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奇怪的恋爱 作者：柳碎夜 文案 品学兼优号称“别人家孩子”的许惊蛰 喜欢上 被认为“智力障碍”的凌初一小朋友的故事。 【这是一个轻松又青涩的甜宠恋爱故事，有私货有安利】 目标：想要两个小朋友做到“青涩少女在日常生活中只是纯洁的肢体碰触就会显得意外色气”这点。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年下 青梅竹马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惊蛰，凌初一 ┃ 配角： ┃ 其它：智力障碍 第1章 “我觉得你不要去碰它比较好。”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凌初一搭话，但很久不曾发作过的多管闲事还是害了我。 凌初一是个有些奇怪的同学，说难听点就是她的脑子不太灵光。 其他同学虽然不会欺负她，但也没人愿意和她做朋友，不说讨厌不讨厌，光是小心翼翼的对话也够折磨人的了。 我也是。 如果说凌初一是一个极端，我大概可以算是另一个。与谁的关系都不错，成绩也还算优异，不管老师还是家长都十分放心。 总的来说，就是狡猾吧。 所以，我虽然偶尔会在与凌初一对上视线的时候微笑，却从来没想过要和她说话。那无异于惹麻烦上身。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凌初一很不会照顾自己，每天穿着干净的衣服来学校，却总是能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也没有哪个青春少女愿意和一个邋遢的同学做朋友——即使她长得很可爱。 没错，凌初一有着姣好的外貌，这可能也是她虽然不怎么聪明却没有受到欺负的原因。 “啊……”凌初一好像才回过神来，她的长发落满了灌木的树叶，脸上有浅浅的泥印，毫无顾忌的坐在地上，衣服已经明显染上了脏污。她收回了即将触碰到那条蜈蚣的手，抬头望向我，无意义的低声叫了一下。 我想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走开，或许还可以避开麻烦。 “我是和你同班的许惊蛰。” 却不知道为什么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知道的……”平时很少听到凌初一说话，她的声音弱弱的，又软又糯，口齿并不算很清楚，但听起来不叫人讨厌，也并不显得她的脑子，呃，有什么问题。 已经说了两句话，现在再走开也太突兀了。我并不想自己的人际关系出现污点，即便她只是个不怎么受欢迎的同学。 “你在干什么？”我走到她身边蹲下，“弄得那么脏。” 凌初一仿佛突然反应过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白皙的脸上露出了有些难过的神色。 “我又把衣服弄脏了……” 我已经发现了她说话的习惯。不知是因为自卑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一句话的声音总是越来越低，最后的部分不仔细听就会错过，这使得她说话总有是意犹未尽的感觉。 “要站起来么？”我向她伸出手，心里忍不住鄙视了一下自己。戴久了伪善的面具，就会无时无刻的在演戏。 凌初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过来。她的手柔若无骨，小得几乎可以一手掌握。 “谢谢你……” 我冲她露出友善的微笑，“并不是什么值得感谢的事，时间也不早了，快点回家吧。” 像她这样的孩子很容易被骗，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父母能放心让她一个人上下学。 “嗯……”她低着头也不知道看着哪里，头顶对着我，头发上都是叶子。 我并没有很明显的强迫症，但看到这种情况仍旧忍不住伸手把那些脏东西拣了下来。 “你家是在新湖小区吧。” 我随意的问着，凌初一猛然抬起了头，带着手忙脚乱的窘迫，磕磕绊绊的道，“是，是的……” “我家在银宾，就是你们小区对面，有看到过你几次。”我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她家在哪。 凌初一似乎终于平静下来，喃喃道，“我知道的……” “那要不要一起走？还是你会有人来接？” “一，一起，我和你一起走。”她的刘海有些长，几乎完全盖住了双眼。但我现在离她很近，能看到刘海下的大眼睛，干净清澈，瞳仁像是刚出生的婴儿那般墨黑。 “那就一起吧。” 我至今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惹上这个麻烦。 她想和我一起走。 凌初一缓慢的收拾着自己的书包，用自以为隐晦事实上却十分□□裸的目光不停的看向我这边。 在朋友间如鱼得水的原因之一大概就是我比一般的同龄人更懂得察言观色，更何况是像凌初一这样几乎没有一点儿心思的人？ 她或许是以为我们已经交上了朋友，那目光里带着太多的渴望。 我告诉自己不能和她有太多牵扯，虽然与她做朋友名声并不坏，但其他同学估计就会对我敬而远之了。 我装模作样的对她笑了一下，与其他同学打完招呼就准备离开。她小心翼翼的，亦步亦趋的跟了出来。 还好我今天有着很好的理由拒绝她。 “回家么？”我放慢了脚步等她跟上来，不想让自己露出一点破绽。 凌初一实在太单纯了，脸上的笑容几乎是绽放出来的。“是的……”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如此明媚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嘴边的话有些难以出口了。 我偏开了目光不去看她的表情。“今天我骑车来的，不能和你一块儿走了。” “啊……”她轻轻的叹息，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像是一只泄了气的气球。“那，那我……” 她的目光那么直白，恋恋不舍，纠结难过，还有委屈。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载你回家。” 伪善。 我再次在心里唾弃自己，并且不断的祈祷她会拒绝。 凌初一当然没有拒绝，她开心的，红着脸不停点头，那个光芒有点刺眼。 无声的叹了口气，我知道自己确实是惹上麻烦了。 凌初一很轻，我几乎感觉不到后座上坐了一个人。又安静，既不乱动也不说话。路上遇到几位同班的同学，我看到他们投来讶异的目光。 路上并没有进行什么对话。在小区门口，凌初一下车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不得不承认，她挺笨手笨脚的。 我单脚撑着自行车扶住了她，完成了一个相当高难度的动作。 “谢，谢谢……”她低着头颇不好意思的道谢，我能看到她发丝底下露出的鲜红耳尖。 “不用谢，你小心点。” 她慌张的又谢了几声后才抱着书包走掉。 今天是妈妈出差的第三天，到家又是一个人。烧晚饭，洗碗，给妈妈打电话，看书，洗澡，上床睡觉。 我从小决心做一个不让人操心的乖孩子，而且就目前情况来看，一直做得很好。 第二天的早晨，我在对面小区门口看到了孤零零站着的凌初一。以前并不是没有看到过她，可她现在明显是在等待什么人。 我心里已经有了相当糟糕的预感，拖着自行车就想跑。 “惊，许惊蛰……”然后听到了她不大甚至略带怯懦的声音。 我的耳力很好，假装没听到也太矫情，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转身对她打招呼。 “早上好。” 凌初一像只快乐的小鸟，欢快的向我跑来。 单纯的人真是不懂得收敛啊。 我默默的叹息了好一会儿，她才跑到我面前。说是跑，速度却慢得惊人，不过一个马路，她已经气喘吁吁了。 “许，许惊蛰，早上好。” 她害羞的低着头，好像在看自己的脚尖，手指扭扭捏捏的揪着自己的衣角，只说了一句就不开口了。 对这样的人是很难生气的，虽然我并不想和她过于密切，这时也只能哭笑不得的问她，“要一块儿去学校吗？” 她抬起头，满脸通红，带着谁都能看得出来的喜悦。 连续一个星期一起上下学，已经足够让班里的同学察觉到什么了。 “惊蛰，你什么时候和凌初一关系那么好了？”韩露算是和我关系比较好的女生，成绩家庭还有长相都不错。在动物世界里，大概就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吧。 “只是因为住得近而已。”我尽量表现的无可无不可，希望让人觉得我们真的只是因为住得近才一起上下学的。 事实不正是如此吗？ “是你人太好啦。”寒露家教应该算不错，但也不可避免的有些大小姐脾气，她说话是不会在乎别人的想法的，“和她关系太好会很累的。” 她看着我的眼睛，脸上带着笃定自信的笑容。女高中生有她们自己独特的语言艺术，我觉得自己还是深谙其道的。毕竟我也是个女高中生。 寒露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事实上，她说得并没有错，我在考虑是不是在凌初一觉得我们关系可以变得更亲近之前疏远她。 “其实也还好，她很安静的。” “她要是连安静这个优点也没了，会更招人讨厌吧。”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就算像凌初一这样完全没有能力去伤害别人的人，只是存在就会招惹厌恶。 当然，随波逐流的我没有资格评价这种现象。 这个话题我实在不想再进行下去，只能干巴巴的笑了一下。 我很庆幸凌初一不在，她如果听到这些话肯定会很难过的。不愿意与她变得亲近是一回事，看她受到伤害是另外一回事。 或许我也真的是个很乖的孩子。 第2章 凌初一的位置在中间排第一座。老师们都很照顾她，这或许是部分对她有意见的同学怨念的来源。 她的背影看起来单薄又瘦弱，还让人觉得很寂寞。在热闹的教室里，她总是显得孤单又无助，没有人欺负她也说不上排挤，但也没有人与她交流更遑论帮助她。 我觉得自己尤其擅长冷眼旁观，而她就像这片在青春里肆意疯长的杂草中唯一的一朵小白花，可怜又可爱。 但柔弱的花是无法在草丛里生存下去的，我觉得她也是。 下午放学，她仍旧是那副既开心又害羞的样子，抱着书包静静的站在门口看我。 我知道她一定不怎么交过朋友，也知道她肯定以为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 我很为她难过，为她开心于和我这样的人交上朋友难过。 我不但不会维护她，而且只想着怎样远离她，把我这样的人当朋友，我真的很为她感到难过。 “许惊蛰……”她很容易害羞，平时并不怎么明显，可能是因为基本没人和她说话的原因。但自从我们有交流后，我发现她几乎每说一句话都在害羞，那种害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自卑。 我能够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疏远她吗？ 我体内乖孩子的因子又在作祟，想要八面玲珑，不让任何人讨厌自己。 “惊蛰，我家旁边新开了一家蛋糕店，要不要一起去啊。” 韩露突然到我旁边挽住了我的手，笑容灿烂的冲我眨眨眼，表情好像是在说:感谢我吧，帮你解围。 说实话，我确实应该感谢她，在我烦恼着如何拒绝一个人的时候给了我充分的理由。 凌初一有些局促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一言不发。莫名的，我在她怯懦害羞的态度里看到了一丝勇气和倔强。 她在等待什么呢？难道是觉得我会拒绝与朋友的聚会而和她一起回家吗？ “对不起，韩露，我妈妈今天回家，让我早点回去呢。”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是个擅长用谎言伪装的乖孩子，不过在这里我完全没有说谎的理由啊。 “你妈妈今天回家？”韩露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怀疑我的话，但很快，她就放开了手，并不十分为难人。“这样就没办法了，谁让阿姨不常回家呢。那……要不我们明天去吧。” “没问题，明天我请客，晚上再电话联系。”我歉意的对她笑笑，然后打招呼离开。 凌初一像是一只不善于隐藏情绪的小兔子，极力让自己不要表现出内心因得了一根胡萝卜的欢快，然而行动上却已经暴露无疑。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安静中有种难以掩饰的躁动。 “你很开心？”在她坐上后座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 不得不说，她的忍耐力惊人。明明已经连笑容也无法掩饰了，却还是能忍着一句话都不说，自己一个人默默的高兴。 “我我……”大概是没预料到自己会突然被提问，她像是个被抓了现行的新手小偷，慌张心虚窘迫难堪，“我开心……” 可凌初一不会说谎。她是一个不会说谎的小偷，这让她看起来无比可爱。 “为什么那么开心？”我像是为难她的追问着，觉得有些有趣。 “因，因为……”她满脸通红，耸着肩抱住书包，害羞得像要把自己埋进土里。她的声音很轻很轻，细若蚊喃，我却还是听清楚了。 “你和我一起回家……我很开心……” 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之后才突然发现自己干了什么。 说好的极力摆脱她呢？ 我一下子有些来气，也不知道是气这只迟钝害羞的笨蜗牛还是气自己没有按照想法实行行动。 “我只是因为妈妈今天回家。”我觉得她笑着的脸很刺眼，简直是得意过头了。 凌初一咬咬唇更加收敛自己的表情，“我，我知道的……” 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你这么笨怎么可能知道。 我赌气的把自行车骑得飞快，吓得她连害羞也顾不上，紧紧搂着我的腰。我能感觉到她热得发烫的脸埋在我的背上，声音轻轻的，断断续续的说，“惊，惊蛰……你慢点……我……我好怕……” 她可真是大胆啊，就敢不带姓的喊我名字了。我假装没听到，把自行车骑得更快，终于把她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凌初一下车的时候，泪眼汪汪得像只小兔子，白嫩的小脸吓得更白，双脚发软惊魂未定的看着我。 看到她这样我才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火了，伸手扶了她一下，轻轻问她，“没事吗？” “没，没事的……你，你快点回去吧，不要让你妈妈等你……”她一定觉得我是为了早点回家才骑那么快的。 真是单纯得让人充满罪恶感。 我点点头，不知该说什么，有些心烦意乱的离开了。在骑到自家小区门口时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看对面，然后，我看到了凌初一。 她还站在那儿，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像是在目送我离开。你有没有被最纯净的眸子看过？像刚出生的婴儿般纯粹的眼睛，像高原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你有没有被那样的眼睛包含情谊与信赖的凝视过呢？ 我觉得，没有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不会心软。 与她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我心中不知为何涌现了许多许多的想法。惭愧，慌乱，还有恐惧。 明明都不是那么美好的感情，我却觉得自己无法移开目光。 凌初一是一个奇怪的女孩子，她或许并不聪明，却能让我这样被夸聪明的孩子难以抵挡。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好像终于反应过来我在看她，吓得惨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她慌乱得环顾左右像是要转身离开，却又硬生生忍住，最后拿起书包挡了脸依旧站在那里。 我再一次被她的行动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停下车看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好像是忍不住了，从书包后偷看我。我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回去。凌初一终于落荒而逃，却还不忘记对我摆手。 我想，或许真的和她做朋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之前所想的一切理由只不过是借口而已。我并不缺所谓的朋友，事实上也没有那么执着于此。我不想和凌初一有过深的交流只不过是自卑作祟——在纯粹面前对自己不够美好的心灵的自卑。 和她做朋友也许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硬要摆脱她也并不轻而易举。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全班都知道我和凌初一成为了朋友，班主任甚至郑重其事的找我谈了一次话，希望我能稍微照顾一下她。同学们并未对此有什么表示，只有韩露看起来有显而易见的不开心。 她已经好很久没有和我说过话了。 凌初一在学校的时候很少找我说话，一般情况下，除了去厕所和吃饭外，她都会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她喜欢看小王子这类的，我觉得很适合她。我的校园生活也因此并没有太大的改变，除了一点——我和凌初一开始一起吃午饭了。 这件事的发生并不叫我意外，在我决定顺其自然后好像已经预见了今后的发展。凌初一之前也在食堂吃饭，只是她会比别人晚去半个小时。自从韩露不再和我说话，我就处于固定饭友缺失状态了。 虽然现在加入一个小团体或者就自己一个人吃饭都不是什么难事，但不知为何，在看到空荡荡教室里凌初一那孤零零的背影时，我鬼使神差的约她一块吃饭。 她那时又用小兔子一样的眼神看我，熠熠生辉的眼睛里有惊喜也有犹豫。她坐在位置上，抬头望向我，双手遮遮掩掩的捂住在看的那本《窗边的小豆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答我。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十分钟了，见她弱弱的模样不禁再次开口问她，“要和我一起去吃午饭么？” 这一回，凌初一眼里的游移更明显了。她抿着唇，斜了一下眼睛，好像是走了小会儿神。然后，才慢吞吞的回答道，“我，我要再晚点才去……” 我还真不知道她对生活规律这么执着，被她拒绝心里有点不满。“你吃饭有时间规定？” 单纯的人或许都很敏感，我只是稍微不加掩饰，她似乎就察觉到了我的情绪，神色紧张的缩了缩脖子，垂下眼睛畏畏缩缩的开口，“不，不是的。再晚点人就不会那么多了……我，我买东西太慢，会影响别人排队……” 我到今天才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午饭会晚半个小时，我只以为她是为了避开人群，却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一层考虑。 原本心里的那点不高兴马上被其他情绪代替，我有些不自在的偏开脸，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如果一起吃的话，我可以一起买了，反正也花不了多久时间。” 凌初一抬起眼看我，脸上现出了惊讶的神色。她试探的问道，“你，你和我一起吃饭，没事吗……” 我觉得自己真的要被她气死了，找她吃个饭竟然还能这么多话，正打算吓吓她，却在看到她脸上小心翼翼的神情后，换了话的内容，“什么有事没事的，你去不去？” 她也许比我想象的还要敏感，原来我不想和她有过多交集的想法，她并不是一点儿也没感觉到的。可是，那个想法现在已经不那么强烈了。而我，却没有办法告诉她。 凌初一的单纯有的时候让我无奈又气愤，在她面前，我的好孩子形象绝对会崩裂的。 第3章 “我，我去的……”凌初一最终还是答应了和我一起吃午饭。答应后，就是既纠结又雀跃的样子。 她收拾东西很慢，会仔仔细细的整理一遍抽屉再把书放好。她平时回家走路就不算太快，但在校园里，速度更是降到了极致，简直比蜗牛还慢。她低着头，缩着肩，纤细瘦弱的身躯看起来有些佝偻。 我看她这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特别气不顺。“不走快点饭都要没得吃了。” 凌初一低着头含含糊糊的应着，却不见加快速度。 我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拉起了她的手。凌初一的手还是那样又小又软，掌心温热而潮湿。 “许惊蛰……”凌初一弱弱的叫我。 “怎么了？”我斜睨了她一眼。 “没，没什么……”凌初一的头垂得低低的，我只能在她摇头时看到她好像很高兴的神情。 食堂人还不少，我放了她的手，让她排在我后面。 “你喜欢吃什么？”我猜想着她说自己打饭慢的原因可能是挑得慢。 “青菜和小排就好了。”她挑的一点儿也不慢。 “两个菜够了吗？要不要汤？”难道是付钱慢？“不，不用了……” 可是付钱用的是饭卡，再慢也慢不到哪里去。 在看到她因为端饭菜而手忙脚乱得差点打翻盘子的时候，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说自己动作慢了。 她并不是慢，而是太着急了。 “我来吧。”把她的饭菜都端到自己盘子里，后面同学低而纷杂的催促声足够给凌初一造成巨大的压力了。 凌初一低着头跟在我身后，像是要把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起来一样不发一声。 “怎么了？”等我们落座后她还是看起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想吃这两个菜了？” 她连忙摇了摇头，支吾了一会儿才缓缓的道，“对不起……” 我明知故问，“为什么道歉？” “我，我让你一起丢人了……” 我实在忍不住笑了，明明是个笨蛋竟然还替我操心什么丢不丢人。 “你想得太多了，吃饭。”凌初一真是个奇怪的人，有的时候她会让我产生万分焦躁的感觉，我却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不管她。 坐在我对面的人抬头看向我，眼眶湿润，漆黑的瞳眸像是浸在水中的黑曜石。 “许惊蛰……” “又怎么了？”我觉得自己应该带上点不耐烦的语气才对，但话到嘴边总像是充满了老妈子般的耐心。 “谢谢你。” “并没有什么好感谢的，以后你要是没事就都和我一块儿吃好了。”事实上，和凌初一一块儿有另一种意义上的轻松。“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我落单了。 凌初一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然后很快变成了欣喜，最后又有点不好意思，一张白皙的脸渐渐透出了粉红。 “好，好的……” 她终于肯抬起筷子了。 “诶，许惊蛰，你才来吃饭啊。”和我打招呼的是同班同学a，她身边除了同学b和同学c之外还有韩露。 “对，今天稍微晚了点。”我对她笑了笑，然后看向韩露，“你们吃好了啊。” 韩露似乎并不打算握手言和，故意露出傲慢的神情偏开了脸。 “是啊，”同学b尴尬的接过了话，“那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真是场毫无营养的对话呢。 凌初一全程都沉默着，安静的吃着饭。她拿筷子的姿势很标准，吃饭很斯文，就是比较慢。直到她们走了好一会儿她才犹犹豫豫的出声。“许惊蛰……” “嗯？”到底是谁说她笨的？我倒是觉得她不但很会察言观色而且很爱思考。她接下来的话我几乎都能从她的表情里读出来了，却还是不得不回应她。 “你，你和韩露是不是，是不是因为……” “不是，”我赶紧打断她的猜想，“你饭吃好了？” “啊……”她很快看到我空了的盘子，继而转移了注意力，“我，我吃好了……” “不能浪费粮食，”她才吃了没几口，我估计她是没吃饱的。“吃完，我等你。” 直到后面她是真的吃不下了我才放过她。如果真拿凌初一当孩子的话，她一定是个非常乖的孩子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凌初一第一次抱着书包走到座位旁等我。因为我习惯性会在学校先完成一部分作业，不提早准备就意味着放学经常会晚十分钟左右出教室。 “等一等，马上就好了。”今天作业不多，只剩下明天的预习，刚打算把数学书放进包里，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凌初一？” 她看起来很乖很乖的站在旁边，一听我叫她，立马像是小白兔一样竖起了耳朵。 “嗯？” “你平时有做作业么？” 老师从没强求过她交作业，课代表也从不问她要，可我记得中午她整理抽屉的时候是有练习本的。 凌初一的书包小小的，上面有六只卡通小马，看起来稚气却不廉价。“我，我有做的……” 她的脸涨得通红，声音有些没底气。 不得不说，我有些意外。并不是怀疑她说谎，或者偷懒，而是考虑到她会不会做的问题。“那怎么不交呢？” 凌初一嘟了一下嘴，看起来有点委屈。我明白过来，是没人问她收，她也不好意思交。 我慎重的思考了一下，既然连老师也找我谈过话，我目前也并没有摆脱她的打算，有些地方能帮也完全可以顺手帮一帮的。 凌初一显然不是那种严重的智力障碍，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发现她几乎完全可以正常的交流相处，比起这个，她的内向害羞更加严重。 她或许只是和我们不一样而已。 “可以给我看看么？” 凌初一的表情很微妙。她看起来在挣扎，犹豫又犹豫，不太情愿却又好像很想拿给我看。 教室有同学在关注这边，她已经缩得快像只鸵鸟了。 “先回家吧。”我干脆的站起身，拉着她往外走。她默默的跟着，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 “许，许惊蛰……”她的声音带了一点点哭腔，倒是听得我有些罪恶感了。 我踢开自行车的支架，示意她坐上来，“不愿意给我看也没关系，先回家吧。” 她眼睛红红的，连忙摇头，“不不，我可以给你看的……你不要在教室看，好吗？” 她带着祈求的语气不知为什么又让我感觉到了焦躁。那种小心翼翼的，有点卑微的，没有自信的态度让我眉心直跳。 “你家里要你几点之前回去？”我问她，语气有些强硬。 她低低头，好像感觉到了我的无名火气，“6,6点之前。” “那先去我家。” 我不由分说的把凌初一带回了家，一路上也不知道是在和这个笨蛋生气，还是在和干了傻事的自己生气。 凌初一有些局促的坐着，紧张兮兮的看着我。我在看她的练习本。 妈妈还在出差中，所以家里只有我俩。凌初一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看得出来她非常害怕与人交流。 凌初一的字算比较工整，一笔一划写得尤其认真，所以练习册看起来十分整洁，第一印象倒是非常良好。 大致看了看各科的作业情况，可以看出来她作业的态度很端正，但问题确实不少。语文倒还可以，除了理解与写作方面有些弱，她的记性还是很不错的，随意抽了几篇填空她都能回答出来。数学问题稍微多一些，公式都记住了，但怎么用不是很明白，计算力也比较弱。英语语法相当糟糕，但单词都记得很牢，让她写了几个拼写方面几乎没有错误。 文科的三门做得相当不错，基本是一些死记硬背的东西，至于物理化学就有些无力了。 我们高中算是省重点，门槛不小但也总有几个关系生的，估计凌初一就是其中之一吧。 由于我问了她几个问题，凌初一好一顿手忙脚乱看起来有点忐忑不安，但等我把作业都看过以后她看我的眼神分明带了很多期待。 她的心情也不难理解，毕竟是用功做的成果，结果之前根本没人看过，也亏得她每次都做了。 “做得挺不错的。”她湿漉漉的眼睛叫人实在无法说出伤人的话，我觉得先鼓励鼓励然后再说问题比较好，“都是自己做的？” 凌初一的脸似乎瞬间就明亮了起来，又开心又不好意思连连点头，“嗯嗯。” “怎么不交呢？可以让老师帮你改一改。”我问她，事实上心里对她不交作业的原因是有些底的。 她脸上便又暗淡了下来，嗫嚅道，“老师说我可以不用交……” 我是不太清楚老师说她不用交作业是怕麻烦还是体谅她，但我想她肯定是认为自己这作业交了会给别人添麻烦的。 “你如果愿意以后可以给我看看，虽然不能像老师那样帮你批改，但别人看总比自己看更能发现问题一点。”我在鼓励她交作业和帮她辅导功课上选择了后者，基于她的出错率，也不得不考虑老师的为难和她看到错误时的心情。 “可以吗！”凌初一白皙稚嫩的脸上充满了惊喜。 我发现自己更喜欢她这样的表情，有点天真与孩子气。 “如果你方便的话。”我点了点头，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5点40分了，“6点之前的话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今天就不先帮你修正作业，你可以先和家里人说一下，以后再安排时间。” 凌初一愣了一下似乎一下子没适应过来突然的话题转变，好一会儿后才后知后觉的露出了遗憾失落的表情。“啊……已，已经那么晚了……” 我一边把她的作业放到她的书包里一边对她道，“你今天先回去，明天我可以帮你看一下作业。” 凌初一见我帮她收拾东西就又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帮着胡乱的塞课本，“嗯嗯嗯，那，那我就先走了……” 我想了一下还是把她送出了小区。 第4章 或许朋友对凌初一来说真的太可贵了，记忆里她好像从来没质疑过我的话，也表现出了异常的信任与顺从。刚开始时，我对此感到焦躁和恐惧。在她眼里，我看到了一个被过分美化了的自己。 她不符合年龄的天真让她毫不掩饰自己的信赖与崇拜，而这些几乎教我无地自容。她叫我知道了自己的虚伪与不堪，原以为每个人都是这样她却叫我知道事实上并非如此。 我对她甚至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嫉妒。 仔细想想，自己与那些无缘无故就排斥她的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第二天一早，凌初一十分按时的站在了我家小区门口。不过，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阿姨，看起来十分和善。 我猜测她或许是凌初一的母亲，显出乖孩子的模样上前打了招呼。 凌初一局促的站着，结结巴巴的似乎不知道该怎么介绍。那位和善的阿姨摸了摸她的脑袋，对着我道：“你一定就是许惊蛰吧，我是初一家的保姆。听说你最近非常照顾这孩子，初一的爸爸知道后一定要让我过来道谢呢。” 这位阿姨看起来相当有涵养，我真是没想到她竟然只是凌初一家的保姆。这样劳师动众对我来说实在是有些夸张了，不过考虑到凌初一的情况，倒也可以理解。 “阿姨你太客气了，初一和我是朋友，没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都是我应该做的。”在大人面前，我的好孩子面具只会更加完美。 凌初一看起来和这位保姆很亲昵，拉着她的手带点埋怨的道：“张阿姨，你也见过她了，回去嘛！” 我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模样。除了天真还有过分的乖巧之外，那带了一点点放纵的撒娇。这个时候，自卑窘迫都仿佛已经离她而去。 原来，她在亲密的人面前是这个样子？ 张阿姨怜爱的拍了拍她的小手，点头道：“好好好，我知道了。对了，惊蛰啊，初一的爸爸说一定要好好感谢你，想请你来家里吃饭。到时候你可一定不要拒绝。” 她没说具体的时间。这种情况大概有一半的可能是出于客套。但考虑到凌初一的情况，她爸爸想见一见我的可能性也很大。无论是哪一种，拒绝都不太好。 “好的，张阿姨。到时候还要麻烦您了。” 可以看出来，张阿姨对我十分满意。她笑眯眯的离去前，满嘴的夸赞之语。 我已听得太多了。 妈妈的朋友，学校的老师，班里的同学，几乎身边的所有人都会说，许惊蛰乖巧可靠，一点儿都不需要别人操心。 这正是我所需要的，也是我的目标。不让任何人操心，不麻烦任何人，做一个乖孩子。 张阿姨走后很长一段时间，凌初一的脸都还是红着的。她看起来十分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嗫嚅着道：“昨晚回家和爸爸说了一下你帮我改作业的事，然后他就一定要阿姨来见见你，对、对不起……” 虽然这并不是值得道歉的事，不过在她看来，大约是给我添麻烦了吧。说实话，她有的时候真的敏锐得可怕。因为在过去，我确实会觉得这是件十分麻烦的事。 “没什么好道歉的，你不坐上来么？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 “啊，我我……”她慌慌张张的侧坐到后座上，小心翼翼的抓住了坐垫，焦急的道：“我好了，惊蛰。” 大概实在是太着急了，她的语气少了些许的软弱，而且再次直呼了我的名字。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一边踩上踏板，一边逗弄她道：“你怎么就不带姓叫我了？” “诶……啊，我不是……我、我没有……”她的声音非常慌乱，就算此刻看不见她的模样，我也能够想象她涨得通红的脸了。 就在我想象着她会找出什么样的借口时，突然听到背后的人用很小很小，带了几分胆怯的声音道：“你，你刚才也叫我初一了……” 这可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我刚才叫她初一很明显是在那位张阿姨面前的说法，这当然是不好解释的事。可真要说起来，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凌初一的回答真是巧妙得叫我无言以对。 她比我想象中可能更狡猾一些——一只懵懂却机灵的小兔子。 “所以，我以后都这样叫你？” “啊，真的吗？那，那我是不是、是不是也可以叫你……”但小兔子毕竟是小兔子，小兔子的机灵是不加掩饰的，这让她可爱无比。 “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的话。” “我、我觉得这样很好……” “那就这样吧。” 我已确实地发现，接受她比拒绝她要容易太多了。之前的纠结，那些压在心头的烦闷都消失而去。我再也不会去想，别人是否会因此疏远我；不会去想，会让人家怎么看待我；也不会去想，我这样做是否是为了符合乖孩子的准则。 和她在一起，好像什么都不用多想，我或许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过这样轻松的心情。 凌初一在一般人的眼中或许不怎么聪明，可她却总是能让我这个被看做聪明的人甘拜下风。 凌初一爸爸之前的邀请看样子绝非客套，这周五我就被邀请去了她家。 放学的时候，凌初一很明显的带着与之前都不相同的局促。一副忐忑难安欲言又止，好像是开心得想笑却又十足含着担忧。 直到她下车在我身边足足站了五分钟后，我终于忍不住问她。 “你有什么事想对我说？” 凌初一抬头看了我一下，又红着脸低下，似乎费了几十秒才鼓足勇气。“爸爸说晚上想要邀请你来，来家里吃饭……” 这还真是个天大的惊喜……事到临头才说呢。 我并不惧怕见同学的家长，或者不如说，我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所以，在家长圈很受欢迎。 虽然之前已有了顺其自然的打算，并且也确实回应了邀请。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生出了几分犹豫。去凌初一家就意味着，我们的关系会确实地变得更亲密一些。 大约是察觉到了我的态度，凌初一饱含期待的双眸已经有越来越湿润的趋势了。 “你，你不想去也，也没事的……”她慌乱的摆摆手，像是害怕我说出什么话来。 “倒不是这样，”我还真的挺怕她哭给我看的，只能斟酌的安慰她，“就是太突然了，你应该早点说让我有个准备。” 她模模糊糊蕴着泪水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起来，还带着一丝哭音的话语透出了压不住的雀跃，“你，你愿意来嘛？” 也不可能说不愿意吧？ 我仔细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事，回家又是一个人吃饭，就答应了。 在新湖和银宾这里有个基本的常识:银宾这里的大部分住户是一些上市企业的高管，新湖那边则被称为暴发户聚集地。暗地里也有互相嫌弃的，银宾觉得对面没文化，新湖则觉得这边没自己有钱还那么看不起人。 当然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两边也不到打架的地步，就是做小区建设的时候攀比得厉害。 不过见到凌初一爸爸的时候，我确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土豪。 这位凌叔叔大概40出头的样子，胖，大光头，络腮胡，一身金饰，看起来特别糙，感觉能在三秒之内吓坏小孩。但她看向凌初一的眼神充满慈爱，像是怕吓坏女儿一样压着粗大的嗓门与她说话，而且，很热情。 “这是惊蛰吧，我家团团经常说到你呀，好孩子，好孩子。” 他对着我的嗓门陡然高了起来，没个心理准备还真被吓一跳。不过凌初一小名叫团团也是挺有趣的，她细胳膊细腿的，一点儿也不形象，唯一要说她身上那个地方与这个名字靠点谱的大概就是一双能让人想起小兔子的眼睛——小白兔起码团团可爱。 我还算擅长应付大人，连忙做出一副谦虚害羞的样子道:“叔叔您好。” 凌叔叔看起来特满意的点点头，忙让我吃水果吃点心。 从这次的拜访中我知道了凌初一和我一样也是单亲家庭，家里除了她和叔叔外只有张阿姨。凌叔叔是个话痨，巴拉巴拉就把凌初一妈妈怎么没的，自己怎么所谓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凌初一带大，又一直担心初一内向性格交不到朋友之类的话题说了个遍。 不过从凌叔叔对待凌初一的态度上来看，他好像压根不觉得自己这个女儿与普通人不太一样，只是反复说她纯真内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 凌初一真是有个好爸爸，我很为她感到高兴。 话题的主角一直羞得团团转，脸在粉红与通红间不停变换。我看得挺有趣，也算不虚此行。 第5章 张阿姨在厨房做菜，凌叔叔说了一会儿话似乎终于意识到要给女儿和她朋友一些自己的时间，在凌初一再次脸涨得通红的时候拍手道：“哎呀，爸爸不说了。团团你带惊蛰去自己房间坐一坐，待会儿吃饭叫你们。” 凌初一连忙点头，慌张地拉着我往自己房间走去。她家是跃层结构，她的房间在二楼。直到走完楼梯，凌初一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将我的手放了开去，一副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不去你房间么？”我提醒她。 凌初一的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了。 “啊，在这边。” 与在学校相比，家里的凌初一明显更加放松，就连说话的方式也有了一些改变。这里一定让她感到很安全。 进了房间，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四周墙上的彩绘。那是一群卡通小马，其中最显眼的六只与凌初一书包上一样。两只小马头上长着角，两只小马背上长着翅膀，剩下的两只一只带着一顶牛仔帽，还有一只有着一头蓬乱微卷的鬃毛。 六只小马颜色各异，神情灵动欢乐，其他的小马也是各有特色。整个房间因为这色彩斑斓的彩绘而显出了童话一般的氛围，却并不叫人觉得眼花缭乱。 真是一个比小孩子更加小孩子的房间。 大概是我的表现太明显，凌初一有些窘迫的解释道：“这，这是我小学时候爸爸帮我弄的……” “很好看，”我转过头去看她，笑着道：“你好像很喜欢这些小马，它们是什么动画片里的么？” 我的话一出口，凌初一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她连连点头，兴致勃勃的道：“这是小马宝莉，很好看的。” 小马宝莉。我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 虽然看起来应该是十分幼稚的儿童动画，但确实勾起了我的一些兴趣。 凌初一的房间铺着厚厚的地毯，收拾得十分整洁。床头和落地窗边的秋千上都放了许多的玩偶，有六只小马的，还有一些其它的卡通玩偶。 我大致已经明白应该和她聊些什么了，一边跟着她走到秋千上坐下，一边问道：“好像很有趣，你可以和我说一说吗？” 大概是实在没预料到我会对这些感兴趣，但又确实难以抑制自己的欣喜，凌初一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吗？你想听？” 可是她连我的回答都等不到一般，一边拿起身边的一只紫色小马玩偶，一边对我说：“惊蛰惊蛰，你看这个。她叫紫悦，本来是一只独角兽，不过现在已经成为公主啦。” 原来这是独角兽而不是小马，也对，她脑袋上长了一只独角，确实应该是独角兽。不过成为公主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原本不是公主，还能变成公主？ “看起来很可爱。” 之后她又指着另外几只小马分别介绍着。蓝色身体彩色鬃毛长着翅膀的叫云宝，黄色身体粉色头发长着翅膀的柔柔，都是天马。橘色身体戴帽子的那只叫苹果嘉儿，是只陆马，另外一只陆马是粉色身体粉色卷发的碧琪。剩下的那只淡紫色的独角兽叫珍奇。 她们的臀部都有不同的图案，叫做可爱标记。 看来凌初一果真是非常喜欢这部动画了，一只只小马如数家珍。而我也从她那不是十分有逻辑的介绍中理出了个大概。 这是一部述说友谊的动画，讲的是六只小马成为朋友之后的故事。朋友、友谊，这或许就是她这样喜欢这部动画的原因吧。 她介绍的时候，整个人都神采飞扬，半点也不像是之前自卑柔弱的模样。 在凌初一的房间并没有待太久的时间，晚餐已经做好了。张阿姨的手艺相当好，饭菜也十分丰富。四个人坐了一桌，凌叔叔的大嗓门加上张阿姨的热情，竟让我觉得有几分热闹与温馨。 吃完饭以后没有着急着走，既然已经在她家里，干脆就辅导了一下她的作业。等告辞离开，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 我想了一路，到家之后还是给表姐发了个短信。表姐叫陆悠悠，和我在同一个高中上高三，不过因为兴趣爱好都不怎么一样，平时也不怎么见面。她是个动漫宅，对动画这方面应该很了解。 虽然她曾经说过不少次不要将动漫与喜羊羊一流的儿童动画放在一起，但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东西，所以还是决定问一问她。 消息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你竟然问彩虹小马？！！！！！” 后面一串的感叹号足以表示她的惊讶了，看来她是知道这部动画片的。 “彩虹小马？不是叫小马宝莉么？” “天啦，上□□，我详细和你说，都是一样的东西。” 可以看出来，她不但知道这部动画，而且十分熟悉。此刻简直像是一个卖安利的推销人员，迫不及待的要和我卖产品。大概是我对动画产生兴趣确实让她感到惊奇吧。 在电脑上登陆了□□以后，她已经连着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了。 “小马宝莉是国配的翻译名，还有其他名字，譬如彩虹小马：友谊就是魔法啊，我的小马驹啊这些。” “告诉你，可好看了，赶紧看起来啊！” “对了，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陆悠悠的热情有时候叫我很难招架，这也是我不太爱找她的原因。 “今天听朋友说起来了而已，你不是不爱看喜羊羊这些么，怎么对这个这么了解？” “什么！” 陆悠悠似乎非常生气我将小马比作喜羊羊，发了一个火冒三丈的表情。 “不要拿它和喜羊羊比好吗！这部动画可是老少皆宜，孩之宝的当家花旦。美国的邪教，爱马仕的信仰！” 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和她说下去了比较好。 “好的，我知道了，我先看一看。” “哎呀，你要看就去b站看，看原配翻译的，不要看国配了。我送你个账号，好好看哈，姐姐看好你！” 她似乎很执着国配原配，我倒是没什么所谓。拿着她给的账号登陆了那个网站，搜索了一下彩虹小马，果然找到了这部动画。 原配是英语，当做听力练习倒也不错。 不得不说，这部动画的小马形象虽然可爱，剧情却并不幼稚。除了开始的两集是主线，之后就进入了日常的剧情。日常剧情十分有趣，不叫人觉得乏味。六只小马性格迥异，天赋也各不相同，分别来自三个不同的种族——我现在知道了，所谓的独角兽其实是独角马。 就在我看到第五集的时候，陆悠悠突然又发了消息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看到哪里了？是不是非常好看？” 我实在是很佩服她的安利精神，老老实实的回答她。 “第五集了，确实挺不错的。”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眼光不错。对了，是哪个朋友安利你的啊，也是资深宅啊。” 我想，凌初一肯定不是陆悠悠口中的资深宅。 “虽然挺不错，但我现在还不怎么能理解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这不是给小孩子看的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部动画乍一看是给小孩子看的，但其实内涵非常深，你看完就明白了。” 我相信她说这是一部有内涵的动画。 “正好这两天没事，我就把三季都看完吧。” “哈哈哈，你这个好学生竟然要把周末花费在动画上了。挺好挺好，你慢慢看，看完告诉我站什么cp昂。” 因为学业压力并不大，平时周末就不是很忙。而且我确实没有什么事，拿来看这部动画也不算浪费。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他们这些宅的专业术语。 “cp？cp是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couple啦，配对。看完你告诉我喜欢谁和谁是一对啊！” 陆悠悠语出惊人。 “这个还讲小马谈恋爱？难道不会教坏小孩子么？” “哎呀，不是啦。现在也和你说不明白，反正就是有点暧昧的。我先和你说好啊，我站天马组，稀有苹果还有暮暮派！” 这些都是什么鬼…… “我还是先看吧，以后再和你说。” 周末两天在陆悠悠的不断骚扰下，终于把三季65集全部看完。越看到后来，我也越觉得这部动画确实非常不错。但对于陆悠悠的配对问题，这时也已感到十分困惑。 “所以说，你到底站谁啊！” 在第一季看了一半的时候，我已经能够分辨小马的性别了。刚开始以为是雄性小马的两只原来也是雌性的小马，也就是说六只小马都是女孩子。友谊是魔法，整部片子也确实围绕着友谊与成长在展开。雄性的小马除了aj的哥哥之外出现得少之又少，我实在没有看出任何一匹小马有谈恋爱的意向。 “所以说，她们要和谁配对？aj的哥哥？” aj是apple jack的简称，也就是凌初一说的苹果嘉儿。 “你在说什么啊，当然是六只小马自己配对啦！” …… excuse me？ 作者有话要说：来个百合启蒙吧。 第6章 这个周末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了。 被陆悠悠科普了一下什么叫百合之后，我才知道宅们的联想能力究竟有多丰富。我也真是没想到，自己初中之后第一次看的动画，本以为是幼稚的儿童片，却不知竟涵盖了兽兽百合这样重口的要素。 “还好我已经看完了，你要是一早这样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下去。”我觉得自己十分受冲击，并且打算再次离陆悠悠远一点。 凌初一那样单纯的人喜欢的动画，在别人眼中竟然是这个样子，我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哎呀，别这么说嘛，明明很好看。马上11月，第四季就要出来了，我们一起追啊！” “我准备去睡觉了，再见！” 周日的晚上，我不打算再和她浪费时间，关了电脑后又看了会儿书，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 学校的生活依旧没有太大的改变，高一第一学期，整个班级的氛围都还处于一种磨合与轻松的状态。小圈子刚刚形成并且稳定下来，学习上也没有太紧张的气氛。 从入学至今已两个月左右，十一月份对我们学校的学生来说，算得上有两件大事。一个是期中考试就要到了，另外一个就是秋季运动会。 运动会在期中考之后，所以最先要解决的是考试问题——凌初一的考试问题。 那天考试日期发布之后，凌初一就一直处于十分紧张忐忑的状态，连午餐也吃得更少了。 “不再多吃一点？”她餐盘里的饭才吃了几口，最喜欢吃的小排也没怎么动。 凌初一推了推身前的餐盘，摇了摇头，小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忧愁。像只耷拉了耳朵的小兔子，垂头丧气的样子。 “你这几天吃得都很少，是因为要考试了？” 一语中的让凌初一整个脸都红了起来，她望了我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有些难过的道：“我有点害怕……” 她考不好任何人都不会责怪她，所以，她的害怕应该并非出于受人责备，而更多是自身的原因。 “为什么害怕？” 我问得一点儿也不委婉，有点像□□裸揭露人家伤口的恶霸。 凌初一低了低头，轻声的道：“我，我很笨，考试总是不及格……” “我先问你，之前考试不及格有人因此责备过你么？同学，老师还是你爸爸？” 凌初一佝偻着身体，似乎是想要将自己缩成一团，那摇头的动作大概已经是她如今唯一的勇气了。 “所以说，你害怕的并不是考不好挨骂对不对？” 她及肩的长发垂落下来，遮盖了她的表情，但我看到她点了点头。 “你说你很笨，事实上，你非常害怕这个事实。你害怕考试，害怕不及格，是因为那正是证明你笨的证据对不对？” 在热闹的食堂大厅里，我把一个柔软可怜的女孩子弄到了哭泣。这绝不是一个好孩子该有的行为，也绝不是值得骄傲的事。 她坐在我对面，肩膀微微颤抖着，深深低垂着脑袋，大滴大滴的眼泪滴落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也觉得有些酸楚了起来。 她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比起别人，她或许更明白也更在意自己不够聪明这件事。就算别人没有因此责备她……不，或许就是因为别人没有责怪她，也证明了对她没有任何期待，早已接受以及认定了这个事实，这才是让她最受伤的地方。 “你真的很笨么？”我问她，听到的却是她的呜咽声。 “我不是你，所以我不明白你究竟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但在我眼中，你并不笨。事实上，所谓的笨能用成绩来衡量么？笨的意思又到底是什么呢？你或许成绩差，或许学习不够优秀，但这只能说明你不擅长这方面而已。” 对面的呜咽已经变成了抽泣，我递了一块手帕过去，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接到了手中。 “谢……谢谢。” 我很早就已知晓她是个哭包的事实，那似乎时刻都会湿润起来的眼睛总是叫我做出违心的事来。 “你以前的平均分大概是多少？最高分的科目是哪门，最低的又是哪门？” 凌初一用我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擦着眼泪，似乎怕把它弄脏了一样。我的问题大概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回答的问题，隔了良久我才听到她弱气的声音道：“上、上一次平均分是二、二十分左右。最高分是语文，四十八分，最低的是数学，才、才九分。” 我觉得，她异于常人这个判断若是由这些成绩做出的，那一定是老师的过错。 “你不该得那么低的分数。”我十分严肃的对她道：“我看过你的作业，这些天也辅导过你的功课，你不该得那么低的分数。” 凌初一先是瑟缩了一下，而后抬头看向了我。她面上还留着泪痕，眼眶哭得红红的，更像一只小兔子了。她望着我，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可我每次都很努力了……” 这个世上不缺乏努力的人，成功的关键是在于怎样努力。我想了一下，对她道：“现在离考试还有两个星期，我会每天晚上都去帮你补习。你想一下要定一个什么样的目标，我们一起来达成。” 凌初一本来就大的眼睛因为我的话又微微睁开了一些，我却仍旧看不见她的上下眼白，可见这家伙的瞳仁是有多大了。这样的眼睛足够楚楚动人，我再一次意识到她长得十分好看。 “诶，真，真的吗？那，那我想，要是平均分能有四十分的话，就好了……” 四十分？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考不好吗？”她的要求实在是太低了，40分是她本该拿到的分数，现在是努力的时候，难道不应该要求更高些么？“就是因为目标太低。我给你定六十，不，还是先五十分吧。我们这次努力的目标就是平均分五十分。” 我们高中高一第二个学期才开始安排生物课，所以考试的科目为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加化学，文科三门，一共三天五场考试。为了迎合高考，考试分数也是按照语文、数学、英语各一百五十分，文综和理综各300分来设定的。 现在才是整个高中生涯的第一个期中考，考试范围其实相当狭窄，加上理综现在来说其实只有两门，是失分容易但得分更容易的时候。 我自觉给她订立五十分的目标已经十分人性化了。 凌初一一听到这个目标，脖子就缩了一缩，脸上现出几分为难的样子，“我怕我不行……” “还没开始就说什么不行？就这样说好了，晚上我吃过饭去你家，现在我们先回教室。” “好……” 我从不曾觉得自己会是这样强硬的一个人，大多时候，我大概会认为这是一件闲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略带一些懊悔与焦躁的情绪就猛烈的冲了上来。 我已经确实地发现自己在凌初一面前越来越容易失控。说是不能保持平常心也好，或者是乖孩子面具破裂也罢，有的时候实在是不客气过头了。就像这一次，如果是别的人找我诉苦，我大概会用很没营养的话来安慰安慰她就算了。起码一定不会说出那样揭人伤疤的话来。 或许我其实也根本不是什么好孩子吗？ 因为看着凌初一，有的时候确实会忍耐不住想要欺负一下她。若她湿漉漉的眼睛，怯生生的表情，嗫嚅微弱的声音是因为我而起的话，那真是个无比令人愉悦的事情。 毕竟很好看嘛。 可话是这样说，这种想法冒出来的时候还是相当打击了一下我。难道我和她当朋友，其实只是为了欺负她吗？ 本来略微消减下去的愧疚又因此浓烈了起来。 我想自己应该对她再好一些才行，毕竟，我们是朋友嘛。 第7章 为凌初一补习并不是容易的事。说实话，我的成绩虽然还可以，但教人实在没什么把握。而且自己学习的经验不太适用于她，刚开始的时候也摸索了很久。 相处这段时间，我已经发现凌初一的记性其实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差距，硬要说的话，她的沟通和表达能力才是最弱的地方。但她的表情足够生动，我基本还是能够在她开口之前就理解她想表达什么的。 虽然帮她提高成绩看起来困难重重，但好在她十分听话，而且还特别愿意努力。我觉得起码平均分六十分对她来说，是只要努力就可以达到的。 凌叔叔对我表示了万分的感谢。从他口中得知，凌初一并非没请过家教，只可惜成绩提高不明显，那些家教辞职也快。在他看来，当然不是女儿的问题，是人家太无能了。 他是真的很宠爱女儿。 后来当然就作罢了，大概是不想给她那么多压力。 当然，现在是凌初一自己想要尝试，我看凌叔叔是相当高兴的。 因为往来实在算得上频繁，凌初一家不久就知道我妈妈时常不在家的事。张阿姨十分母爱泛滥，对我差不多快和凌初一一视同仁。事实上，凌叔叔也不太经常在家，所以吃饭大多还是我们三个人。 我自觉擅长应付大人，但张阿姨确实是比较难搞定的一位，因为我打算给伙食费的问题她和我唠叨了两个小时，最后还是我败下阵来。 补习之后也算渐渐进入正轨，两周实在不算太长的时间，还好这次内容也不多。而且凌初一确实平时自己有在用功，难度比想象的要小不少。 下周就是考试周，我这周末打算给凌初一最后做一下定时测试。经不住张阿姨的热情，周五晚上留宿在了她家。 这是我第一次留宿在同学家，虽然说不上紧张但确实还挺新奇的。因为凌初一睡得早，8点半左右张阿姨就开始叫我们洗澡了。 凌初一家相当宽敞，浴室也多，我俩分别用一个。洗完澡大概九点左右，刚一出浴室门就看到凌初一穿了件卡通睡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张阿姨正在给她吹头发。 她很快也发现了我，本来就红通通的脸看起来更红了。 “好，好了阿姨，不用吹了。” 我猜测她大概是不十分好意思让我看到别人帮她吹头发的样子。 “睡觉之前还是吹得干一点比较好，团团你乖乖坐好。”张阿姨显然没有发现少女的小心思，看到我出来很热情的道：“惊蛰啊，桌上有热好的牛奶，喝一点再睡吧。” 虽然没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但这样的关怀实在叫人讨厌不起来。 “好的，谢谢阿姨。” “天气开始变凉了，今天给团团换了新被子，你们晚上肯定能睡个好觉。”张阿姨温和的话却让我听出了其他讯息——她的意思很明显是让我和凌初一一块儿睡。 我不知道自己讨不讨厌和凌初一睡同一张床，单纯只是因为我基本上都是一个人睡，而且也一直认定她家有足够的客房。 这可……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努力没让牛奶呛到自己，凌初一洗澡后更是软得一塌糊涂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是维尼还是云宝呢？” “是云宝，我们家团团不是最喜欢云宝了吗。” 也就是说，晚上我要盖着那只蓝色天马的被子和别人一块儿睡了吗？ 凌初一的房间我已经不陌生了，童话一样的小天地。原先米老鼠的床单已经换成了那只蓝色的天马，彩虹色的鬃毛让她看起来意气风发。 张阿姨并没有进来，凌初一手忙脚乱地把床上一堆玩偶挪到了秋千架上。 觉得不自在的可能不止是我一个人。 就在我考虑是否提议睡客房的时候，凌初一已经挪好玩偶坐到床上了。行动意外的敏捷。 “惊蛰……”她坐在床铺上，漆黑的眼睛在灯光下亮得不可思议。刚刚吹干的头发似乎还带着水汽，看起来又细又软微微的蜷曲着。像是永远晒不黑的白皙肌肤透着粉红，实在是漂亮过了头。 她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开心表情。我默默把上面不自在的猜想划掉，觉得她或许只是太过期待了而已。 比起我这种看起来很有人缘实际上和谁关系都不算太亲密的人，她是发自真心的想要与人亲近。 我不知道选择我对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已经九点多了，我们早点睡吧。”我再不犹豫，自然的上了床。 我的睡点在十点左右，不算太晚，但肯定比不上凌初一。我之前就知道她是个早睡早起的乖宝宝，最晚不会超过9点半睡觉。开始几次我给她补习到9点左右她就开始打哈欠了，后来就缩短到了8点半。 晚上似乎不太一样。 旁边的人躺得端端正正的，呼吸声让我知道她还没睡，无言的沉默中有一种拘谨的紧绷在蔓延。 “怎么了，睡不着？”我已经体验过了小白兔的忍耐能力，为了杜绝她今晚无法入睡的可能明智地开了口。 大概静默了几秒，我才听到她的回答。 “我好开心啊，惊蛰。” 她的声音又低又软，细细密密得像是一根搔着人心窝的小羽毛。 “为什么？”我听到自己用冷静的声音问她，可同时还听到了非常激烈的心跳声——我的心跳声。 认识凌初一以后我觉得自己有点不像是过去的自己了，莫名的，我觉得她可能会给我带来不小的改变。 “我第一次有朋友……”她的声音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慢慢说着，“而且还来我家，还帮我学习……我就觉得好开心……” “而且……你是那么优秀的人，学习成绩好，长得又好看……还愿意和我当朋友……” 天哪，这只小兔子在说什么让人害羞的话！ 我老早就察觉到自己在她眼中可能被过分美化了，但被这样说出来果然还是超级让人害羞！ 和别人夸我的感觉都不同，没有理所当然和略微的沾沾自喜，除了害羞还有很多的羞愧——我实在是没有她想得那么好。 “你更好看。”而且更美好。 “诶……啊，我……那个……” 凌初一大概不怎么有被别人夸的经历，非常明显地慌乱无措了起来。 “你很好，凌初一，真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只是大多人都不知道而已。 第一次见凌初一不是在高中，也不是在学校。我记住她是在中考第二天的早上。当然，也可能在第一次有深刻印象前就偶遇过几次，毕竟我们家离得不远。 剧情也不怎么复杂，差不多就是一起帮助了一位跌倒的老奶奶。只不过，我一开始的时候根本不想多管闲事，后来发现那位奶奶是同楼的熟人才帮的。而她，大概什么都没想吧。 当旁边的大人还在袖手旁观议论纷纷的时候，我看到了跪在李奶奶身边的她那张苍白而略带恐惧的脸。她的声音被埋没在一阵嘈杂中，甚至没有李奶奶的□□来得大。 我知道大人们并非全然冷漠，因为确实有几个人已经开始拨打120的电话了。却终究还是多管了一次闲事——就像后来那次叫住了凌初一一样。 大概是因为比较早独立自主，所以处理起事情来还算有条理。在我加入之后，凌初一基本就是低着头听从指挥，我甚至都没听她再开过口。因为考试，我最后还是没等到救护车来。还好那时候旁边的大人们也开始帮忙，其实已经不太需要我们了。 那时候我对她的印象大概就是一个虽然很漂亮也很善良但实在没什么主见的女孩子。 暑假里买早餐的时候偶尔远远见过她几次，知道她住在对面的小区。高中和凌初一分到一个班后，也曾觉得十分巧合。直到得知她的情况，我才明白那时候的她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够去帮助别人的。 即便如此，我仍旧因为害怕麻烦而选择避免与她亲近。我看到她总是一个人行动，午饭会比别人晚半个小时去吃；看到她总是孤零零的回家，经常被路边莫名的风景吸引而驻足；看到她总是不小心弄脏身上的衣服，像是只被抛弃了的可怜小兔子。 也偶尔会听到同学们在背后议论她，不是很难听，却足够叫人伤心。有几次，我觉得她应该听到了一些，连背影都缩得更小了。 可就算如此，我仍然没有一次伸出过手去帮助她。 我明白，自己只是在假装是一个好孩子而已。 我曾经害怕她还记得我，并且以此来和我套近乎。而现在，我仍旧希望她忘记了我，因为那时的我是伪装得最像好孩子的时候。 值得庆幸的是，凌初一应该确实没有记起我来。 第8章 测试的结果还算不错，尤其是语文，除去作文的60分后她也得了63分。这已经是个相当不错的成绩，我更加认定她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智力障碍。 大概是测试结果不错，整个我帮她修改的过程里凌初一都处在一种异常开心的情绪中。她开心的时候仿佛整个人都会闪闪发光，连带着让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你很开心哦？”我发现自己真的更喜欢看到她高高兴兴的样子，每次这种时候都忍不住想要开她玩笑。 凌初一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情绪。她一边点头一边用少有的高昂语调说道：“嗯嗯，我第一次写出那么多来！你好厉害啊惊蛰！” 她总是这样，毫无顾忌地展示出她的崇拜。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被她这样看待让我觉得很有负担，但这一次，这种毫不掩饰的夸奖却让我觉得十分高兴。 能够真的帮助到她，能让她觉得开心，能不辜负她的期待原来是这样美好的事情。不是为了自己好孩子的形象，也不是因为老师的嘱托，我是真的希望能够帮助她，帮助这个虽然像小白花一样柔弱却依旧坚强生长的女孩子。 她让我觉得，自己也美好了起来。 “不是的，这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你以前一直有在认真完成作业，否则我也不可能帮得到你。” 凌初一一被夸奖就会十分不好意思，但我看得出她被认同时的那种开心。 “我……我是真的觉得你好厉害……”她笑得腼腆，语气却十分认真。“以前我总是听不懂，但是你说的……我就听懂了好多……” 我觉得自己一定没有比老师或者那些家教有更好的教学能力，唯一不同的地方大概在于，我比他们更了解凌初一一些。 “因为你实际上很聪明啊。” 这句话绝非讽刺意味。 凌初一白皙的小脸已经开始明显变红了。 “……你，你是除了爸爸和张阿姨，第一个这样说的人。”她在家的时候要明显比在学校的时候更活泼，话也更多一些。而且，她是那种很愿意表达自己内心的人，起码我感觉是这样的。 “我觉得和你熟了的人应该都会这样说。”我把试卷收拾了一下放好，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四点了。这两天强度还是比较大的，接下来到晚餐之前我就不打算再给她布置任务了。 “晚饭之前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吧，晚上也不用再做什么了，你把我列出来的笔记再看看就好了。” “那你要喝果汁吗？还是牛奶呢？我还有好多好吃的！”凌初一虽然很乖，但不可避免的也有一些小毛病。因为家里人宠爱她，她又比较小孩子气，饭间总是吃一堆零食。 我觉得她那么瘦的原因就是吃太多零食导致正餐吃得太少。 “马上饭点就不要吃零食了……上次看了你的画，我觉得画得非常好，你可以给我看看其他的画册吗？”发现凌初一喜欢画画还是上周的事。看得出来，她没有经过什么专业的训练，那些画说是画不如说更像涂鸦。 但不得不说，她画得相当好。我对画画没什么研究，或者说，艺术细胞接近于零，却也觉得这些涂鸦非常有意思。 凌初一的画有十分明丽的色彩，可爱得不行的生物，还有天真有趣的对白。像是连环画又像是插画，蜡笔水彩笔彩色铅笔甚至是圆珠笔，她似乎什么都可以用在同一副画里。 涂鸦中我看到了她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还有真挚坚强的内心。 说到画画，凌初一就更害羞了。但她一点也没有犹豫，立马起身跑到床头柜那边去拿。 “嗯……这一本……”上次看的那本应该是她初中时候画的，封面有时间，2012年3月。现在手里这本应该是最近的，2013年9月开始，到现在为止还没画完。 前几页是她画的小马。她画得不少都是平时看的动画，在我看来，她画得非常像应该算是很不错了。我一页一页翻，当翻到第八页的时候，画面上一只粉红色的大鲸鱼给了我十分大的视觉冲击。 凌初一的动物从来就不太写实，有一些甚至看不出是什么生物。不过这只动物虽然全身都粉得像是pp，我却还是从它高高喷起的水柱上判断出这是一头货真价实的鲸鱼。 鲸鱼置身在海洋之中，但喷起的水柱非常高，一直到了白云的边上，顶端还有一道彩虹。 凌初一明显紧张了起来。我望了她一眼，她似乎已经屏住了呼吸，黑黝黝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手里的画。 我翻了一页，感觉她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似的。 下一页还是这头鲸鱼，不同的是画面里还多了一些其他的生物。一群小鱼围在鲸鱼旁边，稍远一些有一个小小的浮冰，白色的浮冰上站了一只雪白的生物，我一下子没办法判断出来是什么。 “这是什么？”我指着那只看起来有点像鸟的生物问她。 “是，是企鹅……”她结结巴巴的回答，感觉比之前测验的时候还紧张。前一次看她的画，她也没有这样啊。 “全白的企鹅啊。”我从来都知道她的色彩有别常人，但还是被这只白乎乎的小企鹅惊讶到了。因为她明明很喜欢用很艳丽的颜色，却没有给这只企鹅一点色彩。 “……嗯，是、是只不太一样的企鹅……” 我听了她的话，又仔细的看了一下那张画。画面里，鲸鱼没有再喷水，她背对着企鹅好像在和那些小鱼玩耍。而那只白色的企鹅看起来超寂寞的站在远处看它。 我心中隐隐觉察到了什么，又翻了一页。 这一页画面里只有鲸鱼和企鹅，两只动物离得非常近，还出现了对话框。 鲸鱼问企鹅：你要不要坐到我的背上来玩？ 比起前面一张画，这里可以更明显的看出鲸鱼和企鹅体型差距非常大，小企鹅几乎只有小小的一点。 第四张画企鹅坐到了鲸鱼的背上，向她倾诉自己的苦恼。白色的身体让她和周围的同伴格格不入，大家把她赶上了浮冰让她离开。 鲸鱼说：我有彩虹的颜色。 第五张画是鲸鱼又喷出了高高的水柱，白色的企鹅坐在水柱的顶端，那些彩虹披在她的身上。她张开了翅膀，像是自己飞起来了一样。 “我是鲸鱼吗？”实在是太容易看出来了。 从之前的画册里我就知道，凌初一有把日常发生的事画出来的习惯。不过因为只看过一本，倒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长的连续剧情。 “诶……”不知道是没想到我能看出来还是没想到我会问出来，凌初一涨得满脸通红，语无伦次。“不……这、这个是……鲸、鲸鱼……” 我只是看着她，觉得她的样子很可爱。不论是想给我看，想要我发现又害怕我发现，还是被发现后的慌乱。 大概是被我盯得实在不好意思了，她的头越来越低，几乎垂到了桌子上，但口上终于承认了。“是、是你……” “你是小企鹅？” 我继续问。 她垂着脑袋点点头，长长的头发散落下来，露出了红红的耳尖。 “彩色的企鹅很好看，”说实话，我其实是很受震动的。作为一只粉色的鲸鱼，我觉得自己没办法给她彩虹的颜色。“白色的企鹅也很坚强勇敢。” 可是，我也想要努力看看。我觉得，如果自己真的能做到，或许也会有彩虹的颜色。 “惊蛰……”凌初一软糯的声音中带着一点点颤抖。 “你画画很好啊，有没有想过去学一下？”我实在不太擅长应付她的直球，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 凌初一就是这点好，特别容易被引开话题。 “没有啦，我就自己画一画……”她稍微抬了抬头，却仍旧是不好意思低着脸。 “是很好啊，我给你看看我的画画水平吧。”随手拿了笔在草稿纸上画，凌初一立马就好奇地探头过来看了。 我画了一朵花给她看，问她：“你说这是什么？” 凌初一颠来倒去看了半天，才不确定的问道：“是手掌吗？” 虽然是画了五片花瓣，但手掌和花也差太多了，她要是猜个太阳我还高兴一点呢。 “不是。” “啊，我知道了，是气球！” 那是花茎，不是线啦！ “不对。” 大概是两次都没猜对，凌初一已经露出了十分苦恼的神情。她皱着眉，死死盯着草稿纸上那朵奇葩，苦思冥想。 “就剩下最后一次机会咯！” “诶……等等，我、我马上就猜到了！” 不动声色的提高了难度，凌初一更加慌乱了起来。 “三、二……” “是，是太阳！是太阳对吗！”她急切又带点小心翼翼的反问着，满脸都是忐忑。 她这个样子我反而不好意思说她猜错了，感觉会让她很有负罪感——接着就会引发我的负罪感。 “猜对了！”就当是太阳好了，毕竟之前我是这样想的嘛。 “耶！”凌初一眼睛都亮起来了，笑得十分耀眼，“真的是太阳！惊蛰，你画得真好！” 凌初一同学，好孩子是不说谎的哦。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我哭笑不得地想把这个黑历史涂掉，凌初一却赶紧伸手过来拦住了。 “等、等一等！”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能不能……给我？”她显出了几分扭捏，好像在要的是什么不得了的名作一样。 “……又画得不好。”因为画得实在太羞耻了，我只不过是想转移话题而已，没想留下这种黑历史。但凌初一难得开口提点要求，我也不忍心拒绝她。 “我很喜欢嘛……” 嗯……这句话有点像她向张阿姨撒娇的语气。 “好吧。” 我觉得，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这样的撒娇！ 第9章 考试周三开始，整个学校都弥漫着一种紧绷的气氛。我唯一担心的事，就是凌初一会紧张。 这一次考场安排是按入学考试的排名来的，我在四楼5班，凌初一在一楼18班，走起来还是稍微有点路程的。虽然知道她过去独来独往好像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就会乱担心。 再一次检查了一遍凌初一的文具，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我才放下心来。这一次她花了很多精力和时间来准备考试，如果成绩不理想很可能会打击到她的自信。 “初一，记得暂时想不起来就先跳过去，选择题这些不确定的也要先选，在卷面上做个标记，后面有时间回来再看。”我明知道自己这时候不用再说这些已经讲了好几遍的话，却还是忍不住提醒她，“语文你的时间绝对是来得及的，不要紧张就好了。” 凌初一的表情倒是看起来很振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捏着小拳头非常坚定的点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我觉得自己比她还紧张，想着还有什么能够嘱咐她的。 “惊蛰……”凌初一却突然压低了声音对着我说，“你放心，我这一次一定会努力达到目标的，你……你也要加油！” 说实话，虽然也没几次为考试发过愁，但绝对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满脑子都在考虑别人的成绩。事实上，我自己入学考试的成绩不算理想。没有进先进班让我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也下定决心要在这次考试提高排名。 可这两个星期，我几乎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好的，我们一起加油。”还好帮凌初一补习的时候也相当于在复习，而且我觉得效果十分不错，这一次考试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当然，我也不想在自己和凌初一成为朋友之后让成绩下降。否则，还不知道被人怎么说呢。 离考试开始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大概是我在这边实在待得太久，已经有人开始看我俩了。 “那我先走了，你考完在这个门口等我，我直接下来。” “嗯嗯！” 就算是在学校里，凌初一说话的方式也渐渐开始改变了。起码在和我对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更响亮也更容易听清。如果这是我为她带来的改变，我想自己一定会非常高兴。 经过三班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韩露，我们的冷战——或者说她不和我说话已经超过三个星期了。这下撞了个正着实在是有点尴尬。 “韩露，考试加油。”不过一直以来都是她对我冷淡，我自觉没有对她表现出过任何疏远与不满，这个时候当然要保持正常的交际。 韩露看了我一眼，神情似乎不是太自然。 “嗯，你也是。” 她说完这一句就进了教室，好像怕我说出什么话一样。 韩露这种明显传达出握手言和意愿的行为让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作为同学而言，又不是有什么太大的过节，我觉得完全不必要把关系闹得很僵。毕竟，不论是对谁来说都没有好处的事情。 这个插曲倒是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第一场考试结束得有惊无险。 我一下楼就看到凌初一站在门口，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她很快就发现了我，抱着包迎了上来，连走路都像小兔子似的。 “惊蛰惊蛰！”就算是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也没见过她那么活泼的样子。 “去吃饭？”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也稍微放了些心。 凌初一连连点头，一副雀跃又按捺不住的样子跟在我身边，“惊蛰……” “嗯？” “第八题那个是不是c啊！” …… 天哪，我真是没想到她还喜欢对答案。而且，对答案也不会直接问第几题吧，好歹说一下题目呀！ “我是考后不对答案原则，你也不准对。”事实上，我并没有这样的原则，大多时候同学来问我都会告诉他们的。 知道对了当然会很开心，但发现错了就会焦虑。我担心她知道错得太多会影响接下来的发挥，想把这个可能掐灭在苗头里。 “诶……”凌初一非常失落的样子，像是耷拉了耳朵的兔子。 “考完就要当自己做得都是对的，不要想之前考的，多想想接下来的几门。” 大概是我的态度太严肃了，凌初一这次连笑容都收敛了起来，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立马意识到这不太好。我原本是不想让她紧张，但现在看来，我的焦躁情绪反而在影响着她。 “c是对的。”我想了想还是不能本末倒置，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希望正确的答案能让她的心情好起来。 凌初一真的是太喜形于色了，一听到我的话，眼睛都亮了。“太好了！我选对了！” “嗯。不过不能再问了，我们全部考完之后再对。” “嗯嗯嗯！”她连连点头，一副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我以前看到其他同学都互相对答案，觉得真好啊！” 她说得时候带了好多的羡慕与向往。 这时我才明白，对凌初一来说这件事本身的意义更多在于是与朋友一起进行的而已。 “……等都考完，你想怎么对都可以。”我觉得自己都要败给她了。 凌初一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实践曾经对朋友的一切美好幻想，却让我觉得，好像和我的每一件事对她来说都有特别的意义。 这样想，让我觉得有一点点不甘。或许朋友是不是我都无所谓，对她来说，只要有这样一个朋友就能很开心了。 这种不甘其实相当的无理取闹，我是明白这一点的。不说现在她的朋友是我，就算不是我而是别人……如果是别人，我就更没道理不甘心了。 可这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不甘实在是难以叫人忽略。像是在寻求平等的关系，像是我已经认为能成为自己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的人是她真是太好了一样。 考试完全结束后就是艰难地等待结果的过程。当然，因为对答案这种风气的存在，事实上分数差不多大家心里都有底了。周末几乎也都是在凌初一家度过的，我都快要回忆不起来自己单独一个人是怎样打发时间的了。 周末两天把几门课程的答案大致对了一下，错误当然不少，但就结果而言已经完全能够达到平均分50分的目标。 我在思考文综和理综都给她算是一门，是不是太纵容她了。 当然，还是不得不夸奖一下凌初一的心理素质的。关键时候没有掉链子，把平时努力的成果也尽量发挥了出来。 “这次的目标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如果你的作文超过三十分，没准还能过六十分的平均分。” 凌初一还在订正我给她修改的错误，一边改一边笑得合不拢嘴。 “明天要是快点来就好了，好想快点拿到成绩给爸爸看啊！” 她倒是对这个成绩满意得不得了了，竟然连上学都变得有趣起来。 “你那么喜欢上课啊。”一直自诩为好学生，但不得不说，比起学校家里更让我自在。 “因为你也去学校啊，我喜欢和你一起上学。”凌初一说这句话的样子看起来就明显没做任何思考，她还在和手下的试卷做战斗。 我一直不擅长应对她这种直白又让人害羞的话，估计自己的脸都红了。还好她没往这边看，不然就太丢人了。 “明明周末也一起复习来着……”我觉得自己是想要反驳她的话的，但说出来之后又感觉哪里怪怪的。 “所以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去上学，我都好开心呀！”凌初一歪着头看试卷，仍旧没有看这边，“我好喜欢和你一块儿……” “我去上个厕所！” “惊蛰？” 我大概可以算是落荒而逃，就算是凌初一应该也能看出些异样来了。但我觉得自己再坐下去肯定会因为羞耻而爆炸的。 凌初一这只小兔子说话太让人害羞了，偏偏她自己还一无所觉！明明在之前不管是说话还是行动都害羞地不得了，结果现在每次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些来。什么和你在一起好开心啊，什么好喜欢你啊，什么……你是我的大鲸鱼啊。 我并没有期待这样耻度爆表到让人脸红心跳的青春啊！ 说实话，我不太适应听这些话并非出于厌恶的心理。她这样说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是挺高兴的。但高兴归高兴，我这颗心脏实在有点受不了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不止是对凌初一，对我来说她也是第一个称得上比较亲密的朋友。这种距离的相处原本就已经相当多地侵入到了互相的领地，偏偏她这个人还单纯得过分。 我觉得在学习如何与朋友相处的这门课上，自己还有相当远的路程要走。 第10章 周一第一节课就是语文，毫不意外的，期中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语文老师正好是我们班的班主任，姓赵，三十几岁的眼镜男，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说话也很温和。 学校里男老师本来就少，更何况还是语文老师。大家背地里叫他妇女之友，简称为赵之友。 赵老师在没上课前就拿了一叠试卷进来，那边让课代表发下来这边走到凌初一身边，低头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我原本还有些担心，但是两人没说几句，凌初一就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她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有一点不好意思。 就在我猜测两个人的谈话内容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上课铃已经响了起来。 赵老师拍拍手，让因成绩而嘈杂的同学们都安静下来。我看到他带着笑容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口道：“这次考试我们班的语文平均成绩还不错，仅次于先进班。其他科目还在统计，我就先不说了。” 他停了一停，然后再次直白地看向了我，我心里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另外一件事，我要在这里表扬一下两位同学。凌初一这次考试进步非常大，尤其是语文，得了118分。这样明显的进步是她平时努力的成果，希望大家向她学习。” 118分！ 就算前面我有算错的地方，她的作文也起码得拿50分左右。这已经是高到不得了的分数了。 我想着她到底写了什么内容，班级里的同学已经纷纷开始鼓掌。 “另外一位同学是许惊蛰。她这次个人成绩十分优异，班级第一年级第三。更重要的一点是，她还在课余时间帮助凌初一……” 他后面的话我已经不是很想听了，只能尽量保持微笑。 因为成绩被夸奖我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但如果是因为帮助凌初一而受到赞扬，会让我觉得非常别扭。 我帮助她并非希望得到表扬，那既让我觉得关系不对等，又让觉得自己是在利用她。所谓的帮助她，或许在成绩方面看起来确实是如此。但我明白，在其他的一些方面是恰恰相反的。 大家开始了第二轮的鼓掌，不少同学向我这边看来，基本上都是善意和赞许的。我能感觉到自己努力挂着笑容，做出谦虚低调的样子，心里却难过了起来。 凌初一的背影看起来还是那样孤零零的，坐在教室的最前面。这个掌声是给我的，明明努力了那么久的人是她。我非常害怕，她成绩的提高在别人眼中会完全变成我的功劳。 当老师已经开始讲解试卷时，我仍旧还在之前的情绪里走不出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对这样的朋友关系感到了惧怕。凌初一会怎样想呢？会觉得我是为了得到师长与同学的赞扬而帮助她的吗？而我呢？是不是在心底最深处也有这样狡猾的念头呢？ 我望着她，然后，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影悄悄地转过了头。 凌初一的脸红红的，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表情抿着嘴笑，偷偷摸摸地对着我眨了眨眼睛。她看起来非常开心，眨眼的时候甚至看起来有几分狡黠，而那亮得像星星一样的眼睛里充满了自豪。 我不知道为什么立即就明白过来，她的自豪既是因为自己的进步，又是因为我。 当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当我在对自己的目的，对这样的友谊产生怀疑的时候，只有她在为纯粹的喜悦开怀。 进步了当然应该被表扬，帮助了同学做了好事自然也应该受到鼓励，被表扬和鼓励难道不应该开心吗？为自己的成绩自豪，也为自己的朋友骄傲，这些都是在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为什么偏偏要想那么多呢？ 从小，我就一直认为自己在同龄人当中算是相当善于思考的一个。可有的时候，我或许真的想得太多了。凌初一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让我明白一些本该知道却一直忽略了的事，我确实应该像她一样开心，为她也为自己。 我对着她摇摇头，指着试卷让她认真听讲。凌初一捂着嘴笑，然后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了一样，赶紧回过头去了。 我发现她真的好可爱，样子好看性格乖巧，虽然有点内向但实际上非常积极向上。如果大家没有先入为主的那种观念，谁都不可能不会喜欢她的。 这样想的时候我又稍微感觉有点窃喜。因为每个人都像曾经的我那样肤浅，所以只有我幸运地成为了她的第一个朋友。 因为凌初一语文拿了118分，她的平均分非常轻松的过了六十分，我实在是好奇她作文写了什么东西。虽然之前就和凌初一讲解过试卷，但老师说过又不太一样，这一次拿到答案回去要再给她说一遍，放学之后还是直接去了她家。 我问了她一天，想让她给我看看她的作文，这家伙倒是耐得住，说什么也不肯给我，一定要等到回家。 学校里凌初一在我面前虽然开朗了不少，但还是很少与他人交流，下课的时候也很少走动。我偶尔去她座位，她还总是特别不好意思。 她不好意思的点和我真是差太多了。 回到家她总算是肯给我看她的作文了。这次作文是典型的材料作文，给的材料大致内容是说如今日益增加的碰瓷现象，导致大家越来越不敢去帮助有困难的人。我写的是一篇议论文，而凌初一写得则是一篇叙事文。 她的文笔显然十分稚嫩青涩，甚至可以说有点小偏题。除了给她分数的老师，可能在任何人看来这都无法得到52的高分。就连我，现在也怀疑老师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而给了一些水分。 但这些都不影响我认为她写得非常好。 这是一件真实发生过的事，就在中考第二天的早上。 从事件中另一个人的角度来看曾经发生过的事让我觉得非常神奇，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我曾以为她一直没有提那件事是因为她已经完全忘了我，可现在看来，那显然不是事实。 她记得我，而且可能正如我所担心的，因此对我的印象非常好。 “你……还记得这件事？”我望着她的眼睛问她。 凌初一抿着唇，看起来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一直没听你提过呢？” 她的皮肤真的超级好，之前没有仔细观察过，现在这样近的距离看了半天，竟然没找出一点瑕疵。形容起来，大概就是剥了壳的鸡蛋那样。她的睫毛也很长，又长又卷，像婴儿一样漆黑的瞳孔配上这样的睫毛，大概就是总造成我以为从她眼中看到星星的原因。 我一直都知道她十分好看，可越看越好看是怎么回事？ 凌初一半敛着眼睑，表情有几分落寞。 “我以为你不记得了……” 虽然并没有不记得，但我确实假装忘记了她。现在看到她的样子，我心中不禁为过去的自己感到羞愧。 “对不起。”我实在无法对着她把自己曾经那样的想法说出口，只能狡猾地道歉。 “诶，不，不是什么要道歉的事啦……”凌初一手足无措地摆手，看起来非常慌张。“是我一直在麻烦你。那天也是，现在也是……我总是在麻烦你……” 她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低落了下来。 我明白，她的自卑依旧。 “凌初一，你没有麻烦我。”我发现自己真的一点儿也不想看到她难过的样子。我坐到她身边，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尽量可信。“也没有麻烦到任何人。” 互相挨着的座位让我非常清楚地闻到了她身上的奶香味。 她抬了头来看我，细密的睫毛下是饱含水意的双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清澈，就算不哭，她看起来也总是泪眼汪汪的。 可怜又可爱。 “因为你是个很好的人……”她嗫嚅着，带着一丝哭音，像是一个在坦白自己所做坏事的孩子，“你那么乐于助人，又那么可靠……所以我就想，你是不是也会愿意和我做朋友呢？” “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她眼中的水意像是雾气般朦胧了双瞳，然后又凝结成水滴从眼角滑下。“我就想，能不能再和你多说点话呢……” 她一边哭一边告白着那些我从不知道的小心思。 “想着，要是你不那么讨厌我的话，我能再靠近你一点吗……我没想过让你和韩露吵架……对不起……” 啊啊！ 我觉得自己总是会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这种时候干嘛要提韩露呢？ “我没和她吵架。”抽了桌上的纸巾帮她擦眼泪，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无奈。“嗯……怎么说呢，她和我与你成为朋友这件事并没什么关系。我不讨厌你……” 或者说，还蛮喜欢的？ “所以你完全可以靠近我。” 不如说，已经靠得很近了？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所以不管有多少话都可以说。如果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我想我们也可以一起做。要是你觉得我帮助到你，我会很开心。因为我觉得，自己也受到了你的帮助。” 凌初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我有帮助到你吗？” “是的。” 你让我知道，身边其实充满了美好。 第11章 刚考完试，又临近运动会，学校的氛围陡然变得轻松了起来。大概是因为是第一次集体活动，班级里一到下课就热闹得不得了。班干部们各种动员同学参加比赛，最忙的就是体育委员和组织委员。 韩露是团支书，和班长两个人也是到处游说，不可避免的就到了我这里。 “还有什么项目没人报吗？”韩露看起来有些不自然的站在班长身后，我并不想让两人为难，主动开口问道：“我没什么擅长的，就报些没人报的吧。” 班长看样子是挺乐意遇着我这样的同学的，一边找一边念：“现在还有标枪，跨栏，跳高和800米没人报名，每个人可以报名三个项目，你挑几个？” 韩露哼了一声，一副要戳穿我的样子。 “你不是短跑挺快的么，现在又不是没有名额了，干嘛报不能拿奖的。” 班长大概也知道她最近和我闹不愉快，这时候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企图做个和事佬。“原来是这样，我都不知道，要不许惊蛰你报100米吧，100米还有好几个名额。” “行吧，我就报100米，标枪还有800米好了。” 班长高高兴兴的给我报了名，韩露却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等班长已经去下个目标那了，她还站在我身边。 “800米那么累都没人报名，你逞什么英雄。” 她终于主动和我说话了。 “其实还好啦，我平时偶尔跑跑。跨栏和跳高太要技术了，我还是有点悬的。”持续将近一个月的冷战大约要到尾声了，我放下心来，用尽量轻松的口气说道：“我记得我们班好几个体育特长生，大项目上不用太担心。对了，你报了什么？” 大概是我的态度比较自然，韩露也渐渐放松下来的样子，和我聊了起来。“就报了个跳远。我就说你太老好人了，大部分人三项都没报满，你还自己挑了个800米。” 我这个时候算是看出来了，她是在为我担心。韩露的性格其实还是不错的，虽然有点别扭和骄傲，但本性还是挺正直的。 “你这个班干部这样说，小心同学工作不好做。” 韩露一副被气死了的样子，“已经很不好做了，我就是看你吃亏超不爽。” “所以才那么久不理我？” 我问得突然，韩露表情僵硬了一下，然后才气鼓鼓的道：“谁不理你了？不是你交了新朋友就把我抛弃了吗？” 我可真是太冤枉了。 “凌初一其实挺可爱的，性格也很好。你别对她有偏见。” “我有偏见？”韩露似乎要被气得跳脚了，“当初我去找她说话，你知道吗，她根本不理我，我对她有偏见？我就是看不惯她唯唯诺诺的样子！” 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一茬。韩露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看起来有点好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凌初一的关系，让我对朋友关系有了新的看法。当初和韩露相处其实一直挺愉快的，她对我也一直很真诚，反而是我总是有所保留。 “她一定是不好意思，不是不理你。” “你倒是帮她说话了。是啊，你们现在是好朋友了。她对我不好意思，就能主动找你说话？” 我觉得自己快要被她笑死了。 “韩露，你到底是在吃谁的醋啊。” 韩露看着像是呆了一下，然后冷哼道：“什么鬼，我谁的醋也没吃！” 再说下去估计就要真的爆炸了，我立即决定停止调侃她。 “好好我知道了，快上课了你回去吧。上次你说的那家奶茶店点心还挺好吃的，我们什么时候再去？” 我刚说完就开始打铃了。韩露大概还想说什么，听到铃声后赶紧回了座位，只离开前用了恶狠狠的道：“你请客！” 之前我一直觉得，不论与韩露的关系能不能缓和都无所谓，但这个时候才终于觉得松了一口气。大概在心里，我其实还是有点在意这件事的。 周二早上最后一堂课是体育课，虽然运动项目采取了报名而不是选拔的原则，体育老师还是给了我们半堂课的时间让大家对自己报名的项目进行了测试。 男女体育课是分开上的，我们十六班和十五班一起上，两边都带了点探对方底的意思。 凌初一不十分擅长体育，所以大多时候都在旁边看着。100米比较轻松，标枪试了几次手后也渐渐找到了感觉，主要还是800米这个项目。平时虽然也偶尔跑跑步，但基本不会全力去跑，真比起赛来我其实没多大把握。 凌初一看起来比我还紧张，手里抱着我的外套和一瓶水，站在起点旁的草坪上为我打气。 “惊蛰，加、加油！” 她个子小，人又瘦，最小号的校服套在身上也一副松松垮垮的样子。因为总是不太注意，她上体育课非常容易弄脏衣服。要不是嘱咐过她不要随便乱坐，裤子大概已经不是白色的了。 我点点头却没有应声，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样加油让我有点不好意思。还好十五班也好几个人给参加的同学加油鼓劲，我俩看起来也不是很显眼。 哨声吹响，比赛开始。 八百米还用不着抢赛道，所以感觉上也并不是很激烈，一圈过后我和十五班的一个女生已经领先后面人不少距离了。也不知道是哪边开始先较劲的，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看到一群同学横穿着草坪开始追着给我俩打气，几十个女生飞奔不可谓不壮观。 我扫了一眼起点处没有凌初一的身影，很快意识到她也在那群同学里面。可惜大家都穿着校服，我根本没办法一下子找出她的具体位置。 大概是这种氛围太感染人了，十五班的那个同学明显开始发力，卯足了劲想和我拉开距离。我和她齐头跑了差不多五十米左右，终于发现了凌初一在哪儿。 不是我眼力好，而是这个小家伙直接摔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并且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她本来跑步就慢，追着这么一大群人在草地上狂奔，手里还抱着我的衣服和水，不摔跤就有鬼了！ 我脑子能思考过来之前，人已经穿过那群追着加油的同学了。等我到凌初一面前的时候，她还没爬起来，看样子摔得不轻。 学校草皮不是很厚，现在又已经入秋一段时间了，她几乎是直接摔在发硬的泥地上的。 “初一，你怎么样了？”我一边问她，一边把她翻过来。“哪里痛？” 凌初一眼睛里都是泪水，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那瓶水她还抱在怀里，我估计是被硌到了。等我把衣服和水都拿开，她才像是喘过一口气，哭出了点声音。 其他同学也发现这边出了点什么事，这个时候三三两两的围过来。大家关心了几句，凌初一一边掉眼泪，一边还十分不好意思。 “应该没什么事，我和她先在这边坐一会儿，麻烦你们和老师说下。”我看她样子问题应该不大，刚摔估计也是蒙掉了，现在缓过来还能知道害羞。 班里的同学也都知道我俩关系不错，没说什么就离开了。还是韩露问了几句要不要去医务室之类的。 等就剩下凌初一和我，她已经没有在哭了，就是看样子还有点哪里难受。我一边把她扶起来一边问她，“怎么样了，哪里还疼？” “腿还、还有胸口……”她带着抽泣，张嘴都是哭音。 我果然没猜错，水瓶硌了她一下。以前骑自行车摔跤被硌到胸口几乎差点以为自己要挂了，我知道有多难受。 “哪里？是这里？”我伸手打算给她揉几下，帮她缓一缓。 凌初一很老实地点点头。 小兔子看起来没几两肉，胸口却软得不可思议。 凌初一大概是真缓过来了，这时候已经开始有心思操心别的事，语气特别失落的对我道歉，“对不起惊蛰，我，我把你衣服弄脏了。” “衣服脏了有洗衣机，你要是摔伤了，张阿姨和凌叔叔可能会打死我。” 凌初一没听出我在开玩笑，很有些惊慌失措地反驳道：“不会的，张阿姨和爸爸不会打你的……我，我不会让他们打你的。” 眼见着她好像又要哭了，我反省了一下自己开玩笑的时机问题。 “我开玩笑的啦，你裤子挽起来给我看看。” 凌初一可真是太信任我了，二话没说就撩起了裤腿。又细又直的小腿上磕了几块青紫，膝盖也青了一块儿，还蹭破了皮。 已经算很轻了，她的皮肤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来，感觉稍微碰一碰都是这个效果。 “要不要去医务室？擦点药酒比较好。” 凌初一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子，赶紧摇头，好像很怕医务室。 “那就得忍到回家了。” “我，我回家以后再擦……” 我叹了一口气，不是很想勉强她。 “行吧。以后不要抱着东西跑了，这一大群人稍微不注意就可能受伤。” 大概是我的表现让她误会了什么，她声音低落的又向我道歉。“对不起……” 我发现自己对她是真的没脾气了。 “初一，我不是在责怪你，而是在担心你。还有，朋友之间不需要经常说对不起，明白吗？” 凌初一还挂着泪珠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那……我还能给你加油吗？” “当然可以，前提是要注意安全。” 她立时就开心了起来。 “好、好的，惊蛰！我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 她握住拳头信誓旦旦地保证，“真的！” 第12章 张阿姨看到凌初一腿上的伤时心疼得不行。比起刚摔的时候，青紫要扩散了不少，我有点后悔没强求她去医务室。 大概过去凌初一没少磕磕碰碰，张阿姨处理起来非常娴熟。凌初一疼得泪眼汪汪却愣是一声没吭，只紧紧抓着我的手。我坐在她身边既觉得有点心疼，又觉得好好笑。 张阿姨一边帮凌初一冷敷，一边对着我道：“惊蛰啊，团团这孩子就是不小心，还要麻烦你多照顾照顾她。” “张阿姨，你太客气了。这次她受伤还是我不好，又不知道怎么做紧急处理，现在才弄成这样的。”早知道要先冷敷，就算不去医务室我也应该先帮她处理一下的。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凌初一大概还是被我之前的玩笑吓到了，听到我的话，非常急切的开始帮我辩解。“也是我不要去医务室的……” “惊蛰，团团有你这个朋友阿姨就放心。”张阿姨看着凌初一着急的模样，一副又无奈又欣慰的样子，“还有团团，阿姨和你说过好多次要小心一点吧。你受了伤，爸爸和阿姨都会担心的。” 大概这事确实发生过了不少次，凌初一显现出十分羞愧和不好意思的神情，就差把脸埋到我怀里了。“对不起嘛，我以后一定注意的……” 但也很显然，她知道要怎么讨好张阿姨。这个道歉与对我的那个道歉完全不同，并非是觉得自己麻烦到别人，而只是因为让亲近的人为自己担心。 她对我的道歉小心翼翼，对张阿姨却几乎称得上是撒娇，这个认知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心里有那么些不舒服。 “张阿姨你放心，我以后也会看着她点的。” 讲完这句我才觉得自己好受点。 运动员报完名，班里又开始募集志愿者了。说是志愿者，其实就是剩下的同学中一部分来帮助运动员做后勤。包括注意各参赛项目的时间，运动员录入还有比赛后的补充。最后剩下的同学才充当啦啦队。 大部分有比赛的同学都找了关系好的朋友来当自己的志愿者，我打算等随机分配。 午餐的时候，凌初一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偷看我，直到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她才试探性问道：“惊蛰，你……你有志愿者了吗？” 我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 “还没有，怎么了？” 凌初一看起来像是想开心又不敢开心，带着几分扭捏问我，“那，那你觉得……觉得我行吗？” “你想当志愿者？” 凌初一很努力地点头，像是怕传达不到给我她想当志愿者的愿望有多强烈似的。“我、我想当你的志愿者！” “为什么呢？当拉拉队坐在看台上比较轻松啊。”她刚才那句话实在是让我觉得有点动听。或许是前一天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还有些残留，我看着她跃跃欲试急不可耐的样子忍不住就起了捉弄的心思。 就像我当初想的那样，看到她因为自己焦急慌乱还有努力，真是相当叫人愉悦。 凌初一果然着急起来，忍着泪眼想把自己推销出去。“我，我会努力的，惊蛰。一定不给你添麻烦，我会把时间都记住……会帮你拿水和衣服，一定不会再跌倒了……我会帮你加油，我……” 一看到她要哭的样子，我立时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了。 因为对自己的不自信，她提出这个请求一定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我大概能理解她为什么想当我的志愿者，却为了自己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为难她。 “你要是愿意做我的志愿者，我会很高兴的。不过加油的时候不要跟着跑了，就在终点迎接我。” 凌初一的表情真是直白又丰富，瞳仁还泛着水意，眼角却已经上扬，笑容实在是太有感染力了。 “嗯嗯嗯，我在终点迎接你。回去我就报名，我会加油的！要、要做……做你的坚实后盾！” 哈哈哈，坚实后盾这句话还是韩露在动员的时候说的，她倒是记得清楚。 “做我的志愿者让你很开心？”她平时都在尽量避免与他人交流，努力做到让自己的存在感不那么明显，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这么强烈的表现出参与活动的意愿。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她这是因为我做出的努力，心里就高兴地不得了。 “因为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嘛。”大概是因为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凌初一看起来非常开心，说话也明显随意了起来，并且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了喜爱的小排之中。 只剩下我坐在那边满脸发烫。 其实我已经有意识了。自己虽然不太擅长应付她这样直白的话语，心里却十分渴望听到。所以才会总是问出一些指向性明显的问题，叫她说出自己想要得到的回答。 诸如之前的“你那么喜欢上课啊”和今天的“做我的志愿者让你很开心”，都不过是为了要听她说喜欢我和待在一起。 这大概也可以被归类到追求平等关系之中，和凌初一在一起确实让我十分开心，继而希望知道她也是喜欢和我待在一块儿的。 我不止一次地分析过自己这种心情的来源。 被她用崇拜的眼神望着的时候，被她全身心信赖的时候，都让我非常有成就感；知道她因我而开心，知道她在努力接近我，会叫我窃喜不已；认识到我们仍有距离，认识到自己还算不上是她最亲近的人之一，又使我焦虑。 我已确实地明白自己将她当做了非常重要的朋友，也知道自己十分珍惜这段友谊。 我开心的原因大概是，友谊是魔法？ 凌初一报名当志愿者倒是让同学们惊讶了一下，但当知道是当我的志愿者时似乎又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凌初一是真的想要做好这个志愿者的。向来不擅长和人交流的她向班长仔细询问了我那三个项目的比赛时间和地点，认认真真的做了笔记，提早一周开始准备要带的东西。 她的认真劲可爱得让我感动，当然，还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简单的运动会，她却搞得十分隆重。周末的时候我在她的床头发现了一个满鼓鼓的书包。当她告诉我这是运动会当天要带的东西时，非常明智地要求了要查看里面的东西。 一拉开拉链都不用翻，一堆零食就已经掉了出来。我仔细看了下，饼干面包牛奶薯片还有巧克力，除去矿泉水光功能饮料就有两瓶。压在最底下的是一条新的毛巾，书包侧袋放着一个水杯和巴掌大的笔记本。 “你是准备去秋游吗？”我可真是惊呆了。虽然知道她喜欢吃零食，但这个量也太多了点。 凌初一没听出我的意思，非常认真的回答道：“不不不，是运动会要用的。” “你是打算给我吃吗？” 她连连点头，一副献宝的样子。 “你跑步一定会很累哒，爸爸说跑完步喝这个好。”她拿起两瓶功能饮料，很有些烦恼的道：“但是又说休息的时候喝这个好，我就想都带上嘛。阿姨说容易饿，要多带点吃的。说吃面包和饼干要就着牛奶吃。说饮料不如水好，补充矿物质的话就要带矿泉水。” 虽然我是很高兴她这样为我着想，但这样重的一个包肯定会累死人的。而且我也绝对吃不了这么多东西。 “初一，我想运动会那天我们没时间吃这些东西的。”我一边把零食往外拿，一边想着怎样能把话说得不叫她伤心。“而且班级里会集体准备水和点心的，我们带个毛巾和包就好了。” 大概是出于对我的信任，即便是这样花了心思准备的东西也没有阻止我拿掉其中的大部分。当然，她虽然没有表现得十分难过，却也是满脸的可惜。 “那你会不会饿啊，班级的点心不够怎么办？” 她说得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估计到时班级会提供一些小面包之类的，不一定会符合凌初一的口味。 “要不带个饼干吧。”我从零食堆里挑回一样。 可能是自己的建议得到了认同，凌初一开心得不得了，继续加油推荐着。“吃饼干要有牛奶啊，阿姨说补充能量最快的是这个巧克力呢！” 哎呀，她的样子太可爱让我不太忍心拒绝她。 “那……再加一罐牛奶和一块巧克力？” “好啊好啊，那饮料……” “不能再加了，就这么多，三样。” 小家伙要得寸进尺了，我赶紧打断了她的诉求。 凌初一笑嘻嘻的很不好意思，讨好的附和道：“就、就三样，就这三样好了。” 拿掉了里面大部分零食后，这个包终于轻了一些。 “可是有好多吃的诶……”满地的零食对凌初一实在是很有诱惑力，她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这个上面，带了一点点祈求小声道：“那……不带到学校去，我们现在吃吧。” 我本身并不怎么吃零食，但她很喜欢，而且大概抱着好东西要分享的想法，无论如何都要带上我。 我本来是不想对她这个小爱好说什么的，但她实在太瘦了……虽然胸口很软，但果然还是太瘦了。 “凌初一，你站起来。” 我一边站起来，一边把她也拉了起来，凌初一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抬头看着我。 “你多高？” “诶……不，不知道。” 我故意比了下她的头顶和我的下巴，“我168，你才到我下巴。你多重？” 凌初一很明显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很老实的回答道：“好像是……73？” “我94。” 她眨巴着眼睛，等待着我继续说下去。 “你和我一样大吧，比我矮比我轻那么多，知道是为什么吗？” 她很无辜的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你总是吃零食不好好吃饭。” “吓？” 第13章 运动会一共三天，我的三个项目在头两天就能比完。列阵出场之后，凌初一就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她今天扎了一个马尾辫，看起来精神奕奕，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大概是因为与平日里的形象不太一样，我发现今天有好几个男同学一直在看她。事实上，依照凌初一的模样这本该在平时就经常发生的。 当初刚入学的时候，同学之间都不太了解，我记得还是有不少同学和她说过话的，其中男孩子的比例非常大。但比起女同学，她好像更不擅长应付男同学——当然，对这个年纪又是她这种性格的女孩子是很可以理解的。 早上有标枪预赛。凌初一背着她的小书包手里一直攥着事先记得笔记，盯着手表一刻也不敢放松。 “没事，时间还早呢，我们先给同学加油。”她认真的样子真的超级可爱，但我还是希望她能好好享受一下运动会的乐趣。 凌初一抬头看向我，眼神有几分懵懂。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一边拿起事先班级准备的可乐瓶一边连连点头。 “嗯嗯嗯！我要为大家加油！” 她一点头，马尾擦过纤细漂亮的后颈，莫名地增加了更多的可爱度。我觉得应该是脖子很好看的原因。 “也不要喊太大声啦，小心嗓子哑掉。”她充满干劲的样子虽然很好，但我也很担心她会太过卖力。 “好，好的！”她捏着手里的空瓶，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有点凉了，她校服里套了一件圆领的米色卡通毛衣，脖子上挂着学生证，背着一个小书包端端正正地坐着，看起来特别孩子气。 虽然我现在已不认为她在智商方面有异于常人，但在心智方面果然还是觉得她要比生理年龄更幼小。大概也是这个原因，我看她的面容也总是觉得充满了稚气。 黝黑的瞳仁，白皙的皮肤，软糯的嗓音无一不像是未经历任何忧愁的孩童。因过于乖巧懂事，而叫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到了差不多10点左右的时候，班级有人参加的项目刚好全部告一段落，有二十几分钟的时间可以休息，后勤开始分发一些点心。 凌初一反应倒是非常及时，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要拿东西给我吃。 “惊蛰，吃饼干还是巧克力呢？要不要喝牛奶？” 别说现在我还没参加任何项目，就算参加了也吃不下东西。不过看她的样子，倒是已经无法忍耐了。 “你吃吧，我还不饿呢。” “诶……”凌初一一副非常惊讶的样子，连连摇头道，“不不，我不吃，都是给你的。” 都给我…… 之前觉得每样带一份挺正常的，毕竟又不是主食，饼干在间隙吃个几块就差不多了，牛奶我不爱喝，巧克力也可以分，现在才真正意识到她确实没打算给自己留点。 热衷零食的她能这样还真是叫人感动。 “那，那你留到待会儿吃！或者下午？”她一脸着急，皮肤都变成了粉色。 我好笑地看着她，改变了主意。 “还是现在吃吧。不过我吃不了太多，而且半个小时之后要比赛也不能吃太多，你和我一起吃。” 凌初一立即就高兴了起来。因为扎起了马尾，原本就好看的脸笑起来明媚得不得了，连刘海和被扎起的发丝之间形成的角度都好像特别青春靓丽。 “那也行……”她只有在拆零食的时候动作最干净利落了。“那我们吃饼干，巧克力留到下午，你有长跑呢！” 我想800米一定不算是长跑，但实在没必要纠正她可爱的小错误。 夹心饼干是她的最爱，我还知道她最喜欢照搬广告的吃法，要泡一泡牛奶。 “你可以喝掉牛奶，我没关系的，运动还是喝水比较好。” “咦，可是饼干喝牛奶会比较好吃嘛……一点点应该没关系吧……” 我已确实发现她在推销方面非常有天赋了。 “我喝过没关系？”大致上，我已经猜到她的想法了。有记忆以来，从没和人亲密到喝同一瓶饮料。虽然也不是说有洁癖那样的东西，但果然还是有点不自在。 凌初一看着我歪了歪头，一副没明白过来的样子。 “我喝过你没事？” “啊……”她一脸的恍然大悟，说出的话也体贴过了头，“你可以先喝，我没事的。” 到底大家是为什么会觉得她笨的呢？而且我之前还是其中之一。 凌初一敏感细腻得不行，虽然我觉得自己也并不是介意她喝过的东西，但她的理解已经十分到位了。 这话要接就很尴尬了。 凌初一倒是一点也没在意，插上管子递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实在不应该让她的精心准备白费，也不该让她觉得我是在意她喝过的东西。 “我……我也没事的，你先喝吧。”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我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 大概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她高兴的神采陡然就暗淡了下去，连笑容也勉强了起来。 “嗯嗯……我先喝。” 她实在是不擅掩饰，假装平静的声音里带着点点的颤抖。 白色的管子隐没在她红润饱满的唇瓣之间，但我知道她根本没有在喝。 一定是在用门牙轻轻咬着吸管吧，我从微微变了形的管身推测着。她情绪低落的原因我已想了好几种，不管是哪种似乎都只有一种解决方法了。 “喝完了吗？”我靠到她身边问她，“可以换我了吗？” “诶……”她微微张开嘴，惊讶地看着我。留着一点点牙印的吸管自然地从她口中滑出，我迅速歪头吸了一口。 “诶！” 平日里虽然不经常喝牛奶，但不得不说我今天觉得还挺好喝的。 “嗯？不是说好一起喝的吗？不想分给我了？”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吓得凌初一连连摇头。 “不是不是，我，我以为……” “以为？” “以为你不喜欢喝牛奶呢……” 如果不常喝能够能同于不喜欢的话，她想得倒也没错啦。这确实是我刚才预想的几个理由中的一个，但还好，她并没有觉得我是在介意她碰过的东西。 “不是的，只是喝得比较少，不是不爱喝。今天的牛奶很甜啊，还蛮好喝的。” “咦？很甜吗？”凌初一奇怪地看了下手里的盒子，一脸莫名地说道：“可明明是纯牛奶啊！” “啊……”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上面确实写着纯牛奶三个大字，一时也觉得奇怪。因为比起印象中的纯牛奶，这次的也太甜了点。“纯牛奶也有甜味的，不过像你这样比较喜欢吃甜的人就不太有感觉啦。” 虽然没有在胡诌，但其实就是在胡诌嘛。 “原来是这样！真的太好啦！我好担心啊，怕你不喜欢。”凌初一狠狠松了口气的样子，捂着胸口道：“我刚刚想到了，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爱吃的，万一你不喜欢呢？哎呀，我真是，之前一点儿都没想到……惊蛰，你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吗？” 我还在回味刚才牛奶的味道，对于她跳跃性巨大的话题有点不适应。 “大概是……牛奶吧？” 记忆中小时候还是有几样比较喜欢吃的零食的，只不过后来就不怎么吃了。最近能够称得上美味并且让我觉得再多吃一点也是可以的东西，大概就是刚刚的牛奶了。 “真的？你不是很少喝吗？” 是这样没错啦，凌初一同学拜托你别再问了，我快圆不回来啦。 “我以前还是喝很多的，不然怎么会长那么高！后来因为太高才不喝的！” 我终于明白，撒一个谎需要好多谎来圆的教训不是开玩笑的！ “原来是这样！”凌初一恍然地望着我，对于这个叫人信服的答案深信不疑。但之后，她就开始哭丧起脸来，用有点点不忿的口气抱怨道：“可我也喝很多啊，现在也一直喝，为什么就是没长高呢？” “嗯……大概是有别的什么成长了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印象太深刻了，等我意识到的时候，视线已经向下移了不少。 对于她这样的身高和体重来说，那样的胸部发育真是太叫人嫉妒了。因为平时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只，又总是穿着宽松的校服，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但摸起来的话…… 我再次意识到，“上帝是公平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生活中真是处处都有叫人不能小瞧的人啊。即便是这样单纯的小白兔，也拥有着我不能轻视又望尘莫及的许多东西，不是吗？ 第14章 第一天标枪和八百米预赛比完，非常幸运的都进入了决赛。不得不说，凌初一这个志愿者相当尽职尽责。 大概是因为自己做得很好，我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从下午比完赛一直到回到家，她都异常的兴奋。最直观的体现大概就是，她一个下午说了差不多一周的话。 运动会期间课业也不多，今晚很早回了家，到家才发现妈妈竟然回来了。一般她出差回来都会事先和我说的，正奇怪着就听到了她喊我的声音。 “宝宝啊……宝宝你回来了吗？” 宝宝并不是我的小名，我的小名非常平凡的叫做惊惊。但是妈妈她……比较习惯这样的爱称。 她的声音听着有些含糊，我一边答应她一边换了鞋。到了客厅一看，果然见她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她脸色红润，很显然是喝了些酒。 “妈妈你回来怎么不和我说？喝酒了？”她应酬多，经常喝酒我也见怪不怪了。 “嗯嗯……就一点……宝宝你过来妈妈这里，有事和你说。” “你等下，我倒杯水。”我并不清楚别人家的母女是怎样相处的，但我和妈妈的关系在我看来一直以来都比较像朋友。 五岁之前我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她在国外留学，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她回国后接了我一起生活，关系倒也算亲密。但她毕竟工作忙，我独立得也早，她就很少拿我当孩子，家里的事都是有商有量会征求我意见的。 “这次能在家里待多久？”给她倒了杯水，我坐到她身边问她，“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不然我就早点回来了。” “应该能有一个月吧。”妈妈盘腿坐着，没什么大人样。“宝宝啊，你是不是谈恋爱啦？我就想不能打扰你约会来着。” 我一点儿也不怀疑她是在试探我，我知道，她确实是不会反对“早恋”这件事。 当然，我个人认为现在这个年纪还不是把精力放在恋爱上的时候。 “没有，在同学家做功课……就是上次和你说过的，对面小区的凌初一。” “女孩子？”妈妈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女孩子……你要和我说什么？不会就是问这件事吧。” 大概是因为没有八卦的机会，她装作很遗憾的叹了口气。“你妈妈我可是很早就尝到恋爱的滋味了，你怎么那么不开窍呢？” 是啊，所以你现在不就是个年轻的单身母亲吗？ 要说多年轻的话，连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即便是我在读小学的时候，被她带出去都好几次被人认为是姐妹。我因此还问过她到底几岁生得我，被很狡猾地用一句女人的年龄是秘密给打发了。 “或许，你现在可以重新考虑一下品尝恋爱的滋味。”她还那么年轻，不应该因为我就不结婚的。 “是不是你爷爷奶奶又和你说了什么了？”一说到这个问题，妈妈永远是敏感的。我有些后悔旧事重提。 “没有啦，最近不怎么和他们联系。”虽然是叫爷爷奶奶，但其实是妈妈的父母。很多地方都这样，入赘或者单亲会叫外公外婆为爷爷奶奶。 小时候我还因此经常搞不清人际关系，被老师反复教育。 妈妈听到这里表情才轻松下来，一副后怕的样子。“你可千万不能被他们给策反了，妈妈我好不容易过得潇洒自由。” “好好好，你要是没事我就去睡了。”说实话，妈妈的性格也属于我比较不擅长应付的那类。爷爷奶奶姑姑叔叔包括我那个表姐陆悠悠性格差不多都这样，一看就是一家子。要不是我和妈妈样子还挺像，估计谁都要怀疑怀疑我是不是这家子出来的了。 “诶，不是……”妈妈拉住我的手，把我拽在沙发上。“不是说有事和你谈嘛。” 可是你又不说。 “你说吧。”我坐回去，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妈妈反而犹豫了起来，好一会儿才问道：“宝宝啊，你说我们搬个家怎么样啊？” “搬家？” 这事实在是太突然了。大概是她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突兀，表情都有些不自然。我这时仔细打量她才发现她脸上有些不对劲。 红红的眼眶比起说是喝了酒的原因，不如说更像是哭过了。 “搬到哪里？城西那套房子你不是借人住着么？” “嗯……我们可以把下城那套装修起来。” “可我上学就很不方便了。”我不想深究她突如其来想要搬家的原因，而且也觉得她多半明白自己这个心血来潮的想法是不靠谱的。所以只是很简单的给她列举了不搬家的理由。“说实话，你一年没有一半的时间在家吧，住哪儿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上学很方便，也不想住校去和人磨合，更不想转学。更何况装修起码也得几个月吧，没有足够的理由的话，不管怎么说搬家都没有一点儿好处。” “也对啦。”妈妈一脸泄气，在为自己明知会无疾而终的念头找理由。“我就想着你会不会住腻了，觉得换个环境也不错嘛。” “我觉得保持现状就好了。而且，我还有朋友在这里。” “朋友！”或许是因为我不怎么和她谈起交友的问题，她立时表现出了盎然的兴致。“就是那个凌初一吗？你最近经常说她呢！还在她家吃饭，妈妈我是不是也应该去拜访表示表示啊？” “不用啦，我会想办法回礼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工作忙就不要瞎操心了。” “好吧……那你和我说说你朋友，就那个凌初一。怎么样的孩子啊，有照片吗？” “有必要那么激动吗？”妈妈热切过头的表现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当然要激动啦！你知道自己有多不常说朋友吗？从来没见你领过同学回家玩，连生日都只有我和你爷爷奶奶他们参加。我一直认为你说自己有很多朋友都是骗我们的。” “你工作那么忙就算我领回来你也不知道吧，而且生日爷爷奶奶肯定要来，叫同学也不方便。”事实上，妈妈说得也好像没有错。到目前为止，只有凌初一来过一次我家。 “好好好，你和我说说她。”妈妈一副不想和我争论的样子，急不可耐地追问道：“什么样的小姑娘？领回家妈妈招待招待她呀！” 我觉得自己真的该反思下平日里到底有没有让她担心的事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就很好看的女孩子，性格也很好，挺单纯也挺积极的。” “诶……你是老师在给同学写评语吗？”妈妈毫不留情地吐槽。 我觉得自己要被她气死了。 “不和你说了，我洗洗澡睡觉，明天还要参加运动会呢。”我从沙发上起来，不打算再和她说下去。 “要不晚上和妈妈一块儿睡吧？”她趴到沙发背上追着我喊，“你再和妈妈聊聊天啊，那么久不见不该交流交流母女感情吗？等等，宝宝啊，你明天想吃什么早餐啊，妈妈给你做呀……” 要说妈妈回来我不开心那一定是假的，但我确实不擅长应对她。 第二天是标枪和八百米的决赛，一百米也会在这一天比完。凌初一比起第一天已经很有驾轻就熟的味道了，虽然今天项目比昨天还多，但她整个人都看起来从容了不少。 一百米比赛预赛是在百米跨栏之后，我们去录入的时候发现操场中央围了一堆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略微扫了一眼，似乎是两个女同学发生了什么纠纷。其中一个看着还有点脸熟，是一班的萧非。 她因为和男生打球踩断了人家的鼻梁而在学校名声大噪，是个看起来就很有个性的同学。 “惊蛰……她们是在吵架吗？”凌初一小朋友显然不太适应这样的场面，拉着我的衣角猫在我身后，声音都怯生生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嗯，应该没什么事的，别担心。”看样子两个人应该是同班，我不想多管闲事拉着她打算走。结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边好像又突然和好了的样子。 “诶，她们和好了吗？”另外一个女生拉着萧非不知道说了什么，感觉又不太像吵架。 “大概吧，我们先去录入。”我把她拉走。 因为其中一位是那个特立独行的萧非，我觉得有些场面可能会不适合小白兔看到。 “要是能和好就好啦。”凌初一似乎有点念念不忘，走了还感同身受般祈祷着。“朋友不要吵架嘛。” “没事的，有些朋友感情越吵越好的。”我瞎扯着安慰她。 “是这样吗？可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吵架……”她吸着鼻子，像是已经联想到了我们吵架时候的场景。“惊蛰，要是我们吵架了，我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天啦，这小兔子也太敏感了吧。 “不会的，我们不会吵架的。”她这样的性格，我们吵得起来就有鬼了。 “真的吗？” “你想和我吵架吗？”我问她。 “嗯～我才不要。” “那你觉得我会找你吵架吗？” 凌初一赶紧摇头。“才不会，你人那么好……” “所以，我们不会吵架的。” 凌初一的手凉凉的，明明不胖却柔软得不可思议。 “那……那我们感情会越来越好吗？” 她仰着头望着我，水汪汪的眼睛中包含着期待。 谁会拒绝这样的孩子呢？ “嗯，当然会。”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兔太可爱了 第15章 第二天比赛结束后我们班的分数已经排到了第一，紧跟在后面的就是一班。 大概是平时运动的成果体现出来了，一百米侥幸得了第一，标枪拿了个第三，这两项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取得了好成绩，凌初一比我还开心，从早上开始一直到下午，笑就没有停过。 八百米比赛开始时，她同样是站在起点处的草坪上，用从未有过的响亮声音冲着我喊：“惊蛰，加油！！！” 明明周围的人比上一次还多，但我很奇妙地没觉得羞耻，握拳对着她示意了一下。 之前一起上课的那个十五班女生也以小组第一出线，这个时候就排在我身边。大概是因为上一次没比出个结果，我发现她这次尤其注意我这边，看过来好几次。 虽然两个班一直一起上课，但交流其实不多，我对这个女生大概就停留在体育不错这个印象上。 发令枪响起来的时候她一马当先地跑了出来，速度快得不像跑八百米，倒像是短跑似的。 很显然，她想先拉开距离。 就我个人来说这样的速度是不可能跑完全程的，虽然勉强跟着，距离还是很快拉出了不少。跑了大半圈之后，梯队已经很明显地分了出来。 十五班的女生领先了我十几米跑在最前头，第二梯队三个人我跑在第一个，后面大概离得就远了，我也没办法用余光看到。 十五班的那个女生如果一直能以这样的速度跑下去，那我肯定是追不上了。可从上次的情况来看，我觉得她很有可能后劲不足。 当然，就算后劲不足能不能追上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从这两次看来，她应该是比较争强好胜的性格，如果没必要其实我是不想和她太较劲的。况且十五班已经不可能威胁到我们班的第一了，从容拿个第二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第一圈已经跑完了，再次经过起点，我在众多嘈杂的加油声中听到了凌初一的声音。 印象中那个柔软又羞怯的声音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高分贝大叫着，即便是那样大的呼喊声都没有将它淹没。 我轻轻瞥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她。虽然很快就看不见了，但她的样子却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脑海中。 那个总是在尽量抹消自己存在感、总是佝偻着背走路慢吞吞、总是小声说话自卑又内向的女孩子，正在拼尽全力的为我加油。 她的目光是那样干净，充满了信任与为朋友的骄傲。她在一步步勇敢的改变自己，而我却仍旧在想着逃避——用自认为两全其美的方式。 就算是为了认真比赛的对手，为了一起努力的同学，为了给我加油的凌初一，我也不该怀抱着这种龌龊的想法。 第二永远不是不错的选择，而只会是因为被一个叫人敬佩的对手击败。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拼尽全力地狂奔，也从来不知道跑步会是这样痛苦的事情。呼吸困难，脚步沉重，连手臂也没办法甩得起来。肚子越来越疼，汗水不停地流进眼中，身体渴望着立刻停下脚步。 惊蛰，加油！ 但只要有这句话，我就觉得自己无法放弃努力。 前面的背影越来越近，终点也在前方不远处。我知道，那个女生一定比我更痛苦，即便如此也没有一刻放松下来过。 几乎是同时冲过了终点线。在最后十米我总算是赶上了她，但也不清楚最后到底是谁先到的终点。 “惊蛰！”我虽然很想什么都不管像那个女生一样立即躺到地上，但也明白这样之后肌肉会更难受，强撑着又慢慢跑了一段距离。 凌初一一边喊我一边开心地蹦跳着向我跑来。 “天哪天哪惊蛰你太厉害了！”她过来拉住我的手，满脸的惊喜兴奋。“你好厉害啊！那么快！” 她的个子虽然小小的，但现在靠起来再合适不过了。 “初一，让我挨一下。”我把手搭到她肩膀上，总算没让腿软下去。 “诶！”凌初一晃了下身体，还好站住了。大概是感觉到我不太好受，脸上开心的表情早已变成了紧张。“你……你没事吧，惊蛰。是不是哪里难受啊……我，我们去保健室吧。” 她因为我快要急哭的样子莫名让我觉得很爽！ “没事，你扶着我慢慢走一走，然后我们去看台坐吧。” “好好。”她半点也不敢放松的样子，一边支撑着我慢慢走一边问道：“真的不用去保健室吗？喝水呢？” “不用的，走一走就没事了。水待会儿喝……就是我现在全身都是汗，都擦你衣服上了。”我已经很久没出过那么多汗了，这个时候实在有点担心会有味道。“是不是汗味很大啊，要不你还是别扶了？” “才没有呢！”她拉住我的手像是怕我松开一样，非常坚持地靠在我身边。“一点味道也没有！” 她嘟着嘴，像是有点生气的样子。但因为表情太可爱，声音太绵软而没有一点威慑力。 “是这样哦，那谢谢你了。” “不，不用谢啦……我是你的志愿者嘛……”大概是我道谢的话很正式，凌初一扭扭捏捏地不好意思起来。“我们是朋友嘛……” 而且看来，很喜欢说这样的话。感觉每说一次都在窃喜的样子，实在是……可爱过头了。 走了大概一百来米，我已经明显觉得身体舒服多了。我放开她喝了点水，一起回到看台的时候广播正好开始播报八百米比赛成绩。 “第二名，十六班许惊蛰。”广播报了三次，然后是第一名，十五班的林小满。 这还是我第一次知道那个女生的名字，我觉得她的第一实至名归。 “不敢相信，我觉得起码应该是并列啊！”韩露很为我抱不平，气急败坏地要跑去找裁判，被一帮同学劝下了。 “老师应该不会看错的，我当时也觉得确实没超过去，第一应该是她的。”我也帮着一块儿劝了几句，韩露虽然觉得不甘心，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她接下去有跳远决赛，虎声虎气的安慰了几句就走了。 因为刚才一帮同学围着我，凌初一一直没怎么说话，这个时候见没人了才轻轻喊了我一句。 “怎么了？” 她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你别难过……” 明明自己一副要哭的样子却叫我不要难过，有点太可爱了啊凌初一。 “嗯，我不难过呢。这是公正的比赛结果，我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所以不难过……你也不要伤心了。” 凌初一嘟着嘴，微微低着头带了一点点倔强地道：“可我觉得你就是第一……” “嗯？”我没听清她后面含糊的话语，低头过去听。 她却突然抬起脸来，稚嫩的面容近在咫尺。湿润黝黑的眼睛，红通通的鼻头，还有粉红的唇瓣离我那么近。 她说：“你在我心里就是第一！” 我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比刚才跑步的时候还要快，甚至连耳朵都仿佛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想法——或者只是本能而已，伸手把已经哭了的凌初一揽到怀里。 她趴在我的胸口上哭得特别伤心，但我的心情却奇异的好的不得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了她那么直接那么痛快的哭，不是因为自卑也没有隐忍，就在我怀里放肆地为我哭泣。她小小的呜咽声，瘦弱的肩膀，还有纤细的身体全部都在我的怀里。 真是无比的令人高兴！ 我想她一定不是因为有过强的好胜心才哭的，而仅仅是因为她真的很看重也很在乎我这个朋友。为我的成功喜悦，也为我的失利真心实意的痛心。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觉得自己在她哭的时候笑实在很不厚道，但声音不自觉的就带上了笑意。“第二不也很好嘛，有五分呢。” 原本的我该说是没有胜负心呢还是计算得过于清楚，对第一并不怎么执着。但现在，我也感觉到了一点点不甘心。 凌初一抽噎着，小小的身体微微地颤抖。 “可、可是……” “难道我没得第一让你很失望吗？” “才、才不是呢！”我的话立即就叫凌初一紧张了起来。她慌张的抬起头，又长又卷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哭花了一张白皙的小脸，忐忑又焦急地解释着，“惊蛰、惊蛰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厉害了！第二也很厉害！超厉害！” 我当然知道不是啦，但如果我能得到第一的话她肯定不会哭了吧。我觉得自己已经准确掌握了该如何逗她，也能够熟练地引开她的注意力了。虽然她为我哭的感觉还蛮不错的，可我更希望看到她能因为我笑。 “嗯，第二也很厉害，所以不要哭了。你看，我三项比赛刚好一二三名，是不是很厉害？”纸巾在凌初一的包里，我只好用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皮肤光滑得难以言喻。 “诶，真的诶！惊蛰你好厉害啊！”好像这是一件多值得惊喜的事似的，她刚才还哭得惨兮兮的小脸立马就精神了起来。 “而且我们班是全校第一啊，大家都很厉害对不对？” “嗯嗯嗯！”她很用力的点头，终于想不起之前的伤心来了。 “你也是很厉害的一员，初一。” 我已经感觉到自己曾经的预感正在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实现。 以这一点不甘心为起点，我一定也能成长为健全向上的好孩子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的，许惊蛰你会成长为一个变态。 第16章 第三天都是一些团体项目，因为没有参加，我和凌初一大部分时间都坐在看台上。或许是运动会拉近了同学们的距离吧，即便是像凌初一这样平时在班级很少与人交流的同学，这三天也有不少人来和她说过话。 而且，不知不觉中她好像也更大胆了，多多少少都会回应一下。 我们十五班和十六班看台是分在一起的，这几天来来回回竟然也比以前更熟悉了一点。中午吃完饭回到看台，还没坐下就看到昨天得了女子八百米第一的那个女生朝我和凌初一走来。 早上的时候没看到她，好像是请了假。 凌初一虽然胆子大了一些，但果然还是很怕生。林小满走到我俩面前的时候，她已经歪了半个身子靠到我背后了。 就在我猜测着她到底是来找茬还是干嘛的时候，林小满已经开口了。 “你是许惊蛰是吧？”她的表情有一点点扭捏和不好意思，小麦色的皮肤下是张长得很俊俏的脸。“你跑步很厉害。” “谢谢，你才是第一。”看她样子倒不像来找茬的，我很快想到了对手惺惺相惜的青春王道剧情。 林小满的脸明显红了起来，摆着手道：“哪里哪里，我觉得我们是一起到的……” 真是奇怪。就我个人感觉来说确实落在她后面，凌初一和韩露也就算了，怎么连她也客套起来？ 我很快知道了她客套的原因。 “是这样的。许惊蛰，你要不要参加学校的田径队？我们教练看了你的成绩之后非常希望你能加入。” 事实上，我并不讨厌运动。可参加田径队和喜欢运动是两码子事，和平时偶尔锻炼所花的时间和精力完全不同。 “不好意思，我现在想以学习为主没有参加田径队的意向，请你帮我转告教练，还有谢谢他。”我尽量客气地拒绝她，希望场面不要太过尴尬。 凌初一抱着我的手臂依旧猫在我身后，但她显然在认真听我们的对话，一直探头探脑的。 林小满摆摆手没有纠缠，只是很遗憾的道：“是这样啊，那太可惜了。以你的成绩训练一下这次肯定能拿市里的奖，没准省运会也能得很好名次。” 感觉上来说，这个林小满还是挺让人舒服的，性格很老实的样子。 “哈哈，这样的荣誉只能靠你了。” 半开玩笑的语气让气氛好了不少，林小满慌乱着满口谦虚的话，好一会儿才走。 别人走了，听了半天的凌初一终于冒出头来，一副激动得不行的样子。 “惊蛰惊蛰！我就说你很厉害嘛！教练也这样觉得！”她抓着我的手臂，晃来晃去几乎整个人都要挂上来了。“你听到了嘛！说你省运会也能拿奖呢！” 不，人家明明说的是很好的名次，而且是训练过后的没准，初一你不要断章取义。 “好好好，你眼光真好。”但我决定不纠正她了，被盲目崇拜的感觉非常好。 凌初一害羞得不行，好像我夸了她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样。“嘿嘿，你就是厉害嘛。”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暗爽到不行了。而且她这个样子，真是叫人非常想把她抱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参加呢？我有的时候看到田径队在训练，觉得他们超帅的！” 当然是因为既没有过分的热爱，又没有很大的效益啊。我的成绩不需要体育加分，也没有向这方面发展的意向，花费太多精力导致成绩下降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 “你想我参加吗？”我问她。 “因为那么厉害嘛，我就觉得你参加一定很好！”凌初一完全没发现我给她下了套，一脸开心和向往。 “那我要是参加田径队了，每个下午和周末都要训练哦，不能和你一起回家，大概也没多少时间能帮你辅导功课了。” “啊？”我的话一出口，凌初一就呆住了。 “这样你还希望我参加吗？” “诶……”她的表情变得无比纠结，内心的挣扎清晰的从面部表情上反应了出来。“是、是这样啊……” “嗯，是这样的。你觉得很好的话我要不要就参加看看呢？” “啊……”抓着我手臂的力道变大了一些，凌初一紧张兮兮地看着我，连话也说不太清楚了。“我，我就是随便说说的……训练、训练好累的……你不是说不想参加吗……”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就在我觉得变了卦的小兔子也很可爱的时候，她已经泪眼汪汪，一副要掉眼泪的样子了。 我觉得自己真的应该改一改故意想要逗哭她的习惯了。 “不要哭不要哭，我又没想去，和你开玩笑的。” 不要哭三个字像咒语一样，一出口她的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了。我赶紧拉着她坐下，让目标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不是说不去嘛，不要哭了。”这次很机智的在身上带了手帕，我一边拿一边安慰她，“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还好现在看台上人不多，我俩坐得又比较靠边，没什么人注意。 凌初一眼睛哭得红红的，咬着唇小声呜咽。我帮她擦了好一会儿，觉得手帕都要湿透了，她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不能和你一起回家让你那么伤心吗？” 凌初一抬着眼看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太明白她摇头的意思，挑了挑眉，听到她抽噎着断断续续的道：“惊、惊蛰……我、我是不是好坏……呜呜……你一直在帮助我……我、我却那么自私……呜呜呜……” 这个小家伙真的很能想诶，还自私呢…… 我大致上理解了她哭泣的原因，心下有点自责。 “初一，先别哭先别哭，听我说！” 稍微有点强势的语气很快就让她停止了哭泣。她一副很努力的样子忍住了眼泪，特别认真的望着我，乖得不行。 “我本来就不想去参加什么田径队，所以你要是这样想的话我是很高兴的。嗯……比起累死累活的训练，我更喜欢和你一块儿回家，偶尔还有阿姨烧的晚饭可以吃。” 她一脸的将信将疑，用泪眼问我：“真，真的吗？” 我把她脸上挂的最后一点泪珠擦掉，点头道：“是啊，我本来就没想去。” “可是……”凌初一虽然不再哭，却还是一副难以释怀的样子，“我还是觉得自己好坏……你已经那么照顾我了，我、我对你还那么多要求……” 事到如今我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和凌初一好好谈一谈了。 “初一，你听我说。”我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对她道：“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她很用力地点点头。 “朋友这种事肯定是相互的，我和你当朋友是自己希望这样，既不觉得你给我添过麻烦，也不觉得只有自己在付出。我之前就说过，从你身上我也学习到了很多对不对？” 这一次，凌初一稍稍有些迟疑，却还是点了点头。 “朋友之间是平等的，没有照不照顾也没有要不要求。一切对对方的想法我们都可以交流，如果为难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当然，你要是为难的话也可以告诉我。” 凌初一睁大了双眼，似乎是在消化我说的话，好半天才问道：“那，那你的意思是……我、我可以这样想吗？” “怎样想？” 她低低头，满脸通红，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我想一直和你待在一块儿……要、要是你有别的事忙的话，我一定会好寂寞的……我晚上在家里的时候总是想你，想着第二天就能见到你啦，就很开心。到了星期六星期天，你要是有事不能来的话，我也好想见你……” 咳咳。虽然我很明白她说这些话的意思，但果然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也让人怪害羞的。 “嗯……我明白了。因为我也很喜欢和你一起学习，一起玩，所以你的这个想法一点儿也没问题。不是很好吗？双方都喜欢的事怎么能叫自私呢？是皆大欢喜对不对？你以后有什么想法都要告诉我，我一定会真诚的回答你。不喜欢就会拒绝，如果同意的话，你就不能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这样稍微有点严肃的谈话让凌初一也异常认真起来，她态度非常端正的保证道：“嗯，我明白了！惊蛰，那你对我有没有什么想法要交流啊，我一定会努力达成的！” 她的平等观念倒是树立得很快。 我故意揶揄她。 “有啊，譬如不要动不动就哭。你看，要是人家不知道还以为我在偷偷欺负你呢。你说我冤不冤枉？” “吓，那、那我不哭了，我以后一定忍住！” “还有，希望你能少吃点零食，多吃点饭。”我趁机提出了一个高难度的要求。 “诶……”她拖着尾音显出了几分少有的不情不愿。 “回答呢？” “惊、惊蛰，四百米接力快开始了，我们一起去看好吗！”小兔子也有难搞定的时候，现在终于露出了狡猾的一面。 真好啊，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嗯……”我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她一脸提心吊胆的样子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好吧，我们去看接力。” 今天就先放过她，小兔子养肥也要慢慢来嘛。 作者有话要说：养肥然后想怎么样呢？ 第17章 运动会圆满结束！ 韩露显然对年级第一这个成绩满意得不得了，这几天见谁都笑眯眯的，我俩之前的那点不愉快终于像是从来没发生过一样烟消云散了。 另一个改变是，凌初一要开始上交作业了。运动会期间，凌初一和不少同学都有过一些交流，虽然说的话不多，她大多时候还一直低着头，但确实让我看到了她融入班级的希望。 我很明白，凌初一对我……或者说对朋友的渴望，最深层的原因是她想和普通人一样。在这个最青春朝气的年纪，交许多朋友，为学习苦恼。如果我是她的起点的话，我希望能给她一个很好的助跑。 语文课代表绰号a，是个看起来文文静静实际上却非常犀利的女孩子，班级里的同学忘交什么都不可能会忘交语文作业。不得不说，班主任很会挑人，为自己省了不少心。 当然，这个全班同学是除凌初一以外的。 一大早a就站到了讲台上，根本不用说话，同学们已经像进贡一样往上交作业了。凌初一捏着自己的作业本，一脸紧张的看着我，迟迟不敢上去。 “惊蛰，她，她要是不收怎么办……” 我站在她课桌前鼓励她。 “不会的，她没有理由不收。你现在作业完成的很好，我昨晚也帮你看过了，不要担心。” “那、那……” “我和你一块儿上去吧，不过你要自己和她说，可以吗？” “嗯嗯！”听到我的话，凌初一像得了特赦一样狠狠点头。 a看到我俩上来的时候很明显呆了一下，但看到凌初一手里的作业本时就很快反应过来了。 “你要交作业？” 凌初一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看哪里，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a非常自然的看向我，一脸你这个代言人快点发言的表情。 我在凌初一背后对她摇头，她只好又无奈的问了一遍：“凌初一，你是要交作业吗？” 之所以会选择a来当实验对象就是因为她干净利落不拖拉，而且，稍微有那么一点不会看气氛。上一次我和韩露还在闹别扭，她像是什么也没意识到似的在食堂和我打招呼。 “是、是的，我要交……” “哦，那你放上来吧。”a一句废话也没有，对凌初一突然开始交作业这件事没有半点的好奇心。 凌初一慌里慌张的把作业放到讲台上，声音低到不能再低的说了谢谢,a大概是没有听到，转头已经忙别的去了。 我拉着凌初一回到座位，再看她已经是满脸激动。“我交作业了诶！惊蛰，我终于交作业了！” 因为是在班级，她的声音不是很大，但也足以让我看出她到底是有多开心了。 “嗯，你很棒！不过还有其他作业也要交，之后我就不陪你了。” “诶？” “之前你去问班长比赛行程不是挺好的吗？没事的。” “可，可是……” 小兔子看起来很慌张的样子，对于与人交流她确实存在着恐惧。 “害怕和别人说话吗？” 凌初一犹豫着点点头，小脸煞白。 “那你想和别人说话吗？不止是和我，还有其他同学。运动会的时候，他们和你说话，你开心吗？” 这次她没有迟疑。 “我很开心的……” “没关系的，初一。我知道你很有勇气，也会一直看着你。要是你应付不过来，我会立即到你身边的。” 大概是不太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她一个人交，她似懂非懂的看着我，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我觉得自己现在宛如一个教孩子学走路，准备放手的母亲。 很多事做起来其实没有想起来那么难，这一点在凌初一身上也得到了很好的印证。其他课代表都在第一桌收作业，她交第二门作业的时候还酝酿了半天的勇气，起码偷偷看了我三次，等到物理化学课代表收作业的时候，她已经能一鼓作气地完成交作业的一系列动作了。 数学课代表赵扬就在凌初一桌子边上，大概是看到了她刚才交了其他作业，没等凌初一回到自己座位就半路拦住她主动询问起来。他还是男体育委员，之前运动会上也好几次和凌初一说话。 赵扬是篮球队的，个子高长得大概也算帅，加上学习成绩不错性格又开朗健谈，所以在班级很吃得开，在女生里面人气也很高。 只不过赵扬虽然形象很好，高大的身形大概也很给凌初一压力，我看到她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一直低着头。 显而易见的，比起同性凌初一更惧怕和异□□流。 之前还觉得赵扬是个挺体贴的男孩子，因为一般班级里有什么重活累活他都很主动担当。但现在我不得不怀疑他脑子不太灵光了，凌初一手里都没拿着作业，拦着她有什么用？ 大概是为了获得勇气吧，凌初一每交一份作业都要回来作为和我报备一次，所以手里没带着数学练习本。 我有点看不下去，在凌初一哭之前，先把本子送了过去。 “赵扬，她的数学作业在这里。” 因为身高还算高，我俩都坐在比较靠后面的位置，换座位的时候偶尔会换到附近，平时也会说说话，所以关系还可以。 “啊，好的。”赵扬大概也挺习惯了我在凌初一沉默的时候帮忙回应，倒是一点儿不惊讶，一边接过了作业一边问我，“对了，许惊蛰你之前推了田径队教练的邀请啊？” “你怎么知道？”凌初一看到我过来非常自然的靠到了我的身边，因为我和赵扬聊了起来，她也就没走。 “哪儿能不知道，我们篮球队练体能都是和田径队一块儿的。” “男田女田也一块儿训练？” “不是同一个老师，不过场地就一个啊，偶尔也在一块儿跑。那个教练挺难搞定的，我估计她要亲自出马来找你了，你可小心点。”赵扬一副快感谢我给你透风报信的表情。 “我们班也有几个男田的，怎么就你什么都知道？”我调侃他，不打算领这个情。 “我消息灵通啊！” “我看你是八卦。”马上就要上课，我不打算和他瞎耗，现在领着凌初一回去还能有时间夸她几句。“行了吧，我知道了。反正我是没办法和你们一样天天训练，会拒绝她的。” “等下等下。”赵扬看我要走，赶紧拦了一下，“那个……” 可是他又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眼神在我身后乱晃，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还有什么事？”凌初一整个人都贴在我身后了，大概是确实不怎么自在。 “那个，待会儿下课你有没有空？就十分钟，我有话要问问你。” 这个浓眉大眼的男生一直看起来非常阳刚，但现在扭扭捏捏的怀春样要多娇羞有多娇羞。 我虽然觉得高中生还不该把精力花费在恋爱上，对别人所谓的早恋倒也没有意见。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别人好像把目标放到了我身边的人上。我并不迟钝，加上他这次还那么明显，立时就警惕了起来。 “好的，我知道了。”我拉着凌初一回座位，一边盘算着怎么拒绝他。 我当然没有决定凌初一能不能恋爱的权力，但在我看来，她现在的情况肯定不适合恋爱。 首先，她才刚刚交上同性的朋友，对异性的接受度显然还很低。其次，拥有相较于生理年龄而言更稚嫩的心理年龄的她，能不能理解恋爱这件事？最后，赵扬虽然很优秀当朋友也不错，但作为恋爱对象而言我并不放心把凌初一交给他。 不如说，和凌初一这样的小白兔谈恋爱根本就是在犯罪好吗！ 之前运动会的时候我就觉得有几个男同学看凌初一的眼神很不对，其中就有这个赵扬。我本来对他评价还不错，没想到竟然是个变态。 “惊蛰？”就在我越想越生气的时候，凌初一叫了我一下。我一低头，就看到她仰着脑袋看我，杏仁一样的眼睛里含着波光，像是大海里的星星。 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完全能够理解那些男孩子。喜欢上凌初一需要理由吗？扫去那些世俗的尘埃，她根本就随时随地的在发光。就算看不到她美丽的内心，外表也足够招蜂惹蝶了。 凌初一拉着我的衣角，表情带着一点点的忐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但上课铃已经响了。 “你做得很好，我们晚点再说！” 我得思考一下怎么帮凌初一拒绝赵扬，也得观察一下除了赵扬之外还有哪些人觊觎凌初一，还得考虑一下以后怎么在帮助凌初一交朋友的时候隔离掉他们。 男孩子，尤其是高中的男孩子，根本就是最不靠谱的一种生物。除非凌初一自己萌发了恋爱的**，在那之前，我都得想办法让她远离这些人。 作者有话要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第18章 一下课就被赵扬叫到走廊尽头，到现在已经站了五分钟了，他搓着手吞吞吐吐半天，还是没说出自己的目的。 “所以，你是把我叫来这里吹冷风的吗？”我尽量保持着微笑，用调侃的语调讲话。希望他能赶紧说明目的，然后狠狠拒绝他。“再不说我就走了。” “哎呀等等，许惊蛰，许惊蛰，你得帮帮我。” “帮什么？” 赵扬估计是自己也觉得这件事很难开口，表情十分尴尬。 “你和凌初一很熟是不是？” 与其说很熟，不如说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好吗！ “然后呢？” 我之前的推测完全没有错，现在确定他的目标是凌初一后，我觉得自己的耐心开始迅速消失了。 “是这样的……我、我想问问她是不是……就是……那个，真的是智……智力障碍？” “你什么意思？”他明显就是对凌初一有意思，可是问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凌初一是不是真的智力障碍。我觉得自己的火气腾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大概是我的脸色非常不好，赵扬一脸着急的辩解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说她智障。就是，就是运动会的时候，我……我觉得她只是害羞内向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搞清楚她究竟是内向害羞还是真的智力障碍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是你想怎样，不是你又想怎样？” “我……我就是……”他很明显被我吓到了。 “你对她有好感？”离上课也没多少时间了，我不打算再和他耗下去。 赵扬看起来对我这样开门见山的交流方式有些吃不消，犹豫地点了点头。 “所以想弄清楚她是不是智力障碍。是的话就算了，如果不是就打算追她？” “你这样说也太……我只是想知道自己以哪种方式对待她比较好。”我的话大概也确实让他觉得难堪，赵扬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解释道：“不论是哪种，她都是一个特殊的女孩子，就算我要追求她，也不想伤害到她。” “你根本就没有和她说过几句话，怎么就突然喜欢上了她？”他的这个回答差强人意，我缓和下语气问他，“因为好看吗？” 见我态度缓和，赵扬语气也软了下来。“不能说没有这个原因啦……我知道自己是有点太着急了，但是……唉，我偷偷和你说，就这次运动会之后，男生寝室那边好几个都在讨论凌初一，我这不是怕被人抢先了嘛……” 呵呵，我大概也猜到了。 “还有哪些人？” 赵扬倒也没隐瞒，估计是为了讨好我这个凌初一的好朋友，把几个男生的名字都抖落光了。 “我知道了，要上课了，回去吧。” 这些情报已经足够了，感谢赵扬同学做的贡献。 “等下，许惊蛰，你没什么能告诉我的吗？” “你不是说没要我帮忙吗？自己努力吧。”当然，我会让你就算再努力也没用的。 可能是我后面为了套情报好转的态度让赵扬看到了希望，后来下课也一直过来纠缠不休。直到午餐的时候，我才有时间和凌初一接触。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凌初一看起来精神有点不太好。我想起她早上回到座位后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午餐她比平时剩下的还要多。 “嗯~不是的。”她语气恹恹的否认，果然还是很让人担心。 “那是有什么心事吗？初一，你忘了我之前说过朋友之间要交流吗？如果有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 这句话非常有用，一直半低着头的她，这时终于肯抬起眼来看我了。 “惊蛰……” “嗯？” 她抿了抿唇，像是要用很大的勇气才能说出下面那句话。 “那、那个谁……他是不是喜欢你？” 噗！ 真是叫人震惊！ 从小白兔口中说出喜欢——而且非常明确的是恋爱意义上的喜欢，实在是让我有些消化不良。 “嗯……你怎么会那么想呢？”我当然不能告诉她，赵扬有好感的人是她，只好先搞清楚她的想法。 “因……因为动画里都是那么演的，男孩子叫女孩子出去告白，就是喜欢她……” ……等等，你看的是什么动画？ “不是，赵扬只是问了我一些问题，既没向我告白，也不是喜欢我。”不过现在这个时间段差不多也确实是高中第一场恋爱开始的时候了，我已经听韩露说班级里有一些苗头了。 青春期的男女孩子感情最丰富了，可能只是一个很微小的瞬间就能萌发恋爱的苗头。就像那些男生对凌初一，明明都没说过几句话，就暗地里这样觊觎她。 “真的吗！”凌初一一扬起眼角，整个人看着都精神了起来。“他不喜欢你吗！” 这句话，听起来其实并不怎么叫人舒服。为什么赵扬不喜欢我，凌初一要那么开心？ “他不喜欢我你很开心吗？”我尽量控制着自己不满的情绪，不想吓到她。 还好，凌初一这时已经被喜悦淹没，没有注意到我的小情绪。 “对啊！还好他不喜欢你！” 说起来，赵扬形象好性格也不错，在女生里非常受欢迎。我之前觉得凌初一还不懂什么是恋爱，当然要阻止，但现在看来实在是我想多了。如果凌初一也觉得他不错，是不是就应该给他机会试一试呢？ “你觉得赵扬人怎么样？”我们学校对早恋抓得不紧，基本上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可就算如此，我觉得对凌初一来说还是太早了点。 “诶？他？我不知道啊……”凌初一一脸迷茫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问出这个问题，“我又不认识他。” 说不认识……也太伤人心了吧，好歹是同班同学。不过，我觉得堵在心里的一口气已经渐渐消散了。是这样的，凌初一说话不太得要领，我可能理解错了她的意思。 “那为什么他不喜欢我你要开心？” “啊……因、因为……”凌初一眼神闪躲了起来，面色已经涨得通红，“……要是你谈恋爱了，和我一起的时间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少的……” 果然，这个小家伙说话不得要领啊！明明是因为我，为什么说得好像是因为赵扬一样呢！ “那你应该祈祷的是我不喜欢他吧，就算他喜欢我，我不喜欢他也肯定不会答应啊。” “啊！你、你喜欢他吗？”凌初一紧张地看着我，仿佛我说一个喜欢，她就能晕过去似的。 “你啊，都在想什么呢。我不是说了嘛，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他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他……我现在也没喜欢任何一个男生。”我觉得很有必要趁机给凌初一灌输一些断绝早恋的想法，对她正色道：“初一，我觉得我们这个年纪谈恋爱还太早了，现在应该好好学习对不对？” 大概是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凌初一看起来非常开心，猛点着头赞同：“是的是的，我们应该好好学习！” 虽说如此，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凌初一太单纯了，就算我在她身边，她自己要是没有一点抵挡能力，很有可能被那些如狼似虎的男孩子给骗了。 “嗯，是这样的。所以，你现在没有喜欢的人吧？” “诶？我有哇。”我还来不及震惊这个答案，凌初一已经很快乐的接着道：“我最喜欢你嘛！” 哎呀，虽然很让人开心，但这一种和那一种是不一样的嘛！ “不是啦，”我很有些哭笑不得，“刚才不是在说恋爱嘛，是说恋爱的那种喜欢。对男孩子的。” “啊？恋爱是哪种喜欢？男孩子……我，我只喜欢爸爸。” 可是凌叔叔又不是男·孩·子！ 我大致明白了，虽然知道恋爱这回事，但她果然还是根本就不懂它的意义。 这种事解释起来太困难了，而且真要说起来，其实我也不太明白。连恋爱都不太看的我，理解得大概也就和凌初一差不多吧。 “嗯……恋爱的喜欢大概就是很喜欢很喜欢，比喜欢任何人都喜欢的喜欢吧。” “比喜欢爸爸，喜欢张阿姨还喜欢吗？” “额……和亲情的喜欢不太一样，不算他们。” “比喜欢你还喜欢吗？” “嗯……和友情的喜欢也不太一样。不过，要是真的出现这样男孩子，你大概就不会想到我了。”啊，这种事虽然肯定会发生，而且现在想怎么说都太早了一些，但果然还是觉得有点寂寞呢。 “才不会呢！”凌初一看样子有些急了，像是急切表忠心的小狗狗。“我才不会呢……” 这不是还没出现嘛！ “好好好，你不会。说这些都太早了啦，我觉得高中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谈恋爱。等大学的时候……嗯，或者更晚一点。” 或许是因为我的语气太过敷衍，凌初一依旧十分在意的样子。 “我就是不会的……”她喃喃着，连眼眶都有些红了。 我可真怕她哭啊，连忙换了端正严肃的语气又回答了一遍。 “嗯，我相信你初一，你最珍惜朋友了对不对？” 她很认真地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那惊蛰你呢？要是出现你好喜欢好喜欢的男孩子，你会不会就想不到我了？” 这真的是一件很难想象的事情。不是说想不起凌初一很难想象——毕竟今后的事谁也不知道，朋友渐行渐远太正常不过，而是说出现一个能够让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实在难以想象。 毕竟，我最喜欢的是自己嘛。 作者有话要说：完全可以不用强求是男孩子嘛！ 第19章 上学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慢，但回头看看不知不觉也进入了十二月。天气变冷了不少，凌初一已经被张阿姨裹成一个团团了。 她显然非常怕冷，可凌叔叔说要让司机接送的时候，凌初一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说是要和我一起上下学。 说实话，我其实之前就不太明白为什么凌初一家这样的条件，她每天都自己走路。虽然我们能通勤是因为家离学校不远，但考虑到凌叔叔疼爱她的程度，专车接送才符合常理。 后来凌叔叔单独找我说了一下，说是希望我能和凌初一一块儿坐车去学校。我没有拒绝，但也稍微问了下这个问题。 凌初一初中的时候上的是私立学校，照理说学生上下学有车接送再正常不过。但大概也是年纪小不懂事吧，有少部分学生也喜欢攀比，加上凌初一的情况又稍微有些特殊，就因为豪车这事被欺负了。 凌叔叔只是大致说了一下，但我已经能够想象到凌初一有多受伤了。 “惊蛰啊，叔叔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孩子，一直以来都很照顾团团。现在天开始冷了，团团体质又不好，要是你愿意一块儿坐车她肯定没意见的。当然你也放心，叔叔这次让司机换车了，肯定不惹眼。”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 “不不不，天气冷我骑车也不方便，本来就打算换公交了。能坐顺风车我还要谢谢您呢。” 凌叔叔叹了口气，有些感慨。 “叔叔真庆幸团团能遇到你这样的朋友。” 凌叔叔这人也挺有意思的，虽说是个房地产大老板，却一点架子都没有。我当然是又赶紧谦虚了几句，确实考虑起妈妈说的回礼这件事。 知道我也一块儿坐车之后，凌初一果然没再坚持。 两个月前，我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和凌初一变得这么亲密。但现在，这已经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每天一起上学，一起吃午饭，一起回家，一起做作业。我也已经很难想象，这样的日常有一天要改变。 还好我们才高一，好多事情都还很遥远。 这天中午照旧和凌初一一起吃饭，倒是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表姐陆悠悠虽然和我一个高中，但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一次都没碰到过。我平时很少主动联系她，最近一次联络还是问彩虹小马的事。 陆悠悠身边跟着一个人，因为算得上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田径队的欧学姐。 陆悠悠一和我打招呼我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还没开口回答，她身边的欧学姐就笑眯眯接口道：“悠悠，原来她就是你说的妹妹？很可爱嘛。” 陆悠悠用熟人式的嫌弃眼神斜了她一眼，无视了她的问话。 “惊惊啊，外婆让我来和你说，元旦一定要和小姨一起回家吃个饭。” 在学校被叫小名稍微有那么一些羞耻，但现在比起羞耻还有另外更重要的事情。凌初一低着脑袋，非常明显的紧绷着身体，手里的筷子都已经放了下去。 我想快点打发走陆悠悠，也懒得详细问了。反正肯定是奶奶打电话给妈妈被无视了，就让我们这几个小的当传话筒。 “我会和妈妈说的，不过她去不去就不一定了，或许会去出差吧。” “哎呦，外婆说了，一定得去。小姨是不是又把你手机屏蔽外婆了？她自己也不接整天装死，我妈快被她妈烦死了。爷爷和郑爷爷打过招呼了，说元旦肯定不给小姨安排出差，你劝劝她回家吃个饭。” 我说最近怎么没接到奶奶电话，早应该想到妈妈又做了手脚。其实我是很希望她能回去一趟的，毕竟她也很想爷爷奶奶。 “我明白了，一定回去。” 陆悠悠松了口气，“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小姨天不怕地不怕就听你的话。哎呦，我可太命苦了，外婆就会折腾我。” 她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一副还要和我聊聊天的样子。 这个时候透明了好一会儿的欧学姐突然开口，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蛰学妹我算是认识的，那这边这位小学妹又是谁？太可爱了吧！” 这个欧学姐拿过不少奖，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里都非常有人气，性格又特别吃得开，据说和谁都能三分钟熟悉起来。 不得不说，她的眼光真的很不错！ 陆悠悠似乎这时才发现我对面还坐着一个人一样，诶了一声，目光直白的看向了凌初一。 “你啥时候换了一个了。” ……什么叫换了一个了？ “陆悠悠你说什么呢，可以走了昂。” “不是我上次看到的那位学妹啊……”陆悠悠假装没听到我的话，一边低头去看凌初一，一边十分没眼色地絮絮叨叨。“真的很可爱，学妹你叫什么名字？和我们家惊惊是好朋友吗？” ……所以说，我不是很擅长应付她们。 凌初一脑袋已经快垂到桌子上了。我正准备给她解围，然后听到了她虽然很羞怯却努力放大的声音。 “姐姐好……我是……我叫凌初一，是、是惊蛰的朋友……” 但最后的尾声已经是强弩之末，渐渐就听不清了。 “原来是初一啊，”陆悠悠大概也终于发现了凌初一比较害羞，接了一句话很快把话题转回到了我这边。“惊惊你的朋友也太甜了吧，再看看你，初一都知道叫姐姐，就你一口一个陆悠悠。” 我真是觉得心力交瘁。 “好好好，姐姐，你可以走了。” “等下，惊蛰你真的不打算进田径队吗？我们教练看样子很中意你。”欧学姐话虽然不多，但总是能引导着风向。她一双桃花眼随时随刻都好像在笑，可总让我觉得有些发悚。 “嗯，我真的不打算去。” “就当兴趣好了，用不着经常来。你们高一也不是没有先例，我们教练很开明的。” “谢谢学姐，我真的没这方面意愿，要是不麻烦，不如你帮我和教练说一说？我希望能专注学习。”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帮你说话有没有好处？” ……欧学姐果然是与众不同。 “什么，你帮我妹妹说说又怎么了，还想要好处？她不想去你就别烦她了。”陆悠悠在关键时刻还是很向着自己人的，威逼利诱着欧学姐帮忙。 这种时候我或许应该感动一下，但两人像演双簧一样的站在我们饭桌前，果然还是太打搅人了。 大概是我脸色确实已经开始不耐烦了，陆悠悠终于有要走的意思，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表，惊讶道：“哎呀，一不小心聊得有些久了，惊惊啊，姐姐先走了。” 真是谢天谢地。 “哦……” “啊，对了，”我一眼刀过去，陆悠悠赶紧竖起一根指头道：“最后一个问题，新一季的小马开始看了吗！” “……还没有，你快走吧。” “哈哈哈哈，我们还是快走吧，别打扰你妹妹吃饭了。”欧学姐拉着陆悠悠倒是一点也没有因为我态度不够好而生气，“惊蛰还有初一学妹，你们好好吃吧，拜拜。” 真是灾难。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凌初一沉默了良久终于再次开口。 “惊蛰……” “嗯？”我既有点担心初一刚才被吓到又有点担心自己那绝算不上好的态度给她留下不良的印象。 她抬起脑袋来，满脸的笑容，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喜。 “你、你也去看小马了嘛！” 哎呀，可真好啊，注意力集中在这里。 我轻轻松了口气，点头道：“是的，把之前的都看完了。” 凌初一眼睛都笑弯了，半个身子倾斜到餐桌上，“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嘛！” “唔……没想到说这个呢。” “那以后我们可以说小马嘛？” 初一你这扑闪的大眼睛让我怎么拒绝呢？ “当然可以啊，我们还可以一起看。”我一说完，不自觉地就想到了陆悠悠给我科普的小马百合知识，下意识觉得不太好。但初一已经在兴奋的拍手了，“真的嘛！太好啦！刚才姐姐说有新的小马吗？我还一直不知道呢！” 啊，是这样的。凌初一家没有电脑，看动画都是看的电视。估计新出的小马b站已经出了，电视里还没有播。不过，初一这姐姐叫得也太顺口了，陆悠悠这白捡的妹妹！ “嗯，是有呢。不过要电脑看……你想看吗？” 小马对凌初一显然非常有吸引力，她想也不想就连连点头。“想想想，我想看……” 但很快，她就想起了什么，立马保证道：“我、我一定不影响学习，我会好好努力的！” 因为初一很乖又很努力，我当然不怀疑她的保证。不过，她的保证倒确实让我意识到了自己如今的角色已经无限接近一个妈妈了。这叫我有点微妙的感觉。 “嗯，那这样吧，周末的时候你来我家。” 我们一起的时候好像确实一直都在学习。虽然并没有哪里不好，但果然增加一点休闲娱乐对朋友相处也是很有好处的。 作者有话要说：跟着叫姐姐没有哪里不对！ 第20章 周六的早晨，大概8点一刻的时候门铃就响了，凌初一比约定的九点早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从客厅起身去开门，结果妈妈比我更快地从厨房蹿出来，在我之前开了门。 凌初一穿了一件白色的呢外套，里面是嫩粉色的羊毛衫，还戴了一顶米色的帽子，整个人看起来粉粉嫩嫩的。她样子软萌，看起来又乖巧，绝对招大人喜欢。 大概是没意料到不是我开的门，凌初一睁着大大的眼睛直接愣在了门外。我之前有和她说过妈妈会在家，她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妈妈不按理出牌，让她连个过渡的时间都没有。 “初一……”就在我打算挤开妈妈给她做介绍的时候，妈妈已经惊喜又热情的道：“是初一吧，来来来，快进来。早饭吃了没啊？阿姨刚做好早餐，你也一块儿吃点吧。” 妈妈的热情别说是凌初一，就算是我也很难招架住。我再去看她，果然已经羞得满脸通红，毫无抵抗之力的被妈妈拉进了门。 要想妈妈的热情消减下去实在是有些难度，我很无奈地关了门，刚转身就听到凌初一弱弱的声音：“姐、姐姐好……” 好了初一，你现在在我妈心里肯定是120分。 “诶……”妈妈反而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初一你可真会说话，我是惊蛰的妈妈，你叫阿姨就好了，哈哈哈。” “啊……阿姨，对、对不起……因为你看上去好像姐姐，所以……”凌初一像是犯了大错一样低着头，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妈妈，我好像闻到焦味了，你厨房是不是还有东西烧着？”我看这实在不是个事，赶紧出来解围。 妈妈很明显地意识到我这个朋友不是一般的害羞，从善如流地回了厨房。 拿了鞋子给凌初一换，她默默的站在我身边，好一会儿才特别丧气地道：“对不起惊蛰，我、我……” “没什么要道歉的，你这样叫我妈妈，她不知道要多高兴呢。” “真、真的吗？” “当然，被认为年轻她肯定高兴的。对了，你早餐吃了吗？” “吃了……”她终于又稍稍开心起来。 我把她拉到客厅的时候，妈妈已经把早餐都摆好了。 “吃了什么？”依照我之前经常去她家的经验，周末的早餐一般都在8点之后了，算上她来我家的路程，我很怀疑她这个吃了的潦草程度。 “牛、牛奶。” “只有牛奶吗？” “嗯……”做坏事又被抓包了的凌初一小朋友头低低的被我摆布到餐桌前，满脸的羞愧。 “那再吃一点吧。”牛奶、吐司和煎蛋都是凌初一会吃的东西，很庆幸妈妈早上没有搞什么花样。 “可我吃不了那么多……”对我来说正常分量的早餐对凌初一来说确实有点困难，更何况她之前还垫了杯牛奶。 “没关系没关系，吃不了就剩下吧，能吃多少吃多少。”妈妈特别豪迈地安慰她。 因为饭量小，凌初一在学校还是挺经常剩饭的。不过大概是觉得第一次到朋友家就剩饭很不好，她满脸纠结求救般地看着我。 被依赖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你能吃多少吃多少，剩下的给我……刚好我早上比较饿。” “你很饿吗？”我转头看了一眼妈妈，发现她瞪大眼睛一脸的惊讶。 我从来不怀疑妈妈在工作上是精明能干的，但偶尔，她在小事上实在不够细心。 “是啊，昨晚吃得有点少，现在刚好能吃一份半的早餐。”我没好气地回答她，她似乎终于明白了，一脸的恍然。 “对对对，初一你就放心吃，剩下给宝……惊惊就好了。”叫惊惊也就算了，在凌初一面前被叫宝宝什么的，还是饶了我吧。妈妈总算没忘记我昨晚和她说的话，及时改了口。 凌初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总算安下心来把早餐吃完——剩下的一半理所当然地进了我的肚子。 因为有同学来家里，妈妈很大方地免去了我洗碗的职责。 之前凌初一来我家只在客厅坐过一会儿，这次领她进卧室不得不说还是有点害羞的——她是第一个进我卧室的朋友。虽然平时也算比较注意卫生，昨晚还是兴起好好打扫了一下。 凌初一先是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房间，后来又害羞地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初一，来这边坐。”我的虽然是笔记本，一般还是放在电脑桌上用的。 凌初一听话地过来坐在椅子上，看我操作电脑，好一会儿才软软的道：“惊蛰，你房间好整洁啊。” “你的也很干净啊。” “嗯~”她摇了摇头，很认真的道：“不是说这个啦。而且我都是张阿姨帮我收拾的，你一定是自己打扫的对不对？” 我大致理解了她的意思。与其说是整洁，不如说是简洁吧。因为我房间里确实不像她那样又有壁画又有玩偶，还有秋千……就连椅子也只有一把而已。 “就昨晚打扫了一下……我觉得你的房间比较可爱。” “那……那你的房间比较成熟，和你人好像，又成熟又可靠。” 这是哪里学的好话呀，初一。 “好好好，”我为她一贯的追捧感到好笑，一边点开视频一边问她，“我看了下，已经出了三集，只有中文字幕可以吗？” “嗯嗯嗯！”凌初一连连点头，注意力已经被吸引到了屏幕上。 熟悉的开场音乐响起。 我站在凌初一身边，看到她一脸的惊喜。 “惊蛰惊蛰，是英文歌诶。”她激动得拉着我的手，然后似乎终于发现了我一直站着的这个事实，急急忙忙的要起身，“啊，惊蛰，你坐吧……” 哪有让客人站着的道理呢？而且我已经打算去书房搬椅子了的。 “没事，你坐吧，我去搬椅子。” 但在搬来椅子的时候，我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我家的电脑椅都是大盘圆底的，平时一个人坐着当然没什么，但要是并排放就根本合不拢。我房间的电脑桌也就那么大，笔记本的屏幕也小，两把椅子一放谁也坐不到中间，看个动画还要两个人探头探脑的。 我果断放弃了这个方案，决定先拿客厅的用餐椅来代替。就在我起身的时候，辛苦歪了半天身体的凌初一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惊蛰，要不，我们坐一把椅子吧。” 嗯……椅子本身偏大，我和凌初一都还算瘦，倒也不是不可以。我当然明白另一个解决方案更明智，但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提案心动不已。 现在难道不是拉近距离，改变我妈妈形象的好机会吗！ “嗯，行。” 电脑椅确实不小，但两个人并排还是挤了一些，还好我个子够高凌初一又够娇小，调整后发现我们前后坐倒是非常舒适……虽然非常舒适，但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凌初一几乎整个人都在我怀里，颜色略微偏淡的细软长发就在我的眼底，稍微低一低头就能看到她一截白白的脖颈。大腿内侧能够确实的感受到和她挨在一起的触感，这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亲密程度。 不知道是因为坐在后面的人感官体验更为丰富还是因为我比凌初一更会多想，她过了最初的扭捏后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小马之中去了。可过了大半集，我半点剧情也没看进去。 脱下外套之后，凌初一身上的奶香味好像更加浓郁了。这味道让我想起了运动会上她给我喝的牛奶，甜得过了头。 “惊蛰……”凌初一突然细声细语地叫我，向后靠来的背脊贴在了我的胸口上。 “嗯？”我下意识搂了她一下，然后听到了不知道是她还是自己的心跳声。 “我觉得你好像applejack啊！”不得不说，凌初一接受新事物的能力相当不错。虽然之前一直看的中文版，但现在已经非常自然的改了口，而且发音还很标准。 aj是只踏实靠谱又乐于助马的陆马，我是不奇怪凌初一会觉得我像它的。当然，我可不像它那样整天把甜心挂在嘴上。 “嗯……那你像fluttershy？”害羞内向却拥有巨大的力量。 “诶，没有啦……”凌初一动了动身体，似乎很不好意思。“我、我没fluttershy那么厉害……” “我觉得很像啊，说起来，我最喜欢fluttershy了。”她一旦不好意思起来，我就忍不住想要捉弄她了。 稍微一点点的话应该没有关系吧？ “真的吗！”凌初一抬了头来看我，满脸的欣喜，好像我刚才说的不是最喜欢fs，而是她一样。 “不过你好像最喜欢rainbow dash吧，怎么办，我比较像applejack。” “啊……我、我也喜欢applejack的！”她着急起来，非常认真的解释着。“她好照顾fluttershy，我也喜欢她！” 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装出伤心的样子。 “不是最喜欢啊……” 凌初一整个人都转了过来，几乎趴到了我怀里，捏着我的衣服满脸焦急，信誓旦旦地传达着自己的真心。 “那、那我最喜欢你，比喜欢云宝还喜欢！” 是这样的，我知道这就是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 第21章 凌初一让我理解了与他人亲近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不止是肢体上的接触，还包括感情的付出与收获。我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再用更理性的思维去解析一些对她的期望与行为，但我知道，她对我来说一定有非凡的意义。 若说得夸张一点的话，凌初一不正是解救我于枯燥乏味生活之中的天使吗？不，应该说是让我理解了自己的生活其实并不枯燥与乏味的天使——反正是天使这点不会有错了。 她纯洁天真、积极向上、真诚炽烈还有香气四溢的……的、的身体？ “惊蛰惊蛰？”凌初一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来才发现第一集小马已经放完了。她满脸的不解，指着电脑对道：“我们看第二集吗？” “啊，好，看、看吧。”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已经多年未曾遭遇的心虚袭击了我。 手忙脚乱的点开第二集，稍微俯身的动作让我和凌初一贴得更近。我必须得承认，她的味道……真的非常好闻。要说有多好闻的话，大概就是能让人晕晕乎乎放空大脑的那种程度。 空调的温度没有很高，我却觉得身上有些开始冒汗了。 “看完这两集我就认真学习！”初一很显然没有发现我在想什么，干劲十足的模样。大概是因为整个人都比较放松，她大半个身体都挨在了我的身上。 她扎了个低低的双马尾，看起来更加乖巧。从后上方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小小的耳朵，不知道是因为皮肤太白还是太薄，细细的血管清晰可见。 这一定就是她一脸红耳朵也迅速红起来的原因了。 “惊惊啊，我给你们拿水果来了。”就在我再一次走神的时候，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还没来得及回话她就已经推门进来了。连凌初一都反应比我迅速，立即站起身来向她问好。 我转身看到她手里拿着托盘，上面放了一堆已经切好的水果，看样子花了不少时间。 “妈妈，你可以叫我帮忙的。”妈妈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愣神，我站起来去接她手里的水果，心里默默为她这次的周到点了个赞。 “额，我想你就好好陪同学嘛，又不麻烦。”她似乎终于反应过来，笑盈盈地问凌初一：“初一啊，阿姨待会儿再去买点菜，你喜欢吃什么？” “我、我都可以的……阿姨你别麻烦了。” “那妈妈你买点小排吧，做个红烧小排，我记得家里还有对虾的，来个油爆对虾，煲个菌菇汤，再要个毛毛菜就差不多了……啊，再买几个布丁吧，街角那家的。”妈妈平时其实还挺懒散的，虽然刚回家的时候很有兴致烧几顿给我吃，但时间一久就敷衍起来。今天难得要下厨，我当然要提些要求。 “我问初一又没问你！”妈妈瞪了我一眼。 “阿姨，惊蛰说的这些就很好的……”凌初一似乎是怕我被妈妈教训，赶紧为我澄清，“都、都是我爱吃的……” “啊，是这样嘛。好好好，那阿姨去买菜，你和惊惊好好玩哈。”看吧，这就是120分的效果。 被妈妈这样一打断，视频又得重头开始放了。我拉着她坐回去，凌初一仰起脑袋有些不安的问我：“惊蛰，我、我看动画片……阿姨会不会觉得、觉得我不爱学习？” 小白兔还真是能瞎操心呢。 “没事的，我和她说过了，我们下午学习。她最知道要劳逸结合的。”凌初一担心的小脸还真是惹人怜爱，光光皱起眉头就叫人心软。“我妈妈看样子很喜欢你，不要担心。我们先把这集看完。” 她点点头，一副安心下来的模样。 第三季末尾twilight变成了天角兽，第四季开场说的是她如何学习成为公主。依旧是前两集主线，第三集进入了日常。凌初一似乎对原配适应良好，第三集片头一开始，她已经跟着轻轻哼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唱歌，低下头想听得仔细一点，结果她刚好抬起脑袋，很不巧碰了个正着。 虽然我自己姑且也算是个女孩子，但凌初一真的叫我了解到了不少关于女孩子身体的秘密。譬如说女孩子的身体很香，譬如说胸口很软，又譬如说……嘴唇也很软。 她的嘴唇擦过我的脸侧，时间虽然短暂，可触感却那么叫人印象深刻。 “啊，惊蛰？”凌初一向后挪了挪脑袋，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莫名升起了一股罪恶感，假装冷静地回答她：“没有，我听到你在唱歌想听一下。” 凌初一立即害羞起来，结结巴巴的问我，“我、我唱出来了吗？” “嗯，很好听啊，你跟着唱英语？”我非常庆幸自己脑子转得不慢，凌初一又天真得过头。 她红着脸扭扭捏捏的样子，“我随便唱的……” “你是说你随便唱就那么好听？”我终于理解越害羞的人越有调戏的价值这句话了。 “不是不是，”她慌张地摆手，泪眼汪汪的表示自己没有那么骄傲，“没有很好听……” “歌词好像都记住了？”因为想起了正事，我决定先放过她。 “大致上……”我之前就认为凌初一的记忆能力不是很差，但只听两遍就记住英文歌词这件事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虽然小马的片头不长，歌词也简单，但对凌初一来说应该也称不上容易。 “你唱一遍给我听一听？”虽然有时候确实会忍不住坏心眼捉弄一下她，但我保证这一次绝对不是为了调戏。 “啊，可、可是我唱得不好的……” “这可事关学习，”我故作严肃，表明她抵抗无用的态度，“而且，我刚才听到了，很好听。” 凌初一抿着唇似乎有一点点开心，但又确实难为情。大概花了三秒的时间，她才鼓足勇气点了点头。 我捏了捏她的手以示鼓励，凌初一深吸一口气轻轻唱了起来。 除开紧张因素导致的声音太轻，凌初一展现了令人惊艳的还原力。不仅是歌曲的音准，还有歌词的发音。和平时磕磕绊绊背单词的时候完全不同，整首歌一气呵成流畅万分。 真是叫人惊喜不已。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过热烈，凌初一开始目光闪躲，然后低下脑袋，接着又背转身体，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已经双手捂着脸弯下腰去了。 她的声音虽然越来越轻，但从头至尾都没有停顿过。 因为实在太可爱，我已经忍不住笑出声了。 “为什么这样子？”我搂紧她的腰压低身体问她，“你要躲到桌子底下去吗？” 凌初一的嗓子里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咕噜声，好一会儿才低声细语的道：“不、不要看我……” 她羞成这样也是很少见的。 “没想到初一你那么多才多艺，又会画画又会唱歌，这两样我可都不会。” “我、我没有……” “你再躲就要掉到地板上去了。”我把原先环着她腰的手往上挪了挪，想要撑起她的身体，“为什么害羞呢，明明唱得很好听。” 初一少有的执拗，压着上身不肯起来。 “因、因为……” “再不起来我就搔你痒了哦。”我假装要闹她，因为凌初一很怕痒，立时吓得直起了身体。但她依旧捂着脸，不肯转过身来。 “你是不是听歌会很容易记住歌词？”再闹腾下去的话就有点太欺负人了，我努力地让自己正经起来。 我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她的回答。 “我不知道诶……”她似乎是在努力的思考，“我很少听歌。” “那你喜欢唱歌吗？ “……嗯。” “我想到了一个帮助你学习的好办法，想不想知道？”因为凌初一本身就很特别，所以用稍微特别点的学习方法或许有用也不一定。反正也只是辅助的手段……还能听她唱歌不是很好吗？ “真的吗惊蛰！”似乎是终于忘记了刚才的害羞劲，她欢喜的转过身激动地追问着，“有什么好方法！” 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害羞过头的嫣红还没完全退下去，眼角也红通通的，还有一点泪水的痕迹。但她此刻的神情是激动而期待的。 “嗯……”我拖长尾音端起了架子，“要不要告诉你呢？” 大概是经过了几次也明白我在和她开玩笑，凌初一满脸委屈地嘟起了嘴巴，软巴巴地抱怨道：“惊蛰，你欺负人……” 她这样让我经不住羞愧了一秒钟，却也更理解了那些小学男生欺负喜欢的人的心情。 “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我告诉你啦。” 大概是因为我还在笑，所以这个道歉听起来就不那么真诚了。凌初一一脸的将信将疑，“真的吗？” “真的，真的。” “那、那是什么？” “下午学习的时候告诉你。”我卖了个关子，凌初一一脸被骗了的神情，哼哼唧唧的道：“你、你怎么那么坏……” 啊，就连说我坏的样子都可爱得不行。 “我很坏吗？”我压低声音做出受伤的模样，她果然慌张了起来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乱讲的，你最好了惊蛰！” “真的？” “真的，真的！”似乎是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凌初一紧紧抓着我的手臂，无比认真的望着我的眼睛。 “你在我心里最好了！” 我当然明白，自己是你最好的朋友。 第22章 这一天过得无疑是愉快的。凌初一很招妈妈的喜欢，下午和凌初一提了的新学习方式也让她十分高兴。吃完晚饭我把她送回家，回来后一开门就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惊惊啊，你来妈妈这一下。” “怎么了？”我换了鞋到客厅一看，妈妈正坐在沙发上一副要和我谈话的样子。 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我坐下，酝酿了一会儿才问道：“嗯……今天你的那个朋友，初一她是不是、是不是和……” 妈妈果然还是发现了。虽然我认为凌初一是相当普通与正常的女孩子，但她确实在常识的范畴中比较特别。 “嗯。”我点点头，斟酌了一下解释道：“她是有些特别，” 妈妈一副非常震惊的模样，“这、这样的……你觉得只是有些特别吗？” 我一直认为妈妈是非常开明的人，况且也看得出她很喜欢凌初一，所以对她这样大的反应不是很理解。 “妈妈，我一直觉得您应该能够理解。初一她虽然是有些特别，但她有许多其他人都没有的品质。” “虽然我是能够理解……啊不对，我是说她确实是个好孩子，但是……你们还那么小，可能考虑得不够周到？” 和凌初一做朋友这件事我考虑得再清楚不过了。 “你也看到了，我们是互帮互助的良性关系，相处得也很愉快。虽然她和一般人认知的普通女孩子有些不同，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友谊。她只是有些害羞内向，实际上非常聪明。” “嗯嗯，我明白我明白，你们的友谊……诶，只是友谊？” “啊？” “你是说你们只是好朋友吗？” “好朋友还不够吗？” 妈妈似乎松了口气，脸上了露出了一点尴尬的神情。“够了够了，嗯，好朋友嘛！” “你刚才到底想说什么？”我到现在也终于意识到，刚才和妈妈的对话可能出现了某种误会。 妈妈靠到了沙发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瞬间就没有了谈正事的气氛。“哈哈哈，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很照顾她啊。” “很奇怪吗？” “也不是很奇怪。你本来就是很懂事又会照顾人的性格嘛，是妈妈想太多了。” “你想了什么？” “没有啦，就是觉得你们关系真好啊这样。咳咳，我现在明白你说她有点特别是什么意思了。确实，可能在一般人看来初一有些太单纯懵懂了，但我知道她是个好孩子。你也是好孩子，所以妈妈一定会支持你的。” 我总觉得妈妈神色闪躲，语焉未详，但她不想说的事我也不想逼她说，点点头道：“谢谢妈妈。” 现在是十二月中旬，月底是元旦，之前还有个圣诞节，虽然圣诞节是西方的节日，学生也没得放假，但过节的气氛十分浓郁。因为妈妈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国外留学，而且觉得圣诞老人对孩子来说是相当浪漫的童话，所以我们家倒是一直在过圣诞节的。 过圣诞节当然少不了送礼物，之前只要考虑妈妈那份就行了，今年的话我想也送凌初一一份。考虑到她的家境，礼物最好不要太贵重，免得到时候凌叔叔还要花心思还。再想到初一的爱好，最后果断打电话向陆悠悠求救。 “所以，你难得打一次电话就是为了咨询我怎么给爱好小马的朋友挑圣诞礼物？你有没有想过从来没给我送过！”电话那头是陆悠悠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记得你的psp坏了之后小姑姑就不给你买了吧？我家那个一直闲着好像还挺浪费的。” “哎呀好妹妹，有什么事尽管问姐姐。小马对不对？你去孩之宝官网看看。” “先别挂，我看下。”因为妈妈经常不在家，所以我每个月都有不少的生活费。事实上当然用不了那么多，所以小金库还是相当有余裕的。陆悠悠和我不一样，她妈妈对她的零花钱管得相当严，她又是个二次元爱好者，经常处于吃土状态。 孩之宝官网里关于小马的产品并不多，而且凌初一家基本都有，根本没有送的价值。想想也是，她那么喜欢小马凌叔叔怎么可能不都给她买了呢？ “一定非得小马吗？她难道没其他喜欢的动画了？” “其他大概就是一些主流的迪斯尼动画吧，也有不少玩偶。” “这样啊，感觉你朋友不看日本的动漫？” “印象里好像是没有。” “是那个凌初一？” “……对，怎么了？” “我后来倒是有听过一些她的传闻……感觉不傻啊。” “喂！” “哎呀，我的意思是传闻不可信啦，挺好的一个女孩子。不如这样，小马周边她不是都有吗？那你拉她进新坑，给她买没有的周边不就好了！” “什么意思？” “唉，你真是什么都不懂。你看啊，小马一周才一集太少了吧？我们得有新粮啊！” “麻烦你说得简单点。” “我给你推荐另外一部动画，探险时光，b站就有。你之前不是说小马当练听力吗？这部也可以，而且超级有意思！我记得这个周边网上有不少，你圣诞之前先带着她看嘛，她肯定会喜欢的。” 虽然我时常觉得陆悠悠安利的狂热劲让人吃不消，但不得不说，她这次的提议有那么几分靠谱。我倒是不担心多看一部动画就会影响初一的成绩，她自律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且也正好可以测试一下新想到的学习方法有没有效——不止是歌曲，我发现对于感兴趣的事物她的接受能力都比较高。 “好吧，那我先看下。” “诶，等等，你什么时候把psp给我啊。” “元旦和妈妈一起回奶奶家，到时候给你吧。带到学校不太好。” “好好好，爱你——” 果断挂了电话，我决定先去看看这个探险时光是个什么东西。 半个小时之后，我无比庆幸自己先试了毒，再次拨通陆悠悠的电话找她算账。 “诶，可是很好看啊，有什么不好呢？” 陆悠悠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没心没肺。 好吧，我承认这部动画虽然颇有些神经质和猎奇，但设定和人物都非常吸引人，剧情也有趣的要命。可是…… “反正不适合她，这个剧情也太黑了。” “呜哇，不愧是我妹妹，看了两集就知道了。” “你知道还推荐给我，让初一看这样的动画？” “这部怎么说也是pg-13分级啊，初一都高中生了，你是她妈吗？是不是保护过度啊？” “……反正不行就是不行，第一集僵尸，第二集还有混乱的□□关系话题，你真是！” “给你说得那么可怕，明明很搞笑啊！而且后面吸血鬼女王马瑟琳出场简直帅呆了！和pb互动超有意思，这对cp哈哈哈哈哈！”我听到了电话那头兴奋的拍桌子声。 马瑟琳是谁我不知道，但pb是一二集出现的泡泡糖公主……一只由泡泡糖构成统领着糖果王国的领袖。 “陆悠悠，你是不是不想要psp了？” “诶，等、等等，别急别急，我再给你推荐！” “这次你最好推荐点阳光向上的。” “好啦好啦，让我想想啊，可惜冰雪奇缘大陆上映要2月份了，现在也没什么周边，不然这个一定适合她……哎呀，美漫我看得实在不多，一时想不到啊。” 叹了口气，我决定不再为难陆悠悠了。实在不行买套前三季的原配蓝光小马给初一也可以，她家都是国配的。 “算了算了，我挂了。” “等下等下，那psp……” “元旦会带给你的。”事实上，我一开始就想着送她了。当初就是她为了让小姑姑给她买拉着我下水，我放着没有用，她这次又那么尽心尽力。 “好妹妹！其实探险时光真的很好看啊，初一不看你可以看看。如果不强求是美漫的话，日本的光之美少女其实非常适合她啊。子供向……啊，就是专门给小女孩看的。传达爱与希望！” “哦。”敷衍完陆悠悠的安利，一看时间还早，作业都做完了，现在也没其他事，看着已经看了两集的探险时光，不知怎么就点开了第三集。 因为一集的长度才十一分钟左右，所以看得相当快，在睡点前已经一口气看完了第一季。不得不说，这部男孩子与狗的冒险动画确实非常好看。看似无厘头的剧情很多都饱含深意，让人欲罢不能。 里面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生物，让人印象十分深刻。而且……马瑟琳真的超级帅！ 当然，我依旧无法理解陆悠悠的cp观念。马瑟琳和pb姑且算不上人类，那就先不说两个都是女孩子的事了。在第一季来看，两人几乎没什么交集。在我看来finn和pb还蛮有小男孩暗恋大姐姐的那种暧昧情愫在。 不过一想到她把小马也能配对，这也就不奇怪了。 有个词叫什么来着？ 腐眼看人姬！ 第23章 我最终挑了个ipod当圣诞礼物，买完之后还颇有些觉得对不起陆悠悠。找周边的时候想起彩虹小马本身就有非常多的歌，刚好之前想了个新的学习方法，初一家的电子产品又奇少，买个ipod给她再合适不过了。 平安夜是周二的晚上，妈妈做了一顿大餐。可惜还没吃完她就接了一通电话，火急火燎地出去了。妈妈自从上次出差回来就有不少反常的地方，有时候遮遮掩掩的。还好看起来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我也不好过问大人的事。 收拾完餐桌，觉得晚餐时间差不多结束时我才去了凌初一家。因为最近妈妈都在家，所以我一般都是吃完晚饭过去的。 张阿姨给我开的门，凌叔叔不知道是没回来还是又出去了，客厅里只有凌初一在吃水果。 “惊蛰惊蛰，你来啦！”她看到我进来迫不及待地招手，让我坐到她身边。“这个提子可好吃啦！你要多吃点！” 张阿姨坐在沙发另一头，一边笑眯眯切橙子一边也跟着道：“对对对，多吃点。你们正在长身体，读书又那么辛苦，什么都要多吃点。” 我来的次数多了也就不那么客气了，“谢谢阿姨。” 凌初一明明自己吃的水果还是张阿姨切的，到我这就各种张罗，一会儿草莓一会儿橙子的递个不停。 “好了好了，再吃我要吃不下了。”这个热情我的肚子太难消受了。 张阿姨满脸笑容，切完了水果摆好后非常善解人意地道：“惊蛰啊，要是去团团房间就把水果也带上去。阿姨先去收拾厨房，你们好好玩。” “我、我们是在学习啦！”凌初一撒娇般地反驳着，为自己的勤奋正名。 “好好好，是阿姨不对，团团一直在认真学习。”张阿姨笑着改口，凌初一已经涨得满脸通红了。 “张阿姨，我和初一先上去了，水果还是待会儿下来吃吧。”我忍着笑把凌初一拉回房间，刚关上门就听到她咕咕哝哝的道：“人家真的是在学习嘛。” “对对对，你超认真努力的，所以进步那么大。” 凌初一立即就害羞了起来。 “没、没有啦，因为惊蛰你教的好……我、我一定不能让你丢脸的！” 我明白，她从没将别人对她的好当做理所当然。无论是对我，张阿姨甚至是凌叔叔，她都在尽自己最大努力回报。若我们对她有所期望的话，她真的会拼尽全力去做。 就算她如何说我教得好，我都明白，学习是件十分枯燥的事。但她一直忍耐了下来，从来没有抱怨过。 “初一，我送你一件礼物。”我觉得比起强大的人，努力的人更应该受到嘉奖。 “啊？”她似乎一时没有理解我的话。 我把她拉到秋千上坐好，从大衣口袋里拿出包装好的ipod。 “今天是平安夜，你知不知道圣诞老人会给好孩子送礼物？” 凌初一很懵懂地摇了摇头。其实从平时就可以看出来，她家是比较传统的家庭，不过圣诞也很正常。 “嗯，圣诞老人是个大胡子爷爷，每年的12月24号的晚上——就是今天晚上会给这一年表现良好的孩子送圣诞礼物。” “是童话吗？”她歪着脑袋，好奇的问道。 “虽然说是童话，但我觉得好孩子收到奖励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一定真的存在送礼物的圣诞老人。” “那……”她低头看看我手里的东西，欲言又止。 我把礼品盒放到她手里。“是我自己包的，有点不太好看，你拆开看看？”为了把歌先导入进去，之前拆过盒子，后面不得不自己再包装了一下。 凌初一似乎很开心，但看起来又有点纠结。 “我、我没准备礼物……” “没关系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送她礼物可不是为了让她费心回礼的。 “那怎么行……而且，我比你大啊。”凌初一一脸的认真，说出了一个叫我震惊不已的事实。 “啊？” “之前爸爸问你，你说你十五嘛，我十六岁啊，而且过了大年初一就要十七啦！” “诶，等等……”我第一次发现知道一个人的年纪比自己大会是这样叫人混乱的事。虽然我确实因为早上一年学而普遍比同学要小一岁，但是我从没想过凌初一会比我大这件事。 要说为什么的话，当然是因为她又小又软太过可爱了。 “那过完年我就比你大两岁了诶！” 等一等初一！ “如果是这样的话……”凌初一突然非常不好意思，眼神飘忽地在我脸上瞟来瞟去。 “怎、怎么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惊蛰你比我小……是、是不是应该叫我姐、……” “咳咳咳，初一啊，我觉得同学之间是不能以岁数来定义称谓的。而且，是不是小孩子和年龄关系也不大。总之！总之你先把礼物拆开看看！” “好吧……”我态度一强硬，凌初一就乖乖的听话了。 虽然也考虑过是不是直接买个touch比较好，但只是听音乐的话果然还是nano更方便。 “是听歌的吗？”凌初一显然没用过，摆弄了半天也没开起机来。 我觉得她这样单纯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很少接触电子产品和网络。 “嗯，是听歌的，我来教你怎么用。我已经放了一些歌在里面，你以后要是有什么想听的我再给你弄。” 插上耳机给凌初一戴上，the midnightme一响起来，她就一脸开心的叫道：“是小马的歌嘛！” “对，喜欢吗？” “嗯嗯嗯嗯嗯嗯！”大概是真的非常激动，凌初一几乎是扑着把我抱住了。“我好喜欢啊惊蛰！” 我把她搂住，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比她还开心。“你喜欢就好！” “我知道要送你什么了！小马的玩偶！”初一在我怀里抬头看我，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是为自己想到这个主意自豪。 她说风就是雨，拉着我到床边，床头整整齐齐摆着的六只小马被她一只只塞到我的怀里。 我实在是哭笑不得。 “都送给我？” “嗯嗯嗯，都送给你！” “可是你不是很喜欢吗？” “那我更喜欢你送我的礼物嘛！” “那你晚上睡不着怎么办？张阿姨说你要抱着玩偶睡觉。” “诶，才、才没有。张阿姨乱讲，我上次和你一起睡就没抱。”她鼓着脸为自己的清白争辩，“而且我还有其他的玩偶嘛，也可以叫爸爸再给我买……啊……” 她说着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 “对哦，这些我都用过了……那、那等爸爸买新的再送你……” 我也终于反应过来，这些玩偶凌初一几乎每晚都抱着入睡，算是相当私人的东西了。 “不用了，这些就很好。”我之前没想着要，现在不打算还了。 “诶诶，可是可是……”凌初一手忙脚乱的拉着我的手臂，难为情得不行。“怎么能送你旧的呢。” “不旧啊，你保存得很好，我也很喜欢。”我故意把怀里的玩偶抱高，“东西都送出去了，你要反悔嘛？” “诶，不是啦……”她还是一副在意地不得了的样子。 “而且，有的东西使用过之后才更有价值啊。”我准备开启口胡模式开导她。 “才没有呢，惊蛰你又乱讲。”我抱着玩偶走回秋千那里先放了，凌初一拉着我的手臂跟过来，软绵绵的反驳我，“你有的时候讲话我都不知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我给你举例子啊。好多名人住过的房子都变成了景点进去要收费，明星使用过的物品拍卖都要翻好多倍，不少文玩越把玩越贵。” “惊蛰你说得我都不懂诶……”初一半信半疑地摇头。 啊，如果我可以把“穿过的内裤才有被偷的价值”这个例子也列举出来的话，大概就比较直白了吧。 “反正，你送我就不能拿回去了知道吗？” “好啦，我送你嘛。” 我心满意足地点头，然后从另一个口袋拿出了礼物的附赠品。“铛铛铛，还有一个！小马的mp3袋。” “是什么？”凌初一探着脑袋一脸的好奇。 “你可以把ipod和耳机放里面，带起来方便。待会儿我教你怎么操作还有绕耳机线。” “好可爱啊！”凌初一接过去后，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因为开心和激动，她原本白皙的脸蛋一直红扑扑的。 “是很可爱。”我无比地认同。“晚上做完作业，我们就一块儿听歌吧。” “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劳逸结合嘛。而且听歌也是一种学习啊，你要学着唱哦。” “诶？” “加油初一！” “怎、怎么这样……” 因为这样才开心嘛！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许惊蛰是变态嘛！ 第24章 元旦回了一趟爷爷家，结果因为一位青年才俊不欢而散。妈妈拎着我离开这场变相相亲的时候，奶奶一直在叹气。我知道，这一定是爷爷的意思。因为妈妈不肯考虑结婚，他好几次想把我接回来。父女关系搞得很僵后，妈妈就不爱来这里了。 其实爷爷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老顽固，只不过僵持的时间太久就总是出昏招。这次是我说服妈妈回去的，最后弄成这样总归有我的责任，心情难免有些沉重起来。倒是妈妈，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该干嘛干嘛了。 陆悠悠一早就发了短信过来，保证自己之前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件事，都是爷爷的算计。不论她知不知道现在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这个元旦只能算不尽如人意。 过完元旦再回学校大概就要进入期末考试复习的紧张氛围了。最近因为一直和初一一块儿学习，有经常温故知新倒没什么紧张感。而且初一的进步也很稳定，期末考试达成平均分80分的目标应该不成问题。 总的来说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第二天上学却没看到凌初一。司机伯伯说她感冒发烧了，虽然一直到早上还坚持要去上学，但凌叔叔还是坚决请了假。 我有点担心，打电话问候了一下，张阿姨说初一已经睡回去了。 心神不宁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熬到放学，结果班主任突然找我谈话——是关于进先进班的事。 我们学校虽然分班得到高二，但普通班里成绩优异的学生会在高一第一个学期核准进先进班，班主任想把这个机会给我。 “惊蛰啊，你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入学考拉了一些平均分，但考虑到事出有因学校决定不列入考核里。只要这次期终考能进全校前10，寒假把学习进度补一补应该就没问题了。” 说什么入学考事出有因也不过是那天早上迟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事而已。那时候状态确实不好，和这件事倒没有太大关系。 进先进班一直是我的目标，如果是之前老师告诉我这件事，我大概会很高兴吧。可是，我现在却只感觉到了难言的烦躁。 我很明白，放弃这次机会是相当愚蠢的行为，也完全没有放弃的理由，却下意识地想要拒绝掉。 就算要进先进班也不一定非得是下学期不是吗？升高二的时候我仍旧还有机会。刚刚才适应了学习环境，发生变化也不一定会有好处。再说，也不是非要在先进班才能证明学习好，我的年级排名并不丢人。 再说……再说要是我走了，凌初一怎么办呢？她能够应付和同学日常的交流吗？ 可是，我又十分明白，就算不是这学期也会有下学期，到那个时候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早该想到的，这世上从没有不用分离的邂逅，所以应该学会恰如其分的离别。人生的岔口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存在，纠结这些既没有意义也不会有结果，能够这样顺其自然不也很好吗？ 可再去探望凌初一的时候，我的心情仍旧沉重。无论做多少心理建设，我都知道自己无法释怀这件事。不在一个班意味着，我必定会和凌初一离得更远。就算能够拖到高二分班，她也更适合进文科班，而我，大概理科的可能性更大吧。 朋友的分别总归是无法避免的。 “惊蛰，你怎么了？”凌初一躺在床上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双瞳因为发烧而尤其显得泪眼汪汪。“是、是不开心吗？” 她小心翼翼的问着，满脸的担忧。不得不说，对于某些情绪的变化她总是非常敏感。 “你生病了，我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呢？”我坐在床边，狡猾地扯开了话题。 凌初一看起来既开心又有些内疚的样子。 “对、对不起嘛，我一定快点好起来。” 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会因此难过吗？还是之后又会交到新朋友呢？ 班级同学对她的态度在慢慢改变，尤其是一些男生，对她的关注度颇高。如果我不在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会趁虚而入发动攻势了？ 我发现，无论是哪种情况自己都完全无法放心……也完全开心不起来。 事实上，我是希望凌初一能够交到我之外的朋友的。融入班级，融入群体对她来说一定有好处，而且她也经常因此而开心。可是，如果她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交到朋友，又或者，有了比我更亲密的朋友，只是想想我就觉得无法忍受。 因友谊而嫉妒这样的事是存在的，此刻我就切身地体会到了。 “是啊，你要好好养病，然后快点好起来。早上听司机伯伯说你这样还想着去上学，叔叔和阿姨都很担心。” 躺在床上的人小脸也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生病红通通的，委屈起来也更加叫人心生怜爱。“不是的，我那时候感觉还好的……我、我不是想叫大家担心我。” “好好，你只是太热爱学习了。”我压下那些胡思乱想笑着调侃她。 凌初一已经很能分辨我的语气了，嘟了嘟嘴，然后笑弯了眼睛。“惊蛰，你、你能来看我真是太好了……元旦的时候我们好几天没见，爸爸不让我去学校我还以为今天也见不到你了呢。” 她的小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我想也没想就握住了。热乎乎又软绵绵的，像她的人一样。 我还记得的，她说希望每天都能够看到我。可是，这样的日子又能持续多久呢？ 我忍不住问她：“初一，要是……要是哪天开始你要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我……”会怎么样呢？ 还能怎么样？我不断设想她的柔弱，设想自己对她的重要性和不可或缺性，认为离开我她就无法正常的生活。可是，之前没有我的十几年她不也好好的吗？ 开始的时候她当然会很难过，可是她有富裕的家庭，疼爱她的父亲，有叫人无法忽视的美丽外貌和只要探寻就能发现的美好内在。只要有更多的时间让别人了解她，她不会缺少朋友的。 我到底想要听到怎样的答案呢？想象自己像救世主那样拯救了她，而她就一定要离不开我吗？我曾以为和凌初一做了朋友之后，自己也可以成为更美好的人。可现在来看，卑劣与龌龊是无法轻易改变的。 我没有完全说出口，但也足够凌初一听出我的意思了。她整个人似乎都紧张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道：“怎、怎么会见不到呢？惊蛰，你、你是要去哪里吗？” 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完全满足了我的虚荣心，还有更多的自我厌恶感。她果然还是觉得我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我开口告诉她，而她挽留了我的话，那我一定会拒绝老师的。 “不是啦，因为快放寒假了嘛。过年事情那么多，我们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了呢。”可是，我发现自己又无法轻易说出口。在她生病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个注定会让她难过的消息告诉她呢？ “是、是这样啊……”她似乎没有完全放心，带着点强颜欢笑的忐忑表情。“没关系，我让爸爸给我买手机，我、我给你打电话。” 因为在学校里凌初一算不上活跃，所以我们在教室交流其实不算特别多。但我明白，同班同学这才是我们之间最基础的桥梁。这个桥梁现在一旦崩坍，关系慢慢疏远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是呢，是个好方法。” 凌初一似乎松了口气，紧接着又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啊，要是你很忙的话，我、我就不打给你了。” 她是很注意不给别人添麻烦的孩子。 “其实也没什么事，你随时可以打过来。”因为无法满足自己那些卑劣的心愿，我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惊蛰……”大概还是觉得我的态度有些反常吧，凌初一微微皱起了眉头，反拉住了我的手，“是、是不是你要搬家了？或者、或者是要转学吗？还、还是说你不想、不想再和……” 她似乎因为过度担忧而想到了某些不好的方面上去，泪光在眼角闪烁了。 我赶紧打断她暴走的思维。 “不是不是，既不是搬家也不是转学，更不是不想和你做朋友，你以后一定不要再这样想了。” “那、那是？” 我叹了口气，陡然想到当初自己说的朋友之间要坦白这件事。就算不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也总还是要先给她打下预防针吧？ “嗯……是这样的，今天班主任找我谈话，说我下学期有机会能先进班。” 凌初一的眼睛亮了一下，与其说看起来不忧伤，不如说还很开心的样子。 “真的吗？真的吗？惊蛰你好厉害呀——咳咳咳……”她倒是一副很为我高兴的样子，比自己进了先进班还激动，咳得满脸通红。 第25章 “只是有机会而已，没说一定能去呢……”虽然她这种为朋友的成绩感同身受般快乐的精神很值得赞扬，但比我想象中更波澜不惊的反应让我心底拔凉。我一边隔着被子帮她拍胸口，一边提醒她。“我如果去先进班的话，班级里你就看不到我了。” 哪怕是一点点，我也希望她表现得更在意一些。就算之后她会交到新朋友，就算会有比我更好的朋友，只是现在的话，至少也为这分离难过一下吧。 我并不是什么好孩子，自私又无理取闹。 “……嗯，是这样呢。”但看起来不是像上次鼓励我进田径队那样什么都没想，她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下，语调柔软的叙述道：“但、但这是很厉害的事嘛。你能进先进班不管是老师还是阿姨一定都会很开心的，我、我也很开心。你那么优秀，肯定是要去那里的。” 比起我来，她似乎更早的做好了心理准备。 “那你想我了怎么办！”我脱口而出之后才发现自己问得究竟有多狡猾。难道真的只是怕她想我这么简单吗？连借口都要找得这样冠冕堂皇。 “嗯……可是、可是我们还在一个学校啊，还能一起上下学，也可以一起吃午饭。而且我们家也很近，晚上还有休息天你都能来我家……是、是吗？” 说到最后她似乎也有些没信心了，一脸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稍微有些安心下来。就像她说的，这些事就算不是一个班级也完全没有妨碍。但仍旧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反驳，这样是不够的。 “是呢。”我叹着气回答她，为她听起来过分周全的考虑心酸。 “还好你不是转学也不是搬家呢。”凌初一露出了几分庆幸的神色，望着我的眼睛认真的道：“不过就算是你搬家或者转学，我也会拜托爸爸想办法让我转到你的学校的……啊，要、要是你觉得不、不麻烦的话。” 我为她前半句的霸气和后半句的弱气感到哭笑不得，却也终于发现，比起自己来这个小白兔一样的女孩子或许有更坚定的意志也说不定。 我原本以为，自己去先进班最受打击的应该是凌初一。而事实证明，真正接受不了这件事的是我自己。比起不想让她伤心，或者担心分开后她无法适应这些来，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见不到她。 我深刻反思着自己是不是因为交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而对她过分依赖。 凌初一请了三天的假，在分班之前，我首先尝到了教室里没有她的滋味。看不到她的背影，上学似乎比平时更无趣。中午的时候韩露叫我一块儿吃饭，虽然也说不上是不开心，但因为时不时的想到凌初一而心不在焉。 她在家里当然会被照顾得很好，可就算如此，我也忍不住会担心她是不是按时吃了饭。 我意识到，本以为才刚刚开始短期内都不会有所改变的日常能非常轻易的发生改变。 虽然是生病期间，不过凌初一还是坚持着在家看书，我晚上过去也会简单的给她讲解一下当天学习的内容。见面的机会不算少，三天的时间也不算长，但比起放假在家见不到面不同，我确实感觉到了失落。 还好，这次她只是生病在家，很快就回来上课了。 可是，下学期呢？ 说是对自己没信心也好，对友谊动摇也罢，且不论之后会怎样，但这一次机会我更想拒绝掉。不是为了凌初一，而是为了自己。 凌初一回来上学了。日常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早上一同来学校，中午一块儿吃饭，下午一起回家。 她已经能很好地一个人交作业了，包括和男孩子说话也放松了不少。我坐在座位上看赵扬拿着数学作业本和她聊天，凌初一虽然看起来很害羞也没怎么能答话，笑容却十分灿烂。 不得不说，赵扬是个相当绅士而且有耐心的男生。自从上次和我表达了对凌初一的爱慕之后，他一直到现在都没什么出格的行为。除了在收作业的时候会热情地和凌初一多聊几句，总的来说还是十分照顾她的情绪，谨慎地注意着分寸。 最近我时常会想，我能够为凌初一做的赵扬是不是也能为她做到呢？就算不是赵扬，其他喜欢她的男孩子是不是都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如果可以的话，我对凌初一来说真的是必要的吗？ 或许凌初一确实非常重视我，也十分依赖我，可我知道她其实是相当坚强的女孩子。所以，我对她来说绝非不可或缺的存在。当然，真要让我成为她不可或缺的朋友无论对她还是对我来说都足以叫人困扰——我十分冷静地明白这一点。 她或许无法接受目前最要好的朋友转学或者搬家再也不能相见，却觉得稍微有些距离的交往完全可以接受。 这绝不是能被诟病的观念，我却无理取闹地耿耿于怀这一点。这让我对自己相当懊恼。 “就算是下课你也用不着一直盯着她吧？”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我听到了韩露的声音。她靠在我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满脸的嫌弃。 “听说你被班主任推荐下学期进先进班？”韩露的成绩相当不错，如果不推荐我的话她或许也有机会。 “听谁说的？消息传得太快了吧。”我思考着她来问这件事的原因。 “都上周的事了，快什么快。我还是今天去办公室不小心听到的，你倒是闷声不吭。”韩露一副逮到我做坏事的样子。 “又没说一定能去，还得看期末考。没准到时候是你呢？”这样回答韩露的时候，我终于发现本性确实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东西。 “得了吧，不说成绩我本身也不想去先进班。我要进文科班的……哎你不觉得不公平吗？我们学校偏科也太严重了，文科才4个班，还没有先进班！”韩露满脸的忿忿不平，没有察觉到我刚才有个对她十分失礼的念头。 或许，这个班里不止是凌初一，每一个人都比我更纯真。我在用自以为是的想法定义他们，还认为自己看透了什么真相。 “我也不想去……起码不想现在去。”原来说真心话并不是非常难的事，我现在不就正在说出口吗？ “诶，为什么？” “嗯……是不想半途而废吧。” “半途而废什么？”韩露顺看了前方一眼，恍然大悟道：“啊，你是指凌初一？” “不是啦。”是不想自己的改变半途而废。 韩露显然不相信我的回答，语气带了一点点不满。 “我看就是。说起来你们也好得过头了吧？我之前可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 “什么叫没看出我是这样的人？我怎么了？” “就很腻歪啊，整天形影不离就算了，有时候还像她妈一样。我听赵杨说了，你保护欲也太强了吧？” “哪里腻歪了？比你们整天老公来老婆去好多了吧。也从来没说一定要一块儿上厕所的，简直称得上君子之交了。”我觉得很有必要为自己澄清一下，虽然我和初一关系非常好是没有错，但和她们这些女生相比绝对称不上腻歪。“还有赵杨他说了什么？” “差不多都说了吧，谁还看不出来他们男孩子那点小心思啊，逼问了一下就说了。” “那你还觉得是我保护欲过强吗？” “不就是有人喜欢她吗？谈个恋爱也没什么啊。你不也觉得她是普通的女孩子嘛，为什么要差别对待？” 是啊，她是普通的女孩子不假，但比同龄的女孩子更单纯也是真的。恋爱这种事难道不该更慎重吗？作为她的朋友，不也该更帮她把关吗？ “怎么就差别对待了？如果有人喜欢你，我也会帮你参谋的，不好当然要排除掉。” “噫，看你说的。那好吧，就算这样我起码知道是谁喜欢我然后你再参谋吧。可凌初一你明明完全不打算给她知道……” 我终于看出来了，韩露是来给赵杨当说客的。 “他是给了你什么好处？” “帮带一个月早饭啦。”韩露一点都没有被戳穿的尴尬，一副幸灾乐祸的看戏状态。 “你怎么不原地爆炸呢？我可没拉着扯着不让赵杨或者其他人去告白，他们自己怂难道也是我的责任？我没有必要把这些事告诉初一吧。”我这还没走呢，这帮人就开始无孔不入了。 “你这个保护者不松口，他们哪里敢去说啊。不说会不会吓到凌初一，你要是吹个耳旁风谁都没机会了。当然不能惹你讨厌啊。” “你怎么对这件事那么积极？难道是你自己开始春心萌动又无处发泄？”歪了歪头，我故意用意味深长的语气来刺探她。“这么关注赵杨都能看出她喜欢凌初一，难道……” 韩露果然被刺激得炸了毛，气急败坏地道：“你胡说什么，要不是你和凌初一好过头了我才懒得管这件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韩露：我把她当朋友，她却说我变态？？ 第26章 韩露的这句话让我听出了一些不对劲。 “什么叫我们好过头了你才管这件事？” “诶……不是啦，咳咳咳要上课了，我先走了。” 我把她拉住。 “离上课还早，你把事情说清楚。” 大概是看我态度很坚决，韩露无奈地叹了口气，弯下腰压低了声音。 “是男生那边啦，听赵杨说有几个对你有点怨言。你原先不是和谁关系都还不错嘛，自从和凌初一一块儿后是不是有点太疏于交际了？” 我大致能猜出是哪几个男生。“是他们自己目的不纯，我又没让别人不要和凌初一说话。话说你不觉得他们很没胆量吗？还背后嚼舌根。” “对啊，我也这样想。这些男生太没风度了……不过赵杨还好啦。” 韩露看样子是被这一个月早餐彻底收买了。 “我很想不通，之前大家明明都还不愿意和初一说话，现在怎么突然那么积极。要说长得好看的话你也不差，怎么不见有人追。” 初一的人气那么高说实话还是有点叫我惊讶的。她很好当然没错，但班级里也有不少其他条件很好的女同学，突然间在男生里这样受追捧简直是不可思议。 “呸，你怎么知道我没人追！”韩露有点不平，但很快解答了我这个疑问。“其实开始的时候我也奇怪，要说长相你也不错啊，怎么总是待一块儿的两个人人气差距那么大。不过我后来问了赵杨觉得还蛮能理解的。” “他怎么说？”男孩子的脑回路或许很神奇也说不定。 “凌初一原先不太说话，和班级格格不入，虽然长得不错可偶尔又让人觉得有点邋遢。成绩那么差被认为脑子不太好也很正常，大家想帮助她找她搭话却基本上都在沉默，讲道理那时候我对她可生气了。后来嘛……”她瞄了我一眼，“我觉得你是她受欢迎的很大一个原因啊。” “我？” “对啊！单就她变开朗，愿意和别人说话这点就让大家很有好感啊。而且又那么努力，原先那些认为她靠钱买进来的同学都改观了。更重要的是，她和你相处时候那种又乖巧又软萌的样子，我天，别说男生了我都觉得想疼爱她。” “你是变态嘛？”我嫌弃地看着韩露。 “呸……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就喜欢这种小鸟依人又纯又青涩的女孩子嘛。想代替你位置的人光我们班就有好几个了。” 是这样的，不要说男生或者韩露，就连我也经常因为她太可爱而忍不住想要抱紧她。 “好的，我都知道了。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可不打算和这些男生妥协。说得好像没有我他们就能都成功一样，凌初一现在根本还没这个想法。” “好吧好吧，反正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我也很看不惯他们。” “你不会是想帮赵杨排除情敌吧？” “呸，别不识好人心，真的上课了，我走了。” 韩露的一番话叫我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因为可爱是无敌的，所以无敌可爱的凌初一被这么多人觊觎着再正常不过了。 进入期末复习阶段后，凌初一似乎燃起了比之前更大的学习热情，连我都稍微觉得有点吃不消。 这一晚预习完第二天的课程，凌初一还打算做一套初中时候的数学练习题。初中甚至是小学的内容这段时间里都非常有意识地在帮她回顾，因此原先基础太差的数学和英语方面倒是有了不小的进步。 “如果累了的话就先休息吧。”我见她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忍不住劝说道：“已经快9点了，练习题放周末做也可以的。” 平时的话已经是她睡觉的时间了，但最近熬了不少夜。 “……嗯。”凌初一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闷闷地答应了一声。 “是哪里不会？给我看一看？”初中的知识一般帮她讲了例题后，做题时我是不会插嘴的，之后有错误再给她讲解。但她现在那么失落，我觉得还是有必要鼓励她一下的。 凌初一却摇了摇头，自己把本子合上了。 “我、我之后看一下书再做……”我已经发现了，她最近开始慢慢学着自己看书复习，实在不懂才会跑来问我。 这对凌初一来说当然是很大的进步，但我内心却感到莫名的失落。 “也行，那我先回去了。”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这段时间总觉得和她有了淡淡的隔阂。 “嗯……” 我收拾完东西凌初一也准备起身送我，张阿姨却突然敲门进来。 “惊蛰啊，外面雨下得很大，晚上就睡这里吧。” 今天天气确实一直不太好。 我看了一眼凌初一，发现她已经一改之前闷闷不乐的样子，笑容灿烂地附和道：“好啊好啊，惊蛰你晚上留下来好了！” 她高兴起来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之前也不是没有留宿过，虽然有点突然但也实在不用和大雨天过不去。 “新的睡衣和内衣都是现成的，惊蛰你就留下吧。” 张阿姨继续劝说，我也不好推脱。 “那麻烦阿姨了。” 这一次和凌初一一张床比起上一次要自在多了。因为天气冷了不少，我俩都很自然地往床中间靠拢过去。可能是体质不好的原因，她的手脚有点凉。 大概是发觉自己的体温比我低，凌初一缩了缩腿，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我，我比较冰……” 我好笑的把腿伸过去给她贴着。 “那我比较热，刚刚好。”我见过凌初一的脚丫子。她的脚特别小，白白嫩嫩的，五个脚趾像珍珠一样可爱得不行。 看我不在意她才安下心来，老老实实地挨着我。 “惊蛰，你好暖和啊。”她侧躺着，双眼亮晶晶地望着我，看起来一点睡意也没有。 “因为我经常运动啊，周末去你家之前我都晨跑的。” “你真厉害，我跑一点点就跑不动啦。”被窝里的凌初一散着又细又软的头发，眼睛在柔和的夜灯下显得更加明亮，整个人都软乎乎地仿佛能让人化掉。 “你是挑食又缺乏锻炼啊，要不要和我一块儿跑？”她最近零食吃得少了，但还是有点挑食。 “不不不，跑步我还是不要了……”虽然能那么努力地去学习，对于运动她却是真的唯恐避之不及。 “所以你才喝牛奶也长不高嘛。” 凌初一瘪了瘪嘴，“我还能长高的……” “好好好，你还能长高。”又委屈又软萌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禁就带了点哄人的语气。 她鼓起脸看起来气嘟嘟的。 “我、我比你大呢，不要拿我当小孩子！” 虽然在我看来很有些外强中干的味道，但这是她第一次那么明确而坚定地表达自己的反对意见。我略微有些惊讶，凌初一仿佛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有些慌张起来，嘴上却还是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是小、小孩子了……” 大概觉得我像她妈妈的不止有我自己，其他的同学甚至凌初一本人都有感觉。这应该是我的问题。虽然好几次觉得朋友之间这样不太对劲，但面对凌初一的时候就是忍不住。 她或许非常崇拜我，却也一直希望能够有更平等的关系。 “嗯，你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的。”我是知道的，初一不是小孩子。所以就算没有我，也能够独自面对困难。 大概是因为我的语气很认真，凌初一反而难为情起来，吞吞吐吐的解释道：“我、我就是……就是想让你不要那么担心我……” “你确实不需要担心。”我很自然地点了点她的鼻子，然后才忐忑起这个行为是不是也会被归入到拿她当小孩子的范畴。还好初一对这个倒很喜欢的样子，皱了皱鼻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好痒啦……” “你很怕痒？”我心里升起了逗弄她的想法。 凌初一毫无所觉地点点头，“嗯嗯，好怕痒……哎呦哈哈哈哈……惊、惊蛰……不，不要啦哈哈哈……” 我伸手挠她咯吱窝，都没怎么使劲初一已经滚成一团笑倒在床上了。 “不呜呜……惊蛰哈哈哈……不要……救、救命哈哈哈……” 凌初一的身体真软啊。 我十分明白自己应该适可而止，但该说是反应太有趣呢还是手感太好，我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还要恶劣。 “呜呜呜……真、真的不行哈哈哈哈不行了……惊蛰……”初一柔软的小手抓着我的手腕，像条小鱼一样扭着身体。因为没什么力气，只有嘴里不停地求饶。 她眼里已经笑出眼泪，头发也被闹乱了，我稍微满足了一些终于停了手。 “哈啊哈啊……我、我还以为要、要死了……”凌初一瘫在床上直喘气，看样子被折腾得不轻。 我心里终于生出几分内疚来。 作者有话要说：请稍微自律一点，惊蛰小朋友。 第27章 虽然说我一早就察觉到了自己偶尔有想要欺负她的想法，但付诸行动之后果然有不一样的满足和愧疚。 “对不起啦……”我一边帮她顺气一边道歉，“没想到你那么怕痒。” “都、都说我好怕痒了……”凌初一可怜兮兮地抹完眼泪，拉着我的手一副惊魂未定地样子，“惊蛰，别、别再挠我了……” “不挠了不挠了，我保证。”冲动叫人犯罪。我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凌初一小朋友，请别再增加我的罪恶感。 这个孩子虽然后怕却还是十分信任地放开手，“惊蛰……你、你有的时候好坏啊……” “对不起对不起……”已经不止一次这样说我了，我应该更虔诚一点地道歉。“我让你挠回来好了。” “诶……” “要挠回来吗？”掖好刚才闹乱的被子，我把她重新拉回身边。 “真、真的吗？”凌初一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真的啦，给你挠。”因为我不怕痒所以才觉得她这样好好玩嘛。 她虽然很怕被挠痒，但看这幅蠢蠢欲动的样子果然还是很喜欢和朋友玩闹的。 “那、那我要挠你了……嘿！” “噗！”不是因为挠痒痒笑的，而是因为她郑重其事的态度实在让人觉得很可爱。 凌初一的手就停住了，抬头看着我不敢动作。 “没事啦，不痒的，你挠。”说不痒也不完全对，虽然不像她痒得那么夸张，但心里怪痒痒的。凌初一没什么力气连挠人也轻飘飘的，大概是看我真的没什么反应，一脸惊奇得不得了的神情。 “看吧，不痒。” “天哪，惊蛰你好厉害！”小家伙惊奇不已，手摸着摸着就摸到别的地方去了。“真的不痒诶，哪里都不怕痒吗？” 是这样的初一，所以请不要摸我那囊中羞涩的胸。 “诶……”我握住她的手，她却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惊蛰，你、你是男孩子吗？” “……我是女孩子。” “诶诶，可是……”不要说，初一，不要再说了。 “可阿姨说女孩子那么大都要长胸部了。”啊，她还是说了。 “我也有啊！”说起来其实也没那么小，初一你再感觉感觉啊！ “嗯？啊，嗯嗯，有、有呢。”凌初一这时候才显出了几分不好意思，可这语气也太像安慰人了。 “说是男孩子也太过分了吧？” “对、对不起啊惊蛰……因、因为你人那么高，我就、就以为……” “以为？” “一、一定会比我大嘛……” 我们班比你大估计也没几个好吗！我贫乳一定是遗传我妈，这是我俩身上最像的地方了。 “哦？这样说起来，你摸了我胸口是不是该让我摸回来？” “诶？诶诶？为、为什么……” “我挠了你不是让你挠回来了吗？” “是这样没错啦……” “你不让我摸一下我怎么知道自己不比你大？”啊，对不起初一，我是知道的，之前已经摸过了。 凌初一似乎有些踌躇，但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你、你轻一点……” 噗，我又不是要做什么！ “好啦，我会很温柔的。”女孩子之间互相摸摸身体应该也很正常吧……大概。 不管了！ 我把手伸了过去，然后碰到了凌初一没穿内衣的胸口。 就、就是这个触感，让人羡慕不已自惭形秽地胸部。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女孩子的胸可以柔软成这个样子。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胸部的主人正用超级无辜的眼神看我。 “怎、怎么样？” “先别说话，我现在很伤心。”不是的，只是手感太好了而已，让我再感受一下。 “诶……为、为什么？” “就像你长不高要难过一样，我不够大也很伤心。” “怎么会呢……长高很好啊，像大人一样。可是这里长大好害羞啊，还会痛。” 不是的初一，你想错了，有这样的胸部谁都不能说你是小孩子，请尽情骄傲吧。 “会痛吗？”当然会痛啦，我明白的，成长总伴随着疼痛。 “嗯嗯，会呢。涨涨的，会痛。” 真好啊，真好啊。要是这个胸部是我的……不不，有她一半就够了。 “还、还没好吗，惊蛰？” “嗯……再、再等一会儿……会觉得不舒服吗？” “不、不是……就是，就是你这样摸……感觉有点怪怪的……” 女孩子的身体果然还是很脆弱的，我忍住继续揉的冲动停下了手。 “真好啊……”虽然在心里说了很多遍了，我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可，可是初中的时候他们都笑我……”凌初一似乎不太相信，说话的时候又有点委屈。 我已经确信她初中的校园生活不怎么美好了。 “那是他们嫉妒你，我敢保证，现在他们都后悔了。”这个样子的凌初一真是叫人心里酸软不已，忍不住就想怜爱她。我把她抱住，用无比确定的声音告诉她。“这是女孩子成长的证明，没什么好嘲笑的。像我光长个子不长这里才应该自卑呢。” “那、那你喜欢胸部大一点吗？” “是是，我喜欢胸部大一点的。”天哪初一，你都让我说了什么话？ 她这才放心下来，然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道：“可，可是你也不要自卑，你以后会长大的……” 啊，真是谢谢你的安慰了。 我哭笑不得地搂紧她，“好好好，睡吧。” 闹了这一会儿时间已经很晚了。 凌初一的脑袋埋在我的胸前，声音软绵绵的。“惊蛰，你抱着我睡吗？” “讨厌吗？” “嗯~好暖和，我喜欢……” “那就让我抱着你睡吧。”自从收到了小马的玩偶，我不知不觉中也开始喜欢抱着东西睡觉了。 所以你要好好负起责任啊初一。 “嗯。” 我发现自己抱着凌初一的话就会无比安心。大概是之前差点经历了分别，而抱着她像是获得了补偿。起码在肢体上，我是除她家人以外最亲近她的人了。这样亲密的接触不正代表着她对我的信任吗？ 第一学期很快就结束了。 期终考发挥还算正常，凌初一的成绩却意外地退步了。即便是考虑到考试范围增加了不少，她应该也能够拿到更好的成绩的。我确定她比期中考的时候掌握得更好。尤其是英语和数学，这半个学期帮她从初中的内容一路复习过来，虽然难免有些填鸭式教学，但基础应该更扎实了才对。她自己也很努力，从平时的作业来看分明吸收了很多，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在拿到成绩单之前她就一直表现得十分失落，看样子是知道自己没有发挥好。返校日回家的路上她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回到她家，我在她房间里坐了好几分钟，才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 她说：“惊蛰，对不起。”声音又轻又弱，带着显而易见的隐忍哭腔。因为低垂着脑袋，我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我已经能够想象她的面容了。 她坐在自己平时最喜欢的秋千上，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样子。 “为什么道歉呢？”我明白她一定很难过，也大致上知道她为什么道歉。 身边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用已经含糊了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道：“你、你花了那、那么多的时间和、和精力来帮、帮助我……我、我却……” 我看到大滴大滴的泪水滴落到她握着拳头的手背上，听到她抽泣哽咽的声音，也感受到了她颤抖的身体。 “考试这种东西就算成绩很好的同学也有发挥失常的时候，我知道你平时一直都有在用功，没有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我安慰着她，语言听起来略微有些苍白。 凌初一果然无法释怀，一边摇着头，一边呜咽得更加厉害。 我一手揽住她的肩膀，一手想要抬起她的脸来。但她只是倔强地低着脑袋，不给我看她哭泣的样子。 没有办法，我只好把她提溜到腿上，用很烦恼的语气对她道：“怎么办呢，我又把你弄哭了。” 凌初一果然用力的摇头，用还不是很清晰的嗓音否定着。“不、不是的……呜呜，不是惊蛰的错……是、是我自己。” “为什么这次你没有发挥好呢？” 我轻轻问她，心底里生出了几分没有完全熄灭的期望。 这次连哭声也听不见了，凌初一似乎闭紧了嘴巴，只剩下一阵阵抽噎声。 “说起来，今天我回来之前不是去见过班主任了吗？”听不到回答，我只能继续道：“已经确定了，下个学期……我不去先进班。” 大概是因为听到了与预期不同的答案，凌初一猛然抬起了脑袋。她的脸哭得像小花猫一样，眼眶鼻子红了一圈。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欺负了小兔子两章了，快住手啊！ 第28章 “为、为什么！”她焦急地抓住了我的衣服, 满脸的不敢置信, 然后又恍然大悟一般睁大了眼睛。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 半点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她显然没有因为我的话开心起来，而且立即想歪了地方。 “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考得不好老师才不让你去的？因、因为我拖累了你……” 我实在不知道她怎么能想到那里去，赶紧否定了。 “不是的，是我拒绝了老师的提议。” “那、那是因为我考得不好所以你不去先进班了吗？呜呜呜，一定是因为我还不够好，所以你不放心……你那、那么好……”凌初一愧疚又懊恼得不行的样子，因为长时间的哭泣还开始打起了嗝。 啊，虽然确实有你的原因，但不是这方面的理由啦。 “不是不是，”我一边拍她的背一边想着该怎么解释，“和你期终成绩没有关系, 我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的。” “可是, 可是……”她还是无法相信的样子。 “难道我还和你同班你不开心吗？就那么希望我去别的班？”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那为什么还要哭呢, 不是应该高兴点吗？” “因为，因为我知道……能、能去先进班是很厉害的事……” 要说凌初一单不单纯, 那她当然很单纯啦。但不知道是因为长期自卑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理由, 她有的时候确实很能思考。最大的体现就在于, 她会过分地为他人着想。 “初一，首先为什么进先进班算很厉害你明白吗？”我发现自己对于分散她注意力这点已经十分得心应手了。 她泪眼巴巴地望着我，不确定的问道：“是，是读书厉害吗？” “嗯, 是读书厉害呢。一听说是先进班肯定就认为学习成绩很好对不对？” 她懵懂地点点头。 “可我读书已经很厉害了呀，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我都考得比大部分先进班的同学厉害对不对？所以就算不去也完全没有关系。” “但、但是……读书好的的同学不是要和读书好的同学一起才好吗？” 虽然为了节省教育成本学校会这样做是没错啦，但没有谁的交友是被学习成绩束缚着的。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事情呢。如果一定要按学习成绩来分人群，那我是不是就不是你的朋友了？” 凌初一赶忙摇摇头，却仍旧满脸犹疑。 “那、那是因为你人很好……我、我知道你没有看不起我……你说过朋、朋友之间是平等的。可、可是朋友的话……我本来就很笨，你、你要是能有更好一点的朋友的话……要是、要是有更好的地方的话……我一定不能拖、拖你后腿的……” “可是，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是因为你也不觉得是你在拖我后腿……你不相信我即使是在普通班也能取得好成绩吗？” “啊……怎么会，惊蛰你最厉害了！”似乎只有这件事才是她最确定的。 “这不就行了吗？是不是进先进班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我为什么一定要换一个环境去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呢？为什么不和好朋友在一起一定要去和陌生的人重新相处呢？难道你觉得那样比较好吗？” “没、没有……” “你之前不是说最喜欢和我在一起吗？我也说了自己比较喜欢和你一块儿，所以不去先进班绝对没有被你拖累的意思，而且是因为我自己不是因为你。”是的，是因为我不想和你分开，不是因为你。 “啊，是、是这样啊……”凌初一非常容易就被绕了进去，眼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伤心的表情被略微有些尴尬与不好意思取代。“我又、又想错了……” “所以，你为什么会发挥失常呢？明明之前的测验都还很好啊？”我戳戳她软乎乎的小脸，一副追根究底的架势。 “因、因为我、我很笨嘛……”她似乎是要装傻到底了。虽然在太为别人着想方面确实很笨，但这个时候不是机灵过头了吗？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因为你以为我下个学期要去别的班心里好难过，所以考试没考好呢。” 凌初一的小脸憋得通红，好一会儿才老老实实的喃喃道：“我、我是真的为你开心……可还是好、好难过……我一难过就、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终于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了。 她诚实害羞的样子像是只耷拉了耳朵卖乖的小兔子，叫人忍不住想要抱紧猛亲几口。 并不止是我，当然也不只有凌初一，我想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点小心思。希望自己被重视，希望自己看重的人也看重自己，希望期望可以得到回应。厉害的不是没有自私想法的人，厉害的是因为明白这样的想法自私而忍耐的人。 适当的自私应该是被允许的，而过度为她人着想的孩子，应该更多地为自己考虑一下。 “哦~原来真的是这样。因为你之前表现得那么不在乎，我就没和你说已经决定不去了。” “不是啦，我、我没有不在乎的。因为你人那么好，我要是很难过的话，你一定很为难……” 才不会呢，我一点也不好，看到你因此难过的话简直开心死了。 “所以我不是说了朋友要坦诚吗？” “那，那我现在对你坦白嘛……我以为你想去先进班的。” 亏你能忍那么久了！ “你哪里看出来我想去的？”虽然确实犹豫过，但我似乎没有很表现出意向吧。 “上次田径队的时候你好坚定的马上拒绝掉了，可是这一次，你好像很烦恼的样子……” 是是是，是这样没错的机灵的兔子。 拒绝和放弃确实有着本质的差别，但也更让我意识到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不想和凌初一分开，目前阶段的话，这个分开也包括分班在内。 “我发现你很会思考嘛，自己放肚子里想半天，半句都不说。”她的忍耐力再一次得到了印证。 “没有啦……”凌初一像是被夸了一样不好意思。 我觉得有趣，一边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一边调戏她。“你哭得那么惨现在看来都白哭了，眼睛红得像小白兔一样。” “呜哇……”终于意识到自己形象狼狈，凌初一手忙脚乱地想要捂住脸，嘴里磕磕绊绊地道：“不、不要看，不要看啦！” “已经来不及了，早就看光啦。不要遮着，哭得那么厉害眼睛不疼吗？”我好笑的握住她的手，用拇指揩了下她的下眼角，发现又烫又肿。 “哎……”她叫了一下，眯着眼睛似乎才发现这里痛。“疼……” “你还知道疼呢？之前是谁说不哭了的？” “是我……” 我点了点她的鼻子，假装很严肃的道：“我决定了，鉴于凌初一同学考试失利，又不遵守承诺胡思乱想随便哭鼻子，现在要对她进行惩罚。凌初一，你接受吗？” 凌初一看起来紧张不已，满脸悲壮地点头道：“我、我接受。” “那好，惩罚就是寒假里你每天都要给我唱一首歌，我不在的话就打电话唱给我听。” “诶……”大概没料到是这个惩罚，凌初一满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了，你要反悔吗？” “没有没有！”我还端着审判官的架势，她赶紧摆手道：“我接受的，我接受！” “很好。”我点点头接着道：“除此以外，因为凌初一同学犯错是出于对许惊蛰同学的善意，本庭决定要给她一些嘉奖。” 刚才的惩罚已经让气氛没有一丝紧张感了，此时因为我过于用力的演技，凌初一已经开始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严肃！看样子被告对我很有意见，不想要奖励了吗？” “哈哈哈，不是啦，就、就是好好笑啊惊蛰。” “又哭又笑，小猫撒尿。”我终于也绷不住笑了场，捏着她的脸问她，“奖励你要不要呢？” 凌初一的脸手感真的太好了，之前虽然只有几次接触的机会，但已经足够我印象深刻了。反正她现在是完全没把注意力放在这里，我也就趁机多摸了几把。 “要要要，我要的！”她的眼睛都亮起来了，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脸上的手，为还完全不知道的奖励兴奋不已。“奖励是什么？” “奖励是许惊蛰同学为小花猫敷眼睛。”我把她从腿上挪下去，起身去浴室拧湿毛巾。“叔叔或者阿姨要是发现你哭过，以为是我欺负你我就惨了！” 凌初一乖乖坐在秋千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会不会，爸爸和阿姨一定知道你不会欺负我的。” 事实上，还是稍微欺负了一点的。怀着那一点点内疚，我决定对她更好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好一点，再好一点。 第29章 大概是没了心事, 连期终考成绩不太理想这事也不怎么叫人难过了。凌初一敷着冷毛巾枕在我的腿上, 嘴里叽里咕噜讲个不停。 “惊蛰惊蛰, 寒假里我们可以一起玩吗？虽然要过年，但过年之前和过年之后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玩的是不是？” “当然可以。”因为是单亲家庭，过年走亲戚相当简便，真要说起来大概一两天就足够了。 “嘿嘿，那咱们一起看动画片，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你还可以睡我家里。” “好好好，一般你们家走亲戚什么时候开始和结束？”像我们家这样简单算少有了，过年期间的拜访我也觉得应该更慎重一些。 “走亲戚？” “就是去爷爷奶奶家之类的，你老家就在这里吗？” “嗯……好像不是呢。不过我们不去爷爷奶奶家，过年的时候也就我和爸爸张阿姨呀。” 听起来简直比我们家还方便。 “那也没人来你们家吗？” “没有……他们都不敢来的。”凌初一声音非常明显地低落了下来。 似乎不小心探听到了一些人家家里的**。我觉得自己绝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 但她的态度还是叫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嗯……是、是因为我。” 已经可以明确知道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了, 我准备打住不再问下去，凌初一却继续道：“我、我小时候住在爷爷奶奶家……大伯家的哥哥总是欺负我, 抢我东西……爷爷奶奶都帮他，爸爸知道了和他们吵了好大一架。那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们啦。” 凌初一的话里我听出了许多叫人心惊胆战的东西, 心里一时五味陈杂。凌初一的情绪也不高, 抿着唇沉默着。 “既然你不走亲戚, 那我可就经常来了。”我一边捏着她的手在掌心里玩，一边扯开话题，“你也可以来我家……对了，我家有游戏机, 还有跳舞毯，除了学习我们可以做点其他有意思的事。放假了我们应该更轻松点。” “可是我考试没考好……” “又不是因为你没努力。我也会找些更好的方法，我们应该减少学习时间提高学习效率才对！” “那……那听你的！”凌初一果然也非常心动。“惊蛰，我能再看一遍小马吗？我们一起从第一季开始看好不好？” 凌初一显然是那种能把喜欢的东西反复看的类型，我也不排斥就对了。“好啊。看完我们还可以看点别的，之前我表姐有给我推荐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是什么？”她似乎终于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满是兴致。 “叫光之美少女，听说有很多，我们可以看看。”至于探险时光果然还是不能给她看。我已经看到第四季了，并且不得不承认，马瑟琳和pb很有可能曾经真的是一对。 不是像小马那样虽然有卖百合嫌疑但也就止步于此的做法，mpb线虽然隐晦却确确实实地涉及到了恋爱的关系。就属性来说，这一对实在般配得不得了。之前觉得因为她们不是人类所以用不着纠结都是女孩子的事，现在倒是认为，就算两个都是女孩子也完全没有关系。 虽然比不上陆悠悠的狂热，我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被归入到她们的cp粉之中了。 “是姐姐介绍的吗？”凌初一现在的状态可谓十分放松，双腿挂在秋千的扶手上随意晃着，声调软绵绵的。 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把毛巾拿开低头去检查她的眼睛。“是的，她很喜欢看动画。” 虽然稍微消了些肿，但还是有些红通通的。我正打算再给她拧一遍冷毛巾，她却在我离得非常近时睁开了眼睛。 就是这个瞳仁，远看仿佛高原夜空里的星星，而在这样能够倒映出我的面容的距离，更像是玻利维亚的天空之镜——干净透明，似乎可以将映照的一切事物变得美好。 被这样饱含信赖与诗意的目光注视时，谁会不想亲吻这双眼睛的主人呢？ 虽然我是有听说过女生之间可以好到亲来亲去这样的程度，但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种黏黏糊糊的想法。就连小时候妈妈多亲我几下都让我觉得不自在，更何况是去亲别人了？ 可是另一方面我又觉得，想要亲凌初一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喜欢可爱的事物，想要亲近它们难道不是人的天性吗？我一直觉得她像小白兔一样，除了怜爱以外亲小白兔难道还需要什么别的理由吗？ 唯一遗憾的是，初一不是真的小白兔，所以也不是想亲就可以随便亲的。 因为之前元旦的事妈妈更加不愿意回爷爷家，在家一个月左右后又开始频繁出差，直到我放寒假也没几天在家。虽然拒绝去先进班的机会是我自己下的决定，但事后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和妈妈汇报一下的。 晚上回到家，看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现在美国是早上8点左右，怎么说也应该起床了。果然，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但我却没听到声音。 “喂，妈妈？” 我叫了一声，怕是她还没清醒。隔了一会儿我才听到了回应，但不是妈妈的声音。 “嗯，喂你好。”是一个温柔得过分的女声，不是妈妈的助理。 “啊，对不起，”我确认了一下自己没有打错电话，这才接着道：“我是许诺的女儿，请问她在吗？” 妈妈也不是没有过图方便和助理一块儿住的情况，妈妈不方便的时候助理姐姐也接过几次电话。 “……是惊蛰吗？”我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在妈妈比较好的朋友里想了一圈也没什么印象。虽然妈妈给我的备注是宝宝，倒也不排除妈妈有和她提起过。 “是的，请问您是？”她说了半天却没有回答我的话，我觉得自己或许有必要先搞清楚她是谁。 “我是你妈妈现在的上司，嗯……以前也是她的老师。我有听她说起过你。” “阿姨你好，我妈妈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吗？”对话稍微有些尴尬。我以前应付大人还是挺从容的，今天这样的情况我觉得完全是因为对方微妙的语气。 “她昨晚喝多了，现在还没醒。”妈妈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好，这个喝多了看样子是相当多了。 “原来是这样，那麻烦您等妈妈醒了让她给我回个电话可以吗？” “嗯，好。” “谢谢阿姨。”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却听到对面叫住了我。 “惊蛰，等一等。” “嗯？您还有什么事吗？” “我很久没……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小时候我见过你的……在你刚出生的时候。你妈妈应该快醒了，不如和阿姨聊聊天等一下吧。” 怎么说呢？长辈都这样说了还拒绝那可是相当不礼貌的行为。可要聊天，和一个只在我婴儿时期见过我的阿姨聊天，难度可比登天了。 “那也行。嗯……阿姨您是妈妈初中时期的老师？”妈妈说她初中就尝过恋爱的滋味了，对这个印象比较深刻，我下意识就把她设想成了初中老师。 不过她的声音听起来还十分年轻，或许比妈妈也大不了几岁，也有可能是高中的。 “不是，是高中的时候。” “哈哈，妈妈那时候肯定很让人头疼吧。她生我的时候您还在教她吗？”我推测过很多次，依照妈妈的年龄最有可能的只有高中时期生我了。 “不是的……我是说，她是很乖的孩子。生你的时候，我已经没在教书了。” “原来是这样。因为妈妈现在偶尔还是很让人伤脑筋，哈哈没想到那时候会是乖孩子呢。” “嗯，她一直都很乖……你、你这些年还好吗？”这个阿姨的声音真的非常温柔，真要说的话，比起妈妈那样大大咧咧的个性她这种才是我想象中的母亲形象。 我的心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快了起来。 “嗯，很好啊。妈妈和爷爷奶奶都对我非常好。” “这样啊……我听诺诺说了，你是个很优秀的孩子。” 妈妈啊，我觉得你应该再为我谦虚一点，否则我的压力会很大。 “哈哈，妈妈她这是为了自夸吧。”我打着哈哈想要把话题转回到妈妈的身上。 “……她这些年一定很辛苦。” 这一点我是不会否认的。虽然我的婴儿时期基本上都是和爷爷奶奶度过的，但妈妈自从接了我一起生活以后一直非常努力。她为我这样一个意外，负担了十几年的母亲生活。 “阿姨，妈妈要是还没醒的话我先挂电话了。这边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先洗漱了。还麻烦您帮我转告一下她。”我内心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胡乱的结束了对话。 “……好。” 这通电话或许会打破我这十五年来的平静生活也说不定。 第30章 妈妈第二天才回了电话过来。她没有对我的决定多说什么, 我也没有过多的询问那个阿姨的事情。 寒假正式开始了。 以前放长假妈妈如果不在家的话我会去爷爷奶奶家住几天, 偶尔妈妈也会给我报个旅游团出去旅行, 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一个人在家。 我倒也从没有觉得孤单或者寂寞什么的，大部分时候挺能自娱自乐。早上起来跑个步，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学习一两个小时，烦了可以玩会游戏或者看会儿电视，有兴致的话就自己烧一顿好吃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吃完早餐会去凌初一家，然后待上一天。当然，她偶尔也来我家。不过因为我家里没有大人，张阿姨总担心我们吃饭问题，一般待个半天左右就和她一块儿回去了。 我虽然自认为饭做得还不错, 可也不敢自比张阿姨, 反正两边也近，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多耗时间讨论。 张阿姨曾经说过自己是凌初一家的保姆, 这小半年下来我已经发现了，她应该不是单纯意义上的保姆。凌初一和她很亲近是一点, 她从来没回过家是另一点。而最重要的一点是, 我有一次半夜起来去厨房喝水不小心听到凌叔叔和张阿姨的谈话。 那是在快期末考试没几天的一个晚上, 我再一次留宿在凌初一家。凌叔叔依旧回来得很晚，我起来喝水的时候差不多两点左右。凌叔叔大概是喝了点酒，我听到张阿姨小声地埋怨他，而凌叔叔压低的笑声里显出了几分讨好, 不停的说辛苦张阿姨了。 他们的对话并不多，张阿姨很快就把凌叔叔扶到卧室去了。在我的观念中，家庭和睦的夫妻大概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吧。我本来是怕吵醒别人所以没开灯，他们也没有发现我，而我也就把这个当成秘密放在心里了。 不管是凌叔叔还是张阿姨都是真心疼爱着凌初一，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瞒着初一的确切理由，但是只要微微想一下就应该明白，他们一定有为初一考虑的成分在。张阿姨如母亲一样照顾着初一，连名分也不在意。我再一次觉得她是很好的人。凌初一这样好，是不是就是因为她的身边有这样温柔的人陪伴呢？ 我觉得这是个美好的秘密，如今或许还不太适合让初一知道，但等她再长大一点，一定也会为凌叔叔和张阿姨高兴的吧。 我们是1月24日放的假，1月31日是正月初一，妈妈在29号的时候才终于回到家。无论如何，过年要回家这事儿她是逃不掉的，第二天就带我回了爷爷奶奶家。 她这次回来心情似乎还不错，从她在载着我去爷爷家的路上还能哼歌这点就可以看出来了。 爷爷和奶奶现在住在郊外的别墅里，据说年轻的时候也曾叱咤商界，不过现在退休已经很久了。妈妈是他们最小的女儿，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和两个哥哥。大姑姑和小姑姑现在一起管着公司，妈妈不知是叛逆还是因为爷爷逼婚，反而去了郑爷爷家的公司。大叔叔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家里人很少提到他。小叔叔是个摄影师，全年都满世界地跑，也就过年才会回来。 我和妈妈到爷爷奶奶家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小姑姑给我们开的门，一到客厅就看到陆悠悠和小叔叔在玩游戏。 “许谌你起来，给惊惊玩！”小姑姑对小叔叔非常不客气……全家人对小叔叔都挺不客气的。 “诶，等等姐，等我这把玩完啊，我马上就要赢你女儿了！”小叔叔从来都不介意就对了。 “许谌你幼不幼稚啊，还和外甥女较真。”妈妈也不甘示弱地加入了埋汰叔叔的大军。小叔叔在家不但给姐姐训，连妹妹都不肯叫她哥哥，他总很抑郁。 “什么什么鬼，游戏场上不分辈分好吗，我这是对悠悠的尊重。”他也确实挺幼稚的。 “叔叔好。” “惊惊啊，好久不见又长高——卧槽，陆悠悠你算计我！” 就在小叔叔分神和我们说话的时候，陆悠悠一把把他ko出局了。 “哈哈哈哈哈，兵不厌诈，让你不专心！”陆悠悠大概是憋了半天，这回扬眉吐气，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什么卧槽，你怎么在小孩子面前说脏话啊。”小姑姑终于忍无可忍，扯着小叔叔的领子把他拉起来。“你别和孩子们混一块儿了，去厨房给你妈和你姐帮忙。” 看样子奶奶和大姑姑是在厨房忙活。 “什么，要帮忙的时候就是我妈我姐了，吃饭的时候是你妈你姐是吧。还有卧槽不是脏话是语气词好吗，现在小孩子懂得比我们多多了！”叔叔还在负隅顽抗，但显然没什么用。 小姑姑把他扯去了厨房。 “爷爷呢？”这个大家长不在客厅坐着，我总怕他又要搞出点什么事来。 “爷爷刚还在呢，现在和大姑父小姑父去书房了，说是谈事，我看是在躲小姨。”陆悠悠出卖起爷爷来真是毫不犹豫。“玩一把吗？” “不了，我去厨房看看。” “哎呀，悠悠，小姨来和你玩。”妈妈向来童心未泯，很能和小孩子玩到一块儿去的。 “好哇好哇，小姨我们来。”陆悠悠连忙把手柄递给了妈妈。 事实上，除了爷爷逼婚妈妈的事之外，家里的气氛一直都是十分融洽的。 “奶奶，还要不要人手帮忙？”平时大家都忙，每次回家奶奶总是亲力亲为准备得十分丰富，过年的时候当然更不含糊。我因为平时也自己做饭，所以偶尔会来打下手。 小叔躲在角落里切洋葱，看我来了像是看到了救星。“惊惊啊，我就知道你最乖了，快来帮叔叔切洋葱。” “你丢不丢人啊，差遣小辈做事情。”大姑姑开口就训他，“惊惊啊，这里人够了，你去玩吧。” “哎呦惊惊回来啦，”奶奶是位很和蔼的老人，完全无法想象她当初也是位事业型女强人。“这边没什么事，让你姑姑和叔叔帮忙就好了……啊，你来尝尝这个糯米桂花糕好不好吃。” 奶奶拿手的桂花糕，那当然是吃不腻的好吃。我干脆端了一小碟在手里，“好吃好吃……不要我帮忙我就走了啊。” “没事没事，你去玩吧。啊对了，你大表姐在院子里画一早上画了，你让她差不多就回来吧，别感冒了。” 大表姐叫沈深深，是大姑姑的女儿，一直在国外留学，学得是艺术还是啥的，我也没搞清楚过。刚才没在客厅看到她，我还以为她这次没回来。 “好的，我现在就去叫她。” 别墅的院子不算特别大，但爷爷奶奶有专门请园丁弄，所以景色还是相当不错的。我走了两分钟就看到了大表姐，她面前放着画架，但看起来什么都没画。 我们家算是不乏充满艺术细胞的人，最显著的就是小叔叔和大表姐了。不过他们都不是那种敏感纤细类型的艺术家，是那种开朗甚至有点……人来疯的性格。 老实说，我是挺佩服他们的。作为一个凡人，我可不敢在艺术家思考的时候打扰他们。所以看到大表姐站在那一动不动，我也就很早停了下来在一边看着。 还好，我没吹太久冷风，大表姐就发现了我。大概是艺术灵感在休眠，这次并没有非常深入。 “呜哇，惊惊你是不是要吓我啊，不声不响地站在我身后！”凭良心说，我们这一家子人的颜值都还算在线。长辈的长相我不好评论，单说我们这一代，陆悠悠是典型的小清新，大表姐漂亮得很张扬。 “我不是怕打扰你画画嘛。”她不但漂亮得张扬，性格也是。 “好吧，你乖我信你。”大表姐几步过来勾住我肩膀，也不管手干不干净，捻起碟子里的桂花糕就往嘴里塞，“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啊，170了？” “不知道啊，最近没测身高。你少吃点，马上午饭了，奶奶让我来叫你回屋，别感冒了。” “回去了回去了，一早上什么也没画出来，气死我了。”她拉着我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问，“惊惊啊，有没有谈恋爱了啊，和姐姐谈谈心嘛。” 并非是大表姐有什么姐姐风范，她只是很八卦而已。 “我才高一呢。” “高一怎么了，正是谈恋爱的好时候。你别那么沉迷学习嘛，到时候和悠悠一样‘啪’就到高三了，单身时间和年龄一样，真是可怜。”大表姐话说起来好像自己经验很丰富一样，但我听大姑姑说过，她其实根本没谈过恋爱。 “还好吧……”我不太擅长应对恋爱谈话，只好不尴不尬地接腔。 “啧啧啧，你这么认真的性格到底像……额咳咳，对了，小姨最近怎么样了？据说外公上次摆了她一道，又闹僵了啊。” 大表姐这转话题的能力还是没啥长进啊。 “这次好像还挺开心的，不要提上次自然就过去了吧。” 但也不是什么需要在意的事。 第31章 和大表姐一块儿回到屋里时陆悠悠还在和妈妈打游戏, 大表姐很自然地蹭了过去要抢陆悠悠的手柄。 在她们闹成一团的时候,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初一家座机号码。 “喂？”我一边接了电话一边往客厅角落走。 “诶……啊, 喂……诶诶？喂？”我听到了初一在那边手忙脚乱的声音，她应该不怎么打电话。 “初一？” “是、是我，惊蛰……我、我给你打电话了。” “嗯，张阿姨在你身边吗？” “没有呢，我不好意思嘛……你现在有时间吗？” “正好有空哦，你练好啦？” “嗯嗯……但还唱不太好，我……你真的要我在电话里唱给你听吗？” “不是之前说好了嘛，是惩罚哟。” “好吧……” “是哪首呢？” “……a true， true friend。” 真适合呢。 我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惊蛰，你、你不要笑嘛！” “不笑不笑，你唱。”我赶紧安抚她。虽然平时她已经能习惯在我面前唱歌了, 但通过电话大概又紧张了起来。 “嗯嗯……那我唱了啊。” “嗯。” “……a true,true friend helpriendneed……” 初一应该是带着耳机一边听伴奏一边唱的，但在我这边听来就是清唱了, 所以念白部分的时候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初一肯定是没意识到，她沉默的时候紧张地呼吸透过话筒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一位真正的朋友, 会帮助需要帮助的友人。 我希望自己能成为她真正的朋友。 歌曲并不长, 她很快就唱完了。 “怎、怎么样惊蛰？” “好听。” 我听到对面的声音立即就高兴了起来。 “太、太好了！那……那我能不能……” “不行哦, 得等到明天，明天才是你的生日不是吗？”初一的生日是大年初一，我没有办法和她一块儿过，所以只能提前把生日礼物送给她了。 “可是你都送给我了嘛……” “那也不行, 得等到明天。”明明刚想完要成为能好好帮助她的朋友，现在立即就开始欺负她的我也真是够了。 其实什么时候拆都没关系，但我就希望她能为我的礼物忐忑期待。 “唔……那好吧。” “乖嘛……我回去带奶奶做的桂花糕给你，我奶奶做的可好吃了。” “真，真的吗？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一般在爷爷奶奶家不会待太久，但时间也说不好，还得看妈妈和爷爷关系的紧张程度而定。 “最晚初五，快的话初二、初三就能回去了。”依照以往经验，最晚不会超过初五，大多时候能待到初二就很了不起了。 “好，好，我等你回来！” 这句“我等你回来”真是美妙动听。 “嗯好呢，差不多吃午饭了，先挂电话吧，下午我再打给你。” “嗯嗯嗯，好！”初一软绵绵的声音不管什么时候听都让人觉得舒服。 我心满意足地挂掉电话，结果一转身就看到大表姐近在咫尺的脸，把我吓了一大跳。不止是她，陆悠悠和妈妈虽然还坐在沙发上，但也在看这边。 “怎、怎么了，你干嘛吓我？”陆悠悠和妈妈倒还好，大表姐的眼神实在是暧昧得不得了。 “嘿嘿嘿，惊惊你还说没有谈恋爱，没谈能打那么久电话？”她拽住我的手不让我逃跑，“干嘛骗我，小姨又不会骂你，你藏着掖着干嘛。” 噗，什么鬼。 “不是啦，是和朋友打电话。” “哦~我懂的，男~朋友嘛！” 我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不是男朋友，是女的！” “噶？女、女朋友？”大表姐一脸地震惊，我觉得自己都要被她气笑了。 “是女的，女的朋友！” “哎呀，是初一学妹吗？”陆悠悠立即反应了过来，在客厅大声问道：“上次给你推荐的动画你给她看了吗？” 她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就是她啦，我的同班同学。”我一边回答陆悠悠一边告诉大表姐，“不是男朋友。” “啧，我还以为有八卦听。你和女同学打那么久电话干嘛，还一脸甜甜蜜蜜的，能怪我认错了嘛。”大表姐一脸很无聊的表情，放开我往回走。 “哎呀，宝宝你不是说她明天生日吗，礼物已经送了嘛？”妈妈估计早就知道了，毕竟我能打电话的朋友实在屈指可数。 “送了呢。” “呜哇，你和她关系真的好好啊，又送圣诞礼物又送生日礼物，明明连生日都没办法参加。”陆悠悠又开始感慨了，“让我想想你到底送过给我这个做姐姐的什么生日礼物哦。” “psp……” “哎呀，惊惊你最好了！”陆悠悠瞬间闭了嘴。 大表姐摇了摇头，“悠悠你真是太怂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马上可以吃饭了。”小叔叔一手一碗菜，一副家庭煮夫的形象，“深深你去叫一下你外公他们，两个小的快去厨房端菜。” “那我呢？”妈妈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假惺惺的问道：“哥，我不用帮忙吗？” “哎呦，你是小祖宗，你比惊惊都小，我供着你行不，你去饭桌上坐着吧。”小叔叔显然被这声哥叫得头皮发麻。 妈妈一点儿也不客气，欢欢喜喜先去坐了。 是这样的，全家人都宠她。 爷爷很快就和大姑父小姑父一块儿下来了。爷爷去年过完七十大寿，但精神还特别好。大姑父是位挺有名的演员，小姑父是个大学教授，跟在他身后气场都弱了几分。 不论是大表姐还是陆悠悠长得都比较像她们爸爸，气质也是。我虽然和妈妈有点像，但还不如和小叔像得多呢，所以猜测自己大概也比较像那个没见过的爹了。 “爷爷好，大姑父，小姑父好。”我端完菜刚好站在楼梯口，干脆就等着他们下来。 “哎呀，还是惊惊最懂事了。”小姑父可能是老师当惯了，张嘴就爱夸品德。 “是啊是啊，好像又长高了嘛，又好看了。”据大表姐说大姑父特爱臭美，我约莫着他是个外貌协会，所以夸人也夸外表。 “咳咳，”爷爷听了两句，脸上就露出骄傲的表情来了，清了清嗓子问道：“惊惊啊，这次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啊？” 我觉得爷爷年轻的时候肯定不是这样喜形于色的人，不过不是说嘛，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年纪越大就越像小孩子，我觉得他大概就是返老还童了。 “哎呀，你这老头，还没吃饭呢问什么成绩。”奶奶刚好端了菜出来，听到爷爷的话赶紧拍他的手，“惊惊啊别站着了，去坐着，别理你爷爷。” “哼，你懂什么，惊惊肯定考得很好，我问一下怎么了。”爷爷胡子抖了一抖，做出一副要生气的样子，“你以为是诺诺啊，什么都不能问。” “哎呀，你说什么呢，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奶奶又拍了他手一下，给他示意妈妈的位置。 爷爷大概也反应过来，挺了挺背不说话了。 “爷爷，咱们先坐吧。”我不是妈妈，所以觉得爷爷这种倔强的地方还蛮可爱的。 “嗯……” 姑姑小叔们一团迎着这位小孩子一样的大家长到饭桌坐了，只有妈妈安安稳稳坐在椅子上。 爷爷一直瞪着她。 “好了好了，人齐了，大家开饭吧。”大家依次坐好，奶奶拍拍手让开吃了。 一大家子人默契十足，故意把爷爷安排到离妈妈近的位置坐了，奶奶就坐他俩中间。 我坐在妈妈身边，看她神情看起来还蛮轻松的，心也放了下来。 果然没多久，妈妈就开始行动了。 爷爷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怎么样，举了半天筷子却夹了没几夹，大家也吃得心惊胆战。妈妈一声不响地把醋鱼转到面前，夹了好大一块儿鱼肉放进了爷爷碗里。 “爸，你最爱吃醋鱼了对不对？” 爷爷眉头松动了一下，装模作样地看了妈妈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爷爷一动筷吃鱼，餐桌上气氛瞬间活络了起来。一直低头装乖的陆悠悠立即开始说起了俏皮话，名里暗里夸她小姨我这妈的好。大表姐也不甘示弱，说自己留学的时候妈妈去看她，结果让她带着逛街是为了给爷爷挑礼物。 姑姑叔叔还有姑父更是卯足了劲说妈妈怎么样怎么样关心他。 爷爷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轻哼了一声道：“她就会做表面功夫，只知道气我。” “好了好了，你也别说了。诺诺那么倔还不是像你，你父女俩都一个样。”爷爷最爱听这个了，自己小女儿像他。 “就是，我都是随您啊。”妈妈卖乖的话，这事差不多就没了。 虽然爷爷和妈妈和好是很值得高兴的事，但能见到初一的日子要往后退了呢。 我吃了一口小排，很有些遗憾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分卷是为了排版好看，无明显时间过度。 第32章 中国人过年凑一块儿, 一大家子人最有意思的活动当然是各种国粹了。奶奶、大姑、小姑还有妈妈四人在客厅凑了一桌麻将, 爷爷和小姑父则去书房下象棋了。 小叔作为摄影师也算半个娱乐圈里的人, 刚好大姑父对摄影很有兴趣，和他一块研究设备去了。陆悠悠和大表姐霸占了游戏机，打算大战三百回合。 与过去的每一年一样，我和这里的气氛依旧格格不入。 当然，我并不是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或者被忽略了，也十分明白他们每个人都关怀爱护着我。可是，我仍旧能够感觉到自己与这个和谐的大家庭有着本质上的距离。 我总是扮演着一个好孩子，可我知道与这里的人相比自己没有任何才能。他们每个人都是天生的发光体，性格开朗，对人真诚，几乎都充满了艺术家般的热情与浪漫。 这些是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学习的品质。 我很明白, 自己的无法融入感是因为什么, 却至今都只是懦弱地逃避着它。因为我还只是个小孩子，因为我还仍旧不够勇敢, 因为……因为现状实在太过幸福，所以还请原谅我这样狡猾的撒娇吧。 我假借午睡回房给凌初一打了电话。 在听到凌初一用绵软的声音轻轻叫我名字的时候, 我觉得自己终于重新平静了下来。 事实上, 这种胡思乱想每年大概就会有个几次, 每次让这件事过去的时间也不会太久。可是，这一次的过去和以往的都不太一样。 要说哪里不一样的话，大概就是习惯黑暗与阳光驱散阴霾的那种差别。 “惊蛰惊蛰，你吃完饭了嘛？”她只是这样简单的问我有没有吃完饭, 我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高兴了起来。 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又有什么值得胡思乱想的呢？ “对啊，你呢？现在在做什么？”凌初一是不是把话筒贴得很近呢？她细微的呼吸像是真实的在我耳边，让我的耳朵都痒了起来。 “我好早就吃完啦，现在在被窝里呢。” 小兔子在家的话，就有午睡的习惯。 “你要午睡吗？” “嗯~不睡，我和你打电话……你呐？你爷爷家是不是好多人啊？” “我也在床上呢，他们都在自己玩。” “你不和大家一起玩吗？因为困了嘛？” “我不困，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他们玩的我都不感兴趣。” 我听到了对面像小猫一样呼噜噜的笑声，带着几分羞涩和满足。 “那……那我们聊什么呢？” 其实什么也不聊都可以，我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 “让我想想啊……对了，你有想好许什么生日愿望吗？” “嘿嘿……我好早就想好啦！”初一的笑声难得带上了几分狡猾和小得意。 “哦？是什么呢？” “哎呀不说不说，说了就不灵了。” 我忍不住为她的天真笑出了声，“那你之前的愿望有实现过吗？” “有啊有啊，今年就实现了！” 嗯……我不知道是因为她实在天真还是因为我已经算得上了解她，几乎就在她这样说的一瞬间，我就猜到了她上一个生日许了什么愿望。 “那真是太好了，我有预感你明天的愿望也一定会实现的。” “真的嘛真的嘛！”初一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惊蛰你真的这样觉得吗？” “你之前的愿望不是实现了吗？这个愿望当然也会实现。”我当然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如果是我的话，不管什么愿望都希望能够为她实现。 “那……那要是这样的话，我能不能现在就把礼物打开啊？” 天哪，这只小兔子有的时候真的狡猾得有些过了头吧？ “等等初一，你的愿望难道不是想和朋友的关系越来越好吗？而且你明天才能许愿啊，许愿今天打开礼物是不行的吧？” “诶……你怎么知道我的愿望？”她先是大吃了一惊，然后慌乱又含糊地咕哝道：“啊……我、我就改一下……不、不过不是不要那个愿望了……” 因为，就很好猜啊。 “你哦……” “因、因为你说一定能实现了嘛……惊蛰惊蛰，我好想知道你送了什么礼物呀！你就让我打开嘛！” 看样子她是真的很好奇，连这种小心思都用上了。可她这样实在是好可爱，不要说忍心责怪她了，让人疼爱也来不及吧。 如果她能再撒一撒娇的话，我一定立即答应。 “好吧……”我还想提点要求，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小小的欢呼和窸窸窣窣拆东西的声音。“初一你不是在床上吗？动作了也太快了吧。” “呼呼，我一直抱着呢。”她的声音稍微离得远了些，大概是开了免提。 可让你得逞了吧，那么得意。 我一边听她拆礼物一边对她说，“我还没说完呢，你今天拆礼物的话要多给我唱一首歌。” “嗯嗯嗯，好！”初一也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全然不在乎，答应得非常干脆。“惊蛰，你到底送了我什么啊？” 她似乎连这拆的功夫都等不及了。 “马上就可以知道了嘛，别着急。” 我听到包装终于拆完了，然后是打开盒子的声音。 “啊……” “生日快乐，初一。” 虽然早了一天，但我已经想好了要在她打开礼物的同时祝她生日快乐了。 “是、是手机吗？” “对，和我的一样。我之前不是教过你怎么用我的手机吗？你把它开起来吧。”之前在以为要分班的时候，初一提到过可以买个手机和我经常联系。虽然我们没有分开，但这样确实比较方便。 “是，是按右边开机吗？我还、还不是很会用这种东西……”是这样的，初一很不擅长电子产品的操作。 “没错，按右边开机。这样我们以后要联系就方便多了。”座机毕竟不方便，一直占线总不太好。 “开、开起来了！” “我把自己的号码和你家电话都存在电话簿里了，你要是有什么想玩的我回来帮你弄。” “我、我也不会玩啦……就和你打电话嘛。” 那当然是最好的。 “好好好，你蛋糕买好了吗？明天生日要拍照片给我看哦。” “嗯嗯，我今天自己去挑的……你要是能来和我一起过生日多好啊！” 我也很想啊，可是大年初一这天生日，想参加确实比较困难。 “没关系，以后我们一定能一起过的。” “嗯嗯……一直是惊蛰你送我礼物呢，我也想给你送礼物。” 小兔子送礼物的话我还真难以想象她会送什么。 “可、可是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我不像你那么厉害，什么都懂……” 说来惭愧，我肯定不是什么都懂的人。一定要说的话，当然是要被归入到知识粗鄙甚至无知的那一类人中去的。但是，从初一眼中看到的我自己，似乎真的无所不能。 总的来说，是虚荣心很受满足吧。 “那我能自己挑吗？礼物。” “啊……当、当然可以！你想要什么礼物啊，惊蛰！”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子瞬间就浮现出了里那种恶俗又矫情的台词。 当然啦，“你就是我的礼物”这种台词我是绝对绝对说不出口的。只是对自己跳跃的思维感到了震惊而已。 更何况，我很早就想好要什么礼物了。 “那……我想要你的画，就是鲸鱼和企鹅那个故事的画。”虽然我有拍到手机里，但果然还是想要初一亲手画的。虽然也有犹豫过，觉得这样或许会让她为难，可想要的心情真的十分强烈。 “诶，这个就可以了吗？” 不是什么“就可以”好吗？我觉得这个礼物可比我之前送的那些贵重多了。 “没关系吗？送给我。” “当然可以啊，”凌初一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没有为难倒是有点害羞，“就、就是画得不好……” “我很喜欢这个故事，也很喜欢你的画，我觉得非常好！” “那、那你想看后面的故事吗？”初一迟疑了一下，而后像是鼓足了勇气，“我又画了一些……” “你还画了吗？什么时候？”她之后的画册我也偶尔有看，但没有再看到粉鲸鱼和白企鹅了，当时还失落了一阵呢。 “嗯……我、我有一本小的画册……”好哇，她还有自己私密的小本本，瞒着我……专门用来画这两只！ “明明一直在画，为什么不给我看呢？”如果她现在在我面前，我一定要戳戳她的小脸。 “嘿、嘿嘿……”现在小白兔可不一样啦，会含含糊糊地糊弄人了。“我不好意思嘛……” “哼哼，让我回去好好看看你画了什么。” “唔，惊蛰你这样说好可怕啊……” 又不会把你吃掉，可怕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你到底有什么自信说自己不会把她吃掉呢？大灰狼。 第33章 妈妈初五上班, 所以初三就从爷爷家回来了。 初四我俩也没打算去哪儿了, 我想好傍晚送桂花糕去初一家, 之前就和妈妈一块儿看电视聊天。大概是因为平时她出差时间多，所以有时间就特别喜欢和我交流交流感情。 “宝宝啊，下学期开学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妈妈一边剥小核桃一边和我讲话，“趁我还在家一块买了吧。” 她喜欢一次性剥好放在小盘子里吃，动作特别干净利落。 “没有什么特别要买的东西，你不要操心啦。”过年的节目来来去去就是那些花样，我实在没什么兴趣。 “早知道就多玩几天了，可惜又要出差。”妈妈工作虽然忙，但却不是个工作狂人。 “唔……还是和你的上司一块儿去吗？”我随口问了一句，结果听到了剥壳钳掉到玻璃桌面上的声音。 “？” 当我看向她的时候，她已经重新拿起了钳子。 “对, 这次谈判比较重要, 之前一直没谈好。”妈妈很少会和我说工作上的事情。 “哦……这个阿姨说她在我小时候见过我，又是你的老师, 应该挺熟的吧。” “还好吧，挺多年没联系了。” “这样……” 气氛陷入了微妙的尴尬之中, 还好我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 是初一。 “喂, 初一？”感谢她解救我于危难之时。 妈妈似乎也松了口气, 从沙发上起来去了洗手间。 “喂，惊蛰……”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怎么了初一？你哭了吗？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有……我没哭，我就是……就是……”她嗫嚅着把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是张阿姨老家发生了什么事, 她要回去一趟，来回至少半个月。凌初一不能没人照顾，可凌叔叔又实在太忙，所以打算暂时先请一个保姆。 我知道凌初一有多不擅长应付陌生人，虽然现在已经好了不少，但是一来就朝夕相处对她来说难度一定很大。 “怎、怎么办啊惊蛰……我有点怕……”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我去她家陪她。但仔细想了下，其实我也不太习惯生活里出现一个陌生的人，这也是妈妈没有选择给我请一个阿姨的原因。 “要不，你来我家吧。” “诶……去你家吗？” “对啊，不过就是我妈妈不久也要去出差，怕凌叔叔会不放心。”虽然我有信心照顾好凌初一，但没有大人在身边果然还是会担心吧。 “……我，我想去你家。” “嗯，那这样，凌叔叔在不在家？我和他商量一下吧。” “嗯嗯嗯！”凌初一连声答应。 张阿姨家的事大概真的很急，早上接到电话下午就要起身了。凌叔叔下午有事，我和妈妈打了声招呼，去了一趟凌初一家直接就把她接了回来。 凌叔叔还是请了位阿姨，不过只每天过来看看，买点菜送过来之类的。 妈妈对初一表示了极大的欢迎。 家里是有客房的，但我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很习惯和初一一块儿睡了，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准备。而且，她第一次住我家，果然还是一起睡会比较安心吧。 凌初一当然不会有意见，妈妈在看我把她东西搬进自己屋里时也一副乐得清闲的样子。 张阿姨给初一收拾了一个旅行箱，要住半个月当然还是全部拿出来比较好。我整理出了半个衣柜和一个抽屉，可以先给她放着。 “惊、惊蛰，我自己来就好啦……”初一之前还想自己拉旅行箱，但这小胳膊小腿实在不太能应付张阿姨给细心收拾出的大物件。 “嗯，好吧。”我把旅行箱放倒在衣柜前面，考虑到**问题还是同意了她自己来。 可惜小白兔的生活技能暂时没有点亮。这个大旅行箱看样子应该不是她的，还带着密码锁，她找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 张阿姨是交代过我的，密码锁根本没有上锁。 “还是我来吧。”我等了一会儿，最后她已经泪眼汪汪抬头过来求助了。 “嗯，嗯嗯。”凌初一这次没有迟疑，直接让到了一边。 旅行箱不小，打开之后可以看到里面用密封袋封好的衣物，分门别类地整齐叠放着。外套在靠近滚轮的底部，中间是毛衣和保暖衣，最上面是内衣和洗漱用品。 凌初一的内衣果然很可爱，或者是粉嫩的颜色，或者是带波点图案，或者是小清新的蕾丝边。内裤差不多也是同款，隐约还看到了只小兔子。 啊，需要澄清的是，我绝对没有偷看人家内衣的癖好。密封袋是透明的，看到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吗？ “初一，我把外套挂到衣柜里，你把里面的衣服放到抽屉里好吗？” “嗯嗯。”凌初一回答得特别乖巧，蹲到一边开始打开密封袋。我把外套挂完的时候她刚好拆到装内衣的袋子，这回我看清了，那确实是一条有着小白兔的小裤裤。 因为实在有点可爱，我又忍不住仔细观察了一下。她内衣的风格很显然都偏可爱系，可真说起来的话，就算是可爱系也是有钢条的可爱系，比起我来已经不知道领先了多少。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直白了，本来毫无所觉的凌初一抬起头来，不明所以地望着我。 “惊蛰，怎么了？” 我总不能说我看你的内衣内裤看呆了吧？ “嗯……就是觉得你衣服叠得很好啊。”和她当初给人脏兮兮的印象不同，凌初一的习惯其实养得很好，只要给她点时间，她总是能收拾得很整齐。我大致上可以明白她为什么之前总是弄脏衣服，因为充满好奇又无法面面俱到。 凌初一被夸就很不好意思，一副羞羞答答的样子。 “没有没有啦。” 让人想要摸摸她的脑袋。 我让自己把从注意从她那些可爱的内衣上挪开，和她一块把箱子里的衣服整理了出来。 下午收拾了一下，等安顿好差不多就到了晚饭时间。 晚上家里吃火锅。 凌初一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我妈妈，但还是有些拘谨，吃起东西来也是小心翼翼。 “初一啊，多吃点，你太瘦啦。喜欢吃牛肉吗？还是羊肉？也有腌好的小排。大虾吃不吃？”妈妈的性格原本就热情，看到凌初一这惹人怜爱的小白兔更是母爱泛滥。 初一吃饭吃得很慢，看起来还是相当斯文的。当然，这是在不手忙脚乱的情况下。她显然难以招架妈妈的热情，一边点头一边推却，“阿、阿姨，我我够啦……” 我看不下去了。“妈妈你就歇一会儿吧，让她慢慢吃。” “行行行，我不说了，你给初一剥几个虾。” “不、不用啦……”初一连忙拒绝。 “没事，我本来就是要剥虾的。”凌初一不太吃海鲜河鲜，但我知道不是因为她不爱吃，而是因为太麻烦。虾蟹的壳和鱼刺对她来说都是大困难，所以吃得很少。 我本身是相当喜欢吃海鲜的，也不怕麻烦，带着一次性手套很快就剥好了一个虾。凌初一坐在我身边，我把虾递过去，她就很害羞地摇头。 “惊蛰，你自己吃嘛……” “我待会儿可以再剥。”凌初一口味轻，酱料也比较清淡，我蘸了下她碗里的酱，直接送到她嘴边，“尝尝看？” 大概也是觉得再推却就不太好了，凌初一眼神游移了一下，最后“啊呜”一口把虾咬在了嘴里。这对她来说可算得上相当大的一口了，基本上是一整个咬了进去。我把虾尾摘掉，凌初一立即捂着嘴艰难地咀嚼了起来。 她以前吃东西都是小口小口的，这虾不小，吃得她脸颊都鼓起来了，像只小松鼠一样。 “慢点吃。”我觉得很有趣也很可爱。 “谢谢……”我又剥了几个虾放到她碗里，这回她没有再拒绝，老老实实地小口咬着。 “哎呀，感情真好。”妈妈似乎是吃得告一段落了，一手撑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我俩，“初一，好吃吗？” 底料是妈妈自己炖的鸡汤，酱料也是她自己调的，和外面比起来还算挺有特色的。 “好吃好吃！”凌初一一点儿也不吝啬赞美，语气高昂起来，连连点头，“阿姨，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火锅啦！” “你喜欢吃就好，多吃点。唉，可惜之后阿姨又要出差了，不然天天做好吃的给你吃。”我已经真切地感觉到妈妈是真的很喜欢凌初一了，因为就算对我，她也没耐心天天做好吃的。 “没、没关系的……我，我……”凌初一显然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她总是不太明白开玩笑或者客套话，交流过程中也不太懂得该怎么回应对方，或者表达自己。 “没事初一，我做饭也很好吃的。”在妈妈面前没必要谦虚，在初一面前也是。 “是的是的，让惊惊做给你吃。她做菜很好的。”妈妈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往火锅里放东西。 凌初一没办法一心两用，一和妈妈说话连筷子也停了下来。 “阿、阿姨你放心，我也会帮忙的！”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能吃到我做的菜的关系，凌初一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望过来的时候都是跃跃欲试的表情。 “嗯好，你再吃点。”她的碗都空了，“牛肉土豆都爱吃的吧，蔬菜也吃点，再吃几个虾。” 我觉得家里得换几个碗，才给她捞了一点东西就放不下了。 “啊惊蛰，够啦够啦……”她发现我趁她不注意给她碗里添了一堆吃的，苦巴巴地皱着小脸，“我、我要吃不下了……” “没事，慢慢吃。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下就算了。” “对对，别怕浪费，还有惊惊呢，她扫尾。” 妈妈也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不过小白兔也实在没那么容易安下心来，适应新环境当然需要更多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噫！hentai，不要澄清了！ 第34章 吃完晚餐在客厅里休息了一会儿, 我看凌初一还不太自在, 准备带她回房间。 “妈妈, 我和初一先回房间了。” 妈妈估计也看出来了。 “好好好，你们回屋玩吧……啊对了，初一洗漱用品都带了吗？” “带过来的，你不用准备了。” “那惊惊你带初一去过浴室了吗，你给她好好介绍介绍啊。” “下午就已经和她讲过啦，洗漱用品都放好了，你不要操心。”等她想起来都哪年哪月了，也太不相信我了。 家里一共三个卫浴，妈妈房间一个，我房间一个，还有一个公共的。妈妈属于很尊重**的人, 坚持给我房间配了一个。我不想让初一在公共浴室洗, 也不想自己去公共浴室洗，所以决定先让她洗完自己再洗。 “好啦, 妈妈知道你最周到了。对了，初一要不要泡澡啊, 惊惊你带初一一块儿泡个澡吧。” 一起泡澡什么的……妈妈你也真的是很大胆呢。 “哎呀, 我们先回房间了！” “惊蛰, 我们一起洗澡吗？”初一被我拉回房间，等关上门才一脸懵里懵懂地问我。 小白兔满脸天真纯洁，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什么惊人的话！ 啊，我当然不是说一起洗澡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也不是不愿意和凌初一一块儿泡澡……真、真要说起来的话，其实一起洗澡也、也挺好的。 看着初一满脸疑问的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袋有点混乱。 同性的好朋友一块儿睡觉、一块儿洗澡很正常不是吗？都是女孩子看到身体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嘛。再、再说了，初一第一回用陌生的浴室，我不正应该在一边看着比较好吗？ 没错，这是非常正当而且充满善意的共浴啊！ “一起……你觉得可以一起洗吗？” 噗，这里完全没有必要问她吧，问出来反而怪怪的啊！明明是在我家，初一又那么听话，我说一起不就一起了吗？ 不对，是妈妈让我们一块儿洗的。 “诶……不是阿姨说的嘛？” “咳咳，妈妈是怕你不会用浴室啦……嗯，我、我是说你不……不害羞吗？”明明平时那么容易害羞，但说到一起洗澡却意外地大胆呢！ 初一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一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样子。 “这是要害羞的事吗？” 不要这样看着我初一，会让我的心被戳得好痛，好像自己很不纯洁似的。 “就、就张阿姨没和你说过吗？不能给别人看到自己的身体之类的……”该说妈妈思想比较开放还是说教育理念不同呢，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开展性教育了。 不能给别人看到自己的身体，哪些地方不能被人触碰，女孩子身体的秘密，小宝宝是怎么出生之类的…… 我是很感谢妈妈能让我比较早接触到这样的知识的。虽然就我本身性格来说是不会去接触什么早恋啦，但确实有不少同年人因为无知而犯下大错。而且，也让我更知道该怎样保护自己。 不过这样的教育在中国的家庭中比较少数，更何况是像凌初一这种单纯的小孩子。 也不是说因为这个我不愿意和初一一块儿洗澡……啊不对不对，应该说这只是单纯的洗澡完全没必要去想什么性教育。 “张阿姨说过啊，她告诉我不能和陌生的人讲话，不能跟奇怪的人走掉，也不能让男孩子看到身体……可是惊蛰你又不是别人，也不是男孩子。” 啊，感谢张阿姨，虽然可能比较含蓄，但还是有很好传达给初一的。说我不是别人很让我开心，可果然还是应该更机警一点啊！ “嗯没错，张阿姨说的这些你要好好记住。”我是不是该说得更清楚比较好呢？可让我给初一开展性教育稍微有点奇怪呢。明明妈妈给我说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啊。 “那……我们一起洗澡吗？”初一看样子是完全不明白我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话题又给拉了回来。 因为眼神太过纯洁，甚至开始让我产生了负罪感。 到底在想什么啊，我的大脑！ 不对，我明明什么都没在想！ “初一啊，你先洗吧，我还有点事，等你洗完了我再洗……啊，洗完我们一起看动画片吧，就看之前陆悠悠推荐的那部好吗？” “诶，看动画片嘛！好好好，我现在去洗澡！” “你要泡澡吗？”我非常庆幸，初一那么容易被引开注意力。 “嗯~不要不要，我要快点洗完！”听到动画片，她整个人都开心起来了。 帮她收拾完东西送她进了浴室后，我才终于松了口气。 和初一关系渐渐亲密起来之后，虽然也有同床共枕和肢体接触，但裸裎相对于我的羞耻心来说果然还是高难度了一些。毕竟，我上小学之后连和妈妈都没再一块儿洗过澡了。 初一洗得不算太快，就在我担心她是不是遇到麻烦的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她晚上的睡衣虽然是我帮忙一块儿收拾出来的，但真在穿到她身上的时候我才深刻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萌！ 连体的粉红色毛绒小兔子睡衣，穿在凌初一身上真是太适合不过了！ 因为头发没吹干，所以带着长耳朵的帽子还没戴上，但光光这个样子她已经十足的像小兔子了。 “惊蛰……”她站在浴室门口，乌黑的大眼睛里似乎还带着水汽。“我找不到吹风机。” 啊，我得承认，把人萌哭了这种事是确实存在的。 “你来这边坐着。”我一边努力按捺住自己稍微有些失控的心情，一边把吹风机找了出来。 初一乖乖坐到床边。 “我来给你吹吧。”她在家的时候，都是张阿姨帮她吹头发的，那么来我家，我当然要负担起这个责任了！ “啊，不、不用啦，惊蛰，我自己来就好了。” “没事啦，我帮你吹，你乖乖坐好。”这个时候可以稍微强硬一些，小兔子会很听话。 “好、好吧。” 初一个子小小的，又是坐在床上，我站在她面前，她的小脑袋刚好只到我胸口。她的头发又细又软，发色也偏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软乎乎的。 我的吹风机功率比较大，帮初一吹的时候需要小心一点。初一刚开始似乎也很紧张，后面就慢慢放松了下来。 “不会难受吧，会不会喘不过气？” “嗯~不会呢。”初一眯着眼睛笑，意外有了点呆萌的感觉。 她看起来似乎很开心，我就问她：“为什么傻笑？” “嘿、嘿嘿，我身上现在有惊蛰的味道呢。”我一瞬间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初一抬起手放在鼻子前嗅来嗅去，“是凉凉的味道……” 我明白过来，她说的是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冬天用薄荷味的虽然有些刺激，但我习惯了感觉也还好。 “啊，我忘了。会不会太凉了？”她不说还好，这样一提让我也有些在意了起来。热风把头发吹干的同时，薄荷的气味似乎也弥漫得更加浓郁。 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从初一身上散发好像连味道都好闻了起来。 “嗯~不会很凉，我很喜欢。” 和我一样的味道啊……这样听起来是不是会有关系又更好了的感觉呢？晚上的凌初一实在有点太可爱了，确切的说是越来越可爱，晚上又可爱出了新的高度，导致我都没办法好好冷静下来了。 人果然是会在成长中不断发现自己新的兴趣爱好，曾经我也以为自己对可爱的东西不感冒，现在想起来可能只是没有戳中我的萌点而已。可爱的人和事物我想是谁都不会讨厌的吧！ “那就好……你这件睡衣是新买的吗？很可爱啊。”我决定扯开话。 怎么说呢，因为见识过陆悠悠经常因为动漫暴走的场景，我觉得作为一名健全的高中生，还是不要过于放纵自己激动的心情比较好。 “啊，是张阿姨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也觉得好可爱！”初一显然十分喜欢这件睡衣，摸着自己胸前毛茸茸的衣料，开心地道：“小兔子好可爱啊，软乎乎的摸起来也好舒服。” 张阿姨，good job！ “是啊，很可爱。”比起说衣服可爱，果然还是因为凌初一穿起来所以才能那么可爱吧。 初一头发吹干后就开开心心地坐到了电脑前，满脸期待地等着看动画。我给她拿了条小毛毯盖着，点开了心跳光之美少女的第一集。 光之美少女是日本的子供向动画片，据说是专门给小女孩看的，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八部作品了。陆悠悠推荐给我的时候我大致了解了一下，是宣扬爱与正义、友谊的魔法少女向动画片，应该还是挺适合凌初一的。刚好这部心跳快要完结了，将近五十集动画很能打发时间。 “初一你先看第一集吧，我去洗澡。”因为陆悠悠推荐探险时光的前科，我特地试了两集毒，结论当然是不用担心，毕竟本身是给小女孩看的嘛。 “嗯嗯！” 作者有话要说：惊蛰，你变了。 第35章 浴室里还有凌初一洗完澡的雾气, 外间的衣篓里有她换下来的衣服。虽然平时经常在一起, 偶尔也会在初一家里留宿, 但一起生活的感觉果然还是不同的——即便只是暂时一块儿住十几天而已。 除了偶尔使用浴缸泡澡之外，我洗澡还是相当迅速的，洗完也不过十几分钟。 家里有全自动洗衣机，所以外衣直接扔洗衣机就可以了。但内衣，我觉得这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手洗的。初一现在在我家生活，我当然要负担起为她洗衣服的职责，否则怎么能说是照顾好她了呢？ 洗完自己的份后，我从衣篓里挑出了初一的内衣内裤。之所以需要挑是因为，明明应该是最后脱下来的内衣不知道为啥被压在了最底下，像是小心翼翼地藏起来似的。 考虑到初一愿意和我一块儿洗澡，我很难想象她是因为难为情藏起来的。 初一小朋友今天穿的是一件有着桃红色波点与蕾丝边的白底内衣, 一条有着小蝴蝶结的粉色内裤。总的来看, 是相当稚气的类型。 可就如我之前观察到的那样，初一的内衣可是有钢条的内衣, 是绝不可小觑的东西。就算只是为了它32b的大小，我也应该用更谨慎而恭敬的态度对待它。 因为脱下来已经很久了, 所以体温这类东西肯定是不可能存在的。但作为贴身的衣物, 它们也算得上是另一种意义的烫手了吧。 洗完衣服出来, 发现初一已经看到了第二集。她原本背对着浴室门坐着，听到声音就转过了头。 “惊蛰……啊！”她兴致勃勃的表情连两秒钟也没维持住，因为太着急还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啊！诶！我、我的……” 我手里拿着衣架，准备把刚才洗好的衣服先晒出去。但初一似乎是被这点吓到了。 “你小心点啊初一。”我可真担心她会摔倒。 凌初一终于站稳了身体, 趿着鞋脚步凌乱地跑到我身边。 “惊、惊蛰，这个这个……”她满脸通红，焦急得手足无措，一副想要抢过我手里的衣架又不好意思伸手的样子。 “啊，换下来的衣服要及时洗掉嘛，我顺手。” 初一捏着小拳头，着急地解释着。“我、我会自己洗衣服的……我想，想你洗完澡再洗的……” 又不是什么大事。 “好好好，你不要着急。” 大概是我敷衍的态度太明显了，初一泪眼汪汪地嘟囔着：“我、我真的能自己洗的……” 啊，真是可爱得叫人受不了。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知道你能自己洗呢，只是顺手一块儿洗了，节约时间又节约水啊。” 由于身高差，初一要是离我近的话，会习惯性地仰起脑袋和我说话。要说软萌孩子的上目线到底有多楚楚可怜招人疼爱的话，大概就是想要把她抱到怀里咕噜咕噜揉一顿那种程度。 “可是又麻烦你，而、而且……” “不麻烦啊，我很开心！” “诶……” “咳咳，我是说，能节约时间和水又能帮助到你让我很开心……哎呀，你就不要纠结啦，大件的衣服反正有洗衣机，这个很少的。” “呜……” “我去把衣服晒了，然后我们一块儿看动画好不好？” “……嗯。”初一乖乖地点头，只不过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身后。 因为只是先晒内衣，所以实际上十分方便。初一跟着我到阳台，又跟着我回来，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惊蛰……” “嗯？” 我本以为她还是在想着麻烦到我的事，结果听到了十分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 “我、我会不会嫁不出去？” “啊？”这时候我才有点反应过来，刚才凌初一焦急的表现可能并不只是觉得麻烦了我的原因。 因为之前她对一起洗澡没表现出任何的害羞，所以我就认为她应该也不会太在意贴身衣物被我洗了这点。可现在看来，她还是相当在意的——虽然理由可能不是害羞。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比起她为什么认为自己会嫁不出去这点，我更惊讶于她居然现在就会有嫁人这个概念，但我决定还是先问问她原因。 我把她拉到椅子上一块儿坐了，初一显然也暂时无心看动画，情绪特别低落，似乎犹豫着要怎样回答我。 “初一，是不能和我说的事吗？”她看起来很为难，但这实在是我很在意的事情，“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保密的。” 初一低着脑袋，又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小小声地回答道：“我小时候在奶奶家，哥哥欺负我……他，他用我的小裤裤做小旗子……还、还拿着到外面玩……奶奶说女孩子的小裤裤被人碰到是要嫁不出去的，让我别要了……也，也不要告诉爸爸……”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哥哥和奶奶？ 虽然之前稍微有听初一提到过，但现在看来这些奇葩亲戚可能比想象中更过分。本来也是，否则凌叔叔怎么可能会和自己的父母不相往来呢？ 我听着凌初一断断续续的叙述，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凌叔叔和张阿姨那么疼初一，可她还是这样内向自卑，很可能就是和那时候的经历有关系。 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呢？像她这样的孩子把这件事憋在心里那么久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我一边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一边考虑着该怎样去和初一解释这件事。 “初一，你相不相信我呢？”把她脸抬起来，我看着她的眼睛问她，“你觉得是你奶奶的话比较对还是我说的话比较对？” 凌初一没有犹豫，非常快地回答道：“我当然相信你！” 这样就很好办了。这种奇葩的观念我一定要好好帮她纠正过来！ “有没有被别人碰到小裤裤和嫁不嫁得出去没有任何联系哦。你说的那件事是你哥哥不好，他仗着自己大欺负你，用你的衣服当玩具，这都是应该被批评的。你没做错任何事，所以不需要担心任何事。而且，今天我不是像你哥哥那样拿你的小裤裤玩对不对？你会讨厌我帮你洗掉吗？” “怎、怎么会，我才不会讨厌你帮我洗……可、可是张阿姨也说过，不能让别人碰我的小裤裤。”啊，难怪了。张阿姨肯定是为了教初一保护自己，但她不知道初一奶奶说过这些话，结果初一就误会了。 小裤裤不能碰，这解释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嗯，张阿姨说的倒是对的，不过你理解错了……我问你哈初一，你知道为什么小裤裤不能让别人碰到吗？” 凌初一歪着脑袋似乎是在很认真地思考，“因为这是贴身穿着的衣服？” “对，这是贴身穿着的衣服。其实张阿姨说不能让别人碰到你的小裤裤和她说不能给男孩子看到身体是差不多的道理。是指在你穿着的时候，有人要是想要脱掉它、碰它，那就是在欺负你，你不能忍着知道吗？”大概是因为张阿姨说得太隐晦了，初一看起来一知半解。 “那就是说，脱下来的被碰到没关系吗？” 啧啧啧，这个该说是有关系还是没关系呢？真要解释起来，差不多就是要对她开展性教育了。我迅速梳理了一下思路，决定先给她科普一部分内容。 “初一啊，张阿姨说的这些呢都是为了保护你。女孩子的身体是很宝贵的，所以有些地方不能轻易给人看到，也不能被随便的人动手动脚。尤其是你不认识的人，或者不喜欢的人，还有男孩子……这点你明白吗？” 初一似乎明白了什么，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嗯，我知道。阿姨说过内衣和小裤裤不能给人看到。” 张阿姨啊，您可真是个含蓄的人。 “嗯……准确来说是指内衣和小裤裤遮住的地方要保护好。” “是说胸部和屁股吗？” 是的，初一，夸奖你哦。 “对对，你要知道，不论是我还是张阿姨，告诉你这些都是为了让你不要受到伤害。而不是像你奶奶说的那样，被碰到了会嫁不出去。如果有人要碰你这些地方，你不喜欢的话一定要说出来，要拒绝他，也要找人帮助。” 初一大概也是感觉到我和她说的话十分重要，听得很仔细的样子。虽然给同龄又是单纯得过头的凌初一做科普有点让人害羞，但恰恰是她这样的孩子才更应该明确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和拒绝伤害。 “至于脱下来的内衣和小裤裤，因为它们是保护你重要地方的东西，所以要好好珍惜对吧？”因为也存在着收集“少女已用的贴身衣物”这种变态的存在，所以也要告诉凌初一要好好保护它们啊！ “嗯嗯。” “所以呢，也不能随便给人看和摸。当然啦，和你亲密的人是完全没有关系的。像是张阿姨啊……还有我。”当然应该包括我，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嘛！我既然要照顾她，洗内衣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环！“你的小裤裤和内衣是不是张阿姨帮你买的呢？她是不是也帮你洗过呢？” “是张阿姨帮我买的，因为她就像我妈妈一样……可，可是我回来之后一直都是自己洗的……”小兔子很勤劳，看样子这条路行不通了。 不能自比张阿姨，我只能换一个说法。 “嗯，那是因为你很乖。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些是为了保护重要的地方？” “嗯嗯。” “那你可以和我一起洗澡，我们还互相摸过胸部，所以也不用在意我帮你洗了小裤裤对不对？” 初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小白兔终于被洗脑……啊不对，科普成功了。 “嗯嗯，我明白啦！”看样子知道了不会嫁不出去让凌初一很开心，“但还是麻烦你了嘛，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的！下次我自己洗！” 真是个勤劳自律的好孩子。 “好好，下次让你自己洗。” “啊，我、我也可以帮你洗！我是不是可以帮你洗呢？” ……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初一看着我的眼神那么期待，像是把能够互相洗小裤裤这点当做了友谊深厚的证明，实在叫人难以拒绝。可是……我可是会害羞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的主角能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能如此冠冕堂皇的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作者君表示除了hentai无**可说。 第36章 “嗯……当然可以啦不过你是客人嘛怎么能让你帮我洗呢哎呀先不说这个了我们看动画吧！” “啊？” “你看到哪里啦？第二集都放完了。” “嗯嗯？我第二集看了一半了……” “那我拉回去, 我们把第二集看完吧。” “好、好的。” 很庆幸, 初一非常容易就能被引开注意力了。 第二集我其实已经看过了, 是女主角的幼驯染，菱川六花发现了女主光之美少女身份的剧情。 光之美少女整个系列大致上就是2-6个少女变身为光之美少女和怪物作战的故事，除了第一代和第三代有两季之外，其他到目前为止都是一季，一季就是播放一年，相当经看。 这部心跳光之美少女是第八代第十季，故事女主角相田爱是个乐于助人的普通初中生。虽然看起来神经大条，实际上是个十分能干的学生会长。 第一集展示了相田爱的性格特征和变身历程，总得来看应该算是这类动画中的王道主角性格了。菱川六花和相田爱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幼驯染，不但作为朋友也作为学生会书记一直辅佐帮助甚至是照顾着主角。 “难道我不能成为你的小燕子吗！”动画中菱川六花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坐在我怀里的凌初一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稍稍前倾了身体, 紧紧盯着屏幕看。害我也不得不把她抱得紧了一点，免得从椅子上掉下去。 因为这部心跳传达的是爱这个主题, 所以相田爱这个角色说起来可谓是相当博爱——毕竟名字就叫爱嘛。而在这样博爱的人周边，当然需要一个冷静又以主角为先的辅助角色了——菱川六花就是这个角色。 她把相田爱比作把自己身上的金箔分给穷人们的幸福王子, 而希望自己能成为为她分发金箔的小燕子。讲道理, 虽然这是一部以爱为主题的幼女向动画, 我仍旧为菱川六花的台词感到羞耻。 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女主角喊出“难道我不能成为你的小燕子吗”这句话，简直比告白还要有冲击性啊！ 后面第三集的发展当然是六花也成为了precure，和爱一起打败怪物的过程。正义总是能战胜邪恶，而友情和爱也总是能带来幸福的嘛！ 凌初一看得很开心！ “真好啊！”在六花终于变身的时候, 她几乎激动得要从我怀里跳起来了。“太好啦！六花和爱的误会解开了！她也变成precure了！” “是的是的，真好啊！” “六花和爱的关系也好好啊，‘难道我不能成为你的小燕子吗’！六花真的好喜欢爱啊！”凌初一似乎相当喜欢这种友情桥段，学着六花的口气重复了一遍台词，“呜哇，爱也是，因为不得不瞒着六花就一直好愧疚，她们能和好真是太好了！” 小家伙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甚至还夹杂了几句从动画里听来的简单日语。她这个眉飞色舞的样子可真是可爱，让我感谢一下陆悠悠吧。 看完第五集的时候，时间已经快九点了。要是平时的话，她大概早就哈欠连天了，现在倒是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夏露露，拉结尔，还有兰斯和达比也好可爱！” “觉得好看吗？” 凌初一猛点头，“嗯嗯嗯，好看呢！” “虽然好看，不过这个时间你是不是该睡觉了啊？” “嗯？” “快9点了哦。” 初一看了一眼电脑，也终于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啊……时间过得好快啊。”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遗憾，但很快就放了下来。“那我们睡觉吧！” 初一从椅子上下来，站在一边看着我关完电脑这才和我一起回到床边。 “你先上去，我关灯。”在去接初一之前我就把床上的小马都收拾掉了，毕竟和她一起睡的时候肯定不需要抱玩偶嘛。 初一看起来雀跃不已，嘿咻嘿咻地爬到了床上。她的粉色睡衣整个毛绒绒的，像极了刚才动画里的那只夏露露。也是在她爬上床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件睡衣不仅有小兔子的长耳朵，也有小兔子的短尾巴。 真是危险的东西！ 作为一名喜欢可爱事物的女高中生，试问大家能够抵抗住去摸这个短尾巴的**吗？就算我一直认为自律能力极强，也差点没管住手。随着爬行过程而一扭一扭的小尾巴，杀伤力又比静止的不知高出多少倍！ 我迅速伸手关了电灯。 “哎呀！”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初一发出了小声的惊叫，“惊、惊蛰……” 因为初一在，所以我特意留了一盏夜灯。房间不算很黑，只要适应了还是能看得很清楚的。我一边掀开被子一边把她拉进被窝，“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吗？” 大概是我回应比较迅速，初一也很快镇定下来。 “嗯~还好，不过我衣服还没脱呢。” “坐被窝里脱也没关系，不要着凉了。”我和她现在穿着的睡衣都是比较厚的冬装，在家里行动穿着当然是不错啦，但睡觉的话就不是很轻松了。 连体的睡衣脱起来还是颇费劲的，我帮她一块儿把兔子皮剥了。初一里面穿着一件长袖的t恤，但除了内裤以外没穿任何长裤……当然啦，睡觉的时候越轻松越好嘛！ 为了平等起见，我把睡觉用的睡裤也给脱了。 两米的床已经够我俩打滚了，但凌初一还是很自然地靠了过来。我把她抱住，像是抱着一只软绵绵的小动物。 “冷吗？”大概是初一体质偏弱，所以手脚总是有点凉，还好她不长冻疮。 “不冷呢。”初一现在应该是习惯了和我脚挨着脚，脚掌抵在我的脚背上蹭来蹭去，“惊蛰你的脚还是好暖和啊。” 初一腿上的皮肤也像她的脸蛋一样光滑细腻，有蹭上瘾的危险。 “看样子你还不是很想睡？” 初一半张小脸猫在被子里，抬着眼睛看我，确实一副还很精神的样子。 “因、因为这是第一次睡在惊蛰家……” 我摸摸她的脑袋。 “开心得睡不着吗？明天会起不来哦。”当然啦，假期睡个懒觉也完全没有问题。 “嗯嗯，我好开心。” “你还要睡十几天呢。” “嘿嘿……”初一窝在我怀里，小手似乎是无意识地抓着我的衣服在手里玩。 看样子是真的不会那么早就睡，我决定干脆和她聊聊天好了。 “初一啊，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呸，看我找了个什么话题。 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有些懵逼。 虽然高中闺蜜夜谈心事聊这种话题十分正常，可我明明已经认定初一还不适合说这种事的嘛！而且之前说到恋爱的问题，她连什么是喜欢都搞不明白，现在问这个问题不是白搭么？ 一定是之前初一害怕自己会嫁不出去这件事让我太过在意了。 “啊……我、我不喜欢男孩子……”初一看起来确实不怎么能应付这种话题，略微有些慌张地回答道：“他们都好可怕……” 我看得出来，初一一直都更畏惧男同学一些。在我眼中，大多数男生确实又蠢又自恋，但我觉得初一害怕他们也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可怕呢？”我估计这得怪初一那个总是欺负她的哥哥。 “呜……他们总是欺负我……” “是你大伯家的那个哥哥吗？” 这些回忆对初一来说肯定都不会美好，可是有一些不美好的回忆一味深藏在内心也不见得是好事。就像之前初一奶奶告诉她那种扭曲的知识一样，搞不好会成为大隐患。 “嗯，还有以前的同学……他、他们说我是智、智障……还说我结巴……” 初一的话叫我听得心绪一阵翻涌，心脏也渐渐揪疼起来。 “初一……”我用了些力道把她搂紧，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初一却在我思考完之前开口道：“没事啦惊蛰，我、我现在不难过了……” 她叙述这些事情的时候语气绝算不上轻松，但情绪还是相当稳定的。 “我也明白自己很笨，他们说的都是事实……但、但没关系，我现在越来越好啦……” 我摸了摸她的脸，确定她没有在哭才安心下来。 “你一直都很好初一，只是他们不懂。” 怀里的小姑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带了一点点鼻音道：“除了爸爸和张阿姨，只有你这样说……但、但是我相信你。自从你和我做了朋友，我就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好啦……还、还有同学们，他们对我也越来越好。” “我真的好开心……惊蛰，你像是会施魔法一样呢！” 我明白的，初一说出的话会让人觉得那么害羞的原因。因为她说的都是自己最真挚的想法，是很多其他人包括我都不愿意说出口的话语。 “那你也一定会魔法……”如果是对着初一，现在这样的话语我已经能很好的说出口了。 希望每个人都能拥有，让人变得更喜欢自己也更喜欢别人的魔法。 作者有话要说：心跳这部光美非常有病，非常非常有病！ 第37章 初一的话虽然让我很开心, 可是我还没忘记最初的目的。她不需要害怕任何人, 不论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 懂得自我保护是一回事, 恐惧害怕是另一回事。 “初一，以前欺负你的那些男孩子呢，他们肯定是做了不好的事。这当然是不对的，但并不是所有男孩子都这样。” “我知道的……可是……”初一大概是真的很纠结吧，小手揪着我的衣服不停地揉着。“可是他们又高说话声音又大……” “嗯……”确实，这可能已经是一种本能了。就像弱小的小动物在强大的动物面前也会本能地感到害怕，“那要是我陪着你呢？” “惊蛰你要是陪着我，我就不怕啦！”比起谈论男生的话题，凌初一显然更喜欢说这个，语气里带着点骄傲和欣喜。“因为你那么厉害，又那么好, 人也好高, 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好安心。” 我第一次对自己长得高这点感到庆幸，能够让初一有安全感真是太好了。 “那我一直在你身边的话, 男孩子是不是也没有什么好怕了的呢？” “嗯嗯，那我就什么都不怕啦！” 每次和初一聊天, 我的虚荣心总是能被很好的满足。没有一开始的那种负担感, 我确实希望着自己能够成为她想象中的那种人。发自内心地想要陪着她, 想要保护她，想要帮助她。 初一努力又积极，我只是稍稍给她一些助力，她就会给我看到巨大的变化。或许是因为我本身是个懦弱的人, 所以才更加无法对她视若无睹。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一直在她身边”其实是件不可能的事。暂且不说高中的分班，也不说我俩能否考上一样的大学，只说凌初一总有一天会结婚，我也不可能永远在她身边。 好朋友之间的关系和夫妻之间当然有很大的差别，但要说起照顾她陪伴她这件事其实也没多少区别。到时候她肯定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需要我、依赖我，会给她安心感的人也不会是我了。 当然，现在想这件事怎么说也有点太早了，等大学毕业的话至少也还有将近十年的时间。如果幸运的话，还请在那之前让我和初一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因为我过于发散的思绪而导致了一小段时间的沉默，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初一已经睡着了。她平静的睡颜看起来安逸又天真，嘴角还有满足的笑容。她的梦境是不是也非常美好呢？是不是也会有我呢？ 我真心地希望，她的生活中也能都是美好的事物，没有忧愁，没有烦恼，也不要为曾经伤害过她的人或事继续伤心。 “晚安，初一。” 第二天一早生物钟在六点准时把我叫醒，初一昨晚算睡得稍微有些晚了，我起床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感觉到。我怕她在我回来之前醒过来，在床头给她留了消息。 妈妈今天上班，我昨天就和她说好了，早上我来准备早餐。出门前把粥煮上，跑半个小时的步，正好能赶上小区门口刚出炉的小笼包和锅贴。回到家差不多七点钟，妈妈已经起床洗漱了。她初七就又要开始出差了，这两天要去公司做一下准备。 我陪妈妈吃了点，然后送她出门。 “宝宝啊，初一在我们家，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妈妈上班去了，mua~”妈妈和我身高原本是差不多的，但她蹬了高跟鞋硬生生高出了一截。先用嘱咐凌初一的事引开了我的注意力，然后低头亲了我个措手不及！ 她已经好久没亲我了！ “妈！”我记起她早上涂了口红，捂住脸想死的心都有了。 都那么大的人了，就不要亲来亲去了好吗！ “哈哈哈，我走了。”她很得意，甩着包走了。 关门看了下时间，差不多8点左右。我估计初一应该能醒了，决定先回卧室看看。 凌初一不在床上，床边昨晚放好的衣服也已经不见了。她大概是去洗漱了，我转进洗手间打算叫她。 “初一啊——”事情实在发生得有些快，拉门开了一半，凌初一坐在厕所里看起来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我就这么盯着她看了起码三秒钟，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家卫生间设计得相当注重**，盥洗、浴室还有厕所都有槅门隔开，一般情况下同时使用也不会发生尴尬的事情。更何况我的房间这还是第一次住了别人，应对这种突发状况实在很没经验。 初一大概是还没睡醒，或许也不习惯我家多道门的设计，只拉上了卫生间的门，但没关厕所的门。就在我脑袋空白的三秒钟内，凌初一已经抬起头来了。 我和她大眼瞪小眼又瞪了大概两秒钟，初一的脸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了起来。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或许是被吓得，又或许是没反应过来。 “额，我是来叫你吃早餐的。”我强自镇定着说完话，然后迅速把门关了回去。 真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就在刚才，我竟然赤·裸裸地看着一个女孩子上厕所！虽然没有细看，而且确实什么也没看到，可单单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猥琐了！！！ 初一会不会认为我是故意的？她会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呢？ 我在客厅里忐忑地等了半个小时，初一才拖拖拉拉地过来。她似乎非常不好意思，低着小脑袋一直没敢看我。 是了，比起我来她一定更不好意思，我一定要振作起来好好把这件事给圆过去！ “初一，你洗漱好了吗？过来吃早餐吧。”做了那么久的思想准备，现在再用比较正常的态度来面对初一对我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 初一小声地嗫嚅着。我听到她答应了的声音，把她拉到餐桌旁坐了。 “你要牛奶还是粥？豆浆也有。小笼包、锅贴还是吐司呢，再煎个荷包蛋可以吗？” “嗯……牛奶和吐司……” “那你稍微等一下。” 气氛真是充满了尴尬。 在厨房煎蛋的时候，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改变现在这个氛围。 真要说起来的话，初一都不介意和我一块儿洗澡，只是看到上厕所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也根本什么都没看见嘛！昨晚我已经成功让她明白，我帮她洗内裤是件很正常的事了，这又有什么难度呢？ 你可以的，许惊蛰！ 做好了心理建设，我觉得自己可以再次面对初一了。 东西都很简单，热一下牛奶，荷包蛋和培根夹在吐司里，已经足够初一吃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厨房出来，把早餐放到初一面前。 “稍微有点烫，你慢点吃。” “谢谢你惊蛰……”初一终于肯抬头看我了。 我松了口气，见她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就准备好好和她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情。 “初一啊，你很在意刚才的事情吗？” 我旧事重提看起来很让初一措手不及，她的脸倏得就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地吐不出一句话来。 “不是什么需要在意的事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胸口中有个名为良心的东西在痛。 “可、可是……”就算是不谙世事、一起洗澡也不会觉得害羞、认为小裤裤被碰到就会嫁不出去的凌初一，果然还是会觉得被看到上厕所是件羞耻的事啊。也对，毕竟是很私人的事情。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上厕所被人看到没关系，而是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所以看到也没有关系哦。”就算是为了化解尴尬，我也不能给她传输过于错误的常识。 “唔……” “你看哦，你昨晚不是还想和我一起洗澡吗？既然一起洗澡没有关系，那这个也不用害羞对不对？” “可、可是不一样嘛……” 是不一样是不一样，我知道不一样，到底该怎么说呢？ “对我来说，不一样也没关系的……”许惊蛰啊，求求你快住嘴吧，再说下去你就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变态了。 初一小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才问道：“可是……不会臭臭吗？” 初一啊，你真是个小天使！ 我猛然放下心来。 “没有呢，我什么也没闻到，你放心好了。” 她看起来真的松了口气，但还是很难为情的样子。“我，我忘记关门了……” “唔，很正常的事啦，你外面门合上了嘛，是我不好没问下你……不过也没什么事，真的！来，先吃早饭吧，吃完我们做会儿作业！” 我使出了转移注意力的绝招。 初一犹豫着点点头，闷头开始吃东西。我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坐在她对面开始深刻地忏悔起了自己这两天的所作所为。 果然，一起生活和平时单纯经常一起活动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我一定要好好振作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你想得越来越遥远了啊变态！到这里大家应该可以看得出来了，惊蛰其实有点中二病。 第38章 初一慢慢吃着早餐, 但过不多久我就发现了她在偷偷看我的事。 因为这次说的话连我自己也觉得很扯淡, 被她这样一看实在有点心虚。总得来说, 是我没想到要先问问她再开门的错。 “怎么了初一？”在她第五次抬头偷看我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听到我的声音，她才又抬起脸来看我。我这时看清楚了，她的表情有些古怪。与其说还是在意刚才的事，不如说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听到了初一疑惑的声音：“惊蛰……为什么你的脸上有红红的东西？” …… 我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本来是打算回房洗脸然后叫初一的，结果发生了那种事导致我脑子一片混乱，现在脸上还留着妈妈的口红印！我竟然一直顶着这鬼东西进进出出还给初一烧了一顿早餐。 我赶紧捂住脸，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被妈妈亲了脸的事——那么大了还和妈妈亲亲也太丢脸了！ “我去洗一下！” “啊？” “初一你慢慢吃，我去洗个脸！碗等我回来收拾。” “嗯？啊，哦哦。” 在她的疑惑声中, 我几乎是飞奔回房间的。 真的是太丢人了！ 在盥洗台, 我一边洗脸一边很绝望地意识到，和初一开始一块儿生活的第一个早上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我不是很明白, 自己在她心里明明应该是很靠谱很厉害的形象，怎么就搞成了这样呢？ 一定是哪里不太对！还好, 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湿漉而略显狼狈的脸, 开始给自己打气。 未来还有十天, 我怎么能在第一个早上败下阵来呢？这不正是让初一好好见识见识我靠谱的样子的时候吗？！ 等我洗完脸出来，初一也已经吃完了。相较于我表面镇定内心忐忑，她看样子是确实不在意刚才的事了。因为她不管想什么都会从脸上表现出来，所以我也松了口气。 我收拾餐具的时候, 初一笑嘻嘻地跟在我旁边，跟着抹一下桌子啊，帮忙摆碗啊，半点不愿意坐享其成。 我一直都知道她乖得让人心疼。 在去爷爷家前我就给她安排过作业进度了，早上她一边做作业，我一边给她检查之前做的部分，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因为昨晚妈妈买了不少菜，今天也没必要再买。正好初一想吃面，我就准备给她下个面条。虽然无法大显身手，但我之前已经考虑清楚了，第一次还是保险起见做个简单点的比较好。 初一兴致勃勃地跟着我一块儿到厨房，打算忠实地执行她之前说过要帮我一块儿做饭的话。她这样开心，我当然不打算阻止她。 “惊蛰，我要做点什么好呢？”张阿姨是从不让她进厨房的，她刚进来也可以看出非常无措。 “你来洗菜吧，开温水洗不要冻到了。”进厨房没事，但刀具是肯定不能让她碰的。我从冰箱里把菜拿出来，一件件放到盆里面。 “嗯嗯！”初一对我的任务分配半点意见也没有，看我拿菜出来还跟着一个一个念，“笋……豆腐干……是黄花菜对嘛……肉丸子啊……青菜……唔木耳还有胡、胡萝卜……” 语气很能表现出她的喜好了。当我最后拿出胡萝卜的时候，她的整个表情都苦哈哈的。 “不能挑食哦，我放少一点，烧得好吃一点，味道小一点，你尝尝看真的不要再夹给我好不好？”张阿姨一般都是初一喜欢吃什么就给她做什么，很少勉强她吃不喜欢的菜。 但我之前想过了，慢慢来至少要让她试着吃吃看。为了防止初一真的不喜欢吃，也决定这次先用面脑面试试。 面脑面是我有次旅行在一个小镇子吃到的特色面食，其主要特色在于它的面和料是分开烧的。先烧制好料——也就是所谓的面脑，然后面下清水一般只要加点盐就好了，最后吃的时候再把面脑加到面里。 这个做法的好处就是更容易控制味道，也可以随吃的人的喜好来加面脑和面的比例。而且据说，那里的人生日也会吃这个面，正好可以给初一补上之前的生日。 我这样一说，初一愁苦的表情立即就消失了，很高兴地点了点头。 腌制过的肉丸裹豆皮后稍微炸一炸，蔬菜切好下锅炒并且调好味道，再和肉丸一起加水闷一会儿留汁，面脑就做好了。面就更简单了，手工的湿面直接下热水煮熟。 当然，说得简单真做好也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我本身是很喜欢这样的吃法的，因为可以面脑和面各一半，吃得很过瘾。初一显然觉得这样的烧面方式很新奇，加面脑的时候满脸雀跃，看起来非常有参与制作的乐趣。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她甚至都没去挑面脑里的胡萝卜。我特意准备了吃面用的大口碗，给她盛得面不算多，但她加起面脑来不知不觉就整出了一大碗。 不得不说，大碗放在小白兔的面前也是有很大的反差萌的。 “要吃完哦，都是菜的话稍微多吃点也没关系，我们慢慢吃。”她后知后觉地震惊于自己眼前的食物，我决定先给她打打预防针。 初一捧着自己的碗，又看了看我的碗，一副苦巴巴强自振作的样子。 “我、我努力！” 太好笑了。 其实吃不完我完全可以帮她吃，但既然想着要让她再胖一点，稍微一点的努力还是必要的吧。 初一平日里其实不算太经常吃面之类的食物，张阿姨总是能准备很丰盛的菜肴。也不知道这次是突然心血来潮呢还是不想我麻烦，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竟然说想吃面。 初一左手调羹右手筷子，满怀期待地吃下了第一口。 “好吃吗？”虽然我自己尝过味道，也觉得能算成功，但果然还是担心她会不喜欢。 非常幸运，小白兔根本不会隐藏开心的情绪，眉毛已经扬了起来，连眼睛都亮了几分。因为嘴里还有东西说不了话，她只不停地用点头来回答我的问题。 “那就好。”到目前为止，终于挣回了一分！ “好好吃啊惊蛰，你真厉害！”初一嘴巴一得空就开始真心实意地吹捧起我来，“这样烧面好稀奇啊，我从来没见过呢。” “这叫面脑面，是我旅游的时候在一个小镇子吃到的。我只是简单学了一下做法，没学好呢。” “可就很好吃呀，你什么都懂呢惊蛰！” 不要再吹我了初一，我快要膨胀了哦。 “那里人生日的时候也有拿这个面当生日面的。虽然晚了几天，初一，我还是要再一次祝你生日快乐！” 其实我烧这个面也不是说刻意要为初一补过生日，只是恰好想到了而已。我没想着煽情，小兔子听完后眼眶却渐渐红了起来。 有个哭包好朋友有时候也挺烦恼的呢。 “等等初一，你是要哭嘛？”我故意用夸张一点的声音惊讶地对她道：“明明已经十七岁了，还是个小哭包！” 初一一边慌里慌张地拿手擦眼角一边嘟嘟囔囔地辩解着：“才、才没有哭呢，我不是小哭包！” “那你擦什么呢，是因为面好吃所以流口水了吗？” 初一大概是听出来我在逗她，捂着眼睛“呼哧”一声就笑了，嘴里还是反驳道：“才没有呢，惊蛰你又使坏。” “哎呀，你最近老是说我坏呢。”我之前明明觉得自己应该为此改一改的，但现在又莫名觉得她说我坏也很有意思。 初一哼哼唧唧的，不像以前那样迅速改口说我不坏了，闷了一会儿才缓缓地道：“那，那我知道你使坏也对我很好……” 按你这样说，不是让我更加想使坏了吗？ “你呀，”我拿开她的手用纸巾帮她擦脸，庆幸她没有流太多的眼泪。“快点吃面吧，不要凉掉了。” 初一仰着脑袋任由我动作，黝黑地瞳仁好认真地望着我。我从里面看到了信赖和崇拜，还有自己充满笑容的脸。 她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一样，与之对视就会忍不住被吸引。 “你对我真好啊惊蛰……”她的话语也像是有魔力一样，让人听了忍不住心也化了。想要对她再好一点，想要让她更好一点，也让我想叫自己再好一点。 这样乖巧过头的样子真是教人想要亲亲她的额头夸奖她呢！ “初一，你对我也很好，而且你值得我对你好。”我放开了她的脸，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所以不要那么见外了！” 初一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阳光又明媚，还带着一点点娇气与羞涩，像是雨后绽放的娇嫩花朵，清新又美丽。 “嗯！”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被很好地改造成可以脸不红心不跳说很羞耻的话的人了呢！（看到不少读者问开车，正文肯定没那么快，不过可以去看微博置顶的番外。微博：退休老干部柳碎碎） 第39章 吃完午饭一块儿洗了碗, 陪着初一眯了大半个小时的午觉, 下午起床给她讲解之前作业的错误。 三点半的时候结束学习, 初一想起来要把之前说的画送给我，跑去书包里翻画册。我就把从奶奶家带回来的糯米桂花糕拿出来当点心——昨天没吃上，今天总算可以让她尝尝了。 我们做作业是在书房里，等我端着桂花糕回到房间，初一已经抱着一本画册坐到书桌前了。她看起来很开心又很害羞的样子，见我进来就遮遮掩掩地把画册盖到了桌子上。 “待会儿不是要给我看的嘛，现在藏起来也没有用哦。”我在她身边坐下，一边把桂花糕放到她面前，一边伸手拿她手里捏着的画册。“你吃吃看。” “唔……”初一乖乖放了手，掩饰般捻起桂花糕吃了起来。 “好吃吗？”我一边翻开封页一边问她。 这本画册和她之前的有点不一样，封面上没有标注时间, 而是写着“大鲸鱼与小企鹅的冒险”几个字。 名字实在是直白得可爱！ “嗯嗯！”初一似乎很喜欢, 一边吃一边点头。我看了她一眼，发现美食也没太消减她的紧张感——虽然嘴巴里在奋力嚼动着, 眼睛却一直看着我手里的画册。 我又翻了一页。 是上次她画的内容，粉红色的鲸鱼在喷着水柱。她应该是把那几页从原先的画册中挑了出来, 加到了这本专门的画册里——活页的便利性体现了出来。 当翻到鲸鱼用水柱把企鹅托起来的那页时, 我发现了一点变化：原先左上角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张贴纸代替了, 我分辨了一会儿才认出那是我当时随手涂的黑历史。 初一把它剪了下来，又上了色，竟然真的变成了一个红艳艳又新奇亮眼的太阳！ 心脏是肯定不可能会品尝味道的吧，可我现在觉得自己心里甜得不行。 我望了初一一眼, 发现她也正在望着我。 心口的那一点甜不知道为什么又带上了略微的酸意，不是叫人讨厌难受的酸楚，而是让人酥麻的酸甜。 我忍不住就对她笑了一下。 初一睁大了眼睛，似乎呆了一下，而后才跟着笑起来。那是我熟悉的，因为他人的开心而开心的纯粹笑容。 手上再翻一页就是初一新画的内容了，是真的“鲸鱼与企鹅的冒险”的开端。 到目前为止，除去第一个故事，初一后面又画了三个小故事，一个故事5-7页不等。 第二个故事讲的是小企鹅原先坐着的浮冰彻底融化掉了，它没有了栖息的地方，鲸鱼决定带着小企鹅去寻找大冰山。 小企鹅暂时居住在鲸鱼的背上，开始了她们两人的旅程。 第三个故事是小企鹅坐在鲸鱼的嘴巴里游览海底的故事。大鲸鱼张着嘴巴，小企鹅透过气泡看到海底好多好多美丽的景色。 第四个故事是鲸鱼教小企鹅采摘海底珊瑚树上的果实的故事，在采摘的过程中她还认识了许多其他的小鱼。 我一口气看完了三个故事，一下感想颇为复杂。 小企鹅仍旧是只白色的小企鹅，彩虹的色彩并没有真正印染到她的身上。但我想，小企鹅应该已经不再寂寞了吧。 “惊蛰……你、你喜欢吗？”大概是我太久没说话，初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忐忑。 “我非常非常喜欢。”我忍不住用了两个非常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初一的表情一下子就明媚起来，非常开心地道：“那我都送你！” 太大方了！ “你以后还要画吗？” “嗯嗯，我还想画呢！” “那这个画册你还是拿回去吧。” 初一有些不解，又有些不安的样子。 “你不想要吗？” “不是哦，我很想要，而且还不止想要这几个故事。我想看到你之后画的每一个故事。” 初一望着我一派天真地道：“那我都送你嘛。” “可我想了想，这都是你花心思画的，都送给我的话我会很过意不去。” “啊，没、没关系的。”她见我似乎不愿意接受很着急了起来，抓住了我的手，“我就想送你嘛。” 我摇了摇头。 初一扁扁嘴满脸的失落。 “不过……”我说到不过的时候，她的眼睛就亮了一下。 “不过什么啊惊蛰？” 小兔子着急的样子，恨不得掏心掏肺的样子，真是太让人上瘾了。 “我想了一个方法，画册继续放在你那里，你也继续画，但画册算我的，画完给我看！” 初一看样子不是很理解这种弯弯绕子，不解地问道：“有什么差别吗？” “这本画册算我们共有的好不好？既是你的也是我的。”仔细想想，我这简直是在空手套白狼啊——虽然套得不是白狼而是只小兔子。 我没付出任何东西就把初一从今往后所有“大鲸鱼和小企鹅”的画收入囊中了，但她还像是捡了什么大便宜一样，很为我这个主意开心。 “那、那就是说这是我们俩的是吗？” “对，算是我们共同拥有的。” “好好好！” 唉，她那么天真真是被人卖了还会替人数钱吧。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除开早上的意外，初一在我家的第一天还算平稳地度过了。初一也慢慢适应了在我家生活，不像一开始那么局促了。 初七的早上妈妈很早就要出发，我本来想送她出门的，但被她用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了——不要吵醒初一。 她这次出差是和那个上司阿姨一起，而且那位阿姨似乎会来接她一块儿去机场。 不能说我没有想要借送她的机会见一见这位阿姨的想法，但因为本身也还处于矛盾之中，所以被她拒绝以后就顺其自然地作罢了。毕竟，过于强烈的好奇心与探索欲经常是让平稳日常崩坏的罪魁祸首。 我六点醒来的时候妈妈已经离开了。因为不放心初一一个人在家里，这个假期我也不打算去晨跑了，干脆起来做早餐。 初一七点半起床，一块儿吃了早餐时间也还早得很。凌叔叔请的阿姨会从今天开始送菜过来，我昨天已经和她联系好让她10点左右过来，所以我决定先带初一去超市买点东西。 因为我比较少吃零食，所以家里几乎没准备什么零食，就那些水果和坚果类的食品还是因为过年才买的年货。虽然我是希望初一可以多吃点正餐少吃点零食，但对乖孩子必要的奖励还是很必要的。 我说要带她去超市，初一开心得不得了。 超市离小区不远，我和初一干脆就一块儿散步过去。假期的超市人流不少，刚一进门我就赶紧牵住初一的手以免她走丢了。 虽然在家的时候她对来超市表现出了万分的期待，但真到了超市这种大人流的地方，她又不免拘谨了起来。 “我们去拿个推车吧。” “嗯嗯，”初一戴了个毛绒绒的耳罩，看起来可爱极了。她任由我牵着手，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身边。“惊蛰，我们买什么呀？” “你想吃什么呢？”我推着车和她并排走着。 初一带着些微的好奇，四处张望着。 “我不知道诶……” “那我们一边逛一边看吧，先去买牛奶好不好？” “好……惊蛰，能、能不能让我也推推车呢？”初一看样子肯定不常来超市，对什么都觉得很新奇的样子，尤其是我推着的推车。 可爱！ “好啊，你和我一块儿推吧。”我把她被我牵着的手放到推车把手上，“不常来超市吗？” 她点点头，“嗯，人太多了……我、我有点怕……” 我这才看出来，她之前兴致勃勃的样子大概并非是出于对超市的喜爱。 “那下次我一个人来，你在家里看动画好不好？”是因为知道可以买零食吗？ “诶，不、不嘛，我想和你一起来……” “一个人在家害怕吗？”初一走路比较慢，我和她一块儿慢慢趟着步。她小小的手握紧车把手，手背摸起来就有了很明显的骨头。 初一抬头看向我。 “嗯……和你一起的话，我哪里都不害怕的。”她说这话的时候稍微有些害羞——是那种为自己过分依赖我而产生的害羞，“而、而且，我们还没一起出来玩过呢。” 她这样说我才想起来，认识初一这么久，我们一次都没有出去玩过。 我本身是不太爱出门的性格，除非有同学约我，而初一又是这种性格，之前真的是想都没想过要一块儿出门上哪儿玩去。 今天只是一起来个超市就这样高兴，我是不是应该经常带她出去走一走呢？ 说起来也对，高中生正是该好好享受青春和朋友一块儿玩耍年纪。一起逛街，一起吃好吃的东西，一起看电影。不仅是学习，我们还有好多事可以一起做。 初一或许曾经不习惯人太多的地方，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想和他人接触，不想和外面的世界接触。 “那我们以后再一起出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最坑她的明明是你啊。 第40章 虽然一开始初一难免有些紧张, 但很快就被超市里琳琅满目的食品引去了注意力。 “想要哪种薯片自己拿？”因为是第一次和初一来逛超市, 我很担心她会不好意思说想要吃什么, 所以留心观察了她的表情和眼神。薯片是她很喜欢吃的零食，几乎是一进薯片区她的眼睛就忙不过来了。 “那，那我想吃那种！“她指着架子中层摆放着的一种柠檬味薯片，是她平时经常吃的一种。就算之前我那样说，她也没有立即去拿，而是抬起脑袋征求我的意见。 “当然可以啦，”我拍拍她的手让她自己去拿，“今天我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真的吗？！” 可怜见的，小白兔就这点吃零食的爱好了，我还想要她纠正过来。 “真的真的，只要你正餐吃得多, 想吃什么零食都可以。” 可她这点小胃口, 零食吃太多的话，正餐一定就会吃得少了。 “耶！”初一小声欢呼了一下, 几乎是蹦蹦跳跳地去拿薯片了。 她这样开心活泼的样子又实在是有不一样的可爱！ 我之前已经忏悔过自己，因把她欺负得泪眼汪汪而出现了满足感这件事。还好, 因为满足了她或者说宠爱了她而出现心满意足的心情, 这点是不需要改正的！ 在超市买了不少东西, 到了结账的时候初一才发现似乎有些买过头了，看着几大包零食十分不好意思。 “回家吧。”我准备提起袋子的时候，初一却按住了其中的一个。 “我也要提……” 她太瘦了，力气又那么小, 我实在是不想让她提重物。可初一的大眼睛望着我，那里有我曾经看到过的倔强。 “嗯，好，不过我们要按个子来分配，你只能拿小袋子。”我改变了注意。 初一和我是平等的，我或许可以因为自己身体条件有些优势或者在某些方面比较擅长而帮助她，但我不能因此一味觉得怎样怎样是为了她好而不顾她的意愿。 小袋子看样子也没有关系，初一提了小袋子，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跟在我身边。 她总是这样的，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希望自己能出一份力。 每次想到这个我的心就会温热酸软。 妈妈不在家的第一天过得相当顺利。晚上洗漱完初一给凌叔叔打完电话，我们就坐一块儿看动画。 这几天初一相当沉迷于这部光之美少女，每天都要看个一两集，连重看小马的事都先放下了。 我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看这种幼女看的动画，并且觉得还蛮有趣的。剧情方面就不多说，毕竟是给小女孩看的，简单易懂一点比较好。有趣的是几个人物，以及人物的关系。 本来看完前九集也还好，但在看到第十集的时候，我觉得这部动画实在是太有病了。 我没看过光之美少女系列的其他几部，不太明白是不是这个动画塑造的友情都是这个样子的。但相田爱，也就是这部动画的主角实在是有点博爱过了头。两个青梅竹马的发小在身边，她却对偶像念念不忘。 我这种说法听起来似乎是在说渣男，实在不应该用到幼女动画以及女孩子之间，但我发现自己实在无法找到其他的方式来形容了。 第十集开场不久，菱川六花的精灵拉结尔就说了一句让我差点怀疑这部动画性质的台词。 他说：六花好像爱的妻子啊。 六花和爱的关系确实很好，六花也是真的很在乎爱，可是无论两个女孩子再怎么深厚的友谊形容成夫妻也总是怪怪的啊？当然，我并非是说女孩子之间不能谈恋爱，毕竟经过陆悠悠的荼毒我已经很明白百合这件事了。 可怎么说呢，这毕竟是小女孩看的动画，这样直白地说出来真的好吗？ 小马几乎都是大友们yy出来的，马瑟琳和pb动画里也处理得相当隐晦，可这部心跳是怎么回事啊？是生怕小女孩看不懂吗？ 初一转过了脑袋抬头望向我，我一看到她青白分明的大眼睛就知道要糟糕了。 “惊蛰，女孩子可以成为女孩子的妻子吗？” 饶了我吧，你这该死的心跳。 “唔，你觉得呢？”我得先搞清楚初一的想法。 怎么说呢，因为就算是现实世界里也确实存在着男孩子和男孩子恋爱，女孩子和女孩子恋爱的事。而且有不少其他国家确实允许了这样的婚姻存在，这个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对同性相恋这件事我没有任何过多的想法，毕竟和谁成为恋人是一个人的自由。可这毕竟与普世价值观有所出入，尤其是国内，同性婚姻是无法得到承认的。如果初一不是这样天真的话，我当然会对她解释一下这件事。可她这样懵懂，我很害怕因为给她灌输了过多自己的观念，而对她的成长造成影响。 而且动画和现实又不同——我已经开始后悔让她看这部动画了。 陆悠悠这个百合控推荐的动画怎么可能会没有这种情节呢？我实在是太天真了！ “我、我不太懂诶……张阿姨给我讲的故事里，公主都是和王子在一起的……张阿姨说公主成为了王子的妻子，从此以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啊，是啊，童话故事的结局不都是这样的吗？ “对呢，公主嫁给王子之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我不该打破小姑娘的美好想象。 “那女孩子和女孩子呢？”初一很有追根究底的架势。 老实说，我或许不应该想太多。这是给小孩子看的动画，里面的人物这样说一定也只是用来形容关系好而已。除了陆悠悠这样的百合党和我这种因为经受了她太久传教的人之外，别人是不会多想的。 “初一啊，这里拉结尔的意思呢，是说六花和爱的关系很好，六花又一直支持着爱，像是她的妻子一样——因为夫妻是最亲密的关系了，所以被用来形容最好的关系。你看哦，班级里不是女孩子好多也在互相叫老公老婆吗？那就是因为她们关系很好，不是真的要成为夫妻哦。” “这样啊……”初一低下了脑袋，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初一啊……”因为再次从初一口中说出妻子这类话题，我就不禁联想到她之前害怕会嫁不出去这件事。小女孩子可能对长大结婚这种事有着天然的憧憬，即便不懂恋爱甚至也不十分明白结婚的意义，“你有想过自己的白马王子是什么样子吗？” “我、我……”初一低着小脑袋，大概是在害羞，好一会儿才缓缓摇了摇头，“我没想过……” 我又想起了她害怕男孩子的事，终于再次对她之前害怕嫁不出去的言论感到了好奇。 “没想过吗？是因为怕男孩子？” “嗯……”她的情绪似乎更加低落了，我这时已经发现，她垂着脸并不是因为害羞。“我、我不想嫁人……” 不想嫁人和害怕嫁不出去分明是矛盾的观念，而且从她的口中这样富有情绪的说出来，本身就是件怪异至极的事。我心头有了点猜想，稍微有些强硬地把她的脸抬起来。 初一的眼眶红红的，虽然没有哭但可以看出来在难过。 我放柔了声音问她，“初一，你怎么了呢？不想嫁人就不嫁嘛。” 她带着水的大眼睛望着我，好一会儿才很难过地道：“可是，奶奶说不行的。她说女孩子一定要嫁人，嫁不出去爸爸就会被人家笑，她说爸爸已经因为我被人家笑了好多年……” “胡说八道！”这个奶奶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我生起气来，初一似乎被我的声音吓了一下，呆呆地看着我。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怒火，尽量用温和的声音对她道：“初一啊，因为呢，奶奶年纪大了，所以有的事情就记不清啦，我听她和你说的话都是不对的哦。” 她的眼睛稍稍亮了起来，“真的吗？那哥哥还说，等我嫁人了，爸爸的东西都是他的，所以可以拿我的东西是不是也是骗人的？” 我真的是太震惊这些人的无耻了！ “我、我不想爸爸也变成别人的爸爸……” “你有和你爸爸说过吗？”我终于听明白了，初一害怕嫁不出去是怕爸爸丢人，不想嫁人是怕爸爸变成了人家的爸爸。 要是我没想错的话，因为初一是女孩子，又懵懂，所以她奶奶和大伯家就觊觎上了凌叔叔的财产。否则，也不可能会闹到不相往来的地步吧。 凌叔叔那么疼初一肯定是不会受家里人的摆布的，问题在于初一明不明白这件事呢？因为凌叔叔的形象，我总觉得他大概也不会多细心。初一那么隐忍乖巧，这些话要是都埋在心里不说，他也不一定能察觉到。 果然，初一摇了摇头。 “奶奶说不能告诉爸爸，她说爸爸会很为难的。” 或许是因为从小都是奶奶带的原因，即便奶奶总是帮着她哥哥，就算两边现在已经不相往来了，但初一还是牢牢记着奶奶说的一些东西。 “她，她是爸爸的妈妈，爸爸也要听她的话的，我、我想我也一定要听她的话……” “初一，你奶奶和哥哥还和你说过什么？” “还有好多好多，但我有一些记不清了……” 不管是多少，反正一棍子打死没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哦！ 第41章 “初一啊, 你听我说。首先呢, 女孩子不一定非得嫁人, 没有这样的规定哦。只有遇上自己喜欢的也喜欢自己的人，想要在一起才会结婚，明白吗？” 对于新知识初一听得特别认真，她消化了一下似乎有些开心起来，“那、那是不是、是不是……” 她似乎有些太高兴了，“是不是”了半天也没问出来，我接口道：“对，就像王子和公主一样。只有能获得幸福的结婚才是有意义的。” 我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深奥了呢？ “唔……是王、王子和公主啊……” “对，”我接着解释，“其次呢，就算你遇到了喜欢的人, 结婚了, 爸爸也还会是你的爸爸，他还是会像现在这样疼爱你保护你。而且, 王子也会爱护你保护你。你会有更多的疼爱，所以不用害怕。” “那、那你呢？” 我？ 如果可以的话, 我当然也希望能和你当一辈子的朋友, 一直保护你啦！ “唔, 那我就是公主的骑士了，”我抬起脸一副自我感觉特别良好的样子问她，“我是不是超级威风凛凛？” 初一被逗到了，一边捂着笑一边摇头。 “怎么了, 难道我不厉害吗？” 她的小脑袋摇得更加欢快。 “不是不是，你好厉害。可是你也是女孩子，你也是公主的！” 虽然小时候也有一段十分短暂的憧憬公主的时期，可那实在是很久远的事情啦，被初一这样讲还怪不好意思的。 “好好好，那我就是公主的好闺蜜，另外一位公主。”啊，我真是太不要脸了。 “那、那我们是不是也和结婚了那样好呢？”小白兔还记得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满怀期待地问道。 这不是当然的事吗？ 我觉得自己和初一的关系比起班级里那些互相叫老婆的女生好得多了！ “对哦，”我捏了捏她的脸，“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比任何人都好。” 初一羞涩地笑了起来。 我敢打赌，任何一个男生都会为这个笑容怦然心动。 大概是解决了长久积压在小白兔内心里的惶恐，她这时看起来特别轻松。因为说了好一会儿话，动画不知不觉已经放到了后面。 “初一，我们继续看吗？”初一这时候才发现动画放过头了，连忙点点头。 我把进度条拉回去，然后看到了这一集后面更有病的内容。剧情概括一下大概就是：妻子菱川六花抓包丈夫相田爱和偶像剑崎真琴偷情，差点黑化却被反派打断然后打了一场自己释然，决定让自己也喜欢上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着的人——也就是剑崎真琴。 这剧情可真是太让人胃疼了！我发誓，一定要找陆悠悠算账。 “六花好可怜……”这集把六花因为爱交到了新朋友而忽略了她的那种酸涩心情渲染得过分到位，似乎也引起了初一的共鸣。她一副同情却又更像是感同身受般感叹着。 可我完全不是相田爱这样的性格，也根本不可能像她这样忽略初一去和别人交朋友啊。我才不会让她像六花这样不安呢，相田爱这个渣女！ “都怪爱。”我忍不住就怪起了主角。 “诶，不、不要这样说啦……”初一大概是听我语气不好，紧张地握住了我的手。“爱也不知道六花难过呢，因为真琴也是很好的人，她想和她做朋友没有错的。” 是的是的我明白，这部动画是宣扬爱的，几个小女孩也没有坏人，当然不应该责怪任何人啦。 “可是六花明明那么难过，她应该更注意一点的嘛。” 我软下声音，不想吓到她。 初一往后靠了靠，小脑袋顶在我的下巴上，叹息般小声道：“惊蛰你好温柔呀……” 小东西说话可真好听啊。 我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怎么就变成了我温柔呢？不是说六花好难过吗？” 初一从来都没有排斥过我摸她的脸，或者说，还挺喜欢的样子。我挠她瘦伶伶的下巴，她就会发出小猫似的声音。 “因、因为我每次难过的时候你都会知道……”她放松地倚靠在我的怀里，“每次你都会让我开心起来……你真好呀惊蛰。” 因为像初一这样的好孩子不应该难过，因为我不想看到她难过，所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因为你难过我也会很难过的，所以当然要让你开心起来啦。” “啊……那、那我以后一定不难过了，你也不要难过。” 不是“不难过”了，而是不会让你再难过了哦。 看完第十集差不多就到了睡觉的时候了。结局当然皆大欢喜，初一也心满意足。 虽然我还是对这个主角蛮耿耿于怀的，但初一开心就好。乖宝宝小兔子爬上床的时候还在念叨，她们和好了真好啊。 我好笑地把她搂紧，“你呀，这么为别人操心怎么办好呢？” 她的身体抱起来太舒服了，和玩偶或者枕头感觉完全不同。软软的，温温的，还会有奶香味。 明明用的是我的沐浴露，却还是带着浓浓的奶香，是因为她喜欢喝牛奶吗？ “没有操心呢……”她贴着我，把手搭在我的腰上，羞答答地回答道：“就是想她们和好嘛。” “好孩子。”小兔子乖乖的样子，真让人想要夸奖她。 “我比你大呢，才不是孩子！”初一拒绝被我当作小孩子，在这点上她也很倔强。 “好好好，你不是孩子。我就是想夸夸你嘛，因为你太可爱了。” 她就开心起来了，又开心又害羞的样子。 现在我们一块儿睡之前总会聊聊天。初一其实熬不住太久的时间，但总是很有兴致。 “没、没有啦……”小家伙很谦虚。 “明明就很可爱。” 我轻轻挠了她一下，初一“咯咯咯”地笑起来。 “惊蛰……” 就是这样好可爱啊！ “初一你是不是很可爱，嗯？明明就很可爱。” “哪、哪有这样的呀……” 是啊，哪有像我这样要人承认自己很可爱的呢？但我就是忍不住。如果说之前只是放在心里想一想就可以了，那么现在实在是想要把它化作语言。 想让初一知道她有多可爱，想要她知道我觉得她到底有多可爱。 “大概是因为你太可爱了。”我觉得自己反复说这样的话像是个傻瓜一样，但因为现在只有我和初一，因为现在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也因为现在是光线昏暗的晚上，所以不论什么心里话都可以说出来。 初一嗫嚅着，气息吞吐在我耳边，湿湿软软的。 “你、你也可爱……” 我自觉和可爱扯不上半点关系，但因为是初一说的，我就也觉得自己可爱了起来。 “谢谢你哦。” “嘿嘿嘿……”她不好意思地笑着，把脑袋埋在我的胸口上。小脚丫抵在我的脚背上，我干脆把她的腿夹到腿间。 “还冷不冷呢？”说实话，光滑的皮肤触碰起来实在是很舒服。 “不冷呢不冷呢。” “那我们睡觉吧。” “嗯嗯，晚安。” “晚安，初一。”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给她一个晚安吻啊。 虽然曾经总是抗拒妈妈这种过于亲密的行为，但现在想来，这虽然有点让人害羞但也是件非常温馨的事吧。 冬季的早晨天总是亮得晚，今天又尤其阴沉。昨晚我看过了天气预报，知道今天可能会有降雪。虽然放弃了晨跑好几天了，但六点的生物钟还是准时把我叫醒，黑暗的房间中只有房间角落里微黄的夜灯在亮。 这个房间我已经住了将近十年，每一个角落我都万分熟悉。它色彩单调，家具简洁，大多时候冷清又安静的。可随着初一的到来，我发觉到这个地方正在渐渐改变。 像是初一的房间那样，成为了温馨又舒适的城堡——这样的改变一定是因为公主的到来。 初一还没醒，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更软绵绵了。雪白的皮肤，细软的长发还有过分卷翘的睫毛她看起来有些稚气。她身上浓郁奶香好闻极了，轻微的呼吸带动身体微弱地起伏，像是要把香气以及体温都充斥到整个空间里。 我已经有习惯这样的早晨了。 只是看初一的脸，时间不知道怎么就过得飞快。又安心地躺了将近半个小时，就在我决定差不多可以起床准备早餐的时候，怀里的人醒了过来。 先是月白的眼睑轻轻颤动，弯弯的睫毛像是小蝴蝶的翅膀一样煽动着；然后等她缓缓地睁开眼睛，那双乌黑又迷蒙的瞳仁就会望向我；她刚刚睡醒总是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般对我绽放笑容；最后是她因睡眠而变得更加温软无害的、像是奶猫一样的声音。 “惊蛰……” 如沐春风。 我把脑袋抵过去，靠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早安，初一。” 作者有话要说：惊蛰你啊，关键时刻掉链子。邓摇jpg。立了个不会让初一难过的flag，唉。 第42章 我曾经也没有觉得假期和学期的时间流逝有什么明显的快慢差别, 但这个寒假, 初一让我深刻体会到了相对论的含义。 从9号开始陆陆续续下了一些雪, 等到彻底放晴已经是12号的事了。我们2月15号开始上课，据说张阿姨会在14号的时候赶回来。 因为学习进度安排还算合理，初一又从不懈怠，10号这天我们就把作业全部完成了。之后几天只有复习和预习的任务，到了13号也基本可以结束。我想起之前考虑过带初一出去玩，14号又正好是假期的最后一天，赶紧向陆悠悠军师咨询攻略。 因为知道家里只有我和初一在，陆悠悠也经常打电话过来慰问，甚至想过来探望，被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结果我这回向她求教，这位幼稚无比的表姐很摆了一番谱。 “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自己这是被敲诈定了。 “哎呀, 什么什么要求啊，我是那种姐姐吗？请我吃个饭, 看场电影就好了。” 还真敢说。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记得高三应该已经开学了吧？” “明天明天啊，明天我们放假。”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来问你哪里好玩的啊？明天我要带初一出去玩。” “啧, 果然。”电话那头陆悠悠的轻轻啧了一声, “明天出去肯定会挤死的, 你也真有兴致。” 因为是假期的最后一天，挤一点也正常嘛，总归难得。 “你到底怎么说啊？” “好啦好啦，反正是你和初一学妹一块儿, 不如也带上我啊，我也算认识她。你不拿手这个我先带带你嘛，顺便也请你姐姐我看个电影呗。” 倒也不是不行。陆悠悠是我熟悉的人里比较会玩的，因为推荐的动画很合初一的胃口，初一也一直对这个姐姐念念不忘。之前通电话的时候陆悠悠还逗她说过话，拓展初一的人际关系从她开始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行吧，我待会儿还要再问问初一。你先说说你的计划。” “哎呀，这再简单没有了啊。你们是第一次约会，现在天气又那么冷，我们就要选个温暖又保证不会尴尬的地方。” “约会什么的……”陆悠悠在那头说得很激动，但她实在是太会乱用词汇了。 “不要在意这个，听我继续说。初一不是喜欢看动画吗？我们这次就去看冰雪奇缘，迪斯尼新出的，网上评价特别好！我保管初一小妹妹会喜欢！” 这个名字我之前也在陆悠悠嘴里听到过，十分确定这是她想看的动画。不过动画这方面我属于门外汉，迪斯尼出品应该也有保障，暂且相信她吧。 “还有吗？” “哎呀，怎么没有，保管一条龙服务。” 陆悠悠巴拉巴拉把电影院周边哪家餐厅好吃，哪家甜点好吃，哪里有孩之宝专卖店，哪里有小火车坐，哪个地方的夹娃娃机特别好夹都说了一遍。 驾轻就熟胸有成竹得很。 “好吧，那我晚上需要准备点什么？” “你定好电影票和餐厅就好啦，带好初一妹妹和钱包，让姐姐带你们浪！” 陆悠悠说得兴致高昂，我突然想起来她平日里总是和欧学姐和萧是学姐一块儿混，像明天这种学期开始前的最后一次放假，她应该很忙才对啊。 “欧学姐和萧是学姐呢？你不和她们一块玩吗？”我顺口问了一句，结果就听到了陆悠悠气鼓鼓的抱怨。 “别提了，欧有训练，是是被她妹妹缠着呢，明天这种特殊日子那个鬼·畜妹妹怎么可能放过呢？” 额，萧是学姐的妹妹是一班的萧非。原先只是略有耳闻，不过从陆悠悠那又听了不少她的传说。虽然被定义为鬼·畜，我觉得也只是一个想要得到姐姐关注的妹妹而已。 对，就是俗称的姐控。 陆悠悠抱怨起来可就要没完没了了，我赶紧打断她飞奔的语速，“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先定票了，待会儿发短信给你我们几点在哪集合。” “喂！” “我先挂了，拜拜。” 陆悠悠家离学校不远，离我家当然也不远。她说的商圈我也去过几次，虽然不像她那么了解，大致上还是知道的。等初一洗完澡出来我已经把票和时间都定好了。 我之前就和她说过明天要带她出去，只不过现在要再加个陆悠悠而已。 初一湿着头发出来，我让她坐到椅子上，一边给她吹干一边问她：“初一，明天陆悠悠说她也一块儿来，可以吗？她知道很多动画，人也很好。” 初一已经习惯我给她吹头发了，抬了抬小脑袋一派天真的样子。 “是姐姐吗？” “对，就是给你推荐动画的姐姐。” 对于明天的外出初一本来就有点兴奋有点忐忑，我还挺怕她会不自在的。 “我没事的……就是、就是怕麻烦姐姐……” 幸亏初一的头发细软，吹风机开到小功率就好了，否则我还不一定能听到她说话。 “不会麻烦啦，她明天没事做，死乞白赖要来呢。你之前也看到啦，她很喜欢你，总是想再见见你，想和你做朋友呢。” 初一大概也是想起了之前陆悠悠在电话里逗她说话的事情，笑得大眼睛都眯起来了。 “姐姐人真好啊，还懂好多东西。”她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点的向往和崇拜，把陆悠悠那个幼稚鬼美化得像朵白莲花。“对我也好热情好温柔……” 这才只见过一面，怎么就她人真好了呢？还温柔，明明完全是热情过剩吧。 不过陆悠悠的性格没准真的和初一当朋友挺好的，我这时候也不该拆她的台。 “你很喜欢她吗？”好气哦，要是她说很喜欢陆悠悠，我明天就请陆悠悠喝白开水。 说到喜不喜欢的话题，初一就笑得有些羞涩了。 她点点头，“嗯……” 陆悠悠哦你给我等着。 “因为她是你的姐姐嘛……” 哎呀！ “因为她是我姐姐你所以你才喜欢她吗？”我原先那点对陆悠悠的不满被初一一句话成功化解！ “唔……因为惊蛰你人那么好，你的家人也都好好啊，许阿姨那么亲切，姐姐也那么亲切，我喜欢你，也好喜欢她们。” 啊我不管了，初一一定就是这个意思。 “嗯，我还有一个表姐，还有姑姑和叔叔，爷爷奶奶，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有机会我带你见见他们呀！”我的朋友那么可爱，他们肯定也会喜欢她的！ “诶……”初一有点慌张地皱起了小脸，苦巴巴地道：“那、那惊蛰你一定要等我变得更好了再带我见他们……” 头发已经吹干得差不多了，我把吹风机关掉然而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已经够好啦，不过这件事不着急，等你胆子大点再说吧。” 小白兔略略放松下来，而后又反应过来我说她胆子小，嘟囔着辩解道：“我，我胆子才不小呢……” 哎呦，现在她可会反驳我的话啦。不能说她是小孩子，不能说她胆子小。 “哦？你胆子不小吗？明明晚上不敢关灯睡。” “才，才不是呢，我关灯也没关系的。”初一一不留心就夸下了海口，让我忍不住又想逗逗她了。 “好吧，既然这样我晚上就不留夜灯了。” “诶……” “唉，也怪我不好，不知道你胆子那么大。留了那么多天的夜灯，实在太小看你了。” “唔……”因为刚刚说了大话而完全不能反驳我的小白兔急得都要掉眼泪了。我假装看不出来，一副要去洗澡的架势。 初一急得跪到了椅子上，赶紧拉住我的手，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那留着也没、没关系的，万一、万一要起来上厕所呢？” 我假装思考了一会儿，“不过我们好像晚上都不起来呢，应该也没关系吧。” 初一见我怎么都说不通，终于不再逞强了，抱着我的手臂软绵绵地央求道：“惊蛰、惊蛰，我、我害怕啦，你不要关灯。” 哎呀，撒娇的初一真可爱。 “也就是说你刚才说谎话了哦？”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小逞强而已。 “唔，我错了嘛。”初一已经很能分辨我是不是和她闹着玩的了，也大致上知道自己这个小谎话说得并不严重，乖巧地讨饶道：“你、你原谅我。” 我故意摆着高姿态，想着是不是让她给我唱首歌来补偿下。 “那你要怎么讨好我啊？” 初一似乎纠结了一小下，而后点点头轻声嗫嚅了一句什么话。我没听清就把脸靠过去，刚想问她讲了什么，略微有些熟悉的柔软湿濡触感已经印到了脸颊上了。 “你原谅我嘛……”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是搔在心头的羽毛。 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初一亲了我。虽然我有很多次想要亲一亲她，但本身又实在不是会做出这种亲密事情的性格。没想到，这只总是羞答答的小白兔竟然这么直接！ 我看向她，发现她正红着脸讨好地望着我。“惊蛰……” 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被这样的小白兔亲到，星星也摘给你哦！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兔先手攻，惊蛰，你太幸福了。 第43章 和陆悠悠约好十点在入口汇合, 我俩到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那里了。 “惊惊, 初一！”陆悠悠今天穿着湖色的羽绒短外套, 一头马尾，看起来特别青春靓丽。她眼尖，首先看到了我俩，远远的就和我们挥手打招呼。 诚如陆悠悠所说，今天人流多得不正常。我本以为是假日最后一天，学生应该会更多，没想到来来去去都是两两一对的男女。 我牵着初一走到陆悠悠身边，这才看到她的脸冻得红通通的。 “你进去等不就好了么，外面那么冷。” 陆悠悠朝我撇撇嘴，“你管我。” 然后转向跟在我身边的初一，很有姐姐风范地道：“初一啊, 又见面了, 今天穿得好可爱啊。这些天在惊惊家过得好吗？她有没有欺负你？” 初一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衣，领口还衬着白色的绒毛。我怕她冻到, 出门前给她围巾帽子统统弄了一遍，这个时候只露出了一张小脸, 看起来像个小雪人——确实是很可爱。 “姐、姐姐好……”她有些紧张, 但还是鼓足勇气为我解释, 不叫人误解了我。“惊、惊蛰没有欺负我，她很好的。” 大概是遇到了初一这样比她更娇小的女孩子，个子在家里常年倒数第一的陆悠悠似乎陡生怜爱之心，一边摇头一边隔着帽子摸初一的脑袋。 “哎呀, 真乖真乖，惊惊要是舍得下手姐姐就打她。” 我拍开她的手，“好了进去吧，别在外面吹风，初一会着凉的。” 陆悠悠长得像小鹿，身体壮如牛当然什么都不怕，初一可没那么好的体质。 “啧啧。”幼稚鬼又摇了摇头。“走吧。” 商场里果然暖和很多。 我一进门就帮初一摘帽子围巾，陆悠悠站在一边看，直到我把东西都装进包里她才调侃道：“没想到惊惊你那么会照顾人啊。” 我哼了一声，初一连忙维护我，“姐姐，惊蛰超好的……” 被挺身维护的感觉真好啊，尤其还是被初一这种，明明其他时候连话也不太敢说的孩子维护了。 陆悠悠一脸没眼看的表情望着我，“你是怎么给她洗脑了？” 呸，就她没好话。 我斜下眼睛看她，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本来就很好。” 初一在旁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十分捧场。 叫我很是暗爽！ 陆悠悠终于偏开了头。 电影是下午一点，本来想好早上先随意转转，吃完午饭再说。但进商场之后更加感觉到今天的人实在多过了头，我不禁有些迷茫要先去哪里。 “陆悠悠，今天人怎么那么多？我们先去哪里？” 陆悠悠小孩子似的偏开脸，“我带你玩，你连姐姐都不叫哦。” 这家伙，被初一看到多不好啊，说好的大姐姐呢？ 初一平时总是怯生生羞答答的，今天却尤其敢说话，见陆悠悠似乎要生我的气赶紧接道：“姐姐、姐姐你别生气……” 陆悠悠最吃软不吃硬了，看到初一忐忑的小表情也不装腔作势了，蹭到她旁边勾住她的手臂安慰道：“哎呀，初一你别担心，我和惊惊闹着玩呢。姐姐带你去夹娃娃好不好啊？” 我还真没看过初一除了我、凌叔叔还有张阿姨以外和其他人有过什么亲密的肢体接触，毕竟她连和人家从容说话都还有点困难。可以看出来，陆悠悠到她身边的时候她还是有点紧张的。但不知道是因为已经和陆悠悠有点熟悉了，还是因为我在她的身边，最后竟然很好地承受了下来。 陆悠悠热情大方，其实也挺会察言观色。她见初一虽然有点紧张但是没拒绝自己，就很得意地对我眨了眨眼。 她就是这样的幼稚鬼。 “嗯嗯，好！”初一过了一开始的紧张，之后被我俩一人一边夹着竟然也渐渐适应了。 娃娃机在商场中央，我们从北门进来往中间走。沿路走了一会儿，我终于发现了今天人流那么密集的原因了。大多数店家门口都打出来特惠活动——为了今天这个情人节！ “今天是情人节？”我不可思议地看向陆悠悠。 “对啊，2月14号，你不是算好今天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啦，陆悠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早知道今天情人节我就定早两天了，赶这个节骨眼干嘛。” 我说今天怎么情侣都倾巢出动似的，原来是过节。日子挑得实在不好，只希望这白天的时候还不是真的特别挤。 “你这就不懂了吧，多有气氛啊，带初一来见识见识不是挺好的嘛。” 初一牵着我的手，又被陆悠悠挽着胳膊，走路都带点飘了。我看得出来她挺高兴的，听到我俩的对话，懵懂地抬头问道：“惊蛰，什么是情人节啊。” 额，情人节…… “情人节就是情侣们一起过的节日啊。”陆悠悠很有科普精神，尤其是对着懵懂的小白兔，还非常有成就感，“初一你看啊，周围是不是好多男生女生一起走啊？” 初一很听话地看了一圈，点点头。“是呀。” “他们就是今天一起出来约会过节的。” “约会？” “对啊，约会就是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晚上再一起睡觉！” “陆悠悠？？？”你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怎么突然就开起了黄腔？ 我瞪了她一眼，却听到初一有点开心地问道：“那、那我们也是在约会吗？” 陆悠悠就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看了我一眼，“对对，我们也是在约会哦，三人约会！” 她也就能诓骗诓骗、逗弄逗弄初一的水准了。 还有，就算是约会你也只能当电灯泡好吗？ 初一转过头看我，笑容灿烂地道：“惊蛰惊蛰，我们是在约会诶。” 在她身后的陆悠悠感觉快笑死过去了——她就是想看我出丑。 我摸摸初一的小脑袋，无奈地点了点头。 “是哦。” 陆悠悠大概是已经下定决心要狠宰我一顿了，到了娃娃机前就非常理所当然地伸手问我要硬币。我只得认命地去兑换零钱。 初一被娃娃机里的娃娃吸引，又有陆悠悠在旁边叽叽喳喳介绍个不停，竟然没发现我去兑换零钱的事。等我回来陆悠悠已经从自己夹娃娃的心得讲到哪种娃娃手感好了，直把初一说得晕头转向崇拜不已。 就在陆幼稚还打算谈一谈自己和某位夹娃娃大叔的生死决战时，我伸出提着硬币的手插到了两人中间。 “光说不练假把式，你既然那么厉害，给我和初一各夹一个吧。” “惊蛰，姐姐好厉害啊！”初一见我回来，兴奋不已地抓着我的手臂。陆悠悠转头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见我目光挑衅，昂着脖子信心十足地道：“夹就夹，姐姐我还治不了你了？等着瞧。” 她又问初一，“初一啊，你看看喜欢哪个娃娃啊，姐姐夹给你！” 初一望了我一眼，看我对她点点头才指着娃娃机里的一只鲸鱼玩偶道：“那，那姐姐我想要这个可以吗……” 我一看就快笑死了。 初一还挺会挑，鲸鱼玩偶在机子比较里侧的地方，还被两个其他玩偶压着，难度不小。 陆悠悠倒没说什么，“好好好，姐姐我一定帮你夹到，至于惊惊嘛，随便夹一个就好了。” 我倒无所谓，默认了她这种差别待遇，把一百块零钱放到她手里。 初一站到娃娃机侧面，又紧张又期待地看着透明玻璃里的娃娃。投其所好是最好引开注意力的方式了，她脸上带着笑容，就算是在这样噪杂的地方也没怎么表现出怯懦来。 我走到她身边，牵住她的手，既为她顺利迈出了第一步高兴，又稍微有一点点失落。 “惊蛰！”初一发觉我牵她的手，很高兴地回握了过来。 “你要不要也玩玩看？我们去另一台机子那里。” 初一看起来有点心动，但似乎又放不下自己的鲸鱼玩偶，恋恋不舍地望着机器里面。“我、我等姐姐夹出来吧……” 初一啊，你是不是姐姐叫得太多了啊。 “那我给你买杯喝的吧，你想喝什么？”我希望用饮料来引回她的注意力。 “啊……”初一果然眼睛亮了起来，但很快又担忧地拒绝了，“可是快吃午饭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买一杯，我们一块儿喝。你尝一尝就好了，留着肚子吃午饭好不好？” 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初一连连点头，拉着我的手要和我一块儿去。 “好好，那我们一起去吧。” 这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嗯，我带你去，你自己挑。”终于找到扬眉吐气的机会了，我心情很好地打算拉着初一去买饮料。 陆悠悠见我俩要离开，赶紧出声。“你们去做什么呀！” “姐姐，我们去买喝的呢。”看来初一是真的挺喜欢陆悠悠的，讲话特别主动。 “哎呀原来是这样，惊惊啊，给我也买一杯，蒟蒻奶绿满糖哈。” 还满糖呢，不把你甜死！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拉出来秀个恩爱吧。 第44章 奶茶店前排了不短的队伍, 我和初一站到末尾。刚才虽然人也多, 但毕竟是在行走, 根本没有靠近身边。现在排队当然又不一样，初一站在我身边抱着我的手臂，半张小脸都埋在我的袖子后边。 她有些紧张了。 我拍拍她的手，低下头和她讲话。 “没关系的，你看一看想喝什么？” 初一没有去看牌子，伏在我耳边轻轻地道：“惊蛰，我不太看得懂是什么诶，我想喝牛奶可以吗？” 我大致扫了一眼，“红枣牛奶可以吗？” 她就点点头。 虽然躲在我身后，初一的兴致看起来还是相当高昂的。比起不安与恐惧，那乌黑的大眼中更多的是兴奋与好奇。 我想起她曾经在校园里总是佝偻着背慢吞吞走路的场景, 想起她回家时总是低着脑袋避开人流, 想起她总是走在最靠近花坛边的人行道上，也想起了她想要帮助别人却万分无助的场景。 我心中先起了酸涩然后又变成了喜悦与骄傲。在这样短的时间里, 初一完成了这样大的蜕变，实在是太勇敢也太不容易了。如果我在其中哪怕有一点点作用, 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了。 我既为她也为自己骄傲。 买了一杯冬日限定红枣牛奶和一杯奶绿, 等我牵着初一回到夹娃娃机的地方时, 陆悠悠手里已经提着两只玩偶了。 看样子她没吹牛，果然技术高超。 见我俩回来，陆悠悠先停了手。她一边把玩偶塞我怀里一边拿过自己的杯子，对着初一略有些歉意地道：“初一啊, 鲸鱼玩偶有点调皮，等姐姐喝完这一杯再去钓它。” 虽然夹了两只，可惜没夹到鲸鱼，让我先嘲笑她一下。 “不错嘛，已经收获两只了，还剩下多少钱？” “还多着呢，我夹到鲸鱼剩下的就都归我了昂！” “好啊，要是你夹不到，自己贴钱夹。”我估计陆悠悠压岁钱又被小姑姑没收了大半，否则也不可能让我请她来看电影了。 果然，陆悠悠脸都绿了，气呼呼地道：“你这个小葛朗台！” 初一赶紧摆摆手，“姐姐，我、我不要也没关系的，这两个也很好的。” 我搂了她一下，让她不要紧张。 “没关系，姐姐很厉害的，肯定能夹到。” 因为口蜜腹剑得太过明显，陆悠悠的嘴巴已经嘟得能挂酱油瓶了。 “夹就夹，还怕你嘛。初一，不要担心，姐姐我曾经在此和人大战三百回合指哪夹哪从未有过败绩。”她突然拽起了文，听得初一连连赞叹。 “姐姐你真厉害啊。” 陆幼稚就小公鸡一样抬起头，只差打个鸣昭告天下了。 说实话，我这个表姐性格算得上相当好了。她不但能顾全人家的感受，还特别会炒热气氛，好朋友不少，在同学里也很吃得开。 我虽然挤兑她，却也无比庆幸今天是和她一起来。 陆悠悠喝了一半就重回战场了。 “初一我们就别看姐姐夹了，免得她紧张。” 初一就乖巧地点点头。 “我们自己玩，你也来试试看。”我把初一拉到另外一台娃娃机旁边。 “可是我不懂怎么玩……”她愁眉苦脸地看着操作面板。 这还不好办吗？ “没事，我教你。这个操作杆呢是调整里面那个夹子的方向的，这个按钮拍一下夹子就会下去夹娃娃啦。刚才也看过陆悠悠玩了是不是？我先带你玩一遍。” 她这才答应了。 投了币。 初一的身体我抱过不少次了，不论是从后面还是正面，在床上还是椅子上。但像这样弯腰站在她身后，手把手教她夹娃娃也实在是第一次。 初一的手我也碰过许多次了，柔软微凉稚嫩小巧。捏成拳头的话就只有小小的一个，我几乎可以一把包住她。 她的手放在操作杆上，我就握着她的手来操作方向。 “惊蛰……”初一突然缩了缩脖子，声音里带着被挠了痒似的笑意。 “嗯？” “脖子好痒呀。” 我这才发现自己头低得太下，呼吸都吹在了她的脖子边。眼底就是初一那一截白得嫩藕似的脖颈，领子周围一圈的绒毛搔得我也有些痒起来。 我直了直身体，“对不起啦。初一你会了吗？调整好位置然后把按钮按下去就可以咯。” 操作并不困难，虽然想夹起来非常不简单。 “嗯嗯，我懂了我懂了。” 况且初一聪明得很，马上就学会了。 “那你自己玩一次哦。有时间限制的，你看这个数字，要在0之前按下来。” “嗯嗯。” 学会操作的初一很是跃跃欲试，我一投完币，她就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夹娃娃中去了。 正在我从操作台旁边把初一喝了一半的牛奶拿起来喝时，陆悠悠得意地甩着一只鲸鱼玩偶跑过来了。 “哈哈哈，姐姐我回来啦！” 还真被她夹起来了，夹娃娃达人总算不是浪得虚名。 初一也听到了她的声音，转头去看她，“呜哇，姐姐你真的好厉害啊！” 她说着，手上就忘了操作。我看了一眼数字发现立马就要到时间了，赶紧一边覆在她手背上按按钮一边提醒她：“初一，时间要到了。” “诶……”初一没反应过来，回头看向玻璃，然后惊喜地叫道：“夹、夹到了！夹到了惊蛰！呜哇，是鲸鱼！”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出口，竟然真的掉下来一只鲸鱼。 这个运气也是太好了点吧？ 陆悠悠的神情是崩溃的。 她尤不死心地走过来把鲸鱼捧到初一面前，“初一啊，姐姐给你夹到鲸鱼啦。” 初一是个好孩子，此刻沉浸在第一次夹娃娃就夹到了娃娃的喜悦中，连连摇头推却道：“不用啦不用啦姐姐，你自己玩嘛，我夹到啦！” 我摸摸她的头赞扬道：“初一你太厉害了，可能是个夹娃娃的天才呢。” 我这带着点玩笑的夸奖让她很开心，一边摇头一边道：“没有没有，是惊蛰你厉害，是你按下去的。” “那也是你位置调整得好嘛，还是你厉害。” 陆悠悠站在一边很气愤！ “那，那是我们一起夹到的！” “好好好，这是我们一起夹到的。” “那姐姐我呢？”陆幼稚很不甘心被无视。 初一就赶紧满口夸奖她，“姐姐夹到三个，更厉害更厉害！” 像哄小孩子一样。 我觉得自己快笑死我了。 但某位表姐很满足。“就是就是，你们这只是新手运而已，我可是夹到了三个呢。” “好好好，你夹到了三个。”我把怀里被她塞着的另外两只玩偶重新塞回了她手里，“所以你自己拿着吧。” “你不是说让我夹一个给你吗？” “我已经有了。”我指指初一手里的小鲸鱼。 “那不是初一的吗？你连初一的都要抢？”陆悠悠气得都要跳脚了。 “姐、姐姐，我、我的也是惊蛰的……”初一赶紧帮我解释。 我点点头，“对，是我们共同拥有的。” 陆幼稚很气，“哼，不要就算了，我拿回去送给欧和是是。” 初一颇为不好意思和担心，拉了拉我的袖子低声道：“惊蛰，姐姐是不是生气了？” 我是知道陆悠悠的性格的，不会为了这种小事生气。 “不会的啦，你放心。” 不过怼陆悠悠也就到此为止了，我现在心情很舒畅。为了赔礼，最后这三只玩偶还是放到了我的包里，帮她背着。 “初一啊，你一定要小心惊惊，她看起来乖宝宝三好学生的样子，其实蔫坏蔫坏的。”陆悠悠吃了我一亏，开始策反我的盟友了。 初一抱着自己夹到的鲸鱼爱不释手，软软地任由她拉着自己，“嗯~不会的姐姐，惊蛰人真的很好。” 初一怎么可能说我坏话呢？陆悠悠发现自己半点也没办法给她洗脑，又看了我一眼。 她这一眼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名堂，盯着我手里的牛奶不放了。 “你干嘛？还想喝？” “这不是初一的吗？” “哦，我俩就买了一杯，免得待会儿吃不下午饭。” 眼见着陆悠悠眼珠子一转，我心里暗道不好。 “初一啊，你和惊惊关系真好呢。” 被说和我关系好，初一当然是又开心又害羞啦。但她还是很果断地点点头，“因为惊蛰好好的。” 我们三一边走一边聊，转一转差不多就可以去吃午饭了。 “陆悠悠。”我严肃地叫着她的名字，提醒她不要再说说出什么类似于约会和一块儿睡觉的话了。但她并不买账。 在初一面前我也确实不好对她怎么样，总算是被拿捏到软肋了。 “你们惊蛰经常吃同一份东西吗？” 我觉得头有点疼。 初一点点头，又不好意思，“我，我吃得少……” “那你们关系是真的很好了，毕竟间接接吻那么多次了嘛！” 噗！ 作者有话要说：敢做却不敢听嘛！ 第45章 间接接吻？？？ 陆悠悠还真是能说, 这让我以后怎么再和初一一块儿吃东西？ “陆悠悠, 你可别再瞎扯了。” 陆悠悠实在是太口没遮拦了, 初一这样的天真小乖宝宝，干嘛和她说接吻不接吻的。 “惊蛰，什么是间接接吻啊？” 我收回之前的话，今天根本不应该和陆悠悠一块儿来。面对初一好奇的目光，我该如何解释这件事呢？ “初一，别听姐姐瞎说。”把初一从陆悠悠身边拉开，“她和你开玩笑的，我们去吃午饭吧。” 陆悠悠笑得贱兮兮的，“待会儿有时间姐姐再给你补补课哈。” 中午吃杭帮菜，比较符合初一的口味。陆悠悠和我一样不大挑食，只要是白吃的, 什么都好吃。 挑了个比较靠角落的位置, 点完菜，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初一因为不怎么在外面吃饭, 当然一脸迷茫。店是陆悠悠推荐的，一边指着菜单上的图片一边给初一介绍得天花乱坠。 陆幼稚是真的口才好, 什么到她嘴里都能变得不一样。 我们到的比较早, 角落的位置人流也少, 初一看起来很放松，被陆悠悠引导着说了不少话。 菜上得不慢，陆悠悠一点不讲客气，已经大快朵颐起来。初一小口小口吃着虾仁, 吃几口就看我一眼——我正在剥大闸蟹。 这个时节还能吃上一些，我也就顺便点了三只。 不是我自吹，吃蟹是我相当拿手的绝技。如果有蟹八件的话，吃完组回去都没问题。不过现在没有，我就只能徒手搏斗了。 “惊蛰，会不会痛啊？”初一看我掰蟹钳，很有些担忧，“大钳子上好多刺的。” “没事的，我不碰到。”让初一来对付这个肯定有困难，我准备先把她的给解决了。 “你放心吧初一，惊惊最擅长吃大闸蟹了，每次都吃得最多最快最干净。”陆悠悠见她看得战战兢兢，立即为她排忧解难。 大概因为初一是吃蟹苦手，好时节初一家虽然也上过蟹，但都是张阿姨拆好肉做的。我还没在她面前动手吃过大闸蟹。 初一看我动作干净利落，已经很信服了。“惊蛰，你真厉害啊！” 我可真喜欢听她夸我厉害。今天她这是第二次说我厉害，但已经说了陆悠悠五次了，我得赶紧赶上来。 “惊惊啊，你这是给姐姐剥呢哇？太客气了。”陆悠悠估计是看到我没用嘴，很不要脸地过来占便宜。 “你自己弄，这个给初一的。” 陆悠悠嘟了嘟嘴，也不和初一抢，“那你之后给我剥，尊老爱幼嘛。” 这家伙明明自己吃螃蟹也很溜，干嘛在这撒娇。 “啊啊，不、不用啦惊蛰，我、我不吃蟹……你吃吧……”初一听到我是给她弄的不禁连连摇头。 她明明喜欢吃蟹肉的，只是不会弄而已。 “可不行，点了三个一人一个不能浪费。” “那，那我自己来……我自己剥……”初一放下筷子就要自己动手。 那哪儿行，她手那么嫩，力气又小，万一扎出现血怎么办。 “初一你还不会，我先帮你剥，等下次你再自己来好不好？” 我不否认自己或许有那么些保护过度，但初一真的太惹人怜爱了，叫人情不自禁就想多照顾她一些。 初一歪着脑袋似乎思考了一会儿，“那，那你现在教我剥吧……” 可小白兔其实早就学会自己走路啦。 我有点失落又有点高兴。 “好吧，那我先示范给你看。” “嗯嗯嗯。”初一乖乖地靠了过来，小脸倚在我的手臂旁。 “我现在脚都拆完啦，我们先把螃蟹肚子上的这个，”我翻过螃蟹，把蟹掩给掀了起来，“给掀掉。然后再从断掉的这个地方把盖子掀起来。” 拆完蟹盖，然后向里摁住蟹嘴，直接把蟹盖里的膏整个带了出来。没有小勺子的话，直接拆下来吃会比较方便。 “哇，好厉害！”初一惊叹着，夸了我第三次。 陆悠悠坐在对座已经自己啃起了螃蟹，看样子是对我不抱希望了。 我沾了一下醋把蟹膏递到初一嘴边，“轻轻抿一下，中间韧的地方不要吃，只吃蟹膏。” “诶，你吃嘛……”初一摇摇头要我自己吃。 “那你待会儿拆了给我吃，这个你先吃。尝尝看？”我已经挑好了这个给初一，才不想自己吃掉。 她大概是觉得这个交易很公平，抬头对我笑了下，乖乖张嘴把蟹膏吃了。因为告诉她不能吃里面的胃袋，初一不敢用牙齿咬，只好又抿又吸——可爱极了。 “好吃吗？”这时节大闸蟹已经不是特别肥了，还好这家的看着挺新鲜的。 “嗯嗯，好吃。”她的大眼睛笑眯起了来的话，就像小猫一样，舔嘴唇就更像啦。 “好好好，然后我们吃蟹身体。”我把螃蟹两边的腮丝和周边一些分泌物都扯掉，“这些都是不能吃的，还有中间这个白白的六角星也要拿掉。” 六边形的蟹心大寒，吃的时候也一定要弄掉。 “嗯嗯。”初一看得专心，学得也用功。“这是什么呀惊蛰。” 如果说是蟹的心脏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呢？“是星星呀。” 初一聪明得很，当然知道不是，捂着嘴就咯咯笑。“螃蟹里怎么会长星星呢，惊蛰你又骗我。” “噗——”坐在对面的陆悠悠不知怎么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天呢，惊惊你要笑死我了。还星星呢，哈哈哈哈哈。” 我黑着脸看她，初一也不明所以地望着她，好奇地道：“姐姐，什么那么好笑啊？” 陆悠悠笑了一会儿还没笑够，断断续续地道：“哎、哎呦，没什么哈哈哈哈，不要在意我初一，你、你们继续……” 我正不想搭理她呢，把手里的螃蟹掰开，沾过醋再喂给初一。“先吃中间的蟹膏，待会儿再吃蟹肉。” 初一不再推辞了，像刚才一样乖乖吃掉。 “好吃嘛？” “嗯嗯，甜甜的。”满足的初一真是可爱得叫人窒息。 “来，还有一半。”我正打算把另一半也喂给她吃，初一却摇了摇头，从我手里接了过去。 本以为她是要自己吃，没想到她沾了沾醋也递到了我的嘴边。“惊蛰，你也吃嘛……” 虽然想好这只要给她吃了，但小白兔给人喂食实在叫人难以拒绝。算了，待会儿那只再给她多吃点就好了。 我就着初一的手吃了，正打算接着教她吃蟹肉，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陆悠悠安静太久了。 我抬头看向对面，只见陆悠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很矫情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干嘛？眼睛不舒服？” 陆悠悠带着显而易见的夸张叹了口气，“我眼睛痛。” “怎么会眼睛痛？带眼药水了吗？”她可真是事情多。虽然我嘴里问她这些话，实际上根本不相信她眼睛痛。 “啊，姐姐你没事吗？”初一也紧张了起来，非常担忧地问道，“有没有很难受？” 陆悠悠演技拙劣地摇了摇头，“唉，眼药水也不管用啊，我需要墨镜。”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非常想堵住她的嘴巴了。 可惜初一还听不懂，老老实实地问道：“为、为什么是墨镜呀？那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去买呢？” “初一啊，因为刚才有人太闪了啊，所以姐姐的眼睛才会痛才会需要墨镜。”陆悠悠虽然说得直白，可单纯的小初一还是听不懂她在调侃我们。 “初一啊，姐姐她是动画看多了才会眼睛痛。”我决定打断她的胡诌，免得初一被她教坏了。“是·不·是·啊·陆·悠·悠！” 大概是听出我吐字间的咬牙切齿了，陆悠悠赶紧点点头，“是是是，就是这样的初一。” “原来是这样……”初一一脸同情，而后转头对我道：“那我们以后要少看点动画了惊蛰。” “没关系的，我们现在看的刚刚好。” 陆悠悠一脸吃瘪。 应付完陆悠悠，我继续教初一吃蟹。从蟹断脚处掰开，再用蟹脚沿着蟹身横隔可以很容易把蟹肉剔出来。我一边讲解一边把蟹肉弄到初一碗里，之后又教了她怎么吃蟹脚。 因为一边教一边吃，这只螃蟹最后还是有一部分进了我的肚子。 “惊蛰惊蛰，”初一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们一起吃了螃蟹，是不是也是间接接吻啊？” “！#￥%*&￥&*” “哈哈哈哈哈哈！”我怒视着尽量压低声音却还是笑得花枝乱颤的陆悠悠，只有初一不在状况。 “怎么了，惊蛰？我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什么都没有……”我觉得自己要被陆悠悠折磨疯了。 “那……” “初一啊，不是间接接吻哦。” “可姐姐不是说吃同一份东西就是间接接吻嘛？” “……我们刚才是分开吃的。”陆悠悠这个混蛋。 “？”初一完全不懂的样子，睁着一双大眼睛看我。 “初一呀，刚才那个不算哦。”陆悠悠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有更大的阴谋，突然帮忙解释了起来。我盯着她眼神示意叫她不要乱讲话，她却完全不来看我。 “那怎么才能算呢？”初一，那不是你该听到的呀！ “初一……” “沾到口水才算哦！” 陆悠悠你怎么不去死！ “啊，那我和惊蛰有好多次间接接吻呢！” ……不，还是让我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陆悠悠：我瞎了，不吃不吃，不吃狗粮。 惊蛰：生无可恋。 第46章 间接接吻的说法实在太叫人心跳加速了, 这个话题一定得打住！否则还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初一, 怎么和她吃同一份东西？ “别听姐姐瞎说了。初一啊, 女孩子之间这种不叫间接接吻的。” “诶——？”初一大概是被我俩一人一个说法弄糊涂了。 “只是说明关系很好哦，”我拿湿巾擦她的手，顺便引开她的注意力，“这碗桃浆喝过了嘛，好喝吗？” “嗯嗯，好喝，像果冻一样，这是什么东西呀？” “啧啧……”唯恐天下不乱者的陆悠悠一出声我就瞪了她一眼，她终于低头安静吃东西去了。 “这个是用桃树的汁液做的，就是长桃子的那种树身上还会长这种果冻。” “果冻长在树上嘛？桃树那么厉害啊！” “对呢，你多喝点。我们再吃点菜, 待会儿就去看电影啦。” “嗯嗯。” 趁着初一专心致志吃东西, 我立即低头给陆悠悠发了条消息。 “你今天是来捣乱的吗？干嘛一直给她说这种东西。” 陆悠悠反应十分迅速，掏出手机看了我一眼, 消息就进来了。 “我又没说错，难道你们不是一起约会, 不是间接接吻吗？” “呸, 本来女孩子之间这样很正常好吗, 怎么到你嘴里就不一样了呢？” “那我说的也很正常啊，怎么你想得就不一样了呢？”我看了她一眼，陆悠悠笑得十分暧昧。 不禁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是百合党啦，不过不要随时随地乱yy好吗, 萌一下二次元就算了。”我是知道她有这个毛病的，曾经还说漏嘴自己萌着萧学姐姐妹，简直丧心病狂。 “好啦好啦，姐姐我不说可以了吧，看把你急得。”就很急啊，初一什么都不懂，你还一通乱讲，我能不着急嘛！ “就这样点到即止啊！”看到陆悠悠点头我才彻底放下心来。 午餐终于在初一毫无所觉的暗流涌动中吃完了。 因为有大闸蟹的原因，午餐吃得稍微久了点，结束刚好赶上电影开场。 大银幕3d英文原配，满足陆悠悠的要求。 初一很少来电影院，戴上眼镜的时候差点高兴坏了。我和陆悠悠一人一边把她夹在中间，减少她的紧张感。 迪斯尼的电影如果出现公主的话，很自然就会联想到王子。冰雪奇缘的开场确实有那么一点套路，但是越看到后面我就越发现，这其实是一个说姐妹情的故事。 王子是里面的大反派，妹妹的cp是一个戏份不多的乡下愣小子。本以为愣小子会代替王子用真爱解除妹妹身上的魔咒，但到最后竟然是姐姐解除了自己错手释放的魔法。 实在是……很微妙。 当然，作为一部迪斯尼的动画，无论是音乐还是画面都是无可挑剔的。加上这次的剧情不落俗套，也算跌宕起伏了，我是很能理解网上好评的原因的。 但是，因为这是陆悠悠推荐的电影，加上之前她还yy过别人姐妹，我现在怎么看elsa和anna都觉得有点怪怪的。 王子就不说了。愣小子戏份少得很，虽然官方最后给了个政治正确的kiss，让我措手不及地去捂初一的眼睛，但真要说起让人印象深刻的对手戏非姐妹莫属。 我看了一眼初一。她全程都被电影吸引，一直抓着我的手跟随着剧情情绪起伏，中途就开始掉眼泪了。我一边给她擦一边看陆悠悠，结果发现她也在掉，等到结束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睛都红通通的。 初一也就算了，她向来很能为人家的伤心事难过。可连陆悠悠这么大的人也哭了，我却只是觉得剧情精彩以及有些地方微妙，一时让我觉得自己十分冷血。 我牵着初一出来，她还在眉飞色舞地讲两姐妹和好了真好。又讲雪宝好可爱，又说王子那么坏，不要王子了。小嘴巴巴拉巴拉了一堆，我在旁边点头，陆悠悠一路应和。 “对嘛，elsa和anna才最配。”讲到最后，陆悠悠总结了一下，终于暴露出了她的趣味。 “……陆悠悠。”她这家伙是不能好了吧？ 动漫宅没问题，百合控也没问题，但也要看对什么人说吧。万一被人用奇怪的眼光看待怎么办呢？“带坏”懵懂的孩子又怎么办呢？ 陆悠悠看我那么紧张的样子，很一副我瞎操心的表情。 “嗯嗯，elsa和anna真好，有姐姐真好啊！”初一十分赞同——虽然赞同的显然不是一个意思，但她不知怎么就向往起姐姐来了。 陆悠悠很会顺杆子往上爬，“初一，我是惊惊的姐姐，也是你的姐姐啊！” 要点脸，要点脸啊陆悠悠！ 初一就很高兴，“嗯嗯，姐姐！” 她们姐姐妹妹看起来十分和谐，反而把我抛到了一边。 初一，你可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我。这一刻，我突然深切感受到了六花的忧伤。 因为下午还要送初一回家，看完电影也差不多该各回各家了。陆悠悠拎着自己夹到的玩偶高高兴兴地走了，收获颇为丰富。初一看样子今天也玩得非常尽兴，回程中还笑嘻嘻的。 我很抑郁。 直到回了家，准备把初一最后一点东西也收拾下的时候，她才看出我有那么点闷闷不乐。 “惊蛰，你怎么了啊？” “我没事啊，怎么那么问呢？”虽然被关注到让我很开心，但一想到让她知道自己那么小心眼，又十分忐忑。说到底今天还是我约得陆悠悠，想着要给初一拓展人际关系的。 陆悠悠才是第一个，而且还是我表姐，我现在就那么嫉妒以后该怎么办呢？ 初一仔细地观察着我，很认真地道：“因为……因为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我叹了口气把她拉到床边坐了，“你今天就要回去了呢。” 兴致不是很高的原因除了她和陆悠悠那么亲密之外，另一个就是她今天要搬回家了。 初一似乎也有些失落，低低头“嗯”了一声，但又很快开解道：“那，那我们明天就可以一起上学了，晚上你还能在我家吃饭……” 话虽然这样说，总不如这十几天一块吃饭睡觉来得满足。 她大概也意识到了，跟着幽幽叹了口气。 “我真不想和你分开啊惊蛰……” 我很想告诉她我也是，但又稍微觉得有点害羞，只好改口道：“没关系的，上学的时候你也可以过来玩嘛。周末到我家睡好不好？” 初一高兴了，点点头。 我又问她，“今天你玩得开心吗？” 说到今天，她整个人都生动起来了。 “嗯嗯嗯，开心开心。动画好好看啊，虽然有点吓人。大闸蟹也好吃，姐姐也好好，我还夹到了娃娃。”初一被3d吓到过几次，直往我怀里钻。 那我呢？ 我觉得心里更酸了。 “你很喜欢姐姐吗？” 她就又点头，“对啊，姐姐她又开朗又漂亮，说话好有趣，对我也很好。” 陆悠悠，我这个表姐就是这样的人没错。 “那你比较喜欢她还是比较喜欢我？” 初一似乎没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微微睁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我。 我也觉得自己问出口实在蠢透了。 “初一……”想开口解释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 初一也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拉住我的手很理所当然地道：“我很喜欢姐姐，姐姐那么有趣，和她一起的时候会觉得很开心……可是、可是和姐姐分开我不会难过。” 她似乎是在一边思考一边叙述，讲话轻轻的，慢慢的，表情异常柔软。 “可是惊蛰，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会更开心，就算不做有趣的事情也没关系……而且、而且我一和你分开就好难过……我想，我一定是更喜欢你对不对？” 对对对，你当然是更喜欢我！ 我的心情瞬间就好起来了。 “那你一定是更喜欢我了。”我把她搂住，“我也最喜欢你。” 她就说：“那我也一定最喜欢你，以后也不会有比你更喜欢的人了。” 嘴巴真甜啊！ 她说完似乎有些害羞，小脸就在我旁边不好意思地红了起来。 因为感叹她嘴甜，我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陆悠悠说的间接接吻，然后又忍不住想到了她亲我脸的触感——柔软又略带湿润。 初一是典型的樱桃小嘴，吃饭总是小口小口，稍微大一点的东西就吃不下了。 我看着看着就觉得她可口了起来。 “惊蛰？”她大概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安静下来看着她，疑惑地叫了我的名字。 这样可爱的小兔子当然可口啦，我摸摸她的脑袋。 虽然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我知道现在是这样就已经很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许惊蛰，ball ball you，稍微要点脸吧。 第47章 把初一送回家顺便吃了一顿晚饭。 张阿姨回来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凌叔叔也很难得地在家吃饭, 顺便谈论了一下这次张阿姨回家的事。他们没有避讳我, 我也就听了个梗概。 张阿姨的妈妈生了重病，她回去照看了十几天。可惜病情毫无起色，凌叔叔干脆把她妈妈接到本地的医院来治病了。在这里治病张阿姨当然要时常去医院看看，这就又谈论到是否再请一个长期保姆的事。 “张阿姨，我没关系的，你不要担心……”初一知道她们谈论的事是关于自己，很乖地安慰道：“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的……而且，我这次在惊蛰家，她还教会我怎么煲粥了呢！” 她说得自豪，张阿姨原本忧心忡忡的, 此时也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团团真乖真厉害。” “团团越来越懂事了, ”凌叔叔也很欣慰地夸奖她，“但你一个人在家爸爸可不放心。” 本来这一个是人家的家事, 另一个也是大人商量的事，我是不好插嘴的。但他们是在我面前说的, 又事关初一, 我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提供一些建议的。况且之前的假期过得十分顺利, 凌叔叔和张阿姨对我应该也能更信任一点了吧。 “凌叔叔，张阿姨，我可以和初一一起的。平时的话白天上课，只要准备一顿晚餐就好了, 我做饭还是挺拿手的。周六日反正我们也要一起学习，两边也近，不管是来这里还是去我家都可以。” “惊蛰，这怎么好意思啊，之前已经很麻烦你了。这次还是长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凌叔叔虽然拒绝了我，但看起来也有些烦恼。他应该是很明白初一的性格，大概真请个保姆也不太放心吧。 我决定再接再厉。 “凌叔叔，我平时大多时候也是一个人，初一和我要是能有个伴也挺好的。我妈妈很喜欢初一，肯定对她能常来我家很高兴。张阿姨也不是一直都不在家，我说的情况只是她比较忙的时候，我照顾一下初一……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张阿姨看我说得真诚，连忙道：“惊蛰啊，我们知道你肯定能照顾好团团的，不是不放心你……你凌叔叔就是怕你两个小孩子又要读书又要做家务太辛苦了。” 初一偷偷拉住我的手，也跟着游说，“爸爸，阿姨，我也想去惊蛰那。我、我不太习惯不认识的人来家里……我一定不会给惊蛰添麻烦的，也会帮她一起做家务，也不会耽误学习的……” 张阿姨叹口气看向凌叔叔，凌叔叔大概是在思考，看了看我俩最终还是点头道：“我看也行吧，不过还是和之前一样，我让人给你们送菜。” 张阿姨见凌叔叔同意了也赶紧道：“阿姨平时也争取早点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就是周末白天可能要不在家……” “没事的没事的，阿姨，惊蛰做菜也可好吃啦！”初一见两人都同意了，立即开心了起来。 凌叔叔见初一那么高兴也大笑了起来，“团团你呀，真的很喜欢惊蛰。” 如果只是和初一两个人的话，我觉得现在无论互相说多少次喜欢也能不害羞了。可有别人在又不一样，尤其还是初一的爸爸。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在烧，初一却没表现出太多的害羞，非常自然地回答道：“对啊，我最喜欢惊蛰了！” 因为第二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为了保险起见晚上还是回了家。 曾经我是十分适应一个人在家的生活的，但这个晚上，我只觉得房间和心里都空落落的。 高一第二学期正式开始了。 班级的氛围没有怎么变，初一越来越融入集体，大家对她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平常。 我的名字叫许惊蛰，出生日期当然就是惊蛰那天。我曾经觉得自己的名字相当敷衍，妈妈却告诉我这个名字是饱含期待与希望的。 “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惊蛰是仲春时节的开始，也是万物复苏的时刻，是相当富有寓意的名字。 她说得很认真，我就姑且相信了她——但不得不说，这名字听起来果然还是不够女孩子点。 不过，自从知道初一的生日就是正月初一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叫惊蛰也挺好。我和她一样，名字就代表了生日。 中国人大多都过阴历的生日，或者现在也有两个都过的。但因为我出生的日期是惊蛰，名字也叫了惊蛰，二十四节气又和阳历对应性更强，我就每年都过的3月6日。 妈妈虽然总是出差，可是她从不会错过我的生日，提早一周就回到了家中。 大概是在盘算着怎么给我过生日，妈妈洗完澡又到了客厅，拉着我说话。 “宝宝啊，妈妈想今年你过生日就不要劳烦爷爷奶奶了，你姑姑她们也忙。你看看有什么朋友邀请，我们自己过吧。” 早该如此的。 往年过生日大多是和亲戚一起，有时间甚至会去爷爷奶奶过。每次办得热热闹闹虽然也不错，但我总觉得有些太劳师动众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是单亲的原因，比起大表姐和陆悠悠的生日，爷爷奶奶似乎总是更上心我的。 往年我没啥朋友，在哪里过都无所谓，今年却有些不一样了。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你和爷爷奶奶说好了吗？” “你要是觉得可以，妈妈就去和他们讲。你也是个高中生了，生日就该和小伙伴一起嘛，他们会理解的。” 我点点头，“那我请初一和陆悠悠。” “就她们吗？陆悠悠还是你表姐呢，你不是说你朋友很多吗？”妈妈挑了挑眉，戳破了我曾经说的一个谎言——其实也不算谎言。 “同学里倒是也有几个关系不错的，不过我请了初一，她和别人不熟我怕她紧张。”和妈妈是可以直话直说的。 “倒也没错，你第一次请朋友也用不着一下就弄得很热闹。”妈妈很能理解，没有因为我顾虑初一而表现出不满。“人少点也好……你能交到那么好的朋友，妈妈很高兴。” “对啊，你还可以少做点菜。”我以为事情说完了，还开了一句玩笑，“你快点和爷爷奶奶说好吧，别出岔子。” 妈妈却仍旧拉着我的手，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人那么少的话，妈妈带个朋友一起来可以吗？” 在我小时候倒是经常见妈妈的几个朋友，当时她才刚刚工作，学校的朋友啊，工作上的朋友啊还挺经常往来的。后来不是这个阿姨结婚了就是那个阿姨搬家或者换工作，再后来妈妈工作渐忙还总是出差，她们不经常聚会我也只有从她口中才偶尔听到这些阿姨的消息。 “是哪个阿姨？柳阿姨，张阿姨还是简阿姨？” “嗯……都不是。”妈妈看起来有些迟疑，“是上次和你打过电话的慕阿姨，妈妈的上司。她在你小时候见过你，上次打完电话后就一直想找机会再见见你。这次听说你生日快到了，一定要送你礼物。妈妈就想着，反正人少不如叫她一起来。” 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加速跳动了起来。 “原来是妈妈的老师啊，我当然没关系的……就是不知道她工作那么忙，会不会有时间。”或许，我其实是知道为什么的。 虽然仍旧极力保持着表面的镇静，可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不知道妈妈有没有察觉到？ “她肯定有空的……慕姐姐，嗯……就是你慕阿姨是个很温柔很好的人，到时候她来了，你要热情一点。”妈妈似乎是在斟酌怎么和我说，说话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样直爽。 我又觉得她可能也很紧张，所以没有发现我的异样。 “我知道的。”我笑起来，想让她放松一点，“我一定让慕阿姨看看你把我教得多好，不给你丢脸好不好？” 妈妈也笑了起来，只是有点勉强。 她摸摸我的头，“宝宝你从小就很乖，懂事得也早，妈妈总是没时间照顾你，你也从来没叫我操心过。” 我实在不太能应付太过煽情的气氛，只好把头低下。 “妈妈你再夸我可就要不好意思了，别人家妈妈很少这样夸孩子的吧。小心我会骄傲自满不进步的。” 她总算有了点笑意。 “那是因为你比一般的孩子都乖啊，我还希望你骄傲自满一点呢。好了好了，看你也烦我了，去睡吧。” “是你自己想睡了吧。”她适时结束对话，我也抓紧机会抽身，“那我去洗澡了，你早点休息。” “嗯。”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妈妈终于决定让我见见慕阿姨，但我知道，自己在那之前都要保持矛盾的心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生日高兴，昨天又收到了长评，决定卖血加更一章！ 第48章 3月6日, 惊蛰。 初一很早就知道要给我过生日, 一周来整天思考要送什么生日礼物给我。我很后悔太早告诉她——今天直接给她带回来就好了。不过她应该是有了主意, 周日的时候不让我找她玩，今天又一直神神秘秘地抱着自己的书包不放。 陆悠悠也直接从学校一块儿过来了。她们高三就算是不住校也有晚自习，今天还特地请了假——虽然她很高兴就是了。作为两位姑姑和爷爷奶奶的代表，陆幼稚带了一大包礼物过来。 我们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在家了。我在门口看了下鞋柜，发现多了一双陌生的高跟鞋。妈妈招呼初一和陆悠悠进门，我因为整理鞋子反而落在了最后。到了客厅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人坐在那，正在奇怪就听到厨房那边有了响动。 我转头就看到了她，和照片里非常像，只是更加成熟了而已。 慕阿姨的身高大概在163-165之间，因为稍微有些距离所以无法很好预测。她长得很好看——比照片里和我想象的还要好看, 皮肤白皙、眉目温柔, 妆容也十分精致，妈妈与她一对比的话简直可以称得上粗糙了。 她身上还穿着职业套装, 乌黑的长发挽在脑后，露出的脖颈修长白皙, 显得十分干净利落。不过, 大概是围着围裙的原因, 又或者是因为她的长相太过温婉，所以这时看起来并不很像事业型的女强人——当然，也可能是我对女强人的看法太片面了。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似乎打量得非常仔细。 是在看我有哪里和她比较像吗？这么多年她也有想过我吗？她现在回来只是想见见我，还是说想把我带走呢？ 我能感觉到妈妈正在看我们，赶紧向她问好。 “慕阿姨好。” 她似乎愣了一下，而后才点点头。 “你好，惊蛰。”她的眼睛很大，瞳仁很黑，眼角没有半点岁月的褶皱，这让她看起来分外年轻。我记得照片里的这双眼睛，那时候还带着幸福的笑意，不止是她还有她身边的男人也是。 初一听到我打招呼很乖地跟在旁边叫，“慕阿姨好。” 反而是陆悠悠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应不及，半天没有动静。我看过去的时候，正看到她皱着眉望着慕阿姨，显露出苦思冥想的神情。 “是初一吧，真乖。”不知道是不是妈妈有和她提过初一，慕阿姨和初一说话的时候声音听起来更加轻柔。我觉得她若是当母亲的话一定也非常温柔。 初一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怕生了，加上慕阿姨看起来确实很叫人亲近，她虽然有点害羞但还是笑容灿烂地点点头，大方又可爱。 “慕阿姨好。”不知陆悠悠是想明白了还是放弃了思考，这时候终于向她问好了。 “悠悠也长那么大了啊。”慕阿姨好像还认识她，也没有避讳。 妈妈及时在旁边拍拍手，“好了好了，都是乖孩子，你们先自己玩着，我和你们慕阿姨去做菜。” 慕阿姨在被妈妈拉进厨房前又看了我一眼，害我心里翻腾了好几下。 “惊蛰？”初一大概也察觉得我有些反常，拉着我的手晃了晃。 我调整了一下心情，努力不露出马脚。从一周前开始我就开始做心理准备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嗯？我们先把东西放一下吧。” 我带着两人把该放的东西放了。陆悠悠拉着初一一块儿看电视，等初一被电视吸引的时候她才突然靠到我身边轻声问我：“惊惊啊，这个慕阿姨你认识吗？” 我看了她一眼，很没心理负担地摇了摇头，“第一次见，怎么了？我看你倒是一直在看她，她似乎也认识你，你认识？” 关键时刻的话，我能毫无动摇地撒谎。所以不论去了几次爷爷的书房，他都从来没发现过。 陆悠悠显出了很苦恼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才问问你。我就觉得她好眼熟好眼熟，好像什么时候见过但怎么都记不起来。” 陆悠悠比我大三岁，对她还有些印象也实在不奇怪。 “她是妈妈的朋友，没准她来家里做过客，你小时候见过她呢？” 陆悠悠自己没想出个结果，算是暂时认同了我的话。 “大概吧……可我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关系……”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琢磨来琢磨去，我也懒得管她了。 “初一，你喜欢看这个吗？”知道今天慕阿姨要过来，我提早就和她说过了。初一已经表现得很好，我知道自己可以不用瞎操心了。只是我还是想和她说说话——和她说话的话，我就能少胡思乱想一些。 初一在看的是今年很火的一档唱歌类比赛节目，平时只知道她爱看动画，倒不知道也愿意看其他的。 “嗯嗯，他们好厉害呀。”初一见我坐过来很自然地握住了我的手，“不但唱得好听，而且还能唱给那么多人听。” 在她眼中，能在那么多观众面前表演显然比唱得好听更厉害。 “我觉得你唱得更好听。”我认为初一天生就很有艺术细胞，不但画画画得好，唱歌也非常好听。明明平时跑个步就感觉要喘不过气了，可是唱歌的时候气息控制得很好——在她不紧张的情况下。 说她比电视上的人唱得还好，就连初一也不怎么相信。她软绵绵地笑着，觉得我是在逗她开心，“惊蛰你又乱讲。” 并非是说唱歌技巧之类的，毕竟我算得上是个音痴了，我只是觉得更喜欢听她唱歌而已。 陆悠悠自己琢磨了一会儿估计没琢磨出什么东西，此时很不甘寂寞地贴过来问：“初一喜欢唱歌吗？姐姐下次带你们去ktv好不好？” “ktv是唱歌的地方吗？” “对啊，是大家一起唱歌的地方。”陆悠悠揽着我的肩膀，十分欠揍的样子，“哈哈哈，你可以听听惊惊唱歌，超有趣。” 谁还没有弱项呢？我很明白自己五音不全这点，但被陆悠悠在初一面前这样抖落出来，果然还是觉得有点丢脸。 “你好听行了吧。”我黑着脸怼她。 家里人除了我唱歌都很好听。 陆悠悠赶紧狡辩，“干嘛干嘛啦，我又没说你唱得不好听。我只是佩服你能在完全走调的情况下唱出自己的风格，还半点都不难听好吗？明明是在夸你。” 这样的夸奖真是敬谢不敏了。 初一睁着大眼睛看我，好一会儿才道：“我好像没听过你唱歌诶，惊蛰。” 是这样的，学校虽然有音乐课，但上一个学期大多时候都是赏析或者讲乐理知识，根本不用真刀实枪去唱歌。 “叫她唱给你听，叫她唱给你听！”陆悠悠在一旁瞎起哄。 我自从小学三年级被她嘲笑之后就再也不打算唱歌了。 “今天我生日还叫我唱歌，你好意思吗？” 陆悠悠当然很好意思。 初一被说得很心动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我。虽然没有开口但我已经很明白她的想法了。 “那，那惊蛰，我唱给你听……”之前说好每天都唱歌给我听这件事因为是惩罚，所以寒假过后我就没再强求她了。当然啦，初一想唱我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好啊，唱生日歌给我听吗？” “嗯嗯嗯，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歌大家会一起唱啦，初一你应该唱点不一样的给惊惊嘛！”陆悠悠鬼主意最多，不过考虑到这次她是在为我谋福利，我就不多嘴了。 “那我要唱什么呀姐姐？” 陆悠悠对我眨了下眼，一副“交给姐姐我”的表情，把我挤到了一边。 初一对她已经毫无戒心了，两人很快窃窃私语到了一块。 我可真后悔啊，让陆悠悠接触了初一。总觉得再过不久，她的地位就要超过我了。 没事做的我只好晃到了厨房门口，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妈妈？” 两人原本背对着我，妈妈在切菜，慕阿姨炒菜。厨房除了做菜的声音没有任何交谈，在我叫了一声时两人同时转过了身。 “宝、惊惊啊，怎么不在客厅玩？” “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和妈妈对着话，慕阿姨就站在旁边看着。她转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她的眼眶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被烟熏的。 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我提醒她。 “慕阿姨，菜要焦掉啦。” 她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重新转回身开始炒菜。 气氛不知道为啥突然有些尴尬，妈妈解围似地笑道：“还好还好，没有焦。惊惊啊，你好好陪朋友吧，这里不用帮忙了。” 我虽然想再看看慕阿姨，但也觉得还是等她调整好情绪以后比较好。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第49章 回到客厅, 初一正带着耳机, 大概是陆悠悠帮她挑好歌了。直到开饭她都一直埋头苦学, 我的心情因期待而好了不少。 晚上的菜肴十分丰富，妈妈和慕阿姨合力之下做了十几道菜，家里的饭桌差点都放不下了。 妈妈和慕阿姨坐在一边，我和初一陆悠悠坐另一边，餐桌中央放着一个水果蛋糕。妈妈亲手插上了蜡烛，今天是我十六岁的生日。 “我去关灯！”陆悠悠蹦蹦跳跳地跑去关灯，初一有些紧张地握住了我的手，慕阿姨适时点燃了蜡烛。 我已经过了十五个生日，除开最开始两年没什么记忆以外，每个生日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大概是因为没有爸爸的原因，我的生日家里人都很尽心尽力。我得承认, 自己成长的过程中从没缺少过爱, 但我也知道，自己心里是有缺憾的。 蜡烛亮了起来。 妈妈拍拍手, 大家很有默契地唱了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陆悠悠的声音很大甚至盖过了妈妈的, 初一的歌声轻轻的就在我的耳边, 而慕阿姨, 我看到她在烛光下温柔的眼睛像是在说话。 她说，“祝你生日快乐，惊蛰。” 我的眼睛不像她，反而更像妈妈一些。但我觉得, 初一的眼睛倒有些像她，真是奇怪。 “惊惊，许个愿然后吹蜡烛。”妈妈打断了我天马行空的思绪。 我转头看了一眼初一，她正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我。确实有些像，只不过是像曾经照片里的慕阿姨。又大又黑的眼睛里只有天真与单纯，只有无忧无虑。 有些事情发生了也过去了，谁也不应该被责怪。 我许了一个愿，然后吹灭了蜡烛，灯也重新亮了起来。大家纷纷拿出了自己的礼物，我也没来得及先拆，都放到了一边。 但我猜到了，初一送我的一定是个玩偶。 慕阿姨烧的菜很好吃，她今晚做的几个都是妈妈的拿手绝活，但比起妈妈做的，我觉得她的好像还更好吃一点。 陆悠悠和妈妈在的地方是不可能会冷场的，餐桌很快热闹了起来。妈妈拿出了珍藏的红酒要给慕阿姨尝尝，慕阿姨没有推拒，任由妈妈给她倒了一杯。 陆悠悠也死皮赖脸地要喝喝看，被妈妈狠狠赏了个暴栗。 “小孩子家家喝什么酒，小心我告诉二姐。” 陆悠悠嘟了嘟嘴，嘀咕道：“又不是没喝过，今天干嘛那么较真。” 慕阿姨有了点笑意，看着妈妈像是在看个小孩一样，“没想到诺诺你现在阿姨做得那么有模样，你小时候也没少喝呢。” 陆悠悠一听就知道有八卦，兴致勃勃地问道：“慕阿姨，你知道小姨的什么糗事快给我们说说啊？她现在还经常和我抢游戏玩，以前是不是也很调皮？” 虽然妈妈在晚辈面前一直很少有长辈的样子，今天倒少有地难为情了起来。“慕姐，你少听她胡说，我和她抢什么游戏啊。” 她一边说还一边给了陆悠悠一记眼刀。 慕阿姨倒是没戳妈妈的壁脚，温和地笑道：“诺诺以前在我面前还挺乖的，我倒是听……别人说过她很调皮，就是从来没见过。” “陆悠悠，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啊，快吃吧你。” 初一听着她们斗嘴大概觉得很有趣，一边吃东西，一边吃吃地笑着。 “不过惊蛰是看起来真的很乖。”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话题就说到了我的身上。 慕阿姨望过来，目光似乎含着几分期待，“惊蛰，你平时喜欢做点什么？有什么爱好吗？” 长辈问话当然要好好回答。 “我平时偶尔跑跑步，看看书，最多再干干家务吧。倒是没什么能称得上特长的爱好。”说来惭愧，唱歌跳舞画画之类的特长我一个也没有。 “慕阿姨你可别听她瞎说了，她读书好啊，体育也好，跟外公学写字学围棋都是拿奖的水平。”陆悠悠莫名开始吹捧起我来，“唉，她什么都好，就是太谦虚，过分谦虚等于虚伪啊！我最怕妈妈拿我和她比啦！” 她一句话让我谦虚不了，妈妈那边竟然也半点不知道帮我谦虚一下。 “惊蛰是挺懂事的，学习方面从来没让我操心过，生活方面也是。她菜也做得很好吃，像……像我咳咳，什么时候我让她做几道菜给你尝尝。”得吧，不仅不帮我谦虚，自己还骄傲上了。 初一原本只是默默地听着，这时大概是听出大家都在夸我，竟然也忍不住插嘴进来跟着夸，“对呢对呢，慕阿姨，惊蛰可厉害了。老师总是夸她，上次期末考她还是全校第一！她还乐于助人，还、还很会照顾人！” 能做到被所有人夸奖的孩子，并非真的有多完美，只不过是更善于隐藏和欺骗而已。我希望慕阿姨不要想到这一点。 慕阿姨对着我笑了一下，看起来很欣慰的样子，“惊蛰你很了不起。” 这个时候再谦虚也来不及了，我只好作出羞涩的模样，老实地把功劳推到了妈妈的头上，“我只是听从了妈妈的教导而已，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 慕阿姨浅浅喝了一口酒，看向妈妈的目光明显透露出了感激，“嗯，诺诺是辛苦了。” 妈妈大多时候都大大咧咧的，今天真是很难得害羞了好几次，可以看得出来，她和慕阿姨的关系真的非常好。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慕姐你太客……太过赞了。”可就算害羞也请你好好控制住自己好嘛！你又没喝酒，要不小心说漏嘴了，到时候我是装傻好呢还是不装傻好？ 慕阿姨的话并不多，大多时候只是慢慢地喝酒吃菜。妈妈和陆悠悠说得最多，我就在提到自己的时候说上两句。在场的人都属于比较会照顾人的，初一也总有机会开口，一点儿也没有被冷落。 菜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妈妈切了蛋糕。 我本身并不是很喜欢吃甜的东西，尤其是奶油这类的。还好，这个蛋糕不怎么腻，而且有很多水果。 “惊惊，这个蛋糕是你慕阿姨特地定的，你多吃点。”妈妈似乎不记得我不爱吃奶油这件事，给我分了好大一块蛋糕。 我很无奈。 还好初一很喜欢吃甜食，对水果蛋糕又尤其难以拒绝。她喜欢草莓，正好这个蛋糕里嵌了满满两层，我一边吃一边把草莓挑出来给她。 “哎呀惊蛰，你、你自己吃嘛……”她很有些不好意思。 我看慕阿姨正好在和妈妈说话，赶紧附到她耳边求她，“初一，你知道我不喜欢吃甜的啦，但是这是慕阿姨买的，你帮我吃奶油和草莓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对着她说悄悄话的原因，初一也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压低声音点点头道：“嗯嗯，那我帮你吃。” 她是很愿意为朋友排忧解难的好孩子。 “惊蛰和初一关系真的很好呢。”慕阿姨不知怎么注意到了这边，笑容温和地问道：“你们初中的时候就是朋友了吗？” 她的酒量似乎不是特别好，只是几杯就已经醉眼惺忪了。 “嗯……不是的，我们是高中同学。”虽然我有的时候也会想，要是早点认识初一就好了。可那个时候的我比现在还要不成熟，或许会伤害到她也不一定呢。 “这样啊。不过友谊的深浅和时间长短也没有必然的联系，你们关系能那么好就是缘分。”慕阿姨的说话方式可真有些老派。 初一倒是听得很开心，连连点头。 “惊蛰，慕阿姨觉得和你也很有缘，不如你认阿姨做个干妈吧？”我觉得她大概是有些醉了，看我的目光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她的眼眶红红的，眼睛里像是含着水，似乎下一秒就要告诉我什么惊天的秘密。 “慕姐……”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你、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啊，惊蛰也没个心理准备。” 慕阿姨微醺的样子看起来和清醒的样子不太一样，她斜睨了妈妈一眼，缓缓地道：“是我太着急了，没考虑到惊蛰的心情。不过我是真心的……”她望了过来，眼里带着几分期待，“惊蛰，你可以考虑看看，阿姨真的很喜欢你。” 如果真的那么喜欢我的话，又为什么…… “我也觉得慕阿姨很亲切啊，不过我对干妈没什么概念。要是阿姨觉得和我投缘的话，以后常来家里做做客吧，叫阿姨还是叫干妈也没什么区别。”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应对方式了。 或许再早个几年我确实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想要质问她，可现在，我更希望一直以来的生活不要发生太大的改变。 慕阿姨笑了起来，眼角却仿佛有泪光，“嗯，还是惊蛰说得好。” 妈妈似乎松了口气，“是这样的，慕姐你这么多年在国外，国内应该也没什么朋友，以后就常来家里玩吧。”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有人已经猜到了。 第50章 这顿饭可以说吃得相当愉快。 到了最后, 慕阿姨已经明显有些醉了。反倒是妈妈这个平时一个人都会偶尔小酌几杯的人一点儿也没喝, 我猜是因为她要开车送陆悠悠和慕阿姨回家。 “惊惊, 我先把悠悠和你慕阿姨送回去，你陪着初一再吃点蛋糕，碗等我回来洗就好了。” 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陆悠悠明天还要上课，慕阿姨又稍微有些醉了，妈妈很果断地打算先把她们送回家。 初一吃得慢，捧着第二块蛋糕很有些不好意思——她难得能吃那么多，看样子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蛋糕。下次慕阿姨来我一定要问问她是在哪里买的。 “好的。”我站起身，把她们送到门口。“那慕阿姨慢走，妈妈你们路上小心。” 我向慕阿姨告别，她就对着我点了点头。 “那我也走了昂。”陆悠悠可真好啊, 总是没心没肺的像是什么烦恼也没有。 初一也跟着我一起送到门口, “慕阿姨，姐姐拜拜。” 妈妈大部分时候相当可靠, 扶着慕阿姨离开了。家里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只剩下我和初一——她晚上会睡在这里。 初一回到座位继续吃她的蛋糕, 我就在她身边陪她。心情跌宕起伏一晚上, 这时候我才觉得平静了一些。 “惊蛰？”大概是我看得太专注了, 初一吃着吃着突然抬头看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你为什么一直看我？” 她嘴边糊着一点奶油，但她自己一点儿也没发现，看起来呆萌呆萌的。 我好笑地用拇指把她嘴角的奶油揩掉。“这还有什么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我喜欢看你啊。” “唔……”她反应过来自己嘴角沾了东西, 更加不好意思了，又自己擦了擦，“你不要这样一直看着我嘛……” 还害羞呢。 “好好好……晚上的菜好吃吗？”舔了下手指，我发现奶油确实还蛮好吃的。 “嗯嗯，蛋糕也好吃！” “喜欢就多吃点吧，我去洗碗。”虽然妈妈说让我等她回来洗碗，但我还是决定把家里先收拾一下——毕竟她明天要上班，而晚上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初一看我收拾，也急急忙忙地吃完了蛋糕来帮忙。 收拾完东西先让初一去洗澡，趁着这个时间我拆开了礼物。 初一确实送的是一个玩偶，一只胖嘟嘟的小企鹅。我看着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上次和初一陆悠悠一起出去玩时，在夹娃娃机里看到过。上次她有了只鲸鱼，这次就送了我一只企鹅，初一的小心思还是真是很可爱。 妈妈送的是一件衣服，陆悠悠送了一套漫画，爷爷送的是钢笔……每个人都送了一份礼物。 慕阿姨的是一条项链，一只小金牛……是我的生肖。 叹了口气。 很可惜，我们高中不让带佩饰，只能先放起来了。 等到躺上床的时候，时间已经九点半了。妈妈还没回来，我也没决定等她，慕阿姨和她或许有不少事需要商量。 乖宝宝初一晚上的表现真是太好了，不管是遇到陌生人没紧张，还是努力吃下了好多东西。 “惊蛰惊蛰，我、我唱歌给你听好吗？”她躺在我怀里，有点期待又有点忐忑地望着我，第一次那么主动要唱歌给我听。 我可是一直等到了现在呢。 “好啊，你要唱什么歌给我听？” “生日快乐，是姐姐找到的，她说你一定会喜欢！” 我有点好笑，“还是生日快乐歌啊？” “不、不一样的，姐姐说这个不一样，和我们刚才唱的不一样呢！” “好好好，你唱给我听。” “嗯嗯，那、那我唱了啊！” 她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轻轻唱了起来。 我听过这首歌，是江美琪的《生日快乐》。 初一说话的嗓音总是又软又糯，就算比起过往少了许多自卑，但也无时不刻地透露出一点稚气。 但她唱歌的时候不一样。她的模仿能力应该相当不错，投入的时候总是能把原曲风模仿个七七八八。 “……不管时间走了多远，不管昨天明天，什么叫做永远。我只想要今天陪在你的身边……”她用很温柔的声音这样唱的时候，我第一次确切意识到，初一真的比我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情绪起伏太多，又或者是隐忍太久，我竟然轻易地被歌词感染。 “……为你唱一首歌，再靠近你一点。肩并着肩，脸贴着脸……” 我把脸贴过去，埋到了她的肩上，初一很自然地抱住了我。一直以来都是我抱着她，抱她的时候就觉得她的肩膀是那么的瘦弱。但这一刻，这个瘦弱的肩膀让我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不需要流星出现，你也可以闭上眼。映着烛光许下心愿，一遍又一遍。当你一睁开双眼，什么都多一点。因为这是你的birthday……” “让我再抱你一遍，再跟你说一遍。letbe your birthday angel，因为这是你的birthday。” 她唱得没错，初一一定就是我的天使了。第一次和她度过的生日，我过去许的愿望就实现了。 什么都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惊蛰？”大概是因为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润，初一停了下来。“你、你怎么了？” 我想告诉她，我是太开心了，可是眼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惊蛰……” 并没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应该说，现在是我最开心的时刻之一。可惜大概是太少哭的原因，我一时实在无法很好掌握哭时候的情绪。 “不哭不哭哦……”我能感觉得出来初一很着急，但她很努力地安慰着我，揽着我的肩膀，嘴里像哄孩子一样反复重复着，“不哭不哭哦……” 我一下觉得有点丢人，只好又缩了缩脑袋把头埋到她的怀里。以前都是她哭我来安慰她，还笑她是小哭包，现在全倒了过来。 初一抱着我的脑袋让我贴紧她的身体，我听到了她略有些快却十分平稳的心跳声。初一的胸口与她瘦弱的肩膀又有很大不同，温暖饱满令人安心，像是……像是妈妈一样。 真柔软啊，让人奇异地感到心情平静。我不再抽泣，只是眼泪还有些停不下来。 初一慢慢地拍着我的背，穷途末路之中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绝招，“惊蛰，我、我亲亲你，你不要哭了哦……” 向天发誓，我绝对不是那种为了求关注，就用哭泣讨要糖果或者亲亲的小孩子。但很奇怪，她这样说的时候眼泪自己竟然真的开始慢慢停下来了。 初一退开了一些，我抬头去看她，然后柔软又略带湿润的嘴唇贴到了我的额头上。与上次略带讨好的亲亲不同，这次的亲吻充满了抚慰的意味。 我既怕她看到我哭得狼狈的脸，又有点眷恋被这样单纯又温柔地对待，所以没有立即退开——我意识到自己在对初一撒娇，这实在是难以想象的事。 初一亲了我的额头，又亲了我的眼睛。她的唇落在我的眼角，又扫过我的脸颊。我只觉得脑子都有些空白了，只能够感觉到她嘴唇的触感。 “咸咸的……”她吐了吐舌头，又似乎想起来自己还要安慰我，赶紧问道：“惊蛰，你、你不哭啦？是不是哪里难过？” 眼泪确实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彻底停了下来，连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都不知在什么时候清晰了起来。我看到她忧愁又强作成熟镇定的脸，忍不住就笑了。一边擦眼泪我一边回答道：“不哭了不哭了，我没有哪里难过，而是太开心了。” “你、你开心吗？” “对啊，我很开心，今天是我过生日啊。” 初一似乎有些不相信，“那，那你哭……” “还说我，你不是一开心也哭吗？” 她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样的，才点点头。 “可是你哭得好难过，我也心里酸酸的，我、我从没看你哭过……” “那今天给你看到，真是太丢脸了。”我从来没有在他人面前有过晚上这种丢人的表现，但因为对象是初一，我又觉得这样也没有关系。 “才不丢脸，才不丢脸。我也哭好多次，我、我比你哭得多好多……”她柔软的小手伸到我的脸上乱摸，“惊蛰你一点儿也不丢脸……” “嗯……被你知道了是不丢脸，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哦，你不能和别人说。” “嗯嗯，这是我们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她信誓旦旦地保证，又似乎为了我俩有了个秘密开心，“嘿嘿，是我们的秘密！” 既然已经撒娇了，那么再多一点也没关系吧？ “嗯哼，那你再亲我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灰狼的尾巴露出来了。 第51章 天气在时雨时晴中忽冷忽热, 进入了四月后才确实的在慢慢暖和起来。江南的春天短暂得很, 在真正热起来之前老师宣布了春游的消息。 我们高中一二年级还是有春游的, 虽然只是在市内游览而且还有游记之类的作业，但也足以叫学生们欢欣鼓舞了。春游是在本周五，我估计班级整周都要处在躁动之中了。 语文课一下课，整个班就沸沸扬扬了起来。有些同学是聚到班长那询问消息，有一些则干脆找起了同伴。为了方便安全管理学生，春游的时候会以四到五个同学为一个小组来行动。 下课后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找初一，结果韩露在半路截住了我。 “你和凌初一有队伍了嘛？” “我现在正打算去问她，”我一边走一边问她，“你难道没队伍？” “初一肯定跟着你，这还用问啊？我和敖安安一块儿，加你两个刚好怎么样？”她就也大摇大摆跟在我身边往初一那边走。 敖安安就是语文课代表, 因为名字拼写都是a开头, 绰号是a。 初一一早就看到我了，只教室里现在乱成一团, 她就只好在座位上等我。 “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初一现在和其他人都算不上熟，反而是因为韩露经常和我说话和她还熟一点。a又是课代表, 初一经常交作业也说过不少话。 “惊蛰！”终于走到小白兔的身边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拉着我的手一副开心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要是只有两个人, 她估计已经抱住我了。而现在，因为韩露也在身边她的满腔喜悦都只能靠眼睛传达过来。 “我们要去春游啦！” “是是是，我就是来找你说这件事的。”我摸摸她脑袋。 她抬着头，想也不想地道：“我、我当然和你一组, 我们一起……”但她说到一半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惊慌地看了韩露一眼。 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掩饰呀。 韩露也发觉了，有些揶揄地瞟了我一下。 “我们当然是一起啦，不过我们一起也只有两个人呢。”我赶紧安抚她，免得她乱想。 韩露也跟着道：“我倒是想只邀请你一个人呢，可你和惊蛰焦不离孟，我只能连她一起邀请了。还有敖安安，你认识的吧？要来吗？” 一听到韩露是来邀请她的，初一露出了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惊喜的表情。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韩露，最后低声道：“我我、我听惊蛰的……” “那就是好的意思吧，我去班长那报名昂。”韩露很有自己判断的方法，做事也雷厉风行，挥挥手就走了。只不过走之前在我耳边咕哝了一句，“初一真是个小媳妇呀。” 我有些哭笑不得，再低头看初一泪眼汪汪的样子，又觉得她确实挺小媳妇样的。 “惊蛰，为、为什么……”她应该是想问为什么韩露会来邀请她吧。 “因为初一你现在非常受欢迎啊。”受欢迎到让我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呢。 初一还是觉得我在开她玩笑，嘟着嘴又忍不住笑，“你又乱讲，韩露一定是因为你才邀请我的。” “是怎样都无所谓啦，反正我们肯定是要一组的对不对？” “嗯嗯。” 我俩正说着话，赵杨不知什么时候也靠了过来。他意图明显，不止我心生警戒连初一也看向了他。 “许惊蛰，凌初一……”他见我俩都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就想问问，你们队还缺人吗？” 他可真是胆子大啊。众目睽睽之下偷跑不算，竟然还敢来问我。 “你看到了，刚才韩露刚走。” “那再加我一个怎么样？你们都是女孩子，我给你们提包啊！”啧，有点羞耻心吧，知道我们都是女孩子还挤进来。 大概是假期对初一的开导很见成效，她现在倒不像过去那样对男孩子非常警觉了。虽然还是不可避免有些紧张，但已经能很好地说话了。 当然，这次有我在身边，她显然没打算开口，只是抱着我的手臂听我俩对话。 “不好意思，还有敖安安，我们组刚好四个人了。” “是这样啊……”还好，赵杨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他颇有些遗憾地看了初一眼，“那要是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忙，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谢谢了。” 赵杨摆摆手走了，初一的表情反而奇怪了起来。 “怎么了初一？” 初一盯着赵杨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不解地问道：“赵杨……他为什么总是喜欢和女孩子玩？” 唔，初一的话要是放到别人身上大概就是问题发言了吧。但我是明白她的意思的，大多数情况下同性玩耍的机会比较多，异性要是经常一起行动一般来说不是情侣就是想要发展成情侣了。当然，这只是绝大多数情况，不排除男女之间存在纯粹友谊的情况。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总是和女孩子玩呢？”赵杨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和男生一块儿行动的，在女孩子里很受欢迎倒是没错。 初一皱了皱眉，语气里少有地透露出了几分不满。“我看他总、总是找你说话……” 噗。 暂且不说过去，他现在找我说话十有**都是来问初一的事。 “他哪里经常找我说话呀，他和谁都很喜欢说话，不是还经常找你说话吗？”虽然我没有切实地阻止过赵杨找她，但我一直密切注意着他的动向。 “是呢，我都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好。” “觉得困扰吗？你要是烦他我就让他不要再找你了？还是觉得男孩子可怕吗？” 我知道，觉得人家烦什么的，初一是肯定不会这样想的。果然，她赶紧摇了摇头，“不、不是烦呢，他人挺好的。我、我也不怕男孩子了……就是……” 她歪了歪脑袋，露出了几分苦恼的神情，“就是我不知道要和人家说什么……” 这是很正常的情况。一个是她紧张，另一个是她和人家不熟悉，最后一个嘛，初一的话题也不是谁都能聊上的。 我很庆幸，自己是聊得上的那一个。 “这些都没关系啦，不用太在意，以后慢慢就好了。” 再晚点也没关系，反正只要和我有话说就可以了。 小组确定之后我们四个人一块儿吃了第一顿午饭。 韩露就不用说了，是老熟人。敖安安这位犀利的语文课代表算是和初一交流最多的几个人之一了，虽然稍微有点ky。 在学校和除了我之外的人一块儿吃午饭，这对初一来说应该也算是比较难得的事情了。韩露是个很能掌握主动权的人，一坐下来她就已经展开了话题。 “初一，平时你和惊蛰都一块儿干点什么啊？”可惜内容和周五的春游没有半点关系。 初一是个乖宝宝，也不像过去那样因为害怕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所以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我和惊蛰一起学习……” 是这样的，我们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难怪你的进步那么大。”敖安安听后露出了十分敬佩的眼神。 韩露啧了一声，神情有些无奈。“除了学习之外呢？你们总不会一直在学习吧？” “唔，我、我们还一起看电视，一起看电影……惊蛰还教我上网！” 出于礼貌，我一般很少主动插入人家的对话，除非是像陆悠悠那种诱导人的谈话。 初一看起来不是十分排斥这样的交谈，说到我教她上网的时候还露出了很自豪的表情。 很可爱。 “哦~”韩露看着我点了点头，一脸高深莫测。“你们一块儿看什么呀？” 一定要说的话，我是很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这个年纪还看动画的。初一当然没问题，可我的话实在是…… 初一看了看我，用带着几分询问的眼神。 我努力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内心有些沉痛。可我不能叫她认为我觉得看动画片是一件羞耻的事情，事实上，我的羞耻更多是来源于自己和那些可爱动画片的不搭。 “我们一起看了冰雪奇缘！”她眉色飞舞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很庆幸，她竟然没有说小马和光美。 “哦，这部啊，我之前也去看了。”敖安安很适时地接话，“还挺好看的，对不对啊，韩露？” “这部是挺好看的，elsa超帅……”韩露也看过，竟然被初一歪打正着地找到了话题。 “嗯嗯嗯，elsa好帅啊！”在初一的附和声中我松了口气，隐隐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还好，三个人已经就着这个话题很愉快地聊了起来。 这也算很好的开始不是吗？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因为初一走路慢，我们一块儿落在了后面。我牵着她的手，等觉得前面两人都听不见了才问她，“刚才怎么只说了冰雪奇缘呢？” 因为不管怎么说都很奇怪，明明小马才是我们看得最多的动画。 初一低着脑袋支支吾吾的，连脚步也慢了下来。 “我我……” “嗯？”我猜测着她是不是会说出什么“不想让你丢人”之类的，考虑得过分周全的话。如果是这样，我一定要好好告诉她，我一点儿也不觉得丢人。 “我想把这个当、当做是我们的秘密……” 她似乎要把头低到地里去了，眼睛大概也只能看得到脚尖。 “嗯，那这就是我们的秘密了。”小白兔再次表现出了她狡猾的一面。 如果不是在学校的走道上，我一定会因为她太过可爱而把她抱住的！ 作者有话要说：秀完陆悠悠现在来秀别人了。 第52章 4月11日, 晴。是个风和日丽, 气温适宜, 适合出行的好日子。8点30分，高一年级在老师的组织下以班级为单位坐大巴向公园进发。 h市不算个小市，不过与大多数大城市市中心全是拥挤的高楼大厦不同，h市中心有个全国闻名的天然湖。而这个天然湖周边，有许多人们耳熟能详的风景名胜。 我们早上的目的地是湖边的一个公园。这个公园以樱花和郁金香出名，虽然现在稍微有些过了日子，但也算是个莺飞草长的季节，风景还可一看。 学校距离公园其实不远，但赶上早高峰，车程大概就要一个小时左右了。我和初一坐在第三排，她坐靠窗的位置我坐过道。老师还是比较照顾初一的, 本来想让她坐第一排, 只是有几个同学要晕车才调了位置。 直到坐到座位上，初一都还是一副高度兴奋的样子, 转着小脑袋乱看。 我一边帮她把安全带扣上，一边问她：“怎么啦, 没坐过大巴吗？和大家出去玩那么开心？” 初一重重地点头, “我第一次和大家一起春游呢, 以前我都请假的。大巴我小的时候应该有坐过，不过记不太清啦。” 她抱着放在膝盖上的书包，一脸的笑意。书包因为带了太多吃的而看起来鼓鼓的，她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重。 “好好好, 不过你可要省着点力气。” 我把她的包放到上面，免得她的腿被压麻了。 “那、那我说话小声一点……”初一压低了声音，乖巧地道：“我省着力气，到时候一定不掉队。” 说话小声一点就能省力气啊，你怎么那么可爱？ “行行行，不过你要是没力气了我可以背你，你那么轻。” “那、那怎么行……我可以自己走的！” 初一说得很认真，就差没举手指发誓保证了。然而，车才启动十几分钟，她已经脸色苍白了。 我这时才意识到了不对。 因为她坐小车完全不会晕，我也就没考虑到她是不是晕大巴。还好，班级有准备晕车药，我很果断地向组织委员要了一颗。 “现在才吃怕要来不及了，要提早半个小时吃的。”组织委员很是担忧。 那也没办法了，有总归比没有没有好。 “初一，难受吗？”初一歪在我肩膀上，看起来虚弱又可怜。大概是真的很难受，她只是“嗯”了一声，声音轻轻的。 “我们吃点药，会好一点的。”她从来都明亮乌黑的大眼睛这时泪星点点，眼眶发红嘴唇却毫无血色。 我又心疼又自责：要是能早点考虑到这个，不要那么马虎就好了。 初一已经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了，乖乖地把药吃了以后就眯着眼睛靠在我的身上。 城市里道路并不通畅，堵车还有红绿灯让车速时快时慢，就连我都觉得有些受不了。我箍着初一的身体，怕她晃得太厉害，可事实上这应该没有半点作用。 车大概又行驶了大半个小时才终于进入了风景区。我刚松了口气，以为初一的苦难快要结束了，结果连续两个颠簸差点让我把心脏都吐了出来。 我忘了，风景区这边超多小拱桥，大巴稍微开快点就像坐着过山车。我心里暗道不好，初一已经捂着嘴从我身上离开了。 “初一，吐这里。”保险起见，我老早就手里拿好了袋子。可初一晕车又吃了点晕车药，这时正迷迷糊糊，实在反应不及。 我一手拎着袋子递过去，一边接着她的下巴把她引导过来。不幸中万幸，总算在她吐出来之前把袋子递到了她的嘴边。 人类的呕吐物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我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毫无顾忌地触碰它。可事实上，这一刻我除了担心初一什么也无法多想。 她吐了一会儿，然后就只是低着脑袋干呕，听得我心都揪起来了。 直到确定她确实已经不会再吐了我才把她的脑袋抬起来。吐完之后初一的脸色反而好了一些，只是嘴角和我的手上都沾了一些脏东西。 我潦草地扎了袋子，又给她和自己擦了擦，看她脸色确实好了不少才稍微放心下来。 我们这一弄动静不小，韩露和我们坐在同一排，一直密切关注着我们的动向。大概是看我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才轻轻问我：“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让她不要说话。 晕车或许好了一点，但我总觉得这晕车药可能要发挥效果了。 同学们纷纷要求司机开慢点，最后一段路程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初一后面几乎就是半昏睡着，等到了目的地我才把她叫醒。 “初一，初一，我们到了。”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好。虽然我已经见过她生病的样子，可再次见到果然还是很难受。 其他同学基本都已经下车了，只有韩露和敖安安作为同组成员站在过道里等我们，还自觉帮我们拿了包。 “惊蛰……”初一睁开眼好一会儿才发现我们已经到了，略有些慌张地问我：“我、我们到了吗？” “是的，刚到目的地。你好点了吗？身上有没有力气？” “我，我没事了，我们快、快点下车吧。”她一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伸手要去解安全带。 “不要着急，大家都在原地休整呢，我们慢慢来。”我帮她把安全带解开，“我扶你下去，你要是还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或许是我一直以来和她说的话有了效果，也或许是这个假期我们确实更加亲近了，初一很好地镇定了下来。若是过往的时候，她一定会因为觉得麻烦到我而慌张。但现在，她显示出的更多的是一种信任和依赖。 我觉得这样实在是很好。 “嗯……” 初一的身体很轻，我半搂半扶着把她带下车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经过同学指点，我把她带到就近的洗手间洗了脸漱了口，她的脸色才终于渐渐红润了回来。 “还难受吗？”我们所在的地方离公园入口已经不远了，因为公园就在湖边，所以这里的景色也相当不错。不少同学借老师还没叫集合的空档四处拍照，我也就心安理得地拉着初一坐到路边的石椅子上休息。 “嗯~我已经不难受啦……谢谢你惊蛰。”遭受了些苦难，初一的兴致看起来也不怎么高了。 “还跟我客气什么，真的不难受了吧？头晕不晕？胃有没有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紧张地问道：“啊……我，我吐了，有、有没有弄脏你……我没、没吐到车上吧？” “没有，你吐在袋子里呢。我已经处理啦，你放心。” “可，可我好像记得……”她看了看我的手和衣服，欲言又止。 “就手上有一点点，已经洗干净了，你看。”我把手伸过去给她握着，“又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要太在意。倒是你，现在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这大早上的，我怕她胃空了难受。 初一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落。 “惊蛰……” “你可不准对我道歉，或者说什么给我添麻烦的话，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可是……” 她颇有些耿耿于怀的样子。我看左右无人，这才靠到她耳边对她道：“你忘记了嘛，我生日的时候是你安慰了我对不对？你不觉得我麻烦也不觉得我丢人，那我也是这样觉得的。道谢也就算了，要是道歉的话我可不接受，你仔细想想对不对？” 我靠到她耳边说话，她就乖乖的搂住了我的肩膀，小脑袋靠在我的肩头上。大概是设身处地想了下吧，她好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附在我耳边也细声细语地道：“我知道了，惊蛰……你对我好，我、我会对你更好的……” 傻姑娘，你知道了什么呢？ 我揉了下她有些乱掉的头发，“好好好，那你就对我更好吧。” 天气虽然渐渐暖和了起来，但湖边的风还是稍微有些凉的，我干脆就抱着她坐了一会儿，直到韩露过来催我们。 “好了好了，别腻歪了，老师叫集合了。”韩露过去还不愿意搭理初一呢，现在反而对着我没什么好脸色。她这边不耐烦地叫我别腻歪了，那边转头对着初一就和颜悦色了起来。“你好一些了么初一？” 初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稍稍推了推我。 “嗯嗯，我好多了，惊蛰，我们去集合吧。” 毕竟是集体活动，不能耽搁大家的时间。 我扶着她一块儿站起来，韩露对我挑了挑眉，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特意低了低头，然后听到了她满怀“恶意”的一声“噫~”。 作者有话要说：噫~ 第53章 每个班由老师带队按班级次序进入公园, 等到我们十六班的时候已经十点左右了。 我拿回了自己和初一的包, 她坚持要背自己的那份, 我也就只好随她了。不知是晕车还是晕车药的影响，虽然她的情绪已经恢复了不少，但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我让她挽着我的手，权当给她做了拐杖。 公园的边界是由水渠隔开的，引得就是天然湖的水。不止是边界，包括公园中间也有许多小溪清池，和小径拱桥纵横交错。小径两旁，溪水周边开满了各色的花朵，果然是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前进的过程中同学们已经按分好的小组自发聚集到一块儿，队伍虽然不是十分整齐倒还算有序。作为高中生也实在不需要像小学生那样管束了。班主任是个花卉爱好者，带队的过程中还不忘给我们介绍这些花的种类。 同学分小组不止是为了安全管理也是为了做小组课题, 像这次出来我们是有任务的。早上在公园采风, 下午还要去自然博物馆参观，然后各小组上交一份作业, 方式不限自由发挥。 我们这一周每个中午都一块儿吃饭，其实已经商量得七七八八了。开始的时候我们想弄成ppt的形式, 后来又考虑是不是干脆弄成视频比较好, 结果商量着商量最后反而返璞归真到了手画报上。 手画报做起来简单但要出彩却很难, 我们商量好了主题又分配好了任务：敖安安是摄影社的可以负责摄影和剪辑；韩露负责材料编辑，我负责文稿撰写，初一则负责画画——在讨论过程中她勇敢地说出了自己会画画的事。 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巨大的进步！ 大概走十几分钟，我们终于达了休息点。这里是一大片平坦的草地, 草坪柔软非常适合席地而坐。周围林立着几架风车还有不少秋千，风车下就是小吃店。到达这里大家就可以开始自由活动了，大多同学都不急着休息。 敖安安捧着单反四处照相看起来很有架势，韩露也带了个相机，倒是拍人比较多。初一在路上已经渐渐打起了精神，这时候注意力正被不远处的风车吸引着。 “来，看镜头！”韩露对着别人拍了一会儿突然调转了镜头，朝着我们扫了过来。初一这次反应倒是迅速，立即羞得把脸埋到了我的手臂上。 “干什么害羞啊，出来玩当然是要拍照的！”韩露看她不肯抬头不禁开始起哄。“难道你不想和惊蛰拍合照吗？” 说起来，我还真没和初一一块儿拍过照片，听到韩露的提议很心动。初一抓着我的左手，我只好低下头用右手去抬她的脸。“怎么啦初一，不喜欢拍照吗？” 她赶紧摇了摇头。 “那我们一起拍一张？之前我们都没一起照过相呢。” 虽然害羞，但看样子初一对我这个提议还是相当动心的。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看我又瞄了瞄韩露，最后点了点头。 我平时很少拍照，初一大概就更少了。她点完头后就放开我的手，立正一般挺直站立着，小脸绷得紧紧的，屏着呼吸一副要上刑场的大义凛然表情。 就算是紧张的初一也实在是太可爱了！或者不如说，她这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小兔子样又有不同意义的可爱。 但摄影师就颇不满意了，冲着我叫，“许惊蛰你能不能帮帮忙，和初一来点互动啊，又不是拍一寸照！” “初一啊……”虽然是很可爱没错，但就怕真的拍出来给她看，又能把她羞死。“不要站那么僵硬。” 我扶住她的肩膀揉了揉，想叫她放松点。 “诶，可、可是……” “只是拍照片啦，我们轻松点。”虽然我说得很镇定，但老实说，摆pose啊微笑啊，我也不怎么会。 “那要怎么弄啊？” “要么我们牵着手？”我看着她小小的个子想了想，“或者你挽着我的手……还是我放你肩膀上？” “是、是这样吗？”平时不管怎么样的姿势都挺自然的，可真的到了拍照，怎么摆弄都有些奇怪。 连换了几个姿势，别说初一不自在了，我也别扭。 “得咧得咧，我是不知道原来惊蛰你这么笨手笨脚的。”韩露看不下去了，从远处走了过来，开始指点我俩。 “你们来个低难度的吧，左手和右手牵着，对，惊蛰腰弯一弯，另外一只手举过头顶碰到一起，”她一边指点还一边用手来帮我们摆姿势，“手肘弯起来，对，像初一这样的，惊蛰你怎么那么笨啊。” 我今天已经在初一面前被韩露连说两次笨了，气得直瞪她。她不理我，拍拍手观察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很好，拼了个大爱心。你们别动啊，表情自然点。” 她蹬蹬蹬就跑了，剩下我和初一还在艰难地摆pose。其实这个动作并不难，拼个爱心而已。只不过初一依旧有些紧张，小手颤颤悠悠的。 “初一？”我挠了下她的手心，她很没防备地转过了脑袋。 “嗯？”我本来只是想叫她放松点，可在看到她从紧张转为疑惑的可爱表情之后，竟然有点冲动想就这样亲过去。 可爱到叫人想犯罪这种事真的存在啊！ “你再不眨眨眼睛就要变得和小白兔一样红了。”初一不是没有亲过我，而且还不止一次，那我当然也是可以亲她的嘛！ 只不过，我果然还是干不出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人这种事，只好暂且压制住自己内心想要犯罪……亲她的**。 “啊，真、真的嘛……”初一眨了眨眼睛，然后在我笑出声的时候意识到了我逗她的事实，“惊蛰，你又骗我……” 她嘟了嘟嘴，然后大概是觉得自己一开始竟然相信了我这个一点也不靠谱的谎话，噗嗤笑了出来。她的声音娇娇的，带着几分埋怨，“你不要再吓我嘛，我反应不来……” 韩露已经拍完了。 “ok，非常好！” 她的非常好我是不太放心的，“先给我看看，对你技术不放心，把我们拍丑了怎么办？” 初一满脸迷茫，似乎是在说我还没摆好pose呢怎么就拍完了？ 韩露对我的质疑表示抗议，“我的技术可别提多好，让你见识见识，心服口服。” 虽然小叔叔就是个摄影师，但我对摄影一窍不通。单就画面来说拍得确实不错，起码初一笑容明媚、眼角飞扬、万分可爱。而另一边的我……我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笑起来会是这个张扬的样子。 “怎么啦？是不是开始佩服我精湛的技术啦？”韩露说得很洋洋得意。 初一也低着脑袋看，非常真诚地夸奖道：“韩露，你真厉害，拍得那么好看！” 我知道的，她的称赞真诚得谁听了都会欢喜得不得了。除我之外，她又多了一个说厉害的人了。 韩露本来是和我拌嘴，被她这样一夸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哈哈哈，谢谢你啊，不过我觉得还是你可爱所以才能拍得好看啦。” 被夸可爱的初一慌张了起来，摆了摆手结结巴巴地道：“没、没有啦，惊蛰才好看呢！” 要是别人在这种时候这样夸我，一定不是拉着我垫背就是礼貌性吹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回个嘴或者吹捧回去也就算了。但初一这样说，我就知道她是真的这样认为的——她觉得我好看。 今天太阳有点大，把我脸都晒红了。 “还是你比较好看。”可在我心里，她才是最好看的。 初一听到我的话，大大的眼睛望了过来。阳光下她乌黑的瞳仁似乎要泛出金色的光彩，叫人目眩神迷。她白皙的皮肤一旦泛起红来就十分显眼，小小的耳朵鲜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我觉得自己有点移不开目光，她也就带着点羞涩与喜悦愣愣地望着我。 “咳咳，还看照片吗？”韩露清了清嗓子，用调侃又有点无奈的声音问道：“还是说互相看着就够了？” 初一羞得眼角都红了起来，赶紧低下了脑袋。我瞄了韩露一眼，对她这不知道算不算是合适宜地打断有些埋怨。 气氛略微妙，我赶紧又往前翻了一下照片。 “你这不是也拍了嘛？”本来以为韩露不满我和初一试的那些姿势，结果她也全拍了下来。 “我拍的可不是你那些蹩脚的姿势，是自然的互动好吗！不是我抓拍技术好，能拍得下来吗？” “好好好，你厉害。”韩露只要你把她捧着，她就什么也不会和你计较了。 “那当然！” 我把相机还给她，鼓励她再接再厉。“那之后就全拜托韩大摄影师了。” 也不知道敖安安和她谁才是摄影社的。 作者有话要说：韩露：辣眼睛。(〃＞皿＜) 第54章 我这边刚想起敖安安, 那边敖安安就回来了, 后边还跟着一个赵杨。 赵杨是个不错的男生, 可自从知道他觊觎初一，我就不怎么待见他了，见他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我可真是个主观的人。 他显然是来关心初一的，手里还提着一袋子水果。 “哟，哪来的水果？”韩露也发现了他，作为有私下交易的同伙半点也不客气，“给我一块菠萝！” 赵杨很认命地任由她挑了块，这才语气温柔地对着初一道：“凌初一，你身体好点了吗？” 看到赵杨走过来的时候初一就已经靠到了我身边，这时候被问到倒十分镇静，很有礼貌地回答道：“已经好多啦, 谢谢你。” 她现在只要不紧张, 说话就不怎么会结巴了。 赵杨很一副被心上人关注了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带着点挑衅地看了我一眼。“那就好。要不要吃点水果？我刚在那边买的, 应该还挺新鲜。” 我很莫名其妙。既对于自己怎么能看出他眼中那隐晦到几近于无的挑衅感到不解，也对他今天突然挑衅自己这点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因为我一直阻碍……啊不对, 是不协助他追求初一, 所以现在终于爆发了吗？ “诶……不用啦, 谢谢你。”初一看起来有些为难，那边拒绝他这边还望着我。她是不会随意接受陌生人……唔，是不太熟悉的人的东西的。 “不用了赵杨，我有带。”这时候当然应该给她解围啦。 他看了看我, “你有带和我给她不冲突吧？” 火药味真是莫名有些严重。 “我、我吃惊蛰的就够了……赵、赵杨，谢、谢谢你……”初一对情绪的感知非常敏感，几乎也是立即就发现了赵杨语气有些不善。 她平时明明很胆小的，这个时候为了维护我主动站出来说话。 我也终于有些不满起来，把初一掩到身后。“我们俩带的东西是一块儿，已经足够了。你还是和朋友一起吃吧，免得浪费。” 敖安安看起来是半点没看出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不解地问道：“赵杨你是水果有多吗？没关系啊，我帮你吃。” 韩露这时已经啃完了自己那份菠萝，走到他身边拍着他肩膀道：“男孩子，有点风度好吗，送礼物也没有硬送的道理吧？” 她的话倒是很管用，赵杨又看了我俩一眼，再没说什么，只是转手把袋子塞给了韩露。“那都给你吧。”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她一点儿也不客气，和敖安安凑一块儿瓜分了水果。 “他这是怎么了？”赵杨走时候的背影看起来有几分失落，我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也没什么进展，甚至可以称得上屡战屡败的他今天突然这个样子。 “还能怎样？突然认清了现实呗。”韩露摇摇头，“我早和他说过了，他还不信。” “你和他说什么了？”敖安安似乎永远和班级里暗流涌动的感情问题无缘，一脸迷茫地问道：“他不信什么？” 韩露看了眼初一，说得倒是很隐晦。“不信他喜欢的女孩子不会喜欢他啊，我老早叫他放弃了。” “诶，他女生缘那么好，谁不喜欢他啊？” “啊，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欢他？首先声明，我可不喜欢他昂。” “我不是没时间喜欢他嘛……应该说，他喜欢上谁了啊，那么惨。”到底是谁惨啊敖安安？ 我看两个人越说越远了，很有些哭笑不得。初一不会喜欢他是肯定的，韩露倒是看得挺清楚。 “好了好了，这些我都知道了。那他今天怎么就突然意识到了，还这种态度。” “这你得自己去问他了，不过看在他幡然醒悟的份上就原谅纯情少男失恋时的恶劣态度吧。”韩露吃完了人家的东西，总算还是为他说了句话。 我觉得根本没必要去问，要是他今天之后能放弃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这种事初一当然是不懂的，我们谈的时候她只是安静地站在我身边。 “你拍得怎么样了？”韩露已经和敖安安聊到摄影的进展去了。 “还行吧，拍了挺多的，够到时候参考的……” 我见她俩围着互相看相机，估计有一会儿要交流了，这才拉着初一往风车那里走。她刚才看了好久，应该是很感兴趣了。 “初一，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她早上吐过，现在也差不多应该垫点东西了。 “嗯~”初一摇了摇头。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因为赵杨来弄了那么一出，我只以为她多多少少有被吓到，所以没怎么觉得奇怪。 “惊蛰……” “怎么了？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初一摇了摇头，面露几分犹豫。 “嗯？那是怎么了？不开心吗？” “惊蛰……赵杨他、他喜欢的人是谁啊？” 我想起初一上次还以为他喜欢我，急得团团转，心情不禁有些愉快了起来。 我之前就认定她现在还不太适宜谈恋爱，而事实上确实如此。她对班级里那些殷勤谄媚的男生没表现出任何好感，对恋爱也没有任何向往。可说到底赵杨喜欢她这件事不是要刻意隐瞒她的，如今既然赵杨几乎摆到明面上来了，不如就告诉她，让她自己做决断。 “赵杨喜欢的人不是我，不是韩露而且也不是敖安安，你觉得他送水果过来是因为谁呢？”告诉初一有男孩子喜欢她其实也是挺有趣的一件事，她一定会害羞得不得了的。 “啊……那、那他……”初一虽然不太懂人情世故，可又不是真的傻，很快也反应过来那个人是谁了，满脸慌张。“我、我……” “是啦，他喜欢你，不止是他，班里还有好多其他的男孩子也喜欢你呢。”反正她也不会喜欢他们，告诉她也挺好的。要让初一确实地明白，她是很漂亮很招人喜欢的孩子。 “唔……我、可我……”可是，她听了我的话不止没有开心起来，甚至连害羞也没有，脸色惨白似乎是被吓到了。 我陡然想起她之前害怕男孩子的事，一下子有些自责起来。 “初一，你别害怕啦，他们只是喜欢你，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们已经走出一些距离了，周边没有什么人群。我看她脸色不好，一边把她拉到树荫下一边安慰她，“男孩子小时候可能会捉摸喜欢的女孩子，不过现在他们不会这么无聊了。你看赵杨不是很好吗？还送水果给你，从来没有欺负过你吧？” “可、可我不喜欢他们……”初一眼底含着泪水，仰头望着我，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惊蛰，我、我不喜欢他们的……” 你当然不喜欢他们啦，你要是喜欢他们，我还不肯告诉你呢。 “你不喜欢他们又不是值得哭的事情……”我好笑地擦掉她眼角的泪水，“你是不是太善良了啊？因为自己不喜欢他们觉得他们可怜嘛？没关系啦，男孩子很能经受打击的。” “不、不是的……”她摇摇头，小小的手紧紧地抓着我校服的衣角，含水的目光异常勾人，“我怕、怕你误会……我不会喜欢他们的……你相信我。” 像极了表达完忠心然后等待着主人怜爱的小狗狗。 实在是太能满足人的虚荣心了！ 甜蜜又微酸地滋味在心头蔓延开，大概是叫做悸动的这种东西让我忍不住抱住了她。 “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他们。只是他们单相思而已，因为你太可爱了不是吗？”我记起了自己曾经说过有了喜欢的男孩子就会记不起朋友的事，初一一定是到现在还记得，所以生怕我误会了。 “诶，不、不是啦……”初一搂着我的腰，带着点羞涩和慌张的声音从我胸口出闷闷地传出来。 “怎么就不是呢？就是因为你太可爱所以好多男孩子都喜欢你。” “才不是呢……以、以前好少有人来和我说话的……”初一抬起头来异常认真地反驳我，“是、是因为你让我变好了……惊蛰，是因为你……” 不是的，是因为你本来就很好，只是我是第一个发现了这件事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希望别人可以不要发现这件事。可宝藏这种东西是只要被一个人发现，就一定会重见天日的。况且，我也实在不想让初一一直那么自卑。她应该被更多人知道她的好，也应该让她自己更明白自己的好。 可是她目光是那么真挚，好像真的是我让她闪耀出了光芒一般——我再一次体会到了被全身心信赖着的满足感。 “啊，看样子我被嫉妒也是有理由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围的人都要自发给你俩写同人cp文了，你俩到底啥时候能发现啊。 第55章 “他、他们嫉妒你？” “对啊, 你看刚才赵杨和我说话了吗？就是因为我和你太好了, 他们来求我帮他们追你, 我不答应他们就嫉妒我了。”我添油加醋地把这些男孩子贬低了一顿。 “他们怎么那么奇怪……”她满脸不解，又一副很气愤的样子。 我觉得好笑，“他们怎么奇怪了？” “因为惊蛰你明明那么好那么漂亮，为什么他们不喜欢你还要嫉妒你呢？我要是男孩子的话一定好喜欢好喜欢你……”她说着，似乎眼睛也亮了起来，“我要是男孩子的话，一定和爸爸说我要和你结婚。” 哎呀，是哪里学来的好话呢？你要是男孩子的话，一定是很会说情话的男孩子了对吗？ “好好好，不过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所以现在大家喜欢的都是你呢。” 初一皱了皱鼻子, “我、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喜欢我……可是他们对你不好, 我、我以后不要和他们讲话了……” 真可爱！ “哈哈哈，不要啦。我开玩笑的, 他们没有对我不好。大家喜欢你是好事啊，因为你就是那么让人喜欢嘛。当然啦, 你要是喜欢谁一定要慎重。一定要是个对你很好很好的人, 你又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才行, 不要被人家甜言蜜语给骗了。”既然谈到了恋爱问题，我觉得应该给初一打打预防针了。 “很好很好是有多好呢？我觉得你就对我很好很好了。” 在我看来，对初一好起码要能够宠爱她，尊重她, 理解她。可这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具体解释起来还真有点困难。 “那一定是要比我更好了。那个人一定要能够让你开心，要愿意听你的话，还能和你聊你喜欢的东西。” 初一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怎么了？” “我觉得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你总是让我很开心……而且，你还会和我商量，你会问我……不像其他人那样只是告诉我……你还和我一起看我喜欢的动画，愿意陪我聊天……” “惊蛰，我觉得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人啦！” 那只是因为你还没遇到而已。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在你心里那么好，我真的很高兴，不过以后会出现这个人的，比我更好的人。” 她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不知道有没有想明白。 “那很喜欢很喜欢是多喜欢呢？” 喜欢这个东西本身就非常抽象了，我捉急而贫乏的经历实在无法让我很好的描述它，上次那个蹩脚的解释直到现在都让初一心有余悸。 “这个呢，等你遇到就会知道啦，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初一似乎十分惊讶还有我不知道的东西，微微睁大了眼睛。还好她没有过分纠结，只是继续问道：“那什么样的叫做甜言蜜语呀？” 这个解释起来就简单多了，也正是我给她打预防针的重点。 “甜言蜜语这个东西呢，就是能让你很高兴很高兴，但实际上他根本做不到的话。有些男孩子嘴里可多花言巧语，特别能哄女孩子开心。” “譬如呢？” 譬如、譬如……我也没听人家给我说过甜言蜜语，只好绞尽脑汁开始想电视里出现过的桥段。 “譬如，要是有男孩子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说……”我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道：“初一，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你，可是我已经深深地被你的美貌吸引，坠入了爱河之中。希望你能接受我，成为我的女朋友。” 我觉得自己一定非常有演戏的天赋，因为每一次都能把初一逗得笑起来。 她捂着嘴笑个不停，一边笑还一边摇头。 “惊、惊蛰，你好好笑啊……” 我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矫情台词很好笑，“反正就是这类的话，你不要相信。” “我才不会相信这样的呢，一听就知道你是在逗我……”初一一副我很聪明的样子。 我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演戏演过了，她当然不会相信啦。现实里的花花公子也没这么说甜言蜜语的，我觉得自己得更认真对待一些才行。 “初一……” “嗯？”她还在笑。 我看着她的眼睛，“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你了。”我当然喜欢她，这绝对不是假话，所以根本不用演技。 初一不笑了，安静下来望着我，脸也开始渐渐红了起来。 “我、我也……我……” 天哪，还说不会被骗吗？只是换了一种说法而已。 我摇摇头，“初一啊，我刚才说的话和上面说的话其实是一个意思，你要学会分辨看起来很真诚的甜言蜜语啊。” “啊……”她似乎这时候才发现我还在举例之中，一副万分震惊的模样。 我刮了刮她的鼻子，“懂了吧，说第一眼就喜欢你的人是最不可信的。不管他用什么方式说出来。还有那种动不动就一辈子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种过于现实的教学太过刺激了，初一的表情突然失落了下来。我立即开始后悔起自己刚才的言行，对于听着公主王子故事长大的初一来说，一见钟情和一生一世在一起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咳咳，初一啊，我不是说这些不存在啦，我是说有些男孩子会用它们骗人……”我颇有些手足无措。 她的眼泪似乎都要开始打转了。 “那、那你说我是你最喜欢的朋友，你、你也是骗我的吗？” 天啦，不要这么说！ “怎么可能，我当然没有骗你，你是我最喜欢的朋友，千真万确！” “那、那你刚才……” “刚才是演戏啊，还记得吗？我说让你不要相信这样说的男孩子。” “唔……可、可是你又不是男孩子，你说得明明好认真……”她眼看这就要哭唧唧了，实在是水做的。“你、你是骗我的吗？” 也、也不能说是骗她的吧，用了真情实感才是好演技嘛。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骗你的。” 她的眼睛终于重新恢复了光彩，“那我能相信你？” 唉，算了，现在和她解释这些东西还是太早了，她不能理解也是很正常的。实在没办法，到时候我帮她判断也是一样的，何必搅乱了她的是非观念呢？ 我点点头，“你当然能相信我啦，我不会骗你的嘛。” 她高兴起来，点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因为你说的是真话所以我好容易就相信你啦，别人说假话我能看得出来的，我不会相信他们！” 我只好夸奖她，“好好好，你最厉害了。” 她特别自豪地抬起头，“我才没那么好骗呢，我只相信你。” 这样……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会被骗啊！ 我也开心了起来。 “好吧，聪明过人的初一同学，我们现在还去看风车吗？” “去啊去啊，我们去看大风车！” 这里的风车并不单纯只做景观用，而是真的能够风力发电，远远就能看到风车扇叶在缓缓地转动。 初一对于这么大的风车感到十分新奇，“惊蛰，这么大的风车是用来干嘛的？” “是用来发电的，这就是我们学过的风力发电啊。” “原来是真的啊？我都没觉得今天风好大。” “这里是下面嘛，还有那么多树林挡着，上面的风就会大很多啦。” “原来是这样。”她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快中午，初一早上晕车胃里应该没什么东西了，现在好一点确实应该垫一垫。“是啦，就是这样。我们不要站着了，去那边的秋千椅坐一坐好不好？你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不知道是我这说的时间太凑巧了，还是我说到吃东西引发了初一肚子里的馋虫，话音一落，她的小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啊……”被其他事情耽搁了良久，她也确实应该饿了。肚子叫让初一有点害羞，她一边捂着自己的小肚子一边红着脸点点头，“我，我饿了……” 啊，真可爱。 韩露和敖安安大概终于互相品鉴完，在我们坐下不久后就一块儿过来了。四人商量了一下干脆就铺了一次性野餐垫，准备先把午饭给解决了。 初一的包我早上就检查过了，带的全是零食。还好妈妈给我塞了一大盒寿司和一保温杯的杏仁豆腐羹，基本上可以解决午餐问题。其实公园也有午餐卖，只是这样难免没有什么春游的感觉。 敖安安更夸张，直接从包里提出了一个保温盒，里面竟然是半只鸡汤。韩露看得目瞪口呆，我也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妈说让大家尝尝她的手艺。”敖安安不愧是女中豪杰，对大家的吃惊面不改色。 初一十分捧场，“阿姨好厉害啊！” ……你也很厉害啊初一。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是初一进攻，许惊蛰实在是不争气。摇头jpg 第56章 四个人解决完午餐, 时间已经十二点左右了。待会儿一点集合, 大家就准备出发去自然博物馆。 “还有将近一个小时, 你们要不要去小教堂那边看看？”敖安安趴在野餐垫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我看今天有不少人在拍婚纱照。” 韩露看起来很感兴趣，“好啊好啊，惊蛰你们去不去？” 我本来是想趁着中午让初一睡一会儿的，但听到教堂和婚纱，好奇宝宝就无心休息了。 “惊蛰，我、我想去看……” 也是难得，去看看也不错。敖安安表示她已经看过了，在原地帮忙看东西，我和初一、韩露就一块儿向不远处山坡上的小教堂进发。 时至中午，还是有不少人在拍婚纱照。有一组离我们较近, 新郎从后面抱着新娘站在水边的石台上, 摄影师正在给两人讲解姿势。 韩露捧着相机跑在了前头，剩下我和初一慢慢踱步。她目光好奇地望着那边拍照的新郎新娘, “惊蛰，他们是不是在结婚啊？” 虽然没有错, 但也不全对。 “他们是在拍结婚照, 这只是结婚的第一部分。”大概也是看起来最幸福的一部分了。“他们还要办婚礼啊。” “啊, 我知道我知道。会在教堂里结婚对不对？”有应该是有，但中国在教堂结婚的情况不多。我估计初一的这些知识也是动画里来的，所以说到结婚就联想到教堂了。 “唔，有人会在教堂举行婚礼, 有的人不会，这个看个人喜好的。” “这样啊……”她点点头，不再追问反而被婚纱吸引去了注意力，“真好看啊，新娘子的衣服。” 婚纱这东西当然好看了，大多数女孩子的梦想。“你以后也会穿上的，比这个更好看。” 初一听了似乎相当高兴，笑容灿烂地道：“惊蛰你也是，你个子那么高，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我俩在一起似乎总是沉浸在我赞美她她吹捧我之中，当然，因为这些话都是真心实意的，所以连害羞也可以不需要了。 教堂在山坡上，小小的一个，黑顶白墙简约却不简陋。我们本来还想进去看看的，但不知怎么锁了门，最后转了一圈只能放弃。 韩露很是忿忿不平，“敖安安也不说下没开门，不是让我们白来了吗？” 初一似乎也有些遗憾。 “你要是想看，我们下次去大教堂看好不好？离我爷爷家不远的地方有个很大的教堂。”我一边安慰她一边引开她的注意力，“或者什么时候我们出国旅游，去看国外的教堂好不好？圣约翰神明座堂啊，坎特伯雷座堂啊，圣母百花教堂之类的，那个才好看。” 初一大概是听都没听说过这些，一副好奇又好笑的样子，“惊蛰你又说我听不懂的东西，我不是想看教堂啦……” “那也没关系，我们可以看别的嘛。”我本来只是随口说说，越说越觉得挺不错，什么时候和初一一块儿出去旅游多好啊！ 不过这件事也只能等毕业之后了，不管怎么说没成年出去玩还是叫人担心的。 进入不了教堂韩露就无聊了起来，打了招呼就先回去了。我担心初一体力不济，特地留下来坐一坐再走。这边人少，基本不会有打扰，正好让她眯一下。 初一估计也是真的困了，之前吃了晕车药一直没睡，这会儿靠我身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我看过初一的睡颜，恬静乖巧，和醒着的时候有不同意义上的可爱。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一种能够让人忘却烦恼的治愈感。和风静林，加上一只安睡的小兔子，真是太能够叫人心情平静了。 山坡上居高临下可以看到草坪那边的动静，大概到了12点50分左右的时候，我看同学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韩露打了电话过来叫我们回去，可是初一还没醒。 叫醒她真是一件残忍的事，可以叫任何人于心不忍。 我想了下，决定把她背回去。正好待会儿要坐车，最好就不要醒来，免得晕车。 初一睡着的话不算太容易被吵醒，起码在家的时候我先起床时一次也没把她弄醒过。加上今天大概真的比较累，直到我把她驼上背，她也只是迷迷糊糊叫了我一下。 我让她搂住我的脖子，她乖乖照做了，伏在我肩膀上很快又睡了回去。 小家伙很轻，也不比背个包重多少的感觉。我很庆幸自己平时有在锻炼，现在走起来半点也不觉得累。 等我俩回到草坪处，大家也集合得差不多了，韩露和敖安安看我俩是这样回来的，很贴心地承担了拿包的职责。还好中午的时候吃了不少东西，包已经轻了不少。 麻烦到别人也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韩露，敖安安，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 我们三人并排走着。 “啧，你就别说什么谢不谢了，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韩露是个半点也不矫情的人，这让她有的时候直白得有些伤人。但我也知道，她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再说了，我也不是帮你……初一的话，就当是为我过去不好的态度谢罪了。”也是个很能承认错误的女孩子。 虽然从我俩和好后，她从没有再提到过这些，但现在看来她其实也是很在意的。 “我知道你当初不是有意的，而且从来没和初一说过，你放心吧。” 韩露就有些别扭起来，“什么不是有意的，我是很承认自己过去的狭隘和肤浅，你怎么能否认我的进步。” “好好好，我不该否认你的进步，那是什么让你进步的？”我还是很好奇的。过去，韩露在我眼中一直是个挺骄傲的人，但她后来确实在慢慢地改变。 说到这个，韩露看起来就更别扭了，抿了抿嘴不说话。 敖安安插嘴道：“你是说她眼红你俩关系好的事吗？” 韩露白了她一眼，但被白眼的人并不是个看得懂气氛的人。 “她当初和你冷战我还奇怪咧，后来又说到凌初一。可是凌初一和你关系好又不妨碍你俩的友情，多交一个朋友不是很好吗？我再问她，她又说看不惯凌初一软弱好欺负的样子，可是那关她什么事？她也太忧国忧民了。” 敖安安可真的是半点也不懂少女的心思啊。其实我已经大致明白了韩露的心路历程。她这种要强的性格当然不怎么看得上软软的小白兔，大概有点怒其不争的心情。加上刚开始想帮助她又遭受拒绝——我想只是初一没有勇气接话而已，她的自尊心又遭受了挫折。 这两项加起来，自己比较好的朋友又和她亲近了起来，确实足够韩露炸毛了。 “你可给我闭嘴吧，敖安安。” “诶，你为什么生气？” 我总觉得，韩露的改变和敖安安也有不小的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每个不同性格的人相处时的互相影响，或许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也说不定。 “谢谢你，敖安安。”每个人都比我们想象得更特别。 “提个包而已，不用谢啦。今天我们辛苦点，之后手画报你们辛苦点，扯平啦。”她仍旧很不得要领，但这或许就是她的可爱之处。 初一睡得很沉，一直到上车的时候都没有醒来。 公园离自然博物馆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幸亏初一睡着，没有再出现晕车的情况。 快到自然博物馆的时候，初一自己醒了过来。 “惊蛰？”她看起来有些迷糊，“诶，我、我们在哪里？” 睡着之前和醒来之后，地点完全改变了这点让她茫然无措。 我给她递了一瓶水。 “我们在车上呢，马上就要到博物馆了。现在还困不困？” “嗯~不困了。”她很自然地回答了我的问题，又乖乖接过水喝了一口，而后才觉得有哪里不对，“嗯？可是，我们刚才不是在教堂外面吗？我……我睡着了……？” “是啦，那都一个小时之前的事了。我看你睡得挺香，就没叫醒你。” “那我是怎么回来的呀？” 我逗她，“你是飞回来的呀，我给你系了一根绳子，牵气球一样把你牵了回来。” 她显然是不信的，但应该觉得很有趣，一边捂着嘴笑一边娇娇地嗔道：“惊蛰，你肯定又是乱讲的……” 是啦，我是乱讲的，可我每次乱讲你都很开心嘛。 “好吧，没骗到你，那你说你怎么回来的？”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然后红着脸问我：“嗯……是，是不是你，你抱我回来的？” 啊，原来小白兔比较喜欢用抱的，失策失策。 “对啊，是我抱你回来的。”不过反正也差不多嘛。 作者有话要说：仔细想想的话，惊蛰不是呆啊，恰恰是太聪明了。 第57章 小白兔很信以为真, 整个人都紧张地靠了过来, 拉着我的衣服半害羞半埋怨地道：“惊、惊蛰, 你怎么不、不叫醒我嘛……呜呜……” 我口胡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没有啦，不是抱你回来的，是背你回来的。”比起公主抱，背的耻度要低很多很多吧。 “唔……那、那也一样，你要叫醒我嘛……我自己能走。” “可是叫醒你又要坐车，万一你又晕车怎么办呢？”因为还是在车上，我俩只靠着脑袋小小声地说话。 我的解释很有说服力，初一想起早上晕车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可、可是你会累……” 我才不会累呢。 “不会呀, 你好轻。我就说了嘛, 你饭吃太少啦，一点点重。我背你回来真的像是牵着一只氢气球。” “才不是呢, 你又乱讲。”她现在就爱说我乱讲，我哪有那么经常乱讲话啊。 捏捏她鼻子。 “那怎么办呢？我背都背了, 难道你给我背回来？”我笑她, “你背得动我吗？” 初一嘟着嘴, 气呼呼地道：“我、我力气也大的，我也能背你。” “明明就没力气，捶人都不痛。”我握了握她软绵绵的小手，“你不吃饭, 哪里来的力气。” “哼！”她似乎真的气起来了，捏着小拳头就要捶我，结果落在手臂上轻飘飘的。 “哈哈哈哈，我就说你没力气。”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撒娇吧。 初一的小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我怕捶疼你……” 天哪，这个小宝贝也太可爱了吧。 我忍不住抱了抱她，“那我要谢谢初一同学的不捶之恩了。” “你说我力气小……”这是又多了一件不能说的事了啊，我赶紧讨饶。 “不小不小，初一你力大如牛。” 我夸她，她就笑，也不知道是被我的夸奖逗笑的还是被我的比喻逗笑的。 “才不要呢，牛不可爱。” 又要可爱又要力气大，你的要求真多呢。 “那你像什么呢？熊猫可以吗？力气又大又可爱。” 对于滚滚很有好感的初一连连点头，表示愿意接受这个称赞。“熊猫好，熊猫好！” 哪有这样的。 “好好好，初一力大可爱如熊猫。” 她满意了，连带着把我之前没叫醒她的事也给忘了。 车终于在自然博物馆的门前停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睡了一个午觉，初一的精神看起来比早上的时候好了不少。 自然博物馆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是几个临时的展厅和地质标本展廊。第二层是地球生命故事陈列，展示了生命从无到有然后进化演变的过程。第三层是生物标本和本省立体模型陈列。 大家看了馆内地图，大多简单看了看一楼就冲着二楼去了。 我们小组四人也随着人流一起走上了楼梯。 地球生命故事陈列馆分五个小展区，展览了不少古生物化石。像鹦鹉螺，恐龙，猛犸象，看得初一啧啧称奇也惊吓不已。 二楼除了这个陈列馆之外还有两个小的展区，一个是人与自然油画展览，另一个是新加的青春期教育展览——我觉得这个对高中生来说才是最有用的部分吧。 本来生理课应该是在初中就学习过的内容，可是我的印象里，初中的生理课是自习的，而上了高中以后也没有这样的教育。虽然现在网络发达，很可能不少人已经从网络上获取了一些知识，但网络上的东西也很有可能误导人，正确的引导是非常必要的。 我想起之前给初一隐晦的讲解，更加觉得应该借此机会带她好好学习一下。 不过这个青春期教育展览馆和我想象得实在是有些不一样，里面竟然陈列许多人体器官标本，甚至还有两具古尸，让我把我吓得赶紧把还初一又给带了出来。 初一也有点被吓到了，愣了半天才问道：“惊、惊蛰，刚刚那个是、是什么？” 这个自然博物馆展品相当丰富，一路过来我都满心赞叹，可这个也有点太丰富了吧？ 虽然正确正经的对待性·教育是很有必要啦，可也实在不必弄成恐怖现场啊？ 我也心有余悸，“嗯……那些是人体标本，我们不看了，就在这里等大家好吗？” 初一之前就看到过动物标本了，当然也明白人体标本的含义。她的小脸有点白，点点头道：“好好……” 但说完之后又有些担忧了起来。 “可、可是这样我们会不会少学习了好多内容啊。你刚才进去之前，不是说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吗？叫我好好学习……” 确实是很重要的内容，可我不知道是这么重口味的教学方式啊。而且看来不适的也不止是我们，不少怀着好奇心进去的同学也纷纷退走了出来。 “没、没关系的，这个我已经好好学习过了，到时候我给你讲。”得亏我在初一心中无所不知，这样安慰对她来说很有用。 比起被巨大的猛犸象骨骼吓到来说，这种经历大概可以成为心理阴影了吧。 “嗯嗯，我、我回去和你学……那个好可怕啊……” “额……好。”没办法了，既然说也说了，总得真的教教她。而且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不需要这样羞耻，就像妈妈教育我那样保持平常心就好了！“等我们有时间再说哈。” 经过这番惊吓再去看三楼的生物标本倒淡定了许多，连大白鲨的大嘴也不怎么叫人害怕了。 等浏览完整个自然博物馆，时间已经到了下午5点。大家坐车统一回学校，然后再各自回家。 因为和韩露、敖安安约好明天来我家一起做手画报，初一晚上就住在了我家。刚好张阿姨明天要去医院，这周末我们还是一起度过。 初一吃过晚饭后就开始画画了。因为在春游之前就已经大致想好了这次手画报的形式，所以一些东西很早就开始准备。韩露设计了手画报的构想，初一来设计同学们的形象。 今天晚上主要是敖安安和韩露的工作。敖安安会把照片挑选出来和韩露商量好采用哪些场景，然后先用电脑简单建立出一个框架。我一边和她们沟通交流，提供一些意见以外也负责写把文字方面的工作给完成。而初一，她则要尽量多地画出不同形态的人物形象。 明天四人聚头把手画报的框架建立起来后，还要初一来勾勒全部的场景，任务不可谓不重。 这是第一次集体作业，她看起来异常重视和认真，画得速度也很快，一会儿一只可爱的小动物就冒出来了。 这次手画报主旨是画画，所以文字内容并不多，主要是还是在最后拍视频的时候做解说用的，所以我很快就把大致的内容写完了。我写完的时候初一大概已经画完十几只小动物了，满满几张纸放在旁边，看起来各种生动形象。她还给每个人备注了名字，点了要涂的颜色——这是我之前就和她讲好的，我来上色和剪贴，她只要画画就好了。 我们这四个人，除了她其他三个真的是一点儿画技都没有，也只能用这个方法来减轻她的工作量了。 “惊蛰！”她看我拿了剪刀坐到她旁边，满脸开心地问道：“你已经写完了吗？好快啊！” “因为我的工作最轻松啊，还是你最辛苦。”之前虽然觉得她能发挥特长真是太好了，可是想到她之后几天都要这么高强度地画画，又难免心疼。 “嗯~不是的，明明大家都很辛苦。我只会画画，所以当然要好好做好自己的事。”她笑了笑，又随手涂两笔，“而且能画画我也很开心啊，画同学的话也很有趣……就是怕他们到时候觉得不好看……他们会不会生气呀？” 她这小脑袋瓜子是在想什么呢？把人家画得那么可爱，会生气就有鬼了！ 旁边放着一个ipad，画面上是几个班级里的同学以各种姿势跳起来的样子。这些都是韩露拍好的照片，回来的时候就传给了我，给初一当参考用的。她对着这些照片画，这些代表同学的小动物就更加活灵活现了。 “才不会，你看看你这只北极熊画得多可爱，这是谁啊……这不是赵杨那个大个子嘛，比他本人可爱多了是不是？”我随手指了一只北极熊，结果恰恰那么好就指到了赵杨，顺嘴就挤兑了他一下。 被夸了的初一很开心，还认真地说道：“北极熊是白色的，你不用给他涂颜色啦。” 我也不想给他涂呢，一边着手开始给其他动物涂色一边道：“我觉得等做完展示，班级的同学一定会来问你要这些小动物的，到时候你给不给他们呀？” “真的吗？大家会喜欢吗？” “肯定会喜欢的……嗯？这个鲸鱼不是我吗？为什么是蓝色的不是粉色的啊？” 初一在灯光下的眼睛亮晶晶的，笑容甜得让人晕眩。 她说：“粉色是我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要冒粉红泡泡了。大家不要着急啊，仔细想想两个人认识还不到一年，这个阶段不是也很动人吗！（本周最后一天了） 第58章 我终于有些明白, 空气里冒粉红泡泡是用来形容什么场景了。初一带点狡黠的小表情, 有点骄傲的笑容, 还有几分隐晦的眼神与她过分单纯的性格造成了巨大的反差，莫名透露出一些与可爱不太一样的风情，真是叫人受不了。 “惊蛰？”大概是我愣了太久，初一疑惑地叫了我一声。 真是失态。 “啊，你继续画吧，我来上色。”我连忙低下头，为自己不淡定的表现懊恼。 照理来说，长期面对一样东西抵抗力应该是会越来越强才对，我怎么会越来越弱呢？ 这真是件奇怪的事。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我的耐受性增长速度跟不上初一越来越可爱的速度，所以看起来就是我越来越弱了。 初一画一只小动物大概需要十几分钟, 我虽然不会画画好歹手挺稳, 上色加上转贴到pp板上再剪成型，一个只要五分钟不到。一个小时之后, 我已经跟上了初一的速度。 我闲下来就有时间看她了。初一这时正认认真真地画着一只孔雀，我看了一眼ipad, 照片里的人是韩露。 “韩露是孔雀啊？”我猜这些小动物都是初一凭感觉画的, 这时候也有些好奇她是以什么为依据的。 “嗯嗯, 因为韩露很漂亮嘛。” 倒是……也没有错。 “那敖安安呢？” “敖安安是海豹。” “为什么她是海豹啊？” “因为她带眼镜嘛，像海豹。” 原来是看外表嘛？得亏她能认识那么多动物。 “初一啊，你认识很多动物嘛，哪里看来的？”我干脆把椅子拉到她旁边, 贴在她身边看。 “爸爸给我买过十万个为什么，我最喜欢看里面的动物啦，还有好多动画里也有。”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有几分骄傲。 “你真厉害啊，能记住。”我夸她，她就不好意思起来。大概是看我没事做，初一很贴心地问道：“惊蛰，我画好慢的，你要不先、先休息会儿？” “我不是就在休息吗？还是说我坐在你身边打扰到你了？”我一定是太无聊了，所以才会又起了坏心要逗逗她。 “诶……不、不是啦，没有没有。”她的小手搭在我的手腕上，望着我的眼睛着急地解释着，“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的手心热乎乎的，还有眼睛……我可真喜欢她为了我焦急的样子。 “那你喜欢我坐你身边吗？” 她点点头，“我喜欢的我喜欢的，我、我就是怕你无聊嘛……” 怎么可能会无聊呢？再没有比看小白兔更有趣的事了。 “不会啊，我就喜欢看你画画。” 初一自己总能坦然地说出很让人害羞的话，可是轮到她自己了，又总是很容易害羞，真是奇怪。她的脸很快就红起来了，慌里慌张地低下脑袋，手却没有拿开，好半天才喃道：“那，那你看吧……” 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继续下去比较好。因为实在太可爱了，我怕自己忍不住就要和她闹起来，影响她的工作进度就不好了。 “乖，你画吧。我去给你热杯牛奶好不好？” 已经八点多了，我估计她过不多久也得困了，现在喝杯牛奶再好不过。 “唔……你，你不看了吗？”可小白兔似乎稍微有些理解错误，有些紧张地道：“我，我真的没关系的……” 原来让我去休息是假的，想我陪她是真的嘛？被需要的感觉很好。 “我热完牛奶就回来陪你啦！” 初一有些被看透了的不好意思，又有些高兴。“嗯嗯。” 趁着这一股子热情，初一一直熬到了九点半，画了二十几只小动物。等两人洗完澡再上床已经将近十点了。 今天在外一天，就连我也感觉到有些累了。初一哈欠连连，睡眼迷蒙地贴在我的身边，却不是立即要睡的样子。因为贴得很近，我能感觉到她的右手颇有些不安分地动着。 “怎么了，是不是手疼？”她软绵绵的小手一晚上连着画那么多的画，不疼才奇怪呢。 我握住她的手腕想给她揉一揉，初一轻呼了一声，似乎有些被我弄疼了。 “是哪里疼，手腕吗？还是手指？”我赶紧放轻力道。 “嗯~还好，不痛的。”小白兔皱着的小脸立即舒展开来，“你不要担心。” “那你难受不难受？”看来确实是我刚才太用力了，但即便不痛，难受应该是肯定的。“会酸胀吗？” 初一倒也老实，不会过分逞强这点也让我放心不少。 “嗯……胀胀的，酸酸的，还有点麻。” “那我帮你揉一揉……不能拒绝，明天还要继续画呢，你的手可不能有事。”我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赶紧拉出了小组作业的大旗子。 强硬的态度还是很能让初一听话的。她乖乖地点头，又小声说了谢谢。 初一哪里的皮肤都很好，手腕这里也是细腻光滑。我轻轻用拇指给她揉着，她就轻声细语地在我耳边说些话。 “惊蛰，你对我真好啊……”她似乎不每天说我对她真好，就像没完成一天的作业一样。 “帮你揉揉手就是对你好啊？你太容易满足了吧。”而且怎么说呢，做这种事我也很开心，所以应该算是双赢的局面吧。 “嗯~才不是呢，你就是对我好……我早上晕车都吐了，你都不嫌我脏……”她说到这个就有点难为情，声音渐次小了下去。 “你呀，怎么想那么多？你都那么难受了，我还能考虑什么脏不脏的吗？”初一难受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揪心了。 “所以才说你对我好嘛……”她嘟了嘟嘴，反驳道：“别人就不会，嗯——” 我渐渐揉到了她的手掌上，初一一个没注意就发出了声音。 “你怎么知道别人不会呢？我觉得喜欢你的人一定都能做得到的。”我想起韩露之前说的，班级里想要取代我的人不知有多少这些话，暗暗叹了口气。 这个傻姑娘一定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对她好呢。 “就不会就不会，你今天还背我了……”我忘记了，初一有的时候也是异常固执和倔强的。她认定了我对她好，就不会改变这个看法了。 说的好像我真的对她很好一样。我明明觉得，比这个更好一点，更好很多也不过分的。 “背你的话，我看赵杨大概巴不得取代我呢。”初一的手可真软啊，我揉得更加小心起来。“我揉得重吗？疼不疼？” “不疼呢，好舒服的……那我不要他背嘛，我也不要别人背。” 她的这个意思是只要我背吗？ “那看样子背初一小公主的使命就只能落在我的身上了。”我开她玩笑，心里其实高兴得不得了。 “诶……不、不是啦，我能自己走的……是你不叫醒我嘛。” 揉完了手掌然后是手指。初一人小小的，手也小小的，手指却看起来十分细长。不止是皮肤细腻白嫩得如同白笋，从指根到指尖渐细的形状也像极了细笋。总之，她的手指就是很好看。 我帮她一个骨节一个骨节揉过去，大概确实感觉不错，初一舒服得眼睛也眯了起来。“好好好，是我想背你，害你没办法自己走路。” 我的话大概也让她觉得自己的话很站不住道理，很有些害羞地把头埋了过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说不过你，惊蛰你不要欺负我了……” 把撒娇也用上了啊。 “刚才还说我对你好，现在又说我欺负你，所以到底我是好不好嘛？”当然是欺负她也对她好了，这是小兔子老早就给过的回答。所以我现在才能够这样肆无忌惮嘛。 初一哼哼了两声，咬着唇委屈地望着我，一副被欺负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真是叫人萌动不已。 我把脸贴过去，“我还帮你揉手了呢，难道不舒服吗？” “舒服的舒服的，”她自然而然地把嘴贴过来，亲在了我的脸颊上，讨好地在我耳边道：“我错了嘛，你不要再、再……” 她大概是想说，不要再欺负她了。可是因为刚被抓住了话柄，这两个字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的心莫名瘙痒了起来，连着刚才被她亲过的地方也热热的。 我抱住了她——动不动就想要抱她的冲动真是越来越难抵制了。甚至有的时候我也会想，要是也能像她这样毫无顾虑地亲亲她该多好呢？ 因为我抱住了她，初一很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要准备睡觉了。她乖乖地回抱了我，再次亲了我一下当做晚安吻。 “晚安，惊蛰。” “晚安。” 可是为什么我偏偏在亲她的这件事上那么害羞呢？ 这是个在梦里也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玄弟弟的深水，这周的加更。（上章刚说完还是有人问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真的确定就离完结不远了。我高兴的话偶尔微博更个番外车不比确定关系美滋滋？不准再问，再问自杀。） 第59章 晚上这一觉我和初一睡得都有点沉,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8点了。韩露和敖安安约好9点到, 我赶紧起来做早餐。 初一没过多久就起床了, 还自己热了牛奶。我俩早餐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韩露和敖安安也到了，比预计的稍微晚了一些。 韩露背着一个大得有些过头的包，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像是一个晚上没睡似的。她一进门就开始打开包，一边往客厅走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叠裁剪过的硬纸。 “天哪我快累死了，赶紧让我睡一会儿。”她把包和纸往茶几上一扔，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 “她怎么了？”我问敖安安。 “听说通宵了，一个晚上没睡。”敖安安用手拨了拨玻璃茶几上的硬纸，“昨晚我俩商量好大致的构架之后，她非得赶着晚上把东西裁出来。” 我大致看了下那一叠东西, 大大小小估计快一百个零件了。 “她怎么那么拼？” “昨晚我们商量着商量着, 架构越商量越大。她觉得到时候初一还要画，今天要是一天都用来弄这个肯定来不及, 就通宵赶出来了。” 我看了下这些东西也觉得比韩露原先构想的大了很多。 初一见两个人来了，也跑到了沙发边, 看到桌上这密密麻麻的零件似乎是被吓呆了。我看了下躺在沙发上几乎已经睡着的韩露, 果断决定三人先开始工作。 “让她先在这睡会儿吧, 我们去书房弄。”昨晚我也看过大致的结构图，敖安安和韩露商量的比较细应该知道得更清楚。让她和初一说明白哪里需要画什么，我来组装立体手画报，两边同时进行可以节约时间。 因为韩露的前期工作做得相当细致, 在需要连接、黏贴、钻孔等等一切需要加工过的地方都用铅笔标注过了，所以我这边的工作还是相当轻松的。初一那边工作量就比较大了，敖安安一边讲解构思一边在纸上做了标记，更多的画面是需要她自己来发挥的。 可以说，初一是这一次手画报真正的主角。做成立体手画报这个是我们四个人一起想的。韩露是那种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的人，所以又把我们的构想尽可能地丰富了起来，但真正的关键还是在初一身上。 虽然大家确实在慢慢改变对初一的看法，但我觉得，在才能方面他们仍旧对她一无所知。而现在，这是一个让全班甚至全校都知道她才华的机会。 她应该更闪闪发亮。 任务比想象得更艰巨，但初一什么也没说，在敖安安和她说完之后就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为了不打扰她思考，我和敖安安都坐到了一边，一起组装各类零件。除了卡纸，还有彩带，橡皮泥，彩砂，细绒这些材料。我们并不打算用彩笔来上色，而是打算用其他来代替。 可无论用什么，都需要初一先用比在纸上勾勒出轮廓。 “许惊蛰，这样对凌初一来说压力会不会太大了点啊？”敖安安难得设身处地地担心起别人来了。 我确实有担心过这样的问题，可是我也很明白，初一并不是那样软弱的人。 “没关系的，相信她吧。”我曾经给大表姐看过手机里初一的画，就连她也对此赞不绝口。在画画方面，我是相信她的才能的。 大概构思了半个小时左右，初一就开始画起来了。我曾经看过她画画，不算特别快但几乎从来不会改笔，这次也是。 她应该是在脑子里构思出了全部画面，随手拿起一块都可以开始画，不要说敖安安，连我都看得目瞪口呆。 我知道她画画有才能，但这足以称得上是天才级别了吧。 “怎么回事？凌初一那么厉害？” 我之前就已经发现了，初一的记忆力不算太差，但记一般的知识还是会稍逊别人一些。可如果把文字化作音影，她又会记得特别清楚。 或许现在这个画画也是一个道理。她想好了画面之后，这些就已经全印在了脑中。在我们看来或许不可思议，在她看来其实不过是照着图案拼接每一个部分。 画画期间，初一的注意力保持了超长时间的集中，几乎真的是一口气画到了中午。我和敖安安一边惊叹她的速度，一边也把卡纸上需要加工的地方全部弄完了。 韩露大概是饿醒了，摸到书房让我们叫外卖，初一才暂时停了下来。我们大致数了数，她已经完成了将近四分之一的任务。 “你们进展很快嘛！”韩露对我们的工作效率看起来十分满意。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确实应该休息会儿。 “现在叫外卖也要等半个小时，还是我去下个面吧。你们没有什么是不吃的吧。” “我不吃洋葱和香菜。” “我都可以。”还是敖安安什么也不挑。 初一停下了笔以后似乎愣了好一会儿，这会儿听到我问话，眼巴巴地望了过来。 “我今天不放胡萝卜。”她这才开心起来。 四人吃完午饭，也没来得及怎么休息，继续开始早上的工作。我和敖安安早上弄完了加工工作，下午就开始给初一画的底稿“上色”。因为韩露的加入，我们这边虽然工序复杂了些，速度却也不算太慢。 倒是初一那边比起早上的速度要降低了一些，一直到五点钟，她大概多花了一个小时才完成了和早上差不多的进度。 我能明显看出她累了。 今天完成了比预计之中更多的工作内容，这一方面有韩露昨晚通宵的功劳，另一方面也是初一高水平发挥的结果。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韩露和敖安安开开心心地回家了，商量好明天早上同一个时间过来。 初一却在吃完晚饭后又去继续画画。 我是看出她有点累了的，可是叫她停下又怕打断她的思路，这犹豫来犹豫去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她却还是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她昨晚睡得晚，中午又没休息，晚上要是再熬夜恐怕明天就得生病了。而且她画画的速度已经明显慢了下来，精神也不太好的样子，我觉得无论如何也该带她去睡觉。 “初一，晚上先睡吧，我们明天再画好不好？”本来我们已经合计过明天差不多能够完成任务，决定晚上好好休息的。因为初一坚持要画画，所以我也陪在一边上了会儿色。 她却摇了摇头，“我要画完……” 我真是没想到她打的是这个主意，这画完起码也得通宵了。我想也没想就否定了，“不行，我们现在立刻去睡觉。” 我虽然偶尔也会用稍微强硬点的态度来让初一转移注意力，但从来没这么强势地要求过她做什么事。就像初一之前说的那样，我大多时候都会用征询的语气来和她对话。 但这次不一样。或许是第一次面对压力，也或许是早上韩露通宵的事给了她什么错误的启发，让有了这样荒唐的念头。 “我、我要画完……”她的声音弱了几分却还是坚持地重复道。 我叹了口气，“初一，你已经有些累了不是吗？你晚上画的速度慢了很多，这样是没有效率的。我们明天画也完全来得及，你不用担心，我们还好多没有上色呢，还有组装的工作，你慢慢来就行了。” 她却仍旧摇了摇头，带着点哭腔道：“就、就是因为我越画越慢……我、我怕我要忘掉了，到时候大家就不能完成作业了……韩露她、她为了让我有时间画画通宵弄完了，我不能让她的努力白费……” 我有些后悔第一次就给她那么大的压力了。“初一，你和韩露不一样，而且我们也算好进度了，不需要你像她那样通宵。” “我、我也可以的……”看样子这次和她说软的是没用了，她也倔上了。 我不说话，直接把她从椅子里捞了起来。 “呀……惊、惊蛰？”初一很轻，轻到我给她抱起来半点也不费力。 大概是我的动作实在太突然了，她吓得只来得及搂住我的脖子，连拖鞋掉了也顾不上了。 “我们现在去洗澡，然后睡觉。你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再继续画。” “唔……你、你先放我下来，我、我有点害怕……” 我才不听她的，干脆抱着她往卧室走。 “你今天晚上不听话，我要教训教训你。” 大概是我的架势有点吓人，她缩了缩脖子语气弱弱地道：“惊蛰……你、你不要打我屁股……”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还真想打她屁股了。 小白兔第一次那么不听话，其他事也就算了，结果是要勉强自己，实在是该好好教育教育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明只是你想打·屁·股~而已 第60章 我沉默着把她抱回房间, 初一大概也是有点被吓懵了, 一句话都不敢说。等我坐到床上, 把她提着趴在自己腿上的时候，她终于急了，哭唧唧地叫我名字。 “惊蛰、惊蛰……” “嗯？怎么了，一直叫我？” 她动了动身体，但我把她摁住，她就不敢动了。 “我不打你，就和你说说话。”未免真的吓到她，我尽量放柔了语气。晚上的焦躁感是很久不曾出现过的，上一次还是当初刚认识初一不久，因为她的自卑而产生的。 “那，那你不要把手放在我的屁股上嘛……”好吧, 这样确实有点不太雅观。初一怎么说也比我大, 虽然看起来小，但也确实不是小孩子了。 我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惊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一时没忍住而已。因为初一的小屁股圆润又挺翘，手都放上去了, 哪里有不欺负一下的道理。 虽然有些对不住她, 但这样做之后我心里的焦躁感倒是慢慢消失了。我一直觉得自己还算比较冷静的人, 但次数虽然不多，我确实意识到自己遇上初一的事会稍微有些失控。 为她的开心而开心为她的难过而难过，因为她而嫉妒别人，还有, 过分保护她这点。第一个也就算了，可是后面两个实在是不太好。我或许可以适度地引导一下她，但过分干涉的话不就发展成控制狂了吗？ “咳咳，初一，你知道我刚才是在生气吗？”我自己冷静了一会儿，然后把她提溜起来。让她面对面地坐在我的腿上，我打算严肃点和她谈谈这个问题。 这个姿势似乎缓解了初一的不安，她的眼睛还泪汪汪的，看起来倒不怎么怕了，双手攥着我的衣服，犹豫着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她扁了扁嘴，“我、我知道的，你是因为担心我……” 我去抹她眼角的泪水，为她至少明白我生气的原因而高兴。 “初一，我知道你这次很紧张……也怪我们给了你这么大的压力，把那么大的担子放在你的身上。要是你因为这件事勉强自己，不珍惜自己的话，我很会担心很难过的，你明白吗？” 她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道：“不、不是惊蛰你的错。你，你那么相信我，韩露和敖安安也信任我，我很高兴的……所、所以我想一定不能叫你们失望……” “你没有让我们失望，单单今天你就让我们都惊叹了。你已经完成了比预计中更多的任务，所以她们才能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继续啊。你觉得越画越慢只是因为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而已。” “真的吗？”她应该是确实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压力，所以有些操之过急了。 “当然是真的，你还不相信我吗？” 她的小腿搭着床沿，因为害怕掉下去而靠在我身上，柔软的胸部紧紧贴着我。这样的姿势让她看起来尤其弱势可怜。 “我、我当然相信你。” 我忍不住搂紧她的腰，想给她一些安全感。 “刚才吓到你了吗？有没有弄疼你？对不起啊，刚才态度太强硬了。” 她摇摇头，语气终于稍微有些轻松了起来。“嗯~不疼呢。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才不怕你呢。就是、就是怕掉下来……不过惊蛰，你力气好大啊！” 毕竟平时有在锻炼嘛，一个小初一我还是手到擒来的。 “初一，这次我们一起做课题，大家让你做了最重要的部分，你是怎么想的呢？”这次让她负担了最重要的职责，我却没有和她详细地沟通过，这是我的失误。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和她谈一谈。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认真地道：“唔，我、我很开心……但也有点害怕……不过还是开心比较多！”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开心和害怕都是很正常的事，不止是你每个人都会因为重大的责任开心和害怕。因为这是让你感觉到自己被认同被期待的东西，也是给你压力让你恐惧的负担。” “你也是吗，惊蛰？” 她好奇地望着我。 “是的，我也是一样的。”并没有人要求过我要做一个“别人家的孩子”，没有人强求过我要成绩优异，也没有人规定我要独立自主面面俱到。或许，妈妈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无忧无虑，健康快乐地成长，但这却是我最难以做到的——一定要说的话，这或许就是我的压力。 “那要怎么办呢？我、我会心里慌慌的……” “其实不需要怎么办，因为压力这个东西也是叫人进步的动力。你今天画了那么多，是不是也是因为你有想到这个呢？” 她认同地点了点头，又有些忧愁，“可是，后面我就画好慢了……” “我还没说完呢。压力一方面是个好东西，但太大的压力又会叫人疲惫。你今天一直没休息，效率当然会降低，这是因为你太过有责任感了。” “初一啊，我教你一个方法。如果真的觉得压力很大，稍微推卸一点责任也是可以的哦。像这次的事，虽然画画主要由你负责，但这个作业可是我们四个人的。就算我们技术差了点，也可以帮你的忙啊。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所以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可是……这不是逃避吗？” “不，这是依靠。为什么这个作业要四个人一起完成呢？为什么人和人要交朋友呢？因为人总是有可能会遇到自己单独解决不了的事，所以大家需要互相依靠与帮助……事实上，你这次已经完成得相当好了，我们没有一个人觉得你无法完成。但我们这是信任你的才能，而不是想要逼迫你。” 她歪了歪头，似懂非懂地道，“我好像有点明白……我也知道你们不会怪我的……可不知道该怎么做。” 或许道理她本身也明白，但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不是几句话就可以排解的。 “你要更相信自己一些。” “可是我、我快没自信了……”晚上效率的降低对她的打击确实不小。 我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问她：“那你相不相信我呢？” 这对她来说似乎是不用思考的问题。“我当然相信你啦，我最相信你了。” 她仰着小脸这样充满信赖地表达着自己时，真是叫人把持不住。 “那我相信你，你既然相信我的话，是不是也应该更相信自己一些呢？” “唔……”她想了一会儿似乎没怎么想明白，“那么复杂……” 我就把额头贴过去，抵在她的额头上，“我的意思是，现在你去洗澡，洗完我们睡觉。明天起来再继续画，你一定能完成的。这是预言，你相不相信我？” 这个距离可真近啊，我已经无法清晰地看到她的面容了。皮肤接触的温度叫我有些分心，害我都有些想不起自己刚刚才说完的话。 初一像是没经过任何思考般点头，“我、我相信你惊蛰。” 她轻轻地说着，带着奶香味的呼吸拂过我的口鼻，叫我几乎忍不住想要去尝一尝那个味道究竟有多甜蜜。 我只能够看到她的眼睛，在我的注视下更加湿润了起来；只能够听到她的呼吸，渐渐地、渐渐地急促；我只能够感觉到她的体温，灼热地透过了我的皮肤。 太近了。 初一闭上了眼睛，我抬起头，把她从腿上抱了下来。 “那你先去洗澡吧，我收拾一下东西。” 她看起来恍惚了一下，然后才回过神般跑去收拾衣服了。 真是危险啊！ 越和初一亲近，我就越想和她亲密接触。虽然已经能很好地接受她亲我了，可是我仍旧无法很好地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她，这大概是耻度不同的原因。 真羡慕她什么都不会多想。 初一应该是真的累了，等我洗完澡再出来她已经睡着了。这是很少见的情况，一般她都是一定会等我到床上再睡的。 我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点，就又去书房整理了一会儿东西。因为初一的认真，也让我意识到自己应该更认真地对待这次作业。 等到十一点的时候我回到床上，初一已经一觉睡醒了。 “惊蛰？”她迷迷糊糊地大概以为我是刚洗完澡，“对不起，我睡着了。” “没事，是我吵醒你了，你继续睡吧。”四月的晚上还稍微有些凉，因为在书房坐得有些久，刚进被窝还不如初一暖和，我就稍微离她远了一些。 “唔……”她摸索着靠过来，一个劲地往我怀里钻。 “初一我身上凉呢。” 我原本是不想凉到她，没想到她反而更加抱紧了我，用像孩子一样的含糊声线说着照顾人的话。 “那我给你暖一暖，抱一抱就不冷了。”不仅是身体，我觉得自己的心也热了起来。 有的时候，也可以不用那么忍耐吧？ 我轻轻亲了亲她的头顶，“对呢，抱一抱就不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女孩子闭上眼睛了都还不亲，黑他累你才是真的危险了！ 第61章 第二天的进展相当顺利, 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 初一恢复了原先的效率, 在下午两点左右就完成了所有的画。我们其他三人继续组装上色，她则又去画小动物了。 傍晚之前我们基本弄完了基础工作，晚上则进行了大量的拍摄。接下来一周敖安安和韩露会把照片和视频进行编辑，我们这边则继续修整一下手画报，有需要的话大概也会补几个镜头之类的。 这次的工作量不能说少，还好之前我们就已经合计好，周四晚上也把作业都完成了，这次紧赶慢赶总是在周末搞定了大部分工作。 韩露和敖安安八点左右回了家，我和初一收拾了下东西，洗完澡上床差不多九点左右。初一最近在我这睡得都不算早，今晚难得早点上床, 她反而不怎么睡得着了。 只要不是太累, 我们一起睡的时候，总要说些悄悄话的。 初一轻声细语地说着这两天发生的事, 说着之前春游的事，说到韩露也说到敖安安, 说到自己画画的事, 也说到了昨晚上我教训她的事。 “惊蛰……你, 你昨晚打了我屁股……”她昨晚没什么反应，没想到今天突然想起来要秋后算账了。 不过，这确实是我不太对啦。 “打疼你了吗？” 她摇了摇头，“疼倒是不疼……可是、可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不能打我屁股。” 嘴里这么说，但害怕被打屁股的你不是更像小孩子吗？ 我觉得也应该为自己澄清一下了，“既然不疼那么怎么能叫打呢？我只是摸了一下吧。” 初一现在有时候可不是那么好骗了，哼哼唧唧地道：“那、那你还说胸部和屁股不能随便碰……” “那我们连胸部也碰过很多次了嘛，这个不适用我们啦。” “那，那我也要摸回来！” “嗯？” “之前你不是说我摸了你的胸部所以你要摸回来吗？那我也要！” ……初一，你是不是被谁教坏了？ 可是她说得那么有道理，我又怎么可以拒绝她呢？毕竟是自己曾经“做的孽”，现在总要勇敢承担。 “嗯……那好吧。”也、也不是什么需要害羞的事，不就是女孩子之间互相摸摸屁股嘛。 初一似乎也有点紧张，贴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臀部。她小心翼翼地，手又轻，让我这个不怕痒的人都觉得有些痒了。她摸了一下就缩回来手，看样子是又摸了摸自己，皱了皱眉鼻子道：“惊蛰，你好瘦啊，屁股上也没肉。” 真是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初一说瘦。 “你可比我轻呢。” “可是你比我高那么多啊，而且摸起来就是没肉嘛……胸部也是。” ……等等，为什么突然出口伤人？ 我伸手去挠她痒，“因为自己胸部大所以就笑我了嘛？” “诶、诶……哎呀哈哈哈哈不是、不是的惊蛰……”她手忙脚乱地握住我的手，一边挣扎一边求饶，“我、我没有这样说……哎呦惊蛰……” 我并非想闹得多过分，所以很快停了手。初一一边喘一边拿小拳头轻轻捶我，“唔……你好过分啊……” “那谁让你笑我呢？”我顺手摸了摸她的胸部。说起来，上次生日的时候我就有感觉了，她是不是又成长了不少。“你胸部是不是又大了？” 说到这个初一就露出了颇为烦恼的神情。 “嗯……最近内衣有些穿不上了。” 真是幸福的烦恼啊，这个小家伙。 “而且，而且一直涨涨的，痛痛的好难受。” 发育期间这样是很正常的。 “这是因为胸部在长大啦，没有关系的。” “可是，最近又特别难受诶。”她无意识般用手摁着自己的胸口，语气烦恼地道：“比之前还难受呢。” 她这样说着，我陡然想起了一个自己忽略了良久的问题。 “初一，你例假是几号来着？” 和初一相处那么久，甚至一起生活了不短的时间，但我完全没注意到她是几号来例假的。与其说是没注意到，不如说是我完全没想到这个方面。初一长相看起来太小了，害我总是不能很好地把她当比自己大的人看。 “那是什么？”初一睁大眼睛一副完全不知道我说了什么的样子。 我一下有些语塞。 “唔，就是月经……你明白吗？”我有了个很荒唐的念头，却还是决定换个说法再问问她。 她摇了摇头，“我不懂诶……” “初一，你每个月……每个月会流血吗？” 说到流血，初一的脸色就不太好了起来，她带着点害怕的表情拉住我的手，战战兢兢地问道：“每、每个月要流血？我、我要这样吗？” 毫无疑问了，长到了十七岁的初一小朋友至今没有来例假。这可真是不可思议，比同龄人晚来两年也就算了，为什么胸部还那么大？ 我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 之前虽然承诺过给她上上生理课，但这也太快了吧。 “惊蛰……”她一副怕怕的样子，向我寻求解释，“是哪里要流血？痛不痛啊？” 看样子给初一上生理课这件事真是迫在眉睫了，我得快点备备课。 “初一，这和我之前说要给你讲的生理课里会提到。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不用担心。晚上咱们先睡觉，我明天……唔，这周都比较忙，我下周末和你说好不好？” 她苦着脸，可怜巴巴地问道：“是正常的事吗？那我是不是不正常啊？可、可是流血怎么会正常呢？一定好痛的。” 我可真后悔晚上和她说了这个话题啊，万一吓得睡不着了怎么办？现在也没什么图文可以和她讲解，说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 “初一啊，我先简单和你说一说，你不要害怕。” “唔……” “男孩子和女孩子身体是不一样的，这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她点点头，很一派天真地道：“我知道我知道。男孩子下面有小啾啾，女孩子没有。但女孩子长大了胸部也会长大，男孩子不会。” 小……小啾啾？ 真是任重道远啊。 “唔，是这样的。最主要区别男孩女孩的根据就是这些第一性征了。” “第一性征？” “对，就是你说的男孩有小啾啾，女孩是、是……”我天呢，用严谨科学的态度直接说学名就好了，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是胸部嘛？” 唉…… “是哦，我们长大过程中呢身体里的器官也在不停地发育，其中一个就是……就是生殖·器官了。刚才你说的就是生殖器·官的一部分，因为男孩和女孩生·殖器官不同，所以看起来也就不同了。”好歹开了一个头，进展还不错。 “生殖·器官？” “对，是生物繁殖后代的器官。”关于生物繁殖估计要到高二的生物课才能学到，初一如果选择文科那是没什么机会学了。 “繁殖后代？” “就是生小宝宝……” “啊，可是小宝宝不是太阳公公送的礼物吗？” “#！……%￥*（”捂住了自己的脸，我一时对科普的前途感觉到了无尽的迷茫。 “惊蛰，我、我说错了吗？” “这是谁告诉你的？” “是爸爸。我问爸爸我是哪里来的，他说我是太阳公公送他的礼物。”凌叔叔，你怎么不说初一是圣诞老人送的圣诞礼物呢？ 我得为叔叔圆上这个谎。 “初一啊，叔叔是打比方呢，他的意思是你对他来说非常宝贵，像是太阳公公送她的礼物。” “诶……那我到底是哪里来的？”初一一副震惊万分的表情，似乎是被颠覆了三观。 “我们都是妈妈生的呀。” “妈妈……”初一喃喃地重复着，我突然想到了她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就在我想着是不是该安慰她一下的时候，初一又问道：“生……是怎么生啊？” 我发现自己每次和初一谈某些比较敏感的话题时，最后话题总是会歪。就像现在，已经从例假问题歪到怎么生孩子上去了。不过这也是生理教育的一部分，说明白了也好。 “初一，你好好想想，有没有见到过肚子很大的阿姨啊？” “肚子很大？” “对，肚子很大的阿姨。她们就是怀孕了，肚子里有了小宝宝。” “原来那不是因为胖嘛？那小宝宝是怎么进去的啊？在肚子里又要怎么出来呢？小宝宝不会难受吗？阿、阿姨也不难受吗？” 她看样子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我已经觉得自己没办法在现有条件下为她解答了。 “初一啊，这些问题就比较复杂了，晚上我们也说不完，我以后再和你说好不好？现在已经九点多啦，我们先睡觉吧。” 她这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虽然有满腹疑问还是点点头答应了，“那，那你之后一定要告诉我。” “嗯嗯，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当然是你教坏的。 第62章 接下来的几天小组成员都在各自努力着, 白天讨论一下小组作业的改进方法, 晚上回去修改——我还要再加一个整理生理知识的课件,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 班级里除了几个原先对初一有好感的几个男生突然停止了进攻之外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开始我还觉得挺莫名其妙的，但清净了几天之后觉得这也实在是不用在的事。 周五下午的班会是小组作业展示，班级一共十个小组，每组有四分钟来做展示。我们是第七组，不算太靠前的位置。 因为带了很大一个包过来，所以在开始展示之前就有不少同学对我们的作业感到好奇了。大分部同学都在四分钟之内做完了作品介绍。作业形式不少，有写作文的，做ppt的，做视频短片的还有用废旧垃圾做的手工品；表达主题也很丰富，像赞美春日的，宣扬友情的, 环保的, 保护生物多样性的。 因为没有任何要求，所以真的是作品种类繁多, 同学各显神通了。 等轮到我们的时候，我和初一、敖安安一起把手画报搬到了讲台之上, 韩露则借用了老师的电脑来播放视频。 视频的内容其实就是立体手画报展开的过程, 做成了可以在四分钟内展示完的长度。 手画报的底座由四张被固定到木上上的a4大小卡纸拼成的, 有由绿绒铺成的草地，蓝沙黏出的溪流，闪光玻璃纸做成的花圃，黏土做成泥地, 小石块代替岩石。 远处的山坡立起来了，森林与风车也跟着站立了起来，然后是一只只小动物从各个角落冒了出来。小田鼠从土坡中钻了出来，水中跳出了海豚，森林中走出了小兔子，燕子在空中飞过。越来越多的小动物出现在了画面中，它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到了一块儿，最后围城了一个大圈。 视频播放结束时，我们也已经完成了组装。因为时间有限，我们只是组装出了最后一个画面。 四十三只小动物一只不多一只不少，在看的过程中已经有同学看出来这些小动物应该就是表示班级的学生了。他们开始轻轻讨论起来哪一只是自己，开始讨论它的结构，开始争论它的主题。 有几个比较活跃的同学已经开始起哄了。 “韩露，你管这个叫手画报也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这是模型了吧。” “小动物是谁画的？很可爱啊！” “你们那么大的工程叫我后面展示的人怎么办啊！” 韩露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看了我们三人一眼，然后才对着大家道：“因为我们一致认为这份作业最关键的部分是美好的画面，至于其他材料都是为了支撑这份美好，所以坚持认为它是立体手画报。当然啦，大家怎么认为我们都没意见。至于这些小动物，还有整个画面都是由凌初一勾画出来的。” 同学一片哗然。 初一本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上讲台就已经很害羞了，现在被重点关注到更是脸红不已，几乎完全躲到了我的身后。 “凌初一你有在学画画吗，很厉害啊！” “凌初一，我是哪只动物啊？” “我们班级不是有人才嘛，黑板报也帮忙出得好看点吧！” 班主任似乎也对我们的作业十分满意，看着大家起哄了好一会儿才拍手道：“好了好了，韩露这组的作业确实完成的相当好，但后面我们还有三组同学，大家有什么要问的都等下课之后吧。这模型……手画报就先放着吧。” 我们当然没有意见。 初一因受到了太多关注，下讲台的时候差点摔倒。我把她扶到座位坐好，拍了拍她的背让她挺起身体。 “不要害怕，你应该骄傲的！” 因为还在班会中，我们也不能说太多话。她抬头看了看我，点点脑袋努力挺直了身躯。 还好接下来三组同学的展示做得很快，班会没有拖堂。 这次作业的最优作品会参加学校的作品展示，我们几乎是以全票通过了。 一放学，不少同学就围到了手画报旁边，韩露给他们展示底部结构，每只动物的运动轨迹。还有一些同学跑来问初一自己是哪只小动物，我站在她身边看着，发现她已经应付得相当好了。 班主任大概是整理了一下大家的作业，这时候看我们还没走，也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赵老师。” 班主任点点头，然后看向了初一，“凌初一，你画画那么好有没有想过选择艺术生这条路？” 初一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只有凌叔叔看她喜欢画画买过几本书给她。她听不懂艺术生是什么东西，很懵懂地摇了摇头。“赵老师，我不太懂。” 赵老师笑了一下没有去解答她的疑惑，只是问道：“你喜欢画画吗？” 那当然是喜欢的，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你愿意学习画画，然后让更多的人看到你的画吗？” 初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觉得你可以考虑看看，不要让你的才能浪费了。”赵老师转而望向了我，“许惊蛰，你觉得呢？” 我倒是从来没想过这方面，赵老师不愧是教师，立即就联想到了。仔细想想，这还真是个不错的建议。初一是有天分的，如果她自己也愿意的话，这不是让她的才能充分发挥的好途径吗？ “赵老师你说得很对，我会回去向凌叔叔建议一下的，但最终还是要初一自己愿意。” 赵老师看起来有些欣慰又有些无奈地道：“许惊蛰，你总是不叫人操心的。” 虽然是像夸奖一样的话语，但我总觉得他并非是想以此来夸奖我。 同学们大概围观了十几分钟，然后才渐渐散了。因为下周就要进行展示，东西我们也不必带回去了。稍微收拾了下东西，在初一去厕所的时候，赵杨突然走到了我的身边。 自从上周他莫名其妙挑衅了我之后，这周我们都没说过话。但他同样也没刻意找机会再和初一说话，像是终于放弃了一样。 他这时候突然来找我明显是有话说的样子，我不禁有些警惕了起来。 “许惊蛰，我能和你谈谈吗？” 他表情严肃，但看起来没有丝毫敌意。我点了点头，就见他苦笑了一下，“我放弃追凌初一了。” 其实，也没感觉有真正意义上的追这回事吧。 我在内心吐槽，但还是不说出来伤害他了。 “嗯。” “不止是我，听说其他几个男生也放弃了……不如说，我是最后一个想通的吧。” “哦。”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只好冷静地回答着。并且觉得，他大概也只是想找个宣泄的地方，其实并不在乎我的态度。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放弃吗？” 那我怎么知道？青春期的男孩子也是很捉摸不定的。或许是新鲜感过去之后发现自己不喜欢她了，或者见异思迁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反正能够这么轻易放弃，我觉得他们不靠谱真是没想错。 “不知道。” “其实之前就已经有人觉得自己希望不大，但真的让大家放弃的事情还是春游那天。” 春游那天有发生什么事吗？ “那天怎么了？” “她早上晕车……他们认为自己无法做到像你那样照顾她。虽然不敢断言，但我觉得大多数人喜欢上凌初一是因为她好看的外表，天真的性格。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乖巧又听话，男生确实很难拒绝这样的女生……” 初一确实乖巧又听话，但她其实是很有自己主见的。如果有认定的事，她也会意外地倔强。 “因为和你在一起，我们看到了她美好的一面，所以就自顾自地喜欢上了她。”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因为初一的美好就是那么容易被人喜欢上。 “许惊蛰，其实高一第一个学期刚开始的时候班里有不少男生对你有好感，但后来发现了你的性格，大多都偃旗息鼓了。” 这倒是我不知道的，但感觉和现在说的这个话题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说？” “因为你是个很周到的人，怎么说呢，不像是学生的那种周到。说圆滑好像也不太对，但就给我们不是同龄人的感觉。不论是谁和你说话都不会感觉尴尬，或者没话题，你很好相处……可和谁都不太亲近。” 原来大家还是有感觉的啊。 “当然不是说这样不好，你挺好的，但作为恋爱对象攻略难度就有点太高了。”赵杨随口开了句玩笑，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初一难道看起来很简单吗？” “因为她看起来很单纯嘛，大多人觉得只要你不在她身边，自己就会有机会。” “哦……” 赵杨摆了摆手，一副“饶了我吧”的表情。“大家都是真心的啦，不要用这种看禽兽的眼光看我。” “所以还是我的错了？” “不是不是，我们都已经放弃了，你就不要再嘲讽啦。如果没有你，大家或许都还不会注意到她。而有了你在她身边，我们觉得自己都比不上你——虽然我是最后一个承认这件事的人。” “你们男生和我一个女生比什么？” “这和男生女生没关系啦。况且……作为呵护花朵的人，女生没准更合适呢？” 看样子他是真的放弃了，我的心情不禁轻松了起来。 “这个比方真是……好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要妨碍初一谈恋爱，只是你们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告白过吧？但我确实觉得她目前还不适合考虑这个问题，你们这些男孩子想象和她恋爱难道良心不会痛吗？” 赵杨的嘴角抽了抽，“你是她妈吗？别人我是不知道，反正我想的时候是把自己代入你，你不会痛我就不会痛。” ……你是变态吗？把自己代入女生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赵扬：根本无法插入你们那冒着粉红泡泡的氛围里去。 第63章 “反正大致上就是这样, 我们放弃了, 以后会全力支持你们的！”赵扬摆了摆手, “凌初一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我点点头，也看到了从后门进来的初一。等我反应过来赵扬的话有些奇怪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他放弃和全力支持我们是什么关系？难道还在背地里结成了什么初一守护联盟不成吗？ 我没想通也就不想了，因为五一放假之前还要进行期中考，接下去两周都会十分忙碌，我打算明天就赶紧给初一把生理知识恶补掉来着。 本来补生理知识也应该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吧，但这事我想了很久也不知该怎么和张阿姨和凌叔叔开口。后来想想，觉得不说明也没什么问题，说了反而怪怪的。 毕竟，孩子的有些成长也不一定非得让大人知道嘛。 张阿姨今天回来得早所以初一就回家吃饭了, 而我这边, 慕阿姨会来家里作客。 我们约好了明天一块儿学习，晚上只能睡前打会儿电话。 之前妈妈说有机会让慕阿姨尝尝我的手艺, 这回我就和妈妈一块儿下厨让慕阿姨在客厅休息。只是她似乎不怎么坐得住，三番五次摸到厨房来偷看。 “慕姐, 你就坐着吧。”妈妈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我坐着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你们忙不用在意我。”慕阿姨站在妈妈身边, 玩笑一般地道：“诺诺你做菜手艺真的不错了，我现在应该向你学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慕阿姨做过妈妈老师的原因，妈妈在她面前总是会显露出小孩子的一面——虽然平时就不怎么像大人就是了。 她略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慕姐你就别笑话我了, 论做菜我哪里比得上你呀。” 你们……稍微在意一下我这个女儿的感受好吗？慕阿姨你难道不是来关心我的吗？ “惊蛰切菜很熟练啊，这个刀工没个几年可练不出来。”还好，我没被冷落太久。慕阿姨探头过来看了一下，“你要做葱油鲈鱼？” “对，慕阿姨你喜欢吃鲈鱼吗？” “我最喜欢吃鲈鱼了。”她看起来很高兴，因为看我片鱼的眼神太过认真，害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她呀，算是和我一块儿学做的菜，刀工能不好吗？” 我大概五岁左右被妈妈接来一起生活，刚开始她做的菜简直惨不忍睹。虽然在国外生活了不少年，但来来去去就会煎几个牛排做个意面啥的，对五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噩梦。 后来妈妈还是特意周末带我回奶奶家，向她学做饭。我那时候就喜欢跟在旁边一起听。 妈妈说起曾经我也不禁想到了那时候，打算戳她壁脚。“我记得奶奶第一天教你做鲈鱼，就是因为这个简单。结果你连姜葱都没放，腥得不行，只有爷爷捧了场。” 妈妈白了我一眼，气呼呼地道：“就你五岁的事都能记那么清楚，你怎么不记点你妈的好呢？” 那没办法，我从小记性就好，三岁时候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妈妈你不是大部分时候都太好了嘛，我就只能记点你的糗事了。”妈妈最爱听我拍马屁，满意地点点头。 “算你有良心。” 慕阿姨微笑着站在一边听我俩拌嘴，听着听着突然开口道：“惊蛰你记性那么好，难怪学习也好了。” 学习确实和记忆力有不小的关系。 “还好吧，和大家差不多的。” “你也就别在你慕阿姨面前谦虚了，怎么就差不多？你连悠悠抢你半块糖都能记十几年。” 妈你就说我点好吧，讲得我很记仇似的。 “那……惊蛰你也还记得五岁之前的事？” 五岁……五岁之前妈妈还不是我的妈妈。 “那时候太小，记不太清了，不过五岁之后大部分事都还有些印象。”比起过往的撒谎，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会觉得特别心虚。 故意趁着慕阿姨沉默的间隙把鱼下锅，我得做点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是这样啊……” 然后，听到了她叹息般的低喃。 比起大大咧咧的妈妈，慕阿姨要心细太多了。一次两次倒还好，再多几次没准就要露馅了。 我很有些担忧，但也觉得只能顺其自然。 还好妈妈很沉浸在喜悦之中，欢欢喜喜地吃完了晚餐。 经过两次我差不多可以确定经常和妈妈发消息的人就是慕阿姨了，因为慕阿姨来的时候她根本不关注手机，平时的话一顿饭能看上个四五回。 我一边庆幸她们没有一上来就以宣布的方式来通知我，一方面又对未来不明朗的发展感到担忧——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希望怎样。 慕阿姨在八点左右的时候回家了。妈妈拉着我在客厅聊天，来来去去也就是围着她打转，最近妈妈还挺经常和我说她的。 妈妈的意图明显到让我都不能装傻了，“我确实还挺喜欢慕阿姨的，她人很好。” “那她上次说让你认她做干妈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我是无所谓啦，小时候你还让我叫过好几个阿姨干妈呢。”因为妈妈的眼神太饱含期待，都让我不禁怀疑起她是不是也挺希望我认慕阿姨的。“不过慕阿姨比你大吧，她没有结婚吗？应该也有孩子了吧？认了干妈不是也得认干爹嘛，然后又多个干妹妹什么的，我总也得先认认不是？” 我说了一长串，妈妈一副听得目瞪口呆的样子，好一会儿才说：“宝宝，你想得也太多了吧……唉，妈妈就实话和你说吧。你慕阿姨呢，她……她离婚了，目前孩子也不在身边，她是真的看你很有眼缘，就想让你叫个干妈……” 妈妈你这实话也是很实话，感觉再多说半句就是实打实的实话了。 “我听你这么个意思，怎么像是要把我送给慕阿姨似的？” 妈妈脸色变了变，大叫冤枉，“宝宝你怎么能那么想呢？妈妈那么爱你，怎么会把你送人？你慕阿姨……要是你不愿意认她干妈也没关系，我和她说说。” 还说说呢，就怕你不好交代。 “我开个玩笑你干嘛那么紧张，我没说不愿意啊。既然没干爹干妹妹的什么事，我当然愿意认慕阿姨做干妈啦。她做菜比你还好吃，你可以叫她多来家里玩。” “哎呀，好好好……”妈妈高兴得似乎要立即去向慕阿姨报喜讯了，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拉着我的手切切地嘱咐道：“宝宝啊，你慕阿姨是很好啦，但你有了干妈也不能忘了亲……忘了你妈我啊。” 她有时候可真叫人好气又好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最爱你了好吧，妈妈。” 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就捧着手机大概是给慕阿姨发消息去了。 我想起了今天赵杨说我过分周到的事，觉得自己若是真的比一般同龄人早熟的话，那一定是有个不靠谱的妈妈的缘故。 第二天，初一早早来了我家。妈妈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找慕阿姨了，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 今天的主要任务除了学习之外还要开始给初一上青春期生理卫生课，仔细想想也是很任重道远的事，所以暂时也实在无瑕去顾及妈妈和慕阿姨的事了。 早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完成作业、复习与预习中度过。吃完午饭，我们小睡了半个小时。一点半起床和初一一块儿看了一会儿动画片——我一定得说，心跳后续发展也很有病。 初一是个很自律的好孩子，看动画片也从来很有节制，看了两集心跳一集小马就不看了。 “惊蛰，我们是不是要开始上课了？”她对这新知识还挺期待的样子，我虽然准备了一周，这时还是有些临阵怯场。 “啊对了，初一你想看我们之前春游时的照片吗？韩露发给我之后，我们还没有好好看过呢。” 初一倒是没发现我的小心思，听到春游的照片注意力很快就被引开了。“好啊好啊，我想看我们的合照！” 韩露照片拍得还真不少，有一些感觉当时她根本不在我们身边，也不知道是怎么拍下来的。 “啊，这是你背我的时候拍的吗？”我一张张点开，初一坐在我身前随着我点开一张就问几句。 我分辨了一下发现是我从山坡上走下来时被拍到的。初一整个人都挂在我的背上，熟睡的小脸搁在我的肩膀上，看起来特别安逸。 “对哦，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拍的。” “你背我我都不知道……”我从上侧面看她的表情，发现和语气一样，充满了遗憾。 明明之前还说要我叫醒她，她能自己走来着。现在又因为自己被我背着的时候没有意识而失落，这实在是有点可爱。 “那，要不要我现在背你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聪明过头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啊，只能希望初一少受点苦了。存稿要准备写纠结的部分了，没人长评个让我开心下，我好手下留些情嘛！ 第64章 “诶……不、不用啦。”她有些害羞又慌张地推辞道：“我现在又、又没事。” “嗯？为什么不用呢, 你明明很想我背背你吧？”我逗她, “刚才不是说我背你的时候你不知道吗？” “可、可是也不用特意背嘛……” “那你比较喜欢用抱的吗？”我想起她之前以为是我把她抱回来的事, “公主抱？还是像上次从书房抱回卧室时候的那样？” “诶，才没有呢，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就是说背背就可以了吧？”我搂着她站起来，把椅子推到一边，然后在她面前蹲下身。“不要害羞啦，就背一会儿。” 我回头看她，发现她明明一副很心动却还强忍着的样子。 “真的不要背吗？” “唔……那，那我待会儿背你回来。” 我一想到自己这身高趴她身上的样子就差点笑出声，但还是点点头道：“好好好，我先背你，然后你背我好吧。” 她这才放心, 小心地伏到了我的背上——最先感觉到的是胸部柔软的触觉。 “抓好了吗？我要起来了。”我一边努力忽略掉背上的触感一边把住她的腿弯。比起在她无意识地时候把她弄上背, 这有意识的时候怎么感觉更困难了呢？ “嗯嗯，惊蛰你慢点。” 我一起来她就揽得更紧了, 手臂紧紧地圈着我的脖子，脑袋全缩在了我肩膀上。还好她力气小, 不然我这估计得被勒断气。 我向上颠了颠, 就听到了她在我耳边小小的轻呼。好歹姿势调整好了, 我转头一看，只见她竟然紧紧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看。 这也太胆小了，还说自己胆子大呢。 “好了啦，不会掉下去的, 睁开眼睛吧。”我在房间来回走了几步，“怎么样，现在知道我背你是什么感觉了吧？” 大概是感觉到我走得挺稳当的，初一慢慢睁开眼又自己往上挺了挺身体，“惊蛰，你力气好大呀。” 她语气崇拜，听得我很是得意。 “是你太轻啦，背你很轻松的。”我一边说一边往客厅走，“是不是不害怕了？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掉下来的。” 她适应得很快，这时候不止不怕了，还颇为兴致高涨。“嗯嗯，不怕呢，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我们就在家里散散步吧。想喝牛奶吗？我们去厨房。” “好啊好啊，我们喝牛奶……其实我们走过去也可以嘛。” 啧啧啧，初一你真是不懂呀，这可是类似于情趣的东西。 “你不喜欢我背你吗？” “诶，不是啦，我、我怕你累嘛……” “所以不是说了嘛，一点儿也不累，”我故意跳了一下，把她吓了一跳。“你可太轻啦。” “哎呀，惊蛰，”她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又娇又弱气地嘱咐道：“你、你别吓我嘛……” 叫人又想疼爱她又想欺负她。 “好好好，你来开冰箱拿牛奶。”我们很快就到了厨房，因为初一常来我家，牛奶也变成了家里的常备饮料。“我们用微波炉热一热。” “可是天气已经好热了诶。”四月中旬，最高温度已经超过三十摄氏度了，要是天气好，确实挺热了。 “可是女孩子不要经常喝冰的比较好，现在天气还不是很热，我们热一下再喝吧。” “嗯……好吧，那我们也不要太热了，要温温的。” “好好，温温的。” 我背着初一在厨房团团转，她就自己把牛奶热了起来。 等热好了牛奶，我背着她回卧室的时候，初一突然在我耳边感叹般地道：“惊蛰，你好像爸爸哦……” 噗？ 我一想起凌叔叔那大块头的样子，真的是差点脚下一趔趄跪了。 “你背着我让我想起小时候坐在爸爸脖子上，好安心……” “你、你是说我有安全感吧？”千万不要说是觉得我的背像凌叔叔那样强壮啊，我好歹也是个花季少女来的。 “嗯嗯，对啊，惊蛰你虽然好瘦但背上好有安全感。” 原来说的是这个啊，真是差点吓死我了。明明已经有不少人说我像她妈了，要是她还觉得我像她爸，我这不是又当爹又当妈了吗？那我可真的要深刻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了。 “那是因为我可靠嘛！”再次把她背回卧室，等她放好了牛奶我才把她放下来。“怎么样，我背你开不开心？” 她看起来就很开心，“嗯嗯，那现在轮到我背你了！” ……还真的要背啊？ 虽然刚才我是满口答应了，但从来没奢望过她能把我背起来。 小白兔满怀期待地眼巴巴望着我，实在是叫人不忍心拒绝她。 “那好吧，你站到床前来。” 我把她拉到床边，面对着床站好。初一很不明所以，认认真真地问道：“那，我要蹲下去吗？” “不用不用，我个子高，直接上去了。” 小白兔不疑有诈，老老实实地挺直了身体，用有些紧张地声音道：“来、来吧惊蛰。” 忍笑忍得实在是很辛苦。 “那我上了啊。”我一边说一边朝着她背上压了过去。 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小白兔被我软绵绵地压到了床上。 “诶，诶诶，诶诶诶惊蛰？？！” 虽然为了不压到她，我用手支撑了自己的大部分体重，但初一还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 “惊蛰？” “怎么了？” “我、我不是要背你吗？” “我是让你背我，可是你就趴到床上了啊。”小兔子只是被我轻轻压着就动弹不得了。 “唔……” “你现在还背不动我，以后等你有力气了再背我好了……逞强的话两个人都会受伤的，现在就先这样代替一下好不好？” 初一虽然很有平等意识，但也不会无理取闹，她知道我说得很有道理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可是惊蛰，我这样趴着有点难受诶。”小家伙还知道叫难受了啊。 “你呀……”我稍微支撑了一下身体，让她能够翻面。“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大话了。” 初一捂着眼睛看起来很不好意思，“你、你……我错了嘛，你不要笑我。” 我去拉她的手，“你这就难为情啦？不敢看我呢？” “哎呀哎呀……”她躲躲闪闪地，指缝间露出来的小脸通红通红的。“惊蛰你不要欺负我……” 哪里有欺负你？你越这样说才越叫人想要欺负你吧？ “我怎么欺负你了？”俯下身到她耳边，我轻轻问她，“初一，我难道总是欺负你吗？” 大概是因为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带着那么点哀怨。初一立即就上了当，连忙放开了捂着自己眼睛的手，“没、没有啦……” 但上了很多次当的小白兔也不是完全没有学习能力的，当她看到我笑着的脸时，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又中计了。她有点委屈又有点懊恼，小手软软地拍到我的肩膀上，气呼呼地道：“惊蛰，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初一的生气总是没有半点威力的，说是生气更像是撒娇。 “那我又不是谁都愿意去欺负的，我喜欢和你玩所以才逗你嘛。”我狡猾地偷换了概念，听得她一愣一愣的。 “是、是这样嘛？”初一的眉毛细长而清晰，眼睛大而有神，漆黑的瞳仁就总是像会说话一般。她微微睁大双眼的时候，用无辜又困惑的眼神望着我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会被她的眼睛吸进去一般。 我想告诉她，当然是这样，却只是直直地盯着她无法做出更多的回应。我觉得自己应该更靠近她，觉得她也在叫我更接近她，觉得她的脸正在朝我越来越近。 初一的手却突然捂住了我的眼睛。 “初一？” 真是奇怪，我明明能够记得三岁时的每一件事情，却有点回忆不起来刚才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因为视线被遮挡住，我只听得到初一带着轻轻颤抖的声音。 她说，“惊蛰，你不要这样看我。” 我想问她，为什么，张口却是问她怎么了。 “我、我的心慌慌的，跳得好快呀。” “胸口难受吗？” “嗯……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了。” “那我帮你揉一揉？”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解决方案了。 “诶？” “不好吗？” “不是……那，那你帮我揉一揉吧。”她的手仍旧捂着我的眼睛，我却不知道怎么凭着感觉准确地把手放到了她的左胸房上。 初一的心跳确实很激烈，和我的一样激烈。心脏渐渐热了起来，好像我的手捂住的不是初一的胸口，而是自己的一般。 “会痛吗？”那当然不是我的胸口，毕竟我自己贫瘠的胸部可没有这样的触感。 初一低低哼了一声，嗫嚅着道：“不、不痛……就、就是觉得胸口热热的……” 作者有话要说：要小心擦枪走火哦。 第65章 “热热的, 会难受吗？”因为我的心脏也热得发烫, 可很奇怪的是, 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我、我不知道……惊蛰，你抱抱我好吗？” 当然好。 侧躺下身体，把初一抱到了怀里。她乖乖地把脸埋到我的胸口，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我一边轻轻拍她的背一边问她：“你是胸部热热的还是心脏热热的？如果难受的话要不要让叔叔带你去医院看看？” 如果不是胸部发育而是心脏的话，问题就可大可小了。 初一一听医院就紧张害怕了起来，连连道：“不难受不难受啦，我不要去医院！” “真的不难受吗？”明明刚才是说不知道。 “真的真的，”她大概是见我不相信，着急地抬起脑袋凑到脸旁连声保证，“真的不难受啦，就是有时候你靠我好近我心跳就好快啊……但一点儿也不难受。” 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我偶尔也会这样的。 “那你难受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她就认真地点点头, “你抱抱我就不难受啦。” 我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那我比医生还有用了是不是啊？” “对啊对啊, 之前我生病你来看我我就头也不痛啦。” 如果是这样，那我可真是太高兴了。 “就你嘴巴甜, 先喝牛奶吧, 待会儿就要凉了, 现在正好温温的。”说起牛奶我又不禁想到了初一发育良好的胸部。 或许喝牛奶有助于成长也不是全然骗人的，我是不是也应该试一试呢？ 说到喝牛奶初一就哪里也不难受了，立即抛弃了我这个好医生跑去喝牛奶。 就我们这么闹了一闹，时间竟然快四点了。 “惊蛰, 我们什么时候上课呀？”初一倒是很念念不忘要学习新知识，那边嘴上还糊了一圈奶，这边就迫不及待地问我。 “好吧，那我们现在开始。”总归还是要给她科普的，我也实在不用那么矫情！ 在网上找到了不少关于说青春期生理课的课件，但给初一做科普又和给一般的青春期少女的科普不尽相同。毕竟，就在此之前她还认为宝宝是太阳公公送的礼物呢。 初一乖宝宝一样坐在我面前，看我点开了ppt。 “首先呢，这两幅图里上面是男孩子成长的图，下面是女孩子成长的图，这个你能明白吗？”画面中是男女从婴幼儿时期一直成长到青少年时候的图。 初一倒没表现出什么害羞，点点头道：“我知道的，短头发是男孩子，长头发是女孩子。” “对，没错。不过你仔细看，男孩子这里……”我指着图中双腿之间的位置给她看，“就是你之前说的小啾啾，其实就是男孩子的生殖器·官。而女孩子是这样的，另一个明显的差别就是胸部的大小了。进入青春期以后女孩子胸部就会明显地隆起。” “嗯嗯，这我知道的。” “除此以外，女孩子声音会变细，臀部也会变圆，腋下和阴·部也会长出毛发。” “阴·部？”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阿姨太顾虑初一的说话方式了，她对于稍微成人一些的叫法都会不解。 “就是女孩子这里。“我指着电脑上的图给她看。 “啊，是小妹妹呀。” ……啊，我觉得自己的头在痛。 “唔，对。但小妹妹这种叫法会让人误会不是吗？叫比你小的女孩子也叫小妹妹呢。” 她似乎思考了下，认同地点点头，“是哦。” “而且这种叫法是大人教小朋友的说法，我们现在学习新知识你也要记下这些新称谓。” 初一可不爱被人当小孩子了，当下就认真记了起来。 “但是但是，腋下和阴·部会长毛发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会长头发吗？” 虽然我一直知道这生理课会困难重重，大概也会遇到初一许多的问题，但实在没想到困难竟然从这里就开始了。 “额……初一啊，你洗澡的时候看过自己的腋下吗？”照理说，即便例假晚了点，这个几年之前也应该慢慢开始长了吧。 “就是这里嘛，”初一还是知道腋下在哪里的，抬了抬手臂，“没有哇。” ……可千万不要告诉我初一还体质特殊啊，不要玩我啊！ “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吗？” 我这一问，初一立即一边抬手一边要撩起衣服来，“真的嘛，你可以看看。” 初一只穿了一件长袖，撩衣服倒没什么困难。但因为坐在我怀里又比我矮，想我看到是十分困难了。我干脆伸手进她衣服摸了一下——真的什么也没长，光溜溜的。 我一时也无法判断到底是初一体质特殊还是她发育晚，但无论如何解释起来总归是个难题。 大概是因为我一会儿没回应，初一也紧张了起来，拉着我的手臂问道：“惊蛰，我、我不会真的生病了吧……” 应该不是的，我还是听说过有些人天生这两处就不长毛发的。 “那你阴……下面也没有吗？”我这不问还好，一问初一都要站起来脱裤子了。 “那，那惊蛰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生病了……” 吓得我赶紧拉住她的手。 这孩子一着急可把我和阿姨教的东西全忘了。 “哎呀，初一不用看不用看，没事的。没有也不是什么大事啦，有些人会长有些人不会，很正常的。” 她急得都快哭了，泪眼汪汪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吗？我没生病吗？” 虽然有些不厚道，但她因为这个哭真的好好笑。我忍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一边笑一边摇头，“没有没有，你放心。只要你没有哪里难受，这些都没关系的。” 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忧她之忧，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初一一副委屈巴巴模样望着。“惊蛰你还笑……” 因为，就还蛮好笑的嘛。但笑归笑，有些事我还是得重申一下才行。 “初一啊，裤子可不能随便脱，下面也不能给人家看啊，我之前说的你都忘了哦。” “那、那我不是以为自己生病了吗？” “那要是别人骗你说你生病了要给你检查身体呢？这里为什么不能给人家看等我们把全部的课上完你就会知道了，但你现在要好好记住这一点。” 大概是因为我很严肃，所以初一就乖乖地点了头，但点完之后她又有些不甘心，嘟着嘴辩解道：“那惊蛰你之前还说你是没关系的，一起洗澡没关系，摸胸部也没关系，那看小妹……阴·部也没关系嘛。” 我发现自己之前可真是挖了个巨坑给自己跳啊。 “我……因为我不会对你做坏事嘛！我们又都是女孩子，又是最好最好的关系，所以才可以。但是，但是这里毕竟是很**的部位，所以一定要注意保护好。” “那，那就是说这里是连你也不能看的地方吗？” 我看你这里干嘛啊！ “对，这里只有你喜欢的人——恋爱那种喜欢的人才能看！”虽然我也想说丈夫或者结婚的人之类的，可我并不认为应该给初一灌输类似于拒绝婚前性行为的观念。只要她有了自己的主见，在什么时候和喜欢的人发生关系完全可以由她自己判断——当然，在这一步之前她还需要接受更多的知识才行。 初一皱了皱鼻子，似乎不太理解这个因果关系。 “哎呀，那我们还是要继续学习嘛，学完你就知道了。” 接下来我就给她从生殖器·官发育成熟，到产生生殖细胞，再到受精怀孕，最后生产宝宝全讲了一遍。 初一听得目瞪口呆，看到配图更是惊奇不已，到最后已经一副晕晕乎乎的样子了。 “你明白了吗？”我觉得以后没准还要慢慢和她讲一下，复习复习。 “所、所以以后我每个月都会流血吗？”初一很能抓得住重点。 “嗯……那意味着你真的长大了嘛。” 她扁了扁嘴，似乎在是长大好还是不要流血好之中十分难以抉择。“那，那惊蛰你现在也是吗？” “是的，我是在初三毕业的时候来的。”我还挺庆幸初潮是在暑假的时候，那时候妈妈也在家，还给我庆祝了一番。 因为距离那时候还不到一年，所以现在时间也不怎么准确，还好我预兆比较明显倒没出过什么麻烦的事。 “你明明比我小……”初一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为什么会这样！” “那我还比你高呢。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嘛，这和每个人长相不一样是一个道理呀。有些人发育早，有些人发育晚，有的人比我还早，可能有些人比你还晚呢。当然啦，再晚就不太好了。但我觉得你应该是发育比较晚，又体质比较弱的原因。” 因为她说最近胸部比以前还要难受，我不知怎么就有预感她的初潮应该也快了。 “你要是来了千万不要慌张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了！” 经过这么一通科普，初一倒是大致理解了为什么这里不能给人家看的原因。 “就是说，只有遇到喜欢的人，想和他生小宝宝才能看吗？” 额，这个要怎么解释呢。如果只是想做快乐的事也是可以的，不一定非要生小宝宝才行啦。但初一目前能理解到这个地步已经差不多了，“大致上是这个意思，反正就是越私密的地方越只有你喜欢的人可以看，有些事也只能和你喜欢的人能做，至于其他的以后我再和你慢慢说。” 今天对初一来说信息量已经很大了，足够她消化很久。 “那我还能和你一起洗澡吗？”初一对这件事颇为忧愁的样子，念念不忘要和我一起洗澡，真是叫人受宠若惊。 “当然可以啦，我们一起洗澡和那个没关系啦。” 她这才开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初一：惊蛰惊蛰我想和你生孩子！ 第66章 晚上妈妈不回来吃晚饭, 但张阿姨会提早回来, 所以很早就讲好晚上去初一家吃。凌叔叔周末总是会尽量回家, 我正好可以和他提一下老师的建议。 但在那之前，我还是要先问问初一的想法。她似乎还在为新接受的知识凌乱，我正好拿这件事来引开她的注意力。 “对了初一，你还记得老师之前问你，想不想学画画给更多的人看吗？” “嗯？”她似乎对话题突然转变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想起了昨天放学的事，点点头道：“我记得我记得。” “你说你想学的对吗？也愿意给更多的人看。”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嗯……我，我只有自己照着画册里画过，我知道有好多人画画很厉害，我也想变得更厉害……大家看到我的画开心的话我也会很开心……” “这样的想法不是很好吗？我们可以和凌叔叔说, 让你去学习画画好不好？” “可是我又有点害怕……” “怕老师批评你吗？还是说怕不认识的老师呢？” 她想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而且，而且是不是我去学画画了和你一起的时间就会变少了？” 这大概也是必然的结果吧。 “嗯……暂时可能是会这样吧。不过初一, 你有想过吗？高中毕业之后是想要读大学还是做什么呢？” 突然就和她说到高中毕业的进路，对初一来说实在是有点突然。可我最近越想到以后就越觉得, 我们现在就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 “高中毕业……我, 我没想过……惊蛰, 你是要去读大学吗？” 那是肯定的呀。 “对，我们学校的话大部分同学应该都会考大学。我们还需要去大学学习更多的知识，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有一些或许会直接申请国外的大学，我曾经也有过这个想法。 “那、那我也想去读大学……”初一在我怀里转过身, 双眼饱含期待地望着，“我想和你一起去上大学。” 我当然也希望能够和初一一起读大学，读同一所大学。但我知道这种概率实在不是很大，但至少希望能在同一个城市。 “我也这样希望。但你要知道中国有好多好多大学，大学和大学呢也是有区别的，而且读大学还要看高考的成绩。”这又不得不提到应试教育的残酷了。 初一应该是明白这点的。她听完我的话表情就暗淡了下来，“对，还要考试呢……惊蛰你那么优秀一定会读最好的大学的。” 我摸摸她的脑袋，“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上最好的大学，但我知道你也很优秀。” “我或许读书比你好，可你也有自己的才能。每个人或许都有自己的才能，只是没有地方施展而已。但很幸运，如果你选择自己擅长的画画，以后考美院的话，对你文化知识方面的分数要求就不会太高啦。”老实说，我从来没想过向这方面发展，所以具体是什么情况也不太清楚。但好歹表姐沈深深经历过这一遭，所以有个大致的概念。 “这就是给有其他才能而不太擅长读书的人补偿的方式嘛。” 因为不管我说什么，初一都无比相信，这时眼睛已经重新亮了起来。“是这样吗？那、那就是说我可以和你在同一个学校读书吗？” 这……当然也不能断言啦。 “可能性很大呀。而且你不是很喜欢画画吗？如果目前还没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不如就先决定做点自己喜欢的怎么样？” “那我想学画画，我、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也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那晚上我就帮你去和凌叔叔说这件事，你也要告诉他你自己的想法。好不好？” “嗯嗯，好！”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究竟对还是不对。虽然我也思考过很多遍，觉得自己这是为了初一好，对她有益无害。可是另一方面我又很清楚，这样鼓励她是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的时间和她在一起。 她的成绩虽然提高了不少，但也确实无法进入能被称为优等生的这个范畴。毕竟，她的才能并不在读书上。当然，凌叔叔或许有方法能够让她继续深造，但那样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了。就算初一到时候希望能和我一个学校，暂且不说其中的难度和凌叔叔的意见，光这个劳师动众就很让我觉得羞愧。 因为这样的私心，我总有种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了初一身上的感觉。她虽然喜欢画画可也从来没想过要把这件事当做任务或者工具。如果只是因为我的话，让她厌烦了画画或者选择了自己不喜欢的道路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但比起这些我更希望即使是高中毕业也能和初一时常在一起，而这不止需要我的努力也需要她的。 抛开这些胡思乱想，我振作了一下精神和初一一起去了她家。自从和她交上朋友，我已经很少有机会一个人吃饭了。曾经我也不觉得一个人有多冷清，现在倒认为一群人热热闹闹也不错。 大概是昨晚初一和凌叔叔说过我们的手工作品被夸奖了的事，凌叔叔和张阿姨今天见了我又是一通夸。 我正好要可以接这个话头和他说下那件事，“凌叔叔，这次主要还是初一画得好。老师看了之后也夸她，还想问一下，初一考不考虑往艺术生这方向发展？” 这对初一来说是很好的选择，降低考大学文化分的要求倒还在其次，主要还是能让她的才能得到发挥。 我内心不断组织着语言，想好怎么劝说凌叔叔。 “意思是让团团学画画吗？” “对，虽然我们现在还只是高一，但高中三年其实很快就会过去了。您之前考虑过初一高中毕业之后的进路吗？不但是我，大家都觉得初一在画画方面很有天赋，您觉得这个建议可行吗？” 虽然由我来开启这个稍微有些严肃的话题并不十分合适，但因为我是在场人当中最清楚初一学校生活的人，为了初一的话我也并不介意稍微有些逾矩。 凌叔叔看了初一一眼，点头道：“团团高中毕业的进路我当然也是想过的，但我之前只是想她开心就好。不论是去读大学或者在家玩都没关系，我希望她能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那、那爸爸我想去学画画，也想去读大学，我想以后还和惊蛰一起学习！” 凌叔叔露出了新奇的表情，笑眯眯地问她，“团团啊，爸爸以前说让老师教你画画，你不是不要吗？现在不怕了吗？” 初一连连点头，“我、我以前不够勇敢，但我现在不怕啦。我会努力向老师学习的！我以前不敢给别人看我的画，但是这一次大家看到了都好开心，我也好开心。我想画得更好，也想画更多的东西，还想给更多的人看到！” 在只是和我交谈时表示想和我一起去读大学不同，从初一说到画画的时候神采飞扬的样子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画画。如果这也是她的心愿的话，我的心情就能稍微轻松一点了。 大概是没怎么见过初一这么积极的样子，凌叔叔拍手大笑道：“咱们家团团真有志气，你喜欢画画爸爸当然让你去学。爸爸给你请最好的老师来，咱们家以后就能出个画家了！” 初一被夸得狠了，一边偷望我一边不好意思地嗔道：“爸爸，你不要乱讲啦……” 真是超级可爱！ “凌叔叔，您有老师的人选了吗？我表姐也是学画画的，之前跟了一位美院的李老师。这位老师和我小姑父是同事，如果您觉得可以的话我可以帮忙问一问。”我和他说了老师的名字，又大致介绍了一下她。 凌叔叔一听是教授也不多考虑了，“惊蛰啊，叔叔也是知道你们家的，书香门第，和叔叔这样的大老粗不一样。你要是能给团团介绍一下这位老师，当然是再好也没有了。其他方面叔叔也不懂，但要是学费方面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尽量提。” 我们家也实在称不上什么书香门第，除了爷爷下海经商之前做过老师，小姑父是大学教授之外，其他人从事的职业好像也不怎么书香。我之所以想到给初一介绍表姐的老师一个当然是因为她确实厉害，另一个嘛也是因为这位老师我也认识，以后初一要是学画画我也可以偶尔陪着去。 加上李阿姨为人和善又特别惜才，对初一来说应该也能更快适应。 “凌叔叔你也太客气了。其实之前初一画的画我有给我表姐看过，她又给李老师看了下，李老师非常喜欢。只是我现在不太清楚她忙不忙，所以究竟怎么样也没太大的把握。”当然，最主要的使我起这个念头的原因是沈深深和我说了几次李阿姨夸初一的画。 “我明白我明白，惊蛰你放心叔叔也不是要你打包票。这个李老师那么厉害肯定很忙，就算她不行她的学生也可以啊。团团刚开始学，慢慢来不要紧。” “好。”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快12点了aque扔了一个深水，好吧，这是上周的加更。今天的依旧是下午一点。 第67章 接下来一周是班级最优作品的展示, 展示区就放在教学楼进出大厅的宣传栏前。因为我们的作品体积相对来说比较大, 韩露还自己配了一个ipad循环播放视频, 导致十分受瞩目。 初一也对这个作品钟情不已，进进出出的时候总是要多看几眼。可是每次我拉着她要看久一点，她又很不好意思。 不止是我们的，其他班级也有不少优秀的作品，所以午休时围观的人不少。初一一个是本来就不习惯站在这么多陌生人之中，另一个则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有不少人知道我俩的名字，所以也认出来这里展示的作品有我俩的，一站在那里就备受瞩目。 而这种瞩目竟然还开始逐渐蔓延到了平时的校园生活中，我们偶尔在学校走路都能察觉到隐晦的视线。 这下不止是初一觉得困扰了，连我觉得很困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一个全校第一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长得不差个子又抢眼名字还好记，被瞩目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韩露一边啃鸡腿一边老神在在地道：“初一嘛原先就挺多人知道她……咳咳, 她长得好看啊，而且这不到一年的变化也很让人惊叹, 现在又展示了画画的才能很颠覆大家对她的印象嘛。” 韩露说初一原先就被挺多人知道这个大概是指不少人知道高一十六班有个智力障碍的同学吧, 毕竟连高三的陆悠悠都略有耳闻, 可见一些流言在当初还是私下传得挺广的。 最近我们虽然没有刻意约韩露和敖安安一起吃午饭，但在食堂遇到的话也会坐到一块儿。初一闷头吃午饭，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韩露的言下之意。 “那初一这里可以理解好，我这边要是按你说的那样也不用等到现在吧？”初中的时候因为经常作为学生代表发言, 被人瞩目也挺习以为常的。只是最近这个瞩目度增加得实在太突然了，怪怪的。 “是不是和我们学校贴吧里的照片有关系啊？之前春游的那一楼。” “我们学校还有贴吧？” “什么照片？” 我惊奇的是我们学校还有贴吧这回事，韩露好奇的则是什么照片，初一也抬起脑袋来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是什么照片呀？” 敖安安摇了摇头一副你们怎么那么孤陋寡闻的样子，“之前春游贴吧里特意开了一楼，里面不少同学po了照片，还有人展示自己的小组作业呢，你们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吗？” “我是知道有贴吧啦，但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你怎么会去看这种东西？” “我不是摄影社的嘛，我们社长叫我去看看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照片？”我看她们又开始说不到重点了，实在是着急。 “我记得大概在五六十楼的时候吧，有人po了一组照片，里面有一张是你背着凌初一从山坡上下来的样子，当时就有人问这两人是谁了。因为我看得比较早所以还没人回答，基本都是问的。后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解答了。” “你们这是要红的节奏啊。”韩露没有半点同学友爱，一边拿出手机就想去看一边没心没肺地笑道：“让我看看拍得怎么样，要是没我拍得好，我得去打脸。” “多图杀猫啊韩露，你还是回去看吧。”敖安安友情提示让我收回了想要掏出手机的手。 “没事没事都月底了，我流量够。”韩露看样子确实是很好奇，刷刷就翻进了贴吧。 四个人把头一凑，果然看到五十七楼有一张我和初一的照片，下面回复都过百了。 韩露看了我一眼，点开了更多回复。 最开始是连着好几条一模一样的“求问第三张两人班级姓名”回复，我看韩露随手就开始滑屏，赶紧伸手捂住了屏幕。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我回去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层主，让他把照片删了。”万一回复里有什么说初一智力障碍的言论，看到了多糟心。 韩露瞄了初一一眼老实地把手机收了，“好吧好吧，先吃午饭。” 倒是初一很一副念念不忘的样子，“惊蛰，为什么会有我们的照片啊？” “大概是春游的时候不小心被拍到了吧，没事，我去让他删掉。” 她点点头，又露出了几分不舍，“可、可是照片拍得好好啊。” 我忍不住有点想笑，“那我们自己先保存了然后让他删掉好不好？” “好啊好啊。”初一有浅浅的笑靥和并不怎么明显的虎牙，如果她笑得腼腆大概谁也无法发现，但当她露出灿烂笑容的时候，这些恰到好处的特征实在是可爱得不得了。 “先吃饭吧，你看你，又沾到下巴了。”中午又有初一喜欢的小排，刚才注意力放在了照片上所以没发现，现在她一抬头我就看到了她白嫩的下颌上沾着的酱料。 她一听就慌忙想要伸手去擦，可惜找了半天没找到。我好笑地给她抹掉。“是这里。看样子你每次吃完我都得给你检查检查了，不然吃成小花猫也不知道。” 初一被我一调侃脸立即就红了起来，低下脑袋继续吃饭去了，嘴上却还软软地反驳道：“才不会呢，就、就这一次……” 她可真可爱。 我心里还没感叹完，转头就看到韩露一脸嫌弃地望着我。 “你怎么了，吃到蟑螂了？” 韩露撇了撇嘴，“是吃到狗粮了……我觉得以后还是别再和你俩一起吃饭比较好。” 呸，我还巴不得不和你一块儿吃午饭呢。 “食堂饭里还有狗粮？这得投诉啊！”敖安安一听不得了拉着她要去投诉，差点没把韩露·逼疯了。 初一懵里懵懂地也不知有没有听懂，看着两人闹起来就吃吃地笑着。 我真心地希望，她要是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就好了。 李阿姨那边的事我先叫大表姐帮我探了下口风，然后托妈妈去和小姑父讲。其实妈妈也是认识李阿姨的，关系还不错，但这周时间不一定撞得上，还是让小姑父当面问下比较好。 我也是妈妈在和小姑姑打电话的时候才知道，不但妈妈的公司，连爷爷的公司都和凌叔叔有业务上的往来，世界也是很小。李阿姨很快就给了回复，说是想要见见初一，让她周末的时候带着以前的画去见她。 周末的话妈妈就有时间了，正好带我俩去见一见李阿姨。因为是第一次，也不是正式的拜师，所以说好了先让初一单独见见李阿姨。 李阿姨家就在市中心，离她学校很近。我小时候还来过不少次，知道她家还有专门的画室。 李阿姨给我们开了门，热情地招呼我们进门。她的年纪比妈妈稍长一些，身上有着艺术家特有的优雅气质。“李姐，今天来打扰啦。” “诺诺，你和李姐还客气什么呀。” 妈妈是爷爷最小的女儿，在沾亲带故的平辈里基本就是最小的。我已经很见识过她撒娇和嘴甜的本事，到哪里都很受欢迎。不得不说，她虽然带了十年的女儿了，但本身还是很孩子气，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也是很难得的。 “李阿姨好！”我叫了一声，初一连忙跟着叫了一声。“李、李阿姨好。” “惊蛰，有好几年没见了吧，你都那么大了啊。”虽然住得不远，但平时很少有什么机会走动，大表姐出国以后我确实好几年没见过李阿姨了。 “是的，我长大了，但阿姨您还是那么年轻。” “哎呀，惊蛰嘴巴就是甜。这就是初一吧，好孩子，都快进来吧，我给你们泡点茶……小孩子就喝点饮料吧，果汁好不好？” 据大表姐说李阿姨属于那种很喜欢小孩子的人，其中又特别喜欢乖巧的女孩子。可惜她自己只有力哥哥这个儿子，而且还长得人高马大。大表姐跟她学画画的时候除了教学比较严厉外，其他方面就对大表姐特别好，如果初一跟着她学画画一定也不会受委屈的。 她的丈夫也是摄影师，和小叔叔的关系很不错，儿子现在和大表姐一样在国外留学。 初一乖乖巧巧地跟进来，坐到沙发上后就忍不住抬头看房间里挂着的画。 李阿姨家的画和我以前来的时候看到的有些变化，我知道她家的画有的是她自己的画作，有些是她学生的得意之作——大表姐还因为自己能在她客厅挂上一幅洋洋得意了一年。 “初一，怎么样？喜欢阿姨这里的画吗？”李阿姨端着饮料出来看到初一看得认真，笑着问她，“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初一突然被问到就有些紧张了起来，我握了握她的手安慰她，“你大胆地告诉李阿姨你最喜欢哪一幅就好了，没关系的。” 她望了我一眼似乎已经镇定了下来，大眼睛转了一圈，指着客厅左侧最中央的一副不知是星空还是深海的画道：“李阿姨，我、我最喜欢那一幅……” 作者有话要说：百合党：哈士奇脸。 第68章 李阿姨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并没有对初一的选择有什么评价。 “李姐, 这小初一吧就是有点害羞, 人可乖了，画画也挺棒的。要是您这样的大手能帮忙看看，指点指点，她一定能成才的。” “就你会说话。”李阿姨看着妈妈卖乖的表情摇了摇头，这边对初一道：“那初一你把以前画的画给我看看好吗？” 初一乖乖点头，从自己的小马包里拿出了一大叠以前的画册，恭恭敬敬地交到了李阿姨手中。 “不要紧张，阿姨先看一看，你喝点饮料。” 初一点点头却还颇有些坐立不安，一边捧着鲜榨的果汁一边又忍不住往李阿姨那边瞧。 “李姐，你最近没带什么学生吗？怎么今天都没人啊。”妈妈不怎么闲得住, 站起来在房间到处看, “哎呀，你这里又换了好多画, 你也送我几幅，让我回去挂挂, 增加增加艺术气氛呗。” 我可听大表姐说过, 李阿姨的画外面也是价格不菲, 妈妈倒是张口就要几幅。 “最近我没画什么新的，你要是旧的能凑合，自己去画室挑几幅吧。”李阿姨笑眯眯的，对待妈妈像对待孩子似的。 “耶！”三十多岁还是个宝宝的妈妈也不管我俩还在客厅坐着, 嘱咐了一声自己就跑去画室了。 李阿姨一页页翻着，似乎看得非常仔细。“初一，你之前学过画画吗？” 因为今天可是第一次到别人家来，我挺怕初一紧张过头的。初一见李阿姨问她话，就赶紧放下了手中的饮料，我顺便就把她的手握住。她的手心微微地冒了汗，也紧紧地回握着我。 “没、没有……李阿姨，我之前只有自己跟着书里画过……” 李阿姨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点头道：“初一，阿姨看得出来你很喜欢画画。但你如果跟着我学的话画画就不像过去那样轻松了，我们要从头开始学，要画很多很多东西，你可以吗？” “我、我可以的，李阿姨。我喜欢画画，也会努力学习画画的。我不怕苦也不怕累！”这话也不知道是谁教她的，我总觉得她暗地里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 李阿姨似乎很满意，“那初一你就要改口叫我李老师了。” “啊，李阿……李老师，你，你同意当我老师了吗？”初一这个小机灵，改口还挺快的嘛。 “李阿姨，谢谢您！我回去就和初一爸爸说，您看什么时候让他来拜访您比较好？” 李阿姨点点头，“确实要商量下学习的时间，我周末一般都有空，你看看初一的爸爸什么时候有时间吧。” 事情差不多就这么定下了。妈妈顺了两幅画回家，凌叔叔第二天就带着初一拜访了李阿姨。这中间的事，我们就没有再插手了。 初一拜了个好老师，凌叔叔一高兴一定要请我和妈妈吃个饭。 说起来，我和初一认识了这么久，我经常去她家她也时常来我家，但双方家长一直没见过面。本来孩子交往倒不一定需要家长参与什么，但这次既然邀请了妈妈见一见倒也挺好的。 凌叔叔本来的意思呢是要去酒店摆一桌，我劝了好久才讲好就去家里简单吃个饭。妈妈的公司虽然和凌叔叔公司有业务上的往来，但两人互相并没见过。妈妈豪爽陪凌叔叔喝了一顿酒，凌叔叔就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席间各种商业互吹，互夸女儿就不一一细表了。 总之，这顿饭吃得还是挺高兴的。 这饭虽然吃得开心，但我和初一也有颇忧愁的地方。从下一周开始，她周一周三的晚上，周六的下午和晚上就都要去张阿姨家学画画了。这意味着，我们一周能在一起的时间要减少三分之一！ 就算还没经历我也已经能够想象其中的煎熬了，我一定会很想她的。虽然我也可以厚着脸皮去李阿姨家，可初一是去学画画的我总不能一直跟着去。她显然也是和我一个想法，一直拉着我的手说要给我打电话。 依依不舍地分别之后，我陷入了短暂的忧郁之中。毕竟改变并不是那么容易适应的，而改变之前的等待最是难熬。 睡前翻了下手机。因为之前没注册过贴吧所以借了陆悠悠的一个小号去联系了一下那个层主，对方倒是挺有礼貌的，道了歉还删了照片。我回了个谢谢也没有再管，睡着后还做了个特别忧郁的梦——梦到小企鹅长出了大翅膀飞走了。 周一放学之后初一直接去了李阿姨家，而我则是被妈妈接去了慕阿姨家。自从上周末答应了妈妈要认慕阿姨做干妈之后就一直没啥动静，因为这一周一直在筹划初一的事所以也没什么大感觉。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慕阿姨家离我家也不是很远，小区本身不算太新，但她的装修非常新，而且看起来没什么烟火气——她家真的只有她一个人。 我们到的时候慕阿姨一桌菜刚好做得差不多了，正赶上饭点也不用客套，直接洗手入席。 慕阿姨看起来很高兴，一双眼睛一直笑盈盈地望着我。 “惊蛰，你第一次来阿姨家一定要多吃点。” “慕姐，还叫什么阿姨啊，惊惊该叫你干妈才对了嘛。”妈妈也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好像不是我认了个干妈而是她找了个对象似的。 “哎，这个……”慕阿姨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只是满怀期待地望着我。 在心底叹了口气，我笑着叫了她一声，“干妈……” 我原本还想说“你做菜那么好吃，我想少吃点也不行”，可喉咙竟然莫名哽了一下，连鼻子也酸了起来。 我明明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这事到临头再露馅也太丢人了，只好赶紧低头夹菜。 “好好好，惊蛰你是个好孩子……干妈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个就当见面礼吧。”她说着就把一个包装十分精致的小盒子递了过来，我想起她上次送的小金牛，一边心想着这回不会又送了个什么饰品吧，一边推辞道：“干妈你太客气了……” “是你不要和干妈客气，让你收下就收下吧。”慕阿姨当了干妈连态度都强硬了一些。 “就是就是，你干妈送你的东西你就好好收着吧。”妈妈也在一边帮腔。 我想想也是，真和慕阿姨太客气的话，她也会难过的吧。虽然按照我的性格在不知道实情的情况下，本来也应该更客气才对。 还好，妈妈是那种心特别大的人，不一定能察觉到。 “惊蛰现在高一快结束了吧，有想好选文科还是理科吗？“慕阿姨以前当过高中老师，关心的问题倒也蛮切合我目前的状况的。 “没有意外的话我应该会选择理科。” “唉，这孩子之前能上先进班的，她自己拒绝了。”妈妈以前也算不上是那种爱炫孩子的人，在慕阿姨面前倒是挺肆无忌惮的。 “反正高二也一样的。” 慕阿姨点点头，“我看惊蛰挺有自己主见的，一定是想好了。” 妈妈摇了摇头带点调侃道：“什么想好了，我倒觉得那次是因为和她小伙伴分不开。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惊惊难得有这么好的朋友。” “惊蛰朋友不多吗？明明诺诺你总是朋友遍天下。” 妈妈看了我一眼，不说话了。 “也不是不多啦，只是初一特别要好……她和我之前的朋友都不一样。”妈妈说的这个话题多叫人担忧啊，搞得我很孤僻似的。 慕阿姨点点头，“干妈看出来了，你很会照顾人。” “没有啦……” 我们一边聊一边吃，话题大多围着我打转，妈妈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略有几分狗腿。 “干妈，你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国外吗？国外生活习惯和国内很不同吧，回来能适应吗？”总不能只有我单方面被了解吧？我装出好奇的样子问她，“你是暂时回国工作还是打算一直住下来？” 在问了这些问题后，我竟然感觉到连妈妈也紧张了起来。 慕阿姨虽然还保持着笑容，但我总觉得她脸色暗淡了一些。 “干妈确实在国外待了十多年，但仔细想想比起外面这里才更有家的感觉，所以就又回来了。”她看了妈妈一眼，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歉疚，“我年轻的时候犯下一些无法弥补的错误，抛弃了本该由自己承担的责任，害其他人……” “慕姐，你怎么能那么说呢，本来也不是你的错。”妈妈似乎有些不自在，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现在你能回来最好了，我们互相也有个照应。惊蛰也那么懂事，你还有什么可以操心的？” 妈妈啊，你这样说得好像我是你俩的女儿一样，我就是再怎么傻也要开始怀疑了啊？更何况，我也不傻。 “对了对了，要不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带惊蛰去游乐园玩玩吧？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玩怎么样？” 妈妈很想一出是一出，很为自己这个突发奇想感到自豪。 慕阿姨似乎也有感兴趣的样子，征询般望了过来。 印象中也有好几年没去过游乐园了，她们这样兴致勃勃的我实在很难拒绝。 “唔，我当然没问题只要你们有时间……对了妈妈，我看你最近好像都不用出差了？” 妈妈见我答应了一边点头一边很口没遮拦地道：“嗯嗯，妈妈以后应该很少会出差了，和你干妈一起多陪陪你好不好啊？” 作为从小就放养的孩子，有那么一会儿我对自己未来的生活感觉到了“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许诺：小孩子不要嗦话，让妈妈我做个梦。 第69章 在回家的车上, 初一趁着休息的时间给我打了个五分钟左右的电话。内容大致是她很想我啦, 学画画好难她的手有点痛了, 但是因为很有趣所以又忍不住一直练习之类的。 我就告诉她我也很想她，学画画要加油，明天帮她揉揉手。 初一干脆地挂了电话，可以看出来，她虽然撒娇了一下但学画画对她来说真的是件很开心的事。 “怎么啦，打完电话还盯着手机不放，这才第一个晚上呢。”妈妈开着车，倒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我就是担心……”可打了电话之后发现，这个担心实在很多余。开心是真的，说不失落是假的。 “我看初一已经适应得很好了，你也少操点心吧。小小年纪就跟个老妈子似的。”唉, 妈妈真是不懂我的心。 “因为初一还是很会忍耐替别人着想的孩子……”好吧, 这也是借口，我看得出来她这次是真的挺开心的。 “慢慢来嘛, 你李阿姨你也是知道的，性子温和对小孩子最好了。初一现在是从自己喜欢的东西开始慢慢接触别人, 应该会好一些。” 我点点头, 叹气道：“确实, 她适应得挺好的。” 然后我就听到了妈妈的笑声，“怎么啦，怎么感觉她适应得好你反而不太开心的样子？” 这要怎么说呢？ “唉，我虽然知道这对初一来说是好事。也觉得她应该慢慢接触更多的人, 交更多的朋友。可有的时候又会觉得很失落，想到我可能会变成她的朋友之一而不是最好的朋友就闷闷的……妈妈，我是不是占有欲太强了呢？” 妈妈似乎很高兴我能和她谈心，“我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不说初一情况特殊，只说她是你第一个要好的朋友，你会这样看重她就可以理解了。而且她很依赖你，你或许不止是把自己放在一个朋友的位置上，也把自己当做了是一个守护者。因为你本来就是一个周到又责任心强的好孩子。看到她的成长你当然会高兴，但守护者的角色又让你因为她不再那么依赖你而失落。” 妈妈虽然有时候看起来不靠谱，可她一旦认真起来，讲的话都还蛮有道理的。 “妈妈，你有时候会因为我太独立而失落吗？” “哎呀，你可从小就让妈妈在这方面很失落，现在都已经习惯了。” 她说着就笑了起来，我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太在意的，你一直做得很好不是吗？帮助初一勇敢地去接触别人，鼓励她去学习自己喜欢的东西。人呢总不会只有积极向上的感情，像生气愤怒悲伤嫉妒都是很正常的，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你没有因为自己的不舍就去阻碍初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那我心里的难受又该怎么办呢？” “在我看来，你难受是因为怕初一以后会有更好的朋友不是吗？这很好解决的。就目前来说，你无疑是初一最好的朋友了。你要保持现状比起其他人后来居上要简单很多。不止是初一对你来说是特别的，你对她来说也一样啊，你不是那么容易被代替的。你只要对她一如既往的好，比以前更好，比任何人都好，你当然会一直是她最好最特别最亲密的朋友啦。” 妈妈说得信心满满，我也觉得豁然开朗。 “初一是个好孩子，也是那种别人对她越好她也会对别人越好的孩子。” 没错，正是这样。 “你说得对妈妈，我会对她更好的。” 妈妈点了点头，而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唔，不过人可不止是只会付出的生物，大部分人的付出都是在期望回报的。而当结果远低于自己期望的时候，落差可能会让人生出怨恨。” 妈妈有时候说的话也意外地严肃和充满哲理呢。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把期望放低一些吗？” “如果你的期望只是想要自己成为她最重要的朋友的话，我觉得不用放低也可以。”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更高的期望吗？这当然就是我的希望。 “我明白了妈妈。” 因为妈妈的一番话，我之前因为和初一相处时间减少的忧郁一扫而光。其实我也是明白的，现在还只是几个晚上，等到高二分班之后，白天也很难见到面了。但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像过去那样脆弱，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并且今后也没打算把这个宝座让给其他人。 晚上再接到初一电话已经是九点半左右的事了。初一应该是刚洗完澡，声音比平时更加软糯。 “惊蛰惊蛰，你睡了吗？” 平时如果不是陪她的话，我原本就睡得更晚，何况晚上我本来就在等她的电话。 “要是我睡了，现在怎么和你打电话呢？” “嘿嘿，我怕吵醒你嘛。” “没有呢，我一直在等你电话。” “哎呀，我本来一下课就想打给你的，可是手机没有电啦，回家要先充电我就想洗完澡再打给你嘛……我想和你打得久一点。” “可是现在都已经九点半咧，你还不困吗？”最近半年她睡眠的时间确实有些推迟了，但大体上还是个早睡早起的好宝宝的。 大概也是觉得时间不早了，初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疑。“唔……可、可是我今天都没有和你讲多少话。” 啊，是这样的。今天一天都没和初一说上几句话，平时就算偶尔有事，晚上不在一起也会很早开始打电话。要不是考虑到初一不够睡，我其实也很想和她多聊一会。 “那我们明天见面的时候多聊聊天？” “嗯~那明天是明天嘛，明天我们也要多聊聊天，晚上我们要聊今天的事。” 小家伙分得还挺清楚。她既然这样坚持了，我也不是真的不想打，只好顺从她。 “那你困了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嗯嗯。” 初一满口答应，然后就开始详细叙述起了晚上的所见所闻。原本是相当平淡的一件事，但从初一的角度来看还是颇经历了一番挣扎的。她讲到自己努力讲话，努力问问题的时候还带了几分后怕。 “……这个时候我就不停地想你，想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就能把心里的话讲出来啦。” 要是她在我身边的话，我真想抱抱她啊。 “你很勇敢初一……只要你想我的话，我就一直在你身边哦。” 对面安静了片刻，然后是初一略带羞涩的声音，“嗯……我、我知道的惊蛰。” “乖，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我们睡觉了好不好？”不知不觉已经又讲了半小时，我虽然还完全不困，可初一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些微的困意。 “啊……已、已经那么晚了啊。”她的遗憾之情溢于言表，“我真想再听听你的声音啊惊蛰。” 这样说的初一实在太惹人怜爱，叫人忍不住就想要满足她的愿望，可是我又实在不想因此打扰到她的休息。 “那……我给你念书，你乖乖睡觉好不好？” 初一喜欢看的书一般都是充满了童趣的文学作品，我知道这点后下了不少类似的作品在kindle里，只是一直没机会给她看看。 “念书？” “对啊，我之前看到你有在看《窗边的小豆豆》和《小王子》对不对？” “啊……惊蛰，你、你怎么知道的？” “还记得我第一次邀请你去吃午饭的时候吗？我在你抽屉里看到的。” “诶，可是《小王子》我很早的时候看的嘛，那时候你……” 是啦，那时候我还在假装不认识你。可是……我也一直有在关注你啊。 “那时候才刚开学，我偶然看到的。你包了蓝色的书皮对不对？” “我包了书皮你也知道是《小王子》啊……”初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我一下子有种偷窥人家结果被当事人发现了的窘迫感。 那时候的我确实既在假装不认识她，疏远她，却又无比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那你一定也好喜欢《小王子》了对不对？” ……感谢初一的单纯，我又顺利逃过了一劫。 “是哦……”可又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我对这样的自己真是感到厌烦。 “原来惊蛰你也喜欢看这样的书啊！”初一似乎很高兴。 “对啊，所以你想听吗？” “想想想，惊蛰，我想听你念。” “好，”我翻了翻kindle问她，“你看过《海蒂》吗？” “没有诶，这是讲什么的？” “那我就先开始给你念念这本吧。” “嗯嗯！” 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变少了，但我们又有了其他的弥补方式。所以就算稍微有些距离，就算不能经常在一起，我们的关系也不会改变的。 作者有话要说：又立flag。惊蛰就像戏台上的老将军，全身上下插满了旗子。 第70章 初一虽然只是刚开始学画画, 但整个人已经可以看出明显的变化。她渐渐透露出来的自信与神采不是我一直努力灌输给她的, 而是真的从她内心散发出来。她找到了自己喜欢并且擅长的东西, 不止是被我还有被更权威的人认同着。 不仅是初一本人发生了变化，学校的同学对她似乎也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兴趣。上次贴吧照片的事仍旧在持续发酵，虽然原帖已经删除但不知道怎么，听敖安安说竟然引发了更多的热议，导致我俩走在校园里随时都会被行注目礼。 上次春游之后，同班的男生都已经放弃对初一的小心思了。可最近出现了许多其他班的男生，经常假装路过又无比刻意地偷看她。 真是让人生气！ 老实说，初一确实长得非常好看，比某些莫名红起来的网络红人好看不知道多少倍。我觉得，就把她这样拉出去直接出道也完全没有一点儿问题——当然，这个最好还是不要了。现在单单学校里的同学这样觊觎她, 我就已经觉得头大无比。 进入四月下旬之后天气就正式开始热了起来, 大家基本都换上了短袖，初一当然也不例外。加上她最近更加自信与开朗, 走路不再低头驼背，少女姣好的身形也完全显露了出来, 不管走在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虽然我切身体会过初一良好的身体发育, 但从视觉上来说还是相当具有冲击性的。尤其是对于我这种只长个子不长胸的女生来说, 实在是羡慕无比。 初一兼顾画画和学业这一周来也是十分忙碌，这次五一李阿姨很早就打算好要去国外看力哥哥，前后一共请了一周的假，所以也给她放了假。 算了一算, 她已经好些天没在我家留宿了，这个五一就决定来我家住几天。选择小长假出去玩是很不明智的事，我也不想带初一出去凑这个热闹。而且放假之后学校就要进行期中考了，正好可以一起复习。 初一因为时常住我家，从寒假开始就一直就有几套衣服留在我这，所以来住连行李也不用收拾。自从认了慕阿姨做干妈，她这段时间也经常来家里作客，初一来的第一个晚上就是我们四人一块吃的晚餐。 晚餐结束后妈妈照旧送慕阿姨回家，我则和初一一起做作业。因为要开始准备考试，她连动画也停了不肯看。等做完作业她就又开始画画，一边画一边咕噜咕噜说个不停。 她会说李老师教了她什么，说李老师夸她的作业，说她还遇到了师姐，是个很漂亮的大姐姐。会说她不能见到我的时候有多想我，说她每次画画的时候也想到我，说等她再学得好一点要给我画肖像画。 等她说完这练习也完了，直叫手疼。她现在可会撒娇了，我觉得很高兴。 “我知道你最努力了，不过也不能每次都练习到手痛吧。”我一边把她搂进怀里捏手一边教育她，“要是一次就痛，那下次不就不能练习了吗？练习要适量。” 初一靠在我肩膀上，转了转小脑袋，笑嘻嘻地道：“那惊蛰你会帮我捏捏手嘛。” 这小机灵倒是挺聪明，知道我会给她捏捏手就肆无忌惮了。 “哦，原来你就是想着让我给你服务啊，那我给你捏手累了怎么办呢？”我故意吓她。 “诶……那、那我就帮你捏嘛！惊蛰，你累了吗？”她说着已经用另一只手一起把我的右手包住了，“我也像你一样帮你捏捏好不好？” 我帮她捏了她又帮我捏，这有什么意义嘛。我觉得挺好笑，问她，“你会捏吗？手不累了？” 她就嘿嘿笑着，两只小手捏着我的骨节顾左右而言他。 “惊蛰，你的手好大呀，手指也好长。” “哦，我知道了，其实你手也没那么疼吧？” 小兔子被戳破了小撒娇，这时只好捏着我手，不停讨好地重复道：“我帮你捏回来嘛惊蛰，我也帮你捏。” 啊，真是怪乱可爱的！ 初一的手又小又软，还没什么力道。说是帮我捏吧，倒不如说在帮我挠痒痒。不过我的手本来也不难受，她的这番讨好已经很能让我舒心了。比起按摩手，被柔嫩的皮肤摩挲的感觉才更是一种享受呀！ “惊蛰，你的手指真的好长呀。”小白兔捏了一会儿后就把小手贴在了我的手掌上，比划了半天最后颇有些泄气的样子，感叹着道，“比我长好多。” “那不是当然的吗？毕竟我比你高那么多，这样才正常啊。” “是哦……”她嘟嘟嘴语气听起来很是失落。 “哈哈哈，手指长也没什么好的呀。而且你只是手小而已，手指又不算短。小小的嫩嫩的多可爱啊，女孩子这样的手才好看嘛。” “可是我觉得你的手才好看嘛，而且力气也大，让人好有安全感。”我手上的力气倒是确实比一般女生大一些，因为还跟着爷爷学过刻章，所以很有力道。但要说好看的话，也实在算不上，就是很普通的手。 “那我们换一换好了，正好我喜欢你的手你也喜欢我的手。” 初一又被我的话逗笑了，“惊蛰你总是说些奇怪的话，手才不能换呢。” 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蛮奇怪的，面对初一的时候总是会说一些听起来挺痴傻的话。本来我是觉得自己这样是为了迎合初一的天真，但后面好几次的经验告诉我，她也觉得我的痴话很有趣。 难道我其实很幼稚吗？ “那我们不是还有共同拥有的东西吗？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你的东西也是我的东西，手也一样嘛。” 大概是这话听着还有些道理，初一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唔唔，这个好。” 换了个说法就好了啊，看来稚气的果然还是初一。 “但是，我是真的想要个子再高一点手再大一点力气也更大一点嘛。” 大概是人总是会向往自己无法拥有的东西吧，小小个的初一希望长高长大也实在很正常。 我正这样想的时候，初一略带天真又无比真挚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她说，“惊蛰，那样的话我也可以保护你啦。” 我不知道初一怎么会冒出这种想要保护我的念头，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需要保护的人，但这句话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的甜言蜜语。 又甜又酸的感觉从心头一直蔓延到舌尖，这甚至造成了我大脑短暂地空白了好几秒。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初一抱紧了。 “惊蛰？” “你为什么会那么想呢？想要保护我？” 初一的手搭在我的手臂上，似乎有些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问，很理所当然地道：“因为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呀，我也要保护你照顾你。” 妈妈说得没有错，初一就是这样的好孩子，别人对她越好她也会对别人越好。 “初一，你不用很高也不用力气很大，在我看来你也一直在照顾我保护我。”不是在物理意义上，她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着我。 初一的后颈处散发着浓郁的奶香，是令人安心的香味。我把下巴搁在她小小的肩膀上，靠着她轻轻地说话：“你一直很有力量，有让人看到自己的力量。” “我、我听不太懂了惊蛰……”初一缩了缩脖子，稍微侧过脸望了过来。 我就也稍稍偏开头，侧脸去看她。 “我的意思是你这样就够了，不需要刻意改变自己。嗯……还有我也是。我就保持又高力气又大好了，你也保持又小又可爱，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不是正好吗？” 初一大大的杏眼直愣愣地望着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我的话。她点了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倾诉心声一般嗫嚅道：“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样正好。” 因为她的眼睛实在太好看了，她的话又像是咒语一样，我一下觉得房间里安静极了，一下又觉得耳边无比嘈杂。 她的呼吸声，我的呼吸声，我的心跳声，她的心跳声，不知是从耳朵还是身体直接传了过来。 “初一……”我觉得自己开口叫了她，可是叫了之后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没有回答我，我又一瞬间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根本没有叫过她。 遇上初一，我良好的记忆力总是在不停地失灵。 她仍旧呆呆地看着我，我觉得自己的思维无比清晰清楚，又觉得时间慢得让我无法思考。 “惊蛰……”她终于叫我了，脸慢慢地贴了过来。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松了一下，也下意识地向她靠了过去。我在期待她能像之前那样，用她柔软湿润的嘴唇亲吻我的脸颊，用她甜美的话语倾诉她的依赖。 “惊蛰，”她靠到了我的耳边，嘴唇擦过我的耳廓，用细得不能再细的声音道：“我的心口闷闷的，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更紧张一些，更担心一些，却因为她柔软而叫人心颤的声音无法从感情上认定她是在难受。不知道是谁在我脑海里告诉我，初一是在向我撒娇，我只要好好安慰她一下就好了。 “那我帮你揉一下好不好？”我觉得自己这个建议也傻气极了，可初一却很乖地点了点头。 她的身体就在我怀里，我的手箍着她的腰，要帮她揉胸口的话，只要轻轻抬一抬就好了。可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我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能用这种节奏再写一百章（划掉），两个青涩的美少女无知无觉地做这种事真是太美好了。 第71章 “初一……” “惊惊啊, 我回来了, 你们已经把碗洗完了吗？” 妈妈的声音突然从客厅传来, 因为卧室的门没有关上，我和初一都听得一清二楚，差点没从椅子上吓掉下来了。 我呆了一下，觉得自己刚才简直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初一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微微皱着眉满脸的困惑。我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她也立即抬眼和我对视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似乎是有些害羞。因为她不好意思，害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 刚才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傻事呀我？ “初一，你胸口还难受吗？” “嗯~不难受了。”她摇了摇头, 我顺势把她的身体放开。 “你俩也太乖了, 都说等我回来洗碗就好了嘛，”我听到妈妈的唠叨越来越近, 判断她正在向房间走来。我和初一一块儿站起来的时候，她正好走到了门口, “哎呦, 两个小家伙太用功了吧。” “这次怎么那么快？干妈没留你坐一坐吗？” “咳咳, 坐什么坐，时间也不早了，我不是想着早点回来洗碗的嘛。” 我就调侃她，“你要是想要洗碗送干妈走之前就该洗了吧, 明知道我会洗掉，不要装模作样了。” 妈妈一副被戳破了小心思的样子，不要和我讲了。“得得得，在你眼里你妈妈就是这样的，妈妈很伤心准备早点去睡觉了。” 我正巴不得她快点走呢。 “你去吧，我们准备洗澡了。” “你俩一块儿洗吗？”妈妈八卦之心不死，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女儿和朋友什么时候一起洗澡的事一直那么关注。 “初一先洗啦，我收拾一下床。” “啧啧啧，真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小孩子怎么都那么注重**的。我们那会儿一起洗澡太正常没有了，你们不要害羞嘛。”我见她越说越离谱，初一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了，赶紧到门口赶她。 “你走好吗，干嘛一直打扰我俩啦。” 妈妈被我往外推，一边挥手一边摇头：“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们我不打扰你们。你们好好谈心吧，妈妈我明天还要早起。” “你明天不放假吗？干嘛早起？” “啊，我约你干妈去晨跑啊，怎么样，你也一块儿来吗？” 初一可起不了早，明天我还是算了吧。 “明天就算了，以后可以叫我一块儿。” “行吧，行吧。”妈妈一副我很明白的样子。 我好不容易关上了门，转身看到初一还呆呆地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初一啊，你要不要先洗澡？” 她似乎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点点头道：“嗯嗯，我先洗澡。”一边说一边跑到衣柜旁收拾衣物。因为住过很多次，所以她已经很熟门熟路了。 “洗完我给你吹头发。” “嗯。” 我看着她进了浴室，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事后再去回想刚才，我一时又实在想不起自己当时究竟在想什么。我这个被称为灵光的脑子那时究竟是怎么思考着的？ 而初一，她当时又在想什么呢？ 虽然已经难以回忆，但仔细想想的话，我们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值得害羞的事，实在没必要这样慌张。 五一虽然不赶趟出去玩，但也是难得放假在家。刚好之前初一说过内衣不合身了，我也要买换季的衣服，约好了第一天的下午一块儿去买。 自从第一次和陆悠悠一块儿看电影之后，我和初一也单独出去过几次，只不过一起买衣服还是第一次。之前我没什么朋友，所以衣服一般都是妈妈带着我去买的，这次还向陆悠悠取了一番经。 她因为马上就要高考了，所以深陷在复习地狱，对我表示了深切的羡慕嫉妒恨。 说要一起出来买衣服之前张阿姨就告诉过我初一平时都是在哪里买内衣的，但同时也说了，上次去买已经买不到初一喜欢又尺码足够的可爱内衣了。 这次就干脆边逛边看，找找有没有合适的。 五一的商场还是有点热闹的，考虑到初一的情况，我买衣服的话有目的性点比较好。买衣服和看电影不一样，因为还要和店员交流，我换衣服的话又可能会留初一一个人在外面，还是相当叫人担心的。 因为经常运动的关系，我有不少运动装，但基本只在运动的时候穿。平时在校起码要穿半套校服，搭配的大多也是休闲服，只有放假的时候才会偶尔穿穿裙子。这次想好了给自己买几件t恤和中裤就算，主要是来帮初一挑衣服的。 从初一过往的穿着就能看出来她很喜欢裙子，一进店就转在好看的裙装上移不开目光。售货员非常热情，跟在我俩身边不停推荐。初一抱着我的手臂一副完全无法招架的样子，可怜巴巴地向我求助。 “谢谢你姐姐，我们先自己看一看，等挑好了再叫你可以吗？”其实只要说一声就好了。 售货员带着职业微笑点头离开，初一一副后怕不已的表情。 “惊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她说得太快啦。” 我笑着揽住她肩膀带她继续看衣服，“那我们就不要听她说啦，我们自己慢慢看。这个怎么样？喜欢粉色的还是白色的？” “这个会不会太短了啊？不过好好看诶。” 一连看了好几条，最后初一还是挑中了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进了试衣间。她个子小，幸亏还有xs的可以穿。 售货员姐姐站在我身边一边一块儿等初一出来，一边热情地攀谈。“这是你妹妹吗？长得好可爱啊，我们家衣服都挺适合她的。” 初一被误认为是我妹妹这点人让我有点想笑，“是啊，确实很可爱。” “你们姐妹感情真好啊，还一起出来买衣服。你是大学生吗？妹妹是不是也快上高中了？” 我一边想着这位姐姐的眼力实在不行，一边继续口胡，“差不多吧，我们感情是还挺好的。”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初一却迟迟不见出来。我正觉得奇怪呢，就听到她叫我的声音。 “怎么了？”我走到门边问她，试衣间开了个小小的缝，初一的小脸露出了一角，愁眉苦脸地道：“我、我换不上。” “怎么换不上呢？要不要我进去帮你？”女孩子一起逛街就是这点好，一起进试衣间也完全没有关系。 这个建议很得初一欢心，她眼睛亮了亮把门又开了一些，我就顺势挤了进去。 还好试衣间不小，站两个人也完全没有关系。 初一身上已经脱得只剩下内衣和内裤了，怀里抱着要换的裙子一副局促的样子。落地镜把她背上白皙光滑的皮肤照得一清二楚，让人一览无余。 初一的骨架很小，脖子纤长肩膀也细细窄窄的；她的背上能清晰地看到脊椎骨与蝴蝶骨，但因为轮廓圆润所以一点儿也不显得瘦骨嶙峋；后腰能看出明显的收窄，被粉色内裤包裹着的小屁股就显得尤其丰腴挺翘了；细白笔直的双腿以微拢的姿势站立着，膝窝处形成了小小的内凹弧度。 初一体重不重，肉却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这让她的四肢显得匀称修长，而身躯则丰腴柔软。除了个子不够高一些，这应该是能让所有女生都羡慕的体型了。不过，个子小小很可爱这点，我也非常喜欢。 我什么也没想就进来了，眼前突然被她白花花瘦伶伶的身体一晃，大概有起码两秒钟都没想起自己进来到底是要干嘛的。 “惊蛰，我拉不开。”直到初一把裙子捧到我面前时我才记起自己是来帮她换衣服的。 裙子拉链开端有个扣子，难怪她会拉不开了。 我收回了目光又暗自镇定了一下，一边把裙子的拉链拉开一边让她把手举起来。“来，套进去。” 初一乖乖举起双手，“惊蛰，你要不要也买一条呢？” 拉链拉开裙子穿起来就很方便了，她马上顺利套了进去。 “这个裙子太少女啦，我穿不合适吧。”初一的头发因穿衣服而有些乱，我让她在镜子前站好，从包里拿出梳子帮她重新梳马尾。 她什么发型都好看，但扎马尾的话就会特别青春朝气。 “我觉得你穿一定也很好看的。”初一颇不认同我的观点，透过镜子她的目光直直地望向了站在她身后的我。“惊蛰，你穿什么都好看，我们要是能穿一样的衣服就好啦！” 虽然我并不认为自己适合穿和初一一样的这种可爱系的裙子，但初一的想法倒是让我起了同样的心思。 今天不如和初一买件一样的衣服吧。 作者有话要说：许诺：天地良心，我不是故意的。 第72章 初一很喜欢这条裙子, 试穿好之后就买了下来。 我挑衣服一直比较快, 初一虽然看起来懵懂, 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却十分确定，连逛了几家，我们很快就买好了几套。 商场里内衣店并不多，都在比较集中的地方，但其艳丽程度可不是一般的衣服店能比的，初一一进去就被琳琅满目的商品晃花了眼。 这里的店员小姐姐就含蓄得多了，笑眯眯地过来问我俩是谁需要买内衣。 “是我朋友，你们家有可爱点的胸衣吗？”在我看来，内衣其实穿着舒服就可以了，但初一可是很在乎花样的。 店员姐姐仍旧微笑着，低了低目光似乎是在初一胸前扫了一眼, “那你们可以到这边看看, 最适合你们这样正在长身体的学生了。感官舒适，设计也比较小清新。” 比起刚才看到的姹紫嫣红, 这边的内衣区确实小清新了不少。初一果然眼前一亮，视线不自觉地扫望了起来。 “那这位小妹妹大概穿多大的呢？32b？”果然不愧是内衣店的店员, 眼光就是毒辣, 只是扫了一眼就准确看出了初一的大小。 初一似乎并不清楚店员在说什么, 一脸不解地望着我。 “之前穿的是这个大小，不过现在穿觉得稍微有些不舒服。”我赶紧给她解围。 “现在的学生还真是发育好长得快啊。”店员姐姐似感叹一般念了一句，我不自觉看了看她的胸口，觉得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可能内心也是在滴血的。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初一, 看得她都有些脸红了才道：“不舒服倒不一定是大了，也可能是胸衣不合适，我建议你们可以先挑32b的试试看。” 店员姐姐大概是看出来问初一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所以专心和我交流起来。“那这个大小的话一定要穿有骨架的了，这一块是带骨架的，然后这一栏是我们新型的软骨架，现在很受欢迎，穿着会比较舒适。” 初一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我问她，“你有看到哪个喜欢的吗？或者说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告诉这位姐姐。” “这些都挺好的……我、我就是想要好穿一点的，还有不要太厚的。” “好穿一点……也就是说你想要前扣的是吗？我们这边都有前扣样式的，应该也不算太厚，这几种样式是一样的，只是花纹不一样，你可以挑一个先试穿看看。” “那，那我就要这个。”初一挑的是一件粉边白底的胸衣，带着白色的蕾丝边，比起可爱系倒可以说是小清新系了。虽然离成熟性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也可以算是一种成长了吧。 店员姐姐拿了新号码出来给初一，她大概也没多想拉着我要一块儿进试衣间。因为之前我俩也是一块儿用的试衣间，我没觉得哪里不对，倒是店员姐姐突然问我：“既然一块儿进试衣间了，不如你也挑一个试试？” “嗯？我只是帮她看看而已。”前不久刚买了内衣，现在完全还没必要再买。 “哦~那好吧，你们慢慢试。” 因为内衣只能在试衣间里试，试衣间倒是比一般的的服装店还要大一些。初一把大包小包放下，非常自然地开始脱上衣，我这时才觉得稍微有些不自在。 怎么说呢，刚才只是脱外套而已，但这次初一可是要换内衣啊！ 原本吧，我俩都是女孩子，她有的我也有，当事人都没害羞我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可是，我那么多年没和人一块儿洗澡当然也就那么多年没见过别人的身体了，这头一次不习惯实在也是很正常的事。 初一脱了外面的薄外套正要脱里面的体恤，我赶紧给她拉住了。 “惊蛰？”初一不解地看向我。 “把袖子脱出来就好了，遮着点换吧，免得着凉了。” 她虽然满脸疑惑却还是听话地点点头，“惊蛰你真爱操心啊，明明一点都不冷。” 何止是不冷，我都觉得有些太热了。 遮着点总归好一些，我不注意去看的话也没占初一多少便宜。前扣式的内衣对初一来说要好穿不少，等到她确实扣好了扣子我才向镜子里看去。 初一的体恤堆在肩膀上，下摆垂下来遮挡了部分视线，但我已经看到了下边缘的花纹了。 “怎么样，合身吗？穿着还舒服吗？” “唔……”初一把t恤往上撩了撩，转过身问我，“刚刚好，穿着轻松好多啊，惊蛰这个好看吗？” 我下意识就顺着她的话去看。 就算之前一直十分明白初一胸部发育良好这点，但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直白的看她这里，震撼实在是难以言喻。我再一次意识到女孩子与女孩子的身体也有着巨大的不同，就算是自己拥有的东西别人的依旧能教人移不开目光。 略显青涩的胸衣包裹着少女白皙丰腴的胸房，从我这个角度还能够看到更深邃的风光。 之前每次她换衣服我都会自觉地移开目光，就算是今天换裙子的时候也一样，但现在是帮她来看内衣的，再不看就不是自觉而是矫情了……对不对？ 闺蜜一起出来买内衣，帮忙看看好不好看这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我实在不用太过在意。就算，就算因为好看啊而有些移不开目光，这也只能证明挑的内衣很合适不是吗？ 只能证明初一真的很好看。 “惊蛰？”初一略带疑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在视线接触到她清澈的目光时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心虚。 我抬头看向别处却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通红而略带慌张。我从未见过自己这样陌生的表情，也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显露出这种神情。 我是怎么了？ 脑中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要去想。 “惊蛰，不好看吗？” “很好看哦，”我算得上是久经历练的人，这点慌乱要平复下来并不十分困难的。暗自镇定了一下，我重新低头研究初一的胸衣，“很适合你啊，边边也很好看。要是穿得舒服的话我们就多买几件吧。” 初一看起来似乎很开心，连连点头道：“好好，把之前的都换掉，这个穿得舒服。” “那我们今天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你先把原先的胸衣换上，新买的我们要带回去洗一洗再穿。” “嗯嗯。” 趁着初一换胸衣的空档，我先出去把账结了。初一买衣服的钱张阿姨交给我来保管，所以一路就是我统一结账的。 要把之前的都换掉的话，起码要买五件了，还好这家店花样多，一挑全不带重样的。等打好包，初一也换好衣服出来了。 店员姐姐很热情地给我们送出了门，我和初一已经满手都是袋子了。 “惊蛰，我们现在回去吗？” 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照理说是应该回去了，但我还有一个心愿没有实现呢。 “唔，我们再看一看好不好？我们一起买件一样的衣服吧。” 一说到要买一样的衣服，初一就雀跃不已满口答应，“好啊好啊，我们买一样的衣服！” 一样的衣服不难买，但要买到适合两个人的却也不容易。我们连看了几家店也没找到都喜欢的，初一都不禁有些泄气了。 “要是我再高点就好了，那就不会总是试不到一样的衣服了。” “这样说还是我矮一点比较好吧。没事，我们再看看……你累了吗？要么我们下次再来看好了。” “嗯~不要不要，我不累，我们今天就买吧。然后上学的时候一起穿好不好？” 当然好了。 “那我们就再看看，t恤应该好买一些，我们就专注看这个吧。” 大多数店都是夏季新款上市，其中不少都有活动。初一走到一家打着新款情侣装的店门口走不动了，一脸惊喜地望着模特身上的t恤拉着我道：“惊蛰惊蛰，我们可以买这个嘛！” 我看了看。很大众的品牌，很简单的样式，很便宜的价格但确实很适合我俩。说是情侣t恤其实没有明显的男女分别，前面的图案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爱心，只有后面的字一个是lo一个ve。 虽然一看就是情侣装吧，但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花哨东西，当闺蜜装也没问题。 “那我们试试？” “嗯嗯！” 有人买衣服谁管是不是真的情侣呢，店员看我俩有意思要买，不停说这一套不分男女，适合当姐妹装得很。还各给我俩挑了个最小号，穿得正合身。 今天逛了很久，初一应该也累了，难得遇到合适的我也没再犹豫，干脆地买了下来。 到家妈妈已经烧好晚饭，三人热热闹闹地吃完晚餐。 新买的外衣扔到洗衣机里洗，内衣则是我和初一一块儿手洗。她坐在小凳子上放在盆里洗，我就在盥洗盆里洗。她现在也不觉得我帮她洗内衣是需要难为情的事了，一边洗一边和我说话。 晒完衣服又分别洗了澡，等我出来已经八点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还没到虐的地方。 第73章 天气暖和起来以后我和初一的睡衣都换成了睡裙, 被子也换成了小毯子。我的睡裙是妈妈买的, 白色带蕾丝边的吊带裙。初一的是条卡通纯棉睡裙, 看起来十分可爱。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初一靠在床头上正拿着我的kindle看得津津有味。自从她开始学画画，我给她念了几次书当睡前读物后，她急着知道剧情时也会自己看。“初一，你看到哪里啦？” 我上了床坐到初一身边，扫了一眼发现她已经看到第二部第六章了。 初一小脸通红，看出来是十分激动了。 “克拉拉要来看海蒂啦惊蛰，她终于要来阿鲁姆看海蒂了！” 之前念到克拉拉因为生病而没有来的时候，初一简直快要着急死了。 “好好好，”我已经有些习惯她对小说或者动画中的人物感同身受的着急了，一边从她手中接过kindle一边问她, “你看到哪里了？接下来我给你念好不好？” “到这里了, 克拉拉的信这句，‘那时就能整天都和你呆在一起了。’啊, 真希望克拉拉也健健康康的，她要是能走路就好了。” “会的哦, 克拉拉一定会健健康康地站起来的。”虽然剧透不道德, 但是这对初一来说也是个好消息吧。“那我继续念。” 我揽过初一的肩膀, 她干脆就坐到了我怀里一边听我念一边和我一块看。 “贝塔为什么要生气？克拉拉还想和他成为朋友呢。”初一还不太懂为朋友吃醋的道理，噘着嘴有点不满地道。 刮了下她的鼻子，我问她，“初一, 你觉得贝塔喜欢海蒂吗？海蒂是不是他很好的朋友？” 初一点了点头，“嗯嗯，贝塔好像是很喜欢海蒂。” “你看哦，贝塔那么喜欢海蒂，可是之前海蒂因为克拉拉被带走了，他不能经常看到海蒂。现在克拉拉要来阿鲁姆，他是不是好担心克拉拉还要带走她呢？” “可是克拉拉一定没有这样想的。海蒂那么喜欢阿尔卑斯山那么思念爷爷他们，她一定不会再带她走了。” “可是贝塔不明白呀。” 初一皱了皱鼻子，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贝塔真小孩子气，我更喜欢克拉拉。” “因为贝塔就是小孩子啊……你为什么更喜欢克拉拉呢？” 初一靠在我怀里，原本搭在我大腿上的两只小手因为喜悦而抓紧了我的手腕，“因为克拉拉对海蒂好温柔呀！” 这个理由倒是很简单粗暴，又令人完全无法反驳。 “她明明是大小姐，不觉得海蒂奇怪，还觉得她好有趣……”初一说得手舞足蹈，好像她才是那个被温柔对待了的人。“她比海蒂大，可是从来不嫌弃海蒂孩子气。” 我就摸摸她的脑袋，“因为海蒂是很好的孩子啊。” “阿尔卑斯山真好啊，我也想去看看呢。我想睡用新鲜的干草叠起来的床，想吃奶酪，想和小羊一起玩，还想在草地里打滚。”她说着说着好像已经想象到了那样的场景，激动得小脸通红。 我从来不会有这种充满孩子气又无比浪漫的念想，这对我来说就只是书里的故事而已。可是初一那么向往的样子，竟然让我也产生了期待。如果她要在草地上打滚的话，那我一定要抱着她，一点儿也不要考虑是不是会弄脏衣服。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玩吧，等我们再长大点。” “真的吗？”初一抬起脑袋看向我，天真的眼睛里有星星在闪烁，“那要多大呢？我们什么时候去呢？” “等高中毕业吧，等我们都成年了。” “那还好久呢……” 她失落的样子真叫人不忍心啊。可真要说起来，我又希望这个毕业能够更晚一些。因为就算如今不管再怎么考虑筹备，高中毕业对我俩来说还是变数太大了。 我暂时不想思考这个问题，把手里的kindle往床头一放，抱着初一躺倒在床上。 “惊蛰？” “这里没有稻草床也没有草地，但是我的床也很大很软啊，我们先在这里练习一下打滚好了。” 初一就“咯咯咯”地笑，“打滚也要练习嘛？我以前经常在草地上打滚的。” 对啊，所以才总是弄得衣服脏兮兮的嘛。 “那我怎么没见你后来在草地上打过滚了呢？” “诶……”初一不知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还是连自己也不清楚这个答案，声音听起来疑惑不已。 “你一个人打滚不需要练习，两个人就需要了嘛。”我把她箍在怀里滚了一圈，让她能够躺在我的身上。“就像这样。” 初一似乎很喜欢我和她这样玩，一直笑个不停，“惊蛰，这样好像海獭啊，仰仰肚皮，小海獭叠在妈妈身上。” 我看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爸妈的头衔了。 “还仰仰肚皮呢……那让海獭妈妈看看小海獭有没有吃饱了。”我说着就伸手去摸她的小肚皮，打算挠她痒痒。 有过几次经验的初一机灵得要命，骨碌转了身趴到了我的身上，“吃饱了吃饱了，惊蛰你不要挠我。” 也……太可爱了吧！ 我俩的睡裙闹了一会儿都不成样子了，裸·露的肌肤相互碰触让我有种奇妙的感觉。我想给初一整理一下衣服，她却牢牢地抱着我就怕我去挠她。 “好了好了，我不闹你呢。我给你整理整理裙子，不要感冒了。” 初一还是相当信任我的，听到我这样说，终于乖乖放开了手。 我让她从我身上坐起来，给她拉了拉裙摆好遮住肚子和大腿，初一却不知怎么就着这个居高临下的姿势愣愣地看着我。 “怎么了初一？”说实话，这个角度对我来说也算很新奇的。一直是从比初一高的视角来看她，这一次却是我躺着，她坐着。 初一虽然没穿内衣，可是卡通睡裙一点儿也无法遮掩她发育良好的身体。即便是从我的这个角度来看，也能清楚地看出她远高于同龄人的平均水准。 真是羡慕啊。 “你真好看啊惊蛰。”几乎是在我发出心声的同时，初一的话也在我的耳边响起。虽然她经常会说这样的话，但那么认真地说出来果然还是很让人害羞。 她坐在我的胯上，小手似乎是下意识地撑着我的肚子，用有点痴愣又有点疑惑的目光直定定地望着我。 我觉得心口紧了一下，不知为什么有些紧张了起来。 晚上有些不太对。不过就是这一周单独相处的时间稍微少了些，也没什么机会一起睡了而已，为什么会这样呢？ “初一……”我叫她，却也不是很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初一的注意力已经被别的东西引开了。 “惊蛰你的睡裙也好好看，好成熟啊。” 我这条睡裙要说成熟还是幼稚的话，不如说是小清新风格的吧。当然，比起初一的睡裙看起来是要成熟不少。但怎么说呢，她的睡裙虽然幼稚，可是身体成熟啊！ “还好吧……” 她伏到我身上，小脸蹭了一下我的肩膀，似满足似叹息般叹了口气，“你的皮肤也好好啊。” 哎呀，今天晚上为什么一直夸我呢？ “你的皮肤才好吧？又嫩又光滑，每次摸到都忍不住想多摸几下。”之前只是放在心里想一想而已，晚上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口。还好初一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反而一副很赞同的样子。 “我也是啊，惊蛰你的皮肤滑滑的，我就想多摸一下。明明摸自己的都没感觉，摸你的就好舒服。” “那正正好呀！”并不是只有我有这个想法，这点让我很安心。“那我给你摸一次，你也给我摸一次好了。” 初一就吃吃笑了起来，“好奇怪啊还要算，惊蛰你不要搔我的痒就好啦，摸几次都可以的嘛。” 真是大方的小家伙，我觉得自己也应该大方一点。 “好吧，那我也给你随便摸吧。” “诶，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说话算话嘛。 “对啊，我也不怕痒。” “啊！那、那我想摸摸你的肚子。” 摸肚子而已，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好好好，给你摸肚子。” 初一行动力现在是真的强了，说干就干，小手已经从裙子下摆里伸进来了。虽然有点怪怪的，但因为穿的是睡裙，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初一的手有一点凉，摸在肚子上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惊蛰啊，你的肚子真的不是软软的诶，我刚才还以为是因为裙子呢。”原来你想摸我肚子是因为这个啊。 “我肚子不是软软的，难道还是硬硬的吗？”虽然平时有在锻炼，偶尔也做做仰卧起坐，但肚子上没什么肌肉，只是没有小肚子而已。不过初一摸我的时候，我因为紧张确实稍微紧绷了一些。 “诶，也不是硬硬的啦。”初一用小手摸索了一会儿，突然自己坐起来，掀开裙子露出了自己白白嫩嫩的小肚皮，“就不像我的那么软嘛。”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会这样呢？ 第74章 初一并不胖, 但因为骨架小, 整个人摸起来都软绵绵的。她肚子上的皮肤更加白皙柔嫩, 没有太多的肉却看起来软乎乎的。藕色的内裤边缘只够刚刚好盖着肚脐，她一呼吸说话，身体起伏间就会露出来——真是引人犯……不对，也不怕着凉了。 我伸手捂住她的小肚子把她捞回怀里，又用脚把堆在床尾的小毯子撩到了我俩身上。 “惊蛰？”初一似乎是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这样，奇怪地看着我。 “露出肚脐可是很容易感冒的，我们盖个小毯子。”手掌下的小肚子柔软光滑，叫人爱不释手，不过因为少了视觉上的刺激，我应付起来要从容很多。 “可是现在也不冷嘛。” “冷不冷都一样……我们盖着被子再说会儿话就睡觉了好不好？”时间已经不早了，虽然明天不用早起但初一的话果然还是应该睡了。 “唔, 好吧。”她似乎思考了一下, 然后调整好姿势窝在我怀里，用轻飘飘的语调叹息道：“惊蛰你的手心热热的。” “会不舒服吗？”我的体温本来就比初一高一些, 手心更是偏热。之前天气冷她大概会很喜欢吧，但现在天气热起来再挨在一起应该就不怎么舒服了。 我一边问她一边打算收回手, 初一却把我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眯着眼一脸满足地道：“嗯~不会呢。肚子里暖洋洋的, 我喜欢。” 啊啊，她满足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今天真的是太不对了。虽然过去也有几次这样的感受，今天却尤为强烈。 胸口萌动地感觉几乎要把我击垮，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冲动让我不禁把廉耻也丢掉了, 冲着初一的脸颊狠狠亲了一口。 大概是因为实在太突然了点，初一微微睁大了双眼，懵懵地望着我。 “惊蛰……” 明明只是做了她经常对我做的事情而已，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样看着我的内心竟然升起了几分罪恶感。是很正常的事啊，就算她问起来我也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说。 因为你实在太可爱了，因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因为你也亲过我，所以我亲你没有什么奇怪的对不对？ “你终于亲我啦！”初一似乎很开心，搂住我的脖子几乎整个人都要挂到我身上了。 我可真不知道原来她那么期待我能亲她啊！ “哈哈哈，我亲你要那么激动吗？你不是一直都有亲我？”我心下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开心。 “可你又没亲过我……”初一嘟了嘟嘴吧，然后又高兴了起来。“关系好才会亲亲！” 是哦，你又是哪里知道的呢？ “是这样啦，你懂真多……那你还亲过谁呀？” 初一一副被夸了的样子，“因为妈妈就是这样说的嘛。我小时候我还亲过妈妈啊，爸爸啊，还有张阿姨，但现在我就只亲你啦。” “嗯？为什么呢？”她这样说，叫我的心跳都有些快起来了。 “因为，”她望着我的眼睛带着满满的笑意，“妈妈说女孩子长大后就只能亲自己最喜欢的人了。” 我再一次确定，初一是很会讲甜言蜜语的孩子了。可是我知道，初一以后最喜欢的肯定另有其人。我只是她现在最喜欢的人而已。 可就算如此，我也应该满足了不是吗？ “我也只亲过你，初一，我也最喜欢你。” 这是我的心声，是不需要羞耻就可以说出来的话。 初一看起来既开心又有些害羞，湿润清凉的瞳仁里溢满了柔光。她只是望着我，用有点痴然的语气道：“惊蛰，我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再想过要去草地上打滚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说到了之前的话题。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她的影响，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痴痴的。 “为什么呢？” “因为自从认识你以后，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呀。” 初一，她永远都是这样真挚又直白地表达自己内心所想。我曾经因此而害羞，后来又渴望能够听她说这些，而现在，我既因这些话而欣喜又不知为何因此而恐惧。 我的心不知为何酸涩了起来，是与过往截然不同的酸楚。 “惊蛰？”我抱紧初一，怀中传出的是她不解的声音。 “我也想的都是你初一。” 我希望能够听到她说，也希望能够说给她听，无论是怎样甜蜜的语言。 可是，还能比这个再多一点吗？要是比这种心情再更进一步，是不是就会太超过了呢？ 我明明已经随时随地都在想着初一的事了，只要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人、触碰到她的身体我就无比欢喜。而每次要是想着比这更亲密一些，心中满涨的愉悦就会变成苦涩，会变成恐惧，会变成彷徨。 人与人的交往是存在着界限的，譬如我与干妈，譬如我与妈妈，也譬如我与初一。 或许，这就已经是挚友的极限了。 五一总算是让我和初一在一起好好联络了一下感情，总得来说目前还没有人能威胁到我的地位——我很安心。 回来的这一周就是期中考了，虽然刚放完假班级却已经出现了紧张的气氛。周一的时候我俩就迫不及待地一块儿穿了所谓的“情侣装”，毫不意外地遭遇到了韩露的调侃。 “我说，你们这样也太过分了吧。”韩露本来是趁着午休来问我数学题的，结果嘴里聊起了其他，“公然穿情侣装什么的！” 这道题有两种解法，稍微有些复杂，我一边解答一边反驳她。“什么情侣装，我俩都是女孩子，买个闺蜜装怎么了？” “哎呦还闺蜜装，你俩咋不买一样的，后面明明是个明晃晃的love！你们这样是会被打的你们知道吗？” “一样也得买得到合适的啊，你看看我俩的身高差。反正无所谓，只要是闺蜜穿，什么衣服都是闺蜜装了。”我感觉自己都快被她气笑了，“我说你八卦也关注点别的正经八卦好吗？班里成了几对，谁和谁分手有你可以八卦的了，干嘛来管我俩的事。况且现在还要期中考，你也是够闲的。” 我虽然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落伍的人，但因为也不经常上微博贴吧这类网站，所以对于现在的流行趋势还是挺不解的。不过从陆悠悠灌输过来的思想倒也稍微能够感觉到了一点什么。 总得来说，现在有部分思想特别开放的人很萌同性情谊。 当然，这个同性情谊是有界限。大致上就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这种感觉，放到两个女孩子身上就叫百合。因为陆悠悠的安利，百合我也算接触过一段时间了。讲道理，确实很萌啊！ 但动画归动画，现实归现实，百合是百合，女孩子之间的恋爱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且这帮萌的人吧也不是真的需要两个人有点什么，他们自己能yy就可以了。或者不如说，要是真的有点什么，他们还会唯恐避之不及吧。 我只是一开始没想到韩露也是这样的人。 “啧，我就是看不得你这个一本正经的样子。”韩露摇摇头倒也不再说什么了，“怎么样啊，你解出来没有？” “我就稍微写了下解法，自己计算过程吧。”我把草稿纸递给她，稍微郑重其事地嘱咐了一下，“讲道理，别人瞎起哄就算了，你总该知道我和初一什么关系吧。别动不动就乱调侃，影响不好怎么办？” “不是吧，你还考虑得那么认真？大家也都是开开玩笑的啦。” 所以我就说，玩笑归玩笑，不能开太过。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没恶意，但不要在初一面前说啦，她不懂又会奇怪，奇怪就要问来问去。” 问来问去的话我就很烦恼啊，到底告诉她还是不告诉她。 韩露拿了草稿纸，看我像是在看一个老妈子，“得吧，我不说了，解题去。” 她很过河拆桥，拿完答案就挥挥手走了。 虽然我和初一是很身正不怕影子斜，可这一天还是感觉到了穿情侣装的影响——视线太多了。 不走一块儿估计是没啥，可是一起走的话后面的字就有些明显了。 就连初一也感觉到了大家更为热烈的目光。 就算再怎么想要展示下我和初一的好关系，看样子这情侣装也是不能再穿了——起码不能在学校继续穿。 回家的路上我和初一说了这件事，她这才知道原因。 满脸不解地问我：“为什么？我们这样穿很奇怪吗？” 当然不奇怪，奇怪的是别人。 “才不奇怪呢，我觉得大家是羡慕我们关系好。” 我这样说似乎让她觉得很高兴，笑容满面却还是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是、是这样吗？” 后面已经笑起来了。 “嗯哼，当然是这样。我觉得没有任何朋友比我们的关系还要好了。” 因为，这已经是好友的极限了吧。 “嗯嗯嗯，我也这样觉得！” “所以啦，这套衣服以后我们只能在放假穿了，在学校别人又要乱看。” 虽然只能在放假穿这点让她稍微有些遗憾，但初一还是很快振作了起来。 “那以后我们还要买好多好多一样的衣服，我们可以一直一起穿！” “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忽略许惊蛰的人设，她的聪明不止是智商高，情商也不低的。这种人没有想不到的问题，只有不愿意去想和一下子想太多的区别。虽然聪明，但没有时间和阅历的催化所以还算不上智慧，简而言之就是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啦。这就需要单纯的初一小朋友来中和了，加油！ 第75章 周四周五考试, 第二周就出成绩了。 虽然这两周初一花了不少时间在画画上, 但因为不像上学期期末考那样紧张了, 所以发挥出了原本该有的水平。就算距离中等水平还有一些距离，对比以前来说也已经相当不错的进步了。 考完试终于能好好松一口气了。这次韩露考得不错，班级第二年级十六，所以就心思活络起来，说周末要不要四个人一起出去玩。 在和初一关系亲密起来之前，我倒是也和韩露放学后一块儿去哪儿哪儿吃过东西，但真说到正经出去玩什么的还真没有过。她这一提我当然没理由拒绝，初一似乎也很开心，敖安安就更不用说了。 这就定下来，周末去唱ktv。 老实说，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去ktv, 毕竟我是一个标准意义上的音痴。但像四人这样的小团体出去玩, 考虑到安全性和娱乐性，ktv又好像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初一很喜欢唱歌, 之前陆悠悠提到过ktv她就很想去的样子。韩露一说这个，她就期待得不行了。 韩露带我们去的这家ktv是她表哥开的, 她自发地包了一切费用。韩露定的是个合适的小包厢, 进去的时候里面就已经摆好了一堆零食饮料和水果。 初一一来就被ktv的大屏幕, 话筒还有点唱机吸引了注意力，好奇地来回张望。 敖安安一看就是个麦霸，我们都还没开始说话，她已经点了一堆歌了。韩露也丝毫不甘落后, 趁着敖安安点歌的时机先唱了起来。 不得不说，她唱得还挺好听的，虽然没有初一好听就对了。 “初一，我们先坐一坐，等她们点完了再去好吗？”歌声不小，我稍微提高了点声音。 “嗯嗯。”初一乖乖坐在我身边，还是看什么都新奇的样子。因为包厢里声音太大，她用手圈着嘴巴靠到我耳边道，“惊蛰，这里声音好大啊。” “会不舒服吗？” “嗯~不会呢，韩露唱歌好好听。” “你唱得更好听，待会儿我们多点一些。”我也靠到她耳边说，靠着立式麦的韩露已经唱得十分自我陶醉了。 “诶，没有啦，还是韩露唱得好听。”初一反驳我，又开心又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很不同意她的观点，一边给话筒套上套子一边对她道：“反正在我听来就是你唱的最好听……这个话筒给你。” “啊话筒，拿着唱歌的是吗？像韩露那样。” “对，把这里打开就可以了。” 我俩正说着话，敖安安已经点完歌了。她自发地坐在了初一身边，拿起话筒就开始唱，魔音瞬间袭耳而来。 我很早就明白自己是走音狂魔了，但还是第一次如此切身体会到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韩露已经唱不下去了，“安安，敖安安，你快点闭嘴吧，我都被你带走调了！” 可敖安安并不管她，一边唱一边还能抽出时间反驳她。“你自己请我们来唱歌，哪里有不让唱的道理！” 初一倒没看出来她觉得难听，只是靠在我怀里捂着嘴咯咯地笑，大概是觉得很有趣。 “我呸，你唱吧。”韩露看起来一点办法都没有，自己跑去点歌了。 敖安安作为语文课代表其他科目成绩也很不错，这次期中考班级第五，据说十分擅长朗诵。 她对这次唱歌非常期待，我是再怎么也没想到擅长朗诵的她唱歌能唱成这样。我一下有些佩服她，一下又很有找到同道中人的戚戚感。 她还在唱，初一拉着我的手转着脑袋看，“惊蛰，这个是干嘛的呀？” 她指着座位后面的一个布满按键的方框问我。我其实并不知道这东西叫什么，但从按键上的字来看，这应该是增加气氛用的。 我随手按了个欢呼的按钮，房间里瞬间响起了一阵欢呼声，不止是初一，连另外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哎呀，惊蛰！”初一一头扑进我怀里，我一边抱住她一边忍不住笑个不停。韩露因为反应太大，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了。 “惊蛰，你干嘛啦！” “我去，吓死我了！”连敖安安也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 “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初一从我怀里冒出了小脑袋，“惊蛰？” “没事啦，没事啦，这是给敖安安欢呼呢。” 她这时也意识到了这应该是ktv设施里的一部分，觉得有趣所以“呼呼”笑了起来。 “这个好好玩啊。” 敖安安大概是听到了我的话，一副真的自己的歌声被欢呼了的表情，“来来来，再给我来点掌声。” 韩露可不答应了，“麻烦你安静唱歌好吗！不，还是请你别唱了。我点完了，我来我来。” 两个人就像幼稚鬼一样怼了起来，一边怼还一边唱。韩露已经完全被敖安安带偏了，自暴自弃地开始和她比谁的声音大。我赶紧拉着初一去点歌。 点唱机在沙发的一端，初一就坐在我腿上，很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我虽然ktv来得少，点唱机还是会用的，就像之前的夹娃娃机一样手把手教她怎么用。 “来，点这里，我们用名称搜索，先找几首小马的歌好不好？我看看有没有啊。” 每次教初一用电脑啊手机啊之类的电子产品，她总是会用特别崇拜的目光看我，这时也是一样。“惊蛰你好厉害呀，什么都会用。” 我是很享受被她这样夸我啦，但这里还有韩露和敖安安呢，而且会用点唱机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事。 “韩露和敖安安不是也会用嘛，很正常的啦。因为你是第一次用所以才不会，很快就学会了。来，这次你自己来搜。” “嗯嗯嗯，我来我来。” “你们两个这是在点歌还是在干嘛啦，不要太腻歪好吗！”韩露大概是实在唱不过敖安安，这时候注意力又转到了我们身上，“快点快点，唱点安安不会的，我快被她烦死了。” 敖安安倒是不在乎韩露说她唱歌难听，还很说得一套套的。“可别说我唱得差，我比以前进步多了，这是练习的结果。我现在也是在练习好吗，你怎么能打击我的积极性！” 很有道理，也很让人惭愧。 韩露也不吃她这一套，“得了吧，你这是练习嘛，明明是鬼哭狼嚎。算了算了，让我来教教你怎么唱歌好了。” 她们互怼也算得上最佳损友了，初一已经能分辨她们是不是真的吵架，笑嘻嘻地看着她们。 “敖安安和韩露一定就是那种越吵嘴关系越好的朋友。”她还记得我当初在运动会上说过的话啊，看样子是很认真地思考过了。 “是是是，”我点着歌应和她，“她们就是不吵浑身难受。” 其实主要还是韩露啦，因为敖安安只是神经大条和不会看气氛而已。当然，也是因为她知道敖安安的性格，所以能和她放心斗嘴。 “我们好像真的没吵过嘴呢。” “怎么啦，你还喜欢吵嘴哦。” “诶，没有没有嘛……”她赶紧争辩，然后又带了一点点希冀地问道：“但、但是像她们这样好像也可以。” “哦~我知道了。” “唔嗯？你，你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我把初一刚点的歌也置顶了，拍拍她的屁股让她先去唱歌。“下一首就是你的歌了，加油！” “诶，诶？惊、惊蛰你知道什么了？” “去吧去吧。”我故意不和她讲，初一嘟着嘴巴有点点忐忑地拿着话筒起身了。 “惊蛰，你不要吓我嘛。” “我哪里有吓你啦，快唱吧，开始了开始了！” 前奏已经响起来了，初一看了看显示屏，又望了望我，有点着急又磕磕绊绊地唱了起来。 还好，她很快进入了状态，慢慢就放开了。她唱得好绝对不是因为我爱屋及乌，因为韩露也一副很惊艳的表情跑到我身边偷偷问我：“我天，初一唱歌竟然那么好听？英文也这么溜？画画、唱歌，你快告诉我她还有什么特长，免得我到时候再惊掉下巴。” 韩露这样夸初一不知道为什么连我都有些飘飘然地骄傲了起来，“哼哼，很厉害吧，唱得是不是很好听？” “啧啧啧，你这一脸炫耀是怎么回事？又不是你唱得好听。对了，你怎么不唱？” “要是你觉得多一个敖安安给你魔音催耳也无所谓的话，我是不介意啦。”我耸耸肩，韩露也意识到了什么，不禁捂着嘴笑倒在我身上，“哈哈哈，你要笑死我了，没想到完美好学生竟然是音痴？” 我赶紧扶住她，“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不过是不会唱歌而已。” 因为敖安安，我觉得自己回答得特别理直气壮。 “哈哈哈哈，就很好笑啊，真是万万没想到。你唱唱看啊，唱给我们听听到底多音痴，和安安比起来呢？明明声音很好听啊，到底会唱成什么样。哈哈哈，来来来。” 这样的韩露真是让我头都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和人家保持距离，小心家有吃醋小兔子哦。 第76章 歌声突然停了, 歌才唱到一半。我觉得奇怪, 转头看了下发现初一正有些愣神地望着我。 “怎么啦？后面忘了怎么唱吗？” “那我来唱我来唱, 我会！”初一还没回答我，敖安安已经嚷了起来，嚷完就接着往下唱。虽然动听程度差不少，但可以看得出来她确实会唱。 真是没想到，她也看过小马。 “这你也会？你是什么都能唱嘛？”韩露满脸不可思议。 敖安安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似乎是在说“懵逼了吧”。 “得得得，算我输，还是让我来教一下你怎么唱歌吧，你光会唱不行啊，难听没用。”韩露摇摇头从我身边起来，坐到了敖安安身边。 “惊蛰……”初一慢吞吞地走过来, 看起来有些失落。 “怎么啦, 还在想吵嘴的事啊，我不和你吵啦, 看把你吓得。”我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她就乖乖地靠在我怀里, 摇摇头却又特别无精打采地玩着手里的话筒。 “怎么啦？初一小朋友？告诉我, 怎么不开心呢？”我已经感觉到这情况有点不对劲了, 抬了她的脑袋去看她的脸，“为什么闷闷不乐啊？” 初一靠着我肩头，大眼睛里似乎含着泪水，“惊蛰……” 哎呀, 这幅受了小委屈的样子，真叫人心疼。 我赶紧搂搂她，“怎么啦怎么啦？” “我最喜欢你了。”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抱着我，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开始嗫嚅着倾诉起自己的感情。 我能听出她话里带了许多不安。是不想说的事情吗？ “乖，我也最喜欢你了，不要不开心。你不想唱歌了吗？我和你一起唱好不好？我们就唱a true， true friend好不好？”这个安慰似乎有些作用，而且立即把她的注意力也引开了，她抬了脑袋声音还带着点哭腔，语气却已经很期待了，“真、真的吗？你和我一起唱吗？” “对，我和你一起唱。不过你不能嫌弃我唱得难听，也不能笑我。”要是能让初一开心的话，丢脸就丢脸一点吧。 “才、才不会呢，我才不会笑你，而且，你一定唱得很好听……你的声音好温柔啊惊蛰，一定好好听。” 好了，看样子这事算是过去了。 “等你听过再说吧，你要是笑我，我们就真的要吵嘴了。” “不会啦不会啦，我们把这首歌置顶嘛！”初一很积极，转身就开始自己操作了，这次倒是学很快。 我很觉得哭笑不得，又对待会儿要开始唱的歌感到有点忐忑。估计等下得被韩露笑死了。 我正这样想，转头去看那两人，这才发现包厢里只有伴奏的声音，这两人都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我俩。 “怎么了？”我很莫名其妙，“怎么不唱了？” 韩露扯了扯嘴角，“我觉得你实在不应该怪我们。” 敖安安这个从来不在状态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也跟着狠狠点了点头。 “惊蛰，我们一起唱吧！”初一已经操作完了，那边她们没唱，伴奏就这么到了尾声。 “好吧。”这是硬着头皮也要上了，我不想理她们两个，问敖安安要话筒。 “诶，你去立式麦唱啦，我这个麦霸从来没让出过手里的麦克风的。”敖安安一副我不给我不给的样子。 气死我了。 我只好走上台阶，把麦克风稍微拉高了一些。 “哎呀，帅哦。”韩露好死不死还按了鼓掌的键，给我制造气氛……或者说增加难度。 初一看样子是很开心能和我一起唱了，比起第一次的紧张，这次一开始就很在状态。 “好听好听，初一厉害了！”敖安安拿着手拍铃给她喝彩。 初一看起来又开心又羞涩，羞答答地望着我，看得我头皮一阵发麻，只好开口开始唱。 “哈哈哈哈哈哈，什么鬼啊许惊蛰。”韩露已经笑得东倒西歪了。“等等啊，虽然不难听可是完全不在调上啊，你太奇怪啦哈哈哈哈哈。” 敖安安却很激动，手铃拍得更响了。“可以的可以的，许惊蛰。我努力找调子都没你唱得好听。” 我觉得自己要被她俩烦死了，还好初一很捧场，手里还捏着话筒还狠狠地跟着拍手。 她看起来是真的很开心，不仅很开心，还一副我真的唱得好好听的样子，满脸激动地望着我。 唔，叫我心里很满意。 初一还在唱，而且半点没受到我的影响，标准又好听。这首歌就在我俩这种奇怪的组合中唱完了，房间里再次响起了欢呼和掌声——韩露摁的。 “厉害了我的全校第一！”韩露的笑声从我开始唱歌后就没停过，张嘴就是调笑的声音，“你这是真的很有特色了，哈哈哈哈，你是怎么唱出来的？虽然不在调上但很好听，虽然很好听但也太好笑了哈哈哈，原来你的笑点在这里啊。” 我很崩溃。 “求求你闭上你的嘴巴，就那么多吃的都堵不上。” 初一知道我们闹着玩就也跟着笑，但她还是很站在我这边的，软绵绵地反驳道：“可是惊蛰唱得很好听呀，好，好新鲜的！我从来没听过！” “因为她走调了嘛，你当然没听过了。” “哎呦我的歌，我唱我唱。”韩露还在笑话我，敖安安已经重新振作起来了，要投入到她的唱歌练习之中了。 我拉了初一坐回座位，带点坏心眼地问她：“不是说好不笑话我的嘛？” “诶，我、我才没笑话你呢，”初一有些紧张，拉着我的手切切地道：“我、我就是开心嘛。你唱得好好听，我喜欢。” 好真心实意的样子。 “嗯？我不信。” “诶，真的真的啦，好听嘛，我们再一起唱好不好？” “嗯哼……” “我好喜欢听你唱歌嘛，唱嘛唱嘛。”初一小朋友关键时刻使出了撒娇连击，我实在有些抵挡不住了。 “好好好，待会儿我们再一起唱。” 她终于得逞了，带点欣喜又带点小狡猾地笑着。 真是超级可爱。 “你哦，终于开心起来了。刚刚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她不好意思了，讨好地扒着我窃窃私语，“你最好了惊蛰，又好又厉害。念书又好，唱歌也好听。” “唱歌好听哦……” “好听嘛嘿嘿嘿，你这次又是全校第一诶，好厉害。”看样子她也是知道我唱歌多夸不了了，转口夸起了我擅长的东西。 夸我这方面我是不会心虚的，故意摆出一副多夸夸我的自满嘴脸。 初一很能心领神会，“你又会念书又会教人，我进步那么多都是因为你。你、你是我的第一。” 哇哦，这夸得我实在是太舒心了。 我看向她，发现初一也在看我，小脸通红。她的眼睛真亮啊，像是会说话一样，让我一下子有些移不开目光。 “你俩又在说悄悄话，还唱不唱歌啦，初一你快来救救我的耳朵吧，安安就是朽木不可雕。”我还想再说会儿呢，韩露已经在求救了。 初一眨了眨眼睛，吃吃地笑了起来。 “看样子要你去救救她了，我们继续唱吗？” “啊谁都好，惊蛰你唱也可以，快救救我。”其实我也没觉得有那么夸张啦，像刚才，我根本就没注意敖安安唱了什么嘛。 敖安安似乎只和韩露抬杠，我俩唱的时候她都没插嘴，只有韩露唱她就会去带她跑调。 不愧是最佳损友。 “嗯嗯嗯，我们一起唱。” 不得不说，虽然有我和敖安安两个音痴在，但这个下午我们过得还是相当开心的。 晚餐之前要各回各家，韩露一副饱受摧残了一下午的样子，在唱最后一首大串烧的时候声嘶力竭。 初一也唱了不少，到后面就不让她多唱了，全留给韩露和敖安安发挥。离开ktv的时候，她俩的嗓子已经哑了。 “她们好厉害呀。”初一很被两人的疯狂吓了一跳，回家途中还一副很后怕的样子，“嗓子都哑了诶，唱那么大声。” 敖安安也就算了，韩露还算学过几年声乐的，后面完全就是比谁大声了。 “她俩人来疯，你可别学她们。”我可不能让初一被她俩带坏了。 “我才不会呢，哑掉声音就不好听啦。” “好好，你最乖了，而且唱歌最好听。” 初一大概是确实对自己的水平有了些认知了，只是害羞倒再也没有反驳，“那，那比韩露还好听吗？” 我这可是第一次听到初一和别人比较，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当然啦，你最好听嘛！” 看样子韩露确实唱得不错了，还激起了初一的竞争心里。 “那、那我学好多好多歌，然后唱给你听好吗？” “好啊，回去我就给你下载，今天你是不是又学会了不少啊？”以前想要初一唱给我听她还害羞呢，今天竟然那么主动。 “嗯嗯，我想学那首，你说韩露唱得好听的那首！” 感谢韩露给我带来的福利。 “好！” 作者有话要说：吃醋三连击，虽然都暗戳戳的。 第77章 天气渐热, 体育课也从操场转到了室内篮球场来上。这学期大部分都在学习各种球类的玩法, 可算是增加了不少趣味性。准备运动过后老师就会让我们自己去挑喜欢的项目, 分小组活动。 韩露身体素质不错，可不算太热衷体育，敖安安则和初一一样，对于运动类项目不十分擅长。初一和她们熟悉起来之后就组成了体育课打酱油小组，专挑乒乓球来划水。 我本身比较喜欢运动，所以并不想浪费体育课这种活动身体的机会。恰好初一有韩露和敖安安陪着，我倒也可以去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因为去年的运动会，我渐渐和十五班的林小满熟悉了起来。她作为校田径队的成员体育方面当然十分擅长，一来二去体育课就经常一块儿活动了。 林小满是个有点腼腆，长相俊俏的女孩子。大概是因为要经常训练的原因，所以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加上一头短发, 看起来就有些男孩子气。但相处之后我就发现了, 其实她的性格相当女孩子，说话也细声细气的。 周三的体育课在下午第二节, 正好是天气最热的时候，韩露和敖安安拿了乒乓球拍当扇子, 乱没形象地坐在一旁椅子上休息。初一做完准备运动后已经小脸通红了, 但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坐下来休息。 我拿到羽毛球拍, 本来想去约林小满一起打，初一却亦步亦趋地跟在了我的身边。她之前也不是没有过给我加油的事，想劝她坐在一边看就好了。 初一却摇了摇头，“嗯~我想和你一起打羽毛球。” 我原本觉得她体质太差是该锻炼锻炼身体来着, 但她一个确实不擅长运动，另一个又是真的不喜欢，所以没想过勉强她。她现在自己想着要开始锻炼，实在是个好现象。 我很有些高兴，也有些好奇。 “怎么突然想打羽毛球了？你不是怕累吗？” 初一握着小拳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我要开始锻炼了，以后、以后还要和你一起晨跑！” “咦，奇怪了，明明之前问你要不要晨跑你还推三阻四的，怎么现在突然那么积极了？” 我笑话她，初一就“哎哎”的叫着，拉着我的手臂求我不要讲了。“那，那我现在开始嘛……许阿姨和慕阿姨都晨跑，你也晨跑，我也想晨跑了。我说过想要长得更高力气变得更大嘛，那我也要努力，不能只是说说。” 我虽然觉得很好笑，但也无法避免地觉得心里一软。克服自己最讨厌的事物是最难的一关，她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可见是真的下定决心了。我想起她之前说要保护我的事，心里又觉得甜了起来。 “而且，李老师说学习画画也要有力气的，我连画架子也搬不动可不行。” ……原来真正的原因是这个啊！我就说，她怎么突然就转性了呢。她学画画已经快一个月了，最近似乎开始渐入佳境。之前给我看的画笔触成熟了不少，就连我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得出来。 当然，不管原因是什么，她能够锻炼起来我还是很欣慰的。 “那好吧，我教你怎么打羽毛球。不过锻炼的事可不是体育课上动动就可以的，你讲好了要跟着我晨跑，那就得起得来。”作为教练我可是很严格的！ “啊……那，那刚开始的时候，我能不能先、先跑一半啊。”大概是见我神情严肃，她一副怕怕的表情卖乖，还和我讨价还价起来了。 我有点想笑。就她这个小体格，别说一半了，跑个五分之一都不一定行。我是带她锻炼，又不是为了折磨她。“你放心好了，一定不给你跑很远啦。” 她立即就开心了，连连点头。 韩露和敖安安大概是休息够了，看初一和我说话也凑了过来。 “怎么啦，初一这是要认真上体育课了吗？”韩露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对啊，你们怎么还在偷懒。运动还可以减减肥呢？” “哎呀，只有运动可饶了我吧，我抬个球拍都手腕疼。”敖安安这时候半点也没有她语文课代表的骨气了。“还有，我的体重很标准根本不需要减肥。” 韩露也满脸认同的表情，一点儿也没有平时和敖安安怼的气势。“就是就是，我俩是娇花，身娇体弱，干不来这种满身大汗的事。” …… 我不和她俩闲扯了，拉着初一去打羽毛球。 球类基本的打法老师之前其实都有教过了，当然啦，至于有没有学会就因人而异了。因为女生期末只考排球这一项，大部分人也不会太认真去学习其他球类的玩法。 “惊蛰，那我们开始打吗？”初一一握上球拍就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呢，我先教你怎么握球拍。”握球拍是基础中的基础，她握球拍的姿势就不对了，怎么好打球嘛。 “啊，不是这样握吗？” “稍微要变一下。”我先给她示范了正手握拍的方式，然后站到她斜后方手把手教她。 初一大概是第一次学打羽毛球有些紧张，从来柔软的小手这时候竟然异常僵硬。“放松一点啦，手指到这里来，对，这样握，虎口对着这个小棱边。” 我一边说一边引导她的姿势。 初一身体抱起来软软的，动作却特别僵，我摆弄了她好一会儿才教完挥拍。加上大概是没什么力气，姿势也站得松松垮垮的，看来这件事任重道远得很。 前面倒还不怎么难，等我教导她步法的时候，她可有些懵了。我刚用膝盖分开她的腿弯把她腰提起来，她就“哎呦”一声跌进了我的怀里。 初一的平衡感不怎么好，跑步也能平地摔。 “没摔到吧？有哪里受伤吗？”我赶紧把她搂住。 “没事没事。”还好她看起来没有被吓到，被我扶着也很好地站稳了身体，只是有些泄气，“惊蛰，我是不是好笨啊？” “是我讲太快了，我们慢慢来。”她不擅长运动刚开始不适应太正常了。“刚开始还不习惯很正常嘛，等你和我一块儿跑跑步有点体力就容易了。而且没准还能再长高一些呢。” “啊，我还能长高吗？” “当然啦，高中毕业之前多多少少都还能再长高一些的啦。”我比划了下她的个子，发现和我的差距并没有再被拉开，“这一年你应该也有长高的。” 我之前测了一下身高，发现比原先又高了三厘米，已经迈过170大关了，很绝望。 “我真的有长高吗？我都没觉得诶！”初一对于自己小个子的问题一直相当在意，听说自己长高了开心不已。 “肯定的嘛，你后来一直有好好吃饭，个子长高了，体重也增加了呀。” “诶……你，你怎么知道我重了？” 因为抱起来重了不少嘛。 “因为我会算啊。”我估计她应该有八十了。自从开始好好吃饭，脸色也好看了不少。张阿姨高兴得夸了她好多次，见她愿意多吃了更是变着花样给她做菜。 “哼，你一定又在骗我。”初一早就学乖了，仰着脑袋望着我，一副“你现在可骗不到我了”的小得意表情。 实在太可爱了，害我又忍不住想要逗逗她。“好吧，被你看穿了。其实是因为你以前坐在我腿上我都没感觉，现在你一坐就麻了。” “诶——！”她果然立即被骗到了，先是睁大了眼睛，而后又是着急又是愧疚地嗫嚅道：“对、对不起惊蛰，我、我不知道自己重了那么多……” “那我、我以后不坐你腿上了……”看起来她还挺喜欢坐我腿上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满脸不舍的表情。 她很当真这点让我忍不住升起了罪恶感，可是她明明很舍不得又忍痛放弃的样子又实在叫我身心舒畅。 我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好，说得过分点已经算是在欺负她了。这怎么是好朋友会做的事呢？ 我明明应该守好朋友之间的界限的。 “哎呀，我开玩笑的啦，看把你吓的。虽然是重了一点，但你总体上来说还是轻啊，坐在我腿上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唔，真、真的吗？” 我大概就是那个放羊的孩子，说实话她反而不信了。 “真的真的，你看，我一下子就能把你抱起来了。”我俯身抱住她的腰，把她往上提了提，一下子就把她抱悬空了。 初一刚被抱住的时候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但因为听到了我的话，所以也没被吓到。大概是看我满脸轻松，她也不怀疑了，注意力跑去了害羞上。 “啊啊，我知道了惊蛰，”她小脸因为热原本就有些红，现在更是满面绯红，羞得一塌糊涂，又急又小声地对我道：“我知道了，你、你放我下来……” 又不是什么值得害羞的事，之前其他女生也有比力气互相抱过的。 不过我原本就只是为了引开她的注意力，现在也就适可而止地把她放了下来。“你应该更胖一点才好，还是太轻了。” 初一脸还红着，抓着我的手很为我刚才的行为羞恼，“你、你突然抱我……” “那你不是怀疑我骗你吗？我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说得没错啊。”我说得十分理直气壮。 她说不过我，哼哼唧唧地道：“那，那我也不要再胖了，再胖就要变成小猪了，你就抱不动我了。” “所以你果然还是喜欢我抱你的对不对？”她实在太好逗了。 “唔……”这个问题似乎很不好回答，初一低低头不让我看到她的脸，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我、我喜欢你抱我……” 可爱到让人升天！ 作者有话要说：惊蛰：我对自制力其实还是很有自信的。 第78章 “哟, 许惊蛰。”就在差点被初一萌晕过去的时候, 我听到了张萌的声音。 张萌是十五班的班长, 经常和林小满一起行动，因为我和林小满熟悉起来，连带着和她也比较常说话。 林小满也在，被张萌拉着。 “你在教凌初一打羽毛球吗？小满本来还想找你打呢。” 咳咳，虽然一开始是在教她打羽毛球，但后面不知道怎么就闹了起来。 “啊……没有啦，我看到你有事就说找别人了……哎？”林小满老实巴交的，被张萌用手肘轻轻怼了一下。 “我也正想让小满教我打羽毛球，可惜她嘴巴太笨了，自己学得快但不会教人。我看你教得挺好就想过来偷师嘛。”张萌也是体育课酱油组之一，今天算是很突发奇想了。 林小满一点也没在意张萌说她嘴笨, 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我倒是没啥意见, 看了看初一。 初一现在已经久经历练了，和张萌林小满也不是全然陌生, 听到她想一起学像是多了个同伴一般还挺高兴的。 “张萌你也要学吗？” “对啊，打羽毛球比篮球排球要好玩嘛。” “好啊好啊, 那我们一起呀！” “就是啊, 到时候我们菜鸡互啄也比被她们虐菜好吧。” 其实刚开始还不如我给初一喂球比较好, 但看她俩那么有兴致我也就不说了。 “嗯嗯，我们刚学的和刚学的打嘛。”初一已经能越来越积极地面对别人的搭话了，而且说话也流畅了不少。真想起来的话，她现在反而在我面前更时常结巴, 大概是因为我总是逗她的原因。 既然初一没意见那就一块儿学吧。 其实羽毛球这东西，手脚协调些握上手就能打了，规不规范另说，玩玩是绝对足够了。张萌显然也是会的，只是姿势不标准而已。 初一刚才我已经教过她挥拍了，现在就让她先练练，这边教张萌握拍的方式。 “许惊蛰，你真的很照顾初一嘛，呼呼呼。”我正纠正她的手，张萌却突然说起了其他，笑得有点贱兮兮的。 “没什么照顾不照顾的吧？我不是也教你了？” “可不太一样，而且我也不只是说这个啦……上次春游你们的照片我也看到了，超级萌啊！” 真是没想到张萌也看到那照片，而且看态度显然是那种叫人头疼的类型了。“嗯？什么？” 我假装不太懂的样子，自然地演起了戏。 “就你背着她的照片啊……” “哦，那张啊，我明明让层主删了，你什么时候看到的？”故意用毫不在意地语气回答，能最快地熄灭他们的热情，“初一是很好看，但大家都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哎呀，总有人存了嘛。夸张什么夸张啦，就大家真的觉得很萌啊。而且这一年不到的时间，凌初一怎么越长越好看了，你可得有点危机感了。” 讲道理，我是很有危机感的。自从这张照片被po出来以后，班外就有越来越多的男生觊觎起初一了。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过搭讪的行为，但天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就直接情书送过来啊？ 当然啦，我这种危机感和张萌所谓的危机感是不同的。我只是初一的好朋友，或者像妈妈说的那样是她的守护者，担心她被骗了而已。 “什么危机感，我总不至于嫉妒她吧。”我假装没有听懂，故意歪曲她的意思，“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唔，其实还有点觉得她像我妹妹啦。我不是这种心胸狭窄的人吧？” 这些人实在是叫人有些困扰。他们实际上没有什么恶意，或许不少人还觉得自己是圈地自萌。只是人言可畏，我不得不提防一点儿，免得真的造成什么误会。 说实话，这张照片传成这样我是没想到的，记得去年一班转进了一个混血儿，大概也就这样吧。 只能说，时代不一样了。 “噗，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张萌被我的话说得差点把球拍都吓掉了，“我不是说你嫉妒她，哎哎哎，你怎么……怎么是这样的……” “那你是说什么？我应该是怎么样的？” 张萌和我关系不远不近，从平时的情况看来，她其实还算是有分寸的人，就算是我问她也不可能会直白地告诉我。 “咳咳咳，就学习第一体育全能，非常腹……嗯咳咳，聪明，然后对凌初一很……很照顾。你要知道，这张照片会火不单是因为凌初一啊，是因为你背着凌初一好吗？就很萌，懂吗？” 我一边觉得自己的人设根本没有崩，一边摇摇头很果断地道：“不懂。” “你竟然如此不解风情……”她看起来很有些失望，一副幻想破灭还垂死挣扎的样子，“啊啊，我们萌我们的，我们不需要知道事实真相！” “其他倒无所谓，”这件事其实并不怎么好追究责任，层主删帖道歉，目前看热闹的人表现也很善意，并非是那种让人恶心的流言。“不要打扰到初一就好了，她胆子小。” 绝大多数人应该也明白这只是他们自己的脑补，能保持这种热度还是初一蜕变和颜值加成的结果。在面对大家好奇大过恶意的前提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件事冷却下来。 “大部分都不会啦，看看你们就好了。” 不，这个看看已经很打扰了好吗？ 我还正想再说，初一却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她拉拉我的衣角，小声地道：“惊蛰，你，你再教教我握拍吧……” “嗯？怎么握拍忘了吗？”初一一来我也懒得再管张萌的事了。反正我能做只有这些，其他只能随缘了。 初一点点头，看了张萌一眼。 “啊，你去吧你去吧，我让小满来教我。”张萌对我眨眨眼，一副我不会打扰你们的表情，似乎已经重新振作起来了。 老实说，这位十五班的班长本来就不是我特别能应付的那类人。她是动漫社的，而动漫社的前任社长是陆悠悠。这样想想的话，我也实在不该奇怪她的思维方式了。 “初一，你先握给我看看。”初一不知道是练累了还是怎么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她乖乖地照做了。 嗯……还是挺标准的。 “这样握是对的，”我想了下稍微把她手的姿势调整了一下，“这样变一下的话就是反手……嗯对，初一你学得很快嘛。” “没有啦，我学好慢的……”初一被夸了一下就不好意思起来，拉着我的手又问，“那挥拍我这样对不对呢？” 她说着就示范了一下，虽然没什么力道，但姿势已经挺不错了。 “很好噢。” “那，那你继续教我步法吧。” “好好好，不要着急。”初一那么积极倒是我没想到的，顿时也生出了不少教学的热情。“那我们把刚才没学完的基本步法先学了吧。” 初一学步法就要慢得多了，接下来的大半节课基本都耗在了这个上面。等打完下课铃我才发现，说要跟着一块儿学的张萌早就不见了人影。 初一难得体育课上得那么认真，下课的时候已经累得不行了。她晚上还要去学画画，我趁着课间赶紧给她揉了几回手臂。 韩露见我给她做按摩还特别夸张地表现了一下自己的震惊——表情很欠揍。 “对不起惊蛰……”初一从体育课开始就一直兴致不怎么高，现在经过了一节课，竟然还突然道起了歉。 “怎么啦？你不是学得很好吗？揉手的话也不是第一次了，干嘛这么客气？”我有点担心她是不是累到了，毕竟这可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正正经经地上体育课，“还是累了吗？晚上要不要请假算了？” 周三她还要去李阿姨那里上课来着。 “不是这些……”她摇摇头，欲言又止。 “那是什么呢？”她的情绪让我觉得有些熟悉，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似乎和那天在ktv她突然中止唱歌时有点像。 当时我是怎么让她开心起来的呢？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反悔和我一起晨跑的事了吗？”她一副好难开口的样子，看起来很为难。 上次也是这样的。 “诶……不是啦，我没有。才不是这个呢，我会和你一起晨跑的！” “好吧，那看样子你是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啦，不过在我看来你完全没有必要向我道歉的。要是真的有烦恼自己解决不了，你可以告诉我，知道吗？” 初一的表情似乎有些松动了，皱着眉缓缓开口道：“唔，就是那个……” 可惜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上课铃就响了。 “我们晚点再说吧。” 不过直到放学初一还是没说她为什么要道歉。因为她那时的情绪已经恢复了，我也就不再过问。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兔连续吃醋。 第79章 初一对要开始和我一块儿晨跑相当认真, 包括买她的运动装备, 适应她的跑步鞋, 足足准备了一周多。 我把她的第一次晨跑放在了周六的早晨，周五晚上当然就是在我家睡了。吃完晚餐天色还早，我就打算带她走一段明天要跑步的路线。 银宾小区的绿化还不错，小区中央还有个不大不小的湖，绿化面积相当可观。等我带着初一走到湖边，告诉她要绕着湖跑的时候，她的脸已经苦巴巴的了。 “那么远啊。” “还好啦，我一般跑三圈。” “你好厉害啊惊蛰！”初一又一副崇拜不已的表情。 “咳咳，还好啦。”其实被吹捧得很开心，“没事的，你才刚开始, 我们少跑一些, 你跑一圈半圈都可以，累了就慢慢走。” 大概是看我这个教练不怎么严厉, 初一终于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 我牵着她的手绕着湖慢慢走，带她先感受一下这个距离的长度。湖边有不少其他的人在散步, 还有一些小孩子在湖岸喂鱼。湖里放养了不少鱼类, 因为食物丰富各个膘肥体壮。它们一在湖边抢食, 就能掀起一阵白花花的巨浪。 初一很明显有些好奇，但只敢远远地看着，一点儿也不敢过去。“我们也去看看鱼？” “唔……还是不要了。”她摇摇头，眼睛却还巴巴地看着岸边。 因为怕小孩子掉进湖里, 湖岸围了矮栏，但有心去翻的话还是一下子就能翻过去的。 “怎么啦？你怕鱼吗？” “不、不是啦，我、我不会游泳……”初一有点不好意思。 她不会游泳我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原来你怕水啊，那要不要暑假的时候我教你学游泳啊？” “啊，惊蛰你还会教游泳吗？你怎么那么厉害呀！” 咳咳咳，说来惭愧，我自己游泳是还好啦，但从来没教过人。这次也是脱口而出，被初一这样一夸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唔，我是会游，不过还没教过人。要不我们干脆去报个班吧，让教练教你。” “诶……我，我还是喜欢你教，你教我学习就好厉害，教我游泳肯定也好厉害的！” 她这样说也对。虽然我还没教过人，可又不代表我不会教。只要注意安全一点，报游泳班还不如我一对一教她呢。 “好吧，我来教你。那你现在开始真的要好好锻炼了，游泳可是很需要体力的。” “好好好，我一定好好努力！” 我俩边走边说，路上不断遇到小区里的人和我打招呼。像晨跑这种锻炼总是能遇到不少其他的同伴，遛狗的大叔啊，同样晨跑的哥哥姐姐啊，还有早锻炼的爷爷奶奶。遇到的次数多了，脸熟了，大家就会互相打招呼问好。 一圈下来，就算只是慢慢散步初一也已经有些累了。除了累之外，还出现了一些其他的问题。 初一这身细皮嫩肉就算喷了驱蚊水也没用，走到后半段已经完全是在喂蚊子了，我赶紧领着她回家。 我俩出了一身的汗也先不管其他了，让初一在我房间洗澡，我就蹭了妈妈的浴室。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初一还没出来，她洗澡是比我慢一些。不过没多久她也出来了，挠着手臂可怜巴巴地对我道：“惊蛰，好痒啊。” 热水一洗，她的皮肤就全变成了粉红，但蚊子咬的包还是相当触目惊心。仔细看一看，手臂肩膀还有小腿上，都咬了不少。 “别挠别挠，挠破了要。我先给你把头发吹干了，然后擦点药。”我把她拉到床边坐好，赶紧给她吹头发。 “呜呜，可是好痒。”她摸摸手臂又摸摸大腿，痒得受不了又不敢用力挠，最惨的还是背上摸不到，只好难受地扭来扭去。 为了不折磨她，我这次给她吹头发也就特别快了。放好电吹风，一边从床头柜里拿出药膏，我一边问她：“哪里痒，我给你涂。” 初一指指手臂上的几个红点，又把小脚丫抬起来，小腿上也红了一片。 看起来很明显，也太惨了。 “早知道不带你出去了，咬成这个样子，便宜了外面的蚊子。”我一边给她涂一边问她，“涂了会好点吗？痛不痛？” 初一吸着气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嘴里却道：“不痛不痛，就是凉凉的。” “凉凉的才不会痒嘛，来，把腿抬起来我看看，还有哪里咬到了。” 她乖乖掀起裙子，指着大腿上的两个红点道：“这里还有两个，还有后面也痒。” 蚊子还真是无孔不入啊！也怪我，让她就这么穿着裙子出去了。 初一的皮肤太好了，因为从浴室出来一段时间，也恢复了白皙，这几个小红点尤其惨不忍睹。 真是叫人心疼。 “惊蛰，你给我挠一下吧。”痒是最叫人难受的感觉了，初一很一副难以忍耐的样子，泪眼汪汪地望着我，“还是挠得舒服……” “不行啦，挠破了怎么办，还会留疤的。你乖，再忍一忍就不痒了。” 她扁扁嘴不说话了，我让她转过身，把后面裙摆掀起来给她涂后背的包。 初一的背真的很漂亮，骨骼透露出来的线条清晰却很圆润，背上的皮肤细腻光滑，像一块水豆腐。水豆腐上有一颗小红点，既可怜又莫名有些可爱。 我只是用指腹稍微摸了一下，初一就像是一只被挠得很舒服的小猫一样，发出了细细的呜咽声。 很好听，撩得人心都痒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喉咙有些发紧，手指忍不住又帮她轻轻蹭了几下。 “呜呜，好舒服啊惊蛰……”初一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带点满足和惬意。 她刚才一定很难受，我又怎么可以不帮助她呢？ 而且，她不是说过了吗？不管哪里，给我摸都没有关系。 我用手掌轻轻抚过她背上的皮肤，因为手感实在太好，我的脑子里甚至冒出来想要去尝一尝的念头。 一定非常好吃。 我当然明白自己不会真的把她吃掉，只是因为她太可爱了，对我又毫无防备。我又不是变态，这种念头想一想就好了，怎么可能付诸行动呢？ 她的背就在我的眼前，越来越近。 我只是想一想而已。 “惊蛰？” “初一，你好像水豆腐做的……”所以我才会想尝尝看，对不对？ 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气息，扑到她的背上，热得烫人。 或者，不止是想想也可以？ “诶？”我听到了她疑惑的声音，“水豆腐？” 对，又嫩又滑而且非常可口。 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对吧？ 我能感觉到自己屏住了呼吸，不止是我，初一似乎也窒住了呼吸。 她是不是默许了呢？ 只是亲一下而已，她不是也亲过我很多次吗？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异常混乱，但嘴唇还是准确无误地触碰到了初一背脊，她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惊蛰？” 我也是。 像是刚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就算刚才我其实一直非常清醒和理智，在听到她叫我名字的时候，我仍旧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从梦中叫醒了一样。 我听到了自己激烈的心跳声。 刚才，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慢慢放开她，再帮她把药涂上，然后把她的裙子放了下来。我机械地做着这些动作，脑子里像是断档了一样连不上去。 我是在做什么呢？是在和初一闹着玩吗？还是说真的是因为初一看起来太好吃了所以想要尝尝看？ 如果是这样，我也太变态了吧。 “惊蛰惊蛰，”初一打断了我的思路，抬起手臂委屈兮兮地和我说，“好痒。” 她似乎并不觉得我刚才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那是不是意味着这其实也根本没什么？ 我看了下，发现她手臂上的红点似乎又大了一圈，看起来似乎是被狠狠地挠过。 “你是不是自己偷偷挠过了？”这支药膏还是挺有用的，一般不去碰涂过的地方慢慢就不会痒了。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我不禁把心里那些乱麻似的思绪抛了开去，决定先帮她解决完麻烦。 初一做坏事被抓包了，满脸的心虚，结结巴巴地辩解道：“可、可是痒嘛。” 像小孩子一样对痛和痒没有忍耐力呢。 “那这样，你不能用指甲挠，用指腹就好了，不然越抓越痒，还会抓出血的。” “可是用手摸摸还是没用嘛。”她委屈。 “算了还是我来吧。”她手嫩，可能确实没啥作用。 我用拇指给她轻轻揉了几下，大概是有点作用吧，初一眼睛都眯了起来，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那、那还有这里。”小家伙得寸进尺，我也只好她指哪儿揉哪儿了。 手臂上，肩膀上还有腿上，都轻轻给她揉过一遍。初一在我怀里滚过一圈，看样子总算是舒服些。 “还有背还有背，惊蛰你也帮我揉一揉。”她拉着我的手撒娇地祈求着，难得如此光明正大的要求我帮她做事情。 是真的很舒服吗？ 我并没有觉得累，或者不如说，从我这方来说，这也是一件相当愉悦身心的事情。 但是不是真的好呢？这可以算是很亲密的行为了吗？还是说，可以不用多想？归根结底，我也只不过是在帮她挠痒痒而已。 初一在我的怀里，舒服得像只小猪一样直哼哼。 “舒服吗？”我问她，即便有显而易见的答案。 “嗯嗯嗯，好舒服，惊蛰你真好！” “嗯哼。”我哼了一声，初一已经能够准确地接收到我的暗示了，赶紧捧着我的脸一阵猛亲。 “你最好了惊蛰，我最喜欢你。”她讨好我的表情真乖巧啊，也实在可爱过了头。 如果是初一主动的话，应该没有任何问题的，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她就是许惊蛰，欺骗小白兔，只是揉一揉而已，摸摸没关系吧，亲一下应该没问题的，就挠挠痒，吃吃吃吃豆腐，假装自己很纯洁，还想小兔子主动，是个外表正经内心黄暴的闷骚，嘴里说我俩只是朋友可做了很多朋友不会做的事，变态。 初一：惊蛰……？ 许惊蛰：我、我不是，我没有。 第80章 早上六点起床, 天已经挺亮了。初一迷糊糊糊地被我拉起来, 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咕哝道：“我、我醒了惊蛰, 我要起床，我、我要晨跑。” 虽然嘴里这样为自己打着气，她整个人还是软绵绵的，脚步也拖拖拉拉，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这是她起床的常态。 我先给她喂了几口水，然后带她到盥洗室，把挤好牙膏的牙刷塞到她手里，“来，先刷牙。” 初一慢吞吞接过牙刷，眯着眼熟练地开始刷了起来。在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还能行动自如，难道是靠着本能在行动吗？ “醒醒啦初一。”我捏了捏她的小脸, 初一听到我的话后, 还知道回应我。 “唔我、我醒了的。”因为嘴里含着泡沫的嘴，她说话也含含糊糊的。 我帮她揉脑袋, 想让她清醒一些，“你乖, 我们动作稍微快些, 再晚一点就要很热了。” 趁着她刷牙的时间, 我帮她把头发梳好，等洗完脸换好衣服还不到六点半。这时初一是真的清醒了，一副兴奋不已的样子。 “惊蛰，我们出发吗？” 我检查了一下, 发现没什么问题。 “嗯，走吧。” 晨跑的时候我一般会从楼梯下去，但考虑到今天带着初一，最后还是选择了电梯。毕竟十一楼，她跑完就不知道还能不能跑步了。 六点半的天已经很亮了。下楼之后先带初一做了热身运动，她做完准备运动后就很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带她走了一小会儿，然后才开始慢慢跑了起来。 我很早就了解过初一的运动能力，跑步慢体能也不行。但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见识到初一到底有多“小弱鸡”——只是带着她慢跑到湖边她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惊、惊蛰……”她一边喘气一边摆手，已经是拖着脚步在跑了。“我、我不、不行了……” 她满头大汗小脸通红，看样子已经是极限了。 “累了吗？那我们先慢一点，不要突然停下来。”我一边扶住她的手臂一边慢下脚步，“起码走起来。” 初一摇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慢慢地，慢慢走几步。“我干脆就半搂着她，带着她慢慢走。虽然这原本就是慢跑了，可对初一来说大概也称得上是剧烈运动，希望她不要肌肉酸痛才好。 初一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我这才慢慢带她在树荫下停下来。 “好点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我背了个运动专用的小包，可以放一瓶水和一些小东西的大小。 初一脸红，眼睛也红通通的，泪眼汪汪地点头，“我、我想喝水。” 大概就跑了八百米左右吧，很慢很慢那种慢跑。 我给她拧了水，看她一脸着急就没递出去，“不能一口气喝太多，小口小口喝，只能先喝三口。” 初一大概也不知道我这样嘱咐她是为了什么，虽然着急还是乖乖点头。我一把水递给她，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喝起来了。 “慢一点，慢一点！”我觉得自己像是个操心的老妈，却还是忍不住提心吊胆。 初一的脖子很好看，纤细修长，喉间的咽骨不十分明显，只在她扬起下巴时才能稍微看出一些。 她仰着脸，先急急喝了一口，然后大概是想起我的嘱咐又听到了我的话，第二口就已经缓下来了。但因为第一口太急，她的唇角已溢出了一些水渍。水顺着她的下颌流到纤长的脖子，伴着她因吞咽动作而轻轻滑动的咽骨，一直没入了锁骨以及衣领以下。 我听到了轻轻的“咕嘟”声，应该是初一喝水的声音吧。我真不知道，竟然有人连喝水都那么生动好看。不对，是最近的初一怎么变得越来越好看了呢？ 就在愣怔间，初一已经喝完了。她捂着嘴把水壶还给我，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惊蛰，我、我喝了四口。” 我只是想她慢慢喝，和具体喝了几个口根本没有关系。“没事的，你没有呛到就好。” 我接过水，正准备把盖子拧上，初一却突然问我，“惊蛰，你不喝吗？” 对我来说，这连热身也算不上，我当然不觉得渴。但说起来——我看了看还没有盖上的水壶口——其实先喝、喝喝喝几口也没关系的。 跑步之前先补充点水分也是常识，我早上给初一喂了几口自己反而忘了，现在喝也不晚。我当然没有在想什么间接接吻的事情，本来就不是没和初一吃过同一份食物，现在再想这个也太奇怪了不是吗？ “惊蛰？” “嗯，我也喝点。”不管怎么说都先喝了吧，望着水壶看半天做心里挣扎也太搞笑了，我有什么好挣扎的呢？ 明明都已经习惯了。 我喝了两口，嘴里什么味道也没尝出来。 不对，水不是本来就没味道吗？ “惊蛰。”初一抬着小脑袋，笑嘻嘻地望着我，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嗯，怎么了？” 我问她，她就捂着嘴笑，说出的话充满了童言无忌的天真，“我们又间接接吻了诶！” ……你为什么偏偏记得陆悠悠的话呢？ “你哦，笑嘻嘻的，跑步态度不端正。”为了遮掩那股不知从何而来莫名其妙得过分的害羞，我故作严肃地对着初一道：“你看看吧初一同学，自己跑了多少。” 但因为是故作的严肃，所以初一小朋友一眼就识破了，没表现出一点惧意。她只是稍稍收敛了笑意，显露出坚定的神色，拉着我的手带点讨好地道：“我错了嘛惊蛰，我会继续努力的，我现在就继续跑好不好？” 真可爱啊，我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 “咳咳咳，好啦，我们才刚开始，慢慢来就好了。能跑多少跑多少，锻炼也是要循序渐进的。” “嗯嗯，我知道的！”初升的阳光之下，她的笑容实在太明媚耀眼了。“我会加油的！” 我知道的，初一只要想去做总会付出十二万分的努力。 晨跑最佳时间是六点半到七点半，平时因为要上学我会更早起来，但初一的话目前给她安排周末跑一跑就好了。 六点半跑到七点，太阳已经不小了。虽说是锻炼了半个小时，但初一大部分时间还是处于慢走状态，真正跑的时间大概也就十分钟左右。不过这对她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的进步了。 晨跑结束的时候，初一已经叫着腿酸了。先带着她去吃了早餐，大概是锻炼的成果及时显现出来，她比平时多吃了两个小笼包，实在是进步巨大。 吃完早餐回家，趁着初一洗澡叫妈妈起床吃早餐——她今天没去找干妈跑步。因为她们终于决定下午要带我去游乐园，所以决定早上睡个懒觉。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初一正坐在床上揉腿。 “腿还酸吗？”虽然我今天已经非常注意要她慢慢跑，也没让她陡然停下，不过估计肌肉里还是累积了一些乳酸的，她明天不会太好受。但乳酸爆发应该没那么快，她现在腿脚酸痛完全是缺乏运动造成的。 初一见我出来就赶紧停手了，颇不好意思地想要从床上下来。“唔，还、还好。” 她这个时候害羞起来，之前跑不动的时候可是撒娇卖萌都用上了。 “我帮你揉揉，下午还要去学画画呢。”我坐到床边让她把腿搁到我大腿上，初一扭捏了一下乖乖照做了。 “惊蛰，我是不是好没用啊……”她带着点小大人似的忧郁，叹着气道：“你明明能跑那么久，一点事也没有，我就走一走……” 我一边帮她捏小腿一边安慰她，“你才刚开始嘛，我跑五六年了呢，这怎么能比？等你也跑个五六年，肯定和我一样厉害了。” 初一的小腿又细又直，脚踝更是玲珑可爱得要命。因为她实在是又小又软，每次抱着她的时候我总有种稍稍用力就要把她弄坏了的错觉。 “真的吗？我也能那么厉害？”听我这样说她很高兴。 “当然啦，我干嘛骗你，只要你能坚持……这里酸吗？” “哎呦，酸。”我稍微捏得重一点，初一就开始哼哼了，缩着腿叫酸。“你轻点嘛惊蛰。” 她撒娇撒得那么自然实在是叫我很受用，既高兴又忍不住想逗逗她。我想起昨晚帮她涂止痒药膏，她求着我帮她挠痒痒的事，坏心眼地挠了下的脚底。 初一的脚大概还不到35码，小巧的两只，捏在手里又软又嫩，还白得晶莹剔透像没下过地似的。大概也是皮薄，我只挠了她一下，初一就像只小虾米一样弹了下身体。 “诶！惊蛰！” “哈哈哈哈哈……”因为从来没见过她这种反应，我实在是没忍住笑倒在床上。“你怎么那么怕痒啦。” 我一边觉得自己有点幼稚，一边又觉得逗她实在是太有趣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高能，第九部分都高能，有一点点虐，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不过，真的就一点点，具体章节会预警的。 第81章 “哼！”小兔子也是有脾气的, 被我偷袭又“嘲笑”之后, 嘟着嘴生气。 她“哼”得太可爱, 我躺着笑了一会儿，侧头去看她气鼓鼓的脸，“你生气啦？” 大概是我没有一点反省的样子，语气又有些欠揍，初一难得气性上来了，趁我不备骨碌翻了个身压在了我身上。她一边压上来还一边用恨恨地语调道：“你又挠我痒，你又笑我，你、你那么坏……” 但因为这个“恨恨”的语调软得一塌糊涂，所以实在是叫人反省害怕不起来。我觉得自己都快笑断气了，还要搂着她防止她跌下床。她的小拳头雨点似的落在我肩膀上，轻飘飘的, 一点儿也不疼。 “你又欺负我, 又把我当小孩子……”哎呀，这是怨念了多久啊, 看看这话倒豆子似的。 我觉得自己应该安抚安抚她，看着她满是不忿的小脸, 假意求饶道：“好嘛好嘛, 别捶了, 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哎呦疼疼疼。” 我一喊疼她就立即停下来了，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我看她心软赶紧再接再厉道：“初一同学, 好疼的，不要捶我。” “哼，我明明没有用力，一定一点也不疼的，你又骗我。”小兔子没有被我的**药灌倒，很坚定地坐在我的身上。 等等，我什么时候在她眼里变成了这么不堪的印象了？ 我举手投降，“好好好，我认输。” 她大概是没见过我这副示弱的样子，立时有点分不清敌我力量起来，眼睛亮了亮，一副小膨胀的得意样。她内心得意脸上也掩盖不住，只自以为忍耐地装严肃。 “哼，那你要怎么讨好我呀？” 嘶，我说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这是被谁教坏了呀？小孩子的模仿能力就是好，我是不是应该注意一点自己的言行啊？ 但她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我只好憋着笑，努力配合她演戏。 “唔……那，那初一姐姐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 初一在听到“姐姐”两个字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但不可思议很快就变成了再也无法掩饰的得意和飘飘然，“姐、别以为你叫我姐姐我、我就会放过你，你已经欺负我好多次了！” 我可真是太冤枉了，今天这还是帮她揉腿呢，怎么又变欺负她了？至于之前的，那也算不上欺负吧？ “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呢？”她看起来就是有其他的诉求。 初一坐在我的肚子上，一副我正等着你这么问的表情，迫不及待地道：“那、那你以后也叫我初一姐姐……” 这得寸进尺的小东西，觉得我能答应这丧权辱国的条件吗？戏也不演了，翻了个身轻易把她压了回去，“你说什么，叫谁姐姐？” “吓？”形势瞬间颠倒，初一很有些发懵，看了我半天才反应过来，缩了缩脖子顾左右而言他，“惊、惊蛰，我们是不是、是不是要开始学习了？” 我向下伸手摸到她的腿一边捏一边道：“你不是腿酸吗？我在帮你按摩，之后再开始学习。” 初一哭丧着脸，动也不敢动弹，“我、我不酸了，真的……” “我有欺负你吗？”我现在可没那么好说话了，问她，“对你不好吗？” 她摇摇头，嗫嚅着道：“没、没有惊蛰，你最好了惊蛰，我、我最喜欢你了……” 啧啧啧，以前都是主动改口的，现在这是迫于我的淫威了啊。 “刚才是谁要我叫姐姐啊？” 初一泪眼汪汪，睁着她星星一样的大眼睛说瞎话，“没有、没有人啊……” “哦？” “哎呀哎呀惊蛰，我，我胸口闷……”这小兔子是修炼成精了吧？竟然还会装病了。 “那我帮你揉揉？” “诶……” “嗯，我帮你揉揉吧。”我说着就假装伸手给她揉胸口。 “呜呜呜，你怎么样才放过我嘛惊蛰，你放过我嘛。”她装哭，假得有点可爱，“我、我再也不敢了惊蛰……” 我现在也不用说什么“你要怎样讨好我啊”的话了，只是挑着眉抬了抬下巴。 初一很是心领神会地哼唧了一声，嘟着嘴亲了过来。 她亲得熟练了，吧唧吧唧就是几口，我正要得意，却发现她柔软湿软的嘴唇落在了我同样的地方上。这一回不是脸颊也不是下巴，初一准确无误地亲在了我的下唇上。 “！”就在刚才我还笑初一像只小虾米，此刻的我却比她的反应还大，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跌到了地上。 “惊蛰？”初一显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大反应，安静了好一会儿才疑惑地问我：“你、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我坐在地上也一时没反应过来。要说好不好，除了屁股有些痛当然没哪里不好。 但是，刚才发生的事实在是……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 我脑子有些乱，即便尽量不想胡思乱想，嘴唇却还是不可避免地烫了起来。 刚才那个，算是接吻吗？我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惊蛰？”初一趴在床边看我，很有些担忧地问道：“你有没有哪里摔到？” 我抬头看向她，注意力无可避免地被她粉嫩的唇瓣吸引。 “惊蛰？” 那当然不能算是接吻。 初一一定不懂亲嘴唇和亲脸颊有什么区别，也一定不明白接吻的特殊含义。 只是意外擦到了而已，我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呢？ “我没事我没事。”从地上爬起来，我重新坐回到床上，这回也不和她闹了，专心帮她揉腿。 “惊蛰……”大概是看我不和她闹了，态度又罕见的正经，初一怯生生地问我，“你、你刚才怎么了？” 我叹口气，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和初一讲一下这件事的。 “初一啊，朋友之间亲亲的话不能亲嘴唇的哦。”我尽量用轻松而漫不经心的语调说着，想要忽略脑子里刚才升起来的荒唐念头。 “诶，可是我有看到别人在班级里亲嘴嘛。” 啊，是这样的，青春期的女孩子有的时候玩的尺度确实不小，玩闹的时候亲到嘴都算正常的了。 可是，这个和那个不一样。我不想和初一玩闹到这种程度。 “那不一样的，初一，反正亲嘴巴这件事不能随便做知道吗？”如果是平时的话，我一定会用更柔软的态度和更周全的理由来说服她。可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我实在不想费这个心再去解释什么。 因为，太奇怪了。各种方面来说都太奇怪了，奇怪到我不想深入思考自己刚才的反应。 对于我这个模棱的回答，初一显然懵懵懂懂。但她是很能感觉到他人情绪的孩子，低了低脑袋轻声细语地道：“惊蛰，你、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就不亲了……” 我当然不是不喜欢，对于初一的亲密我是无法感觉到一点点厌恶的。可是，问题在于这不是件可以喜欢的事。 我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和初一亲密的界限正在失去控制，这是我持续放任的后果。说什么只要是初一主动就没问题了，可是结果难道不是没有任何差别吗？ 她不懂事，难道我还不懂事吗？这本就是应该由我来掌控的距离。 我对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些微的烦躁，更烦躁的是，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真的后知后觉。 “初一，我不是不喜欢，”可无论我是如何想的，这件事和初一都没关系，我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心情而让她难过，“但不是喜欢就什么都可以做的。” 初一听到我的话心情似乎稍稍好了起来，只是她仍旧不明白，抬头看着我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做喜欢的事情？” 因为，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物，不能只靠喜好来行事。 我想了想，然后问她，“初一，你喜欢吃零食对不对？” 她点点头，然后似乎有些明白了。“我喜欢吃零食，但因为零食吃多了不好，所以不能多吃是吗？”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反正这件事朋友之间是不能做的。” 初一看起来有些失落，“喜欢也不能做吗？我、我明明还能吃零食的……” 我无奈地看着她，无声地确认。有一些界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迈过去的。 “那好吧……”她嘟着嘴巴一副认命的样子，但很快又想起了什么，拉着我的手道：“那脸还是可以亲的对不对？” 脸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过犹不及，我现在再想和初一保持更远的距离不是很奇怪吗？毕竟我只是在打预防针，又不是不想和她做朋友了。 “嗯，这个当然没问题啦，我们是好朋友嘛。” 也只是好朋友而已。 第82章 早上就在和初一一起学习中度过了。 下午她要去李阿姨家学画画, 我也有其他活动——之前妈妈和干妈提过要带我去游乐园玩, 就定好在今天下午。初一对于我下午能去游乐园玩表现出了十分的向往, 我安慰了她好一会儿，答应她下次带她去，她才开心起来。 一点左右初一被送去李阿姨家，干妈则来我家接我和妈妈。 周末的游乐园总是拥挤的，加上天气也在越来越热，我一入园就感觉到一阵热浪扑面而来。还好买的是vip通道票，可以避开长长的队伍。 干妈和妈妈一左一右夹着我走，像是怕我走丢了一样。她们今天都穿了休闲装和平底鞋，连头发也扎了起来，看起来十分年轻。 “我们先去坐海盗船？还是过山车呢？或者鬼屋，鬼屋怎么样？”妈妈看起来开心不已, 翻着游园手册来回看。 “妈妈, 我们还是按照路线来吧。而且过山车是不是太刺激了？”该说妈妈孩子气呢还是具有冒险精神呢？挑的都是些惊险刺激的项目。 我看了眼干妈，发现她表情十分轻松, 嘴角带着笑意，看妈妈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小孩。 “诺诺, 你那么大了还喜欢玩这些呀。”她摇摇头, 带着些微的无奈。 妈妈已经听惯了这样的话, 并不觉得有什么，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慕姐啊，什么叫我那么大了还喜欢玩这些嘛，我小时候根本没得玩好嘛！” “那你今天就好好玩吧妈妈, 我不是很想玩太刺激的。”虽然胆子不算小，可是我实在对这些兴趣不大。失重的恐惧，加速度的压迫，心跳加速，然后大声尖叫，人类总是这样自找麻烦。 “说什么呢，我和你干妈今天可是特地带你出来玩的，你怎么能不玩呀？”妈妈拉着我的手，又去看干妈，“对不对啊慕姐，我们一起玩。” 干妈笑着摇头，我也赶紧找借口。 “我害怕，还是算了吧。” 妈妈露出了十分惊奇的表情。 “惊惊，你竟然会害怕吗？我还真不知道我女儿竟然有害怕的东西，你以前坐的时候明明面无表情来着。” ……确实，我以前来玩表现还算镇静，可生理反应又不是镇静就能控制的。如果不保持面无表情和沉默，我大概会无比失态。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吧，妈妈觉得我对游乐园没有什么兴趣，后面来的就少了。 我也确实没什么兴趣就对了。 说实话，这次来游乐园原本还因为是和干妈第一次一起出来玩而有点期待的。可是因为早上和初一发生的那一点小事，我今天一天都大概要心不在焉了。 “诺诺。”干妈大概是看我被妈妈欺负了，带着点笑意叫了她一声。 “好好好，我不说了。”干妈在的时候妈妈就越发没个正行，但她又总是很听干妈的话。 按照路线，我们还是先玩了旋转木马，妈妈这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大人的样子了，一边笑一边不停地给我们拍照。 干妈就坐在我身边的一只马上，看着妈妈温柔地笑着。 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时刻确实相当温馨。 旋转木马，摩天轮，皮艇漂流，玩完这些比较温和的设施之后，妈妈开始向过山车进发。 当然，不止我不想坐，干妈也不想去。最后只有妈妈一个人跑去玩，我和干妈则留在下面等她。 干妈戴着一顶宽檐帽，虽然脸上出了一些汗，但看起来依旧优雅美丽。我俩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一边等妈妈出来一边聊天。 “你妈妈以前就特别活泼，很会讨人开心，谁都喜欢她。那时候她是最好的妹妹，最贴心的朋友。”老实说，虽然已经和干妈熟悉了不少，但我还不是很习惯和她单独待在一起。我俩除了妈妈也实在没有什么其他的话题了。“我以前一直拿她当孩子，真的没想到……没想到她已经能当个好妈妈了。” “干妈你是太久没见妈妈了，她这十几年真的很努力。”对妈妈的赞美是无论怎样都不该吝啬的。 “是啊，我太久没见她了，”干妈原本抬头看着过山车，这时却突然转头看向了我，“也太久没见你了……时间过得太快了。” 干妈的话语与眼神偶尔就会像现在这样意味深长，她是在试探我吗？还是单纯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可是现在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了。你晚上在家里住下来也没有关系啊，客房收拾一下就好了。”我假装没有听懂干妈的话，“我和妈妈都很欢迎你的。” 她却一直望着我。 “惊蛰，你的性格和你妈妈一点也不像。”像是要把我看穿，“你既聪明又稳重，而且非常细心。” 她只是单纯夸我呢，还是意有所指？ 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因为互相隐瞒所以揣测对方每字每句，而这，只会更加拉开彼此的距离。 可我确实还没做好准备，还想继续粉饰太平。 “干妈你再这样夸我，我可要不好意思了。”我觉得此刻在坐过山车的并不是妈妈，而是自己才对，赶紧喝了一口饮料掩饰情绪。“其实妈妈也很细心的啦，当然，聪明这点毋庸置疑。” 干妈就笑了起来，点头道：“是这样没错，诺诺很聪明，要是性子再稳重点就好了。” 我也笑，“我以为她只在家里这样呢，难道在工作的时候也不稳重吗？” “那倒不是，她工作方面还是很周到的……大概还是我没对她小时候的印象太深了吧，总觉得还是很小孩子气。” “那一定是因为妈妈和你亲，她只在亲近的人面前才这样的。”我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给妈妈说说好话的。 “惊蛰……”干妈抿了抿唇似乎还想说什么，呼啸和尖叫声却盖过了她的声音。 “干妈你也不喜欢坐过山车吗？海盗船和跳楼机呢？”虽然聊妈妈也不错，可这是一个比较敏感的区域，我很怕不注意就会触及到雷区，赶紧转移话题。 干妈温和地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是真的不太擅长玩这些，怕在你面前出丑呢。” “哈哈哈，我不会笑你的啦干妈。” 还好干妈似乎也不是很执着那个话题，配合地聊起了其他。 “哎呀，我回来了，你们在说什么呢那么开心？”妈妈刚坐完过山车却一副神清气爽的表情，我真的很佩服她。 “诺诺，你回来啦。” “对啊对啊，我们接下去玩海盗船吧。” 干妈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掏手帕一边道：“你先休息会儿吧，玩得满头大汗。” 妈妈今天素颜上阵，是真正放飞自我了。 “哎呀，我不累的，又不是我在跑，就是太阳有点大，”妈妈并不接手帕，反而盯着干妈手里的饮料道：“慕姐，你给我喝一口饮料呗。” 干妈和我手里都拿着一杯冰饮，妈妈自己那杯早就喝完了。 “你呀，”干妈倒是一点也不介意，一边把饮料递给她一边很自然地亲手帮她擦脸上的汗，“你也不小了，怎么还玩那么疯呢？惊蛰都比你稳重。” 我看着妈妈含住管子的那刻，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浮现出了间接接吻四个字。紧接着，又回忆起早上初一嘴唇的柔软触感。 这全都怪陆悠悠，被她荼毒太深，看什么都怪怪的。 “她一直比我稳重啦慕姐，没关系的，我们这叫互补。”妈妈当然不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失礼的事，眯着眼一副很享受干妈服务的表情，一点儿也不介意被说不稳重。 “你啊，还知道呢？”干妈露出了拿她没办法的神情，略带埋怨地嗔道：“还好惊蛰不像你那么跳，那时候你一个就让全家都操心死了。” “慕姐！我可从来没给你惹过麻烦吧，而且我现在已经很好了嘛，不然你问惊惊，我是不是很可靠。” “我可没看出来你哪里可靠了……” 她俩说着说着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我这个女儿还在身边，也不管我能不能听懂，该不该听懂她俩之间的对话了。 等等，她们不是带着我来游乐园玩的嘛？怎么我反而像个电灯泡呢？初一早上还羡慕我呢，根本不值得羡慕。 妈妈补充完水分又享受完服务，拉着我和干妈继续向下一个项目进发了。 为了不和干妈独处，接下去的项目我也只好跟着妈妈一块儿去了。等坐完跳楼机，我已经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不在胸腔里了。不管几次，我都实在无法适应失重的感觉。 五点左右出园，妈妈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遗憾没有玩完全项目。 “我们下次再来吧。” 还是饶了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许诺：做得好宝宝，我们互相助攻才能把媳妇抱回家！ 第83章 自从干妈回来, 妈妈真的再也没有出过差。她在家我当然也就不好一直去初一家吃饭, 更何况, 干妈越来越频繁地来家里作客，我说什么也得陪陪她。自从初一开始学画画以后，我们的相处时间确实在减少。 但偶尔我又觉得，或许这样对我们来说才刚刚好。我和初一是最好的朋友，有最近的距离和最亲密的关系。可或许是因为交友经验太少，我有时候又会因为和她过分靠近而焦虑。 好朋友之间究竟是怎么样的呢？人与人不尽相同，朋友与朋友的关系也有所不同。因为初一的特别，我和她的友谊一定也与一般人之间的不太一样。 可就算有这样的借口，我仍旧有时候为自己过分想要亲近她而不安。 我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改变，初一却越来越忙碌了起来。见不到她的时候会抓心挠肺地想她，这样想她的时候, 我又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不太对呢？可是初一似乎也是这样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不用想太多？ 在这临近高考的时期，高三学姐学长们的紧张情绪似乎传遍了整个校园。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 在高考一周前举办了校园十佳歌手大赛。当然，高三是不参加的。他们可以选择来看决赛的演出,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给他们减压的措施之一。 我们班参加的人是韩露, 并且顺利进入了决赛。上次一起去ktv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唱歌相当不错, 比起我这种只有学习成绩优异的人，她这种才叫多才多艺全面发展。 韩露自己报名的时候还想拉着初一一块儿，差点没把初一吓死。因为决赛是在周三的晚自习，我和初一就都没见识到韩露拿到冠军的精彩场景。当然, 这也没多大关系，敖安安第二天吃午餐的时候好好给我们描述了当时的场面。 住校的同学大多都去给韩露加油助威，还拍了不少照片。 “和她竞争最激烈的是高二一班的一个学长，叫什么来着？哎呀，忘记了，明明还挺有名的。反正比赛结束后还来和韩露握手。贴吧里建了个十佳歌手楼，我估计又要热闹一阵了。”敖安安虽然ky，但总很跟得上潮流。“这次可是你要火了韩露，十佳歌手冠军诶！” “还好啦，只是学校的比赛。而且没准还有不少有实力的人没参加呢，你看初一不就是吗？”韩露嘴里是挺谦虚的，但能看得出来得了冠军她还是很开心的。 “诶，没、没有啦，还是韩露你唱得好听。而且，而且你能在那么多人面前唱出来才是最厉害的，我一点儿都不行。” “我觉得你应该专门学下声乐课，底子那么好，太可惜了。” “学唱歌吗？”初一望了我一眼，摇摇头道：“我还是不要了……我、我想先把画画学好。” 其实，韩露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我很提心吊胆了一番。我很明白的，初一不仅是在画画方面，在唱歌方面也很有天赋。可要是她又学画画又学唱歌，我们见面的时间不是要更少了吗？ “嗯，初一才刚刚开始学画画，贪多嚼不烂。唱歌以后再学也可以，而且她现在已经唱得很好听了。” 韩露耸耸肩，“好吧好吧，也对。而且马上要升高二了，我们还是先考虑考虑这个问题吧。” 韩露说得没错，学期过了大半，等陆悠悠高考完，我们有一项事宜就会被提上日程——已经到了要考虑高二文理分班的时期了。 据说我们下一届高一会开始实行选科制度，不再需要分文理科。可现在的我们，还是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事实上，令人烦恼并不是选文科还是理科，而是能不能和初一一个班。我知道，对初一来说文科是最佳选择，所以我选择理科的话是肯定会和她分开的。那么，我该选择文科吗？ 从往年的分班情况来看，文科只有四到五个班，我们能够分到一起的可能性并不小。 “你之前说要进文科班，现在呢？”我问韩露。 “当然还是进文科班啦，敖安安也是。”看来她确实更喜欢文科，敖安安我也不惊讶，她的文科成绩明显比理科好。“惊蛰你下学期要进先进班？那初一呢？” 韩露来回看了看我和初一。 “我、我吗？”初一突然被问到，很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太懂……” 她看向我很信任地征询道：“惊蛰，你觉得我应该选什么呢？” “呜哇，你连这个也问她吗？”敖安安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不理她，转而问初一，“那要看你更喜欢什么科目了，历史、地理、政治还是化学和物理？” 单从学习难易度上来说，初一显然对文科的接受度更高。 “我不喜欢化学和物理，好难的，你教我我都听不太懂。” “那你就可以考虑一下选文科嘛，当然，还要和叔叔阿姨商量一下。” 初一听了我的话，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哎呀，那你们不就要分开了吗？”敖安安真的太不会看气氛了，在这时说到这个话题。 初一果然显出了几分失落。我想安慰她一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还没有想好，所以也不敢轻易许诺。 “不过惊蛰你不管文科理科都擅长，其实选什么都可以吧。”韩露眨眨眼，带点诱哄性质地对初一道：“要是惊蛰选文科的话，很有可能和你同班哦。我听说今年分班不会刻意分开原同班的学生。” 初一的眼睛果然亮了亮，转头望向了我。 确实，不论什么科目对我来说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差别，所以从最初开始我就不是在为选择文科还是理科烦恼。 选择理科进先进班是我原先的计划，选择文科或许会有些不同，但在高考之前这样的差别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没错，重点从始至终都在我是不是想和初一同班。 上学期末，我几乎没怎么犹豫就选择继续和初一同班。即便是现在，如果有谁问我是不是一直想初一待在一起，那么我的答案也是肯定的。我想能碰到她，看到她，甚至只是听听她的声音。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恰恰是因为这种心情，我最近不知道为何偶尔会考虑起是否应该放任它继续蔓延的问题。 我很希望这些想法如同我过往每次不值一提的思虑一样，只是杞人忧天而已。可这确实在左右着我的思想，让我难以决断。 “就算我选择文科，同班还是要靠运气的啦。”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顺便引开初一的注意力，“初一，你嘴角又沾到酱了。” “诶，哪、哪里。”初一抬着小脸问我，如果是以前，我大概什么都不会想抬手帮她擦掉。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作祟，此时我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左嘴角，告诉她，“是这边。” 我也仔细考虑过了，敖安安和韩露在ktv的时候曾说过的话。他们说得没错，别人会那样想我和初一也不能完全怪他们。如果说，我们的友谊有些特别的话，那大概这种特别是不适宜被其他人看到的。 我应该更谨慎一些，不仅在心里，也要在行为上守好朋友的界限——至少在公开的场合我得这样做。 初一似乎愣了一下，大大的眼睛里有不解。我却既无法向她解释，也不能伸出援手。我只能把纸巾放到她手里，指导她自己来。 初一看起来有些疑惑也有些失望，但她还是自己乖乖地擦了脸。我实在不想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其实就算分班了也没关系啊，我们还是能一起上下学，在家里一起学习，中午也一起吃午饭的对不对？放假的时候你还能住我家，对了，这个暑假我还要教你学游泳对不对？” “唔嗯，”初一用力地点点头，像是要让自己振作起来一般，“而、而且我一个人也能加油的。” “你们这个暑假要一块儿学游泳吗？”敖安安突然来了兴致，“我也刚好想学，不如我们一块儿去啊？” 感谢她跳脱的注意力，给我们换了个不错的话题。 “是我教初一，不是报班。” “嗯嗯，惊蛰可厉害了，她会教我游泳。” “那干脆把我也教了呗。我也不想报班，跟你学还轻松有趣些呢。” 我很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专业的，其实就是带初一去玩玩水，你要来就当一起玩好了，不要奢望我教你。” “哎呀，我说的其实就是一起玩啦，你们去的时候约上我。” “那我也去我也去，”韩露也来凑热闹，“我游得还不错的。” 少女们聊假期的娱乐活动气氛当然就欢快了起来，初一的表情也轻松了不少，笑嘻嘻地点头。 我很无奈。 “好吧，到时候约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暴风雨前的宁静，过度两章先。 第84章 六月七号, 明天陆悠悠终于要迎来折磨了她大半年的高考。离期末不过还有一个月, 我们的高一生涯就要结束了, 仔细想想这一年还真是短暂得可怕。 老师让我们趁着这次放假回家和父母好好商量一下分班的事，放假回来后最好就能决定下来了。 妈妈对我的决定一般都是无条件支持的，可是这一次我自己也很犹豫。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初一都更适合选择文科，我想凌叔叔和张阿姨也是明白的。虽然初一看起来很烦恼，但她烦恼的大概只是会和我分开。她最后选择文科是没有意外的。因为，这一次有没有可能分到同一个班的选择权仍旧在我手里。 像是重新经历一遍上学期的挣扎，可这一次比那一次还要困难。因为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挣扎，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干妈一周大概会来个两三趟，周五晚上一般都会过来，算得上是初步融入到我们的生活之中了。 今天的晚餐是干妈做的。 “惊蛰，听说这次高考之后你们就要考虑分科问题了？”干妈的消息真是异常灵通, 我明明都还没和妈妈说, 她竟然就提起了这件事，“你决定好了吗？” “诶, 真的吗？惊惊你怎么没和我说啊？文科还是理科？”妈妈明显不知道，所以不可能是妈妈和她说的。那是她还和当老师时期的同事有联系吗？ “唔, 应该会选理科吧, 老师说我选理科的话可以去一班。”一班是先进班, 大概是因为去年我放弃了那个机会，这次班主任又特地找我谈了一下。 “应该？你还没考虑好吗？”干妈真是敏锐得可怕，单从两个字就听出了我摇摆的心思。 “还没最后决定，不过, 没有意外的话还是会选理科的。” “哎呀，惊惊成绩好不管文科理科都没关系的，你喜欢什么就选什么吧，”妈妈在放养我的这件事上最显著的方面就是很少干涉我的学习，她确实很信任我的学习能力，“初一呢？她是选文科还是理科？” 初一不止是和妈妈，和干妈也熟悉了不少，作为我的好友，讨论一下她的决定也是很正常的。 “她应该会选文科吧，文科更适合她，负担会小一些。” 妈妈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她，这个时候想到的还是初一和我分开的心情。“哎呀，小初一和你分开的话一定会很伤心的。” 我笑了笑，点头道：“开始肯定会不适应……不过她现在已经很独当一面了，应该很快就会习惯的。而且我们平时还可以一起玩，没什么大问题。” “你们都考虑到那是最好的了。妈妈觉得能遇到一个合得来的朋友是很幸运的，所以友情也要好好珍惜。”妈妈虽然语气轻松，说得却很郑重。 “嗯，我知道的。这个暑假我们还约好了一起去游泳，不会因为分班就感情变淡的啦。”我知道的，遇到一个要好的朋友有多难得。 在遇到初一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人变得那么亲近。并且，我想以后也再不会出现一个比初一对我来说更特别的人了。 她或许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幸运，所以，我应该对这份友谊更慎重也更珍惜。 “你们想去学游泳吗？干妈有个朋友刚好前段时间开了个健身房，应该还不错，你们要不要去那里？” 妈妈听了这件事也很来劲，“游泳好啊，慕姐，不如我们也一起去啊？还可以看着她们一点。仔细想想我也很久没游了，干脆去办**身卡怎么样？” 干妈看了妈妈一眼，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很有些无奈，“可以，不过你现在会游了吗？不要还是那几下狗爬式。” “慕姐你也太看不起我了，那都是多早前的老黄历了。我现在游得可好，惊惊就是我教的，你不信问她嘛。”妈妈见□□妈看扁了，连忙拉着我来帮腔，“是不是啊惊惊？” 确实是这样，妈妈教我游泳的时候，她自己已经游得非常好了，要不是干妈说这事，我都不知道她曾经只擅长狗爬。 “是的，妈妈教我的时候游得很好……”可是吧，要是帮她在干妈面前说好话，她待会儿尾巴肯定要翘起来。我故意拖了个长音，趁着妈妈还没来得及骄傲的时候继续说道：“可是游泳需要的事体力嘛，她那么多年不锻炼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游得动。” 妈妈惊呆了，一副被我出卖了的样子，不甘心地辩解道：“什么，惊惊你这是看不起妈妈吗？就你那晨跑还不是我当初带你跑的？妈妈作为社会人，工作也很需要体力的好吗！” 我装出了自己不小心说漏嘴的表情，“讨好”道：“妈妈我错了，您老当益壮，体力非常好。” 干妈已经捂着嘴笑起来了，面容生动显然心情非常好。 妈妈看起来像是要被我气晕过去了，看到干妈笑更是炸毛，“慕姐你可别听这个蔫坏的小东西乱讲，到时候我会让你见识见识我的体力有多好的！” 干妈一边笑一边点头，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好好，慕姐姐信你，到时候你让我好好见识一下吧。” 这显然是不信呀，妈妈也看出来了，一边夹菜一边哼哼，“惊惊你等着，到时候妈妈和你比赛，看谁厉害。” “你还是饶了我吧妈妈。”我可不想惹祸上身，“到时候我还要教初一游泳呢。” 唉，我暑假这游泳看来人员是越来越多了。虽然妈妈和干妈应该不会常来，韩露和敖安安偶尔约个几次也就差不多了，但果然还是很打扰我原先的计划。 说好的和初一一对一教学呢？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或许人多热闹一些也好，总是和初一单独相处有时候气氛会变得怪怪的。 “原来是教初一学游泳啊，那你可得好好照顾她，保证好她的人身安全。”妈妈郑重地嘱咐我，“不要带她去深水玩。” “健身房游泳池里有专门的人员看着的，应该很安全。不过惊惊你还是注意一点，自己也要小心。” 被两个妈妈关怀的感觉还是不赖的。 “我知道的，你们放心。” 虽然之前我说过她可以留下来过夜，但吃完晚餐干妈还是回家了。大概她也还在适应自己的位置吧。 经过了两个周末的晨跑练习，初一虽然还说不上适应，但也终于熟悉了整个过程。这周末她的状态如果好的话，我打算在平时再给她增加一天。 周六是高考的第一天，路上相当拥挤。因为初一是从家里过来，所以我会先独自跑个几圈，一边跑一边她的电话——我算好时间让她从家里出来前给我打的。 可是这一次等她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快要七点了，比之前晚了不少。 我原本只是以为她睡过头了，可是听电话里的声音又觉得她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劲。 我赶紧跑去小区门口接她，结果远远就看到初一慢吞吞地走在马路上。几乎只是一眼，我就看出来她身体不太舒服了。 “初一！”我连忙过去把她扶过来。看到她的脸色时，已经再不怀疑自己的推测了。 “惊蛰……”初一脸色苍白，和她平时的那种白皙最明显的差别是，她的嘴唇毫无血色。 “初一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怎么出来的？张阿姨呢？”我搂着她觉得心都揪起来了。 “诶，我、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初一还想撒谎，明明身体已经软绵绵地靠到我怀里了。 “你别骗我，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张阿姨怎么让你出来的？” 大概是看我脸色严肃，初一终于不再嘴硬了，有些心虚地嗫嚅道：“其、其实也不是很难受，就、就一点点。张阿姨昨晚好晚被医院叫走，早上我看到她在沙发上睡着了，就、就没有叫醒她……” 我稍微也有听说，张阿姨妈妈的情况不是很好。不过这小家伙可真是胆子大啊，身体不舒服还敢偷偷跑出来。 “早上我们不跑了，去我家休息。你是哪里难受？” “其实还好的，就是肚子有一点点疼，开始的时候也没那么疼……”初一还想狡辩，被我一瞪就一副小委屈样不敢再讲了，“我、我错了嘛……” 虽然她不珍惜自己的行为是该好好教育教育了，但她现在正在难受，我实在不想再吓到她了，只好软下声音道：“我先背你回去，你乖乖的。” “唔嗯。” 大概是看我态度柔软下来了，初一也不再那么紧张了，乖乖点头任由我把她背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预备备。 第85章 “你这个小傻瓜, 难受和我讲一声就好了, 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把她背在背上让我安心了不少, 嘴里就又实在忍不住想要唠叨她几句。 “我、我知道啦惊蛰，因为开始的时候真的没那么疼嘛……我才练习了几次就请假，这、这太不好了。” “你呀，”初一有时候实在是太努力了，努力过头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这方面我一定要好好和她讲清楚。“我带你晨跑主要是为了让你身体变好，说什么请假不请假的……你如果带病强撑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唔，我知道错了。”初一认错的态度十分良好，而且她总是知道该怎么讨好我，“我知道错了惊蛰，我、我就是想见见你嘛……” 这叫人怎么生气得起来呢？我的心软了一遍, 语气已经强硬不起来了。加上她现在这样病恹恹的可怜模样实在让我不忍苛责, “你呀，就知道怎么讨好我。” “诶, 没有没有，我是真的那么想的, 我想见你嘛, 想和你一起跑步。”她的手搂着我的脖子, 气息轻轻吹在我的耳朵上，像是一根羽毛在搔痒。 我明明不怕痒的，却觉得不止是耳朵，脸心口也瘙痒了起来。 剧烈的心跳让我觉得这个话题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只好轻咳了一声作出严肃的样子对她道：“那我可以去你家见你啊，只要你给我打个电话就好了。我知道你很努力，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要是难受的话，我也会很难受的。” 可是说着说着，又觉得自己还是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只要看到初一难受，我就觉得自己也很难受，这不是甜言蜜语，而是真实的感受。 “唔唔，我知道你最好了惊蛰，你不要训我了嘛，我、我肚子痛……”她卖乖，我只好问她，“你是肚子哪里疼？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多痛？要不要去医院？” 初一趴在我的肩头，一听到医院两个字就吓得不行，“不、不去医院嘛。就肚子左边一点点痛，真的，就一点点。”她还用手给我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很坚持地道：“我不想去医院嘛，早上起床的时候也不是很痛的。” 大概确实不算太疼，她现在还能这么悠闲地说话，否则按照她的忍痛能力，老早要泪眼汪汪了。 “你昨天晚上吃了什么？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肚子痛的话，一般来说就是吃坏肚子或者受风着凉了。“早上有拉肚子吗？” 我们边走边说，已经坐上电梯了。 初一一边想，一边掰着手指头数，“昨天晚上吃了晚饭，吃了水果，还吃了一个冰淇淋。可是我那时候一点也不痛的，早上也没有拉肚子。” “没拉肚子吗？”我觉得她很可能是被冰淇淋吃坏肚子了，可又没拉肚子。 “唔，早上的时候是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可是我现在有点想上厕所了……” 噗，还好我已经把她背到家里了。 “那你先上厕所，我去给你倒点热水。不知道什么原因的话药是不能乱吃的，你稍微休息一会儿要是还痛得厉害，我就叫妈妈带我们去医院……”我把她背到房间里放下来，看她还一副不想去医院想要打断我的话的样子，不禁瞪了她一眼，“这事要听我的。你也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的，医生看过之后给你吃药就不会疼啦。” “那、那我可以不打针吗？”小兔子泫然欲泣，好像我说一句要打针她就哭给我看的样子，真是又可怜又好笑。 “要是去得及时就有很大可能不打针哦，所以难受还是要及早就医，去吧去吧，你先上厕所。” 因为我没有给出确切答案，初一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走向盥洗室，满脸都是不安。 妈妈应该是还没起床，我打算等初一上完厕所再看看情况。要是只是单纯的拉肚子的话，家里还是有些药可以吃的。 我一边在茶吧烧水一边思考，结果水刚接完就听到了初一的尖叫声。 要说尖叫也不太对，她声音不算太大，但明显是受到了惊吓，加上后面戛然而止，吓得我也顾不上是不是合适了，赶紧开了盥洗室的门去找她。 “初一，初一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痛？”厕所的门虽然也关上了，但还好没锁。我一拉开就看到初一坐在坐便器上，满脸惊讶地望着我，眼睛还有些红红的。 这个场景真是尴尬到熟悉，可我也实在顾不上那么多了。 “怎么了初一？你哭了？很痛吗？” “惊、惊蛰……”初一似乎也顾不上尴尬和害羞了，泪汪汪地叫我，看起来被吓得不轻。 我稍微低了低视线，发现初一的裤子褪到了膝盖以下，内裤孤零零地挂在膝盖上，她的小手正小心翼翼地提着边缘。 因为内裤颜色很浅，我立即就发现了上面染着的一点深色。 “惊蛰，我、我是不是……” 我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下很松了一口气。回想了刚才的经过，一时实在是哭笑不得。 “看来是我们的初一长大了。”虽然她比我大一岁，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叹。 我松了一口气，初一可不这么想，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地掉，“呜呜呜，惊蛰，我、我是不是以后每个月都要流血了……是、是不是每个月都要那么痛了？” 她这一哭我也不知道该哭该笑，只好俯下身给她擦眼泪。 “哎呀别哭别哭，你这是长大了嘛，以后不一定每次都会痛的，可能就会有点难受。”我想了想她早上还想跑步的事情，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要是像早上这样逞强，就很有可能会痛哦。” 当然啦，也有可能会痛经，但我决定还是不在这个时候吓她了。 初一抽泣着，半信半疑地问我，“呜呜呜，真、真的吗？那、那我一定不跑了，我乖乖的。” 我一边觉得有些心疼一边又实在觉得有点好笑，并且十分庆幸之前给她上过生理课，否则这次可能得吓得更惨了。 “当然啦，我不会骗你的嘛。嗯，我去给你拿新的内裤，然后教你怎么用卫生棉，你乖乖的不要怕。” 她就一边掉眼泪一边一副我很勇敢的样子咬着唇抽噎道：“我、我知道的，我长、长大了，不、不怕痛……呜呜呜……” 她哭花了小脸，反而叫我的心痒了起来，忍不住想把她抱到怀里揉一顿。 “好好好，你最勇敢了。”我赶紧打住自己那稍微有些不对劲的想法，思考着帮初一向李阿姨请个假和怎么向张阿姨报喜。 “你要快点回来，惊蛰。”初一依依不舍地目送我离开厕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去多远的地方呢。 用最快的速度拿了初一的内裤回到厕所，初一仍旧乖乖地坐着，只是已经擦干了眼泪没有在哭了。 我摸了摸她的眼角，然后蹲下身打算帮她换内裤。“来，先把原先的内裤脱下来吧。” “诶……”初一没有动静，只是发出了迟疑的声音。我抬头看向她，发现她眼睛盯着我手里的内裤，小脸涨得通红了。 大概是冷静了一下，初一过了又惊又怕的阶段开始知道害羞了。 “唔唔唔，惊蛰，我、我我我自己来……” 我这时才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太对，做得也太自然了。因为刚才一直火急火燎的，我就满脑子想着自己上手做完好了，没有考虑到**和羞耻的问题。 她那么大了，自己换个内裤应该还是会的嘛。 “额，也对，那你自己换吧。”我直起身，把内裤放到她手里。 初一接过了内裤好一会儿还是没动静，抬着脑袋一直望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还是我来吗？”或者，她被吓到了果然还是要我帮一下？ 初一似乎又要哭了，“你、你不出去吗？” “诶？”我还要留下来帮忙啊。 “我、我自己换，你出去嘛……”她看样子是真的不好意思得狠了，眼眶红了一圈，黑黝黝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点祈求道，“你、你不要看我……” 首先需要澄清的是，虽然我平时和初一过分亲密地接触时，偶尔是会有像心跳加速之类的反应。但刚才我真的只是在帮助她，绝对没有一点旖旎的念头。 但那只是刚才，初一这样害羞这样可怜地请求我的时候，我的心口不知为何涌出了一股热流，激得我满脑子都是，如果我留下来的话，她又会是如何害羞的模样，这个念头。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转身想要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无话可说。 第86章 我应该庆幸自己的生理课很有用的, 初一在某些方面比起以前要害羞得多, 也谨慎得多了。 “好好好, 我出去，你换好了叫我。”虽然心里有些失落，可是孩子总要长大嘛。 “可、可是，”我刚抬起脚初一就拉住了我的衣角，带点不安地问我，“要是换上还是弄脏了怎么办……” 看把我急得，都忘了说这个。 “没事，你换好先不要穿上，我教你怎么用卫生棉。” 初一这才点点头。我走出厕所顺便把门关上，一安静下来，耳朵里几乎全是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刚才我到底是在想什么傻事呢？明明已经考虑很多次了, 我应该更控制自己想要欺负她的心思才行。 在门外等了大概五分钟, 然后我听到了初一叫我的声音。再进去的时候，她已经把换下来的内裤团成小小的一团, 遮遮掩掩地拿在手里了。 “惊蛰……” 我一手去接她手里的内裤，另一只手从盒子里拿出卫生棉。“乖, 内裤先给我, 待会儿我会洗掉的。我现在先教你怎么用这个。” “可、可是脏……”她不肯交出手里的小内裤, 又难为情又委屈地看着我。 又不是没洗过，有什么脏不脏的呢。 “不脏啦……乖，你现在不要操心这个事了，听我的。”我知道自己的态度得强硬点, 不然有一会儿可以磨了。 “唔，好、好吧。”初一只好乖乖听话，小心翼翼地把内裤放到我手里，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你，你不要看……” “好好，我不看。”这傻孩子，就算我现在不看洗的时候还是要看到啊。 初一明显松了口气。 先把她换下来的内裤放到水盆里，我这才开始拆卫生棉的包装。“乖，把裤子脱下来一点，我帮你贴上去。你仔细看，以后要自己贴哦。” “诶……”初一似乎是没想到还需要这样，小手紧紧拉着裤不让我扒下来，一脸别扭地望着我，“还、还要脱下来吗？” 我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初一，你不痛了吗？现在不要害羞，我帮你弄完你就去床上休息好不好？我妈妈当时也是这样教我的，很正常啦。” “是、是这样吗？”她半信半疑的表情，让我不禁有些怀念起当初要脱裤子给我看的小白兔了。 这确实很正常，可是被她这一弄害我都有些心虚了。 “是这样的，”我确定地点头，“第一次谁都需要人教不是吗？我只教你一次。” “那、那好吧。”她不再抵抗了，乖乖把裤子褪下来。“你、你一定不要看别的地方……” ……我要是想看老早就看了好吗？ 可是，初一这样一说害我也不禁有些别扭起来，刚才在门外做的心理建设都差点松动了。 “哎呀，我能乱看哪里啦，乖，你往这边看过来，”我不得不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思，一边拆卫生棉一边引开她和自己的注意力，“把这个拆开，然后展开，这里和这里都撕掉。” 初一听话地看着，学习得似乎相当认真。不过她的手还死死地拉着衣摆，遮在双腿之间，似乎是想要多遮住一点腿根。 这小家伙真是的，我又没有偷看，只是瞄了一眼而已。而且，瞄了一眼什么也看不到。 “好了，把小裤裤翻出来，对，然后贴上去，两边折到外面。”就算是对我来说这也是一种煎熬了，赶紧手脚利索地给她教完。“好了。” 我松了一口气，感觉到了妈妈当初的不易。不过我没初一这样害羞，所以她一定也没我那么难熬。 初一也吁了口气。“好了吗？” “好了。就是把这个垫在内裤上，再穿上就不会染到内裤了。卫生棉最好两个小时左右就能换一次，比较卫生。” “原来是这样啊……”初一看明白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像小宝宝的纸尿裤嘛。” 这个比方打得倒也没错，“是这样的。” 初一点点头，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有些不解地问道：“那惊蛰你为什么不在我换上去之前教我嘛。” 初一这样问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很震惊，为什么没有想到在给她换上之前拿在手里教她？ 可是，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啊！ 不，这个时候和她说我是没想到也太有损威严了。我这才刚教完她一件人生大事呢！ “嗯，因为你自己换的话肯定是穿着换的是不是？和拿在手里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好了我先出去了给你烧点热水你弄好就出来吧。”我只能又使出了快语速转换话题让初一反应不过来的手段了。 “诶，啊哦哦。” 真是危险，差点被初一问到哑口无言。 我拿着装了她内裤的水盆出来，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背虚汗，感觉比晨跑还累。 洗了手，先把开水烧上，等我回到盥洗室洗她内裤的时候，初一才拖拖拉拉地从厕所里出来。她的小手绞着衣角，羞答答地走到我身边，轻轻叫了我一声，“惊蛰……” “来，先洗手。”我一边给她打开温水，一边嘱咐她，“例假期间不能碰冷水也不要喝冰的，要好好休息知道吗？你昨晚要是不吃冰淇淋的话，这次可能还不用那么疼。” 她一边洗一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眼角还一个劲地偷偷瞟向我在洗的内裤。 我觉得有点好笑，但并不打算戳穿她。 “肚子还多疼？”初潮的量并不多，内裤上只染了一点点，我已经洗干净了。 “一点点疼。”初一用湿哒哒的手又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比之前小了一点，样子实在很可爱。我帮她把手擦干，让她先去床上躺着。 还好初一不是那种痛得死去活来的体质，不然大概得哭惨了。 我晒完她的内裤，水早就烧开一会儿了。把水壶和杯子一块拿到床头柜上，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初一盖着小毯子只露出了一张脸，目光一直围着我打转。 水还很烫，不到入口的程度，我稍微捂了下手，就把它放在床头晾凉。 “躺着有没有好一些？”我坐在床边把手伸进毯子里，摸她的小肚子，“哪里痛？我给你捂一下。” 家里没有热水袋也没有暖宝宝，这种天气也实在用不上这些东西。还好我手心热，可以稍微顶替一下。 “是这里。”初一掀开衣角让我把手伸进去，嘟着嘴蔫蔫地道，“闷闷地疼。” 小委屈样真是可怜，看得我的心又软又酥麻。 “那我给你捂着有没有好一点。” 她点点头，“嗯嗯，惊蛰你的手热乎乎的。” “待会儿再喝点热水应该会更舒服一点。”我安慰她，初一的小手搭在我的手背上，明亮的大眼睛专注地望着我，“惊蛰，我是不是今天开始就是大人了？和你一样。” 她大概是舒服了一些，开始有心思想别的了。 “唔，你是又长大了些，不过还不是真正的大人哦。”成为大人的定义当然没有那么简单。“我也不是大人啦。” “诶，还不是吗？那要怎么样才能成为大人。”她一脸后怕的样子，“流了那么多血都还没成为大人吗？那成为大人是不是还要好痛好痛？” 咳咳，这要怎么解释呢。我所谓的成为大人更多是指心智上的，可是初一的话很难不让我想歪。我肯定是被陆悠悠带坏了，所以才会满脑子黄暴思想。 “初一啊，这个和你喜欢一个人一样很难解释清楚的。唔……不如说，等你喜欢上一个人大概就是长大成人的开始吧。”不过这个就稍微有些扯远了，我把话题拉了回来，“你今天难受，我晚点给李阿姨打个电话，给你请假好不好？” “唔，可是会不会不太好啊？” 我用另一个手摸摸她脑袋，“这是女孩子的大事没什么不太好的。我还要把这件事告诉张阿姨，给你好好庆祝一下。” “庆、庆祝吗？”初一苦着脸，满脸不解，“流血还要庆祝吗？我还以为自己会晕过去呢。” 我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想象了一下她晕倒在厕所的样子，一时觉得头都大了。还好她没晕过去，不然我就麻烦了。 “不过你的表现还是很勇敢的，值得夸奖。”老实说，我还真怕她会晕血，没想到只是哭了一阵。 “诶，真的吗？那你呢惊蛰，你当时也怕吗？” “嗯嗯，还是你比较勇敢。”我决定夸奖夸奖她，随口就开始扯谎。 “呀，你也怕吗？”她有些惊讶。 “是啊是啊，我也好怕。”我哄她，事实上，因为妈妈教得早我当时可是很镇静的。 她捂着嘴开始吃吃地笑，声音里带了那么多小得意，“呼呼呼，惊蛰原来你那么胆小啊。” 夸张一点说，我觉得自己应该满脸黑线了。 这个小家伙还真分辨不出人家是不是在安慰她啊。我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是是是，我胆子小呢。”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你瞄一眼是干嘛？ 第87章 说了一会儿话, 我觉得水差不多也该凉一点了。试了试水温, 虽然烫了些但是已经能入口了, 初一正需要喝热一点的。 “来初一，喝点热水，有些烫，你小口喝。”我把她扶起来，喂她喝水。 初一乖乖喝了，再躺时见我要起身，赶紧拉着我的手小声道：“惊蛰，你、你要去哪里？” 她看起来有些不安。即便讲了那么久的话，但该怕果然还是要怕啊。 “别担心，我拿手机给张阿姨和你李老师打电话。打完再陪你睡一会儿好不好？”我摸摸她的头发，初一眯了眯眼, 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嗯嗯, 那你要快点回来。” 她放下心来，不禁显出了撒娇的小表情, 我觉得自己不管什么都会答应的。 李阿姨那边倒简单，请个假就好了。张阿姨这边打了好一会儿, 废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劝住她不要过来看初一。 张阿姨很高兴也很激动。我是这时才知道原来他们曾经因为初一迟迟不来初潮还带她去看过几次医生。有说发育晚的, 有说是体质问题的, 也吃过几次药，都没什么作用。 后来还是凌叔叔觉得初一又没有哪里不舒服，总是吃药太可怜了，就打算再等等。没想到这等着等着, 她现在来得也挺自然的。 是该好好庆祝一番的。 张阿姨对我表达了万分的感谢，又和初一说了好一会儿话，最后说好了叫我晚上一起和初一去她家吃饭。 打完电话，我又用热水洗了手，这才回到上床陪初一。她一直在等我，大眼睛望着我骨碌碌乱转。 “睡不着吗？”我上了床，把她搂进怀里，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她背靠着我。她软软的身体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抱起来实在是很舒服。 “唔，因为感觉怪怪的……”她的小脑袋倚在我的肩膀上，拉着我的手继续捂在自己的小肚子上——这样对她来说大概会舒服一些。“还、还好你在我身边，我一点儿也不怕。” 她的肚皮又软又滑，我用掌心轻轻帮她揉着，想让她好受些。 “明明刚才哭得惨兮兮的，还说不怕？” 她这时候倒能说了，像是忘记了刚才厕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家伙是谁一样。 我逗她，又惹得初一满脸通红，嘴里“哎哎”地嗫嚅着，想我放过她。 “因、因为有血嘛，好吓人的。可、可是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不怕啦。” 我也不想过分欺负她，算是接受了她的这个解释。看她精神十足没有半点睡意的样子，就问她：“你真的不想睡？” 我用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她揉肚子，她就用小手玩我左手的手指。 “嗯呢，我不想睡。” “那要我给你念《绿山墙的安妮》吗？”之前给她念了《小飞侠》，现在开始念安妮了。 “嗯~不嘛，我想和你聊聊天。”初一难得拒绝听故事，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好吧，那我们说说话。”她想要聊天的话，话题就会很天马行空，我想着她这次是想说之前刚给她念完的《小飞侠》呢还是想说刚开始看的《微笑光之美少女》，或者想说在李老师那里又学了什么吗？ 我正思考着，却听到初一说起的却是这次分班的事。 “惊、惊蛰，我想选择理科……” 我真的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并且也没想到她有这个念头。 “为什么呢？你不是更喜欢文科吗？” “可是，你选理科……”初一带着点迟疑，声音低低的。她的手捏着我的手指，我感觉到了她的忐忑。 在听到初一说想选择理科的时候，我就大概想到这个理由了。 “可是初一，就算这样我们也应该没办法同班的。”除非我选择文科，否则我们是没有同班的可能的。 这是很残酷的现实，初一大概也明白这件事，神情十分低落。 “我知道的……”她似乎是在苦苦思索，断断续续地道：“但、但是这样……我们学的东西就一样了……你、你还能教我学习。” 我并没有考虑过放弃帮她补习的事情，就算分班了也一样。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你可以不用担心，我还是可以教你的，你把书给我看下就好了。” 我觉得，作为好朋友的话，应该做的是支持她去做自己喜欢事，而不是用友谊来束缚对方。 “那这样的话，你的学习负担不是要增加了吗？我、我不想你迁就我……”而初一，或许也有同样的想法。 我有些感动，也有些心酸。初一是很为他人着想的孩子，这种乖巧实在叫人怜爱。 “傻姑娘，你不是总是说我最厉害吗？我是谁啊，年级第一嘛，很擅长学习的，你不相信我能教你吗？” 在学习上我还是有自信的，因为记性比较好，所以效率比一般的同学要高。因此时间也宽裕一些，我觉得自己能够做到兼顾两边。 “诶，没、没有，我当然相信你，你最厉害了惊蛰。”在这件事上，初一看起来是一点儿也不想被误会，转过脑袋凑到我脸边赶紧解释道：“我就是怕你累到嘛。” 她白皙的小脸上带着一点讨好和撒娇的表情，可爱万分。而一想到她是为我露出这样的神情时，心脏的骚动叫我忍不住想要抱紧她。 她的脸一靠近我，我就觉得心口有些热起来了。 她这次虽然哭得不算太厉害，但眼眶还是有点红红的。我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抵抗这样的泪眼，喉咙痒得生出了一股想要亲吻她眼角的强烈冲动。 我感觉到有些不自在，不禁移开了目光。 “不会累到啦，我正好还能多学习一些东西呢。你学习文科的话会轻松一些，那你就能更好地学画画啦。” 大概是这个话题有点严肃，又关系到我们的未来，初一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用余光瞟了她一眼继续道：“你不是想和我考一个大学吗？所以选文理科也不能随便知道吗？” 初一似乎想明白了，很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惊蛰，我会努力学习的，我想以后也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她选择文科这件事已经没有意外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失落和不安。 每个人都有擅长和喜欢的事，我明白这一点，她也明白这一点，而友谊不应该成为阻挡自身和对方进步的牵绊。 可事实上，我一直有着私心，所以才会这样干涉初一的选科。虽然内心深处隐隐觉得和她的关系不应该更加亲密，却又无比希望今后能够和她继续做最好的朋友。 我摸摸她的脑袋，“你已经进步很多了，而且一直很努力，我知道的，就算没有我你也能做得很好。” “嗯~才不是的，”初一缓缓地摇头，用像是被谁蛊惑了又像是能蛊惑别人的声音轻轻地道：“没有你我一定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惊蛰，是你帮助了我。” 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猛然酸痛了起来。 可是，要是这个帮助你的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呢？ “那我们也是互相帮助，好朋友之间不就应该这样吗？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要是，这个一直在你看来在帮你的人有了私心呢？ 初一有些害羞地笑了起来，非常自然地凑过来亲我的下巴。 她说，“惊蛰，你怎么对我那么好呢。” 要是这个人有了不该有的奢望呢？ 要是你发现了真相会怎样看待我呢？还会像现在这样拥抱我，亲吻我，依赖我吗？ 初一的嘴唇湿软温凉，我已经一点也不陌生了。她最喜欢用亲亲来表达自己的喜爱与激动，会亲吻我的脸颊，额头与下颌。 她的话语也总是那么甜蜜，像是诱人的水果，芬芳的花朵。甜美又真心实意的话语是最让人难以拒绝的，我也是，从不曾逃脱过。 还有她对我毫无防备的身体，柔软小巧又充满香气，总是主动靠近我，总是任由我拥抱她，总是不会拒绝我。 我越来越容易因为这些分心，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在与她相处时的思绪，越来越压抑不住有些无法说清的感情。 靠得太近的话，过分亲密的话，想再进一步的话，就太超过了。 为什么要对初一那么好呢？ 我也问自己。 “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嘛，因为你也对我很好啊。” 或者说，我真的是在对她“好”吗？ 我想起了妈妈的话。 人不止是只会付出的生物，大部分人的付出都是在期望回报的。 那么，我究竟是在期待初一能够给我什么样的回报呢？ 我还记得自己在心底的回答。 我们永远会是对方最好的朋友，这就是我的期望。 作者有话要说：下两章真的高能了，放心，虐惊蛰，不虐初一小天使。 第88章 第一轮分科志愿调查结束以后虽然还能再改, 但大致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了。韩露和敖安安都选择了文科, 虽然之前就知道了, 但发现四个人到最后只有我选择的是理科还是挺意外的。 “你竟然就真的没想过要和初一一个班吗？”韩露对我的选择感到了惊奇。 “你之前不是知道了吗？而且就算一起选择文科也不一定能一个班吧。” “可是文科班少，你们分在一个班的概率也不小啊。你选择理科不就完全没可能了吗？你能放心她一个人？” 我觉得韩露说的话很好笑，“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没错，但也不需要以此来束缚对方。这可是关系到将来的选择，我选择喜欢的理科她选择擅长的文科，这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她现在一个人也能应付得很好了，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你上学期放弃了去先进班的机会？” “因为我觉得自己下学期还是能进，迟早的问题。” “那你就不怕和初一关系疏远了？”韩露终于问到了我稍微担心过的问题。 “不会的，我们一直都会是最好的朋友。”可是，比起疏远还有更令人害怕的发展，“韩露, 你那么担心我们干嘛。说起来你和初一倒是有可能分到一个班, 到时候还要你多照顾她一下。” 韩露就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刚是谁说对她很放心来着？” “放心是放心啦……”但担心也确实是担心, 有比较熟悉的人在总会好一些。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理智, 那初一也觉得这样就好了吗？平时看你俩好得和一个人似的, 陡然分开她不得难过死呀。” “我都说了嘛, 初一已经成长了，这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你不要太小看我们的友情好吗？” 韩露摆摆手，“好好好，是我瞎操心。” 虽然我反驳了韩露所有的话, 但说实在的，我还是相当感谢她的关心的。在初一和我成为朋友的过程中，我们也各自有了其他的收获。 我真的很庆幸自己能够和初一成为好朋友，也无比确信她是自己生命中非常特别的一个人。可在最近，我也开始渐渐意识到无论初一看起来多幼小，无论她有多天真，她都已经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了。 我们关系很好是一回事，那个度还是要把握好的。而且，正因为她太过单纯我就更有责任应该掌握好这个亲密度。 譬如像我对她，因为太过关心太过在乎就干涉她的人际交往是肯定不行。不仅应该鼓励她交朋友也应该支持她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算会因此减少我们相处的时间。 友谊并非是占有，我们应该给彼此再多一些空间。因为朋友的界限，或许比想象中更容易迈得太过。 考虑完分班问题后，接下来一个月差不多就要深陷在期末复习的苦难之中了。陆悠悠高考完成为了一个闲人，作为闲人她最大的乐趣就是骚扰我们这些还在努力学习的好学生。 知道初一选择文科而我选择理科之后，我这个表姐还表示了万分的震惊。不知道为什么，比起我们自己周围的人好像更着急似的。 过了六月，天气已经热到飞起，加上临近期末复习得有些过分，我竟然在考试的前一周病倒了——中暑加热伤风。 我的体格一直相当不错，一年生病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实在是有些后悔，早上如果不逞强去晨跑或许也不会那么严重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初一只周末跟着我一块儿跑。 妈妈帮我请完假本来还想自己请假在家照顾我的，被我好说歹说，最后决定中午再回来，我这才放下心睡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能够听到一些动静，只是眼皮实在抬不起来。等我能够稍稍睁开眼睛的时候，才模糊地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 “妈妈？”虽然脑袋还晕晕沉沉的，但脑子还是在醒来的第一刻开始转动起来。我的第一个想法是自己睡了一早上，妈妈已经回来了。但我很快就发现了，握着我的手柔软又小巧。 “惊蛰，你好点了吗？”是初一的声音。 难道我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吗？ 我还想再问她，却发现口干舌燥，喉咙也干得不行。 “有水吗？” “有有有，”初一放开我的手从床头拿了水，我稍微缓了会儿有点力气了就自己侧了身去喝。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喂我一边还问，“没有冷掉吧，你还难受吗？” 水放在保温杯里，喝的时候刚刚好。 缓解了一下口渴，我也渐渐清醒起来了。 “初一，你怎么在这里？我妈呢？现在几点了？” 初一见我坐起来还给我垫了个枕头，照顾起人来竟然也十分上手。 “现在十点半呢，阿姨还在上班，我今天请了假啦。”这个十点半很明显是早上的十点半，我大概睡了三个小时左右。 “你什么时候来的？其实我没关系的，睡一睡就好了，现在已经好多了。”我不怎么想让初一见到我的病容，一定非常难看。“我起来洗个脸，换身衣服……都是汗味。” 身上出了不少汗，就算不洗澡好歹也要擦一擦了——我可不想初一和待在一起的时候一身汗臭。 “你不要起来，我给你去端水。我生病的时候出汗，张阿姨就帮我擦身体，我也会的。” “诶，等等初一。”我看她一副要为我服务的样子赶紧叫停，初一却不听，人已经跑没了。 我现在是真没什么力气，又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视线清晰些，初一已经端着水盆回来了。 她这忙进忙出倒很有照顾人的架势，比起平时的小孩子气难得多了点姐姐的感觉。水盆满满一盆水，她端得小心翼翼，看得我心惊胆战。等放到凳子上后又给我拧毛巾，因为没什么力气导致毛巾也湿哒哒的。 水温刚刚好，对现在的我来说湿一点的毛巾倒也正合适。她这一番盛情难却我也就乖乖接受了好意，自己接过来擦了脸。 “惊蛰，你好点了吗？还难受吗？”我见我擦完脸赶紧把毛巾接过去，自己扒在床边小脸上满是担忧。 初一平时经常小感冒，我都有些习惯了，没想到这次轮到了我自己。 吃了药睡了一觉，虽然刚醒的时候头还晕沉沉的，但现在洗完脸倒确实觉得精神了不少。 “已经不难受了，你不要担心。倒是你，我生病了你就请假不去学校啊？” 初一扁扁嘴，“可是我好担心你嘛，早上听到你打电话的声音好小声，我、我就不想去上学了。” 我当然知道了，初一那么为朋友着想，我要是生病了她怎么可能安心去上学呢？ “好好，你乖，我知道你担心我呢。”我摸摸她脑袋，她也就伸了小手贴到我额头上。 “还烫不烫呢，你真的不难受了吗？” “看到你我就不难受了。”这是句大实话，看到初一的时候，我的头就一点儿也不疼了，就像她之前说看到我生病就不难受了一样。 初一的小手又软又凉，贴在额头上真的很舒适。“嗯……要是你的手放在我额头上就更舒服了。” 大概是生病的原因，我莫名地想要撒娇。这一个月以来我俩虽然没有疏远，但是随着相处时间减少，我又觉得应该保持各自的空间，所以能够亲密接触的机会很少。 下学期我们就要分班了，所以现在稍微亲密一些也不是很过分的事吧？ 初一一听自己有这个功效，连忙把手里的毛巾放回水盆里，跪到床边一副要专心致志给我敷额头的架势。“那我一直给你贴着。” 我觉得有点好笑却也有点感动。 “不要啦，怪累的。而且传染给你了怎么办……唉，你都坐快一早上了，没准老早就传染过去了。”我只是想撒娇又不是想要累倒她，就她这小身子骨，我还真的挺怕传染给她的。 初一并不听，倔强地把手贴过来，“传染给我就好了，你就能快点好起来。” 她真心实意地说着这样天真的话语，简直是要叫人把心都化了。 我忍不住想要抱抱她，好歹还是忍住了——我现在正感冒还是不要太靠近她比较好。 “傻姑娘，哪里听来的说法？要是我把感冒传染给你我不得愧疚死啊？你要生病的话我肯定又会很难过，然后病得就更厉害了。” “唔，那、那我不要了，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她满脸殷切，又仿佛带着点祈求，好像生病难受的是她一样。“惊蛰，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吻…… 有读者错过番外的，不要心痛，下次再写番外会把之前的也放一遍。不要问我要啦，你们人太多我发不过来。 第89章 看到她带着泪意的目光, 我的心不禁又酸又软。 把她贴在额头上的手拿下来捏在掌心细细地揉着, 我向她保证道：“我身体那么好, 力气又那么大，肯定马上就会好的。” “真的吗？那、那你现在好点了吗？还想睡吗？” “先不睡了吧，睡好一会儿了。”虽然身上还软软的，但初一在这我又哪里睡得着留她一个人呢？“你早上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就一直这样坐着吗？无聊吗？我给你开电脑玩好吗？” “嗯~不要不要，”初一任由我玩她的手，连连摇头，“我就想看着你，看着你我一点儿也不无聊，我不要看动画，我要照顾你。” 那我当然是最高兴不过了。 “啊对了，惊蛰, 我给你擦身体。”初一和我聊了一会儿还没忘记自己的初衷, 特别热情地道：“我去给你换水。” “诶，不用啦, 我自己来就好了。”真让初一帮我擦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但我确实应该换身衣服了。 “不行不行, 我答应阿姨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的, 我真的会擦啦惊蛰。”初一很一副要为朋友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的样子, 又带了点点撒娇，真是让人很难拒绝。要是不答应她，不止她过意不去，连我也要过意不去了。 不是看她的, 而是被她看，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那你帮我擦背就好了，其他我自己来。” “好好。”初一麻利地下床，又利索地换了水回来。 其实在和初一说话的过程中我已经渐渐恢复了力气，只是身体上因为发烧的酸痛也更明显了。曾经有几次生病，家里都只有我一个人，现在才真正觉得有个人能在自己生病的时候照顾自己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惊蛰！”初一拧好毛巾就一脸的期待，我准备去接她手里的毛巾先自己擦一擦，她的眼睛却亮晶晶地望着我，“你不脱衣服吗？” “嗯？” “脱衣服嘛，擦身体的时候难道不是要把衣服脱掉吗？” 不是，穿着衣服伸进去也可以擦啊。 “咳咳，脱了会着凉嘛，我擦完再换衣服。初一啊，你帮我拿下换的衣服吧，要蓝色的那条睡裙，你知道在哪里的对吗？” 初一也不疑有他，把毛巾放到我手里就跑去拿衣服了。 “那我回来帮你擦背哈。” 趁着初一拿睡裙的空隙，我赶紧给自己擦了擦身体。 “惊蛰，是不是这条啊。”初一捧着睡裙回来，一脸献宝的样子。 “是这条是这条。” 她把睡裙放到床边很自然地接过了我手里的毛巾，再次浸湿拧干就兴致勃勃地爬上了床。 “那我给你擦背，你把裙子撩起来。”你还是那个害羞的初一小宝宝吗？ 没办法，现在再说什么推拒的话也太矫情了，我只好把后面的裙摆撩高了些。这个场景有些熟悉，我想起了之前帮她擦止痒药膏时的事。 “那我擦了啊。”初一说着就把毛巾贴了上来，温度刚刚好。因为她力气小，毛巾稍微有些湿，轻轻擦过背脊的感觉痒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惊蛰。”初一大概是跪在我身后，把我的裙摆撩得有些高，害我竭尽全力才能护住胸前。 “怎、怎么了？”把自己裸·露的后背展现在别人面前其实是相当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我莫名有些紧张了起来。 “你皮肤好好啊，背上好白。”要说皮肤好，要说白，怎么也是你自己吧初一。 “还好吧。”虽然很少有机会看自己的背部，但我身上别的地方的皮肤总是看得到的，反正没有初一白。 “明明就很白……”初一并不承认我的观点，态度十分认真细致地帮我擦了几遍。 讲道理，这么多年来这大概是我在别人面前露出度最高的一次了，就算是初一我也会很害羞啊。可是她那么认真的样子实在叫我没办法打断她。 脸上烫得我觉得自己又要发起烧来了。 初一似乎擦完了，把毛巾放回了脸盆里。但她撩着我裙子的手并没有放开，而且另一只手也贴了上来。她的手心触碰到刚擦过的背上显得尤其温暖，这次不仅是鸡皮疙瘩，我觉得自己连脑子也要开始发麻了。 初一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惊蛰……”她又用这样的声音叫我了。又低又软，带点痴然的声音。 她每次这样叫我，我就觉得自己的心会跳得更快一些。是不是，她偶尔也会像我一样因为太过喜欢她而恐惧呢？想要她多叫我几声，又害怕她呼唤我的名字。 “怎么了？”一定是刚才水喝得不够多，我的喉咙又开始干渴起来了。 “你的皮肤好像双皮奶啊……”她说着傻话，这个形容也充满了童趣，我是不是应该觉得有趣呢？ 我是不是也应该配合着她说几句痴话呢？就像过去每一次一样。 可是，她柔软的手轻轻抚过背脊的触感叫我心脏紧绷，喉咙发痒，身体也无比紧张。 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的感冒一定是还没有好，所以才会又开始脑袋发昏浑身发软。 我想叫她的名字，却只能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初一到底是想要和我玩什么呢？她会做我上次想做却最终没能够做成的事吗？ 虽然无法看到背后的景象，可我就是知道，她的脸正在慢慢靠近我的背——像是有一股热潮向我涌来。 我能感觉到她的脸贴在我的肩胛骨上，然后是无比熟悉的触感。 柔软的、湿润的嘴唇，小心翼翼又带着点顽皮的亲吻。 脑子炸开的瞬间，我已经无法分辨眼前出现的究竟是白光还是黑暗。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屏住了呼吸，耳朵里却听到了剧烈的喘息声。胸腔里的心脏是在剧烈地跳动还是已经停止了呢？ 我一定是还在发烧，所以才会喉咙紧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想说，初一，就算我的背像双皮奶也是不能吃的。 想说，我才刚流完汗，身体很脏。 想说，你不要伸舌头，像小猫一样。 在理智上，我有无数解释和化解这种气氛的理由，可是身体却一点儿也不受控制。不止是身体，就连那些隐晦的、不可告人的，已经极力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也全部冒了头。 我想抱紧她，想亲吻她，想拥有她。她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渴望？ 再多一点的话，就太超过了。 可是，我现在正在生病不是吗？ “初一……”我明明觉得浑身发软，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反身把她压在了床上。 大概是太突然动作也太大了，初一明显有些愣神。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睁着大大的眼睛清明地望着我，没有丝毫没吓到的样子。 她是不是也，在期望着我所期望的事呢？ “惊蛰，你的眼睛红红的。”她抬了手来摸我的脸，轻轻抚开我垂下的头发，我的脸比她的手心还要烫。嗓子既干又痒，胸口的躁动几乎让我无法自持。 哪里都好，让我亲亲她。 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在疯狂地生长，怎么也无法停下。只是一个感冒而已，那些在心底深处盘桓的邪念就已经不受控制起来。 是不是就算是我也可以再任性一点？ 她的手掌近在咫尺，叫我忍不住侧头吻在了她的手心上。开始只是轻轻的一下，然后就像是开闸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初一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亲她的手，也不明白我到底在用什么眼光看她。她只是用青白分明的眼睛愣愣地望着我，完全没有没有避开的意思。 我从她的手心吻到她的手背，然后一点点向手臂吻去。这是吻，我晕沉的头脑清楚明白地确定。我在亲吻她，认真地，躁动地，不带丝毫玩笑地亲吻她。 像是要弥补过往每一次想亲却不敢亲的遗憾，我几乎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为，想用唇匍匐过她每一寸柔嫩的肌肤。 胸口的烦闷全变成了畅快，一种经过长久忍耐而终于付诸恶行的快意。 “惊蛰……”初一还在望着我，她的目光湿湿的，带着疑惑和好奇……还有叫人深陷其中的诱惑。 她一定什么也不明白。 我俯下身亲吻她光洁的额头，亲吻她白皙的脸颊，亲吻她小小的下巴。她的手软软地搭在我的肩膀上，任由我对她为所欲为。 我亲她的额头的话，她会闭上眼睛，要是我想亲她的耳朵，她还会侧过脸来，如果我想亲她的脖子，她就乖乖仰起脑袋，然后发出小猫一般的声音。 我知道的，无论自己想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我。 她那么信任我，那么听我的话，那么天真。所以不管我对她做什么，她都只会以为我在闹她。 只要我再进一步，再自私一些，再坏一点，她就能完全成为我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四舍五入就是一场……小白兔是有样学样，惊蛰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呀！昨天没虐到今天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没事，没虐到还有明天呢。 第90章 “惊蛰……”她叫我的声音真好听啊, 怀抱也那么温暖。 我抬头去看她的脸。 她的表情仍旧带着几分疑惑, 姿态却万分顺从, 瞳仁湿润眼角微红，凌乱的发丝落在我的床铺上，叫人既充满罪恶感又无比冲动。 她是这样纯洁美好，叫人忍不住想要怜爱她，又忍不住想要欺负她。 我能感觉到自己呼吸急促，滚烫的气息通过口鼻，像是要把自己燃烧起来了一样。我确定自己真的又开始发起烧来了，从里到外地要将我焚烧成灰烬。 接吻的话，一定会把感冒传染给她的。 避过她的嘴唇转而亲吻她稚嫩的唇角，初一勾住了我的脖子，我就侧过身将她完全抱进了怀里。她的身体纤细柔软, 皮肤光滑得不可思议。比起我灼热的身体来说温凉又舒适, 让我忍不住想把她揉碎在怀里。 再多一点也没有关系，我现在正生着病。 “惊蛰惊蛰……”初一黏糊糊的声音嘤咛一般持续叫着我的名字, 像是已经无法承受我的热情。她的身体也软绵绵的，紧紧地贴在我的怀里。手牢牢地揪着我的衣服, 撒娇似的在我怀里蹭着。 我知道的, 只要我再自私一些, 只要我能再坏一点，只要我能混淆她喜欢的概念，她就能完全属于我。 我能感觉到自己躁动的身体与心脏，还有汹涌澎湃不知压抑了多久的渴望。 只是一场感冒就让我失去了理智吗？还是说, 我只是在借生病来发泄自己那些不可言说的感情。 我叫着她的名字，初一也毫无所觉地回应着我。她一定以为我又是在和她玩闹，以为这只是好友亲密的方式，或者，以为我在和她练习打滚。 这样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要抱紧她而已。 “惊蛰！”她一定也以为我的病好了，“咯咯”地笑着，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欣喜。“你好暖和啊。” 我昏沉的脑袋被名为幸福与甜蜜的感官充满，口鼻间都是她的味道。我知道，只要我愿意的话立即就能够品尝到她，她在我的怀里无处可逃。 心底似乎有一个泡泡在不断地膨胀，几乎将一切其他的感情都挤得无影无踪。只有她，只有初一在里面。 “初一，”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不知是因为感冒还是其他的原因，有些低哑且无比陌生。我听到自己叫她的名字，听到自己对她说，“初一，说你喜欢我。” 我是在用什么神态看着她呢？又是用什么语气说出这些话来的呢？而她眼中的我又究竟是什么样子？ 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听她说这四个字。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无比自然又理所当然，如同过往每次口吐甜蜜的话语一般对我说：“惊蛰，我喜欢你。” 她望着我的眼睛那么清亮无垢，说出的话语又是那么真诚炽烈，神情也是那么坦然懵懂。 我已经数不清听到过多少次她说“我喜欢你”这句话了，也无法计数自己曾经对她说过多少次这样的话。 我喜欢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喜欢”已经与她的“喜欢”有了不同的含义。我不肯细想，不肯琢磨，不肯承认，只顾自欺欺人。 不要去想。 我这样告诉自己，以为就能粉饰太平掩盖形迹，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 我原以为自己足够聪明，也擅长撒谎，这样的事不比欺骗大人十几年来的容易吗？ 可是，我喜欢她。 在心底被朋友这个谎言一遍遍覆盖，在梦里被自己一次次扼杀，在大脑中不厌其烦地驱赶，它仍旧不甘寂寞地生了根。只在等待一次机会，等待一个契机，等待一个眼神、一个拥抱或者是一个吻，如今终于破土而出。 “我也喜欢你，初一，我也喜欢你。”我应该高兴的，她明明已经说过，自己最喜欢的人就是我。“我也最喜欢你。” 可口鼻却忍不住酸楚了起来。我知道的，这无比甜蜜的四个字在初一口中从来都只有一个意思，我能够混淆她喜欢的概念，却永远骗不过自己。 我不够聪明，永远只是自作聪明而已。 “惊蛰，你怎么了？” 热情与冲动持续的时间总是短暂，像是有一盆冷水从我的头上淋了下来，刚才还燥热不已的身体这时候已经迅速冷却，不止是手脚，我连心脏和头脑都觉得无比寒冷。 我刚才究竟是在想什么呢？又究竟，想对初一做什么？ 我努力想要去寻求一个圆满的解释，想要寻找到一个能够让我坦然面对初一的答案，脑袋却开始逐渐疼痛起来。激动之后，发烧的后遗症迅速侵袭了我。不仅是身体，连我的思维也渐渐模糊。 想哭的情绪来得那么突然，空荡荡的胃又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我一定是还在生病。 “惊蛰？”我听到初一小声地叫我，带着疑惑和不安。她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也像是在寻找什么答案。“惊蛰……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我一定是病了。 所以请你原谅我。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溢了出来，很快就把我的脸和她的手都沾湿了。 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要避开初一的碰触，身体却完全没有办法动弹。身体，头脑还有心脏，哪里都疼得厉害。 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我到底是怎么了呢？ “惊蛰惊蛰……你不要哭。”初一的声音那么慌张，一边奋力地帮我抹眼泪一边着急地亲吻我的脸。“你是不是哪里难受？我帮你呼呼……我帮你揉揉好不好？” 不是的，不论你做什么也没有用。所以，不要追问我，不要顺从我，不要满足我。不要给我哪怕一点点希望。 初一甚至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我又究竟对她做了多过分龌龊的事。 “惊蛰……”因为我的失态，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惊蛰对不起，我、我不该闹你的……” 对她来说，刚刚那样的行为与我挠她痒没有任何差别。该道歉的不是她，而是我。 哭泣无法停下，道歉的话也无法说出口。恶心与晕眩感还在持续侵袭着我的大脑，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这样脆弱。 如果有个地方能让我躲躲该多好呢？ 我只是个懦弱又卑劣的孩子，那为什么不让我再傻一点？为什么要意识到？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后不让我更卑鄙一些呢？又为什么无法欺骗自己？ 至少，请让我能骗过初一和别人。 “惊蛰……”初一的声音仿佛非常远，又好像非常近。 我想对她道歉的，想对她说对不起，想告诉她，刚才那样的行为是不对的，却只能浑身颤抖着抽泣。 “呜呜呜，惊蛰，惊蛰你不要有事……”她紧紧抱着我，那么无助。 然后，我听到了一些其他的声音。 开门声，脚步声，初一叫阿姨的声音，还有妈妈们的声音。 温暖的怀抱将我彻底包裹住的时候，我的心终于松了一下，而后再也没有了意识。 对不起，初一。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连恍惚的机会都没有就听到了叫我的声音，“惊蛰。” 不是妈妈也不是初一的声音。 我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漫长而可怕的噩梦，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头晕晕的，眼睛也很痛。 “干妈？”嗓子不舒服，早上吃下去的药好像没有一点作用。 干妈握住了我的手，急切又关心地问道：“我在，惊蛰你现在还有哪里难受吗？手不要乱动，还在打点滴呢。” 难怪觉得手有点冷。 “我想喝水。”明明还有很多事情要思考，很多事情要整理，生理上的渴求还是先占据了上风。 干妈喂了我水，又摸了摸我额头，这才放心下来的样子。“烧终于退了，你真是吓死干妈了。” 房间里除了她似乎已经没有别人了。 “妈妈呢？还有……初一呢？”初一不在对现在的我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 干妈的脸色并不怎么好，大概是过分担忧的原因。她一边抚摸着我的头发一边轻声道：“初一回家了，她有点被吓到了，一直在哭。当时要给你叫医生，我怕忙里出错就先送她回家了。” 一定是把她吓坏了。 我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又觉得很疲惫。 “至于你妈妈，”干妈的声音有点冷了下来，“我让她给你去煮粥了。现在都快吃晚饭了，你一天没吃东西一定饿了吧。” 但说到后面又恢复了温和。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嗯，饿了。” “那干妈去看看粥有没有好，你乖乖的，有事就喊我。” “嗯。” 干妈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我这才闭上眼睛想要好好理一理思路。脑子稍微有点乱，但已经很清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可怜见，看把这个变态忍成什么样了。 第91章 首先, 这只是一次意外, 是我生病时意志太过脆弱造成的。今后绝不会、也绝无可能再发生。 其次, 初一只会认为是我生病又和她闹的时候病情加重了，并不会想到其他方面去。回去我只要好好安慰她一下，不要让她自责就好了。 再次，干妈估计因为这件事责怪过妈妈了，我得看看能不能缓和一下。 最后，今后一定要更注意地与初一保持距离和分寸，不能对自己太有自信——她实在太诱人了。 但分班之后一定会好一些，有些不该有的想法应该也会淡掉。 很好，清醒之后还是能够保持理智的。 “惊惊，惊惊你醒啦。”我还在胡思乱想，妈妈就突然风一般地刮了进来, “你可吓死妈妈了。” 她的眼眶有些红红的, 不知道是因为担心我哭的，还是被干妈骂哭的。 也对, 妈妈很少看到我生病的样子，一直健健康康的陡然病了还看起来那么严重, 不吓到才怪。 “我没事啦, 妈妈你说话声音轻一点, 我头疼。”不要说她了，我自己也被吓一跳。明明中途觉得差不多好了，结果竟然加重了。 估计是应激性发烧。 因为发烧所以才头脑不清地做了那样的事。 “哎呀，我轻点我轻点。你现在觉得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唉, 烧退了该难受的地方还是难受啊，怎么都问我还有没有哪里难受呢？ “还好，就是我现在想去厕所。”机会难得，就让我稍微撒一下娇吧。这点滴也不知道挂了多久，我都一天没上厕所了。 “好好好，我扶你起来。”输液瓶挂在移动挂钩上，拿起来倒是方便，但我觉得身上实在有点没力气，还是不要逞强了。 而且干妈也在，我不叫妈妈帮忙她没准就要亲自上阵，那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在妈妈扶我起来的时候，干妈正好端着一碗粥进来。 “怎么了？惊蛰起来做什么？” 她语气不太好，我能感觉到扶着我的手抖了一下。 “干妈，我想去厕所，但身上没什么力气，想让妈妈扶我一下。” 我赶紧解释，觉得妈妈稍微有些可怜。 “那我扶你去。”干妈把粥往床头一放，就想来扶我。 我觉得自己应该稍微提醒下她，就装出了略微有些迟疑与尴尬的语气，“额……这个，不太好吧。我、我有点害羞，还是让妈妈帮我吧。” 干妈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立场，僵了一下，退到了一边，“那、那你小心一点。” 妈妈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慕姐，你放心你放心。” 她也太好欺负了，连我都稍微为她觉得有些不平。 进了厕所，妈妈在厕所门外等着，我就隔着门和她讲话。因为盥洗室的门进来后我也关了，所以隔音应该还好，卧室里不太听得到。 “妈妈，干妈是不是骂你了？” 我听到妈妈叹气的声音，“你干妈也是关心你，是我不好，怎么就听了你的话去上班呢？” 因为一直和我有商有量，也太相信我了，所以才会这样啊。 我不想给她添麻烦，没想到却添了更多的麻烦。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如果她要是知道了我生病期间还做了其他出格的事，会不会打断我的腿呢？ “唉，早上看你吃了药睡下去，还以为不会太严重，而且初一也来了……我们是没什么啦，就是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妈妈是从来不会对我说她自己的委屈的，“还有就是初一，她这次应该被吓得有点惨，送到家里的时候还一直哭。你身体好点了就给她打个电话吧。” 这是应该的，不管是报个平安还是了解一下初一现在的情况。 “嗯，我知道了……妈妈，干妈骂你难道你就不觉得委屈吗？”我不太想现在就去思考这件事，就把话题和注意力先转到了妈妈身上。 先不说这本身是我的过错，单就立场来说我都为她感到委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干妈当过妈妈老师，我发现她对干妈几乎言听计从。其他也就不说了，能把我当女儿养这十几年，难道就真的只是因为那点血缘关系吗？ 外面沉默了一下，而后我才听到妈妈的声音，“你这个小孩子，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本来就是我没照顾好你，慕姐说我不会带孩子不是很对吗？你别多想了，她就是心疼你唠叨了一下，也没怎么骂我。” 还开始维护她了。 从感情上来说，没有人比妈妈对我来说更亲了。干妈对我来说总归是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就算不说曾经的那点埋怨现在也还是存在隔阂的，妈妈被干妈欺负我心里也不好受。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得提早和她表明下自己的立场，否则万一要是因为这次生病的事，干妈别出心裁要接我回去什么的不就惨死了吗？“也只想和你一起生活。” 妈妈思想开明也不会拿我当小孩子看，和她一起生活非常轻松。 虽然也可能是杞人忧天，可我总觉得再这么继续下去干妈万一哪天就忍不住了呢？难道她还能忍耐一辈子不成？ “惊惊？？？”大概也是我这话说得实在太过直白了，妈妈惊疑不定地叫了我一声。 “我好了。”其实早好了，只是想和她私底下说点话而已。 从厕所出来，妈妈果然满脸地忐忑不安，一副想看我表情又不敢看的样子。 我慢吞吞地洗了手，并不打算再多说。因为知道她藏不住什么秘密，到时候没准就跑去和干妈讲了，那干妈不是会更肆无忌惮吗？ 但我也得找点事让她烦恼了一下，否则等我病好了没准就会想起问我今天发生的事了。我不想说也不想撒谎，甚至不想回想。 就当是生了一场病，再好不过了。 “你可不要因为干妈说你不会带孩子就把我送回去给爷爷奶奶带。” 镜子里妈妈的表情似乎松了一下，“傻孩子，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啦。而且你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还懒得带你呢。好了好了，我们出去吧，你喝点粥垫垫肚子。” 到现在为止只吃了一点早餐，中途还那样哭了一场，现在真的是饿得不行了。 回到床上，干妈早就迫不及待地要喂我喝粥了。 “香菇小米粥，生病之后喝刚刚好。诺诺刚才特意做的，味道挺好的。”她的脸色似乎也好了一些，看向妈妈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不知道是看我没什么大事呢还是想起了自己没有立场责怪妈妈。 手上还在打点滴，我也不矫情了。妈妈乖乖地站在一边估计是指望不上她来抢这个服务，只好顺着干妈的意思让她喂我。 “你这一个月瘦了好多，现在还病得那么厉害，之后一定要好好补补。”干妈一边喂我一边打量，“是不是快期末考了？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不需要次次第一名的。” 去年期末考幸运地得了第一，这个运气还延续到了今年的期中考，干妈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才害怕我压力太大的。 比起妈妈，干妈更把我当做是一个孩子。就算她差不多已经了解了我的性格，每次还是忍不了唠叨。我也说不上她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不过因为她真的很温柔，这些唠叨听起来一点儿也不让人厌烦。 “没有啦，可能是最近天热起来所以有点吃不下东西。”说谎我是张口就来的，反正她也不可能知道。 “吃不下东西可不行，那最近干妈来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瞄了妈妈一眼，发现她并没有被喧宾夺主了的不满，反而眼睛都亮了起来。 干妈做菜是很好吃啦，可也不需要那么惊喜吧？ “那不是太麻烦您了嘛？” “不麻烦不麻烦，你和干妈客气什么呢？就这样决定了。等你暑假了我们一起去出去玩吧。”自从叫慕阿姨干妈以后，自从她一步步融入我们的生活以后，她已经越来越多地开始掌握这个家里的主导权了。有个不争气的妈妈，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啊好啊，慕姐，我们三个一起去。”妈妈大概也是看干妈已经不生气了，很狗腿地附和道：“对了，干脆我们请个年假吧，一块儿出去旅游！” 她这样热情积极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让我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痛起来了。 干妈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到时候再说吧。” 吃完一碗粥，胃里终于觉得舒服了一些。点滴在我醒来之后就加快了一点，喝完粥竟然也不知不觉地打完了。 干妈吃完晚饭虽然还想再留一会儿陪我说说话，但最终还是被我劝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惊蛰：首先，还是先找个能和初一继续当朋友，能继续留在初一身边的解释吧。 第92章 妈妈知道我要给初一打电话, 很自觉地留了我一个人在房间里。 挣扎了很久终于摁下了初一的号码, 只是听着嘟嘟声我的心跳就已经开始加速了。 就算当时还在生病思维混乱, 就算现在再怎么刻意不去回想，我仍旧记得每一个细节，清清楚楚。 我的喉咙又开始发紧了。 电话被接了起来，我却没有听到初一的声音。 她是不是被我吓到了呢？ “初一。”我不能叫她担心，如果想要保持好朋友关系的话，我得把一些东西埋藏得更深一点。 “呜呜呜惊蛰……”她在能发出声音的第一时间哭了出来，抽噎着问我，“惊、惊蛰，惊蛰，你、你好些了吗？” “好了我好了初一，不要哭不要哭, 我已经全好了所以才给你打电话的。”心因为她的哭声而渐渐揪疼了起来。 “惊蛰, 唔惊蛰，惊蛰……” “嘘嘘嘘, 初一，好了初一, 不要哭了, 你再哭的话我也要哭了, 我病才刚好呢。” “唔，”初一似乎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含含糊糊地保证道：“我、我不哭了，我不哭了, 惊蛰你、你也不要哭。” “好好好，我不哭……今天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得知道初一今天到底有什么感觉，毕竟就算事后想想，我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有些过激。 初一或许懵里懵懂的，但天知道这件事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呜，是、是我没照顾好你，我好怕你有事，你、你哭得好厉害……你一定好难受对不对？” 是很难受，但却不是因为生病。 “没事没事，我现在不难受了，你乖。” “我，我不该在你生病的时候和你玩的……” 如果，真的只是玩闹就好了。 心头浮起了些微的烦躁，我实在不是很想去回忆自己当时的失控。 很恶心。 但还好，那只是因为我生病了。正常的时候，我一定不可能对初一做出这种事的。 “是我不该和你闹。”不该那样亲你，不该想着欺骗你，不该想要拥有你。 其实，我更想道歉的。不论初一有没有被吓到，不管她是不是明白，我的行为都足够龌龊了。 可是，我还不想离开她，不想无法和她做朋友。 “不是不是，是我不对……”初一嗫嚅着，语气听起来那么自责。“你哭了我还一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好没用啊惊蛰。” 明明是我的错却让她那么自责。 “不要这样想初一，我现在不是好了吗？你乖，我明天就和你一块儿去学校啦。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没有被我传染吧？”幸好她没有纠结在我那样亲她的事上。一直让在意这件事实在不好，我赶紧问很多问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嗯~没有不舒服，我、我就是担心你……” “听妈妈说送你回去的时候你还在哭，我打电话给你你也在哭，告诉我，你不会一直在哭吧？” “诶，我、我没有……” “明天看看你的眼睛是不是肿的就能知道你有没有了，和我撒谎没有用哦。” “唔，我，我会敷眼睛的，我不哭了，真的！” “好吧，那你要好好敷眼睛了，我明天要检查。” “好嘛好嘛。” “而且下周就要考试了，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退步，要好好复习不要乱想其他的知道吗？” “我、我知道的，我会努力的！”我当然知道你很努力。 “初一，”也当然知道你不会乱想，一直在乱想而且不肯承认的只有我而已，“我们下学期就要分班了呢。” 虽然偶尔会提起这件事，但我们从来没有深入探讨过。因为就在上学期末，我们已经谈论过差不多的话题了。初一就算难过也应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需要准备只有我而已。 我已经为此准备两个多月了。 昨天发生的事只是意外而已，只是因为生病了而已。 “嗯……”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振作了起来。“我一个人也会好好努力的惊蛰，我们还可以一起上学的对不对？” “对，我们还可以一起吃午饭，晚上也一起学习，打好多好多电话。” “嗯嗯嗯！” 可是，我再也不能亲你了初一，也要把一切妄想抛弃。 是你让我知道自己还有美好的一面，让我知道被人需要、被人信赖和被人喜欢的感觉。 我不知道什么事情是对的，可我知道什么事情是错的，而错的事就算起了念头也不应该去做。 我不能自私一些，更不应该坏一点。 “早上好！” “惊蛰！早上好！”初一家的车停在小区门口，我早上起得稍微晚了一些，大概是病还没好利索。 “王伯伯，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我一边坐进车里，一边向司机伯伯道歉，“久等了。” “没有没有，就一小会儿，惊蛰你身体好点了吗？”王伯伯原先是凌叔叔的司机，听说他年纪大了腰也不好本来打算辞职了，凌叔叔就只让他负责送送我们和张阿姨了，减少工作量后还加了工资。 他那么多年的老司机，开车还又稳又小心，难怪凌叔叔能放心。 “我好多了，谢谢伯伯。” “惊蛰惊蛰！”我一系好安全带初一就贴过来挽着我的手臂，声音听起来很高兴，“你真的好啦？” 我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眼睛虽然没肿但果然还是有点红红的。但比起我早上看到的自己，要好上不少了。 “我真的好啦，”我把她扶起来坐端正，又给她系上安全带，“你坐好了，安全带也系好，和你说好多遍了要系起来吧？” 初一嘟了嘟嘴巴，“那我想坐你旁边的位置嘛。” “乖啦坐好，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我引开她的注意力。 初一大概是有点心虚，一副给我看又躲躲闪闪的样子。可在片刻之后，我已经十分庆幸她的心虚了，否则大概就会发现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不能看她的眼睛。 我再也不能直视她纯净的双眼，再也无法凝望她星星一样的瞳仁，也再无法承受那充满信任与依赖的目光。 我做错了事，并且不想再继续犯错，总应该付出代价的。 “唔，很好，勉强过关吧。”潦草地看了一下，我转开了视线。却感觉到她仍旧望着我，似乎对于我轻而易举放过她感到不可思议。 “惊蛰？” “嗯？怎么了，半天没见就认不出我来了吗？” “才不会呢！”初一抓住我的手，带点撒娇又无比坚定地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认得你的。” 她的手依旧小巧玲珑，皮肤光滑，绵软温凉。 是我亲过的那只手，从手心到手背。还有她的脸颊与额头，脖子与唇角。 “惊蛰？”初一突然晃了晃我，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走神了。 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下周就要考试了，这周末李阿姨是不是放你的假了？”虚虚地回握了她的手一下，我问她，“周末再抓紧时间复习一下，你这次一定会考个好成绩的。” 终究是有什么不一样了。我只祈祷，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感觉能够慢慢忘却。 今天是周五，下周一就开始考试了，周四讲解试卷，周五应该就能出成绩了。然后7月12日，周六开始正式放暑假。 最后冲刺阶段班级的氛围不可谓不紧张，加上这是我们班最后同班的几天，除了考试的紧张之外还有几丝淡淡的离别氛围。还好只是分班不是毕业，就算明知道分开之后关系会疏远大家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惆怅。 因为前一天生病请假，今天来学校倒是引起了小范围的关注，韩露和敖安安都很关切地来问我的身体状况。 不知道别人知道了我昨天做的事会怎么想，一定会觉得我很无耻吧。还好，这是我绝对不会向别人倾诉的事，也是我要永远埋藏在心里的秘密。 “还好还好，幸亏是在考试之前，要是考试的时候生病我大概死的心都有了。” 韩露大概是看我脸色还好，就开始有心情调侃我了，“啧，你要是考试时生病没准我最后还能有个机会拿第一呢。” 期中考的时候韩露是班级第二，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这你就别想了，年级第一我也没打算让出去。” “哎呦，看样子你是病真的好了，这豪言壮语。” 我们三个人说着话，初一拉着我的手笑，安静地站在一边。 她很少会主动到我座位上来，因为在那之前我都会先去她的身边，但今天是例外。 她腼腆地笑着，大大的眼睛微微眯起，与往常开心的时候一般无二。 那件事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而我也不会再占据她人生中更多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看啊，差不多第一阶段虐完了。最多也就这个虐度，大家放心吧。各位应该看出来了，碎碎立flag从来都是反向立的。问事情是不是会一直这样美好下去的时候，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说不会占据人生中更多的地方，那就是要占据一生了。 第93章 明天就是期末考了, 因为上一周生病, 干妈真的每天都过来给我做饭。虽然之前她对妈妈的态度让我稍微有些不平, 但她对我确实很不错。加上妈妈自己都是这副态度，我就更难对她生出厌恶的感情了。 可以看得出来，妈妈对干妈的感情非常深厚。我甚至偶尔会觉得，这个深厚有些不一般。干妈对妈妈其实也挺不错的，但总体上来说像个姐姐或者家长。她会在妈妈撒娇的时候宠爱她，献宝的时候夸奖她，做错事的时候训斥她，而妈妈则经常因此忧喜不定。 我大概理解了一件事：她们的关系并不对等。 是什么造就了这样的不对等关系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曾经的师生关系，或者现在的上下属关系吗？还是说，是因为以前的姑嫂关系？ 我被挑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好奇心往往伴随着危险与改变，我过去就很明白这一点, 所以尽量不去询问妈妈难以开口的事。可是, 妈妈和干妈对我来说都算得上是特别的存在，对于她俩的关系我实在难以忽视, 毕竟这也关系到我的未来。 而且，我目前也急需别的什么事来转移注意力。 干妈在厨房做菜, 妈妈则和我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她的心情看起来很好, 心思也并不在电视上, 时不时就转头去看看厨房。 “妈妈，你就那么期待晚餐吗？”干妈做的菜确实挺好吃的，但我想她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干妈做的菜好吃嘛。”妈妈回答得很自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她最近都是这副样子。 我生病的时候估计她是挨了干妈训了, 但第二天她的心情就已经好得不得了，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 “妈妈，你真的很喜欢干妈呢。”这是我下意识的感叹，说出来的时候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妈妈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慌张了起来。 “不是啦……我、我没有。”她眼神游移在电视上，一副心虚不已的样子。 我心里突然生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没有吗？干妈人那么好我就很喜欢她啊。” “嗯咳，是这样的，你干妈人那么好，妈妈当然很喜欢她了。”这可和你刚才说的不一样。 “唔，好吧。妈妈，我记得你说过干妈有个女儿的吧？她女儿现在怎么样了？她看起来很喜欢小孩的，为什么现在不去找自己的女儿呢？”妈妈性子相当直，她这种性格的人，有的话好套有的话是打死也不会说的。我转了话题打算旁敲侧击，不想一下子把她逼得太紧。 说到这个妈妈像是突然来了劲。她隐晦地望了一眼厨房，然后才坐到我身边压低声音道：“惊惊啊，这件事呢有些复杂。我稍微和你讲一讲，但你一定不要告诉你干妈。” “你说吧，我的嘴巴可是很牢靠的。”说起来，我也很少能体会到这种背后述说秘辛的快感。尤其是，这件事还和自己有关，说的人却不知道我已经知晓。 妈妈到了紧要关头似乎又有些犹豫的样子，又看了看我这才慢慢地道：“惊惊，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你干妈在怀……怀孕的时候家庭遭遇到了巨大的变故。临产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些意外，当时差点难产。” 妈妈说得含糊，我却已经能够脑补出一些其他事件了。 爷爷书房里有一个放得很隐秘的文件箱，小时候趁着他午睡和陆悠悠一起在她书房玩捉迷藏，结果就发现了它。从此……从此我就被秘密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点点头表示听懂了，妈妈才又接着道：“当时她的处境实在太难了，产后抑郁十分严重……产后抑郁症你明白吧？会让人做出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当时我还太小了，根本没办法帮助到她。直到有一次，她差点抱着……抱着她女儿一起跳楼，大家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自己也明白再这样下去对孩子不好，把孩子交托给丈夫的家人照顾，自己出国治疗了。” “丈夫的家人？她的丈夫呢？”关于产后抑郁我大致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也并不十分了解。这一块妈妈如果不告诉我，我是不太清楚的。那个文件箱里大部分是关于大叔叔的讯息，干妈的并没有多少。 “额，她丈夫……她丈夫那时候已经去世了，所以……所以才会那么受打击。” “哦，那他们是先离婚了，干妈的丈夫才去世的么？” “诶？” “你之前和我说过，干妈和她丈夫是离婚了的吧？” “额嗯，对对，是离婚了……但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所以你干妈当然也会难过的。” 前言不搭后语，麻烦妈妈你撒谎的时候先仔细想一想再说吧。 我有些叹息，但也明白她现在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了。干妈确实和她丈夫离婚了，我有看到离婚协议书。她丈夫的死估计也确实对她造成了打击，但真正打击她的还是她丈夫去世之前的所作所为吧。 连干妈都患过产后抑郁症，那我是不是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的精神问题呢？毕竟大叔叔当时被确诊为双相障碍。 “哦，我明白了。所以干妈现在不敢去见她女儿是因为愧疚？” “有这一部分原因啦，当然也考虑到不想再打破她女儿平静的生活。她这么多年都不敢见女儿，害怕自己还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来……当然啦，她已经完全好了，所以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妈妈连连解释着，像是生怕我误会了一般，“惊惊啊，你干妈她真的不容易。我希望你以后能对她更亲昵一些。上次你生病了她实在很着急，估计……估计也是想到了她女儿的事……她后来还和妈妈道歉了呢。” 要说妈妈迟钝的话，她有的时候又十分敏感。我当时心里的那点不满她估计是有发现了，所以现在才会这样来和我解释。 “我明白了妈妈，你放心吧，我知道干妈是关心我。”我原先也没有想要怪干妈，倒是妈妈突然给我暴露了那么大的信息量很让我措手不及。 按照这个节奏，恐怕过不了多久她就想要告诉我真相了。我原本以为比起干妈，她才是那个更不想让我知道事实的人。但现在看来，真正在犹豫的人是干妈了。 真到了这一步我反而没有什么太多的顾虑了。事实上，这件事无论说还是不说她们两个都比我更为难，我只要顺其自然就好了。干妈并没有想要破坏我的生活，明白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干妈的抑郁症，大概也为我心中那遗留下来的一点不满作了排解吧。因为我原本就明白她当初遭遇到了不好的事，所以在理智上对于她抛弃我这一点并没有太多的责怪。当然，在感情上也确实有些难以释怀。 听了妈妈的这一番话，我虽然无法立即产生什么感同身受的心疼来，但释怀以后想必今后会慢慢好起来的吧。 “你乖，妈妈知道你最懂事了。”妈妈也不知道想起什么来了，突然一把把我抱在怀里，拼命揉我脑袋。 “哎呀，妈妈你干嘛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妈妈力气可不小，我俩闹腾了一会儿，干妈已经端着菜出来了。 “诺诺，惊蛰，去厨房端菜吧，都已经好了。” 这倒有种干妈养了两个女儿的错觉。 说实话，妈妈要是再这样下去怕是一直没办法和干妈有同辈的感觉了。 “来了来了，惊惊，我们去端菜吧。” 干妈穿着围裙，温和地望着我，笑容里能够看出一丝过往的幸福痕迹。我又想起了那张十几年前的旧照片中，她笑容灿烂而略带天真的样子。 我无法想象她在最艰难的时刻，在患上我只从电视中看到过的产后抑郁症时，在抱着我打算结束生命时心里是怎样的绝望。 刚才只从妈妈口中听到那些事情还没有什么真实感，在看到她脸庞的这一刻又不知为何确实生出了几分心痛。 事实上，从她出现开始，我就一直对她抱有排斥的心理。即便我隐藏得还算不错，但直到最近也没有打从心理上与她亲近起来。 妈妈是不是就是发现了这一点呢？ “干妈，你坐着好了，我和妈妈去端剩下的。”如果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我大概也不会这么纠结了。 我稍微有点庆幸妈妈今天和我说了这些话，知道干妈的苦衷对我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种救赎了。 当然啦，干妈的遭遇并不能解释妈妈对她的态度。因为那既不是同情也不是愧疚，而是什么更深的感情。 我隐隐有了点什么预感，却又被这个预感的荒唐程度震惊到。 难道我对初一产生了恋爱的感情之后，连思维方式也发生了改变吗？ 作者有话要说：拿信息量爆炸的一章作为过渡，让惊蛰缓一下，大家也缓一下，然后准备看小变态怎么克制自己想这想那吧。后面主角心里描写会增多，希望能体现出又变态又搞笑又色气又心酸的感觉。 第94章 期末考考得很顺利, 初一没有退步, 我也仍旧是第一。 这算是给我们整个高一交了一个圆满的答卷。 对于这次考试没有受之前的事影响, 我觉得很满意。比起中考的时候，我还是有点进步的。 暑假开始之后初一依旧跟着我一块儿晨跑，和原先一周只在周末跑两天不同，现在差不多是隔一天跑一次。她来我这边跑过一两次之后我也觉得这不是个事，后来考察了下她们小区的环境，发现里面的湖比我们这边还大上一点，暑假之后就直接到她这边跑了。 因为暑假天亮得早，天气又热，时间也就稍微提前了一些，可这依旧改变不了晨跑要晒到太阳的现实。只是跑了三天，初一就被晒黑了一圈。第二周第一次晨跑, 我赶紧给她带了刚到的防晒霜。 我出门的时候天还没特别亮, 到初一家门口时打电话让她开门，听声音应该是还没起床。但她的动作很迅速, 打完没两分钟就给我开了门，只是穿着睡裙还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我、我去刷牙……”她对自己没有起来床颇有些不好意思, 火急火燎地要去洗漱。我跟在她身后一起回了房间, 让她慢慢来。 今天本来就来得早了些。 “初一, 待会儿换好衣服在露出来的皮肤上擦点这个。”趁她洗脸，我把防晒霜放到盥洗台上嘱咐她，“要抹匀，多擦点。” 初一拿着毛巾擦脖子看着防晒霜不明所以, “这是什么呀惊蛰？” 她皮肤又滑又嫩，好得一塌糊涂，连洗面奶都用不着。 “是防晒霜，你这几天跟着我跑步都晒黑了，我还给你带了个帽子，待会儿也戴上。” “诶，我、我晒黑了吗？”初一十分后知后觉，对着镜子照半天。 也难怪她没发现，因为真的只有一点点，要不是仔细看的话应该发现不了。 “对啊，你看这里，”我指着她手臂上淡淡的痕迹道，“都晒出分界线了，你要做好防晒工作，不然就不白白嫩嫩了。” 初一却很不当一回事，“哎呀，原来是这个呀，我都没看出来。没事的啦，惊蛰你晒得比我还厉害呢，看起来好有趣啊。” 我比她多跑了几天，也确实更黑一点。“不行，我已经擦过了，你也擦上。晒黑还是小事，晒伤就不好了。” “诶，还会晒伤吗？”她大概是真的不大在大热天出门，很觉得惊奇。 “当然会了，皮肤会晒得红通通的，还会脱皮呢。”我一边拿起梳子帮她梳头发，一边吓她，“到时候就不漂亮了。” “啊……”爱美是人的天性，一说会不漂亮，初一就吓得赶紧乖乖听话了，“我擦我擦，我也要擦防晒霜。” 我忍不住想刮一下她的鼻子调侃她，忍了好一会儿才忍住没有动手。“乖。” 比起刚生完病那会儿，我现在在行为方面倒是自然了不少。但毕竟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在做一些可能会过于亲密的行为之前，我一般都要先思考一下。 我实在不想变成所谓的人渣。 我并不排斥女孩子与女孩子的恋爱，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只是，这个对象无论如何也不该是初一。 自从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上初一以后，我也做过不少的假设与妄想。如果她不是这样懵懂天真的女孩子，我大概会在慎重的思考以及试探之后考虑是否告白这件事。 我很少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也自觉颇擅长揣测人心。初一要是更普通平凡一些，我应该会使用不少手段来确保她能喜欢上我。即便卑鄙了一些，可只要她能喜欢上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又没有强迫她。 按照这个思考思路来看，我大概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好孩子了。 可是，初一不一样，她连“喜欢”这个词有哪些含义都无法很明确地分清。我毫不怀疑，以她对我的依赖和信任程度，不论我对她做什么、不论我希望她做什么，她都会毫不怀疑地接受。 单从诱拐难度上来说，她实在太容易了。而恰恰是因为容易，我才无法释怀那些罪恶感。况且，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喜欢她，当然也希望她能喜欢我，可这种喜欢并不是靠欺骗就能得来的。 就算我如今真的把她变成了自己形式上的恋人，能欺骗她一年两年或者很多年，但终究无法欺骗自己。我一定会越来越不确信，越来越彷徨，也越来越执着于追根究底。到最后，不止是会害了她，也会害了我自己。 我很明白这件事。 所以，和初一保持朋友的关系，把一切埋藏在心里，这是我能够选择的最佳答案。 就在我又胡思乱想了一遍的时候，初一已经洗完脸了。“惊蛰，我要换衣服啦。” 她看起来清醒了不少，头发也稍微顺滑了些。她洗完脸，我让她去换完衣服再帮她扎起来。 “去吧。” 等初一再回到盥洗室，她已经换了一套运动服，我帮她扎头发，让她自己来涂防晒霜。 “头绳用这个吗？”挑了根彩色头绳，我问她，“还是要带小球的？” “就这个就这个，跑步不要小球的。”初一一边对着镜子笑，一边拧防晒霜，拧了半天没拧开。 “唔……” “我来吧。”她力气实在太小了。 初一嘟了嘟嘴巴，把防晒霜交给我，我挤了一些到她摊着的手心里，这才重新开始帮她梳头发。 “像抹脸霜一样抹，脸，手臂和脖子都要擦。” 她乖乖开始擦脸，一边涂一边问，“惊蛰，这个防晒霜真的能防晒吗？” “当然了，效果还挺好的。” “为什么会那么神奇啊。”好奇小宝宝遇到点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会开始提问了。 我耐着性子给她简单讲解了下防晒霜的原理，初一听得一知半解，我已经帮她把头发扎好了。 虽然我原本就会扎头发，但给自己扎和给别人扎还是不太一样的。最近我觉得自己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看看镜子里青春靓丽的小家伙，一时有些感慨万千。 她越来越融入我的生活，我已经完全无法想象要是有一天她不再和我一起自己会怎么样。 所以，我应该更慎重更彻底地约束自己的行为。 “惊蛰，你帮我擦脖子好吗？”初一自己擦完了脸和手臂，脖子因为刚才我在帮她梳头发所以略过去了。她转过脑袋朝我笑，手里拿着防晒霜递给我。 擦脖子而已，在过去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的。可是现在，即便是稍微多一点点的肢体接触，我都会害怕自己会不会跨越雷池。 虽然坚定地认为自己当时的失控是因为感冒，也确定自己在清醒情况下有足够的自制力，但真要做起来的话还是无比困难。 譬如心头那因为能够多碰触她一点的欣喜和雀跃，譬如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竭尽所能才能掩盖的生理反应，又譬如脑子里开始自动播放自己之前对她做过的那些过激的事，都叫我躁动不已且充满了罪恶感。 这种时候，被她天真的眼神凝望，实在不亚于被刀刺穿心脏。 就在曾经我还厚颜无耻地认为初一是我的天使，而现在，我到底是对着自己的天使做什么脑补呢？和她比起来，我不就像是和臭虫毫无区别的渣滓吗？ 我这样龌龊的人怎么有资格用手去碰她呢？ “惊蛰，”初一困惑地望着我，语气有一些失落，“不可以吗？” 当然不是不可以！ “可以哦，我帮你擦。” 但比起在这里思考能不能用自己的手碰初一，难道最该考虑的不是拒绝她会让她失落难过这件事吗？ 既然初一是犹如天使一样的存在，又怎么可能被我这样不起眼的肮脏玷污到呢？如果按那种想法来思考，那我之前碰到初一又该怎么算呢？ 对，归根结底我的自我厌恶归我的自我厌恶，这和帮助初一没有任何冲突。初一的要求并不出格，既不是像接、接接接吻这样的事情，也不是要碰到什么其他不该碰到的地方，我这时候拒绝她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不是想好了要掩盖好自己的行径不能叫初一发现吗？这样下去不是会叫她更伤心吗？ 像我这种与人渣和变态只差临门一脚距离的家伙，为了天使稍微更努力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我接过初一手中的防晒霜，她就开开心心地转过了脑袋，一边低下头一边真心实意地感叹，“惊蛰你真好。” 不是这样的初一。如果你知道我是用怎样的眼光看待你，是用怎样的心情触碰你，又是用什么样的思想亵渎你的话，你一定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自己像刚开窍的初中男生一样，满脑子充满了□□思想这点，感到万分羞愧的小变态。 第95章 暑假的天气已经确实热得叫人受不了了, 就算是我这种称不上宅的人, 这种温度下除了晨跑以外也只想待在房间里。初一暑假还要继续学习画画, 不过总共加起来也就半个月左右。 她比我还怕热，除去和她一起晨跑的日子，一般情况下也都是我去她家，免得中途把她这个小身板给晒坏了。因为妈妈现在一直都在家，所以我有很好的理由回家。张阿姨去医院的时候就由我来做饭，她一般都尽量在晚餐之前赶回来。 不过，她妈妈的情况似乎更加危急了，我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初一学习画画是真的很努力，在我安排的学习任务和正常的休息之外一般都在涂涂画画。 要是过去的话我大概要非常妒忌画册了，现在虽然会稍微妒忌一下，但也有些庆幸她的注意力被这些吸引。 我小心翼翼地掩藏, 只期望她能够不要发现我的变化。 通常情况下, 我自己会把作业一口气做完，所以暑假十几天后的现在, 我已经开始预习下学期的课程了。 当然这个学习方式是不适合初一的，对她来说每天适量的练习会有效巩固和加深记忆, 如今就是她在一边做作业, 我在一边看书。 “惊蛰, 我做完啦！”下午三点左右，初一总算把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她现在做作业的效率和准确率都提高了不少，花在作业上的时间也明显有了缩短。 “好，那现在你自己对一下答案, 要是错了就先自己想一想为什么错，不会再问我。”不同于过去我直接给她讲解错误的地方，现在我会先让她自己思考一下。 “嗯嗯。”初一每次检查作业，总会有些紧张，即便是后来正确率高了不少她也仍旧会忐忑不安，就算是自己去对答案也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看答案的表情实在是很可爱。 我不可避免地有些走神，等意识到的时候初一已经对完一遍了。 “惊蛰，这两题我不会诶，你教教我吧。” “好，我看看。” 因为都是我已经做过一遍的题目，所以解答起来非常方便。我给她讲解了两遍，初一很快就听懂了。 今天任务完成，她的错误率又不是很高，初一看起来非常开心，双手撑着小脑袋，笑嘻嘻地问我：“惊蛰惊蛰，你想不想吃冰淇淋啊？天好热啊！” 初一一般问我想不想吃其实就是自己想吃了，她这是进入了休息模式。今天将近40c的气温确实挺热的，但房间里开着空调，应该还好。 “你想吃吗？”我问她。 初一一副被看穿了的样子，难为情了起来。“唔，我，我就吃一点点，我和你一人一半好不好……” 女孩子本身吃太多冰不太好，但想到最近她确实零食吃得很少，我也实在不忍心约束她。 “那就吃一盒，我们一人一半，不能多吃。” “耶！”看我答应，初一眼睛都亮了，行动也异常迅速，噔噔噔跑出了门。 她真的还很小孩子气。 我怎么会对这样天真的孩子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 罪恶感又升起来了。 还好没过多久初一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盒朗姆酒提子味的冰淇淋——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拆零食她是最利索的，等坐回到我身边，她已经掀开盖子了。 我很喜欢她吃东西时候的样子，大大的眼睛会因为满足微微地眯起，咀嚼起来的话就像只小松鼠，还会无意识地舔嘴唇。 可爱得叫人怦然心动。 我想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收回来，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了初一吃冰淇淋的勺子上——她只拿了一个勺子。 “惊蛰，你想吃了吗？”大概是我的目光实在太热烈了，初一很快发现了我在看她，毫无心思地舀起一勺冰淇淋送到我的嘴边，笑眯眯地道：“我喂你吃。” 我必须拒绝她。 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诫我。 以前的事就不提了，那时候我并没有这些龌龊的念头，也真的只是把初一当成好朋友而已，互相吃对方吃过的东西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现在，不管我表现得有多镇静，内心动荡且不纯的想法是客观而真实的。我不该怀着这样的念头去吃初一吃过的东西，这与亵渎她无异。 虽然自觉距离变态只有一步之遥了，可我毕竟还不想真的沦落到那个地步啊。要是忍不住舔了这个勺子的话，我不是连站在初一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乖，你先吃吧。我待会儿再吃。”另外拿一个勺子吃。 虽然冰淇淋也是初一吃过的东西，但和舔勺子这样变态的想法比起来实在要好得多了。 “诶，可是这样冰淇淋会化掉嘛……”我没有吃冰淇淋似乎让初一有点失落，她又把勺子往我嘴边送了一点，用希冀的神情对我道：“惊蛰，你帮我修改作业，我，我也要帮你服务……” 我知道的，初一很注重朋友间平等互助关系的。在觉得受到我照顾的同时，不停地想着要回报我。 可是，请不要用这种让人犯罪的回报方式啊，我现在真的已经无法做到坦然地接受了——心脏大概会因为跳得太急促而爆炸。 “唔，那我再去拿个勺子吧。”我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初一却微微撅起了嘴。 “惊蛰……”她用泪眼看我，带着点委屈与难过，“你最近有点怪怪的……” 我心下一凉，竟然觉得觉得舌根都有些打结了，“嗯？怎么会呢？我哪里怪怪的？” 却还要强装镇定。 初一连目光也暗淡了下来，吞吞吐吐地嗫嚅道：“我也不知道……但，但是你已经好久没有抱抱我了……” 她吸了吸鼻子，用哭腔问我，“惊蛰，是不是因为上次我让你病得更厉害，所，所以你讨厌我了？” 我实在是无法承受初一这样的表情，心脏因为被狠狠撞了一下而跳得更快了。想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那么强烈，吓得我赶紧移开了目光。 我怎么可能会讨厌她呢？ 正相反，我是因为太喜欢你了，可这个喜欢是不能让你知道的。 “怎么会呢？你又胡思乱想了，我没有不想抱抱你啊，但是天气越来越热了嘛，搂搂抱抱不是会更热吗？” 我尽量寻找着合理的解释，初一却并不接受，“那你也很久没和我一起吃过东西了……” 叫我怎么下得了口？一想到那些东西是初一吃过的，我心里就会因兴奋而充满罪恶感。 就今天这个冰淇淋还是因为用的勺子我才觉得稍微好些的，实在是忽略了她只拿一个勺子的可能性。 “没有啦，我今天不就说和你一起吃冰淇淋吗？”我知道的，不论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初一一定发现了更多的蛛丝马迹，只是她理不清头绪无法举证而已。 “你也不和我一起睡午觉了，也不愿意留下来过夜，你也不摸我肚子了……呜，你、你还不要我喂你吃东西……” 不、不要再说了初一，我已经快要因为愧疚而死了。并非不想吃你喂的东西，更没有不想触碰你，我这是在阻止自己对你犯罪啊初一，请你不要再引诱我了！ 不对不对，明明是我有犯罪的念头却怪初一，这已经是作为人这种生物的失格了吧！而且初一看起来是真的很伤心，在作为失格的人之后，我又变成了一位失格的朋友。 “初一，我不留下来过夜是因为妈妈最近一直在家嘛……午睡的话我原本也没这个习惯，最近天气又热起来，所以才决定不睡了的。不摸肚子……不摸肚子也是因为天气热啊，肢体接触也很热的嘛……我也没有不要你喂我吃东西……”啊，我只能什么都怪这个炎热的夏季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这些话也没有哪里不对。 “真的吗？你没有讨厌我吗？”初一虽然没哭，但望着我的眼睛似乎下一秒就能溢出眼泪来了——只要我没有确认这个问题。 “当然没有啦，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我明明最喜欢你了对不对？”这句话虽然并非谎言，我却还是遭受到了良心上的谴责。用这个喜欢来述说自己的喜欢，我也太卑鄙了吧。 初一望着我的眼睛终于亮了一亮。她的眼角还残留着些微的水渍，笑容却已经蔓延到了眉梢上。灿烂的笑容使她不怎么明显的酒窝与虎牙都显露无疑，像是一只迫切等待着主人怜爱的小猫咪。她又把冰淇淋往我嘴边送了一点，神情充满了期待。“太好啦，那你也吃嘛。” 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已经能够听到自己脑中的尖叫了，如果不是初一在这里，我大概要因为心中的萌动而忍不住打起滚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初一当然明白惊蛰不可能讨厌她 第96章 我还在犹豫什么呀！ 我这个无药可救的家伙现在难道连初一这样简单的愿望都实现不了了吗？难道喜欢上她却连朋友应该做的事情都做不到了吗？那我留在她身边除了满足了自己的私欲外还有什么其他的作用呢？ 这种时候还是放弃自己那点无用的道德感, 以满足初一为前提吧！ 勺子里的冰淇淋已经微微化掉有向下掉的趋势了, 她举了那么久的手臂一定也已经好累了。我心里挣扎了一下, 最后还是认命地把她递过来的冰淇淋吃到了嘴里。 间接接吻。 曾经被陆悠悠拿来调侃的话一遍遍回荡在我的脑海中，像是被一个大喇叭重复播放着。这是被初一吃过的勺子，并且在被我用过以后会再次被她使用。 我吃冰淇淋的动作正常吗？表情有没有很陶醉呢？舌头应该没有刻意地舔勺子吧？停留的时间没有太久吧？等等，朗姆提子是什么味道来着？是很甜很甜的冰淇淋吧？ 我吃了初一用过的勺子了！ 不对啊，快镇定下来许惊蛰。你之前还和初一用同一根管子喝过牛奶呢！你还吃过初一吃剩下的早餐，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争点气啊我的自制力，不要输给这种小学男生般的蠢动。 这才不是间接接吻，只是最单纯不过的和朋友一起吃东西而已！ “惊蛰，好吃吗？”初一满怀期待地望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我根本无法品尝出冰淇淋的具体味道，狼狈而潦草地吞入了肚子里。留在口腔里的, 除了甜味还是甜味, 是甜得过了头甚至泛出几分苦涩的味道。 自从生病过后，我已经再也无法正视自己与初一的接触了。因过分亲密而生出的隐秘满足叫我又快乐又恐惧, 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大概会就这样坏掉。 “唔嗯，好吃呢。” 我一说好吃, 初一立即就开心了起来。她的伤心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情绪转换也像个小孩子一样, 只要稍微哄哄她，她就能迅速地快乐起来。看着她快乐的话我也会觉得很开心，要是见到她难过我也会揪心，喜欢上一个人难道就会有这种共感吗？ “太好啦, 你也喜欢吃。”初一舀了一勺放进自己的嘴里一边吃一边念叨，“下次张阿姨再去超市我一定要她再多买一些。” 我只能稍微移开了视线，不去看她的脸。事实上，我什么味道也没尝出来，即使是现在也满脑子只有间接接吻四个字。 她那么自然地用我吃过的勺子，让胡思乱想的我更加自我厌恶起来。 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惊蛰，你再吃！”她自己吃了一勺，又很公平地要喂我一勺。 我觉得有些崩溃，可到了这一步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吃下去的选择了。 我从来不知道人原来能因为窃喜而如此备受煎熬。这实在是太矛盾了。 一盒冰淇淋的量没有多少，在我的纠结之中很快就吃完了。我后面倒是渐渐尝出了什么味道来，吃完的时候不仅很松了口气，还十分意犹未尽…… 我究竟是想怎么样啊！ 意犹未尽的似乎不仅仅是我，初一舔着勺子盯着空盒子看，看着看着就叫我，“惊蛰……” 虽然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但我还是很快接收到了她的意图。“不能吃了，说好了就一盒吧？” 她的意犹未尽和我的意犹未尽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意义啊。 初一初潮之后第二个月没有再来例假，从我的经验来说，第二次大概需要三四个月到半年不等的时间，这中间还是要注意一点比较好。 初一扁了扁嘴，舔着嘴唇问道，“那，那我明天可以再吃一盒吗？” 她的舌头小小的，又粉粉的，舔得嘴唇一圈都是冰淇淋的余渍。我看得躁动不已，她自己却还懵懵懂懂的。 我一下又觉得对她有些怨念。 必须得承认的是，我偶尔也会冒出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生出干脆就先骗了初一再说这样的念头。尤其是深夜的时候想起她，这种冲动就尤为明显。 我觉得自己喜欢初一的程度不会亚于任何人，也自信能够照顾好她，不止是现在，就算是以后也一定会努力让她幸福的，她当我女朋友又有什么不好呢？ 可只要冷静点想一想就能明白，这是相当狡猾的想法。就算我之前没有谈过恋爱，在这方面算得上是个十足的新手，却也无比明白爱情这个东西并不是对一个人好就会产生的。 初一那么单纯，我如果真的做了这样的事又和诱骗孩童的那些人渣有什么差别呢？ 看着她祈求的小脸，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吧，明天可以吃一盒，一天只能吃一盒。”抽了纸帮她擦嘴。我想起妈妈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一时只觉得感慨万分。 妈妈说的没错，我应该时刻提醒自己，初一对我来说的意义，避免心理因不平衡而生出怨怼。 我不想和初一变成那样，也绝不想伤害她。 “太好啦，那我们也一人一半，我们一起吃一盒。”初一任由我帮她擦嘴，眯着眼睛用开心又带了点舒适的语调对我道：“惊蛰，你好久没帮我擦了。” 这个小东西怎么连这种事都记得那么清楚呢？ 虽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包含委屈这样的情绪，但我还是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内疚。 “因为你现在自己做得很好了嘛，之前还说不想被我当成小孩子，所以我就让你自己擦呀。” 我哄她，她却很信以为真地点点头。 “我知道的惊蛰，我能自己做好的。”随即却又害羞起来，用绵软甜蜜的声音继续道：“可、可是你帮我的时候，我还是好开心的。” 真心实意的，如果可以的话，把心掏给你都没问题，更不要说帮你做这点小事了。 “我知道了，你果然还是小孩子吧。”我当然明白初一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孩子了，可如果不这样来说服自己，我总怕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忍不住了。 只在恋爱一途上，我确信初一还太过稚嫩了。 “哼，我才不是小孩子呢。”初一果然不喜欢我这样说她，嘴巴撅得能挂酱油瓶了，“你又说我。”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了，只是还喜欢撒娇。”我笑话她。 因为这点是事实，初一没办法反驳了，只好羞答答地笑，口中还机灵地转了话题企图含糊过去，“惊蛰，你、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游泳啊？我想学游泳了……” 说到游泳的话题，我就有些蔫了。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一定不会嘴贱说出教她游泳的承诺了。 “唔，这个月你要学画画，等下个月吧。”我不好说真正的理由，只好先拖着，“跑完这个月，你体力也能更好一点，到时候学起来也快。” 初一当真是信任我，半点不怀疑我的瞎扯，满脸期待地点头道：“好好好，那我们下个月学游泳。惊蛰，你说我能学会吗？” 初一啊，这已经不是你能不能学会的问题了，而是在你学会之前我能不能忍住的问题啊。请你再有点危机感吧！ “当然可以了，你那么聪明肯定能学会的嘛。”如果我能忍住不半途而废的话。 “嘿嘿嘿，我也觉得能学会，因为惊蛰你一定很会教我。”初一难得信心十足，我却更觉得压力巨大。 一想到她穿泳装的样子，一想到可能会有的肢体接触，一想到初一的触感我就觉得心脏有些无法负荷了。我无比明白，让喜欢的情绪过分蔓延的话，任由渴望无节制发展的话，和初一或许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谢谢你对我那么有信心啦。”可是我自己却已经有些没自信了。 初一笑容灿烂，满脸骄傲，“因为你最厉害了嘛。之前你教我学习，教我用手机和电脑，还带我晨跑，现在又要教我游泳啦！我以后还要向你学习，惊蛰你再教我好多好多事好不好？” “嗯。”我当然希望能够把所有自己知道的事都教给你，可是有些事是无法教授的。 胸口渐渐酸楚了起来。 第一次交到了一生的挚友，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这两件愉快的事情交织在一起，我本应获得如梦一般的幸福时光才对，可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我也曾设想过，如果自己喜欢上的不是初一而是更平凡普通的其他人，是不是会更轻松一些。可很快我就明白了，我是没办法喜欢上其他人的。并且，如果初一当真如同我所遇到的其他人一样，我大概也不会为她打开心门。 不是初一不行，不是这样的初一不行，可是这样的初一终究还是不行。是我自己陷入了这样的怪圈里，没办法进一步，也做不到后退，只好坚守在朋友的位置上痛并快乐着。 作者有话要说：忍不住玩了白学梗，交织在一起理解为爱上挚友竟然毫无违和感2333333333333333 第97章 陆悠悠放暑假之后约着朋友一块儿出门毕业旅行去了, 这个月都没怎么来打扰我, 就是每天都刷爆了朋友圈。我偶尔看了几回, 发现和她一起去的是萧是学姐，欧学姐，还有萧非同学。 时间很快进入了七月末尾，之前答应过教初一游泳，一直拖到了现在也没有付诸行动。不止是初一，韩露和妈妈她们都问了几次什么时候会去。 干妈甚至已经帮我们和健身房那边联系好了。 我以天气太热，作业没做完之类的理由拖了几次，最后终于还是没抵挡住韩露的狂轰滥炸，约好八月二号开始去游泳。 要游泳当然就要准备游泳的装备，泳衣就不说了，对初一来讲, 救生圈和浮板也是必不可少的。 恰好韩露和敖安安也要买新的泳衣, 四个人挑了个阴天一起出门购物。初一知道终于可以学游泳了倒是很开心，对于要买游泳装备也是期待不已。 九点左右和韩露敖安安在商场碰头, 结果这两个家伙竟然都还没吃早餐，四个人就先去汤包店解决她俩的早餐问题。 我点了一杯豆浆, 初一不爱喝豆浆还是点了杯牛奶, 韩露和敖安安则各对着一笼汤包奋战。 “你们现在吃早餐中午还能吃得下吗？”等她们吃完都快十点了, 这汤包的量可不少。“为什么不先吃了？” 我觉得她俩奇怪，她俩还觉得我和初一奇怪呢。 “假期里九点吃早餐很正常好嘛！可怕的难道不是你们吗？约早上九点出来购物，还能先吃了早餐。要我说就得定到下午来，让我一觉睡到中午。”韩露一开始就对这个购物时间很有意见。 “下午肯定更热, 早点解决不好吗？” “可是我4点才睡，起床的时候差点崩溃了。”敖安安也一脸没精神的样子。 “你干嘛那么晚睡？” “渣游戏啊，昨天刚到的，我实在没忍住。”我是真没想到敖安安竟然还玩游戏，听起来应该是单机。 “那你呢？”我又问韩露。 “看小说，看到了3点半。我觉得我要死了。” 这两个是真的半斤八两。 “你们自己睡得晚怪谁啊，我昨天很早就和你们说了，你们还熬夜。早上速战速决你们早点回去补觉吧。” “哎呀，假期都这样啦，谁能早睡啊。要是还和平时上学过得一样，这假不是白放了嘛。”韩露歪理一套套的，说得很头头是道。 敖安安很赞同地点着头。 “我和初一就很早睡，也很早起。” 我反驳她。 “你的作息我就不说了，我比不上你的自律能力。初一我可不同意啊，她是小孩子的作息，是撑不住不睡吧。” 初一原本在默默地喝牛奶，这时候听到说到自己很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韩露你好厉害啊，能那么晚睡，我到九点多就好困了。” 晚睡还被说厉害，韩露就算再怎么厚脸皮也要不好意思了，“咳咳，还好啦，还是你早睡早起比较好。” 初一就摇摇头，满脸烦恼，“我睡得早，可是早上也好起不来的，都靠惊蛰叫我。” “哎呀，和惊蛰不能比啦，毕竟她那么变态。” 噗！ 虽然我很明白韩露的“变态”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忍不住吓了一跳。 敖安安也赞同道：“就是啊，我要是有她这种自律能力我也考年级第一了。” 她俩一唱一和说得我都有些心虚起来了，所谓的自律能力就在前不久还经历了一番考验。考验的结果相当惨烈，否则也不会拖到今天才来买泳衣了。 初一一听夸我，很不甘落后地跟着赞同，“对啊对啊，惊蛰真的很厉害。她作业都做完了！” “什么！”韩露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你做完了？” “对啊对啊，惊蛰好早之前就做完了！” “你是不是人啊，干嘛那么早做完，这样不就显得我很不认真吗？” 敖安安也点头，“我以为我已经很快了，果然是人外有人。” “你做了多少了？”韩露一听敖安安的话，很有些紧张。 “加起来还剩下五十页吧。” 韩露很崩溃，又询问般看向了初一。 初一有些不好意思，老老实实地道：“我好慢的，才做了一半呢。” “我还根本没开始做呢，这不是我最慢了嘛！不行，我晚上回去要通宵，起码赶上初一的进度。” 韩露是属于那种头脑聪明但不怎么努力的类型，倒是很难得能有危机感。我原本是很不赞同熬夜的，但对她来说总比通宵看小说要好吧。 “你年纪轻轻就总熬夜，小心老得快。” “啧啧啧，你这话说的。年轻的时候不熬夜，难道还等年纪大了熬吗？你才高一啊许惊蛰，要不要活得这么像老年人？” 我这叫什么老年人啊，只是比较规律而已。而且也经常有例外啊，又不刻板。 “其实我也觉得不要熬夜比较好，不过有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嘛，譬如新到了游戏，我哪里忍得住等到第二天！”敖安安还算明白事理，可惜看起来没什么自制力。 我们这一通胡侃完两人也吃完早餐了，我的豆浆喝完了，初一却还没喝完自己的牛奶——只能剩下了。 这个商场有家大型的体育用品专卖超市，夏季一来，水上用品专区上了不少新品。 之前帮初一买运动套装的时候就已经来过这里了，所以她对这不陌生。韩露和敖安安看来也有光顾过，熟门熟路地摸到了水上用品专区。 “除了泳衣你们还要买什么？”韩露看得很随意，敖安安则对一些新鲜东西产生了兴趣。 “你说我买个呼吸管怎么样？这样就算沉到水里也不怕了！” “快醒醒，你一沉到底呼吸管也救不了你。”韩露打击她。 初一对这些新奇的小东西也很感兴趣，拉着我问东问西。 “还是先买泳装吧，这些我们待会儿再看。泳镜，呼吸管，泳帽，浮板和游泳圈我们都要买的。” “嗯嗯，好。” 这个品牌是专业做运动产品的，专业性很强。不过它的泳衣倒不乏好看的，种类也不少。 “你们打算买哪种类型的泳衣啊？”韩露一直在看泳衣，这时候已大致看了个遍，“啧啧啧，我们买比基尼果然还是不太合适吧？” 她很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我还真有点担心她不管不顾地挑一件三点式呢。虽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比基尼也并非有什么不好，但学习游泳的话就不太合适了。 “我们是去学游泳的好吗，又不是去比美的。”敖安安看样子也持相同意见，否决了韩露那点念头，“要我说不如买死库水啊，就这种！” 死库水三个字一出口，我就知道了这个敖安安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语文课代表了。 不过这类连体泳衣确实比较适合学游泳，给初一的话再挑个有裙边的就好了。 初一显然也对比基尼的暴露度感到羞耻，连看都不好意思看。她最近似乎是觉醒了身为女孩子的羞耻心，对露出肌肤很有些害羞。 当然啦，我觉得女孩子勇于露出自己的美好并不是一件值得羞耻的事，但对初一来说，首先觉醒一些作为女生的自觉还是很有必要的。 “啧啧死库水，没想到安安你很懂行嘛。”韩露摸着下巴研究敖安安指着的那件典型得不能再典型的死库水，露出了有些暧昧的笑容。 这两位的话，果然还是应该更有羞耻心一些了。 “哈哈哈，死库水凌初一穿不是很合适吗？至于我的话，干脆买个潜水服怎么样？是不是超帅！”敖安安又开始不着调了。 韩露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你要是穿潜水服的话我就假装不认识你。” 她俩斗嘴是没个消停了，我不打算管她们。初一看了半天似乎已经定下了目标，看着一件糖果粉色的吊带褶边连体泳衣移不动步子了。 “喜欢这件吗？”一贯的少女可爱风格，符合她的喜好。 初一挽着我的手，靠在我手臂上，有些害羞地点点头。 “那你试穿看看？”她突然害羞成这样也挺少见的，总之非常可爱。 “嗯嗯，我想穿穿看。” “那我帮你拿。” 我帮初一拿泳衣，韩露和敖安安看到有人挑好了，纷纷过来参谋。 “呜哇，这么可爱。”韩露一看见泳衣的样式就忍不住感叹起来，“很适合初一了，我是驾驭不来的。” 敖安安赞同地点头，“我也不行我也不行。” 初一被她们似是而非地一夸，羞得脸都红了，只差埋到我背上。 “别理她们，你先换上看看喜不喜欢。”我把泳衣递到她手中，初一却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怎么了？” 初一手里捏着衣架，有些扭捏地道：“惊蛰，你、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诶……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是爱试衣间play，来打我啊。 第98章 大概是之前一起买衣服的时候基本都是一起进的试衣间, 初一又不怎么试过泳衣, 所以这时才会这样问我。 她问我的话一出口, 几乎同一时间，两道灼热的视线就已经射向了我的脸。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不去看另外两人的表情，心里还是一阵发虚。 要是放在过去，我大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她们闺蜜逛街帮忙看泳衣合不合适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却因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初一还在等我的回答，我一定要镇定地不留一点儿痕迹！ “好啊，我陪你去换。” 呸。 韩露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我已经能够感受到她目光中的含义了——怕不是用什么看变态的眼神看我吧。 “嗯嗯。”初一当然注意不到韩露和敖安安的表情，很开心地拉着我要一起去。 “那许惊蛰你也干脆挑一件一起换啊，省得待会儿还麻烦。”敖安安一副很替朋友着想的样子，让我想打死她。 “诶, 对嘛对嘛, 惊蛰你也挑一件我们一起换呀。”初一一点心思也没有，跟着附和道：“我们要不要买一样的啊, 你穿一定也好好看的。” ……不，我也驾驭不来的初一。 韩露憋着笑看了半天戏, 这时候也不忘煽风点火, “对啊对啊, 你们之前不是穿了情侣装嘛，不如再来个情侣泳衣好了。” 那套所谓的情侣装后来就只在家里穿过了，最近因为我的那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更是心虚得一次都没敢拿出来。 要说买那个时候真的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啊。 因为我曾经的那些解释，初一很以为情侣用来形容朋友的关系就是指非常要好的意思了，猛点着小脑袋赞同。 “不要告诉我你还害羞，明明打算看初一的。”韩露今天真的是想要我死吧？ “什么叫打算看初一的，我只是帮她而已。而且女孩子之间这样不是很正常吗？”我终于忍不住还是反驳了她。 “对啊很正常，一点也不用害羞啦。许惊蛰你有看中哪一件，我们干脆四个人一起换了待会儿互相看看呀。”我现在很怀疑敖安安是不是真的ky了，她这给韩露送的助攻不是很顺手吗？ 韩露满脸不可思议，“你还想穿着泳衣出来吗？我才不要这么丢人呢，在里面看看镜子就好了。” “那我们四个人一起进更衣间好了。”敖安安异想天开。 “那么小的更衣间四个人怎么站啊。” “那轮流进去看？” 她俩还在讨论各种可能性，我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两两一组互相看看就算了，真的穿上去主要还是自己喜不喜欢吧，别吵了。” 我这建议一出，韩露和敖安安就异口同声道：“好啊，那我和初一一起。” “？？？”这两个人是不是故意来和我作对的？ “啊，我、我……”初一也手足无措起来，想要拒绝又不好意思拒绝。 “你们两个够了啊，要换自己去换，我和初一一起。” “决定了吗？那你挑哪一件啊？”韩露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我实在是不想理她了。 “这一套吧。”黑色的运动修身泳衣，短裤加短袖。 “噗，许惊蛰你怎么那么保守啊。”敖安安惊奇不已，“买点好看的不行吗？” “你们真是太天真了，”我摇了摇头，指了指泳衣的袖子问道：“平时不见你们穿无袖，游泳倒是没关系了？” “卧槽，许惊蛰你这个心机婊，考虑得那么深？”韩露口不择言，敖安安也跟着大叫。 “这也可以？”很庆幸，她还是很有作为女生的自觉的。“你也太机智了，我都还没想到这个问题。” 初一听得一头雾水，韩露和敖安安已经和我一样决定挑个运动泳衣了。 “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我们又不是去比美，还是实用性比较重要。” 韩露很有自我安慰精神，敖安安也跟着点头。 这下初一就犹豫了，虽然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挑了这几件不怎么好看的泳衣，但只有她不一样这点让她看起来很不安。 “诶，那我也穿这个好了……”她犹犹豫豫地想要换，脸上又都是不舍。 “没关系啦初一，你就穿这个好了。”她完全没有发生那种尴尬问题的可能，还是挑喜欢的比较好。 我这随口一说却又被韩露get到了什么点，“为什么她没关系？不会是打算给她这细皮嫩肉的做脱毛吧？” 她说得直白让我差点被口水呛死，“她不用做，谢谢。” 敖安安的眼睛就瞪大了，“白、白虎？” 她怎么在这些方面的反应速度能那么快呢？ 我气得不想再说话，韩露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看着我，眼神确实是在看一个变态了。 初一根本不知道这俩人说了什么话，满脸的懵懂，我只好拉着她去试衣间换衣服。 “不要理她们，初一。你喜欢穿什么就挑什么，不要顾虑我们。这件很适合你的，你穿一定好看。”早知道我就不和她们一块儿来了，实在是口无遮拦。 初一低低应了一声，乖乖跟着我进了试衣间。等我转身再去看她的时候才发现她耷拉着脑袋，表情像是只被抛弃了的小狗狗。 “怎么了初一，怎么不开心的样子？”我现在比起以前来还要怕她不开心。怕她是因为我的原因不开心，也怕她不开心的时候自己没办法哄好她，还怕自己在哄她的时候太出格。 初一抱着泳衣，眼角红红的，抿着唇，样子看起来好委屈。我问她，她却一言不发，让我心里更加忐忑起来。 “怎么啦初一？”我握握她的手，故意用轻松的语调问她，想让她开心起来，“是谁让你那么委屈了？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欺负回来好不好？” 她就巴巴地望了我一眼，仿佛控诉一般无声地告诉我，叫她受委屈，欺负她的人是我一样。 我这心里更加没底了，连她的手都不敢再握，“是因为我不让你买一样的泳衣吗？还是刚才韩露她们要和你一起换衣服吓到你了？” 我极力地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初一却摇了摇头。她这时候的表情倒不像委屈了，更像是心虚。 “初一啊……”我也有些为难起来了。 是不是该抱抱她呢？像之前的话，只要我抱抱她，她就能开心起来的。可是，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初一扁了扁嘴，终于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了。 啊，我这种时候到底还要顾虑什么呢？ “初一你怎么哭了呢？”我拉着她在更衣间里坐下来，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问她，“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了吗？” 她只是摇头，咬着唇哭得无声无息，看着真是让人心疼。 “那你为什么哭呢？” 她大概正哭到伤心处，好几次开口想说话都噎回去了。我只好一边搂着她帮她拍背，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慰她。 “你一哭我也好难过的，要是别人欺负你你委屈的话我就帮你欺负回来，要是哪里疼的话我就帮你呼呼，要是是我做了什么事惹你伤心你也告诉我，我一定改。”自从发现自己喜欢她，我就更加觉得初一这个人像是触在我心里一样，她要是有一点点不舒心的话我就也口鼻酸楚直想掉眼泪。 像是要把过去十几年的多愁善感都用完了。 “不、不是的惊蛰，”初一一开口就抽泣起来，她摇着头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说起来话就更磕磕绊绊了，“不是这样的，是、是我不好，不、不是因、因你还、还有韩露和、和敖安安。” 我这就很听不明白了，她又能有哪里不好呢？ “你怎么会不好呢？是不是又乱想了？” 初一吸吸鼻子，泪眼朦胧地望着我，看得我心口都揪起来了。 “惊蛰，我、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我知道自己好笨，你们有的时候说的好多话我都听不懂。” 我终于稍微有些明白了，初一会这样大概是因为自己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所以觉得被排除在外了。 “原来是这个，你不懂的话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呀，你不懂都可以问我。慢慢你就会懂了的。” 初一却依旧摇头，“我、我不是因为听不懂才难过的……” “那是因为我忽略你了吗？是我不好，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她这回不说话了，看来我已经说到了点子上，再接再厉地道：“我以后一定先和你说好不好？” 初一泪眼巴巴的样子，却还是摇了摇头，“不、不是惊蛰你的错，明明是我不好，是我、是我不好，是我坏……”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大家别紧张，还有存稿，只是今天太忙到现在才摸都电脑。 第99章 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小家伙好像只有“好和坏”这样的形容词了, 比起我这样的变态, 你不知道有多好呢初一。 没想到我这时候还能自我调侃, 心态也是不错的。 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觉得有点好笑，看了看初一满脸自责的小花猫样，终于笑出了声。“好啦，你乖，先别哭，哭花了就不漂亮了。”我的手帕都能快能拧出水来了，换了纸巾给她擤鼻涕。“来，‘呲’一下。” 初一大概是终于说出了心里那点不敢告人的小秘密，轻松了不少，乖乖“呲”了下鼻子，看起来很有些不好意思。 我把垃圾放进外包的小垃圾袋里, 等她差不多平静下来以后才对她道：“初一, 你一点儿也不坏，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初一一副你不要安慰我的表情, 很自责地道：“不是的，因为惊蛰你人好好, 对我那么好……你明明一直在帮我交朋友, 一直在帮助我, 我还、还因为你和其他的朋友说话难受……我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好的，你、你不用安慰我……” 我很有些哭笑不得，总算知道她这是吃醋了。虽然有一瞬间我还因为意识到她是吃醋而内心狂喜躁动，但也立即就意识到了她这个吃醋和我奢望的那种吃醋是不同的。 这只是对朋友的吃醋而已。 “好吧, 那初一同学你说说自己这样怎么不好吧？”真要说起来，作为暗恋又被吃醋的这一方，这实在是很爽的事情，除了她会难受这点，其他真没什么不好的。 初一大概也只是隐隐觉得自己这样不好，真要她说出个一二三来，她就结巴了，纠结了半天才缓缓地道：“我这样、这样好不为朋友着想，我好自私。” 看来还是得我给她上上课了。 “初一，其实吃朋友的醋是很正常的事，我也吃过你的醋啊，因为你和别人太亲近，我也好妒忌人家。” “诶，你、你也一样吗？” 当然啦，以前只作为朋友的妒忌我就不说了，现在再加上暗恋的妒忌，要是谁和她亲密起来，我大概能直接妒火中烧了。 “嗯，我也一样。”我点点头继续道：“吃醋这种东西本身是没有错的，只要我们没有因为醋意做什么伤害别人的事。真要说起来，难道不是吃醋的人比较可怜嘛？” 忍不住摸了摸她哭得有些红的眼角，我问她，“你虽然吃醋难过，但从来没想过叫我不要和韩露和敖安安当朋友对不对？” 毕竟，她是个看心跳能对相田爱那种大渣女生出理解的小天使。 初一果然赶紧摇头，紧张地道：“没有没有，韩露和敖安安都是很好的人，你、你和她们做朋友，我也和她们做朋友。” “那不就是了吗？你哪里坏了？”她眼眶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看得人很是萌动。我忍了几下，终于还是没忍住，又点了点她的鼻子，“你明明是太好了，所以才会觉得自责，所以才会更难过是不是？” 我这些亲密的行为似乎让初一很开心，她皱了皱鼻子，露出了有点安心有点开心又有点害羞的神情，“没有啦，惊蛰你、你不要夸我……” 太可爱了！ 为什么她会那么可爱呢？可爱得叫人心痒难耐，忍不住想犯罪。 如果真有上帝佛祖之类的神明，这一定就是他们对我最大的考验。还请我的良心坚持住啊。 我看安慰得差不多了，赶紧想把搂着她的手收回来，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虽然曾经对自己的自制力十分有自信，但现在的话，在初一的可爱面前的话，我已经没什么信心了。 “可是惊蛰……”初一却拉住了我收到了一半的手，用饱含泪意的眼神望着我，“我，我还是很难受怎么办……” 我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警铃大作，心跳也快得一塌糊涂。我明白她的意思，虽然已经知道只是吃醋的话不是一件需要自责的事，但还是会因为吃醋而难受。 要、要说怎么办的话，又并非要我不能和韩露她们做朋友，我、我还能怎么办呢？ 舔了舔嘴唇，我听到自己问她，“那……初一你想我怎么办？” 不对不对，我这是在诱导她吗？我是在希望她说出什么话来呢？如果她真的说了的话，我是不是真的能做呢？ 我其实是有一些预感的，给予初一安心的方法，她所希望的安慰方式究竟是哪种。 朋友之间消除妒忌的最好方式，不就是让她明白，我们是对方最好也最亲密的朋友吗？所以，当然会有比和别的朋友更亲密的相处方式。 说起来，最近的我确实因为克制而在行为上与她疏远了一些，初一是不是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才会在今天这样爆发出来呢？ 大概是没有意料到我会反过来问她，初一睁大了眼睛露出了些微无措的神情。 她的这幅表情实在是太勾人了，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看，却控制不住自己贪婪的视线。 “你觉得我做什么你才能不难受？” 我到底是在说什么呢？ 在这个狭小密闭的空间之中，用这种暧昧的语调对那么单纯的孩子说出这么充满了暗示意味的话语。 我其实真的是个变态吧？ 初一呆呆地望着我，明亮的大眼睛里隐约倒映出了我的脸。 我是在用什么表情蛊惑她呢？ 明明已经决定了不会再越雷池一步的，那我现在究竟又是在做什么呢？ “惊蛰……”初一的声音痴痴的，我能感觉到她拉着我的手心中微微冒出了汗水，是因为天气太热吗？还是只是因为和我一样心跳在加速。“你抱抱我好不好？” 我顺从地将她抱进怀里，她就把脑袋埋在我的肩窝上，用轻飘飘软绵绵地声音对我道：“惊蛰，我心口闷……” 我对此太熟悉了。像是我俩之间的默契一样，只要她说胸口闷的话，我一定会帮她揉的。 她是不是真的闷呢？ 这似乎并不是十分重要的问题了。 我确实是在诱导她吧？在一边自责一边做着冒犯她的事。 她明明什么都不懂，我实在不该再继续下去了。 初一的胸口一如既往的柔软，她白皙的脖子就在我唇边。女孩子的汗水为什么会带着奶香味呢？还是说只有初一才这样？ 只有她才如此馨香，只有她才如此柔软，只有她才如此叫我躁动不已。 “惊蛰……”初一细细地呜咽了一声，像是小猫一样。 是我让她更难受了吗？我是在做什么呢？我刚才明明是在想其他事情的。我是在想什么事情呢？ “难受吗？”好像，也不是很重要的事。 初一摇摇头，在我耳边小声地嗫嚅着，嘴唇擦过我的耳廓。 她说：“我喜欢……惊蛰，我喜欢你抱我，喜欢你亲我。我喜欢胸口闷闷的，也喜欢胸口闷闷的时候你帮我揉一下。” 她说：“惊蛰，我最喜欢你了。” 我就告诉她，“我也最喜欢你初一，比喜欢任何人都喜欢。” 我是在做什么呢？ 把她天真的童言稚语当作两情相悦的情话一样来听，像是已经和她互通了心意，像是自己那见不得人的感情得到了回应。 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傻事呢？ “喂，惊蛰，初一，你们还没好吗？这也太慢了吧？”韩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试衣间里暧昧又叫人恍惚的气氛一下子荡然无存。 我究竟是在做什么傻事！ 我慢慢放开初一，有些后怕又有些庆幸，韩露来得那么及时。 初一也像是突然惊醒过来的样子，看起来很有些不好意思。她眨着眼睛望着我，像是做了坏事差点被抓包的孩子一样，有点慌乱也有点窃喜。而我，就是那个和她一起做了坏事可以分享喜悦的同伙。 我让自己努力对她露出笑容，心里却无比不安起来。 “惊蛰，我们现在换吗？”她小小声地问我。 我一边对她点头一边回应门外的韩露，“不要催不要催，马上就好了。” 假装十分镇定的样子。 初一捂着嘴笑，像是只偷了腥的小猫。 “快换吧，不要让她们等太久哦。”我压低了声音，也装出窃喜的样子，“是秘密哦。” 初一连连点头，似乎得了天大的便宜。 我却觉得自己像是个刚诱骗了小孩的犯罪者，已经踏上了什么不归路一般。这句话，难道不是那些变态的标准台词吗？ 望着眼前正毫无防备换衣服的初一，我不禁深深地害怕了起来。 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刚才也明明是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之下，我真的能算得上忍耐住了吗？而我们的友谊，又真的还可以持续下去吗？ 我的自信已经所剩无几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危险了，一边说不该继续下去，一边手就碰到人家的胸了。现在的情况就是小兔子把自己送到大灰狼嘴巴里，大灰狼下不了嘴啊。 第100章 初一非常坦然地开始脱衣服, 我只好背过身不去看她, 有些忐忑地把上衣脱下。 事实上, 背对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因为这里的试衣间是有两面镜子的，就算是再小心余光都难为会扫到对方。 我低着头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视线，不敢让它高于初一膝盖的部分。 她已经脱完裤子了，我这时才想起来忘了嘱咐她，赶紧出声道：“初一，这次内裤先不要脱，这里泳衣不一定很干净的。” “嗯嗯好。”初一很听话，把已经退到腿窝的内裤又穿了回去。 我有心换得快，三下五除二就换完了，初一却很有些自顾不暇。我只用余光就已经能够看出她遇到了麻烦，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转过身——我在镜子里看到了她解下来的胸衣。 要是她没穿好的话, 我一定会看到不该看的景色的！ “惊蛰……”初一叫我了！柔软的声音带了一点点无奈与纠结, 听在我耳朵里像是炸雷一样。 她一定是在寻求我的帮助！ 果然，我脑子里还没思考出该怎么办的时候, 就听到了她接下来的话，“我穿不上来了, 你帮帮我嘛。” 初一呀,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在送羊入虎口呢？ 可是, 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之所以会跟着初一一起进试衣间也是因为这个，担心她第一次没办法好好穿泳衣。 我发现自己这是恶性循环，每一次想着不能再和初一太过亲近时，情况总是容不得我矫情。 胡乱默诵了几句听奶奶念过的心经, 作为聊胜于无的心理慰藉之后，我才敢转过身来。 初一面对着我正弯着腰，一边肩带套进去了，另一边还没有，因为背后的系带没解开，泳衣穿了一半就堪堪卡在腰上。 “不要动初一。”还好还好，她没有抬起身，所以不该看的也还没有看到。我稍稍压着她的背让她不要动，初一就乖乖地停住了。“我帮你把后面的带子解开。” 初一的姿势看起来有些别扭，我也怕她站不住，就让她靠在我身上。 泳衣背后的带子并不复杂，我没花费什么力气就解开了。稍微扯了一下另一边的肩带，初一总算是套上去了。 她拽着两边肩带抬起身，看起来很有些难为情，“谢谢你惊蛰……” 我刚想说不客气，结果一低头脑子就完全宕机了。 我千避万避最终还是没有避过——初一的泳衣后面带子没系好，前襟就松松垮垮的，根本无法遮掩她胸前的风光。我只觉得脑子一热，然后就是一片空白，只剩下最直观的感受。 32b的大小对少女来说已经足够可观了，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上，有一点粉得艳丽。 女孩子与女孩子原来真的也有那么大的差别。 隔着胸衣，隔着睡衣，我已经触碰过她那里很多次了。每次她说胸口胀，说胸口闷的时候，我都会帮她揉一揉。可这我是我第一次见到它的真面目，除了少女独有的青涩与美丽之外，竟也显出了几分女性的成熟之美。 一、一定是大小的原因对不对？ 我明明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能这样看待她，明明大脑也一直在劝说自己不能再继续看下去，明明知道自己应该立即移开视线，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 许惊蛰，求求你快闭上眼睛吧。 “惊、惊蛰……”初一略有些磕绊与不好意思的声音陡然响起，终于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我猛然抬起视线，然后看到了她涨得通红，几乎能够滴出血来的脸。 我的目光已经赤·裸到连初一也能察觉到的地步了吗？ 心一下虚到了极点，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道歉，“对、对不起……” 一出口我就想把自己打死了。 我应该做的是化解尴尬，向初一解释一下，叫她不要多想啊。道歉是哪门子事啊，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初一我正在用色狼一样的眼光看她吗？ 不对不对，初一也不一定能理解什么是色狼一样的眼光，我现在挽救还来得及。 脑子里飞速转动，我正想给自己的道歉找个理由，初一的声音却再一次响了起来。 “诶，不、不是什么要道歉的事……”她一只手臂横在胸前，摆摆另一只手，很有些难为情地道：“是我不会穿衣泳衣，还、还要麻烦你……” 我俩这样客套起来还真是有点怪怪的，不过初一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在意我看她胸部的事，脸红是因为麻烦我帮她穿泳衣的事。 “没有麻烦没有麻烦……你转过来吧，我、我帮你把后面的带子系好。”我总觉得自己要多说多错了，干脆让她背过身来。 初一很老实听话，乖乖转过身。我心下松了一口气，眼睛也实在不敢乱放了，赶紧帮她把带子拉好系紧。 “惊蛰……”我专心致志地帮她系蝴蝶结，初一却突然轻声细语地叫我。 “嗯？怎么了？” “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胸部比较大的啊……” 噗？？？ “为、为什么这样问？”我觉得自己已经快疯了。虽然当初和初一说过这个话题，可那时候完全是开玩笑啊。 也不对，我确实喜欢胸部大一点。不过那时候我的意思是希望自己胸部能成长一些啊。可现在听起来，这话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我难道从那时候就开始觊觎初一的胸部了吗？ “诶……因、因为你刚才看得好认真。”初一的语气并没有半分厌恶，一定要说的话，害羞和好奇还多一点。 可是这话已经足够我羞耻和羞愧的了，我果然应该再道一遍歉。 “唔，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乱讲，这还有什么故意不故意的，我根本就是看得停不下来。我根本就是个没有自制力的变态，意志力薄弱的渣滓，毫不知悔改的人渣。 “啊……你不用道歉的，又没关系。”初一很无所谓的样子，声音还有点开心起来了，“我就是想问问你嘛……你喜欢的话我也很开心！” 等等初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是这个问题……咳咳，初一啊，胸部这里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看到的。当然，是我不好，不该去看你的。”是不是我的科普还是不够到位啊？ “唔，可是你又不是别人，我们平时明明还互相摸摸呢，你也总是帮我揉胸口。你说我们还可以一起洗澡，看胸部当然也没关系。”初一说了一大堆我过去给自己挖的坑，让我更彻底地认识到了自己是个变态的这个事实。 所以，我到底是花了多少心思下意识里把初一调·教成这样的？ 我现在是解释也不好，不解释也不好。 “之前韩露和敖安安说要和我一起换的时候，其实我好害怕的。我不想和别人一起换衣服……也不想你和别人一起换衣服。”初一毫无心机地继续说着，我又不禁心潮起伏了起来。 一边因为她的这些话生出希冀，一边理智又不断地打击着那些欣喜。 她那么单纯，根本不明白爱情这种东西，会这样说当然是因为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因为自己的那点龌龊的小心思，我就不停地想要曲解她的话语，来为自己寻找正当的理由，这也太卑鄙了。 我现在一定就处在那种想要把自己的犯罪企图正当化合理化的当口上，冷不丁行差踏错一步，就无药可救了！ 她不想和人家一起换是因为和人家不熟，会害羞，不想我和人家一起换是因为对朋友的占有欲，这再正常不过了！ “你放心啦，我不会让韩露她们得逞的，我也不想和她们一起换。”说起来，就算我没办法和初一谈恋爱，那至少还是她最好的朋友。就算是一起进试衣间，怎么也轮不到韩露她们吧！更何况初一自己也说不愿意和她们一起换衣服了。 “嗯嗯，惊蛰你最好了！” 虽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与自己的邪念抗争确实无比困难，但我真的有深刻思考过自己的定位。 作为初一最好的朋友守护在她的身边，等初一哪天开窍了遇到她喜欢又适合她的人，我就能够放心地功成身退了。 当然，我不能否认自己希望出现“万一初一永远遇不到那个人”或者“初一开窍了发现那个人就是我”这样的可能性，但在那之前，怎么战胜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 我真的很害怕自己会不会丧心病狂起来，在初一还懵懵懂懂的时候就把她吃掉。 “我说，你们是打算在里面过夜吗？新婚之夜也该过完了吧！” 等我俩再换回自己的衣服，韩露已经在外面等不及了。 初一对我笑了笑，我则决定出去就打死这个口没遮拦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大家对一周7更已经很满意，也不爱长评，那加更这件事从这周开始就作废吧。感谢一直坚持留评的读者，你们真的是自己的兴致之外唯一的码字动力了。日更真的是很累的一件事，之后会考虑是不是随榜的，鞠躬。 第101章 泳衣最终还是按这样敲定了下来, 我和韩露、敖安安买了修身的运动泳衣, 不过花纹和样式都不太一样。 其实运动泳衣也不是不好看, 就是看起来比较简洁。当然啦，绝对没有初一买的泳衣可爱，只有她还是萌萌哒的小公主。 除了泳衣之外，我们后续还要挑了不少水上用品，初一那里我准备给她把一套挑齐。 几人继续物色，我负责推车，其他三人挑挑拣拣。韩露自从我和初一从试衣间出来之后就一直絮絮叨叨的，问我俩在里面那么久干什么。 “不就是换泳衣么，还能干什么。”我因为心虚的加成，对于她的询问很有些不自在。 “噫，你们换泳衣要那么久啊, 换完初一眼睛还红红的, 骗鬼呢。” 初一见说到自己赶紧摆摆手，“没、没有啦, 我不会穿泳衣，惊蛰帮我才、才那么慢的……” 她显然不擅长撒谎, 一句话讲得磕磕绊绊的, 十分此地无银三百两。 “啧啧啧, 初一啊，你就帮着一块儿说谎吧，被卖了都不知道。明明眼睛红得都和兔子一样了。”小兔子被拆穿了谎话，一下子更加不好意思了, 无助地望了我一眼，乖乖闭嘴不讲话了。 韩露不信，敖安安也就跟着道：“就是啊，我们还在试衣间里闹了一会儿呢，没想到你们比我们还慢。” 等等，闹了一会儿？你们把试衣间当什么了？ “你们换个泳衣都能闹起来？”看样子要转移韩露的注意力就一定得换话题了，我赶紧顺着敖安安的话道，“怎么闹啊？” 没想到我这话一出，轮到韩露不好意思了，“什么怎么闹啊，就玩了一下嘛。” “玩什么？”我觉得自己很能抓得住重点。 敖安安说到这个就有些激动起来了，十分兴奋地对我道：“哎呀许惊蛰，你可不知道，韩露非常有料的！” “哈？” 我觉得应该是自己刚偷窥完初一的胸才会有这些不纯洁的想法，但敖安安很适时地拍了拍韩露的胸口，继续道：“看不出来吧，要不要摸摸看？” 我正在被她的“摸摸看”雷得外焦里嫩，韩露已经暴跳如雷了。 “卧槽敖安安，小心我告你性骚扰。”她赶紧拍开敖安安的手，防贼一样防备着她，“你自己也不差，干嘛来摸我的……啧，你能有点羞耻心吗？” 说得你自己好像很有似的。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韩露和敖安安的胸部，再低了低头，终于发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四个人里面，我竟然胸最小？ 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我171，韩露和敖安安差不多大概163-165左右，初一估计153吧，可这个胸部的大小完全和身高逆了过来。 这就是所谓的上帝是公平的吗？ 不对啊，长那么高也根本没什么好处，我的胸呢？ 敖安安还在说，“可是胸部的话果然还是摸别人的比较舒服吧。” 是这样的，暂且不说大小，摸初一的和摸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一点上我深有体会。 按照体型来说，初一的胸才应该是我的吧？ 我这样一想，就忍不住又去看了一下初一，这才发现她也正在看我，皱着小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一下有些心虚起来。 “敖安安你这个神经病，不准再碰我啊，否则我咬死你。”韩露的声音很抓狂。 “什么啦，我也看场合的好不好……不给摸就不给摸，又不是只有你有胸。” 等等，你俩稍微矜持点好吗？虽然现在没什么人，但靠近的话还是听得到的啊。为什么你们能把摸胸说得那么坦然？我就从来不说的。 “你知道就好了，倒是去摸别人的啊，我看初一的就很不错！” “吓？”作为突然就被殃及到的池鱼，初一一脸无措，很是反应不及。 还好敖安安只是ky，不是真的没脑子。她视线扫了扫初一，举着手摇头道：“我还没那么丧心病狂好吗？”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讽刺我呢？ 初一大致上应该也明白我们现在在说什么，看到敖安安望着自己，害臊得整个人都猫到了我身后。我只好揽着她，狠狠地瞪韩露。 她是不是太放飞自我了？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算你不是真的傻。”韩露看了我一眼，又把话题转了回来，“否则大概要被某人打死了。” 她那个某人说的肯定是我，敖安安要是真敢摸，我大概也确实会揍她。 敖安安也跟着看了我一眼，像是在估计双方的力量差距，“许惊蛰你放心啦，我不会碰的。” 不，虽然我心里确实是那么想的，可你对着我作保证不是很奇怪吗？ “拜托你们矜持一点吧，少女。”我的头很大。被觊觎了一顿胸部的初一脸已经红透了，她抱着我的手臂挡在胸前，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不要把初一吓到了。” 韩露和敖安安看了看初一，倒终于正经起来道歉了。 “初一你不要害怕啦，我们就是开玩笑的，不会去闹你。” “对对，凌初一你放心，我可不是什么变态。说起来要防备也是防备说了那句话的韩露吧，我要摸也就摸摸她的。” “喂！” 我再一次意识到，这个语文课代表确实不是什么正经的语文课代表。 虽然两人没个正行，初一倒也意识到她们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一副稍稍放下心来的样子。只是她仍旧抱着我的手臂，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边。 我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手臂放的位置实在是有些……微妙。 初一和我亲密惯了，在不想让她发觉和难过的前提下，就算我再怎么想保持距离都于事无补啊。也就是说，这完全就是对我自制力的一场考验吗？ 逛了一早上，东西终于买完了，鉴于天气原因，我们四人也不再逗留，各自回家——我去初一家。 张阿姨今天在家，给我们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吃完午餐初一照旧要睡个午觉，我以前也经常陪着她一起补个觉，但最近因为害怕和她过分亲密接触，就用念睡前故事代替了。 初一知道我原本就是不睡午觉的，刚开始虽然有点失落，但因为很喜欢听我给她讲故事倒也慢慢习惯了。 今天我本来也打算给她念段《爱丽丝漫游仙境》逃过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初一罕见倔强地不要听故事了。 “惊蛰，你也和我一起睡好不好？”她坐在床边不肯上去，拉着我的手，撒娇意味明显。“我、我今天不想听故事了……” 早上的经历让我十分忐忑，但也明白初一最近其实也相当不安，这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更何况，也没有很合适的拒绝理由——我后悔起回来的时候洗了个澡，否则还能用这个理由来拒绝。 仔细想想，我之所以能拖到今天也不过是因为初一一直没有追问而已。 “唔，好啊，我陪你一块儿躺一会儿吧。”我也实在很难相信自己还能在和初一同床共枕的情况下安然入睡了。 “嗯嗯嗯。”见我答应了，初一很开心地点头，坐到床上乖乖等我换衣服。 时隔一个月再次要和初一一块儿睡，即便只是一个午觉也足够我忐忑了。我一边换衣服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说实话，这一个月以来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动摇。尤其是经过今天早上的事之后，我更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无奈。我明明知道事情可能会渐渐失控，却又无能为力。我无法坦然享受与初一的亲密，又不能断然拒绝她，所以才造成了自己这样骑虎难下的处境。 难道，最后真的只剩下减少与初一独处的时间这条路了吗？ “惊蛰！”我刚从浴室出来，初一就开心地喊我，等我走到床边，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拉住我的手了，“你好慢啊，为什么一定要去浴室换衣服啊。” 因为会害羞啊。 “因为我还要洗一下脚嘛，顺便就在里面换了。” 初一毫不怀疑，还一脸要向我学习的好孩子样，点头道：“惊蛰你真的好注意卫生呀。” 比起初一爱在草地打滚的爱好，那我确实算是比较注意卫生了，但也绝没有洁癖那种矫情的毛病。 初一偶尔显露出来的稚气总是异常惹人怜爱，我很喜欢她的天真与孩子气，但也更加让我意识到自己对她生出的爱恋心情有多糟糕。 如果我真的像妈妈说的那样把自己当做是她的守护者的话，又为什么会想对她做更以上的事呢？如果我真的如同他人调侃的那样像是个保护欲过强的父亲或母亲，又怎么会冒出那些强烈的冲动呢？ 我或许真的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爱若至宝，珍之重之，把爱人当孩子宠没毛病的。 昨天100章作了下，发现大多数读者还是爱我的，回了几个留言又有码字的动力了。昨天说长评加更本周作废，但冒出两个长评我高兴，周末还是加一更。从下周开始作废。 我是真的最近没怎么码字存稿要告罄了，之前就说过评论和长评是作者很好的码字动力，好的评论还能启发作者，所以不是威胁也不是发脾气。 看过我以前文的读者应该都知道，这篇大概是我评论最多的一篇了，或许应该满足了吧。可想想，我以前四年写不了一篇文，大家还让我多休息呢！我咋就不能说日更辛苦了，我一个小公主！我偏要说，我就喜欢看评论和长评！ 最后，能日更尽量日更，不能我会提早说的。 第102章 “你呀, 今天是不是特别爱撒娇啊？”从早上掉眼泪到中午一定要我陪她睡午觉, 初一今天明显表现出了她的不安。 虽然这一个月里也不是毫无迹象可循的, 但像今天这样直白的表现还是前所未有。 “诶……”初一实在是很不擅长掩藏情绪，被我一说，立即就眼神飘忽地闪躲了起来。“没、没有哇……” 我知道的，一定是我做得不够好，敏感如初一，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却下意识地感觉到了。 “好好好，你没有。快点睡吧，起床要加油做作业哦。”我也实在没立场深究，只好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嗯嗯。”她乖乖躺到床上，而我则在离她稍微有些距离的地方躺了下来。 虽然知道初一一定会觉得奇怪, 但我现在真的没有主动靠近她的勇气, 只希望自己能够蒙混过关。 “惊蛰？”我没主动抱她的行为果然让初一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大大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 “嗯？”我装傻, 像是已经忘记了过去都是怎么和她一起睡了一样。“怎么了，还不睡吗？” 我已经尽量用温和且轻松的语调来说了, 但初一还是露出了有些委屈和难过的表情。不管怎么装都没有用, 我知道的, 她一定能够感觉得到。 初一曾经说过，说我总是能发现她什么时候难受，总是能在她不开心的时候安慰她。可是，我现在正在极力地忽略她的难过, 她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 “惊蛰……”她软软的手试探似地搭到了我的手臂上，让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在床上的感觉和其他时候是不一样的。任何一点稍微亲密一些的行为都会被放大，并且因为地点过于隐秘而更容易失控。 我的上一次失控就是在床上，所以紧张的程度和早上在更衣间里是无法相比的。 坚持住啊我的理智。 初一是不是感觉到了我的紧张呢？ 我能感觉到她靠了过来，柔软的胸脯贴到了我的手臂上，我已经不敢去看她了。口中明显开始分泌唾液，我却连咽都不敢咽——咽口水也太变态了！ 初一已经离我很近了，声音就在耳边。“惊蛰，你、你不抱着我吗？” 我的心跳一定非常非常急促了，因为连脑子里都全部是嘈杂的声音。 我盯着天花板，努力用平稳的声线道：“唔，因为天气不是很热吗？” 我是真的觉得很热了，就算房间里空调才开到26c。 “可是房间里明明很凉快啊……惊蛰，你很热吗？”初一靠在我身边，身体几乎完全贴在我身上，让我不禁手脚僵硬。 “是、是有点热。”我已经觉得人在冒汗了。 “真的诶惊蛰，你出汗了。”初一的手贴到我的脑门上轻轻摸了一下，很有些惊讶地道，“你那么怕热吗？” 我不是怕热，而是怕失控啊初一，不要再勾引我了。 不对不对，什么叫勾引，明明是我自己心思不纯，满脑子肮脏思想竟然还想怪初一。我到底是有多恶劣啊！ “我身体好血气旺嘛，所以比较怕热。”我满脑子胡思乱想，嘴上也满是口胡。 “这样啊……”初一似乎觉得我不是在说谎了，语气很有些失落，让我忍不住愧疚难受了起来。 她稍稍远离了我一些，我这才敢去看她的脸。 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初一啊……”我思考着该如何安慰她，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啊，我知道了！”初一却突然眼睛一亮，无比开心地道：“那我空调开冷一点，我们盖被子好不好？” ……你怎么那么机智啊初一？ 说实话，她这么希望我能抱着她真的很让我开心。可她不知道，我抱着她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我知道自己实在忍不下心拒绝她了。“不要再开低啦……过来吧，我抱着你睡。” 初一明显开心起来，脸上笑容乍现，但她并没有立即靠过来，反而有些担心地问道：“那你不热吗？” 这小家伙真可爱啊，开心成这样还担心我。 “你体温比较低，我抱着你就凉快了。之前我是怕自己把你热到，不过看样子你是不怕热哦。” 我这样一说，初一就更加开心了，一边靠到我怀里一边连声道：“我不怕热我不怕热的惊蛰，我想你抱着我。” 天哪，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初一的身体又小又软，还温温凉凉的，抱起来真的太舒服了。虽然心里还在一遍遍地提醒自己，身体已经忍不住把她抱紧了。 我只求自己不要生出什么邪念来。 初一一脸满足地窝在我怀里轻轻吐了一口气，气息扑到我脖子上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夏天的睡裙又薄又短，哪哪儿遮不住，我的手只敢虚虚的揽在她的腰上，根本不敢有更多其他的动作。 初一满足了，还不忘在我怀里蹭，蹭着蹭着就叫我的名字。 “惊蛰……” 我已经开始觉得喉咙发紧了，只希望她在蹭我胸的时候不要听到我那剧烈的心跳声，“怎么了？” “诶嘿嘿……”她扒着我的手臂笑得有点傻气，却也有点得意，“我们好久没一起睡觉了。” “因为我和你一起睡的时候你总是要和我讲话，好久才睡着。”讲谎话我真的是张口就来，“所以我还是不陪你睡比较好吧。” “诶，没有没有，我、我喜欢你和我一起睡，我马上就睡。”她慌慌张张地闭上眼睛，抿着嘴唇努力入睡的样子实在是又可爱又天真。 初一的小表情总是十分丰富。她开心的时候嘴角一定会上扬，惊讶的时候眼睛就会睁大，隐忍的时候会抿着唇，被戳破小秘密的时候眼神就会闪躲。她要是难过的话，整个人都会没有神采；要是哭泣的话，眼泪会珍珠似地从眼角溢出来；要是被安慰到满足，眼睛就会像小猫一样眯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好像天生就能从她的表情里读懂她的情绪一样。只有一样例外——最近因为发现了自己喜欢她的事，而不断地将她的依赖脑补成爱恋。 因为初一闭着眼睛，所以我也实在再难忍耐想要看她的心情。她努力睡觉的乖巧表情差点就让我忍不住，想要趁她不备亲上去了。 她的睫毛又密又长，皮肤在这样近的距离下都看不出一点瑕疵，嘴唇嫣红粉嫩，看起来饱满又柔软。 初一虽然曾经亲过我，但那时候我因为过分震惊而没有努力去感受过它。上一次失控的时候，也不知道真的是怕把感冒传染给她还是下意识地怕自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没有把接吻这件事执行到底。 我真的好想尝尝看啊！ 这种渴望强烈到就算被骂变态或者人渣，我也觉得没关系这种程度了，真是可怕。 我赶紧把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向下移了过去。 吊带睡裙的领子开得稍微有些低，我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她圆润的锁骨和一小部分胸部。脑子里瞬间开始播放起早上试衣间里的情景，我已经觉得自己的脑子要过载了。 初一的胸可真好看啊，好看到让人想要顶礼膜拜的程度，好看到让人忘记烦恼忧愁的程度。 那么天真的容颜却有这样圆润饱满的胸部，实在是太犯规了。 不对，犯规的明明是我才对，初一那么信任我，我到底是在用什么眼光看她啊！ 不能再看了！ 我强迫自己把目光收回来，结果却发现，初一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睁开了眼睛，也不知道看了我多久。 初一望着我，脸上红得厉害，能明显看出来是在害羞。我吓了一跳，内心也慌乱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一下子忘了说话。 她在上过生理课之后已经越来越知道羞耻了，我这样看她会不会被她认为是变态啊！ “初一，我……”我怎样呢？没有在看？不是有意看的？看看没什么？ 我天哪，这几个说法没有一个是正经的，都是狡辩。我竟然真的成为了这样的人吗？ 初一没有给我太多思考和悔恨的时间。她虽然羞得满脸通红，但还是鼓足了勇气嗫嚅着开口道：“惊蛰……你、你是不是真的好喜欢胸部啊？” 诶……等等啊初一，为什么你今天总是这样问我，我到底该怎样回答你才好呢？ “咳咳咳，还、还好吧，也没有非常喜欢……”说到底，究竟有谁会讨厌胸部呢？可是，初一这样问我，我总不能说自己好喜欢吧？ “可是你刚才也一直在看我的胸部……” 这句话实在太扎心了，被初一这样说，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是掩藏不住的啊。 感觉大家都很想看初一的小剧场，明天的加更就确定为初一的番外好了。 第103章 “对不起……”既然被当场抓包, 我也只能道歉了。 虽然之前摸也摸过看也看过, 但这和初一睡觉的时候偷偷地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诶, 我、我不是想要你道歉。”初一又向我靠了靠，有些慌张地道：“就、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大一点的胸部……” 初一这样问我的时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胸部正贴在我的手臂上呢？ 再狡辩下去，我觉得自己都已经不配做人了。 “是啦，我喜欢大一点的胸部……唔，因为我自己小嘛，所以才会喜欢的……”这个理由应该还算合理吧？ 比起只喜欢她的胸部来说，这样是不是更好接受一点呢？ 总得来说，我以前的所谓喜欢胸部那是希望自己可以更丰满一些，而目前，我也只是喜欢初一的胸部而已。早上敖安安和韩露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 我虽然也扫了一眼, 但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是、是这样啊……”初一大概是真的有些觉醒了，以前说到这样的话题她一点儿也不知道害羞, 现在讲起话来都有些磕磕巴巴的。 我很想转移话题，初一却继续道：“那, 那惊蛰你也很喜欢韩露的胸部吗？” ？？？ 关韩露什么事？ 我看了初一一眼, 发现她并没有在看我, 脸还红着，半耷拉着眼皮也不知道看着哪里。 是因为我说的理由吗？ “为什么这样问？”我还真不知道该不该否认。从我因为自己胸小这个理由出发，我当然也应该喜欢韩露的胸才对，可事实上, 我根本就没在意过韩露啊。 初一快速抬眼看了我一下，然后又迅速移开了。 我有些奇怪，耳边已经响起了她的回答，“因为你早上看了她胸部好久……” 什么叫看了好久，我明明才看了一眼，不对，是扫了一眼。 说我觊觎初一我也就认了，说我看韩露的胸我是不能忍的。 “我哪有看好久，只是顺着敖安安的话扫了一眼而已。”我觉得有点不对了，怎么话题一直被初一带着跑呢？果然还是我太心虚的原因。“你呀，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我、我喜欢胸部也不会去偷看人家的吧！ “可是你明明偷看我的……” 我的头有些痛起来了。 话题虽然被引开了，但却引到了更不妙的地方。 “所以我说对不起嘛。”并不是道歉能解决的问题，但我除了道歉之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起来，自从上次之后，我生活里的好多事情都在失控。再这样下去我到底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只剩下远离初一这一种选择了吗？ “惊蛰，我都说不要你道歉的，你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初一的声音突然有点高了起来，气鼓鼓地嘟着嘴，不知为何有点生气起来的样子。 我有些惊讶，她似乎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失态，表情瞬间就软了下来，有些慌张地接着道：“我、我不是要你道歉，你说过朋友之间不、不要道歉的……” 她的眼眶渐渐就红了，我可是超害怕她会掉眼泪。 “哎呀，那我不道歉了不道歉了，你别哭啊。”我赶紧拍了拍她的背，想要安抚她突然而来的情绪。 还好，她抿着唇忍了几下，终于是忍住了。我搂着她，她就窝在我怀里有点没精打采的样子。 “乖啦，这又没什么好哭的，你睡觉好不好，我抱着你。”是因为我内心太动摇了吗？最近开始有点摸不准她的情绪了。 她点点头，却没有闭上眼睛。 “初一啊……” “惊蛰，我没有想要凶你……”我正想安慰她，她却突然喃喃地开口道：“我就是、就是不想你对我说对不起。”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对不对？我不会再说对不起了，你乖。”讲道理啊，这整件事都是我不对，还要她这样操心起来真是罪大恶极。 初一听完以后就又点了点头，“就算你看我的胸部也没关系的，你摸我的胸部也没关系……你、你不要摸韩露的好不好？” ……？？？ 我是不是幻听了呢？ 我怎么可能去摸韩露的胸……不对不对，前面那句，初一是不是说我摸她的胸也没关系？ 等等啊，初一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需要摸胸部，还这样一副牺牲你一人拯救全天下的气势啊。 天地良心，我其实对胸部真的没有太执着啊！ “咳咳咳，初一你说什么呢，我、我没有想过要摸韩露的胸部啊。” “唔……那、那反正你不要摸别人的……”她看起来不很相信的样子，到底还是没反驳我。 我也没想摸其他任何人的啊！ “我也没想摸别人的啦……”这个对话是不是不太对劲呢？我在初一眼里难道已经是这样的变态了吗？ “那你只摸我的吗？”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倒是挺开心的？她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饱含着期待。 可这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我确实只碰过初一的，也只想碰初一的。说起来，初一为什么不睡觉要执着这个问题啊。 “到目前为止确实只摸过你的。”我找了个折中的答案，也不算说谎。“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嘛，我、我又不是随便的人。” 不对啊许惊蛰，你这个时候正是要给她纠正好朋友之间可以互相摸胸部这个错误的观念啊，为什么还要说这样叫人误解的话。 初一露出了有点开心又有点害羞的表情，“是这样啊……” “咳咳咳，不过也不是说好朋友之间就可以随便摸的。我之前也只是因为你胸口闷才帮你揉的对不对？我不是自己想摸才摸的，也没有乱摸对不对？”干得好啊许惊蛰，你还是可以走回正道的。 “唔，我知道惊蛰你是帮我才揉的……不过，你要是想摸的话，就算、就算我胸不闷也没关系的。”初一的脸和眼眶都还红通通的，声音和神情都是那么真诚，害得我差点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说到底，她还是觉得我是喜欢摸胸部啊。 “我不会摸的啦，这种严重点的话就算是性骚扰了，我不会摸的啦。”不行，我果然还是应该和初一说得更清楚点。现在她是对我这样没有防备，要是对别人也这么没防备可怎么办？ “什么是性骚扰？”初一开始听不懂了，好奇地问道：“是不好的事情吗？” “对，是很不好的事情。还记得我给你上过的生理课吗？” 初一点点头。 “就是有人在你不喜欢不同意的情况下想摸你的身体，碰你的胸部和下面，甚至想对你做你只想和喜欢的人做的事。就是性骚扰。”之前给初一上过生理课，虽然不知道她具体理解到了哪一步，但我这样说她应该就能明白了。 “只能和喜欢的人做的事……是指生小宝宝那种事吗？” “是啦，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当时照着图片还好好地科普了一下，但现在发现自己对初一有歪心思之后，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初一鼓着嘴，很为我开脱，“可是我又没有不喜欢，也没有不同意，你才不是性骚扰呢。” 因为你完全不懂嘛，又不知道我到底有多龌龊，当然不会不喜欢了！ 我觉得自己这个大灰狼当得也是相当辛苦，不停地拒绝自己送到嘴边的懵懂小兔子。我好害怕初一再送几次自己就要忍不住了。 “哎呀，好啦，我知道初一你不会这样看我的。不过我真的没有想摸，你乖，快点睡吧。” 大概是因为我想快点把这件事带过去，所以态度有点敷衍潦草，初一皱了皱鼻子轻哼了一声。 她这是不相信我吗？ 哎呦，这小家伙算是把我气到了。我在这挣扎半天，她还不识好人心，要不是看她可爱我一定揪着她揍一顿屁股。 “睡觉了，再不睡我就打你屁股了。”我恐吓她。 “好嘛好嘛，我睡觉了。” 虽然离上次装模作样揍她屁股已经过去好久了，好歹初一没有错估敌我双方力量，总算乖乖地把眼睛闭上了。 我松了口气，颇有几分累感不爱的疲惫。正想着干脆也闭上眼睛睡一会儿，补充下精力的时候，闭着眼的初一却又突然开口了！ “那惊蛰，要是我胸口闷的话，你还能帮我揉吗？” 这只小兔子怎么今天说的话都让人那么难接腔呢？ 我有些无奈，又不好假装没听到，只好道：“那你要是难受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当然……还是会帮你的嘛。” 我到底在说什么啊。说到底，初一究竟为什么胸会闷闷的呢？ 初一一脸放心了的表情，终于乖乖地不说话了。 我真的应该睡一觉了，让我这个没有休息过的大脑好好歇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惊蛰：再这么可爱，再这么可爱我就把你吃掉。 第104章 在班级里再一次见到那个女孩子的时候, 凌初一已经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她当然没有奢望能够去和她做朋友, 但只是一个班, 只是能够每天见到她，她就十分开心了。 同学们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她知道了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她叫许惊蛰。 凌初一第一次没有对自己糟糕的介绍耿耿于怀太久，而是满脑子都在想许惊蛰三个字要怎么写。想着是不是也像自己的名字一样有很好的寓意。 鲸是鲸鱼的鲸吗？所以她才那么高，声音那么温柔，力气那么大，人还又聪明又稳重。 许惊蛰有高高的个子，她还记得那时候自己跪在地上，对方出现在自己面前，高高的个子像是又能遮挡阳光又遮挡风雨。她喜欢她高高的个子，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因为个子高, 所以她坐在班级的最后一排, 自己只有在下课的时候才能偷看她。 许惊蛰有又好听又温柔的声音。她说话不快也不慢，讲话好清楚普通话也好标准, 最重要的是，她不像别人和自己说话时那样大声。她会轻轻地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她那天询问自己, 帮助自己的时候, 自己好像什么其他声音都听不到了。 许惊蛰有好大的力气, 班级换座位的时候经常帮其他的女孩子搬桌子。那时候，她握住自己手的时候也非常有力，让她一下子就不再害怕了。 许惊蛰又聪明又稳重。她总会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从来没有答错过。那时候也是, 比在场的大人还要厉害。 而且，许惊蛰还非常非常好看。她比自己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比记忆里的妈妈好像还好看。 她的头发又黑又长，鼻子又高又挺，眼睛像是桃花的花瓣一样。 自从第一次遇到许惊蛰之后，凌初一就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就如同她当初认为的那样，许惊蛰是个非常非常厉害，也非常非常温柔的人。她和自己一点也不一样，也和别人不一样。 现在，她们成为了同班同学，没有比这件事更令她开心的事了——即便她已经不认识自己。 凌初一已经很明白自己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的事实了。她很笨，学习不好，做事也笨手笨脚。别人总是嫌弃她，她也知道自己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凌初一小的时候总是在想，为什么太阳公公要让自己那么笨呢？自己为什么会和别人不一样呢？又为什么不一样就要被欺负呢？ 爸爸说，因为太阳公公希望团团永远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不要长大。 可是她明白，自己不是小公主，也没有无忧无虑。她不想不长大，也不想和别人不一样。 她想要朋友。 如果自己胆子再大一点，有勇气和她说说话就好了。如果自己能更聪明一点，是不是就能成为她的朋友呢？她有那么多朋友，一定不会介意再多自己一个的。 并不是没人找她说过话，可她只觉得害怕。 他们说话的声音好大，说得又快，都是自己听不懂的话。而且很快，班级里的同学就好像发现了什么，再也不会主动找她了。虽然没有像以前那些同学一样叫她“结巴”、“弱智”、“智障”，但她知道，他们已经在心里这样认为了。 许惊蛰是不是也这样想呢？ 她们偶尔会对上视线。 因为她总是偷看她，所以许惊蛰有的时候就会发现她的目光。她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对她笑，不亲近却很温暖。 凌初一更加频繁地偷看她，在回家的路上寻找她的身影，看她和其他朋友的互动。 她知道许惊蛰很乐于助人，会帮个子矮的同学擦黑板，帮力气小的同学倒垃圾，帮成绩差的同学解答问题。 可是，自己既不用擦黑板也不用扫地，更不用交作业。她没有一点可以接近她的理由，也明白自己不该接近她。 她们俩是不能做朋友的，她只敢悄悄地在心里叫她的名字，许惊蛰……惊蛰。 可是，她们有了第二次说话的机会。 “我觉得你不要去碰它比较好。”那时候，她浑身脏兮兮地坐在路边，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想玩小虫子。而惊蛰，她还是如同之前那次一样站到了她面前，还是伸出了手帮助她。 她又惊喜又慌乱，又难过——她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我是和你同班的许惊蛰。”她这样介绍，像是怕自己不知道她的身份，像是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告诉自己她不是坏人。 自己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她呢？ “我知道的……”她想解释，想告诉她自己知道她，一直都在看着她，一直都好崇拜她。可是她又很明白，这些话不该说，说了也没有意义。 她高高的身体在她身边蹲下，凌初一闻到了一股凉凉的味道。“你在干什么？弄得那么脏。”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又弄脏了，心里不禁更加难过起来。 自己又怎么配和惊蛰做朋友呢？ “要站起来么？”可是，惊蛰并没有嫌弃她。她向她伸出了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惊蛰的手又大又热，还十分有力，拉起自己的时候好像一点也不费力。她帮自己把头上的树叶拣掉，好看的眼角带着几分笑意，她说：那要不要一起走。 她的眼角有一颗又浅又小的红色小痣，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 当然要！ 凌初一着急又慌乱地满口答应，害怕这个机会稍纵即逝。 她早已忘记了自己不能和她做朋友的事，忘记了不该麻烦她的事，也忘记了恐惧。 “那就一起吧。” 她第一次和惊蛰一起回家了！ 爸爸和张阿姨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开心，她也不想告诉他们，这是她自己的小秘密。 她和惊蛰一起走路，鼓起勇气和她说了好几句话，她还和自己说了明天见。她知道自己和她住在对面，知道她们顺路，明天自己要是跟在她后面走的话，她会不会再邀请自己一起回家呢？ 她没想过能够和惊蛰当朋友，但只是一起回家的话，只是在路上走一走说几句话的话，是不是可以呢？ 结果，比她想的还要好！ 惊蛰骑了她那辆好帅好帅的自行车，把她载回了家。她只敢抓着自行车的座垫，看着惊蛰的背影，觉得自己的心也飞起来了。 她知道的，惊蛰是很好很好的人，又可靠又稳重，她只是在帮助自己而已。自己不应该再麻烦她，不应该再靠近她，也不应该再和她一起回家。 更不该让自己心中想要和惊蛰当朋友的渴望膨胀。 韩露说要和惊蛰一起回家的时候，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了。她想着，只要惊蛰拒绝她，以后一定乖乖的，再也不靠近惊蛰。 但是，惊蛰载着她一起回家了。 她只记得那天惊蛰把车子骑得好快好快，只记得自己害怕得抱着她的腰，只记得……只记得自己真的好想好想和她做朋友。 被说厚脸皮也没关系，被别人嘲笑也没关系，被怎么样都没关系。她就是想和她做朋友，想和她一起回家，想和她说好多好多的话。 想听她温柔的声音，想看她又浅又淡的笑，想再握握她的手。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愿望好过分，可就是忍不住。只要惊蛰不讨厌她，她就想更靠近她。 她想，自己一定是个很坏的孩子，所以太阳公公才让她那么笨。 惊蛰人那么好，只要自己主动的话，她一定不会不理自己。她或许心里已经好为难了，别的同学一定也已经在背地里议论了，自己还害得她和朋友吵架了。 可是，只要惊蛰没有说出拒绝她的话来，她就不舍得放弃。第一次有同学对她那么好，她也第一次那么想要靠近一个人，第一次那么想和一个人做朋友。 她们真的成为了朋友！ 惊蛰不但帮助她学习，还去了她家做客。爸爸和张阿姨也好喜欢惊蛰！每个人都喜欢惊蛰，她也好喜欢好喜欢惊蛰。 她明明那么成熟，却陪着自己说小马。她愿意听自己说好多别人都不愿意听的话，还告诉自己好多不知道的事。她教自己学习，原先听不懂记不住的知识好像就简单了起来。她鼓励自己提高成绩，自己身上好像就有用不完的劲。 她要努力做到不成为惊蛰的累赘，要努力不给她添麻烦，也要努力变得更好——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惊蛰被嘲笑。 期中考试，她从小学之后第一次得了那么高的分数，那都是因为有惊蛰的帮助。惊蛰是那样无所不能，是那样受人欢迎，但她却是自己的朋友。 初一日也想夜也想，一会儿觉得开心，一会儿又觉得害怕。 自己真的能和她做朋友吗？像自己这样厚脸皮的人，这样笨的人，这样坏的人真的能和惊蛰做朋友吗？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所以不管有多少话都可以说。如果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我想我们也可以一起做。要是你觉得我帮助到你，我会很开心。因为我觉得，自己也受到了你的帮助。” 在她哭泣着向惊蛰诉说自己那些坏心思的时候，惊蛰却这样告诉她。 她说自己也帮助到了她——第一次有人这样肯定了她。 就算是谎言也没关系，她再也没有听过比这更加甜蜜的话语了。 她知道，惊蛰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最喜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初一视角的措辞太难写了……反正小变态在她心里的形象又美又苏，特别高大。 第105章 在和韩露她们一块儿去游泳之前, 妈妈和干妈特地提前带我和初一先去熟悉一下场地。 健身房离我家大概有七八站公交站的距离, 不算太近但也不是很远。 干妈驱车载我们到达大楼停车场后, 已经有人在电梯处接我们了。 记得之前有说过这家健身房的老板是干妈的朋友，我估计是给开了后门。 虽然我们没想做其他项目的健身，带路的教练还是给我们大致讲解了一下。健身房占地不小，一共四楼，泳池在二楼。 环境总体看来都很不错，干妈和妈妈都相当满意，我也是。初一跟在一旁看得晕头转向，等到了泳池她才稍微提起劲来。 虽然是健身房附带的泳池，但泳池并不小。两边还各有一个小泳池，水很浅，应该是给小朋友玩的。 周一下午的泳池几乎没有人, 但仍旧有安全员坐在观察架上。 教练把我们带到换衣间后终于走了。 “哎呀, 真热情。”妈妈说了一句像是夸奖刚才那位教练的话，但因为语气酸溜溜的, 半点也没有夸奖的味道。 自从上次我生病之后，干妈来我家是越来越勤快了, 也住下来过几次。而且, 我总觉得她和妈妈的关系有了微妙的改变。 这个微妙并非说她俩闹僵了或者说更亲密之类的, 而是干妈对待妈妈的方式有了改变。具体说来就是，曾经干妈总是拿妈妈当小孩子，不管是露出慈母般笑容时还是训斥她的时候，都像是一个长辈一样。但现在, 这种感觉已经越来越淡了。 “他拿连枝的工资，总要尽心尽职点的。”刚才那位教练确实挺热情的，一直与干妈攀谈，不过也没什么出格的言行。 妈妈哼了一声，还是乖乖闭嘴了。她这副样子倒有点吃醋的味道了。 我很想说服自己是因为最近发现了对初一的感情，所以才会看谁谁有倾向，看谁谁有奸情。可仔细观察了大半个月我还是有这种感觉，这让我很心惊胆战了一番。 还好干妈表现一直很正常，虽然最近对妈妈的态度有些改变，也还在情理之中。 换衣间有隔间，妈妈和干妈各挑了一个隔间进去换衣服。初一这才小小声问我，“惊蛰，我们也换泳衣吗？” “嗯，走吧。”其实因为担心换衣间没有隔间，我在家里已经换好了泳衣，只不过现在实在没有必要说出来了。 毫不意外的，我第一个换好衣服出来，然后是妈妈。妈妈穿的是一套蓝色的连体泳衣，之前没有见过应该是新买的。 她出来一看到我就开始笑，一边笑一边过来给我整理泳帽，“你怎么穿运动泳衣？还有这个泳帽戴起来怎么傻乎乎的，没有一点平时的精明样子。” 有她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 “泳帽怎么戴起来就傻乎乎的了？我戴得很正常好不好。”我刚刚明明仔仔细细检查过了的。 “不知道啊，以前你戴泳帽看起来还挺可爱的，怎么今天特别傻。”妈妈左看看右看看一副不解的样子，快把我气死了。 她帮我戴了半天把我头发弄乱了不说，最后放弃了还一副我朽木不可雕的样子，害我还得自己整理一遍头发。她甩手不干倒有心思打量起我来了，摸着下巴摇头道：“宝宝啊，妈妈才发现你这身材怎么像根竹棍似的，不长肉啊？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买运动泳衣的啊？” 妈妈这一开口就没啥好话，我已经忍不住要翻白眼了。 “我还小，现在营养专注长个子去了，与其担心我，你不如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好。”我之前有暗暗观察过干妈的身材，相当具有女性美，所以也对自己未来的发展充满了希望。反倒是妈妈，她现在也三十多了还是这样，真的该好好忧虑忧虑了。 “什么什么，你妈妈我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不要乱说好不好。”妈妈忿忿不平地拍我脑袋。 确实挺显瘦的，如果泳衣也能算衣服的话。我用眼神无声地反驳她，妈妈一副要气炸了的样子。 干妈正在这个时候从更衣室出来了。 妈妈的身形纤细修长，作为女性来说当然十分美好，但真要说起女性美的话，果然像干妈这种丰腴匀称类型的身材更能体现出来。 她穿了一套紫色的比基尼泳装，把身形衬托得淋漓极致。 我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妈妈的脸，在看到她的表情时心里不知为何紧了一下。 如果之前还只是怀疑的话，我现在几乎能够百分百确定，她对干妈的感情并不简单。 因为，不论是妹妹还是学生，朋友或者是小姑身份，都不可能用这样的眼光去看另一个人——太热烈，也太压抑了。 妈妈目光并没有停留很久，很快就闪躲开了。 “诺诺，”干妈显然没有察觉到，她只是看着妈妈的泳衣摇头，一副被骗了的样子，“你明明说会穿比基尼的，怎么穿得连体的？” “诶，我明明说的是穿比基尼没关系啦，没有说自己会穿啊。”妈妈一边狡辩一边卖乖，“慕姐你穿这套真好看呀，不是挺好的吗，不要害羞啦。”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正常。 其实，我和妈妈真的是亲母女吧？ 要不是我喜欢上初一，或许也不会那么快发现她对干妈有友情或者亲情之上的感情。虽然我确实不排斥同性之间的恋情，甚至自己就喜欢着初一，但乍然发现自己的妈妈对干妈有这种感情，心情还是相当复杂的。 我回想了过往的一些事，想到妈妈说她初中就尝过恋爱的滋味了，想到她一直不肯结婚，想到她对干妈的顺从，还想到……她这样尽心尽力地养育我，让我叫她妈妈是不是也是想要弥补一些缺憾呢？ 当然，不论妈妈的初衷是什么，她对我的照顾以及我对她的感情都不会因此改变。只是，这样说来，我们这对母女也太同病相怜了一些。作为两个人的女儿，我既没有插手的资格也没有插手的余地，大概唯一能做的就是像过去说的那样一直站在妈妈的身边支持她了。 妈妈心情收拾得异常迅速，已经和干妈聊起来了，我这边乱想了一通，初一那间更衣室的门这时候打开了。 少女小小的身体看起来娇嫩柔软，裸露的皮肤白皙得像是牛奶一般。她的容颜因过分的天真而显得尤其稚嫩，可包裹在泳衣里的身躯却已显现出女性的美好。 我知道的，自己正在用灼热的目光凝视着她，就像刚才妈妈那样的目光。她是怎样才能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的呢？如果我能稍微学上一点就好了。 “哎呀，初一！”妈妈也发现了初一，走到她身边一边打量她一边连声夸道：“天哪，你怎么那么可爱啊。哎呦，小可爱，和惊惊比起来也太可爱了吧！你来阿姨家好不好？给阿姨当女儿好不好？” 她蠢蠢欲动地似乎忍不住就要把初一搂到怀里揉一顿的样子。 就算妈妈不说我也知道的，初一可爱得叫人窒息。 她的头发有些乱，泳衣倒是穿得挺端正合体，小手绞着裙边满脸通红，被妈妈一夸更是手足无措。 我觉得自己脑子都热起来了，耳边嗡嗡作响。 她怎么会那么可爱呢？ “惊蛰？”温柔又略带笑意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稍微拉回了一些注意，这才发现干妈正微笑地望着我，“你再不去帮帮初一，她大概要害羞死了。” “唔嗯，我去帮她戴泳帽。”妈妈虽然很有分寸，但初一确实快要羞死了。 我三两步走到她身边把妈妈挤开，“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初一确实比我更可爱，你也没必要说出来吧！” “你还在乎什么可不可爱吗？我以为可爱对你来说不是夸奖来着。” 虽然我确实不怎么在乎是不是被夸可爱，但可爱对女生来说又怎么可能不是夸奖呢？ 妈妈你也太不懂少女心了！ “阿姨，惊蛰才可爱呢，她、她比我可爱！”好吧，被初一夸可爱的话确实有种微妙的欣喜与羞耻感。 我忍不住闹了个大脸红，只好拉着初一从妈妈身边走开。 “还是你最可爱啦……我帮你戴泳帽。” 妈妈“啧啧”地摇头，还带着点感叹地道：“没想到初一人小小的，身体发育却比惊惊好那么多，真是人不可貌相。” 噗，妈妈你究竟在看哪里啊！ 我正想怒目而视，干妈却已经开口了。 “诺诺，你一个大人怎么这么调戏小孩子，初一都不好意思了。” 初一不好意思难道我就不会不好意思嘛？你们俩也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呀！ “好好好，我不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窒息。 惊蛰压抑和初一觉醒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和笔墨来描写的。 第106章 初一确实很不好意思, 她现在比起过往的懵懂来说要懂上太多了, 说到身体发育的话题很害羞了一番。 我看不下去了, 只好赶她俩，“妈妈，干妈，你们先出去吧，我帮初一戴好泳帽就出来。” 干妈和妈妈大概是看我不好意思了，也不再说，笑眯眯地把要存储的东西放进储物柜后就先出去了，更衣间里一下只剩下了我俩。 初一乖巧地任由我帮她折腾。她的眼睛原本就大，泳帽一戴把头发都包裹了进去，巴掌大的小脸配着水汪汪的眼睛更显得可怜又稚气。她的眉毛长得很好看，又长又细看起来十分秀气。只要一笑, 就会眉眼弯弯极具感染力。 没有头发的遮挡, 她纤细的脖子完全裸·露了出来，单薄的肩背和略有分量的胸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她整个人都看起来软软的, 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揉一顿。 我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了起来，赶紧开口问她, “泳帽戴好了, 初一你吹了多少了？” 低头看了看, 发现瘪瘪的游泳圈被她提在手里，看起来没精打采的，她也是。在我帮她梳头发整理泳帽的时候，初一自己开始努力地吹游泳圈, 结果我帮她弄完了她也没吹出多少气来。 刚才我就说过我来帮她吹了，但初一自己不努力一下就好不甘心的样子。 “我来吧，你现在肺活量还太小了。” 初一有些失落又有些不好意思，犹犹豫豫地把游泳圈递到我手里，“惊蛰，我连游泳圈都吹不起来……” “等你多跑点步，练练游泳就好啦，以后能自己吹的。”我一边安慰她一边忐忑地把气嘴送到嘴边，强迫自己表现得自然一点。 我是不是应该擦一下气嘴呢？不对，擦气嘴的话不是显得我很嫌弃她的口水吗？明明很喜欢……不对不对，说喜欢口水也太变态了，是不介意才对，是不介意。 自然一点就好了，自然一点。 气嘴有点湿湿的，初一显然吹得很努力。 我让自己镇定下来，用力吹了几口，游泳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起来。 “惊蛰，你好厉害啊！”初一在一旁观察得十分仔细，就差拍手给我欢呼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脸也热得不行。 不是被夸了也不是因为努力吹气，只是脑子果然还是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 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危险啊！ “唔，吹好了。”今天只是带初一在水里飘一飘找感觉，用不到浮板这些东西。我把游泳圈套到她身上，她就好开心地抱着转圈。 “呜哇，好快！” 嘴巴有点甜甜的……其实是心理作用吧？快住脑啊，这可不是回味的时候。初一那么天真的样子，我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呢！ “惊蛰，我们快点走吧！”她欣赏完自己的游泳圈，笑嘻嘻地来拉我的手，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我们去游泳！” “嗯……”今天应该还好，可是之后要教初一学游泳一定无法避免要和她进行肢体接触的，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我很有些忧愁。 只是用余光去看，我就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了了。她怎么会那么可爱又那么好看呢？而且还好没防备的样子。明明体重很轻，看起来也很瘦，可是抱起来的话……肉肉软软的，舒服得不可思议。 我知道的，不止是她的胸软乎乎的，她的小肚子还有小屁股也软乎乎的。当初一起玩闹的时候抱过她好多次，因为揉起来实在太舒服了，所以每次都下意识地就开始闹她。 这一个多月以来我已经算得上十分克制和她身体接触了，可冷不丁碰到果然还是会有点难以控制。 甩了甩脑袋，我希望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再集中在初一身上。像个情窦初开满脑子淫·秽思想的初中男生这点，实在是让我唾弃自己。 我和初一一起走过消毒池，又在水洒下淋湿身体，然后才走到泳池旁。妈妈已经在泳池里游起来了，身姿相当矫健。干妈坐在岸边看她，发现我和初一出来就朝我们招招手。 初一刚才还在兴奋呢，真到了水岸又不敢靠近，小心翼翼地走在里侧生怕掉下去。 我拉着她走到干妈身边，看她坐得那么安稳有些奇怪，“干妈，你不游吗？” 干妈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太久没运动了，游一会儿就有些累，我看你妈妈游就好了。” 之前妈妈还找干妈一起晨跑呢，没想到她体力那么不行。 “初一还不会游吧？你们去旁边的小泳池吗？” “不了，我今天带她飘一飘就好了，带着游泳圈呢。” 初一在一旁跟着点头。 “好，你们去吧，注意安全。” 我点点头，拉着初一到浅水区的岸边，先带她一起做了一套准备运动，然后再下水。浅水区最浅的地方才到我腰附近，我先下去然后再接初一。初一看水不深，总算放下心来，抱着游泳圈慢慢地滑了进来。 刚才教她在身上拍过水了，可是进入水里果然还是有点冷，初一打了颤看起来有些不安。 “惊蛰，你一定不要放开我。”她一下来我就拉住了她的游泳圈，她紧张兮兮地握住我的手腕，像只受惊的小动物，“我怕。” 她的脚还能站到底，水才刚没过小肚子已经足够叫她害怕了，连小脸都白了几分。 我心下有些怜惜，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背让她放心下来。 “放心啦，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你拉着我的手，我们慢慢往深一点的地方走。”我这样说应该是让初一安心了几分。她一手搭着游泳圈，一手仍旧抓着我的手，慢慢跟着走。 “嗯嗯，我们慢一点。” 泳池够大，所以底部的倾斜不算太陡，我俩慢慢走了一会儿，水才渐渐没过了初一的胸口。等到水到我胸口左右时，初一已经站不到底了。 “惊蛰惊蛰，我、我有点喘不过气来。”水面没过胸口之后，水压确实会让人产生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还好初一看起来不是十分慌乱，只是苦着脸张着嘴巴喘气，“我胸口闷闷的……” 我不再往深水走，让她先适应一下。“不要紧张，水漫过胸口是会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慢慢就会好的。来，先深呼吸，对，慢慢吐气，像跑步的时候我教你的那样。” 初一紧紧拉着我的手，乖乖照做，渐渐看起来不那么难受了。看她表情平静下来，我问她，“好点了吗？” “嗯嗯嗯，我不难受了。”她半个身子趴在游泳圈上，手脚很不知道怎么放的样子。“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动……” “不要紧，今天就让我先推着你游一会儿吧。” “你推着我吗？会不会累啊？” “不会不会，我借点你的浮力会更省力的。” 初一这才点头道：“那惊蛰，你、你一定要抓住我。” “好啦，你不要担心，抓好游泳圈，我带你游一会儿。”之前已经活动过手脚了，现在进入状态还是相当快的。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游过泳，但游泳这种东西学过就不会忘记。我时而推着她，时而拉着她，就在这个深度来回游了几圈。 初一渐渐感觉到乐趣，手脚还偶尔会不自觉地动起来，到了后面已经完全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一边笑一边和我说话。 “惊蛰，你再快一点嘛，再快一点。”小家伙拿我当动力源，倒是不知道累呢。 我觉得有点好笑，看她那么开心也忍不住开心起来。 “那我们去水深一点的地方，你可不要害怕。” 初一正在兴头上，哪里会觉得怕，听我这样说还要反驳我。“我才不害怕呢！我们去深一点的地方。” 小家伙得意忘形了，有点可爱。 我一边推着她往深水区游，一边观察干妈那边的情况。 妈妈已经游完两圈了，这时正趴在干妈腿上和她说话。如果是以前的话，我大概也不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就在刚才，我还看到了妈妈那热情似火的目光，现在再看只觉得她这一口豆腐吃得实在太理直气壮了。 难道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 干妈身材很好，大腿枕得一定很舒服，我远远就能看到妈妈笑眯了眼睛的样子。 说起来，我是不是内心得有点动荡啊。毕竟养母觊觎亲妈这种事，怎么想怎么震撼啊。 干妈似乎发现了我正在看她们，朝着我们挥了挥手，妈妈也跟着懒洋洋地举了举手，很敷衍的样子。 “惊蛰，你在看什么啊？”我刚对着她们点完头，耳边就听到了初一的声音，“啊……是阿姨她们啊。” “嗯，没事。我再带你游一游，然后我们休息一下。” “好啊好啊，那惊蛰，我也给你枕大腿。”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抱怨说不想写过度，想直直接卿卿我我，但果然还是少不了的。 看大家那么喜欢初一视角，那之后我大概一节内容就会出一章初一视角，直到赶上进度。 第107章 噗！ 我实在是很庆幸自己此刻是扶着初一的游泳圈的, 否则大概要一头栽进水里了。 “额, 不用啦……”啊, 她只是一说我就已经开始脑补自己枕着她的大腿会是什么感觉了。思维太活跃果然也不太好啊，我怎么会那么色呢？ “不要吗？”初一眼巴巴地望着我，有些不解又有些失落，“那你为什么看阿姨她们那么久……我以为你喜欢的……” 等等初一，为什么你会那么了解，我确实好羡慕的。 “咳咳咳，没有啦，我就是确定一下她们在哪里。” 初一歪歪头，又往干妈那边看了一眼，然后显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惊蛰, 你一定是在看慕阿姨的胸对不对？” ？？？ 我在初一心里现在到底是什么形象？能不能来个人快点告诉我？ 我看自己妈妈的胸干嘛？我还没那么丧心病狂吧！ “初一啊……”我开口想解释, 初一却没给我什么机会，自顾自地接下去道：“慕阿姨的胸部真的好厉害啊, 难怪惊蛰你会喜欢。” “我真的没有……”那是亲妈啊初一，我真是有口难言。 初一嘟嘟嘴, 并不相信的样子。她似乎会相信我的任何话, 却怎么也不肯相信我对胸部没有特殊爱好这件事。都说单纯的人最能看清本质, 难道我真的有那么喜欢胸部吗？ “好嘛好嘛……”她用哄小孩子的口吻敷衍我，敷衍完我后还显出了有点泄气的样子，“我和慕阿姨差好多。” “那你还小嘛，以后会长大的。”初一的胸部在同龄人当中足以傲视群雄了, 但比起成熟的女性而言当然还要归到青涩的那一类之中。 我看她泄气也就下意识地安慰她，初一一听却像听出了什么言外之意，一边点头一边拉着我的手道：“那、那惊蛰你等我再长大点……你也不要摸慕阿姨的胸部好不好？” ……不对，是我的教育方式有问题吗？ 初一，妈妈我可从来没有教过你这种东西啊！ “什么胸部不胸部，我没有在想啊，才不会摸呢！”大概是我语气太急，听起来就有些冲，初一缩了缩脑袋有点怯生生地望着我。 我哪里抵挡了她这样的目光啊，口气立即就软了下来。“你可再不准乱说了，别人要是都这样认为，我可怎么办啊。” 怕不是都得拿我当变态了吗？ 说起来，我是不是应该带着初一看点恋爱剧让她开开窍比较好呢？可是我现在带她看恋爱剧不是特别司马昭之心吗？ 初一被我凶了一下，神情就恹恹的，皱着小脸嘟着嘴，“我、我都是悄悄说的嘛……” 亏你还知道要悄悄说啊！ “悄悄说也不准说了……”瞄了瞄她蔫蔫的神情，我忍不住半真半假的恐吓她，“再说，再说我就把你吃掉！” 初一怎么可能觉得我会吃掉她，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在和她开玩笑。她不难过了，捂着嘴笑，摇摇头很不怕的样子，“惊蛰，你又不是大灰狼，怎么会把我吃掉。” “哼哼，你怎么知道……”我一边说一边慢慢加快了速度，推着初一的游泳圈往前游，“我不是大灰狼啊！” “哎呀……”稍微快了一点初一就紧张起来，也不笑了，抓着游泳圈提心吊胆地喊我，“惊蛰、惊蛰你慢点。” “明明刚才还叫我快一点，现在又嫌我太快了。”其实推着人能游多快呢？不过是她胆子小，又面朝着我看不到前进方面所以很紧张而已。 “不、不是啦……哎呀，惊蛰……”她的解释还没来得及出口，我就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了。 初一面对着我被我推着，原先慢悠悠的也没什么，结果现在一加快了速度，她的整个身体都贴到了被我推着的这部分游泳圈上。 我的手是抓着泳圈内沿的，手背结结实实地挨到了初一的胸上。 我吓了一跳，又不敢这时候把手抽出来，只好赶紧放慢了速度。 “唔，惊蛰……”她红着脸看我，慢慢才稳住了身体。我心里正在后悔自己考虑不周，初一已经缓缓开口了。“你不要欺负我……” 这个欺负应该不是说我碰到了她的胸吧？只是说我加快速度吓到她了对不对？ “咳咳咳，对不起啦，是我没注意，我们现在不快不慢的好不好？”我也真的是，怎么就改不掉想要欺负她的坏习惯呢？ 她看看我的脸又摸摸我的手，乖乖地点了头。 我不敢再闹她。平时也就算了，现在我俩只穿着泳衣，万一就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呢？ 推着她绕游泳池游了一圈，初一想要自己试试了。 “惊蛰，我想自己划划看。”大概是明白自己是绝对安全的了，她很一番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好像知道要怎么游了！” 愿意尝试是好事，她能那么积极我当然很高兴。 “好吧，不过我们就在浅水区这边试，你往我这边游。用手向后划，像这样……”我示范给她看，“脚你可以先不要动，就用手控制方向。” “嗯嗯嗯，好呢。” “那我放手了啊，脚还能踩到底吧？” “嗯嗯嗯！” 我慢慢放开手，然后向深水走了差不多五六米的距离，“就游到这里，来吧。” 见我对着她张开手臂，初一一脸坚定地握起了小拳头，“那、那我来了！” 其实是很简单的事啦，但是她这样郑重其事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来来来。”再加上她现在是在努力向我游过来，这种满足的感觉实在是难以述说。 眼见初一深吸一口气，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小脸紧绷地开始奋力划动手臂。 速度很慢，但能动起来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而且没有游偏掉。 “加油初一！”我给她加油鼓劲，“手用力张开向后划，不要怕。” 初一小脸涨得通红，游泳圈因为她太过向前倾，后面还微微翘了起来。“惊、惊蛰！” 还好她已经离我很近了。 “我抓到你了，不要怕不要怕。”我扶住她的手，帮她稳住身体。“很厉害了，第一次就能游那么远。” 在水里行动对她来说大概还是有点吃力的，加上紧张，这时候只不停的喘气。 “没、没有啦……我、我好怕的。” “不要怕不要怕，我不是在这里吗？肯定不会让你沉到水里的啦。感觉怎么样？第一次自己游。” “嘿嘿，还蛮有意思的……”初一笑得有点孩子气，又满脸雀跃，“不过带着游泳圈划起来好不方便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那么灵活呢？” “没有游泳圈你就要沉下去啦，至于什么时候能像我这样，你大概还要好久。”我一边和她说话，一边拉着她的手在泳池里走，“今天你觉得有趣，等真的开始教你，你可别吓哭了。” “我才不会哭呢。”初一撅着小嘴，软绵绵地反驳我，“我才不爱哭呢。” 这小家伙在我面前都学会睁眼说瞎话了。“对哦，你不爱哭，明明买泳衣的时候……” “诶诶，惊蛰……”我一翻旧账她就求饶了，撒着娇道：“不、不要说啦……” 我发现她最近可真是狡猾了不少，“你哦，是不是变得爱说大话了啊？” 其实只要不是两人独处，不是在太过密闭的空间里，我的思想大部分时间上都还是很纯洁的。就像现在这样和初一聊聊天，虽然她穿着泳衣的样子真的很可爱，但我也没有在想很糟糕的事呀。 爱说大话在初一看来显然算不上是什么好的品质，她一听我说完就紧张了起来，很显出一副反思的样子，“真、真的吗？我变得爱说大话了吗？” 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就丧气了起来。 “惊蛰，我、我是不是变坏了？” 我就和她开个玩笑，她却这样耿耿于怀，真是让我意想不到。而且要说变坏的话，是我才对吧！ 初一在我面前显露出活泼可爱又肆意的一面的话，实在是叫我高兴不已的。 “没有没有，我和你开玩笑的呢，我是知道的哦，你最乖最努力了，这是给自己鼓劲嘛。” 初一趴在泳圈上任由我拉着她，仍旧不怎么有兴致的样子，低着脑袋轻轻地道：“唔，我不是说……” “嗯？”后面实在太轻了，害我都没听到。 初一没有继续说，已经一副振作了精神的样子，握着拳头信誓旦旦地道：“我会努力学游泳的惊蛰，而且也会努力不哭了，我才不是说大话呢！” “好啦好啦，我们一起努力，争取这个暑假教会你蛙泳。” “蛙泳？蛙泳就是刚才你那样游吗？” “不是啦，那是自由游，要晚点再教你呢。” “哇，惊蛰你还会好多种游法吗？” “大致上都会吧，要不要我游给你看看？” “好啊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被养成惊蛰多看别人几眼就要吃醋的小兔子了。 第108章 古有烽火戏诸侯, 如今我为博美人一笑, 卖力游泳也没什么好害臊的。 给初一展示了蛙泳仰泳自由泳, 她看得连连喝彩鼓掌不断，相当满足我的虚荣心。 看她小脸通红崇拜不已的样子，我就忍不住蠢蠢欲动地想要再给她露一手。 “初一，会浮起来不算什么，我还会沉下去呢，你要不要看看？” “沉，沉下去？”初一小脸满是惊讶，对于在水里不要浮起来反而要沉下去感到惊奇不已。“那不会被淹到吗？” “不会啦，我能闭气的，你等着，我给你看。” 我有心卖弄当然卯足了劲, 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因为平时有在锻炼, 所以肺活量还不错，在水里憋两分多钟没什么大问题。 我一边在心里读数, 一边想着要不要干脆朝初一那边游过去，给她个惊喜。但仔细想了下, 万一真把她吓到很得不偿失, 正打算作罢, 在水里却看到初一好像在向我靠过来。 我觉得奇怪，耳边还隐隐约约地传来她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哭腔。我这边水深，初一之前连水都不会划我哪里放心她过来, 赶紧浮出了水面。 我这一浮出水面还没抹脸上的水就听到初一带着哭音叠声喊我：“惊蛰，惊蛰……” 我一听不好，刚想睁眼去看，旁边已经有个人拉住了我的手臂。 “惊惊，你没事吧？” 是妈妈的声音。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卖弄得有些过火了。 “惊蛰，你还好吗？”干妈也在一边着急地问，我更有些不好意思了。两人一人一边把我往初一那边的浅水区带，就算我满口没事也不放开。 初一确实是在哭了，眼眶通红，泪水连连，我一到她旁边她就拉住我的手不停叫我。 我心下忍不住就愧疚起来了，赶紧道：“别哭别哭，我没事，我闹着玩呢。” 妈妈是知道我的水性的，刚才问话的声音就不见多紧张，主要还是干妈不放心。 这时候看初一哭得肝肠寸断地也连忙安慰她，“哎呦，初一你不要哭，惊惊没事的，她水性可好，不要哭不要哭。” 我也赶紧道：“对对对，我不是说了给你表演潜水吗？一直在闭气，没事的。我能憋三分钟呢。” “你还说！”我是妈妈带大的，她当然放心我，干妈可不一样，她大概是听我说得轻描淡写，语气很有些严厉，“不要仗着自己水性好就随便玩，你要知道溺水的多是会游泳的！今天你所幸是没事，要是万一抽筋或者闭过气去呢？我们当你是在玩，没来救你怎么办？” 她说得很郑重其事，我转头去看她发现她眼眶也红红的，原本觉得她小题大做的那点想法就消失不见了。 妈妈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这时听干妈这样一说，风向赶紧变了。“就是就是，你这孩子明明平时挺稳重的，怎么今天这么不小心。” 她跟着夹击我哪里还有活路，赶紧承认错误。“我错了干妈，以后肯定不再这样。” 干妈看了我一眼，神情缓和下来，语气也不那么急了。“你呀，就算知道自己水性好，可你还带着初一一起呢？总得考虑考虑她吧？自己这样让人家父母怎么放心让你教她学游泳？” 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很有些惭愧，连声应和。再三保证绝不再犯，干妈这才不唠叨了。 初一原先是又惊又怕，哭得一个泪人似的，后来看是个乌龙我又被干**评了，很一副自己的过错似的，一边道歉一边给我求情。“慕，慕阿姨，你，你不要骂惊，惊蛰，是我不好，是，是我大惊小怪……” 她一边说一边还抽噎，眼见着又要掉眼泪了，别说我看着心疼，干妈也满脸不舍，赶紧安慰她，“初一不哭不哭，阿姨没有批评惊蛰，你乖。” 我心里就更焦灼了，碍于干妈和妈妈在不能好好安慰她。妈妈却没那么顾虑，抱着她就心肝宝贝叫开了，一个劲安抚她逗她笑。 “哎呦呦初一呀，你再哭这游泳池的水都要变咸啦，哭成个大花猫，回去你爸爸还以为惊惊欺负你呢！你乖你乖，阿姨待会儿带你去吃冰淇淋好不好？” 妈妈哄人可擅长，别管老的小的，手到擒来。她又哄又揉，很快就把初一逗笑了，显出又害羞又欢喜的样子。 很碍眼，十分碍眼！ 我算是看出来了，妈妈刚才在更衣室里就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现在更是堂而皇之地把初一这身细皮嫩肉搂在怀里，肯定是看她太可爱了！ 干妈刚开始看妈妈哄初一还一副很欣慰的样子，等妈妈又说到什么“初一你给阿姨当女儿”之类的话时，就觉得她不着调了，拉着她要走。 “好了好了，你也够了，让她们小孩子一起玩吧。” 我心里直说干妈做得好，看妈妈一副乖顺的样子离开，不禁腹诽不已。 我这妈妈不但觊觎女儿亲妈而且还要抢女儿心上人，简直太不要脸了！ 还好有人能治她！ 她俩游远了，不知怎么似乎还比上了，留下我和初一总算能私下里说会儿话。 初一眼睛红通通的，眼泪都还没擦干，扒在游泳圈上手里还拉着我的手——这里刚好是我能踩到底她却只能飘着的深度。 我心里更愧疚了，又心疼，回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初一，别哭了，我一点事都没有的，不要担心。” 她看起来还有点惊惶，也很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的，是，是我不好，害你被慕阿姨批评了……”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我，满心满眼都是担心我的样子，实在是太叫人心动了。大概没有人比我更明白妈妈那种想要把这个宝贝搂怀里的感受。 “干妈说得对，我应该更稳重点的，不然也不会把你吓哭了……是我不好。” 初一赶紧摇摇头，我就拉着她往岸边走，一边走一边听她断断续续地道：“不是的，惊蛰你那么厉害，也和我讲过了……是我，我太慌张了……是我不会游泳，好怕你有事……又没办法救你才会叫阿姨的……还，还害你被骂……你明明那么厉害，我，我还说过不哭了……我好没用惊蛰，我只会哭……” 我听得心都要碎了，实在管不了什么是不是接触太密切了，一把她架上岸就着站在水里的姿势好一顿抱——总算满足了。 “初一你别这样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紧张我，好怕我有事，所以才会哭才会叫妈妈她们的对不对？你才不没用呢，你又会唱歌又会画画，现在还锻炼身体要学游泳啦。等以后你学会游泳，你就能救我啦。我们还像干妈和妈妈那样比赛，你说好不好？” 她紧紧回抱着我，点头连声应着：“嗯嗯，我，我一定好好学习游泳。” 我心里一下就觉得又酸软又温暖，恨不得把她软绵绵的身体一直搂怀里别放开。 她为我哭泣，为我紧张，为我着急的样子实在太叫人心生怜爱了。老实说，我是喜欢她这样的表现的。因为这能让我知道她在乎，也能让我明白她真的很喜欢我。我既为此感到开心，却又无比为此煎熬。 为什么这种喜欢就不能是恋爱的喜欢呢？她那么喜欢我，我为什么就不能把这种喜欢变成是自己想要的那种喜欢呢？ 我内心被压抑着渴望早已蠢蠢欲动，像是只要挣脱束缚、冲破牢笼的野兽。 我搂了她好一会儿才放开，再看她发现眼泪已经擦干了，只是眼眶还红红的。 “惊蛰……”她软绵绵地叫我，看起来已经不那么介怀刚才的事了。 “怎么了？”我一边问她，一边摸了摸她的眼角。 但因为手感太好，我立即就反应过来这个亲密的动作做得有些太自然，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仔细想想，妈妈都心安理得地趴在干妈的腿上了，我却这样战战兢兢的着实可笑。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妈妈能忍那么多年，比起我实在是经验丰富，我当然不能自比她然后铤而走险。 初一拉住我收了一半的手，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今天本来开开心心的……” “好啦，你就别再想这件事啦。你哭一哭，妈妈就说带我们去吃冰淇淋了，不是也很开心吗？” 她一听就又知道我是在调戏她了，嘟了嘟嘴道：“你又不爱吃的……只有我开心了。” 哈哈哈，她太可爱了。虽然话里这样说，但果然还是拒绝不了冰淇淋啊。 “那你开心我就开心嘛，还有谁说我不爱吃啦？我只是吃得少而已。” 初一就好不解，“为什么呢？我要是喜欢吃什么东西，我就想吃好多好多，想看什么动画片，也看好多好多的。” “可是，你现在不是很克制吃零食了吗？看动画也很节制。我也只是忍着而已呀。” 她的眼睛就睁大了，一副惊奇万分的样子。“诶，真的吗？你也是在忍着吗？为什么我一点也没看出来？” 因为，你还不懂啊。 作者有话要说：但凡有一点可能，哪里又是那么容易放弃的呢？ 第109章 在临近晚餐的时候才结束了游泳, 妈妈干脆带着我们去了她朋友的私房菜馆吃饭去。 这家私房菜馆估计还挺有名的, 也有个一天只招待多少人的噱头, 到底后门好走，我们一到就能点菜了。 私房盐水虾，宝塔扣肉，麻辣香锅，老鸭笋丝煲……四个人叫了七八个菜，很一副要浪费的架势。 初一肚子小，等菜上来一看顿时愁眉苦脸。干妈大概也觉得太多了，嗔怪地对妈妈道：“点了那么多，要浪费了。” “哎呀，没事没事，还有我和惊惊呢, 我俩包底。” 妈妈也真是的, 自己包底不要带上我好吗？ “我也吃不了多少，还是得靠妈妈了。” 和妈妈待得久一点, 不可避免地进入了互卖阶段。 妈妈瞪了我一眼，只好改口道:“那反正还是可以打包嘛, 不浪费不浪费。” 干妈无奈笑了一下, 妈妈赶紧招呼我们来吃。 初一和我一块儿出去玩过几趟也下过几次馆子了, 现在一点儿也不拘谨。只是她人矮，不怎么能夹到菜，我就帮她夹稍远一些的。 “先喝点汤。”老鸭煲味道相当不错，我给她盛了一碗, 回过来就看到她自己已经夹了一只虾在剥了。“你自己剥吗？要不要我来？” 初一手里逮着虾，连连摇头，“嗯～不要不要，我来剥！” 她本来就会剥虾，只是慢一点儿而已。“那你小心一点儿。” 妈妈也在帮干妈夹菜，嘴里吧啦吧啦推荐个不停。干妈推了几次推不动，干脆夹了个藕夹塞她的嘴。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会夹菜，你也不知道照顾着点孩子。” 她说完又看我碗里还没东西，给我夹了块扣肉。 妈妈奋力吞了藕夹，见干妈给我夹扣肉也就顺手给我夹了个鸭腿，一边夹还一边道：“哎呀，惊惊吃饭不用催的，初一有她照顾你也放心嘛……我不是看这里你没来过，给你推荐推荐。” “好好好，知道你殷勤。” 她俩倒好，我这筷子都没动就要先解决一个鸭腿和一块扣肉了。扣肉也就算了，这老鸭腿亏妈妈夹得出来，也不怕吃死我。 “谢谢干妈，谢谢妈妈。”我无奈地道谢，又转头去看初一，发现她正好剥完一只虾。 “惊蛰惊蛰，给你吃！”她看我转头，连忙把手里的虾往我嘴里递，献宝一样地道：“你吃吃好不好吃！” 从前都是我给她剥虾，没想到今天她突然给我剥了一个，真是让我又惊又喜。要知道，之前她因为自己动手能力不够，虽然爱吃虾也尽量少碰，都是我看不过去才给她剥的。 “你剥好久呢，就给我吃啊？” 我问她，她就又开心又坚定地道：“嗯嗯嗯，给你吃。你总是剥虾给我吃，我也要帮你剥。” 哎呦，她这幅兴致盎然的样子哪里忍心忤逆她啊！这边就着她的手吃了，那边也去夹虾。 妈妈看到了就笑，调侃道：“看来是我说错了，不是惊惊照顾初一，是初一照顾惊蛰才对。” “啊，没有没有，一直都是惊蛰照顾我的！”初一一听妈妈这样说，比我还着急。 我一边拿毛巾给她擦手，一边安抚她，“怎么没有呢？你明明也有在照顾我啊。我们是互相照顾对不对？” 妈妈听得啧啧摇头，干妈则很欣慰地道：“朋友就是这样的，你们俩都是好孩子，互相帮助互相照顾。” 初一就又高兴又难为情地看着我，小小声地嗫嚅着：“没，没有啦，我就剥了一个虾……” 我就觉得心也软了，人也酥了。别说剥一只虾，她抬下手我都怕她累到。 当然啦，她为我服务还是超超超超超超级让我开心的！ “可你这只虾剥得特别好嘛，特别好吃！”我夸她，初一就笑，好像我说了什么特别好笑的话。 “惊蛰，那是人家烧得好嘛，又不是因为我剥的。”怎么不是呢？就是因为是你剥得又是你喂的才会特别好吃的。 “行吧，那我也给你剥，你先喝汤。” “诶……不，不用啦惊蛰，你自己吃嘛。”我心里实在萌动，不立即宠她一宠的话，恐怕就要按捺不住了，当然不会听她的话。 她话刚讲完，我这边已经剥好送她嘴里了。我看着他，半哄半骗地道：“又没关系，待会儿你还可以帮我剥啊。” 大概是觉得互相帮助还是很公平的，她总算是心安理得地吃了。 “好吃！” 虾一入口她就迫不及待地说好吃了，笑容放得大大的，眼睛眯了起来，特别满足的样子。 看到她这样，我也特别满足——还是应该给她多投点食啊！ “唉，年轻就是好啊，小时候的友情太有爱了！”妈妈那边吃饭，大概是看了我俩的互动，忍不住发出了感叹。一副羡慕不已又饱经沧桑的样子。 干妈摇摇头叹气道：“说得自己好像很老似的，而且要说小时候的情谊你也不少吧？我记得你有好几个一起长大的小伙伴。” “哈哈哈，现在你还说那几个当妈的是小伙伴，她们估计能高兴死。再说了，要说一起长大，我们也是一起长大嘛，没别人比我们更好啦！” 妈妈刚说完干妈似乎就愣了一下，我更是听也没听说过这回事。“妈妈你和干妈一起长大的？你不是说她是你老师吗？” 妈妈听我一问就结巴住了，一下子没有回答，倒是干妈接着道：“其实也不能说是一起长大，毕竟我大你妈妈好几岁呢。那时候啊她是个爱跟在我后面的乖巧小跟班，我们说是朋友更像姐妹。我大学毕业回来在高中任教，又刚好教到你妈妈，所以才变师生的。” …… “原来是这样啊。”以前是邻居的话，那干妈家和爷爷奶奶家的交情估计可不只是单纯的亲家关系了，在那之前或许联系就很多。 恐怕大叔叔当初做得事比想象得还要恶劣和伤人心，难怪爷爷把他全部东西都收拾起来，家里人也几乎从来不提他。 “啊，那慕阿姨和许阿姨也像我和惊蛰一样好吗？”初一不知道□□，只听个表面意思已经足够明白现在谈得是什么了，十分开心地道：“真好啊，你们现在也那么好，你们还都是惊蛰的妈妈！” 这小家伙也太会说话了吧？？？ 我看妈妈心里估计已经爽翻天了。 “哎呦，初一小可爱你说得真好。我和你慕阿姨关系当然是越来越好了，你和惊蛰肯定也会越来越好的！”果然，妈妈已经喜形于色了，一边说一边往初一碗里夹鱼肉，“你多吃点菜，多吃点。” 气死我了，我已经能够看出来了，妈妈真的很喜欢初一！张口闭口小可爱小宝贝的，我怎么才发现她那么能撩妹呢？ 初一被夸得脸红红，一副更不好意思的样子，只憨憨笑着。 妈妈真是的，给她夹了鱼肉也不知道挑下刺！ 我一边用筷子给她鱼肉上的几根刺挑了，一边对妈妈道：“妈，你还是自己多吃点吧，初一这有我呢，别忘了你还要包底的。” 我们四人吃了一会儿了，菜才下去了三分之一。大概也是考虑到我们的人数，菜的分量不算特别多。可惜初一和干妈的战斗力实在不行，相当于只有三个人的饭量了。 “就你话多！” 妈妈好生气，干妈夹了块鱼到她碗里，她正要开心就听到干妈笑眯眯地道：“包底噢。” 初一虽然看不出暗流汹涌，到底直觉敏锐，大概是看出来我俩一块儿欺负了妈妈，很一副同情的样子看着她。 “好了好了，初一你吃鱼吧，没刺了。”我赶紧出声，让她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身上。“来，再吃个藕夹，你喜欢这个甜甜的吧？” 开什么玩笑！妈妈那么能撩妹你倒是去撩干妈啊，干嘛来和我抢初一啦！ 我下不下手是一回事，别人能不能动手动脚是另外一回事好吗！就算是妈妈，也休想抢我抱她亲她给她投食的特权！ 一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总算解决了大部分，最后只打包了一个老鸭煲和一个麻辣香锅。 妈妈吃得形象都差点不保，连车都是干妈开回来的。 初一也吃得有点撑，连最喜欢的冰淇淋也吃不下了，只能打包带回家。我把她送回家，今天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只等再过几天就开始带她学游泳。 干妈今天没有回家，再次在我家留宿。我和她还聊了会儿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妈妈的话，最近这段时间我倒真的觉得和她有点亲近起来。 等到睡前开了下微信，这才发现家族群里已经发了数不清的消息。我赶紧刷了下朋友圈，果然是我那表姐陆悠悠带着一大堆战利品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慕言：小朋友的友情真好。 许诺：这个“儿”媳妇我要定了。 初一：惊蛰真好，惊蛰妈妈也好好。 惊蛰：醋死我了。 陆悠悠：我胡汉三又回来送助攻了。 第110章 陆悠悠这次算是毕业旅行, 和几个朋友很玩了一些地方。小姑一路提心吊胆天天叫她报平安, 还好一路顺风没出什么大事。她回来带了不少东西送我们这帮亲戚, 连着几天都在送礼物。 陆悠悠这次高考成绩相当不错，报的是本地的一所医科大学，离家里近得很。出成绩之后家里人为她庆祝了一番，这家伙收了一堆红包，她妈妈又把她过去的压岁钱还给了她，她一下子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她是七月最后一天来我家的，拎着大包小包，估计门铃都是用下巴磕的。我刚给她开了门她就迫不及待地挤了进来，手里东西往玄关一扔，人就跑去沙发上瘫着了。 “热死我了！”她人整个晒黑了一圈，穿着一条不知道是在哪里玩的时候买的花裙子, 像是个土著公主似的。 我无奈只能自己把东西提进来, 初一原本和我一块儿坐在客厅写作业，看到陆悠悠二话不说瘫上沙发赶紧帮她倒了一杯水——真是个小天使。 “姐姐, 你来啦！”因为之前陆悠悠就联系过我说今天要过来，所以今天是初一来我家。 陆悠悠也不客气, 拿过水来咕嘟咕嘟一气喝完, 这才对着初一道：“哎呀, 小初一还是你最贴心了，哪里像我那个冷血的妹妹，姐姐进来都没口水喝。” 我真是要被她气死了，自己把东西扔玄关里要我提, 还怪我怠慢她。 初一看她一副又累又热的样子，连忙拿作业本给她扇扇。“姐姐，惊蛰不冷血啦，她帮你拿东西嘛。我给你扇扇子，你休息休息。” 啧，这待遇，我都没有过！ “哎呀，谢谢初一，真乖！”陆悠悠像是个大爷一样安稳地靠在沙发上，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初一的服务。 我把她的东西提到她身边放下，拿了初一的作业本让她别费劲了。 “开着空调你还热什么热……还有把腿合起来，穿着裙子呢，像什么样子。” 初一被阻止也就停了手，坐在陆悠悠的身边有些好奇地去看她带过来的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 “啧啧啧，惊惊啊，你怎么和个老妈子似的？”她不情不愿地把张开的腿合起来，却突然撩起了裙子的下摆叫了一声，“哈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陆悠悠，你真是！”别说是初一，我都差点被她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变态呢。 她花裙子下面穿着一条休闲的小短裤，半点也没有走光的风险。 “你都穿裙子了，穿什么短裤，是不是脑子短路了啊。” 初一已经被她不淑女的掀裙子行为惊得目瞪口呆了，奇葩的穿衣风格更是让她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什么什么呀，谁说穿了短裤就不能穿裙子了？我喜欢不行啊！我这条裙子是不是很好看？” 与其说好看不如说很有特色吧，充满了异域风情。 “行了行了，别显摆了，你正经点。” 陆悠悠轻哼了一声，看看身边的初一又欢欢喜喜地去拿自己带来的东西。 “初一呀，姐姐也给你带了礼物，想不想看看？” “礼、礼物？”初一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也有礼物，一脸茫然。 “对啊。” “诶，不用啦姐姐，你给我买礼物……” “怎么不用啦，姐姐就想给你买礼物嘛。你不要，我难道跑几千公里给她们退回去吗？要的要的，我给你看看。” 陆悠悠一边说一边从袋子里取出了一幅用贝壳椰子壳还有一些其他不知道什么东西贴出来的画，是幅海边小屋的画面。 “你喜欢画画，姐姐就给你带了幅画回来。对了，还有这个，牛角小哨子，这个这个，椰丝、芒果干、牛轧糖和牛肉干！” 我原本以为她就带了一幅画，结果拿着拿着越拿越多，竟然一大袋都是送初一的。 我真是没想到她会对初一这么上心，有点感动之余又觉得有点奇怪。 “哎呀姐姐，太多啦太多啦，你、你送我那么多……你送惊蛰嘛……” “她有的，有她的份，少不了她，这些都是给你的，你乖乖收下就好了。”小白兔哪推得过这只暴力鹿啊，只好眼泪汪汪地朝我求助。 “乖啦，姐姐给你你就好好拿着，谢谢姐姐就好了。” 初一这才放心下来，开心又真诚地向陆悠悠道谢：“那谢谢姐姐。” “不客气不客气，这一堆都是给你的惊惊，你拿去放好吧。”到了我这边她倒懒得炫耀了，指着剩下的一堆袋子让我拿去放好。 要不是看在她今天是来送礼物的份上，我才不忍她呢！ “惊蛰，我也来帮你吧。”初一看我一个人拿，坐不住了，要来帮忙。我哪里舍得让她给我帮忙啊，赶紧让她坐回去，陆悠悠就拉着她说话。 初一对于陆悠悠自己出去玩的事非常好奇，陆悠悠又是那种口若悬河特别能说的，巴拉巴拉就给她讲得晕头转向羡慕不已了。 “真好啊姐姐，你们还在海里游泳啦，海是不是好大好大？” “咦，你没去过海边吗？”陆悠悠很爱玩，所以对几乎不怎么出门的初一没见过海这点十分惊奇。 “嗯嗯，没去过呢。” “那你会游泳吗？” 说到游泳初一就开心起来了，“现在还不会，但是后天惊蛰就要带我去学了，这个暑假我要学游泳！” “哦~”陆悠悠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转头向我望过来。“啧啧啧，你们去游泳也不邀请邀请我吗？” “我们和同学一起去的，叫你干什么。而且这个暑假我以为你要和欧学姐她们好好玩的。” “再怎么忙妹妹邀请我怎么可能不去嘛，就你借口多。算了算了，我也不巴巴地去了。”她肯定也没想着来，说了我一通转回注意力和初一继续说大海，“对的，大海可大，而且海水可咸了。” “真、真的吗？海水真的是咸的啊！” 要不要那么崇拜啊初一，你难道会不知道海水是咸的吗？而且我也去过海边啊，你要听我给你说一天一夜好不好？ 我实在没法忍了，放好东西赶紧回到沙发前。 “初一，你起来一下。” 两人还靠着一起在讲话，奢望陆悠悠挪屁股是不可能的事了。 初一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站了起来。我半搂着把她移到一边在陆悠悠身边坐下，然后才拍着旁边的位置道：“初一你坐这里。” 初一睁大眼睛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样子，陆悠悠却快在旁边笑到打滚了。“哈哈哈哈我天呢，惊惊你幼不幼稚啊。” 怎么就幼稚了？ 要说初一身边谁最能让我有危机感，那当然是有姐姐以及除我之外第一个朋友加成的陆悠悠了。她人开朗又有趣，精通百合之道还那么惦记着初一，我不紧张才有鬼呢！ 我不说话，初一却在听了陆悠悠的话之后很一副福至心灵的表情，脸上慢慢开始出现笑容，带着一点狡黠地对我眨了眨眼睛。 “嗯嗯，我坐你旁边。”她心领神会的样子叫我一下子有些心虚了起来。 她是明白了什么呢？ “好了好了，知道你俩好可以了吧，我又不和你抢初一，看把你着急的。”陆悠悠笑够了，还停不下调侃我。“你俩那么好，分班后能忍得住吗？你连我的醋都吃，到时候初一身边肯定好多蜜蜂，你不得气炸啦。” 这家伙是在说什么呢！万一让初一听懂了怎么办？ 以前我还能义正言辞地纠正她，现在我可真是心虚到死了。 “蜜蜂？什么蜜蜂啊姐姐？惊蛰为什么要生气？”初一天真的发问让我心里咯噔一声，正想叫陆悠悠闭嘴，她已经慢悠悠地开口了。 “哎呀，就是喜欢你的男孩子啊，嗡嗡嗡小蜜蜂，天天围着你转。惊惊当然要吃醋嘛，然后就气炸了。” 要不是初一在这我肯定要去捂她的嘴了。 初一一听就着急起来了，拉着我的手切切地道：“惊蛰惊蛰，你、你不要吃醋，也不要生气，我不会喜欢他们的，我最喜欢你。” 照理说，她这样告诉我，我应该开心无比的。当然，我也确实从内心感觉到了愉悦爽快的感觉。 可是另一方面，由这种愉快引发起的波澜又叫我生出几分不安与恐惧。忍耐原本就已经是极其困难的事了，初一的一言一行还这样牵扯着我的情绪。 我觉得自己心中有一只在逐渐成长的野兽，不知哪一天就会出来横冲直撞。我听到陆悠悠说起这个话题，后悔起当初自己心太狠的同时又不禁更加确定这个选择的明智。 “嗯，你不要听姐姐乱说。当然啦，要是这些男孩子打扰你，让你烦你就告诉我，我会保护你的。” 这话说得可真太冠冕堂皇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陪妈妈，存稿危机orz 第111章 “天哪, 你俩够了哦, 姐姐我还在呢！” “你还知道自己是姐姐啊, 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之前和你说的忘记了吗？都要当大学生了！” 比起初一来，这个马上就要读大学的表姐才更应该教育一下！ “你看你看，你又上纲上线了。你这么严肃，初一怎么受得了你的？”我这表姐可真能说，讲得自己好像多委屈似的。 初一听她说我赶紧帮我澄清，“诶，没有啦姐姐，惊蛰不严肃的，她好温柔的。” “啧，她对你当然温柔啦……”陆悠悠说得很顺口, 然后大概仔细想了下自己这么说逻辑不通, 只好认输道：“好好好，她就对你温柔, 所以你当然受得了了。” 我叹口气，真不知道让陆悠悠认识初一是福是祸了。 “你中午在不在这里吃饭？” 她来的时候就已经快11点了, 聊了这一会儿, 我差不多也要开始准备午餐了。 “吃吃吃啊, 就是来蹭饭的。你们刚才是在做作业吗？初一你有什么不会做的来问姐姐好了，姐姐教你。”陆悠悠隔着我和初一说话，还要抢我的工作。“你不要觉得姐姐很爱玩，成绩可是很不错的哦！” 她的成绩确实不错, 难得的是还能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玩。 “不用啦姐姐，我早上的作业已经做完了。惊蛰她教我的，教得可好啦！”初一真的是小天使啊，说什么都不忘夸夸我。 因为陆悠悠在，我倒是可以放心大胆地亲近她一些，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则更需要战战兢兢保持距离。 陆悠悠来之前我其实还挺紧张的，因为这是暑假之后初一第一次来我家。在初一家我毕竟是客人，不如在家里放松——也就是说更有自制力，所以在我家初一的危险程度就倍数递增了。 “行了行了，你操心这个干什么，和初一聊天就好了。”我看看时间差不多可以做午饭了，“你们一块儿看会儿电视吧，我去做午饭。” “哎呀快去快去，我没吃早餐快饿死了。”陆悠悠一边推我起来一边又往初一那边坐了坐，“我和初一聊聊天。” 我实在懒得和她再计较，只压低声音嘱咐道：“你说话可收敛点。” 陆悠悠特别敷衍地推我，“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然后头也不回地拉着初一说了起来。 我听她大部分说的是这次旅游的事，这才放心地去了厨房。 两人没开电视，陆悠悠嗓门又大，我在厨房还是能够听到她们的对话。两人先说了好一会儿玩的事，初一后来又问了陆悠悠高考的事，最后说着说着说到了读大学。 当初一说想和我一个大学的时候，陆悠悠几乎是在用喊的声音在感叹了。 “初一小宝贝，你真的好喜欢惊惊啊。不如干脆嫁过来好了，那姐姐我也是你的亲姐姐了！” 像是怕我听不见一样。 我听得手一抖，差点一刀子切到手指上。相信她能不口无遮拦，我干脆相信母猪能上树好了。而且她是我表姐，怎么就是初一亲姐姐了，也不知道害臊。 我先是听到了初一有点害羞的声音，“我、我是好喜欢惊蛰……” 然后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用好奇又认真的口气问陆悠悠，“诶，姐姐，女孩子能嫁给女孩子吗？不是男孩子和女孩子才能结婚吗？” “谁说的！男孩子和女孩子能结婚，男孩子和男孩子，女孩子和女孩子也能结婚的！爱情是超越性别的嘛，同性也可以谈恋爱啊！”我觉得我们家孩子的世界观很受了开明家风的影响，但我这位表姐开放到这种程度，可能还得算上动漫画的“荼毒”吧。 我到底该不该出去打断陆悠悠的话呢？虽然事实上，她说得没有错，甚至应该说这才是人人该有的观念，可毕竟仍旧不是主流思想。 理智上我是觉得自己应该去打断她的，因为让初一接受非主流的思想可能会意味着让她更加脱离人群。要是她不小心在人前讲出这些话，别人又会这么看待她呢？ 我不想她受到伤害。 可是出于私心的话，我又很希望初一能多懂一点。 就在我内心胶着进退两难之际，初一的声音已经又响起来了。 “可是，女孩子和女孩子要怎么生小宝宝呢？惊蛰说小宝宝不是太阳公公送来的，而是男孩子和女孩子做了喜欢做的事才有的，她说……”初一照本宣科般地把我当初教她的生理知识内容和陆悠悠说了一遍，听得我那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表姐嘴里直喊“卧槽”。 “惊惊，你这可是犯罪啊！”她冲着厨房直嚷嚷。 我听得心虚又忐忑，忍不住大声辩解道：“陆悠悠你给我闭嘴，我这是最正经的科普了好吗！” 要说犯罪，恐怕她是不会想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犯罪的。 “姐姐，怎么了？”我听到初一的声音有些慌张起来，“惊蛰她没有犯罪，她、她人好好的。” 我说完那一句心里已经在懊悔了，这不是相当于告诉她们自己在偷听吗？遇到初一的事我可真的太不镇定了。 “哎呀初一，你别慌啦，我和惊惊开玩笑呢……嗯，你也确实该知道这些生理知识的。不过做不做喜欢的事和能不能生小宝宝没有必然的联系，而生不生小宝宝也和能不能结婚谈恋爱没有必然的联系呀。首先，你是要先喜欢一个人，然后才会想和她做喜欢做的事，最后才会可能有小宝宝。可是要你因为会没有小宝宝就不去喜欢她，你愿意吗？” 于我来说，当然是不愿意的。陆悠悠这话说得相当明白，甚至对我来说也十分值得思考。 但对于初一果然还是有点难理解吧。 我听到她懵里懵懂地道：“姐姐，我、我听不太明白了……我不知道恋爱的喜欢是怎么样诶。惊蛰以前说过恋爱的喜欢就是最喜欢最喜欢，比喜欢她还要喜欢。可是我最喜欢惊蛰嘛，不会有比她更让我喜欢的人了。那她又说恋爱的喜欢和朋友的喜欢不一样，是怎么不一样呢？我不明白。” “啧，她懂什么，她自己都没恋爱过。这话一听就知道是空谈了。”陆悠悠说得好像自己很有恋爱经历一样，我倒是想听听她到底能讲出个什么鬼呢。“初一啊，你既然明白喜欢的人之间会做喜欢的事，那就应该明白你想和她一起做喜欢的事的人，就是你喜欢的人啊！” ……我果然不应该对她抱有太大的期望吧！这家伙脑子是用什么做的？ 初一更加听不懂了。“姐姐，讲话好像绕口令啊，我、我听不懂了……” 我心下一松，却又忍不住酸涩难受了起来。 就像初一说的，她不明白。而且或许现在也根本不适宜明白这些事。等她再长大一点，等她遇到喜欢的人时或许自然而然就明白了呢？ 可是，我躲在厨房偷听这半天，又无比希望初一真的能够就此理解恋爱这一回事。不论她是否对我是恋爱的喜欢，如果她能更明白一些，或许也会知道是否应该和我保持距离了。 我对于自己这种想法真是惭愧万分，因为自己做不出选择所以寄希望于单纯的初一能够帮我做出决定。 陆悠悠还在继续说，我内心挣扎干脆不再听她们的对话，把菜下油锅后，终于掩盖了客厅里的声音。 等我端着菜出来，两个人显然已经不再说恋爱的话题了，埋着脑袋靠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 “可以吃饭了，两个人快去洗下手吧。” 我叫她俩，初一抬起头来看我，满脸开心地道：“惊蛰惊蛰，姐姐给了我一个qq诶，她在教我怎么用呢。” 我这才看到她俩是在折腾手机。 “惊惊啊，你给初一送了手机结果怎么什么都不教她啊，qq微信微博贴吧一个都没有，你连wifi都没给她连，买来干嘛用啦。” 忍不住白了陆悠悠一眼。 “我们打打电话就好了，要查资料用电脑。你说的那些初一用不上，上面天知道有哪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之前当然有教初一怎么用手机，但一个是她对这方面没有什么需求，另个我也真的是怕网络上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影响了她。 “算了算了，和你说什么都白搭，反正我给她弄了个qq，你可不能管，我平时还可以和她聊聊天呢。” 哼，我早知道她别有所图。 只是初一看起来真的挺开心的样子，我也不想浇灭她的热情。 “好啦，初一你去洗洗手，待会儿把我qq也加上。” “嗯嗯嗯，我去洗手！”我这样一说初一总算是放心了，放下手机开开心心地跑去洗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陆悠悠说得倒也没错。 第112章 初一的qq名就叫初一, 实在是有点可爱。我和她解释了一下可以不用真名, 她非常开心地改成了小企鹅。 小企鹅和qq也太配了点, 我被她逗得不行，配合地把自己的qq名改成了大鲸鱼。 吃完午饭陆悠悠就没多待了，她这个暑假还报了个班考驾照，下午要去学车。 初一照旧要睡午觉，我到底还是决定陪她躺一会儿，只翻来覆去睡不着。 今天放纵陆悠悠给初一说这些让我觉得有些受折磨。初一看起来没有一点异样，应该是没有把那些恋爱的话题放在心上。我一下想知道她们后面到底谈了些什么，一下想陆悠悠会不会给她造成误导，一下又会想她万一开窍之后喜欢上谁怎么办。 又卑鄙又懦弱大概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只是，我心底已经隐隐明白了。初一完全没有想过恋爱这回事，也确实还不适宜接受这一块。 她对我的喜欢再纯粹不过。 正在我纠结不已的时候,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 连忙从床头拿了手机，发现是初一家座机的号码。 初一已经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醒过来了, 我赶紧接了电话怕是有什么急事。 “喂？” “是惊蛰吗？”是凌叔叔的声音。他这种时间在家里给我打电话，让我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安。 “是的凌叔叔, 请问是找初一吗？要她接电话吗？” “惊蛰？”初一大概是听到自己的名字, 有些疑惑地望向我。 我听到凌叔叔叹了口气, 然后才道：“是这样的，你张阿姨的妈妈刚刚去世了，要送回老家安葬。我准备陪她一起回去一趟，但是团团……” 我立即就明白过来了。 之前就预感到张阿姨妈妈的情况不太好, 这时候去世也算在意料之中。虽然张阿姨自己说她是凌家的保姆，但别说凌叔叔了，初一也从不这样认为的。 凌叔叔虽然不知道我之前已经猜测出他们的关系，但言行一直很坦荡，从没有隐瞒的意思。他现在要陪张阿姨回去当然合情合理。 但初一去不说合不合适，不说旅途颠簸，只说到时候忙里出乱照顾不好她就很麻烦了。 “凌叔叔，刚好之后我们准备开始学游泳，让她这段时间就住我家好了。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她。我先带初一回家一趟，收拾下东西。您和她说下情况吧。” 事有轻重缓急，这种情况也顾不上我那些少女纠结的小心思了。 “唉，惊蛰啊，你真的是个好孩子。难怪初一那么喜欢你，只愿意和你一块儿玩……就是总是麻烦你。” “凌叔叔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我和初一是好朋友，这是应该的。还希望张阿姨能节哀顺变保重身体，您也放宽心。” 真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我一心想着要和初一保持距离，这游泳那关还没过，她就又要住到我家来了。 初一被我带回家的时候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我和妈妈联系过之后，她才忐忑又忧虑地问我张阿姨有没有事。 张阿姨的情绪看起来还好，只是眼眶有些红，带着鼻音，应该是之前已经哭过了。 老人久病，她也应该很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没事的初一，你不要担心这些事。”初一在我家住得也算有经验了，倒没有对此产生什么不安。“我们先把衣服放好，下午不做作业了，我们看会儿动画吧。” 她乖乖地点头。 我俩合力整理好她的衣服以后，初一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这种时候也顾不上矫情了，抱着她一起看动画，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惊蛰，张阿姨一定好伤心的。”可惜并没有什么用，她似乎一直在想这件事。“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就好伤心好难过。” 我记得凌叔叔说过，初一妈妈在她6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但显然初一还记得不少那时候的事。 我搂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干脆把她抱到大腿上，斟酌着道：“张阿姨会没事的，还有凌叔叔和你在她身边。你乖，也不要担心了。不论是张阿姨还是你妈妈都不希望你难过的，我们想点开心的事好不好？” 初一虽然都没见过张阿姨的母亲，但为老人逝去的难受和对张阿姨的担忧还是叫她闷闷不乐。 “嗯……” 我一点也不希望看到初一伤心，只希望她能一直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 “初一啊，我背背你好不好？”只要能叫她开心起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这样在意她似乎也叫初一不好意思起来了。她侧了侧身，把头埋到我怀里摇了摇道：“我、我没事的惊蛰。” 我搂着她的肩膀，轻轻地帮她揉脑袋，“初一，我会一直陪着你，会一直对你好，会一直让你开开心心的。” 每次她难过都会让我更明白，自己究竟有多喜欢她。 “惊蛰……”初一慢慢地开口，带着一点鼻音，“我知道的。我也要一直和你在一起，要对你一样好，也要让你开心。” 我也知道的，因为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可是，你能明白所谓的一直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吗？ 我明知不能把她这些真诚炽热却又单纯无比的话当做誓言来听，心口却热得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化了一样。我总会下意识地将她的言行理解成自己所期望的那样，然后越陷越深。 “你呀，那么容易难过我要是不在你身边可怎么办呢？”我不在她身边的话，一定是她找到了真正喜欢的人。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已经妒忌得要死了。 “可你明明说会一直陪着我的。”初一一听连忙抬起了脸来，嘟着嘴道：“你是骗我的吗？” 她拿我刚讲完的话堵我，倒真是机灵过了头。 我觉得有些好笑，心口却不禁酸了一下。初一的情绪确实已经好转，这让我放心了不少。“我当然没有骗你……可是那我们分班了嘛，上课的时候当然就分开了啊。” 她皱了皱鼻子，笑嘻嘻地道：“那我就忍住嘛，我会忍住的惊蛰。” “你可别忍住，难过一定要快点告诉我。”我可是见识过小兔子的忍耐能力的，真怕她一直忍着。“要是谁欺负了你，你也要快点告诉我。” “嗯嗯嗯，惊蛰你最好了。”初一大满足，抬头就来亲我的下巴。 因为最近没怎么一块儿睡，我又有那么点小心思保持了距离，初一已经很久没亲过我了。今天该说是气氛合适呢还是水到渠成，初一亲得实在是太自然了。 我心里忍不住荡了一下，心脏开始砰砰直跳。初一饱含水意与笑意的眼睛专注地望着我，像是要把我全部心神都吸引过去。 我知道这种气氛下去的话，一定会发生很糟糕的事，可却找不到可以停下的开关。 她抿着的唇像是朵待人采撷的花朵，粉嫩的脸颊显出了羞涩的红意，漆黑的瞳仁中泛着诱人的光彩。她大大的眼中倒映着我的脸，像是已经把我囚禁其中。 我想我该靠近她的，明明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 初一抓着我的肩膀慢慢抬起身来，湿漉柔润的嘴唇轻轻地贴在了我的脸颊上，我听到她用小猫一样的声音叫我：“惊蛰……” 我毫无抵抗力地将她搂住，觉得心口里也住了一只小猫。偶尔安静，偶尔调皮，偶尔又躁动不已。 痒意一直从胸口蔓延到喉咙，但最痒的地方是被初一触碰着的脸颊。我想叫她的名字，却只听到自己从喉间发出了一声叹息。 我很被自己这个声音吓了一跳，脑子都冷了下来。明明已经很有经验了，这种情况一定要趁早阻止的。 我不是已经明确了初一对我不是恋爱那种喜欢这件事了吗？为何还要这样屡教不改？ 我冷静了一下，一边不着痕迹地偏开脸，一边把初一重新按坐回腿上。 我得转开她的注意力。 “初一，你想不想喝牛奶啊？我们喝点牛奶好不好？” 可惜没有急中生智，关键时刻掉链子，这话题实在是转得无比生硬。 我心里暗暗叫苦，对于强迫自己停下来这件事，又庆幸又失落。 “诶？”初一似乎才刚反应过来，对我突然提起要喝牛奶这件事十分不解，歪着脑袋问我：“惊蛰，你想喝牛奶吗？” “对，对，我想喝牛奶了。”我到底为什么会说自己想喝牛奶啊？明明说继续看动画，或者其他什么都可以，偏偏却说喝牛奶。 我也不是很喜欢喝牛奶啊！ “那好吧，我们喝牛奶。” 我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初一要在我家住起码一周！ 作者有话要说：色气搞笑完了，心酸也不远了。 第113章 幸运的是, 初一到底还挺挂心张阿姨的事, 我之前有了午睡的历练, 晚上也没有出太大的问题。 这件事很让我警戒了一番，一直到游泳这天都一直处于战战兢兢的状态。 8月2号下午三点，和韩露敖安安她们集合后直接去了健身房的游泳馆。今天周末，我们到的时候人已经有不少了。 一换完衣服，韩露迫不及待地下水去了。她是真来游泳的，等我们进来的时候老早在泳池里游了一个来回。 敖安安头戴泳帽，泳帽上罩着泳镜，左手游泳圈，右手浮板，嘴里还咬着呼吸管，可以说准备非常充分。初一我则只让她戴了个泳帽和泳镜, 连浮板都没带。 人多就稍微显得有些嘈杂了, 我直接带着初一去儿童区练习，敖安安怕落下进度也不跟韩露凑热闹去, 跟着我俩去了右侧的小泳池。 照旧做完准备运动再下水，虽然儿童区最深的地方也才15左右, 可养成良好的热身习惯是很好的。 这边并不是都是小朋友, 也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在这边玩, 我们倒不算很突兀。 因为没带游泳圈和浮板，初一看起来很有些紧张，一直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敢松开。敖安安倒不怕水，仗着有呼吸管还蹲到水里玩。 我现在负担起教练的职业了, 首先要树立一下威严，等初一能放开我的手，敖安安也从水里出来了，这才拍拍手道：“好了，既然你们是跟着我学游泳，那我就要说一下课堂纪律了。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一个行动都要听我的指挥，不能擅自行动。游泳不比其他运动，一不小心就存在溺水的危险，明不明白？” 敖安安这位语文课代表接触了这么久，我已经发现了她不只是有点ky，而且还有点中二的。听完我说了这堆话，敖安安特别郑重其事地在水中立正敬礼，大声道：“明白，教练！” 一群小朋友齐刷刷目光扫过来，连我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初一看她态度那么端正，立即也有样学样地小声道：“明，明白，教练……” 但因为别人的视线，她已经满脸通红，在水里的身体也站得歪歪扭扭的。 我一下被她萌到，差点没绷住表情，赶紧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好的，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上第一课。” “敖安安，你把游泳圈浮板和呼吸管都放到一边去，现在我们先练习闭气。” 我很显出一板一眼的教练架子，别说初一了，敖安安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初一更是满脸崇拜，态度愈加认真起来。 敖安安一副不敢怠慢的样子，把我说的东西都抛上了岸。 初一则小脸紧绷，一本正经。 “好了，”我一边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秒表一边对两个人道：“先不用进水里，你们先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憋气，我说预备的时候深吸一口气，我会帮你们计时的。” 两人赶紧点头，看来非常听话。 “好，那现在准备，预备……开始。” 初一和敖安安分别深吸了一口气，鼓着腮帮子开始闭气。 我一边注意着秒表一边看两人的表情。 初一在20秒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出现憋不住的表情了，只忍得小脸通红勉强忍到了40几秒。敖安安倒是足足憋了1分20秒才忍不住，狠狠吐出一口气。 我大致上了解了两个人的肺活量：敖安安属于正常水准，初一就实在有点太弱了。 初一大概也明白自己气泄得有些早，一副难为情又不甘心的样子。 “好的，初一是43秒，敖安安是1分23秒，你们记住自己的时间，这个暑假过去后一定会有巨大的进步的。现在我们先试试把脸浸到水里，戴着眼镜和耳塞，不用担心水会跑进去，你们只要憋住气就好了。开始的时候不用太久，先看看能不能适应。” 只是单纯先把脸贴到水面以下，比起整个脑袋进水里简单不少。怕水是本能，为了避免待会儿感受浮力的时候，两个人不小心呛到水，首先要适应的就是人进入水里的感觉。 敖安安对这个倒从容得很，自己戴好泳镜就开始尝试起来。初一就不太镇定了，咬着唇看我，小脸苍白。 “不要怕初一，”我走到她身边给她戴泳镜，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不会漏水了才对她道：“你闭住气，鼻子也不要呼吸，实在不行就先只浸到嘴巴。” “嗯……惊蛰，那你拉着我。”她拖着我的手，带点撒娇地道：“你帮我托着额头好吗？” “好好，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有一点受不了就立即把脑袋抬起来。” “嗯嗯。” “来吧。”我把手贴在她的脑门上，让她自己低头。“别害怕，慢慢来。” 我这边给初一言传身教，敖安安那边已经自己试了几次，这时候看着我俩道：“许惊蛰，你也太差别待遇了。” “敖安安你别凑热闹，自己再试几次，试试稍微憋得久一点。”我不想理她，干脆给她派了任务。 “好吧。”得亏她是个好学生，听话地认真练习去了。 即便我这样牵着初一了，她看起来还是十分紧张。我安慰了她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慢慢弯腰把脸贴到了水里。 只是她的脸才刚刚浸到水里就立即抬了起来，又急又怕地叫我：“惊蛰，惊蛰……” 不会游泳怕水我是能理解的，可是初一怕成这个样子实在有些奇怪。我赶紧搂住她，轻轻拍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你做得很好啊，没呛到水吧？不要害怕。” 初一紧紧抱着我的腰，一边摇头一边道：“我们不要练这个好不好？我、我不想把脸浸到水里。” 她带着哭腔，整个身体都在抖。 “好好好，我们先不练这个了，我们练别的，别怕别怕。”我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有落水的经历，所以才会那么怕水的。 不先学闭气倒是也可以，初一这么害怕不如先教会她怎么游了再练习这个。 我安抚了一会儿初一，等她不怎么害怕了，敖安安也已经自己试腻了。 “许惊蛰，接下去我们要怎么样啊。” 两个人一起学习，初一看敖安安这副如鱼得水的样子，很为自己感到惭愧。带着点羡慕地道：“敖安安你好厉害啊……” 我看她精神不振的样子，赶紧摸了摸她脑袋：“没事的，我们可以先学别的，然后回来学。每个人擅长的不同，我应该因材施教的。” 我安慰了她，然后才对着敖安安道：“现在我们开始学习感受水的浮力，你们都跟着我做。” “好了，你们到这边，面对水岸，人慢慢蹲下来。”我一边示范一边和她们讲解，“一直到脖子左右就可以了，手张开或者要是怕站不稳就把手搭到岸上，要注意安全，不要着急。” “蹲下去之后你们好好感觉一下水的浮力，可以试着缩缩腿不要站到底，看看身体能不能浮起来。缩腿的时候尽量闭住气，免得沉下去的时候呛到……初一你放心，我会托着你下巴的。” 这边水深刚到初一的小肚子，总得来说难度还是不大的。 敖安安虽然不会游泳但总还看过别人游，十分一点就通。她感觉了一下，还触类旁通地自己扶着水岸慢慢让身体飘了起来。 我见她没什么问题，这边就开始专心教初一。初一蹲下身体后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胸闷的感觉，我托着她的下巴让她把腿缩起来。 “不要慌张，双手扶着岸边，把腿缩起来看看。”初一人本来就轻，更何况是在水里。我只是轻轻托着她的下巴就够了，完全不费什么力气。 初一戴着泳镜难受我就帮她拿了下来，这时候下巴被我端在手里，身体在水里摇摇摆摆的。因为紧张，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 “放松，对。”我一边去扶她的腰一边安抚她，“不要紧张，我会托着你的，手抓牢。” “惊、惊蛰……”她感觉到我开始托举她身体，小脸已经苦巴巴的了，仰着脖子紧张地道：“你一定、一定要抓着我。” 初一的小肚子我摸过不少回了，软软的，非常有弹性。在水里的感觉和平时还有点不一样，我的心跳好像一下就快了起来。 明明是在帮初一学游泳，我到底在想什么啊！这种关键时候是绝不能让这种思想占据我的脑子的！ 我摇了摇头，赶紧弯下腰凑到初一脸旁，给她做保证：“初一你放松就好了，相信我。我托着你，你一点儿也不需要担心的。” 我凑得很近，初一就转过脑袋来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浸过水的原因，她的脸看起来更嫩了，眼睛也更湿漉。 我坚定地望着她，她似乎也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 我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把她的腰托了起来，然后慢慢向下把她的的大腿也托了起来。初一小小的身体在水中浮浮沉沉的，我已经能透过水面看到她小小的腰窝和挺翘的小屁股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请假在家，早上睡回去不小心睡过头了 第114章 我和初一近期一直没有玩互摸身体的小游戏——我也没有打算再玩这个游戏了。虽然这两天抱着她睡, 可我的手脚无比规矩, 今天陡然摸到她的身体真是让我的心脏有些受不了了。 初一的大腿也软软的, 皮肤光滑又有弹性。她两条赤·裸的腿微微弯曲着，小脚丫快要翘出了水面。可以看出来，她确实相当放松。 只要放松下来，人体是能在水里挺轻易飘起来的。我虽然托着了初一的身体，却也没有一直用力，她应该是能够感觉到水的浮力的。 果不其然，没过了一会儿，初一有点高兴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惊蛰，我、我飘起来了！” 只是她这一说话，身体就陡然往下沉了一沉，我赶紧给她扶好, 让她重新站了起来。 初一激动得小脸通红, 拉着我的手开心地不停道：“惊蛰惊蛰，我感觉到了！” “是啦, 就是这种感觉，今天我们就先这样练习几次, 等你能够自己以这个姿势让身体浮起来我们再学别的。你现在先休息一下, 我看看敖安安好不好？” 虽然只是这样飘了一会儿, 可是初一是第一次，之前又那么紧张，是该先坐会儿休息一下了。 敖安安虽然自己能浮起来，但是动作还是有些不到位。既然我答应了教她学游泳, 当然也要认真负责的。 “嗯嗯。”初一对于自己刚才的进步似乎非常满意，开心地连连点头。 我提着她的腰把她抱上水岸坐好，她就笑嘻嘻地踢着水玩。敖安安似乎是听到终于要轮到自己了，在水里飘飘荡荡地叫我：“许惊蛰你可快点，我都飘半天了。” “行了行了，这就来。” 敖安安感觉是抓住了，就是塌着腰身体舒展不开。 “腰抬起来一点。”我伸手去托她肚子，一下就抬起来了。“腿也抬起来，有感觉吗？” 敖安安绝对算悟性比较高的那类人了，我稍微拨弄了一下她的身体，她差不多自己就稳住了。 “感觉……肚子有点痒。”敖安安攀着池岸，答非所问。 “谁问你这个感觉！”我有些哭笑不得，“你的话今天应该就可以练踢水了。” 我放开她，敖安安自己开始踢着水玩。“踢水是这样踢？游泳还是蛮简单的嘛。” “你确实学得挺快的，怎么之前不学？” “我之前的朋友全是帮家里宅啊，爸妈又忙，我才一个人不想来游泳池呢。” 倒也是很简单的理由。 我和敖安安刚聊了几句，韩露不知道什么时候游得告一段落来找我们了。 “呜哇，真难得，你俩竟然把初一晾在一边。学得怎么样了？” “小菜一碟，三天我就能学会了。”敖安安大言不惭，一边用力踢水以证自己所言非虚，一边对着韩露道：“到时候我和你比一比啊，看谁厉害！” 两个人一遇到就斗嘴，也是没谁了。 “你来了就带带敖安安吧，我先教初一。”本来两个会游两个不会游，各带一个挺好的，谁知道这个韩露一来就当了个甩手掌柜。 “行行行，我也正好有点累了，就教教她吧。”韩露从岸上滑下来，看了看坐在岸边的初一，道：“初一，你学得怎么样了？” 初一两只小脚丫浸在水里，小手捏着裙边，有点难为情的样子，“我、我没有敖安安厉害……” “哎呀没事，让惊蛰专心教你吧，很快就会学会的，我来拖慢安安的进度。” 敖安安一听不乐意了，叫着不肯让她教。“韩露你是想当猪队友啊，我不要你教，我要许惊蛰教！” 她说着已经在水里站了起来，拉着我的手不肯放。“我看你是怕我学得太快比不赢我，所以才算计我吧！” “什么啦就你？你是忘记自己体力有多差了吧？刚学会点就得意。”韩露和敖安安怼却不直接去闹她，反而扯着我另一只手道：“干嘛一定要惊蛰教，她还要教初一。” “因为你一看就不靠谱啊，许惊蛰教得挺好的，你不要把我淹死就不错了！” “呸呸呸，你咒谁呢！” 她俩吵嘴把我夹中间，也不知道为难得谁。 “行了行了，你俩要闹自己玩去好吗？我还要教初一学游泳。”我把手从她俩手里挣脱出来，仗着自己力气大把她们推到一边。“你俩注意安全，敖安安好好学，韩露好好教。” 我不想理她们了，占用我和初一的时间不说，还那么引人注目。韩露过去可还是个高岭之花的形象呢，和敖安安玩久了之后不知怎么变得那么逗逼。 她俩边吵边学去，我总算可以安心教初一学游泳了。初一坐在岸边，看敖安安和韩露闹还浅浅地笑着。我过去把她拉到水里，给她继续前面的教学。 “今天我们就好好努力浮起来吧！” 初一抬眼看了我一下，又低头看了看我的手，然后才点点头，“好。” 我看她小表情有点不太对，不知怎么就明白过来，初一是在吃醋——她最近似乎特别喜欢吃醋。 即便是很明白她吃醋不包含爱恋的成份，我却仍旧不可避免的因此开心起来。 心情飘飘浮浮的，就像是在大海中一样。 我有的时候也在想，她那么喜欢我为什么就不行呢？ “初一，你慢慢学没关系，”她频频望向我，一副好在意又不敢说的样子让我心里软成一片。我一边辅助她飘在水中，一边在对她道：“我喜欢教你，你学得越慢越好。” 初一先是有些讶异，然后似乎明白了我看穿了什么，很快就不好意思起来。“我、我会努力的……你教敖安安也没关系啦。” 她有的时候机灵，有的时候又傻乎乎的，我实在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可我更喜欢教你嘛，手感比较好。”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说出那么轻浮的话，初一眉毛都扬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呆掉的样子。 她这一呆人都往水里沉了一沉，我赶紧用手托着她的肚子把她往上举了举，初一这才回过神来。 我本意是想夸她，初一却嘟着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惊蛰，你明明说不会摸其他人的……” 她话一出口我就知道她误会了，赶紧澄清道：“哎呀你在想什么啦，我说的是肚子啦，肚子的手感！” “肚子？”一听到是肚子，初一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只是有些不解地道：“肚子也会不一样吗？” 她一和我说话人就往下沉，我只好先把她扶着站起来。 “是啦，你的肚子软软的比较好摸，敖安安的都是骨头。” 我说着就忍不住在她肚子上摸了一把，初一哎呦了一声抓住了我的手，气嘟嘟地道：“惊蛰，你又使坏。” 我愣了一下，很有些后怕地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没有一点约束到自己。我有些懊恼，想把手收回来，初一却拉着我的手没有放。 “初一，我不使坏了，真的，我保证。” 我以为她是不放心，怕我再闹她，初一却突然抬起眼睛快速扫了我一眼。不是抬头望着我，只是单纯抬眼的动作造成了特别令人心动的上目线，而快速一眼则表示她内心忐忑紧张又饱含渴望。 我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还有初一的轻声细语：“那、那你也不要对敖安安使坏，摸肚子也、也不要……” 心跳声似乎变成了什么野兽的怒吼，又像是轰轰的雷声。心脏似乎也变成了某种要挣脱牢笼的怪物，激烈地撞击着我的胸腔——像是要把我的理智都撞坏。 她是那么地喜欢我。 “既不能对你使坏也不能对她使坏吗？”我听到自己鬼使神差地问她，是不可辩驳的诱导。 初一终于再不敢看我，脑袋垂得低低的，声音却足以让我听清。 “那、那你真的想使坏的话……我、我没关系的……” 要不是现在在游泳池里，要不是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我想自己一定已经无法再忍耐，让她明白什么才叫使坏。 “哈、哈哈，不会使坏啦初一，我哪有那么坏了……”我觉得自己心态有些崩坏了，心口又热又酸，脚下也轻飘飘的，仿佛此时不是在水里而是在天空中。“对了初一，我发现你真的很怕水啊，是什么时候掉到过水里吗？” 我明白这样下去绝对不行，赶紧急中生智转开了话题，初一自然而然地接了话。 “唔，其实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哥哥把我推进过河里，但是我醒来的时候爸爸就已经把我接回来啦。是张阿姨救了我。” 大概是真的记不清当时的情况了，初一说得十分轻松，我却觉得自己心脏都停了好几秒。 曾经只是以为初一的奶奶他们恶劣贪财，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坏。不论这个是故意还是意外，都足以叫人心惊胆战。我终于彻底明白凌叔叔和自己妈妈断绝往来的原因了。 虽然初一现在好好的在这，我却仍旧生出了巨大的恐惧。恐惧叫我只想立即抱住她，好好确认她，可理智又让我明白这样是不合时宜的。 我只好把手搭到她的肩膀上，用尽量冷静的声音安慰她，“这可能就是你那么怕水的原因了，不过没关系的，我现在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你不需要去和敖安安比，我们慢慢来一起克服这个困难。” 初一拉着我的手狠狠点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嗯嗯，我现在已经不怎么怕水了。惊蛰，只要你教我，我一定能学好的！” 初一单纯的容颜充满了朝气。从认识她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多，我有幸了解到了她曾经的苦难，有幸见证到她的成长，也有幸参与了她的人生。 在我心中没有比她更美好的人了。 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叫她受到一点伤害，包括来自于我自身的。 作者有话要说：对啊，她真的好喜欢你的。 第115章 我们四人约好每隔一天去一次游泳馆。 初一跟着我晨跑有一段时间了, 强度也在渐渐加大。可毕竟她原本身体底子差, 这游泳运动量也不小, 我就算好了中间有一天休息的时间。 第一次练习运动强度不大，初一回来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紧接着在第二次练习后的第二天，她就开始肌肉酸痛了。 虽然昨晚我给她做过了冷敷，但初一早上还是差点起不来。要不是我态度强硬，并且答应她今天不用晨跑，她大概连早餐都不愿意吃。 她样子实在可怜，我哪里忍得下心为难她。吃完早餐让她在客厅休息了一会儿，就准备帮她做套静态拉伸。 初一一听还要运动，差点没哭出声，我好说歹说她才泪眼汪汪地点头。 她身体摸起来软软的，柔韧度却实在不怎么样。平时我也带她做一些准备运动, 她很少有能做得很到位的。今天做静态拉伸主要是为了帮她排酸, 我这手下当然就不能太软。 初一做的艰难，很多动作要是没有我给她固定, 她连两秒钟都坚持不住。我虽然已经尽量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没有要求太高难度, 还是把初一拉得唉唉直叫。 “呜呜呜, 惊蛰, 我不要了呜呜呜……”初一开始的时候还咬着牙跟我做，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基本就是我带着她的身体动作，她就一边哭一边任由我搬弄她软哒哒的身体。 酸痛是难免的, 难受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我自觉很有分寸，所以也不管初一如何假哭卖乖都没有手下留情。 “惊蛰，好痛呜呜呜……”初一力气没我大，又知道我是真的为她好，再加上那酸痛估计也没到真叫人飙泪的程度，她也就一路干哭没掉出多少眼泪来。 等一套全部做完，她已经躺在瑜伽毯上一副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的样子了。 “好了好了，不做了。”我刚才硬下心来，很不顾她的求饶，此刻再看她一副惨遭“虐待”的样子，心下也很是不舍。“你休息一会儿，我们走一走然后再做一遍，要是晚上还酸我再教你做一套排酸动作。” 初一躺得四仰八叉，豪放无比，可她人长得秀气，此下表情又可怜，看起来只显出凄惨来。 估计是身上还酸疼着，一听说还要走一走，初一吓得连连拒绝。“不要嘛惊蛰，我、我好痛啊……” “乱讲，你现在是刚做完没什么感觉，休息会儿起来走走就知道了，肯定比刚才要舒服。” “唔，可是真的好难受嘛……”她虽然刚才没有真的疼到哭，眼睛却还是湿润了。她转头望着，抬抬手又放下去，我就心领神会地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刚开始嘛，我之前就和你讲过了吧。昨晚让你好好敷一敷冷水，你又嫌弃太冷不要。还好你没有抽筋，只是肌肉酸痛而已。” “可是我没想到那么痛嘛，又酸又痛。” 她现在难受当然是她最大啦，我也不舍得抓着她的错误说了，只一个劲安慰她。“好啦好啦，我知道你难受。待会儿给你吃个冰淇淋好不好？来，现在站起来走动走动。” 一听有冰淇淋吃，初一立即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边挣扎着要站起来一边开心地道：“真的吗真的吗？那这个冰淇淋不算到一天一个里面对不对？” 我赶紧去扶她，她就一边哎呦叫一边站起来。我是好气又好笑，“是啦，不算进去，是给你的奖励。” 亏她那么难受还能想着吃，也算是个小吃货了。 外面天气热我也不打算不带她出去了，两个人就在房间里遛弯。 我拉着初一绕着沙发走了一圈，她这时大概也感觉出比起刚起床那会儿行动起来要舒服多了，明白我刚才那套确实有效果，这时有心思说起其他事来了。 “惊蛰惊蛰，我们高中毕业的时候也去玩好不好？”她不知怎么想起了这一遭，晃着我的手道：“我们去海边好不好？等我学会游泳了，我们就在海里游泳。” “好呀，我们到时候也像表姐那样去好多好多地方玩。”我想起她之前还说过想去阿尔卑斯山，一时也不禁畅想起以后的时光。 只要我能够忍耐住，只要我一直能够和初一当朋友，我们就还能够一起做好多好多的事。 “嘿嘿嘿，”初一听我这样说就有些傻气地笑了起来，“那我们就真的是大鲸鱼和小企鹅了。” 初一的思维果然和我的不一样，浪漫过了头。 我心口像是化成了一滩水，又莫名有些难过起来。 如果我们真的是鲸鱼和企鹅就好了，那我大概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你最近画的是她们到了北极吧？”我极力撇开心中那一点点不合时宜的坏情绪，顺着初一的话道：“还一起看了极光对不对？” 初一那个十万个为什么看来是真没白看，她虽然没常识了一些，但实际上懂得不少东西。 “嗯嗯嗯，她们还要遇到北极熊了。” 我俩一边走一边说，几个来回之后，又帮她做了一次静态拉伸，看样子比之前好了不少。 到了晚上她还是有一点点酸，我就又带她做了一趟排酸运动。这一天没去游泳，初一却像是比游了泳还累，晚上早早就睡了。 不过她第二天一早的精神不错，起了个大早和我一块儿跑了步。 回来吃完早餐，各自洗了澡，我看她虽然已经不叫酸痛但还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最后还是决定给她做套按摩。 外力排酸的按摩其实是要在48小时之后，运动者身体还酸疼的时候进行的，所以我没有一开始就帮她进行按摩。再加上我本来就心虚，也一直想着她要是不难受就没必要做这一个步骤了。 不过，初一的身体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疲劳。或许前天的乳酸她已经代谢完毕了，可是最近比起她过去十几年明显增加起来的运动量还是让她的身体吃不消。 “按摩？”初一听说我要帮她做按摩，一副十分新奇的样子。“啊，是不是就是捶背捏肩膀那样啊？我看张阿姨帮爸爸做过，我也帮爸爸捶过！” “唔，和那个有点不太一样，我帮你做你就知道了。”为了初一的身体，我也实在不该矫情。只要保持一颗纯洁的心，就算和她接触得稍微亲密一些应该也没有关系的。 “好呀好呀，那我要怎么办呢？” 初一相当兴致勃勃。 “那你先趴着躺好。”排酸按摩和一般的按摩是有区别的，它需要的是按摩肌肉本身。按摩肌肉的话需要掌握身体各大块肌肉群的肌肉纤维走向，否则容易损伤过度运动的肌肉组织。 小时候我的身体其实并不怎么好，还是妈妈一直带着我做锻炼才渐渐健康起来的。以前我听她说过自己是早产儿，后来又听她说了干妈的事，我大概也能明白小时候她那么紧张我身体的原因了。 得益于爱运动妈妈的教导，我虽然不能说有堪比专业的水准，对于大部分肌肉群的肌肉纤维走向还是了然于胸的。曾经经常和妈妈互相按摩，也不算陌生。 初一听我这样说就乖乖爬上床躺好，我给她垫了枕头让她能稍微舒服些，这才开始帮她做按摩。 初一抱起来软软的原因大概就是她的肌肉率很低了，就算是没多少肉的背部，她摸起来也是软绵绵的。 我手下力道并不重，不过初一还是轻轻哼了几声。 “会痛吗？”她这小身板没法和我比，我赶紧停下手问她，“还是酸？” “嗯~不是的……”初一因为趴着的姿势所以声音有些闷闷的，但看来哼哼并不是因为我手重。她动了动身体，叹息着道：“惊蛰，这样好舒服啊，你再帮我揉一揉嘛。” 我放下心来，继续帮她按摩。 “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告诉我。” “嗯嗯……惊蛰你好厉害啊，还会按摩。”大概是真的挺舒适的，初一声音轻飘飘的，身体也像是瘫成水的猫咪一样软若无骨，“我也和你学按摩好不好？我以后也帮你按。” 她有这个心我就很高兴了，当下答应道：“当然好啦，不过学这个最开始是要好好感受，你就先感受我怎么帮你按的吧。” “好好，惊蛰你是哪里学来的啊？” 初一和我聊天倒是挺能分散我的注意力的，手下凭着感觉就能按了，刚好让我可以不用去感受她身体的触感。 “我是从妈妈那里学来的，以前也是她带我锻炼的。” “原来是这样，阿姨好厉害啊，难怪你也那么厉害。”初一说得天真，夸得真心，我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句话。 上梁不直下梁弯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开始心酸四连击，本节最后一章是初一番外。 第116章 按完肩背然后是手臂。 等我捏完手臂准备给她捏大腿的时候, 初一突然出声道：“惊蛰, 我、我能不能躺着？趴着胸难受……” ……是我的错, 不能感同身受地为她考虑。 “好吧，那你侧过来躺，我给你揉腿。” 初一听话地侧过身，交叠着双手枕在脸侧，像是个乖宝宝一样地躺着。她一边笑嘻嘻地望着我，一边很自然地把一条腿放到了我的大腿上。 “嘿嘿嘿，惊蛰你真好。” 初一现在又会撒娇又会讨好人，在我面前也是全然信任放松的姿态。我曾经很为这样的转变欣喜，如今又很为这样的相处烦恼。 “就你小嘴巴最甜了。”我笑着帮她揉腿，极力忽略着手下的触感。 我真的太久没有好好抱抱她了，也太久没有像过去那样只是单纯地享受和她的亲密。因为内心渴望而愈发不能去做, 这使我多多少少觉得有些疲惫。 “可我说的是实话嘛, 你就是好，我也就是喜欢你。”初一说得无比自然, 我听得却心口翻涌。过去，她每次说喜欢我, 我都会开心不已。可是现在, 因为明白她喜欢的含义与自己不同而每听一次都会觉得失落。 我确信自己已经牢牢占据了她“最好的朋友”的位置, 也无比信任我们之间深厚的友谊。可是，这并不能成为我向她恋人位置进发的理由。 “现在整天说我最好，最喜欢我，把我哄得那么开心, 以后恋爱也别忘了我就好。”心底的怨念，我用开玩笑的语气宣之于口，说完又是心惊胆战。 就算再怎么安慰自己都没有，已经生长出的期待并没有那么容易遏制。若有若无的希望更是叫我欲罢不能，我到底还是无法摆脱怨怼的心情。 现在只是用开玩笑的语气，可是以后呢？ 我一时只觉得聊赖万分。 初一显然没有发现我玩笑话语下的波涛汹涌，只侧着小脑袋望着我，真心实意地道：“我没有哄你哇，都是你哄我的，我知道你最好了。” 她似乎想了想，而后才接着道：“姐姐之前和我讲恋爱，可我还是听不太明白。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忘记你的惊蛰，我最喜欢你嘛。” 手底下柔软的触觉此刻并没有叫我生出多少旖旎，我这些天已经深刻体会过自己难以抑制的蠢动了。和初一一起待的时间越多，一起做的事越私密，我就越能感觉到自己无法控制那些快要满溢出来的感情。 她明明不明白恋爱是什么感情，又为什么总是说这样叫我误会的话呢？ “那如果有人和我一样对你好呢？或者说，有比我对你更好的人呢？”我到底是在说什么呢？为什么要用这种问题去问初一？ 并不是她在说叫我误会的话，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变过，只是我擅自痴心妄想而已。 初一似乎终于发现我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不解地望着我：“可是、可是就是没有嘛……” 我究竟是在做什么呢？仿佛有一只脱缰的猛虎在我心中呼啸，搅乱我的心情与思绪。我想要停下来，过分的话语却一点一点地从我口中冒出来。 “那以后要是有了呢？你会不会更喜欢他？” 这种问法太卑鄙了。 如果真的有人能够比我做得更好，能够有人让初一更开心，让她更幸福，她当然应该去喜欢那个人。 我知道自己仍旧带着笑意，问出的话也听起来很漫不经心。可是敏感如初一，表情已经有些忐忑起来了。 “我、我不会的，惊蛰，我会一直最喜欢你的……”她微微敛起了眉，担忧又疑惑地望着我，像是保证又像是在寻求答案，“你、你相信我……” 我到底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自我厌恶和令人作呕的感觉同时从心中冒了出来，我甚至觉得自己再去碰初一都是一件冒犯的事。 我停下了手，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喉咙里的话却怎么也不受控制。 “不是啦初一，要是真有人比我对你更好，你更喜欢他也很正常呀。” 口是心非的话并没有显出我有多宽容与大度，其中赤·裸裸的嫉妒与诱导听起来是那么狡猾又叫人恶心。 我在期待初一对我做什么保证呢？ 初一真的很能感觉到人的情绪，更何况是我这种连自己都抑制不住的感情。她有些着急地坐起了身，还没坐稳就抓住了我的手，用含泪的眼睛望着我，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才不会，才不会呢，我就最喜欢你，惊蛰……” 我到底是有多卑鄙呢？ 她这样说让我既满足又害怕，看着喜欢的人因为自己着急是件无比叫人愉悦的事，可是做出这种事的自己又叫我感到恐慌。 这样的我真的还能够待在初一身边吗？真的能做到让她快乐吗？又真的还可以继续当她的朋友吗？ “你乖啦，我和你开玩笑的，看你那么紧张。”我摸摸她的脑袋，让她重新躺回去，“你躺好，我帮你继续按摩。” 初一眼泪汪汪地望着我，听话地躺了回去，气氛却不像之前那么轻松了。 我后悔又难受，不知为何竟然生出几分想哭的冲动。 我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和初一做朋友呢？ 她是那么纯洁美好，对我又是那么真诚信任，而我不仅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还因此造成了她的困惑与不安。 “惊蛰……”初一语调软糯地叫我，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我最喜欢你了……” 我鼻子不禁有些发酸，眼眶也有些热了起来，只好掩饰性地低下头，强撑着开口道：“我知道的啦，你呀，怎么今天这么不经逗呢？” 我明明已经想过了，绝不会让自己伤害她的。明明想过就算谨守着朋友的界限，也要用坦然的态度对待她。 可是，我连妈妈和陆悠悠的醋都要吃，初一连喜欢的人都没遇到我就已经这样惶恐不安，我真的能够做到不去干涉她的人生吗？ 难道我不是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了吗？ 或许比我想象得更早，比我想象得更快，也比我想象得更悄无声息，我心里的那只野兽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了笼。 “惊蛰，你、你不要这样逗我……”初一的声音仍旧不安，吸着鼻子道：“我有点怕。” 我真的能够感觉到初一对我的喜欢，还有因此而产生的不安。我知道的，如果失去我这个朋友，她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 “对不起初一，我不会再说啦。”我低着头帮她继续按腿，不敢去看她的神情。 我已经意识到自己在这段时间的松懈了，之后需要更警醒自己，必要时候或许还得采取非常手段。 “惊蛰……我不难受了，你、你抱抱我好不好？我不要按摩了。” 我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或者说，心里冷成了一片。初一在向我寻求安慰，我就顺从地爬到她的身边，将她抱进怀里。 比起旖旎的胡思乱想这种心如止水的冰凉感也没有叫人好受多少，近不能近远不能远的距离持续地在影响我，而这甚至已经开始影响初一了。 真的很不好。 “对不起初一，我不该和你开这种玩笑的。” 初一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手紧紧地攥着我的衣袖，声音闷闷的。 “惊蛰，你最近有的时候怪怪的……”带着一点哭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和我讲，我一定改的。” “不是的初一，你什么错也没有。”一直在犯错的人是我啊。 我拍拍她的背，安慰的话却那么无力。 “是不是因为我总是吃醋所以你不开心？”连初一也不肯相信，“我不会再这样了好不好？” 初一这样殚精竭虑地胡思乱想更是让我自责不已。 “不是的，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你不要乱想。” 大概是我的安慰有了一些作用，初一抬头望着我，很一副要为我分忧解难的样子。“惊蛰，你在想什么？我、我虽然很笨，我帮你一起想好不好？” 或许，我也是时候给她打个预防针了。 “初一，我就是觉得你好像长大了。” 我这样一句话看起来很让她摸不着头脑，初一眨巴着眼睛看我，一副不知道我要表达什么的样子。 “长大了不好吗？我、我想快点长大的……” “可是长大的话，有很多事情就不能再做了。”我摸摸她的脑袋，“也要更懂得约束自己。” “初一，如果以后我要是让你难过的话，那一定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不是讨厌你。” “我不明白，惊蛰。你喜欢我的话我一定会好开心的，为什么会难过？” 我叹了口气，只能将答案埋在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色气惹。 第117章 我们每次练习两小时左右, 等到了第四次的时候, 敖安安差不多已经能用蛙泳游个五六米了。初一虽然还不能自己游, 但只要我拉着她也能游个一小段，算是进步巨大。 韩露还是半个甩手掌柜，自己跑去玩一会儿，然后再跑来找我们。 游个五六米在敖安安看来已经差不多可以叫出师了，她觉得小泳池水浅小孩子又多无法施展拳脚，要跟着韩露去大泳池游。 敖安安进步很快又带着浮板，还有韩露在旁边我应该可以放心了。大泳池里也有浅水区，她只是在那里练习的话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可是，上次和妈妈她们一块来时发生的事很让我反思了一番。这次游泳活动本来就是从我教初一这件事发展而来的，她俩一起来我就要对她们的安全负责。更何况我还算是敖安安的教练，怎么也得确认一下她的安全问题。 刚好初一练习了很久需要休息, 我干脆就带着她到大泳池玩一会儿。 其实现在干脆在大泳池练习也没事, 只是初一毕竟溺过水，我怕她在大泳池紧张这才一直留在小泳池的。 敖安安平时看着挺文静的, 体育课也十分懒洋洋，对于游泳却十分热情高涨。她拿着浮板一马当先跑向了泳池, 我一看觉得有点不妙, 正想叫她慢慢下水, 这家伙已经一个纵身跳进了水里。 敖安安跳进去的地方并不深，她可能也是看到有人站着觉得水不深没有危险。可入水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她还这样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不吃苦才有鬼呢。 敖安安果然没站稳直接倒进了水里, 手里浮板都掉了。即便是学了几天游泳，她仍旧反应不及一下子就慌了，没有章法的在水里挣扎。还好我在看她跳的时候就觉得不对，赶紧跟着跳进水里，这时候刚好来得及把她捞出来。 敖安安呛了几口水，除了稍微有些被吓到倒没有其他问题。只我刚把她捞出来，她就很慌不择路地缠住了我的身体，差点没把我勒死。 “敖安安你没事吧？”韩露这时候也已经下水了，紧张地拉我身上的敖安安，“你要不要这么吓人，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这就敢往里跳。” 她虽然语气不好，但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我和韩露合力才把敖安安从我身上扒下来。她一边喘气一边后怕不已地道：“我天，溺水竟然那么可怕。” 初一怕水，看到敖安安这样更是不敢下来，站在岸边焦急地问道：“敖安安，你、你没事吗？” 敖安安虽然很惨，但我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她。 “我早就对你说要严肃地对待这件事，你现在还不熟练本来就应该小心一点，结果你呢？不说我教你游泳你出事我要担责任，只说你出事了你爸妈伤不伤心……”我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期间安全员都来问了一遍，韩露也劝了好几遍。 敖安安耷拉着脑袋认认真真地听着，认错态度良好，不停检讨保证我才放过她。 我很庆幸自己跟着来了。虽然没有我敖安安也不一定会有事，但知不知道的差别还是很大。 别说敖安安和韩露听我说了一堆以后惊奇不已的样子，连初一也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我教育完敖安安后就放她和韩露去玩了，看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初一虽然没有被我直接训，这时候也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看我走到她身边就拉着我的手不停地讨好道：“惊蛰，惊蛰你别气了。” 我上次和她说的话终归还是有些影响，这两天她偶尔就会显出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安慰了她一下，又嘱咐了她一定要引以为戒，好好注意安全。 我觉得自己反应这么大概也和之前听说初一差点溺水有关，加上这几天一直神经紧绷，初一明天又要回家了，所以才像是找到了什么发泄口一样，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 今天早上的时候接到电话，张阿姨和凌叔叔明天就要回来了。初一住我家十天虽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却还是让我感到了几分疲惫。我一边觉得松了口气，一边又对她明天就要回家这点感到不舍。 等我和初一回到家妈妈已经做好晚饭，三个人吃完晚餐，坐在客厅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差不多就洗澡去。 健身房是有浴室的，我和初一游完泳当然也洗过澡。但外面天气毕竟热，我们回家肯定还要再洗一次，所以每次都会把原先的衣服直接穿回来。 初一先洗我后洗，洗完澡就把脏衣服和泳衣一块儿扔洗衣机解决了。 等我全部弄完出来已经8点左右，初一既没有看动画也没有在画画，而是安静地躺在床上。她鞋子只脱了一只，一条腿还挂在床沿外，看样子是已经睡着了。 因为敖安安上手太快，所以初一每次学得都特别认真，回来的时候就会很累，仔细听还能听到小小的呼噜声。我赶紧晒了衣服，回来把她抱到床上。 初一转了个身很自然地靠进我的怀里，我一下就不敢动了，小心地搂着她。 寒假的时候她住在我家，每时每刻都是快乐的。可是这个暑假，胡思乱想和担惊受怕充斥了我的大脑。虽然终于忍到了今天，没有发生什么行差踏错的事，可内心的动荡与煎熬实在叫人难受不已。 我此刻就抱着初一温热绵软的身体，这些天教她游泳也一直都有肢体接触，可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因亲密的接触而产生单纯的愉快。 一想到初一明天就要回家，我忍不住又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如果能一直都这样也很好，只要让我待在初一身边就已经足够了。可是，不要说自制力了，我有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的大脑都没办法控制。 初一毫无防备的睡脸就在我的眼前，发丝微微有些凌乱地覆在额头上，长卷的睫毛轻轻地煽动，粉嫩的嘴唇像是正等人采撷的花瓣一般。 她似乎下一刻就能醒来，又仿佛是一定需要某人的真爱之吻才能苏醒的睡美人。 我知道的，那一个人不会是我。 初一亲过我好多次，因为知道这是表示亲密的行为，所以她非常热衷于亲吻这件事。当然，她的亲吻是最单纯的触碰脸颊，绝非我所渴望地那种吻。 我仍旧不知道陆悠悠当时是怎么和初一说恋爱这回事的，可这么多天过来，她一句也没有和我讨论过这个话题。我不知道她是忘记了还是根本不感兴趣，可也足以证明她对我没有如同我对她那样的萌动。 有的时候，我也会讨厌自己懂得太多。讨厌自己明白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爱情，讨厌自己明白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也讨厌自己知道该如何接吻而初一又究竟有多甜。 和初一相处的每时每刻都是对我的考验。 心跳得很快，喉咙明明又干又痒，舌下却开始分泌唾液了。我已经很明白自己的反应了，也知道自己不该再抱着她。比起从内心对自己进行约束，外界的束缚才更加有用。 对于犯罪，道德的约束力远不及法律。 初一的身体太香了，让人口舌生津，胸口发热，蠢蠢欲动。 不要想。 我一边这样告诉自己，一边想要将手小心地抽出来。 “惊蛰……” 却似乎还是不小心把她弄醒了。 初一没有立即睁开眼，只是迷糊地咕哝着我的名字，愈发往我怀里钻来。 我抬着一只手臂不敢再动，初一小小的手却开始胡乱摸索起来。 她的手又软又嫩，摸起人来也轻飘飘的。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浑身僵硬地屏住了呼吸。 “惊蛰……”不知是她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还是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初一又嗫嚅了一声，缓缓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怎么了，我吵醒你了吗？”我有些紧张地问她。初一在清醒时候无比清澈明亮的瞳仁此刻似乎被蒙上了一抹水雾，呆呆地望着我好一会儿没有回答。 她这种迷蒙的眼神比起平时更加叫人难以忍耐，像是勾着我心脏的柔软钩子，化在我口中的酸甜果实，拨动着我神经的洁白羽毛。 “初一……”我情难自禁地呼唤她的名字，从来不知道会存在这样震撼我心灵的词语。 不行的，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只是让这种感情溢出来一点点，都是无比危险的事。我应该及早打住，不要让这种气氛继续蔓延下去了。 “惊蛰……”初一终于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她拉着我抬在半空的手臂放到自己身上，让我继续抱着她。 我觉得自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不论她想对我怎么样，不论她想要我怎么样，我都无法拒绝。 我明白的，自己确实再无力束缚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你们肯定要说，听到了即将开车的轰隆隆声。 第118章 “嗯, 怎么了？”我强压着已经骚动不已的心口, 压低声音问她, “睡醒了吗？还想继续睡吗？” 初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我。她只是叫着我的名字，把嘴唇凑到我的耳边小声地道：“惊蛰，我喜欢你……” 湿热的气息吹着我的耳朵，奶香味混着薄荷的清凉闯进我的鼻腔，我的脑子却热了起来。 她说喜欢我，她当然喜欢我，我知道的，初一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只要想到她就会说，尤其是这两天，所以就算她现在是刚刚醒来，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更不能成为我动摇的理由。 初一说喜欢我的话, 我应该立即用相同的话语回复她，这是我们的默契, 是互相确定友情的方式。 可是，就在这一个瞬间, 我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是因为初一的喜欢太纯粹而让我无法说出口吗？是因为心口发闷喉咙发疼所以才无法说出口吗？还是因为我知道此刻一旦说出口就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 我明明已经忍耐了那么久, 忍耐了那么多次, 忍耐到了这种程度，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极限需要挑战呢？仿佛只要和她在一起，这种煎熬就永无停止之日。 我说不出口，无法用明知道注定颤抖的声音回应她。 “惊蛰……？” 初一稍稍退开了一些, 因为我没有回应，迷蒙的眼中充满了疑惑。 我是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失态的，因为已经没有生病这个借口了。 “惊蛰？”怀里的人已经渐渐清醒过来了，她微微皱起了眉，不解地望着我，像是不知我为什么不给她回应。 不论脑子里多清楚明白，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我最近太疲惫了，现在又放松得太早，所以才会造成这样尴尬的局面。 “我、我喜欢你……”她的声音里已经生出了几分不安，小手抓着我的衣襟，像是在讨要宠爱的小动物一般，切切地望着我，“惊蛰，你、你喜欢我吗？” 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呢？是因为我没有及时的回应她吗？还是因为，她所谓的这个喜欢有别的含义？ 不是的，我知道一定是因为这两天我太让她不安了。 可是，因为她这句令人怜惜不已的问话，从心脏到喉咙到口舌到鼻腔，我觉得自己浑身都瘙痒了起来。 是蒲公英，是羽毛，是最洁白的雪落进了我的心里。 我此刻抱着的人对我来说是那么特别，她对我来说一定是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就算从年纪上来说，我还太过年轻太过幼稚，可我就是明白初一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 “我当然喜欢你，初一，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没有比这更让我确定的事了，我应该好好安抚她。 我终于能够开口，声音却让我自己都觉得惊讶。我原以为自己这样忐忑，声音也一定非常紧张。可不是的，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与平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更柔软更温柔了一些，像是本能一般安抚着初一。 我正在被什么情绪牵着走，唯一能够理清的思绪没有控制住那之外的复杂情感。 我想抱紧她，想亲吻她，想拥有她。 这个属于理性之外的感情正在支配我的身体，我却没有一点办法能够阻挡它。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只要哪怕有一点点机会，明知不可以也不舍得放弃。更何况，初一是这样单纯，简直就像一块已经放到我面前的点心，只等我张口就能吃下去。 我有自信的，诱惑她，欺骗她，让她自愿被吃干抹净。 究竟是用什么手段得到她的有什么关系呢？她对我到底是不是恋爱的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受过求而不得的煎熬了，欺骗自己她喜欢我难道会比这个更痛苦吗？就算比这个更痛苦，那也已经是以后的事情了。 总比我现在就濒临崩溃更好吧？ 初一听了我的话以后，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是羞涩喜悦叫人怜爱又蠢动的表情。叫人忍不住想要更加怜爱她，又忍不住想要更加欺负她。 “我明明一直都在这样说吧，为什么又要这样问我呢？”我因心痒难耐而忍不住出言调戏她，用缓慢轻柔的声音逗弄她，想要看她着急慌乱满脸绯红的样子，“你是不相信我吗初一？” 没错，就是这样，说服自己比抵制欲·望更加容易，勾引初一比抵挡□□更加容易，随心所欲做坏事比克制自己更加容易。 为什么不选一条更简单更便捷也更开心的路呢？ “不，不是的惊蛰……”她果然着急了起来，有点笨拙又害羞地解释道：“我相信你……我，我就是想听你说……我没有不信你……” “想听我说喜欢你？那么喜欢听我说喜欢你吗？”我已经不想再去思考自己说的是什么了，有一个开关似乎怎么也关不上，心口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牢笼。“初一，你就那么喜欢我吗？” 不论是老虎也好，猛兽也好，怪物也好，放它出来比关在心里更加畅快。 初一明明那么喜欢我，为什么不可以？无谓的道德感会让我更快乐吗？能让初一更幸福吗？ 喜欢的东西假如不能自己去争取的话，难道还真能守株待兔不成？只要我是真的喜欢她，只要我能好好对待她，只要我能给她幸福，开始使用一些欺骗的小手段也没有什么问题的对不对？ 初一的脸已经羞得绯红，可目光没有一点儿退缩，直直望着我的眼睛。我从她湿润的瞳仁中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表情，温柔暧昧，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惊蛰……”我听到她呆呆地喊我的名字，像是只已经被骗得晕头转向的小兔子。 “有多喜欢我？”有像我喜欢你那么喜欢我吗？是像我喜欢你的那种喜欢吗？“告诉我，初一。” 告诉我，你也喜欢我；告诉我，你的喜欢是哪种喜欢；告诉我，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妄想。 “我喜欢你，惊蛰，我喜欢你……”初一的瞳仁溢满了水光，像是望着我移不开视线。她喃喃地重复着我所希望听到的话语，叫我心潮翻涌。 我一定又在蛊惑她了，用温柔的声音，暧昧的目光还有充满了暗示的表情误导她。 她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般，小心翼翼地将脸凑了过来。 “我最喜欢你……” 她说她最喜欢我。 她明明那么喜欢我，为什么不可以？ 初一的唇轻轻地落在我的下颌上，我只要微微低头就能衔住她柔嫩的嘴唇。她微微闭着眼睛，月白色的眼睑薄得几近透明，又长又卷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似乎紧张不已。 生病时那种恍惚的感觉又出现了，奶香味从鼻尖侵袭过来，像是要将我整个人都包裹住。放任的快意一下将我的心牢牢攥住，意识似乎都要远离身体了。 她倾身过来，几乎趴在我的身上，我就搂着她的腰将她固定在自己的上方。柔软的唇亲吻过我的眼角，亲吻过我的耳朵，又来亲吻我的脖子。 就像是我生病时亲她一样。 她没有忘记，并且牢牢记在了心里。就像她学习我亲吻她背脊的行为一样，如今她又学习到了我冒犯她的行为。像是她也做过了无数遍一样，像是她也在渴望做这样的事情一样。 她每亲我一口，就嗫嚅着叫一句我的名字。 我忍不住抬起脸任由她肆无忌惮地亲吻，忍不住用手揉抚她的背脊，也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回应她。 初一最后亲在了我的嘴角上。 没有我当初的躁动和混乱，她学得一板一眼，又饱含生涩与羞意。 我觉得自己开始无法思考了。 “初一……”我想亲她，想直接品尝她的味道，想告诉她我喜欢她，也想让她成为我的所有。 她明明那么喜欢我，那么喜欢亲我，又为什么不可能是爱恋的喜欢呢？都已经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再进一步又有什么关系呢？ “惊蛰，”初一专注地望着我，带着几分不自信的忐忑。她是不是也像是我看她那样无法移开目光呢？“这样，这样可以吗？” 这样告诉我就可以了吗？用这样的方法告诉我，她究竟有多喜欢我。 可说到底，也不过是在模仿我而已。 她一定不明白我那时候亲她是怀抱着怎样的感情，不明白我现在要她告诉我的又是怎样的感情，也不明白自己这样亲我会被误认为是怎样的感情。 我用她的无知来欺骗她，用她的信任来诱惑她，我究竟是有多恶劣，多卑鄙又多不要脸呢？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感觉真的要把小变态写“坏掉”了。坚持住啊，那根弦暂时还不能断！ 第119章 “可以哦初一, 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了。”坏念头已经在不停地冒出来了, 我觉得自己应该控制住这些念头, 却只能游魂一般看着这一切发生。“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好不好？” 我看着这个许惊蛰捧住了初一的脸，抬头吻住了她的唇。 从未有过的柔软触感瞬间传递了过来，嘴唇里尝到了和我想象中一样甜美的味道……不，比我想象的更甜蜜。 我终于亲到了她，温热湿软的触觉和灼热潮湿的呼吸让我的心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什么也不要思考。遵循本能就足够了，不是吗？ “惊蛰……”初一的声音呆呆的，嘴唇开合的动作划过我的唇让我痒了起来。她似乎无法对应现在的情况，任由我对她为所欲为。 我的感觉非常奇异，心口像有一把刀子在割着，口中甜得发苦，脑袋晕晕沉沉的, 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周围的一切——甚至是看到自己的表情。 “初一, ”我听到自己开口，声音甜腻到叫人作呕, 表情暧昧又狡猾，像极了骗人的狐狸。“喜欢我这样亲你吗？” 我想叫初一否认, 想让她离开这个人, 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喜欢……”她说出了理所当然的答案, 懵懂单纯的小白兔根本斗不过狐狸。 我再不迟疑，一边吸吮着她饱满的唇瓣，一边将手从她裙摆伸了进去。 初一轻轻地哼了起来，微弱的呻·吟似乎能抓心挠肺。她张开了嘴, 我就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她的口中。 我混乱地触摸着她，想要把她柔软娇小的身体弄坏，想要把她揉碎在怀里，想要让她为我哭泣。 舌尖被温热潮湿的口腔包裹着的，身体却冷得叫人发颤。 我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怀里人紧紧闭着双眼，呼吸急促，鼻间偶尔泄露出几声嘤咛叫人血脉贲张。 初一的舌头也小小的，又湿又滑，被我惊扰之后一直无措地随波逐流。她的手抓着我的肩膀，任由我把她的裙子撩到了背上。 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过分的事情。可是这样疯掉的感觉非常好，比平时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要快乐得多。 初一的身体比平时更热一些，背上的肌肤因薄薄的汗水滑腻粘手。她对于我来说实在太小了，只是几个触碰就几乎把她的身体摸透。 柔软的肌肤，饱满的胸房，纤细的腰身。初一像是一颗正在从青涩向成熟转变的果实，香气四溢，诱人品尝。 躁动叫我忍不住狠狠地揉搓她的身体，在她身上留下殷红的印记。我呼吸急促地胡乱亲吻着她，像是要吸取她口中所有的津液，她胸腔里所有的气息。 有温热的泪水掉落在我的脸上，初一趁着我放开她嘴唇的间隙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叫我。 “惊蛰……” 我却根本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又把她的舌头勾到了口中。 像是有一柄巨大的锤子在撞击我的后脑，耳边唇齿交合的声音很快就被噪音淹没了。无比混乱地感官充斥着我的大脑，快乐激荡得我浑身战栗。 我看到了自己沉醉的表情，看到自己翻身把初一压到身下，看到自己用手直接触碰了初一的胸口。 “惊蛰！”初一开始哭泣，我却仍旧没有停下。她没有说胸口闷，也没有说胸口涨，而是哭诉着叫我停下。 她说：“好痛啊惊蛰。” 初一满脸都是泪水，仰着脑袋大声哭泣着，她赤·裸的身体被一只怪物压在身下，怪物正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她的心脏。 她惊慌失措地，像是终于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逃，绝望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想去救她，想保护她，想叫她远离这只怪物，却终于发现压着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惊蛰，惊蛰……”我猛然睁开眼，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大亮了。初一跪在我身边，担忧地望着我的脸，却不敢碰我。“惊蛰，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是梦。 睁开眼睛看到初一脸的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之前那些混乱的，诡异的，叫人害怕的场景只是一个梦而已。 昨晚的记忆很快向我涌来：初一亲完我以后，我并没有吻住她。 我明明已经压抑下了心中的蠢动，梦里的那只怪物却叫我恐惧不已。 那一定就是我。梦里的所作所为也一定就是深埋在心底的渴望。 “惊蛰，你别哭了……”初一似乎想要摸摸我的脸，却又记起了什么似的把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去，只是嘴里反复地道：“你、你不要怕，我在这里。我、我会保护你的惊蛰。” 我捂着眼睛忍不住狠狠叹了一口气，“我没事的，初一。” “真的吗？” “对，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自己醒的。”她软软的声音充满了担忧，“你哭得好伤心，是不是做了很不好的梦？”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昨天晚上的记忆已经更加清晰了起来。 我在初一亲完我之后捧住了她的脸，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她歪头靠在我的手掌上，似有疑惑不解。 “初一，你还记得我生病的时候亲你吗？”我轻轻问她，用因忍耐而有些沙哑的声音，“你喜欢我这样亲你吗？” 她的眼睛亮了一下，看起来有些开心地点了点头。“我记得，惊蛰……我，我喜欢你这样亲我……” 她柔软的胸部正实实在在地压在我的胸口上，是全然毫无防备的样子。 “……那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能亲嘴唇的事吗？” 她点了点头。 “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就又摇了摇头。 “因为，这是只有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事。” 初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慢慢把她放开，翻身把她压到身下。 “好朋友的话是不能做这样的事的，再好的朋友也不行。” 初一有些局促地躺在我的身下，神情不安地望着我。 “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呢初一？” “惊蛰……”她青白分明的眼睛带着点点泪意，似乎是无法适应我这样奇怪的态度。“你，你怎么了？” 我热着眼眶，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一般。“初一，不只是接吻是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事，像你刚才那样亲我也是不行的。” 我早应该说清楚了，要不是舍不得能亲近初一的机会，我又怎么会这样挣扎呢？再多煎熬都是自己作的。我一边以不想让初一伤心为借口，一边肆无忌惮地享受着她的亲密，把心中龌龊的念想加诸在她身上。 而如今，这些念想终于再也无法控制了。我知道的，如果不立即做下决定，梦境里的事很快就会发生。 “我，我不明白……”初一的表情那么慌乱，她怯怯地望着我，带着哭腔道：“惊蛰，你不要这样……我有点怕……” 我当时是在用什么表情望着她呢？是不是非常可怕的表情？是不是就像梦里的那只怪物一样？ “初一，我们之前太亲密了，你明白吗？” 她扁了扁嘴，摇头道：“我不明白……” 我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眼泪了，脑子里还回响着自己当时的话语。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但我们不能亲来亲去，不能摸来摸去，也不能抱来抱去。” “可，可是……”初一愈发无法理解的样子，忐忑地抓住了我的手臂，“惊蛰，我们之前都没关系……” “之前是之前，你还记得我前几天和你说过的话吗？你已经长大了。”我硬下心肠不去看她难过的表情，强硬地打断她的话，“初一，你还想继续和我做朋友吗？” 初一满脸的无措与不解，眼泪从眼角溢出来，她却既不敢哭又不敢发出声音，咬着唇点点头。 我的心忍不住痛了起来。当时的我到底是有多铁石心肠呢？ 可是，刚刚的梦境又让我无比庆幸起那时候的冷硬。如果还这样优柔寡断的话，我想自己一定会坚持不下去的。 “初一，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也一直会是最好的朋友。但是，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这样亲密。”我按捺住心中想要搂紧她安慰她的冲动，尽量用温和的声音来告诉她。“我们不能总是黏在一起，我也不能再抱着你睡觉了。” 我每说一句，初一的小脸就苍白一分，眼眶通红流泪不止。 “初一，我并不是讨厌你了，而是为了你好……你明白吗？” 初一坚强地忍耐着，点点头又摇摇头，呜咽着道：“可、可是我不、不知道要、要怎么做……” “没关系的初一，我会教你。” 没关系的初一，我会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没关系的大家，下一节五章之内打脸。明天又是初一番外，大家开心嘛哈哈哈哈哈。 第120章 初一从未交过朋友, 但她常常幻想自己要是能有一个朋友的话, 要和她一起做什么。 首先是可以一起回家, 一起学习；然后是能够一起玩耍，一起分享喜欢的东西；还会到对方家里去做客，会一起睡觉。 她原本就觉得好朋友在一起能够做好多好多的事情，而惊蛰教会了她比想象中更多的东西。不是幻想中的朋友，而是真正的朋友带来的快乐。 她能够在运动会的时候成为志愿者，能够开始上交作业，能够和班级同学也变得稍微能讲话，这些都是因为有惊蛰的帮助。她站在她身边，就已经是她最大的倚靠。 她曾经的妄想都变成了现实，像是做梦一样。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好的人，除了爸爸妈妈和张阿姨之外真的还有人对她那么好。愿意陪她看被别人说幼稚的动画, 陪她说好多好多话, 教她好多好多东西。 和她想象的一样，惊蛰是一只又大又温柔的鲸鱼, 帮助着她，保护着她。 每晚入睡之前她想的都是今天发生的开心事, 每天起床之后又是满满的期待。去学校变得那么快乐, 反倒是有可能会见不到惊蛰的周末让她觉得很是煎熬。 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 对每一天都充满了期待。 可是，初一偶尔又会很害怕。 她害怕这样美好的事是不是真的只是梦境，害怕自己这样依赖惊蛰会不会叫她厌烦自己，害怕两人会分离。 她知道的, 惊蛰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她应该有更好的朋友，而不是自己这样只会给她添麻烦，只会需要她帮助的人。 她很早就下定了决心，自己绝不能拖惊蛰的后腿。可是，看到她和别人关系好，看到她被男孩子叫出去的时候，她却又忐忑万分。 她知道这样的事，男孩子喜欢女孩子，叫女孩子出去的话，就是告白了。告白之后就是恋爱，恋爱的话一定会一起行动的，那自己是不是就不能和惊蛰一起吃午饭，不能和她一起回家了呢？ 她曾经下的决心一定作用都没有，只知道自己好难过好难过。 还好，惊蛰没有喜欢那个男孩子。 虽然她听不懂惊蛰关于恋爱的喜欢和其他的喜欢有什么区别，但她知道一件事，自己最喜欢的人就是惊蛰。不论是以前还是以后，都不会有比惊蛰更让她喜欢的人了。 所以，她绝对不会想不到惊蛰，她会每时每刻都想着她。 但这件事也让初一警醒起来，她知道必须要更好地控制自己，不能再这样想一套做一套了。 期末很快就来临了，而比期末更早到来的是，惊蛰下学期要去先进班的消息。 初一知道先进班，那是读书最好的人会在的班级。惊蛰那么厉害，当然应该去那里。她也知道的，惊蛰想去先进班。在她和自己讲这件事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她好为难。 惊蛰为什么为难呢？是因为自己吗？是因为怕自己离不开她吗？还是她也舍不得自己呢？ 初一无比地高兴，既为自己的朋友那么厉害而高兴，又为她在这样的时候还想着自己而开心。 惊蛰那么好那么温柔，因为自己连原本应该开心的事都为难了起来，没有比这更让她觉得自己被重视的事了。 可是，开心之余初一又很明白，魔法可能要结束了。 虽然许下了分班之后还要一起上下学，一起学习，一起吃午饭的约定，可是她很明白的，梦境一样的快乐时光快要结束了。 惊蛰在先进班一定会交到更好的朋友，比自己好很多很多。就算她仍旧能够想着自己，自己也绝不应该再去麻烦她。 可是，她真的好舍不得惊蛰。一想到能够和惊蛰一起上课的时间只剩下一点点，她就特别难过。 惊蛰第二次留宿在她家，比起第一次的时候更加亲密。与自己又小又凉的身体不同，惊蛰像是个大暖炉，又像是个小太阳，紧紧地将她包裹住。 她喜欢惊蛰的味道，凉凉的却又很温暖。她喜欢被她抱着，也喜欢抱着她。她喜欢她看着自己温柔地笑，喜欢看她好看的眼睛眯起来，也喜欢她有点坏坏地逗弄自己。 她明白的，惊蛰挠自己痒痒，逗自己说话，还有摸自己的身体都是和自己闹着玩，并不是真的捉弄自己。和过去被那些人欺负的时候不一样，她喜欢惊蛰“欺负”自己。而且亲密的身体接触这种事一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才会做的，不止是挠痒痒，摸胸部也是。 她小学毕业以后才知道，女孩子长大的话胸部也会渐渐变大。她不喜欢这样，因为又疼又会被人笑。可是，惊蛰说女孩子胸部大一点才好，说这是女孩子成长大证明，说她喜欢大一点的胸部。 惊蛰的手又大又暖和，手指长长的十分有力气。可是她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时，动作却那么温柔。就像上次她摔倒了，惊蛰帮她揉胸口时一样，这一次她也让她觉得很舒服。 明明连自己也不喜欢去摸它，明明自己碰的时候会痛，明明很害怕它再长大，可是惊蛰碰的话好像没有一点关系……不，还是有点关系的。 她的胸口随着惊蛰轻轻的揉动开始瘙痒起来，心里闷闷的，脑袋也晕晕的，身上没有力气。她有点害怕，又有点开心，想要她停下，又想要她继续。 她觉得自己怪怪的。 可是，怪怪的好像也没有关系。惊蛰喜欢她，喜欢这样的她，喜欢大一点的胸部，喜欢抱着她，她也变得开始喜欢自己了，喜欢起被惊蛰喜欢的自己。 她想自己一定要回报惊蛰，无论是在哪一方面。她能感觉到惊蛰对自己的担忧，所以努力再努力，想要让她放下心来。 可是期末考试的时候，她失败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自己，从来没有比现在还觉得自己没用，也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悔恨过自己不够聪明这件事。 她明明想让惊蛰放心，却把她帮自己的精力全部浪费了。 惊蛰会不会就此讨厌她呢？会不会不愿意再帮助她呢？分班以后会不会不再理她了呢？ 她又懊悔又害怕，明明答应过惊蛰要忍耐住，不会动不动就哭的，却还是忍不住直掉眼泪。 她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也真的不配做惊蛰的朋友。 “怎么办呢，我又把你弄哭了。” “说起来，今天我回来之前不是去见过班主任了吗？” “已经确定了，下个学期……我不去先进班。” 初一从来不知道会有这么一件事，这么一句话就能让自己又开心又难过。惊蛰不去先进班的决定让她震惊又无措，一想到可能是自己的原因，她就后悔煎熬。 但在那之外，掩藏在心中小小的窃喜也叫人无法忽略地升了起来。这点窃喜更是让她自责不已——她想，一定没有比自己更坏的孩子了。 她更加慌乱地哭泣，为自己的坏心思无比煎熬。 可是，惊蛰这个时候却安慰了她。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每一个眼神都好像能看透了她的内心，每一句话都能排解她心中的苦闷，每一动作都能恰到好处地安慰到她。 像是在告诉她，任性一些也没有关系。 从来没有一个像惊蛰这样的人，能叫她轻易地开心起来。 她终于确定，惊蛰没有骗自己。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个很好的人，也因为她真的把自己当做了好朋友，所以才会一直帮助自己，所以才会决定下学期还和自己在一起。 运动会上，惊蛰和她说的那些话并不仅仅是为了安慰她。 她说朋友之间是平等的，说朋友之间可以互相倾诉，说自己是她的朋友，这些都不是骗她的。 惊蛰抱着她，安慰她，帮她擦眼泪，像是对待宝物一样对待她。 她说要惩罚自己，却让自己唱歌给她听。她说要奖励自己，然后就帮自己敷眼睛。 不管是奖励还是惩罚都让自己那么开心。 她的心口又甜又酸，心跳又快又急，想要惊蛰一直看着她，又害怕与惊蛰的目光接触。 被她的目光望着，被她的手触摸，被她的味道包裹，她就觉得浑身发软，什么也没办法想。她知道自己很笨，而惊蛰好像让她变得更笨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难过的，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开心。 初一觉得，这一定是因为自己最喜欢惊蛰，也知道惊蛰喜欢自己的原因。 喜欢获得了回应，原以为遥不可及的人和梦想变成了现实。 惊蛰是海洋里温柔的鲸鱼，是森林里会魔法的精灵，是她生命里最大的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少女情怀总是诗。啊，初一真可爱！ 第121章 亲密的人开始学习保持距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对我和初一来说——从早起开始我们就遇到问题了。 从她洗漱梳头, 一直到吃早餐, 我几次都差点没有忍住想要去帮她亲力亲为。初一也是，看着我欲言又止，直到确定我真的不会帮助她才安静地自己动手。 我看得心酸又难过，初一也一直精神不振的样子。 可这只是第一步而已，我怎么能在这里就倒下？虽然现在初一会伤心一阵子，可只要慢慢习惯也会好起来的。当初就是我将她引导得过分亲密，现在当然也能把我们的关系引回正途。 今天是周六，妈妈不用上班很有兴致地起床给我们做早餐。她已经很不把初一当外人了，知道她今天要回家还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初一情绪低落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再加上我俩一顿早餐都没什么交流，妈妈很快就察觉到了。 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 只是苦于无法解释, 只好假装没看见。 妈妈见我不搭理她，干脆就开口问道：“小初一啊, 你怎么不开心的样子呢？是不是惊惊欺负你了？你说给阿姨听，阿姨帮你教训她。” 要是平时我一定要吐槽她怎么不想我点好的, 可现在却半句也无法反驳。就是我欺负了初一, 所以才让她那么难受的。 初一大概是因为注意力不集中,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妈妈在和她说话，连连摇头道：“不、不是的阿姨，惊蛰没有欺负我。” 她抬头看了看我，又低下头, 低声道：“她不会欺负我的……” 我心里忍不住就是一酸。 看她这样的表现，妈妈哪里会相信她的话，斜了我一眼问道：“惊惊，你真没欺负初一？” 她都问得那么直白了，我哪里好再装聋作哑，只好硬着头皮道：“我怎么会欺负她……” 妈妈半信半疑地看着我，“真的？那初一怎么蔫蔫的呢？她可一直和你待一块儿的。你别看初一乖巧就欺负她啊，妈妈我可不答应。” “哎哎，阿姨，惊蛰没有欺负我，真的！”我被妈妈训了，初一比我还着急，手忙脚乱地解释道：“是、是我不舍得惊蛰……” 她话没有说完，妈妈却一副自己已经了解的表情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没关系的初一，我们家那么近，你可以天天来玩嘛。” 初一的不舍得怕是有另一层含义，只是妈妈没听出来而已。我心下松了口气，赶紧圆场道：“好了好了，妈妈你也快点吃吧，我记得今天小姑叫了你去一起看车吧？我待会儿收拾一下东西就送初一回家了。” 我现在是真的庆幸初一今天就回家，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陆悠悠在本地上大学，暑假又在考驾照，小姑姑打算到时候干脆给她配辆车。只不过新车陆悠悠是别奢望了，小姑决定趁机把原先的座驾给她，自己换辆新的。 所以叫妈妈一块儿去看车。 今天凌叔叔和张阿姨刚回来，我想他们应该有不少话要说，把初一送回家后也没多打扰，坐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初一的暑假作业已经基本上完成了，之后最多也就是一些预习。离开学还有20天的时间，大致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觉得自己已经思考得很清楚了。 保持距离的相处不仅对我和初一来说是新的课程，连周围的人都以为我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韩露和敖安安问过几次也就算了，见不到多少面的陆悠悠都跑来问我和初一发生了什么。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她。 要说愉快肯定是算不上，但我们也确实没有吵架，气氛一时只是说不出的别扭而已。 敖安安第八次练习以后就已经算是真正地学会蛙泳了，一口气能游出个二十米。她一学会就跟家里人跑去三亚玩，韩露则忙着补暑假作业，所以第十次再来游泳池，就只剩下我和初一两个人。 这本来也没什么，计划中原本就只有我教初一学游泳而已。只是我俩现在有点怪怪的，没有她俩在身边有些叫我心虚。 初一经历过一番努力练习之后，已经能游个五六米。只是她还不会换气，游的时候一直带着呼吸管。学游泳的目的不止是为了玩，万一有个天灾**就是重要的保命手段了。到那种时候哪里有什么呼吸管给你用？尤其是初一曾经还落过水，我是一定要让她真正学会游泳的。 离暑假结束还有十天，我估计再来个两次也就不来了，今天就打算给她补一补换气这一课。 初一如今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怕水了，所以憋气这一关过得还算顺利。只是游泳的时候换气有技巧，掌握了技巧之后那才是真的想学什么姿势就学什么姿势。 初一学得比敖安安慢这也是原因之一，敖安安先学会了换气才学姿势，不管怎么样都不怕。 今天除了教初一在水中闷气和水中吐气，主要还是讲一下韵律呼吸，真正边游边换气还得等下节课。 在水中闷气吐气的时间要打个折扣，初一之前普通憋气只能憋42秒，但这半个月有了不小的进步，现在在水里也能坚持个40秒左右了。憋气好学，吐气却不怎么容易了。 在水中要用鼻子呼气，呼气开始要慢最后要快，每次抬头吸气之前必须要将肺里的气呼完。 初一学得很认真，做的努力，吐气也顺利过关。 但真正的难点现在才开始。 掌握好呼气和抬头吸气的时机非常重要，练习韵律呼吸的过程中呛水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 “刚开始慢慢来不着急，万一呛到水也不要紧张，我会扶着你的手的。” 大概是因为我态度的转变，初一这段时间撒娇得很少。不仅如此，她每次想要靠近我都显出了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我很是心疼。 我知道的，她是一个非常擅于忍耐的孩子。 “你扶着我吗？”初一一听是我扶着她的手，笑容瞬间就绽放在了脸上。她看起来十分开心，我反而觉得有点心酸起来。 刚才闷气和吐气都是初一自己扶着岸做的，但换气的话我果然还是不放心。 “嗯，我扶着你。”这十天以来我们基本没怎么接触，更不要说亲密不亲密了。 我向她伸出手，初一就开开心心地把手放进了我的手里。 “嗯嗯，好！”她的手仍旧又小又软，我轻轻的一握就能全部包裹住。 我突然记起当初第一次牵初一的手时，她又害羞又开心的样子，竟然觉得恍如隔世。 “初一……你加油。”我想说点什么，却又发现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能给她加油鼓劲。 敖安安已经出师了，初一也显出了几分着急，学起来特别努力。 开始的两次没有什么大问题，但第三次的时候初一的节奏就开始乱了，第四次抬头立即就呛了水。 我赶紧把她架出水面，给她拍背。“初一没事吗？慢慢来不要着急。” 初一咳了一会儿才缓过来，一边想要摘掉泳镜一边道：“没、没事，水跑到眼睛里了。” 我给她摘掉泳镜发现她眼睛都有些红了起来，“我们先休息会儿吧，眼睛难受吗？” “嗯~不难受，我、我想继续。”初一很坚持，我看她其他都还好也就没有阻止她。 还好，后来放慢了节奏以后，初一一直都没再呛过水。直到今天练习结束，她已经初步掌握了韵律呼吸的节奏。 “眼睛还难受吗？”只是她眼睛碰了水之后似乎一直很难受，到最后结束摘了泳镜，她已经忍不住伸手揉了起来。 我阻止不及，等拉住她的手时初一的眼睛已经红得像只小白兔一样了。 “有，有点痒。”她还想揉，我赶紧拉住她的手让她不要动。 “你先忍一忍，会越揉越痒的。”我知道她很难忍耐痒意，看她一脸委屈，想动又不敢动的样子，也只好一路拉着她的手了。“我们冲洗完，回家滴眼药水。” 初一不能揉，只好眯着眼睛不断地眨着。“唔嗯，好。” 我已经感觉到了，疏远的相处方式渐渐给我们造成的疏离感。如果是过去的话，她一定还会再撒一下娇，说自己有多难受的。而我一定也会表现得更关切更紧张，也会用更温柔的方式安慰她。 我尽量地控制着自己，然后开始变得过犹不及。 不止是初一，我当然也对此感到失落。可是，即便如此我们也至少是朋友。朋友就该有朋友的距离，我不能在对她抱有爱恋的感情下，以朋友的名义亵渎她，这才是正确的相处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开始高能惹。 第122章 回家之前还要先冲洗身体换衣服。 因为淋浴房与更衣室配套也是男女分开的, 所以虽然是单间, 但只有玻璃门却没有锁。我一般会和初一选择两隔壁, 免得她有事找不到我。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初一早就熟悉了环境。我拿了衣服和毛巾给她，嘱咐她不要揉眼睛，等她进了淋浴间后才进了她隔壁。 我本来就比初一洗得快，更何况是和她两隔壁，草草淋一下很快就出来了。除了我们，淋浴房里也还有不少其他人，我不敢离她太远，所以每次都站在门外等她。 初一还在洗，门外隐约能看到她的身影。我当然不敢盯着玻璃门看，怕脑子里胡思乱想, 只好背对着淋浴间站着。 等了没一会儿, 水声就停下了。我猜测着初一差不多也该好了，里面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明显是摔倒的声音, 与此同时还有初一的惊呼。 我根本不用思考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下意识转身就想要推开门。可是, 我很快反应过来就此推门进去可能会发生什么, 一下子就僵立在了原地。 我大概愣了几秒, 里面却没有一点声音。 “初一？”我忍不住叫了她一声，脑子里一下冒出了各种各样不好的念头，终于再也忍不住推着门进了淋浴间。 初一果然摔倒在地上，背对着门的方向, 右肩靠在隔离玻璃上，一时没有动静。 “初一，初一？”她显然是刚关了水龙头就摔倒了，别说穿衣服，身上都还湿着。摔的地方离门有点距离，我门推得也小心，没有刮到她身上。 我此时实在顾不得其他，赶紧挤进淋浴间去扶她。 “初一，你怎么样？”我一边把她翻过身来，一边问她。 只见初一紧闭双眼，皱着一张小脸，泪水从眼角不停地涌出，捂着胸口一言不发。 “初一！”我整个脑子都在嗡嗡作响，拉开她的手检查她的身体。 初一白皙柔软的右胸口上显出了一个红印，也不知道是磕到了哪里。我急得只管给她顺气，鼻子也忍不住酸了起来。 “初一，初一，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脑子里什么都没办法思考。一边帮她揉胸口，一边叫她，“你还能说话吗？疼得厉害吗？” “唔……”隔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我的帮助有点作用还是她自己缓过来，我终于听她喘出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睁开眼看向我。 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因为一直在掉眼泪，这时候整个都模模糊糊的。 “惊蛰……”她叫我，我的心一下就松了。心松下来时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掉起了眼泪来。 我赶紧抬手擦了擦，又问她，“你怎么样了？磕到哪里了？疼不疼？还有没有摔到其他地方？” 我一口气问出了一堆问题，初一却只是望着我。 我急得不行，怕她真哪里被摔坏了。“你是不是好疼？我带你去医院。” 她却还是不说话，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初一……”我觉得这样实在不行，正准备干脆抱着她出去，初一却突然开口道：“惊蛰，你怎么也哭了？” 她这句话说得已经是很平常的语调了，虽然还是有些哭音，但显然已经缓过来了。 我这时真正放心下来，一时又对她刚缓过就关心我哭了的事感到哭笑不得。 “你摔成这样我能不着急吗？一着急就哭了呗。”我也有点不好意思，含糊地解释了一句。“除了胸口还有哪里痛？我扶你起来好不好？” 初一倒没完全摔在地上，大概手上扶了一下，半跪半坐地靠在玻璃隔板上。我把她翻过来之后，她就靠在我怀里。只是地上脏，一直跪在地上也不是个办法。 我问她话，初一却像是移不开目光似地望着我，还伸手来摸我的眼角，“惊蛰，你对我真好。” 她感叹得这样真心实意，我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更有点想哭了。 “说什么呢，要是真的对你好，就不会让你摔倒了。”我心下又自责又心疼，想要抱她起来。“我们先出去吧，外面有坐的地方，你先坐一坐。” 初一却紧张起来，拉着我连连摇头，“不、不要这样出去，我没穿衣服……” 她的难受过去了，如今又很懂羞耻，对于我的提议害羞不已。我这时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和她所处的情况不对劲了。我正抱着她赤·裸的身体，左手还放在她的胸口上。 “那、那我先扶你起来吧，稍微洗一下，然后换好衣服再出去。” 我一边用说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边想要收回自己的手，眼睛一时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可、可是，”初一的手却已经覆到了我的手背上，轻轻地道：“我胸口痛，摔倒的时候撞在水龙头上了……” 我这才明白她胸口的红印是哪里来的。我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开始打结了，手下直接接触到饱满胸口的触感叫我原先发冷的大脑又热了起来。 “这个要、要冷敷一下先……”我极力镇定着，脑中飞快地思索着解决地方法。“这里没有冰，我、我们先回家。” 初一却不说话，只是咬着唇看我。我不知道怎么就明白了她希望我做什么，一下放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初一……”我迟疑地叫她，初一似乎立即就明白了我想说什么，说出来的话叫我根本无法拒绝。 她重复道：“惊蛰，我胸口疼……” 初一的脸上有我熟悉的倔强——她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她的胸口疼究竟是因为被撞到呢还是因为我这段时间以来的作为？ “那、那我……”我从来口齿伶俐，只有在初一面前的时候才会这样笨口拙舌。“我帮你揉一下。” 手上比我口中说出这句话更早就开始动了，所以这句话也不得不说出来。 太亲密了。 已经不只是亲密而已了。 和初一认识一年多，虽然被邀请过一起洗澡，却至今没有与她裸裎相对过。我没想到这样的意外竟然在这种时候发生，更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这样搂着她帮她揉胸口的痛处。 我已经明显感觉到换好的衣服被水沾湿。初一抓着我的手臂，轻轻地哼着，似乎很难受。我的心却不由自主地缩紧了一下。 “初一，这样……会舒服些吗？” 也不知道是真好受些，还只是因为这么多天以来有一次亲密接触，初一只管点头。 “嗯嗯，舒服。” 手中绵软滑腻的触感叫我心跳急促，初一信任欢喜的面容也叫我心口发热。我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她这样开心的样子了。 这段时间，她到底是怎样过来的呢？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如果这样都不算是对她的伤害的话，还有什么算是呢？我到底是要把她的难过忽视到哪种程度才甘心呢？又是要怎样地欺骗自己呢？ 回不去也逃不过的。 “还疼吗？”或许就是今天了，我想自己应该和初一说清楚，给她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嗯~，”她摇摇头，“你抱着我我就不疼了。” “那我现在扶你起来吧……”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要用更温柔一些的话语来回应她。可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既然要说清楚了，我也不该再犹豫。 “嗯。” 我慢慢把她扶起来。除了胸口，初一的肩膀、手臂还有膝盖上都磕得青红了一片。 “自己能站稳吗？我用冷水先帮你淋一下淤青的地方，你忍一忍。” 初一乖乖点头，一只手扶着墙壁一只手搭在我的肩头站好。我弯腰拿着喷头，用冷水帮她在磕到的地方冲了几下，又帮她把刚才碰到瓷砖的皮肤冲洗了一下。 她似乎有些害羞，白得几近透明的皮肤渐渐透出了粉色。我目不斜视，一边稳住她摇摇晃晃的身体，一边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胸闷的感觉？” “没、没有。” 我挂了喷头，从挂着的袋子里拿出毛巾帮她擦身体。 “那就好，回去再冷敷一下，明天再擦药。要是有其他难受的感觉，你一定要说，我们去医院看看。” 初一表现得特别乖顺，任由我帮她擦身体。 “你眼睛也要处理一下，我们回去的路上买瓶眼药水。刚才跌倒是因为眼睛难受吗？”我一边絮絮叨叨地和她说着，一边拿出衣服帮她穿。 内衣、内裤，短袖和中裤，直到最后穿好衣服，初一都只是乖巧地任由我帮她。 “好了，你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我看她有点呆呆的，就低下头问她，“难受的话不要逞强知道吗？” 我问她，初一却开始吧嗒吧嗒掉起眼泪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兔子乖乖，把门踹开。 第123章 我很想点头答应她，可是选择权并不在我的手上。 初一显然不喜欢这样，我也不喜欢。但已经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就算一直被夸奖为聪明的这个脑袋也已经根本想不出更切实有效的方法来维持我们的友谊。 我痛恨自己对初一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恨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也恨自己让初一受这样的委屈。 “初一，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初一连连摇头张口似乎想说什么，我却没有给她机会。“可是，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可我不明白, 我不懂……”初一带着哭腔, “我不想和你像之前那样，我好难过。” 她忍耐了那么久, 今日的哭诉叫我心中一时难受不已。 “那我告诉你是为什么好不好？我们先回家，我会告诉你的。” 大概是看我态度坚决, 初一只好点头同意。她的眼睛又红又肿, 脸上也满是泪痕。我俩出来的时候, 淋浴房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收拾完东西带着她打车回家，中途买了一瓶眼药水，气氛一路都很沉闷。我沉默着不说话，初一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她一直拉着我的手没有放开过。 我已经决定了，会把我们不能那么亲密的原因告诉她。不论她能否理解，也不论她能否接受，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做不成朋友而已。 我们现在又算得上是什么正常的朋友呢？ 张阿姨回来也不少天了，初一家里已经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道。我把她送回家，和张阿姨解释了一下初一受伤的事，她就要着急又担心地去翻药箱冰袋。 初一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肯放，我走到哪里她都要跟着。张阿姨大概也发觉了我们看起来有点不对劲，热情地让我留下吃晚饭，顺便还把上药的任务交给了我。 我虽然没打算留下吃饭，但确实有一些事要和初一说，帮她冷敷上药的事也不可能推辞。 初一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倔强地拉着我的手。我已经明白，今天确实是她忍耐的极限。 我这时候反而非常冷静，提着药箱拉着她一起回了卧室。 能说清楚当然是说清楚的好。我知道一直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如果有别的人像我这样，我大概老早就骂她了。只是到头来发生在自己和初一身上，各种理智就灰飞烟灭了。 到现在为止已经什么方法都试过，最后还不是让初一伤心难过了吗？我可以强求自己，却总不能狠心强求初一。 初一摔的那一下说严重不严重，可是疼也一定是真的疼。等回到房间，我俩一起坐到秋千上，她却还是不肯放开我的手。 “初一，我先帮你冷敷，然后再帮你滴眼药水，”幸亏张阿姨把东西都收拾到了药箱里，否则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拿了。“你放开我好不好？” 初一抬头来看我，原本漂亮的眼睛已经红肿得不行。“惊蛰……” “你乖，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儿说。”事情怎么紧急也还是没有帮忙处理初一的伤紧急，我按下她的话，有点强硬地劝慰她。 初一总归还是听话，乖乖躺好在秋千床上，任由我把裹着冰袋的毛巾敷到她的伤处，又帮她滴完眼药水。 她怕水，滴眼药水也十分艰难，我帮她滴了好几次才滴进去。 因为没脱衣服，胸口这里毛巾只能从下摆塞进去。此刻初一胸前鼓起一块，看起来有点滑稽。她闭着眼睛，手又重新拉住了我的，一副安心又乖顺的样子。 她那么依赖我，那么离不开我让我真的非常开心。可是开心的同时也十分矛盾。 我一边用空出来的手摸她额头，一边问她：“胸口会不会太冰了？眼睛还难受吗？” 初一摇摇头，然后才缓缓地开口道：“不难受……惊蛰，你在我身边的话我就一点儿也不难受了。” 她的下颌微微翘起来，嘴角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 明明每天都在身边，我却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看过她了。 初一是那么漂亮，又是那么天真，不仅带着少女那间于成熟与青涩之间的香气，还有远远小于生理年龄的纯洁气息。 每靠近她一点，每和她多待一分钟，我都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喜欢她。那种不受控制的感情有的时候甚至叫我恐惧不已，我却一点也割舍不掉。 “初一，对不起。” 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句道歉究竟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喜欢上她吗？还是因为这段时间让她难过呢？或者，是为了待会儿要对她说一些难以理解又残忍的话？ 可是道歉又有什么用？不论哪种状况我都无力改变。 初一听到我道歉的话，握着我手指的手紧了一紧，有些慌张地道：“惊蛰，我、我没有怪你……我只是不想这样了……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初一有这样的想法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如果我能做得到，何必拖到现在。 “初一，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记得我说我们不能再这么亲密的原因吗？” 初一抬手抹了抹眼睛，然后睁眼看向了我。大概是我的表情比较沉重，她原本有的那一点点笑意也不见了，又变成了怯怯的神情。 “我、我记得的……那我不要长大了好不好？” 我当初确实说过，我们不能像过去那样的原因是我们都长大了，而已经长大了的朋友是不该这样的。可是，我所谓的长大和初一以为的，是不一样的。 “初一，长大这件事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就算你不愿意长大，我也已经是个大人了。”已经足够大到可以做出伤害她的事。 初一一副想哭却生生忍住的表情，抽泣着道：“可是，可是惊蛰，我不明白，为什么长大了就不能这样。我喜欢你抱抱我，也喜欢亲亲你……” 我不忍心看她哭，一边帮她揉脑袋一边解释道：“初一，我也和你讲过，这样的事情只能是恋人之间才能做对不对？这是很亲密的事，朋友之间做的话就有点超过界限了。如果我再这样对你，就是在做坏事。” “只有恋人才可以吗？”初一扁着嘴，满脸不解，用最简单的思维方式想到了她觉得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法。“那我们就当恋人不行吗？你才不是做坏事……” 就如同我过去所想的一样，到了这个地步的话，初一一定会这样说的。只要能够维持我们的友谊，只要还能保持过去的亲密，她恐怕什么都愿意做吧——她是真的完全搞不明白两种喜欢的差别，也不清楚恋人比起朋友来说有更特别的含义。 “初一，你明白恋人是什么关系吗？” 我问她，初一有些心虚地望着我，磕磕绊绊地道：“就、就是两个人一起谈恋爱的关系对不对？” 不知是从曾经的动画还是从陆悠悠那得到的科普，她总算还是明白有谈恋爱这回事的。 可是。 “那你知道怎么谈恋爱吗？” 我继续追问，初一终于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不论是“恋人”“谈恋爱”还是“爱情”，这些词对初一来说不过就只是一个概念而已。 我重重叹了口气，大概是这声叹息太过深重，也不知道初一理解成了什么，顿时就慌张了起来。 “惊蛰，我、我不知道可是我会学的，你一定懂的对不对？你教我，我就能学会的。” 她这样着急让我更加难受，为了她也为了自己。 “初一，恋爱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自然而然地在一起，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教的。而且，我们都是女孩子……”事实上，我今天和初一说这些就已经不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可是，可是姐姐说女孩子和女孩子也可以谈恋爱的，而且我喜欢你，你明明也……”她着急地打断我的话，急急地叙述着自己知道的事情，而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住了口。 她望着我，原本被眼药水浸湿的双眼已经完全被泪水淹没了。 “初一……”我想帮她擦眼泪，初一却抓住了我这只手哽咽地问道：“惊蛰，你是不是、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她呢？我就是太喜欢她了，所以才没办法在她还不明白恋爱的感情时草率地诱导她。 “不是这样的初一……” 我想解释，初一却好像已经认定了什么。她一边呜咽着一边点头道：“我、我知道的，惊蛰你那么好，当然会喜欢更好的人……我什么都不懂还、还总是乱想……对不起……” 这个局面真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明明是我的感情无法得到回应，现在倒弄得仿佛我是个负心汉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小初一要哭好多章了，嘤嘤嘤。 第124章 我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初一,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喜欢你, 而且除了你以外不会喜欢别人, 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人。”可是我对你来说呢？“但你明白恋人的喜欢和朋友的喜欢有什么区别吗？你说你喜欢我，那你知道自己的喜欢是哪种喜欢吗？你知道自己的喜欢和我的喜欢有什么样的差别吗？” “陆悠悠和你说过恋爱的喜欢对不对？那时候你有想过要和我改变朋友的关系吗？如果只是朋友的喜欢，就算再喜欢也是不能当恋人的。” 我接连的问话很快就把初一难住了。她睁大眼睛，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我帮她把身上冷敷的毛巾全部拿掉，又从药箱里拿出云南白药帮她喷到伤处。 初一咬着嘴唇，大概不知道说什么，只一个劲地掉眼泪。 她的样子那么可怜，我心中更是难受不已。 “初一，我不是要你为难。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如果我让你伤心，一定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我摸摸她的额头，告诉她我对她的感情。“我对你就是恋人的喜欢, 也想对你做好多好多只有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事。可是, 我们是朋友，你把我当朋友, 这些事就都是不能做的。” “那我也喜欢，惊蛰, 我也喜欢你……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呜呜呜呜呜……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初一像是已经什么都不管了一样, 摇着头断断续续地哭道：“你, 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可是，我最不希望的就是你这样说。”初一躺在秋千床上，哭得身体都蜷缩成了一团，我一边帮她擦脸上的泪水一边问她：“初一, 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初一没有犹豫地点头，头发都有些凌乱了。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是我们以前相处的那种方式，不论是朋友还是恋人都没有关系？” 她又很快地点头。 “但不论是朋友还是恋人，我们都没办法恢复到那时候的相处了。恋人和最好的朋友也是不一样的，那些事在最好的朋友之间做起来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我们不行，我不行，我不能在把你当恋人喜欢的时候做那些亲密的事……你一定不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所以我每次都会很难过。” 初一大约是无法理解我的话，只安静地流着眼泪看我。 我已经很久没感觉到自己这么平静了。 “我一直在想办法维持我们的关系，也一直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你伤心。可是，我现在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做到的，我无法再做一个合格的朋友。我让你这么难受，现在又逼你去理解自己不了解的事……初一，我其实是个很自私的人，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不、不是的……惊蛰，不是的……” “初一，我觉得我们最好先分开一些时间，保持一下距离。这段时间先不要见面，我会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你也思考一下我说的话。你不能只是想着只要恢复到以前那样的关系，让你做什么都可以。你要想明白，自己是不是想要和我变得更亲密。” “这件事我没有办法给你答案，你只能自己想。如果你觉得还想和我做朋友，那我们就像现在这样继续做朋友。如果你想明白恋爱这件事，能够确定自己对我是那种喜欢，那我们就试试看谈恋爱好不好？” “我们不、不能见面吗？”初一一边不停地用手擦流出来的眼泪，一边抽噎着道：“要、要多久？我不想、不想见不到你惊蛰，不管朋友还是恋人我都没关系的，你、你不要不见我好不好？” 这才是我最害怕听到的答案。 不论是朋友还是恋人都没关系，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只要能和我这个她的第一位也是最好的朋友在一起，她就满足了。 “不行的，初一你一定要想明白，而且只能选一样。我知道这样逼你让你很难受，可是这件事非常重要。如果你想不清楚，那我就只能一直不和你见面了。”我从来没有如此切身地体会到，自己竟然真的如此狠心。 “我喜欢你，是喜欢恋人的那种喜欢。你要是没有这种想法却还是和我做这些事的话，我会很难受很难受的。可是你也不能因为想和我变得更亲密就草率地选择和我当恋人，恋人的亲密和你想象的是不一样的。万一以后你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那不仅你会很难过我也会很伤心的。” “可、可是我不懂……我听不明白……我很笨的惊蛰……我要好久好久都见不到你了……”初一捂着脸大声地哭泣，“我不知道恋爱的喜欢是怎么样的……我也不懂恋人要怎么样……我明明、明明最喜欢你……我不要这样……” 她一直以来都因乖巧过头而叫人心疼，此刻却像是个耍赖的小孩子一样。可是，我又何尝不是在耍赖呢？ 逼着她做选择。 “初一啊，”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也终于显出了几分哭腔，喉咙里又酸又涩，眼眶也已经开始发热。我拉开她的手，俯身去亲她的额头，“对不起，我明明说过不会让你难过的……可是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你听话，好好地想一想好不好？” 我的眼泪掉到初一的脸上，她似有所感般睁开了眼睛。我望着她，她也望着我，全宇宙的星星都在我的眼里，而我在她的眼中。 我忍不住去亲她哭得都是眼泪的脸，自己却越哭越凶。初一伸了手来帮我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哭着道：“惊蛰，你、你不要哭，我会好好想的，我一定、一定会想明白。我很快就会见到你……” “对不起，初一……”我觉得自己真的太残忍了。明明曾经还想过等她再长大一点，现在却又开始逼她做出选择。 “不是、不是惊蛰的错，是我太、太笨了，是我不明白……是我不好……”她自己哭得厉害却还一个劲地帮我擦眼泪，我忍不住就又去亲她的手。 “初一，你不是不知道恋人之间会怎么样吗？”我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也已明白接下来想要对她怎样。“我不能教你什么是喜欢，但我可以告诉你恋人之间的亲密是怎么样的。” 这或许已经是我最后一次亲她的机会了。 “初一，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了，让我亲亲你好不好？” 她先是呆呆地望着我，而后呜咽着狠狠点头，我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听懂了，低头就去亲她的嘴唇。嘴唇接触的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仿佛坠进了梦中，又仿佛在云雾里飘荡。比我想象得更柔软，却比我想象的更苦涩。 我急急地亲着她，初一只是抬着脑袋，搂着我的脖子泣不成声。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坏，这种时候还要占她的便宜。可是，我确实已经忍耐得太久了，而前途又是那么渺茫。 我开始不敢亲得太过，只是用自己的唇贴着她的摩挲，初一似乎也没觉得哪里奇怪，一心还沉浸在悲伤里。 “惊蛰……”我听到她轻轻叫我，嘴唇微微地蠕动开合着，我在这时把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 我不知道初一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脑子里似乎有无数烟花炸出了璀璨绚烂的白光。我紧紧闭着眼，呼吸急促，初一却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一般。 不同于她嘴唇上沾染着眼泪的咸涩，初一的口中只有甜蜜。她略有些张皇地张着嘴，任由我的舌头在她嘴里扫荡。 心中的悸动仿佛要把我就此冲垮，舌尖扫过她细密的牙和湿软的口腔，当我抵着她柔软娇怯没有一丝抵抗力的舌头时，初一已经开始发起抖来。 我不再为难她，从她口中退出。她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肩膀，我也小心地搂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把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脸上。 我不知道自己做这件事是对还是错，也不知道会对初一造成什么影响。只是，我确实无法再忍耐，就当我占她的便宜吧。 初一已经停止了哭泣，不知是被我这样的行为吓到，还是反应不过来，半天也发出一点儿声音。还好她并没有放开我，让我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我贴着她的脸不愿意放开，但这样沉默下去也实在不是办法。 “初一，”只寄希望于一个亲吻就让初一明白恋爱这件事当然是不可能的，可我还是忍不住问她，“你有什么感觉？” 初一看起来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好一会儿才又难过又凄惨地嗫嚅道：“我、我不知道……” 我叹口气，“如果讨厌我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当恋人知道吗？” “不、不是的，我就是、就是有点怕……”她搂着我，用都是水的声音呜咽着嗫嚅道：“我一定会想明白的惊蛰，我、我一定会知道恋爱的喜欢是、是什么样的。我想当你的女朋友，我想和你、和你谈恋爱……” 就算不能够成为现实，这也是我听过最美妙的话语了。 “嗯，我会等你的。但就算你想明白了对我是朋友的喜欢，也一定要来找我，知道吗？” 初一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参加婚礼，就早点发了 第125章 虽然被张阿姨留下来吃饭, 可是现在这种状况留下也实在不合适了。不止是初一, 我的形象也很狼狈。张阿姨到底还是看出了端倪, 没有强留我。 妈妈已经在家。之前我就差不多想到不太可能在初一家吃晚饭，所以也没给她打电话，到家的时候她正好在做菜。干妈也在，和她一起在厨房忙碌，晚上的菜肴看起来应该会很丰富了。 可是我心情不好连胃口也没有了，回到家和她们打了招呼后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我不知道今天的决定对不对，也真的无法预料到之后会有什么发展。我从未做过这样没把握的事，不知不觉就有点后悔起来。 “……惊，惊惊，可以吃饭了，在想什么呢？”妈妈叫我吃饭的时候, 我才陡然发现自己这一想, 竟然就是半个小时。 “哦，来了。”我一边从沙发上起来, 一边没精打采地应着。妈妈大概也终于看出我有些不对劲了，有些奇怪地道：“你怎么了？下午不是教初一游泳去了吗？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在椅子上坐下, 妈妈正在开红酒, 干妈坐在我对面仔细地打量我的脸, 有些担忧地问道：“惊蛰，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眼睛怎么那么肿？是哭过吗？” 妈妈一听酒也不开了，一双眼睛直直地望过来，颇有些诧异地道：“惊惊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干妈已经给我盛了饭, 我平时虽然总会推辞，今天倒很为她的体贴感到暖心。 “没有，谁能欺负我。”我淡淡地回答，也不是故作冷淡，只是有些提不起劲来而已。 “那你怎么哭了？没受委屈？那是因为初一？”妈妈到底敏感，一下子说到了点子上，“她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还是今天游泳发生了意外？” 她神情颇为紧张，倒是真的很在乎初一。 “唔，她洗澡的时候摔了一下，没太大的事。” 我这样说她才稍稍放心了下来，一边继续开酒一边对着我道：“洗澡的时候也是没办法嘛，不过你也要好好照顾她，人家总归是跟你学游泳。” 她为自己和干妈倒上酒，看样子干妈晚上是不打算回家了。 “初一摔倒倒是直接把你急哭了，你是有多喜欢她呀。”干妈摇摇头，难得调侃我。 妈妈就老神在在地拿起酒杯，一边喝一边道：“哎呀，感同身受嘛，我能理解我能理解。” 你倒是能理解了，所以到现在还当个缩头乌龟吗？ 我一下又觉得今天自己的做法还是很勇敢的，总比我这个妈妈要好多了。这样一想，我心里终究是平衡了一些，平衡之后再看她得意的脸又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嗯，我是很喜欢她，不过哭倒也不全是为了这件事。” 妈妈半点危机感也没有，顺口就问道：“嗯？那还因为什么？” 我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打算在她们两人面前掀起惊涛骇浪来。 “我说了啊，因为我喜欢她。” 干妈没有听明白，奇怪地问道：“嗯？喜欢初一为什么要哭呢？” 妈妈大概是最近被幸福冲昏了脑袋，智商和敏感度都下降了不少，满嘴附和着干妈道：“对啊对啊，喜欢就喜欢嘛，有什么好哭的。” 她说着大喝了一口红酒，我干脆地道：“可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我。我俩恋爱大概是没什么希望了，当然要哭一哭。” “噗！”妈妈一口红酒半口都喷到了自己手上，要不是她自己捂得快，这一桌子菜估计都得遭殃。 她反应剧烈，干妈也不小。只是她比起震惊更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不可思议地问了我一句：“惊蛰，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初一，想和她谈恋爱，可现在看来机会很渺茫，处于半失恋状态，心情很糟糕所以哭了一场。”先不说初一和我有没有机会在一起，我俩在今天之后关系一定会发生改变的。 与其到时候等她们再来问，还不如现在就和她们说了比较好。而且这也是个让干妈开窍的机会，等妈妈来说可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干妈留宿那么多次，次次睡客房，那是当真来看我的，我都替妈妈捉急。 干妈皱了皱眉，手里的碗筷都放下来，神色有些严肃。 妈妈已经咳了一会儿，又擦完了手和嘴，这时候看了看她又看看我，紧张地打圆场。“惊惊啊，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妈妈知道你和初一关系好……” 她对我挤眉弄眼，一副让我私下再说的样子，干妈却开口道：“惊蛰，你是认真的吗？” 她看着我，我也没躲避她的目光。“嗯，我很认真地思考和烦恼过了。我喜欢女孩子，喜欢初一。” 妈妈倒抽一口冷气，干妈就转头看向了她。 “慕姐……” “诺诺，这件事我没有资格说什么，你要和惊蛰单独谈谈吗？”干妈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倒是妈妈十分紧张。 “额，你不用避开……” 干妈抱了手靠到椅背上，点头道：“嗯，那你说吧。” 看来是打算看妈妈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妈妈看了她一眼，很有些忐忑地问我：“惊惊，你刚才说的、说的是真的？你考虑清楚了吗？你真的喜欢初一，确定是恋爱的喜欢吗？” “妈妈，你一直说自己初中就尝过恋爱的滋味了，也一直不认为早恋是不对的事，所以应该能理解我这个年纪已经足够了解恋爱是什么感觉了吧？何况我的性格你也知道的，你不能因为我和初一都是女孩子，所以就认为我头脑发热，连恋爱是什么感觉都不明白吧？” “嗯，是这样的。”措手不及的感觉过去之后，妈妈似乎终于恢复了一些镇定，“那初一怎么说？唔，女孩子和女孩子恋爱的话，本来就比较特别，更何况她还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你……” “初一现在还不懂恋爱是什么感情，我不是说了吗？很有可能被拒绝。” “啊……那你也不要太难过。初一、初一她现在是还有点小，但以后没准就……”妈妈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安慰鼓励起我来，干妈在旁边咳了一声，她才把话题转了回来。“不、不过既然这样，那也是以后的事了。你现在就和我们说，这个……是不是有点考虑欠周啊？” 其实我很明白的，我要是私下和妈妈说她大概会很乐意和我谈心。可我偏偏在干妈面前说出来，这就很难应付了。 “可是初一万一答应了呢？她答应了就会是我女朋友，你说了如果我有恋爱对象就要和你说的。如果我俩真谈恋爱了，那肯定瞒不住对吧？与其到时候被你们发现，然后吓到她，不如我现在先和你们谈一谈比较好。” 妈妈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干妈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惊蛰，本来这件事我是不应该插嘴的。但你既然选择在干妈在的时候说，那可能也会想要听一下我的意见。” 她一说话，我就把目光转向了她，表现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 “首先，干妈不是老古董，在国外那么多年朋友里也有喜欢同性的，所以，我并不想对你喜欢女孩子这点多说什么。” 我点点头，她就又道：“但你要明白，喜欢同性要比喜欢异性更加艰难，这是大环境造成的。你如果只凭着一腔冲动而完全不考虑今后要面对的困难，那不止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初一。” “我明白的干妈，关于这点我已经思考了很久。首先，我会和你们坦白是因为你和妈妈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想在你们面前演戏，也不想欺骗你们。但我明白大多数人是怎样看待这件事的，就算不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初一我也绝对不会到处宣扬我们的关系。其次，我成绩还算优异并且没有打算因为恋爱而让它糟糕下去。包括之前，我也一直是和初一互帮互助，一起进步的。我相信自己的能力，今后能够照顾好自己和初一。最后，妈妈是开明的人，干妈你也说自己不是老古董，我相信自己只要能给你们足够的证明让你们看到我的决心，你们一定是会站在我这边的，毕竟我知道，你们都很爱我。” “哎呀惊惊，妈妈当然会站在你这边。”妈妈似乎有些激动，急急忙忙地表达着自己的立场。 干妈瞪了她一眼，又继续道：“好，你既然想明白了喜欢同性这件事，也知道该怎么解决我们的问题，那么我就要说一下这个其次了。除了性别，你应该明白你们之间还有什么问题吧？” 作者有话要说：参加完婚礼又是同学聚会，起床就先发了吧。 说开柜门就开柜门。 第126章 我当然明白, 我和初一最大的问题在哪里, 否则也不会耽搁到今天了。 “撇开初一这个人不说, 你要是喜欢其他女孩子的话，我大概也不会说那么多了。初一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说难听一些，我都不清楚她是否属于完全行为能力人。她能否明白恋爱这件事呢？就算她认为她明白了，可你怎么去说服她的父母呢？你要是不告诉她的父母，这是不是有点像诱拐呢？而且，恋爱这件事有合就可能有分，你们还这么小，万一有这一天你打算拿初一她怎么办？”干妈每说一句都让我觉得压力大了一分，她接连问出的这些问题对我来说确实是很大的考验。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才开始回答道：“干妈, 我知道对于你来说我还是一个孩子, 但你没有一上来就否认我，而是把这么多问题摆到我的面前, 这也说明你把我放在平等的关系上来和我谈这一件事。” “未来的事我当然什么也没有办法保证，如果说出一定不会和初一分手这样的话, 你一定会反驳我。但没有办法保证不代表我没有办法向这方面努力。我足够喜欢初一, 而且会越来越喜欢她, 感情方面的事虽然说不准，但我还是比较明白自己的性格的。” “当然，您说的是万一。可如果万事都想万一，那我们是不是开始就不要去做每件事比较好呢？而如果到时候是初一不再喜欢我, 那我一定不会再去勉强她。我会尊重她的选择。” “至于是否把这件事告诉初一的爸爸，我当然会选择合适的机会告诉他。这也是我先告诉你和妈妈的原因。因为我还只是个学生，所以无论做什么保证都很单薄无力。但如果你和妈妈能够承认这件事的话，我想凌叔叔也会比较放心。凌叔叔作为父亲非常爱护初一，如果初一真的喜欢我，而我又确实能够做到比任何人都爱她，能够照顾好她，能够保护好她，我想还是有机会得到他的认可的。” “就像您说的，初一有些特别，而正因为这些特别，对凌叔叔来说选择一个信得过的人来照顾初一比起性别更加重要。她家不缺钱，我们家也不缺，他总不会怀疑我是贪他家产才拐走初一的吧？” 我原本是想用尽量客观冷静而且现实一些的思考方式来打动干妈，妈妈却在旁边听得直摇头。 “惊惊啊，你还是不懂。凌威那个人我也认识，他不在乎钱，当然也不会认为你是贪他家产。可是光光拐他可爱女儿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傻爹都恨女婿的。” 妈妈说的倒也没错。我一想凌叔叔那大块头，虽然平时和蔼可亲的，可万一知道我对初一做的这些事保不准就变怒目金刚了呢？ “那……女女婿总好一点吧？” “咳咳。”妈妈一开口就歪楼，干妈不得已只能又在旁边清嗓子提醒。 “唔，反正说服凌叔叔这点只能靠初一的喜欢，我的努力，和你们的认同来一起达成了。不过说起来，就算不是初一，别的女孩子的爹妈也照样很难说服吧？” 气氛因为妈妈的插嘴倒不知怎么轻松了一些。我这个回答虽然相当于什么都没解决，干妈到底还是没有再为难我追问下去。 “最后，初一是不是完全行为能力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差别。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也从不觉得她在智力方面有问题。虽然她现在可能还无法理解恋爱这回事，但只要她想清楚了，我就绝对不会犹豫。我是女孩子，和她在一起也不用执着于结婚，不结婚的话是否是完全行为能力人也没有差别吧。再说，目前同性没有强·奸这项罪名，警察都不能抓我说我侵犯不完全行为能力人的。” “我天，惊惊你竟然想得那么远，你也太可怕了吧？”妈妈对她自己教出来的女儿说出了十分失礼的话，干妈忍不住又瞪了她一眼。 妈妈偃旗息鼓了，讪讪地道：“慕姐，我、我就是觉得惊惊她考虑得挺周全的。哎，她从小就很懂事，想法也成熟，今天能和我们讲这么多那一定是好好考虑过了的。当然，她今天这些做法还是相当冲动的，这点要批评。” 她说到后面就说顺口了，还说出一副自豪的口气。“她和我们说这也是信任我们嘛。我从小就教育她，有大事要和家里人商量。你说这事她不和咱们商量和谁商量啊？我们是她最亲的人嘛。她一个孩子自己想出那么多已经挺难得的了，我们也不能一味地批评她，也要好好指点指点她对不对？” “指点？看样子你倒是对这种事接受度很高？”干妈斜睨了她一眼，语气不怎么严厉，像是调侃似的。 “咳咳咳，我、我和慕姐你一样开明嘛。” 她是挺开明的，自己就弯得像是过山车的轨道一样了。 “那惊蛰，你是本来就喜欢女孩子呢还是只喜欢初一？”干妈不理她，反而问我，“如果不是初一的话，你会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干妈，你这样问其实没什么意义。在喜欢初一之前我没喜欢过任何人，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本来就喜欢女孩子。可现在我喜欢初一，初一就是女孩子，那我当然就是喜欢女孩子的嘛。但你要是问我初一之外我喜欢女孩子还是男孩子，我目前实在是思考不了这个问题。我无法想象自己喜欢初一以外的人。” “惊惊啊，以前我问你恋爱的事你总是避而不谈，我还以为你害羞的。今天才发现，原来你能那么不要脸。” ……我这个妈妈今天怎么一直在拆我的台啊？她到底知不知道我冒那么大风险在干妈面前说，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 说到底初一究竟喜不喜欢我八字也没一撇呢，光为了自己我至于吗？ 我觉得自己脸都黑了，干妈却还不忘补了我一刀：“可到目前为止你说了那么多，最大的前提也还没有实现。初一究竟喜不喜欢你是个很大的问题。要是她不喜欢你，你怎么办？” “那我肯定会很伤心，你们带我出去旅旅游放松一下，然后回来和她继续当朋友吧。” “这也行？惊惊你那么豁达？” 我当然没那么豁达，肯定难过伤心死了。 “妈妈你教得好，我不是向你学习么。”我没好气地回答她，顺便看了干妈一眼。 大概是这个暗示实在太明显了，妈妈脸色变了一下，眼神都游移了起来。 “你既然想得开那是再好没有的了。”干妈大概也看出来我不是很想谈这个不好的可能性，很体贴地不再为难我，“好了，吃饭吧，要凉了。这件事以后再说。” 当然只能以后再说了。我选择今天把这件事说出来不过是怕初一拒绝了我，到时候就没有说的必要了而已。 我不说自己倒是没什么损失，可我那妈妈再这样怂下去或许这辈子就这样了。不管干妈喜欢还是不喜欢她，这件事总要摊开来说的。 我自己对初一坦白之后不知怎么也想通了。干妈结婚生子离婚出国，这么多年下来妈妈却仍旧对她念念不忘。我觉得除了她真的很喜欢干妈之外，也是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暗恋所以从没有被拒绝过。 没有被拒绝过，那当然就无法放弃了。 我并没有期待干妈一定要和妈妈在一起，就算她拒绝了妈妈，也总比现在这样好。不论是在她的身上还是我的身上，妈妈都已经浪费了太多青春。 妈妈也重新拿起了筷子。 不知是因为看我情绪不高还是对我的心情感同身受，她给我夹了一个肉丸子，很有几分安慰意味地道：“惊惊啊，你也不要那么担心。初一那么喜欢你，我觉得你还是很有可能的。” 干妈本来似乎已经放过了这个话题，这时却又突然道：“其实，我是希望初一能够拒绝惊蛰的。” 她说的这一句，不只是我连妈妈也是一惊。我还以为自己已经说服了她，心下更是有些难受。 “慕姐……” 干妈摇了摇头：“我不是不相信惊蛰……我可以看出来她真的很喜欢初一。可是，那么喜欢有的时候并不是好事。作为母亲的话——惊蛰叫我干妈，我也就拿自己当你妈妈来考虑了。你和初一在一起，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你在照顾她。。就像这次，她都还不明白感情这件事，你就必须为她可能会答应你的这个可能殚精竭虑。你还那么小……说实话，我希望你能有一个让你更轻松的对象。” 从母亲的角度来说，她这样思考确实没问题。 “可是，对我来说辛苦的不是照顾她，而是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想，妈妈一定也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妈呀，算了算，初一竟然有好多章不会出现了。 第127章 虽然在面对妈妈和干妈她们的时候我表现出了无比的淡定与豁达, 其实心里老早就乱得一塌糊涂了。接连两天我都在忐忑地等着初一的联系, 或者直接来找我。 可是不论是手机还是门铃, 一直都静悄悄的。 越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心就越凉了起来。虽然我原先就猜测初一会需要一些时间，但心里仍旧忍不住期待她能很快想清楚。离暑假结束原本就只有十天，而今天已经是第五天，我觉得有些等不住了。 初一究竟想得怎么样了另外说，我只是五天没看到她就觉得自己要因为初一能量不足而停止运行了。 妈妈也明白我这段时间很煎熬，开始两天还问我几句，后来看我一直恹恹地提不起精神就什么也不再问。 今天又是一早等到了晚上，一丁点消息也没有。不论我检查了几次电话和手机，查看了几次q·q，打开了几次门, 都没有用。 傍晚的时候妈妈回来, 我这才发现今天一天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惊惊啊，现在离开学还五天, 你有没有哪里想去玩的？”晚上吃饭的时候，妈妈突然问我。 她说这话倒让我想起了之前自己说过被初一拒绝的话, 要出去旅游散散心的事。可我这虽然等得焦心, 到底还没被拒绝, 她现在就想着带我出去玩，实在是太过分了。 “没有，五天就别折腾了。”我没什么心情说话，妈妈看起来很是忧心。 “惊惊啊, 妈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吧，生活不只有感情啊。你应该明白，你要是这个样子我和你干妈都不会放心的。” 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问题在于控制自己不胡思乱想实在太困难了。“妈妈你就当我难得偷次懒吧，等上学了我一定不再这样。” “唉，我这个当妈的还要跟着为女儿的早恋操心，真是的……” 我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已经吃不下了。 “那我不是也在为你操心吗？我们扯平了。我先去洗澡。” “咳咳，你、你为我操什么心！”大概是我最近这样的话说多了，妈妈也多少有些意识到我察觉了什么。只是她不愿意说破，每次都遮遮掩掩的。“唉，你不再吃点吗？我辛辛苦苦做一顿饭。” “两个人本来就不好烧，与其想着我多吃一点，你不如让家里多一个人。” “你这个孩子，最近越来越会瞎扯了。哎，你先休息会儿再洗，刚吃完呢。” 我正想说知道了，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我心里一惊，连忙掏出来一看，不是初一是谁？ 我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地大叫了一声，妈妈连忙问怎么了，我已经一边往房间走一边把电话接起来了。 “喂，初一？”我觉得自己手都在抖，一接起来就叫她。 她打电话过来是什么意思呢？是已经想清楚了还是依旧不明白所以来问我呢？如果是想通了，那对我究竟是朋友的喜欢还是恋人的喜欢呢？如果是朋友的喜欢我该怎么办？ 我一瞬间胡思乱想了一大堆，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一样。可是，电话里却没有一点声音。 我的心不禁往下沉了一沉，忍不住又叫了一句。 “初一？” 还是没人说话。 为什么她不说话呢？是因为想清楚了对我的喜欢是朋友的喜欢所以不好开口，还是更进一步联想到要和喜欢她的我做朋友太过困难？ 我心都冷了，一时也沉默了下来。 这样的沉默对我来说非常煎熬，可是，我又忍不住希望她能开口，能告诉我不同的答案。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我只觉得整个人都震了一下，心里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终于熄灭了下来。 初一是不是已经想清楚了呢？只是因为不是我所希望的答案，不是她之前承诺的那样，所以对我说不出口。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心中却终究有些不甘心。没有听到初一亲口告诉我，没有被明确的拒绝让我实在是很难放弃。 我明明已经和她说过，就算对我只是朋友的感情，也一定要告诉我的。这样打电话过来却一言不发又算什么呢？ 可是我又明白，初一有多看重我，又有多替人着想。只是想一想就该明白，她一定很难对我说出口。 我一下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冲动，回拨了初一的号码。脑子里一团乱，我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给她，也不知道自己打给她到底能说什么。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忙。”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可是，也不需要我想清楚自己想说什么了。连续拨打了两次，从第二次关机来看第一次怕是被挂断的。 答案已经再明显也没有了。 我在房间里枯坐了好一会儿，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了，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从门缝里漏进了几丝客厅里的光线。 摸了摸脸，眼泪已经干了。 我早就想到了被拒绝的可能，却怎么也没想到会被用这样的方式拒绝。不接我的电话是无法面对我，还是害怕我责怪她呢？那我们还能继续当朋友吗？ 在处理和初一有关的事情上，我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无措也越来越茫然了。 “惊惊……”妈妈不知道是没事做还是担心我，一边叫我就一边推门进来了。“你怎么不开灯？” 她说着把灯打开，在看到我的样子之后大概也明白发生了什么，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妈妈走到床边，在我身边坐下，轻轻把我搂在了怀里。 “初恋嘛，都是这样的。你是个好孩子，初一也是个好孩子，可是恋爱这种东西本来也不好说。” “我知道的，妈妈。”我把脸埋在她的怀中，她就轻轻地拍我的背。 “唉，其实做朋友也很好的。你们都还小，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现在先把重心放到学习上，感情的事以后再说。” 她在我耳边说得语重心长，我心里却愈发难受了起来。 “可是，要是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怎么办？”我以为她那么喜欢我，就算不是对恋人的喜欢，总不至于连朋友也没得做。可我没有压抑住自己的感情，在让她去想这一件事时，又把自己喜欢她的事也告诉了她。 她不明白的时候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等她真的想清楚了，又怎么可能还能继续和我做朋友呢？ “这怎么可能呢？要我说啊，初一就算因为不明白恋爱是什么感觉拒绝了你，但也一定不会不想和你做朋友的。”妈妈耐心十足地安抚我，“她是怎么和你说的？” “……她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我打回去她已经关机了。” 妈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惊惊啊，初一大概现在也比较混乱。你总也不能逼着她，要不然这几天妈妈带你出去散散心好不好？等你冷静一些，等初一有更多的心理准备了，你们再谈一谈。” 我现在一片混乱，什么也不想思考，妈妈说得也算有道理，我就点头答应了。 “哎呀，不要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啦，没准等你回来初一又想通了呢？妈妈觉得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的，不能和你在一起，她比你还要难受。” 她确实很喜欢我，可是现在的她和以前也不一样了。 “可是，我已经告诉她我喜欢她了，我……我还亲了她，要是她不喜欢这样，就算再喜欢我也没有用。她现在和我分班了，也有了别的朋友，不是非得要和我当朋友不可的。” 在对待初一的事情上，我没有半点自信。并且，越随着话说出口，我就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什么，你还亲了她？”妈妈很有些惊奇我的做法，在我耳边的声音都大了一点。 “她不懂恋人是怎么回事，我想着让她知道一下……” “那你不能带她看言情片啊，看文艺片也行啊，怎么就直接上了呢？还说自己不会犯罪，你这还不犯罪啊？” 我心里正难过，结果还被她说了一通，更是忍不住眼泪，哽咽着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反正已经这样了……” 妈妈叹了口气，语气终于又软了下来。 “算了算了，你先别想了。一切都等回来再说，我和你干妈讲一下，我们明天就出发。”她摸摸我的头，“回来的时候不管怎么样，你都去给初一道个歉。她喜不喜欢你是一回事，你也不能这么糟蹋人家小姑娘啊。” 妈妈说糟蹋，我更是觉得自己卑鄙无耻，一下没忍住就哭出了声。妈妈吓得赶紧搂着我道：“哎呀不说了不说了，你晚上要不要和妈妈一起睡？我们一起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止这边出，那边也出了。没自信的惊蛰智商随着等待也掉了不少，妈妈还补刀，唉。 第128章 妈妈行动力极强, 和我说完之后就去联系了干妈, 又把酒店定好——只剩下五天也去不了太远的地方, 妈妈就近挑了个以岛屿众多出名的湖，自驾过去。 也不知道妈妈和干妈之前是不是就有商量过了，很干脆地请了三天假。 等她弄完也差不多到了睡觉的时候，她之前说一块儿睡看起来并不像开玩笑，洗完澡就跑到了我房间。 我已经很久没和妈妈一起睡过，加上稍早时候又那么失态，这时候还真的有点不习惯。但说真的，也幸亏她一直在和我说话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否则大概想着想着就要掉眼泪了。 初一拒绝我固然难过，我也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的。可是，她电话打过来却不说话, 我打电话又不接听这点叫我十分无措。我想了好多可能却仍旧没有头绪, 恨不得就此去她家问一问。 “好了，你也别想了。”妈妈看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边搂着我不让我再动一边安慰道：“想再多也没用。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多给初一一些考虑的时间。或许她没想清楚但又实在想你，所以才打电话给你呢？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这才不敢接电话。你也不能老追着人家, 逼她想吧？” “我知道的。”妈妈的每一句安慰我都懂, 却也实在难以释怀。 要是真如她所说那样，初一只是因为想我才给我打电话该多好呢？ “好了，睡吧。明天早起呢。” “嗯。” 一夜无话。 开始的时候我满脑子胡思乱想，后来不知道怎么也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噩梦, 早上还是被妈妈差点勒死才醒过来的。 我不经常和妈妈一起睡还有一个原因，她睡相可不好，爱抱人。 我被她勒醒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干脆把她也叫起来，两人洗漱吃完早餐又去接干妈。干妈老早收拾好东西等着了，这次也不去坐副驾驶，和我一块儿坐后排。 我不知道妈妈是怎么和干妈说的，她看起来已经知道。但她什么也没问，看我精神不太好就让我靠着她睡一会儿。 我其实是真的觉得有些累，脑子一直到现在也糊里糊涂的，像是放弃了思考一样。干妈这样说我也就没客气，干脆歪着身子躺到她大腿上睡。 一觉睡醒已经差不多中午了，第一个目的地是预定好的酒店。虽然已经是暑假末了，但也还属于旺季，酒店很人满为患的样子，也不知道妈妈这是怎么定到的。 “定的是套间？”干妈看妈妈手里只拿了一张卡，随口问道。 “对，够了。我和惊惊睡一间，慕姐你睡一间。” 妈妈看起来颇有些紧张，干妈看起来倒没什么所谓的样子。“其实标间就足够了。” 妈妈到底心虚，打着哈哈，领着我俩去房间。 酒店环境不错，这间套间的位置也很好，两室一厅还有一个小阳台，阳台外就是风景区。时至中午日头当空，但因为窗外青山绿水倒难得没觉出太多炎热。 酒店还自带泳池和一些其他娱乐设施，就算不出门也不怕无聊。 这一趟旅行我既没准备也没兴趣，全程都是被摆布着过来的。等东西整理好，我就又忍不住开始想起初一了。 大概是看我没什么劲，妈妈放好东西就来拉我出门。 “出来玩就开心点，中午就在酒店将就着吃点，下午在湖滨逛逛，我们明天再去景区玩。” 我是没什么意见，出来都出来了总不能太扫兴。干妈老早收拾好了东西，我俩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这就走了？”她看了看我俩，“诺诺你也不带把伞，惊蛰也是，什么都不带吗？” 我也看了看，发现干妈准备非常充分，一个不大但明显装了不少东西的旅行包。反观我和妈妈，妈妈好歹还穿着休闲衣裤，戴着一顶鸭舌帽，背着一个小挎包一副要出去玩的样子。只有我穿了一身连衣裙，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伞我放包里呢，惊惊……”她上下扫了扫我的装扮，“就这样吧，今天下午我们就在城区湖滨逛逛，也没多大事。” “那也把手机带上吧，万一待会儿走散了有个联系。”干妈一说到手机我才猛然惊醒了过来。 没带。 早上一直浑浑噩噩，行礼是妈妈帮我装的，但手机……手机还在床头上。 “唔，忘了没带，就这样吧。我会小心点，不乱跑的。”我这是第一次忘记东西，竟然干妈没提就一路没发现。 “哎呀，忘了就忘了。应该也没啥大事。”妈妈倒没在意，招呼着干妈快走，“走啦慕姐，先吃饭。” 她开了一路的车此时还是精神奕奕，也是着实厉害。 “你真的不用睡会儿吗？开了一路车。”干妈也不拖拉，拿了包就走。 “不用不用。”妈妈一边一个拉着我俩出门。 午饭就在酒店解决了。酒店环境不错，饭菜却实在不咋样。干妈没说什么，倒是妈妈满口抱怨。我反正是没胃口，好不好吃也无所谓。 这里虽然离我们住的市不远，但之前还真没来过。有筹备的旅行我们一般都会选得比较远，周六日又鲜少有时间和兴致来，倒是这次突然兴起来玩了一趟。 虽然没来过，那名头也是听过的，毕竟号称世界三大千岛湖之一，总不是浪得虚名。 这里是开发多年的老景区，景色虽然确实不错，但这种时候实在是热闹得不行，也不知道是来看人还是来看风景的。我不清楚妈妈是故意挑这么热闹的地方来让我分心呢还是真的就是随便一选，只是觉得不能浪费她的苦心也就勉强打起精神来和她们说话。 可一路上看了什么听到什么又吃过什么，晚上到了酒店的时候竟然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我觉得不止是自己的恋爱出了问题，连良好的记忆也一起出了问题。 到底天热，今天从早上7点起来开始就没怎么休息，晚上8点左右我们就回了酒店。妈妈让我先洗，她则去找干妈聊天。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想着她想和干妈独处也很理所当然。 混沌了一天，洗完澡反而渐渐清醒了一些。我这一清醒陡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手机没带，万一初一又想找我了怎么办？ 我这一想就不安了起来。毕竟初一什么都还没说，万一真像妈妈说的那样，她想找我找不到该多难过？ 我一想实在不行，总还是要让初一知道我手机没带的，找去干妈房间准备问妈妈借手机用——不打电话，发个消息也好。 只是我这还没敲门就听到了干妈的声音，她声音不大，但房门没关，我离得近一些一下子就听得清清楚楚了。 “我不同意，现在还不到告诉惊蛰的时候。” 我原来并没有想要偷听，只是不知道是我走路太轻还是两人说得太投入，这个时候一个人都没发现我，我一下走也不是敲门也不是，干脆决定先听一听两人在说什么。 “可是慕姐，就算我们不说还有我爸，他知道你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催我了。我们来说，总比他来说要好。” 干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和爸……许叔叔见一面吧，我会和他好好解释一下的。现在对惊蛰来说已经很好了，我也没有非要认她……我这样不合格的妈妈对她来说还不如没有的好。” 妈妈的声音有些急切，“慕姐，你又何必这样说呢？当时的情况我们都清楚，我爸也根本不可能怪你，更多的是愧疚。他现在也是这个意思，惊惊总归是你的女儿，哪有母女相见不相认的啊。” “可是相认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惊蛰不会怪我这么多年抛弃她，可是要怎么向她解释呢？她爸爸是谁？当初发生了什么？你觉得让她知道那些事对她来说有好处吗？” 门虽然没关，却也只是开了一条缝，我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干妈却已经开始做出决定了。 “我会自己去和许叔叔讲的。” “慕姐，这、这也不用了，还是我去和我爸说吧……” 爷爷催妈妈向我坦白这件事，我觉得比起担心我或者说干妈，更多是为了妈妈。我就不相信，这么多年下来妈妈对干妈的感情能逃过每个人的眼睛。 连我都没瞒住，更何况是爷爷那个人精呢？他老虽然老了，脾气小孩子了一些，可又不是真的傻。干妈现在跑去见爷爷，恐怕对妈妈来说是不太妙。 “不了，还是我去和许叔叔说吧，总归是要解决的。” 爷爷到现在也没主动去找干妈，估计也是妈妈拦着。那这次那么着急出来旅行，是不是也是在妈妈的计划里呢？ 作为女儿，我觉得自己不应该让妈妈的计划落空的。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初一的第三天，想她。 第129章 “妈妈。”我下了决心也就不再犹豫, 干脆地推了门进去。 妈妈似乎吓了一大跳, 蹭得就站了起来。 我这时候已经看清楚了, 两人原本坐在床沿说话。妈妈此时脸色已经是又惊又忧，试探性地问了我一句：“怎、怎么了，惊惊你有什么事吗？” 干妈没有站起来，只是神情复杂地望着我。 “哦，我是来借手机的。” 大概是我神情平静，妈妈一边松了一口气一边掏手机。“拿去吧。” “不过不小心听到了你俩的对话。” 她刚掏出来的手机应声就掉到了地上。 “谁让你们不关门。” 比起被初一拒绝，我现在真的觉得这件事很无所谓了。 “额，额……”妈妈额了两声，半天没说出话来。我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张口结舌的样子，还挺有趣的。 “惊蛰……”干妈叫了我一声，脸色已经显出了忧伤的模样。 说实话, 惹这样温柔美丽的人难过是很让人有罪恶感的。我怕她乱想赶紧道：“不过其实你们都不用考虑那么多, 我早就知道了。” “啊？”妈妈现在不止是惊讶了，看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要说知道哪件事？”我坦然地拉了椅子坐到两人面前，打算和她们好好谈一谈。“第一次干妈接你电话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了, 她或许就是我的生母。” 妈妈更是思绪混乱, 只差乱转了。“那、那你老早就知道我、我不是你的亲妈妈？” “我总不至于认为两位妈妈能生出我来。”我自觉幽默了一把, 但也不知道是我现在心情本来就不够幽默呢还是两位妈妈的心情不够来体会这幽默，房间里反而冷了一些。 “你从小就知道？”倒是干妈看出了什么，叹着气问道：“知道诺诺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干妈果然还是有些预感的。 “对，我说了, 我小时候记性就很好。刚开始我是叫她小姑的，明明叫小姑又怎么会变成妈妈呢？” 妈妈似乎有些不信，“那你才多大，你才两岁不到吧！” 可以看出来她现在十分混乱，竟然还纠结起这点来了。 “唔对，所以后来叫你妈妈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在爷爷书房玩的时候，我翻到了自己的出生证。” 妈妈满脸不可思议，最后只好叹了一句：“爸他真是……” 干妈却比她还要镇定些，拉了拉妈妈的手让她坐下。妈妈倒是听话地坐下了，只是坐立都难安。 她想想大概觉得有些不对，又问我，“那是什么时候？我记得自己回国后让你爷爷把这些都锁保险箱里了的。” “五岁的时候，你知道的，我认字很早记性也很好。就算有些字不认识，你的名字和我自己的名字总不会认错。那时候虽然不太懂，但再长大一点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妈妈就捂着心口叹气，一边叹一边说：“你知道了就一直憋心里吗？你、你怎么不和妈妈说一下呢。” “因为我觉得你们这样费尽心思地瞒着我总是有理由的吧，不想让你们的努力白费。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和妈妈究竟是什么情况，问了你们要是为难还不如不问。” 妈妈不说话了，只顾着抹眼泪。 “那你现在……”干妈握着妈妈的手，直到这时才继续开口道：“为什么不继续装作不知道呢？” 我是一早就有准备，所以现在还不至于像妈妈那样被突如其来地感情影响。干妈则真的是理智又自制，虽然也能从她微红的眼眶看出她有情绪波动，到底不如妈妈那样外显。 “怎么说呢，”我看着她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缓缓地道：“首先，妈妈已经和我说过干妈你当初的苦衷，我很明白你不是抛弃了我，我也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对你产生了感情。我想，这件事到最后总是要说开来的。你是我妈妈，没有女儿不认妈妈的道理。” 当然还是有这样的道理的，要不是她有苦衷，我肯定不会再认她。 干妈一直紧绷的神情似乎放松了一些，她点点头道：“惊蛰，你真的是又乖又明白事理的好孩子。” “这都是妈妈教得好。” 我看了此时已经完全哭得不行的妈妈一眼，然后接着道：“其次，既然一定会知道，也只不过是欠缺一个说破的时机了。我刚才听到了妈妈的话，既然爷爷这样催她想必已经是不能拖了。正好这次我们出来旅游，时机算是恰到好处。” “许叔叔大概也是为了我……惊蛰，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你能和我相认。可是，回来之后我已经看到了。你生活得很好，被照顾得也很好，我实在不想打破你平静的生活。” “我明白的……妈妈你是大人了，当然有更多的顾虑。也是因为你一直在犹豫所以才更让我明白你是真的很爱我，和我另一位妈妈一样爱我。”既然说开了，再叫她干妈未免也太生疏了。现在拉近距离是很有必要的事，因为我待会儿的话很有可能会叫她犹豫。 虽然这一摊牌就开始设计自己的亲妈很有些不厚道，但我那傻乎乎的养母再实心眼下去恐怕只能老了去养老院夕阳红了。 “惊惊啊……”妈妈虽然有另一位妈妈的安抚，这时还是哭得乱没形象。 我实在不忍心看她，怕被她这情绪带动起来也忍不住哭鼻子。 “最后一点，现在说这些也是为了妈妈……唔，都叫你俩妈妈我都要分不清了。” “称呼什么的倒是无所谓，你要是不习惯还叫我干妈也行。” “那哪儿成啊，我就叫你妈吧，还亲切些。”我老早想好了，也不和她争论。 “妈你是不知道妈妈现在的情况，她被爷爷催婚催得厉害，之前一直有我当挡箭牌，要是我和你相认住不住一块儿不说，她该被爷爷直接拉去结婚了。” 我这新认的亲妈这时也皱了皱眉，开口倒是有几分犹豫了。 “其实，你爷爷担心的也没错。诺诺她也不小了，确实应该考虑考虑这终身大事问题了。” 妈妈一听这还得了，赶紧拉着她的手叫她。“诶慕姐，你、你不能这样，我可是……可是单身主义，我不想结婚，我还要逍遥自在呢。” 我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心里编排好的一番话全被她的单身主义毁掉了。好说不说，说什么单身主义？ 干妈也是语重心长地劝她：“诺诺，不想结婚单身主义我是不干涉，可既然许叔叔和你在这件事上有分歧，你总要和他讲清楚。你是不想结婚还是连感情也不想谈呢？我最近也听说了，你身边一直就没有过人。我只希望你这不是因为惊蛰。” 当然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啊。 “唉，不是啦，惊惊也一直叫我找对象的。”妈妈很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一看就是不想谈这事。“我就是自己不想……” 我一见有机会，赶紧抓住开口道：“妈妈她是心里有人，爷爷给她介绍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我话一出口，别说妈妈惊了一下，干妈也有些惊讶。 “诺诺你有喜欢的人？喜欢多久了？那为什么不和许叔叔说呢？” 能说早说了。不对，我估计真说过也没准，看爷爷那火急火燎奶奶却事不关己的样子，保不准就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妈妈已经是对着我瞪眼了，我不理她。 “就我所知，应该好多年了，从初中开始的吧。” “那么久？我怎么不知道？诺诺，是谁啊，我认识吗？” 我是不知道我这亲妈是对感情迟钝还是真的太直了，又或者是妈妈确实掩藏得太好，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 “哎呀，慕姐你就别问了，反正我不想谈感情也不想恋爱……现在不是说惊惊的事吗？干嘛扯到我身上。”妈妈她还急了。 干妈到底不是个对别人的感情追根究底的人，看着她叹了口气，又看向了我：“惊蛰，如今既然说开了，说说你有什么想法吧。我看你也不是想要跟着我，那一直保持现状也挺好的？” 她一看就很尊重我的意见，这点也让我有了一些信心。 “妈，我确实不想离开妈妈，可是又觉得继续保持这样很麻烦。”我已经不指望我那老妈有能有什么出息了，直接了当地对干妈道：“你也是我妈妈，为什么不能住一起呢？” “你的意思是？” “要是方便的话，你不如搬来和我们一块儿住啊。妈妈她说自己单身主义，你现在应该也是一个人吧？我们一家三口住一起，说是有个照应这才是有个照应吧？” “诶？”我一说完，妈妈当场就愣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初一的第四天，想她。还好明天是小天使的专属番外了。 第130章 比朋友或者好朋友这样的头衔更进一步的是什么呢？ 那一定就是“最好的朋友”无疑了吧？ 不仅仅是喜欢而已。比这更一进步, 比这还要美妙的是最喜欢。 初一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够成为这个“最”, 因为在她看来, 惊蛰的朋友有那么多。 像韩露，这样又漂亮又聪明的女孩子，比自己还要早就和她成为了朋友，又怎么可能轮得到自己呢？ 可渐渐的，初一开始发现，无论是与惊蛰相处的时间还是相处的方式，自己似乎真的朝着惊蛰“最好的朋友”这个位置前进了。 她明白自己很笨，可就算很笨的她也越来越明白这件事。圣诞礼物，生日礼物，寒假留宿，相处当中的点点滴滴让她渐渐明白了惊蛰对自己的看重。 诸如“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也最喜欢你”这样的话语从刚开始让她欣喜慌乱一直到习以为常, 仿佛只要自己想听, 惊蛰就能在自己耳边倾诉一样。 不止是话语，在行动上她们也无比亲密。无论是睡觉还是看动画, 惊蛰都会抱着她。她早已不会因简单的牵手就惊喜，却更加沉醉在这样频繁的肢体接触中。 进一步, 再进一步。从开始的战战兢兢, 一直到后来的肆无忌惮。初一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在惊蛰的放纵下越来越得寸进尺。 还有比“最好的朋友”更要好的关系吗？是不是极致就是如同动画里说的那样, 像夫妻一样要好呢？ 她还记得小时候妈妈说过，亲亲这样的事只能对最喜欢的人做。她知道的，这个人一定就是惊蛰。 当她用漂亮的眼睛望着自己的时候，当她对着自己微笑的时候, 当她抱着自己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想要去亲她。心口又闷又慌乱，脑袋也晕晕的，好像只有亲亲惊蛰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她越来越信任惊蛰，也越来越放肆。会像对爸爸和张阿姨那样撒娇，也会放心大胆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惊蛰真正带给她的不止是一位朋友，而是自信与依靠。 她变得更有勇气，也更愿意更希望去接触别人。惊蛰的温柔让她看到了更多人身上的善意，也让她更明白自己的能力。 她最好的朋友帮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而真正帮初一意识到朋友之间是平等的，真正让初一想要开始变得更好更有能力的，却是惊蛰在生日时的哭泣。 在她心中无所不能，犹如鲸鱼一般温柔强大的惊蛰在那一刻看起来那么脆弱。 从来都只会哭泣，从来都是被安慰的她第一次那么希望自己可以变得强大一些。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像惊蛰那样厉害，但至少不要那么笨拙，至少可以安慰惊蛰。 她从这一天开始就下定决心，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变得更厉害一些。 春游之后初一开始学习画画，和惊蛰的相处也变得少了一些，但这并没有让她觉得两人疏远了。她更加明白自己有多想念惊蛰，也更加明白自己有多希望能一直和惊蛰在一起。 她要努力再努力。 努力和人交朋友，努力参加班级的活动，努力学习画画甚至努力锻炼身体。只要惊蛰陪着她，只要想着自己要成为配得上惊蛰的朋友，她就觉得自己好像也变得无所不能了！ 可是，在和惊蛰变得越来越要好的同时，初一又开始出现了新的不安——自己开始吃醋了。 刚开始，她并不明白这样的情绪是什么。但时间一久次数一多，她也渐渐明白过来自己是在妒忌。 看到惊蛰和别人稍微要好一些，看到她和别人稍微亲近一些，自己就开始心里发酸。明明都有最好的朋友这个位置了，明明惊蛰也经常安慰她，明明已经霸占了她的最喜欢，可是，她的心里好像怎么都不会满足了一样。 初一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被宠坏的小孩子，又别扭又无理取闹。她既希望惊蛰能够及时发现自己的妒忌，又希望她一直不要察觉到——不要察觉到自己其实是一个很坏的人。 她知道这学期之后自己和惊蛰不得不分开，虽然她已经不像上学期末时那样认为这会让自己和惊蛰变得更疏远。可是，不会更疏远这点并不能就此满足她。 她知道，分班之后惊蛰一定会交上新的朋友，会有比自己更优秀的人成为她的朋友。那么，也会有人成为比自己对她来说还要好的朋友吗？ 初一明白，交朋友这件事，友谊深浅这件事其实不光光是时间长短就能决定的。她曾因自己比起韩露来说与惊蛰更要好而窃喜，现在也因害怕有这样一个后来居上的朋友而害怕。 她希望成为的并不只是高一第一个学期这样一个短暂时期的“最好的朋友”，而是希望“一直”、“永久”地霸占这个位置。 初一贪心到连自己也觉得害怕。 可是，不这样是不行的。她只是单单想一想惊蛰会用对待自己的方式来对待其他人，只是单单看到其他人和惊蛰亲密一些，只是单单听到韩露一句玩笑般的“厉害了我的全校第一”就已经难受不已。 她心中有个声音不停地在喊：惊蛰是我的。 她又难过又害怕，所以反复向惊蛰确认，所以变得更加积极主动地亲近惊蛰，所以变得有了小秘密。 对惊蛰隐瞒了事情这点让她难受不已，可更让她难受的是惊蛰似乎也有了一些不能对自己直言的事情。 她在走向更亲密的道路上遇到了阻碍。 在不小心亲到惊蛰嘴唇的时候，她被告知了这是件不能做的事。而后，她发现了事情似乎有了一些变化。她疑惑不安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只恨自己太笨什么也不懂。 惊蛰对她依旧亲密无间，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在她终于成为了大人的时候帮助她照顾她安慰她。 因为曾经有惊蛰帮她上生理课，因为这时有惊蛰在身边，所以，这本该更惊慌失措的时刻就这样被她安然渡过了。她后来其实是有想起来的，张阿姨好像以前也稍稍有她说过这样那样的事，可因为不像惊蛰说的那样清楚，自己又听不明白，所以几乎什么也没记住。 就算仍旧有些懵懵懂懂的，初一也明白，这对自己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事，而因为惊蛰的存在让这件事又变得更加重要。 可是，仍旧有哪里不对。 是不是下个学期要分班的事更早地开始影响她和惊蛰的关系了呢？ 她胡思乱想着，却又连是不是真的有哪里不对都不确定。 或许，只是因为自己妒忌的心，想要更亲近的心，因要分开而慌乱的心没有得到安抚而产生的错觉吧。 她这样想着，又更加不安了起来。 但这些种种，都不如惊蛰生病了更让她挂心。 在考试的前一周，一直以来都无比健康的惊蛰生病了。 知道这件事的一瞬间，她就不想再去学校了。她去学校也觉得开心的原因就是惊蛰也在那里，不想去的原因当然就是惊蛰不在那里了。 她没有一点儿犹豫地向爸爸要求和学校请假。她知道的，生病是很难受很难受的一件事，她想在惊蛰难受的时候陪着她。 不仅仅是被照顾着，她很早就下定了决心在惊蛰需要自己的时候也要能照顾好她。 初一知道自己能力不够，一定做不到像惊蛰那样好，但只要有一点点进步她都会尽全力去做的。 她第二次看到了惊蛰脆弱的模样，也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初一固执的要帮惊蛰服务，她知道的，端水擦身体这样的事自己能够做到。 但是，在睡裙掀起来后她的脑袋竟然就开始晕乎乎的了。 惊蛰的背比她想象得要更纤瘦，背过她仿佛无比可靠的背竟然是这样单薄的样子。骨骼的形状清晰地从雪白的皮肤映出，她仿佛在惊蛰的背后看到了蝴蝶的翅膀。 她一直都知道的，惊蛰很漂亮。但她现在才知道，惊蛰是那么漂亮。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上一次惊蛰亲自己后背的事，想到她的声音和那湿润的触感，也想到了自己那时莫名慌乱闷疼却激动不已的心跳。 就像这个时候一样。 她下意识地对惊蛰做了她对自己做过的事。 然后，天旋地转，仿若梦境。 她什么也不能思考，什么也不知道。就像她之前所想的那样，变得更加笨了。 她只知道一件事，惊蛰在亲自己，也只明白一件事，自己喜欢惊蛰这样亲自己。她欢喜，她慌乱，她……她又无比安心了。 之前的那些担忧都是不必要的，她能感觉出来，惊蛰是这样喜欢自己。 就像自己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新世界的大门可不仅仅是这些啊，初一小宝贝！ 第131章 我不理妈妈的大惊小怪, 看干妈皱着眉思考的样子, 赶紧再接再厉道：“当然, 我不知道妈你是怎么想的。但从你最近经常来我们家看来，我觉得还不如这样方便。你和妈妈认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她的生活习惯，我觉得我们一起住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房间够，你俩还是一个公司，上下班也方便。三个人吃饭也更有意思，我们还能天天都见面，多好啊！” 干妈看了妈妈一样，看起来似乎有些心动。 不管她这心动是为了什么，我都得抓住这个机会。“我想妈妈也一定没问题的，对吧妈妈？” 妈妈似乎这时才惊醒过来，看到干妈看着她, 脑袋也不知道是在点还是在摇, 嘴里倒是很明确地道：“当、当然啦，慕姐你要是觉得方便只管搬过来, 我们三个人有个照应嘛。” 我心想她还不算特别没救，干妈倒是真的一副思索的样子了。 “而且, 妈你这样也是帮了妈妈呀。你要是和我们一块儿来住, 爷爷应该就不会那么催着她了。” 干妈皱了皱眉, 似乎不太明白这个道理。“这又怎么说？” 谎话我张口就来，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其实我能理解爷爷催婚妈妈的理由，说到底也不过是担心她而已。爷爷不是很迂腐的人，你看小叔叔到现在都没结婚也不见爷爷说什么。只是他之前是怕妈妈一个人带着我辛苦, 现在你现在回来了，我要是跟了你她不就孤家寡人了吗？” 干妈摇头，“你不会的。” “唔，我当然不会，可是妈妈现在一个人带我也是事实。只要这件事不解决，我看爷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妈妈的倔脾气你也知道，全遗传自爷爷，他俩近几年矛盾冲突挺厉害的。你要是能来和我们一起住，实在是解决了大麻烦，我和妈妈又能天天见到你，一箭三雕嘛。” “嗯……可是……”干妈似乎有些被绕进去了，说了一句可是却又没说出下面的话，也不知道想不清楚还是觉得不好说。 “妈，你不想和我一起住吗？”我只能撒娇了，无论如何先骗来了再说。 “那怎么可能。”她急忙否定，又看了妈妈一眼。 妈妈突然就机灵了起来，拉着干妈的手信誓旦旦地道：“慕姐，不止是惊惊，我也希望你能搬过来啊。我们以前住一块儿的时候多好，现在也行啊。而且、而且还能暂时帮我挡住我爸的唠叨，你要是住不习惯，以后再搬也行嘛！” 干妈总算不再可是了，到底没把话说死。“我们回去再看看吧。” “那当然，那当然。” 我用她们的措手不及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可是现在她们已经镇定了，再这么下去恐怕就是我被盘问了，赶紧结束对话。 “唔，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去给初一发个短信。”我动作迅速地弯腰捡起从头至尾都可怜兮兮躺在地上的手机，赶紧溜出了门。 回到房间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心跳得异常迅速，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但是，结果还是很令人高兴的。 就算妈妈和干妈现在还没什么，但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保不定就会有点什么呢？ 我自己这边和初一现在是前景不明，但要是妈妈那边能有些进展也是挺好的。当然，我也算用她们的事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吧。 就算到最后，干妈住到家里她俩还不擦出什么火花，那能让妈妈放弃也挺不错的。不是我阴暗，只是明白久拖未必是好事的道理。 给初一发了个短信告诉她我手机忘记带，要联系就联系这个号码之后，我就再也撑不住地在床上睡着了。 这晚睡得早，第二天醒得也不晚。八月底的太阳还是出得挺早的，我醒来的时候妈妈也已经起床了。我不知道她昨晚什么时候回的房间，精神看起来倒是挺不错的。 “惊惊啊，醒了就快点起床吧。”她化了淡妆，虽然昨晚哭了一下，但大概是处理得好，今天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起来了。”她的手机就在床头，我忍不住又摸起来看了看初一到底有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还是没有，连个信息都没回。 “妈妈，初一没来过电话吗？” “你还在想这事啊，等回去再说吧，给人家小姑娘点时间。” “你现在倒是高兴呢，昨晚上要不是我……” “哎哎哎……”妈妈赶紧坐到我身边，一副做贼的样子，“你说话轻点啊。” 我看着她不说话，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唉，我是没想到，以为这么多年都瞒得好好的，没想到是你瞒着我。” 我以为她要说和干妈的事，没想到说的却是我的事。我其实昨晚就把这件事提出来也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没想到还是不太成功。 “那我聪明嘛……”我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你啊，就是太聪明了。我一想到你这么多年都憋着这件事，心里就难受。”她说着就一副要哭的样子，可把我给吓死了。 “哎呀，不是你说出来玩要开心点的吗？别这么多愁善感，现在这样挺好的。我这么多年又没受过什么委屈，就你把我想得特别可怜。” 她瞪了我一眼，总算没哭。 “你懂什么，你还小肯定不懂我们这些当妈妈的心情。”她说着捂了捂胸口，一副自己真的很痛心的样子。“慕姐昨晚你一走也忍不住哭了，你看看你，你要是早就知道也先和我商量商量，把她弄得那么难过。” 哎呀，我说呢，原来比起我更心疼她的慕姐。 “得了得了，她再难过，等住到家里来的时候你好好安慰她不就行了。你要抱着安慰捧着安慰都没问题。”我一想我这难过着还想办法帮她解决人生大事呢，她倒好，没良心。 妈妈听我这一说立即就又是一脸紧张，“说、说什么呢，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 我现在是不想和她打马虎眼了，随口就道：“妈妈你也别装了，这时候就该拉我当同盟啊，矜持隐忍能换来媳妇吗？” 妈妈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惊惊，你、你怎么那么鬼畜啊，你怎么什么都敢说啊……” 我一口血都要听吐出来了。 “我现在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啊，而且我说的不是事实吗？现在人都给你弄家里来的，你还不动手，真的打算夕阳红啊？”我没脾气了，躺在床上唉声叹气。“我这样的队友你到底哪里找啊？我想想我的初一……” 就想掉眼泪。 “你就不觉得这事不太对吗？”妈妈似乎不怎么想听我和我的初一的事，打断道：“你难道就、就没什么心理障碍？” “我要有啥心理障碍？两个妈妈在一起难道还不够天经地义的吗？再说了，关键不是我有没有障碍，是你有没有障碍。你能拿下我妈，那我有障碍也没用啊。你要是拿不下，我把她脱光了送你床上都没用。” “你，你怎么这么口没遮拦啊你这个死孩子，你、你……”妈妈一脸惊悚地看着我，像是我不是她教出来的那个好孩子一样。“你是不是心里不痛快啊……” 她总算是带了我这么多年的妈妈，终于看出我心里不痛快了。 “对，我是心里不痛快。但说得总没有错吧？” 妈妈点点头，“是没错。只不过……这事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我和慕姐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啥样了？不就是你暗恋她多年未果，她嫁给你大哥我老爹成了你嫂子吗？说起来有些地方的风俗，不就是弟弟娶亡兄的媳妇吗？你俩挺合适的。” 妈妈这下是真的惊呆了。“你连这个都知道？不对，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昨晚我刻意没提爸爸的事，就是怕她俩信息量一下太大，更接受不了。 “我不是说了我看过出生证了吗？虽然你们不怎么提大叔叔，我总归知道他叫什么的。” “那、那你还知道什么？”妈妈没脾气了，问得有些忐忑。 “真不知道了，只知道他去世得早……”知道也不能说啊，否则你又得哭唧唧。“唉，逝者已矣，你也要肩负起照顾她女儿和遗孀的责任，抓住自己的幸福啊。” 妈妈喃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 “惊惊啊，原来你心里不痛快是这个样子的。” 确实是这样，我心里不痛快就不想当好孩子了，看她不争气就忍不住想刺激她。自己心里没着落，更是想尽办法转移注意力。 “是这样的，妈妈你现在知道了吧，我不是什么好孩子。” 妈妈却突然趴下来抱住了我。 “不是的，你是再好也没有的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初一出没在134章，哈哈哈哈我终于写到初一了。可惜大家还要几天才能看到 第132章 妈妈这句话很让我有想哭的冲动, 还好干妈敲门敲得及时。 妈妈顿时起身去开门, 我也赶紧跑去洗漱。等我弄完她俩也都准备好了, 一起吃完早餐就开始今天的行程。 今天主要是去东南湖区，乘坐的是早上9点的那班船。这一玩就是将近一天，顺便吃了一顿全鱼宴。倒也不是不好玩，只是我依旧没什么心思在玩上而已。 经过昨晚干妈和我之间的气氛虽然有些微妙，今天慢慢习惯之后倒是更加自然了起来。 说实话，她是我亲妈，我又哪里真的会想要算计她？妈妈喜欢……或者说是爱了她那么多年，我想也很难找出比她更痴情的人了吧？反正干妈现在也单身，看她昨晚虽然说妈妈终身大事什么的自己却一点儿都没考虑的样子，大概也是对感情没啥期望了——要有这么多年在国外早该有了，何必现在回来守着我呢？ 她俩要真能成简直是互相拯救, 还让我不用抉择, 多好啊。 干妈虽然现在对妈妈好像没那方面的感觉的样子，但我觉得这一个要怪两个人认识太多年关系固化, 另一个就是怪妈妈太怂连告白都不敢。 当然，最终还是要看妈妈的手段高不高明了——我倒是比较担心这点。 这一天玩得也算开心, 虽然我有些心不在焉, 但出来玩确实有不一样的心境。如果一直待在家里, 我恐怕要一路自怨自艾忧伤不已了。可在外面，湖光山色在眼前身边又有两位妈妈陪着，要哭也是很难的。 第三天玩完中心湖区以后，妈妈也就带着我俩打道回府了。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玩得不算特别累，排除我那一点失恋的心情，也算是玩得尽兴吧。 回到市区当然是先送干妈回家，至于她什么时候搬到我家来还是要等明天再问问——这两天刚好是周末，可是个好机会。 “回来咯。”这一趟旅游可以出来妈妈是真的很开心，到了家里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我却觉得有些累了，回到家有种阔别已久的感觉。 时间已经快9点，晚餐吃得早，妈妈准备做顿宵夜填填肚子，我却是吃不下了。 “惊惊你真的不吃点吗？”三天不在家，冰箱里也没什么东西。妈妈手脚麻利地下了一碗泡面，加了个鸡蛋和火腿，倒是也挺香的。 “不吃了，我先回房间。” 初一还是没有给我回消息，虽然这两天有妈妈们的事分心，但现在回到家里我就又再次感觉到心情明显低落了下来。 “好吧，那你早点睡。”妈妈看我的样子估计也明白了，并不勉强我。 我拖着脚步回到房间，把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准备洗澡。 手机放了三天已经没电了，开不了机只能先充着电。 洗澡洗衣服然后上·床，我尽量让自己不要想着初一的事，却还是忍不住打开了床头的手机。 随手一开机，手机就接二连三地震动了起来。这本来也不奇怪，三天没查看很多系统消息会提醒。但等我仔细看了一下，未接电话和短信却远远超出了预料。几十条短信我没时间先翻，点开未接电话倒是一大半都是陆悠悠的。但再往下翻一翻，我的心跳就开始快起来的。 初一，或者说是初一家座机的号码赫然在我的未接电话列表里。 为什么会用座机打给我？是初一打的还是张阿姨打的？ 我心跳得极快，一时无数种可能掠过了我的脑海。 难道不是初一不想接我的电话，而是手机坏了吗？那我这三天不见人影她该多着急啊！ 我一想到是这个可能，心里几乎都沸腾了起来。只是一看时间那么晚，又有些踌躇要不要打回去。而且再冷静地看了一下，这个号码只打过一次，还是两天前的事了。 我镇定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给陆悠悠回个电话。她打给我十几个未接电话，却不知道给妈妈打一个，也是比较奇怪的。十点的时间对初一来说算晚，对暑假里的陆悠悠来说实在是早得很。 “喂？”电话很快就拨通了，结果我这里才喂了一句，陆悠悠已经噼里啪啦连环问过来了。 “卧槽，惊惊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这电话一直打不打通。小姨的电话又给我拉黑了，她连我都防着啊！”她这样说我就明白了，估计又是妈妈不听爷爷的话，爷爷就指使起小辈了。 “妈妈带我出去旅了趟游，你有什么事？” “我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外公，说要和你讲话，让我给你打电话。”陆悠悠上学的时候倒是住这附近，但小姑不像妈妈在别的公司上班，所以每周都要去趟爷爷家，她当然也少不了得跟着。暑假的时候就更是如此了，这一个月承担起了我们晚辈所有承欢膝下的重任。 “哦，那现在应该不用了吧？” “是不用了，他昨天就说不用打了。”看来妈妈时间还是抓得很紧的，刚说完就去爷爷那里报备了。 这事说开我和妈妈关系或许有些改变，但我和爷爷奶奶他们可是半点也没变的。小时候也是因为他们教得早我又记得牢，等妈妈回来要再改也难，那时候我还爱问，最后就都没改过来。 “那你昨天给我打了十几个，今天还给我打了三个是为什么？”我看过未接记录，早上还有三个未接电话呢。 “不是三个，是四个。第四个你的电话就关机了。” 我说怎么手机这么不耐放，原来是她一直给我打电话。 “所以是为什么？” 我听陆悠悠轻轻“啧”了一声，然后才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和初一吗？” 她一说初一我耳朵都竖起来了。 “初一怎么了？” “唔，她跑来问我恋爱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倒抽一口凉气，猛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怎么说？” “我、我就套了一下她的话。” 我虽然说要她自己想，却也没有明确嘱咐她不能问别人。她能问的人有谁呢？除了我就只剩下陆悠悠，韩露，还有敖安安了。 陆悠悠也就算了，毕竟是我表姐，又是个百合控。可是韩露和敖安安知道了会怎么想？ 我不是不相信她俩，但这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我很后悔当时真的脑子犯抽，什么都没嘱咐初一。 大概是我沉默太久，陆悠悠又接着开口，语气有些急切。“我当然是支持你的惊惊，我是你最坚定的盟友啊。你放心，我给初一推荐了好几部百合漫画，包她看完春心萌动，立即爱上你。” 我这边都快愁死了，她还给我在这胡言乱语。 “她和你说这件事的时候你有没有嘱咐过她叫她不要和别人讲？”我只希望这位表姐能靠谱一些，帮我救个场。那我今后一定对她千恩万谢，再也不鄙视她了。 “哎呀，你放心，这我还不知道吗？我看她这懵懂的样子，赶紧嘱咐她叫她不要再问别人了。要问就来问姐姐我。” 我心下松了一口气，注意力立即就转到了这上面来。 “然后呢？她是什么时候找你的？后来呢？” 照陆悠悠这信誓旦旦的口气初一不得立即爱上我啊！可是现在呢？她连电话也不接，我是不是已经被宣判了死刑了？ “所以我这不是急着找你吗？她找我是挺早了，都快一周前的事了吧。那时候我想着等你这边的好消息，就不自己来邀功了。初一开始还和我报备自己看漫画的想法呢，结果大前天突然没了消息，我又联系不上她，不就只好来联系你了吗？” 大前天，不就是初一给我打电话但是又不说话的那天吗？ 我心一下就哇凉哇凉的，只觉得说话都没力气了。 “哦……” 我这应得有气无力，陆悠悠大概也听出了什么，连声问道：“怎么怎么，没有好消息吗？” “那时候她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但什么也没说就挂了，我再打回去就关机了……我想大概是没什么好消息了吧。”不管怎么说，陆悠悠为我这事那么上心，还那么支持我，我总该给她解释一下的。 “诶……不应该啊。”陆悠悠满是疑惑地道：“就失去联系前一天我还听她念叨，说她马上就要学会怎么谈恋爱了，要当你女朋友。” 就算是如今，就算不是在初一的口中听到，我仍旧忍不住为了这句话心潮翻涌。 “可是，没有这样的好事。” “怎么没有啊，我可不是为了安慰你才说的，是初一亲口……啊不对，亲手打出来的，不信我截图给你看啊。初一一直没联系上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本来以为你们俩都不接电话是哪里腻歪去了呢？你怎么也要当面见见她再说啊！” 作者有话要说：表姐大助攻上线！ 第133章 是这个道理, 不听到初一亲口和我说, 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彻底放弃的。可是陆悠悠的话也很难让我相信——我确实觉得是她在安慰我。 “她真的这样和你说？” “这还有假, 你也太不信任姐姐我了吧？就算她不喜欢你，经过姐姐我的调·教一定也立马投入你的怀抱啊！” 我听她越说越没谱，心里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你先别吹牛了，初一到底什么时候和你说了这些话的？又是什么时候和你失去联系的？”照理说初一在家怎么可能会发生意外呢？可是这一直联系不上也确实有些奇怪。 我突然想起了手机里初一家的座机号码。 “不就是大前天嘛，不对，这句话是更前一天的晚上说的，但大前天中午的时候我看她qq还手机在线，后面就电话也打不通了。” “什么时候打不通的？” “下午的时候就不行了。我发她消息没回，这不就打电话给她嘛，着急听后续来着。” 初一给我打电话已经是晚餐之后的事了，但她的手机在下午就有接通不了的情况, 这实在是奇怪。因为情况太过诡异, 我心里渐渐有了个不太妙的想法。 “陆悠悠，你让初一不要和别人说这件事的时候, 她有没有说已经和她爸爸说过了这类的？” 我之前既混乱又想当然，只以为告诉初一感情这件事别人是没办法教授的, 她就会自己想。却完全忽略了, 她会把我所说的我没办法教她理解成可以去问别人。 她问陆悠悠倒也还好, 可是如果她还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认为最亲的人，那会有什么下场？ “诶……不、不至于吧，初一再小白总知道早恋不好吧？我还真没问……卧槽，那你们不是还没恋爱就先出柜了吗？”我听陆悠悠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之后, 实在不想再搭理她了。 “这次你教初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先不和你算账了，我先问问初一的情况。” 我心里有些不安也顾不上再搭理她，挂了她电话以后立即给初一家座机打了过去。 虽然有些晚，但张阿姨应该还没有睡，现在情况紧急我也实在顾及不了是不是打扰了。 一想到初一把这件事告诉凌叔叔的这种可能，我就忍不住心惊胆战了起来。 凌叔叔会怎么看我都是其次，怕只怕真要应了妈妈所说的“傻爹恨女婿”，把我当坏蛋一样防着，我就连见初一的机会都没有了！ 更让我担心的是，我毕竟是外人，凌叔叔肯定不能对我怎么样，可是她能控制初一啊！就算他再怎么疼爱初一，遇到这种问题第一反应肯定是扼杀在萌芽状态吧？ 我现在只祈祷，事情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我宁愿初一是拒绝我又不好意思说，也不希望这几天她是被凌叔叔阻止了。 一想到在我旅游的这几天，初一可能被关在家里，甚至哭泣，我的心就备受煎熬。 电话一直响到忙音也没人接，我心里的不安终于升到极致。 这种时间初一家没人在已经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了，如果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那只能是更糟糕的情况。 我这样一想哪里还睡得早，赶紧起床打算连夜去初一家看看情况。 “怎么了惊惊，你这个时间穿那么整齐打算出去？” 妈妈不知道怎么还在客厅里，不过已经洗完澡了。茶几上放了一瓶红酒，她盘腿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在看电视。 “我去初一家看看。” “这个时间？惊惊你等等，先说说怎么回事？”我火急火燎要换鞋，结果妈妈这次十分果断地上来把我拉了回去。“你打过电话了没有？到底怎么说？” 这种时间出门确实让人担心，我心里急但也知道不能不和妈妈交代清楚，只好匆匆说了一下情况。 “嗯……”妈妈沉吟着，思考了一会儿。“你先等等，我打个电话看看。” 她说着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开始打，结果没一会儿就气道：“呸，挂我电话？” 我心一下提了起来，倒不知道她是打给谁的。 “是初一的爸爸，上次交换过名片。”妈妈看我疑惑，甩了手机一脸沉思地道：“惊惊啊，我估计这事是真给他知道了，你有点悬啊。” 哎呦，我现在还哪里管这事悬不悬啊。 “那我现在就去初一家，如果是凌叔叔不让初一见我，那她现在不得着急死了！” 我已经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不管初一对我是什么感情，也不管初一有没有想清楚，一想到她这几天可能受了委屈，我心里就愧疚难过得要死。 “你真是的，现在去又有什么用呢？他能不接电话，你还想上楼？” “那怎么办？”我明白妈妈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真的已经六神无主了。不论我之前觉得自己想得多么周到，真的到了这一步，真的牵涉到父母我才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 如果是这个时候被凌叔叔知道，他不让我见初一，甚至直接让初一转学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而且，初一会多难过呢？ “别急别急，你现在急也没用。就算初一爸爸知道了，他总归不会为难初一吧？我们明天去她家看看，总比这三更半夜靠谱。” “可是……” “别可是了，现在听妈妈的。你先去睡觉，明天我陪你一块儿去。” “妈妈……”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处理事情竟然这样一团糟，既没顾前也没顾后。这些天也一直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又失落又惭愧，心里更是忐忑难安。 “唉，你总归是个孩子，不要把自己想得太强大，那会很累的。必要的时候也依靠依靠妈妈吧，妈妈也是你最好的盟友嘛。”妈妈大概是看我真的不太振作，把我往房间里赶。“快去睡吧，明天早点起，精神养足了才好面对困难嘛。要怎么面对初一的爸爸你之前不是想得很好吗？现在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初一。” “但你现在这样担心没有任何作用啊，听妈妈的话，快去吧。” “嗯……” 我终归知道妈妈说的有道理，只好又回了房间。 晚上勉强睡了两三个小时，早上五点就醒了。妈妈起得稍微晚点，七点也起来了。这个时间张阿姨必定已经起来，我心里着急只匆匆吃了些早餐就拖着妈妈去了初一家。 结果，无功而返。 比起避着我这点，初一家看起来更像是没人的样子——在楼下按门铃根本没人回应。 我心里一下升起了更多不好的猜测，其中最严重的就是凌叔叔已经带着初一搬走了。 “先别泄气，我再给凌威打电话看看。”妈妈似乎也因为这趟毫无收获有些赌上气了，愤愤地道：“再怎么说对孩子的事也不能这样强硬地插手啊！而且，什么意思。我女儿很差嘛，喜欢他女儿他很吃亏吗？” “妈妈……”我知道她这样说是为了安慰我，一下又为自己的感情问题还让她这么操心感到愧疚。 妈妈却挥了挥手，打断我的话。“不要担心，就算不成那也肯定是初一不喜欢你然后不成，没有被她爸爸棒打鸳鸯的道理。” 她说完就拿起电话又拨了号码，大概她以为会被再次挂断，一边打还一边自言自语地道：“这次再不接我就直接去他公司找……诶，啊喂？” 结果说到一半，电话似乎就通了。 “嗯？啊，是张姐？我是惊蛰妈妈许诺啊。啊？对……这样……是哪个医院？……好，我这就带惊惊过来，谢谢你张姐。” 电话接通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吊着了，结果听到妈妈又说“张姐”又说“医院”，心里很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妈妈，怎么说？”妈妈一挂电话我就忍不住急声问道：“是张阿姨接的电话？医院？是初一怎么了吗？” “走，我们去看初一。”我俩从对面小区回来，到家里也不到五分钟，妈妈打完电话已经果断提了包带着我再次出门了。“张姐电话里说的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先过去再说。” 她表情严肃，让我意识到事情或许比我想得还要严重，不禁脚下都有些发软了。 “妈妈，初一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软弱过，但一想到初一住院这个可能，眼前都似乎开始发晕了。 “听刚才的语气应该没有大事，你先别乱想，跟妈妈走吧。”妈妈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走，不论是她的背影还是牵着我的手感觉都是那么可靠，让我终于找回了一些主心骨。 作者有话要说：轮到妈妈大发神威，母女互相助攻岂不美哉。明天初一小宝贝就要出来了！想得心肝疼。 第134章 初一住的医院离得并不远, 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我路上想了各种可能, 却还是无法确定初一会去医院的具体原因。 我们匆匆赶到vip病房, 结果在走廊上就看到了凌叔叔和张阿姨。 凌叔叔坐在走廊上的休息椅上，脸上透露着几分疲惫。他的手里拿着没点燃的烟，张阿姨则半弯着腰站在他身边，似乎是在安慰他。 我心里咯噔一声，妈妈已经拉着我走上前去。 “凌总，张姐，初一还好吗？” 妈妈握紧我的手，神情镇定，我也因此稍稍镇静了下来。 凌叔叔抬头看了我俩一眼，神色复杂一言不发，张阿姨这时也发现了我们, 站直了身子看了过来。 我连忙向两人问好。 “凌叔叔, 张阿姨。” “惊蛰来啦。”张阿姨脸上带着笑容，但也能看出熬夜的疲倦。 我心中歉然, 可又实在担心初一，忍不住还是开口问道：“张阿姨, 初一她怎么了？是生病了吗？现在还好吗？” 张阿姨看了凌叔叔一眼, 凌叔叔已经偏开脸, 看样子并不打算说话。 “团团现在没什么事，不过刚刚睡回去了，你要进去看看她吗？” 看过去那么热情的凌叔叔是这种态度，我怎么也明白他是知道了什么。但他没有出口阻拦, 我也确实想先看一看初一。转头看了一眼妈妈，见她对我点了点头，这才道：“那张阿姨，我先进去看一看初一……我会轻一点儿的。” “去吧，去吧，要是团团醒过来就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张阿姨依旧温和，我不禁又更安心了一些。 妈妈似乎是要留下来和凌叔叔他们说话，我本也觉得自己应该留下来一起和凌叔叔谈谈，但不先看到初一我怕自己也无法好好和凌叔叔谈了。 推门进房。 vip病房中十分安静，温度比外面低不少，叫我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进门就可以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初一了。我几步走到床边，看到她的样子时已经忍不住开始掉泪眼。 初一脸色苍白，只是一周多不见，原本就只有巴掌的小脸更是瘦得下巴都尖了。她闭着的双眼还透着几分红肿，眼角似乎犹有泪意，脸颊边的发丝也带着几分湿气。 我从来没看到过初一这样可怜的样子，也从来希望她能远离任何悲伤困苦，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我。 我明知道现在不是适宜哭泣的时候，还有好多问题需要去解决，可长久不见的初一以这样一副姿态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又实在无法控制心中的酸涩和悔恨。 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还是考虑不够周到，还是太天真太幼稚，还是伤害到了初一。 我在床边坐下，捂着嘴想让自己不要哭出声，可是眼泪却越来越汹涌。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是初一稚嫩凄惨的小脸，口中和心中是无尽的苦涩。 我不应该离开她的，不应该说什么要分开一段时间。我应该时时刻刻守护在她身边，不让她遭受到任何可能会伤害到她的事情。 我终于知道还有比和初一无法做朋友更叫我难受的事了。 “呜呜呜惊蛰……”我的耳边正因为忍耐哭泣而嗡鸣，视线也已被泪水完全遮掩，安静的房间中却响起了初一小小的呜咽声。 我以为是初一醒了，赶紧擦干眼泪去看她，却发现初一仍旧闭着眼睛，一边哭一边叫我的名字。 我一直都知道的，初一很爱哭。我见过她因各种事情哭泣，也见过她各种哭泣的模样，可是无论多少次我都无法习惯她的泪水。而这一次，在睡梦中哭泣着叫我的名字的这一次，是至今为止最叫我难受的一次。 我不想看到她哭，不想看到她因难过而哭泣，更不想看到她是因为我才难受哭泣。 泪水持续从她的眼角滑落，很快沾湿了她的头发和枕头。我想叫醒她却又不敢，只好抬手去擦她的眼泪。 “惊蛰、惊蛰……”初一一定是在做很不好的梦，她叫我的语调又慌张又恐惧，小手还伸出被子外不知道是想要抓住什么。 我一边握住她的手一边回应她。 “初一，我在这里。不要怕初一，我在这里。” 初一确实睡得不怎么安稳，我一握住她的手她就已经回握了过来，又叫了我一声。 “惊蛰。” 我伸手抹开她额头上的发丝，帮她揉脑袋。 “是我初一，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确定她已经醒了，但是初一恐怕自己还不太清楚自己有没有醒。“我在这里。” 初一的眼睛微微动了一动，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动了动嘴唇，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惊、惊蛰？” “对，是我。初一，我来看你了。”我又稍微用了些力道握了握她的手，另一手帮她擦还没停下来的泪水。“你不看看我吗？” 我这句话似乎没有打消初一的疑虑，但她终于睁开眼来看我了，带着慌乱。 初一的眼睛原本漆黑明亮，但此时那为数不多的眼白中带着明显的血丝。她呆呆地望着我，脸上是又委屈又不敢置信的表情。 “怎么了初一，不认识我了吗？”我故作轻松地对她说话，声音却还因为刚才的哭泣而发颤。 “惊……蛰？”初一微微睁大了双眼，带着几分不确定地又叫了我一声。 “嗯，是我。” 在我再次向她确认后，初一终于不再怀疑了，嘴巴一扁彻底哭了出来。 “呜呜呜惊蛰，你、你来看我了……”她急急地伸出另一只手，我也赶紧握住它。“惊、惊蛰……我好想你咳咳咳……” 她一边哭一边抽噎着，还因为说话太急被呛到了。我赶紧扶她坐起来，又抽了床头的纸巾帮她擦眼泪鼻涕。 “不要哭不要哭，我在这里。”我帮她拍背，初一拉着我的手臂往我怀里靠，脸上糟糕得一塌糊涂。 “惊蛰、惊、惊蛰，我还、还以为要见不到你了……呜呜呜，爸爸不、不让我见你……还把我手机没收了……”她还是哭，哭得浑身发抖却还执着地想要抱着我。 她哭得我心里发酸，只好紧紧把她搂在怀里。“没关系，我这不是来见你了吗？” 初一扑在我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呜呜你、你好久都不来找我……张阿姨帮我打电话给你你也没接……呜呜呜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终于知道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了，更是心疼不已。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抱住初一的踏实感让心中酝酿已久的复杂的情绪彻底爆发。恐惧、不安、懊悔和心疼让我心口闷疼，口舌发涩。“对不起初一，是我不好。” 初一只是摇头哭着，小手紧紧抓着我后背的衣服，像是怕我消失了一样。 我怕她刚病了一场，现在情绪又那么激动，待会儿要不好，一边揉她的背一边安慰她。“不要哭不要哭，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一定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初一似乎是没办法说话，只点点头，还是哭。 她整个人往我怀里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倒一时叫我有些坐不住。我知道这样下去实在不是个办法，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就握住她肩膀，一边稍稍推开了她一边对她道：“初一，我们好久没见了，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初一原先还不肯出来，听我这样说才终于抬起脸来望向我。 小兔子哭成了小花猫，已经不止是眼睛了，她的脸也通红一片。 可是，她依旧还是那么好看，她饱含泪水与情意的双眼仍旧是那么动人。 我因为她因自己哭泣而愧疚，却也为她因我流泪而满足。 初一仰着小脸呆呆地看着我，像是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偶尔抽泣一下还可爱得要命。我低下头去，她就心领神会地闭上了眼睛，任由我亲吻她的被泪水浸湿的眼角。 我不知道是自己的唇在发烫还是她的皮肤发烫，只知道抵着她的背将她送向自己。 “初一。”我亲她一下就叫一声她的名字，希望自己能够尽最大的温柔来化解她心中的委屈。 初一原先还有些不知所措，渐渐却也用手搂住我的脖子，仰着脑袋顺从地配合我的亲吻。 她脸上因流了太多的眼泪而湿润，刚才的纸巾并没有太大的作用。我从她的眼角开始，一点点顺着泪痕亲下来。初一的小脸仰得高高的，叫我可以轻易地亲她尖尖的下巴。 抿唇间口里都是眼泪咸涩的味道，可是，因这泪水来自于初一，那份咸涩在口中又变作了甜蜜。 我已经什么也不想管了，只要能够抱紧她，只要能够亲吻她，只要能够安慰她，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那么期待，今天就早点发。 什么都不管，亲一发先。真是胆大包天啊，老丈人还在门外呢！ 第135章 初一的哭泣终于渐渐停下, 只是偶尔还抽泣打嗝, 小脸也可怜兮兮的。 我亲完她的下巴, 就又去亲她另一只眼睛，初一软软地靠在我的怀里，用像小猫一样的声音满足地叹息道：“惊蛰……” 我的心因她的呼唤而颤了一下，又把她搂紧了一些。 “我在这呢初一，不哭了。” “我好害怕……”初一吸吸鼻子，把脸靠到我的肩膀上，后怕地道：“爸爸说要搬家再也不让我见你了……” 看来凌叔叔是真的很生气，把初一都吓成了这样。“不会的，我会好好和凌叔叔说，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你不搬家我也不搬家。” “嗯嗯,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初一狠狠点头, 整个人都扒在我身上。她穿着睡衣，看起来很单薄, 房间空调开得有些低，我不很放心就想先把她塞回被子里。 “乖, 你先回被子里, 小心别着凉了。” “那, 那你也和我一起……你抱着我好不好？”初一不肯放开我，拉着我的袖子撒娇。 她这样的要求我当然无法拒绝，也不想管门外的凌叔叔到时候会不会劈了我，踢了鞋子陪初一一块儿钻被窝。 “来的时候出了点汗, 你不要被我熏到。”我和她开玩笑，初一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我怀里钻。“嗯~才不会，才没有……惊蛰你抱抱我……” 我觉得自己心也要化了，把她揽在怀里，小心地安抚。 “好好，我抱着你。” 太久没有抱过初一，没有和她这样亲密过，现在这样让我感到无比满足。初一似乎也有相同的感觉，安静地躺在我的怀中。 我摸摸她的脑袋，又摸摸她的脸，初一眯着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我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她的背，一边拍一边小声和她说话。 “初一，我很想你。想和你再说说话，想再抱抱你……要是我早点发现就好了，你就不会伤心那么久……” “我、我也好想你，想你再抱抱我……惊蛰……”初一拉着我的手按到自己胸口上，满脸苦闷地抽噎道：“我以为再、再也见不到你了，心里就好、好难过好难过……” 初一没有穿内衣。 手下是无比柔软的触觉，眼前是初一祈求怜爱的脸。就算我的脑子里完全清楚病房没有锁，明白凌叔叔张阿姨还有妈妈就在门外，甚至门上的小窗都能看见病房里的情景，此时此刻却仍旧无法拒绝初一的要求。 “心口闷吗？”还好我俩这时躺在床上，我背对着门的方向侧躺着，凌叔叔他们应该也不会那么快进来。 初一泪眼汪汪地点头，我就再也管不了其他。 “我帮你揉一下就不难受了。” “嗯……”初一面露羞涩，手却没有放开。 我一时只觉得心潮起伏，手下轻轻动了起来，喉咙也开始发痒。 “不、不会太重吧？”天哪，手感好成这样也太过分了吧！我明明是在安抚初一，为什么会有种得到了福利的感觉。 “嗯~没有。”初一叹着气，似乎很安心的样子。 “会舒服一些吗？” 这种时候其实并不需要一直说话，可是，如果不用说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的话，我大概忍不住做出些更过分的事。 譬、譬如把手伸进去之类的…… “嗯嗯，惊蛰你抱着我我就好安心……心口麻麻的……我喜欢……”初一半敛着眼睑，一副慵懒的样子。 我当然知道单纯如初一说这样的话是没有别的意思的，只有我这种满脑子都色彩斑斓的家伙才会什么都往那方面想。 可我觉得，这实在不能怪我，毫无防备的初一看起来真的很可口。 忍着心口砰砰跳的悸动，我看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也不忍心再出声打扰她，只轻轻帮她揉胸口。 房间里很安静，初一似乎也确实有些累，不一会儿就小声打起了呼。我怕吵醒她，慢慢停下了手，稍稍松开了她一些。我进来也有一会儿了，也不知道凌叔叔他们什么时候会进来，正想着是不是起来比较好，初一却在我怀里震了一下，倏然睁开了眼。 “惊蛰！” “怎么了初一？我在呢。”她叫的声音并不大，却很慌张。我赶紧又搂住她，继续帮她揉心口。 “你不要走……” 我听得心酸，“我不走呢，就在这里陪你。你还困吗？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初一却摇摇头，“我不睡了，我想和你说说话。” 她看起来还有些不安，现在让她睡也确实有些勉强。 “那好，我们说说话吧。嗯……你和我讲讲这几天在家里的事情好不好？”抱着初一确实非常温馨，但目前还有需要解决的事，既然初一不肯再睡，我正好向她打听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初一，你和凌叔叔说了什么之后他不肯让你再见我？” 虽然看凌叔叔对我态度就知道他是知道我觊觎他家女儿了，但具体情况果然还是要问清楚才好。 说到这个初一似乎就来精神了，撅了噘嘴，又气愤又委屈地道：“我、我说要当你的女朋友，爸爸就发火了……” 她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多么惊世骇俗的话，对爸爸突然向自己发脾气这点又不解又愤慨。 我心里很有些懊悔。我当时虽然已经表现出这件事的严重性了，可也从没清楚明白地告诉过她这件事的严重性不仅仅在于我们之间。 “嗯……你详细和我说一说好不好？”我觉得凌叔叔还能让我见初一已经十分难得。 这对初一来说绝对算不上什么好的回忆，单从她一路苦巴巴的小脸就能看出端倪。她咕噜噜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下，我也就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初一自己想不出恋爱这件事的头绪，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陆悠悠。说到这个的时候初一还忐忑了一下，显然是没忘记我当时说的要让她自己想这件事。 陆悠悠也确实像她自己说得那样给力，直接给初一推了几部百合漫画。 我想想真是死的心都有了，这样还不如我自己带初一看言情片呢。看百合漫画，这对初一来说误导也太大了吧。 据初一自己所说，她已经明白了恋爱是怎么回事，所以决定要做我的女朋友。 “吃早餐的时候张阿姨问我是不是要去你家，我当然说是啦。她就问我，为什么那么多天不见你来。我就说了嘛，结果爸爸把碗都摔了。”初一身体抖了抖，大概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我赶紧拍拍她的背，她这才继续说道：“他说他不同意，还说我们不能谈恋爱，说你骗我，还说不让我再见你……他还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给你打电话。我不管怎么哭他都不肯……” 她说着说着就又开始哭了，又疑惑又委屈地道：“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同意我们谈恋爱……” 她的眼泪一下就把我单薄的衣服浸湿了。我侧了侧身体，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揉她的背想让她放松一些。“不哭了不哭了，乖。我现在不是来见你了吗？凌叔叔他是爱你嘛，只有你这样一个宝贝女儿，怕被我骗走了。” 初一呜呜咽咽，抽泣着道：“可、可是你又不是骗子，你、你是很好很好的人，你才没有骗我……爸爸明明以前还说我会遇到白马王子的，可是又不同意我谈恋爱……” 初一真是完全没抓住重点，当然也不知道凌叔叔到底在担心什么了。 “初一啊，”我抬抬她的头让她看着我，决定还是要和她解释一下这件事的原因。“女孩子和女孩子谈恋爱呢在现在来说还算是一件比较特别的事，甚至有一些人会认为这件事是错误的。所以不能到处说，也很有可能不会被人祝福。” 初一似乎听不明白了，皱着眉头问我：“那、那我想和你谈恋爱是错误的吗？” “当然不是，互相喜欢的人谈恋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可是有的人呢自己不喜欢，所以觉得别人也不该有这样的喜欢，这是一种很狭隘的思想。” 她似懂非懂地听着，而后问道：“那爸爸、爸爸他也是这样想的吗？” 我不知道凌叔叔是怎么想的，但我更愿意相信他是如我所想的那样想的。 “当然不是。但是这样的恋爱会遭受很多困难，凌叔叔是怕你吃苦所以才不同意的。” 初一眼眶通红，有点难过地问道：“那是不是、是不是你也要吃好多苦？” 她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让我也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后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忍不住把她的小脑袋按向自己，我亲了亲她的额头笑着道：“你要是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什么苦也不怕。” 初一把小脸埋到我的肩膀上，呜咽着道：“那我也不怕，我也不怕吃苦……惊蛰，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可不就是给你的福利嘛！ 第136章 即便我如今仍有些不能确认光靠陆悠悠那不靠谱的科普就让初一彻底明白了恋爱这回事。但只要有初一这句话, 有她这个决心, 以后的路我就一定会陪她走下去的。 她那么喜欢我, 喜欢到想和我一直在一起，就算吃苦也不怕，就算爸爸反对也不怕，就算不被祝福也不怕，其他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我不会让你吃苦的，也不会让你害怕。”虽然很为她的话语感动，但这样的事我可不想让它再发生了。光光这一次我已经是后悔不已，哪里还能想以后再让她吃苦害怕呢？ “那、那我也不会让你吃苦的惊蛰，我、我也会保护你的。”初一是很有平等精神的好孩子，听了我的话连忙表态。 因为天真而足够诚挚。我知道她并不是只是说说的，而是真的会这样去做。 “我知道的初一。”我心中感动, 也不忘继续问她：“那你怎么来医院的？身体哪里难受吗？” 初一摇摇头, 大概是想到当时的场景，眼泪还是一个劲地掉。“我, 我不知道……我一直哭，又吃不下饭……爸爸不让我去找你, 也不让张阿姨再帮我打电话……我好难过, 哭着哭着不知道了……再醒过来就在医院里……我想见你, 爸爸还是不肯……” 我心里叹了口气，猜测她大概是哭晕过去了，再想她现在哭得凄惨的脸，更不是滋味。要不是妈妈帮我打了两次电话, 不是张阿姨愿意帮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初一。 “乖，不哭了不哭了，再哭又伤身。”初一可真的是水做的，我俩再这样哭来哭去怕是没完没了。“眼睛哭肿就不好看了，我带你去洗洗脸好不好？” 初一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哭了这一路脸上很糟糕，抽泣着点头，然后就很有些紧张地问我：“惊蛰，我、我是不是哭得好难看？” 她这时候倒有闲情关心自己的形象问题了，很让我哭笑不得。 “没有没有，你还是最好看的。” 初一开心了，也不管我说得是真是假，很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我先下床，初一也要跟着下来。我看她白嫩嫩的小脚丫，憔悴的病容还有瘦弱的身体，心里就生出一股怜惜之情。 “我帮你穿鞋子。”其实只是拖鞋而已，把脚伸进来就好了。可我现在就想为她做点什么，就想更疼爱她一些。 初一没有拒绝，小脚垂在床边，有点害羞又有点开心地看我蹲着给她穿鞋子。 “别下来，我抱你过去。”只是为她穿拖鞋当然不够，我见她想要下床，赶紧拦住她的肚子让她别下来。 “诶……不、不用啦惊蛰。”穿鞋子对她来说似乎还可以接受，但要说到抱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慌忙摆着手推拒，我却不给她机会，一捞就把她抱了起来。 “要的要的，这次我说了算。”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给她抱起来，初一也就不挣扎了，乖乖窝在我怀里，眼睛颇有些不自在地乱晃。虽然看起来窘迫，但还蛮开心的样子。 “好、好吧。” 说起来，我几次想却还真没有用公主抱抱过她，这次也算消除了以前的遗憾。 vip病房里的洗手间看着还算干净，毛巾看样子也应该都是初一家新买的。陪初一洗完脸，再出来的时候妈妈、凌叔叔和张阿姨已经坐在病房里了。 还好出来的时候我没有抱着初一，否则对凌叔叔来说无异于火上加油——那样的话，我的腿现在大概已经断了。 “妈妈，张阿姨，凌叔叔。” 凌叔叔的脸色不算好看，张阿姨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妈妈则带着几分对峙般坐在椅子上。 “许阿姨……”初一被我拉着，也看到了几人。她似乎对我妈妈也在这非常开心，下意识就叫了出来。 凌叔叔没说话，看了我俩一眼。妈妈倒是很热情地叫了初一一声，非常关怀地问道：“初一，身体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凌叔叔的一眼让初一的身体僵了一下，一时连妈妈的问话都没来得及回答。 “医生说再住一天看看情况，要是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张阿姨出口解围。 她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凌叔叔的腿，似乎是在埋怨他态度不好。 我默默拉着初一，先让她回到床上，然后在床边站定面向凌叔叔他们。 “张阿姨，那今天我在这边陪着初一吧。” “不需要。”初一刚因为我这话露出了笑容，凌叔叔就狠狠否定了我的建议。 妈妈抱着手坐在椅子上，这时看起来倒是气场十足。“凌总，小朋友们感情好，我都不介意女儿受苦在这陪同，你那么激动干嘛？” 凌叔叔态度不算太好，但一直到现在都没说过什么重话，这时候被妈妈针锋相对只是冷哼了一声。 倒是初一，原先听我留下还开心，现在一听留下是受苦，赶紧拉着我的手摇头道：“那、那惊蛰你不要陪我了，你不要累到。” 凌叔叔一听初一的话，脸色更难看了。 妈妈倒是得意了起来，一副十分欣慰的样子。 “哎呀初一你不要担心啦，惊惊体质好，陪一天还是没事的。而且你住在医院里，她在家里也不放心嘛。” 凌叔叔似乎终于忍不住了，狠狠拍了一下沙发。可惜沙发软，他这一拍雷声大雨点小，很没有什么威势。他大概自己都没料到，拍完还愣了一愣。 我好不容易才忍住笑。 “许总，看样子你也是知道了。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件事你看怎么解决吧。”凌叔叔愣完总归还记得正经事，沉着声音道。 妈妈明显站在我这边，初一也已经沟通过了。凌叔叔虽然看起来吓人，但从他今天默认让我见初一还是能够看到希望的。我心中稍定，一时倒为凌叔叔这个像是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似的说法觉得好笑——就算我是猪吧，能拱到初一我也很满意啊。 妈妈笑笑，一点没被凌叔叔的架势吓到。“嗯，这件事惊惊回来就和我说过了。我觉得嘛，小孩子的事让她们小孩子自己解决嘛。哪有大人插手小孩子感情问题的，害臊嘛？” 凌叔叔惊呆了，一副气到说不出话的样子。 “你、你这样还算家长吗？这种事都不管，你看看你女儿，她、她……” 凌叔叔她了半天没她出个所以然，妈妈却接口道：“我女儿怎么了？她是哪里不好？我到现在为止还没听谁说过她不好的。” 妈妈的这几句话明明是在夸我，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酸，竟然差点掉出眼泪来。 张阿姨叹了口气，拍着凌叔叔的背这时候也开口了。 “许总，我知道惊蛰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但是，这件事我们实在无法很坦然地接受。我们是想听听你和惊蛰的想法。” 张阿姨一直以来都很有修养的样子，此时看起来依旧如此。她脸色温和却也不乏担忧，微微皱着眉。 “张姐，我觉得你们与其想要听我和惊惊的想法，不如先听初一的想法吧。你们该尊重的是她的意愿。”妈妈虽然这样说了前半句，却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至于我嘛，当然是无条件支持惊惊了。我相信她，也相信自己对女儿的教育。” 妈妈这话说得可太难接了，如果凌叔叔反对的话不就是不相信初一，不相信自己对初一的教育吗？我今天总算是见识到她大发神威的一面了。 张阿姨看了凌叔叔一眼，又望了初一一眼。初一像是接收到了什么讯号一样，慌忙表态。 “我、我喜欢惊蛰……”她眼泪巴巴地望着那边，看得谁都能心软。“我想和惊蛰一直在一起……我、我想当惊蛰的女朋友……” 我这种时候怎么能够沉默呢？ “凌叔叔，张阿姨，我喜欢初一，我……” “闭嘴，团团什么都不懂，你还不懂吗？我原本还以为团团交了一个好朋友，真是没想到你会这样！要不是你骗她，她知道什么恋爱不恋爱的！”凌叔叔横眉冷对，当真十分吓人。我虽然没被吓到肝胆俱裂的程度，却也着实被唬了一下。 “爸爸，你不要吼惊蛰……”初一一听凌叔叔的话，已经忍不住又哭出来了。可是她一边哭却一边还要帮我说话，“呜呜呜，她没有骗我……我、我懂的，我喜欢惊蛰……” 初一一哭，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开始滴血了。好不容易给她安慰好，又整理清爽，现在哭得泪眼汪汪。 “初一别哭，别哭。”我赶紧去安慰她，帮她擦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出柜总是艰辛，这次之后碎碎会努力让小初一的眼泪只为被惊蛰“欺负”而流的！ 第137章 “凌哥, 你不是说要好好说的吗？”张阿姨这时候语气也有些无奈了, 带着几分埋怨道：“我们之前说得好好的, 团团都这样了……” 凌叔叔脸色一沉，语气却终于好了一些。“要我怎么放心？团团还那么小，又那么单纯，她知道世道的艰难吗？许家这个丫头呢？也是娇生惯养的小女孩子，小小年纪以为自己知道什么情啊爱啊的了，赶潮流不顾性别了，将来呢？谁负责以后的事？” 凌叔叔担心的无非三件事。 第一件，初一太懵懂不知道感情这种事，而我骗了她让她以为自己喜欢我。 第二件，我和初一都是女孩子，在一起以后会遭受歧视, 初一会被人看不起。 第三件, 我年纪还太小将来的事什么也说不好，能不能照顾好初一, 又能不能一直喜欢初一都是没底的事。 作为父亲，他担心的完全有道理。 “凌叔叔, 张阿姨, 我非常理解你们对这件事的担忧。但我是真的喜欢初一, 也相信初一是真的喜欢我。我还没有卑鄙到会欺骗她的这种程度，也希望你们能相信初一有这样的判断能力。”劝服凌叔叔比起全部干妈当然更难，但要点都是一样的。我首先不能自乱阵脚，然后能用叫人信服的论据把他的担忧一件件化解。 凌叔叔现在还能和我讲这么多话, 可见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我一说完初一也跟着道：“爸爸，我、我可能很笨……之前也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感情。可是，惊蛰没有骗我，她让我好好想清楚的……我，我真的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又怎么样？你们年纪都还那么小，可能现在喜欢得死去活来的，以后呢？团团，她要是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凌叔叔说的可能性我可真是一点都不喜欢。 “啊……惊蛰、惊蛰不会的……”初一虽然连忙否认，但怎么听也有些底气不足。 我心中因她对我的信心不足而哀叹，又为她不够自信而心疼。不过我得承认，感情是最难说的一件事，就算我自己信心十足，可是不论怎么表达想要用来说服人也是远远不够的。 像凌叔叔这样的人精也肯定不会认同我缥缈的承诺。 “凌叔叔，我知道您说这个是害怕我到时候会伤害初一。”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紧紧握住了初一的手。“您如果想要我的承诺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说。但我知道，你肯定会否认它。用各种理由都可以，譬如我年纪太小就是很好的一个理由。但您不觉得这样太狡猾了吗？完全不给我反驳的机会，用以后可能会发生的最坏的一种情况否认我，以自认为消除我伤害初一的机会的方式在现在就伤害到初一。您看到了，不让她见我她有多难过。我的难过并不比她少，也不希望看到她因为这样的理由伤心。” 事实上，我很明白自己这样说有多卑鄙。基本上可以说是在用初一对我的依赖来威胁凌叔叔了。可是，我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在我的计划中，即便初一确定自己真的喜欢我，也不可能会那么早让凌叔叔知道这件事的。 起码等我再长大一些，等我有了独立自主的能力。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为了还能见到初一我只能这样孤注一掷。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您也应该看出来我对初一的认真程度。或许在你看来我这样很莽撞，可我愿意为初一做莽撞的事。我不敢说自己有多成熟，这次这件事就是我做得不够周到引起的。但如今您也知道了这件事，今后完全可以监督我。我如果有做得哪里不好，到时候您可以再行动，我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妈妈听我说了良久，这时候也开口道：“凌总，你该明白有担忧的不止是你一个人。我愿意支持惊惊完全是因为我相信她，相信她真的很喜欢初一，也相信她喜欢的初一是很好很好的孩子。她们一直以来都是很好的朋友，你应该也不是完全不了解我家惊惊，她难道不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吗？在这样的年龄里，你还能找出几个像她这样稳重靠谱的？把初一小可爱交给那些人你就能放心了？” 哎呀，妈妈这个时候真的是太神队友了。 “爸爸，惊蛰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没有人比她更好了……”初一也赶忙附和。其实我看得出来，刚才那一大段话她已经听得很迷迷糊糊了。只是见缝插针夸我挺我，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凌叔叔连续被我和妈妈堵了话头，沉吟了一下，然后才道：“稳重倒是稳重，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他讽刺我，我总还是要把话说完的。 “您的一切担忧我都理解，我只是想告诉您我的决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初一，也绝对不会让初一受委屈的。” “哼，你一个半大的孩子，还是个姑娘，有什么资格说出这些话？”女孩子是我最大的硬伤，至于年纪小这个扯到早恋上或许确实让人担心，但现在已然不是重点了。 “可、可是爸爸，我也小，我也是女孩子……”初一看我一直被她爸爸贬低，这时候似乎是坐不住了，焦急地道：“我还没有惊蛰厉害……是惊蛰比较吃亏……” 啊，初一帮我说话我心中当然无比感动，只不过感动之余也颇为担忧凌叔叔看女儿胳膊肘往外拐更加生气。 果不其然，凌叔叔的脸更黑了。 我一看这不好，赶紧开口道：“凌叔叔，我想说的是，不管是谁肯定都是从小长大的吧。我虽然现在还小，可是以后总会成为大人。我想您的意思也肯定不是说，如果我现在是个成年人就能和初一在一起。那才更过分，更像欺骗了初一吧。” “就我这个年龄，相较于其他人来说应该还算优秀。对未来，我有自己的目标，既然您刚才承认了我的稳重，希望您也能更相信一点我都能力。比起以后帮初一找一个您觉得优秀却不知根知底人，难道我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吗？” 因为妈妈的关系，我的人际关系圈离那种富二代十分遥远。但我偶尔也有听到过爷爷说哪个朋友家的孩子多小年纪的时候就开始物色合适的对象，小时候一起玩长大结婚再正常也没有了——一般是催婚妈妈时举的例子。 而且我觉得，凌叔叔这样担心初一，早做打算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凌叔叔还因刚才女儿的话而黑着脸，倒是张阿姨开口道：“惊蛰，阿姨一直知道你是个十分优秀的好孩子，一直以来也相当照顾团团。可你要知道，你们在一起一定会面对更多的流言蜚语，这并不是你自身优秀就可以弥补的。” 张阿姨没有拿着我俩都是女孩子这点来过分说事，反而提出了许多我们以后将要面对的困难，这点让我觉得很感动。 我正想开口，初一却急急忙忙地道：“张阿姨，我不怕……和惊蛰一起我什么也不怕的。” 初一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很让我感动，明明像她这样的孩子不该为这种过分现实的事操心，今天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努力与我站在同一战线里面对自己最亲的人。 “张阿姨，凌叔叔我知道你们都非常疼爱初一，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能快乐健康还有幸福地成长和生活。我和你们一样也希望她能快乐健康还有幸福，我愿意为此成为一个在你们看来是在说大话的人。” “我明白人言可畏的道理，也没想过在自己有能力保护初一之前就把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可是，我会比以前更努力，会比别人更努力，会成为更好的人，成为能够保护初一的人。成为初一选择在一起，也绝不会叫她被人嘲笑的人。” “如果我能够做到这样，却还是有人要嘲笑我们的话，难道不是那些嘲笑的人更加无知吗？为什么我和初一要为了那些毫不相干又无知的人放弃自己喜欢的人？”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把话说得那么满过。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会下意识地谦虚。成绩上我不能说没有**，否则也不会认真学习争取第一。但这处于恰当优秀的范围，并没有太过出格。就像当初的八百米比赛，要不是初一我也完全可以出于其他方面的考虑而不去争第一。 谦虚也好，权衡利弊的退让也好，努力当好孩子也好，恰当的优秀又不惹人担忧和厌烦，这是我过往的处事原则。 但认识初一之后，我明白自己其实是有**的。会想要去争夺第一，会想要变得更好，也会想不要再做那个周到稳重谦虚低调的三好学生。 就刚刚说的那些话，在以前我大概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说出口的。可是，说完之后我却并没有觉得压力太大，反而心中充满了动力和激情。 就像初一总是能让我做出无法控制的事情一样，现在，我也正在因为她做出了自己过去无法想象却无比渴望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先让惊蛰激情演说膨胀一会儿，下一章凌爸爸发威放大招教做人。爸爸永远是爸爸233333333 第138章 张阿姨说完了, 又看了凌叔叔一眼。凌叔叔思考了好一会儿, 这时候终于开口说话道：“惊蛰, 你现在确实很优秀，我也得承认你的未来或许很光明，可这些和团团没有任何关系。你说了这么多其实也应该明白我反对的理由，既然明白就该知道我是不可能会被你说服的。把年幼单纯的女儿的幸福放在别人的空口承诺和缥缈的感情上，放任她去走一条注定荆棘的道路，我想世界上还没有哪位父母会这样糊涂。” 他这样的态度又和原先那副吓人的模样有很大的差别。我心里有点奇怪，一时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该说的话我已经全部说完了，凌叔叔您就说您想要我怎么样吧。”他虽然否定了我，却又不是一副一定要拆散我和初一的样子。我下意识就觉得他似乎是早有了什么打算。 凌叔叔眉头舒展了一下，语气平静地道：“我不阻止你和团团继续做朋友，也不会阻拦你们继续往来。但是, 在你们成年之前, 在你让我看到你所说的未来之前，在你让我看到你确实想和团团一直在一起的决心之前, 我是不会同意你们交往的。你们现在不要搞什么恋爱什么女朋友的，就只是普通朋友。” “如果象你自己所说的那样, 就应该会有这样的耐心吧, 惊蛰？” 厉害了我的凌叔叔！ 这个时候我真是惊呆了。联想到他前面那些骇人却更像是虚张声势的态度, 终于明白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我能说不吗？ 当然不能。 凌叔叔让我来见初一已经说明他在向女儿妥协了，但要他这样就把初一交给我那当然也是不可能的。不论我做出多合理的解释，不论我向他做了什么样的保证，他都不可能会同意。 事实上, 他说得很对。我和初一都还小，不说我俩都是女孩子这点，现在这个年纪就恋爱也可以算到早恋里了。虽然妈妈并不介意，虽然现在学校里也很多情侣，但在大多数大人眼中这件事还是有些不妥的。 加上我的性别和初一的单纯，这在凌叔叔看来当然更是如此。 初一晕倒被送到医院这件事可能让他不忍心再强硬地对待我俩，却也早就做好打算设好自己的底线了。 我之前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现在可以说自己没耐心等待吗？能说自己着急要和初一当恋人吗？能说自己把持不住了吗？ 当然不能。 况且，我也并不是说真的迫不及待要和初一确定关系。说到底这一次的事情更多是因为无法确定初一对我的感觉，而我又因太过靠近她而自责内疚造成的。 如今，初一不但已经给了我回应，也让我明白未来完全是可以期待的，这已经足够了。 我当然得让凌叔叔看到我决心和耐心。 “我明白了凌叔叔，我会让您感觉到我的诚意的。” 凌叔叔点了点头，半敛着眉眼很一副严肃的样子。“既然是朋友，你就该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团团单纯，你要注意好分寸。” 我真是没想到，凌叔叔能拉下脸来和我说这件事。虽然说得含蓄，我却也很有些尴尬。明明我都不是男孩子，也亏得凌叔叔会知道女孩子也能对女孩子图谋不轨。 “我明白……” 妈妈无奈地望了我一眼，我也很无奈。 姜还是老的辣啊。 虽然凌叔叔看起来没有松口，但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巨大的进步。起码他承认了我，让我能继续见初一，也给了我成为初一恋人的这个可能性。 我现在只要做到自己所说的，让他看到我的决心、毅力和成长，还有对初一的感情和绝对的耐心，我有信心获得他的承认。 和人比喜欢初一的这件事，我觉得自己绝对不会输。 我和凌叔叔达成了协议，初一却听不太明白了。她坐在床上，拉着我的手有点可怜地道：“惊蛰，那、那我们……” 她有些迷糊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对着她眨眼，叹气道：“嗯……那我们现在先当普通不对，最好的朋友，然后……等凌叔叔同意了，我们再谈恋爱吧。” 初一呆呆地望着我，有些沮丧地道：“那我们是不是不能像以前那样……” 我赶紧打断她的话，接口道：“不是的，是我们只能先保持像以前那样的朋友关系，暂时不能更亲密了。” 我捏捏她的手暗示她。虽然我答应了凌叔叔，可我们之前那样亲密确实就是最好的朋友会有的嘛，我可没撒谎。 初一不知道是听懂了我的暗示还是单纯信任我，这时候只是睁大眼睛点了点头。 凌叔叔似乎是看我态度还挺端正，点点头道：“那就先这样吧。” 妈妈看起来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站起身一副要和凌叔叔握手的样子。“行吧，以后咱们就算准亲家了，还请凌总多多关照。” 凌叔叔竟然没给妈妈难堪，还真握手摇了摇。“许总真是教了个‘好’女儿。” 我总觉得凌叔叔的好字说得咬牙启齿，妈妈反而露出了一副谦虚的样子。“过奖过奖。” 我终于意识到对付大人果然还是要大人出马的，凌叔叔也是个老狐狸。 初一倒是已经不管其他了，欢欢喜喜地拉着我。虽然她之前还说自己很明白恋爱了，要当我女朋友什么的，但现在果然还是只要能见到我，和我一起就很开心了。 我曾经也很为这件事烦恼，经过这件事反而觉得什么都无所谓。我已经把自己能做的全都做了，而初一的回应有难道还不够坚定吗？ 比起一般人她做得更彻底，再用她的单纯来说事难道不是很过分的事吗？ 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还在一起，就算暂时只是普通的朋友。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凌叔叔，当然会有决心去这样做。 好说歹说，凌叔叔和张阿姨最终还是只同意我白天在这里陪初一。凌叔叔虽然表现出很凶的样子，此时倒很体贴地为我们留下了两人独处的时间——他和张阿姨一块儿回家拿点东西。 妈妈也非常有眼色，嘱咐了我几句就先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初一之后，我才觉得自己真正放松了下来。 仔细想想，我和初一这也算是成功出柜了吧？ 即便按照凌叔叔的说法，我和初一目前只能暂时先当朋友，可已经算是伟大的壮举了！ 我心头一下盘算了很多，想想今后的事一时倒是不知道是该先高兴还是先忧愁。这时候就显出单纯的好处了，初一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惊蛰！”初一这次又是病又是哭，看起来已经把之前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都瘦没了。不过，她的面容虽然憔悴，精神倒是看起来很好。“你真的好厉害，爸爸都听你的！” 我心里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初一一定不知道我俩这些天经历了多大的事，也一定不知道有这种结果是多么幸运。 “初一，凌叔叔同意我们继续见面不是因为我厉害，而是因为他爱你。你见不到我伤心，他心疼你所以才同意的。” 可以看出来，这次凌叔叔确实吓到初一了，初一说到他就噘嘴。 我在床边坐着，初一拉着我的手玩，听我这样说就沉默了下来，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怎么了初一？” “惊蛰，我、我昨天说最讨厌爸爸……”初一有些忐忑地道：“我不是真的讨厌他……” 我当然明白初一那不过是一时伤心难过说出口的气话，摸摸她脑袋安慰她。“我知道的初一，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和凌叔叔道歉，让他知道你也爱他。” “嗯嗯，我要和爸爸道歉。”初一身上真的有很多值得人学习的品质，譬如勇于承认错误——虽然有时候太过把别人的错误往自己身上揽了。 这件事主要是我的错，初一反而因此受了不少苦。 “我也要对你道歉，初一。” 如果不是我太过草率地用这件事逼迫她，也不会让她这些天那么难过。即便如今这个结果还算不错，但过程明明可以更加谨慎一点的。 我因为长久的忍耐而失去了耐心和理智，没有经过周密的筹划才导致了这样结果。 “诶，不、不是惊蛰的错，你不要和我道歉……” “不是的初一，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是我想的不够周到，不够为你着想。我一边瞻前顾后不肯教你恋爱的东西，一边又希望你能自己顿悟这样的感情。是我不好。” 我说得动情，初一的眼眶就又红了起来。“不是的惊蛰，是我太笨了。明明别人都懂，只有我什么都不懂。我知道你一定考虑了好多东西，是我让你那么辛苦。” 作者有话要说：惊蛰：balabalabala 凌爸爸：哦，你说得很好。不过还是不行，不要和我讲道理。 好的，这才是真正奇怪的恋爱。惊蛰和小初一奉旨为谈恋爱做准备，心知肚明又暗戳戳地耍流氓要开始了。 凌爸爸其实已经经历过很长时间的挣扎了，这部分估计要到下一节的番外才能写到，惊蛰一定要感谢张阿姨的理智助攻。 初一觉醒会在这一节140章番外写到，届时又是一大波安利。 关于感情这件事，我自觉其实是写得比较清楚了。喜欢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呢？为一个人忧为一个人喜，长久的思念，希望更亲近的关系，还包括一点点性·冲动的萌芽，为一个人对抗最亲近的人的勇气，种种来说初一都表现得很明显。再用初一很单纯，她没办法表达这样的事情来说其实也算是很过分的歧视了。 正因为初一的单纯，她才做得更加彻底，甚至让人觉得为什么能这样简单地说出口？你是不是真的明白啊？ 为什么不明白呢？对她来说这件事再简单不过了，她喜欢惊蛰，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做□□的事情也没关系！为什么大家要那么大惊小怪的。 啊，不小心小绿字写得有点多了，主要还是初一太可爱了啊。 第139章 我眼看她要哭, 也明白就这个话题和她是争论不出什么结果的, 只好赶紧跳过去。“好了好了, 我们不说这个了……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再喝点粥？” 张阿姨走之前交代过的，初一睡回去之前只喝了一点粥，现在保温杯里还有一大罐皮蛋瘦弱粥。 我不提这事初一也没怎么样，没想到我一说她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忍不住笑了一下。 “看来是饿了，我们再吃点。” 初一被肚子代替回答了，闹了个大脸红，特别害羞地“嗯”了一声。 粥是张阿姨亲自烧的，味道当然好，我一打开保温杯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两天不止是初一，凌叔叔和张阿姨也为这件事操碎了心，这样一想我就更不好意思。说起来, 凌叔叔对我的态度其实真的已经非常好了。 从保温杯里盛了一碗粥, 也不用拉病床上的餐桌了，我直接端手里喂她。 初一见我这副架势倒也立即明白我要喂她, 更加难为情了起来。“不用啦惊蛰，我、我能自己吃的。” 我把碗拿开了一些不让她碰到, “不行, 你现在还在生病, 听我的。” 我态度强硬，初一就乖乖听话了。 “唔嗯，那、那好吧。” 她应得勉强，神情却很开心。我心里不知道怎么就特别满足, 舀了一勺往她嘴边送，“来，张嘴。” 初一抬眼看了我一下，扭捏又害羞地乖乖张嘴。粥的温度刚刚好，我也不用担心会烫到她。调羹用的是初一在家一直使用的小调羹，刚好够她一口吃下。 “好吃吗？” “嗯嗯，好吃。” 粥煮得很烂，她抿一抿就吞下去了。 “那多吃一点。”这几天初一没少哭，今天也哭了不少，两只眼睛可以看出十分明显的红肿。她点点头连吃了好几口，眼睛一直望着我，害羞却又很专注。 我被她看得有些难为情，只好笑着问她：“怎么啦，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一直盯着我看。” 初一吃着东西，口齿就有些含糊，咕哝着道：“我、我好久没见你了，就是、就是想看看你嘛……” 我的天，这也太可爱了！ 要不是才答应了凌叔叔把持住自己，做有分寸的朋友，我现在一定甩下碗好好亲她一顿。 “想我吗？”不能在行为上调戏她，我只好在语言上调戏了。 初一低低眼，害羞了起来。 “嗯。” 不知道长时间处于心跳急促的状态中会不会影响健康，如果会的话，我一定会短命很多年的。 事实上，经过这件事之后我也在深刻地反省自己。恋爱这种事本来就很难用言语表达和解释的，就算真让我来说，让我去做又能解释到哪种地步呢？ 我和凌叔叔一样之前都认为初一单纯懵懂不明白恋爱的感情，我逼着她想明白逼着她做抉择逼着她去描述自己对我感情是不是爱情。可仔细想想的话，一般情侣之间也没有这样的。 我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初一的呢，最终点醒我的其实不就是陆悠悠说的那样，对初一产生了萌动吗？ 反过来对初一来说呢？ 她的眼神，她的话语，她的感情不也正无时不刻不在表达着想要与我更亲密的意愿吗？她或许无法很好地表达，或许局限于想法的单纯而不知该如何更进一步，但由此就断定她不懂，我与曾经那些看低她的人又有什么差别呢？ 我之前是真的走进了死胡同里了。 我应该更耐心地观察，从她的言行上发现，而不是只纠结在直白的表达上。 可是，这种错误再仔细想想大概也是难以避免的。不经历这样一个过程，我又怎么可能会真的想明白呢？不是看到初一受苦，不是看到她对我的思念，不是看到她为我做出的努力，只是心里明白的话果然还是会不安。 人类大概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吧。幸好现在结果还不错，这样的错误也是完全可以弥补的，而在今后我也一定会努力做得更好。 “我也很想你初一，今天晚上要是能在这里陪你就好了。” 我已经很久没和初一一起睡过了，之前抱她躺的那一会儿实在是不够撑多久。 “嗯……但、但是你这样要很累的。” 初一总是很为我着想，我心里叹着气一边喂她一边慢慢和她讲话，“不会累的，你不要听我妈妈乱讲啦。我到时候可以和你一起睡嘛，不过凌叔叔不会同意就是了。” 初一吞下嘴里的一口粥，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我好久没和你一起睡觉了。” 她说了一句和我心里想的一模一样的话，叫人忍俊不禁。 “好啦好啦，先不想了，喝粥。” 初一肚子小，一碗粥喝完就差不多饱了。 我拿毛巾给她擦脸，一仔细看她脸色就又是一阵心疼。 “你身体真的没有哪里难受了吗？” 初一仰着小脑袋看我，一边伸出手一边道：“其他不难受了，就是昨天打针的地方疼。” 她说得特别委屈，我看看她白嫩的手背上青了一片，心里更是难受。不敢用力握她的手，我只能虚虚托着，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背。 “那这几天你不要用手了，有什么事我帮你做。” “惊、惊蛰……”初一颤了一下，声音也结巴了起来。我看了下她的脸，就刚才一个瞬间脸已经涨得通红。 “怎么了？”因为太可爱了，让我忍不住又想逗她。 初一抿着唇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羞答答地看着被我亲过的手背。 “亲一下会比较不疼吗？要不要说痛痛飞走的咒语？” 这句话我已经是明显带着笑意了，初一立即就明白我在逗她，鼓了鼓脸做出生气的样子。“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那我不亲了。”我说着假装要放下她的手，初一“诶”了一声，语无伦次地道：“那、那……不、要不再亲一下，亲、亲一下比较不疼。”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初一一副害羞得快哭出来的样子。 “骗你的。”我不忍心再捉弄她，赶紧亲了好几下弥补。“亲几下都可以，痛痛飞走了。” 初一开心了一下，但立即醒悟我这是欺负二连击，气得嘴巴嘟得老高。 “你、你又欺负我……” 我赶紧抱她讨饶，“我错了我错了，我看你太可爱嘛。” 初一一副我才不信的口吻，手却回抱了过来。“你又乱讲。” 才不是乱讲，只有这件事我是无比确定的。要不是初一可爱成这样，我又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我喜欢你初一，只有这件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本想说得从容一些，不想话一出口竟然有些哽咽了。 而紧接着，耳边听到的是初一带着几分哭腔的声音。 “我也喜欢你惊蛰，我最喜欢你了。” 不论是初一还是我心情都还处于动荡的时期，我虽然极力想要平静下来，也不想让初一继续伤神，却总是忍不住就煽情了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的初一。“我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不想让她再哭。“好了好了，你不要哭，眼睛要痛了。” 初一吸了吸鼻子，在我耳边嘟囔着道：“现、现在就有点痛……” 我退开了一些看她，小白兔一样的红眼睛不痛才有鬼。“上次买的眼药水还在吗？要不要滴一点？” 初一眯着眼睛，眼角垂了垂，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惊蛰……” 我正奇怪，想着她是不是没带，初一却把刚被我亲过的手递到我面前，又重复了一遍。“我、我眼睛也疼……” 妈呀，小兔子这是在撒娇啊！ 我只觉得心口真的被只小兔子撞了似的，扑扑直跳。 她一定以为我刚才是故意听不懂，欺负她呢！ 我二话不说赶紧低下头去亲她眼角，一遍亲一边安慰她。“那我亲一下也不疼了，痛痛都飞走。” 初一仰起小脑袋，闭着眼睛轻轻哼了一声，似乎对我的表现很满意。 和之前她哭的时候亲她的那种悲壮感不同，现在亲她实在是轻松又有那么一点做贼似的刺激。加上这还是初一主动撒娇，我觉得自己简直要幸福得晕过去了。 我当然会把握好尺度，但心中有车哪里都是高速啊。我心里澎湃得辛苦，也不敢亲得太过，亲了几下之后就停了下来。 “怎么样？还疼吗？” 初一撒娇了一下，现在也害臊得不行，点点头老实地道：“不疼了……” 初一原本就挺爱害羞的，今天似乎又尤其容易。我不知怎么就越看她越觉得比起之前来，好像确实长大了那么一点，是个怀春的少女模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爱到晕厥。说好规规矩矩呢！根本一点都没把持住嘛！不过，换了谁也把持不住吧！ 第140章 恋人的喜欢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初一真的不太明白。 无论是曾经惊蛰和她解释过的, 还是陆姐姐和她解释过的, 她都没办法很好地理解。而且, 她也不需要恋爱的喜欢，因为她已经有惊蛰这个最好的朋友了。 惊蛰曾经说过，谈恋爱的话就会顾不上朋友。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可一直都不想谈恋爱了。不止自己不想，也希望惊蛰不要谈。 可是，惊蛰却告诉她，恋爱的喜欢和朋友的喜欢只能从中选择一样。 初一不明白，她不懂。尤其是把陌生的“恋爱的喜欢”和熟悉的“朋友间的喜欢”放在一块儿做选择的时候，她更加迷茫了。 一直以来都认定的，让人安心的“朋友的喜欢”已经无法再持续，可是恋爱的喜欢又究竟是什么呢？ 初一真的很迷茫, 可她知道自己不想和惊蛰分开, 也不想和惊蛰疏远。 惊蛰说，如果自己对她是恋人的喜欢, 如果她们能够成为恋人的话，那就会更加亲密。 初一喜欢更加亲密, 可是她却不明白恋爱是怎么一回事。惊蛰哭得那样伤心, 她说她对自己就是恋人的喜欢, 她说如果自己对她不是恋人的喜欢的话就不能成为恋人，不能成为恋人的话是不是就不能更加亲密了呢？ 太复杂了，初一听得晕晕乎乎的。 可是，她知道一件事：自己想要和惊蛰更亲密, 所以一定要明白恋人的喜欢到底是怎么回事。 惊蛰走后，她就努力振作起来了，张阿姨以为她是和惊蛰闹别扭，还安慰了她好久。 恋爱的喜欢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初一一个人想了好几天一点儿头绪也没有，而且因为想着想着就会跑去想惊蛰，所以又断断续续哭了好几次。她很着急，也很害怕，害怕自己想不出这个喜欢是怎么样的，就永远见不到惊蛰了。 她好几次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惊蛰，希望她能够直接告诉自己，可是一想到惊蛰哭泣的样子，她又忍耐了下来。 她答应过惊蛰的，一定要好好想明白，一定要好好回答她。 可是，初一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真的太想惊蛰了，犹豫了好久之后，还是决定向陆姐姐求助。 上次陆姐姐对她说恋爱的事情，她虽然没太听明白，可是她觉得姐姐一定就是恋爱专家。 陆姐姐确实是恋爱专家！ 她只是问姐姐恋爱的问题，姐姐马上就知道了她问的是和惊蛰之间的事。 初一一边惊喜于自己问对了人，一边也有些忐忑这样是不是违背了惊蛰的嘱咐。还好姐姐说这件事问她是没有关系的，初一这才放心下来。 恋爱的喜欢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这一次姐姐没有再直接告诉她，而是给她看了几部漫画。 怎么用q·q接收漫画，怎么用手机来看，还有看漫画要按什么顺序，初一折腾了好久才弄明白。 但事情终于开始有进展了，她满怀期待地看了起来。 初一先看了最短的那一篇，叫做《坠入爱河》。她看了好几遍才弄明白，这个讲的是一个害羞的女孩子因为另一个女孩子在背后帮她说话，然后默默喜欢上她的故事。 初一很喜欢这个故事，而且觉得与自己和惊蛰很像！惊蛰帮助了她，她也喜欢惊蛰。 可是，初一还是不太明白恋爱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她朦胧又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更无法表达出来。 姐姐告诉她不要着急，让她继续看其他的漫画。 第二篇看的漫画叫做《小公主的镜子》，主角是一个帅气的学姐和一个可爱的学妹。虽然一开始，初一因为学妹威胁学姐当自己女朋友吓了好大一跳，但最后还是公主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让她非常开心。 惊蛰虽然是长头发，看起来是很漂亮的女孩子，但初一就是觉得惊蛰有的时候超级帅！ 第三篇叫做《唇瓣叹惜 樱色》，讲的是两个原本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因为其中一个对另外一个产生了恋爱的感情而变得疏远。 初一因为想到了自己和惊蛰，一边哭一边看，看到两个人幸福地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开心。 第四篇叫做《xxx与加濑同学》，讲的是一个害羞的女孩子和一个帅气的女孩子从交朋友开始到成为对方女朋友的故事。 初一看得很慢，看了好几天才把这几篇全部看完，可以说相当不可自拔。而且不管看哪篇她都觉得能从里面找到自己和惊蛰的影子，看得又开心又难过。 看到漫画里面的主角难过她也跟着难过，看到漫画的主角幸福她就更加思念惊蛰。 她和惊蛰能够像漫画里的主角们一样在一起吗？惊蛰就是像她们互相喜欢那样喜欢着自己吗？自己是不是也是一样地喜欢惊蛰呢？ 初一一边看一边思考，等看完这四篇后，她觉得自己有了答案。虽然还有两篇特别长的漫画，叫做《girl friends》和《轻声密语》，但初一已经等不及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恋爱的喜欢，并且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告诉惊蛰。 姐姐告诉她，这种事情一定要当面和惊蛰讲比较好，所以初一决定要在第二天亲自去惊蛰家和她说。 她要告诉她，自己明白恋爱的喜欢是怎么样的了。 一直在烦恼如何才能和惊蛰更亲近，烦恼怎么样才能比起朋友更特别，烦恼怎样才不会胡乱吃醋和妒忌。 恋爱的喜欢一定就是这样，想要有比起朋友来说更特别的关系，比起朋友来说更亲密的接触，想要和惊蛰变成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关系。 不止是像夫妻那样要好的关系，而是真正地成为夫妻成为情侣那样亲密的关系。 她已经发现了，之前自己和惊蛰相处的方式已经很像恋人了。一起睡觉，经常拥抱，还有亲亲。事实上，只要再更近一点点她们就能算恋人了。 这个再近一点点是怎么样的呢？ 初一想到了惊蛰离开之前亲自己的事。 不是额头，不是脸颊，也不是下巴，惊蛰亲在了她的嘴唇上。 像是灼热的火焰落在了她的心口上，初一觉得自己手脚僵硬，脑子晕眩。惊蛰柔软的嘴唇像是带着闪电的魔法，让她唇瓣发麻。 她有些害怕，却也有些期待。 当惊蛰的舌头进到自己口中之后，她就彻底无法思考了。分不清口中尝到的是甜是苦，也弄不清心口涌出的是酸是涩。 她第一次知道了有一些事是让人害怕又喜欢的，这大概就是恋爱。 初一兴高采烈地起了个大早，一改这些天的闷闷不乐和忧心忡忡，在餐桌上胃口大开。 “团团今天很开心呀，怎么啦，惊蛰要过来玩了吗？”张阿姨关心地问她。初一知道她这几天很担心自己，可是因为自己一直思考不出来恋爱的喜欢，所以一直没办法和张阿姨解释。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初一有些自豪又有些开心地想，自己已经想明白恋爱的喜欢是怎么样的了，而且马上要去和惊蛰说，不久之后自己就要和惊蛰开始谈恋爱了。 张阿姨以前给她念王子和公主的故事，爸爸也经常说她以后会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可是，她现在遇到了比王子更好的人，她急切地想要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分享这个喜悦。 “嘿嘿，不是的，我今天要去惊蛰家。”她开心得摇头晃脑，窃喜根本无法掩饰。 “最近惊蛰好像真的没来过我们家啊，怎么啦，团团你之前是和她吵架了吗？” 初一听到爸爸的话赶紧摇头，“嗯~没有没有，我们才没有吵架呢。” 不是吵架，她和惊蛰才不会吵架。 “哦~那你之前为什么闷闷不乐，今天又那么开心呀？” 初一听出来爸爸是在笑话自己，嘟了嘟嘴，可因为实在太开心了，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哼，我们才不是吵架呢！我这些天都在思考很严肃的问题，今天就要和惊蛰去说这件事了！” “哈哈哈，团团你也长大了啊，还思考起严肃的问题了。” 初一觉得自己讲的好认真，爸爸却那么不以为然，真是让人生气。这时候她也不藏着掖着了，颇有些自豪地道：“对呀，我在思考恋爱的问题。嘿嘿，我已经想明白啦，今天我就要去和惊蛰说，要当她的女朋友！” “啪嗒”。 初一听到了碗掉在地上的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 和她想象的，爸爸和张阿姨都为她高兴不同，餐桌上一片沉默。不止是沉默而已，爸爸的脸色也很难看。 初一从来没看到过他那么可怕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已经差不多告罄了。昨天有人说这前两章有点拖，我看了看也确实觉得这个出柜稍微写得有点干巴巴，不怎么好看。主要是长篇大论太多，没有萌点但不写又不行。还好熬过去了。下一节开始会回到色气的朋友之上恋人未满主旋律，进度应该也会快点。其实两人的未来早已确定是幸福的结局，后面我都不知道能写多少了。但主旨是萌既正义，我有萌点和脑洞就会一直写，如果觉得两个人圆满了就会结文。不过放心，后面三十章的内容我还是想好了的。能写到两个人的第一次就好了。 好的，这是话痨碎今天的更新2333333 第141章 “那就好……今天我就好好陪你, 你有什么事情想做的的吗？看电视还是怎么样？”今天陪初一一天, 但老实说医院也没什么事好做的。有初一在我倒是不一定要做什么, 就怕她觉得闷。 “嗯~我就和你说说话嘛。” “好好，那我和你说说我这几天发生的事好不好？”我这样说初一当然没有哪里不好的。我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到床头，把初一揽在怀里简单地说了一下这几天的事。干妈的事因为太过复杂我就省略掉了，着重讲了一下自己向她们出柜的过程。 初一一开始听得心惊胆战，到后面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来，有些忐忑地问道：“惊蛰，那、那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了吗？” “额，咳咳，这个嘛……”初一那时候果然听得一知半解，现在终于来问我了。 初一或许理解了恋爱的感情，但真说起谈恋爱要做些什么她也不一定明白。暂且不论陆悠悠推荐百合漫给她有没有误导她, 要是她这样对我都不算是恋爱的喜欢的话, 那到底什么才算是呢？ 但是，问题在于刚才我答应了凌叔叔, 在得到他允许之前和初一就只是朋友的关系。 “还、还不是吗？”初一从我怀里出来，泪眼汪汪地问我。 “初一啊, 还记得刚才凌叔叔在的时候我和你说的话吗？因为……嗯, 因为早恋可能会影响学习, 所以凌叔叔的意思是等我们长大一点再开始谈恋爱比较好。” “啊，早恋……”初一恍然大悟，捂着心口道：“早恋是不对的。” “咳咳，也不是说不对啦。就是, 嗯，就是大人肯定会不放心嘛。为了让凌叔叔安心，我们暂时只能先做朋友。但没关系，再过几年我们就可以谈恋爱了。” 初一从来乖，更何况之前要不是我逼她，她大概还根本不会去想恋爱的问题，这时听我这样说也只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那你说我们还能像过去那样，是、是不是还可以抱抱亲亲？” 初一最关心的问题果然还是在这里啊，我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 “当然可以啦，不过，这个事不能再和凌叔叔讲了。不然他可能真的要打断我的腿了。”恋人的名头可以先放一放，但朋友的亲密是一定要先恢复的。怕只怕这个亲密度我们能接受，凌叔叔接受不了。 初一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捂住嘴赶紧摇头，“我不讲，我不讲了。” 她这样让我不禁又有了做坏事的感觉，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阵哀叹——看来我是要百忍成钢了。 “我们先这样忍耐一段时间吧。” “忍什么？”初一睁大眼睛，似乎不太明白。 “诶……不是，就是、就是我们还是先保持朋友关系……等过两年我们再开始谈恋爱。”天哪，我到底是在想什么，我也太色了吧！不但想还说出了口，到底是想怎么样！ “啊，那没关系，只要和你在一起，我都可以的！”初一灿烂的笑容更是让我觉得自己的脑子真是污秽不堪，和她在一起我总有一天要因自惭形秽而死的。 “嗯嗯，是呢，我也是……”我总觉得自己今后的日子好像也不会太好过——在忍耐一事上。 好歹事情到了现在也算告一段落，在医院陪了初一一天，傍晚妈妈来接我回家。 张阿姨中午的时候带了午餐过来，倒是凌叔叔傍晚的时候才出现——我估计他是为了给我和初一留相处的空间。 回到家后妈妈简单做了一顿晚餐，我俩就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明天你是要去初一家吗？” 妈妈问到明天的事我也突然记起来了，之前劝说干妈搬过来一块儿住，也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嗯，我是想过去看看。对了妈妈，我妈那边是什么情况？这两天就搬过来吗？” “你还有空想这个，我还以为你现在激动得什么都无法思考了呢。”妈妈揶揄我。 “激动是肯定的，但你们的事我也是很关心的嘛。”我可是非常有良心的。“你今天真是帅死了，我觉得自己开始有点崇拜你了。” “你这个小鬼，敢情现在才崇拜我啊！”妈妈一副好气好笑的样子，笑着笑着又幽幽叹了口气。“惊惊啊，我是不是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今天看看初一爸爸的反应，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唉，我喜欢慕姐，你也喜欢女孩子，是不是真的是我的问题啊……” 她突然自怨自艾起来，虽然听语气更像是寻求排解，我却也敏锐地感觉到她真正害怕的是什么。 “你不会是怕我妈怪你吧？哎呀，妈妈你可别想太多。我喜欢初一之后才发现你喜欢她的，又不是向你有样学样。再说了，我是弯的，我妈弯的可能性不是更大吗？据说有遗传的，你加把劲，别落后女儿太多。” “你怎么心里痛快了也还这幅口无遮拦的样子。”妈妈似乎到现在还是不太适应我和她谈我亲妈的事，略有些尴尬的模样。 我现在一方面是放飞自我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多敲打敲打这个不争气的妈妈。像今天她给我当靠山的时候多威风可靠啊，怎么到了我妈那儿就怂成这个样子呢？ “反正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别怕。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就像你一样。” 妈妈有点感动又有点担忧。“那你也别表现得太明显……不是，你还是要多亲近亲近慕姐的，否则她多伤心啊。” 我可真是无语了。这个妈妈简直给她封个情圣的名号都不为过啊。 “这个我知道啦。不过我妈到底怎么说啊？” “搬家哪有那么容易，又不是过家家。慕姐说收拾东西也还要段时间，具体再做打算吧。” 行吧，这估计得有十天半个月没消息了。 “好啦好啦，那反正你多带她来家里嘛，就说我想她了……”我随口说着，看到妈妈眼神有点不对，赶紧改口道：“我是真的挺想她的，真的。她也是我妈嘛。” 虽说有助攻嫌疑，但女儿想妈这种事当然也是天性，我怎么可能撒谎。 “我知道的，你别瞎操心了。晚上早点睡，后天就要开学了。还好这件事在暑假解决了，否则还不知道你有多惦念，事情最后又会闹腾到什么样呢。” 我也确实有些庆幸的，今天终于能够睡个安稳觉了。 因为初一身体还没大好，凌叔叔连没收的手机都没还给她。我虽然想她，到底也没办法联系。还好今天已经补充足了初一能量，晚上确实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到初一家迎接她回来。 初一一下车看到我简直开心得不得了，小跑向我。她昨晚大概休息得也不错，眼睛消了不少肿，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惊蛰！”只不过她虽然恢复了精神，瘦掉的部分却不是这一两天就能养回来的，加上哭得实在是厉害，眼睛也还红红的。还好她看起来很开心，精神就很不错。“惊蛰你等多久啦，有没有好热？” 9点的天已经很热了，我在外面等了一个小时确实出了些汗。“就一会儿，还好的。” 司机去停车，凌叔叔自己拎着包，张阿姨拿着保温杯。东西不多，我想搭把手也略有些矫情，只好恭恭敬敬地向两人问好。 凌叔叔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严肃样，张阿姨瞥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才转头温和地对我道：“惊蛰来啦，快进屋坐坐，看你热的。” “好，谢谢张阿姨。”老实说，我现在面对凌叔叔还是有些心虚的，还好张阿姨很有帮衬我们的意思。 “惊蛰惊蛰，我也好热，我们待会儿吃冰淇淋好吗？”初一一边说一边拉我的手晃，凌叔叔看着我狠狠咳了一声。 牵手也不让，这也太过分了吧？ 我假装没看见也没听见，任由初一拉起我的手，“不行啦，大早上就吃冰淇淋。” “那我们一起吃一盒嘛，就一点点。我好久没吃冰淇淋啦，见不到你我都吃不下。”电梯总共就这么大，初一说话也没有掩饰的意思，站在我们前面的凌叔叔肯定都听见了，我只看着他后背都觉得气氛冷了几分。 可我和初一本来就是这样相处的，在朋友之间也不算奇怪，我总不能怕凌叔叔有意见就疏远她吧。 “那下午吃，我们吃完午饭再吃。” “嗯嗯，好！” 我俩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初一家。凌叔叔到底没说什么，到了客厅就在沙发上坐下了。 张阿姨去收拾东西，初一就想拉着我去她房间，结果凌叔叔突然发话了。 “团团，还有惊蛰，你们到这里来，我有话要说。” 我哪里敢怠慢，赶紧拉着初一到沙发上乖乖坐了，一副聆听教诲的姿态。 “凌叔叔，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初一以为他又要凶我，紧张兮兮地抱着我的手臂喃道：“爸爸，你不要凶惊蛰……” 她不说还好，一说凌叔叔就瞪我。我心里是很高兴啦，但哪里敢表现出来，只好尴尬地笑了一下。 “初一，凌叔叔不会凶我的，你放心。” 凌叔叔清了清嗓子，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昨天在医院我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态度，今天我要你再答应我一些条件。具体的……”他说着从手边的皮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我，我一捏，还好不算太厚。“具体的在这里面，你回去仔细看看。” 凌叔叔让我回去看，我当然就不现在打开了，而且他还一副话没说话的样子。 “你还是个孩子，我也不为难你。我知道你和团团关系好，让你自己注意分寸可能有难度，我就在这里说了。” 初一歪着小脑袋，好奇地道：“爸爸，什么分寸呀。” 凌叔叔语气就软下来了。“嗯，团团你也要答应爸爸，不然就不让你见惊蛰了。” 初一撅了噘嘴，我只好赶紧道：“凌叔叔您说吧。” “今后你可以来我家，但团团不能随意去你家。留宿的话可以，但不能同床。做作业就在客厅做吧，不要回房间。主要就是这些了，细节你可以再看看。” 我还能有什么不明白啊！凌叔叔也不规定我和初一能亲密到什么程度，反正不让我俩在私密的空间里单独相处。虽然还不至于密切监视，但这种情况下我俩也做不出太逾矩的行为。 我倒没觉得他过分，毕竟初一的情况确实需要更严密的保护。而且从过往我的行为看来，他这样的担心也实在算不上杞人忧天。 我在面对初一的时候，自制力简直要归为零了。 “我明白了凌叔叔。” 我明白初一却不明白，气鼓鼓地道：“为什么我不能去惊蛰家嘛。” 凌叔叔自己不解释，看了我一眼，我哪里能看不懂，帮他解释。 “初一啊，凌叔叔是怕你累嘛。没事的，在哪里都一样的，我来你家就好了。”我握握她的手，“对了，你昨天不是说有事和凌叔叔说吗？你说了吗？” 我眨眨眼，初一就明白过来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凌叔叔，然后才喃喃道：“我、我还没说。” “那我们现在说好不好？” 初一难得露出了扭捏的神情，但很乖地点头道：“嗯。” 一听女儿有话要对自己说，凌叔叔就来精神了，虽然没开口问，但脸上的期待根本掩饰不住。 “爸爸……”初一有些心虚地低着小脑袋，声音也轻轻的。“对不起……” 我握紧她的手想给她勇气，然后就听到她接着道：“我、我之前不该和你顶嘴，也不该惹你伤心。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我最喜欢你了爸爸，一点儿也不讨厌你。” 初一讲了，我当然也不能落后。 “凌叔叔，这一次是我不好。不够成熟，没有把事情处理好。让初一伤心也让你和张阿姨担心了。我向你保证，以后一定努力做得更好，不会让初一再难过了。” 凌叔叔听完没有立即开口，绷着一张脸看不出表情。我心里正忐忑就听到他“嗯”了一声，然后就站起来慢悠悠走回了自己房间。 我和初一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倒是张阿姨不一会儿就从房间出来了，满面笑容地望着我俩。 “惊蛰中午就留下来吃午饭吧，你们可以先看看电视。”她手里还拿着手机，正是我送给初一的那一支。“团团也把手机拿回去吧，你爸爸看起来很高兴呢，你俩说什么了？” 张阿姨果然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一下就把凌叔叔给卖了。 初一一听那是一个高兴，能拿回自己手机更是激动不已。“哇，谢谢张阿姨。张阿姨，我也最喜欢你了！” 她小嘴巴甜得像抹了蜜一样，见谁都是最喜欢。 张阿姨摸摸她小脑袋，望着我意味深长地道：“团团啊，你就会哄张阿姨开心，我看你最喜欢的是惊蛰吧。” 我没想到张阿姨还会开我们玩笑，一时闹了个大脸红，倒是初一应得特别顺口，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 “那我都是最喜欢嘛，我最喜欢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嘴巴，就很甜。 终于全部告一段落了，未免有拖的嫌疑这章就长了一点。下章就是新学期新气象，旧人新出场。 第142章 新学期终于开始, 从今天起我和初一就成为了高二生。 这个暑假对我和初一来说真是丰富多彩, 充实无比, 重要非常。虽然过程曲折了一些，结果也没有一步到位，但我也颇算得上春风得意了。 依旧是和初一一起上学，开学第一天还要先去宣传窗口看分班情况。 我俩到的时候不算特别早，还好宣传窗口不止这一处，人也不是很多。我先在一班毫无意外地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又帮初一找。因为文科班只有四班，找起来倒也方便，很快就在二十班找到了她的名字。 “啊，韩露和敖安安也在二十班！”三个名字离得不远，初一当然立即就发现了。不止她们三个, 还有另外两个之前同班的男生也在这个班。看来这次是真的没有特意打散原先的同班同学, 我们班几个选文科的都分到了二十班。 我心里放心了一些，却也略微有些遗憾自己放弃了和初一同班的机会。但我现在已经不会后悔了, 同班虽然很好，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烦恼的。譬如因为把持不住自己和初一太亲密, 然后被大家发现什么的。 “太好了初一。”初一这一年进步很大, 我也相信她已经能够自己和别人交朋友了。但有熟悉的人在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我也能更放心一些。 “嗯嗯嗯，我更有信心了！”初一握握小拳头，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我先送她去班级，正好也可以熟悉一下环境。 二十班在底楼最靠近右边楼梯的地方, 一班在五楼最靠近左边楼梯的地方，可以算是一栋楼最远的两个班级了。 因为是第一天报道，我们高二又是刚分完班，不管哪里都没有什么读书的气氛。 二十班人已经差不多到了一半，看起来有些吵闹，到处都是几人围在一起的小团体，看来是原先同班的同学。 我领着初一堂而皇之地走进教室，也没人知道我不是这个班的。 “哎呀，惊蛰，初一！”韩露已经到了，和敖安安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看到我俩走进教室大声叫一句。 “韩露，敖安安！”初一看到她俩当然是开心不已，高高兴兴地迎了上去。“太好啦，我们又同班。” 我跟在她后面，对着两人点头。“早上好啊。” “呜哇，许惊蛰你是改了科目了吗？怎么到二十班来了？”敖安安惊讶。 “没有，我先送初一来班级。”敖安安去三亚玩了一趟，人黑了不少，但精神看起来非常好。 这两人暑假快结束的十几天基本没啥联系，这时候再见倒是分外亲切。 “啧啧啧，关系还是那么好。”韩露摇摇头，调侃道：“怎么样，现在是我和初一同班，要不要我帮你啊？” 我不矫情，很诚恳地道：“那就麻烦你们多照顾一下初一了。” “诶，我说的不是这个啦……”她环视了一下班级，意味深长地道：“有蜜蜂哦。” 韩露也不止一次说这样的话了，即便没有明确和我谈过什么百合的话题，但我算是看出来了，她绝对懂这个。 说得也对，她刚开始和初一聊得最兴起的是《冰雪奇缘》，我实在不该太惊讶。 之前无论她说几次我都表现出了抗拒的态度，这次却不想再这么做。当然，这不意味着我就要和她们说自己和初一的关系，也不意味着就不担心她俩觉得我们奇怪。 只是我不想再逃避，加上陆悠悠给了我不少信心，我也不想在她们面前太过刻意地演戏了。 她们都是很好的人，接下去又会和初一一直同班，如果真的能够接受我和初一的关系，我想大家都会轻松很多。 “那就麻烦你了，我请你吃饭。”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答倒是让韩露惊讶了一下。 “那可说好了，请我吃饭哈！”不过这惊讶没持续太久，她已经很自然地接口了。 敖安安不甘示弱。“带上我带上我，要许惊蛰你自己做的。” 初一或许没听明白我和初一刚才说的话，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她参加话题。“那我帮惊蛰一起做饭，我也要学习做饭了！” “好好好，你也一起做。” 我们四人一块儿说了些话，班级里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我看看时间差不多，只能先去自己班级。 “初一，中午我来找你吃饭。中间要是有时间也会来看你的，你们课表出来后记得拍一份给我，我先走啦。” 初一依依不舍，到底知道我不能再留了。“嗯嗯，我会等你的。” “乖，不要太想我。”我看了看韩露，想想她从来不做笔记最后只好又转向敖安安。“敖安安，你要是做了笔记有时间借我看看吧。” 敖安安很大方，“没问题没问题，你记得请我吃饭就好了。” 韩露看出我那一眼什么意思了，哼了一声。“行啦你走吧，别腻歪了，初一有我俩看着呢。” 她说得直白，初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了好了，我走了。” 我不再逗留，向自己班级走去。 一班和二班不同于其他班，班级构成几乎没什么变化。像我这样高二才进来的不多，等我到班级的时候也不像其他班级那样吵闹。 大家都各自挑了位置坐着，有一些在看书，还有一些在轻声交谈。 虽然几次大考经常和这个班的一些同学一个考场，但我在一班那是真没有认识的人，唯一眼熟一些的只有学校名人萧非同学，运动会上和她有纠纷的一个女生，还有当时入学引起了很大反响的混血美少女。 我走进班级没引起什么注意，只有少数几个人看了看我。萧非坐在最靠里一排的最后一个位置，最后排只有她身边还有一个空位，我想也没想就在她身边不远处坐了下来。 萧非趴在桌上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闭目养神，一头齐耳的短发都翘起来了。 因为她真的太有名了，我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比起她那些被传得沸沸扬扬有几分可怖的事迹，她的模样实在是很讨人喜欢。清秀又带着几分英气，个子高人又瘦，难怪在女孩子里很受欢迎。 大概是因为自己喜欢初一，又总是从陆悠悠嘴里听到她和她姐姐的事迹，这时候的关注实在也算是下意识了。 “你好，你是许惊蛰吧？欢迎来到一班，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同学了。”我正在胡思乱想着，一个长相俏丽的女孩子落落大方地走到我面前欢迎我。“我是一班的班长胡琳，你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来问我。” 原来那个和萧非有纠纷的女孩子是一班的班长。 我对她不算陌生，她态度又很好，我也就笑着回应她。 “谢谢，没想到你认识我。” 胡琳看起来很开朗，说话也直爽。“哈哈，我们班恐怕没人不认识你。几次被你拿走第一，不甘心的可大有人在。” “比较幸运而已。”我谦虚，胡琳噫了一声。 “好啦，你就别谦虚了，将近满分的成绩还是连着三次，哪有那么幸运啦。哈哈，你还是陆学姐的表妹吧？我听她说过你的。” 我心里大致上有些明白了，看来是陆悠悠帮我打过了招呼。 “好吧，那我就不说了。” 胡琳站在我和萧非的桌子中间，这时候转过手拍萧非的背。 “萧非，你别睡了。这才开学第一天，快来迎接下新同学。你知道的吧，陆学姐的表妹许惊蛰。” 萧非被吵醒满脸的不高兴，脸色一沉倒是挺符合那些脾气不好的传言的。但胡琳半点不害怕，她也没发脾气，反倒是看了我一眼，含糊地道：“你好，我是萧非。” 她头上还顶着睡乱的呆毛，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这点不高兴看起来就不那么可怕了。 “你好，我是许惊蛰。”我笑着和她打招呼，她就一副自己完成了任务的样子趴下去继续睡。 胡琳摇摇头。“真是没救了……你别放在心上，其实她人挺好的。” “我知道的，我表姐也和我说过。” 胡琳一脸放心了的表情。 “许惊蛰你人真好啊，好了，我先回座位了。你有疑问就来找我啊，有时间我再给你介绍一下其他同学。” “好的，谢谢你了。” 早上的早读算是就这样过去了，第一堂课是班主任的物理课。虽然班级加上我才进了七个插班生，但老师还是很为我们考虑，让全班同学都重新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只不过我们插班的是介绍自己，他们更多的是介绍自己这个暑假的收获。 当然，其中不乏画风清奇的。像萧非同学就只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大概是连她自己也觉得这太敷衍了，总算还讲了几句自己的姐姐。 那位混血的美少女是说自己终于有了中文名字，叫冯玥，希望大家以后用中文名字叫她。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天下大同，其实我觉得只是物以类聚。哈哈哈。 第143章 第一堂课算是很轻松地过去了, 我本来想趁课间去看看初一, 结果之前没来打招呼的同学这时候都围上来, 等我应付完她们第二节课已经开始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第二节课，我这次学聪明了，一下课就赶紧溜出了教室。 从一班全力冲刺到二十班大概要一分半钟，我一到一楼就看到初一站在门口张望，看到我满脸惊喜。 “惊蛰！” “不好意思初一，上节课间没来得及出来。”就算平时有在锻炼，这么下楼还是有些吃力。 “嗯~没事没事，惊蛰你是不是好累啊？”初一大概是看我有些喘，很有些担忧地道：“你不要总是来看我了，会好累的。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就好了。” “不累不累……嗯，不过确实一直来也不好。那我下节课就不来了, 中午来找你, 你和班级里的同学多说说话，不要害怕。”开始刚好是同学们互相熟悉的好时候, 我一直来找初一也确实不利于她交朋友。 以前我大概还会忐忑一下，不过现在我可是朝着女朋友位置进发的, 当然更愿意她多交些朋友。 “嗯嗯, 我会加油的。同学们人都很好, 我已经和他们讲过不少话啦。”初一拉着我的手轻轻晃着，整个人都看起来很兴奋。 我原本还是有些担心和我分开之后初一会紧张和不习惯的，不过现在看来是真的没问题了。我很欣慰，尤其是想到她这样的改变是因为自己, 自豪感油然而生。 “啊哟，你就来看初一啊，也不看看我们其他老同学。”韩露趴在窗口往外看我俩。 “这不是看到了吗？是你自己不出来。”我也是没想到韩露会八卦成这样，这时不免有些头疼。 她摆摆手缩回了教室，“行吧行吧，那么敷衍我，我不打扰你俩了。” 我和初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笑了一下。班级门口人比较多，我们也不好一直站着，我就拉着初一到走廊尽头的小窗口说话。 因为这边靠近老师们的办公室，所以很少有学生会往这边疯，老师们也很不喜欢下课乱走，这边反而特别安静。 我一个好学生，初一又那么乖，只是站在这里说说话而已，一点儿也不怂。 第一天报道大家基本上都很乖地穿着校服来学校，几乎纯白的短袖t恤穿在初一身上都显得特别好看。 “……班主任是还是赵老师，然后韩露又是团支书，敖安安还是语文课代表……”初一似乎很喜欢玩我的手，两只小手一直握着我的左手很有兴致地捏来捏去。一边玩一边说着第一节课班里选班干部的事，“嗯，然后我也……” 只是她前面说得流畅，后面就开始吞吞吐吐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嗯，然后你也怎么样？” 初一看起来有些害羞，我的手指都要被她缠成麻花了她才轻轻地道：“我被选作副宣传委员啦！给我们班级画黑板报！” 副宣传委员，在一般同学眼里恐怕就是个苦力活了吧。但是初一开心成这样，我来不及心疼只觉得也为她开心得不得了。 “呜哇，初一你真厉害！那你出完一定要给我看看，我要拍成照片保存下来。”我夸她，把她夸得害羞开心又得意。 “嘿嘿，没有很厉害啦。” 课间十分钟实在是很短的时间，我俩又说了一小会儿话，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初一，那我先回教室了，吃午饭来找你，你在教室里等我就好了。” “嗯嗯，你早点回去，不要再跑啦。”初一现在嘱咐关心起人来可真是很有范，我依依不舍向她告别，再次对分了班这件事生出略微的懊悔。 但懊悔是没有用的，我也很明白自己需要习惯这件事，立即就抛了开去。 中午一下课我就往初一教室跑，他们班级里的人已经走了一大半。吃午饭对学生来说无疑于打仗一般严峻，而受限于教室的地理位置，各班同学采取的措施也就很不一样。 像初一他们这样在底楼的班级，只要老师不拖堂就更能抢占先机，这一点点的优势他们是绝对不会浪费的，纷纷跑得很快。而像我所在的一班，可以算是离食堂最远的教室之一了，勤奋好学的同学们不少会选择再看个十分钟书后再行动。 “惊蛰，你来啦，我马上就好！”初一这次还是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我一到教室门口就看到了她。她还在收拾东西，看到我就有些着急了起来。 “没事没事，慢慢来。”教室里虽然没开空调比外面还是凉快不少，我看其他人也没在意我，干脆就大大方方地走进教室里。“我帮你收拾吧。” “嗯~不用啦，我好了。”初一的桌面一直以来都是比较整洁的，尤其外出的时候她会把东西都收到抽屉里。 以前的班级也还好，同学们大部分只是桌面上放几本书而已，倒是进了先进班之后发现，几乎每个人桌上都放着一个书立，前面立着一排的书。 初一确实已经收拾好了，笑嘻嘻地来拉我。“我们走吧。” 九月的气温一点儿也不比暑假里低，今天又是个烈日当空的好天气，就算是在比较凉爽的教室里，初一额头上都已经有细细的汗水了。 她几天前才晕倒过一次，脸色不算特别好看，我心里有点担忧，用手拨弄一下她垂在颈边的发丝，问她：“初一，你热不热？要不要把头发扎起来？” “嗯……是有点热呢。”她很有些忧愁的模样，“可是我没带头绳。” “没事，我带了两根。”我抬抬手腕给她看头绳，“你要哪一种颜色？反正现在过去肯定还要排队，我给你把头发扎起来先。” 初一思考了一下，然后很开心地点点头。“好。” 就在我俩说话的时候，二十班的学生已经走得不剩几个了。不过人一少，我俩反而显眼了起来。就在我帮初一扎头发的时候，有个本来像是要走出教室的男生，在初一的座位前停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发现是个清瘦白净个子和我差不多高的男孩子。戴着一副金属细框的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站在我们面前，我有些奇怪，初一却已经很自然地开口了。 “李恒，你写好了嘛！” 虽然初一能和别人自然地说话让我很是欣慰，可这第一天就那么自然让我很快就警惕了起来。 “写了一半了，下午放学之前应该能写完的，到时候你们看看再修改。”那个叫李恒的男生笑了一下，看起来挺温和无害的样子。声音也不像一般男孩子低沉，有种清亮的感觉。“凌初一，这位是许惊蛰同学吧？你好，我叫李恒。” “你好。”自从上学期被贴吧闹了那一通之后，现在有别的班的同学认识我我也不奇怪了。我笑着回应了他一下，然后假装不在意地问初一，“初一，你们有什么东西要看吗？” 初一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嗯嗯，李恒是宣传委员，他说要快点策划出第一期的黑板报呢！” 宣传委员的意思也就是说，之后他和初一的接触会十分频繁。也是多年以来的固定思维，我以前所在班级的宣传委员都是女孩子，加上文科班本来就女生比较多，我倒是真没意识到这宣传委员会是男生。 “哦，原来是这样。”我心里留意了一下，倒也没特别在意，拉起初一准备离开。“好了，头发扎好了，我们走吧。” 李恒说完了事情竟然没有立即走，见我们起身进而还跟了几步一副要聊天的架势。“许惊蛰，其实我们之前有交流过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上学期贴吧照片的事？” 这件事我怎么可能会忘？刚才还记起来了。 只是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单纯地在贴吧看过照片，我也不好无视他的话，只好回答道：“哦，那个啊，还有点印象。” 初一在一旁听着，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那个照片不是删了吗？” 我可以看出来了，她是真的不怎么害怕李恒，还能主动插话。 中午的太阳毒得很，我当然带了遮阳伞。这时候也不管人贴人热不热了，揽着初一躲在伞下走，李恒就不紧不慢地跟在旁边。 “说来不好意思，那个照片是我拍的。当时没想太多就放上去了，没想到造成那么大的反响，给你们带来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其实在他刚才问那句话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这个猜想，但心中的警戒是在此时升至顶点的——他老早就盯上初一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来来，甜中有醋才是恋爱。 第144章 我立即警惕了起来。 “哦, 没关系, 反正已经删了, 你也道歉了。” “我后来想想觉得还是不好意思，又在百度账号上道歉了几次，不过一直没有得到回复。直接找你又觉得很唐突，刚好今天遇到就想当面道个歉。” 那个百度账号是问陆悠悠借的小号，上去过一次就没再用过了，当然联系不到我。 “真的不用在意，已经过去了。”我脸上仍然保持着微笑，揽着初一的肩膀故意往右边岔路上走。“嗯，我们走这边先去趟小卖部，再见。” 我生硬地结束了话题，不但李恒有些没反应过来, 连初一都有些懵。等我俩走出好一段路之后她才糊里糊涂地问道：“诶, 惊蛰我们要去小卖部吗？”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要先去小卖部，语气倒是欢欣得很。“我们是去买吃的吗？” 我有些好笑, 看她那么开心又不舍得扫她的兴。“是啦，看你出了那么多汗我们去买点饮料吧。” “耶！我想喝汽水！” “好好好, 喝汽水……”想想这小家伙也太好骗了, 虽然现在她是被我哄得晕头转向, 可也足够让我担心了。“初一啊，这个李恒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就算是初一的“顶头上司”，就算长得不像一般男孩子那样粗犷，但只是一个早上就让初一放下戒备还是非常厉害了——别有用心的话就更可怕了。 “诶……没有很熟哇。”初一歪歪脑袋似乎有些不解, “他就下课的时候来找我说过话嘛，说出黑板报的事。不过他认识你，还夸你呢！我就觉得他肯定是个好人！” “对了对了，他还是校报的编辑呢！他说他上次给运动会写报道，有写到你，还说会带给我看看！” 难怪初一防备卸得那么快，原来那家伙投其所好啊！初一评定好人的标准真是让我哭笑不得，但这其中对我的喜爱又让我甜蜜不已。 “原来是这样……因为你以前不是很害怕男孩子嘛，所以我有点奇怪啦。” “嘿嘿，我现在胆子大了嘛！”初一说到这里很有些骄傲，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我，“我也进步了！” 她的眼神仿佛是在说：因为有你我才变得勇敢。 我心里暖得不成样子，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中却一点也不叫人讨厌。 “对哦，真厉害。”摸摸她的脑袋夸奖她，初一就不好意思起来。 “而且敖安安也认识他，我就不那么紧张了。” 初一说得轻松，我却越听越觉得心惊胆战，越听越觉得这个李恒对她图谋不轨。 说起来，会有不喜欢初一的人吗？不要说男孩子了，像我这样的女孩子也逃不出她的可爱！ 不过这件事我只能自己多留心，没必要让初一知道。最不济我还有个韩露当内应，总不会让这个李恒得逞的。 先去小卖部再去食堂就有些绕路了，不过我和初一也不急，各自买了一瓶汽水然后才去吃饭。我难得主动带她去买零食，初一开心得和什么似的。 我一下又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够宠爱她呢？ 开学第一天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初一比我想象中适应得要好，我再次感受到初一当初的内向性格，真的是被曾经那些糟糕的经历压抑的结果。 因为凌叔叔的要求，我现在只能去初一家玩了。其实凌叔叔不常在家，张阿姨知道凌叔叔对我的要求之后还很哭笑不得地和我讲不要太在意。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凌叔叔，这不止是监督的问题而是决心的问题。 张阿姨倒不说什么，见我俩在客厅里做作业也不打扰，只是经常给我们拿水果而已。初一开始的时候有些不习惯，但学习其实在哪里都没太大关系，渐渐也就不在意了。 暑假后一个月李阿姨也给初一放了假，不过随着开学，初一下周要继续回去学画画了。大概是最后这些天发生的事，导致初一周末的时候还有两张画任务没完成，她写完作业之后就开始画画。 她这这五天其实已经补了不少张了，我看她那么紧张又那么辛苦很有些愧疚和心疼。 “要是累了就先歇一会儿吧，只剩下两张了，明天还一天，来得及。” “嗯~没事的。我这张画完就休息了。”初一画的是桌子上的水果，大概是速写一类的练习。 “嗯嗯，那你画完我帮你揉揉手。” “好~” 初一画画的时候相当专注，我也不敢过分打扰她，在一边用ipad看敖安安做的上课笔记。先进班的课程稍微紧张了一些，不过因为想好周末帮初一再复习复习这周上课的内容，所以昨晚把自己的作业赶完了。 敖安安讲义气得很，笔记也做得很清楚，拍成照片传给我。我这几天做完作业都会看看，帮初一讲一讲，今天只是再系统性的看一下，结合作业和其他一些找到的试题资料做下重点总结。 文科大多数是要记的内容，对我来说难度不大。但是我没有听过课，又要帮初一讲重点这就很有难度了。还好有敖安安的笔记，现在网络发达也能找到不少资料。初一对于文科科目的理解能力比理科好，辅导她的时候她自己能说出不少，对我认识的帮助也挺大。 我本身不讨厌文科，只是一定要选择的话，理科对我来说更有挑战性一些，也更有意思一些。现在两样都能学一学，倒也挺有趣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初一终于画完了。我一看她放下笔赶紧握住她的手帮她揉手腕。 “画完了？”我探头过去看她画的画，再次觉得初一真的很有画画的天赋。 她以前的画充满了灵性，但有点抽象和稚嫩，现在却可以明显看出技巧的成熟。难得的是，虽然像素描这种写实的画很难体现，但她那种灵动的品质仍然存在。我是相当不懂艺术的，反正我就是觉得她画得好。 初一看我看她的画有些难为情，小手瘫在我手里任我捏来捏去，嘴里叹了口气。“唉……” 因为她身上单纯天真的品质，所以偶尔叹气的样子也像极了小孩子模仿大人的感觉。 我每次都会觉得有点好笑。 “怎么了？画得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叹气？” “我画得不好啦……而且画好慢，师姐最快的时候十分钟不到就能画一张速写，李老师也说速写在二十分钟里画完最好。我这个都不能叫速写了……” 她很有些忧愁，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可惜这有点超出我的知识范围，只好一边帮她捏手一边安慰她：“我觉得你画得很好，画得慢点也没关系嘛，慢慢练就好了。我帮你揉揉手，到时候就会快一点的。” 初一大概也知道这个急不来，被我捏着手又被我一逗，弯弯眉眼就笑了。“哈哈，揉揉手哪有那么厉害啦……” 我天，这可是初一第一次说我不厉害。虽然我明白她指的是我那浮夸的安慰，可被她说不厉害果然还是让我“伤心”了一下。 “哼哼，揉揉手不厉害哦，那我不帮你揉了。”我觉得自己也挺幼稚的，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她。 “诶……”我作势要放开她的手，初一就急了，切切地回握过来慌忙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嘛……” 我偏开脑袋一副我不听的样子，只拿余光瞟她。 “哎呀惊蛰，哎呀惊蛰~”也不知道上次陆悠悠给她安利百合漫是不是真的作用那么大，初一现在有时候真和开过窍一样，特别能接收到我的想法。她当然没觉得我是真的生气，也不害怕，就拉着我的手撒娇，声音软绵绵的。“我错了嘛。我喜欢你帮我揉手，你帮我揉手可舒服了。” 我做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哼了一下。 “那我帮你揉手，惊蛰，我帮你揉好不好？” 她说着就捏捏我手指，一副立即要行动的样子。我哪里真舍得让她帮我捏啊，赶紧握住她的两只小手把脸凑了回来。 “算啦算啦，我手又不难受，不用你捏。” 我一凑就凑得近了，初一笑嘻嘻地贴过来，“吧唧”了一下我的脸。 在客厅我俩当然做不出太亲密的接触了，可是我和初一怎么说也是刚互通了心意的嘛，有时候真的挺难忍耐的。张阿姨很为我们留空间的，大多数时候都在洗衣房和厨房忙碌，看电视也是回房间看的。 不能亲密接触不止是对我，对初一来说也很有些煎熬，我俩就特别有默契地偷偷来几下。 她亲完我还知道害羞，声音细细软软的。“惊蛰，你不要生气啦。” 哎呦，我哪里能生气，赶紧亲她的手回报她。 “不生气不生气，我哪里会生你的气啊。” 她大概是被我亲得有些痒，咯咯笑了几声，“那也不要欺负我嘛。” 这可不行，不“欺负”初一我和咸鱼有什么差别！ 作者有话要说：崽，你变了。 第145章 虽然只是刚刚开学, 可是先进班里的学习氛围浓厚得很, 我虽然说不上紧张倒确实和在之前班级的感觉不太一样。 一班学习氛围浓, 气氛倒不怎么压抑。这个班的学生不是够聪明就是够努力够会读书，性格上很有几位像敖安安那样的同学，相处起来真心不难。 我的交际能力不算差，一周之后和班级里的同学也熟悉得差不多了，尤其是胡琳、萧非和冯玥。 胡琳是班长，为人又热情所以熟悉起来很快。萧非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她就坐我旁边，胡琳一来总要拉着她一块儿说几句。至于冯玥，这位混血美少女基本上是胡琳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 胡琳还邀请过我和她们一起吃午饭，这个当然只能拒绝。我拒绝的理由也没有隐瞒, 胡琳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懂我懂。” 大概是真的物以类聚吧, 怎么扯得上点关系的人都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暧昧又心照不宣。可我觉得吧, 她们估计也就是心里瞎惦记。 我这边的日常没什么大变化，初一那边却不一样。中午吃饭的时候, 初一一副特别着急的样子, 一问才知道她中午要回去画黑板报。上周李恒在筹备第一期黑板报的事, 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黑板报也是有排名加分的，涉及到班级荣誉的事当然就不是小事了。像黑板报这类文娱类的加分项目一直以来都是文科班的专长，像我们先进班就不怎么重视到现在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黑板报都是学生花课余时间做的，诸如中午傍晚甚至是周末这样的时间, 如果是住校生还能占用一些晚自习的时间。初一着急回来我也劝不住，干脆陪她一块儿回了教室。 高二之后住校比例明显上升了，目前还有午休，住校生就都回了宿舍休息。走读生一部分会回家里吃饭，剩下在食堂吃的也不全会回教室午休，不少会去图书馆小卖部这些地方坐坐。我们这次回来得比较早，二十班教室里一个人都还没有。 “你们要出什么样的黑板报，给我看看行不行？”我一看没人也不打算走了。反正一开学我就天天往这里跑，和二十班的人都混得挺熟。 初一拿出一张打印好的纸，看比例是按照黑板的长宽做的。听我这样说根本没犹豫，把纸递给我看。 “这个是李恒做的，他还征询过我的意见呢。”初一这句话的重点当然是黑板报有她的贡献，语气里很有些骄傲，但怎么说呢，这个李恒出现得太频繁了一点。 我一边夸她一边拿过来看了下，大概就是一张黑板报的设计图。怎么分割怎么填充，哪里哪里需要画什么这样的内容，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你现在是要做什么呢？”我看着还留着上一期内容的黑板问她，“还有字是谁来写的？” “我要先把这几个板块分出来……字是另外一位副宣传委员写的，不过她中午是回家吃饭的。嗯，现在要先擦黑板吧。” “那我来擦黑板，你先休息一下。”这帮人倒都是甩手掌柜，一整个上周都策划板报内容，结果黑板还没擦。我估计倒也不是故意推给初一做的，只是初一是负责画的部分，分割板块要先做起来，要画当然要先擦，她也就什么都没多想。 “诶，不行不行，我自己来就好了。” “你擦得到上面吗？”我故意给她比了比个子，“不要和我说站凳子上，多危险啊。听我的，我来擦，你再画。” “可、可是这是我们班的黑板报……”初一有些不好意思。 我弹她脑门。“怎么，现在和我算那么清楚。我不是帮你们班，是帮你嘛。难道你要我站在这里看你忙来忙去什么都不做嘛？” 我动作不重，初一还是“啊”了一声，两只手捂着额头，委委屈屈地道：“没、没有。” 她扁着嘴表情可爱，我左右看看没人很把持不住地低下头，快速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所以听我的。” 初一猝不及防被亲了一下，小脸就红了，可惜没被我的**汤灌倒。“那、那好吧。不过我也和你一起擦，我擦下面你擦上面嘛。” “好好好，那我去打水。” 用黑板擦的话肯定弄出很多灰尘，直接用湿抹布擦掉晾干会比较好。 我们高中每个班都有空调，但一般到下午上课的时候才会开启。到班级的时候开了电扇，结果两人只是准备擦个黑板就热出了一身的汗。 “嗯？凌初一你要出黑板报了吗？”就在我和初一黑板擦到一半的时候，二十班有其他同学回来了。一看还不陌生，是曾经十五班的班长也是现在二十班的班长张萌。“许惊蛰你也在帮忙啊？” 之前那一周真不是白来的，我现在出现在二十班没有一个人会奇怪。 “嗯嗯，我中午先做一点。”初一手里拿着湿抹布，除了有些害羞之外非常自然地回应着，“惊蛰她、她帮我……” “只是搭把手，反正我也没事。”我和她打了个招呼，开玩笑道：“而且你们一楼比较凉快，我午休的时候在这里蹭蹭地方，班长大人你可别赶我走。” “哈哈哈，叫什么班长大人。你帮我们出黑板报我怎么会赶你呢……诶，这样我有点不好意思啊，要不要帮忙？”张萌还是依旧开朗，老实说她是班长韩露是团支书，我在二十班进出也确实方便了不少。 “抹布就这两块，你还是坐一会儿吧。” “哈哈哈，我当然不会和你抢啦，你们慢慢擦，我去开空调。”张萌心也是大，一点儿也不纠结在这个上面。 “现在开没关系吗？” “没事啦没事啦，已经快40c了，又没规定一定上课的时候才能开，看看你们多辛苦啊。我这个班长还是能做主的嘛。”确实，开空调的权限算是交在班长的手里，所以天一热班长们的压力就会特别大。胡琳这段时间就非常苦不堪言，一下课就被催开空调。 初一对于能开空调非常开心，擦起黑板来都一副更有劲的模样。花了十几分钟擦完黑板还要等它干，我坐在初一身边看她研究那张纸。 班里又陆续来了几个同学，发现班级里开了空调都十分高兴。张萌理直气壮地说原因，有人还打趣是托了我俩的福。 文科班让我比较安心的一点是女生多，女生多那觊觎初一的男生相对来说当然就少了。可惜这少也只是少一点，开学没多久就冒出一个来了。 夏天黑板晾得很快，初一似乎是把纸条上的内容都记住了，这就起身去画。她个子矮画板报果然还是要用到凳子，我当然得在下面给她护着。结果我俩一副忙进忙出的样子，二十班在的几位同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们要不要帮忙啊？”我一个别的班的人在这里帮她们出黑板报，她们坐着看看大概看起来也确实有点奇怪。 “没事的，画画初一就够了，我就帮忙看着点，人多反而乱。倒是我在这里蹭空调，你们帮我保密就好啦。” “哈哈哈，要不是凌初一出黑板报，我们也没空调吹啊。” “不过你们关系真的很好啊，许惊蛰你也太会照顾人了。” 几个女生都比较开朗朝气，加上张萌和我原本就认识，说起话来都挺自然。 “对了，许惊蛰你有男朋友了吗？是不是很多人追你啊？” 结果说着说着也不知道谁冒出这样一句。 我原本是留心着初一这边，只分了一两分精力去听那边的对话，这一句从背后传过来的时候初一的身体晃了晃，凳子都抖了一下。 她画画技术提高了，连线条都画得特别直。大概也有得益于平时的锻炼，今天只是分割版块都显出了几分干净利落的气势，加上神情肃穆严峻和平时软萌甜乖显出了很大的差别。 竟然有点帅。 只不过这晃了一晃立时就线也歪了，人也软了，嘴里小声惊呼了一下。 我赶紧扶住她站稳身子。 “怎样初一，没事吧？” 初一低头看了看我，摇摇头。“我没事……” 她声音轻轻的，那边几位同学没听到我的回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继续八卦。 “我觉得肯定不少吧，许惊蛰你条件那么好。” 初一还低着小脑袋看我，嘟了嘟嘴，一副“我要吃醋”的样子。 我心里立时高兴起来，赶紧摇头道：“没有的事，而且我高中也没有打算谈恋爱。” “诶，太可惜了吧……”女孩子们聊八卦是很正常的事，说到恋爱的话题也再自然不过。她们其实也没怎么上心，随口说说而已。 可我家初一上心啊，我哪里敢让她难过，握着她的手在她手心挠了一下，“不可惜啊，一点都不可惜。” 一点也不可惜，因为我已经遇到了这辈子最珍贵的宝物。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没榜单，存稿也不多了。支持日更的唯一动力就是目前这文一直是日更了，让我日更到完结！ 第146章 初一不嘟嘴了, 开开心心画了半个小时, 把边框都完成了。因为班级里有人趴着休息, 我俩的动静就特别小。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让初一去睡个半小时，自己也先回了教室。 比起别的班，一班中午留校的走读生更多，这时候已经有二十几号人了。因为没开空调又是顶楼，这大中午的实在是很热。 教室里大部分同学都在写作业或者看书，也不知道是休息过了还是打算待会儿再眯，倒是萧非同学还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趴着睡觉。 要说她孤僻吧她在班级里人缘其实还不错，也没见人排挤她或者背后编排过她什么坏话，不少人和她讲话还带点小心翼翼的崇拜劲。我知道她是田径队的，上周一块儿上过体育课，看得出打篮球也是一把好手。 她虽然是短发, 但其实长相挺女孩子的, 只是架不住打篮球帅啊，其他班在上体育课的女孩子围着球场尖叫, 反响很不小。 总的来说，就像我以前认为的那样, 这位是相当特别的一个人。 大概真的是受陆悠悠荼毒太久, 害我对她口中的这位“鬼畜姐控”有些在意。毕竟我那表姐要是说的是真的, 她可比我惊世骇俗多了。 但这种事总是不好探究的，我也没那么八卦。 今天晚上初一要去李阿姨家学画画，我当初牵线搭桥的本来目的就是偶尔能陪着初一一块儿去。只是那时候刚好开始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那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这件事就一直没付诸行动。 这回好了, 反正哪里都摊开讲了，我也就很理直气壮地“请求”今晚一块儿去了。凌叔叔倒是没说什么，我当然就当他同意了，初一开心得不得了。 下午放学先去初一家吃饭，抽空帮她讲了一些作业，六点半上课，司机又把我俩送去了李阿姨家。 我也有段时间没见过李阿姨了，她这次看我来算是又惊又喜。只是我虽然是来陪初一的，总不好真跟着她上课，所以初一去画室学画画的时候我就在客厅里看书。 李阿姨很少一次性收很多学生，对初一基本上算是一对一辅导，只有周末的时候偶尔会有一位叫冯珝的师姐过来。 因为初一说是周末才会来，所以当李阿姨带着初一口中的这位师姐出来的时候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很有些惊讶，因为这位冯师姐不但是位混血儿，而且看着还十分眼熟。我一结合她姓冯，立即就觉得这个世界太小了。本来李阿姨特地给我做介绍，我是有点奇怪的，后来才知道这位师姐最近开始学习国画，所以想要刻个章。 我的篆刻是跟着爷爷学的，不说多拿得出手，倒也还可以看看。我曾经各送过一枚给李阿姨和大表姐，据说这位师姐看到了很喜欢。真是赶早不如赶巧，我今天恰好跟着初一过来，这位师姐难得在周一来，李阿姨也不知道怎么提了一嘴，这师姐就要出来认识我了。 “冯姐姐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这边是没问题，只是我很久没动手了怕刻不好，而且现在手里也没好的印石。”她平时挺照顾初一的，我第一印象也很好，加上很有可能就是冯玥的姐姐，我倒不介意帮她刻一个。 冯珝和冯玥长得挺像，连一口别扭的中文都一模一样，显然也是国外长大的。 “没事没事，我这边刚好有两块好石头，下次带过来，你帮我刻一枚我送你一枚当谢礼好不好？我就喜欢你刻给沈……咳咳，李老师的那种，可爱。” 我简直是要哭笑不得了。 我俩略微聊了一聊，终于确认了她的身份——确实是冯玥的姐姐。不过和冯玥那有点一根筋的性格不同，这位冯姐姐开朗多了，情商也高不少。 她说下次带过来也没说什么时候，这我倒是不急，反正遇不到我总会遇到初一的。冯珝走了，初一刚好中场休息，李阿姨特别贴心地给我俩各榨了一杯果汁。 这也不是我来才有的待遇，初一之前就说过李阿姨这边总有果汁喝。 我在初一看起来也特别高兴，一边喝一边拉着我呼噜噜说话。 期间李阿姨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人来拿画，她要下楼一趟，我俩自然没什么意见。 初一要是用吸管喝东西那也没什么，只是每次用杯子喝嘴边就难免会糊一圈，特别小孩子气。我拉着她到厨房洗杯子，顺便打算给她洗洗脸。 “又沾到了初一，要洗洗脸了。”因为太可爱我就忍不住摸了摸她嘴角，初一自己也知道，伸舌头舔了一舔。 柔软湿漉的舌尖触碰到我手指的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视觉上的冲击还是触觉上的冲击，我只觉得自己脑子嗡了一下，上颚都开始痒了起来。 初一毫无所觉，舔了嘴角后又舔下嘴唇。 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刻我俩是单独相处，心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飘在半空里。 “初一……”等等，我在想什么啊。虽然是单独相处，但是这里怎么说也是李阿姨家啊！ 可是我的行动却完全不听使唤，忍不住用拇指揉了一下初一被她自己舔得湿软润泽的嘴唇。 “嗯？”初一似乎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抬起眼疑惑地望向我。 她天真的表情与因被我揉过而红得艳丽的嘴唇显出了巨大的反差，让我一时心如擂鼓。 “果汁好喝吗？”我听到自己声音都低了下来，带着一点点蛊惑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了，我知道自己打算做什么。 刻意营造的气氛蔓延得相当快，初一疑惑的表情很快就被迷茫取代。我望着她的眼睛，她也呆呆地望着我，听到我的问话就点了点头。 “甜吗？”我微微低下头，初一似乎有些紧张，睫毛微颤又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正好舔在我还没移开的手指上。 我想亲她，无比强烈的愿望。 这一周以来与其说我克制得很好，不如说环境并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我想亲她，想抱她，也想触碰她，这是我一直都在想的事。 我不会忘记的，初一口中甜蜜的滋味。 “惊蛰……”初一黝黑的瞳仁开始变得湿漉迷蒙，像是控制不住般浮现出了泪意，表情也柔软了下来，叫我的声音又软又黏。 我一定是在勾引她。 “我尝一下可以吗？”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明白我这句尝一下的意思，只听到她用呜咽似的声音答应了下来。 比思考更之前我就已经把自己压向了她的唇瓣，嘴唇上似乎有电流传了过来，叫人又麻又痒。 初一震了一下，然后紧紧攀住我的手臂，似乎已经站立不住。 我将她半搂半抱在怀里，托着她的后颈小心翼翼地亲吻她。因为太过柔软，总让我有种一不小心就要弄坏她的错觉。 她的唇上还残留着果汁的味道，即便我刚刚也喝过却还是能够明显品尝出来。 我是不是该更青涩一点呢？刚刚开始的话，是不是只是碰碰嘴唇就够了？可是第一次的时候我就伸了舌头，所以现在也不需要刻意退步吧？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嘴上的行动，又舔又咬地将她柔嫩的唇瓣尝了个遍。初一太甜了，又甜又软，被亲了几下似乎人都瘫软了。她短促地喘息着，微微张开了唇，我就再也无法思考这样做是不是不够青涩的问题了。 青涩这种东西就交给初一吧，我不需要！ 被我的舌头入侵初一并未表现出不适，她只是仰了仰脑袋配合地张开了嘴。就在一年多以前我还完全无法想象和别人同喝一瓶水，现在却激烈地在和初一进行唾液交换。 侵入到别人柔软的口腔，滑腻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因吸食发出的淫·糜声响。 这些实在是……色·情过了头。 我觉得此刻不是我把初一弄坏了，完全是初一把我的脑子弄坏了。让我变得不像自己，也让我变得更像自己。不止是在行动上，我早已在思想上更过分地对待了她。 我不知道自己亲了她多久，似乎很漫长又似乎很短暂，初一开始有点受不了地退开。 “惊蛰……”她湿得一塌糊涂的声音哀求似地叫我的名字，大口喘息让我感觉到紧贴着自己的饱满胸房在剧烈地起伏。 我也是，因激动和忍耐在剧烈地喘息。 初一泪眼迷蒙地望着我，看起来晕晕乎乎的。我忍不住又轻轻亲了她几下，然后把她抱在怀里安抚。 脑子里慢慢回拢的理智让我知道自己刚才做的事有点荒唐和莽撞，可又实在是有些舒服和刺激。 这样很不好，非常不好！ 初一乖乖地被我抱着，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我正想着要怎么和她解释，她却比我更早地开了口。 “惊、惊蛰，你尝够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很好，非常好！ 今天早点发，下午微博放大暑特别番外篇，会把自己的番外也放出来的。 昨天说榜单的事大家别在意，人工榜是作者自己申请的，我只是轮空了，这是百合区欣欣向荣的征兆，是件好事。大家能多留评，多提建议意见就好了。 第147章 噗！ 果然, 青涩这种事交给初一就好了, 我俩简直是完美互补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我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笑声, 初一不解地抬头看我。我看她嘴唇都有些肿了，心里终于不好意思起来。 “初一，知道我们刚才是在做什么吗？” 初一微微睁大了眼睛，一副惊讶于“你怎么不明白”的样子。 “不、不是接吻吗？”哎呦，我的小宝贝是真的开窍了啊！ “对啦，对啦。”我慢慢放开她，把她拉到水池边兜了点水帮她洗脸。初一任由我搬弄她，洗完后吐了吐舌头，带着点抱怨道：“舌头麻麻的。” 这舌头吐得我又想亲她了，赶紧咬咬舌头压下冲动，一边拉着她回客厅一边问她：“不喜欢吗？” “诶……”初一被我一问脸就红了, 一只小手捂着嘴闷闷地道：“没、没有不喜欢哇……” 我安心下来又忍不住逗她。“那是喜欢咯？” 初一虽然懂得害臊了, 却一点儿也不口是心非，老实点头道：“我、我喜欢的……” 我觉得自己人都要飞起来了。 “那以后我们可以多做一些……”这绝对还是在底线之上的行为吧！怎么说也很正常吧！我绝对没有太色吧！ 初一连耳朵都红红的, 口里却没有一点犹豫。“嗯……” 妈妈，你一定要原谅我变色了, 这是不可抗力。 我心里又萌动了, 还好李阿姨适时回来, 把我一通旖旎的想法都压回了心里。 初一自从运动之后慢慢也能撑得住晚睡了，以前9点就犯困，现在九点半到十点之间睡都没什么大问题。8点结束课程回家还是要把作业完成，还好文科作业对初一来说比理科要简单, 之前她做了一部分，到了九点半左右也全部完成了。 张阿姨本来想留我过夜的，不过仔细想想反正不能和初一一块儿睡我果断还是选择了回家。这边热闹到了这个点外面也还挺安全的，我和妈妈说了一声打道回府。 刚走出初一家的小区就看到两位妈妈齐齐站在门口等我。 我陪初一去李阿姨家这件事我还特地暗示过妈妈，是给她创造两人独处的机会。没想到妈妈挺上道，这时候还一块儿来接我。 “妈你也在啊，怎么还特地来接我呢？” 妈妈帮我提了书包嘴里打击我。“什么特地来接你啊，我和慕姐在散步而已，顺便来接你的。” 她的慕姐就笑，“听你妈妈乱讲，我们都准备上楼了，她看你短信说要接你的。” 我之前还没问妈妈有没有和她说我回来之后和初一发生的事，不过看样子她应该是知道了。 “噢哟，妈妈你还傲娇嘛。” 妈妈就咳咳咳，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两人又是一人一边夹着我走，我就各牵了一只手和她们聊天。 “你们晚上吃了什么？” 妈妈又气又得意的道：“今天慕姐做菜呢，你这个没口福的小东西，有了女朋友就忘了娘。” “还不是女朋友啦，好朋友，好朋友。”说是女朋友我当然高兴啦，可是我很怕被说多了自己就把握不住度，赶紧纠正妈妈的说法。 另一位妈妈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惊蛰你还是一本正经的。” 我之前出柜出得大义凛然，可也不意味着我喜欢和长辈谈自己的感情问题啊，这多难为情。她俩联合调戏我，吓得我立马转了话题。 “咳咳咳，妈你晚上住下来吗？这么晚就别回去了嘛。” 妈妈还不等我妈回答，就抢着道：“留呢留呢，慕姐说晚上住下来。” 我们一边聊一边往家里走，路灯下三人的倒影看着还真是挺和谐的。 “嗯，住下来。” “那妈你什么时候搬过来啊？干脆就一边住一边慢慢搬好了。”我锲而不舍地鼓动她，其实说出来心里也是有点忐忑的，挺怕她拒绝或者是察觉到什么。 我估计妈妈之前根本不敢跟她提这件事，这时候紧张得死死拽着我的手，差点没给我疼死。 我这亲妈这回倒是不含糊了，带着几分笑意肯定地道：“也行，这样也挺好的。” “啊！真的嘛慕姐！好啊好啊，那我立马收拾房子。你住我的主卧吧，那边有浴室。” 我家主卧次卧都有配套的浴室，但客房是没有的。妈妈一听我妈要住过来，那叫一个激动啊。连卧室都迫不及待地要让出来。 我心里正觉得她是傻透了，就听到我妈无奈地道：“诺诺你也真是的，不用这样啦，客房我住着挺好的。你要是让给我住我就不搬了啊。” “额……” 我一看妈妈语塞就忍不住想翻白眼，接口道：“妈妈你既然那么担心，要不让妈和我睡了好了！” “啊？你不是喜欢一个人睡吗？” 妈妈惊讶。 “那你喜欢和人一块儿睡，你俩睡一块儿好了，妈你会介意吗？” “咳咳咳……”妈妈被我的话惊得只咳咳，还是我亲妈淡定，笑着回道：“哈哈，我是不介意呀，又不是没和诺诺一起睡过。不过呀，她一和人睡觉就束手束脚的，我怕她不习惯。” 我一听就知道她完全是开玩笑的口吻，不介意大概是真的不介意，但肯定没想过真和妈妈一起睡。 妈妈果然就怂了，喃道：“慕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诶，要不这样吧，晚上我们一块儿睡好了！”我装出突发奇想的样子，兴起道：“我们三个还没一块儿睡过吧？” 这回妈妈没咳咳了，只是我的手大概被她抓青了。 “嗯？惊蛰你和我们一起睡吗？” “对啊，妈妈卧室的床够大，睡我们三个完全可以嘛。我还没和妈你一起睡过吧？不过抛下妈妈也不好……” 我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样子带上妈妈，妈妈不知道是懵了还是紧张的，完全没说出话来。 “好啊，那晚上我们就一起睡吧。” 妈在家里住的几次都是在妈妈卧室的浴室洗漱的，一到家妈妈当然是很有绅士风度地让她先洗，结果人家前脚进去后脚她就来我房间批评我了。 “啊？我想和你们一起睡不对吗？”我装出一副惊讶又委屈的样子，“你之前还不是想和我一起睡的嘛？” “这、这怎么能一样呢？”妈妈满脸愁容。 “怎么不一样啊？我也没体会过一家三口一起睡的感觉，这样不好吗？” “啧，惊惊你就别装了，你肯定是故意的。”妈妈一脸我已经看透了你的表情。 我不好再抵赖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好啦好啦，妈妈我觉得你应该更平常心一些。以后住一个屋檐下，你还一直这样紧张兮兮的多不好？我晚上说一起睡真的只是想和她增进一下母女感情嘛，这不是也是你希望的？” 妈妈就叹气，“我真不知道慕姐住进来是好还是不好……” “好好好，肯定是好事，我去洗澡了，你也少操点心吧。” 妈妈不再说什么，忧喜参半地走了。 等我洗完出来抱着枕头去了妈妈卧室时，妈妈已经去洗澡了。 “妈，你在看什么？”慕阿姨、干妈、妈，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叫过这位亲生母亲三个称呼了，从接到她的电话到生日时第一眼看到她，再到努力接受她我的心理历程不可谓不坎坷。 仔细想想，真让我下定决心要戳破这层窗户纸，甚至极力亲近她的契机正是发现妈妈对她的心思。 这其实算得上是相当有意思的一件事了吧？ 不过，当我真的愿意接纳她时，又发现这其实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她是我的妈妈，并且确实爱着我也替我着想。 我也曾考虑过自己作为孩子太过干涉母亲们的感情，是不是不太好。可是转而一想，两位都是我的母亲，为了家庭和谐孩子一起努力也没什么不对。 思考了一堆之后的最终结果还是决定帮助妈妈撮合一下，毕竟有的事不做是会后悔终生的。 “惊蛰你来啦？”不得不说，我妈真的是相当好看，带着温婉的古典美。身材又好，人也温柔，一笑一颦都很动人。 她穿着一条丝质的紫色睡裙，靠着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什么东西。 “我在看以前的照片，你也来看看吗？” 我走近一看才知道她这个以前的照片指的是我以前的照片，稍微就有些难为情起来。 “我还以为你之前就看过了呢。”我在她身边坐下，还是决定陪着一块儿看一看。 “是看过了，不过多看几遍也很好。”我贴着她坐着，她也靠了过来指着相册里一张我四岁时候的照片问我，“惊蛰你拍照也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好像很少笑啊？” 作者有话要说：一觉睡醒心情变好了，仔细想想不必要为一个ky破坏自己想要日更到完结的伟大壮举。 第148章 我看了一眼发现那张照片何止是正经不笑, 简直是臭着一张脸, 想了想就记起来那时候刚好和陆悠悠摔过一场跤。 照片里的小孩穿着一条特别小公主的粉色蓬蓬裙, 脸上肉呼呼的，眼睛也比现在大，客观上来说还是个挺可爱的小女孩。就是脸色不太好，一副不肯看镜头的样子。 “这张不算啦，我和陆悠悠刚打完架呢，妈妈就要给我拍照。”长大再看以前的照片其实也挺有意思的，“我记得另外的相册里有陆悠悠当时的照片，哭得可惨了。” 陆悠悠小时候就特别会闹腾，我在大人面前就比较乖了，所以每次出点什么事总是她挨训。 大概是没想到我小时候还会和人打架，妈轻笑了一声, 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和她一块儿一边看一边说, 说这些照片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拍的。 大多时候都是妈妈兴起就给我拍，不过比较正儿八经的都是小叔叔拍的。 “那么小小的一个孩子如今都长那么大了。”她就倚在我身边, 此时真有几分母女的感觉。只是这句话听起来感慨中又实在有些心酸苦涩。 “我只是长得比较高，其实还是小孩子啊。”我隐约明白她因何叹息, 不过是错过了我的成长而已。 妈笑笑合上相册, 转头望向我的脸。相处那么久, 这其实是她第一次这么仔细又毫不掩饰地看我，我莫名有些紧张又有些害羞起来。 她离我近，我也能更仔细地看到她的模样。我最像她的地方是眼睛，连眼角那点泪痣都一模一样。只是她的颜色更深一些, 殷红殷红的，看起来多添了几分哀愁。 “妈……” 她摸摸我的脸似乎又有些高兴，“是呀，你还是个孩子，还好我终于有勇气回来了。” 我和妈妈说是像母女其实更像是姐妹或者朋友，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即便是当初叫慕阿姨并且和她不够亲近的时候，我都对她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这当然不是说因为她是我亲生母亲我就对她感情更深厚甚至超越了养育我多年的母亲，这只是一种心理上的认知罢了。 “对呀，以后我们一家三口要是能一直一起生活就好了！”因为不擅长哭泣这件事，我其实算是相当受不了煽情的气氛的，这种时候忍不住用轻松的口吻改变了话题。 可是，听我这样说她却没露出安慰的表情，甚至在瞬间显现出了复杂难言的神情。 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咯噔”了一声，耳边听到她缓缓地道：“惊蛰，你能那么健康快乐的长大都是诺诺的功劳，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非常深厚，我也非常感激她。” 我心里大叫“不好不好”脑子却有些乱了。她究竟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单纯有感而发？知道了妈妈对她的心思？也知道了我的助攻意图？ 我陡然想到了陆悠悠说爷爷在找她的事，也记起了她那时候说要拜访一下爷爷的事，如果，如果他们其实已经见过了面…… 那她为什么又同意住进家里来呢？ “可是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好，我当然希望能够一直陪着你……但你总归是要长大的。” 她说我总归是要长大的，我当然不认为是这个理由让她生出这种感慨。 “也对，未来的事情不好说，不过我们总是可以努力的嘛。妈妈真的是个非常好的人，你也是，我觉得我们要是生活在一起一定都会幸福的。” 思考不出来什么我当然也就不去纠结了，不论她知不知道，我首先也得更鲜明地表达自己的态度。千万不能让她生出什么，为了我的三观和心理健康之类的想法拒绝妈妈。 我的内心承受能力还是很强大的……不如说，你们快点搞到一起去，我就省心了啊！ 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正觉得她不会是要说明白吧，浴室的门适时打开了。我转头一看就见妈妈穿着短裤背心，迈着白花花的长腿出来了。 ……明明平时都穿裙子的，今天这样穿到底是保守了还是开放了？ 妈妈当然听不到我心里的吐槽，一边擦头发一边好奇地道：“诶，你们在说什么？慕姐相册看完了吗？” “我们刚刚一起看完了，诺诺你过来，我帮你擦头发。” 妈妈一听我妈要帮她擦头发那叫一个高兴，走路都带飘似的到床边一屁股给我挤开。 我妈神情已经恢复正常了，一点儿也没之前那种忧虑的模样，把我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刚还和我打了太极，现在怎么就那么亲昵了？ 我已经看出来了，比起妈妈我这亲妈难对付一百万倍，如今只能让妈妈自求多福了。 到底明天还要上课上班，妈妈弄完后我们仨也没再聊多久就睡了。 三人一起当然是我睡中间，结果睡到半夜就被妈妈勒醒了。和我妈说得完全不一样，妈妈睡相超级差除了和她一起睡之外，根本不可能束手束脚。 房间里开了空调我还是被妈妈抱出了一身汗。我自己还算睡觉规矩的，被妈妈这么一通抱倒也没妨碍到睡另一边的人。我想了想最终决定把妈妈从身上扒下来，回自己房间睡。 妈妈上班的时间和我上课的时间当然是不一样的，她兴致好的时候会早起给我做早餐，没提早说的话多半就是要睡懒觉了。晨跑回来洗了个澡，妈妈那边还是没动静我就心安理得地出了门。 经过昨晚我已经决定了，助攻可以但事情一定要少管——亲妈不好惹的感觉。 这一周初一最大的精力就是花在他们班的黑板报上，不仅是中午，还占用了两次放学后的时间，还好到了周五差不多能够全部完成。 初一画黑板报我当然得在旁边守护好她的安全，结果我次次来，次次看到李恒这家伙在初一身边徘徊。就算他是宣传委员，可是他就做了策划，可是又不会写字又不会画画的，一直围在初一身边可不是居心不良吗？ 周五下午放学，我到二十班教室一看，李恒果然还在——和初一一块儿站在教室后面看黑板报。 “初一。”我看着觉得扎眼，叫了她一声。 初一扭头看到我就又开心又兴奋地扑过来。“惊蛰你来啦！” 我故意一边搂着她的身体一边和李恒点头打招呼，李恒笑着点了点头，看样子是半点没把我当情敌。 韩露拿着书包似乎是正打算走，看到我俩就摇了摇头。“啧啧啧，一来就搂搂抱抱的。” 敖安安也和她一块儿跟着摇了摇头，“分班对你俩好像没啥影响啊。” 初一已经从我怀里出来了，拉着我的手有点害羞。 “友情怎么可能会被分班影响呢？”我说得冠冕堂皇，初一就在旁边狠狠点头。 韩露一脸“你得了吧”的表情，敖安安却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几人随意聊了几句，我就去看初一出好的黑板报。这东西是粉笔画的到时候就要被擦掉，我当然得给它记录下来做个纪念，抬着手机就是一通拍。 我这样拍初一无可避免有些难为情，跟在我身边“哎呀哎呀”地叫我停下。 “许惊蛰，你们关系真的很好啊。”李恒还没走，看我远远近近地拍还搭起了话来。 我心里认定他觊觎初一对他当然没什么好想法，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时候也只能含糊地回道：“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看得出来。” 简直是在尬聊。 我不太想和他说话，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要把这事和韩露讲一讲，让她给我留心一下。 我照片也拍完了，看看初一似乎也没什么事，问她：“初一，你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现在走？” “嗯嗯，我好了，我去拿！”她说着要去座位上拿书包，我不想和李恒待着当然跟着一块儿去，没想到的是李恒不知道也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凌初一，上次说要把报纸带给你的，时间太早了到现在才翻到。”高中的校报发行是非常小的，老师大概能人手一份，学生就只能按每班一份来了。 而且基本上没什么人看，我也从来没去关注过。 “啊，谢谢你！”初一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赶紧接过来，开心地道：“真的送我吗？可以不用还你吗？” “对的，送你。”李恒笑眯眯望了我一眼，我觉得他这一眼非常“挑衅”！“许惊蛰，可惜上次运动会只能稍微写了一些你的事。如果方便的话，什么时候能让我给你做个专访吗？校园之星专栏对你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我呸，觊觎我女朋友还想让我做专访，气死我了！ “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李恒觊觎的是小变态 第149章 我拉着初一出了门, 她手里捧着报纸一副连折叠都不舍得的样子, 完全不知道我刚喝了三大斤老年陈醋, 手都不和我牵。 “初一，放书包里就好了，报纸而已。” “可是会折坏了嘛。”她不肯，一边走还一边翻李恒说写到我的部分。 我心里虽然酸溜溜的，可是想想她这可全是因为我，甜味就又稍微压过了酸味。我把报纸从她手里抽出来，三两下找到我那一部分，然后把旁边折了起来。 “好啦，这里不会折坏了，我们回去剪下来好了，现在和我牵手哦。”我利索地把报纸塞进她的书包里, 初一听我醋酸醋酸的语气大概是反应过来了, 吐吐舌头开开心心地牵了我的手。 我看她可爱心里就萌动又忧愁，不在身边实在太不放心了。由己推人地想想, 要是都像我这样把持不住初一不危险死了？ 初一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报纸要看，我心里终于不乐意了, 伸手捂住了报纸。 “嗯？”初一转头望过来, 一副懵懂不知的样子。 我故意一边向她那边弯下腰一边道：“我的学生证掉你脚下了, 我找找。” “啊……”初一还真以为有这么回事，弯腰想帮我一块儿找。“掉哪里了啊？” 我侧了侧身，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搂过她的脖子，快速亲了她一下。 初一似乎有些懵, 微微睁大了眼睛，我就凑过去又亲了她一口。 初一的手撑在我的肩膀上，气息有些乱，眼神都湿了起来。 “好像被你踩住了，脚抬起来一点。”我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她脚踝，初一又无措又害羞，还是乖乖把脚移开了一些。 “惊蛰……” 我做出了“嘘”的口型，初一迷迷瞪瞪地主动贴了过来。 原本只是为了抗议一下被忽视的这件事，没想到只是稍微亲了两下我就有些停不下来了。大概是我一开始接吻就教得不够青涩，这才第三次初一自己就知道要伸舌头了。 她贴到我嘴边，伸出舌尖舔我的嘴唇，我想也没想就把它吃进了嘴里。 心跳快得像是要爆炸了一样，如果现在测血压我一定高得不得了。我一边想着这也实在很糟糕，一边又不想停下。虽然含着她柔软的舌头不敢发出声音，忍得有些辛苦，心里却觉得刺激得要命。 我感觉自己是真的要完，作为一个女孩子色成这样是不是有问题啊！可是和初一接吻也太舒服了，自制力根本不顶用。 “还没找到吗？要不要我移一下位置啊？”就在连我都有些迷瞪的时候，司机大叔突然问了一句，吓得我魂都差点飞走了。 我放开初一，见她也一副做了贼似的忐忑表情，心里一时又觉得有点好笑。 “没事，我找到了。” 我直起腰尽量表现得镇定一些，初一却低着小脑袋只露出了一个红红的耳尖给我。 她刚才那么主动，自己就把舌头往我嘴里送，现在又那么害羞，实在是可爱得不得了。亲是不能亲了，我只好伸手去摸她的手。 “对了初一，晚上把你出好的黑板报给凌叔叔看一下吧，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我没话找话说，发现她小小的手心湿哒哒的，估计是紧张的。 “……嗯。”她应得软绵绵，像是没有回过神。我想起最近她特别爱玩我手指，这时候也就捏着她的手指玩了起来。 我的手当然不能算糙，除了大了一些和一般女孩子的手也没什么差别。但因为经常运动也偶尔做做家务，有骨节也有细纹。 初一的却完全不一样。她的巴掌小小的，手指看起来却很细长，皮肤嫩得像豆腐一样，感觉稍微用点力就印出红印子。她学画画有几根手指上长出了薄茧，我见一次就心疼一次。 我一玩她手指初一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笑嘻嘻地道。“惊蛰，有点痒啦……” “我摸摸你瘦了没，手上也没肉了。你得多吃点，下周体检少于85斤就罚你。” “诶……为、为什么，明明你也很瘦啊，就只说我。” 哎呀，没想到这小家伙还会反抗了。 “我比你重啊，已经一百多斤了。”之前个子抽太快确实有点瘦过头了，这半年体重慢慢上来，我总觉得自己的胸也长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可是你比我高那~么多，我知道的，你不要骗我。”她哼哼。 我俩就很没营养地就身高体重问题一番争论，最后说好初一低于85斤，我低于105斤就要接受对方的惩罚。 至于惩罚是什么……那当然就是情趣的问题了。 自从周一之后，我总觉得的两位妈妈相处有股特别微妙的气氛。可是别说从我亲妈那看不出什么，就连妈妈那里我都看不出到底是怎么个微妙，又是微妙在哪里。 我也想过是不是我中途跑路结果妈妈狠抱了我妈一通，但妈妈不来教训我我也不想自找麻烦去问她。反正已经决定好不多管了，这就顺其自然不再过多关注。 体检安排在开学的第三周，高一体检的时候我和初一还不熟，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和初一一块儿行动。还好我们学校的体检时间段只分年级不分班级，就算是一班和二十班也完全没问题。 高二是周四上午统一体检，时间由学生自己安排。一班的同学大部分都不着急，非常安耽地在教室里写作业。我和班长打了个招呼就跑去二十班找初一，体检教室被安排在学校实验楼里。 对于体检这件事初一还是颇为忧心的，倒不是为了和我打的那个赌，而是体检有抽血项目。 初一拿着体检报告单一路忐忑难安。 “惊蛰，我、我能不能不抽血啊。” 每做完一个项目她就要问我一遍，量个血压让她伸手都差点没把她吓哭。 “不行啦，这个一定要做的。你乖，抽完我给你买冰淇淋。”我想用冰淇淋安慰她，可惜这时候也没多少用了。 她愁眉苦脸地唉声叹气，一副要上刑场的样子。称完体重之后，她都没意识到自己要单方面接受“惩罚”这件事。 做完视力之后在肺活量那边遇到了韩露和敖安安。这两人刚做完，敖安安正在被韩露嘲笑肺活量，看见我俩来了很耐心地说要等我们做完一块儿走。 我估计她俩就剩下个血常规没做，这也是两个怕疼的。 肺活量我是很有信心的，吹了大半口看过了满分线就没再吹了。韩露在一边盯着看，嘴里还啧啧称奇。 “差点4000了我去，你是男生吗？” “呸，我这是多年锻炼的结果好吗？” 韩露撇撇嘴，“算了，我不和你比，初一你来你来。” 初一就排我身后，随着一个个项目的减少，她已经越来越紧张了。大概实在是太紧张了，结果第一次吹还漏气，直接就没起来。 “换一个再吹一次。”医生十分一丝不苟。 初一小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吹气吹得还是害羞的。 “别紧张初一，把嘴贴紧，深呼吸慢慢吹。”我在旁边看得颇不放心，韩露却突然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我，挤眉弄眼道：“很辛苦吧？” 我不知道她突然天马行空地想到了什么，疑惑地“嗯？”了一声。 “噫，就是说嘛，肺活量小接吻很辛苦吧？” 噗！ 自从我让她帮我留意李恒之后，她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我怎么知道，我肺活量很大啊。” 我装傻，她也不揭穿我，反而老神在在地道：“带着她多练练吧，差距太大两边都辛苦。” 她一说完初一那边第二次也吹完了，2000差一点，我的一半刚好过及格线。我原先也没什么歪念头，结果被韩露这一说，满脑子都是我亲初一一口她要换两次气。 说起来，其实我们也没正儿八经亲过几次，是不是真该带着她练一练比较好呢？ “惊蛰……”就在我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初一已经慢吞吞走到我身边了。 “嗯？做完了吗？那我们现在去抽血。” 初一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惊蛰，你一定要陪着我。” “好好，我到时候一定拉着你的手好不好？不要怕不要怕，抽完我们去吃冰淇淋，嗯……还有冰牛奶和巧克力，你说要吃什么我们就买什么。” 我这边哄她，韩露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了一副羡慕向往之情来。 “唉，看你俩这样害我都有点……咳咳想找个哄我的人了。” 总算她没说出什么恋爱不恋爱的，我这瞪了一半的眼睛就收回了视线。 “哈哈哈，你没长大嘛还要人哄。”敖安安这个ky大王终于发了次威，把韩露气得脑袋都冒烟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关系的，对女朋友色根本不算什么。 第150章 女儿第一次告诉他自己有了朋友的时候凌威是惊喜的, 而当他调查到许惊蛰的家庭背景, 又见过一次她之后, 这惊喜就变成了满意。 家境优渥，成绩优异，形象良好，再加上在为人处世方面有不同于一般小孩子的周到，从长辈的角度看来这个孩子实在是无可挑剔。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是真心想要与团团做朋友。 凌威出身贫苦，虽然是个大老粗，这么多年打拼下来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十分自信的。 许惊蛰确实是个好孩子，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对她的女儿好过了头。 性情相投的女孩子之间，或许就是这样的。 他家团团那么好一个孩子却一直没有什么朋友, 看来是那些人都不够优秀, 无法体会到团团的好。 看着女儿越来越快乐，越来越自信, 甚至像是又长大了一些的样子，他也忍不住欣慰起来。 女儿能交到惊蛰那么好的朋友, 也算解决了他心头的一大忧患。他今后只要考虑怎么给团团找个体贴温柔能照顾好她的丈夫, 这辈子也算圆满了。 餐桌上安静得可怕, 饭碗打翻在地。凌威觉得刚才自己一定是幻听了，否则怎么会听到了那么荒唐的事？ “爸爸？”初一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自己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怎么气氛就变成了这一个样子。 “团团, 你刚才说什么？”他努力压抑着怒火，郑重地又问了一遍。 团团什么都不懂，或许她根本不明白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初一不明白，只是下意识地觉得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坚持着把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 “我、我要和惊蛰谈恋爱。” “谈恋爱？团团，你明白什么是谈恋爱吗？”和每一个宠爱女儿的父亲一样，凌威其实很少去想象可爱的女儿被其他男人拐走的场景。但他又不得不为女儿考虑，思考着以后要为她找个什么样的夫婿。 可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团团在他眼里根本就还是个小孩子，他完全无法想象恋爱两个字会从她的口里说出来。 更何况，和惊蛰？ 两个女孩子怎么谈恋爱？ 简直荒唐！ 初一敏感地察觉到了爸爸身上的低气压，求助似地看向了张阿姨。却见向来温和的张阿姨一脸担忧的模样，问她：“团团，你为什么想要和惊蛰谈恋爱啊？” 这有什么为什么的呢？ 初一有些不解地想，难道爸爸和张阿姨也和之前的自己一样不知道恋爱的喜欢是怎么样的吗？ 她虽然有些忐忑，但又想自己想明白的话总要和惊蛰说一遍的，现在也不过是先和爸爸张阿姨说一下，这就鼓足勇气十分认真地道：“我、我喜欢惊蛰，恋爱的那种喜欢。我想和她一直在一起，想和她结婚……就像王子和公主那样。” 女儿的话语虽然天真，凌威却也明白过来她确实是那个意思。团团真的是想要和惊蛰谈恋爱，竟然还想到了要结婚！ “是谁教你这种东西的？惊蛰吗？是她说想要和你谈恋爱？”他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怒火，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当然，这火气与其说是对着女儿的，不如说是对着女儿那不在场的好友和他自己的。 在凌威看来，就算女儿说出了这些话，但她一定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而这些东西会是谁教授给她的呢？毫无疑问是许惊蛰了。 他原本以为的好孩子，以为品性优良的三好学生，以为女儿交到了难得的挚友，没想到这个挚友却是别有目的。 那个许惊蛰根本就是冲他可爱的女儿来的！ 初一从没听过爸爸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也从来没想到爸爸会用那么狠狠的口气说出惊蛰的名字。 她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却下意识的知道自己不能说是惊蛰想和自己谈恋爱的。 “不、不是……”可是她不擅长说谎，她的爸爸又总是能看穿她的谎言。 “太荒唐了，太荒唐了！”不仅是男孩子，连女孩子都觊觎他家团团，简直防不胜防！ 凌威十分有危机感地想，那许惊蛰少年老成和女儿一直以来也十分亲密，没准已经…… 他看着女儿仍旧天真的面容，又很快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许惊蛰品行不良，你以后不准再和她来往。”还好还好，他知道的不算晚，还好他家团团天真把这件事先说了出来。要真的等到两个人谈上了那还得了？ 初一看到爸爸重重地拍桌子，听到他不认同的语气，眼泪忍不住就涌了出来。在她心里，惊蛰是最好的人，和爸爸妈妈张阿姨一样好。 “爸爸，你不要说惊蛰坏话，惊蛰她是好人。” “什么好人！就会骗你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你不要再说了，之后再也不准和她见面。”听到女儿对许惊蛰的维护，凌威更是气急败坏。 爸爸凶成这样是初一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生气，为什么我不能和惊蛰见面呜呜呜……惊蛰明、明明那么好……她没有骗我……她让我好好想的，我已经想好了……我、我喜欢她，我要和她在一起……” “你！” “凌哥，有话好好说啊，你凶团团干嘛。”张春华在一旁听了许久，一开始虽然也十分震惊，但这时候看到凌威失了理智，初一又哭得那么惨，也就收拾好了心情进行劝解。“团团先不哭啊，我们和爸爸好好说。” 她是看着初一长大的，早已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但因为身份的原因，她又一直保持着分寸，这时候当然不会也不能像凌威那样只顾愤怒。 她心里一下想了很多，虽然还理不出头绪，但也不认同凌威立即就让两个孩子断绝关系。她接触惊蛰更多，自然更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再加上初一现在就那么伤心，真让两人分开可不知道得折腾成什么样呢。 “有什么好说的？这件事太荒唐了！”凌威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 “呜呜呜爸爸……”初一完全想不通为什么明明那么高兴的事爸爸要发那么大的脾气，哭得抽噎不止，口中还是倔强地道：“我、我不要见、见不到惊蛰……我、我喜欢她……” “你还说！”凌威脑子都乱了，女儿一哭又是心疼又是烦躁，忍不住就吼了她一句。只是看着女儿被吼了之后一脸惊吓的模样，又后悔不已。 “哎呀，凌哥！”张春华坐不住了，埋怨了他一句，起身把吓坏了的初一抱到怀里，口里不停安慰道：“团团不哭不哭，你爸爸不是故意凶你的。阿姨带你先去房间休息一下好不好？阿姨帮你和爸爸说。” 初一被吓噎在喉咙里的哭声被阿姨一安慰就又冒了出来，窝在她怀里呜咽地哭着。 张春华看凌威一脸木然地坐着，忍不住叹了口气。领着初一先回了房间，安顿好她后才回到餐厅把东西都收拾了。 凌威仍旧一动不动地坐着，张春华给他倒了一杯水，一副要和他好好谈谈的样子。 “凌哥，你也太冲动了，团团都吓坏了。” 凌威冷静了一会儿这时候也是懊悔不已，“团团她没事吧？” “在床上休息……” “唉，你说这是什么事啊！” 张春华见凌威面露疲惫一时也有些心疼。“凌哥，我觉得这件事是不是还是问一下惊蛰的想法？团团毕竟单纯，可能理解错了呢？” “问她？把她叫来问一顿吗？我怕自己忍不住揍她。”凌威当然不会对一个低自己一辈的女孩子动手，只是他现在心里真的很气而已。“团团单纯，难道她也单纯么？能让团团理解错了，你说她得多居心不良？” “我看惊蛰不是这样的孩子……”张春华忍不住为许惊蛰说话，在她看来，惊蛰这个孩子平日里真的是对团团再上心没有了。她这样一想，又忍不住想，或许惊蛰真的是非常喜欢团团的。 张春华经历坎坷，对有些事就看得比较淡。两个女孩子恋爱这种事虽然没见过，却也有听说过。开始的震惊过后，她也忍不住想，要是这两个孩子是真心喜欢对方，他们这些做家长的又该怎么办呢？ 只是她毕竟不是团团的亲生母亲，有些事也轮不到她做主。 “看着是挺好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凌威语气愤愤。 张春华知道他是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像是忘了以前自己是怎么夸人家孩子的了。 “凌哥啊，我只是觉得惊蛰是真的喜欢团团，她对团团的上心你也是看到的。” 凌威一副更气了的样子，“她敢不是真心吗？不是真心的我现在就过去打断她的腿！谁会不喜欢团团！” 张春华：…… 作者有话要说：凌爸爸【生无可恋】：千防万防，引狼入室。我可爱的团团…… 第151章 血常规还是让初一排在我后面, 韩露和敖安安在隔壁排。 对于针扎皮肤这种事我估计不管年纪多大的人心里都会怂, 这里明显比其他体检的地方冷清一些, 不多久就轮到了我。 “惊蛰……”初一一看我坐下，比我还先紧张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伸出左手，这边用右手拉住她。“你别看那边啦，一会儿就结束了。” 不止是初一，排在初一后面的几个女生也是一副好奇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那、那你不要害怕。”初一自己紧张兮兮的还不忘记安慰我。 “不害怕不害怕。”我就又反过来安慰她。 事实上，确实不怎么疼，刺一下很快就结束了。我一结束当然就轮到了初一，结果我一站起来她就跟着后退了一步。 “惊蛰……” 我按着手臂上的棉花，血稍微渗出来了一些，初一伸着小手一副想帮我按又不敢碰的样子。 “没事的, 不疼呢。”我好笑地把她轻轻推到座位上, 这小家伙一点儿力都没有似地坐了下去。 “手伸出来。”打针的是位阿姨，见初一迟迟不伸手就催了一句。 初一还没打就泪眼汪汪的了, 拖拖拉拉地把手放到桌子上，阿姨三两下就把压脉带缠了上去。 初一皮肤白血管倒是很明显, 可惜看起来很细, 那位阿姨估计也是在找所以没有立即扎针, 拍了她手臂几下。 这一拍把原本就战战兢兢的初一直接拍出了眼泪，哭着叫了出来。“呜哇，惊蛰……” 连我都差点被她吓了一跳。 我想起之前她住院手上那乌黑一片也不知道扎了几针的样子就知道她估计对这东西怕得很，可也实在没想到能怕成这样。 “没事没事, 不要看。”我赶紧把她脑袋搂过来贴到怀里，安慰道：“还没扎呢，不疼不疼。人家医生可厉害了，扎我也不疼。” 初一把脑袋埋在我怀里，一只手死死抱着我的腰，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扎针的阿姨估计也是没想到一高中生抽血能怕成这样，愣了愣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放松点。” 排在初一后面的其他人这时候也看起热闹来，发出细细碎碎的笑声。我还挺怕他们这一笑让初一更紧张，稍微俯下身在她耳边道：“没事的，我在这呢。初一你最勇敢了对不对？你现在想想待会儿想吃什么东西好不好？柠檬味的薯片你不是最喜欢了吗？我们买这个好不好？” 初一一边点头一边呜咽着答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我在说什么。 折腾了一小会儿总算是给她抽完血了，这位阿姨看来也是经验老道，没给她扎第二针。 我把初一扶起来的时候她的脸已经哭花了，一抽一噎浑不知道东西地跟着我走。我帮她按着手臂上的棉花，看到韩露和敖安安在一边等我们。她俩老早弄完了，在旁边看了半天，这时候见初一是这可怜的小模样，一副不知道该不该笑的表情。 “初一你没事吧？”韩露看看她又看看我，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惊呼道：“惊蛰，你手上……” “我去，好多血，我要晕了！”敖安安帮她接了口。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刚才自己棉花压得不够久，血流了一手臂。静脉抽血没止住，时间久一点看起来确实有些夸张。不过这时候其实已经凝固了，也没什么大事情。 初一大概是听到了两人的话也下意识地转眼来看我的手臂，这不看还好，一看眼泪又涌了出来。 “惊蛰，你流了好多血呜呜呜……” 她说着伸手就摸我手臂，摸到血还一副要晕倒了的样子。 我无奈又好笑，对着在一边等的两人道：“我带初一去洗手间收拾一下，你们先回去吧。” 两人互看了一眼，大概也是觉得这样的情况让我自己处理比较好，先回去了。 实验楼平时没太多人来，今天二楼作为体检用倒是热闹。我俩这种情况也算稍有些狼狈了，我干脆带着初一去了三楼的洗手间。 “惊蛰，你疼不疼啊……呜呜呜都是我不好……”初一被我这个出血量给唬住了，一路上只忙着关心我，倒是完全忘记了自己被扎针的疼痛。 “不疼不疼，就是流了一点血，洗洗就好了。”我看看她手臂上已经不流血了，这才放开棉花，兜了水给她洗脸。 初一却摇摇头，自己把脸洗了，又拉过我的手臂帮我冲了上面的血渍。 她态度坚决我也不好阻止她，看她小脸紧绷又稍微有些担心。 我俩收拾完了，初一却还拉着我的手臂不放，痴痴地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初一啊……” “惊蛰，我是不是好没用？”她问了一句，眼眶又红了，满脸自责地道：“要不是为了照顾我，你就不会流那么多血了……” “你呀……”我叹息了一声把她从洗手间拉出来。 初一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低着脑袋跟在我身后，跟着跟着进了医务室才一副摸不着北的样子。 “惊蛰，我们为什么来医务室？” “因为这时候医务室没人啊。”今天体检算是校医最忙的时候了，一直在做现场协调，我估计这时候是不会上来的。 “没、没人？” 我顺手关了门，把她圈在怀里，故意坏笑着道：“你忘记了吗？你体重才83斤，我要惩罚你来着。” 初一是真忘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事，哭丧着脸一副随我处置的样子。“惊蛰，你罚我吧……” 她显然还没忘记心里的愧疚，都没什么精神气。我这暗示明显的“惩罚”到了她这里像是真变成了惩罚一样。 我提着她的腰半搂半抱地把她提起来，初一一吓就搂着我的脖子挂在了我身上。 “惊蛰……” “你是不是又在想不好的事呀？”我低头看她的眼睛，她躲躲闪闪地不敢看我，内疚里又有点不好意思。 “怕疼是很正常的事情，和有没有用有什么关系？我也怕疼呀。” “可、可是你又不会哭……我那么丢人……还让你也被人家笑了。”她抬着泪眼，断断续续地道：“我、我一点儿也不勇敢，打针还要哭鼻子。” “才没有这回事，你一点儿也不丢人，大家也没有笑话我们。”她鼻子红红眼睛也红红，我忍不住亲她眼角，她就眯眯眼。“他们肯定是看你太可爱了，就像我一样。你笑起来好看，哭起来也好看，所以喜欢哭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我讲歪道理，初一不相信的样子，吸吸鼻子道：“我、我知道的，你是在安慰我……” “你哭我当然要安慰你啦，我是你的准女朋友嘛。”我不和她争辩，抱着她到床边坐下。“你不喜欢我安慰你吗？” 准女朋友这个说法似乎让初一有些害羞，她眨眨眼红着脸道：“没、没有不喜欢……” “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你超可爱的知不知道？不止是我大家肯定也很喜欢你，你一点儿也不丢人。如果可以的话，和大家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会是我最自豪的事情了。” 我继续甜言蜜语攻势，初一晕乎乎的已经开始忘掉刚才哭的事了。 “那、那我才我自豪呢，你那么好，我才更自豪。” 她还和我争了起来，小脸上带着几分倔强。只可惜她现在跨坐在我的腿上，气势实在是有些不足。 “好好好，你更自豪。”我说着，压低脸凑近她，轻易地就感觉到了初一的呼吸。“但是，惩罚不能忘了啊。” 初一缩了缩脑袋，睫毛轻快地扑簌了几下，气息有些紊乱了起来。 “那、那你罚嘛……”这时候她估计也是回过神来了，知道这惩罚不是真罚，声音和奶猫似的。 “那我开始了啊。”我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她手臂，在她被扎过针的地方轻轻亲了一下。因为我的视线一直在她脸上，所以初一张着小嘴呆呆的样子完全收入了眼底。 她咽了咽口水，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是不是不疼了？” 她点点头，眼角连着两颊晕红了一片。 “初一，你的肺活量是不是才我的一半？”她呆愣愣地看我，似乎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个时候说这些。我一边凑到她嘴边一边道：“肺活量太小了，我们以后要多练一练。” 耳边听到了她小小的抽气声，我再不犹豫，捉了她的唇就是一通亲。 “惊蛰……” 初一穿着裙子，这个姿势坐我腿上，手边就是她裸·露的小腿。我已经很久没摸过她了，抓着她的脚踝细细地抚摸着，嘴里诱哄道：“初一，嘴巴张开点。” 我已经不挣扎了，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肉食系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有种随时可以完结又还能再写一百章的感觉。我不管了，这篇顺其自然地写，准备更业火。会尽量保持这边日更的。 第152章 初一嘤咛着, 听话地张开了唇瓣。我轻轻咬了咬她的下唇, 就听到她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声音。 “初一……”女孩子的身体真好啊, 初一的身体真好啊，就算天气那么热稍微出点汗，抱起来也是香香的。 “唔嗯……”我叫她，她就轻轻回应我，声音听来很陶醉。 其实我也觉得脑子有些发晕了，可医务室毕竟不是自己家，我多多少少还要留出一点心来注意外面的动静——这无疑有些折磨。 我抵着她的舌头压进去，初一就仰着小脑袋显出了几分招架不住的样子。每次进到她嘴里，她都很无措。小小的舌头不知道该放哪里，被我一欺负就节节败退。 初一攀着我的肩膀，歪着脑袋任由我欺负她。我一手揽着她的背, 一手轻轻摸她的脚踝。 嘴里甜得叫人晕眩, 鼻腔里也都是初一的奶香味。心口热热的，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着, 有点难受又有点舒服。 就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我才从她口中退出来, 睁眼一看发现初一泪眼迷蒙, 一副将哭未哭的样子。 我又去亲她的眼角, 初一含糊地叫了我一声。 “惊蛰……” “嗯？”我抱紧她，初一自己跪了起来，把身体挂在我身边。“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初一摇了摇头，声音还不是很稳。“就、就是每次亲亲, 我的胸口都闷闷的。” “会害怕吗？”其实不止是她，我的胸口也闷闷的，感觉快炸了一样。 “嗯~我不怕。”她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说话的气息全吹在了我的耳朵上。 有点痒。 我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等我们亲多了就会好一点的，实在难受，我还可以帮你揉一揉。” 我说到“揉一揉”的时候就忍不住冒出了点笑意，初一大概也是知道这有占她便宜之嫌，哼哼了两声。 我现在不揉当然不是因为矜持，不过是怕自己把持不住而已。 又亲了她脸颊好几下，我这才把她放下来，给她好好整理了一下衣服。初一这点也超可爱，再怎么害羞反应都很诚实，做完□□的事情之后又会难为情得不得了。 她小媳妇似的站着，低着小脸一副做了坏事的样子。 “诶，刚才明明很大胆，现在那么害羞？” 我忍不住调戏她，初一慌里慌忙地就想来捂我的嘴。“不、不要讲啦……” 我顺势亲了她手心一口，她就嘟着嘴气呼呼地道：“为什么你不害羞嘛……” 这小宝贝太可爱了，我故意做出思考的模样，然后非常不要脸地道：“你那么害羞了，我要是再害羞还怎么谈恋爱啊？我们还亲不亲啦？” 我说得理直气壮，把初一听得目瞪口呆。 “是、是这样吗？” 我打量了一下她，觉得应该看不出端倪了，这才拉着她出门。 “当然是这样啦，让你选好了，一定要有一个不要脸的，你当还是我当？” 我这样说初一就愁啊，愁得皱着一张小脸苦思冥想，好半天才很不好意思地道：“那、那还是你当吧，我做不来……” 我心里快笑翻了，表面上做出一副天降大任于斯人的模样，叹息道：“看来你也知道这事不好做，看你以后还说不说我。” 她就连连摇头，一本正经道：“不会了不会了，惊蛰，我最多就在心里想想你不要脸。” “……”诶，这小兔子是不是故意的啊！ 体检总归是结束了，我又占了初一一通便宜，心里很是愉快。当然，这愉快之外我也不能说完全坦然，还是很费了一番心思做心理建设的。 承认自己是肉食系，承认自己对初一有欲·望这不难，难的是承认了这个以后还要认真履行对凌叔叔的承诺。 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我想象中和初一相处的底线是在凌叔叔承认我之前不要越雷池。凌叔叔虽然没有明面上允许我可以舌吻初一，但我觉得吧，他作为慈爱的长辈总也不会那么难为我们年轻人嘛！ 虽然学校安排了一个早上的时间给我们体检，但个人是用不了那么久的。时间随我们自己安排，有些学生做完体检吃完早餐就回来看书写作业，有些则会去别的地方偷偷懒。 我之前说好带初一买零食，吃完早餐之后就先带她去了一趟小卖部，再把送她回教室。二十班人还没齐，韩露一看我俩进教室就招呼了起来，“你们没事吧？” 我算是看出来了，韩露是对认定的朋友就掏心掏肺那种类型。还有点要照顾人家的大姐头范，心里特别记挂人。 “没事没事。”我手里提着好几袋零食，看她过来就递了两袋到她手里。“给你和敖安安的。” 韩露一点儿也不矫情，高高兴兴地接了过去。“算你有良心。” 初一自己也提着一小袋零食，手里还拿着一个冰淇淋在吃，吃得满头大汗。 韩露看看我又看看她，说了一句特别找抽的话。“你们这怎么像是个溺爱女儿的老妈刚带孩子买完零食呢？” “去去去。”我不理她，把东西都拎到初一的座位上。 张萌作为班长又是老相识，这时候也过来关心人了。“听说凌初一抽血出了状况？没事吗？” “没事的，要吃巧克力吗？”我打开装巧克力的袋子让她自己拿。 张萌也不客气，伸手拿了一个，大概觉得不对又探头看了看。“不是吧，你买那么多全是巧克力啊？另外几袋是什么？” 其实我也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初一这次实在太让人心疼了，她说要吃什么我就没忍住一个劲拿，等提出来才发现有点买太多了。 “咳咳，也不是一次吃完嘛。” 我不好意思，初一比我还不好意思，“我就说不要那么多嘛……” “没事没事，放着慢慢吃。”我也觉得自己这次有点冲动了。 “一回来就有吃的啊！”敖安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从韩露手里接过袋子，手还湿哒哒的大概是刚去完厕所。 五人围在初一桌子边，又是一堆吃的，想不显眼也难。 “哇，许惊蛰你真买了那么多啊。”我来二十班来得多，当然也就不止认识她们几个。这次说话的是坐在初一隔壁桌的女孩子，叫白包包，因为她和初一离得近我接触也就多了。“原来之前不是哄凌初一的啊。” 看样子当时她也在血检现场了。 “稍微……”被不停这样说我也有些尴尬了，赶紧拿出一瓶养乐多放她桌子上。“我看你之前经常喝，应该不讨厌吧？” “诶，给我吗？”白包包也是那种个子矮矮的可爱型，平时还蛮经常和初一讲话的，我当然也更留心一点。虽然相信初一自己能处理好人际关系，但能为她多加点分当然就要多加点嘛！ “对，这个不好放久，你帮忙喝一瓶吧。” “耶！许惊蛰你要不要那么周到啊，我都要爱上你了！”她一边撕开盖子一边笑嘻嘻地道：“谢谢昂！” 女孩子之间张口爱你闭口亲爱的，再正常不过了。可惜我知道，初一却不懂啊！我一听白包包的话就心里暗叫不好，一看初一果然见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客气不客气……”我没啥空理那位，也不敢再分东西了，一气都放进初一抽屉里。 “初一，冰淇淋吃完了先歇会儿，不要一下子吃太多。”我着急地想要安抚她，可这毕竟是教室，我也没办法做出什么过分亲密的事。 韩露敏感，给了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拉着敖安安和张萌走了。 哎呦，我还有李恒的事没问她呢，得待会儿再找机会。 “……噢。”初一闷闷不乐的，还剩半个冰淇淋都一副吃不下的样子了。 “怎么啦？吃不下了吗？”我就怕她不说话，故意要抢她冰淇淋，想惹她多说点话。“你不吃的话给我吃？” 没想到初一真把冰淇淋递了过来，“嗯……我吃不下了。” 这是真的吃醋了啊！ 我一边觉得冤枉一边又觉得能吃到初一吃过的冰淇淋好像也没什么好冤枉的。 “那好吧，给我吃。”我从她手里接过来舔了一口，“嗯，好～吃。” “诶……”初一看我真吃就着急起来，拉着我的手直跺脚。“惊蛰你，你还我……” “嗯？你不是不要吃了吗？为什么又要回去？”初一也没那么小气嘛。 “不，不是啦……不是这个。” 我不还她，又明目张胆地舔了好几口，初一脸都红透了。恰好坐她旁边白包包喝完养乐多起身去扔空瓶子，我看她嘴唇嗫嚅了一下却没听到声音，这就把耳朵凑了过去。 然后我听到初一羞得像是要哭出来的声音。 “惊蛰，你舔得色·色的……” ……我天！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脸担当小变态，不过初一其实也是只色·色的小东西嘛。 有人问这篇出不出实体，我在微博置顶做了个价格和印量调差。正文大概还一个月左右完成，到时候应该有55w字以上，想买的朋友帮忙微博投个票吧。【微博是：退休老干部柳碎碎】 该实体只包含正文以及之后正文中只能和谐掉的肉，微博番外因为是无关剧情的纯肉内容，而且具体篇数还未确定我就不放进去了，如果想要的人多，另外出小册子方便购买。 母亲组的番外估计不会另外开，应该就在这里写了，届时会注明不想看的朋友不要买多了。未免有凑字数之嫌，也不收入个志，写完看大家意向，有人想要就出个薄本。 第153章 初一太可爱了！太可爱太可爱了！ 不仅纯洁得可爱, 意外的还是个色·色的小东西, 太可爱了！ 唯一遗憾的是现在在教室里, 我完全无法用更激烈的行为来表示自己的萌动！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平复下自己激荡的心情，眼见着手里的冰淇淋要化，又舔了几口。し 初一以为我是在捉弄她，急得拍我手臂。 “惊蛰……” “嗯？我很正常地舔啊，你想到了什么？”她越紧张我越想捉弄她，晃了晃手里的冰淇淋问她：“难道你不是这样吃的吗？” “诶？” 初一有些懵，我就更加装出无辜的表情来，不解地道：“为什么吃个冰淇淋要被说色·色的啊？” “诶，诶？”她开始混乱了，大概是之前我逗弄她太多的不良事迹让她不能那么快相信我，可是单纯的性子又让她在看到我无辜的样子后动摇了。 我三两口把冰淇淋吃完, 压低声音道：“色·色的明明是你吧？脑袋里在想很不得了的事情。” 初一露出了非常震惊的表情, 似乎是被自己很色这件事打击到了。 我一边被她这样的小表情萌到了，一边又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太坏心眼。 初一震惊过后就哭丧着脸, 带着一点误解了我的内疚还有更多自己怎么会想到那种事的羞愧。 “惊、惊蛰，我……我, 对不起……” 她情绪低落下来我哪里还敢再逗她, 况且转移注意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赶紧安慰她：“骗你的，我就是故意的哦，你不想到才奇怪。” 其实我哪里是故意的啊，但既然刚刚已经讲好我才是不要脸的那个, 怎么也得把脸皮薄的恋人的黑锅背下来吧。 “啊，真的……”初一立马不纠结了，一副又被我欺负了的样子，拉着我的手直跺脚。“惊蛰你好坏呀！” 我忍不住要笑倒了。 白包包回来刚好听到她这一句，还奇怪了，不明所以地问道：“啊，许惊蛰还坏吗？她都觉得好得过分了诶。” 我心里“咯噔”一声觉得要完，这注意力没准又得转回去了。结果初一像是没想起之前吃醋的事，反而冲着白包包笑了一下，特别用力地点点头：“嗯嗯，她很好的。” 事情就过去了。 我一边松了口气，一边竟然还隐隐觉得有些失落。 白包包很顺着她的话聊了几句，把我都夸得有些难为情了。只是看她们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没好意思打断而已。结果我没打断有人过来打断了，正是我这段时间的眼中钉。 “刚听说凌初一你抽血出了点状况，还好吧？”李恒似乎是刚回来，前门进来顺路关心初一的样子。 这件事对初一来说也算丢脸了，被李恒问起来当然就很不好意思。“我、我没事……” 李恒笑得很温和，“那就好……对了许惊蛰，之前说专访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我没想到他还挺执着这事的，压根没考虑过。 “校园之星对不对？那个好厉害的，李恒之前给我的报纸上是萧是学姐，惊蛰你也要上吗？”初一就看过那一回校报，没想到记得还挺清楚的，这时候满面期待兴奋。 “对啊，我觉得许惊蛰很适合，对不对？” 初一这个小天真被李恒一问，连连点头道：“嗯嗯嗯！”倒是一点儿也不知道要帮我谦虚一下。 我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 “哈哈哈，李恒你要采访许惊蛰啊？那你报纸出来后要给我看看，看你写的到不到位了。”旁边的白包包也跟着一块儿起哄。 “再说再说，我最近稍微有点忙，而且我觉得有比我更合适的人。” “许惊蛰你就别谦虚啦。” 我有点招架不住几人围攻，最主要是没办法拒绝初一期待的眼神，最后只好含糊地答应了。我估摸着这李恒是像之前班级里的那些男生一样想拿我当突破口，总是一副套近乎的样子。 二十班的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而且看样子有不少准备安静下来做作业了。我不好再留，只好嘱咐了初一几句，准备离开。临出门的时候看到韩露正吃着我给她买的零食对我挥手，使了个眼色把她叫了出来。 在走廊尽头找了个安静地方，韩露像是不知道我为什么叫她出来一样，满脸疑惑地道：“什么事啊？” “不是什么事吧？之前不是托你帮我看着点人吗？”我指了指她手里还拿着的饮料，“东西都吃了，我到现在可是什么情报都没听到。” “哦，你说李恒啊。我观察了啊，觉得他没对初一有啥想法。倒是其他有几个男生挺殷勤的，不过没啥威胁，我就懒得讲了嘛。你放心啦，出状况我肯定告诉你。” “李恒那还叫没想法啊，我每次来都看到她在初一身边瞎转。” 韩露却满不在乎。“可是你不来的时候他好像也没怎么找过初一，说话的感觉也挺平常的。” “那他这是为了挑衅我吗？”反正我和韩露也是心照不宣了，这一气说起话来都懒得掩饰。 韩露“噫”了一声，满脸促狭地道：“也许人家是看上你了也说不定。” 我知道她是开玩笑，心里却不怎么轻松。“唉，还是麻烦你帮我多照看照看初一，她太单纯了。” 韩露一副你包在我身上的样子，“我这个人最好收买了，吃的不要停。” 她打完包票又笑得暧昧，“不过你也放心，女孩子再单纯自己的东西还是会看好的。倒是你，最近人气有点高啊，一班待得不错？” 我俩有段时间没怎么聊天了，这样说说话感觉也还不错。 “什么人气不人气的，”我哭笑不得，“一班还挺好的，交到了几个不错的朋友。” “哎呦，朋友。你认识初一之后还是变了挺多的。” 她说我，我也忍不住说她。“你还不是一样，变了不少。” 少年人在青春期时有再大的变化都不奇怪吧，幸运的是，无论我还是韩露都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交的朋友里面是不是有萧非啊？我听说你和她一块儿打篮球，啧啧，人气暴涨。” 这件事就更好笑了。萧非是田径队也是校女篮的，我们学校还挺注重体育的，特长生不少。可惜特长生还能进先进班的，我们这届数来数去也就萧非一个人。也不知道她是看我个子够高呢还是知道我运动还可以，体育课的时候主动找我打篮球。 我反正也没事就陪她打了几次，平时说话少，倒是靠这个拉近了不少距离。 “别人那是看萧非打，又不是我的人气。人家帅嘛。” 韩露就用手肘怼了我一下，满脸的八卦。“看看看，又无谓地谦虚了吧？你不懂，现在女孩子们可不只看帅气了。” “这倒是，还喜欢可爱的。”我想想初一，心就软了。 “算了算了，孺子不可教。”韩露摇摇头，“我不和你说了，天那么热，我要回去吹空调了。” 韩露人还算靠谱——反正比敖安安靠谱，听她一通保证我这心就又重新安了下来。 这小半年我的身高增长速度明显减缓了下来，只比之前测的高了一厘米，稳在了172。体重倒是增加了不少，刚刚好105斤，胸围也有了一些成长。 身上有点肉也就不那么竹竿了，但比起初一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她也长高了一些，155厘米了，83斤的体重实在不算胖，但有肉的地方就是有肉。还好现在她的就是我，我也用不着羡慕嫉妒恨，仔细想想还挺满足高兴的。 我到教室的时候胡琳正拉着冯玥和萧非回来，一副颇为辛苦的老妈子样。萧非自我步调，冯玥一根筋，总得来说都算没常识的人。我同情地看了看她，结果视线一对上就见她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许惊蛰，你可是真是厉害，体个检都能出名一次。”她笑嘻嘻地调侃我，听得我一头雾水。 “什么？” “哈哈哈，就是你和凌初一啊，她不是抽血哭了吗？” “啊？这事有什么好传的？”我简直莫名其妙。一边担心初一会不会被人笑，一边又担心是不是被人看出了什么来。 我很忧愁。有一些事我和初一觉得再正常不过，可是在别人眼里可能就过分亲密了。 “你放心啦，又不是笑你们。主要是你们本来就很有名啊，所以一点小事也传得快。” 我觉得有些心累，也考虑起是不是要更低调一点了。“应该……没有哪里很奇怪吧？” 我踌躇着问她，胡琳像是什么也没听懂一样。“诶，不奇怪啊，挺萌的。凌初一多可爱嘛。” “呵呵，是的。” 果然还是……低调不低调都没差，谁让初一那么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偶尔会抓虫，更新固定在下午一点，其他时候应该都是修错字。如果大家在看的时候发现错别字麻烦帮忙捉一下吧，发红包哦！ 第154章 九月刚开学, 第三周是体检第四周又等十一放假, 这一个月学校的整体氛围还是相当轻松的。《　为了十一放假, 放假前最后一周的周末两天要补课，这一周就显得特别漫长。 因为上一周答应了李恒做个专访，推了几次最终把时间定在了周三中午。和初一一块儿吃完午餐，刚坐下来没休息几分钟李恒就拿着一本本子过来了。 我心里不太舒服，想着还没和初一单独——虽然李恒原本就在教室里，但我俩坐一块儿也算单独了——相处一会儿呢，他就来煞风景。 初一开心啊，知道他是来给我做专访的，满脸期待地望着我。“惊蛰，你要上报纸啦！” 哎呀，那一个骄傲劲看得我心里就舒服了起来。想想毕竟已经答应过了这件事, 拖着还不如早点弄完, 这就静下心来算是给李恒采访一下。 其实要说采访也没那么正式，李恒问几个问题做点笔记也就完了。初一就坐在我身边, 听到他的提问简直恨不得帮我回答一番，吹个天花乱坠。 “嗯, 就我所知许惊蛰你已经连续几次大考都是年级第一了, 而且分数非常夸张。想问一下你平时是怎么学习的呢？有没有什么技巧？” 校园之星啥的德智体美劳总得占一样才能上, 李恒问成绩当然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我就冠冕堂皇地说了什么什么学习规划。 “看得出来你是非常自律的人了，不过我觉得天赋也很重要。毕竟有不少其他同学也非常努力，只是都没有取得你这样的成绩。”李恒满嘴恭维, 我就只好谦虚地道：“每个人都有天赋，我大概恰好比较擅长念书吧。” 初一抓着我的手，满脸的述说，李恒大概是看我说的东西太官僚了，笑着问她：“凌初一，你和许惊蛰是好朋友。据我所知，高一一年来你的成绩提升非常大，这是不是和许惊蛰有关系呢？你好像有不少话要说？” 初一一听问到她，她也有机会发言，那叫一个高兴。“我、我能说吗？” 其实李恒问到这个话题我是有些别扭的，但看初一那么开心，我也不好打断她。仔细想想或许还是我太敏感了，这大概和过去初一成绩提高被夸奖的却是我那时候的心态差不多。 “当然可以啦，我们也是要问在其他同学眼中的校园之星是怎么样的嘛。”不得不说，我现在有点明白初一能那么快接受李恒的原因了。他和初一的说话方式，可以说相当迁就她。 初一看了我一眼，巴拉巴拉就是一顿猛夸。口才真是好得不要不要的，哪里看得出一点怯场来？ 我被她夸当然是很高兴了，只是李恒在一旁“嗯嗯啊啊”猛做笔记，还一副和她很聊得来的样子，我心里就又不高兴了。 “看来许惊蛰你还是太谦虚了，自己保持第一还帮助到其他同学，这实在很厉害。” 初一握着小拳头狠狠赞同。“超厉害！” “而且你的体育也很好，我听老师说你还获得过书法比赛的奖项吧？” 李恒这话倒是让我也有些惊讶了。知道我体育好也就算了，书法获奖他都知道，可以说是很下了一番心思调查我了。 “都是初中时候的事了。” 我心里危机感那叫一个重啊，更加没心思接受他的采访了。从开始到结束聊了大概20多分钟，初一说得比我还多。 “最近你和萧非一对一打篮球的视频已经在贴吧上传开了，不止是在男生之间，在女生之间也很有人气，你对这一点怎么看呢？私下里问一下，你对高中时期谈恋爱排斥吗？” 当然是不排斥的，或者不如说，我现在就正在谈好嘛！ 可是这问的是什么问题？也太离谱了吧？确定是校园之星采访吗？这个李恒怕不是八卦杂志的记者吧？ 不止我没回答，初一也像是愣住了一样，扭头看着我。 “如果是私下问的话，这些问题我可以不回答的吧？”李恒手速飞快，笔记本上已经龙飞凤舞写了一堆东西，我觉得怎么说也够了。“我觉得差不多就到这里吧。” 李恒大概也是意识到自己刚才最后的问题实在有些太过八卦，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然后颇有些惋惜地道：“嗯嗯，差不多了……可惜专栏写不了很多字，否则真想和你再好好聊聊。” 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他这话听得我心里一阵怪异的感觉，只觉得他这个近乎套得像个粉丝似的也太奇怪了。 初一已经好一会儿没说话了，我看她全没了刚才那股子兴奋劲，额头上又出了些汗，心里就有些担忧。“初一你累不累？我们去趟洗手间洗洗脸吧。” 初一像是没听到一样，盯着李恒手里的笔记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初一，我要是写完了第一个给你看哈。”李恒一副和初一特别熟的样子，跟她保证。 我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拉着初一就出了门。我一边走一边心里在盘算着这个李恒打得什么主意。 韩露说他不是觊觎初一，可是不觊觎初一干嘛总是来找她，说蜜蜂都还算是客气的，简直是苍蝇嘛！ 我拉着初一“噔噔噔”走，等到了洗手间才反应过来初一有些□□静了。扭头一看就看到她低着小脑袋，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初一，你怎么了？”我刚才拉她出来稍微有些强硬，也不知道是不是惹她不开心了。 “惊蛰……”她慢沓沓叫我的名字，抬起脸看着我，似乎是在仔细打量。 “嗯？怎么了？”我有些紧张，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吃醋吃得太明显，让她看出什么来了。 话说，我这算不算是干涉她的交友啊？ 初一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缓缓地道：“我觉得……” “嗯？”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恒喜欢你……” “啊？” 初一就又重复了一遍。“李恒喜欢你。” 我特别仔细低看了看她的表情，终于确定我的小宝贝这是吃醋了。只不过她之前吃醋特明显，这次反倒生出几分深沉感，我又一直拿李恒当情敌，当然就没反应过来。 可要说李恒喜欢我，他不是喜欢初一嘛！ “怎么可能啦。”我反驳。初一却神情凝重，一副我已经看透了事情真相的样子。 “不，他肯定喜欢你。”她说得特别笃定，握着小拳头还显出了义愤填膺的模样。 我不敢再反驳了，赶紧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只有我俩之后才对着她道：“你怎么会那么想呢？我和他都没讲过几句话。” 讲道理，不管李恒喜欢的是谁，要是初一这样认为让她对李恒生出戒心我也觉得挺不错的。 “他老夸你，你一来他就找我说话，一和我说话就说你，一见你来就和你说话！”我可没见过初一嘴皮子利索成这样，一口气说了一段绕口令，越说越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没错，他一定就是喜欢你！” 初一说的这些我当然之前都不知道，至于她有没有夸张我就不确定了。毕竟我还觉得李恒喜欢她呢，她觉得李恒喜欢我没准也是一个道理。 “咳咳咳，那反正我不喜欢他，我们都离他远一点不就好了吗？”但不管了，初一说他喜欢我那他就是喜欢我了，不喜欢也要变成喜欢，然后我再向初一狠狠表达一番忠心，顺便吃点豆腐，简直完美。“我最喜欢你嘛，我只喜欢你。” 我回答得顺口，初一大概是感觉我没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幽幽地望着我。她可是鲜少露出这种表情的……不如说，我这是第一次见到初一的这种表情。 “怎、怎么啦初一？”我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初一看我的眼神很专注，看着看着眼睛就湿了，鼻头也红了，抿着嘴巴像是委屈又像是忍耐一样。 我拉拉她的小手，初一吸了吸鼻子，好认真地道：“惊蛰，你那么好一定有好多人喜欢你。” “白包包说喜欢你，李恒也说好多人喜欢你……他也喜欢你。我知道的，你又好看又厉害，大家喜欢你是很正常的事……” 初一这话听起来与其说是吃醋，倒不如说又极力地吹捧了我一番——把我吹得那么好心中大概也就难免生出自卑了。我明白这种感受，有时候面对小天使似的初一时，我对自己的变态也很自卑。 “哪有啦，都没人和我告白过。” 初一嘟了嘟嘴，“那、那一定是因为你太好了，他们不敢向你告白……” “那我向你告白了嘛，说明你更好看更厉害呀！”天哪，我真的超紧张的，怕她要难过。“初一啊，初一啊，我最喜欢你了嘛，你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变态可以说很油腻腻了。 第155章 虽然我们高中的厕所相当干净, 除了空气清新剂外没有什么不雅的味道, 但怎么说也不太适合卿卿我我。更何况我还得提防会不会有人进来, 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也不敢抱着初一。 初一为我吃醋我当然是很开心，可是小醋怡情，大醋伤身。真因为这些莫须有的桃花而让初一难过，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 我信誓旦旦地向初一表忠心，初一却也没立即高兴起来。她半敛着眼睑，似乎是在看我们互相拉着的手。 “惊蛰，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来了来了，恋人之间的终极命题之一。 你为什么喜欢我呢，你喜欢我哪一点呢。 要说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初一可爱到爆炸啊！由内而外, 由心灵到身体, 都无比可爱！ 我觉得最开始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可能千千万，可是到了最后要问为什么喜欢她的话绝对没有那么多因为了。只要觉得她可爱, 无时无刻不觉得她可爱，觉得快死在她的可爱之下就足够了！ 当然, 对初一的话我一定要用更理智一点的说法。对我来说可爱两个字就足够了, 可是对她来说需要更有说服力一些的理由。 我要好好夸她一顿。 “我喜欢你当然是因为你哪里都好啦, 如果一定要举例的话……你又漂亮又可爱，会唱歌会画画，学习努力超级勇敢……而且还……” “还……？”初一超认真地听我说，看我卖起关子脸上就紧张了起来。 摸了摸她的脸颊, 笑着道：“还又软又甜又香。” 我调戏了她，初一反应也不慢，脸瞬间就红透了，气哼哼地捶了我手臂一下。“我、我明明好认真地和你说……” 我抱了抱她。“那我也好认真地在和你说嘛。初一，我觉得你哪里都好，觉得你非常可爱，觉得你超级完美。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也只喜欢你。不论有什么别的人喜欢我，和我们都没有关系的对不对？你不要为了他们吃醋，他们要吃你的醋才对是不是？” 虽然这话是对初一说的，可是仔细想想放在我身上也很适用嘛。我完全没必要去妒忌那些喜欢初一的人，他们该妒忌我才对。 初一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叹了口气，“我、我知道的惊蛰，你喜欢我我好开心好骄傲的。可、可是我不够好……” “明明就很好！” 初一摇头。 “不是的，我知道自己不够好。你、你一定是被喜欢冲昏了头脑才觉得我哪里都好的。” ？？？ 什么鬼？初一竟然还懂什么被喜欢冲昏头脑这种说法。 我哭笑不得。 “但是，但是我会更努力的！我会变得更好，我们一起好！”初一握着小拳头一脸不服输的倔强。 是了，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她或许自卑，或许气馁，或许失落，但是我知道她从来没有放弃过。 老师不帮她改作业，她就自己认认真真地完成。虽然害怕陌生人，却又那样主动地接近我。虽然曾经有许多不好的经历，却从没有怨天尤人过。 虽然觉得我很好，却也是想着自己要变得更好，而不是其他一些更负面的想法。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她，心如白纸般干净纯洁，却又有令人炫目的五彩缤纷。 “嗯，我们一起好！” 初一这醋吃得算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到了最后反而说要努力变得更好，真是让我……让我觉得自己的准女朋友非常清新脱俗！ 还好中午的时候不怎么有人上厕所，我俩说完事洗了一通脸，初一已经一副化醋意为斗志的模样了。 我把她送到教室门口，她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惊蛰，你不要进来了。”她扭头看了下教室，很下了一番决心的样子。“太危险了。” 啥？ 看来我这准女朋友清新是挺清新的，脱俗却还是没有的。 好大的醋味……不过，我喜欢！ “那以后午休怎么办啊？我不用陪你吗？” 初一挺挺胸，一副没关系的样子。“我要看书，努力学习，你不用陪我了。” 她那么有激情我哪里好打击她，只好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中午再去找初一吃午餐，一下来就看到她站在教室门口等我，看来是真的防贼似地防着李恒了。她防着李恒，我当然就对李恒没那么大的戒心了。其实说到底，我们根本没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心思，就先防备了起来，想想也是很好笑的。 当然，这种事不值得在意。和初一一块儿吃完午餐，当然就得送她回教室了。可她回教室之后我也得回教室，相处时间实在是少得可怜。我这还没做，只是想一想就觉得自己要“可爱能量”不足。 “初一，要不要去图书馆看看啊？”说起来，我们其实不只有教室这一个去处啊。学校的图书馆中午可是开放的，再不济还有医务室呢！ “诶？图书馆？” “对啊，你是不是还没去过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啊？里面有好多书，我们也可以在那里学习嘛！” 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办得相当不错，一楼是公共的读书区，二楼则有分开的阅览室，三楼还有几个为高三特别准备的自习教室。 我之前去过几次，大概是因为要保持安静又不能睡觉，午休的时候人也不是很多。 “诶，真的吗？那、那我们中午过去看看？” 初一看起来很感兴趣，我也就不耽搁了，直接拉着她去了图书馆。 图书馆在实验室后一栋楼，再后面是湖，楼顶是天文台。图书馆里也有空调，不过因为一楼二楼还算凉快，一般是不开的。三楼的自习室倒是有人就可以开，可是自习室人多啊！ 初一一进图书馆就有点被这一排排的图书惊到了。图书馆里闲书其实相当不少，各种比较早期的武侠十分齐全，我甚至看到了一整套的卫斯理。 “惊蛰，这里好大啊，好多书哦。”初一兴致看起来非常高，但因为需要安静，说话就压得特别小小声。 “是的哦，我们今天先逛一逛，你有没有什么书想看啊？”我觉得有趣也学着她的样子压低声音。 现在图书馆里基本没什么人，我俩一路看过去，最后初一挑了一本《世界名画》，我则什么都没选打算和她一块儿看——不懂没关系，一起看最重要嘛。 一楼比较凉快，我俩找了个有风扇的角落一坐，被林立的书架挡着还是比较清净的。 “这里真好啊。”初一对环境似乎很满意，把画册放在我俩中间，一边翻开一道：“那我们以后就来这里吧。” “好好。”我满口答应。 只要能和初一在一块儿，在哪儿都好啊。 初一是真的喜欢画画，拿这本书的目的当然不是装装样子。我虽然目的不纯，也不至于在这种公开场所图谋不轨，这就耐下性子和初一一块儿看了起来。 只是刚翻了几页我就觉得有点不妙了。 世界名画……都那么开放吗？ 其实大部分都是耳熟能详，连我都听过几耳朵的名画，像蒙娜丽莎啊，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啊，最后的晚餐啊。但有一些实在是……比较让人面红耳赤，譬如现在看到的这幅《在沃纳划的船上》。 我当然明白不该用自己那世俗的眼光来玷污艺术作品，可是可是，对一名处于青春期，并且有爱慕之人，并且已经承认满脑子不纯洁思想的少女来说，画果然还是有些太刺激了吧？ 最重要的是，现在是和初一一起看啊！ 我没有艺术的眼光，脑子已经开始出现幻想了。 初一就在我身边，神情看起来十分平静，透着一股认真研究劲。我大气也不敢出，眼睛已经从画上转到了初一身上。 白得透明的肌肤因炎热的天气显出几分粉意，皮肤之下细细的血管清晰可见，鬓发因沾染了些许汗水而有些潮湿。她的脖颈纤细，肩膀单薄，圆领却因饱满的胸房而略微撑开了一些。 就算坐下来我也比她高不少，所以这个角度实在是很要命。画上那个丰满的少女早已在我脑中被替换掉了，当初在浴室见到的画面时隔一个多月突然又被从脑海深处翻了出来。 我甚至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糟糕糟糕，别说初一目前还不是我女朋友，就算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也不该在这种时候突然发起情来，这样宵想她啊！ “惊蛰，我发现好多画里的女孩子都胖胖的诶……”初一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几分笑意，像是搔着人心口的羽毛。“李老师说丰满的身体比较好画，可是比较好画就都只画胖胖的吗？那比较瘦的女孩子怎么办啊？” 我管她们怎么办呢，我只想亲你。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大醋伤肾要在下一节了，这一节只写到小司机翻车 第156章 少年人的冲动有时候是需要克制的, 可如果全部都能克制住的话, 人为什么还要经历年少呢？ 我觉得自己不该辜负“春光”。 画册很大, 我们坐得很角落，白色的窗帘因风扇而微微晃动，窗外是热烈的阳光和不远处泛着波光的湖面。 初一在我身边仰着脑袋，略带天真的面容就在眼前，略显稚嫩的声音就在耳边。她黝黑明亮的瞳仁里倒映着我的脸，是沉醉在她与这春光之中的我。 单手把画册竖起遮挡在面前，我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低头吻了下去。 轻轻的一个吻，只有嘴唇与嘴唇的触碰，柔软得叫人心醉。我碰了一下她就向后撤了开去，初一睁着大眼睛看我，不知道是在惊讶我突然亲她还是在惊讶我只亲了这样一小下。 激烈的唇舌交缠虽然很好, 但这样青涩的触碰也很不错。 我看着她呆呆的面容笑, 问她：“怎么了初一？” 她望着我，小手捧着心口, 终于回过神来。 “惊、惊蛰……” “嗯？” “你、你突然……我、我……”她一副语无伦次的模样，我就去拉她小手。 “我突然怎么了？”我装作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一边把画册放下来, 一边轻轻捏她的手。“接着看吗？” 啊, 亲了初一一下又能调戏她，裸·体对我来说已经完全没有杀伤力了。 “你你你……”初一被我这平静的态度惊呆了，一连说了好多个你。 “说话声音要轻一点哦，这里是图书馆。” 初一立即噤声, 然后才反应了过来，我们是在图书馆我就对她做了那种事。她不敢大声说，只好努力靠到我身上，伏在我耳边小声抱怨。“你、你干嘛突然亲我嘛。” 她真的是毫无防备，完全不明白往一个刚还满脑子色·情思想的准恋人身上靠是多么危险的事。 “诶，当然是因为你太可爱啦，我忍不住嘛。”既然说好了不要脸，那就是真的不能要脸了。 初一似乎是被我理直气壮的回答惊呆了，羞红了脸蛋，只做出好气的样子坐回了位置。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道：“那、那你也不能突然就……” 我手心热，初一人凉，结果她的小手被我玩了一通之后也热乎乎的了。她一副自己要生气的样子当然也就不给我玩啦，把手抽走背到了背后。 我杵到桌子上，用右手支撑着脑袋侧过脸看她。“诶，其实我很小心的啦，仔细观察过没人才亲你的。” “不是这个问题啦……”初一一直努力压低着声音，听起来更是弱气得不行。“你这样，我、我心跳得好快……” 在图书馆里做这样的事我也实在是应该有点罪恶感的。 “可是就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嘛……还是说你想到了更多的东西？”初一不给我捏手了，我只好伸手去摸她膝盖。自从在家不能和初一独处之后，不要说摸胸摸小肚子了，我能摸个手臂都要笑死在床上。 之前摸到两次她的脚踝，手感简直是棒极了。我想，她的膝盖啊大腿啊手感一定更加不得了。 “诶？”我的手掌一触碰到初一的膝盖，她就整个人震了一下。初一喜欢穿裙子，我也喜欢看她穿裙子，像个小公主。她今天穿的是一条糖果蓝的白点连衣裙，清新又可爱。 裙摆刚刚好到膝盖，所以一摸就摸到了她圆润膝盖。 “初一，你真的很凉快诶。”不算很干燥的细腻皮肤透着一股凉意，贴在我滚烫的手心上实在是说不出的舒服。 “惊蛰……”初一紧张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是为了调戏她又不是真的要吓到她，看她这个样子哪里还敢再戏弄下去，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把手收了回来。 “好啦好啦，不欺负你了。我们继续看画吧？”分寸还是要把握好，毕竟初一的羞耻心比我重不知道多少，再欺负下去没准得直接哭。 我把注意力转回来了，翻了两页才发现初一似乎还没回过神。 她还拉着我的手，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我一想，坏了，又调戏得过头了，心里暗叫糟糕。“初一啊，怎么啦？你不会哭了吧？我错了嘛，以后我会注意一点的。” 和准女友耻度不一样，所以能接受的尺度大概也就不一样了。我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多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不要把她吓到才好。 初一默不作声，我也不敢碰她了，小声求饶。 “惊、惊蛰……”好半天初一才抬起头来，她看起来有些羞涩踌躇，倒是完全没有难过的样子。 我心下松了一口气，看她对我招招手这就把耳朵贴了过去。湿暖的气息吹在了我的耳朵上，伴随着她奶糖似的软糯声音。 “惊蛰，你是不是忍得好辛苦啊？” 这让我怎么回答？我确实忍得好辛苦的。 “如、如果是在家里的话，给你摸摸也可以哦。” ……诶iiiiiiiiiiiii？！！ 终于轮到我目瞪口呆了！这只小白兔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虽然说，虽然说当初她也很喜欢互相摸摸这种事。可是现在意义完全不一样吧！她明白吗？ 我转头看她的表情，初一小脸通红，完全不敢看我。要说她不明白，大概还是明白一点的……吧。 我当然知道初一不讨厌我亲近她，可是她那么害羞，说出这些话得下多大的决心。 我的天，我也太幸福了吧！ （准）女友的便宜不占，王八蛋。我当然不能辜负初一的期望！ “那就这样说定了，加上肺活量练习，你要做好准备哦。” 我这番话一说初一到底是没好意思再看我，两个人含含糊糊地翻完了一本画册，也没再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了。 九月底的时候，我妈彻底搬进了我家，一家三口的生活总算是开始了。因为在这之前她已经经常留宿，所以搬进来的过程十分顺利。我这才意识到，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渐渐融入了我们的生活。 两个妈妈比起一个妈妈当然多了不少好处，譬如能吃到的菜色变多了，在家吃早餐的频率变高了，还有唠叨也变多了。 妈妈本身是不爱唠叨的人，我很喜欢她这一点，但像我妈那种唠叨似乎也不怎么叫人讨厌。她一个人管着我们一大一小，妈妈干脆就做起了甩手掌柜，只负责执行了。 一家之主俨然易位。 我虽然觉得她俩有了点那什么，可是两个在我面前相处得还是挺自然的。我最近春风得意，她俩就爱调侃我。我妈还好，毕竟有着大人的矜持。妈妈就不管这么多了，见我稍微高兴一点就暗戳戳地说我占了便宜。 不过，今天我是确实占了便宜。 “你们快十一放假了吧？” 晚餐是妈妈做的牛排，看得出来很费了一番功夫。三人一边聊一边吃，妈妈就说到了十一。 “惊惊，十一的时候回趟爷爷家吧。这个暑假没有回去，他们应该很想你了。” 确实，以前暑假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回去几趟的。这次妈妈那边大概是因为我妈的事不肯回去，而我这边则是因为初一所以没回去也没多大感觉。 仔细想想，我俩还真挺不孝的。 “好啊，几号过去？去几天？”去看望老人这是应该的，舍不得初一也只能用电话解相思了。 “早点吧，1号就过去。住个一两天也就差不多了，慕姐也会一块儿回去的。” “妈也一块儿去？”我有些惊讶。 我妈一脸淡定地吃着牛排。 “嗯，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探望一下的。” “哦……”我当然不好说什么，也觉得他们见面对我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但心里忍不住就有点胡思乱想起来。认了我妈以后，虽然也有和爷爷奶奶通过电话，但是两边都绝口没提这件事。 也对，这种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可是，他们会不会说关于我爸爸的内容呢？我无论怎么想都不觉得他们会说这个话题，却也不得不思考他们要是真说到了这里自己该是个什么反应。 其实一开始我对父亲就避而不谈，全然没有兴趣的样子已经足够遭受怀疑了。就算妈妈不多想，我妈肯定也感觉到了一点东西。可她至今也没有说过什么，我也就半是安心半是忐忑地等待着。 “惊惊你不要担心，我和你爷爷奶奶已经讲过了，到时候自然一点就好。”妈妈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安，可惜却没有看出我不安的真正原因。 “我知道啦。”她没看出来，我妈的目光却让我有些承受不住，只好埋头苦吃。 事实上，那也是过去了很久的事情对不对？事实上，他虽然是我爸，可是做的那些事与我无关对不对？ 我和他是不同的。 作者有话要说：惊蛰爸爸的内容稍微有一丢丢沉重，正文里就不明说了，让我们保持欢快。放在妈妈的苦逼暗恋番外里讲讲吧。 第157章 这周连上七天课, 要不是有个十一长假等着我们, 估计大部分同学已经精神萎靡了。 周日下午放学的时候去接初一, 她已经收拾好东西，背着她的小马书包等我了。 “惊蛰！”她过来拉我的手，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怎么啦，那么开心？”虽然说放假确实让人开心吧，但我明后两天可是要回爷爷家的，她怎么也该失落一小下下嘛。 初一笑嘻嘻的，“嘿嘿，今天晚上我们不做作业了好不好？我们一起看漫画吧！” 因为和凌叔叔的约定，初一已经一个多月没来过我家。凌叔叔大概是工作不带回家主义，所以之前初一家里既没有电脑也没有wifi，我平时带个ipad过去还得先下载好东西。 初一被我带着看了动画之后不说上瘾那也是很有些惦念, 求着凌叔叔在家里装上了网线。 “好啊, 小马有好几集没看了。”现在当然还能和初一一块儿看动画，甚至还能给她念书, 只是坐在腿上的福利肯定是没有了。 “嘿嘿，我们不看动画, 姐姐之前给我看的漫画, 我们看那个好不好？”初一不知道怎么突发奇想, 我的好奇心也就被勾了起来。 其实当时见了初一以后我就和陆悠悠报备过情况，也从她那里知道给初一推了哪些漫画。 只是当时我沉浸在和初一互通心意的喜悦里，哪里有心思去看这个啊，后来就更是抛到脑后了。 “好好好, 吃完饭我带ipad去你家。” 现在是两个妈妈在家，我当然还是要回家吃饭的。不过我去初一家的时候可是她俩独处，也不知道是我太想她俩在一块儿了呢还是确实有了那么一点苗头，我总觉得她俩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 有一次我稍微回去得早了一点，两个人一人一边坐在沙发两端，客厅里的气氛莫名尴尬——她俩头发衣服都有些乱，后悔得我逃也似地回了房间。 七点到初一家，她已经吃完晚餐了。初一给我开的门，进去客厅一看发现凌叔叔也在，应该是之前一块儿在吃水果。 我现在和凌叔叔关系已经缓和了不少，他看我来虽然还没有恢复到过去那么热情，倒也渐渐慈眉善目了起来。 我陪着坐了一会儿，很有几分准女婿陪岳父的忐忑感。还好不多久张阿姨就拉着凌叔叔去散步了，剩下我和初一在客厅。 “惊蛰，我们看漫画嘛！”叔叔和阿姨一走，初一就迫不及待地要看漫画了。我当然没有什么不好的，点开了她指名的那部。 “这部你看过了吗？不用看你没看过的？” 初一晃晃小脑袋，“嗯~我们就看这个嘛。” 她一脸兴致勃勃，我也就揽着她一块儿看起来，结果没翻几页就知道她为什么要看自己看过的这一部了。 小家伙特别爱剧透，看了几页就把这部漫画的人际关系给说完了。她透得还特别有成就感，我假装惊奇了几下，感觉她鼻子都伸长了。 要是和别人一块儿看电影之类的被剧透，我可不得气得打断他们的腿啊。但初一不一样，她透得特别可爱。摆着一副你快来问我的样子，一边好想说好想说，一边又强忍着不说清楚。 说起来，漫画哪有女朋友好看。 “这里加濑同学要载山田回家啦！”我沉浸在可爱的女朋友之中，初一的注意力却还很在漫画里。“你那时候也载我回家呢！” 她伸手指着画面上的自行车，抬头看着我，笑得甜过了头，一脸回味的表情。 我心跳有点快，哪里还看得了漫画，只想狠狠亲她。 “惊蛰？” “啊？哦。山田这是吃醋了吗？嗯？加濑之前就交过女朋友啦？”我回过神来，庆幸自己一心两用总算没错过太多剧情。 “诶，才没有，是山田误会了。”初一嘟嘟嘴，维护加濑同学的清白。 “这样啊……”她这个小习惯真是太不好了！干嘛总是嘟嘴呢？嘟嘴难道不就是为了让我亲她吗？ 可是我现在亲她是不是不太好呢？ “惊蛰，你不专心哦。”初一总算是发现我走神了，倾身过来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你不喜欢看漫画吗？” “没有啊，我挺喜欢看的。山田很可爱啊。”我扶着她的手臂，摸到了一手的细皮嫩肉。 也太滑了吧！ 初一哼哼，“可是我比较喜欢加濑同学，又高又帅，体育也厉害……”她前面说着流畅，后面就害羞了。“……我觉得她像你。” 单从形象来说，我觉得萧非同学才更像这位短发的加濑同学——性格除外。但准女朋友既然表达了对我的喜爱，我当然不会自讨没趣地去反驳她。 “因为像我所以你才喜欢看吗？” 初一完全不知道我起了贼心，仰着小脑袋狠狠点头。“我看到什么都觉得和我们好像哦，她们可好啦，我们往后面看嘛。” 我不行了，在凌叔叔和张阿姨回来之前，一定要好好亲一亲她。 “嗯……那个放一放啦。”我捏着她的手臂把她往自己怀里抬了抬，有心要挑起她的感觉。“我们先补补课。” “诶……”初一大概是察觉到一点气氛，但脑子又没那么快转过来，有点不解又有点忐忑地问道：“什、什么课啊？” “之前说了吧，要练练肺活量。还有……前几天你说摸摸也可以……”我把脑袋低下去，初一一副愣愣的样子，直到我快贴到她嘴唇上时她才反应过来，拿手挡住了我的嘴。 “等、等一下！” “诶为什么……”她的手心贴着我的嘴唇，害我说话也含含糊糊的。 初一明明就不讨厌嘛，难得叔叔和阿姨都不在，怎么能浪费他们为我们创造单独相处的良苦用心呢？ 初一被我搂着，身体不能动只好偏着小脸躲躲闪闪的。 “为什么嘛！”我有些泄气，头一低就往她怀里埋。前两天没怎么和初一亲密，明后两天又要回爷爷家，我一定会像奥特曼那样能量不足到报警的。 初一这次没拒绝了，抱着我的脑袋拍拍。“我晚上吃了饺子嘛，张阿姨做了蒜泥的调料……” 哎呀，我准女朋友的胸口真软。就是个子小了点，我这样低着脑袋，腰背有些吃力。不能亲亲埋胸也很不错，说起来这个福利好像之前都没怎么享受过。 不看脸只埋胸的话，我就不觉得初一小了，感觉比自己大好多。比我大的话撒娇也就心安理得起来。“可是你明明很讨厌大蒜，为什么要吃啊……” “可、可是我不是小孩了嘛，爸爸说不是小孩子就要克服不爱吃的东西。” 凌叔叔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所以才那么心安理得地去散步了吗？ 我一边蹭初一的胸一边撒娇：“可是我想亲你嘛，刚才也没闻到什么味道啊。” 啊，胸口真软。 “我刷牙了嘛……惊蛰，你这样好像小孩子诶……”初一似乎是在笑，摸着我的脑袋好像我真的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既然刷牙了那就没事了啊，来，亲一下。”我抬头就想去亲她，初一却还是超级坚定地捂住了我的嘴。“可是我觉得还是有味道嘛。” 要不要这么在乎呀，我觉得初一身上就算是大蒜味那也是奶香大蒜味！ “算了，不给亲就不给亲吧。”我虽然觉得初一小题大做了点，当然也不想强迫她啦。毕竟女孩子嘛，对自己的形象在乎是很正常的事情。仔细想想要是我自己吃了大蒜，大概也不敢亲她的。 可是不亲嘴巴还可以亲别的地方啊，我故意装出很失落的样子，初一也就有些着急起来了。 “惊蛰……” “我明天和后天要去爷爷家了，结果还不能亲你，我会很想你的。”我实在不太擅长装哭这件事，只好把脸又埋回初一胸前。还好初一单纯，没发现我别有企图。 “对不起嘛惊蛰，我也会很想你的。我们打电话嘛，我给你唱歌好不好？”她哄我，我已经很身心舒畅了。 “这样不够啊，我会死掉的。” 初一被我夸张的说法逗笑了，一边笑一边颇有几分无奈地道：“那你要怎么样嘛。” 小兔子踩进陷阱啦！ “那不亲嘴巴让我亲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亲脸嘛？那可以呀。” 怎么可能只有脸啦。小白兔太单纯了，我哪里敢给她时间想清楚，赶紧抬头道：“说好了说好了，我要亲哪里就亲哪里。” “诶？”大概是我脸上表情太得意了，初一登时升起了危机感。“等等，惊蛰你要亲、亲哪里？” 我一骨碌从沙发翻到了地上，一边掀她裙摆一边正经严肃地道：“亲你说可以摸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emmmmmmmmmmmmmm得意过头的小变态，也就现在了，下章就让你翻车。 第158章 可以亲的地方是哪里我就不多说了, 初一手忙脚乱地压着裙摆一脸不可置信。 “诶诶诶……” 我跪在她腿间看她, 特别郑重地问她。“可以吗？” 初一惊呆了。 “诶诶……可、可是怎么能亲、亲那里……” “为什么不能啊, 你衣服也换了，肯定洗过澡了吧。”初一爱穿裙子，小腿一截难免晒黑了一点。她在家穿的这条裙子比在外面穿的又短一些，和我互动了那么一会儿裙摆就乱了，露出一截白得牛奶似的大腿，我老早就觉得晃眼了。 “那、那也不能……” 初一红着脸很是犹豫，我就抱着她的腿，一边用脸蹭她膝盖一边继续撒娇：“就亲一下下啦，膝盖亲一下下，大腿亲一下下。” 初一抱着我的脑袋被我缠得不行，一副又好笑又无奈的样子。“惊蛰, 你这样好像耍无赖的小孩子诶, 今天特别不乖。” 我已经四天没找到机会好好亲她，感觉血槽都快空了。 “那好不好？” 初一大概是看我确实挺可怜的, 终于心软了，点点头道：“那说好, 就、就膝盖和大腿……”她捂着裙子盖住小半截大腿, 警惕地道：“……就这里, 你不能往上亲哦。” 我看了一看，真是吓一跳。那里都快腿根了，再往上亲……我想也不敢想好吗！这回不止初一脸红，我觉得自己也要脸红了。 “我又不是流氓……” 初一惊讶地看着我, 好像是无言地在表达“你是有多没自知之明”这个意思。 我闭嘴了，闷头就往初一膝盖上亲。 凌叔叔和张阿姨出去也有一会儿了，天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我是不想浪费时间，绝对不是承认了自己是流氓。 我一碰到初一的膝盖，她就轻轻叫唤了一声。我抬眼看了她一下，初一连忙捂住了嘴巴。 初一的腿很好看，小腿笔直，膝盖圆润，大腿又有点肉，皮肤嫩得像是能滴水，就算稍微晒黑了一点点还是觉得无比细腻。 我托着她的腿窝小心翼翼地亲，初一一副想要忍耐又忍耐不住的样子闷声哼哼。 “惊蛰，痒、痒痒的……” 我往上亲了亲，初一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 事实上，亲大腿不论是对我还是对初一来说，身体感官并没有特别强烈。但视觉和心理体验实在是太刺激了点，我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或许我真是个流氓也说不定。 初一似乎没什么力气，腿被我轻轻一分就分开了。我亲她膝窝内侧，初一一只手已经按在我脑袋上了。 裙摆再没有束缚，我下意识地往上瞟了一眼，心口都要炸开了。 白色的小猫咪，很可爱。 “惊、惊蛰……一下下，说好一下下……” 是了，说好一下下，我得遵守诺言来着。 我又猛亲了两下，总算过足了瘾把她放开。 其实也就亲了几口，也没什么激烈的动作，结果停下之后我在喘气，初一也在喘气。 心跳得很快，我知道这是激动的。 初一靠在沙发上，裙子可怜兮兮地翻起了一个角，风光就稍微有些没遮住。我还跪在地上，要看的话实在是很容易。可偷看这种事毕竟太猥琐了，我堂堂的准女友又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稍微把裙子又掀起来了一些，我非常诚恳地表扬了初一的品味。“这条内裤很可爱啊，之前没看你穿过，是刚买的吗？” “呀！”初一这一声算是叫得很响了，不但叫得响，行动也特别迅速。“惊蛰你你你……你太坏了！” 只会骂太坏了的初一泪眼汪汪的，又羞又恼的样子可爱得要命。我觉得自己现在的态度应该放低一些，免得真的让她恼羞成怒，却忍不住还是想笑。笑总也得低调点吧，我一边捂着脸背过身一边艰难地道歉：“对、对不起嘛，一个没忍住……” 小白兔也急了，冲着我的背就扑了过来。 “你你你太坏了，一直欺负我。只有我那么丢脸……”她捶着我肩膀好不气愤，我做了坏事这时候当然也得给她泄愤啦，顺势就缓缓地趴倒在地上——还好有毛毯，不论是跪还是趴都不是很难受。 我一趴初一就跟着扒在了我的背上。我一边表现出顺从的姿态一边讨饶：“我错了嘛我错了嘛，哎呦痛痛痛……” 初一颇不为所动，气呼呼地在我后腰上坐起来。“你、你总是看我的小裤裤，我都没看过你的。” “哈哈哈，我都说我错了嘛。”还好初一轻，坐着也不难受，就是趴着笑有点累人。“而且哪有总是看了，就、就这一次……” 之前也只有帮她洗的时候看到过嘛。 初一可不管，小屁股往后挪了挪，伸手要扒我裤子。“你、你还笑……你太坏了，我、我要看回来……” 诶，等等啊初一！ 我一听也有些急了，可是她坐在我背后，坐起来的话很有可能会弄摔她。趴着的这个姿势原来这么不方便啊！ “不、不是的初一，我真的错了……”小白兔急起来咬人原来是真的，平时害羞成那样这时候扒我裤子竟然一点都不手软。 我吃完晚餐之后也洗漱了一次——没办法，天太热。换了一条到膝盖的松紧休闲裤，没有系带没有皮带的，实在是很容易被扒下来。 锻炼加上学画画这段时间她力气确实明显增加了，我这姿势艰难一手提着裤腰带，一手翻手去握她的手，一时竟然阻挡不住。 “你明明说要公平的，只看我的不给我看……”初一说得很委屈，手上却一点也不放松。 哎呦喂，我算是挖坑给自己跳的典范了吧。公平公平也不是说连这个也要公平……也不对，这个好像公平点是应该的。 那说起来，真的是我不对啊！放我身上我就知道很害羞，却总是调戏初一让她害羞，我怎么会那么坏呢？ 我一下子被自己之前那些无耻的做法惊呆了，一个不查竟然真被初一拉下了一截裤子。 “初一初一，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真的……”我一边深刻地忏悔，一边庆幸自己这次穿的这条还算不失成熟风范。 “啊……”初一轻轻叫了一下，大概是看到了，口里喃喃道：“紫、紫色好成熟哦……” 我觉得热气“腾”地蹿上来，直冲得脸都要烧起来了。向天发誓，我今后除非得到初一同意否则一定不再对她使坏了。 因为……真的很难为情啊。 “好、好了吧，初一你也看过了……”我觉得自己气都有些飘了，初一却还是没起身，还用手指戳我的腰。 “惊蛰……” “嗯？”我有气无力的。 “我、我是不是也买成熟一点的比较好啊？我比你大诶……” 初一啊，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呢？这么羞耻的姿势你和我谈买内内的事。 “咳咳咳，我们起来再……”我正想说起来再说，结果耳朵里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登时吓得一个激灵就想起来。“初一，你爸爸回来了，快快……” 天哪，这被抓包了我还有的活吗？我的腿已经在隐隐作痛了。 初一没听到还以为我是在骗她呢，根本不相信我。“我知道的，惊蛰你就会骗我……” 我急得都要掉眼泪了，声音也不敢大。“真的啦真的啦……” 大概是听我带哭腔，初一也有些慌了。“诶，真、真的嘛？” 她连忙放手想要从我身上起来，我好不容易提了裤子正想爬起来，结果初一一屁股坐了回来——腰差点没断咯。 “哎呦……” “惊、惊蛰你没、没事吗？”初一大概是手忙脚乱地没站稳又坐了回来，我刚想说没事结果一扭头就看到凌叔叔和张阿姨站在玄关和客厅的交界处，看着我俩。 我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得什么都完了。 “爸、爸爸，张阿姨……”初一紧张兮兮地叫他们，慌里慌张地要起来。 我可真是心如死灰，一想凌叔叔可能会赶我走，刚才已经摇摇欲坠的眼泪就掉了几颗下来。 初一总算起来了，我也赶紧抹掉眼泪爬起来，就像个等待审问的犯人一样，一声不敢吭。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我不敢说话初一也不敢说话，凌叔叔……我连看都不敢看他，最后还是张阿姨打破了沉默。“真是的，两个小家伙玩成这样，地上也不是很干净的。” 张阿姨您一定是大天使。 张阿姨给了台阶，我当然赶紧滚了下来。“嗯嗯，是我不好，以后会注意的。” 初一也跟着道：“我、我也不好……” 只剩下凌叔叔没表态了，我心里那叫一个忐忑。 “算了算了，你两个小家伙闹腾得那么厉害，以后还是回自己房间去吧。” “是是是……诶？”我很怀疑自己听错了，但那确确实实是凌叔叔的声音啊。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耳边听到了初一开心至极的声音。 “耶！真的嘛爸爸！” 这也……太奇怪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惊蛰：啊、啊咧，好奇怪！ 初一：耶！【抬手万岁】 凌爸爸：没眼看【我女儿很攻呀】 虽然翻车了，也有心理阴影了，但结果还是相当好的哈哈哈哈哈。大家知道凌爸爸不多管的原因了吧hhh 第159章 因为实在太奇怪了, 我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因祸得福的。乐—文难道凌叔叔真的认为我们刚才是在闹着玩？还是他以退为进告诉我他相信我？ 初一心就大多了, 好好讨好了一番凌叔叔, 高高兴兴地拉着我回了房间。 我刚被狠狠吓了一顿，又深刻地忏悔了一番，加上没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和初一两人独处，一时也实在做不出什么过分亲密的行为了。 我觉得真的得好好考虑考虑约束自己行为的这件事，最近好像有点太过放飞了。 之后和初一安安稳稳地看完了漫画，再没敢弄出什么动静。初一开始也是心有余悸，不过她是觉得凌叔叔一定没发现，比起后怕更多的是窃喜。 我陡然觉得自己是真的把这小家伙给教坏了。 第二天回爷爷家，我妈带了礼物，妈妈为这事还唠叨了好久。 越临近爷爷家我就越紧张, 脑海里反复演练着到时候自己该有什么也的反应, 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还好，这种忐忑在奶奶给我们开了门的瞬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哎呦, 都回来啦，”奶奶一点也没有变, 招呼我们进门, 看到妈妈手里提着的礼物心里透亮的。“小言啊, 你回自己家还带什么东西啊，诺诺你也真是的，看你爸待会儿不骂死你。” “我也没办法啊妈，慕姐我拦不住。” 妈妈直叫委屈, 我妈就笑。“妈，我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缺。就是我这么多年没回来了，让我表表心意。” 她也叫奶奶“妈”，我们三个还真有种一家三口回乡探亲的感觉。 奶奶笑得有些无奈，不说她们开始说我了。“惊惊你还是那么瘦，你妈妈是不是没做好吃的给你呀？今天奶奶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奶奶，我比去年都胖了10斤了。”老人家最爱说人瘦了，每次回来都说瘦，我能长到现在这么大也是挺不容易的。 三人在玄关换了鞋，奶奶拉着我的手往客厅里走。 “那是你原先实在太瘦了。” 家里是雇了保姆的，但今天看样子是给放假了。 爷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带着一副老花镜，很有几分装腔作势的样子——我就不信了，知道我们来了他能那么淡定地继续看报纸。 “爷爷。” “爸。” “爸。” 我们三人叫得齐，奶奶看他还在看报纸，嘴里就抱怨起来了。 “老头子你不是都看完了吗？还有什么好看的。” 我心里暗笑，爷爷一脸尴尬地放下报纸，咳了一下。“都来了啊，坐下坐下。” 三人很有默契地排排坐下，奶奶去拿水果点心和饮料，妈妈她们则和爷爷聊了聊最近一些政策和股市的动向。说着说着爷爷就又关心了一下我的学习，对我的生活也关怀了一番。 “三个人一起住还习惯吗？诺诺那套房子有点小，不行就换一套吧。” “挺好的爸，您不用费心的。” “对对，我们又不是没一起住过，惊惊也习惯的。”妈妈今天附和我妈的时间比自己讲还多。 爷爷看了我一眼，胡子动了一动，开口道：“惊惊懂事，你们做妈妈的总不能比她差。旧事伤心事都过去了，你们就该过好现在的日子。诺诺是个不争气的，小言你就多担待一点。照顾好惊惊，也要照顾好自己。” 妈妈原本还一脸紧张，一听爷爷贬低她就着急了起来。“爸，你怎么能那么埋汰我呢？我哪里不争气了？” 爷爷冷哼了一声没说话。只是他这个没说话的意思显然不是指不出妈妈哪里不争气，而纯粹是因为这个不争气的事情说出来丢人而已。 “我知道的爸，您放心。” 他们在说，我不用说话就一个劲地低头吃水果，心中震惊万分。 我妈今天来这怎么一副见家长的样子……也不对，确实是见家长。可，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爷爷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同意了我妈和妈妈在一起？ 不对啊，她俩啥时候戳破的窗户纸？ 妈妈那是有贼心没贼胆，可是我妈之前直得和电线杆似的，也就半个月以前好像发现了妈妈的小心思。而且那时候她明显不是一副能坦然接受的态度，这才多短的时间，哪里可能那么快啦！ 我也是和她俩住一块儿的，感觉也不算迟钝。虽然有一次撞到感觉气氛不对，但在我的猜测中应该是还处于互相试探奸·情发酵阶段，直接见家长是怎么回事？ 我妈对妈妈的接受程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啊？ 我震惊两人的发展速度，并且苦思冥想平日相处中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惊惊，你这个孩子就是心事太重。”我这头还在想，那头爷爷就提到了我。我连忙抬头露出一副乖觉的模样，爷爷就叹了口气。“你的性子像你爸，唉，以后有事要多和大人商量，不要一个人想知道吗？” “我知道了爷爷，以后有事我一定和两位妈妈说，也向您和奶奶说，您到时候别嫌我烦。”像我爸可不是什么好事，爷爷说出这句话看来是十分担忧了。 奶奶一直坐在一旁，爷爷这个大家长说话她向来给他面子，很少插嘴的。只是爷爷提到了我爸，她估计心里也不好受，见我卖乖就笑着道：“我看她啊还是像诺诺，多会卖乖啊。” 奶奶这样一说，爷爷总算有了点笑容。妈妈也连忙在一旁说讨巧的话，我妈没有说话，但是情绪看起来还算稳定。 伤心事总是不好提太多的，爷爷说完了这些就又转了话题聊到了别的地方。奶奶准备去做菜，我就自告奋勇地去厨房打下手。 奶奶今年六十九岁，身体还十分健朗，经常下厨给我们做吃的。 我一边洗菜一边和奶奶唠家常。 “……深深已经毕业，今年也该回国了。悠悠上了大学，你也高二了……时间过得真快呀，你们都长大咯。” “那反正小叔叔有孩子之前我还是最小的。” “你呀，最小也最懂事。深深就不说了，悠悠现在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陆悠悠近些年是来得最勤快的，又最会撒娇，奶奶倒确实最常为她操心。 “哈哈哈，小表姐其实还挺会照顾人的，她就是爱向您撒娇嘛。” 奶奶就笑。“你们这几个小的呀，就你最省心。诺诺当初要自己带你的时候，我和你爷爷反对了好久。没想到你就是亲她，平时挺精明的一小孩，被她一哄就黏着她，要跟她走。” 奶奶不知道怎么就忆起了往昔，我听得有些害羞。小时候我确实很亲近妈妈，因为她又有耐心又有趣，一回来就陪我玩。 “你跟在她后面‘妈妈，妈妈’地叫，比平时活泼多了，我和你爷爷也确实没那么多精力带孩子，最后还是被诺诺说服了。还好你又乖又懂事，从小到大没出过什么岔子。” 奶奶不说岔子还好，一说岔子我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喜欢初一的事，登时内心一顿吐槽。 “妈妈带我那么辛苦，我懂事一点是应该的。” “我们现在倒是觉得当初的决定很对，你像诺诺好，像诺诺是有福气的。” 我也觉得像我妈有福气，看看大家多宠她。虽然恋爱方面有些苦，现在看来也不是完全没希望……等等，大家都宠妈妈？ 难道说，我妈那么容易接受了妈妈的理由就是这个？ 我一方面很觉得不可思议，一方面又觉得实在没有别的理由。 “妈妈那么不靠谱，我还是不要像她了。” 我开玩笑埋汰她，奶奶笑呵呵的。 “那你是比诺诺靠谱多了，像小言。唉，小言……你妈妈是个很好的孩子，怪只怪你爸……没那么多的福气。你以后也要好好孝顺她，不要惹她伤心。”奶奶大概今天也是想到了很多往事，说起来颇有些停不下来的感觉。“老咯，你看我和你说这些干嘛。” “我知道啦奶奶。不过现在不管是妈妈还是我妈都还年轻嘛，我和她们都先好好孝顺你和爷爷。” 我们嘴里聊着，手上也没停下。奶奶睨了我一眼，“你呀，嘴巴甜这点最像诺诺。” 从爷爷和奶奶的态度来看，如果我询问爸爸的事情的话，他们大概也不会太遮掩。可说实话，因为了解到过那么一点真相，我其实并不十分想去知道详情。 我从未见过他，也很少听到他的事情，唯一知晓的那么一点事也并不美好。 更让我觉得有些害怕的是，在别人看来，我或许真的很像他。 既然是个会让所有人都伤心的人，有一些事还是不要再提比较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妈妈们是先上车后补票的。 第160章 张春华说不动凌威, 也知道他正在气头上是怎么也听不进去的, 只好想着先去怎么安慰一下初一。 结果正在这个时候, 一个震动的声音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 凌初一的手机落在了餐桌上，这时候收到了一个q·q消息。 “哎呀，是团团的，我拿给她。”张春华一看就觉得有点不妙，抢先道。 凌威反应却也不慢，伸手一捞直接把手机拿到手里了。“手机我先拿着，不准团团再和惊蛰联系了。” “这个手机还是惊蛰送团团的礼物……”张春华实在有些不能赞同凌威的做法，但她明白，作为一名父亲这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天知道她都给团团教些什么东西！”他这样一想便觉得不对，干脆打开了女儿的手机想看看两个小孩子平时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张春华知道拦不住，见他还要看初一的手机干脆也就不管了, 先上楼安慰初一。 电话记录里最多的就是许惊蛰的号码, 短信里也不少，都是些小女生之间油腻腻的话, 亲密看得出来，逾矩的倒也没有。两人q·q里反而聊得不多, 刚才那个消息也不是许惊蛰发过来的。 凌威有些庆幸女儿不懂给手机设密码, 还给为数不多的几个q·q好友都备注了。 发消息过来的是陆悠悠, 凌威调查过许惊蛰，当然知道这是她的表姐。结果一看这陆悠悠和女儿的聊天内容，那叫一个气啊。 许惊蛰自己不教倒是请了表姐来教，当真是胆大包天。他这一翻聊天记录直接就看到对方传过来的几个文件, 最下面的一个就叫《girl friends》。他学历不高，但一直有在努力学习，英语也很用心学了几句。这两个单词简单，他一看脑子里就冒出了“女朋友”三个字，鬼使神差地就点了进去。 他倒是要看看，这帮家伙到底是怎么教坏他家团团的。 张春华上了二楼后发现初一已经睡着，想着她大概是哭累了，也就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这件事对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可以算是一个冲击了，更何况是像他们家这样的情况。 她想着团团懵懂，凌哥护女心切，自己又说不上话，也不知道之后会怎么发展。 张春华默默叹了几口气，再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凌威正捧着手机皱着眉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担心他是看到了两个小孩子过分亲密的悄悄话，上去正想劝几句，结果看到手机里是一张卡通画。 “春华，你快过来帮我看看，这个东西怎么看？” 张春华自己也没用手机看过卡通画，但她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要比凌威高，研究了一会儿就会了，教凌威怎么用。 一个公司老总，看起来还是个大老粗，捧着女儿的手机看卡通画，画面还是十分滑稽的。 “凌哥，你今天不上班吗？” 凌威目不斜视。 “不去了，这几天都在家里好好看着团团。” 张春华看他是动了真格，心里还是隐隐担忧。 凌威这一看就看了一早上，手机气得扔了好几次，嘴里不停地说“怎么还可以这样”，“现在的小孩子怎么都看这种东西”，“女孩子干嘛喜欢女孩子”之类的，结果几次又捡回来蒙头继续看。 可以看出来他倒也不是有兴趣看，就是因为女儿的事放不下。看了一部又看了一部，第二部的时候张春华也就跟着他一块儿看，叫《轻声密语》。 手机一点点大，两人头挨着头看。两人这把年纪了对漫画这种东西兴致当然不大，还都是些说女孩子高中生活的内容。可凌威看了上一本之后知道这就是说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间的故事的，耐着性子还是看了下去。 女儿太单纯了，和她来硬的凌威也舍不得，只好想着先多去了解了解女儿的想法再说。到时候也能跟她解释，或者说反驳她。 上一部卡通画里还是有很揪心的场景的，女孩子间的恋爱当然没那么理所当然。凌威一边觉得许惊蛰怎么让女儿看那么不开心的东西，一边觉得既然知道女孩子不能喜欢女孩子，干嘛还要喜欢。 结果看的第二部更揪心了，卡通画里美化过的都那么惨，现实里还得了吗？那些好结局肯定都是编的，也就骗骗团团这样单纯的孩子。 又是高中生又是女孩子的怎么就能一起谈恋爱了呢？ 而且他越看越觉得自己这样的家长像是个大反派似的。凌威气呀，不看了。 卡通画果然都是给一些不懂家长苦心的孩子看的，教坏小朋友。 退一万步说，女孩子就算能和女孩子谈恋爱，可是他家团团和普通的女孩子又不一样，惊蛰那是诱拐。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张春华把初一叫起来，初一一醒来还有点懵。她这几天熬夜看漫画，睡眠本来就不足，早上一通哭，伤心难过地就睡着了。 “张阿姨，爸爸呢？他、他让我见惊蛰吗？”她问了一句，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的手机呢？我、我要给惊蛰打电话。” 张春华没办法，一通安慰让她先起床吃饭。 初一一看爸爸还在家，手机还在他手边，脸都苦了。 “爸爸，你、你把手机还给我吧……” “你先吃饭。”凌威很摆出一副父亲的威严来。 初一还以为吃完饭就能拿回手机，老老实实地吃了午饭，结果凌威还是不给她。 “不行，我已经关机了，先放我这里。” 只要能不让女儿被骗了，不让女儿吃苦，当反派又怎么样呢？ 初一惊呆了，觉得爸爸骗了自己，又着急，很干脆地哭了出来。 “爸爸你骗人。” “我骗人？我看你是被惊蛰骗了。两个女孩子怎么谈恋爱？她就是新鲜，看你又不懂事，骗骗你和你玩玩的。”凌威也是发了狠了，什么话重就说什么话，力图破坏许惊蛰在女儿心目中的光辉形象。 可惜女儿不听骗，还气得直跺脚。 “不对不对，爸爸你不要说惊蛰坏话，她才不会骗我呢！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女孩子和女孩子也可以谈恋爱的。” 也可以谈恋爱，然后被人笑，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吗？ “你懂什么是谈恋爱吗？看过几本卡通画就觉得自己懂恋爱了？” 初一好气呀。“爸爸你偷看我手机！” 凌威不小心说漏嘴，心里也不禁有些发虚，外强中干地道：“什么叫偷看？我看你手机还不对了？你看看你都看得些什么东西。” 张春华来这个家也快十年了，从没见过两父女这么脸红着急过，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你看我手机就不对的，你、你是侵犯！”初一记得听惊蛰讲过的，所以说得特别理直气壮，“我不是小孩子了，别人懂恋爱我也懂，我就是喜欢惊蛰。” 女儿从来乖巧，结果今天自己有一句她顶一句，凌威真的是气坏了，一时口不择言，怒斥道：“你和别人能一样吗！” 这句话一出口房间里登时就安静了下来，初一脸上还有泪珠，整个人已经呆住了。 张春华一听也是暗道不好，赶紧解释道：“团团啊，你爸爸的意思是你是她女儿，你和别人对他来说当然是不一样的。” 凌威今天是真的又急又怒坏了，也不知道怎么自己就说出了那么伤人的话来，一时也是后悔不已。 他很感激张春华，也很希望女儿能信了她张阿姨的话，可是他知道的，团团敏感得很，一定伤心透了。 “团团……” 初一确实难过死了，哭得无声无息。“爸爸你也觉得我笨，你也和别人一样……” “团团，爸爸不是那个意思。”凌威到底软了语气，初一却不肯再听，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房间。 “哎呀……”凌威捂着心口直叹气，张春华也没心思管他了，还是先去安置好了初一。 小姑娘心里难受，什么话也不肯说不肯听，就自己窝在被窝里。 凌威那边也不好受，心里又乱，家里像是台风过境一般，直把这一切都算到了惊蛰头上。 他坐立难安了一下午，还破了从不在家里抽烟的戒，在阳台抽了整整半包烟。张春华想安慰他，但看他想一个人静一静的样子又不敢再打扰。 凌威几次拿出手机想打给许惊蛰，想质问她为什么带坏团团，想问她是不是骗团团的，也想问问她究竟有什么目的。他犹豫了一下午，直到快吃晚餐了才把电话摁出去，可是手指摁下去的那一刻他就又后悔了。等听到对面女孩子有点忐忑又有点期待的声音后，更是一句重话都讲不出来。他想想之前看的卡通画，又觉得人家毕竟也是个高中女孩子，比起她骗团团这种事，他也更相信她是真的喜欢上了团团。 毕竟，谁会不喜欢他家团团呢？ 可是，有些事又不是喜欢就可以做的。他一直觉得惊蛰比较懂事，结果这一次的做法实在太不计后果，所以才会那么生气。 但仔细想想的话，人家喜欢团团，又要她为团团着想，把这一腔少年人的爱恋都压在心中……凌威又想起了卡通画里那几个揪心的小姑娘了。 他连忙按了电话，结果对面直接打过来，害得他手忙脚乱差点没把手机扔下阳台。 操心啊，养女儿真的是太操心了。 捧在手里怕坏咯，含在嘴里怕化了，防着男孩子还不够，还得防着女孩子……难道不让团团交朋友吗？ 凌威关了手机，觉得自己这次还是得坏人做到底。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凌叔叔才那么懂嘛，哈哈哈哈 第161章 下午的时候陆悠悠和小姑也来了。 陆悠悠大学生活过得十分顺风顺水, 社团活动更是搞得风生水起, 却还有闲情逸致来管我的闲事。平日里我俩也是有联系的, 只是我不太爱搭理她的八卦。这次她知道我要回爷爷家，准备好了一肚子的问题拉着我问。 我觉得有些头疼。 “诶诶，怎么样怎么样，快和我说说。”奶奶指导爷爷和小姑姑妈妈她们打麻将，陆悠悠就死死缠着我一副好奇死了的样子。 “情况我不是和你讲过了吗？”我心有点塞，电视看不进去，还想念初一。 陆悠悠上大学之后还是有点不一样了，原本小清新的气质成熟了不少。就是那股子八卦劲和幼稚劲一点儿都没变。 “哎呀，谁要听那些啦。我要听细节，细节。” “有什么细节啦，反正就是我和初一目前先保持朋友关系, 等她长大点再说。” 陆悠悠啧啧称奇。“你也算是个传奇了, 没想到我周围真的发生了这么漫画的剧情。看上初一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子不说，还能双双出柜, 获得承认。” 我忍不住吐槽。“你不是还一直推波助澜吗？怎么就没想到了。” “哎呀，就算推波助澜了我也觉得超级神奇好吗！”陆悠悠个子比我矮, 却偏偏要揽着我肩膀, 一副大姐大的样子。“不过惊惊啊, 我仔细思考了下觉得这事也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陆悠悠的热情真是叫人吃不消。“怎么就情理之中了？你还能掐会算知道我会遇到初一啊。” “诶，话不能这么说。咱俩一块儿长大，要说了解我也算了解你嘛。我就一直在想你这种假正经又会想过头的性格以后找对象可怎么办？一般男孩子不说你看不看得上吧，我觉得他们都不敢追你。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该找个女朋友。” 我觉得她这个百合脑真是没救了。“你没事仔细思考这种东西干嘛？我怎么就该找个女朋友了？” 我在之前虽然和谁关系都还不错, 但也不算特别受女孩子欢迎。 “我关心你才想那么多的啊。你找女朋友这个就更简单了，你个子高啊，长得也算标志吧，和女孩子站一起多赏心悦目。” 我知道她已经开始瞎说八道了。“你可注意一点自己的言行吧，我也就算了，上头有妈妈顶着，我看爷爷奶奶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对我怎么样。要是小姑以为你是弯的，怕不得抽了你的筋。” 陆悠悠哼了一声。“我怎么就不能是弯的了？到时候我也找个可爱的女朋友，气死你。” “你就别瞎说了。” 我说了一句，陆悠悠竟然真的闷了一会儿，然后就把这件事跳了过去。“还是说说你和初一吧。目前虽然没谈恋爱，可你俩天天在一起什么也不干吗？初一那~么可爱，你忍得住？” 这陆悠悠把我说得和什么似的……虽然之前我确实干了不少“坏事”，但我现在已经决定改邪归正了。 “我们能干什么呀，初一还小又那么单纯。” “噫，我还不知道你吗？最假正经了……接吻，接吻肯定接过了吧？” “咳咳咳……”要说接吻，那肯定是接了好多回了。平日里虽然张口就能撒谎，这一回却是有些破功。 陆悠悠立即心领神会。“诶，怎么样啦，你和我讲一讲呗，接吻的感觉。” 我头都大了，和表姐讨论接吻的感觉是闹哪样？ “这有什么好说的，你也太八卦了吧？真想知道自己去亲啊。” “啧，你怎么知道我没亲过，我这是在和你交流经验好吗！” 她忿忿不平，我倒是颇为震惊。就我所知，她可没谈过恋爱啊。“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大学？” 不该啊，看她的朋友圈没有一点儿恋爱的气氛。 “怎、怎么啦，不谈恋爱就不能接吻啦，谁规定的！” 我可真是惊呆了。别人就算了，我是没想到陆悠悠会那么开放。“你和谁啊，不谈恋爱接吻不会怪怪的吗？” “怎么就怪怪的，你和初一还不是没谈就亲了吗！”她还理直气壮了。 “我们只是还没谈，这个怎么能一样……”我总觉得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惜这家伙开朗惯了，这种时候还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叫人看不出端倪。 “哎呀，反正我们也没关系的。不要说我了不要说我了，说你和初一。” 什么呀，她不说光问我，我当然也就死死闭着嘴巴不说了。 陆悠悠问到有些无趣，只好又转了话题。“惊惊啊，你妈妈现在真的和你们一块儿住啦？” 这事迟早要知道的，我之前也和她透露了一点。陆悠悠比我大，一开始就对我妈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她听完之后很表示了一通震惊，并且非常笃定大表姐知道这件事。 “是的。”不过虽然和她讲了一下我们的关系，却也没说妈妈暗恋我妈的事。当然更没说，我从小就知道这件事。 陆悠悠当时还说：“你可真是淡定，这要放我身上我可不得看几十本百合漫画压压惊了。” 我觉得她也挺淡定的。 “呜哇，你们这一家三口有点妙啊。” 我虽然没和她说两位妈妈之间的事，奈何这位的百合雷达太强，根本不需要我说就开始自己脑补了。 她心大，大概是看我自己不怎么在意这件事，如今又是和初一“热恋”，她就很口没遮拦了。 虽然一不小心被她真相了，我却还是要表示一下自己的立场的，狠狠瞪了她一眼。“一个是我亲妈，一个是我小姑兼养母，两人还是姑嫂，你在想什么呢？” 结果陆悠悠一副与我一拍即合，更加兴奋了的样子。“惊惊啊，你果然早就想过了对不对？我知道你没那么迂腐……不对，我知道你超级闷骚的。” 她肯定是不知道我爸那些糟心事的，只她对这位死去的叔叔大概也没啥印象，脑补起我俩位妈妈来十分兴致勃勃，还敢跑来和我说。 陆悠悠拉着我的手，笑得轻松。“惊惊，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我用后脑勺看都觉得小姨对你妈妈不简单。再想想你那么谨慎小心的人，敢大胆出柜一定是知道这件事的。现在这种情况你敢说没你推波助澜哦？” 卧槽，这时候我是真的忍不住要骂人了。这陆悠悠眼睛也太好使，我都是喜欢上初一之后才看出来的。她都没见过几次我妈，现在竟然猜得□□不离十。 我就知道，这家里没一个人简单。 我没脾气了，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陆悠悠就抱着肚子笑。“我天，我觉得我们家太有前途了。” 这种前途再来几次，我看也太摩登了点。 “不会小姑也是知道的吧？”因为我最小的姑姑成了我养母，陆悠悠的妈妈也就成了我小姑，叫惯了也不用改口了。 陆悠悠摆手，“我可不知道。我妈和大姨妈好歹是看着小姨长大的，多多少少有预感吧？” “看来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就你，干嘛一定要说出来。” “我也就和你讨论讨论嘛。没准她们那一辈就自己讨论的，我们这一辈也自己讨论啊。” 陆悠悠的思维真是异于常人得很，仔细想想我只是有点变态而已，比起她来实在算不上什么。 我俩就又胡乱瞎扯了一会儿——大部分时候陆悠悠yy，我打击反驳她。等看看时间差不多，初一该睡完午觉了，我就甩下她去给初一打电话去。 初一刚睡醒，声音还软绵绵的，叽里咕噜说了下自己的学习进度，然后说想我。 我原本就惦念她，被她甜腻的语调一勾，觉得自己都快想疯了。 我俩聊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才挂，我一边觉得心满意足一边又更加空虚起来。我认识初一之前根本就没思考过恋爱的问题，因为觉得在我可预见的计划中暂时还没有恋爱这种东西的位置。 喜欢上初一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恋爱脑，简直是颠覆了我的三观。 陆悠悠大概是一个人坐在客厅也没趣，已经跑去看麻将了。我也就进了棋牌室，想看看他们的战果。 爷爷还在场上，奶奶似乎是嫌弃他，已经转到我妈身后指导她了。陆悠悠在替小姑摸牌，从小姑用上这种玄学加成看来，大概是输了不少。妈妈倒一副乐颠颠的得意样，可以看出来很赢了。 “胡了，哈哈哈七对子，悠悠拿钱悠悠拿钱。”她胡起外甥女来也真是一点儿不手软。 小姑摇头说陆悠悠是小叛徒。 我妈见我进来也不知道起了什么心思，起身让我来打。陆悠悠被小姑赶起来也气呼呼跑到我这边看，结果我一落座身后就站了三个人，也算声势浩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两章，然后要稍微加快点进度了。 第162章 麻将是我们家每年过节的必备节目, 一家老小都会玩。虽然说比起打扑克, 运气成分占了更多, 但技术也还是很紧要的。 “哈哈哈，老妈，你们完了。”陆悠悠大概是被小姑说是叛徒心里很是不平，这回当真成了叛徒。 奶奶也点头。“惊惊这牌不错啊。” 我妈站在她身后，笑着问道：“惊蛰技术怎么样？” 她不知道我技术就拉我来代打，大概是抱着小姑一样的想法。 陆悠悠很气地道：“和我们打的时候我就没见她输过，所以和大表姐再也不愿意和她打牌了。” 是的，前些年过年我们还凑一块儿打打麻将打打扑克，最近两年她们已经不愿意和我玩了。 “惊惊技术很可以的。”奶奶这位资深牌友给我下了肯定。 爷爷就跟着道：“惊惊记性好，又聪明，这牌没法打。” “爸, 你是怕了嘛！”妈妈倒是不给我长威风, 很得意地道：“我可不怕她，让我给她来个下马威。” 几人边打边说, 已经十几巡下去了，我表示压力很大。 从妈妈的弃牌看来, 她明显是在做万一色, 爷爷的七小对估计也快了, 小姑则已经听牌。 我心里一边算一边摸牌，一看进来一张七万，陆悠悠就叫了一句“我呸”。 她其实是我这边的叛徒吧。 奶奶自己打牌从来很淡定，但坐后面的时候就会很激动, 看到我这牌大已经笑开了。“惊惊，咱们只要自摸。” 我心想奶奶连你也是叛徒啊，就听到我妈开口道：“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四暗刻呢，惊蛰运气很好啊。” 我已经无语问苍天了，身后坐着一堆叛徒，看来是真的只能等自摸了。 “要不要这么狠啊，一来就想自摸四暗刻！”妈妈话里虽然这样说，手上打得却开始随意了。“不过四暗刻可不好胡，你就等着付钱吧。” 小姑打击她。“那诺诺你也等着付钱吧，我可是已经听了。” 爷爷哼了一声，骂她们。“我看你们也没点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手里打出了一张一万，结果我妈碰了。 “打得好，爸，听了。”直接跳过了我的摸牌。 “多碰多放铳，送你了。”爷爷很豪迈。 目前四家全听了，爷爷刚换了听张也不知道是哪张，妈妈的万一色倒是好猜，不过看她样子也是奔着自摸去的，小姑的牌小一点，大概是条花龙。 “惊惊看到了吧，你爷爷和你妈公然串牌针对你。”小姑见我的摸牌被跳过了，哈哈大笑。“我看你还是快点放铳给姑姑好，姑姑的牌小。” 麻将场上真是没有亲情，我已经看透了。 我一直没开口说话，因为陆悠悠和奶奶已经帮我说了不少了。我妈倒是挺专注看我打牌的，看爷爷打了个北风轮到我摸牌，一副紧张不已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们要自摸了。”我刚抬手陆悠悠就叫了起来，害我差点没把牌扔了。 奶奶也同时道：“看你们都欺负惊惊，惊惊我们就自摸一把。” 她俩这一说害我也期盼了一下，摸牌进来的时候用中指摸了一下牌面，结果吓了一跳。 “嗯？惊蛰，你怎么不翻牌啊？”妈妈奇怪，陆悠悠也激动。“对啊对啊，快翻牌。” 这是运气加成吧，没想到还真给她们叫进来了。 我一笑，妈妈立即就知道了。“不是吧，这也可以！” “自摸四暗刻。”我把七万翻出来，结果妈妈更气了。 “有没有搞错，我也听七万啊，我的清一色！” 爷爷也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早知道我就不留七万了，你最多胡个三暗刻。” 爷爷摸七万打一万看来是真的故意的，只是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被我我自摸。 小姑摇头，“胡了第一局，会输到最后的。” 陆悠悠才不管，一边拍掌一边哈哈大笑：“这一局就够吃了，之后还怕输嘛，快拿钱快拿钱。” 免不得又被骂小叛徒。 奶奶见我开门红也来劲了。“下午惊惊手气不错啊，小言你输的都回本了。说好了啊惊惊，奶奶养你小猪。” 陆悠悠也抢着道：“我也养我也养，惊惊，见者有份啊。” 我哭笑不得。“这才一局。” “我们相信你嘛。” 我妈坐在一旁笑个不停，看起来已经十分放松了。一边收钱我一边想，麻将果然是中国人拉近人际关系的好工具。 热热闹闹打了一下午麻将，在爷爷家住了一宿，第二天吃完午餐打道回府。 虽然这两天一直有和初一联系，可还是免不了要想她。我回来之后也没耽搁，直接去了她家。 我们家一直没有十一出去玩的传统，更何况这次还回了趟爷爷家。两位妈妈平时工作忙，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息休息，我当然是更乐意和初一一起。 凌叔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放松了对我的警戒，我心里一边高兴一边忧愁。能和初一独处当然很好，可是上次的事让我很深刻地反省了一通，下定决心要稍微收敛一些。 十月过得很快，一转眼就进入了十一月，又是考试和运动会月。理科和文科的排名是分开的，这是分科以后的第一次期中考，初一以一百名为目标努力，很卯足了劲。我当时就答应了她，考了一百名的话就给她奖励。 大概是热情投到了学习上，初一似乎也没发现我更克制了。虽然有些失落，可是看到她这样认真努力的样子又让我充满了自豪。 考试在周四周五，第二周的周一就出成绩。试卷在早读的时候就已经发下来了，名次排名也已经贴了出来。 知道自己排名第一的时候不能说不开心，但因为没办法第一时间知道初一的名次，难免有些心不在焉。 我一边整理试卷一边思考课间是不是应该去一趟初一那，正想着呢，有个身影却在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 来的人叫楚苏，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看起来十分文静的样子。她坐在第一排，平时也就不怎么有交流，只有考试的时候因为经常前后桌聊过几句，给我的感觉有点冷淡。 之前胡琳说过，我这异军突起的年级第一在一班相当受到关注。像一班这样的先进班注重成绩，每个人之间的差距其实非常小，不服输的人当然也不少。楚苏已经不止一次排名第二了，我用膝盖想想也知道，一定要人家和我和睦相处，想来是有难度的。 我曾经虽然一直装好孩子，但也从没想过谁都会喜欢我，都能对我和颜悦色，聊过几回发现不是一路人之后也就很少接触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这副拿着试卷，明显是找我有事的样子让我有点惊讶。 她站了一会儿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我怕她是难为情，首先开口道：“怎么了楚苏？找我有事吗？是要讨论试题吗？” 楚苏的勤奋是有目共睹的，成绩也十分优异。她被班里称为“做题狂人”，作业对她来说简直像是兴趣一样。 我想她拉下脸来找我除了讨论试题实在没有其他理由了。 楚苏其实是长得相当耐看的一个女生，但因为平日不怎么打扮，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还总是垂头做题，别人很容易就会忽略她的相貌。 和初一交心之后我确实觉得自己改变了很多，但有一些习惯却是怎么也改不了的。譬如进入新环境后，下意识地去观察别人。当然啦，因为初一我现在观察别人貌似更容易发现他们美好的一面了，也算是有长足的进步吧。 “嗯，我想来问问，你数学的附加题做对了吗？” 果然是来问题目的，我心中了然也就放松下来。 “对是对了，不过这道题不止一种方法。”我一边把数学试卷翻出来给她看，一边问她，“你呢？你用了哪种方法？” 楚苏倒也不矫情，把自己的试卷摊出来给我看。“我只想到可以用你这种方法解，但是解题思路一直没出来。” 我俩虽然不熟，还好讨论题目是不需要熟的，思维跟得上能沟通就好。我稍微看了下她做了一半的答案，然后帮他讲解。楚苏基础知识扎实，一点就透。可她知道这种方法后还不满足，又问我其他的解法。 楚苏很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结果一堂课间完全不够用，和她耗了整整一早上。还好物理课是在上午，否则她大概还得和我一块儿讨论一下物理题目。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一下课就看到楚苏拿着试卷站起来，差点没把我吓死。还好我动作快，在她转身之前就从后门溜走了。我倒也不是不能直接拒绝她，但她这种学生吧我觉得还是带点痴的那种，不好太直白地拒绝。 我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一楼，初一这次却没有在门口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忍不住写了一段打麻将，啊，好想打麻将。这周末和朋友约好去苏州打哈哈哈。 第163章 倒也不是说每次初一都会在门口等我, 但自从认为李恒对我有意思之后, 她是能不让我进教室就不让我进教室了。我有点奇怪, 向门里一张望，看到初一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地写着什么。我猜大概是这次的试卷，也不急着叫她了，慢悠悠走到她的身边。 “初一，在订正试题啊？”这次的试卷周末的时候回去就有和她分析过，但我毕竟不是老师，而且还不是文科生，自己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初一原本还低着小脑袋，听到我的声音就抬起了脸。她一抬头我就惊了一下，看她眼睛红通通的，顿时心里就揪起来了。 “怎么啦初一？”教室里还有不少人, 大概是刚公布了成绩发了试卷, 今天大家显然都对吃午饭这事不怎么着急。我是管不了别人了，撑着桌子俯下身看她的脸, “怎么眼睛红通通的，像小兔子一样呢？” 初一看起来兴致不怎么高, 扁了扁嘴有点难过地道：“惊蛰, 我没有达到目标……” “嗯？是第几名啊？我帮你分析的时候觉得你考得不错呀。” 初一看起来更难过了。 “一百零一。” 噗, 这也太巧了吧。 老实说，这其实和初一达成了目标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但刚刚好差一名有时候更让人伤心。 我握握她的手安慰她，“你把会做的都已经做出来了, 这已经很厉害了。一百零一名和一百名真要说有什么差别的话，那就是你又多了一名进步的空间对不对？我们下次再继续努力。” “我知道的惊蛰。”初一揉揉眼睛，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已经很开心了，就是只差一名……奖励没有了……” 原来她难过的是这点啊，我哪里会和她那么较真啦，一边拉她起来去吃饭一边道：“奖励还有啦，还有还有，你要什么奖励和我说就好了。我们先去吃饭。” “真、真的吗？”初一一听还有奖励，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意，只是这个笑意没持续多久就又变成了担忧。“可是……会不会不太好啊，我又不是一百名……差一名也是差……” 小家伙还挺认真的，可看她又一副好想要好想要的样子。我觉得好笑，故意沉吟着“嗯”了一下，她像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般紧张地望着我。 其实想要说服初一那一丢丢的心理负罪感还是很容易的，只要我强势一点就好。可我看这个小机灵等着就是这个，一下子又想要欺负她。初一大部分时候都呆萌可爱得要命，关键时刻却很少掉链子，我觉得她本质上是个特别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什么对自己重要，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智者——这大概就是撇除了一切杂念之后的智慧吧。 “嗯……既然初一你都这么说了，好像确实不太好哦。”虽然时时顺着她宠着她让人非常有满足感，但欺负她看她撒娇再哄她不是也超级叫人萌动吗？ “诶……”初一抱着我的手臂，苦着小脸拖着长长的尾音，看起来很失落。 我觉得好笑，“不是你说不太好的吗？” “可、可是……”我俩一边聊天一边进入了食堂，人瞬间就多了起来。初一支支吾吾的，一副又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我逗够了她，也不敢再欺负。“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哦。肯定给奖励嘛，是我想给奖励，我说第几名有就第几名有。你一定得要，不能不要。” 初一松口气，一点儿也不敢推辞了，好认真地道：“那、那我先想想要什么奖励。”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又使了坏心，沉浸到了要什么奖励的兴奋中。 买完午餐，挑了座位，初一还在想，我就一边吃一边给她提供选项。“吃的玩的都可以啊，要不要带你去游乐园玩？” 初一看看起来很心动，“游乐园啊……” 我俩正在讨论，背后却突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许惊蛰。” 我转头一看，不是和我讨论了一早上试题的楚苏是谁？ 她正端着餐盘，看样子是刚来。 老实说我俩真的不太熟，即便今天讨论了很久题目，可基本上没其他交流了。加上她之前冷淡的态度，突然这样“热情”地来打招呼，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当然，不习惯不代表反应慢，她叫了我名字，我总得接下去。“楚苏，你现在才来吃饭啊？” 楚苏点了点头，竟然直接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你放学就来吃饭了？不先做会儿题目吗？” 我算是知道了，她估计还是来讨论题目的。 真的是“做题狂人”啊。 “对，我要和朋友一块儿来吃午饭。”我看了一眼初一，她正一脸茫然地望着楚苏。人都坐下了，我只好给两人介绍。“初一，这位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楚苏。楚苏，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凌初一。” 介绍是介绍了，初一大概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坐下来，疑惑地打招呼。“你好。” 楚苏看起来是那种正经到看起来不苟言笑的类型，这时候只是对着初一点了点头。“你好。”然后转头就问我，“许惊蛰，我找到之前说的那道题目了，你吃完饭就回去吗？” 我就知道，果然还是来找我讨论题目的。 “不是，我吃饭要先去一趟图书馆找点资料。”我的头有点疼，特别是初一已经停下使用筷子的手，专注地听我俩说话了。 楚苏点点头，“现在自习教室开放了吗？讨论题目会比较方便吗？” 她说得太理所当然，一时让我觉得气也不对笑也不对。 “不好意思啊楚苏，我不是去图书馆学习的，我只是看点东西……这样吧，我回去再和讨论一下？”老实说，和楚苏一块儿研究题目不能说对我没帮助。早上虽然大部分时间是我在给她讲解，但是过程当中她提出的疑惑和见解对我来说也很有启发。 楚苏看了一眼初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哦”一声。“那等你有时间再说吧。” 我很庆幸这位学习达人没有真的狂热到不会看气氛。 身边坐了位不熟悉的人，我和初一吃得也没啥滋味了，草草地吃了剩下的，先走了。 初一中午的时候倒是什么也没问，等到了晚上我帮她改正作业的时候，她却突然提到了楚苏。 “惊蛰，中午那个楚苏和你关系很好吗？我没听你说过诶。” 我和初一说过萧非，说过胡琳，也说过冯玥，但这个楚苏我今天才和她说了些话，之前当然就没提过了。 “我和她其实不太熟，就今天讨论讨论了题目。这不是刚考完试嘛，她是年级第二，特别爱学习，所以来找我问问。” 初一现在可爱吃醋了，我今天思考了一天老早就想好要怎么和她解释，力图不叫她误会伤心。 初一听完点点头很有几分骄傲地道：“惊蛰你真厉害，第二名还要问你问题。” 我看她的崇拜脸可爱，忍不住就捏了捏。“哈哈，我们是讨论啦。” 初一小脸又嫩又软，被我稍微捏了捏就红了一片。她嘟嘟嘴，“那你和她讨论好久哦？” 哎呀，还是吃醋了。我心里萌动，恨不得把她搂在怀里揉搓一顿。只是一想到上次差点被凌叔叔“捉·奸”的场景，到底不敢有大动作。 “没有很久啦，明明和你一起学习的时间更长。而且她和我有竞争关系嘛，之前完全不和我讲话的。” “那她现在和你讲了……吃饭的时候还要和你坐一块儿。”我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初一反倒气呼呼了。“你那么招人喜欢，要是她和你说话之后喜欢上你怎么办？” 自从李恒的事之后，初一好像更敏感了。 “怎么会呢，又不是每个女孩子都会喜欢女孩子的。再说啦，不管是谁喜欢我，我都不会喜欢他们的嘛，就喜欢你。”反正这样的话我是说几次都不会嫌多的，初一爱听就好。 只是我这次这样说，初一却既没有害羞也没有高兴起来。 “可是……”她皱着眉用委屈的眼神看着我，我心里吊起来，耳边听到她继续道：“惊蛰，你好久没有抱抱我了。” 原来她还是有感觉的啊！ 初一一边这样说一边用上目线看我，也太犯规了。我一下有点把持不住，她还拉了拉我的手。 “惊蛰……” 说起来，无论是肺活量还是说好的可以摸摸，我们根本就没实施过几回啊！我费尽苦心给自己找的福利，到底是为的什么嘛！ “咳咳咳，初一啊，我不是不想亲近你……” 初一抽抽鼻子，很有些后悔地道：“是、是因为我上次脱你裤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的，小变态还是挺喜欢被脱裤子的。 第164章 “是因为我脱了你的裤子, 所以你、你不想和我亲近了吗？” 初一似乎有些懊恼, 我更是没想到她会这样想。 “诶, 不是啦，怎么会……”虽然被脱掉裤子是有点难为情，也是因此思考自己对初一做这种事是不是很流氓，但绝对不是讨厌被初一脱裤子。真要说起来，被凌叔叔抓包这点比起被初一反推可怕多了。 而且之前那段时间初一那么努力学习，我哪里好意思腻歪她分散她注意力呀。 “那是为什么？”初一天真疑惑地望着我。 我看了看关着的门，想想还是和初一说清楚比较好，招招手让她把耳朵贴过来。“初一啊，我们上次不是被凌叔叔看到了吗？我怕要是再被他抓住，他就要把我赶走了。” 初一不解，“可是爸爸没有赶你啊, 他还让我们回房间, 肯定没看到你亲……亲我的。” 她说得顺溜，到最后才害羞起来。 其实这点我也奇怪, 虽然凌叔叔是没看到我亲初一，但就那个场面而言, 怎么说看起来也是在干坏事嘛。当然, 这件事不需要让初一知道, 免得她操心。 “嗯嗯，是啦，我就是有点担心嘛。因为我之前答应了凌叔叔，要把握好尺度的……”说到这个我还是有些惭愧的, 毕竟这个尺度真要说把握好还是没把握好，我大概刚好处于一个灰色地带吧。“我太喜欢你了嘛，之前总是忍不住。上次差点被抓包，所以才决定要好好加油忍耐的，不是不想亲近你。” “诶……”初一嘟嘟嘴一副不是很开心的样子，颇有些苦恼地问我：“那、那你要忍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能忍到什么时候啊。 看了看初一无精打采的小表情，我觉得自己可能马上就要破功了。 “对啦！”我还在想要怎么回答她呢，初一眼睛突然亮了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你不是答应要给我奖励嘛！是奖励的话一定是没关系的对不对！” 等等啊初一，到底是给你的奖励还是给我的奖励啊？我心里快乐疯了，并且再次感受到了初一相当钟情于我的这个事实——或许比我想象得还要喜欢。 “初一啊，其实你很喜欢吗？抱抱还有亲亲之类的事。”说起来，我可是以“我耍流氓初一会害羞”为出发点忍耐的，要是这样让她伤心不安的话，那当然就该停止啦！ 我本来就忍得很辛苦了。 “诶……”初一眼睛开始乱瞄了。 “我是很喜欢抱你也很喜欢亲你，可是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想想觉得还是不要做比较好。”她坐在我身边，还因为把耳朵贴过来而离我非常近，只是不敢看我。 “我，我没有不喜欢……” “那是喜欢？”我想，这一定就是我忍耐了那么久的奖励了。今天凌叔叔不在家，张阿姨每次都会敲门的，安全得不得了。 就频率来说这已经好低了吧？今天稍微放纵一下下也没什么问题的吧？ 我故意向初一靠过去，她的眼睛已经开始湿了。“我、我说过喜欢的……”她似乎明白了我是在逗她，有点委屈地道：“你不要欺负我……” 傻初一，就是因为你总是叫我不要欺负你，所以我才更想欺负你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亲你一下算道歉好不好？” 我一低下头，初一就已经把眼睛闭上了。在她“嗯”出声的时候，准确地堵住了她的唇。 忍住这种事一定是不存在的，亲的话只亲一下这种事也是不可能存在的。 初一已经很熟练了，在我舔她嘴唇的时候乖巧地把嘴巴张了开来。堂而皇之地将舌头伸进她微微张开的唇间，然后，品尝她温热的口腔，细密的牙齿，还有柔软又不知所措的小舌头。 初一的身体一被亲就发软，双手软绵绵地搭在我的手臂上。 一定是忍得太久了，我觉得自己这一次尤其激动。一手捞着初一的背，另一只手忍不住从衣服下摆探进去摸她软软的小肚子。 “唔……”初一的身体颤了颤，捏着我手臂的力道也稍微大了一些。 接吻的声音清晰得叫人面红耳赤，我觉得太色·情了，却又忍不住更用力地吸食初一口中甜蜜的唾液。初一的鼻息开始变得急促，舌头却万分配合。 把初一教得变成喜欢这种事，我是不是应该有点罪恶感呢？ 脑子里一瞬间出现过这样的念头，但很快就被初一的嘤咛淹没掉了。手底下柔软滑嫩的触感叫人欲罢不能，小小的肚脐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起伏着，可爱得不得了。 亲到后面，我已经彻底忘记了时间，只觉得亲得好久好漫长。等我放开初一，才感觉到嘴唇和舌头都有些麻了。初一的唇看起来有些红肿，因为沾了唾液看起来特别鲜艳。 她的表情有点糟糕，我猜自己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初一。”我搂紧她，轻轻拍她的背，听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喘息，轻柔地摸她的小肚子。“我只喜欢和你做这种事，也只会和你做这种事。” 初一攀着我的背，埋在我怀里的小脑袋狠狠地点了点。“我知道的惊蛰……” 我也知道初一一定是明白的，但有些事并不是说明白了就可以不用说。我喜欢她这件事，当然是不管说几次都不嫌多的。 “初一，我、我想再做稍微亲密一点的事可以吗？”而想要更亲近的心，想要更碰触初一身体的这件事，也一次比一次难以忍耐。 初一并没有问更亲密一点的事是什么，只害羞地轻轻答应了一声。“……嗯。” “你胸口闷吗？” 我这样问初一显然也明白我想做什么，她羞涩又微弱地“嗯”了一声，我就把手稍微向上移了一些。 是上次和我一块儿买的内衣，我只凭手感就判断出来了。 初一吸了一口气，原本软绵绵的身体都紧绷了起来。“惊蛰……” “闷的话，把扣子解开好不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是紧张不已，可是，满溢出来的渴望又叫我难以忍耐。稍微碰一下的话，只是像过去那样帮她揉一揉的话，应该是被允许的吧？ 初一整张脸都在埋在我的肩窝上，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清楚听到她的声音。“惊蛰，你要轻一点……” 这一次轮到我抽气了，还紧张到不停咽口水。 前扣还算好解，只是我一只手又很紧张，解了好几次才解开。 “不要怕。”我安慰她，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抽筋了。 和肚子上软软的肉不一样，和大腿上的也不一样，被手掌轻轻包裹住的部分柔软又饱满到不可思议。 不是第一次碰她这里了，甚至不是第一次直接接触。但这确实是我承认了自己的感情，并且满脑子不单纯思想之后第一次触摸她这里。 简直是梦幻一般的触感，我觉得自己应该更虔诚一些，稍微轻挑一点都是亵渎。 “惊蛰……”初一用像是要哭的声音叫我。 “不舒服的话告诉我，我会停下来的。”我侧头去亲她的耳朵，她就开始呜咽似地叫唤。 手掌轻轻擦了几下，掌心已经能够明显地感觉到顶端柔韧微热的触感。初一应该算是比较敏感的那一类吧？虽然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但她总是在我还没有做什么的时候就反应超大。 不过，初一没有说不舒服的话应该就是可以继续的意思吧？ 等我终于停下手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是五分钟，还是十分钟？或者是半个小时？ 我只知道自己在喘气，初一歪歪地靠在我怀里，呜咽着掉眼泪。 太夸张了一点，我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还是懵的。但我知道初一一定比我还不安，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边哄她，“不哭了初一，乖，不哭了。” 初一埋着小脑袋抽噎，听起来特别委屈。 “惊蛰……” 我亲她头发，“乖哦，不哭了不哭了。” 大概是安抚有了些作用，初一渐渐地平息下来，直到最后只是安静地靠在我怀里。我这时候才敢和她说点其他的，“初一，要帮你把扣子扣回去吗？” “不、不要，我自己扣……”初一应该还是害羞，从我的怀里出来，背过身去自己扣扣子。 我稍微打量了一下她的脸，发现除了红得厉害之外，其他都还好。 初一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手发软，扣了半天才扣上去。只是扣好了也不敢转过身，感觉是有点被我这次的热情吓到了。 “有没有哪里难受？” 我问她，她倒也老实，低着脑袋道：“左边有点痛痛的。” 是被我欺负过的地方。 我从后面抱住她，见她没有抗拒心下才松了口气。“对不起哦，我下次再轻一点。” 初一就着我抱她的姿势玩我的手，语调软软的。“惊蛰，我们是做了要生小宝宝的事吗？” 生理知识科普还算到位，虽然这次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但也差不远了。 “嗯，大概是一半吧。你不要担心，不会怀上小宝宝的。” 初一脸红到了脖子根，耳朵也整个红透了，像是能滴出血来。嘟嘟囔囔地道：“我、我知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女孩子和女孩子不会生小宝宝的嘛……” “好呐好呐，你知道的。”这种时候怎么能违逆她呢？我当然是顺着她的话讲了。 初一哼哼，“我不和你说了，我、我要去厕所。” 她一说要去厕所，我脑子瞬间就想歪了。“小裤裤湿了吗？” 初一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我、我不知道……好像有点湿湿的……” 虽然没想要做到这么过分，但这实在是身体的自然反应。我怕初一懵懂不知，又无法一下子接受这样强烈的感官体验，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不要怕，这是因为你身体很舒服才会流出来的。” 我一直搂着她，初一看起来还算安心，嗫嚅着道：“我没有怕……就是觉得好害羞……” 我忍不住亲了她的脸一下，“没关系，以后会习惯的。我陪你去换小裤裤好不好？我帮你洗。” 前面说得一直好好的，结果我这句话一出来，小兔子瞬间毛都炸了。趁我不备，她一下从我怀里蹿了出去，我从没见过她那么矫健的样子。 “才、才不要呢，我自己能洗。”她一边拒绝，一边像是怕我追上去似地钻进了洗手间。 我差点笑倒在椅子上，内心又是满足又是愉悦。 小兔子其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得很肥了，不能吃，舔一舔却完全没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emmmmmmmmmmmmm写的时候直接跳过了一段感觉会被和谐掉的内容，等我有时间再写出来。 第165章 考试结束后, 十一月已经进入了下旬，又是一年一度的运动会。 一班在高一的时候是仅次于我们十六班的第二名，胡琳是个相当重视班级荣誉的好班长, 这次把目标名次定在了第一。 “惊蛰，有了你我们班如虎添翼，这第一名肯定手到擒来。” 今年因为800米有人报名我就不去凑人数了, 报了100，200和标枪。胡琳看完后一副对第一名势在必得的样子。 萧非报的是跨栏，跳高还有跳远。我记得这三项她之前都得了第一, 今年没意外的话应该也差不多。再看看班级同学积极性也是颇高，其他班级又多是打乱了的，这第一名还真说不准能拿到。 运动员报完名之后当然就是志愿者了, 高一的时候初一为我当志愿者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没想到转眼已经一年。 初一不在班级我的志愿者是谁都无所谓，我关系比较好的其他三人除了胡琳之外另外两位也是运动会主力, 胡琳又是班长要统筹全局, 这志愿者也就随便她安排了。 结果，胡琳把楚苏安排给了我。 “拜托啦，反正你和谁的关系都还可以。楚苏可是难得和人比较熟，你就和她一组吧, 她当志愿者还是很靠谱的。” 我因为初一稍微吃过楚苏的一点点醋而有些犹豫, 但实在架不住胡琳的祈求。仔细想想的话，初一那时候其实也不是真的吃她的醋，更多是因为我俩太久没亲近了。 这段时间楚苏经常找我讨论题目, 两人倒是真的有些熟悉起来。她个子小小的，看起来非常文静，从平时的体育课能看出来，她没什么体力，当志愿者倒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运动会放在11月最后一周的周三周四和周五，正好阳光明媚，秋高气爽。 本来这种班级荣誉大战各班都该是精神抖擞，齐心协力的。不过因为我们高二刚分的班，各班级之间□□味还不浓，为原先班级同学加油的情况多得不得了——初一就跑来给我加油了。 开幕式以后各班级在自己的看台安置，因为离自己的项目还有时间，我原本是想去找初一的，结果这次她比我还积极，跑到了一班的看台上来。 她小心翼翼地从楼梯走上来，冒出小脑袋四处张望，我这走到一半一眼就看到了她。 “初一。”我朝她招手，初一一看到我就不猫在楼梯口了，露出大大的笑脸跑了过来。 “惊蛰！”她背着满鼓鼓的背包，走路还带蹦蹦跳跳，可见是很开心了。 之前就和她讲过我是哪几个项目，她说过要来给我加油，只是没想到会主动跑到我们看台来。 她这一小跑，引得坐在看台前几排的同学纷纷侧目。我下意识觉得有点张扬，拉着她赶紧往后排看台的通道走。 “你怎么来啦，我正想去找你呢。” “我走这边过嘛……”初一笑嘻嘻的，拉着我的手晃。“韩露和张萌说我可以和你一块儿哦，不用回看台也没关系。” 哎呀，没想到那两位这么给力，还给初一开小灶了。 “那你这几天就好好跟着我，我去哪里你也去哪里，不要走丢了。” 我拿出一副家长的态度，初一不买账。“我才不会走丢了呢，我还当你的志愿者，我会支持你的！” 我们之前倒是没说好要这样，因为考虑到毕竟不同班，怕对初一在班级里的影响不好。 不过她都这样说了，我怎么可能会拒绝嘛！ “好好好，你永远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初一开心了，还颇有些得意忘形的样子。“哼哼，所以是你不要走丢了哦。” 她可爱得不得了，我当然得买账啦。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吧！” 我去过很多次二二十班，初一还真没来过我们一班。主要是一班在五楼，没什么事我才不想她爬五楼累到呢。 幸好她虽然没到过一班，我比较熟的几个朋友对她也不算陌生。胡琳最是热情主动，见我俩坐到最后排，很快就过来打招呼了。 “哎呀，惊蛰，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胡琳除了偶尔对冯玥和萧非同学凶巴巴的，大多时候还是相当和颜悦色的。 介绍当然是要介绍啦，我也不是没有和初一讲过在一班交的朋友。“初一，这是我们班长胡琳。胡琳，这是我的好朋友凌初一。” 想想初一当初同班同学来搭个话还在我手臂后面躲躲藏藏的，现在面对可以算是陌生的同学，也没显露出胆怯的模样。 初一笑得甜滋滋的，声音虽然软，看起来却特别得体有范。“你好，我是凌初一。我听惊蛰提到过你呢。” 胡琳笑眯眯的，“哈哈哈，你好。我也经常听惊蛰说到你，就是让她介绍一下，她总是不肯。宝贝似地藏着掖着，很讨厌。” 胡琳一开玩笑，初一就腼腆了，看起来很有些不好意思。我开口辩解道：“我哪里有藏着掖着啦，只是觉得迟早有机会，没必要刻意而已。今天不就认识了嘛。” 我们三还没说几句话，冯玥已经凑过来了。这几个月下来我可算看出这位对我们胡琳班长是什么感情了，大概是当初刚转校过来就是被胡琳照顾着，这位一根筋的混血美少女全然像只有印随行为的小鸭子，整日黏着她不放。 “你怎么过来了？你的项目还多久开始？”胡琳嫌弃她，但看出来不是真的厌烦。“算了，来认识一下？” 冯玥冷着一张脸，“我跑四百米难道你不陪着我吗？这不是你班长的义务吗？” 胡琳很头疼的样子。“我怎么就要陪你了？我这个班长给你补课，还给你陪跑啊？这是义务的话，我们班四十多个人是不是我都得陪过去啊。” 冯玥没道理，死犟着不肯松口。“反正你陪我是义务……这是谁？” 但很快注意力就转到了初一身上。 冯玥问得直白，语气还莽呼呼的。她很给我不懂人情世故的感觉，但是一点也不惹人讨厌——毕竟是美少女。 “这是初一，凌初一。我的好朋友，也是你姐姐的师妹。”十一放假在家把答应冯姐姐的章给刻了，因为这一层关系我和冯玥倒也亲近了不少——所谓的亲近就是她愿意和我多说几句话，多拿正眼看看我。 我得说，一班特立独行的人太多了。 冯玥大概也有听姐姐提过，“哦”了一声，半天才想起什么似的跟了一句。“你好哦。” “初一，这是冯珝姐姐的妹妹冯玥。” 初一睁着大眼睛看她，特别诚挚又带点呆气地道：“你、你好。冯玥，你真好看啊，和冯姐姐一样好看。” 我得承认，作为混血儿，冯玥的颜值真的超级高，而且是特别扎眼那种叫人眼前一亮的漂亮。所谓一眼惊艳就是她这种类型了。 可是我的（准）女朋友被别人漂亮得晕头转向这点，真是叫我妒忌得冒酸水。 冯玥的一根筋体现就体现在这里了。要是别人听到初一这样夸人，要么谦虚要么道谢，然后回夸一下其乐融融嘛。结果她一听还皱了皱眉，特别认真地道：“那是我好看还是我姐姐好看？” 她一问初一还没反应过来，胡琳就拍了她脑袋一下。“你有没有点脑子啊，凌初一，你别理她。” 初一先是被问懵了，然后大概是没见过朋友间那么暴力的相处方式，愣愣地转头看向我。 我好笑呢，“没事的，你别理她。” 冯玥还觉得委屈了，“你干嘛又打我，我都被你打笨了。” “你有聪明过嘛！”胡琳懒得管她。“萧非那家伙呢？别告诉我还在哪里偷懒，她的项目可是最早的！” 冯玥更委屈了，“你管她干嘛啦，她肯定知道的，还有志愿者呢。” 胡琳扫视了一眼确实没发现萧非，气呼呼地道：“我管你还得管她，我上辈子一定作孽了吧。走走走，跟我一块儿去找找。” 冯玥和萧非与其说不对盘，不如说更像冤家，胡琳就夹在两人中间各种头疼，我有时候还是挺羡慕她们几个特别又深厚的友谊的。 “我看不用找了，她来了。”两个人还拌嘴，我倒是远远看到萧非从楼梯口走上来了。 萧非人高腿长，胡琳招呼她到底还是卖面子的，很快走了过来。 “来来来，认识一下。” 刚开学那几天大概真的是萧非状态特别不好的时候，据胡琳所说就是所谓的“姐姐能量不足后遗症”。几个月下来她给人的感觉已经柔和多了，这时候见初一表情也还算温和。 “你好，我是萧非。” 初一还是很听过这位萧同学的事迹的，带点崇拜又带点胆怯地道：“你好你好。” 打完招呼胡琳就开始数落萧非了，萧非也不反驳，冯玥就很狐假虎威地在一旁落井下石。 我看得好笑，发现初一还有点呆愣愣的，忍不住就摸了摸她的脑袋。“她们几个一直是这样的，别担心。其实感情很好的，对我也很真诚。” 初一早就不是那个战战兢兢的小女孩了，认识了我的朋友也很高兴。知道朋友有很多种相处方式，这时候也回过了神来。“嗯嗯，她们人很好呢，我知道的。” 胡琳并没有数落几句，萧非也来不及反驳，萧非的志愿者和楚苏都过来了。萧非的项目已经开始录入了，我的也就还半个小时左右，她们是来提醒的。 我们几人一合计，干脆就一块儿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运动会还是得写！ 第166章 萧非合着自己的志愿者一块儿去录入, 胡琳本来也想去盯着的，结果被冯玥跟得不行。我因为领着初一就不去凑热闹了，直接在跳高场地等, 楚苏也等在一旁。 这段时间和楚苏还算有些熟悉起来，可是说的内容基本也就是学习学习学习，这一时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初一知道是楚苏当我的志愿者也没什么表示, 像是完全忘了当时还吃过那么一丢丢的醋。 秋季的阳光还是有点晒的，初一戴着一顶遮阳帽，看起来万分可爱。她看着工作人员在调试场地, 满脸好奇宝宝的表情。“惊蛰惊蛰，你会那种很帅气的跳高吗？” 我猜她说的是背越式跳法，这个我还真不会。“我不会诶, 不过萧非会跳，我们待会儿看她跳好不好？” 我又不是万能的，有不会的事情再正常不过。过去大概还会因为怕有损自己在初一心里“超厉害”的这个形象而忐忑一下, 现在已经不会太在意了。 “嗯嗯嗯, 萧非跳高厉害，惊蛰你跑步厉害！”初一反倒还挺照顾我的情绪的，给我一顿夸。 “是的是的，大家擅长的东西不一样。像你画画和唱歌厉害, 我都不会的。”我俩互夸个没完, 楚苏在一旁大概也是无聊，拿着一本巴掌大的参考书看。 我算是知道她是怎么近视的了，这种阳光下也敢看书。因为稍微熟悉了一些, 我忍不住就多嘴道：“楚苏，你这种情况下看书对视力不好的。” 楚苏抬头看看我。 “时间不能浪费。” 初一好奇地看她手里的书，真心实意地称赞她。“楚苏你好认真啊。” “再认真还是考不过许惊蛰。”楚苏抿了抿嘴，继续转过去看，“所以我还要更努力一点。” 她前半句我听得很有些不是滋味，后面一句倒是让我很敬佩。她是真心地拿我当对手，并不是心胸狭窄。为了能进步她甚至愿意放下自尊来和我探讨。我比她考得好，她就更努力。 作为她的对手我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再劝她别看了，从包里拿出遮阳伞给她。“那起码打个伞看吧，稍微好一些。” 如果是过去的话，我大概又会懊恼自己的多管闲事了。但现在不一样，自从那次多管闲事让我拥有了初一之后，我也彻底明白关心别人，对别人产生善意并不是一件需要压制和舍弃的事。 楚苏看了我一眼，总算没有拒绝，一边接到手里一边道：“谢谢。” 我不再打扰她，继续和初一聊天。 我的一百米录入时间不比萧非的跳高晚多久，所以只是稍微看了一下预赛就要先去录入了。初一虽然说要做我的志愿者，但这事当然不能真的交给她。 比起中长跑，其实短跑才是我的强项，当初那位老师估计也是看中我的短跑成绩。去年比赛的时候发现我们学校短跑项目似乎没有特别厉害的队员，大概也是因为这样老师才会让林小满来和我接触。 不过今年学校似乎招到了不错的特长生，一百米和二百米的第二名都是一年级七班的一名新生，叫谷雨。 今年得了两个第一把初一开心得不得了，连标枪只拿了第三还倒退了一名她都不在意。楚苏虽然总是沉迷学习，但也不是真的书呆子，志愿者工作做得井井有条，这两天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初一和她也熟悉了一些。 本来第二天也该这样高高兴兴地结束，却不想半下午的时候被一位学妹找了上来。我当时正打着伞陪初一吃点心，胡琳领着一个瘦瘦高高扎着马尾的女孩子过来，说她是来找我的。 我一看就认出来了，是那个得了两次第二的谷雨学妹。我之前当然没想过她会来找我，可是被找上门的一瞬间又很奇异地没感觉到意外。大概是去年林小满的预防针，还有之前决赛结束后这位学妹看我的眼神。 “许惊蛰学姐，我是一年七班的谷雨，是校短跑队的。” 初一手里拿着小面包，看看我又看看谷雨，颇有些紧张的样子。 “我知道的，你好。” 这位谷雨学妹说话还算礼貌，但气势就有些逼人了。我估计她身高也快一米七了，我坐着，她这一站颇些居高临下的感觉。 “学姐，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不参加田径队？我问过总教练，她说去年邀请过你，你没同意。” “我觉得这种事还是需要热情的，我只是当做兴趣，要是进入田径队的话是对其他人的不尊重。”这位学妹在之前比赛的时候见过几次，加上现在的对话，给我的感觉是有点争强好胜的类型。 不过这种性格对于运动员来说大概是最好的品质之一吧。我只怕她太不服输，总是会来找我挑战就是了。 “学姐，我不这么认为。我听说去年你100米也是第一，今年的成绩比去年还好一些，足可以看出来你一直在坚持锻炼。如果你的兴趣是这种程度的话，不参加田径队才是对其他人的不尊重。” 我可真是有点低估了这位学妹的口才。 胡琳大致也看出她找我是为了什么，看了我一眼竟然先溜了。 “实话实说吧，我比较想要专注于学习，所以田径队还是……” “就我所知，学姐你一直是年级第一，”她瞄了我身边的初一一眼，眼神让我有点不舒服。“而且还一直在帮助别人，我不相信你参加田径队就会让成绩下降。” 没想到她来之前功课做得还挺足。 其他说什么我都无所谓，只是牵扯到初一的话我就无法忍耐，口气已经有些冷了下来。“我不觉得自己厉害到有事情分心还可以保持成绩，不用说了，我没有这个意向。” 但谷雨显然不是那么轻言放弃的人。“学姐，我来之前小满学姐就劝过我，但我觉得你这样实在太浪费了。老实说，输给你我很不甘心，但现在也只能心服口服。我希望之后可以挑战你超越你，也希望你能加入短跑队和我成为队友。” 老实说，一个学妹在我这里说得又真挚又热血，要不动容也很困难，我又不是铁石心肠。可是这件事根本不需要考虑，我本来和初一相处的时间就少了很多，掉出个田径队肯定多多少少会占用我的时间。又不是特别热衷的东西，实在不值得。 我很头疼。 “怎么回事？”正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萧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胡琳，狡黠地对我眨了眨眼睛。 感动。 我本来以为她是溜了，没想到是去给我找救兵。 同是田径队的，虽然项目不同，但谷雨显然是认识萧非的，顿时气势都弱了下来。 “萧、萧非学姐……” 平时总看胡琳、冯玥和她的相处，差点忘了这一位可是“臭名昭著”的萧非了。 “我是来邀请许惊蛰学姐参加田径队的。” 萧非没什么大表情，看了看我，我就对她摇了摇头。 “那你邀请过了，没事就回自己班级吧。如果这是教练的意思你让她自己来说好了，如果是你自己的意思，我看你还是先问一下教练吧。” 她话难得说那么多，谷雨低着脑袋一句也不敢反驳，只是满脸倔强站着不肯走。 “你难道还想逼迫学姐参加？” 萧非语气有些重，谷雨到底还是开口了。 “我没有这样想……可是学姐，你不觉得可惜吗？我不逼惊蛰学姐，我会用我的诚意打动她的。”她转过脑袋看我，“我不会放弃的！” 萧非皱着眉头，看起来似乎也有些头疼。谷雨却不给她再教训自己的机会，发挥了一名短跑运运动员的专长，一溜烟不见了。 胡琳一脸哭笑不得。“这位学妹还挺有趣的，那么倔，连你也不怕。” 萧非抿了抿嘴，“短跑队这几年成绩比较不理想，谷雨一特招进来就是主力，人稍微傲了一点。” 我一想人家傲还能那么怕她，可见她在别人看来确实很可怕了。 随便聊了几句，胡琳和萧非就走了，剩下我和初一两人。 初一刚才一直没开口，这时候神情恹恹的，小面包拿在手里也不吃。 “怎么了初一？吃不下了吗？” 她点点头，我就拿过来吃。“那给我吧。” “惊蛰，你不参加田径队是不是因为我？” 我知道刚才的事大概有点触动到她了。“怎么会，我之前就拒绝过了，是不喜欢啊。你不要乱想。” 初一垂着脑袋，“可是，我也觉得好可惜啊。你明明那么厉害。” “我厉害你知道就够了啊，乖啦，我们不要再想这件事了。”我抱抱她，初一叹口气，点点头。 “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后两天要出去打麻将啦，不过有机会我会上来看留言的！预告下一章是两人单独相处哦！ 第167章 “一分半钟扔沙包练习, 计时，开始！” 初一站在秋千椅旁，正聚精会神地向着差不多两米以外, 放在书架顶上的一个脸盆里扔沙包。 今年初一也参加了项目，是班级的团体赛之一，扔沙包。为了明天的比赛, 她这两周一直在努力练习，而且成果相当不错。 “一分十三秒，十中六！”命中率基本稳定在二分之一以上, 时间也控制在一半分钟以内，是相当不俗的成绩。 “六个，初一, 是六个噢！” “我、我知道啦，惊蛰你不要那么大声。”初一有点脸红，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她拉坐到秋千椅上了。 “好啦好啦, 说好练五次就一定要休息一会儿的, 现在陪我嘛！”这种练习看起来轻松，却很需要集中力，一直练习肯定会很累，我哪里舍得让她累到嘛！ “那, 那么快五次了啊……”初一苦着一张小脸, 颇有些忐忑地问我，“那一共是多少呀？” “嘿嘿，一共是31个, 有很大的进步噢！”两周之前她十个能扔进一两个就不错，现在真是厉害得不得了。不知道是她在这方面有天赋呢还是画画的功劳，对于扔沙包掌握得特别好！ 初一听我说完已经伸出双手捂着嘴巴了，“惊蛰，能，不能亲少一点……” 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看得我好笑，但也确实意识到之前那次可能有点做过分了。 “可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吧，我教你扔沙包，你扔进去的话就给你奖励。扔进一个亲一次嘛！”我逗她，初一苦巴巴地道：“我，我又没想到自己现在能扔那么多了……而且，而且这个明明是你喜欢，为什么是奖励我……” “诶……因为你上次要期中考试的奖励不就是亲亲吗？你明明很喜欢。”我故意闹她，搂着她的腰把脸凑过去，她就捂着嘴巴左躲右闪，闷声道：“可，可是嘴巴都要亲肿了！” 我这时候终于忍不住破功笑场了，揽着她笑倒在秋千椅上。 初一好气的样子。“你，你欺负我还笑……” “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嘛，刚才是我不好啦，我这次轻一点。”我赶紧讨饶。 她已经不相信我了。“你骗人，就算好轻好轻，亲三十一下也会肿的。” 小兔子现在好机灵，已经越来越难骗了。 “那你要怎么办哦？难道要说话不算话吗？”我这样一说初一也烦恼啊，她可是个遵守承诺的好宝宝。 “那，那你不要都亲嘴巴，你亲脸嘛，或者我亲你脸……”还挺能想，找了个偷工减料的办法。 可是…… “可是明明说好亲嘴巴……我有点亏诶。” 把初一嘴巴亲到痛我也很有些愧疚的，所以心里老早就同意了。只是轻易退步而不争取其他的福利，那我也太愧对变态之名了吧！ 我故意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其实浑身的细胞都在喊“快来撒娇啊，快来求我呀”。 初一很显然接收到了，大眼睛一眨就抱着我的手臂娇声道：“拜托啦惊蛰，我嘴巴痛痛的，我给你亲别的地方嘛……” 哎呀，可爱得要命。 “好啦好啦，看你这么可爱我就亲别的地方好了。”我觉得自己败下阵的速度有点太快了，可心里就是扛不住她“萌”混过关。 “耶，你真好。”福利还是有的，初一说完就在我脸上“吧唧”了一口。 我觉得自己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上去了，赶紧用力忍住笑意。“不过别的地方不只是脸噢，我还要亲……” 我拖着尾音故意打量了一下初一，她已经满脸警惕地摁住裙角了。“惊蛰你，你不会是又想亲我大腿吧……” “可以吗？” 初一皱着鼻子，“你还问我……” “反正不亲嘴巴，哪里都一样嘛！” “才，才不一样呢！你亲我大腿肯定又要偷看我小裤裤。” 实在是太遗憾了，我在初一心中的形象竟然如此猥琐。 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就这样看我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惊蛰，你这句话讲过好多次，我已经不会再上当了。” 是了，事不过三，初一还是有很强的学习能力的，怪我台词一个字都不换。 “那不亲大腿你说亲哪里嘛！反正不能只亲脸，你不能这样欺负我！”我干脆破罐子破摔，初一大概是被我这种无耻惊得目瞪口呆了。 “我，我哪里有欺负你！” “就有，就有，你仗着我喜欢你，和我撒娇不想遵守诺言。” “明明就是你先欺负我的……”初一好无奈的样子，“那你想怎么样嘛？” 可以商量就好办啦！ “嗯……那让我亲你小肚子！” “诶……肚、肚子有什么好亲的……”初一虽然不解，手已经严严实实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了。 因为又软又滑还可爱得要命啊！ “行不行，行不行嘛！”我蹭她肩膀，初一忍不住痒意发笑，被我磨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同意了。 “那、那你不要亲好多，我给你亲几下。” 初一这商量的口气真是快把我萌死了。 “好呐好呐，我就亲几下。”其实亲哪里都无所谓的，但闹她太好玩了。看到她害羞无奈，努力抗争最后缴械投降的样子真是叫人满足。 秋千椅不够大，初一都不能完全躺平。我看她同意一溜就滑到地板上跪好了，问她：“衣服我来掀还是你自己掀啊？” “我、我自己掀！”初一显然是不放心我，却想不到看她自己掀衣服给我亲才让我觉得更美妙。 “好吧，你自己来。” 我刚才笑倒把她扑倒在秋千上，她脑袋枕着一个玩偶，小手拉着衣服下摆，满脸通红地看着我。 “只能亲几下哦。” 她还不放心呢，我只好对着她狠狠点头。 终于，衣服被掀起来一点点，肚子上白嫩的肌肤已经显露了一部分。初一动作很慢，自己还紧张又专注地盯着瞧，生怕掀得太多了。 我看准时机就低头亲了一口，故意发出好大的声音。 “呀！”初一轻声叫唤，手一抖衣服都掉了，我就自己用脸往上拱了拱，又狠亲了一下她的肚脐。 “惊、惊蛰！”她没办法了，只好抱着我的脑袋笑，“好痒哦。” 绵软的小肚子，不止是亲一亲，把整个脸埋在上面的话，简直能叫人升天。亲一口，用脸蹭一下，初一因为太痒痒而咿咿呀呀地叫，听得我心都要化了。 单纯亲了几下之后，因为触感实在太过美好，我忍不住张嘴吸了一下她肚子上的小肉肉。 “嗯？啊……”初一的声音马上变调了，气喘吁吁地叫我名字，“惊、惊蛰？” 我觉得自己全身都要松软了。 “嗯？”因为脸还埋在她的小肚子上，所以我答应她的声音也有点闷闷的。 “你为什么咬我……” “哪里有咬你哦，明明是亲你。”我说着又吸了一下，初一就好委屈。 “你，你还用舌头。” “亲亲用舌头不是很正常吗？平时我们嘴巴对嘴……哎呀。”在我说出来之前，初一已经因为恼羞成怒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你为、为什么总是要把害羞的事情讲出来！” 明明亲的时候问她都很老实的，喜欢就说喜欢，舒服就说舒服，吮她舌头的时候比什么时候都热情，事后就不让说了。 越来越懂事，越来越知道害羞，然后就越来越不坦白了，我好忧伤啊。 我一忧伤只能用亲她弥补了，初一哎哎直叫。 “等、惊蛰不啊……不要舔，舔肚脐……”我能感觉到她在我脑袋上的手突然紧了一下，身体也像是要卷起来一样。 我本来只是想捉弄一下她，看她反应那么大哪里还敢动，赶紧停了下来。“会难受吗？” 初一委屈巴巴的。“就是好奇怪……你说几下的，现在好多下了。” “好啦，我不亲了不亲了。”我从她肚子上抬起头，凑过去亲她脸。“真不喜欢的话就告诉我。” 初一眯了眯眼，哼哼道：“你明明知道不是的……” 我真是爱死她这一点了，无论再害羞都不会说不喜欢。 我忍不住笑出声，她就软绵绵地拍我。“惊蛰，姐姐也说你真的好色哦。” “啥？”我满脸震惊，初一一看说漏嘴了，赶紧捂住了嘴巴。 “你和陆悠悠说什么了？初一啊，你可不能听她骗，她那是诋毁我！”我说最近初一这几天怎么每次我要亲热一下，她都要讲条件了，原来有陆悠悠那个家伙在教坏她！ 至于初一到底被陆悠悠骗地讲了多少私密，我晚上回去就去审问她！ “没、没有说什么，没有说什么……”初一连连摇头。 “不老实说的话我就打你屁股咯？”我吓她，初一嘴巴一扁老实交代。 “因为你好久不和我亲近，我就问姐姐，然后……说了一下之前的事。我、我最近都没有说的。” 之前的事肯定包括我亲她大腿的事，这不是什么都说了嘛！ 可恶的陆悠悠，竟然欺骗我纯洁的小白兔，还说我坏话！ “你哦，以后不准再和她讲啦，这方面有问题和我讲就好了。而且她讲我坏话你都不否认一下嘛，还那么认同！” 初一拉着我的手讨好，“我、我否认了嘛，我说你其实也没有那么色。” “然后呢？” 她眼睛斜斜不敢看我。“然、然后姐姐说，说你这样已经很色了。” “不准听她乱讲，我们都超级纯洁的，色的是她，淫者见淫！” 初一好顺着我，“对哦对哦。” “你真的这样觉得？”小兔子花花肠子多了，机灵劲也更足了。我再问她，她就光笑不讲了，笑嘻嘻地撒娇还想“萌”混过关。 “既然你们都这样想，看来我不色一点也实在对不起你们。” “诶诶？惊蛰呜呜呜……” 最后嘴巴还是亲肿了，小兔子一点都不适合讨价还价，全是亏本买卖。 作者有话要说：幸福的家伙们！ 第168章 个人项目第二天全部完成, 第三天就是一些团体项目。像拔河啊，接力赛啊，扔沙包啊, 名次虽然重要，娱乐性却也不弱，还是增进班级同学之间感情的好机会。 团体赛成员优先挑选没有报名个人赛的同学, 导致我今年依旧没有参加。初一的扔沙包是今天第一个要比的项目，我早早和胡琳打过招呼就直接跑到二十班找她。她今天穿了运动服，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 团体赛是一项一项进行的, 加油的声势特别浩大。三个年级不同场地，每个年级二十个班各自进行比赛。二十个班抽签决定预赛的对手，分成五个小组, 每组第一名进入决赛。只要进入决赛就有至少一分，决赛第一名则有八分。 因为团体赛的比赛对手是现场抽的，所以到目前为止各班都还不清楚分组情况, 很多班都还留在操场上。 正当我在给初一鼓劲的时候, 韩露和敖安安凑了过来。韩露参加了拔河，敖安安也是扔沙包。 “哎呦，终于来给我们老同学加油啦。初一借你两天了，这次你怎么说也得卖力一些, 否则我们就太亏了。” “我这两天明明有空也会过来给你们加油啊, 你的跳远不就是吗？” 韩露个人赛还是参加了一项跳远，得了第三名。 “呸，你那是给我加油吗？明明是给萧非。我不管, 今天你得给我和安安加油。” 我真是怕了她了。“好好好，坚定不移地支持你们。”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况且我们班目前确实如意料中一样排名第一，而文科班因为男女比例特别失调，男生项目就比较弱势，四个班排名都不算靠前，为他们加油也不算胳膊肘外拐了。 “说是这么说，别到时候张萌抽签回来，刚好就对上你们一班，哈哈哈，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没想到敖安安那么乌鸦嘴，等张萌回来一问，真的是一班、三班、七班和二十班作为第一组进行比赛。 知道和一班一个小组，初一还特别为我忧愁了一把。 “惊蛰，你、你给自己班加油也没关系的。” 开什么玩笑啦，虽然班级荣誉很重要，但这都已经无关分数了，我不给（准）女朋友加油给谁加油？ “不要担心我啦，我不给你加油还给谁加油？”我看看周围的人都在准备，也没人注意我俩，一边拉拉她的手，一边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给我加了两天的‘女友爱之buff’，今天我给你加。” 初一大概是听不懂buff的意思，但到底是听懂了女友和爱，白皙的小脸以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嘟嘟囔囔地道：“我都听不懂你说什么……” “反正就是，我会支持你的！加油！” 运动会有专门的执行小组，而且效率非常高，不多久就已经把扔沙包的场地布置好了。一班也有不少同学到场加油，我这时候才知道我们班扔沙包派出的是哪四位成员。 让人惊讶的是楚苏也在其中。 扔沙包的规则相当简单，每人十个沙包，扔进两米以外高架上的脸盆中，限时五分钟，结束后脸盆中沙包最多的班级获胜。 规则虽然简单，距离不算远高度也不算高，但是脸盆不深，又有限时，难度还是有一些的。 二十班上场的是李恒，敖安安，白包包还有初一，李恒作为唯一的男生打头阵，初一最后一个。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加油的人比比赛的人多，但意外没有太震耳欲聋的加油声。毕竟这项目也算涉及到了一些精细操作，大家只敢在确定自家选手确实扔进去的时候爆发掌声鼓励。 李恒扔得很快，但力道没掌握好，一共只扔进了两个沙包。我看了下我们班这个时候是八进三，节奏掌握得还不错。敖安安排第二，速度明显降低了下来，但命中率十分可怕。 敖安安体力是真不行，但不代表她运动就差，从暑假学游泳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她的悟性和身体协调能力都很高。敖安安节奏掌握得很好，十个沙包扔进了八个，时间上竟然还领先了。 敖安安扔完沙包后几乎是跳着回人群的，二十班同学也超级给面子，刚才进一个给她送一波欢呼。 “哈哈哈，我这么多年游戏可不是白打的。”敖安安很嘚瑟，韩露也难得佩服她。“算你厉害，请你喝饮料。” 第三位是白包包，就在我也跟着夸了两句敖安安的时候，她已经扔了四个沙包了。进了两个，命中率意外的不错。 我惊讶了一下，听到韩露在一边道：“嘿嘿，这就是我们的策略。白包包力气比初一还不如，让她用力扔刚刚好能扔到，而且还不担心会跳出去。” 我这一看也确实，看她扔得那叫一个狠，结果每个沙包飞得都是轻飘飘的，只要是落进脸盆里的都很稳。 “要不是团体赛一定要有个男生，我们打算全女子上场。”敖安安在一旁补充。 看来李恒是被放弃了，给后面三位争取时间。 白包包十进五算是很不错的成绩，时间上也没有落后太多。轮到初一的时候还有两分钟，而其他组最快的第三名才扔了一半。 虽然说好要为初一她们加油，但多多少少还是关注了一下自己班级的进度。第三位就是楚苏，目前是三进一，盆里的总数是九个。 二十班目前总数是十五个，命中率是二分之一。如果初一发挥正常，高于二分之一的话，拿到第一名还是很有可能的。 第一个，没扔中。 “初一，加油！”我早就决定好了，初一扔一个我要给她加一声油。当然，除了我，韩露和敖安安她们也不甘落后给她加油鼓劲。 初一这时候看起来很心无旁骛，节奏丝毫没有因为第一个没中而乱掉，也没有因为我的加油而有什么反应。 倒是楚苏听到了我的加油，转头看了我一眼。我得说，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看她眼神怕不是已经认为我吃里扒外了。 第二个第三个接连进了脸盆，二十班顿时一阵叫好。 我一下子有些激动，看着初一那副聚精会神的小表情，真是又可爱又意外有点帅气。 “初一，初一！”不管了，就算被认为吃里扒外，我也只想为她加油。 为（准）女朋友尖叫这种事，实在是很爽！ 初一第四个力道稍微弱了点没投进，但紧接着连进了四个，掀起了场上的一波小高·潮。当她最后一个沙包也扔进了脸盆中时，离比赛结束还有三十秒。 十进七，二十班总数是二十二个。这时一班最后一位同学才扔了三个，盆里总数是十三个，已经没有机会了，其他两班也是差不多的情况，第一组算是提早结束了比赛。 完美的绝杀！ “初一初一！”初一第一次参加比赛，在那么多人面前不但作为大轴压场，而且提早绝杀，简直帅呆了！我忍不住大声叫她名字，冲上前去把她抱了起来。 “惊蛰！”初一搂着我的脖子也在笑，高兴得不得了。“我们赢了吗？” “赢了赢了赢了，你超级棒！”我这时候可是完全管不了是不是太高调，又是不是会尴尬，只想狠命夸她。 韩露、敖安安甚至是其他二十班的同学反应也很快，蜂拥而上把我们团团围在了中间。也没有抱或者拥挤，就手牵着手乱跳，开心得和什么似的。 “开门红开门红！” “敖安安mvp！” “凌初一也mvp！” “白包包，好样的，突破自己mvp！” “感谢李恒的牺牲。” 众人一顿哄笑。 团体赛最后一项是拔河，之前的几项默认班级间要搞出些紧张气氛，所以这样盛大的庆祝也有些刻意的成分。 比赛老早就结束了，根本没有悬念。 “哈哈哈，许惊蛰你一个一班的夹在我们中间，小心回去被当叛徒。”二十班有比较熟的同学开玩笑。 “就是就是，看你比自己拿了第一还高兴。” 我能不开心嘛！被当叛徒也无所谓了。 初一又是开心又是害羞，被大家说得不好意思了。“放、放我下来啦。” 我舍不得放，可也没办法，毕竟大庭广众的，还是把她放了下来。 张萌去裁判那边拿决赛编号，这个时候才回来，拍拍手道：“好了好了，保持风度。我们先下去腾出场地吧，之后决赛还要加油。” 大家没意见，说说笑笑，井然有序地退场了。 二十班拉仇恨，其他班也不甘示弱，纷纷扬言之后的比赛要找回场子，一时充满了同仇敌忾的战友之情。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到底比赛还是排了第二的，有竞争才有动力嘛！ 我觉得团体赛的目的还是达到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三天存稿，回来要好好努力了！ 第169章 激荡的心情直到其他组预赛比完我都没有平静下来, 最后参加决赛是四班，八班，十一班, 十六班和二十班。 张萌做了番动员让大家不要紧张，之前预赛成绩是五个决赛组里最高的，其实已经是冠军了。反正班级不争第一, 大家就当一起玩，不要有心里负担。 这是很常见的策略了，但也确实挺有用。进决赛的五个班都不是总分排名很靠前的, 这场决赛还真是半点紧张感都没有，各种出状况。十六班有同学一个激动把沙包扔进了旁边八班的脸盆里，八班还和裁判争论这一分算不算。 不过因为这一分到底没影响排名, 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权当做了个笑话。二十班顺利拿下了扔沙包的第一名，几位参赛选手功不可没。 之后的几项团体赛二十班虽然少有再进入决赛的, 但看出来大家的兴致还是相当高。接力赛一班进了决赛, 初一拉着我一块儿去给我们班加油。 我和初一到的时候发现一班不少同学围在起点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一看最中间的是第一棒的楚苏。 “怎么了？”我奇怪，等几个人一让才发现胡琳扶着楚苏, 而楚苏跛着脚, 不知道是扭了还是怎么了。 胡琳扶着她满脸的担忧：“楚苏脚扭了，要换替补上。” “不用替补，我能跑。”楚苏这时候已经拿掉了眼镜, 头发也扎了起来，表情有点倔强。 “还跑什么跑啊，你是想瘸了啊？”胡琳看起来很气，“要不是萧非看出你之前跑步姿势不对劲，你还想瞒着我们吗？” 楚苏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也没报名个人赛，这次团队赛里却很活跃，接力还进了决赛。 “我也觉得楚苏你这个情况不适合参加，恶化了怎么办？再说有伤在身也跑不快，去休息一下吧。替补是谁？” “替补就是我啦！楚苏，我和你保证会竭尽全力跑的，你就放心好了。要是伤情恶化我们班才更头疼呢，你还是去医务室快点处理一下吧。”体育不是班长大人的强项，可是不服输的劲头却是少有的，信誓旦旦的保证也挺让人信服。 周围的人也是劝，楚苏平时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但大家关心同学的心都是真挚的。 “对，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是先去报备给裁判吧，胡琳你做下准备运动，楚苏你也别逞强了。” 众人好说歹说把这位倔强的“做题狂人”请了下来，不得不感叹一句，不服输的人在哪方面都不容易妥协。 虽然说动了楚苏，但她还是坚持要把比赛看完再去医务室。周围一看也就我和楚苏最近还说话多一点，同为女生，这次她还是我的志愿者，于情于理我都得关照一下。 初一之前虽然吃过楚苏的醋，但很明白事理，加上这几天多多少少和楚苏相处过，明白她确实只是个特别爱学习的女生，已经没什么戒心了，看她受伤了还自告奋勇要和我一起扶着她。 楚苏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自在，不过初一那双大眼睛能狠得下心拒绝的人实在是少数，我俩就一人一边给她扶着。 “谢谢。”楚苏这句明显是对初一说的。 “不客气不客气。”初一连连摇头。 “你扔沙包很厉害，怎么练的？”楚苏平时话不多，这些估计就和她问我题目怎么做差不多。 初一一听还挺来劲，和她说自己在家里怎么练。 在我看来还是初一天赋异禀，对扔沙包特别有悟性。就是不知道我给她扔进一个沙包奖励一个亲亲的政策是不是发挥了作用，反正我是超级爽的。我觉得这项奖励政策还可以推广到作业上，并且延伸到惩罚上也不错。 我想着想着思绪就有些飘远了，发令枪的声音响起来我才回过神，接力赛已经开始了。 大家加油很起劲，参赛的同学也很卖力，最后得了个第四名，也算不负众望。早上的团体项目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大家散场吃午餐，胡琳和团支书则负责送楚苏去医务室。 “楚苏她真的好认真哦，问好多问题，我都没想过呢。”初一被问了一堆问题，要不是我看着给她解围，没准真会把奖励是亲亲这件事说漏嘴。 “经验型选手和直觉型选手是无法互相沟通的嘛，哈哈哈。”老实说初一一直在和楚苏讲话，我稍微还有点吃醋的，这时候电灯泡不在了实在是开心。 “惊蛰你说的我又听不懂诶。” “不懂没事啦，我们去吃午饭！”我也就随口一说，拉着初一去吃午餐。 开开心心吃完午餐，结果刚出食堂大门就遇到了第二个电灯泡。高一七班的谷雨看来确实做好了长期骚扰我的准备，再次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也顾不得风度了，实在不是很想搭理她，自顾拉着初一下楼梯。谷雨干脆拦在我面前，一边后退着下楼一边执着地道：“学姐，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我头有些疼，顾左右而言他。“你不要这样下楼，很危险的。” 谷雨却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几步下到了转角的平台上。“没关系的学姐，我经常这样。你真的不进田径队吗？教练说什么都可以谈。” 她一边说还一边随着我下楼往后面退，我原本说这个是为了引开她注意力，但这时也不知道是第六感还是危机感作祟，一下子感觉到有些不好。 “小心！”并不是第六感也不是危机感，是因为我耳朵里听到了嬉戏的声音从转角的地方传过来了。身体素质好其实也是有烦恼的，动作比大脑的思考快这种事我已经不止一次经历过了。 把被撞到而失去平衡的谷雨拉回来，再到自己跌下楼梯，前后有没有一秒钟我都无法准确估计。脑子里一瞬间想到的是，放开了初一真是太好了。还有，在初一面前丢人真是太惨了。 还好十几阶楼梯不算太高，而且不是人流高峰期也没有危害到别人。停下来的时候我还有点懵，身体没在一瞬间感觉到疼痛，只觉得有点晕乎乎的。虽然跌下来的时候有调整姿势，脑袋还是稍微磕了一下。 不过，更疼的地方是左腿，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学姐！”我努力翻身想要坐起来，首先进入视野的是满脸慌张的谷雨。“学姐你、你没事吗？” 我担心初一，也并不想看到她，反手把她推到一旁。 我头有些晕，视野也就不知道怎么有点模糊，看远处的初一看不太清楚，只觉得她呆愣愣站在楼梯上。但在我眯起眼努力想要看清她的时候，初一像是突然回过了神，急急地就要下楼。 “初一，你慢点。”不出声还好，结果一出声，因为疼痛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呻·吟一样。 “学姐，学姐你头上在流血，我们去医务室，我扶你去医务室。” 初一下来的很快，我这才看清楚她的表情。真是没办法相信，发生这件事大概都没超过两分钟，她竟然就已经哭到这种凄惨的程度了。 “惊蛰，惊、惊蛰……呜呜呜，你、你头上流血了……我，我打电话，我打电话给爸爸，我们去医院……”她看起来又急又乱，却还在努力理出头绪，一边翻着手机一边抽噎着道：“你一定、一定会没事的……” 她们说流血我才觉得脸上确实有什么流了下来，伸手一摸果然不少血。也是够倒霉的，估计是磕到楼梯的边角线了。 “学姐对不起，你、你站得起来吗？”谷雨看起来也很着急，伸手似乎是想来扶我，初一推开了她的手。“不要你！” 我从没见过她对一个人有那么强烈的敌意。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那两个在楼梯上嬉戏的男生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匆匆下来有点担忧地问道：“要不要我们送你去医务室？” 初一一直在努力平复哭泣，手机也已经找出来了。我看了看状况，稍微理了一下思路，拉住她的手道：“初一，不要给凌叔叔打了，他公司还比较远。电话给我，我打妈妈电话比较快。” 我估计脑袋上是要缝个几针了，还是去趟医院比较好。妈妈们虽然还在上班，但这种时候再不撒娇，我还能有什么撒娇的机会啊？ “我、我来打，我来打给阿姨，我有存号码的。”初一大概也是觉得我说得有道理，自告奋勇。不让她出力一定会让她很难受的，我就放心交给她了。 “这件事和你们没关系，你们去吃饭吧，我让学妹和朋友送我先去医务室就好了。”在楼梯上嬉闹固然不对，不过这件事最大的责任人不是他俩，我也不想和他们计较。 “谷雨，我妈妈来之前麻烦你先扶我去医务室吧。”虽然现在不是食堂最拥挤的时候，但人来人往还是不少，这时候已经很引起大家注意了，我们总不好一直待下去。 我这身高让初一扶那不是辛苦死她了吗？这个谷雨是最大的责任人，不差遣她我差遣谁！ 作者有话要说：受伤有大福利 第170章 凌威说要在家看着女儿就真的连着几天不去公司, 尤其是在第二天发现张春华帮凌初一联系许惊蛰之后，更是连张春华也防备了起来。 事情僵持到了第四天，当张春华从初一的屋子里再一次把几乎没有动过的午餐端出来的时候, 她忍不住了。 “又没吃吗？”凌威这些天已经不知道抽了多少烟了，看女儿一天吃得比一天少，心中也是煎熬不已。可是再煎熬, 他也不能放着女儿去走那条注定艰难的道路。 “凌哥，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团团看起来很虚弱，你就让她见见惊蛰吧。”团团虽然看起来瘦瘦小小的, 体质也不算好，可是这两年养得细心一直白里透红，哪有过现在这种憔悴的样子？ 张春华看得心疼不已。 “她不吃饭我就同意她见许惊蛰, 那以后是不是有点什么事都不要吃饭了？”凌威嘴硬，仍是不松口。“而且第二天你也打过电话了，是她自己不接, 到现在还不来看看团团, 我看她也没多真心。” “或许是错过了呢？我看团团手机里好几个她打回来的电话，惊蛰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张春华也说不好为什么会那么信任许惊蛰，或许是因为在她的身上自己真切地感受到了对团团的喜爱。她每次看到两个人在一起时，都觉得心中十分柔软。 “春华, 我还没说你。你不能事事都顺着团团, 她不懂事我们总要帮她把关的。”凌威难得对张春华说重话，“家里一共就三个人，你不和我站在一起, 还怎么教育团团？我是为她好。” “我知道你是为团团好，我也想她好好的。可是你看看，团团好吗？说什么为了她的将来，她连现在也不好啊。” 凌威当然知道女儿现在的状况不太好，但他早就狠下决心，这时候又怎么能轻易动摇？“你不要说了。她身体不好我叫医生来看看，但不能妥协。” 张春华为凌威的顽固不化头疼。“你应该明白的，团团其实很倔强。你现在不让她见惊蛰，能以后都不让她见吗？叫医生来看一看，那以后都让医生来看吗？” “哼，不让团团见她还不简单？搬家转学怎样都可以。一年不行，两年还不能忘？两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十年。反正团团还小……” “凌哥……” “不要说了，我是她爸爸，还能害她不成？”凌威一挥手，一副不想再听的样子。 “那你的意思是，我想害团团？” 张春华突然低落下来的语气让凌威一惊，“唉，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春华啊，我这几天很乱，总是口不择言……” “凌哥，如果你不是那样认为的，你就听听我的意见。我来这个家也不少年了，早就把团团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我也和你一样想她好。”张春华没有过分纠结在这一点上，“我想问问你为团团考虑过的将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对团团另一半的人选又有什么要求？” “你好好思考一下吧，我给团团端杯牛奶，什么都不吃不行。” 为团团考虑过的将来到底是怎么样的呢？对她另一半的要求又是什么？ 凌威当然考虑过这些问题，或者不如说，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了。他这样努力奋斗就是希望女儿以后能够衣食无忧，能有更大的余地选择好的伴侣。 至于对团团另一半的要求，那当然是要爱她，对她好，能够无微不至照顾她。他甚至不需要他有多优秀，多能赚钱，只要是一心一意对团团，其他一切自己来搞定就行。 而许惊蛰，只是女生这一样条件就注定了团团以后不可能无忧无虑了。 可是…… 就在凌威还想继续往下想时，耳边却突然听到了张春华着急的声音。“凌哥，凌哥你快来看看团团啊，她，她好像晕过去了，我叫不醒她！” 凌威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上楼的时候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之后的一切都很混乱，直到女儿入住医院，他仍旧觉得有些浑浑噩噩的。 “春华，难道我真的错了吗？可是两个女孩子又怎么可以呢？”凌威看到病床上女儿苍白的小脸，眼眶就忍不住湿润了。 张春华叹口气，“凌哥，你也知道我当初是什么情况，要不是你救了我，我大概已经死了。” “你说这个干什么……” “不是的凌哥，你听我说。”张春华没有看凌威，似乎是在专注地检查初一被子有没有被掖好。“其实，要不是那时候遇到团团，我大概也没意志活下去了。” “对于一个想过要死的人来说，性别真的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了。我那时候被拐卖，拼了命逃跑结果因为名声问题被送了回去，根本就已经没有希望了……别人的言论难道就比自己的幸福更重要吗？当然我不是说惊蛰对团团来说就一定是最好的，但万一她对团团来说真的是那个刚好的人呢？如同你像英雄那样出现救了我，如果我当初更在意别人的流言蜚语的话，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之前问过你的两个问题你肯定都想过了，刨除性别和年龄的原因，你觉得惊蛰属于理想中的人选吗？在同龄人中很少有比她更优秀的吧？而比起她自身的优秀，对团团的照顾才更难能可贵。我相信你也更看重这一点。” 凌威得承认，刨除性别和年龄的原因，只论优秀和目前她对团团的照顾的话，许惊蛰无疑是合适的——不，甚至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好。三岁看老这句话虽然不一定完全正确，但就许惊蛰的性格、她目前展示的才能以及家庭背景来说，将来一定不会太差。 “春华，你是上过大学的，比我更明白事理。我暂时没有办法像你那样豁达，不去在意许惊蛰的性别，但你既然这样说，我就先不说她的性别的问题。只说年龄，现在她们都还小，就算喜欢得死去活来，以后会不会变呢？她现在是很照顾团团，可是没有婚姻的保障，以后万一抛弃团团呢？” 张春华苦笑着摇了摇头。“凌哥，你还是没有弄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团团想要的又是什么。婚姻的保障是为了保障团团的幸福吧，可是不爱团团的男人和她有婚姻的保障会让她幸福吗？说句难听的，团团离婚的话是我们的家产分给别人，又不是团团能分到别人的。而如果是爱她的人，一定需要婚姻的保障吗？我们不也没有吗？” 凌威有点被张春华绕晕了，可是仔细想想的话，她说的好像也没有错。他嘟囔着道：“和我们又怎么能一样……只要你愿意，我们先去领结婚证，等团团再长大点就和她说，再办婚礼。” 张春华看他较真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凌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说团团和惊蛰。团团的情况你是最清楚的，最怕的就是遇人不淑。我们在的时候还能护着她，可要是我们走了怎么办？” 凌威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了，严重的时候甚至想得睡不着觉。他老来得女，春华年纪也不小。“那也不能来了个许惊蛰就答应啊，而且这才多短的时间，哪里看得出好不好……” “也没说就答应啊。我想说的是，性别真的不是最要紧的，女孩子还比男孩子细心呢。首先要确保的是那个人喜欢团团，团团也喜欢她，其次要确定的是她能照顾好团团。惊蛰这两点都符合，她平日里照顾团团的样子我看得最清楚了，团团那么喜欢她不是没有理由的，她明白谁对自己好。” “那不答应，你的意思是？”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考验她，确保她这样的热情不止是一时的。其实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青梅竹马感情能更深厚，更好考验，考验的时间也可以更久。” 凌威差点就要被说动了，理性让他垂死挣扎——还有更将来的事呢。“那孩子呢？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没有孩子，将来老了怎么办？” “凌哥，我没有孩子，也不可能有孩子，但团团就是我的孩子。如果你觉得必须要有一个亲生的孩子对女人来说才是完整的话，那我告诉你并不是这样的。要是团团将来真的喜欢孩子的话，可以领养，可以人工授精……我听说甚至有技术可以让同性的情侣一个帮另一个生孩子。你不是还担心过团团体质那么弱以后生孩子该怎么办吗？惊蛰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让她生啊。” 这个……好像还真不错。 “真的能生？”凌威觉得大学生不愧是大学生，竟然懂那么多。 张春华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是最近在网上查的，说是能呢，现在技术可先进。” “这……”凌威听着觉得全是有道理的话，可心里就是有什么过不去。 “凌哥，不说惊蛰怎么样吧，团团这样肯定不行啊。你光阻挠她们，还影响和团团的感情。我们说好要考验惊蛰，万一她不过关坚持不住，我们再反对，不是能更好说服团团吗？我知道你害怕团团受伤，可是现在团团这样的情况，不也正在受伤害吗？” “可、可是我想想怎么就那么不甘心呢……”凌威觉得有点郁闷，又垂死挣扎。“你看看我们家闹成这样还不都是她整的吗？现在难道还求着她来看团团？再说，或许现在感情还不深哭一哭就过去了，要是以后感情深了，许惊蛰再整出点什么事，团团可怎么办呢？” 张春华和凌威一起也不少年了，这时候是看出他动摇，声音都柔和了。“唉，我们当家长的什么都操心，可孩子总是要经历那么一遭的。无论对方是不是惊蛰，这种担心都避免不了。还是那句话，小也有小的好处，两人单纯，感情没准还更真挚一点。我也知道你怕团团不懂感情，将来要后悔。但团团真的很聪明，她一直都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喜欢什么。惊蛰让她自己思考也足以证明她是尊重和信任团团的，没想过要欺骗她。” 凌威苦笑着叹气。“春华，你说话总是听起来那么有道理……你让我再想想。” 他确实有些动摇了。女儿的状况和爱人的话让他对自己的决定进行了反思。到底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真的太难说了。 但目前有一点是明确的，再不让女儿见那个小丫头，怕是还要伤心难过死了。 可这见也得看要怎么见，反正让他主动打电话是绝不可能的。 还好没等多久，入院的第二天一大早电话就来了。就是第一个电话出了点幺蛾子，凌威一看是许诺没想清楚手一抖给按了，把张春华气得不行。 “怎么是她妈打过来的？”他之前还想着自己找人女儿麻烦呢，转头她妈电话过来不会是想找他女儿麻烦吧。 张春华脑子比他快，“哎呀，一定是惊蛰联系不到团团，让许总帮忙的。” 凌威一想也对，一时有些懊悔。“那怎么办？打回去吗？” 两人之前商量好了，要考验许惊蛰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她敢不敢和妈妈交代。他们家闹了那么大的风波，没道理叫许家舒坦的。 张春华虽然一直劝凌威，但私心里当然是更希望团团好的。“反正团团睡回去了，不如再等等。” “春华啊，你说许总是知不知道这件事啊？”凌威接触过几次许诺，说是同辈人，但两人年龄差得其实有点大，在他看来这个许诺还很年轻。年轻的人嘛，接受能力或许也更好。 “这个……之后就能知道了。要是惊蛰真和许总交代过了，你也能稍微放些心吧。我看许总是个好相处的，还那么喜欢团团……” “唉，八字没一撇呢，想她做什么。”凌威不高兴了，虽然下定决心要考验考验许惊蛰再说，但心里已经有了那么点嫁女儿的忧愁了。 团团还那么小啊，怎么都懂谈恋爱了呢？ 第二个电话到底是过来了，张春华□□脸自然是她接的电话。凌威听她和对方说了几句，电话一挂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说？许总她知道吗？” 张春华带着一点笑意，点点头道：“没直说，但我看她是知道的。很着急就要过来了，惊蛰一块儿。” 凌威心里突然就松了一下。他之前是真不希望自己女儿和个女孩子在一起，现在又莫名的有点希望许惊蛰能够经受得住考验。 毕竟，能不叫团团伤心，他当然是更希望可以不叫她伤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的番外了，以后应该没有了。没怎么检查，错别字可能比较多。 第171章 初一很快打完了电话, 和谷雨一人一边扶着我去医务室。那两个男生总归还是不放心，跟了一路。 移动起来我才发现左腿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即使完全不用力也会尖锐地疼。脑袋有点晕，晃一下会有一点点恶心感，我估计是轻微脑震荡了。其他地方的痛楚这时候倒可以暂时忽略不计。 初一个子矮力气也小, 我不舍得压到她身上, 只好把重心倚在谷雨身上。老实说，这次摔成这样我对她没半点怨念那怎么可能呢？要不是这个家伙来纠缠不休，要不是她倒退下楼, 我至于这样吗？ 但仔细想想，来得及反应的话也实在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她比我还没防备，摔得可能会更惨。让我受伤事小，叫初一担心事大, 这就只能稍微欺负她一下了。 医务室离食堂有些距离, 我们这龟速移动很花了点时间。比较幸运的是校医今天中午在医务室吃饭, 不需要等她来。 “许惊蛰？你怎么了？”楚苏脚伤, 估计送过来之后就一直在这边休息。大概也是因为这样, 所以校医没去食堂，两个人一起在外间吃午餐。她看我那么狼狈地进来, 惊讶不已。 “晕倒, 我还以为这三天运动会能平安过去呢！”校医是个看起来才二十多岁的小姐姐, 感觉刚大学毕业不久的样子。“快来快来, 到里间我看看。” “医生姐姐，你、你快点帮惊蛰看一下, 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初一之前哭得稀里哗啦的，虽然后面努力克制住了，但是眼眶还是红红的。 “哎呀，别哭别哭，我看看。”校医大概是看她眼泪汪汪的，随口安慰了几句。“从多高楼梯摔下来的？头晕不晕？” “食堂最后一段楼梯上滚下来的，有点晕。”我实话实说，她就又让我躺到了床上。“我已经联系过妈妈了，待会儿应该就能到。” “可能有点轻微脑震荡，你先不要随便移动，大家也安静一点。”校医声音明显放温柔了，动作也很轻柔，拨开我的头发查看头上的伤。“伤口还好不是很深，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估计得缝几针。等你妈妈来了去医院拍片，除了头上的伤和擦伤，还有其他地方疼吗？” “左腿有点刺痛。” 她没先查看腿上的伤，反而在我肚子的几个部位上轻轻压了压，一边压一边问我。还好应该是没内伤，没有感觉到疼痛，校医也松了口气。 “然后是左腿疼？”她这才去检查我的左腿，“是哪里？这里？” 这位年纪轻轻的姐姐手也太准了，一压一个准，我忍不住痛叫了一声，她就停下来手。 “也去拍个片，应该没骨折，但担心骨裂。你先躺一会儿，我去拿药给你处理一下。其他同学就不要都留下来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那两个男生还挺有责任心，一直陪到医务室，这时候见没什么能做的，留了名字和班级就先走了。谷雨被我打发走和胡琳报备情况还有请假，屋里一下子就剩下了我、初一、楚苏和校医四个人。 楚苏是扭了脚也不方便移动，没有凑热闹过来，仍旧坐在外间。大概是因为校医说要安静，她除了第一句话之后再没开过口。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校医给我上药，疼得我忍不住又抽了几次气，实在是有点丢人。 还好初一一直拉着我的手陪我，我咬咬牙也就坚持下来了。上完药校医就拉了帘子让我安静地休息，只有初一坐在我身边。我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勾勾她的手小声叫她。 “怎么了惊蛰？你、你是哪里痛吗？”她紧张地趴到床边，还带着哭腔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睁开眼看她近在咫尺的脸，犹有泪痕。“我不疼，初一你不要哭。” 初一红红的眼眶瞬间就又湿润了，无声地抽噎了一下，倔强地抹了抹眼睛。“我、我不哭，惊蛰，我没哭。我就陪着你。” 我伸手摸摸她的脸，她就乖乖地靠到我身边，由我摸。 手感真是好啊，我突然觉得真的不那么疼了。 “惊蛰……”她叫我，用脸蹭我的手心，柔顺得不得了。 “初一，你亲亲我好不好？”虽然医务室还有其他人，可是拉了帘子之后的这个密闭空间也就我俩了。而且因为没开灯，光线有些昏暗，这做坏事的气氛不禁就浓烈了起来。 我听说多巴胺有止痛效果来着，要求个亲亲应该不过分吧？ “好、好，我亲亲你。”初一没有一点犹豫，伏过身来亲我的眼角。她动作很轻，又生涩，亲得我有点痒痒的。我注意力集中到这里好像就真的想不起痛来了，只有安心和幸福。 我喜欢亲她，也喜欢她主动亲我。初一懂点人事之后就变得矜持起来，主动亲我也更少了——或许只是因为我主动的时候多了起来。 “惊蛰……”她轻轻叫我，沿着我没有受伤的半边脸一点点亲下来。 我搂她脖子，叫她不要停下来。“初一，这样会比较不痛。” 初一一听我撒娇就更卖力了，很用力地亲我嘴巴。 说实话，我是知道这种情况下做这种事很不安全的。虽然校医和楚苏都坐在外间，可是想进来的话都用不了半分钟。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受伤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这时候竟然什么都不想管。 毕竟我很痛，（准）女朋友又在身边，拜托对我要求就低一点吧。 我很庆幸自己受伤的不是手，摸起初一来一点儿都不费劲。也庆幸脑袋摔得不是很厉害，没有晕到不想接吻的程度。 初一虽然大多时候都是被动接受我的亲吻，但熟练度明显有了提高，小舌头在我嘴里一通乱搅，连我都有点麻麻的了。可惜肺活量还没怎么练上来，好努力亲了我一会儿，在我意犹未尽的时候退了开。 她泪眼汪汪又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问我：“惊蛰，这、这样会比较不、不痛吗？” 我很满足，拉她下来亲她的脸。“不痛了，你亲我一下就一点都不痛了。” 再痛也不痛了啊，虽然脑袋好像有点更晕。 初一终于有些开心起来，小手特别温柔地摸我额头。“那我亲你好多下……”只是说着又染上了哭腔，好不心疼的样子。“你一、一点也不要痛。” 我能感觉到初一的紧张和担忧，也能感觉到她那种感同身受般的心疼。要说对于这次受伤最后悔的是什么，那一定就是让初一和妈妈们担心了。 “我不疼，我不疼。” 初一这一次虽然也哭，但很明显看出来她一直在让自己忍耐。努力地思考，努力地想要为我分忧解难，不再是完全六神无主的样子。 这让我既心疼又欣慰。 “你不要再说话了，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我没事的，我就在这里陪你，我会亲亲你的，你把眼睛闭上。”她拉着我的手，轻轻地安慰我，我是真的很安心了。 “嗯。” 妈妈们来得很快，和她们一起来的还有救护车。我躺了一会儿晕眩感已经减轻了不少，倒是对她们这样大张旗鼓的阵势有点哭笑不得。不过有担架抬对于我目前的情况来说还是减轻了不少负担的，我也就不矫情了。 妈和初一陪我跟着担架走，妈妈在和校医了解了一下情况后也立即跟了上来。大概是被嘱咐过不要说太多话，她们只是问了我两句就不问了。 我虽然因为难受一直闭着眼睛，但大致的情况靠听也就够了。到了楼下的时候遇到了胡琳，她跟着走了一段路，问清了妈妈的电话和医院后告别。 初一在妈妈们来之前一直陪着我，亲亲我，这时候看起来很稳重的样子。我知道她是肯定会跟着来的，所以也让谷雨帮忙去二十班请假了——不差遣她差遣谁！ 再然后，我就觉得有点累了。虽然因为疼痛睡不着，但总觉得意识不是很清楚。还好有妈妈们安排，拍片住院，很快就安顿了下来。 情况不算很坏，就是看起来有点凄惨。头上缝了三针，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几天，还有左腿小腿骨骨裂，很夸张地打了石膏——全然是个病患的样子了。 本来像我这样身体素质还可以的人，滚个楼梯弄成这样也算是极端倒霉的类型了。不过考虑到食堂这段楼梯有点陡，我又是拉了谷雨那倒霉学妹，摔得很猝不及防这样的情况，也就只能认栽了。 因为实在太疼，最终还是吃了止痛药。初一不肯走一直陪着我，拉着我的手，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 第172章 “惊蛰, 你醒啦！”初一就坐在床边，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我一睁开眼就听到她叫我的名字，克制地压低了激动的声音。 “初一？”头晕的感觉已经缓解了很多，看东西也清楚了不少。就是身上还是痛, 止痛药好像没什么作用了。 “我、我在这里, 你还好吗？”她握着我的手，带着哭音问我。 “我好多了初一，你不要担心。”我和她说了两句才发现病房里不止她一个人, 我妈也在。 她本来是坐在沙发上的，这时候已经走到床边。“惊蛰，现在晕得还厉害吗？” “还好，能忍忍。” 她轻轻摸了摸我的头, 温柔地道：“晕得厉害你就和妈说, 妈给你找医生。” 她看了看初一又道：“你妈妈回家做饭顺便给你拿衣服和洗漱用具, 初一在这里陪你一下午了, 你劝劝她。” “阿姨, 我、我没事的。”初一连忙道。 “初一，”我拉了拉她的手, 看她脸色不好也有点担心。“我大概还要住院好几天呢, 你都要来看我哦。所以不能累倒。” 初一吸吸鼻子, 有点倔强地道：“我在这里陪你, 我不回家。” 我能明白她的感受，就像上次我想留下来陪她一样, 她一定也很不放心我。当然，就像她怕我辛苦一样，我也怕她辛苦。 “那凌叔叔肯定要担心的，我也会担心。你乖哦，等我妈妈送饭过来我们一起吃晚饭，吃完让凌叔叔接你回家好不好？明天你早点来看我。” “惊蛰……”她又掉眼泪，却没等我反应就自己慌里慌张地擦掉了。“我、我知道了，我明天早点来看你。” 初一虽然从前就很乖，但这次更多的是让自己表现得成熟。我莫名觉得有些心酸，还想再安慰一下她，初一却自己很快收拾好了情绪，还努力挤出笑容。“惊蛰你不要担心我，你才是病人。” “在诺诺来之前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吧。”妈妈看初一很快被说服了，不禁露出了些许笑意。“惊蛰你也听初一的话，脑震荡要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也不要多说话，妈给你削个苹果。” “嗯。” 考虑到我这个脑震荡的症状，大家一直都比较安静，说话声音也小。初一捏着我的手不肯放，一个劲地盯着我看，我也就一边看着她一边勾她手玩。 我妈削好苹果切成块，初一就拿牙签戳着喂我，让我很享受了一把被（准）女朋友照顾的幸福。 今年和医院也算孽缘了，几个月里初一来了一回，我又来了一回。不过因为最近幸福过了头，所以连受伤这种事也变得无关痛痒。 妈妈半小时后带着丰盛的晚餐过来，做了一堆据说是补脑补钙的食物，差点没撑死我。 凌叔叔稍晚一点过来接了初一回家，还送了一堆东西过来当作慰问礼，态度更是温和地不得了。我终于有了点他是我老丈人的感觉了！ 晚上说到陪夜问题，两位妈妈互不相让，最后妥协，一起挤在另一张床上。我想想还是有点愧疚的——虽然我这也算救了人家，称得上好人好事了，可是因此让两位妈妈受累又实在很不应该。 我不禁叹了口气，在安静的房里听起来特别明显。“怎么了惊蛰？人难受吗？” 时间尚早，虽然考虑到我的情况早早熄了灯，但显然我们都还睡不着。我妈对我的身体情况尤其紧张，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问我是不是哪里难受，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不是啦。”虽然确实有地方在疼，但因为是一直在疼所以也已经有些麻木了。“就是觉得辛苦你们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这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妈妈开口道：“让你不要多想还总胡思乱想。” 这么多年以来根深蒂固的思维方式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我也有点无奈。“好啦，我不想了。” “惊蛰，帮人是好事，但你也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也不知道是我昏迷还是检查的时候，初一有把事情转述给她们，两人倒是都知道了我这是光荣负伤。 我明白我妈对我的紧张程度，上次就一个感冒她都有点失去理智了，这时候当然要顺着她说。“我知道的，以后会小心的，如果自己会受伤的话，会好好权衡的。” 我只听到她一声叹息，到底没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一早初一就过来陪我了，九点半左右，韩露和敖安安过来探望了一波，等到了十点，胡琳领着萧非冯玥一块儿来探望，还把作业帮我带了过来。 昨天下午我睡着的时候班主任就来过了。 跟着胡琳一起来的还有谷雨，只是一直低着头站在角落里没有说话而已。萧非这时候还蛮有作为前辈的风范的，把她推到我床前，用凌厉的眼神示意她说话。 初一看到她的时候已经在嘟嘴了，偏着脑袋眼不见为净的样子。她少有对人家表现出这样明显的排斥，这样是因为我，让我觉得超级可爱。 谷雨看起来很不好意思，脸涨得通红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我笑了一下，问她：“今天你总不是来拉我进田径队的吧？” 我这一问她的头就垂得更低了，“不是的学姐，我、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是我害你变成这个样子……” 她看了看我的腿，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你还摔断了腿，要是以后跑不了步可怎么办，我、我……” “好了好了好了，是我受伤你哭什么。我没什么大事，没骨折只是有点骨裂，不会影响跑步……不过你要是还想邀请我去什么田径队，现在就走吧。” “我、我不会再说啦学姐，我就是来探望你的。” 行吧，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因为要静养，这一帮人也没待多久，午餐之前就走了。 中午是妈回去做饭，妈妈陪着我，张阿姨还来了一趟送了一大锅汤。其实比起骨裂，轻微脑震荡这点才更讨厌一些。电视不能看，话也得少说，房间里还要安静。 初一坐在床边做作业，隔一段时间就过来摸摸我的手，好不放心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她陪着我吧，妈妈就乐得清闲了，靠在沙发上带着耳机看电视剧，我妈回来的时候把她训了一顿。 其实我觉得妈有的时候真的太神经紧绷了，妈妈这样就很好，陪着我但不过分紧张，要真整天围着我转——初一除外，我也觉得很有压力啊。 周末加上周一周二，在医院里住了四天，等复查完确定脑袋没有大问题，才终于出了院。 头没问题了，可脚还是挺不方便的，带了一对拐杖回来。 初一坚持到医院和我一块儿出院，凌叔叔亲自送她来的。我这一伤果然是否极泰来，凌叔叔不但同意她来家里探望我，而且还同意她今晚住在我家！ 我对那位倒霉学妹的怨念稍微减轻了一些。 初一要留下来这可是好几个月都没有过的好事，妈妈也很开心，又做了一顿非常丰盛的补脑补钙套餐。我吃了几天已经有些腻了，结果一堆人陪我吃，我哪里还好意思说什么呀，只得闷头吃了。 “惊蛰，你吃这个！”这几天初一比我妈还紧张兮兮的，每次吃这十全大补餐，她就奋力给我夹菜舀汤。“张阿姨说吃什么补什么，你要多啃骨头！” 妈妈晚上做了好大一锅筒骨煲，一截筒骨都能抵一碗饭了。 就算是初一给我夹的，我也忍不住苦了脸。妈妈还笑我，“哈哈哈，初一给你你总不能不吃了吧，乖，多吃点。” “估计这几天我都胖了好几斤了。”又是骨头又是猪脑，油水可都不少。 “胖点好，你太瘦了。”妈还跟着一块儿落井下石，给我盛了一碗汤。 作为如今家里享受重点关爱的熊猫，我痛并快乐着地吃完了晚餐，帮初一辅导完作业，然后就到了很有些烦恼的洗澡时间。身上各种擦伤不说，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是手肘上的伤十分妨碍手臂伸展，脚上打着石膏也多多少少有点影响行动。 这几天在医院除了第一天妈妈帮我洗了一次，之后都是我自己随便擦了几下。回家倒是可以拿小凳子坐着洗，但恐怕要花不少时间。 一直以来我都是让初一先洗的，现在当然更没有比她早洗的道理。我让初一去收拾衣服，她却没动，反而显出了一点点扭捏的姿态。 “惊蛰，我和你一起洗澡好不好？我帮你洗……” 初一第一次住我家的时候，妈妈就说过我俩要不要一起洗澡这个话题，只是一直到了现在我们都没有付诸行动过。 初一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懵懂，我俩关系也不再是单纯的朋友，此时此刻再说出这个提议，多少还是看出她有些害羞的。 我有些犹豫，因为害羞，也因为怕她帮我洗会对她造成负担，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在犹豫之外更多的是心动。 这几天初一虽然天天来看我，可几乎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两位妈妈总有一位会陪在我身边，所以和她根本没有机会亲近。不要说亲亲了，抱抱也是没有的，最多捏捏手。 自从上次和初一稍稍越过了那么一点点界限之后，我还是有一些食髓知味的。那段时间在她房间里亲亲抱抱也是不少，晚上能一起睡我当然不是没想过要做点什么。可比起想做的，突然裸裎相对还是有些过于刺激。 “那当然……好哇！”我们都是女孩子，一起洗澡很正常。初一还是出于帮助我的目的，简直神圣得不得了。 我绝对不应该想太多的对不对！ 第173章 “啊……那、那我扶你去浴室哦？”初一看我答应了就露出了有点害羞又有点高兴的神情。 “诶, 啊，好好。”其实答应下来之后我也稍稍有那么一些害臊的, 毕竟一起洗澡不止是能看到初一，还会让初一看到自己。 但害臊也抵不住这么大的诱惑啊！ 内衣内裤睡衣睡裤都是初一拿的，进入浴室之前要在隔间脱掉衣服。 “惊蛰, 我帮你脱。” “好、好的。”其实我手没受伤, 脱衣服还是方便的。不过晚上初一特别热情，我不知道怎么就有些跟着她的步调走了。主要是她一用那种闪闪发亮又充满期待的目光看我，我就有点无法拒绝。 因为腿脚不便, 所以提早在隔间里放了凳子。我坐在上面，初一就一件件帮我脱衣服。 脱掉外套，衬衣，只剩下胸衣的时候初一的手突然不动了。我开始虽然有点紧张, 到底这段时间脸皮练厚, 心一横也就无所谓了。不过她这时候突然停下动作, 我这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起来, 口里忍不住道：“要不, 我先脱长裤吧。” 我能感觉到初一的手停留在后面的扣子上，只是迟迟没有解开而已。 我这一句话似乎让初一回过了神, “啊……好, 好的。” 看来她也很紧张。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 我的心不知道怎么就放松了下来, 各种念头开始冒头了。 长裤是我自己脱了一半，初一帮我脱一半, 这一脱完我就只剩下内衣内裤还在身上了。初一抱着我因为要适应石膏而穿的肥大运动裤，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直愣愣又肆无忌惮地盯着我，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我觉得自己应该害羞点，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把羞害完了，这时候只觉得有点好笑。 “怎么啦？” 我问她，她才终于动了动，呆气十足地道：“惊蛰，你好好看哦。” 我听得心口发热，看她样子可爱更是难以忍耐。 “过来点。”我招招手，叫她靠过来，初一好听话地凑了过来。“我哪里好看？” 要是脸的话不会在脱掉衣服之后再说吧？ 我有心调戏她，初一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样子，老老实实地道：“哪里都好看……”她说着眼睛就瞄到我身上去了，“你肚子平平的，腿也好长……内内还是系带的……” 噗。 这条内裤也是刚买的，因为妈妈怕我打了石膏穿不方便，所以才买了系带的。话说，初一小宝贝，人好看和内裤样式有什么关系？ 我心里已经因为她天真的言论笑翻了，忍不住抓着她的腰把她搂过来。“初一，我发现你其实很色诶。” “诶，没、没有，我没有想奇怪的事情！”初一慌里慌忙地否认，反而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她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睛也不敢乱瞟了，就往地上看。 “奇怪的事情是什么事情？”我把她手里快被拧成麻花的裤子抽出来扔到脏衣篓里，嘴里继续逗她。“是指我对你做过的事情吗？诶，要是你觉得那样很奇怪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初一被我箍在怀里，气息都有些急促起来了，声音只有小猫“喵喵喵”那么大，还很有些委屈。“我、我又没有说不喜欢奇、奇怪的事……” “哦~你果然是在想这个呀！” 我声音欠抽起来，小兔子就恼羞成怒了。“你、你都这样了还欺负我！” 我忍不住就抱住她揉，一边揉一边笑。“那我开心嘛，我摔成这样你就和我一块儿洗澡，我看我得多摔几次。” 我说这句话当然是开玩笑的，只是有些低估这次受伤对初一来说的影响。我声音还带着笑意，初一却已经是哭腔了。 “不要！我才不要你多摔几次。你不要讲这样的话。” 她的反应出乎我意料的大，把我吓了一跳，也让我十分后悔。 “不摔不摔，我以后再也不摔了。你不要哭，我开玩笑的。” 初一搂着我的肩膀，小手在我肩头摸来摸去。“我不要你这样开玩笑，呜，你摔好多伤，我、我好害怕的惊蛰。” “对不起初一，让你担心了。”我知道初一这段时间很担忧也很不安，所以想着自己如果能尽快好起来，一直保持活力的话也能让她慢慢放心下来。只是这个阴影看起来确实不小，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消除的。 “你要好好的，惊蛰，我想你好好的。” 她的声音听得我好心酸，忍不住侧头亲了亲她的脸，“我会好好的，一定马上就会好了。你不要担心，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受伤了。” 初一连连点头，“嗯嗯，你不摔到我也会和你一起洗澡的。” ……诶？ 话题怎么又回去了？ 我差点又被小兔子笑死，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一点悲情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好哦，那我们以后都一起洗。” 互相安慰完还得继续完成脱衣服的大业，初一抖着手帮我解开了胸衣，内裤还是我自己脱了。真的到全身赤·裸的时候，羞耻心又重新回到了身上，我忍不住还是拿了条毛巾遮了一下重点部位。 现在唯一支撑着我在这个隔间待下去而不是先进浴室的理由，就是看初一自己脱衣服了！ 初一在帮我脱的时候就已经非常害羞，等到自己脱得只剩下内衣时看我还盯着她瞧，已经臊得不得了，拖拖拉拉不肯再脱了。“惊蛰，你、你不要看我啦！” 经过一个夏天，初一四肢上多多少少晒黑了一点，但是躯干上仍旧白得像是牛奶一样。纤细的脖子，瘦弱的肩膀，丰满的胸房，不盈一握的腰肢，还有有点肉肉的大腿，风景好得让人脑袋发晕。 虽然之前在服装店的更衣室和游泳馆的淋浴间里都有看到过，但现在的感觉又完全不同。更加脸红心跳，却更加没有负担。都要一起洗澡了，还要我不看，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为什么？刚才你帮我脱的时候明明也一直在看，难道只准你看不准我看呀？而且待会儿我们还要一起洗澡，一定是会看到的，现在害羞也无济于事啊。”我说得冠冕堂皇，正直异常。 初一苦着一张小脸又犹豫了一会儿，大概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鼓起勇气开始解胸衣的前扣。她实在是实诚过了头，我耍赖不肯移开眼，她害羞也不知道转个身，结果……结果就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小兔子身上跳出两只大白兔。 我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不是第一次直接看到，甚至还坏心眼地欺负过不少次，可是这样的视觉冲击实在是震撼人心。雪白之上是艳粉，小小的一点，蛰伏在丰满的顶端。 初一真的不是小孩子了，她比我还大一岁呢。 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头脑发热，没晕过去都是意志力坚定的结果。 初一横了心脱，也不看我，解完胸衣就弯腰□□，很有一鼓作气的架势。虽然之前就听她说过自己光溜溜的，但看和想完全是两码子事。只是稍稍扫到了一眼，我就觉得眼前有些花，连身上还有痛的地方也完全没了感觉。 不得不说，多巴胺的效果很强大。 我很明白自己捡到了个了不得的宝贝——从各种方面来说都不得了。一定是我上辈子拯救了宇宙对不对？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幸福的时刻！ 我知道自己的眼神一定非常热烈而且肆无忌惮，初一拿着一条毛巾遮遮掩掩的，不止是脸，浑身雪白的皮肤都透出了粉色。 “惊蛰……”她脱光光后有些拘谨，揪着毛巾过来扶我。“我、我扶你进去吧。” 我心里鼓动得厉害，手臂架在她肩膀上，视线却怎么也不敢往下低。 不能再看了，再看就要犯原则性错误了！ 初一扶着我，走路还算稳当。脸盆小凳子之前都准备好了，她让我坐下帮我戴浴帽。头上的伤口得好久不能碰水，洗头要特别注意，只能分开洗。 “惊蛰，你头痛不痛？”她戴得小心翼翼，很有些担心地问我。 “嗯~现在已经不痛了。” 她在我脸上伤口旁摸了下，“那其他的地方也不痛了吗？” “痛的话你帮我亲亲吗？”大概是因为害羞吧，初一一直站在我身后，我没办法看到她的表情。 不过，只要听声音就够了，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定非常害羞。“不痛我也帮你亲亲……” 她说着就很老实地付诸行动，趴下来亲我的脸。 我心里忍不住就是一荡。 比起亲脸这种事，现在背上的柔软才更要人命。 小兔子啊，你这简直是把自己扒拉干净了，往大灰狼面前送啊！ 第174章 初一危机感实在是太弱了，趴在我背上也不知道起来，还很心疼的样子摸我手臂上的伤口。 这样的亲密接触，说实话，我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的。可我也是真的超害怕自己会失控，忍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叫她。 “初一啊。” “嗯？” “你再摸我，我就要把你吃掉咯。”这句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我被她这一摸，心口都痒起来了。 “啊？”她呆呆的，似乎是没听懂。 我没脾气了，稍稍转了一下上身，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拽到怀里。初一力气小，又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半点也没反抗，轻易地就被我揽住了。 “惊蛰？”但面对面的姿势很快让她紧张了起来，过分亲密的肢体接触似乎也让她意识到了什么。 我看着她黑漆漆的大眼睛，又很认真地讲了一遍。“不要乱摸我，我真的会忍不住把你吃掉的。” “吃、吃掉……”初一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缩了缩小脑袋，像兜着一汪水的眼中是似疑惑似明了的光。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又让她往自己身上贴近了一些。 真软啊。不只是胸口，初一全身都软得不可思议。 “惊蛰，你身体好烫……”她不敢再动了，一副忐忑的样子，顾左右而言他。 我努力平静了一下，终于舍得放开她。“乖，我们洗澡吧。” 我不知道自己刚才具体摆出了什么样的表情，但我确信那一定是很渴望的样子。说实话，我甚至觉得要不是自己受了伤，这个时候已经把初一拆吃入腹了。 初一大概也有点被我的态度惊到了，不敢再看我，打开淋浴，调好水温，做得一气呵成。 淋湿身体，打上泡沫，我能自己洗的地方就自己洗，洗不到的背部就由初一帮我擦。初一的背也是我帮她洗的——用毛巾。 想象中本该无比旖旎的洗澡，因为忍耐反而显出几分沉闷来。我真的完全不敢说话，不敢碰更多的地方，甚至不敢胡思乱想。总觉得稍微打破一点点沉默，事情就会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初一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有一样的感觉，整个过程中也是一句话没说。 洗完澡，穿好衣服，然后一起上床。时隔快四个月后再次同床共枕，我竟然胆怯到不敢抱她。 初一平平地躺在床上，没有第一时间靠过来，我看得出来，自从我说想要吃掉她之后，她一直很紧张。 我很有些懊悔把事情搞成这样，原本吃吃豆腐耍耍流氓多好？偏偏要那么认真地吓唬她，害得现在气氛那么尴尬。 可说实话，之前洗澡的时候不敢想，现在在床上却怎么也忘不掉。初一赤·裸的身体在我脑海中反复被播放，真让我抱着她可真心不知道会做到哪种程度了。 我觉得人有些燥热，心口又闷又痒，喉咙紧得发疼。 因为左腿上的伤，我现在只能仰躺着，可仰躺的姿势叫我怎么都觉得不自在。 “惊蛰……”初一突然叫了我一声。 我惊了一下，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嗯？怎么了？” 初一躺的离我不远，这时候只是稍微动了动就靠到了我身边。柔软又丰满的胸房隔着薄薄的睡裙贴在我的手臂上，害我脑子里清晰地出现了这一对小白兔的模样。 色过头了啊，色过头了啊许惊蛰。底线是绝对要守护好的，不论怎么样也不能食言。 “惊蛰，你不抱着我吗？”初一的声音听起来弱弱的，我却从中听出了万分的勇气。我觉得她大概是有点明白我为什么不敢抱着她的，这样问我简直像是在主动进攻一样。 “初一……”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也很虚弱，比起为难来更多的是犹豫。 “……你，你要是想的话，”因为太近了，所以初一仿佛用气音说出来的话，伴随着湿暖的气息一字不落地钻进了我的耳朵里。“吃掉我也，也没关系的。” 我觉得心口有什么炸开了一样，甜的酸的滋味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我忍不住向右侧了侧身，把初一楼进了怀里。 “有关系的初一，现在还不能吃掉你。”我连说这样简单的一句话都气息不稳，身体里也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想往外跑。 初一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声音有些闷闷的。“可是，我觉得你好像很难受……我，我不想你难受。” 难受也只是因为我太色了，小天使你不能这样纵容人的。 “我不难受，初一。我现在不吃掉你，等我身体好了，等你再长大一点，我会慢慢地，好好地把你吃掉。” 太伟大了我，竟然战胜了自己的邪念！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才终于松了口气。无论如何，我总归没有被色·情的思想击垮，勉强站在了变态而不是犯罪的底线之上。 就在我以为危机过去之时，靠着我沉默了一会儿，初一突然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可是惊蛰，我，我也有点难受……” ……emmmmmm，伟大都去见鬼吧。 这句话似乎已经耗尽了初一全部的羞耻心，她埋在我怀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道的大概还会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但是我知道。她微弱又稍微有些急促的喘息扑在我的肩窝上，小刷子似的睫毛扫过我的皮肤，小手攥着我的睡裙捏成了一个小拳头。 不只是我，初一也在渴望着和我亲近。就算她比我不懂一些，可是悸动都是一样的。说起来，我也真是傻了。之前都想好不吃舔舔也好，怎么晚上说完吃掉后脑子就转不过来了呢？ 只要努力一些，我觉得自己能够做到在不触碰底线的情况下，舒缓两人的这种难受的。 果然，色令智昏。 “初一。”我叫她，她完全没敢答应我，我就试探着把手伸进她的裙摆里小心地摸着。 没有拒绝。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了。 “初一，你哪里难受？”想通了脸皮也厚了，思路清晰了，调戏小白兔也顺口了。 初一被我折腾久了，似乎已经忘记了害羞，老实巴交地呢喃道：“胸，胸口……惊蛰……我，我胸口痒……” 不是闷而是痒，小兔子尝过味道了。 “你转下身，我从后面抱你。”腿伤让我不好动弹，初一很听话，即便不明白为什么也顺着我手上的动作翻转了身体。 我从后面搂住她，把裙摆推到胸口以上的位置，一只手一边，专心安抚她难受的地方。 她身体敏感，忍耐力又不好，被我欺负一下就叫一声。 我听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去咬她耳朵，右腿从她两条腿中间穿进去，用大腿抵着她磨蹭。 她终于受不住了，哭得断断续续的，羞耻地呜咽，紧紧把自己压在我腿上，然后瑟瑟发抖地软下来。 房间里一时只有我俩急促的喘息声。 我没有放开手，只是不再欺负她，轻轻地揉她的胸口和小肚子。在她耳边讲悄悄话，说我喜欢她，夸她的反应，安慰她亲她。 初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点迷迷瞪瞪的样子。“惊蛰……”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透着股慵懒。 我一边应她一边亲她脸，故意亲的好大声。 “你、你还摸……”她的手搭到我的手背上不让我动了，扭了扭屁股有点无措地道：“湿湿的。” “再让我抱你一会儿，我们待会儿去洗掉。”我看她小媳妇样就故意调戏她。“穿着是不是难受？要不要先脱掉？” “不要啦……”她被我讲的害羞，声如蚊呐。 做的时候可爱，做完了也超可爱，我最喜欢温存的时候调戏她。“又不是第一次小裤裤湿了，我觉得我们下次应该先脱掉，这样就可以少洗一条。” 我也不是第一次调戏她，初一很知道了，用手指戳我手背，气呼呼地道：“你不害臊。” 我想着自己还没做更不害臊的事呢，心里闷笑不已。“那我说好了要脸皮厚嘛。” 我承认的太坦然，这事没法说了。初一口齿不够伶俐，最后只能好气地道：“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只会欺负我。” 我拨弄了一下她胸口，声音连我自己都觉得欠欠的。“我特别学习过嘛，找资料研究过的，是不是很厉害？” 初一惊呆了，“那，那你说要用嘴巴也、也是真的吗？” 我很骄傲地仰了仰脑袋，“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好凌乱的样子，稍稍远离了我一些。“你、你还那么骄傲……” “学习让女朋友快乐的事为什么不能骄傲？难道你不喜欢吗？还是不舒服？”我更理直气壮，初一败下阵来。 “……也、也没有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证明你是舒服的，舒服就说明我做的好，做的好是我认真学习的结果，我就该骄傲！” 她说不过我，这下连胸也不给我摸了，一只手一边自己捂住，缩着背道：“哼，你坏蛋。” 最近做完这种事她也变得有点爱撒娇了，特别是做的时候有多听话，做完就有多逆着我来。我就爱她这种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又会更想要逗她。 “你最近特别爱说我坏蛋，明明以前只会夸我的。”我做出伤心的样子，初一不听骗。 “你装可怜也没有用，我知道的，姐姐说你蔫坏……你有的时候真的好坏。” 我蹭过去抱她，一边抱一边撒娇说歪道理。“那我也只对你坏嘛，你太可爱啦初一，我太喜欢你了。” 初一动了动好像有些被说动了，我就再接再厉地道：“而且我现在还受伤呢，腿好疼，伤口也好疼。我亲亲你抱抱你就不疼了，全都忘掉了。” 她似乎这时候才终于记起来我身上还有伤呢，不闹情绪了，慌里慌张地转过来，好紧张地问道：“惊蛰，你还痛不痛？” 我是撒娇，又不是为了让她担心，赶紧否认。“不疼了不疼了，我们才刚做完好事情呢，现在一点儿都不疼。” 我一说好事情她又嫌弃我没正经，嘟了嘟嘴好忧愁的样子。“你伤都还没好，就乱来。” 她说乱来的语气特别无奈，这两个字在她嘴巴里一定也是纯洁得不得了的意思，只是到了我这里就都歪掉了。 “初一，我们再亲一会儿好不好？”少年人的性·冲动真的很可怕了，感觉像是要上瘾了一样。可是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只能想着以后慢慢再节制一些。 初一记起我有伤就好顺着我，闭了眼睛小声道：“那、那再亲一小会儿，我们不能太晚睡，你要好好养伤的。” 我心里发暖，很认真地回答她。“好。” 接下来就真的是温存的时间了，我轻柔地亲她，和她讲讲话。说我有多喜欢她，怎么说也说不够。 永远也说不够。???? 第175章 拄着拐杖上学可算是让我受够了注目礼, 初一一定要陪我上五楼，我虽然心疼却也不敢反对。 不管同学还是老师都挺关照我, 尤其是胡琳，信誓旦旦地保证受伤期间午饭都帮我带了。吃午餐确实是个头疼的问题，初一当然说她帮我买, 可我怕她辛苦。 一天两天也就算了, 这腿我看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总不能一直让她带。而且，虽然去的时候能和韩露她们一起, 回来却是她一个人，我怎么都没办法安心。 如果胡琳能帮我带倒是挺好，让初一先和韩露吃一段时间，来回也有个伴。今天反正是不用了, 我和胡琳说好下午再说, 她一副了然的样子。 萧非和冯玥也都过来关心过, 连自己扭到脚的楚苏也过来慰问了一下我。只是她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说不出的扭捏, 还挺奇怪的。 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那么安耽地坐在教室里看其他同学先走，感觉还蛮新奇的。因为十一过后已经没了午休, 就算是一班的大家也不会太晚去吃, 过了十分钟差不多也就都走完了——只剩下一个楚苏。 我算算初一的脚程再加上排队, 估计得要十五到二十分钟之间, 这就安心地先看书。最前排的楚苏这时候有了动静，起身向后面走来。 “去吃饭了吗？”我笑着问她, 原本只是一句最自然不过的寒暄，她却在我旁边站住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嗯？”我奇怪，结果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奇异地红了起来。“你有什么事吗？” 我心里冷不丁有点不好的预感，果然听到楚苏犹犹豫豫地道：“许惊蛰……我那天本来想回床上躺一躺，怕打扰到你休息，所以脚步很轻……” 她说得没头没脑，但我立即意识到她说的是哪一天的事了。心里紧了一下，我只觉得一瞬间就出了一身的汗。不管再怎么样做心里建设，真的被同学知道果然还是会紧张甚至心虚的。 “……然后稍微听到了一点声音，嗯……你和凌初一……以、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吧。” 楚苏果然不是个书呆子，而且还是个大好人啊！ 她后面的话一出来，我当真是狠狠松了一口气。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初一会受到多大的伤害简直让我不敢想象。还好楚苏完全没有这样做，反而还好心地来提醒我。 这一通惊吓过去我倒是想起来人家听了我和初一做坏事的壁脚，这时候也是极度地不好意思起来。就算我脸皮再厚，那也只是在初一面前啊。 “咳咳咳，谢谢你，我以后会注意的，还请你帮我们保密一下。” 楚苏摆手，“我对这种事没什么看法的，就是想提醒你一下，毕竟……我觉得你、嗯你和凌初一都挺好的。” 怎么说呢，和我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虽然都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到底没有彻底说破。结果没想到第一个撞破的是刚熟悉起来的楚苏，我也算中大奖了。 共同拥有一个秘密确实能让人亲近起来，楚苏的反应又那么让人心生好感，我心里实在是很感激她。“真的非常谢谢你。” 楚苏淡淡地笑了一下，“没事，我先去吃饭了。” 她之前扭了脚，虽然好像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走起路来还是有点跛。我正想说路上小心之类的话，后门突然风风火火地冲进了一个身影，一下撞在了她身上。 我这一看头都大了，不是谷雨那个倒霉孩子是谁？ 她倒好，自己什么事没有，手里提个塑料袋懵了一会儿，楚苏坐地上半天没回过神。 我赶紧出声。“看什么呢？还不快点把人扶起来。” “啊……学、学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火急火燎地把袋子往旁边桌子一放，伸手就去扶楚苏。我看清那袋子里的好像是午餐，一下子就知道她是干嘛来的了。 这家伙现在在我心里就是个惹事精的形象，巴不得不要见到她。 楚苏对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淡淡的，今天她能找我说这些话我其实相当的意外。谷雨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了，嘴里一直在道歉。 “对不起学姐，我以为教室里没别人了，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她态度倒是好呢，也没之前追着我让我进田径队时有的那么点傲气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这事吓到的。 楚苏只摇头，“我没事。” “楚苏之前运动会就扭到过脚了，你怎么像头牛似的乱冲。”我对她没什么好态度，说话也就直白了。 谷雨一听更是吓一跳，毛毛躁躁地就蹲下身要去给楚苏检查伤势。“学姐真的对不起，我、我最近老做错事，我帮你看看，我是田径队的，对扭伤很在行的。” 楚苏看起来有点无奈，按着她的手，声音更冷淡了点。“我真的没事，你能让我去吃饭吗？” 到底是学姐，楚苏冷冷的态度又还挺唬人的，谷雨不敢再动了，委屈巴巴地往后退，嘴里还说着，“学姐，你要是有事就和我讲，我背你去医务室。” 如果是我的事让她不那么傲了，我觉得自己这一摔还是有点价值的。 楚苏没理她，自己想要站起来，结果站到一半就坐了回去，我立即觉得有点不对。不止是我觉得不对，谷雨也觉得不对了，又赶紧上前来。 “学姐，你应该是又扭到了。二次扭伤很需要注意的，我、我还是送你去医务室吧。” 我可真是服了她了。 楚苏大概也是感觉到脚上不对，这次倒是没逞强，似乎是在思考是不是去一趟医务室。我也赶紧劝她，“楚苏，你还是去看一看吧，扭伤不能马虎。这个学妹你尽管使唤，这次本来就是她不好，你不让她帮忙她肯定要内疚，她一内疚肯定还要来烦你。” 我大概是因为谷雨受过伤，不知道怎么还挺不拿她当外人，埋汰起来一点儿也不嘴软。 谷雨不敢吭声反驳我，只好顺着我的话说。 “是的是的学姐，你就让我将功补过一下，萧非学姐之前已经好好骂过我了，这次要是被她知道我又弄伤她同学，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没想到萧非还挺护短的，我说这谷雨怎么蔫了呢。 我是巴不得她快点走，否则待会儿初一来了见到她又心烦。楚苏总算是被我俩说动了，点点头道：“那好吧。” 谷雨一副安心了的样子，顺手就要把提的袋子交给我。“学姐，这是我帮你带的午餐，在你受伤期间我会负担起这个责任的。” 我就知道。 好险忍住没对她翻白眼，我耐着性子道：“你把午餐也带走吧，楚苏没吃呢。初一会帮我带午餐的，你就不要麻烦了。” “我不用了……”楚苏要拒绝，我就拿眼瞪谷雨。谷雨大概是考量了一下，觉得我俩力量对比悬殊，立马转了风向道：“对对，学姐你这伤也是我造成的，既然惊蛰学姐有人带饭了，那午餐就让我将功折罪。我先背你去医务室。” 谷雨估计是看楚苏个子小，一直说要背她，人往椅子前一蹲，踢都踢不开的样子。我之前就见识过她胡搅蛮缠的劲，这时候有个人替我被烦竟然觉得还挺欣慰的——虽然这个人刚还对我发出了善意的提醒。 楚苏犹豫，两人就有点僵持不下，气氛正僵呢，结果就听到有人敲教室门。我扭头一看，李恒站在门口。他比谷雨有礼貌多了，还问了下，“我能进来吗？” 但这问题也纯属多余了，教室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还能让他别进来啊？ “李恒，你有什么事吗？”因为确认他不是对初一有意思，所以我对他也没那么大的敌意了。 我问这一句，他就自己进来了，我一看，他手里一边一个塑料袋，还加一卷报纸。 “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受伤了，所以来看看你。还有这期校报终于做出来了，我想着你体育好，故意把你的专访放到这期来的。” 这都是些什么事？ 难道还真让初一说准了，这家伙暗恋的人是我不成？ “啊……那还真是谢谢了。”一想到这人暗恋的可能是我，我就觉得有点不妙。之前因为初一吃他的醋，所以我就不怎么去二十班了。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他，差点都忘了有这个人。没想到消失一段时间，在这里等着我。 初一待会儿可就要来了，看到他还得了？ 谷雨还蹲在楚苏身前，这时候看到李恒走过来，皱着眉道：“惊蛰学姐，你有男朋友？” “我没有。”我只有女朋友。 我否认得快，李恒却像是个姑娘似地还腼腆了起来。“我不是……” “惊蛰？”得咧，初一来了，就在这尴尬得不能再尴尬的时候。 第176章 初一站在后门口, 手里提着装了餐盒的塑料袋，疑惑地看着教室里这有点奇怪的场景。 她午餐买得似乎有点多, 看起来沉甸甸的。我怕她累到，赶紧招呼她。“初一，快进来。” 初一似乎回过了神, 保持了那么点云里雾里的表情往里走。楚苏对她点头, 她就很礼貌地对她笑。只是除了楚苏，另外两人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 谷雨是害我受伤的罪魁祸首，她走过人家身边的时候还特别响亮地“哼”了一声。有点小孩子气, 可爱到爆炸。 至于李恒这个假想情敌，初一倒没表现出太多的厌恶，只是有点戒备地看了他一眼。 她还没到我身边我就想去接她手里的东西，结果她很执着地避开, 自己放到了我的桌上。 我赶紧捏捏她的手问她：“来得怎么那么快呢？路上累不累？东西重不重？你不是跑过来的吧？” 初一摇头, 抽出自己的手给我解袋子。“明明来晚了, 惊蛰你快点吃午饭。” 她微微嘟着嘴, 看起来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我一听她的话就明白她大概是在意教室里的这两人来得比自己早。 但是早没有用呀，我只吃初一帮我带的。 我一边帮她一块儿解袋子, 一边拉过前面的椅子给她坐。“一起吃一起吃。” 初一来了后我俩就挺旁若无人的, 楚苏反应最快, 大概是坐了一会儿脚不那么疼了, 正试着自己起来。谷雨看她要站起来才赶忙去扶她，眼睛还往我这边看。 “你和我一起去医务室？”楚苏问她。 谷雨注意力转移, 连连点头道：“对对，学姐我陪你去。” “那走吧。” 我也不知道楚苏是不是故意的，但实在是感谢她把那个惹事精带走了。可是，教室里剩下我、初一和李恒三人，气氛好像更尴尬了。 在桌上铺了塑料袋，再把餐盒一个个拿出来，我和初一一块儿搬弄，李恒就站在一旁看。 我转头问他，“你还有事吗？” 李恒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初一“啪”的一声，筷子没掰好断得一长一短。我把手里的筷子掰开给她，又把她手里的筷子拿过来用。 李恒在这个时候说话了。“嗯，没什么事……你有人照顾就好。”他一边说一边把报纸放到一边，“这是报纸，你要是看看的话我会很高兴的。以后应该也没机会采访你了，但我知道一定会变得更优秀。” 初一没有说话，微微低着头似乎是在研究米饭。 我听李恒这话说的含蓄，只能不动声色地道：“谢谢，我会看看的。” 他又看了一眼初一，苦笑了一下。“我当初就觉得你们关系真的很好，你真的……很照顾凌初一，让人有点羡慕她。” 我挑了挑眉，他就又赶紧地道：“当然，我现在知道了她也很照顾你，你们……你们真的很好了。” “是这样的，我们很好。” 说实话，对于李恒除了刚开始拿他当威胁之外，我一直没有太深刻的印象。所以现在对他这一番似是而非的放弃也没有很大的感触，就是觉得他好像还挺识相的。 “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好的，再见。” 他提来的东西怎么提过来的，又怎么提了回去。他现在一定已经明白了，那是我不可能会要的东西。 “初一，怎么还在看呢？吃饭吧。” 初一看起来有点愣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惊蛰……” “嗯？怎么了？” “李恒他喜欢你。”她又把曾经说过的话讲了一遍。 “我知道，”这一次我没有否认，因为，确实已经很明显了。“不过我不喜欢他，只喜欢你。他刚才很明显是已经放弃了，你不要担心。” 我给她夹菜，催她吃饭。“已经晚好多时间才吃啦，再不吃大家就要回来了。” “惊蛰，你喜欢我真好啊。”初一在这方面还是相当敏感的，就算李恒刚才说得隐晦，她还是理解了，这时候似有所感般叹息道。 我就笑。 “我当然喜欢你，你能喜欢我才好呢。” 能互相喜欢真的太不容易了，而一开始就遇到对的人大概不知要攒几辈子的运气。虽然未来的事好难说，可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也只会越来越好吧——我真的很难想象会和初一分开。 初一终于有了点笑意，开始吃午餐。吃着吃着，倒是生出些同情心来了。“李恒有点可怜诶……” 我哭笑不得，“不要管人家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我才不管呢……”还好我家小白兔一点儿也不圣母，特别坚定地道：“我一定比他更喜欢你，他会没事的。” “好好好。”初一这个白表得太自然了，我心里甜得要命，哪里还敢反驳她。 可惜李恒的事算是这么过去了，初一话头一转却说到了那个倒霉学妹。“但是谷雨……” “你不会想说谷雨也喜欢我吧？我哪有那么受欢迎呀。”小白兔到底是把我美化到了什么程度，人见人爱吗？ 人见人爱的是她才对。 初一皱了皱鼻子，哼哼。“你就是很好很受欢迎……你还救了她，姐姐说这样最容易被人喜欢上了。” 最近初一总是姐姐姐姐的，还很崇拜的样子，我觉得自己的地位有点危险。 “你和陆悠悠最近关系很好哦？”我打算对她秋后算账了，初一还沉浸在吃醋里没有一点危机感。 “因为姐姐教我好多东西。” “哦~看来你是觉得我教你教的不够多。”我压低了声音，拿眼角睨她，大概是因为暗示太明显了，初一抖了一下，筷子上的肉丸子都掉回了餐盒里。 “诶诶……没有啦惊蛰。”她开始讨好了，抖抖筷子给我夹菜吃。“你教得最多了，你最好了。” 我超爱她讨好我的，张开嘴“啊”了一下，一副要她亲自喂我的样子。 初一无奈啊，噘着嘴把菜往我嘴里塞，动作倒是很温柔。 “好吃。”我眯着眼夸了一句，转手给她喂。“你也多吃一点，不要想别人了。” 初一嘴里嚼着肉，说的含含糊糊的：“我也没有想别人……” 脸鼓鼓的特别可爱。 吃着午饭我也想起之前胡琳说的事了，虽然在我看来这能不累到初一，但也挺怕初一多想的，所以只是先试探性地问她。“初一啊，胡琳说中午的时候可以帮我带饭……” 我猜想她可能会立即拒绝，所以思考着该怎么说服她，结果她却沉默了下来。初一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难过，我一下子有点慌了。 “初一，我不是不要你帮我带午餐……” 初一却摇摇头，“我知道的惊蛰，我知道你是不想我辛苦。” 我知道她一直很明白事理，只是怕她觉得我不够依赖她。“那你不要难过好不好，你帮我带其实我很高兴的。” 初一低着小脑袋似乎不怎么吃得下饭了，“惊蛰，我不怕辛苦也不觉得辛苦。可是，我那么没用，胡琳帮你带的话，你一定更早就能吃上午饭了。” 我算是知道她为什么没有立即拒绝了。不止是我在替她考虑，她也在替我考虑。 “早一点晚一点其实都没关系的，我也没有那么快饿。你帮我带的话慢慢来就好了，不要着急。” 初一抿抿嘴，还是摇头。“你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我真的讨厌死谷雨了，可是……可是我更讨厌自己。你摔下去的时候，她反应好快，我就只会呆呆地站着。她力气大还能扶住你，今天也比我快就给你送午餐了……李恒也比我快……” 原来初一都知道啊，这两个人是来给我送午餐的。 “初一啊，”我没想到她原来除了在意我的伤势之外，还在意这方面。她越说似乎越情绪低落，声音都快哭了。“你不能这样想，这一次你帮了我好多啊，怎么会没用呢？” “可是……” “她力气大能扶我或者是中午来的比你早，都不过是因为身体素质上比较好。可是你当时努力镇定下来，知道要通知家里，帮我联系妈妈，这才更厉害。而且，你还会亲我让我一点儿也不疼，这对我来说才是最有用的嘛。” “再说了，你又不是不能扶我，去年运动会你就扶住我了啊。我让她一起扶是不想你累到，我偏心嘛。别人给我带饭我也不想吃，我只想吃你帮我带的……可是我也怕你累到，还担心你每天一个人回来会给人拐跑，我心眼小嘛。” “在我心里你超厉害，而且确实非常厉害，不是因为我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回想当初她帮助老奶奶时的场景，再比较这次她的应对，初一的进步真的是难以估量的。我一直都觉得比起原先就会的人，努力把自己不擅长的事做好的人才更难能可贵。 初一是为了我，也是因为我做到了这样的程度，真是让我无比开心。 第177章 初一被我一通安慰似乎终于好受了一些, 有些不好意思地嗫嚅着，“惊蛰, 你就会安慰我。” “我讲的是实话嘛，来来来，把午饭先吃完。”我再喂她。 其实单独在教室吃也挺好的, 两个人还能互相喂喂食。可惜吃到一半的时候有同学回来, 我俩不敢再腻歪，匆匆把午餐吃完。 最后讲好还是让初一帮我带午餐，而我要做的就是努力把腿伤养好。 中午稍稍有些混乱, 好歹是解决了两桩心事——李恒那件我虽然一直没放在心上过，但起码初一能安心了。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了初一的想法，也让她知道了我的想法。恋人之间交流果然非常重要的，我觉得今后不但要在身体上亲热, 也要在思想上多亲热亲热。 伤筋动骨一百天, 行动不便还是相当痛苦的。比起腿上的伤, 脑袋上的倒是好得稍微快了点, 十天后就能去拆线了。 挑了周日的上午, 两位妈妈带着我和初一一块儿去的。伤口在脑袋右侧，太阳穴后面一点, 万幸没有伤到脸上。只是缝针的时候剪掉了一些头发, 拆完线看就稍微有点怪怪的了。 “得去剪个头发了。”妈妈看了看, 很快做出了决定。 我的头发一直保持刚刚好过肩差不多, 平时偶尔修一修就可以了，这次大概需要稍微大修一次。初一头发也挺久没剪过, 在妈妈的起哄下干脆就和我一起修剪了。 去的是平时一直去的那家理发店，店长阿姨姓简，被妈妈拖过来亲自操刀。 “嗯……连枝你看看怎么给她弄弄好看点，干脆剪短怎么样？”妈妈凑一旁转来转去，给我瞎出主意。 简阿姨理了理我的头发，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问我：“你喜欢长发还是短发？” 长发那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一下子剪掉哪有那么容易。“简阿姨，能不剪短吗？我觉得还好，不是很不协调。” 初一坐在我另一边，因为只要修修就好，那边已经开动了。 我不想剪掉，妈妈还想拉初一当盟友。“小初一啊，你想不想看惊惊短发的样子？” 还好初一小宝贝很站在我这一边。 “阿姨，我、我觉得惊蛰头发长长的很好看……” 被她夸真是叫我高兴，更是坚定了要把头发留住的信念。 “那我就给你看着修一修吧。”简阿姨笑了笑，非常尊重主人的意见。 妈妈很遗憾的样子，“明明惊惊短发也很可爱的。” 她突然那么执着地想我剪短发也是挺奇怪的，毕竟我只有小时候一段时间留过短发。 妈似乎有点看不下去了，从休息处过来拉她。“诺诺你别闹了，让连枝好好给惊蛰剪。” 妈妈一边给她拉着走，一边还用委屈的声音卖乖。“慕姐，你不是想看吗？上次看到她短发的照片，你还好喜欢的。” 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哎呀，你别说了，安静坐着。” 我说她怎么那么想我剪短呢，原来是想讨好我妈，整一个卖女求爱。 简阿姨的技术我是放心的，把我被医生胡乱剪掉的那部分仔细修了一遍，散发的时候像是刻意修成了不对称的发型，扎起来的时候留着这一小撮倒也不算突兀。 总体来说我还是很满意的，就是稍微有些招摇，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搞特殊呢。 初一在我剪到一半的时候就剪完了，一直在旁边看，好一副认真的乖宝宝样。看得出来她好像也很满意，眼睛亮亮的，一直笑嘻嘻。 “哎呦不错不错。”妈妈大概是看简阿姨开始给我吹头发了，又迈着步子过来，左看右看。“交给连枝果然让人放心。” “还是惊蛰天生丽质，什么发型都好看的。” 简阿姨夸我，我还没什么反应呢，妈妈的尾巴就先翘起来了。“那是，你不看看谁女儿。” 等完全弄好，我再一看镜子果然还是有点担忧。 “会不会太扎眼了？” 我们高中虽然不像有一些高中那么夸张，要求男生剃平头，女生剪短发，但也还没到允许学生明目张胆地花哨形象的地步。 “怎么会啦，还挺平常的。而且你这是特殊情况嘛，老师会理解的，妈妈给你打个招呼好了。”妈妈看来是真的挺满意。 初一大概是觉得新奇，一直仰着小脑袋看我，拉着我的手不停夸，“好看好看，惊蛰你这样好好看啊，老师一定不会说你的。” 我觉得好笑，在她眼里好看就不会被老师说了，真是个小天真。和初一越来越好，越来越亲密之后，我就越觉得她可爱。感觉她一句话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让人萌动得不得了，让人心里发软又发痒。 她发型没怎么变，但修了刘海和发梢看起来精神了很多，特别耳目一新。我忍不住摸了摸她脑袋，“你才好看呢！” 妈在一旁倒是也认同了我的新发型，我总算放心了一些。 不过新发型还是造成了一些反响，好不容易看惯了我抓拐杖的同学们，又重新给了我不少目光。也不知道妈妈是不是确实和老师打过招呼了，竟然还真没人说我。 腿虽然暂时还好不了，但到底不是骨折，只要不用力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我恢复得算挺快，说好了中午就拄着拐杖和初一一块儿去食堂吃饭。 我怕初一又要爬楼，最后一堂课一打铃放学就赶紧起身准备走。胡琳大班长看我着急顺带捎了我一程，只不过她捎的是我的拐杖，萧非和冯玥一人一边几乎是给我架下去的。 我看到初一的时候她才到二楼，看到我这幅样子一双眼睛睁得更大了。 “惊蛰？” 胡琳拉了拉有点呆呆的她，“给你把她搬下来了。” 萧非和冯玥也没停，一口气给我架到了一楼。 “你们还真是……”从胡琳手里重新拿回了拐杖，我被她们三人这一通弄得还有些懵。“我说你们要怎么捎我一程呢，这也太刺激了。” 萧非和冯玥个子都不矮，架住我倒是挺方便的。 “我们总算是派上点用场了吧。”胡琳完全是一副慷他人之慨的样子。 我只好道：“万分感谢万分感谢。” “你们三个人都够惹眼的，还刚才那个样子一起下楼，我看到别人看你们仨那眼神，真是笑死我了。” 胡琳不知道的是，她拿根拐杖也挺惹眼的。 这正是大家要去吃饭的时候，我们几个站这是不太好说话的，初一和我一块儿谢了她们几句也就各自走了。 冯玥和胡琳都有些急性子，萧非虽然总是看起来懒洋洋的，动作却从来利索，没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我则牵着初一慢慢走。 拐杖只要一根，腾出的另一只手刚好能和初一手牵手。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冷飕飕的了，初一的手也更凉了一些。 “惊蛰！”初一刚才没太回过神，现在大概是想起刚才的场景有点搞笑，笑眯眯的。“萧非和冯玥把你搬下来的样子好好笑哦。” 纯洁的小白兔少有幸灾乐祸的时候。 “哪里好笑了？” “嘿嘿嘿，就觉得你弱弱的。” “我哪里有弱弱的？”真是受了伤的老虎被当猫，弱弱的小兔子竟然说我弱弱的，我看她是想吃教训了。 我一边问她一边扣住她的手指，稍稍用了力，小家伙就不敢笑话我了。“不弱不弱，你不弱。” “讨好我也没用了，看我回去不‘教训’你。” 我把“教训”两个字咬得重，初一脸刷就红透了，看来理解得很到位。这也导致了她一直到吃完饭都不敢多说话，一直羞答答的。 本来一直到这都还挺让我身心愉悦的，结果回程路上遇到了谷雨，顿时什么心情都没了。 “惊蛰学姐，你剪头发啦？”谷雨似乎是有些惊讶，目光打量得十分肆无忌惮。 我光听她的“惊蛰学姐”四个字，寒毛就竖了起来。 老实说，这个孩子也不是那么讨人厌。看她撞了楚苏后坚持不懈地给她送了一周的午餐这个表现，也能看出本质上是个好孩子。可惜，就是有点一根筋，不听人说话。 她的一根筋和冯玥那种还不太一样。冯玥不太爱搭理人，要烦也就烦胡琳，平日里也不太能惹事。谷雨却不一样，感觉像是麻烦制造机，到哪儿哪儿鸡飞狗跳——其实也就我这和楚苏那儿了。 反正，我原本以为的高傲形象已经荡然无存了。 我敷衍地和她聊了几句，推辞了她要送我回去的帮助，在初一哼到第三声后终于把这个瘟神送走了。她似乎是要给楚苏送饮料，说是报答学姐辅导功课的恩情，我就猜测大概是她缠着楚苏将功折罪当中发生的事。 真是万分感谢楚苏同学，帮我引走了那么大的一个麻烦。 “我觉得……”谷雨一走，初一皱着的眉头还是没平复下去。我一听她的“我觉得”头就开始大了，结果她捏紧我的手指，果然用十分忿忿不平地语气道：“谷雨她喜欢你！” 还是饶了我吧。 第178章 谷雨喜不喜欢我, 我不知道。但要远离她一点这个想法是从始至终没变过的。 初一这方面要说吃醋那也不至于，就是颇有一副打跑了一个情敌, 又来一个情敌的懊恼模样。我差点没把心掏出来给她看看，狠狠表达了一番忠心。 不过，这些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很快就要到圣诞节了。 天气一冷, 白日变短，好像连时间都过得快了起来。当然，也可能是初一在我身边日子太快活, 一天天感觉一转眼就过去了。 我很早开始就在思考要给初一送什么圣诞礼物，结果现在离圣诞节就只有一周了，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作为朋友的时候送手机这类电子产品倒是没什么，可是作为恋人再送这些东西未免有些不够浪漫。 这事还得去问陆悠悠。这个家伙主意多, 上大学后玩乐这方面的见识更广了, 肯定比我要强。 “初一小天使也就算了, 你这个家伙也来我这秀恩爱, 呸, 滚吧！” 可惜，她最近不知怎么似乎心情很不美丽, 鄙视了我一顿就把手机挂了。 没办法, 只能自己想了。 妈妈最近也在为送什么礼物给她的慕姐而烦恼, 还偷偷跑来问我打算送初一什么礼物。 “你现在和我妈是什么关系？” 送礼物当然得看关系送了, 我虽然自己还没想好送初一什么，但还是决定帮她参谋参谋。 “什、什么什么关系……”妈妈被我一问似乎有点愣神, 好半天才道：“我们是你的共同抚养人嘛。” “你俩还没摊牌啊？”我晕厥，对两位妈妈的慢节奏感到忧心。 “倒也不是……”妈妈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好啦，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你快帮我想一下。对了，你打算送她什么礼物？” “真是的，我的礼物你有什么好参考的……”妈妈瞪我一眼，没办法还是改了口。“我打算送她一条围巾。” “你怎么那么敷衍啊，和慕姐第一个圣诞节就送围巾！”她还不满意了。 “围巾怎么啦，围巾挺好的。天气那么冷，我送她一套，我就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作为女儿，我觉得送这个还是挺合适的。 妈妈没话了，摇着头，一副看不孝女的样子。“得了得了，我知道你肯定把心思花在送初一的礼物上了。你到底打算送她什么？都是女朋友了，是不是要送点有代表性的啊？” “还不是女朋友呢，准女友啦。”我纠正她。 “别闹了，你这小色狼肯定对小初一做了不少坏事，赖不掉就不要分那么清楚了。” 又不是我想分得清楚，这不还是怕自己得意忘形嘛。 “嘿嘿，谢谢你啊妈妈，我想到要送初一什么了。”不过和妈妈聊过天倒是让我灵光一闪，想到了要送初一什么礼物了。 当然啦，这不适合妈妈她们这种连关系都没确定的状况。所以妈妈左问右问，我愣是没有说。 她最后还是垂头丧气地走了。 终于在周末之前定下来送初一什么礼物比较好这点，让我很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个礼物还稍微要做点前期准备工作，我又是卖苦情又是撒娇，终于征得凌叔叔同意，在周五晚上把初一拐回了家。 周六初一要去学画画，我晚上搞定这件事的话，明天正好有时间去挑。 我满肚子计划，初一是一点都不知道，只是对于能来我家过夜这点非常开心——开心之外还有点害羞，大概是因为最近我坏事做多了。 吃完晚餐，洗完澡再做作业，然后是“甜点”。 初一被亲到最后终于不干了，晕晕乎乎地推我。 “惊蛰……”她委屈，“为、为什么奖励也要亲亲，惩罚也要亲亲。” 她才刚订正完作业就被我圈在椅子里一通狂亲，这时候嘴唇都有些肿了。 “嗯……因为我就是想亲你啊。”所以都只是借口而已，让我能做得更理直气壮。 “你好奇怪哦，想亲就亲嘛。”初一捂着嘴，一副好不理解为什么亲亲还要找借口的样子。 可是小家伙却完全没想过，我要是连借口都不找了，她得被亲得更惨。 “真的可以想亲就亲？”我好笑地把她的手拉下来，趁机一根根摸她手指。初一开始没什么感觉，还嘟嘴哼我的话，后面就渐渐感觉出不太对了。 “惊蛰，你干什么呀？” “我就摸摸你啊。” 她好奇怪。“为什么要摸手呐？哈哈哈，好痒哦。” “初一啊，我们来比比手的大小好不好？”高估自己了，根本摸不出来。还好小兔子单纯，我稍微做得明显点也没关系。 “诶……肯定没有你的大啦。”她大概以为我又想到了什么小游戏，倒是没有拒绝，我赶紧拿了皮尺过来。 “好了好了，我给你量量。”我让她把手伸出来，初一一脸莫名，嘴里还娇娇地抱怨：“惊蛰你好正式诶，我以为只是比一比就好了。” “我们要严谨一点嘛，像学习一样！” 我张嘴就口胡，拿皮尺圈着她的手指一顿量。她随便我搬弄，还一个劲地问：“惊蛰，我手是不是好小啊？姐姐说手小小的不好诶，说你会不幸福，让我要努力。” ？？？ 初一语出惊人，自己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我差点被陆悠悠气死。这家伙到底平时和初一都聊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个行走的污染体。 “你呀，和你说几次了，不要听陆悠悠乱讲。”初一还挺喜欢和陆悠悠聊天的，比我还勤快。主要是陆悠悠口胡能力比我还强，还爱逗她，聊着聊着就让初一上钩了。“你手小小的多可爱，我之前就说过喜欢你小小的手嘛，非常幸福。” 我一顿表白，初一就害羞了，腼腆地笑着：“嗯嗯，我也喜欢你的手，我喜欢大一点的手。” 我天哪，多纯洁的初一，多纯洁的话题，都怪陆悠悠，害我现在一听满脑子都在飞小黄鸡。 说好了比大小总不能只量手指围，况且初一手又软又可爱，现在可以全方面了解一下，我就彻彻底底好好量了一次，在纸上记下来。我心里盘算着她中指的尺寸，手里就要收皮尺，初一不答应了。 “惊蛰，为什么你不量自己的？你不是说要比大小嘛？” 还比什么呀，明显我的大嘛。 “呃，我自己不好量。” 初一大概觉得这量的过程就很有趣，非常自告奋勇地道：“你帮我量，我帮你量嘛！” 她兴致勃勃的，我哪里会反对，把皮尺交到她手里。“好好好，你来你来。” 我量她倒是好量呢，一只手握着一只手量。初一可握不住，只好让我把手摊在桌子上。她拿着皮尺兜兜转，一副量得好辛苦的样子。 “哼。”终于量完了，初一也气到了。“你小指头都比我长！” 她开始还觉得好玩呢，结果越量越较真，快把我笑死了。 “还好啦，明明差不了太多。”她噘嘴的样子太可爱，我就想把她从旁边的椅子上提溜起来，放腿上好好逗一逗。 初一看出我的意图吓得赶紧拒绝。“不要不要，你腿还没好呢。” 腿上的石膏大概还要大半个月才能拆，初一一直比我还紧张。 “就坐右腿上，初一来抱抱我。”我撒娇，初一没办法，扑到我怀里抱了抱我。 “你还痛不痛？脸上还红红的……”我当时摔下来还挺护着脸的，可惜多少擦伤了一些，现在痂掉了，新长的皮肤还有点红红的。 初一摸我脸，我就递过去让她亲一下，她好乖地贴上来亲我。她在我怀里亲我，我哪里还能安分啊，手里就开始乱摸了。 “等、等一等。”初一抓住我使坏的手，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紧张兮兮地问我。“惊蛰，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呀？” “我喜欢你呀，不过你不是东西，你是小宝贝。”对着初一说甜言蜜语，我的嘴巴比脑子还快，说完想了想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期待。 之前陆悠悠的话还在脑子里，现在初一这样问我，一定是圣诞节有什么礼物了！ 初一看起来虽然有点高兴，但还是连连摇头。“不、不是说这个啦，嗯……就是，就是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她还不知道我已经看穿了，大眼睛亮晶晶的，被我一看就躲闪起来。 “嗯……我比较想要你亲我抱我摸摸我。”我并不是在开玩笑，这可是我最大的希望了。最好到时候初一打个蝴蝶结，把自己送给我。 “你……”初一气鼓鼓的，对我的答案很不满意。 “哎呀，开玩笑的啦，我觉得如果是你送我东西的话，我一定什么都喜欢。”我干脆摊开了讲，怀里的人抖了一抖，心虚得不得了。 “诶……我、我没想……” 想准备惊喜却被发现确实很打击积极性，我赶紧把话题扯开。 “初一啊，你知道为什么我的手要那么大吗？” “啊……啊？”话题不知怎么又跳回到了前面，初一很傻眼的样子。 我耍流氓，把手覆盖到她胸口上，“因为我女朋友的胸部比较大，我的手不大一点不行呀。” 啪嗒。 小白兔毫不留情地在我胸口上殴了一拳——一点儿也不痛。 ☆、第179章 第一百七十九章 周六让妈妈载我去了趟珠宝店, 妈妈总算是知道了我要给初一送什么了。她不无羡慕——或者说嫉妒地道：“啧啧，小小年纪就要被戒指套牢了，小初一真可怜。” 让人哭笑不得。 并不是很正式的戒指，只是我和初一目前的关系，说是恋爱又没确定女朋友的身份, 说不是恋爱那我就是个大人渣了, 所以用戒指来做个标志还是有必要的。 初一手小, 中指的尺寸也得挑最小号的。现在订做肯定是来不及了, 我只能尽量挑得满意点。妈妈虽然讽刺了我几句，但挑得那叫一个专注。看得出来她很感兴趣, 就是不敢买, 一路上只帮我做参谋。 最后买了一对样式比较简单的白金对戒, 还有两根项链——我们现在是学生，真要戴在手上那也太夸张了。 买完礼物, 我很有些忐忑地期待起周三的到来。李阿姨还挺懂我们小年轻的想法的, 周三晚上给初一放了假, 让她好好过平安夜。 初一家不过圣诞节, 我就又把她拐回了家。感觉凌叔叔能那么快放松对我的警惕, 受伤还是挺功不可没的。 晚餐是两位妈妈一块儿做的, 西餐, 还点了蜡烛, 很有氛围。其实要不是脚受伤行动不便，带初一去看电影之类的也不错。听起来虽然俗套，但作为情侣的固定节目, 完全不做的话也太可惜了。 只是今年还是作罢，安心待在家里做坏事吧。 初一背了很大一个包过来，但提起来轻飘飘的。我猜了半天也没猜出里面是什么礼物，只能耐心等到她给我。小家伙还遮遮掩掩的，以为我没有看出来。 吃完晚餐，我和初一一块儿洗碗，两位妈妈出去看电影——这还是拿给我和初一独处当借口，妈妈才敢约妈出去的呢。 等我给她吹完头发，其他也全部弄妥当就差上床睡觉的时候，初一终于有了动静。 “惊蛰，晚上是平安夜诶……” 我心里想着来了来了，嘴里应道：“对啊，所以我才叫你来家里吃饭嘛。” 初一有点扭捏，绞着手指羞答答地道：“去、去年的时候你给我送礼物，今年我也想送你礼物。” 我故意装出好惊喜的样子。“啊？真的吗？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初一软软的头发顺服地贴着，一双眼睛又亮又水，因为带着娇怯与期待让她看起来无比乖巧。 “我、我给你拿。” 她说着就自己下床了，有点手忙脚乱地跑到桌边开书包。 我很快就看到了她要送我的礼物——一幅装裱过的画。画里的人明显是我，但是我觉得比自己好看几万倍。 “惊蛰，这是我自己画的。我现在画的还不够好……等以后画得好了，我再给你画！” 亲手送出自己制作的礼物让初一看起来很害羞，我却觉得这个礼物实在贵重到我拿不住。 “这个是我吗？”不用问，当然是我。 单论样子的话，初一描绘得已经十分相似了。可是，这真的是我吗？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也觉得有点不认得自己。 画里的人面容很柔和，抿着唇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起来温柔但又有点坏坏的。眼睛很明亮，眼角有点上挑，透露出她心情确实很好。泪痣很小却很清晰，感觉画画的人似乎很钟情的样子。 我真的不懂画画，可是画里人细致生动的表情足以让我看出初一对我的观察有多仔细。而除了表情之外，画里人的姿势也叫我震撼不已。 她应该是半弯着腰，看起来正在向画外的人伸手，光线从她背后照射过来，像是给她打了一圈圣光。不算很特别的场景与姿势，却一眼就能看出，在画者眼中她的形象有多高大了。 这和我对自己的印象真的很不一样，原来在她眼里我真的有那么好。 我觉得眼眶有点热热的。 初一听我的问话还以为是她画得不够像，很有些羞愧地道：“是、是你，我画得不够像，我以后会画得更好的。” “不是的初一，我只是觉得自己没你画的那么好。”我还真的有点怕自己哭出来，赶紧郑重地把画接过来。“你画得很好，我超级喜欢的。” 可惜鼻子酸酸的，害我说话也有点鼻音。 “真、真的吗？”初一眼睛亮了起来，有点忐忑又有点开心地道：“太好啦。我好早就开始画这幅画了，可是总觉得画得不够好。这次礼物想了好久都没想到要送什么给你，只好送这个了。” 虽然画真的很好很好，但这个时候我更想抱着初一。 “不是只好送这个……这是我收到过最棒的礼物。”我顺从心意，把站在床边的人揽过来，小心地亲她脸颊。“初一，谢谢你。” 我很郑重其事，初一有点无措，勾着我的背小声地道：“不用说谢谢的……” 怎么能不说谢谢呢？能让我遇到你，能让我喜欢上你，也愿意来喜欢我，这是最值得感谢的事了。 “虽然比不上你的礼物，不过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说起来还真是惭愧，无论是去年还是今年的礼物，我好像都是用钱解决的。明明只是一个学生而已，竟然已经被金钱腐蚀到了这种程度。比起初一的礼物，我实在是太不够花心思了。 明年我一定要好好准备……初一的生日就可以准备了！ “啊！惊蛰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啊？”初一看起来倒不算特别惊讶，也不知道是心知肚明我肯定会送她呢，还是陆悠悠和她透露了口风。 我也不卖关子了，从床头柜里把包装好的小盒子递给她。“拆开看一看？” 盒子统共就一点点大，初一没看出来是什么，很有些迫不及待地拆了起来。 “嗯？”她从盒子里捻出戒指的时候，好像有些懵。“惊、惊蛰，这个是？” “是戒指呀，明白吗？戴手上的。” 我真没想过初一是不是明白戒指的意义，看她疑惑的样子，正想耐心解释，结果就听到初一连声道：“我我我我、我知道的，戒指，戒指就是戴手上的……结、结婚的时候用的！” 她说完脸已经涨得通红了，小手捏着戒指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无措——反正可爱得不得了。 “对哦对哦，你好厉害！”我抱着她一顿揉，一边揉一边夸她，“真的长大了。” 我高兴，初一却很有些忧虑的样子。“惊蛰，我们现在结婚会不会还太小啊？” 噗！ 初一你未免也太可爱了吧！ “诶……你不愿意吗？”这个误会着实是好笑，我忍不住逗她。 小家伙慌了，死命摇头。“没有没有，我、我愿意的……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我想和你结婚的。” 她说得真诚，我心里软成一片，不忍心再开她玩笑了。 “我也是初一，我也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以后我们会结婚的。不过现在确实还太早了，这个戒指不是结婚用的，是谈恋爱用的。我先给你绑牢了，免得被人家拐跑。” “谈恋爱用的？谈恋爱也要戒指吗？可、可是爸爸好像还没同意我们谈恋爱诶……”是这样啦，所以我们现在的恋爱关系还有点奇怪。 不过该做的都快做得差不多了，细节不要在意。 “嗯哼，恋爱虽然可有可没有，但我们可以有。凌叔叔还没同意，但你同意了嘛。这个戒指呢是戴在中指上的，”我从她手里拿过戒指帮她戴到中指上，初一抬手看看一脸很新奇的样子。“戴在中指上是说明在恋爱。我们现在是学生，不能一直戴着。所以你不戴的时候我们就先不恋爱，戴上的时候我们就是在恋爱，好不好？” 初一听得晕乎乎的，一副没懂的样子。可她没懂还是连连点头，嘴里叠声应着。“嗯嗯嗯，好好好。” 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啊。 “这里还有一只，你帮我戴好不好？”另一只因为不是礼物，所以我也懒得包装了，只装了个盒子。 初一从我手里接过去，拿出来一看，更高兴了。“是，是和我的一对吗？我们是一对的？” “对啊，恋爱的戒指当然要一对的。” 我把手伸给她，初一似乎有点紧张，戴了两次才帮我戴上去，还捧着看了好久。 “嘿嘿嘿。”她傻笑，我就又忍不住亲她了。 怎么能可爱到这种程度呢？不在人类的范畴，而纯粹是位天使了啊！ 虽然已经告过白，可之前那场告白实在是有些惨烈。初一给了我明确的回复，又因为凌叔叔的条件而导致我们的关系一直到现在都还有点不明不白。 我觉得现在正是再次告白的好机会。 “初一，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现在不行也没关系，我们就用戒指稍微预支一点以后的时间，反正我们是要一直在一起的。” 初一趴在我怀里点头，一副我说什么都好的样子。“嗯嗯嗯，我也想你当我的女朋友。” 我顺势就抬起她的脸开始亲，“那我们现在就来做点女朋友之间该做的事吧！” “诶？” 平安夜，果然还是要在家里过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小变态果然还是要以污结尾才对！ emmmmmmmmmmmmmmmmmmmmmmmm预计好会有一个179.5章，不过目前暂时没时间写，先保持日更！ ☆、第180章 第一百八十章 考试两周前终于去拆了石膏, 养伤的苦难总算是过去了。要不是有着初一的滋润，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熬过这行动不便的一个多月。 只是，我本以为这学期的最后阶段自己会过得相当甜蜜，没想到进入复习阶段以后，初一特别义正言辞地推拒了我任何想要亲密的行为, 美其名曰：专心复习。 这个理由太站得住脚了, 我也很明白目前阶段要以学习为重。之前稍微腻歪腻歪无伤大雅, 但复习阶段任务加重, 确实不应该把时间太花在亲热上——只能放假补回来了。 当然，想是这样想, 真要做也是千难万难。我曾经被韩露夸过的自律能力这个时候简直惨不忍睹。初一倒是心性坚定, 卯足了劲备考。 我很忧伤。 不过努力总是有回报的, 期末考试的时候初一的排名终于进入了一百名。选择文科以后她的成绩可以算得上突飞猛进，我觉得现在谁也不能再用她的成绩来说事了。 成绩上一雪前耻让初一心情十分好, 上一次可以说是半不了了之的奖励这回就又重新提上了日程。 初一想去游乐园玩。 我们平时也偶尔有出去玩过, 但一般都是看看电影逛逛街。游乐园那种地方太热闹了, 我一直不敢带她去。不过这次是初一要求的奖励, 怎么说也该满足她。 寒假第三天, 我俩进行了第一次游乐园约会。 游乐园这种地方平日里人多, 寒暑假期间人只会更多。我们趁着上班族没放假的时候来, 这也已经是人山人海。 初一一看就是很少来这种地方, 从检票口进来开始，好奇的目光就从来没停下过。 “呜哇，惊蛰, 那边好大的船啊！” “那个，那个是什么！” “摩天轮啊惊蛰，是摩天轮！” “对对对，那些我们待会儿去，我们先去室内玩好不好？”初一现在的好奇心尤为旺盛，我拉着她生怕她走丢了。 “嗯嗯，好！”这种天气外面还是太冷了，而且这种大型的项目也不太适合初一。对初一而言，我觉得亲子乐园那种室内设施完全够了。而且室内还不冷，基本都是小朋友和家长也不怕她会被人搭讪。 亲子乐园里比外面还热闹一些，一进去都是小朋友的尖叫声。头顶上是凌空的小火车轨道，一直延伸到室外又绕回来。卡通造型的装饰随处可见，整个乐园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跳出来的。 之前我是和妈妈们一起来的，哪里有进来过，这次虽然查过攻略到底没有这么直观——这实在是太适合初一了。 “哇！”初一今天穿得雪□□嫩，毛绒绒的帽子上还有两只小耳朵，可爱得不行。她鼻子冻得有点红红的，但实在难掩激动，看到这里的场景开心得直跳。“惊蛰惊蛰，这里好漂亮！” 新建的乐园设施都还很新，到处亮堂堂的也确实充满了点梦幻乐园的味道——对小孩子来说。 我刚前段时间觉得初一成熟了不少呢，今天再看她，又觉得还是个小孩子。我敢说，我带着她混入这一群亲子当中肯定没有多少违和感。 “是哦是哦，我们先去玩什么好呢？” “嗯嗯嗯……我们先去坐小马！”初一很快找到了目标。 亲子乐园里不少设施都是外面大型设施的缩小版，譬如这个旋转木马就是。因为不是仅限于儿童的乐园，对身高体重的规定并不严格，除了真的太重的大人，像我和初一这样的体重完全符合要求。 当然啦，真的和一帮小孩子混迹在一块儿还是有点叫人害羞的。尤其是从VIP通道口进去，看到还有小朋友眼巴巴地看着时，罪恶感真是爆表。 初一开始的时候倒是兴致很高，后来大概是一看周围都是小朋友，终于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室内还比较暖和，她玩得有点热，帽子围巾都脱光了。我看看时间差不多，拉着她去买吃的想先休息休息，结果初一一看到冰淇淋就走不动了。 “惊蛰……”她眼巴巴地看着我，撒娇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室内很暖和没错，可我还是要问一句，为什么这大冷天的还卖冰淇淋？ “不行不行，天气那么冷呢。”我觉得自己这时还真有点应对馋嘴小孩的家长风范了。 她拉着我的手晃来晃去，满脸都是“拜托拜托”的表情。“可是现在好热嘛，天气变冷以后我好久没吃过冰淇淋了。” 我很招架不住她的祈求，垂死挣扎地拒绝道：“那也不行，吃坏肚子怎么办？” “哎呀哎呀，惊蛰，好多小朋友也吃呢，我、我都是大人了。” 我一看她，哪里像是个大人呀？额头细细一层汗染得发丝都有点乱了，脸上是撒娇还带一点点耍赖的表情，手里甜甜圈吃了一半，嘴角还沾了点奶油。 不过嘛，高中生本来也不能叫大人。 我无奈地帮她擦嘴角，“那你答应我午饭要多吃一点，我给你买一个，我们一人一半。” “好好好，我们一人一半。” 初一显然不在意要被我分走一半，高兴得和什么似的。 三个大大的冰淇淋球装到甜筒里，高度看起来已经稍微有点危险了。初一最爱吃这个，甜甜圈也不要了，剩下半个就进了我的肚子。 “吃慢一点，我不和你抢啦。” 我一说初一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反而主动把冰淇淋递过来。“惊蛰，你也吃。” 她样子乖乖的，似乎还有点为自己刚才撒娇要吃冰淇淋感到不好意思。第一个冰淇淋球被她舔过，表面已经有些融化了，她递到我嘴巴边，我一时还真不知道吃好还是不吃好。 我俩坐在休息区的角落，周遭都是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小白兔表情那么乖巧纯洁，老实说我真不该有什么旖旎的想法。 再说了，我和初一直接亲都亲过了，舌头都伸过了，这间接接吻实在不算什么。 舔了一口。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惊蛰？”初一献宝似地问着。 唔唔唔，好吃！ 要说是什么味道的话，那肯定是小白兔的味道。我舔了一口，又舔了一口，心情都有些激荡起来了，忍不住盯着初一看。 初一一接触到我的视线眼神就散了下，我正在吸融化了的那点冰淇淋呢，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手里一抖就要往回撤。 “诶！”还好我反应快，抬手把掉下来的半个冰淇淋球接住了，否则肯定要弄脏衣服。 “哎呀，对、对不起，惊蛰！”她一看这个场景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我很怕她把手里冰淇淋整个弄掉了，立即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接了过来。 “没事没事，我扔掉去洗洗手就好了，你不要慌。” 冰淇淋球在手里还是有点冰的，可惜我俩现在坐的地方没有垃圾桶，我兜了一手还是挺怕漏出来的。 “你等等，我先去扔……诶，初一！” 初一似乎完全没听我说，捧着我的手低头就去吃我手心里的冰淇淋。半个冰淇淋球不算小，初一大概吃得挺大口的，没几口已经在用舌头舔我手心了。 小小的舌尖舔过手心的皮肤，不知算冰还是算热，只觉得湿哒哒黏糊糊的。不止手掌，我觉得心里也痒得不行。 “初一……”我有些无奈，又有些上火，初一舔完了，抬起头来还舔嘴巴。“脏！” “你不是洗过手了吗？不要浪费嘛！” 这副天真无邪的小表情，一定是不知道我心里到底被撩得多痒。我压着火不敢多说话，把冰淇淋塞回她手里让她慢慢吃。初一大概也是觉得我表情有些奇怪，歪着脑袋看我。 我不理她，先跑去洗手，回来给她戴了帽子围巾打算领她出去。初一冰淇淋吃了一半了，还记得剩下的一半要给我，我三两口吃完，拉着她去坐摩天轮。 “惊蛰，你不是说晚点再坐吗？”没挨唠叨的初一看起来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事，虽然对我突然提早了这个项目表示不解，排队上摩天轮的时候还是兴奋不已。 “没事，我们可以多坐几遍。” 我把她拉进吊笼里，工作人员把门关上没一会儿，我就迫不及待地从另一边坐到了初一身边。 吊笼晃了晃，初一吓了一跳，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突然坐到她身边。“惊、惊蛰？我们会不会掉下去啊？” 她上来的时候还开心得不得了，结果上升没多少距离就紧张了起来。我动作的这一会儿她更是害怕，只牢牢扒住了我的手臂。 “不会掉下去的，这个很牢固，你放心。” 我抱着她哄，又不动声色地亲她额头。初一光顾着紧张了，完全没发现我那点小心思。 “你不看看窗外吗？越来越高了。”她脑袋埋在我怀里，一副怕怕的样子。我去抬她脸，“不看也好，我们还是亲亲吧。” “嗯？” 初一眼睛睁得大大的，很反应不及。我捧着她的脸低头去亲，一边亲一边摸她被帽子盖了一半的耳朵。 “我忍好久了，亲一下。” “忍、忍好久呜呜……”初一一看就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忍耐的，话没讲完就被亲得咕噜咕噜的。 摩天轮一直在往上走。我搂着她一顿亲，舔她嘴唇，欺负她舌头，尝她嘴里还留着的甜味。 初一声音很快就软了，反手搂住我，只用鼻子哼哼。 她身体瘦瘦小小的，可是穿得厚，抱起来一团软绵绵的。我忍不住揉她，她扭扭身体像是想要躲开又像是想靠过来。 我在感觉到吊笼升到顶点的时候放开了她，初一半眯着眼睛，看起来有点被亲晕了。 我看着她，初一喘过一阵气，扁扁嘴巴颇有些委屈地道：“你干嘛突然就亲我。” 我心又痒起来，不回答她，又抱着猛亲了两口。 大概稍微大力了一点，初一立即晕头转向地搂紧我脖子，不敢动了。吊笼已经开始往下走了，我也不敢再闹她，万一太投入反应不过来，被人家一开门乐子就大了。 怀里抱着这么大一个宝贝，我也没心思看什么窗外的景色了——也没什么景色，就搂着她说甜言蜜语。“因为你可爱啊，我忍不住就想亲你。” 初一被亲得脸红，被讲得又脸红，支支吾吾地道：“我就知道……你吃冰淇淋的时候就色·色的样子。” 哟呵，她还知道呢，难怪手要抖了。可是知道还舔我的手又是怎么回事？小兔子戒心也太低了。 乖宝宝控诉我的邪恶心思，我坏心眼地拉她垫背。“我舔冰淇淋就色？你还舔我手呢。这样说来，初一你才更色嘛。” “诶，我、我没有，我是吃冰淇淋！”初一声音大了些，似乎想要说得理直气壮点。 “是吃我手上的冰淇淋，反正没有差。” 我可以色，可小天使是纯洁担当啊。在家里意乱情迷的时候听听就算了，这在外面怎么愿意被我讲色咧？捏着小拳头捶我，很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样子。“不要讲不要讲……我、我……明明是你乱想！” 我俩好没营养地争论，摩天轮已经转了一圈。我先跳下来，然后抱她，初一还在讲：“我不要和你好了，你就会欺负我！” 我不和你第一好了，我不和你做朋友了，我和你生气了。 以上种种不都是幼稚园小朋友闹别扭时的台词嘛！ 她气鼓鼓的，嘴里这样说，结果我抱她下来一点儿也没抗拒，也没意识到要难为情。站好后还要拉着我的手，哪有一点要不和我好的样子。 我被她可爱死了，差点没笑晕过去，弯腰凑到她耳边和她讲：“那不行，我要和你好，我就喜欢和你最好。” 初一不嘟囔了，满脸都是想要强忍住却实在忍不住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一章生生多了一千字，感觉之后每章都有这个趋势了。 ☆、第181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 今年的情人节比往年来得更早一点, 竟然还早了春节五天。我这些天一直忙着准备初一的生日礼物，差点就忘了这茬。 去年和陆悠悠一起带初一出去玩，阴差阳错就是在情人节那天。现在想想，我能没意识到是情人节也是挺不可思议的。虽然那也是相当不错的一天，但怎么说也有个大灯泡。更何况当时和初一还只是朋友, 今年这个情人节某种意义上来说才是我和她的第一个情人节, 一定马虎不得。 不过戒指在圣诞的时候就送了, 准备很久的礼物是打算她生日的时候再送的, 这情人节礼物就稍微犯了些难。不过礼物不好想，节目倒是挺好想的。作为情侣们最正式的节日之一, 看电影吃饭还有……咳咳咳大概都少不了。 我仔细想了想, 俗套就俗套一些, 人生嘛就是要把该经历的都经历一遍。 我仔细计划了一番，打算带初一好好玩一玩。凌叔叔今天特别宽宏大量, 意思是我可以晚点送初一回来。我颇察言观色了一番, 最后还是看到张阿姨的神情时才意识到, 他们大人自己大概有什么节目。 这当然是皆大欢喜啦！ 情人节这东西我不说初一哪里记得住, 等出了门才知道今天是情侣过节。她很埋怨了我一番, 说我不提早和她讲, 但在我带她去私人影院看完小马大电影之后就什么都忘记了。 初一气嘟嘟地进去, 脸红红地出来, 上完厕所还在嘟囔说我做坏事。情人节包情侣包厢看电影，不做点坏事我怎么对得起家长啊！但小白兔很不好意思，我也就一路讨饶, 答应给她夹娃娃。 可惜这次的运气实在是不好，我又还没练到陆悠悠那种水准，夹了好久都没夹到。初一到后面看夹不起来口风立即就转了，说不要也没关系，还一个劲地安慰我。 我虽然有点丧气到底没傻到一直往里送钱。 “没事初一，下午回去的时候我们买个娃娃。”午餐吃的火锅，我还是有点在意之前没给她夹到娃娃的事，一边给她剥蟹一边对她许诺。 “诶，没事啦，我有好多娃娃呢。”初一体谅人，这时候一点儿也不提我之前欺负她的事了，还懂扯开话题。“惊蛰惊蛰，下午我们去干嘛呀？” 我心里暖洋洋的，有的那么点不甘心也消失不见了。“吃完饭我们去游湖好不好？我带你坐船。” 今天气温还可以，风也不大，划划船也挺好的。 “坐船？好啊好啊！”初一看起来还挺有兴趣的，开心得不得了。 今天情人节，商场里当然是各种活动，我们吃完午餐也没有立即向湖边进发，而是先在商场逛了逛。逛着逛着就看到有一家店门前热闹得不得了，我看了看招牌就有点明了是为什么了。 这是一家大型的电子游戏厅，今天搞活动进行跳舞机的比赛，奖品还挺丰厚的。游戏厅是不允许未成年进入的，店家是否全都遵守我是不清楚，但我这个未成年从没有尝试过进入这里。 我没来过，初一更不要提了，这时候看到一堆人在跳舞机上跳舞简直新奇死了。 “惊蛰惊蛰，这是什么呀？”她不走了，又挤不进去，远远站在外面只能看到一点点，着急死了。“他们是在跳舞吗？哇，好像好厉害！” 我家是只有跳舞毯，平时也不怎么玩。倒是初中的时候陆悠悠拉着我去学街舞，她还作死作活求着小姑买了一台跳舞机，跟着她玩了挺长一段时间。 我就是那时候被她折腾怕了，初三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没联系她。 “是跳舞机，他们在比赛呢。”我看了看倒是不觉得有太大的意思，但紧接着在看到奖品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比赛有意思死了！ 进入第二轮预赛就有娃娃奖励，第三名还有个超大的玩偶。我虽然很久没玩过跳舞机了，但看了一会儿觉得应该也还成，心下打定了主意准备去试一试。 “初一，你想不想看我跳？我去报名。” “咦？真的吗？我想看我想看，我想看你跳舞！”初一一听我要跳那叫一个激动，我还没动她就拉着我要去报名。“那快点那快点！” 我家的跳舞毯倒是搬出来和她玩过几次，但那个东西比较没意思，立即又蒙灰去了。 这活动办得还挺随意，随报随跳，就是人多要稍微等一等。我仗着参赛者的身份领着初一挤进里面，初一看不懂就跟着人群叫好，朝气得不得了。 这组跳完轮到下一组，我在下下组所以还得等着，结果一看这组上去的人顿时头都大了。 谷雨这个倒霉的单身学妹不知怎么今天也出来玩，还参加了这个比赛。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我现在真恨不得自己和初一一样娇小，能顺利地躲起来。初一显然也看到了她，哼了一声。她现在比起拿谷雨当让我受伤的人来更把她当情敌看，哪里会有好眼色哦。 我盘算着待会儿是不是还是别参加了，结果领着初一还没来得及后退呢就被她看见了。 “惊蛰学姐，果然是你！我刚才看到你报名还以为是看错了！” 我勉强笑笑，“是啊，就试一试。” 老实说，我虽然对这个学妹头大，但确实不讨厌她。要不是怕初一更吃醋，交个朋友倒也没什么。 谷雨笑得很灿烂，“哈哈，那我们今天就用跳舞决个胜负吧！” 她信心满满，我很懒得搭腔——肯定又会很麻烦的。 不得不说，谷雨确实有自信的底气。预赛的曲目还比较简单，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练过，跳的还是花式自由步，瞬间掀起了一波小高潮。围观群众最爱看这种花哨的技巧了，就连初一都忍不住叫好帅好帅，一下子都忘记这是她戒备的“情敌”了。 初一夸别人我心里就泛酸，心里起了那么点较真的念头。谷雨毫无悬念地进了第二轮，还颇有些“挑衅”地对我眨眼，一副我等着你的样子。 这也太幼稚了吧！ “惊蛰，加油加油！”初一目光闪闪，握着小拳头一副兴奋期待的样子，不停给我鼓劲。 妈呀，我终于明白那些爱在喜欢的人面前耍帅的男生到底是什么想法了，这也太让人有动力了吧！ 虽然并不想和谷雨比试，但我也忍不住有了点幼稚的念头。 “初一，你等我给你抱个大玩偶回来。”已经食言过一次了，这次说什么也得送她一个。 初一一点儿也不泄我的气，连声“嗯嗯嗯”，超信任我的样子。 我捏了捏她的手才上去。不得不说，一个人跳和在大庭广众之下跳差别还是很大的。还好我本身不太会怯场，音乐开始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自由步跳起来是好看，但难度比较高点。跳舞机里的歌我不太熟，万一跳错就得不偿失了，最后还是退而求其次用了十字游走的跳法。 还好这种跳法虽然不花哨，但动作干净利落看起来有点酷酷的，初一在身后开心得直叫，听起来似乎相当满意。 第一轮预赛没有加手势，满combo是进入第二轮的基本条件，我结束后一下跳舞机初一就抱过来了，一直夸我厉害。 谷雨也凑过来，很一副要与我惺惺相惜的样子。“学姐，没想到你玩跳舞机都那么厉害，是不是也经常玩啊？” 我都快无语了。“未成年不能进游戏厅，我没怎么玩过。” 她大概是看我态度认真，连忙附和。“我也是我也是，我就是学过街舞呢，我也不怎么玩的。” 她在学校的时候偶尔来一班串门，找萧非找楚苏偶尔也找找我，都是些闲事。 初一拉着我的手，见她靠过来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谷雨从第一次开始就很少和初一说话，见她不理自己也从没去触过霉头。我仔细一想，这两人还真没有过什么交流。 虽然是随报随跳的规则，但也还是有时间段限制的。我们这一场我就是最后一组了，然后是第二轮。 第二轮之后就要加手势了，最后进入决赛的五人，除了我和谷雨之外其他都是男孩子。 第一名的奖励是PSV，第二名是3DS，第三名是等身大玩偶。 玩跳舞机，还是一次比出胜负，老实说运气的概率还是挺大的。进决赛的几人看起来都是老手，其中有一个男孩子还明显是个街舞高手。我那点凑热闹学的皮毛哪里够？根本做不到控制名次的事。不过，控制不了名次没关系，只要高于第三名到时候和别人甚至和店家换都可以。 第一名希望不大，第二名还是有机会的，运气好没准刚刚好能第三。 初一两场看下来已经激动得面红耳赤，除了夸我还不停地显出想学的欲望。我教跳舞不够格，可是教玩跳舞机还是可以的，答应她带她去陆悠悠家玩。 决赛曲目是竞赛模式下的《Identity》，难度不算低，运气比较好的是这首我还有点印象。我有印象人家更熟，我半点不敢怠慢，音乐一响起来就管不了其他了。 等一曲终了，现场已经掌声如雷——当然不是给我的。那个一看就是街舞高手的男孩子整个过程都酷炫无比，我虽然跳得专注多少还是看到了一点点，确实厉害。 谷雨下来后有些泄气，说这冠军毫无悬念了。 当然啦，这个比赛不是跳舞比赛，而是玩跳舞机的比赛，最终看的不是舞技如何，而是跳舞机的分数——仍旧没悬念，冠军被拿走了。 我跳得还是挺中规中矩的，没什么大失误，动作到位观赏性尚可，拿了个第二。倒是谷雨，在知道只得了第三的时候大呼要再和我决一胜负。 “都怪那家伙，跳得太花哨了，害我注意力都没集中。” “比是不能和你比了，不过我想和你换一下奖品。”第三是认识的人倒也挺好的，不用去和店家换。 我拿了第二初一当然是开心不已，抱着我的手臂就没放开过，嘴里一直夸夸夸，对于奖品不是娃娃这点毫不在意。我已经好久没被初一这样崇拜过了，一时虚荣心暴涨，对于陆悠悠一定要拉我去学街舞这件事也再不计较了。 我要和谷雨换礼物，这对她来说明显是赚钱买卖，没想到这家伙挺不为所动的，还讲条件。“那学姐你和我再比一场呗。” “那算了，我去和店家换，他们肯定愿意的。” “诶，等等等等，学姐，我和你换我和你换。”她一边把第三的标志递给我一边还咕哝。“没想到学姐你还喜欢这种大型娃娃啊，真有反差。” 我也懒得和她说，赶紧换了号码牌去前台拿礼物。 店家倒是挺实诚的，这个小熊……啊不对，应该叫大熊玩偶了，当真是等身大小，比我都没矮多少。我哪里敢给初一抱啊，就自己抱在手里。玩偶外面有包装，不过看起来就毛绒绒的。初一跟在我身边只看着就觉得很开心的样子，小手四处摸摸，一边摸一边道：“好大哦惊蛰，好大一只熊先生。惊蛰你好厉害啊！” 虽然这东西是从谷雨那里换的，她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 “这个算我今天送你的礼物之一，你以后就抱着它睡好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叫熊先生，但就觉得她叫得好可爱。“不过你和我一起睡的时候不能抱着它。” 我逗她，初一害羞得不得了。“我不会啦……” 我俩一边聊一边往外走，到门口才发现谷雨一直跟在身后。我这才想到她一个人情人节跑出来玩，也是没谁了。 “你接下来去哪里？我们准备回家了。”没想到参加个比赛时间过得那么快，这时候已经三点多了。我算算时间最后还是决定带初一回家，初一倒不觉得没有游成湖有多遗憾，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熊先生吸引了。 谷雨神情有点怪怪的，看看初一又看看我。“我也准备回家了……” 声音也有点没精神。 “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要总是那么在意。”她肯把熊换给我，我还是很感激她的。现在心情又好，就一副好好学姐的样子语重心长地安慰她。 谷雨“哦”了一声，问：“原来是初一学姐喜欢熊啊。” 我觉得自己虽然不讨厌她但亲近不起来的原因就是觉得她对初一的态度不是很亲昵，现在听她这样一问真有点怕她想把奖品要回去，赶紧道：“我俩都喜欢。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你路上也小心。” 说完也不管她了，拉着初一赶紧走。 今天也不知道说运气好还是不好，出了商场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小雨。还好没去游湖，否则现在估计都淋湿了。外面一下雨气温都降低了些，我前头出了一身汗，出来还真有几分冷的感觉。 我虽然带了一把伞，但两个人加个巨熊，等到家里还是淋湿了不少。初一“啾啾”地打喷嚏，我也觉得身上有些冷，当即决定晚餐之前先一起泡个澡——作为情人节的附属项目实在是太棒了！ 妈妈们今天还在上班，我已经和妈妈通好气，让她带我妈吃烛光晚餐去。 初一把熊先生的包装擦干后才终于肯来洗澡，我看她鼻子冻得红红的，赶紧给她剥干净拎进浴室。 我俩之前一起洗澡还是因为我受伤，这次我可健全得很，洗起来当然比上次要熟练快速多了。初一还知道要害羞，我连害羞也害不起来了，迅速帮她洗干净，然后一起去泡澡。 初一反抗不了，只嘴里叫叫，等坐进浴缸里才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奶白色的水大概让她有点安全感了，立即好奇了起来。“惊蛰惊蛰，这是什么呀？为什么水是白白的？还好香。” 我一边跨进浴缸往她后面坐，一边回答她：“加了浴盐呢，是不是很好闻？” “是啊是啊，好好闻！身上也会香香的。”好奇心把小家伙的危机感都驱散了，一边玩水还一边很安逸地往我怀里靠。“惊蛰你好厉害啊，知道那么多东西。” 我心里听得满足，也就不说这东西是妈妈从日本带回来的特产，今天才第一次用这件事了。 怀里抱着个滑腻腻光溜溜的女朋友，我又不是个吃斋禁欲的老尼姑，心里早就巨浪滔天了。 “还好啦还好啦。”我嘴巴里谦虚，但声音听在自己耳朵里都觉得有点得瑟。这可真是不好啊，我也有点被初一宠坏了。 “不是不是，惊蛰你真的好厉害！今天跳舞好帅啊，好帅好帅好帅，帅呆了！”她下午已经不知道讲多少遍了，可我觉得一点儿都听不腻。 “初一……”我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肩膀，刻意压低了声音。“那我那么帅，还给你赢回了熊先生，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奖励？” 虽然不是全场最帅，但只要在初一眼里最帅我就足够了。 我亲她的时候初一就小声叫了一下，听完我的话身体都似乎在抖了。 “惊、惊蛰……” “嗯？”她小声叫我，我就笑着回应她。 浴室陡然安静了下来，初一头低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不打扰她，好一会儿她才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转过身有点莽撞地把脸凑了过来。还好我反应够快，赶紧向后撤了撤脑袋，然后看准时机把她的主动亲吻接住。 她闭着眼睛还不知道刚才差点要出事故了，一副紧张得不得了的样子。我看得好笑，心里又发软，抱着她慢慢亲。身高还是有点障碍的，我头低得有点累，干脆半搂半抱地把她挪到腿上，她就战战兢兢地回搂着我。 身体泡得暖洋洋的，我心里也有点醉了。太热的情况下呼吸似乎更加困难，我很快就放开了她。 浴室里的热气熏得初一浑身都透出粉色，水汽则让她看起来更加娇嫩嫩的。她半眯着眼睛看我，眼里泛着泪光像是要滴出水似的。 我觉得心里有什么化了，有些情难自禁，只勉强忍着，专注地望着她。 初一在小小声地喘气，看着我的眼睛，讲话也含含糊糊的。“惊蛰……” 我用鼻子碰碰她鼻子。“怎么了？” “我的心跳得好快……”她喃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寻求我的安慰。“胸口闷闷的。” “那我帮你揉一揉？”就是这样，这是我们的默契。 我一边这样想，一边把手放上去，却发现初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捂着胸口了。我正觉得奇怪，耳边已经再次响起了她的声音。 初一轻轻的，用带着喜悦的哭腔万分笃定地道：“惊蛰，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她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我很有些措手不及，心口升起来的除了甜蜜之外不知道为何竟也有点酸涩。 其实告白之后，初一说喜欢的次数反而要比过往少了很多。我明白她是害羞，却也偶尔有些遗憾。 “我知道的初一，我知道的。”能让她体会到深刻的喜欢，能让她情不自禁地说出这句话，这才是我最自豪的事。“我也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 这样的情况下互相告白之后再不用多说别的话了，初一又一次主动亲了过来。 只是这一项，我就觉得自己的情人节已经完满了！ 洗完澡做晚餐，烛光鲜花当然都少不了。初一第一次收到花，开心地盯着瞧半天，差点耽误吃饭。最后还是我连哄带吓才让她乖乖把晚餐吃完，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之前浴室做的事消耗了些体力，初一多吃了半碗饭。 “好好吃啊惊蛰。”可以看出来今天她还是相当开心的，吃完晚饭抱着她的熊先生躺在沙发上，见我坐过来还禁不住感叹。“今天我好开心哦。” 计划虽然中途有变，好歹结果不错。我稍微安了点心，一边把这次情人节正式的礼物递给她，一边对她道：“今天没坐船，下次等天气好一些我带你去划船……来，这个是情人节礼物。” “诶？还、还有吗？”初一腾地坐了起来，看我递过去的东西眼睛睁得浑圆。 我好笑。“这才是礼物啊，其他都只是附赠品啦。” 初一没有不开心，就是有些烦恼。“惊蛰，你今天送我好多东西，我都没有准备……都怪你，不告诉我今天是情人节，我都不知道的。” “好好好怪我，你快点看看这个礼物喜不喜欢？”我答得快又有点敷衍，初一哼哼了两声表示不满，又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神情。 “还是我不好，都没想到这个。惊蛰，我以后一定也给你送礼物。”她说完似乎才觉得平衡了一些，一边从我手里接过礼物一边还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呀？” “拆开看看就知道啦。” 初一拆礼物的速度我是见识过的，三两下就拆掉了，看到是本画册还奇怪，翻开一看就有点呆住了。 这本画册里的画其实就是初一画的鲸鱼和小企鹅，只是她的画除了很少的几句对话之外都没什么文字。我把她的原画拿去扫描然后剪下来，用做手账的方式黏贴连接起来，然后在旁边附上一小段的文字——大部分都是用鲸鱼的口吻在讲述。 初一呆了一下，然后开始一页页地翻，我眼看着她翻着翻着眼眶就湿了。 “怎么啦，都是你的画，我就加工加工再送你都那么感动啊？”我一边把她搂过来，一边用轻松的口吻道：“那么喜欢吗？” 初一没有回答，只是把脑袋埋在我怀里不停地点着。 我抱着她就觉得安心，一边摸她脑袋一边慢慢地道：“曾经呢，有一只粉色的鲸鱼，她的身体很大，心里却空空的。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只又白又可爱的小企鹅……” 我把她哭得花花的脸抬起来，亲她的眼泪。“小企鹅太可爱啦，不知不觉就住到了大鲸鱼的心里。鲸鱼有了一颗又好看又可爱的心，然后觉得看什么都特别美好。” “你说小企鹅是不是很厉害？” 初一呜咽着摇头，“大鲸鱼才厉害！” “那她们都很厉害好了，不厉害不行呀，她们还要一起去好多好多地方冒险呢！” 我们也还要一起去经历好多时间，好多事情，然后一直一直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有朝一日碎碎断更，希望大家永远记得今天。 浴缸PLAY当然只能另外写了，还有也不要问179.5章在哪里，人家还没出生。一切只能当番外的内容都还在碎碎脑子里来不及出生，码字速度跟不上5555555555 另，七夕番外不要太期待了，时间估计来不及。有的话当惊喜，没有也不要失望好不好！ ☆、第182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年时间过得太快, 转眼又到了回家过年的时节。今年我妈也和我们一块儿回家，小叔叔还带了女朋友回来，家里一下子更热闹了。 小叔叔的女朋友一进门我就觉得眼熟，还没想起来呢，陆悠悠已经尖叫着冲上去了。 “啊啊啊, 真的是你, 蒋……蒋姐姐, 请你给我签个名吧！” 陆悠悠“蒋”字一出口我倒是立即想起来了, 这位看起来气质颇佳的大姐姐原来是某电视台的主播。原本陆悠悠这家伙也不一定能认识人家，不过前段时间这位姐姐上了一档真人秀节目, 现在也算家喻户晓了。 小叔叔算是半个娱乐圈的人, 主播大概也能算半个吧, 这一凑还挺好的。 “叫什么姐姐，叫阿姨！”小叔叔看陆悠悠扑上去这股黏黏糊糊的劲, 赶紧把她拦住了。 这位准小婶婶电视上看着十分端庄, 近距离看也是气质出众, 不过小叔叔和陆悠悠这一闹, 她笑起来又非常随意, 特别平易近人。 “许谌啊, 怎么着你是见不得我年轻是吧？”她说着一点儿也不见外, 拉过陆悠悠的手道：“签名没问题, 十张八张都可以，不过我可不是明星，不值钱。” 陆悠悠哪管这个呀, 就算平日里见多了大姑父那样的大明星，现在还是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不是明星啦，蒋姐姐你可有名啦，你快进来你快进来。”狗腿得和什么似的。 被她忽略了的亲舅舅那叫一个气，小孩子似地向小姑姑告状。“姐，你看看你女儿！” 小姑姑哪里理他，也粉丝似地拥簇着蒋姐姐进了屋。 就连我都觉得这小叔叔有点没救了，这边赶紧向新来的准婶婶问好。“蒋姐姐你好。” 小叔总算反应过来给我们做了介绍，爷爷奶奶那边则是有点正式的见面。我略微听了听，原来两人已经交往两年了，前段时间小叔叔去见了对方的父母。爷爷奶奶看起来对这位姐姐非常满意，我估计年后不久两边就要碰头商量婚事了。 我妈来的时候很受了一番亲昵对待，这位婶婶的到来简直是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爷爷奶奶是长辈，还是特别体贴晚辈的长辈，估计怕新来的准儿媳妇不自在，一个拉着小姑父下棋去了，一个和大姑姑一起去厨房做菜。 大姑父平日里虽然和这位小婶婶没啥直接接触，好歹算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两人说一说很快就说到了共同认识的人。小叔叔凑她身边给她剥水果，甜蜜得不得了。 妈妈拉着我妈独自霸占了一个沙发，很有八卦精神地问东问西。小叔叔瞒得太好了，可不止是我们这些晚辈不知道，连妈妈他们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的。 大表姐、小姑姑、陆悠悠加上妈妈一群人追着问，小叔叔一副头都大了的感觉。 这位小婶婶看起来就从容多了，而且大概是做主播的原因，说话好听还有条理，一会儿就和大家熟悉了起来。 “唉，我一直觉得自己当初是被许谌这副皮囊给骗了，今天来家里一看，你们一家子颜值都好高，他看来只能算个垫底的。”准小婶嘴巴也是甜，一圈说下来已经不知道夸了多少个人了，还给在座各位提供了不少娱乐圈的小八卦。 “蒋姐姐你才好看呢！”陆悠悠特别爱看那个真人秀，估计是被严重圈粉了，半句不离吹捧。 家里新添人气氛还能那么热烈，这也算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了。 我一直都不算那种看起来很文静的人，起码还算是擅长交际的。只是这时候大家都在八卦，我稍微少说了那么几句，看起来大概就特别安静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点，小婶的注意力不知怎么就到了我身上。 “许谌，你家侄女外甥女都长那么好看，你怎么不找她们做模特啊？惊蛰个子还高呢，形象多好。” 小叔闷头吃瓜，含含糊糊地道：“怎么不想拍啊，我姐不同意，还是高中生呢。” 我们这一堆侄女外甥女小时候没被他少拿来练手，可算是祸害得不轻了，现在哪里还想给他拍啊。 “我们可不敢给小叔叔拍，得累死。”我吐槽他工作时较真的态度。 众人也就一起嘻嘻哈哈说一些小叔叔过去的事，大多都是吐槽他的。然后说着说着就问到了两人结婚的计划。 陆悠悠更是难掩兴奋地主动请缨：“蒋姐姐，你和我舅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当伴娘好不好啊！” 小叔叔的时间倒是好安排，小婶婶的似乎稍微麻烦点，她最近在接触主持的新工作，具体安排还不确定。不过他们的初步计划是安排在七八月份左右，婚礼放到国外办。 这年头出国办婚礼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更何况小婶婶到底算半个名人，小叔叔这摄影师又特别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时间挑得倒是挺好，起码我们这帮学生党很没压力。 这过年说喜事，喜上加喜，家里当真是喜气洋洋。 热热闹闹吃完饭，搓麻将的搓麻将，打牌的打牌，玩游戏的玩游戏，唱K的唱K，这大年三十过得实在是有点过分充实了。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小叔叔要带着小婶婶去她家，一大早就起来了。爷爷昨晚喝高了，第二天没早起得来，奶奶和我送两人出的门。几对大人昨晚大概是累了，这时候也还没起床。大表姐坚持着守岁，结果打了一晚上游戏，这时候才睡下没多久。 我因为要和初一打电话，昨晚睡得还算早，倒是陆悠悠，竟然没过多久也起了床，还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外婆，今天别做我的午饭了，我和朋友约好了。”她自己有车，方便得很，我这时才觉得有些羡慕她。 成年真好啊，很多不能做的事都可以做了。 “正好正好，陆悠悠，你捎我一趟。”我今天本来就是要出门的，初一的生日怎么能错过呢！就算只是中午也好，要好好陪她过。 “惊惊，你连求我点事都不肯叫表姐，我干嘛带你！” 陆悠悠又旧事重提了。 我俩小时候经常一块儿，我个子又长得比她快一点，真的很少拿她当姐姐。只是今天有求于人，只好狗腿一点了。 “姐姐，好姐姐，求你带带妹妹，行不行？” 陆悠悠大概是看我态度敷衍，哼了一声，到底点了点头。“差强人意。” 我之前和奶奶就说过了，倒是陆悠悠看起来有点像临时决定的。奶奶好奇。“哎呀，惊惊是给朋友过生日去了，悠悠你是哪个朋友出去玩啊？是男朋友吗？” 饭桌上就我们三人，奶奶问的直白，慈祥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点点八卦的神情。 “诶，不是啦，是女……的朋友。” 妈呀，我一口豆浆差点没喷出去。 奶奶“哦”了一声，又问：“那钱够不够呀？你们年轻人自己玩是开心点，就是晚上别太晚回来，开车不安全。” 奶奶还是很开明的。 “够的够的，昨晚才拿到压岁钱呢。奶奶你别担心，晚上我会回来吃饭的。” “好好。” “陆悠悠你去哪儿啊？不顺路把我带到地铁口就行了。”别墅这边离地铁站太远了，公交又要等好久。 陆悠悠瞥了我一眼，倒是没在意我那时效性短暂的“姐姐”称呼。“你放心吧，肯定顺路。我就给你送到初一家门口成吧。” “可以可以，万分感谢。”这回我说得真诚多了。 等我俩准备走的时候，妈妈姑姑们也差不多起床了，打过招呼才出发。 “大表姐醒来不知道会不会气死，一个人被抛弃了哈哈哈。”陆悠悠一边开车还一边幸灾乐祸。 “她自己有车怕什么啦……你今天约了谁啊？萧是学姐她们？” “怎么可能，这种时候小鬼畜是不会放她姐姐出来玩的，肯定还抱在家里睡懒觉呢。”陆悠悠一说到萧非就怨念满满，而且嘴里毫不留情。 “哦，那就是欧学姐了。”虽然有可能是大学同学，但不知道为什么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她们——可能是因为我只认识她们的缘故吧。 “什、我为什么就一定要和她约会！我不能和大学同学有约吗？”她似乎有点火气。 “……我又没说是约会。”她一点就炸毛，我还坐她车上呢，也就不再深究了。 “哼，你倒是要和初一小可爱甜甜蜜蜜去了。” 我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羡慕嫉妒恨。“今天她生日嘛，我怎么能不去呢？” “啧，你这次送什么礼物？戒指？” 我摇摇头，从包里拿出戒指戴到中指上给她看。“才不是，之前圣诞节就送了，怎么样，还行吧？” 大概是我实在太得意洋洋了，陆悠悠一脸牙酸得不得了的样子。“你完了你完了，你已经进入到秀恩爱阶段，狗都会嫌弃的。” 我就知道她嘴里吐不出好话，“我哪里有秀？再说了，秀大家也只会羡慕我有初一那么可爱的女朋友。” “初一怎么就看上你这个小变态呢？” “你说什么？” “亲膝盖亲大腿，摩天轮上也要亲，随时随地都要亲，你说你是不是小变态？” 我真是……被初一，不对，被陆悠悠气死了。 “我看回去就得让初一拉黑你。”我气急，天知道被她套了多少隐私。 “首先声明啊，除了这些其他更深入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真的变态，喜欢听人家私密事。” 我扶额。“还能有什么更深入的啊，我俩都还小。” “还不是怪你什么都不肯和我说，我才去问的小初一嘛！” 她还有道理了？ 从别墅到市区还挺远的，我俩就一路聊。 “对了惊惊，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我是说全部你能支配的钱。” 陆悠悠这家伙在自己喜欢的东西上花钱比较大手大脚，所以总给我没什么金钱观念的感觉。她突然问到钱我是有点奇怪的，但还是老实地回答道：“加上昨晚的压岁钱，抹抹零头，大概六十万的样子？” “卧槽，你果然是小富婆。” 她也不想想每年压岁钱至少七八万，十几年红包攒下来，她要不是花得那么厉害，这时候起码也得这个数。我之前还有妈妈给的生活费，红包就用得更少了。总的来说我也实在算不上是勤俭节约的人，已经花了很多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陆悠悠跑去学医，人家学个医读书苦得不行，她仗着脑子灵光一点课余生活还丰富得不得了——可也不像是要创业的样子啊。 “是这样的。我朋友创业呢，问我要不要参一脚，我手里统共就二十多万——这还是我妈帮我攒的。你能不能先借我点？” “哪个朋友啊，靠不靠谱？创业这种事多半是亏的，你可小心点。”陆悠悠从来都说自己不适合从商，我一个高中生更是没接触过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好歹家里做生意，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东西的。 “哎呀，你放心啦，是欧。也不是说创业，她家有门道的。就是她爹想让她自己折腾几年，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说动她让我加入的。” “刚开始有点困难？”欧学姐我虽然不熟，但多少听过她的事。陆悠悠虽然说得轻松，但这折腾几年估计刚开始在资金上还是有些困难的。 “一点点啦。”陆悠悠把事情说得很美好，不过我总觉得她是为了不让我担心。 “看来你今天真的是和欧学姐约会的哦。”我笑她，她还空出一只手捶我。“什么约会不约会，我们是商量正事。” “好吧好吧，商量正事。反正你不懂，我也不懂。你信她我信你，你帮她我帮你呗。她不会亏待你，你总不会亏待我吧。回头给我个账号，我打给你。不过你成年了自己的钱随便花，我还是要和妈妈报备一下的。” “行行行，我知道小姨的，不像我妈那么难搞定。你就说借我的，别的不要说啊。你放心，亏了我还你……以后慢慢还哈。赚了算你的，肯定不亏待你。到时候写个借条。” 她之前还说不会亏呢，看来心里还是没底的。老实说，真亏了我也不可能追着她要，她也肯定不会赖我。六十万对现在我们的来说当然是笔巨款，但以后的话也实在算不上什么。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写写写，一定得写，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亏不起。” 我不和她客气。 “呸呸呸，又秀恩爱。” 有的人说朋友之间不要牵扯上金钱会比较好，可我们这样的家庭，有些朋友之间注定是会有金钱往来——亲人也一样。做生意当然不是说都靠朋友，但有好事或者难事先想到朋友再正常不过了。 我不知道陆悠悠是不是指望这次投资能赚上一笔，但我看出来她很希望能帮欧学姐，否则也不会问我有没有钱了。我也不是说真对几十万看得很轻，毕竟这钱虽然不是我赚的，也是我妈赚的啊。 但我也想帮陆悠悠，就像她想帮欧学姐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初一小可爱十八周岁啦！ ☆、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三章 陆悠悠把我送到了初一家门口就走了, 我稍微想了想，觉得她似乎真的成熟了那么一点。 大学生和高中生差别还是很大的，这也才半年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今天是来给初一过生日的！ 昨晚和初一说好了今天要来，她今天起得也很早。我快到的时候和她通过电话, 结果上来门铃都不用按, 初一开着门站在玄关, 似乎是一直在等我。 我手里提了一堆的东西, 赶紧全拎一只手上把拉她进门。她的手冰冰的，估计是给冻到了。 “你不会和我打电话之后就一直站这里吧？多冷啊, 我按门铃就好了。” “嘿嘿嘿, 我就是想早点见到你嘛。”初一有点不好意思地傻笑, 又萌又软。 家里似乎刚吃完早餐，张阿姨在收拾碗筷, 凌叔叔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虽然背对着我们, 但还是听到我进来, 问我：“吃过早餐了？” “在家里吃过了。” 我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柜子旁, 张阿姨看见了一顿埋怨：“人来就人来, 干嘛送东西？小孩子操那么多心。” “哈哈哈张阿姨, 不是我买的, 我也是借花献佛。奶奶说大过年的去做客带点东西两边都能福到, 我就稍微提了点。”这是实话，我本来也是很烦恼自己这身份该不该送的，不过奶奶说了几句也很有道理。 东西都是家里现成的,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张阿姨无奈笑了一下，还是把东西收拾了。“我是知道你周到的，快去坐吧，别站着了。” 初一对这些没什么感觉，只迫不及待地拉我。“惊蛰惊蛰，我给你看爸爸给我的礼物。” 小家伙果然早早拆了礼物，还好我这次没有提前给她。初一拉着我去坐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放着她拆了一半的礼物。凌叔叔放下报纸倒是没对我送东西来说什么，只是问我：“今天就在家里不带团团出去玩吗？” 他看来还挺了解时下年轻人，生日喜欢出去聚个会什么的。 “其他朋友大多在走亲戚，聚不起来。大年初一外头都放鞭炮呢，人挤人也不安全。我们在家就好啦，看看电视聊聊天。”最重要的是，把人家女儿在大年初一这个生日当天拐出去，凌叔叔心里不定得怎么埋怨我呢。 果然，我说完凌叔叔就露出了一点笑容。“嗯……考虑得挺周到的，在家里挺好的。你张阿姨中午会做好吃的，我们一起给团团过生日。” 我在凌叔叔面前多少还是有些拘谨的，倒不是怕他，就是想表现得好一点。初一看我只顾得说，还不满意，拉着我的手让我帮忙。“好啦好啦，惊蛰你帮我一块儿拆礼物嘛。” 凌叔叔无奈地笑了一下。 “算了算了，你们把东西带回房间里拆吧，惊蛰你会弄就帮团团弄弄好。”他说着还开玩笑，“团团你啊，爸爸就和惊蛰讲讲话你都不肯。” 初一不好意思了，小小声地咕哝着。“哪有啦，我哪有……” 我看得好笑，干脆就把桌子上扁平的盒子抱起来，拉她上楼了。“那凌叔叔，我们先上去了。” 张阿姨听到我俩要上楼，连忙道：“团团别吃太多零食，待会儿下来喝甜汤。” “我、我不吃啦！”初一像是被抖落了什么大秘密，一边回应张阿姨，一边低着脑袋不敢看我，心虚极了。 我猜大概是这几天她在家里又吃了不少零食。 我轻轻哼了两声，初一不敢讲话，一直头低低的。 回到房间还是先拆了礼物。我看包装的时候就差不多猜出来这是台笔记本电脑了，在凌叔叔让我帮她弄的时候更是确定。初一和我一块儿久了也稍微会搬弄这些东西，这时候一看自己也有了，高兴得不得了。 我帮她把网络设置好，又下载了几个必要的软件，半个小时候之后终于是把她的新设备搞定了。初一新奇劲没过去，就差没抱在怀里看。 “好了好了，眼睛离得远点，小心近视了。” “惊蛰惊蛰，以后我是不是可以用自己的电脑看小马了？” “对啦，你想看什么都可以。” 初一其实一点儿也没有网络依赖症，手机给她她也不怎么常用，就最近和陆悠悠可能聊得多了一点。现在虽然对电脑这么兴奋，其实过去了也就只会偶尔玩一玩。 不过我想到了陆悠悠的事，还是决定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小家伙。 “初一，你是不是又和陆悠悠讲了什么事呀？” 初一吓一跳，大眼睛骨碌碌乱转，特别明显地心虚了。“没、没有哇……” 我一把把她从书桌前的椅子上捞起来，拦着腰往秋千椅上拎。“而且还吃了好多零食是吧？” 初一不敢挣扎，耷拉着身体好委屈地道：“我有、有按时吃饭的。” 其实当初不想初一吃那么多零食就是觉得她太瘦了，现在胖了不少我倒也不会再强求她少吃，这件事轻轻揭过就行。 只是这小东西对着人家什么话都说，万一被别的什么人套了话，那就太危险了。“那你有没有和陆悠悠说我亲你大腿的事？” 我把话题穿插着说，初一就很有些招架不住了。“我、我就讲了一点点……” “摩天轮亲你也讲了？” “那、那你就是亲了我嘛……”她还理直气壮了。 “亲你胸口也讲了？”我再问。 “诶……没、没有哇，这个我没有讲的，那么害羞……” 总算，小家伙还是有分寸的，陆悠悠也没诳我。 我坐到秋千椅上，初一顺势趴在我腿上，本来一直不敢动弹，这时候大概是觉得自己没说这事，胆气又足了一点。拍拍我的腿撒娇：“惊蛰，我趴着胸会痛痛的。” 我无奈，拍了拍她屁股让她翻身躺着。“你呀，那么好骗。这种事不能对别人讲的，万一被坏人听到了，我们就惨了。” 我语气温和下来，初一知道不会挨训了，条理清晰地道：“姐姐不是坏人嘛，她是好人。我不会和别人讲的，我只有姐姐可以讲嘛。而且姐姐她有恋爱烦恼，我也应该帮她啊！” 初一这句话可真是信息量巨大。我也算是看出来了，初一和陆悠悠说这些事大概也是有点恩爱没地方秀的原因，不光是因为陆悠悠诳她。倒是后面那句陆悠悠有恋爱烦恼让人惊讶了一下，忍不住追问道：“她有恋爱烦恼？” “啊？”初一果然还是好套话啊，这时候似乎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捂住了嘴巴。“我、我不能说不能说的，惊蛰你快点忘掉。” 看来陆悠悠和她妹媳的关系果然十分好啊。 我是不清楚她这是为了套初一的话还是真的有，但她不想我知道总是有道理的，也不好追着初一问。 “好啦好啦，看把你吓的。”难得的生日，实在不该把时间和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我把脸低下去让初一亲我。“你多亲我几下，我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 亲亲就能搞定的事那就不是大事了，初一连害羞都忘了，开开心心搂着我的脖子，吧唧吧唧一顿猛亲，一边亲还一边问：“惊蛰你忘了嘛？惊蛰你不要罚我好不好？” 这不是已经在罚了吗？ 和初一在一起，怎么不管做什么都那么开心呢？ 她亲得不到位，我只好主动加深这个吻，从她衣摆里把手伸进去。 “嗯嗯……”小白兔没一会儿就开始哼哼了。 期末的时候我忍了挺久，放假之后初一特别顺从。只要是两个人独处，一般都任由我为所欲为。 我猜这大概是对我忍耐的补偿了。 “惊蛰……”我停下来的时候，初一已经泪眼汪汪了，叫我的声音像浸过水一样。 “嗯？”我抵着她的额头，间或亲亲她的脸颊。 “有点舒服……”她低声呢喃着，抓着我还在她衣服里的手像是不想我出来。“你、你再帮我摸一摸……” 这真是让人震惊！大多时候就算舒服到能让她说出来，她也绝对不好意思在暂停之后主动叫我继续的。 我哪里有不肯的道理！虽然心里有点奇怪，但手上已经继续动起来了。 “这样摸会舒服吗？”我不敢太用力，“如果痛了你就告诉我。” 初一仰着脖子只是摇头，声音叫得我心里发痒。要不是现在确实时机不适宜，我大概忍不住要吃掉她了。 初一呜咽着，带着点哭腔，断断续续地道：“昨天开始胸部就胀胀的……好、好难受……你帮我摸摸会、会舒服……” 她说得苦闷，并不像是为自己的主动找借口。我听得心疼，又觉得奇怪。一边把她扶起来靠到怀里，一边问她：“是突然胀胀的吗？很难受？是整个都难受还是这里难受？” 我用手轻轻点了下，初一抖了抖。“整个胀胀的，这里还有点痛痛痒痒的……摸一摸会舒服。” 我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问她：“除了胸部难受还有什么感觉吗？肚子会不会胀胀的？” 距离初一初潮已经过去半年了，算算时间也该来第二次了。 “好、好像有一点点。”小白兔心也太大了，我问她她才好像记起有这么回事。 “你呀，可能要来第二次例假了。这几天要注意点，不能吃冰的东西，待会儿去和张阿姨讲一下。你难受我先帮你揉一揉。” “啊……”初一一听小脸又苦了，往我身上一瘫，特别委屈地道：“怎、怎么这样……” 我用左手揉她脑袋。“没办法啦，女孩子都这样的。我和你讲过的注意事项还记得吗？一定不能马虎哦。” 初一点点头。 知道这件事后我心里旖旎的念头也就没有了，小白兔身体难受而且很有可能是来例假，我怎么也不可能丧心病狂到再对她做什么的。 我动作不再轻佻后初一也就不紧张了，虽然偶尔哼个几声，靠得倒是挺放松。 “惊蛰惊蛰，你送我什么礼物啊？能不能早点给我哦。”她人轻松了，心思就又转了。 去年我就见识过她旺盛的好奇心了，但今年还是被她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弄得好笑。 “你这么等不及啊？” 我故意卖关子，初一拉着我的手撒娇。“我、我想知道嘛，惊蛰惊蛰，我那么难受了，你就先给我嘛！” 我看她之前的表现就知道这点难受大概就是正常范围内的生理反应，这个时候她倒知道拿来撒娇了。可她那么可爱，我实在是架不住。 “好了好了，待会儿拿给你好吧？我再帮你揉一揉，你不是难受吗？” “那、那你先告诉我好不好？你送我什么呀？” 我算是完全败给她了，真是一点儿惊喜都不肯留给自己。 “算了，现在就给你吧，看把你着急的。”我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到她手里，初一“耶”了一声，也不管我另一只手还在她衣服里，动作利索地拆了起来。 “又是小小的诶。”盒子没有巴掌大，初一拆还嫌麻烦。“惊蛰，你每次都包装得好好哦，其实给我就好了嘛，拆起来好麻烦。” 我忍不住想扶额。 小兔子怎么那么没有浪漫细胞啊。 三下五除二，盒子打开后，一枚红得发亮的鸡血石印章落在了初一小小的掌心里。 “哇，好好看！这是……这是印章吗？惊蛰你刻的哦！” “对啦，你以后画完画可以用这个。”这枚鸡血石还是上次冯姐姐送我的。东西确实很好，拿来当报酬，我收的还颇有些不安心。不过因为实在很好看，给初一用非常合适了，我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她以后画的每张画都会用我刻的印章盖戳，只是想一想就很浪漫啊！ “喜欢吗？” “喜欢喜欢喜欢……”初一叫了一连串的喜欢，要不是这时候还靠在我怀里，估计得手舞足蹈了。 “好了，现在我给你盖了个戳，以后你跑不掉了。”我搂着她笑，结果初一比我还直接——直接把章按在了我的手上。 “嘿嘿嘿，明明是我的章，是我盖你！” 真是……要不要那么机灵啊！ 作者有话要说：暂时还吃不掉，不过可以稍微舔得深入点。 ☆、第一百八十四章 午餐是张阿姨亲手做的，味道不用多说。更厉害的是, 连蛋糕都是自制的。大大的水果蛋糕上插着一支18数字造型的蜡烛, 虽然天还挺亮, 但这一点儿也不妨碍初一许愿吹蜡烛的兴致。 对我来说，最让人激动的是今天过后初一就成年了！虽然我也不是饥渴到想等她一成年就把她彻底吃掉这种程度——毕竟我自己还没成年呢。可是初一因为本身看着小，她成年的话, 我心理负担多多少少能轻一些啊！ 和初一一起过完生日，半下午的时候陆悠悠来接了我一块儿回家。不能留宿虽然遗憾, 但比起去年已经有了非常大的进步。 陆悠悠应该是和欧学姐把事情谈妥了。我回去和妈妈说了一下，她倒没有多问什么, 只说这个钱我可以自己支配，但要慎重考虑。 虽然陆悠悠叫我不要多说，但她借那么多钱本身就有点奇怪。我妈好歹是她小姨, 关心一下再正常不过。我没具体说是欧学姐，妈妈一听是创业只道年轻人折腾折腾挺好的, 还开玩笑说万一真的赚了, 一定要请她吃饭。 因为我是抱着帮陆悠悠的心态借的钱, 所以也没去问人家到底创的什么业——反正问了我也肯定不懂, 学生还是好好学习先吧。 大姑姑们还要去姑父家走亲戚, 初一的时候就走了。小姑父那边没什么亲戚了，从来都是在这边过完年再走的。他以前是爷爷的学生，后来又当了大学教授，和爷爷特别有话题。所以当我和妈妈们在初三打道回府时，陆悠悠还得天天回爷爷那——她只能安心当小棉袄了。 初一的第二次例假果然没多久就来了, 我初七去她家正是她最难受的时候，连床都没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的原因，这一次她比初潮的时候还不舒服。 “当女孩子好辛苦。”初一很委屈，抱着张阿姨给她装的热水袋，歪歪地缩在被窝里。 这种时候就别想作业学习这些事了，我干脆也钻进被窝里陪她——凌叔叔已经去上班了，我很放心。 “肚子痛？”我让她窝在我怀里，伸手探了探她肚子，被捂得相当热。 “唔……”她点点头。 我一摸她的手，发现手心是热的，手背凉得不行。再伸腿贴她的脚丫子，发现也是凉冰冰的。 “我给你暖一暖，待会儿把红糖姜茶喝掉。”痛经的主要原因就是经血受阻无法流出子宫造成的，所以像初一这样身体偏凉的人稍不注意就容易痛。我来之前张阿姨已经煮好红糖姜茶了，只是初一嫌烫还没有喝。“刚开始应该还不会很准，但我们也记一下日子。在来之前就应该喝一点的，身体暖暖的就不会痛了。” “可是我不喜欢姜的味道……”因为稍微受了点罪，初一也没平时乖乖的样子了，扁着嘴有点任性地道：“辣辣的，我不喜欢。” “我刚才尝了一下也不是很辣，红糖甜甜的嘛。你不喝就要痛，你要肚子一直痛还是一口气喝掉姜茶？”我心疼她，又觉得她这样的小任性很可爱。 “那，那我还是喝掉好了……”她蹭蹭我的脚，叹了口气。“惊蛰，你好暖哦，你是不是都不会痛？” “我是不太会痛，因为我身体好又一直锻炼啊，所以一直热热的。”说到这个我就想起了她荒废了一段时间的早锻炼，“我摔伤的时候你不晨跑也就算了，后来你也偷懒好多次，你看吧，现在痛了。要是坚持锻炼，身体好起来，来例假也不会那么痛的。” 老实说，这大冬天晨跑确实挺为难初一的，我之前也是这样想所以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初一现在是知道痛了，嘴里又是答应又是撒娇，看样子是怕我翻旧账。“那我跑嘛，我之后会努力跑的，呜呜呜，惊蛰，我肚子痛。” 我也就不说了，赶紧轻轻地帮她揉肚子。“不痛不痛，痛痛飞走了。” 我虽然没体会到过痛经到底多难受，但只是听说就觉得很可怕了。 我这边极力安慰她，初一那边一痛还颇痛出些感叹来。“惊蛰，我要是男孩子就好了，肚子不会痛，我们还可以光明正大地谈恋爱。” “诶……”初一要是男孩子的话，我会不会喜欢她呢？我想来想去都无法想象，“可是我比较喜欢女孩子诶，我比较喜欢女孩子的你。” 男孩子的初一或许也会很可爱，可是男孩子的初一肯定没有丰满的胸部了，这可是我活力的源泉之一，我绝对无法接受！ 我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是不是有点伤人心，根本没有“不论你是男是女我都会喜欢你”的浪漫啊！ “那、那我还是当女孩子好了，我喜欢当女孩子。”初一倒是没想到这里去，赶紧信誓旦旦地表态。“惊蛰，我不会变成男孩子的。” 她有的时候说话实在太有趣了，我忍不住抱着她笑，初一还莫名其妙。 “怎、怎么了？” 我摇摇头，亲她。“没有啦，就是觉得你可爱。嗯……我问你哦，要是我是男孩子你会喜欢我吗？” “男孩子？”初一歪歪头，看着我的脸好一会儿才道：“我、我不知道诶，我想不出来，因为你一点也不像男孩子。” 其实我觉得，我要是男孩子的话初一可能一开始就会怕我。就算开始不怕，我们也不可能像搂搂抱抱亲亲这样交往，还真不知道要怎么互相喜欢上呢。所以，能喜欢上初一能被初一喜欢，大概都要拜我们都是女孩子所赐。 “还好我俩都是女孩子。” 我说了一句，初一大概也想到了什么，狠狠点头道：“嗯嗯嗯，还好我们都是女孩子，我也喜欢是女孩子的惊蛰。” 大概是我抱着她，初一身体有点暖和起来，又陪着她讲话，她的注意力也就那么不在肚子上了，这时看起来感觉好了不少。 我伸手摸了摸床头柜上的杯子，发现已经不那么烫了，赶紧催她起来喝。结果身体不那么难受，初一就又有点不乐意了。 “可是我好像不那么难受了诶……” “不那么难受就是还难受，现在好点了晚点还是要痛的，乖，一口气就喝完了。” “那，那我喝半杯好不好，姜好难喝的。”小家伙还讨价还价，看来是真的好点了。 “不行不行，我和张阿姨讲下次换一种东西喝，这次要喝完。你不是说自己是大人了吗？这点困难就不行了哦？” “好嘛好嘛，我喝！”初一现在可不爱被人当小孩子了，嘟嘟囔囔地道：“我都十八周岁了，你才是小孩子呢。” 我看她就还是个小孩子。 初一坐起来，手里端着杯子做了半天心里建设也没喝下去。我跟着坐起来拉着被子把她包住，鼓励她。“加油初一，不要等凉了。” 她不犹豫了，眼睛一闭咕嘟咕嘟喝了下去。只是初一到底没有能全部喝完，在还剩下差不多两口的时候坚持不住了，拿掉杯子眯着眼睛吐着舌头直吸气。 我拿过她手里差点洒了的杯子把剩下的喝掉，转头就去亲她。 初一很措手不及，一下被我捉了舌头亲，只呜呜直叫。其实我觉得这红糖姜茶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可惜她不怎么能体会。 考虑到初一的身体状况我也没敢亲太过，稍微亲了下就放开了。初一这次只脸红，半点没意乱情迷，被亲过之后还能捶我。 “呜呜呜，辣辣的亲亲。” 她捂着嘴抱怨，好不委屈的样子。 我抱着她笑倒在床上。“对不起对不起嘛，但是不太痛了吧？是不是舒服多了？” 一杯热汤下去见效还是相当快的，初一被我团团抱着大概也是感觉出来，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好像是诶。” “我就说嘛。” “可是还是好难喝啊，你刚才说下次换掉，会换好喝一点的吗？” “下次换蜂蜜牛奶试一试吧，还可以吃红糖鸡蛋，我会和张阿姨讲一下的。” “这个好这个好，我喜欢喝蜂蜜牛奶。” 小吃货就算肚子痛也还是很在意东西好不好吃啊。 “你啊……” 我无奈，初一赶紧笑着讨好。“嘿嘿嘿，惊蛰你最好了，你最好了嘛。” 我忍不住拍了拍屁股，“我好不好就看你一张嘴了。” “哎呦……”她叫唤，像是我打得多重一样。 “你都会装疼了啊，我明明很轻的。” 初一更委屈了，“不是啦……我、我想上厕所。”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咳咳，好吧好吧，我们去上厕所。” 我起来想帮她穿个厚实点的衣服，结果初一溜得那叫一个快，半点也没有痛经的样子了。一边逃还一边叫：“是我上厕所啦，不是我们！”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初一！” 我只是说的顺口，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真是太冤枉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今年过年晚，所以开学也显得特别晚, 3月2号才开始第二学期。我生日从来都是过得3月6号这一天, 恰好是这周的周五。 妈妈照例问了我要不要邀请同学来过生日,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算了。人多闹得就晚，闹得晚我和初一相处的时间就少了，我可是超级期待她给我的生日礼物的！ 初一还没过完寒假的时候就开始鬼鬼祟祟起来, 偶尔还会脸红地偷看我，我心里实在是萌动得不行。 没有叫学校的朋友, 陆悠悠和大表姐倒是都来了，六个人过生日也已经挺热闹。 大表姐回国有段时间了, 据陆悠悠说她在公司挂了个名，跟着考察队到处采风，混吃混喝。原本李阿姨和小姑父都有问过她有没有意向去大学任教的, 可惜大表姐是风一样的女子，又不愁吃穿, 打定主意要为艺术献身。 按陆悠悠的话来说, 大表姐这是游手好闲定了。不过艺术家的事, 怎么能叫游手好闲呢！ 大表姐来了也不送别的礼物, 就送了一副自己画的画。陆悠悠又吐槽她半天, 最后给了我一张购物卡——还不如大表姐的画呢！ 我和大表姐都拿嫌弃的眼神看她，脸皮厚如陆悠悠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这不是最近穷嘛，你知道的。这购物卡也小几千了，虽然借花献佛, 你就别嫌弃了。”我就知道她是在小姑那里顺的。 初一是认识大表姐的，在李阿姨那边见过几回，回来还和我讲过。我和大表姐也有提过初一，过年的时候她还问过我，不算特别陌生。 “初一最近画画进步很大啊，我上次去老师那看到你的画了，老师也夸你。” 我这大表姐也算是初一的师姐了，夸她还是很有分量的。初一害羞，“我、我还要继续努力，向师姐学习。” 大表姐估计是看她可爱，忍不住上手就摸她脑袋。“叫什么师姐呀，和惊蛰一样叫姐姐就好了，哎呀，初一你怎么那么可爱啊。” 我好气啊，来了个陆悠悠不算，还来了个沈深深。都抢着要当初一姐姐，把我往哪里挤！ 初一多乖啊，让叫姐姐就乖乖叫了姐姐。 我看不下去了，正想不动声色地把大表姐手拿开，却听着她继续道：“惊惊你也真是的，我还是来的时候听悠悠说初一是你小女朋友才知道这回事的，你怎么都不和我讲呢？” 噗！ 我虽然没想过要瞒着大表姐，也不觉得她那种思维会觉得这件事奇怪，但突然被知道了也很有些措手不及的。因为从没三个人碰面过，我也还不算得到了凌叔叔的正式承认，平日里交集不多我也就没想着要特地介绍了。 今天本来算是个机会，她要是能看出来我也没啥好隐瞒的，就是没想到陆悠悠这个大嘴巴那么快就和她说了。 “你可不能怪我啊，表姐认识初一我就以为你和她讲过了，谁知道你嘴巴紧到这种程度。”陆悠悠一副“我很无辜”的样子。 “我也没想怪你。”本来就是要说的，我趁机把初一从大表姐的魔爪下解救出来，对着两人正式介绍。“如你们所见，这个可爱到爆炸的女孩子就是我的女朋友啦。” 今天是我的生日，就让我预支点女朋友的时间吧！ 陆悠悠“噫”了一声，大表姐则有点不可思议地道：“惊惊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 初一被她俩一顿调戏老早面红耳赤，羞得要往我怀里钻。我就搂着她，当真如大表姐所愿般不要脸道：“我有说错吗？就是可爱到爆炸呀。” 我可爱到爆炸的女朋友还特别谦虚，连忙慌慌张张地否认。“没、没有啦，我不可爱的，我不可爱。” 大表姐大叫，“天哪，初一你真是个小宝贝，可爱成这样我都忍不住想抢了。” “是吧，哈哈哈。”陆悠悠还起哄。 “喂喂喂！”真是让人充满了危机感！ 晚餐是两位妈妈一起做的，我们四人没闹多久就可以开饭了。在座的几位都是知情人，我根本不用掩饰自己的行为，一个劲地给初一夹菜。初一有点招架不住，拉着我的手推拒。“惊蛰不要啦，你自己吃，是你生日啊。” “那你帮我夹，我帮你夹。” 初一脸红得一塌糊涂，但大概因为今天是我生日，我最大，她还真老老实实地给我夹菜了。 其他人都一副很不要看的样子。 “惊惊你真是的，就会欺负初一。”妈妈教育我。 “啧啧啧，真的可以说很不要脸了。”陆悠悠吐槽我。 “惊惊恋爱起来竟然是这种没脸没皮的样子，太碎三观了。”大表姐痛心疾首。 我妈还算好，抿着嘴笑笑，只眼神也很暧昧。 我冤枉，难得一个生日想肆无忌惮地秀恩爱有错嘛！ 我脸皮见长，初一却没有，全程大红脸。 大表姐和陆悠悠没有待到很晚，临走时陆悠悠特别鬼祟地把我拉到角落里嘱咐。 “惊惊啊，晚上温柔点，姐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她表情暧昧地眨眨眼，“可以说很让人羡慕了，不过还是悠着点，初一那小身板……啧啧。” 她这暗示太明显了，我想假装听不出来都不行。 “卧槽，你和她讲什么了！”初一那么害羞一个人，我可真是有点无法想象。 “诶……你明明懂的嘛。”她用手肘轻轻撞我，还眨眨眼。“记得和我交流交流心得体会。” “交流？”我真是被陆悠悠的无耻震惊到了，而且交流是什么鬼，她有经验嘛！“你稍微矜持点好不好！” “得啦得啦，都是年轻人，只要不是太过头，大家都会理解的。” 我被陆悠悠一番话说得心思很是浮动，其他什么都没办法想了。“你可给我闭嘴吧，赶紧走赶紧走。” 我平时确实没事就吃吃初一豆腐，有的时候甚至还稍微做得有点过，可我心里一直是有个度的。只是，如果是初一主动的话，我能把持得住吗？ 都怪陆悠悠，自从她和我说了这些话以后，不论是和妈妈们一起在客厅聊天，还是和初一回房间洗漱，我的注意力就一直没有集中过。 就因为满脑子胡思乱想，我还错过了和初一一块儿洗澡的机会。等两人都要上床了，初一还是没有说她的生日礼物，我心里彻底沸腾了起来。 不会真的像陆悠悠说的那样吧！ 送自己这种事在一般情侣看来大概至多拿来开开玩笑而已，真的弄得很正式的话也有点奇怪。可是初一不一样啊。她那么单纯认真，我上次又开玩笑说让她把自己送给我，现在再被陆悠悠鼓动鼓动，完全有可能的！ 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死了。 “惊蛰……”初一今天床爬得特别慢，要是平时我肯定会怕她着凉而忍不住催她。但现在我哪里敢催她，催她像是我有多猴急一样，太猥琐了！ “嗯咳咳咳，怎么啦？” 初一之前送我画的时候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十分干脆的，晚上可以看出明显的不同。 她这次穿的是连体小企鹅的睡衣，可以说非常稚气可爱了。只是我心里浮躁得不行，觉得企鹅睡衣下的初一十足地诱人。 我问她，她又不敢应了，低着脑袋爬进被窝里。 我心里紧张，还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抱她，初一却没立即窝进来，有些紧张地道：“惊蛰，我、我还没有送你生日礼物。” “对哦。”我心里已经完全相信了陆悠悠的话，一时不知道是要感激她好还是埋怨她好。 初一一看就是在给自己打气，鼓着小脸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道：“上、上次你说打个蝴蝶结……” 妈呀，打个蝴蝶结这点是开玩笑的，初一这个小宝贝不会是真的给自己打了个蝴蝶结吧？ “那个实在是太害羞了……我就买、买了一件有蝴蝶结的内衣……”她一边说一边小手开始拉拉链，只是因为慌乱，拉了半天没拉开。 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初一要把自己送给我了！ 啊！我不管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到底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们是情侣，这不是超级正常嘛！不管初一想到哪种程度，我们按平时的节奏来完全没有问题！ “所以，你是要送内衣给我吗？”我故意假装听不懂，手里却已经开始帮她拉拉链。企鹅睡衣里没有穿T恤，我伸手摸了摸就碰到了初一说的那件新内衣了。 “诶……不、不是的，我、我买来……买来穿……穿给你看……”初一结结巴巴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羞哭了似地说道：“姐姐说你……说你一定会很开心的……你上次说过想要、要我送你……” 她实在是太可爱了！明明已经害羞成了这个样子，却还是坚持说着。 “所以，这一次你要把自己送给我吗？” 我问她，她好久都没敢发出声音，很一会儿了才低低应了一句。“呜嗯……” “初一……”我忍不住搂紧她，为她的天真，也为她的真诚，还为她义无反顾的喜爱而心动不已。“我真的很开心。你为我的话这样认真地思考，还鼓起勇气做让你觉得害羞的事。” 她热热的脸靠在我肩窝上，手揪着我的衣服安静地听着。 “但你不是礼物，不是我的一次生日就能获得的礼物。”我当初是真的希望初一能把自己送给我，几乎满脑子都是这样旖旎的想法。可是，当她认真地这样做时，我又无法克制地希望她能更珍重自己。 初一当然不是礼物，她是我的恋人，是无可比拟的宝藏。 “那、那你不要吗？可我没、没准备别的礼物了……”初一似懂非懂，不怎么明白我的话。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不要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笑起来，用稍微轻松一点的语调安抚她的不安。“初一啊，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我又有多喜欢你呢？你在我心里是个好大好大的宝贝，我一下子没办法收下来。” 我知道的，事情其实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复杂。我也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为了表白而已。 “我明明小小的……”初一似乎稍微有点理解我的意思了，可爱又小小声地反驳道。 “这里明明很大……”我不正经，手上被抠了一下。“惊蛰！” “哈哈哈，我开玩笑，我开玩笑的……”我赶紧讨饶，“初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是我女朋友，对我来说非常非常宝贵。你说要把自己送给我，我当然开心得不得了，但我又觉得用收礼物的方式对你很不尊重。我就是喜欢你，想碰你，想抱你。我知道你也是这样，所以才要把自己送给我的。” 初一到这里是彻底听明白了，有点懊恼和后悔地道：“惊蛰，你想好多哦，我想也想不到这种事……怎么办呢，我没有准备其他的礼物，都怪你乱讲，害我又搞错了。” 她怨念的语气太可爱，我告白完也实在忍不住了，低头就去亲她。“怎么没有其他的礼物呢，你就把这件内衣送我吧。” 我兴头上来得太明显，初一低低地喘息，有些艰难地道：“怎、怎么可以这样……我的内衣你又不能穿……” 我一边解一边和她讲歪道理。“当然要我不能穿的，我的礼物是‘你的内衣’，这才好。” 讲着讲着我猛然记起去年冬天自己和她讲过的那套，被使用过的东西才更有价值的歪理，一时只觉得自己果然是图谋不轨已久啊。 初一有点被亲懵了，口齿含糊地道：“我、我听不懂了惊蛰，你喜欢、你喜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的初一，我喜欢就好对不对？ 不给她讲清楚的机会，我要开始收我的生日礼物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高二第二个学期，我能明显感觉出来班级里的氛围有点不一样了。先进班不同于普通班, 学习进度更快, 这学期就要学到高三的内容。而且, 这个学期对高考的学姐学长们来说短得可怕，那种紧绷的感觉也就有点感染到了我们。 我这边倒还好，初一那边不但要兼顾画画的练习, 还突然掉出学生会请她帮忙画海报的事，可以说是忙得晕头转向了。我不敢拖她后腿, 比起放假的时候收敛了很多。 我们开学没多久妈妈们的工作就开始忙碌了起来，据说这次的项目挺大, 两个人加班都算家常便饭，最近更是时不时一起出差。我倒是很久没体验过她们不在家的感觉了，光明正大地跑到初一家借住。 凌叔叔当然没真狠到不让我和初一一起睡, 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还是美滋滋。 唯一比较烦恼的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开始陆续收到情书了, 而且还全部是学弟学妹的。一个多月里收到四封不能算多, 但比起过去十七年连个告白都没收到过的情况——初一是我告的白所以不算, 已经非常夸张了。 我奇怪了很久, 最后还是胡琳给我解答了疑惑——情人节玩跳舞机不知道被谁拍成了视频传到了学校的贴吧里, 可以说是超级羞耻了。 “高三的学长们忙着高考，高二的同学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所以只有高一的小朋友没把持住吧，哈哈哈。” 告白当然是都拒绝了，情书也是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比较哭笑不得的是其中唯一的那个女孩子, 说不当情侣那当朋友或者妹妹也可以，“学姐我超崇拜你的”一副追星的语气。 我吓都吓死了，只觉得现在的小姑娘当真开放得不得了。 这些事我都没敢让初一知道，反正都是些不认识的人，有没有第二次见面的可能都不知道，何苦给她添烦恼。她最近可是很忙的，忙得都快没工夫理我了。 今年的十佳歌手比赛稍微提早了一些，五月初就开始举办了，之前学生会请初一帮忙出的海报就是为了这次十佳歌手的比赛。韩露作为上一届冠军今年照例不参加，最后作为嘉宾出场表演，然后二十班就推了初一上去。 我知道的时候惊讶了好久，但更多的是为初一开心。她曾经那么害羞，连和别人正常地交流都困难重重，而现在，她已经愿意并且努力向他人展示自己了。 暂且不管这次报名别人的鼓动占了多大的因素，也先不要管到时候初一到底会不会怯场，能不能正常发挥，只说她确实已经报了名，并且努力练习这件事，我就为她骄傲不已。 十佳歌手向来是学生会一手组织的，学校和老师们只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高中的学生会存在感不是特别明显，虽然组织过的节目不算少，班级加分这块他们还很有实权，但说老实话，除了晨会里远远见学生会长讲过几次话以外，我真不知道还有些其他什么成员。 当然，这也可能和我没当干部又沉迷恋爱有关。 十佳歌手比赛说是比赛但也就预赛的时候有几分比赛的样子，到了决赛一共就剩下十五位选手，除了十佳歌手外另外五名也有特别参与奖。前期的预赛是私底下分批进行的，只有决赛才是在公开的舞台上比试。 初一比起对这是一场比赛的恐惧，还不如要在别人面前表演的恐惧来得大，预赛倒是为她提供了一个适应的过程。 当然，紧张仍旧是不可避免的。预赛观看的人虽然不多，但距离参赛者更近，每次随着比赛日的临近，初一就紧张得不停念叨。 “惊蛰，我不比了好不好？” “惊蛰，我是不是换歌比较好啊？” “惊蛰，我好紧张啊！” “惊蛰惊蛰，我能不能闭着眼睛唱？” “惊蛰，我没办法把大家当白菜和南瓜啦！” 小家伙忧愁得不得了，第一次上场前还直接哭了出来。但除了在我面前讲过不想比赛之外，一次都没有真的跑去讲要退赛这件事。 我知道，她虽然紧张害怕，但是想要坚持到底。 除了鼓励她，安慰她，给她信心外，我也就只能靠亲她来分散她的注意力了。 还好初一虽然紧张得不得了，唱起歌来却能很快进入状态，练习的效果多少还是体现了出来，有惊无险地进入了决赛——超级让人为她骄傲。 我因为初一是参赛者的关系，陪着她参加了两场预赛，也因此认识了一下这一届学生会的成员。我这才知道李恒就是学生会宣传部的，难怪学生会会找初一出海报了！ 而且除了他，里面也还有一些其他熟人，像张萌、林小满还有谷雨那个倒霉学妹都是学生会的成员。我倒是知道学生会的选拔流程的，高一进来的时候老师就有问过我有没有意向。我因为初中的时候担任过班长和学生代表之类的职责，那时候对这些事务已经相当厌烦，以成绩为由拒绝了。 一般来说，在班级有职务的这类学生更容易进入学生会。 学生会有认识的人办事情也就方便了，我稍微说了说就被允许在决赛的时候陪同初一一起进入后台。 学校拿十佳歌手决赛来给高考的学生当最后放松的娱乐节目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所以这晚晚自习的学姐学长们几乎都来看比赛。 倒是高二高一，因为走读生不需要晚自习，来的人反而少了——去年我和初一就都没来。 后台还算宽敞，我和初一一块儿来的时候里面没几个人，有学生会专门请来的化妆师正在给其他比赛选手上妆。 我之前就听韩露说学校的比赛看起来很正式，打分的评委里还有从大学特别邀请来的老师。我这一看也确实弄得挺正式的，各个参赛选手打扮得非常得体。 初一的裙子也是为了这次比赛特地去买的，藕荷色的蓬蓬裙，我已经在家里看过好多遍了！ “初一，你先去换衣服吧，待会儿给你上妆。”张萌是组织部的，这时候在后台控制现场，看到我俩进来赶紧嘱咐。“比赛六点半开始，你是三号应该挺快就轮到了，抓紧时间。” 张萌一催，初一更是紧张得不得了，拉着我的手不由分说地就要去换衣服。 我有点想笑，但又觉得不能在这时候增加她的紧张感，只好顺从地和她一起进了换衣间。还好我俩都是女生，帮忙换个衣服还挺正常的。 蓬蓬裙露肩，内衣也要跟着一起换，初一实在是太紧张，连害羞也忘了，只一个劲问我：“惊蛰，我到时候要是丢脸了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你那么可爱做什么都不会丢脸的。”我一边帮她拉裙子一边安慰她。“来，转个身让我看看。” 我提着她的手让她转一圈，初一乖乖转了，却还是一副忐忑的样子。“你还开玩笑，我是说真的啦，我觉得自己心跳得好快啊，要跳出来了。” “我也是说真的。你唱歌那么好听，长得也那么好看，还可爱得要命，怎么可能丢脸嘛。之前预赛不是也过来了吗？你放心，站在舞台上看下面都看不清的，你就当是自己一个人在唱好了。” “怎么可能当成一个人唱嘛，下面那么多人。而、而且我要是忘词了怎么办啊，我、我要是紧张得摔倒呢？之前预赛，我唱完后连老师点评都没有听进去……我好怕啊惊蛰。”她小脸煞白，都快皱成一个包子了。 “初一啊……”我看她这副样子确实不行，捧住她的脸就亲了下去。初一呜呜了两声就不抵抗了，抱着我亲了好一会儿。 再看她脸红红的，眼睛泪汪汪的，总算好看了一些，我这才对她道：“初一啊，你想想你以前有多怕和人家讲话，现在一点儿也不害怕了对不对？我知道你很勇敢，也知道你很优秀，又可爱又漂亮，是我最骄傲的女朋友。让大家都看到你的好我又开心又有点妒忌，可是，无论怎样你都没有一点儿羞人的地方。你不会丢脸的，只会超级棒。” 初一眨着大眼睛，声音又湿又软。“可、可那是因为你，你在我身边我才什么都不害怕的……你那么厉害，跳舞好多人看都没关系，我就不行……” “你怎么不行呢？明明之前预赛的时候也好多人看吧？你表现得也很好。而且，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现在是，等你待会儿唱歌的时候也是。我一直就在这里，会时时刻刻看着你支持你的。我相信你，你也要更相信你自己。到时候什么也不要想，只想着我就好了。” “惊蛰……” 我又亲了她一下，问她：“初一，你愿意为我唱歌吗？在那么多人面前。” 这句话似乎有着惊人的效果。她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握着拳头特别坚定地道：“我、我愿意的惊蛰，我要为你唱歌！” “那就对了。而且，你唱的不是LET IT GO吗？像Elsa一样就好了，什么都不要管，尽情地唱就好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从更衣间出来之后初一似乎稍微好了些，虽然还是紧张, 但也明显多出了一些期待。 张萌一边抱怨我俩花的时间太多了, 一边招呼化妆师给初一上妆。都是青春朝气的高中生, 并不需要化得多厉害，只保证舞台效果就可以了。 初一打了腮红之后看起来稍微有点好笑，她自己左看右看也觉得怪怪的。被这个分散了一下注意力, 她似乎又好了不少。后台人渐渐开始多起来之后我干脆拉着她出来看舞台，离观众进场还有不短的时间, 我们正好再熟悉一遍。 唱歌比赛的流程还比较简单，学生会也会有人在后台指挥, 所以之前的彩排非常简略，只说了一下上场顺序和进场指示，其他都随选手临场发挥了。 我拉着初一走到舞台上的时候, 两位主持人正在旁边对台词。这次十佳歌手比赛的主持人是学生会长和文艺部部长，比起参赛的选手, 他们的任务好像还更重一点。 我们也没好意思去打扰他们, 就在舞台上四处走一走。 “到时候从那边出来, 先走到这里。”初一念念叨叨, 努力记住流程。“我、我就站着唱了, 不要和观众互动。唱完要鞠躬，然后从这边下来……惊蛰，我腿有点软……” “那我扶着你。”我扶住她的手臂，又带她走了两步。“没事的，流程很简单对不对？到时候你看不到下面的观众, 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我就站在后台这里，送你上台也迎接你下来。” “嗯嗯……” 她软软地靠着我，我就和她讲一些不那么叫人紧张的话题。 “今天你超级好看的，像个小公主……不对，就是小公主了。我觉得你一上台大家就要被迷晕了，你唱什么都听不清。” 藕荷色的蓬蓬裙除了可爱之外稍微多了那么点成熟，她的头发编成小辫子盘了起来，露出细白的脖颈和单薄的肩膀，脸上原本稍微有些夸张的腮红在舞台灯光下显出了万分的艳丽。 我说得夸张，初一就听笑了，爱娇地拍我的手，软软地道：“惊蛰你又乱讲，才不会呢。” “怎么不会啦，哎呀，我可真不想你被别人看到。长得好看，唱歌好听，还会画画，哪里找得到那么好的女孩子？我觉得这次比赛完之后又得多好多觊觎你的人了。” 我讲得快她就有点跟不上我的思路了，只摇头否认。“不会啦不会啦。” “嘿嘿，不过别人觊觎也没用了，你已经是我的了。” 我俩说了一会儿话，初一终于不腿软了，气嘟嘟地说我乱讲。 六点二十分左右，观众们就开始陆续进场了。后台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晚点比赛的选手还有在化妆的，前三名已经准备好了。其他选手也不是没带人帮忙，但是连选手上台也陪在一边的也就我了，还好没人表达过不满。 一首歌至多五分钟，加上主持人串场，轮到初一上场的时候才六点五十分。 “那么，我们接下来有请第三位参赛选手，高二二十班凌初一同学。她将为我们带来去年风靡全球的迪士尼经典电影《冰雪奇缘》里，女王艾莎演唱的插曲《LET IT GO》。” 初一拿着上一位参赛选手交到她手里的话筒，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对着她点点头，轻声道：“加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表情坚定地向着舞台中央走去。 初一还是个子小小的，增加的体重也并没有让她看起来更胖一些，背影单薄依旧。可是我知道，她的身上早已充满了力量与叫人不可忽视的光芒。 看着她慢慢走进那片明亮的舞台，我的心中除了骄傲之外也难以避免地生出了一些失落。我知道的，她的优秀已经再难掩盖，以后会有更多的视线集中到她的身上。 我叹息着却也不敢耽搁，赶紧在前奏完毕之前从后台跑到了舞台的另一端，刚刚站稳就听到初一的歌声响了起来。 这首歌我不是第一次听，也不是第一次听初一唱，她最近在家一直在练习。但不知道是不是有舞台效果加成，我觉得她这一次唱得比之前的还要好听。 那个小小的身体，平时连接吻都会气喘吁吁，却在唱歌的时候中气十足。总是柔软甚至带着几分稚气的声音在唱歌的时候也会发生一些改变，高亢嘹亮或者婉转低沉都不在话下。 当歌曲唱到高潮时，观众席已经爆发出了巨大的掌声，我也是激动地不停鼓掌。 初一一直安静地站着，不像其他选手那样偶尔会有走动，甚至还会与台下的观众互动。她甚至连姿势都不敢变，唱到激动处只是稍稍仰起了小脸。舞台因为有灯光的直照所以相当热，她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汗水。 我只觉得自己根本无法移开目光，好不容易才忍住冲上去抱住她的冲动。 初一这时突然微微侧了头，似乎是看向了我。按理说，这边比舞台暗了很多，她是很难看清我的所在的。但我就是觉得她正在看我，而且看得十分认真。 她真的是在为我唱歌，在那么多观众面前只为了我一个人而唱。 我望着她，像是她确实能够看见我一样。那一点失落一下子就不见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还让我觉得，自己会被无数人羡慕嫉妒恨也超级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注意力不在台下的观众身上了，初一当真越来越放松。我看得仔细，见她的站姿微微发生了改变。这首歌原本就有女王放飞自我后的霸气与洒脱，初一全情投入以后越唱到后面发挥就越好。 “……The cold never bothered me anyway.” 歌曲在她充满了自信与喜悦的情绪中进入了尾声。经久不息的掌声中，我看到初一洋溢着笑容的脸，有些激烈地喘息，有些紧张地深深鞠躬，然后完全没有一点唱歌时的从容，僵硬地走了两步。 我有点担心，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还好旁边的工作人员在我进入舞台之前把我拉住了。 初一大概是看到了我的动作，走了那两步之后突然跑了起来，几乎是扑进了我的怀里。 没出什么岔子，整场发挥稳定，亮点突出。就算最后这一段跑起来有点奇怪，但扑到我怀里的样子没被观众看见。她本身害羞可算人尽皆知了，这也没什么。 “惊蛰惊蛰，我唱完了！”她抱着我开心地叫。 我也很开心，所以就算感觉有哪里不太对，还是首先安抚了她。“对对对，唱得超级棒！” 结果我俩话音还没落呢，外面突然爆发出了各种笑声和掌声，其中还有吹口哨的声音。 我惊了一下，初一也是一脸莫名，旁边维持现场的学生会干事已经手忙脚乱地过来关话筒了。 这个意外还真是……有够好笑的。 我有些无奈，初一更是不好意思，外面的主持笑哈哈地打圆场，观众们还是在笑个不停。 还好这时候第一位参赛选手的分数已经出来了，现场气氛终于正经了一些。 “好了好了，已经比完了就别想了。我们干脆去下面看表演吧！”初一自从那个意外之后一直连头都不敢抬，我只好半搂半抱着她，把她拖走。 “呜呜呜，还以为没有丢脸……结果拉着你一起丢脸了。”她很怨念，听我要去观众席还连连摇头。“我不要去啦我不要去，大家笑我怎么办？” 我觉得她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大家只会觉得她可爱。 “哎呀，这才第三场呢，后面还好久，你难道不想看大家唱歌吗？没事的，观众大多都坐楼下呢，我们去二楼看。”可以坐三个年级的观众席现在只坐了不到两个年级，后排的位置多得很。“而且还那么黑呢，没事的。我们在颁奖之前回来。” 比完赛的选手是可以去观众席的，前两排座位就是为评委和选手准备的。当然，现在才轮到第三个，下面还空得很。 让初一坐在那她是肯定不愿意的，我和张萌稍微打了个招呼，问清楚需要回来的时间也给她留了电话，这才带着初一偷偷溜到了二楼的观众席。 二楼不是没有人，但相对来说少很多，而且坐得零零散散的。我挑了个偏僻的角落，也没人注意到我俩，我就给她安慰了好久。 等第五位选手唱完，初一的分数也出来了，平均分9.84，一个相当高的成绩。 “哈哈哈，我觉得你要拿冠军了。” 初一还没从觉得自己丢人的情绪里走出来呢，恹恹地靠在我身上，连反驳都有气无力。“才第三个分数呢，后面还有很厉害的人。” 其实排第三个出场还是有点吃亏的，我听韩露讲过，排在后面的选手分数会高一些。这其中虽然有点玄学的味道，但经过她一通心理分析，我觉得也还挺有道理的。 “反正你在我心里就是第一嘛，而且这个分数真的很高啦。大家都觉得你唱得好，那时候的掌声多热烈啊！我已经拜托敖安安帮忙录下来了，回去你可以自己看看！” 这种时刻又怎么能不录像纪念一下呢？我觉得凌叔叔也一定会超开心的。他当时知道初一参加十佳歌手后激动得不得了，要不是快高考了学校在外来人员上管得严，他肯定是要来当观众的。 “呜呜呜……”这点安慰还是不起作用，初一捂着脸哭唧唧的。“我现在脑子里都是刚才大家的笑声。” 初一这副反应倒是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挺不要脸的。 不对啊，我过去还是挺在乎大家的看法的，怎么现在就这样了呢？ “那我来让你想点别的事吧。”我不由分说地把初一的身体搂过来，把她拎到我腿上。初一开始还像只逃避的小鸵鸟一样往我怀里钻一钻，等坐到腿上了才觉得这个姿势有点不太对。 “诶……” 我趁黑把手探进她的裙子里，初一手忙脚乱地拉住我的手一副吓死了的样子。“惊、惊蛰！” “嘘……”把她的脑袋按到肩膀上，用装得十分正经的语气道：“不要给人家听到声音。” “声、声音……惊蛰你不会……”初一苦哈哈的，被我摸着的小腿都在抖。 我哈哈一笑。“你之前不是又紧张又腿软吗？我帮你揉一揉啊。” “啊？” 待会儿她还要上台呢，我总不至于禽兽到这种地方。不过我故意歪曲自己的意思，效果还是挺明显的。初一不再想刚才丢脸的事了，有点埋怨又有点安心地道：“你、你肯定是故意的，你又捉弄我……哎，酸酸的……” 我憋着笑感觉自己胸腔都在震，一边帮她揉小腿肚一边道：“我怎么捉弄你啦？明明是你自己小脑袋瓜在想坏事吧？” 初一哪里要听？气呼呼地道：“我知道的，你那么坏……哎呀……我、我不理你了。” 你不理我你最大。 “不理我我就亲你。” 初一吓地赶紧捂住嘴，把脸往我肩窝一埋显出了誓死不从的样子。“你亲我，我就、就告诉爸爸！” 哈哈哈，小白兔倒是很了解我的软肋。 “唉，那我可就要被打断腿了。”我做出伤心的样子，又稍用力地揉了几把她的膝窝。 初一得意地哼哼了两声，然后又似乎有点不安心，慢吞吞地道：“我不会说的啦……也不会让爸爸打你的。” 哎呀，这个小宝贝怎么那么可爱？ 这回轮到我得意了。 “我知道的，你最喜欢我了对不对？一定也喜欢我亲你，怎么会让凌叔叔因为这个打我呢！” 我的不要脸还是成功引起了小白兔的愤怒，挨了一顿软绵绵的掐。 到了八点半左右的时候十五位选手已经全部比完了，分数也已经出来了十三位，还没有一个比初一高。不过最后一位出场的高一学妹看起来十分厉害，在技巧方面要比初一要好上一些，最后还要看老师怎么评分了。 韩露和高三的一位学长作为前两届冠军各表演了一首歌，等到了将近九点的时候十五位参赛选手的分数已经全部出来了。 我和初一在韩露表演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后台，等最后一位学妹的分数出来差不多也就知道了名次。 平均分9.86，要比初一高一些，排名第一。 颁奖的时候初一还是有些紧张，主持人让她这个第二讲一讲获奖感言，她还没说下面就笑成了一团。我当时和韩露一块儿站在后台看还真有些担忧，还好小家伙努力地撑住了，鼓着小脸把一圈人感谢了一遍——学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韩露觉得有些可惜。 “这位学妹之前就得过不少唱歌比赛的奖项了，又是最后一个出场，这也正常。要是放去年，初一就是第一了，哪里还有我的份。” 现在初一都没在这，韩露这样的自我贬低尤其显得真诚了。我很感激她，笑着道：“上届冠军就不要谦虚啦，这次表演不是气场十足嘛？” 韩露笑着打我。 初一下来的时候倒是完全没有只得了第二的失落，脸上比起之前还要红扑扑的，可以看出来很开心。我就是喜欢她这一点，会尽自己的全部努力，却又不会真的对结果耿耿于怀。况且，第一次参加比赛拿到第二确实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她完全有资格骄傲。 “那位唱歌好听的学妹就站在我身边诶，她唱得真的好好啊，还和我讲话！”初一看起来也有不小的收获，满脸都是新交到朋友的喜悦。“还说我也唱得好。” 说起来事情也怪，这连着三届冠军都在高一组，也不知道是不是学校传统了。 “那你就是唱得好听啊，在我心里你唱得最好听！” 和别人比起来不是最厉害的不要紧，只要在我们互相眼中最厉害就够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十佳歌手获奖的后遗症持续了挺长一段时间，初一每周都要收到几封“情书”, 今天没收到就好像一天不完整了一样。 不过她这情书和一般的情书又有点不一样。一般人情书是拿来告白的, 有勇气一些的大多也是当面交。但初一这情书和粉丝信似的, 几乎都是隔天早上往抽屉一看就有一封，很多还是没署名的。 信里大多也是一些喜爱鼓励她的话，或者干脆就是夸她可爱的。因为实在太防不胜防, 看着也没什么威胁，到了后面连我也懒得再管了。 或许大家就是看她太可爱, 忍不住就想支持她！ 凌叔叔是这件事最开心的人之一了，抱着敖安安帮忙录的视频一天看好几遍。看得初一后来都恼羞成怒了才罢休——转到自己的手机里看去了。 这个学期过得确实快, 一转眼高考完，我们期末考结束就又到了暑假。 小叔叔的婚礼时间3月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7月14日, 在巴厘岛举办。巴厘岛风景不错，行程也比较轻松, 我想起了之前想和初一一块儿旅游的念头, 在征得妈妈和凌叔叔的同意之后, 在小叔叔那给初一讨了张请柬。 反正不只有我, 陆悠悠也带了朋友一块儿, 权当去旅游了。 因为人数比较多，小叔叔直接给参加婚礼的人包了机过去，我们当然也一块儿了。大姑姑调了公司里的巴士来接人，我们是最后上车的。 爷爷奶奶坐在最前排，奶奶看我拉着初一上来满脸慈爱地问道：“惊惊啊, 这就是你说的初一吧？” 初一在确定要跟着我一块儿参加小叔叔的婚礼之后就知道这次要见我们一大家子的人，一直都很忐忑。不过大概是之前参加十佳歌手比赛确实练了些胆气，这时候比我想象的要镇定得多。 “是的奶奶，初一来，叫爷爷奶奶。”我拉着她的手让她打招呼，她红着脸看起来特别乖巧，还低着脑袋鞠躬。“爷爷奶奶好。” 奶奶笑容满面，拉着她的手道：“好好好，囡囡好乖。” 爷爷也点点头，带一点怜爱道：“没想到凌威女儿还这么小，初中毕业了吗？” 我很无语，一看他就没认真听我说。奶奶也拍他的手，骂他老糊涂。“什么记性，和惊惊一个年级呢。” 爷爷就“哦哦”地夸她乖孩子。 妈妈们放完行李上来，我俩也不好再堵在门口了，一路招呼打过去，姑姑姑父地叫了一圈。本来第四排坐着大表姐，我想拉着初一在她过道对面坐下的，结果陆悠悠拼了命地招呼我们到第五排坐。 陆悠悠带的朋友是欧学姐，两人之前坐一起似乎是在听歌，看到我和初一来那叫一个激动。 “哎呀，初一初一，你来和姐姐坐好不好？欧你起开。” 我哪里肯理她，把初一塞进靠窗的位置，堵住了门。 初一似乎很不好意思，特别歉意地对着两人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对不能坐在陆悠悠身边感到抱歉呢还是对让欧学姐被陆悠悠赶感到抱歉。“姐姐，我、我和惊蛰坐好啦……” 欧学姐当然也根本没有起身，一脸笑眯眯地拍陆悠悠的腿，轻飘飘地道：“乖，别闹。” 欧学姐过去就给我深藏不露的感觉，现在再一看更是觉得她腹里黑。 陆悠悠撇撇嘴果然不闹了，只手上一点儿也不留情地拍开欧学姐的手。“神经病啊，你当哄小孩子呢。” 我少有看陆悠悠这么别扭的样子，一时觉得还挺有趣。欧学姐倒是笑笑一点儿也不介意，转过头对着我道：“惊惊啊，之前听悠悠说你把自己全部的小金库借给我了，真是谢谢你。” 当初还是惊蛰学妹呢，今天突然叫起了惊惊，真是把我心跳都吓漏了一拍——太刺激了。 陆悠悠偶尔说漏嘴就会叫欧学姐是公孔雀，我现在也终于稍微体会到她的意思了。欧学姐长得很好看，偏艳丽的那种长相，但莫名又让人觉得很帅气。过去我自己没谈恋爱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一看她只觉得随时随地都在散发着荷尔蒙似的，眼神口气动作都特别招人。 傻白甜陆悠悠怎么会和她做朋友呢？ “只是借你又不是送你，不用谢不用谢。” 初一没听懂我们说什么，好奇宝宝似地问道：“惊蛰，什么小金库啊？” 她想参与话题，整个人靠在我身上，我就搂着她开玩笑。“就是我的零花钱啊全都贡献给了姐姐们，以后只能吃土了。” 因为家境的原因，初一似乎从来没怎么想过钱的问题。她的钱包经常乱放，我每次看里面都会有几张一百，然后就是一堆卡。我带初一出去玩张阿姨也会塞钱，不过这种时候一般直接交给我，我回来的时候就会扔到她床头柜下面的抽屉里。 一年过去之后，里面已经叠了一堆钱，从来没见她在意整理过。 “啊……”初一到底是听懂我变穷了的这件事，很一派天真地道：“没关系的惊蛰，我还有零花钱，我不会让你吃土的。” 她说得真挚，我忍不住笑。“好好好，那以后花你的钱。” 陆悠悠坐那边忍不住了，半个身子趴到欧学姐身上，伸手过来戳我。“惊惊你个小白脸，初一啊，你可别被她骗了。” 欧学姐箍着她的身体，开玩笑道：“你们这么不信任我啊？怎么就都认定了这钱一定会亏了呢？” “呸，现在不就在亏吗？”陆悠悠不给她面子。 “这叫前期投资，悠悠你真是……原来那么爱我，知道我亏还肯借钱给我。” “呸呸呸，我就当喂狗了。” 两个人“打情骂俏”起来当真是肆无忌惮，我觉得朋友做成这样也是有点怪怪的，比我和初一还让人没眼看。 初一看着两人闹还觉得挺有趣，努力靠在我耳边道：“姐姐们关系真好啊。” ……好得有点过头了吧？ “初一你放心，我亏谁也不会亏惊惊的，到时候分了钱让她给你买个超大的礼物好不好？”我心里还在想呢，欧学姐那边已经制服了陆悠悠，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地道：“惊惊，给姐姐我点信心嘛！” emmmmmmmmmm说话像发嗲，请不要对我一个已经有了女朋友的正直人士放电。 陆悠悠被她按在腿上不能动弹，人已经快气炸了。“我看你不是在要信心，是在讨打，再不放开我我就掐你了。” 司机车开得很稳，初一这次都没有晕车。车里都是自家人，又是天大的喜事，一路热热闹闹地到了机场。 除了自家人，还有其他从我们市出发的亲朋好友也在机场集合。其中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妈妈带着我认了一遍叔叔阿姨，陆悠悠也被小姑拖着问好，还好有欧学姐照顾着初一。 初一从没坐过飞机，看到飞机的时候表情真的太可爱了，直到登机之后坐在座位上，她还一直兴奋不已。陆悠悠和欧学姐还是和我们坐在同一排，飞机还没起飞已经开始准备好大睡一觉了。 空调开得有些低，我也赶紧找乘务员拿了毯子。这一趟得飞差不多六个小时，不睡一觉恐怕是受不了的。 “惊惊，晕机药是不是在你那里？折一半给我。”妈妈问我要晕机药，我正好拿出来要给初一吃。她去年晕车把我吓得不轻，这坐飞机哪里敢不带？ “妈不会坐飞机吗？”妈妈神经大条，坐飞机很少有什么反应，她也只可能是替我妈要的了。 “反应比较大，待会儿你们小声点。” 我向后看了看，发现我妈已经全副武装了，妈妈就在一边端茶送水给她喂药。她这样的体质前段时间还一直出差，也难怪脸色不太好。不过，好像也就是那段时间，我觉得两人的关系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一起旅行（出差）果然是发展□□的好机会啊。 “妈你没事吗？”我感觉妈妈对于坐飞机都不止是生理上的不适，更是心理上的不适了，上来就这一会儿她的脸色已经开始不好看了。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妈对着我笑了一下，似乎想表现得轻松点。“你妈妈她小题大做而已。” 妈妈难得表现得那么强势，给她盖好毯子，一边把眼罩拉下来一边道：“怎么就是小题大做了？不注意有的你难受的。待会儿我会帮你调位置的，你就不要操心了。惊惊你也早点给初一吃下去吧，午餐之前睡一觉。” 这可是经验之谈，我当然得听了。初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我妈的情况，后来听妈妈说的那么严重，也有些怕怕的。 吃了药，然后是空姐讲解注意事项。初一一听飞机还会往下掉，这回不怕晕机光顾着怕掉下去了。飞机起飞的过程中一直怕得不得了，就差整个人钻我怀里了。 她反应确实有点严重，还好药吃得及时不多久就睡了过去。 189、第一百八十九章 ... 下午四点的时候飞机抵达库塔。 倒也有精神奕奕的人在——譬如妈妈和欧学姐, 但大部分人脸上都能看出疲惫。爷爷奶奶都还算好的, 其中最惨的就是初一和我妈了。一群人直接去了别墅酒店, 匆匆吃完晚餐就先各自休息了。 婚礼放在后天，除了小叔叔他们其他人正好可以休整一天。 初一午餐过后又吃了药，几乎是睡了一天。她除了晕机之外，耳朵对气压也特别敏感, 下飞机之后一直迷迷糊糊地叫耳朵难受，晚餐也没吃多少。 旅行很美好，但旅途有的时候也确实挺折磨人。 洗完澡之后初一看起来才精神点, 只是坐飞机的后遗症似乎还没完全消除, 在镜子前一个劲地揪耳朵。 “还是难受吗？教你的办法再用用呢？”我帮她把头发扎起来，看到两只小耳朵都红了。 初一鼓鼓腮帮子, “嗯~感觉水进到耳朵里，更难受了。” “那你自己别弄了，我帮你。”来巴厘岛肯定免不了要游泳, 棉签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没带呢？ 初一对于我要帮她掏耳朵的事颇有些不好意思, 看我拿出棉签还想抢着自己来。 我不给，让她躺到腿上来。 “你自己又看不见, 好啦好啦，不要害羞。”初一大概确实难受, 也不和我争了，乖乖躺上来。 “不要怕，我会很小心的，难受的话就马上说出来。” 初一侧着脑袋, 小脸绷得紧紧的，看起来有点紧张。“我不怕……就是会不会很脏啊……” 我忍不住笑。“怎么可能啦，你身上没有脏的地方。” 这句台词我不是第一次说了，不过场合不太一样。初一反应也是迅速，脸立即就红透了，支支吾吾地道：“你、你又乱讲……” 我看她现在思维和自己那么在一个频道上，心里禁不住还有点成就感。“怎么乱讲了？我讲的是实话嘛……好啦，我不闹你了，你乖乖地别动。” 眼见着初一要被讲得羞死了，我也不敢再闹她。她身体肯定还不是太舒服的，早点弄完早点睡。 初一人小，耳朵也小小的。耳廓很薄，耳垂却小珍珠似的一个肉肉的，口感还特别好。据说耳垂有肉的人有福气，如果我也是她的福气就好了。 “嗯……” 我一把棉签伸进去，初一就轻轻地哼了一声。 “不痛吧？难受吗？”我的动作很轻，棉签也只是贴着耳道轻轻转动，一点一点地伸进去。 “不、不难受，就是有点痒痒的。”她眯了眯眼睛，像是有点受不了这种痒，又像是很享受一样。 “不要乱动哦。”我其他倒是不担心，就怕她乱动不小心弄伤她。 “嗯嗯。” 刚才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初一耳朵里基本没什么脏东西，倒是确实进了些水，棉签拿出来已经湿了。 初一躺得似乎很安逸，整个表情都特别放松。她的耳朵一直很敏感，我只是稍微摸了摸就比原先更红了。 “舒服吗？”洗完澡肯定多多少少要清理一下耳朵的，我自己弄的时候除了痒之外倒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据说采耳确实会很舒服。 “嗯嗯……会舒服……”初一哼哼得像只小猫似的。 她难得这样放松，我干脆就换了一根棉签帮她继续弄。 “会不会太深了？” “嗯~不会，好舒服的。” 现在倒是说得挺坦白的，换了平时不到受不了的时候肯定说不出口的。 我一边觉得自己污到不行，一边又忍不住逗她：“我能让你舒服就好。” 大概是我笑意太明显了，初一有些不解地道：“惊蛰你笑什么？” “没有没有，来，换一只耳朵。”不行啊，我明明还未成年，明明还是个高中生，这样随时随地污也是相当不健全的。 初一皱了皱鼻子，换了一边躺，咕哝道：“肯定又是想坏主意……” 我真是太冤枉了，在初一眼里的形象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崩塌的？这次我怎么说也要好好挽回一下！ 掏完耳朵又帮她揉了一阵子脑袋，揉完脑袋又帮她捏有点肿起来的脚。我尽心尽力的服侍终于取得了一些成果，初一人舒服了，也不好意思了，一定要帮我捏回来，两人一直折腾到将近九点左右。 初一开始打哈欠了。 “惊蛰……” “困了我们就睡吧。”白天她其实睡得不少了，但那毕竟是在飞机上，而且还是药物的作用，现在也该困了。 初一点点头，我就搂着她进被窝，比我凉一些的皮肤贴在身上让我忍不住叹息。我紧搂了她一下，又亲她脸，初一反手抱住我，有点含糊地问道：“要、要做坏事吗？” 忍不住笑出声，我又亲了她的脸一下。 “不会做坏事哦，我就抱着你，晚安初一。” “嗯嗯，晚安。” 要做坏事还有明天一天呢。 我适应能力向来很好，初一这一觉睡得也很是踏实。只不过昨天可能真的睡多了，她五点不到就醒了。昨天我倒是听陆悠悠叫过今天要起来看日出，但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肯定是起不来的。其他人也说今天要休息，我们两个小的也就不自己出去了。 初一睡饱后精神头很好，离早餐又还有一段时间，我当然不可能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把昨晚没做的坏事补了回来。 可惜七点左右初一就叫着肚子饿了。她昨晚确实没吃多少东西，我总归没那么禽兽不如，赶紧停下先给她喂了点零食。等洗完澡再给妈妈打电话，结果那边根本还没起床。 是我妈接的电话，声音还有点哑。 “那你们不吃早餐了吗？”我问她。 “嗯……我们晚点、晚点叫到房间里……” 大概是昨天坐飞机后的遗症，听她声音感觉状态不是很好。 “那好吧，妈你好好休息。我妈妈还没起床吗？” “呃……她还、还没醒……” 不对啊，妈妈精神头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比我妈醒得晚。我心里感觉不对，耳朵再一听对面的声音，心里登时卧槽了。 要论丧心病狂我是比不上妈妈了。 “咳咳咳，那妈你和妈妈‘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了，拜拜。” 大概是我的意思有点明显，挂电话之前我还听到我妈用带着怒意的声音叫妈妈的名字——我觉得她会很惨了。 “惊蛰？阿姨们还没起来吗？” “咳咳，对，她们还在休息。” “那我们去吃早餐吗？” 我想了想，“我们也叫到房间里来吃吧。” 明天婚礼过后还能在这里玩四天，实在没必要着急出门。 一边吃早餐一边看了下家族群，小叔和小婶婶早早出门，他们今天肯定忙得不得了。摄影团队是小叔叔自己带的，我就怕明天这个新郎冷不丁自己下场拍了起来。除了我和初一，爷爷奶奶也已经起来。我讲了一下我们在房间里吃早餐，他们也打电话叫了一份。 陆陆续续一直到十一点多，陆悠悠最后一个起床，一起来就叫我们去游泳。当时我和初一还有妈妈们已经在别墅周围逛了一圈，准备去吃午餐了。 别墅面朝大海，自带小泳池，在里面玩也不会太无聊。陆悠悠行动迅速，拿午餐当早餐吃，吃完就呼朋唤友地把我们一群小辈都拉去游泳了。 妈妈也想拉我妈一块儿来凑热闹，最后挨了一顿骂。 我是知道的，她俩今□□服穿得保守，怕不是身体难以见人。 初一去年已经学会了游泳，当时还被陆悠悠忽悠了好久大海沙滩多美妙，今天虽然不能真的在海里游，却也是开心得不得了。 五个人换了泳衣下来，互相一看气氛顿时微妙了起来。 大表姐很违背我们的家族遗传，身材好得不得了。欧学姐就不要说了，运动员的体格，胸部饱满还有平坦的腹肌。 初一哪里都白白嫩嫩的，好像比在场的人都白了一个色号，因为阳光和羞涩，脸上粉嫩红润的。她抱着我的手臂，我就切实地感受到了自家宝贝的好身材。 陆悠悠手上提了几把水枪，和我各自扫了对方的胸一眼，一时相顾无言。 “走啊？不是要游泳吗？”欧学姐笑着拉她，我也拉着初一一块儿。 大表姐早早坐到泳池边了，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手里拿着相机一副不准备下水的样子。 “啧啧啧，美少女们，今天就由姐姐我来捕捉你们美妙的身姿吧！”她说得像个大叔，手里已经几张照下去了。 我赶紧拦在初一面前不想给她拍，陆悠悠却突然行动了起来在我背后偷袭了初一。 “卧槽，小初一你有C了吧，天哪天哪。” “惊、惊蛰！”初一惊叫。 我回头一看登时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陆悠悠两只鹿蹄子包着初一的胸口，整一个大流氓。 初一已经快羞晕过去了，泪眼汪汪地叫“姐姐不要”。 “陆悠悠我看你是皮痒了！”我赶紧上去解救她，用了点力道把陆悠悠给扒了下来。 我这二表姐没继承到家里的高个子基因，平时缺乏锻炼还没什么力气，当真是除了眼睛大之外，又矮又平又弱鸡。偏偏她还不安分，一下子就被我制住了。 “哎呦惊惊，你是要谋杀亲姐啊。”我扭着她的手，她还敢叫。 “你是我表姐。”我阴恻恻地回答，初一就猫在我背后，探着脑袋看我整治她。 陆悠悠听我语气不善，终于慌了。“欧，欧，快来救救我！” 欧学姐在一旁看了会儿热闹，这时候被召唤了，只是抱着手臂挑眉，一点儿也没有帮她的意思。“你占人家小初一的便宜，总得让妹妹占回来吧？” 陆悠悠看求救无望，顿时说了一句气死人的话。“那惊惊，我让你摸回来，你不要打我。” 我差点没气笑了，结果初一比我还紧张，拉着我的手切切地道：“惊蛰惊蛰，你、你不要摸姐姐……” 我想摸就有鬼了！ “就你这飞机场有什么好摸的！我才不稀罕呢！” “那你想怎么样嘛，我这个做姐姐的关心一下妹媳的身体发育状况都不行，我也太惨了。” 她一问我还真不知道想她怎么办，再看她毫无悔改之意，恨不得把她扔水里得了。 “唉，那要不惊惊来摸我的吧。”欧学姐笑着凑过来，抓着我手腕道：“悠悠那点确实没什么好摸的，姐姐我勉为其难为她还债。” 吓得我赶紧放了手，抱着初一退避三舍。 陆悠悠得了自由，登时胆气就足了，摸过岸边的水枪就开始射我们。“惊惊，我看你还敢不敢对姐姐我动粗！欧，快帮我教训她！” 欧学姐笑笑，从岸边拿过另两把水枪抛给我。“惊惊，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陆悠悠一边大叫叛徒一边已经开始往旁边跑。她体力不好行动却很敏捷，拉开距离还敢先对欧学姐开枪。 初一一看玩水枪那叫一个跃跃欲试，我递了一把给她，“记得躲我后面，你就射陆悠悠好了。” 欧学姐刚开始像是在帮我，结果倒戈太快，两边她都不放过。初一虽然战力有点弱，但我们总归是两个人，我来射击她来装水，一时所向披靡。 大表姐拍了一会儿照片，大概是看我们玩得开心，一下子坐不住拿起岸边最后一把枪，跳进泳池加入战局。 等到玩累了，就连体力还算好的我和欧学姐都只能瘫到躺椅上喘气了。初一很早就败下阵来，这时候和我一块儿躺在同一条椅子上休息。 还好，她虽然看起来很累，却一直笑容灿烂。 不得不说，还是陆悠悠会玩，出来旅行还带水枪。 “好玩吗？开心吗？”我摸她脑袋。 “嗯嗯，太有意思啦！我第一次和人打水仗。”她笑眯着眼睛，有点懒洋洋的样子。“而且这里好好看哦。” 蓝天碧海，沙滩椰子树，还有热烈的阳光，巴厘岛的风光就算只是一角也确实够叫人身心愉悦了。 大表姐，陆悠悠和欧学姐各占了一把躺椅就在不远处。陆悠悠离得最近，声音也懒懒的。“今天主要还是休息，等婚礼结束我们再好好玩。下次我们去海里浮潜，比这个有意思多了。” 陆悠悠又开始发挥她的忽悠神功，初一听得向往不已，我搂着她有点昏昏欲睡。欧学姐和大表姐也间或说几句，说她们过往旅行的经历，说巴厘岛还有哪些风光。 幸福大概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吧。不论是在哪里，不论是和什么人一起，不论说的是什么样的话题，只要她在你身边的就会无比满足。 190、第一百九十章【正文完】 ... 婚礼放在悬崖边上进行, 向远处望去是碧绿清澈的大海。婚庆团队基本是小叔叔自己带的, 婚礼现场布置得相当梦幻。 陆悠悠如愿以偿地成为了小婶婶的伴娘, 白色的伴娘服穿在身上，站在小婶婶这样的大美人身边竟也没逊色多少，把少女的娇俏灵动展现得淋漓尽致。另外还有五位姐姐是小婶婶那边的姐妹和朋友，各个都是一顶一的漂亮。 我们其他人虽然不当伴娘, 但也穿了礼服来。我和初一的样式还是一样的，露单肩的小白裙。 小婶婶的爸爸妈妈看起来都还很年轻，讲话也很和善。她的亲妹妹比陆悠悠大一岁, 在北影读书, 性格好人更是漂亮。 除了亲戚朋友，小婶婶那边也来了几个工作上的同事。她新的主持工作是娱乐方向的, 貌似收视率相当不错，最近也算人气暴涨。 大姑父是老派的那种演员，再加上我从小就认识, 所以还没什么太大的触动。小婶婶确实让我稍微感受到了身边有个明星的那种奇妙感觉。 时间还没到, 大家就在大厅里闲聊。 “惊蛰，小婶婶好漂亮, 姐姐们也好漂亮啊！”初一手里捧着果汁，小脸绯红。她叫谁都是跟着我叫的, 大家也没觉得奇怪。 这回两边都没带小孩，在场除了我就初一年纪最小了。她这边姐姐那边姐姐叫了个遍，大家看她可爱一直逗她。 “在我看来还是你最漂亮。” 当然啦，大家都很好看没错, 但要说最好看是谁，那肯定是初一！ “诶……才没有呢，新娘子最好看啦……”她害羞。 “那她在小叔叔眼里最好看，你在我眼里最好看。” 初一嘟嘟嘴，明明很开心却还忍着。“那、那你在我眼里也最好看……” 陆悠悠当伴娘现在正陪在小婶婶身边，欧学姐就在穿梭在宾客之间。她交际能力素来强，已经和不少人混熟了。我和初一讲话太专注，等她过来招呼我们的时候才发现那边已经开始了。 “你们俩还在这里说悄悄话啊？你小叔叔要开始抢亲了。” “马上去了。”我把初一手里的杯子放了，拉着她一起。 欧学姐身边还走着一位姐姐，是小婶婶电视台里的同事，人也特别年轻，今天已经说过几回话了。 “小姑娘们待会儿可不要脸红，能看到帅哥湿身哦！” “哈哈哈，她们还是小孩子呢，你说的这个太刺激了。”欧学姐自己也不大，和她讲话已经好像老熟人一样了。 欧学姐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对我眨了眨眼，“记得捂好初一小妹妹的眼睛。” 初一和家里那边的亲戚断了关系那么多年，凌叔叔对她保护又紧，哪里参加过什么婚礼，现在一听有抢亲好奇得不得了。 我们站在外围看热闹，初一特别疑惑地问我：“惊蛰，为什么结婚还要抢啊？” “大概是因为有困难才会珍惜吧。要小叔叔知道娶小婶婶不容易，他才会对小婶婶好嘛。”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理所当然地乱口胡。 初一不是很认同地皱了皱鼻子，“好奇怪哦，明明已经要结婚了……我们以后结婚的话，才不要抢呢，我们要快一点。” 她说得特别理所当然，我听得愣了好久。 “惊蛰？”她不解地抬头看我，拉着我的手晃晃。 “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简直傻破天际了，心情却不知道为什么激动到不行。 “诶……”初一虽然说得顺口，可她显然也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知道诶……总之，总之是要结婚的嘛……姐姐说国外可以结的……” “惊蛰……你、你想吗？”她这样问的时候有一点不安，让我忍不住想亲她。 忍了好久才忍住，没让这场婚礼的关注点跑到我们身上。我捏捏她的脸笑道：“我当然想啦，要不是我们年纪还小，巴不得立即把你娶回家。” 初一嫩嫩的脸被一捏就红了。“哼，为什么是你娶我，我们都是女孩子，我也可以娶你。” “都可以都可以，这种细节不要在意。既然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比较好，那等我和你求婚好了。” 讲结婚她讲得头头是道，结果我一讲求婚她就知道害羞了，绞着手指低着脑袋，回答得磕磕绊绊的。“啊……唔嗯，好、好的。” 语气认真得超级可爱。 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已经跑到抢新娘子那边去了，我因为刚才人家说的帅哥湿身早早留了心眼，拉着初一站后面准备随时捂住她的眼睛。这时候身边没什么人，正好让我们讲悄悄话。 小叔叔的伴郎团一半是他后辈还有一半是模特小鲜肉，各个人高马大身材好，闹起来也是很厉害。不过鉴于伴娘团里还有年纪轻的女孩子，小叔叔估计也老早警告过他们，整个过程都还算文明。只有小鲜肉们跳泳池湿身，俯卧撑唱歌，场面一时嗨得不行。 小婶婶那边的伴娘团相当给力，直闹了大半个小时，伴郎团没一个形象还体面为止，小叔叔才终于把小婶婶接了出来。 小叔叔的长相原本就很帅，今天当新郎更是精神焕发，红光满面。他看起来是又兴奋又紧张，穿着得体的西装，年纪也已三十开外，这时候却像个傻小子一样。 小婶婶穿着洁白的婚纱，满脸笑容。素来落落大方的人这时候看起来无比的羞涩温婉，挽着小叔叔的身姿也透出幸福的滋味。 大家欢呼着簇拥着两人往悬崖边的婚礼场地走，当地雇佣的小花童一路跟着撒花。 新人准备宣誓期间宾客纷纷入座，观看了一段新人相识相知相爱的视频，然后亲朋好友轮流上台为两位新人送上祝福。妈妈作为小叔叔唯一的妹妹代表家人发言，最后终于轮到两位主角交换戒指和誓言。 我和初一妈妈们坐在同一排。妈妈下来之后眼睛一直望着我妈没有离开过，我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心里也不禁生出万分的喜悦。 我没忍住，也握住了身边初一的手。她本能反应般回握了过来，转过脸有点莫名却又无比开心地对着我笑。 初一黝黑深邃的瞳仁里清楚地倒映着我的面容，从我第一次直视她的眼睛开始，从她第一次凝望我的身影开始，我好像就一直在她的眼中。而现在，她已经在我的心里。 两年时光对人的一生来说或许并非是多漫长的时间，就算是在我短暂的十八年生命里也仅占了九分之一。但从今往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会越来越长。四分之一，二分之一，三分之二，直至她占满我全部的人生。 我是多庆幸自己能够在这样的年纪遇到她，不需要更多的等待，也没有更多的蹉跎。我进入了她的世界，她也照进了我的生命。 我想，自己大概已经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 我看着她，初一也静静地望着我。耳边是新郎与新娘述说那神圣誓言的声音，随着新娘的一句“我愿意”，教堂里爆发出了热烈地鼓掌声。 趁着大家的注意全在台上的新人身上，我低头伏到初一耳边轻轻地道：“爱你哦，初一。” 她睁大眼睛望过来，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我放开她的手跟着一起鼓掌，只是对着她笑。 誓言与新人的幸福纵然再感染人，但之后新娘扔捧花才是真正调动大家热情的事。 六位伴娘就不说了，一群未婚男女纷纷往前占位，像我和初一这样的高中生都被鼓动着上去抢捧花。妈妈也不甘示弱，大有势在必得的样子。 “惊惊，你还小根本不着急，这个时候得帮妈妈抢对不对？”妈妈也可以算无所不用其极了，不但拉我还拉初一帮忙。“初一，你也会帮阿姨的对不对？” 妈看傻子似的看她。“诺诺你胡说什么呢？快回来，不要凑热闹了。” 妈妈素来听她慕姐的话，今天胆子却很肥。“怎么是胡说啦，许谌那家伙都结婚了，怎么轮都该轮到我了吧！” 我妈看起来似乎有点无奈，但到底没再劝她，只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和一群年轻人挤小心点。” “不是吧慕姐，你嫌我年纪大……好吧，比起惊惊这种小年轻是不小了，可我体力很好啊！”妈妈说自己体力好很一副自得的样子，我脑子里瞬间就污压压一片了。 我很为自己……哦不，是初一的未来担忧。 “初一，我们站后面一点就可以了。”我自己没想抢，也没把妈妈让我帮忙抢的话当真。更何况带着初一往人群走也太危险了，我们就在人群最后站着。 “惊蛰……”初一的注意力似乎不在抢捧花上，从刚才开始她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沉静样子。 “嗯？” “你之前说……”似乎是很在意我之前的话，她愁苦着一张小脸，歪头道：“我不是很了解……” 不远处，新娘捧花在空中抛出了一个跳跃的弧度，人群一下子沸腾了起来。白色的花束颠簸了两下，人群突然纷纷散开，然后很快得出了结果。 妈妈得偿所愿抢到了捧花，站在场地中间却一副回不过神来的样子。众人这时候突然起哄，小叔叔更是把我妈往妈妈身边推。妈妈这才终于有了反应，一边十分不要脸地把花送到妈手里，一边还不忘吹嘘自己宝刀未老。 真好啊，长久的等待有了回应，任何辛酸苦楚大概都是值得的。 “初一，”我拉着初一的手，转头对着她笑。“没关系哦，我会教你的。” 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所以无论是怎样的事都足以去了解。 --------------------------------------------------------------------------------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两人有了新课题，不过一点儿也不让人担忧。 妈妈组的番外最开始几章时间线会拉回十几年前，把过去的事交代清楚。目前有存稿，会尽量保持日更。个志在准备中，应该这几天就会在微博放出消息，微博账号：退休老干部柳碎碎。 放消息会在当天的更新里说，不看妈妈组番外的话请关注下微博消息吧。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