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名:天然渣攻 作者:快乐喷泉 文案 渣而不自知的人被称为天然渣,宫昭就是其中一个。 韩晨跟了宫昭五年,看着宫昭身边来来去去的人,一次次被宫昭拿刀扎得心口疼,他本以为自己习惯了,隐忍、克制的感情是他能够留在宫昭身边的唯一优势。 直到宫昭在他情人和自己之间轻易地选择对方,韩晨才清醒。 宫昭原本以为他没爱过什么人,等韩晨真正离开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其实爱过。 只是之前被惯坏了。 他以为永远不会走的人突然走了,宫昭才开始难受。 主攻文,攻是万人迷天然渣的豪门老男人属性,1V1 攻虽然是个渣男,但作者是个正直善良的好人。 内容标签: 强强 豪门世家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宫昭 ┃ 配角: ┃ 其它: ================== ☆、第一章 宫昭,某知名公司总裁,当年白手起家,农村出身的穷小子一步步爬上今天的位置,算是草鸡变凤凰,摆脱了泥腿子的命运,成为人上人。 农村家庭,自然少不了家庭纠纷,宫昭有三个姐姐,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重男轻女这件事在他们家习以为常,打小有什么好东西都得给他留着,他的姐姐们为了凑他大学学费、买房、创业,早早结了婚。 宫昭的成功可以说是建立在姐姐们婚姻的牺牲上。 他妈妈一直想让他找个富家千金,最好是人傻单纯,一手操办所有家务事,家里有矿,能一结婚就把家产给他的那种。 大姐想把她老公的侄女介绍给他,二姐儿子快升高中了,想让宫昭帮她买套学区房,三姐最近在闹离婚。 宫昭家里,一堆烂摊子等着他。 原生家庭的悲哀,莫过于此。 这些年,宫昭陆陆续续补贴了姐姐们几百万,活成了个移动提款机,当年欠的钱是加倍还了,可姐姐们木已成舟的婚姻,是他永远也还不清的债。 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宫昭最烦的就是家里人插手他的婚姻。 他没那个耐心去哄富家千金,也看不上姐夫家的侄女,他喜欢乖巧体贴的小美人,床上什么姿势都会,床下纯情生动,最好还有点作,时不时和他撒撒娇,拿张卡买个包就能哄好。 他喜欢给情人花钱,花了钱,回应他的是床上的热情,给家里人掏钱,她们只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是当年宫昭欠下的。 所以宫昭宁愿给情人买别墅,也不愿轻易松口给二姐家里买学区房。 给这家买了房,其它几家不得闹翻天。 下班后宫昭没回家,而是打电话给他情人:“我晚上过去你那。” 情人的声音懒洋洋的,对宫昭爱答不理:“你是谁?” “别闹了。”宫昭知道对方在为自己这段时间的冷落使小性子,可宫昭偏偏吃这套,好声好气地哄着:“我想你了。” 情人叫乔俞溪,是当年xx会所的头牌,只陪酒不出台的那种,公认的高岭之花,最后却被宫昭抱回了家,为了追人,宫昭连着一个月都去那家会所,专门点乔俞溪。 要不说男人都犯贱呢,刚弄到手的那段日子,宫昭把乔俞溪宠到天上去,要什么都能给弄来,如今乔俞溪跟了他半年,宫昭反倒不像之前那般热络。 只有想起乔俞溪的时候,会去哄着他。 乔俞溪是能够勾起所有男人征服欲的这么一个人,宫昭在他面前往往得不到什么好脸色,除了上床的时候,宫昭用了一个月把乔俞溪的身体操熟了,就为了他们上床时满分的契合度,宫昭也愿意宠着他。 乔俞溪沉寂了一会,而后不屑地冷哼一声。 “等我。”宫昭说道。 乔俞溪先他一步挂断了电话。 宫昭知道乔俞溪这是默认了,反正他早习惯了对方的各种冷脸,心情好的时候,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他和乔俞溪之间,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有谁需要谁。 还有五分钟,宫昭就能到乔俞溪的别墅。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韩晨,他公司的秘书,同时也和宫昭保持着□□上的关系。 韩晨清冷克制的声音问道:“宫总,您今晚,来吗?” 宫昭不止一个情人,韩晨是对他最冷淡的那个,但又在他公司上班,业务能力很强,也是和他见面时间最长的那个。 平时从不屑这些争宠的技巧,怎么今天突然找他? 宫昭陷入了抉择。 ☆、第二章 犹豫半分钟,宫昭掉头前往韩晨家里。 韩晨找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像韩晨这样极少同他开口的人,还是头一回放低身价主动找他。 韩晨跟了他五年,五年来,韩晨一直很好用,工作的事处理地井井有条,偶尔还能帮着他应付那些情人。 最初的时候,韩晨能够记下他所有情人的生日,按时提醒他,主动去花店订花,是这个世界上最贴心的秘书,感动地宫昭给他加了一倍工资。 钱不是问题,韩晨这么好用的秘书,绝对不能放过。 如果可以,宫昭会选择和韩晨维持单纯的工作关系,直到两年前,宫昭被家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烦得不行,把韩晨叫出来陪他喝酒,他喝,韩晨看着。 喝完酒韩晨还能开车把他送回家,一举两得。 宫昭同韩晨一股脑地把自己家的事全说了,这么多年来,他唯一的倾诉对象只有韩晨,没别的,就是放心。 韩晨听过后从不主动提起,就当事情从未发生,可谓是对秘密守口如瓶。 宫昭没指望着这些破事能被解决,只想找人诉诉苦。 韩晨成了最好的选择。 谁知那晚喝多了,不知怎么的,他和韩晨滚到了一起。 做的时候宫昭是清醒的,韩晨却喝了酒。 韩晨把他送回家的时候,宫昭还想继续喝,韩晨就陪他喝,谁知韩晨酒量这么差,喝了不到半瓶红酒,发起了酒疯。 喝醉后的韩晨跟变了个人一样,主动扑在他身上,扒他衣服。 宫昭向来没什么节操,这么一来二去的很容易起了反应,宫昭一个没忍住,就把人办了。 事后,韩晨的身份也不再是单纯的秘书,而变成了秘书加床伴。 宫昭想给韩晨钱,韩晨却什么都不要,不要房不要车,连加工资都不要。 宫昭不明白韩晨到底想要什么。 路上,宫昭给乔俞溪发了个短信,说自己今晚过不去了让他自己看着办。 乔俞溪没理他,估计是生气了。 十五分钟后,宫昭到达韩晨住的小区。 韩晨家住七楼,今天刚好楼栋电梯坏了,宫昭只好迈着皮鞋爬上七楼,等到了韩晨家门口,敲门的那刻,他在心里发誓,今天过后,一定得给韩晨换个房子。 这破小区韩晨住了五年,十次有九次电梯都在维修。 爬一次七楼,宫昭累地像条死狗,却还得维持表面的形象。 规律地敲了三下门。 韩晨把门打开,脱下工作装的韩晨在生活中是个普通平淡的人,简单的家居服,身形偏瘦,穿了许久的衣服领口松了,露出明显的锁骨。 “宫总。”韩晨微微抬头,神色有些紧张。 “怎么这么生疏。”宫昭把这当成自己家一样,换上拖鞋进了门。 只有在工作的时候,韩晨会叫他宫总,私底下已经很久没叫过这个称呼了,韩晨都叫他宫昭。 韩晨站在玄关处,没动。 沉默许久,低垂的脑袋看不清面容,声音冷冷清清:“宫总,我们结束吧。” ☆、第三章 宫昭一愣,随后故作轻松:“最近工作太多了?那给你放两个月假,好好休息。”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韩晨幽幽道。 “我对你不好?”宫昭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人,说离开就离开。 韩晨否认道:“没,挺好的。” “还是你有了喜欢的人?”宫昭只能想到这么个可能,也是,韩晨跟了他五年,好不容易有了个喜欢的人,他总不能扣着韩晨不放。 宫昭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这样,以后我们的关系仅限于工作,我给你再加一倍工资,怎么样?” 韩晨想谈恋爱,可以。 想辞职,不行。 用了这么多年,宫昭早对韩晨产生了依赖,要他换个秘书,还不如杀了他。 韩晨的手背在身后,紧抓着柜子边缘,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有些酸、有些涩,好像这么多年,一直只有他一个人把这段关系当一回事,宫昭从始至终,都不过把他当成个床伴。 没了他宫昭可以找别人,他对宫昭而言,秘书的身份远比他这个人更加重要。 韩晨觉得自己今天鼓足勇气打算破釜沉舟的行为,在宫昭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 那他还坚持什么呢? 韩晨靠在门上,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略微失神:“好。” 宫昭顺了个果盘里的苹果,缓慢走向韩晨,开口道:“让让,我该走了。” 韩晨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知道,宫昭今天离开,以后就再也不会来找他。 “韩晨?”宫昭想把手搭在他肩上,被韩晨应激式躲开,宫昭的手定在半空,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把手放下。 韩晨侧过身,意思不言而喻。 “我走了。”宫昭出了门,刚要把门关上的时候不忘问了句,“对了,你明天来上班吗?” “不上。”韩晨头一回带上怒气。 宫昭不急:“那后天呢?” “也不上。” “没事,等你什么时候休息够了,打我电话,公司里的职位永远给你留着。”宫昭势要用自己的宽宏大度,挽留韩晨这个——称职的秘书。 “哦。”韩晨冷淡地应了声。 宫昭走后,韩晨蹲在门后,用手捂住了脸。 他可真贱。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离开。 宫昭折回乔俞溪家,打算给人个惊喜。 乔俞溪家中客厅灯是亮的,还未走到卧室,一阵熟悉的喘息让宫昭停下了脚步。 卧室门没关上,房间里的人传出的对话声清晰落在宫昭耳中,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乔俞溪的别墅,还让他看见了热血沸腾的一幕。 男人的背影强健有力,第一眼,宫昭险些没认出对方的身份。 此刻和乔俞溪偷情的人,是他的养子,宫弈。 他的情人正在和他儿子在同一张床上。 ……………… 宫弈:“别忍了,他不会来的,你看,你被我操得多爽,他不要你,我来疼你,不好吗?” 乔俞溪无力抗拒:“闭嘴。” 宫弈:“我越说,你吸得我越紧,和他儿子做/爱,是不是很刺激?” 乔俞溪:“没有……” 宫弈咬上了乔俞溪的唇,暧昧黏腻的声响,使得宫弈轻笑一声,低沉的声线说出那句让乔俞溪羞愤欲死的话:“爸爸,你水真多。” 宫昭再听不下去,抄起手里的车钥匙砸去:“你爸在这呢。” ☆、第四章 宫弈回头看见宫昭的那刻,顿时变得慌忙,下了床把被子丢给乔俞溪裹住,自己匆忙间只来得及拿个枕头挡着,局促地站在床边。 全身藏在被子里的乔俞溪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眼中饱含着万般情绪,慌乱、羞愧、忐忑。 眼角含泪望着宫昭,隐藏着他读不懂的恐惧与悲伤。 宫昭第一次见乔俞溪露出如此卑微的神态。 宫弈上前一步,挡在他和乔俞溪中间,向宫昭低下了头,露出最顺从的姿态,言语诚恳:“对不起,爸爸。” “胆子够大的。”宫昭的话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像个不相干的旁观者冷静自持追问道,“你喜欢他什么,寻求刺激?” 宫弈抿唇,没回答他的问题。 “是不是以后我的人,你都要上一遍?”宫昭这时才泄露出怒意。 “我错了。”宫弈仍旧低着头,喉结小幅度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宫昭咬着牙,劝说自己要冷静。 宫弈是他花了十年时间培养出的接班人,宫昭把人从孤儿院带回来,给了他一切,尊贵的身份、良好的教育、优越的经济条件,为的就是能在将来自己能够甩手不干,让宫弈为他继续打工。 可为什么偏偏是乔俞溪? 一个宫昭原以为会和他走到最后的男人。 宫弈最讨厌他混乱的男男关系,认为他有了乔俞溪就不应该去找别人,乔俞溪算是唯一被宫弈认可的情人。 宫昭一开始还开心宫弈能认可乔俞溪。 没想到,是在床上认可。 宫弈还有用,他不能就这么废了宫弈。 一番斟酌过后,宫昭冷酷无情道:“既然你喜欢,送你了。” 这也就是宫弈,要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宫昭都能把人第三只腿给剁了。 培养继承人的工作繁琐复杂,宫弈是他培养的第二个继承人,第一个……宫昭一想到家里的宫瑾瑜就头疼。 宫瑾瑜是个懒的,好吃懒做,天生的败家子,没有一点商业天分,宫昭便把全部的希望转移到了宫弈身上,这些年,他对宫弈虽严,宫弈都一一接受并消化了,朝着他心目中的完美继承人方向发展。 直到今天,他撞破了宫弈和乔俞溪的奸情。 “对不起。”宫弈再次道歉。 “玩一个可以,再有下次,你猜我会不会废了你?”宫弈的行为,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这会是宫昭为数不多的容忍。 宫弈视线紧盯地面,甚至不敢和宫昭对视,小声承诺道:“不会有下次了。” 压下心中的膈应,宫昭闻着屋内情/欲的味道感到窒息,松了松领带打算离开,刚迈出一步,就听见床上的乔俞溪叫了他一声:“宫昭。” 宫昭回头撞上乔俞溪发红的眼眶,清冷美人,孤傲倔强,乔俞溪极少在他面前示弱,今天却脆弱得不堪一击:“你不要我了吗?” 宫昭觉得可笑,看向乔俞溪的眼神不复以往的温情,带着些许嫌弃:“你说呢?” 乔俞溪不敢眨眼,眼角的泪顺着漂亮的线条滑落,嗓音软软糯糯的:“你说过,我是最重要的。” “脏了,就不是了。”宫昭无情地戳破这个真相。 他,浪荡不堪情人无数。 唯独对乔俞溪上了心,这半年除了乔俞溪,他身边就没有别人,偶尔在乔俞溪那不愉快的时候,会去找韩晨喝酒,喝着喝着有时上个床。 为此,他和韩晨两人就会在第二天一起旷工。 宫昭难得真心。 换来的却是什么? 是头上那顶绿得发光的帽子。 宫昭走后,没能听见宫弈对乔俞溪的示威:“你看,他在我和你之间,还是选了我。” ☆、第五章 宫昭这次和乔俞溪彻底掰了,却找不到人陪他喝酒。 一向乖巧听话的韩晨也要和他断了,能不能把人留在公司还不一定,这么一来,宫昭身边连个打发时间的人都没有。 宫昭坐在办公室前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看着面前的文件。 宫昭越想越烦闷,一个电话把宫弈叫回公司:“在哪呢?滚回来上班。” 他已经少了个情人,剩下的价值自然要从宫弈身上压榨。 当天晚上,平日里玩得见不着人的宫瑾瑜回来了。 还带了他的一帮同学,在家里开女装主题聚会。 宫昭是在楼上被吵醒的。 一下楼,看见客厅里一群小姑娘,五花八门的裙子亮瞎他的眼,人群中最高挑,裙子颜色最花的那个,就是宫瑾瑜。 宫瑾瑜长得好,从小就像个洋娃娃似的,要不然也不能吸引宫昭把他从孤儿院领回来,宫瑾瑜戴着假发,灯光下美艳到模糊性别的一张脸,让宫昭有些认不出他的大儿子。 见吵醒了宫昭,宫瑾瑜也不慌,眼里满是欣喜朝宫昭跑来,亲昵地搭上他的手臂:“爸爸,你怎么回来了?” 宫昭回家的频率比宫瑾瑜还少,要么在公司,要么去乔俞溪那,今天难得回一趟家,还撞上这么一大堆人。 宫昭有些头疼:“回来一趟,你继续玩,我先走了。” “别,我们结束了,他们马上就走。”宫瑾瑜转身对聚会里的人说,“对吧。” 其他人都很识相,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飞快离场。 留下满地狼藉。 宫瑾瑜笑着一张脸:“这儿等会让张姨她们打扫,爸爸你难得回来一次,我们上楼说说话。” 耳边没了吵闹的来源,宫昭同意了他的提议。 他们去的是宫昭书房。 宫瑾瑜坐在宫昭对面,捋了捋头发,朝宫昭抛了个媚眼:“我美吗?” “美。”宫昭习以为常答道。 宫瑾瑜喜欢女装,这也是宫昭彻底放弃接着培养他做继承人的原因。 没了继承人的担子,宫瑾瑜越发自由,肆无忌惮地表露出自己的喜好和追求,宫昭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我还以为爸爸在俞溪那儿。”宫瑾瑜无意中的一句话,往宫昭心上戳了一刀。 宫昭觉得有必要提醒他:“我和他断了。” 宫瑾瑜一愣,而后揶揄道:“又有新人了,还是韩叔成功上位了?” “说什么胡话,管好你自己。”宫昭笑着瞥了他一眼。 “我又怎么了。”宫瑾瑜不悦。 “全家上下也就出了你一个这么高调,今年新闻没少上啊,都是为了你要死要活的。”宫昭转着手里的茶杯,“看上谁了就弄到手,宫家的人还轮不到被别人拒绝。” 宫瑾瑜问:“要是弄不到呢?” 宫昭感兴趣道:“谁?说来听听。” 宫瑾瑜神秘兮兮:“不告诉你。” 宫昭也没再追问。 孩子长大了,都有自己的秘密了。 宫弈忙到这个时候才回家,和宫昭宫瑾瑜两人比起来,宫弈简直像个怪咖,无论多忙、无论多晚,都会回家里。 宫瑾瑜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正好撞上宫弈,脸上甜甜的笑容瞬间落了下来,小声说了句:“晦气。” 宫弈见到女装的宫瑾瑜也没什么好脸色,两人眼神交锋间谁也不肯示弱。 最终以冷笑收场。 宫弈脸色阴沉:“死变态。” 宫瑾瑜牵起的嘴角显得有些阴森,回敬道:“崽种。” 书房内宫昭一声咳嗽,两人瞬间收回身上的尖刺,一起化身温顺的小绵羊。 ☆、第六章 宫瑾瑜和宫弈天生气场不合,一见面就要掐架,宫昭不好偏帮谁,只能压制着他们,让两人在他面前收起性子。 偏偏宫瑾瑜和宫弈还以为自己隐瞒得天衣无缝。 小时候宫昭刚把宫弈领回来的那阵子,宫瑾瑜简直闹翻了天,趁宫昭不在的时候没少欺负宫弈。 直到宫弈长大了拥有自保能力,宫瑾瑜打不过他,才作罢。 宫昭夹在他们中间很是头疼,要论感情,宫瑾瑜好歹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就好比养了十年的家猫和从外面捡回来的野猫。 虽然都没有血缘关系,可先来后到的亲疏之分,还是让宫昭不禁更偏袒宫瑾瑜多一些。 相比之下,宫弈就惨多了,来到个陌生的环境,没人疼没人爱还处处被宫瑾瑜针对,好不容易长大了有了反击能力,还碍于宫昭的偏心没办法对宫瑾瑜下手。 宫昭嘴上说着一碗水端平,可目前以宫弈的实力来看,宫瑾瑜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宫昭的心从一开始就偏了。 宫弈也就这么不亲不近地养到现在。 现在倒好,长大了连宫昭的情人都敢睡。 不愧是狼子野心。 宫弈自知做错事,这阵子格外努力工作,每天加班到深夜,兢兢业业地为公司奉献自己的所有价值。 还拿下了三个大单子。 宫弈和他不亲近,宫昭近期待在公司的时间少,某次深夜回办公室拿东西的时候,见宫弈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宫昭推门而入,屏幕前的宫弈被吓了一跳,微张着嘴看向他。 宫昭看了眼表,一点半。 宫昭问:“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宫弈低着眼,答道:“我这就回家。” 听见回家两个字,宫昭突然有些好奇:“你说你这一天天的就知道忙工作,哪来的时间勾搭上乔俞溪?” 宫弈秉着呼吸,没敢说话。 “弄上手了,也不知道陪陪人家。”宫昭觉得自己简直是金主典范,被绿了还不忘关系他前情人和小儿子的感情生活。 宫昭自己刚和乔俞溪搞上那段时间,天天往乔俞溪那儿跑。 这宫弈是怎么了,得到手就不稀罕了? 宫弈搭在大腿上的手五指忍不住握紧,用力拽着裤子,整个人又压抑又克制,垂下的眼睫处是一片深深的阴影。 面对不想回答的问题时,他就会选择沉默。 不回答宫昭的话。 见他这样,宫昭也觉得自己管太宽,退一步道:“算了,随你。” “别太过就行。”好歹跟了自己这么久的人,宫昭对乔俞溪还残存着那么点感情。 宫昭拿着文件离开,转身间看见宫弈低着头坐在办公桌前的身影。 强大、落寞而独孤。 总觉得,他快哭出来一样。 宫昭摇摇头,骂自己想太多。 一周后,宫昭在办公室里看见个熟人。 他还没来得及欣喜,韩晨把手中的辞呈递给他:“抱歉,宫总,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辞职。” ☆、第七章 “为什么?”宫昭想不明白,“是钱不够多还是嫌假期太少,哪里不满意的,你提出来,我都能满足。” 韩晨眼里黯淡无光:“不是这个。” 宫昭这才注意到,韩晨今天穿的不是工作服,只套了件高领毛衣,显得身形越发消瘦。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秘书此刻拥有了足以正视他的勇气:“我要结婚。” 四个字,掷地有声,不容悔改。 “结婚,和谁?”韩晨跟了他这么多年,宫昭也没见到韩晨身边出现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别说人,韩晨家里连只狗都没养过。 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宫昭一个电话,韩晨随叫随到。 宫昭以为,就算所有情人都背叛他,他还有韩晨。 韩晨永远不会离开他。 怎么韩晨也变了? 韩晨安静回答他的问题:“回老家结婚,我妈已经为我安排好了七十三个相亲对象,总会有合适的。” 宫昭:“要是都不合适呢?” 韩晨:“可以再找。” 宫昭的话被韩晨堵得死死的,他打量地看了他一眼:“真的确定了,不后悔?” “嗯。”韩晨仍垂着眼,没看他。 一个人要是心都不在了,宫昭想留也留不住。 宫昭叹了口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算了,你想走就走吧,我让财务部多给你结算半年的工资,算是提前随的份子钱,结婚的时候就别叫我了,闹心。” “谢谢宫总。”韩晨几乎是硬挤出这几个字。 眼见韩晨的身影越走越远,宫昭小声说了句:“韩晨。” 韩晨放缓了脚步。 宫昭第一次在韩晨面前示弱:“我好累啊韩晨,怎么连你也要离开我。” 韩晨的背影有些颤抖。 宫昭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搭上了他的肩膀,语气平缓:“再陪我喝一场吧,最后一次了。” 等韩晨离开以后,宫昭不知道他身边能相信的人还有谁。 韩晨说:“好。” 宫昭笑了,韩晨明明排斥他的接触,却总是不忍心拒绝。 两人去了宫昭公司附近的一栋别墅。 宫昭一个劲地喝着闷酒。 以往宫昭喝酒时都会向韩晨诉苦,今天却什么也没说。 宫昭的沉默使得韩晨在这样的环境中越发不适应,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喝吗?”宫昭问他。 酒杯上还沾着宫昭喝过的水渍,韩晨同他对视三秒,接过来抿了一口。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韩晨这么告诉自己。 宫昭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这才对嘛。” 酒壮怂人胆。 喝了酒的韩晨不再那么闷,可能是离职的洒脱,让他破天荒地开口问宫昭:“你怎么了?” “韩晨,是不是所有人都讨厌我?”宫昭带着醉意,“乔俞溪是,宫弈也是,就连你,现在也要离开我。” “我做人就那么失败吗?” “没有,不是。”韩晨下意识否认。 “我不讨厌你,我怎么会讨厌你,我只是讨厌我自己。”韩晨脸上布满了纠结和痛苦。 就像一只蚕为了寻求安慰把自己牢牢地捆在茧蛹里,等到最后关头想离开时才发现已然无法安然抽身,拼了个头破血流也不过为了让自己不再沉沦。 付出的代价,却是最初的千百倍。 宫昭不懂。 韩晨耐着性子给他解释:“如果我再不回去,我以后就走不了了。” “那就一直待在我身边,不好吗?”宫昭问。 压抑了一天的韩晨再也克制不住上手捂着宫昭的眼睛:“你知不知道,你看一个人的眼神,能让多少人误会?” 宫昭身边的人没有几个敢直视他的双眼。 就因为宫昭看人的目光十分深情,足以让人产生自己是被对方深爱着的错觉。 韩晨呢喃着:“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 宫昭把韩晨的手扒了下来,顺势递到唇边亲了下他的指尖:“别捂我,我不喜欢黑。” 韩晨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第八章 两人的距离,越靠越近,没有过多停顿,宫昭借着酒劲,吻上了韩晨的唇。 韩晨没来得及推开他,一切都顺理成章。 那天晚上,禁欲许久的宫昭同韩晨从地毯滚到了沙发,再从沙发滚到了浴室。 第二天起来,空气中都弥漫着精/液的味道。 窗帘都脏了。 韩晨扶着腰打算离开,被宫昭拽住了手:“去哪?” “回家。”韩晨的声音哑的不像话。 “回什么家,这儿就是你的家。”风流一夜,宫昭此刻的心情不错,“你现在的那栋房子,早该换了,住七楼连个电梯都没有,你不嫌累我还累得慌呢。钥匙在桌上,收好,这里离公司近,上下班也方便。” “不用了。”韩晨生硬道。 不过意外睡了一次,宫昭就送他一套房,这酒后乱性的代价,也太大了点。 宫昭笑着劝他:“咱俩什么关系,我怎么忍心看着你受苦呢?” 韩晨反问:“我们什么关系?” 宫昭一愣,被问住了。 指间微微用力握紧了韩晨:“你想是什么?” 这个问题敏感而尴尬,前阵子刚说好结束私下的肉/体关系,只是单纯的下属与上司,今天却在递交辞呈之后睡了一场。 韩晨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股由心至身的寒意贯彻全身。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等,现在,已经不敢再想。 韩晨就站在床边,微弯着腰,脸上隐忍而落寞:“没什么,我辞职了,如果你愿意,我们以后或许能当个朋友。” “房子我不要,也没必要,我既不是你的情人,也不会继续留在公司工作。” 韩晨低着头碎碎念,同宫昭解释的同时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好坚定他好不容易做出的决定。 宫昭哪能就这么放他走。 狠下心问道:“升你做副总呢,当不当?” 韩晨无奈:“不是钱的问题……” 就在他们拉扯的同时,卧室门被打开,乔俞溪那张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看了眼韩晨再望向床上的宫昭,撞破两人关系的乔俞溪尴尬极了,不知所措叫了声:“宫昭。” 韩晨挣脱开他的手,好不容易有了丝软化迹象的人顿时套上层坚硬的铠甲,走到乔俞溪身边,礼貌克制地说了句:“借过。” “韩晨。”宫昭叫住他。 “你还不明白吗?我离开公司,只是不想看见你。”离开的韩晨给他撂下最后的答案。 宫昭没能把人留住,气得砸了手边烟灰缸。 看向无意中打乱他计划的罪魁祸首乔俞溪,脸色十分不善:“你怎么进来的?” 乔俞溪面色泛白,张口为自己解释道:“我有备用钥匙。” 乔俞溪不提,宫昭都快忘了这茬,当初为了方便,他曾把这栋别墅的钥匙给过乔俞溪,让他去屋里等他,之后忘了是因为什么事,宫昭没能来,放了乔俞溪鸽子,把人晾在这一晚。 事后为了补偿,送了乔俞溪一辆车。 不过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宫昭冲乔俞溪勾勾手指。 乔俞溪带着不安,神色复杂来到他身边。 宫昭捏着乔俞溪的下巴,把人往自个儿眼前带:“怎么,今天过来,是想认公公吗?” ☆、第九章 宫昭不鸣则已,一开口戳到乔俞溪痛处。 乔俞溪红了脸,羞愤中却又带了些难过,他结结巴巴道:“不、不是的。” 宫昭觉得没意思,松了手把人放开。 乔俞溪下巴上还留下红色的指印。 “我没想到,你们会在这里。”这样的结果显然出乎乔俞溪预料,他只是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宫昭,没想到屋子里除了宫昭还有别人。 宫昭一把掀开被子,毫不顾忌地在乔俞溪面前穿裤子,要不是他没穿衣服,在韩晨离开的那会儿早追出去了,现在却不得不在这应付乔俞溪,他不耐烦道:“有事等会说。” 接着自顾自地进浴室放水、洗漱。 宫昭出来后,发现乔俞溪的位置没变过,还是安静地站在床边。 乔俞溪抬眼看他,眼眶有些红:“那次之后,我和宫弈的关系,你连问都没问一句。” 宫昭听见这话笑了,眯着眼仔细打量了眼乔俞溪:“乔俞溪啊乔俞溪,跟了宫弈,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这样瞻前顾后、战战兢兢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从前的你。” 宫昭认识的乔俞溪,无疑是骄傲的。 像只高贵的白孔雀,只有被宫昭小心捧在手里,才会低头同他撒娇。 这才过了多久,乔俞溪身上,哪还有以往的半分姿态。 看看宫弈把人折磨成什么样子。 不像话。 乔俞溪说话的声音变了调,宫昭以为他会哭,但是没有。 乔俞溪静静看着他,眼里是难得的真诚:“可能你并不在意,我今天过来,也只是想和你道个别,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宫昭微微皱眉:“你要去哪?” 乔俞溪:“回老家。” 宫昭下意识的反应:“你也要回去结婚生子?” 乔俞溪吃惊:“啊?没有,我只是回去看看我爸妈。” “你和宫弈呢,分了?”宫昭问道。 乔俞溪承认:“嗯,分了。” 得知这个结果,宫昭现在的立场也不便说什么,只好表示:嗯,知道了,你走吧。 “还有最后一件事。”乔俞溪没离开,反倒是像之前两人独处时那样,直视着宫昭的目光,一步步朝他走来,踮起脚搂着宫昭的脖子,同他接吻。 乔俞溪的吻很主动,热情缠绵中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似乎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死死拽着宫昭怕被他推开,湿润柔软的舌撬开宫昭的牙关,闯入他口中,虔诚、细致地奉献上自己的一切。 要早半个月,乔俞溪这么主动吻他,宫昭的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可现在,宫昭黑着脸,硬了。 只要他不把乔俞溪推开,乔俞溪就能一直持续这个吻。 清晨本就容易起反应,宫昭进卧室放了水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欲/望,又被乔俞溪勾起。 他太熟悉乔俞溪。 乔俞溪的身体,乔俞溪的吻,搁在从前对他而言哪个都是致命毒药。 宫昭仍乔俞溪挂在自己身上献吻,宫昭被他吻得喉咙干渴,浑身滚烫。 “你硬了。”乔俞溪黏黏糊糊道,“我还爱你,你要不要和我做一次,最后一次?” 宫昭呼吸不稳,看向卧室里的床:“那张床我刚和别人睡过,上面还留着痕迹。” 乔俞溪浑身颤抖,屈辱地闭上了眼,小声答道:“没关系。” ☆、第十章 乔俞溪被宫昭抱起,丢到那张韩晨和他做过的床上,床单残留着液体冰凉一片,还有些黏腻,乔俞溪又羞又愤,红着眼要让宫昭亲他:“宫昭,宫昭,你亲亲我,像以前一样,亲亲我。” 宫昭不客气地咬上他的双唇,嘴里不留余地羞辱道:“你可真贱。” ……………… 宫昭没理他,干脆堵上了他的嘴,让他哼哼唧唧的再也说不出话。 ……………… 宫昭将新仇旧恨一同发泄在乔俞溪身上:“要不是这么淫/荡,也不能爬上宫弈的床,现在宫弈不要你了,又来找我,当我是收破烂的吗?” ……乔俞溪忍受着痛苦,在悲痛中趁机抱紧了宫昭,这是他换来的最后一个名正言顺的拥抱。 乔俞溪在这极端的□□中哭得泣不成声。 这样的结果,还是他抛开羞耻求来的。 宫昭和乔俞溪做到了中午,其间将乔俞溪做晕了好几次,直至最后,乔俞溪也不忘紧搂着宫昭的脖子,让宫昭能够更贴近自己一些。 累惨后闭着眼睡去的乔俞溪睫毛湿润,脸上留着泪痕,嘴唇被宫昭咬破皮,可怜兮兮的,这幅模样,比宫昭以前见过的任何一次乔俞溪都要动人。 宫昭看了没多久,乔俞溪颤抖着睫毛睁开眼,不管不顾地抱着宫昭,将脸贴在他脖子旁边:“让我再抱一次,最后一次,我真舍不得你。” “为什么和宫弈搞到一起?”宫昭第一次问到这个话题。 乔俞溪的声音离他很近,细细软软的抛去了从前的骄傲:“如果我说是他逼我的,你信,还是不信?” ☆、第十一章 “哦,说来听听。”靠在床头,宫昭点了根事后烟,随口问道。 好歹刚温存一场,对于乔俞溪,宫昭难得再次多了点耐心。 乔俞溪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开口,只是把脑袋蹭进他怀里,用脸感受宫昭的心跳,惆怅道:“唉,我真舍不得你。” 宫昭轻笑,掐着乔俞溪的下巴,张口糊了他一脸烟:“你现在在这儿跟谁装呢?” 乔俞溪心思多,宫昭早知道,可之前他乐意宠着他的时候,就当做没看见,陪着他演这场戏。 现在他们都分了,打个分手炮而已,乔俞溪哪值得宫昭再费那些心思。 被戳穿了乔俞溪也不尴尬,反倒笑得更欢,甚至还顺着他的话说道:“是啊,你这么厉害,早该看出来的。” “我一早就告诉过你,我喜欢乖巧听话的。”宫昭像摸宠物一般摸着乔俞溪的头发,语气温和,“最后一次机会,想要点什么?” 就当是给乔俞溪陪了他这么久的分手费。 “你倒是比宫弈大方不少。”乔俞溪说。 “那当然。”宫昭承认得很坦然,“你们认识这么久,他不帮你就算了,还反过头来坑你,太不厚道。” 乔俞溪是和宫弈先认识的,直到有一次在宴会上被宫昭一眼看中,宫昭就把人包了过来。 或者说,乔俞溪应该是宫弈揣测他的喜好,亲手送上来的。 不得不说,宫弈很成功。 挑的人很合宫昭胃口。 长相、性格,正正好戳在了宫昭的点上。 一个漂亮、听话,又没什么脑子的宠物,宫昭可以容忍他的作,只要乔俞溪不作出他的长相范围,宫昭都当做是情趣。 宫昭知道乔俞溪还和宫弈保持联系,唯一漏算的是他们这番联系,联系到了床上去。 乔俞溪兴致怏怏,从宫昭今天对他态度,乔俞溪就知道他是没可能了。 索性不再留恋,起身穿好衣服就走,嘴里不甘念叨:“我就知道,你根本一点也不在乎我。” 宫昭反驳:“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我在你心里,连你那个秘书都比不上吧。”乔俞溪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宫昭在心中合计了一番,直白告诉他:“嗯,比不上。” 这时候的宫昭成熟得欠揍。 韩晨的能力有目共睹,韩晨于他而言,更重要的身份不是床伴,而是伙伴。 乔俞溪气冲冲质问:“既然这样,你当初还找我干吗?直接找他啊。” “你长得好看。”宫昭拥有所有男人的通病。 乔俞溪:“难道我除了上床,一无是处吗?” 宫昭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没必要自取其辱。” 赶在乔俞溪气炸之前,宫昭补救道:“我送你?” 乔俞溪气得眼睛都红了,想走,却又舍不得这最后的相处机会。 憋屈地应了声:“嗯。” 宫昭开车把乔俞溪送回住处,也不催他,静静地等着乔俞溪下车。 乔俞溪解开安全带,没动,宫昭干脆点了根烟。 这烟刚点上,乔俞溪就伸手把他嘴里的烟拔了出来,换上自己的唇,用力在宫昭嘴角咬了一口,利落地做完这些,乔俞溪果断开门下车:“我走了,还有,小心宫弈。” 宫昭摸了摸唇边,湿的,还有血迹。 一分手就朝他亮出尖牙,有必要吗? 背对着宫昭,乔俞溪把手中从宫昭嘴边抢来的烟,颤抖地,含进了自己唇间。 这是他唯一留下的念想。 宫昭抽了张纸擦伤口,用过后随手丢在副驾驶座,顾不上处理嘴角的伤,开车去往韩晨住的小区。 他还得最后努力一次。 宫昭在门口敲了三次门,都没人理他。 于是宫昭掏出了手里的备用钥匙把门打开。 一开门,宫昭看见了站在门后的韩晨。 还未等他开口,韩晨揪着宫昭的领子,把人扯进屋内,朝着他受伤的嘴角,给了他重重的一拳。 ☆、第十二章 宫昭被这一拳打懵了,没能反应过来,待韩晨还想再揍他的时候,宫昭扣着对方的手腕,低声制止:“够了啊。” 韩晨此刻的状态像只处于崩溃边缘的困兽,看起来比脸上挂彩的宫昭还要狼狈。 “你还来做什么?”韩晨问,“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在我放不下你的时候你又出现,给人一点希望再亲手掐灭的感觉很好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犯贱,活该这样。”韩晨无力靠在墙上,捂着脸,“我不想这样,宫昭,我受够了。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宫昭沉默片刻,缓慢开口:“咱们当初说好的。” 最开始醉酒和韩晨发生关系后,宫昭就料到了今天的局面,给过韩晨选择,要么辞职当他情人要么断个干净转去管理分公司。 韩晨哪个也没选,他同宫昭保证,会处理好他们的关系,不会因此耽误工作。 宫昭信了。 这么多年来,韩晨做得很好。 “我累了,不想干了。”韩晨冷漠道。 宫昭略微一皱眉,话语中带上了谴责,甚至还有些委屈:“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宫昭你他妈有病吧?”韩晨瞪他。 把人逼急了,平日内敛压抑的韩晨连脏话都骂得出来:“你还要我说多少次,我他妈受够了,不干了,你以后爱找谁找谁,现在,滚出我的家。” 宫昭被骂也不生气,反倒觉得这样的韩晨十分新奇。 他就当什么都没听见,赔笑以对。 韩晨更气了。 “我还当你不会生气呢。”宫昭慢悠悠说道。 这么多年,韩晨脸上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不喜不怒,不争不抢。 平静到宫昭都快忘了他的存在。 今天这一通发火,倒变得鲜活了起来。 男人都是贱骨头,宫昭尤其,他是贱中之贱,就喜欢没见过得不到的东西。 “早这样多好,压抑了这么久,不累吗?”宫昭贱兮兮问道。 韩晨要能对付得了宫昭,也不至于在他身边折腾那么多年。 他知道一切抵抗都是无用功,干脆恢复起了之前的死人脸,用机械式的语调重复:“请你出去。” 宫昭收了神色变得正经:“别闹了,我说真的,现在工作可不好找,相识一场,你就是和我再过不去也别和钱过不去,想父母了可以把他们接过来住,要结婚定居在大城市不好吗?地段繁华、医疗完善、娱乐种类齐全,别人想待还待不了呢。” “你就这么想我留在公司?”韩晨突然问道。 宫昭摸着良心:“那当然。” 韩晨对上他的眼睛看了足足有半分钟才收回视线,嘴里轻声念了句:“你可别后悔。”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宫昭不明所以。 韩晨松开紧咬的下颚,故作从容:“留下来之后我有个条件,你要是你做不到就算了。” 宫昭:“说来听听。” 韩晨错开他的视线:“我任职期间,你不能再找其他情人,我可不想再帮你处理那些破事。” “你这是要我当和尚啊。”宫昭语气中带了点为难,而后话锋一转,直白的眼神盯着韩晨的唇,“那你呢?给不给睡?” 韩晨一僵,接着看见宫昭脖子间的吻痕,瞬间翻脸,拿了包抽纸往宫昭脸上一盖:“去死吧你。” 闹了这么久,韩晨总算答应下周一回公司上班。 宫昭一再追问韩晨,确定今晚不需要自己留下来陪他吗?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 他这才回家。 刚进家门就遭到了宫瑾瑜无情的嘲笑,宫瑾瑜指着他脸上的新伤旧伤,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宫昭脸都黑了。 ☆、第十三章 “笑够了就滚回你房间。”宫昭被气得头疼。 许是知道宫昭在家,宫瑾瑜的穿着难得正常了一回,今天走的是欧式宫廷风,酒红色小礼服。 虽然看着浮夸了点,但好在衣服是男款的。 如果能去掉边上花里胡哨的蕾丝那就更完美了。 要问宫家脸皮最厚的人是谁,当属宫瑾瑜。 装聋作哑、恬不知耻的本领,连宫昭都甘拜下风。 宫瑾瑜人生中难得笑得如此开怀,用无名指指腹把眼角的泪水擦去,问宫昭:“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宫昭懒得同他解释,松了松领带进厨房倒水。 宫瑾瑜跟了进来,止不住好奇:“谁干的啊?” 宫昭没答,宫瑾瑜接着往下猜:“韩叔?乔俞溪?还是什么别的新人?” “够辣的啊,爸爸你受得住吗?” 宫昭就知道,从宫瑾瑜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伸手打了宫瑾瑜屁股一巴掌:“用不着你操心。” 宫瑾瑜脸微红,跳了起来:“靠,你非礼我。” “你全身上下,有哪处地方是我没见过的?”宫昭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刚把宫瑾瑜带回家的那会儿,宫昭第一次当爹,可谓是干劲十足,再加上宫瑾瑜从小就长得好看,乖巧可爱,平时也不哭闹,饿了哭两声,等宫昭把奶瓶塞他怀里的时候,就抱着奶瓶砸吧砸吧嘬了起来。 宫昭亲力亲为地把宫瑾瑜从小带到大,连尿布都是他亲自换的。 也正因为这样,宫瑾瑜在他面前,才能这么肆无忌惮。 不想上课就不上,不想管理公司宫昭就又领养了一个,平日里,宫瑾瑜想干吗就干吗,连穿女装这件事,都被宫昭所默许。 宫昭无限制的宠,把宫瑾瑜养成了这幅性子。 但好在面对宫昭的时候,宫瑾瑜还知道要乖。 宫瑾瑜脸红的时候比穿女装的他还要多那么一点风情,模糊了性别的美貌,又带着从小养成的贵气,只有在宫昭面前会放下那份骄傲。 宫瑾瑜把脸搭在他肩膀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说:“爸爸,我也想咬一口。” 宫昭被宫瑾瑜这番神情晃了下神。 两人的动作超乎寻常的亲密,宫瑾瑜几乎贴在宫昭身上,嘴唇红润,呼出的气息不偏不倚地洒在宫昭颈间。 又烫又麻又痒。 宫瑾瑜长得美,宫昭不是头一回知道。 可今天这么近距离的诱惑,还是让宫昭几乎要忘了宫瑾瑜的身份。 就那么一瞬间,生出了点不该有的心思。 很快,宫昭冲他微微一笑,弹了下宫瑾瑜的脑门:“活腻了你。” 宫瑾瑜不依不饶:“让我咬一口嘛,就一口。” 宫昭随手拿了个苹果,塞宫瑾瑜嘴里:“咬吧。” “呸!”宫瑾瑜拿下嘴里的苹果,上面印着一圈整齐的牙印。 “洗没洗啊?”宫瑾瑜问。 “我哪知道。” 宫昭没再管他,准备回自己房间,正当他抬头的时候,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宫弈。 宫弈西装革履,面色疲惫,也不知在这听了多久。 宫昭冲他点点头,从他身边经过。 宫弈脸上好不容易撑起的笑意在宫昭走后,消失得彻底,看向宫瑾瑜的眼神,充斥着敌意。 宫瑾瑜则他同炫耀自己手上的苹果。 当着宫弈的面,又咬了一口。 ☆、第十四章 宫昭嘴上的伤,使得他老长一段时间没去公司,工作上的都让韩晨送到家里。 他是决策者,又不是打工的。 公司离开了他,照样转得顺畅,宫昭只需要把事情安排给手下的人去处理,真正需要他过目的事并不多。 自从韩晨回到工作岗位后,对他很冷淡。 除了公事,其它绝口不提。 每天跟宫昭汇报完工作后就走,精简、高效、短暂,这点时间连椅子都坐不热。 宫昭倒挺满意,只要人没跑,闹点小脾气对他来说无伤大雅。 韩晨再讨厌他,不也得天天往他家里跑。 在韩晨又一次无感情汇报完工作后,宫昭开口留他:“这个点了,吃完饭再走吧。” “不用了。”韩晨目光一顿,生硬拒绝。 宫昭却直接安排了下去:“饭后我还有点事要问你,放心,公事。” 韩晨只好同意。 晚饭。 宫昭左边坐着韩晨,右边是宫瑾瑜。 宫昭在家的这几天,宫瑾瑜无论在外面跑多远,也一定按时回家吃饭,像个乖宝宝,有时候路上堵车了,他还会特意打电话叫宫昭等他。 就在开饭的前一秒,宫弈拉开椅子,落坐餐桌,位置正处宫昭对面。 宫瑾瑜天天回家吃饭就已经够奇怪了的,宫弈这个加班狂魔,三餐却比宫瑾瑜还要准时到达,从不迟到。 “又早退了?”宫昭难得调侃了他一句。 宫弈同他解释:“等会吃完饭再回公司。” 宫昭良心发现,宽慰他几句:“偶尔放松几天也没事。” 宫瑾瑜偷偷扫了宫弈好几个白眼,转头招呼起韩晨:“韩叔,你尝尝这个,我爸可喜欢吃了。” 宫昭用筷子把宫瑾瑜夹到韩晨碗里的菜,自然转进了自己碗里:“你韩叔不吃香菜。” “哦。”宫瑾瑜嘴里鼓了口气,闷闷不乐。 宫昭又帮他夹了块排骨:“这不是你喜欢吃的吗?还不快吃。” 宫瑾瑜轻易被安抚,冲宫昭甜甜一笑:“谢谢爸爸。” 韩晨默默看着这一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低头扒饭。 坐他旁边的宫弈表现得十分镇定,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专心地吃他的饭。 饭后,宫弈同宫昭打了声招呼后回了公司。 宫瑾瑜则扯着韩晨聊了起来。 面对宫瑾瑜的过分热情,韩晨有些招架不住,视线频频往宫昭这儿看。 宫昭故意视而不见,只留下一句:“你们慢慢聊,聊完了来书房找我。” 韩晨脸上闪过惊讶、困惑,还有对宫昭温怒。 宫昭走得潇洒,独留韩晨一人应付难缠的宫瑾瑜,头都快炸了。 宫瑾瑜从小就黏人,在很长一段时间,是由韩晨带着他发挥那些过多的精力。 那时候宫昭和韩晨还是单纯的老板和秘书。 宫瑾瑜上高中那会儿,宫昭没时间去给宫瑾瑜开家长会,都是韩晨替他去的。 宫瑾瑜在学校可不像在家那么乖巧,简直一个混世魔王。 本想故意做这些引起宫昭注意,谁知道最后却是韩晨过来被老师骂得狗血淋头。 宫瑾瑜对韩晨又是愧疚又是幸灾乐祸。 好在韩晨宽容,逐渐的,宫瑾瑜不再惹事。 两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一块。 宫昭没时间陪他的时候,宫瑾瑜就去找韩晨。 宫昭在书房等得都快睡着了,韩晨这才上来。 宫昭被开门声惊醒,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和你干儿子聊完了?” 宫瑾瑜挺喜欢韩晨的,喜欢到想让韩晨当他爸,宫昭曾经开玩笑对韩晨说干脆让他两认个干亲。 韩晨一阵苦笑,回答和现在如出一辙:“我可高攀不上。” ☆、第十五章 宫昭其实不是真有什么事,就是想把人留下来多聊聊。 “我还记得你刚进公司的时候,和现在差很多。”宫昭凝视着面前的韩晨,试图从他脸上看清过去的影子。 韩晨一毕业就进了宫昭的公司,是宫昭亲自面试的。 那时候的韩晨,可以称得上开朗。 直言不讳、敢哭敢笑,连宫昭都被他的那份张力所感染,两人关系迅速从上级和下属拉进到一起喝酒的好兄弟。 韩晨不是一开始就这么专业的,他是经过宫昭的栽培,生活的历练才变得成熟老练,熟悉之后,宫昭对他越发欣赏。 抛开工作,私底下,韩晨的骨子里刻着温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韩晨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少。 他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面面俱到的大人,逐渐消磨了他最初的张扬,变得沉稳且内敛。 也学会了不在宫昭面前暴露任何情绪,或者说,把那份情绪隐藏得很好。 宫昭看着现在的韩晨,嘴唇微抿,眉宇间透着疲惫。 “坐。”宫昭点了点他身旁的椅子。 韩晨坐下,腰板挺直,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宫昭转向他,侧着头:“你说,我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怪我。”韩晨眼里有着他看不懂的神情,一字一句道,“异想天开。” 宫昭微愣,随后没心没肺地笑:“不聊这个了,你爸妈呢,接来了吗?” “他们说不习惯这儿,不肯来。”韩晨平静道。 宫昭:“也是,毕竟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总是会产生感情的。” 韩晨认同他:“是,要是没感情,很多事会变得容易很多。” “以后给你多放点假,节假日多回去陪陪他们。”宫昭实行宽怀政策。 韩晨略微弯了腰,触碰到椅背:“我会的。” 宫昭一直注视着韩晨的侧颜,韩晨却始终不转头看他。 就这么僵持许久。 韩晨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留下来吗?今晚。”宫昭问。 韩晨指间一僵,眨眼的频率比往常快上一些。 宫昭抚着嘴边的伤:“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我都乖乖待在家,哪儿也没去,更是听你的没再找别人,你就不打算留下来陪陪我?” 宫昭的暗示太过明显,明显到韩晨不知如何自处。 宫昭等着韩晨的回答,知道韩晨起身离开。 韩晨把手搭在门上的那刻,宫昭叫住了他:“韩晨。” 韩晨停下。 “别离开我。”宫昭说。 他总觉得,韩晨同他的距离在越拉越远,迟早有一天,会脱离他的掌控。 韩晨难过的笑了,眼眶微微发热:“好。” 要真能离开,他早走了。 也不会把自己逼成今天这样。 归根究底,他不肯走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舍不得。 宫昭总是在把人伤得千疮百孔后,再给他一颗糖。 让他甘之如饴地握着手里的糖,继续在泥潭里挣扎,最后越陷越深。 又是一个独处的夜晚。 宫昭觉得没意思。 正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他二姐打电话进来。 挂断电话后,宫昭面色难看,他知道,事情又要变得复杂。 他二姐给他送了个男宠。 ☆、第十六章 宫苏娣,宫昭二姐。 二姐从小照顾他,班上男同学送她的零食都会带回来给宫昭吃。 二姐夫是个暴发户,发家得快,败得也快。 当初娶宫苏娣的时候,是宫家高攀,不出两年,二姐夫破产了,宫昭发展得越来越好,二姐和她老公家庭地位就此颠倒,风水轮流转。 现在,二姐夫往家里领了个私生子,年纪比宫昭侄子都大。 说是他妈妈过世了,这孩子智商有点问题,没人照顾活不下去,二姐受不了这样的委屈,一声令下把人送到宫昭这来。 “反正你不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吗?那傻子我看了,挺好看的,你想怎么玩儿都行,别让他在我面前碍眼。”二姐在电话里说。 宫昭不乐意:“你老公整出来的破事,怎么还落我头上了?” 二姐放缓了语气:“昭昭,帮姐姐一次,我受不了他在我家待一辈子,你就当养只猫养只狗都行。” 宫昭:“受不了就离婚,我帮你找个更好的。” “他毁了我一辈子,我哪能让他轻易好过。”多年的折磨,让他记忆中那个体贴的二姐变得扭曲,“再说了,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人?离了婚,那傻子长这么好落他手里,指不定沦为他的挣钱工具。” 宫昭松口:“也行。” “他想用那傻子讨好你,我偏要毁了他这个梦,亲自把人送你手里。” 这才是二姐的真实目的。 这么久了,二姐夫要是良心发现想好好照顾对方,早把人带回来了,哪儿会等到现在。 宫昭答应,不光是二姐对他的这份坦诚,还为了照顾二姐那份,尚未泯灭的良知。 早上八点,二姐准时把人送过来,按了门铃让人独自在门口等着,自己走了。 宫昭开门的时候,那孩子抬头看他,仓皇无措的目光,怯生生的,有些呆滞,长相果真如他二姐说的一般,十分漂亮,最重要的,是身上那股干净的气质。 太纯粹了。 宫昭把人领进来,询问道:“你叫什么?” 二姐一口一个傻子,宫昭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陈、陈秋。”一字一句道。 说话也不利索。 宫昭对他升起了几分同情:“别紧张,你暂时先住这儿,需要什么和我说。” “哦。”陈秋乖乖应下。 把人邻进房间,见陈秋一直站在门口,双手抓着衣摆,欲言又止,宫昭问他:“还有什么问题吗?” 陈秋鼓足勇气,问了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是谁呀?” “我?”宫昭指着自己,笑了,思考了一番后,“你可以叫我叔叔。” “哦。”陈秋摸了摸头发,像是在消化这个答案。 真乖啊。 宫昭感慨道。 一个是真乖,一个是装乖,陈秋和宫瑾瑜的差别,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要是多这么个儿子,也不错。 宫昭往家里带人的消息,半天都瞒不住。 午饭的时候,宫瑾瑜看见坐在宫昭旁的陈秋,把碗摔了:“他是谁?” 陈秋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他在这儿唯一的熟人宫昭背后躲。 陈秋的动作让宫瑾瑜眼底冒火,几乎想上手把人揪出来。 “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宫昭拦下失了理智的宫瑾瑜,眼神冰冷。 全程在一旁看戏的宫弈却不合时宜地笑了一声,笑声里,是对宫瑾瑜的幸灾乐祸。 ☆、第十七章 “你的教养,都喂了狗吗?”宫昭的一句话,让宫瑾瑜冷静下来。 宫瑾瑜涨红了脸,又气又委屈,尾音中带着几分难过:“对不起,爸爸。” 他再生气,也不该像刚刚那般失态。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好不容易熬走了乔俞溪,一想到又来个陈秋要和他抢宫昭,宫瑾瑜就气到抓狂。 他唯一和别人不同的,是宫昭对他的那份宠爱。 独一无二,只对他,亲人间的溺爱。 现在他长大了,宫昭腻了,就要养别的儿子了吗?或者儿子加宠物,满足养成宫昭欲的同时还不忘解决□□,一举两得。 宫瑾瑜再委屈,也倔强地不肯走。 他可以轻易对宫昭低头,与此同时,又是如此清晰地表达他此刻的难过。 好歹是他一手带到大的孩子。 既然宫瑾瑜认错态度不错,宫昭也不忍他过分伤心,摸摸他的后颈当作安抚:“陈秋是家里的远方亲戚,来这儿借住几天,小时候伤了脑袋,反应慢,对人态度好点,别欺负他。” 宫瑾瑜目光微转,确定道:“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宫昭问心无愧,答得坦诚。 他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可陈秋这么小,还是个傻子,宫昭对他哪儿生得起半点歪念头,就是觉得人干净,也没人管他够可怜的,先收留一段时间再把人安置好就是了,也算还了二姐的一份人情。 宫瑾瑜从小就跟在宫昭身边,自然分得出宫昭说的并不是假话。 他勉强接纳了陈秋的存在。 陈秋安安静静坐着,小心而不解地偷看了宫昭一眼,捕捉到了宫昭话里的关键词。 他,又要被送走了吗? 这场事件中,宫弈从始至终都像个旁观者。 没有人过问他的意见,也没有人在意他的态度。 也是,这个家,就没有轮到宫弈说话的时候。 宫昭和韩晨在书房交流工作,独自被落下的陈秋“落”到了宫瑾瑜手里。 宫瑾瑜毫不避讳地站在陈秋面前,抬起他的下巴,像是打量物件一般:“长得够干净的。” 陈秋听不懂他的话,只是敏锐察觉到了来自宫瑾瑜的敌意,他想逃离。 回到自己的房间。 “怎么,不喜欢我?”宫瑾瑜恶劣地问。 宫瑾瑜不知哪来的力气,把陈秋下巴捏红了,感到吃痛的他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抗拒。 既懵懂又无助,像个未涉世事的孩子,最能激发起人心底深处阴暗的想法。 陈秋身上,有他宫瑾瑜装不出来的乖。 那份单纯的,听话顺从。 宫瑾瑜觉得没意思,主动把人放开:“既然是傻子,就不要妄想什么不该想的东西,知道吗?” 本可以逃离的陈秋这时有了反应,皱着眉,认真地反驳他:“妈妈说了,我、我不是傻子。” “切。”宫瑾瑜不屑一顾,摸了摸他的脸,“不是傻子,你是什么?” 陈秋憋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词告诉对方。 宫瑾瑜先他一步下结论:“笨蛋,小结巴,喜欢哪个?” 陈秋:“反正,不是傻子。” “知道了,傻子。”宫瑾瑜故意和他唱反调。 “你……” 好玩。 宫瑾瑜逗着陈秋,像是找到了新玩具。 突然,楼上书房发出了一声猛烈的撞击声。 ☆、第十八章 “嘶——”宫昭倒吸一口凉气,他的手,承受了三轮重击,一是指骨重砸在木质椅背的尖角边缘,二是掌心里韩晨的重量,三是他压在韩晨身上的重量。 宫昭也不知道他今天是倒了什么霉,上一秒他还在和韩晨讨论关于明年的项目,下一秒,他坐的椅子突然断了一根杆。 宫昭在家坐没坐相,全身心地放松,往椅子后背一靠,哪儿能算得到这茬。 他的身体本就朝韩晨方向倾斜,这一摔,没控制住,朝他身旁的韩晨扑了过去。 韩晨睁着眼看宫昭摔他身上。 想拦,身体的重心已经不允许他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韩晨紧绷着神经,闭上眼,等待落地后的疼痛。 让韩晨意外的是。 他的后脑勺没嗑在坚硬的木椅上,而是砸在了宫昭的手心。 温暖,宽厚,有安全感。 韩晨第一次从宫昭这儿,体会到了被保护的滋味。 难怪他的情人都对他死心塌地的。 平日里嘴上没个正形的人,不经意的举动又彰显出不一样的细致体贴。 谁能受得了。 宫昭这一下伤得不轻,他疼得眼眶微微泛红,问韩晨:“你看看,我是不是骨折了。” 韩晨连忙起身,把宫昭扶到他坐的椅子,蹲在宫昭身前,仔细地查看起了宫昭的伤情。 宫昭的手还在发抖,韩晨不敢轻易触碰,指节红肿,食指指甲断裂,宫昭本就没留什么指甲,这一裂,指节裂进了指甲盖里,指缝边缘还留有血迹。 韩晨的眉越发地皱,越看越疼。 宫昭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还能安慰他:“没事,还能动,废不了,去帮我那张纸擦擦,沾点水,擦得干净。” 韩晨依言取来了打湿的纸巾,握着宫昭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处。 力道太轻,轻到宫昭怀疑自己多碰两下就会碎。 “看不起谁呢?好好擦。”宫昭说。 韩晨握他手的力道略微收紧,心生不满,清理伤口的力度,却只比之前大了那么一点。 韩晨不满宫昭的行为:“你这手,不想要了啊?” 宫昭:“我总不能真看着你摔下去。” 韩晨:“我嗑一下没什么的。” 宫昭:“那可是脑袋,你不在乎我在乎,万一摔傻了,我上哪儿再找一个韩晨?” 不得不说,宫昭这张嘴,永远都能把韩晨说得哑口无声。 韩晨说不过他,索性不说了。 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韩晨拿上车钥匙:“去趟医院吧。” 听见医院这两个字,宫昭下意识排斥,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把手机丢给韩晨:“不去,你给赵医生打电话。” 赵医生是他家的私人医生。 年轻,耐心,性格温柔,重点是医术高明。 韩晨脸上没过多表情,宫昭却先反悔了:“停停停,别打了,去医院。” 韩晨瞥过头看他,眼神带着冰渣:“怎么,怕他心疼?” ☆、第十九章 宫昭的表情带上些不自然,想也不想否认:“怎么可能。” 他和赵医生之间,绝对是清白的。 不勾搭不暧昧,要不然赵医生也不能当他的私人医生。 可要说关系嘛,还真有一点。 赵医生,全名赵淮书,是宫昭大姐的老公的妹妹的侄子,俗称,远房亲戚。 这层亲戚关系也是在赵淮书当了他小半年私人医生后,才被捅破,宫昭那时候正觉得赵淮书用得顺心,就没因为这个原因把他给换了,两人还走得更为亲近了些。 至于韩晨怎么想的,宫昭就不知道了。 毕竟在韩晨眼里,宫昭勾勾搭搭,劣性不改。 好几次宫昭还把韩晨支出去和赵淮书独处,恐怕韩晨就是因此认定了他两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纠葛。 韩晨笑着看他,只是脸上的笑,未及心底。 “走吧,去医院。”没过一会儿,韩晨说道。 他视线瞥及宫昭肿胀青红的手指,略微叹了口气,当做对自己的妥协。 医院包扎后,宫昭伤得不严重,上了药缠了纱布,这几天伤口不能碰水。 车是韩晨开的,袖子是韩晨帮他挽的,人也由韩晨一手送回来。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忙了一天的韩晨总算快结束这些琐事,能抽身回家。 “韩晨。”宫昭懒洋洋叫他。 韩晨见怪不怪,头也没回问他:“什么事?” 宫昭:“明天早点来。” 韩晨:“好。” 得到韩晨肯定答复后,宫昭果断把人放走了。 伤了右手,宫昭别说出去乱搞,连日常起居都是问题,他解锁了左手刷牙、左手吃饭、左手洗澡的本领。 唯一的意外,就是洗澡的时候伤口碰到水,疼得他嗷嗷叫。 第二天,韩晨果然比往常来得早了一小时。 韩晨来的时候宫昭还在吃饭,用的勺子,他们家唯一的傻子陈秋都拿着筷子,只有他一个人,像三岁小朋友一样,用勺吃饭。 由于不便,菜是宫瑾瑜和宫弈帮他夹的,这让宫昭体会到一种早年步入老年生活的感受。 偏偏宫瑾瑜格外来劲:“爸爸你想吃什么跟我说啊,我帮你夹。” 宫弈不似宫瑾瑜表现得那般热情,只在宫昭碗里没菜的时候,恰当地替他续上宫昭格外中意的几道菜。 宫昭深知,宫瑾瑜这是把他当小孩在照顾。 宫昭头疼:“吃你的饭。” 在宫昭这碰了钉子,宫瑾瑜转而把目标定在了陈秋身上,一个劲地往陈秋碗里夹菜,夹得陈秋直皱眉: 要、要吃不完了。 韩晨一来,宫昭丢下手中的不锈钢饭勺,起身离开餐桌。 韩晨跟着他进书房。 例行汇报完公事后,由于来得早,今天剩下的时间格外的多。 宫昭单手搭在领口,用商量的语气同韩晨说:“趁现在还早,帮我个忙。” “什么忙?”韩晨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事。 宫昭解了颗扣子,自然地说出接下的话:“我想洗澡。” 韩晨愣了。 宫昭却不要脸地笑:“以前又不是没见过,应该不至于拒绝我吧?” “再说了,我可是因为你,才受的伤。” “你忍心吗?” 韩晨只觉得呼吸都比平时烫了几分,压制住内心的涌动,咬牙道:“好。” ☆、第二十章 书房没有浴室,要洗澡只能到宫昭的主卧,说来嘲讽,这是韩晨第一次踏进宫昭的卧室。 韩晨跟了他三年,从秘书到后来的床伴关系,韩晨来宫昭家中的次数不算少,可每次的活动区域都只局限于一楼和书房,从未进过宫昭的卧室。 其实不光是韩晨,宫昭个人领地意识很强,就算再多交过再多情人,去过多疯狂的场所,用过再多姿势,也从不会把人带回家里搞,都是在外面乱搞。 在他心里,家和酒店这种做/爱地点还是分开的,家就是家。 连宫瑾瑜都很少进他卧室,本不该让韩晨进的。 可宫昭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一直坚持的原则突然就动摇了,他利用韩晨的同情心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推开卧室门的时候,韩晨的动作停顿了下。 宫昭从背后伸出只手把门打开,先韩晨一步走了进去。 听见身后韩晨跟着他走进卧室的声响,宫昭之前飘忽不定的情绪突然稳定下来。 跃过那扇门的一刻,韩晨就注定被他拖下水。 再也甩不开。 宫昭的得意没能持续多久,很快便散了。 因为他发现洗澡的时候韩晨把他当成了块猪肉,毫不顾忌地拿着沐浴球上搓搓下搓搓,给他全身都打了泡。 宫昭的脸色不怎么好。 他,每年花费六位数在健身房练出来的完美肉/体,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内敛而不过分夸张的身材韩晨却对此视若无睹。 在韩晨眼里他的身体和一块五花肉没有区别! 摸来摸去的,韩晨不心动吗? 他躺在浴缸里遛鸟,韩晨就没有一点害羞吗? 韩晨没有反应就算了,可宫昭的小兄弟却不争气地立了起来。 笔直粗长,一柱擎天。 从细密洁白的泡泡中冒出了个粉色的头。 韩晨的动作这才停下,迟疑地问:“要不要我先出去?” 宫昭厚着脸皮:“没事,禁/欲久了就是这样的,容易激动,一会儿就好了。” 韩晨应了一声。 十分钟后,还是没能消停,隐隐有越发激动的趋势。 这个澡洗得宫昭都热了。 他舔了舔唇,抓着韩晨握喷头的手,目光灼灼:“要不,你帮我解决一下?我不习惯用左手。” 还没等韩晨反应,宫昭就握着他的手有所行动,韩晨装了这么久的平静险些功亏一旦,他用力地咬了下唇。 这事韩晨做得熟练,频率、力道,都掌握地刚刚好,宫昭素了这么久的日子总算开了一次半荤,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爽。 宫昭闭着眼睛靠在浴缸里,鼻间不断发出享受的闷哼,成功地让韩晨连耳朵都红了。 “你别叫了。”韩晨小声道。 “嗯,对,就这样。”宫昭依旧不管不顾。 在韩晨即将收手的时候,宫昭强行拽着韩晨的手释放了出来。 韩晨被他逼得像只走投无路的困兽,衣服都湿透了,不知是浴室太热还是自身燥的,流了不少汗。 韩晨眼里带了点水光,有羞愤,有难过,他甚至想不顾一切逃离这里。  宫昭略微一笑,勾着他的下巴把人带到自己面前用一个温柔带着安抚性质的吻解决了这份尴尬,细腻耐心的亲吻,使得韩晨紧绷的神经不由松懈。 分开的时候宫昭几乎是贴在韩晨的嘴唇上说:“还是你好,最适合我。” ☆、第二十一章 所以说当渣男也要懂得些手段,不然迟早翻车。 宫昭这样的人,一看就深悉渣男之道。 答应了韩晨不找情人,宫昭还真做到了。 这一点连宫瑾瑜都表示吃惊。 某日不怎么委婉地问了句:“爸你是不是人到中年力不从心了啊?” 最后自然是被宫昭的眼神给赶跑了。 并为此付出了代价,这个月的零花钱减半。 浪了这么久的宫昭最近和韩晨的发展可以用得上纯情两个字来形容,在公司里安分守己,偶尔找点小机会搞搞暧昧,这才是办公室恋情的滋味。 韩晨对他的态度也有所松动。 最近公司有个项目打算在郊区建造度假村,宫昭带上韩晨一块出差,陈秋被丢给了成天无所事事的宫瑾瑜带。 不知什么时候陈秋似乎缠上了宫瑾瑜,每次都能凭借他那低于正常水平的智商把宫瑾瑜气得说不出话来。 宫昭此次去的地方名叫石水村,听说景色特别好,在工作之余打算顺道带着韩晨看看山看看水,说不定心情好了就想通了不和他闹了呢? 宫昭对这次下乡满怀期待。 等真正去到乡下后,才发现实际并不如他想象中美好。 石水村的景色算不上多好,就是山多,满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在这多待几天说不定近视度数都能减轻。可遍地的花花草草,招来的是大批蚊子,半天下来,宫昭已经数不清自己身上被咬了多少包。 这也痒那也痒,偏偏出门在外还得注意形象不能挠。 他和韩晨形成了惨烈的对比,韩晨和宫昭走一块,蚊子只盯准了宫昭咬,韩晨身上却是一个包都没有。 宫昭烦躁地伸出手挠了挠下巴,脸上是两分钟前新咬的包,已经被他抓红了。 韩晨看着倒霉透顶却一句话也不说的宫昭觉得有些解气,眉眼都透露着淡淡的笑意。 这算是这么多天以来,最痛快的一天。 “还好吗?”出于人道主义,韩晨作为下属关心了他一句。 宫昭冷着脸说:“没事。蚊子吸我的血吸饱了,就不会再咬你,我这是替你挡灾知道吗?要记住我今天……” “啪”的一声,宫昭给了自己一巴掌,摊开掌心一只肥硕的蚊子已是具扁平的尸体,手中一大滩鲜红的血,宫昭抬手把血迹擦在黄色的土墙上,报复性地冷哼一声,“自寻死路。” 韩晨很给面子地没笑出声,眼睛却是不自觉弯了起来。 今天的宫昭和以往不一样,不再那么欠扁。 “订明晚的机票回去。”宫昭一天都不想在这儿多待。 “好。” 晚上他们是在外面县里的饭店吃的晚饭,还得开半小时的车回村里。 好在是租的车,便宜耐操,被泥溅脏了也不心疼。 回村路上,宫昭遇见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有个人沿着道路一瘸一拐地走着,还剩二十分钟的车程,要是凭双腿走回去估计得一两个小时,韩晨先开的口:“那人腿脚不太方便,顺路的话载他一程吧。” 宫昭停了车,车灯打在那人身上,他在车里按了按喇叭。 开车门的那瞬间宫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里,灰头土脸的人回过头来是一张清纯貌美的脸蛋,这人偏偏宫昭还认识。 乔俞溪。 灰扑扑的乔俞溪一见到宫昭就扑到他身上哭。 宫昭皱着眉:难怪背影看着那么眼熟! ☆、第二十二章 乔俞溪会走到今天这幅田地,还得拜宫弈所赐。 “宫弈他就是个疯子,他不是人!为了达成目的骗了我那么久,等我没价值了就一脚踢开,我迟早得弄死他……”乔俞溪骂起宫弈来又恢复了以往的那股劲,精神抖擞,眼里都发着光。当然,是仇视的火光。 宫昭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才知道原来宫弈一直有着不该有的心思。 乔俞溪抱着宫昭一只手,哀求道:“宫昭,你帮帮我好不好?好歹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我可都是被宫弈蒙骗的呀,你还是我第一个男人呢!” “咳咳咳……”宫昭咳得比肺结核还要惨烈。 由于乔俞溪死抓着宫昭的手不放,剩下的路程变成了韩晨开车,宫昭和乔俞溪坐到后座,乔俞溪就当韩晨不存在一样,说起他们的过往。 反正以前也是这样的,无论韩晨在与不在,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韩晨的脸色从看见乔俞溪那刻,便再也收不住,随着乔俞溪的话,韩晨的心越发冷了下来,目光朝后视镜,露出个讽刺的笑。 那个眼神,让宫昭没由来地一阵心慌。 想去抓住却被乔俞溪死死握着胳膊。 “行了,我会处理的。”宫昭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只要我在,他就不敢。” 宫弈是他一手养大的,处事方式和手段宫昭再了解不过,就算宫弈心里向下挖了十万八千里的洞穴,只要把控住权力,宫弈的那些心思,注定无法实现。 除非他死了。 晚上宫昭想和韩晨说些什么,韩晨说他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回去再说。 第二天早上,宫昭醒来的时候,韩晨已经拿上行李消失不见了。 给韩晨打电话没接,发消息不回,宫昭等了十几分钟,拿上车钥匙决定去机场堵人。 发动车子的时候,发现车胎漏气,根本开不了。 穷乡僻壤的也不知道韩晨是怎么走的。 宫昭被困在石水村里出不去,正翻着手机通讯录,昨晚没睡好的乔俞溪正巧出现在他面前。 宫昭懒得和乔俞溪追究,只问他有什么办法能最快离开这儿。 乔俞溪还真给他想了个法子。 十分钟后,宫昭穿着高定西装和乔俞溪一起坐在拖拉机后面,跨越这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一颠一颠地向城里赶去。 他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乔俞溪注意到宫昭脸色很不好,小心地打量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到了机场,宫昭凭借昨天的记忆守在值机柜台前,等了大半天,连人影都没看见。 乔俞溪给他去一旁的便利店买了午饭,给着建议:“你要不问问其他人?” 宫昭打电话让宫瑾瑜去找韩晨,宫瑾瑜沉默了半分钟后告诉他:操!韩叔把我拉黑了! 宫瑾瑜也联系不上韩晨,那还有谁能联系上韩晨? 宫昭捏着手里的面包,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弄丢了什么。 ☆、第二十三章 韩晨不见了,走得突然,断得干脆。 无论宫昭用什么办法都找不到他。 等韩晨真正消失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对韩晨的了解太少。 可以说完全不了解他。 韩晨最好的朋友是谁,韩晨的父母在哪儿,韩晨喜欢什么,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只要他一回头,视线所及的地方韩晨都会在。 宫昭离开石水村的那天和乔俞溪说清楚了,宫弈的事他会帮着处理好,换来的条件就是乔俞溪和他断干净,乔俞溪愣了很久,红着眼同意了。 混迹情场这么多年,宫昭最后还是孑然一人。 韩晨走后,他招的新的秘书,业务比韩晨更熟练,工资给得比韩晨更好,也从不过问老板的私事,什么都比韩晨好。 但宫昭还是经常叫错秘书的名字。 所以人啊,就是犯贱。 在你身边的时候不珍惜,等真的气走了,又忘不掉。 半年后宫昭还是重新联系上了韩晨,韩晨换了新老板,凭他的能力在新公司混得很开,他俩久别重逢的见面竟然是在生意场上。 给宫昭气笑了。 再见到他韩晨跟个没事人一样,冷冰冰地叫他宫总,宫昭却握着他的手十秒才松,全程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饭局中途把韩晨堵在厕所里,狭隘的隔间里,两人几乎贴在一块,宫昭扣着他的腰,怀念地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不是要回老家结婚吗,怎么又出来了?” 韩晨难得带了点排斥:“出来挣钱,养家糊口。” “要多少钱?我给你。”宫昭把人抱住的那一刻才觉得空了这么久的情绪终于得到满足,“只要说一声的事,何必这么辛苦,都瘦了,抱起来硌手。” “够了没。”韩晨压抑着情绪。 “没。” “不管你够没够,都请你松手。” 宫昭不听他的,反倒把人抱得越发紧了。 接着,他被韩晨按在门板上,肚子重重挨了一拳。 “我早就想揍你了。”韩晨的神色冷冽狠厉,指骨微微泛红,看向宫昭的眼里已经不复往日温情。 宫昭捂着肚子,笑着问:“爽吗?不爽再打几拳,等你什么时候打够了,让我亲口,我也想爽爽。” 韩晨被气得胸腔猛烈起伏,字正腔圆:“滚。” 宫昭不怕死地去牵他的手:“我想你了,这回是真的,真的想。” 韩晨不说话,只是厌恶地把自己的手抽离出来。 “你回来吧,我身边没有别人,有你一个就够了。”宫昭诚心开口,“我想明白了,你之前是喜欢我吧?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尤其是你走了以后,让我深刻认识到这点,我可能比我想象得要更加喜欢你。” “宫昭。”韩晨难得喊他名字,韩晨脸上带着是他从未见过的阴郁神情,“我不是一直犯贱的。” “我现在清醒了,你懂吗?” ☆、第二十四章 “懂个屁。”宫昭鲜少爆粗口,今天屡次破例,“我他妈好不容易弄明白了,你想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容易?” 宫昭语气凶狠:“我喜欢你,我这辈子就没喜欢过人,你是第一个,除非我死了,不然我就永远缠着你。” 韩晨了解他,也不怕他,戳了下他的脸,说道:“让开。” 宫昭乖乖照做。 韩晨把他独自丢在厕所走了,宫昭不急于一时,反正他知道了韩晨的踪迹,总有办法把人追回来。 宫昭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这定心丸还没进到肚子里呢,他就被人一拳给打吐出来。 地下车库,宫昭亲眼见着韩晨上了一个男人的车,那人接过韩晨的外套,两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 危机感随之而来。 韩晨一见面就打他,却对着这个男人笑。 去他妈的。 宫昭今天的教养是彻底喂了狗,只想骂脏话。 找人调查过后,宫昭得知了那个男人的身份,那人是韩晨的合作对象,范瑾,新晋青年才俊,性取向公开为男,正在追韩晨。 年龄比韩晨小两岁,整的还是年下。 这半年里,宫昭过着苦行僧一般的日子,戒烟戒酒戒色戒欲,甚至还研究起了佛学,宫瑾瑜都担心有一天他会突然出家。 直到遇见韩晨,宫昭修行得小有成效心如止水的状态瞬间被打破。 就好像从虚无缥缈的佛法中又回到了人间。 顿时沾染上满身污浊与戾气。 他一刻都没放下。 反倒是感情这玩意是在韩晨消失过后开始变得清晰,静下心来他才领悟到韩晨之前的种种举动,对自己又是抱着怎么一种情感。 原来韩晨那么爱他。 他也不是不爱对方,只是他之前从未意识到。 或者说他没想过他会爱别人。 之前韩晨爱得太卑微,密不透风的感情悄然将他包裹,宫昭压根没去想过这些。 他只知道有韩晨在,韩晨会一直在,他不愿意失去韩晨。 却没想过他这份不愿是为了什么,发自哪里,情绪的根源是什么。 等到宫昭真正后悔的时候人早跑了。 都跑了半年了。 宫昭本就打算亲自去把人抓回来的。 现在倒好,韩晨自己撞到他眼前,还省事了。 宫昭从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看上的东西一定要弄到手,人也是。 当天下午,宫昭就找到了韩晨的住处。 从傍晚,一直等到了凌晨两点。 韩晨才回家。 送他回来的人是范瑾,韩晨的追求者。 韩晨喝了许多酒醉得不清,范瑾把人送上楼后独自开车离开。 宫昭却拿着从物业那儿偷来的备份钥匙,打开了韩晨住处的门。 宫昭进来的时候韩晨正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看着宫昭突然出现,打开了玄关的灯时,迷糊间眼泪突然下来了。 也许是灯太亮了。 ☆、第二十五章 宫昭被这突如其来的眼泪愣在了原地,谁知道韩晨很快恢复了状态,拿纸擦了擦脸,看向宫昭的眼神有些呆滞,不知道醉没醉:“你来抢劫吗?” “是啊。乖乖的举起手不许动,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宫昭没正经地应付着,接着把这儿当做自己家一样,低头换了双拖鞋。 韩晨威胁:“我要报警了。” 宫昭朝他走近:“我可是带了枪的。” “哪呢?” 宫昭笑了笑,用手往下指了指。 韩晨接下来的反应让他哭笑不得,韩晨抬高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喃喃自语:“没发烧啊。” 宫昭可以确定韩晨是真的醉了,要是没醉,韩晨是不会对他做出这种可以称得上是亲昵的举动的。 好不容易进来,面对的却是个醉鬼。 宫昭蹲下身,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夜深了,去睡觉好不好?” “哦,该睡觉了。”不用宫昭多说什么,韩晨自己就进了屋,脱鞋上床盖被子闭眼,动作一气呵成。 幼儿园里最听话的孩子都不如他。 这么久了,他还是难得像今天这样能平静地出现在韩晨面前。 没被打没被骂,韩晨看他的眼神也不是全然抗拒。 宫昭觉得挺新奇。 醉了的韩晨比他想象得还要乖。 他没费多大劲韩晨就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宫昭的目光在韩晨脸上流连。 太久没看,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能好好地看看韩晨。 原以为会感到陌生,结果并没有。 韩晨这张脸早在他脑海中回想了无数遍。 韩晨睡得很安稳,连睫毛都不眨一下。 呼吸平稳绵长,宫昭都不舍得破坏这份平静。 可惜了,他原本想着今晚能做些什么的,就算挨揍他也认了,被打总要讨点利息吧? 可现在这样,还不如揍他一顿呢。 韩晨睡了,他要是现在趁机做什么,岂不是趁人之危。 他是这样的人吗? 他还真是。 宫昭俯下身亲了亲韩晨的唇,然后掀开被子,睡在了韩晨的旁边。 第二天一早,宫昭是被踢下床的。 有起床气的他是在腰部的一阵剧烈阵痛中清醒。 宫昭坐在地上,捂着腰,抬头就看见了韩晨阴沉得想杀人的脸色。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韩晨咬牙一字一句地问。 宫昭眼睛很快闭上,躺在地上也没打算起来,对韩晨说道:“给我个枕头,没睡够。” 韩晨把枕头直接拍到了他的脸上:“睡什么睡?起来,然后出去。” 宫昭太阳穴突突发疼,将枕头垫在脑后,话语中带了点鼻音:“别吵,没睡够,再给床被子。” 带着浓浓倦意说出的语气,竟然有点像撒娇。 韩晨拿这个无赖没办法,抬脚从宫昭身上垮了过去,重重把门拍上,留下了句“恶毒”的诅咒:“冻死你。” ☆、第二十六章 等宫昭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 他很少能睡到这么晚了。 一睁眼,床有点高,眨一眨眼,疼。 腰好疼。 宫昭这才发现他睡到了地上。 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宫昭走出房门看见的就是一脸不爽在客厅吃着早餐的韩晨。 “你昨晚趁机报复我了?”宫昭捂着腰问。 韩晨没理他。 “虽然我亲了你一下,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宫昭努力讲道理,“真出了什么毛病,你后半生的□□怎么办?” 韩晨把手里的油条给捏碎了。 韩晨忍着怒火:“宫昭,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啊,是吗?那一定是我的优点太多影响了你的判断,这也正常,我理解你。”宫昭自夸道。 宫昭:“今天早餐吃这个啊?不错,没想到这么久了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韩晨:“这是我自己吃的,没你的份。” 宫昭:“你有备用牙刷吗?没有的话我可就用你的了啊。” 韩晨:“不许用!” 宫昭:“这款牙刷不好用,毛太硬了,下回送你支好用的。” 韩晨:“柜子里有。” 宫昭:“猜到了。” 韩晨捂着额头,他以前一定是瞎了眼。 为什么会喜欢上宫昭。 有什么想不开的? “牙膏不错,我很喜欢,水蜜桃味一尝就很适合接吻。”从卫生间出来的宫昭坐在韩晨面前,笑着看他,“你要试试吗?” 韩晨:“你有病吧?” 宫昭笑而不答。 “你走吧,下次再进来我要报警了。”韩晨直接下逐客令。 “你昨晚也这么说的。”宫昭说了半句真话,“后面还不是抱着我不肯放开。” 韩晨斩钉截铁:“不可能。” “没事,我不跟你计较。”宫昭宽容大度,“毕竟我来不是和你争这个的,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发现了,我远比我想象得更喜欢你。” 韩晨:“嗯。” 宫昭:“我也知道,你是喜欢我的,那我们其实可以放下过去的一切,谈个恋爱。” “我记得很早以前就和你说过,我累了。”韩晨趋近于冷漠,“宫昭,我不可能一直等你,等你哪天回头发现我还在你身后,我累了,已经不会再等了。” 宫昭晃了下神,而后接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你等了多久我就可以等你多久,就算是双倍的时间我也不在乎,只是为了你今后的□□考虑,我建议这个时长还是得适当把控一下,虽然我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宫昭说得越多,韩晨脸色越差,说到后面,韩晨忍不住打断了他:“闭嘴。” 韩晨试图同他说明白:“半年前,我就已经决定开始新的人生,我新的人生里面,没有你。” 宫昭反问他:“你想有谁,范瑾吗?” “你管不着。” “韩晨,我也是认真的。无论你选择走哪条路,不管你是否乐意,走到最后你都会发现,道路的尽头永远是我。”宫昭带着不知从哪来的自信,“你现在抗拒也好,想要报复我也罢,都可以,但是我绝对不可能放弃。” “我不会强迫你。”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什么回头,我都在你身后。” ☆、第二十七章 “我不需要。”韩晨直接说道。 宫昭笑而不语,其实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并不占什么优势,他唯一能赌的就是韩晨还爱着他罢了。 从那以后,宫昭成了韩晨家的常客,无论韩晨用了什么办法,换锁、报警,都赶不走宫昭,为了避免韩晨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宫昭事先告诉他,就算你搬去别的地方,也是一样的结果。 既然没有办法反抗,不如学着享受。 韩晨下班后默默去报了个柔道班。 宫昭就这么和韩晨耗着,耗到最后,韩晨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说宫昭他违法吧?确实违了,可这点小事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每次动动手指就能解决。 而且宫昭也从不触碰韩晨的底线,将态度放得很宽,从不强迫韩晨做什么。 时间一晃过去三年。 宫昭每天都来韩晨这儿报道,赶都赶不走。 今晚韩晨没回来。 宫昭在家里等了他很久,等到凌晨,是范瑾把韩晨送回来的。 韩晨一进家门就看见宫昭狼狈的状态和一整晚都没休息的双眼。 “回来了?”宫昭问。 “嗯。”韩晨敷衍地应了声打算回屋。 按理说这个点应该是宫昭离开的时候,宫昭从背后叫住了他:“韩晨,你真的反感吗?” “我每天这么缠着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办法,我还是很喜欢你,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不能放弃。” 宫昭苦笑道:“我终于明白你的感受了,等这么久真的好累。” “你能不能亲我一下?不要求多,一下就行,你亲我一下,我就能继续等,不管多累。” 韩晨停顿了半分钟,而后把门关上了,用一道门将客厅的宫昭隔绝开来。 韩晨有些恍惚,也有些失落与忐忑,他知道宫昭的性格,宫昭说累了,是真的累了,他不确定宫昭还会不会坚持下去。 他亲手掐灭了宫昭的盼头。 宫昭还是不死心,在门口同他打着商量:“亲一下不愿意,你抱抱我也行啊。” “以前你等我的时候,我可是经常亲你的。” “你就真这么狠心?” 韩晨背靠在门后,蹲了下来,死死咬着双唇,生怕从嘴里说出一丝动摇的话。 走吧。 放弃吧。 不要再来了。 他们不会再纠缠的。 他也不会为了宫昭伤心。 可是,怎么就这么难过呢,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韩晨,你真没用。 没出息。 承认吧,你就是忘不了他。 这一次韩晨清楚地听见宫昭离开的脚步。 渐行渐远,好像真的要从他的生活中抽离。 整整二十四个小时,韩晨都待在屋子里,没出门,同公司请了假。 晚上宫昭果然没来。 韩晨从夜晚等到清晨,确定宫昭再也不会来后非但没有放下,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难过,眼睛酸得眨一下就能掉眼泪,就算不眨,眼泪也流了出来。 太久没睡觉了,他该睡觉了。 眼睛好疼。 韩晨魂不守舍地上床休息。 第二天醒来,摸到旁边有个人存在。 宫昭早就醒了,笑着问他:“想我了吗?” 韩晨脸上的表情僵了三秒,而后忍不住笑了,骂了一声:“操。”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尽管蚂蚁不愿意承认,但我永远是她爸爸。 ☆、第二十八章 韩晨年轻的时候跟了宫昭五年,整个青春都围绕宫昭打转,如今两人间的地位倒是彻底颠倒,变成了宫昭跟在他身边——阴魂不散。 纠缠到后面,韩晨已经默许了宫昭的存在。 感情这种东西,哪能克制地了呢? 宫昭对目前现状还算满意,唯一不满的是范瑾这个人,总是出现在韩晨身边。 “他还没死心呢?”又一次在窗口目送范瑾的车离开,宫昭懒洋洋地对韩晨说道。 “你想多了。”韩晨对此不再做过多解释。 “算了,不死心就不死心吧,反正你喜欢的是我。”宫昭自我安慰道,然后没脸没皮地从身后拦住了韩晨的腰。 双唇贴在韩晨颈侧的皮肤,小声蛊惑:“我们都好久没做了,今晚你想不想?” 在韩晨没开口之前,宫昭又补了句:“我想。” 下一刻,韩晨手肘往后,朝宫昭心口重重砸了一下。 宫昭吃痛地喊了一声,捂着心:“我受伤了。” “工伤,得赔钱。” “不过我很贵,你赔不起,我也不要你的钱,以身抵债吧。” 韩晨瞟了一眼,全当他在放屁。 当然晚上宫昭还是以他惊人的厚脸皮达成了目的。 在床上,宫昭还不忘给范瑾上眼药:“那小子哪点比得上我,他活儿有我好吗,能让你这么舒服吗?” 韩晨冷笑:“是啊,你可是圈内公认的活儿好。” 宫昭尴尬地笑了笑,一定是刚做完脑子短路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韩晨偏偏要同他把这个话题聊开:“他就算哪里都比不上,但至少有一点他比你强,他比你干净。” 宫昭装出一副受伤的模样:“你,你嫌弃我?” 宫昭据理力争:“现在都新时代了,你骨子里怎么还保留着传统思想,我们作为新时代的男性,不应该在意那些表现,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人总要向前看。” “再说了,就算我身体脏了,但是我的心还是干净的。” 韩晨听不下去了,用手捂着他的嘴:“你要点脸吧。” 宫昭伸出舌头暧昧地舔湿韩晨手心,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想让我闭嘴,光用手可不行。” ☆、第二十九章 宫昭和韩晨感情稳定后,宫瑾瑜和宫弈的恋情如同雨后春笋般一个接一个冒了出来。 先是宫瑾瑜。 不知什么时候,趁宫昭没注意,宫瑾瑜和陈秋搞上了。 宫昭作为一个并不尽职尽责的老父亲,平时不怎么待在家里,大部分时间都在韩晨那儿,只有偶尔把人惹急了被韩晨赶出门的时候会想起这个家。 宫昭被赶回家的那天晚上,一进客厅就看见了陈秋把宫瑾瑜按在沙发上亲。 宫昭愣了三秒,尽管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仍是下意识调侃道:“打扰你们了?” 宫瑾瑜红着脸把陈秋推开,慌乱中言语显得有些急促:“不是的……” “不用解释了。”宫昭将食指贴在唇边,对他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我懂。” 现在的年轻人谈起恋爱来还真是五花八门。 作为体贴善良的好父亲,他自然不能留在家里打扰他们。 他决定就用这个理由回去找韩晨。 太聪明了。 宫昭知道宫瑾瑜对陈秋的态度一开始是很排斥的,只是碍于宫昭的威严下不敢对陈秋做什么,费尽心机地找他麻烦,陈秋全都是傻乎乎地接受了,还以为宫瑾瑜是这个家里唯一关心他的人。 宫瑾瑜不敢对陈秋下手,可陈秋却没这么多顾忌。 是宫昭先发现的,陈秋在某一天的眼神突然变了,不再像傻子的目光。 他下意识看向毫无察觉的宫瑾瑜。 这两之间,总要有一个傻子,宫瑾瑜就自求多福吧。 过了两年,得知宫瑾瑜和陈秋在一起后的宫昭并不意外,反而是宫弈,这个向来闷不吭声的养子突然在全家人面前说过年要带个人回来吃饭。 宫瑾瑜吃着陈秋给他剥的橘子,习惯性刺他:“呦,看不出来嘛,你也能谈恋爱,我还以为你要孤独终老呢。” 宫昭也有些意外:“要带人回来?行啊,那人叫什么?” 宫弈沉默了三秒,而后才从口中吐出那个他们所有人都不陌生的名字:“你也认识,他叫乔俞溪。” 宫昭瞪成了大小眼:o.0? 宫弈起身趁机离开:“我和他的事说来复杂,以后有空再告诉你们,公司里还有些事等着我处理,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宫弈倒是走得干脆,剩下宫昭一人面对脸彻底黑了的韩晨,越发心虚。 “你们父子的喜好,还挺独特啊。”韩晨笑得渗人。 宫昭想也不想就顺杆子往上爬:“当然独特了,我喜欢的可是你。” 宫瑾瑜不给面子地唾弃道:“恶心。” 宫昭一个眼神望过去:“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陈秋挡在宫瑾瑜面前替他承受了宫昭的怒火,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宫瑾瑜立马心疼了,拉着人的手回房哄他。 宫昭以命澄清:“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乔俞溪早八百年就没联系了,那次从石水村回来我就和他断干净了,我现在只有你,真的。” 韩晨皱着眉没说话。 宫昭看眼下四周没人,小声同韩晨打着商量:“要不晚上我给你跪一个?只要你能解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韩晨有些无力:“你滚吧。” “嘿嘿,那不行。” 最后以宫昭睡一个月的地铺为代价解决了这场事故,韩晨原本说让他睡书房,但宫昭誓死为自己捍争晚上进卧室的权利。 晚上,宫昭抱着他的枕头坐在地上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宫弈,你死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