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分反差》作者：观回 文案： 他骨子里是一个特别纯真通透的善良人啊。 不只是陈昊冶一个人这样想。 无论他经历了什么，始终不变的就是真心。 一个人他纯白也美丽，破碎也美丽。 内容标签：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冬年，许真 ┃ 配角：陈昊冶，方宁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相信你会遇到值得等待付出的人。 立意：相信你会遇到，值得等待付出的人。 ☆、第一章 是不是任何死寂之前都异常疯狂，疯狂到当下就做好了赴死的决心。真的不过是密谋已久，早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 李冬年回来之后关在屋内写作业，到了夜晚母亲和父亲才陆续回家，两人本来商量着事情，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在他熟睡的时候，突然传来两人的争吵声，声音也越来越激烈。 他惊醒过来冲过去的时候发现两人已经打了起来，两人都握着刀血也在往下滴，母亲嘴里还说着：“今天我就要死，你把我杀了。” 他想拨开他们陷入刀的手，发现两人怎么也不肯放，外面又接着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听清楚外面的声音，才知道是陈昊冶他们一家。 李冬年知道自己劝不下来，赶快过去开门，陈昊冶的父母过去分开了他们，李父走到客厅的时候，李冬年看到他用那把菜刀死劲往餐桌和椅子上砍，刘阿姨夺下了那把刀。陈昊冶站在李冬年的身边，陈叔叔正劝李母去医院，李冬年也一旁劝着母亲。 此时李父冲进来对着李冬年的头连打了三拳，谁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冬年已经被打到了。 刘阿姨急忙把李父从房间里拉走，陈昊冶护住了李冬年的头摸了摸，李冬年没明白李父为什么打他，他什么也没做。 李父打他的同时还在怪他“你个畜生！要不是你现在会这样，狗娘养的”。 李冬年突然爆发了，哭对着李父大吼：“我做错了什么！你打我干什么，从小你就打我！现在我这么大了你还打！你不是我的父亲，如果你是我的父亲你就不会打我！你永远都喜欢别人家的孩子！” 声音极其尖锐一气呵成听起来像在叫，整个人抽抽的哭，眼泪打湿了镜框，陈昊冶想帮他取下来，李冬年甩开他的手对他说：“你别把我眼镜取下来！我今天要带着它看清楚！” 又对李父吼：“你配做父亲吗？你配吗？” 李父对李冬年说：“你怎么不去死啊！” 李冬年说：“好啊！那我们一起去死，同归于尽，死了算了，你以为我想活！” 他说完陈昊冶特别生气：“你给我正常点行吗！” 李冬年的母亲冲过来拉着他：“走！我们一起去死！” 李冬年想都没想就跟着母亲走，陈昊冶赶忙抱住李冬年，陈父和陈母都把母亲堵住不让她走，还一直在劝李冬年和他母亲，还让李冬年劝劝他的母亲“别和她一样，你都这样！她更加不想活”。 陈昊冶抱着李冬年，恳求他：“你别冲动好不好。阿姨，您别拉着他，放开他的手。” 刘阿姨转移话题查看李母的伤势，找李冬年要来消毒水和纸，陈父陈母都劝李母去医院缝针。李父便换了衣服甩门而去，李冬年也劝母亲去医院，开始她不愿意去，还说死了算了就这样。 之后陈父陈母劝动了李冬年的母亲，准备带她去医院，陈父对他们说：“陈昊冶你和李冬年就不去了。我和你妈带雷阿姨过去，你在这里看好他，别让他做傻事。” 走之前李冬年的母亲还跟他说：“你把家里收拾一下，加湿器搬出去丢了，把我的房间打扫一下，我等会还要回来休息。” 李冬年回答她：“好。” 等他们走后，李冬年准把地上的碎渣子捡起来，陈昊冶拦着他：“我帮你。” 李冬年看着他说：“你回去可以吗？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 陈昊冶也不想回去，又怕被他赶走：“你打扫。我不说话可以吗？” 李冬年没有理他，走到卫生间拿了抹布，然后跪在房间的地上把血迹和碎渣子擦除，陈昊冶也帮他把一些东西丢在了门外。 收拾完不久，陈父陈母就把李母带了回来，并让母亲早点休息，别想那么多了。然后依次进来查看了李冬年，陈父对着坐在书桌前的李冬年说：“没事吧？” 李冬年忍住情绪说：“没事。” 李父又看着他欲言又止，又对陈昊冶说：“回去吧，让他们早点休息。” 陈昊冶不想让李冬年一个人，就对让陈父先回去，自己还有一些话要跟李冬年说。 李父走后，陈昊冶让李冬年跟自己回家，去他家睡，李冬年没有同意。他又跟李冬年说：“那我今天睡你这里！” 李冬年还是拒绝了他，并让他回家。 陈昊冶也没办法，就跟他说：“要我回去可以，那你今天别关窗户，你要是关了窗户，我也会过来敲你的门！” 看他没回答，陈昊冶又问了一遍。 “行不行？” “嗯”李冬年回了他。 陈昊冶反复提醒了他，把他房间的窗户打开之后才回去。 陈昊冶走后，李冬年才去母亲的房间，问她的情况。母亲告诉了他，自己包扎了伤口，没什么大碍，让他早点休息明天别旷课。 回到房间他看到陈昊冶在对面看着，他此时非常需要一个人静会，然后把房间里面的灯关了，脸朝下扑躺在床上。想起一些事情便哭了，他越想越难受，头还特别疼。 陈昊冶一直也没有睡，坐在窗户这里听着李冬年房间里面的动静。 凌晨三点的时候，李冬年突然很难受，心里不舒服很想吐，头也特别痛，还感觉缺氧。他从床上坐起，发了一会呆，然后快速把窗户关上，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陈昊冶看到他把窗户关了，立刻喊他。看他没回，又拿起用手边的东西砸向对面的窗户。 他知道李冬年听到了，但李冬年就是不回自己，心里恐惧他关窗户是要做不好的事情。 陈昊冶又说：“你别逼我喊醒所有人！我知道你听到了！把窗户打开！不然我现在就喊！” 李冬年手中的剪刀头，已经陷入了皮肤里面，只是还没有流血而已。听到对面陈昊冶的呼唤，他又不敢再往里戳，他好怕痛，也好怕这夜晚的平静又被打破。 陈昊冶看见李冬年慢慢把窗户打开，语气特别不好：“你刚刚在干什么！你是不是现在就要我来你家敲门！” 李冬年声音很疲惫：“我现在没力气跟你吵！你小点声音，大晚上都睡了！” 陈昊冶越听越来气：“你还知道都睡了！那你在干嘛！” 李冬年说：“没干嘛。” 陈昊冶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但也不想再逼他：“你不舒服？” 李冬年头特别痛，现在只想要安静不想思考：“没有。别说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不会再干嘛了。” 说完他就躺到床上去了，一直逼着自己睡，大概凌晨五点多他才慢慢睡下。对面的陈昊冶则是一晚上没睡，守在窗户这里看着李冬年房间里面，这么多年李冬年说的什么他都信，唯独不信他说：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因为在陈昊冶的心里，李冬年从小到大做过太多傻事了。 李冬年看起来像一只兔子，外表活泼可爱，其实性格敦厚的像一只乌龟，遇到问题时刻想缩回壳内。似乎一切都是他包裹过后留给外在世界的假象。 ☆、第二章 李冬年被七点的闹钟叫醒，整个人非常迷糊，头还伴随着疼痛，洗簌收拾好看了一眼睡梦中的母亲就出门了，到了楼下看见陈昊冶在等他。 陈昊冶说：“我今天送你去学校。” “你学校又和我不在一起？送我干嘛？”李冬年往前走。 陈昊冶一直跟着他，李冬年问：“你今天不用上学的吗？你送我去了学校，你就会迟到！” 陈昊冶对他昨天的行为还很不爽：“你管我！” 李冬年没睡好，心情也不好一听也来气：“好！好！好！随便你！” 陈昊冶一直把他送到学校门口，还跟他说：“放学等我！别走了！你要是走了我们的关系玩完！”。 陈昊冶说完就走了。 李冬年无语没理他，觉得陈昊冶只知道威胁自己。关键是李冬年很烦躁，只因认识多年，自己打心底格外重视他，所以有的时候又不得不服他。 进了教室李冬年就趴在桌上了，只要是课间都会打个小盹，老师说的他也完全没听进去，整个人低着头游离放空。 方宁今天到了教室，就看到李冬年趴在桌子睡觉，也没去打扰他。本来他打算找他玩，发现自己根本机会找他，上课跟他打招呼也没理，一下课就睡了。 午休时间要去食堂了，大家都走了看他还在睡，过去叫他起来去吃饭，发现叫不醒他，又把他从桌子上扶起来。 李冬年眯着眼睛，慢慢看清是方宁：“我还想睡会。” 说完他就又进入昏睡中了，整个人还被方宁撑着。 方宁准备走的时候，瞧见他衣领露出的一块肌肤，快速伸手把他的衣领扯下来，才看清楚有一道很深的印子。 方宁问他：“你胸口的印子怎么回事？” 李冬年赶快把他的手从衣领上拿下去，然后边整理衣领边说：“没事，我要睡了，你去吃饭吧。” 午餐后，方宁去了一趟超市，回到教室看他还在睡，就把面包牛奶放在了他的桌上。 下午的课方宁也没听，他一直在观察李冬年，给他买的吃的也被塞进抽屉没碰过，下了课又睡了，直到放学方宁才和他说上话。 两人一起往校外走的路上，方宁问他：“你今天怎么了，一天都在睡？” 李冬年回他：“昨天没睡好。” 方宁还担心着中午看到的：“你胸口的印子怎么回事？” 李冬年也不想说实话：“我自己不小心弄的，没什么事。” 还没走到校门口，李冬年和方宁就看见陈昊冶“堵”在那里。 走过去的时候，方宁忘记了他们的下课时间是一样，而陈昊冶学校距离这里有段距离，但他现在已经在门口了。 然后问陈昊冶：“你今天怎么会过来？” 陈昊冶回：“接他。” 今天方宁本来就打算送李冬年回家，没想到陈昊冶也来接他，打算跟过去：“今天去你家打游戏，舅妈在家吗？” 陈昊冶说：“在。” 今天一路上陈昊冶和李冬年非常安静，两人之间的异常方宁全都看在眼里。 陈昊冶和李冬年两人从懂事，就一起住在一条不宽不窄的巷子里面。 两人的家互相对着，都是老式盖的楼房有好几层。这条巷子里面都是这种房子，除了楼层各不相同，还有一些是像李冬年他们家这边，背后是菜市场一楼租给别人做生意。 李冬年的家和陈昊冶的不同，他家有五层是双门面，和陈昊冶家对着的小门进入。一楼出租给别人做生意，用搁板隔开了楼梯，二给别人堆货，三楼他们自己住，四楼出租给了别人，五楼是他们自己家的楼顶和储物间。 而陈昊冶他们家只有三层，都是自己家住，直接是双开的防盗门，两边是瓷砖堆砌的墙还有拉伸的大窗户。 最早两人认识的时候李冬年一家还住在四楼，之后父母决定搬到三楼有厨房的格局住，两人的房间才刚好可以对着，小时候都互相喜欢砸对方的窗户，还经常隔空讲话。 虽然陈昊冶没有像李冬年长着一张乖巧的脸，但是他成绩非常的优秀，所以他才一个人进了重点高中。 方宁的妈妈也是陈昊冶的姑姑，方宁还有个大他五岁的哥哥，名字叫方佑正在读研。 虽然他和陈昊冶是表亲关系，但是他和陈昊冶关系，没有他哥方佑和陈昊冶的关系好。他从小也比较认生，表面比他哥方佑更冷淡，熟悉以后就完全不同。 方宁从小也认识李冬年，每年过来陈家拜年的时候，偶尔会碰到，但一点也不熟络。一直到两人高中进了同一所学校，被分在同一个班，快三年的同班生活，也让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 方宁还带李冬年去过几次他家，有两次还让李冬年在他家留宿，方宁觉得自己和李冬年很合拍，也很喜欢和他在一起。 但李冬年本身就是喜欢一个人睡的人，外加睡眠质量又不好，他就不爱和别人睡一起。方宁又是个粘人的主喜欢各种抱，也没少被李冬年打和嫌弃。 进了巷子，眼看快到舅舅家方宁问：“冬年，你过来和我们一起玩？” 昨天的事情让李冬年还心有余悸，不敢惹父母任何一个人生气，尽管他今天很不想踏进这个家。 他也很疲惫，然后说：“你们玩吧。我今天想早点休息。” “好。”方宁跟着陈昊冶进了门，和舅母打了招呼之后，才跟着陈昊冶一起上楼。 跟在陈昊冶后面的方宁突然开口：“今天中午的时候，瞟到他胸口有伤口。我问他，他说是自己不小心弄的。怎么回事？” 陈昊冶心里一惊回头看着方宁。 方宁看他的表情猜到肯定是有事情，又说：“你们今天也很不对劲，打架了？” 陈昊冶停在房间门口，过了一小会才他才告诉方宁昨天的事情。 方宁脸色很不好心里也很气愤。 陈昊冶又说：“你别问他，他应该不想让我们知道。而且我怕他那股劲还没消下去。” “好。”方宁不敢多想。 李冬年今天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方宁心里不是滋味。 进了房间以后，方宁看到窗户开着，走回去本来想看看李冬年，发现那边的窗帘被拉上了。他正准备跟陈昊冶说话，对面的帘子拉开了，他看见李冬年把窗户打开了。 李冬年一打开窗户，就看到了方宁站在对面窗户看着自己。然后为了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就对他说：“还有87天就毕业了，你还想着打游戏。” 方宁看他装作很好的样子，也笑不出来。 “今天放松一下，你去休息吧。” 李冬年‘嗯’了一声，拿了睡衣就去洗澡了，等他洗完回到房间的时候，对面的两人都不在房间里面了，他锁好门躺到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方宁决定今天留在陈家，他本来也不是为了游戏过来，只是找了一个过来的借口。 李冬年醒的时候，看了一下手机晚上八点多，他打开灯出去上了个厕所，然后看见母亲也回来了。 李母看他刚睡醒的样子，问他：“你吃了没？” 李冬年说：“还没。我等会自己弄。” 李母回答：“好。” 吃过以后李冬年回到房间，和对面的方宁说了一会话，做了点题目就睡了，第二天和方宁一起去了学校。 那几日李父也没有回家，过了几天才回，没过多久他的父母也和好了。 李冬年、方宁还有陈昊冶，三人也在刻苦学习，努力在高考来临之前，多吸取一点知识为高考加分考上好大学。 ☆、第三章 高考结束后，三人又聚在了一起。 填志愿的事情，各自都有不同的打算。李冬年和方宁的成绩选择留在了本市，上一个不错的二本，而陈昊冶发挥稳定去了奂市上大学。 或许是因为要分离了，李冬年和陈昊冶整个暑假都溺在一起各种耍，虽说不舍但是打闹就没少过。 陈昊冶去的时候，他最担心的还是李冬年，跟他交代了很多，李冬年对他也交代了很多，两人总是在吵闹中诉说真心。 去奂市的前一个晚上，陈昊冶打了一通电话，把方宁约了出来。 陈昊冶找了一个极其安静的地方，也没什么人。方宁也不知道陈昊冶要说什么，也没问直接就去了，到了之后他看见陈昊冶坐在长椅上，灯光昏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方宁坐到他对面的长椅上，对他说：“什么事你说吧。” “帮我照顾好李冬年。”陈昊冶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方宁听的很清楚。 “不用你说我也会。” “我知道你会，但是我需要你更加用心。” “放心不下，为什么还要去奂市？” “我不会为了他选择留下，我们各自都还有更远的路要走。” 方宁听他的意思觉得奇怪，他知道陈昊冶和李冬年关系特别好，有一度也妒忌他们的关系，经常默默地在一旁看两人打闹，自己一点也插不上去。 他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就是我觉得如果说是兄弟你又过于…” 方宁还没说完。 “我喜欢他。”陈昊冶直接告诉了方宁。 方宁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或者对他说的理解有误，又问他：“你说的喜欢是喜欢他这个兄弟？还是想和他在一起的意思？” “想和他在一起。”陈昊冶毫不犹豫的说。 反正方宁是一团乱，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我今天叫你出来，就是想让你帮我照顾好他，也替我保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等我感觉到不一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对他那是喜欢吧。” “那你会跟他说吗？” “嗯，以后。” “那如果他不喜欢你，那不是连朋友也没得做？”方宁问他。 “我没想过。但是他一定不会的。” “我从来不觉得喜欢要去挣扎。”而这句话陈昊冶还没说完，后面的在心里默默地说完了“那不过是我本能的爱，和所有人一样的爱”。 几年后陈昊冶再回想这句话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只不过，之所以挣扎是因为爱，而他只想要他要的。 李冬年和方宁选的专业相同，也没有被分到一个宿舍。 时间也过的很快，每天都是上课下课，总是说大学就会很闲，李冬年反而觉得，每天都在教室与教室之前来回走动，真正有用的事情没能做几样，一天就过完了。 方宁总是来李冬年宿舍玩，有时候就和李冬年挤在一起睡，李冬年的室友也总是取笑方宁“我们宿舍第五人。要不和辅导员申请换宿舍。天天这样跑也蛮累的。” 李冬年虽然长相清秀灵气，还很可爱。但没有方宁在学校的人气高。方宁不笑的时候看起来特别冷清，和李冬年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加上性格缺陷，方宁整个人看起来又特别迷离。 反倒是他经常和李冬年在一起，有说有笑看起来还很奶，喜欢的人就更多了，告白的人也多，都被他很礼貌的拒绝了。 方宁和陈昊冶他们两家，打算今年一起带着老人出去旅游，反正他们也都长大了，跟他们提前说好了，让他们今年寒假去奂市。 方佑在奂市有一套房子，这几年和朋友一起创业买下来的。 陈昊冶想回盛市，父母不同意他一人在家，方宁知道后跟他商量。 “让他跟我一起过来？”方宁想的倒是挺好。 “他不会来的，过年他肯定要在家的，而且他妈说不好。但是他自己应该会想来吧。”陈昊冶说。 “我先和他说一下。”方宁虽然是这样说，实际行动可不是这样子的。 最近几天李冬年都快被方宁搞暴躁了。 “你想去吗？你想去就和你老妈说一声，我也去说说。” 李冬年说：“不想去！” “为什么不想去？我们都不在你会很无聊的。” “过年啊！我不在家，我跟你一起去奂市，你觉得可能吗？”李冬年不可置信的看着方宁。 “怎么不可能，我哥他家有地方住，多久都行。”方宁完全无理取闹，避重就轻没提李冬年家里，然后抱着他不撒手还不停的撒娇。 “撒手，信不信我打你！”李冬年已经成为了暴躁小哥，他从小就不喜欢别人摸他碰他。 直到方宁的出现，让他整个人经常处于崩溃边缘，很早他就警告过他。 无奈方宁从来没听过，每次都说下次不这样了，下次还这样牵手触摸身体，样样让李冬年反感的肢体接触他都要做！ 偶尔不经意就还好，一旦多了李冬年就时刻想打爆方宁的狗头，方宁本人非常喜欢，而且屡试不爽，下回再见！ 方宁赶忙撒手，李冬年刚走一步他又围了上来。 “不行，我非要你去。你不去那我就一直缠着你。” 李冬年被逗笑了，然后一直躲他：“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啊啊啊！！！” “我们都挺想你去的，而且你不去陈昊冶今年一个人在家，他不肯留在那里。” 李冬年知道方宁说的什么意思，都心知肚明。 在寝室的唯一一个人付杰天，和李冬年、方宁挺合得来，关系也蛮不错。看他们两个这样很多天了，他实在忍不住了：“我真的受够你俩天天这样了！” 然后又笑李冬年：“你就跟他去呗！他是不打算放过你的。” “救命。”李冬年一脸的委屈。 “去吧！去吧！”方宁顺势。 李冬年怕了他，然后就给母亲打了电话，方宁在一旁笑嘻嘻的盯着他。 方宁想凑到李冬年的耳边听，李冬年把他推开了。他就只能听到李冬年说的，之后又说了几个好字，他就看到李冬年把电话挂了。 “怎么样？你妈说什么了？” “我妈说不同意我去！” 方宁当时就不开心了，脸色转变极快。李冬年看他那副样子，就说：“逗你的！我妈说随便我，想去就去！” 方宁又立刻笑着说：“真的？” ☆、第四章 放寒假后，李冬年在家呆了几天。 父母和他交代了一些事情，给了他一些钱。虽说那次，李冬年的父亲已经不是第一次说那样的话，甚至很多时候母亲也说过类似的话，他其实心里都记得。 没过多久后，又会变成没发生之前的模样，李冬年心里是不好过的，他觉得这或许就是别人所谓的血缘吧。 因为无论多少次，他的父母依然打从心底的爱他。尽管争吵的时候，这些爱不足一提。往往最亲近的人说的话才最伤人，不仅他的父母在这复杂的感情中分裂，他也是如此。 马马虎虎的忘记一些不好的，才不会越陷越深。 人之间的感情一旦生出了间隙，无论后面多努力的修补，往后只会破旧不堪。 至少在李冬年看来，他的父母拌嘴是日常，但每一次吵架的原因，总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而且永远没有尽头一直到他们分开。 收拾好行李后，李冬年就准备去找方宁。方宁比较积极还怕他临时反悔，一早就在楼下等他了，还给他打了电话。 一人拉着一个20寸的行李箱就去了高铁站，从这里去奂市大概四个小时的时间，两个人一路上就一直在睡。 李冬年一直带着耳机听歌，也怕坐过了站设置了闹钟。 “起来了，还有十分钟到站。” 方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热热身，别感冒了。” 方宁“嗯”了一声。 “我哥他还有课，他的朋友来接我们。” “哦。” 方宁和他哥的朋友也认识，接到之后两人断断续续的在闲聊。 沈启安问他们：“这个点带你们先去吃饭？” 方宁看了一眼李冬年，李冬年点了个头。 “好。”方宁回复了沈启安。 “你们想吃什么？”沈启安问。 “火锅。” “好。” 李冬年从上车到吃饭，虽然方宁一直有照顾他，他也尽量装作很随意，但他一点也不自在。这顿饭快吃完的时候，陈昊冶打来了一个电话。 “到了？” “嗯，正在外面吃饭。” 方宁问李冬年：“谁？” 李冬年说：“陈昊冶。” 陈昊冶还在电话里面说：“好。我先回去等你们。” “你吃了吗？” “还没。” “我给你带？” “不用了，我点外卖。” “嗯。” 沈启安问李冬年：“陈昊冶要不要我们带？” “不用，他说点外卖。” 去方佑哥家的路上，李冬年算是清楚了沈启安和他们的关系，都认识而且很熟悉。 到了之后，李冬年还是很开心的，半年没见到陈昊冶了，两人又可以一起耍耍耍了。 沈启安知道方佑家的密码，陈昊冶还在吃饭的时候听到密码锁的嘟嘟声，他起身去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李冬年一脸笑嘻嘻。 李冬年脱了鞋，冲过去然后抱住了陈昊冶。 陈昊冶对他说：“你也太热情了吧。” 李冬年放开他，笑着说：“你是不是很久没挨打了，皮痒？” 陈昊冶一脸逗趣的说：“你怎么知道的？” “给你欠的！”李冬年说。 然后两个人像傻子一样在那哈哈大笑。 另外两人也是像看傻子一样，觉得他们的对话很搞笑。 陈昊冶说：“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 “我一点也不想来，方宁简直了！快把我吵牺牲！” “方宁做得好！”陈昊冶回头对方宁说。 方宁一个人在那笑。 陈昊冶看着沈启安说：“启安哥，你今天还等方佑哥吗？ “等。”沈启安对这里很熟悉，就和在自己的家一样，没什么区别在李冬年眼里看来。 方宁问陈昊冶：“准备怎么睡？” 陈昊冶说：“我不想和你挤！” “我也是。”方宁说。 李冬年两个都怕：“我睡沙发，要不就打地铺，我不睡地上。” “那不行。”陈昊冶怼他。 “快快快！别墨迹了！”李冬年笑着回怼他。 陈昊冶看着方宁，方宁接着说：“李冬年你和我一个房间。我打地铺。” “陈昊冶我和你挤，大冬天容易着凉。刚刚开玩笑的。”李冬年说。 “好。”陈昊冶回了他。 方宁不是很高兴李冬年的选择，但他也没再说什么。 陈昊冶带着李冬年去了他的房间以后，李冬年除了喝水上厕所出来，其他时间都在房间里面自己玩。他本来就和方佑哥不熟，见过面打过招呼，但是真的尴尬，现在又来个沈启安，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过来？？？ 李冬年又给母亲打了电话报平安。 过了一会方宁来房间找他，趴在床上和他一起打游戏，陈昊冶也洗完澡回到了房间。 方佑回来的时候，他跟沈启安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上楼看了一下他们。然后交代了几句话，又对李冬年说：“把这里当自己家，随便一点。” 李冬年从床上起来叫了方佑哥，然后点头答应了他。 李冬年在方佑和沈启安面前比较拘谨，陈昊冶和方宁也都看得出来。 陈昊冶学校还没放假，也就这几天了，方宁和李冬年等着他放假，让陈昊冶带着玩几天。结果陈昊冶说自己也不太熟，没有时间出去溜达，两人就一起喊他“三好学生”。 本来沈启安说要带着他们，因为公司业务繁忙也没抽出时间。方佑更忙，虽然也放寒假，但作为研究生的他，依然还要准备论文。再加上还有和沈启安，以及另外几个朋友一起成立的公司要参与进来。 开始几天李冬年还和方宁一起出去摸索，后面两个人也懒得动。陈昊冶也叫不出去，后面就在家打游戏，看书看剧看电影。 两人虽然成绩不把尖，但是整体素质水平还是极高。不拖累陈昊冶以及另外有正事的两人，也都在各自的兴趣领域有不错的发展。 可能是呆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李冬年也没那么拘束了，再加上三个小屁孩，方佑作为哥哥要照顾，一起聚餐的时间也多了。 沈启安也经常过来，公司创业的伙伴也有一同过来玩，方佑和陈昊冶也是都认识他们，李冬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相处。不过除了不熟是硬伤，其他一切都好，那几人也挺照顾李冬年。 过年的之前，方佑的几位留在盛市没回去的朋友包括沈启安，都有订年饭。 从除夕开始，李冬年就没在方佑家吃过一顿饭，年前他和方宁还有陈昊冶有去超市采购。 方宁和他哥方佑虽然长得不像，性格也不像，但完全不影响两人做饭的才华。所以方佑回来或者沈启安过来，也会买很多食材，冰箱都被塞得满满的。 好不容易可以在家吃顿饭，永远绕不开的话题又来了。 今天只有沈启安过来吃饭，大家都挺随意，穿着各自的睡衣。方宁和他哥在厨房忙活，陈昊冶不知道在干嘛。 李冬年在看电视的时候，沈启安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笑着问李冬年：“方宁和陈昊冶，你喜欢哪一款？” 这一问差点没把李冬年吓死，他也不明白沈启安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他也不敢把气氛弄尴尬，就说：“什么？你是说如果我是女生，我会喜欢他们两个中的哪一个对吧？” 沈启安看他装傻，就没说话只是笑着看他。 李冬年干笑：“两个人都不可，呵呵呵。” 沈启安一脸意味深长的样子，李冬年怕了他，就说自己手机没电了，然后躲回了房间。 只不过他没想到沈启安还没完，后面居然在饭桌上，直接说了出来，李冬年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启安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方宁和陈昊冶脸色都很僵，方佑也看出三人有点尴尬，让沈启安闭嘴。 过了一会沈启安又问方宁：“你在学校有没有中意的？” 方宁说：“没有。” “你怎么和陈昊冶一样！他是有人追，他拒绝了。” 这一刻，除了方佑一个人，另外三人都觉得沈启安屁话好多。 他又问李冬年：“冬年，你呢？” 李冬年就还挺想无语，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啊，看不出来从一开始，我不想回答吗？ “哦。我不打算谈恋爱。我喜欢一个人。”李冬年这话说的，把话都说死了，他看沈启安还怎么问。 “小小年纪，有想法。”沈启安笑着说。 反倒是方宁和陈昊冶听到这个回答一震。 而且他们根本不会知道，沈启安之所以这么嫌人的反复问，就是想提示他们三个人少走弯路。沈启安自己是的，他通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也看出来点什么，他也不知道那两位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第五章 关灯准备睡觉后，陈昊冶问了李冬年。 “你晚饭说的是不是真的？” “什么？” “你说一个人。” “哦。真的。” “为什么这样想？” “因为我的家庭如此，我也就不相信了。我不相信有人可以对我好，或者说我可以去爱一个人。你最清楚的，包括很多时候我都避免去和谁谁谁变得要好，人是会变的，而在我的心里感情太珍贵了，我只希望付出的每一份都能有回报。” “爱无能吧！”李冬年笑着说。 陈昊冶看着天花板，李冬年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和他一样看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才说：“我想明天就回去。” 陈昊冶一直没有说话，李冬年也知道他没有睡着。 过了好久，李冬年等他睡着了，才拿起手机订票。春节一票难求好在过了最难买的时候，还能抢到站票。 他动作很轻，怕吵醒了陈昊冶，收拾完以后，他就走了。 陈昊冶根本没有睡着，一直到李冬年关上房门他才睁开眼，他知道李冬年这些天也挺累的。 他一直没睡，一直到李冬年给他发了消息说“到家了”他才睡下。方宁也以为他们还在休息没有去打扰，直到沈启安过来时，发现李冬年的鞋不在了，他才上去。 进门后，他只看到陈昊冶一个人睡在床上，李冬年的行李箱也不见了。 他看到陈昊冶也慢慢醒了，问他：“李冬年人呢？” “回去了。” “什么时候回去的？” “今天一早。” “他为什么要回去？你没留他？他一个人回去你放心？” “他那么大个人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让我照顾他，你现在又对他这样！” “我对他哪样？是他自己要回去的，而且他在这里不自在你看不出来？” 方宁板着脸下楼拿手机，给方宁打了电话。 李冬年没接，回给方宁一条短信说“我妈想让我回去了。我已经到家了，你们玩得开心”。 之后方宁一直给他打电话，他一个也没接，他真的是怕接电话，方宁给他发的语音他也没回。 方宁很生气，一直到他回学校了，也没和李冬年说话。 李冬年看他躲得很远，自己跟他讲话他也不理，他也就没再主动找方宁。 学期都过半了，付杰天看他们两个都没理对方。 他就问李冬年：“你和方宁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 “那你们两个怎么不讲话了，而且他现在都不来了，我们都还很不适应。” “不知道。” “好吧。” 因为方宁没有缠着李冬年了，反而和自己的室友玩在了一起，生活也是过得有滋有味。 李冬年也过得挺简单，暑假陈昊冶回来才知道两人没怎么联系了。李冬年也约了陈昊冶一起去旅游，付杰天知道了也想搭伙一起去。 大二一如既往的忙东忙西，没过多久后方宁转了专业交了朋友，李冬年就很少再见到他了。 之后的暑假李冬年在实习，大三那年的寒假，他还和付杰天又去旅游了，陈昊冶没有时间就没和他们约上。 方宁的那场恋爱持续了很久，一直到大三对方才提出分手。 在他和李冬年突然断交的几年里，沈启安一直有问他“李冬年最近怎么样？”。 他每次都是糖塞沈启安说“我现在和他专业不同，很少见面也没怎么联系，陈昊冶知道你去问他吧。” 他其实是觉得已经和李冬年断交了，但是他怎么也不愿意说出来，这几年他也很复杂，一些事情在心里拖住了他。 最后一个寒假，沈启安跟着方佑一起来盛市了。沈启安在没来的时候就一直说着李冬年的名字，说好几年没见了，自己很是惦记他。 陈昊冶给李冬年打了电话。 “沈启安今年和方佑一起回来了，他一直说想见你，去不去？” “哈？他想见我？前几年也没听他说想见我，现在过来就想见了？不见！” “好的。我跟他说。” “喂喂喂！还真的说？” “不是你说的吗？” “你真的是！”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说你去的。” “嗯嗯，好的。哈哈哈哈哈哈。”毕竟叫沈启安一声哥。 那年冬天在奂市，沈启安对李冬年也不错，招待周全除了嘴巴很毒。现在他过来了，李冬年不去也不好说。 这次吃饭又是在外面，去的时候李冬年已经没有几年前那么紧张了，但他还是有点怕沈启安瞎说。 进去后，接待的人问他：“有预约吗？” “嗯，有的。他们应该先到了。” “好的，您知道是哪个包间吗？我带您过去。” “嗯，我问一下。” 正巧说完，方宁也来了。李冬年好久没和他说过话了，一时之间也哽住了。 方宁听到接待的人问他，他说：“2011。” 又对李冬年说：“不用问了，和我一起进去。” 接待人员说：“两位认识？” 李冬年回了一声“嗯”。 沈启安看到他们两个进来，起身走过去，对李冬年说：“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 “坐坐坐。” “嗯，谢谢。” 李冬年又喊了方佑哥。 他坐在陈昊冶旁边，坐下才发现和方宁对着，他也不好再换座位。 这一坐又恍如几年的冬天，还是眼前这些人，却在这几年发生了好多事情。只是自己的心境都大有不同，何况坐在这里的人，而那顿饭的话题，李冬年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沈启安问李冬年：“我们点了一些，看你还要不要吃什么，再加。” “不用了，我都可以。” “好。” “最近怎么样？” “挺好。” “快毕业了，工作找好了吗？” “没有。” “那你要不要来我们公司？” “啊？专业不对口吧。” “也有需要你的位置。” “嗯嗯，谢谢。我还是想做本专业的工作。”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有。” 大家都听着沈启安和李冬年一问一答。 “去哪？” “卫城。”李冬年早就想去他说的地方看看了。 “为什么要去这么远的地方？”沈启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受苦。 但李冬年可不是这么想的：“哈哈哈哈，就是想去吧，没有为什么。” 就算是有李冬年也不会告诉他的。 陈昊冶也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要去卫城。 菜慢慢上齐以后，大家边吃边聊，只有方宁和李冬年从一开始就没说过话。 沈启安总是喜欢在吃饭的时候丢炸弹，而且每一次都是把这些人，波及得连渣渣都不盛。 他又问了和几年前相同的话，只不过这次，他不是当着李冬年一个人的面。而是直接在饭桌上，清清楚楚的抛出问题给李冬年。 只有李冬年知道，那一次沈启安告诉他们的是：“我刚刚问了李冬年一个问题。他说如果他是女生，你和你，他都不可！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宁和陈昊冶，你喜欢哪一款？” 话一出所有人都没了声音，沈启安放下筷子盯着李冬年。 方宁和陈昊冶看了一眼李冬年，李冬年低着头也没动也没说话。 方佑对沈启安说：“你和我出来一下？” 沈启安跟着出去以后，他们三个在里面也非常安静。 然后陈昊冶突然对方宁说：“你出去一下，我有话对他说。” 方宁知道陈昊冶要说什么了。 虽然这几年，方宁一直有刻意忘记陈昊冶告诉他的，但是他越不去想，反而经常不经意的冒出来。 方宁出去以后，在外面守着。 陈昊冶看到李冬年低着头，因为隔得太近了，他看到李冬年的眼泪打湿了桌布。 他小声喊：“李冬年。” 李冬年过了几秒回他：“怎么了？” “我有话对你说。” 李冬年没敢说话，心里已经一团糟了。 “这些话我一直想告诉你。你每一次开心回应我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想告诉你。” 李冬年突然侧身把他抱住，陈昊冶也回抱住了他，然后拍了拍他。 过了一会，他听到埋在他肩膀那里的李冬年说：“我们两个太喜欢对方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撑不到现在。你特别了解我，你永远都能回应我。我太在乎你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变成另一种关系。我可不可以自私一点，我们就一直这样。” 陈昊冶沉默了。 “可以。”陈昊冶抱紧了李冬年，他想起了几年前告诉方宁的。是的，没错。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挣扎的，可是对他早已超过了喜欢。 等李冬年放开了陈昊冶，他问李冬年：“要走吗？” “上一次我就逃跑了，这一次我会勇敢一点。” “好。”陈昊冶心里一点也不怪沈启安，李冬年还有方宁他们都不知道沈启安的事情，但他和方佑知道。 李冬年擦干了眼泪，然后小声的问陈昊冶：“我看起来像哭过吗？” “完全看不出来。” “我去叫方宁他们进来。”陈昊冶往外走。 “好。” 在外面的时候，方佑在走廊尽头的阳台和沈启安说了很多。他们过来的时候，方宁也没让他们进包间。 方佑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先别进去，等一会。” 沈启安拉了一下方佑：“那我们就等一会吧。” 方宁很难表现得像没事一样，他问沈启安：“为什么在饭桌上那样问？” 沈启安正准备说的时候，方佑怕他又说错话，瞪了他一眼。 然后沈启安才说：“逗他行了吧！” 方宁懒得理他，给了他一眼。 “我发现你们真的是！我为你们好，你们还！！！”沈启安被气到，也不想再说下去了。 他们进来后，接着吃饭谁也没说话。 方宁看得出来李冬年哭过了，相信方佑和沈启安也看出来了。 李冬年为了打破沉默说：“启安哥，我还想吃红烧肉。” “好，我去点。”沈启安也觉得自己过火了。 虽然他没把李冬年看外，但几年没见了，一见面还是这样，自己确实是偏激了。 他不只这样对李冬年，方宁和陈昊冶他只要得住机会，他就会各种试探。他也以为几人的关系早就明了了，今天一看他没想到是这副模样，把他愁死了。 ☆、第六章 这顿晚饭结束以后，沈启安想单独约李冬年聊一下。 但是李冬年推脱了，沈启安和他留下了联系方式，说过几日再约。 陈昊冶和李冬年一起回家了，两人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没说话。 李冬年进门之后，一直站在门的背面。他在等陈昊冶进屋的声响，可是一直没有听到声音。 他转过身来，慢慢拨开猫眼看了一下外面。陈昊冶双手插在外套里面，一直面对着他家的门，然后陈昊冶没有进自己家，而是转身离开了。 等陈昊冶走远了些，他才开门出去。 陈昊冶走的很慢，他也慢慢跟着。 不知不觉，他才发现自己很久没来过内湖了，虽然离家不远，但他也没有经常回家，就算是寒暑假也没过来看看。 天已经慢慢黑了，温度低又是春节一路上没什么人，湖面吹过来的风，让李冬年不禁发抖，在他眼里陈昊冶的背影，却是那么轻松。 内湖对面灯光绚烂，这里却分外宁静。微弱的暖色灯光照着，照着这一条长路，树木花丛也显得好安逸。 陈昊冶坐在了靠近湖边的木椅上，望着湖对面的城市夜景。 静静地坐着，眼前浮现了许多李冬年这些年的愚蠢行为，李冬年对他说过的话。 陈昊冶一直是个很外向的人，对生活充满热情，虽然也有过烦恼和不痛快，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 他知道李冬年说的一切，他知道李冬年很在乎他，比他说的还要在乎。 他答应李冬年，也是因为他们彼此太了解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了。 在李冬年心里，任何感情都可能会破碎，唯独最了解他的人，真真实实存在的，他想牢牢抓住。 或许爱情很美好，但友谊地久天长。 李冬年真的感觉到太冷了，他朝着陈昊冶走过去，坐在了他的旁边。 陈昊冶盯着他，像是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冬年望着对面五彩的灯光说：“你不冷吗？” “还好。”陈昊冶回他。 接着李冬年把手从口袋里面掏了出来，放在了陈昊冶的面前。 陈昊冶看了一下，不明白什么意思：“干嘛？” “手伸出来。” 然后陈昊把手伸了出来，李冬年就把手搭在了他的手心上。 告诉他：“感受过以后，我们就忘了吧。” 陈昊冶一直盯着李冬年。 李冬年也回过头，看着他说：“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你说停下来的时候，那我们就走。” 他的内心深处非常紧张和纠结。 过了几秒，陈昊冶放开他的手，又重新握住了他的手，拉到了自己这边。 李冬年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陈昊冶看了一眼。 他害羞了浅浅的笑了一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笑，所以李冬年也没看到。那一刻，他是真的很开心很满足。 两个人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对面的建筑都熄了灯。 陈昊冶才有了声音：“你记不记得初中的时候，你追着我，然后栽进了垃圾桶。” 李冬年笑着说：“记得。那时候你跑得太快了，我没追上。” “还记不记得那时候，你找我要答案，我不给。你求我，我指着自己的脸说你亲一下，我就给你。结果我没想到，你还真的亲了我，我也把答案给了你。”陈昊冶说着说着就笑了。 李冬年也笑了：“你逼的，没办法。所以我只能这样。” 两人低着头笑了。 过了一会，陈昊冶问他：“为什么想去卫城？” “想离这里远一些。” 没过多久，陈昊冶站起来对李冬年说：“走吧，一起回家。” 李冬年逗他：“你确定这样够了？我说话算话。” 陈昊冶回怼他：“够了，够了。我还是想回家和我的床亲密！” “陈昊冶，你真的是！好不过三秒！” 陈昊冶吓他：“我跟你说这么晚了，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搞不好有那些刑侦片里面的杀人碎失！！！” 李冬年看了一下周围，就听到陈昊冶边跑边说：“我先走了。” “靠！陈昊冶！别跑！等我。” 陈昊冶一边跑一边笑李冬年。 李冬年边追，嘴里还说着：“这小孩，真的想死！” 晚饭后方宁没有跟着他哥一起回家，他本来想找陈昊冶聊一下晚饭的事情。他想问陈昊冶是不是表白了，李冬年是不是答应了。 他过去以后，看到李冬年跟着陈昊冶，他也跟在李冬年的后面，然后看到了李冬年和陈昊冶牵手，看到了李冬年靠在陈昊冶的肩上。 他以为两人在一起了，就走了。 李冬年回家以后，看了一下手机才发现全是消息和未接电话。 打开一看全是付杰天，这么晚了这么多电话肯定是有事情，他赶快给他回了电话。 电话打通以后，只听到那边很吵，听起来像在酒吧。 “喂！喂！付杰天！” “喂！李冬年！你听得到吗？” “听得到！怎么了，你怎么打这么多电话？” “你过来一下！方宁在这里喝醉了。”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我和朋友过来玩，我就看到他一个人在这里，跟他打招呼也不理。你快过来吧！我不想管他！” “好。那你把定位发给我。” “好，拜拜。快点来啊！” 李冬年把刚脱的外套又穿上了，因为家里还有亲戚在打麻将，走的时候他妈还问他：“干嘛去？你不是刚回来吗？” “朋友有事情找我，我开车出去。” “这么晚了？” “我会注意安全的。” “好。那你快去快回。” 李冬年赶到酒吧的时候，里面还有好多人，他完全找不到他们，他又给付杰天打电话。 “你们在哪啊？我进来了，没看到你们。” “我没和他在一起！他在吧台那里，你过去找一下。” 李冬年就往吧台那边走去，一眼就看到了方宁。 他过去叫方宁，发现叫不醒他，又问酒保：“他付钱了吗？” “还没。” “多少钱？” “2756。” 李冬年给方宁付了钱，准备扶他起来，方宁一把他推开了，嘴巴里面还在说“别碰我”。 “醒醒！方宁，我是李冬年。” 方宁慢慢睁开眼睛，他迷迷糊糊地才看清楚是李冬年。 “你怎么会来？” “付杰天给我打的电话。走，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继续喝。” “你已经醉了。” “我没有！” “走，我们回去。” 李冬年把他架起来，但是方宁不愿意挣脱了他。 李冬年看他站不稳，又去扶住他，方宁甩开了他的手。 李冬年已经没有了耐心：“你走不走！你不走那我就走了！” 方宁没有说话，又坐回了椅子上。 李冬年看不下去，准备出去给他哥打电话，让方佑过来接他。 “你不要走。” 李冬年听到方宁一声低吼。 “我给你哥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你别给他打电话，我不想家里人知道。” “那你想怎么样？我说让你跟我走，你又不肯！” “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 李冬年听不懂方宁在说什么。 “我怎么对你了？” 付杰天过来跟李冬年打了招呼，李冬年看他也醉得不轻，也不想搭理他。 “滚蛋。一身酒味别搭在我身上！” “靠，你tm大过年的，能不能和气一点。” “不行！” 付杰天指着方宁，问李冬年：“他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知道！我不是才过来吗！。” “nb。那你把他带走吧！我要接着去high了。” 李冬年看付杰天的姿态，也没比方宁好到哪去，叫住他：“你也少喝点！早点回去！大过年的不在家好好呆着，花天酒地！没人管你是吧！” “是的是的。你管好他就行了，我有人管！” 付杰天不知道指着哪，反正李冬年看到的是一堆人。 付杰天走了，李冬年又再问了方宁一遍：“你走不走？” “你看你。你可以对别人这样，都不会对我这样？我和你好歹高中那会儿，也特别要好，不是吗？” “我对他怎么了？又对你怎么了？我们好几年都没联系了，我照样不是一个电话就过来接你？” “那你为什么没有早点来。” “我一接到电话就来了。” 李冬年理解的是字面意思，而方宁的意思是你为什么没有在断联的时候，早点和我联系，早点来见我。 李冬年看他这样也没辙了，就走了。 方宁看他走了，连忙扶着起来跟过去，他的确醉了，醉的连路和人影都看不太清楚了，跟过去的路上他撞到了别人。 “你干嘛！喝醉了就不要乱动，撞到人之后要道歉的！你知道吗？！” 动静很大周围的人都看向方宁，李冬年也回头看了一下。 看到是方宁撞到了人，他赶快过去陪了不是，还好对方没喝醉，看他们年纪轻轻就没有纠缠。 然后李冬年才扶着方宁出了酒吧，方宁也没再挣脱他。 李冬年把他放到了副驾驶，给他系好了安全带，问他：“身份证带了吗？” 李冬年看他没回答，在他身上一顿乱翻，发现除了一个手机什么也没带。 他问，方宁也不理他，李冬年只好先给方佑打个电话说一声。 喝成这样李冬年也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外边，他又不想回去，送到陈昊冶家里也不行，他的舅舅和舅妈看到也不行，只能把他先带回自己家。 到家后这几层楼差点没累死李冬年。 进屋后，看到他们还在打麻将，他妈看他把方宁带回来也没问什么。 反倒是亲戚们各种操心：“冬年，你同学怎么了？” “哦。他心情不好喝了点酒，醉了。” “你不把他送回去？他家里人不担心吗？” “哦。他就是怕家里人担心，才不回去的。” 接着也没有人再问了。 李冬年把他扶到床上后，找他妈要了新毛巾，去卫生间接了一盆热水。 端到房间后，他把方宁扶起来给他脱了衣服，适当的擦了一下。又给方宁换上了自己的干净衣服，帮他盖好了被子就出去了。 出去之前李冬年拿了睡衣，带上了房间的门。 李冬年知道现在是没办法睡了，要看他们准备打到早晨几点。他洗完澡之后，就在客厅看电视，还好有暖气片没外面冷，他去小房拿了一床被子，躺在了沙发上。 躺着的时候，听他们说话和麻将碰撞的声音，他感到好疲惫。 他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漫长过，而他在今天真的像是，突然被击中了一样。 天微亮的时候他们才结束，宵了个夜都才回家，按理说这算过早，但是在李冬年这里叫宵夜。 他不知道他爸今天留在了奶奶家，所以没去小房睡，他妈简单收拾了一下也就睡了。 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他的困意渐渐袭来，他起身去房间看了一下方宁，才回到沙发上累睡了。 ☆、第七章 他一直把陈昊冶当作他最亲近的人，那种喜欢和爱不同。 他很早就隐约感觉到陈昊冶对他的喜欢。但他特别怕，两人的默契会因喜欢而消散，他一直回应友情的同时，也在回避爱情。 渐渐知道想要的人生后，他变得随心随性自由的很。 每一个选择的结果，无论最后带给他的是什么，他会学着去接受，没有人能为他的选择负责，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他从来不后悔，他最讨厌的也是后悔。因为在他心里，后悔是这世间最无用的浪费。它不可能回到过去，也不可能重新选择。 冬天里的太阳，就像冰箱里面的照明灯。 阳光照洒进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李冬年还在睡。 方宁醒来之后看了一下周围，清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在李冬年的房间里面。 看了一下旁边，只有他一个人，还发现自己还穿着李冬年的衣服，他掀开了被子，朝门那里走去。 打开门没走几步，看到李冬年睡在沙发上，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面，他走过去蹲在了李冬年的面前，看了许久。 竟不自觉的抬起了手，又停落在了半空中，立刻收了回来，轻声的说了一句：“我放弃了。” 换好衣服以后，方宁就从李冬年家里走了。 李冬年醒后，感觉到喉咙特别难受，整个人还很沉。 他从沙发上起来走向房间，打开门却发现里面没人，他站在门口停顿了几秒，才走进房间。 他原本以为是在做梦，现在看来是真的。 上了个厕所以后又睡了，下午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感冒了。 后面几天也是忙着毕业论文，再加上感冒加重还有点咳嗽，他也没去吊针越拖越严重，之后去医院检查是肺炎，在医院吊了五天药水，一直到他开学他都还有点咳。 期间，沈启安给他打了电话，本来约好说要一起坐坐，李冬年推脱自己感冒了，不想传染给他。 沈启安在电话里听他咳得厉害，也就不想再打扰他休息，关心了几句就挂了。 李冬年也大概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提起这件事情了。 可是他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连方宁也会，他不敢细想。 李冬年总是觉得自己还差很多，做的还不够好，但其实他的一切，走到现在已是很好。他总是会不自觉的，为身边的人着想。总是能够很好的包容别人，相信别人。 往往有些结果，换来的都是欺骗。 他的父母曾经不只一次的说“以后你进入了社会，肯定会吃很多亏”。 但他不觉得，一切都是出于本心，只能说下一次会学乖，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陈昊冶也说：“你太容易原谅别人了。” 他却告诉陈昊冶：“不重要的人和事，不值得在我心里纠缠。” 可别人再次需要他的时候，他又会去帮助别人，再转身离开。 他骨子里是一个特别纯真通透的善良人啊。 不只是陈昊冶一个人这样想。 无论他经历了什么，始终不变的就是真心。 一个人他纯白也美丽，破碎也美丽。 毕业的流程结束以后，李冬年真的收拾了行李去了卫城。一切都很简单，他只把需要的带了过去。 刚开始他到卫城，只是因为想过来这里。没想到，后来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还有这里的人。 在来卫城的两年内，他换了几次工作，最后没在专业领域内发展。两年里，他也没有回过盛市，偶尔空闲会回消息打电话。 前一段时间，他接到了沈启安的电话。 沈启安在他接听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方宁交了男朋友。” 李冬年回他：“嗯。” “他很粘他！眼神都舍不得离开他，就和他当初看你一样！” “嗯。” “你知道他喜欢你吗？” 李冬年没有回复沈启安。 “你知道。” 李冬年听着电话，但是沈启安一直没说话。 李冬年打破了沉默：“都过了不是吗。” 沈启安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李冬年只好再一次打破沉默，对他说：“我们下次再聊吧，我现在有点事情。” “照顾好自己。” “嗯，谢谢。” 结束通话以后，李冬年过了很久给沈启安发了一条短信。 内容是：两年前我好像就知道了，他没有对我说，我猜到的。那时候，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我。但是今天接到你的电话，我才知道。如果你所指的他对我的喜欢，是他随意就放弃掉的，那这就不是喜欢。他能对我这样，也能对别人这样，那这份喜欢我心甘情愿还给他，才不会觉得亏欠。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关心。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且我们在一起了。 李冬年也不知道，哪天起方宁就不理他了，跟他说话他也不回，还躲得远远的。他以为过一段时间，两人又会像从前一样，但是方宁突然转了专业，他挺不知所措的。 之后他觉得都挺好，也没必要一定非要玩在一起，他也没有再当回事了。 方宁的心里一直有根刺。 他知道李冬年对他很好，只不过在他眼里，那种好和其他人一样，和陈昊冶不一样。慢慢他变得没有办法去接受，等过了很久想清楚的时候，又不知道用怎样的心情去靠近了。 他没有问过陈昊冶，他一直到现在都以为，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沈启安看到短信的时候，对面坐着方宁和他男友。 他一遍一遍地看短信内容，他甚至认为这条短信是“他”发的，他自己才是李冬年短信里面的那个人，他内心震动很大。 他突然站起来，大家都看着他。 他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今天有事。我先走了，慢慢吃我请客”，就匆忙地走了。 方佑也还来不及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晚些时候李冬年又接到付杰天的电话。 刚接通就传来付杰天的嚎叫：“什么情况？方宁交了男朋友？真的还假的？” “嗯，真的。” “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也是才知道。” “好吧。说实话他那朋友真心贵气，还帅！这小子眼光可以啊！” 李冬年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只能先说“是的”。 “兄弟！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我觉得他原来喜欢你，只不过你不是这块料。” 李冬年语塞。 “兄弟，我就随口一说。别往心里去啊。” “知道。” “什么时候准备回来？” “不知道。” “回来和我联系。” “好。” 李冬年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许真打来的电话。 “喂。” “在哪呢。” “吹风。” “要不要我来接你？” “好。” 李冬年和许真相遇的时候，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互相吸引。从不相信到越陷越深，爱一个人是真没办法控制的。 李冬年喜欢一个人看电影，尤其是在人少的环境里面，他每一次都会买最后一排的中间。 他经常会半夜去，还是凌晨两三点钟的时候，看完吃个早餐再回家睡觉。 有好几次他都发现，有一个人和他也一样，也会这个点来看电影。 李冬年总是会忘记，他这个人的存在，每一次都会大声哈哈哈哈，再就是擤鼻涕。 李冬年也不知道是不是，位置太远的原因，听不到他的动静。等散场的时候他起身，李冬年才觉得刚才自己好蠢。 之后许真也买了最后一排，坐到了李冬年的旁边。 李冬年准备起身换位子，结果许真跟他说“我特意买了你旁边的位置”。 他说话的时候，李冬年才侧头与他对视。 看清他的样貌，李冬年心里一“咚”。他见过帅的，但眼前这人的长相，真的太过于犯规了，俊美的五官棱角分明，硬气中透着清爽。 李冬年也不敢说话了，也不敢跑，因为真的很尴尬。 他跑了算什么，这面对的还是一个男的，他内心很紧张，那场电影走神无数次，漏掉了好多细节。 准备二刷的时候，他又碰上了许真，许真又买了他旁边的位置。 他才忍不住问他：“虽然我觉得这样问你不太好，你是不是跟踪我？” 许真当时也没有看进去，所以他也准备二刷。买票的时候，他才发现李冬年也买了，所以他就又过来了，这也是后来他告诉李冬年的。 “没有。” 李冬年就更尴尬了，他又问许真：“上次你说特意买了我旁边的位置，这次也是吧。” “嗯。” “我没有跟踪你。”许真是特意买了他旁边的座位，不过他真的没有跟踪。 “哦。”李冬年还是信的，也不是每一次都能遇上。 许真一直都是这个点来看电影，虽然不是周末，有时间他就会去。 他也会遇到别人来看夜场电影，多数时候都只有自己一个人，一直到他经常听到他的笑声，分辨出了是同一个人。 他才忍不住好奇，这个人怎么和自己一样，喜欢半夜看电影。他觉得和李冬年一起看电影，才不会觉得那么无趣，之后也只会在周末过去。 许真一脸正经，问他：“你叫什么？” “我们不认识，我不能告诉你。” “我叫许真。”他还掏出了身份证给李冬年看。 李冬年只好自报姓名。 两人一来二去就变熟了，了解发现互相有很多共同的爱好，经常约饭一起玩。 有时候许真会做一些，让李冬年误会的举动。李冬年也怕自己想多了，顺气自然就好。 哪知道后面越来越过分了，有时候有一些小动作，在李冬年眼里看来，就是很不合适。 又忍不住越陷越深，他才鼓起勇气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开始的许真对他只是好奇，后来觉得李冬年可爱又纯真，不管是性格还是外表，都让他深深着迷。他会忍不住想去触碰他，有更多身体接触。 李冬年问他的时候，他一愣，因为他一直在找机会表白。 “我喜欢你。” 李冬年内心很欣喜，没想到是真的。 许真怕他反感，又说：“我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的。” “你不用努力，我也喜欢你。”李冬年笑得特别甜。 许真也笑得像个孩子，眯起的双眼，嘴角上扬张开，鼓起的脸颊，眼睛里面溢出来甜蜜，仿佛都在告诉李冬年，他真的好开心。 不知不觉，他和许真已经认识快一年了。 李冬年靠着栏杆吹着晚风，对现在一切感到幸福和满足。只不过，眼前好似内湖的景色，让他好想回去看看了。 李冬年在发呆的时候，被人从后面裹上了一件外衣。 “天寒了，小心感冒。”许真搂住了他。 “嗯。” “有心事？” “嗯。” “你该不会在想别人吧？” 李冬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往他怀里蹭了蹭：“我只会想你。” “什么时候搬过来？或者我搬去你家也行？” “我想回一趟家，回来再说吧。” “你想跑。” “才不是！” “我先喜欢你的。” “嗯。知道啦” “你要更爱我。” “好。” 许真亲了一下他的耳朵：“什么时候回去？。” “这几天吧。” “我陪你回去吧。” “工作呢？” “我不在他们也可以的，而且有电话电脑耽误不了什么事情。” “行。” “回家。” “嗯。” “今天我不想回家。” “…” ☆、第八章 闹钟响了好久，李冬年关了两遍。第三遍响铃他才睁开眼睛，他坐了起来准备穿鞋。 许真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他拖了回来。 李冬年对他说：“我要去上班了。” “亲一个。” 他凑了过去。 许真用手把李冬年勾了过来，想要吻得更深一点。 李冬年推开他。 “不行。” 许真一脸委屈。 回去之前，许真被工作绊住了，李冬年就一个人回去了，刚回去父母还是很开心，但他也没有留在家里住。 他又给付杰天打了电话，告诉他回来了。 第二天，付杰天就去他住的酒店接他。 吃饭的时候聊了不少，付杰天还想约他去耍，被他拒绝了。 付杰天感慨：“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没什么意思。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付杰天笑了：“那是你觉得。” “对啊。所以我就不去。” “你回来陈昊冶知道吗？” “还没。他人也不在，而且我过几天就要走了。” 回到酒店以后，他接到了许真的电话。 “在干嘛呢？” “没干嘛。刚刚和朋友一起吃饭，才回来。” “明天呢？” “明天和家里人一起吃饭。” “想不想我。” “想。” “我也想你。” 李冬年咯吱咯吱的笑他。 两人一直在通话，李冬年睡着了许真才挂电话。 醒后收拾好，他去了奶奶家。 下午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李冬年才知道是一场“鸿门宴”。 来了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后面就聊到了他。 “冬年啊，听你妈说你还没有交朋友，你可以和她认识一下。” 李冬年本来想给大家留点面子。 “冬年，你们两个可以留个联系方式，有时间可以聊聊。听你妈说你准备回来工作，还准备考公务员。” 李冬年一脸震惊，他什么时候说过？ “我在卫城挺好，我也准备留在那边了。” 李冬年的母亲听到这话，脸瞬间就垮了。 结果还有人不依不饶。 “那也不影响你们留个联系方式吧？快点！快点！” 那女孩也挺尴尬，李冬年只好如实交代：“姑，我在卫城已经有朋友了。他比较爱吃醋，我看还是算了。” 都有点尴尬了，就没人再提了。 虽然觉得对不起那个女孩，但他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确实是有朋友了，不能祸害别人。 这顿饭吃完，他送了母亲回家。一路上他妈都没有说话，但是脸色极差，李冬年看出来了。 到家后，他妈才问他：“你交女朋友的事情，怎么没和我说！” 李冬年真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想“你们不是也瞒着我”，还要给我介绍。 “当初你去我就不同意，准备你去了闯闯，就会回来。现在好了，你还打算留在那边！那么远就算了，也没有亲人朋友，离家近不舒服一点吗！非要去受苦才好！” “我不觉是在受苦，那边和这里一样。”很多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那里。 那些人都觉得，他没必要去那么远，就近的城市也不比那边差，完全没必要一个人在那边，身边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把那边辞了，回来考公务员。” 李冬年觉得她疯了。 “听到没？” “我不会回来，我也不会去考！” 他妈一听怒火攻心，开始不停的数落他：“你有什么事情是听过我的？你自己现在这样，留在那边能干出什么花样来？你告诉我！” “我不想考，我不感兴趣。你为什么总要把你的思想强加给我！你要是想，你就自己去。” 李冬年在卫城的时候，他妈也没少给他打电话说这些事情，他一般就是推脱工作忙，就把听话挂了。 今天晚饭，从他们口中得知自己要考公务员，还要回来工作。他以为只是他们随口一说，结果他妈又给他提上了日程。 “什么，是你愿意去做的？工作和专业不对口，那你大学不是白读了！我让你去考是希望你以后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我说的你听过吗？”他妈已经开始吼了。 “别吵了！行吗？安逸一点行不行？” 他妈还在不停的数落他。 李冬年忍不住说：“就是因为你一直这样！所以我才从来不听，你想的我偏不会按照去做！” 这时，李冬年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许真给他打的电话。 他说：“我走了！别再提了，我不会回来工作，也不会考。” 他妈开始骂他。 刚换好鞋，他妈冲过来抢了他的手机，使劲往地上一砸。 “你疯了吧？” “你今天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他把手机捡了起来，就摔门走了。 手机屏幕已经被摔碎了，无论怎么按都开不了机，许真的电话他也没接到。 原来无论离开多久，他们始终都不会变，总是这样反复无常，他突然红了眼眶。 不知不觉走到了内湖，坐到了熟悉的地方。 太多痛苦回忆涌上心头，鼻子一酸灼热的眼泪就掉了下来，点滴情绪积累在一起，几乎快冲垮他。 双手捂着脸，弯着腰头栽了下来，哽咽的哭声从他嘴里传出来。 他慢慢抽离让自己平复下来，抹干了眼泪，疲惫得有点睁不开眼，脸也特别麻木。 他就一直在那坐着。 突然后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他转身，陈昊冶还踹着气。 “你不是在奂市吗？” “中午从那边赶回来的。” “说好回来就联系的，你完全是说话不算话啊。” “你在外地就没联系你。” “不远。” “嗯。” 陈昊冶坐到他旁边：“你妈也是为你好。” 陈昊冶赶回来就去了李冬年家里，他妈把今晚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给付杰天打了电话，知道了李冬年的酒店和房号，去了没人开门，他又去前台问是不是退房了，工作人员说“没有”他才找过来。 “太多负担都源于一句为我好。”没有人问他，想不想要。 “吵架归吵架，还是要回来的。” “不会了！” “说的气话。” “不是！” “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 李冬年才想起来，自己手机摔坏了，许真的电话还没回。 “我手机摔坏了，把你手机借给我一下。我需要打个电话。” 陈昊冶把手机解锁后，递给了他。 李冬年把许真的电话号码背了下来。 “许真，是我。” 许真给李冬年打了一晚上的电话，李冬年没接也没回，联系不上他，许真只能干着急。 他知道李冬年不会，这么长时间不回电话，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今晚没了飞去的班机，他立刻又定了明天最早的一趟。 凌晨一点手机响了，他立刻就接通了。听到是李冬年的声音，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但是他很生气，生气自己为什么没有跟他一起回去。 那边没有声音，李冬年又问了一遍。 “喂？听得到吗？”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给你打了五个小时。”许真的声音还有点颤抖。 “对不起。我手机摔坏了，我还没回酒店。” “你怎么了？”许真听出他声音不对。 “没怎么。” “我订了明天最早的一趟飞机过来，明天就在酒店等我，哪都别去了。” “你别过来了，我打算明天回来。” “好。很晚了快回去，到了给我电话。我等你。” “好。” 陈昊冶听到了，李冬年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周围真的太安静了。 挂断电话以后，李冬年把手机还给了他。 李冬年也没打算瞒着他，只是觉得当面告诉他比较好。 “我恋爱了。” “电话里面的那个人。” “嗯。” “你喜欢他吗？” “嗯，非常爱。” 陈昊冶心里到没有觉得不舒服，他感觉得到李冬年的肯定。 “什么时候认识的？” “去年冬天。” 李冬年又问他：“你呢？” “还没。” “你值得更好的。” “在我心里，你就是那个更好。” “你小时候很嫌弃我，现在挺好的。” “我现在也很嫌弃。” “哦！” 李冬年差点吐血，没办法反正两人相处模式就这样，他已经习惯了。 回到酒店以后，李冬年用座机给许真回了电话。 “我到了。” “好，早点休息。” 李冬年鼻子一酸，他好想立刻就回去，他好想许真。 “我比你知道的，还要爱你。” 许真完全没想到，李冬年会猛地一下向他表白。 “嗯，我也是。” ☆、第九章 酒店的叫醒服务打进来了，他收拾好了行李，等着陈昊冶过来接他。 他用座机给许真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准备退房去机场了。 李冬年办理完退房，陈昊冶才告诉他：“你妈想和你再聊一下，她在我车上。” 昨天才吵架，李冬年很抗拒和她见面。 “冷静。她对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你心里清楚。” 地下停车场很空，李冬年一眼就看到了他母亲。 她站在车旁边愁眉不展，样子有些可怜，他突然觉得昨天的自己有错，心里不是滋味。 他走过去，从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的母亲也跟着他坐了进去。 李冬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也不是想要一句道歉。如果是这样，那未免也太卑微了。 他母亲先开口。 “我们都希望你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我和你爸谈过，你现在还年轻，考下来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就不会随时准备失业。你爸年纪大了，这几天他经常头痛，高血压怕是又犯了，本来就很多毛病，万一哪天猝死，我们怎么办？我们还是需要他的。很多人挤破脑袋想考，你现在是年轻还不懂，不上进就会被淘汰。我们只希望你能把自己顾好，我们也不会要你管。自己养的自己疼，我为这个家付出的，你看在眼里。你爸确实没有做到，一个爸爸该做的，他是这样一个人，也没办法去改变了。你总说他不喜欢你，但你小时候他真的疼你，他的方式有很大的问题，但他还是关心你的。你去卫城这几年，他没少给你打钱，他怕你在外面受苦，这也是他的方式，他不会表达，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你也知道。” 那张卡里面他一分都没动过。 他都知道，可他要怎样才算对？他也不知道。 “我身体不好，手术后又复发了，还有别的我也不想管了。你也劝过我，让我放宽心，难啊！我不怪你，只能我自己去调解。所以说，哪天我死了，你成功了就帮一把舅舅，他毕竟是我最亲的人。” 李冬年也不知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些，心里非常不好受。 他的眼眶血红，眼泪也突然奔涌而出，他赶忙用手去擦掉，回了她：“知道。” 他母亲听到他的回答，心里也放松了许多。 “你不要怪我，我那时候年轻也不懂事，不知道怎么照顾你。我也很累，家里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照顾你和姥姥，还要去忙工作。我就希望你听话一点。” 他母亲和他聊了很多，提起了很多事情。 陈昊冶一直都在车外等待，还有些距离。 期间，他手机响了，是一个卫城的电话。 他接通了：“喂？” 许真打过去的。他本来和李冬年说好，等李冬年买了票再告诉他回去的时间，他去接他。 等了好几个小时，也没有接到电话，他打去酒店没人接，只好尝试播打昨晚李冬年打过来的号码。 他问：“李冬年在吗？” 陈昊冶看到号码的归属地，猜到是昨天李冬年提起的人。 “在。” “让他接一下电话，谢谢。” “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我会跟他说。等他再回给你。” “他在做什么？”许真觉得电话那边非常安静，不像是在机场。 “他自己会跟你说的。” 许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以为是关于自己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脏猛的一突。 “好。”许真说完就挂了。 聊得差不多快结束的时候。 他母亲告诉他：“考公务员的事情考虑一下。还有如果你们感情稳定了，有机会把她带回来。” “好。”李冬年点了头。 陈昊冶上车后，告诉李冬年。 “卫城那边刚刚打来了一个电话。” “嗯，好。” 送到机场后，李冬年和他们告了别，机票买好过了安检，他就立刻奔去了手机店。 手机买了就把电话卡装了进去。 一开机未接电话的短信提示一直在响，他马上就打给了许真。 许真正在公司开会，很快接通了李冬年的来电。 “喂，许真。我过了安检，凌晨两点左右到。” “好，我来接你。” 许真做事很认真，公司里面或者只和许真简单接触过的人，都会认为他不好接近。 他不笑的时候气场强很冷酷，开始接触的人都会这样认为，一段时间以后，才会发现许真温柔又阳光。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嗯。” “你生气了？” “没有。”许真心里有点生气的意思。 “你就是生气了。” “没有。” “回来我有事和你说。” “好，吃了吗？” “还没，不饿。” “去吃一点。” “好。” 李冬年上飞机给许真发了一条短信。 许真一直待在公司工作，凌晨从公司出发直接去了机场。 接到李冬年两人上了车就准备回家。 虽然许真表现地很体贴，但李冬年看得出他不开心。 李冬年开口：“回去发生了点事情。我妈想让我回去工作考公务员，不小心把手机摔了。” 两人都知道一些关于对方的家庭生活。 许真问他：“你妈摔的？” “嗯。” 许真心里很不舒服，他应该和他一起的，他肯定很伤心，而自己不在他身边。 李冬年叹气：“可能要回去考公务员，还不知道吧。” 许真不想他回去：“我可以养你。” 李冬年知道他的心意，但在现实面前他们不得不低头。 他打趣：“我们应该各自经济独立。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我才不会很惨。” 许真看了他一眼：“没有如果，我也不会和你分开。” “嗯” “今天接电话的是你朋友？” “嗯。” “昨晚和他在一起？” “嗯。”李冬年也不知道怎么说。 “我越来越舍不得你离开我了。电话打不通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受。” “对不起。” “我没怪你，我怪自己。” 李冬年看着他的侧脸，心情复杂。才不会离开他，他觉得能遇见许真自己是多么幸运。 没过几天，许真搬进了李冬年的家。其实也不算搬，两人确定关系这五个月以来，许真也没少在他家睡。 过了一段时间，许真去李冬年公司楼下接他。 李冬年打开车门，发现座位上有一束白色满天星。 他拿起花坐了进去，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满天星？” 许真看李冬年特别开心，他心里也超得意。 他只是去花店挑选的时候看中了它，觉得它会很配他，没想到这么巧，这也是他第一次送花。 李冬年又问他：“今天是吃饭还是约会？” 许真想都没想：“当然是约会。” 李冬年开心的同时，忍不住吐槽他：“□□。” 许真眉开眼笑：“那回家你给我做？” 李冬年问他：“碗你洗？” 两人笑着都没说话。 餐厅的夜景很美，昏暗暖调的光，让周围一下子暧昧起来。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偶尔看看风景。 正吃的开心，走来了一个人。 许真看到他起身打招呼，李冬年转过头看他。 “许真？真的是你！” “好久不见。” “真的好久不见了。” “这位是？”齐文嵘问许真。 许真说：“爱人。” 齐文嵘也没觉得惊讶 ，示意微笑。 李冬年起身打了招呼。 “你好，李冬年。” “你好，齐文嵘。” 许真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回了一趟城北。” “还走吗？” “嗯。” 齐文嵘也和爱人准备来吃饭，走进来看到熟人，他就和爱人说“看到了旧友过去打个招呼”。 “李冬年？” 李冬年回头一看是方宁，方宁不是在奂市吗？怎么在这里。 齐文嵘看着他们：“你们认识？” 李冬年也不知道怎么说。 齐文嵘看他们两个都没说话，拉过方宁对着他们说：“爱人，方宁。” 方宁本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甚至听错了，但是他知道李冬年来了卫城。 李冬年觉得场面一度失控。 方宁脸色难看，问李冬年：“你和他什么关系？” 李冬年不是不想回答，而是看方宁咄咄逼人的样子，怕伤了他。 “问你！？”方宁的声音一听就有火。 许真眉头紧锁，齐文嵘看起来也不太好。 李冬年才说：“爱人。” 方宁不敢相信他的回答，他一直以为他和陈昊冶在一起了，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是和陈昊冶在一起了吗？” 李冬年一脸震惊，他什么时候和陈昊冶在一起过？ “我从来没有和昊冶在一起。” 方宁看起来一点也不好。 齐文嵘问：“怎么回事？” 都没说话。 方宁又问：“陈昊冶知道吗？” “嗯。”李冬年回他。 方宁瞳孔放大面部表情逐渐溃散。 李冬年不忍，轻言细语地对方宁说：“我们聊聊。” “我们有可以聊的吗？你对我永远都在迟到。”方宁说完快步走了，齐文嵘也跟了过去。 他们走后，站着的李冬年慢慢坐下来。 许真问他：“怎么回事？” 李冬年像在自言自语：“太复杂了，我要怎么告诉你呢？”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都早早的躺下睡了，殊不知都没有睡着。 李冬年半夜拿着烟和打火机，走到了阳台。 漆黑的夜空下，只看得到他手中的星火不断。 他思绪混乱不堪，原来方宁知道了陈昊冶喜欢自己的事，那时候在酒吧方宁也是这样吧。 他以为自己不管不问，也就不会伤害到他。现在看来真的是这样吗？ 他给陈昊冶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陈昊冶才接通。 “喂？”陈昊冶完全不知道是谁的电话，闭着眼睛接通的。 “今天碰到方宁了。” 陈昊冶一听是李冬年的声音，瞬间清醒过来。 “怎么了？” “我和许真在一起，被他看见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像以为我们是在一起的，他好像知道你喜欢我的事情。还有好多，沈启安付杰天他们都跟我说过，方宁他喜欢我，那时候他已经有男朋友了。我觉得他应该是弄错了，他不是喜欢我，但今天他对我说，我对他永远都在迟到！” 陈昊冶听懂了李冬年想表达的意思。 “我喜欢你的事情我跟他说过，在我来奂市读大学之前，我让他帮我全心全意的照顾你，但是我不知道他喜欢你。那时候你们没联系了，我也问过他，怎么回事？他什么也没说。作为他哥，他应该不会如实告诉我，但他其实很脆弱。其中肯定是有误会的，你应该和他谈谈。我们的坦白局已经结束，你和他可能需要一场。” 李冬年以为知道的就是全部，原来人和人之间，融洽是多么难得，而误会需要更多更多的精力去填补。 “好。” ☆、第十章 许真没有睡，李冬年走出去以后，他也跟着起来了。 李冬年是不抽烟的，许真也不敢在他面前抽烟。李冬年非常讨厌烟味，每次闻到烟味会有种窒息的感觉，但他今天连着抽了好几根，许真知道他很心烦。 电话打完看他还站在外面，许真才走过去掐掉他手中的烟。 李冬年抱住了他，许真突然很不习惯满身烟味的他。 原来有时候自己抽完，以为没有了味道，再去抱他的时候，他会极力挣脱出去。 许真半低着头，从他的额头一直到嘴巴，他恨不得就一直深陷泥潭，谁也不要再分开。 李冬年用手捶着许真的胸口，含糊地喊着他的名字。 “许真！许真…” 但是许真完全听不到，不停的沉溺摄取搅动他的食物。 过了好几秒他才突然松手，看着趴在他身上的人正在急促地呼吸。 许真的头发散落遮住了眼睛，眉间眼角若影若现，浑身散发着浓浓地欲望与孤独。 李冬年想起刚遇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不长不短的寸头，天气正冷还下着皑皑白雪，穿着白色相间黑条纹的外套，站在雪地里打转。 许真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看着床上睡着的李冬年，他过去半蹲着跪在地上，摸着李冬年的头发靠过去吻了一下，起身走到门外轻轻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一早，许真就被电话吵醒了。 他摸到手机把电话接通了，那边就传来齐文嵘的声音。 “喂！许真，找一下李冬年！” “怎么了？” “方宁要和我分手！” “等一下。” 许真去了李冬年的房间，把他叫了起来。 李冬年一脸睡眼惺忪，问他：“怎么了？” 许真指着电话说：“齐文嵘打来的。找你，他说方宁要和他分手。” 李冬年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啊？” “要不要接？” 李冬年伸手把手机拿过来，放在了耳边，告诉他自己马上过来。 匆忙洗漱后，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外衣，就和许真一起出发了。 刚进下车就听到摔东西的声音，李冬年脑仁疼。 进屋之后，方宁看到李冬年也不摔了，他语气不好：“你过来干什么？” 李冬年按耐住脾气，友好地说：“和你谈谈。” “好啊，那谈吧！” “我们两个单独谈。” “就在这说！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方宁盛气凌人地说，还用手指着李冬年身边的许真。 “行，那就在这说！没什么他不能听的！我和陈昊冶从来没在一起！不信可以去问他。” 方宁哑口无言。 李冬接着说：“你在我家对我说的，我听到了。” 方宁已经被气到无地自容，他觉得李冬年怎么就没变呢？总是可以很直白的把一些事情说出来，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感受，明明是他要谈，依旧不会对自己服软。 “你对陈昊冶永远比对我好！他能为你做的我一样可以。” “我对你不好吗？” “好。没有他好。”方宁知道李冬年对他很好。只不过一旦有陈昊冶，那他就会被忽视。 “为什么躲我？”李冬年问他。 方宁觉得也没必要在乎其他人了，破罐子破摔索性把全部说了清楚。 听他说完李冬年大概知道了，方宁为什么不理他了。 李冬年跟他解释了很多。 方宁脑中一片哗然，是的李冬年给他发了短信。 那时候，他觉得李冬年只在乎陈昊冶，生气躲着也不理，后面也不来找自己，一气之下转了专业。 之后他很想靠近，但是心理又在作怪。他以为他们在一起了，也就放弃了，结果他们没有在一起，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而在刚刚，方宁才觉得自己太幼稚了，但他不得不承认：“我那时候喜欢过你。” 齐文嵘才知道什么是危机感。 “嗯。喜欢有很多种，有时候会误以为是，但其实没有想象中喜欢，很短暂。”李冬年很早就说过，方宁对他的就不是那种喜欢。 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许真和齐文嵘一个是郁闷，一个是心塞。 沉默了好久，方宁问他：“我们还是朋友吗？” “一切都在你。” 许真对李冬年说：“走吧，回家。” “我想去你家。”方宁跟了过去。 许真说：“不行。” 方宁对李冬年撒娇：“你说行不行？我们两个不是和好了吗？你可不能这么对我。” 齐文嵘脸色难看。 李冬年一脸茫然问方宁：“你们两个？什么情况？” 方宁倒是痛快：“冷战。” 齐文嵘还以为他要说分手。 回去的路上，许真周围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白天方宁一直缠着李冬年，晚上还要求和李冬年睡在一起。说是有话想单独和李冬年聊，许真当然不同意。 最后没办法，方宁在李冬年的房间打了地铺。 方宁躺在地上说：“我不喜欢许真。” “为什么不喜欢许真。” “他没我哥好。” 李冬年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 “没办法说明。” 李冬年告诉他：“你哥让我找你谈的。” “丢人。”方宁不是觉得喜欢丢人。 “为什么会以为我和他在一起了。” 方宁忽悠他：“他跟我说过要和你表白。” 方宁一直记得那天晚上，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一切也都没有如果。 他看着他们并肩坐在一起，自己躲在后面像个小偷。他在那一天，失去了太多自我。 第二天早晨起来，许真过来发现方宁窝在李冬年的身边，一只手抱住了李冬年，看起来极为亲密。 他走过去想把方宁拉开，结果方宁醒了也不放手，把许真气的直接甩门走了。 李冬年被他们的动静吵醒了。 他侧过身对方宁说：“方宁，别闹了。” 方宁才从床上下去，他怕李冬年打他。 许真出去后给齐文嵘打了电话，让他把方宁这个妖怪接走。 没过一会就来了，方宁还不愿和他走。 最后才妥协他们，留下来可以在客房睡。 方宁又待了几天，李冬年上班他就在周围转转。 午餐的时候，方宁问李冬年：“你了解许真吗？” “嗯。” “他的前任你知道吗？” “不知道。” 方宁很不满：“那你说了解他！” “他前任关我什么事情，我和他好就行了。”李冬年只顾着吃。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方宁觉得挺复杂，李冬年不知道也好。 “你们怎么样？” “就那样。” “准备什么时候跟他回去。” “你又赶我？” “没有！我就随口问问。”李冬年一脸委屈。 方宁准备回去之前，跟许真聊两句。 这顿饭吃完以后，方宁给齐文嵘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接自己。 到了许真公司，前台的人询问他。 “他的客人。” “您的姓名？” “方宁。” 前台给里面打了电话，才带着方宁进去。 许真也没迎他，方宁一进去就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们真是不对头。”方宁转着座椅。 “有什么事？”许真忙着手头的工作。 “童世阳。”方宁轻巧地说。 许真停顿了一下，没理他又接着工作。 “我只想告诉你，别弄错了敌人。在他心里，你不一定比得过我哥。”方宁说完很解气，趾高气扬地就走了。 这几日，两人因为方宁都没怎么交流。 许真忙到很晚才回去，李冬年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还不睡。”许真放下东西，走过去。 “等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李冬年一脸抱怨。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会晚点回来。”许真把他抱起来，坐到了他旁边。 李冬年超级乖巧可人。 “我想等你。” “你这样我会忍不住的。”许真受不了他这样。 李冬年假装凶他，小拳头放在了他的面前。 “我没同意，你敢！” “那什么时候…同意。”许真把脸凑过去。 “别用你的脸诱惑我。”李冬年害羞地推开他。 “我就要。”许真用双手围住他，不让他跑了。 “臭的！还抱我。” 许真闻了一下自己身上，又凑到李冬年的脖颈嗅了嗅。 “哪里臭了！不过你好香。” “干嘛！痒。”李冬年缩着脖子。 洗完许真钻进被窝，趴到李冬年身上。 笑嘻嘻地问他：“还臭吗？” “发骚？” 许真用手抓他的腰，李冬年怕痒一直在扭来扭去。 “许真，别挠了…” 两人在被窝里打成了一团。 ☆、第十一章 那晚方宁在餐厅遇见李冬年，并没有一眼就认出许真，回到酒店越想越不对劲。 齐文嵘带着方宁见过一个发小，那个人就是童世阳。 几乎近一两天的时间里面，方宁无数次瞟见童世阳的手机屏幕。 他才忍不住问童世阳，这个人是谁？童世阳也很坦白地告诉他，自己与照片中的人是曾经的恋人。 方宁问他为什么分手后，手机屏幕还是以前的恋人。 他告诉方宁只是暂时分手。 他试探性地问齐文嵘，才知道许真原来就是童世阳手机里面的那个人。 方宁当时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他一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齐文嵘又提到李冬年，他才恼火吵架分手要离开。 他和李冬年算是和好以后，他也不想立刻就和齐文嵘面对面，还当做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他就想跟着李冬年一起回他家。 他觉得李冬年就一个纯傻子。 在他的眼里，也觉得许真不是什么好人，他也看不惯许真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总之待了几天，方宁对他的态度也没有因为李冬年转变，反而越发讨厌许真。 最近许真总是很忙回来的也很晚，李冬年有点不习惯他每天如此。 今天许真很早就下班了，他想给李冬年一个惊喜。 打开门，李冬年有点不可思议，许真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而且满屋都是饭菜飘香。 他把手中的钥匙放到了鞋柜上，许真从厨房探出头，一脸谄媚的看着他。 “你回来了。” “你做的？”李冬年看到他拿着锅铲。 “对啊。”许真对自己最近学习的手艺还是挺有信心。 “能吃吗？我可以拒绝吗？”李冬年对于进嘴的东西，好不好吃很在意，食物可以丑一点没关系，但是要好吃才行。 许真一脸笑意地走进厨房。 回卫城后，或许是想给许真一个惊喜，童世阳并没有立刻联系，他回城北看了一趟父母，处理好工作上的事情，就直奔许真的家。 他要进屋时，发现许真换了密码，在车里等了许真很久，一直到很晚许真都没有回来，他才离开。 第二天童世阳忙完工作后，去了许真公司。 刚到，认识他的人都迎了出来，也许是许久未见，大家都挺热闹。 童世阳离开的几年，都是通过旧人的圈子了解许真的情况。 李楠也挺疑惑，许哥前脚刚走，童世阳怎么就来了。 “你怎么来了？” 童世阳笑着说：“我来找许真。” “许哥刚走。”李楠告诉他。 “哦，我回来还没和他联系，想说给他一个惊喜。”童世阳把手中的礼物递给他们。 “那你快去吧，谢谢你带过来的礼物。”李楠也不好意思白接这些东西。 “好，那我先走了。”打完招呼，童世阳就快点下去了。 刚到停车场，他就看到许真的车从面前开走，他上车追了过去。他本来以为许真是要回家，看他的路线不像是回家。 他一直跟着许真的车，开进了一个小区，车停好后看到许真从他的车上下来，童世阳心里有些胆怯再面对许真。 在车上坐了很久，他才打算上去。 因为不知道许真住几楼，他又联系了李楠。 “喂，李楠。问你一个事。” “嗯，尽管说。” “许真和我分手以后，他没有再谈恋爱吧？” “这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没有吧。你走这几年，他也没有再带人来过公司。”李楠也不敢随意得罪任何一方。 “那你知道他在哪住吗？” “不是□□那里吗？”李楠就只知道那里是许真的家。 “不是。” 童世阳想再问问：“你知不道他有别的地方住？” 李楠想了想，好像是前几个月，有一次大晚上给许真送材料，给的地址不是他□□的家。 “好像是有一个小区，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住那里。”说完前面半句，李楠心里突然一慌，她的各种奇思妙想都跑出来了。 “你还记得是几楼吗？有门牌号吗？” “好像是11楼，左边那个门。”李楠希望自己没有说错话。 “好，谢谢你。” “没事，没事。”李楠挂完电话以后，舒了一口气。 李楠还有公司里的老人，都知道童世阳和许真的关系，也知道他们两个因为一些事情分手了，具体是什么事情他们也不清楚。 童世阳下了车，乘坐电梯到达后，在门口站了几十秒才敲门。 饭菜上桌，他们正准备开吃，门外突然有人敲门，李冬年和许真都感觉比较奇怪。 李冬年起身去开门，透过猫眼看到外面，他并不认识这个人，没打算开门。 他问外面的人：“你找谁？” 听见屋里传来的声线，让童世阳惊慌失措。 许真走到门口，问李冬年：“是谁？” “不知道，他也没说话。” 许真凑过去看了一下，脸色就冷淡了下来。 李冬年问他：“怎么了？” 许真把他带到餐桌前，让他坐下来。 “你先吃，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那我等你？”李冬年看着他。 “你先吃，会冷的。” 车水马龙的喧嚣大道，不少人在街道上走来走去，拐角处木质古旧的咖啡店，只有零散的几个人坐在里面。 有人谈天说笑，还有人对着电脑工作，桌上的咖啡杯时不时冒出热气，走进店内一股浓郁强烈的奶香扑鼻而来。 二楼最里边的，棕色皮质沙发上有两人正襟危坐，神情严肃气氛看似很凝重。 童世阳脑子里面一片混乱，他要怎么开口，才不会显得自己狼狈不堪。 许真一直等了很久，他在等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开口。 他想结束当下漫长的寂静，不想让李冬年在家等自己太久了。 “你找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情？” 童世阳抬起头看着说话的许真，他突然觉得许真长大了也变了，不再是当年对自己百依百顺幼稚的他了。 “你恋爱了。”童世阳低语地问。 许真“嗯”了一声，语气坚定。 许真和童世阳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除开各自的家庭生活，其余时间都是在一起。两人高中时互生情愫，是许真大学时先表的白，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五年间，虽然两人经常小吵小闹，但一直没有真正分过手。 之后，童世阳出轨被许真发现，两人经常吵架，许真爱他又不想让他离开，童世阳心理负罪无法面对许真，他和许真提出分手，想要暂时离开卫城。 许真求了他很久。 那天夜里，许真收到消息知道他要走，去了他那里。 “不走不行吗？”许真看到堆在屋内屋外的收纳箱。 “你能原谅我吗？”童世阳心平气和的问他。 许真没有说话。 许真一直冷静处理，从一开始的心痛到最后求他，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信心了。 他从来不敢和童世阳挑明，也不敢问清楚。 “你真的爱我吗？”许真问他。 童世阳也不知道，现在再说爱与不爱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出轨？”许真再问他。 “你真可笑！哪有为什么，就想那样做。”童世阳说得轻巧。 童世阳很爱玩喜欢刺激，在别人看来他是一时鬼迷心窍，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爱许真也会寻找快乐。 “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许真还在责备自己。 “特别好！是我的问题。”童世阳也逐渐奔溃。 一个自私的人，快乐的同时又害怕别人对他失去耐心，他会假装去反省，把错推给另一个人。 “许真！你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不能原谅我。你总喜欢和我吵架，一点小事也会闹得不可开交，你太幼稚了。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都说了要和你分手！你还死缠烂打！现在我跟你在一起就觉得很噁心。” 许真刹时脸色惨白，一股冷风灌透他的全身，他顿时觉得自己真的像他说的一样，很可笑。 离开后，童世阳专心工作，偶尔去外地出差，也遇到过一个不错的人。分手后，童世阳才明白自己的内心索取。 他争取回卫城的工作岗位，打算重新和许真开始。 那时候，他还信誓旦旦地认为，许真的在等他还爱他，就像以前一样。 童世阳还活在过去的世界里。 “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许真没说话。 “你和他不是真的吧？” 许真眉头一皱。 童世阳看到他的态度大不如从前，内心慌张想转移话题。 “你什么时候换了开门密码，我前天去你家等你，发现进不去。” 许真明确地告诉他：“以后别去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和他是真的，我爱他。” “你原来也说爱我的！”童世阳有些激动。 “嗯，爱会消失。”许真很坦诚。 “我不信！我还爱你。” “以后别再见面了，也不要找过来。”许真起身。 “你自己都说了爱会消失…”童世阳猛地站起来，还未说完就被许真打断了。 “我对他永远不会。”许真的声音低沉又坚定。 “你就这么在意我犯下的错吗？” “是不是如果我没离开，我们还有可能？”童世阳迫切的想知道许真的答案，他突然后悔了。 “没有如果！别忘了每一次提出分手的是你，最后要离开的也是你，我求过。还有你想错了，我在意的从来都不是那些世俗观念。别再旧事重提，互相留点余地。” 那时候，许真是真的爱他，愿意把整个世界都献给他。可他没想过，另一个人是否愿意包容他整个世界。 童世阳不肯罢休，他觉得许真太过绝情。 “那我们这么多年，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呢！” “我不是烂好人。”许真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许真回家后，发现屋里一片漆黑，他用手摸着墙面，把灯打开了。 看到桌上的饭菜都没有动过，心情一下子就更糟糕了。 许真走到李冬年房间门口，抓住门把手向下推开，发现他把房门锁了。 “李冬年，开门。” 李冬年趴在床上偷偷哭，他听到许真的声音，赶忙起来擦干眼泪，把地上的纸巾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看了一下镜子整理了自己，李冬年才过去开门。 “你回来了。” “你哭了？” “没有。”李冬年就是死鸭子嘴硬。 “为什么哭？”许真摸着李冬年的眼睛。 李冬年真的受不了许真的温柔攻势，他一下子红了眼眶。 “你刚刚的样子很吓人，我没见过你这样。你去了好久都没回来，我怕你不回来了。”许真说着还委屈了起来，边哭边抽抽。 许真一听把他抱在怀中，用手一直拍他的背安慰他。 “你脑袋瓜子里面，每天都在想什么啊？我怎么可能离开你。” 李冬年觉得自己想多了很丢人，瞬间就不哭了。 “那你要告诉我，你刚刚出去干嘛了。” 许真看他刚刚还在哭，现在又正常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他。 “我最近发现你真是一个小哭包。” “没有吧。”李冬年反正是不会承认的。 许真想起他出门前说的，李冬年没听。 “不是让你先吃吗？又没听我的，不怕胃病又犯啊！” “没胃口。但是我现在好饿好饿。”李冬年装作很饿的样子。 餐桌上的饭菜已经全部冷掉，许真又拿去厨房加热，李冬年就坐在餐厅，看着他在厨房忙活的背影。 李冬年对他说：“你知道什么是幸福吗？” 许真听到了，但是他还在想。 李冬年等了几秒许真的回答，他笑得超开心。 “就是现在。” 许真喜笑颜开一脸宠溺。 他一直觉得和李冬年在一起，特别简单舒服充满了希望。 李冬年过去帮他端出来，闻着香喷喷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两人坐在餐厅，许真等着李冬年给他反馈，李冬年又迟迟不肯动筷子。 “尝一下，不好吃我们就出去吃。” 李冬年慢慢拿起筷子，许真今天做的都是他爱吃的，一时间不知道往哪个菜里夹。 他尝了一块红烧肉，就是他喜欢的味道，他觉得很好吃。 但是他想骗骗许真，装作一副一言难尽很难吃的样子，许真连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 许真做的时候有尝味道，但是冷掉以后再重新热，他不知道味道是不是变了。 他觉得除了稍微甜了一点，味道几乎没有翻车。 “可以啊？” 李冬年笑嘻嘻地说：“逗你的。” “尝一下别的，都是你爱吃的。我学了好久，以后每天给你做。”许真又怕他饿着，把菜夹到了李冬年碗里。 李冬年尝了个遍。 “好吃，好吃。都好吃。” 他也才知道，最近许真回来这么晚，是在学做菜想给他惊喜。 ☆、第十二章 所有的付出，不过是攒够了失望才选择放手的。 许真也曾天真的以为，无论两人关系走到何种地步，都不会轻易放手。 所有的想象到来之前，他都告诉过自己，爱他就是希望他能选择好自己的人生，爱的人。 尽管他的心是真，可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那天许真睡了很久，醒后手机都是消息，仿佛那些字在他眼中都被放大，所有消息都只是在告诉他，这一次是真的了。 去找童世阳的时候，他心里也预想到，这次恐怕是留不住了。 离开他家后，许真一片空白。 这次，他是真的无法勇敢地去靠近了。 那时候，他努力恢复的和往常一样。独自一人却在夜里辗转反侧，因为年少的样子喜欢他这么多年，往事一幕幕浮现好似就在昨天。 多年的喜欢在心底无法控制的溢出痛哭，被心病折磨得无法出逃，一次又一次地自我安慰。 他无数次想过，能不能挽回放下一切争吵，告诉他“我原谅你了”。 缓过来的许真开始变得正常，从短暂的痛苦中回到平静，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中，这也才是真实的生活。 他没办法让自己沉浸在无限的难过中，这样才不会影响很多事情，不然他只会越来越无力，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帮他。 不知道从哪一天，他渐渐记不起自己究竟喜欢他什么，那些喜欢和爱隐约漂浮在脑海中，却也没了当时的深刻。 几年时间，许真的心境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在朋友眼里，也可谓是飞速成长。 勇敢，尽管披荆斩棘被血仞刀口从未结束。始终坚持自己想做的，被羡慕的人生“赢家”。 那件事情上，大家也都选择忘记对他闭口不谈，认为他介怀也帮他否定，但他知道那是必经的重要选择，也没想过逃避。 年少的胆怯不形于色，害怕得到失去甚至懦弱，都让他深夜难眠心力交瘁。 可他从未后悔这样走来，他的心衡量没有第二种选择，那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也明白能遇见李冬年，不是第二种选择而是第二种结果。 一顿饭吃完都十点了，李冬年强烈要求洗完，许真才让给他。 李冬年拿起手套，对许真说：“等会我们在房间看电影吧。” “想好看哪部电影了吗？” “嗯，想好了。” 天气渐冷，夜晚的温度也降了下来，房间里面幕布投射出来的画面，让周围更加安静冷清。 李冬年趴在许真的身边，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电影。 压抑的气氛，让李冬年忍不住叹息。 电影结束，李冬年迟迟没有从许真身上起来。 他一个人嘟囔：“这部电影每一次看，都可以看到太多的东西。如果他不等待，我会觉得他的爱不值一提，那现在呈现的人生该多无趣。但他等待的，间接带来的却是死亡，到最后还守护着一个不爱他的人。有一瞬间我认为他是清楚的，只不过爱驱使着他。命运啊，我总是很在意那辆车，是不是没有那辆车，他就不会死。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样选择，但我居然不想让他这样选择。” 许真轻抚他的头发。 “没有那辆车，他还是会死。” 李冬年抬头看他。 “为什么？” “无论哪种死法，他都会死。因为作者想让他死。抛开现实，你不觉得作者是在成全他吗？最后人物细腻又丰满，这也是最好的结局。” “我也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但也很惋惜。” 过了一会，李冬年从他身上起来，侧身躺在枕头上看着许真。 “你还没告诉我，晚饭的时候门口那个人。” 许真关掉了投影仪，躺下来抱着李冬年。 李冬年太困了，眼皮撑不住就闭上了。 闭上后还对许真说：“我听着。” “他是我的第一任，也是前任。” 李冬年不行了，话都说不清楚了，把“找你干什么”，说成了：“找…干…么？” 许真听懂了他的意思，只不过说成这样，他很难不笑。 “不知道。” 许真凑到他面前，盯着他闭上的双眼，轻轻地说：“你不会离开我吧。” 李冬年意识浅薄，过了好一会才迷迷糊糊地回答：“嗯。” 第二天许真去公司，李楠告诉他昨天童世阳来过，也把昨天他打电话过来问的事情通通告诉了许真。 许真本来不想说，但是李楠从他创业起就一直跟随着自己，各种琐事也小心打理，这件事情他没说，李楠和公司其他的人并不知情，他并不怪她。 “李楠，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并不知情，以后他应该也不会再过来了。”许真语气很平静。 “许哥，对不起。”李楠还是觉得自己犯错了。 “没事，好好工作。”许真一下子变得很温和。 李楠出去以后，整个人很丧。她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做都会错，自己也不该乱揣摩瞎指挥。 但是有一点她很肯定，许真没生气，他跟随他工作的几年，还是比较清楚他的为人，工作和生活永远分得很开。 有一瞬间她还觉得“许真好绝情啊”，那时候许真对童世阳还真不是这样。不过再一想，童世阳肯定是做了特过分的事情，不然许真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算是怕了，以后得要在童世阳那里屏蔽掉自己了。 童世阳在酒吧烂醉后，许真周围的朋友都知道了他另有新欢。 他和童世阳的情愁纠葛就这样断了，一些人非常惊讶，打电话到处说不知道是谁把他给收了。 他们圈子没人知道是谁，就想说去他公司转转，隔三差五来他公司溜达，都被他“赶”走了。 “你怎们这么闲啊。”许真很无奈，他还没打算人尽皆知，他自己还没抓牢，怕李冬年被别人抢走了。 几个人三言两语在那打趣。 “我们还不是听说了你的新情况。” “什么时候带他出来见一面，我们帮你瞧一瞧。” “亏是兄弟！居然没说。” “你该不会是玩玩，就没打算告诉我们吧？” 许真笑着说：“没有的事，回去问一下他。” 几个人一听兴奋地喊了起来。 “还要回去问他！哟哟哟…” “真的是，有人要就是不一样！” “许真替你高兴，挺好的。” 许真心里也很舒坦。 “嗯，我打算带他回城北见父母。” 几个人突然沉默了，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打从心里替许真开心，也对他的这个决定感到惊讶。 “好啊！我真的更想见他了。” 另外两个人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许真回家后和李冬年说了这件事情。 李冬年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许真还没告诉他，准备带他回去见父母。 “周六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秘密。”许真眉眼带笑，整个人明亮洋溢。 “这么神秘吗？该不会又是惊喜吧。”李冬年很喜欢许真给他的惊喜。 “是惊吓。”许真嘴角上扬。 周六一早就出发了，去的地方还有点远，李冬年觉得许真心情很不错。 车子慢慢驶入铁门内，在一处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李冬也不知道许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到了？” 许真“嗯”了一声。 李冬年正准备解开安全带。 “这是哪里？” 许真一脸正经的说：“城北的家。” 李冬年僵在了座椅上，安全带又被他扣了回去。 许真走过去，把他的车门打开。 李冬年看着他，手心里都是汗。 “你父母在家？” “嗯，他们知道我们要来。” 李冬年整个人都不好了，看起来特别紧张。 许真帮他解下安全带。 “他们知道的，而且他们尊重我的选择。今天就是一起吃个饭，没事的。” 李冬年真的挺想回家的，真的是惊吓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完全是赶鸭子上架。不过他要是提前知道了，恐怕也是不会来的。 下了车，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爸妈，我和李冬年回来了。” 他爸坐在客厅看电视，他妈听到动静，从厨房里面赶忙出来见他。 李冬年看到许真他妈从厨房里面出来，样子格外熟悉。他忍不住用微笑代替哈哈大笑，和许真从厨房出来的样子一模一样啊！ “叔叔阿姨好。”李冬年很乖巧地说。 “好，你好。”许真他爸看起来和许真好像，更威严一些，但是说话的样子努力在变得友好。 “许真，你不是学做菜了吗？过来，厨房交给你了，让我们两老尝尝你手艺。” 他妈过来把手中的锅铲递给许真，然后亲切地对着李冬年微笑。 “阿姨好。”李冬年缓解紧张尴尬又说了一遍。 “好好，你叫李冬年是吧。” 李冬年点点头。 然后他妈的大嗓门对着许真说：“你从哪拐来的！” 又盯着李冬年说：“你好可爱啊，我那时候就想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小时候他还挺可爱，越长大越像他爸，成天板着脸看起来凶神恶煞无情无义。” 李冬年心里偷偷狂笑，许真确实看起来很冷淡，但是实际挺好的，他妈妈怎么这么搞笑。 许真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 “他自己找上门的。” 虽然李冬年觉得他的话没错了，但在他这里是许真找的他，如果没有许真他可能不会踏出这一步。 阿姨拉着李冬年坐到沙发上聊天，看起来手舞足蹈很高兴，叔叔有时候也插两句嘴，阿姨看起来一脸嫌弃，让他别说话。 路程时间比较久，两老担心他们开夜路不安全。 午餐后，两人在那呆了一会，就回去了。 走之前交代他们：“以后你们就可以经常一起回来看我们了。” 两人回去的路上一直在说话，都挺开心的。 李冬年看着他说：“阿姨今天从厨房出来的样子，我一直在憋笑。” 许真有点疑惑：“怎么了？” 李冬年哈哈大笑地说：“你们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我有那样过吗？” “嗯呢，一直是那个样子。” “那你喜欢我那个样子吗？” 天黑了，空旷的马路上只有少数的几辆车与他们插肩而过。 晚风渐冷嗖嗖地吹进来，李冬年的短发在空中随风飘扬。他望着玻璃窗外的夜景，能看见不远处的城市灯火通明。 许真满脸通红对着那边大喊：“喜欢。” 此刻许真的心，被他那句喜欢触动到心脏“砰砰砰”的疯狂颤抖。 ☆、第十三章 车刚停进车库，李冬年准备下车，许真拉住了他的手顺势向他靠近。 李冬年满脸惊慌地说：“你要干嘛？” 许真一脸□□地盯着他慢慢靠近。 李冬年奶声奶气地抱怨他，许真觉得此时的李冬年脸颊嘟嘟可爱极了。 到家之后，李冬年等许真睡着了，他才偷偷拿着手机一个人在那搜索。 约好周三去见许真的朋友。 许真也提前到他公司楼下接他过去。 除了上次去许真公司找他的几个人，还有另外几个。 他的朋友对李冬年都挺礼貌友好，也没怎么打趣许真和他，偶尔聊到一些事情，会问李冬年他的一些“基本情况”。 转眼都一月份了，李冬年今年打算回去，他坐在沙发上问许真：“今年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许真比较震惊，停下手中的动作问他：“可以吗？你家里不知道我们的事吧？” “可以先见一面，至于我们的关系，以后我会告诉他们的。”李冬年心中也很忐忑，但他也没想过瞒着父母。 李冬年不了解他父亲，但他对母亲稍微了解一点。 李冬年小时候喜欢玩游戏，母亲也很少说他，因为他会向她保证做到该做的。 他买的漫画书从来不藏着，直接放进书柜，他没有藏东西的习惯，或许也是因为他的“正大光明”，母亲每次打扫他的房间看到了也没有训斥他。 直到有一次说开，他妈告诉他看漫画没什么，每个人都会有点爱好，只要没有影响到学习和习惯，一切是可以接受的。 那时候，初中正是谈恋爱风行，他妈警告他说你要是被我们抓到，你爸就会打断你的腿。 李冬年也听进去了，他也承诺自己绝对不会，让他妈相信他。 他和同学一起上补习班，每天会顺路一起回家，男女同学都有。有时候下雨也会让他妈过来接他时，一起顺路送回去。 跟他妈在一起，偶尔路上碰到女同学，也会摇下窗户打招呼。 高中和女同学单独出去玩，他妈在外面的时候，会顺路过来接他们。 这点上李冬年有时候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也清楚母亲的某些执着，出发点在她那里是好的，只是自己觉得不受用而已。 “好，那我们回去之前去城北住几天。”许真还是有点担心李冬年的父母。 “好啊。”李冬年也想着许真今年和自己回去，叔叔阿姨就没人陪了。 “我一个人住酒店？还是你和我一起？”许真问他。 李冬年理所当然地说：“我们一起回家住啊！” 除夕的前两天他们到了盛市，李冬年也没告诉他妈自己带了一个人回来，他妈看到许真的时候也颇为惊讶。 李冬年告诉他妈许真是他那边的朋友，跟他一起回来玩。 许真也顺势住进了李冬年的房间。 李冬年的房间不大不小，推开门就能看到床，衣柜很大直到墙顶，靠近窗户的地方是书桌。 许真进去之后，看了一圈。从他的这个房间，能看到很多李冬年生活过的痕迹。 李冬年问他：“能睡得好吗？” 许真点头，他觉得只要能和李冬年睡在一起，睡哪他都可以。 许真去了厨房，李冬年的母亲一直让他别客气出去坐着，不用过来帮自己。 李冬年去了厨房，问他妈他爸呢？他妈说你爸去了奶奶家。 他妈问了他考公务的事情，他说已经在准备了，确实他已经开始准备了，他妈一听非常开心。 李冬年也没打算待多久，初二他就要和许真一起回卫城了。 李冬年回来之前，联系了陈昊冶还有方宁和付杰天，告诉他们自己今年会回来，付杰天还不知道他有男朋友的事情，陈昊冶也没见过许真，他就没有刻意提。 吃过晚饭，两人活动了一会，洗完澡就一起睡了。 第二天还没亮，许真醒后看到李冬年窝在自己的怀里，他忍不住笑了。 许真看他睡得舒服，凑过去亲了好几下他的脸蛋，又转移到了他闭着的嘴，轻轻地啄了几下。 许真看着他的睡脸，自己不知不觉又困了，他抱紧了李冬年又睡了。 李冬年是被窗外的响声砸醒的，他一动许真也跟着醒了。他起来把外套披上，走过去拉开了一个巴掌大的缝隙。 陈昊冶看到他拉开窗户，一脸笑嘻嘻地说：“真的是和猪一样！叫不醒的！起来一起过早。” 李冬年眯着眼睛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夜到的。”陈昊冶还穿着睡衣。 “哦，楼下见。”李冬年也不好告诉陈昊冶，许真在他屋里。 许真听出了陈昊冶的声音，就是那天他打给李冬年，接听的电话的那个人。 许真关好窗户后，许真问他：“谁？” “邻居。”李冬年回他。 李冬年又走过去，趴在许真的面前说：“和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吗？” 许真“嗯”了一声，李冬年抿了抿嘴唇，有点难以启齿地说：“他嘴巴比较碎，偶尔对我乱喷，你不要在意啊。” 许真并不是很开心，这句话从李冬年嘴里说出来，好像那一瞬间，他是一个需要被解释的“局外人”。 陈昊冶已经站在家门口等他了，看到李冬年开门时，他准备说话，突然看到李冬年身后还有一个人跟着。 他的表情也些许凝固住，但是李冬年一脸笑容地迎他，他才立刻回应李冬年。 他走过去，李冬年跟他说：“许真。” 陈昊冶也来不了那些客套场面，他看得出许真年纪应该和表哥差不多，他就说了一句：“我是他邻居陈昊冶。” 许真才知道这个长相很野带些稚气的人，就是那天接电话的人。 他没有问过李冬年，但他知道接电话的这个人，在那天夜里和李冬年在一起。 许真心里生出一些别样的情绪，他也很难笑脸相迎，简单说了两个字：“你好。” 李冬年明显感觉得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别人察觉不到，但他明显感觉到许真的态度。 李冬年也发现陈昊冶不对劲，冷脸有点不屑，他连忙调节气氛，拍了一下陈昊冶的肩膀，问他：“去哪吃？” 陈昊冶没理他，直径往路口走去。 李冬年看了一眼许真，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陈昊冶回头看他们没跟上，对李冬年说：“走啊！” “你吃□□了！”李冬年对他喊了一声。 “你管我！”陈昊冶回了一句。 陈昊冶看到许真的时候就已经很僵硬了，想到李冬年一个字都未提起，他有点生气。 不知道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还是怎么？后面打招呼他就觉得许真和方宁说的一样，他的脸就绷不住了。 去的路上陈昊冶走在前面，李冬年和许真跟在后面。 李冬年低着头，小声地对许真说：“你刚刚不太友好，我不喜欢你这样。” 许真什么也没说。 到了过早的地方，三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李冬年打破尴尬。 “好几年没吃到了，不知道味道变了没。” 陈昊冶怼他：“在外面待惯了口味会变，就算吃了，也不是原来那味了！” 李冬年有气没理他，尝了一口。吃的时候被呛了一口，陈昊冶和许真同时去抽餐纸，想要递给李冬年。 陈昊冶快一步把纸递给李冬年，许真轻轻拍了拍李冬年的背，轻声地说：“慢点。” 李冬年抬头瞪了一眼陈昊冶，接过他手中的餐纸。 然后对他说：“是的！在外面待久了，再吃也会被呛死！” 还好他们坐在最里面，老板和客人都听不到他们说的话，客人怕不是要被吓跑！老板得多冤枉，他不就是个下面条的吗？顶多好吃不好吃，还能呛死人。 陈昊冶也不做声了，三个人默默地坐在那吃面。 回去的路上陈昊冶没等他们，一个人只顾往前走。 李冬年在后面心里也不舒畅，他突然跟许真说：“我过去跟他说几句。” 许真还未回答，李冬年就已经跑过去了。 快到陈昊冶身边时，李冬年叫了他一声，陈昊冶看到是他，又转回来。 “你这样子，我很难。”一个是他深爱的人，一个是他心底重要的人，他要怎么做才不会伤害他们。 “你们的关系，叔叔阿姨知道吗？”陈昊冶问他。 “不知道，还没说，但是已经见过了他的父母。” “带他回来怎么没提？” “觉得没必要刻意提。”李冬年主要还是怕陈昊冶心里难受，让他成为朋友对他本身就是不公。 许真一直在后面看着李冬年。 下午付杰天的约饭，几个人又碰上了，陈昊冶和李冬年也知道会碰上。 李冬年介绍的时候，付杰天很是震惊，李冬年以为自己会接受他的审问，没想到付杰天比平常安静得多。 这顿饭没什么意思，其中的气氛付杰天也感觉到了，就没再强烈要求第二趴。 回去之前，付杰天把李冬年拉到角落，对他一顿炮轰，饭桌上没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天啦！李冬年，你长本事了，居然瞒了我这么久？” 李冬年笑笑不说话。 付杰天一个人就在那噼里啪啦，说上一大堆。 “我之前还觉得方宁的男朋友不论是长相还是家世已经足够气死人了！没想到你这位更更更甚！冷是冷了点，长得也太帅了吧！够绝！” 李冬年告诉他：“他和方宁男朋友是发小。” 付杰天又被劈了一下，他忍不住一声“我靠”，又接着说：“这什么玩意儿，缘分吗？还有没有？给我介绍一个。” “你不是有人吗？”李冬年一脸疑惑，他觉得付杰天一直有人。 “有人我不会告诉你吗！”付杰天无语。 “我又不是媒婆。”李冬年表示拒绝，他无法帮花花公子的忙。 付杰天突然一脸奸笑地问他：“你和他有没有那个？” “哪个？”李冬年懂装不懂。 “就是那个那个？” “不懂。” 付杰天知道李冬年懂，他用双手比划说：“就是你和他交叉没？他是不是就那一个表情，爽不爽？” 李冬年被他的危险发言，吓得不轻：“你给我放什么屁！我走了！” 李冬年刚准备走，付杰天又拉住他，贱贱地在他耳边笑着说：“他能忍住还真是了不起，你就不怕他外面有人。” 李冬年觉得自己耳朵脏了，他捂住耳朵往外面走。 许真看他一脸红晕，捂着耳朵气冲冲地走出来，问他：“怎么了？” 李冬年不敢看他眼神闪躲：“付杰天发神经！” 付杰天笑得正欢：“这是成人之美，你懂屁！” 陈昊冶站在一边，脸色难看。 第二天，许真跟着李冬年去奶奶家，来串门的亲戚各种刨根问底，两个人都没能逃过被介绍，尤其是许真，不过万幸的是，两个人还算平安。 下午吃饭后，有些亲戚想搓麻将，就跟着他们一起回家了。 下车之后，门口停了三辆车，有一车停在了他们家的中间，需要往前面去一点，他家的车才可以停下，后面的车位可以留给舅妈他们。 他妈就把钥匙给了许真，让他们开门先进去。又让李冬年去陈昊冶家问一下，是不是他家里人的车。 李冬年下车之后，敲了几下陈昊冶家的门，有人回应了一声，一开门看到的是方佑。 李冬年喊了他一声，又问他停在那里的车是不是你们家的？方佑说是方宁的。 陈昊冶和方宁都出来了，李冬年让方宁把车往前挪一下，说自己家的车停不进来。 方宁拿了钥匙去移车，上了车他才看见许真站在门口，只是被车挡住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有点小惊讶。 李冬年母亲停好车，跟陈昊冶他们打了招呼，就上去了。 李冬年还在和陈昊冶他们说话的时候，方宁走到许真跟前打了一个招呼。 “有点惊讶在这里看到你。” 许真回他：“我也是。” “李冬年没告诉你吗？那我就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哥家，现在和李冬年说话的是我亲哥，旁边那个是我表哥，名字叫陈昊冶，也就是我说你比不过的那个人。”方宁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趾高气扬。 许真“嗯”了一声。 方宁真没想到，李冬年会把许真带回家，而且许真和他妈的关系挺和谐。 “真是没想到。不过还是祝你新年快乐。” 许真回了他：“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 李冬年过来的时候，方宁正往回走，两人简单打了一个招呼就分开了。 上楼的时候李冬年问许真：“刚刚方宁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累不累？”李冬年怕他累了，而且他们来搓麻将，又会是一整夜。 “还好。” “忘了跟你说，方宁是陈昊冶的表弟。”有时候李冬年都会忘记，他们是表兄弟的关系。 许真“嗯”了一声，在李冬年看来他觉得许真很疲惫。虽然两个人相安无事，但他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有隔阂。 他感觉许真好像很在意陈昊冶，就像是他知道陈昊冶喜欢自己一样。 在这件事情上，李冬年不太想面对，或者说完全告诉许真。 如果许真的问起来，这是他没办法说清楚的。 ☆、第十四章 进屋之后，许真打开电脑还忙着工作上的事情。 李冬年怕吵到他，也出去了。 李冬年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拿了一床被子躺在了沙发上。 他妈问他：“你怎么不回房间睡？” “许真他工作。” “那你先去小房睡一会，你爸今天也不会这么早回来。” “好。” 过了好一会，许真出来没看到李冬年。 他问了阿姨李冬年人呢？阿姨才告诉他李冬年在小房睡。 他进去的时候，看到李冬年蜷缩在被窝里，看起来很冷的样子。 他过去轻轻地唤醒李冬年，李冬年睁开眼睛后问他：“怎么了？” “起来回房间睡，别感冒了。”许真的声音很温暖。 许真洗澡后回到房间，看见李冬年安躺在床上玩手机，他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 许真问他：“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就是睡醒了。” “你家每一年都是这样？” “嗯，差不多。” “挺热闹的。”许真家里没有这么多人，他会觉得很不一样。 “确实。”李冬年最喜欢的就是过年了，小时候大人在家聊天搓麻将，他就和住在周围的孩子一起玩，过年的时候也是他们一家最和谐的时候。 以往陈昊冶和李冬年会互相串门，这几年李冬年没回来，今年回来又带着许真，陈昊冶和李冬年也很默契地没有联系对方。 两人聊了很多小时候的趣事，李冬年一个劲的说个不停，许真一遍听他说一遍笑他，他也发现几乎每一件事情，李冬年的身边都有陈昊冶这个人。 凌晨的时候，他妈敲门叫他们起来过早，大人的聚会算是告一段落了。 两人吃了一点，又在客厅转了转，刷牙后就休息了。 快中午的时候，李冬年的母亲把他们叫醒，问他们今天还去不去奶奶家。 李冬年想到明天就要回卫城了，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和他妈一起过去了。 下午他们两个人吃完，过了一会就走了，李冬年的母亲则留在那边聊天。 大冷天的也没什么好玩，两人就直接回去了。 陈昊冶看到李冬年房间的灯亮了，也知道他们回来了。 他在房间里面踌躇了好一会，才对着李冬年的窗户扔东西。 许真在工作，李冬年听到声响，连忙走过去拉开窗帘，然后把窗户打开。 李冬年用眼神示意他，干嘛？ “过来玩。” 许真停下手中的动作。 “不来。”李冬年怕许真一个人在家无聊。 “原来叫你你就来，现在叫你就不过来了。”陈昊冶抱怨他。 “没有。”李冬年解释。 “你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吗？回来我们两个还没好好聚一聚。”陈昊冶憋着性子，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等一下。”李冬年说完关了窗户。 接着又对旁边的许真说：“我过去玩一会就回来，你也可以安静一会。” 许真不愿意让李冬年过去，他没说话。 李冬年怕许真不同意，又说：“就一小会。” 许真忍不住问他：“如果我让你不过去，你会听吗？” 李冬年有一点被吓到，他沉默了几秒后才说：“不会。” 对李冬年而言，抛开所有爱与血缘的选项，他唯一的答案只会是陈昊冶。 如果说以前的他是千万次想要离开的人，那陈昊冶就是无数次断他念想的人。 他无比感恩生活中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不管是不是在需要他的时候。 窗外传来陈昊冶的声音，他在喊：“李冬年你怎么还不下来！快点！冷啊！” 陈昊冶已经在楼下等了好几分钟。 李冬年下去以后，陈昊冶就问他：“他不让你过来？” “没有，你想多了。” 李冬年下去以后，许真一直站在窗户那里，他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心里却很烦躁。 因为屋里太安静，许真时不时会听到那边的吵闹声，听着李冬年的笑声，许真都能想象得到他的神态。 李冬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许真也睡了。 他悄悄地回到房间，洗完澡之后躺下睡了。 今天是下午的飞机，李冬年早起陪他妈聊了一会，在家吃过以后，他妈就把他们送去了机场。 李冬年的母亲挺不舍，嘱咐他的同时也不忘客套一下，让许真有机会再跟着李冬年回来。 他妈心里似明镜，李冬年没说她也不会主动提起，要如果他否认呢？那自己不就是想多了。 他妈认为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分手更不是什么稀奇事。 通宵打游戏兴奋过头，李冬年没以前精力好能承住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一脸精神颓靡的状态。 还没上飞机就闭眼在那瞌睡，上了飞机也在睡，一直到下飞机他才清醒过来，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许真一路上也没怎说话，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李冬年也习惯了，就没当一回事。 李冬年准备下车的时候，许真才说：“今天我回去住。” 李冬年以为他要回城北。 “太晚了开车不安全，明天再回去吧。” 许真没作声车子也没熄火。 他问许真：“你怎么了？” 太多嘈杂围绕住许真的内心，他也很纠结要不要说出来，或者自己静一静。 李冬年才感觉到许真不对劲，他问许真：“为什么不说话？” 他在车上等了一会，许真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下了车，从后备箱拿走了行李。 等电梯的时候，他以为许真会来找他，结果并没有，等他再出去的时候，许真的车已经开走了。 他给许真打了一个电话，关机。 他不知道许真在想什么，突然很难受。 第二天外面天色已晚，没等来许真的电话，李冬年心中有气。 他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快陷入了，但是他内心又是非常在乎许真的。 思来想去按耐不住想问清楚的心情，给许真又播了过去，这次电话通了，但许真没接。 那边传来请稍后再拨的时候，委屈的眼泪从李冬年的眼眶里流出来，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他转移注意力，躺到床上看搞笑片。 等许真看到手机显示的未接来电，他拨过去的时候李冬年没接。 他连着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没接，他拿起外套出了门。 许真到了他家之后，看到他房门缝隙透出一些光，他打开门走进去看见他已经睡了，幕布上的画面还在继续播放。 李冬年听到动静醒了，他喊了一声“许真”。 许真说：“你的电话我没接到。” 李冬年把眼镜带了起来，找了一下手机发现不在身边，他起身去了客厅，手机被丢在了沙发上。 他看了一下手机，好几个许真的未接电话。 “我手机静音了，没听到你的电话。” 许真“嗯”了一声。 李冬年倒了一杯水，他在考虑要不要问他。 李冬年是第一次谈恋爱，心是脆弱的，他也害怕，怕自己把这一切搞得一塌糊地。 过了一会，许真才走到门口。 “那我回去了。”许真没想好怎么和他谈，准备穿鞋离开。 “因为我还是陈昊冶，或者都有？”幼稚又理智说的就是李冬年。 他没有多聪明，但他总是能察觉到一些细节，他总是努力地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和许真之间，就好比有一大物挡住了，无法视而不见。 方宁说的话，许真本来没放在心上，直到李冬年和陈昊冶的关系看在眼里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方宁并没有说谎。 “陈昊冶对你很重要吗？”许真清楚如果现在不讲明白，只会永远挡在两人中间。 “很重要。”李冬年想都没想，他也很清楚。 “比我还重要吗？”许真不是傻子，他感觉得到陈昊冶对李冬年的感情，李冬年对他也很不一样，他非常介意。 “嗯。”李冬年会骗人，但他不想再这件事情上骗许真，就算现在不说，以后还是会爆发。 许真皱着眉头，看起来似乎不太对劲。 “那我呢？”他的声音突然变弱了。 “也很重要。”李冬年说的很肯定。 “没有他重要。”许真自说自话。 此时此刻，李冬年才知道许真在别扭什么。 过了好一会，李冬年才慢慢张嘴。 “看到书桌上那把黄色剪刀没？”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过往种种不堪忍受都浮现在脑海中。 他声音明显颤抖，再也抑制不住涌上心头的难过，眼眶被染得血红。 许真看到他的微表情，心里突然十分难受。 “我曾经用它对准了这里，狠狠地扎了进去，是他一声声把我拉回清醒。”李冬年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胸口。 许真的心一下子紧缩起来猛得颤抖，脸上阴云密布。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感受，我永远也忘不掉。没流血，不过真的好痛。”说着说着，李冬年笑了出来。 面对那时候，现在他好像只能用笑缓解回忆的痛楚。 “怕我再做傻事守着我，他从来不说。对我来说几个重要的转折，他都帮我渡过了，他还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我们交换着彼此最深的情绪，也一起摆脱那些。我感谢他给我的一切帮助。” 许真明知道自己不会放开他，却还是不可避免的伤害了他。 “许真，太多太多说不完也说不清。如果你不能接受，那我们只能…”李冬年一点也不想分手，也不想说出这两个字，但他内心已经做好了，给这段关系钉上十字架的准备。 许真眉头紧锁极度隐忍着不安，锋利地眼神盯着李冬年。 李冬年也不回避，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理智的声音又让他憋了回去。 许真突然走向李冬年，然后紧紧把他锁在怀里，在他耳边低语责怪。 “你怎么这么傻啊。” 李冬年双肩一抖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许真不停地安抚他，他知道李冬年一哭得厉害头就会痛，小时候还经常把手哭僵。 李冬年慢慢停止哭泣后，许真把头埋在他的肩上。 “我好妒忌他，妒忌他是你生命中这么重要的存在。” 李冬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想了半天他才说：“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也不想你离开我。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许真沉默了几秒，然后用双手抱住他的脑袋，轻吻了他的嘴唇。 “我也是。” ☆、第十五章 这几年，陈昊冶从未放弃对李冬年的喜欢。他不是不想联系，而是不敢联系。 他怕自己冲动，无法作为朋友待在李冬年的身边，他又很想念他，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挂念。 陈昊冶嘴很硬，他对李冬年根本没有放弃，但他努力伪装让自己看起来风轻云淡，他愿意乐此不疲地沉浸其中。 李冬年回卫城的那晚，陈昊冶和他聊了很多。 那晚，李冬年玩了一会，就准备回去了，他看陈昊冶并没有打算让他离开，他有点心不在焉。 陈昊冶看出他的异样，问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李冬年回他。 “别骗我，我都看出来了。”李冬年完全瞒不过陈昊冶。 “我先…”李冬年用大拇指向后指了一下。 “行吧，那你回去吧。”陈昊冶看起来很善解人意，但他心里则是非常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来源于李冬年突然地提醒，让他从短暂的忘乎所以中记起了现实。 李冬年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离开的动势。 陈昊冶才说：“本来方宁和我提起他的时候，没有一句好话。说他还有一段关系没处理好，我并没有不相信方宁说的，但我相信你不会随意选择。我那次问你的时候，你就明确告诉我，所以我认为他应该不差。” 李冬年听他话的意思，似乎对许真很不满意，但他知道方宁说的那段关系，应该就是那次找上门的那位。 “他其实完全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方宁说的那件事情我知道，他们很早就分手了。不过，还是要和你说一声抱歉。” 李冬年最开始单独和许真接触时，他也没太感觉到许真的生人勿近。 那时候他和许真一起出去玩，总是会有人主动和许真索要联系方式，许真会善意的拒绝。 反倒是接触久了，他才发现许真对人对事都很理智，很多善意的举动也不能从他的脸上凸显。 但是，李冬年能感觉到，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是洋溢着温暖的笑容，看起来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别人看中的不过是他那张清俊绝伦的脸，但李冬年看中的，不过是他那唯独一份，对自己的好。 “没什么好道歉的。如果我是他我也会那样，甚至可能比他还要脸臭。”陈昊冶说。 李冬年云里雾里，不过也懂了陈昊冶想表达的意思，只不过他有点疑惑，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许真，陈昊冶喜欢自己的事情啊？ 陈昊冶又说：“后面看来，他确实很不错。所有，一切，包括他对你的好，体现在方方面面，他非常非常爱你，这是装不出来的。” “不过我还是讨厌他！”陈昊冶又补充道。 “你刚刚不是还说他很好？”李冬年没明白陈昊冶的意思。 陈昊冶翻了一个身平躺在床上，过了几秒才说：“因为我对你的始终没有放弃，但我也不会争取。” 此时，李冬年心中的千言万语都到了嘴边，又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他有时候会想，自己有什么立场让他放下，喜欢一个人本就是很美好的事情，但是他遇上的是自己，那这种喜欢对陈昊冶来说就是无尽折磨。 人就是这么复杂啊，爱与被爱都要相互，才显得弥足珍贵。 陈昊冶看他半天没有说话，他才出声：“我还以为你会说让我放下之类的话。” “想说，没有立场。如果这种感情能支撑你，能让你快乐，我会支持你，但是我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回应你。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厌了倦了，你没必要考虑直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陈昊冶想看看李冬年的样子，但他不敢侧身。 “喜欢你我从来都不觉得累，累得是我要装作不喜欢你。”陈昊冶盯着天花板发呆。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李冬年觉得自己很多丢脸的事情，陈昊冶都知道，他有时候不敢想，一想就无比尴尬甚至抓狂。 “我也不知道，长相说得过去，性格一塌糊涂。”陈昊冶想了一下，忍不住吐槽。但陈昊冶心里觉得李冬年非常可爱，但他不敢说实话。 李冬年无语。 “沈启安没忘吧？”陈昊冶问他。 “没忘，我怕是想忘也忘不掉吧！”李冬年一声叹气。 李冬年问：“怎么了？” “几个月前他突然回君市了，我听方佑说他是在方宁和他男朋友请吃饭的时候，临时有事走的。” “他不是奂市的人吗？”李冬年一脸疑惑。 “不是。”陈昊冶回他。 “怎么一回事？”李冬年又问他。 “以为他家里有事，结果是他要回去追人。”陈昊冶把沈启安的事情，简单明了地告诉了李冬年。 “他喜欢上了自己铁哥们的朋友，一见钟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后，他知道那个男生和他另一个朋友在一起了，他就和所有人断了联系，跑去了奂市然后一直没回去过。” 李冬年听得一脸震惊。 两人各种聊，李冬年索性忘了时间。 天微微亮起的时候，陈昊冶才发现已经到了早晨，才让他赶快回去休息。 许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很妒忌不是自己陪在他身边，他还想更早更早遇见他。他希望自己是李冬年的全部，他的心里不可以再有任何人的位置，甚至超过自己。 但他和李冬年也都明白，一切都是最好的结果。 李冬年从未有过期待，期待这么一个人的出现，直到他遇见许真。他才发现自己有了不同的想法，内心对许真的思念和躁动，也让他感到非常不安，他很怕这一切都是一瞬即逝，不能长久。 当他决定勇敢面对自己，不再退缩的时候，他真的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他庆幸自己来到这里，与他相遇。 许真总是和他说“我先爱上你的，你要更爱我”。 一个人的爱，也是无法全部表达出来的。 李冬年真的非常非常爱他，但他无论怎么表达，在许真的爱里，他都是稍显微弱的那一方。 许真听到李冬年说想和自己在一起一辈子，他表情和内心都是极度开心的，亲吻的时候他一直在克制自己。 洗澡后许真躺进被窝，暖调的夜灯照亮昏暗的房间，李冬年的举动把许真吓到不知所措。 （此处省略，我是合格规范好公民。） “柠檬精。” 许真躺在枕头上盯着他。 “你再说一次！” “柠檬精、柠檬精、柠檬…”李冬年乐呵呵地笑他，声音听起来有点嘶哑。 许真突然翻身。 “许真！你够了啊！”李冬年已经很累了。 “还不够。”许真怎么看他都觉得不够，李冬年求饶的样子，他也不觉得可怜。 许真的各种打闹，导致第二天李冬年浑身酸痛无力，喉咙干哑难发声。 许真也知道自己过了头，查看了他的身体状况后，在家各种服侍。 “许真我要喝水。” “许真我不舒服。” “许真…” “来啦。”许真温温柔柔的答应他。 许真喜欢他依赖自己的样子，心里像是蜜罐一样甜。 有时候，李冬年不自觉地突然撒娇，他完全把持不住，又喜欢得不得了。 许真端着水杯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面，笑着问李冬年：“要不要我喂你。” 李冬年笑嘻嘻的张开嘴，等着许真喂他。 喝完水李冬年躺到许真的双腿上，眼睛一动不动地仰视他，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 “许真。” “你爸爸一定很爱你妈妈，才会给你取名叫许真。” 许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含义，他爸只说是随便取的。 “为什么这么说？”许真问他。 李冬年清澈的眼眸透着纯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明亮的笑容。 “许你一颗真心。” 许真眯着眼睛低头笑。 “是不是？”李冬年问他自己说的对不对。 “是的。你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许真笑他。 “你笑什么嘛？我听着怎么就这么不对味呢？”李冬年一脸认真，不高兴了。 “那我应该怎么说？”许真用双手揉捏他的脸蛋。 “你应该说是的，就是你那个意思。”李冬年一本正经。 “我刚刚就是这个意思。”许真笑着回他。 “你刚刚说的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听起来很敷衍。”李冬年纠正他。 “那我重新说一遍。”许真逗他。 “不要。再说一遍，意思就更不同了。” 许真看到他一脸稚气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可爱。 一年后，李冬年考上了公务员，他没有选择留在盛市。 他考上后，立刻向父母坦白了自己和许真的事情。 他爸开始并不同意，但也没有做出过激行为，他的母亲反倒是很平静，没有同意或者说不同意。 或许他妈是觉得木已成舟，只说了一句“你开心就好，我现在也不想再要求你了。” 不过在他妈眼中，许真真的没有什么毛病可以挑。 坦白后回去的第一年，李冬年的妈妈都会把他爸赶走，不让他在家里住。 之后他们回去爸也不走了，他妈赶也赶不走。 那次许真主动跟他爸说话后，他爸很看得起许真，觉得许真这个孩子非常优秀。第二次他们回去的时候，他爸会经常找许真聊天，家里的气氛也不再那么尴尬。 他爸似乎也想通了，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儿子。 那一年，两人年后从盛市回到卫城，没过多久，李冬年生日就快到了。 许真想带着他去海边度假，让他和公司调了休，两人就过去了。 到了之后，两人休息一会，睡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下来。 许真在卫城的时候，就联系了餐厅预订了位置，侍者把他们带到了海滩，没过一会菜就上齐了。 天色还未完全变黑，灯光环绕在他们周围，海风吹在身上非常舒适，氛围非常惬意，两人坐着边吃边聊。 “挺好吃的。”菜上齐之后，李冬年就已经开动了。 “你喜欢就好。”许真还准备了惊喜，他内心极其忐忑。 用餐结束后，两人坐在那边休息时，许真站起来走到李冬年身边，把他从座位上牵了出来，掏出来一个东西握在手心。 李冬年一直看着他，也不知道许真要做什么。 许真突然单膝跪下来，把手中红色的小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两枚戒指。 许真异常紧张，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严肃又深情地盯着李冬年，非常真挚地说：“嫁给我吧。” 李冬年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许真会这么突然地向他求婚。 “好。”李冬年鼻子突然发酸，眼眶湿润眼泪就流了下来。 许真看到李冬年的样子，眉头一皱也流下了眼泪。 他给李冬年带好戒指后，牵着他戴上戒指的那只手，看着他说：“给我带上吧。” 李冬年从红色盒子里取出另一枚戒指，戴在了许真手上。 两人十指相扣，紧紧地握在一起。 许真慢慢向他靠近，抵着他的额头，鼻尖碰在了一起，他轻轻地蹭了蹭。 “生日快乐，我爱你。” 李冬年凑过去轻轻吻了许真，他还未离开，许真的强烈攻势又夺回了主导权。他另一只手抱住他的头，想要夺取更多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