好看。”对着镜子扫了一眼她自己,叹了口气:“像我这样娇小玲珑型的,穿着iu跟着披着床单差不多。” 大姐,十年前您才算娇小玲珑型,现在么?高度保持原样,宽度早翻双了。。。。。。 外套穿上的效果早跟我想象的差不多,我穿着在试衣镜前转了一圈,烟灰色衬得我的肤色有点苍白,不过打上点胭脂用点颜色唇膏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修饰面色时,我脑子里浮现出的,是刘明轩苍白疲倦的脸,本来就不胖,看起来又瘦好多。啊,我用力晃了晃头,夏木娜,鄙视你,他是瘦是胖关你什么事啊? “还行,挺不错的,多少钱?如果差不多就买下来吧。”紫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有点恍惚感,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来,周边的喧哗重又进入耳朵。微叹一下,我把外套脱下看吊牌价。 四千五。。。。。。我展开看看,问紫衣:“你有觉得合适的衣服么?价钱拿来加加看,我这件四千五,只有能送四百。太不划算了。” 紫衣道:“没有。” 我瞪眼:“大姐!我才挑一件旧中意了,您老人家提了人家几十件,居然没一件中意的?” 她点头,神情没意思愧疚:“是啊,没中意的。”我真想掐死她! 她抱起那堆衣服堆我说:“走吧,你再去挑下呗,配点其他的,凑个六千么。” 说的也是。 把外套放在导购台上,我对导购小姐说:“这件我要了,我再去看看其他有没有合适的。” 导购小姐甜甜一笑:“好的,您还需要什么?我为您挑选几样吧,这季出来很多新品,都可以与这件外套搭配的。” 我谢了导购小姐的好意,我喜欢自己挑选,让导购小姐一导购,我的购买欲会直线上升,结果只能是钱包吃苦。 我转过一个衣架,边看款式边翻看吊价牌,想挑个一千五左右的,居然找不到。 有女人的声音从导购台那边传来,我没在意,声音一会挑高了,虽然没想听,那高细的声音还是自动钻入我的耳朵。 “为什么不能拿这件?”高细声音的女人语气咄咄逼人。 “这一件有位小姐已经说要了。”导购小姐细声细气地解释。 “我先来过来试穿时,你说没有小号的,现在怎么冒出件小号的来了?”女人很愤怒。 “刚才的确是没有,这是我们柜长才从其他店调过来的。” “那不就得了,既然调过来了,这件我要了。”女子说得理直气壮。 我好像听明白点什么,事情应该与我有关,我转了出去,就看到导购台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正与导购小姐对扯着一件衣服,看来正是我看中的那件烟灰色针织外套。看到我过来,导购小姐明显舒了口气:“小姐,您来了。” 我走到导购台钱,伸手按住外套,那女子倒真的属于娇小玲珑型,穿着高跟鞋也比我矮了半个头,我居高临下,微笑的问她:“小姐,您扯着我的衣服做什么?” “什么叫你的衣服?你付钱了么?”她眉眼一竖,清秀的娃娃脸做出泼妇相来很不相衬,有点滑稽的感觉。 娃娃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一时想不起来,我懒得再理会她,对导购小姐道:“开票吧。就拿这件好了。” 导购小姐点头:“好。” “你开了试试看。”那女子威胁着伸出兰花指,“我让你明天就不能再来上班。” 啊,好厉害,我刮目相看了,侧过身我细细打量她一番,一身精致的香奈儿套装,LV包包,鞋看不出品牌,不过绝对不会是凡品。一看就是钱多了烧的那种有钱小姐,我就奇怪了,这样有钱,做什么来跟我抢二线品牌一件普普通通的外套,脑子进了水么?我伸手指指遍布一线品牌的一楼:“小姐,你没觉得你逛错楼层了么?哪里才是您消费的地方,和我们老百姓争CK,您不觉得掉价么?” “你闲事管得真多。”她来劲了,使劲丢个卫生球给我:“反正要有先来后到,我先看中的,就得给我。”她扭头对导购小姐:“你今天要不把这件外套给我,我就投诉你,我保证你卷铺盖走人。” 导购小姐害怕了,为难地看着我,大眼中泪光盈盈:“小姐。。。。。。” 我才要开口,紫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大声道:“娜娜,你磨蹭什么?挑好没?” 我推开衣服,算了,我也不缺这么件衣服,何必让人家小姑娘为难。“给你吧。”我走了几步,回头微笑:“对了,以你这样的身高,穿这件衣服,就跟披着床单上街一样,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连这点都不知道,穷的就剩钱了。”看到那女子脸色由白转红又转紫,我哈哈一笑,转身拉着紫衣离开。 “什么事?怎么不买了?那外套穿着挺好看啊。”紫衣喋喋不休问。 “没什么,遇到个NC。”我淡淡说。 “NC?”紫衣不解。 “就是脑残。”经过这一闹,我没了购物的性质,看到紫衣手上已经领着一只包装精美的袋子,便问她:“买到中意的衣服了?”心里想着她要是买好了,我们就回家了。 “还行吧。”她说:“一条连衣裙。我是来叫你去GUESS专柜的,我看中只包包,你给我参谋下。” “好吧。”我强打精神回答。 刘明轩从洗手间出来找到方小艾时,正是她与夏木娜对恃的时候,他探了头立刻转到隔壁专柜里,心跳如鼓,这两个人怎么对上了,全是火爆脾气,一会要是闹开了,他该怎么办?知道谢紫衣来唤夏木娜离开,战争没能升级,他才擦拭把额头的冷汗,走了出来。 方小艾一看到他便撒娇嗔质:“老公,你上个洗手间怎么这样久,刚才有个蠢女人欺负我。” 刘明轩淡淡看她一眼,没有说话。方小艾并不在意,拿起手上的外套喜不自胜道:“老公,你刚才说这件外套好看,可惜没有小号的,现在又了,买吧。” 刘明轩觉得头痛欲裂,又不忍扫了方小艾的兴致,只得说:“你试一下,看看合不合适再说。” “好啊。”方小艾提着外套去了试衣间,不一会撅着嘴出来了。把外套往导购台上一丢,刘明轩明知故问:“怎么了?” “丑死了!”方小艾抱怨:“你什么眼光啊,都是你说好看,我才特意跑回来想订件小号。还为这件衣服与人气争执,太丢脸了,你害死我了!” 刘明轩笑笑,我只是随口说这件衣服好看,不代表你穿好看啊。好看的衣服多了,也得穿在合适的人身上么。想归想,这话可不能说出口,免得找架吵。只能打圆场:“我就那么一说,男人懂什么女人的衣服啊,你说是不是?” “那也是。”方小艾又高兴起来,扭头对导购小姐:“这衣服我不要了,你去找刚才那女的来买吧,她那样又高又瘦麻杆一样,穿着衣服合适。正好当招魂幡。”导购小姐拿个气啊,好好意宗销售,让她搅黄了,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忍气吞声把外套收回衣架上去。 刘明轩皱眉:“艾艾,有话好好说,损人就不好了。” “干吗?那女人你认识啊,我说她你不乐意?”方小艾噼里啪啦爆豆子一样说:“咦,你不说我倒没在意,现在细想想,那女人很眼熟啊,我在哪里见过她?难得说你们真是旧相识?” “我才过来,你和谁有争执我都不知道,相识什么?我的意思是本来没什么事,你乱说话,让人家听到了,平白无故再起争执,没事别惹事。”刘明轩赶紧岔开话题:“逛了一圈了,累不累?要不要喝点什么?” 方小艾见丈夫关心自己,立马忘了才说的话,眉开眼笑:“恩,有点渴了,我们去顶楼咖啡厅喝点东西再接着逛。” 还要逛。。。。。。刘明轩听着腿都软了。 第八十章人是群居动物 转了好几个专柜,我都没能挑到满意的衣服。我这人就是有一点不好,看中一件衣服,再选其他的就总觉得不如那件好。 紫衣拾掇着我回CK订一件小号去,我意兴阑珊,“算了,我才不想与那泼妇穿一样的衣服。” 紫衣听了哈哈笑,死女人,幸灾乐祸。她倒是收获丰富,大包小包的,自己两只手提不下了,分一大半在我手上,还不满足,连淑女屋这种少女品牌都要进去晃悠一番,用她的话说,虽然年纪大了不合适穿了,过过眼瘾都好的。我鄙视她。 “累了,去顶楼咖啡厅喝点东西吧。”我脚有点痛了,拉拉正一脸兴奋看衣服的紫衣。 “恩?什么?”死女人心思之在衣服上。 “我说累死了,要休息!”我一把夺下她手上一条花边连衣裙:“行了,别看了,实在喜欢买回去过十年给你家思雨穿。要不自个在家穿着过过干瘾,顺便让季易行回忆下你少女时代的风采。” 紫衣嗤之以鼻:“二千多在家穿着过瘾?你当我傻瓜还是钱多烧得慌?再说了,我加易行喜欢看的是我穿性感内衣。” 谢紫衣,你是在很恶心。 我撇嘴:“你怎么不说你家易行最喜欢你不穿衣服的时候?” 紫衣一愣,一本正经道:“恭喜你,说对了。” 我无语。。。。。。紫衣看着我的脸色,咯咯咯大笑,把母鸡下蛋后的啼叫声发挥到了极致。我转身:“不理你了,我自己去六楼休息喝饮料,你继续逛,逛好打电话给我。” “恩。”紫衣答应着,又叫我:“你把我买的东西都带上去吧,我试下这条裙子,一会就上来找你。” 好吧,我去乃,这就是误交损友的下场。我边哀叹着边提着大包小包磕磕碰碰往电梯间走。 电梯来了,里面人挺多,我硬挤了进去,无视里面人头来的鄙视目光。该死的谢紫衣,没事买那么多东西做什么?自己又不提,搞得我像个二道贩子一样狼狈。好在随着楼层上升,电梯内的人越来越少,位置宽松了,人们看我的眼光便没能怎样的厌恶了。 电梯到了顶楼,门一开,我如被施了定身法一半动弹不得。 刘明轩站在电梯外,看到我时,目光立刻游离到别处,他身边如考拉一般挂在他手臂上的女人,正是刚才在楼下CK专柜与我争外套的那个女子,怪不得我会觉得她的娃娃脸很眼熟。原来有过一面之缘,卸了浓妆的方小艾,脸庞子有点大,没化妆时那么漂亮,不过皮肤还是好得惊人,吹弹得破。 我胡思乱想着,方小艾开了口:“喂,你是出来还是继续坐电梯下去?” 我这才发现电梯人都下完了,就剩我一人突兀地立在里面,方小艾这话是冲着我说的。我慌乱地应了一声:“不好意思,我下。”拖着大包小包向外走。 方小艾在我侧脸时,看清是我,咦了一声后道:“又是你啊,今天真是倒霉催的,遇上你就是烦。” 我忍,权当她在放屁。我头也没回直奔咖啡厅,方小艾尖尖的声音从身后不依不饶地追上来:“喂,那衣服我没要,太丑了,你要喜欢去买吧。” 我手气得要发抖,要早知道是她,我才不让步,我靠,难道我就应该什么都由得她先么?男人让她抢了,难得看个中意的衣服,居然**又让她抢了!居然这会还来说风凉话!她故意的吧?她当时化着浓妆,卸了妆后我认不出来,我可没化重彩,她应该是认识我的。想到这里,我的火腾地便上来了,猛然转过身来。 电梯的门在我眼前关上,无声的滑下,我愣了半天,突然间悲从中来,紫衣上来时,便看到我抱着一堆包装袋,不顾脸面地蹲在地上大哭。 “你怎么了?”紫衣焦急地晃了晃我的肩:“脚痛还是哪里不舒服?刚才还好好的么。才一会这是怎么了?” 我一把抓住紫衣的手,眼泪鼻涕全拧在她衣服上了,等我口齿不清语无伦次说完发生的事后,紫衣眉都炸了,豁然站起:“你不早说!你等着,我找他们去,看我不打耳光子抽死她!” 我一把拖住紫衣:“别去,去了让她小人更得志。” 紫衣恨恨的伸手指点我的脑袋:“你说你,你平时那伶牙俐齿嚣张跋扈都死到哪里去了?你就跟我们耍狠得本事,该强悍的时候你**像得了鸡瘟,焉得不像!” 谢紫衣,你怎么不去死?我丢下大包小包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紫衣冲到楼梯间拉我:“好了,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们坐电梯下去啊,十来层走不了,啊?听话。” 我甩开她拉我的手:“去去去,谁打算走下去?别妨碍我擤鼻涕。”我是有素质的人,总不能把鼻涕擤在人家公众大厅里吧。 紫衣苦笑不得:“没事了?” “我没事,你可能会有事,你那些战利品呢?”我看着双手空空的紫衣,好心地提醒她,她一声惊叫,冲了出去。 哭出来后,心里轻松很多,其实下班时见到刘明轩时,我就一直郁结在心了,上帝真是爱弄是非啊,商场上万顾客,上万衣服,居然我就与方小艾争了一件,就如同这世界,成千上万的男人,我们居然看上同一个。我自嘲地笑笑,怎样解释?审美观一致?还是品味相似。 整理下自己后,我走出楼梯间,紫衣还是清点东西。 “有没丢什么?”我问。 “还好,没人经过。”她回答:“应该是没有少。” 我笑笑,是啊,还好这里冷清,否则我岂非洋相又出大了! 与紫衣分手后,我回到家里,父母不再,家里乌灯黑火的,很是冷清。我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家里亮堂起来,却更多了空旷。人是群居动物,一个人呆着时,总会感觉孤寂吧。 我打开电视,人类的喧哗立刻填满整屋。不管是不是电子模拟的,总之有人声,我不是一个人。 洗了澡,边擦头发边坐在沙发上翻台,如今的电视节目越来越无聊了,我打了个哈欠,时间不早了,该睡了,睡个美容觉,明天才能意气风发去参加订婚礼。 从包里掏出手机准备关机,却看到好几个未接来电,翻出号码,全是乖乖的零字打头的数字,怎么一下子这么多外地电话?区号还都不一样?这几天尽看到这样怪的号码了,我一概没有理会。 现在诈骗电话太多,我才不会傻到回拨,一拨就掉套里了,不知道把你的电话转到太平洋哪个角落的荒岛上,月底你就坐等吓死人的电话账单吧。不弄你个千把二千话费才怪。 我想着,清空未接来电,电话蓦然在我手上响了起来,夜深人静中,吓了我一跳。 还是很怪的号码,不过与刚才的几个又不一样了。我迟疑着要不要接听,电话响了一会停了,不一会,又响起来,这回的号码我认识,是那个失踪很久的家伙——云翼。 才按下接听键,云翼活力四射的声音便冲了出来:“夏木娜,你这个笨蛋,干吗不接电话?” “你才是猪,不接电话的是你好不好。”我笑骂,听到他的声音,有种漫天阴霾中突见阳光的感觉。没有恶意地吵吵骂骂,实在很令人轻松。 “姐姐,我才一次电话没接你,你不至于报复到几十通电话都不接我的吧?心眼也忒小了。”他故作委屈。 我有么?真会恶人先告状啊,明明是他忙着**快活没回我电话,居然倒打一耙说我不接。“你去死,我周一打你电话,你到今天才回我第一个。少装蒜了你。”我没好气骂。 云翼顿了顿,了解,“我知道原因了。” “什么原因?”我问,看你小子说得出个什么子午寅卯来。 “姐姐,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网络电话专门用于拨打国际长途的?” “那又怎样?”我哼哼着,隐然明白点什么。 “怎样?!”小子激动起来:“拜托大姐,麻烦你不要看到不熟的号码就不接听好不好?”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话,我好像听到话筒里有磨牙声传过来。 “没事你用什么网络电话呢?像现在这样用移动电话卡,让接电话的人一目了然多好。”我决定继续装聋作哑。 小子估计是让我气得没辙了。呼呼喘了几口粗气道:“找我什么事?” “等你回国再说吧。”我回答,远水解不了近渴,你人在国外我找你有什么用。 “你怎么知道我在国外?”他奇怪地问。 “知道猪是怎样死的么?”我问。 “像你一样,笨死的!”云翼发怒,“快点说,找我什么事?你没事不可能打电话给我的。” 我哈哈大笑:“你比猪聪明点。就是想买家具呗。也不急在一时,等你回国再说吧。” “哦,知道了,我这会在机场了,应该在国内时间下午一点多到,到了我给你电话。”他回答。 心里暖暖的,我微笑:“说过不急了,回来你先倒时差。” “呵呵,像我这种空中飞人型的,哪有什么时差,回来给你电话,挂了。”云翼笑着回答,居然知道关心自己了,有进步么。这笨女人偶尔温柔下还真是挺可爱的。 放下电话,困意袭来,我关了手机钻入被中,不知道为什么,脑中掠过郝思嘉的一句话,“明天,便是全新的一天。” 第八十一章恨嫁也疯狂 夜好睡,睁开眼时已近中午,这一觉睡得好沉啊。我很久没睡得这样好了。睡得香心情便好,我一骨碌爬起来梳洗一番后所能紫衣电话,准备叫她出来一起去做头发。 紫衣接电话的声音有气无力。“还没睡醒?”我问。 “我就没能睡。”她声音焉焉的。 “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思雨发热,折腾了一夜,才带她挂完水回来。” 昨天还好好的。。。。。。我一拍脑袋,坏了,估计是我惹的祸!在欢乐堡玩时,我看她一头大汗便把她的外套脱了,玩好出门时,她嫌热不肯穿回外套,我便随了她的意,可能出来被冷风吹着凉了。 “真对不起,应该是我带她玩时着了凉。”我愧疚极了。 紫衣道:“说这话见外了,她已经退热了,你别放心上,唐颖下午的订婚仪式我和易行不能参加了,你代我跟她道个歉,还有你先给我垫个红包,周一上班还你。” “哦。”我想也只能这样了。 好心情一下子便没了。我怎么那样不小心呢,真是的。我郁闷地自责着,提不起兴致做头发去了,草草洗了个头,自己吹了一下,拉开衣柜挑衣服。 烟灰色泡泡袖的韩版羊毛衫,配上大红色A字羊绒裙,黑色丝袜,黑色**鞋,镜中人高雅大方,我淡淡一笑,果然什么年纪穿什么样的服饰,装嫩是不行的。 唐颖的订婚式果然气派非凡。杰克是香港某财团的太子爷,唐氏亦是福布斯榜榜上有名的人物,订婚式不奢华都不行。 我虽然做好心理准备,踏入希尔顿酒店的后花园时,我还是吃惊得睁大眼,我的天,全世界的玫瑰都运到这边来了吧?硕大后花园全部用粉色和大红色的玫瑰装饰得美轮美奂,如入童话仙境一般,玫瑰拱门下,一对新人喜笑妍开。唐颖穿一身白色塔夫绸小礼服,漂亮得像个真公主,杰克就一般了,他属于典型的广州那带的南方男人,又黑又瘦,穿着白色礼服就更显得皮肤颜色深沉了。这两人站一起做幸福状,要怎样不般配就怎样不般配。。。。。 “娜娜,来了。”唐冠喜形于色的脸蓦然探到我面前,吓了我一跳,我拍拍胸:“你别老用吓人的方式出场好不好?每次见到你我都被吓得心扑通扑通乱跳。” “你确定不是激动得小心肝乱跳。?”他眉开眼笑问我。 “我只确定一点。”我板着脸回答:“你实在很恶心。”上上下下他一番,他今天打扮得简直比准新郎还正式,一身深色西装衬得他腰板笔直,风度翩翩。 “哟,娜娜来了。”正在另一边招呼来宾的唐叔看到我,立刻与唐婶笑**迎过来。 “唐叔,唐婶好。”我是有礼貌的好孩子,立刻堆起笑脸规规矩矩打招呼,并且恭恭敬敬递上我爸妈准备的大红包。 唐婶眉开眼笑,满脸的肉都笑得了包子状:“娜娜真乖,今天真漂亮。” 唐叔看我也是一百个满意,朗笑着:“是啊,你看,娜娜与我家小冠站在一起,像不像一对新人啊?” 我开始肉麻了。。。。。新人,唐叔您真想得出来,向后看,真新人在那边花丛中笑呢。 “就是!娜娜啊,你和小冠的事,也赶紧办了吧。到时候啊。唐婶保证你们的婚礼比这个还要热闹!” 我现在的脑袋就很热闹。 唐冠看我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知道我想发毛又不敢说话,赶紧打圆场:“爸,洪叔来了,您快去招呼客人,娜娜我会照应的。” “哦,知道了。”唐叔做恍然大悟状:“是我们疏忽了,不做电灯泡,哈哈哈,你们聊,你们聊。” 唐婶也挤眉弄眼点着头:“娜娜,你玩得开心点,小冠,好好陪着娜娜。” 我——如果可以,我想直接晕厥。 两老终于相携着走了,我长长透了口气,我的妈啊,这对比我父母还要会自说自话。 唐冠领着我来到嘉宾席上,来宾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看着没什么眼熟的人,也好,我乐得自在,唐冠给我拿来杯饮料后对我说:“娜娜,你先坐会,我几个朋友来了,去和他们打个招呼,马上就来。” “去吧去吧,不用马上。”我挥挥手,越早走越好。 唐冠笑了:“知道了,我会马上回来的,桌上有饮料有点心,自己拿着吃啊。” “行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会照顾自己的,你去忙吧,”我皱了皱鼻子说,自顾喝饮料不再理他,唐冠无奈地笑笑,匆匆往入口走,我看过去,有几个面装笔挺的男人正站在入口处张望,看到唐冠走近,立刻绽开笑容。就见他们互相握手寒暄,脸上笑容一看便是公式化的客套,应该是唐冠商界的朋友吧,我无聊地转回头。应酬啊,真是累。 “夏木娜?”一阵香气袭来,我闻声回头,准新娘唐颖带着新郎杰克立在我身后,化着精致妆容的面孔,美得不像真人。杰克拉出椅子让她坐下后,自己也拖了把椅子坐下。 我微微一笑:“小颖,恭喜你订婚。” 唐颖细长的眉微微一挑,面对来宾时喜笑妍开的脸对着我时一点笑意都没有:“有什么好恭喜的?又不是结婚。”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说恭喜还错了?她的公主病真是越来越重了,越来越**。不过看在大局份上,我还是淡然一笑:“订婚总是件喜事吧,当然得恭喜你了,你要不想要,我收回就是。” 唐颖眼睛眨巴眨巴,知道自己口误说错了话,想了半天没法接口,恨恨一跺脚:“夏木娜,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哥结婚?” 啊~~~~~~我明白她的怨气由何而来了。唐颖同学恨嫁了。。。。。 “我没打算与你哥结婚。”我耸耸肩:“所以你不能结婚不要怪在我头上,要怪就怪你那风流成性的哥哥,总选不定一个合适的对象。” 唐颖被我戳破心事,俏脸一红,呛着声道:“你少来这套,谁都知道我哥非你不娶。” “那是你哥的事。”我喝饮料,顺手插了块小点心放嘴里。 唐颖脸更红了。这回是气的:“夏木娜,你别得瑟,也就是我哥那笨蛋加瞎子才一直喜欢你。他那群女人里面比你强的多了去了,就他死心眼傻等着你。” 我淡然:“小颖,你要能劝了你哥把心眼子活泛起来放眼世界,另娶佳人,我感谢你一辈子。” 唐颖被我呛得只能跺脚,吵架她从来不是我对手,我一个小手指就按倒她了,她你你你了半天后,突然道:“我爸妈和哥哥,全都是鬼迷心窍了,你要真好,刘明轩甩了你娶方小艾呢?” 我拿饮料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杰克见到女友说了豁边的话,打了个哈哈在边上开了口:“夏木娜,小颖心直口快,不太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我们恋爱都快六年了,因为她哥没结婚,影响了我们一直不能办婚礼,她这也是急的。” 急?急就可以伤人么?那我也急,抽你一巴掌再道歉可不可以?我捏着杯子的手微微发颤,忍住,夏木娜,今天可不是教训她的好时机,再说了,之后我与她桥归桥路归路,也不会有交集,理她做什么?权当被疯狗咬了。 我一笑开口:“女人着急上火容易老。唐颖,你眼角已经有皱纹了,一定要注意保养啊。” 果然,这句话是对女人杀伤最强的武器,唐颖的脸色即刻煞白,脂粉都掩饰不住。她冷笑:“谢谢你关心。我比你还小一岁呢,你要再不嫁,真成了老姑婆,想嫁都没人娶。我要是你啊,乘着还有人步要的时候早嫁早省心。” 我悠然:“我又不恨嫁,不急。” “小颖,你在这里啊。”唐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第一次听到他声音会有种解围的欣喜,他来找唐颖,肯定是让她去迎宾,速度把这想嫁想疯了的家伙从我眼前带离,我会计你一大功的。我微笑着回头。 唐冠脸色凝重,看到我立刻换了付笑脸,只是笑容之勉强,实在如日月昭然。 “你们在说话啊。”他笑着说。 我们在斗智斗勇斗谁更毒舌。。。。。。我微笑着点头:“是啊。”斗嘴也是说话的一种么,我没回答错。 唐颖鼓了鼓嘴没说话。 “有客人来了,快去迎宾吧。”唐冠说。 唐颖拖拉着:“等会么,我站累了。” 唐冠脸一板:“快去,别让人说我们失礼。” 那对懒人这才站起来,拖拖拉拉向门口走去。我暗暗拍手,唐冠,你难得做件好事,再不把你家这位姑奶奶弄走,我保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手上的杯子砸她头上了。 唐冠对着我温柔一笑:“你再坐会,我一会就来。” OK,去忙吧,带着你的妹妹,驾着你的马车,一去表复返。。。。。。我挥手致意,还没等手挥起来,唐冠便匆匆忙忙闪人了,嗯?异常啊。 我狐疑地盯着唐冠的背影,只见他急匆匆追上唐颖,与她说了句什么,唐颖脖子一梗,满脸不服气,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好像争执起来。会有什么事?我站起来,看了看周围,从玫瑰花丛中穿过,来到他们附近。 夏木娜的春天第八十二章:孤独是状态,寂寞是心情 我借着玫瑰花丛的遮挡,悄悄地走到唐冠兄妹身边,竖尖耳朵偷听。偷听虽然是很不君子的行文,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的争执肯定与我有关。不然唐冠不会刻意找个借口把唐颖从我身边支开才说话的。唐冠基本上从不避讳我什么,哪怕生意上的电话,他当着我的面也照样打,根本不怕我听了去。 “你到底去不去?”唐冠压低声音问,听得出火药味很浓。 “不去,凭什么要赶我朋友走?这是我的订婚礼,你有没有弄错?”书唐颖一点也不甘示弱,也压低嗓子顶了回去。 “请什么人你也动动脑子好不好?你这不明摆着没事找事么?”唐冠恼火极了。 唐颖怒道:“你才是没事找事!方小艾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订婚凭什么不能请她?倒是你那个宝贝夏木娜,我又没有请她,是你自己要她来的,关我什么事?要走的人是她不是方小艾!” 原来如此! 唐冠声音拔高了点:“唐颖,请娜娜来,是爸妈和我一致认定的,香娜娜是我们的家人,所以,麻烦你现在,立刻,马上,请方小艾夫妇离开!我要不是根本不愿意与刘明轩说话,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会揍他。我直接请他们走人,根本不用你去说,再说了,方小艾是你朋友,我也是为了给你留点脸面。” “家人?笑话,也就你当她家人,人家从头到尾根本没想嫁给你。”唐颖冷笑,“你自作多情,多情你也找个好对象啊!被甩了没人要的老姑婆都不想嫁给你,想想我都为你悲哀。” 唐颖话没落我就扑了过去,堪堪挡住唐冠扬起的手前,唐冠这一掌抽得真重,拍在我背上都让我痛得快背过气去,何况我看他的手势根本就是想甩她妹妹的耳光。这一耳光让他抽了,我真成了千古罪人,永不能抬头。而且我与唐冠只见,就再也理不清了! “娜娜?!”唐冠惊叫,刚才那一掌的力道他当然明白,夏木娜瘦得跟个空壳湿的,打出来的响声他听得心惊肉跳。心痛得伸手来扶我,“你突然挡出来做什么?很痛吧?有没有事?” 我强忍着痛站直身子,坚定地推开唐冠扶我的手,我脸上的表情吓坏了他,他没敢勉强我,听话地松开手。 我看看唐冠,又看看唐颖,唐颖吓得脸色发白,呆若木鸡。娇惯成性的她根本没想到唐冠会在她的订婚典礼上动手打她。在她看来,她一点错都没有。事实上我也以为,她的坚持是对了。她的订婚典礼,凭什么因为我的存在而让她的朋友走开呢? “紫衣女儿发热,她不能来了,应该是我昨天带她玩时让她着了凉,我也嘚赶去看她。所以,”我笑得唇角在发抖,“我想我要走了。” “娜娜!”唐冠明白我听到了他不想让我听到的东西,焦急地唤我。 我悄然后退,“唐冠,不要阻止我,也不要跟我来。否则,我永远永远,不再与你说一句话,我说到做到。” 唐冠抬起的脚又放下,我看到他眼中的痛苦挣扎,我扬起笑脸,我想世我这个笑脸,应该很灿烂,“谢谢你,唐冠。”我说得很真心,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这样真心实意的感激他。谢谢你爱我,对不起,我不能爱你。 我坚定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娜娜!”他忽然醒悟过来,拔脚追了出去,不能让她就这样走了,否则,他将永远失去她。 夏木娜的身影在前面走得飞快,听到唐冠的叫声,她不但没回头,反而更加快了脚步,几乎用跑的在向前。 唐冠转过走廊,一辆堆满酒水的平板推车突然从右侧推出来,挡在他面前,唐冠焦急地想要绕开,推车的服务生看到唐冠喜道:“唐先生,正好遇到您了,这车酒水是送到宴会厅还是后花园?” “随意。”唐冠拉开他的手,绕过推车,已经看不到夏木娜了。急急追出大门,就看到夏木娜那辆大红色的POLO从眼前开过,“娜娜!”他大声叫。 我从倒视镜中看到唐冠边叫边向我追来,脚底用力,我把油门踩到底,唐冠,此时此刻,我不能面对你。 夏木娜的车不但没有停,而且加了速,飞一般地离开,如同在逃避什么家可怕的东西,唐冠颓然停步,掏出手机,拨了一遍又一遍,“接电话啊,娜娜!”额头的汉珠凝成一片,他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心里嘶吼着:“拜托你,接电话!” 一次又一次的拨号声都由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作为终止音后,唐冠绝望地甩掉电话,电话机在大理石地面上瞬间碎成几片,如同他碎裂的心。“该死!”他怒骂。 我不想回家,一个人呆着我会疯掉。开着车在马路上转了几圈后,我茫然地发现我无处可去,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事,只有我是多余的。 车路过街区花园,花园大门广场上,老人们陆续聚集,到了晚锻炼的时间了,小小录音机一放,节奏感强烈的舞曲便瞬间溢满整个广场。老人们伴着舞曲,扭动着已不灵活的身躯,享受着生命运动的快乐,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把车停在边上,我靠在玻璃上,呆呆看着他们,我需要热闹,需要看到笑脸,假装我并不是一个人。 泪水悄然顺着腮帮滑落,越来越多,多到我看不清那些老人的舞姿。我怎么会变得这么凄凉?无处诉说,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刘明轩仿佛是我的克星,他让我的生活乱成一团,理都理不清,我想忘记他从头来过,可是他的影子在我的生活中如同噩梦般无处不在,我周边仿佛所有人都与他有这样那样的瓜葛,在我以为我已经能重头开始时,重重给我一击。难道我要背负着他带给我的厄运一直走下去么?心脏仿佛凝结成了冰,透骨的寒。 我第一次后悔与他相识,即便在他甩了我之后,我都没有后悔过,毕竟我们有过欢乐的时光,否定他也否定了我自己。可是现在我后悔了,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绝对不要再与他相识,我要我的生活中,没有他的存在! 电话又响了,我拿起电话看了看,云翼。我急急接听。 “夏木娜。”云翼满含笑意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虚浮的心突然定了下来,天意让他永远看到我最丑陋的一面。我想,我对他没什么可掩饰的,因为无所图,所以无所谓。利用也好,当他朋友也罢,总之我现在需要他。 “你有空么?”我问得直截了当,没有虚伪的问候。我现在没有心情问候任何人,除了别人的祖宗。 “有啊。”云翼一愣,夏木娜的声音不是很正常,鼻音浓重,这个蠢女人又怎么了?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么?做什么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 “不是一点时间,我要你把今天的时间全部空出来。”我说。 “你要多少时间?一辈子够不够?”云翼开玩笑。 我擤了擤鼻子,“一辈子太多,你给不起,我也要不起,一夜吧。” 云翼的心重重一跳,夏木娜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夜?嗓子突然干涩起来,他咽了月口唾沫,轻笑:“你在哪里?” 我看了看周围,报出地址,微笑道:“很热闹的地方。” “OK,我半小时之后到。” 我静坐片刻,发动了车,把车停入附件的24小时停车场。慢慢摇回广场。九广场上更热闹了,分了几拨人在跳不同的健身操。我走到边上坐下,抱膝坐下,把头搁在膝盖上,我专心欣赏。 云翼赶过来时,看到的便是那个静坐在广场边上的人,四周一片热闹,只有那个女人,一身孤寂。 心蓦然抽痛,什么时候,那眉眼中,才能有真正的欢乐? 泊了车,少他走近那个发呆的女人。“嗨。” 我回转头,云翼漂亮的眉目在暮色中有点模糊,看得分明的,夕是他真挚的笑容。这笑容暖人肺腑,我感觉心底深处冰晶融化的声音,“嗨。”我回答。 夏木娜的春天第八十三章:游戏前奏 云翼伸出手,一派绅士之风:“小姐,可以荣幸地请您共舞么?” 我侧头望向他,暮色中他修长的身影挺拔如松,一群白发老人们伴着轻快地恰恰舞曲,在他身后欢快起舞,生命的律动不分老少,动感音乐下,老人们与年轻人又有何分别? 我一笑伸手,他手腕微微使力,把我从广场边的石凳拉起。书“娜娜,今夜请与我共舞。”他在我耳际低语,轻柔的呼吸拂过我耳根,带来一阵酥麻,周边蓦然一亮,广场内所有的街灯都亮了起来,刚才还有点暗沉的广场,在几十支玉兰造型的灯柱下,立马亮如白昼。 云翼的脸,近在眼前,明亮的眸星光般璀璨,上勾的唇角带着说不出的魅惑,这个人,不论何时何地出现,都美得像个妖孽。 云翼的目光停驻在夏木娜脸上,向来过分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反常的红艳,这家伙,年纪一大把了,居然还像个少女般害羞。情场老手处理这种情况当然驾轻就熟,逼得太紧这笨女人可能会因为太过紧张而逃跑,对付她这样的人,营造个惬意温情的气氛,让她放松心情才是王道。云翼的掌心也有潮潮的感觉,心下微有点骇然,我的天,紧张居然也会传染?为什么我的心情竟也如此忐忑?像个羞涩的小男生?记忆中18岁后就不曾再有过这样荡漾的心情。 “我们去哪里吃晚饭?”我坐在副驾驶位上边系保险带边问。 云翼弯眸一笑,桃花眼几乎能泛出水来,“今天我们来顿特殊的烛光晚餐。” 特殊两字有点暧昧啊,我轻轻哼了哼,红透了脸。好在夜色已深,香云翼不会看得到我的脸红如火烧。心跳如雷,我暗骂自己没出息,瞎紧张什么? 我一点没觉得今天的决定有什么随便的地方。我需要一场没有牵挂的情爱来抚慰我孤寂到快要疯狂的心。无爱的狂欢尽管慰藉不到灵魂,却能让濒临没顶的我,得到一份假想的温暖。 我也没觉得会不会对不起他美丽纯洁的小女友,没有我,也会有其他女人,比如芝芝。这样的男人,如果女人只想着独占的话,她会失望得很彻底。所以,我不会是他的第一个419对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不是个好女人,事实上我很自私。我只知道,今天我需要一个男人,他是最适合的对象,俊美潇洒,言语有趣,知道我所有的糗事,我在他面前可以毫无掩饰。本人又风流倜傥,他欠下的情债绝对不会是一般的多,也不差我一个,实在是个完美的419对象啊。 “想什么呢?一语不发地装深沉,一点不像你。”419先生扫了我一眼,笑问。喂,目前腹内空空,连预热的时段都没到,你没必要笑得如此猥琐的。 “切,我向来很淑女,沉默是金好不好。”我压下剧烈的心跳,故作轻松。 云翼哈哈大笑:“聒噪是你的本性,喋喋不休是你的特质,还沉默是金,哎哟,你做什么?”他痛呼一声住了口。 我从他脑边收回拳头,淡淡道:“你还忘了总结一点,暴力是我的爱好。” 云翼微笑,“不紧张了?” 切,我不屑,心底却慢慢升起一股暖潮,这孩子。手上突然一暖,我一惊,搁在腿上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云翼按住夏木娜的手,冰冷冷的,天已经很凉了,她居然外套都不穿一件,世实在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美丽冻人的典范。 悄然调高了车内的温度,握着的左手慢慢暖了起来,随着暖意,她僵硬的左手柔软起来,轻轻一动,云翼以为她想抽回手,刚想握紧不让她收回,那只手掌心一翻,与他十指相扣,掌心与掌心摩擦一下,瞬间,他的心战栗了。人类啊,肢体的接触,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语言,可以深入你的心底,让人沉沦于无形。 我们静静地执手相握,掌心的热力传透着他与我,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会苍白,我想,很久很久之后,就算记忆老去,我也不会忘了这一刻的。 车拐进一家大型超市的停车场,这里只有几家快餐店啊,我的疑惑还没问出口,云翼便笑道:“不要提问,跟我来就可以了。” 语气沉稳充满自信,给我安心的感觉。好吧,我不问。我微微一笑:“行,但结果要是我不满意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云翼咧了咧嘴,凑近我,眼底有危险的火光,一脸邪魅的笑容:“你会很满意的。” 我猛然后仰,靠,太早了,没到时间。“离我远点,还没到游戏时间呢。”我轻嗔。 “哦?”他拉长声音:“姐姐,游戏早已开始了!你就尽情享受吧,记得,家只有全部放开,才能享受到极致快感。” 额,这个涩情狂……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选择。他靠近我,用力揽住我的肩:“OK,LET'sgo” 他居然真的带我进了超市,看着他大包小包往推车中装食材时,月我踟蹰了下,还是决定说实话。“那个。你所谓的烛光晚餐,你不是打算DIY吧?” 他点头,一脸无辜:“没错,你才明白?实在是有够天才。” “我是不是天才出生的时候就决定了。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我绝对没有中华料理的天分,我的技术只能达到把生食弄熟,不至于茹毛饮血地把自己填饱,就这水平,再高一点都不能。”我看着车内一大堆东西头皮都在发麻,那些调味品,品名每个字我都认识,合并起来我根本不知道它们有何作用,是酸是甜是苦是辣我都弄不明白。 云翼看着夏木娜一脸紧张不由得哈哈大笑,真是个可爱的笨女人。“放心,不用你动手,我可不想死与食物中毒。” “为什么我动手会让你食物中毒?”我不解。 云翼耸耸肩:“如果不出我意料的话,你完全有谋杀一个人的味蕾的潜质。”再看一眼我已经青红交接的脸色,补充了一句,“还有视觉神经,会让你刺激到再不想看到任何食物。” “太过分了啊,没那样差。”我怒,我虽然手艺不好,至少也喂养了我与刘明轩多年,在对他培训未果的情况下,我只能自己掌厨,虽然厨艺平平,但比起刘明轩杀人般的手艺,我强得大多了,他才是云翼形容的那种厨房杀手。 云翼开怀大笑,我悻悻地白了他一眼,得瑟吧,就你这样的大少爷也会做饭?打死我都不信,我想象我们做饭的最后结果是丢下厨房的一片狼藉,上街安抚我们饥肠辘辘的肚子。 我对他的厨艺的怀疑没有宣之于口,他看我的眼神也明白了大概,九微笑道:“走着瞧。差不多了结账去。” 我跟在他身边排队结账,云翼的外形,到了哪里都是夺人眼目的,何况在这超市里。选食材的时候我就看到周边有小姑娘对着他放电,这会他插着手,悠闲地排队等候,更是显目得要命,周边排着队的女人们,很多悄悄或是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我注意到有几个胆大的小姑娘,掏出手机对着他左拍右拍,叽叽喳喳讨论这样帅的男人会不会是某位明星?祸害啊。 云翼仿佛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注视,根本没在意,自顾自清点查看手推车里的东西,时不时与我调侃两句,引来一阵阵妒忌的目光。我揉揉鼻子,我知道我的外形与云翼很不相配,他太耀眼太年轻,而我虽然还能勉强称之漂亮,毕竟韶华已逝,这是再精致的妆容都无法掩盖的。 那又怎样?我们是朋友,少我坦然无视他人善意或不善意的目光,今天这是妖孽是我的。看着他一样一样把东西取出来,放在结银台上。收银小姐脸涨得通红,死家伙,结个帐都要放电。勾搭人的习性早已深入他的骨髓,形成下意识的表现了。 我微笑着看着他,我没有意识到自己目光中温柔的纵容。云翼结账之余,回过头来,夕夏木娜看着他的目光,让他心头一悸,那是在她眼中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很难形容,却让他的心被什么东西涨得满满的,有种很实在的感觉。 云翼回眸对我一笑,我毫不迟疑地回了个笑容。笑容在唇角收回时,我突然意识到,我刚才想起刘明轩时,已没了先前那种尖锐刻骨的痛了,很淡,在脑海中一经而过,很快散尽。 这样便能释怀,我今天的决定,英明至极。 夏木娜的春天第八十四章:美味关系 第二次来到斯科特那奢侈得令人鄙夷的套房,我踢掉鞋子,虽然是平跟鞋,穿久了脚还是有点痛。而且,我超级喜欢赤脚踩在丝绒地毯上的感觉,光滑柔腻,舒服到心里头去了。 把包往吧台上一丢,我直扑到他客厅中那组硕大的沙发。把自己一把甩了进去,柔软的沙发顿时包裹住我的全身,如同情人温柔的怀抱,啊,瘫倒的感觉真好。 云翼把一堆食材搬进屋时,不见了夏木娜的身影,四下找了一圈,才发现那个懒散的家伙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沙发上。 我尽情享受疲倦消失的舒适,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睁开眼,云翼漂亮的面孔正正对在我上方。 我吓了一跳:“喂,你要做什么?” “你倒会享受,眼一眨的时间便躺这里了,那么多东西,就不知道帮个忙?”他说得幽怨,神情倒是笑嘻嘻的,没责怪的意思。 我撇嘴:“姐姐年纪大了,尊老爱幼知道不?” “尊你个头啊。”他轻敲了我额头一下,“起来。”书 “干嘛?”我反问。 “做饭啊。”他说得理直气壮。 “什么?!”我炸了,看来真让我猜中了!“云翼,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不会做。你自己都说过不要我做,怕毒死你。” “谁让你做饭了?过来打下手。递个碗啊盘的,一个人做菜多寂寞啊。”香 嗯?这小子在撒娇么?好吧,我承认我是色女,我抵挡不住他水汪汪大眼睛的诱惑。我确认地问:“只是递个盘子碗什么的?” “是……”他笑嘻嘻。 笑嘻嘻不是好东西,这话是天理来着,我狐疑地瞪着他:“说好了,我不洗菜不切菜不做其他事。” “知道了,懒不死你,你怎么长这么大的?都没懒得连年纪都不长?”他笑,伸手拉我,“起来吧。” 我就势站起:“如果可以,我懒得长年纪。” 他呵呵地笑了,顺手揉了揉我的头,神态亲昵,“好啊,不要长。” 切,我拍开他的手:“快点啦,我饿死了。”太亲昵了,气氛有点出轨…… 云翼果然是高手…… 我站在料想之中豪华宽敞设施齐全的厨房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如表演般地剖鱼切肉,那些原始形态的食材,没一会便按照烹调的需要,变味了或片或块或丁的形状。 “你的专业是厨师么?”我喃喃地问,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世 “我的梦想是当个超一流的厨艺大师。”云翼抬眼对我一笑,我有丝眩然,或做饭的男人在我眼里是最帅的,何况他本身就帅到没天理?我用力咽了口唾沫,呃,我只承认我流口水是因了美食的诱惑,不是对美男…… “我腰带子松了,来帮我系紧一下。”他举着两手唤,我探头,带子是松了,他两只手也的确不方便,全是浆类的东西。 我走过去伸手:“站好,我给你系。” “带子好长。”我嘀咕着,打好结都快拖到地上了,刚才是这样的么?好像没见他身后挂两条长尾巴啊。 “笨蛋,要绕一下,系前面。”云翼笑,暗暗得意,小小伎俩,尾指一挑结就松了。笨女人;立在边上像尊佛一样,得差她动动手。 “怎么系?这样?”我站在他身后,把带子绕过他的腰,还长,再绕一圈,转到正面时,差不多长短了。 “嗯。”他只应了一声,没多说,声音多了点暗哑,我猛然察觉到了异样,我现在这个姿势,无异于从背后环抱住他,练腾地便红了起来,我绝对不是有意吃豆腐。 只是,环抱的感觉很好,年轻男子细韧的腰肢,宽厚的背脊,还有他身上淡淡古龙水的味道,都诱人至极。我迅速将带子打了个结,松开手退后。 女性柔软的身体轻轻贴在背后的感觉,非常好,虽然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但是贴着的人不同,心情会截然不一样。很奇妙的感觉,一种满足的充盈感,夏木娜松开手时,背后一空,心里也跟着空荡荡的了。家 食物的香气开始四溢,闻香腹饥,我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响得正在摆放餐具的云翼都听到了,他抬眼笑了:“看来时等不及了,请入座。” 我嘿嘿一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名副其实的烛光晚餐。 长方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台布,两只银质烛台,顶头上各有六个蜡烛托盘,玫瑰装的香水蜡烛点燃其上,烛光摇曳中,淡淡的玫瑰倾向四溢。肖邦的小夜曲,荡漾在屋子每一个角落。 “冰酒?红葡萄酒?白葡萄酒?抑或你想来杯威士忌?”云翼问我,烛光让他眉眼的线条更加深邃,刀刻般清冽。月 “红酒。”这时候,最适合的,便是一杯质量上佳的葡萄红酒。 佳肴在桌,美酒在杯,烛光摇曳,这气氛,把暧昧营造到最浓点。 “味道怎么样?”云翼看着夏木娜细细切了片牛排放进嘴里,微笑着问她。九 我闭上眼,舌尖的味蕾在欢唱,心在慨叹,都只有两个字:美味。睁开眼,我故作淡然:“还行。” 呵呵,嘴硬的女人。云翼才不相信她那一脸餍足之色仅仅只是出于还行。 酒足饭饱,好像应该切入今晚的主题了。(读者:你再不酒足饭饱直入主题,偶们就杀了你。某梦:蛋腚……这不是营造气氛么?读者:你只说你写H无能好了,我们可以理解,早就BS过你了。某梦:切,这次绝对不会无能哒,乃们看好了。) 我悄然抬起眼,对面云翼垂着眼继续在吃最后一道甜品,神色恬淡,云淡风轻。少 心又开始不听话的剧烈跳动起来。淡定,淡定,不就是上床么,还是这样一个帅哥,多占便宜啊,我紧张什么?吃得都差不多了,他为什么不开口,等我主动么?呃,我呼吸有点困难了,现在改变主意应该还来得及吧,他向来很绅士…… 脑子里胡思乱想,手上筷子不停,我努力清空桌上的食物,美名其曰不能浪费。但是,再美味的东西,一旦饱到撑,也会味同嚼蜡的。 持筷的手无意间碰到一侧的酒杯,我抓以来大大喝了一口,冰凉的酒液滑入我火一般热的肠内,好舒服。酒的确是个好东西,可以掩饰一切心虚与紧张。我又端起酒杯,一口接一口,品酒变为了牛饮。 云翼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个女人紧张,心里快笑开了花,直到她抖着手倒第四杯酒时,他伸手挡住,再让她喝下去,今晚没戏了。 夏木娜酡红的脸,烛光下多了几分潋滟,熏染的神情,微微轻启的红唇,诱人至极,他真想不顾一切地吻下去。不过,不能急,会吓到她的,可怜的女人,虽然提出上床的是她,可看她那个样子,随时准备拔腿逃跑了。 这可是绝对不行的事。云翼邪魅地一笑,夏木娜,今晚的美妙会让你终身难忘的。 “再喝你就喝醉了。醉了的人,很多东西会享受不到。” 云翼的声音轻轻拂在我耳际,引起我一阵酥麻,很魅惑的声音,透着邪恶的引诱。 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好像有退意蒙生。夕 “那个,那个。”我开始结巴,吞了口唾沫,我怯懦地小声问:“我可不可以回家?” 云翼咬牙,死女人,果然来这一套。脸上笑容不变:“不可以,游戏规则是不能中途而废。” 我哀怨地望他,企图打动他的同情心,“我有点害怕。”我刻意哀怜地说。 身子蓦然一轻,等我回过神来时,已经靠在他的怀里,他温暖的手覆上我的眼,轻轻按住:“别怕,跟我来。”心跳得快从嗓子眼里冒出来,头眩晕到不行,不知道是酒的作用,还是他的魅惑,我腿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软若无骨。我靠近他,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了上去。 “娜娜~~”轻柔到极点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响起,一瞬间周边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有他暗哑的呼唤,点燃我身体里激情的火焰。 “要先洗个澡。”我尚存一丝清明,挣扎着吐出几个字来。 云翼呵呵地笑,透过他振动的胸膛传递给我,我涩然把头埋入他胸前,有种实在的厚实感,深深吸了口气,淡淡的男性体香伴古龙水的香味窜入鼻端。 连更红了。我醉了么?有点…… “我们去洗澡。”云翼重重咬着我们两个字,这个坏蛋…… 夏木娜的春天第八十五章:情到浓时 我当然不会让他的诡计得逞,共浴?想都不要想,太亲密了,在我计划之外。我们远没有熟悉到坦诚相对的地步。 (某梦:你确定你不是因为太平公主而放弃这个绝妙的机会?夏木娜:我只确定一点,你可以去死了!) 云翼拥着我入卫浴间时,扒手去开灯,我眼明腿快,一脚踹过去同时锁上门,他猝不及防,一个踉跄退了出去。 “夏木娜,你想做什么?”云翼气得拍门大叫,这样好的气氛,她非得煞风景么?书 “这边有两个卫生间,我们各洗各的。”夏木娜的声音透过浴室的门传出来,隐含得意。 云翼无语,到这一步了还放不开,一会上床她是不是还得来个全黑才肯办事?算了,看在她没打退堂鼓的份上,这点小事就不计较了,共浴么,有的是机会,不急一时。他笑得阴险,我在浴室打了个寒战。 “浴巾在架子上,浴衣在旁边柜子里。”云翼扬声说:“那我们待会卧室见。”坏坏一笑,不用看,里面那个嘴利手软的家伙,脸肯定红到了脖子根。 呃,这家伙,不那样说会死么。我心慌意乱差点滑倒。浴室不是一般的大,再豪华我都没心情去欣赏,匆匆冲了个澡后,我裹着浴衣坐在硕大的按摩浴池边上咬嘴唇。 背景音乐换了,不再是肖邦的小夜曲,变成了很低柔的无名歌曲,不知明的女歌手,用英文轻轻低喃如耳边呓语。我摸了摸脸,热得烫手,419这个东西,听起来很轻松,真要做,好难迈出那一步。 门哒地轻轻一响,我一惊回头,云翼笑着走了进来。香 我紧张得猛然站起,提住因为动作太大而快要松散开的浴巾,看清云翼后,我的脑袋轰了一声,他,他,他,这是全裸么? 连块浴巾都没有,他就那样如新生婴儿般走了进来,光洁漂亮的身体,线条优美到了极点,坦然的神情仿佛他身着盛装走在红地毯上。 “你……你……”我下面一个你字,被他吞没在唇齿之间。世 他的唇柔软丰厚,带着丝凉意,压在我炙热的唇上时,我脑中什么都不能想了,闭上眼,我享受他纯熟的吻技为我带来的悸动。他灵活的舌轻轻地撬开我的齿,我微张开唇,他的舌立刻于我的纠缠在一处,轻舔慢吮。 身体蓦然一凉,他挑落了我身上的浴巾,“嗯……”我想说什么,发出的却只是一声呻吟,以及惹来他更强烈的唇舌吮吸。他的手拢住我的背,将我的身体紧紧贴在他的身体上。 “唔~~~”我和他同时发出一声叹息,身体紧密的接触,令我们同时一颤,我伸出手来,从他胳膊下绕过,紧紧抱住他的背,他光洁而富有弹性的身体触在掌心里,令人为之疯狂。 “娜娜~~”低沉中带着嘶哑,他轻唤我的名字,“嗯。”我回应着他越来越强烈的吸吮。唇都快麻了,有癫狂的感觉,他突然放开我的唇,才有失落感,他已经含住了我的耳珠。 “啊……”我轻轻一声尖叫,身体忍不住战栗起来,双手下意识想要推开他,“不要,好痒。”家 “是痒么?”他轻笑,舌尖一下子抵入了我的耳洞,这下子我是真的失声尖叫了,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身体极致的愉悦。“唔~~~”我挣扎起来,晃着头,声音上带了哭音:“云翼,太强烈了,我受不了。” “说话声很利落啊。”他邪魅一笑,轻轻吹了口气,舌尖用力一抵,唇则吸住我的耳珠摩挲,“哦——”我整个人都酥软在他身上,除了呻吟没办法说出话来。 云翼抱紧夏木娜,纤细得很,却不是想象中的一把骨头,她的骨架很纤细,整个人骨肉均匀,抱在手上,柔若无物。柔软的四肢,如攀附的花茎,有细密的汗珠从她背上渗出来,炙热的唇,鲜美可口得出人意料。 “我们进房间,还是就在这里?”他喘息着问,努力克制自己。月 我睁开迷蒙的眼,云翼星般的眸子近在咫尺,目光中时炽烈的情欲,我没有开口,只伸手揽过他的脖颈,将自己贴了上去。 云翼一声低吼,亲上了我的脖子,一点一点地沿着脖子向下细细亲吻着我,轻柔而体贴,如同吻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一般。 云翼的体贴和克制,如春阳般渗透我的心,心脏一紧,我竟无端落下泪来。九 舌尖突然品尝到一滴咸涩的温热,云翼的心一颤,睁开眼,一道清晰的泪痕蔓延在夏木娜清秀的脸上。 云翼的身体僵住了,她不愿意么?云翼迟疑着,正准备退出,夏木娜蓦然睁开眼,眼光中波光潋滟,纤细的身体蛇一般纠缠上来,“云翼,我准备好了。” “娜娜。”云翼喜悦地一声呼唤,我涩然微笑,紧紧抱住了他。少 “娜娜~~~”云翼一声一声唤着怀中的人,很久以来,他就很想用这个名字直接呼唤她,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扯到他的心,原因很简单,也是在可乐倾倒的瞬间,也许更早,夕阳如血下,那个脸上含笑,目中带泪的女人,已经走入他的心中了。 我听到云翼的呼唤,呼唤中的感情,不容忽略。一切似乎偏离了轨道,却偏得让我心甘情愿,我要的都得到了,不敢要的也放在了眼前,闭上眼,享受当前,才是根本。 一切静止下来。夕 无名歌手呢喃的低吟在安静中悠扬流淌,我微仰着身体,轻轻喘息。云翼湿漉漉的额头埋在我胸前,鼻息拂过胸迹,微微的酥痒,他轻轻把我抱起,慢慢收拢双臂,如同抱着最珍贵的礼物,“娜娜,谢谢你。”他鼻音沉重,声音带着点模糊。 我微微一愣,何来感谢?若有,也只可能是我对你的。 (那个,河蟹了,但凡敏感点的词汇都修掉了,请各位看官原谅则个,要看原版,等实体版吧,那个居然过了……) 夏木娜的春天第八十六章:明媚的早晨 我是被食物的香味诱惑醒的,懒洋洋睁开眼,房间里沉沉一片,只有一丝光线从门缝里泄漏进来。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脑子慢慢清醒,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才看清这个硕大的卧室,装饰得与客厅一般奢华备至。镀银的雕花家具,拉手全部是晶莹剔透的水晶,长长的白色羊绒地毯,床边是一张紫色饰满水晶亮珠的贵妃塌。这个屋里最晃眼的就是我睡着的这张床了,大到BT不说,居然是圆床,见过很多,没见过这样打的,三四个成年人在上面打滚都没问题。 我仰起头,我的天啊,我看到了漫天繁星!深幽空旷的天空,繁星璀璨,幽幽的星光明灭在头顶,仿佛真正的星空一般。 我长长叹息,奢侈啊……第三世界多少同胞还挣扎在死亡线上,这边竟然有人如此浪费,鄙视啊。书 我动了动身体,身下一阵微波荡漾,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水床?伸手按了按,果然,怪不得躺着竟然可以帖服全身,说不出的舒适。再次鄙视…… 尽情享受着身下舒适的波动,昨晚的一切重浮在脑际。脸微微红热,昨晚的大胆与狂热,出乎我的想象,真让人羞愧不知,不过,我抿抿唇,暗笑,说实话很美妙,偶然为之,也未尝不可。 可是,我是怎样睡到这床上来的?而且,我摸摸自己,身体感觉很清爽。昨晚结束时,我满身汗湿粘得难过,想洗个澡,眼睛累得都睁不开了,加上酒真是喝得有点多,头一直是晕乎乎的,只想睡觉。只记得云翼抱着我文化,我好想什么都没回答,模糊之中听到有水声,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来,是他给我洗了澡送上床的。羞愧中,还有感激。我都累成这样了,男人在那事之后,最是疲累,他居然还能为我清洗送我上床,这份体贴,足以令人心生感动了。 门轻轻一响,我转头,阳光随着房门的开启,泻入半边屋子,我伸手挡住突然而来的光线。香 云翼推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春梦初醒图,床上的人毫无知觉自己早已春光大泄,抬起的手挡住眼睛,却滑落了丝缎床单,露出大半个身体,白皙纤细的身体,线条流畅美丽。昨晚火热的记忆顷刻间在体内复苏。他幽黑的眼底蓦然点亮请与的火焰。“醒了?”勾起唇,他露出充满欲望的微笑。 我眯着眼,他随手掩上房门,广信恢复了我已适应的幽暗,“嗯,”我回答。 “睡得好么?”他走近,脸上的笑容为何如此奇怪?笑得……呃,不怀好意。他在看哪里?我一低头,轻呼一声,双手迅速拉起床单,整个人裹了进去:“该死,谁让你看?”世 云翼笑了,又装鸵鸟了,侧坐在她身边,温言软语:“睡得好么?” “不错。”我嗅嗅鼻子,“你煮咖啡了?”门开时,香浓的咖啡味道便弥漫了整个屋子。 “是啊,意式早餐,习惯么?”他问。 我笑:“只要是可以吃的,我都习惯,我不挑食。” “挺好养活的么。”他笑,看着我的眼中幽光明灭。 “那是。”我隔着被单推他,“出去,我要起来了。”家 他没动,只是看着我笑,眉眼弯弯,很温柔的那种。他傻了?没听见?我又伸手点点他:“快点啊,我饿了。” “饿了就起来吃么。”他说,“要不,我拿进来给你吃?” 在房里吃早餐?电影里看到过,很温馨耶,不过,我脸一板:“姐姐没习惯不洗漱就吃东西,速速出去。” “是,姐姐。”他站了起来,我松了口气,才轻松一秒,他突然回头对着我邪邪一笑:“我什么没看到过?” 啊…………我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月 云翼总算是个好孩子,真绅士,调侃归调侃,终于站起来出了门。我舒口气,裹着床单踮着脚下床,伤脚锄地有点痛,可能昨天无意中扭发了旧伤,我俯身查看了一下,还好,只有伤得最重的中趾有点红肿。 冲凉洗漱之后,我傻了眼,浴室里只有男式浴袍,大号,应该是照云翼的身高定制的,我穿着照镜子,大了不说,下摆整个拖在地上,走路不小心的话,踩到摔倒的可能性大于99.99%。放弃……浴巾?想到昨天他小指一勾,我立马摇头,算了,摔了就摔了,总比赤裸好。一会出去得问问他把我的衣服弄到哪里去了。我找遍了整个浴室都没找到,我明明就丢在浴凳上的。 浴室的门响起轻轻地敲击声,我还没开口,门居然又开了,云翼笑呵呵如入无人之境。我瞪大眼,我明明是锁住的!等等,昨晚我也是把门锁住的,他怎么进来的?昨晚我酒后糊里糊涂被他拉上床,今天头脑清醒得很,手一插,我质问:“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锁着了门。” 他一脸无辜:“这门是没锁的。” “那这是什么?”我指着门上一按便落下的一个按钮,传统意义上,我们的门只要一按下这个按钮,都会锁住。 “装饰。”他直白的回答让我差点没吐血。九 “就算装饰您也应该让它起到装饰的作用啊!我没说同意你凭什么就进来了?”我双手插腰做茶壶状。 “因为我觉得你需要这个。”他手上是我叠得整齐的一堆衣服,我的内衣显眼的放在最上面。我脸红如血,扑过去想要一把抢过来,我扑是扑过去了……抢就…… 就见我一脚踩在浴袍的下摆上,整个人直扑出去,云翼眼明手快,丢下手中的衣服抢上来想扶住我,结果……少 数秒钟后,我与他脸对脸,身贴身地笔直躺在了浴室地上,好在这BT的浴室足够大,他接住了我扑过来的身体时又技巧地侧转,我们倒下时,没有撞到任何东西。饶是这样,整个人摔在硬硬的地砖上的滋味,绝对不好受,我从摔倒的眩晕中清醒过来时,看到他脸色煞白的让我压在身下,吓得赶紧拍拍他的脸:“喂,你没事吧?” 云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不容易从剧痛中找回自己的声音,第二次了……虽然位置颠了个个,结果一样糟糕……还好,那死女人知道关心人了。 “我没事,你呢?”他问。夕 我动了动脖子,扭了扭身体,“没事。”呃,为什么我看到他的眼里突然电器幽幽的火光?还有,为什么身下的身体,起了变化?那硬硬顶着我的……靠!死小子,才离险境色心就起了。我双手接地,准备爬起来,我的上帝,这该死的杀千刀的浴袍,我怎么会脑子进水选择穿它…… 结果便是,我越想爬起来,这该死的拖泥带水的浴袍便越是碍事,不是压倒了长长地袖管便是脚又踩到了袍角,还有原本系在腰里的带子,早就松散,乱七八糟裹在身上,理都理不清。 身上的女人不断地扭动,昨晚的记忆犹新,清晨的磨蹭对于男人实在是相当致命的,云翼再也克制不住,双手箍劳在他身上乱蹭而不自觉的女人,“娜娜,你在动下去,我们就不用站起来了。”语气中明显的暗示让我立刻乖乖地停止所有动作。 他粗重的呼吸喷在我的脖子上,又痒又麻,我红着脸缩了缩脖。目光对上他琥珀色的眸,距离靠得那样近,近得看得清他长而微卷的睫毛,扇形般散在眼帘上,高高鼻梁下,淡色的唇抿成一条线,他突然对着我轻舔了下唇,我立刻感觉口干舌燥,死小子,他在诱惑我。 云翼的眸突然幽暗,双手环抱住我,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一转,我们已经换了方向,他的唇已扣在我的耳际,轻轻舔吮吸入我的耳珠,嘎哑的嗓音在我耳边轻唤:“娜娜?” “嗯~~~~”我轻轻地呻吟,无异于对他的最大鼓动,他的唇立刻游移到我的唇边,狠狠地压了下来,辗转吮吸,我抬手揽住他的脖子,毫无保留地回应着,得到我的默认,他更加兴奋起来,胡乱扯掉我乱成一团的浴袍,一把抱起我,大步走回房间。 水床温软的波动配合着我们贴合的身体,他的手熟稔地抚摸着我的身体,唤醒着我身体的敏感,在我无边的情欲中,他再次深深埋入我的体内,高潮中,我模模糊糊想,靠,他居然又没有采取任何保护措施…… 夏木娜的春天第八十七章:人贵自知 当我们各自清理完自己坐在餐桌上时,早饭已成了午饭。 云翼做的意式饺子很地道,还有提拉米苏,配上香醇的意式咖啡,吃得我眉开眼笑。餐后我帮着他整理餐桌,有洗碗机,餐具只需要简单用水冲一下便可以放入洗碗机里了,再次慨叹一下上流生活。 云翼接了个电话,回到厨房对我说:“娜娜,我要出去一下,家庭影院的遥控器都发挂在台上,碟片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还有游戏机,想玩就玩,累了就睡会。如果想出去玩,这是房卡,我放在吧台上了。我大约五点左右会回来。”关照得很仔细,喋喋不休像个啰嗦的老太婆。 我仔细地将碗碟排入洗碗机,头也不回道:“我们一起走,如果你着急的话,先走,我收拾完就离开。” 云翼轻快地声音凝重起来:“你去哪里?” “回家啊。”我抬头笑笑,云淡风轻。书 云翼眉眼微动,眼波中的温柔慢慢凝结,“夏木娜,晚上没什么事的话,我来接你吃饭。” “不用了,这两天吃得太丰盛,晚上我随便吃点就可以了。”我低下头继续整理碗筷。 “好,那就随便吃点。”他说,转身欲走,我唤住他:“云翼。” 他回头,我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我们只是朋友。”香 他静静看我一眼,目光清凉如水,沉默片刻,他点头:“我明白。”抬腕看下表说,“东西放着吧一会会有服务员上来收拾得,我送你回家。”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到客厅拿了包,换鞋时,昨天扭到的脚趾让我套进时费了点周章。 “脚又怎么了?”他皱眉看着我。 我笑:“欺负别人时,不小心伤到了自己。” “欺负?”他声音充满疑惑。世 “嗯,想踢人,结果没踢到,踢到了柜子。”我解释。 “哦。”他没再问什么。我俩默默走进电梯,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底层,我快步走出电梯:“我还有点其他事,在附近逛逛,你忙吧,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很方便。” 云翼没有说话,我笑笑向他挥手:“拜。”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眼睛有些酸胀,但有一点都没有后悔。我不是芝芝,也不想成为芝芝。与其做个过客,不如做永恒的朋友。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我为什么想要恒久。当我明白时,恒久对于我,可遇而不可求,有些人,有些事,一转身便是一辈子,错过的,也许再也得不回。 云翼开着车离开斯科特,左转红灯时,无意间抬头,看到夏木娜匆匆过马路的背影,女人走路的脚有点崴了,但却并不影响她的速度,她像是在逃跑一般走得飞快,目送着她急急走向街道拐角,云翼几乎已能确定她的目的地是哪里,但当她推开医药商店贴着绿色横条的玻璃门时,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还是紧紧攒成了一团。深幽的目光渐渐冷凝成冰。夏木娜,昨晚对你来说,真的仅仅是一场需求。唇角勾起一个冷冷的笑意,云翼,你的字典里,对于女人的注解,无需修正了。 电话响起,他按键接听:“是,爷爷,我十分钟后到。”绿灯亮起,他加大油门,车飞速划过街口,向前驰去。家 买到我想要的药品后,我无视销售小姐又带点不屑的目光,要了杯水“,立刻服用下去。我目前的状况已经够乱的,不能再有其他意外来添热闹了。 有点累,不想去挤地铁,我直接打的回家。才推开房门,家中的电话铃便响了,真是及时啊。我看着来电显示,唐冠。伸出的手停了下来,跺到厨房烧开水。我妈家的电话就是这样好,可以逃避着很多不想要的麻烦。泡茶时,我想,有时间,我也去开通固定电话来电显示吧,不省这六元钱。 捧着茶杯坐在客厅沙发上,我随手翻看着最新的时尚杂志,电话不停地响,号码一直不变,我当然权当音乐听,稳坐不动,不过固定电话的铃声实在是单调刺耳,音效太差,想了想,我抓过包,翻出手机,按了开机键。昨天云翼找到我时,我便关了机,我不想任何人来打扰我。月 手机打开,噼里啪啦跳出一长窜未接来电信息,几乎全是唐冠,还有两个是紫衣。没有父母的,这两个乐不思蜀的家伙,都不知道要关心下女儿么?除开未接来电信息,几个垃圾广告,不出意外地我看到云岭的问候信息,没什么新意,无外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之类常用关怀式语言。 我按键删除,心想,他当年就是这样追到那个与其生死不离的妻子么?既然有这样深的不离不弃,他如何重新开始新的追求?用同样的方式追求不同的人,他不会有异样么?就算方式不同,他以为一个正常的,有思考能力的女人,听过别人死别莫如生离的这个解释后,会不自量力以为可以替代那个事实死别的女人么?死者已矣,随着时间流逝,思念的人记得的只有她的好,没有她的不足。没有人能够与死人争,就算你没有竞争之心,也会被比较。我从没觉得我国色天香到能让人一见钟情的地步,十年前都不可能,十年后就更别是个妄想。他为什么这样接近我?我想不通,也不想费力去想,这世界想不通的事情多了去了,若什么都要想明白,不用享受生活了,时间全部用来考证了。 我不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手机的信息栏清空后空空如也,如同我的身边。看来热闹,其实有的如同垃圾信息,有的只是提醒信息,看过后,便可以清空了。没有值得留存的价值。 手机蓦然在手中响起,吓了我一跳,是紫衣,接还是不接?接不接都逃不过她的魔音轰炸,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我无奈叹口气,按下接听键。九 “阿弥陀佛,你总算开了机,昨天死到哪里去了?手机关机,电话又不接听?唐冠找你找疯掉了。”紫衣的大嗓门立时从送话器里扑出来,听得我脑袋一个有两个大。 躲的就是他……我不语。 紫衣知道我在听,听不到我回答也不管,继续说:“我听唐冠说了,你又钻牛角尖了。”少 “我没有。”我有钻么?也许,不过已经解开了,眼前闪过云翼静默的眼,心突然一阵抽痛,我用一个环,去解另一个环,结果环环相扣,最终哪个都解不开。 “看开点,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生活圈子小,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除非一方离开,否则就得适应对方时不时的存在。”紫衣开解我。 “嗯,我明白。”我回答得很轻快,紫衣有丝诧异,“娜娜,你没事吧?怎么态度怪怪的?” 我呵呵笑了起来:“我没事,很好。真的。”夕 紫衣半信半疑,顿了片刻,然后问:“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唐冠满世界疯找你时,你跟哪个男人在鬼混吧?” 谢紫衣,说话干嘛这样难听?我是随便的人么?好吧,我承认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没有的事。”我断然否决,我若是认了,她大姐不把我所有细节盘问个分厘不差不会罢休,在她的字典里,绝对没有个人隐私这个词,当然只对我。如果我跟她一样恶俗趣味,她与季易行的闺中秘事,他也是很乐意告诉我的。 “才怪,一个男人造成的伤害,只能由另一个男人来治疗。你这么快就没事了,当然是有人安抚了。快点说,是谁?难道是每日一花先生?”每日一花先生是她对云岭的戏称。她的语气是斩钉截铁的肯定。死女人,想和我抢饭碗当心理医生么?她不如改行当私家侦探,专探人隐私。除了猜错结果,过程全对。 “不是。不认识的人,看对了眼,,就一起了。”我笑,不承认点什么,根本打发不了这家伙。 “啊!”那八卦网的声音立刻兴奋起来,“真有这样的事啊!你这个疯子,你不怕出事!” “不怕,玩的便是刺激。”我说得豪迈,既然编了,就编到底。 “哦,呵呵呵,你真是要死了啊!胆子这样打!”她嘴里骂我,听语气竟然有点羡慕,现在的女人,不了得啊不了得,得陇望蜀,守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还有什么。 “帅么?”她比我还激动。 “帅。”眼前滑过云翼妖孽的脸,不是一般的帅……可是为什么我想到他时,心脏总会做一下收缩运动? “哇!你真是太厉害了,你们哪里遇到的?怎么勾搭上的?之后进程怎么样?……”果然,噼里啪啦一窜问题连珠炮一般问了出来。 “紫衣,小雨身体全好了?”我开始打太极。 紫衣惊叫:“哟,我忘了给她喂药,原本出来给她拿药的,看到电话就想到先拨个电话看你手机有没有开吧。哎,我先给她喂药去,一会打给你。” 我按断电话,一直到关机画面出现,然后拔掉电话线,一头扑到床上,拖起被子,把自己裹了进去,我现在急需睡眠,补充体力。ML,实在是很费体力的活啊…… 夏木娜的春天第八十八章:青梅对竹马,孰败孰赢 睡梦中有惊雷乍响,不绝于耳。我拉起被子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想,什么时候冬天也打雷了?这梦做得有点玄…… 雷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不对,好像是敲门声,我惊得一骨碌坐起,等到骤起的眩晕引发的眼前黑暗散尽后,我也听清了门外擂鼓般的敲门声。 谁啊?这样敲门!有没有公共道德?还好我家大门是钢制保险门,若是普通木门,早被敲散架了。我打着呵欠跑到门边,怒冲冲掀开猫眼,瞄清外面的人后,我立马偃旗息鼓缩了头。 唐冠看到门上的猫眼忽然一明一暗,知道里面有人在开启猫眼,大声道:“夏木娜,你别躲,我看到你了,快开门!”书 开门就开门,WHO怕WHO啊!我知道躲不过了,啪嗒拉开门,单手插腰:“干什么?你是上门打劫的么?门都快别被你敲破了!” 唐冠推开挡在门口的夏木娜,一部跨进大门,顺手关上门,上下打量一番夏木娜,就见她头发乱蓬蓬的,睡眼惺忪,一付刚睡醒的洋子,心头那个火啊,腾地窜上了天。大眼一瞪:“你昨天死哪里去了?手机关机,家里电话没人接,我差点报警!” “报警?我做什么坏事了?”才睡醒,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我稀里糊涂图地问。至于么,不过一夜未归,就算品行不良,也只能算个品行不端,有悖道德,抬不到犯罪的台阶上去吧。 “你!”面对脑子少根筋,智商完全不在状态的某女,唐冠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她还真能曲解词义啊。看她那个样子,虽然头发睡得乱七八糟,气色倒不错,比之昨天离开订婚现场时的脸色,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哎,算了,人没事就好。想通了这一点,唐冠同学决定不再同她鸡同鸭讲,一把坐倒在沙发上,“娜娜,渴了,倒杯水。” “我是你保姆么?”我白他一眼,衣服还是昨晚那套礼服,只是已经不再笔挺,领带早扯散了歪在一边,眼中有很明显的血丝,一脸疲倦。心一软,我转身进了厨房,拿出茶杯,倒了半杯热水,兑进半杯冷开水,用手摸了摸温度差不多适口,端出来递给他。 唐冠接过,一口气灌下,递回杯子:“再来一杯。”我默然接过,兑水时,眼眶微微发热,这世界,每个人都越来越精明,你怎么会越活越傻呢。香 第二杯水他喝得慢了些,我看着他一口接一口喝着,缓缓道:“喝完水回去睡吧。”看他样子,绝对一夜没合眼。而且,应该是自我离开后,他家都没回过,看他那身衣服就知道了。向来最注重仪表的他,居然两天不换衣服,那是没可能的事,除非没有回家。 他没接我话茬,喝完水把杯子在茶几上一顿,问:“昨天去哪里呢?为什么一夜都没回家?”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嘴角倔强地抿着,一副刨根问底的妒夫相。 唐冠,你就是这点不好,你不知道这样霸道相逼,只能让别人才起的一点感动荡然无存心生厌烦么?人与人之间是需要空间的,再相熟的人,就算亲如父母,也得给子女适当的空间才能让他们健康成长。何况我与你,咄咄逼人只能让我感受到窒息。 “唐冠。”今天我不想与他争执,我们都太累了,精力有限。我说得心平气和:“我是成年人,完全行为能力人。我自己会对自己负责,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是不该做。就算夜不归宿,我父母也只能问得点到为止。我能回答你的只有一点:是的,昨天我没回家,与朋友在一起,散心。其他的无可奉告。” 唐冠咬牙冷笑:“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 我耸耸肩:“我没这个意思,你多想了。”世 “你摆明就是这个意思。”他不依不饶地迫了上来。 我倦怠地伸手做打住的手势:“唐冠,我不想吵交,你我都累了,我想休息了,我想你也非常需要休息,我们今天到此为止OK?” 唐冠心里那个气啊。她赌气离开订婚现场,电话关机,家里没人,看她当时开车那个疯狂速度,唐冠真怕她出事。提心吊胆寻了她一天一夜,急得都快发疯了。交通信息台的电话都快让他拨烂了,每次接通时心都是提到嗓子眼的,就怕听到有车祸的消息。好不容易碰面了,她一句合理的解释都没有,借口说累,直接赶人走,他唐冠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委屈啊!一口气憋不住,终于吼了出来:“夏木娜,你欺人太甚了!别以为我爱你,纵容你,你就可以随意践踏我的自尊!” 我骇笑,唐冠,你说得太严重了。家 头有点痛,我揉了揉太阳穴,有些问题是到了该说明白的时候了这样拖下去,对谁都不好,他累我也累,互相伤害,到最后,只怕连友谊都没了。抬起眼,我用最诚恳的态度对着他:“唐冠,我知道你对我好,非常非常好。我也喜欢你,只是像喜欢哥哥一样喜欢着。我非常珍惜我们这份感情。但是有一点,我想对你说明白,我不爱你。” 唐冠愤怒的神情慢慢幻化为悲哀,他默默看着我,眼底一片固执的坚持。我暗叹气,看来要下重药了,我继续苦口婆心:“你爱我,不代表我必须也要爱你。爱是需要缘分的。如果你我有缘,早百十年就爱上了,不会出现刘明轩,我们没有缘分,你明白不明白?” 我看到他眼底泛起的绝望,他闭了闭眼,张开时,眼波清明:“我明白了。” 我长长舒了口气,终于解开这个死结,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虽说缘分天注定,不过,圣人云:人定胜天,所以,我会继续努力。” 我……崩溃。“唐冠,我究竟哪里好?你喜欢我哪里?我改还不成么?”我哭丧着脸呢喃。 他很认真地上下打量我一番道:“哪里都不好。不过,我哪里都喜欢,你去改吧。” 你去死吧…………月 唐冠终于笑了,夏木娜,和我斗?从小到大,我不想让着你的时候,你哪回占得上风?我有的是耐心,这么多年都等了,怎么会急在一时? 心情终于轻快起来,伸手拉开门,“你好好休息,明天见。”脸上愉快的笑容在拉开门后,一下子僵在脸上,我顺着他僵直的目光看出去,几乎与他同时惊呼:“你怎么在这里?” 云翼准备按门铃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游移的目光扫过衣冠不整的唐冠,又落到发髻散乱的夏木娜身上,表情呆滞了一秒后,他微笑:“不好意思,打扰了。”九 呃,他想到哪里去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脱口而出,旋即又住了口,有的时候,越描越黑,再说了,他既然能把我当做随意的人,我又何必解释? 夏木娜在向云翼解释?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想澄清什么?为什么要向云翼澄清?唐冠的思维瞬间凌乱了。瞪着眼,他问云翼:“云公子,您有何贵干?” 云翼一笑,风度翩翩,抬手向我道:“你的项链。”他手上拿着根白金链子的项链,星形碎钻吊坠,相当的眼熟,我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这才记起来应该是昨晚洗澡是取下的。之后昏天暗地,晕头转向,哪里还记得它啊!我尴尬地迅速伸手接过,声音卡在喉咙里含糊不清地道了声谢。 唐冠看得分明,云翼手上的项链的确是夏木娜的,这条项链是夏木娜用她第一个月的工资买的,非常喜欢向来不离身。这项链怎么会在云翼手上?脑际轰鸣,昨天夏木娜离开时,他还看到项链在她脖子上,难道昨天晚上,她竟是与云翼在一起?! 唐冠惊疑的目光落在云翼年轻俊美的脸上,暗磨牙齿,夏木娜,你真是对的起我啊。少 云翼感觉到唐冠不善的目光,眸子一转,对着唐冠微笑道:“我只是来送夏木娜落在我家浴室的项链,唐总无需误会。”一语出口,唐冠眼中如同装上小型喷火筒,直射向我。 你大爷的烂崽云翼……我真的很想掐死他。云翼,你直接昭告天下说我们有奸情好了,无需误会?你若真为我好,这时候就该收起项链找个走错门的好丽友。拍拍屁股离开,过后再来找我。 好吧,走错门这里有牵强了点,可总比你拿着我的项链当人面直接还我强上一万倍吧?你这种行为太可耻了。如果眼光是剑,我必定给你一剑穿心。 云翼无视夏木娜杀人的眼光,正敌当前,人民内部矛盾先放一放,一会再收拾你。夕 云翼与唐冠对峙着,我心惊胆战的看着他们,如果这会的场景是超级战士的电影,这两人对视的目光中绝对会有火光迸发。云翼个子比唐冠高点,唐冠比他壮实些,两人立在一起,气势谁都不输谁。而且,这两个一个俊一个帅,站在我这个角度看,侧面都如希腊神像般线条优美,实在是会很养眼,如果这两人的关系不是那样对立,如果这两人换一种关系……比如,耽美类的……是多么伤心悦耳目的事啊。耽美王道,男男有理……若真能这样,我可以省却多少麻烦啊…… 夏木娜的春天第八十九章:霸道的占有宣言 “娜娜。” 我正沉浸在无限慨叹的YY中,两个对峙的帅哥终于想起我这个罪魁祸首来,同时开口唤我。 我心惊肉跳,两只都不是省油的灯,同时发难我可招架不住,我选择投靠谁?谁比较好对付?脑筋急转弯,一时半会没法判断。 云翼悠然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唐总,您先说。”书 唐冠没心思理会他,呼之欲出的事实让他郁结至极。“夏木娜。”他声音萧然,带着说不出的疲倦,连名带姓呼唤着我。 我的心一沉,记忆力他连名带姓一本正经叫我名字的只有两次,一次是我宣布与刘明轩确定恋爱关系时,他说“夏木娜,恭喜你!”那个时候,我年轻得看不清任何东西,我的眼里只有刘明轩,后来隐隐明白时,时过境迁,擦肩而过的,不是我的缘。再有就是今天。他看着我的眼里,没有悲哀,没有指责,有的只是疲倦。 “你昨晚与他在一起?”他问。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我当然明白唐冠口里的他,指的是云翼。我垂眼向地,心一横,长痛不如短痛,既然老天给我一个快刀斩乱麻的机会,我为什么不善加利用?我抬起眼,不再回避唐冠的目光:“是的。” 唐冠的嘴角上扬,明明不想笑,硬做出笑的表情,很蠢,很破坏形象。我有心提醒他,嘴唇却重得无法开启。香 “这就是你说的缘分?”他说话语速很慢,与平时截然不同,我无语,缘分是什么?我若分得清,何必与刘明轩有缘无分纠结多年…… 唐冠看着我,眼底慢慢浮起丝讥讽的笑意,这丝笑意越来越大,一直扩到全脸,他笑着说:“夏木娜,怪不得你对我说没缘分,怪不得云岭对你如火的追求你一无反应,原来你的缘分在他身上。”他指着云翼,笑得一发不可抑制,“你以为,这是你的缘?是啊,云氏唯一的继承人,多么眼馋的身份,不要说比早被赶出云氏的,靠着名气花点设计图仰着富人鼻息赚钱的云岭强上百倍,也强过唐氏多倍,毕竟唐云两家的实力对比,相当悬殊。你做出这样的选择,实在很明智。” 我不明白他口里说的什么唐氏云氏,这两家公司有什么差别?在我眼里都是有钱人,我听明白的只有一点,他监督我!否则,他如何会知道云岭的事? “你监督我?!”我愤然指责。世 云翼失笑,那个笨女人,听话的重点,永远不在正点上。 她是真笨还是装糊涂?唐冠满腔的备份让她这插科打诨的疑问,弄得无处宣泄。张了张嘴,终于叹了口气:“娜娜,你好自为之。”转身大踏步离开。 “你站住,说话一半算什么?你凭什么监视我?”我不依不饶准备冲上去拦住他理论。胳臂一紧,被人拉住,我回头:“云翼,你放手,今天我非让他把话说清楚不可!” “姐姐,人家已经下楼了。”云翼叹口气。家 我看着关上的电梯门,怒道:“废话,我当然知道他下楼了,你若不拉住我,我就拦到他了。” 云翼手下用力,把上窜下跳的我拖入房门,关上门才松开手,我揉着被他捏痛的手臂骂:“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他理论?他凭什么干涉我的私生活?” 云翼叹气:“姐姐,他刚才的话得重点在监督你私生活上面么?”月 “那在哪里?”我当时听到她提到云岭时立马反应是他监督我,之后说什么也没在意,我努力回想他后来说的话,脑如电击,立刻气得浑身发抖,啊!他居然敢讽刺我爱慕虚荣?!见钱眼开?我,我,我,我他妈的连他家做什么生意的都没弄明白,我知道云氏是个屁啊! (某梦:蛋腚,蛋腚,淑女不兴说粗口的。你不懂是你白痴,人家怎么会知道你糊涂到几十年都没弄明白青梅竹马家里做什么生意?夏木娜:滚!) 死唐冠,你可以骂我水性杨花,见色忘友,见异思迁,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九 (某梦:都可以骂到那种程度了,与侮辱人格有区别么?) 我袖子一掳便去开门。“喂,你做什么?”云翼一把拉住我。 “我去找他理论,你别拦我,否则我和你急。”这口气,叔可忍婶不可忍,我绝对不能放过这个胡言乱语侮辱我人格的家伙。 “你爱他?”云翼说。少 “什么?”我气极反笑,“笑话,我会爱他?我是去骂他,你没听明白么?” “既然不爱,何必计较他的想法?”云翼悠悠道。夕 我一呆,云翼放开抓住我的手:“你去吧,我想,以他对你的感情,你只要追下楼,不用解释,他都会原谅你。” 我理理被他抓皱的衣袖,转身,坐到沙发上。云翼明亮的眸底浮出笑意,跟过去,问道:“怎么不追了?” “想通了。”我说。 “想通什么了?”他笑问,心情看起来非常好。 “麻烦不惹你的时候,你千万别去惹麻烦。”如果唐冠的误会可以让他从此以后无视我,放弃我的话那就让他一直误会下去好了。等我嫁个普通人时,他的误会自然就解除了。 (某梦: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太早了……夏木娜:你敢让我不如意,我就,我就……某梦:你就怎么样?小心我把你嫁给一个老弱病残!夏木娜谄媚地笑:您是世界上最美丽最温柔最可爱的作者了……某梦满意:嗯,这样才对,会给你个帅哥的。可怜的娜娜早已跑到一边狂吐去了,没听到这句承诺。) 云翼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阳光般灿烂:“你既然想通了,那我们就来讨论下我想不通的事情吧。” “你想不通什么?”我耳际立刻警钟长鸣,不祥之兆充满脑海。外 “云岭是怎样对你如火追求的……”他俯下身子,几乎是紧贴着我坐了下来,一只手撑在沙发上,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拂过我的背脊,我的全身立马窜起一阵酥麻感,要死了,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敏感? 云翼俊秀的脸贴得我近近的,脸上的笑容我怎么看怎么像只狐狸,人说狐媚的美女长相很像狐狸,太过俊美的男人也像啊…… “哦~~~~”我突然一声惊呼,喘息道:“你做什么?有话好好问。” 感受着手下的温润,云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看到她就有种把她吃干抹净的冲动。 “放开!”我挣扎着想要把他那不安分的手从我的衣领里拽出来。传 坏坏一笑,云翼伸出另一只手搂紧她挣扎的身体,禁锢住她不安分的双臂,放松,坏笑道:“快说。” “没……”我才吐出一个字,云翼的手就又不安分地乱动了,云翼你去死啊,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说得出话来! 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脸迷蒙,满脸涨得通红,喘着气说不出话的样子,云翼不由微笑,她的生涩,实在与年纪不成正比,小小挑逗,便没了分寸。他昨天便发现了,实在是爱死了她这份敏感至极的反应。 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立刻叫:“放开我!死云翼,你犯规了!” “我犯什么规?”他悠然的声音里隐含危险。 “你违反419法则!”我指责他。 “419有什么法则?”他淡淡问我,抽出深入我衣领的手掌。 “自觉自愿,互无牵挂,互不干涉。”我说。必 他扬了扬眉,不置可否。我努力想坐正身体远离他,无奈他箍住我的手臂力大无穷,我的挣扎徒劳无功,只能继续保持暧昧的姿势卷曲在他怀里。 “那又怎样?”他问我一脸平静,另一只闲空的手继续在我身上游移,抚慰。妈的,我这边都让他折腾得快燃烧了,他居然还能这样容色不动,心平气和,我气得快晕厥了。 “那就是说,你不能打听我的私事,不得到我的同意不能接触我的身体!我们的关系只能建立在双方自觉自愿互有需求的基础上,不能强迫。”我觉得很有必要与他申明清楚,否则他这样一见我就兽性大发,上下其手,问都不问我意见,我算什么? “我们什么关系?”他仿佛没听见我说的,继续问。 呃?我一愣,这个问题应该怎样回答?我脑子还没转得过来,他轻笑着搂紧我道:“我觉得现在就是互有需求的时候。” 我的脸轰地一下,红透到脖根,P啊,明明是他用卑鄙手法诱惑我! 云翼瞬间眸光一暗,他低头深深吻住那启开的红唇。 我瞬间不能思考。究 “娜娜,你以后只能看着我一个人。”云翼的宣言,很霸道,夏木娜听在耳中,心头一跳,有一丝反感。 只能看着他一个人?我的心砰然而动,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是告白还是份承诺?是不是,如果我只看着他一个人,那么在他眼中,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不能想……我用力摇了摇头,想太多就是奢望! 无论如何,我和云翼都不可能成为良配,我的每一件都不及云翼,我都能清醒明白有太多的差距而不能接受,何况是云翼?年龄身份社会地位,我与他只见都有着天地一般的悬殊。 夏木娜的春天第九十章:狂欢结束,各回各家。 我终于意识到云翼根本不是个419的好对象时,已经误上了贼船。而且这条船早已行驶在汪洋大海中,不容你下船。 其实凭良心说,这条船上,有浪漫,有温情,有体贴,还有尊重。除了要应对他时不时地发作的色狼本性外,这条贼船上的生活还是蛮惬意的。惬意道,我长长忘记自己只是穿上的乘客,不是船主。书 多年以后,回想起这段“船上生活”时,我才意识到,其实所有的理由都是借口,我之所以无视船主的存在,独占那贼船那样久,根本就是我劣质的贪婪在作怪,年纪身份地位天与地般的悬殊,让我爱上云翼却根本无法宣泄出口。我鸵鸟一般将头埋在沙中,以为掩饰得非常好。 (某梦:很多年后你才发现,你实在是迟钝得可以。夏木娜:你滚远点,没看到我在玩深沉么?云翼招手:娜娜,深沉不好玩,我们玩沉沦。夏木娜:好啊。某梦鄙视:无耻的狗男女。读者:我们可以旁观么?某梦:十八禁,你们可以打酱油……) 唐冠那天之后,恢复了他声色犬马的银荡大少爷生活,走马灯一样换女友,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风骚,而且,一个比一个丰满性感。唐叔与唐婶来过我家几次,看着我只是叹息不说话,我父亲也与我深谈过几次(所谓深谈,基本是他说我坚决不开口回应)我这个人虽然心软,很难拒绝长辈的恳求,但是让我用一生来换,我还是宁愿违逆长辈的期盼。 很多人都想不通我为什么不能接受唐冠,其中以季易行为最。为此他与我争论不下百遍,最后以我落荒而逃为结局,他脑袋钻进牛角尖了,无法理论。 紫衣倒是无所谓,她觉得云岭也不错,每日一花,多才多艺,多么浪漫的人。一直鼓动我接受云岭的好意。提到云岭,我在保持缄默一周后,周末打通了他的电话,委婉表达了我对他好意的谢绝。香 打这通电话时,云翼这臭小子虎视眈眈坐在一边监听,终于满意地发现我没有对他说谎,我与云岭只见真的没什么。不过他接下来的奖励让我受不了,尖叫着逃开把他锁在门外。可是紧接着我发现,他那套房里,所有的锁都如他面相只是装饰,我才沾沾自喜地锁好门,他握住把手一扭,直接便推开门进来了,之后的事便是十八禁了…… 我一直愤愤于斯科特酒店的破烂,居然太子爷住的房间里的锁,全部是坏的。知道有一天我无意间在他书房抽屉里发现一张说明书,我才明白,靠!这里所有的锁都是指纹锁!怪不得锁不住,NND他根本用手指当钥匙…… 快乐的日子总是不觉得时间在流逝,我原本以为,生活就可以这样惬意的过下去了……直到那天,船长小姐亲自造访,我才惊觉,我当乘客太久,应该下船了。 那是个没什么特别的周末的午后,我坐在装修一新的出租屋里新置的沙发上,享受着咖啡,云翼有会议去了美国,每天除了定时的晨昏定省电话查岗外,我终于有了自由的空间。从来没想到他会那样粘人的,我原本以为他应该是很潇洒大度的一个人,结果,根本是个小鸡肚肠心病与嫉妒心都强到BT得地步的家伙。用他的话说,我外面花花草草太多,不看近点随时会有爬墙之嫌。天知道我二十八年来的人生有多么纯净,他只是无巧不巧看到我人生中最混乱的一段时光,就以偏概全地冤枉我的纯洁。 我喝着咖啡听着音乐,享受自与云翼在一起时就难得的午后闲暇,他精力太充沛,我发现年纪的三年之差,最大的差距就是精力……我常常被折腾得半梦半醒,只想睡觉时,他还目光明亮,兴致勃勃。世 门铃忽然响了,我奇怪这时候谁会来造访,紫衣不可能,周六午后一点是她雷打不动陪女儿睡午觉的亲子时间,其他还会有谁?我朋友相当有限,知道我住所的人就更加少了。 我疑惑地站起来,透过猫眼中看出去,门口站立的是个清秀的女子,很眼熟,心突地一跳,记忆告诉了我答案,朱嫣然,云翼的正版女朋友。家 正版来盗版家做什么? 我虽然想不通,还是开了门,既然人家上了门,总得听听她想说些什么吧。 朱嫣然站在门口对我嫣然一笑:“夏小姐,你好。”月 “是朱小姐啊,请进。”不管她来做什么,请进门总是正确的,任何事都是关起门来好商量,暴露在公共地方,总归不方便。 朱嫣然换了鞋进来,明亮的眼眸四下转了转,笑道:“桐姨店里的家具真是不错啊,放在店里就很漂亮,放在家里的效果更加好。” 我淡淡一笑,没有借口,她肯定不会事来鉴定家具放得是不是比放陈列厅效果更好的,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静等她说明她来的目的。 我没有虚伪地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也没有虚伪地请她坐下,她来不会有善意,我当然没有招待不速之客的义务。 “我是来送请帖的。”她一开口便出乎我意料,不哭不闹不指责不怒骂么?看来真正的公主修养惊人啊。 她伸手递来一张红色的请帖,请柬夹在她修饰得精致万分的粉色指尖上,红得有点像血般刺目。九 我伸手接过,打开,笑了,如今怎么都流行订婚?古语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没规定一定要先订婚啊。 时辰到了就结婚呗。我看到的电视剧,但凡订婚的,都没好下场,最后不是男的另结新欢便是女人移情别爱,总之就是没有成功的,难道他们也想执行这条潜规则么? 喜帖上,云翼与朱嫣然的名字用大大的花体字龙飞凤舞地并排着,大到触目惊心的地步。后面当然是常规的时间地点场合与欢迎光临之类的语句。设计不好,不像喜帖,倒像鬼片的预告片。 我镇定自若的看完谢帖,扬眉:“云翼也知道了?”少 朱嫣然点点头:“爷爷与他通过电话告诉他了。” 我失笑,这是订婚啊,怎么弄得跟单位通知开会一样?难道是豪门风范? 看到夏木娜镇定的笑容,朱嫣然完美妆容的脸上出现惧意,太反常了,难道是小翼哥承诺了她什么?她为什么这样笑?笑容也太自信了吧。 “知道了。”我丢下喜帖,如同丢下一张废纸,“你今天就是来送喜帖的?有没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夕 朱嫣然咬了咬嘴唇,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不过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没什么,我想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的。” 我明白,我当然很明白,我不过是个过客,她才是云翼身边完美伴侣。一夜偷欢,偷来的欢乐我不会享受得太久,是该到了归还的时候了。 点点头,我微笑:“嗯,放心吧,云翼会以考虑大局为重,我也不是市井小人,当然不会节外生枝。”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逃都逃不了,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云翼从来不是我的。那天我说出一辈子他给不起,我也受不起的时候,他的默认就已经明白告诉我,我们永远都只能说419。 天亮了,Gameover。 朱嫣然直到离开夏木娜的住所,开了车门坐在自己车里时,还没能反应过来,很像是个梦啊,做了好多准备工作,想了很多要说的话,甚至做好了哭泣哀求或是义正严词谴责的准备,结果一样没用上,那个女人就那样笑笑收下喜帖,没说祝福,也没诅咒,这很不正常,非常非常不正常,以至于她的心忐忑不安到恐慌的地步。 我将杯中冷却的咖啡倾倒入水池中,选开水龙头,看着深色的咖啡液体盘旋着,渐渐变淡变薄,直到池中的流水变为一片清澈。 我是否与咖啡有孽缘?可乐是咖啡色的,咖啡也是咖啡色的,每次出现时,我都得画一个句话。 云翼,我放你走。 拿出手机,找出云翼的电话号码,我拉入了黑名单。 夏木娜的春天第九十一章:相亲吧娜娜 我浑浑噩噩睡了一天一夜,期间接到几个电话,都是含糊不清支吾几句便挂掉了,也没听明白对方是什么人,反正知道我家电话号码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睡足之后,我精神焕发,睁眼看表,已是周日下午,睡了这样久,怪不得饿得快疯掉了。爬起来下了碗面,加上青菜、蘑菇、鸡蛋,香气扑鼻。狠狠挖了一大勺辣酱拌进去,我狼吞虎咽吃了下去,烫得直吸气,加上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知道的是我吃了辣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伤心过度呢。书 把卫生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擦到茶几时看到那张红得刺眼的喜帖,我顺手把它连同其他垃圾丢进垃圾袋,扎紧袋口,那红色还是不甘心地透过垃圾袋的薄膜现了出来,我一不做二不休,提拉着出了门,丢进公共垃圾收集箱里,重重盖上盖子时,心里堵着的一口恶气仿佛才下沉了一点,让我可以自由呼吸。 转身回到家,洗脸时,看着一头凌乱的半长卷发怎样都不顺眼,画了个淡妆,拧起包便下了楼。 车开到惯去了的美发屋,相熟的美发师忙得都快抽筋了,看到我苦着脸道歉,问我能不能周一来,今天周日,预约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二话没多说拍屁股走人,S城这样大,有钱哪里没地方做头发。 一赌气进了家以贵闻名的美发厅,接待小姐漂亮热情,美发师能说会道,一个小时忽悠掉我三千多人民币,看着镜中一头短到贴着头皮的小卷发,衬得我渐渐的小巴益发小巧,眼睛原本便大,如今头发短了,加上齐眉的斜刘海,整张脸就看到这双亮的吓人的眼。还行,我满意地笑笑,发型果然如美发师所言,可以让你看起来年轻十岁。年轻十岁时吹嘘,年轻五岁的效果是有的。 所以,我心甘情愿被宰后,心满意足地走人。 回到家时,才想到手机一直是关着的,想了想打开看看,没什么来电,周日,不会有同时打,紫衣忙着天伦之乐,我不骚扰她,她也不回想来找我。父母打家里电话,其他的人……各有个家,各行其是,能记起我的。几乎没有。香 有几个怪怪的号码,用云翼的话来说这种显示号码标志着国际长途。怪号码有了三个之后,便不再有了,倒是有一个号码发来的信息,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打了开来,信息很简单:“等我。” 我笑笑,等你?怎么等,等多久?你等得起,我耗不起,二零零九年就快终结,过了十二月三十一日零点,按照中国人的算法,我的年纪得以三字打头。你还在黄金时代,我不但剩了,再等下去就馊了。馊饭以前还有人专门收集了去喂猪,现在连猪都用有机饲料喂养了,科学卫生有营养,再也没人沿街窜巷叫着剩饭剩菜来收集了,剩饭都没人要了,何况剩得发馊的女人? 我毫不犹豫地删掉信息,我等不了。我很现实,不现实的梦做做就算了,被人叫醒后还想着再做一个就是我的错了。 晚饭吃什么?我有点犯愁,家里只有拉面,再吃一包我想想都怕。电话相当及时地响了。 “娜娜,回家吃饭吧,今天菜场有正宗草鸡,炖了鸡汤。”我爸的声音天籁般响起。世 我的亲爹亲妈啊,真是爱死你们了。 我爸看到我的新发型只是一愣,没说什么,我妈一声尖叫:“娜娜,这发型好,哪里剪的?明天我也去。” 我躲开我妈兴奋地伸过来揉我的爪子,“明天下班带您去。”我算了下银行卡里的钱,还成,后天就发工资了,应该可以让我妈也奢侈一下。 我爸清了清嗓子,头脑清醒:“做这么个头发多少钱?” 我不敢说谎,把声音卡在喉咙里含糊不清回答:“三千多一点。”家 “烧的你!”父亲下完结论后就去厨房盛鸡汤了。我妈张大嘴愣了半天吐口气:“算了,我还是小区门口那家美发屋剪剪好了,三千多,我好用一年了。” “一分钱一分货,我请客,你去不去?”我诱惑她。 我妈满脸矛盾的挣扎,数秒钟后下定决心:“不去,这个价都可以打一次胶原蛋白了,还能保养个一年半载的,剪这么个发型一个月就没了。”嗬,我妈还真懂行情。 我哈哈一笑,不再说话。月 吃晚饭,我才要站起来洗碗,我爸开口:“洗完碗到书房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又来了,有完没完啊,我反抗:“小冠哥的事您再说一千遍我也只有一个答案。”九 “与他无关。” 那能有什么事?这样慎重?我一边洗碗一边琢磨,怎样都想不到,终于放弃猜测,加快洗碗速度,争取早点揭晓答案。 忐忑不安走进书房,我爸指了指椅子:“坐。” 还让坐,看来是长谈……我期期艾艾坐下,只等老爸发话。 “听说你最近和一个年轻男孩来往很密切。”我爸开门见山。少 二十六了也不能算是男孩吧,我暗自反驳,嘴里回答:“只是朋友。” 父亲看了我一眼,都快六十的人了,目光竟然还那么锐利,让人无所遁形。我心虚地低下头。 “是朋友就好。”父亲老奸巨猾,我当然不会以为他相信了我,今天能找我谈话,他肯定是有了一手证据。谁那样没事做造谣生事?我和云翼的事连紫衣都没让知道。唐冠虽然知道点皮毛,但以他的脾性,绝对不会说给任何人听的,那样他多没面子啊。一直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看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想着,父亲的声音传来,打断我的胡思乱想。 “娜娜,过了年你就三十了。”父亲说。夕 “什么三十,二十九好不好。”我不高兴的嘀咕一句。父亲有点沉重的面色舒缓了点,含上丝笑意:“总之是不小了,你的终身大事我们一直没有认真关心,这是爸妈的疏忽。” 不用关心……你们继续疏忽,我一点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我就怕你们不肯疏忽…… “小冠你不喜欢,我们也不勉强了。都说强扭的瓜不甜。” 爸啊,您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理解万岁。 父亲皱了皱眉:“我们这个圈子,大家相识很久,很多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知道你的想法。小颖订婚那天的事我也听说了。老唐来道歉,我想这事没什么可道歉的,小颖没有错,你也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全。” “爸。”我心一堵,父亲沉重的表情让我很愧疚,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惹得老人家不开心,是我自己不够好,才会被人甩,这事与我的父母没有关系。 父亲抬抬手,示意我不要说话,我只能闭嘴。 “我和你妈商量过了,托托人,跳出朋友圈,找个合适的男孩介绍介绍。”父亲神情疲惫,仿佛一夜之间苍老很多,我张了张口,没有反驳。虽然我一点都不喜欢相亲,相亲让我觉得像是在菜场买菜,陌生男女见个面,各自在心里品头论足对方,然后萝卜青菜各取所需,合适就挑走,不合适就放弃。 不过面多现在的父亲,我开不了口反对。父亲他们认为,我之所以到现在都嫁不出去,缘于他们做父母的疏忽大意,对我关心不够,从而觉得对我有亏欠。他们的想法虽然不正确,但是既然这样想了,我就得打破这个想法,如果相亲可以安慰他们,减轻他们的心理负担,我为何不做?这是身为人子起码的孝道。再说了,我爸妈当然不会随意挑点烂菜之类的给我,必定会精选上乘新鲜蔬果。万一我真挑到颗中意的好菜呢? “好”我回答得义无反顾。 回答这个好字时,我根本没想到这个好字会为我带来多大的麻烦,要知道的话,我绝对不敢答应。 所以,我很快开始了让我后悔莫及的相亲之旅。 夏木娜的春天第九十二章:红花是绿叶衬出来的 我才刚说了一个好字,我爸的疲倦苍老犹豫愧疚立刻化作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看到瞬间脱胎换骨般的人,我突然记起来,我爸他是只老狐狸来着!我,我,我又被算计了!他居然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苦口婆心讲道理没用,装可怜打亲情牌了!呜~~~真是欲哭无泪。原来我才是真可怜的那个啊,被亲爹惦记着算计…… 我爸神清气爽拿来一大叠照片,我的眼睛立马瞪得比罗锅还大,他老人家这是选秀呢?还是相亲?有准备这么多的么?我妈端着一盘削好的水果也进来凑热闹了。 “这是学历高的。里面有博士,博士后,海归的国产的,都有。”呃,我爸也学会幽默了。我伸手接过那叠照片中的一部分。书 我接过来,边翻照片边吃水果,这个目光呆滞,那个明显读书过度,眼镜片子比酒瓶底还厚,现在科技这样发达,怎么就不去做个激光啊。看来读书读傻了,智力达不到适应社会需求。 “爸,书读多了人或不会就傻了?”我说,“人的脑容量就那么多,装满知识就装不下其他的啦。听说很多科学家生活不能自理。我可不想当保姆。” 我爸无语,递过来另一叠:“这些都是年轻有为的企业家,行业中的佼佼者。”香 越翻越快,我用扫描的苏打横扫数十张后,抬头:“爸,有长相比猪头好一点的么?我不想与男友出去时,被认为是猪倌。”看来这群人之所以能成为佼佼者,都是陪吃陪喝陪出来的,看一个个都脑满肠肥的。 对于我的胡言乱语满嘴跑火车我爸早就适应得一塌糊涂,镇定地一笑,递出手中最后一张照片:“那么,在这个,XX银行分行的行长,三十岁,我想应该适合你的标准,学历只到硕士,身材标准,长相清雅,我还听说,做得一手好菜。” 哦,原来重点在这里,发了半天绿叶,就为衬出这朵红花来…… 我接过照片,看看红花长什么样,果然长相清雅……清,就是瘦,我已经骨瘦如柴了,这位是可以用芦苇杆来形容,还是发育不良的那种。据说这种体型的好处是怎样吃都胖不了。 雅,就是古雅,你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他还戴一旧式双圆框的眼镜,搞得跟个五四青年一样,虽然目前流行胶木框眼镜,也没流行这种细细的小圆圈啊!再看那头油抹得一丝不乱的头发,我脑中唯一能想起的便是鲁迅大人的一个形容:光可鉴人…… 还有那身打扮,等等……我疑惑地抬头:“爸,这是艺术照……”我说怎么那么五四青年,感情人家是COSPLAY的就是五四青年。 “是啊,有什么问题?”我爸推了推眼睛很无辜地问我。世 我真的要吐血了,艺术照能看得出人的本来面目么?所谓艺术便是将本人化妆化得面目全非,按照一个模式拍出来千人一面的东西! “爸,您上次不是批评我花了上万元照出来的照片跟陌生人一样,不说不知道是我,纯属浪费么?”我急了。 我爸点头:“有那么回事,不过他拍艺术照又不用你出钱,浪费不浪费是他的事,咱不管。”家 我把分明是故意的!他不接我话茬我也没办法,狠狠丢了块梨到嘴里:“什么时候见面?”见就见呗,他就算是真面目是只熊,我也敢剁了他的掌来烧,WHO怕WHO啊。月 “可是,他条件这样好,为什么三十岁了还不结婚?”我有疑问,如今女多男少,条件好的男人就更少了,一按都是大学才毕业就被人预定掉了。眼前这个热,虽说不是貌比潘安,艺术照要打个折来看相貌,但也至少无关全长在该长的地方,也没生得特别突出异样,组合起来还算眉清目秀,银行这个单位,就跟结婚一样,在里面的惹都说累,外面的人都削尖脑袋想进去。总之效益收入与个人劳动付出相比,属于性价比很高的了。像他这个条件在这个年纪没结婚的不说没有,有人的不想早点结婚么,但没女朋友的就有点奇怪了。这种情况,一般不是男人特别挑剔,就是有问题。 “他妈妈身体不好。”父亲指指脑袋,“这里有点问题。现在女孩子现实得很,听到这种情况,男方本人条件再好都免谈了。他又孝顺,坚决自己照顾,不肯送母亲去疗养院,单亲家庭母亲一个人拉扯大他不容易,他不能为了自己舍弃母亲。” 感动一下下,现在这样的男人很少。不过,感动归感动,我也很现实,而且相当肤浅……我斟酌着说:“爸,您觉得我很理想化么?”九 父亲了然一笑:“过世了。” 真是一了百了……不过我爸这个笑,有点没道德的那嫌疑。 “所以说,他现在是黄金王老五了。”我慨叹,世人啊,现实得很。如果他妈妈健在,他的照片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又或者只是红叶,不会是特别推荐的红花。一时间,我倒是对他油然而生同情之心,这样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对女人早已失望。 “何时何地见面?”我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躲不过相亲这条路,何不大大方方走过去,很干脆地问。少 “周一,晚上八点,两岸咖啡。” “接头暗号……”我想我爸要说出我左手小说,他右手玫瑰我真得晕厥。 “要什么暗号?你看到照片了,他也看到你的了,见面自然认识。”我爸白了我一眼,觉得我这个问题很脑残。 我倒……这是艺术照!经过艺术加工的!爸您到底知道不知道什么叫艺术照啊!夕 和我爸说不明白了,我想我所谓了,反正对方是认识的,就算我爸也给了人家一张面目全非的艺术照都没关系,大不了见不到,我还没到恨嫁的那一步呢,虽然我的年纪有点大,偶还有颗少女的心……(某梦:我呕吐……) 我怀着大无畏的精神承诺了明天一定赴约,绝对不玩花样之后,我爸终于满意地放我回家。 家里冷冷清清,我把那张照片搁在茶几上,突然记起来,我问东问西独独忘了问件非常关键的问题,那就是:照片这位仁兄,贵姓? 不知名的仁兄抿着嘴在茶几上装五四青年,我热了杯牛奶,加上蜂蜜边喝边看电视,电话震耳欲聋地响起来,我愣了愣,我什么时候有把家里的电话铃调到这样高么?深夜一片沉静中这样响,会吓死人的! 我探头去看,11位的阿拉伯数字很熟悉啊。不是被黑的那一位么?不理他,继续喝牛奶。 门铃响了,伴着门铃的还有熟悉的声音:“娜娜,你老实开门,我看见你的灯亮着呢。” 呃……他不是应该周末才开完会? 放下牛奶去开门,云翼裹着阵冷风卷了进来,把手上一只小箱子往客厅中央一丢,便四仰八叉躺倒在沙发上。 我关好门走过去,踢踢闭着眼跟死猪一样的某人:“起来。” “别动,累死了。”他含糊的说。 我看他那样子,确是累,眼睛下面黑眼眶跟国宝熊猫似的。叹了口气,我去扯他:“上床睡吧。” “嗯,”他应了声,爬起来,摇摇晃晃往卧室走,等我拧了热毛巾进去时,他已趴在床上鼾声大作了。 没说什么,我走到浴室,拿出盆子打了热水端进卧室。把他翻了个身,猪一样死沉,还好知道顺着我动作。 我把他白色高领羊毛衫脱了,又褪下他的浅蓝色牛仔裤,灯光下他年轻匀称的身体依旧健美无匹,仔细用热水给他擦着身体,睡意朦胧的他舒服得直咕噜。 倒掉水,我洗了个澡,回到卧室。长手长脚的他扒掉了半张大床,我拉开衣橱,重取了床被子,走到客厅。 还好我喜欢赖在沙发上看电视,所以买了张大大软软的可以与床媲美的沙发。我裹着被子躺上去,闭眼前想,明天怎样把卧室的那只猪打发回去呢?头痛,不想了,睡觉!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睡着之后,那个在卧室打鼾的猪悄无声息走了出来,静静看着我,眼中流露出的感情,是我奢求了很久,不敢想要的。 云翼看着沉睡的夏木娜,小小的脸衬着新剪的时尚发型,沉睡中看不出年纪,只是相比清醒时装出的强悍,多了很多柔弱。 明明是个没用的人,却总是装出一副天下我最强的样子来,实在可笑又可悲。被伤害了,就像个鸵鸟一般把自己藏起来,以为没人看见就不会哀伤了。从来没想到要去争取一下。真的很可恨!若是不了解她的人,一定会认为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女子吧! 喜欢的便是她这个样子吧,看来大大咧咧的,其实敏感到极点。总把其他人的需求放在第一位,打落牙齿自己咽,给人看的都是笑容,背着人哭泣只有自己明白。 心痛地伸出手,抚在她的脸上,“娜娜,我说过了,以后你只能看着我,我也会只看着你。” 夏木娜不安地皱了皱眉,伸手舞了舞,嘴里含糊不清地嘀咕了句什么,翻转身,睡得更沉了。 云翼目光闪烁,看着她,微微一笑,弯腰把她抱回了卧室。 第九十三章不速之客 早上醒来时,我睁着眼在床上愣了半天,他什么时候抱我上床的?我竟一点都不知道。 揉着眼睛我走出房间,客厅没人。我推开厨房的门,也没人,不好在卫生间吧?我敲敲门叫:“小云?”我喜欢这样叫他,我告诉他,在姓氏前加个小字,是中国人表示亲热。对于在国外长大,又是跨国企业继承人的他来说,应该并不明白我在胡说八道。听了我的解释他只是笑笑,不反对也不表示同意,我叫他时,他倒是每叫必应,总之是默认了。 在姓氏前加个小字,不过是中国人互相间最一般的称呼,如同张三李四一般,有的人,一辈子你可能也只知道他的姓,从小张到老张到张老头,就那样走完一生。平时见面点头打个招呼的交情,到那个人终了,你想着去吊唁时,可能问几十个人,都不知道他的全名。 就算在称呼上,我也不愿意与他走近一步,靠得越近,分离便越殇,所以,刻意保持着距离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相处的方式。 没有人回答我。我怔了怔,转身寻找他的箱子,客厅内没有任何箱子。我明明记得他那只小小LV的旅行箱就放在茶几边。茶几上,只有“五四青年”在抿着嘴笑。 我跌坐在沙发上,我的天,我不会纠结过度起了幻觉吧?是啊,他怎么会来,明明这周末才能结束会议,他说过,很重要的会议。 揉了揉眉尖,我是不是该给自己开点药了?我居然幻听幻视到这种地步了么?一切跟真的一样。今天上班要不要去与王博士聊一聊? 手机叮当一响,新信息。 我翻出来看,皱眉,怎么会收到他的信息?我明明拉黑了他。按开: “夏木娜,我警告你,你再把我电话来黑我就#@#8226;¥¥@#8226……(这话不能让你们看,涉及男女**,而且容易被河蟹)”我无视彰显他色狼本性,严重低级趣味的威胁,直接跳下去看正文,“我乘早班飞机回美国,记得正常接我电话,否则我会继续休会回来收拾你。三明治与果汁在冰箱里,记得吃。给我时间,等我。” 心突然被什么东西涨满了,涩涩地痛,休会坐十来个小时的飞机,就为把自己的电话号码从我手机黑名单里拉出来。真是头猪啊。用国外手机发信息不实一样么,我根本看不到号码,也就无从拉黑。 心底深处当然知道他回来不仅是为取出个号码,这样的儿戏不会再他身上发生。我只是拒绝承认他为了什么回来,不承认就不用去面对。我曾经是个失败者,相处十年的人,没有一句理由头也不回的离开我。我不想那个笑得嫣然纯净如水的女子,与我遭受同样的情况,至少我不想把我曾经受过的伤害,加注到她人身上。而且,我也不认为,我与那个女孩的战争,最终胜者会是我。我不能再败一次了,那样对我来说,会致命。与其打无把握的战,不如早早离开,乘我还离得开的时候。 手机叮当又响了起来,还是他,又想说什么? “忘了说,你的新发型很漂亮,我喜欢。还有,茶几上那个男人绝对没我帅,与你不相配。而且,他百分之一不会有我对你好。所以,别想着爬墙了,乖乖等我回来。” 泪水汹涌而出,云翼,我恨你,为什么要说这些,大家好说好散多么好,419法则你一样都没遵守,你不是个419的好对象。 其实我也不是,我为什么会为419男人哭泣? 哭过之后,堵在心头的阴霾突然间消散很多。拉开冰箱门,鸡蛋火腿三明治用保鲜膜包好放在碟中,一杯黄橙橙的橙汁用保鲜膜罩着放在显眼的地方。取出来,我放在餐桌上。坐下慢慢吃。我并不喜欢吃冰过的三明治,虽然这种做法国外很流行,不过今天吃起来非常美味。 慢慢吃完,一点都不剩。我拿起手机,按键发信息:“三明治与果汁都很好吃。小云,一路顺风,再见。” 是啊,再见。 对方没有答复,想来是上了飞机了。我也并不等待他的答复。不是我不想等,实在我等不起。云翼,我们注定擦肩而过。 上班时才走进科室走廊,一班小护士见到我新换的发型尖叫不已,全挤上来打听我在哪里剪的,我细说了地点,问明了价钱后,一班子人的热情立马打了折,撅着嘴各回各岗位了。我一笑,取了今天的病人预约单开门进办公室。 打开预约单的文件夹,第一眼看到的名字让我怔忡了一下,仔细看了一眼,还是他。我又翻开确认,预约医师的名字是我没错。 拿起内线电话,我拨通前台:“陈美在不在?” “夏木医生,是我,什么事?”陈美问。 “云岭的预约单你有没有弄错预约医师?”我问。 “没有,我当时也奇怪,所以再三与病人确认过,他说是约您,没错。”陈美很肯定地回答。 我的头又开始痛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鬼才会相信云岭预约这个号是来看病的。可能很多人觉得我最近桃花运当头,好事连连,事实上,我觉得疲累不堪。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我的真命天子,他们与我根本都是没有交集的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差距太远,只会伤到自己。我是那种识时务的人,不会做白日梦。 云岭很守时,推门进来时,时钟刚好指到约定时间九点半上。他今天穿得很休闲,咖啡色低领毛衫,咖啡色细灯芯绒休闲裤,真是人帅,穿什么都好看,普普通通一套休闲款,穿在他身上硬是有贵族之气。 看到我,他微微一怔,然后漾起个温润的笑:“发型很漂亮。” 我笑得很职业:“谢谢。” 他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人更漂亮。” 唉,这话不应当是病人对医师说的话,你穿帮了。。。。。。不是好演员。我垂着眼没接他的话,翻了翻资料:“王博士说您的医疗档案要求保密。所以我没法调阅。您为什么要预约我的号?重头开始治疗么?” 云岭笑了:“不是,我只是预约了你九点半到十点半的时间段,没有说治疗。” 我放下手中的资料卡,诧异:“什么意思?”调戏我么?不相信我的医疗水平?那干吗约我的号! 云岭表情很悠然,笃笃定定地看着我,“我收到订婚请帖。” 我扬了扬眉,不置可否,他想说什么? “小翼与嫣然的订婚帖。” 我心里咯噔一下,等等,小翼,他叫云翼小翼,他们什么关系?看到我神情茫然,云岭微皱了皱眉,“我与小翼的关系,你不知道么?” 我为什么要知道?谁告诉过我?你,还是他? 云岭叹了口气,“我是小翼的叔叔。” 呃。。。。。。居然差着辈分。我记起来我曾经问过云翼,我说你们都姓云,云岭是你什么人?云翼当时的回答是,天下姓云的多了,直接回避了我的问题。为什么他会隐瞒他与云岭的关系?叔侄关系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难道是因为唐冠说的那件事?唐冠说什么来着,那天大家都很激动,我听得不是很分明,是了,他说云岭是早被赶出云氏的。云翼不承认与云岭的关系,应该就是基于这个吧,可能事情太复杂,他不想对我解释。 “想什么呢?”云岭温柔的声音传来,打断我的回忆,我带着歉意笑笑:“不好意思,思想有点开小差。” 云岭呵呵笑了:“与病人交流时开小差,你可不是个合格的大夫啊。” 我也笑了,调皮地回应:“可是你说你只是约了我的时间段,并不是来治疗的,所以从事实上讲,我并不是你的医生,我们不在治疗过程中。” “所以你就可以开小差了?”云岭笑道,“与朋友交流时,开小差也很不礼貌。” 好吧,斗嘴皮子我斗不过你,我认输。我笑回:“不好意思,是我错了。我只是有点惊讶你与云翼的关系,他没与我说过。” 云岭注意到夏木娜提及云翼时,神情自然流露出的亲昵,眼中幽光一闪而过,优秀的猎人,怎么会让自己看中的猎物逃脱呢?夏木娜,你注定是我的,谁都不能与我争,亲如叔侄都不行。 夏木娜与云翼的关系他当然已有风闻,不过这又算什么呢?伦理规常那是给凡夫俗子看的,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对于云岭来说,夏木娜就是夏木娜,他想要的女人,与其他任何人无关。 第九十四章自来熟的“五四青年” 云岭晒然一笑:“小翼没有告诉你我与他是叔侄,应该是觉得很难解释我与他的关系吧。” “给你讲个故事。”他突然说。 我抬眼,他笑笑,笑容中带着落寞:“我爷爷云世海,在成为商人前,是意大利黑手党党徒。积累了一定财富后,白手起家,成立了斯科特公司,当时公司并不大,主要做烟土及枪支生意。公司到了我父亲云中天手中时,发展很快。我父亲立誓要将企业洗白。所以渐渐脱离黑手党,不再从事军火生意,也不再贩卖毒品,公司几乎涉猎所有白道上的生意,什么事情赚钱就做什么。因着前期积累的雄厚财力,加上黑道背景,斯科特在各行各业上的生意发展都相当兴隆。短短十几年,斯科特便跻身世界五百强,云氏闯入了福布斯富榜。” 云氏的发家史。。。。。。我更感兴趣的是,为什么他会被赶出云氏。 “我哥叫云峻,我与哥哥的名字合起来便是峻岭。哥哥长我十岁,他从小就显示出经商的才能,非常聪明,深得父亲的喜欢。而我则不然,我喜欢绘画,喜欢感性的东西,对做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父亲并不喜欢我。上大学时,我偷偷将他为我选定的商科改为艺术科,专业学习室内设计。我父亲知道后大发雷霆。砸烂我所有的学具,并且勒令我立刻改变学科。我去求哥哥,哥哥瞒着父亲送我去回台湾读书,哦,我们家庭式从台湾迁居到意大利的。” 云岭沉浸在回忆中,已经浑然忘却了我,只是自顾自说了下去:“台湾很漂亮,最美丽的还是女孩子。在大学里,我初识了龙小波,温柔美丽,与外国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样。她就是我后来的太太。与她在一起的时间,是我一生中最美丽的时间,她带着我第一次接触到琉璃,发现那真是个美不胜收的世界。小波很喜欢琉璃,师从杨慧珊。是她的得意弟子。杨老师总是夸小波有灵气,做出来的作品,都带有灵性。”他的眼深深望向远处,远去的目光中仿佛还有那个灵性女子的身影。 他久久没有再开口,我忍不住提问:“后来呢?”我觉得我与他,都进入了角色,他在叙述他的过去,我作为医者在聆听。是的,医者。 他搓了搓手,仿佛突然间遇到一个很困惑的问题,微仰起头,他说:“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很幸福,知道我的父亲找了过来。当时云氏出了点问题,他急需一个婚姻来解决这场危机。我哥哥早就成亲并且有了小翼,他只能来找我。” “我当然不能同意。”他呆怔了半晌,突然间双手交叠着把头埋入掌中,我看到他的肩膀轻轻耸动,他竟然无声地啜泣起来。 一个很典型的豪门恩怨故事。我几乎可以推断出之后的发展,武断专制的家长棒打鸳鸯,相亲相爱的小俩口坚决不肯分离,所以,演出了场可歌可泣的为了爱情不要面包的故事。云中天一怒之下将云岭逐出家门,云岭自此脱离云氏带着美丽的太太运走高飞。至于后来为什么龙小波会过世,应该是身体不好之类的问题吧,总之是不在了。医生的敏锐,让我隐隐感觉事情并非这样简单,但是,他不想说的东西,我不能强迫。 云岭渐渐平静下来,抬起头,面色酡然:“不好意思,我有点失态。” 我微笑:“没关系,这里便是让你倾诉的。” 他整了整衣角,抬起眼,目光突然清亮锐利:“我与你说这些,想告诉你的,其实只有一点,我父亲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会想尽办法来清理妨碍他道路的绊脚石,尤其在他把他全部希望寄托在小翼身上后。小翼是他的唯一继承人,他爱他如若生命,同时对他的要求也几乎是苛刻。他想把云氏完美地交给小翼,并且为他打下坚实的基础,让小翼可以继续屹立商界巅峰不倒而事倍功半。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他的计划。” 我突然明白他来的目的了。。。。。。 “放心,我不是他的绊脚石。”我飞快地回答,声音中隐含的苦涩,我自己没察觉,云岭听得明白,了然的眼清清明明看着我,令我无所遁形。我垂下眼,重复了一句:“你放心,不好让他为难。” 云岭的心猛然一颤,夏木娜的现在,与当年的龙小波何其相似!同意爱得千回百转,情深意切,同样为了对方,决定退让,很傻的以为,这样才是为爱的人好。殊不知,她爱着的那个人,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相守相伴。 云翼最近的动作他都有耳闻,云翼的脾气他也很明白,看来温和大度,文质彬彬,真是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云翼居然敢在非常重要的会议期间宣布休会一天直飞S市,不管不顾这一休会可能对云氏造成巨大损失,就那么断然决然地离开了。老头子气得火冒三丈都没能阻止得了他。可想而知夏木娜对于他的重要性。 可是,他微眯了眯眼,一个人的坚持,能坚持多久? 云岭在一小时的洽谈时间结束后,准时离开。我实在是个不称职的医生,我居然让病人左右了我的思绪,影响了我的心情。我被病人的故事,感染了。。。。。。 下班时间来临时,我终于做出了决定。 回到家草草吃完饭,我挑出件素淡的衣服,化了个淡淡的妆,换掉了所有名牌饰品与包包。我清清爽爽离开了家。 推开两岸咖啡的门,有接待小姐迎了上来:“小姐,请问您几位?” 我抬头四顾,一眼看到床边枣红色丝绒圈椅上闻声抬头看过了的人,金丝边眼睛虽然与照片中大不相同,我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儒雅味很重的“五四”青年。“啊,我有朋友先来了。”我向那边示意了一下,小姐做了个请的姿势,引着我向那边走去。 咖啡厅的门被推开时,顾诚下意识地望过去,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一般情况下约会的女子不会提前来,他本没抱什么希望,只是本能的抬了抬头,这一眼看过去,竟是眼前一亮,来的女人很高挑,没了照片中的浓妆,细眉大眼,一头卷卷的小短发,非常俏丽。白色高领衫配上浅月色小皮革外套,浅色牛仔裤衬得她长长的腿越发修长。居然还穿着高跟鞋,顾诚暗忖,这下子怕没一七五也有一七三了。好高的女人。不由收了收脚,自己才一米七五的身高,只怕站在一起,那女人要高过自己了。 “您好。”我娴熟地微笑。 对方早就站起来了:“你好,请坐。” 不很高啊,我立刻目测出他的身高,应该在一米七五左右。不算高,当然也不算矮。我大大方方自我介绍:“我是夏木娜,复姓夏木,您可以直接叫我夏木。”我之所以这样主动,绝对是想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谁让我昨天忘了问一下我爸他叫什么名字。我连他姓圆姓方都不知道,一会非出洋相不可。 “顾诚。”对方果然上路,我一自我介绍完,他就自我介绍了。这个名字。。。。。。是很多年前一个很有名的诗人一模一样啊。我打个寒战,那个人名声不好。。。。。。妻。 对方仿佛看透我的心事,展颜一笑:“没办法,父母给的名字,跟了我一生,也不能因为另一个疯子,就改掉了。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你说伊拉克成千上万个萨达姆,也不能因为最著名的那个被绞刑了,就全部换了名字是不是?” 说得我笑了,挺幽默的人么。第一印象不错。 “想喝点什么?”他问。 “咖啡吧。”我对小姐说:“我要被卡布基诺。”回头问他:“你呢?” “我,喝茶吧,龙井。咖啡这会喝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我倒没事。”我笑笑:“你喜欢;龙井?” “是啊,绿茶里我比较偏爱龙井,喜欢龙井的香馥,碧螺春太淡了。”他笑着说。 咦,还是同道中人么,爱好也有点相似。我借着斟茶的机会打量了他一眼,眉目有点淡,就是很清爽的那种感觉,银行职工特有的上下班都穿着工作服的特点,因为他们的工作服都可以当便服穿的。蓝色工作西装里,白色衬衫一看也很死成套发放的那种,但是熨烫得很整洁。红色斜纹领带上,夹着某行行徽的领带夹,很典型的白领。 顾诚知道对方在打量他,大大的眼,很有点肆无忌惮,那女人有着一脸的漫不在乎,却不让你感觉到傲慢失礼,只觉得她就该是这样一个气质的女人,很幽淡,眉目偶然闪烁中,带着说不出的跳脱。不是很标准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很美,有点点野性,又有点点知性,总之很矛盾,但无可否认的美丽。 “第一目测印象,通过您的标准了没有?”顾诚笑问。 呃,问得这样直接,让习惯了矜持的我有点不能适应,突然记起来我是在相亲耶,我没相过亲,难道相亲时这样的?男女一见面,相互先报双方印象? 我疑惑的表情让他乐得笑出声来:“开个玩笑,可以不必回答。” 您有点自来熟啊。。。。。。我也悠悠然笑了。 第九十五章我以为幸福在眼前 与顾诚的交流很轻松,说说笑笑间,倒也没觉得时间,眨眼便到了九点,我看了看腕表,顾诚很敏锐地注意到了,微笑道:“九点多,时间不早了,你想早点回去么?” 很识情识趣的一个人,可能与他的职业有关吧。如今商业银行竞争强烈,各大银行都讲究为客户提供无微不至的服务。在银行工作最大的本事便是善于察言观色,随时满足客户需求。他能做到支行行长,这份功力当是匪徒。 说实话他这样的行为让人感觉很慰贴。至少这会我是受用的。 我抬眼微笑:“嗯,明天大家都要上班,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镜片后的眼闪亮了一下,含笑问:“这句话,我可以理解为我们以后可以再见面么?” 机敏的家伙。怪不得才三十就是支行副行长了,虽然其实算来跟营业部主任差不多,但毕竟叫行长,好听。 “嗯,空了聊聊天也不错。”我笑容可掬。 他做出一付很遗憾难过的样子:“啊,我居然只是聊天的对象,看了不合格啊,什么时候能把这对象前面的聊天两个字去掉呢。” 哈哈,真是很风趣,我忍不住笑。 顾诚看着面前笑意满面的女子,夏木娜没有回答他刚才貌似调侃的问题,好像是没在意,不过以顾诚与众多客户打交道多年来看,她只是装作没在意。这个女人在笑,眼睛内却没有笑意,总觉得有心事,两人之间只要静一会,话题稍一停顿,那张脸便会有丝恍惚出现,仿佛主人已神游天外。 她有心事。不过,这个年纪的女人有点心事很正常,听说她前任男友相处十年,抛下她另娶了豪门小姐,她不开心是正常的。 在顾诚看来,人要有点挫折才能长大,太过一帆风顺的人,承担不了生活。所以,他觉得夏木娜这种情况刚刚好,可以更珍惜之后的感情。 他是精算师,方方面面算得周周到到,就是忘记了算一个,如果这女人,心里还有其他人时,公式应该如何列? 总之今天他很满意,对方家庭听说也不错。到了这个年纪,男女见面就是很现实的事,不是为恋爱见面的,见面就是为了结婚。 夏木娜的态度不明朗,这一点他不担心,他无论从外形还是社会条件来讲,应该都是这个社会的佼佼者,钻石王老五谈不上,黄金还是可以算的。原先因为母亲的原因耽误了,如今一听说**故去,以为那些对他退避三舍的女人们又纷至沓来。不过,他淡然,机会错过,便不会再给了。他下定决心,要找个更好的,让当初嫌弃过他的女人们后悔。 顾诚叫来侍者买单,我说:“AA制吧。” 顾诚笑得风度翩然:“能够有机会请美丽的女士喝茶是我的荣幸。” 我并不勉强,一杯茶而已,多说便显得我斤斤计较了。 推门离开咖啡厅,他对我说:“我送你回去吧。” “哦,我有幸,你怎么过来的?如果没车我送你吧。”我说。 他笑了:“我是有车。” 我打个哈哈:“现在都是汽车,早过了送来送去的年代了。” 他点头:“那是,少了很多乐趣。” 是啊,那时候,一辆自行车驮着两个人,来来往往,你送我,我再送回你,一条小巷走过几个来回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现在交通工具带来方便便捷的同时,也少掉很多乐趣与意味。 我与他道了晚安,往路边停车场走,远远看到我那辆POLO,红色就那样好,显眼。拿出车钥匙我去开车,感觉突然有点异样,我蓦然回头,身边的人来不及避开,与我正正对上了面。 一时间,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所有的声音与动作全部都静止了。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不过几秒,总之在我感觉中,半个世纪都过去了,特别漫长,漫长到,我都忘了感觉。 我忽然清醒,耳边重新听到车水马龙的声音,我忽忽低下头,伸手开车门,钥匙捣了几下都捣不进车锁孔里,妈的!我急得恨不得一脚踹开门。 “娜娜。”他叫我,唤我的声调很熟悉,熟悉到我闭上眼会以为再睁开时,一切都只是个梦。 微合了合双眼,我深吸口气回头,“何事。” 路灯下,刘明轩静静看着我,清瘦的身影被路灯拔得更加细长,细细淡淡印在地面的花型砖上,影影绰绰。 我不肯抬眼,只是重复了一句:“什么事?”你唤住我做什么?我们应该比路人还路人,应该装作陌路再陌路,才是你我应该有的关系。 “没什么,你。。。。。。”他声音带着迟缓,拖了个尾音后,他说:“你看来很不错。” 我立马火透了,什么话,我应该看来很错么?!他以为他是什么?没有了他我就活不了就得要死要活哭天抹地上吊自杀? “谢谢,我过得很滋润。”我仰起头,再也不会在他面前哭。 “那就好。”他说。 “没什么事,我走了。”我转身开车门,这次很顺利地把车钥塞了进去,拉开车门的瞬间,风送来他飘忽清淡的一声:“对不起。” 哈,哈,我突然好想笑,对不起?这个时候他来对我说对不起?早死到哪里去了?那时候哪怕他说一句对不起我都不至于疯狂到想杀了我自己!如果没有云翼,我怔忡了,那个人的影子突然蛇一般钻进我的心里,钻得我生痛生痛,我站直身体,平静地转过来,目光清亮平和,直视着他清俊如故的面容,我笑得云淡风清:“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了。 我释然地一笑,弯腰进车,启动后,我伸出手,向他轻轻一摇:“再见,刘明轩。” 再见,刘明轩,你不再是我心中的伤,你只是我生命中曾经路过的路人甲了。 夏木娜红色的小POLO越驶越远,刘明轩明白,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如同这辆车,已经越离越远,不会再回头。 苦苦一笑,可以释然,不再沉沦在过去的感情中是,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啊。娜娜,你要幸福。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曾经以为这手中握满幸福,曾经以为可以用这双手为心爱的女孩带去幸福,直到有一天,命运告诉他,放手才是她的幸福。再不甘愿,也只能放手。十年来对她满满当当的爱,让他选择放手,义无反顾。 “老公,你怎么在这里?我到处找你!”方小艾带着娇憨的嗔怪声自身后传来。刘明轩微笑回头,不管如何,路是自己选的。方小艾除了娇气点,粘人点,大小姐脾气点,也没其他不好的地方。最重要的一点,方小艾爱他。这一生,若注定不能与相爱的人度过,那么,就对爱自己的人好点吧,让她爱得无悔。 我开着车,飞一般往家赶,推开门的时间恰到好处,电话铃正正在这时响起。 我几乎是扑过去抢起话筒,“喂。” 云翼温和的笑声溢满耳际:“好像有喘气声,你是不是才从外面爬墙回来?” 鼻子没来由地发了涩,“是啊,爬了个好高的墙。”我笑。 “没摔下来吧?”他开玩笑。 “没,安全着地。”我有点哽咽。 云翼敏感地察觉到我的异样,电话里轻松的声音紧绷了起来:“娜娜,你还好吧?” 我重重点头,哪里管得到对方根本看不见。 “我很好,非常好。”听到你的声音,我是真的很好。在这个世界上,知道有个人惦记着你,定时会有电话来问候,是件多么好的事啊。 在世界的另一头,无论多远,无论多晚,他都在那边。会一直等着你,你不必刻意地去做什么。只要知道,有个人等着你就可以了。这个感觉真的很好。 放下电话,心出奇的宁静,很久很久以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心满意足地轻轻靠在沙发上,那个时候,我以为幸福在眼前。 第九十六章太过敬业有时也不是件好事 我才上班,父亲的电话便拨了过来,“娜娜,你沈阿姨打电话过来了,说男方对你很满意。” 沈阿姨?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介绍人,我爸继续道:“你呢?对小顾印象如何?” “印象不错。”我回答:“不过。。。。。。” 父亲打断我的我不过:“别不过了,印象不错就先处处看。我也打听过了,他们市行的领导对他的评价很高。”父亲兴高采烈,我真不忍心破他冷水。 “爸,我是真有男朋友。”我哼唧着。 “什么?你说什么?大声点,听不清楚。”要命,他老人家的耳背怎么这个时候发作,“我说,我是真的有男朋友了!”我大声说,话音没落,我与推门进来的谢紫衣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紫衣旋即脸上浮现揶揄的表情让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了,我上班了,下班再打电话给您!”我有点羞恼地挂了电话。电话才放下,紫衣的脸几乎贴到我脸上来了,“说,是谁。” “什么谁?”我捋了捋头发,故左右而言他:“你一大早就窜岗。小心院长扣你奖金。” “今天我补休。你少岔开话题,快点说,是谁?每日一花?”她笑得活像个花痴。 “什么每日一花,难听死了,人家早不送花了。云岭。”我白她一眼,“不是。” “那是谁?”紫衣眼睛瞪得大大的做惊讶状:“我的天啊,你居然还有人!” “什么叫还有人?你那话什么逻辑用语?”我没好气道:“我从头到尾就没有过人好不好!”呃,我这话好像也有语病,不管了,全是让谢紫衣这个八卦婆气的。 “是谁?”她又把脸凑了过来,我往后缩了缩:“我说了市谁你知道么真是的,等他回来带你见面。” “真的?”她尖叫,分贝惊人。 我的天,我挖挖耳朵,大姐,不就是见一下朋友的男朋友么,你要这样兴奋做什么? “帅不?”她开始刨根问底了。 “帅。”我点头。实话。 “有钱人有闲不?”她继续。 嗯,这个问题怎样回答?以前好像是,最近不是,我斟酌一下回答:“两者不是兼容的。” 切。。。。。。紫衣扬扬手:“有闲没钱不如逛逛花园,有钱没闲不如跑趟银行。” 什么乱七八糟,这哪儿跟哪儿啊,我懒得理她,突然想起,问她:“喂,你今天没事补休做什么?补休条多了没地方用了?” “谁说我没事?”她柳叶眉一扬,满脸奇怪。 “废话,有事你呆我这里?早该去办事了。我这儿没你要做的事。”我准备打发她走人。 她看了看表:“等会,时间没到呢。” “还真有事?”我问。 “当然是真有事。”她撇嘴:“要不我一早来找你。” 嗯?我抬眼,紫衣弯下腰,双肘撑我桌上,脸对脸,认真地对我说:“我家易行去德国进修的报告,批下来了!” “真的!哇!”我一下子跳了起来,与她双手在空中一击:“OHYE!请客请客,大喜事!” “那是当然。”紫衣笑着回答,踟蹰了一下,咬了咬唇,小心翼翼问我:“你怎么不问为什么是易行去?医院出过公告给刘明轩去了。” “为什么要问?本来就应该是易行去。”我不以为然,“现在是适得其所啊。” 紫衣摇头:“你啊,是刘明轩找了院长,明确表示不去。把名额坏给了易行。” 我微微一愣,他突然良心发现了?改邪归正了?要当正面人物了? (刘明轩超级委屈:我本来就是正面人物,都是那个该死的某梦,什么都不说明,硬生生让所有人误会偶。某梦媚笑:这不就要说明白了么?再说偶把你放在娜娜选择的第一个,就素疼你咩。刘明轩怀疑:没看出来。某梦:那是你迟钝,其他人看出来了没?夏木娜剧组所有人齐声:木有。某梦捂脸哀叹:失败。。。。。。) “为什么?”我喃喃问。 紫衣摇头:“我也不知道。” 突然有手机铃响,紫衣摸出电话:“易行,嗯,我在娜娜办公室,好,我就过来。”挂了电话对我说:“娜娜,我先去陪易行办相关手续。中午一起吃饭,我们细聊。” “哦。”我回答。 紫衣风一样刮走了,剩下我坐着发愣,事情好像慢慢在向我不能理解的方向发展。我记起昨晚刘明轩的眼,在这之前,自从他提出分手后,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当时我以为,他看都不要看我了。昨天相遇得毫无准备,我的脑子无法细细思考。现在,静坐在这里时,刘明轩的眼慢慢浮现眼前,那里面,是坦率的安然。 我当然了解刘明轩,就如同明白他掌心中有多少纹路一般清楚明白,我们在一起走过了多少岁月啊。他就算变了心,也不是个坏人,变心抛弃旧爱的人,不会有那样坦然的目光。 心底深处的谜团越凝越大,堵得我透不过气来。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心平气和坐下来,回想我们的分离。如同以往一样想不通,只是这个想不通,多出了很多理智,而不是纠结在他抛弃我这点上不能自拔。 很多年后我对我今天突然的幡然悔悟有了认识,为什么浑浑噩噩那么多天我在今天可以静下心来想清楚,那是因为,我的心,早已不再纠结在这里面了。很多年后我能想通的事,当时我不明白,我再一次把自己纠缠其中,伤透了所有爱我的人。 门外响起敲门声,我应答:“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王博士,我迅速站起来迎接,心下忐忑不安,他几乎从来没有光临过我这小小的资讯室,有事从来便是电招我过去的。 “王博士。”我恭恭敬敬打招呼。 “坐。”他伸手按了按,做了个让我坐下的姿势。我给他搬过椅子请他坐下后,自己才坐下。没有发问,只看着他,他来找我,自然会与我说明目的。 “昨天,云岭挂了你的号?”他沉吟一下,问问。 是啊,我疑惑,我昨天便与他说了,看到云岭的预约单后,我立刻变向他汇报了。病人私自调整咨询医师不是不可以,只是医师间大家要说明,藏着掖着就不好了,何况是王博士的病人,突然选择我这个小医师,实在很奇怪,我得汇报。同时也想请教下云岭原来治疗的情况。当然,当时王博士以病人**为由一口回绝了我探询。今天他又来问我,看来病人突然调整医师这件事,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了。 我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说明,省得王博士误会:“王博士,其实云岭是我的朋友。昨天他约了我的号,并不是来看病的,只是来与我聊聊天,病历都没有建。他亲口说明,只是与我约了个谈话时间而已。” 王博士厚厚的眼皮子一抬,不大的眼中,目光相当锐利,看了看我,我说的是实话,心中没愧,当然镇静地回望他。 目光对接数秒后,王博士垂下眼帘:“夏木啊,你年轻,经验少,很多案例都没有接触过。” 嗯?我微愣,这与云岭找我聊天有什么关系? 王博士手指在我桌上轻轻敲击着,秃秃的脑袋在室内日光灯下特别亮,他晃了晃亮堂堂的脑袋,站起身来,“夏木,多看多听多学。” “是。” 他拉开门走了,丢下没头没脑的几句话,让我在心里翻来覆去想了又想,琢磨了又琢磨。 他是什么意思啊?是因为他的病人换到我这里心生不爽么?不至于啊,他虽然寡言少语,可从来是个宽容的人。虽然是我们科的NO.1,向来也没摆过架子唬过人。再说了,我也解释得很清楚了,云岭约我的时间,只是为了聊天,朋友间的聊天,不是治疗。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就走了?案例?很多案例我没接触过,他指的是什么?云岭的病么? 云岭到底是什么问题,需要心理医生?我与他接触这么久,他思维缜密,做事细致周到,而且待人接物体贴入微,几乎是个完美男人。他完美的面具下,隐藏着什么样的真面目? 哦~~~我用力晃了晃头,我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疑心病大作,一会想到刘明轩,一会【判断云岭的,最近没看什么侦探小说啊,我干吗想得那样多?怀疑到东怀疑到西的。职业病发作么? 呃,我什么时候变成那样敬业。。。。。。 第九十七章狗血的巧遇 谢紫衣打电话来说中午去吃海底捞。报了饭店地址,让我自己开车过去。海底捞是火锅的一种,紫衣说的那家店以川味火锅闻名,味道很正,还有很多地道的四川菜,价钱也公道。我喜欢川菜,刘明轩嗜辣的程度比我还厉害,我们最常去的便是那家店。 火锅店在一家大型超市的楼上,我站在电动扶梯上楼时,心想吃完饭去超市买点日用品,家里的面巾纸啊什么的都快空了。 一进店门便看到紫衣坐在大厅一角靠窗的位置上,见我进来赶紧扬手招呼。我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季易行呢?” “有事回医院了。”紫衣边说边在菜单上打勾。 “哦。”常有的事,易行比我们忙很多,我基本就一混饭吃的主,紫衣比季易行轻松点,但是也够忙的。所以小思雨平时都是由紫衣父母接送上幼儿园,不到周末不接回家。 我们俩商量着点了菜,交给服务员去准备了。我打开一次性围裙边系边问:“你家易行要是出了国,你就更辛苦了。至少没人做饭了。” 紫衣笑:“那我就跑你家混饭吃去。” 我吃吃笑:“算了,我那点做饭的手艺你吃着得伤心死。” 她诧异:“为什么会伤心?” “想念季易行在的好时光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是厨师级水准的。” 紫衣想了想,点头:“也是啊,你想我和他在一起十来年,突然分开还真是不适应呢。” 我笑骂:“才说你胖你就喘了,少在我这个老姑娘面前晒幸福啊,小心我当第三者抢走你家易行,让他给我做饭洗衣服去。” 紫衣哈哈大笑:“有本事就抢呗,他去你家我来蹭饭。” 我无语,死女人,这样自信,NND,让你也尝尝被人踹的滋味。不过这辈子她是尝不到了,诅咒也没用,季易行死心眼,就认她那碟菜。 “对了,说到老姑娘呢,快说你那男朋友是何方神圣,做什么的?多大年纪?” 又来了,我无奈:“不是说了等他回国我们这个时间见面认识下么。” “不是想早点知道么,你在哪里认识他的?”紫衣性子还是急。 我想了想:“应该是在马路上,不过我没记得他,后来么,在刘明轩结婚式上认识了。我向他借了半瓶可乐。” 紫衣瞪大眼微张嘴:“就是泼刘明轩的那瓶可乐?” 我点头。 “我靠,这样戏剧的情节居然让你遇上了,很像狗血的台湾偶像剧啊!”紫衣大声说,惹得其他桌上的人纷纷向我们行注目礼。 我已经自认为很皮厚了,和紫衣比比还是有相当距离的,让她说得我一时下不来台,脸涨得通红:“去死,我说真话你笑话我,不说了。” “说么说么,后来就好上了?死丫头你嘴巴也太牢了吧,这么久愣是没让我们听到一点风声,医院居然还让那个每日一花弄得风风雨雨的,大家都以为你会找那个每日一花了。” 。。。。。。姐姐你能不能不要提什么每日一花。。。。。。好恶心的叫法。 “唐冠认识,叫云翼,你若想知道他的详细情况问唐冠可能比问我了解得更多,你知道我这人的,只管任人,不管人家背景工作生活家庭。。。。。。” 紫衣的表情已经无法形容了:“唐冠认识。。。。。。听你说还挺熟,你这几个月在做什么?翻天么?我的天,刘明轩真是压抑你太久了,我到今天才知道你这样奔放有前途。。。。。。” 谢紫衣!你真好去死了!服务员终于送来了火锅与食材,我用筷子敲敲桌子:“吃东西!堵住你那吐不出象牙的嘴。” 紫衣哈哈大笑:“我那是夸你呢。人就要这样活,做什么吊死一棵树上?嫁好点,让那白眼狼去死。” 我咬着筷子头,斜眼睨那个明明吊死在一棵树上却叫比尔另起炉灶的家伙,懒得理会她的双重标准,火锅开了,鲜美的味道直扑入鼻,我狠狠捞了一筷,放入嘴里,很辣,很带劲。 吃得差不多了,紫衣叫服务员来结账买单,我喝多了可乐肚子涨得慌,与紫衣说了下直奔厕所。 我匆匆迈进卫生间,男女共用的洗手池边立着一男一女边洗手边说着话,我顺眼瞥了瞥,愕然。 洗手的男人抬眼从镜子中看到我,脸色微变,迅速垂下眼,女的没在意,继续唠叨。 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会离开,倒显得我小人。再说了,我与你刘明轩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总不成你呆的地方我就不能去吧。而且,我实在是很憋了!退出去我怕会出事。。。。。。 低着头我赶紧冲进女卫生间。解决了急不可待的生活问题后,外间方小艾那尖尖细细带着娇嗔的声音变不受控制地钻入我的耳朵。 我可不是小人想偷听,实在她根本不打算防备任何人。 “我真是受不了你妈,太市井了。”方小艾指责。这一点我同意,刘明轩的妈妈的确有把市井之气发挥到极致的本事。 “她年纪大了,生活习惯与我们不一样,再说节约也是应该的么。”刘明轩劝着,声音挺无奈:“我们回包间再说啊。” “不回去,丢不起那人。”方小艾回执着:“你也不许回。” “总不能把老人晾在那边吧。”刘明轩不赞同。 “等你妈折腾完了再说。”可以想象方小艾嘟嘴撅唇的样子。 “你呆这里也看不到事情有没结束吧?”刘明轩忍着气道。 方小艾愣了愣:“也是啊,你去看看,要是你妈还在与服务生罗嗦,我就不去。事情了结了来叫我。” “一起去好了,你别进包间,在门口等等么,省得我来回找你。”刘明轩几乎有点低声下气了,我皱皱鼻子,男人就是贱,当年他什么时候对我这样低声下气过,我们吵架之后从来是我先赔笑脸的,不管谁对谁错,冷战我最受不了,前面吵完后面我就找机会搭讪了。 “好吧。呆这里也不是办法,我跟你说啊,你妈要是还闹,我就不给面子了,你把我包拿出来我先走。” “得了,走吧。”刘明轩心虚着卫生间里还呆着夏木娜呢,家丑不可外扬,何况还是让她看到。 方小艾边往外走边还不依不饶:“别推我,我跟你说啊,下次别叫我出来吃饭了,受不了。” 两人拖拖拉拉离开。我舒口气出了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冲手,虽然不喜欢方小艾,她刚才说话我还真觉得带劲,这么多年我真想冲刘明轩的妈来这一下,只是没敢。嘿嘿,**是真有人逼疯的本事的。她能为了一块湿纸巾与服务业吵半天,就为不想付那一元钱。不付就不付,你别用啊,可她不,她就是那种明知道湿纸巾是收费的还拆开来用,用完还不肯付钱的主。我也怕和她妈出门吃饭,明明是我们请她吃,最后那感觉还像是亏欠了她,相当不舒服。 回到大厅,紫衣问我怎么上个厕所那么久,我笑**:“去打了趟酱油。” 紫衣不屑:“少疯言疯语了,我回家,你呢?” “我到楼下超市买点东西回医院,你要不要一起?” “我不了,家里乱七八糟堆着呢,回去做卫生。” 我们再二楼分手,她坐电梯去停车场,我顺着扶梯到超市买东西。 我推着车东挑西捡,去超市就是这个样,不觉得时间,也没觉得拿多少,结账时才会发现,嗬嗬,居然满满一车。 挑了一车东西我抬腕看表,时间有点紧了,赶紧推着车去结账。看了很多人都是挑午休时间出来买东西的,一排结账柜前都排着长龙。 我找了个看起来相对人少点的队伍排着,掏出手机给单位打电话,接电话的是陈美:“小陈,我在超市买点东西,可能会晚点,你给我看着点啊。”带看着点的意思就是如果主任来或是院长大人有巡视,给我打个马虎眼,嘿嘿。 “OK没问题。哈根达斯。”死丫头又敲诈我。她就不怕吃多了冰激凌发胖。肥死她。 “知道了,少不了你的冰激凌。”我笑着收电话,眼角的余光扫到我身后排队的人,笑容僵在脸上。 第九十八章回不去的地方叫过去 看清后面排队人的脸时,我才后知后觉记起来这个超市在刘明轩家附近。他家人一般都是到这里来买日用品的。今天这个的巧遇,应该是他父母与我想法一致:吃完火锅后顺便买点东西带回家。 尴尬归尴尬,数十年良好的中国传统教育让我不能无视长辈的存在,即便是旧情人的父母,谁让人长着一辈呢,我总不能扭扭头装不认识吧。“ “伯父,伯母。”我扯了个笑容打招呼。 刘明轩的父母看清是我,脸上的表情也是僵了又僵,刘母轻轻哼了一声,扭头装着看边上的货架。刘父向来性子柔,听到我打招呼,也不好意思装作不认识,清了清嗓子尴尬地笑笑:“是娜娜啊,头发剪了都认不出来了。” 那是,要认得出来您们还能排我后面,早换地方了。我笑笑,转身朝前。招呼打过了,面子账么做过了,足够了。虽然我很想丢下东西直接走人,不结账了。可是,好像做错事的不是我耶,我这样落荒而逃算什么。 队排得挺长,我等得心焦,后面跟着的人越来越多,刘明轩的父母就算想换条队排也不行了,这破超市,哪来那么多人,又不是什么节假日。我暗骂。 “对了,夏木娜,你把你放我家那些东西收拾走吧,搁家里碍眼。”刘母终于开了口,一开口便跟炮似地冲人。 我忍着气:“那些东西没什么用了,您就全丢了吧。”不外是些小东西,与刘明轩恋爱时,**一直对我们家有房间偏要在外面租房这事很不理解,让我们退了房住过去,节约钱。我当然死活不干,这点上刘明轩与我意见一致,不过时不时的我们会过去住一两天,用刘明轩的话说那是与他爹妈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天知道我多么讨厌住他家,**喋喋不休不谈,还特爱有事没事闯我们房间来,在他家我都不敢与刘明轩有任何亲热的举动,我倒不是怕尴尬,我是怕他儿子正冲动时让**撞破了从此不举影响我们下一代的出现。 这会**提到我的东西,应该是我放他家的日常用品,我总不能一直提来提去,所以一般他家也会准备点必须用的东西。 “你这孩子就是没心没肺,我这么大年纪难道还要给你整理东西啊。赶紧的自己来整理了拿走,我本来也想打电话让你来整理的,一直忙,没顾得上,既然遇到了,就和你直接说吧。”**脸色不好看,说话语气是向来难听。 我淡笑:“那您就放着,什么时候刘明轩回去时您让他收拾了丢掉。” “咦,你这孩子真不讲理,小轩那样忙,难道还要管你的事啊。再说了,让我媳妇看到也不好。”刘母胖胖的指头点着小推车,薄嘴皮子翻得飞快。 她提到方小艾还真亲热,我不由记起方小艾尖锐的声音:“真受不了你妈那市井。”呵呵,看来方小艾更适合她家。 刘父赶忙打圆场:“算了算了,我回去整理就是。” 刘母眼睛一瞪:“你脑子坏掉了?女人的东西你过手?你不怕倒霉我还怕呢。” 老太太,你也是女人,把女人说得这样递减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无语。丢下车推挤着人群直接向外走,惹不起我躲得起。 “咦,老头子,你看她那样子,还发脾气了。拿了一车东西不结账就跑掉了,素质真差。”老太太尖尖细细的声音不依不饶地往我耳朵里钻,我气得手都在抖,算了,她向来就是这么个人,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忍了。 “好了好了,人家么都走了,你少说两句吧,总归小轩对不住人家。”他父亲虽然懦弱倒不是不讲理的人。 “什么叫小轩对不住她?你脑子搞不清爽啊,小轩没办法才结的婚,一想到小轩不开心,我就恨死她了。” 她什么意思?远远飘过来的声音却跟锤子一样,重重敲击在我心上,没办法才结的婚?什么叫没办法,我们好好的,是他突然和我说,娜娜我们分手吧。二周后就结婚的人也是他,难道不是他对不起我还是我对不起他了不成? 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刘明轩的母亲嘴巴坏,但不是说谎造谣的人,她若理直气壮说刘明轩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刘明轩就完全有可能是真的没有对不住我,除非他对他父亲说了谎。 我想刘明轩说谎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否则如何交代我们同居这么久他突然另有所爱的事?**嘴巴子厉害,这么多年虽然一直不太喜欢我,但还是拿我当准儿媳看的,突然换个人,总归要问问理由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舒服很多。一路开车回医院倒是非常顺畅,到医院时离上班时间还差着五分钟。陈美看到我回来表情有点失望,哈根达斯泡汤了。 我对陈美勉强一笑,开门进了办公室,坐着想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拿出电话,习惯性按下1号键。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嗯?难道刘明轩换了电话号码?我奇怪地看看手机,眼睛蓦然睁大,云翼这家伙,有时候的行为还真的很孩子气呢,他不但把他的电话号码从黑名单中拎了出来,还放到了1号键里。不由想到初相识时,他叫着要把他的号码存入1号键时的样子,我抿嘴一笑,满腹的郁闷消减不少。 我翻看电话本,居然没有刘明轩,云翼这个小气鬼估计是把他的号码直接覆盖掉了。不过,电话里的号码可以轻易覆盖删除,记忆消逝前,脑中的电话号码怎样删除呢。 我熟练地拨号,一如十年来的每一天,号码从手指下流畅地出现时,我突然发现一件事,我根本没有一天活忘了这个号码,也许,人也是一样。 电话响了几声便接听了:“娜娜?”刘明轩的声音有几分诧异。 “刚才在超市遇到你爸妈。”我说。 “我妈没说什么吧?你别往心里去,她的脾气你知道,就是爱唠叨,不着边际乱说话。”刘明轩急忙说,像是想掩饰什么。 “她没说什么,只是想让我把落在你家的东西都收拾走。”我说,心里疑团越来越大。 “哦。”刘明轩语气轻松起来:“你不方便,我抽个时间回去收拾吧,一直忙,都忘了这些。” “嗯。”我回答,握着话筒不说话。 我们静了一会,刘明轩道:“还有什么事么?没事就挂了。” “等等。”我突然叫,刘明轩没挂电话,隔一会,听不懂我说话,试探性地问:“娜娜,什么事?” 什么事?我想问的话,问不出口。你为什么抛弃我?有什么原因让你居然不管不顾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那样抛弃我?有什么原因比你我彼此的感情更重要? 吭哧了半天,我终于问:“为什么放弃去德国深造的机会?”不是你用背叛换来的么?付出那样的代价换来的机遇,为什么又放弃了? “那个本来就是季易行的。专业又不对口,我要了做什么。”他回答得很轻松。 “你离开我,不就是为了更好的机遇更好的发展么,既然娶了个有实力的,就得让她的实力发挥作用啊,为什么放弃?”我本不想这样说话,话还是脱口而出了。 刘明轩沉默了,半晌轻轻道:“我觉得这个机会不和汉斯我,有合适的再说吧。反正以后机会有的是。” “哦。”我无话可说。 刘明轩没再征求我的意见,电话在静了几秒后,嗒地一声,接着嘟嘟嘟的忙音传入我的耳际。 我怅然收起电话,记忆里,他是第一次先挂电话。我们之间,一直都是我先挂的电话,因为我说过,不喜欢听到对方挂断电话的忙音声。所以,我们之前通电话,从来是等我挂断后,他才挂电话的。如今,他不必再顾虑我的感受了。 挂断的忙音告诉我,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我决定放弃查询原因,不管原因如何,我们都已分开。就算知道什么,也于事无补,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第九十九章娜娜,都过去了 中午被刘明轩的妈一搅和,害得我丢下选好的一车东西落荒而逃。可是该买的东西还得买啊,否则家里的基本生活就没得保障了。 下了班我直奔超市,路上接到我爸一个电话,让我回家吃晚饭,听起来很开心,语气有点亢奋,我没问什么原因,反正他高兴是好事,再说了到家自然就知道理由了。我想多半是为了他那得意门生季易行又有了深造的机会。老爷子心心念念就是季易行能出人头地,扬眉吐气。我的工作都没见他那样上心过。 车才停好,电话又响了,我提起来看,紫衣。 “什么事?”我边问边锁车。 “你把你买家具的那家寄卖行的电话给我一下,我有个朋友也想寄卖家具,我说你找的那家好,卖得快价钱也好。”紫衣叽里呱啦一通说。 “寄卖行的名牌我不知道丢哪里去了。”我说,抬头看看周边,又道:“我就在那家寄卖行附近,我直接去店里再要张卡片吧。” “麻烦么?麻烦就算了。”紫衣道。 “不麻烦,我刚巧在这边超市准备买点东西,那个寄卖行就在对马路。”我边说边过马路:“我一会给你电话。” “好咧。”紫衣答应着收了线。 寄卖行的收银小姐还记得我,看到我进门,笑**与我打招呼:“夏小姐,你好。” 我笑道:“你好啊。给张名片给我,给你们再介绍单生意。” “好啊!”她开心地取出名片给我:“谢谢夏小姐关照。” “呵呵,我也要谢谢你们呢,家具那样快就卖掉了,价钱还卖得很好,真是很不错。” 收银小姐眨眨眼:“是啊,您那套家具真是运气好,放了几周没人看,突然来了个人,一眼就看中了,二话没说就买下来了,倒像是专门来买这套家具的。” 我一直笑**听着收银小姐闲扯,摸出手机来正准备打电话给紫衣报寄卖行的电话号码,收银小姐最后一句话让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我抬起头:“那人只看了一套家具么?” “嗯,那人一进来便直奔你那套家具,问了价钱,就说好,他买了。挺奇怪的,我们当时还以为他买得那样快事急用,结果家具到现在还放在我们仓库没取走呢,前天我们老板还让我打电话给他,问他什么时候可以送货。总占着仓库也不是个事么。” 我隐约感觉到什么,只觉得耳朵后面一阵麻意慢慢蔓延向后脑,“那人什么模样?”我说,声音我自己听来很飘忽,有点遥远。 “个子挺高,挺斯文的。”收银小姐回答。 嗯?看收银小姐的表情,她说的人应该不是云翼,否则没那么平静,以云翼那招风的性格,到哪里都会卖弄下风骚,哪怕他根本没那想法。他就是喜欢放个电看女人对着他发花痴,很低级趣味。 寄卖家具只有云翼知道啊,不是他会是谁? 我思索着,脑中突然亮光闪过,我问:“小姐,买家具的人的电话给我看一下好不好?他那样喜欢的这款家具,我正好有配套的桌布啊什么的,不如就送了他好了。” 收银小姐根本没想到什么,听我一说,立刻点头:“好啊,夏小姐真是客气,那位刘先生肯定非常高兴。” 不用看号码了。。。。。。 登记着客户号码的本子递到我面前,我垂眼一扫,一堆陌生号码中,那个熟得可以倒背如流的号码突兀地显现着。 我强自镇定地与收银小姐告别离开。走出寄卖行时,外面天色已暗,华灯初上,川流不息的车流打上了大灯,晃得人眼花缭乱。 我站在斑马线一端,绿灯亮了又灭,红灯灭了复启,我只是站立着,初冬的风带着寒意卷入我的身体,我觉得连心都凉透了。 所有的思绪都只汇成三个字:为什么? 我没办法想通。谁能告诉我呢? 电话响起来,我机械地接听,紫衣的声音:“娜娜,问到电话了么?” 我忘了这事了,走出寄卖行时晕晕的,我翻了翻包,没有卡片,想来落在收银台上了。我清了清嗓子:“寄卖行打烊了,明天问吧。”脑子动都没动,谎言很顺畅地便说出了口。 “哦。”紫衣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电话再次响起,心里一阵烦乱,我看了眼号码,是家里,没法不接,还是父亲打来的,催问我何时到家。 “我在超市呢,可能会很晚,你们吃吧,我今天不回来吃晚饭了。”我实在没心情回家。 “那你慢慢买吧,没事,我们等你,一定要回来。”父亲心情很好啊,声音带着笑。 我无语,总不能坚持说不回去,含糊的应了声。 走到超市门中,我突然下定了决心,掏出电话,飞快地拨号,嘟嘟的等待音中,我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电话想了许久,我几乎都要绝望了,刘明轩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娜娜,什么事?” “你出来,我有话问你。”我喘着气。我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否则我想我会憋死的。我现在的心里,就如同压了块巨大的石头,透不过气来。 刘明轩沉静了一下,问:“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 “你快出来,马上,否则信不信我直接上门找你?”我威胁着,天知道他家大门朝哪里开! 刘明轩无奈顿了顿,我好像听到话筒里传来无奈的叹息声,我才不管呢,又迫上一句:“我说到做到。” “你在哪里?”他终于松了口。 我长出口气,鼻子突然间塞住了,用力眨了眨眼,才将眼睛的酸涩挡了回去,“老地方,我等你,不见不散。”我说完便匆匆挂断电话,只怕稍一拖延他会改变主意。 我开车赶到我口中说的老地方时,傻了眼,那家小小的咖啡厅居然不复存在。变成了一个服饰专卖店,白炽灯将大大的落地窗照得亮如白昼,硅胶模特戴着夸张的假发立在橱窗中,穿着当季流行的服饰搔首弄姿。来来往往的年轻人,川流不息,比之它的前身,那个冷清清的却有着最好喝的巧克力奶茶的咖啡厅,热闹了千倍。 心沉到谷底,泪水突然间控制不住汹涌而出,没有了老地方,这意味着什么?我们十年来,点点滴滴的故事,随着咖啡厅的不复存在,荡然无存。靠窗边小桌上的爱心,墙角上悄悄刻上的名字,还有那片可供来宾涂鸦的墙壁,我们在上面写下多少疯言疯语,海誓山盟。都没有了。 刘明轩走过来时,看到的便是那个站在暗影中,看着前面一片明亮,惶恐不安满脸泪水的女子,瘦削的身体在寒风中簌簌颤抖。孤独无助到令人心痛。 一步迈上前,伸出的手在揽上那熟悉的肩膀时,停顿下来,默默垂下,这肩膀,不再属于他了,他也没有权利去拥抱妻子之外的女人。心再怎样不甘,理智都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 “娜娜。”他轻唤。 我蓦然回头,刘明轩的脸一如既往的熟悉,没有一丝变化,脸上的关怀,和以往一模一样,错觉让我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事实,只记得自己的伤心与寂寞,“咖啡店没了。”我带着哭腔诉说,很委屈的声调,等待他将我拢入怀里,细语安慰。 什么都没有,他只是静静看着我,静静抬眼看了看对街,点点头:“嗯,改建了。” 我的话他不明白么?难道我仅指的是咖啡店改建么?那个什么人都可以看出来好不好!“咖啡店没了啊。”我重复一句,期待他的回应,期待他响应我的情绪我的悲哀期待他的安抚。 “嗯,我们另找一家吧。”他点头,语气非常地平静,平静道令我抓狂。 我想到了,也真的抓狂了:“刘明轩!你怎么可以这样!这好似一家普通的咖啡店么?!我们在这里第一次约会,整整十年我们几乎每周都来,这里留下我们多少故事,现在没有了,你怎么能这样平静?!”我怒吼。 刘明轩静静看着我,淡淡开口:“夏木娜,我们的,只是故事。” 声音不高,却如巨雷击在我耳中。 我张大嘴,看着他,他微微点头,目光中是说不出的疲累:“娜娜,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我反问,带着冷笑。 他点头,再次确定地告诉我:“都过去了。” “那么。”我死死盯着他,唇角上扬,我想露出个讥讽的笑意,不过我想我失败了,我的表情应该比哭号难看,事实上,我哭了:“为什么去买家具?都过去了,你为什么会去寄卖行把我们的家具买下?不要跟我说你太喜欢那套家具了,以至于你现在的新居也要用它们来布置。” 刘明轩平静的面前终于被击得粉碎,清秀的面孔痛快地扭曲了,几乎是咬着牙,他声音中充满了恼怒:“娜娜,为什么一定要撕破所有的表象?为什么一定要去刨根究底?你想怎么样?” “是你想怎么样!”我大声吼了回去:“你要离开就离开好了,走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地离开我的生活!做什么又来假惺惺做这做那?” 他深深看了我一样,一语不发,转身离开。 “站住!”我哭喊:“你给我站住,今天你不把话说明白别想走!” 第100章那一年,我们太年轻 马路上的人,纷纷回头,开始向我们行注目礼。我才不管那些,奔过去扯住刘明轩的衣袖:“你站住!” 刘明轩手臂用力一甩,我根本没想到他会甩开我,蹬蹬蹬倒退几步,脚下一滑,坐倒在地上。我愣住了,所有的声音突然卡在嗓子里,再也叫不出来。感觉不到身体的痛,因为心已经撕裂了。我呆若木鸡般坐在地上,看着刘明轩头也不回的背影,刹那间,心如死灰。 身后突然间静了下来,刘明轩心一沉,猛然回头,只看到夏木娜呆坐在地上,一语不发,刚才还是明亮如星的眸,看着他,里面已是空无一物。 心理防线在瞬间崩溃,所有的理智全部化为乌有,刘明轩奔过去几乎是扑倒般单膝跪地,把夏木娜簌簌发抖的身体紧紧搂入怀里:“对不起,娜娜,对不起。。。。。。”他哽咽了。 熟悉的气息怀抱住我,温暖我寒透的身体,心脏慢慢开始复苏,血液重新再身体内奔流,全是如同被抽了筋般一丝力气也无,我无力地把头依在他胸前,轻轻地说:“刘明轩,我恨你。。。。。。” 泪水奔涌而出,为了当着他的面说出这句话,我等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我全部遗忘了,不再有爱,亦没有很。。。。。。 车内的暖气打开了,手上捧着滚烫的热巧克力奶,我还是止不住打颤。刘明轩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窗外穿流而过车辆的灯光由远及近,由暗到明再逝,映着他深邃的五官明明灭灭。 “认识小艾是个很偶然的事。”他慢慢说,缓缓的声音,仿佛离我很远,又近在耳边,我捧着巧克力奶一次性纸杯,手指慢慢收拢。 “那天我值夜班,半夜有点饿,出去想吃碗馄饨,你知道的,我们习惯去的那家,医院对面小巷头的。我才走到门口,一个女孩子慌慌张张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神色很紧张。我问什么事,她很小声说,我闯祸了,你帮帮我。我注意到她指尖上的血痕,心一紧,赶紧跟着去了。” “是车祸,她撞到人了,一个中年人,昏迷不醒,身上有血,我迅速检查了下,带着他们回了医院。” 还有这事?我记得有一天他值夜班回了特别累,一般他值班可以偷空打个瞌睡的,没那么多半夜来拍片子的人,除非有车祸啊之类的大急诊。 “外科查过后,送来拍片子,大部分只是外创挫伤,并没有大伤,伤者惊吓过度晕倒的。女孩子一直很紧张地陪着,检查结果出来后,我告诉她没事,伤者没什么大碍,住院观察几天,看有没有脑震荡累的就可以了。她点点头,脸上好看很多。” “我下班经过观察室,看到她在门外哭,哭得很伤心,我很奇怪,那伤者不应该有事,她哭什么。如果知道后果,我绝不会去多这个事。” 刘明轩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向我:“娜娜,缘分这东西,很怪异,你与我在那个时间,便走岔开了。” 我沉默,是我走岔了,还是你呢?看起来多事,其实是冥冥中的天意,你在告诉我这个么? 刘明轩继续往下说:“我问她原因,她说她很害怕,她不能有这种事发生的。我问为什么,她期期艾艾半天,终于说,身份特殊。她身上发生一点点事,也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炒作到天大的事,何况这件事本事也不小了。她才学车,并没有正式驾照。” “我问清了她的身份,知道她担心的事并不假,我们这个社会,总有那么一帮人,唯恐天下不乱,拿着棍子守着,随时转变置人于死地。看她哭得可怜,我一时冲动,脱口而出,这事我来担吧。我反正无足轻重的一个人,这伤者也没什么大事。” 哦,原来他那次很奇怪的车祸时这样惹来的。我捏紧了手中的杯子,巧克力奶喝得差不多了,杯子变了形,一如我扭曲的心。 “后来,事情平息了,她常来医院玩,我并没觉得什么。直到有一天,院长找我谈话。” “他先问了通工作,之后说,小刘啊,有个人来提婚啊。我想提婚关我什么事,结果他说方小艾父亲的秘书来过了,提出了方小艾与我的事。我回绝了,我说我与方小艾只是朋友。” “直到你父亲来找我。” “我爸?”我惊呼,这事居然有我爸插入?他明明在事发后很震惊,还追问我怎么回事。我掌心中一下子渗出冷汗来,心剧烈地跳动着,我爸会骗我? 刘明轩淡淡看我一眼:“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全部都说了。你爸来找我,给我看了医院明年的人事安排。你的名字赫然在内,居然被调到县区分院住院部,美其名曰进修。院长明白地告诉你父亲,他也无能为力,你业务不突出,病人数量每况愈下,业绩差。这种安排很正常。我很无语,你父亲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考虑,什么样的选择,他都接受。” 刘明轩提及我父亲时,语气很淡,我还是听出了话中的怨意,之前,他与季易行一眼,从来唤我父亲都是老师。因为我父亲的确是他们的导师。现在,他提及时,只说你父亲,想来心中是有怨恨的。 刘明轩轻轻一笑:“他来找我,已经明白告诉我他的意思了,我还有得选择么?” “是么。”我淡淡问:“你觉得县区医院对我来说,是个灾难?你为了我,选择了离开?” 刘明轩不语。 我吃吃地笑:“真是伟大,伟大的父爱,伟大的爱情,你们在成全你们高大形象的同时,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需不需要你们来成全?” 刘明轩没有回答我,静了片刻,缓缓道:“我同意了婚事,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家具是个巧合,我蜜月回来,去超市买东西,无意间看到寄卖行里放着这套家具。”咬咬唇,他耳语般说出:“我不想这套家具,散到其他人手上。” 是么,人都不要了,要家具做什么?我冷冷地笑起来,带着讥讽,越笑越控制不住,前仰后合,手中的纸杯早让我捏成了扁扁的一片。 “刘明轩,你下车。”我突然收了笑,淡淡说。 他担忧地看我一眼:“娜娜,你还好吧?” “很好啊。”我点头,侧目一笑:“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了。谢谢你的解释,让我这么久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得到了完美的答案。不错,很不错,所有人都非常伟大,都扮演了合适的角色,只有我,这个笨蛋,明明是个跑龙套的,居然一直以为我是女主角,很可笑吧?到剧终人散时,我都没能明白,是不是愚蠢至极?” 他看着我,许久,推开车门,跨出去,站直身体,转首微俯了俯腰:“娜娜,保重。” 我一语不发,直直看着前方,车身晃了晃,车门被推上了,倒视镜中,刘明轩走得很慢,一步也没回头。我记得立秋那天傍晚,夕阳下,他留给我的也是这样一个背影。十年的感情,越离越远,很多东西,出发时,他以为是为着你好,事实上,只不过为自己找了个合理离开的理由。 我启动油门,脚下深深压点,车呼啦一声离开原地,在最近的一条街我转了弯,倒视镜中,再也没有刘明轩的存在,眼睛干干的,我没有流泪,我觉得,没有必要了。 推门进家,母亲听到声音迎了出来:“娜娜,买什么东西,用了这样久?” “爸呢?”我问,声音木然。 母亲看清我的脸色,微微吃了一惊,“你爸在厨房,我去叫他。” 不用叫了,父亲正笑呵呵走出来:“娜娜,回来了?好好,开饭了。” “爸,我有话问你。” 父亲抬起头,“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你先回答我。”我固执地说。 父亲这才发现我的态度不对,脸色笑容凝了凝,“等会再说。” “不要!”我一下子爆发了:“我不能等!爸,你回答我,为什么要由你来决定我与刘明轩的事?县区医院那样可怕么?别人能去我就不能去了?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去找刘明轩?!” 父亲的脸上白了白,嘴唇哆嗦了一下,低声道:“娜娜,我说了,等会再说。” “爸!”我痛哭失声:“我一直很尊重您,我知道您爱护我,可是,这件事您为什么就没有和我商量一下呢?您以为您是为我好么?您知不知道,十年了,我爱了他十年,他根本就是我的生命我的一切!他说分手时,我都要死了要死了!您明不明白?”压抑了这么久的痛楚今天终于一下子释放出来,我嘶吼着,嚎啕大哭。 “娜娜!”父亲的手气得直哆嗦:“你是傻子么?刘明轩不明白,你也不明白?我为的谁?我只为了你么?我还不是为了那个臭小子平安!方家是什么人?他傻到为方小艾冒名顶替车祸肇事?这事可大可小,他的存在就是方家的把柄!方小艾,他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否则,东窗事发,方家承担不了社会的谴责。只有让刘明轩成为方家的人,才能放得下心!刘明轩想好好活着,他就得放弃!谁让他少不更事!” 我呆住了,父亲话里的含义,我不太明白,又似乎很明白,透心的寒。 “这就是社会。”父亲说完,手一甩,进了书房,书房的门重重撞上,如同撞上我的心。这就是社会,我们都太年轻。 厨房门拉开,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云翼从里面走出来。他取下围裙,淡淡看着我,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来得很不巧。” 第101章实话肯定比谎言难听 我微张着嘴,呢喃一句:“你怎么在我家?” 云翼笑:“那是,要不怎样说不巧呢?不过,都说是无巧不成书啊,我不来,怎么听得到你这样情真意切的慷慨陈词呢。” “那是。。。。。。”我嘟囔着,闭了嘴。 他放下手中的围裙:“我想我该走了。”我妈在一边神色失措,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一个劲向我递眼色。 除了回答一声“哦”,我不知道我能说些什么。 他从我身边擦身而过,留下一句耳语:“夏木娜,你满脸泪痕,非常丑陋。” 门关上了,家里静得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除了空气中残留的古龙水味道,好像从来没有来过外人一般。 我抿了抿嘴,走进卫生间,洗面池的镜子照出我的脸,哭得妆都花了,睫毛膏黑乎乎粘在眼帘上,像被谁打青了一般,很滑稽,也很丑陋。 放满一池温水,我把脸泡了进去,水泡一点一点从池水中泛起,我捂住脸,一切,都结束了。 洗净脸,我走出卫生间,父亲已坐在餐桌前,餐桌上,饭菜都摆好了。 “吃饭吧。”他说。 我走过去坐下,桌上的菜式,不是父亲惯做的,夹了一口,味道陌生又熟悉,喉咙突然就堵住了,怎样都咽部下去。 父亲看着我一口菜在嘴巴里盘来转去,叹了口气,“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只是朋友。”我嘴里含着菜,说话很含糊。 母亲插话:“他说是你男朋友,公差提前结束,特意来给你个惊喜的。”夏木娜的父亲在桌下轻轻踢了踢妻子,母亲立刻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收了声。 惊喜?喜谈不上,真的很惊。。。。。。 匆匆扒几口饭,我站了起来:“饱了,累了,想早点回去睡觉。” 父亲担忧地看了我一眼,“今天睡家里吧。” “不了,怪不方便的。”我道别离开家。家门关上,也把父母担忧的目光挡在了身后,挺了挺腰,夏木娜,没什么。我对自己说,地球依旧边自转边绕着太阳公转,时间还是24小时,没有多一分,没有少一秒,所以,差个把个人怎样呢?这世界上早就人满为患,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洗完澡上床前,我下意识看了看手机,屏幕静静地闪烁,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新信息。 被子软软暖暖的,头一挨到枕头,我便睡着了。 昨天睡得并不晚,而且一夜无梦,早起时我居然看到大大两只熊猫眼!真是没天理了啊!左扑粉右擦油地掩饰了半天,效果差强人意,没办法,上班时间到了。 经过王博士办公室时,突然想起院长关于人事调动时的评语,我想了想,敲门。 王博士对我一早便来拜访有点诧异,愣了下笑问:“夏木,什么事?” 我扭了扭手指,换上个相当自然的笑容:“主人,听说县区医院有进修名单,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去进修一下业务?您看,我这边病人一天比一天少,没事做也不太好。” 王博士奇怪地看了看我:“县区进修的是内科医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进修业务也不至于到那边去吧。” 呃?我不太理解,不是有准备调我去的意思么,怎么我的顶头上司会不知道?“那个,主任,我知道我平时散漫了点,时不时开个小差偷个懒出去办点小私事,您尽管批评,我一定改正。”既然他没那个意思,我当然要狗血地拍马屁了。心理科混饭吃比其他科室舒服多了。 王博士满脸纳闷:“夏木?你怎么了?你那点小事大家早就心照不宣了,我和你父亲多少年好朋友了,一家人不说外话,只有别出格就行了。病人最近不但你少,我这边也没有,我正在思考为什么,有什么办法可以增进效益,你有什么好想法也可以提出来,我想过两天大家开个会讨论讨论,看看有没有切实可行的办法。” 他既然这样说,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听人说,因为我业务水平低下,做事散漫,医院决定让我明年下基层医院去进修。” 王博士皱眉:“你听谁嚼舌?谁好不通过我动我科室的人?你放心,我一点没听说。” 他那样子不像说谎啊,难道人学问大了,掩饰功夫也就越深了?我满腹疑团离开王博士的办公室。 不是我非要刨根问底,实在是我想我也不是那么差啊,为什么院长室有那样的评语?做女人失败也就算了,做工作也失败就太悲惨了。 谢紫衣来找我时,我还纠结在其中不能自拔。 紫衣看清我的脸色时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昨晚打劫去了?” 我如同见到了亲人,呜咽一声,扯着紫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申诉,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一切说了个透。而且,看紫衣越皱越紧的眉,我发现我还有了祥林嫂的嫌疑。。。。。。 “早知道这样。。。。。。”我再一次说出早知道三个字时,紫衣忍无可忍打断我:“早知道什么啊,早知道晚上要尿床你还不睡觉了不成。” 谢紫衣,你也是个堂堂的骨科主任,就算你业务精强,受到院长首肯,也不能这样粗鲁是不是。。。。。。 “那你说么,刘明轩瞒着我那么大事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后知后觉啊?” “男人要爬墙,还拿高音喇叭宣传去?你傻吧你,就你相信他为着你好离开你。你这会让人拿着刀子架我脖子上对我老公说,你不离婚我就杀了你老婆。我老公肯定对他说,你杀吧,大不了黄泉路上她等我一会。” 谢紫衣,你狠恶心耶,这样狗血的例子也想得出来。我鄙视她。 紫衣瞪我一眼:“你少那个表情,你知道你哪里有问题?你就是脑子太天真!我明白告诉你,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因,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果,刘明轩不是动了邪念,他平白无故为宜陌生人挡灾?院里接到交通肇事来的多呢,不想承认是自己做的更多了去了,他怎么独独为方小艾顶了锅?少来吧,他是那种人么?是就不会对你这样了。谁重谁轻?去恶搞县医院会死人么?什么狗屁借口!再说了,县医院那事我估计也是无中生有,名单早定了,我知道没你的份。任何进修只有熬得回来都有好处,哪轮到你了啊。援藏苦不苦?谁不想去啊,回来就直接进领导班子了!” 让她一张利嘴噼里啪啦一说,我心里郁积的不舒服松散了很多,不对啊,死丫头拐着弯骂我脑子有问题啊! 我猜想开骂,她又说开了,“你不说这些,我对刘明轩还没什么意见,我觉得吧,人往高处走,想着发财做事业,没什么错,人的本质就是这样,他选方小艾很正常,年轻漂亮有背景,又爱他,你比方小艾,肯定没人家强么。” 大姐,我翻白眼,不用这样实话实说吧?就算是事实,你也给点面子我好不好?真是郁闷。 “我现在看不起他的是,又要做**,又想立贞洁牌坊。做了陈世美,还想躲着狗头铡。”紫衣终于结束了她的慷慨陈词,长长吐了口气,拍拍我肩:“你再为这种人纠结不安,把你比作猪都会是对猪的侮辱,因为你那智商还不如它。“ 他NND,你乘机报复骂人啊?我一把拍开她那狗爪子:“边去,猪骂谁呢你?” 紫衣才不会接我这陷阱,直接无视我的问话,问道:“哎,刘明轩这混账王八蛋我们不提了,你那新男友什么时候回来?季易行没一个月就要走了,走前事多,我们抽个时间给你把把关。” 说得好听,把关,满足你的八卦**是真的。我没好气道:“没了。” “什么叫没了?” “没了就是没了。”我心里一阵烦乱,死小子也太小气了吧,我与刘明轩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直知道的,生气真是没道理。居然骂我丑陋,太过分了。到现在连个声音都没有,难道还要我主动打电话去道歉啊?我才抹不开这个脸。 紫衣小心翼翼看我一眼,发现我满脸懊恼,识趣地闭了嘴,“我回科室去了。” 早好走了,不送。我挥挥手,有气无力继续瘫在椅子上纠结。 第102章疑云片片飘 1号快捷键就是这样不好,手摸啊摸,不经意地便会按下去,就那么拨号了。。。。。。 (某梦:你确定你是不经意间按下去的?夏木娜满脸无辜点头:是的。某梦:鄙视你。) 电话响了一会,没人接听,我犹豫着想要不要按断电话?突然的怯意让我伸手按向挂断键,电话突然通了:“喂?哪位?” 很好听的女子的声音,脆脆地,带点柔柔的娇憨。 我愣了愣,云翼,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来回答我么?“不好意思,拨错号码。”我迅速按断电话,说不出的狼狈不堪。 朱嫣然看着手中的电话微微发证,拨错电话?来电显示明明是有名字的,“笨女人”看似骂人的名字,透着说不出的亲热。 “嫣然,动作快点。”云翼的声音远远从门口传来。 朱嫣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飞快地将刚才的来电显示按下了删除键,屏幕一明一灭,确定之后,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来了。”她扬声叫,把手机放回云翼的外套口袋里,提起外套走出起居室。 云翼边接过嫣然递给他的外套边埋怨:“你动作真慢,拿个外套都要半天时间。” 嫣然皱皱鼻子扮个鬼脸:“大少爷,嫌慢自己拿啊。桐姨呢?” 云翼指指停在门口的车:“早扶上车了,等你来,桐姨站都站不动了。” 嫣然笑笑,跑到车边,拉门坐进去,“桐姨,你还好吧?还支撑得住么?” 庄雨桐脸色极黄,神情疲惫地靠在车后座上,听到嫣然问,勉强睁开眼扯出个笑容:“当然得撑住,撑不住,就去见宝贝爸爸去了。” “桐姨,说的什么话啊,不就是伤风感冒么,小毛病,到医院挂个水就行了。”云翼开门上车,正好听到庄雨桐的话,不由笑着接口安慰。 庄雨桐嘴角微微勾了勾,没力气再说话,昏沉沉靠着椅背。 云翼发动车,拉上保险带,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脸上迅速掠过丝失望,复放回中袋里。云翼的神情没有逃得过嫣然的眼,心里沉甸甸很是不安。之前云翼也有女人,不少,风车一样轮。那个她不担心,男人么,玩够了总归会回来,那些不固定的女人,只能是床伴,上不了台面。她乐得笃笃定地装大方贤淑。这次好像不一样啊,云翼身边的莺莺燕燕好久不见了。他没事便乱放电的毛病居然也改了许多,在美国开会的十来天里,居然一直独居。期间只听说突然没理由休会,据说是回国了,可是国内没有人见到他,他也没与国内任何人联系,那几十个小时,行踪成谜。 笨女人,什么样的女人? 脑中突然闪过夏木娜的影子,她旋即摇摇头,不可能吧,那女人长得不过有几分姿色,离国色天香差着一大截的,身材一看便是飞机场,而且年纪明摆着在那边,怎样都不应该是她吧。(夏木娜:太过分了吧,居然这样形容我?诅咒乃一辈子没人爱!) 车到医院,云翼挂号时心想,那死女人为什么不是内科医生呢? 国内的大型医院,永远人山人海,好像全城的人都生了病拥了进来一般。看着庄雨桐越来越差的脸色,云翼直皱眉,好吧,他在心里说,我是为了桐姨,可不是原谅你爬墙。 (某梦:算了吧,找什么理由啊,想找就找呗。) 我百无聊赖地敲击着电脑,病人多时嫌烦,没人时还怪想得慌,无聊啊。手机突然宝贝宝贝地欢叫起来,我侧头看看,心扑通一跳,隔了数秒我才慢慢拿起电话,矜持万分接听:“喂,哪位?”哼,我也会问的,不过身边没有代问的男士。 (某梦:你确定你敢再弄个男人来气他么?夏木娜:我想想YY一下不可以么?) 云翼一听夏木娜半死不活地问哪位,火腾地就上来了,啪嗒挂了电话,NND我就不信了,大不了排队! 才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嘈杂声,电话就断掉了,我看看手机,他搞什么鬼?打电话来一句话不说就挂,简直莫名其妙。等等,刚才那背景声音怎么无比熟悉?嘈杂至极,又熟悉万分。。。。。。 朱嫣然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扶着庄雨桐,焦急地看着前面电子报号屏,屏幕上闪啊闪的数字才到106号,想到自己手上的149号她就有想晕厥的感觉,这样等下去,看不到病先把人给累死了。 脑中灵光闪过,她暗骂自己,我怎么这样蠢啊,赶紧掏手机。云翼过来时,便看到嫣然笑**在打电话:“好的,麻烦您了,我们这会在门诊大厅内科候诊室。” “谁啊?” “方小艾的老公啊,我怎么把这熟人给忘了。”嫣然喜孜孜道:“我才打电话给他,他说一会就过来,不用排队了,在中国,就得找熟人,否则什么事都做不成。” 云翼白了她一眼,才回国几个月啊,说得跟路路通似的,咦,等等,方小艾的老公?那不就是死女人心心念念忘不了的叫什么刘明轩的人么?“你找的刘明轩?”他没好气问。 “是啊,小翼哥,你记性真好,我就记得他姓刘,呵呵。” “好你个头,不要叫他来。”云翼骂。 “为什么?”朱嫣然不解:“没见桐姨坐都做不动了么?这么多人,正经排队二个小时都轮不到我们。” 云翼语塞,看看庄雨桐,脸上更差了,“哎,随你吧!”他一**坐下,烦人。 嫣然看他满脸烦躁,以为他嫌这边环境差又闹哄哄,推推他道:“这里乱七八糟的,你要是吃不消,出去转转透透气,桐姨我一个人可以,一会刘大哥来了,我再打电话叫你。” “好了,走来走去也麻烦。”云翼没好气回答,不过还是走到二楼候诊厅弧形的走廊边,向下面挑空的大堂看,眺望那个刘明轩什么时候到。 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听到的背景声音如此熟悉了,那分明是我们医院里的声音么,背景里电子报号屏的叮当声听得分分明明的。他在我们医院?怎么了?找我?还是有其他事?我盯着手机,手机屏幕却不再闪亮,数分钟后我确定,他不会再打电话来了。不打就不打,谁稀罕啊。 我站起来在办公室溜达了几步,拉开门出来。 “陈美,我到前面门诊转转,配点药,有事打我电话。”我经过服务台时对正对着小镜子拔眉毛的陈美说。 “嗯。”她头也没抬:“知道了,夏木医生,哈根达斯。” “哈根达斯你个头啊,敲诈也敲顺了口了!”我笑骂。 陈美这才意识到我只不过是在医院溜达下窜窜岗,还没到可以敲诈哈根达斯的地步,不由得捏着小镜子笑了:“嘿嘿,您去吧,能有什么事啊,我这边都快发霉了。最近人们怎么那样心理健康啊!上帝啊,多让几个人BT下吧,阿门。” 我笑着摇头,上帝要听了你这请求,还不天下大乱。 晃晃悠悠往门诊走,有报号屏的地方当然只能是门诊大厅了,死小子在那边做什么?头一抬,看到刘明轩急匆匆过来。 这时候我一点不想见到他,不过这个地方空旷得连个盆景都没有,大大一个圆场地玻璃落地门全部是透明的,避都没处避,只能尴尬地迎面遇上。 “早啊。”我说,恨不得掐死自己,中饭吃过二小时都上下午班了我还在问早安。。。。。。 刘明轩一愣,“你去门诊啊。” “是啊,你也去吧。”全都是废话,我们都站在门诊大厅门边上! “有朋友家属病了,排队人太多,让我来看看。”他说。 “我配点药。”我说。 这就把我们俩来门诊大厅的目的都交代清楚了。可是,为什么我要向他解释?他又为什么要向我解释?我还在不解中时,他已经向我点点头:“那好,你配药去吧,我去找朋友。” 云翼站在二楼,从他的角度,清清楚楚看到夏木娜与刘明轩一起走进门诊大厅,两人微笑着说了几句话后,夏木娜走向药房,刘明轩向楼梯走去。 牙咬得鼓鼓的,死女人,又当着我面爬墙,当我不存在么? (某梦:小云童鞋,这个就是你不讲理了,不要说她不在爬墙,就算在爬墙,人家也不知道你在楼上看着,怎么能说是当面爬墙,当你不存在呢?夏木娜:P啊,什么叫就算?我根本没爬墙!你比那头猪还猪。云翼:某梦,你再说两句会死得更舒服的。某梦:救命。。。。。。) 夏木娜走向药房的脚步迟滞了一下,为什么背脊森寒的? 第103章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我下意识站定脚,鬼使神差般转身,抬头。 目光与云翼对上时,周边的嘈杂蓦然寂静。那个瞬间,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其实这个改变早已开始,只是我因为各种原因,从没有认真去思考。 俊朗**,一身淡米色休闲装的云翼,站在二楼纷乱来往的人群中,非常显眼。我面色一喜,抬脚便往二楼楼梯走,云翼淡淡看我一眼,扭转了身体。 抬起的脚滞住了,我看到刘明轩与朱嫣然来到他身后,朱嫣然微笑着说着什么,云翼扬起笑脸回答着。原来,刘明轩说的朋友是他们。 我悄然退后,俊男美女的组合非常和谐,为什么在我看来那样刺眼呢?刺得我一秒钟都不想停留。 云翼看到夏木娜,心头暗喜,脸上表情却是淡淡的,死女人,还知道要回头,这是不是心灵感应?刚想打招呼,嫣然的唤声自身后响起,没奈何先转身应对,桐姨的事当紧。反正她人在大厅,聪明点么久自己上楼来了。 与刘明轩客套了一下,云翼偷空回来回头,夏木娜急急离开的背影让他微微一怔,这笨女人搞什么鬼?刘明轩接着说的话让他不得不把心思集中到桐姨身上,其他的事先放一放再说。 “伯母情况不太好,这边排队人太多,直接插队怕引起不满,我们去内科病房吧。那边方便。各项检查也来得快。”刘明轩只大致扫了一眼庄雨桐,直觉告诉他病人情况不太好。 云翼心头一紧,嫣然听到刘明轩的话,脸色也一下在发了白,与云翼对视一眼,云翼道:“好,越快越好,找你的话办吧。” 直到走回办公室,我的手机依然沉默。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萦绕在心头,烦乱着我的情绪。 人的一生,有很多明明可以解释清楚却因为误解及不必要的自尊让缘分擦肩而过的事。我与云翼,也是如此。只是当时,我们不知道。也许年轻十年我会放下脸面去追问,但是在当时,我感觉的只有疲累。伤过一次后,我对年轻美丽家世优良的女子,有着完全的畏惧。方小艾与我的对阵,以我的完败告结。这还是有着十年感情基础的结果。我与云翼算什么?说到底不过一夜**露水情缘,阳光出来后,便消逝无痕。 朱嫣然就是那道致命阳光。 下班时来了不速之客,顾诚。 我很诧异他在医院的出现。顾诚脸上依旧是谦和得恰到好处的微笑,看到我诧异的目光也没有意思改变:“你好啊。” “你怎么来了?”说实话我会不太有心情与他周旋,语气不是很和善。 “我们行有个新的金融产品。对了,忘了告诉你,你们医院的开户银行就是我们行。”他说明着:“我来送产品条款给宋院长看。” 这与我何关,我翻个白眼,用脸色明确告诉他,我想他看得明白,察言观色是他的专长。 果然他笑了笑:“办完公事后,想到你在这边,顺路来看看你,有打扰还请见谅。” 话说到这一步我再不给好脸色就是我的不是了,显得太没修养了。 我堆起笑容:“呵呵,说哪里话啊,都是朋友么,来了就坐坐,我这边也不忙。”我差点脱口而出闲着也是闲着,你来打打岔让我分个心别胡思乱想也好的。 我刻意加重朋友两个字的音,他笑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堆花花公子的册子来:“我们新产品,做点小投资效益应该还可以,至少比单纯银行存款强,你看一下,有兴趣打电话给我,我先走了。” 哦,我伸手接过,他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啊,如果有看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一定会详细解释的。” 我笑了,有趣的人,非常善于化解尴尬与冷场,这个人,很适合我们的国情,前途不可限量。 “好的,一定。”这次我回答得很真心。 收到他想要的结果,顾诚同志满意地离开了,循序渐进,这是做好任何工作的原则,与人相处也是一样。想要达到任何目的,都得慢慢来,太过热情或太过冷清,都达不到目标。这是他与客户打交道多年总结出来的不二法则。 夏木娜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他不想轻易放弃。这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则。 我哪里想得到顾诚这个看来温文尔雅的人心里打的小九九,草草看了眼他给的什么投资计划,有看没有懂,我天生不会理财,当然没兴趣。关于理财我唯一知道的只有一个,存款。有多余的钱,跑银行直接定存结束。 下班时间到了,我把宣传册子往抽屉里一丢,换衣服下班。 想到昨天对父亲的态度太过火,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惹他伤心。再怎样做,我父亲的出发点,只会是为了我好。 我拐到市场买了只他最喜欢的熏鸭拎了回了家。 门一开我就后悔了。没想到唐冠居然在。看到我,他一时也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就恢复常态:“娜娜,回来了。” “嗯。”我应了一声,对于他对我的诬蔑我还是有点耿耿于怀,我看到唐叔和我爸坐在客厅里,想来唐冠是送他父亲过来的。和长辈们打了个招呼,我回到自己房间。才坐定打开电脑,唐冠就推门进来了。 “娜娜。”他叫我。 我头都没回:“什么事。” 唐冠忍着气:“行了,我都不勉强你了,你还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对着我做什么。” 咦,他还恶人先告状了。 我丢下鼠标,转过身:“那你的意思是,你杀了人后和他说我不与你计较了,那人还得感谢你杀得好杀得妙?” 唐冠愣了愣,噗嗤一笑:“你不讲理。” “你才不讲理呢。”我懒得理他,又不是真想与他断交,他服了软,我也就顺着阶梯下了。 唐冠看着我翻网页,隔了一会,又唤:“娜娜。” “有话就说啊,娜娜,娜娜的叫,你不烦我都烦。”我没好气道。 他声音带着踟蹰:“你和云翼,相处得好么?” 我按着鼠标的手滞顿了一下,重新移动,没有回答。 “你了解云翼么?”他又问,还真是不厌其烦。 了解?不了解吧,我想了想,回答:“真没打听过。” 唐冠长长叹了口气:“娜娜啊,我没别的意思,你这个人,长这么大,头脑还是单纯得透顶。” 你干脆直说我单蠢好了。 我放下鼠标回转头,刚想发飙,唐冠眼中浓浓的担忧让我收了口。 我知道他真心为我好。这世界上,不会算计我,全心全意为我的,只有四个人,我爸妈,紫衣,还有就是他。季易行不算,那小子眼里心里都让他老婆与女儿占满了,没空理会我。 其实我知道,对我来说,最后最自私的方法就是嫁给他。他会对我好,一生都会想尽办法让我无忧无虑。 但是,如果人可以这样满足就好了。 人心都是不满足的,明知前面有荆棘,也会不管不顾地走下去,因为爱情这个东西,实在不由人自己做主。 而且,我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私心就那样对待他呢,我希望他遇到一个真正对他好的女人,到时候他会知道,花园里不止一朵玫瑰花,其他的一样娇艳,并且更合适他。 我笑了笑,眼中是悲哀:“小冠哥。”我第一次在没有长辈的情况下一本正经叫他:“我知道没有结果,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没有开始。只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唐冠的心如同被压入万年冰川,夏木娜的一声小冠哥,粉碎了他残留的一点点希望。她眼底的悲哀与决绝让他明白,就算没了云翼,夏木娜的身边也不会是他。 “娜娜啊——”他长长叹:“你是傻子。” 他咽回了关于云翼所有想说的话,既然夏木娜都不计较了,自己还多什么嘴,相信她心里其实都明白。 “这世界上,面对爱情,谁不傻?你不傻么?聪明的话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找个爱你的女人过一生了。”我笑,笑容苦涩。 “嗯。”唐冠也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发:“如果伤到了,就回来,我是最好的医疗站,二十四小时服务,随叫随到。” “切,你有我专业?”我打开他的手,笑骂。“你是医生么?” 唐冠哈哈笑:“算了你那专业吧,你也就扯扯嘴皮子最专业!” 呃,居然鄙视我的职业水准,踢死他。 第104章午夜来电 与唐冠一番说笑打岔,我烦闷的心情疏解了很多。所以说人活在世必不可少的便是朋友。不钻牛角尖的唐冠,还是挺可爱的,非常地善解人意. 人心情好起来后,对人对事的态度便好了。所以当我梦见周公N久后,云翼的电话把我吵醒时,我一点没发脾气,只是按掉,翻了个身,继续与周公的约会。 叮当一声,收到短信的提醒音再次把我从周公身边扯开。还是他。这小子还没完了。我朦胧着眼按开看:“我想你了,我们休战吧。” 休战,谁有空与他打仗。。。。。。 想归想,我还是回了拨电话。 铃声才响,就接通了,仿佛他守着电话就在等我的回拨,心一下子柔软起来,“你在哪里?”我问,背景声有点杂乱啊,我看看表,凌晨三点,他居然不在酒店。 “外面。”他简单地回答,又问:“你睡了?” 废话,三点多不睡我有病啊。不过,他的声音听来非常低沉,说不出来的沉闷。女性的直觉加上职业的敏感让意识到肯定有不好的事件发生。这事应该与我无关,我收回反唇相讥的想法,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云翼的声音鼻音突然便浓重起来:“有点事。” 我心一沉,拿着电话坐了起来,“你在哪里?我来见你。” 那边静了片刻,在我如度年般漫长,我焦急地等待他的回答。终于他有了回音:“太晚了,你一个女人,出来比方便。” 我急了道:“知道我不方便你就到我家来啊。” “可以么?很晚了。”他说,靠,那你做什么电话给我?!我没好气道:“少假惺惺了,快来吧。” “嗯。”这次他回答得飞快,嗯了一声后,就挂断了电话。 握着嘟嘟作响的手机,我愣了半晌,这小子不是在玩苦肉计吧?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故意来这一套博取我的同情心以便过关? (某梦:你想太多了。。。。。。) 十来分钟后,见到他时,我知道我想错了。 云翼的脸色非常灰败,跟下午比,判若两人。我心一沉,手足都有点麻木了,他这是怎么了? 踢掉鞋,他走进屋,我整理好他丢得东西各半的鞋,跟着他走到客厅。 “云翼,出什么事了?”我担心极了。 他一语不发回转身,突然就那样抱住了我,非常用力,紧得我差点透不过气来。我被他突然的拥抱卡得张开双臂,却又不敢开口,情形太不正常了,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无助的表情。是的,无助,我想到非常恰当的形容词。他给我的印象一直是悠悠然笃笃定的,仿佛什么事他都可以掌控,从来没有像这样子失措过。 我收拢双臂,轻轻回抱住他,他的身体微微有点颤栗,我的心更紧了,他这是怎么了啊? 云翼把头深深埋在我的肩颈上,我的回抱让他的头微微动了动,抱着我的手臂更加收紧了,勒得我的肋骨生生地痛。我吸了口气,想要开口。 他察觉到我的意图。“不要说话,让我抱一会。”他开口说。声音闷闷的。 好吧,我不说话,可是,你快勒死我了。。。。。。 好不容易,他终于松开了手,抬起头,红红的眼睛看到我大口喘气,并且揉着胸骨时,不由得柔柔一笑,心痛地伸手抚着我的头:“傻瓜,痛都不说。” 我斜了他一眼,明明是你不让我说话,还骂我傻瓜,太不公平了。我鼓了鼓嘴,没有说话。 他往沙发上一倒:“娜娜,我很饿。” 唉,一级厨师是你耶。 我二话没说,转身进了厨房。今天去父母家吃饭,家里没有剩饭。我热了杯牛奶,端出去给他:“先喝着,我给你下面。” 从冰箱里取出青菜鸡蛋之类的,我拿着进了厨房准备。他肯定有事,而且是大事。眼睛红成那个样子,应该是哭过了。什么样的大事会让他这样的男人落泪?这会他不想说,我也不会问。作为一个良好的心理医生,当然知道如何掌握问话时机。 锅里的水突突地翻着泡滚动,我把面下了进去。同时启开油锅,把青菜炒了炒。面过第二遍生水时,我把鸡蛋也煎好了。食物的香味飘散在空气里,我感觉到什么,回过头来。 云翼捧着牛奶杯,斜倚在厨房门边,默默看着我,神情中的惶恐不安以及无助失措淡得看不出了,他看着我的眼神专注而宁静。 我的心突然间悸动起来,鼻子莫名的有点酸楚。我们这个场景,看起来非常非常和谐宁静,像每个幸福的家庭,妻子在为晚归的丈夫准备宵夜,一切都很幸福,至少表面看来,是幸福的。 装作什么都没在意地把面盛到大大的海碗里,我把炒好的菜与煎得脆脆的鸡蛋加了进去,又滴上麻油,立时香气四溢。 端着面碗经过他身边,我用胳膊肘推推他:“让开让开,这么大个挡门口你都不嫌挤得慌。” 他听话地收紧身体让我通过,擦身而过时,我耳边听到他拂过我耳际的轻语:“娜娜,我爱你。” 手中的面碗一晃,滚烫的面汤差点洒到我手上,该死的,他说话不会看时机的么?这时候表白也太煞风景了吧!会有生命危险的。。。。。。 “吃吧!”我好不容易稳住了手腕,把面碗重重顿到餐桌上:“填饱你的肚子再疯言疯语。” 云翼没反驳我的恶言,只是温和地笑笑,一**坐下,埋头便吃。 “慢点,烫啊!”我看着他稀里哗啦吹都不吹就往下吞,担心地直嚷嚷,他手一勾,我一个踉跄坐到他腿上,他一手夹着我,一手筷子不停,呃,这手功夫,哪里练出来的?怡红院?抱小姐抱的? 我怕他呛到了,没敢乱动,坐在他腿上,看着他低头猛吃,乌亮的发在眼前微微晃动,心柔柔地被什么东西涨满了,伸手搂住他的腰,他拿筷子的手停滞了一下,重新埋头苦吃,我搂紧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 听得到他稳定的心跳声,这感觉,很好。 放下筷子,他长舒口气:“饱了。”腰一直,把我从他背上扯下来:“够了,你真沉,腰都快让你压断了。” 我呵呵笑,手指插入他的发际:“宵夜口味怎样?” 他探头过来,在我唇上啜了一口,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闪闪发亮:“味道非常好。” 呵呵,听着一语双关。 我推开他站了起来,泡上两杯茶,今天晚上应该是不要想睡了,我把茶放在茶几上,拍拍沙发:“过来坐下,出了什么事说来听听,天大的事姐姐都给你开导开导。别忘了姐姐是什么的干活。” 他才刚明亮的眼,立刻暗淡下来,还好神情比初进来时好了很多。走过来听话地在我身边坐下,我拍了拍他的手,他的手背绷得紧紧的,我知道他很紧张,不过没有关系,我是专家。 伸手握住他的掌,他僵直的掌慢慢在我手中软化,我看着他表情由紧绷慢慢放缓,揉了揉他的耳珠:“云翼,知道我对你向来的印象的是什么?” “什么?”他问,气息有点急促。 我微笑:“我眼中的你,一直气定神闲,看似云淡风清,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睿智果决,大将之风。这也是我为什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原因。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我再彷徨再失措的时候,你总能让我不安的心安定下来。这样的人,什么样的坎迈不过呢?” 云翼抬起头,静静看着我,凝结的表情突然崩溃,他眼珠一红,摇头道:“这次不行了,娜娜,我害怕极了。这次的事绝对不是我能掌握的!不是商场,不是生意。关乎人命。桐姨。”他吐出桐姨这个名字来时,神情悲戚到了极点,“非常不好。” 他说得非常非常简单,仿佛如果说得多一点点,都会威胁到桐姨的生命。 我明白了。 行医多年,我如何听不懂他话里的含义?我看到过太多的患者家属,初闻噩耗时,崩溃到无法自拔,睿智果决如他,一样逃不了亲情的羁绊。听到噩耗时,也会如常人一般崩溃失措,彷徨无助。 他无措地扭转头,不想让我看到他的狼狈,我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依着他的膝蹲下来,把手放在他的膝盖上,仰起头:“云翼,看着我。” 他迟疑了一下,垂下眼帘,我认真地盯着他的眼,一丝不让:“听着,如果你不能保持冷静的心情与决断的能力,你的桐姨,才是真正的完了,现在一切,都言之过早,你明白么?” 第105章被依赖也是种幸福 他看着我,目光纯净如儿童,眼中罕见的脆弱让我心痛得心紧紧收缩,我深吸了口气,直起腰,伸手把他揽入怀里:“猪啊,天大的事,我们一起解决。” 他任由我拥抱,一语不发。数秒后,伸手把我拉入怀里,抱得紧紧的。 我轻轻抚着他的发,很柔顺,老话说,头发可以看得出一个人的性格,发硬的人,脾气也硬,发质柔顺的人,脾气会很平和。我想这话有点道理,唐冠的发就很硬,只能修成平头,头发一长,就跟个刺猬一样,根根扎眼。刘明轩的头发很稀软,性子也绵软。云翼呢他其实是柔中带刚的吧。 脑子胡思乱想着,怀里的人动了动,我知道时机到了,松开手,云翼抬起头来,面色相对平和了很多。目光不再闪烁不定,他静静地看着我,眼中有着我从来没有捡到过的依赖,像是溺水之人看到救命稻草般,明知无望,也要紧紧抓牢似的。 心很痛,脸上我却保持着很镇静,我不能慌,我若一慌,他更加没了主意了。 “现在什么情况了?”我试探着问。 他皱了皱秀挺的眉,思索了一下,道:“只做了常规检查,B超。还有的数据要过几天才有。” 不外是癌症之类的,否则他不会这般绝望。 “医生怎么说?”我问完话后,明显感到他握住我的手颤抖了一下。 “B超查到。”他说到一半,顿住了,我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吃力的咽了口吐沫。我伸手取过茶杯,茶水问问的,差不多正适口,递了给他,他接过去,一口气灌了半杯,才说:“肝、胃,复检都没发现囊肿与肿瘤。医生说,虽然还没做切片检查,但以目前这种情况,以他多年行医经验,基本排除良性可能。目前要做的就是找原发病灶了。” 我手心慢慢有冷汗渗出,这情况听来很不妙,应该是开始转移,不是,是早已转移了。 他接下来关于检查的诉说有点凌乱,不过基本情况我差不多能明白了。 “病历呢?”我问他。 “放在车里了。要不要我下去拿?”他问我,目光闪着期冀:“你看一下,看有没有办法。” 我按下他想站起的身子:“不用去拿了,在车里就好,明天我带你去见我爸,请专家会诊。病人呢?”我突然想起这个被我一直忽略的问题。 “在家呢。桐姨什么都不知道,医生只告诉她是很严重的胃炎。嫣然陪着她,我连嫣然都没说。”他摇摇头:“我没办法坐在那边看她,受不了。” 我理解。他提到朱嫣然的口气非常自然,我很鄙视自己在这种状态下还有闲心起疙瘩,但是,桐姨对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我会为云翼的伤心而心痛,但怎样也不会感同身受地为她难过。所以,还是能注意到其他细节。 压下心里的不舒服,我宽慰他:“情况就是这样了,你再难过,再折磨自己,都于事无补。去休息吧,只有保持体力,才能面对以后的挑战。” 沉静了良久,他突然抬头,展颜一笑,我看到他眼底恢复的沉着冷静,心中暗暗欣慰。 他拍拍我的肩,唇角微弯:“我明白了。”站起来,伸个懒腰,扭转头问我:“今天我不走了,可以吗?” “我熟不可以,你会离开么?”我站直身体,双手抱胸,微笑反问。 “不会。”恢复了自信的某人,重新光彩耀目。 我推了他一把:“洗澡去吧。满身烟味不知道在哪里鬼混了来。” “酒吧。”他简洁地回答我。我本没指望他的答案,听到后一愣:“可是你没喝酒。” 他叹口气,回身揉下我的发:“刚从还是个善解人意体贴入微聪明温柔的女人,这会有本的不开窍了,什么时候了,我还能喝酒么?我只是需要一个嘈杂的环境打打岔,让我不至于想到发狂。如果今天喝了酒,我不知道我会失态到什么地步。”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我看得分明,我知道他只是将痛苦压入了心底,不再浮于表面,我的开导只是让他重新燃起了斗志,并没有减轻他丝毫的伤痛。 他推门进浴室,突然间回头:“娜娜,我今天才发现,你真的是心理医生,没说谎。” 你——去——死—— 我拖鞋飞过去的时候,浴室门已关起来了,只在门上撞了一下,发出扑的一声,就划掉在地上。 浴室响起他的笑声,没了明朗,多了点干涩。我走过去拾起拖鞋,云翼,要重新学会笑啊。 我整理好房内的床铺。又取床被子铺在沙发上。云翼擦着发走出浴室,脸上表情瞬间有点僵硬:“你这是唱的哪出戏?”他问。 我闻声回头,我的天,不带这样妖孽惑众的。半湿的发湿漉漉搭在额头上,热水沐浴后让他本来就俊得惨绝人寰的脸越发唇红齿白,修长健美的身体,松垮垮围着条浴巾,光洁漂亮的身体实在引人遐想。 他走过来,在我头上轻轻敲了下:“看你这付色样,就差鼻血没冒了,装什么装。赶紧的把沙发给我收拾了进屋。” 老大,我才是屋主人,这沙发是为你准备的……我看着他非常自然地推门进了主卧室,差点呕血,难道他以为我准备睡沙发?他让我收拾了进屋睡还是对我的隆恩? 不过,今天他最大,谁让他家出大事呢。 见我半天没动静,他提着电吹风重新探头出来:“磨蹭什么?很晚了再不睡天都亮了,明天你要陪我办事呢,速度进来。”说完,他看了看我,补充道:“还有,不要那么一付好像快被凌辱的表情,今天我没心情,你安了,进来吧。” 我靠!我忍…… 我老老实实抱着被子进了房。 (某梦:其实你也想进去吧……嘎嘎。) 他果然说到做到,除了在我近五十很粗暴地将我拽上床搂在怀里外,没有其他动作。 我静静依偎在他怀里,鼻中嗅着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这味道我自己用到没觉得,在他身上还真是很香的。贴着他滑腻的胸肌,我睡意慢慢升起。 “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家的事?”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很清醒,一点睡意都无。 “没有吧?”我打个哈且,他感觉到我的困意,抱歉的说:“不好意思,你睡吧。” 我微合眼睛,睡得迷迷糊糊,脑子不是很清醒,叽里咕噜了一句:“我直接的好像你说过你家里黑道出身。” 云翼眼中突然精光一闪,侧过身来,那爬了墙的死女人眼睛闭得紧紧的,快睡着了:“我什么时候说过?” 他一侧身,我的头便从他胸口滑掉在床垫上,我家的床可不是他家的水床,我又喜欢睡硬点的床铺,这一磕,把我的睡意磕没了一半,我仰起头,微怒:“突然乱动什么,撞到我头了啊。” 他冷笑:“云岭告诉你的?” 我彻底醒了,云翼醋心之强我是领教过的,脑子里迅速寻找合理的解释。 “他是我病人么,看病时说的,你知道的,看心理毛病的话,得先了解病人的经历,才能对症下药。”我支吾着。 云翼眼中掠过丝疑惑:“他找你看病?” “嗯。”我很肯定得回答,不算说谎,他的确挂过我的号。 云翼微皱了皱眉,“他跟你都说了些什么?”他问。 “涉及病人隐私,这可不能说。”我立刻一本正经回答。 他狐疑的眼神扫过我的脸,判断我说的话是真是假。我强自镇定,本来么,我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在我脸上看不出什么,他吸了口气,重新把我揽入怀里:“娜娜,离他远点。”他语气中隐含的是担忧,当时我没听出来,我只认为,他是吃醋。心里还甜甜的反着美意。他吃醋证明在乎我么。根本没能听出那话里警告的意味来。直到真正的危险来临时,我才后悔莫及。 “嗯。”我回答他。 听到我肯定的回答后,他舒了口气,紧了紧搂住我的臂膀道:“反着追捕找,我给你讲讲我家的事,我想,你有一定了解后,会更加尽力帮助桐姨的。” 我暗暗叫苦,我就算一点都不了解,只要你的事,我都会竭尽全力……你睡不着,我很想睡啊…… “好啊。”想归想,我当然一口答应他,我知道他睡不着,烦乱的心事让他根本合不了眼,他想现在说话是很正常的事,只有通过找人倾诉,才能让他压住心底的恐惧。我感谢他在这个时候,想到倾诉对象是我。这意味着,我与朱嫣然,他心理上,更倾向于我。 第106章沉重的慰藉 我靠在云翼胸前,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听他说话,我一直觉得他的声音是我听到的男子声音中最好听的,不是那种深沉磁性,而是像小提琴般话梅悦耳,下意识的摸摸他的脖子,我想他的声带也应该像他一般俊美,否则怎么会有这样华丽如丝绸的声音。他说什么我并没在意听,倒不是我不想在意,而是我真的很困了…… 夏木娜柔软的手摸到云翼的脖子上时,酥麻的感觉直直爬上云翼的背,身体立刻起了反应,天知道刚才他就有冲动了。鼻息加促了,他深呼吸着,克制住自己。今天什么都不能做,一个是答应了她,做人不能出尔反尔,一个是他认为今天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与女人发生关系,是对桐姨的亵渎。 伸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云翼把夏木娜的手握在掌心里,放在胸前,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你说的没错,我家黑道背景,想来云岭已经与你都说过了,那你应该也知道,他是我小叔了。”怀里的女人动了动,表示同意。 “不谈商业背景了,那个没意思。云家的男人,似乎生来婚姻便不能如意,我父亲是,小叔是,据说爷爷也一样。都不能如意地渠道心爱的女人。”云翼说到这里,顿了顿,心痛涌起丝不详,自己怎么会这样说?若果然一语成谶,自己岂非后悔莫及。 我睁开眼,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我只听到云翼的呼吸声,他为什么突然停住不说了? 云翼低下头,下巴在夏木娜的发上摩挲了一下,熟悉的发髻清香实实在在涌入鼻端,驱走他心底突然笼罩的惶恐。 “庄雨桐,就是桐姨,是我父亲一生唯一爱着的女人。你也许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会那样爱她?明明以她的身份,我应该恨着她,因为她剥夺了原本应该属于我母亲的感情。如果你知道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就不会有这样的疑惑了。” “我父亲的婚姻完全是场对双方家族都非常有益的权钱联姻。云氏有钱,杜氏有权,联姻后,可以将双发的特长发挥到极致。杜氏,就是我外婆家,需要大量的金钱来参加当年的议员竞选,云氏支持他当选后,会得到数十倍的利益回报。我母亲虽然是美国人,不过有二分之一的中国血统,是出了名的美女,我父亲也是相当帅气的男子,这次联姻,在当年很是轰动,都说是才子佳人的绝配。”云翼清清冷笑一下,语气非常的不屑。 怪不得,我一直觉得他看起来像外国人,果然是混血。他握住我的手,之间微微起了点凉意。 “如果不想说,就不要说了,都说过去的事,我只需知道你很爱你的桐姨就可以了。”我握紧他的手说。 云翼手指颤了颤,“说起了,便说下去吧,可能会有点乱,因为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没事,我很善于理清凌乱的思绪。”我竭力想活跃下气氛,我觉得,我们的谈话开始沉重了,我将要听到的真相,相当不美好。 “母亲对于这次联姻,相当地不甘愿,却没有办法不服从,只能将所有的怨气撒在父亲身上。我父亲是个懦弱的人,一生从来没有反抗过爷爷,唯一的一次,就是这个婚姻,但是反抗无果,依旧遵循父命结了婚。我母亲情人一个接一个,就是不与父亲同房。甚至还会带着情人回来公开示威。父亲并不理会,在他而言,这只是个联姻而已。” “我是一个阴谋的产物,为何说阴谋?就是说,之所以有我的存在,完全是我爷爷异常设计加上药物控制的结果。他需要让一个外人看来稳定幸福的婚姻,他也需要一个继承人,血统纯正,可以继承云杜良家事业的继承人。” “发现有我的时候,母亲也发现了父亲在外面的私情,父亲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桐姨,桐姨很甘愿的处于地下情人的位置。那时候,桐姨也怀孕了。母亲找到我爷爷,用打掉我来威胁爷爷处置桐姨。爷爷逼着桐姨做了人工流产。母亲达到目的后,竟然还是到医院去做人流手术。” 云翼声音有点颤动,虽然明知他在我身边,当年人流并没能杀掉他,我还是有丝后怕。不由将身子向他贴了贴。 “很巧的是,桐姨在那边做复检,看到我母亲后,及时打电话给爷爷,才保住了我。想知道我是怎样知道的么?因为我母亲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她记日记,不但记录所有的风流韵事,记录所有的日杂事务,还记录她对父亲以及我的恨意。” 我抱紧了云翼:“云,不要说了,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去救桐姨。” 他拍拍我的背:“没事,不要怕,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我家的事,一直憋着,让我说出来,也许我会不那么恨我的母亲。” “从我记事起,我母亲没有给过我一个笑容,她不爱我。我喜欢跟着父亲偷偷去找桐姨,,桐姨会给我讲故事,会对我笑,会抱我,还会因为母亲无缘无故对我体罚后留在我身上的伤痕而流泪。她很爱我,真心实意地爱我,小孩子是很明白谁对他好的。我自小便很依赖她。有任何事,我连父亲都不讲,但会去告诉她。他都会给我指导,她教会我写第一个中国字,教会我读第一首唐诗。有关中国的一切,都是她教我的。她很温柔,记忆里,我从没见过她与任何人发过脾气。长大后,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对我那样好?因为我,你没有了自己的孩子。她说我是父亲的孩子,她爱我的父亲,当然一样爱我。” 云翼的声音哽咽起来:“我也爱她,她在我心里,是我真正的母亲。” 我安抚着把手按在他的胸口,并不插话,等待他自我调节。 云翼平静了一会,继续道:“我母亲发现我与桐姨有往来时,狠狠地惩罚了我,然后把我送到因股改哦去读寄宿学校。走之前,她关着我连我父亲都不让我见面。离开的那天,她亲自押送我到机场,看着我入关。入关的时候,第六感让我转回脚步,我母亲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与关口另一侧站着抹泪的桐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大学毕业时回美国度假时,桐姨又有了身孕,我那个怯懦的父亲,居然再次迫于母亲利用家庭施展的威逼,带桐姨去做人工流产。我早已不是当年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我了。我找到外公,用我母亲多年详尽的日记复制本,换来了宝贝的出生。不要问我怎样得到这些日记的,像我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自保与攻击力,都是很强的。” “爷爷终于决定到中国发展事业了。父亲奉命过来开拓中国市场,母亲当然不肯过来,她说她绝对受不了中古够的落后于杂乱无章,在她眼里,中国玉满清时代没有区别。父亲当然乐得她不过来。桐姨自然带着宝贝跟过来了。” “在中国的日子,应该是她与我父亲罪案接那个最幸福的时间。上帝总是见不得人太过幸福的,异常突如其来的车祸,等我赶到时,只来得及见父亲最后一面,临终时,父亲把桐姨与宝贝托付给我,虽然我非常真诚地答应了,他还是没能放心地合上眼。我对我父亲,谈不上爱,也谈不上恨,他的懦弱,误了两个女人的一生。这些年,我也慢慢理解了我的母亲,她是在也是个牺牲品,家族利益是牺牲品。我父亲与桐姨还有爱情,她这一生,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也没有被任何人所爱。” 是啊,我在心里默默道,即便至亲血缘的儿子,也并不爱着母亲,是多么的可悲。云翼的故事,让我震惊而意外,我抚着云翼的背,默然无语,比起他来,我简单的家庭,就算无钱无权,至少我的童年,幸福美丽。 云翼翻了个身,环抱住我,轻声道:“罗嗦了很多,是不是很丑陋的故事?我一直不能对人说,这样的家庭,即便在外面再是如何光华耀眼,内在都已腐败透顶,是不是对我很失望?脱去光鲜的外表,我实在是个很可怜可悲的人。” 我伸手揽着他柔韧的腰肢,脸紧贴在他怀里,听着他咚咚的心跳,轻声道:“云翼,你就是你,你所有的背景说明都与我无关,我眼里的你,俊朗聪颖,风趣体贴,实在非常迷人。” 云翼默然良久,没有说话,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做出的表白如石沉大海般无声无息,我为着自己的自作多情羞愧难当,松脱手,准备翻身睡觉。 云翼搂着我的手臂突然一紧,我身体突然被提了上去,我惊得张开嘴,一声低呼还没能出口,便被他的唇狠狠噙住了。 云翼这次的吻,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向来的温存体贴没有了,凶猛的吓人。他的吻火一般炙热,仿佛想要求证什么一般,拼命向我索取着。 他的唇重重碾过我的唇,牙齿撕咬着我,我吃痛张开嘴,他的舌立刻霸道地侵入我的口腔,盘卷着我的舌尖,用力吸吮这我的津液,很痛,却有着不一样的快乐。我颤抖着蜷起腿,紧紧盘贴着他的身体,赤裸着的身体因为摩擦散发着惊人的烫意。 他已经不再只是吻我了,他边吻遍撕咬我,口腔里有了血腥的味道,他咬破了我的唇,我痛得一颤,却痛得心甘情愿,如果我的痛,可以换来他的宁静,我原因。 他霸道的吻,终于在尝到了血腥后突然停止,他慌乱地低头吻我:“咬伤了么?” 我叹口气,贴紧了他,“没有,我很快乐。” 重新抱紧了我,他说:“睡吧。” “嗯。”我也很疲累了。依着他,我慢慢进入梦乡。 第107章有钱能使鬼推磨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悄然透过窗帘射了进来,云翼睁开眼,稍稍后仰了下脖子,静静端详着蜷缩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的女子。夏木娜熟睡的面容,比之平时的精灵跳脱多了点温存,长长卷翘的睫毛安静地阖着,盖住她稍显锐利的眼,笔直的鼻子是她五官里最漂亮的,曙光在她脸上投下一个个漂亮的阴影,夏木娜安详的睡脸上,红肿的唇有点触目惊心,这是他伤的。云翼浅淡的笑笑,总显得刀子般锐利的女人,偶尔流露出的温柔体贴,实在非常非常迷人。 “娜娜,我爱你。” 他在心里说,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回答我,小云,我爱你,而不是,云翼,你很迷人,这样的表达,实在非常非常不够。我可以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迷人的,对你来说,你只能爱我。 轻轻从她颈下抽出胳膊,夏木娜轻轻哼唧了几声,转了个身,又睡熟了。云翼舒展了手臂,让她压久了,还真有点酸痛,缺少锻炼,以后天天压着,便习惯了。蹑手蹑脚下床,轻轻把掀起的被角给她压好,云翼走出房间。 匆匆梳洗一番,他边按键拨号,边开门离开。 “lisa,是我,我需要一间特护病房,对,最好的。上午九点前办完。”脸色凝重中带着沉稳。脆弱已经是过去式了。原来夏木娜这边,是他最好的充电器。 沉重的防盗门关上的声音惊醒了我,我猛然张开眼,下意识伸手划过,身边空荡荡的。捂着被子,我懵懂地坐起,怔忡半响才反应过来,云翼离开了。我转头看钟,才不过早晨六点半,起这样早。 打了个哈欠,我爬起来,好吧,特殊情况,我也起个早好了。 走出房间,我便微笑了,餐桌上醒目地摆着吐司面包与果汁,这个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忘了我的早餐。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真不假。 我打电话找到父亲请他帮忙找专家会诊,父亲答应着挂了电话不到五分钟便给我回了电话,告诉我,不用他出面,我们院相关方面的专家们,一早便都接到了院长的会诊通知,相信与我说的是同一个病人。 云翼的行动能力,实在不一般强。昨晚不过是他骤闻噩耗后,小小片刻的彷徨。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即便身为医生,即便是在我的领域,他也强过我太多。 我怅然若失。 云翼的电话一直很忙,试拨几次后,我放弃了。他若需要我,自然回来找我的。 我心不在焉地工作,患者几次问我话,我都回答地牛头不对马嘴,好在已经是熟人了,他笑着说我也需要心理辅导,因为精神太恍惚了。 我笑了,很诚恳地道歉,他并没计较,很体贴地提前离开,临出门突然回头对我说:“夏木医生,您的事我听说了,男人变心不可怕,可怕的是对自己没信心。您是优秀的,要自信。” 这个患者事业相当成功,他的问题出在,他一直认为自己还做得不够,总是强迫自己进取进取再进取,有进取心是好,进取心太强太重到不正常的地步,就成了强迫症。我有次开玩笑问,他若成了比尔盖茨,是不是就可以不药而愈了,他想了想说,可能又想当美国总统了。我们都为这个答案笑喷了。 所以心理健康这个东西很奇妙,太多是病太少也是病,实在很难判断人是否处于心理平衡状态。 听了他的话我笑笑,摸了摸脸,哦,我的不自信有那么明显吗?明显到病人都看得出来了。 我笑而不语,他倒认了真:“夏木医生您别笑,我觉得吧,我是久病成医,您和我叨咕的那些话啊,我听了几年,我觉得我都能为别人分析了。” 真逗,我哈哈大笑:“其他病人有久病成良医一说,可没听说过得心理病的人能久病成良医的!谢谢您了。”我心里想,得心理病的人,久病成神经病倒是真的,成良医,美得你吧。 打发走了逗趣的患者,我坐在办公实里百无聊赖,自信这东西,是要有基础的。不是你想有就有的,盲目自信就是自大了。也是心理病的一种。 电话终于响了,我迫不及待地接听。 “娜娜,你有时间么?”是云翼。声音清亮,与以往一般。 “大把时间。”我看着面前空白的预约卡,今天只有一个病人,还因为我的恍惚反让人分析了一把。 “你到内科来一下吧,很多情况我都听不明白。”他苦恼。 我笑了,小样,也有你不懂的东西了吧,ok,让姐姐来帮你。 我一到内科,便知道云翼苦恼的是什么了,钱多也有不好的地方,因为用钱的那个笨蛋只知道花钱请人,不知道请什么样的人合适,结果呼啦啦全部上来了。这会子,专家同志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已经争得面红耳赤,早把病人忘到了脑后,现在是学术与名誉之争了。 面对一团乱,云翼这见惯大场面的人也一时无措了。看到我来如同见到救命稻草般一把拽住。“娜娜,你来得太好了,你说怎么办?争一个上午了,什么结论都没有,急死人了。” 我探头看看情况,耸耸肩:“随他们去吧,下班时间到了自然就散了。” “那结论呢?”云翼瞪大眼。 我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 云翼曲着食指在我额头上敲了一下:“死女人,认真说话,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么?” 我摸着头咬牙切齿低声骂:“你猪啊,很痛的!公共场所你给我注意影响。别动手动脚的。” 云翼立马认错,我看他态度良好,接着说:“我没开玩笑,正式检查的数据都没出得全,你请人会什么诊啊?我知道你心急,这事急得了么?” “是你昨天晚上说会诊的。”云翼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了,但还是嘴硬。 我叹气:“会诊当然是要会诊,只是没到时间。你这会子稀里哗啦请来这么多人,什么科的专家都有,人家不能得钱不办事吧?当然要认真讨论表明自己观点证明对得起你花的钱啊!脑子啊,被猪吃了。” “那得等多久啊!”云翼一屁股坐在走道的椅子上,烦躁地把手插入头发里,一通乱揉。 再强的人,遇到血肉至亲的事,便成了弱智了。 “你桐姨呢?”我问。 “在病房了。”他说。 “病人情绪很重要,没告诉她什么吧。” “没,我只说胃炎很严重,需要住院。”他回答。 我叹息,其实现代人见多识广,哪能意识不到呢,只不过心里不敢承认,听着家属医生糊弄,权当自己没得绝症罢了。 “看看去吧。”我说。 “那……”云翼指指正热闹的会诊室。 我挥挥手,“随他们去,本来会诊就不会让病人家属参加,你太有钱特殊了。走吧。”我说着话,声音大了点,坐在里间正被大家吵得闭目养神的院长突然睁开眼,目光诧异地看了看我,我给了他一个非常纯良的笑容,老大,我不是要串岗,我只说为你们守着财神爷…… 我拖着云翼离开,边走边不忘叮嘱他:“见到院长时,记得说我是你的好朋友,介绍你来我们医院看病的,否则死老头子又该扣我奖金了。” “为什么要扣你的奖金?”他不解。 “我串岗!你个猪。”我没好气地说:“记得啊,一定要美言。否则扣掉的奖金我找你要。” “行,要不我给你张金卡。”他说。 我站定脚步,上上下下打量他,他被我看的发毛,问:“干嘛?” “你欠抽。”我骂了句,回头便走。 云翼追上来拉住我:“好了好了,开个玩笑么。我一定会对你们院长大人说,夏木娜一直以医院为家,处处为医院着想,我来你们医院,全部是因为夏木娜通知在这里工作,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了。 那只猪继续嘀咕:“那你们院长若是问起我们的关系,我就实话实说。” “恩。”我点头,领头往特护病房走。 “我就说你是我老婆。” 我脚下一滑,差点跌倒,骇然回头:“你要敢乱说,我杀了你。” “你不是?”云翼追在我后面问。 “不是。” “再说一次,是不是?”他语气不善了。 “不是。” “好吧,我们晚上详细讨论一下这个问题,我相信你会承认的。” 云翼,你这头死猪,不可以这样威胁人。 第108章我只为你 特护病房在住院区设施最完备,最新的大楼里。 乘着电梯来到特护病区,这边我还是在落成的时候没事做与紫衣过来参观过,也仅限看了看普通特护病房,豪华特护区我还是第一次来,一眼看过去,如果可以忽略掉医院特有的来苏水味道的话,这里的看起来与豪华酒店式公寓没什么区别。可是,就像来苏水再怎样用空气清香剂都没办法掩饰一样,再豪华的装修,这里也只是病房。随时笼罩着生老病死的医院。 我来到护士办公室,调了病历大至看了看,B超的显示非常不乐观,血常规也不好。白血球低得惊人,昨天与今天的,肿瘤的扩散速度,非常可怕。肝部的囊肿才一天,就增大了0.002。 “怎么样?”云翼见我看了半天病历不说话,沉不住气了,询问。 我勉强一笑:“我不是专家,只能看点常规东西,我们还是等会诊结束与主治医生谈一下好。”我拍了拍手中病历簿:“需要检查的项目都列出来了,很详细,我们等这个出来了再说吧。” 云翼神情黯淡:“还是等,一早上,所有人都叫我等,天知道,我怎么敢等下去!” “没办法。”我心疼地看着痛苦的他,“就目前病人的身体状态来讲,任何治疗方案都得先把病人自体抵抗力调整上来后才能进行。这种事,根本没法子着急,我理解你,你也要理解医院。” “嗯,美国的几位专家明天应该到了。”他说。 我叹气:“你还是心机,没有检查数据,天神来都没用。你要上不相信我们医院,你带桐姨去美国吧。” 云翼默然片刻,无奈道:“依我昨天便想带她走了,她不肯走,不知道怎样想的,坚决不同意。平时那样好说话的人,这次就是不肯听我的。” 人都有知命的本能,我想我了解庄雨桐为什么不肯走,这一走,也许再踏不回这片土地了。 “那就在中国治,不知道中西医结合是世界上最好的抗癌治疗法么。”我把病历还给小护士小童,小童接过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一阵烦乱,你也看看时机好不好,目前是你八卦的时候么。 我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目前我能给你的建议就是等待,配合医生把病人的基础指标调整上来,做好治疗的准备工作。还有,不要病急乱投医,任何病,都不熟心急能治好的。相信医生。”我觉得我说得太冠冕堂皇了,但面对目前的实际情况看,我实在很无力。我不能实话实说,我得给他希望。这一点,让向来率直的我,很痛苦。 “嗯。”云翼的回答也很苍白无力,聪明如他,当然明白我说的全是假大空的道理。 “去见见桐姨吧。”他说。 我本不想去见,我不知道我以什么立场去见她,也不知道见到她之后说什么好。在于桐姨,我可以是不太受欢迎的人。她与朱嫣然的亲近,任何人都看得出来。 云翼看着我的眼中,流露出恳求的神情,我心一软,好吧。我知道他想什么,就算我什么都不能为桐姨做,在彷徨的他旁边,我的镇定是他的支持。 看到庄雨桐的刹那,我的心猛然一沉。没有化妆的庄雨桐,脸色灰败到了极点,眉宇间笼罩着青黑色,非常碍眼,印堂见到的晦暗,以及蜡黄的脸色,都在显示着病人已病入膏肓。她生命的脚步,将要达到终点。 我是医生,生老病死,在医院几乎日日所见中,实在已经看得很淡。任何事,看多了也就平淡了。作为医生若为每一条生命离逝而感怀伤痛的话,就没办法正常生活工作了。并非我们麻木不仁不感性,实在是看得太多。医者仁心,也仅是仁心罢了,病人在我们看来,只是一个一个病例。 我对庄雨桐本没感情,我之所以心情这样沉重,只是为云翼悲哀。我不是虚伪的人,我只是实话实说。 庄雨桐躺在病房上,唯一有的生气,便是那双大大的眼睛,眸光流转间还可以看出年轻时的明媚。见到我与云翼一起进来,庄雨桐脸上微掠过一丝诧然,不过很快便平静下来:“小翼,你来啦。” 砖木向我,微微一笑:“夏木小姐,你好。” 我以前只见过她两次,都是在她店里,第一次是去看家具,第二次是去买家具。她对我一直很客气,客气地保持着距离,视而不见云翼与我的亲近。在她的眼里心里与行止中,我就是一个顾客,普通的顾客,最多是可以享受vip待遇的顾客。 “你好。”我笑得温和,任何人都不应与病人计较。何况她是你爱的人至亲的人。 云翼走到病床前,亲热地伸手试了试庄雨桐的额头:“还好,热度退了,胃还痛吗?” “嗯,今天早上给的药很有用。”她回答,指指床头柜伤的体温表,“先前量的时候还有38.5度,这回出了身汗退下去了。胃也不太痛了,只隐隐有点感觉,好很多。” 已经发热了,癌症后期的迹象。 云翼伸手拖过我:“桐姨,娜娜是这个医院的医生,这次多亏她帮忙。” 好像不用介绍,我穿着白大褂呢。 庄雨桐浅笑:“谢谢您了。” 我有点尴尬,我其实什么都没做。庄雨桐也不是傻子,只不过云翼这样说,她不想拂了云翼的兴,顺水推舟罢了。 云翼伸手揽着我的肩膀,笑道:“桐姨,别和她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桐姨目光闪烁了一下,笑笑没有开口。 我有点恼火,云翼就是这样不好,喜欢自说自话,推了推云翼,他笑但不放手。 护士小童敲门进来,我迅速推开云翼站到一边,小童愣了愣,口罩外露初的眼中立马又一样光芒显现,“夏木医生。”她甜甜与我打招呼。 我心里叫苦,今天八卦头榜又该是我了,可怜的我,才消停了几周…… 小童收走体温表,又询问了些常规问题,做了记录,离开时眼睛对着我眨巴眨巴,冲着云翼竖了竖大拇指,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一个中年妇人推门进来,手上拿这些日常用品,看到云翼恭敬地道:“少爷好。”眼睛看了看我,没说什么。 桐姨看到她,神情振奋了点,问道:“荣姑,宝宝怎么样了?乖不乖?” 荣姑放下东西回答:“嫣然小姐陪着呢,一直嚷着要见你。” 桐姨眼神黯淡一下:“嫣然带着我就放心了,他向来喜欢缠着嫣然。不要让他来,看到我这鬼样子,会吓到他的。” 云翼强笑道:“桐姨,您精神比昨天好很多了。如果一直保持下去,不再发热了,胃液不痛了,我们就可以出院了。” 桐姨笑笑,“是啊,不过要多久呢?太久可不好,宝贝看不到我,会闹的。” 云翼一时语塞,桐姨这个问题,他根本无法回答。脸色瞬间微微发白,我看到他指尖颤了起来,怕他一时无法控制自己失态,我悄然伸手握住他颤抖的手,指尖轻轻按压他的掌心,舒缓他的紧张,同时微笑道:“很快。您要相信我们医院。下周宝贝就可以来见您了。” 我想,打吊针,挂营养剂,调整一个月,无论她体内的肿瘤怎样,至少外表上,会比现在好很多。 云翼慢慢平静下来,回掌握住我的。 “那就好。”桐姨视而不见我们的小动作,笑道:“那孩子平时调皮捣蛋,有时真嫌他烦,至少一刻见不到了,又想得紧了。谢谢夏木医生。” “你客气了。”我浅笑。 朱嫣然是嫣然,我是夏木医生,她分的很清楚。 云翼眉头微皱,桐姨的排斥,他也看出来了。我笑笑,舍不得他为难,轻轻捏下他的手,我放开,面对庄雨桐:“您多注意休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凡事急不得,慢慢调养。” 庄雨桐点头微笑:“谢谢您关心。” 退后一步,我笑笑对云翼道:“云翼,我先回办公室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打电话。” 我礼貌周到地离开特护病房,带上门时,听到荣姑在问:“太太,是您的医生么?好年轻。” 庄雨桐淡淡的声音:“是少爷的朋友。” 呵呵,还好,还算朋友。 云翼追出来,拉住我手臂:“娜娜,你别生气。我会与桐姨说明白的。” 我笑了,真是个傻子:“说明白什么啊,看来是个孝顺的孩子,怎么在这种时候违逆长辈的心呢?别傻了,我才没生气。这点小事我都看不开,就不是我了。” “真不生气?”他不太信任地看着我。 我耸耸肩道:“真不生气,我与你的事,和他人有什么关系?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对我来说,没影响。” “桐姨不是他人……”云翼想说什么,还是收了口,眼底飞快掠过苦恼,让我看得分明。 “我会尽量讨她喜欢,争取改善关系,好不好?”我拍拍他手臂。(某梦:为什么不是肩?夏木娜:因为他太高我够着累,这还用问!) 云翼黯淡的眼神蓦然晶亮起来,神采奕奕的他,真的很迷人。 我看着他微笑,云翼,我要你保持这样的眼神,我要你重新笑如阳光灿烂。我肯这样做,只是违逆,不为任何别的人。 第109章生死面前,谁都会动容 我是说到做到的人。 答应了云翼,哪怕心里再别扭,我还是每天得空的时候便去特护病房,简单问候,说点宽慰的话。庄雨桐对我一直淡淡的很客气,保持着疏离的客气,保持着疏离的客套。我也并没有刻意去与她套近乎,我只是做到我可以做的事。 云翼既欣慰我的态度,也心痛庄雨桐对我的疏离,又是看他小心在我与庄雨桐之间周旋时,我都会心酸得想流泪。曾经那样飞扬跳脱,潇洒不羁的他,几何时变得如此拘谨小心,事事周到。我尽全力在他面前展示我的大度与体谅。不将任何不快放到他眼前。这是我目前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云翼很忙,看得出来公司事情非常多,常常半夜都在加班开会处理业务。因为很多时间白天他必须留在医院与医生交流决断。还有当庄雨桐做重要检查时,他都会全程陪伴。这样的辛劳结果是,每次他与我单独在一起时,都只做一件事,把我往怀里一抱,打瞌睡。 他倚着我睡着时,我会看着他的睡颜发呆,就这样也好,如果可以一直如此,对我来说也是种幸福,被人依赖者的感觉,比依赖别人好很多。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不再相信爱情。现在我体会到,爱不止是索取,付出的时候,满足感更多。我一直享受着刘明轩对我的关爱,觉得他为我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我吝啬自己,哪怕是一句我爱你,现在回想起来,这么多年与他在一起,我实际上除了享受,只会索取的爱情,一旦有风吹草动,便经不住考验了。我在彻底原谅了刘明轩的时候,完成了爱情人生观的蜕变。蜕变的过程很痛苦,结果是幸福的。 我在特护病房遇到过多次朱嫣然,彼此都很客气礼貌,我不知道那个订婚到底怎样了,只是模糊记得,请贴上的日子,似乎早就过去了。与方小艾唐颖之流被宠坏的满身公主病的大小姐们不一样,朱嫣然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我看到她对所有人谦和有礼,温柔体贴。有的时候,看着她欲云翼站在一处相映成辉时,我会恍惚觉得,她真的是与云翼非常般配,对于云翼来说,那是个对他非常有益的婚姻。他俩在一起的画面和谐美丽,我有时候把自己替代进去,稍作想象都觉得碍眼。 所以我决定不作想象,享受当前。 庄雨桐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原发病灶在胃部,转移到肝区与卵巢。这个结果大致在我们意料之中。治疗方案叶子闹哄哄的争执中,得到了统一。那就是,手术切除结合化疗,加上中医调整。 庄雨桐坚决否定了云翼提出的出过手术的提议,我们院长非常高兴病人对中国医院及医生的信任,我只笑而不语,应该不是这么回事。不过他要自我陶醉,与我何干,无需戳穿。皆大欢喜有何不好呢。 手术日期定了,我与云翼去病房告诉庄雨桐时,朱嫣然也在。 庄雨桐听了没说什么,静了片刻道:“嫣然,一会宝贝放学,带来我这边吧。” 我们都有点诧异,她住院之后,一次都没有同意宝贝来看她,总让嫣然与云翼骗宝贝她出差了,现在突然提出见宝贝,让我心里沉甸甸的不是味道,我是无神论者,不迷信,但是,不祥之兆还是浓浓笼上心头。 再看云翼与嫣然的脸色,我想他们与我想的,恐怕无差。 嫣然被庄雨桐打发去接宝贝了,庄雨桐让荣姑扶着她洗漱。我看到荣姑为她梳理头发时,悄然拾起大把掉落的发。还没开始化疗呢便掉了这么多。掉发,也是生命流逝的征兆。 云翼猝然转身,一语不发冲出门外,我急追出去,看着他冲进了消防楼梯间。 推开门,他背对着我,“不要过来。”他说,声音压抑到极点。我看着他沉重的背影,由平静道颤栗到控制不住的起伏,心都要碎了。 慢慢走过去,我从背后伸手搂住他,脸贴着他的背,感受着他的震颤,聆听着他呜咽,死神面前,我们谁都无能为力,唯一能做到的是,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刻。 良久,他突然回身,把我死死抱入怀里,我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到他说:“娜娜,不要离开我。”生命的脆弱,让他害怕到无所适从,只想从简单的承诺中,得到一份无奈的慰藉。 “我不会。”我很轻易地做出承诺,说这话的时候,我是真心真意的。我并不知道,命运在不久的将来会开一个多么可怕的玩笑,让我不得不自食其言。 云翼的失态只持续了几分钟,自小训练出的优于常人的自控力让他恢复了平静。他不好意思地对我笑一笑:“吓到你了吧?我有点失态。” 我摇头:“不会,别忘了我是心理医生,什么样的丑态没见过。” 他轻轻在我嘴上捏了一把,并没有用力,嘴里骂道:“失态与丑态有什么关系?少借题损人。” 我拍开他的手,一点没着恼,嘿嘿一笑,是没有关系,不过调侃一下,松弛下你紧张的神经罢了。 “我们回病房吧,你这样突然冲出来,桐姨心里更不好过了。”我提醒他。 他一脸懊恼,用力敲打一下自己脑袋:“唉,真没出息。” 我伸手拉开他的手,心痛地揉揉他额角明显的红,傻瓜,哪有打自己这样用力的。一抬眼,目光正对上他的,他望着我的眼眸晶亮如星,里面满是腻死人的温柔。 心一荡,我扭转头,他双手捧着我的脸,不由分说亲了下来,吻得急切猛烈,满带着绝望的吞噬。 在我感觉我可能会窒息而亡时,他喘着气松开我:“谢谢,娜娜,我庆幸此刻身边有你。” 我微笑:“我庆幸此刻可以陪伴你。” 很多时候,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可以完全让对方明白彼此的珍惜了。 我们牵着手回到病房时,云翼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庄雨桐清明的眼,淡淡扫过我俩相握的手,脸上浮起丝淡淡了然的笑意。 我耳根微红,有些尴尬了,轻轻抽开手,淡笑道:“我出来很久了,要回办公室看看。” 云翼没有异议,点点头:“好。” 庄雨桐看了看我,突然道:“下了班过来吧,小翼,今天大家聚一起吃顿饭吧。我不能出去,只能麻烦叫外卖到这里了。” 嗯?我一愣,她邀请我一起吃晚餐?目光对上她清清静静的眸,我突然间明白了她,她心里非常清楚,在于她,今天可能是最后一顿晚餐。明天的手术,她不知道能不能从手术台上安然回到病房。今天的晚宴,是告别宴。怪不得她会在一直拒绝见儿子这么久后,突然提起让他过来。 今天的晚餐,对于她来说,本来应该是她家庭的聚会,她为什么要邀请我这个她一直以来竭力保持距离的外人? “好啊。”我说:“下了班我就过来。”不管她出自什么心理,哪怕是临终托孤,哪怕是当我面表态她只认同朱嫣然与云翼在一起,我都不会计较。谁与没有未来的人计较呢。 “晚饭我来做吧。”云翼笑着说,唇角带着明显的颤抖,我想到的,他也想到了,“桐姨,你很久没吃过我做的菜了。” 庄雨桐眼睛一亮,随即摇头:“算了,很麻烦的,做菜很累,你辛苦很久了。之后还会更辛苦,叫外卖吧。” “您不相信我的手艺啊?还是不爱吃呢?”云翼笑,语气带着撒娇。 庄雨桐笑了,灰暗的脸色突然有了点光亮:“没有,你明知道你做出来的东西,无论什么,桐姨都非常喜欢吃。” “啊,说到底,只是因为是我做的,你才喜欢吃,并不是因为做得好啊。”云翼故意地说。 庄雨桐无奈:“好好好,你做。我家小翼的厨艺,天下无双。” “那是当然。”云翼做出相当臭屁的样子配合着庄雨桐。 这么大个子撒娇很恶心也,可是,我看着这个画面,眼睛会酸酸的痛呢。 我没有回办公室,而是拐到医生办公室去找庄雨桐的主治医生。 医生给我的回答,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他的回答是:“不容乐观。” 四个字,看来很普通,听来很残酷。但是这就是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每个人都必须顺延着走下去,不由你做主。 所谓人定胜天,只是唯心论而已。 我怅然地回到办公室,久久不能平静。原以为,早已看惯生死,却原来,之前都因于己无关,真到了休戚相关时,所有人都一样。除非你的心,是由冰做的。 第110章最后的晚宴 下班前云翼打电话来,让我陪他去买菜。我自然一口答应,我虽然看来很皮厚,但真要我一个人去面对我还是听胆怯的,尤其是我明知道朱嫣然与宝贝都在的情况下。他们三人其乐融融如一家,我站在边上格格不入那画面将是相当之不和谐。 云翼冰雪聪明,我想得到的他当然不会忽略。 这个人的可爱就在于,任何时候,都不动声色地体贴着你,细雨润无声,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慢慢渗透入我的心的,在我不经意间,已经牢牢在我心底扎了根。 我们俩约在医院停车场见。最近医院八卦新闻沸沸扬扬,都是有关我与他的。 我想自我情变后关于我的八卦新闻,整理整理,完全可以写成一部剩女传奇了。 谢紫衣同学最近忙于季易行的出国,除了间或几个电话逼问查证下八卦传闻外,无暇身体力行地顾及到我,这让我感到万分庆幸。否则再加上这朵八卦奇葩的纠缠,我真的没活路了。 我看看表,离下班只有十分钟了,这时候溜走,不算早退…… 我迅速收拾好东西,拉开办公室门,刚迈出一步,心里就暗自叫苦,后悔不跌,我为什么就不能做个遵守劳动纪律的模范呢?准时准点下班多好…… 云岭与王博士握手道别,转头微笑地与我招呼:“下班了?”白色休闲裤,淡米色高领毛衣,米色风衣,配上格子围巾,云岭任何时候看来,都是风度翩翩。 “是啊。”我微笑着回答,收回本想撤退进办公室的脚,这家伙像后脑勺长眼睛的啊,我才开门他就回过头来,我想避都避不了。 云岭单手轻松地插在白色休闲裤口袋里神态悠闲地走近我,“好巧,我原本还想过来和你打个招呼呢,可巧就碰上了。” 有什么招呼好打的?你看完病么好回家了,打什么招呼啊,多余。 我心里叽咕着,脸上笑道:“哦,那可真是巧,我若早走几分钟,就错过了。” “所以说是有缘啊。”他看了看表,笑道:“早一分,晚一分都岔开了。” 我恨不得拍自己的嘴一下,没事要做什么嘴皮子啊。 “那个,”我指指外面:“我有朋友在等我,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一起走,我车停在你车旁边。”他说。 哦,天,凭什么他可以把车停在我们职员专用位上?我要提醒他…… 我小声喃喃道:“我旁边是职工专用位……” 他一脸平静:“你左边是,右边不是了。” 我真该死……停车都不看地儿。 我们并排向外走,那种压迫感再次向我袭来。我很奇怪我对他的感觉,之前我还误认为是心动,现在我早已确定我心中爱的是谁,我依旧怕见到他,怕与他相处,我不知道那啥为什么,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每次见到都会有很大的压抑感。他一直让我有窒息的感觉,尽管表面上,他看来温文有礼。 越向停车场走,我脚步越踟蹰,我并不怕他见到我与云翼在一起,我只怕云翼起误会,云翼什么都好,就是醋意极强。也许与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云翼缺乏安全感。尽管可以解释,但我舍不得云翼有一份不舒服。 我终于下定决心,停下脚步。 云岭见我停下,不解地问我:“怎么不走了?忘记什么在办公室了么?” “不是。”我手轻轻握住拳头,为自己增加勇气,深吸口气,我抬头正视着他:“我与云翼约好在停车场见面,我们这样一起过去,我怕他会有误会。庄雨桐明天做手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我不想在这个非常时刻因为我而增加他的烦恼。” 云岭脸上的笑容蓦然一僵,深幽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的寒光飞快地一闪而过,我正处于烦乱中,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只是想着,是让他先去停车场好,还是我先去,又或者打电话让云翼把车开到医院大门口接我,我就不去停车场了。 “呵呵,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这样,你先去吧,我散散步,国会再去停车场。”云岭笑笑回答。 我大喜,到底是谦谦君子!很会为人着想。 “谢谢!”我真心诚意到了谢,急急向停车场走去。 云岭眯着眼看着夏木娜喜形于色地匆匆离开,脸上温和的笑容满面收敛,平和的面容上,隐隐显现丝戾气。 悄然尾随着夏木娜来到停车场,云翼银色的LX570显眼地停在停车场的一侧。夏木娜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奔过去,云翼张开手,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肩,两人说笑了点什么,云翼亲热地在她鼻子上扭了一把。夏木娜笑颜如花,两人相携着上了车。 几乎可以听到牙齿撕磨的嘎吱声,云岭的目光,寒成了冰剑。 “今天你打算做什么菜?”我问云翼。 “当然做桐姨喜欢吃的。”他笑了笑,带点歉意对我:“今天不能照顾你的口味了啊。” “切,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懂道理。”我晃了晃脚笑道:“成一你家桐姨喜欢吃的也是我喜欢吃的呢?” 云翼笑笑,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来揉我头发:“那样最好不过了。” “你手艺很好,做什么都会好吃的。”我说。 这一点倒是大实话,他真的有做菜的天赋。与季易行有得一拼。死紫衣最得意的便是这个,常常在我面前显摆,过两天等季易行走了,就轮到我显摆了。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得意地笑。 云翼见我笑得莫名其妙,奇怪地问我:“好好的笑得这样贼眉鼠眼的做什么?” “去死,会不会说话,姐姐这叫笑颜如花,怎么形容呢!”我用力拧了把他的胳膊。他吃痛地叫:“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你再这样拧,要出车祸了。” 豪华套间型的特护病房内小厨房虽然配套齐全,毕竟与正式家用厨房不一样,油烟机啊煤气灶啊什么的,功率都不够大。而且桐姨不宜太劳累,等待做饭与赤峰时间都不能长,菜够吃精致点就可以了。 本着简单有营养易做的原则,云翼很快挑了点食材,我们便回了医院。 病房里多了个宝贝,热闹很多,我们进去时,小家伙玩得满头大汗,一看到我们,从妈妈身上爬下来,奔过来让云翼抱:“哥哥。” 云翼笑着一把抱起他,疼爱地擦了擦他额头的汗:“又调皮了,妈妈身体不好,你可不能一直猴在她身上,会痛痛的,明白么?” 宝贝粉嘟嘟的小嘴一噘:“知道了,嫣然姐姐早就吩咐过宝贝了,宝贝才让妈妈抱了一下下。” 嫣然在一边笑道:“是真的,宝贝今天很乖。” 宝贝得意地仰起脸:“看吧,嫣然姐姐也说我乖。” 天真的孩子,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我注意到庄雨桐化了个淡妆,把灰败的脸色修饰了下,看起来颇为精神。见到我站在门口没进来,她向我招了招手:“夏木医生,进来随便坐吧。” 呵呵,主人招呼客人。在这个家庭病房里,只有我是客人。 云翼放下宝贝,拍拍他圆滚滚的小pp,“去和嫣然阿姨玩吧。”扭头叫道:“娜娜,来帮我打下手。” 我哦了一声,荣姑赶紧道:“那怎么成,我来吧,怎么好让夏木医生做事。”掳了掳衣袖,她走了过来。 庄雨桐微笑着阻止:“荣姑,让他们俩去做吧,等我开了刀后,你有的辛苦呢,今天放你的假,休息休息。” 嗯:她突然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悄然抬眼,目光掠过嫣然突然收敛了笑意的面庞,落到笑意盈盈的庄雨桐脸上。她微笑着转开脸,目光并没有与我对接,微张着手叫宝贝:“宝贝,来,到妈妈这边来,让妈妈亲亲。” 宝贝欢愉地答应着,撅着小屁股颠啊颠地冲过去。 我正发愣,云翼单手一购,已把我拖进小厨房。 “发什么愣啊,快做事。”他笑,眉眼如新月初升。 “啊,啊,好。”我方才回过神来。再看着一料理台乱七八糟的食材,不由晕头转向,无从下手:“我先做什么?从哪个开始收拾?” 云翼噗嗤笑了,伸手点点自己的脸颊:“从这里开始。” “嗯?有猪头肉么?我怎么没看到?”我装模作样一通乱翻。云翼哈哈笑着,伸嘴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在厨房里,你与猪没有任何区别。” 第111章未知的谈话 既然云翼都说了我在厨房的功能与猪无异,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就在厨房尽心尽职地把猪的角色贯彻到底。 嗯,说白了就是,只看不做…… 当然我比猪强多了,猪吃了睡睡了吃什么事都不做,我还会在做事的人边上加油勉励,表达对厨师的无上敬仰……比如,这会他做出来的糖醋腰花,我尝了一口之后,便大肆夸奖,酸甜适度,鲜嫩爽口,太好吃了。 云翼忍着笑:“得了,听得我都肉麻了。” 我嘿嘿一笑:“夸你不好么。” “好。”他拉长声调:“你说什么都好。一会黑鱼汤好了,我们就准备开饭了,碗筷什么的你会摆吧。” “那个是我的专长!”我立刻回答。 云翼笑:“呵呵,总算有擅长的了,去把碗筷都烫一下拿出去吧。” 我眨眨眼:“不是有消毒柜么,不用再烫了。” 他手上的锅铲冲着我威胁地晃了晃:“懒不死你,速度去烫!” 哦,我老老实实把碗筷从消毒柜里取出来,边暗骂他多此一举,边用开水烫碗筷。 云翼看着夏木娜嘴唇动啊动无声地嘀咕,不情愿的神情溢于言表,知道笨女人在腹诽他,神态可爱极了,不由得探头过去,在她面颊上亲了一口:“这样才乖。” 云翼突然袭击,鼻息扑在我脸上痒痒的,我格格一笑,缩了脖子:“别闹,痒。”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什么,我迅速回头,笑容尴尬地凝在脸上。 朱嫣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厨房门口,背着光,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我突然地僵硬让云翼意识到什么,回转头。看清是炎热,他淡然问:“嫣然,什么事?” “啊,我……”嫣然有点口吃,“只是来看看晚餐有没有准备好,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不用了。厨房小,三个人呆着太挤。晚饭马上就准备好了,你去陪桐姨吧。”云翼说得很温和,语气却是不容商量的决断。 “那好。”朱嫣然没再说什么,很快转身离开。她侧过身时,光线照到脸上,我只来得及看到她面色苍白如纸。 厨房里一下子静默下来,只听得到食物在灶上炖煮的嘟嘟声。我靠在橱柜边,看着云翼忙碌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方才的感觉很不好,我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小云。”我打破沉寂。 “嗯?什么事。”他没回头,开锅尝试鱼汤的咸淡。 “没什么。”我叹口气,“只是唤唤你。” 云翼把炖锅盖合上,关了灶火,回转身,“娜娜。” “嗯?”我抬眼,他脸上是少有的严肃与认真,“嫣然与我,真的只是朋友。” 哦,我淡淡笑,眼前掠过大红色的订婚喜帖,但愿她也这样想,还有你的爷爷。 我的沉默让云翼眉头微微一皱,“娜娜,交我处理,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会给你满意的结果的。” 我笑了:“现在我就很满意了。”伸手捧起一叠子碗:“吃饭吧,时间不早了。”没等他回答,我转身出了厨房。是的,我只要现在。我这人其实没什么理想亦无大志,我只看眼前。 嫣然看到我走出来,立刻过来接我手上的碗筷:“我来帮你。” 我松开手:“好啊。” 宝贝腻在庄雨桐身边,庄雨桐捧着故事书在讲故事,听到我出来,抬眼看看我,微微一笑,笑容意味深长。 既然嫣然要摆碗筷,我当然去做其他事,重新回了厨房帮着云翼把做好的菜一一搬出来放到餐桌上。 宝贝闻到菜香,跳下来嚷饿,大家都笑了,庄雨桐道:“荣姑,你夹点菜,带宝贝去茶几上吃吧。” 医院配置的餐桌当然不会很大,谁会想到病人会诊病房请客呢,饭桌不过是为陪客吃饭准备的罢了。小小一只圆桌,勉强够四五个人挤挤坐。 荣姑答应着拿了餐盘,分了一部分放到茶几上,拿只小碗盛了饭喂宝贝。 宝贝不肯,挤在庄雨桐身边扭身子:“我要妈咪喂。” 云翼哄他:“你妈咪身体不舒服,今天让荣奶奶喂你,你要是不听话,下次不带你来见妈咪了。” 宝贝大眼眨巴眨巴,小嘴鼓鼓,想想不听话后果严重,没办法,只能撅了嘴坐到沙发那边,去是去了,小心眼里可是满心不服,小声嘀咕:“小翼哥哥是大坏蛋,让老巫婆来把你带走。” 大家不由得呵呵笑,庄雨桐看着儿子天真无邪的脸,满脸笑容,我却在她眼底看到浓浓的酸楚。 “坐吧。”庄雨桐招呼大家坐下,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赞叹道:“小翼的厨艺是越来越高了,不但会做西餐,中式家常菜都做得这么棒了。” 云翼微笑:“做菜本来就是一通百通的么。”目光流转,温柔地看着我:“何况我要不会做家常菜的话,以后就得以以泡面为生了。” 我的脸腾地红了,嫣然脸色更加苍白,死死咬着唇。庄雨桐轻咳一声:“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吃着饭心里想,你小子真会胡说八道,就算我做菜手艺差劲,你家没厨子的么。什么时候需要你大少爷亲自动手。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脸更红了。我真是不害臊,怎么会想到那样没谱的事上去了。看眼前看眼前。其他那些有的没的别乱想,奢望多了,破灭的时候会绝望的。 嫣然划拉了几口白饭便会说饱了,坐到沙发边上接过宝贝的碗喂宝贝吃饭,让荣姑腾出空来自己吃饭。 这是我生平吃过的最沉默的一顿晚餐,好在大家胃口都不是很好,很快就结束了。荣姑收拾碗筷打扫卫生,嫣然泡了茶出来递给大家。 庄雨桐喝了口茶道:“嫣然不早了,你送宝贝回家吧。” 嫣然迟疑了一下,点头:“嗯,晚上我回来陪你。” “不用了。”庄雨桐道:“明天起,事会多出来很多,你们都会非常辛苦,今天大家好好休息吧。” 嫣然想了想,没有坚持:“那我明天一早过来。” “好。”庄雨桐回答,嫣然唤宝贝离开。宝贝不舍地依到庄雨桐怀里:“妈咪,宝贝想和你睡。” 庄雨桐笑得凄凉,附身抱住宝贝,用力亲了亲:“明天吧,今天妈咪很累了,明天让嫣然姐姐再带你过来。你要乖乖的听嫣然姐姐的话。” 宝贝天真地拍手:“哦,明天还可以来,宝贝一定听话,宝贝很乖的,妈妈放心!” 庄雨桐眼眶一红,挥挥手,嫣然识趣地抱起宝贝:“我们回家睡觉觉咯~来宝贝与妈咪说再见。” “妈咪再见。”宝贝稚嫩的声音甜甜地说再见。他伸出胖呼呼的手臂,够着小身子搂了搂庄雨桐,小嘴在庄雨桐脸上响亮地吧嗒亲了下:“妈咪,宝贝回去睡睡了,你也早点睡睡,明天就不累了,明天陪宝贝睡。” “好啊。”庄雨桐的笑容已如哭泣了。 嫣然眼眶也红了,急急抱着宝贝离开。连再见都没顾得上说。 屋里谁都没说话,半响,还是庄雨桐打破沉寂:“小翼,我有话想与夏木医生说,你是在外间看电视,还是出去散散步?” “耶?”我与云翼都是一怔,云翼唤:“桐姨……” 庄雨桐摆手打断云翼:“怕什么,桐姨什么时候变成洪水猛兽了?放心,吃不掉你的人。” 向来皮厚的云翼让庄雨桐一句话燥得脸也红了,吭哧着道:“我哪有这个意思。” 庄雨桐微笑:“放手,桐姨向来是讲理的人。”抬眼看了看我,笑意更深了:“何况我看夏木医生,也不是个柔弱的人。” 您直接说我并不是个省油的灯就行了。我揉揉鼻子没开口,那个,姜是老的辣,算你有眼光。 云翼没了主意,转脸看我,我笑笑:“小云,你出去散散步吧。”一句话,既点明了我愿意与桐姨谈一下,还把他清了场。 以他的脾气,他绝对不会安安稳稳老老实实呆在外间看电视的。说不定我与桐姨一语不合他便冲了进来,到时候让他帮谁?省得他为难,不如让他耳不听为净。 云翼还想反对,我不由分说的推搡他出去,他不情不愿地出了门,才关上门,又不放心地推开,探头进来叮嘱我:“她说什么你都不许发火。” “明白的。”我回答,当我三岁小孩子不懂做人道理的么。 “还有,不许把你那猫爪亮出来。”他威胁我。 这样不相信我,真是的,我瞪他一眼:“姐姐知道分寸的好不好!” 第112章般配相对论 云翼终于满意了,伸小指勾勾我,我满脸不解,我都这样保证了,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我的迟钝挫败了他,他叹口气,一把拽出我,搂着我亲了一口,小声说:“乖,受了委屈我全给你补偿回来。” 我惊得一把推开他,小声骂:“要死啊,走廊有监控!”这家伙!行事怎么不分场合! 他呵呵笑着满不在乎挥手而去,“谈好打电话给我。” 我回身进屋,掩门时,抬头正看到庄雨桐笑眯眯看着我,我脸一红,云翼这家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讲我们的关系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家伙像有暴露狂。 “夏木医生,麻烦你先扶我去洗个脸。”庄雨桐道。 “好啊。”我回答,走过去伸手架起靠在餐椅上的庄雨桐,伸手瘦骨嶙峋得让我暗暗心惊。 我扶着她慢慢挪着步走进卫生间,看得出她走得很费力,十来米的距离,她额头上便以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 我心里暗叹口气,让她倚坐在洗手间专为病人准备的高脚椅上后,伸手拧开水龙头,调好水温,放了慢慢一面池水。 “我给你洗吧”我说。 她笑笑摇头:“还没到自己洗个脸都无能的时候呢。” 我并不勉强,把洗面奶递给她后,直起腰看她慢慢湿润脸,慢慢挤出洗面奶,慢慢揉搓着脸颊,动作迟缓吃力。健康常人非常简单易为的动作,在她做来已经力不从心。 化妆品随着洁面液化入了水中,她被化妆品掩饰着灰败脸色,暴露无疑。 呆呆看着镜中,她突然抬眼,自镜内盯着我,那瞬间的眼神,锐利清朗如健康之人。 “我得的是癌症,对不对?”她突然问,声音清晰和缓,神态平和,如同谈论别人的事。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愕然,为张着嘴,做不出适当的应对。 她微微一笑:“而且是晚期。”语气非常肯定。结论她都下了,她并不需要我的回答。我闭紧嘴,不置一词。 她再次端详一下镜中的自己,叹口气,转头看我:“化妆品是最好的面具,美好的一面对着人,败絮藏里面,只有自己知。”伸手给我:“扶我出去吧。” 我抚着她进了房间,征得她同意扶她上床,在她腰后垫了个舒适的靠垫后,我将活动床调整到一个合适的角度,让她可以靠坐着不吃力。 我做这些事时,我们都不说话。她静静地看着我,我认真地做事。学校学的护理知识,今天头一次运用,我觉得我还算是个好学生,毕业这么多年了,还能做得得心应手。 “坐吧。”看着我做完,她说。 我坐下,心情并不忐忑,她说什么,对于我来说,都可以云淡风轻。一个生命几乎已到尽头的人,说什么,拥有着健康生命的人,都应该耐心听取,这是对生命的尊重,无论她是谁,她说什么话,我都会认真耐心地听完,保持良善微笑。 “我是个孤儿。”她的开场白让我微微有点吃惊,旋即我保持了倾听姿态。 庄雨桐眼神微微有点迷离,不复刚才的清明,我想,她是沉浸在回忆中了。 “我的一生非常非常简单,一出生便被送到了孤儿院,关于我的父母亲人,没有任何线索。我在隆兴孤儿院长大。” 我脸上微微显现出诧异,她微笑:“没错,本城的。” “我十六岁那年,孤儿院最大的赞助商代表要来我们院参观。院里非常重视,不但仔细认真地做了大扫除,到处张灯结彩,还准备了丰富的文体节目进行汇报演出,力求给赞助商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这是我们院为数不多没被领养走的健全孩子之一,所以,被选上表演舞蹈。我一直是个害羞胆怯的小丫头,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不讨领养的人欢喜的原因,瘦小沉默,没有喜欢我。那天的汇报演出我又演砸了。我一出场便摔倒,并且绊倒了其他共舞的孩子,台上乱成一团,我想我闯了个大祸了,院长准备了那么久的心血,全让我弄砸了。我爬起来什么都不顾地离开会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大哭。” “一只手伸过来,递来一张面巾纸,我抬眼,那一眼,直直透入我心里,至死难忘。” 她开始说时,我便意识到,赞助商应该是云氏了。原来,她与云翼的父亲是这样相识的,非常戏剧,不过,人都说戏如人生,人生本就是由一幕一幕的情景剧组成的。 果然,她接下来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 “云岭是个非常温和的人。笑容温暖如春,我一生都没见到过他发火,有时候我想,他若能暴怒一次,也许会快乐很多。”庄雨桐的叙述有点跳跃,不过我听得明白。 “云岭的车驶离孤儿院时,我一直痴痴望着,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离开。后来他说,他当时在倒视镜中看着我,突然间就下了决心,他要照顾我一生。” 庄雨桐微微笑,“我至今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爱我,还是只因为同情?他周边的人全部强势得惊人,只有我,弱如蝼蚁,轻轻一根指头便可以碾灭成泥,照顾我,关爱我,是不是让他有种平衡呢?” 我愕然,她怎么会是这种想法?轻咳一声,我说:“不好意思,我插个嘴。” “你说。”她并不看我。 “我是心理医生。”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想来云翼那头猪不会提及我的专业,他就没把我当成医生过。“人是有从照顾弱小身上感受自身强大的心理,但是,弱小的人太多了,他若不爱你,可以随时找个弱小的人照顾满足下心理需求就可以了,何必几十年如一日,只照顾你一个人?你还见过他照顾其他弱小么?” 庄雨桐笑了:“呵呵,我从来没去想过,在我的世界,我爱听就足够了。他怎样想我根本不会去管,我只知道,我爱他,非常非常爱,他是我的一切,就算他踩在我脚底,我也只会爱他。” 我不发表意见了,她的想法,不是我能理解的。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表白我有多爱他,人死灯灭,什么爱都没了意义。其实我很高兴病入膏肓。” 我震惊地望住她,她的笑容,真心的欢畅。 “云峻不在的那一天,生命于我已没有任何意义。我之所以还活着,只因为我答应过他,好好活下去,把宝贝抚养大,现在这种情况,不是我违背诺言啊。”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我已惊得说不出话来,心里隐约觉得,其实她早就知道她的病情,她根本就没打算治疗。 “我并不是自私,我也爱宝贝,可是,没了云峻。”她停了停,轻叹:“你说,吊线木偶,没了控制她的人,还能动吗?” 我无语,一句话也说不出。她的世界,全部所在就是云峻,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爱到没有一点自我,甚至不再感觉自己是个生命体,一举一动全部由他人掌控,这种情况,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庄雨桐长长舒了口气:“终于可以随心所以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很舒服。” 那就好,虽然我扮演了牧师的角色,听了场临终告白,但能让她舒心,我还是很高兴的。 “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与你罗嗦这么多没用的话么?”她突然问。 “耶?”我脱口而出:“为什么?不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么?” 她噗嗤笑了:“你还真是纯真可爱,怪不得小翼那样喜欢你。” 呃,一个年届三十的女人,被人形容为纯真可爱,真不知道是赞扬还是讥讽。 没等我开口,她便接下去说了:“我只想告诉你,其实你现在处于的位置,和我当年差不多。你却与我的情况差太远了。我可以完全不要自我地跟随云峻,你做得到么?” 谈好进行20分钟后,终于切入了正题,庄雨桐,还好你不写小说,你要当网络作家,绝对没活路,谁有耐心看你大片没用的开场白。 “我这人,本没自我,所以这么多年,随着云峻浮浮沉沉,他的一切便是我的一切,若我死可以换他生,我会毫不迟疑去做,我接受命运安排的一切。”她说着,目光锐利地盯着我,“你不同,我观察了你这么多天,你自信自爱,倔强自我。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不是与小翼,你的个人条件,在中国这个社会中,是相当优秀的。” 她的意思是,再优秀,遇上云翼,我也不过是滩泥…… 我想,她的话其实是切入我心底深处了,正因为我认同,所以我才那样不舒服,犹如被威胁到的刺猬,张开了浑身的利刺。 第113章:备战爱情 我本能地挺直了腰,想要开口时,云翼担忧的声音掠过耳际,“收起你的猫爪子。”我知道他的话不是威胁,他只是恳求。 我缓缓放开攥紧的拳,云翼,我不让你为难。 庄雨桐看着夏木娜的神情从剑拔弩张中慢慢和缓下来,不由得淡淡一笑,“娜娜,你误会我的意思。” 我突然注意到,她一直在唤我娜娜,而不是夏木医生,好像自我们单独在一起后,她便改了称呼。 我带点怔忡地看她,我误会什么了? 庄雨桐淡然一笑:“我是什么人?我有什么资格对小翼的婚事指手画脚?同意与反对,都没我说话的份。小翼对我好,那是小翼这孩子的事,不代表我就可以不懂分寸。” 我有点糊涂了。 “嫣然这孩子从小就与小翼认识,走得很近,相对与我也亲近,我对她是喜欢的,这孩子靠身。”她抬眼看着我,眼眸异样的沉静,“嫣然与罗丝不同,她伤害不到你,你不伤害她,便是万幸了。” 罗丝?我心头稍一转念便明白她说的人是谁,应该是云翼的生母,那个一生无爱的女人。 “我有何能力伤人。”我自嘲地笑笑。 庄雨桐没有接我的话,思路只顺着她自己的走,她温和地望着我,淡淡问:“你做好准备了么?” “什么?”我呆呆地反问。我不太能适应她的思路,她比我还跳跃。 “与小翼在一起,你得放弃自我,你不再是你,不是年轻有为的医生,不是天之骄女。人生对你的打击,会沉重到你无法想象。他们与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我留在孤儿院,我想我会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生子,平平淡淡安然度一生。只是我选择了跟随。”她目光突然暗淡,如同她的脸上,声音低若耳语:“从此,你不再是我。” “你呢?如果你做不到无怨无悔,至死相随,就离开小翼吧。”她声音突然拔高,说出她今晚真正想说的话。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什么叫无怨无悔,至死相随,我们又不是在拍电视剧,现代男女,合则聚不合则分,至死相随?爱情在来临时都是以为能够生死与共的,爱情消失时,你记得对方是谁?现在我爱他,我不知道十年后我们还是否相爱,我如何回答她这样缥缈的问题。 “我看着小翼长大,他一直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做事谨慎小心,周到细数。笑笑的人有着大人的思维。我很心疼他,他没有其他孩子应有的童年,没有享受过母爱,甚至父爱。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在一个人面前那样放松自己,第一次看到他笑得那样自在开怀,无拘无束。他是真心喜欢你。” “我亦爱他。”我回答得有点虚弱。 庄雨桐的眼,如同解剖刀,把我剖析至尽,“我爱过,知道什么才是全心全意,你的爱,保留太多了。”她长长叹气,“你太聪明,太会自我保护,你会伤到小翼。” 我是这样的人么? “云家的人,婚姻从不由自己做主,他们的婚姻要为云氏服务。你不是云家可以认同的女人。你若耐得住寂寞,耐得住伤痛,你就留下,否则,以你的条件你可以找到非常好的男孩子结婚生活。不要留在小翼身边了,时间越久,他会陷得越深,我不想我的孩子被伤到体无完肤。” 庄雨桐说到这里,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神情激动起来,结果便是气急到喘息连连,我赶紧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喝了几口顺顺气。 她好不容易平复了气息,翻腕握住我的手,眼眸死死盯着我:“你怎样想?” 此时的庄雨桐,如同护犊的母兽绝望而焦躁。 我慢慢抽回手,她以为她很用力地握住我,事实上,她的手早已绵软无力。轻轻一抽,我便脱离了她的控制。 “桐姨,我爱他,不比你爱得少。”我说出这话的时候,终于认认真真审视了自己的心,头一次,不再回避。 庄雨桐笑了,笑容发自内心,灰败的脸色,也没能盖掉这笑容一丝丝的美丽。 “谢谢你。”她说。 我眼睛突然润湿,谁说云翼没有母爱?庄雨桐给予他的,在在都是。我想,我终于能够理解云翼对她的感情了。 我俯下身,轻轻抱住庄雨桐瘦弱的身体:“我也谢谢你。” 感谢你这么多年用一颗母亲的心去爱护他,我爱你,我愿你平安无事。我第一次做出这样诚心诚意的祈祷。但愿上苍有眼,好人平安。 云翼进病房时,桐姨已服了药睡着了,他只眷恋地看了一眼桐姨熟睡的面容,便拉着我走出病房。 “你们都说什么了?这样久?我等得快急死了。”他一出病房门,便迫不及待地问我。 “嗯,时事政治,天文地理,无所不谈。”我双眼望天。 “少来了,快说。”他一把搂住我的肩,把我圈到怀里,勾着我走。 “切,告诉你,你又不相信,还要我说什么。” “快老实说,不然呵你痒。”他威胁我。 我笑着,扭着身体想避开他在我腰上非分的手。“好了,她问我,有没有做好与你在一起的准备。” 云翼脸上的笑容滞了一下,问:“你怎样回答?”声线紧绷,紧张溢于言表。 “我说,又不是打仗,做什么准备。”我满不在乎地回答,推开他的手,快步走向前。 云翼的表情阴沉了一下,追了上去:“若与战争无异呢?” “我不喜欢战争。” 云翼脸上掠过丝失望,“非打不可能?”他不甘心地又迫上一步。 我站定,扭头,“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什么能解决?” “和平演变咯。”我笑起来。 他呆了呆,一脸挫败:“你是猪。我怎么看你怎么像叛徒……你别让人和平演变掉就好。还演变别人。” 我眨眨眼:“你对你自己没信心?” “对你没有。”他干巴巴说。 哈哈哈哈,我伸手接过他:“我有个原则。” “什么?”他身子僵硬着不接受我的示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享受时就享受,别去管以后那些有的没的,杞人忧天的事咱不做,但咱也不是怕事的人。”我揉着他一头细软的发,手感真好,怪不得他总喜欢搓我的头。 “哼哼,你当然不是怕事的人,你是惹事的精。”他哼哼着拉开我的手,开车门:“上车,手冷得跟冰一样。” 我嘻嘻笑着上了车,他油门一踩,车呼啦一声便冲出了停车场。 车到我家门口,他没熄火,只松了保险带,跳下车绕过来为我开车门。 “早点睡吧。”他向我道晚安。 我看着他紧绷的脸,暗笑:“一起上去吧。” 他摇头:“今天不了,明天很多事。” “可我的车在医院啊,明天我怎么去上班?”我问。 他愣了一下道:“明天我早上来接你。” “多麻烦。” 他眼帘垂了垂,还是道:“没事。今天我反正不会睡得实在,明天我早点过来接你。” 我就是知道你今晚心情不会稳定,想陪着你,才发出的邀请。靠,一个女人这样说,已经很没面子了,更何况还被拒绝! 我没好气地下了车,不来就不来,谁还稀罕你了不成?那么大块头,睡卧一米五的床上挤死人了!我不会享福啊。好好的找个人来挤我!哼哼。 我气哼哼走进了单元楼。咚咚咚的脚步声我听着都觉得扰民。 鞋还没换好,门铃便响了,心中一起,我扳着脸拉开门:“干吗上来?” 云翼推开我挡着门的手,挤了进来,把门关好,回转身抱住我:“老公回来要笑脸相迎,这才是为妻之道,明白不?” 我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明白。” 他轻声笑了,声音透过胸腔传来,闷闷的,带着震颤。我微合上眼,小云,这刻永恒多好。 第114章香奈儿五号 那一晚我们没有XX,只是紧紧依偎着,用彼此的体温,温暖着彼此的心。 第二天,我们醒得非常早,天才蒙蒙亮,我们都已了无睡意。赶到医院时,安眠药的效力未过,庄雨桐睡眼朦胧,看到我们来到,淡淡笑笑,复又闭上眼沉沉睡过去。 朱嫣然亦来得很早,我们忐忑地等待手术时间的到来。不安让我们保持着沉默,相互间一语不发。 庄雨桐清醒过来,执意自己起来,仔细梳洗了一番,看着她惨淡的容色,稀疏却理得平平滑滑的发髻,我眼又红了。云翼与朱嫣然都在期盼着奇迹,只有我清楚,夕阳已至尽头,余辉已但如薄雾,稍拂即散。 护工来了,庄雨桐平静地躺在床上,云翼附身上前,她微笑着摇了摇手,我们目送着推车滑入手术室,手术室的电动门无声无息关上,红灯亮起,“手术中”。 云翼坐在椅子上,手磕在唇边,我注意到时,他已经快把拇指关节啃破了。顾不了许多,我伸手硬拽下他的手,包入掌中,云翼的指尖在我稳定的掌心里微微发颤。 嫣然本已紧张得发白的脸色,看到我们交握的掌后,越发苍白,她没有坐在我们边上,斜着身体靠在窗边,窗外飘零得只落数片枯叶的桉树,衬得她细瘦的侧影孤单单地凄凉。 世界很残忍,并不是好人都能有好报。我无力地靠坐,如果我对你软了心,我就得对自己狠了心,原谅我,朱嫣然。 红灯突然间灭了,云翼一喜,腾地站立起来:“手术结束了,这样快!” 嫣然也面带喜色冲了过来,等候手术门开启。 我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沉入了脚底,周身冰冷,以我的常识绝对不是好事。任何手术,一小时怎么够!割个盲肠不够啊,何况这样的大手术! 手术室绿色的门缓缓移开,主刀的外科主任江丞海神情严肃地走了出来。我目光投向紧随在他身后的季易行,易行是这次手术的助手,他露在口罩外的眼,默默看了我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云翼察觉出气氛不对,紧走几步追上江丞海:“江主任,手术怎么样了?” 江丞海摘下口罩:“到我办公室说吧。” 季易行对我说:“病人半小时后送回病房,你们去准备准备吧。” 哦,我一颗心放下一半,送回病房,你还好还好。看来应该是有了什么意外,手术中止了,意外很多种,又是也会因为院方准备不足或是突发事件。 云翼从江主任那边回来,庄雨桐已经回到病房,麻药未过,她一直昏睡着。 我看到云翼道脸色便知道,事情大大的不好,对嫣然说了句:“你守着桐姨。”奔过去,拖住云翼的胳膊,把他拉出了病房。 一直走到我办公室,把门锁好,我让他坐下,才问:“怎么了?” 云翼一直哆嗦,那样运筹帷幄的人,居然怕到手足无措。我倒了杯热水,他捧着半天,一口没喝,静默良久后,开口,声音干涩沙哑。 “积极治疗的方案,否决了。” 我心一沉,手术中止,否决积极治疗,意味着,终结。 果然,云翼颤着声音道:“手术打开后,发现根本不仅是B超看到的那几个肿瘤。整个腹腔全部都是……而且,布满淋巴……” 我想,我理解的,比他还要深刻得多了。 “没法手术,没有任何办法了。”他声音颤地更厉害。 我走到他身边,把他的头搂进怀里,他顺从地将头贴在我胸口,整个人颤栗着,紧贴在我胸前的嘴里,犹如受伤的小兽,发出沉闷的呜咽声,凄厉伤痛。 我师妹都没说,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 良久,他轻轻推开我,俊秀的脸庞恢复了平静,平静地让人心痛。 “我去桐姨那边了。”他小声说。 “你可以吗?当着病人失态不好。”我担心。 他唇一勾,平时迷倒众生的笑容,如今苍白无力,“不会,我没事的。” 他站起来,轻轻搂了搂我:“你不用去了,我想单独和她呆一会。” 他的背影,拉开门时,竟有些佝偻。 “小云。”我唤。 他停下动作,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 “我相信你,可以勇敢度过这一关。” 他没有回答,关上的门,砰地一响,敲进我的心底,生生地痛。 生命的流逝,比任何东西都快,而且不着痕迹。 庄雨桐术后没有醒来,一周之后,她平静地离去,唇边笑意淡然,带着分恬静的满足。我想,我明白她为何有这样的笑容。死亡对于她,不仅是解脱,也是期待。她终于可以再次与自己生命一半的人在一个世界里了。所以说人都残忍加自私,说到底,她还是逃走了,为了圆自己的爱,让活着的,深爱她的人,痛不欲生。 云翼比我想象的坚强很多。事情摆在面前了,他便有了直面的勇气,这么多年冷酷无情的商界培训,把他的意志力打磨得令人吃惊的坚强。 他平静地准备着后事,灵堂直接设在了追思园(火葬场),小小的一间。 嫣然的任务是带好宝贝,不能来灵堂守护,所以小小的灵堂里,几乎一直只有我与云翼两个人。 天已经很冷了,北方南方都下了大雪,今年好像又是个雪灾年。天气阴沉得可怕,天气预报说,明天我们这边,也会有大雪。 灵堂里没有暖气,只有化纸的火盆,吞吐着火苗,散发这里唯一的温暖。黄色草纸一片一片被添加进去,由黄色变成灰色最终变为翻飞的纸蝶,飞散在寒风中。 “娜娜,太冷了,你到车里去暖和一下,否则会生病的。”云翼看着我又跳脚又呵手的,轻声道。 “不要,我陪你。”我丢了一叠纸进火盆,伸手去烤。 “小心冻死。”云翼白了夏木娜一眼,脸都快冻青了,还不听话,这里冷的要死了,她居然还只穿件黑色羊绒大衣,下面黑色高筒靴细细长长一看便保不了温,真是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疯子。 我吸了吸鼻子,清水鼻涕都流了,顺手抹了一把,擦在黄纸上。 云翼立刻皱眉:“真脏!快到车上去,穿这点,真是疯子,我车上还有件厚外套,拿来披上。” 我抬起头,刚想反驳,远远走来一个人,我愣愣地道:“你说我疯,那人才是疯的,我若是没看错的话,她穿的是丝袜。” 云翼闻声抬头看我形容的疯子,脸色一下子苍白如纸。 我没在意云翼的脸色,只是好奇那个迤逦而来的女子。 女子越走越近,进的我已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衣饰与相貌。 鹅黄色的裘皮大衣,轻轻披在肩上,装饰功能大过保暖功能,很娇嫩的黄色,衬得来人肤白如雪。大衣敞着千斤,看得明白里面是件黑色紧身连衣裙,丝质的,闪着冷冷的柔光。今季最流行的过膝高筒靴,再长,与短短的裙子中间还差着一截,这一截,露出来的肉色,明摆着就是丝袜,而且是最薄最贴身的那种玻璃丝袜。 女人有一头粟色卷发,肤如凝脂,高眉深目,眉眼漂亮得惊人,淡褐色的眸子,淡漠地扫向这里,转而停在云翼身上。 我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 云翼站了起来,斜跨一步,身体挡在女子将要迈进灵堂的脚前。 “你来做什么?”云翼问,声音比周边的温度还要冰冷。他用的是英文。我的英文虽然99%都还给了老师,但这一句还是听得明白的。 女子漂亮的大眼眼波流动,我终于知道云翼那双妖孽的桃花眼遗传自谁了,两个人的眸子,如出一辙,此刻,这相似极了两对的眼眸,毫不退让地紧紧对视着,空气中似有火花飞溅。 女子的眸不经意似地扫过我的脸,微微一笑,如春花绽放:“来送她一程。” 她说国语,不是很准确,发音很轻,不过能听得明白,我觉得额,她是成心先让我听得明白。 云翼没理会她,继续说了句什么,这句话我没听懂,不过我从他的肢体语言中读出,他在请女子离开。 “人都死了,我还能怎样?你怕什么?”女人玫瑰般的唇轻轻吐出淡漠的声音。 云翼一愣,停下阻挡她的动作。 女子轻轻推开他,闪身进来,从我身边经过时,卷起一阵轻风,香气袭人,闻名世界的香水味道,香奈儿五号…… 第115章血缘至亲 云翼紧随着女子走向灵堂深处。 我跟了过去,云翼的身体绷得很紧,呼吸急促,看得出非常紧张。我心里有些无奈,人啊,就是这样,太过关心则乱。庄雨桐已经死了,任何人都不能再伤害到她了,怕什么呢。 我轻轻握住云翼的手,他扭头望向我,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紧张,云翼纠结的眉才慢慢舒展开来,回头继续监视母亲的举动。 云翼的母亲我记得庄雨桐说过,叫罗丝。ROSE,玫瑰,很美的名字,果然是玫瑰一样美丽的女子。近距离看她时,妆容再精致,也可以看出岁月痕迹,松弛的眼帘,淡淡的鱼尾纹,在在都显示着她韶华远去。 紧紧抿着的唇,有着外国人特有的薄淡,唇角微微下弯,以至于唇边有淡淡的八字纹。云翼的唇不像她,应该遗传自父亲,是微微上翘的菱角嘴,很漂亮,常带笑意,软软的,总是有点凉意。 唉,我又想岔到哪里去了。 罗丝静静立在水晶棺前,默默看着棺内的庄雨桐。 庄雨桐面容安详,唇角含笑。我们没按中国习俗,给她弄一身大红披风看着吓人。只挑了她平时最喜欢的衣服给她穿上。此时的她,静卧在洁白的百合花从中,如沉睡一般。 罗丝褐色带点灰蓝色的眼眸里,一丝波动都无,好像在看庄雨桐,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离开火盆久了,浓重的寒意裹住我全身,我忍不住牙齿打架。 罗丝突然间回眸,淡淡的眸子轻轻对住我:“很冷么?” 我一点都没想到她会突然与我说话,愕然张大嘴,傻了一会才回答:“是啊。”我很佩服她,这样冷的天穿得如此浅薄,是不是外国人食物结构与我们不一样,天生不怕冷? 罗丝重又回过头,看着庄雨桐,轻轻一笑:“庄雨桐,斗了这么多年,结果还是你赢了,赢得彻底,漂亮。”她轻轻拍了拍手,掌声在静逸的灵堂响得突兀非常。 她转身,厚重的裘皮大衣扬起,又卷来一阵香风,大步走向外面,停在火盆便,她突然回头,大声问:“Charlie,如果我与庄雨桐同时死亡,你会守在哪里?” 云翼瞪着她,半响,回答:“这个问题不成立,所以没必要回答。” 罗丝哈哈大笑:“Charlie,我以为,你会毫不犹豫回答在这里。事实上,如果问题成立,你只会在这里,是不是?” 云翼眸中掠过丝恼怒:“罗丝,不要无理取闹。” 这孩子!那个女人哪里是在无理取闹,她分明是要一点点证明,证明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儿子!罗丝灰褐色的眸在云翼话音落地后,瞬间冰冷,脸上带着笑,那笑意也寒彻心底。 “很好,对了,我今天把你父亲的骨灰取出来了,迁回云氏墓园。” “罗丝!”云翼震怒了:“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云峻过世后,云翼与庄雨桐为他在这边买了一个双穴,早已安葬,这次云翼准备好了将庄雨桐的骨灰与他父亲并入一穴。罗丝这样做,摆明了就是不让他们并葬。庄雨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安葬进云园。 “是。”罗丝毫不回避地迎接儿子的愤怒:“云家的长子当然得安葬在云氏墓园里,将来你我,都会在那边。我们生是一家人,死也会在一起的。” 云翼气得发抖:“我请示过爷爷了。” 罗丝扬扬眉,淡淡笑道:“哦,我已经与老爷子说过了,他没有意见。我的做法不合理么?法定妻子没有权利迁走丈夫的骨灰?Charlie,等我死了才轮到你做主。”她顿了顿,嘿嘿一笑:“你期盼着那一天吧。现在,我说了算。” 不再理会儿子喷火的眼,她转身,迈开的脚步突然间又停了下来,回了回头,她笑道:“还有件事,老爷对你身边这个女人很恼火,你好自为之吧。” 她转身嘀咕了句英语,似乎是在诅咒天气之类的。然后快步离开。艳黄色卷入冬日暮霭中,渐行渐远,风越发的大,天气阴沉得可怕,我看见风中有白色卷落,下雪了…… 云翼愣了半天,突然拔脚走来,我一把拽住他:“你做什么?” “我去找她,她不能这样做!”云翼用力,想摆脱我的手。 “云翼!”我拔高声音:“桐姨孩子这里呢,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可能冷静?你知道什么?我答应过父亲还有桐姨,我要让他们在一起!那个女人是存心的!她一生都没有关心过我父亲人在哪里,现在跑来迁骨灰!我父亲过世二年多了!她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来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大声对我说,试图甩开我紧拽他衣袖的手。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点,你嘴里说的那个女人,是你母亲!给你生命的人!”我大声吼回去,这个笨蛋,他不知道为什么么?如果刚才他态度好一点点,那个女人会那样绝望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个女人看了风姿绰约,风光无数,却是一身的寂寞。 可以想象,丈夫从结婚之日气,便另外有个女人,儿子呢?为那个女人守灵,却不回答亲生母亲的问题。这个风光的女人,除了钱,一无所有。 “她算什么母亲?!我不过是一次算计的产物!而且当年她根本不想要我,如果没有桐姨,这世界上根本没我的存在!” 我长叹:“拜托,真的不想要你,女人有无数的方法可以谋杀掉腹中的胎儿!就算她是被迫生下你,那还是你的母亲吧?你的生命总是她赋予的,千般不是,万般的错,不能因为她错了,你就忘记为人子的本分了吧?!她不想母亲,你像儿子吗?你像么?” 云翼呆住了,夏木娜的话,如巨浪般冲击到他心里,这许多年来,太多的怨怼,让他从来么有想过夏木娜的话,恨意一直埋在心底,生根发芽,壮大到赌赛住心脏所有部分,他从来没有思考过其他,母亲恨他与父亲,他却从没想过,恨由何生…… 我展开手臂,抱住他的身体:“小云啊,这边事了后,与她好好谈一谈。不要带着成见,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至于迁骨灰的事,我想她说的对,她有权利。但我们可以折中是不是?事情闹僵了,法律上,你为弱势,你就什么都不能为桐姨做了。为了桐姨,你也要放下心结,好好与你母亲谈一谈,是不是?” 云翼僵硬的身体,慢慢在我的怀抱里软化,回抱住我,他点点头:“好。” 我仰起头,轻轻用额头顶了顶他尖尖的下颚,笑道:“乖,这才是我最睿智明理的小云啊。” 他伸手托住我的头,眼里掠过一丝忧急,“娜娜,听到她刚才说的话了么?” “什么?”我明知故问。 他突然紧紧抱住我,用着仿佛想要把我压入他身体的力气:“我求你一件事。” “嗯,说吧,和我还用得到求字么?你说什么我都应着。”我说。 他推开我,紧紧扶着我的肩,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牢我都眼:“你看着我回答,无论任何情况出现,都要相信我,不要离开我。” 我默然,我真的不是个勇敢的人,,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有庄雨桐的执着,事实上,我明白我的个性。我属乌龟…… 推开我的肩,他颓然退后,“对不起,我要得太多,太自私。” 他脸上的失落刺得我的心肝针扎般疼痛,我急急伸出手来:“不要这样,我答应你,就算万劫不复,我也不会离开。” “胡说,我怎会让你万劫不复。”他一把扯我入怀,紧紧抱住。 我把脸埋在他胸前,淡淡地笑,你不会,有人会…… 天太冷了,入夜没多久,我便头重脚轻起来,强自支撑着不让云翼看出来。朱嫣然哄睡了宝贝后,来灵堂里时,我实在熬不住了,对云翼说:“我想回去睡一会,太冷了。” 夏木娜的脸色在日光灯下,有点发灰,云翼担心极了,探手去摸她的额头,还好,不烫。于是说:“你回去睡吧。我不能送你回去了,你自己路上开车小心。” 我应了一声,与嫣然打了个招呼离开灵堂。云翼不放心地追了上来:“明天你不要来了。” 我无力笑笑:“明天火化了,我怎么可以不来。” 云翼怔了怔:“那是,你多穿点。” “嗯,明天包成大棉团。”我笑。 他伸手抱抱我:“自己当心点。” “嗯,你也是。”我回抱了抱他。转身开车离开追思园。 116章突然危机 回家冲了个热水澡,人还是不解乏。 我开了空调,把温度调到最高,又冲了热水袋,捂进被子,刚躺下,想了想,又爬起来冲了袋紫胡冲剂,一口气喝了,才钻进被子躺下。 睡的迷迷糊糊时,电话铃响了,我探手拿起话筒:“喂?哪位?” 对方没有声音,我又问了一声,还是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卡塔挂上电话。 什么人啊?这么晚打骚扰电话,我爬起来开了灯,翻看来电显示,居然是隐藏号码,会是什么人呢?心里隐隐有点害怕,我缩进被窝蒙上头,药力上来,我沉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头重脚轻的感觉更重了,鼻子全部塞住了,头痛的像要裂开来,非常典型的重感冒症状。浑身跟散了架一样酸软无力,一点都不想起来,但是不得不起, 桐姨是在前天上午过世的,按中国人的习俗,今天便得大殓,我撑起来,昏沉沉没什么胃口,早饭不想吃,但是为了吃药我还是勉强自己吃了点东西。 找出件厚厚的羽绒服,我才穿好,门铃便响了。 我看了看表,好诧异,谁这么早,云翼吗?他怎么回来了? 拉开门,我一愣,站在门口的竟然是云岭。 “你。。。。。。”我不知道怎么问才算不失礼。你来做什么?你怎么来了?好像都不太好,我干脆闭了嘴,等待他自己的解释。 看到包的和棉团一样的我,他轻轻一笑:“准备好了?我们去追思园吧。” 额,他去追思园?做什么?桐姨和他很熟吗?应该是认识。可是,桐姨生病的时候他一次都没来过,难道他们的交情仅在于送别吗? “干嘛发呆?”他问我。 “没,没什么。”我终是没有勇气反驳他,这个人看来温和,事实上气势凌人,说话根本不容你否决。 “那个。我自己来开车吧。”我们来到停车场,我呐呐的说道。不想坐他的车一起去追思园,给云翼看到又要多想了。 他悠悠道“你放心。我并不是强迫人的人,何况你与我侄儿在一起了,我还能怎么样?” 话说到这一步,我若再坚持,倒像是我冥顽不灵。而且,我的头实在晕的可以,我怕开车去追思园那么远的地方,会有危险。 我上了车。 云岭微微一笑,转身上车发动油门, 感冒药就是这点不好,吃了之后,人嗜睡,我上车没多久,眼皮子便重得套拉下来,半闭着眼,我听着云岭有一搭没一搭的问我话,我顺着口回答。 “我听说小翼的母亲来中国了。”他说 “恩,昨天看到了,她到追思园去了。”我含含糊糊的,舌头有点打结。 “你精神不好。” “恩,有点发困。” “喝点咖啡吧,提提神。” 哦?有咖啡?鼻子塞得太厉害了,我什么都闻不到。 他笑了“有,在你手边的保温瓶。自己到吧。怎么困成这样?昨天做贼去了?” “可不是。”我也笑了,坐直身体,果然手边茶座上放着只保温瓶,一打开,热气扑面,激得我堵塞的鼻子也嗅到浓浓的咖啡香了。 到了一杯慢慢喝着,热腾腾的咖啡喝下去,精神稍好了点,我好奇的问“你和庄雨桐很熟吗?” 云岭笑笑:“恩,大哥把她带回家时,她才16岁,我们一起上学。” 还是同学,庄雨桐病的要死了,你都没有去看过她一眼。 云岭从倒试镜中扫了夏木娜一眼,那女人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激得他一笑“别多想,我与她不熟,一个年纪有差别,还有个她眼中只有大哥,成天跟屁虫一样跟着他,根本不与其他人说话。” “那你为什么要去追思园呢,”我不解了,都不熟,去了做什么。 云岭笑笑“作为认识的人,送她一程吧。而且,今天的追思会,应该不会太平静。” 他什么意思?我的困意消失了,坐直了身体“你什么意思?会有人来闹事?谁与她过不去呢?人都死了。” “人死如灯灭,活人做的事,只为让活人看着。” 他说的话如同打哑谜,我不太能理解,不过我想与我无关吧。 困意又上来了,车摇摇晃晃中,我不知不觉睡的沉沉的,云岭看着身边沉睡无知觉的女人,唇角挂起淡淡的笑意。 云翼第N次看表了,十点就要大殓了,现在是九点五十了,夏木娜还没有来,电话打到她家里,没有人接,应该是出来了。打电话去医院,接电话的护士小姐说她今天请假。朋友有丧事,那她应该过来了啊,手机一直关着,可能她忘记开机了。 嫣然带着宝贝与荣姑过来了。宝贝看到母亲躺在水晶棺里,太过幼小的他,并不明白棺木的含义,只知道大人告诉他,妈妈很累,在睡觉,不能吵醒她,嫣然让他烧纸,他当做是玩,很开心。 静寂的灵堂里,没有放哀乐,只有抱抱间或咯咯的笑声,打破沉寂,却让人越发辛酸。 云翼对嫣然说“你照看着点,我到大门口看看,娜娜怎么还没来。” 嫣然点头,云翼的牵挂让她无奈又哀伤,但是她能怎么样?爷爷答应好的订婚,突然间无声无息不了了之,一大叠的请帖,送出去的只有夏木娜的那一张,还好自己存了心眼,只送了一张。否则真是天大的笑话了,自己再没脸见人了。 父亲有电话来,只说让她稍安勿躁,会为她解决的,她能做的,就是等。 她一直想不通云翼怎么会喜欢上那个女人,与他之前交往的人根本不是一回事,不性感,不美艳,不年轻,普普通通一个女人,放在中国中产阶层里面,还算是朵花,放在他们的世界,这女人就什么都不是,偏偏云翼迷上了,而且不惜与老爷子翻脸。 桐姨的事件,让她恍惚有些明白这个为什么了。 那个女人沉静的存在着。让焦躁不安的云翼安宁下来,在于她,甚至都会觉得,很多迟疑无法决断的时候,有夏木娜在,事情就变得简单易行,她三言两语便将看似复杂的事剖析得明明白白,简单明了,照他说的就可以了。和她在一起,解决问题会很轻松,她是个能让人轻松依赖的女人。 但是,这不意味着她就得放弃。这么多年,自己只看着他一个人,云翼,生来便是为她打造的。 夏木娜今天不会来了。她很明白,因为是她提供了夏木娜单独在家的信息,云岭很喜欢夏木娜,在她看来,云岭与夏木娜更般配,小小促成一下,有何不可? 云翼这两天会很忙,不会有时间去顾及夏木娜,云岭,你要加油啊,机会给了你,你地抓住了,能不能赢得佳人的心,就看你的努力了,俗话说的好,女人的心是与。。联系在一起的,方式想必不需要她来教,云岭那样聪颖的人,绝对对她懂得更多。 接下来便是她与云翼的事了。虽说父亲讲不能操之过急,云翼不是好掌控的人,他在商界的初试锋芒,便让人吃惊不已,这样的人不能轻视。不过,没什么,谁都怕生米煮成熟饭,自己要煮,也得让夏木娜另煮。 我昏昏沉沉醒来,车还在向前开,无意间看了看窗外,我迷惑“云岭,路有没走错?我们怎么上高速?” 云岭笑笑“我们去F市,当然上高速。” “什么?我们去那边做什么?我们不是去追思园吗,今天桐姨大殓。”我惊的睡意全消,一骨碌坐直,拍着车窗“停车,掉头。” 云岭唇边挂起个讥讽的笑容“你天真啊?动动脑子再说话,我既然车都开出来了,会掉头吗?” “你什么意思?”我暗暗心惊,眼前的云岭太陌生,陌生得我根本不认识。 云岭淡然一笑“我说过了,人死灯灭,人活着的时候对她好就行了,死了做什么都是给活人看的,去不去追思园有什么关系呢。” “那是你的想法,我要去,你让我下车,我自己想办法回去。” “现在十一点了。”他悠然的说。 “你。”我恨啊,怎么就上了他的当呢,在包里翻了半天,我的手机呢? “找手机呢” “不用你管。”我皱皱眉,头还是晕的厉害,我居然忘了带手机?这可怎么办? “手机我替你保管,这两天你用不到手机的。” 什么?我愤怒“云岭,你到底想怎么样。" 117章终极大BOSS 面对我的暴怒,云岭笑的清淡,右手微微一扬:“NO,我不想怎么样,我只不过应朋友之托,把碍事的某人带走而已。” “你什么意思?”我脑子一阵恍惚,感冒药的药力怎么会这样持久?它让我的脑子迟钝的无法思考。 云岭薄薄的唇微微一勾“聪明如你。这点都想不通?” 朱嫣然,脑子里突然闪过她的名字,心震动的不能自己,庄雨桐的话语掠过耳边,”嫣然与罗丝不同,她伤害不了你,你伤害她便是万幸了。”我摇摇头,小声道“不会." 云岭瞥了我一眼,目光中隐含讥讽:“不会什么?你想到谁了” 我紧闭着嘴不回答,云岭淡淡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是自小生长在豪门世家的人?他们从小被灌输的便是自保与攻击。血液里天生具备狡诈与战斗性。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无所不用是他们自小接受理念。” 哦,答案明确了,我也便冷静下来,既然已经上了贼车,就得为接下来的事情准备了。 “你也是这样?”我反问。先把他的想法摸清再说。 “我接受的教育一样。” 我又倒了杯咖啡,我觉得晕乎乎的头急需提神,云岭淡淡的看我一眼,没说什么。苦苦的咖啡喝进嘴里,刺激着味蕾,让我的头脑暂时清醒一点。 他接受的教育是一样的,那就是说,他也有利爪。什么情况下,他会伸爪?我很后悔,没有多问问王博士,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去看心理医生的。虽然王博士是很敬职的人,但是问多了,总会吐出蛛丝马迹出来。知己知彼,才能有备无患,可惜我现在发现,我对眼前这个人。一无所知。 既来之则安之。看目前的情况,他也不会送我回去,我静下心来慢慢与他周旋好了。 调整个坐姿,我问“你并不是个愿意被人左右的人。怎么会听从朱嫣然的指挥?” 云岭轻轻一笑“我若是不愿意,谁都左右不了我。” “云岭,你带我离开能怎样?我对你没有感情。我想。你特并不是真的爱上我。”我笑笑“一面之缘。要说有情,谁会相信?尤其是你这样优秀的人。”我有点恶心,我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拍他马屁,我想我得佩服下自己。 云岭转头看了我一眼,深不可测的眸泛起了丝丝的笑意“呵呵,夏木娜,你还真不愧是心理医生,看事分析,都挺准确的。” 我没有接口,我想他还没有说完,我静等他的下文。 他的声音冷冷响起“我这一生,除了我自己放弃的,还从来没有被拒绝过。但凡我有兴趣的东西,从来都会不择手段去得到。这也是我们接受的教育。”他看了看我,眼中闪着邪魅之气。 “我是人。” “没区别。我要你,你就得是我的。” 我忍不住笑了“云岭,你以为,人和物品一样的吗,你想要就得到?人是有心的,金钱,温情攻势都没有用,人要讲感情,假的就是假的,做的再冠冕堂皇,那都是假的。人与人之间,往往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可以相知相惜,我与你,不可能。” “话不要说得太绝对,还有,我想告诉你,我的一个特点,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灭,也不会交给别人。” 我心底泛起凉意,今天的事,怕不是用言语可以轻易解决的。我脑子转的飞快,晕意却更加明显,在我想出方法之前,我再次陷入沉睡。 夏木娜的话说到一半,再次沉睡。 “夏木娜,你是我的。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不容逃遁。”车一拐,他把车驶入高速休息站,有些事是处理一下,否则惹来警察就麻烦了。云翼很难对付。 云翼神情肃穆地立在焚化炉前,看着大红色的纸质棺材滑入其中,飞卷的火舌瞬间吞没了棺材,焚化炉的门咔嚓关上,吞噬了他一生最亲近的人。 没有眼泪,泪只要心头流淌。 桐姨,一路走好。 一转身,他大踏步迈出焚化间。 朱嫣然抱着宝贝迎了上来,宝贝这时候也察觉到不对劲了,眼睛红红的问云翼“哥哥,为什么要送妈妈到这里?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出来?我要见妈妈~~~~~~~~” 小家伙裂开嘴大哭起来,小身子扭动着,想要从朱嫣然手上挣脱下来,冲进去。 云翼伸手抱过宝贝,眼睛微红,强忍着鼻酸,他说“宝贝乖,妈妈去天国了,你乖的话,妈妈等你晚上睡着了。就会来看你的。” “真的?那宝贝会很乖的。”宝贝立刻不扭身体了,他看到妈妈躺进大红色的盒子时,很不舒服,宝贝很想哭啊,可是不能哭,爱哭的孩子不乖,不乖妈妈就不会来看宝贝了。 嫣然再也忍不住了,扭转头冲了出去。 云翼抱着宝贝,缓步走出了大厅。 手机叮当一响。他一看。 “云翼,我家有点急事要处理,所以不能来了,请原谅。” 是夏木娜的短信。云翼舒了一口气,还好,一直担心出什么事。“好的,没事,你要注意身体。” 没一会儿,短信又来了,还是夏木娜,“我这两天会很忙,空了我在与你联系吧,不要担心我,你自己小心,不要太累。” 哦,云翼简单回复了个好的。 抬头看看天,阴沉的很,昨天飘了点雪花,很快就停了,今天还是阴的可怕。 顺着追思园正堂高高的台阶向下走,云翼偶然抬头,不由一怔。 四五辆黑色大奔从追思园大门外鱼贯而入,车上跳下几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 黑衣人跳下车后,来到了最前面的一部车,恭恭敬敬拉开车门。 车里先谈出一条袭皮的手来,一个黑衣人伸手让这只手搭住,紧接着,探出白发苍苍的头来。 云翼心扑通一跳。爷爷?他来做什么?他绝不会是来为桐姨送行的。 118章退一步海阔天空 云中天走下车,双手撑着拐杖,一个黑衣人在他身边说了句什么,云中天抬头向云翼这边看来。 云翼抬脚准备迎过去,门外又驶进屋梁黑色轿车,开在最前面的是劳斯莱斯,随后四两大奔,车队一路驶进,劳斯莱斯与云中天的奔驰并排停下,同样是机构黑衣人从后面的车队下车,来到劳斯莱斯面前,恭恭敬敬拉开车门。 下车的是一个中年人,深棕色毛衣,深色西服,浅黄色围巾,个子不高,气质优雅。 朱嫣然早就奔过去了,“爹的” 中年人笑呵呵挽住女儿,微笑的脸扬起,看向云翼这边,朱彼德,盛世银行总裁,世界金融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爷爷,朱伯父。”云翼快步走过去,彬彬有礼与两位长辈打招呼。 “恩” 朱彼德热情多了“小翼,好久不见,又俊秀了很多。” 云翼笑笑,对怀里的宝贝说“宝贝,叫爷爷,还有朱伯伯。” 宝贝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甜甜的叫“爷爷好,朱伯伯。” 朱彼德笑笑“宝贝是吧,宝贝好,朱伯伯总是听嫣然姐姐提起你,说你很可爱。” 云中天轻轻咳了一下。朱嫣然伸手抱过宝贝,“宝贝,姐姐带你去那边大车上玩。” “好玩吗?” “好玩。还可以看动画片。” 朱彼德目送着宝贝上了车,回头道“宝贝长这么大了,阿俊走的时候,他才刚满周岁吧,不够云老你还是老当益壮,更何况你家小翼,非常有魄力,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云中天眼中掩饰不住的得意,嘴里谦虚道“哪里哪里,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瞎猫碰到死老鼠,少年人容易得意,你可别夸他!” “云老过谦了,小翼实在是人中俊杰,云老后继有人了。” “哎,还小,不成熟,还得靠叔伯们多帮衬啊。” 朱彼德笑道“小翼初生牛犊不怕虎,帮衬谈不上。” 朱彼德明显话中有话,云中天神情一变,才要开口,云翼笑道“这里很冷,两位长辈要不要先到车里坐一坐?小翼这边还有点余事处理完,在于长辈们叙事。” 朱彼德笑“小翼你先忙,我与云老先叙叙旧。” 云翼与两位长辈告了退,边往领取骨灰的地方走,心里边犯嘀咕。爷爷突然来临,已经非常奇怪了,朱彼德竟然同时也到了,两人的神情互补惊讶,看来是约会了。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回去随意找个地方都比这里强。 “04号”领骨灰的窗口打开了,工作人员探头出来报号。 “哦,是我。”云翼站起来,把手上的牌子递了过去,泪眼模糊中,工作人员将骨灰盒推出,云翼才伸手,一双带着白手套的手迅速伸过,将骨灰盒捧了过去。 云翼诧异的回头,身后不知何时立着两个保镖,拿骨灰的那人云翼认识,是跟随爷爷多年的保镖根叔。 “根叔,骨灰盒我来拿吧。” “孙少爷,老爷吩咐,让阿根取了骨灰盒复命。” “为什么” “老爷的吩咐,做下人的只管执行就好。” “我爷爷让你把骨灰盒拿到哪里去,总说过了吧。” “老爷没说。” “哼。” 云中天静静的在车后座的椅背上合目养神,云翼的到来,以及第一句话,早在他意料之中,淡淡的到“先上车,车开着全身冷风,你不怕冷,爷爷年纪大了,老骨头吃不消。” 云翼忍着气坐进车内“说吧,你想怎么样。” “你想把骨灰放到哪里去?”老头子眼一开一合,全然不像个七十多的老人。 “金华陵园,父亲那边。” “你妈妈没告诉你,她要把你爸爸的骨灰迁走吗” 云翼恼道“爷爷,您为什么同意她这样做?您明明同意我并穴的” “我同步同意有什么,法律意义上将,罗丝有权处置你父亲的骨灰,他们是合法夫妻。” “合法夫妻?人都死了,现在来说什么合法,笑话。” 云中天悠悠道“你父亲也没有给过她尽责的机会。” 云翼哑然。 云中天睁开眼,静静的看了眼孙子“你钻了二十多年牛角尖,一时半会也解不开,不过现在你得顺着你母亲。” “什么意思” “云氏资金出了问题。” “怎么可能,一周之前还没有任何问题。” “那是我让财务劲量隐瞒。” “您” 云中天向后一靠,倦意爬上苍老的面容“我在南美投资失败,损失虽然没有能完全统计出来。应该以数亿计算。” 云翼脸色一紧,“云氏这点打击,还是撑得过来的。” “北美你知道,金融危机,倾巢之下,哪有完卵。” “我知道北美市场我们问题很大,但是汽车业不是申请了政府资助吗,房地产我们及时转移,中国最近房市很好,美国房市我们也面向中国开发,虽然暂时成效不大,但是组织的几次定向考察结果都不错。” “申请资助的企业非常多,论不论到我们,你应该明白要靠什么。政府评估很重要,我们需要政界支持。” “你准备如何处理?” “总之,这时候你就不要添乱了,罗丝就为了争一时之气才过来迁骨灰的,你暂时不要动,她可能也不一定会迁走。再说几十年后我们早会成了灰,最终合不合,还不是你说了算。” “爷爷,这不像你说的话。” “废话,什么话应该是我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庄雨桐的事谈完了,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事。”老头子话锋一转,直指云翼。 119章山穷水尽 “斯科特总部你要迁到中国来?” “是。” 云中天冷笑“就你们几个毛头小子开几次会,就可以决定公司总部的地址吗?我这个董事局主席,可还没有同意呢。” 云翼侃侃而谈“中国有着良好积极的市场,有着大批素质优良的员工,还有低廉的房租。最重要的一点,中国银行体系运行良好,与频临崩溃的美国金融界不可同日而语。” 云翼顿了顿,接着说“S市是最后的国际化大都市,一切与国际接轨,而且活力大过美国任何城市,曼哈顿老了。” 一句曼哈顿老了,让云中天微米的眼猛然一睁,手背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老了,斯科特应是你们年轻人的天地了?” 云翼没有因为云中天的震怒惊动半分容颜,“爷爷,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不要多想,年底的董事会议,我会提交上详细的方案,供董事局讨论。” 投资人紧缩眉头,云翼说的话有道理,只是在美国打拼了几十年,花了一生的代价,突然间撤离,老人无人如何不能接受。 “晚上把方案先报给我看。” “是。” “你接了几个政府工程?” “是,今年中国加大政府投资力度,提高内需,我们要抓住这个机遇,在北美损失的,要在中国补回来,爷爷,你放心,我看准中国市场。” “恩,我看完报告再给你答复。” “公事先告一段路,我们来谈点私事。” 云翼面上神情不变,心里当然绷紧了玄,这才是今天的要害的问题,其他都是走过场的。 “我同意你取消订婚,但不代表我同意你与其他女人交往,之前你玩玩就算了,但是,要结婚的话,对象必须是嫣然。” “爷爷,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包办婚姻?” “放屁。云家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自己做主了,生为云家人,必须为云家奉献一切,包括婚姻。” 云翼冷笑“爷爷,我从来就表明我的态度,我不会与朱嫣然结婚的,以前不同意,今后也不会同意。” 老头子挥挥手,“你是爷爷唯一的希望了,爷爷一定是为你好,嫣然这孩子,万里挑一,何况家室那么好,你们若完了婚,爷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跟你说,朱彼德今天追到这里,就是要个准信。” 云翼抬起眼,从容道“准信就是,我不娶朱嫣然,我从来只当她是妹妹。我有喜欢的女人了” “那个姓夏的老女人?”老头子反问“你小子玩也玩个漂亮性感的,这么个女人,你找来当妈?” 云翼脸一沉“爷爷,请您尊重我的女人。还有,她只大我3岁,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叫女大三抱金砖吗?有何不可吗?” 老头子气的脸都红了“总之我不同意。” “婚姻是我的,爷爷,你不希望我重复父亲的路吧?何况,我绝对不是我的父亲,我的婚姻,由我自己做主。” “由不得你做主,你必须娶嫣然,而且越早越好,尽快,圣诞你们必须订婚。” “不可能。” 云中天坐直了身体“小翼,爷爷不与你开玩笑,对于外人,爷爷何时心慈手软过?” “您什么意思?” “爷爷在中国,处置一个小小医生的能力还是有的。” “爷爷,你若是动了娜娜一根汗毛,你就没有我了。” “小翼,不用威胁我的,我若是你能威胁的,便不是云中天了。” “那我们走着瞧。”云翼伸手准备拉开车门下车。 “站住。” 120章腹背受敌 云翼没有转身,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如果圣诞不订婚的话,斯科特便不复存在了。你所有的宏图大志,全部都是空想。” “什么意思?”云翼喃喃问。 “南美投资失败,资金链断绝,必须银行同意贷款延期,否则,云氏立刻面临破产。” 云翼岿然坐到,情况似乎,不在掌握之中。 “所以,你的私事,已经关联到云氏的存亡,我不可能容忍任何人去破坏,夏木娜不行,你也不行。” 云翼的背脊突然一寒,夏木娜今天的失踪实在可疑,难道爷爷已经动手了?想到这时不由的脑皮发麻。 “爷爷,你已经动手了?” “什么?” “你把娜娜怎么了?” “什么娜娜?我没与你谈好之前,我会做什么事?” 云翼长舒一口气,“只要你不动娜娜,我会考虑的。” “你就那点出息,为个女人忽左忽右。” “那您的意思是,我就按心里想的,直接回绝了您。” “好了,朱彼德那小子还等着我们的回音呢,你过去表个态。” “表什么态?我没答应您任何事,你也别给我乱表态,到时候事情没法收拾,可别挂我。” 车载电话响了,云中天伸手拿起“喂。” “云老” “恩”知道是你小子沉不住气。云中天心道 “谈的怎么样了?” “小翼是识大体的人,你放心吧。” “那就好,我家嫣然怎么样都不会委屈小翼吧?” “正因为嫣然是个好孩子,我才会同意我们两家联姻的,你放心吧。” 坐在一边逗着宝贝玩的嫣然听到父亲与云中天的电话,装作不经意的问“爹的,云爷爷怎么说?” “放心,肯定如你的愿,爹的为了你啊,多好的机遇都放弃了,多少亿啊” 嫣然小嘴一撇“钱重要还是女儿一生幸福重要?” “丫头,开心了吧?你老是回家哭鼻子,老爸心痛死了。依老爸的心思啊,非逼得那小子跪着来求你嫁他不可。” 嫣然皱眉“你们就会这点手段,我不要,我要小翼哥真心实意与我结婚。” “哎,总之你别轻举妄动,爸爸这边稳操胜券,你就等着圣诞订婚吧。乖,老爸有急事要赶回纽约,你在这里小心,明白吗?” “知道了。”嫣然抱着宝贝开门下车,云翼的雷克萨斯呼啸着从她身边擦过,卷起一阵寒风。 宝贝挥着小手“哥哥,哥哥怎么走了?” 嫣然心头一阵涩然,强笑道“哥哥有急事,忙去了。” “哦,宝贝困了。” “好,姐姐带你回家。” 云翼开着车离开追思园,越想越想越不放心,拿出手机打夏木娜的电话。 关机》为什么一直是关机?云翼的心沉到了谷底。 电话突然响了,他一喜,却是公司来电,失望的放下接听键。 “云总,纽约来点。斯科特在南美的投资失败的消息不知道被谁放出去了,股东们非常不满,聚结在总部要个说法。” 云翼闻言一怔,随即道“我知道了,给我订最早到纽约的机票,还有,通知各部门,我一到就立刻开始电话会议,无论几点,全部在会议室等候。” 云翼沉下脸,当务之急先要稳定股东们的情绪。 电话才挂断,云中天的电话边打进来了。 不等云中天开口,云翼道:爷爷,纽约的事我知道了,现在就赶过去,您身体不好,等纽约事态稳定点时,再出面吧,我先去档着。“ :小翼,都是爷爷的错。。。。。。”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事情发生了,就得积极去解决,爷爷,你放心,我手上有牌,相信可以稳定股东情绪,暂缓危机。”云翼安慰着老人。 “只是暂缓啊。”云中天声音都带着绝望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云翼坚定的说道。挂断云中天的电话,他开始一一拨打斯科特高层电话。 第121章:童话永远只是童话 我睁开眼,一时有点晕头转向。头顶的水晶花枝吊灯陌生得扎眼,还有这床,这房间,我都可以肯定我是头一次见到,我到底在哪里啊? 想坐起来,四肢酸软无力,床倒是很舒服啊,软软地贴着全身,可是再舒服遇到诡异就不能享受了。 睁了会眼我终于想起来早晨发生的事,云岭来接我,说是去追思园,可是却上了去F市的高速公路,还说了很多奇怪的乱七八糟的话。一想到这里我微微一惊,被子里的手赶紧上下摸索了一番,轻舒口气,羊毛衫,牛仔靴裤都在身上好好穿着,羽绒大衣我自己上车后就脱掉盖在身上了。 我昂起头,床头柜上的电话跃入眼帘,心头大喜,一下子来了劲,用力支撑着爬起来,我伸手去够话筒。 迫不及待将话筒放在耳边,呃,怎么没声音?我按了几下挂键,还是没声音。这才想到要查线,看分清后,我丢下话筒,那电话根本没有连接线,根本就是个银样蜡枪头——摆设!NND摆设放在这里做什么,害了我白开心一场! “醒了?”一个声音在门边响起。 我闻声抬头,云岭那该死的家伙穿着睡袍双手抱胸斜靠在房门口,脸上带着戏虐的笑意。 我防备地看着他,没有开口。 他神态轻松地走进来,将我为了泄愤随意丢在边上的电话筒拿起来,放在电话座上,转头一笑:“你以为我会笨到放只电话在你身边么?” 我靠,电话线是他拿掉的。 “你到底想怎样?我告诉你,中国可是个法治社会,随意绑架是要坐牢的!”我说得色厉内荏。法治社会又怎样,警察叔叔没事的时候随处可见,有事了影子都没了。 (某梦:女儿,这你可怪得没道理,人家是警察不是神算子,没人报警谁知道你被绑架?还有啊,就算有人报警,人家还得掂量下是真是假呢,谁会绑架你这没钱没色的主啊,明摆了是亏本买卖。夏木娜:你去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钱又没色?没色还有这么多男人围着我?!某梦:那只能说富家子弟品味奇特,山珍海味吃多了来电野菜草根换换口味。你身边普通男人有哪个对你暗送过秋波?夏木娜:乃去死!!!!偶根本就不吃菠菜!!!!) 云岭一扬眉:“我们是男女朋友,出来旅游,跟绑架八杠子打不着。” 我气急反笑:“云岭,你真会说笑话,我和你根本不熟,还男女朋友?你最好马上放我回家,否则我家人会报警的,到时事情闹大了,你是名人,难收拾。” 云岭笑笑:“我是名人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事情闹大了好啊,坐实了我和你的关系,小翼也就死了心了。” 我怒:“你这个疯子,我可没时间与你疯,我要回家。”我转身下床,找我的鞋子。 云岭没打挡我,走到窗帘边的沙发上坐下,悠悠然看我在房里团团转。 我套上鞋便向外走,门怎样拧都拧不开,我回转身:“开门。” 云岭轻笑,“你平时也是个聪明人,怎么说出这种蠢话来?我若会给你开门,至于锁门么?好好坐下,你睡了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我去拿粥给你。” 一天一夜?我睡了那样久?什么样的感冒药有那样久的药力?我恍然大悟:“你在咖啡里加了迷药” 云岭满脸无辜:“是啊,否则你那样重的感冒怎么会好得这样快?感冒这东西没有特效药,只要充分休息。” 我真是被他气的无语,他下药迷我,把我带到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鬼地方,居然一本正经说是为我治感冒,真是个疯子! 他探头叫我:“出来喝点粥吧。” 他不说没什么,一说我才觉得饥肠辘辘的,饿得前心贴后背,走出去一看,客厅茶几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粥,配着几式清单的小菜。我迟疑地看了看粥,会不会也有迷药?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起来,埃,我不管他了,一次迷药也是迷,两次迷药也是迷,我先吃饱了再说。 捧起碗我稀里哗啦一会吃掉了一碗热粥,配的小菜也很好吃,特别是那个青椒鸡丝,咦,我的感冒是好很多啊,至少味觉是恢复了。 “要不要再加一碗?”云岭问。 “不用了。”吃了人家的嘴软,我把态度放缓和了许多,我很诚恳地对他说:“云岭,我不回家,我家人会担心,我们有什么事可以慢慢谈,何必要用到这种手段呢?” “你放心,你父母那边我已经用你手机发了消息过去了,告诉他们你与朋友出去旅游。你父亲回复说好的,让你自己玩的时候一切小心。” 用我的手机?!我真是服了他,还真有犯罪天才。“那医院方面呢?请假可不是发个消息就可以的。”我现在巴不得我们院长查考勤,这样事情便可以捅出来了,医院与我家人一对照,立刻便能发现事情不对劲。 云岭一撇唇:“那个我管不了,最多记你旷工是吧?” 我真佩服我自己,他提到旷工时我脑子里居然第一反应是我当季奖金没有了。静了静心,反正说来说去他是不让我走了,可他现在关着我有什么目的呢?供吃供喝还供聊天?这情形诡异得也不似绑架啊。 “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回去?”我问,不想与他绕圈子了。 “嗯,云翼那边呢,基本大事已定,我这边就取决于你的态度了。”他笑意盎然。 什么叫大事已定?我心头一悸,云翼怎么了? 云岭笑扬了扬手中的电话,“我接到嫣然电话,云翼与她,会在圣诞订婚。” 心一点一点下沉,我强笑到:“她上次送喜帖给我,订婚式还在上个月呢,都没见到落实。” 云岭鹰般锐利的眼盯了我一眼,淡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云翼再怎样色令智昏,也不可能置云氏的存亡于不顾。” 云氏的存亡? 看到我不解的神情,云岭道:“电脑在书桌上,你去看一下,今天的财经报道。” 我走过去,网页打开着,几条新闻触目惊心,全部与斯科特集团有关,股价暴跌,投资失败,股东质疑执行董事能力。。。。。。我看到云翼的照片,面对媒体,虽然外表俊美如常,我还是在他眼底看到了疲倦。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非常大的公司么?不是说在福布斯榜上有名么?怎么会突然间危机四伏?我不懂经济,也不明白原因,我只知道结果。 云岭魅惑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目前这种情况,只有银行公开支持,边上对云氏的将来有信心,并且做出实际行动来,云氏才能有喘息的时间,利用云翼展示的几个大项目,转危为安。”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云翼是富豪也好,是穷小子也罢,他就是他,我爱的只是他这个人。天下能有多少富豪?芸芸众生过的都是普通人的日子,不要快快乐乐,开开心心么。 我以为我只是想,没想到其实我说了出来。云岭看着我的脸色如同看到外星人,愣了片刻才回答:“夏木娜,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没脑子。” 我知道我想法简单,你也没必要如此鄙视我,富家子弟的想法我如何能去理解。 “人若一直生活在云端,突然降落,而且是被迫降落凡尘,落入尘土中,谁能承受?”他进一步解释。 “我不管这些,你只管告诉我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对这种事情的处理方式。”我说 云岭一晒:“云氏运作资金贷款基本来自朱嫣然家的威世银行,目前的情况是,威世一句话,可以让云氏生,也可以让云氏死。你说什么情况下,威世会让云氏生?” 我明白了,原来还有如此利害的关系啊。我笑笑,合上电脑,没什么可看的,既然有了订婚式,威世的支持肯定会让云氏转危为安,以云翼的经营能力,不出半年便可又可以东山再起,重新在商界呼风唤雨,一言九鼎了。 夏木娜的平静倒让云岭诧异了,他问:“你没要问的了?” “都明白了有什么好问的。”我很累,只想睡觉。 “你不怪云翼的决定?”云岭试探地问。 我笑笑:“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有什么可责怪的?换作是我,会做同样的选择。” 换作是我,我会做同样选择么?我扪心自问,没有答案,因为我不是他那个世界的人,没有选择的资格。 云岭笑道:“能想通也算你是聪明人,这世界上,原本很多东西看起来触手可及,实际上遥不可攀,云翼就是这样的。。就算没有朱嫣然,也会有其他的李嫣然,王嫣然之流,总之你们不是一路人,有个交集留个纪念也就罢了,名门的婚姻无论如何不会由他们自己去作主,灰姑娘的故事永远只能是童话。” 云岭这话听来很耳熟,我当时应对他的追求时,好像也是这个回答。 第122章:铃声:救命,索命? 我拍拍手:“是啊,想通了,所以你也要想通一点,强拧的瓜不甜,何况我爱的人还是你的侄子。” 云岭唇角微卷,淡然对我:“你认为,一个能用强制的手法把你带出来的人,会理会世俗礼教?不要说你爱的人是我的侄子,就算是儿子,我也无所谓。” 我再次确认这人是个疯子,他说出来的话根本就不正常,我无奈:“云岭,我们冷静一下好不好?你这样关着我,有什么用?我是不可能改变想法的。” 云岭耸耸肩:“我说过了,什么时候放你回家,取决于你的态度。我不介意关你一辈子的。” “好啊,有本事你就关我一辈子,否则我让你坐牢一辈子。”我也火大了,好说好话你不听,你真当这世界是真空的? 我一转身准备走回房间,突然间喉头一紧,身子一下子向后仰倒。 我没有倒在地上,云岭的身体顶住了我失去平衡的身体,他左手紧紧卡在我的脖子上,右手禁锢住我因为疼痛与窒息而胡乱划动的双手。我整个人被他卡在他怀里,痛苦得无法呼吸,云岭冷冷的眸漠然看着我的挣扎。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我以为我真的要死掉了,眼前黑雾升起时,我绝望地想,他是真的要杀掉我了。 他突然放开我,用力一推,我踉跄地倒退几步,一下子跪坐在地上,突然涌入喉头的空气呛得我剧烈咳嗽起来,我双手捂住脖子,惊恐不安地盯着眼前突然由绅士变为的魔鬼,大口大口喘着气。 云岭俯低身子,伸手轻轻抚上我的脖子,他的手绵软微冷,带点湿意,我如被蛇触一般惊得向后一仰。 他咧嘴一笑,笑容残忍可怕:“夏木娜,只是小小的警告,说话要小心。你会为你的口无遮拦付代价的。” 我簌簌发抖,刚才他虽然言语不正常,整个人还是彬彬有礼的绅士,这会突然发狂,实在让人害怕极了。 “去洗个澡睡觉。我警告你,不要想玩任何花样,否则。。。。。。”他的手慢慢地摸着我的脖子:“很漂亮的脖子。夏木娜,我不想伤害你。” 我战战兢兢从他身边爬起来,踉跄着飞快冲入洗手间,用力插上门。 我靠在卫生门上大口大口喘气,双重人格。 我几乎可以断定云岭的病了。王博士那天突然来访说的奇怪的话语,一字不漏地回响在我耳际,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特意来找我,告诉我很多病例我没有见识过,让我多看多听多学。事实上,他是来警告我,离云岭远点,这是个危险人物。职业道德让他不能明白的告诉我,但是作为我的同事领导,他不能不给我提醒。 我感激他的提醒,可惜我领悟得太晚了,若早点明白,我根本不会上云岭的车! 现在怎么办? 我眼睛四下看着,脑子急速转动,他显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酒店都配备的剃须刀什么的都没有,只有瓶子的沐浴液、洗发水与漱口水。 我看到抽水马桶边的电话,想都不用想,这电话不会有作用。所以我连试都懒得试一下。 我看着镜子,脖子上被掐的红色指痕非常明显,这个人太危险,我不知道他在什么情况下会发狂。我如何可以自保。 门突然被敲响,我吓得惊跳起来,云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为什么不洗?” 这个,他居然在门外听水声!以此来判断我有没有开始洗澡。 我赶紧打开水龙头,他在外面冷冷道:“给你十分钟时间洗澡,超过一秒,我会进来。” 我飞快地脱衣洗澡,这个时候,我唯一的选择便是不激怒他。只能期待他温文的另一面早点恢复。 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这个xx居然准备好了换洗的内衣与睡衣,我看来看款式,很普通的家居服,小小松了口气,还好他没准备xx至极的睡衣,那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开门出去,云岭看到我,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看我的头发道:“给你五分钟时间吹干。” 我赶紧回头再去吹头发。 手紧张得电吹风都握不牢,掉下来几次。一只手伸过来,镜中映出云岭的脸,俊朗如故,我却看得心惊肉跳。 “我来给你吹。”他态度温存。我哪敢反对,任由他动作。他一只手轻轻拨弄我的细短发,一只手举着电吹风。温热的风吹到湿漉漉的发上,我却只感觉到一阵一阵透心的凉意。 我僵直着脖子动都不敢动,他的手在我头上动来动去,有意无意地拂过我的耳际。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恶心得都快要吐出来,可是我根本不敢说一个字的不满。 “不错,很听话。”他放下电吹风,双手扶住我的肩,望着镜中的我,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夏木娜,你很漂亮。有着不一般的气质。” 谢谢,我宁愿长得像无盐。。。。。。我欲哭无泪。 从小到大我都没受到过这样的欢迎,年轻漂亮的时候没有,到现在快过三十了,突然xx无数,实在让我惊得无福消受啊。我是不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如今报应来了? “我,我,我累了,想睡觉。”我听到我细细的声音带着颤抖与恐惧。 “睡了一天一夜,还有谁?”他眉头一皱:“陪我聊聊天。” “好——”你说什么都好,只有不用这样恐怖的眼光盯着我。 他拉着我离开卫生间,我乖乖跟着他在沙发边坐下。他看着我,眼神一阵朦胧:“夏木娜,这样很好,你安静的时候,非常像一个人。” 像谁?不要狗血地告诉我,我像你的前妻。 答案果然很狗血,他说:“你安静的时候,很像小波。” 我想死。。。。。。 “你有没有看到过小波的照片?”他神情突然间兴奋起来,搓着手问我。 我摇头,我若看到过,若是发现她与我相像,而你因为这个而纠缠上我,我一定早就去韩国整容了。。。。。。 他跳起身,在房间转了一圈,好像在寻找什么,然后跑到外间,一会时间,拿着一只皮夹进来,“给你看小波的照片。”神情雀跃得像个献宝的孩子。 皮夹打开,我看清皮夹内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的面目时,再一次想死的感觉,这女人,哪里有一丝丝与我相像?云岭是眼睛让屁打瞎了还是根本没有对照力?我是大眼睛双眼皮,这女人弯弯一双丹凤眼,我高鼻梁,这女子清清秀秀一管小翘鼻,还有嘴,人家小巧玲珑一点红,我则稍稍嫌大了点点。。。。。。 “好像,不太像啊。”我陪着笑脸,大哥,既然一点都不像,你老人家就行行好放我回去吧,我吓得七魂只剩下三魂了。 “庸俗,五官像就是像么?我说的是气质,气质。”云岭神情又激动起来。 好吧,气质。我立刻承认,非常像,管xx她是娴静型我是活泼型,他说像就像,惹火了倒霉的那个人是我。 “我说过我们俩的故事了吧?”他说。 “说过。”我回答得很快,只怕慢一点点他那爪子又招呼到我脖子上来。 他点头:“是说过,不过不详细,我细细说给你听。” “好啊。”我装作非常感兴趣的样子。心里却在骂娘:NND,平时谢紫衣你个王八蛋有事没事就找电话来逼问我的xx,他NND今天你怎么不八卦了?以你这样八卦的性格我突然和人出去旅游都不请假你不觉得异样么?还有我老爹老妈,都没判断力的么?你女儿那样看重奖金的人,会没事做宁愿扣奖金请假去旅游?拜托了,我工作这么多年,从来只在公众假期出门旅游好不好还有死院长,平时三不五时没事做冲过来查岗,我难道迟到个一次都能被你逮到,你说这次我一个大活人不上班你竟然发现不了? 我怨天怨地怨人半天,思绪慢慢停中到一个人身上。 云翼,就算决定要离开我了,也要给个电话道一声别吧?这样子不辞而别,我惹死在云岭手上,你会不会有点点时间愧疚? 泪水突然控制不住,滚滚而下,我捂住脸失声大哭。 云岭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说得高兴,夏木娜突然间号啕大哭让他吃了一惊,停下叙述,他问:“突然间哭什么?” 我抽泣着:“感动,为你们的故事感动。” 他点头,神情又兴奋起来:“是啊,你很感性,这一点也很像小波,小波看到一只苍蝇都不舍得打死的,她总说,都是生命,不过分点人们的残羹,何必赶尽杀绝。” 还真xx,怪不得会喜欢上云岭,xx配xx,合适。我捂着脸继续哭,越哭越悲切,云岭当然不是傻子,初时被我蒙蔽,那是因为他还沉浸在回忆里,这会我继续哭的如丧考妣,他当然意识到我刚才是在胡说八道。 脸一沉,他道:“这个房间隔音效果一流,你不用玩花样了。” 呃,那不哭了,扯着嗓子哭叫也很累的。 我收了哭声,抹抹脸,其实我是真的很伤心。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做作。 门铃突然响了,云岭神情一变,一阵戾气爬上眼眉:“你敢叫一声,我敢保证,外人冲进来前,你的脖子先断。” 第123章惊魂一小时 我紧张地点点头,老大,我绝对绝对不会叫的,近尽管放心。我用最虔诚的眼光看着他。就差没有举头发誓了。 他冷冷看我一眼,走到门边拿起对讲机问:“哪位。” 我靠,这地方真的是隔音啊!居然用房间内外通话用的是楼宇对讲机!哪个xx的设计师设计的?我在五星宾馆都没见到过! (某梦:那是你少见多怪好不好。。。。。。) 我努力支愣着耳朵听对讲内容,对讲机里传来的人声有点变音,不过我还是听出来是云岭那个奶声奶气的屁精秘书江子寒。 “老大,资料全部准备好了,约了客户九点半,我来接您。” “知道了,你下去等着,我马上下来。”云岭说。 “是。”江子寒回答。 云岭回转头看过来,我立刻装作什么都没注意的样子东张西望。 “起来。”他低沉着嗓子说。 嗯?他要带我以前出去?我心中一喜,太好了,出去之后我总有办法找机会逃跑或是暗示其他人我的危险处境。 我正在心中打着如意小九九,云岭打开抽屉取出的东西让我的新彻底凉透,牙关还开始发抖。 他手上拿着一团麻绳。我的天,这个疯子不会是想吧我绑起来吧。 可悲的是,我的猜测一点都没错。云岭一言不发把我拖到床边,推倒在床上,将我双手反剪的手臂也又酸又痛。我急哭了。云岭根本不理会我的哭泣,将我的两只脚踝也紧紧捆上。 云岭捆好了我,把我翻了个身,脸朝上,我看到他手上拿着的一团毛巾时,哭得更厉害了,那一刻的恐惧是我一生难忘的。 看到我的眼泪,云岭神情突然呆怔了一下,冰冷的眸在瞬间泛起一点温度。他伸手过来,我不能动,任由他冰冷的手指拂过我的脸颊,憎恶的感觉让我的身体一阵战栗。他抬起手,指尖上水珠晶莹,那是我的泪。他死死盯着我的脸,慢慢将手指含入口中,轻轻xx,脸上绽开一个恍惚的笑意:“很甜,小波,你的泪很甜。” 我全身冰冷,他疯得不可理喻了。 云岭突然探手过来,整个手掌抚在我脸上,眼神迷离:“小波,你哭泣的样子,美极了。” 我动都不敢动,再怎样厌恶他对我的触摸,我都不能躲闪,作为心理医生我太明白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刺激他,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他眯着眼在我脸上xx了一会,眼神扫向我的身体,我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还好他只是看了一眼,微笑道:“这件睡衣很舒适,我知道你最喜欢这种家居服了,特意为你买的,可是为什么你穿着看起来有点小?” 屁话,你按龙小波的尺寸买的,穿的人是我,一米七零的身高在南方女人里面本不多,尤其你家那个台湾女人! 他在我肩头揉了揉,温柔体贴地说:“没事,一会我回来时,再给你带件合身的,好不好?” 他这话不知道是对谁在说,我闭嘴不答。 “你生气了?”他突然问,神情一片紧张,一把将我拖入他怀里,我反扣的手被他这个动作拉的生痛,我只敢呲牙咧嘴一番,痛都不敢叫。 “不要生气,我最怕你生气了,快说原谅我,否则我会很伤心地。”他说得那个委曲求全啊,满脸期盼地看着我。 呃,陪你演戏吧,省得我皮肉吃苦。 “我不生气了,你还有公事要做,早去早回。”我自己快被自己的语气恶心死掉了。 云岭显然非常受用,听完后高兴不已,连连点头:“好。” 他把我放好在床上,拉开被子盖住我,又拿起那块毛巾,带着歉意对我说:“宝贝,不好意思,为了保险,我还是要堵上你的嘴,会有点闷,不过我很快会回来的,你忍一忍。” 我xx的祖宗十八代,看来你xx杀人的时候还会边杀边道歉啊!这里都说了隔音了,凭什么还有堵我的嘴! 我一句抗议都没说出口,嘴便被狠狠堵住了,他用力之大,堵得我连番几个白眼,差的没噎死。 他直起腰来,拍拍手:“OK了,非常完美。夏木娜,老老实实等我回来,这里没有任何机会可以让你逃脱,若是让我回来发现你有任何逃走的企图,你会吃很多不必要的苦的。” 我唔唔地点头,老大,你赶紧地滚,我一秒都不要看到你。 那个恶魔四下检查了一番,终于开门走了。我听到门反锁的声音,我靠在枕头上,一动没动。不一会,有脚步声传来,云岭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xx的满足:“嗯,不错,果然很乖。”转身离开。 靠,和我斗心机,门是开了关,可我没听到你那破脚步声离开。我当然不会轻举妄动。 这次他是真的走了。我长长舒口气,见客户,肯定要谈设计问题,常理判断至少得一小时,他接受的不会是小单子,三四小时谈一谈很正常。不过我得以一小时的时间来做保守估计,因为云岭是个xx,谁都不知道他会怎样改变主意。 去掉路上来回时间我照半小时算,那么,我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我努力移动身体,头可以靠到床头柜了,我试着便用力努嘴边将嘴上的毛巾在床头柜的柜角上用力蹭。 嘴和脖子都酸得麻木了,我快绝望的时候,嘴里的毛巾终于松动了,我一点不敢停,边蹭边用舌头顶,毛巾从嘴里吐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脱了力。 在床上只靠了一会,稍稍休息恢复了体力,接下来我准备下床。 该死的被子缠在我身上,让我无法动弹,我左扭右挣,反捆着的手都快麻翻了,才把自己从被子里解脱出来。时间过了多久了?我不知道,不过这时候越想会越紧张,我决定不去管,大不了云岭回来被他抓住整死。与其这样被他一惊一乍地威吓,不生不死,不如破釜沉舟拼一下。 我蜷起腿,用牙齿咬住绳结,他打的是死扣,不过只要有扣,总能解开。 人在求生的时候,本能是非常强大的,潜力也是惊人的。我死命地拉扯着那个结,终于松动了,不敢喘一口气,我用嘴解开脚上的束缚。 接下来,是手,我坐在床上想了想。有两个方法,一个是自己解开自己,逃出去,一个是到门口等候,有外人经过时,呼救。 第一个办法,门完全可能因为反锁,从里面打不开,昨天我就没能打开。第二个方法,在我有限的时间里,没有人经过的话,我就死定了。 两个方法都有问题,但是如果不做就一点生机都没有。我可能平时非常懒散,但我绝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我还远远没活够呢。 那么,两套方案同时进行吧。 我爬下床。才下床便摔了个脸朝地。看来手臂的平衡作用太重要了,我忘记了这一点,急急下床的后果便是摔倒。 挣扎了半天,没有手支撑真是没办法办起来,我只好用笨方法,爬回床上,身体倚在床边沿,靠着床站起来。试了很多次,我终于站起来。我小心翼翼地慢慢走到门边,如果在过程中再摔倒,没了依靠我不知道我怎样才能再站起来。 门上的猫眼居然是用一个活动木片挡着的,谁那么多事的设计,猫眼的功能就是让人向外看的,挡着看什么!我咬牙切齿地骂,用额头挪开小木片,眼睛凑上去时,又滑掉了,真该死! 好不容易我挤着脸将木片推开,探眼向外望去。 外面静静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原想着上午了,酒店应该有服务员来客房打扫卫生,我就会有机会出去了。 不管了,先等着。 第124章逃之夭夭 等了约五分钟后,我想我不能这样无休止地等下去,否则没人经过我就死定了。 我用头撞掉对讲机的话筒,准备一旦看到有人来就呼救。然后边盯着外面,边努力扭动反剪的双腕,试图挣扎,如果手也可以脱困,那就离成功逃脱不远了。 我想,我真的是命不该绝,人没有等到,手腕那边竟然有了松动。可能云岭当时绑我的时候太匆忙,而且有可能没想到我会那样下死命挣,我在磨脱一层皮后,终于从绳扣里扣出一只手来! 无暇顾及察看手上的伤势,我伸手去拧门锁。 门锁上的球转动的瞬间,我的泪水奔流而下,人在希望最大的时候突然被打破,那种绝望感是可以灭顶的! 我颓然滑倒,那个魔鬼果然反锁了门,我没有办法从里面打开。 靠在墙角痛哭了一小会,我重新振奋起来,只差最后一步了,我绝对不能放弃。头一低,才记起我还穿着睡衣。 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卫生间,换掉身上的睡衣。无意间抬头,看到那个早就没了功能的电话设备一般挂着,我恨恨地拿起话筒用力摔在水盆边。 我翻遍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那该死的魔鬼不知道把所有的电话连接线都藏在了哪里,现在电话就是这样不好,到处用卡子,没了电话线,所有的电话都成了摆设。突然间,脑中电光火石闪过。 我奔回卫生间,果然,我想的没有错,卫生间的电话,是固定的线路!不是用的卡子。云岭没有敢扯断卫生间固定的电话连接线,只是拿走了连接话机与话筒的连接线。上帝,我爱你!回去一定烧高香!我激动得不能自己,冲出门外,把房间里的电话话筒连接线扯了下来。扑回卫生间街上。 (某梦:女儿,你急糊涂了,上帝与烧香是两回事,上帝用祷告,菩萨才上香。。。。。。夏木娜:死远点,没时间理你。) 电话接通后那长长的嘟音,是我一生听到的最美丽的声音。 我抖着手接电话上面的提示拨通客服服务。 “您好,这里是客房服务,请问客人您有什么需要么?”客房服务台小姐礼貌而慢吞吞的话声传到我耳里我都快急疯了。 “我门不小心反锁了,不会开,我有急事出门,麻烦您立刻派人来——”我看下话机上,报出了房号。 “好的,我们会立刻让服务员过了,请您稍等。” 电话挂掉,我急急喘口气,看过的惊险片全部冲到脑中来,这个酒店不能与云岭是勾结的吧?服务台会不会直接通知云岭我试图逃跑?我要不要报警?反正电话通了,可以拨外线了。 心底深处我并不想报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有我平安逃走,便算了。我不想吓到家里人,而且,他是云翼的叔叔,无论什么情况,我也不想在他四面楚歌的时候,为他增加压力。 我决定如果二分钟后服务员还没来,我就报警。 我拿起电话试播外线,是通的。 心定了定,通的就好,云岭就算能耐再大,他也只是个设计师。中国毕竟是社会主义国家,哪有那么多恐怖的事。官商勾结,警匪一窝也要看对象。。。。。。 我胡思乱想地安慰着自己,门铃响起时,我吓得浑身一颤。我丢下电话冲出卫生间,扑到门中抓起对讲机。 “喂。”我抖着声音叫。 “小姐,我是客房服务员,请问是您来电需要客房服务么?” 是,是,快点开门你的笨蛋!我几乎是吼着说:“是我,快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我拼命拉开门,挡在门口碍事的服务员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我已经一把推开他,飞奔出去。 电梯太慢了,我不能在电梯间等候,而且我也不敢走电梯,万一正好撞上云岭回来呢?我拉开防火梯的门,一口气往下冲。 还好我在门后挤眉弄眼吧猫眼上的活动挡板弄开时,看清了这个酒店的平面示意图,冲出来时几乎没走冤枉路便找到了防火梯。 气喘吁吁冲到大厅,我探头先观察了下大厅,没有云岭,我用我生平最快的速度向大门冲去,我想当时在场的人看到一个黑衣女人发了疯一样向外冲,不知道会有何感想。 我当时是什么都不管了,门童才拦住一辆出租,准备让守候在一边的一对客人上车,我冲上去推开他,坐进车内:“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我先坐。” 客人愕然,不过我喘得那样厉害,满脸湍急的样子,而且我那副神态便是你不让我先我就跟你急,他退后一步,摆手:“您先请。” 我无暇理会他,对司机说:“麻烦您,我去S市。” “什么么?”司机怀疑他的耳朵,回头很惊讶地看我。 “您打表,我付双倍的钱,我有非常非常急的事!”我求他。 天下有这样的好事?司机满脸怀疑,不过这个酒店是本市最高档的酒店了,里面出来的客人非富即贵,付双倍车钱也是很正常的。他从倒车镜中看上车的女人,衣服挺漂亮,就是这样冷的天外套都不穿一件,现在女人是要美要疯了,人也挺漂亮,就是脸上表情有点狰狞。(夏木娜:你xx才狰狞,快开车啊!) 司机终于慢悠悠开了车,我长长舒了口气,车打着转向灯拐弯时,我看到云岭的车驶入酒店。 我急急缩了头,心都快跳出嗓子了,好险好险! “小姐,什么急事啊,我看你眼眶发红,莫非是家里人除了什么事?”司机慢腾腾开着车,边开边与我聊天。 老大,您就快点开吧。 我扁了扁嘴:“是啊,我男朋友的母亲过世了,我要急着赶回去,师傅麻烦您开快点好不好。” “好咧!小姐真是有孝心,男朋友的母亲过世还这样伤心,正常过了门的媳妇都没这么好罗。”司机开始慨叹婆媳关系,估计他家婆媳关系不和,这人常受夹板气。 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脑子里只在盘算先到哪里,自己家是进不去了,没包没钥匙。我这模样先回家肯定是不行的,会吓死我妈;紫衣?这会她在上班,我旷工的事还没解决,突然到医院没事找事,总得让我老爸与院长打过招呼后才敢回医院。 我身上没钱,我承诺了二倍的车费,找谁拿? “师傅,我出门走得急,手机忘带了,能不能借您的用一下?”我挤着笑脸问。 “没问题。”司机把手机递过来,开玩笑道:“您别把钱包忘了就成。” 我脸上肌肉一僵,强笑道:“哪能呢。”看到司机明显怀疑的目光扫向我身上,我的衣服看来就没放钱包的地方。 我笑笑:“放心好了。我还能骗您不成。” 司机小声嘀估了句,扬声对我:“您先打电话吧。” 我估计他想通过我的电话来评断我是不是有钱。 我谢过他后,急急拨打紫衣的电话,电话铃想了很久,紫衣才接,我才喂了一声,紫衣大炮一样的声音便从话筒里冲了出来:“死女人!你死到哪里去逍遥快活了?假都不请,傍大款了?工作可以不要了?你疯了不成?” 我泪水哗啦一声便流了下来,谢紫衣,能听到你骂人的声音真是太好了,“紫衣。”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紫衣急了:“娜娜,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哭成这样?你人在哪里?”她一叠声地追问,恨不得把身子挤进电话里,又或是伸手把那个不让人消停的死女人从电话里拽出来。 我实在是一言难尽。只能哽咽着说:“总之很多事啊,我在F市,现在在赶回来的路上。我会坐出租车回来,车会停在医院后门,你出来接我。” “你大约什么时间到?”紫衣急急地问。 我哭着抬头问司机:“师傅,到S市要多久?” 司机明显让我突然的水漫金山吓到了,愣了愣才回答:“一个多小时,到市里面就不知道了,你告诉我具体地点。” 我回答紫衣:“二个小时左右到。” “好,我在门口等你。对了,你怎么用这个电话?号码不是你的。”紫衣这才想起要问。 “这是司机师傅的电话,我手机忘带了。”我含糊地回答。 “怪不得一直关机!我知道了。有事找你打这个电话是不是。”紫衣问。 “是。”我在她挂电话前急急道:“记得带钱包出来,多带点现金。” “干吗?你被人绑架了?”紫衣开玩笑问我:“要用现金来赎你?” 一语入耳,我号啕大哭。 第125章:近乡情怯 我的号啕大哭吓坏了紫衣,也吓坏了司机。 司机手一哆嗦,方向盘就打了个横,车一下子飘进了其他车道,就听到后面车喇叭狂按,司机惊魂未定,擦着冷汗问我:“小姐,你没事吧?被鬼掐到了?” 你NND的才被鬼掐到,我是被魔鬼绑架了啊!我顾不到紫衣在电话里一叠声的追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安慰司机,“没事,我朋友说到我伤心处了,您别在意,我这人特感性。” 司机半信半疑地瞥我一眼,我估摸着他满心后悔让我上车,这会没靠边停车让我下是因为车正行驶在高架上,没法子让我下车。 不成,我得赶紧挽回,我匆匆对那边还在叽里呱啦乱叫的紫衣说:“不和你多说了,我借司机师傅的手机呢,不能浪费,记得带三千现金下来。” 说完我立刻掐了电话,胡乱抹把脸,把手机递还给司机:“师傅,谢谢您了,车到S市XX医院,我付您三千现金。” 一句话打消了司机脸上的踟蹰,司机摇摇头:“小姐,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事了,总之,我是热心肠的人,看你也不像坏人,我会送你回去的,你放心,不要再加价了。” 呜~~~~一句话入耳,听得我感激涕零,这次的涕泪交加完全是感动的。“谢谢,谢谢。”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一包纸巾丢到车后座来,司机叹道:“唉,擦把泪吧,挺漂亮一大姑娘,哭成这样,一脸鼻涕眼泪的,啧啧。” “哦,谢谢您。”我边擦脸边回答,不过您虽然是好人,形容我的现状时,能不能用词雅致一点呢? 司机的心情看来不错,我的心情也好很多,他心情好估计为着三千现金,跑三个来回都够了。我心情好是绝路逢生,终于逃出魔掌。想想都后怕,我根本不敢去回想这二天的惊魂时刻。 “师傅,开点音乐听听吧。”我要求,我不能让脑子空着,空着我会胡思乱想。 “好咧。”司机开了收音机,我听着交通广播网乱七八糟的新闻,眼睛睁得大大的,有时候还会突然惊悸地向后望,只怕云岭会开车追上来。 高架紧连高速,可能因为不是周六日,路上车很少,一个多小时后,我看到了S市欢迎你的大幅横标,眼泪再次在眼中打转,我从来没觉得S市这几个字有多么亲切,现在看来,恍如隔世。我恨不到扑上去亲吻一番,我的家啊,我终于回来了。 手机响了,司机看了看号码,说:“这号我不熟,是不是你朋友的?” 我接过来一看,后脑勺都凉了,怎么是唐冠的号码?!谢紫衣你这个出卖朋友的家伙! 哪敢不接啊,现在不是我拉风的时候,我按下电话,喂了一声,只等着唐冠暴风骤雨的狂吼。 “车到哪里了?”对方说话平心静气,非常温和。 呃?这人是不是唐冠?我看来看号码,没错啊。 “才进市界,还在高速上。”我回答,他不发火是好事,可是为什么我会全身发凉,感觉很不妙?他这会的态度,跟暴风雨之前的平静一般可怕。 “哦,路上车多不多?离a##外环出口还有多远?”唐冠又问。 “不多,大概十来分钟路。”我看看窗外,老实回答。 “好,你让司机从a##外环出口下高速,我在高速出口处,你过了收费站靠边。”唐冠简短地说。 我愣了愣,他在高速出口?接我?嗓子一下子又被什么堵住了,眼泪不争气地要向外涌。这算什么啊。我狠扯了一把纸巾擦鼻涕。 “听明白了没有?”唐冠不放心地追问。 “嗯,知道了。”我放下电话。对司机说:“师傅,我朋友在高速收费口等我,麻烦您从a##外环出口下高速。” 司机一愣:“你不是要去XX医院?那地方我去过,走外环过去远。” 我擤了擤鼻子,解释道:“我朋友在那边接我回家。您放心,路费不少您的,您还可以直接掉头上高速回F市。进了市区可不好开,没一二个小时您出不来。” “那是,唉,我不管了,你怎样说我怎样开,今天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谢谢你。”我是真心感谢他,他其实是明白我身上没有钱的,而且我也没说实话。换做其他小心谨慎怕惹是非的司机,早就直接让我下车了,不会送我回来。以来怕送我过来还是收不到钱,二来也怕我惹了什么事才会落成这般摸样。如果他那样做也无可厚非,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陌路相逢,谁知道你是什么人?骗子也说不定的啊。他肯送我回来,而且一路并不多问,我非常感激他。 车一过收费站,我便看到唐冠黑色的大奔四个显眼的8888,唐冠站在车外,探头向这边望着,满脸焦躁不安。 “那边。”我对司机说,“牌照8888的奔驰车。” 司机打趣的笑:“嗬,你男朋友真心急啊,居然到这边来接你了,母亲过世了都不在家打理事务。” 我知道他在笑我撒谎,这会我哪有心情理会他,唐冠那张让我看了二十来年相看两相厌的脸,突然间变得俊美非凡,亲切到极点。 唐冠也看到我们的车驶过来,急步迎上来,车才停,他一把拉开车门,探头进来,看到我时,脸上的表情复杂无比。 “娜娜。”他唤。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直接扑过去,一把抱着他的脖子,泪水滚滚而下。抽咽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唐冠抱着夏木娜,眼睛闭了闭,再睁开时,眼底也是一片润湿。抱着夏木娜柔软的身体,出来有失而复得的欣喜外心还如同被什么拧住了一样痛。 “没事了,没事了。”唐冠拍着我的背,小声地说,他越这样说,我的悲伤越发不可收拾,像受透了委屈的孩子,突然看到了父母一样,我哭得一发不可截止。 唐冠哄着夏木娜:“我们先上车,回我车上去。” “嗯。”我哭着点头。 唐冠几乎是半抱半扶地把夏木娜弄上他的车,让她在后座坐好,拉了条毯子给她盖上:“你先坐着,我去把你的车费付了。” 我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别走。” 看着夏木娜可怜巴巴看他的眼神,以及眼底的恐惧不安,唐冠心都要碎了,xx的谁把她伤害成这样?让老子查出来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我不走,只是去付钱给司机。”他柔声安慰夏木娜。 “哦。”我点点头:“是要好好感谢他,没他我就完了。”是啊,他要不开车,让我当场下车,我就让赶回来的云岭逮到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冷战,太可怕了。 “我明白。”唐冠拍拍夏木娜的手,那手冷得像冰块一样。他伸手拿出保温杯:“给,咖啡。” “不要。”我一声尖叫,惊恐万状地推开保温杯。 “娜娜,怎么了?不要怕,我是小冠啊。”唐冠心痛地抱住惊魂未定的夏木娜,这个笨女人,到底遭遇了什么,一杯咖啡都会吓成这样。 唐冠温暖的怀抱让我慢慢恢复理智,我深吸几口气,镇定下来:“我没事,你去付钱吧,不要让人家久等了。” “真的没事?”他担心地追问一句。 “没事了。”我勉强挤出个笑容来宽慰他也宽慰我自己。 唐冠拍拍夏木娜的肩,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转身走向出租车。 司机看着来人,他是识货的人,常年出入五星酒店,接送过不少高级客人,来的人一身名牌,加上那辆黑色锃亮的最新款奔驰,心里暗自庆幸,没为一点小小的疑虑就丢下那个女人。那女人答应的路费,肯定是跑不了的了。好心有好报,真是不假。 司机心里想着三千路费,已经很美了,来人递过来红色的一叠,他惊得眼睛睁得像乒乓球,连连摆手:“没这么多,那位小姐说三千。” “你能把她平安送回来,多少钱都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这是你应得的。”唐冠道:“请不要客气,否则我与她都不能心安。” “那,那。”司机抖着手接过唐冠手上厚厚的一叠,有银行封条,一共三包,三万,居然是那个女人承诺的十倍!要是说给同行们听,会不会有人相信? 看到司机收下钱,唐冠站直身体,恭谨地微微鞠了个躬:“谢谢您。” “不,不客气,不,不敢当。”司机已惊得语无伦次了。 唐冠微微一笑,递了张名片:“我的名片,如果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直接打电话给我,唐某一定鼎力帮忙。” 黑色大奔已经开得没影了,司机还在那边发愣,我的天,我是不是在做梦? 第126章:机会错过后不再来 唐冠回到车上时,我正擤着鼻涕发呆,他坐上驾驶座。回头问:“要不要坐前面来?” “要。”我紧着点头,他笑:“那还不爬过来?” “哦。”我赶紧往前爬,唐冠笑骂:“喂,你不能开门下车再上来啊,这么大个子,也亏你爬得过来。” 我在副驾驶座上坐稳,拉起保险带扣好,侧头看看坐在身边的唐冠,舒了口气:“开车吧。” 看着夏木娜小心翼翼确定了自己的安全,唐冠脸上带着笑,心中酸楚万分,天知道他都快憋疯了。如果夏木娜不是这么一付失魂落魄,惊恐不安的模样,怕问多了再次惊吓到她,他早就捏着她的肩膀问出一百个问题了! 车里的暖气打得很足,心态安定下来后,身子也慢慢暖和了,思绪也慢慢定下来。我揉了揉鼻子,问:“紫衣打电话给你的?” 暴风雨肯定是要来的,我不如早点“打伞”,他这会儿不问我怎么会弄得这样狼狈,是因为怕再吓到我。等我一切安定了,他不刨根问底把我翻个底朝天就不会是我认识了二十多年的糖罐子。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出击,一面日后心情好端端的时候让他荼毒。 “我打电话给她的。”唐冠回答,扭头看看看,夏木娜刚才苍白得没人色的脸恢复点正常了,好吧,既然你都主动开了头,我就不客气了。 “你怎么回事弄成这样?外套呢?包呢?被人打劫了?和谁出去玩得这样狼狈?那人呢?”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我眼睛眨巴眨巴无从回答,我如果实话实说,他会不会也学刚才那位司机师傅来个高架大漂移? “手怎么了?”唐冠的眼突然配到夏木娜因为热,稍稍掳上去的衣袖下,两只手腕全是擦伤,血迹模糊。 我赶紧把衣袖下拉,盖住手腕,拉快了,擦得手腕的伤处生痛。从逃出来后,我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早就忘了手腕受伤的事,这会才觉得火辣辣的痛。 “娜娜,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我的脾气你也明白的,你若不想说,我会派人查到明白为止。”唐冠沉声对我说,脸上遍布阴霾。 说,还是不说?说了以他的脾气,这事绝对往大的地方闹,云岭不是省油的灯,本身的势力不说,还有云家在后面。虽说是脱离了关系,血缘这东西脱不掉的。事情一闹大,云岭有病的事立刻揭露出来,云岭身败名裂不说,云氏肯定会受牵连,云翼的麻烦够多了,我就不要给他添乱了。何况他若知道我的事,也许不能安心与朱嫣然订婚。兹事体大,我既然平安无事,何必再把水搅乱呢。 想到云翼,我的心狠狠地拧在一处,无论他处于什么原因离开我,我都不会怪他。我们本来就只是孽缘,能在一起这样久,让我享受到那么多的幸福快乐,我已经很满足了。 再说,云岭是病人,他的行为在法律上可以得到豁免。如果我让他身败名裂,他在走投无路之下,最后受害的还是我,他根本是颗定时炸弹,我离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去招惹是非了。 唐冠见我半天不说话,急了,浓眉一拧:“娜娜,问你话呢!” 我一惊抬眼,他脸上的焦躁立时花柔,声音一下子缓和下来:“没事,不好回答就不要回答了。” 唉……他这样做低伏小,也全是为了我,我真的对他很愧疚。 “不是啊。唐冠。”我斟酌着词语,慢慢开口:“你没吓到我,我只是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何说起罢了。小冠哥,不要问了,我很难启齿,我遇到的事,对于女孩子来说,绝对不是件可以说出口的……”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明白了,你只要告诉我是哪个混蛋就可以了!”唐冠严重似要喷出火来,怒气冲冲打断我的话。 “你想多了,我身体没吃亏。”我赶紧解释。 “什么叫吃亏?被人弓虽.女干了才算?你手上怎么伤的?那不叫吃亏?”他瞪着眼抢白我、 我微张了张嘴,这个,他要这样理解我也没办法。 唐冠突然一打方向,我被惯性晃得身子倒向车窗一边,惊叫一声,伸手拉住头顶的拉手才把身子拉下,我吓道:“唐冠,你疯了,转道是这样转的?” 他阴着脸没理我,我看看车行的方向,问道:“你这是去哪里?”他突然从高架路上下来,这个方向去不了我转道的任何地方。 “你怕什么?跟其他在一起都不怕,跟我一辆车你怕我拐卖了你?”他没好气问我。 我捂着胸口,我知道你生气,可你怎么能这样刺激我?我就算是心理医生,我也没办法给自己做治疗,这会我提到怪字就害怕,听到咖啡就恐惧你知道么?你怎么能这样啊!明明是好心,非得做伤我的事!我气得眼眶都红了,把头扭向窗外,不再理他。 车下了高架后连拐几个弯,直接驶入一家区级医院的停车场。 唐冠停好车,下来拉开我的车门,柔声道:“别生气了,我们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我怕耽搁时间长了会得破伤风。” 唐冠,你这个人,明明做的是关心人的好事,却总让人接受你的好意都难过。一时是个暴君,一时温柔如水。 我默默下车,他立刻把他的外套裹到我身上,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与气息,很淡的烟草味道。我鼻子一酸:“唐冠,我没和你生气。今天看到你,我高兴得不得了,可是有的话,我真的说不出口,你不要逼我了。” 我把头在他肩头蹭了蹭,低声道:“行了,你都火爆了二十多年了,我也没指望你改。“ “会改的。”他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呢喃,“你要你给我机会。” 你改不了的。而我现在给你机会,是对你的侮辱。 我没说话,他默默拦着我走进医院,挂了外科急诊。 双氧水冲刷手腕的时候,我痛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唐冠伸手抱过我的头,把我头压在他胸前:“别看,会少痛很多。” 处置好伤口,我们回到车里。唐冠问我:“你准备回到哪里去? ” 我捂着头哀叹:“我也不做的啊,我现在一片混乱,我家是不敢回的,我手伤成这个样子。非把我妈吓死不可。我爸要追根究底起来,可没你好说话。” 唐冠笑笑:“你也知道我好说话啊。” 我嘟嘟嘴:“那是,我们虽然打打闹闹几十年,你对我一般还是让步三分的。” “什么?”唐冠一脸夸张的吃惊:“只有三分?我明明事事让你十足十,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 我被他的夸张逗笑:“去死,你要让我十足十,我们至于见面就打架么?从小到大你就是个恶魔般的存在。”听到恶魔,我心里猛的打突,云岭狰狞的脸突然闪现在眼前,我吓得一下子捂住脸。 夏木娜的失态全部落入唐冠的严重,到底是什么人伤害她这样深?他紧紧攥住手掌,指甲扎得掌心生生地痛,只有这痛,才能缓解一点他胸中的郁积。夏木娜这个样子,让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屋里,一点都帮不了她,自以为是这么多年,他竟然帮不了自己最深爱的女人走出伤害。 唐冠伸出手,慢慢抚着夏木娜的头发,一直到她冷静下来。 我抬起眼,有点羞愧地对着唐冠一笑:“不好意思,我这种神经质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 唐冠猛然抬眼,眼中掩饰不住的痛楚让我感动,我微笑道:“没事,很快会走过去的。别忘了,我可是非常合格的专业心理医生。” “医生不会给自己看病。”他哼哼着。 我笑:“那我找王博士,S市最好的心理医生。” 王博士,我脸上的笑容又一次僵直。不行,我怕是真的要看心理医生了。这一次的经历,用专业术语来说,有创伤后遗症。 夏木娜的神态再次恍惚,唐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能用话语来引开她的思绪。 “不能回你妈家,你这手伤成这样也不能落水,回你自己家没人照顾肯定不行。你说去哪里?” 哪里?谢紫衣家?不成,那家伙大惊小怪的我可吃不消,非让她盘问死不可,我连连摇头。 “想到合适的地方了?” 我摇摇头,我也不敢回自己家,我怕云岭会找上门来。我不敢一个人走路。他绝对不会这样轻易就放过了我。 “去我家吧。”唐冠说,其实这个想法在他来接夏木娜时,就准备好了。 第127章魔鬼无处不在 “呃……”我才想开口拒绝。 他摆摆手:“你先听我说,你住我那边,我回父母家住。我家里有住家的保姆,保安工作也非常好,电梯得刷卡才能上下,任何陌生人都进不了小区。你只要呆家里都安全。早晚我接送你上班。” 听到安全两个字,我心动了。他说得听起来很诱惑,我吭哧吭哧啃着指甲,权衡得失。 “那就这样说定了。”唐冠见我没提反对意见,加问一句来确认。 我没有回答,住他家虽然能解决一时之急,但并不是长远之计。还有我爸妈那边,我哭着脸看手腕,逃跑时没在意,刚才处理伤口时才发现,磨伤很重,这个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就算好了伤疤也得几个月才消得掉,我总不能一直不与父母见面吧?还有医院那边,哎呀,好烦啊。我捧着头哀叫:“有没有更好的提议啊!” “有啊,我们结婚。”唐冠说这话时,眉眼都不动一下,如同建议家常便饭一样。 “去死,每个正经的。”我想都不想就给了回复。 “为什么提议结婚没正经?这也不是个很荒谬的主意吧。”唐冠挑了挑眉,话音里带点委屈。 我正色:“唐冠,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哥哥。” 唐冠眼底闪过丝寂寥,谈谈笑:“最好的哥哥?娜娜,你有几个哥哥? ” “嗯~~~我想想啊。”我做状:“我的哥哥呢,就符合那首歌《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我摇头晃脑唱:“是否每一位我身边的男子,最后都成为我的哥哥。”侧首对他一笑:“好玩不?” 唐冠没笑,“娜娜,这首歌不好笑,所有人都心碎的歌,我不喜欢。” 是啊,不好笑,但愿我也不要一语成谶,最后落得孤独终身。 车内沉寂片刻,唐冠突然道:“娜娜,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 “都不信。哥哥也罢,弟弟也好,总归要现实。”我道。 “我就不知道了,你和我在一起,哪点就不现实了?”唐冠一提这事就火大,这女人怎么偏是个四年就,“你那个云翼,现实么?现实么?” 心如被针猛扎,我面无表情:“不现实。” 唐冠恨恨地一拍方向盘,与夏木娜,实在是说不通道理。她属驴子,犟起来只有一根筋。 “先送我回家把。我这样子哪里都去不了。”我还是想点实际的吧,人生安全还没解决呢,风花雪月的事先放下。 “嗯,你回家收拾点东西也好。”唐冠点头。 “我还没决定去你家呢,我再想想哪里合适。”我干巴巴地说,他没理我,顾自开车。 车到我家楼下,唐冠陪着我先到保安那边,我告诉保安包被偷了,要是丢了进不了门,保安带我找到物业工作人员,取了备用钥匙。还好是出租房,要是自己的房,我就得找锁匠来开门了。 唐冠默默看着夏木娜撒谎,包被偷了,什么小偷偷东西把人一起偷走了? 上楼开门,门刚推开,我手中的钥匙便掉在了地上。我猝然回身,一把抓住唐冠的衣服,整个人簌簌发抖。 夏木娜突然间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唐冠吓得搂住她连声问:“什么事?” 我抖着手指着餐桌上端端正正放着的包,我那件棉袍般的羽绒大衣静静搭在一边的餐椅上,那个魔鬼来过了!他怎么进得来的? 唐冠顺着夏木娜的手看过去,眉头一锁,立刻明白了:“那个小偷把你的东西送回来了”? 我牙齿格格打战,“他,他怎么进得来?” 唐冠安慰着抱紧我:“没事,你包里有钥匙,当然进得来。” 呃,我真是糊涂了,这样简单的道理都没想到。 “那他还在不在?”我惊恐地四下张望。 唐冠道:“那你先站着,我到处看一下。” 我尖叫着扯紧他:“不要,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吓得浑身冰冷。 唐冠赶紧道:“不丢不丢,我想他人应该不在。在我们也不怕,有我呢,别忘了我可是跆拳道黑带。” 那是,我惊魂稍定,云岭怎么看都不会是唐冠的对手,身高体格都不够。我亲眼看到唐冠撂倒过十来个小流氓。 唐冠看我渐渐平静下来,拉我过去:“看看东西有没有少?” “我不看。”我摇头,仿佛包里有恶魔,打开来云岭便会狞笑着冲出来。 唐冠叹口气,这不是办法,抚着夏木娜的肩安慰:“没事了,我在。” 我腿软得站不住,只能靠唐冠的手臂支撑我才能勉强没滑倒。“你陪我一起看。” “嗯。”唐冠应了一声。 所有东西都在,不但没有少,还多出一张卡片,淡蓝色的卡片,以前觉得很雅致,现在看来触目惊心。 唐冠知道夏木娜根本不敢看那卡片,问都没问,直接自己打开,遒劲有力的笔迹,字字力透纸背:“祝,一路平安。” 没有签名,没有落款。 啊~~~~,这个王八蛋!居然还敢来讥讽挖苦我!我尖叫着抢过卡片,愤怒地撕扯着,卡片太厚,我扯了几次扯不碎,我恨得用牙咬,又丢到地上用脚拼命踩。 唐冠静静看着夏木娜,眼中泛起冰寒,很快便会水落石出的,这个人,死定了。手掌轻转,骨关节被捏得格格作响,唐冠在心里发誓,必会亲自动手,砸断那人的鼻梁骨。 歇斯底里的发泄过后,我终于冷静下来,思想分外地清明。 云岭的送包行动彻底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这个人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我,他只要存在,我便永无宁日。 我下定决心,沉沉地开口:“唐冠,我需要律师。” 唐冠一扬眉:“没问题。” 我抬起眼,无力地笑笑:“唐冠,你让我理下思路,理清之后,我与你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唐冠展颜一笑,神兽揉揉夏木娜的发:“见外,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笑,唐冠,如果你不执著于感情,只做我的哥哥,有多好。 我按开了手机,只听到开机后,短信提示音不停地响。唐冠识趣地找借口避开:“我去烧点开水。” “嗯,我正口渴呢。”我说。 垂着眼翻短信,“好的,没事。你要注意身体,我处理完桐姨的事再与你联系。”这是第一条短信,云翼的,看来像是在回答我。我疑惑地翻找发信记录,发信箱中,一条记录赫然跳入眼帘:“云翼,我家中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所以不能赶来追思园,请原谅。云岭绝对的心思缜密,他给我的父母,紫衣都发了信息,他了解我身边亲近的人都是些什么人。怪不得我失踪一天一夜,没有人理会。 “娜娜,怎么了?”唐冠端着茶出来,发现夏木娜拿着手机在发呆。 “哦,”我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 低下头我翻看接收到的短信,我父母收到短信后,先是质疑我为什么要在上班时间扶持旅游接着又嘱咐我在外面要当心的,鼻子酸酸的,他们真是太宠着我了。如果不是事事依顺着我,早发现事情不对劲了。紫衣的回信居然是:“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去疯吧,医院我想办法解决。”哦,我真是要疯了,这世界是否和平太久,人人都没有了危机意识。 接下来,全是云翼的消息,一条比一条急切。 “娜娜,你在哪里?为什么一直关机?” “娜娜,收到了信息一定要给我回电,我国内手机24小时开机。” “娜娜,我快急疯了,你在哪里?” “娜娜,你再玩失踪我就要报警了!” “娜娜……” 无数个娜娜,无数条思念,我捂住嘴,克制着不让泪水涌出眼眶。 云翼,为了这无数个的娜娜,我原谅你。 第128章:爱情如同下糊的饺子 唐冠两道浓浓的眉都快打成死结了,那个死女人,捧着手机一会惊恐一会微笑一会悲哀,早把他忘到了爪哇国。 轻咳一声,才想提醒那女人他的存在,怀里的手机响了。逃出来一看,谢紫衣,那个八卦女人也是个让人头痛的家伙,若不是觉得娜娜这次出门旅游来得太奇怪,他才懒得与谢紫衣联系。那对夫妻,他一般有事只找季易行。 “唐冠,你把娜娜接到哪里去了?”谢紫衣的大嗓门把他的手机直接变成了高音喇叭。唐冠皱眉:“让她自己和你说。”把手机塞给痴呆在自己世界里的夏木娜:“谢紫衣,找你的。” 哦,我接过手机:“紫衣。” “唐冠接到你了?” 废话,没接到我你打的是他的手机我怎么会在接听?我鼻子哼了一声表示她的判断很英明。 “你在哪?”紫衣接着问。 “家里。” “都到家了,你到底怎么了?刚才什么都没说明白。” “见面再说吧。”我想有些事总得说清楚,“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下班吧,今天不去看小雨了。”紫衣回答。 “嗯,那我在家等你。对了,我爸妈那边你不要说什么,我自己打电话过去。还有医院,我,明天找院长承认错误……”真是头痛,该死的云岭,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乱。 “我知道了,不会乱说话的,挂了啊。”紫衣说完挂断电话。 我想了想,拿起自己手机往家拨电话。 “娜娜?你在哪里?妈快急死了。”我妈捧起电话就来这句话,所有人都是这么句开场白,唉,你们都知道急死了,就没一个想到我这样大个人会出事。 “我没事,到家了。”我说。不能扯谎说还在外面,否则明天一上班我老爸就知道了。 “那晚上胡来吃饭。”我妈立刻道。 我看了唐冠一眼,相当好的挡箭牌啊,“不了,我和小冠哥在一起,晚饭一起吃,不回来了。” 挡箭牌的效力是惊人的,我妈声音立刻兴奋起来:“好好,不用回来了,你们慢慢吃。” 天下居然有这种女儿往其他男人怀里推的父母!这就不用回来了。 “对了,娜娜啊,你和谁出去旅游了?那个小云往家里打过几次电话,问你在哪里。你怎么骗人家有急事呢?不想跟人家好了,就直接告诉人家。害得我跟你爸还得为你说的谎打马虎眼。”我妈语重心长地说出一段话来。 我真的有想死的感觉,我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但凡有一点点的机警也鞥年发现点蛛丝马迹啊!还为我掩饰!哪天你们女儿怎么死的你们都不知道啊! “又怎么了?”唐冠看我表情千变万化,奇怪地问我。 我与我妈道了别,放下电话,一本正经的说:“我决定一定要做一个严格的家长,绝对不能溺爱子女,溺爱,等于谋杀。” 唐冠噗嗤一笑:“傻瓜,你这是唱的哪出戏?” “防患于未然的戏!”我跳起身来,“我饿死了,出门到现在我只吃过一碗白粥,再不吃点什么,我就得眼前冒金星了。” “你家有点什么?我来做,你手不能碰水。”唐冠跟着我来到冰箱前。 “你会不会做生煎饺子?”我问。 “用水下好了,干嘛生煎?”他拉开冰箱找速冻饺子。 “切。”我挥手:“不会就直说,何必找理由。” “老大,我是商人,不是厨子,能把生的弄熟就不错了,有的吃就别挑剔。”唐冠提着饺子进了厨房。 是啊,有的吃就别挑剔。 我默然,是商人,也可以是一流厨师的。我用力晃晃头,怎么又想起他了,忘记!夏木娜,记住419原则。 可是,首先违背的,是他不是我。 “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 手机突然在餐桌上唱了起来,我旋身过去,看到号码时,瞬间失神。 唐冠从厨房探头:“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我笑笑:“你看着炉子,小心水溢出来,很难做清洁的。” 唐冠看了看我,又扫了一眼桌上唱个不停的手机,默然缩回身体。 我静静看着手机,张悬磁性的声音一遍一遍固执地唱,仿佛可以看到拨打的人执著的眼神。 这一幕很熟悉。 大闹刘明轩婚礼那天,我与云翼吃饭,也是任由着电话在餐桌上欢唱,我置若罔闻。 “接个电话吧,大家都看着我们呢。”当时云翼肯定觉得很丢脸、 “觉得丢脸了?你可以不与我同桌的。”我回答得恶言恶语,带着报复的快意、 如今手机里,同样的人唱着同样的歌。世事却变化得天翻地覆,恍若隔世。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会与他有交集。那一次的失恋,现在想起来,如同儿戏。为一个不愿意珍惜我的人,我居然会伤心落泪纠结心痛不止。 如今,我连痛都感觉不到了,难道失恋也会成为一种惯性?次数多了,人也就麻木了? 电话终于不响了,空间由充满音乐到骤然静默,空洞得吓人。 叮当。短信。 我仿佛与谁在争抢什么一般飞快地伸手拿起手机。 “娜娜,手机通了,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快急疯了。” “娜娜,我在美国有点事情要处理,没法回国免谈,求你接我电话,如果可以回拨一下,求你了。” “娜娜,不接没事,相信我,无论任何人与你说任何事,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 信息一条接着一条。 “娜娜,回复一个字也好,我什么事都不能做了。” 我按下回拨键。 电话铃还没响,已经接通了:“娜娜。”云翼的声音,急切而沙哑。 “云翼。”我只能叫出他的名字,却说不出其他的话来,我用力捏着鼻子,在争气,不能哭,他现在已经很多事了,你不能添乱。 云翼静了几秒,笑起来:“娜娜,你吓死我了,一直不开机,我差点报警了。” “嗯,下次记得报警。” “呵呵,还会开玩笑,看来是真没什么事。娜娜,我要下个月才能回国。”云翼声音轻松起来。 开玩笑?好吧,权当我开了个玩笑。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云翼顿了顿,声音凝重起来:“娜娜,等我回来,不要相信其他任何人的传言。” 如果不是传言,是事实呢?是必然要做的事呢? “嗯,我明白的,你不要担心我。”我宽慰他,也宽慰着自己。 “娜娜,你是不是听到什么谣言?”云翼不确定地问。 “哪有。” “没有才怪,你说话的态度放在那里。”云翼是敏感的,夏木娜电话里说话的语调客套到疏离,这可不是两天前他们在一起时的情况,那时候娜娜是坚定的。 我听到有人在叫云翼的英文名,同时说着一串英语。 云翼急急对我道:“娜娜,我有个紧急会议,记住,相信我。” 我以为他要挂电话了,他突然补上一句:“我爱你。” 泪水突破我的防备,决堤而出。 这世界,不是你爱我,我爱你,我们就能在一起的。若天下事,都有那般简单,何来那么多痴男怨女,为情所困? “来咯,吃饺子了。”唐冠像是最佳配角,选择最好的时机插入画面。 “当当当,开饭了。要醋么?”他边殷勤地将盛着饺子的盘子推到我面前,递上筷子,边问我。 我泪眼模糊中,只看到盘中白白绿绿的一团,伸手揉了揉眼,看清了盘子里,皮是皮,馅是馅,泾渭分明却又被强行堆成一团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惊问,眼泪都吓没了。 “饺子。有皮有馅。”唐冠面带微笑,毫不惭愧地回答我:“下次记得不要买这个牌子的速度水饺,水一开就散掉,质量太差!”他还有理,振振有词。 啊~~~~我好命苦啊,爱情飘渺不定,吃个饺子竟然也形状飘忽…… 第129章:脱口而出的话,往往是人的潜意识 我热泪盈眶地吞下第三口咸不咸淡不淡,貌似还有点半生不熟的号称饺子的怪胎后,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冲进厨房。 唐冠一脸紧张兮兮地跟进来,看见我饭橱倒柜拿出一包方便面,赶紧说:“我来下。” “谢谢。”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这可是我家最后一包方便面,再让他下糊了,我就该饿死了。 事实摆在眼前,这家伙只有热热剩饭剩菜的能力,稍加点技术难度,需要点再创造能力的厨房工作,他绝对不能胜任,我若想用最快的速度安抚我可怜的饿得贴成一张皮的胃,就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狼吞虎咽地吃面,唐冠坐在我边上瞠目结舌,“你慢点,这种吃饭,小心连舌头一起吞了。” 我捧着碗,把面汤都喝得涓滴不剩,这才心满意足地抬头:“吞了舌头总比饿死强。” 唐冠笑着拖过被我丢在一边的饺子,吃了一口,皱眉道:“没见过你这样爱吃垃圾食品的,冰箱里都是,真难吃。” 我鄙视他:“本来是健康食品,让你做成了垃圾。” “还行吧。”他听我这么一说,立刻改了口,拿了醋浇进去,“还成,加点醋还是饺子味。” “切。”煮熟的鸭子嘴硬,我懒得理他,继续整理手机短信。 唐冠看着夏木娜,接了个电话之后虽然眼泪汪汪,可是人的精神面貌突然就改了观,明显活络了很多。不像先前那样紧张敏感。是谁有这么大本事,他在夏木娜身边都安抚不定,那人一个电话便能让她的心安定下来。云翼么? 想到这里,拖过一阵烦乱,本来就很难吃的饺子吃在嘴里味同嚼蜡,把盘子一推:“不吃了。” 我抬起头来:“本来么,你这下得也太次了,我给你重下一碗去。” “算了,麻烦的,你手若沾到水也不好。一会紫衣来了我们出去吃。” “也行。”我站起来收拾碗筷。 拖过伸手挡:“碗我来洗,你手又不能沾水。才回来累的,你休息下吧,我看电视。她来了,我叫你。” 我是真的有点累,用保鲜膜包了手腕,回房洗漱换了衣服便睡了。 紫衣来时我正在做恶梦,梦里到处是云岭狞笑的脸,惊得满头大汗就是醒不来,紫衣推醒我,我睁开眼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娜娜。”紫衣唤:“做恶梦了?” “啊你来了。”我这才反应过来,坐起来,睡衣都被冷汗湿透了,湿漉漉粘在身上带着凉意。 紫衣担忧地望着夏木娜:“你还好吧?”问是这样问,她眼中看到的夏木娜明显就是很不好,眼神都有些发直。 “还好。”其实很不好,我浑身酸痛,跟打了场大仗一样,累得快死掉了。 紫衣垂目看见我的手腕,惊呼:“怎么了?包成这样?谁伤的?” “是我自己弄伤的。” “自己?”她根本不信:“少胡扯了,你没事玩割脉么?” 呃,谢紫衣,你想象力真丰富。 “行了,你先到客厅,我整理一下就出来,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们。”我推她。 “要我帮忙么?”她还是满脸担忧地不动。 我笑了:“我就是手腕伤了,还没到半身不遂要人打理的时候呢。快出去吧,我一会出来。” 她这才一步一回头走出去,看那神情跟梁祝十八送一般依依不舍,我郁结的心情一下子舒爽,有这些好朋友在,我还有什么难关闯不过呢。 “快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我都急死了。”紫衣一把扯着我坐下,急吼吼地问。 我白了她一眼:“现在知道急了?收到我短信居然让我好好去玩,医院你来搞定,你是白痴啊?我工作这么多年做过这种没谱的事么?” 我劈头盖脸一顿轻责,紫衣傻了眼,大眼睛眨巴眨巴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你没出去玩?” “你的意思我这个样子像出去玩了回来的?”我反问,气得七窍生烟。 “呃,我以为你出去玩被打劫了……”紫衣说出这话时,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一点底气也没有了。 我指指墙角:“你好到那边去蹲着对手指了,见过笨的,没见过蠢成你这样的。” “去。”紫衣拍开我的手:“看你病歪歪的样子我让着泥点,你到嚣张了,快点说,你怎样惹麻烦了?” 紫衣一句话打到了我,是啊,麻烦真的是我知己惹出来的,若非虚荣心作怪,我怎么会答应云岭的约会,一步一步把自己推到深渊? 唐冠扫了我们俩一眼:“贫够了没?斗嘴斗了几十年还乐此不疲,娜娜,吃饱睡足,精神也养好了,快点把你这两天的事好好交代一下,弄得大家七上八下的担心死了,你还有理了?” “喂,我是受害者,为什么你们都这样恶狠狠对待我?没天理了。”我倒在沙发上哀叹。 “说出来给你主持正义。”唐冠说这话的神情很像奥特曼。 好吧,但愿你是真的奥特曼,把那个怪兽云岭消灭掉。 我理了理思路,从那天早上云岭来接我,说到我如何英勇自救,成功脱逃,听得谢紫衣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像只琉璃球,嘴巴张得可以塞进兵乓球。唐冠越听脸色越阴沉,到后来简直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黑道透了。 “说完了?”唐冠沉声问我。 “嗯,你都接到我了,接下来的事全部是你参与的,我就不说了。”我说。 “云岭为什么要绑架你?”他问我,神情阴晴不定。 “照他的说法,一是为了他自己,而是想为朱嫣然搬掉绊脚石。”我回答。 唐冠牙磨得格格向,咬着牙关问:“你怎么就做了人家的绊脚石?” 这问题,我怎么回答?我很无辜地看看他:“我没想做……” 唐冠突然爆发了,手都恨不得戳到我脑门上:“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云家的人?我有没有说过到时候你怎样死的都不张得?!你有没有脑子?云家是你能进的么?!你就那样爱慕虚荣啊?云家能给你,唐家也可以,云家给不了的,唐家给得起,你为什么就不能动动脑子?我对你哪点不好?你偏让那姓云的小白脸迷得神魂颠倒,这次小命差点搭上!”他气得呼呼喘气,眼珠都红了。 我让他突然的暴跳如雷惊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太过分了!他居然这样说我,敢情全部是我的错了?我拍开他指着我脸的手,大声吼回去:“好,是我活该!自作自受!你马上离开,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我转身便冲回房,用力关上房门,气得浑身发抖。 他不是第一次用虚荣这种话来指责我,上次发现我与云翼在一起时就这样说过。当时我已经不计较了,现在又来了。我抚心自问,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是的,我是物质至上主义者,但这于我和谁交往一点关系也都没有,我自己的收入足够满足我小小的奢愿。如果我真金钱至上的话,找唐冠不比任何人来得方便?我会无视你唐冠一片深情与刘明轩这穷小子相处十来年?口口声声说爱我,连我是什么人都不了解,这样的爱,我消受不起! 谢紫衣怒道:“唐冠,我终于知道娜娜为何不肯接受你,你说你都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这种时候还刺激她,没脑子的是你吧?” 她转身拍门:“娜娜,别理他,他神经病。” 砰然的关门声,把唐冠从震怒中惊醒过来,这才惊觉自己盛怒之下口不择言,说得太过分了。可是话已经出口,收也收不回i,谢紫衣这一骂他更是下不来台,站在那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用力一锤大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生闷气。 “娜娜,开门,让我进来。”紫衣听不到我的回答,继续拍门。 我把门来开,紫衣闪身进来,“你没事吧?”她担心的问。 “没事。”我嘟嘟嘴。 “别和唐冠生气了,他自个人的脾气,你很明白的,记起来便没头没脑乱说话,不要往心里去。”紫衣来当和事佬了。 我坐到床上,双手抱膝,把头搁在膝盖上,幽幽道:“紫衣,虽说是人在暴怒之中会口不择言,但是这种时候说出来的话,往往是他心底里潜意识内最认为的事。平时自控着不让自己去想,理智消失的时候,脱口而出的话,往往是他的本意。” 紫衣叹气:“别总拿你心理医生那套理论来套生活实际,总有区别的。他对你真心的好,才会在你遇到危险时这样劲弩交集啊。” “理论来自实践。”我不以为然。 紫衣也来气了:“好,现在你说怎么办?两个人一个里一个外的僵着?要不要解决问题了?还是今天大家坐到天亮?” “又不是我的错。”我嘀咕着。 “怎样说他都是担心你吧?怕你出事,对你好吹着急上火发脾气么。”紫衣继续苦口婆心扮大妈。 我置若罔闻。 紫衣急了:“他说你虚荣你生气,你让他滚又对在哪里?生气时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其他不说,就今天他一听到你有消息,第一时间到高速去接你,能做到这样的男人,你还要怎样的要求?脾气坏是他的不对,对你好也是他的错了?” 第130章:混合双打 我承认我心虚了,我又不是没良心的人,我当然知道唐冠的气,唐冠的急,甚至于破口大骂,都只急于——他真心对我好。 “我没说让他滚……”我声音小了,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谢紫衣知道夏木娜的牛劲过去了,打铁趁热,迫上来一句:“你让他离开,还说以后再也不见他,跟说滚字有什么区别?” “有,粗俗与优雅之别。”我强词夺理。 紫衣笑骂:“呸,你就耍贫嘴的本事。仔细想想啊,唐冠也没说错,惹上云岭那怪物本来就是你的错,不喜欢人家还和人家约会,每日一花的玩浪漫,你让我是那淫贼,你突然说爱上别人了,我也不依啊!” “你去死,不是你说云岭无论身份地位都是一流,总拾掇着我找他气死刘明轩的么,现在反过头来说我。”我没好气的骂她,当时是谁在那边总是唧唧歪歪说云岭好,误导我。 “再说了,我就与他看过一次琉璃展,之后再没交集,他要追我,我有什么办法?我都和他说清楚了啊,谁知道他那么恶心。”我真委屈。 紫衣鄙夷地瞄了我一眼:“算了吧你,每天收花收卡片,你当时虚荣心没得到满足才怪。” “就算我一开始就因为虚荣心招惹了云岭,死罐子也不能这样说我吧?人家还是受害者,他不安慰我就算了,居然骂人,太过分了,不能原谅。”我说着说着,又来了气。 紫衣让我的态度突然转变噎到了,愣了一下道:“敢情我劝了半天白废话了。” 哼,我扭头不理她,就知道你和他一个战线的,进来劝我根本就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紫衣,你先到客厅去,我来和她说。”唐冠不知道什么时间进来了,谢紫衣果然是叛徒,我放她进来,她倒好,把门锁偷偷开了就等唐冠进来,两人配合打得真好,下次国家队请他们去玩男女混合双打,包夺冠。 紫衣任务完成,成功谢幕闪人,换唐冠立我面前装深沉。 “得了,有什么话快说,别在这里释放高气压。”他半天没开口,我忍不住了,我还真不习惯和他对玩沉默,玩深沉的唐冠太陌生,斗嘴吵架的那个才是我一出生就认识的破罐子。 “娜娜,我说错话了,要打要罚随你。” 啊啊啊~~~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吧?我认识了他一辈子了他没向我认过错!每次都是扯皮岔话题把事情岔开的。今天居然认错了?我掏掏耳朵,不可置信地问:“你在认错?” 唐冠憋着气,那死女人得了便宜卖乖,明明一脸得意还装意外,明知故问。恨恨地咬牙:“是我错了。对不起。” 态度太有问题了,他那样子那语气跟说过来的话一点点关系都没有,他用说你去死的语气来说对不起,真是太滑稽了,一点诚意也都没有。 “你道歉没诚意。”就这态度还想我原谅,没门。我拒绝合作,不让他就坡下驴。 “怎样算有诚意?”唐冠忍气吞声,算了,今天就让她小人得志吧,谁让她受了惊吓还吃了那么多苦头呢,想想就心痛,让着她,不计较。 “让我想想。”我装模作样半晌,笑嘻嘻看着明显心里火冒三丈却隐忍着不敢开口,憋得快背过气去的某人,大度地一挥手:“算了,我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 夏木娜笑眉笑眼的模样让唐冠一肚子火都散尽了,能重新看到这狡黠的笑容,不再像先头那样苍白惶恐得半死不活,他受点委屈算什么。唉,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慢慢还吧。 “不计较了就出来吧,你房间小得都转不开身了。”他晃了晃长手长脚,伸手拉我:“话才说一半呢,我们商量之后的事。” 我顺从地让他拉我下床走出房间。 “你欠我一次啊。”我对唐冠说。 紫衣笑问:“两个闹脾气的小朋友,和好了?唐冠你欠娜娜什么了?” “人情面子啊,我给他面子,不与他计较了。他就欠我了。”我笑着坐在沙发上。 “欠吧欠吧,我欠你的早换不清了,不在乎再多点。”他疼爱地拍拍我头。 我偏了偏头避开他的魔抓:“别拍了啊,最近事太多,脑细胞不够用,再让你拍死几个,更不行了。” “拍傻了才好,才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到处惹是生非。” “又来了,唐冠我警告你,不许再说我惹事,是笨姑娘天生丽质,人见人爱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 “我能不能用下洗手间?”唐冠突然对我说。 我一愣:“干嘛?你幼儿园么?尿尿还得老师批准啊?” “我去吐一下再回来。”他说完闪身远离我。 紫衣扑了过来:“等一下,我先去,我也受不了了。” “你们俩个人全部都给我去死!我气得抓起沙发上的电子就砸。 笑闹了一会,唐冠抓住我手掌道:“别闹了,手上还有伤呢,我们说正事。” “好。”我理了理头发坐好。 “这里你肯定不能住了,云岭说不定已经配好了你的钥匙,什么混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唐冠道。 “换锁。”我一想到那混蛋有可能配了我家的钥匙立马心头发毛,跳起来叫。 “别急,锁肯定要换,不过就算换了,这地方你也不能住了。太危险,他随时可以守候在哪里等你出门。” 我激灵灵打个冷战,我怕的就是这样,现在让唐冠点明了,我吓得都说不出话来。 “住我家吧,上班下班我一直与你一起,不怕。”紫衣拍胸脯:“易行没几天就走了,你干脆把这里退掉住我家去。” “那也行。”我迟疑着,紫衣这办法还可以,只是退掉违约金太高了,唉不管了不管了,命比钱重要。我下定决心退租。 “你总不能二十四小时看着她吧?何况你也是个女人。”唐冠对我们的一致决定不以为然。 “什么我也是个女人?不要小看人好不好,他还真敢当我面抢人啊?他有社会有地位的,光脚不怕穿鞋的,你放心,他不敢。” “他要敢了你们怎样死的都不懂!”如果骂,女人的头脑,简单起来与白痴无异。 又来了,我知道我们没你社会经验足,也没必要总拿死来吓唬人吧。 我白了他一眼:“你说怎么办?”他刚要开口,我又警告他:“别拿嫁你来说事,我们现在只探讨完全同志化的解决方法。” “同志,你怎么不说同性恋?”他挖苦我。 “我们不同性,又没恋,当然只是同志关系。” “不跟你掰字眼。说正事。住紫衣家或是住我家,都只能解决一时,解决不了根本。就像你们医生说的,治病要除根,我们要把隐患连根拔掉。”唐冠认真的说。 我点头:“我明白,所以我跟你说请个律师么。”我想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问题。 唐冠看了我一眼:“你想清楚了?走法律途径,会涉及到很私密的问题。而且据我所知,云岭平时小心谨慎,大众形象极佳,你小心被他反咬一口。” 我呆了呆,问:“反咬什么?” 唐冠叹息,这个傻女人,“反咬你纠缠不成,诬告他,谋财。” “放屁啊!我要纠缠他?我谋他什么财?他有什么值得我谋的?!”激动得跳脚。 唐冠按住我:“你看你看,我们就自己人在整理讨论讨论可能发生的事,你都急成这个模样,到时当庭对质时,对方律师什么话都问得出口,很多问题会下流到你没法想象,根本不能回答。”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干脆把我送到云岭那边让他折磨死我算了!”我气得跺脚。 “娜娜你冷静点别说气话。”紫衣拍拍我肩膀,问唐冠:“你有周全的办法没有?” 唐冠道:“一时半会也没有。我明天与律师见个面,商量看怎么做比较妥当。这几天娜娜先住我那边去吧,我家小区保安措施好,而且,我爸妈家在同一小区别墅里,有什么事叫我,五分钟之内就赶到了。” 紫衣点头:“嗯,你说得有道理,我们住的都是旧小区,保安措施基本不到位。娜娜,我也赞成你住唐冠家去。” 我白她一眼,虽然知道她是为我着想,选了个对我比较安全的方式,但是,我总有种被她算计卖了的感觉。 “没办法,有家不能回,只好流落寄居了。”我苦着脸哀叹:“唉从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唐冠笑得一脸舒心:“少装腔作势了,你别客大欺主,我就阿弥陀佛了。” 第131章:人造百万富翁 我与唐冠约法三章。 第一, 我只是在他家暂住,没其他任何想法。我们还是纯洁的革命同志关系,他不要想歪了。 第二, 不能给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他的父母,如果让他父母知道,不但我父母立刻知道了,而且会天下大乱,这两对老人才意识到结亲家的事根本无望,突然间让他们知道我居然住进了唐冠家,不马上蠢蠢欲动旧话重提才怪。 第三, 他得把他那些莺莺燕燕都通知到了,别三五不时地突然闯来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这第三点是我到了他家看到有用女人用品后才提出来的。他当面答应,一转身我便听到他压低嗓子在吼保姆:“不是让你清理了么?怎么还有东西?” 我偷笑,看来原本东西还要多。 我住的是客房,都能找到女人的蛛丝马迹。主人房说不定哪个地方还能抽出女人的丝袜来呢。腐烂啊,小唐童鞋。 唐冠有点尴尬,搓着手跟在我身后脸色发窘,这完全没有必要,食色性也,你都乱了这么多年了,现在就不用装纯洁了。 “还行吧?”我转完一圈后,他殷勤地递上一杯果汁,问我。 “当然行了。”我表情夸张地转个大圈,“五居室啊,客厅大得可以开party了!”我眨眨眼:“你平时一个人住着,说话会不会有回音?” 唐冠小了,因为女人用品的事一直绷紧的脸皮子松弛下来,笑道:“你又不是第一次来,装什么刘姥姥。” 我呵呵笑 保姆走过来说已经把我带来的东西整理好了,唐冠道:“OK娜娜,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我就在前面的别墅区,过来很快的。” “好的。”我笑着送他离开。 回到房里,我拿出手机准备关机睡觉。手机上不知何时有了两个信息。 第一条是云翼的,问候信息,只字不提何时回国。 第二条信息我一看号码手就抖了,寒气腾地从背脊直窜脑后,我不敢不看,谁知道那个淫贼又有什么鬼花样,看了还有点数,我颤着手按开。 “娜娜,一切安好吧?后会有期,晚安。” 我用力把手机掷出,手机掉在床上翻了个身,亮着的屏幕静静向上,那行可怕的字显眼地趴在屏幕上,如同毒蛇一般。 我扑过去狠狠关掉手机,云岭,我一定要送你坐牢! 一夜我在惶恐不安中辗转无眠,早晨起床时,大大的熊猫眼花了我好多心思掩饰,效果还是一般,唐冠来接我时,只瞄了一眼便问:“昨天没睡好?” “嗯,有点,可能白天睡多了。”我说。 唐冠没追问下去,开车送我到医院门口时,我拉门下车,他突然说:“我约了律师,中午来接你。” “好。”我下车,挺直腰板,该面对的,一定要面对,我可不想让魔鬼纠缠一生。 工作一如既往地清闲,科里也没有因为我一天没请假大惊小怪,我去与王博士道歉时,王博士还以为我是因为庄雨桐的丧礼多耽误了一天,并没有说什么,只让我以后要注意,记得请假时说明白是几天。 我庆幸的同时有点悲哀,这世界确实是和平太久了,没人人有危机意识,小小的一点异常,大家都用好心去忽略,平时看来是同事间的体贴,真出了什么意外,这种体贴会致命。 我正坐在办公室胡思乱想,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今天没有预约病人啊。一般没病人时,小护士们敲我门会边敲边叫,提醒一下便开门进来了。看来今天是领着人呢,如果过来的是门诊病人?最近这种心血来潮的病人倒是挺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科室早就不硬性执行必须预约才能看医生的规定了,只要病人当时挂号时有空闲的医生,就可以进行心理咨询。 “进来。”我清了清嗓子,坐正。 门一开,露露领着一个白发老人走了进来。老人看来七十出头了,拄着一根拐杖,不过看他精神健硕的样子,这拐杖也不过是个装饰物,权威的象征罢了。衣冠整洁,不,应该说是衣冠楚楚,个子很高,虽然呗已经有点佝偻,但一点不影响他的霸气。 是的,这个人进来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霸气,我办公室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足够几个人转圈,他一进来,竟然让空间显得一下子狭小无比。 我微微一愣,这么大年纪还来看心理医生真是头一次遇上。何况,他盯着我的眼睛锐利如鹰,那可不是看医生的目光。 心里隐隐有所察觉,我微笑着站起:“您好,欢迎,您请坐。”我转头对露露:“陆露,这位先生的资料呢?” 陆露小嘴一撇,满脸委屈:“没有资料,这位先生坚持要与您会谈后再说。”她把手上的资料夹递给我:“只有麻烦您自己填下基本信息了。” 心里打个突,我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不过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上门,虽然这会是白天,这话一样适用。 脸上笑得分她一起,我伸手接过陆露递过来的资料夹:“好的,辛苦你了,你出去吧。” 目送陆露关上门后,我坐下,面对笔直地坐在我对面的老人,我微笑:“云先生,您好。” 云中天显然没料到我一口叫出他的名字,长长的白色寿眉微微一抖,诧异只在他脸上稍一掠过便全部平静下来。 “你见过我照片?”云中天声音洪亮,一如他自个一般霸气。 我摇头:“只是推测。” 云中天一皱眉头,消息说夏木娜只是很普通的一个女人,工作不出色也没打错,除了前段时间因为相处十来年的男友另娶他人闹了场婚礼,有点风风雨雨八卦消息外,之前为人一直很低调。 现在看来,这女人也不简单。单凭她自信满满一口道出自己的身份,以及知道自己是谁后还能面不改色的平静,云中天第一感觉是,此女并非省油的灯。不过也是啊,没一点道行的人,怎么能让自己那个宝贝孙子看上眼,宁愿冒着云氏立刻破产,百年基业毁于一旦的巨大风险,死抱着这女人不放,坚决不同意自己提出用订婚来缓解银行压力的最佳解决途径。 我哪里知道云中天心里在嘀咕什么,我强压着如鼓狂擂的心跳,保持着表面的平静。死老头子,有什么话快说。 “我今天来你这里,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云中天缓缓道。 凭什么我就应该知道?虽然我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他这样说,我偏不服气,我这人脾气上来就是不管不顾的个性,我又不是死乞白赖地在做你云家的媳妇,我怕你什么?管你是谁,先逞了口舌之快再说。 我低眉一笑:“当然知道了,云先生来做心理咨询的么。” 看着云中天骤然色变的脸,我心里得意洋洋,小样,不是,老样,一辈子没吃过这个瘪吧?我这里是心理咨询室,你不请自来,当然是看病的,没关系,我会按时收费,一点不客气的。 我笑得像个奸商,看着老爷子的白胡子如同看到粉红玩偶人的“毛爷爷”。 云中天的老辣当然不是我这种小橘色可以激怒的,数秒后他就恢复了平静,开口道:“小女子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快。我只是想来嘎斯你,我们云家的门,永远不会为你敞开。” 终于开门见山了,爽快。我脑子里闪现出以往观看电影电视剧里,豪门家长去对他们眼中的黑龙江威胁利诱,让她们离开他们的子孙,嘴脸与眼前的云中天别无二致,不过他是谁不是忘记了数秒?应该还有道具啊,不可或缺的道具。 我猜得一点都没错,道具出场了。 云中天从怀里掏出个白色的信封来,薄薄的一片,我微有差异,不应该是厚厚地一叠人民币或者是美金或是英镑之类的么? “这是五百万,我希望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处理。”云中天把信封推到我面前,鹰一样的眼紧紧盯着我的脸。 我一点也不聪明,我还非常笨,我居然还在用古老电视剧情节套现在。都数秒年代了,信息飞速发展的同时,物价也飞速上涨。一个小小的信封能装的了多少钱?那么点钱就可以打发掉的女人,怎么配称为狐狸精,怎么可以迷到富家子弟神魂颠倒,不可自拔,宁愿与家族作对都要在一起呢?这样的黑龙江当然要值钱很多了,小小数字是打发不了的。信封中的内容,早从现钞换成了支票,我居然还没能与时俱进,太落后了。 五百万啊!呵呵,我拼命赚一辈子都不能赚到的数。当然前提是人民币保持现状不贬值,如果大贬特贬到日元的情况,另作他想。 我还真没想到,有一天,我夏木娜也会值到五百万。 第132章:他方唱罢你登场 “考虑好了没有?”我盯着信封半晌没开口,白老头子忍不住开口问。皱成川字的眉头摆明了不耐烦。 这老头儿,年纪这么大了,脾气还那么火爆,还好云翼不像你。 我小了笑,抬眼用相当温和的语气道:“我想您误会了。” 云中天眉稍一抬,眼中掠过诧异,他没开口,表情明白告诉我,他想听我说下去。 我笑得温文尔雅:“我与云翼,只是朋友关系。” “你少花言巧语,小翼可不是这样说的。”云中天根本不相信我的话。 我沉下脸来:“他怎样想,我没权过问,那是您教育子孙的事,与我无关。” 我突然甩了脸,语气强硬。 云中天根本没想到我居然敢对他甩脸色,怒气旋即涌上他的脸,他面前保持的平和被我冷硬的话语一下子被打破了,黑着面,他怒道:“夏木娜,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可以客气地请你离开我孙子,也可以用其他手段让你不得不离开云翼!” 我冷笑:“云老先生,我尊重您,称您一声老先生。您今天坐在我的办公室,是以病人的身份进来的,您就得尊重我。我不管您在商界如何呼风唤雨如何雄霸一方,我们是平等的。我不知道美国人所谓的人权是什么,我只知道这里是中国,社会主义人人平等。你没权利侮辱我。如果您是来看病,欢迎咨询,我会为您的心理顽疾提供最好的医疗方案,保证你在适当的疗程后身心健康。如果是来闹事的,对不起,这里不欢迎你。” 我伸指推开面前的信封:“五百万您打发叫花子也好,回去做慈善事业也好,不要在我这边显眼,我一没图云翼的财,二没图他的人,我可以选择让他做我的朋友,也可以立刻当他是陌生人。所以您大可不必紧张,回家看好你自己的孙子就可以了,我这边不是您要担心的范围。” 云中天霍然站起,显然已经让我气得七窍生烟,“好!这话是你说的,但愿你的人与你的话一样有骨气!云翼的事我会解决,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如果让我再听到你与云翼在一起的消息,我有几百种手段对付你,我不是威胁你,你这样的女人,就算在中国,我想把你处理掉,也不过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你好自为之!” 他怒气冲冲转身欲走,我冷冷叫:“麻烦您等一下。” “你还有是,花样?”他耐烦地问我,语气很不善。 我站起来,两根指头拈起桌上的信封,走过去递给他:“您的五百万,云氏如今资金紧缺,您要把每分钱都花在刀刃上,可不能这样浪费啊!” 云中天老眼中都快喷出火来,劈手夺过信封,我拉开门,笑意嫣然伸手做个恭请的姿势:“云老爷,您走好。” “哼!”云中天重重哼了一声,甩手离开。 我关上门,刚才的亢奋骤然消失,我跌坐在椅子上,捧着头,欲哭无泪,这算什么?他娘的这算什么啊!我抓起桌上陆露为云中天准备的资料夹,狠狠地砸出去,资料夹的硬面撞上了门,嘭地一声大响,吓得陆露三秒内推开门出现在我面前,看到我满脸扭曲的怒意,陆露惊得说话都口吃了:“夏,夏,木医生,怎么了?” 我深深吸着气,好不容易稍稍平静,可以说的出来,“没事,没事,我只是失手。”我跑过去拾起资料夹。 陆露当然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她是个识趣的姑娘,并不追问,只是呐呐地问我:“夏木医生,外面还有位朱小姐,说是要见您,因为您这里没空,我安排到贵宾休息室等候了。 朱小姐?我失笑,我这里何时变为了大舞台,他方唱罢你登场? “您见不见?”陆露问,补充一句:“她不是病人,你完全可以不理会。” 我笑笑,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见,为什么不见,既然来了,不见面到显得我心虚了。”我耸耸肩,故作轻松。 陆露担心地看着我:“夏木医生,您没事吧。” “没事。”我拿起资料夹回转身。 陆露的声音自我身后传来:“夏木医生,外面都支持你!” “支持什么?”我诧异回头。 陆露满脸神秘笑容:“云大帅哥啊!特护病区的小童都说了!” OH,mygod!我居然忘记了外面医院最大特色,八卦无所不在…… 我无奈:“好了,去叫朱小姐进来吧,反正没病人闲着无聊,权当调剂生活。” “好的。”陆露拉门出去,才关上门又探头出来,小手握拳:“夏木医生!云大帅哥对你是真心的好,外面都看好你,绝对不要像恶势力低头,要赢得美男归!加油!阿加阿加fighting!” 韩语都出来了,这帮子小姑娘偶像剧看多了,满脑子灰姑娘幻想。 我笑着伸手按住她的脑袋把她推出门:“行了,做事去。” 陆露扮个鬼脸走了。 我收了笑意走回座位,朱嫣然来做什么?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我以前因着庄雨桐临终的一番言词,轻信了她温柔贤淑的表象,直到那天云岭点明他与朱嫣然的联手。我想,桐姨与她虽然相处日久,相互之间并无利害冲突,当然不会察觉到朱嫣然的本质。所有名媛都是这样,平时看来温婉大方,仪态万千,真有利害冲突时,她们骨血中本能的自私与毒辣便体现得淋漓尽致。任何有钱人的发家史都不会干净得如同白纸,他们的骨血中,争强好斗,铁腕狠毒肯定比普通人来得强烈很多。朱嫣然也不例外地承继到这一切本能。 我并不怪她,也不恨她,她有她的权利去维护她的利益,尽管她采用的手段卑鄙到极端,我也能接受,为爱疯狂的女人,有何理智可言?可悲的是,她那样的努力,咦赢不回云翼的心。她注定是个炮灰,就算成了云夫人,也不过是换了个身份的炮灰罢了,就想现在的云夫人——罗丝,表面看似繁华,实际孤独至极。一个没有爱的女人,还能拥有什么呢? 有人敲门,我打点起精神,扬声道:“请进。” 进来的是朱嫣然,直发披肩,清水面庞,低调的一身休闲装,依旧清新亮丽,如清晨的露珠。 人眼不是X光,能看到的永远只有表象,我若不是亲身经历,也不会相信如此清理的外表下,会有颗蛇蝎的心。 我没有说任何客套的话,一语不发地冷冷看着她进来,至极拉了椅子坐下,静等她开口,是她来找我,首先开口说明来意的是她的事。 她没说话,只是打开包,取出一个文件夹,放在我的桌上。 我看着面前厚厚地夹满A4纸的文件夹,心里微微有点诧异,这是什么意思?先前现金攻势不行了,现在来实物攻势?这文件夹里是什么?股份转让书?房屋转让协议? 我满脑子胡思乱想,朱嫣然开口了:“你看一下文件,这些是我们盛大银行对斯科特集团的最新评估。“ 哦,我想错了。 “不好意思,我想我看不懂。“我一口回绝:”我上学时经济学就学得很差,您还是用通俗语言概括一下,告诉我吧,对着一堆数据我会昏厥的。“ 朱嫣然咬了咬唇,她这样的淑女,对上我这样久经沙场的斗嘴专家,嘴皮子功夫肯定是磨不过我的。 不过厚脸皮的功力我肯定不如她,她听完我的话只微愣了刹那,便恢复了平静,权将我的讥讽当成了真话,微笑道:“好吧,看数字的确是很令人头痛的事。而且的确如你所说,外行看不懂。我就简单明了说明一下情况吧。“ “嗯,尽量简单,太复杂的,你说了我也听不懂,浪费你的口舌也浪费我的时间。我上班时间是俺小时收费的,见了你不能见其他病人,我损失很大。“我玩着钢笔,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意。 朱嫣然看看我,淡笑道:“没关系,我也可以按小时付费的,谈完事,你开个单子,我去收费处交钱。“说完,她抬眼看我,晶亮的眼中,太明显的挑衅。 呵呵,小样,来这一套?刚才云老头子拿着五百万来玩时,我都没当回事直接喷回去了,就你那点道行,别在这里现眼了。 我面不改色:“好啊,这边是心理咨询科,我是医生,只对病人收费。既然朱小姐要付费了,那么肯定是有了心理问题了,不只对朱小姐那里不正常了么?我仔细看了看她,点点头:“嗯,你看起来的确病得很严重。” 朱嫣然的脸色刷的便白了。 第133章:叔可忍,婶不可忍 余怒爬上了朱嫣然姣好的面容,雪白的齿在她淡粉色的唇上留下深深的咬痕。 “简单的说。”她勉强开口,声音竭力保持平静,但我看到她压在包上的指尖不停地在颤栗,显然她的内心不如表面来得平和。 朱嫣然下颌微扬,意指我桌上的文件夹,“你面前的评估报告是我们盛世银行资深评估师针对斯科特目前的资产状态做出的最新评估,报告依照斯科特在全球投资的范围分地区详细分析评估了斯科特目前所有的投资以及投资资产现状。报告指出,斯科特在北美的投资约为受滞贷危机的引发的进金融风暴的影响,目前部分投资处于半停滞状态,没有任何收益,而且前景堪忧,还有部分投资面前维持收支平,收益方面不容乐观。在南美,由于集团主席的错误决策,致使斯科特误入骗局,投资了几个莫须有的金矿,损失巨额资金。非洲方面虽然有收益,但收益甚微,不足以力挽狂澜,改善整个集团资产现状,所以,就目前的评估报告看来,斯科特集团以及基本丧失贷款偿还能力,银行对斯科特失去信心,随时准备宣布冻结该集团的全部资产,停止其运营,在该集团资不抵债前进行资产拍卖转让,一面银行遭受更大的损失。” 朱嫣然滔滔不绝地说完,她用了最简洁的语言,我就算是金融白痴也也听明白了她说的话。不过这不是重点,一个即将资不抵债的公司,绝对不会让银行有信心再投资的,就算这个公司是银行董事长急都不行,我虽然不懂资产运作,但有一点我明白,在国外商业透明度如此高的地方,再好的交情,再亲密的感情,设计到公事,都不可能瞒天过海讲私人感情。国外银行全部是商业化运作,朱家即便是银行总裁,也不鞥罔顾股东的权益,做出对银行明显不利的决策。除非朱嫣然的父亲吃饱了撑的想找死。 我没说话,我想朱嫣然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她今天来的目的与重点。 朱嫣然没有等到我的任何表态,我想她在我脸上也找不到任何她想要看到的蛛丝马迹,比如惊慌失措,担心害怕雷的表情。 没有往往比表情丰富更让人摸不到底,朱嫣然看不到他想要的效果,心底难免有点慌乱,她问我:“你听明白了么?” 我说的是实话,在我简单的头脑里,云翼是跨国公司总裁也好,是普通职员也好,与我都没有关系,我喜欢的那个幽默风趣又体贴入微的人,总是在我最孤单无助的时候笑吟吟出现在我身边,有时像个孩子,有时成熟稳重,陪我笑,陪我哭的那个人。他有钱也好,没钱也罢,我爱的只是那个人。 不是说我有多高尚,生活中很多浪漫要由钱来打造,钱的重要性我当然很清楚,虽说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但还有一句话,钱不是万能的,很多东西,钱是买不到的。 夏木娜的这一句话,把朱嫣然准备好的说辞堵得没法开口,她微眯着眼打量着夏木娜,重新估量这个女人。 昨天她接到云岭的电话,告诉她夏木娜回家了,至于为什么云岭没有遵守她与他的约定,约束夏木娜的自由直到云翼与她完成订婚仪式,云岭不作解释便挂了电话,这才是她今天为何急匆匆赶来与夏木娜谈判的原因。 她父亲的计划已经进行到最后关键的时候,云中天早已经举白旗投降,赌咒发誓就算绑,也要把云翼绑到订婚仪式上去。 她可不要一个绑来的新郎,她要的是云翼的心甘情愿,哪怕只是迫于形势的心甘情愿,至少是他自己点头同意的。这么多年对云翼的了解,她直到云翼是个一诺千金的人,一旦答应了她的婚事,便不会三心二意的对她不忠。这是云翼与他父亲的本质区别,也是她之所以坚持到现在的原因。 现在是关键时候,既然云岭约束不住夏木娜,只有她终极出面了,她绝对不允许在事情即将成功的最后关头,有任何疏忽大意的地方,致使节外生枝,横生变故。她的专业是精算师,策划计算是她的专长,她是要将任何风险,化减为零。 眉一抬,她思虑已定,微微一笑:“我们长话短说,这里的评估报告并不齐全。缺少斯科特集团在亚洲的投资状况评估。还有一份澳洲的评估报告。澳洲的报告数据非常好,我觉得云翼在那边做出的投资决策非常准确到位,预计净收益在30%以上。加上我评估的亚洲市场,事实上,如果我做出正确的,积极的判断的话,这两份评估报告将影响到整个评估结果。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会重新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我明白了。 放下手中的钢笔,我似笑非笑凝视着朱嫣然:“朱小姐,评估师守则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明白。估计讲求根据市场现状,实事求是。你可以不依良心办事,但是作为你服务的雇主,你有义务为他提供一份真实的评估报告。虽然你受雇于你自己家的银行,但是在公平公正的基础上为公司争取最大利益不是评估师应该做的事情么?是让一个原本还有转机的公司被迫进行资产清算偿还债务,冒着增大银行坏账的风险,还是让他继续经营,在良好资本运转中获得银行原本应该获取的投资回报,这两个方式哪个队银行更有利?我想你是专业人才,你比我清楚。借鸡生蛋是银行投资的根本策略,而不是杀鸡取卵。” 朱嫣然微微眯着漂亮的凤眼听我说话,越听到后来越惊讶,眼睛蓦然睁大,眼底前闪过丝愕然,我说完话后,她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扫视着我说:“夏木娜,你说你不懂经济?” 我点头:“我不懂,不过我懂做人的道理。” 她陷入再不相信我的胡扯,沉下脸来:“我来并不是告诉你斯科特还有转机的。你是心理医生你该明白,女人一旦疯狂起来,毫无理性可言。而且我就算做出保守的评估报告,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毕竟现在市场极不稳定,任何可能性都会发生,我出于保护银行的利益,做出保守保本的评估,是完全正确的事。银行股东会非常赏识我的保险意识。” 我笑了:“你都眼睛有决定了,还来找我做什么?难道要我求你积极么?不要用保守的眼光看问题,要积极看事物?你如果真的有心理疾病了,我倒是可言给你劝喻,你是来咨询的么?” 朱嫣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夏木娜一时精明一时装傻,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说她不懂经济,她居然一语道破天机,看透银行根本明白斯科特还有转机,说她明白,她骗又在关键问题上装痴卖傻,拒不合作。 “夏木娜,你要明白,你完全可言左右这份报告的积极程度。”朱嫣然咬着牙说。决定不再和这个装聋作哑的女人绕圈子。 “我有何能力左右你的行为?”我诧异的表情很到位,你沉不住气了?那么主动权就在我手上了。 “你主动提出与云翼分手,找任何理由都行,怎样狗血都随你,总之你要让云翼相信,你是真心要与他分手,让他死心。”朱嫣然一口气说完,死死瞪着夏木娜。 说这样的话让向来讲就风度的朱嫣然非常为难。本来她以为可言用常规暗示的方式让夏木娜自己提问如何解决云翼现在面临的危机。然后自己再以回答的方式暗示她退让,结果那死女人根本就是软硬不吃,滴水不进。弄得她只能罔顾淑女形象,撕破脸皮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笑容可掬。 朱嫣然终于怒了:“夏木娜,你不要装傻了!你这样做了,我就出份积极的评估报告,并且将澳洲的报告如实上报,两方综合,加上我父亲的力量,才可言督促银行董事长继续支持斯科特集团,我相信以云翼的能力,不出半年的时间,便可言上斯科特转危为安,正常运营,东山再起。如果你不同意,继续与云翼在一起,我肯定不会出对斯科特有利的评估报告,我父亲也不值得为外人努力,斯科特就完了,云翼也完了!” 我把玩着的钢笔,啪地一声断在我手上,抬起眼,我愤怒地逼视着朱嫣然:“你的良心呢?” 朱嫣然避开我的目光,淡然道:“爱情面前什么心都没用。” 我冷笑:“你那是爱么?爱不成便是狠?得不到就毁灭?” 朱嫣然烦躁地掳了掳长发,不耐地冲我:“别和我讲大道理,你现在是赢家,你当然可以坐在那边讲风凉话,你和我换个位置想想,我爱了他多少年?自小到大,我的梦想就是和小翼哥哥结婚,他是我一生的期望。没有他我根本活不下去!所以,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我不能活,你们都不要活。” 我看着貌似疯狂的朱嫣然,面容扭曲到不复清丽的程度,心凉透底,人怎么可以自私到这种程度? “你滚。”我站起来,凛然对她:“在我还能控制得自己不动手揍你之前,马上,立刻离开我的视线!” 第134章:初步警告 朱嫣然慌乱地站起来:“你会后悔的!”她警告我。 “我不会后悔,我从来对我所说的话所做的事负责!朱嫣然,聪明的话,你就把你刚才对我说的话,你们那些所谓的评估,拿去说给云翼听,让他做出抉择。而不是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站起来比娇小玲珑的朱嫣然整整高半个头,抱着胸,我俯视她,话语掷地有声。 朱嫣然努力抬高头,不使自己的气势被我压到,“我会主动与云翼去说,我相信他是个聪明人,会主动如何权衡怎样做对他和他的公司才是最有益的!” 我做了个请的姿势:“那你还不快去?在我整理废什么话?最后的决策者还是云翼,你身处了橄榄枝,也要他肯接才行。” “夏木娜,你不要嚣张,我只是告诉你,你权衡一下得失,你如果真的爱云翼,你就不应该用自己的爱,把他推入破产的深渊!他若没了公司,就等于没了生命力!白手起家,东山再起谈何容易!你不要因为一时的贪婪,误了你爱的人一生。” 我大笑:“朱嫣然,你有何资格跟我谈爱?你用什么样的方式爱他?是爱还是害?” 朱嫣然哑然,恨恨一跺脚,“总之,你是聪明人,应该怎么做,你自己明白!”她转身欲走。 我一把抄起桌上的文件夹,用尽全身力气砸过去,文件夹重重打在她的后背上,她一个踉跄扑到在地,我走过去,自上而下冷眼瞪视着她,“这一记,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再看与云岭勾结起来害我,就不只砸你文件夹这样简单的事了!我会全部抖出来,让云翼认透你的为人,让你上八卦周刊,身败名裂!” 朱嫣然灰溜溜地爬起来,忍着痛拾起散落一地的文件,抱着文件夹,她拉开门,转头,脸上所有的伪装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狰狞的狠厉:“夏木娜,我会让你为你今天的校嚣张付出代价的。” “朱嫣然,我等着你。”我姿态悠然:“人人都要付出代价,只看谁付出的值得,谁付出到惨重。” 门被朱嫣然重重关上,震得走廊都有回想,我保持的悠然姿态一下子崩溃,所幸拜我那些可爱的病人所赐,我在他们平日的唠叨中受益匪浅,急中生智说出几句话唬住朱嫣然,否则我真不值得如何应对她的咄咄逼人。 片刻之后,陆露轻轻敲了敲门之后,推开门探头进来,“夏木医生,你们吵架了?声音好大,外面都能听得到在吵架,不过听不清说什么。” “没有吵架,我从不与非人类争执。”我淡然。 陆露笑:“呵呵,我看那个朱小姐气得快冒烟了,脸色铁青地走出去,还一蹶一跛的,肯定没能讨到便宜。” 我板着脸,一本正经:“你没事做了?” 陆露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我们都关心你么!下次她再敢来,我们在外面就直接喷她。” 我呵呵笑:“你是关心我还是为你们八卦新闻站打探一手消息啊?” “哪有,就是关心你。”小姑娘脸红了,明摆着让我说中了。 “夏木医生,有人找。”陆露还没走呢,陈美一脸诡异的笑容探身进来。 谁啊?又有人找?今天也太热闹了吧?我可怜的心脏再经受不起刚才那样的刺激了,才想问是谁,唐冠笑吟吟的脸就出现在面前:“娜娜。” “哦,是你!”我长出了口气,倒在椅子上:“吓死我了,再来个莫名其妙的人,我真要发狂了!” “怎么了?有麻烦?”唐冠看我神情不对,担心地问我。/ 我想了想,说:“不算麻烦,只是突然发了笔横财,突然又没了,心情大起大落,受不了。” 唐冠笑:“不知所云,下班时间,中午想吃什么?” 我在回答他之前,先微笑着对站者一边瞪着乌溜溜打眼扮好奇宝宝两个小姑娘道:“下班了,你们不要去食堂排队打饭么?” “哦,是啊,要去排队了。”陆露装作才想起来。 陈美推搡着他:“快走快走,晚了就买不到了,别在这里当灯泡。” 两个小姑娘打打闹闹扮着鬼脸走了。 “可爱的小姑娘。”唐冠笑。 我撇嘴哀叹:“是可怕的小巫婆……今天中午护士们饭桌上的主角,绝对是我……” “哦,那绯闻男主角会是我了?”唐冠笑得满脸得意,好象非常期待。 “美得你,基本没你的事。”全医院谁不知道我与他不来电,绝缘了几十年,哪轮到他上绯闻主页。 唐冠笑问:“中午想吃什么?” 我反问:“你不是说中午约了律师了么?” “恩,吃完饭我带你去律师行。”唐冠回答,我没在意他眼底一丝飘忽。 “这事不解决,我吃什么都不香,食无味寝无眠。反正律师也要吃饭的,你叫出来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边吃边谈。”我说。 “他中午有其他约会,我们约在一点。”唐冠道:“要不,我们吃日本料理?” 日本料理,我立刻想到那天遇到云翼与芝芝,脸色一黯,才不过多久之前的事,芝芝早已是昨日黄花,现在我也快成过眼烟云了。 没了胃口,我无精打采道:“到医院前面的咖啡厅弄份商务餐吃一下算了,又快又方便。” “去SUNMEN吃牛排吧,离律师行近,也有套粲。你们医院门口这家咖啡厅,牛排硬得可以砸死人,套粲也做得差劲,纯靠医院人来人往赚黑心钱。”唐冠道。 我呵呵笑:“喂,这咖啡厅据说有我们院长股份的,你说的话让他听到,非给我穿小鞋不可。” “他要敢给你穿小鞋,我就带你走,不吃他这碗饭。”唐冠把我一揽:“走吧。” 我旋了个身脱开他的手臂:“少来,你不吃我要吃,我可要靠他养活我。” 唐冠手上一空,有点尴尬,无奈一笑:“谁养不起你?” “错。”我伸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是新时代的青年,自力更生,自给自足,不吃软饭。” 唐冠噗嗤一笑:“软你个头,走啦。” SUNMEN牛排非常有名,他们店所用的食才,全部是泊来品,精选的进口牛排,由法式大厨精心烹制,肉质细嫩,酱汁肥美。 我相当喜欢他们的一款火焰牛排。送上桌时由服务生点燃,随着轻轻蓬的一声,浇在牛排上的白兰地酒一下子被点燃,幽蓝色的火焰带着九香扑面而来,虽说火焰其实只是个噱头,对牛排的加工以及口味其实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漂亮好玩,每次我都会点这款牛排。 唐冠见夏木娜看都不看菜单,也不听服务生介绍新品,直接就点了那款但凡吃牛排只要这个店里有她必点的火焰牛排,不由得淡笑,这样长情专一的性子,是好还是坏?她对爱吃的东西专一到执拗,感情方面也是,以前只认刘明轩,现在,怕是一门心思,只有一个云翼了。 想想叹气,这一次再次失了机缘,只能认命了,机会是一样的,为什么自己就是找不到开启她心门的那把锁?这就是命吧。 外界对斯科特集团有很多不良传闻,云翼飞赴美国总部“救火”,外面风传圣诞云翼会与美国盛世银行总裁的女儿朱嫣然订婚。这场明摆着的商业联姻的订婚,会为斯科特带来转机么?娜娜呢?再次面临被抛弃?她还能承受一次同样的打击么? 透过蓝色的火焰,夏木娜的脸平静安宁,眼中似乎还有淡淡的喜悦,唐冠无论如何都不想她再次经受同样的打击,他希望夏木娜可以一直保持着平静安宁的微笑,哪怕她爱的人不是他,只要她可以幸福,他亦心满意足。 “傻了么?”唐冠盯着我默默看的眼,让我浑身不自在,抬起眼,我问。 唐冠收回心神,笑道:“快吃你的,牛排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挥挥叉子:“火才灭,怎么会凉呢。你点的意大利面怎么还没到?时间不早了,约律师迟到可不划算,一样算钱的。” “不知道,我问一下。”唐冠扬手叫来侍者,使者轻声细语回答就快好了,唐冠点头,说明下我们赶时间,使者赶紧去厨房催单。 赶到律师行时,正好踩在点上,律师漂亮年轻的秘书看到我们进去,微笑着迎接:“唐总真准时,请跟我来,赵律师已经在办公室等候你们了。” 我们来见的律师,叫赵青洪。唐冠在来的路上已经向我介绍过他,很有名的律师,专做刑事案件,经验丰富,为人正义慷慨。 他多有名我不清楚,不过我只要清楚一点就可以了——相信唐冠。 第135章:无从查证 赵青洪中等个子,胖胖的,圆滚滚的将军肚撑者酱红色的羊绒衫像怀胎六月的孕妇。小眼,唇厚,秃顶,其貌不扬。 说实在的,我对他第一眼印象很失望。在我想象中,律师应该是才华横溢,眼神如电,神态激昂,就像电视剧中那些带着英式宫廷假发在法庭上慷慨陈词,舌若灿花激战群雄的精英,而不是面前这个笑嘻嘻看起来像个好好先生的胖子。 唐冠和赵青洪看来挺熟悉,两人熟昵地寒暄了几句,问候了近况后,唐冠简单给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秘书小姐送来茶水关紧办公室门后,谈话便切入了主题。 赵青洪道:“夏小姐,唐总虽然已经向我简单叙述过事情的大致经过,很多细节我还是不太了解,希望你能详细向我说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没问题吧?” 唐冠看了看我,轻声问:“再说一次,可以么?” 唐冠心里的担忧透过眼睛明白地告诉我,他怕我重复叙述一次,回忆起恐惧的事后会引起情绪再次失控。 我点头:“没问题,你放心,我没那么脆弱。”的确,我有我的一套专业缓解情绪的方法,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我完全可以面对了,尤其是我下定决心将云岭绳之以法后,我的情绪便稳定下来。 赵青洪道:“夏小姐,您叙述的过程中,我可能会打断一下,问一些细节性的问题,没有关系吧?” “没关系,可以。”我微笑。 我低垂下眼,细细理了理思路,从庄雨桐大敛的那天早晨云岭突然敲门开始说起,我想我说得非常详细,详细到赵青洪双手搭在将军肚上,微眯着眼听得入神,直到我全部叙述完毕他都没有如他所言打断我一次。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我做了总结陈词。 赵青洪抬起厚重的眼皮,问我:“说完了?” “恩。” “好吧,我们来问几个关键性的问题。”他微倾着身体,问我:“你与嫌疑人是相识的,对不对?” “恩,认识。” “关系如何?”他问,又补了一句:“是朋友关系,还是只是认识?之前你们单独相处过么?” 他问这个做什么?我皱皱眉:“可是说是朋友关系吧,我们单独去看过一次琉璃展。之后便没有来往。” 赵青洪点点头,“据你所说,嫌疑人似乎很喜欢你,之前他有过什么表达他喜欢你的方式?” “送花,卡片,还送过礼物,不过我都退回去了。” “所有的东西?你都很明白地拒绝退回了?”他看着我,小眼炯炯有神。 “不是,只是礼物,我没收,至于花与卡片,是花店送来的,退也没处退,就放着了。”我说,唐冠扫了我一眼,眼神隐含不满,我装作没看见。 “花与卡片送到你家还是你工作的地方?”他又问,问得可真细啊。 “我单位。”我说。 “恩,明白了,就是说,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追求你?是不是?”赵青虹目光锐利:“而你除了退回礼物外,并没有明确的态度拒绝。” “不是这样的,我之后打过电话与他解释,告诉他我不想与他交往。他当时同意了,之后也没再送花过来。”我解释道。 “但是除了你们当事人双方,没有其他人知道,对不对?” 我垂了垂眼,拒绝的电话是我当着云翼的面打的,我不想把他扯进这事里来,点点头道:“是的。” “恩,还有几个问题。” 我眉头微皱,赵青洪赶紧解释:“夏小姐不要误会,我问的问题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在做一点小小的查询,这些问题对我们即将提出的诉讼有帮助。” “没关系,您尽管问。”我说。 “事发当时,有没有人目睹你与嫌疑人一起离开你家?” 我想了想,摇头:“没有。”那天我们离开时很早,邻居们没到上班时间,所以电梯间一个人都没遇到。 “不过电梯内有监控。”我补充。 “恩,可以去调监控,据我所知,夏小姐住的地方是个商住两用楼,基本是开放式管理,任何人进出都不用登记的,是不是?” “是的。”我点头,所以那个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进得来。 “您与他一起离开时,他有没有任何胁迫性的动作?” “没有。我当时以为他是来接我追思园的,我跟着他一起离开。” 赵青洪沉吟一下:“那么,F市那间酒店叫什么?” 我一楞,酒店?当时那样慌乱,我根本没在意。 注意到我迷茫的神情,他问:“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当时很慌乱,根本没有想到酒店叫什么名字。” 赵青洪手指轻轻点在他硕大的办公桌上,微微蹙眉,抬起眼,他又问:“出租车呢?车牌号你记得么?” 什么啊,谁在那个时候看车牌?吓都吓死了,只想早点离开,说实话,那车什么颜色我都不记得。我摇头,看唐冠:“你见过那车,有没有记得牌照?” 唐冠两手一摊:“我当时就顾着看你,哪个还去管车号。”他对赵青洪:“这很重要么?” 赵青洪认真地点头:“非常重要,我们需要证据。” 证据?我与唐冠同时出声反问。 “是的。”赵青洪身子后仰,靠在大班倚上,大班椅被他沉重的体重压得吱吱作响,他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个声音,毫不在意地在椅子上转动身体继续蹂躏座下的椅子。 他扬起胖得跟胡萝卜一样的手指,说话节奏很慢,仿佛刻意放慢节奏,让我们听得明白。 “现在,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云岭绑架了夏小姐,并且约束了她的自由。” “你什么意思?你看到她手上的伤了么?谁没事做自己伤自己?还有,绑架是事实存在的!”唐冠急了。 赵青洪双手抬起:“唐总,您别急,听我说,我相信夏小姐说的都是事实,但我相信没有用,我们要让法官相信。” “不明白。”唐冠道。 “是这样的,夏小姐如果当时一逃出来就报警,在警局留下案底,我们也有证据,说明夏小姐那天被胁迫失去人生自由,但是,没有,夏小姐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到任何警局报案。” “很简单,我们现在就去报案,她手上的伤还在呢。”唐冠说。 赵青洪摇头:“唐总,报案不是这样简单的,哪,我来给你们分析一下。首先,不管有没有目击证人看到夏小姐与嫌疑人一起离开她的住所。就算录象,或者是目击者,看到的也是夏小姐自愿与嫌疑人一起离开的。这里便不存在绑架的因素。” 唐冠脸一沉,刚想开口,赵青洪摆手打断:“唐总,夏小姐,少安毋躁,先让我说。” “恩,你说。”唐冠气哼哼道。 “其次,夏小姐不记得F市的酒店名字,唯一可以为夏小姐提供证明,证明夏那天在F市的出租车司机,你们也不记得车号与出租车公司。当然,要想找这辆出租车也是可能的,当天有多少辆F市的出租车前往S市,这在公路管理处完全可以查得到/” “那不就得了,查啊。费用我出。”唐冠一拍大腿,激动道。 赵青洪笑笑:“唐总虽然才大气粗,不过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可不想浪费你的钱。钱再多也要花在刃口上。查不查这辆出租车,只有在我们确定可以起诉嫌疑人绑架成立的情况下,才需要这个证人。目前看来,就算查到他,也不能证明唐小姐当时是被胁迫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根本拿他没有办法了?”我冷冷地问,心里不舒服至极。 “在您没有确实的证据前,我没有任何办法。目前我所了解的,夏小姐你提供的资料,全部在说明一件事,你们是朋友关系,你是自愿与他一起离开的,绑架无从成立。” 我霍然站起:“唐冠,我们走。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夏木娜的春天(完结)第136章:突然转机 我一怒之下,头也不回的冲出赵青洪的办公室。 唐冠匆匆忙忙与赵青洪打个招呼:“不好意思,她情绪有点失控,我们先离开,一会再联系。”急急追了出去。 唐冠直追到律师楼楼下才追上我,一把拉住我:“娜娜,别急啊,没证据我们想办法找证据就是了。”他喘着气说。 我定了定神,突然反应过来,愤然问:“你知道,是不是?你来之前就知道这案子不能成立是不是?” 唐冠一愣,赔笑道:“并不是这样的,赵律师并没有明确与我说什么,只是讲有些细节要与你确认一下才能做出判断。” 我用力甩开他拉着我的手:“你明知道这样还带我来,看我被人家盘问被人耍很可笑是不是?”我真的生气了。 “娜娜!我是那样的人么?”唐冠急了:“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我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么?你这样说太伤人了。” 走到街道上,冷风一吹,我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没证据不是唐冠的错,案件不能成立也不是赵青洪的错,如果他只为赚钱,完全可以不管不顾接下案子,收着代理费,做着无用功。 我想通了这点,满腔的怒意慢慢平息下来,除了一心郁闷,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算了。”我挥手,扭头对着一脸紧张跟在我身后的唐冠说:“都是我的错,不关你的事。” “别灰心。我想先委托私人侦探,查实证据,证明你的确那天在F市某酒店与云岭在一起,其他的事,我们慢慢再提。”唐冠紧走几步和我并排,边走边安慰我。 我灰心丧气:“没用的,你没听到刚才那个律师的口气么,就算查实了我那天的确与云岭在一起,也没办法证明我是被胁迫的。他说得对,我们没有证据。我后悔,那天逃出来后,不应该回F市,应该让出租司机直接带我去警察局报案的。” 唐冠看看我,眼里慢慢浮现出无奈:“娜娜,结果会是一样的。就算报案,警察去追查,也没有证据他绑架监禁你。” 我扬了扬手腕:“有伤啊,这不是证据?” 唐冠道:“他若说是你自伤呢?或是意外呢?你们吵架了,一时气愤污蔑他,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你根本没办法说清楚。” 我哑然。 是啊,没证据!一个没证据,恶魔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我冷笑:“中国什么时候,变得那样讲证据了?” “就事论事,看是什么事,也看对象是谁。”唐冠回答得相当微妙。 我们无奈地对视一眼,我垂头丧气:“是我天真了。” 唐冠握紧拳:“不能通过正常途径解决的事,也可以通过非常规方式来解决的。” 唐冠眼中闪过的凌厉让我吃了一惊,失色道:“唐冠,别乱来,我可不像你因为我的是,以身试法。” 唐冠呵呵一笑:“娜娜,你关心我。” “去死,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我骂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你惹麻烦。你若有事,谁来保护我?” 唐冠对我最后一句很受用,伸手揽过我的肩:“好,我会小心谨慎的,否则,谁来做夏木娜的保护神呢?” 说到底,他还是想行动。 我推开他,正色道:“唐冠,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你不听我的去惹麻烦,别怪我一辈子不理你。” “知道了,一辈子不理我,很严重的事啊,我敢不听么。”唐冠嘴里答应着,笑着揽回我。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唐冠,我是被云岭迷晕了弄到那个酒店的,那个酒店很高档,应该五星以上,F市不会有多少五星酒店,查一下录像就知道了!这可以证明我不是自愿与他开房的吧?” 唐冠一愣,想了想:“如果是我,我可以说你当时睡着了,我不忍心叫醒你,所以抱你进房........” 我怒:“唐冠,你真龌龊,这样都编得出来。” 唐冠挠挠头:“卑鄙的人什么都说得出做得到的,我只是站在云岭的角度想问题。” “切。”我鄙视:“你能想得出,证明你们是一路货色的。” 唐冠委屈:“骂吧骂吧,骂我你心里痛快就好。” 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装可怜扮猪吃老虎转移对他不利的话题。我不再理他,心里盘算着以后要怎么办,我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唐家,让唐冠送我上下班吧,这可不是人过的日子。人总有落单的时候,被人惦记着算计的滋味,真不少过啊。 我重重叹口气,一语不发向前走。 “不要多想了,我先送你回医院。”唐冠追上来说。 “恩。”我就算想也没有用啊。我无精打采随着唐冠上了车。 ................................. ...................... 唐冠送夏木娜回了医院,折转方向,直奔赵青洪律师事务所。 “给我一个思路,我去找证据。”唐冠开门尖山对赵青洪说。 赵青洪道:“很难。以我打了这么多年刑事官司的经验看,没有任何胜算。除非有目击证人,证明云岭绑架了夏木娜,否则云岭可以任意颠倒黑白。你可以找到我,他也是社会名流,当然会有资深律师为他出谋划策。”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让他逍遥法外,继续威胁我朋友的安全吧?”唐冠一圈打在赵青洪的办公桌上,震得桌上东西一跳。 赵青洪目光静若止水,“唐总,我们多年朋友,能做的事,我肯定会去做。我不想说我为了伸张正义做律师,这都是虚话,律师也不过十分工作,赚钱的工作而已,如果可以做,有钱不赚我是傻子么?” 他顿了顿,说:“所有的事,我都想到了,在你来之前,我做了很多工作。云岭非常不简单。我坦白告诉你,事实上我在问夏小姐前,我就知道会一无所获,不过例行公事问一下,希望能有一点点意外,结果什么都没有。” “我们可以查录像,娜娜说,她是被迷晕了带进那家酒店的,尽管云岭可以狡辩,单这件事双方都可以各执一词,娜娜手上的伤也有一定说服力。”唐冠道。 “不一定会有录像。”赵青洪的语气让唐冠不解:“为什么?” “我今天之所以问夏小姐有没有目击证人看到她与云岭一起离开她的家,就是因为,我去调那天早上的监控录像,物业公司告诉我,服务器出了点小问题,监控录像的数据都没了。” “什么意思?”唐冠隐约有些明白,单还是追问了一句,想证实自己的猜测。 赵青洪淡淡道:“我们遇到一个高智能的犯罪分子三三爪打。” “黑客?” “可能是他自己,也可能是他的人做的事,总之,物业公司的监控录像数据突然被破坏不是巧合,我想,那家酒店的监控一样被破坏掉了。” 唐冠皱眉:“没有存盘的么?监控数据录像带?” 赵青洪笑了:“早就数码化了,现在谁还用录像带?你公司用么?监控这东西,一般情况都是摆设,几个月才会想到倒一次数据。不过,夏小姐住的地方安全管理向来松懈,五星饭店的管理应该不一样,我们试一下,拿到录像,再来讨论接下来要做的事。” “嗯,看来只有这个办法。”唐冠点头。 赵青洪站起来,拍拍他的肩:“我们努力吧。不过,”他耸耸肩:“对于这种人,我国目前的法律,没有任何办法减低他的威胁性,就算我们找到充分证据,告到他坐牢,不过年把的事,刑满释放出来威胁性更大。要提防这种人疯狂报复。除非.......” “除非什么?”唐冠因为赵青洪给的一系列打击已不抱任何希望的心理,重又燃起斗志。“你有什么好办法?” “除非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云岭精神有重大问题,已构成对公众社会其他成员安全极大威胁,我们便可以通过法律途径把他送入精神病院,终身监禁。”赵青洪小眼放光,一脸兴奋。 唐冠一拍掌:“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娜娜是心理医生,她可不可以证明云岭精神不正常?” 赵青洪叹气:“她是当事人......” “那么?”唐冠道:“我们找谁证明云岭精神有问题?有暴力倾向?” 赵青洪笑:“这就是我们要努力的方向。” “他若没问题呢?”唐冠迟疑着问。 “那就证明到他有问题为止。”赵青洪笑得奸险如狐:“唯一的解决方法。” 唐冠点头:“我明白了。” 夏木娜的春天(完结)第137章:血比水浓? “证明云岭有问题?有暴力倾向?这样就可以?”我抓着手机的手激动得有点发抖,强调般反问唐冠。 “是,赵律师说,这是最好的方法。”唐冠回答:“我们准备从这方面着手起诉他。” “证据,证人我都有。”我说。 “真的?”唐冠喜出望外:“我和赵律师还在商量呢,虽然起诉之后可以司法强制云岭去做精神鉴定,但我们也不能无中生有提出,最好有一定的证据才能有说服力,说服法官同意对他的精神状态进行司法鉴定。” “他在我们医院看病啊!我就是因为他来我们科看病才认识他的!”我激动得与无论粗:“你等着,我一会再给你电话,我去找证据。” 放下电话,我平静了下情绪,太好了,云岭,你的报应来了! 我兴冲冲来到王博士办公室敲门。半响,没回音,他不在。奇怪,一般上班时间他都在办公室啊。 我转到护士办公室找人,其他人都不在,只有陈美对着镜子在修眉毛,她怎么一天到晚都在修眉毛?小心修秃掉。 “陈美,王博士呢?”我问。 “瑞士有个研讨会,王博士去参加了。”陈美赶紧放下小镜子回答我。 “什么?”我想如果是动画片,我的头顶肯定会飘过哦一朵乌云,脸上垂下三条黑线,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他上午还在! “你找王博士有事?”陈美问。 “恩,有点事,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定了定心神,没事没事,也不急在一时。 陈美翻看下日程表:“应该是下下周吧,你要是事急可以打电话给他,他这回应该还没上飞机呢,飞机起飞时间是下午四点半。” 算了,电话里怎么说的清楚,我笑着谢了陈美回到办公室拨通唐冠电话。 唐冠迫不及待接听:“娜娜,怎样?” “证人出国了。” “怎么这么巧......”唐冠声音与我的人一样,相当失望。 我强打精神:“等他回来再说吧。” 唐冠完全可以想象夏木娜无精打采的样子,赶紧宽慰她:“云岭看病的事反正逃不了,只要王博士回来就行了,我们先做其他准备工作,准备资料也需要点时间呢。” “好吧。”我收了电话,不好又能怎么样呢。 叮当一声,收到一条信息,我按开: “刚刚借宿了一个漫长扯皮会议,好累,很想你。” 心底泛起柔软,可以想象云翼现在的申请,慵懒如猫。 “累了就早点休息。”我回复信息,才一会手机信息灯便闪啊闪又亮了。 “想听你声音......”三三 居然学会撒娇了,我叹口气:“上班时间不方便,我有病人来了,你早点休息吧,不再回你信息了。” 云翼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那行字,目光闪烁。看起来很正常的回答,为什么自己看着心里很不舒服?夏木娜的回答少了什么? 温度,似的,温度。这样的回答太公式化,看似体贴,却少了温馨与感情。她怎么了? 没有再发信息过去,她已经很明白地说不会再回复了,不方便?不方便的是病人还是她自己? 靠在沙发上愣了一会,云翼站起来倒了杯白兰地,烈酒滑入喉咙,火一般的辛辣,空空的胃中立刻如腾起了一团火。 门外响起敲门声,云翼道:“进来。”推门进来的是为云氏服务多年的律师托马,高高瘦瘦的高子,栗色头发已经夹杂了些细银丝。细细的金丝眼镜下,碧蓝的眼中隐含忧虑。 “Changie.”托马一脸凝重走到云翼面前坐下。 “来一杯?”云翼示意面前的酒杯。 托马搔头:“谢谢。” “什么事?”这样完了,大家开完会就散了,托马来找他肯定有急事,而且看他的脸色不会是好事。 “股东们提出更换执行董事议案。”托马道。 云翼揉揉眉心,头一仰:“哦,终于提交议案了。” 托马担心地看着他:“Changie,你没事吧?” 云翼笑着摇头:“没事,我早就做好准备了,比这更糟糕的局面我都想想到了,比如直接罢免。现在只不过是个提案,提案最终还要董事会全体成员表决。我们还有转机。” “其实离罢免只差一步,提案在这里,这是罢免提案,他们已经提出新任人选。”托马脸色不好看,他服务斯科特多年,与云中天私交深厚,又自小看着云翼长大,感情不一样,他绝对不想看着由云氏一手创造的斯科特易主。 云翼伸手接过托马递过来的文件,细细看了一遍:“皮埃尔?” “是啊,这家伙野心勃勃,早就暴露出来了。在集团他是资深管理层,前面营销总监Samli退休时,他以为他会是CMO的不二人选,接过半路杀出个你来,你爷爷人名你未集团CMO,他非常不服气,董事局投票他玩过手脚,但是没有成功。这次他联合几个大股东共同提出罢免案。不但要更换CEO,而却要求更换CMO。” “恩,我看到了,罢免案中提出,集团陷入目前困境,不但是执行总裁决策失误接过,也是我这个营销总监对市场预测判断一集营销策略的致命性失误造成的。”云翼把手中的文件夹 丢在沙发茶几上,笑笑,“理由从表面上看,很充分。” 托马推了推眼睛,“不只是表面。形式很不乐观。” 云翼扬了扬眉。 托马道:“你爷爷持股25%,你持有10%,你母亲持有8%,其他五个董事局成员总持股量为45%总共90%。” “董事局无人全部同意罢免案?”云翼眼皮子抬都没抬,淡然问。 托马搔头:“不,皮埃尔只联合到四名董事,查理站在我们这边。” “五个人中,查理最少,只有6%。”云翼道。 “是,我们母犬有两个关键问题。一个是另外10%的股份。”托马拿出份文件:“这是所有持股股东名单。据我所知,此次集团股价大跌后,皮埃尔他们趁机扫仓,已收入近3%的散股。” 云翼接过股东名单,没有打开,只道:“这次南美投资失败的消息,集团原本准备在做恰当调整后再行公布,没想到这样早便被泄露出去,应该是内部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放出去的。原本此次投资失败并没能动摇斯科特的根基,却被人利用故意夸大,造成股价狂跌跳水,流动资金受影响,公司各项经营活动受阻,从而引发银行信用危机,对集团造成致命性打击。现在看来,应该是皮埃尔所为。” 云翼愤愤丢下手中名单,“我就不明白了,他们就算谋到上位,一个即将破产的公司,有什么用?” 托马沉声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问题,既然你提出来了,我便先说吧。” “恩?”云翼扬起眉:“说来听听。” “还记得太阳集团年前提出的并购案么?”托马问。 云翼点头:“是,我回绝了,他们有什么能力并购我们。” 托马悠然道:“此一时彼一时,此消彼长。” 云翼哑然:“你的意思,他们找到了皮埃尔。” 托马点头默认。 “恩,我明白了,这事先放一放,得不到CEO的位置,斯科特还由不得他做主。我们先把罢免案的事处置好,再去处理他吧。”云翼目光炯炯。 “好的,我们接下来分析下股份分配情况。除掉已被皮埃尔收购的3%,还有7%散股。我已经联系名单上所有股东,有三位明确表态支持我们,我自己持股0.3%,加起来约2%股份,其他人没有答复给我,我想情况不乐观,应该都是站在皮埃尔那边的。” 云翼默默心算了一下,“加上你争取来的2%,我们已经持有51%控股了,能争取就再争取,不能也可以一搏了。” “没有,我们这边没有51%。”托马道。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云翼讶异。 “因为夫人的8%,不能计算在我们这边。”托马的话如同平底惊雷,震得云翼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云翼不敢确定的反问。 “是。”托马点头:“皮埃尔找到夫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游说的,宗旨我收到的消息是,夫人先前一口回绝,从中国回来之后答应考虑。” 云翼捏紧拳头,默认半响:“你觉得,我和爷爷,谁出面与她交涉妥当?” 夏木娜的春天(完结)第138章:多事之秋 “交涉?”托马重复了一遍,脸上浮现出不赞同的神情:“Changie,我觉得你这种说法不妥当,夫人是你的母亲,你怎么能使用交涉这样的词来形容你与你母亲的交流呢?” “哦?”云翼看来笑得云淡风轻,眼中却是一丝笑意都无:“你觉得,对于一个准备联手外人罢免自己儿子的母亲,我用什么样的词汇来描述我与她即将进行的交流合适?” “总之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不能意气用事。” “所以我才会准备与她一谈,否则我一生都不想见到她。”云翼垂下眼帘,长卷的睫毛掩饰住眼底流露出的淡淡恨意。 托马摇头叹息:“Changie,如果你心里是这样的想法,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与夫人谈话了,会适得其反。” 云翼沉默片刻:“我知道了,我会注意自己的态度。” 托马灰蓝色的眼眸盯着云翼,语重心长:“再恭谦的表面,都不如真心的恳切。”他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云翼站起身准备相送,托马打手势阻止了他,“不用送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养足精神才能有精力应付这场恶战。” 办公室门被托马轻轻带上,云翼跌坐回沙发,初回美国总部时,他还信心满满,以为只有外忧,大家联手一致对外,便可以渡过难关。谁知道,斯科特早已是一棵老树,外表看来枝叶茂盛,繁华如故,内力却已被虫蛀一空,如同空中楼阁,摇摇欲坠,经不得一点外因,稍有风吹草动,便有倾厦之灾。 提起电话:“凯瑟琳,替我安排个时间与我母亲会面,越快越好。” “是。”秘书回答。 我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等待什么,明明是我让他不要再发信息过来,他真的不发之后,我心里又空落落的难过。这个人,怎么就不知道女人向来口是心非呢。 他说他想听我的声音,我知道他是想打电话过来,天知道我多么想接到他的电话啊想听他的声音,想问他那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有很多话想告诉他,也想听他告诉我他有多爱我。可是我不敢,坦白的说,我是怕了,并不是怕云中天的威胁,我怕我的爱,会让他坠入地狱!没有了我,他处理公司的事会少很多麻烦,朱嫣然会帮他,全心全意的帮助他脱离困境。而我不能,他这一次的难关,我无能为力。书香 如果安慰能让他的公司起死回生,我绝对会毫无吝啬给予他我所能给的所有安抚,可惜不是,现在能帮他的,只有朱嫣然。 屏幕突然亮起,宝贝宝贝的一叫,吓了我一跳,看清号码后,心里暗暗失望。 “娜娜,昨天睡得好么?”谢繁衣小喇叭一样的嗓子不去参加星光大道歌手比赛真浪费掉了,现在的猜疑表演都不讲技巧了,一个个地那边飙音高,好像谁的嗓门吊得越高,谁的唱功便越好一样下面观众看着台上唱歌的一个个跟掐着脖子的攻击一样吊嗓子,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谁吊得高,给谁的掌声便响,我的天。 我在这边刚爱呢,就忘了回答繁衣的话,那边的八卦神经立刻绷起了弦:“怎么?难道唐冠童鞋骚扰你了?” 谢繁衣,你脑子怎么那样龌龊! “去死,我和他是纯洁的革命友谊。”我骂。 “你可能是,他绝对不是。”繁衣拖长声笑,咦,她的爱好变了么,小声不再模仿母鸡下蛋了,换频了,不过这种奸式笑声还不如母鸡下蛋,笑得我毛骨悚然。 繁衣好不容易收了笑,问我:“唐冠有没给你约律师?” “约了。”世家 “怎样?”她着急的问。月 “不怎样。”我把律师说的话大致与她重复了一遍,姑奶奶在电话那边急了:“我靠!这天下还没王法了不成?就这样让那色魔逍遥法外啊?”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文艺腔啊?一般情况下,当有人问有没有王法的时候,坏人肯定会回答什么是法?他就是法。 “现在哪来王法?现在是民法。”我回答。 繁衣满意道:“能耍贫嘴了,看来是恢复了,昨天那个样子半死不活的真吓到我了。” 你才半死不活的,说的什么话啊,我翻个白眼,把赵青洪最后想的办法告诉了繁衣。 “太好了,现在就等王博士回国了。”繁衣高兴道:“你快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是啊,不过,解决了云岭之后,我真的就既能睡个安稳觉了么?现在云岭的事最急,我的脑子还想不到其他事上去,一切平安之后,我想我的麻烦,会更多。 叮当。才挂电话便来了信息,我扫了一眼,差点没把手机丢出去。 “晚上要降温了,记住加衣服。” 是云岭!靠,他怎么就阴魂不散啊!我抓起手机冲出办公室,急急对陈美说:“陈美,我出去一下。” 我冲出医院大门,找到最近的移动公司,用最快速度重新办了张手机卡,把现在用的卡停掉后,心里才舒坦了一点,慢慢踱回医院。 唐冠收到我改号的信息后第一个来电话:“怎么换号码了?” 猪脑么?我才想骂,他已经反应过来了:“我知道了,换了好,晚上想吃什么?” “晚上我想回家。”我说。 “你手怎么办?”他问:“不怕你爸妈着急?” 我奸笑:“不怕,我说你弄伤的,然后你证实。” 唐冠愕然:“死娜娜,你吃定我是不是?” “是。”我挂掉电话,脸上笑容慢慢收敛,我群发了原来手机卡上通讯录中几乎所有的人我改号的信息。 似的,几乎,不是全部。在群发信息的时候,我删掉了两个人,一个是云岭,一个是云翼。 云翼街道秘书凯瑟琳的报告时,几乎要将手中的文件夹用力甩出去,如果罗丝站在他面前的话,他想,他会把文件夹甩到她的脸上。 罗丝拒绝与耳子见面,理由是,不方便。 多么可笑的理由,母亲与儿子见面,不方便!云翼冷冷的笑了。 “现在怎么办?”托马街道通知立刻便来到了云翼办公室。 云翼推开办公室的窗,窗外吹入的冷风让他的愤怒慢慢平静下来。 “托马,我们还有7%是不是?我来努力。” 托马扶了扶金丝边眼镜,一脸忧虑:“就算全部争取到,我们与皮埃尔只是持平,何况不太可能全部争取到。” 云翼淡淡一笑:“南美投资金矿失败,但是,在集团购买的那块地下,发现了锡。” 托马眼睛腾地亮了:“是么?消息准切?” “还在进一步检测中。”云翼道:“等到消息确切,而且储量确定后,我再宣布。” “需要多久?” “至少半个月。”云翼紧锁眉头:“我已经不惜一切代价尽快了,单有些数据时急不出来的。” 托马眼中燃起的希望慢慢黯淡下来:“Changie,我们没有时间了,罢免议案下周就要表决,还有,盛世对我们的评估会议,也会在下周进行.” 云翼闻言半响没有说话,托马语气坚决:“Changie,你必须找到夫人。” “不是我不找她!是她根本不见我!”云翼突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大声吼道:“她说不方便!!” 托马静静地看着暴怒的云翼,淡然问:“你怎样约她的?” “我让凯瑟琳安排时间,结果她回答不方便,不见。”云翼双手叉腰,扭着脖子气哼哼道。 托马举手托额,长叹一声:“我的上帝!我昨天如何同你说?我说要真心,你得拿出你的真心,去恳求你母亲!结果你让秘书安排你们会面!” “哪里有错?我一直是这样安排的。”云翼不服气。 “斯科特一直也没有陷入过当年这样的危机!”托马生气了:“Changie,拿出你的诚意来!如果我是夫人,我也不会见你。你好好想一想!”老人丢下通话后转身出门。 云翼怔怔站了片刻,拿起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对方才接听,声音慵懒带着浓浓的睡意。 “哪位?” “母亲。”云翼深深吸了口气,低声唤。 夏木娜的春天(完结)第139章:不方便的理由 “Changie。”罗丝的声音没有一点意外,仿佛算准了云翼会有这个电话打过去一般,只是将慵懒的声调换做了平淡。 云翼虽然对于罗丝会有这样的反应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真遇到时,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窜起恼然。强压着心头的不快,他恭谦的说:“母亲,我想在您方便的时间,与您见一面。” “嗯,好啊。”罗丝回答。 罗丝回答的非常爽快,云翼反倒觉得心里更没底了,不像罗丝惯来的作风,以往他若有事找她的话,罗丝会职责一大通他有事有人,无事无人之类的话之后,才会答应他的会面这次什么都不说就答应,结合之前她一口气回绝秘书凯瑟琳为自己安排约见的事,就不由得他觉得诡异了。 在心里斟酌一番,三三得六云翼小心措词:“非常感谢,您说哪天合适?我随时可以过来拜见您。” “呵呵。”罗丝笑了,小声隔着话筒,听来不太真实。“随时?”她反问。 “是的。”云翼回答,心里总有不详感应。 “那好吧,我圣诞会去迈阿密,过了新年回来,我们约下月10日吧,哦,NO,哪天是周日,我应该不会空,11日,周一,我过会让秘书查一下,看我几点有空,会让秘书通知你。” 她这不明摆着整人么?下月11日,罢免议案早通过了,黄花菜都凉了还见什么见!云翼心头那个火啊,腾地一下便窜上来,“母亲。”他忍着气道:“我有急事约见您,能不能就近安排时间,在下周之前?” “恐怕不行,我不方便。”罗丝一口回绝,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母亲。我说过我有急事。”云翼加重了语气:“您一点都抽不出时间么?” 罗丝的声音也转冷了:“Changie,我也说过了,不方便。对了,早晨凯瑟琳来预约时间时,我已经与她说过了,她没转告你么?” “可是......”云翼还想争取一下,罗丝打断他的话:“没什么事的话,我挂电话了,今天很忙。”没等云翼回答,电话便被她注定掐断了。 云翼捏着嘟嘟忙音的电话片刻,用力合上了,愤然摔在办公桌面上。手气得都快哆嗦了,这是什么事?她怎么可以这样做,太过分了!都已经低声下气到这一步了,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是不是云家的媳妇? 云中天街道云翼的汇报后,沉吟半响,“我来约见她。” “爷爷。”云翼担心的唤。 云中天一晒:“放心,她不至于了连我都敢不见,还有,爷爷什么大风大浪都经过,你别为我担心。” “您现在过来也行,正好调整一下时差准备因对临时董事会已。至于罗丝那边,不约时间了,电话约时间她总有理由推脱,我直接去见她,总不至于我上门她都不见吧。” 云中天摇头:“难说。” “试一下吧。”云翼淡笑:“我看她能绝情到怎样的地步。” “也要有情才能绝。” 云中天轻叹的一句,让云翼一震,是啊,有情才有得绝,哪根葱人,自始至终,就未曾有过情,对父亲没有,对自己亦无。何况是公司,即便这个公司提供她奢侈挥霍的来源。 不过,现在不是多想的是胡,不管罗丝怎样绝情,他还是要努力说服她,才能确保公司不被他人侵占。 打电话给罗丝的秘书仙拉之后,确认罗丝在家中,云翼驱车过去。 车停玫瑰园的巨大的黑色雕花大门前时,云翼心中微微感叹,这个山庄别墅,是自己的出生地,在这里,自己被一众仆从们爱护备至闲心谨慎照顾着长大,院子里所有人都关心着他,独独缺少那个本应最爱他的母亲。 只有在他偶尔的抬起头间,才会从房中哪个角落看到母亲匆匆穿行的身影,那个身影,几乎从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母亲只有在他犯了错时,才会出现,无论那个错误大小,是否是每个孩子成长过程中都会出现的小事,尤其是顽皮好动的男孩子会犯的小小错误,都会招来她重重的体罚,那个时候,她看他的眼,没有一点表情。 记忆力他与罗丝说话最多一次的便是罗丝发现他一直与庄雨桐往来时,命令他去英国伊苏学校读书时,也不过三言两语。他至今记得分明。 “Changie,我为你报了英国荷蒙隆私立学校,机票已订好,你准备一下。”当年罗丝说话时单单的表情他记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我在这里念书很好,我不要去。”当时自己相当反对母亲这个决定,一口回绝。 “我已经决定了。”罗丝毫不理会儿子的反应,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出儿子房门前,回头道:“还有,你以后不得再见庄雨桐。我已知会你父亲,他答应不会再带你去,所以,你自己也要自觉遵守,否则我不保证有何后果。”丢下冷冷的话后,她转身离开,丝毫没有顾忌未成年的儿子能否接受她肆意的决定。 云翼下车按门铃,自十二岁那年离开,他回这幢别墅的次数屈指可数。成年后,几乎是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这里,在他的心中,从来不是很他的家。 电子门铃响过后,便听到里面有人询问:“哪一位?”缓慢优雅的伦敦口音,是来自英国的管家罗伯茨。这么多年,依旧乡音未改。 还没等云翼回答,罗伯茨认出了他,急急道:“是少爷!”大门立刻缓缓打开,云翼舒了口气,还好,没有让他连大门都进不了。 辉身上扯,车沿着黑色沥青路驶入山庄。庄子花园的布置与当年别无二致,到处植满各色玫瑰,现在是冬季,没有玫瑰开放,只有冬青树球,绿的悠然。 入门处的喷泉内,白色美人鱼雕塑依旧静静喷洒着水花,飘散的水珠,让日光打出彩虹,随着车行的方向,变换着方向。 “少爷。”管家罗伯茨早已守候在大厅门外,看到云翼车过来,紧走几步,为云翼拉开车门。 多年不见,罗伯茨金色的头发已全部变为银色,要办岁虽然依旧笔直,笑容却全部藏在了岁月堆积出来的皱纹里。 罗伯茨将云翼迎入房内,正在门厅打扫的一个女仆确实新人,二十来岁模样,褐发灰绿的眸,好奇的看了云翼一眼后,躬身行了个礼,抱着插花的花瓶离开。 罗伯茨笑道:“少爷,您是现在客厅坐一会,还是回房间?” 房间?云翼微愣,还在?算了,那个儿童房有何可去的。再说他今天也不是来故地重游的。 “不了,我母亲呢?”云翼问。 “夫人在书房,有客人。”罗伯茨道。 “哦,那我等她一会。”云翼在沙发上坐下。 “是,您要不要去起居室坐坐?那边玫瑰全开了,非常美丽。”罗伯茨笑道。 云翼知道起居室有一半特意做了玻璃顶,是个小型温室,冬季花园百花凋零,起居室内花则能开的热闹非凡,堪比笑笑微缩花园。 “也好。”母亲酷爱玫瑰,如果能在那边与她交流,可能她心情会好点。对自己会有益。 起居室暗香浮动,各式各样的玫瑰开得娇艳欲滴。除了玫瑰,温室中竟然还有蝴蝶兰,一朵朵一枝枝串着开的茂盛热闹,如彩蝶翻飞。 云翼微怔,这是父亲的最爱,之前记得仅种在花房的温室里,不知道合适移到这里来了。蝴蝶兰与玫瑰的组合,一动一静,相映成趣。 罗伯茨送来咖啡,云翼看了一眼,卡布基诺,自己从小便喜欢。这么多年,他倒是没有忘记。不由有点干的感动,因为英国人严谨的性格,云翼向来与他不是很亲近,现在看来,倒是平白多出几分亲切来。 “谢谢。”云翼致谢后道:“母亲那边客人一走,便麻烦你通报一下,说我来了,想与她见面谈一谈。” “是,少爷。”罗伯茨躬身回答。 喝着咖啡,云翼坐在沙发上边看杂志边等。一本杂志都快翻完了,还不见有动静,站起身走到起居室门边,刚才的年轻女仆守在门外,看到云翼出来,微微一曲膝行了个礼,问道:“少爷,请问有什么需要?” “夫人的客人还没走么?”云翼问。 “没有。”小女仆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云翼微微一笑问。 “回少爷,我叫露西卡。”露西卡又偷偷打量下云翼,这就是传闻中的少爷啊,第一次见,果然非常帅,还非常亲切啊。 “嗯,露西卡,很好听的名字。”云翼夸了一句科泰话之后很随意的问:“夫人的客人来了多久了?” “一早便来了,夫人起床晚了,您来之前才见他的。”露西卡小脸微红,灰绿色的眼盈盈如水。 看来是比较熟的朋友类的人,否则,罗丝不会让人等候她起床。 云翼转回起居室,边看着花边顺口问:“是常客啊?母亲的老朋友么?”母亲的老友也许自己也认识。 面前的蝴蝶兰一朵花的淮安已经枯卷了,云翼伸手去整理。 “嗯,是皮埃尔先生。” 云翼狠狠掐下那种半枯的蝴蝶兰,在手中团成了花泥。 皮埃尔,怪不得,连露西卡一再的不方便。 夏木娜的春天(完结)第140章:心如磐石 “少爷,您还需要点什么?要续杯咖啡么?”露西卡问,连问两声,那个俊美的少爷都犹若未闻,盯着面前的花怔。露西卡好奇地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少爷看着的那串蝴蝶兰,也不比其他的更大更艳,没什么特别的么。 “皮埃尔常来?”云翼突然回头,沉声问。 露西卡被云翼文的一愣,想了想道:“是啊。皮埃尔先生是夫人的表兄么。” 云翼沉沉一笑,表兄,外国人的表兄,其实与中国人的表兄妹一样的暧昧。在这一点上,东西文化倒没什么差别。 罗丝年轻时相当**,就不知道这位皮埃尔表兄,是否也是她的入幕之宾。 书房门开了,一阵笑语声随着开启的房门传了出来,皮埃尔那很有特色的似有金属敲击音的笑声,现在听来,分外刺耳。 云翼快步走出起居室,站在客厅与书房链接的走廊前,恭候那两人的大驾。 罗丝穿一身湖水蓝的丝绸小礼服,盘发盛妆,美艳不可房屋,上装的领口很低,低到不用俯身,丰润的**便若隐若现。 一头金发身材高大的皮埃尔偶手轻轻拦住罗丝的腰,微侧着腰,情深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小鸟依人般靠在皮埃尔臂上的连螺丝,立刻仰头笑如花枝乱颠。 俊男美女,这本该非常养眼的镜头,看在云翼的眼中,如针扎般难受。没有比让儿子气焰看着母亲出轨更令他愤慨的事,更何况,出轨的对象正在谋夺她夫家的产业! 皮埃尔笑着又想说什么,突然察觉到某些不对劲,侧转头,一眼看到站在客厅门边的云翼。欢快的笑容突然间僵持在脸上,慌乱的放开搂着罗丝腰的手臂。 “Changie?opotbook.”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唤。 想必皮埃尔的惊慌,罗丝的表情镇定很多,停下脚步,双手抱胸,只看了儿子一眼,没有开口。 “你好,皮埃尔先生,见到您很高兴。”云翼微笑着,主动伸出手,双方还没到可以直接撕破脸皮,刀戈相见的时间,当然表面工作要做得十足十。 皮埃尔老江湖了,云一放下姿态,他也不会扛着让大家下不来台。紧走几步伸手与云翼交握,“很高兴。” 云翼握着皮埃尔的手,似笑非笑,语带双关:“我回来这么多天一直想拜访您,您没时间见我,没想到竟然能在我家中遇到您,真是很巧。” 皮埃尔有点尴尬,清了清嗓子:“是的,最近公司事情非常多,我一直在外奔走,筹措,努力让公司能度过这次难关。” “哦,您真是很勤苦,云某要代表公司好好感谢您啊。”云翼笑得无懈可击,语气绵里藏针。 皮埃尔应对自如,一脸恭谦:“哪里哪里,身为公司大股东,董事局成员,又是公司高层管理人员,做事是应该的,怎么能谈得上辛苦,还要公司感谢呢!身为企业一员,无论是什么身份地位,都应该具有主人翁精神!公司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怎样努力都不过!” 云亦心里暗骂,没有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倒是活学活用了中国那套主人翁理论。我要真在中国长大,还不得然诺个你这番话感动得晕过去?可惜西方从来没讲过以公司为家的道理,讲的知识做人的守则,公司出钱你做事,雇佣关系。你**现在跟我讲你有主人翁精神?NND,根本就是在明目张胆宣告你想做公司的主人!我靠,居然嚣张到当我面说这种话!气得暗握拳头,恨不得一拳砸在那张笑得志得意满的脸上。 罗丝栗色的严重列国丝极淡的不快,插嘴打断他们俩的针锋相对。 “Changie,你来做什么?”淡淡的语气,问得云翼心中一团的闷火到处乱窜,指向找地冲出去。 “我回家。”云翼愣愣地看过去:“母亲不欢迎?” 罗丝呵呵笑起来,人说皮笑肉不笑,她倒好,皮肉全没笑意,只从嘴里发出象声词来。 “我回家时件很好笑的事么?”云翼冷冷的问。 罗丝左手臂拖着右手肘,右手指尖轻抚在细长优雅的脖子上,淡笑道:“你说呢?我记得你最后一次睡在你房间里是1998年的圣诞节,如今快到2009年圣诞了,Changie,我不觉得可笑,哦只是奇怪你还记得有个家。” “罗丝,不打扰你们母子交谈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皮埃尔凯胜打破母子间的静默。 罗丝扬起笑脸,竟然在一瞬间,转换了一个对象后,她便笑得妩媚如花了。 “OK。”她伸手轻轻抱了抱皮埃尔,尽管云翼知道这知识礼节性拥抱,告别的方式之一,可他看着怎样都无法顺眼。 “BAY,记得我们的约定。”皮埃尔接着拥抱,在罗丝耳际轻声叮嘱。 罗丝笑眯了眼,声响唇不动:“放心,我何时说话不算数过。” “单元你要记得,你先是个女人,后才是母亲。”皮埃尔灰蓝色的眸子,带着一点点挑战性质地斜斜睨了一边的云翼一眼。 罗丝轻笑:“我什么都不是,只有钱财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谁对我有益,我帮谁。” “OK,我想我已说的再清楚不过了。”皮埃尔微弯着腰,暧昧的低语:“权利与利益都已放在您的面前,只看您拿与不拿了。” “嗯哼。”罗丝拍拍他臂,“拜,请原谅我不送你到外面了。” “夫人留步。”皮埃尔退后一步,向云翼示意告辞后,转身离开。 罗丝笑容可掬地目送他离去,一转身,面对儿子时,立刻换上冷若冰霜的表情,仰起头,优雅地与云翼擦身而过,向书房走去。 “母亲。”云翼对于罗丝经过他身边却视而不见并不奇怪,忍气吞声唤她。 罗斯停下脚步,并没回头:“既然回家,那便不是客人,你自便吧。” “您明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云翼到底沉不住气了,声音冷硬了起来。 罗丝旋转身子,面带讶然:“当然,你刚才告诉我,你回家。” “母亲!”云翼愤然叫。 罗丝微微笑:“嗯,我知道我是你母亲,你今天已唤得太多,多过以往十年的呼唤,不必再提醒我了。” 云翼被她一句话噎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罗伯茨走进来,微一欠身:“夫人好。”转向云翼:“少爷,我想请问一下,今天您中午会在家中用餐么?” 云翼看了看表,紧十一点了,点头:“嗯,会。” “那么。”罗伯茨伸手递出一张精美的卡纸:“这是今天厨房可以准备的东西,因为不知道少爷今天会回来,所以没能做特别的安排,只有尽现有的食材,尽量安排少爷喜欢的菜式,您选一下,我们好做准备。” 云翼知道这是家里的规矩,罗丝享受至上,家里一应排场礼仪,奢华讲究。随意看了看菜单,却是自己的口味,难得还有中餐配在里面,看来原本为父亲特别聘用的厨师并没有因父亲的离去而离开。 “宋叔还在?”云翼微有点惊讶,记忆力母亲从没吃过一次中餐。中餐油多味重,她怕胖,从来拒之于千里之外,连闻一下,都认为会长出可怕的脂肪来。 “一直在,老爷只爱中餐。”罗伯茨提到云峻,神情哀悼,“现在,老爷虽然不在了,少爷也喜欢中餐的。” 云翼默然,父亲过世前三四年,已经几乎不会美国,无论认识时间,都借口中国公司业务繁忙,不能回国,宋叔,闲的时间,真是有点久了。 罗丝眉目微动,扬声道:“等一下,菜单给我。” 罗伯茨回头:“夫人,我先去告诉厨房,否则可能会来不及准备少爷的午餐。” “菜单给我。”罗丝声音隐隐含威。 罗伯茨无奈回身,将手中的菜单递给罗丝。罗丝打开,轻瞄几眼,冷笑道:“不是说为少爷准备的餐单么?为什么有少爷不喜欢吃的,或是不能吃的东西?” 罗伯茨低下头,呐呐的说不出话来。opotbook. “哪有我不能吃的?”云翼微笑着伸手拿过菜单,未好心的老人解围。 “Changie,你蘑菇过敏。”罗丝紧紧盯着云翼的眼:“你点蘑菇,因为什么?投我锁好?还是苦肉计?没有用,Changie,我很坦白的告诉你,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改变我已作出的决定。” 云翼脸上的原本便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慢慢收敛,直至面无表情,轻轻合上菜单,递还给罗农慈,罗伯茨神情悲哀的看着这对仇敌一般的母子,示意云翼退让。 云翼轻声道:“罗伯茨,谢谢你,我想,我还是不在这边吃饭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抬眼看着罗丝,目光从冰冷转向锐利:“母亲,虽然你不喜欢听,但是我只能用这种法师来呼唤您,我也不想叫你母亲,可是没有办法,这是上帝的安排,你我谁都不能决定。我为着什么来求您,您心里当然一清二楚,不过不必担心了,您尽管按您的想法去做,我不在对您有任何期望。” 他一口气说完,转身大步离开,再做任何努力都没与任何意义,身后那个女人,心事石头做的。 夏木娜的春天(完结)第141章:屋漏了,可不可以只有晴天? 云翼大踏步走到门边,想了想,回头:“我以前只是不爱吃蘑菇,但没有过敏,不知道你还记得蘑菇过敏的是谁?”他略带挑衅意味地盯着罗丝。 罗丝眉动都没动,面无表情,毫无愧意地迎上儿子挑衅的目光。 两双极其相似的眸紧紧对视,罗丝的目光一丝温度都没有,抿了抿薄薄的涂着但玫瑰色唇彩的唇,她淡淡一晒:“那边是我记错了,时间太久远,谁记得那么多无聊的事。路上开车小心。”没等云翼回答,她转身离开。 云翼经理在大厅门边,耳际只闻罗丝裙裾悉索的声音,人早已转入回廊看不见了。 “少爷。”罗伯茨开口唤他,脸上的皱纹愁得挤在了一处。 云翼笑笑:“我走了。” 罗伯茨追出来,云翼已经上了车,车绕过大理石的美人鱼喷泉,径直开出大门,黑色雕花大门无声关闭,仿佛隔绝了尘世般留下一院的沉静。花园道径两边,情操泛黄,树叶落尽,只余光秃秃的质感直指向天,冬季的玫瑰园,说不出的冷清寂寥。老人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转身回屋,这个院子,寂寞太久了。 “托马,我母亲这边不要抱希望了,我们一定要争取到剩余的7%,背水一战。”云翳按开手机免提,拨通托马专线电话。 车内免提送话器传来托马的声音,苍老无力:“Changie,根本无从一战。” 云翼的心猛然下沉,短短几小时,又发生了什么意外? “查理突然脑溢血,入院抢救,清醒非常不乐观。” 云翼用手一拍方向盘,妈的,什么叫屋漏偏遭连夜雨?现在就是了!“在哪个医院?” “25街的中心医院,我已经在了,六楼急救中心。” “嗯,我马上过来。”云翼看了看车型方位,打灯左转,掉头向25街中心医院开去。 乘着电梯上到六楼,托马已经等候在电梯门口,两人见面后,边说话边往急救中心赶。 “现在情况怎样?”云翼问。 “初学位置已经确认了,在手术中。”托马回答。 急救中心手术门口,查理的夫人正泪眼汪汪守候着,一见到云翼,抹了把泪迎上来。“哦,Changie,我该怎么办?这太可怕了。” 云翼伸手抱住她,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抚着她:“没事,没事,会好起来的。” 安慰了一会查理太太,查理太太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点,这时候查理的女儿萨拉耶赶了过来,云翼把她母亲交给她,与托马两人来带过道商议。 “夫人那边怎么说?”托马紧锁着眉头问。 云翼望着楼下大厅穿流的人群,面无表情:“没希望。” “我这边也不乐观,那核心小股东对我避而不见。”托马忧心忡忡。 “嗯,他们都在观望中,换谁主持大局对于他们来讲都可以,只要能为他们带来利益。”云翼沉吟着说:“我已经写好了全部企划案,还请了资深精算师测评,公司根本没到目前显示出来的衰败表象,我有信心在半年内扭亏持平,半年之后开始有盈余。” 托马点头:“我相信你。大事,我们要说服其他股东相信你,对你有信心,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很难。” 云翼道:“似的,因为有些反感是不能先提出来的,这是我们的底牌,不到最后关头不能拿出来,否则皮埃尔方便早有准备,我们会更被动。爷爷明天中午可以抵达纽约,我想,让他稍事休息一下,后天我们中午碰个面,商讨下罢免案的事。” “嗯,不过,”托马目光闪烁,带着狐狸般的狡黠:“事情坏到极点便会有转因。” 云一抬眼,疑惑的看着他。 托马解释道::查理这次脑溢血,对我们来说是极坏的消息,但是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神情延迟召开临时董事表决会。“ 云亦明白了,老托马实在是狡猾如狐,任何事他都可以从中找寻到对己方有利的机遇。托马道:“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首先完成南美方面矿场检测,拿出切实有力的报告,还有,银行方面,我们要尽一切力量,得到他们的尽力支持,并且最好有银行方面的表态,比如明确表示银行方面只支持以云氏为首的斯科特集团,或者是,公司动乱之秋,临阵不宜换将类的表态,这样可以从侧面支援支持皮埃尔的董事们,同时促动那些摇摆不定的股东们转向我们。” 看来目前的关键,在于银行方面了。云翼当然很清楚盛世的表态,是多么的重要,哪怕不是明确的支持,只要态度明朗的暗示,便可以左右很多股东的观点了。 “我与盛世的朱总裁通过电话,但是彼得的态度很奇怪,既不说支持,也不说反对,一直与我打太极,盛世方面一直按兵不动,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了解的情况是怎样的?银行方面有什么新动态?” 云翼当然知道老奸巨猾的朱彼得在等什么,他在等着自己主动上门,给他一个明确的表态。低头冷冷一晒,银行全部是嫌贫爱富的弱势哪个公司真没希望了,他早就行动了。逼死企业的事,朱彼得做的还少么?只不过,他太清楚斯科特远没到破产无望的地步,他这一招坐山观虎斗,不过是一石二鸟计,坐等收渔翁之利罢了。 想到这里,他抬头道:“银行方面我来交涉,医院的事你要多费心,现在已低昂要做的毫无遗漏,才能安抚住忠诚员工的心。” “我明白,知道应该怎样做。”托马点头:“你也要注意身体,我看你一直很疲倦,这是场持久战,没哟足够的精力,是打不下来的。” “谢谢。”云翼拍拍托马的肩:“我们去急救中心吧。” “似的,老查理不能倒下,否则,股权分散,我们更麻烦.”托马的脑中的想法,随时与公司的是太挂钩。云翼笑笑,商场如战场,人情后面是商情,很多事情,看似冷血的想法,确实最实际的。很多事,不得不提前考虑的。 陪着查理的家人,一直守候到查理手术结束松日特护病房。医院方面表示,出血点不大,又发现的及时,溢出的血液不躲,已经手术吸掉部分,残余的便靠病人的自体吸收能力。虽然病人年纪有点大,但是平时身体健康,醒来的可能性很大,有没有后遗症,就得等病人醒来后才知道了。 与托马分手后,时间已指向晚上六点多,不知不觉在医院等了六七个小时,云翼这才感觉到疲惫不堪,太累了,一天没吃东西,竟也没有饥饿感。 天全黑了。路上灯火流离,耀得他眼花。看来真是累到极点。回到家,先洗了个澡,边擦头发边查看手机信息。下午时手机没了电,一时也无从充电,知道回到家里才可以充电打开。 手机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个女人,从来想不到要主动发条信息啊。 云翼道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如果她在身边多好,虽然不能解决任何事,但是她总能让自己的心轻松起来。靠在沙发听着她眉飞色舞的胡说八道,也是种享受的。那个女人的世界,单纯而平静,可以随意哭,可以随意笑,睡一觉,起来便是全新的一天,她的烦恼在自己眼里,真是简单到可笑,如果可以,他指向留在夏木娜的世界里,不用回来满面堆自己这边的狰狞与无奈。 思念如潮水般蔓延开来,充斥他的身心,看了看表,计算下视察,他拨打夏木娜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询正确后再拨。”天没机械的女生在彼端响起。 空号?自己拨错号了?没可能啊,这个号码早就烂熟于心了。 云翼翻看了下拨打的号码,没有问题,继续播,收到的还是移动小姐机械的回答。这个死女人!云翼恼然丢下电话,发的什么神经?又把自己拉入黑名单了?不就是忙了点,最近与她联系少了点么?至于这样做?还是谁在她面前说什么了?让她那个笨脑子又抽搐了?说过要相信自己,怎么着女人一点风吹草动便叛离!真是猪脑袋! 云翼气呼呼地想着,黑名单?你挡得了我手机,还挡得了其他号码?有本事你全部拉黑,我就不信找不着你。 想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不对。自己在这边是用的,不是国内的手机,通过网络电话拨出去的国际长途,她就是想拒绝也无从拉黑啊! 看来,这次夏木娜真是抽得厉害,连手机号码都换掉了。 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她下这种釜底抽薪的决心?爷爷?好事朱彼得? 真是烦透了!云翼用力将自己摔进沙发,咬牙切齿,夏木娜,你这个时间还给我添堵,等我回了中国,非掐死你不可! 正在听着病人絮叨的我,突然间猛打几个喷嚏,背脊横起一阵凉意,怎么回事?病人说的事不恐怖啊,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谁在诅咒我? 夏木娜的春天(完结)第142章:罐子真小人 病人被我一连串的本体打断了滔滔不绝的讲述,看了看我,“夏木医生,您着凉了?” “没有,没有,你继续,我在认真听。”我赶紧扯了张面纸巾揉鼻子。 病人又仔细打量了我一番,问道:“夏木一声,您打过H1N1的预防针了没?” “没有啊?打那个做什么?”我满不在乎地说,揉在鼻子的纸巾没捏好,纸巾的一角不小心插到鼻孔里,痒痒的,刺激得我又连打几个喷嚏,这下子是眼泪鼻涕一起出来了,呃,好狼狈,我尴尬的对病人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有点失仪了。”连扯几张纸侧过头赶紧整理自己。 病人狐疑地紧盯着我的脸,从口袋里掏出手拍捂在口鼻上,迟疑着站起,瓮声瓮气地说:“那个,我想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我先走了......” 我看看钟,时间没到啊,他明明约了二小时,这是个很有计划性的病人,怎么会有这种意外发生? 就见他逃也似的拉开椅子走到门边,想拉门打手,迟疑一下,又从口袋里拿出张纸巾来,裹在门把手上,兰花指敲到朝天拉开门头也不回的冲出去了,办公室门都没记得为我关上。 我愣了片刻,突然醒悟过来,不由笑得前仰后合,我忘记了这病人又洁癖,而且,他特别紧张自己的身体,有点风吹草动便觉得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整天忧心忡忡,吃无味寝不安,就是这样他来看病的。结果我当着他的面大打喷嚏,加上H1N1肆虐全球,当然吓得他落荒而逃。 “什么事笑得这样高兴?” 我闻声回头,唐冠笑**拉门进来,如今他到我这办公室跟回他自己家一样,不对,比回家还勤快,一天早中晚报到三回,次数太多以至于前台都懒得登记来访名单,直接当内部人员放入了。 我看了看表,哦,快午饭时间了。 “今天准备了什么好吃的?”我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双手:“没带?” 唐冠笑骂:“你当我是伺养员,天天来喂猪的?没带,我们出去吃。” “天气越来越冷,我不要出门。”我赖在椅子上不肯起来,你虽然不是伺养员,但是我实在超爱猪的生活:“我吃食堂。” 医院食堂就在我们大楼后面一幢,走过去有玻璃走廊连接,风吹不到,雨淋不着,走过去三二分钟,方便极了。 “你们食堂的饭菜可真的是用来喂猪的,我不要吃。”唐冠嚷嚷。 我才不理他的抗议,拉开抽屉拨拉着抽屉里里一对名片找饭卡,嘴里嘀咕着:“你这话可别让我们院长听到,小心他把你设为拒绝往来户,直接贴上不受欢迎认识标志,谢绝进入我们医院大门。” 招待饭卡,我冲着他扬了扬:“爱吃不吃,吃呢,我请客,不吃,您自个儿出去吃好的,不送。” 唐冠咬牙骂我:“你真是死没良心啊,吃食堂就吃食堂,你请客我还省钱呢。” “喝,堂堂唐大少提省钱二字,太丢面子了吧?” 唐冠鼻孔里哼哼两声不搭理我,我提起电话拨内线,叫谢繁衣一起去食堂,结果死女人居然说没空,要与季易行出去买东西准备行装。想想也是,没几天季易行就要走了。 “易行几号走?”唐冠听我通完电话,问我。 我查了查日历,“下周三......二号,怎么,你准备送机?” “我想他走前么请他们夫妻吃顿饭,为他饯行。时间久凑在这周吧,下月唐氏在Z市的分公司要开业,一号到十号我都在Z市。”他拿起我桌上的台里翻看。 他要出差?那我怎么办?我愣在那边,手中的饭卡掉在桌上都不知道。 “就这周六吧,定在美丽园,我们吃湘菜好不哈?”唐冠兴致勃勃的问。 “好啊。”我勉强一笑,有什么不好呢,他本来就是个大忙人,这一周为我的事几乎没能正常工作,我总不能来他一辈子接送我吧。 唐冠这才擦绝倒夏木娜一样的沉默,扮个鬼脸笑着凑到夏木娜面前:“怎么,舍不得我出差?哎哟哟,终于木讷有感觉了么。” “你去死吧你,哪个白痴会对着破罐子有感觉。”我恼羞成怒推开他,我那是怕......不过打死我,我也不会当面承认我被云岭吓破了胆。 “行了,不开玩笑,你以为我一走十天能放心么,我都安排好了,保安公司有两个保安24消失监护。”唐冠笑着揉揉夏木娜的头:“不会有事的。” 演电影么?还带着保镖?我脑子里一下子闪出两个高头大马戴着黑色墨镜的家伙,赶紧摇头:“唐冠,你饶了我,我还想好好过日子呢,你这一弄,不是敲锣打鼓告知外面我惹麻烦了么?我什么人啊,还配保镖,算了算了,这个免了,大不了我龟缩在家不出门,上下班当个乖宝宝天天粘着我爸一起走。” 唐冠哈哈大笑:“所以劝你不要吃你们院食堂的菜。” 我们在讨论我的人生安全,头等大事,怎么突然扯到食堂上去了?我等了她一眼,虽然知道他接下来没好话,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猪食吃多了,你就习惯用猪的思维方式想问题了。”唐冠忍着笑,侧身闪开算准了夏木娜会踹过来的脚,笑道:“好了好了,别熬,我不是派人跟和你,是派人盯着云岭那才是釜底抽薪的办法,一切防患于未然,他只要有异动,立刻制止,哪里还等到他来惊吓到你在处理呢。” 真是个——天才的好主意。 我静了静心,悠悠然看着他,慢腾腾问:“你何时请的保安公司?” “接你回来那天就安排好了。”唐冠回答,恬着笑脸问我:“怎样,我英明睿智吧?” 我点头:“嗯,相当......”我怎么忘记了,唐冠最大的特点便是恬不知耻? “那是,你不看是谁在处理问题。”唐冠洋洋得意,想着进一步吹嘘,突然间感觉到丝丝寒意,再看夏木娜,满脸不善,手上抄着的可不是薄薄的饭卡,而是她抽屉里的裁纸刀,明晃晃的不锈钢面反射着日光,刺眼森韩,“喂!你发什么疯?拿东西可不是好玩的,虽然不快,真看到人也要出事的!”他惊叫着后退。 “死唐冠!你明知道我这几天一直吓得魂不附体,天天担心那个魔鬼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哪个角落窜出来害我,睡着都会吓醒,你明明早几处理好了,居然不告诉我,你就为了骗我住你家是不是?你太过分了!”我这时候是真的恨不得一刀捅了他。 这个王八蛋,他哄着我住在他家,到哪里我都像个跟屁虫一样巴在他后面,只怕离了他一不会有危险,其实他早就处理好了就是瞒着我,哪有这样的?想到我这几天跟个傻瓜一样被他耍得团团转,我真是忍不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唐冠一把握住夏木娜恶狠狠劈过来的裁纸刀,叫道:“你别误会啊,我这是双重保险,为了更安全么。” “你放屁啊!既然双重保险,你别去Z市了,继续双重啊?怎么你又不得不处理的公事时,我的死活就没那么重要了?不要双重了?你当我猴子耍呢?”刀不能针刺伤他,那只是吓唬他的,不过我的手可不是吃素的,我用空着的手死命掐他。 唐冠抢下裁纸刀丢一边,任由夏木娜掐他手臂,便吃呀咧嘴叫痛边道:“好了好了,我错了,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情非得已么......” 他越解释我越来火,你NND的命名的乘人之危! “我的天,你们俩这是做什么?开演全武行?”谢繁衣已拉开夏木娜办公室的门,便被眼前扭作一团的两个人吓呆了,惊叫一声。 我百忙中回头:“啊,繁衣,你来得正好,帮我一起掐死这个王八蛋。” 繁衣讶异:“你跟唐冠这两天相处得很和平啊,他怎么突然变王八蛋了?唐冠,你不是乘人之危做什么坏事了?” 瞧瞧,这才是英明睿智啊!唐冠那叫阴谋诡计!我感激涕零地对繁衣:“繁衣,放古代你就是包青天啊,他就是做坏事了!” 唐冠苦笑:“繁衣,你就别掺和了,再加个缠夹不清的,我真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到底什么事?夏木娜你放开手好好说话,说完还得吃饭去呢,我饿死了。”谢繁衣不耐烦道。 她一提饿,我的肚子也咕噜叫了,我放开手,把事情来龙去脉一说,谢繁衣瞪大眼,满脸崇拜:“唐冠,臭小子挺有本事的啊,这解决的办法好啊!” 唐冠被繁衣一夸,得意之色有浮现出来,我才想开口,繁衣罢手止住我,继续道:“虽然你处理云岭的事处理的非常到位,可是你居然为了一己之私,隐瞒娜娜,让她一直处于担惊受怕的情形下,转而依赖你,不得不求助于你的保护,这事做的真不地道,相当的小人,很令人鄙视,唔。。。。。。”繁衣下面滔滔不绝的话全部被唐冠的手堵了回去。她唔唔叫着,唐官死不松手,嘴里求饶:“姑奶奶,你少火上浇油了,我请你吃满汉全席。” 谢繁衣这个见利忘义的家伙立刻点着头倒戈相向,态度180度大转变,为唐冠媚眼起来,ND,正宗满汉全席早失传了,他就是真请,你吃得到么?! 三个人东拉西扯一通,唐冠虽然晚了点小人动作,事情揭开就算了,再说他一直是真心在帮我,我又不是真的想和他翻脸,有了繁衣中间打圆场,这时也就过去了。 再说,全靠他的势力,才让我终于可以住回自己家,一切起居生活归于正常,我心情好极了,原谅他一时的小人私心! 去食堂排队打饭的时候我才想起来问繁衣怎么突然有时间了,不是说要与易行一起出去买东西么。 繁衣狠狠道:“别提了,临时手术,那个死人,走都要走了,工作一点不肯放,所有远行要准备的东西,全部丢我一个人操办,累都累死了,真不想理他。” 话不能提起头,一提起来,繁衣便如同祥林嫂,什么陈皮烂谷子的事全翻出来数落,说到后来眼眶都红了。 看繁衣抱怨,我赶紧填好听的为易行说话承诺吃完饭陪她一起去购物,还拖着唐冠当跟班提东西,繁衣心情这才好转起来,有说有笑吃饭。 我不知道人若有预知未来的本事,我会不会依旧提议这次外出购物?我想,即便我当时知道后果,我还是会选择陪繁衣去买东西。友情对于我,比其他任何东西都重要,比如......爱情..... 最重要的是,不能相互信任的感情,本身边走不到终点。 夏木娜的春天(完结)第143章:悠闲背后 我们先去超市,唐冠推车,繁衣分则往车里丢东西,不一会就满当当装了一车。繁衣转头目标对准我,我顾左右而言他继续当我的观光员。 “夏木娜......”谢繁衣的声音隐带威胁,估计我再装会傻她就得发飙了,我没奈何地结束观光员的生涯,又去推来辆车。唐冠幸灾乐祸的嗤嗤笑,当我看到繁衣连擦手的湿纸巾都提了几大袋后,终于忍不住叫:“繁衣,你家季易行去的是德国,不是中东沙漠无人区,也不是蛮荒都呆,你连擦手纸都要准备也太离谱了吧!” “你懂什么?”繁衣丢给我一个大大的“卫生球”:“国外什么都贵,听说德国买这些生活用品,价格跟中国是一比一的价。” “什么一比一的价?”我没听明白:“亿欧元不是可以兑换十来元人民币么?什么时候成了一比一了?” 繁衣哭笑不得,小手指勾勾唐冠:“一会还要去世贸买衣服呢,我没时间理会这头猪,你解释一下。” 于是唐冠欣然接下教导“猪”的任务,很详尽地向我解释:“繁衣说的意思就是,在这边一眼人民币可以买到的东西,在那边也是一员,不过计价单位是欧元。所以说是一比一的价。” “啊。”我长大嘴惊叹:“那不是贵了十来倍?” 唐冠忍着笑点头夸奖:“嗯,聪明,天才儿童。” 当我白痴啊,我当然听出唐冠话语里的讥讽,不过脑子还在为国外东西的昂贵惊讶,没心思理会他,看着车里大包小包的日用品,我叹息:“季易行要去两年啊,这得带多少车东西过去才够用?” 唐冠哈哈大笑:“傻瓜,其实那边的东西只是用人民币换算下来觉得贵,事实上记忆性在那边进修是有工资拿的,虽说不高,完全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了。那边日常生活费用并不高,只要有收入。别在中国挣钱去欧洲花,在欧洲挣钱到中国花就舒服了。” “你不早说!赶紧叫繁衣别买了,我们去世贸逛店。”我用力一拍唐冠的后背,唐冠揉了揉被某只不知轻重的猪打得透骨痛的背苦笑:“说也没用,她不会听的,我见过太多未出过做这样准备的人,随她去吧。” 一句随她去的结果,便是我们三个人各推一辆慢的惊人的手推车走出超市,结算时收银员看偶们的眼光,仿佛想问我们是不是想把超市搬回家...... 虽说唐冠的车大,可繁衣买的东西也太多了,尾箱根本装不完,多出来的全队到了后座上,繁衣坐在一对日用品中间,心满意足的一挥手:“走,去世贸。” 我摊在前座上揉手臂,哀叹着问她:“姑奶奶,去世贸准备买多少衣服?” “没多少,我想准备四套保暖内衣,两件羽绒服,两双皮鞋,几件羊绒衫,几件衬衫就行了,到时候看吧,有合适的多买几件。”繁衣兴致勃勃地掰手指数着。 我的天,你要不要把你家衣柜搬去欧洲?我后悔陪她出来了,我忘了这家伙根本是个购物狂,不上街则已,一上街就恨自己少只手,不够提东西,如今加上我与唐冠两双手,她还不疯买个够啊。季易行是在是高干啊,知道如何对付老婆这个嗜好......那就是,用尽一切借口,坚决回避...... 好在繁衣目标明确,也知道时分轻重缓急,一到世贸丝毫没在一二楼女装停留,直奔三四楼男装部,半小时内,唐冠手上便提满了东西。可怜的堂堂唐大少,沦落为提包跟班,串着一身Qnmanl,提着大包小包的LACOSTA,Cennuti1881这些二线品牌,看来滑稽可笑。 唐冠自己倒是一点不觉得尴尬,跟在夏木娜后面悠闲自在,记忆里里iangrenhai从来没有一起逛过服装店呢,看着两个女人在前面唧唧咋咋挑三拣四购物,真的很享受。唐冠想不通为什么绝大多数男人不喜欢陪女人逛街呢?他倒觉得,女人一进商场,便是如鱼得水,表情丰富,目光灵动,女性风采进展,实在很美丽啊!如果今天不是陪着繁衣买东西,而是自己与夏木娜两人逛世贸,那就更加美上加美了! (某梦:“那是一辈子欠了娜娜的,犯贱了,若真的娜娜跟了你,天天让你陪着逛,你逃都来不及”唐冠赌咒发誓:“不会,不会,我保证甘之如饴,只要你把娜娜配给我。”某梦眼珠乱转:“这个......”唐冠赶紧**她:“我请你吃满汉全席。”某梦大喜,口水IND......满眼放光:“那个.....”走在前面的夏木娜突觉得背脊微寒,嗅了嗅鼻子,为什么身后阴谋味道浓重,猛然回头:某梦!有些东西吃多了会也死的!) 我们转到TOMMY专柜,繁衣看上一件羽绒服,拉着专柜一个身材与易行差不多的销售员试穿,唐冠把手上的大包小包丢在专柜中心一圈沙发上然后坐下,拍拍旁边:“娜娜,累了么?要不要坐?” 转了一大圈真有点累了,我刚想走过去,眼角预交揪到一边一家便一只模特儿身上的粗花呢的外套上,深烟灰色粗花呢,精装款,配上深色牛仔裤,浅咖啡色休闲圆领衫,咖啡色格子细绒围巾,非常帅气。不由脱口而出:“这件衣服不错啊,挺好看,不过对易行来说粗犷了点,倒是挺合适你的。”话一出口我就吐了吐舌头,唐冠怎么会穿这个品牌啊,TOMMY在他们的阶层里,是工人服赖着。我呵呵笑道:“说着玩玩的,我只是说款式。” 唐冠站起来,打量着模特身上的外套:“是不错啊,要不我试试看。” “你真试啊?”我讶异:“的了,你也不会买,别麻烦人家销售员,大中午的才吃晚饭都不得安生,服侍你这个明显不是他们的消费者。” 唐冠便招呼人来拿衣服,边道:“谁规定我得穿什么样的衣服?合适就可以了么。” 现在的销售员哪个不是眼光老辣,门道贼精啊,唐冠一声唤,立刻颠啊颠地跑过来,用最快的速度拿出合适唐冠尺寸的外套来。 唐冠卸了身上的西服外套,换上这间,照了照镜子,扭头道:“给我找模特那身配全了吧。” 销售员答应的声音那个脆亮啊。 不一会,复制模特唐冠童鞋出来了,“怎样?”他拢了拢外套的衣襟,摆个POSE问我。 我微笑,他本来就是个现成的衣架子,衣服套在他身上眉笔死板板的木质模特穿来灵动多了。不但尽显精装的粗犷,还因为串着人的气质,多了份高贵。 伸出木质,我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笑容。 “是不是帅呆了?”唐冠俯低身子在我耳边小声装王婆,自卖自夸。 “帅,帅的像锅盖!”我笑着推开他,眼前突然觉得有一道亮光,我眨了眨眼,问他:“你有没觉得有什么光闪了下?好像闪光灯?” 唐冠笑得开怀:“嗯,有光,是我的帅光耀眼。” “去死,见过皮厚的,没见过你这样铁板样的,可以走火车了。”我笑骂。 繁衣提着相中的羽绒服过来,看到唐冠,笑叹:“喝,唐老板,向来只看你穿BOSS,QRMAGN啊,今天怎么走工薪路线了。” 唐冠双手一张,笑问:“怎样?娜娜给我挑的,好看么?” 繁衣摇头晃脑学他的脸:“娜娜给我挑的。”小嘴一撇:“呸,美不死你,我要说不好看你也不会听。她给你弄块抹布披身上你估计也能当天下第一时装穿着出去美一番!” 唐冠美得合不拢嘴:“那是,何况不是抹布呢。” 繁衣啧啧连声:“瞧你那点出息,摆荡那么大老板。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娶娜娜好,娶回去你永世不得翻身。” 越说越离谱了,这话说得我像要嫁唐冠一样,我赶紧打断这对自说自话的男女,“时间可不早了啊,繁衣你挑好了没?条好就付账去,我今年可不能再有一次迟到事件了,否则年终奖就要与我SAYBAYBA,这个月的月奖已经没了,年终奖再没了,我就得哭死了。” 谢繁衣白我一眼:“少哭穷,你的年终奖哪年不是送进了LV之类的专柜?少买只包包不会死人的。” 呸!你少买件衣服也死不了人。 唐冠笑着看这对冤家好友针锋相对,转头对候在一边的销售员道:“这一套衣服我都要了,开个票吧。” 销售员喜出望外,说实话她根本没指望能做到眼前这个贵客的生意,他那身衣服穿得,哪里是买自己专柜服装的人。不过事情就是这样妙,看来爱情的力量实在是无穷的啊。 唐冠换回自己的衣服,销售员殷勤地为他开票打包,又殷勤地送我们出门,不停的说,欢迎再来。我心里暗笑,再来?就他现在拎的那包衣服,估计最终命运是放入衣柜永不见天日。他哪有穿这衣服的机会啊,就算去打高尔夫,他也不能穿这牌子的去。 “笑什么呢?”唐冠推推我。 “笑你蠢。”我说的直截了当。 “我只是执着,如果你觉得蠢,那我就蠢到底罢。”唐冠笑**道。 为什么,我又感觉有亮光闪过?心底深处总有着不祥之感。看唐冠傻呵呵的笑样,我不想再问他,但愿是我的疑心太重,前车之鉴后,成了惊弓之鸟...... 世贸中心暖气打得很足,我却感觉有寒意自脚底升起。 夏木娜的春天(完结)第144章:谁是谁的那一瓢? 云翼看到爷爷与朱嫣然有说有笑走出机场通道时,心里便有种不祥的感觉。 果不其然,云中天睡完一觉,半夜三更神采奕奕起床喝着果汁吃名为宵夜,事实于他而言是为北京时间的午餐时,把还在整理文件的云翼叫去,美其名曰增进祖孙感情共进宵夜,实则开始老调重弹。再次把圣诞订婚的事白上了祖孙谈判席。 云翼低垂着眼帘,面无表情听着云中天絮絮叨叨陈与朱嫣然订婚与否的利害关系。 云中天终于说完,拿起餐巾抹了把嘴边沾上了奶油的白胡须,问云翼:“说了这样多,你都明白了?” “明白。”云翼回答。 “那好。”老人满意的笑笑:“明天把工作放一放,陪着嫣然到处转转。给她买点礼物,看看电影吃吃饭什么的,小情侣之间应该做点什么你比我清楚得多,年轻人现在流行玩什么我也不知道了,我想你不用我教了!总之你好好陪陪她。这孩子不错,对你是一句怨言没有啊。” 云翼冷笑:“我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凭什么她就应该对我有怨言?” “喷,”云中天白胡子一掀:“你这孩子,怎么牛劲又上来了?爷爷并没说你对不起她,只是之前你有点忽略人家么。” “呵呵,作为世兄,我想我对她一直很关照。”云翼准备结束这场肯定没有结果的谈话:“不早了,我还有几份报告要审阅一下,明天要发下去的,爷爷您也尽量多休息,明天公司事会很多。” 云中天扬手做个下压的姿势,示意云翼不要站起来,继续坐着,“小翼,等等,我话还没说完。” 云翼侧了侧身子,微皱眉头:“爷爷,还有何事?” “能有什么事?圣诞那天订婚。你还没给我明确的答复。”云中天老得已微有点浑浊的眼精光不减当年,老辣如他,当然明白孙子在与自己打马虎眼。现在可是一点不敢又含糊的时刻,事态容不得一次差池。 云翼抬头,目光坚定,迎上云中天锐利的目光,“我在国内就回答您了。我会尽我一切力量完就公司,但是不会出卖自己。” “什么出卖自己?”老爷子怒了,再保持不了表面的平衡,轻轻一拍桌子:“难道我会卖了你?嫣然是个好孩子,你的终身幸福,爷爷肯定为你考虑周到的!现在,既可以得到一个温柔能干的老婆,又可以挽救公司,两全其美的事,你为什么不同意?” 云翼脖子一梗,倔强地道:“爷爷,嫣然是不错,但是我爱的人不是她,我绝对不要重复父亲的路” 提到云峻,云中天脸色大变,云峻的早逝,与不完美的婚姻不无关系,若非这场权钱联姻,云峻便不会执意避到中国,遇上那场车祸,这是云中天心中最大的痛,一直可以掩饰着不去思及,这会让云翼赤裸裸地揭出来,他一时接受不了,气得呼呼急喘。 “爷爷。”看到自己一句话把爷爷气成这样,云翼心中也过意不去,毕竟爷爷是自己在世上最亲的人,赶紧站起来走到爷爷身边,伸手为他抚胸顺气:“您别生气,我会好好处理公司的事的。今天时间晚了,明天我给您详细地报告,公司远没有风吹即倒的地步。” 云中天微闭了闭眼,再张开时,严重锐光不再,摆摆手,他说:“小翼啊,嫣然不是罗丝,夏木娜也不是庄雨桐,都是天与地,云与泥的区别。” 云翼收回手,退后一步,淡然一笑:“爷爷,我知道您区分云泥的标准。娜娜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但是,我爱她,我眼里,她便是云,您应该知道那句老话吧,除却巫山不是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云中天眼皮轻抬,面含嘲讽:“傻孩子,你是人家唯一的那瓢么?” 云翼心头猛然一震,“什么意思?”夏木娜的手机突然换好的事,一下子穿上心头,手心心底,都有点凉凉的。 作者有话说:偶要留言啊留言啊。。。。。。打滚INF,下一张下午奉上。。。。。。 夏木娜的春天(完结)第145章:连环套 云翼随着云中天来到书房,云中天打开提包,取出一个褐色文件袋递给云翼。 云翼略一迟疑,伸手接过。云中天在沙发上坐下,云翼打开文件,抽出里面的一叠文件粗粗浏览一下,面色微变,啪地一声将文件丢在书桌上,肃容道:“爷爷,为什么要去调查她?” 云中天悠悠然点燃烟斗,慢吞吞吸了几口,云雾吞吐中,老眼隐含的意。 “小翼,不要管为什么,爷爷这叠资料,可是千真万确的。庄雨桐的丧礼她没来参加,并非家里有事,而是与云岭去了F市游玩,照片你也看到了,非常亲密。” 云翼没有再看因为他用力摔下而滑落在边上的照片,虽然只有背影,以他对照片中两个人的熟悉程度,他当然一眼认得出来,云岭非常亲热的搂抱着夏木娜,夏木娜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与其说是搂,用抱着更确切,夏木娜靠在云岭身边柔若无骨,北京市F市著名的五星宾馆大堂,人来人往,他们俩用这样的姿势出现,实在非常令他不堪。 “不止云岭。在我离开大陆前,我得到的最后消息是,她目前与唐冠同居。”云中天丢下重弹,满意得看到云翼脸色骤然阴沉。 “资料你也看到了,如果觉得还不详尽,每天征信社都会有电邮报告给我最新动态,你可以直接打开我的邮件查看,爷爷绝对不作一点膝盖,原样让你看。” 云翼一语不发,伫立着的身子挺得笔直,面色惊得一丝表情都没与,只有老奸巨猾的云中天,才能注意到孙子紧握的拳,指甲几乎掐到肉里面。 “这么多年来,我甘冒被罗丝家族责备,倍施压力,甚至退让部分利益给罗丝家族,都一直默认庄雨桐与你父亲的关系,那是因为,庄雨桐的确是个好孩子,对你父亲情有独钟,她虽然不能为云氏带来利益,但也不会为云氏带来耻辱。夏木娜并不姓,前有十年同居的男友,后与云岭缠夹不清,这是传出来,那可是绝大丑闻!云岭在于我们脱离了关系,血缘脱不掉!你们俩是叔侄之亲,居然......”老头子装模作样长叹一声:“同一个女人!太羞耻了!” “何况,你滞留美国的时间,她听说云氏频临破产,居然立刻与唐氏继承人同居,这样显示的女人,你还念念不忘,居然为了她置家族利益不顾,为了这样的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放弃嫣然那样好的女孩子,你真试,唉,太傻了。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云中天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不停地敲打自己的腿,唉声叹气。 “您不要说了。”云翼木然疲乏地抬起头,“我有点累,先回房了。” 云中天目送云翼颓然离去的背影,唇角慢慢浮起狡诈的笑意。听着云翼离开的脚步声疏远,他迅速站起身,拉开书房门,看着云翼的背影上了楼,侧耳细听,一直到听到云翼开门进房关上房门的声音,这才放心地将书房门关紧,坐到书桌前拿起电话。 “嫣然么?”云中天拨通电话。 “爷爷。”朱嫣然握着听筒的受微微有点发抖,心跳急促,按照她与云中天的约定,这会云中天应该与云翼谈过话了。她今天一直没能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便在等待这一次孤注一郑的结果。 云中天道:“重药下了,结果就要看你明天自己的努力了。” “我明白。”朱嫣然的心依旧荡在空中,她追问一句:“小翼哥听了之后,都说了什么?” 云中天轻笑道:“一环套一环,他不信也难。” “如果他打电话去问夏木娜呢?”朱嫣然担心。 “小翼的性格,我非常了了解,孤傲自信,这电话他不一定会打,就算打了,更证明他心里相信了一部分,否则不会去打这个电话。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就算不去刻意培养,有点风吹草动,都会生根发芽,疯狂滋生的。”云中天笑得艰险,这些孩子,论奸的,谁奸得过他呢。 “但愿如此。”朱嫣然还是不能放下心来。虽说姜是老的辣,云中天一插手,本来没有任何联系的事,但让他用阴谋串成了一条线。自己与云岭联手绑架夏木娜的事,老头子听说后竟然一点没有责备之意,自己怪责云岭办事不利时,云中天竟道这是天意。 之后,便利用征信社将所有的事都串了起来,串得顺理成章,就算自己这个知道内情的人,看来都非常合理几乎没有破绽。 云岭做的事,虽然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却得到一个以外的收获,居然让夏木娜吓到住进了唐冠的家里!这实在是个非常非常绝妙的机会,没事都要造出事来,何况这是“事实”呢。 不过,目前只是看起来没有破绽,如果去细究,假的终归是假的,竟不去查究。现在的问题在于,云翼最终的反应。 “那么,省事的评估会......”云中天的声音再次自话筒中传来,朱嫣然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展颜一笑:“明天我与小翼哥见了面后,我们详谈。” “那好,我静候你的好消息。”云中天一语双关。 “一切以小翼哥为准。”嫣然也不是傻瓜,不见兔子不撒鹰,微笑着回了一句。 挂断电话,云中天咬牙切齿,臭丫头,现在让你得瑟,咱们秋后算账。 夏木娜的春天(完结)第146章:生根发芽 云翼游魂般走进自己房间。关上房门,木然立在门边,半响不知道该做什么。 揉了揉太阳穴,他努力清空脑中翻江倒海的杂念,回到书桌前坐下,展开文件夹,继续处理刚才被爷爷的召唤打断的工作。 眼前晃来晃去全是夏木娜的影子,文件上的字,一个一个跳出来变为刚才看到的调查报告。云翼啪地一声丢下手中的笔站起来,今天这工作室做不下去了。 取了浴巾进浴室,水冲击着身体,沐浴液的泡沫随着水流盘旋着流下,谁可以冲掉身体的污迹,却冲不掉思绪的烦乱。 裹着浴袍出来,云翼辗转反侧,思前想后,终于拿起电话。 “您好,这里是XX医院心理咨询科,欢迎来电。”接线小姐重复着每天必说的话,一声问候语中,早已只有甜蜜纯熟的语调,没有真正的欢迎之情。 “你好,我想找夏木娜医生,麻烦你转换一下。”云翼静了静心,回答。 “夏木一声出去吃饭了,我们午休时间到下午二点整,那您是哪位?需要预约时间么?”护士说完问候语,声音了可转为正常,活泼可爱。 “啊,我不是病人,我是夏木娜的朋友。” “朋友?”接电话的小护士突然啊了一声,吓了云翼一跳:“啊!我听出来了,您应该是那位云大帅哥!”陈美兴奋得冲口而出云大帅哥后,自己脸都红了,哎呀,这话听来为什么有点急色? 云翼这时候哪有心情理会小护士的想法,听她这样说,一句话不经大脑便抛了出去:“我是云翼,不是云岭。”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强调一番,提到云岭,他心里非常不舒服。 “我知道你是啊,云岭先生是病人么,您都说您不是了,不过点哈uli,您们两位的声音还真有点像......”陈美继续兴奋,难得有机会与大帅哥聊电话也! 云翼打断小护士的叽呱,“夏木娜的手机号换掉了,我当时好像没保存下来,现在找不到了,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一下她的手机号?” “没问题,您等一下啊,她的新号怪怪的,数字很乱,我也记不住,我查一下记录。”陈美非常爽快的答。阁下电话查手机号码。 没一会,陈美便爆出一串号码来:“这个,您记一下。” “谢谢你,哪天请你吃哈根达斯。”云翼道谢。 “啊,夏目医生真讨厌,居然背地里说我坏话!”一听哈根达斯,陈美脸更红了,怎么可以让帅哥知道自己嗜好冰激凌,而且做一点事就要敲点小竹杠,这点小事都要告诉男朋友,这个夏目医生真小气,弄得人家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呵呵,没有没有,娜娜只说你热情可爱,喜欢哈根达斯的女孩子很多的,改天我来医院时,请你们大家吃。” “OHYE!说话算数。”陈美高兴极了。 “嗯,当然。”云翼笑着挂断电话,笑容立刻从脸上消逝。 看着桌上记着的电话号码,他毫不犹豫地拨了出去。 电话一直响一直响,没有人接听。 她是没有听到,还是不愿意接听? 手机留在电话键上,终于收回了想发信息的念头,换好是为了什么?难道说,是为了避开自己? 想了想,终于还是发出了信息,“娜娜,我们谈一谈。”就算要变,你也要给我个里哟是不是?爷爷说的一切我都不信,我只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间从发信息时二十二点,指向了凌晨二点,夏木娜应该早就回到办公室,就散先前在外面可能环境嘈杂听不到电话,这是也应高看到慰藉来电与信息显示,还有那个小护士,应该早就告诉她自己来询问过电话号码。没有声音,意味着,她根本不想答复。 闭上眼,他靠向椅背,征信社发来的照片,在脑中清晰如放录像般一幅一幅闪过,F市五星宾馆大堂与云岭搂抱着的背影,与唐冠同进同出说笑着的照片,这些最多,背景不时在变,有的是在医院停车场,有的是在某公寓楼前,还有两人共同进门的照片虽然没有亲热的肢体接触,单他们在一起是不错,照片下都有日期,每天早中晚,他们都是在一起的,包括用长焦镜头拍到他们在夏木娜的办公室共进午餐的情况。 现在科技进步的同时,代表着人再饿没有一点私隐,哪怕你再睁只眼闭只眼,都会有人硬塞给你,告诉你,你不想知道的秘密。 最恨母亲的,不是她对自己的冷淡与粗暴,而是她但能跟着自己的面,毫无顾忌地与其他男人交往,这让他感觉非常羞耻。童年的回忆非常不快,那些男人偶二飘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总让他觉得如同被扇了个耳光一样痛苦。母亲为他带来的羞耻难看,他是在不想再次感受。 夏木娜,你真是那样随意的人么? 云翼痛苦地掩住脸,娜娜,其实我要的不多,我只要你给我一个回答,我不听任何人的,所有的东西我都可以唔使,我甚至可以不需要你的解释,我只要你告诉我,你还爱我。 可是,为什么你连一句回应都不愿意给我?为什么你一直回避?我已腹背受敌,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你来捅我一刀? 掌心,有热流滑过。。。。。。 夏木娜的春天(完结)第147章:沉默不一定是金 终于把繁衣连同她的大包小包送回了家,唐冠送我到医院大门放下我就急溜烟得走了,我听到他接了几个电话,好像秘书在催他快点回公司处理什么事。不过我们这帮姑奶奶要不松口放人,我爱走近心理科大门,陈美便大叫:“夏木医生,你回来了!”神情不像是见到正常回来上班的本科室医生,倒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我立刻警备:“什么事?”陈美一惊一乍的时候,基本没好事。 “刚才云大帅哥忘了你新电话号码,大医院电话过来找你,你不在,我把你手机号给他了,你要怎么谢我?”陈美笑吟吟邀功。 呃,谢你?我很想劈了你看看你那漂亮的脑袋塞的是棉花还是大粪,那样拙劣的谎话都听不出来,电话是用脑子记的还是手机记的?忘记,你怎么没忘了你姓什么。 我肚子一通腹诽,还不能把气撒出来,没道理人家好心帮你做事你还骂人吧,只好勉强扯个笑“真是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哈根达斯。” 陈美笑得那个高兴啊:“哈哈,真是划算啊,云大帅哥也这样说,还说下次来医院请大家吃呢。” 嗯,吃吧吃吧,小心冻死你。 我开门进办公室,从包里照出手机,果然一连串未接来电,都是乖乖的国际长途。还有一个唯独信息。 “娜娜,我们谈一谈。” 谈什么?我真不知道应该怎样与他谈,我怕一接到他电话,一听到他声音,我下次的决心全部崩溃,我会哭着留在他身边,管他的公司他的一切,我只要和他在一起便好。我没有大富大贵过,我不知道财富和权势对于一个人的**是什么样的极限。但是我看过太多电视剧,人从底层向上爬,一步一步,再艰辛都是苦中有乐,苦有所值,所有热都会乐此不彼。单若本来便处于巅峰,一旦退下来,那便是地狱,我想云翼不是神,他也不会例外。与其等他痛定思痛的时候恨我,不如现在放开手,给他应该有的转机。让他呆在他应该在的位置上。他就算恨我,也不会狠得一无所有。 我与他,注定无缘。 磨砂着手机,我不知道如何回信息,千言万语,我一句合适的都找不到,也系,只有保持沉默了。 陆露来敲门,预约的病人来了,我带点精神,开始工作。 窗外曙光渐渐明亮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纱射入屋内时,云翼哎发现自己竟在办公桌前坐了一夜。 手机的屏幕依旧静默,夏木娜没有回应。云翼的心,比眼前静寂冰冷的屏幕更加寒冷。站起身用冰水冲了个面,看着镜中眼含红丝神情疲惫的自己,他暗暗咬牙,云翼,现在不是你儿女情长的时间,振奋起来,云氏存忙,在此一搏。成者为王败者寇,若你到一无所有,就算夏木娜没变,你也不会再去找她了。 冲了个热水澡,他患上衬衣长裤,神情气爽地下楼来餐厅。 云中天已经坐在餐桌边看报纸了。听到孙子下楼的脚步声,抬头看到神情气爽的孙子,老谋深算的云中天第一次心里有种不打底的感觉。 他试探性地问候:“起来了?昨天睡得好么?” “还不错。”云翼微笑。拉开椅子在云中天对面坐下,女佣上前送上今天的早餐单,请示他选定早餐内容。云翼仰脸笑道:“咖啡,培根煎蛋,蛋记得煎双面。” 女佣恭顺地应了,收了餐单退下。 云中天放低报纸,微眯着眼,想从孙子脸上看出点端倪来,却见他喝着咖啡吃着早餐神情一派皮平静,老家伙疑惑地微微皱起眉,难道自己失算了?这样的重药,都没有能说服云翼改变主意?还是那个狐狸精又下迷药?迷惑得云翼是非不分,宁愿置公司生死存亡不顾? 思前想后,老狐狸怎样都安不下心来,放下报纸回了书房,没多久,拿着一叠东西又走出来。 “小翼,这是征信社昨天晚上发来的最新调查,你看一下。” 云翼头也不抬,继续看手上的财经报,“不必了。” “看一下。”云中天语带强迫,硬性把手上的东西推到了云翼眼前。 云翼以击垮的速度抬起眼,但是桌面上的东西还是如针般扎入眼中,第一次他如此痛恨自己敏锐的视力。 照片上,是夏木娜与唐冠亲热购物的情景,推着车在超市,车内堆满生活用品,夏木娜脸上的笑容,发自内心,唐冠看着她的眼,深情流露。。。。。。 注意到孙子眼底掠过的痛楚,云中不依不挠的趁热打铁,随杆爬。伸手拨拉着照片:“不但在超市,还一起去买衣服,报告说,那女人特意为唐氏小开选了一套衣服。。。。。。” “爷爷,我自己会看。”云翼粗声打断云中天的话,一把抓起桌上的照片,一张一张细细看过,每翻过一张,都如同用刀子在自己胸口上划上一条伤痕。刀不快,所以胸口钝钝的痛,痛得不堪忍受。 放下照片,云翼抬眼对爷爷一笑,“爷爷,如果您还想要我这个孙子,我请你停止一切调查,我不想再在您这里看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我与她的事,由我自己处理。任何人不得干涉。” 第148章:我们永远只是朋友 去翼年轻的眸坚定地对视着云中天鹰鹫锐利的眼,毫不退让。 云中天略有心虚的避开眼,呵呵一笑道:“爷爷也是为着你好,你不喜欢,以后爷爷不再管了,只是急着想让你认清一个人罢了。” 去翼微抿着唇,淡然道:“您已经做到了,之后的事,交由我处理吧。”推桌站起,他向云中天微欠了身:“爷爷您慢用早餐,我先去公司了。” “诶,不是说今天与嫣然见面的么?”云中天急叫。 云翼微微一笑:“我会安排,不过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如今公司的事瞬息万变,不坐镇不行。” 目送孙子离去,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云中天不由得眯起老眼,心底升腾起丝无力之感,云翼的个性与他父亲全然不一样,云峻优柔顺从,人云亦云,即便对自己的决策再有意见,也会立刻同意。云翼不一样,自上位之日起,便有他的主见,对自己的决策虽然尊重,却不是毫无原则的执行。虽然事实证明绝大多数都是云翼的意见是正确的,可是对于霸权了几十年的自己,还是一种持久战,总有种大权旁落的感觉。虽然那个令自己不安的人是自己唯一的继承人,是自己一心一意要培养出来的接班人,但是还是有点不甘啊。 今天祖孙二人的对峙,越发让自己感受到,孙子,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握中了。 云翼来到,签发了几个文件后,手机响起来,看了看号码,俊秀的唇泛起淡淡的笑意,拿起电话,他微笑着接听。 “小翼哥哥。”朱嫣然的声音仿似冬日清晨的阳光,清新温暖。 “休息好了?”云翼问得亲切。 “是啊,小翼哥哥,人家昨天来,你都不陪我。”嫣然证据娇憨。 云翼笑:“你坐十来个小时飞机不累啊,陪你?坐着看你打瞌睡么?” “呵呵,那也是啊,小翼哥,中午有空么?有空你请我吃饭啊。” 云翼转动了下手中的签字笔,微笑道:“空,只等你大驾光临。” 两人约定了时间地点,朱嫣然放下电话,轻轻咬了咬唇,这个死云翼,明明是他需要与自己见面,偏就是不能主动打个电话,非要自己送上门。唉,不管了,不管了,为了终身幸福,吃点亏主动点也没什么。是小翼哥哥么,又不是其他人。想到这里,心情一下子愉快起来,拉开衣柜找合适的衣服。 挑了件白色雪纺连身裙,配上红色短皮夹克,谈色牛仔窄腿裤,白色过膝长皮靴,整个人在镜中看来,青春洋溢。 挑了只大大的银蓝耳环,往耳朵上挂的时候,突然停下了手,嫣然退后一步,再打量打量自己,虽然很合适,但是,她眼前浮现出夏木娜的打扮,那女人特别喜欢韩式服装,看来成熟妩媚,小翼哥说不定就是喜欢上她那成熟劲。对啊,好像有心理学家说过,自小缺乏母爱的男人,会喜欢成熟的女性,因为他们基本都有恋母情节。小翼哥看来也不例外。 重新换上一套香奈尔的套装,跑去美发厅将直发卷成了大的波浪,这才满意的来到斯科特位于曼哈顿区的总部大厦。 云翼的办公室在三十六层的行政层,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可以远远眺望到自由女神像。 秘书为朱嫣然推开云翼办公室门时,云翼正背对大门,面对落地下班窗眺望窗外,听到声音回转身来。 看到嫣然时,云翼的眉令人不察地微微一挑,面上迅速掠过丝讶然,不过很快便掩饰住,微笑着迎上来:“来了。” 嫣然笑道:“是啊。” 秘书凯瑟琳询问道:“朱小姐,您需要咖啡还是茶?” 嫣然回头微笑:“谢谢和,不用了,我与小翼哥马上就出去。” “是。”凯瑟琳识趣地退下,头上办公室门。 “想吃什么?”云翼问。 嫣然靠在他办公桌边,双手放在后面撑着办公桌沿,笑道:“说实在的,还在倒时差,没什么胃口,你选吧,我随意。” “那怎么成,说好是请你的,当然你说了算,如果太累的话,我们随便吃点,我送你回去休息。” “什么啊,怎么可以随便。”嫣然半撒娇半认真地说:“今天可是你特意说请我吃套餐,随便的我不接受。” “呵呵,刚说我选你随意,还没选就不乐意了。” “嗯,是啊,你选我随意,但要随我的意。”嫣然笑笑,妩媚的眼扫上云翼清俊的面庞,微微上翘的唇角略带丝挑战。 “行。”云翼答得爽快:“不就是一顿饭么,随你意还不简单。” “好啊,我们去露易丝吃法餐。” “OK。”云翼答应着去拿外套,绅士地为嫣然拉开办公室的门,做了个恭请的姿势:“请,,朱大小姐。” 朱嫣然微笑着昂首走出去,心里暗道:“云翼,我要的可不是只是一顿随我意的午餐,我希望,接下来的一切,都可心随我的意。” 法式餐厅永远是浪漫非凡的,即使是中午。阳光透过水晶玻璃照射进华丽的大厅,四处擦得晶莹剔透的餐具折射着曼妙的七彩光芒,配上桌上的水晶花瓶中深红色的玫瑰,背景里柔美的音乐,与晚上的烛光世界,有着不一样的浪漫。 云翼特意点了86年的ChateaularosecConbin红酒,玫瑰色的酒注入水晶高脚杯中,泛着红宝石般的璀璨。 “Cheers。”云翼举起杯,嫣然含笑回应,酒过几杯后,嫣然清明的眼波慢慢泛出淡淡的水色来,脸上也澜起了桃花红。 “小翼哥。”嫣然神情中带着微薰,借着酒意,平时不太敢说出口的话,现在觉得也没什么难的,她把着杯子,歪了歪头,笑道:“父亲让我问一下你,我们的订婚式的地点,是放中国好,还是在美国举行?” 云翼不动声色将叉上的一只牡蛎送入口内,慢慢咀嚼后咽下,又喝了口红酒清了清口,淡笑道:“哪里都不合适。” “哦?”嫣然装聋作哑的本事也是很强大的,她装作没有明白云翼话里的含意,微笑道:“难道你另外有更合适的地方?时间很紧,我们要早点定下来。没有几天就到圣诞节了,中间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公司的,还有我们私人的准备。” 云翼放下刀叉,拿起餐巾轻轻按了按唇,靠向椅背,保持着绝佳的绅士微笑:“工作当然第一,已经定下的时间不容改变,我想,一切尊重事实比较好。” 嫣然唇边的笑容有些僵硬,勉强保持着笑意,她笑道:“盛世的原则,一切尊重事实,在不损失银行利益的前提下,竭尽全力扶持客户发展。” 云翼淡笑:“是啊,我希望贵银行本次也能本着这样的原则,竭尽全力为客户着想。客户与银行,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关系,银行有钱,找不到正确的投资,就赚不到利润,客户呢,缺少了银行的扶持,靠自体力量,也不能达到本身能力所能达到的最大值。对一个企业做出正确合理的评估,相对于银行与企业来说,是双赢的。” 云翼的话,不卑不亢,句句在理,直切重点。话说到这一步,嫣然也不能再装聋作哑了,放下酒杯,坐直身体,正色道:“小翼哥,我会做出正确合理的评估,但是,你也要考虑到当前形势下银行主持者会保守的评估。以目前的金融形势来看,激进的后果,谁都不敢想象是输是赢,我们年中时便已经定下今后几年的既定方针,保守估价,稳定发展,不做任何冒进投资。” “是不是冒进,我想银行的股东们都是金融老手,他们进入这个冒险家乐园时,我们都还在牙牙学语呢,斯科特目前是有点困难,但只是表旬,我已经递交了南美矿场的勘测报告,以及斯科特未来五年的投资有经营方案,相信会帮助各位董事们做出正确的评价的。”云翼胸有成竹。 嫣然眉头身皱,南美矿场的勘测报告?不是说云老爷子投资受骗,在南美买了几座什么都没有的荒山么?怎么又冒出个勘测报告一?真发现金子了? “南美矿产?”她轻声反问。 “是。可能你人在飞机上,没能收到及时的信息,你今天回银行后便可以看到报告了。我想,对于明天你们的评估会议会很有帮助。”云翼双手扣在胸前,神态笃定悠然。 嫣然飞快在脑中过滤下这个新消息,数妙后恢复平静:“今天是我们的么人午宴,莫谈公事,还是讨论下我们的订婚式吧。爷爷与我父亲都已说定了时间,现在只差你我决定举行的地点了。” 云翼静静看着嫣然,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嫣然,没有订婚式。” 第149章:两选一 嫣然瞪着云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有订婚式,他说得可真直白啊,一丝情面都没留。短短五个字,冰一样砸出来。自小到大几十年的感情,就被他这五个字化为乌有。 极度的伤心与愤怒冲上来,堵在心口,化作满腔的委屈,鼻子酸得难过,嗓子哽得说不出话。用力眨着眼,她对自己说,朱嫣然,不要哭,还没到哭的时候。 掩饰性地伸手取酒杯,用手把持着,竭力不让手的颤动太明显,凑到唇边时,晶莹的酒珠终还是漾在上唇边。 用力喝下酒,刚才醇美的酒液如今冲入喉咙却让她感觉无缘酸涩。一口气连喝下三杯,再抬手去拿酒瓶时,手腕被人轻轻托住,她抬起眼,泪眼模糊中,只看到云翼关切的眼。 “嫣然,我送你回去。”云翼温和的说,不无担心的看着嫣然。对于嫣然他不是没感情。自小一起长大,尤其像他这样缺乏爱的家庭,嫣然纯静甜美,默然无声的体贴关爱,他都历历在心,他当然是喜欢嫣然,非常喜欢,就像哥哥对亲妹妹一样。爱情实在不能勉强,他一直只将她当作最亲近的妹妹,关心她,爱护她,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与她结婚。 嫣然的心思他一直了解,为了给嫣然留有余地,他一直没有明说,只是不断的结交女友,当着嫣然的面亲热,想让她知难而退,对自己失望不再有想法。谁知嫣然就是死脑筋,自己怎样交结女人,她都只是笑笑,一如既往地跟在自己身边,表现得大度宽容,既不死缠烂打,也不旗帜鲜明,一步不让。自己身边的女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她的想法一天都没变。 现在快到了无法回避的地步了,云翼下定决心,如果不能狠狠心揭开这层纸,不幸福的人,就不止是他与嫣然了。 嫣然反手握住云翼托住她手腕的手,醉意朦胧,神情凄婉地凝望着云翼,“小翼哥。”她口齿有点不清,但不妨碍她表达自己的想法。“你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 “当然,我一直当你是亲妹妹,我不关心你,关心谁?”云翼强调了妹妹两个字。 嫣然不怒反笑,吃吃的笑着,花枝般颤抖,“妹妹?哪个妹妹几十年来这样守候着你?就算是亲生的,也有着自己的事,几十年来一步不离的守候的妹妹,怎样都有恋兄情节的。我不是你妹妹,也不要做你妹妹,我爱你,从来没有变过,今后也不会变。为什么你对我要这样残忍?我做错了什么?你一句话送我上绝路?” “怎么会是绝路。”云翼叹气,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但面对嫣然温柔的质问,他还是没法平心静气,心里的内疚非常浓烈,如果嫣然大发雷霆,痛骂他,他心里反而会平衡很多。 “嫣然,你醉了,我送你回家。”他只能柔声哄。 “我没醉,我心里清楚得很。小翼哥,为什么,为了那个女人?她都与别人同居了,你还想着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哪里好?我哪点就不如她了?”嫣然终于忍不住了,泪如雨下,她才不管是不是公众场合,会不会被狗仔拍下照片,明天会不会上八卦头条,这样她都管不了了,现在对她来说已经是世界末日,她哪里还得得了脸面名声。 云翼被好的话刺到心底深处不能碰触的神经,心脏紧紧地揪在一处,重重地痛抽一下,深吸口气,他沉沉地说:“嫣然,不是她的问题。没有她也会有其他女人。。。。。。”嫣然的眼越瞪越大,眼中的凄楚让他终于说不出下面一句话:永远不会是你。这话他说不出口,他想,如果说出来,嫣然可能会当场崩溃。他不爱她,但也不愿意伤害她,尤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伤害嫣然,太不明智。 “嫣然,现在也话你会恨我,以后想以爱了,遇到你真正爱着,又真心爱你的人,你会同意我现在的决定是正确的。所以,我不想多说,让时间来证明我们的决定是正确的。你也不希望我们俩走我父亲与母亲的那条路吧。”云翼劝说着。 嫣然摇头:“不,我不恨你,我只爱你。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能恨你。因为对你的爱,早渗入了我的生命,我没办法停止爱你,所以,我不会放弃。”她站起身,脸上还开残留着泪痕,神情已从凄婉变为了坚决,“小翼哥,我们绝对不会重复你父母的道路,他们两人,谁都不爱谁,但是我爱你,没有你,我的生命不会有任何意义。我已经做出对斯科特非常有利的评估报告,我还会继续筹备我们的订婚式。如果那天你不出现,喜事为变丧事。我用命来博。” “嫣然,你疯了!”云翼失声唤。 嫣然点头,唇边挂起一个凄美的微笑:“我是疯了,所以,你不要把我当正常人看,如果你不介意来参加我的葬礼,订婚式那天,你尽管不要露面。”她转身想要离开,脚下一人踉跄,身子向前扑倒。 云翼急起向前,在她身子倒地前的刹那抱住了她,下跌的冲力消失后,云翼看到怀里嫣然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小翼哥,你连跌都不忍心让我跌倒,你会忍心让我死么?” 我,我的上帝,云翼真想捂头大叫,女人已经很难缠,有智慧的女人就更可怕。扶稳她的身体,他低喝道:“别胡闹了。” “我才不是胡闹。订婚,死亡,我只给你两上选择。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嫣然勉力站直身子,嘻嘻地笑:“小翼哥,我不逼你,我死了,你会清静好多好多的。” “胡说八道。”云翼搂住她,“我送你回去。” 嫣然没有拒绝,半靠半抱地由着云翼把她弄上了车。云翼把她送回家时,她已经睡着了,抱起她下车时,云翼看到有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离开朱家,云翼在车里静坐良久,根本没想到嫣然的反应如此激烈,现在怎么办?他狠狠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妈的,为什么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 驱车回到办公室,老爷子端端正正坐在他的办公室等候,云翼一阵心烦,语气便少了礼貌:“爷爷,您有事找我,通知一声,我会去董事长室见您,何必亲自前来。” 云中天难得好脾气,笑道:“没事,多走点路,也好活动活动腿脚。” 云翼暗气,你在我这里坐着活动腿脚么?“找什么事?”他问。 “没什么事,听说你与嫣然去吃法式大餐了,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嫣然呢?”老狐狸紧盯着孙子,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嫣然醉了,送她回去了。”云翼回答,不想多说。 “醉了?”云中天打量着云翼,“她醉了,你怎么跟没喝酒一样?难道酒给她一个喝了?” 云轼皱眉:“爷爷,这里是公司,么事回家再说。” 云中天大笑,拍拍手:“对对,说得对,好吧,谈公事。你与嫣然提到盛世明天的评估会了么?” “提到了,嫣然说她写的评估报告对我们非常有利,并且她会竭力说服她父亲继续支持我们。”云翼据实以报,爷爷来这里,也不过就是想知道这些消息。他心里非常烦乱,只想早点与爷爷说明白后,一个人呆一会。 云中天大喜,站起来转了一圈后,用力一拍云翼的肩:“好!爷爷没白疼你,这事你办得漂亮。” 云翼勉强笑笑没有接口。 云中天又转了一圈后,停下脚,笑道:“这么说,我要着手准备订婚式了。” 一提订婚式,云翼心中憋的火一下子爆发开了,大声道:“我说过了,公司不谈么事!这事回家再说。如果您没有什么事的话,请您回办公室吧,我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 云中天心情好极了,才不会对孙子这样没礼貌的驱逐生气,笑呵呵道:“好好,不打扰你了,我走我走。唉,人老了就是话多,嗦,别往心里去啊。” 云翼口出出恶言冲了向来尊重的爷爷心里也后悔,见云中天笑着没点责备,心里更加过意不去,扶着老爷子走到门边,亲手为他开门,嘴里道歉:“爷爷,不好意思,实在是最近事太多,您别生我的气,请原谅我的不恭敬。” “没事没事,”云中天笑得开怀:“你能独当一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生气,我走了,你忙。” 送走云中天,云翼跌坐在办公椅上,以手撑头,公司的事,慢慢在往自己的轨道上并,眉目已经慢慢分明。朱嫣然的事却是棘手到没法解决。嫣然向来大度温柔,没想到在与自己的婚事上如此执着偏激,不惜以命相博。 怎么办?思前想后,他实在一筹莫展,就算陌生人,他都不能罔顾那人的生命,何况是嫣然! 第150章:否极泰来的第一步 我知道云岭那边构不成威胁后得了特赦令一般,第一时间搬离唐冠家,唐冠站在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忙碌着打包收拾东西。终于忍不住开口:“不就是搬回你那个小蜗居么,至于这样喜到眉梢里?” 我笑笑抬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唐冠摸摸鼻子,两眼看天:“咦,你不是属猪的么?应该是猪圈,怎么成了狗窝了?” 他明里间里借我的属相来暗喻我是猪,不过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不与他计较,用力按了按行李箱,将衣服全部压进去,女人就是衣服多,到哪里都是一大堆,我整个人趴在箱子上压着,才将箱子拉链拉上,人一离开箱子盖,软体的箱盖立刻鼓起一个小丘,看得一边的唐冠皱眉头:“分两次拿有什么事?非得一次搬清么?我这里有鬼?多来几次会吓死你?” “鬼倒没有,女人太多。”我回转身,开始掰指头数:“周一晚上十二点,文文电话,周二一早苏小姐上门给你惊喜,结果从披头散发从卧室出来的我这边收到惊愕。周三。。。。。。” “好了,好了。”唐冠上来拍开我的手,“别掰了,我送你回去。” 早就这样爽快多好,非要让我这样善良的人掰你的丑史。。。。。。 唐冠晚上有应酬,送我回家后就离开了。 一个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关了一个多星期,灰尘并不多,简单收拾一下便可以了。说是简单,全部整理下来,也出了身汗,我走进浴室,准备先洗把脸再弄晚饭。 洗面池上也有层灰,我顺手拿起台面上的海棉百洁布去擦。 “啪”一声脆响,我愣愣地看着一地白瓷碎片,蓝色的电动牙刷在地上跳动几下,断成了两截掉在碎瓷上。 我慢慢蹲下身子,细细看了几眼,站起来,走出门拿来扫帚,装着碎片的垃圾袋被我惩恶劝丢进楼下的垃圾筒里,发出重重的“嗵”的一声。锤一般击到我的耳鼓,嗡嗡作响。 回到浴室,洗面台上孤零零立着一只粉色的漱口杯,粉色的电动牙刷斜斜地插在里面,头向下的萎磨,一如我现在的心情。我极少打碎东西,如今碎掉的是云翼的漱口杯,这意味着什么?我不迷信,但我相信人的第六感,有些东西,碎掉了,便圆不回来了。 手机骤然响起,满屋静寂中分外的响亮。 人是不是会有心灵感应?我刚想起云翼,他的电话便来了,我迟疑地伸出手,不知道为什么,伸手的刹那,我感觉到世界在四周崩溃。 “娜娜。”现在的科技实在发达,云翼的声音远跨重洋地传来,依旧得清晰如在耳边呢喃。还可以清晰地听出声音的疲惫。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 “我很累。” “我知道。” “很想你。”他的声音拖得很长,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沉默。 “娜娜,有些事,原本应该当面与你说,可是我现在实在走不开。。。。。。”云翼的声音里,不但有疲倦,还有歉然。 我想,我明白他要说什么了,既然他难以启齿,还是我来说比较好,那样为难踟蹰,犹豫不决的人,不应该是他,我的小云应该是果敢爽直,敢说敢当的男子汉。 明知道他看不见,我还是展出最完美的笑容:“我有件事想对你说,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唐冠更合适我,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相互之间很了解,而且我们双方的父母都非常乐意促成我们的婚事。”我顿了顿,低声道:“很抱歉,我选择了条容易走的路。” 云翼沉默着,我听得到话筒那边传来的粗重的呼吸声,半晌,他的声音自彼端响起,清晰淡漠:“你肯接我的电话,便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 老大,你还想我怎样?你说不出来的事我为你说了,还给你找了个非常好的台阶,装作要离开的是我不是你,就连愧疚我都为你省十了,你还想我怎样? “有些事,尽早要摊开来说的。早说比晚说强是不是?我没了负担,你也可以安心做你的事。”我笑笑,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祝福你。”云翼的声音比窗外的空气还要冷,今年冷得真早,十一月就飘雪了。 “谢谢。”我的谢字还没落音,那边已经挂断电话,名家子弟都是这样的么?明明我解决了他的难题,让他不用费力就可以把我这个棘手的包袱卸下来,他还发少爷脾气,真是太没风度了。 下了一大碗面,我狠狠挖了满满一勺子辣酱放入面里,捧着红红的浮满辣油的面,我吃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满脸,辣得真畅快啊,从喉头,一直辣到了心底。 云翼盯着手机,数妙后,用力摔向地上,可怜的手机碎得四分五裂,秘书凯瑟琳闻声满面惊恐地冲进来,看到面色铁青的云翼以及地上碎得没了原型的手机,说话的声音都发了拦:“CHANLLE,出了什么事?” 云翼猛然转身,面向落地大窗,用力吸了口气,才道:“没事。” 凯瑟琳没敢多问,蹲下身子将一地的手机碎片收拢在手里拣出手机卡后,把碎片丢到垃圾筒里,又用小型吸尘器吸尽地板上的碎渣。整理完后,她问依旧背对着她的云翼:“我去为您准备款手机。” 云翼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表示同意。 凯瑟琳退了出去,室内恢复安静,云翼慢慢静下气来返回办公桌边坐下埋头看文件。 办公室门重被推开,云翼看清是托马,只示意他请坐,自己继续将手头一份文件批审好,才抬头道:“查理的情况怎样?”托马一早便去了医院,这会应该是来汇报情况的。 “还没醒来。”托马将一只新手机推给云翼,“凯瑟琳说你要的。” “嗯。”云翼接过,按了几个键熟悉了下用法后,把手机收入袋中。 托马担心地望着他:“出了什么事了?发这样大的火?盛世那边不顺利。” 云翼歉意地笑笑:“都不太顺利,不过以后不会这样失态了,让你担心了。” “没事说好,现在情绪急躁的话,等于自乱阵脚。”托马道。 “我明白,不会了。”是啊,不会了,没有什么时间比现在更糟糕了,否极泰来,所有的一切都用最坏的姿态出现,是否意味着,事情会慢慢向好的地方发展呢? “今天盛世会做出对斯科特的评估决定。”托马道。 “是的。”云翼看了看手表,会议已经开始了,他就是在等待的过程中,心烦意乱,下意识地拨打了夏木娜的电话,夏木娜意外地接听电话让他很高兴,结果,她却劈头给他倒下一盆冰水。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如她这盆水来得让他冰冷透顶,一直以来,只要他退后一步,很多事都可以相对简单地解决掉,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样的被动。结果,自己一直一直在顶着,以为身后有一个人需要他来顶住压力,结果,那个人早已转身如陌路。 托马灰蓝色的眼静静盯着云翼,缓缓问:“盛世会对我们公司做出何等的评估?” 云翼收敛心神,回答道:“应该是公正的。” “哦?那么。。。。。。”托马迟疑下,还是问出了公开的秘密:“您与盛世的朱嫣然小妞,真的会圣诞节订婚么?” 云翼把玩着桌上的签字笔,低眉顺目问:“您怎样想?” 托马呵呵一笑:“我老了,不知道年轻人的想法。只是盛世之前对斯科特的态度一直不明朗,现在突然积极起来,应该有朱小姐的功劳。” 云翼微笑:“有,不过,没有哪个银行家,会为了女儿的爱人,投资一个没有任何生命力的企业的,盛世的最后的决定,必定与我无关,只与斯科特的实际价值有关。” 内线电话叮铃铃响起,云翼看了眼号码,董事长室,伸长接电话。 “爷爷,哦,盛世的评估会结束了?嗯,嗯。”云翼不停地回应着,电话那边是云中天的大嗓门,不过嗓门虽高,老托马一边也听不清里面说的什么,何况云中天还用的是中文。 “是,我知道,我会跟进。”云翼放下电话,对着紧张得脑门都泛起油光的托马微微一笑:“资产重组,增加原有抵押物。” 托马点头:“嗯,没有问题,这些都可以做到,只要合理,可以增加抵押。结果呢?” “三十亿融资额度。” “OH,MYGOD” 云翼呵呵笑着与他搂在一处,“托马,否极泰来。” 托马眨眨眼,没听明白这句成语,思索的极其滑稽,云翼哈哈大笑,这瞬间,所有的阴暗都暂时流失,云翼搓搓手,踌躇满志。现在于他,所有精力都要放在挽救云氏上,儿女司长,既然乱成了一团麻,那便等有快刀时,再来斩。 第151章:菜要挑合适的那一道 手机自云翼怀里响起,云翼看了看号码,按键接听。 “小翼哥,恭喜。”朱嫣然满含笑意的声音响起。 “呵呵,谢谢你的恭喜,也谢谢你的帮助。”云翼的感激确实发自内心,没有朱嫣然公正合理的评估报告,盛世的评估结果很难预测。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这样一谢,倒显得我们生分了。”嫣然笑道:“本来一出会议室就想给你打电话,结果你的手机打不通。怎么会才开机啊?” 提到手机,云翼脸上的笑容滞了滞,喜悦的心情也黯淡不少,勉强一笑:“手机坏了。” “坏得真不是时候。”嫣然开着玩笑:“让我没能第一时间和你共享快乐。” 第一时间,云翼苦笑一下,他想第一时间共享快乐的那个人,已经睡了吧?梦中的甜美,不再有他的存在。想想也好的,那样单纯的女人,实在不合适自己这边的复杂。真要与自己在一起,她脸上的笑容,慢慢会不再纯净吧?那个一是一,二是二的女人,到了自己这个世界,发现周边的人是友是敌瞬息万变,全看利益趋势时,会吧?走了也好。 想是这样想,真要放下,心还是刀割般痛。 嫣然是相当敏感的,她话说出口,云翼竟然一句话都没回应,保持着缄默,看来云翼想着共享快乐的那个个,应该是夏木娜吧。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却也不能做在脸上,她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给予云翼什么样的空间才适度,逼得太紧,会适得其反的。 “小翼哥,我们还有部门会议要召开,我先挂电话了。明天我们的项目负责人会来你们公司商谈以后的合作事宜。” “好的,我恭候贵方代表光临。”云翼笑着回以官方语言。 放下电话,他对托马道:“明天银行代表会过来,我想应该会有随行人员进行随后的资产审计,你通知下财务部门,十分钟后开会。”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托马站起来,伸手再次抱了抱云翼,在他背上拍了拍:“加油。” 。。。。。。我是快乐的分割线。。。。。。 睡了一觉起床,跟没睡一样头晕目眩,唐冠来接我去参加李易行准备的送别宴时,看到我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眼睛熬得跟兔子一样。一夜没睡?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你才做贼呢,不过精神不佳,我一点与他斗嘴的心都没有,抓起桌上的包懒洋洋说:“走吧,时间不早了,别做主请人的让客人等了,那可没礼貌了。” 唐冠担心地看着没精打采的夏木娜,不对劲啊,平时跟只好斗的公鸡一样一激就跳的人,现在居然任他挑衅不还嘴,看来是真有事了。她这人简单,有事没事脸上立马反应得出来。不过她要不肯说原因的时候,也是个闷嘴葫芦,任你问死,也是问不出来的。看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不想说了,一会让紫衣问她好了,那八卦女人打听消息的本事一流,他望尘莫及。 一路无话,因为高峰时间堵车,他们俩到饭店时还是晚了点,进包间一看,季易行全家都在了,还没来得急寒暄,,谢紫衣就瞪着夏木娜的脸大叫:“喂,你昨天晚上去做贼了?” 我苦笑,有点新意好不好?怎么问来问去,都是这句话? “没做贼,睡得也不错,谁知道怎么了。”我回答。思雨扑过来要我抱:“小娜姨抱抱。”我笑着抱起她:“哟,小雨又重了,现在是胖小猪小雨了。” 小思雨在我怀里不依地扭着胖**,“才不是胖小猪,小雨是可爱宝宝。” “嗯嗯,是可爱宝宝。”我笑着回应。 思雨很认真地在我脸上拔拉几下,说:“小娜姨,爱哭的孩子不是好宝宝,小娜姨哭得眼睛红红的,羞羞。” 一句话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我脸上,我尴尬极了,轻拍下思雨的**:“胡说,小娜姨是没睡好才眼睛红的,下次你要是不乖乖睡觉,也会像小娜姨一样变成红眼睛。” 思雨胖乎乎的手把自己的脸用力挤出个怪脸一,冲我吐舌头:“小娜姨说谎。” 小孩子,原来多可爱,怎么几天不见让大人荼毒到专挑别人的痛处说呢,谢紫衣你教育真失败。 我把教育失败的孩子塞回给季易行抱着,转身去看菜单。 “唐冠,我喜欢的水煮牛肉有没点?”我边查菜单边问。 包厢服务员在一边回答:“点了,小姐无情学要加点什么么?” “不用了。”我丢下菜单,我哪是真想点菜,不过是找个话题岔开小雨经发的尴尬罢了。不过小孩子好打发,小孩子的妈实在不好对付,唐冠与季易行开始男人间的寒暄对答时,谢紫衣挤到我身边来,直截了当地问:“说,出什么事了。” “哪有。”我顾左右而言他。 “屁啊,你脸上写满了有事!老实交代。”明察秋毫的包公再世谢紫衣根本不理我的马虎眼。 “分手了。”我简洁明快的吐出三个字。 谢紫衣一愣,眼睛眨巴几下才反应过来:“云翼?” “嗯。”我垮下脸,终于不要端着架子装没事人,倒是觉得一阵的轻松。 “谁提出的?”紫衣问得实在详细。 谁提出的有什么重要的,结果一样。我撅了撅嘴:“表面上看是我,实际上是我们都决定了。”实际上是,我没得选择。。。。。。 谢紫衣瞄我一眼,没说话。 我踢她一脚:“喂,怎么不安慰我?” “恭喜。”她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我连生气的力都没有,弱弱地说:“拜托,我失恋你恭喜,还是不是人啊?” 紫衣看了看桌上摆放的冷盘,还有些开胃小菜,伸手转动桌上的玻璃转盘,将一碟糖醋蒜头拿下来递给我一个:“来一个。” 刺鼻的大蒜味扑面而来,我嫌恶地扭开脸:“拿开,明知道我不吃蒜的,难闻死了。” 紫衣笑了笑,把蒜头放回转盘上,一旋,便转到了远处。 “现在好了吧。”她问。 好什么?她问得真是莫名其妙,我不好,一点也不好,这次跟刘明轩那次实在不一样,那一次我像被打了鸡血般兴奋,总想找到他质问个空间,想要知道个为什么,饭照吃,觉照睡,就是整天处于愤愤不平中。这一次不是,哪里都不痛,就是没精神没胃口,脑子一片空白,心也是空白的,不痛不痒,什么感觉都没有,就是累,很累,什么事都不想做。 看到我瞪着她一脸迷惑,紫衣笑笑:“这蒜头就是你那位云大少爷,他不是你的那道菜。放在桌上,调剂一下罢了。看起来白白嫩嫩挺好看的,尝都不能尝,会辣出眼泪出来,回味虽持久,可惜是臭味。这比方虽然不太恰当,不过,我想说的就是,分得好。你们在一起,坏处多过好处,痛苦的日子在后面,长痛不如短痛,早了早好。” 歪理。不过歪打正着。 她拍拍我肩:“振作点,别跟条死鱼一样翻白眼。离了男人不能活啊?” 我靠,你饱汉子不如饿汉子饥,你老公孩子热炕头地呆着,你离离看,看没了季易行你能不能活?真有那个时候,你上吊少根绳子拆了被单也要吊吧!我鄙夷地冲她翻个白眼,诅咒你,让季易行到德国抱个金发妞回来气抽你。 “你们俩说什么呢?”想曹操,曹操到,季易行与唐冠的对话暂告一段落,探头过来问。 “在讨论你大约会在多长时间里,勾搭上金发MM。”我哼唧着。 季易行一脸失败地看着我:“夏木娜,你几说点正经话?” 我端正表情,一本正经道:“我一直很正经,季易行,你什么时候看到过我不正经?” 季易行笑:“就没见过。这会精神好点了么,不错不错,能斗嘴了。 我靠,难道在他们眼里,我的正常就体现在斗嘴上? 我扫视全场,除了埋头啃着一只苹果的小雨,其他三人都笑**看着我,眼含欣慰,NND,管是什么表情,至于么我。 “吃饭吃饭,大家都瞪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花,今天主角是季易行啊,来来来,大家多灌他几杯,让他酒后吐直言,说说看离开中国到德国有何感想,离开老婆见到漂亮洋妞有何感想。。。。” 季易行才想骂我,谢紫衣来了劲,拍手道:“好主意啊!来来来,易行,今天你不醉不行。” 老婆大人一声令下,季易行可不敢反驳了,乖乖拿出杯子倒酒,我得意地笑,小样,让你说我,哼哼,我修理不到,可以骚动你老婆修理啊!回头看到唐冠在一边只笑不语,伸手拉他:“唐冠,你别坐一边玩深沉,快来,今天你也得不醉不归,把你那些**情史爆爆,为大家助助兴。” “别,别让他带坏我家易行。”紫衣立刻反对。 “去,没听说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么?”我笑着嚷,回头对唐冠笑道:“你说对吧。” 唐冠淡笑着看强颜欢笑的夏木娜。也好,就算她是强颜欢笑,总算是在笑,好过先前那样的萎扉。刚才与季易行说话时,耳边飘过她与谢紫衣的对答,虽然不太清晰,不过基本清楚了她的萎扉的原因,但是奇怪,夏木娜再次失恋,自己应该高兴啊?为什么心还是那样沉重呢? 听到夏木娜发问,他笑了知:“好吧,不醉不归。” 夏木娜,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但是我在你眼里已是坏男人,你为何还是不爱我? 第152章:都是酒精惹的祸 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多,小思雨困得不行了,我们才余兴未尽的结束。说实在的,毕业后这么多年来,大家忙忙碌碌,不是为工作,就是为生活,忙得天昏地暗,聚在一起的机会实在不多,何况之前我还有个刘明轩,难得这次聚在一处,又是人逢喜事,当然只嫌时间过得快了。 出了饭店,我们兵分两路,酒都多了,车都没敢开回去,名叫了一辆出租车。 唐冠到底是生意场上跌打滚爬了许多年,“酒精考验”,多年应酬下来成果卓著,酒喝得比我们都多,祖籍比我们任何人都清醒,我摇摇晃晃坐都坐不稳当,他扶着我的手还稳定得很。 掏出钥匙为我开了门,他扶着我进门,我一头栽坐在沙发,唐冠看了看我,问:“还行么?要不要我扶你进卧室躺下?” “没事。”我半睁半闭眼,胡乱挥手:“你走吧,我坐会就好。” 唐冠担心地问:“你行么?别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会着凉的。” 我闭着眼点头:“知道了。快走吧,啰嗦像个老头子。” 醉成这样还不忘骂人,真是服了她了。唐冠无奈摇摇头,走进卧室把床上的被子拿出来,给夏木娜盖上,就算她就这么睡着了,也不会着凉。我听到唐冠和我道别,声音远远的,很飘逸,我靠在沙发背上,沙发软软的真舒服,一动都不想动,连手都懒得抬,我勾了勾批判,权当与他道再见。听到他哧的一声嘲笑,然后是他离开的脚步,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松软的被子白天晒了个大太阳,这会带着阳光晒过后特有的香气,我把被子拢了拢,罩住头,深深吸了口气,困意上涌,酒精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暂时忘记一切,还可以帮助睡眠。。。。。。 “叮当。。。。。。” 我好像听到有门铃响,从被子内探出头来,没有声音啊,我晃了晃头,酒喝多了起幻觉?还是根本是在做梦时听到了?不管了,我打个哈欠准备继续睡,“叮当。。。。。。”这下听清了,的确是门铃响。这么晚了谁会来?难道是唐冠拉下东西了?还是。。。。。。我一激灵从沙发上坐起,吓出一身冷汗,酒醒了不少,不会是云岭吧?!一想到那个恶魔,我手脚立时软了,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我用力压住剧烈跳动的心脏,自己安慰自己,别怕,别怕,门锁换掉了,而且是最新款的密码加钥匙双保险的,缺一样都开不了锁。外面就算是那个魔鬼,我不开门他怎样都进不来。 想是这样想,我还是连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下是谁在门外按门铃的勇气都没有。 门铃再次响起,我抖着声音问:“谁啊?”声音如同被掐住脖子的猫,卡在喉咙里气若游丝。 门外没有回答,门铃固执地再次响起,我壮了壮胆,大声问:“谁啊?” “娜娜,是我。”终于有人回答。 我心都吓停了,门外那个声音,非常像云翼,可是他这会应该在纽约啊!云家叔侄两人的声音很像,回答的声音不响,隔着门有点模糊不清,我不敢断定。 门铃自来人回答之后,便不再响起,我在沙发上思想斗争了良久,终于鼓起勇气走到门边,凑到猫眼上看,外面黑呼呼什么都看不清,该死的物业,楼阁灯到现在都没装起来!我按开家里的门灯,骤然的亮光让门外的人眯起眼,伸手挡了挡光线,**的身材,俊秀的面庞,外面站着的人不是云翼是谁? 心,漏跳了半拍,想都没想我一下子拉开门,“你疯了?问你是谁为什么不回答?你想吓死我啊!”我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般捶打他。 身体蓦然跌入熟悉的怀抱,云翼紧紧抱着我:“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吓到你。” 也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什么,总之我很没出息把手抱住他的腰,哭得稀里哗啦。等我反应过来推开他的时候,他大衣的衣襟上早已经眼泪鼻涕一片狼藉,眼泪鼻涕的痕迹在黑色法羊绒上刺眼非常,我羞愧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脸臊得通红,我连头都不好意思抬起,结结巴巴道:“呃,你坐,我,我,我,我去给你倒茶!”好不容易憋出这么一句来,我逃也似的冲进厨房。 走进厨房后,脑子一片空白,我站在那边愣了片刻才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伸手取了茶壶按开水龙头装水。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不敢回头,云翼高大的身体贴上来,从身后揽住我的腰。我身体蓦然一僵,他身体的温暖从背心传透过来,一直暖入我的心扉,鼻子酸得厉害,泪水不受控制地拼命往外涌。 “水溢了。”云翼温柔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他从我身后探出一只手,关掉水龙头,顺手拿下我手上装得满满的水壶放在一边,搂着我的另一只手在我腰部一用力,我便被他旋了个身,与他面对面地贴紧。他晨星般清亮的眸,一下子对上我的眼,仿若磁石一般,瞬间定住我的眼神,我痴痴地看着他,俊秀依旧,只是眉目中多了以往没有的坚毅,人也消瘦了些许,少了点以往的飞扬跳脱,多了份清凛沉稳。还有眼底。。。。。。毫不掩饰的深情款款。 我别开头,气氛怎么会这样暧昧。。。。 “那个。。。。。”我小声呢喃:“我们分手了。。。。。。” “哦。”他应了声,漫不经心的语调,似乎根本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困难地咽了口唾沫,嗓子怎么这样干,火烧火燎地热,“那个,我们不是情侣了。。。。。”我试图说明,以我们目前的关系,不应该以这样的姿势站在一起,呃,确切地说,是贴在一起。。。。。。 “哦。”云翼带笑的声音吹拂过我的耳际:“那你的手在做什么?” 啊。。。。。真是丢脸丢到外婆家了。。。。。。 我触电般松开紧缠着他腰的手,身子后仰,双手推他:“放开我。” 云翼含笑的目光扫向我推他胸前的手掌,声音带着**的暗哑:“你确定?” 呃。。。。。。我只能确定,该死的酒精在我的体内泛滥,头晕目眩呼吸急促,酒精让我的大脑陷于瘫痪状态,却让我所有的感觉都灵敏得惊人。比如说,嗅得到他身上特有的气息,比如说,我的双手抵在他脱掉大衣后仅着一件簿衫的胸前,掌下触到的肌肉弹性迷人,右掌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和我一般的紊乱,还有。。。。。。我感觉到他紧贴着我的身体,起了变化。。。。。。 我惊异地发现,他凝视着我的眸,瞳孔越放越大,大到。。。。。。 “傻瓜,闭上眼。”他的唇轻轻贴在我唇上,轻笑着说。 我早已混乱得无从思考,闭上眼的瞬间,他的唇贴上我的唇,碾压辗转着,不同以往的微凉湿润,这次他的唇,火热得惊人,一直烫到我心底。 “唔~~~”残存的理智让我摇头,试图摆脱他的吻,不对,审不支的啊,我们在做什么? 云翼身体紧贴着我,把我紧紧顶在橱柜边,一步都没法移动,我想向后抑身避开他,他一只手环抱着箍紧我的背,另一只手托在我的后脑上,固定住我的头,固定住我的头,同时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唇舌用力户开我的唇,饥渴的探索着,灵活的唇抵住我的上颚,轻轻舔嗜时,我所有的力气仿佛被抽得一干二净,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了,整个人如冰雪融化般本酥软在他身上,舌尖稍动,立刻被他的舌狠狠噙住。 我早已意乱情迷,双手缠上他的脖子,云翼低喘一声,托住我头的手,指尖插入我的发际,将我的脸庞更加紧地贴近他,他放开我的唇,滚烫的脸颊蹭在我的脸侧,轻轻摩挲,火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耳际脖间,说不出的绮迷。喉咙慢慢便堵了起来,一直堵塞到胸口,闷闷的痛,万般的委屈盘旋着,倾斜泪花夺眶而出。 我立刻惊觉我的泪,“别哭,娜娜,别哭。。。。。。”他微微抬起头,我泪眼模糊中,看到他眼中溺人的爱怜,他的唇在我的脸上轻轻移动,舌尖将滴落的泪珠一一吮净吻去,紧盯着我的眸,却是瞬也不瞬,满含着怜惜。 把我的头轻轻压入怀里,他在我耳边呢喃:“对不起,我来得太晚,让你伤心了。” 我摇头,不是,我不是为这哭,来多晚都没事,只要你最后来了。不要说对不起,你与我之间,永远用不到这三个字。。。。。。 第153章:身心沉沦 “我不是为这事哭。。。。。。”我在他胸前没出版的抽噎。 “那为什么?”他放松揽紧我的手臂,将我整个人圈入怀里,温和地问。耳朵靠在他的胸前,听到他的声音透过胸腔传来,有点闷闷的。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抑起头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在纽约忙得透不过气来么?” 云翼哈了一声,表情夸张,很惊奇地样子对着我:“咦?你也知道我忙得透不过气来?” 废话。。。。。。你自己告诉我的。。。。。。我瞄他一眼没接口,这问题有陷阱,不能回答。 “公司的事暂告一段落,中国这边也有事要处理,所以回来了。” 哦,顺路来看我,我撇撇嘴,不置可否。 云翼解释完他为何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我家门口后,面色一凝,话峰一转,很有点咬牙切齿的味:“既然知道我忙,你为什么还要给我添乱?” 我有么。。。。。。我心虚地低头,小声道:“就是不想给你添乱了。。。。。。” 哎哟,我惊叫,护住自己的头,怒道:“干吗打人?” “打你?我杀了你的心都有!”云翼是真的怒了,“你多大的年纪了?做事动不动脑筋的?你以为我们在玩过家家,说聚就聚,说散就散?散啊,你给我散啊?怎么一见到我就投怀送抱哭得要死要活的?” “是我想分么,不是你。。家族公司闹得要破产,你那边走马灯似的说客到我这边赶场子般威逼利诱让我识相点闪人,我会想分手?不是你弄那么麻烦女人出来勾结你那**的频频云岭吓破我的胆,我至于半夜三更让你的突然上门吓得魂飞魄散么?谁**投怀送抱?我那是给你吓的!”他怒?我还快气疯了呢!他一句话激得我头脑发热,一时间什么都顾不得了,破口大骂。 云翼瞪着暴跳如雷的夏木娜,一进没反应过来,等细细品味出她话中的含意时,云翼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娜娜,我爷爷来找过你?”他沉声问。 世上有没有卖后悔药的?给我一箱! 我捂住嘴,我怎么这样没脑子,做什么说这些话?事情都过去了?我干吗还要为他添堵呢? “说啊。”他催我。 “嗯。” “具体点。”他显然不满意我的回答,左手惩罚性的在我**掐了一把,痛死我了,我伸手想去揉,他箍制住我的双手:“别乱动,专心回答我的问题。” 我靠,是我想乱动么?我嘟了嘟嘴:“没什么好说的,他来了,给了五百万让我离开你。” “然后呢?”云翼的口气不善,眼神闪烁地看着我。 “有什么然后?你就值五百万么?我没卖。”我没好气地回答。 云翼眼底开始有了笑意,“嗯,做得对,下次人家拿五百亿来时,记得把我卖了,那钱当流动资金借我用。 “哧,你值这么多钱么?”我嗤之以鼻,他呵呵笑了:“怎么我对你来说不是无价之宝么?” 嗯,是宝,活宝。我哼哼着不回答。 云翼的眉才展开,又皱了起来:“你说嫣然和我小叔是怎么回事?” 那恶梦般的加快我再也不想提起,而且我不想云翼为已经过去的事的担心,一语带过:“他们联合起来恐吓我,让我离开你。” “怎样恐吓?”云翼不太相信我的话,突然想起什么,抱着我上下打量:“你没事吧?云岭没对你怎样吧?” 我摇头,他怎么那样紧张?难道他知道云岭的问题?我满心疑惑,不过没有问,知道不知道,我都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没有,就是恐吓我让我离开你么。”我打马虎眼。 云翼心底的疑问并没有消失,不过既然夏木娜不肯说,他不想太过逼迫,慢慢来,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称奉说出来的。 “嗯,好吧。”他紧了紧揽住我的手,问:“既然五百万都没把我卖了,怎么又说要分手?” 这是个原则问题么,我不卖你,不代表我可以坐视你处于危机不顾啊。这话说出来太肉麻了,我才不想说。我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我家有很舒适的沙发,还有椅子,为什么我们俩要站在这狭小的厨房说话?你不累么?我累了,想坐。” 他四下看看,咧嘴一笑:“嗯,说得是,你还漏说了一个最舒适的地方。” “哪里?”我话一问出口,看到他眼中不怀好意的亮光时立刻后悔了,“床。”他紧凑在我耳边,吹气般说出来,痒得我立刻缩了脖子,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我正色:“云翼,我们分手了。” “那是你说的,我没批准,所以作废了。”他满不在乎地说,手臂用力,我身不由己便被他半搂半抱着出了厨房。 把我压在他说的我家最舒适的地方,我抑面躺着,他全身紧贴在我身上,正地着我的脸近得气息相闻。 “你想做什么?“我问得无力,答案跟牛奶是白的,煤炭是黑的一样清楚分明地摆在眼前。 他眯了眯眼,神情如同慵懒的豹,轻轻会展了下身体,俯耳对我:“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不要惩罚么?” 凭什么?我明明是为你着想啊,我冤枉两个字还没来得急叫出口,已化作了**,他一点预警没有的便噙住了我的耳垂,我惊喘一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吻细细碎碎沿着我的耳际慢慢滑下,轻轻舔慢吮,我的气力仿佛被他这细细的**全部吸走了一般,我攀住他,目光迷离中,听到细碎的**从我的唇里溢出来。“小云。。。。。。唔。。。。。啊。。。。。。“ “嗯,娜娜。。。。。“他暗哑的声音回答着我的呼唤,亲吻着我脖子的唇,让我全身酥麻如泥。我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将双手插入他的发中,紧紧搂住他的头,让他**起我所有的快乐。 他的手早就滑入我的衣襟,顺着我的背细细**,手指灵活地挑开我的胸衣的搭扣,胸衣跳开的同时,他的手已盖住我的**。指尖在我第三的突起上轻轻一划,我整个人便弓起来,“唔。。。” 他指尖慢慢在我的乳尖上揉搓,麻麻酥酥的痒,透不到心的难过,我不耐地扭动,耳边听到他哧哧地轻笑,该死的,他故意折磨我。 “说,永远不离开我。”我都已昏乱不堪,这该死的始作蛹者的声音竟能保持着清明。 永远,永远有多远?谁能保证永远?我模模糊糊地想,没有回答,他不情愿了,轻轻咬了口我的唇,“说啊。”他嘴里含着我的唇,声音终于没那么清明了,含糊着,有点可笑。手一刻不停地折磨着我的身体。给我**去不深入。 我终于按捺不住没出息地投降了:“好啊。” 他满足地笑,密密地吻我,手指灵动地滑过我的敏感,我沉浸在他的唇指带给我的快乐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阻隔我们的衣物已经不在了,他滚烫的身体贴紧了我,指尖在我身上继续游移,如星星之火一般,走到哪里,便燎起我一阵火热。 我敞开身体,任他予取予求,当他的火热埋入我的身体时,泪水从我眼角滑落,从没有像这一刻般深刻体会到他的存在,我蜷着腿,紧紧裹住他的身体,他停在我体内,并不急于律动,唇细细地吻着我的脸,我仰起头,寻到他的唇,我们如获至宝般吸吮在一起,我的迫切感染了他,他重重地吻下,慢慢开始律动,一波一波的**浪涛般卷起,覆盖我的全身。 “小云。。。。。”我啜泣般唤他。 “娜娜。”他回应着我,越来越快的地在我体内驰骋,我抱紧他纤长有力的腰,一切如同梦境般美好,身体的感知是真切的,只是思想,如同在云中翻滚,很多时间,我们不能想太多,只看着眼前就好。 一阵灼热在我体内喷簿时,他紧紧抱住我,头埋在我颈项间,叹息般道:“娜娜,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离开我。” 泪水滚入唇际,咸涩不堪,不管我人在哪里,我的心早已注定沉沦。 第154章:甜蜜二人世界 激情过后,我靠在云翼怀里,有点梦幻般的感觉。很幸福,但是不真实。 “何时回来的?”我问。 云翼的声音带着激情过后的慵懒,暗暗哑哑,没有平时清亮,听在耳里,却性感得惊人。 “飞机是下午到的。”他轻轻啄了下我的额头。飞机是下午到的,处理完公事后,他怎样都安不下心来,本来是开车回酒店的,鬼使神差般开到了夏木娜家楼下。夏木娜家中的灯,入夜后一直没有亮,想起来爷爷说她与唐冠同居了,照片也证实两人共进共出唐冠的公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有掉转车头离开,一直在楼下静等着,想等到什么,他没去细想,只是不想离开。 夏木娜与唐冠走下出租车时,他的心蓦然急剧跳动,坐在车椅上,他的身体逾越到不能动弹。 夏木娜走路有点东倒西歪,唐冠几乎是抱着她进了楼,是酒喝多了,不是身体不好?出租车停在楼下没熄火,唐冠没几分钟便下楼坐着出租离开。唐冠没开车,估计他们今天喝酒了。 终于决定上楼看一看,有些事,他不能相信别人的话,就算是夏木娜自己在电话里说,他也要面对面问个明白。 结果便是这样了,出乎意外之外,却令人满意到极点。 想到这里,他心情愉悦地笑了。 “笑什么?”我正爷着头看他,房里没开灯,只有月光如水般倾泻在屋内,月华如练下,仰头看他的脸,轮廓分外清晰如刀刻般俊美。看到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笑得欢快,不由地问。 他低一头,晶亮的眼月色下清亮如水,“笑你” “我有什么好笑的?”我下意识地拢头发,摸摸脸又摸摸身体,哪里不对了?他要笑话我?“ 看着眼前的女人笨拙可爱的动作,云翼忍不住笑出声来,搂紧了她,笑道:“我突然发现,家里养只猪也是很不错的事。“ 我眨了眨眼,家里为什么要养猪?很脏也,就算是那著名的宠物小香猪,在我看来也是脏兮兮的样子。云翼亮晶晶的眼看着我不解的脸满含捉促的笑意,我突然明白过来,NND,他居然暗喻我是猪?!叔可忍,婶不可忍,我的手立刻行动,一把掐在他肋上。 云翼痛得直咧嘴,伸手按住我肆虐的手,又舍不得用力掰开我手指,只好求饶:“好娜娜,放手,很痛。” “谁是猪?”我问,不依不饶。 “我是。”他立刻举白旗。 我这才满意地放开手,结果。。。。。。我不过小小的掐他一把,他的报复也太快了,一个翻身又把我压在身下,我喘着气求饶,他理都不理我,我只有剩下**的份了。 我们缠绵悱恻到两人都筋疲力尽,方才沉沉睡过去。 酒喝多了的结果便是次日醒来时头痛如割,闹钟响起时,我捂着头睁开眼,晃了晃有点晕眩的头,突然意识到什么,扭头看,身侧空无一人,心突然一紧,有点痛,我捂住胸口,难道昨夜是场春梦?触手是油腻的**,我低头,赶紧缩进被子,不是做梦,身体的感觉还在,可是那个人呢? 我一骨碌爬起来,胡乱扯了件衣服裹上,冲出卧室,小小的客厅一目了然,没人。厨房浴室也没人,我四下看,他的大衣不在,门边的鞋柜里,也没有他的鞋。 走了?为什么?我呆呆立在客厅中央,继而想起什么,我看了看餐桌,上面什么都没有,拉开冰箱,空空如也,没有早餐,也没有留言,就这么走了,除了腰肢酥软以及身内的感觉外告诉我他真的来过外,其他一无痕迹。 我颓然坐倒,客厅的空调昨晚关掉了,有点冷,我缩了缩身体,好像心更冷。这算什么?他来这里,便为了**缘么?还是只是想证实什么?有的人很高傲的,容不得别人的背离,只能由自己抛弃,他也是么?为了这个目的才来的? 云翼开门进来时,便看到那笨女人胡乱裹着单薄的睡衣缩在沙发上满脸泪痕,听到门响转过头来看是他时,立刻惊兔一般跳下沙发,冲进了卧室。 放下手中的才买来的热腾腾的早餐,他推门进卧室,那只兔子这会成了乌龟,缩在被子里不露头。 想都不用想,他便明白刚才这笨蛋坐在外面想什么,叹口气,又好气又好笑,这笨女人,难道不能有一点自信和对自己的信任么? 拍拍她撅在被子里的**,笑道:“出来,小心闷到。” “不要。“我真的羞愧难当,那样没出息的样子,让他看到真是窘透了,啊啊啊,以后不能做人了。。。。。。这不摆明了我离不了他?以后还怎样欺压他? (某梦:我的天,你真是我女儿么?天才想法啊。。。。。。夏木娜:当然,嫁人当嫁灰太狼,男人就是用欺负的啊,我不管,你要挽回我的形象!人家是自强不息的大女人,才不要当哭啼啼,可怜兮兮的小女人。某梦:放心,就算你的高大形象尽毁,那笨蛋还是会爱你,更何况你本来也没什么形象。。。。。) 云翼忍着笑威胁:“自己不出来,我就掀被子了。” 夏木娜闻声立刻探出头来,眼睛红红的真像只兔子:“你出去,我洗澡换衣服。” 云翼笑道:“干吗要我出去?你哪里我没看到过?” 你去死!我的脸轰地红到耳根,这只色狼! 看着红得如煮熟的虾子般的某人,云翼笑得畅快,谁让你又胡思乱想不信任我?小小惩戒。“我吧,我大人大量,再放你一马,快点梳洗好出来,我买了早点,有你爱吃的油条,一会凉了不好吃。” 哦,我乖乖应着,看着他出去。 梳洗时心里那个甜美啊,原来是出去买早餐了啊。想想也是,我昨天才搬回家,家里空得连包方便面都找不到,以他对一日三餐精益求精的执着,当然不会坐以视之。 整理完出来,餐桌上已摆放了两套餐具,煎蛋,牛奶,油条,还有我们著名的小笼包。 “香的。”我食指大动,笑**赞。 云翼看着满足的大快朵颐的夏木娜,微微一笑,时间由此静止多好。 “唔,”我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问“你怎么有房门钥匙?” 云翼撇了我一眼,“当然在你包里拿着。” “那密码呢?”这事得问清楚,否则这锁的安全性堪忧啊我当然不是防云翼,我怕云岭。。。。。。 “你猪么?我当然是关掉密码功能出门的,要不要你睡得熟熟的,我叫你起来问密码?”他不屑地看我一眼,满脸是对我的智商的怀疑。 哦,我忘记了,人在屋里开门,可以关掉密码功能,弄明白了这一点,我放心地继续我的早餐。 我放心了,云翼的疑心出来了,“怎么突然换锁了?还肜这样高档的锁?你家藏金子了?” “那个,那个。。。。。。”我支吾道:“我丢了把钥匙,防患于未然么,既然换锁,就干脆换个好点的。 他怀疑的目光一直在我脸上巡视,“娜娜,房子装修你都只肯出个万把元,这只门锁近七千,你怎么舍得用的?” 钱重要不是命重要?我当然舍得,不过这话不能说,说出来要解释说明的东西就太多了。我笑道:“固定装修不舍得花大钱是因为房子不是我的,你看我买家具不是挑好的买么?因为可以带走么,门锁也一样,以后抓了把旧锁装上还给物业,新锁我新房子也好用的。” “你考虑得真周到。”云翼语带讥讽,虽然没全信我的狡辩,但也不再追问,我松了口气,转移话题:“你今天怎样安排?” “上班么,还能有什么安排。中午我可能没时间陪你,晚上你买点菜把冰箱放放满,我回来做。”这话说的,怎么像老公在交代老婆? “你回来?”我加重了回来两个字。 “嗯。”他一脸假痴不癫:“有问题?” 没问题。。。。。。只要你大少爷住得惯我这小破屋。。。。。。 我喜孜孜地把油条狠狠填进嘴里,云翼含笑地瞄我一眼,低头吃早餐。 呼,我喜欢这个早晨。。。。。。 第155章:玫瑰夫人 吃完早饭我们各自上班,告别时的亲热就不用再形容了,都说久别胜新婚,何况我们还在谈恋爱初期,正是情浓的时候,小别之后再相聚,自然不庭任何机会。 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问题依旧存在,我们都心照不宣地避而不提。在于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就可以了。 打卡签到时,发现久盼不归的王博士上班了,我兴冲冲去找他,结果失望而回,王博士给我看了云岭的医疗档案,他只是因为精神压力过大造成重度失眠而来看心理医生的,与我想象的情况大相径庭,完全不是一码事。 我向王博士道了谢后回到办公室,满心疑惑,王博士那天来到我的办公室所说的话,根本是意有所指的,如果他没有发现云岭的什么问题的话,不会特意过来提醒我,难道?我轻点着桌面,现在有两个可能性,一个是云岭真的只是来看焦虑症引起重试失眠的,二是,王博士出于某种原因隐瞒了云岭的真实病因。 我晃了晃头,不敢想下去。如果是我猜测的第二个原因,那么云岭也真是太可怕了,什么都预想想到了,抢在暴露前解决掉。 头还是有点痛,昨天可能着了凉,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我与护士陈美打了个招呼,去门诊开点药。 在内科找了个医生开了处方条,我骈门诊药房拿药,门诊收费处永远是人山人海,队伍排除转弯,我正准备挤过的人群里收费处里面交费,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我略带诧异地扭头,大堂问讯边立着的那个漂亮外国女人,不正是云翼的母亲罗丝么?今天穿得没有上次那么鲜艳夺目,一身黑色羊绒大衣衬得原来便雪白的**有点苍白,抹着大红唇彩的唇在苍白的脸上非常显眼。这女人真是漂亮,人到中年了,立在人群里,还是如鹤立鸡群般醒目,我有点得意的想,我家小云家传因子真不错,他比**还要耀目呢。 她怎么来了,难道也是来找我的?这次带什么条件来利诱我?老头子与朱嫣然都铩羽而归了,她出马有什么新招术呢?我倒是挺期待。 问讯处没人,工作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罗丝站在问讯处的柜台边东张西望,罗丝突然皱紧了眉,单手按着腹部,神情痛楚。 呃,怎么回事?我赶紧奔过去。 “What’swrongwhityou?CanIhelpyou?”这两句简单英文我还是会的,不过,我不保证她的回答我能听得明白。 罗丝抬起头来,一脸获救的表情,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话,看到我一脸茫然有听没有懂后,立刻换成中文道:“哦,麻烦您,能不能告诉我怎样能看到病?” 太好了,她说的中文,尽管发音非常怪异,但是还是很通顺的,看来她虽然与她的中国丈夫关系不好,语言倒是学得不少。 “您哪里不舒服?”我问。 她皱紧眉:“我也不知道,早晨起来肚子痛得非常厉害,一阵一阵的,胃也不舒服。” 有可能是急性肠胃炎,我伸手在问讯处台上取了内科的号,对她说:“您跟我来,我陪你去。” “谢谢,非常感谢。”她跟在我后面不停道谢。我觉得挺好玩的,第一次看到她时,她举止优雅,却又飞扬跋扈到极点,这会跟在我后面倒像邻家大婶一般。她怎么会一个人落单地跑到医院来看病?奇怪。看她那迷茫的样子,估计从来没进过中国的大型综合医院。 我把号给了挂号处,为她挂了个普通内科,她站在一边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原来就是要这个小纸头,有了这个就可以看病去了。” 我满头雾水,没明白她说什么,挂号处的小姑娘扑哧一笑,对我道:“她先就来说要看病,肚子痛,我让她去问讯处拿个内科的号,怎样说都不明白。” 呃,我明白了,中国医院这种挂号方式,没几个外国人能弄明白。人家取个号只是排除的数字,我个取个号还分科,别说外国人,中国人有的都弄不明白。 我带着罗丝来到二楼内科候诊室,排除等候的人君熙攘嘈杂,罗丝又捂住了肚子,我问她:“你有没有腹泻?” “嗯?我不明白。”她满脸疑惑。 呃,原来她的中文水平,只经比我的英文好那么一点点。 我比划着问:“就是拉肚子。” 她捂紧肚子:“捂着好点,拉会更痛。” 她吧,我再通俗点:“就是大便不成形,水一样的。。。。。” 这次她好像懂了,皱着眉头思索,半晌,问我:“什么水?” 啊,我抽搐了,看来她与她先生的交流,只在高雅词汇上。。。。。。算了,我不努力了,先带她走个后门插队看病吧,让专科医生去伤脑筋好了。 她突然间脸涨红了:“小姐,洗手间在哪里?” 我立刻带她就近找了一间洗手间,她一进去脸立刻揪得跟烧卖一样,没办法,门诊病人太多,素质良焉不齐,再怎样跟在后面打扫,门诊部的卫生间还是异味很重,并且不是很干净。 不过她憋得急了,没办法讲究,找到一个空位便拉进去了。 我在门外等了半晌,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异味刺鼻。看看表,进去都半小时了,不会晕在里面了吧?我吓得赶紧冲进去叫:“罗丝夫人,您还好么? 没声音,我一头冷汗,伸手拍她先前进去的门:“夫人,您还好么?” 她有气无力微弱的声音响起:“实在太抱歉了,有手纸么?” 我哑然。。。。。。 我掏了掏白大褂的口袋,还好我有带餐巾纸的习惯,掏出来递进去。 不一会,她惨白着脸出来了,脚下都在打颤,我伸手扶着她:“您还好吧?” “还好。”她回答。 我扶着她回到候诊厅,找了个位置让她先坐下休息一会。等她缓过气来后,我送她进了内科。 她看病时,我转到走廊打电话。 云翼接电话的声音满含笑意:“怎么,想我了?” 皮真厚,他上班时身边没其他工作人员么?就算没有也要矜持点吧,管理挺大一公司的负责人怎么这样。 “你母亲在我们医院。”走廊虽然没人,我也不好意思与他打情骂俏。 “嗯?她来做什么?没为难你吧?”云翼第一反应与我一样。 “她是来看病的。”我说。 云翼一愣:“她什么病?” “好像是急性肠胃炎吧,一个人来的,挂号都不会,正巧我遇上。”我说:“奇怪,她怎么没个随从呢?” 云翼沉吟一下:“她极少到中国,这边公司的职员她不太熟悉,而且公司没接到通知她要来。这样吧,我安排个英文好的工作人员过来,她的中文学得很偏,那种官方的客套问答她全会,日常用语水平很一般。”真是知母莫若子。 “为什么要安排工作人员而不是你自己来?”再忙也可以抽出来空来看母亲吧?我真不知道他怎样想的,母子关系不善,不可能只有一个人的错,总是双方都没做好。 云翼沉默一会,道:“好的,我马上过来。” 我才挂断电话,便看到为罗丝看病的小吴医生一脸为难自诊疗室探头探脑看我,我扭头看过去时,他赶紧对我招手。 我走过去:“什么事?” “夏木医生,你英语怎样?”小吴医生不太好意思地问我。 我正色道:“基本还给老师了。” 小吴医生一脸难色:“我也是。” 我看了看坐在里面的罗丝,后者也是满脸的无奈,看着我耸耸肩,做了个不明白的姿势。 我推推小吴医生,小声道:“她那症状,典型的肠胃炎么,开点药好了。” 小吴医生推了推厚得跟酒瓶底子一样的眼镜,很认真地摇头:“这怎么可以?那是对病人不负责,她没有呕吐,只是腹泻,引起腹泻的原因有很多种。目前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性质的腹痛。不能下定论。我要她做数得上,可她一直问这些检查是什么,有什么作用,我想解释为什么需要做这种检查,但是解释不清啊!” 小吴医生,我确定你的英文比我强,至少你连她腹泻都问明白了。。。。。。 我看看表:“等一会吧,要不你先看看其他病人,她儿子一会儿就到了。” “也好。”小吴医生答应了,我进去和罗丝说明了情况,带她出来,找了个地方坐下等云翼。 第156章:别扭的母子 罗丝坐下后便问我:“小姐,哦,不好意思,还没请教小姐贵姓芳名?” 她这样文绉绉的问我,我立刻想到云翼说的官方客套问候全会,不由觉得好笑,她会是会,只是运用得还真有点怪怪的。 “我是夏木娜,我们见过面。”云翼马上就要到了,我也没打算隐瞒我是谁,我又不是见不得人暴不了光的地下情人。 “夏木娜?”她重复了一遍后,突然指着我恍然:“是的,怪不得我觉得好像看到过你,不过中国人的面孔都很相似,我看谁都眼熟。。。。。。” 呃,这是夸我还是什么。。。。。。 “你是医生,我听说过。”知道我是谁后,她一扫先前的柔弱,竭力保持优雅的姿态,上下打量我一番后道:“真巧。” 是巧,我也不想的。我笑笑:你这会好点了没?“ 她摇头,“还是一阵一阵痛。” “要不要再上洗手间?”我问。 “现在不要,只是痛得厉害,为什么医生要我做这么多的检查,那些都是做什么用的?”她问。 我想以你的中文造诣我的英文水平,我说了你也不会懂。。。。。 手机响起来,我一看号码,是云翼,赶紧接听。 “你在哪里?我到了医院了。” 来得真快啊!死小子,其实心里还是担心的。我笑:“在门诊二楼内科候诊室。” “我知道那里。”云翼语调沉沉的,不久之前,他还带着桐姨在这边等候排除,如今桐姨已经化为轻烟,随风而逝了,人生无常啊。 罗丝与夏木娜都是很醒目的人,云翼才转到候诊室,便看到一角双手插袋站着的夏木娜,细细高高的个子,偏钟爱越高跟鞋,穿着白大褂站在那怎么看怎么像只长腿鹭鹭。她身边坐着的罗丝,虽然面色苍白,还是优雅亮丽和惊人。 夏木娜踮着脚向这边眺望,看到云翼的身影立刻扬手,云翼走了过去。 “母亲。” 云翼的到来罗丝没有意外,她知道了我的身份,当然想得到我会打电话给云翼。刚才还温言软语笑容可掬的脸,这会一下子清冷起来,淡淡回应了一声:“嗯。”可能腹中又是一阵绞痛,她细长的眉再次纠结在一起。 云翼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扶住他,脱口问了句英文,我没听懂,不过听得出他语调关切。 罗丝慢慢展开眉,轻轻但是坚决地推开云翼扶着她的手,飞快地回了句英语。我只看到云翼脸色瞬间白了白,直起腰,收回手,一脸隐忍。 我心疼他了,开口打圆场:“夫人,我们进去看病吧,您儿子来了,与医生间的交流便没有问题了。” 罗丝没开口,只是站了起来向里走,我赶紧跟了上去,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跟来,一回头,那头蠢猪还站在原地发愣。 “小云,快来啊。”我唤,现在是你思想斗争的时候么?看病要紧。 他这才反应过来,答应一声跟上来。 小吴医生终于如愿以偿地开出一大堆检验单,我目瞪口呆,不就是个肚子痛么,有必要开这么多单子?不过行有行规,我当然不能当面说什么,再说了,他家有的是钱,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随便吧。 于是乎我带着这对沉默似金的母子,默默穿越在熙攘嘈杂的医院各处,实在是鲜明的对比啊,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比屋外的寒风还要凛冽,走在他们之间,我觉得医院原本挺好的中央空调形同虚设。。。。。。 “那个。。。。。。”我清了清嗓子,想打破以这实在不自然的沉寂,云翼淡淡扫我一眼,我立刻闭了嘴,我还从来没在他那边领教过威严哟,现在他突然间一严肃,我还真是不能适应。 看到夏木娜收了嘴,神情不自然的尴尬一笑,云翼眼中掠过淡淡的歉疚,自己母子裼问题,真是让她为难了。 终于到最后的B超室了,外面归旧是排成长龙的病人,我从侧门进去递了单子,罗丝检查的时候,我与云翼在门外等候了。 “小云啊。”我唤。 “啊?”他回应我,声音有点茫然。 我暗笑,小样,估计一直在担心呢,果然,他我联陪你去她接着问我:“做这么多检查,病情很严重么?” 那个,我真的不好意思告诉他这些项目都可以称之为常规检查。。。。。。 “没事,你放心好了。” 果然是没什么,能当场出来报告的项目都显示没什么问题,沾在医生大笔一挥,挂几天水呢,先消炎止泻。 一听要挂水,罗丝紧张起来,不安地问:“很严重么?” 我赶紧安抚她:“别害怕,不要紧的,因为腹泻么,要补充体内水分。” “哦,那我多喝水。”她理解的真是。。。。。。 “腹泻会便体内水份急剧减少,从而引起电解质紊乱,喝水补充太慢,所以要及时输入水份。”小吴医生解释得很专业,云翼用英文复述一遍给罗丝,罗丝这才点头答应。 医院输液室人多杂乱,肯定不合适罗丝,我到特护病区给她开了间贵宾房。云翼踏入特护病区时,黯然神伤,一直沉默地跟在我们后面。 罗丝的腹泻还是挺严重的,带她检查时便去了两次厕所,这会才是进病房又进了洗手间。 云翼终于忍不住不了,担心地问我:“真的没事么?这一个多小时里都里都去了三次卫生间了。” 我笑:“你没拉过肚子啊?” 他想了想,摇头:“没有。” 啊!我很佩服他,难道他便是那传说中的健康宝宝?“头痛脑热类的,生过没?” 他皱眉想了想,摇头:“记忆里没有。”他挠挠头:“我好像真的没生过病也。” 他说这话时,罗丝刚好从洗手间出来,瞥了云翼一眼,没说话,眼神颇有点不以为然。咦,有戏,说不定这小子小时候大病小病不断,自己不记得了,如果罗肯提起,他们之间的气氛应该会和谐一点。 “我才相信呢,哪有小孩子不生病的,夫人,他生过病没?”我故意问。 罗丝对我的问话充耳不闻,走到床边靠坐下来,合上眼,神情漠然地开口:“不知道,不记得了。” 云翼脸沉了下来,一语不发,拉开门便走了出去,我赶紧追出去:“你去哪里?” “不去哪?”他一脸郁闷地往走廊边一靠。 我笑了,嘴硬心软的家伙,他不走就是代表担心母亲么。里面那个是不是一样的脾气?这两人怎样才能打破僵局啊。 护士调配好药水推着小药车过来了,我和云翼随着她回到病房。 扎针挂上水,一切都安置好了,罗丝靠在床上闭目养神,我看看表,挂完水至少要二小时,给他们母子单独呆会吧,也许有外人在,这别扭的两只抹不下脸来呢,再说我离岗的时间也太久了点,虽说没电话来便是没事,也不能一走没影子。 我与云翼说了一下,又向罗丝告别,罗丝睁开眼,对我客气地笑:“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谢谢你。” 唉,她明明可以正常说话,为什么对着儿子就不能有个好脸色? 夏木娜轻轻带上门离开,云翼掉回目光,罗丝脸上的微笑早已消失不见,看了看他,淡声道:“这里有护士照顾,你走吧。” 云翼沉默片刻,开口道:“我叫罗秘书来。” “不必了。”罗丝摆手。 云翼皱皱眉:“您人生地不熟地,感觉不舒服就应该通知人,要是出点意外怎么办?” “哦?”罗丝睁开眼,看着云翼:“你担心我?” 云翼不说话,给她来个默认。 罗丝语锋一转:“还是担心云氏?” “什么意思?”云翼不解,他担心她与公司何关? 罗丝重又合上眼:“Chanlie,你不必刻意来示好。我的主意也不会变。” “母亲!”云翼霍然站起,一脸愤怒,急喘了几口气后,终于还是沉下气来:“您身体不适,休息吧,我看着您。” 罗丝没再开口,不反对,也不同意,就那么闭目养神。 第157章:豁然开朗的猪 云翼一脸郁闷地敲门进我的办公室时,我正在整理资料,见他进来,赶紧存档退出,迎了上去:“怎么了?你母亲呢?送回去了?” 云翼往墙边病人用的躺椅上一靠,闷声道:“没有,皮埃尔陪着她呢。“ 皮埃尔?什么人?难道是。。。。。原谅我有不纯洁的想法。。。。。。 云翼横我一眼,仿佛读透我的思想,没好气道:“你那什么表情?麻烦你脑子别往歪处想,皮埃尔是公司董事,目前是我麻烦的源头。” 我来了精神,难道常在电视剧里荣华富贵以的权钱争斗,活生生在我身边发生么?我非常喜欢看这种权力争斗的东西也!“是不是他想压你的权?想谋夺公司?还想江山美人齐收?”我一叠声问,表情兴奋。 云翼鄙夷地看着我:“你那么亢奋做什么?你觉得很好玩?” 是啊,这事要是真的,好像没电视剧的娱乐性,有点杯具啊。。。。。。云翼学生的神情让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个人来接罗丝,结合罗丝对云翼的冷淡,难道?我试探着问:“这场权力的争斗中,你母亲支持的是他?” 云翼微蹙的眉轻轻挑了挑,不置可否。 不可能吧?哪有儿子不如外人重要,不支持亲生儿子支持外人的?我一脸惊异,想法明白地写在了脸上,云翼抬眼看看我,无奈地笑笑:“别把眼瞪那么大,小心眼珠子掉下来。这不奇怪,利益驱使下,亲情算什么?”他想了想,低头一晒:“何况,我与她之间,未必有亲情这个东西在。” 问题严重啊。 我蹲下身子,仰脸看向他低垂的脸,他扭过头去,我伸手在他的头扳过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小云,你坦白说,刚才你有没有为她担心?” 他把我扳着他头的手轻轻拿开,撇开眼,目光虚浮,不知看向哪里,半晌,轻声道:“很怕。拿到那堆检验单时,非常害怕。当时桐姨也是这样,一直好好的,看来很健康,突然间就不行了。 我看着检验报告一个一个正常时纠结的心才慢慢展开,你不知道,心一直悬在半空的感觉,非常难过。“他的眼瞬间有些湿润,他掩饰性的垂眸扭头。 这个别扭的孩子啊!原来随在我们身边一直沉默不语,并不是扮酷,实在是他心不安到极点的表现啊。 我心疼地把他的头揽进怀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其实都只是常规检查,潜规则无处不在,医院也不例外,我早应该与你说明的,别担心,其他没有出来的检验报告也不会有什么事。虽然我不是专科医生,不过急性肠胃炎这种毛病还是看得出来的。” 他在我怀里舒了口气,顺手把我腰揽住,就那么贴着我坐着。 我温柔地低头,轻轻抚着他微带卷曲的发:“小云,你爱她。”怀里的身体扭动了一下,仿佛想要反驳什么,我没容他开口,继续道:“不想承认只是你的怯懦,因为你怕承认之后,得不到她的回应,所以你一直压抑自己的想法。你认为,只要你不要了,她的母爱对于你,也就不重要了。事实上,你渴望她的关爱。” 云翼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没有说话。、 我继续道:“你爱着他,也渴望在她那边得到所有孩子都能得到的母爱,你觉得你在她那边得不到了,便退缩,用冷淡掩饰自己,告诉自己其实没有也没关系,因为你也不爱她,你把你对母亲的渴望全部转移到桐姨身上,桐姨虽然给了你母亲一般的关爱,但是在你心底深处,还是有缺憾的,因为你正直想要的,是罗丝给你的。” “你也看到了,她那样冷漠,她刻意忽略我的存在,对她来说,我的出生便是个错误,因为从头到尾,她都并不想要我!我的出生只是个意外,是她不想接受的现实。” 云翼推开我,低声说,越说语调越激愤,到后来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那几句话来。 我叹气,纠结啊,这个笨蛋! 我捋了捋他的发,柔声道:“小云啊,你的出生已经是个事实了,不管她是不是愿意生下你,她事实上赋予了你生命。你一直责备她不爱你,那么,你有没有告诉过她,你爱她?爱是相互的。打个不正确的比喻,你若不爱我了,我再爱你有何意义?这只是情人之间,母子连心,骨血相连,爱与不爱,都在人心底深处,你们目前的僵局,并非哪一个人的过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谁都不迈出第一步,你们永远都只能远望着对方,掩盖心底的渴求。” 云翼的目光变得幽然深远,显然我的话让他在深思。我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保持沉默,我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对我这番话的理解与反应。 呆坐半晌,他转过目光,怔忡地看着我,迟疑道:“你的意思,她也是爱着我的?” 真是废话!我恨不得敲他的头,一点悟性都没有。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这句话听说过没有?她爱不爱你,你根本不用去问,你只需从你自己的角度看,他是你的母亲,给予你生命的人,你爱着她,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啧之孝,你为何一定要纠结于她对你的态度?你做好你自己想做的事,尽你自己身为人子应尽的责任,这才能永不后悔啊!至于她对你怎样,这根本不是你要考虑的事,她对你好与不好,绝对不应该是你对她不孝的借口,你明白么?” 云翼腾地一下站起,转身便向外走。 喂,不带这样的!就算你不同意我的说话,也不至于气得不告而别吧?一时间挫败感狂袭而来,NND,难道我白做这么多年心理辅导?说出来的话竟然让他无视到这种地步?太没面子了,我是不是应该卷辅盖回家,表再坐在这个办公室丢人现眼了? “喂,你去哪里?”我喝问,有点气急败坏。 云翼拉门的手停下来,转身,一脸歉意:“不好意思,一时冲动,居然忘记你了,你说得对,我这就去陪她!做我想做的事。” 周边仿佛突然奏响了凯旋曲。我挫败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这头猪,他就不能好好说一句:“谢谢夏木医生,我终于想通了。。。。。。他这样异样表现差点让偶的自尊心沉进了太平洋底。。。。。。 我呵呵笑了,挥手:“去吧,表怕肉麻。“ 他想了想,转身大步向我起来,干吗?他想做什么?不是要去见母亲表孝心的么?为什么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他那亮得璀璨的眼看着我怎么让我有汗毛直竖的感觉? 我转身才想闪人,已被他一把扯入怀里。我小声惊叫:“你疯了,这是医院。” “我刚锁了门。”他轻笑。 啊,该死的。我再次上当,他刚才分明是去锁门,根本不是开门,,我为什么轻易相信一匹狼? “娜娜。”他晶亮的眼凝视着我,棱角分明的唇勾起个魅惑的笑颜:“你说得对,我纠结了这么多年的心绪,居然让你寥寥几句便化解了。不愧是专业心理咨询师。” 那是,我得意了,医院都商业化了,怎么会拿高薪养闲人,我若真是滥竽充数混饭吃的主,早下岗了。 可是,可是,你夸我就夸我,为什么要抱得这样紧?脸为什么贴得这样近。。。。。。 “你你奖励。”他低喃的声音仿似细羽,撩拨入我心底最深处,**地唤起沉睡的**. 我可不可以不要啊。。。。。。 他这次的吻,温柔细致,徐徐如轻风,柔柔如春水,随着他唇舌的轻舔慢吮,我的心慢慢跟随着他的舌尖起舞。 我的人,我的心,对于他的一切,都已没有一丝抵抗力了。 当他终于结束这个长吻时,我的气都透不过来了,双手吊着他的颈项,把头抵在他胸前轻轻喘着气。 “真不想放开你。不过,时间地点都不合适。。。。。。”云翼看着夏木娜泛着粉色的颈,心头冲动不止,恨不得立时吃了她,无奈时间地点太不合适了,只能满带遗憾地低声轻笑。不急不急,有的是机会,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这头猪居然也会知道时间地点不合适?NND,不合适你还随时随地地发春!我捂着悸动的心,无力的瞪视他,猪啊猪,没事做乱点火。 (某梦:有烈火,也得干柴配啊,你若不是干柴,他怎么点得到你?别装了,他色你也不差哪。。。。。。夏木娜怒:靠,你去死。云翼一脚踹飞某梦:你敢偷窥!) “好了。”那死小子伸手在我脸上轻挑地摸了一把:“别那样欲求不满地看着我,今晚回家满足你,我去母亲那边了。” 去死,你才欲求不满呢,我一把拉开他的爪子,顺带狠插了一把。他呼呼叫痛地抽回手,走到门边,手搭在门把上,又回过头来,他还想做什么,我警觉地瞪着他。 “娜娜,刚才你说的所有话中,有一句话是错误的。” 哪一句?我在脑中飞快回想。 云翼微微一笑:“你若不再爱我,我爱你依旧有意义。就算你不再爱我,我依然还会爱着你,直到生命终结。” 我。。。。。。可不可以不要感动? 望着被他轻轻带上的门,我的泪夺眶而出,猪啊,为什么没事总要惹人哭。。。。。 第158章平淡是真 云翼离开夏木娜的办公室,手机便响了。 “托马,何事?”云翼接通电话。 “Chanlie,公司账目果然有问题。“托马的声音里,担忧与兴奋各掺一半。 “哦?”云翼四下望了望,寻了个僻静的地方:“仔细说。” “这次我们以银行审计的借口调出公司总帐,表面看来天衣无缝,可是有几笔账去向不明,虽然很快便回笼了资金,但是公司没有对印尼的投资与业务往来,这几笔帐看似打向几个不同的帐户,其实追查下来,最后的收款人都是一个人。” “谁?” “雷门。杜拉。” 云翼皱起眉头,杜拉,这个姓很耳熟,一时却又记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托马接下来的话让他立刻想起来。 “皮埃尔的母亲,娘家姓杜拉。雷门应该算是皮埃尔的远房表兄。” 是了,杜拉,也是母亲家庭的远亲,因为杜拉这个姓氏,皮埃尔才会与亲戚关系,追源溯头血缘关系虽远,也算是有关联。 “打出去的资金流向查清了么?”云翼问, “正在查,不过财务总监是皮埃尔的人,我拿不到全部的资料,就目前公开的账本来看,虽然有疑点,却抓不住实据。” 云翼沉吟一下,道:“应该有其他的账本的存在,需要我回来么?” “暂时不需要,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与你联系的。” 云翼挂了电话,略略想了想,大步向特护病房走去。 云翼推门进病房时,罗丝与皮埃尔正言笑甚欢,看到云翼进来,罗丝的脸便冷了下来,皮埃尔笑着与云翼寒暄问好。 “Chanlie,又来了?中国公司有急事你才赶回来处理,现在看来,母亲的病情还是比公司的急事来得重要啊。”皮埃尔打着哈哈扭头对罗丝:“你儿子还是有孝心的。” 罗丝一脸不为所动的表情,冷若冰霜。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皮埃尔拿出手机一看,面色微变,笑道:“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云翼冷冷目送他出门,才掉转头来,罗丝冷然问:“你不是走了么?回来做什么?” 云翼笑笑:“回来陪您。” 罗丝微微一愣,儿子说话的语气还是一样彬彬有礼,只是神情间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改变的是什么? 云翼看了下她挂着的药水,还有一小格便可以挂完了很随意地在床边凳子上坐下,道:“还有一会就挂完了。您后来有没有再腹泻过?” “没有。”儿子好说好话地问,罗丝也不能不回答,面子帐总要做的。 “那就好,看来药还是挺有用的,肚子还痛不能了?”云翼笑问。 儿子满含笑意的眼晶亮分明,罗丝困惑地看着他,如果不是怕失态,她真的想掐自己一把,到底是梦还是真实?记忆里儿子就没有好好与自己说过话,除了牙牙学语的时候,她不记得儿子对自己真心笑过。 长久梗在心里的隔阂,不是一个微笑几句问候便可以化解的。罗丝倦怠地闭上眼,“Chanlie,何必勉强自己来示好?你我之间并非一朝一夕的问题。公司的事,要自己处理,任何人都帮不到你。银行的转机是你用实力自己争取来的,公司的转机,还是靠你自己。我不会帮你,亦不会害你。我只站在一个董事的角度看问题。” “我明白,我会尊重您的任何决定。我今天回到这里,不是想争取什么,只是想回来。刚才有个人告诉我,不要去管别人怎样想怎样做,只要想自己心里想怎样做。人的一生非常短促,很多事错过了便不再回来。子欲养而新不在,这句中国的古话,我解释给您听,就是说,父母长辈在的时候,做子女的没有好好对待他们,到想明白要好好对待父母时,他们已经不在了,哀痛难当。与其到最后推动时后悔莫及,不如从现在好好做起。”云翼静静地说完,又看一眼药水瓶,笑道:“差不多了,唤护士来拔针吧。” 罗丝终于明白儿子的改变是什么了,以前他的恭顺,是刻意保持的一种礼貌,现在他的举止,完全出版内心,自然而然的说话做事,多了真诚的恭顺,让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沉默了,不知道如何接儿子的话,是谁,一二小时的时间,扭转了儿子二十多年来的态度?那个看来很不起眼的女人么?果然,这世界没有什么是平白无故就能得到的,那个女子能让儿子死心塌地地爱着,总有她的过人之处。 。。。。。。。。。。 我晚上回家时,吓了一跳,门口大箱小箱堆满东西,堵得我差点挤不进这身子开门。 我好不容易够着手打开房门,那惹事的根子便笑**把大箱小箱往我客厅里走。 “喂,你这箱子里都是什么啊?”我满头黑线地看着云翼。我一下班就按他的吩咐去超市,结果才停好车,超市门都没进,他电话便来了,催我回家开门。 “我要用的东西啊。”他回答得很自然,动作更加自然,箱子搬进来后,他非常自然地将我的笔记本电脑从书桌上拿开放到茶几上,把自己的放上去,然后大包小包的文件夹堆上我小小的电脑桌,接着便是电话,我那可爱的陶瓷凯蒂猫便被他毫不迟疑地从线上拽了下来,顺手也放在了茶几上,换上了一只硕大的传真打印机加复印一机的电话机。 接下来,他开始整理带来的衣物与日常服务器。 我跟着他进了我的房,他将我的衣物用力往柜子边上挤,边将自己的衣服硬塞进我可怜的小柜子中,嘴里还叽里咕噜不满意:“衣柜真小,你衣服太多了,明天整理些不要穿的送人。” 靠,我本来放着刚刚好,谁知道你要放?NND,我这是意向公寓好不好!我才想发飙,他一转身出了卧室。 数秒钟后,他的声音从浴室中传来:“娜娜,我的漱口杯呢?早晨便没找到,我拿了只水杯代替的。” “我不小心打掉了。”我没好气地回答:“大少爷,你准备在我这边挤多久?姐姐房小,容不下你这大少爷。” 我愤愤地看着茶几上我的电脑与凯蒂猫电话可怜兮兮地歪放着,这家伙行事有点鸠占鹊巢的感觉啊! 他从浴室探出头:“还行,挺温馨的,房子小才好,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抬眼间就可以看到你,多好。” 呃,我无语了。这家伙总有歪理。 他闪身出来,把我的腰一搂:“怎么,不欢迎?” 哼哼,我鼻子里哼哼着,没回答他。 “算了吧,满脸写着巴不得。”他笑着在我脸上响响地亲了一口,搂着我的手不老实地摸了一把。 “去死!”我脸通红,“你哪来回哪去。才不稀罕你。”我嗔道。 “真的?”他笑问我,眼睛晶晶亮,似有清水荡漾,这双桃花眼,真是迷死人不赔命啊。我心神跟着他的眼波荡漾,扭开头,我说:“煮的。” 哈哈哈哈,他仰头大笑,笑得酣畅淋漓,真的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了,怀中的女人羞涩地垂头,云翼心里溢满了爱怜,夏木娜,人生有你,真的很有意味。 帮着云翼把他弄来的那些纸箱拆封条压平收起来后,我问他:“你母亲呢?你们俩有没有好好谈一谈?” 云翼垂目一笑,再抬起眼看我时,目光平和淡然:“我送她回了斯科特。我们没有谈什么,我只做了我想做和我应该做的事。”他手抚着胸口,对我微微一笑:“你说得对,一旦放下包袱,不去强求要她对我怎样,我做得很安心,也很愉快。” 我微蹙眉,听他的口气,他与**之间的关系,并没什么发送吧,唉,一个都已经伸出手了,另一个居然不接。难道我看错了?罗丝真的不爱儿子?没有可能啊,虽然我与她不熟,但是接触两次,我总是觉得,罗丝对云翼,并不如她表现的那般漠然。若是根本不在乎,她何必管云翼的父亲与谁葬在一起? “想什么呢?”云翼捏捏我鼻子把我从沉思中拉回。 “在想晚上吃什么。”我两手一摊:“你催命一样把我叫回来开门,我什么都没买。” 云翼呵呵一笑:“街上又不是卖石头的,走吧,你喜欢日本料理,我们去吃那个。” 我才一喜,又迟疑了:“算了吧,那地方杀人价。” 云翼斜眼看我,扑哧一笑,拉我出门:“姐姐,我是有点财政危机,目前虽然已经过了,还要靠加倍努力才能彻底扳回局面。不过,还不至于影响到生活。” 总之浪费是可耻的!明知被宰还伸头接刀的更是愚昧,在我坚决反对下,我们终于还是随意吃了点便饭便去超市买了东西回到家里。 云翼说得对,房子小真的有小的好处,我窝在沙发上,玩着电脑喝着饮料,偶尔抬眼间,便看到他忙碌工作的身影,这时候正是纽约的工作时间,他忙得无暇与我说一句话,我的心却被温馨填得满满的,也许,这种时刻,就叫做幸福。 作者有话说:封推了,希望亲们能多多推荐,多多留言,某梦21日回国,更新的时间会没有现在定时,但是还是会每日一更的,么么众位亲! PS:第160、161、163-168段落章节名没有标注出来,上下内容能够衔接,应该没有缺章 159-161 帐目的调查并不顺利,追杳一步一步深入时,全部卡在账务总临处,能得到的账本都浮于表面,虽然查获了大量疑点,却没有坐实的依据,调查陷入僵局。 云翼没有将帐目的事告诉云中天,因为在账目调查中,云翼发现有人有意无意将事情在往云中天身上绕。爷爷的为人云翼清楚,而且斯科特是爷爷一手发展壮大的,不可以自毁基业。现在还查无实据的时候告诉他,只怕他一时暴怒,公开调查,打草惊蛇 。 云翼决定亲自回纽约督促调查。却传来董事会移地的消息。接到通知时,云翼微微一愣,移地的理由是,罗丝的病情一直有反复,所以不能回纽约,董事会又势在必行,所以大部分股东同意董事会移地S市举行。 罗丝的病并不严重,云翼在医生那边得到的消息如此,可是她为什么有这样一说?》云翼去探望罗丝,罗丝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拒绝见他,皮埃尔却一直可以自由出入罗丝的贵宾房,这让云翼不得不有了新的想法。这次挪用公司资金的事件,母亲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查理已经醒来,但是以他的情况即使会议在纽约举行他也不可能到场,不过她静态可以用电话仁义的形式参加这次董事会义,行使董事职权。托马传来的消息是,查理支持云氏的谙没有任何变化,这让云翼心理放下块石头,总算还有一件顺利的事。 距离招开董事会的日子越来越近,调查陷入僵局,离预期的结果遥遥无期,5%的散股云翼最终又争取到3.5%股东支持,还有1.5%云翼终于知道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了,所说都已被一个神秘人物买下,这个人是谁?是友是敌?目前这种状态下,只能权当是敌才能早做防范. 目前能确定掌握的股权只有46.5%,离控股差距甚远,皮埃尔方面能确定是44%.表面上看,自己这边还占有优势,只是母亲方面的8%,另那个神秘收购人的1.5%,无从知道倾向如何.形势不容乐观. 云翼揉了揉眉心,关掉电脑.明天便是董事会了,成与败在此一博.如果败了,表面看似只是斯科物换了CEO,执行董事之位.斯科物会在新的决策层领导下继续运营.事实上,据目前高杳到的资料表明,皮埃尔的野心不止如此,经他与太阳集团最近频繁接触的情况来看地,斯科特若是由他入主次策层,可能几年后,便不复存在了. 站起来舒展了下筋骨,一扭头,沙发上的夏木娜早已睡得熟熟的.电脑丢在一边,手上还捏着鼠标.因为纽约的工作时间正好是这边的深夜,每天吃完饭后自己便投入工作.为了不打扰到她的工作,夏木娜边电视都不开,只在网上浏览浏览网页,玩玩游戏.每天总要等到自己工作告一段落,才一起入睡. 细想想,这几天虽然住在一处,陪她的时间却屈指可数。 心底涌起浓浓的歉意,他走过去,小心地伸手,轻轻取走她手上的鼠标,想将她抱回卧室。 “唔。。。。。”我揉了揉眼,身体被人摇晃抱起,我顺手搂住他的脖子,迷迷糊糊问:“几点了”? “一点多了,我抱你上床。”云翼温柔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嗯”我团起身体,把头一转,埋入他怀里,困阿,这头猪天天睡得比我晚,起得比我早,精神看来还非常早,果然年轻是本钱。。。。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听到电话铃响,虽然云翼非常迅速地按掉,我还是被惊醒了,他轻起轻脚地爬起来,踮着脚走出卧室。 我打了个哈欠,翻转身准备继续睡,午夜来电是常有的事,那边公司动不动就有电话,我早已习惯了。 “什么?”我听到门外云翼突然扬高的声音然后又压抑下去,他的语调非常惊异,我一凛,睡意消掉大半,竖起耳朵屏气凝神,虽然听壁脚不是光彩的事,可是关心则乱么,偶尔小人一下啦。 “你是说那1.5%的股权是由太阳集团购走的?”云翼的心沉到谷底,太阳集团不可能是友。 “怎么会这样?公司的股份怎么可能让太阳集团收购走?不是有明文规定的么?不得出售公司股票给公司明面或是潜在的竞争对角!这与出卖公司利益有何不同?!”云翼激怒了,用斩拍打着沙发扶手。 “太阳集团没有直接出面,是通过马来一个棕榈园的大老板收购的,股东们也并不知情,只是觉得公司目前经营不佳,股票一路走低,又逢世界金融危机,早脱手早好,人家给了个好价钱,又不是公司竞争对手,所以就卖了。谁知道这个大老板事实上早已亏空,暗底与太阳集团达成了收购协议,将他的棕榈园卖给太阳集团开发大型度假村。我们的股份便是他与太阳集团谈判的筹码!”托马既怒又无奈,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何况是自己公司给了人家可趁之机呢。 云翼急怒过后,慢慢平静下来,既然已经成了事实,便只能接受了。他沉吟一下,道:“我们唯一的希望在我母亲手上了。” 托马沉声道:“事实上,那个1.5%,我们就算全部拿到,关键还是掌握在你母亲手上,她支持我们,当然没有任何问题,我们控股,如果她保持中立,我们对皮埃乐才取决于我们双方的持股权,46.5%对45.5,我们险胜一点,如果她支持皮埃尔,皮落尔本人不能控股,却能获得53.5%股权支持率,就算最后以投票方式表决,我们也不能保证能半数票啊!” 云翼闭了闭眼,仰天长长吐出口气,“托马,明天一早我争取见到我母亲,做最后的争取。” 托马沉默没有回答,对方的异样立时让云翼起了警觉之心,心立刻提起了起来,难道又出了什么意外?他迟疑一下,问道:“我母亲明确表态支持皮埃尔了么?”没可能阿,自己一直关注着母亲的动态,并没有听到类似消息。 托马叹了口气道:“CHANELE,夫人虽然与皮埃尔一直走得很近,并没有公开支持皮埃尔。”那就好,还有希望,今天太晚了,我明天一早便去找她,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要争取。” 云翼松了口气。 “chanele,希望渺茫,也许没有机会。”托马的声音,沉重到极点。 托马话里有话云翼眉头一皱:“什么意思?没到最后关头,不要轻言放弃,这可以从到大您教我的做事原则怎么瑞在您先退缤缩了呢?” 托马踟蹰了一番,终于道:“帐目调查已经有些眉目,我们查到了被抽掉的账本的电子存根,可惜没能复制下来,便让账务的人发现了,再进入时,已找不到动了手脚的账目,但是我们还是通过那次登陆查到公司应该有三本我们没有得到的账本,趁着易地招开董事会的时机,我们的人查封了账务部,将所有账本调出。” 他顿了顿,“可是,我们动手还是晚了一步,那三本缺失的账本,在我们查封前,已经被夫人的人拿走了。” 云翼手足冰冷,虽然不能置信,还是咬着牙问:“你的意思是说,我母亲与皮埃尔,是同谋。” 托马道:“我什么都没有说,在真相揭晓前,任何判断都没有依据。” “我明白了,托马,让我静一静,我要好好想一想。”云翼的声间,说不出的倦息,仿佛在瞬间被人抽去了所有的精力一般,疲软夫力。 我侧耳细听,外面再也没了对话声,在黑暗中静等了良久,云翼也没出来。 我决定不等下去了。 翻身下床,扯了件衣服胡乱披上,我走进客厅,云翼低垂着头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看来萎靡不振,听到动静,他抬起来,眼神瞬间的茫然失措让我的心猝然酸痛,我的小云不应该这样迷茫无助,他应该是朝气蓬勃,踌躇满志啊! 看到我走出来,他愣了一下,随后满脸歉然地站起:“对不起,吵到你了。” 这头猪啊,都什么时候还想到说对不起,怕吵到我。我鼻子一酸,眼便红了,快步走过去,伸手揽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宽厚的胸前,“小云,看法嫣然有没有来找过你?” “嗯?”他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有此一问,搂住我的手僵一下,道:“来过,不过你放心,虽然有点麻烦,但是我会处理好我与她之间的事。今生我只认定你。” 先感动一下,再说话,我把头在他胸前蹭了蹭,表示了感动。他温柔地轻扶着我的头发,配合我的感动,只是我怎么觉得她好像有点心虚?他与朱嫣然之间有什么事瞒着我么? 现在不是嚼干醋的时候,先掀开个人恩怨谈正事吧。 我问云翼:“她是否有拿你家公司的存亡当筹码,与你谈判?” 云翼想了想,回答道:“没有,她只说会尽力帮助我说服银行继续支持斯科特。” 呃,那死女人说一套做一套啊,看来她是个聪明人,也算是了解云翼,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对于朱嫣然在云翼面前继续扮乖巧,没有暴露本来面目我有点失望,不过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我仰起头,看着云翼的眼,很认真地问他:“如果朱嫣然拿分司的存亡来威胁你,让你娶她,你会怎样做?娶,公司顺利经营,不娶,公司破产,没有第三条路,你如何选择?” 夏木娜的问题,让云翼脑际突然闪过朱嫣然绝望的脸,“要么参加我们的订婚式,要么参加我的葬礼,没有第三条路。”她斩钉截铁的语气,不留一丝余地。心里一阵烦躁,脸上却又不能显现出来,只轻轻松开搂住夏木娜的手,坐到沙发上,拍拍身边的空位:“坐下说吧。” 我依言坐下,云翼双臂支着膝盖,掌心交握,额头支在交握的手上,沉吟片刻,回答我:“我会走第三条路,自强自立,尽力挽救公司。”她说得很诚恳,因为一直以来,他便是这样做的。 “如果不行呢?”我紧逼着问:“形势已经到了非她解决不可的地步。而且,我也同意离开你了。” 云翼身子一抖,虽明知不是事实,但是夏木娜的问话还是让他惊得心底一凉,他猝然回头,一把握住我的手:“谁让你离开的?我的事我自己处理,你只管呆在我身边,我还没有无能到连一个女人都夫力保护的地步!” 啧,听听这语气,我真不知道是感动好,还是喷他一口好,什么叫连一个女人都无力保护?说得女人渺小如蚂蚁,女人就是弱者?你也太大男子主义了吧? 这家伙一点不配合我的问话,不是个好患者。。。。我要是天天遇到这种顾左右而言他,问东答西的病人,非累死不可。 我放弃引导问题,直接了断地说结论,与他这种思维方式的人,谈不下去,也许事一关已,我也有点混乱,所以说再好的医生都不能为自己看病,也不能为亲人看病关心则乱么。 “那么,你的意思是,哪怕公司最终破产,都不会接受朱嫣然的胁迫。” 云翼点头,很认真地说:“是,不管你信不信,我会这样做,公司没了,大了重头来过,失去的人,错过了便再也回不了头,尤其你这样现实的女人。” 靠。。。。。。前面我很感动,最后一句能不能不要加?你非得在这样完美白的时候煞风景么?画龙要点晴,说句你爱我爱得要死就要中邓,怎么做画蛇添足的事! 看到我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云翼呵呵一笑,郁闷的心情稍有好转伸手捏了捏那一脸不服气的女人的且:”我有说错么?“ 。。。。。。。。。。。。。。那个,其实也没错啦,我才不是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可以爱得死去活来,但你若选择了其他女人,难道我还为你守活寡不成?当然物色新人,早点把自己嫁了,我从来不相信人的一生只能爱一次。要不天下哪那么多婚外恋的人?难不成当年都是无爱婚姻?哦,打住,我怎么也离题千里了。 我握住他的手,微笑道:”就是这么一说,公司没有了,大不了接受教训,重头再来。你都有壮士断腕的决心了,还有什么可顾忌想不通的?“ 他震惊地瞪着我,没有想到我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我继续说下去,”为了一个女人,你可以要美人不要江山,那么,如今美人依旧在,江山尚未倒,烦恼什么?不就是个执行董事么?不作执行董事了,不就是丢了权力么,那是股东们对你不信任了,咱努把力,好好事做,来年重头来琮,那人怎样把你挤下台的,你便怎样把她踢下去,一报还一报。再说了,公司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世界上多少人拥有公司?不一样快乐生存?你若只是普通人,我与你之间,哪还有任何障碍?小云,我宁愿你是普通人。“说到最后,真的是我的心声了。。。。 云翼看着我的脸,神情变幻如六月风云,眼底慢慢泛起笑意,半响,扑哧一笑:”你是美人么?“ ”不是?“我眼睛瞪得比他还大了,NND,敢挑战我的极限! ”是,,,,,美人,,,,“他吃吃的笑着拖长声音回答,我才满意地想点头,这个酷爱画蛇添足的家伙竟然又加上一句:”风韵犹存的。。。徐娘。。“ “你去死!”我一脚踹出,还没到达目的地,早已被他敏捷地半途截下,一把抱起我,“走吧,美人,侍寝的时间到了,一定要让朕满意啊!” 我伸手掐他,手伸到一半已经被他伸进我衣内,,的禄山之爪整得没了气力变掐为摸。 这次,,,没有以往的辗转缠绵,如暴风雨般骤起骤止,不一样的感受,一样的激情黑暗中,我们彼此激烈火地索求着,他的动作不比以往温柔急切得有点暴烈,抚弄我时,让我快意中带着痛带,我竭力配合着他,我知道他此时的动作,代表着他内心的狂风暴雨他需要一个发泄,而我可以为他带来些许安慰。 他的唇齿撕咬般啃噬着我的唇,我吃痛地张开唇,他已如暴风般卷入我的口腔,缠紧我的舌,激烈的,,让我感觉舌根都要断了,我失控地呼痛,声音却被他全部吞噬无法发出,只能摇摆着头,无助地任他肆虐。他激烈的吻让我无法呼吸,我觉得肺内的空气都要被他全部吸掉了,他终于放开我的唇,我思绪混乱到了极点,除大口大口地踹息,一丝动弹的力气都没有。突然间一阵痛楚的酥麻从胸前传来他竟已含住我胸前,,。舌尖轻舔的同时,牙齿轻轻撕咬着,痛,但是别样的快乐。我呜咽出声,他的手早已移到我最敏感的突起,用力按压着,眼前一阵白光闪过,我听到自己控制不住的尖锐叫声,有快乐,也有痛苦。 双手托起我的***,他一挺身,用力埋入我的体内,瞬间的充足,让我一下子卷起腿,紧紧环住他的劲瘦的腰肢。 他疯狂地吻噬着我的身体,点燃我所有的敏感,一波一波越来越快的律动,将我再次送上巅峰。 他终于在我体内爆内,身体震颤中,他紧紧搂住我,在我耳边低语:“娜娜,我爱你。”情真意切中,带着痛楚低吟,我喘息着抱紧着他汗湿的身体,激情的余韵还在我激荡,我沙哑着声音,第一次回应他:“小云,我也爱你,非常非常爱。” 他的身体一颤,黑暗中我,看到他蓦然睁大的眼,映着窗外的月光,竟有亮光闪烁,他把头埋入我的颈项间,有丝丝温热顺着我的脖子滑下,我没有动,亦没开口,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这话说得不全,再硬气的汉子,遇到心爱的女子,都会有绕指的抒柔情。那泪水仿佛滑入我的心底,烫得惊人,这一刻,我才深深体会到,这个紧紧抱着我男人,是真的爱我若生命的。 我的爱情观,终于翻掉灰色的那页,有了崭新的开始,我想我就是在这一刻,决定回报他生命的爱恋。现实的女人,也有一天,会让真正的爱情感动,感动得去演绎童话。 我们相拥着沉沉的睡去,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不管好与坏,我们要努力去争取,成则为王,败亦不会为寇,一个普通的云翼,能给我的真实感,远远超过高高的上光环环绕的王子云翼。我不是个有野心的女人,我只希望我的爱人,一生平安,与我携手到老。 晨光透入窗帘时,我与他几乎同时醒来我欣慰地发现,睁开眼的云翼,眼神清亮安定,昨晚的迷茫已消失殆尽,我那个运筹帷幄,镇定自若,坚强自信的云翼,又回来了。 他看着我,温柔地微微一笑?:“还早,你再睡一会,我去弄早点。” 我抻手拉住他:“今天你事多,我去做吧,虽然没有你做得好,但也我一片心意。” 他笑了笑,刚要说话,目光落在我手臂上,神色一变:“你手臂怎么了?” 我侧头一年除了手腕上旧的擦伤外,青痕斑斑,呃,我的天,昨夜竟然疯狂到这种程度,我羞红了脸,一直子缩回臂膀,支吾道:“什么怎么了,不理你,我起来弄早饭。 才坐起,我一起低呼,赶紧去扯被单,眼尖的他一把拽开被子,目光在我赤裸的身上巡视,脸上的微笑慢慢凝成了心疼。 看什么呀。”我涩然去拿睡衣,他一把所致住我的手,掌下用力,将我带入他的怀里,“圣洁起,昨晚伤到你了。对不起。”他抱紧我,喃喃地说,唇轻轻地,心痛的抚慰我身上随处可见的青红色吻痕。 “那个,虽然我不鼓励你一直这样,但是偶尔为之,还是很快乐的。”为了减轻他的负疚,我如蚊呐般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羞得差点没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清亮的眼蓦然幽深,唇角慢慢勾引丝坏坏的笑意叹息般轻语:“我家娜娜的尺度,还真是,,爱死你了,不过以后不会了,我会心痛的。” 我真要打个洞钻了,我红着脸推开他,迅速爬起:“你慢慢心痛,我去做早饭。” 云翼微笑着看那羞得无地自容的女人冲进卫生间梳洗,目光是一片溺得列人的挚爱,娜娜,你放心,我会努力的,只要有你在,任何困难我都可以去克服。 我做的早餐,当然没有云翼做得色香味俱全,但也是营养丰富,品种齐全。云翼喝着牛奶,吃着抹了果酱的面包时,点头夸了我一句:“不错,这面包很新鲜,果酱买得也不错。” 靠!就不能夸下我的手艺么?我看着桌上的早餐,收回愤怒,嘿嘿,全部是超市成品,我要做的事就是取出碟子把面包取出来摆盘,打开果酱瓶挖出果酱放入调味碟里,当然我也有加工的,比如,热了两杯牛奶。。。 云翼吃完早点去换衣服了,我收拾了碗碟看看表,差不多我也该上班了。推门一卧室,正在穿衣镜前打领带的云翼回转头来,哇塞,我承认我色女本性又发作了,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穿正装,深色西服贴服在他线条优美的身体上,完美体现着他身材的黄金比例,淡蓝色衬衣,暗蓝色夹着明黄斜纹底的领带,恰到好处的提升了整体色彩,让稍嫌暗沉的西服变得庄重大度,浓淡适宜,不得不承认,这臭小子实在是天生的贵族,他就是应该处于高高的云端,而不是与我这凡尘俗女在一起,沾染尘埃之气。 “喂,流口水了,”云翼笑着弹了弹面前呆呆看着他的女人,那家伙满脸眼只写着一个字“色。 掩饰住瞬间的黯然,我色迷迷的看着他,小声吹了声口哨“美人儿,路上小心,别让人劫财又劫色。” “嗯嗯,放心,我一定保证贞节。”他笑着吻了吻我的额头:“家有恶妻,哪敢偷食。” “偷吧偷吧。”我推着他出门:“早去早回,回来我再验收。” 他笑着任由我推一门口,换了鞋,提了公事包,他敛了笑容,正色对我:“娜娜,我走了。” 我微笑着伸手抱了抱他,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亲,退开一步,认认真真,诚心诚意地说:“小云,祝一切顺利,还有,无论结果如何,我在家等你回来,你永远是我的小云,我永远是你的娜娜。这里,永远会为你留一盏守候的灯,人不归,灯不灭” 那个,其实我平时真的不是这样肉麻的人,我说着这样琼瑶的话,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批又一批,不过云翼临走前给我的重重拥抱以及坚定的眼神,又让我觉得这样的肉麻,其实偶尔玩玩感觉真的很不赖。 云翼走出门,门关上的刹那,脸上的笑容沉静下来,目光深远,背水一战的时刻到了。他不是败不起的人,承袭着祖荫,让他一路通顺地直达顶端,但若是让他重头来过,白手再起,他依旧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尽了力,结局怎样都可以平静的面对。而且,这句话若倒过来讲,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此时能谋,彼时亦能。 云翼没有再去找母亲,临阵磨枪,临时抱佛脚的事,做来益处不大。更何况,到底是不是佛脚还是未知数。 到公司时,股东们已经陆续来了,坐在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休息室喝茶聊天。 云翼知道他们昨天前基本都已抵达S市,不过他们没有主动通知云翼他们的行程,云翼亦没有去拜访,这个时候,谁沉得住气,谁才能稳住阵脚。股东们看到云翼时的目光,有点躲闪,毕竟夺创始人的决策权,还是需要点勇气的。他们被皮埃尔策动得心动,又因为公司最近一直动乱不堪而对云中天颇有不满,还是需要点勇气的。他们被皮埃尔策动得心动,又因为公司最近一直动乱不堪而对云中天颇有满,所以才会支持皮埃尔提翅的罢免案。真正与去翼面对面时,这些个子老狐狸,还是有点心虚的。云翼自上任以来,行事雷厉风行,既有云中天的霸气铁腕,又有云峻的温和大度,实在不可以小嘘。 罗丝是与皮埃尔一起来的,妆容精致,神采奕奕,看不出身体不舒适在哪里。罗丝见到云翼,淡淡瞥了一眼便掉开头,转去与众股东寒暄四驱埃尔刚满脸笑来与云翼打招呼,又如作秀般高调与股东们问好,神采飞扬,得意非凡,一付小人得志的模样。 云翼冷眼想看地,不为所动。 临近开会时间,股东们已陆续就坐。云中天才与托马匆匆赶到,原本云中天因为最近血压与心脏情况都不太稳,长时间坐飞机身体吃不消,故决定留在纽约与查理一样,采用视频会议的方式参加。 不这老爷子想想不放心云翼一人压阵,终于还是决定现场参加。 数日不见,云中天苍老了很多,原本笔直的腰棉絮佝偻得厉害鹰般锐利的眼也有些浑浊。 云翼迎上去:“爷爷” “嗯,开会吧。”云中天拄着拐杖,尽力挺直腰杆,冷冷扫了一眼交头接耳的一群股东们猛虎虽老,余威尚在,众人在他凛冽的目光中,立刻止住了说话,诺大的会议厅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云中天习惯性地走向集团主席的位置,皮埃尔皮笑肉不肉地道:“不好意思,根据规定,在罢免案表决之前,您现在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要等表决过后,由新确定的主席就坐。您这边请。”他指了指主席位这边的位置。 云中天哼了一声,没说什么,沉着脸在云翼身边坐下,托马与云翼颔首示意后,在后排就坐。 视频连线后,老查理也出现在会议室的巨大液晶显示屏上,虽然靠在床上,不过看来精神不错,挥手与大家微笑敬意。 所有应到会的人员会员到齐,会议正式开始。 因为罢免案提出,涉及到云中天与云翼,在决议未出来前,董事局会议由第三顺位大股东罗丝主持。 罗丝走上主席台,宣读了罢免提案,大意是由于决策者的错误判断,将公司置于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让股东们利益受损,辜负了股东们的信任与支持,所以建议改选执行董事,同时也提出营销总监云翼执行不力,营销政策落后,严重影听见了公司的经营发展。建议免职,重新任命新的营销总监。 云中天与云翼平静地听完罗丝的宣读,这份罢免议案,之前他们早就看得熟透了,今天宣读时并没有增加什么新意,所以不出意外。 罗丝微笑对云中天:“云先生,对于罢免案提出的问题,您可以提出合理的反驳意见。” 云中天清了清嗓子,神情桀骜,轻轻点了点桌子,他声音洪亮:“云氏,哦,斯科特集团是我一手创建扩大,有今天的规模,都是我的决策。”他冷笑一下:“斯科特最近的危机,一个是世界金融大形势,还有一点我承认与我在南美的投资有关,但是事事证明,投资并没有失误,那里的确有矿产,勘测报告已经出来,锡的蕴藏量非常丰富,是一次明智的非常有效益的投资。现在,我们面临的只是一时流动资金周转的问题。这个问题,在上周的盛世银行评估会中,已经全部解决,银行会全力支持我们的发展,所以请各位股东放心,斯科特,永远是商界巨人屹立不倒。” 云中天语毕,股东们冰冷的脸稍稍和缓一点,似有所动,皮埃尔立刻道:“您是斯科特的创始人,没有您,就没有斯科特的今天,这是我们大家的共识,我们都非常感谢您创建发展了斯科特,为我们大家带来巨大利益。但是有一点,人是会老的,随着年纪的增长,您的决策与判断能力都在下隆,这是自然规律,任何人都不能逃避。金融危机是事实,我们可以容易公司发展幅度迟缓,但是不能容易倒退。南美投资是个绝对致命的错误判断,我们不能因为在那片荒地里找出了锡矿,就可以忽略这个错误。您当初投资的是锡矿么?”皮埃尔唇角一勾,阴阳怪气地冷笑道:“是金矿。金子在哪里?您花了公司几乎全部流动资金投资了一个虚无的骗局!这样的冒险,完全是置所有股东利益不顾,一意孤行的结果!当时我记得我提醒过你,那边根本是个不毛之地,毫无价值,我们目前已经面临北美市场大幅萎缩,流动资金滞断的局面,万不可以轻易再行投资我们无法确定并且不熟悉的产业。而您呢?罔顾所有与会者的反对,最终造成了公司无法逆转的危机,让公司一度濒临破关边缘。这样的决策,再来一次,斯科特怕是没有这次的好运了,我们不能永远指望着金矿产出锡来。” 皮埃尔说到这里,有股东已讽刺地发出哧哧的笑声来。 云中天脸色一变,气得嘴唇哆嗦,云翼悄然伸手,按住爷爷的手,示意他少安毋躁。皮埃尔接着道:“所以说。此一时,彼一时,您的功劳我们有目共睹,同时对您心怀感恩,但功成名就时,就要顺流而退,让位于年轻人,才能让公司具有更强大的竞争力,并且能保护住您一生的英名啊! ”你,混蛋!“云中天终于忍不住了,怒吼出声,拍案而起。 罗丝轻轻敲击下手中的法锤,道:”云先生,请你注意一下措辞。现在是双方陈述的时间,都可以自由发表自己的意见,您进行人生攻击就不太好了。“ 云中天怒气冲天一下子发作之后,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在董事局会议上很不妥当,罗丝轻言淡语的提点,他虽然不服气,但是也没反驳,只是坐下来,挥手:”仁义继续吧。“ ”双方还有什么要陈述的么?“罗丝问。 云中天哼了声,”没有。“ 被云中天一番话说得表情松不的股东们重新又被皮埃尔的说辞激得板正了面孔,皮埃尔目的已经达到,微笑道:”我也没有“ 162-168 罗丝微笑巡视会场:”还有其他股东要发言的么?“ 大家纷纷表示没有。 ”好,那么我们现在对第一罢免议题投票表决,同意罢免原执行董事云中天云先生,进行执行董事人先重新选举的,请举手。“园丝提高,宣布表决。 罗丝话音刚落,皮埃尔睨视一下会声,带头举了手。这当然在云天与云翼的意料之中,两人容色不动,冷眼看着。 其它股东静默片刻,纷给举手。 皮埃尔不顾会场,十八名股东,同意罢免云中天执行董事职位的有七人,这与预期的效果不太一样,原本几个经他游说后,虽然表示同意他的说辞,但没有明确表明立场的股东,此时保持着沉默。他的目光扫视过去时,那几人回避了他的目光。不过,董事局主要成员,几大股东除了原本便明确反对更换公司执行董事的老查理,还有代主度罗丝外,全部举手同意了罢免案,看来情况还是在他的掌握之中的。 罗丝宣布:”谢谢各位股东投票,现在,请否决要换执行董事的股东兴手。“ 云中天傲然举手,查理,云翼也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来,几个小股东也举起手来,七票对七票。 罗丝看了看那保护沉默的三名股海,三名股东对视一眼,一人说:”我们保护中立。“ 七对七,三名中立,情况一下子微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尚未表态的罗丝身上,罗丝目光自左而右,掠过云中天与云翼,最终落在皮埃尔脸上,淡淡一笑,”我同意罢免执行董事云中天。“ 云翼一震,虽然早有预料,心底还是非常失望,无论怎样,罗丝都是他的亲生母亲,云家的媳妇,现在竟帮着外人谋夺云氏,这让他非常难过。 云中天眼中寒光闪过,死死盯着罗丝,罗丝镇定自右,微笑着宣布结果:”全体董事会成员共18人,八票同意,七票反对,三票中立,全体成员全部参与了投票,进村有效,罢免议案成立,现宣布罢免云中天执行董事职位,稍后重新进行执行董事提名与任命。“ 会场一阵沉默后,响起啪啪的掌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皮埃尔身上,皮埃尔笑得得意非凡。其他民人也只能礼貌性的鼓掌表示一个议题的结束。 云翼紧紧握住爷爷冰冷的手,心痛却又无奈,说实在的,股东并没有无理取闹,皮埃尔提出的罢免理由也不是空穴来风,总之自己做得不好,才会让小人有机可乘啊! ”下面一个议案是:“罢免云翼营销总监的职务。”罗丝宣读了罢免理由,大致说云翼在金融时刻,不能及时修正营销策略,致使公司在北美的几大经营项目陷入经营困难,造成公司流动资金滞转,从而牵一发动全身,引发了公司一系死经营危机等等,只字不提云翼在其他市场的成就,以及利用中国市场力拘狂澜,为公司重新定位,带领走出北美困境的事实。 “CHANTLE,你有什么要申辩的么。”罗丝问。 云翼谈谈道:“没有。”有什么好说的?他做的事,任何人都的睦得到,如果股东们故作无视的话,他说什么都没有用。还有一点,他突然间有种心灰意准的感觉。爸爸的执行董事已经被罢免了,他就算依旧但任公司的CMO又怎样?为皮埃尔做事么?虽然公司还是原来的公司中,股份自己与爷爷的一分没少,但是,换了经营者的斯科特,还可以是原来那个斯科特么?经营宗旨肯定会改,而以皮埃尔这种自么到极点,利益至上的人来说,他的张莹莹方针,绝对不会是自己可以认何的。 罗丝再次询问其他股东有没有申述意见,所有人都表示没有。 “那么,我们开始投票表决。”罗丝再次宣布投票开始中:“同意罢免云翼请举手。” 皮埃尔毫不迟疑的举上进心手来。同时带点讥讽的笑意对云翼:“CANELE,你还年轻工,很多事没有经验,还得再磨炼一扫,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他说完,环顾四周,股东们对视几眼,全部保持沉默,皮埃尔的脸色,慢慢沉下来,目光凌厉起来,几个平时与他交好肌东,有二由于二人迫于,迟疑着兴起手来,连同上埃尔,只有三人同意罢免,罗丝笑了笑道:“我想,没有必要进行否定表决了,同意罢免提议的只有三人。。 皮埃尔打断罗丝的放:”等一等,我认为还是必须进行表决的,要是其他股东全部中立呢?请按规定进行议程、“ 罗丝笑道:”好吧,不同意罢免云翼集团CMO职务的股东请表决。: 云中天冷哼一声举手,队开皮埃尔三个投同意罢免票的人以外,其余人全部举手表示反对。 罗丝依旧没有表决,但是他表不表决,已经栖没有意议了,情势一边倒,支持云辗的是绝大多数股东。罗丝宣布罢免云翼集团和CMO的议案被否决。 众人立刻热烈鼓掌,云翼心情一阵激动,看来,股东们还是公正的。他微笑颔首向大家致意。云中天百交集,拍拍云翼的户,没有说话,老眼中似有亮光闪过。 皮埃尔脸一阵红一阵白,这样的结果出乎他的意料。看来云翼的能力,还是得到众股东的认可的。毕竟是他未雨绸缪,在中国市场的积极投资以及竭力确认南美矿产,使得公司在最危急的时刻获得银行的支持转危为安,功不可没,这一系列的决策,大家有目共睹,股东们都是要效益的不可能将这样一个人才轻易罢免,很多后续工作还是要云翼帮,没人怕我咬手,只所没钱赚。这个结果虽然不能令他满意,但也还在情理之中,保持一个CMO没什么关系,只要执行董事换成自己就可以了,待自己成为了执行董事,有了一票否决权,想彻底云氏成员,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想到这里,他一知鼓掌,对着云翼道:“看来叔伯们还是非常信任你的啊,以后要更加努力工作,回报大家信任啊。”他这话说得,倒像是这份信任是他给的 云翼当然不会与他做表面之争,微一欠身,对着大家道:“多谢各位股东们的厚爱,云翼一定会再接再厉,努力为公司谋取最大利润,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罗丝垂眼看手上的执行程序表,清清嗓子道:“罢免议案到此全部完结,会议进行下一个议程。因为罢免公司执行董事议案成立,所以我们要进行新的集团决策者,执行董事的任命。现在我宣传下由股东们提议的候选人名单:基姆,皮埃尔,云翼,云罗丝。” 名单一宣布皮埃尔与云翼同时一辰,皮埃尔是没有想到除他之外,还有其他人的提名,云翼则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提名自己。他看向托马,托马轻轻摇头,示意并不知情。老查理已进入眠状态,以他的为人,他也不会做出提名。他自云中天创业以来一直支持云中天,在他眼里,云氏改多少次名,叫斯科特也好,其他洋名也罢,云氏就是云氏,云中天的云氏,他是不可能在云中天还健在的情况下,考虑更换执行董事的。不过,不管是谁提出的,总之有提名是好事。 罗丝淡淡一笑:“多谢大家的关爱与信任,提名候选人名单中竟然有我,不过,我从未直正参与过公司经营活动,能力有限,而且年纪也磊了,精力不够,这样重的责任,还是交给一有能力的年轻人去担当吧,我弃权。所以请大家只由其他民两位候选人中先出一们就可以了。” 罗丝一言既出,云翼心中一凛,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云翼看向皮埃尔,后者眼中也有丝不解之意,疑惑地看着罗丝。 “我们采取无记名投票方式。选票现在分发给大家。”罗丝点头示意,她的秘书将整理好的一份份资料分发到各位股东手上。 股东们认真看了看之后,纷纷低头划圈,然后将结果封入信封。一时间,会场内一点语声都没有,只听到纸张抽动的,气氛突然间最终版起来。 皮埃尔投完票后,看着众人表情,一时间心中突然有丝不安,气氛有点诡异啊,但是,到底诡异在哪里,他却感觉不出来。出现另外两个候选人提名已经是个意外,罗丝弃权让他舒了口气,但是她弃权时说扩知,含义很是模糊,有能力,与年轻,她指的是谁呢?还是泛指他与云翼两个人?一个有能力,一个?他微皱起眉,有一瞬间,他感觉到事情的发展似乎有点滑出他的掌握之中。 秘中收回了选票,罗丝开始唱票,每一票从她嘴时报出来,都会让会声的气氛更加紧张。 云中天昏花的眼蓦然亮了,重校报精神抖数地坐直了身体。他的执行董事罢免已经成为了事实在,现在云翼是否能当选下一任势行董事便是他最关切的事,云翼当选,与他在没有任何区别,云氏还是云氏,他原本便打算让云翼再历练几年,便将人司交由他的,现在只不过提前点了,但愿结果能如何所原! 当罗丝嘴里吐出第五个云翼两个字时,皮埃尔犹如有针毡一般,坐不住了。手指不停地在桌上轻点,这是他牌动作,他心中焦虑时,手指会不断在桌面上击打。 云翼脸上一片平静,事实上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会议进行到这个时刻,仿似一场大戏进入了高潮时段,风云变幻,戏剧般的变化着,无法预测。 十来份选票,报一下其实不过分把钏的事,在与会者的眼中,却如同过了数年,尤其是当事的两个候选人。 罗丝唱完票后,回首看了一眼电子屏幕,不由得笑了,八对八,又是一个平局。他含笑的眼望向显示屏上的老查理,后者也一改一直的萎靡,精神大振,眼巴巴紧盯着镜头。 “查理,还有你的选票。”罗丝笑了笑说。 查理取过自己已经封好的选票,当着众人面打开,将写有字的那面,转向镜头,上面赫然是CHANELE,虽然他手腕无力,写出的字歪歪扭扭,虚软无力,但是谁都看得出来是云翼的英文名。 九对八。 皮埃尔脑门上渗出冷汗来,难道自己图谋这样久,到头来竟为他来做衣裳?这绝对不允许!现在是十七票,还有谁的一票? 他扬声问:“罗丝,还有谁的票你没有开启?”如果这一票是支持的他,那么便是矣对九打平,会再次进行新一轮投票。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他可以要求休会大家用餐,下午继续。为自己争取到时间,以便说服反对他的人投他的票。 罗丝微笑微笑着拈起自己手边的一只信封。“还有这一票。是我的。" 皮埃尔舒了口气,终于看到了希望,罗丝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按照自己与她商定好的在做,没有一丝异样。他允诺给罗丝的利益,可不是一点点,而且,罗丝这么多年来与云家的关系都很僵,罗丝的家族,也希望可以并吞掉云氏扩大自己的实力,让云氏从棋子直接变为助手。俱她会继续支持自己的。 云翼的手慢慢在桌下握成了拳,刚才那轮罢免爷爷的投票地程,还历历在目,正是罗丝的支持,让云中天失去了执行董事之位,对于一直陷于被动的他们来讲,第一轮选举能成平局,便是胜利了。执行董事位置,他并不在意在意的是这,这个位置代表的意义。斯科特,到底会不会易主。成败在此一步伐。他扫了眼上埃尔,皮埃尔的目光闪烁不定,云翼知道他在想鬼主意,皮埃尔最多能做到的便是要求休会,这也正是他想要做的事,形势已经不是一边倒了,休会后,大家都可以各凭本事进行没话说。谁说机会就一定是皮埃尔的呢.云翼想到这边,唇角挂起丝淡淡的笑意。皮埃尔,我们走着瞧。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成功者。 罗丝慢打斯理地打开信封,抬头道:”云翼。“随手将手中的选票展示出来。两个候选人名单上,云翼的名字,打了重重一个勾。 皮埃尔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一时无法出声,云翼靠在椅背上的身体蓦然坐直,也用不可以置信地目光看着罗丝,一时间心底百感交集,当先的喜惊,绝对盖不住对他母亲的歉疚!原来自己,一直以来,便误解了她,即使去表示和好的意愿,也不是真正做到儿子应有的态度。自己一直用施的姿态对待她,却不知,吝啬的那个人,正是自己! 皮埃尔的迷茫突然被愤怒代替,他拍案而起,”罗丝,你竟然出卖我!“ 罗丝淡然道:”我只不过行使身边公司董事的权利,任何人股东都有自主投票权,我不过按我的意原,抽出了我应投的票,我想我做了公正与不偏不移,公司决策者,能者居之,在我看来,云翼有这个能力,所以我支持他,就像我认为,云中天已经没有能力担当公司决策者一职一样。我抽出的任何一票,都是从公司利益与广大股东的利益出发的,作为股东之一,而且是公司第三大股东,我当然希望有一个英明能十的决策者,为我带来更好的利益,而云翼,正是这们一个合适的人选。“ 皮埃尔气得手发拉起?:”好好,罗丝,你巧言如簧,我不与妇人做无谓之争!“ 罗丝冷笑道:”现在不是你争与不争的时候,而是你说与不说的时间,江丹,请进来。“她按下桌上的对讲开头,呼叫自己的秘书之一,江丹。 会议室门打开了,一个健硕的年轻人手上捧着一叠蓝色封皮的本子,大步走了进来。看清江丹手上捧着的东西,皮埃尔脸色刷的一下,大变。 托马突然神情激动地从后排站了起来,云翼的目光对上托马,突然间便明白了江丹手上捧着的是什么,账本!那几本他与托马一直在追查的账本。当托马赶到账务科时,已经晚了一步,账本被罗丝的人拿走了。当时自己还怀疑罗丝与皮埃尔串通谋害公司利益,挪用公司资金,现在看来,自己又误会了母亲了!账本能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便证明了罗丝,根本是站在公司的立场上。 ”皮埃尔,我坦白告诉你,之前我的确被你说的迷惑,而且这么多年来,你在公司的工作的确显示了你是个有能力的管理者。我曾经心动过,直到我发现有人以非法手段暗中收购公司股份。“她温和的目光突然锐利,直射那两个一直支持皮埃尔的股东,地笑问:”安东尼,菲利。你们两个今天坐在这里,代表的是谁?你们各持一份全权委托书,这份委托书,到底是马来的商人出给你们的,还是太阳集团为了防止打草惊蛇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呢?其实就算太阳集团自己亲自来,区区2%,能翻得了天么?我之马以开始时不点明,只是看在你们曾是公司老股东的份上,给你们几面子,可惜你们的表现,实在很令我失望。“ 云翼一直纳闷为什么托马查明已经卖掉股份的两个股东今天照样出席了股东大会,而主持罗丝并没有质疑他们的身份,一时间还以为托马所查有误,却原来他们能与会,并且行使股东权利,待的是债权代理委托书。 安东尼与菲利被罗丝直接点明他们的身份与行为,一时间尴尬万分。根本无法狡辩。 众股东对他们怒目而视,谁都知道股东不得出卖法人股给竞争对手,这两人不但违背了参股协议,竟然还代表对手主出席已方的股东大会,图谋不轨,实在太过分了!纷请求立刻清声,让他们滚出会场。 两人悻悻地对视一眼,同时起立,头也不回地离开会议室。 皮埃尔擦了把汗,强笑道:”罗丝,既然表决结果出来了,我们这个临时股东大会的任务也圆满完成了散会吧,时间不早了。“ 云翼霍然站起:”乖乖,皮埃尔,听我母亲说完话再散会不迟。 罗丝看了他一眼,淡然道:“Que想你也已以追查到几本这一步了,现在你已经是公司的执行董事,我现在站的位置,要让给你了,至于对公司叛徒的处置,由你来决定。” 云翼知道此时不是自己谦虚的时候,站起身,大步走上主席位,面对虎埃尔站定,微笑道:“皮埃尔,我非常荣幸自己当选后,处理的第一件事,蛤铁挪用公司资金案。” 云翼此言一出,台下股东一片哗然,云翼扬起手,股东们立刻停止交头接耳,,静听云翼发言。 云翼沉声道:“我们一直发现公司资金周转有异常,但是没能查到实据,这次利用银行审计的机会,我们查到了账目短缺的数目,但是查不到这笔资金的流动去向,直到罢免案提出后,我们才查到这笔资金全部流转到股市上,并且为居心叵测的人购买了公避开法人股权,至于资金是如何从公司转移出去的,我们只看致电子台账,并且补账务总监阿米龙在第一时间毁灭证据,不过我们也通过这次电子账务查勘,查到了有公司表面总帐上不显示的三本几本的存在。” 他一指江丹手上的几本:“这几本账外账,便是公司短缺的巨额资金的去向明细。” “皮埃尔,你还有什么可主瓣?”云翼移目正视皮埃尔。。 皮埃尔脸色忽表忽此,这次云翼与罗丝没有预演,却配合得天衣无疑的突然袭击,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勉强支撑着自己不瘫软在靠椅上,呛声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这是诬陷!账务上的账外账,你应该去找账务总监阿米龙,与我何关?我也是受害者!公司资金被挪用,我作为股东利益受损了!” 云翼冷笑首:“是么?甩有挪用的资金,最后都变粉我的股权,你的利益是如何受损的?” 皮埃尔掏出手帕不停抹着额头的冷汗,支吾着无法自圆其说、 罗丝道:“皮埃尔,会议开始时,我已经报警,我收到消息阿米龙已经被带入警局调查。而你,,皮埃尔,你踏上美利坚合同众同的那一天,便是警局来请你协助调查的那一天,我恭祝你好运! 皮埃尔瘫软在靠椅上,脸色灰败,突然间他想到什么,猛然抬头:”罗丝!你这个贱妇,你算计我,你故意装病,诈骗我轻易地招开股东大会,从而方便你们在纽约本部行事!“他当然是个聪明的人,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就立刻便明白了罗丝一直以来,便是与他虚与委蛇,一切都是做给他看的!什么心动,全是假的,这个死女人从头到尾就想帮着儿子上位!自己竟然生生被他利用,不但败露了自己挪用公避开资金的事,还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让云翼早早地顺利登上执行董事的高位! 真是常打打鹰反被鹰啄! 罗丝淡然一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皮埃尔瞪着她与云翼,眼中掠过一丝凌厣的杀意。 股东大会的结果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云翼宣布股东大会圆满结束后,众股东们纷纷上来祝贺他当选新的执行董事。 云中天百感交集,拍拍孙子的肩膀:”小翼啊,爷爷老了,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了!好好努力。“ 云翼才想开口,云中天摆摆手,转身离开,竭力挺身腰板的前影,有着英雄垂暮的孤单。 托马紧握住云翼的手,高兴得老泪纵横:”CHANELE,太好了,太好了。“他激动得只说得出个好字了。 云翼招眼间,看到母亲的背影穿会会议大厅向外走,急忙拍拍托马的手:”谢谢你,我先去与我母亲说话、“ ”那是,快去。今天若没有夫人,结局不堪想象。“托马赶紧道。 云翼当然明白母亲为自己所做的事,二十多的来,对于母亲的怨恨在刹那间消逝殆尽,他终于体会到夏木娜说的话,世上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只是各用各的方式,还有一点便是,你有没有资格去承受,一直以来自己只看到母亲对自己的严厉,从没看到严厉下自己成长的点滴。 ”母亲“他快步追上罗丝,急切地出口唤。 罗丝离开的脚步停顿一下,回过身来:”哦,CHANELE,我尚未恭祝你当选集团CEO。 面对母亲一如既往淡无表情的脸,云翼再不理会这表象,诚恳地感激:“母亲,谢谢您。” 罗丝垂眼一笑,再招眼时,目光清冷:“CANEL,你不必对我说谢,投你票的不是我一个,我与所有投你票的股东一样,认为你有能力管理好斯科特,带领斯拉特走出目前的困境,重展鸿图,你的能力有目共睹,你是不是我的儿子,都无关今天一票的抽出。”她的声音冷静理智,“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对我心存感激,也没有必要改变你对我的看法,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变,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对公我支持你,对私,我们操持目前的状态我认为很好,我早已清静惯了,突然间多出个孝顺儿子来,不习惯。拜。” 云翼被母亲一连串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口,罗丝说完话后,头也不回穿过会议大厅,与秘书江丹一起离开了。 “CHANELE,夫人呢?你不是来找夫人的么?托马找过来,看到云翼一人呆立在那里,奇怪地问。 云翼苦笑道:”她依旧不肯原谅我。“ 托马扶了扶金丝眼镜,意味深长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以为三言两语,便可以消除她这么多年亲生儿子形同陌路怨念么?“话,托马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是,丈夫自结婚之日起便与她同床异梦,爱的是另一个女人,到最后公然带着那女子以拓展公司业务跑到中国去双宿双飞了,这让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接受的,罗丝情何以堪?坚持地忍爱着,最后关键时刻,还是支持了儿子与夫家,不过毕竟这是别人家的私事,他不便评论。 云翼点头:”我都明白,我以后会弥补她这么年的缺憾的。“目光投在托马手上,眼睛一这:帐本? ”是“托马笑着扬了扬自己手上的账本:”我大致浏览了一下,果然与我们所料的不差,这一次,皮埃尔准备好了擦擦屁股坐牢吧!还有那个太阳集团,涉嫌非法竞争,证据都在这边,嘿嘿,我们终于到了可以扬眉吐气的时间了!上帝啊,这几个月来我直是憋坏了!“ 云翼呵呵一笑:”离扬眉吐气还有点时间,我想,给我一个月时间,斯科特会比原来更强大。“ ”是,我有信心!“托马激动地回答、 云翼微笑:”我也有。“ 目光投向会议中心,股东们三五一堆的聚在一处说话,独少了皮埃尔,想来灰溜溜离开了吧、 ”CHANELE,我们几老头子商量了一个,晚上大家一起聚个餐,恭贺你当先CEO.“股东坚尼走来大声道、 云翼微笑:”谢谢大家的关爱,不过,这顿饭我想留到斯科特真正转机的时候,到时候,各位想省,我都不同意,一定要大宴三天!“ 云翼语音一落,会场一片欢笑声。 云翼与众人告别,离开会场,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他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夏木娜让那个笨女人也高兴高兴。 手机刚启动完毕,不穷游网来得急按键,显示屏便闪呀闪呀,有了来电。 、 云翼按下接听键,失嫣然甜甜声音便传了出来:”小翼哥,恭喜你,当先斯科特集团CEO." 云翼微一皱眉,她的消息怎么这样快?爷爷告诉她的?还是另有其人?难道她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 心下不快,说出来的话便有点生硬了:“你怎么知道?” 朱嫣然呵呵一笑:“银行当然要及时掌握支持的公司第一动态啊!更换公司CEO这样的大事,在银行眼里,无异于世界看美国选新总统。” 云翼哈哈一笑,看法嫣然这话说得虽然夸张,倒也不错,打消了心中的顾忌,他笑得畅快:“谢谢你、” “哦,你准备怎样谢我?”朱嫣然打蛇顺秆爬,笑着问、 云翼一愣,自己这声谢不过随口一说只是表达一下她对自己恭喜的谢意,怎么涉及到如何谢上面?想到她那个以死相逼的订婚式,心里有点打突,立时收了口,“我会加倍努力,经营好公司。不辜负大家的期望,让盛世的投资物有所值,一本万利。” 云翼突然间打起的官方发言人的腔调,让朱嫣然兴高采烈的情绪一下降了温,他这是什么意思?刻意保持距离么? “小翼哥,我和你,只是业务上的关系么?”她委屈了:“我对你的恭贺,发自内心,与银行业务一点关系没有,纯是我们私人的感情。” 这才是最糟糕的事。。。。云翼不好明说,我宁愿你的祝贺只与商业有关,只能笑笑逃避:“嫣然,会彩衣娱亲才结束,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们稍后再通电等方面。” “好啊,你忙。”嫣然体贴地说。 “嗯,再见。”云翼道‘ “好的,对了,我带着宝贝在游乐场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 什么,她在中国?云翼一惊:“何时来的?” “昨天,你事那么多,我便没有打扰你了。”嫣然笑道:“好了,说定了,晚上一起吃饭。” “不行,嫣然,晚上我还有事。” “股东们请客你不是回绝了么?我问过你秘书了,说你晚上没有安排。一起吃饭吧,宝贴心想你呢,他说哥哥很久没去看他了,而且,他一直在问我要妈妈,问妈妈去了天上旅游为何还不回来。”嫣然道,语气有些沉重。 永远抵不过的便是亲情牌了,提到宝贝,云翼立刻心软了。心中一酸,的确自己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无瑕顾及宝贝,冷落了他。孩子刚失去母亲,哥哥又不见了人影,的确会很伤心。自己不能太自私,只想与夏木娜过两人世界,忽略了孩子的孤单。 “好的,你问下宝贝想吃什么,时间地点定了打电话给我。”云翼道、。 “好啊!”嫣然大喜:“那我们说定了,定下时间地点我发短信给你。” “咽”云翼收了电话,看了看机手,拨通夏木娜的电话。 “小云?”夏木娜第一时间接听电话,这笨蛋,是否一直守着电话看荧屏?等着他这边出结果? “怎样了?”我迫不及待地问,心跳如鼓。 “娜娜,恭喜我吧!”云翼的声音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一切顺利!” 啊!我尖叫:“太好了太好了!晚上我请你吃大餐,我们庆祝一下!” 怎么所有人都集中起来请吃饭。,,,,云翼一下子为了难同,告诉她自己有约了?他真不想让夏木娜失望。要不,晚一点?自己辛苦一下,吃个双份?宝贝那边提前点,早吃早散,两边不耽误?云翼脑子飞快转着想要找个两全之策。 云翼迟疑着没有马上回答我,我立刻意识到他可能没时间。也对啊,公司改选CEO这样大的事,肯定有其他安排,是我疏忽了。他这样迟疑,应是说不出没时间陪我,不能为难了他,我主动说:“晚上不空吧,没事,晚上你应酬完了,我们在庆贺,办第二声。” 哦好好。“云翼正中下怀,赶紧回答。 挂了电话,他摸摸鼻子,明明没做亏心事,为何会这样歉疚呢. 遇到什么好事笑得这样开心?跟中了八百万似的。”谢紫衣一推门进来,便看到我笑得合不拢嘴,打趣地问。 我笑道:“喜事。” 紫衣仔细看看我,单手托着下巴,点点头道:“嗯,看来不错,某人有发春的嫌疑。” 我笑骂:“去死吧,我看是你思春呢。要不让人我家季易行回来探个亲什么的?” 紫衣呵呵笑,那笑容还真是有点春意荡漾,,,, “找我什么事?”谢紫衣从来无事不登三殿,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事、 “娜娜,今天晚上空不空?”她问 我斜睨她一眼,眼了想道:“得看什么时候段。” “放心,耽误不了你与你家那个小男人你浓我浓。”紫衣鄙夷地对我撇了撇嘴:“我妈这两天身体不好,思雨一直我带着,下午我有个重要的会议,三点才开始中,四点半肯定来不及去接孩子,你下了班帮我接下她,我开完会来接他。: 就这么点事啊,我爽快的答应:”OK,没有问师,我提前点下班去接她,这点事么直接打个电话跟我说一下就可以了,干吗还跟过来说。 紫衣骂:“来看看你又不好了,你最近一下班便没了影子,连个电话都没有,重色轻友到了了极点,我如果再来看看你,我怕你长什么样子我都要忘记了。” 我嘿嘿知,我有么?有点,,,,不过,那个是因为云翼处于非常阶段么,多关心关心他正常的。。。。 “又来了,真受不了你,麻烦你想到你那小帅哥时,脸上那个表情稍加掩饰点好不好?”紫衣做呕吐状。 “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某人空闰寂寞。下次一定注意。”我一本正经地道歉。 紫衣直接一脚踹过来,我笑着闪开。 向来下午五点左右我这边基本不会有病人的,结果三点多来的一个客人,一直咨询到五点才肯离开,我看了看表,资料都没来得整理便冲出办公室。思雨的幼儿园虽然有晚托班,但是思雨因为一直有外公外婆去接,所以没报那个班,如果晚去了,虽说老师不会把孩子丢下先走人,脸色终是不会太好的,所以紫衣尽量在父母有事的时候都提前下班去她。 我匆匆赶到幼儿园,果然小雨已经被老师带到了门卫房,老师大衣围巾地已经全副武装好了,只等整装出发下班,小思雨无聊地坐在门卫房的小凳子上玩手帕。 我赶紧打招呼,说明今天有点事耽误了,我不是学生家长,老师有气也没法发我身上,只冷冷丢了句:“天冷了,最好准时来接孩子,否则教室关了门,孩子没个固定地方呆着,着凉生病可不能怪我闪。” 你NND,不怪你们怪谁?我是交学费的,你就得好好看着孩子,现在的老师怎么一点园西意识都没有?素质真差!就算学校商业化了,你也得提供相应的服务啊!收钱时一个,带孩子时又是一付嘴脸,我懒得理会这种不懂事的小姑娘,弯腰抱起小思雨:“我们走,回家家。” 转身带着孩子闪人,把那一肚子气没地方撒的小姑娘丢在身上翻白眼。 小娜姨,童老师生气了。。。“恩雨趴在我肩上向后看,软声软语说。 ”不理她,思雨今天乖不乖?“我笑着问她。 ”乖的,小娜姨怎么蛤我来接我?妈妈呢?“小家伙问我。 ”你妈妈今一在有事要加会班“Que看看天色,冬天天暗得早,才五点多路灯什么的都亮的,暮色中亮光弱弱的,到处灰蒙芝一片。”饿不饿?“我问思雨。 ”饿了,下午老师发的饼饼不好吃。“思雨立刻撒娇,扭骨碌糖一般在我怀里扭:”小娜姨,我要吃KFC.“ ”不成,你妈不让你吃垃圾食品。“我一口回绝,怀中那糖扭成了麻花状,”不要,妈妈又不在,小娜姨同意就可以了。“ 呃,这现在的孩子,逻辑推理能力可真强啊! 拗不过思雨,我带她去吃KFC,小家伙有得吃了,要求还高,点名要去重庆路上的一家上KFC,说那边的欢乐堡最大,玩的东西最多。这个小坏蛋,她是去吃东西还是去玩呀,不过既然答了孩子,总不能扫她的兴,到哪里都一样吃么,而且那家KFC边上有个大型超市,我可以顺便买点菜回去作几个拿手小菜,等云翼回来,我们开瓶酒庆祝一下。 我开车去重庆咱。 思雨哪里是真想吃KFCk了,一个汉堡才啃了两口便说饱了,要去欢乐堡玩,让她吃完了再去,。小家伙嘟着生闷气,好吧,你是小祖宗,我让着你,我夹着包,拿着食特托盘跟着她去了欢乐堡,这家伙肯定还饿着,不过是贪玩罢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玩一会便跑过来咬一口吃的,玩一会再过来喝点什么,虽然知道这样吃东西非常不健康,不过难得也就随她去了。 我靠在欢乐堡边上的椅子上看着她玩,小小肥肥的身子快乐地冲来冲去,小孩子真是很容易满足,一只小球,一个小木马,便玩得非常开心,在大人眼里坐着木马摇来摇去有什么意思,果然是越单纯越快乐啊。 思雨追着一只球转到了滑梯背后,看不到她的影子了,我等着她再转届来,谁知道不一会更听到有孩子的哭声,听声音像是思雨,我赶紧丢下手听说食品托盘,脱了鞋冲进去。 滑梯挡着视线,这欢乐堡真如小雨说的非常大,赶得上正式营的欢乐堡了,我跑时空去时,小雨正坐在地上大哭,另一个小男孩捧着她刚才追的球一脸倔强,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像在哄着那孩子什么,那孩子边上站着的女孩子脸熟得不能再熟了。 我奔行的脚步迟滞下来,才想转身回避,思雨眼尖,已经看到我,大声哭道:”小娜姨!这个坏小朋友抢我的球!“ 嫩嫩尖尖的嗓子,把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我的脸上,我只能走过去,边走边尴尬地笑:”好巧。“ NND云翼,你XX的应酬应到了KFC!我是妒妇么?要带着宝贴心与朱嫣然一起吃饭你就不能明说么?Que也不会说什么。现在这样巧遇,多尴尬啊。 ”娜娜,“云翼站直身子面带诧异地望着我:”你怎么在这进而?“看了看思雨,立刻明白自己问了句废话。 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想在这里看到你们三人其乐融融。。。。 我抱起思雨:”乖,这里球多着呢,那只我们不要了。“ ”就不,明明是我在玩的,他凭什么抢?就不给他!“思雨的犟劲也上来了,在我怀里乱所需。只想挣下来去抢。 孩子也是狗伏人势的,刚才她孤单单一人不敢抢,这会我来了她底气一下子足了,一定要挣回个面子来。 ”乖,有什么好争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争也不争不来。哪只球不一样呢,一样玩,走,娜娜姨给你挑个更漂亮更好玩的去。“我夹紧思雨的身子,不让她乱动,转身便走。 夏木娜话里有话,云翼当然听出来,这笨女人怎么那么容易钻牛角尖?话产夹枪带棒的让人又好气又好笑。还有,自己是什么?众多玩具球里一的一只么?还要去找更好更漂亮的,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娜娜。“他三两步一跨便挡在夏木娜前面,那笨女人抱着孩子扭着头就是不看他,嗒,看来真生气了。虽然她吃醋的样子很好玩,不过后果可能很严重,还是早哄早好。 ”宝贴心很久没见我了,说想我,所以今天陪他玩一下,我还没吃饭呢,只等你的第二场。“她小声地说 很久没见一定要挑今天晚上?很久没见的人不止一个宝贝吧。 我垂着眼看都不看他:”嗯,没事,应诉衷情近人,你去陪你的宝贝吧,让人久等了不好。“ 云翼笑,死女人,说话不琮个双关就不好过是不是?凑耳过来:”你才是我的宝贝。“ ”去死。“我脸红了,扭开头,这家伙真是越来越皮厚了! 思雨靠得近,听见了去翼的话,明亮的眼看目的地我,又看看云翼,大声道:”叔叔好肉麻呀!羞羞,叫小娜姨宝贝!“ 啊,,,,哪里有地洞?我好钻进去? 臭思雨,我能不能把你的嘴缝起来? 一直没开口的朱嫣然闻声猛然扭开脸,云翼哄着夏木娜的模样如针一般扎入她的心,他何时对自己有过这样的温存! 谢紫衣来电话问我与思雨在哪里,她会开好了。我让她直接回家,我一会就把思雨送回去。 放下电话,我看了看云翼。我与谢紫衣的对话他全听在耳里,见我看他,忙道:”你送思雨回去吧。宝贝也玩得差不多了,我送他回去后就回来。“ 我瞥了一眼远远立着并不过来的朱嫣然,她侧着脸,脸上表情很淡然,仿佛我们这边的事都与她无关。我当然清楚那只是假象,此刻这女人心里绝对怒涛汹涌,不定在打什么鬼主意。我早已不被她的外表迷惑了。此女心思深沉,与我这样浅白的人不可同日而语。 好吧,人家装得那样淑女,我也得温柔一点,否则倒显得我小气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男人都是好面子的,最忌讳女人在外人面前让他下不来台,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再算帐!我点点头:”嗯,早去早回、“ 云翼原本有点紧绷脸上一下子漾开了笑容,神情间仿似长长舒了口,”好啊,一起走吧!“ 他所需头唤道:”宝贝,玩的时间够长了,我们回家了。“ 宝贝脸一扭:”不要,你才陪宝贝一会会。坏哥哥,宝贝要生气了。“ 嫣然笑道:”是啊,才不过陪了宝贝一个多小时,时间真是很少,也难怪宝贝要生气呢。“ 这死女人,暗中烧火的本领不错啊,我瞪了她一眼,她看都不看我,只笑看着云翼,权当我是空气。 嫣然话音刚落,宝贝便冲上来,对着我的小腿便是一脚,”坏阿姨,讨厌,抢宝贝的哥哥,宝贝不喜欢你。“ 小孩子没多大力,踢了并不太痛,这孩子像是天生下来便是与我作对的,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就没见她对我有过好话,不过我堂堂一个大人总不能与个小孩子计较,抱着思雨退了一步。 云翼脸色一变,才想呵斥宝贝,小家伙嘴一扁,泪珠子便如脱了线的珠子滚下来。云翼立时软了心,只能先问我:”怎样?没事吧?“ ”没事,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我淡淡道。思雨在我怀里急了,用力挣着小身子:”你是坏孩子,你敢打我小娜姨,我踢死你!小娜姨你让我下来!“ 不得了,大家的战争蔓延到小孩子身上了,我赶紧与云翼道别:“我先走了,再不走两个孩子要玩世界大战了。” 云翼也被两个小的搞到一头两个大了,伸手夹起宝贝:“嗯,你先走吧。” 目送夏木娜带着思雨离开KFC,云翼板起脸,“宝贝,你今天表现非常不好,怎么能随便踢人呢?你出来玩了一整天,应该回家休息。怎么可以去怪夏姐姐?不懂道理的孩子,哥哥不喜欢。” 宝贝用力推开云翼夹着他的手,退后一步,大声道:”哥哥你变坏了,你对宝贝大声叫,宝贝不喜欢你!“他一转身,蹬蹬蹬跑回嫣然身边,抱着嫣然的腿大哭:”嫣然姐姐,哥哥现在是坏哥哥了!宝贝不喜欢他。“ 嫣然俯身抱起他,对云翼嗔道:“小翼哥,你答应好今天要陪宝贝的,结果宝贝还没尽兴,你就要送他回家,还责怪宝贝不懂事,我觉得你不对。” 有了嫣然的支持,宝贝的哭声更大了,胖胖的手揉着眼睛,从眼逢中偷看云翼的反应。 云翼叹了口气,走过去:“宝贝不哭了,是哥哥不好,不访骂你。来,哥哥抱。” 宝贝扭头蹬脚:“不要” “来吧!我们再玩十次大滑梯就回去好不好?”云翼哄他、 “再加五次蹦蹦床。”宝贝抽泣着加条件。 “那说好,全部玩好就回家。”云翼怕他反悔,伸出小指:“拉勾上员,说话算数,不算数的是小狗。” 宝贝终于破啼为笑,伸出胖乎乎的小指头和云翼的拉在一处。 好不容易满足了宝贝的要求,他终于肯回家了。小家伙其实早就玩累了,只是贪玩不肯回家。才抱上车,他住后订票上的儿童椅上一靠,没三秒钟,小脑袋便耷拉下来,睡得沉沉的了。 去翼从倒视镜中看到,摇着头笑:“这孩子,太贪玩了。” 嫣然不以为然道:“小孩子么都喜欢玩的。” “不能太惯了,以前有桐姨管着,他还有点怕,现在我们人人都顺着他,这孩子快成小霰王了,这样下去可不好。”云翼担心地说:“我想,过两天与爷爷商量一下,第要要为他找个家庭老师,第二得带回云家养着,荣妈管不住他。” “我不同意,爷爷对于宝贝来讲完全是陌生人,而且爷爷一直不太喜欢这孩子,我可不原意宝贝受委屈。”嫣然立刻反对。 云翼道:“哪有亲生的孙子不喜欢的,爷爷只是碍着我母亲的面子,没法承认宝贝罢了,我母亲那边我去说,她其实还是通情达理的。: 嫣然讶然回望云翼,云翼这么多年几乎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罗丝,就算偶有提及,态度也是非常不好,突然间有这样180度的大轩变,实在很令她诧异,最近发生什么事了?联想到斯科特这次股东大会意外结局,嫣然立刻明白了皮埃尔败在哪里,他忽略了一点,血绝对浓于水,尤其对一个母亲来讲,皮埃尔太天真了,以为这对看似水火不想容的母子关系会让他有可乖之机,结果他把自己算讲进去了。 嫣然笑道:”恭喜你啊,母子终于和好了。“ 云翼苦笑:”离和好两个字还有很长的距离,不过我会努力。“ ”没关系,办场喜事让你们母子俩消除芥蒂。“嫣然目视前方,语音轻淡,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引到了订婚式上。 云翼脚下一滞,汽车打了个突,重新平稳下来。 ”我们的订婚式,我原本想放在纽约兴行的,圣诞节么,那边热闹,不过这次到S市来看一看,气氛也不浓烈火,干脆就放在这边进行,正好爷爷与你母亲都在国内,省得老人飞来飞去在累。”嫣然自说自话安排着、 云翼忍无可忍,打断嫣然的话:“嫣然,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也看到我与娜娜在一起,我爱的人不是你,强拧的瓜能甜么?别固执了,你会遇到真正爱你珍惜你,能陪伴你一生的好男人的。我绝对不是那个人。” 嫣脸脸色一沉:“小翼哥,我也说过很多次了,我此生非你不嫁。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情分比谁都深,我们才是最合适在一起的人。夏木娜对你来说,人不过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她与我们世界的人不一样,你新鲜,你以粉我爱上她,其实不是的,只是猎奇心理在作怪罢了,灰姑娘永远不能成为真正的公主,我们这个世界,她永远整合不进来,与其以后你们成为一对怨侣分手,不如现在明智地分开。” 云翼笑了,眼神坚定,“嫣然,我明白我自己的感情,动的是真情,还是猎奇,没人比我更清楚国。我喜欢那个女人,虽然她有时候笨拙,但是非常可爱,我爱她正是因为她与我们世界中的不一样,她真,她是个真实的女人,哭笑由心,不懂尔虞我许,我不希望面对着枕边人,还要天天猜测她的心思,我希望我在我的家里,可以完完全全放松。” 嫣然冷敌:“是么,你放松了,你确定当她走入我们的世界,她能放松么?虽然你不是查尔斯,戴安娜的悲剧却不止不会发生在她一个身上。” 云翼表情凝了凝,微笑道:“你说得对,我不是查尔斯,所以她绝对不会成为戴安娜。” 嫣然轻轻拍手,表情讥讽:“好深情的男人。只可惜这样的深情,你不肯放在我的身上。不过没关系,我有信心你最终会认清谁才是你真正命定的对象。在你自己认清前,我来帮助你认清。: ”你想怎样?“云翼心一沉,不祥的预感非常强烈。 ”良婚式会准时在圣诞节那天举行地点我已经决定了,就放在斯科特,那个厅足够大也足够气派,当得起我们俩的订婚式现场,还有,斯科特的新主人,在本部的洒店进行订婚式,相当有纪念意义。“ ”你不怕丢脸,你就自己去准备吧。“云翼也拉下了脸,嫣然怎么会变得这样不可理喻呢。 嫣然微微一笑,淡然道:”死人是不会怕丢脸的。“ 她说这话时,神情轻松得根本不似在谈论自己的生死,只有眼底透出的疯狂,彰显着她的绝望。 云翼咬牙:”你疯了!“ 朱嫣然笑得平解:”我没有疯,我比任何时间都清醒,我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如果得不到,我才会真的疯了。“她侧头看了看云翼,笑得妩媚嫣然,这笑容看在云翼眼中,却是诡异莫名,让他心惊不已。 我抱着思雨离开KFC,思雨坐在车里,埋头玩着吃KFC儿童套餐送的玩具,突然道:”小娜姨,我不喜欢那个姐姐。“ 她没头没脑说出来的话让我很诧异,我所需资源丰富问她:”哪个姐姐》“ ”就是站在那个坏孩子旁边的姐姐。“思雨抬起头来,亮晶晶的眼睛很认真的看着我:”那个姐姐好坏,帮坏小孩抢我的球、“ 呃,原来是这个原因不喜欢,我先前还吓了一跳,想着小孩子怎么会那样敏感呢,不过孩子的敏锐类似动物的直觉,总是不会错的,你对她好与不好,哪怕表面一直带着笑,她也察觉得出来。 思雨想了想,又道:”我喜欢那个哥哥。 这次我不问是哪个哥哥了,指的肯定是云翼,唉,孩子的眼真是雪亮雪这啊,他是哥,我是小娜姨。 “哥哥好帅啊@小娜妻,你要把他娶回家."小爱伙用手握拳,做努力状。 呃,我的天,我一直在孩子面前疯言疯语说什么娶不娶的,结果弄得她男娶女嫁都分不清了。,果然不能在孩子面前乱说话, ”是嫁,不是娶,我解释着,立刻明白着了小家伙的道,因为她满脸堆笑地冲着我扮鬼脸,“哦,小娜姨羞羞!小娜姨想嫁人了!哦,哦,羞羞。”现在孩子怎么这样奸滑。。。我笑着给了在她头上弹了一下:“人小鬼大。” 一见到此衣,思雨立刻满脸义愤填膺,加油添醋地告状。 紫衣微笑:“娜娜,你这是带她去玩了,不审去参加世界大战了?怎么好怕描述里就没见一个好人?遇到谁了?” 我耸耸肩:“小孩子的话作不得数的,她跟人家孩子争玩具么。”不想与紫衣细说,说实在的,看到云翼与朱嫣然在一起,说不生气是假的,云翼就算再低声下气来哄,我心里终归是烦躁不安的。与紫衣道了别,我开车准备去超市买点东西,刚才一折腾,我连超市都没去得成。云翼还说要回来吃饭,家里冰箱里可没什么菜了。 我发动,打了转向灯,准备转变去附近的超市,手机突然响了,我拿出来看了看,陌生的号码。随捭按开。 “夏木娜。” 是朱嫣然,善者不来,我干脆靠边停车,先静心听电话。 “什么事?”她语气不善,我的回答当然也不会很有礼貌。 “我刚刚与小翼哥说定了订婚式的时间,如果你愿意,可以来参加,不过我也你不会愿意来的,”朱嫣然挑衅地说。 我冷笑,你骗三岁小防呢?还是当我是白痴?没心情与这种自说自话的女人周旄,我冷声道:“天才黑,你梦做得早了点,要不就是在说糊话,我你去看下精神是科,有幻觉是精神分烈的前兆。: 朱嫣然用力握昆话筒,咬紧牙关,夏木娜,你也就只有牙尖嘴利的本事,强压着怒火,轻笑道:”不好意思,我正式通知你,我与云翼的订婚式会于本月25号6点在斯科特举行,我会派人送请贴给你的,你一定要来参加啊,见证下我们的完美浪漫的订婚式,为你自己的第二次恋爱画上一个句话,对了,那地主你肯定不陌生,啧啧,在同一个地方,两次终结你的爱情,期科特会不会成为你永远的梦魔?“ 我希望我是你永远的梦摩,我司得再与这种女人说什么,直接挂断电话。 电话立刻又响了,还是她这个女人怎么阴魂不散? 我抓起电话,接通后不等他开口,直接道:”我告诉你,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云翼会与你订婚的,你自己一个去做梦,要发疯自己个一边疯帛去,别骚扰别人,至于请贴,我建议你别送。上次送的那张还在我家搁着呢,跟笑话一样,你若不想出丑,趁早死了那条心,否则你当发喜贴好玩,我还没有收集假喜帖的爱好呢。“ 这个毒舌的死女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朱嫣然恨恨地在心里骂,嘴里道:”是真是假,云翼回到你那边是,你可以亲自问一问。“ 她说得那样悠然笃定,就像订婚式是真的一样,我的心微微一悸,不过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云翼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 夏木娜突然袭的沉默为,让朱嫣然很点挽回面子的发展前景,嘴硬有什么用?论手腕,你终是逊我百倍。 ”25日那天,恭候你的光临,贺礼就不用准备了,我看到人多任务心的表情,便是我好最的礼物。“朱嫣然笑碰上挂了电话,有种扳回一局的快感。 我看着嘟嘟作响断了线的手机,愣了片刻,换档,踩油车飞一般向我家中驶去。 进停车场时,我妇了下周围,没看到云翼那输显眼的LX570,他还没到家。闷着一股气我上了楼。 开门屋,我才记记来居然又尚未骈超市,我不喜欢吃KFC,所以带思雨吃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吃,这会饿是饿了,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云翼回来时,便看到夏木娜坐在沙发上发愣,餐桌上空空如也,笑问:”Wq的拿手菜呢?“ ”没了。“我回答有气无力。 云翼走过来,抱住我的腿模,”还生气呢?我真的只是陪宝贝。“ 我站起来,顺势推开他的手:”没生气,我比例你弄点菜泡饭吧,冰箱里有冷饭。“ 云翼拉我:”我来做吧、 我没坚持,他要做他就做好了,一来他手艺比我强好多,做出来的菜泡忽用材一样,口味肯定不可山日而语,二来我真的没心情没胃口,心里七上八下的挂着心事呢。 他手脚快,不一会两碗热腾的菜泡饭便上了桌,白色泡饭中夹碰上翠绿的菜丝,粉粉的肉丝,黑色的香菇的线,看来美哇至极,泡饭里加了胡椒粉,香气扑鼻,肚子喊下一声,我的胃口突然便来了,拉过云翼弟来的筷子,我埋头便吃,。 看着夏木娜狼吞虎咽的样子,云翼笑道:”吃慢头,小习烫到了。“注意到她额头渗出的汗珠,他扯了张餐巾细心地给她抹去”好吃么?“ 我头也没招道:”好吃,小云,你不做厨师可惜了。“ 云翼得意地笑了:”是啊,我若做厨师,多少厨师得失业啊!“ 呵还真是一点不谦虚,才说他胖她便喘起来了,我笑笑没接话,说实在的,我现在没有斗嘴玩的气力。 我这样棒的手艺,只为你一人做菜,你是不是很荣幸?:云翼开玩笔地问我、 只为我一人做?:我反问。 ”嗯,是啊,“他眼睛晶亮,认直地对我说:”只做给你一人吃,当你一辈子的私人专用大厨,好不好。“ 我一阵心烦,推开碗站了起来,没有回答。 云翼微微了怔,气氛不对啊,才回来时便觉得有点怪,不过看到夏木娜像是挺累的样子,自己以为她带孩子出去玩累到了,才什么都没做,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他跟过去问:”怎么了?还在生我气么?Cf不起了,以后就算陪宝贝,也单独带他出来好不好?“ 我抬眼看他,紧盯着他的眸,”小云,你明白地告诉我,你准备怎样处理我们三人的关系?“ ”三人“他不理解 ”你,我,朱嫣然。“看到他脸皮瞬间改变,我知道朱嫣然没有说谎。他们中间肯定有事。 我静了静心,用平静的姿态道:你不能永远脚跟两条芏,总有浪大翻了船的时候。” “我从没有脚踩两只般@去翼急了,你为什么这样说?不相信我么?” 我没理他,继续乎这:“你做个先择吧,他,还是我,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云翼轻响应:“娜娜,给我时间来处理。” “时间,?好好,我给你时间,一年够不够,十年够不够?”我突然间愤怒了,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不能说实话!他要回辟到什么时候? “还有两天例是圣诈节了,你的订婚式在那天会华丽丽登场,我问你,你还有多少时间?”:我大声问, 不要总拿这种话来敷衍我!“我几乎是将这句话吼出来的,我憋屈得快要爆炸了!我的失态让我自己都震惊了,我怎么会这样不冷静?Ft说完我便后悔不已,尤其看到云翼瞬间苍白的脸色时,我更加后悔莫及,赶紧掩饰性地说:”呃,我,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想逼你承诺什么,无视我好了。“ 推开碗,我光也似地奔进卧室,一头报导进子里,鸵鸟般想把自己藏起来。 云翼走进来,伸手揭开被子,我牢牢抓住,他叹口气:”娜娜,出来说话,里面很闷的。“ ”我没什么话可说了。“我闷声闷气地说。 云翼静静坐在床边,半晌开口道:”我不是想隐瞒你什么,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应该独立处理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而不是让自己的女人为自己的事烦心。“ 唉,说得真天真,不让我烦心,能不烦么?我占着人家心心念念想要的位置,你不若人,自有人若你啊。 既然话题都招上了桌面,我想不审干脆说清楚算了,我掀开被子,坐起来问:“圣诞订婚是怎么回事?” 云翼迟疑一下,道:“她在自说自话。” “自说自话也要有本钱的,她总不能一个人订婚吧?哪个订婚式上没有新郎的?你若不配合,她如何可以订婚?”我问:“难道学习法院审判?来个缺席判决?” 云翼垂了眼,犹豫了一下,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抬起眼,轻声道:“她说,如果我不去,喜事就变丧事。” 我张大嘴,我的天,怪不得说最毒妇人心,得不到就毁灭啊!“她威胁要要杀了你?”我问,心惊胆战,这女人看不出来啊,细细柔柔的,狠起来很狠,居然敢威胁杀人。 “是。。。。。。自杀。”云翼艰难吐出自杀二个字,说完后,长长吐出口气,这件事,困扰他很久,又无法与人讲,这时候突然说出来,压在心头的大石似乎挪了挪位,让他能透口气,两个人的事,就两个人来捏吧。说完,他注视着夏木娜,想看她的反应。 我愣了愣,呃。。。。。。对自己很的人,才是真的很,我终于佩服朱嫣然了。 我看了看云翼,云翼掉了转眼,看着屋角道:“相识相处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与嫣然自小一起 长大,说没有感情那肯定是骗你。但我可以保证不是爱情,我对她只有兄妹的情分。只是她认不清,她固执地认为,只要在一起,一切都会好转。爱情可以转变为亲情,。亲情却永远不能转变位爱情,这一点,她不能接受。” 爱情,亲情。。。。。。我管他左情右情,我能知道的一点便是,朱嫣然的威胁,对云翼起了作用。我当然不能怂恿他不要去,看朱嫣然这样的女子,家世绝好,人又漂亮,正是只嫌活不够的时候,为了爱情一时间要死要活情绪的完全可能,未必真敢走那一步。这话只能在我脑子里想想,说是不能说的,人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任,若朱嫣然真是意外,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你准备怎么办?”我沉声问。 我突然如其来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云翼愣了愣, “什么?”他疑惑地问我。 “我做不到她那样。”我笑笑:“如果你告诉我你爱上其他女人,我想我会伤心,但是会放你走。就如同刘明轩,其实当时他只要告诉我一句,娜娜我不再爱上你了,我爱上另一个女人,我要与她结婚,我会大大方方放他走,不会去闹事。我想我一直是个冷静的女人,爱情不是人生的唯一,还要一点,人生不会只有一次爱情。爱的时候死去活来,哎消失了变形同了陌路。” “你想说什么?”云翼站起来,声音有点冷,面色凝重地问我:“你说这些,想告诉我什么?” 我吸口气,尽量笑得温和:“我想说的是,她比我爱你。如果她肯付出生命来爱你,那当然是她赢了。所以,你不用考虑我,照自己想的去做。” 云翼看着我,幽深的眼眸,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翻滚的海浪。他隐冷着就要爆发的情绪,语音缓慢:“娜娜,幽默也要看时间事件,我不觉得现在是开玩笑的好时间。” 我说得很可笑么?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我也不觉得。”我正色道:“我不在开玩笑,你说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来告诉你,你不知道的时候,其实便有了决定,你不可能无视她的生命,那么你必定要出席那个订婚式。所以,答案你已经告诉我了。我只是在回答你,没关系,不用考虑我。”我笑得祭然:“看我多好,大人大量,你要与其他人订婚了,我还要安慰你,你不说谢谢,摆什么脸色呢?” “夏木娜!”云翼大吼了一声,打断我的话,我怔了怔,他第一次这样疾言厉色地面对我,眼中似有火花迸发。我忘记了保持笑容,没了笑容的我,我想脸色一定凄惨得很,因为我立刻看到他眼底的心痛,还没反应过来,我便被他紧紧搂进怀里。他用的力很大,挤压着我,我快被他压成一张纸了。 身体很痛,却痛不过心脏。血液没法流动,我想就那样凝固吧,如果凝固了,可以解决一切,我宁愿不要睁开眼。 “娜娜,不要这样。”云翼的头埋在我肩胛里,声音发着问,“我来解决。” 你如何解决?放任她去死么? 我不接口,我知道他解决不了,谁都不敢去赌,那是人命! “你答应过我,永远不离开我。”他说,死死搂着我,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仿佛一松手,我便会离开不见。 云翼,我做庄雨桐的。 我叹息着伸臂回抱住他,得到我回应,他抱得我更紧,固执地让我回答,“娜娜,你保证不要离开我。” 人啊,多么自私。。。。。。 “小云,若我说,你不要去订婚,否则我便自杀,你如何处理?”我问。 云翼抱着我的手臂一僵,猛然推开我,扶着我的肩,紧盯着我的眼,急躁不安地问:“娜娜,你只是说说的,是不是?” 我晒然点头:“是,这次倒真的是开玩笑了。所以说,麻烦的女人,只能有一个。你放心,我早已过了为爱要死要活的年纪了。” 我推开他的手,站起身退后一步,“小云,我们分手吧。” 他浑身一颤,死死盯着我,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他问。 “小云,你让我保证不离开你,我不能够。我不做庄雨桐,我是独立自主的女性,我的人生不会为谁而改变。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我不要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我只要一个正常的家庭,一个可以陪着我度过一生的男人。和这世上大部分的人一样,踏踏实实过完一生。我很感谢你,与你在一起的时间,将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我平静地说完,看着云翼越来越灰暗脸色,我的心平静得惊人,连我自己都不能理解我缘何能如此平心静气。 我看着他,不再开口,我想我们都明白,到了现在这样地步,说不分离只能是美丽的谎言。 他看着我,良久良久,深不可测的眸中,波涛汹涌,有很多我看不明白也不想看明白的东西。人生最佳状态便是难得糊涂。所以,看不懂的时候,不要强求自己,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他终于挪开眼,一转身,大步离开。门关上的刹那,我的泪水滚滚而下。抱着双臂,我痛得无法站立,倒在床上,紧紧把自己蜷缩起来。有的时候,放手也是爱。 第169章:平安夜 手机的唤醒铃声响起时,我才发现我不知不觉中,和衣睡了一晚上,被子胡乱地裹在身上,可以想象自己这会的邋遢样子,我爬起来,身上衣服皱得跟咸菜一样,我用手抚抚,勉强平整了些,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门一拉开,我愣住了,餐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两付碗碟,鲜榨的橙汁,橙红亮丽地放在桌上,醒目异常。 餐柜上的多士炉发出叮的一声,整齐地跳出两片烤得焦黄的面包,云翼闻声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我起床,微微一笑:“起来了?去梳洗吧,早餐马上就好。”笑容灿烂如晨星,仿似我们在一起的任何一个早晨,温馨美丽,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小云……”我一时语塞,喉咙一下子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来。 他走过来,温柔地把我塞在嘴边狂啃的拳头拿下来,柔声道:“有早餐呢,做什么啃自已的手?很好吃么?” 不好吃……我抬眼看他,俊眉亮目,笑容一如既往,眼睛立时湿润,我低下头,一语不发,一头扎过去,把他紧紧抱住,哭得稀里哗啦。 听到他在我头顶笑,笑声带着无奈与纵容。 “猪,既然舍不得,何必说狠话。”他叹口气,抚慰着我。 我那是说狠话么,我不都是为你着想……我靠在他怀里,用力吸着气,鼻端是他熟悉的气息,泪水越涌越多,是的,我舍不得,嘴巴再说得痛快,事实上我割舍不了,我痛得都快疯掉了,人的一生可能会有很多次爱情,但间每一次的结束,都会让你痛不欲生,否则便不是爱了。所以说,有可能的话,一次就可以了,否则次次完结时肝肠寸断,到最后,岂非满肚断肠…… 失而复得的喜悦过后,现实再次摆在面前,等我梳洗过后,坐在餐桌边与他一起吃早餐时,朱嫣然的阴影再次横亘在我们面前。这是没法回避的,明天便是圣诞节了,我们到现在还一筹莫展。 “你准备怎么办?”我问。 云翼拿着果汁杯的手顿了顿,放下杯子,他静静地看着我,目光如水。 “娜娜,”他说:“我会想尽任何办法,但是我们自己不能先乱了阵角。你若不能坚持到底,总想逃避,我一个人,会很累。” 他声音不高,在我却如惊雷般震耳,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示弱,不,不是示弱,男人最软弱的一面,永远只会展示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他在我面前,没有任何防线。 我怔怔抬眼,他依旧穿着昨天的衣服,头发微有点凌乱,目光虽然一如既往的清亮,却看得见眼底分明的血丝,还有眉梢无法掩饰的疲倦。他想必一夜未眠。 我的心颤栗了,“对不起……”我讷嚅着低下头,我总是在面对困境时,独自闪开,看来洒脱,其实是怯懦自私,将所有的事都丢给他一个人去承担。 “不要说对不起。我只要你相信我,在没看到结果前,不要轻言离开。”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得慎重认真。 我何尝想要离开……我只是没信心罢了…… “娜娜。”他唤我,语气是少有的认真。 “嗯?” “我爱你。” 我微张着嘴,死云翼,这样的气氛下,你说这样的话,不是想惹我哭,是什么? 伴着泪水的早餐,甜美中带点涩然,我们俩可能都是食不知味地吃完了这餐早饭。心照不宣地再不提及惹事的根源。我想我们这会,将鲁迅笔下的阿Q精神,贯彻得淋漓尽致…… 我们与以往一样拥抱吻别,今天是平安夜,明天是耶稣的诞辰。这个外国老头的生日越来越强劲地席卷中国大地,让很多不知道耶稣为何物的人,为他的诞辰狂欢。很多人为洋节充斥而扼腕大呼民族情结,事实上我们不过是找个庆贺的理由罢了。物质丰富到一定程度,便需要一个消费的刺激点,洋节不过是个错口,让大家消费狂欢的理由罢了。所以守旧的卫道士们大可不必担心,洋节土节,我们一样过,人生多点节日有何不好。 只是今年的圣诞,随着主耶稣来临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我忐忑不安地去上班了。告别时云翼那用力一抱力度还停留在腰际,让我感觉很不好。像是。……临刑前最后的晚餐一般…… 目送夏木娜小小醒目的大红色POLO驶离小区,云翼脸上一直保持着的镇定微笑颓然收敛,他安慰着不安的夏木娜,天知道白己的心比她还要忐忑。那个笨女人不管什么事,只会去学鸵鸟,看似坚强,其实比谁都弱。白己看到过她最脆弱的一面,绝对不能让她再次回到那时候的状态,只用想,自己便心痛不已,何况要让她去面对呢!自已把她从刘明轩对她打击的深渊里一手拉出来,怎么可能残忍地再次让她面临没顶的伤痛! 揉了揉眉心,最近是否流年不利?为什么事事都不能顺心?做任何事,都要付出几倍的努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解决了资金问题,公司争端,现实的婚姻问题又摆在眼前。他自嘲地一笑,男人不能太帅,否则太受欢迎,还真消受不起…… 拿出手机,他拨通电话。 “母亲。”电话接通了,他低声唤,没有掩饰自已声音中的来疲累。 罗丝微怔,这孩子怎么了?声音听来非常不对,脑子迅速转了一圈,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啊?所有的路,自已都为他铺平了,今生便靠他自己走下去了。以他向来体现出来的能力,以及这次解决公司危机的出色表现,他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如何会有这般倦意沉重? “何事?”她问。 “我有事求您。” 罗丝握着电话的手一颤,记忆深处,云翼对她这样说话,已经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六岁之后,云翼看着她的眼便是淡漠的,不再求她任何事,只默默按她的吩咐去做,哪怕自己提出再苛刻的要求,他也只是照做,不再撒娇,不再恳求,只是顺从……其实,他只要露出恳求的眼神,哪怕不置一词,自己都会对他温柔很多。可走他不,他只在那个女人面前撒欢,恳求,提各种不合理的要求,而对自己这个亲生母亲,视而不见。如同他的父亲,永远当她不存在。尊重疏离,比陌生人还陌生。 “说罢。”罗丝叹口气,过去的都过去了,尸骨都寒了,还想来做什么。 “嫣然的事。”云翼说得很简单,罗丝已听明白了。 朱嫣然来拜访过她,也请求过她的支特,不过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第一,云翼未必肯听她的劝说,第二,她是过来人,儿子的性格她当然很清楚,她并不希望嫣然重复自己的路,成为金钱联姻的牺牲品。第三,她见到过云翼与夏木娜相处,那样的默契,不是第三者可以插得进去的。父辈们的不幸,不必再在子女身上延续了。 “需要我如何做?”她问得也简单干脆。 “嫣然威胁说,如果明天我不与她订婚,她便自杀。”云翼道,语气颇有些沮丧。 罗丝笑了,看来麻烦是有点大,不过,自杀是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威胁提出容易,真要做到,太难了。 云冀听到话筒里传来母亲的轻笑声,有点郁闷,很可笑么?自己都快烦死了。“母亲,你为何要笑?”云翼闷声问道。 “Chanlie,她真的会自杀么?”罗丝问。 云翼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不能拿她的生命去赌,没有爱情不代表没有亲情。” “我明白了。”云翼不用多说,罗丝立刻明白了儿子的担忧,事不关己时,人能看得很透。事若关己,关心则乱。“我会斟酌处理的。”她如说,语气中带着的宽慰之情,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谢谢。”云翼脱口而出:“妈咪,谢谢你。”他真心地感激罗丝,爷爷那边他早已试过,云中天坚决站在朱氏那边,反过来逼迫他必须与朱嫣然订婚。罗丝的支持,让他终于有了一份支撑,孤身作战的感觉,非常不妙。 罗丝放下电话,眼眶竟有点湿润之感,儿子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自己支持他上了高位,他也只不过说一声谢谢母亲。 母亲,叫得这样官方正式。自己一听到他毕恭毕敬叫母亲,心便烦。今天终于听到一声妈咪了,这小坏蛋,为了一个女人,几十年没唤过的称呼,都叫出来了!真没出息! 罗丝与云翼极相似的灰褐色的眸慢慢一弯,妈咪两个字,如热流一般渗入冰封多年的心底,淡淡的笑意,悄然浮上脸颊。 好吧,儿子再不好,总归是自己的,既然叫了妈咪,做妈的当然要为儿子的幸福奔波。 罗丝知道朱彼德在斯科特股东会前一天便与女儿悄然抵达中国,于公于私,他都得关心斯科特的掌门人到底会落入谁的手上。 按铃叫来秘书,罗丝吩咐道:“我要约见盛世总裁朱彼德,你去安排一下。” 第170章:斯科特,是我永远的恶梦 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而,你想它慢的时候,它快得如飞一般,你想它快的时候,它让你度秒如年。 我与云翼面面相觑地对坐在家里,时间一眨眼便到了圣诞节。平安夜回来时,云冀的脸色让我问都没有问便明白他所谓的努力全部白搭,那边根本不理会。果然,云翼在晚饭时面色凝重地告诉我,不但他自已约见朱嫣然的父亲朱彼德没有结果,罗丝约见朱彼德也碰了个软钉子,朱彼德只用一句:女大不由娘,挡住了他们所有的话。朱彼德不但没有觉得强拧的瓜不甜是什么严重的事,还反过头来劝说云翼接受现实,只有与朱氏联姻,云氏才能更加强大。 话不投机半句多,朱氏父女的言辞如出一辙,云冀只能告辞离开,他离开时,朱氏警告意味浓重的话犹在耳际回响:“嫣然这孩子非常固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不愿意她有任何意外,就算伤了点皮毛,我也要竭尽一生之力,为她讨回一个说法。朱家的宗旨是与人为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为敌。” 朱嫣然根本避而不见,云翼只得到一个回应:订婚式上见。 我看了看腕表,时间已经指向下午三点,离朱嫣然给的最后期限只有三个小时了。云冀的手机不停闪烁,来电,信息不断,他放在静音上,虽然无声无息,可是灯光的闪烁我看得分明。 心,越来越焦躁,坐在一边的云翼的心情想必比我还要糟糕,我看到他搁在桌上的手指不停地点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频率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响,而他都不自知。 云翼迟疑不定的眼神突然间明亮,他下定决心般站起身,“娜娜。” 我抬眼看他,神情平静,他说什么,我都接受。 “我们去斯科特。”他说。 “我们?”我反问,有点不太明白。 云翼点头:“是的,我们。我想通了,该面对的事总要去面对,回避不是办法。” 我苦笑,我也知道无法回避,只是该知何面对呢? “你去吧,我在家等你。”我轻声说。 云翼看着我,神情不定,半晌道:“也好。” 我的心慢慢一滑,我一语不发地看着他套上外套换了鞋,临出门时,他似乎想与我说点什么,迟疑了一下,终于什么都设说,我为他开了门,倚在门边,看着他的身影没入电梯,自始至终,我们俩没有交流过一句话,彼此都在回避。虽说回避不是办法,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却只能回避。 我坐回沙发,现在轮到我来读秒了。 少了一个人的家里,一下子空荡荡的,四周是一片静寂,静得可怕。我跳起来,打开电视机,屋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电视里到处充斥着圣诞的大红色,这大红在我眼中血一般刺眼,我想我若结婚,肯定要杜绝大红色,这个色,让我窒息。 时钟指向六点,当表盘的指针连成一条直线时,我的心几乎停止跳动,我霍然站起,一把抓起大衣,如同被什么猛兽追赶一般,我狂奔出门。 外面想都不用想会堵车,所以我出门直奔地铁站,到达斯科特大酒店的最快方式,只有地铁。 斯科特大酒店熟悉的门楣映入眼帘时,我剧烈跳动的心突然平静下来,事到临头,结局马上便摆在眼前了,我便冷静下来。是左是右,是她是我,踏入斯科特,答案便在眼前。 斯科特的大堂一派圣诞景色,所有的柱子全部包上了金色与红色,圣诞老人白须白发,一身红衣笑坐在雪橇中,六只驯鹿作四路蹄腾飞状立在雪橇前。整个大厅红得耀眼刺目。我捂了捂嘴,我觉得有点晕眩恶心,我想我对红色,已经有过敏症状了。 比圣诞老人还要明显的,是立于大堂正中的巨大冰雕,一男一女的造型,穿着婚妙礼服,亲热相拥,冰雕刻得很精致传神,那两个人眉目眼与云翼和朱嫣然很是相似,灯光照射下,水晶般璀璨。只上,室内温度很高,底座再有冷气,冰雕也在慢慢消融,一滴一滴滑下的水,凝在底座上一团团粉红色的玫瑰上,颤动地闪烁。想来设计者是希望出现玫瑰含露的景致,在我眼里那水珠更加像是滑落的泪珠。景由心生,同样的景,不同的心情去看,会得到不一样的感受。 非常高调的布置,大红色的喜贴上,恭贺云翼与朱嫣然订婚大喜的字眼,刺得我眼晴痛。 看到我立在喜帖前发愣,立刻有服务员迎了上来,微笑着问我:“小姐,请问您是来参加订婚的么?” 我张了张嘴,是,还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她再次问了一句后,我才反应过来,点头道:“算是吧。” 我怪异的回答引来小姐好奇的目光,我想我的脸色想必不好看,正常来参加订婚的客人,也应该是一脸喜色的。我现在的表情,根本不适合这个喜气洋洋的地方,只合适找个角落背着人去哭。 我静了静心,轻捋下头发,问:“订婚式开始了没有?” 小姐摇头:“还没有,需要我为您引路么?” 不用了,那么大个厅,我找得到。我摆手谢绝了小姐的好意,向里面走去。 穿过回廊,一转弯,斯科特那大得出奇的大厅赫然眼前,大门敞开着,里面布置得浪漫温馨,铺天盖地的玫瑰,我从来没觉得玫瑰那样刺眼过,看来什么东西,多了便没有美感了。 宾客不多,那么大的厅,只有十来个人,淹没在花海中……很诡异的订婚礼,除了低柔的背景音乐外,这个厅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所有人都不在交谈,而且,我察觉不到一丝喜气。 我远远看过去,十来个人中,我只认识二个人,云中天,罗丝,这两个人这会都垂目坐着,神情凝重。 我没有看到云翼与朱嫣然。他们会在哪里?我问站在门边的服务小姐:“新郎新娘呢?” 服务小姐指着一侧道:“在休息室。” 我走过去,休息室的双门开了一半,我一眼看进去,便看到朱嫣然静静立在梳妆台前,捧着一束造型别致的玫瑰捧花,洁白的面庞被白色婚纱衬得越发白皙,白得……近似苍白,再精致的妆容都掩饰不了的苍白。云翼背对着我与她面对面站着,一身便服,与周边的喜气非常不协调。 朱嫣然神情木然,看着云翼的眼神空洞茫然,越来越浓的绝望笼上她的面庞,我突然意识到她真的敢,她不是在开玩笑,她真的敢用命来赌这场婚姻! “嫣然,现在为时未晚,取消这场荒唐的订婚式吧。我会与来宾们解释,告诉他们,你突然改变主意,不愿意与我订婚,订婚式取消。”云翼恳切地说。 朱嫣然凄然一笑:“小翼哥,你真是体贴入微啊,到现在还能考虑到面子问题,给我留面子呢。我抛弃你?天大的笑括!外面哪个人不知道,我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一心一意要嫁你?里子都没有了,我还要面子做什么?” “嫣然,为什么要这样固执呢?!总之,你听也好,不听也罢,我说得太我了,不想再商量了。我这就出去宣布订婚式取消。”云翼尽量压低着声音,但还是听得出他语气的恼怒。 “好,你去宣布。”嫣然回答得干脆,她这样爽快出人意料,云冀才一楞,眼前寒光一闪,嫣然己从手中的捧花中抽出明晃晃的一把尖刀抵在自己脖子上,“你什么时候宣布,我什么时候刺进去。” “你疯了!”云翼失声色变,伸手便想抢她手上的刀,嫣然退后一步,尖叫道:“不要过来!否则我现在就刺进去!” “你到底想要怎样?”云翼惊问,我看到有细密的汗珠从云翼额头冒出,他非常紧张。 嫣然神色狂乱:“订婚,不,结婚,我们今天就结婚!” “这不可能。”云翼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好。”嫣然眼微微一眯,“我数到三…一……”她手慢慢用力,可以看到尖利的刀尖紧抵在她脖子青色的颈动脉上,动脉的律动都看得清清楚楚,云翼终于承受不住,大声道:“你把刀放下!” “结婚!”嫣然倔强至极。 云冀紧紧抿着嘴,不肯回答,“好啊。”嫣然笑得凄凉:“小翼哥,我明白了,下辈子,但愿你能爱上我。”手上做势刺下,云翼的意志终于崩溃,“住手!”他眼一闭,颓然道:“嫣然,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我看到朱嫣然的眼在瞬间闪亮,眼底划过丝得逞的得意,她胜利的目光扫过我的面庞,原来她早就看到我了。我悄然转身,小云,你终于做出了抉择。无论是否迫于形势,你终是放弃了我。 朱嫣然说得没错,斯科特,是我永远的恶梦。 第171章:意外中的意外 我悄然退后,转身之陆,云翼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浓重的疲倦与消沉。 “你把刀放下。” “我会把刀放下的。不过,小翼哥,缓兵之计对我没有用,你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看着我,你明白么?”朱嫣然声音如我离去的脚步一般漂浮不定。 我扶住墙,不行了,这会我走不了,我晕眩得厉害,看什么都在天旋地转。拐了个弯看到卫生间的标志,我像遇到救星一来跌跌撞撞冲进去,拉开一个单间的门,一屁股坐在抽水马捅上。终于天地不转了,眼前的一切还是模糊得什么都看不清。我用力抹着自来水般不值钱的泪,自嘲地笑,多大点事儿啊,又不是没经历过分手,居然脚软得路都走不了,真是越活越没出息了! 手机突然响起来,我抽噎着拿出来,好不容易看清号,竟然是云翼。这家伙可能是史上最不专业的新郎了,哪有在订婚式,哦,现在改结婚了,哪有在婚礼上打电话找前情人的! 我狠狠扯下一大把厕纸,用力擤了擤鼻子,接通电话,竭力发出正常的声音:“喂?” “娜娜。。。。。。”云翼只在电话那边唤了一声,我的泪便奔涌而下,我死命捂住嘴,这时候哭有什么用?他能做的都做了,总不能看着刀子捅下去吧?他若真那么冷血,便不是我爱的云翼了。我早就说过了,放手也是爱,既然已到了不得不分的地步,何不让走的人轻松一点? “对不起。”云翼静了良久,说出来三个字时,尾音都在颤抖。 我已经很满足了,有个人,曾经那样全心全意爱过我,有多少人有幸能在短暂的一生中遇到这样的爱情的? “没关系。”我用力绽开一个笑容,尽管他看不到,我是笑给自己看的。“小云,好好珍惜吧。关于亲情与爱情,其实还有一个解释的。爱情只是一时间的男女相悦,亲情才能长长久久,当爱情失去新鲜感时,转化出来的亲情,才是维系男女一生割不断的情感。夫妻如手足,平时没感觉,若断去一只,便痛不欲生了。所以说,你与朱嫣然,只要努力,会幸福的。”我发现,我的职业修养实在非常非常好,这个时候,我依旧在扮演好我的心理医生角色,安慰着本该安抚我的人。 “娜娜,哭出来,会比憋的好。我宁愿你大哭大骂,都不要你这样笑着泪往心理流。”云翼对夏木娜的了解,早已深入骨髓,那个笨女人,这时候一定是笑着在说话,自欺欺人。心痛得纠结成团。 “哭?我大哭大闹,你可以回来么?”我微笑:“若可以,我哭三天三夜。” 云翼无语,死死握住手机的手,依旧维持不住手机的平衡,战栗得厉害。 “所以,去吧。我挂电话了。我就不祝贺你了,那样做台虚伪了。”没等他回答,我按段电话。头抵着单间的门,我把拳头塞进嘴里,狠狠堵住哭泣。 齿尖磨过指节的痛,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心头尖锐的痛,被**的痛楚暂时掩盖住。原来转移疗法还可以这样用。。。。。。 走出单间,我拧开水龙头冲了把脸,急着出来,妆都没有化,最大的好处便是哭过后不会变成调色盘。。。。。。睫毛膏再防水,真用泪水去冲,随你用怎样高档的货,照样叫你变成国宝熊猫。 不过,我这会虽然没有变国宝,双眼还是变了形,红肿得跟两只桃子似的,并不比熊猫强到哪里去。 我叹息,为何每次来到斯科特,我都是好好进来,狼狈万千滴出门呢?流年不利,还是此地不宜?就跟中国足球一样,遇韩则败。。。。。。想到国足,我心里安慰了很多,那玩意恐韩恐日恐所有会踢球的队,基本遇强发孬遇弱更弱,我比它强了不是一点点,咱也不是一直败得不是么。。。。。。 我终于用比较,暗示的疗法重新鼓起自己的勇气,这时候我很感谢国足,若没它的业绩垫底,我想我真不能活了,我才两连败,没事没事。 拿纸巾擦干脸上的水,我稍加整理了下自己,转身离开。 经过大厅时,蓦然响起的婚礼进行曲牢牢系住我的脚,我迈不开步了。就看一眼,看看他的结婚的样子。 我侧着身小心地从门边擦进去,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台上的俊男美女身上,我成功地“潜入”,借着一侧的花篮遮挡,我一步一步向前挪而不自知。 云翼居然没有换礼服,还是刚才那身便衣,不过他穿什么都好看,简单的休闲西服套在身上,跟礼服也没什么区别,少了正统,更多点不羁的洒脱。 我痴痴地望着他,贪婪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吸入我的眼里,如果可以,我想就那样把他藏起来,人家想惦记都不惦记不到了。。。。。。 云翼相当之不专业,不但服装不专业,神情也冷峻得吓人,死死板着脸,一付生人勿近的样子,知道的他是在结婚,不知道的光看表情还当他在上刑场。 我高兴不起来,人是很矛盾的,他若一脸正常表情,笑**结婚,我会恨到牙痒痒。他现在这个样子满脸不情愿,我更伤心,何必呢,都到一这步了,苦中作乐你也笑一下吧。这该死的婚姻,从开始便注定是三个人的痛苦。。。。。。那个自私的不愿一人痛苦的朱嫣然,在一边笑逐颜开,那笑容中,多少发自内心?就算一时的计谋得逞,长久与爱着其他女人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她有什么幸福可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看了眼云翼母亲,罗丝面无表情地坐着观礼,灰褐的眸中,波澜不惊,淡漠得惊人。我想,她这会眼中看到的朱嫣然,心里想的是不是自己? 一个矮着个子头顶微秃穿着宽大风衣的西方男人走近罗丝,这人挺有意思的,眼睛不看着新郎新娘,倒是专注在罗丝身上,看来罗丝的魅力依旧无穷啊。不过,他看罗丝的眼神有点忙,为什么有点森寒? 我刚意识到不对,还未及开口警告,那人在罗丝回眸看到他的瞬间,抬起低垂着的手,被风衣袖挡住的右手上,赫然是一枝乌黑锃亮的手枪!我眼睛一花之际,那手枪乌咚咚的枪口,已抵在罗丝的额头上! 所有人都尖叫着散开,我目瞪口呆,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何一直在看到凶器? 朱嫣然惊叫一声,死命吊住云翼的手臂,躲向他身后。云翼的脸瞬间苍白,大喝道:“皮埃尔,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母亲!” 握枪的男子桀骜的眼神凌厉地逼视着云翼,手上的枪死死抵着罗丝的太阳穴,嘴一咧,他冷笑“我要做什么,你看不明白么?” (某梦说明:正常情况下这两只应该用英文对话,8过用英文的话,不但娜娜童鞋听不明白,偶也写不明白,各位亲们看着也累,偶们就睁只眼闭只眼,这时候让他们权且用国语发言。否则故事就进行不下去了,嘿嘿,不算穿帮啊,这会儿他们说话必须要让娜娜懂。。。。。。) “你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云中天喝道。 “死老头子,没你说话的份!”皮埃尔状如疯狂滴吼了回去,云中天蓝色骤变,有心发怒,无奈已方有人质在他手上,只能强忍着气一语不发。 “皮埃尔,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我都满足你,不要伤害我母亲。”云翼心都要吊到嗓子眼了,急躁不安地说。 全场最镇定的,倒是在枪口下的罗丝,她脸微侧,笑问:“皮埃尔,你不想活了么?” “臭娘们,你让我活不了,我就让你先死!”皮埃尔手中的枪发出咔嚓一声,唐冠带着我去玩过实弹射击,这咔嚓声分明是皮埃尔打开手枪保险的声音。我吓得心跳如鼓。 “皮埃尔!”云翼历喝,向前迈步:“你有任何事冲我来,威胁我母亲算什么?我们来条件!你冷静点儿,枪一开,你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现在我依然没有活路,大家同归于尽吧。”皮埃尔叫嚣着,眼神狂乱不堪。 第172章:有的时候,行为只是出自本能 我一惊,这人从状态上看已经完全失去理智,这样的人会做出非常危险的行为来,绝不是几句话便能安抚下来的。我紧张极了,慢慢一步一步向前蹭。 有人逃出去叫来保安,保安带着云中天的保镖们冲了进来,皮埃尔看到人越聚越多,神色越发紧张,狂吼道:“云翼,你若敢报警,我立刻杀了罗丝!让保全公司的人全部靠墙面壁站好!” 云翼举起双手:“OK,不报警,听着,任何人不得报警!你们全部面墙站立。”他示意保安们照皮埃尔的话面墙站立。接着回头对皮埃尔:“我们来谈一谈,你告诉我你的目的,我一定满足你,首先,公司不再起诉你,保证你在公司原有利益,怎样?如果你想要执行董事的职务,我也可以让位。” 皮埃尔的眼珠迅速转了转,狐疑道:“真的。” “当然,没有任何事比我母亲的生命更重要。“云翼的话音掷地有声,罗丝一直保持着的镇静自若的眼底蓦然流露出一阵欣 “那好,你写份保证书来。口头说有什么用。”皮埃尔口气有所松动,狂乱的眼珠子乱转。 “好,没问题。”云翼急迫地说,扭头对朱妈然:“快去找纸笔来。” 朱嫣然紧紧扯住云翼的衣服,吓得簌簌发抖,拼命摇头:“我,我,我走不了。” 云翼抬脚准备自己去拿纸笔,皮埃尔看他挪动脚步,立刻紧张他尖叫:“站住,你想做什么?呆在上面不许动!” “写保证书要拿纸笔的。”云翼无奈。 “让其他人去拿,你站在那边不许动!”皮埃尔叫。 云翼抬眼看台下,全是叔伯长辈们,吓得都不取,朱笔德哪里见过这阵势,依在桌边站不起身来,只有云中天经的风浪多了,强自镇定,转身走向来宾登记处,那边几个职员早吓得呆若木鸡,他伸手取了纸笔大踏步回来,递给云翼。 台上没有桌子,云翼四顾了一下,向皮埃尔道,“我需要张桌子写东西。”他扬了扬手上的纸笔加以说明自己的行为。 “蹲在地上写,快!”皮埃尔命令,就是不允许他下台有接近自己的机会。云翼是台拳道高手皮埃尔白小看他长大,当然深知这点,绝对不敢让他近身。 “好。”云翼蹲下,微侧着身,以便让自己的眼晴的余光可以随时观察到皮埃尔的举动。 “小翼。”云中天俯下身体,借着身体的遮挡压低声音吩咐云翼:“送保证书给他时,伺机制服他。”云中天对孙子的身手还是相当自信的。 云翼写字的手微微一滞,脸上保持容色不变,低声道:“太危险了,母亲在他手上。而且他失手开枪也可能伤到其他宾客。” “妇人之仁!难道你真的将公司拱手让人?”云中天怒目圆睁,瞪视着孙子。 云翼飞快写着保证书:“爷爷,孰重孰轻,要看相比较的是什么!拿母亲的安危换公司,我不干。” “你!”云中天的手气得发抖,压低声音咬牙怒道。:“不要因为这次如支特你当上了执行蚤事你便忘记如这么多年做出的那悠策谬的争!钻若真心帮我们,为何在执行蚤争罢免素上投赞成票?当时若她反对,之后陡附的所有徒素都无效了!有乒本不用进行其他任何投票,公司的行政危机当场便能瓦鲜。我认为如不过是形势所迫,做了个顺手振音的事罢了!你不要狱如的行为萦端。这一次说不定是如与皮埃尔串联的苦肉计!" 云翼眼皮都不抬,奋力疾书,“她是我母亲。无论怎样,我都不能让她有一丝闪失。就算是苦肉计,我也认了。” 孙子冥顽固执,云中天还待劝说,皮埃尔敏感地察觉到台上祖孙两人的异样,喝问道:“你们在商量什么?我警告你们,不要想玩任何花样!否则我立刻开枪,大家同归于尽!” 云翼站起来,转身面对他:“我们只是在商量保证书的细节问题,转让公司权益,我与爷爷商讨一下也是正常的,你不要多心。” 皮埃尔狐疑的眼光从云翼脸上扫向云中天,云翼的话无懈可击,他却不能全信,这祖孙两个人都是足智多谋的,尤其是云中天老奸巨猾,不玩花样那是不可能的事。 “你们商讨好了没?”他问。 云翼扬起手中写满字的纸:“写好了,给你过目。” “你读!”皮埃尔命令。 “我读有什么用?也可能读的是一套,写的是另一套。内容得你亲自确认。”云翼道。 皮埃尔的日光转了转,随手指了指一个吓得缩成一团的服务小姐:“你,去拿了保证书读给我听!” 服务员不知道所有的细枝没节,肯定只能照章宣读,其他与斯科特有关的人都不可信。皮埃尔不是草包,这点当然想得清楚。 那小姑娘跟本没想到自己突然被这凶神恶煞般的家伙点到名,越发吓得腿软,目即日弃洋流得满脸都不敢格,舌头打卷得说不出来话来,只是拼命摇头。 皮埃尔看这小姑娘跟本不行,只得另外其他服务员,他的目光扫到哪一个,哪一个便呈瘫软状态,等到他的目光与我正正对上时,所有服务员都被他用目光点到名了。 皮埃尔看着贴在花篮边的那个女人,服饰打扮既不是服务员,也与嘉宾格格不入,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不过看样子胆子要比其他人来得大点,虽然吓得面色苍白,倒是站得挺稳,伸手一指:“你,去读。” 我?我突然被点到名,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因为紧张云翼的安全,早从花篮背后走到前面来了。我站着的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其他人,皮埃尔正正指过来的手,不是对我是对谁? 云翼立时色变,那个笨蛋什么时候来的?还站在那样显眼的他方,找死么!下意识脱口而出:“她不行。” “为什么不行?”皮埃尔虽然不明白云翼神情突然紧张的原因,但是云翼不愿意的事肯定便是他要做的,手上的枪再次用力,将罗丝的头顶得都快扭伤了,罗丝发出一声痛呼,“快去读。”他狂吼。 读就读,要这样发疯做什么,我迅速走过去接过云翼手上的低,展开看。 “我,斯科特集团执行董事云冀,保证辞去集团执行董事职务,并指定皮埃尔为下任执行董事。公司对皮埃尔之前所有行为全部既往不咎,保证撤回所有诉讼,并且保证皮埃尔在本公司全部利益。在正式签署相关法律文件之前,仅以此保证书保证所有承诺。保证人:云翼。” 皮埃尔听完,想了想:“还要放弃股权,你们云氏彻底退出斯科特!” “皮埃尔!你不要得寸进尺!”云中天怒喝,已经做出这样大的让步了,他居然还不满足。 皮埃尔疯狂地笑:“老东西,我就得寸进尺了,你能怎样?现在执行董事是你孙子不是你,没你说话的份!” “我绝对不会放弃股权,你做梦去吧。”云中天骂。 “你不放弃没关系,你孙子放弃便可以了,你老了,能蹦几天?斯科特早已不是你的天下,我根本不把你放在眼中。”皮埃尔比云中天还要狂妄。云中天气得发抖,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自己在公司早就大势已去,否则不会被罢免,如果有力执掌公司的只有云翼,如果他放弃退出,云氏便真的易主了!” “云翼,我的耐心有限,快回答我。”皮埃尔掐住罗丝的脖子,指尖紧紧险入她细长优雅的脖子,罗丝想摇头,头根本没法动弹。被掐紧了脖子,她连话都说不出。只能着急地看着儿子,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被胁迫而答应皮埃尔的条件。 “好,我退出。”云翼下定决心。 “叫律师来,法律文件儿在便做。”皮埃尔又来了主意。 “好。”云翼说。 “电话你来打。”皮埃尔指了指我。 “我怎么知道谁是律师?”我本能他回答。 皮埃尔道:“云翼报电话号码,你拨,别想玩花样。免提打开,我要听。” 这家伙,警觉得很啊! 云翼把手机交给我,轻声道:“照他吩咐的做,一切以保证我母亲的安全为第一。” 我点头,“我知道。”伸手从他手上接过电话,他的指尖拂过我的指,冰一般的冷,他紧张到极点了。 我按照云翼报出的话,拨通电话,免提打开,拨号声从电话中传出,斯科特大酒店硕大的宴会厅此刻一片静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只听得到电话中长长的等待音,一声,一声,我第一觉得,这种长长的等待音,真能让人发疯。 突然间,一件尖利警笛声由远及近,打破宁静,皮埃尔的眼晴立刻**,陷入疯狂,狂吼一声:“云翼!混蛋你敢报警!居然拖延时间!一起死吧!” 我最后看到的是皮埃尔移向云翼的黑洞洞的枪口,我没听到枪声,我只是在想,“谁白痴地发明了警笛?是震慑罪犯,还是通知他们警察来了,你们该干吗干吗?” “娜娜!”我最后听到的是云翼惊恐痛楚地嘶叫,声音好响,仿佛就对着我的耳膜,震耳欲聋。 云翼,你叫这样大声做什么? 没有疼痛,胸口有热流涌出,突然袭来的倦意,让我闭上了眼。 第173章:绝不言弃 骤然响起的警笛让云翼一怔,谁报的警?皮埃尔陷入疯狂,云翼只来得及看到他移向自己的枪口火花溅出,站在身边的夏木娜蓦然挡了过来,艳红色的血花随着沉闷的枪响,自夏木娜的胸口迸溅开来,红得刺目惊心。 “娜娜!”云翼这一声叫得撕心裂肺,枪击的力量让他抱住夏木娜后仰的身体连退几步,温热的液体顺着他抱着夏木娜的手淌下,云翼惊得不敢低头去看她到底伤到哪里,危险的时势也容不得他有察看的时间,皮埃尔发疯一般向他扫射,云翼抱着夏木娜的身体连滚几下,避开皮埃皮紧接着连发的几枪。 皮埃尔一击不中,愣了一下,立刻对着云翼连发数枪,罗丝见情况危急,用力挣脱皮埃尔箍制住她的左手,用力推开皮埃尔瞄向儿子的枪口,枪口向上,子弹横飞出去,所有人尖叫着抱头乱窜。 皮埃尔看到云翼已抱着那个挡枪的女人避到台边,子弹不能拐弯,怒火勃发,用力踹向罗丝:“臭娘们,你去死吧!”抬手举枪,枪还未响,他的手已被赶过来的一个保镖飞脚踢中。他发出一声惨叫,枪划了个孤度,从他手上飞了出去,几个保镖飞身扑上,一下子将他紧紧按倒在地上。原来枪声一响,局势大乱,保镖们立刻从面壁的墙边冲过来。 “谁报的警?”云中天大吼着问。 惊叫四散的人早已逃之夭夭,没有人回答他,警笛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滴离开了,妈的!竟然是误会! “BOSS,要不要报警?”有保镖上前低声问。 “报屁啊!快叫120!”云中天狂吼一声,拔脚奔向云翼,云翼一身的血,他没看明白,刚才皮埃尔射出的几枪,到底伤到云翼哪里。 “小翼!小翼?”云中天边跑边叫,不听话的老腿让他是得一蹶一拐,没法加快,他心急如焚地呼唤。云翼是他最后的希望,再不能失去了。 周边突然间静了下来,嘈杂的尖叫声与枪声散去后,云翼听到爷爷焦急不安的呼唤,紧紧抱着夏木娜,他坐起身来,四下看了一眼,已经明白形势,低声道:“我没事。” “有没伤到哪里?” 云中天抖着手上下摸着孙子,声音里还带着惊惧:“你全身都是血。” 一语提醒了云冀,他低下头看着怀中脸色雪一样白的女人:“娜娜?”平时爱说话到极点的女人,闭着眼静静躺着,毫无反应。 云翼呼吸一窒,右手紧紧按住夏木娜中枪的左胸,血不断从他的指缝中涌出,他两只手都按了上去,额头上的青筋全部爆了出来,血红着眼他抬头撕声大叫:“快叫救护车!” “已经叫了,马上就来。”云中天安慰他。已经确定孙子没事,他的心也定了下来。夏木娜会为孙子挡那一枪,这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想到夏木娜,他突然记起朱嫣然,抬头四顾,朱氏父女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想来逃命要紧。。。。。。 酒店的医护人员提着医药箱赶到,云翼怎样不肯松手,医护人员劝道:“您放心,我们先为她止血,用手按压肯定没有止血钳的效果好。 云翼这才肯放开手,医护人员立刻为夏木娜检查伤势紧急止血。 救护车到得很快,这边刚做了急救措施,120的救护车便已赶到,随车医生跳下来看了一眼立刻皱眉:“病人血型是什么?” 云翼摇头:“不知道。” “快,立刻检测!”有护士上来取血样,同时护工将担架抬来。十分钟后,车早已行驶在去医院的途中,血样配对完成,车内备用血袋为夏木娜接上,云翼这才稍松口气,紧紧握住夏木娜的手,手虽然冰冷,但是掌心还是温热的,看着监护器上一起一伏的心跳曲线,云翼的心也起伏不定。握住她的手,伤佛是握住她的生命,“娜娜,不要有事,否则我会万劫不复。” 救护车呼啸着冲进医院大门,担架由绿色通道直接进入手术室。云翼被挡在手术室门外,只能眼睁呼看着手术室门慢慢关闭,绿色的指示灯亮起,手术中。 他退了几步,重重坐倒在守候的椅子上,旁边等候其他手术的家属们看着他一身血迹,吓得远远避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走廊一头响起,云翼抬起头,便看到夏木娜的父母一脸忧急地奔了过来,夏母早哭得眼睛红肿,泪人一样。陪在一边的谢紫衣一眼看到云翼,目光扫到云翼满身的血迹时,脸色腾地煞白,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这是怎么回事?” 云翼低着头,痛苦地说:“对不起,出了点意外。” 站起来迎上夏父,夏母:“伯父,伯母。” 夏父看了他一眼,重重叹息一声,转头对夏母:“我进去看看,紫衣,陪好你阿姨。 “是。”紫衣过来扶住夏母,夏父立刻从侧边通道进入手术室。 “这可怎么好?娜娜伤到哪里了?怎样伤的?医院通知我们时什么都没说明白啊。”夏母哭着问云翼。 “是枪伤。”云翼沉声回答。 “枪伤?”夏手哆嗦着唇质问:“怎么会有枪伤?伤在哪里?”谢紫衣听到枪伤两个字时,也是浑身一震,瞪大眼看向云翼。 云翼咬了咬牙,才说出方位:“左胸。” “什么?”紫衣失声惊呼,唇一下子哆嗦起来:“左。。。。。。左边? 云翼点头,紫衣已经扑上来,抓着他的衣襟用力摇晃:“你**都做了什么事?怎么会有枪伤?为什么伤到的是她!” “如果可以,我宁愿伤的人是我!”云翼大吼,眼眶都快睁裂了,“谢紫衣,我一点都不比你痛得少!”他用力推开谢紫衣,转身面向夏母:“对不起,伯母。” 夏母哭着扭开头,摆手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们等结果吧。” 时间一点一滴,如问介止一泉,云翼心急如蟹,却一筹莫不。云中天也赶了过来,告诉云翼罗丝的伤不重,只是被皮埃尔端到了腰,软扭积牲伤,住院休养。 “皮埃尔呢?”云翼问。 “出了枪击事件,不报警不行,现在警局。”云中天阴沉着脸道。 “通知纽约警方。”云翼眼中掠过一丝寒光:“引渡过去,我们再行处置。” 云中天眼中光闪过,手掌慢慢握紧,指关节毕拨作响,缓缓点头:“我明白。”很多年不动帮派了,有些事,还是得黑对黑处理有能解恨。 “夏木娜怎样?”云中天看看手术室门上那写着手术中的绿色灯光,问。 云翼摇头,眼中快过深深的痛楚:“不清楚。” 云中天拍拍云冀的肩,安慰孙子:“吉人天相。” 云翼微微勾了勾唇,终于放弃,连苦笑都苦笑不出来,“但愿如此。” 是的但愿如此,若果真的不测,他想都没法想象自己会怎样。 手术室的侧门打开,所有人的视线立刻集中过去。一个穿着手术室的暗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取下口罩,露出夏父疲惫忧郁的脸。 夏母与谢紫衣一下子迎上去,云翼也紧走几步,紧张他看着夏父,心脏狂乱地跳动着,手足都觉得酥软不堪。 “伤到左胸。”夏父轻声道:“胸膜破损形成气胸。还好急救措施及时到位,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他顿了顿,扫了众人一眼:“无生命危险。” 所有人都长长舒了口气,夏母痛哭出声,夏父把她搂入怀里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云翼微闭了闭眼,长出口气,一直压抑着的心蓦然松弛,泪水竟然也如夏母般哗然而下。他伸手掩饰性地挡住自己的脸,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般的狼狈脆弱。 “云翼,我们谈一谈。” 云翼抬起头,夏父与夏木娜很相似的面容严肃滴展现在他面前,心一凛,他随着夏父来到走廊一边。 夏父回转头,会会看着云翼,开口道:“云翼,你走吧。不要一吞出沈在我家娜娜面前。 “伯父。。。。。。”云翼抬起头,想分辫。 夏父挥手打断他:“不要说了,我想你应该可以理解我们的心情。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不想她有任何意外。我们是普通人家,我从没指望我的女儿大富大贵。我只希望她能安然幸福她走完一生。你们与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娜娜也许一时受诱惑,但是我想她最终还是会认清自己要走的路的。你们分开,她一时会痛苦,时间长了也就忘记了。刘明轩与她十来年感情,也是说放手就放手,何况你们才多久呢?为了大家好,你走吧,不要再与娜娜联系。我们老了,再经不起任何惊吓,在于我们,平安是最重要的!” 夏父声音温和,态友和蔼,语气却是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云翼挺直身体,一字一句道:“伯父,我不会放手,这样的意外再不可能发生了,我发誓我将以我的生命卫护娜娜,直至终结。我爱她。” 夏父身子微微一颤,紧紧盯着云翼眼,锐利的目光仿似要从他眼里一直看透入他的心,云翼眼晴一眨不眨地迎视着他的目光,坚定不移地表达自己绝不放弃的决心。良久,夏父长叹一声手,摆摆手,转身离开。 云翼愣在那边,夏父这是应了,还是没应? 第174章:口是心非的娜娜 胸口很痛,说不出来钻心一般的疼痛,全身一丝力气都没有,想动一下都不能。我皱紧眉睁开眼,入目一片雪白,我在哪里啊?头晕得厉害,我想伸手揉额头,却只感觉酸软无力,用弄全身力气举起手,却带起一根管子以及手背上的刺痛,呃,输液管?医院? “娜娜,你醒了?”一声惊喜交加的尖叫冲入我虚弱不堪的耳膜。 我闭了闭眼,谢紫衣,你那嗓子震得我心都要散架了。。。。。。 真是废话,睁开眼可不是醒了么?我再睁开眼时,吓了一大跳,我的眼前竟然凑满了脸,爸爸,妈妈,紫衣,一个个表情激动得跟什么似的,我妈那眼泪水跟串珠一样往下掉,弄得我满脖子满脸的。 “出什么事了?”我下意识地问,顺口道:“嘴已干死了。” 嘴真的干得要命,说完后,我有意识到喉咙火烧一样干,唇也是,干得起皮,我舔了舔唇,带起一件刺痛。 早有吸管递了上来,我用力吸了几口,原来温开水也可以美味至此。我满意地拼命吸。紫衣边小心喂我边道:“慢点喝,小心呛到了,你那肺这会功能不全,你小心着点。失了那么多血,当然嘴干。” 真嗦。。。。。。我微微闭了闭眼,不过紫衣这啰嗦的声音,听来挺悦耳。。。。。。 吸管有点够不着杯内的水了,我微微欠起身体喝水,胸前陡然的剧痛让我的糊里糊涂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记忆蓦然间全部回来了,不情不愿的婚礼,婚礼上的枪击。 喝完水,母亲给我抹净嘴角的水珠,我躺正身体,游目四顾,他不在,心微微一紧,我脱口问“云翼呢?他没事吧?” 父亲的脸一沉,母亲叹息一声,握住我手,柔声道:“他没有事,皮都没伤到。” 那就好。我闭上眼,既然没事,就不用问了。不在也好,我并无想见他的意思。 “娜娜。”父亲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我看着他的眼睛,明白了他眼中的担忧,扯着嘴角,我笑嘻嘻道:“爸,我没事了。您放心,这次只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父亲口气愠怒:“你还想什么以后?娜娜你醒醒吧!生活不是电视剧,越刺激越好,你再来这么一次,还想不想让我与你母亲活?”父亲说得愤怒,眼眶却微微泛着红,我鼻子一酸,喃喃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父亲叹气:“傻孩子,我要你说什么对不起?你要对得起你自己才是啊!这样做值得么?” 什么叫值得?我微侧了侧头,在心里长叹一声,不是所有的事,都会有一个衡量的杯准,可以参照着去行动。如果我当时有时间去思考值得或是不值得,躺在这里的,便不是我了。 “老师,师母,时间很晚了,娜娜醒来便没事了,这里有我看着,你们回去休息吧,明天白天还需要人值班呢。”紫衣见到我与父亲僵持起来,过来打圆场。 确实,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父亲没再说什么,默默看了我一眼,转身去拿大衣。母亲左叮咛右嘱咐,握着我手说了半天,才跟着父亲一步一回头离开。 送走我父母,紫衣在我身边坐下,开始她八卦婆的本性。 “你说你,做的这是什么事?为了一个男人命都不要了,他那会可是在跟别人结婚也!如果你真送了命,你让老师与师母怎样过下去?你的脑子呢?”她尖细的指头在我额头戮啊戳,NND我是伤员啊!谢紫衣乃有没有身为医生的基本道德?你当是豆腐在戳呢? “行了,我做事没脑子,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生我养我的父母,好了吧?再戳我,我咬你。”我没好气骂。不过我也就剩下色厉内荏了,全身除了嘴,我哪都动弹不利索。 紫衣扑哧一笑:“切,嘴巴还这样硬,看起来精神不错么。知道错就好,他在外面,你爸不让他进来,就一直在走廊里等候着呢,可怜的,他那一身乌七八糟的血衣都没去换,眼巴巴守着等你醒。” 我皱眉:“谢紫衣,你站哪一国?我爸妈那边还是云翼那边?” 紫衣板着脸:“我站你这国,你想怎样就怎样。” 死丫头,我有不感动。。。。。。 “你告诉他我没事了,让他回去吧。”我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用再来了。” 紫衣吃惊他望着我:“怎么了?脑袋让枪打坏了?为了他命都可以不要的,这会突然又玩起什么矜持来了?” “不是矜持,是真不想见了。”我平静地说。 紫衣探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嘴里嘀咕:“不热啊,怎么说糊话。” 我头一偏,“去死,我清醒着呢。” “清醒为什么不见他?怪可怜的一直守着呢。”紫衣这家伙同情心泛滥。 “你也说了,他与别人结婚,我还见什么?一切都过去了,不过刘明轩第二罢了。” 紫衣道:“少来了,你会为刘明轩挡枪?刘明轩结婚时若有人开枪,我看你扯他挡枪差不多。” 嗯哼,知我者谢紫衣,我当时真有一枪崩了刘明轩的想法。 “嘴硬什么啊,我都看在眼里,你对云翼,跟刘明轩不一样。否刘我会违背老师的意愿帮你?” 谢紫衣,你阳奉阴违我父亲的事多着呢,不在这一两件。少往自己脸上抹金子了。 我淡淡道:“那是两回事。说白了吧,当时我真是没时间思考。如果给我个几分钟去想一想后果的话,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做同样的事。他同意与朱嫣然结婚的时候,我与他便结束了。你以为,我想用这一枪来换取什么么?笑话,我还没到我不到人嫁的时候。” 紫衣双手抱胸,看着病床上脸色发白嘴硬心软的家伙,心里暗叹,死丫头,命都不要了还嘴硬,给你时间思考?给个一百年,你也会挡那一枪!下意识才是人最直接的反应,英雄都不是偶然的,何况你还不是英雄。 门砰地一声被撞开,紫衣抬头,微笑:“得,想娶你想疯的人来了,你还真没到找不着人嫁的时候。” 唐冠风一般刮进来,还好在我床前刹住脚,否则我怕他直接撞翻我同一堆瓶瓶罐罐与监护仪。 看到我平静地睁着眼,他长长出口气,一屁股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双手往头发里一插,埋下脸去。 呃,这表演的是哪出戏? “唐冠?”我叫他,声音当然大不了,大了我胸痛。 他不理我。 我继续:“喂,死罐子,破罐子,叫你呢,干吗不理我。” 我没挂点滴的手顷刻间被他握住,紧紧贴在脸上,他依旧没有抬头,只问声闷气回答我:“夏木娜,你安静点。” 好吧,我安静。 掌心传来温温润润的感觉,湿漉漉的,唉,我愿意把这湿润想成他因为赶路急出来的汗。。。。。。 我知道我这样想,很卑鄙。但是,若果不这样想,我的亏欠感就会重到变为罪恶感了。人都是自私的。。。。。。 紫衣拉开门,走廊里明显比病房内冷很多,她缩了缩身子望过去,走廊窗边云翼高高的身影孤独地立着,一身萧索。望着窗外的侧面,带着无尽的忧郁,刀削般俊郎如画。紫衣叹气,这样的外貌,这样的深情,怪不得夏木娜对他的形容是妖孽,他天生是女人的克星。 “唐冠来了。”紫衣道。 “我看见了。”云翼头也没回。 “她不想见你。”紫衣轻声道。 云翼蓦然旋转身体,眼晴亮得惊人,一脸惊喜:“醒了?她醒了?” 紫衣这才记起来,没有任何人通知他,夏木娜醒了。 “醒了,但是她说不要见你,不仅是现在,以后也不想见。”紫衣觉得自己实在很残忍,在这个人最兴奋的时候,给他兜头盖脸一盆冷水。 云翼的喜悦并没有因紫衣的话减低半分,只喃喃道:“醒了就好。”高兴得直搓手,兴奋得像个小孩子。 “喂,”紫衣哀鸣,今天的人都不太正常啊。“云翼,你回去吧。她说不要见你,你一直这样在外面呆着也没什么意义。” 云翼点点头,微微一笑道:“你不要用强调了,我早就听明白了。娜娜向来别扭,这次是我对不起他,我会想办法让她原惊我的。”他说话时,眼神发亮,自信满满。 呃,随便你们吧,以我正常的思维方式,没法理解你们这群人的非常规思维。紫衣耸耸肩,消息已经传达了,之后要怎样做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第175章:等待 我看见紫衣出去,,心不由自主地有点小小的激荡,没多久她又进来了,顺手掩上门,看着她一个人进来,我隐隐有些失望。人啊,就是这样没出息,明明早就想明白了下定决心的事,真到临头,还是想着有转机。 紫衣没放过夏木娜失望的眼神,心下暗笑,嘴硬的女人,这个时候她最希望从她床边揪头发的是外面那一位吧?可怜的唐冠。。。。。。她无限同情地看着那坐在床边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激动得无法自拔的家伙,一辈子,永这比别人慢一步。情这东西实在是累人。幸亏自己与季易行从一而终,没他们这样麻烦的事。这几个人来来回回折腾,她看着都累,当局者却个个乐此不彼。 唐冠终于能抬起头了,眼晴鼻子都是红的,看着我的眼神幽深无奈,有深深切切的痛。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狼狈的样子,再不能昧着良心无视,本想抬手安抚下他,终是没能抬起来,牵得胸口痛啊。 我一声痛呼,引得唐冠与紫衣都紧张他凑过来:“怎么了?” 我强笑:“没事。唐冠,我没事了,你别这个样子,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说没事的那个笨蛋躺在床上面色如纸,声若游丝,唐冠咬牙切音那个恨啊,你玩什么不好?玩挡枪?疯抽了你,人又不是猫,有九条命,一条小命玩完了就没了你懂不懂?!本想开口骂,看夏木娜那样子又舍不得,算了,等她好了再说。只从鼻子里哼了声:“等有事就退了。” 那是,我忙不叠的点头,我这是该谁欠谁的了?挨了一枪子不说,逮谁对谁赔笑脸,真像是我犯了什么大错,NND的那个始作俑者缩头乌龟一样不露面,我一肚子火都没地方发! (某梦:借口吧你就借口吧,想见小云子了就直说,找什么借口啊!夏木娜:去死,说不见就不见!) 失血多人非常易累,说了会话我便昏昏沉沉的了,唐冠道别时,我连睁眼的力都没有,迷迷糊糊点头。 唐冠担心地问紫衣:“她没事吧?怎么这样没精神?” 紫衣探手摸了摸夏木娜的额头,温温的,没发热,最怕便是术后发热,现在看来还行。舒口气道:“没事,失血过多就是这样的,只要术后不发热,不会有危险。你回去休息吧,赶长途很累吧。” “还行,我回去也睡不了,就坐这儿守着吧,有什么事我也好给你搭个手。”唐冠道。他说的是实话,一接到夏木娜出事的电括,他当时那个惊啊,瞬间手足都麻了,机票订不到,只能开车过来,车上那十来个小时真是煎熬一般。虽然不时有电话告知他这边手术进程以及结果,见不到夏木娜,不能亲眼看到她是否平安,还是让他心急如焚。这会虽然看着平安,但让他回去休息,肯定是睡不着。 紫衣摇头:“你啊,行,要守就守,我正好可以睡一觉。”走到门边,探头从门上的玻璃看看走廊,外面还有个傻瓜立着呢,他都不累的,十来个小时,都没见他坐下过。 “看什么呢?”唐冠看紫衣脸上在情诡异,问。 “看俊瓜。” “嗯?”唐冠抬抬眉:“什么傻瓜?” 紫衣抬起手指,点点他又指有专外面:“一里一外,一对傻瓜。不过呢,外面那个傻点还有价值,人家连枪都替他挡了,你这样傻,最终不过竹篮打水罢了。” 唐冠色变,悻悻道:“你管我。” 紫衣打个吹欠,拉长声音:“我管不着,我睡了,累死了。有事叫我。”在专为陪夜的病人家属准备的躺椅上躺下,叹口气道:“唉,老师真是的,为什么要拒绝云翼给开的特护病房呢?那边陪夜有床睡,多舒服啊。” 唐冠瞪她一眼,没骨气的家伙,骂道:“舒服不死你。明天我给换特护病房。” “哎哟,多谢了。”紫衣笑:“谁换都一样,我只要有床睡。” 紫衣是真累了,头才靠上椅背,鼾声已起,睡得沉沉的。 唐冠起身关了病房的灯,靠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清清冷冷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为本来便素白的一切,更添了层啥银辉。 月光下夏木娜的脸色白中带点灰暗,睡得并不安稳,细长的眉微微拧着,很不舒心的样子。唐冠轻轻伸出手指,迟疑一下,在她眉心揉下,想抚平她皱起的眉头。 夏木娜微哼了一声,头偏了偏,“小云,别闹,痒。” 唐冠的心沉了下去,收回手,指尖并扰,慢慢握成拳。眼底幽光闪过,他站起来,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夜深了,走廊里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开门的声音便显得很突兀。云翼闻声回过头来,视线与唐冠正正对上。 唐冠的眉不着痕迹地一动,云翼揭色的休闲西装上,深深浅浅的斑驳应该是血迹,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胆气,心一拧,那是娜娜的血。愤怒瞬间便燃到了极点。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他冷硬的问。 云翼眼皮一垂,复又抬起,眼波清亮柔和:“等待。” 如同重重一拳捶在了棉花上,重拳出击,对方不接招,唐冠郁闷不堪。目光盯上云翼衣服上斑驳的血迹,冷冷道:“你有什么脸等待?身为男人,不但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还让他以身犯险。这样的你,有何资格等待。” 云翼平静的眼中掠过痛楚,唇角微微抽搐一下,轻声道:“资格这东西,要由娜娜来判断。” 唐冠那个火啊,他这话什么意思?摆明是挑衅啊!可是,人家就是有底气说让娜娜来判断,自己呢?若让她来判,自己永这是流放。。。。。。 “她不想见你。”唐冠道,他这会的心理如同争糖吃的孩子,怎样也得挽回点什么。 云翼苦笑,“我知道。” 所有人都来告诉他,夏木娜不想见他,事实上,他比谁都清楚,只要他肯跨入病房,消融的肯定是那个女人的意志。只是他不能,有两个字叫尊重。他已经让夏木娜的父母非常担忧了,不能再罔顾老人的意愿一意孤行了。夏木娜心里是怎样想的,他当然有把握,不过是钻了个牛角尖罢了,现在他要做的事,是请求夏木娜父母的谅解,可以放心的允许夏木娜与自己在一起。 这话他当然不想也没有必要与唐冠说。唐冠对夏木娜的感情他知道,说不吃醋肯定是说谎。唐冠比他强的地方在于,他们有时间,有着青梅竹马数十年的感情,还有娜娜父母的认可。娜娜的感情天平虽然在自己这一边,有的时候,也架不住几十年的一往情深的。 再次碰个软钉子,唐冠的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既然知道,你还等在这边做什么?你走吧,她想要安静。” 云翼唇边浮出个淡淡的笑意:“我在这里,她不能心安了么?那么,她是真的不想见我?” 唐冠一时语塞,两个男人的日光在空中对接,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 病房门蓦然拉开,谢紫衣探出头来,秀气的眉皱得紧紧的:“你们俩个人,想闹到什么时候?” 两人回头,紫衣关上门走出来,责备道:“唐冠,你让我休息说照看娜娜的,结果她要上厕所叫了半天没人应,还好我睡得浅听到了。” 唐冠啊了一声,脸一红,惭愧道:“我看她睡熟了才出来的。” 紫衣低声骂:“还有你们俩个,不知道医院隔音差么?特别是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向里面呶呶嘴:“全听见了。” 唐冠与云翼对视一眼,神情都颇为尴尬。他们之间幼稚的争执,居然会让里面的人听到了。 “云翼,娜娜说,若真心想让她好好休息养伤的话,就回去休息。”紫衣对云翼,想了想补充道:“你这样呆着,她能心安么。” 云翼沉吟一下,抬起眼,目光中满是乞盼:“我就见她一面,可以么?” “不行。”唐冠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有越俎代庖的嫌疑,吭哧着扭过头去。 紫衣上下扫了他一眼,衣服凌乱肮脏,满脸胡渣,虽然说帅哥什么时候都看都养眼,干净时那叫帅气,现在这个样子就叫颓废美,不过这模样让夏木娜看到估计欣赏心是没有,心疼倒是有。 “回去收拾下自己吧。”紫衣叹息:“明天再说,唉,天快亮了,早就不是明天了,快是,都走吧,我还清静。” 云翼眼一亮,绽开个欣喜的笑容:“明天,那说定了。谢谢你。” 唉,人长得帅,怎么什么时候都占光呢?谢紫衣知道自己绝对木有邪念的,可是这家伙眼晴一亮一亮的放电,实在让人不忍拒绝啊。夏木娜,你怎么惹了这么只妖孽。。。。。。 第176章:想见与要见,是两回事 病房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差,怪不得住院的病人,总投诉休息不好。走廊里的回音很大,尤其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外面就算有丁点声音,病房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何况外面争执的那两个人,声音都没有刻意放低。 我不知道医院为什么做这样不隔音的设计,也许是为了方便病房病人及时呼救。不过此刻我觉得这种设计最大的好处是便于八卦的传播。。。。。。我听得见,其他病房以及护士办公室的基本都能听得见,我受伤本已很八卦了,再加上这两大美男之午夜事端,这份热门八卦明天绝对劲暴全院。 胡思乱想之际,紫衣与唐冠推门进来,没有第三个人的脚步声,我当然听见紫衣答应他的明日之约,谢紫衣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估计让云翼桃红眼一电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哪里还记得为我拒绝。 “唐冠,你也回去吧,这边紫衣一人就行了。”我说,F市远在千里外,赶过来他应该身心俱疲。 “没事,你休息吧。”唐冠毫不理会我的好意,大马金刀地往我床边一坐,看了我一眼:“脸色比刚才好沙,睡吧。” 才怪,让你们折腾得睡都没法睡,脸色可能比刚才好么。我白他一眼:“唐冠,你回去,否则我不睡了。” 唐冠脸沉了下来,静默片刻,他切切道:“娜娜,你心里想什么我都清楚,你放心,我没非份之想了。你与云翼,聚也罢,散也罢,都与我无关。我在这里只是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关心你,与紫衣没有任何区别。” 我有点震惊,紫衣与我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都是微张着嘴一脸吃惊的呆相。 唐冠扑哧一笑:“傻了么?我就不能想通?我就不能移情别恋?” 能,太能了。我狗血地竖起大拇指,表示鼓励,手抬不起来只能勉强在被子边做文章。唐冠浅笑一下按住我伸出的拇指,我刻意忽略他眼底掠过的感伤。 紫衣突然做了个更狗血的举动,她奔到窗口向来看,回过头来,满脸诧异:“外面没有下红雨,为何唐冠你如此反常?” 唐冠笑骂:“行了,你们就笑话我吧。” 我微笑,眼眶有点湿润,释怀的同时,心里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人啊,很虚荣的,尽管不爱他,他的感情在于我也是种寄托。几十年的感情突然间升华了,心中也会有点少了点什么的感觉。 唐冠对上夏木娜的目光,心情百感交集,放手绝对不是他真心的想法,只是一路奔来,坐在车上他想了很多很多,如果说夏木娜与刘明轩在一起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丝丝不甘,总在等待机遇的话,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所有的不甘都没有意义了。为了另一个男人命都可以不要的女人,是不会回头的。哪怕站再久,等到的也只能是场空。 他也是个骄傲的男人,看不到希望的等待,没有了意义,何不如大大方方放手,从此退守朋有这一线,反倒能成个友谊地久天长。 想通了的唐冠豁然开朗,只是守着的那份友谊,比之真正朋友间的,多了份无奈的酸涩罢了。 唐冠微微一笑,我回以同样的笑容,一瞬间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词,一笑泯恩仇。虽然不是很妥当,但我与唐冠之间,吵吵闹闹嬉笑怒骂这么多年,友情的成份中,或多或少有男女私情在内,只不过没有足以浓烈到爱情这一步上,不成情人便成仇人的例子太多,我们终于能有这样理解释怀的结局,是最好的,我实在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紫衣扑咔一笑,“喂,你们俩个人这样互相含情脉脉她对视,哪里像是朋发。。。。。。” “去死!”我与唐冠问时喝骂,谢紫衣,你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八卦婆! 睡了一夜,精神好了许多,父亲和母亲一早便来了,母亲眼晴依旧肿肿红红的,父亲的眼底也血丝隐现,他们俩明显昨夜一夜未能好好休息。我心里非常愧疚,我的冲动,让父母为我担忧了。 父亲看了看我的脸色,又检查了下刀口,“还不错。要多住意休息。有煲好的猪肝粥,赴热喝了吧。” 我立时苦了脸,猪肝,救命啊。。。。。父亲凝重的脸色让我根本不敢提一丝意见,乖乖地把一碗囫囵吞枣地咽下去,猪肝的腥味恶心得我直想吐,唐冠与紫衣都知道我从小便不吃猪肝,看着我满脸痛苦的表情,躲在一边偷笑,没意气的家伙们! 看着我吃完猪肝粥,父亲从保温包里又取出个大罐,对紫衣与唐冠道:“来,一起吃吧。” “猪肝粥?”唐冠的脸白了,哈,我高兴极了,让你们笑我,现世报。 我的兴奋还没超过三秒,父亲的话一下子让我的脸都气歪了:“是生滚牛肉粥。” 唐冠与紫衣一声欢呼,粥罐打开,扑鼻的香气袭来,我幽怨,父亲,你也太根了,明摆着故意作弄我。。。。。。从营养角度上讲,生滚牛肉粥更益于伤口愈合好不好。。。。。。 那两个没意义的家伙吃相真差,不但吃得津津有味,声音还大得稀里哗啦,我愤愤扭过头去。 父亲轻笑的声音转来:“娜娜,要不要再喝点牛肉粥?” 很想要,可是我吃不下了。。。。。。我越发幽怨了。 母亲问东问西了半天,摸着我的手一会叹气一会抹泪,我握着她手撒娇:“妈,别伤心了,我这不是没事了么,您这个模样,倒像我快死了。” 一句话气得我妈直接掐了我一把,痛得我哎哟一声,她嗔嗅怒:“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 “对不起了,妈,原谅我,我保证以后再不做傻事。”我哼哼着把头往她手上凑。反正长多大都是她女儿,我一点不嫌自己的举动恶心。 母亲板不住脸了,轻轻捏下我的脸:“本来就瘦,这会整个脸庞子就看到两只眼了。 我一吐舌头:“没事,回去您继续给我弄猪手炖黄豆。” 逗得我母亲扑哧一笑:“算了,全世界的猪手都纯了黄豆你也丰满不了啦,我早放弃了。! 呢。。。。。。母亲大人,这屋里不止您与我,还有男士啊男士!怎么能这样揭我的短。我愤怒地看着一边笑喷的唐冠,恨恨的想,NND,怎么不哈死你呢? 紫衣吃完早饭先回家补觉去了,唐冠也回去换衣服,昨天风尘仆仆赶来,他家门都没入呢。 病房少了这两人,一下子静了下来,母亲收拾了碗筷去热水房清洗。父亲坐在我床边,突然道“猪肝粥不是我做的。” “嗯?”我一时没能明白。 我的病房朝南,冬日阳光能够直射进来,明亮的洒在床前,父亲的脸却隐在阳光的阴影里,有点暗,我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不吃猪肝,我怎么会做猪肝粥送来。”父亲继续道。 父亲没有做,谁做的?我的大脑有点迟钝,唉,失血难道会带来思维能力退化? 父亲声音低沉,有点无奈滴消极:“他在外面,你若想见,就见见吧。” 心咯噔一下,我知道粥是谁送来的了,有那个手艺,又有那样的心意,却不知道我不吃猪肝的人,只有云翼。 “爸。”我不知如何开口,有些人,不是想见就能见的,那堵横在我与他之间的墙,不是我的父母,也不是他的亲人给的,而是他自己,他自己亲自砌起来的。我伤过一次,最痛恨的便是背板,无论何种理由,我都不能原谅。挡枪是一回事,原谅他又是另一回事。 父亲背对着我,语气沉重:“我想了一晚,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强挡在你们中间,你嘴里不说,心里会恨我。你能做出这样的傻事,用情到何中程度,我很明白。爸爸干涉你们了。想怎么样,你自己做决定。“ 我怎么会恨你,这世界上,最无私的爱,便是父母给的啊,父母做的任何事,都是为子女考虑,也许手段会有些粗暴,出发点都是为子女好。 我哽咽:“爸,您别说了,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怎样做我都不会有怨怼的。至于我与云翼,我自己都不知道怎样处理有好。等我能思考了再说吧。有些事,很难说得明白。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我不见他。” 父亲转过身来,目光复杂,看了我半天,重重叹了口气:“傻孩子!”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云翼,我很想你,可是,我不要见你。 第177章:论持久战 我做好了再次沦为悲情女主的准备。 失恋这东西,失着失着就习惯了,第一次伤痛欲绝,第二次痛不欲生,第三次估计也能麻木了。。。。。。 谁知道云翼似乎根本没打算配合我。。。。。。 我不松口见他,他也不进来见我。自那天早上送来猪肝粥后,我的一日三餐全部由他包下来了,煲汤,营养餐,应有尽有,口味多样,营养丰富,当然再没有我不喜欢吃的食材了。关于这一点我严重怀疑我父亲与他串通走水。。。。。。 我有美食的同时,附带陪我的紫衣也有花样多端的各式菜肴,每日下午还有各色茶点供应。吃得那个没原则的家伙眉开眼笑,见天便在我面前夸奖云翼的做菜手艺超群,人品出众。我一直想不通,做菜的水平什么时候与人品挂上钩形成正比了? 我有心不吃他送来的东西,以示我绝不动摇的决心。无奈我那无良的父亲见识了二次云翼送来的饭菜后,宣布退休,从此来看我时都是空手而来的,间或还会顺便在我这边吃顿便饭。而父亲准备吃便饭的那天,送来的伙食便特别的丰富,这,这,摆明有串通之嫌啊! 我一直在想,这小子一日三餐的做饭,哪有时间办公?他公司的事怎么办?结果紫衣兴冲冲告诉我说这小子包了我隔壁的病房,直接把办公室安放在病房里并且还租用医院食堂的厨房搭了两个临时灶台之后,我彻底无语了。 “变、态。”我下了结论。 紫衣点头,又看了看我,认真端详一番,说道:“你们俩没什么区别。” 凭什么这样说?我愤怒。谢紫衣你要没有合理解释我与你断交。 紫衣吃吃笑:“吃着人家用着人家的,嘴里说不见,心里想得要死,你不变态?他那也是应和你。。。。。。 完了,谢紫衣彻底被敌人的糖衣炮弹腐触了。 “你告诉他少来这一套,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我愤愤地说。语气与态度应该表现得很认真,这样的话,他可以死心了吧。 我这句话让谢紫衣传达到云翼那边不久,有人敲门送来一份包装精美的礼品包。 紫衣开门与来人嘀咕了几句进来把那精美包装的东西递给我:“你家那个变态送你的。” 你有变、态,你全家都变、态,我腹诽地伸手接过,薄薄方方的像是一本书,会是什么啊?我拆开看清后,立时色变,紫衣探头过来,笑得抱着肚子滚到沙发上抽筋去了。 我恨恨地白她一眼,诅咒她抽死。 那包东西果然是本书,书名叫《论持久战》。。。。。。 我不知道这家伙哪里弄来这本书,一般只有军事家有会去研究它,难道他在商战中也运用我们伟大领袖的光辉思想么? 云翼送来这本书当然不是为了让我研究其中的理论用以实践,他只是想告诉我一个决心罢了。 好吧,我们持久战。。。。。。 伤口恢复得很好,我已经能下床走动走动,这天医生查过房后开了透视单,让我去透视科做胸透看下胸骨及胸腔的恢复情况。 透视。。。。。。 紫衣看我沉吟,笑问:“怎么?还有阴影?” 我一晒,早过去了。只是有些东西,你翻过去了,不代表便没了芥蒂,有了新感情,不代在可以对旧感情释怀。伤害是一直存在的,我没那样伟大,我了小人,所以我对刘明轩是有恨意的。有的人说有恨就代表不能忘怀,根本不是。我虽说不会睚眦必报,但也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伤害我的人。 芥蒂归芥蒂,松查还是要做的,护工来接我去做松查时,紫衣问我:“要我陪你去么?” 我摇头:“不用了。 护工扶我坐上轮椅,推着我出了病房。我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紫衣说的病房,病房门静静关着,房门外有文员模样西装革履的人棒着文件夹守候着,不时在交流,我的天,看来云翼真把医院当成他公司办公室了。。。。。。 透视科在门诊大楼旁边,从住院部过去有挺长一段路,还好都有玻璃走廊连接,不至于到外面吹寒风,这还是我中枪后第一次出病房,看着外面冬日温煦的阳光时,还真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透视科一如既往的排满长龙,不知道怎么每天都有那么多人需要拍片检查。住院病人可以直接根据预约时间入内,所以在众多排队病患羡慕的眼光下,我坐着轮椅直接被推入X光室。 刘明轩接过护工递给他的检查报告单,走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俯身抱起我,小心地放我平躺在透视台上。 护工在医院做了很多年了,我与刘明轩那点事全院的人都耳熟能详,刘明轩把本该他做的事做了他一点没有诧异,把轮椅靠在一边说了声他在门外等便出了门。 刘明轩扶正我的身体,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操作间,透视仪开始移动。 我一直对黑咕隆咚的透视室有种恐惧感,尤其有点怕透视仪,尽管我知道那东西纯用光照射不会让我有一丝感觉,还是恐惧,心剧烈地跳。 极其关闭的咔嚓声后,刘明轩从阴影里走出来,正常情况下这时候他应该叫护工进来,他没有,依旧自己把轮椅推过来,抱起我小心地让我坐好。 X光室的光线向来昏暗,昏暗中依然看得清刘明轩清瘦的脸,紧紧抵着嘴。他这神态我很熟悉他生气的时候,一般便是这样模样,不会发火,只是把怒气隐在心底。 为什么生气呢。。。。。。 刘明轩直起腰,手放在我轮椅扶手上,静了一会,开口道:“恢复得挺好。” 也许我们俩之间保持沉默太久了,他突然间开口,让我一惊,迟钝了一会,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他是说从片子上看,我复原得不错。 “那就好。”我说,声音有点干涩。 “干吗那样傻。”他突然说,隐然有些怒气。我蓦然明白他在为什么生气,一阵涩然悄悄没过心底,这份关心,我早已不需要了。 突然间浮出个念头,我想都不想脱口问道:“你幸福么?”这话,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问了,离开我,你幸福么?几个月的感情,真的便浓烈过十年么? 眼角的余光看到刘明轩的手收紧在轮椅扶手上,半晌,他轻声道:“她虽然任性,却是真的爱我。” 哦。。。。。。 “你呢?”我问的是你,方小艾与我何关? 我们的目先相遇,刘明轩淡然平静,“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呵呵,既然有此说话,为何你的眼底看不到幸福?我垂下眼,有的纸,不能捅,捅破了,很多东西便没法收拾了。做人当如郑板桥,难得糊涂。 “你呢?”刘明轩反问我,唇角突然浮出淡淡的讥讽,“做到这般地步,轰轰烈烈生死与共,恩爱秀到医院所有的角落,何时完婚呢?” 哦,如今八卦本是这样的,生死与共。。。。。。 是啊,何时完婚呢?我抬眼一笑:“快了,伤愈后吧,你也知道我有多爱美,带着伤穿婚纱多么煞风景。” “那倒是。”他也笑了,“你的婚礼我就不参加了,在此祝福你吧。” 我静静看着他,片刻,眉眼一弯:“谢谢。” “何来谢字?” “谢你的放弃。”我笑得温柔。 “娜娜,你是个残忍的人。”刘明轩挺直腰,居高临下看着我:“残忍,自私。” 我的笑容越发粲然,是啊,若果没有你的自私在前,何来我现在的残忍呢? “检查结束了,麻烦你去叫护工进来吧。”我划下结束语。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与刘明轩,连平行线都不是,我们是射线,**一致,方向相反,越离越远。 刘明轩凝视我片刻,轻叹口气,“娜娜,认清一点吧。我们再有十年,你都不会为我去挡枪。” 哪有人向你开枪呢?除非是我。 我晒然,都过去了,再纠结,你我都不是成年人了。 他转身走向门口,手搭在门把上,突然回头,意味深长道:“小艾会去挡。” 但你不会为方小艾挡,亦不会为我。我淡淡看他,人若只想别人为你付出而自己却无所付出的话,是很悲哀的事。 门开了,我诧异地看着大步迈入的那个**的身形,唇边挂起淡淡的笑意。 第178章:媳妇茶 云翼这小子真是很会挑出现的时机,他在这个时候出现,我不但没法翻脸,而且还有些感激。 刘明轩没再说什么,两个男人擦身而过时,x光室的空调好像突然间吹了下冷风,云翼很自然地与我打了个招呼,推起轮椅,仿佛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天天在一起一般。门在我们背后关上,我好像听到有叹息声从门里传来,非常不清晰,所以我认为忽略掉是最好的决定。 护工不在门外,不用想早让云翼贿赂离开了。 云翼不说话,默默推着我走,路上人多,我忍着保持沉默,到穿过院子玻璃走道时,我看着周边没了人,立刻讽刺道:“你不是说等待么?为什么突然来了?”我以为用的是讽刺,事实上我这话的意味里,幽怨多过讥讽。 “你说不要见我。”云翼声音透着委屈。 P阿,我说不见你就不来?我真是火透了,NND,你是这样听话的人么?我那样说不是心里有怨气么?你就不能主动点?这话不能直说啊,直说了不显得我太不矜持了么。 我哼哼道:“我现在还是没同意见你,你为什么自作主张来了?” “你去私会老情人,我得看着。”他比我还幽怨呢。 我。。。。。靠!那叫私会?我登时无语,轮椅一拐,进了消防走道。我愣了愣,难道他不打算乘电梯,准备直接从楼梯上?脑子还没转过来他如何把我连人带轮椅通过楼梯弄到五楼病房时,眼前一暗,身体已被他楼进怀里。 他抱得不紧,很小心,我也不敢动,怕触动了伤口,他熟悉的气息扑入我的鼻端时,泪水不争气地涌出来,我拼命吸气,终于还是呜咽地出声。 “对不起,娜娜。”他鼻息粗重,仿佛在克制着什么,轻轻蹭着我的脸颊,他喃喃不断他说着三个字,对不起。 我哭得淋漓尽致,仿佛要把这么多时间的委屈一气哭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吻我,一点一点,顺着我的脸庞,仔细地把泪水吸干。他的唇慢慢移动,然后很自然地碰到我的唇,然后。。。。。。我们就很自然地胶着在一起了。 缠缠绵绵一个长吻,分开时,我看到他清清亮亮的眸中,笑意盎然,“娜娜。”他唤我。 卑鄙。。。。。。我扭转头,他呵呵笑了,伸手把我揽进怀里,“好了,娜娜,不生气了啊,我错了,罚我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当老婆奴好不好?” “去死,娶我是很悲惨的事么?还做牛做马?”我掐他一把,伤后没什么力,他权当挠痒痒了。 云翼笑容一下子欢畅开来,“娶你是世界上幸福的事,娜娜,你答应嫁我了?说定了,不许反悔。反悔的人是小狗。”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你那叫求婚?也太不浪漫太没意境了吧?我瞪他一眼,“谁答应你了?你在求婚么?” 云翼一愣,立刻反应过来,笑逐颜开点头:“明白,明白,我一定给你一个世界上最浪漫的求婚。” 我脸红了,他这家伙,说得我像嫁不出去,逼着他来求婚一样。有心扭头不理他,无奈这个磨人的家伙死皮赖脸地纠缠,嘴手并用,我终于求饶,“好了,等你真求婚了再说。” 云翼扑哧一笑,嘴硬的女人啊,也怕让她身体虚弱承担不了太多激情,时间坐久也太累,一笑,放过他。 我们俩一起出观在病房时,谢紫衣的嘴张得可以一下子塞入两个鸡蛋,“有奸情!”她怪叫。 “去死,你和季易行在一起叫不叫通,奸?”我骂。 “哦,你们现在的关系是夫妻?”那死女人的嘴巴向来比我还毒,我怎么忘记了这个。我立刻闭嘴闭眼装睡,不答理她了。这话没法接,接下去那八卦成性的女人非把我们的事翻个底朝天不可。 云翼太极功夫也是一流的,见我闭眼装死,立刻道:“娜娜累了,让她休息吧。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紫衣,有什么事到隔壁来叫我。” “去隔壁做什么?你好把办公室直接移这边来了,边工作边相思,多方便。”紫衣奸笑着调侃。 “不方便。”云翼一本正经地认真回答:“我那边人多嘈杂,会影响娜娜休息的。” 紫衣目蹬口呆,见过皮厚的,没见过如此刀枪不入的,这家伙真是强大啊,怪不得夏木娜那鬼灵精怪,牙尖嘴利的家伙遇到他便只有一败涂地,举白旗投降的份,世上实在是一物降一物啊! 云翼权当她没在,俯身在夏木娜额上亲了一下,“宝贝,我去隔壁了,有事叫我。” 我紧闭双眼,脸跟煮熟的虾子一般红了个透,死猪,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果然等云翼一离开,谢紫衣那八卦婆立刻扑过来揪我:“别装死,老实交代你们俩怎么又混在一起了!” 什么叫混在一起?谢紫衣你会不会用词? 我紧闭双眼,屏气凝神,抱定主意,打死不开口。 紫衣对着装死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以真用铁锨来撬她的嘴吧?恨恨然咬牙切齿道:“死丫头,总有让你全部交代的时候。” 哈哈,八卦谢紫衣也有没辙的时候,我心里暗笑着闭紧眼翻了个身,任由她发飙去。 ************************************** 我出院时,已快近在农历新年了。云翼与我父母深谈了一次,不知道用的什么花言巧语,总之我父母眉开眼笑地把我送回了我那间小屋,同时默认云翼同住。若非我坚持,他们可能连云翼提出来让我住到他在斯科特的贵宾房去都会同意。 云翼提出来这个建议时,被我一口否决,住那边算什么?虽然云翼住在我这边其实性质一样,都叫未婚同居。但是我就是坚决不肯搬到他那边住。我倒不是因为什么傲骨,只是住在他那边我觉得别扭又不方便,金窝银窝,总不如自家的狗窝来得舒适自由。 我出院回家的第二天,云中天便来了。门铃响时,云翼去开的门,我正穿着睡衣在客厅看电祝,见到他进来,尴尬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想了想,还是站起来摆了个迎接的姿态。 云中天表情倒是自然得很,对我摆摆手:“没事,坐吧。”自己走过来,大马金刀地在沙发上坐下了。倒似他是主人我是客人。 云翼悄悄踢了我一脚,“娜娜,去泡茶,我第一次来你家时你泡的那种,有点像功夫茶的。” 呃,有没有搞错?我是伤员也。再说了,不速之客是你长辈,不该你去泡茶么?我有想反驳,抬眼见云翼一脸凝重,立刻把话咽了下去,乖乖进了厨房。翻橱倒柜找出那套久已不用的茶具时,我还在思忖,要不要回房间去换身正式点的衣服?身上这件卡通大棉袍也太居家了。 清亮的茶汤在烛火下泛起串串细泡,茶香四溢,我取过茶碗,沸水烫过后,斟了一杯茶,双手递给云中天,这是茶道应有的礼节。 云中天眉眼不抬,伸手接过,看了看茶汤,点头:“茶色清亮。”细嗅一下,“茶味清香,不错。”轻吹几口,一饮而弄,放下杯子,“茶很好。” 拿起拐杖站起身来,开门,出屋。云翼紧随在他身后送了出去。 我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半晌不能反应,这老头子,玩的什么花样?突然间跑来,喝了一杯茶便走了,难道他来就为喝口茶? 没一会云翼便回来了,笑得贼眉鼠眼,进来便给了我个熊抱:“老婆,真乖。” 去死,我一脚踹开他:“谁是你老婆?端庄点。” “你啊,媳妇茶都敬过了,还想不承认?”他往我身边的沙发上一歪,伸手揽过我的腰。脸贴着我说。 “媳妇茶?你说什么啊?听不懂,你今天怎么跟你家老爷子一样怪?一个什么都不说,一个胡言乱语。”我骂,用手指挠他脸。 云翼抓住我乱戳的手,翻身坐起,正色道:“云家规矩,媳妇进门要向长辈敬一杯茶,长辈喝了,便是认可了。”云翼的眼晴发亮,“所以,你是我老婆了。” 切,稀罕他喝!我甩手:“他要不喝呢?” “那就敬到他喝为止。”云翼笑眯眯道。 “那他要一辈子不喝呢?”我继续刨根问底。 云翼悠悠道:“那就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哇,不孝子! “你慢慢耗,姐姐可没时间陪你,你青春大把,我要找人嫁了,否则真成老姑娘就嫁不出去了。”我嘀咕。 云翼一把抱着我:“哎呀,娜娜恨嫁了!” 你!去!死! 云翼吃吃笑,哄我:“别气别气,我的意思是,我们结我们的婚,慢慢和他耗,你的茶他不喝,让他喝重孙子敬的就是。” 重孙子?我翻了翻眼,才反应过来他嘴里重孙指的是什么,一时羞到耳根都热了,淬他一口,不过心里还是美孜孜的。 “你干吗?”我一把扣住他乱动的手。 “让重孙子早点出来。”他喘着气笑。 去死吧,大白天的,我用力推开他:“滚,你爷爷已经喝了茶,重孙子早点晚点来没关系了!” “重孙子是没关系,孙子有关系。”他一把拽过我。 这头色狼。。。。。。 第179章:谢幕仪式 最近我家热闹,不速之客一个接一个,继云中天之后,朱嫣然也登场了,正常,她若不来倒真是奇怪了。以她的为人,绝对不是随意认命的主。 朱嫣然是选的云翼不在的时候来的,女人间的“私房话”,当然得没有第三者在才说得顺畅。 云翼一样事都不让我做,电脑也限制了上网时间,不知道他搞的什么鬼,上网一小时后自动断网,再怎样鼓捣都不行,电视节目一个台比一个台无聊,广告多过内容,我向来不喜欢看,只能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过着猪一样的生活,闷得我发慌。所以听到门铃,开门看到朱嫣然时,我一点没觉得烦,精神一振,微笑着迎接送上门的精神调剂品。 我侧开身子,没说请,她也没客套,直接换鞋走进来。她在我面前早就收掉了温柔娴淑的假面具,进来时高高昂着头,在她看来是高傲,在我眼里不过是心虚,色厉内荏。 朱嫣然瘦了很多,原本便大而亮的眼晴越发醒目了,向来水色十足的面容憔悴许多,和我近来的丰润形成极强烈的对比。女人是不能经事的,再年轻的女人,想多也一样的憔悴不堪。 她进来之后,迅速地打量下我小小的蜗居,云翼的东西铺得到处都是,我注意到她眼角不动声色地抽搐一下,谁让她自己上门来找没趣的?受了刺激的活该。 我微笑:“不好意思,我伤还没好,不能招待你,你自便啊。”说着我在沙发上选了个舒适的位置靠坐下来。没直接把她关在门外是因为我太无聊,让她进来不代表我欢迎啊。 她也不尴尬,当然这种女人见惯世面,皮不是一般的厚,早淬成了百炼成钢了。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看了我一眼,凉凉地开口:“你很得意啊。” 我是省油的灯?眉不动眼不抬直接回答:“好说。”就得意了,你能怎样? “一枪换来个婚姻,枪子不长眼,若真挂掉了,值不值?”她细长的指尖在我沙发上划动,好好的沙发布被她蹂躏得出现一条一条划痕,算了,不与她计较,她典型内心不平衡。 “没考虑这些。”我干巴巴回答。说的倒是实话,当时谁有时间去想那个?所有的反应全是本能。我想有的时候英雄就是那样出现的,若真给个时间去思考,这世界上会少很多英雄。 朱嫣然抬起眼,细细盯着我的脸,一语不发,眼神幽深难测,我心里有点发毛,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半晌,她突然说:“你赢了。”声音涩然。 我真没想到她静默这样久,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一时间倒想不出怎样接口。 她并不在意我的反应,垂下眼,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眉眼间扰上哀怨,倒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其实我也做得到的。不过你抢了先而已。”她幽幽地说,“我是真的可以命都不要的。如果他那天真不肯来订婚,我想我真的会自己了结自己。我守了二十多年,一直一直,我认为他就是命运为我安排的人。从来没去看过其他人,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会拒绝我。我这一生都为他生存。。。。。。” 一生?你有二十多,讲一生太早了。说得这样多,我看到的不是痴心,而是自私的占有。所以你才会败,只考虑自己,不管他人感受的,如何可以得到真心。 我默然,人要识趣,我已得到,何必再去刺激别人。无事生非的事我是不做的。 “我恨你。”她盯着我,眼底恨意这么凄凉。 我叹息:“没有我还会有别人。不过如果恨我可以让你有安慰,那就恨吧,我不在乎。”不相干的人,就算恨我到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朱嫣然愣愣地盯着我,突然问:“你有什么好?徐娘半老,没权没钱没风度没气质。” 呵呵,开始人参公鸡了,我悠然:“万般不好都没关系,他觉得好便成。”一句话出口,成功看到那张美丽的脸刹那色变。你自找的没趣么。 “夏木娜,对于小翼哥来说,你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你以为他能对你维持多久兴趣?我看到这样的女人太多了。”她开始垂死挣扎。 我笑得轻淡:“一时新鲜也是新鲜,到不新鲜的时候再说吧,现在谈为时过早。爱情这东西,合则聚,不合则分,随缘就好。现在我们相爱,那就彼此享受吧。” 我静静看着她,不轻不重地加上一句:“所以说呢,缘分不要去强求,没有的缘分,求也求不来。” 朱嫣然瞪着我,腮帮子鼓了又鼓,终于站起身,居高临下对我:“夏木娜,我不会放弃的。” 还不放弃,你又想怎样?我戒备地盯着她,我的表情让她傲然一笑:“夏木娜,你还是害怕我的,是不是?” 我的天,这个也要争?我没理她。 “好吧,像你所说,现在你们之间密不可分,小翼哥鬼迷心窍,死心塌地要跟你在一起。不过,你别给我任何机会。”她挑衅看着我:“我会一直注视着你们,等待你们变质过期的那一天。” 呃,婚姻被人监视窥探的感觉实在非常非常不好。 我长叹:“我会多买保鲜膜。”吓唬我?我是被吓大的。。。。。。 朱嫣然突然一笑,“夏木娜,如果没有小翼哥,你的性格我还是祝喜欢的。” 谢谢啊,思想有多远你就闪多这,你的喜欢我消受不起。 终于送走这尊神,我长出口气,精神调剂品果然名副其实,我被她调剂得一惊一乍的精神焕发,就差过激了。不知道小云后来是如何与她说的,总之她目前总算不再横亘在我与小云中间了,我与云翼之间的障碍,在这刻起,似乎全部消失了,幸福只隔了一层纸在向我招唤。 送是朱嫣然是舒爽,送走唐冠我有点惆怅。 唐冠好像是与朱嫣然约好一般,她前脚走,唐冠后脚到,门铃响时,我还以为朱嫣然反悔了又来闹事,结果门一开看到是他,倒是愣了下,才招呼他进来。 “茶还是咖啡?”我问他。 “你坐着吧,别劳神了。”唐冠笑:“我又不是客人,想喝什么自己会倒的。 那是,熟了近三十年了,现在再客套也晚了。 少了茶似乎少了什么,我们俩对坐着,突然间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尴尬地立起.“那个,我还是给你倒杯茶吧。”不等他回答,我急步进了厨房。 “娜娜。”唐冠的声音在门边响起,有种遥远的陌生感。 “嗯?”我没有回头,我想有的时候,有些话,面对面说不出来的,背对着也许能说得自然些。 “我在F市标了个很大的工程。”他说,语气淡淡的,我当然明白绝不是来炫耀那个工程的。并没接口,等着他说下去。 “短时间内,我不会回S市了。”这有是他的结论。 电水壶的水开了,突突胃着热气,我取了杯子,放茶叶,冲水,水气上冲,糊了我的眼。唐氏的根基在S市,他突然间这样离开,傻子都知道为的是什么。有些幸福是不能晒的,尤其是建立在其他人忧伤的基础上。 “哦。”我回答,转身,把茶递给他:“何时走?” “今天吧,工作不等人。”他说,并不看我,垂眼接过茶杯,我们的指尖在杯身上轻触,我蓦然收手,唐冠接过茶杯,转手放在橱拒台面上,“娜娜。”他手一带,将我揽入怀里,我身子一僵,他并没有用力,只轻轻环抱着我的腰,轻笑道:“别怕,只是个临别拥抱罢了。” 我轻轻靠近他,这个人,站在我身后很多年,我一直知道,却残忍地从未回头,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我想也不会。人与人之间是要缘分的,我们相识最早,感情亦深,只是没有爱情。我喜欢他,仅止是朋友,再不能勉强自己进一步,我与唐冠,就像云翼与朱嫣然,并非没有感情,只是差着一个缘字。 “对不起。”我说,很真挚。 唐冠笑了,放开手,亲昵地在我头顶敲了下:“感情你情我愿,有什么对不起之说?对你的感情,我从没后悔,亦不遗憾。我自己选择的,所以你无须有歉疚。” 话是这样说,哪能没有愧疚呢。 唐冠告辞离开,到了门边,想到什么,回头对我:“我走了,你一切自己小心,云岭那边我会继续派人盯着,找个时间,把那人的事告诉云翼,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安全,明白么?” 我点头,他不提,我早忘记那个魔鬼了。都过去的事,还翻出来做什么呢。 唐冠再次深深凝望了我一眼,转身,扬手,连再见都没有说便离开了,相当的潇洒。我没有看到,他转身之际蓦然黯淡下来的眼。 第180章恶梦重现 “今天做了些什么?”云翼下班回来,搂着我问,嗯?这头猪察觉到什么还是听说了什么?我仰仰头细看他脸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接待来访客人。”我哼哼唧唧。 “哦,什么样的客人啊?”他拖长语气,慢悠悠问。 我靠······听这语气,看他脸色,倒像是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拍开他搂住我的手,没好气道:“你的青梅,我的竹马。” 云翼愕了愕,突然笑了,吸吸鼻子:“有醋意。” 我眉眼俱弯:“哪有你重。” “那是。”欠修理的家伙面不改色,回答得皮厚异常:“我才得一个,你一个接一个。” 我扑过去,掐住他脖子:“一个就闹得生生死死,天翻地覆,你还想要几个?” “一个。”他由着我掐,墨玉般的眸清清亮亮凝聚在我脸上。心跳得厉害,他口里的一个,指的当然不会是朱嫣然。脸瞬间有点发热,我放开手转开身,他粘了上来,从身后抱住我:“娜娜。”低声软语,气息扑在我耳际,热热痒痒的,引起我一阵酥酥的麻。 “嗯?”我轻哼一声。 “不会让你有遗憾的。”他轻声道,声音低沉带点暗暗的哑,我才想回答,他已顺势吸住我的耳垂,我便只剩了喘息的份。这个卑鄙小人······ “下午二点。” “那好,我一点半回来接你。”他说。 “不用了。”我把玩着他的发梢,这孩子,头发软软的挺好摸。“你忙得要死,我自己会去。” 最近他工作非常多,经商这玩意我是一窍不通,不过每天家里传真来电不断,深更半夜都不得消停,想来不是什么轻松地活。他如果抽出半天来陪我去复检,不知道又得加多长时间班才补得回工作时间来,复检又不是什么大事,又是去我工作多年的医院,要他陪什么。 “不还,我陪你去。”一一口回绝。 心暖暖地挺受用,再拒绝明显就拂了他的心意了。 “你干吗?”我才感动一下,他不安分的手指便挑开我衣襟。 “我先复检一下伤口。”说得一本正经,表情也一本正经,手的动作为什么那样猥琐? “不要。”我抓住衣襟退开:“你复检次数太多了。” 他呵呵笑,“当然要仔细检查······” “我饿了。”我宣布,这招百试百灵,某猥琐男立刻如接到战令一般从沙发上跳起来直奔厨房:“我去做饭。” 我微笑看着他的背影,幸福的感觉充盈全身。 ********************************************** 第二天一点半,云翼还是准时出现在家门口,我无语,心里却很是喜悦,被珍惜的感觉实在很好。 送我到外科二楼,云翼看了看表:“复诊一下要多久?” 我翻了翻手上要做的检查单子,不用等候的话也要一个多小时才做得完,“二个小时吧。”我说。 “那好,我四点来接你。” “好啊。” 他抱了抱我,匆匆离开。我追着他背影叫:“不用赶太急,我检查好回办公室等你好了。” 他扬扬手:“知道了。” 我旋身进了外科。 检查结果如我所料,恢复得非常好,除了胸口那个难看的大疤要等待时日才能慢慢平整并且一生也不能消失外,其他都已经很正常了。 三点多时云翼来了电话,说有重要客户来访,他得晚些过来接我,我笑着让他放心,转身往办公室走。 陈美第一个看到我,一声尖叫,从接待台扑出来,“夏木医生!你来了,好想你。” “想我还是想哈根达斯?”我微笑地拧了拧她的脸。 “都想。”小丫头真坦白。 其他几个小护士闻声都从办公室出来了,看到我个个高兴得很,问长问短,看来我人缘不错,而且我不在,小丫头们少了好多八卦新闻,颇有些寂寞吧! 跟小护士们扯了会皮,我觉得有点累,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准备回办公室休息,人身体就是贱,越养越刁,成天做事时,哪那样容易累。 “夏木娜。”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背脊一下子如被冰水浸没,拿着钥匙的手一僵,办公室钥匙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金属撞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冲入静寂的走廊,响得惊人。 我整个人都僵直了,动都不敢动,甚至没有勇气弯腰去拾掉落在地上的钥匙。 魔魇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紧贴着我站定:“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我想尖叫,想逃开,无奈我脚如被钉子钉牢一般动都没法动,声音似被鬼吞没了,一点都发不出来,我惊恐得全身力气似被抽光一般。 云岭蹲下身,拾起夏木娜掉落在地上的钥匙,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开了办公室门,手一旋,已经把吓得失语的夏木娜带进她的办公室。 门咔哒锁上的声音让我从梦魇中惊醒,“你要怎样?”我说这句话时,牙齿已经抖颤了数千下。我根本不敢看他的脸,我以为保持眼睛不看到他,那魔鬼便不存在了。 “你说呢?”他的声音如鬼魅般在我耳边漂浮。 “你敢对我做任何事,我一定会告发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抖着嗓子说狠话,话狠人不很。 一只冰冷的手如蛇一般爬上我的脖子,云岭阴沉带笑的声音吹在我耳际:“好啊,我喜欢死无葬身之地。不过,你要陪着我。” “我不······”我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背上突然一阵刺痛,一阵冰凉的尖利抵在我腰口。 “识时务者为什么?”他低语。 “俊杰······” ******************************** 云翼用最快的效率处理完工作,抓起外套开了办公室门出来,秘书一见到他便站了起来。 “我让你办的事准备好了没?” 秘书微笑:“滨江一号游轮已经全部装饰好了。这是兴隆源珠宝行送来的。” 云翼伸手接过秘书递来的包装精美的黑色礼品盒,打开,耀眼的冷光立刻挥洒出来,一颗璀璨的钻石戒指静静握在黑丝绒上,闪着幽亮的光。蒂凡尼的切工真是越来越漂亮精致了。云翼微微一笑,夏木娜,我答应过你,会给你一个最浪漫的求婚。 唇角含着笑,他拿起礼盒套上外套,边走边拨电话。 手机一直在响,却没有人接听,云翼微有些诧异,她在忙什么?电话都不接?想了想,拨了电话到心理科。 电话响了几声,便有人接了,“您好,这里是xx医院心理咨询室,欢迎您的来电,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么。”护士小姐一长串官方欢迎词才念完,云翼便迫不及待地问:“夏木娜在不在心理科?我打她手机没人接。” “夏木医生?来过,回办公室休息了。”陈美笑,听声音便知道是夏木医生家的云大帅哥,啧啧,这才分开多久啊,便找得这样急! “哦,谢谢。”云翼放下电话,心稍定了定,在办公室休息,也可能睡着了,没听到电话。 取了车,脚下用力,加大油门,向医院驶去。 “谁来电话?”陆露问陈美。 “夏木医生家的大帅哥,这两人真是好得蜜里调油,才一会不见,云大帅哥就急吼吼找来了。”陈美笑。 陆露笑道:“那是,没听说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他们俩现在就是了。” “说得是,手机一会不接就急着打科室电话了,好得令人忌妒啊,哪天我有这样好的男朋友,死都愿意了。” “夏木医生可不就是死都愿意了么!为人挡枪的勇气你有没有?”陆露取笑她。 “没有。”陈美边说边站起来:“下班了,下班了!”边说边往走廊走。 “你去哪?”陆露问。 “去告诉夏木医生云大帅哥来电话找她,让她回电。”陈美道。 “夏木医生走了啊。我看到她跟云先生一起走的。”陆露道,满脸花痴:“姓云的都是帅哥啊,老天实在不公平,为什么两个人眼里都只有夏木医生呢?” 陈美笑着推她:“得了,少发花痴了,没有夏木医生也轮不到你我。” 181人间与地狱只有一步之遥 云翼再次拨打夏木娜的电话,这次竟然关了机,没电了?转而拨她办公室分机,依旧没人接听,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了。云翼焦急地看着面前堵成长龙的车辆,正是下班高峰,S市的交通濒临瘫痪,汽车都变为蜗牛,慢慢在路上以龟速爬行。 心急如焚,他再次拨打夏木娜科室的电话,响了许久,不再有人接听,看了看时间,已过五点,那边下班了。 云翼想了想,拨通谢紫衣电话。紫衣电话接通,没等云翼开口,便叽里呱啦道:“云翼,我车被堵在高架上了,六点不能准时到滨江公园。” “紫衣,我联系不到娜娜。”云翼焦急地说:“你今天有见过她么?她有没有与你说她要去哪里?或是与什么人在一起?” 紫衣一怔:“没有啊,你说今天要给娜娜一个惊喜,我怕我藏不住话全告诉娜娜坏了你精心策划的求婚式,所以今天没见她也没与她通电话。”紫衣接到云翼通知今天晚上让她去见证云翼向夏木娜的求婚式之后,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中,好朋友终于修成正果,她高兴得合不拢嘴。 “联系不上啊什么意思?”紫衣问。 “手机先是通的,但是她不接,后来便关了机。”云翼沉声道。 “你们吵架了?” “没有,我们在医院分手时还好好的,她说在办公室等我,她科室的护士也说她回办公室休息了。”云翼急道:“但是拨她的办公室分机都没有人接听,我怕有意外。” 紫衣听到意外两个字,心一沉,可是在医院能有什么事发生?边安慰云翼边看有没有机会掉头回医院。无奈高架上早已车头顶着车尾,最近的出口还有三公里,照目前的车流速度,一小时都挪不到。 云翼与紫衣的想法是一样的,可是高架上找不到出口,任何地方他都没办法停下车来。心一横,方向盘一转,硬生生挤到边道上,直接把车熄火,将车钥匙留在车上,顾不得后面司机探头出来谩骂,他跳下车向最近的出口狂奔。 紫衣才挂断电话,手机便响了,一看号码是唐冠,心想这家伙这会打电话来,难道听说了晚上的求婚式?想节外生枝?真正的孽缘呢。她叹口气接听。 “紫衣,娜娜在哪里?”唐冠的口气非常急,紫衣微怔,他消息真灵通,这么快就知道夏木娜联系不到的事了? 没等紫衣回答,唐冠急急说:“你赶紧通知娜娜尽量不要一个人呆着,我派去盯着云岭的人报告说,云岭突然不见了。” 紫衣整个人如同突然浸入冰水中,浑身一凉,“唐冠,晚了。”她喃喃道。 “什么?”唐冠急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紫衣匆匆回答:“已经出事了!”挂断电话,她急急拨打云翼电话。 “喂?”云翼气喘吁吁接听。 “你在哪里?”紫衣问。 “我马上便出高架了,没多少路。”云翼道。 “你在走路?”紫衣听着声音不对,云翼回答:“是,车堵得太厉害,我把车丢了。” 紫衣闭了闭眼,“听着,云翼,我想娜娜现在应该与云岭在一起。” 云岭?云翼没能反应过来,夏木娜与云岭早就没有联系了。 “云翼,娜娜很危险,云岭这是第二次绑架娜娜了,他是个**!”紫衣大声说:“现在没时间与你细说,但是我可以确定娜娜非常危险,我们报警,喂,喂?”看着突然挂断的电话,紫衣发愣,云翼听进去了多少?想了想,不管云翼听到多少,也不管他要怎样做,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报警。 ************************************** 云岭的刀抵在我背上时,我整个人都快麻木了,我知道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那把刀随时可以插入我的心脏。我不想死,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可能视死如归的,留得青山在总是好的。 我听话地随着云岭走出医院,路上遇到陆露,我拼命向她使眼神,那该死的色女眼睛就是不看我,只冲着云岭甜甜的笑,我实在是呕血到极致。 “别想玩任何花样,否则我让你永远见不得明天的阳光。”云岭在我耳边用温柔的声音说着恐吓的话。 我僵直着脖子,连点头的勇气都没有,只在鼻子里呜咽,表示同意。 云岭逼着我上了他的黑色宝马,示意我打开座边的保温瓶,一看到那熟悉的保温瓶我便胆战心惊。 “喝点水吧。”云岭死灰的眸冷冷看着我,温和地说。声音不高,听在我耳里却跟炸雷一般。我立刻捧起保温瓶,顾不得烫嘴,一口气喝下瓶里的水。我知道是迷药,但这个时候昏迷远比清醒着恐惧来得强。 再睁开眼时,我已经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方方正正一个房间,除了紧闭的一道门外,连窗户都没有,屋里的空气有点浑浊,房里非常简单,只有一张沙发式的两用床,以及捆绑着我的这张椅子,其他什么都没有。我试着动了动,身下的椅子非常沉重,我用尽力气都不能移动半分,低头再看,发现椅子的脚竟是焊死在地上的。 这是什么地方?为何如此阴森可怕?云岭哪里弄来这么古怪的地方。 我抬头注意着房顶小小的通气扇,这个地方,除了老鼠,任何东西都休想逃离。 门一响,我回过头,云岭慢悠悠走了进来,神色如同出游一般怡然。昏暗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让那份怡然显得阴森可怕。 “云岭,小云找不到我会报警的。你也是社会名流,做这样的事,就不怕身败名裂么?”我用尽力气骂,发出的声音却比猫叫高不了多少,身体虽然康复,元气却没能复元,被他这样一折腾,我只觉得头晕阵阵。 云岭没有回答我,静静立在我面前,看着我在椅子上挣扎,突然一笑,慢慢在我面前蹲下,伸出手,抚在我的脸上,目光中是一片迷离。 “真漂亮。”他喃喃自语:“小波,你不觉得,红色的绳子,最适合你吗?” 小波?他那个死去的老婆?我大声道:“云岭!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小波,我是夏木娜!你放开我。” 云岭眉一抬,眯眼一笑:“夏木娜?对,你是夏木娜,有什么区别?你和小波一样适合红色绳子,你看看,多么漂亮的捆绑啊。” “呸,你这个变、态。”我怒骂,竭力挣扎,云岭看着我扭动的身体,眼中是光越来越亮,神态兴奋起来,伸出手来,捏住我衣服的领角,他想做什么?掐死我么? 刺啦一声,身体一凉,我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了,瞪大眼睛,云岭将从我身上扯下的一片衣服碎片团了团,堵进我的嘴里,反胃的感觉立刻冲上来,我干呕几下,嘴被死死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云岭慢条斯理地一点一点撕碎夏木娜的衣服,目光一直紧盯在她惊恐万状的脸上,仿佛在欣赏着艺术品。 夏木娜呜咽着,拼命摇头,脸上的表情已从惊恐万状转为了乞求,泪水滚滚而下。 “想求我放过你?”云岭温柔地看着夏木娜,柔声问。 我拼命点头,说不出话来,云岭的手罩上我的突起,重重一碾,我痛苦地团起身体,这个时候,我宁愿当时他一刀捅死我,也好过这种凌辱。 遮体的衣物越来越少,到最后一缕织物离开我的身体时,我闭上眼,万念俱灰。 “你是我的,娜娜,你逃不开我。我要的东西,从来都不能逃开我。”云岭抱着夏木娜被绳子紧紧捆绑的身体,**着,状似癫狂。 “你说,你为什么要逃走?为什么?”他突然瞪大眼,夏木娜吃惊地看到他不知从哪里取出的黑色皮鞭。 鞭子如雨般抽打在我的身上,我尖叫着,挣扎着,凌辱的感觉比身体的痛楚来得更深。 云岭的眼如血一般红,“小波,你以为死就可以逃开我么?办不到!我要你活着,我知道你还活着,你逃不开!” 云岭语无伦次,他眼里的我,一会是小波,一会是我,我闭上眼不再挣扎,如果可以,就让他打死我吧,我已经没有脸去见任何人。 痛楚裹住我的全身,我的意识慢慢被淹没。 门轰然巨响,我抬眼看去,云翼疯一般扑进来,看到室内的情况后,目疵俱裂,狂吼一声冲上来。 **重重撞击的声音传来,我一口气接不上,晕厥过去。 182不离不弃 谢紫衣总算是领教了下中国的人民警察。 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想骂娘。 第一时间报110,接电话那妞慢条斯理问东问西就是不说正经话,说到最后的结论是,不好意思,你得去最近的派出所报警。我们要先录笔供。 OK,那就去。紫衣好不容易把车开下了高架,就近找到最近的派出所,接待警员听了半天,回答一句,如果你确定人是在XX医院失踪的,那要去找XX医院辖区派出所。 紫衣急了,爆问你们不能内部调整?对方回答:“这是管辖区的问题,是规定。而且你与所谓失踪人员才一个多小时没有联系到,就根据主观臆断说被绑架,我们没法出警。” 紫衣爆了句粗口匆匆离开,车没开,直接坐地铁,高峰时段最快的交通工具便是地铁。 到了辖区派出所,紫衣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接待警员非常官方地回答她:“首先,当事人小于16岁,并且可能被拐卖的情况下才受理,不受理成年人失踪案。”时,她一下子暴怒了,强忍着怒气问:“那成年人要是的确失踪或被绑架了呢?” 接待警员面无表情地回答:“成年人下落不明两年后可以界定为失踪,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20条规定,公民下落不明满两年的,利害关系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宣告他为失踪人。” 这简直是放屁啊!两年黄花菜都凉了!哪有这样BT的规定?看到谢紫衣有暴走的嫌疑,接待警员好心的补充一句:“当然,失踪24小时后我们也会受理。” 紫衣啪地一声拍在接待员空空荡荡只放着几张文案纸的桌子上,接待警员吓了一跳:“注意你的行为。”他警告。 “我行为怎么了?你们这是典型的不作为!24小时?人命关天你跟我讲24小时?被色魔绑架的要是你老婆,你妹妹或是你妈,你他/妈也跟我这样要死不活地说话?” 一时间派出所里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集中过来。 接待警员也火了,抬高声音:“请你注意你行径!小心我告你妨碍公务!” “我妨碍公务?你他/妈玩忽职守!”谢紫衣也豁出去了,眼睛都**,她快急疯了。 “什么事?吵什么?”官员模样的出来了。谢紫衣把事一说,官员模样的微微皱眉:“你有证据么?你说的那个叫云岭的有没有案底?” “我怎么知道,那是你们的事!我现在只是明确告诉你们,我的朋友的的确确处在极度危险中!上次已经发生过同类是绑架事件,但是我朋友没敢报警。”紫衣急道。 “所以说没有法律意识的还是你们自己。”官员下来结论,扭头对接待警员:“做个记录,按规定时间出警调查。” “规定时间是多久?”紫衣问。 “如果你有切实的证据我们现在就可以出警,如果只凭你口说,我们只能在24小时候介入调查。”回答得无懈可击。到底是当官的。 紫衣闭了嘴,她连骂人的力都没有了,这便是中国所谓人民警察。她站起来,冷冷扫视了他们一眼,“我诅咒你们家所以的女性,全部被色魔侵犯,百死不得超生。不是我恶毒,是你们自己找的。” 接待警员立时色变,脸一沉才要咆哮,官员伸手一挡:“好了,我们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任何警局都不可能因为手机才关机二小时不到你们便臆断为失踪的成年人出警的,除非你有确实的证据。” 紫衣无语。他说的也有道理,自己提不出证据,人家不出警也是正常的事,否则这也出警那也出警,派出所哪来那么多人力。 颓然走出警局,她腿跟灌了铅一般无力。 手机响了,紫衣看了看号码,是唐冠。 “紫衣,怎样?我的人已经全部搜过云岭可能去的地方,没有任何踪影。” “你他、妈用的都是什么人!”紫衣破口大骂,放声痛哭起来。 唐冠早已心慌意乱,让紫衣这一哭,哭得更是烦躁急了:“我已经在机场了,三小时后到。” “有用么?”紫衣木然。 “有用,只要人活着,怎样都没事。”唐冠心沉郁到极点,是的,退一万步吧,现在只要人活着,云岭要的也不是夏木娜的命。他突然想到云翼,急问:“云翼呢?” 紫衣哭着摇头:“我告诉他娜娜可能被云岭绑架后就与他联系不到了,唐冠,怎么办?” 唐冠哪有精力安慰她,郁郁地说了句,等我回来再说,便挂掉电话。 紫衣呆呆坐在派出所门前的台阶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手机骤然响起,看清是云翼的电话,紫衣急急接听:“云翼!” 话筒里云翼的声音低沉无力:“紫衣,你来娜娜家,带上常用的外伤药。” 紫衣立刻弹起来,冲向自己的车。 看到夏木娜的时候,紫衣的心几乎都快停止跳动了。 夏木娜整个人是清醒的,但是目光呆滞,直直地看着一个地方。头发散乱不堪,脸上泪痕污痕满脸,身上紧紧裹着云翼的外套蜷缩在沙发一角,紫衣进来,她似乎根本没看见,一点反应都没有。 紫衣才伸手过去,夏木娜便尖叫着向沙发角落里躲闪,目光混乱而恐惧。 “怎么回事?”紫衣回头,看清云翼的脸时,吃了一惊,云翼唇角似被重物击打过,青紫肿涨,还有明显的血迹,再看他的手,紧握的拳头也是青紫的。 紧抿着嘴,云翼的眼底似有烈焰在燃烧。 不要问了,这种情况,紫衣已经全部看明白了。 “她醒来后便这样,不肯让我靠近。”云翼说。声音微颤,听得出极端的痛楚。 紫衣点头:“我明白。你不要急。” 她轻轻坐在夏木娜身边,夏木娜立刻惊惧不安地缩紧身体,戒备地看着她,紫衣微倾了身体,柔声道:“娜娜,看看我,我是紫衣啊,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 夏木娜大大的眼木然转了一圈,定定地看在紫衣脸上,紫衣强忍着泪,微笑道:“是我啊,娜娜,认识我吧?我是紫衣啊,你最好的朋友。” 夏木娜不说话,眼神迟疑不定地流连在谢紫衣脸上,眼底戒备慢慢淡了下来,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紫衣试探地伸出手,夏木娜这次没有退缩,只在谢紫衣的手搭上她的手背时,全身立刻绷紧了。 紫衣小心翼翼,动作缓慢地把她搂入怀里,“娜娜,不要怕,没事了。” 怀中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紫衣心痛得都要裂开了,紧紧抱着她,泪水潜色而下:“娜娜。” 夏木娜并不说话,紧紧贴近是身体,告诉紫衣,她还是认识紫衣的。 “紫衣,她······”云翼有点难以启齿,踟蹰了一下,下定决心,开口道:“她身上有伤,你得为她处理一下。”他涩然说:“她不让我接近。”如果夏木娜不是这样的精神状态,云翼打死都不会通知第三者过来的。夏木娜是事,只有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多一个人知道,都会让夏木娜多份不堪承受的负担。 可是,现在夏木娜拒绝他,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夏木娜身上的伤口要处理,否则他怕有意外。想来想去,只有谢紫衣了。 夏木娜总算肯接受紫衣,云翼稍舒了口气,那就好,先把伤口处理好,其他事再说。 紫衣看到夏木娜身上的伤痕时,吃惊得差点没有失声惊呼,她掉眼看云翼,云翼别开头去,紫衣在他别开头是瞬间,看到有水光闪过。强压着内心的惊恐,紫衣快速地为夏木娜处理伤口。 夏木娜整个过程中很配合紫衣,一声不吭,消炎水碰到伤口时,也只是战栗一下,并不说话。云翼想要帮忙,夏木娜对他抵触情绪非常强烈,紫衣只能让云翼先回避。 全部处置好,紫衣也累得快脱力了,缓步走出房间。 云翼低垂着头坐在沙发上,听到谢紫衣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眼中是关切的询问。 紫衣坐下,捶了捶背:“外伤并不重,都处理好了。我给她打了针镇定剂,睡了。” 云翼嗯了一声,接着道:“谢谢。” 紫衣苦笑:“说谢太见外了,我与娜娜,剁头的交情。” 云翼当然清楚,沉吟一下,他道:“不要与任何人说。” 紫衣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云翼的意思:“我知道。”迟疑一下,终于忍不住问:“那个畜牲说呢?” 云翼垂下眼,掩盖住眼中的仇恨:“处理了。” “怎样处理?”紫衣一惊,他不会杀了云岭吧? 云翼牙关咬紧,沉声道:“这是我们家族的单。总之,他以后不可能再威胁到任何人。” 紫衣深知家丑不可外扬,既然云翼不肯说,她也不便追问了,夏木娜发生这样的事,云翼是痛,绝对是最深的。 “云翼。”紫衣犹豫着,但不得不问:“你准备怎样处理你与娜娜?” 云翼一时没有听明白,讶然抬眼,紫衣眼神闪烁,避开他探询的目光,云翼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眸光澄净坦白:“按原定计划结婚。” 紫衣长长舒出口气,眼眶瞬间湿润:“谢谢。”她咬了咬唇,嗓子里被什么重重堵住了。是欣慰吧。 云翼神情认真肃穆,“紫衣,根本无谢可言。无论发生任何事,我与娜娜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183对不起,我做了逃兵 我是在云翼的怀里醒来的,睁开眼,周围一片黑暗,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后,我静静凝望着那个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的人,眉头微蹙,展不开的愁颜。 记忆如潮水一般,慢而汹涌得漫入脑际,我打了个颤,抱着我的人立刻惊醒了,看清我清醒睁着眼时,云翼笑了:“娜娜。”他收紧手,把我紧紧抱住,“娜娜,你醒了。”声音带着轻轻地颤栗。 我醒了,可是我宁愿没有醒。 “娜娜?”云翼又唤,目光带着疑虑地从我脸上扫过,“娜娜,听得到我叫你么?” “听得到。”我轻声回答,不忍再让他担忧。 欣喜立刻漾上他俊美的眉眼,“谢天谢地,娜娜,你听到了。” “我睡了多久?”我问,轻轻挪了挪身体,他抱得我太紧,让我又窒息的感觉。 “没多久。”他的声音带着点迟疑。 是么?我怎么觉得睡了很久很久?周边人声鼎沸,我却不愿醒来。“应该很久了。”我睡着,但我能感觉到日出日落。“几天?”我问,问得很平静。 “三天。”他回答。 哦,真的不算太久,可以的话,我想睡上三年,或是三十年,直到我的记忆消失,还有,周边的人把我全部遗忘。 “我爸妈吓坏了吧?”三天不与父母联系,他们包不住火的。 果然,云翼回答:“嗯,有点。” 岂止是有点,夏木娜的父母吓到快要晕厥,善良本分的人哪里想到世界上还会有云岭这般的恶魔,未去招惹,也能惹祸上身。好不容易安慰住老人,云翼觉得自己也快要晕了,处理公司的事,远没有处理家务事难,怪不得人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啊,他还不用断呢,光安抚惊魂未定的老人便口干舌燥了。 云翼声音带着点迟疑,我可以想象父母看到我那个情况时是惊慌失措。我这会还在小租屋与云翼在一起,而没有住回家里,云翼应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说服固执有爱女若命的父母的。 “明天我得回去一下。”我说。 “你身体还没好透,请伯父伯母过来吧。”云翼不太同意。 “都是皮外伤,没事。”我突然间打个寒战,住了嘴。 云翼当然明白夏木娜为什么突然停下话来,恶梦般的记忆,必定又裹住了她。 “再睡会吧,离天亮还早。”他说,声音温柔体贴。 “嗯。”我听话地合上眼。云翼抱着我的手又紧了紧,把我贴在他怀里。 我闭着眼静静贴在他胸口,听着他节奏分明的心跳。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地回避着那件可怕的事。但是,那件事是事实存在着的,无论我们如何小心翼翼不去提及,都是回避不了的事实。也许云翼可以保持不变,我却没办法让自己无视这个事实。 再次醒来时,已是晨曦满屋。 梳洗一番,我走出房间,云翼正在厨房里忙碌,听到声音探头出来,欣然一笑:“娜娜,起来了?” 清晨的朝辉透过窗帘斜射在他身上,为他撒上一层淡淡的金黄。云翼无论在什么时候看来,都是那样耀眼夺目。 我微微一笑,眼眶有点发热,云翼,你是如此优秀,清净爽洁如天使,而我已是污垢满身,如何能与你共坐在这明净的朝阳下。 “你爱吃的生滚牛肉粥。” 香气扑鼻的肉粥摆在眼前,热气糊了我的眼。 “娜娜。”云翼的声音里满是忧虑。 我抬眼一笑:“我没事,只是热气腾了眼。” “那就好。”云翼脸上的微笑没能掩饰住他眼底的哀伤,这份哀伤深深刺痛了我。 “你什么时候回去看你爸妈?”云翼坐下来,看着夏木娜慢慢地吃粥,她吃得很慢,一小口一小口,像是细品世上最珍贵的佳肴一般,一点点,慢慢的吃着。 “吃完早饭后便去。”我回答,粥很好吃,比父亲做的更好吃。我慢慢地仔细品着,把这份滋味深深刻在心头。 “我送你。”他说。 “好。”我没有拒绝,我想,拒绝也没用,何况我真的很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下班后我会来接你。”他说。 我低着头吃粥,没有回答。 云翼搁在桌上的手,映入我的眼帘,手上有淤青,还有才结的新疤,记起刚才晨光中看到他唇角明显的伤痕,心很痛,痛得无法形容。但是我抬不起手来抚慰他的伤口,那是因为我而形成的伤口。他的心底,应该也有条弥补不了的裂痕吧。 我们没再说话,默默地出了门,送我到父母门口时,云翼伸出手来:“娜娜,抱一下。” 我靠了过去,他立刻把我紧紧抱入怀里,唇轻贴在我耳际,低声说:“娜娜,我爱你。” 泪水疯一般涌出来,我泣不成声,门开了,我头也不回地冲入家里,云翼对着开门迎接夏木娜的父母笑笑:“伯父,伯母好,我下班来接娜娜。” ****************************** “你决定了?”父亲重重叹了口气,问我。 “嗯。”我低垂着头,轻声回答。 母亲泪眼婆娑:“娜娜,何苦,他又没说什么。” 我苦笑:“妈,不是他说什么的问题,而是我。”我紧紧捂住疼痛欲裂的心脏:“我没法面对。”我知道云翼永远不会去启及我的痛,可是不去启及不代表没有啊!他可以当作没有,我却不能原谅我自己。以云翼的优秀,配得上世上最好的女子,而不是我。 “也好。”父亲终于开了口:“时间会让你们认清彼此,距离也会让你们能真正认知各自要的是什么。” “谢谢。”我感激,世上最包容我,最了解我的,永远是父亲。 ****************************** 云翼开着会,却怎样都心神不宁,好不容易结束了会议,他人没离会议室,电话已经拨打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云翼愣了愣,他不相信夏木娜这个时候还会有拉黑他名字的心情,电话直拨入移动公司。 “先生,您查询的这个电话,目前的确是空号,今天起机主已经申请停用了。”服务小姐甜美的声音听在云翼耳里却是针扎一般刺耳。 他默然惊跳,抓起外套直冲向外。 “BOSS!”秘书在后面唤:“您十分钟后还有个会议。” 去他的会议把,云翼头也不回离开,跳上车一路急驶到夏木娜父母的家里,开门的是夏木教授,平静的脸似乎早已预知他的到来,侧身让他进门,夏木教授什么都没说,只递给他一个信封。 看大雪、白信封的刹那,云翼的心一下子沉入冰谷,强自镇定地接过信封,他拆了开来。 “小云,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离开S市。不要来找我,我想要一个彻底的安静,让我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无论是美好的,还是丑陋的,我都选择遗忘。因为这两者交织在一起,分也分不开,我做不到留下一个,遗忘另一个。 再见,小云。人生的再见,很多时间是再也不见。 我与你,最好的结局便是分离。对你,对我都好。留在你身边。我永远忘记不了那个恶梦,你也无法忽略那个事实、 我卑鄙的选择了逃跑。在于我,只有这条路可走,我已经求得父母的原谅,现在我也乞求你的原谅,忘记我吧,如同我忘记你一般。 祝你,幸福 夏木娜” 云翼紧紧团起拳他,信纸在他手中揉成一团,他重重呼吸着,胸口如有团火在燃烧,“夏木娜,你这个逃兵!我永远不原谅你!”喃喃地,他发誓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站起身,他对着夏木娜的父母鞠了一躬:“伯父,伯母,我先走了。请转告娜娜,我永远不放弃。” 汽车引擎声在楼下响起,我目送着他的车尘而去,泪水迷糊了我的眼,云翼,我爱你,但是,我放弃你。 云翼拨开电话免提:“给我查一下今天离开S市的所有公共交通工具的名单,我要找一个人。” 抬起头,望向窗外的目光明澄如水,坚定不移,夏木娜,你走不了,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回来。 184春之序曲 云翼的天罗地网式搜寻,在S市这个人流量上千万的地方,直如大海捞针一般。夏木娜消失得很透彻,如泥牛入海,半丝痕迹都无。 到云翼醒悟过来,他拼命向外查找的那几天,我并没有离开时S市时,我已经处理完S市的事情,真正离开了S市。 并不是我在与他玩什么心理战,打什么时间差,这个时候我哪里有心情去想这些。我只是太了解云翼了,他这人太认死理也太认真,如果我在他眼皮底下辞职做远行准备,他立刻便能发现我的意图,我便再也走不脱了。 而我真的是不能不走。 生平第一次,我运用我的专业知识,算计了我最爱的人。三天后,当云翼在外围寻找没有任何结果时,方才反应过来其实我不可能在那样短的时间内便离开,到他回头再在市内寻我时,我已做完所以的准备工作坐上了西行的长途车。 之所以选择长途汽车,那是因为长途汽车长期管理混乱,并不一定要在站点才能买到票,很多车都是招手即停的。云翼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在上亿辆长途车中,找到一个中途上车的人。 我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情,很多电视剧里描写人物失恋了跑到哪里哪里去浏览,实在太不真实,真正失恋的人,只想找个没有人的角落把自己藏起来大哭一场。我虽然不算失恋,但是我也是把自己的爱情画上句号离开的,心情当然是一样的。很随意地上了一辆长途车,来到一个名字相当陌生的县城,我找了家看似干净点的旅馆住下后,蒙头便睡。 一觉醒来,已是日暮西山,转出门吃了点东西,找了家网吧,发了封EMAIL给父亲报了平安。这是父亲对我的唯一要求,无论到哪里,每天都得报平安。我选择用网络,因为几乎不可寻,就算查到IP地址,也是网吧的。 离开网吧时,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我这个样子,倒像是大逃亡,轻轻一晒,郁闷的心情消散了些许。 在这个小县城休整了一段时间,心情慢慢平复过来。我去了N市的一个私营性质的心理咨询诊所,所长的父亲的老同学,父亲在我离开时便联系了他。所长和蔼可亲,诊所的其他医生也非常可爱热情,试做了一段时间后,我决定在这里落地生根,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做回旧职,每天日复一日地工作,我想,除了偶尔的午夜梦回,我的人生,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 我与紫衣一直有联系,网络是个好东西,夜深人静时,排遣寂寞全部在它了,每天紫衣通过QQ向我绘声绘色八卦着医院新闻时,我都忍不住要笑,笑过后,难免有淡淡的酸楚,地球原本便是离了谁都能转的,走了我这个八卦明星,XX医院的八卦风云榜,依旧热闹非凡,没有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少了一点热闹。 唐冠偶尔也会上网来找我,这白痴到现在都没学好中文输入法,打字慢如乌龟,聊不了几句,便让我与紫衣两个刷屏刷到头晕。他总想问我的电话,我一直回答没有,事实上,也真的是没有。 我想,过些时日,到该淡的都淡掉了,再去办手机吧。 人要淡起来,还是很快的。紫衣告诉我,云翼一开始发了疯一样找我,有事没事便去骚扰她,在云翼看来,我不与紫衣联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结果紫衣同志的心还没软,云翼那边就不再逼问了。弄得紫衣长吁短叹地嗟叹半晌,说了句:男人全他、妈不可信。呃,话里有话,我立刻询问季易行的近况,还好紫衣刚才那句感慨中并无针对她老公的意思。若季易行也有了变化,这世上真的没男人可相信了。 “娜娜,我看到现在,还是唐冠最好。” 谢紫衣噼里啪啦打了半天字发出这么句话来。 我回复了个黑脸。 “干吗?我说错了么?”紫衣问。 “困了,睡觉。” 我管Q下线。真的去睡了。 人就是这样怪,一直躲着回避的人,怕他找到,结果他突然间不找了,竟然还会有失落感。 我以为我走得很彻底,却不知道,事实上除了一开始,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云翼的视线。而我那亲爱的好朋友谢紫衣童鞋,早就把我卖得一干二净了······ (谢紫衣:我那时卖你么?是为你好!看你那个半死不活的样,你哪一秒能忘记云翼?) 财阀不是那样好当的,云翼能在商界呼风唤雨,脑子的反应速度,哪是夏木娜能算计到的。云翼在夏木娜离开后的一个月,便得到了她的落脚点。通过什么?银行卡消费。 夏木娜千算万算,独独忘记了一点,只要她刷了卡,便有了消费记录,而她走得那样匆忙,哪里会记得变更银行对账单的邮寄地点。所以云翼像没头苍蝇般的寻找在收到夏木娜的银行卡对账单后,便结束了。这就是在谢紫衣嘴里所谓的淡了。 紫衣疑惑为什么云翼得到夏木娜的落脚点后不去把她找回来,云翼的回答让她不得不服气,人家想的就是周到啊。 云翼说:“我当初着急找她,只是想知道她的平安,现在知道了,我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到她愿意回来。现在去勉强她,只能让她再一次逃离。” 夏木娜这个死丫头,生在福中不知福。 云翼现在每天一早必做的事,便是翻看邮箱里紫衣发来的聊天记录。 看到谢紫衣提起唐冠的那一段,云翼浅浅一笑,谢紫衣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还好,夏木娜的反应,令人宽慰。 不过,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那笨女人像是真的想在那个城市扎根发芽,落地开花了。 看来,得下猛药。 ******************************** N市比S市的纬度低很多,春天来得特别早,S市三月才会开的桃花,这里一月底便开了个透。 唐冠告诉我说,他要结婚了,希望我能回去参加他的婚礼。我真心祝福他,不过还是非常抱歉地告诉他,我不能参加他的婚礼了。唐冠打字慢,一来一往说了很久,到我关Q下线,我才记起来,忘记问他新娘是谁。不过,管他新娘是谁呢,总之唐冠能够结婚,是我最高兴的事。我一直对他有歉疚,现在他找到了属于他的幸福,不管是不是他心底里真正渴求的,能决定与那个女人不如结婚殿堂,就证明那个女子在唐冠心里,不是一点分量没有的。我祝福他们能幸福到老,希望那个女人,可以用真情,慰藉唐冠的心。 春天的喜事特别多,接到唐冠喜讯的第二天,紫衣神秘兮兮告诉我,云翼要结婚了。 春雷在窗外炸响,第一年在N市过春天,原来这里的雷,响得好早。 一直到下线,我都没有再问及云翼结婚的事,这次不是忘记了,而是刻意没有问。紫衣一改她的八卦特性,说完一句后,便再不提及,东拉西扯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我心里有点烦躁,十点多时便说要睡了。平时一般不到十二点,我是不下线的。 紫衣和我说再见时,非常顺口的提到:“听说云翼最后还是与朱嫣然结婚了。婚礼定在本月的八号。还在斯科特。他们真是不忌讳啊,那个地方,有过流血事件呢。” 我默然,关机,下线,睡觉。 我一早顶着个熊猫眼去上班,把同事们吓了一跳,我支吾了几句应付他们的关心后,一头扎进自己的办公室。 上午来看病的人还挺多的,这个诊所的病人远比我们那个大型医院来得多,当然私营与国营是绝对不一样的,私营若没病人,大家就得喝西北风去了。 看了几个病人后,所在找我。问我是否有心事。我说没有,他看了我半天,说:“夏木,心理医生最重要的一点就得自己心静,你的心都静不下来,如何诊治病人?” 我低头,半晌道:“对不起,我想请几天假,回家看看。” 我想通了,回去看一眼,画上真正的句号。否则我的人生,永远不要想真正重新开始。 所长送我去的车站,我上车是时候,他突然叫住我,我回头,院长笑得意味深长:“夏木娜,你是个很好的心理医生,随时欢迎你回来。” 他这话,倒像是我会一去不复返一般。 “院长,您误会了,我只是请假,马上就回来了。”我回答。 院长没有说话,笑着挥手与我作别。 185最好的祝福,是否是永不再见? 近乡,情怯。 车离S市越来越近,随着周边景色慢慢由陌生变得熟识,我的心如鹿撞。深刻体会到近乡情怯这个词。 离开不算很久,不过半年有余,再次踏上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时,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当年走得可算是仓皇,匆忙地逃离,没有任何目标地离去,未来在我,一无所知。那时的心境,不堪回首。如今虽然回来了,心境亦没有好到哪里去。 繁华都市没有因为我的离开放慢一点发展的脚步,走出车站,环顾四周,多了不少没有见过的事物。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我本就黯淡的心情平空多出份苍凉来。我——有外乡人的感觉了······这次回来,是突然的决定,我没有通知任何人。其实就算在得到云翼结婚的消息那一秒我便下定决心回来,我也不会通知任何人的。我、只是回来看看而已。看完便走,不会回头。这一次,绝无意外······ (某梦:女儿,你确定?不会发生类似可乐事件的意外么?我怎么觉得你有想杀人的心?夏木娜:你的直觉很正确,我的确想杀人。某梦立刻八卦:谁?夏木娜咬牙切齿:你!某梦抱头鼠窜······) 因为没有知道我回来,所以当我站在车站外面时,突然一片迷茫,这会我要到哪里去呢?现在是上去十点多,没有哪个婚礼这样早便举行的,我这会去到斯科特,什么都看不见。我后悔没有问紫衣他们的婚礼是直接从晚宴开始,还是像唐颖一样,下午便有个酒会举行仪式,晚上婚宴另行安排。 我想,有钱人的婚礼不会跟我们平民百姓一般,只在晚上请亲朋好友共进晚餐的同时,举行个简单热闹的仪式便了结。应该是与唐颖一样,从下午便开始。 我看了看表,如果婚礼的确是下午开始的话,我二点多去应该可以,这中间的时间我如何打发?我决定去斯科特酒店先住下来再说,也许婚礼只在晚上举行,那样的话我赶不及回N市的班车的。只能住一夜明天回去。我虽然请了几天假,却只计划在S市呆一天,其余的时间,我是为让我躲藏起来平静心情准备的。 当斯科特大酒店高大门楣的罗马柱透过出租车的窗映入我的眼底时,本已缓和下来的心跳,突然间便剧烈跳动起来,快得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一般。我定定地看着那熟悉的门楼。门中一如既往是冷清,只有两个年轻侍者守候在门口,车一错眼间便驶过了斯科特的大门,我下意识地回头,门里门外,是否一样的冷清?今天可是它家主人的婚礼大典啊,里面应该忙得不可开交了吧! 找了家离斯科特最近的连锁宾馆,我冲了个澡,洗去旅途的疲惫。 要床上躺了会,心烦意乱,一丝睡意也无,我干脆爬起来,打开笔记本电脑,我想上会网,打发一下时间也好。 浏览了一会网页,网上的新闻看得到我,我看不见它们。翻来倒去拿着鼠标乱点,无意中点到QQ程序,既然点开了,就上线看看吧。 我QQ几乎没有好友,所以一打开,谢紫衣那粉红色的猪头头像立刻便在眼前亮着。呃,这家伙如今白天都挂着Q?今天不是周末啊,上班时间挂Q,医院何时这般自由了。我以前是不上Q的,在N市也只在晚上上线,所以我还真不知道她的上线时间的多长,总之基本上我上线的时候,她都会在。 QQ刚启动好,谢紫衣的猪头便闪动起来,她倒眼尖,看到我上线了。 我点开看。 哦,只是留言,那家伙并不在线。 “娜娜,虽然你没有问,还是告诉你吧,云翼的结婚仪式婚礼定于本月八号下午三点二十八分在斯科特宴会厅举行。既然他结婚了,我想你要回避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了。所以,回来吧。这里才是你的家啊。老师与师母最近精神一直不太好,我想与他们心情不好有关。父母在,不远游。你当初离开,我可以理解,由不得已的理由。如今这个理由已不复存在,你还逃什么呢?回来吧,等你。” 心底似有什么轰然崩溃,泪水奔涌而出。 是啊,我还在坚持什么?我背负着羞愧与屈辱的十字架远走他乡。为的是求得一个心理的平衡。逃跑与回避,都是因为,那个人爱我,而我不能面对我的污点,不能敞开心扉接受他的爱意。如今,那份爱已随时间流逝尽致,我还有何需要逃避的? 思绪豁然开朗的同时,我压制住浓烈的悲伤。我原本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不就是现在这样么?难道我希望他能一直等候?他若是一直等候,我的放弃还有什么意义?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李,我冲下楼退了房,无视前台服务员诧异的目光,我飞快地来到门口拦出租。 对着出租车司机报出我家的住址时,我长长舒了口气,爸,妈,我回来了! 久别重逢当然是泪水加拥抱,就连向来严肃不露声色的父亲,都乘我不注意的时候背转头抹了把脸。 含着泪,我笑得真心,对不起,爸爸,妈妈,女儿以后不会再糊涂了。 父亲在厨房忙着为我**吃的菜时,母亲期期艾艾挨着我坐下,“娜娜,今天不是节假日,怎么想到要回来?” “想你们了。”我说。 母亲立刻泫然,摸着我的头:“死丫头,总算说出句有良心的话来。” 是啊······ “准备住多久?”母亲问得小心翼翼。 “不走了。” “啊?”母亲张大嘴,可以放得进一个大苹果,“你······”她惊动得唇都在哆嗦:“说真的?” 唉,我真的不想肉麻的······我转身抱住她,把发红的眼埋在她的肩窝,闷声道:“当然是。” 哎,哎,我妈一时说不出话来了,突然间站了起来,跑进厨房,我听到里面锅碗瓢盆的声音蓦然静止片刻,父亲压低声音的一声“是。”满含喜悦。 父母给子女的爱,是世界上任何爱都无法比拟的! 美味饭菜进嘴,熟悉的味道令人鼻子酸涨无比。我大口大口地吃着,父亲与母亲看着我无声地笑,笑意渗透入脸上丝丝笑纹中,他们这些时间,果然老了很多。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不会为他俩老增加烦恼了! 吃晚饭,我看了看时间。快二点了,我家去斯科特路况好的时候四十五分钟,遇到高架堵车,一小时也到不了。简单收拾了下自己,我与父母说:“爸,妈,我出去一下。” 父母对视一眼,父亲道:“你的车钥匙在你房间床头柜里,车我一直打理,好用的。” 哦。父亲的细心与体贴,让我感动得无法言语。取了车钥匙,走到门口,我妈叫住我,“娜娜,你就这样出门?” 我上下打量下自己,休闲外套,牛仔裤,挺清爽的,哪里不对? 母亲欲言又止,父亲轻轻拍拍她的手,含笑对我:“去吧,我倒是喜欢你这种打扮,之前太刻意,倒没现在清爽。” 还是咱爸审美观强。 一出门,我脸上的笑意便隐没了。离开父母的视线,我终于可以丢开刻意做出的轻松,沮丧便无所顾忌地爬上我的脸。我的心重得如同压了块大石头。 放弃写起来很容易,读出来也简单,真的做,很难很难。 到底要不要去斯科特?这个我一直坚定不移的想法,第一次有了迟疑。 去做什么呢?看到又怎样?新娘我已经知道是谁了,连当初刘明轩结婚时我想起看一看的借口,这一次都没有了。 去为我的爱情画个句号? 句号在我离开S市的那天,已经画上了。 面对新人,我能微笑着说出祝福么?当他看到我时,新婚的喜悦,会不会有丝波动? 我爱他,我的意愿一直是希望他幸福,在我与他之间,最好的祝福,是不是永不再见? 186小姐,需要可乐么? 我心里想着永不再见,明白特意跑到斯科特去看一眼云翼结婚除了让我脆弱的心灵受到更多刺激外实在一点意义都没有。可我下楼的脚步飞快,开车的架式也当不上个稳字,一路黄灯抢过来,着实飞速,车到斯科特时,用时仅四十分钟。 (某梦:口是心非的家伙,你赶那样急做什么?抢婚?夏木娜:拍飞!某梦挖鼻孔ING······) 车停在斯科特停车场前,彬彬有礼的服务生上来笑问:“请问您是住店还是来参加婚礼的?” “需要出示住房卡或是请柬?”我问得很专业,服务生微笑点头。 时光仿似从眼前倒流,我依旧一样都没有······斯科特的停车场,果然与我无缘。 挂档,倒车,我掉转车头,驶离停车场时,我突然停下车,探头问了个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先生,我就算住店,也得先停车后办手续吧?哪有一来就持有房卡的?” “小姐,我们大门前有住店客人专用的临时停车位,便是为你说的这种情况服务的。”服务生不慌不忙地从容回答,看来这问题已经很多人提问过了。 好吧,我见识少······ 我熟门熟路地找到上次停车的强盗一般抢钱的停车场,那停车场声音依旧红火得一位难找,在硕大的地下停车场内转了无数圈后,终于在最低层找到一个停车位。 泊好车,我看了看手表,三点二十五分,还好提前点出来了,否则真来不急看新人入场。深吸口气,我从包里取出墨镜戴上。对着倒视镜照了一下,很普通的黑色宽松休闲款羊毛外套,黑色牛仔裤,大而松垮的休闲布包,软底平跟鞋,整个人看来普通而不起眼,当年那个一身名牌崇尚奢华的我,早已烟消云散。这是N城给我的最好礼物,在那个小城里,没人在意你穿的用的是什么品牌,一线品牌的包包在他们眼里还不如时尚小店里的漂亮包包来得好看实用,所以我那坏嗜好,很自然地便被大流改掉了。 如果不是刻意打量,我想,没人看得出我是谁,这正是我需要的效果。尽管同样是去参观前男友婚礼,心境却相差太远,与当年刻意打扮得光鲜亮丽一心夺人眼目与刘明轩新欢一争高下的心情比,此刻我的心情,跟我的服饰一样的黯淡无华。 我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悄然从斯科特的边门溜进大堂。 眼前骤然一亮,这次斯科特竟然唾弃了向来坚持的低调,大堂里装饰得一片喜气洋洋,整个大堂变成了红色与金色的海洋,大红色的玫瑰,金色的包装与饰带,遍布所有可以装饰的地方,让人看得满眼流光溢彩。 果然,自家老板的婚礼,与宾客的婚礼,排场不可同日而语。 心头酸酸的很不是滋味。转眸四顾,我一眼看到了朱嫣然!红得发紫的玫瑰丛中,朱嫣然一身洁白的婚纱分外雪、白,婚纱上的银丝绣花亮得耀眼,笑容璀璨得比花还艳丽。 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蓦然跃入眼帘,心在瞬间,骤然停止了跳动,我微张着嘴,定定看着那个含笑走进朱嫣然的人,黑色西装,白色饰花边的衬衫,红色嵌宝石的领节,云翼,穿正装依旧帅得无以匹敌。 他微弯了腰,俯身在嫣然耳边说了句什么,朱嫣然眼睛一亮,笑得越发灿烂了。云翼眉眼一弯,耀眼的笑容,让周边的金饰品也黯然无光。 这两人立在一处,只应了一句话:男才女貌,一对璧人。 喉头被什么又酸又涩的东西堵得严严实实,说不妒忌肯定是假的,我现在嫉恨得发狂!理智告诉我应该离开了,我已经看到我要看的东西,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便是悄然离开。可是脚却似被钉子钉住一般,牢牢定在地上,不能移动分毫。 云翼与朱嫣然说了句什么后,便离开了,来宾陆续进入,渐然稀少,朱嫣然终于离开大厅向里厅走去。离开时尚之都太久了,原来现在流行婚纱不再曳地,我看着嫣然摇动的花瓣一般的大裙摆想,好像二战的时候也流行过这样的短款婚纱,那时候因为物资紧张,提倡节俭,现在重新流行,可能与世界金融危机有关吧。 大厅少了新人,一下子便冷清下来,空有繁华的背景,没有人的映衬,也只能给人以寥寂之感。 我的脚终于可以移动了,可惜不是按照我的正确想法在动,我仿若被魔咒一般,向里厅走去。 脚步有点飘,事实上我整个人晕眩眩的,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知道有一点,我想继续看下去。好像已经不是看一眼的事了,我想·······看下去。 我如行尸走肉一般穿过走廊,斯科特宴会厅那富丽堂皇的大门赫然眼前,里面很热闹,应该人声鼎沸,可是此刻我什么都听不到,我只觉得一切都是静的,唯一可以听到的,是我自己沉重的脚步声。 我立在门口,放眼望去。大堂里热闹非凡,一片玫瑰与装饰气球的海洋,随处可见心形饰品,粉色,红色,一片浪漫。背景不是一般婚礼用的红色纱幕,写上新郎新娘的名字加祝福语,而是个硕大的屏幕,播放着新郎新娘的结婚照与祝福语。 屏幕上,新郎新娘幸福相依,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可是,有件事不对啊······ 难道我走错婚礼大厅?斯科特有几个宴会厅? 我揉了揉眼睛,屏幕上的新郎我认识,熟得不能再熟,没可能认错人······新娘很陌生······ 我靠!事情不对! 迅速转身,正对上一张笑意融融的脸,抱胸直立在我身后的云翼,笑如妖孽:“姐姐,需要可乐么?” ****************************** 一群熟识的面孔突然似从地下冒出来一般涌现在我身后。我一个一个看过去。 谢紫衣笑得大眼眯成了一条缝,隐约中有水光隐现。掩着嘴,她笑骂:“死女人,有种你别回来!”毒舌依旧······ 一身白色燕尾服的唐冠,左胸玫瑰花胸饰上的饰带写得分明:新郎。唐冠看着我的眼,少了以往的炙热,多了份平和的喜悦,“欢迎归来。娜娜。”他说。 他身边站着一个清秀的女子,眨巴着眼好奇地看着我,曳地的婚纱,玫瑰胸饰都在告诉我,她才是今天的新娘。 看到我注意到她,新娘大大方方伸出手,微笑道:“我叫苏贝儿。是夏木姐姐吧,久闻大名。” 呃·······我有些尴尬,她能听说到我的事,应该不是什么光彩的好事······ 唐冠伸手握住苏贝儿的手,“贝儿,婚礼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说话声音温柔宠溺,看着苏贝儿的眼,珍爱溢于言表。 转头望向云翼:“云翼,娜娜交给你了。”又掉头向我:“婚礼后我们再来叙旧。” “叙你个头啊,婚礼后你直接好洞房了!”我脱口骂道。 苏贝儿扑哧一笑,随着唐冠离开时,笑**对我留下一句:“夏木姐姐,我喜欢你。” (唐冠与苏贝儿的故事,详见某梦的下一部书《唐大少的人生杯洗具》,各位亲们,要像爱娜娜一样来捧场哦!) “婚礼快开始了,你们还不进去观礼。”我边说边脚底抹油,准备开溜,什么跟什么啊,谢紫衣,我以后再与你算账! 手腕被一只手牢牢扣住,云翼的身体紧紧贴着我,紧得我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力与他隐匿的火气。 云翼含笑对谢紫衣:“紫衣,能不能麻烦你回避片刻?我与娜娜,有很多私人的话需要说。” 言下之意是,谢紫衣,你灯泡了。 那只灯泡这才意识到自己早该向唐冠夫妻学习,适时退场,哦了一声后,冲着我挥了挥拳头,威胁道:“娜娜,回头与你算账。” 靠,这话应该我说! “紫衣,别走。”我仓皇叫她,别把我丢下,我真的没法单独面对云翼啊!唐冠这个典型的重色轻友的家伙丢下我结婚区去了,谢紫衣你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我还没做好面对云翼的心理准备啊! 我哀怨地目光没能挽留住谢紫衣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身影。 “娜娜。我们谈一谈。”云翼深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知道何时,他的手臂已怀抱住我。他熟悉的味道重新弥漫在我的鼻端,我的头熏然昏眩。 我明白了一件事,身边的这个人在我心中,一刻不曾或忘。 187钻入牛角尖的笨女人 我闭上眼,贪婪地深吸口气,蓦然间眼前闪过云岭疯狂的面孔,云翼给我的温暖,在瞬间消失。我心如同浸入冰窖一般,黑暗冰冷。 恶梦远没有过去。时间虽然是治疗的最好方式,可是,一但有诱因出现,记忆还是存在着。云翼,便是那永远存在的诱因,我无法面对他而不想起云岭。 我伸出手,坚定地摊开云翼环抱住我的手。回转身,我抬起眼凝望着他,认真地说:“云翼,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云翼不置可否地一扬眉,依旧探臂来挽我的手:“不管有没有可谈的,就算老友相见,也有旧可叙,是不是?走罢,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叙叙旧。” 我缩手,连带着大大退了一步,退得急,身子都有些踉跄,我不再掩饰自己,红着眼圈,我鼻音浓重:“云翼,我们不是老友。我想你心里也非常清楚。所以,放我走。” 云翼一直笑容可掬的脸,慢慢沉静下来,静静看着我,眼底的压抑的深情。“娜娜。”他缓缓开口,声音沉郁而压制:“我只清楚一件事,我爱你,永生不变,我不能也不会放手。” 耳际轰鸣,云翼,你让我情何以堪! “云翼,你何苦逼我揭开伤疤?”我握紧拳,声音止不住颤抖。 云翼一惊,“不,娜娜······”我太过明显的哀怨让他惶急了。急切地想要安慰我,我勉强勾起唇角,“云翼啊,原谅我,我是懦夫,我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我慢慢向后退,他身子前倾了下,似乎想追上来,我赶紧摇头阻止,“如果你不想我再次放逐我自己,就不要追出来。” 云翼停下动作,怔怔看着夏木娜匆忙离去的背影,娜娜,我给你时间,多久都可以。 奔回停车场,我坐进车里,一直强压着的泪水夺眶而出,我趴在方向盘上哭得昏天黑地。云翼,为何让我这样难过?你若真变心结婚,该有多好? (某梦:“你就矫情吧你,你为什么赶回来?今天新郎若真是小云子,你哪止哭这样简单!”夏木娜怒:“滚,都是你害的,死一边去!”) 我用力抹着泪,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粘粘的好难过,我迷糊着眼找餐巾纸,我向来习惯把纸巾放在档位边上,现在肯定是没有,我爸忘记放了。 一只手递来一盒纸巾,我伸手连拽几张,纸巾盖在鼻子上时,我突然惊愕转头,云翼坐在副驾位上,对着我微微一笑。 “你怎么会在我车上?”我惊问,一时间连悲伤都忘怀了。难道他会瞬间转移? “在你哭得天地俱忘时。”他说。 呃,刚才是感觉有什么响动,不过悲伤过度中,我懒得抬眼看。 反正我什么狼狈样他都看到过,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次。狠狠擦着脸,我问:“刚才都说好了,你为何还追上来?” “说好什么?”云翼慢悠悠反问。 “你若不遵守,我立刻离开。”我最大的本事就是拿离开来威胁,虽然我知道这次要想闪人比登天还难。 果然,云翼一哂:“第一,我不逼你,你什么时候想通,我们什么时候复合。第二,你以为,人可以两次掉入同一条河流?” 这才是赤果果的威胁! 我哼哼着:“我若永远都想不通呢?” “那就等一辈子。”他笑:“无所谓,我比你年轻,我耗得起。” 我······靠······可不可以?他居然用年纪来气我!不过,我不会上他的当的,我若反唇相讥,一来二往,气氛就变了,他便有机可乘了。算了,我忍,年纪比他大本来便是事实。 “随便你。”我郁闷:“总有你不想等的时候。” “嗯,那便是我们结婚的时候。”他悠悠然向后一靠。 自说自话,只是听到这自说自话的我,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喜滋滋的。 我看了他一眼,“你好下车了。” “哦,我今天没开车过来,我们一起回。”他大大方方地说。 “回哪里?”我不气反笑。 “我们的家啊!” 我,有没有听错? 云翼看明白我诧异的眼神,点点头,“你没听错,我一直住在我们家里,虽然女主人不在,我还是把我们的家打理得跟她离开时一模一样,恭等女主人归来。” “对了。”他慢吞吞道:“你的对账单一直在往家里寄,我想你收不到对账单总归不太方便,便通知银行把你的寄件换成了你在N市的地址了。对账单你都收到了吧?” 怪不得银行对账单在我住定后一个月就如期而至······我一直以为是我父亲为我换的,原来,啊!他一直知道我在哪里? 我瞪大眼望向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云翼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喂。” 我拍开他的手,一字一句道:“云翼,我很感谢你为我做出的一切,只是,缘分这东西,说不存在便不存在了。你我以后,做朋友吧。” 云翼明亮的眸,在听到我吐出朋友两个字后,蓦然一黯,旋即笑道:“你说什么都行。不过你想的不能代表我想的,就像我不能左右你一样,是不是?” 是。 我闭上嘴,不再与他争论。发动了车,一路飞驰。车停在我出租屋的小区内,我侧头看他:“到了。” 云翼没再与我说什么,开门下车,关上车门时,微笑道:“娜娜,记得回家。” 呃,又煽情! 我一语不发掉转车头离开。若可以,我何尝愿意流浪······ ********************************** 我终于还是应了所长的话,没有回N市。调整几日后,我向原来所在的S市第一综合医院递交了复职申请。在我做了深刻的自我检讨之后,院长收下我的复职申请,答应考虑。 紫衣是最高兴的人,我不在,易行又远在异国,她有寂寞可想而知。 小思雨长高了很多,看到我时,扑过来抱着狂叫:“小娜姨,你可回来了!不许走了。” 抱紧思雨,我用力亲着她,她身上的奶花香依旧好闻得让人心醉,我答应着他:“不走了。” 小家伙欢呼起来。 紫衣把他从我身上拽下来:“小雨,自己先去玩一会,妈妈有事与小娜姨说。”思雨乖巧地应了一声,抱着玩具进了里屋,把客厅让给我与紫衣。 我想紫衣找我,不外是要问我与运用的事,果然,她开口便问:“你打算怎样?” “什么怎样?能复职最好,复不了职我再想其他办法了。”我故意装糊涂。 紫衣踹我一脚。骂道:“去你的,我问的是你与云翼,你想怎样?” 那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事么?我闭嘴,不想回答。 紫衣看着我,叹气。“我说你,平时看来也挺聪明的人,怎么一遇到感情问题你就跟白痴没有区别?” “有话好好说,不带人参公鸡的。”我说话没什么底气。 “行,我好好说。”紫衣双手抱胸,“云翼这个人呢,一开始我不了解,所以你与他在一起时,我并不看好,一是因为女大男小,虽说现在流行姐弟恋,世俗上认可度并不高。二是因为你们双方背景太悬殊,他若花个心,你哭都没地哭。可是慢慢的我看出来了,那个人对你,真的是不一般的好!易行对我好吧?我们俩风平浪静到现在,感情其实是没有经过考验的,我不知道易行如果遇到你这样的事,对我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娜娜啊,历经风雨的感情,才是真是可靠的,这样的人,你若错过了,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我静默。半晌抬头,声音沉静无波:“紫衣,我已无幸福可言。” 紫衣睁大眼,我迎着她的目光,满是毫不掩饰的悲哀。我如何不知道不能错过云翼?我如何不知道他爱我至深。我不能面对的不是他,而是那份耻辱,永生难忘,如古罗马的奴隶烙印一般,深烙在我心头,让我永不能抬头, “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你无法理解我。”我低声呢喃,把脸深深埋入手中。 沙发上掩面而泣的夏木娜,让紫衣的心痛楚莫明,傻瓜,你这样惩罚自己,伤害的是所有的人啊! 188惊魂情人节 医院对我复职批复下来了,鉴于我原本的辞职行为,情有可原,特批准同意我复职,但是工资降级为普通医师级别。试用期三个月,三个月后,视我工作表现,由部门领导评定,是否继续留用,可否恢复主治医师的工资等级等等······ 我大喜过望!辞职之后还能回来复职的,在我们这家大型医院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咱不说前三百年(前三百年我们这医院还木有影子),后三百年也未必有这个特例。 (某梦:“看把你得瑟的,你要不要学凤姐来一段招婚启事?反正你目前也单身,人家凤姐还有青春,你连那个都没有,比她还惨不忍睹。”夏木娜:“靠!她能跟我比么?咱不说长相,说那个伤人,不是伤她,是伤我自尊,提起都损人,谁与她比啊!咱再剩个十年也是美女一枚······”某梦:“你等会说,我去吐个先······”夏木娜:“吐吧吐吧,吐不死你,BS你!再说她那个世界前五百强的工作单位,前一阵子因为咱老百姓共同抵制,连锁门店还不是一间接一间地倒闭?我们医院的实力在S市首屈一指,放在全国也能进前三,日进斗金。再说了,哪个病人敢抵制医院?让他抬着进来继续躺着出去······还有她招男友不过要个北大清华,还招不到,咱家小云云是剑桥滴,剑桥明白不?”某梦挖鼻孔:“剑桥我明白,问题小云是你家的?”夏木娜立刻抬头,望天:“这个问题偶拒绝回答!” 看来咱院长大人还是挺有人情味的。我当然知道为了我的复职,我老爸又提了二瓶好酒加上若干好东西去了他家,不过人家肯收便是天大的面子。不要说普通医师,让我重新从助理医师做起我也二话不说去上班哪。何况咱那主治医生资格证书他也不能取消掉,咱桌子上摆的还是主治医生的牌子,面子有了,里子慢慢补回来。我戒掉了名牌欲,现在消费早没那么高了,工资少个几百元,咱也无所谓了。关键一点:其实普通医师与主治医师级别工资相差有限,主要是提成,那个,院长说不变,哈哈哈。 我美滋滋地想着,一路开车过去,路边的桃花不知何时悄然开放了,满眼的桃红柳绿,煞是热闹。今年春天来得早,不过阳历二月,便已春意盎然了。 久别重逢,小护士们围着我叽叽喳喳如一群归巢的麻雀满屋眼眶微微发热,不离开不知道,离开之后才明白,我的多么想念这里,想念这群八卦可爱的丫头们。而且,我也才明白,其实我在医院的人缘相当的不错,一路走来,好多人惊喜交集与我打招呼,问候都是善意而热情,绝对没有鄙视我赖马吃了回头草的想法。人啊,没有失去,便不能透彻体会到拥有时的可贵。 王博士也来了,笑呵呵把我叫进他办公室,问了下我过去几个月的工作与生活情况,又关照了几句,交代了工作安排,最好伸手:“夏木娜,欢迎归队。” 我紧紧握住他温暖的手,咬紧唇,只能点头,不能开口,若非如此,我怕我的泪水,会当场滑落,那样可真是太丢脸了······ 办公室依旧,陆露拉着我推开窗明几净的办公室时,我的眼泪真是控制不住了,小丫头识趣地悄然离开,把空间留给了我。 站在翠色依旧的窗前,我感慨万千,我的人生,绕了一大圈后,重又回到了**。 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不用回头我都知道,不敲门如此没礼貌地冲进来的只有一个人,谢紫衣。 风一般卷进来的果然的那个八卦婆,看到我立在窗前,突然间便收住了脚步,怔怔看着我半天,双手掩嘴,半晌,红着眼眶骂道:“死丫头,在这里看到你,真好!” 唉,谢紫衣,我今天已感动了太多次,乃就不要再煽情了! 风一般卷来,又风一般卷走,因为她老人家早上有业务会。匆忙赶过来,只是想看一眼我穿着白大褂站在本院办公室的样子,我哭笑不得,看了这许多年,居然还没有相看两厌么。话虽这样说,事实上,我又感动了······ 办公室电话突然间响起,我这才记起来我的手机还没有去复号,一会中午的时间得去办一下。 拿起话筒:“您好,这里是XX一样心理咨询科,我是主治医师夏木娜,很荣幸为你提供咨询服务。”一串话语,不假思索地报了出来,娴熟得让我自己都吃一惊。 “恭喜复职,夏木医生。”带笑的磁性声音,轻拨过我的心弦,引起阵阵悸动。 云翼啊。我叹口气,这人的消息,永远那样灵通。 “谢谢。”我用刻意疏离的语气回答。 “复职是件非常值得庆祝的事,这样的日子,应该呼朋唤友聚一聚,喝点小酒,K点小歌什么的。”他继续好脾气地笑。 哼哼,我用鼻音回复,表示没他什么事。 “可惜现在我在纽约开会,赶不回来。”他话锋一转。 怪不得这两天没见他的影子······说实话,这样喜庆的日子里,看不到他,我还是有些失落的。 (某梦:哟,小样,才几天没见,就失落了。嘴硬心软的家伙。夏木娜:去,朋友也可以思念的。某梦:装吧装吧······有你哭的时候。) “我下周二回来,娜娜,见个面吧。有礼物给你。”云翼说,声音柔柔仿似带着无限引、诱,我鬼使神差般竟然答应了一声,好,好字出口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刚想反悔,那个狡猾的家伙居然立刻变say了再见。 ********************************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日子,可是经过一个冬天的阴沉,精神类疾病在春天也是非常容易引发的。所以,我重新上班后,发现现在的工作量与我离开时不能同日而语,每天的预约都排得满满的,让我不得不怀疑院长大人让我复职的原因不仅仅处于人情,而是······医院太缺有经验的熟练工了······相比而言,我这个持有主治医师资格证,工作多年成绩不突出也绝对不差,知根知底,又可以降级使用的人,实在比外聘人员来得让他安心又放心啊! 院长巡查工作时,我笑嘻嘻把我的想法说给他听,结果他直接给我头上来个毛栗子,并威胁要让我爸教训我这不知好歹的家伙。 好吧,我错了。 工作忙起来,时间便过得飞快,眨眼间便到了周二,开车上班时,我便觉得路上的气氛有些异样,及至走进科室,服务台,护士办公室,放眼都是各式各样的玫瑰花束时,我方记起来,今天是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中国人过洋节永远是图个热闹,不过这个情人节,倒是过得很真心实意,我们老祖宗传下的七夕情人节,倒是淡忘掉了。情人节玫瑰都是天价,杀人的贵,不过在这一天买花的男人们,再贵都得掏腰包,还不带提前买,否则女友绝对会发飙,难道你的感情就差这点钱?男友当然只能强忍着心痛咬着牙学老赵:咱不差钱······ 推开办公室,眼前蓦然一亮,硕大的玫瑰花篮摆放在窗台前,一如云翼那妖孽一般招摇至极,一水的红玫瑰,热烈奔放。淡粉色的花边卡纸斜插在花篮上。我伸手取下。 “娜娜,节日快乐,晚上见。”很简单的几个字,却如一阵春风,润如我心扉。 忙碌一天,整理完资料我抬头看表,下班时间已过了十分钟了。怪不得刚才陆露来问我何时走。收拾着办公桌,我有点奇怪,云翼为何一天都不曾有电话?不是说晚上见么?这个晚上,是指晚餐后? 摇了摇头,我哂然,没出息啊,说着要结束,却还在期盼情人节的烛光晚餐。 走廊已静得没有一个人,玫瑰花束也都跟着主人们赶赴今天的情人大餐去了。我坐上车,点火,往家驶去。 路上车水马龙,分外热闹,仿佛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出门,堵得水泄不通,不一会,连高架路都没上了,我的车便卡在车流中,五六分钟才能移一两米。 堵的时间长了,开车的人火气便大了起来,尤其是赶着约会的人们,周边车里,只见司机们一个个在通着电话,估计都是解释迟到原因的。 我不着急,没有人在等我。早几分钟到家与晚几分钟到家,没有什么区别。拧开收音机,我听着新闻打发时间。 “现在是交通广播网037号记者来自XX大厦火灾现场发回的即时报道。截止到今天十八点二十分,消防人员已扑救了近二小时,火势已经全面得到控制,火灾原因依旧待查,搜救人员已经可以进入搜救,现场伤亡人员未知,据调查,发生火灾是,XX大厦中相关工作人员有数百人之多,具体数字待统计。请大家继续关注我台记者的及时报道。” 火灾······一开广播便听到这样的消息,真扫兴。我准备换音乐台,手突然停在收音机按钮上,心脏仿佛一下子从百层高楼坠下一般,猛然沉底,XX大厦,不是云氏集团总部的所在地么? 我呆傻在车内,有那么几秒时间,脑中一片空白,我开始疯一般拨打云翼的电话,在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说出第N遍后,我用力丢开手机。 “不!”我听到一声尖利莫名的尖叫几乎要穿透我的耳膜,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云翼没打电话过来,肯定有其他事,绝对没有可能! 我禁止自己思考,在身体能够动弹之后,我立刻开门冲出车,狂奔向XX大厦。 我疯一般拦住一辆摩托车,浑然不管以他的当时的驾驶速度会把我冲飞。摩托车主惊恐万状地刹车,摩托车带着惯性歪歪扭扭自我身边擦身而过,停在了路边,我扑过去,摩托车主惊魂未定,破口大骂:“你**活腻了!”、 我才顾不得他说什么,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求你,我要去XX大厦。”我疯狂的表情吓到了他,那人用力想甩开我:“走开,要发疯死一边发去,靠,哪来的疯婆子!” 我死死拽住他的手,怎样都不肯放开,扑地跪倒:“求你,带我去,我男友在那里,火灾,我没有他的消息,到处堵车,我没有办法。”我狂哭。 摩托车主脸上的怒容,慢慢消失,愣了片刻,转腰从车上摘下备用头盔:“上车!” “谢谢!”我口齿不清地道谢,他没说话,车飞一样开了出去。 第189章俗套完美大结局 火灾现场,只有惨乱可以形容,曾经光鲜亮丽的现代化办公大厦如今焦黑破败,空气中浓烈的烟尘味焦味,热浪几十米远都感受得到,周围挤满了人,我跌跌撞撞下车,连谢都来得及说,便冲进了人群。 “麻烦请让一让,我家人在里面。”我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叫道声音都嘶哑了,才挤到人群最前面,看清现场我几乎要晕厥,黄色警戒线里面,停着数辆红色消防车,蓝白相间的警车,穿着红色的消防队员戴着防毒面具,自大厦内进进出出,大厦前的空地上,已经排了一长排担架,紧紧裹着白色的布,还有很多伤者,挤坐在一边等待救护,白色的救护车呼啸着在唯一可通行的道路上来回运送伤员。很多人哭叫着想要挤进现场,警员们排成人墙维持着秩序,我用力堵住自己的嘴,才能控制住我想失声尖叫的声音。 我慌乱的四下打量,想找个可以进入的地方,我太过明显的惊恐,警员立刻注意到我,伸手挡住我:“小姐,请冷静,里面非常危险,您进去也是于事无补,搜救人员会尽一切力量救人,请放心,我们会处理好一切。” 你们能处理个P啊,我愤怒极了,突然间我想起来,大声道:“我是医生,让我进去,我接到急救通知。” 警员狐疑的打量着我:“怎样证明?” 我大骂:“谁他妈会把工作证随时随地的放口袋里?”我一眼看到我们院的救护车,指着叫:“你去那边叫个人来,谁都可以证明我是XX医院的医生!” 他半信半疑的看着我,旁边有个长官模样的人看了我一眼,道:“对不起,小姐,就算你是XX医院的医生也不行,您的情绪太过激动了,您应该有家人在里面吧?现在里面很危险您进去帮不到忙,反而会影响施救队员正常工作。” 我!真想问候他全家! 我挤到救护车通道,看到我们医院的救护车驶过来,我急急招手,司机认识我,停下车,我立即叫:“让我上车。”司机开了车门,我挤上车,车里的急救医师小王诧异的问我:“夏木医生,医院连你们心理科的医生都调来了?” “别问了,给件工作服我。”我说。 小王非常感动的从备用箱里拿出件工作服来:“你是第一个赶来的其他科室医生。” 我一语不发,车在现场刚停稳,我便跳下车,奔向大厦。 “医生!请不要进入大厦,很危险。”才走近,便有消防队员过来阻止我。 “我想第一时间救护伤员。”我扯着根本不合理的慌。 “所有伤员都已经出来了,而且,”他顿了顿,语气沉重:“我们已经全面进入,里面应该没有可生还人员,现在在做清理工作,尽可能把亡者的尸体完整的清理出来,给家属一个交代。” 耳边轰鸣,我几乎站不稳,大厦里面已经没有生还者了,而我现在都没能接到云翼的消息!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手机不在我手上,匆忙下车,我什么都没拿,就这样空着手冲过来了,转过身,我跑回救护现场,找到我们医院的工作人员。 “手机借我。” 还是关机!我慌乱的拨紫衣的电话,尽量稳住声音,我问她:“云翼有没有打电话给你找我?” 紫衣诧异:“没有啊!他找你为何要打我电话?你用的谁的电话?号码我从来没见过,怎么,情人节情人不打电话你失落了...” 我木然关断电话,把她喋喋不休的声音切掉,呆呆立着,我没有流泪,他若平安,绝对会第一时间通知我,就算找不到我,或是手机有问题,他也会想尽办法通知我周边的人,现在,没有消息,只有一个可能性,我不敢往下想,疯一般冲向临时停尸场。 火灾的亡者,辨识性非常差,我一个一个翻着,找寻我能辨识的细节,泪水迷糊双眼,擦掉再看,这时候我庆幸我是医生,面对亡者,我还能保持冷静。 不记得翻了几具了,我徒劳的往返于面前的几十具尸体,反复看,反复想弄明白,中间有没有我想要找到的人。 一双手突然搂住我的腰,用力抱住我。 我愤怒挣扎:“放开我!”不要阻止我,我的状态早已陷入半疯狂。 “娜娜,是我。” 耳边传来天籁之音,我以为是幻觉,呆呆回头,我怔怔看着身后的人,满头大汗,眼睛晶亮的看着我,笑容如故。 “啊....”我尖叫着扑过去,一把抓住他,手感很实在,毫不犹豫,我把手指放进嘴里,用力一咬,痛死我了! 我呆呆看着他,用力扑入他怀里,一口咬住他的肩。他闷闷哼了一声,一动没动,双手用力把我抱进怀里,“娜娜,没事了,我没事!” 乌龙事件回顾: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滴-- 云翼在周一下午回到S市,订好玫瑰写完情人卡后,他便去了G市,周二,也就是今天,B市有个非常重要的签约仪式,云翼必须参加,为了能及时赶回与我共进情人节烛光晚餐,他选择了飞机。 众所周知,飞行过程中,手机是必须关机的。 还有,云氏总部早就搬迁到他们自建的办公楼里,而我,不知道.... 一下飞机他便兴冲冲打我电话,结果接电话的是交警同志,他立刻派人去处理我那辆已被拖到交警大队的车,交罚款并听候教训.... 然后,便是找我,据接电话的交警说,根据目击者描述,当时车主疯狂的冲出车不知去向... 为什么会疯狂?云翼想不通,不至于他迟了点时间打电话给我,我便疯狂了吧?不出我所料地第一时间便想到找紫衣问情况,我父母他是不敢找的,怕惊扰了老人家。 紫衣正为我那个没头没脑的电话纳闷时,云翼的电话打进来了,接下来的事便简单很多,紫衣回拨了我借来拨打她电话的手机上,机主告诉她我的所在,然后紫衣自然立刻告诉了心急如焚的云翼,云翼正在从机场赶回市区的路上,当然直接便赶到了火灾现场,我那般疯狂的举动非常显眼,他一眼便找到了我。至于他怎么能自由进入火灾现场而其他相关人员都进不来,有钱能让鬼推磨这个至理名言,在哪个地方都适用。当然我不是说他买桶现场管理人员,而是现场管理人员的某上级领导一个电话便让警员护送他进来了...... 天下的事,便是这般的巧合... 如果我能少点矫情,明明深爱着他,却总是为着他人的过错惩罚自己,一再回避与他的交流,我早就应该知道他的公司总部搬了地址,也会知道他的行踪,不至于让这个特大火灾吓的魂飞魄散。 如果我晚几分钟借到电话拨打他的手机,他手机就开机了... 总之,所有的事情都凑在一起,造成了今日这个乌龙事件,当然,也最终成全了我与他。 这一次事件让我明白,生命太过短暂而脆弱,要珍惜眼前人。 当年一城之倾,成全了白流苏与范柳元,张爱玲在书的结尾写到:“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但是这个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也许就是为了成全他们,一个大都市倾覆了..传奇里的倾国倾城的人大抵如此,到处都是传奇,不见得有这样圆满...” 我想说的是,我与云翼,不是传奇,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相爱的两个人,这场火灾不过是个催化剂,加快了我们俩复合的脚步。没有这场火灾,我们迟早也会执手偕老。因为,我们之间,有浓的化不开解不了的爱。 我们的结局,注定圆满。 三月的S市,春意浓烈。 大红喜字下,云翼微笑凝望着夏木娜,后者依偎在他身边,笑容绽放,幸福来的实在太不简单,云翼的眼眶,竟然微微发热了。 夏木娜目光流转,停留在云翼俊秀的面庞上。 “我哪里好?你为什么会爱上我?”夏木娜问。 云翼微微一笑,灿如霞蔚:“我爱你,所以,你哪里都好。” 俯下头,他深深吻住夏木娜的唇,这一吻,天长地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