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诡谈》作者: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文案 外卖小哥张涯最近总是收到一个奇怪的订单,订单的地址是一处没通水电的烂尾楼,那点外卖的流浪汉也十分的古怪,总之整个订单是处处透着诡异,更可怕的是,他发现了那缠着他的流浪汉似乎不是活人......黑暗的烂尾楼,吸魂的法阵,缠人的活尸,预知外卖小哥的命运如何,敬请看连载!其实我不是一个惊悚悬疑小说,我是一个耽美小说!CP不喜欢请点离开勿喷谢谢。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涯,沈容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1送个外卖不容易 外卖小哥张涯最近总是收到一个奇怪的外卖订单,这个外卖订单每次都是一份最便宜的单人餐,而且还都是到付,更为古怪的是送餐地址竟然是丽水茗居——这可是本市有名的闹鬼烂尾楼,里面连水电都没有通!而且这个外卖订单总是傍晚天色昏暗的时候下单,每次等张涯送完外卖离开的时候,天都黑了。 “喂,你的外卖到了,麻烦你到楼下来取一下吧!” “你送到三楼来吧,我在楼梯上来左边第二个门”,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嘶哑嗓音听的张涯心里难受。 烂尾楼周边围了一圈旧的褪色的警戒线,这地方准备做高级住宅小区开发好几年了,不知道怎么就停下来了,听说是出了什么人命案件。张涯进去烂尾楼以后,里面黑漆漆阴惨惨的,到处都是积灰和裸露在外面的水泥钢筋,给人一种颓废萧索的感觉。 “你的外卖,麻烦给个好评啊!”张涯自己打着手机的手电上去了,那人在黑暗处,看不清面容,身形看起来很削瘦,“先生现金结账吗?” “嗯”,那人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了几张皱巴巴的小额人民币塞到了张涯的手里,那只手缠着脏兮兮的绷带,露在外面的指甲又黑又脏的,让人看了就倒胃口,不过好歹有钱赚就好了,还有什么可不满的呢,虽然跑一单才给3块钱,再刨去小电瓶的电费......嗯,人生真是艰难。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啊!”张涯一脸假笑的收了钱,转身就飞快的跑了出去,这个地方太可怕了,不是他胆小,毕竟也都是在社会上混大的,只是这楼里实在是阴冷的不正常,8月的天气让他恨不得加一件衣服。张涯心想,大哥求求你下次不要再点餐了,这个月都第几次了啊,哪怕你白天点也行啊,大晚上的渗的慌!莫不是大哥你在逗我开心吧! 张涯骑着小电瓶走了,却不知道刚才烂尾楼里那点外卖的神秘人正在窗口望着他的背影,等张涯的小电瓶拐个弯看不见了,他才缩回头去。不一会,他就下了楼,悄悄的把那份外卖丢在了垃圾桶旁边,半个小时以后,那份外卖被一个捡瓶子的大爷拿走了。 张涯回去快餐店里又送了几单,算了算今天的工资就回去小出租屋里瘫着了,掏出手机一看,好几个女友的未接电话,各种信息也都要炸了。 “喂!你有啥事吗!”张涯拨通了电话。 “我打了100个电话你都不接!”女友在电话里有点生气。 “我送个外卖在外面不停的跑来跑去,哪有空接你那电话啊!”张涯也有些来气了,“每次电话都是屁大点事跟我BB半天!” “你送外卖忙你还有理了!” “我送外卖怎么了!看不起送外卖的吗!” “送外卖这一天能挣几个钱!什么时候能买房啊!你看你那小破出租屋!” “对!我没用!我就一高中毕业的混混!谁买得起房你找谁去!”张涯越讲越气,按掉了电话并试图把手机狠狠的摔到桌子上,然而还是轻轻的放下了手机,毕竟买一个1000块,外卖3块一单,嗯,我要冷静。 怎么现在的女人都是要车要房的,我就是买不起了,怎么着!爷就是穷!唉,高中文凭也是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每次的女友可以说都是始于颜值,终于贫穷了,算球了,分手就分手吧!一个人爷还是条好汉! 张涯工作的餐饮店是一家主营中式快餐的店,每到饭点订单就特别多,等傍晚他送了一批外卖以后,又接到了这个神秘人的订单,送货地址还是老地方,那个破旧的烂尾楼。看到这个外卖单子他就脑阔疼,天又要黑了,张涯极不情愿的拿了外卖骑着小电瓶准备送过去了,毕竟万一一个差评,今天都白干了! 那个烂尾楼里今晚也依旧是又黑又冷的,那人还是要求送上去,张涯自己拿出手机打了手电筒摸上了三楼老地方,他现在只想赶紧送完今天这最后一单,然后回到他的小出租屋里洗个澡躺进舒适的被窝。 “有人吗?你的外卖到了!”张涯在那人的门口喊了一嗓子,黑暗中走过来一个人接了外卖,然后那人就站那不动了,似乎外卖袋子的脏灰令那人不满。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上楼不小心摔了一下,这黑灯瞎火的,麻烦您也体谅一下,我给您优惠三元您看行不行?”今天真是倒霉了,上楼的时候差点摔了个狗啃泥,回头看分明地上光溜溜的屁都没有,外卖好像也洒了一点,希望不要给差评啊! “没事......”嘶哑的嗓音又响起来,倒是和这黝黑阴冷的烂尾楼莫名的相配,让张涯觉得更寒毛直竖了,“送外卖是挺辛苦的......要不你进来吃了再走吧。” “???”张涯一脸疑惑。 “我这会有点胃疼,吃不下,也别浪费粮食是不是”,那人一手提着外卖,一手拉着张涯就往黑漆漆的屋里走。 “不了不了,这怎么好意思”,不知道是楼里空气冷还是那人手冷,张涯觉得这会凉气直从背后直往出冒。 “坐着吃吧”,嘶哑嗓音的主人拉着张涯坐在了一个铺在地上的纸箱上,张涯打着手电扫了一眼,仿佛这就是那人的简易床铺了,旁边还堆着几个破纸箱,看起来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这人看起来似乎是个流浪汉,可是流浪汉还点什么外卖,有病吗! “咕咕~”张涯的肚子响了起来,让他有些窘迫。 “吃吧。” 难道这流浪汉要谋财害命?趁我埋头吃饭的时候对着我突然一刀!张涯已经开始脑补自己人生的凄惨结局了,他捧着外卖盯着那流浪汉迟迟没有下嘴,那流浪汉却盯着黑漆漆的门口,只是张涯不知道,那门口有个死鬼正等着索命呢! “您看要不我不收您钱了成不成......” “吃!等我回来你就要吃完!” 张涯一惊,马上掰开筷子塞起来米饭和菜,等那流浪汉走出房间门口,他就赶紧做贼心虚的掏出了手机给同事发消息,说等会他要是回不去就报警。 那人出去以后,张涯一边战战兢兢地吃饭一边仔细的竖起耳朵听脚步声,除了那流浪汉的脚步声,似乎还有些细不可闻的声响,听不出来是什么,只是那流浪汉一出门,张涯觉得刚才那种冷汗直冒的感觉一下子轻了很多。他一边想一边使劲的扒饭,吃着吃着,他突然想到,操!既然这会他不在老子为什么不跑! 饭盒眼看着也快见底了,张涯一把丢下饭盒就往楼下冲,一路狂奔,绝不回头! “等等!饭钱还没给你!”身后传来那流浪汉嘶哑的喊声。 “不用了!别给差评就行!”张涯还是鬼使神差的回了一下头,那人削瘦的身形背着光,更是看不清表情了,他身边似乎还有什么虚虚的人影,错觉错觉! 小电瓶一路狂飙回家,路上竟然还有些烧纸钱的人,真是晦气!张涯洗了个澡就闷进了被子了,以后这种单子,直接拒接好了!小命重要! 桌子上的台历,这一天正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你的外卖!” 又是那烂尾楼又黑又冷的场景,接外卖那人还是那副削瘦的样子,那人拉住他的手,又要把他往黑漆漆的屋里拉,张涯挥舞着四肢挣扎着。 “你还是进来吃饭好不好......”那人凑过脸来,白色棒球帽檐下看不清的脸孔逐渐放大,竟是一张骷髅的面孔,说话间张合的嘴对着他越张越大,那黑色的窟窿似乎要把他吞下去。 “不!!!” “布谷!布谷!”手机铃声叫醒了噩梦中的张涯,他睁开眼睛呆滞了一会,才拿起手机,这迷迷糊糊一看,电话标注是母亲。 “妈,这个月打给您的钱没收到吗?您也留我一条活路行不行!” “哎呦!怎么说话的,那是妈帮你攒着娶媳妇的钱,要不谁知道你哪天就跟那些狐朋狗友的就花的一分没有了!” “妈,我没有,我这不都正经的工作了吗!” “好了好了,别跟我贫了,你看我这一个人把你从小拉扯到大多不容易,就指望着你啥时候成家立业了,妈才能真正安下心来!” “这事急不得,缘分还没到那步呢......” “小李姑娘怎么样?今天周末喊她一起来青云观算个生辰八字吧,听说这可灵了!” “妈!您别折腾了,我这周末外卖订单更多!” “请一天假啊!别以为为妈不知道!好了,我要上车了,10点青云观门口见!”说完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阵盲音,张涯拿着电话不知道是该收拾出门好还是继续埋头睡觉好,在床上翻腾了一会没睡着,想想还是起床吧,看看表,7点42,看来今天是要完蛋了。 张涯随便套了件T恤,就买了张旅游大巴的票跟着旅游团一起上车了,一路上导游介绍的喇叭声让他有些头疼,一会要如何搪塞母亲更让他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皮皮虾又回来了,有没有想我!脑洞使我快乐,请食用新脑洞! 第2章 2凶宅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青云观后院的房间里,他们的对面是一老一少两个道士,看着八目相对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想凑一桌麻将。 “方观主,您上次说要去我们丽华茗居做法事的事,能不能低调一些,这......我怕让周边的居民害怕”,其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服了下眼镜,“这是您上次说要的资料,请收下”,说着另一个西装男恭敬的递过了一个文件夹。 前院里,正是十分的热闹,青云观香火鼎盛,虽是在山里,可也拦不住这些大爷大妈来这烧香的决心,更不用说这里是国家二级文物保护单位,每到节假日,游人一波一波的来,香炉每天都要清一大盆的灰。 “妈在这呢!”一个中年妇女朝张涯挥了挥手,张涯在人群里被挤来挤去的,这天又热,他简直后悔来了。 “妈......” “哎!我让你带的小李姑娘呢?人呢?是不是上厕所去了?” “她、她今天公司加班,来不了”,张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着。 “那你把她的生辰八字给妈,妈找小道长算算,我跟你说啊,上次妈在他那算的有财运,回去买了张彩票就中了100块!” “我、我不知道啊......”张涯被母亲拉扯着要去算缘分,觉得十分的尴尬,又不敢跟她直接说准备分手。 “不知道你打个电话问下啊!妈跟你说,你每个月打给妈的钱妈都给你存着呢,再加上妈的一些存款,给你买个房子的首付和装修费都有了!” 见母亲一付激动的样子,张涯装模作样的拿出了手机,“喂!咱妈问你那个生辰八字......你也不知道啊......只知道生日啊......” “妈,你看,这只知道生日,要不咱别折腾了,回去我给您买点好吃的,吃好了送您回家吧!”张涯一边说着,一边想把母亲拉回去。 “哎!松手松手!你看看你,我上次跟你说让你把这手上的纹身洗了,你咋还没洗呢?以后去见女方的父母这印象多不好啊!” “妈,我错了,都是当年不懂事......” “等等,别拉妈了,今天这正是还没办呢,咱们找小王道长去!” 张涯最后还是一脸无奈的跟着往山上走了。 到了里面的道观后,找到了解签处的小王道长,抽签免费,解签收钱,张涯随便说了生日糊弄了一会,小王道长说张涯面色发黑,最后还给了一张平安符,张涯想了想最近那个烂尾楼的外卖单子,就装着了。然后假装开心的带着心满意足的母亲回去了。 等第二天张涯到店里的时候,店里的员工和老板都很沉默,张涯拍了拍一个送外卖的同事,“这都是咋了,昨天我一天不在,你们这是想我想的了吗?” “我跟你说个事”,同事依旧是一脸凝重的表情,“昨晚小李出事了。” “咋了?交通事故啊?” “你没看新闻吗......也是,新闻被封锁了......” “到底是咋了?” “小李昨晚送外卖发生了意外,给钢筋戳了个透,这会在医院里躺着呢,还好他给我打了电话,要不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老板说着递给了张涯几份外卖,“路上注意安全。” 中午送完外卖,张涯还有其他几个员工跟着老板一块去医院看望昏迷的小王了,一路上小面包里都很安静,安静到令人窒息。 “老板,昨晚小李在哪发生的意外啊?” “丽水茗居......” “还是那个流浪汉的到付订单?” “......”,老板沉默了一会,说道,“下单的人跑了,警察还在找他。” 张涯听着昨晚发生的事有些后怕,若是昨天他没有请假,必然还是他去送那烂尾楼的订单,恐怕此刻躺在医院的也是他了,说不定连医院都不用趟了,直接躺殡仪馆了。 到了医院以后,小李的老婆跟他们打了招呼以后就继续坐在病床前抹眼泪了,有个西装男在一旁安慰她说医药费他们都包了,不要难过了,会好起来的。来换药的护士告诉张涯万幸钢筋没戳到内脏,这才让小李保住了一条小命。 坐了一会以后,大家就准备离开了,毕竟下午还要继续营业,要走的时候,那个西装男叫住了张涯。 “张先生,请等一下”,西装男拉着张涯坐到了单人病房的角落。 “有什么事吗?”病房里另外坐着的两个警察也搬了板凳坐了过来,不免让张涯有些紧张。 “你就是张涯吗?”一个警察问道。 “是。” “请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想了解一下丽水茗居的情况”,警察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笔记本记录着,“那儿的订单最近都是你送的吗?” “是,我分的北二环那一片。” “下单的人姓沈是吗?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这个人的具体情况。” 张涯想了想,只说是去送过外卖,那人有些古怪,其余一概不知,都交代完后,警察就示意他离开了。 “张先生”,西装男又拉过了张涯,再一遍的叮嘱他,“为了配合调查,这件事请不要声张出去,您也不要担心您的同事,医药费我们都包了,一定会尽全力治好他的!” “好”,张涯点了点头,迅速的离开了病房,只要扯上那烂尾楼和那古怪的流浪汉,就没有一件好事。那西装男的言行里里外外也都透着古怪,谁脑子有病才会免费帮别人掏医药费,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有人出钱了就行。 等下午送外卖的时候,张涯还在想着这事,那个烂尾楼真是里里外外透着古怪,不知道是不是如那流浪汉所言真的闹鬼,莫不是想谋财害命?以闹鬼为托词? “砰”的一声,心不在焉的张涯撞到了一根消防栓上,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颤抖着手掀开了外卖箱子,一看里面是空的,他心想还好是送完回去的路上翻车的,要是带着满满一箱的外卖,那可就完蛋了! “唉,最近是倒霉了!”张涯扶起小电瓶,坐上去准备回家了,可是小电瓶不知道是哪磕坏了,半天才发动起来,路上还熄火了一会,还好勉强还能骑回去。 “布谷!布谷!”一阵莫名的鸟叫让骑着小电瓶的张涯停了下来,那声音还里他很近,楞了有一秒钟,他才反应过来那是他的电话铃声。他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心中一慌不免心跳加速了几下,想了想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喂?” “是我”,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让他浑身一凉,那嘶哑的嗓音除了那烂尾楼的流浪汉还能是谁,“昨晚的外卖钱我还没给......”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这都下班了,您别给差评就行......”他可一点都不想再回忆起那渗人的烂尾楼。 “你回头......” 正准备挂电话的张涯听到这句话,心都凉了半截,他缓缓的回过头,十几米外正站着那个流浪汉,他削瘦的身体上套了件破旧发白的蓝色牛仔裤和一件有些污渍的白色长袖T恤,戴了一个同样有点脏的白色棒球帽,藏在帽檐阴影下的脸看不清他的样子。 操!张涯把手机一把揣进兜里坐上小电瓶扭头就想跑,可是今天小电瓶磕坏了,关键时刻发动不起来,眼看那个古怪的流浪汉就要过来了,张涯丢下小电瓶就狂奔了起来,“这位大哥,钱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只要不给差评就行!” 那流浪汉见他跑起来就追了上来,张涯扭来扭去拐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原想这样拐来拐去甩掉他,却没想到小道里被周边居民盖了小杂物棚,挡住了他的去路。 “操!违章建筑!老子要举报!” 还没吐槽完,后边的流浪汉就追上来了,吓的张涯握着手机一步步的往后退,“你别过来啊!我要报警了!”张涯现在只觉得自己真是倒了霉了,被一个变态纠缠了,想想医院里躺着的小李的惨状,怕是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小道里没有路灯,很黑,只有张涯手上的手机在一亮一亮的。那个古怪的流浪汉一步一步的凑了过来,看他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异,他越走越近,近的几乎就要贴到张涯身上了,张涯举起手臂挡在身前,那个流浪汉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人民币,塞进了张涯胸口背着的小包里。 “大、大哥,这钱我收到了,我走了哈......”张涯以为这就完了,可是没想到那流浪汉却一点也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反而更贴上来了。流浪汉伸出缠着脏兮兮绷带的手摸了摸他的肩头,灰黑色的脏污指甲顺着短袖T恤外裸露的脖颈滑到了张涯的脸上,甚至摸上了他的嘴唇。“0”距离的接触让张涯问道了那流浪汉身上有点若有似无的腐臭味,还混着一点幽幽的香气,不知道是檀香还是什么。 “好久不见呀”,那嘶哑难听的嗓音又响起来,听的张涯头皮一阵发麻。 “操,死给!老子不喜欢男人!”张涯准备伸手推开流浪汉,手机一晃,光线一闪中他看见了那流浪汉同样缠着脏兮兮绷带的脸,绷带下是丑陋的青黑色皮肤,干扁的嘴唇下是黑黄的牙齿,他只有一只眼睛,还是浑浊的淡黄色,让张涯看的又害怕又恶心。 “妈呀!见鬼了!”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差点就亲到他脸上的流浪汉,夺路而出,扶起不远处的小电瓶,这次小电瓶正常发动起来了,张涯开着就跑了。 丽华茗居里,一行人走走停停着,为首的是一个老道长,身侧是两个西装男,后面跟着几个小道士,队伍的最后是两个警察。 “您看这是哪的问题呢?”一个西装男恭敬的问道。 “......”老道长皱着眉头盯着手中的罗盘,他回忆着资料里说的这个楼盘在开发过程中发生的各种人命案件,开发的过程中一直都不顺利,开始只是一些小事故,后来就开始出人命了,有工人失足跌下楼层摔死的,有修理水泥机器被水泥埋死的,而最终让楼盘开发停工的是一起离奇的跳楼事件,有工人目睹了十几个工友表情呆滞的排队一个个跳楼,这个工人辞职回家后不久也病死了,为什么出事至今也没调查出来,成为了一件悬案遗留至今。 “此地确实阴气凝重,但是看地理方位本不该如此......” “您是说可能有人做了什么吗?” “还不清楚,待我进一步查看”,老道长说着转上了三楼,曾有人住过的痕迹引起了他的注意。 与此同时,张涯正在忙碌的送外卖,今天没有那个烂尾楼的单子,小电瓶也修好了,很好,美好的一天。 心情不错的张涯哼着小曲打开了房门。 “哎呦!”然而他进门还没走两步就被绊倒了,“操!什么东西!”等他打开灯一看,门口多了个纸箱,他再抬头往屋里一看,他的床上竟然也多了个人!甚至还盖着他的被子!那人见灯亮了,晃晃悠悠的坐起身来,那一脸绷带的可怖面容把张涯吓了一跳。 “死变态你为啥在我床上!操!把我床单都弄脏了!”张涯见简直气急了“滚出去!这是我家!” 那流浪汉转了转浑浊的独眼看了看他,又躺下裹紧被子准备继续睡觉了。 这下张涯更气了,“老子没报警就是给你面子了,快滚!”他一把掀开被子拉起里面的流浪汉,谁知那丑陋的流浪汉竟顺势揽住了他的肩头。 “你干嘛!!”张涯一脸惊恐的看着那流浪汉亲了上来,这一下可把张涯恶心透了,“□□妈!” 还没等张涯伸手把他拉扯下来,然后那流浪汉又缩回被窝里了。 “你!”张涯气急了,瞪着窝在他被窝里耍赖的人又没有办法,最后只得给自己打了个地铺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在床上,那个丑陋的流浪汉甚至还趴在自己的身上。 “□□妈!死给!”这一大早的可把张涯恶心坏了,他气愤的从床上跳起来,这下好了,看来不仅这床单不能要了,自己的衣服也不能要了,“你喜欢呆在我这吗?老子一会就把门锁上出去报警,你有种不要跑!” 那丑陋恶心的流浪汉坐起身来还有些迷糊的望着他。 “不是我”,那沙哑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什么不是你?” “我没有害他。” “你说清楚!” “当时有个恶鬼想上身,我就推了他一把,结果他就摔下去扎签子上了......”,流浪汉低下了那颗缠满了绷带的脑袋,“他运气也太太不好了......” “啥!那还不是你干的!等着蹲号子吧!你个杀人犯!” 张涯边跟他说话边套上了夏季简单的长裤和T恤,正准备出门。 “别别别!”说着那流浪汉又要扒拉着他亲过来,吓的张涯后退了两步,穿到一半的裤子都差点给扯下来。 “操!有话好好说!别老是动手!”张涯本来还想再睡一会的,这下可是完全清醒了,他挣脱开那流浪汉,跑去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琢磨着要不要报警,不报警吧,这么个东西纠缠着他也不是个事,报警吧,怕他狗急跳墙,连自己也一起弄死了怎么办!别看那个流浪汉看起来削瘦病恹恹的,其实力气还挺大的。还有他说的那个什么鬼魂的,听起来也挺不靠谱的。啊,人生真是艰难。刷完牙出来,那个流浪汉还不知廉耻的窝在他的床上,张涯哐的一声甩上门就走了。 “有种别走!等老子去报警!”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爬上来更新了,目前正在纠结结局要怎么写。emm......配角啥的我也懒得塑造,因为只想写CP,我就是这样一个没救的作者 第3章 3恶鬼缠身 现在还不到午饭时间,没什么外卖订单,张涯无聊的坐在餐厅里发呆,他越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就越窝火。刚才绕到警察局门口的时候,他纠结了一会要不要进去,要是被问起来那个嫌疑犯为什么在他家,自己会不会按窝藏罪犯论处?操!算了,还是回去直接把他赶走吧,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布谷!布谷!”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张涯以为是那个流浪汉的电话,十分愤怒的掏出了手机,一看却是他女友的电话,不过看最近的趋势,怕是马上也要变成前女友了。张涯正在气头上,直接挂了电话,继续自己生气。变成前女友就前女友吧,现在最大的麻烦是家里那个流浪汉,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他摸了摸在钱夹里的平安符,没好气的把它掏了出来然后又装了回去。 浑浑噩噩的送了一天的外卖,想着一会回去还要想办法赶走那个无赖恶心变态死给嫌疑犯流浪汉,张涯就觉得心好累。 一推门,那个流浪汉竟然还躺在他的被窝里! “滚滚滚!弄脏了我的床!”气的张涯跳过去就掀起被子,随手捞起枕头使劲往他身上抡。 流浪汉蜷卷着削瘦的身子缩到了床角,那浑浊的独眼透过臂弯的缝隙盯着张涯,直看的张涯有些心里发毛。 我操!他不会想连我一起杀了吧,这个时候应该跟他讲话,转移他的注意力,对对对,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喂,你、你说那晚有鬼想上身是怎么回事?”张涯退了一步,有些后怕的把手里的枕头抱在胸口,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嫌弃的把枕头丢到了地上。 “字面意思。” “那我去送了那么多趟外卖了,我怎么都还好好的?” “你生辰八字硬。” 张涯楞了一下,“操!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查、查的......” “你查我的生辰八字难道是为了算咱俩八字合不合吗?” “嗯。” 张涯这下更是冒冷汗了,看来这个流浪汉本来下手的目标就是自己了,只是那天不巧同事去当了替死鬼。完了完了,我要死球了!张涯这下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空调吹出的冷风让他觉得更冷了。要不继续讲话吧,对对对,转移他的注意力,别让他老想着杀我这件事。 “那啥,我还不知道你叫啥......” “沈容......” “哦,沈公子啊”,脱口而出这个称呼的瞬间,张涯自己也有些懵。这一下可不得了,那个流浪汉直直的就朝他扑过来了,一下子就把他扑倒在了地上。 “操!你干嘛!”那流浪汉扑倒了张涯以后,就压在他身上亲了起来,张涯一喊叫起来,连那舌头都伸了进来,滑腻的感觉让张涯别提心里有多恶心了,“唔......你住手......住嘴”,那流浪汉力气挺大,张涯半天都没推开他,被亲的面红耳赤,呼吸困难。几分钟以后,那流浪汉,啊不,沈公子终于松开了张涯,他直起身来,那只浑浊的独眼还死死的盯着他,看的张涯心里发毛。张涯马上就挣扎着爬了起来,干呕着跑去厕所刷牙了。 这天晚上,张涯心惊胆战的打了地铺,可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又在床上了,怀里依旧趴着那个恶心的流浪汉,不知道是空调凉还是什么,他觉得那流浪汉的身体也是凉凉的。 “妈的!死给!”张涯一脸嫌恶的推开了他,抖了抖一地的鸡皮疙瘩,干呕着去洗脸刷牙了。 这几天被这么折腾的让张涯睡眠很不好,送外卖的时候都犯困,下午还差点出交通事故。等到晚上该回家的时候,张涯就更愁眉苦脸的了,想想那个恶心人的流浪汉,想害他性命的流浪汉,甚至可能还想□□他的流浪汉,他就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每天下班的时候不就数你最开心了吗?怎么这几天天天哭丧着脸?”同事打趣他说道,“女友让你天天回去跪搓衣板吗?” “呸!哪有女人愿意跟我一起住那小出租屋啊!” 张涯还是一脸不高兴的回去了,一开门,那个流浪汉果然还在他的屋里,甚至还穿着他的衣服坐在他的被窝里。 “操!我这衣服还要不要了!你爱找谁找谁去,别赖在这恶心我了!”张涯十分暴躁的去掀被子了。 “张涯......” “干……干嘛”,张涯刘听见那人喊他愣了愣。 话音刚落,走到床边的张涯就被流浪汉拉着亲了上来。流浪汉把张涯拉倒在床上,用身体缠起他来,让他无法逃脱。 操!要杀人灭口了!张涯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被流浪汉亲吻着,嘴里流浪汉软软滑滑的小舌让他有些异样的快感,他还感到身下的流浪汉在拉扯他的衣服,这是要先奸后杀!? 在张涯的挣扎下,俩人滚到了床头灯下,灯光一晃照出了那流浪汉可怖恶心的面容,吓的张涯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操!死给!” 张涯刚直起身来,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死张涯!我给你打电话你竟然不接!”门外不合时宜的传来张涯女友的砸门声,“快开门!” “等、等一下!”张涯此刻正跨坐在流浪汉身上,俩人衣衫不整的,姿势还十分的微妙,他正想着赶紧把这个流浪汉藏起来,门就被踹开了。 “你!”女友一脸震惊的看着床上的二人,张涯也是同样的表情看着她。 “死给!”伴随着女友的骂声,一把钥匙砸到了张涯的脸上。 “等等!你听我解释!”张涯从床上跳起来就追了出去。 “还解释什么?都捉奸在床了!分手吧!”女友一把甩开了张涯试图拉她的手。 “不是,我......”张涯正想继续解释,感到有人在拉他的衣角,他一回头,是那流浪汉也追上来了。 张涯气愤的拍掉扯着他衣角的三根手指,大喊到,“滚!” “哼!”女友见他们还拉拉扯扯的,更是毫不犹豫的扭头走了。 “不不不,我不是让你滚......” “好好的跟你的小男友挤出租屋吧!”高跟鞋落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远,这下真是变成前女友了。 emm......该怎么和老妈交代...... 张涯气急了,转身狠狠的推了一把身后跟着流浪汉,流浪汉咕咚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差点就滚下楼梯,看他缩在墙角抬起头有些眼巴巴的样子还真有几分点可怜。张涯盯着他看了一会,最后还是碰的一声关上了门,好气哦,你就在外边呆着吧,爱滚哪滚哪去! 张涯回到屋里,生气的把床单被罩都扒下来,一把丢进了垃圾桶里。他气鼓鼓的蹲在垃圾桶边看着里面的床单被罩,想想再去买新的起码要好几十,皱了一会眉头,他还是把他们拾起来丢进了洗衣机,然后自己洗了个澡就闷进被窝睡觉了。 夜里他觉得有些冷,隐约觉得怀里抱着个什么,迷迷糊糊睁开眼,黑暗里那白乎乎的东西仿佛是那流浪汉身上的绷带,吓的张涯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怀里抱的是被子。张涯把被子拉好又趟了回去,可这心脏还在狂跳,让他好一会都没有睡着。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会又爬起来检查了一下门有没有反锁,他把钥匙插在了锁孔里,“我看你怎么撬锁!”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张涯向往常一样收拾了东西去上班送外卖,这几天都没有睡的这么好了。张涯一脸开心的出了门,可这笑容只持续到了楼下,当他看到那流浪汉,一脸的笑容就凝滞了。楼边是一张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破纸箱上,那流浪汉就缩在上边,头上还套了个黑色塑料袋,掏了个窟窿留着看人。 操,还知道自己丑遮起来!张涯一脸嫌弃的扭过头骑上自己的小电瓶走了,可没过几分钟,小电瓶又回来了。 “张......”缩在墙边的流浪汉见张涯又回来了,就一边往过爬一边试图伸出手够他。 张涯一脸嫌弃的快速通过了楼梯口,窜上了楼,等他再下来的时候,怀里多了个破纸箱。 “给!拿上滚!”他没好气的吧纸箱丢给了流浪汉,说完就头也不回的骑车走了。 等傍晚张涯准备回家的时候,虽然下了雨,没拿伞的他被淋湿了,但是他心情还是不错的,毕竟终于把那个恶心的流浪汉赶出家门,开心!可是当他走到楼下的时候,嘴角就马上垂下来了。 那流浪汉竟然还在! 张涯站在楼梯口,和流浪汉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一会。 “妈的!你怎么还在!缠着我干嘛!我跟你有仇是不是!”那流浪汉又伸出手过来拉扯他,让张涯烦躁极了,“滚滚滚!” “呜呜呜~”流浪汉一边装作可怜的呜咽着,一边死死的抱住张涯的腿,让路过的住户都瞄过来。 “操!”张涯一把拉起流浪汉,另一只手搬起他的破纸箱,快步上了楼,打开了房间门就把他甩到了地上,他抄起门边的鞋子抬手就想狠狠的打下去。 流浪汉往后缩了缩,张涯突然跪了下来。 “大哥,沈公子,我求求您了,放过我吧!我给您磕头了!” 流浪汉坐在地上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扯下了自己头上的黑塑料袋,他挪到张涯的身边,抱住了张涯,整个身子都靠进了他的怀里。 “操!你听不懂人话么!我让你滚啊!”张涯一把推开了,咚的一声,那流浪汉向后倒去,后脑勺直直的磕到了瓷砖地板上。 “喂......”该不会这就死了吧,老天你放过我吧,张涯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戳了戳地上躺着的人,“你死了吗?” 流浪汉把身体蜷缩成了一团,窝在床边的地板上。 不方不方!张涯这么想着,颤抖着伸出手在那流浪汉后脑勺上摸了一下。 没出血,太好了!张涯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你还有家里人么?我帮你联系?” 蜷缩在地上的流浪汉坐了起来,抬起头,浑浊的独眼死死的盯着张涯。 “大哥你别这么看着我啊,刚才不是故意的......”张涯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流浪汉见状又凑了过来,伸手抱住了他,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没事没事......” “你没事那就滚出去!”张涯见状又推开他,只是这次力道小了些。 晚上张涯自己躺在了换了新床单的床上,让那还赖在他家的流浪汉睡地板了。他在床上翻来翻去的,一睁眼就能那流浪汉真让他就来气,什么狗屁沈公子,长得这么寒颤,就一个破纸箱里面几件破东西还以为自己是啥公子哥吗,真是好笑!脑子有病吗!竟然还妄想赖上他!就算是自己喜欢男人也不可能看上这么个丑陋的流浪汉吧,也不照照镜子再出门碰瓷! 张涯这么想着抬眼看了看地上缩着的流浪汉,正对上那独眼,看的张远背脊一凉,翻了个身背过他的目光。这会数不着,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他原来不是想害我性命吗?现在这赖着不走是什么意思?难道真想先奸后杀?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啊,真烦!睡觉睡觉,明天还要送外卖! 等张涯再次醒来的时候,那流浪汉果然又爬到了他的床上。 “操!” 第4章 4请神容易送神难 “喂,你的外卖,麻烦出来拿一下!” 今天傍晚张涯的一单外卖是在上次烂尾楼对面二环的一个商店,送完他就想骑上小电瓶赶紧跑,离那个鬼楼越远越好,可他这刚骑上小电瓶就听见烂尾楼方向传来一声尖叫,撕心裂肺的声音仿佛都要把肺喊出来了,张涯心里慌了一下,还是赶紧发动小电瓶去送下一份外卖了。送外卖的间隙手机刷出来了烂尾楼又有人跳楼的新闻,时间就是刚才他听见那声尖叫后不久,图片都打着马赛克,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那人死的有多惨了。可是等晚上回家再看的时候,那新闻又没有了。 张涯盯着屋里那呆坐着的流浪汉看了一会,问道,“喂!” 流浪汉斜过独眼瞅瞅他,算是回应了。 “今天那个烂尾楼又死人了,你知道吗?” “嗯,第XX个。” “啥!?”张涯跳过去一把揪住那流浪汉的T恤领子,想着那是自己的衣服,又有些心疼的放手了,“你说清楚了,不然一会我就把你投局子里去!” “没关系”,流浪汉嘶哑的嗓音顿了顿,“反正跟你没关系......” “□□妈!死给给老子说清楚了!”张涯也不顾自己的T恤了,前后使劲的摇晃着流浪汉。 “楼下有个阵,要死49个人才会停下......” “那还要再死一堆人!?操!你说你喊我去那送外卖是不是也想让我去死一下!” “当时没发现那个阵,要不我就喊你去别的地方送外卖了......” “然后在别的地方害死我吗?滚滚滚!我告诉你,我可没闲钱养你!” “没关系,我不吃饭的,不费你钱。” 张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这是修仙还是成精!?” 两个人对看了一会,那流浪汉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凑过去亲了张涯一口。 “恶不恶心!”张涯嫌恶的推开他,可那流浪汉抱着就是不肯放手。 张涯挣扎着站起身来,想推开那流浪汉,可是反而和他一起跌倒在了床上,流浪汉力气真的很大,张涯被他压着根本起不来。那流浪汉把他压在床上以后,就开始伸出舌头舔吻他的嘴唇,张涯眼看着那绛紫色的黏滑舌头屡次试图钻入他的口中,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嘴!” 张涯意识到了某种危机,伸出一只手臂死死的捂住嘴,呜呜,不张不张不张就不张。 流浪汉那只独眼死死的盯着他,伸手在张涯的腰上狠狠的拧了一下,疼的张涯惊叫了一声,这一张嘴,流浪汉软软滑滑的小舌就趁机伸进了他的嘴里,甚至还动起手来扒张涯的衣服,张涯的套头T恤都被推到胸口了,整个胸膛和肚皮都暴露了出来。张涯心里大觉不好,完了,这死给真的是想□□我,先奸后杀!怎么办!张涯瞬间脑补了艳丽的女鬼在漆黑的夜里勾引了一个又一个过路的年轻男子并把把他们的精气都吸干了的鬼故事。 流浪汉的舌头在张涯的嘴里勾着他的舌头搅了一会后,终于抽了出来,这会又在□□张涯的胸膛了。张涯被他折腾的都有些硬了,可是又推不开他。 “你想我了吗?”嘶哑的嗓音又在耳边响起来。 张涯浑身一颤,趁机翻身滚下了床,逃命般的两步跨到了门口,可这手还没够到门把手就又被拉了回去。不知什么时候,床头灯也熄了,黑暗中的张涯此刻只觉得自己真的要凉了,一千一万个后悔没狠下心把他赶出去。 那流浪汉双手箍紧了张涯向后倒在了床上,又把他翻了个个,然后换做双腿箍住张涯,抽出双手来细细的摸着张涯的面庞。 “要死你就给我个痛快的死法......” 还没等张涯说完,那流浪汉又伸出舌头来一下一下的舔着他的嘴唇。张涯死命的用双手支着床铺支起上半身来,喘着气和身下的人三目相对。 “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什么仇什么怨你说清楚,让我死个明白!” 流浪汉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那只浑浊的独眼反射出一点微亮的月色,有种让张涯看着说不出的情绪。突然那双手一缩,张涯又被揽入那冰冷的怀中,“不会的,我怎么会舍得你死呢......”流浪汉此时的声音很细、很轻,响起在张涯耳边又仿佛是在对自己说。 “我......我真的不认识你啊”,张涯只觉得现在很冷,不仅是因为流浪汉身体很凉,而且两人紧贴着的胸口却只有他一人的心跳。莫不是与他生前有何恩怨,死后化作行尸寻仇!? “我找了你好久了......”流浪汉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 “大、大哥你听我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都看开些......” 流浪汉沉默了一会,又开口说到,“我放不下,我早就习惯你陪着我、护着我了......” 不!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过啊!如果没打110也算护着你的话,那我现在要不要去请道士和尚收了你这没体温没心跳的活尸?张涯在心里呐喊着,他可不敢把心中所想讲出来,“行,那、那咱们睡觉吧,这个姿势不、不舒服。” “好”,那活尸流浪汉终于松动了双腿,放开了张涯。 张涯刚要起身,流浪汉似乎又有些不放心的想伸手抓他,“那啥,沈、沈公子......” 活尸流浪汉停下了动作。 “我、我去洗个脸刷个牙就回来睡觉,你等、等我一下啊。” “好。” 危险人物终于乖乖的躺下了,注意力偷偷的摸上手机去了卫生间,他关上门,蹲在里面颤抖着手翻着联系人,最后决定给一个以前一起混的哥们发消息。 坤哥,救命啊! 张涯打开水龙头,磨磨唧唧的刷牙洗脸等回复。 咋了,兄弟,是老婆罚你跪搓衣板了还是缺钱啊? 不不不!我家里有个要杀我的人!他说早就与我有仇,来寻仇的! 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做错了啥给人陪个不是,不行磕个头,再装个可怜,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杀你他也要坐牢是不是,大家何必呢 不是啊,坤哥!那仇家是、是活尸!! 操!你脑子瓦特了!今天嗑药了么? 不是啊!坤哥你要相信我! 好了好了,给人家好好赔礼道歉,不行你就打110,就这样,不说了,我的小宝贝还在等我呢 张涯艰难的刷完了牙,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似乎已经写了个大大的死字。110?别再被倒打一耙说自己是他烂尾楼杀人的同伙,要是有啥道观寺庙的电话也好啊,上次去那个青云观怎么没要一个。 张涯突然想到那张平安符,他悄悄的从门里看了一眼,那活尸还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他深呼吸了几下,才推开门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我看看今天的现金还剩多少啊 悄悄的摸出了那枚护身符塞进T恤口袋里,他才缓缓的坐到床边。 “啊!!”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他的肩头,吓得他叫了出来。 “来睡吧”,嘶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张涯不敢扭头看。 “好”,无奈只有僵硬的躺在了床上,张涯第一次觉得这床这么难睡。 “抱抱我~” 张涯僵硬的侧过身去,再僵硬的伸出手,抱着必死的决心放在了那冰凉的身体上。 “咯咯咯”,一阵笑声听的张涯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胳膊。他睁开眼睛,似乎是眼前那活尸流浪汉发出的声音。 “闭上眼睛。” 张涯听话乖乖的闭眼了 “晚安”,伴随着嘶哑的嗓音,一个吻轻轻的落在张涯唇上。 救、救命啊! 没人听得到张涯心中的呐喊,流浪汉把他的手扯了扯,好让张涯能更好的抱住自己,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缠满了绷带的头颅拱到了张涯的怀里。 张涯不知道什么时候闻着那活尸流浪汉身上的香味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依旧像往日一样,怀里抱着那个流浪汉。舒适的睡梦中放松的身体一下子就紧绷起来,怀里那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动了动,手脚都伸出来抱住了他。 “我、我要起床了,饿、饿了,我去买点吃的......” 活尸流浪汉终于放开了他,“你一会还回来吗?” “啊?我、我,对了对了,还要给小电瓶保养一下,上次磕坏了,我一会就直接去上班了。” “好,我等你晚上回来”,流浪汉说完还在张涯嘴上亲了一下,惊的张涯跳起来就冲向了卫生间。 洗漱完毕后他就冲出了门,冲向了快餐店。 送外卖,没错,送外卖使我快乐! 可惜这上午十点多还没到餐点,后厨正在准备午饭,张涯只能百无聊赖的趴在桌椅上。 “不!就是因为外卖害了我!”张涯猛的从桌边站起来。 收银台的老板都被他喊的一愣,“抽什么疯啊!” “我、我女友嫌弃我是个送外卖的才,才离我而去的”,张涯又无力的趴回桌子上,操,要不是因为去那个什么破烂尾楼送外卖,我能摊上现在这一堆破事吗? “别难过了,好歹这还有五险一金,虽然钱不多但也是个正经工作,以后要是有更好的工作,我也不会拦着你的,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吗……”老板以为张涯失恋了才这么消极,还在开导他。 张涯趴在桌子上,摸到了T恤口袋里的护身符,生气的把它随手丢到了垃圾桶里,操,骗钱的玩意,那个活尸昨晚可是若无其事的抱了他一晚上! 等午后送外卖忙完了,他坐在店铺里,和同事一起吃了饭,吃饭的时候他还呆滞的想着最近的事。自从到那个烂尾楼送外卖开始,就被那个活尸纠缠不休,一个身体冰凉,没有呼吸心跳,不吃饭的活尸,想想家里有这么个东西在,真是感觉要活不下去了。那个东西是不是想通过吸食他的精气慢慢的害死他,凉了凉了,要不晚上不回家了。 张涯越想越难过,嘴角都拉了下来。 同事见他一付丧气满满的样子,跟他开玩笑说到,“这是咋了,和女友又吵架了?” “呸!我现在没有女友了!” “失恋了啊,没事没事,别难过,你看你这人模狗样的,再找一个不是问题,听说还有人追你呢是不是?” 这下张涯更想哭了,他心想,是啊,真的是还有人追我,他就在我家里,想把我先奸后杀!我要凉了!想着想着他就控制不住眼角溢出透明的液体。 “你别哭啊!”同事有些慌了的递过纸巾。 等张涯送完了下午的外卖以后,天也眼看着要黑了,他慢悠悠的推着小电瓶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一万个不想回家。他想去宾馆住一晚,可是却发现没拿身份证,要是去母亲那,又要解释一大堆,唉,算了算了,在公园的板凳上凑合一晚吧,反正现在天也不冷。 “布谷!布谷!” “喂”,张涯一看是那流浪汉的电话,想了想还是皱着眉头接了。 “你下班了吗?” “啊,是啊,同事生日要去唱歌,我今晚不回去了”,说完张涯就挂了电话,瘫坐在公园的板凳上,只有路灯下的飞蛾和蚊子与他为伴,看着远处楼房里一家一家传出的亮光,让他心里十分的难受。唉,好想回家躺进柔软的被窝啊,可是屋里有个活死人等着吸他的精气害死他! 张涯蜷缩在公园的座椅上,这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半夜他被冻醒了,不是一般夜晚的那种凉,是有些渗人的那种阴冷,该不会是那流浪汉来找他了吧!睁开眼却是什么都没有,其实想想晚上抱着那流浪汉睡觉的时候倒是没这么冷,不一会张涯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被扫地的当做流浪汉喊醒。 当晚在那烂尾楼里,陆道长起了法坛,准备先做法超度聚集在楼中的阴魂。他发现那地下室停车场中有个聚魂的法阵,想必就是那法阵在作怪了。可是折腾了一夜的法事,那些阴魂也没有超度成功,反而还有些激起了他们的怨气。这让老道长很疑惑,他只得让非道教的人员暂且撤离,只在楼盘周边站岗,然后在楼中布下镇压的法阵,再行探查一番。 回到马路上,又浑浑噩噩的送了一天外卖的张涯,加上昨晚没睡好,骑在小电瓶上的他只觉得现在头脑十分的昏沉,连路都要搞不清了,他在小巷中间拐来拐去,抬头一看,却发现小电瓶的车头竟然正对着烂尾楼的方向,看清那建筑物的瞬间就让他心里觉得一阵发凉。他呆立在一个小三岔路口,想退回去却发现小电瓶不知道是轮子卡住了还是什么,怎么也推不动。那烂尾楼在张涯的瞳孔里越放越大,在张涯的眼里,它就像要扑面而来一样。 “嘟嘟!”一声急促的车喇叭声惊醒了张涯。 “有病啊!杵大马路中间!按半天喇叭都听不见!聋了吗!”开车的人伸出头来骂了他几句。 “呸!想打架是不是!”张涯顿时觉得火气很大,那人看了看张涯人高马大的样子和卷起的长袖下的纹身,还是缩回车里开走了。 张涯其实心里还满感激那个车喇叭的,刚才真是让他感觉要凉了,比对着屋里的那个死人的感觉冷。 一回头,几米外路灯下站着个人,那人不是他赖在他家里的那个活尸流浪汉还能是谁! 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那啥,我、我正准备回家呢”,张涯支支吾吾的给自己辩解到,“犯迷糊拐错地方了......” “我知道”,那流浪汉走过来亲了亲张涯的嘴角,然后跨上了小电瓶的后座,“我就是来接你回家的。” “好”,张涯忍住想哭的冲动启动了小电瓶,战战兢兢的往自己出租房的方向开去。 等到开到出租屋楼下,窗户里的昏黄灯光让他有了一种温暖的错觉。他磨蹭着锁上了小电瓶,然后被拉着胳膊走上了楼梯,外人看来有些亲密的动作却让张涯浑身僵硬。 到了家门口,张涯还在磨磨唧唧的掏钥匙,那流浪汉却不知道从哪摸出了钥匙已经开了门。 “你、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上次你女友丢下的那把。” “哦”,张涯一脸不情愿的被拉进了家门,那流浪汉似乎十分开心的抱住了他,还凑过来亲了亲他。 “说吧,我还能活多久。” 那不知是死人还是活人的流浪汉愣了愣,直直的盯着他半天没说话,这让张涯心里觉得自己简直要凉透了。 “你说过会永远陪着我的......” “呸!老子可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流浪汉歪着身子把脑袋蹭在张涯的胸口,“以后我们就一起过日子好不好?” “呸!滚滚滚!老子不喜欢男人!”张涯突然觉得很生气,谁想跟一个这么丑陋的男人一起过日子,还不是个活人!都是你自作多情的赖在我这! 张涯推开那没有体温的流浪汉,自己生气的坐到一边的小桌上开始吃带回来的饭。流浪汉见状给他倒了杯水,张涯吃的有点咸,正想喝点水,但是一抬眼看见那脏污的长指甲,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心。 “洗过手,不脏,时间长了就这颜色了”,流浪汉面无表情的解释了一下。张涯颤抖着手勉强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那啥,晚上那个烂尾楼,是不是、是不是你干的,想弄死我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张涯有些气愤的抬起头看着那赖在他家的流浪汉,可对上那死死盯着他的独眼,他又有些怂的低下了头。 “你把护身符丢了?” “啊?啥护身符?”张涯继续埋头吃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那最近晚上我陪你去送外卖吧。” “啊!?” 第5章 5鬼吃鬼 一想到大晚上的,自己骑个小电瓶送外卖,身后还贴着一个冰凉的死人,张涯就整个人都不好了,然而这一幕还是发生了,此刻那流浪汉正包着兜帽和棒球帽坐在小电瓶的后座上。只是跟老板同事解释了是亲戚过来玩,自己忙也没时间专门带他转,趁着送外卖让他坐后边就当是带他在城里转了。 “送个外卖你都要跟着,怕我跑了不成?”张涯没好气的对后座的人说道。 “是啊,怕你被烂尾楼抓走了”,那人还好死不死的抱住了他的腰,整个人都趴在他的后背上,“我现在也能保护你了,是不是很棒!”说着还凑过来在张涯的脸边亲了一下。 “操!”张涯刚准备破口大骂就瞅见马路对面骑车回来店里的同事在看着他,看的张涯一脸尴尬的别过了头,“你就在这坐着,老实点!” 说完张涯就进去了店里,准备歇几分钟,等着厨房出外卖。 刚才那个同事也跟着走进来了,坐在了张涯旁边的椅子上,“呦,带着小男友一起来了啊!” “啊?不,不是!”张涯心想,老子才不喜欢男人呢!更不会喜欢一个死人! “叫进来给我们介绍介绍呗,还不知你的小男友长什么样呢?” “就是就是”,在店里送餐的几个员工都凑过来起哄了,一个扫地的员工甚至大胆的到门口把人拉了进来。 “不用了”,嘶哑的嗓音从兜帽和棒球帽下传出,“他让我乖乖在门口等着......” “进来坐吧!” 张涯看见被拉进来的流浪汉,整个人都不好了。 “帽子脱下来给大家介绍认识一下呗”,同事见张涯的小男友帽子套帽子包的严严实实的,十分好奇他长什么样子,几个人把张涯和他的小男友围了起来,张涯见状急忙拉过流浪汉的手,“没啥看的,散开散开!我要去送外卖了!” 今夜烂尾楼里,没有了道士和警察忙碌的身影,留守的警察和小道士都在警戒线以外了。老道长回去青云观有事务处理,丽水茗居这边的事就暂且停下了。 “王贺,你快点跟上,别磨蹭!” “我这不走着呢!你急什么,晚上还长着呢!” 警戒线外,几个年轻人正鬼鬼祟祟的,他们是本市的大学生,今晚来闹鬼的丽水茗居试胆的。 “我说你这个主意行吗?别一会还没玩开心呢,就被警察抓走了!” “你要害怕就走吧!胆小鬼!” “呸!老子是纯爷们!” 五个身影边互相吐槽着边越过了警戒线,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今晚刚好是警戒放松的一晚,几个人没费多大力气就轻松进入了烂尾楼内部。里面很冷,渗人的那种冷,让队伍里的两个女生有些害怕的抱在了一起。 此刻警察们和几个小道士正围在一起吃的晚饭。 “道长这到底是鬼魂作祟还是有人暗箱操作啊?”一个警员边吃饭边问道,这次的任务让他的世界观发生了一些动摇。 “若是鬼魂作祟是我等的责任,若是有活人捣鬼那就是各位警员的责任了......” “队长,刚才监控发现好像有人溜进楼里了!”正说着,有个警员跑过来报告情况。 “快,去里面搜搜!”还在吃饭的警察放下了餐盒,几个小道士也一起跟了过去。 楼里几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只觉得有警察的加入仿佛是增加了游戏的难度和趣味性一样,一边笑着一边继续在楼里转悠。两个女生在黑暗中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有些害怕,提出建议说想出去,但是其他人没同意,五个人还是一起在楼里走着。 “那边有人!”警察发现了五个学生的身影,往他们的方向跑去。 “快走!”几个学生发现警察来了,互相推着往楼上的方向跑去,一行人开始了追逐战。只是不一会,警察就跟丢了几个学生,他们在楼梯上跑来跑去却只会回到原来的楼层,四周的气温似乎也降低了,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 “请各位拿出护身符!”小道士拿着几张护身符,边走边在楼道里贴着符纸,这才走了出去,回头一看那符纸竟在短短的几分钟内都褪色了,不知发生了什么。 “队长那边有人!” 顺着警员手指的方向,大家看到在大楼平台的边缘正站着几个缓步行走的身影,只是他们行走的方向是向着平台外的,此时已经有个人影掉了下去。 “等等!”警察一边大喊着一边跑向平台边的几个人,就在这几十米的跑动过程中,又有个身影掉下去了,“原地蹲下不要动!否则我开枪了!” 然而几个人影还在缓慢的动作,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警察的喊话一样。拿着手枪的警察眼疾手快的开枪打中了后面人影的腿,人影瞬间就倒在了地上,眼看前面的人影就要走到平台外了,他几步冲过去拉住了那个人影。正当他觉得觉得救下了两个人,心里放松的瞬间,不知道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他一跤,他失足跌下了楼,和下面另外三具尸体躺在了一起,再看刚才那平台,却是光光滑滑,空无一物。 快餐店这边,如是几天,众人都对张涯新交的小男友充满了好奇,然而这活死人每晚还都要黏着自己一起送外卖,张涯也不知道该和同事怎么解释,真是不想上班了。 然而不上班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到了下午饭送餐的时间,那流浪汉又如约而至,进来跟张涯说着话就伸手摸了他的脸,张涯看到旁边的同事目光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就赶紧提着外卖拉着他出去了。晚上送外卖的间隙,他和同事坐在店里的角落里休息,流浪汉和小电瓶一块都被丢在了门口。 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把人家这样晾在门口小心不开心又跟你分手了!” “分了更好,省的整天缠着我!”张涯歪着头靠在墙上,目光嫌恶的盯着门外小电瓶上的那个身影。 “吵架啦?” “没啥,我去继续忙了”,张涯又提着外卖准备继续干活了,走到小电瓶前,那活死人流浪汉还一动不动的,“发什么楞啊,坐好走了!” 他还是靠在车边一动不动,帽檐阴影下被绷带挡住的那只眼睛微微透出一闪一闪的红光,“咱们回家吧!” “啊?这还有几个外卖,送完咱们就回家!” “咱们现在就回去吧,求你了!”流浪汉沈容拉着他的胳膊甩来甩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你有病啊!” “咱们回去吧......”拉着张涯的手臂似乎有些发抖。 “好好好,我把外卖放回去咱们回去回去!” 张涯硬着头皮又把外卖提回了店里,“老板不好意思啊,亲戚闹情绪,现在非要回去......” “你男朋友咋了,算了算了,走吧走吧!” 张涯欲哭无泪,怎么现在连老板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不不不,他们可是仇人关系!对对对!才不是情侣关系!不知道那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算了算了,都跟老板说了,先回去再说吧。张涯骑着小电瓶,流浪汉沈容在后座抱着他,张涯觉得后座上那个凉凉的人体似乎还在微微发抖。 “你咋了?” “他要来了,他们要来了......” “谁要来了?” 张涯疑惑的把小电瓶开回了家,上楼的时候心里还在盘算着今天亏了多少钱,这样一边想一边心不在焉的开门,沈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钥匙,迅速开了门,冲进去就把窗户关上了一大半,床帘也一下子全都拉上了。 “这到底是咋了?”,张涯看他的行为,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他是在害怕什么吗? “快!你去把阳台的床帘都拉好,别、别开灯!” “好好好,让我先去吃个饭”,饥肠辘辘的张涯刚坐下把从店里打包带回来的晚饭放到了桌子上,准备开吃,就被沈容一把拉了起来,然后就开始脱他的外套和裤子。 “不让我吃饭就想直接直接吸我的精气!你今晚想直接吸死我是不是!”张涯被他这一路的莫名其妙的行为弄的很生气,揪起了他的衣领。 “今晚别问我为什么,就按我说的做好不好!”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张涯看他眼中似乎有些疯狂的神色,只得乖乖的脱下衣服搂着沈容钻进了被窝,此时他还能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 “今晚你就这样一直搂着我睡好吗,不管你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别管!” “好好好”,在黑暗的房间里,张涯看见绷带下面的有什么在隐隐发着红光,他伸手就想看看。 “别动!” 张涯闻声乖乖的收回了手,抱住了他细细的腰肢,叹了口气就闭上了眼睛。送了一天的外卖也确实累了,不一会他就抱着怀里凉凉的人形睡着了。 睡到半夜,张涯感觉特别冷,冷到骨头里的那种阴冷,比那晚他在广场椅子上睡觉的时候还冷,他就觉得很纳闷,平时抱着这个死人睡也没觉得这么冷,甚至早上起来还能把他捂热乎了。可是他还是很困,眯着眼睛并不想起床,拉紧被子准备继续睡觉。迷迷糊糊间,怀里的人又发起抖来,张涯感到自己在一个漫无边际的漆黑阴冷的地方。 张涯被吓醒了,可是睁眼屋里仿佛还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心跳的特别厉害,怀里的人也在不断的发抖。张涯微微起身,想下床去看看怎么了,沈容突然一把拉住了他小声说道,“别动”,张涯战战兢兢的又趟了下去,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人,跟他一起发抖了起来。 绷带下那只眼睛在黑夜里微微发着暗红色的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涯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即将天亮的时候,他醒了过来,怀里的人也不再发抖了,那只绷带下的眼睛也没有再发光了。 张涯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的去厨房热了昨晚带回来的饭,这一看昨晚的饭菜可不得了,上面还有一些没融化完的冰渣。张涯一边吃着饭一边在想昨晚的事,一抬头,床上的人正坐起来直直的盯着他。 “咋、咋了?” 张涯看他直勾勾的眼神,心里有点害怕,难道他中啥招了吗? 沈容又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张涯倒了杯水递给他,沈容接过了水杯,张涯看他还算正常,就端着饭盒坐到了床边 “昨晚是咋了,我半夜醒来又黑又冷的”,张涯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昨晚的奇怪感觉。 “他来了......” “谁来了”,张涯还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昆山力士--一个对于所有滞留人间的恶鬼的诅咒”,沈容歪着头摸了摸绷带下的右眼,“他要来抓我,不,可能是去抓烂尾楼里的什么东西了,那个阵比我想象的复杂......” “是地府的捕快吗,要来抓你啊”,张涯已经脑补了地府判官等等一系列剧情,那就赶紧的,把这个赖在他家的活死人抓走吧。 “不,他是恶鬼的聚集体,他只会按照本能不断的吞噬自己的同类,越长越大,相似的恶鬼气息就会吸引他出现,然后继续吞噬同类,继续变大......” 张涯脑补了一只贪吃鬼,“你、你也是恶鬼!?” 沈容抬起那颗缠满了绷带的脑袋,浑浊的独眼死死的盯着他,让张涯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那啥,我、我去洗碗......”张涯端着一次性饭盒跳下床跑到了厨房,过了一会,他偷偷的从厨房里探出头,沈容还是刚才的姿势呆呆的坐在床上。 等快中午的时候,张涯收拾了准备出去上班了,“那啥,晚上你还来吗?” “嗯。” 等晚上送完外卖,张涯让沈容坐在店里等他收一下东西就回家,有两个也要下班的同事见沈容一个人一声不吭的坐在那,就跑去跟他搭话。 “你俩是咋认识的啥的啊?” “送外卖认识的。” 那兜帽和棒球帽双重遮掩下的面容实在是有些令人好奇,一个同事趁其不备就伸手摘掉了沈容的帽子。 “妈呀!” 张涯远远的看到几个围着沈容的同事突然尖叫着跳开了,马上就跑了过去。 “看什么看!”他拉起沈容的兜帽包住缠满绷带的脑袋,又捡起地上的帽子扣了上去,“他、他生病了”,张涯支支吾吾的解释道,两个同事见状赶快走了。 沈容靠在张涯的身上,脑袋在他胸口有些委屈的蹭了蹭。 “没事没事,咱们回家去吧”,张涯拉过沈容,坐上了小电瓶。 “等一下,我想去烂尾楼看看。” “看啥啊,还嫌我没死透,想拉我去献祭法阵吗?” “昆山力士现在不在”,沈容摸了摸绷带下的右眼,并没有异样,“我想去仔细看看那法阵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对你再有什么危害......” 张涯最后还是骑着小电瓶驶向了他最不想去的地方--烂尾楼。 烂尾楼被警戒线团团围住了,还有不断巡逻的警员,张涯甚至眼尖看到了一个道士模样的人。 “你看进不去,咱们走吧!” 沈容摸了摸绷带下面的眼睛,这会也依旧没什么异样,“你......”,他看着张涯,正打算说些什么,突然有红光从指缝下闪了一下,他使劲的用手捂住了绷带下的眼睛。 “咋了,我看看”,张涯最近有些胆肥了,刚刚手贱拉开一点绷带,绷带下面却突然红光大盛,眼球上的暗红色咒文越发的鲜红。 一阵阴冷的狂风卷起,外套里都灌着风呼啦呼啦的响,沈容的帽檐都快要掀飞起来,张涯一把按住了帽子,顺势把他揽进了怀里,怀里的沈容在颤抖着,张涯也被这风吹的心狂跳不止。 “别动”,突然沈容凑过脸来,说完俩人的双唇就贴在了一起,张涯大概能猜到是昨晚的那个东西又来了,此刻虽是想推开怀里的流浪汉,却只能战战兢兢的抱着怀里的人一动也不敢动。 刚才在烂尾楼周边警戒的警员此刻也都一个个被这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吹的东倒西歪的,个别阳气弱的已经瘫坐在地起不来了。此刻在沈容那只露在绷带外面的眼睛里,映出的是一座凭空空突然出现的像小山一样的巨影,一块块结实的肌肉在地面人工光源的映照下散发出森森寒意,头颅处隐藏在光源照不到的阴暗处,仿佛一具无头的巨尸,细看那肌肉块,每一条肌肉纤维上都是被拉扯挤压到扭曲变形的人面,这就是昆山力士了。 传说上古时期就诞生于昆仑的怪物,是每个不愿去投胎留恋人间的鬼魂的噩梦。昆山力士是鬼魂的集合体,越是凶恶的鬼魂就越能吸引他,他会吞吃掉游荡在人间的鬼灵,转化为自己的血肉和力量,等他吃的鬼魂太多,自己都无法支撑自己的躯体时,就会自行瓦解,化为齑粉,连带所有的鬼魂都烟消云散,抹去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点痕迹。这会他的手掌正略过地面,随手抓起了两只游荡的鬼影塞入了嘴中,地面的巡警只觉得又一阵阴风扫过。 还在烂尾楼地下停车场查看法阵的几个道士也突然觉得阴冷压抑,要喘不过气来。 “师、师兄”,几个年轻的道士挤在护身的法阵里瑟瑟发抖,“那些鬼魂怎么也、也在发抖......”突然降临的异象让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并不知道昆山力士的存在。 沈容还死死的抱着张涯,希望他的阳气能暂时遮盖住自己的气息,这么近的距离,要跑是没法跑了,他可不想被吞吃然后融入那庞大的身躯,最后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耳中传来一些轰鸣之声,还没等张涯有机会扭头看,昆山力士已经不见了,他没找到想吃的主餐,就消失了。此时当是法阵中集结了48只鬼魂,因为那警察的插手少了一只。 昆山力士消失的时候,沈容终于松了一口气,和张涯一起瘫坐在地上,两个人都半天站不起来,张涯干脆仰趟在地面上喘气。那些警察那边也没好到哪去,已经有人打起了120 从地下室跑上来的小道士们对刚刚那浓重的阴气感到很不可思议,就算是戾气极重的恶鬼,也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威压,难道是鬼王一类的。他们拿出罗盘查看,刚才地下室浓重的鬼气一下子都消失了,莫不是刚才藏了起来? “哎?奇怪,这外面是有什么吗?”有个小道长对着罗盘指针看到了张涯和沈容的方位,这一看,令这位小道长觉得有些面熟,没错了,这正是前些天在观中解签的小王道长。 张涯无意中对上了那小道士的目光,他还有些疑惑为什么他盯着自己就被沈容一把拉上了小电瓶。 回到家里后,总算是喘了口气,张涯现在正坐在小桌前一脸愁容的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刚才烂尾楼的突发情况让他不知道把打包带着的晚饭丢到哪去了。 “厨房里还有面包要吗?” “好吧”,张涯还在心疼今天丢了的晚饭。 沈容拿了面包片过来,还帮他细心的涂上了蓝莓果酱,“吃吧。” 张涯看到那递过食物的手愣了愣,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后倾斜。 “刚洗过,不脏......”沈容见状拉了拉袖口。 “我......我感觉不太饿......” “快吃。” 面包片被塞到了嘴里,张涯只得吃了下去,“吃饱了一会好让你继续□□气是不是......”,他转过身继续啃着面包片,好不用看见那青黑色的尸体的双手。 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啊!张涯忍不住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他不禁觉得自己也离死不远了。 等晚上张涯躺进被窝的时候,那活尸流浪汉果然也如同往日一样跟着一起躺了进来,此刻张涯只是万幸这个出租屋的床比较大。,两人还挤得下 “你说那玩意还会再来吗?” “可能吧,今天他没抓到他想抓的东西。” “他要抓你啊?” “他应该想要那法阵里的厉鬼,如果发现我的话,大概也会顺便就吃了,他以前也曾追过我......” “那刚好,都抓走了我就清净了”,张涯有些嫌弃的推了推趴在他身上的沈容,扭头却对上一只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我......不,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哎,你说他长什么样啊?” “我建议你还是看不到的好......” “怎么,难道比你还丑么?” 那只独眼更加死死的盯着他。 “我.....沈公子我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国庆节结束快乐......不快乐,我一点都不快乐,有个傻逼新想出来了手机APP签到,签你妈!为什么就要让我不开心的活着,我觉得被签到,被坐在那个位子上就像是在坐牢(我没有一分钱,要是每天给钱我也就不吐槽签到了),祝签到的各位每天坐牢愉快!没错,我就是来冒丧气的,看不顺眼的右上角点X不要看谢谢! 第6章 6搜捕 老道士赶来以后和几个小道士查看讨论了一番,原来那一下子消失的厉鬼是躲到了地下深处,只是还不知道那晚突然到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你说那晚你还发现了其他的鬼气?”老道长在问小王道长。 “对,鬼气很弱,那法阵里的厉鬼躲起来以后我才发现的”,小王道长一边说一边翻阅着烂尾楼的档案,“师父你看,就是这个人了!”他手指着张涯的照片,那一页正是写着那个被钢筋戳穿了的倒霉外卖员和店里的其他员工,小王道长手指着的,正是张涯。 第二天早上,张涯醒来觉得很疲惫,就跟老板请了假,等睡到中再次醒来的时候,怀里的活尸沈容不见了。 好啊!小鬼被大鬼抓走了…… “我给你做了点吃的。” 还没等沉浸在美梦中的张涯反应过来,一个嘶哑的嗓音就打断了他的幻想。 不得了不得了,张涯坐在小桌子旁看那活尸沈容端上来饭菜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那青黑色手的配着乌黑的长指甲实在是看的他没胃口,可是那流浪汉却好死不死的还拿手摸了摸他的脸。 “趁热快吃吧。” 脸上凉凉的感觉让张涯觉得心里也一凉。 “你买的菜啊”,张涯想了想,自己家根本没有冰箱。 “是啊,拿你钱包里的零钱去楼下超市买的。” “操,你大白天的出去不怕吓死别人吗!” “我带了帽子围巾。” 张涯撇了撇门背后挂着的他的围巾,他觉得那围巾也不能要了,旁边竟然还挂着他的皮衣夹克! “操!还偷穿我衣服!” “我的衣服洗了嘛......” 张涯一看身边坐着的人,连里面的长袖T恤都是他的,真是气的没脾气了,这么想着他夹了一口菜,嘴里却是甜的,“呸!会不会做饭啊!” “可能是把糖放进去了吧,我尝不出来味道,你给调料罐贴个标签吧。” 张涯的肚子是挺饿的,可是这盘甜味的菜真是让他吃不下去。 “我去给你加点盐吧。” 过了一会,这盘菜变成了糖醋风味鸡肉丁,张涯心疼买肉的钱,还是吃了下去。说实话,这顿饭确实不怎么样,但是还勉强能吃吧。 吃饱了张涯就无所事事的坐在床边玩手机,那个活死人又凑了过来,趴进了他的怀里。 “玩个手机都不让我安生!” “我就趴着,不打扰你”,沈容果然只是安静的趴在他的怀里,他的眼珠转来转去,一会看看手机屏幕,一会看看张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午他实在是不想吃那活尸沈容做的饭了,就溜出门去吃饭了。他吃完饭后,还在路边小摊碰见了熟人,就一边撸串一边喝起啤酒聊了起来,不知不觉天色就有些暗了。 “来,再来一瓶!” “不了不了,我胃胀,喝不下了......” 张涯正推着啤酒瓶,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抓走了酒瓶,放到了桌子上。 “操!怎么又是你!” “天黑了,我有些担心你,咱们回家吧。” “哎呦,你啥时候交的朋友啊,怎么现在男的也搞起来了……”朋友有点喝醉了。 “不是,我……”张涯还没辩解完,就被沈容拉过去亲了一口。 “好!”朋友看见开始瞎鼓掌,旁边的人也开始瞎起哄,“再来一个!” “有病吧你们!”张涯放下了一张人民币就拉着沈容赶紧离开了。 不远处正有个人影躲在拐角的阴影处看完了这一切,他掏出了手机,“喂,方观主,关于那个张涯,我拍到了一些照片,您有空可以看看。” 电话的另一端,老道长对着照片端详了起来,比起张涯,他的小男友沈容更加吸引了注意力。 回去以后张涯没好气的把沈容一把甩到了床上,那人一点也没有生气,顺势就钻进了被子里躺了下来,看的张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是不要脸,他这么想着就去洗澡了。 等张涯关了灯扯过被子也坐进被窝的时候,活尸流浪汉像往常一样凑了过来。 “你就想这样吸干我的精气慢慢害死我是不是!” 沈容要凑过去的嘴唇停了一下,咯咯的笑了几声,听的张涯头皮发麻,然后还是亲了上去。 “你喜欢我吗?” “鬼才喜欢你……”张涯看着那浑浊的独眼,突然感觉这话好像哪里不太对,“我可不想变鬼……” “恩,我知道了”,说完沈容终于不折腾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进了张涯怀里。 “等一下。” “又要干嘛!” “你还跟我说晚安。” 张涯闭上眼睛拉过沈容亲了亲,“晚安。” 这下他才终于安生的趴下了,张涯叹了口气,无奈的盖好了被子,搂着沈容睡觉了。 第二天张涯去送外卖的时候,身后除了沈容这个小尾巴以外,还多了一条尾巴-——昨晚那个在烧烤摊偷看他的男人。 在北二环的小旅馆里,老道长正在和警察一起研究烂尾楼的案卷,前几日发生的学生跳楼事件似乎和一年前十几个工友表情呆滞的排队一个个跳楼的时间如出一辙。老道长要求把所有相关人员的资料都整理出来,巨大的工作量让大家加班了好几天。直接死在楼里的加上各种原因死在其它地方的相关人员算起来已经有四十多个了。 “方观主,这里面有些人的死亡看起来跟这个烂尾楼并没有什么关系啊?” “有没有关系,招魂一问便可知!” 可是经过几场招魂的法事,却是一个魂魄都招不来! “师父,要不要请阴司问问?” “不必了,必然都是被困在那烂尾楼的阵法里了”,说着老道士就招呼着徒弟和几个警察一起去了地下停车场。大楼附近倒是尚有一些游魂野鬼,进入楼中却是一只鬼魂也没有了,经过一番仔细的查看,发现大楼正下方地底深处藏有一团浓烈的阴气在翻涌着,大概是前几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躲起来的那些鬼魂了,至今他们还不愿意上来。 快餐店今天的生意还不错,除了路上堵车两次,其它也都挺顺畅的,今天没有碰见古怪的顾客,重点是,今天发了工资,这令张涯心情大好。 “老板,来瓶农夫山泉”,张涯难得买了最贵的一种瓶装水,随手丢给了后座的沈容,“今天心情好,赏你的!” 后座的沈容抱着水瓶,小心翼翼的拧开了瓶盖。张涯只觉得,还好养着他只需要喂点水,可算是省钱了,要是要大鱼大肉供起来,他早把他丢出去了。 “走,去商场给你买条新裤子!” 张涯拉着沈容在商场里晃悠了半天,售货员前前后后的一直跟着令张涯很烦躁。 “我们自己转转就行!” 售货员终于离开了,张涯拿起了边上挂着的新牛仔裤在沈容身上比了比,看起来大小应该没问题,比他身上那条洗的发白的灰蓝色旧裤子好多了,可以这一看标价-——128RMB,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实体店宰人的能力。张涯拿着牛仔裤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放下了。 “你看咱们回去去网上买个行不行,一样的质量,比这个能便宜好多!” “好。” 等他们走后,售货员一脸嫌弃的叠好了刚才他们看过的裤子,心想着,一条牛仔裤都买不起,估计一会就回去X宝买便宜货了。 对,没错,到了家里,张涯就掏出手机下了一单,同样的价格在X宝除了牛仔裤还能再买一件厚毛衣,感觉自己给自己省了好多钱呢!他坐在小桌边,顺手把桌子上的空瓶子就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哎?你捡它干嘛啊,好几个才能卖一毛钱,不划算!”张涯见沈容竟然走过来捡起了垃圾桶里他刚才丢掉的空瓶子,十分的不解,“下次你在外面喝完了,就直接丢外面垃圾箱就行!” “这是你送我的礼物”,沈容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对他说道。 “......”,张涯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他看了一会,“神经病!” 被骂的那人一点也不生气,只是凑过来亲了张涯一口,然后心满意足的把那个空的矿泉水瓶子宝贝的放到了自己装东西的纸箱里。 烂尾楼里,那团阴气一直缩在地下,十分不便于处理,怎么把它弄上来可着实让几个道士为难了起来,而且还没有查出那晚到底来了什么东西,竟能让这一团厉鬼也吓的躲到了地下深处。 “王队!这是您要的资料”,一个小警员跑了进来。 “好,知道了,你下去忙吧”,警员结果资料,转身交给了方观主。 老道士盯着张涯资料里那个跟他同居的小男友沈容又是看了半天,侦查员并没有机会拍下他帽檐下清晰的正脸。外卖订单上的信息也是沈先生,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沈容。而且出事的那晚,小王道长也在现场看见了他,该不会真的是巧合吧。 “王队长,麻烦你派人继续盯着这个张涯和沈容”,吩咐完后,老道士继续和几个徒弟们一起研究地下室的法阵。 最近几天,每日下午天快黑的时候,沈容都会来到张涯工作的店里等他,然后坐上他的小电瓶陪着他一起送外卖。张涯有时候觉得他满粘人的,其实这是沈容在保护他,怕他晚上一个人再出什么意外。 “又咋了!你上不上来啊!”张涯看着站在车边发呆的沈容,有些烦躁,万一超时顾客给差评可怎么办,突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变了脸色,“不是那什么,昆......” “不是”,说着沈容跨做上了小电瓶,刚才他盯着的是后座的位置,哪里竟然有一只鬼敢抢他的座位,坐上车的时候,他顺手把那只鬼捏死了,空气里飘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哀嚎。 送外卖的间隙,张涯还顺便去取了快递,是前几天买的牛仔裤和毛衣到了,他把快递袋子甩给后座的沈容,“回去试试看合不合适!” “你真好!”嘶哑的嗓音贴着张涯的耳朵响起,紧接着就是一个吻贴上了嘴角。 “操!在外面呢!你干嘛!” “好,那等回家!” “我......”张涯好像体会到了某种危险的意思。 等回到屋里,张涯拆了沈容抱在怀里的包裹,他一边看着里面的衣服一边阻止了沈容捡快递袋子的动作,“快递袋子脏死了!别捡了!过来试衣服!” 灰色的套头毛衣配着新的淡蓝色牛仔裤很合适,套在沈容身上倒是挺好看的,如果不看他的脸的话。穿着新衣服的那人看不出表情的脸上似乎有些开心,凑过来抱着张涯就亲了起来。 “操!死给滚开!”张涯一脸嫌弃的推着黏在他身上的人,然而他的挣扎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谢谢你......”沈容抱着张涯,还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里,张涯只得任命般的抱住了怀里的人,他低下头亲了亲那绑着绷带的脑袋,目光里透露出一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这么抱着抱着,张涯突然想到,反正这个活尸又不会觉得冷,我为什么要花钱给他买衣服!?亏了亏了! “行了行了!起来,我要去洗脸刷牙了!” 沈容坐在床边乖乖的等他从卫生间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脱掉了新衣服,叠整齐了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才钻进了被窝,趴进了张涯的怀里。张涯像往日一样任他趴在自己身上,他对着床头灯看起了一本新买的小说,等困了就关了床头灯,缩进被窝抱着沈容闭上了眼睛。 今天跟在张涯身后的另一条小尾巴依旧还在,等他尾随倒张涯的出租屋楼下,看他们上了楼,一直等到张涯的小出租屋里灯光黑了下来,那人才掏出了手机,“喂,方观主吗?他们已经熄灯了,您要过来吗?” “很好,我们马上到,小同志辛苦了!” 屋里张涯抱着沈容逐渐沉入梦乡,完全不知道那老道士早就怀疑他俩了,尤其是那沈容,氤氲着鬼气,看起来仿佛不似活人一般。 等到张涯睡熟的时候,一辆小面包开到了楼下的拐角处,里面出来了几个道士和警察,以老道士为首,一行人蹑手蹑脚的上了楼。 “一会你们控制住张涯,另外一个我们对付!”老道士边走边安排着,“刚才发给大家的符纸都拿好!” 三个道士和两个警察都在张涯的出租屋门口整装待发了,一个警员打开了老式防盗门的门锁,一行人就要摸进去了。 一进门老道士就洒出一把符纸,沈容感到有动静,从张涯的怀里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十分不解的看着飘落到眼前的纸片。跟在后边的警员打开了屋里的顶灯,房间里的情形一下就清晰了起来。 老道士一看沈容那副骇人的模样,马上就更加坚定了此人大有问题的想法,“束手就擒吧!” “嘿,干嘛呢!”张涯被老道士这一吼惊醒了,一睁眼这可不得了,有两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还有三个道士也在盯着自己,不,可能是在盯着沈容,张涯急忙把被子掀起来盖到了沈容的头上。 “不许动!”两个警察晃了晃□□。 张涯乖乖的举起了双手,任两个警员给他戴上了手铐,“这是怎么了?我送个外卖怎么还犯法了......”话还没说完,那个老道士就一桃木剑刺了过来,沈容躲了开去,那剑尖就扎到了张涯的脸边,“讲道理!这被子是去年新买的!小心点行不行......哎呦我错了!”还没发完牢骚张涯的脸就被一个警员狠狠的按进了床里,这让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混乱中他只听见屋内有打斗声,还有些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一单外卖三块钱的外卖小哥张涯觉得心疼极了。 警员刚刚松了劲,张涯得空把脸从床里□□,抬头他就看见那几个道士不知道手里除了桃木剑还拿了一堆什么东西,就要往沈容身上招呼,后边的一个警员还端着枪,随时准备开枪的样子。 张涯突然发力,撞到了身后的警员,前面端着□□瞄准沈容的那个警员一分神,让沈容从窗户里跳出去了,端着枪的警员连忙对着窗口补了一枪,可是只打碎了一块玻璃。 屋里的人都一下子被沈容这跳窗的操作搞懵了,这可是四楼啊!张涯也挣扎着凑到了窗口,只见楼下有个警员在追着一个缠着白色绷带的削瘦人影,人影闪了几下,就跳入了黑暗中消失了。 “唉!”老道长一拍手,叹气一声,“还是让他给跑了,到底还是我有些仓促了!” 张涯往后缩了缩,老道长突然扭过头来,“把他绑上!” “我......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这位先生,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最终张涯还是被请到警局做客了。 审讯室里,张涯正在和对面的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边还坐着一个西装男在角落里。 “我这是在救你的命!”老道士也瞪着张涯。 “道长你是不是搞错了,那是我的一个朋友过来暂住一下,他受伤生病了才看起来有些怪异......” “啪!”老道长一拍桌子,“我看你还真是胆大,敢和一个‘死人’同住!” “我......” “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包庇窝藏杀人犯可是要坐牢的”,旁边记录问话的警员也看着不老实的张涯,张涯低着头想了想,想了想上次同事出事时他‘招供’的细节,然后讲了一下他是一个多么倒霉的外卖小哥,送个外卖还要被纠缠,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让那流浪汉住了下来。 老道长和旁边的警员小声嘀咕了一会,说道,“看你印堂灰暗,明日我叫人给你做法驱驱邪吧,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都讲出来我可以救你一命!” “道可道......”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部道家经典的诵读声,只见老道士掏出了手机,“师父师父,地下的邪气上移了,可能那阵里的东西就快出来了,您快过来看看吧!” “好!”老道长一脸愁容的挂了电话,“张先生稍安勿躁,在警局休息一晚,明日我派人过来为你做法!”说完他就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角落里那个西装男这会坐了过来,“张先生,您还记得我吗?” 张涯盯着他看了一会,“你是上次医院那个吗?” “是我,张先生您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吗?” “没有”,言多必失这个道理张涯还是懂的,“我困了!” 老道长赶到了那烂尾楼地下室,招呼着弟子开始做法,可这邪气上升到一半突然又停住了,很是让人着急啊。 “师父你看,要不放个魂魄做诱饵”,这个弟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部手机,“您看这个您发给我们的古籍资料上说,这个阴邪的阵法要攒够49个魂灵,然后聚集成一只更为强大的厉鬼......” “有道理。” 第7章 7最后一人 第二天一大早,张涯就被两个警员从审讯室里提溜了起来,他还没睡醒,就被带到了另一间屋子里和两个小道士面面相觑。 “道长,这、这是?” “观主命我们来驱邪,这位施主,您坐在这法阵中间,不动就好。” 张涯被两个小道士摆弄了半天,没吃早饭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也不知道沈容现在怎么样了,被抓到了吗?才刚刚给他买了新衣服,这下可莫不是要浪费了。嗯......裤子可能有点瘦,毛衣是宽松的款式应该自己也能套上,要是他不回来,也不至于太浪费......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以后,张涯终于被放出来了,不得不感叹一下,这做道士也是个体力活啊!张涯看了看手机现在是上午10点,回家取个小电瓶应该还赶得上中午送外卖,emm......一单三块钱,不干白不干,反正也没别的事可做。 张涯的身后依旧跟着个小尾巴,那个在不远处的便衣警察随时准备向上级汇报沈容出现的痕迹。 晚上忽然变成一个人送外卖了,还让张涯突然觉得有点不适应。他有些恍惚的送完了最后几单,摸了摸怀里今早被塞进来的护身符,告诉自己不怕不怕,路上还有好些行人陪着自己呢,这么想着就骑着小电瓶回家了。 四楼的窗口黑漆漆的,张涯站在楼下裹紧了外套,缩着爬楼梯去了,打开门以后,沈容果然没有回来呢,张涯一个人随便吃了两口饼干就缩进被窝了。被窝里好像有点什么奇怪的味道,不知道是腐臭味还是冷调的香料的味道。关了灯的屋里一片漆黑,怀里空空的感觉突然让张涯有点想哭。 等天亮张涯再睁开眼时,怀里依旧是空空的,沈容的手机也落在家里了,没办法联系。于是张涯又很没精神的送了一天的外卖。 “咋了,这么没精打采的”,一个同事凑了过来,“你的小男友怎么这几天晚上也不来陪你送外卖了?吵架了吗?” 张涯还是一脸呆滞的样子目视远处。 “失恋啦!要我说这分手就分手了吧,你看他那个样子,别再是啥怪病传染给你......” “滚!”张涯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那狗皮膏药活死人流浪汉不见了不是正好吗?为何自己却这么的不开心。 晚上依旧一个人回家,身后依旧跟着一条小尾巴,当然不是那条会令张涯感到开心的小尾巴。 张涯进门后,随便吃了几口带回来的晚餐,然后就颓废的坐在了床边,以往这个时候都是有人来烦他的,现在却一下安静了。他撇到角落里的那个破纸箱,站起身来走了过去。纸箱里面除了几件破衣服,还有一本旧的菜谱和一个空的塑料瓶,应该就是上次自己买给他的那瓶水吧。 张涯抱起手边的一件破外套,颓废的躺倒在了地上。 每天张涯依旧消沉度日,傍晚他送完几份外卖以后,久违的买了一包烟瘫坐在餐厅的后门口抽着,他佝偻着腰背,眼神涣散的看着远方阴沉的天空。 拐角的小尾巴身后,出现了一张包着绷带的骇人面孔,便衣警员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劫持了心神,然后被丢到了一辆公交车上,看着公交车远去的影子,沈容慢慢靠近了那个坐在餐馆后门的身影。 “……”,突然出现在张涯身边的可怖的鬼脸吓的他张开嘴还没喊出声就从坐着的纸箱上摔了下来。 那惨白的鬼影在原地愣了一下,似乎要转头离开。 “等等”,张涯认出了那缠着绷带的鬼影,伸出手来一把扯住了那冰凉的手。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 “对、对不起”,张涯有些慌张的松开了手,等他再抬起头看他时,那人张开了双臂,似乎在等他的拥抱。 张涯看着他愣了愣,一只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终于还是伸出了手臂回应了他。 “呜……”沈容嗓子里发出些许的呜咽声,他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心爱的人,又歪过脑袋在他的脸上亲了又亲。 好一会张涯才松开手,他看到沈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旧T恤,不知道是谁家晾晒的被他扯来的。他脱下外套套在了他的身上,突然一把抱起了他,一路疯跑着穿过过餐厅,把沈容放到了餐馆前门的小电瓶上,也不管老板在后边喊他还有几个外卖要送,就骑着小电瓶开回家了,一路上还有些控制不住的傻笑。 小电瓶停到了楼下,张涯回过头对身后的人说道,“回家吗?” “好”,沈容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张涯的肩头,让他抱起了自己,干枯的嘴唇碰了碰张涯的脸颊。 张涯抱着沈容回到了小出租屋里,他把沈容轻轻的放到了柔软的床铺上。 “喝水吗?” “好。” 张涯随手拿了床头桌上自己的水杯递给了他,这会也不再嫌弃对方老是拿他的水杯喝水了,然后有些尴尬的坐在了床边的小板凳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坐在小板凳上扭来扭去,看到沈容身上还套着不知道哪来的脏兮兮的T恤,就想伸手脱下来。 “那啥,沈、沈公子,这个衣服咱们不要了吧?” 沈容乖巧的抬起了手,任张涯脱掉了那件T恤。 张涯把那件T恤顺手丢进了垃圾筐里,他看到里面的绷带这几天在外面弄的也有些脏兮兮的,他想着就伸手扯了扯,被扯掉的绷带下,露出了青黑色的可怖身躯,让张涯停住了手。 “对、对不起”,那独眼的目光看的张涯有点害怕。 “洗澡吗?一起?”沈容抽动了嘴角的肌肉,努力的挤出一个不像笑容的笑容,他拉起张涯的手,脸上扭曲的表情更是吓了张涯一跳。 “啊?” “走吧”,沈容拉着张涯的手,一边亲他一边把他往卫生间的方向拉。 细密的亲吻落到了张涯的唇边,湿滑的小舌钻进了张涯的嘴里,让张涯有些沉迷起这个吻。他闭上了眼睛,嘴里的两条舌头不断的纠缠起来。沈容拉扯起他的套头T恤和已经支起小帐篷的牛仔裤,他也扯着沈容身上的那些绷带。手下真实皮肤的触觉不禁让张涯有些心动,可等看到那完全暴露在淋浴头下的可怖身躯却让张涯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抱住他了。 “我很丑是不是......” 张涯看着他那青黑色的光脑袋上嵌着一只浑浊的眼球,另一边嵌着一只刻印着暗红色符文的玻璃眼球,往下看是干枯的嘴唇和经年累月黑黄的牙齿,可是一想到里面那滑腻小舌的滋味,却又让他不免有些心动。张涯眨了眨眼睛,目光飘向一边,这张并非活人的面孔无论如何与美都是沾不上边的,可是实话实话若是伤了他也不是,最后他还是干脆闭上了眼睛抱住了他。 “咯咯咯”,沈容笑了起来,伸出手去关上了厕所的照明灯,抱住张涯的肩头,凑过脸去亲了亲他,“别怕”,他细细的抚摸着眼前人的容颜,似乎一切还如同千百年前一样,似乎还是那些相守相伴的岁月。 淋浴头放着温水,让张涯觉得今天怀里抱着的身体也不那么冰冷了,手下真实皮肤的触觉带给他一些异样的感觉。他回应着嘴里不安分的小舌,尽量不去想那不属于活人的容貌。 与此同时,老道长还在烂尾楼里一边翻阅着书籍和档案一边思索着这个阴邪的法阵,据记载,这个法阵要以施法人自身做引,投入这法阵中作为第一个魂魄缔结契约,等法阵最终完成之时,四十九只鬼魂炼制出厉鬼,所有的魂魄都将被困在这里,永世不得超生,此地也会变成聚集了怨念的恶地。这设下法阵的人莫非与这盖楼的老板有什么深仇大恨么,甚至不惜以自己的一切作为代价。只是如今棘手的是,那作为引子的契物到底是什么,地下停车场都给翻了个遍,甚至用上了超声波探测,可是所找出来的物品都对法阵完全没有一点作用。 等张涯再次醒来的时候,原本没有温度的躯体已经被他捂的热乎了,他闭着眼睛在沈容身上摸了摸,手感还不错,虽然是活尸,但是沈容的身子抱起来还意外的挺软和的。怀里的人在他的胸口拱了拱,让张涯的嘴角不禁上翘起来,他凑过嘴亲了亲沈容的脸颊,然后还有些迷糊的睁开了眼睛。这一睁眼睛,入眼的就是那青黑的皮肤和丑陋的面容,还是吓的张涯的心使劲跳了几下,整个人也差点跳起来。 一只浑浊的眼睛和一只印着符文的玻璃眼珠一齐盯着张涯。 “我、我......”张涯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老公~”,嘶哑的嗓音的主人拉过张涯,又把脑袋拱进了张涯的怀里,这一声喊的张涯整个人都酥酥的,仿佛跌进了棉花糖里。 “你喜欢我吗?” “......”,张涯纠结了一下,还是抱紧了他,结结巴巴的说到,“喜、喜欢......”,他的手在沈容的身上下的摸着,无意中摸到他肚子上有个被缝起来的大口子,“这是什么?你受伤了吗?” “......”,怀里的人脑袋在张涯的胸口蹭了蹭,沉默了一会,他开口说道,“很久以前的伤口了,内脏烂了,就割了个口子掏出来了......我装了一些香料,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张涯想象了一下那割开肚皮的场景,不禁有些恶心又有点害怕,“还能换香料啊......” “是啊,你喜欢什么味道?”沈容抬起头来,两只不同的眼睛一左一右的都看着他。 “不、不用了”,张涯把搁在他肚皮上的手换了个地方放着,想想那把肚皮割开换填充物的场景,当真是太过诡异了,“现在就挺好的”,他又把怀里的人搂紧了几分,虽然样貌是丑陋了点,不过抱起来的感觉很好啊,这么想着他闭上了眼睛,又亲了亲沈容的脸颊。 老道士已经查到这施法之人的魂魄应该已经在法阵之中了,那么那个活尸沈容跟这个案件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是共犯? “王队长,您那还有什么消息吗?这几天跟着张涯怎么样了?找到活尸沈容的踪迹了吗?” “唉,侦查员小李失踪了!” “是那沈容所为?” “正找着呢,等有消息了我通知您!” 老道士看着王队长忙碌的身影,不禁有些愁容,那边侦查员不见了,这边法阵的破除还失败了,在路口抓来的鬼魂不好使,地下那团阴气不上钩,这么想着,他又担忧的喊住了王队长,“可让大家都把护身符带好了,别再死人了,要不那阵里的东西炼成了,就不好收拾了!” “方观主,您看这情况如何?什么时候才能继续施工啊?”一直在烂尾楼附近转悠的西装男在王队长走了以后就凑了过来。 “你老板可是有什么仇人啊?这是有人想让你老板不得好过!” 西装男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要说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仇小恨那是多了去了,可是这以搏命的深仇大恨我就不清楚了,等我回去问问老板再来跟您讲吧,还要拜托您尽快处理了这些厉鬼和法阵吧。” “贫道一定尽力而为!” 等傍晚张涯一边哼着小曲一边送外卖的时候,他看到了沈容出现在了他工作的快餐店里。 “你咋来了!”张涯几步冲了过去拉起沈容的手,“让那些警察道士看见了再抓你怎么办!” “我不要紧”,沈容说着就凑过去,在张涯的嘴角亲了一口,“只是担心那烂尾楼的法阵还会对你不利。” “那地方不是一大堆警察和道士吗?那法阵还能怎么作怪不成?” “我想陪你去送外卖!” 店里的其他员工看着二人的背影,不禁小声的八卦了起来。 身后的座位不再是空的了,仿佛心里也被填满了,张涯摸了摸扣在他腰上的手,不禁扬起了嘴角。等送完傍晚的外卖回到家里,张涯的小出租屋里又亮起了温暖的灯光。 只是楼下依旧有一条小尾巴在盯着那发光的窗口,那是新派来的侦查员,上一个侦查员是今天傍晚在一个公交车终点站发现的,发现的时候,他正在迷迷糊糊的睡觉,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再看老道长那边,他又试了试几个抓来的鬼魂做诱饵,可是依旧都没有成功,似乎那法阵只对生魂感兴趣。 刚安生没几天,这天早上,张涯正搂着他的小宝贝睡得正香的时候,又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张涯把头拱进枕头里,那敲门声依旧在响。 “屋里没人!别敲了!” 正说着门就被打开了,几个便衣警察和道士冲了进来,那黝黑的枪口像上次一样指着张涯。 老道士和床上的张涯四目相对了一会,脸上也不知道该是尴尬还是气愤,虽然他已经猜到了二人的关系,但是眼前俩人同床共枕的画面还是太富有冲击力了,“你、你不要命了!”说着他背过身去,“我等一下再进来!” “又搞什么飞机!”张涯皱着眉头一手拿过衣服一手拉起了刚才整个缩进了被窝里的沈容,“伸手穿衣服!” 屋里的几个警察也都背过身去,等张涯和沈容穿好了衣服,老道长才又走了进来,他有些嫌弃的打量了一番张涯的小出租屋,“老实交代吧!” 沈容歪着身子坐在床边,随手把布置在房间里的符纸揉成了一团丢向了站在门口的老道长。 “你!”这可是老道长沐浴斋戒才辛苦画出来的符,没想到却不能伤那活尸分毫,此刻他气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容,手里攥着被揉成一团的符纸一腔怒火不知道该向何处发泄。 “就算你不畏惧我这符纸和法术,也该为你旁边的人考虑考虑吧”,几个黑黝黝的枪口正指着张涯,老道长还在思索这沈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的活尸,看他那动作,倒是与常人区别不大,不知道他是否还具备常人的思考能力。 “那我今天也跟你讲清楚了,我跟那地下室的法阵没有任何关系,你与其现在在这里纠缠我,不如去看看那两个学生怎么样了”,一大早的被一堆麻烦人物吵醒让沈容很不耐烦,起床气蹭蹭的往上窜,“好了,你可以带着你的人滚了!” “今日你......”老道长话说到一半,那活尸沈容一眼瞪过来,玻璃眼珠上的符文发出隐隐的红光,突然间仿佛坠入冰窖一般,空气仿佛也凝滞了让人呼吸困难,心脏越是狂跳越是挪动不了手脚分毫。 “滚!” 一切压力骤然消失,让老道长差点摔倒,身边的小道士赶忙扶住了他,“师父......要不、要不我们先走吧......” 出租屋楼下还围了两圈的警察,老道长本来以为自己准备充分了,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活尸的实力,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是恐怕今日拿不下他了。 “走,去找那两个学生!”老道长不甘心的踏出了房门,“改日再来计较!” “咣!”沈容在他身后非常不开心的摔上了门。 “我的小祖宗你轻点!”张涯有些心疼的爬起来去看了看房门,“要是弄坏了还要给房东赔钱呢!”他打开房门又摸了摸,这才安心的合上了。 “什么学生啊?发生啥了?”张涯一脸懵逼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沈容,后者探过身来抱住了他。 “你不知道前几天又有人跳楼了吗?” “啊!?” 等沈容终于跟他解释完了的时候,张涯正坐在一个小吃摊前吃东西。 “所以这几天你一定要紧紧的跟着我、寸步不离,你清楚了吗?” “我又不会跑了!”张涯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着小笼包。 “最后的牺牲者极有可能就在你们侥幸存活的三人之间出现,你听懂了吗!”沈容一手支起身来一手揪住了张涯的衣领,“炼化进那法阵连魂魄都不再有了,往后你连投胎转世都不要想了!” 恶狠狠的语气让张涯有些害怕,他咽下了嘴里的小笼包,看着沈容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知道了,一定紧紧跟着你......” 第8章 8破阵 陆观主出了小楼房以后,就急匆匆的上车去了两个学生的家里查看,不知道那活尸沈容又在盘算什么鬼主意了,不过还是要去看看的,不能再出现无辜的牺牲者了,若让那法阵里的邪物炼成了,就更麻烦了。 上次的跳楼事件中,活下来的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女生被□□打伤了腿,此刻正在医院里静养,可是她的伤口不知道为什么感染了,此刻正高烧昏迷不醒。哭泣的母亲身边是安慰她的小护士,医生也正在忙里忙外的。讨论病情 老道长坐在医院的走廊,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一切,他留下了一些护身的符咒就急忙赶去下一家查看了。 整个外卖配送时间段,沈容都紧紧的跟在张涯的身后,外人只道是他们感情好,可这却让张涯不由得生出一丝紧张,“不会有啥事吧?” “放心,有我在!”说着他收紧了些许环抱在张涯腰间的双手,脑袋往张涯宽阔温暖的后背上蹭了蹭,熟悉的味道让他觉得心里分外的甜蜜,若是时间能停驻在这一刻,也是不枉此生。 小电瓶拐了个弯,开进了一个小区,顾客让他帮忙把外卖送到楼上,于是张涯一脸不开心的一手提着外卖一手拉着沈容爬楼梯了。 “什么破楼,咋不安个电梯呢!” “我可以背你上去......” 张涯瞬间脑补了一下那诡异的画面,自己伏在一个削瘦的身影上,手里还提着个外卖盒晃悠......“不、不用了!” 送货地址在六楼,等张涯终于把外卖送到买家手里,下楼准备走的时候,他听到五楼有吵闹的声音,就好奇的门缝里瞅了一眼。 这一瞅可不得了,里面有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也看到了他! 两人破有些尴尬的对望了一会,张涯就拉起沈容的手准备跑了,可这时候,门开了。 “好、好巧啊......”张涯万分窘迫的打了声招呼,“我还有好几个外卖要去送呢,不用送了,真的不用送了......” “每次都能遇见你们,真是‘好巧’啊!”老道长瞪着张涯和沈容二人,示意警察把二人带进了屋里,“二位不妨告知频道,这位施主是如何啊?”老道长一甩浮尘,指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生,男生的母亲正一脸泪痕的坐在床边。 沈容撇了一眼床铺,并不吭声。 “好啊,那等贫道救完这个年轻人再来对付你!” “哼!”轻蔑的声音传进老道长的耳朵里,”就凭你?” “不要小看我们师父!”几个弟子抬起桃木剑,欲要上前,老道长伸手拦住了他们,毕竟曾经领会过这活尸的厉害,不知道他修为几何,不能贸然动手。 “等你做完招魂的法事,他早就死透了”,说着沈容一把推开老道长走上前去,直直的一掌拍到床上那昏迷不醒的少年胸口,“呀!力道好像没有控制好!” 老道长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将其中不知名的液体擦到了眼皮上,这才看到那沈容趴下身子竟然从床板下拽出了一个魂魄,那容貌正是床上躺着男生。他眼睁睁的看着沈容把那魂魄拿起来又按到了原本的身体里,惊讶之余,只能张开嘴巴,却不知道该用何种词汇表达。 “你......” “有针吗?” “有!”老道长翻出身边徒儿包中的一个卷帘递了过去,那里面正是一套针灸用的银针,同时也可以通过针相应的穴位脉络来稳固元神。 “我们可以走了吗?” “等一下!烂尾楼的法阵真与你毫无关系?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只见过那些神志不清魂魄不全、被养尸操纵的傀儡行尸,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容这种行动思维与常人无异的怪物。 “要你管!”说着沈容就拉着张涯准备离开了,“还有”,他又停下了脚步,“前几日我去地下室看过了,法阵的契子是一根支柱......若是出现了其他的东西,劝你们还是不要碰的好,那是我也奈何不得的。” “陆观主,要追吗?” “算了算了”,老道长挥了挥手,心想着反正也打不过的样子,“我们去地下室再看看吧!” 警员闻言掏出了对讲机,张涯和沈容在两圈警察的注目礼包围下手牵着手离开了。 “这就完事了?”张涯还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刚才躺在床上的男生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完了!回家!”回答张涯的只有简单几个字,最近连连被打扰和张涯的小日子让沈容火气很大。 “哦......”不得不说,要是沈容发起火来张涯还是很害怕的,他乖乖的跟在沈容身后走了,不管怎样,好歹摆脱了那些拿着枪指着自己的警察,只是这小电瓶上,为什么还有几份外卖...... “啊!要超时了!”不远处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紧接着,刚刚准备撤离的警员就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飞速跑回来的张涯,“都让开让开!好狗不挡道!”此刻张涯也顾不得那些警员腰带上的配枪了,他只一心想着一个差评要陪多少钱,连沈容也不得不站在楼下无奈的看着他狂奔而去的背影。 几个小时之后,老道长和警察一齐又来到了烂尾楼门外,面对那冷气森森的大门,似是某种怪兽漆黑的大口要将人吸入吞噬。 “少来几个人先跟我下去探探就行!” 于是几个火气比较旺盛,八字比较硬的警员跟着一行道士进入了烂尾楼,他们越往下走,越觉得阴冷。 “道长啊,您要找的东西是在什么柱子里吗?这都里里外外检查过了,柱子里面除了水泥钢筋什么都没有啊?”一个警员一边裹紧身上的大衣一边问道。 “就是柱子本身!” “啊?”虽是不解这些鬼怪之事,几个警员还是按照上级的指示,默默的继续配合老道长的调查。 地下的那团怨气已经很接近地面了,老道长似乎觉得耳边都是那些怨灵的呼喊声,恍惚间让他有些神志不清。 “嘭!”一声枪声响起,拉回了老道长恍惚的神思。 “鬼......鬼!”一个警员正手持着枪,子弹划过的伤痕在他前边警员的耳边,他一边一脸惊恐的大喊着一边准备继续开枪,其他的警员见状急忙制伏了他,老道长也给他额头上贴上了一张灵符。 “扶他起来”,老道长一手扶起另一个有些晕乎的坐倒在地上的弟子,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些灵符分发给大家,这可是他几个月的心血了,同时他打开了手机播放起了道家经典,轻灵的朗诵声似乎驱散了一些阴寒,让人顿时感到一丝清明。 众人在经文声中终于探查完了地下室,有一根主要支柱确实阴气很重,有些诡异,只是从前的各种探查手段并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物件,才忽略了它。 “就是这根了!”老道长伸出手贴上那水泥柱身,本应该是冰冷的水泥此刻却是微微发烫。 “师父,这阴寒之地为何它会发热?” “物极必反,冤魂怨念谓之极阴寒,怨念至极,便又做炙热之物,暗含了阴阳之理”,老道长收回手,“它在积聚能量,等待最后一只生魂的投入......” 等送完最后几个外卖回到家里,张涯抱起沈容亲了又亲,刚才的不愉快已经被完全抛到了脑后。 “媳妇,我给你新买了卫衣,来试试!”说着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装袋,“这立冬了,越来越冷了”,说着他就把沈容拉到身边,抬手脱掉了他的外套,“纸箱里的破衣服咱们就不要了吧,我给你买新的!” “衣服穿了好久,突然要扔掉还有点舍不得呢!” 张涯抬起沈容的双手,向上脱掉了里面的T恤,毫不介意的亲吻上那青黑色皮肤的丑陋胸膛,又满足的把脸整个贴上去蹭了蹭,鼻息之间都是香料的淡淡香味,“媳妇你真好闻!” “当初是谁还嫌弃我把我丢出去的?”沈容揉着埋在他胸口的那颗脑袋问道。 “嗯……”张涯抬头看了看那青黑色的面庞,装傻道,“不知道”,然后他又低下头继续亲吻着嘴边同样青黑色的皮肤。 “不是说要试衣服的吗?”沈容推了推他的肩膀。 “试衣服试衣服!”张涯拿过一边暗粉色的卫衣就往沈容身上套,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这个颜色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媳妇和这个粉嫩的颜色一样可爱,就下单买了一件。均码的衣服有些宽松的套在了沈容的身上,颜色形成了奇妙的对比。 “不错不错”,张涯满意的拉着沈容转了个圈,又凑过去吧唧一声亲了一口,“媳妇我先去洗澡,你等我一会!”说着他松开了拉着沈容的手,拿了几件干净的衣服就跑进卫生间了。 沈容站在原地,垂下刚刚被张涯拉过的手,手掌摸过卫衣的面料细细的抚平上面的褶皱,随即又纠着衣服把它攥在手心里。 呆立了一会后,沈容还是把衣服脱了下来,然后整整齐齐的放进了纸箱里,纸箱里还有张涯前一阵买给他的毛衣、空的矿泉水瓶子、被他用过然后遭到张涯嫌弃的水杯……他伸手摸了摸右眼的玻璃眼珠,这也是许多年前那人送他的,那时还是世袭皇位的封建时代。回忆了一会往事,沈容合上了装满宝贝的箱子,缩进了舒适被窝,闭上眼睛听着卫生间的流水声,想着心爱的人就在那里,让他觉得十分的安心。 “您真的要炸?” “当真!” 烂尾楼外,老道长和一个西装男正四目相对着,老道长狠狠的瞪着他,毫无商量的余地。 “地下室那根柱子就是这法阵的关键所在,炸了它这法阵也就破了......” “可那是承重的结构,这要是一炸,整栋楼都很可能会坍塌,这要赔多少个亿,而且周边的居民......” “那现在就去着手疏散居民!” “这......”西装男一脸为难的表情,“这我真的没法做主,要不等老板到了您跟他商量吧,我已经联系过他了。” 在等老板赶来的时候,大家就在附近的车辆和帐篷里暂时休息,没有敢再踏进那烂尾楼一步,生怕自己做了这最后一只替死鬼。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小面包车停在了楼下,里面下来了两个保镖,一个推着轮椅,另一个扶着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削瘦中年人。 “李总!您来了!”西装男见状马上就迎了上去,他小心翼翼的推着轮椅,跟他细说了老道长想炸楼盘的事情。 “咳咳!”李总手中白色的丝帕象征性的捂住了嘴,他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须发皆白的老道长,看起来这位老者身体倒是还不错,可比自己这个中年人强多了,“陆道长,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 “难道李施主想再牺牲一人性命来保全这楼盘吗?” “我全部的身家可都投在了这楼盘里......咳咳咳......我怎么能同意你炸了它!” “贫道倒是还想问李施主这楼盘开发之际可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能让人甘愿已自身为代价熔炼邪阵!我看你这轮椅也是自作自受吧!” “你!”李总有些异常激动的扶着轮椅的把手就要站起来。 “李总您别生气!”西装男马上上前扶住李总,“这位道长心直口快了一些,不会说话!” “我不管!这是我多年来的心血!谁都不能夺走它!”说着刚才看起来还算温和的男人变得有些神经质起来,有些发红的双眼盯着老道长,他甩开了西装男的手,从轮椅上站起身来。 见来人一付不善的样子,老道长往后挪了挪,可是这一动,却让李总伸出的双手扑了个空,这一下让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向前倒下。 “李总!”西装男想伸出手扶住他,但是中间隔着的轮椅让他不能第一时间扶到前面的中年男人,李总就这样直直的面朝下倒了下去,等西装男和旁边的几个保镖再将李总的脸面翻过来时,却是一脸的鲜血。原来他刚刚倒下的地方不巧有块尖锐的石头正好重重的磕到脑门。 “这......”老道长心中大觉不好,若是这凑够七七四十九生魂,那法阵恐怕就要...... 还没等他伸手探到满脸是血的男人的鼻息,四周便骤然冷了下来,空气中似有哀嚎,那声音越来越明显,在场的人都看到了那席卷而来的一团浓重黑气,那黑气中包裹了一张巨大的扭曲面孔,细看那人面上,还有许多更小的人面在挣扎扭动着。那巨大的人面扑向了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李总,旁边的西装男盯着那巨大的人面一动不动的呆滞在原地。 “散开!快,去拉好墨绳!贫道今日要收了这......”未等老道长吩咐完,一阵更加阴冷的低温袭来,明明还只是秋日的夜晚,却仿佛坠入了冰窖之中,连气压似乎都改变了,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与那团黑气的尖锐嘶鸣声不同,空中又传来了另一种深沉的低鸣声,令人压抑至极。还没等老道长看清那巨大的身影,一切就都消失了。 刚才熄灭的路灯又重新亮了起来,地上散落着横七竖八的人影,他们都被刚才那无形的威压压在了地面上。 “是他......是他......”僵硬在原地动不了的西装男颤抖着重复着一句话,他的眼中还满都是惶恐的神色。他刚刚是认出那张人面,那是李总的发小,俩人一直感情很好,后来因为这个楼盘的开发才反目成仇的,要想知道这其中的具体细节,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那邪恶法阵的厉鬼被昆山力士吃掉了,老道长看着自己精心布置已久的法器一样都没来得及用上,突然觉得很委屈,不管是那个活尸沈容还是今日来的那只更厉害的大鬼,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切统统没有用武之地,事态的发展总是出乎他的预料,老道长有些难过的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人生。 张涯洗完澡出来,不甚明亮的小夜灯正映照着床上那个人形的轮廓,窝在被子里的安静的小脸让张涯的嘴角挂上了笑意。他轻轻的走了过去,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青黑色的柔软皮肤,手指滑到嘴边的时候,里面那不安分的小舌舔了一下张涯的手指,直让他心里一哆嗦,涌起一股甜蜜。 “宝贝想我了吗?”张涯俯下身去亲吻那条不安分的小舌,刚才的手已经滑进了被窝,“媳妇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凉,冷吗?” “咯咯”,沈容轻轻的笑了起来,脸上的肌肉也试图扭曲着正确的表达出主人的感情,“是啊,有一点~” “那老公今晚可要好好帮你暖暖了!”正在张涯掀开被子一角,抱着沈容准备继续亲热的时候,那只右眼不合时宜的又闪起了红光。 “怎么了”,身下的人突然紧紧的抱住了他,让张涯也开始紧张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可凝固的空气却让他觉得时间也被凝固了一般,房间里只剩下了张涯自己的心跳声,他就这么僵硬着动作,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一只凉凉的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脑袋,“没事了。” “它、它走了吗?”张涯大张着着嘴喘气,刚才凝滞的空气让他觉得呼吸困难。 “嗯”,沈容抱过张涯的脑袋,亲了亲他的额头,“亲爱的,我们继续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放鸽子回来了!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第9章 尾声 街上飘起了小小的雪花,一落到地面上马上就化成了液体,整个街道都湿湿的,冷冷的。张涯脱掉了工作服,换上了自己的羽绒服外套正准备回家。 “去游戏城耍一圈吗?”一个同事拍了拍张涯的肩膀。 “这个月工资都给媳妇买新衣服了,哪还有钱去耍啊!”张涯拉上了外套拉链,推开了餐厅的大门。 “哎呦,大哥你别天天在这秀恩爱了,我这刚分手,难受着呢!不行,今天你必须陪我去玩两把!” “哎~你这人怎么......” 张涯被同事拖到了附近一家游戏厅,同事换了游戏币后就找了台机器坐了下来。张涯就不明白了,不花钱的免费手机游戏多好玩,为什么非要来这浪费钱呢!看着同事换游戏币掏出的粉红色毛爷爷他就心疼。同事怂恿他也一起玩,然而张涯只是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边看着他,说什么他也是不愿意花钱的,毕竟现在还要养媳妇。 同事已经完全沉迷在游戏机里了,然而游戏机只是重复吞进游戏币的操作,倒霉的同事半天也没赢一把,数着一个游戏币一块钱的张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起身在游戏城里转了起来,听着不同的游戏机吞入游戏币的声音,他就觉得心疼。 一排抓娃娃机前,两个女学生和一对小情侣正在试图抓娃娃。张涯只是听说过这种机器都专门调试过,轻易是不会让你抓上来的,可是一个机器里面摆着的小僵尸公仔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觉得那些娃娃都丑萌丑萌的。 于是几天以后,沈容穿着张涯给他新买的长袖条纹T恤在厨房忙活,头上还戴着同款的红色条纹头巾。 “媳妇!我回来了!”伴随着一阵开门声,张涯一脸开心的出现在了门口。 “哦”,沈容心里还在吐槽着张涯的品位为什么突然变得糟糕了,这些红色的条纹让他一点也不想理张涯。 “媳妇,看我给你的礼物!”张涯神秘兮兮的从衣柜的最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娃娃,他把小娃娃举到沈容面前,正是前几天张涯在游戏城抓到的小僵尸娃娃,“你看像不像你!” 沈容看着那个丑陋的小僵尸娃娃,娃娃的身上和头上正是沈容同款的红色条纹。 “你自己做饭去吧!”沈容一把扯掉了头上的条纹头巾,露出了大片和小僵尸娃娃同样青黑色的头皮,他顺手把头巾丢在了张涯的脸上,生气的裹起了被子。 “媳妇我错了!” “啪!”一件红色条纹的T恤又扔在了张涯的脸上。 “这个娃娃一点也不丑!”张涯跪在床边,“我是觉得它特别可爱才抓回来送给你的!真的!” “哼!” 窗外的雪花还在飘着,暖黄色的路灯给它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