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女大学生的摆烂之路 作者:君执夙 本文文案 先正常写大学哦!!!到了女鹅们相当烦躁的时候才会开始让她们回高三受死hhhhh 闷热的教室、消极怠工的风扇、从不按时下课的老师、堆积成山的作业和永远睡不够的觉。 这是大多数人的高三,包括宁夙女士。 那时候老师站在讲台上,扯着嗓子试图唤醒沉睡的她们,他们总是说“上了大学就轻松了!” 宁夙女士凭着这样的信念,熬进了还算不错的学校里——至少在旁人看来很不错。 真正开启大学生活,才发现高中老师都是骗人的。 ——轻松个der。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但她能怎么办? 来都来了,还能退学咋滴? 越过越不满意的大学生活,逐渐让她从斗志满满的萌新,变成了躺平任嘲的老咸鱼。 摆烂一号宁夙:“这特喵是高等数学吧?” 摆烂二号顾昕:“这特喵是英语专八吧?” 摆烂一号、二号:“不学了!!!”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到高三那一年,你会变得更好吗? 这原本是个悖论。 ——但她们确实回到了那间小小的教室、那个纯粹简单的夏天。 微博@君执夙,欢迎来找我玩~ 1、通篇鬼扯,试图重开。 2、希望正在看的你努力生活,永远乐观向上,永远活在当下。 3、不太跌宕起伏,是很简单的故事。 内容标签: 无限流 现代架空 成长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宁夙,顾昕 ┃ 配角:每次重开都不一样,就不写了 ┃ 其它:通篇鬼扯 一句话简介:女大学生在线摆烂。 立意:愿你永远目光向前。 第1章 自由新生活(一) 宁夙高三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例如高二她早恋,最终人财——啊不,人分两空。从年纪前五十直降两百的宁夙女士痛定思痛、积极向上、奋发图强,堪堪回到了年级前一百名。 她生在祖国的大西北,全国统统不包邮的地方,十八年来,吃尽了不包邮的苦。于是宁夙女士坚定地将目标定向了东南沿海,和千千万万考生一样,试图通过高考改变命运。 她盯上的是位于先进且繁华的东南沿海、分数线与地理位置相匹配的淮越师范。曾经有一段时间,宁夙女士一度不将这所学校放在眼里。可惜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她已有些高攀不起。 踩着线进入自己想了多年的学校,宁夙女士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专业她不太满意,并且要高空飞行五个小时,在祖国的地图上画一条对角线才能抵达。 她从小听人说,南北差异。甫一落地,最直观的感受来自淮越令人窒息的闷热感。 宁夙欲哭无泪地拉着箱子,在人生地不熟的新地图开始首次探索。等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赶到学校,整件衣服已经肉眼可见的湿透了。 她终于理解了南方为什么每天都要洗澡,洗,必须得洗! 从初中开始,宁夙的生活里只有漫无边际的题海,整整六年都是如此。偏远的家乡,教室里没有空调,每到夏天,一推开门就能闻到扑面而来的汗味。大家油头垢面,带着快拉到下巴的黑眼圈共同奋战,谁也不嫌弃谁。 所以当老师们站在讲台上声嘶力竭地喊着“上了大学就好了!上了大学就没人管你们了!”的时候,大家毫不怀疑的信了。 毕竟,不会有大学能比高三还烂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满怀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宁夙走进自己的大学宿舍,准备开始她财务自由的崭新篇章。 众所周知,各地区之间,由于受到经济、政治、文化等因素的综合影响,存在着一些潜移默化的、互相嫌弃的关系。 在故作端庄等待新舍友的过程中,宁夙在心中默默祈祷第n遍:不要有淮越人来当她的舍友!!! 所以,当她的第一位舍友拖家带口出现,且用一口流利的淮越话和父母交谈时… 刚刚跟她打过招呼的宁夙:“……” 不能以偏概全、要和舍友好好相处…宁夙在心里默念三遍。 淮越舍友叫周子仪,嗯…比她矮很多。 另外两个舍友来的晚一些,一个叫徐奕彤、一个叫王欣雨。她们来自不同的城市,可惜宁夙地理学的不是很好,实在不知道这两位到底来自祖国的哪个位置。只知道如今,她的新宿舍里四个人,两南两北。 她实在听过太多宿舍不和睦的故事了。什么四个人五个群、孤立某个舍友…希望不要发生她身上。 不求多么亲密的寝室关系,只求这四年能安安稳稳的过去,不要让宿舍成为她大学记忆的噩梦。 正式开学的第一天,徐奕彤幽幽地说:“今天有考试哦~” “…?”宁夙震惊,打开她的微信,在班群中看到了一条英语分班考试信息。 …到了大学还是躲不过考试,不过她英语一直挺不错的,一百五十分也就考个一百四吧,一般般一般般。 怀着良好的考试心态,宿舍四个人齐刷刷地直奔考场。 刚刚拿到卷子时,宁夙斗志满满、半小时后,表情逐渐狰狞、再半小时后,宁夙看了一眼表,居然还有一小时… 与此同时,坐在她身旁、不知是哪路神仙的大佬,拿着他字迹优美、写得满满当当的卷子,提前交卷了。 和宁夙一起被分到英语普通班的徐奕彤,拎着两杯奶茶坐到她身旁:“你怎么都蔫巴了?我跟你讲啊,淮越的学生呢,是可以裸考过英语六级的水平,这儿的卷子,我们要是会做才奇怪呢。” “而且,被分到普通班也很好啊。”徐奕彤乐观地吸了一大口奶茶,顺手替她也扎上了,“要是在高班,下个月的社会新闻头条,就是我的自尽遗书。” “…怎么说我也是英语考140的女人。”宁夙捅了捅杯底的珍珠,“太可怕了。” “害。”徐奕彤打开电脑,在选课界面戳来戳去,“要不是英语差了点分,谁来这破专业。” 说起这个,宁夙可就不蔫巴了:“你也不喜欢学前教育?” “…这个没人会喜欢吧。”徐奕彤看了她一眼,斩钉截铁地说,“我要跑。”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要跑。”趁着还没上课,宁夙赶快将课程表换成了电脑桌面,以防自己睡过头,“不过子仪好像是自己喜欢的。” “淮越跟我们能比吗?咱们是师范生,千辛万苦考个名牌回去当幼儿园老师…”徐奕彤小声嘀咕,“反正我不愿意。” “同是天涯调剂人。”宁夙长叹,“等转专业通知吧,快逃!” 大学的第一堂课,是英语课。斗志满满的两只英语普通班小萌新摆出崭新的文具,摊开笔记本,拿出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迎接新生活。 站在讲台的老师有点矮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着不太亲民。事实证明他们的感觉一点儿没错,这位老师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对他们进行惨无人道的全英文授课。 对着本子无从下笔1号宁夙:“……” 对着本子无从下笔2号徐奕彤:“……” 大学生活的第一天,除了不太人道的英语课,宁夙勉强能给一个优减。毕竟财务自由了啊!犹记当年,五块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买个抱枕都要三思而后行。 那是人过的日子? 要说还有对大学生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大概是被迫要上三天早八吧。宁夙所在的大西北,和淮越有精准的两小时时差,她的生物钟,很难迅速适应这里的早八。 以及…在生物钟的支配下,尚不知大学食堂水深浅的宁夙在中午两点慢悠悠晃进食堂,随后发现食堂已经收餐了… 宁夙抱着从学校便利店买来的玉米狂啃,认真反思自己刚刚开始的大学生活。 好像?没有她当初想得那么美好。 耳畔属于便利店的机械女声提示音应景的响起:“您好,欢迎回家。” “……”回个der的家。 不过现在看来,舍友们都还算是友善。四个初入大学的小萌新半夜兴奋得睡不着,于是在一片漆黑里,伴着宿舍楼下的猫叫声,开启了第一次宿舍夜聊。 最初的话题是家乡的特产美食,吃是人类最共通的特性。但是大半夜的,说着说着,众人便涌起了吃夜宵的冲动。 王欣雨:“快别说了,我饿了。” 徐奕彤认同地转了话题:“你们谈过恋爱吗?” “彤彤。”宁夙喊她,“换个问法,你们早恋过吗?” 徐奕彤:“没有,我母胎solo。” 王欣雨:“我连朵桃花都没有,这个话题就是在伤害我。” “没有。”一直最安静的周子仪说,“不过我上高中的时候喜欢过我的前桌。” “然后呢?”安静的夜里,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我找了一道数学题去问他。”周子仪说,“然后他跟我说……” “你不会自己百度吗?”周子仪自己先笑了起来,“我的小火苗,一下就灭了。” 一阵哄笑后,徐奕彤问睡在自己隔壁的宁夙:“夙夙你呢?” “谈过。”宁夙翻了个身,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是个人渣,害得老娘成绩退步,进了这么个鬼专业。” “确实啊。”徐奕彤叹息,“简直没有比学前教育更烂的专业了,事情一大堆,天天对着哭天喊地的一群小破孩子,谁能受得了?” “也不能这么说这个专业吧,怎么样也是学校的A+。”周子仪轻声反驳,“小朋友很可爱啊,和他们在一起多轻松。” 周子仪家住淮越,妈妈是老师,爸爸好像是不知道哪个局的领导。家境相当优渥,有房有车,她是真心喜欢小孩子的。 “睡觉吧,明天有早八。”徐奕彤也不指望她能理解,于是结束了这次谈话。 一个月那么点工资,如果留在淮越,光房租水电费就出去了一大半,根本没法好好活下去,周子仪不需要承担这样的压力。更何况淮越的幼儿园水平领先全国一大截,真正做到了保教分开,给予了幼师充分的尊重和认可,除非是像宁夙这样发自内心厌恶这个专业的,否则从本校的学前教育毕业,留在淮越从事幼师这个行业是很不错的选择。 但是她们是师范生,她们在未来是要回到家乡的。 宁夙想起自己家乡的幼儿园,老师不仅要保证小孩的安全、带他们唱歌跳舞画画、还要喂他们吃饭甚至个他们擦屁股… 宁夙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最重要的是,在相对偏远的地方,幼儿园老师是一个根本不被尊重的职业。 家长并不将幼师视作老师,他们只是有文化、方便、且便宜的高级保姆。换句话说,保姆被主人家欺负了还能辞职不干,老师遇见不讲道理的家长能辞职么? 不能。 你能和他吵架么?不能。能把他家小孩调走吗?还是不能。 收到专业调剂结果的第一天,宁夙就暗暗下定决心,她一定要离开这个鬼专业。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去他劳什子的学前教育,就留给喜欢小孩子的人学吧!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摆烂文学开始啦!!! 第2章 自由新生活(二) 宁夙女士是个很有理想的人。 她大概从小学三年级起,铁了心要当老师。不过这个老师,特指小初高,不包括被定义为高级保姆的幼教。 她初中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师德极其败坏的班主任。 ——明目张胆问学生家长要礼物的那种。 不过宁夙的初中是私立学校,一个只看成绩的地方。在这里一切的一切都基于成绩,其他的一概不重要。宁夙在这所初中的重点班里吊车尾,硬扒了三年没掉出去。在这里,除了有希望考上重点的学生,其余的一概会被老师放弃。 宁夙就是那个基本被放弃的。 不过说起这位初中班主任的“师德败坏”,倒不是放弃成绩不佳学生的问题。举个例子,倒数第十名和正数第十名闹了矛盾,她不问青红皂白,说倒数的学生小肚鸡肠,不懂得谦让同学。 而事实上,这件事真正的起因,是正数第十名借了人家的东西,弄坏了不肯道歉赔偿,还对对方进行辱骂。 没错,这个倒数第十名就是宁夙本人。 从此她对这位老师怨念颇深,直到今日依然没有消散。但宁夙是个很奇怪的人,因为这件事,她彻底坚定了要当老师的信念。 要当一个优秀的教师,这是宁夙女士目前的理想。虽然人在学前教育,但她的心早已飞出了这个鬼专业,去往广阔的大千世界了。 别的地方如何宁夙不知道,但她的家乡,是标标准准的填压式教育。宁夙高三毕业的时候特意量了一下,她做完的练习册卷子堆起来,有大半个她高。 哦,对了,宁夙女士一米七三。 这种日子她过了六年,于是进入大学,对她来说意味着freedom。 骤然失去控制的大学生们,像一群刚出笼的疯狗,有关学习的事儿他们是一点儿不干。当然,对于宁夙来说,不认真学习的一部分重要原因,是她一看见“学前教育”这四个字就想吐。 “一会儿有课,你们别忘了。”三周过去,周子仪已经找到了她的大部队,几乎不和她们一起去上课了。 地域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目前宁夙的宿舍里,明显周子仪和王欣雨更合得来。宁夙倒是很想和徐奕彤拉近关系,但这位姐妹明显是个自闭少女。开学第一周,网购了黑色的桌布的帘子,把自己的小区域从床到地面遮了个严严实实。 ——不透光的那种。 宁夙看着这阵仗,放弃了。 她是不会主动和人搭话交朋友的性格,俗称能把天聊死。例如某专业课上,坐在宁夙旁边的不知名女生问她借笔。 宁夙干脆的递给她一支黑笔,一个字也没说。人家还的时候跟她说谢谢,宁夙回了个嗯。 她闲下来又喜欢猫在宿舍看书玩游戏,完全不想出门社交,于是她成了寝室最独来独往的一个,简称没朋友。 这样的日子过得不太愉快,但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她不会留在这个专业的,宁夙当时是这样想的。 “我们来聊聊天吧。”周五的晚上,周子仪难得没有立刻拉起箱子回家。 王欣雨冲出去买了一副扑克牌,四个人猫在寝室的小桌子周围玩了起来。宁夙不太乐意参加这样的活动,因为她莫名其妙地觉得,她和周子仪,似乎有点合不来。 “宁夙。”周子仪叫她,“我想和你说点事情。” “嗯?”宁夙仔细想了想,自己没和她起什么矛盾呀?她有什么事儿要和她说? “你晚上怎么睡那么晚啊?”周子仪问。 “奥,我们那边有时差,我习惯了,倒不过来。”宁夙回答,她习惯了十二点以后睡觉,暂时没办法适应淮越的作息。 “……”周子仪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宁夙觉得她好像有话要说,顺手将扑克牌收好,“有什么问题直接告诉我,不好意思可以发q。q微信,我不介意的。我能调整的我都可以注意。” “就是,嗯…”周子仪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只说了一句,“我晚上睡得很浅。” “哦,那每天都有早八,挺辛苦的。”宁夙没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于是随口敷衍。 她虽然熬夜,但她晚上不打电话不连麦,只是带着耳机看会视频打打字。不至于这样都能吵到她吧? 下一秒,周子仪就刷新了宁夙的世界观:“你晚上倒水的声音有点大,有点吵。” 宁夙:“…?” 周子仪见她一脸茫然,走到桌子前给她示范:“就是,倒水的时候,低一点、然后放杯子的时候要这样。” 周子仪缓慢地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用时5~8s:“不要发出声音,还有晚上冲厕所,轻轻拉,多拉几次,我很容易醒。” “……”宁夙觉得她多半是有什么大病。 不过这才大一上,她们最少还要一起住一年,所以宁夙虽然无语,还是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睡眠质量差成这样,这么容易醒,她高中是怎么过来的? 宁夙想起自己噩梦般的高中时光,有一段时间,她教室的窗外是吵闹的建筑工地、室内没有空调,闷热且被汗味填满、作业多到一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是常态。中午吃过饭大约还能有半小时的空隙,他们拿出抱枕往桌上一趴,在闷热、吵闹的环境中,五分钟内就能入睡。 周女士这样的睡眠质量,是怎么活过高三的? 于是宁夙问她:“子仪,你睡眠质量这么不好,高三很辛苦吧?” “我家住得近。”周子仪说,“晚上睡得也早,我睡觉的话,家里会把所有灯都关了,所有人那个时候都会去睡觉,很安静的。” “……”好家伙,这是什么公主待遇。 宁夙上学的时候,她在中间写作业,父母在左右房间该干嘛干嘛,书桌的窗外就是喧嚣吵闹的河滩高速路、楼下还时不时有老头老太太吵架的声音。 她真的不能理解这种劣质的睡眠质量是如何形成的,但人家容易醒,你作为舍友只能理解。毕竟你可以晚上轻手轻脚,人家不能突然提高睡眠质量。 宁夙虽然异常无语,但还是在夜里尽量轻手轻脚,避免吵到睡眠质量奇差又睡得早的周女士。 然鹅,几天之后。 周子仪给她发q。q了。 “那个…你能不能用钥匙关门啊?那个声音也挺吵的,我睡不着。” “…???”宁夙痴呆地望着手机,试图理解用钥匙关门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谁来教教她怎么用钥匙关门!!! 宁夙立刻电话联系远在首都的闺蜜:“颜宝,你能不能告诉我,用钥匙关门时什么意思?” “……”对面沉默良久,久到宁夙以为电话断了。 “可能…”颜怡萱开始思考人生,“你想想你爸用钥匙锁门的样子,是不是豁然开朗。” “…她可能是这个意思。”宁夙无语,“长这么大没听说过这么奇怪的关门方式。” “你们宿舍的门声音很大吗?”颜怡萱觉得奇怪,“关门的声音不都从小听到大吗?怎么那么娇贵啊?” “不大,就正常关门的声音。”宁夙继续跟姐妹吐槽,“我是觉得她挺奇怪的,晚上你倒杯水上个卫生间她都要醒,真这么娇贵别住宿了呗。” “嗯,我觉得吧,人家上去睡觉了,我们在底下不说话不外放是基本的。”颜怡萱说,“但是你不能要求,你一上去睡觉人家什么都不能干。她这么容易醒是她自己的问题,这种一般是神经衰弱吧?去医院看看啊。” “算了算了。”宁夙有点心烦,“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注意点,别吵着她就行了。这种公主我是伺候不来,同住一个屋檐下,不吵架就行了。” 颜怡萱笑得十分幸灾乐祸:“怎么奇葩舍友就刚刚好给你遇上了呢?” “人家说不准还觉得你奇葩,干什么都要出声。”宁夙越想越憋屈,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行了我一会儿有课,挂了啊。” 宁夙在课堂上对着手机直犯困,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小孩痛哭的巨大声响。宁夙一个激灵,手机应声落地,她一抬头,发现专业课老师正在放幼儿园某小孩大哭大闹要回家的视频。 “……”宁夙看了一会儿,觉得如果是自己,这会儿可能已经克制不住她想动手打人的冲动了。 如果她真去当幼师,要么她疯了进精神病院、要么她没疯,上社会新闻头版头条,然后进局子。 为了双方的生命财产安全,还是算了吧… 不过…今天坐在她旁边的徐奕彤怎么感觉比以前更自闭了? 宁夙仔细观察了她一会儿,觉得她今天不太对劲。趁着课间休息的功夫,宁夙戳了戳她:“你今天怎么啦?” 徐奕彤沉默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给她发消息:“下课之后去操场上跟你说。” 宁夙一个“好”字尚在消息栏,徐奕彤噼里啪啦发了一连串消息过来。 “我跟你说。 我本来以为咱们宿舍还挺好的。 我跟王欣雨之前因为都喜欢一个动漫,关系还可以。 我真是无语了。 ……” 好家伙,又是宿舍。 看来她们宿舍短暂的表面和平,是彻底碎在今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无语透顶感谢在20220222 12:16:22~20220224 19:5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日月百百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2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自由新生活(三) 宁夙和徐奕彤在毫无遮挡物的操场上一圈一圈慢慢晃,虽然已经快十月份了,但淮越的天气依然不讲道理的热。 主要是闷,让人觉得喘不上气来。 说实话,宁夙并不太愿意在操场上晒大太阳,她只是回到有24度冷空调的宿舍喝冰奶茶。但自闭少女徐奕彤好像…陷入了沉思。 “你今天怎么了?”宁夙忍不住了,她想早点说完,回温度宜人的宿舍吹空调。 “下午那阵你不在寝室。”徐奕彤闷闷地回答,“我坐在下面,带了耳机,但是其实没在放东西。” “她们可能以为我听不见吧。”徐奕彤低着头,盯着脚下的塑胶跑道,“我之前还觉得,大家肯定很友好。现在才发现,原来大城市的人,真的会看不起我们这些偏远地区来的学生。” 宁夙是认同她这句话的,譬如周子仪,她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地域优越感,真的时时刻刻存在着。也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吧,那种潜意识里的优越感,同她们说话的时候,偶尔都会让人觉得居高临下。 “南方不是,不用那个搓澡巾嘛,那是我们北方的东西。”徐奕彤说,“这边太热了,但是我实在不习惯每天洗澡,所以如果今天没怎么出门,我就两天洗一次。” “嗯,我也不是天天都去洗澡啊。”宁夙听了半天,还是不明白她今天情绪低落的原因。 “下午你不在,子仪和欣雨一起窝在我对面的床上,说我什么竟然不是天天洗澡,脏死了。”徐奕彤越说声音越小,好久之后才有点委屈地继续说,“我每天把自己收拾干净,身上也没有奇怪的味道,她们为什么要这么说?就因为大家生活习惯不一样吗?那我还觉得她们只是冲一冲洗得根本不干净呢!” “啊这…”宁夙沉默片刻,安慰她说,“地域歧视这个东西嘛,存在也是很正常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们一样。” “但是,我们还要住在一起,刚刚欣雨还发消息问你怎么了,让我问问你。”宁夙说,“如果是这个事儿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个误会?” 徐奕彤歪着脑袋想了想:“…也许吧,但我觉得我没听错,真的很清楚。” “嗯,所以欣雨既然发消息问你,那就是她注意到了你情绪不对。”宁夙认真分析起来,“不如你们就回去谈一谈,当面不好意思的话发消息也可以。不管她们是不是真的说过,她肯定不会承认就是了。” “所以…你们把这事儿说开,就当作没发生过吧。”宁夙想了想,补充道,“如果你真的这么确定你没听错的话,那就让它过去,以后尽量不和她有交集就行了。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真闹僵了这寝室还怎么住人。” 徐奕彤点点头:“道理我懂,只是我之前,是真的把她当朋友。” 宁夙敷衍地嗯了一声,毕竟她在寝室可以算是没朋友的人。 “不过,我觉得你脾气挺好。”徐奕彤认真地说。 “…?”她脾气好? 大概是宁夙震惊的表情太过喜感,徐奕彤被她逗笑了:“我就觉得周子仪事情很多。” “我也觉得。”宁夙表示认同,“但是能怎么办呢,总不能骂她吧?” “就这样吧。”徐奕彤认命地叹息,“我来上大学之前,期待自己的舍友是友好的,我们宿舍能是那种,吵吵闹闹开开心心的地方。结果周子仪事情多,她一回来大家都得安静,宿舍的氛围弄得跟个太平间似的。” “你说,她家就在淮越,每周末都能回去。”徐奕彤说着还有点生气了,“我们呢?离家那么远,我又不能跑去图书馆打电话,我在宿舍跟家里打个电话,都跟要干什么坏事似的,我就差用气音说话了。” “每次问,啊子仪,我能不能打个电话?”徐奕彤学着自己平时的调子,“我打电话为什么要向她请示啊?” “这话要让她听见,肯定会说,哎呀,我有没有不让你们打,可以不用问我啊?”宁夙试图莫名周子仪的淮越腔,最后发现自己学不来。 “整个寝室就她事情最多,烦死了。”徐奕彤说,“她不会还觉得自己很好相处很善解人意吧?这个也嫌吵那个也嫌吵,那反正你家就在淮越,你走读好了,干嘛要来折磨我们。” “你说得对。”宁夙简直要给她鼓掌了,说出了她的心声,“吐槽归吐槽,回宿舍不还是得忍着。” “还有。”徐奕彤一吐槽就打开了话匣子,“蚊香、空气清新剂、鞋架、晾衣架、置物架、还有一堆东西我都记不清了。她一说要买,王欣雨立刻就同意,那我怎么说?我说我不要?我又不好意思,然后我们就跟着一起买。” “可是我就是不想买。”徐奕彤越说越气,还得宁夙示意她小声点,“有的时候,她都买完了,就告诉我她买了个什么什么,然后群收款就来了,我无语死了我。” “唉。”宁夙仰天长叹一声,“那就分到这么个舍友了,倒霉呗。”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能遇见她这种舍友。”徐奕彤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激烈的情绪,“我们回去吧,以后就是住一个屋子而已,谁也别搭理谁得了。” 回到宿舍,徐奕彤主动给王欣雨发消息,概括一下今天下午她听到她们说得好。王欣雨当然是立刻解释哎呀是你听错了,我们没说过。 至于她们是不是真的说过,这事儿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件事过后,王欣雨和徐奕彤明显的疏远了,她们的宿舍开始2v2。具体表现为,宁夙开始和徐奕彤上课坐在一起、互发笔记、互相带饭、并且约定下学期尽量选差不多的课表。 好端端的大学宿舍生生活过成这个样子,宁夙也是蛮无语的。所以她越发不理解学校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分宿舍。 ——为什么一定要四个不同地方的人呢? 她们同专业同班,学号基本都是连起来的,一次是03、04、06和07。 为什么跳过了05呢,因为06周子仪和05都是淮越人,所以跳了一个号,把她们几个分到了同一个宿舍。 宁夙觉得,和不同地方的人多相处,是个很好的经历。但是,能不能麻烦学校在分宿舍之前,给她们发个问卷之类的?至少简单了解一下大家的生活习惯,不要把夜猫子和早睡人、游戏人和卷王分到一个寝室啊! 这令人无语的宿舍制度,就和天杀的专业调剂制度一样令人无语。 与此同时,很快期中快要来了。学前教育虽然不用期中考试,但他们有期中作业,一大半都是以小组的形式进行。 在开始做期中作业之前,摇骰子摇到6,被迫成为组长宁夙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思政课,非常的简单,只需要又红又专,简单介绍一下国家现行的经济政策就行了。她们组一共有五个人,宁夙大概算了一下,给出了五项分工请大家认领。 作为组长,宁夙决定让大家先选,最后剩下的那个给她。 于是宁夙在群里发消息:“那个下周我们就要其中汇报了,我们来分一下任务。两个人查资料,你们自己分配一下,最好有总结和自己的看法之类的,然后交word文档在群里。一个做ppt,一个写演讲稿,还有一个上台发言。这个分工大家没问题吧?” 宁夙接下来有要命的高数课,于是在狂奔去教室的路上,她最后在群里发了一条:“没问题就自己认领,剩下那个给我。” 数学,宁夙的一生之敌。 只能说好在全国卷要学导数,高等数学C的微积分只需要在求导之后多写个“+C”。可是…除了那三十分的求导,她什么也不会。 台上的老教授头发白了大约一半,声音悠远绵长,十分有助于睡眠。宁夙努力不让自己睡过去,最后因为教授的字写得过于龙飞凤舞,完全看不懂,失去了意识。 待她一觉醒来,微积分教材已经翻到了她压着的三十页后。 宁夙:“……” 这特喵是什么讲课速度,确认他们一群文科生听得懂? 被高数折磨了两个小时,好容易熬到了下课,宁夙立刻冲向食堂。干饭的时候,她打开手机,准备看看大家的分工情况。 思政第三组(5):…… “没人认领吗?那我分了?我分的话就不可以调换了哦。”宁夙又发了一条。 半小时后… 群里依然一片沉寂,于是宁夙三下五除二,把任务分了下去,并分别给出了清晰到小时的ddl。 这个时候,沉寂已经的小群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红点。 “那个…我不想上台发言。”一个顶着小熊头像的组员说。 正在吃饭的宁夙撂下勺子,对着手机陷入沉思。 让你们自己认领的时候一个二个在群里装死,她说要分配的时候也没人出来反对。现在分到自己不想干的,知道出来说话了? 本着世界和平友爱的原则,宁夙深吸一口气,回复道:“那你和我换吧,你来做ppt吧,我上台发言。” 大约一分钟后。 小熊头像组员:“我也不想做ppt…” 宁夙:“……”我去nm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组作业真的,爪巴。 爷情愿单打独斗。 第4章 自由新生活(四) 政治小组汇报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整个微信群却一片死寂,当排在最前的查资料ddl过去三个小时后—— 群里的卑微组长宁夙:“@A 、@B,两位资料总结好了吗?可以发出来了吗?” 很快她收到了两份word文档。 宁夙心里总算安慰了一丝丝。期中嘛,有的专业是要考试的,太忙了晚一点也没什么关系。这样想着,宁夙决定先回去把自己的期中论文写完再说。 凌晨十二点,好不容易写完论文的宁夙伸了个懒腰,打开组员发出来的两位word文档,准备提前准备ppt。 她打开第一份文档:“经济政策是国家或政府为了达到充分就业、价格水平稳定、经济快速增长、国际收支平衡等宏观经济政策的目标,为增进……” 宁夙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特喵不是百度百科原文吗? 她继续朝下看,发现这位同学复制了百度百科的“国家经济政策”词条全部内容,一个字没改。 宁夙平复了一下自己复杂的心情,深吸一口气,打开第二份文档。 “经济政策是国家或政府为了达到充分就业、价格水平稳定、经济快速增长、国际收支平衡等宏观经济政策的目标,为增进……” “……”去nmd。 宁夙的火已经烧到嗓子眼了,她打开手机愤怒地发出一条消息:“资料不行,重搞一份,明天交。” 人生气的时候会忘记一些事,例如此刻已经凌晨十二点了,周女士睡觉了。 宁夙身后传来了一声细细的蚊子叫:“我醒了。” “……”醒了再睡,事情真多。 汇报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小组进度依然接近0%。宁夙怎么催群里都没人理,偏偏这是思政课,群里五个人都来自不同专业,没备注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这时组长的巨大责任就体现了出来,助教和蔼可亲地问宁夙:“同学,你们组的ppt要提前发给我哦。” “好的学姐。”宁夙撑着端庄得体的笑,心已经碎成了渣渣。 宁夙绝望地瞄了一眼沉默的小群,连催都懒得催了,一个人连夜搞完了资料整合和演讲稿。所幸组里尚有一个良心未泯的,看到那两份令人窒息的文档之后,主动承担了查资料的任务,并写好演讲稿交给宁夙。 还帮她做ppt!!! 太感动了呜呜呜! 汇报日顺利度过,宁夙的手机叮叮叮响起来。 思政第三组(5):“结束啦!大家辛苦! 合作愉快! …” 上方里的数字突然变成了四,那个帮她一起完成任务的大好人退群了。宁夙冷笑一声,跟着点击了删除并退出。 谁和你们合作愉快?我很不愉快。 往后的日子乏善可陈,小组作业七八个人一起,能有三个肯干活不装死的就让人想给菩萨磕头烧高香、老师越讲越快、低着头看手机的人越来越多。 学前教育作为本校的A+专业,学校给她们安排了一周进一次幼儿园,一共十五次。宁夙和周子仪分到了同一个幼儿园。 周子仪和小朋友们玩得很开,一群孩子簇拥在她身边,有个小姑娘似乎是和小伙伴闹矛盾,放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哭起来。 “你别哭呀,怎么了?告诉老师。”周子仪半蹲下来,温声哄着小朋友。 宁夙不能理解。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她只觉得这里吵闹,她只想下班。 人类幼崽的感情似乎是共通的,她们所在的班级又是最最最难搞的小班。这个小姑娘哭得惨烈,得到了周子仪持续不断的安慰。于是许多小孩子好奇地看着那个方向,开始故意摔倒、吵闹,试图吸引老师的注意力。 当一个小男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宁夙冲过来时,她只觉得全身上下汗毛耸立,下意识的闪身躲开。 小男孩扑了个空,坐在地上哭得更凶了。他边哭边偷偷朝宁夙这边瞄,见宁夙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拍拍屁股站起来,边哭边嚎地继续朝她走过来了。 真是人小鬼大,宁夙默默感叹。和这个小鬼你追我躲,绕教室三周,始终保持两米以上距离,就是不哄他。 周子仪好容易哄好了哭泣的小姑娘,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带着难掩的责怪。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哎呀,你怎么能对小朋友这么没有耐心呢。” 宁夙看着就直犯恶心。 “我去下洗手间。”宁夙拿好手机,和带教老师打了声招呼,逃出了教室。 无止境的吵闹、完全无法沟通的小孩。幼儿园对宁夙来说,是噩梦一样的地方,她在这里待了不到两个小时,已经开始头痛欲裂了。 “我不喜欢这里。”宁夙躲在厕所给妈妈打电话,“我讨厌幼儿园。” “我只是想要一个正常的舍友,正常就够了,我不需要和她们关系多好。”说着说着,她就觉得委屈,忍不住地掉眼泪,“可是为什么偏偏就能分到周子仪这种奇葩啊。” “那些小孩子,大哭大闹,手上沾着鼻涕眼泪就想朝你身上扑。”宁夙越想越委屈,干脆坐在地上边哭边说,“明明录取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分数,为什么偏偏调剂我啊。” “我不想当幼儿园老师、不想给小孩擦屁股、不想搞环创、不想像个傻子一样带着他们蹦蹦跳跳。” 妈妈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她只是想哭,想宣泄心里的委屈。再坚持一下,下个学期,就可以转专业了不是吗? 她在淮越度过的大一上,她大学的开端,如此乏味、令人作呕。 淮越的天色与她的心境严重不符,阳光明媚的日子,宁夙觉得日光灼人、凉爽微风的夜晚,宁夙觉得暗沉压抑。 原来入眼的景色,真的会被心情影响啊。 她的大一上,就是这样一段没有意义的时光。 宁夙明明每天坐在课堂上,从不缺勤逃课,可她大脑里却是一片空白。她仔细想了想,坐在和“学前教育”有关的课堂上,她大部分时间靠玩手机和追剧打发时间。哦,还是认真听了几节课的,复习课。 这几个月的时间,和她对大学生活的期待,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无聊的课堂、糟心的舍友、讨厌的专业、闷热的天气,一切的一切都让宁夙越发想逃离这个鬼专业。 拉起箱子冲出学校的那一刻,宁夙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寒假有一次回校宣讲,用来混社会实践。 宁夙一定要现身说法,劝导学弟学妹不要误入歧途!珍爱生命,远离学前! 回到这片与淮越截然不同的土地,宁夙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出生长大的地方,要被称之为家乡。 她从小嫌弃这里落后,一遍一遍地个告诉自己、告诉父母:“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大城市!”,可当她来到繁华的经济中心,她却不可抑制地怀念起家乡的一切。 她在遥远的城市,固执地将“什么”说成“啥”、固执地在城市的每个角落寻找属于家乡的味道、固执地怀念起同她笑闹的同学朋友。 胡杨林、绿草地、白桦树、无论站在哪里都可以看见的天山和沙漠中汩汩流淌的小溪流。 它们会让远方的人想起自己的归途。 她在大漠里听过清脆悠远的驼铃、在大草原上看过牧民扬鞭策马、在清澈的湖畔和伙伴飞过小石子。 家乡的一切离她好远好远,曾经有人问她,你读书是为了什么? 宁夙说,为了离开这里。 家乡,那时候对她来说,是多么遥远的词汇啊。这里黄沙漫天,一年四季闹得人鼻子不舒服、这里偏远、落后,无论买什么都不包邮、没有地铁、没有遍地的便利店、没有热闹的灯会、也没有精致的小桥流水,这是个时时刻刻让她觉得厌倦的地方。 宁夙拉着箱子,站在机场的漫天白雪里问自己,你喜欢这里吗? 不喜欢,但家乡永远是家乡。 宁夙出发上大学之前,很黏妈妈。 那时候母亲是怎么说的?上了大学回来,就不理妈妈啦。宁夙窝在她旁边的被子里,闷着头回答她,不会的! 长大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你甚至不知道它到底是如何发生的,仿佛只是在某个安静的夜里,名为成长的花突然生根、发芽、打出花骨朵。将全然不知事的少年时光包裹在其中,成了花蕊。 它依然存在、它美丽、脆弱。 远方的风会在花开之时吹来,带走它的花粉。这个名为长大的过程里,我们渐渐发现,自己不再整日和妈妈黏在一起、不再将父亲视作英雄、不再觉得友情是多么不可或缺的东西。 也不再觉得,理想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曾经喊着“我要成为科学家!我要当大英雄!我要……!”的孩子们,渐渐垂下脑袋,再也没有力气仰望星空了。 他们渐渐明白,自己从来不是改变世界的那一个、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也不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他们普普通通,为学业、为生活奔波忙碌,日复一日担忧着自己的未来,一日日磨损属于少年的锐气。 你特别吗?宁夙问自己。 她不特别,但她还想抬起头,看一看星星。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都很棒!!!!感谢在20220225 00:55:32~20220225 19:24: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自由新生活(五) 在这个寒假,宁夙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真的身处在历史的车轮之中。她如今所经历的一切,会在未来被载入史册。 宁夙从未想过,自己的大一下,变成了前无古人,不知道是不是后无来者的家里蹲大学。 由于上学期过于放飞自我而挂了一门英语的宁夙女士,发誓这学期要奋发图强,重新做人。 但大一下学期,宁夙有四天早八。四天早八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要在和淮越有两小时时差的地方,保持淮越的早八作息——想想就觉得好痛苦好痛苦。 上网课的第一天:宁夙七点半起床,备好高浓度苦咖啡准时坐在电脑前,积极参与线上讨论并认真完成作业。 上网课的第二天:宁夙七点四十起床,端着加糖的咖啡瘫在电脑前,线上讨论时间趴在桌上补觉,但她认真了完成课后作业。 上网课的第三天:宁夙将电脑压在枕头底下,订好七点五十五分的闹钟,第二天在床上半梦半醒地上完了早八。 上网课的第四天:宁夙将电脑留在书桌上,订好七点五十五分的闹钟带着手机躺上床,点进腾讯会议、签到、等点名、摘掉耳机、继续睡觉,一气呵成。 上网课的第五天:宁夙提前一天给作息健康的颜怡萱发消息:“颜宝,你现在还是健康作息吗?” 颜怡萱:“是啊,怎么了?” 宁夙:(会议号发送)“帮我挂网课。” 颜怡萱:“…开始了是吧?” 上网课的第六天、第七天、……: 宁夙:(睡得很香、不省人事.jpg) 如果说有什么让她觉得心情愉快的事情,大概就是这学期的幼儿园见习被冲掉了吧!不用去幼儿园的自由生活!!!实在是太美好啦! 这场全人类的灾难骤然袭来之时,宁夙的家乡一片宁静。 她不在风暴的正中心,她每天看着手机上不断刷新的消息、看着确诊人数和死亡人数不断飙升、看着一个一个支离破碎的新闻。宁夙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可是从小在和平、美好的年代成长起来的她并不能真的拼凑起一个完整的、属于现阶段的灾难图景。 疫情的第一年,宁夙透过手机屏幕,窥探着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 那个充满残酷的世界离她好远好远,现代的信息速度将世界的角落连在一起。每个地方的幸与不幸平等地被展现在你面前。将这个好大好大的世界,变得好小好小。像桌上飘着雪的水晶球,仿佛只要捧在手心里,就能窥见整个世界。 可世界的一切并不是如此简单,面对着这场需要全人类共同对抗的灾难,分裂的世界始终在各自为政,总有某些国家、某些人以为,人类真的是世界中心,他们真的可以改造世界。 宁夙从未如此庆幸过自己生在祖国强盛之时。 这场灾难在她的国家被迅速控制、以震惊世界的速度还了他们一个海晏河清的世界。可是呢,就像一个班级里,有优等生,也有差生一样。在这个名为地球的班级里,有的差生,实在过于离谱。 ——答案给你都tm不会抄的程度。 不过呢,感谢党感谢国家,暑假开始的时候,学校已经决定大二上学期正常开学了。只不过一向对外开放的大学,从此关闭,需要刷卡出入。 宁夙觉得这样很好,对外开放的大学,代表着高等学府的海纳百川。可学校不乏女学生深夜在校内被骚扰的新闻,她们总归是害怕的。 在家躺久了,容易产生家庭矛盾。具体体现为伙食质量变差、母女关系恶化和急剧下降的家庭地位。 于是宁夙决定去学驾照,减少待在家里的时间。也避免妈妈总觉得,她天天躺在家里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学,将自己往废人的方向养。 宁夙女士学东西很快,但她经常犯一些不带脑子的错误。例如,科目二考试刚刚开始不到一分钟。 机械的女声提示音冷冰冰地宣告她第一次失败:“未正确使用安全带,请开回起点。” “……”宁夙低头一瞧,安全带在她身后安静地躺着,被遗忘得一干二净。 所幸从小大小考试不断的宁夙心理素质极佳,淡定地系上安全带开回起点,仿佛从来忘记安全带这回事一样,一不手抖二不心跳加速,第二次顺利通过了。 科目三的练习过程也挺顺利,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困难的话… 那大概是,刚刚从科二下来的宁夙,总是下意识地想一直踩着离合器。被教练不断怒吼纠正,颤颤巍巍地收好自己无处安放的左脚。 结果倒了加减档地方时候,整辆车猛地一个前倾,宁夙懵懵地低头看了一眼。 ——她没踩刹车啊? “你要干啥?这是做超车的地方,你跑那么快干啥?” 哦,搞错项目了。 宁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重新启动熄火的车子,慢悠悠地一路晃过去。她练车的过程挺顺利,基本上能拿到驾照再回淮越。但是宁夙觉得,就她这个做个加减档都心跳加速的水平,开车上路…还是算了吧。 临考试的前一天晚上,宁夙的母上大人加班,于是她自己出门觅食。 等一等,今天街上怎么这么多人?宁夙奇怪地看了眼手机,今天也不是周末啊?算了,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可能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节日吧。 第二天早上,宁夙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第一眼看到教练发来的消息:“考试取消。” 宁夙:“…?” 第二条映入眼帘的是班群消息:“请以下几位同学立刻联系我,你们所在位置有新增病例,延迟返校。” 宁夙定睛一看,她的名字赫然在列:“…???” 怎么她睡一觉醒来,世界都变了? 宁夙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她下学期有钢琴课啊?!别的课上不上无所谓了,反正真到了课堂上她也是窝在教室最后的摸鱼种子选手。可是钢琴课、美术课,她本来就没基础,缺课她会死吧!!! 宁夙追着辅导员、教务老师问了好几天。被她们这个踢那个、那个再踢回来的办事风格弄得不厌其烦。最后她得到了统一的回复:她们也没办法,等着这边清零返校,回来之后自己加班加点赶课吧! 宁夙简直要被这不负责任的态度气呕吐了。一怒之下,她退掉了自己的钢琴课。你不帮我想办法,我不学了行不行? ——垃圾学校。 在她已经能自由自在满大街乱窜的时候,她所在的地方依然没有被踢出风险区,还得等十四天。 切实感受了这场灾难的宁夙,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希望疫情滚出地球!!! 宁夙的家在老式居民区里,她从小就常在楼下看到各种颜色的花圈、听见刺耳的救护车声响彻夜空。 妈妈告诉她,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没必要感到害怕。 可是宁夙却在只能透过窗户看看一片寂静的世界时,对她从前司空见惯的一切,感到了不适。 那是个雨天,凌晨三点。 整个院子灯火通明,楼下来了无数的人和车。宁夙兴奋地穿衣服起床,以为自己被关在家里不见天日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透过窗子,她隐约可以在夜色里看见一个人影。 ——在对面的楼顶上。 宁夙是个很惜命的人,她不能理解,于是她问刚刚起身的妈妈:“她怎么了?” 妈妈抬头看了那个人影一眼,沉默了很久、很久。 “活不下去了呗。”妈妈站在她旁边,在夜色里叹息,“这一年啊,赚不到钱。可物价没降、房贷还是要还、房租还是要交、生病还是得治。” “像她这么年轻的,家里肯定还有老人。”妈妈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记着,无论什么时候,活着才有希望。” 那天晚上宁夙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没能睡着。她当时站在窗边,能在徐徐冷风中听见几声对面楼顶传来的哭喊声。 她说,她没工作了,还不起房贷、交不上房租,爷爷生病住院,她连去看一眼都不能,手术费也交不上。 她说,她不想活了。 刚刚从只有学习的世界里进入大学这个稍稍复杂一点的象牙塔里的宁夙,第一次真正与成年人的世界接轨,第一次觉得,活着,真的是一件那么那么难的事情。 总想着挣脱父母怀抱,正振翅欲飞的小鸟。此刻终于冷静下来,歪着脑袋瞧了瞧自己没长齐的羽毛,收回了蠢蠢欲动的爪子。 宁夙不能理解新闻里说的经济停滞是什么意思,但可以感受到这座城市毫无生机、死气沉沉。每个人脸上写满了倦怠和疲惫,偶尔抬头看一看天,都觉得它似乎永远是暗的。 这么看来,她和周子仪那点小小的矛盾、她对幼儿园的那些讨厌,多么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她想念那个生气蓬勃的世界、想念不用戴口罩出门的每一天、想念能和朋友对着热腾腾火锅大快朵颐的日子。 今年最最最重要的愿望! ——希望疫情早点结束。 希望她喜欢的那个世界,早点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225 19:24:25~20220226 00:02: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自由新生活(六) 宁夙回到学校,被划分为紧急的事有两件。一件是被推迟的转专业面试,她申请转入的专业是历史,线上笔试87分,很不错的成绩。至于面试—— 宁夙长这么大还没有怕过面试、演讲这一类的事情。有位列前三的笔试成绩作保,她的心态十分不错。 第二件是延迟开学落下的课程,以及,这学期依然有很多课程是以小组的形式进行的。宁夙要在已经成群结队的各组里,找到愿意收留她的。 要插进别人已经组好队伍里,且不论人家愿不愿意,宁夙自己都觉得异常尴尬。可是没办法啊,没有小组,就没法完成作业。 宁夙再次问候这神经病一般的小组作业制度。 大多数课程有徐奕彤帮她预留了位子,宁夙只需要直接进群,跟她们一起完成就可以了。但…宁夙看着名为儿童发展心理学的课程,陷入了沉思。 这门课徐奕彤没选。宁夙的整个大一都过得相当特立独行,到现在连班里同学都没认全。不过上大学嘛,班级概念淡化之后,认不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宁夙目前陷入了极度尴尬之中,她找不到熟人,没办法把自己塞进熟悉的小组里。于是她只能在课程大群里问:“有没有组现在还可以加人呀?我延迟开学了,求收留~” 整个课程群一片沉默。 宁夙觉得有点尴尬,但她十分能理解。如果是她的话,已经两周过去了,她也不愿意让一个不太熟悉的人加入已成型的小组。 半夜一点,夜猫子宁夙的手机震了一下,她看到群里一个备注为“付苗苗”的女生艾特她:“可以来我们组~” 如果不是考虑到事精周子仪女士还在她身后睡觉,宁夙简直要跳起来大喊一声“大好人!!!”。 “呜呜呜,好的,谢谢!”宁夙回复,随后被付苗苗拉进了小组群。 宁夙定睛一看,好家伙,没一个是她认识的。于是她自觉地把群内备注改成了“宁夙”,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进入了潜水状态。 不知道这一组的大家,完成小组作业的态度怎么样,希望能好一点吧。付苗苗是组长,宁夙十分感激她的收留之恩,发誓小组作业绝不给组长添麻烦,一定按时按规保质保量完成!争做优秀组员! 十分值得庆幸的是,这门课的教授比较喜欢布置个人作业,小组只需要共同完成一个pre,她们组被排在了第四周。宁夙可以暂时将这门课放在一边儿,专心准备她的转专业面试。 历史系的面试会问些什么呢? 她以为的问题:简述“二战”后资本主义国家福利制度的历史影响、指出俄国工会运动和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工会运动的不同、中国古代农业经济的三大基本特点、中国古代手工业的特点…诸如此类。 这个她熟啊!!!宁夙作为文科生里含金量百分百的历史优等生,这些她没在怕的! 然鹅,在百度上大海捞针的过程,让宁夙察觉到了一丝诡异。 在“历史转专业面试会问些什么?”这个词条下显示的内容…和她预想的,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啊! “…老师会问你英语怎么样、原专业成绩为什么不好?原专业学不好换个专业就能学好吗? 如果你原专业成绩很好,老师又会问你,原专业学那么好为什么要转啊?这时候你就跟她扯理想,说你热爱,基本上都能过。 原专业成绩不太好的同学…自求多福吧,希望不大。” 宁夙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转专业,难道不应该看这个学生是不是适合新专业吗?再翻翻吧,宁夙心想,也不一定每个学校都这样啦。 “…会问你一些爱好、为什么要转入、对本专业的认识之类的。 当然转专业的时候,老师手里有你过往学期的成绩单。不过我转的时候,原专业课不算特别好,还是给过了,虽然是压线过的。 就祝大家都能成功吧!” 宁夙绝望地趴在电脑前,觉得还不如不查。不查的话,至少她去面试的时候,还是自信的。可是现在,她心里一点儿底气也没有。 转专业的日子在第三周的周三,下午三点,这个时间真的很奇妙,也许会是什么带好好运的玄学。 宁夙提前了很久出发,因为面试地点在另一个校区,需要坐校车过去。她从没坐过校车,加上自己的路痴属性,非常害怕自己出发时找不到上车点、下车后找不到面试点。 来到学校的另一个校区,宁夙只有一个感觉,大。 这个校区,也太大了!!!宁夙越发庆幸自己提前出发的明智决定,这种开着导航都找不到路的地方,对路痴很不友好。 宁夙被排在第五个,面试的速度相当快,以三分钟一个的速度极速推进。她仔细观察了一些前面几个同学的脸色,找了个看上去春光满面的悄悄问:“难吗?” “不难不难,别紧张。” 手握笔试87高分的宁夙稍稍安心了一些,深呼吸几次之后,推门进了教室。 首先是自我介绍:“老师们好,我叫宁夙,来自教育学部学前教育专业。” 对面一共坐着三个老师,一个头发花白的男老师,看起来就很严肃、一个笑眯眯的女老师,非常和蔼可亲、一个很年轻的姐姐,可能是负责记录的助教? 和蔼可亲女老师点点头:“坐下坐下,别紧张。” 她从旁边年轻姐姐手里接过…宁夙的成绩单,看了一会儿,陷入了沉思:“嗯…同学你英语挂科了?” “嗯。”宁夙乖巧地认错,“我英语确实不太好,不过假期有努力背单词,四级已经考过了,正在准备六级。” 比较严肃的男老师坐直身子,那结果她的成绩单看了一会儿:“你专业课成绩可不怎么样,音乐基础,怎么回事?为什么挂了?” “…学前要求一定要修艺术分,但是我完全没基础,真的学不会。”宁夙实话实说,“但是我钢琴过了,每天都有认真练琴的。” “那也才1.8的绩点。”严肃的男老师皱起眉头,“这是学习能力有问题,” 宁夙低下头,她觉得自己完了。 “你想当老师是吗?”和蔼可亲的女老师看着她之前填的表问。 “嗯,想当老师。”宁夙说。 “那幼儿园老师也是老师啊。”女老师放下手里的资料,笑着问她,“你觉得初高中老师比幼儿园老师好吗?” 问到这儿,宁夙已经知道,她没戏了。这种问题啊,你答是,她觉得你功利、你说不是,不是那你转什么?她觉得你虚伪。 “…我觉得幼儿园老师不适合我。”宁夙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对面的女老师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面试成绩出得非常快,宁夙刚刚坐在寝室里,就看到群里有人欢喜有人愁。 ——结果出来了。 “笔试成绩87、面试成绩23、总分55、排名第13。 院系审核不通过。” 转入名额一共有12个,她是第13名。 宁夙看着离谱的面试成绩,突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茫然、不知所措。 英语挂科的是她么?是她。磕磕绊绊学不会乐理的是她么?是她。一天到晚泡在琴房,但还是干不过一群钢琴十级,拿了1.8的是她么?还是她。 可是宁夙还是觉得委屈,明明这是历史,为什么要求她学前学得好?为什么不问问她,你对历史这个专业了解多少?为什么不看看她的笔试成绩?为什么不看一看你们的学生,到底适合在哪个专业学习? 离谱、武断、带着封建式的评判标准,这样轻易地给一个人画上了一个大大的X。 但ddl不会因为她的emo而推迟,下一周就要进行的小组汇报迫在眉睫。 已经周六了,付苗苗还是没有着手分配和安排相应的工作。群里的组员有些着急,于是开始在群里和大家商量讨论和分配工作的时间。 这个时间最后定在了周日晚上八点,群里的大家一致同意。 然鹅,周日晚上八点,五个人坐在桌子周围面面相觑,认真思考一个问题:付苗苗呢?组长呢?? 于是大家开始在群里艾特付苗苗:“组员1:苗苗你在哪啊?我们都在楼下了。 组员2:看到回复呀~ 付苗苗:啊,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我现在在外面吃火锅呢。” 宁夙:“…?” “宁夙: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可以等你一会儿,下周二就汇报了,周一大家都是满课,今天得弄完呀。 付苗苗:嗯,那九点吧。” 于是大家回到各自的寝室,九点再次汇聚在小桌子前:“组员3:苗苗你回来了吗? 付苗苗:啊,我现在回不来,要不改天吧?” “……”宁夙真是无了个大语。 宁夙女士的脾气,真的不是特别好:“苗苗,周二就汇报了,明天大家真的没时间,你尽量赶回来吧,可以再晚一点。 付苗苗:我真的回不来,改天。 宁夙:你是组长你知道吗?上周我们就说好了周天晚上讨论,大家都来了就你不在,是你的问题还是我们的问题? 宁夙:你忘记了大家都能理解,可是你忘了这是你自己的错吧?更何况你身为组长忘记小组讨论,根本不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是在外面吃火锅?请问你有把这个小组作业放在心上吗? 宁夙:就算这样也没有人说你什么吧,我们只是让你快点回来,你说九点,大家就九点在这里等你,现在你又说不来了?能不能负点责任? 付苗苗:上周你们说周日晚上,并没有确定具体时间,后来确定时间没特地告诉我,所以我的计划表上没有这一项,所以忘记了。 付苗苗:为什么要因为一件不在计划内的事指责我?我凭什么要被你责备?” “……”宁夙看了看之前艾特全体成员的“周日八点开会”,再看着小组上方的(6)变成(5),宁夙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被她刷新了。 真是有理有据的强词夺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无大语了真的!!!感谢在20220226 00:02:57~20220226 18:49: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2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我先烂为敬(一) 顾昕高三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例如高考百日誓师,学弟学妹们等在操场上,要给即将面对人生重大转折点的学长学姐们送气球。顾昕上学期间是个自闭人,只能庆幸幸好自己认识一个学妹,不至于一个气球都收不到。 在这一点上,顾昕一直很疑惑,她的高中,没有考虑过人际关系的问题吗?为什么要把送气球这项活动,弄成自愿的,想送给谁就给谁? 顾昕高中时,因为过分自闭,跟她关系最好的,只有同桌叶子敏。叶子敏女士有一些心理问题,非贬义,她确实有重度心理疾病。 顾昕见过叶子敏的父母。 嗯…怎么说呢,叶子敏的心理问题,有一大半要归咎于家庭、归咎于她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和那所噩梦一般的初中。 叶子敏的初中,是淮越有名的重点。她那时候因为不经意的行为,得罪了班上的刺头——一个极其嚣张、认识校领导的女生。 这个女生开始带头孤立她。可叶子敏也是个自闭人,每天学她的习、吃她的饭,独来独往,和班里同学都不熟,几乎没受到什么影响。 直到某日,另一个同样被刻意孤立的女孩子,被他们锁在了门外。坐在第一排高高瘦瘦的男生大声冲她们喊:“谁敢给她开门我就掐死谁!” 叶子敏没当回事,她讨厌他们恶心的行为。她从最后一排站起身,直直走过去想给被关在门外啜泣的女孩开门。 她路过第一排时候,刚刚放狠话的男生冲上来,掐住了她的脖子,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松手。叶子敏很委屈,可门外的女生事后悄悄告诉他,这个男生家里有大领导,老师不会管的,告诉老师是给自己找麻烦。 叶子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天晚上她走的好慢好慢,很晚才回到家。父亲不问青红皂白,责备她不知道好好学习,又去哪儿疯跑了? 叶子敏低着头掉眼泪,等他骂完了才敢小心翼翼地说:“我今天被人欺负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被灯光投射在地上,整个笼罩住她。爸爸一定可以保护我,叶子敏站在黑影里想。 她等到的不是父亲的温柔。 “丢人!”男人的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 从此她再也没有摆脱过负面情绪、从此成了医院的常客。 顾昕和她做了三年同桌,两个自闭少女,建立了简单的友谊。但很不幸,叶子敏的噩梦,也在这所高中。 百日誓师这天,叶子敏没有收到气球。 原本是有一个的。站在远处的学妹看着她失落的样子,想把自己的气球给她,还没朝她走几步,就被人抢走了。 顾昕看着她情绪低落,将自己的气球往她手里塞:“你要不要这个?” “不要。”叶子敏拿校服袖子擦干眼泪,一个人往教学楼的方向去了。 顾昕觉得不对劲,悄悄地跟了上去,把意图翻窗跳楼的朋友硬生生抱了回来。 叶子敏安分到了高考出分的那天。但出成绩的当天,叶子敏看到顾昕比她高了五分的总成绩,开始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歇斯底里。 ——你怎么能比我高!? 顾昕在旁边听得无语,拿出手机录了一段,永久保留。顾昕单方面和她绝交的第四天,叶子敏在院子里堵她,可怜兮兮地求原谅,顾昕当时心软了,于是将自己的痛苦延长了很久很久。 ——现在想想,顾昕只觉得自己当初是个神经病,好马不吃回头草,绝交就绝交。 可她没有朋友啊,孤单的顾昕女士觉得,算了,她知错了就行。 顾昕对高三一年的概括,只需要两个字——痛苦。一半来自叶子敏,一半来自她的亲爹。哦对了,她后来的痛苦,可以说全部来自她的亲爹。 顾昕小时候在街上,看到有人拉小提琴卖艺,她突然就特别特别喜欢,从此走上了艺术的不归路。她家里不算多么富裕,所以顾昕放弃了艺考,但是淮越师范的艺术教育,是不需要艺考就能报名的。 顾昕十分心动。 顾昕的高考成绩高出艺术教育专业很多很多,她兴奋地填好志愿,开始畅想自己的美好未来。 “艺术教育有什么前途,你这么高的分,报这个多浪费。”晚饭的餐桌上,顾女士的父亲开始对她进行洗脑,“数学才是淮越师范最好的专业,而且我认识人家院长,他可以亲自带你,你改成数学吧。” “…我高中数学满共及格三次,还有一次是压线,你让我去学数学?”顾昕觉得莫名其妙。 “数学师范多好啊,当老师,有寒暑假,哪个工作有寒暑假啊?”顾女士的父亲继续坚持己见,“而且数学老师工资也高啊。” “我已经放弃艺考了。”顾昕说,“我现在就是想学艺术教育,想当音乐老师。” “你学个艺术教育,以后最多就当学校的音乐老师,工资工资没有,课也全被占掉,有什么意义?”她爹喋喋不休,“而且学校音乐老师要组织什么集体互动啦,那个都是需要交际的啊。你这种心理都不健康的,怎么搞这个?你有交际能力吗?” “而且啊,我们家从来没人搞音乐。我看你也没什么突出的艺术才能,我们家里没这个细胞,你还是学点别的吧。”他停了一会儿,继续补充道,“而且艺术教育出来,你最多当个音乐老师,别的什么都干不了吧?你看数学专业出来的人,他以后转行啊什么的,都好做啦,这口饭很香的啦。” 从他说出“你这种心理都不健康的”这句话开始,顾昕就低下头扒拉自己的米饭,一个字也不回复了。 顾昕女士高三的状态…和叶子敏半斤八两吧。她试图自/杀未遂、叶女士试图跳窗未遂。 顾昕被他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教弄得心烦:“你随便吧,我回屋了。” 父亲将她不耐烦的一句话,当成了许可证。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顾昕对着上面大大的“数学师范”发懵。 算了,数学就数学吧,反正也改不了了。顾昕沉默地收好录取通知书,跑去院子里散步了。 从那天之后,顾女士跟父亲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整个暑假,顾昕一没有学点什么充实自己的人生、二没有出去疯玩、三没有练琴、四没有看书。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躺在飘窗上摆烂。 只能说叩谢淮越高中魔鬼一般的英语难度,让其他同学叫苦不迭的英语分班考试,对顾昕来说,简单得宛如1+1。除了必修的英语,数学系余下的专业课,她一概不会。 顾女士挣扎了几天,最终选择了烂掉,每天在床上睡到自然醒,再也没去上过一节专业课。 要介绍顾昕的烂掉的大学生活,怎么能不提宛如女子监/狱一般的宿舍呢?顾昕之前,特意百度过淮越师范的宿舍,感觉还不错,怎么自己住进来,就成了这幅鬼样子?后来顾昕找到了原因—— 用来招生的图片,拍的是远在二十公里的以外的另一个校区。 …真无语了。 某日的下午,顾昕的舍友1号:“思政课汇报,你们准备了吗?” 顾昕火速打开微信,这才发现自己和舍友,是一个小组的。顾昕犹豫了片刻,小声问:“我们组的主题…是什么?” “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舍友1回答。 “哦。”顾昕应声,“ddl什么时候?” “明天。” “……”好家伙,今晚加班吧。 顾昕虽然自己热衷于摆烂,但是小组作业呢,还是会认真完成自己任务的。毕竟组里有卷王、有想要绩点的同学,不能随便拖他们的后腿。 整个大一上,顾昕去上过的课,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于是期末来临的时候,直接被拉进火葬场的,自然也是她。 顾昕满篇飘红的成绩单,终于被辅导员注意到了:“顾昕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呀?” “老师,我学不会。”顾昕实话实说。 “嗯,那你看看下学期转专业,换个专业吧。”数学系烂掉的学生一抓一大把,导员见怪不怪。 “老师…艺术教育可以转入吗?” “这个,你得去问对应专业的老师,我不清楚的。”导员回答,“不过寒假期间学校会发转专业通知,你仔细看看里面的文件,应该都有。” “要转入相应专业,一般都是笔试和面试两场考试。艺术教育那边的话…嗯,你可以找那个专业的同学问问,他们平时都学些什么,你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淮越师范来她高中宣讲的时候,顾昕蹭到了艺术教育专业某位老师的微信,于是她颤颤巍巍地给老师发消息:“老师,艺教要转入的话,需要做什么准备吗?我下学期想申请转过去。 老师:有才艺就行了,乐器啊、绘画啊都可以。 顾昕:会有什么难度上的要求吗? 老师:没有啊,但是我们这个专业美术和音乐都要学一点的,你至少都有点艺术基础,乐理常识绘画常识都要懂一点的。” 顾昕简直要落泪了,她还有机会摆脱数学这个鬼专业!!! 摆烂已久的顾昕女士,兴奋地翻出她的落满灰的琴盒,努力恢复自己倒退严重的琴技。 练琴练琴!她要奔向美好的新生活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226 18:49:40~20220227 18:42: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我先烂为敬(二) 顾女士寒假一回到家,兴奋地冲进门,四处找自己的琴盒。 妈妈悄悄挪到她身后,小声问:“你想要个弟弟或者妹…” “不想!”顾昕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真的好烦好烦好烦小孩子!!!虽然曾经,她自己也是别人眼中“烦人的小孩子”。 “……”妈妈沉默了许久,无情地告诉她残酷的事实,“已经怀了两个月了。” 更加无情的顾昕女士表示:“现在打掉也不算晚。”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一旁的父亲插话道。 “二胎是吧?”顾昕一听见她爹的声音就来气,“教育花不花钱?我们家这么屁大点地方,生个小孩住哪?天天哭了喊了你管吗?你tm一天到晚就知道躺床上当甩手掌柜,你会帮忙带孩子?怎么啦反正累的不是你,那就等于不累是吧?” “生小孩,多大年纪还要小孩。”顾昕越说越气,“反正不是你生,难受的不是你、遭罪的不是你,那就无所谓是吧?” 顾昕女士的爸爸好像懒得理她:“你别管,跟你有什么关系。” “行,你们生。”顾昕说,“这个孩子出生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会管她的。借钱别借我头上死别死我家门口。” “弟弟妹妹又没让你养?!”顾昕女士的爹火了,“哪来那么多屁话。” “跟我没关系。”顾昕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行,我让你好好知道一下到底有没有关系。” “我说要艺考的时候你怎么说的?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不等父亲说话,顾昕连珠炮似的接着说,“啊家里条件不好,艺考太花钱啦~花那么多钱说不定还学不出来,家里有几个钱供你啊~且不说我们家供不起艺考,就算供得起,你要是没考上,家里养得起你嘛~供不起我艺考养不起我艺考失败养得起二胎是吧?” “行,我也知道家里条件没那么好。我不艺考了,我想去学个艺术教育,你又非得让我报免师。我不乐意,我都说了我不乐意,你动我志愿之前能不能张开您尊贵的嘴问一问我!能不能!”顾昕气得发懵,“好,我不给你们添麻烦我给家里省钱、我不艺考了我读免师。然后呢?我替你们省钱,我省出来什么了?” “我省出来个二胎!tm一个二胎!”顾昕大声冲他吼,“现在养个小孩要花多少钱啊?你有钱再养一个小孩,没钱供我好好读个大学!没钱让我艺考是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顾女士爹也冲她大吼,“不乐意你滚出去!少在家里发疯!” “家里条件不好…”顾昕恶心的想吐,“养个小孩从小到大,花的钱tm不比艺考多?我要艺考就没钱,养二胎你就有钱啦?” 顾女士拉着箱子摔门离去之前,不忘补上最后一句吐槽:“要是个男孩,是不是还指望我给他当扶弟魔啊?你tm想得美!老娘的钱、朋友、东西,他一毛都别想沾!” 这一架吵完,她要有个弟弟妹妹已成定局,顾昕女士和父亲的关系跌入谷底。疫情袭来的时候,顾昕完全不关心,她的世界一片灰白。 还不如放她回学校躺着呢,这就是顾昕女士在家里的全部心路历程。 如她所料,她爹是个丝毫不负责任的甩手掌柜。囿于疫情的限制,去医院检查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她爹嫌麻烦,于是陪她娘跑医院这个重任,落在了顾昕的头上。 如果要顾昕回忆一下大一下疫情年,她的记忆里只有医院、医院、和医院。 连母亲孕期高血糖,都是她早早起床帮着调配米饭、做面包。顾昕一个坚定的不婚不育主义者,却在疫情期间熟知医院所有与怀孕相关的科室、莫名其妙学会了如何照顾孕妇的饮食和情绪、学会了如何帮孕妇按摩。 每每做着这些事情,顾昕女士就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的亲爹—— 真tm不是个东西。 甚至母亲预产期的第一次检查,都是顾昕陪着去的。那个时候顾女士就在想,这tm是嫁了个什么玩意,过得什么鬼日子。 在母亲孕期丝毫不负责任的父亲有效加重了顾女士的恐婚恐育心理、坚定了她的不婚不育理念。 但是呢,疫情期间,医院只允许一个家属陪同。顾昕女士的父亲这时才从长眠不醒的坟墓里爬了出来,进医院当陪护家属了。 于是当顾昕再一次回到学校,看着学校门前来来往往的车辆,心想:随便来辆泥头车创死我吧!这活个der! 不过马上就是转专业面试了,艺教是个不需要笔试的地方,所以在这学期开学才开始报名。顾昕兴奋地点开转专业页面,随后沉默地陷入了沉思。 顾昕拿出手机给辅导员发消息:“老师,为什么转入专业里没有艺术教育这个选项啊? 辅导员:嗯?怎么会没有呢?你是免师吗? 顾昕:…是。 辅导员:哦,艺术教育专业是没有免师的啊。 辅导员:不过你能开到二甲医院的证明吗?副主任以上的,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有点心理问题吗?你拿这个证明来,可以退出免师。” 顾昕锁上手机,觉得自己的心情,仿佛坐过山车。不过…能退出免师!也很不错啊!她高高兴兴地给自己的主治医师打电话,请他帮忙开证明。 电话刚刚挂断,口袋里的手机又叮铃叮铃响了起来。 顾昕定睛一看,是辅导员。 “老师,有什么事吗?”顾昕问。 “啊,刚刚有个事忘记和你说了。”辅导员似乎在找什么资料,纸张的声音在手机里显得有些吵。“退出免师的话,是不可以进入教育相关专业学习的,艺术教育是属于教育学部的,你退出免师之后,是不能去那里的。” “……”电话这头的顾昕沉默了一会儿,“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不能从事教育相关,不能去艺术教育。这样的话她还能去哪?顾昕认真思考,音乐学院是肯定没戏啦,人家只收艺考生。别的专业…对她来说,和数学也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要不退学回去重读高三?顾昕想了想自己这一年的生活,严重退化的学习能力和知识体系,回去估计只能考的更差,不行。 “辅导员:(文件)你看看这个,去学前教育怎么样?也有一些艺术课,应该比数学轻松一点。而且你喜欢练琴的话,中北那边有琴房,琴房是对艺术教育和学前教育两个专业开放的。 辅导员:在这边这么痛苦,但是又没办法转进艺术教育,确实很可惜。不如去学前?至少比在数学快乐一点,可以去练练琴。” 顾昕猫在被子里,盯着天花板出神了一整晚,最终在转专业报名专业里,点上了学前教育。 她仔细想了想,虽然她不喜欢小孩,甚至可以说讨厌小孩,但在学前混到毕业…还是可以的——虽然会很痛苦。 免师的要求是回到生源地从事教育行业六年,哪怕她从学前毕业,也可以去小初高任教的。所以她的任务是!在学前摸鱼上课、认真练琴期间!拿到音乐教师资格证!绕个大圈回到自己热爱的事业,也不是说不行。 毕竟在学前,她或许只是痛苦。可是在数学!她不仅痛苦,她还学不会,她还毕不了业! 在这个学历至上的时代,拿不到属于名校的毕业证,你想转行?还想转行当老师?做梦吧! 于是,为了离开数学专业,顾昕简直不择手段,学前教育的转专业需要笔试和面试。笔试要求他们写一篇小作文,说一说自己为什么想来这个专业。 顾昕忍着想呕吐的冲动,通篇胡扯,说自己家里有妹妹,她多么多么喜欢小孩… 尽管如此,到了面试的时候,对面的老师们对着她通篇飘红的成绩单,还是陷入了沉默。 “同学。”年纪较大的老师1说,“…你这个,大一是根本没在认真学吧,连思政都这么低。” 顾昕心里咯噔一下:“老师,我大一状态确实比较差,在那边专业我每天都好痛苦。” 比较年轻的女老师被她逗笑了:“数学专业确实挺折磨人的,你家里有妹妹是吗?” “嗯。”顾昕点头,违心地回答,“我很喜欢妹妹。” “同学我看到你是免师啊,那你对幼师这个职业是怎么认识的呢?” “嗯…”顾昕努力给自己争取时间,思考这个死亡问题,“很辛苦。” 这是真心话,她每天面对一个小孩哭天抢地都要烦死了。幼儿园老师每天对着一群小孩还要保持微笑和耐心… 那是真的不容易啊!!! “需要对孩子有耐心,至少要热爱自己的工作吧,不然我觉得在里面挺痛苦的。”顾昕还是说实话,但是在老师眼里,她是热爱工作的那个。 实际上,哈哈,她热爱个der。 转专业结果出来的时候,顾昕才突然意识到,哈哈,她根本不需要紧张。 学前教育一共给了五个转专业名额,总报名人数:2。 嗯,她排第二名,从水深火热的一个大坑,跳进了另一个煎熬的火坑。 熬到毕业吧,拿到毕业证、拿到教师资格证,和学前say goodbye!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很无语很无语很无语!!!感谢在20220227 18:42:06~20220228 19:31: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我先烂为敬(三) 一收到转专业结果,顾昕女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所有东西一天之内、跨越近30km,搬到了另一个校区。 拉开门的瞬间,顾女士觉得,这里的宿舍虽然比她之前的校区好一点——但也没有宣传图拍的那么好。 但是至少这里,有独立卫生间!有阳台!有过道!可以了,她非常满足。 顾昕的快乐持续到了凌晨一点。 结束原因:凌晨一点困得像狗的顾女士打开公共数据库,突然发现自己,还有两门考试在对面校区… 这两门考试还一门在明天一门在后天…顾昕女士回到原先阴冷的女子监/狱寝室,看着木质的硬床板陷入了沉思。幸好前舍友人美心善,将自己柜子里的薄被子借她用了用,帮助顾昕活过了流离失所的两天考试日。 解决完上学期的遗留问题,顾昕女士带好自己的转入证明,去文科大楼找教务老师加课。嗯…按照学校的规则,她应该要降级到大一,但她的数据库上…显示她还是大二。 “老师,我是从数学系转专业过来的,我叫顾昕。”顾昕礼貌地向教务老师打招呼,“额老师,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我转过来还是大二?不是应该降一级吗?” “奥,因为那个啊,下学期教育大类的教育培养方案大改,所以就没有给你转入下一届。”教务老师回答,“你就跟着大二这一届吧。” “课程稍微排紧一些,正常毕业没问题的。”教务老师看着培养方案说,“你在数学那边也是师范生嘛,应该有一部分师范生课程是重合的,你都修过了,没关系的。” 顾昕懵懵地来到新寝室,大半天过去才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大类的培养方案变了和她一个免师有什么关系!就算免师也跟着变了,她降一级是大一啊!跟着从头来不就好了?! 于是,免师顾昕女士,被莫名其妙地塞进了教育大类班。 期中周的某日,大约是顾女士这学期的学分实在少得可怜,她的新辅导员终于忍不住了,请她去办公室喝杯茶。 “顾昕啊,你这个选课选的太少了。”新辅导员很年轻,看着比上一个亲和很多,“这样的话期末是会被学业预警的,自己要注意啊。” 新辅导员看她一脸麻木,担忧地补充:“…学分太少可能会被退学啊。” “…老师,我是转专业过来的,这学期课是教务老师选好的。”顾昕回答。 “嗯?”辅导员明显愣住了,开始敲键盘查电脑,“教育大类学前,这一届不是没有人转入吗?” “…老师,我是免师。” “……”辅导员语塞,许久后才说,“那为什么要把你放进大类班啊?” “老师,我也不知道。”顾昕也很无语,“她不仅把我一个免师放进大类班、她还不给我降级。” “那…那你要不要转去公费班?”辅导员试探地问她,“当时把你加进来的时候,教务就…就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你姓名和联系方式,剩下的一概没有,收到这个纸条之前我都不知道你要进来。当时我想着这届没转入,还以为你是休学回来的呢。” “没事老师,大类班挺好的,我就在这待着吧。”顾昕摆烂了,“和这边的同学也熟悉一些了,不想换个陌生班级重新来。” “嗯好,那你待着也行,但你自己心里要有个数啊。”辅导员再次向她强调,“你是个公费生啊,你自己要有这个定位。” 和新舍友的相处,顾昕愿以“来自新校区的温暖”统一概括。倒不是说顾女士原先的舍友有什么问题,但她的前舍友们呢…嗯… 一个卷王、两个追星女孩。卷王每天除了睡觉几乎不出现在寝室,和她们零交流。两位追星女孩,追得似乎恰巧是一个星…顾昕每天看着她们对着手机尖叫,她反正是不太能理解,她只觉得她们好吵好吵好吵… 顾昕是真的不明白,明星嘛…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也就是长得位置稍微好点。一天到晚对着人家嚎、心疼这个心疼那个…你tm不如想想你毕业之后工资能有多少。 好在新舍友们人美心善,知道她要来,提前替她收拾干净那一片小区域、好说话好沟通、帮她搬箱子收拾东西、还给她塞了一桌子的零食。 呜呜,顾昕感激涕零,她这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她捡到宝了! 与此同时,痛苦也随着快乐一起到来了。叶子敏女士读心理学系,也在这个校区。顾昕是不太能理解她为什么要去读心理啊,研究自己吗? 总之,叶子敏女士又开始缠着顾昕,要顾昕陪她上选修课。顾昕想着,啊,反正学分早晚要修。手工课嘛,顾昕的动手能力其实还可以,陪她上上也没什么。 叶子敏以前学过声乐,所以铁了心想考进学校合唱团。顾昕本来,想进学校乐团,看完人家招新简章,才发现乐团只收音乐学院的学生。于是她将目光投向了校外,凭着自己复建成功的小提十级,成功考了进去。 只能说幸好新校区有琴房,否则就小提琴练习时,那堪比锯木头的巨大噪音,她怕不是会被全校同学合力送上西天。 按理说,因为疫情,学校对琴房加强了管理,只有艺术教育和学前教育的学生能用。可是叶子敏要考合唱团,求着顾昕带她溜进琴房,说她不好意思在外面练唱歌。 顾昕本来是不乐意的,可架不住叶子敏在学校大马路上又哭又闹又喊:“呜呜呜,我肯定考不进去,我肯定不行…” 顾昕无语望天,实在不想陪她在大马路上碍眼:“…你跟我去吧,要是阿姨不让,那我也没办法。” 琴房的管理阿姨很好说话,顾昕就每天带着叶子敏溜进琴房,她拉琴,她去楼道练声,一派和谐。 直到叶子敏合唱团考试的前一天,顾昕登记好之后,两人照常朝里面去。 身后登记的阿姨叫住她们:“哎同学,还有一个人没登记。” 叶子敏可怜巴巴地跟阿姨装可怜:“阿姨,我不是本专业的,但是我要考合唱团,您放我进去吧。” 这个阿姨的工作态度明显端正了不少:“不行,你不能进去。” 叶子敏苦求无果,平静地对顾昕说:“那你进去吧。”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位姑奶奶今天居然没闹腾?顾昕啧啧称奇,带着钥匙找到了自己的琴房。 很快顾昕看着手机,意识到自己还是天真了。 “叶子敏:我看见你了,我翻窗进来。 顾昕:?我不在靠窗琴房啊(照片) 顾昕:而且琴房窗户tm比我还高,你别明天没考进校合唱团不是因为菜,而是因为把腿摔断了去不成。 叶子敏:你就是不愿意帮我! 顾昕:?” 这一天就以这种不愉快的方式落幕,顾昕是不太在意啦,第二天下午去上手工课,还是照常给叶子敏占了个位置。 手工课一结束,叶子敏就要去参加合唱团考试了:“…啊我太菜了我肯定不行的,我…” 这话顾昕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听到现在,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没事,肯定可以的啦。” 叶子敏仿佛根本没收到她的安慰,于是顾昕干脆闭上嘴,打算跟着老师好好做手工。 顾昕拿起尺子,叶子敏抢走了。 “我跟你讲。”叶子敏凑过来,“昨天晚上我其实把你拉黑了两小时。” “…?”哦,不好意思,没发现。 顾昕拿起双面胶,叶子敏又抢走了。 “双面胶我也花钱了,我也要用。”叶子敏女士说。 “哦。”顾昕佛了,“那你用。” 所有工具都被叶子敏霸占了,顾昕也做不成手工啊!于是她开始刷手机。 顾昕拿出手机,叶子敏把她的手机抢走了。 顾昕火了,伸手就要抢回来:“你抢我手机干嘛!” 叶子敏不松手,指甲死死抠着她的手。顾昕是把手机抢回来了,可她的左手被叶子敏抠出了一道口子。 叶子敏好像根本没注意到,继续火上浇油:“我跟你讲,我昨天刚扣过脚趾。” 专注于查看伤势的顾昕根本懒得理她。 “你今天弄伤我的手了。”顾昕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实际上,她已经火大到了极点。 叶子敏无所谓地耸耸肩:“又不是我的手,和我有什么关系。” “嗯,和你没关系。”顾昕不再慢悠悠陪她走,一个人冲回了宿舍。 删除叶子敏的一切联系方式之前,顾昕给她发了最后一条消息:“弄伤了练乐器的人的手,还不肯道歉,这种行为是不能原谅的。” 后来身在合唱团的苗意告诉她,叶子敏顺利考进了合唱团,还恰巧和她一个声部,她觉得十分晦气。 顾昕看着自己左手上发炎的可怜伤口,无语地回她:“那真是对不起啊,晦气东西碍你眼了。” 苗意回了她一串哈哈哈哈之后说:“手怎么样了?去医院看过没有?” “晚上去。”顾昕回复,“而且,我今天中午端餐盘,颠出来几滴汤,对它进行了二次伤害。” “…你还是快点去看吧,你学乐器啊!!!” 苗意巨大的感叹号颇有震撼力,顾昕抬头看了看在台上滔滔不绝的老师,从后门悄悄溜出去,直奔学校旁边的医院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让我们祝福顾女士摆脱友情pua!感谢在20220228 19:31:34~20220301 09:26: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我先烂为敬(四) 顾昕女士也不太喜欢小组作业,但奈何大学这个地方,老师特别喜欢布置小组作业。 她是转专业进来的,这是她第一次和学前专业的同学合作完成作业。顾昕在这里的目标是顺利毕业,至于成绩、绩点,她统统不care。对于小组作业,她自然是完成自己那份,半点也不多做。 这位老师的分组方式让人十分愤怒,她甚至没有让你自行组队,而是直接按照学号分组。本来想和新舍友一起混的顾昕,发着懵被分到了全是生面孔的小组。 组长叫付苗苗,她不认识、组员…她也不认识。算了,等着组长安排,好好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行了。 顾昕基本没怎么听课,这种需要背诵的、期末卷子上全是概念题和论述题的课程,在你不追求高分高绩点的情况下,等快考试了临时抱佛脚冲刺背诵,是完全能60分万岁的。 儿童发展心理学,听着就很无聊的一门课。顾昕带着电脑躲在最后一排,随时等待着下课铃响起冲出教室。 别的她不敢说,但下课她绝对是最积极的那一个。 她们组的汇报被排在了第四周,顾昕不太关心。等她从琴房出来,发现手机上几十条消息等着她时,顾昕才猛然一惊——我草!她不会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顾昕慌慌张张点开名为“儿童发展心理学小组”的群聊,发现只是加了一个人,似乎是因为疫情延迟开学的同学。 她还是不太关心,松了口气放心的收起手机,加就加呗,几个人不都是做。 付苗苗不吭声,一心只有练琴的顾昕,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直接将小组汇报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周六,她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组员1:明天就要汇报了!我们怎么给忘了! 组员2:啊!那明天大家有空吗? 顾昕:我下午有课,晚上七点之后有空。 组员3:我明天随时可以。 付苗苗:晚上六点以后。 组员1:那明天晚上八点吧@全体成员,大家都没问题吧!” 开个会分工整小组作业而已,顾昕虽然不怎么喜欢学前教育,但她从来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 虽然顾昕女士并不厌恶卷王这种生物,但她真心希望这个小组里千万不要有。因为这种名为卷王的生物,会明显且有效的延长小组讨论时间、并增加她们的工作量。 ——而她只想摸鱼。 这个时间最后定在了周日晚上八点,群里的大家一致同意。 然鹅,周日晚上八点,顾昕按时抵达。十分钟过去了,付苗苗依然不见踪影。五个人坐在桌子周围面面相觑,认真思考一个问题:付苗苗呢?她们的组长呢?? 于是大家开始在群里艾特付苗苗:“顾昕:苗苗你在哪啊?我们都在楼下了。 组员2:看到回复呀~ 付苗苗:啊,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我现在在外面吃火锅呢。” 组员3:“…?” “组员3: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可以等你一会儿,下周二就汇报了,周一大家都是满课,今天得弄完呀。 付苗苗:嗯,那九点吧。” 顾昕格格外无语,琴房晚上关的早,能不能动作快点,早点讨论完放她去练琴啊!:“组员2:苗苗你回来了吗? 付苗苗:啊,我现在回不来,要不改天吧?” “……”顾昕好无语,但她不想和这位祖宗吵架。回到寝室的顾昕,气得想骂人。 一旁的手机应景的疯狂震动起来:“组员3:苗苗,周二就汇报了,明天大家真的没时间,你尽量赶回来吧,可以再晚一点。 付苗苗:我真的回不来,改天。 组员3:你是组长你知道吗?上周我们就说好了周天晚上讨论,大家都来了就你不在,是你的问题还是我们的问题? 组员3:你忘记了大家都能理解,可是你忘了这是你自己的错吧?更何况你身为组长忘记小组讨论,根本不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是在外面吃火锅?请问你又把这个小组作业放在心上吗?” 顾昕看了一半,内心只想为这位英雄大声叫好!我草!美女牛皮!!够刚!!! 顾昕再定睛一看,这不是付苗苗收留的那个,延迟开学的可怜同学么? “宁夙:就算这样也没有人说你什么吧,我们只是让你快点回来,你说九点,大家就九点在这里等你,现在你又说不来了?能不能负点责任? 组员1:唉苗苗你真的有点过分,大家等你这么久了,你说九点我们等你到九点,你现在又突然不来了。 组员1:你这不是遛我们吗?浪费大家的时间。 组员2:哎呀行了行了大家也就是有点生气,苗苗你确实过分了。你现在在回来路上了吗?什么时候能到?我们再等等你。” 手机前的顾昕暗暗感慨,你们真有耐心,脾气真好。她是懒得吵了,如果按她以前的风格,这会儿已经开始国粹输出了。 “付苗苗:上周你们说周日晚上,并没有确定具体时间,后来确定时间没特地告诉我,所以我的计划表上没有这一项,所以忘记了。 付苗苗:为什么要因为一件不在计划内的事指责我?我凭什么要被你责备?” 小组上方的(6)突然变成了(5),顾昕震惊了。 虽然这位名叫宁夙的美女真的很刚很解气,可是人家也没说什么呀?这付苗苗这就破防啦?搞得跟她们欺负她一样。 这等作风让顾昕不自觉的想起了某作妖人叶子敏,阿门,愿世界和平神经病早日灭绝。 哦对了,特意强调一下,顾昕女士自己也有精神病。她歧视的是神经病,不是精神病。少拿你有病当借口搁这儿耍公主脾气,大家是你同学,又不是你妈,凭什么哄着你供着你? 但是顾昕今天彻底记住了这位名叫宁夙的勇士——头像越粉!怼人越狠! 帅啊!!! 新的问题随之而来,付苗苗是组长,她退群了,她们得选个新组长。很明显,没人乐意接这个活,于是大家在群里扔骰子,谁最大谁当组长。 奇妙的缘分这不就来了,顾昕和宁夙都扔了六。 群里静了片刻,她俩又扔了一次。 还是两个六。 顾昕:“…再来一次!(6)” 顾昕真是无语了,平时没见自己运气这么好,这会儿倒是66大顺了。宁夙扔了个5,顾昕认命地接过了这个烫手山芋,安排好相应工作之后,去找课程助教说明情况了。 “顾昕:老师,我们组换了组长,新组长是我,付苗苗退群了。 助教:啊,刚刚她来和我说过了,说你们闹了点矛盾,她希望能一个人完成作业。那我也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到底怎么啦?” 顾昕:(陷入沉思)聊天记录转发。 助教:…… 助教:嗯…这个情况我知道了,她身为组长确实是有一些问题的,但是付苗苗这个同学呢,她有一些心理问题啊,这个我们没有提前了解到告诉你们,也是我的失误。” 顾昕不知道咋回了,她真的好想说一句:老师,我也有病,但我这个叫心理问题,付苗苗那个叫神经病,两者有本质区别。 “顾昕:嗯…那我们也不知道啊,当时她这个样子,大家就是很生气啊。她如果直接说不来我们还可以做完所有任务然后把ppt啊之类的留给她,但是她先说九点,大家等着她,她又突然说不来了。 顾昕:老师,她有心理问题又不是我们造成的。她有病就可以随意浪费大家的时间是吧? 助教:嗯这个同学行为确实不太妥当啊,刚刚她说,自己准备休学一年,那你们组就不加人了,你们几个明天正常汇报吧。” 顾昕听到付苗苗休学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竟然莫名产生了一点同情。虽然她觉得这位付女士自作自受纯属活该,但是病人终究是病人,谁不希望自己健健康康呢? 顾昕正感慨着,还好她不是这种作天作地的神经病,就在pyq看到了付苗苗女士的大幅度刷屏:“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责备我?根本就没有说清楚! 为什么要针对我要孤立我?就因为我有病吗? 当时她没组的时候还是我让她进来的,她就这么对我吗? 我做错什么了?本来这个事情就不在我计划表上,我就是不知道啊,为什么要责备我?” And so on…短句和小作文结合刷屏,看得顾昕眼睛痛,又无语又好笑。明明是她自己身为组长不负责任、自己答应了八点没按时来、让大家白白等她一个多小时,怎么到了她嘴里成了她们孤立她欺负她了? 哇,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叶子敏和付苗苗两个奇葩,让顾昕对人的不要脸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将付苗苗送进黑名单之后,顾昕给勇敢开怼的粉头像宁夙女士发了条消息:“付苗苗说我们孤立她,说你欺负她。其实就是说了实话而已,你只是干了大家都想的事情而已,不要搭理她。” 宁夙回复的很快:“…?我早就把她拉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怼!都可以怼!感谢在20220301 09:26:05~20220301 23:29: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一起摆烂咯(一) 牛哇!顾昕内心只剩下对这位勇士的敬佩。 本着不打扰别人休息的原则,顾昕坚持到了第二天才给这位勇敢开怼的勇士发消息:“顾昕:付苗苗休学一年了。 宁夙:? 顾昕:是吧,我也觉得她很神经。本来我还有点愧疚的,看到她的pyq小作文,我突然就心安理得了,她还是回家好好休息吧。 宁夙:这个事情呢,我觉得吧,现代人谁没点心理问题,只是严重和不严重的区别。你心理脆弱大家可以照顾你的情绪、多为你考虑一点,但是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是不能用“我有病”这种理由来解释的。 宁夙:…我觉得她休学很好,状态既然差到不能接受任何批评和建议,还是回家好好养病,好了再来。我们对她也没什么恶意,只是不愿意让她混分而已,小组作业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都要出力的。 顾昕:也是,她觉得我们孤立她,那她觉得呗。她这一休学,咱们跟她都不是一届的了。 宁夙:(截图)早上我再pyq挂了个匿名提问箱,她还特意发了两条。笑死,真以为匿名就看不出来是她是吧?” 顾昕定睛一看,付苗苗匿名发的第一条是:你最近有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吗?第二条是:你会愧疚吗。 勇士宁夙给出的答复一次是:没有,爪巴、不会,抬走下一位。 顾昕要被她笑死了:“你知道吗,这种就感觉是,付苗苗想来给你添堵,然后你“嘿嘿”,又踹了她一脚。” “宁夙:我只是陈述事实,大家都是成年人,别总把自己当个小公主。要不是昨天晚上你发跟助教的聊天记录,我知道了她有点心理问题,我就要骂她了。 宁夙:作不作啊我的天呐,她但凡认个错谁也不会说她什么了。还跑来我提问箱找存在感,要不是怕她想不开我就骂她了。 宁夙:希望这位姐姐好好治病,至少精神正常了再回学校,不要总有一些被害妄想症觉得谁都孤立她,大家哪有那么闲。 顾昕:认同。下午就汇报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对一下稿子。 宁夙:现在就有空,你到我寝室来吧,201,我舍友不在。” 顾昕抱起电脑,美滋滋奔201去了。没有付苗苗的日子,爽啊! 宁夙给她开门的一瞬间,顾昕整个人陷入了痴呆:“…你好高哦。” 宁夙无语了:“我们昨天晚上刚刚见过诶。” 顾昕尴尬地笑了两声,她昨天晚上根本没在认真记人! “其实也任务也不是特别多,你昨天晚上发的稿子我看了,和我的有一部分重合了。”顾昕打开电脑,“我就自己合并了一下,你看看行不行。” “我都行。”宁夙大概瞄了一眼,指着自己无所谓地说,“我,过了就行。我们就分一下夸美纽斯、康德、卢梭和裴斯泰洛齐的教育思想就行了,一人两个,你先选吧,我都可以,” “其实…我也是过了就行,但我怕你想卷,我才特意来问你的。”顾昕盯着电脑,呆呆地说。 “…那就我夸美纽斯和康德,你来卢梭和裴斯泰洛齐。”宁夙自觉地分配了任务,将讲稿一分为二,“下午照着念就行了。” “你好佛哦。”顾昕感慨。 “你也好佛哦。”宁夙反击。 顾昕呵呵干笑了两声,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队友,“…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学前教育?” 宁夙正想说什么,宿舍的门响了起来,周子仪回来了。宁夙瞥了她一眼,对顾昕说:“我要去吃麦当当,一起吧。” “好,正好我有会员。”顾昕收好电脑,“那我回去放个东西,你在一楼等我一会儿。” 两个人悠哉悠哉朝麦当当晃悠的路上,宁夙想起之前顾昕的问题:“我不是不太喜欢,我是很不喜欢。” 呜呜呜,顾昕要感动哭了:“我也是!!!” “而且是越学越不喜欢。”宁夙斩钉截铁地说,“之前开会老师还说,以前有的同学啊,本来特别不喜欢,去过幼儿园、上了两年课之后,就喜欢上啦!不要这么着急下结论说自己不喜欢~” 宁夙翻了个白眼:“她指的是转专业五个人只有两个人报名的那种吗?学前教育和特殊教育不是著名学不下去收容所吗?俗称只要你报名,肯定能过。” 顾昕莫名感觉自己被内涵了:“…那个,我就是那两个转来的之一,从数学,确实是学不下去了…” “我转专业的时候对着老师鬼话连篇,说我喜欢小孩子。”顾昕不忍回忆这段过去,“…我都快把自己恶心吐了。” “也有真喜欢的。”宁夙说,“比如刚刚回来那个,我舍友周子仪,她对幼儿园的那个热爱啊,啧啧,我真是敬佩至极。” “那你怎么没转专业走呢?”顾昕有点好奇。 “…没转成。”宁夙拿出手机,给她看截图,“你看我的面试成绩。” “…?”顾昕震惊,在原地杵了好几秒,“二十三…我的天呐,你面试的时候是忘词了吗?” “没有哦。” “那那那…老师问的专业问题你没答上来?” “她没问我专业问题。” “那…你当时哭了?”顾昕开始向着逐渐离谱的方向猜了。 “…倒也不至于。”宁夙被她逗乐了,“她问我艺术课为什么挂科,钢琴绩点为什么只有1.8,我不理解啊家人。” “是啊,如果学前学的很好,那我还转专业干嘛?”顾昕也觉得莫名其妙,“大部分想转专业的,不都是原专业学不下去的吗?” “还是太天真了。”宁夙进行了一个综合性总结,“我大一啊,我啥也不懂,我以为转专业就是看那个,你适不适合对方专业。我也没想那么多,也没去问过别人,哎我真是想抽死自己啊。” “现在我才发现,大一我们班那群卷王,有一半都是为了转专业才这么卷的。”宁夙指着班群上方的数字,“上学期还是32个人,这学期已经变成26了。还是怪我当时太傻太天真,真是什么都不懂啊。” “我这学期刚过来,就要去幼儿园,我一进去,哎呦我那个头疼。”顾昕简直不能更头疼了,“我只想所有课摸鱼六十分万岁好好拉我的琴啊,快放我去教音乐。” “一样一样。”宁夙十分认同,“我只想好好写我的小说、学我的历史和语文啊,快放我去教历史,语文也行。” “哎…虽然我是个摸鱼人,但我也会认真完成任务啊。”顾昕在手机上点好单,顺便把宁夙那份也点了,“可我不犯病啊!以后能不能别让我遇见这种神经啊,这谁顶得住。” “以后遇上这种就私下跟老师说吧,万一人家又搞什么跳楼跳河,明明是他的错,最后还得你负责任。”宁夙说,“早上我们辅导员找我来着,说付苗苗当天晚上自/杀未遂,被舍友发现了。我真是无语啊,辅导员也挺无语的,就说付苗苗要是真出事了我们是要负责的,到时候哪怕她错在先大家都没说重话也是不行的。” “真无语了,意思就是有公主病我还得惯着呗。”宁夙拿出手机,将饭钱打给顾昕,“企鹅有吗,给我加一下,我微信就一付款收文件工具,很少看的。” “终于有和我一样的企鹅星人了!!!”顾昕好激动,“我就觉得微信很难用!她们还老喜欢微信。” “微信达咩。”宁夙说,“我打开那个绿不拉几的标志,就会看到各种班级群小组群,我实在是太不愉快了,我不要用微信和别人聊天。” 呜呜呜,在和叶子敏绝交后,一直是孤苦伶仃人的顾昕,感觉自己找到了组织:“…妈咪,你课表给我来一份?” “妈咪,我刚刚就发给你了,你的拿来。”宁夙看到顾昕发来的课表的瞬间,拿着啃了一半的麦乐鸡发呆,“你这…课也太少了!!!” 我草,顾昕女士的课表,那叫一个松散。宁夙表示十分羡慕。 顾昕沉默片刻:“这学期是挺爽的,可是我…我要三年修完你们四年的课啊!!” “这学期是教务帮我选的课,我也不知道下一届大类培养方案改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就是没有降级!被塞进了大二!”顾昕要抓狂了,“虽然数学系很讨厌,但是人家教务办事效率是真的高啊!也不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教育学部这教务,是什么垃圾啊!” 宁夙在抓狂的顾女士对面,慢悠悠地吃薯条,十分淡定:“习惯就好~教育学部的教务,那骚/操作多着呢。别生气别生气,不然我怕你以后气死了。” “比如?”顾昕有点害怕。 “比如专业必修课名额没开够,选不上,然后你去找她,她说过几天加名额,然后直到选课结束都没开。就我们现在这个儿童发展心理学,3分的必修课,都有人没选上。”要说教务的蜜汁操作,那宁夙可太熟了,“再比如把两门必修课排在同一个时间,你总有一个选不上,后面有一门课调时间了,也不通知,全凭你自己能不能在密密麻麻的选课界面发现。” “再比如我大一挂了音乐基础,追着她问有没有补考什么时候,她让我等通知,到现在也没信儿,再比如…” “好了,可以了。”顾昕绝望地打断她,“从她把我一个免师塞进大类班开始,我就不该对这里教务抱有什么希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感谢在20220301 23:29:38~20220303 18:33: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一起摆烂咯(二) 宁夙和顾昕的友情建立过程,十分神奇且迅速。两人综合考量之后,认为是对学前教育的恨意,促成了她们的革命友谊。 ——虽然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我们平等地恨学前教育。 顾昕除了拉小提琴,还有个技能是画画。她自认画的十分稀烂,但完全不懂美术的宁夙觉得,顾昕画的猫猫特别可爱,是她最喜欢的那种小可爱画风。 顾昕女士听完宁夙的描述,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你知道吗,我这种画风,换算到你们写手界,大概就是那种,自信小写手的水平。” “虽然我不是个自信小画家,我烂得很有自知之明。”顾昕说。 “好的。”宁夙回答,“我不是个自信小写手,我也烂得很有自知之明。” “倒也不必如此谦虚,妈咪。”顾昕瞥了眼她已达八万字的word文档,“你就是拿把刀架我脖子上,我也写不出这么多字来。” 顾昕从相册调出一副神仙水准的画,戳了戳她:“你看这个。” “你画的?好牛哦!”宁夙虽然不懂美术,但看得出这幅非常非常非常好看! “不是,是学妹画的,她叫苗意。”顾昕说,“她才是真正的画画牛逼症,但是她特别没自信,天天说自己画得烂。” 顾昕绝望地趴在桌上:“而且你能看出来,她不是在凡尔赛,她是真的觉得自己画的不好。” “她应该学过美术吧?”宁夙盯着顾昕的手机看了一会儿,“恕我行外人,我只能喊牛皮。” “没有,她自学的,是不是更牛了?”顾昕笑得有一丝苦涩,“她天天喊着自己画得烂,我可怎么活。” “没事儿,你会拉小提琴。”宁夙敷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口安慰道。 但顾昕确确实实被安慰到了,毕竟她的目标原本是当个乐手,后来形势所迫,退而求其次地改成了当个音乐老师。 “说起这个。”顾昕气得牙痒痒,“今天晚上老师调课,我不能练琴了。” “而且是儿童文学。”宁夙精准补刀。 说起儿童文学这门课啊,哈哈,那值得吐槽的可太多了,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这门课的老师姓和,是个很少见的姓氏。个子不高,每天嘴角都像要咧到天上去,笑得过于灿烂,以至于有点瘆人。 宁夙甚至想问问她每天这么咧着嘴笑一天,嘴巴会不会痛。 咳,有点跑题了,说回这位老师的儿童文学课。她的课对宁夙和顾昕这种摸鱼学大师来说,那是相当的不友好。 举个例子,摸鱼人最喜欢的老师是哪种呢?当然是那种不爱点名、不爱提问、喜欢从头到尾自己叭叭叭的啦!但是这位和老师,她这节课喜欢叫前排,摸鱼人们觉得自己掌握了她的特点,下节课早早去抢后排。 结果第二节课她叫后排,摸鱼人们又跑去了中间。第三节课,这位老师又叫了中间,摸鱼人绝望了,所幸待在中间摆烂,你总不能下次还叫中间吧? ——不好意思,第四节课,她真的叫了中间。 她叫你起来,有的时候并不是回答问题。儿童文学儿童文学,自然要搞一些正常人不能理解的东西。比如,声情并茂地朗读儿童绘本,站在讲台上对着全班说“妈妈,你真好!我最爱你啦!” 不知道别人行不行,反正宁夙和顾昕是不太行。 但是命运并没有就此放过她们,在这个调课的不幸夜晚,她们两双双中标了。 宁夙站在台上毫无感情的朗诵着“我变成一只喷火龙啦!”,硬生生把感叹句读成了陈述句。 和老师在一边儿笑眯眯地听着她读完,在宁夙头也不回潇洒地走向座位时,慢悠悠地说:“同学,先别走呀,跟老师再念一遍,你怎么一点感情也没有,这样小朋友可不喜欢哦~” “……”谁要那群小p孩喜欢。 “来,跟老师念~”和老师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不少,扎的宁夙耳朵疼,“古怪国的阿古力很爱生气~今天~一大早~,就被波泰~叮了一个包~” “……”宁夙做不到,谁来救救她。 和老师看她没有反应,以为是自己的情绪不够有感染力,于是她的声音又高了一点:“同学,跟老师念,我变成一只喷火龙啦!” 这位老师还顺便附带了夸张的表情和丰富的肢体语言。 “……”宁夙想死,放她走,快点,地球online删号,就现在。 大概是她的反应太过淡漠,加上台下的顾昕笑得实在太开心。 和老师笑眯眯地冲顾昕招招手:“来这个同学,你们关系不错吧?你帮帮她,你来念。” 宁夙趁机逃回座位,呵,女人,幸灾乐祸遭报应了不是? “老师,我嗓子哑了。”顾昕故意压低声音,试图逃过一劫。 和老师露出了她标志性的夸张表情,对她一番嘘寒问暖之后说:“那你来念这一段吧,正好是一头熊,声音要低一些。” “好…嗯?”以为老师要放过她的顾昕,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和老师先给她做示范,压低嗓子说:“啊,你好烫,你把我的家烧着了!” “……”别的不说,顾昕是真佩服她。一大把年纪了,天天跟个神经病似的在台上跳腾,她自己也不嫌瘆得慌。 顾昕面无表情的念了一遍,可以说是相当棒读。 和老师大概也没想到,她今天翻车的如此厉害,随便点了俩人,就是对学前教育恨之入骨的两个刺头。 “好的这位同学你先下去啊。”和老师的笑有点点尴尬,“看来大家还不是很会用孩子的方式来读绘本啊,我们作为幼儿园教师,一定要学会用孩子能接受的方式给他们讲故事,像刚刚两位同学那样是肯定不行的啊。” 她后半节课讲了什么,两位摆烂人反正是没听,她们开始了手机面对面快聊。 “顾昕:…她有病吧???能不能好好上她的课,这种事情举手不好嘛?我相信卷王们一定非常乐意配合她。 宁夙:…让我死就现在。 顾昕:地球online,删号! 宁夙:删号!这破儿童文学课,我期末评价一定给她最低分。 顾昕:srds我还是要提醒你,我们大三的教学技能训练是必修课,还是她,逃不掉的… 宁夙:…I feel bad,我已经开始想翘她课了家人。 顾昕:我也想,但我觉得,今天我们两应该给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怕是翘不得啊!!!” 她们聊完天抬起头,读绘本这项活动依然在继续,只不过…换了一本。 和老师这回点到了卷王,宁夙和顾昕默契地拿出耳塞,开始往耳朵里使劲捅,但耳塞舒展开来,总归是需要时间的。 于是,尖锐、刺耳、诡异的声音还是窜进了她们的耳朵——俗称夹子音。 虽然她们不喜欢也不能接受这种声音,但还是要为卷王鼓掌。牛哇牛哇,这是念过一次就会想换个星球生活的程度吧! 宁夙捞起手机,光速给顾昕吐槽:“我真的会谢,小朋友真的会喜欢这种声音吗… 顾昕:我也在想啊!就是那种奇怪的大妈大姐姐非要装七八岁小朋友的声音,我真的听着就想yue啊! 宁夙:…我也,而且我觉得很变态,就是如果我有个妹妹,有人用这种声音和她说话,我会想报警。 顾昕:差不多,我虽然讨厌小孩子啊。但是我们不得不说小朋友不哭不闹的时候那个声音软软糯糯的是可爱的!而且是好听的!可是你成年人嗓音就不是那个样子!非要装嫩,真的很难受! 宁夙:…那么客气干嘛,就是夹子音。” 下课铃声响起,和老师看向她们的方向,好像想单独指导她们一下的样子。 宁夙和顾昕十分警觉,将包和电脑胡乱抱在怀里,借着相对靠后的地势,在老师开口留下她们之前,光速冲出教室。 “刚那个上去夹的是不是你舍友?”顾昕记得,那天这个舍友回来了,宁夙才拉她去了麦当当。 “对,全宿舍唯一一个真心喜欢小孩的。”宁夙回答。 “说起来那天,为什么她一来你就拉着我出去?” “因为她有病。”宁夙语气的语气相当恶劣,“你想和一个神经病共处一室吗?” “我不想。”顾昕想起付苗苗和叶子敏,立刻回答,“但我很好奇她的光荣事迹。” “以后有空跟你说。”宁夙拉着她直奔文科大楼,“现在我们得去把学生证交了,你没忘带吧?” “没有,但我真的很不想见到我的辅导员。”顾昕枯萎了,欲哭无泪地对宁夙说,“她真的人很好很温柔,但我欺骗了她。我说我喜欢小孩,她到现在都以为我喜欢小孩,她还知道我家有个妹妹,天天问我跟妹妹在一起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我真的会喊救命,我每天都想把我妹扔出去。”顾昕说,“你感受过美好的周末,早上六点半被小孩哭声吵醒吗?每周末,准时准点,假期每天。” “那你不会周末待在学校吗?”宁夙觉得奇怪,“你们家离得也不近啊,说太远了不想回去完全说得通吧。” 顾昕这回是真的要哭了:“…可是我周末有小提琴课,在家附近。” 作者有话要说: 顾女士真的惨(爱抚)感谢在20220303 18:33:14~20220304 01:54: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一起摆烂咯(三) 老师这种生物,有讨厌的,自然也有讨人喜欢的。 如果是儿童文学的和老师是过年追着你问考了多少分有没有男朋友在哪儿上大学的讨厌亲戚,那中外学前教育史的老师,就是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柔长者。 呜呜,祝老师也太好了。 上课的时候逻辑清晰、有条不紊;从不乱q人,都是自己举手,下课之后找她记录加平时分;语言又生动有趣,时不时还自行吐槽一下学前教育专业和学校,连宁夙和顾昕这种对学前恨之入骨的摸鱼人,都认真听了几节她的课。 浑水摸鱼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期末。俗话说得好,平时不努力,期末火葬场。 宁夙这种整天都在码字和看书的、顾昕这种整天都在画画和练琴的,只能巴巴得指望老师把重点画准确一些,张大嘴等人喂饭了。 和女士呢,基本上是那种,给你一杯奶茶,然后考试让你煮火锅的。既不划重点,也不正经考试,需要你长篇大论写一写自己对儿童文学的理解和认识。胡编乱造宁夙熟啊!于是这门课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复习压力,宁夙怂的是儿童发展心理学,和美丽可爱的祝老师的教育史。 ——虽然老师平时和蔼可亲,到了考试那就不一定了。 这是他们从儿童发展心理学这门课的教授身上学到的真理。毕竟这门课的教授十分年轻,平时相当好说话,但前几天,她发在群里长达十二页的知识点名称,让全系学生叫苦不迭。 坐在祝老师最后一节复习课的课堂上,宁夙和顾昕,只能用瑟瑟发抖求放过来形容。她们这几天背心理学专业名词,已经快背吐了。 “看起来大家精神都不是很好啊。”祝老师笑眯眯地走进教室,“最近背书熬大夜了是吧?” “那我就不给你们增加特别多的负担了啊,我们划重点吧。我划什么就考什么,别的都不用看。” 等底下欢呼声收住了,祝老师又说:“我知道有的同学啊,特别认真努力,肯定觉得这样不公平,想要高绩点。我们这门课是这样啊,平时成绩50%,期末50%,所以认真完成作业和积极回答问题的同学,肯定是能拿高分的。” “我们期末闭卷考试,最后会有两道论述题,这个就是需要大家灵活运用知识,也是完全能拉开差距的,所以想考好成绩的同学完全不用担心。”祝老师等了一会儿,让困得要死的学生们缓了缓,“我也知道我们这个专业啊,被称为收容所,很多同学是不喜欢的。让你一定要学好一个你不喜欢的东西确实很难,换我肯定也不会认认真真学,这个不怪大家。” “但是考试肯定都是要过的对吧,你逃不过,拿不到毕业证可不行。”祝老师好像往宁夙他们那个方向瞥了一眼,“这部分同学呢,你认认真真把我划的重点背下来,过关肯定没问题。” “……”宁夙和顾昕被她那一眼瞄得有些心虚,用电脑挡住脸,开始装死。 “大家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啊,本来呢我们目前的教育制度就存在很多不足,因材施教这一点是非常欠缺的。”祝老师认真地对他们说,“大学专业不意味着一切,你如果不喜欢,不愿意投入精力,那你就只想着毕业。但大家一定要明白啊,你不喜欢不代表你要在学校浪费这四年时光,一定要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作为学前的学生,你以后无论走到哪里,身上都有学前教育这个标签,这是永远甩不掉的。所以无论是否喜欢,你一定要接受这一点。如果不喜欢,你就更要想清楚你要做些什么,以什么为目标。你想离开学前相关的工作,你是不是需要考别的科目的教资?自学外语等等。” “我非常理解部分同学不喜欢甚至厌恶,但又没办法摆脱的痛苦。你们现在叫什么?摆烂?只摆学前教育,别的还是得好好努力的,别真成废人了。”祝老师笑眯眯地结束了她的教导,“好了都醒醒,我们划重点了,划完想回寝室的就回去,有问题的留下问我,今天不讲课了啊。” 呜呜,请全体老师向祝女士看齐! 何苦为难期末周的大学生!何苦为难不热爱这个专业的摸鱼人! 一起在舞蹈房熬夜背书到深夜的宁夙和顾昕,看到待办事项上只剩下一个中外学前教育史时,简直感动地想给祝女士磕头烧香。 哈哈,这期末她们能活下来,必须有祝女士一半功劳。 考完试该做点什么? 当然是吃火锅!吃烧烤!喝奶茶!轧马路!出去玩! 宁夙的机票在五天之后,于是这几天,她和顾昕满淮越到处跑,堪称考试后的报复性消费典范。但玩着玩着,宁夙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顾昕这个本地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要她一个外地人带她玩! “我跟你讲…” 她实在停顿的太过突然,宁夙抬起头,看见原本满脸幸福的顾昕,突然露出了一副仿佛看见了垃圾的表情。 宁夙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只瞥见一个女生离开火锅店的背影:“…她好像刚进来吧,这就走了?你们认识?” 顾昕呵呵冷笑两声,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意味:“岂止是认识,那可太熟了。” “这是有仇吧…”宁夙说,“让我想想,是不是叶子敏?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 “就是她,晦气东西。”顾昕的语气颇有几分要撕了她的意思,“这火锅店脏了。” “诶。”宁夙也觉得无语,“你说我们学校从哪招来这么多神经病啊?好歹也是一985啊。” “末流985罢了,垃圾。”顾昕说,“天天搁那吹学前是什么A+专业,虽然我不喜欢啊,但是A+在哪了?我咋没看出来?是体现在教务拉垮的业务能力和办事效率上吗?” “好好吃饭,你要这样想,好歹我们叶子敏她也嫌弃你,她走了。”宁夙说,“这要是遇见和老师,她不得冲上来非要和我们一桌?” “…你说得很有道理,那还是遇见叶子敏好一点。” 她们心心念念地最后一盘肉总算端上了桌,两人默契地闭上嘴,开始抢肉吃。这时候聊天,那不是傻么? 顾昕回消息的时候,恰巧瞥见有关疫情的消息:“诶,淮越好像又有新病例了,明天要开疫情防控会议呢。” “好像离我们还挺近的。”顾昕说,“你家那边不是管得严吗?还能顺顺利利回去吗?” 宁夙拿起手机看了看相关消息,头瞬间就开始疼了:“嘶,麻烦死了。” “明天开会的话,那风险等级也是明天变更。我去给我妈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改签,我连夜逃走。” 这一年,人们依然没能完全习惯出门必须戴口罩的日子,在地铁口因为没有口罩无法入站的人,每天都有一大堆,其中偶尔还有宁夙的身影。 与它对抗的这一年,人们从手忙脚乱到不慌不忙,但这些工作依旧称不上有条不紊,例如现在。 防控会议还没开,就通知不持核酸检测证明无法登机,立刻让归心似箭的大学生和打工人炸了锅。 许多人的机票就是明天早上的,你让人家大半夜去哪里做核酸?宁夙就是改签到明天早上,试图立刻逃跑的大军里的一员。 若是暑假还好,就像祝老师说的,可以在学前教育摆烂,但不能处处都摆烂。宁夙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如果现在是暑假,她直接申请留校,背上两个月教资,卷死她的同学们。 可现在是寒假啊。 过年对国人来说,始终与其他节日不同。 她想回家。 一小时后,新的通知又把她从地狱捞了出来,行程卡绿色不需要核酸证明,落地在机场做核酸即可放行。但妈妈打电话告诉她,航司的说法是,他们还没有收到新通知,不确定是否需要证明。 宁夙懵了,于是她在凌晨,打爆了所有有关部门的电话。个个都有录音,得到了不需要持有证明的肯定答复。 宁夙连夜打包好自己的行李,直奔机场,一刻也不想在淮越多待了。 她美滋滋坐上飞机,在调到飞行模式之前,给顾昕发消息:“哈哈,爷走了!拜拜了您嘞! 顾昕:(鼓掌)祝贺宁夙女士逃离淮越计划成功! 顾昕:…但是你落地会不会被隔离14天啊,离我们真的好近哦。 宁夙:闭上你的乌鸦嘴,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谢谢。(打人)” 宁夙在飞机美美睡了一觉,直接无意识抵达目的地。一下飞机,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西北还是冷啊!!! 重获新生的手机宛如疯了一般振动起来,宁夙极不情愿地伸出缩在袖子里的手,准备看看她们都说了些什么:“顾昕:我的夙啊!你那是最后一班顺利起飞的啊!!现在机场乌泱泱一片,全被拦住了! 顾昕:真的是逃离啊!!! 顾昕:现在机场都炸锅了!你跑的是真及时啊!” “……”草,真人版大逃亡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疫情滚出地球!!!!感谢在20220304 01:54:25~20220305 00:26: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一起摆烂咯(四) 疫情,这两年的时间过得好快又好慢。 宁夙一回过神,她已经大三了。别人问起时,她总会下意识地想回答,我大二!话到嘴边又发现似乎哪里不太对。 她的大学生活缺了一角,正常生活受到影响。这段随时可能被关在家里、出门必须戴口罩、哪儿也不能去的日子,被人们称作,被偷走的两年。 宁夙根本没有身为大三学生的自觉性,很明显,顾女士也没有。她们只会对着五天早八的课程表想自尽。 “…你知道吗?”宁夙无语看着课程表,无语地说,“我高中同学这学期,做三休四。” “我同学也差不多。”顾昕气得想死,“别人的大三生活:愉快的假期,我们的大三生活:连着五天从早八到晚八。” “还不是怪学前这破专业。”顾昕吐槽,“一个上十七周的课,它就给一个学分,我草我就就没见过这么扣的。” “我看着别人那四分的专业必修课,我羡慕死了。”顾昕说,“我们除了思政类有过四分,专业课最高三分,就两门,一个发展心理学一个教育研究方法,那什么破烂研究方法还是个外国老师,因为疫情回不来,调到这学期上了。” “我的天呐,这课表满满当当,它是想明天上社会头条说学生跳楼是吧?” “真的好离谱啊…”宁夙欲哭无泪,“这和我知道的大三不一样!”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明天会更烂。”顾昕拍拍她的肩,“还是想想一会儿教学技能训练这门课怎么办吧,这可是和老师啊,她不作妖我是不信的啊。” “听学姐说,这门课只需要你把自己当个死人就行,就是那种出了教室谁也不认识谁,直接清除这段记忆,我们没上过这门课。”宁夙翻了个白眼,“听说还要演小孩,如果你演的不好,某老师还会夹子音给你做示范。” 让她们死,就现在。 第一节课,和老师用了个大教室,在上面讲这学期的教学计划。她把全班分成了六个组,到小教室去,每节课每人以幼儿园教师的身份上一节课,内容自定,其他人演小朋友。 但是!!! ——每节课都需要录像,还需要全班同学互相评分,她还会时不时冲进教室,笑眯眯地看着你并给出点评。 Yue~宁夙和顾昕决定坚持自己面无表情的风格。 怎么说呢,卷王永远是卷王,她们好像真的可以不考虑自己的社会性死亡。 她们认真备课的态度、努力模仿老师的夹子音、丰富的肢体语言…虽然理解不了,但真的很佩服。 每每上完这门课,宁夙的情绪都会达到临界点。教学技能训练课程后的宁夙,就是一个一点就着的火药桶。 所幸顾昕女士十分理解她的情绪,每次课后都会拉着她吃点好吃的喝点奶茶什么的,她们本来可以痛苦地相互安慰着度过这个大三上。 ——如果周子仪女士不作妖的话。 徐奕彤和王欣雨都转专业离开了学前教育,说起来很离谱,一个寝室四个人,三个人都想跑,最后只有宁夙一个人没跑掉。 因为宁夙是全寝室唯一一个丝毫没有艺术基础,从而导致艺术课挂科的人。 这天,和宁夙报团取暖的顾昕拎着炸鸡和奶茶来找她一起完成小组作业,一进门,发现宁夙女士的寝室门内侧,贴了一张A4纸,内容如下—— “请学会用钥匙关门!!!谢谢!!!”还在钥匙关门附近加红标粗打了三个感叹号。 顾昕叹为观止:“…你舍友又发疯啦?” “嗯?”宁夙本来没注意到那张纸,走过一看,当场就无语了,“害,事精呗。两年过去谁还记得她的要求,张了张嘴用来出气的。” “她说了就依她呗,现在也不是换寝室的时间,没办法。” —— 宁夙女士这几天又得时刻提醒自己要记得用钥匙关门了。 但是她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过这个诡异的习惯,偶尔还是会忘记。 ——这就是她和周子仪女士战争的导火索。 两位转专业的舍友离开之后,宿舍搬进了一位学姐。每次过道的开门声传来,宁夙会习惯性地喊一声:美女回来啦! 进来的是周子仪,她瞥了宁夙一眼,直接走回了自个的座位。 宁夙仔细想了想,原因大概是中午她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忘记了公主殿下用钥匙关门的要求。 宁夙这个人呢,你如果肯张开嘴跟她好好说,你希望她用钥匙关门,那是ok没问题的,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发消息也行。 但这些方法周女士统统不用,诶,就是玩儿,人家就是要在寝室门口贴大字报。 贴了就贴了,宁夙看到她的大字报,虽然无语,但当天还是拿出手机在宿舍群里发消息:“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我说,不好意思的话就发消息,我这个人忘性比较大,如果忘记了你多提醒我几次,这样我就记住了。我也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啊什么的,所以完全可以放心跟我说。如果打扰到大家了我非常抱歉。” 这也按你要求来了,道歉信息也发了,您这是给谁甩脸子看呢?怎么了你公主殿下金口玉言,大一说过一次的事情大家必须得战战兢兢记到毕业呗?就不能忘呗? ——呸,你是谁啊?? 不乐意好好说话是吧,那我们就用不好好说话的方式解决咯。 宁夙干脆地撕掉周女士的大字报,“嘭”的一声,摔门而去。 说实话,摔门也挺累的,手疼。所以宁夙摔了两三回,还是选择老老实实正常关门了。更何况寝室里还有学姐、旁边还有别人,跟人家有什么关系?你摔来摔去,先不说门会不会坏,隔壁也不乐意啊。 而且,宁夙就觉得很奇怪,周女士睡觉的时候,她会尽量提醒自己用钥匙用钥匙,别吵到她。可大中午的你又没睡觉,你作什么妖呢?! 后来学姐告诉她,周女士是讨厌关门的那个声音。 “……”公主病也是病,得治一下哈。 风平浪静的两天过去了,宁夙拉开宿舍的门,发现寝室门上被贴满了A4纸,具体内容为:“保持安静很难吗!用钥匙关门很难吗!寝室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凭什么不让我睡觉!晚上为什么总要发出声音!用钥匙关门我大一就说过的事情,为什么记不住!” 宁夙不理解了。 她晚上一不跟人打电话、二不外放看视频听音乐,她就是一睡得比她晚的人,正常看看书写写字带着耳机追会剧、喝口水上个卫生间,她怎么就不让周女士睡觉了?! 宁夙懒得搭理她,直接把她的纸扯了,发挥出自己身为写手的强大功底,在宿舍群把周女士从头怼到脚:“我不让你睡觉?请问我晚上和人语音了?我外放了?怎么人家都睡得着就你不行啊?这么娇贵反正你家也在淮越你退宿呗你住什么住。 咋了就你娇贵?你睡觉了全世界都得睡是吧?全宿舍都得向你爹妈学习,你一睡觉窗帘拉上灯关掉全体爬上床? 您自创的奇葩厕所冲水方式,我想请问一下冲的干净吗啊?到时候您又要嫌厕所脏是不是? 啊说起这个,一天到晚嫌弃厕所这儿不干净那儿不干净一直是你吧?屁话那么多你怎么不动手呢?刷厕所的怎么永远是我和徐奕彤啊?现在徐奕彤走了,我一个人刷,也没说你什么,你哪来那么多P事?自己不动手能不能把嘴闭好? 还tm搁哪装受害者小白花,寝室不是我一个人,嗯这话说得好我也送给你。寝室是你一个人的是吧?寝室是你家?退宿滚蛋行不行? 你大一就说过的事情,诶我真是我看见这句话我要笑死了。我大一就说过有事直说我不生气,不好意思你发消息,我还说过好几遍!您第一次贴纸按您要求来了,我还群里特地又说了一遍,你记住了? 别人大一说过的话你是一句也没记住,提醒了你也不改,你就要来自己那套。啊换了你,你说过的我们就得兢兢业业记一辈子是吧?你谁啊你,我凭什么把你的话供起来啊? 啊我辛辛苦苦带来的特产零食,分给你你就给我放到坏,还是之前打扫卫生我给你扔掉的,你自己觉得这合不合适?不吃你当时能不能说不要! 啊我妈觉得你们家在淮越,提前来帮我们收拾宿舍也挺辛苦的,给你们家寄点水果,跟你父母都说好了,我就跟你说一声明天到了让你妈开车过来不然你拿不回去。你当时咋说的,啊我爸妈很忙的他们没空,哪有这么闲干这些事情。 你从头到脚就写了作精俩字,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是吧?要是你睡觉了我在下面外放、跟人聊天,啊那是我的错,作息时间不一样本来就很正常一个事情,你睡眠差是我造成的吗?我是你舍友我tm不是你妈! 还有你那个独创的钥匙关门,我问遍了所有寝室,没一个是这么关门的。人家一脸懵逼问我用钥匙咋关门,我想是啊我第一次听说我想的也是钥匙咋关门。 稍微有点动静就醒睡眠质量奇差那叫神经衰弱你该去精神病医院治!搁寝室发什么疯! 公主病也是病得治,过不了集体生活你tm就滚出去!寝室是互相包容不是大家都按你的节奏你的习惯来,少把你那套公主脾气往我身上使!” 宁夙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解气,于是补上一句:“给爷爬!爱住不住,不住滚!” 作者有话要说: 阿门,公主病滚出china ps:微博发一下我大三上课表,好奇的可以去看,真的很致命… 感谢在20220305 00:26:59~20220306 00:28: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YUSI呀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一起摆烂咯(五) 宁夙女士一怼起人来,喜欢截掉头像发pyq。也许是这段聊天记录实在太好解码了,许多人私信问宁夙是不是周子仪。 宁夙一旦开怼某人,那是半点情面也不留的,于是她统一回复:就是你们想的那位。 在一番pyq轰炸之后,宁夙最终以一篇小作文收尾:“大家不用问了,就是你们想的那个。在这里我声明一下,我不认为自己做的完全正确,也不建议大家学习,这只是我的性格和方式。 第一,我想对这位同学说,要求别人做任何事情之前,你首先要自己做好。例如你希望大家记住你大一说过的话、尊重你的习惯,那你就要记住别人说过什么、尊重我的习惯和交流方式。 第二,我不止一次的说过,我非常不喜欢贴纸这种方式,它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但你置若罔闻,那么你就没有资格指责我,不按你的要求做。并且贴大字报这种方式,无论在哪朝哪代都是相当不雅观的方式吧?虽然我不是什么高雅的人,但您这种一向把自视甚高的,是不是需要稍微注意一下?这种呢,我国古代叫做檄文,是宣战,不叫沟通,有空多读书。 第三,我希望这位同学记住,你是住在寝室,不是城堡里。我没有义务一定要包容你。请你收敛一下被爹妈惯出的公主病,实在受不了你就走读吧。总不能每次你要休息全世界都得休眠。 第四,现在手放在你的鼻子上,往下,摸到什么了?对,嘴巴,真聪明。人类长了嘴是用来交流沟通和解决问题的,不是放那给你出气用的。如果你是在不知道自己长了嘴是干嘛用的,我现在告诉你,它是说话用的。 第五,舍友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有话不说只能让你自己更难受,对我没有任何影响。以后也是一样,你不说,那我就是不知道,不爱张嘴,你就忍着。 最后,我必须跟你说明一点,我从来不是因为你那些奇怪的要求而和你闹掰。我讨厌的是你双标、公主病、拒绝沟通。另外,厕所卫生你自己不爱打扫,你就少一天到晚叭叭叭的嫌弃,不干活还那么多P事。 既然是公主殿下就回去住城堡吧,别来民间体验生活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希望大家也别再问我了。” 看着宁夙噼里啪啦打出一偏小作文的顾昕瞠目结舌:“…我的妈呀,你打字也太快了。而且写这么快逻辑也没崩,这就是写手的力量吗?” “主要是我想这样怼她很久了。”宁夙终于舒坦了,“所以不能算是即兴写作,属于是预谋已久。” “公主就是觉得,你是不愿意接受她那些奇怪的规矩。”顾昕翻了个白眼,“其实人家的点根本不在这,好好说话,用钥匙关个门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是这样的。”宁夙点点头,“我就烦她那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啊,我忍着你我让着你,我好伟大!你居然察觉不到我在忍你!你真不是个东西!”顾昕拿出了淮越的腔调,学得十分灵魂,“yue,最讨厌这种自我感动的。” “我刚刚突然想到一个很灵魂的问题…”宁夙说,“她这么怕吵,没睡觉都嫌关门声音大,她是咋在幼儿园活下来的?” 顾昕噗嗤一声笑出来:“寝室限定怕吵。” “真的是,搞得跟谁欺负她了一样。”宁夙无语了,“真的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能作的人。” 顾昕戳了戳她:“…你看手机,有人回复你。” “谁?”宁夙解锁的间隙问她,“公主吗?她下场和我撕?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她能吵过我?” “不是她,是她闺蜜。”顾昕掩面,简直不忍直视,“…和她有什么关系,两个人吵架,在你认识对面的情况下,身为朋友不下场这不是基本的吗?” “是啊,要是叶子敏和你怼起来我肯定帮忙,我又不认识她。要是认识的话,你俩吵你俩的,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宁夙看到了pyq上方有个红色的小3,“先让我看看公主的朋友说了什么给殿下洗白!” 公主殿下的闺蜜回复如下:“宁夙,你这种反正我不要脸,所以我不让着你了的态度真的很过分。她为了寝室和睦已经很忍着你让着你了,你不要太过分。 在别人睡觉的时候用钥匙关门(轻手轻脚轻言轻语)是做人的基本道德,我不指望你能明白,但我也劝你不要阴阳怪气,但至少别把自己不愿意遵守的没素质当成理所当然。她给你面子一直让着你,我不要面子的,也不打算让着你,你这种行为真的太过分了。你爱住就住,不住就走,何必让一整个寝室受你委屈。而且我现在这样说话已经很客气了。” “…好一个精准回旋镖。”顾昕看着公主闺蜜的大段文字感慨,“我一时竟不知道她到底在骂谁。” “何必让一整个寝室受你委屈,说得好啊,鼓掌。”宁夙啪啪啪鼓掌,“建议公主全文背诵,她不会到现在都以为之前的舍友很喜欢她吧?小徐对她不满意可比我早多了。” 宁夙决定和公主闺蜜也掰扯掰扯:“首先,我长这么大没听说过用钥匙关门这么奇怪的传统美德。其次,她睡觉我没有跟人说话,也没有外放,我只是正常的在生活,她受不了是她的问题,这边建议您陪她去医院看看。 宁夙:另外,如果公主殿下能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到底在哪,并且明白我今天跟她吵架的原因根本不是到底用不用钥匙这件事。她能认识到自己的哪里做得不对吗?能的话,道歉。那我也跟她道歉,以后我们就仅仅是同住一个屋檐下而已。 宁夙:但很明显她不太能,因为你的朋友双标、自以为是、令人作呕。天天嫌弃厕所自己不动手、把别人给的东西放坏,这可都是她干的事。你不如去问问她,是不是真的问心无愧,像你看到的那样是朵小白花? 公主闺蜜:寝室卫生做了一定要说出来才是做了吗?她把别人东西放坏是不对,你做的就对吗? 宁夙:笑死,厕所脏成那个样子,但凡你动过手,有眼睛都不会看不出来。我没说我做得对,但是她既然觉得自己没错,那我们就用她喜欢的方式解决呗。还有,我忍她忍的也很辛苦,要不要给我也发个辛苦忍耐勋章? 公主闺蜜:我不想和不讲道理的人浪费时间。 宁夙:我也不想和自欺欺人的人浪费时间。” 抱着手机围观全程的吃瓜群众顾昕:“…这叫什么,说不过就跑?” “不是,我怎么感觉,她是真的觉得你欺负她朋友了?”顾昕不理解了,“公主跟她朋友咋说的?怕不是说你每天晚上跟人连麦、外放,声音超大。哎呀我们寝室那个宁夙,天天晚上不睡觉和人聊天,还外放看视频,吵得我睡不着~” “肯定是这样啊。”宁夙把手机扔到一边儿桌子上,“不然怎么让人觉得她是朵无辜白莲花呢。” “幸好我舍友都是小天使。”顾昕拍拍胸口,“…要是我遇上公主我得抑郁加重,我可没你那么好的心理素质。” 顾昕看了眼宁夙的手机,默默补上一句:“…还有口才。” “我只会被气死。”顾昕绝望地趴在桌上,“妈咪!教教我!怎么怼人啊!” “我在那破寝室我都要待抑郁了。”宁夙快烦死了,“…现在也不是调寝室的时间,以后还得抬头不见低头见。怼是怼爽了,以后在寝室尴尬死了。” “嘿,这有什么尴尬的。”顾昕开始坏笑,“反正都撕破脸了,你以后晚上就该干嘛干嘛啊。诶我就不带耳机,我就聊天。诶,我就不用钥匙关门,我就正常厕所冲水,诶,我打字就要用键盘,你不是有个青轴的吗?拿出来!往死里敲!吵死她!” “倒也不必。”宁夙瞥了她一眼,“寝室还有学姐呢,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宁夙的手机又疯狂地响了起来:“…我其实还挺希望公主来和我对线的,毕竟小作文哪有直接骂她解气啊。” 是徐奕彤发来的消息,这位转走之后没退宿舍群:“你和她吵啦?别搭理她,以后不就free了,该干嘛干嘛。真以为大家都很喜欢她吗?小公主谁乐意伺候。 宁夙:她到现在还觉得你特别喜欢她呢。 徐奕彤:…真是能给自己脸上贴金呐。” “我还是觉得今日最佳,公主闺蜜的回旋镖。”顾昕一想起来就好笑,“真的太精准了,刀刀致命。” “反正我和她翻脸了,难受的是她,不是我。”宁夙说,“她今天早上特意摔门走的,我就寻思,你能吵到谁啊?那时候我早醒了。现在就是我能吵到她,她吵不到我。诶,气死她。” “不过我今天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顾昕一本正经地说。 “嗯” “不要和写手吵架。” “…?”这是从何而来的感想? “因为你不仅吵不过,你手速还跟不上,只能被单方面碾压。” 作者有话要说: 呱唧呱唧。 还是建议大家,如果你朋友和你认识的人吵起来了,在你认识对方的情况下不要下场帮忙。 说白了,朋友和你倾诉的时候,是带了个人情绪的,你并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怎么样。除非你不认识,那随意。感谢在20220306 00:28:48~20220306 23:21: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一起摆烂咯(六) 好好的宿舍生活过成这个样子,宁夙属实心烦。事实证明,哪怕是不太要紧的人际关系,也会对你的心情造成影响。 宁夙不太在意公主殿下的心情,她该干嘛就干嘛,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但每次一回到寝室,都能对上公主一张快拉到地上的臭脸,心情真的不怎么样。 而且公主最近喜欢上了摔门,试图烦她。怎么说呢,宁夙虽然不用钥匙,但她从不摔门,她完全不能理解公主殿下的行为,不过—— 摔就摔吧,反正吵不到她。 然而烦躁的心情严重影响到了她的状态,好巧不巧,除了令人讨厌的学前教育,宁夙有一门课,叫做英语畅谈中国文化… 每天要用英语翻译什么天法地地法天道法自然、什么尊师重道克己复礼、什么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宁夙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专业名词,背又背不下来、不背吧…你半个字也写不出,完全无法直译,更没办法胡编乱造。 烦躁的宁夙拨通顾昕的电话:“下课了吗?我好烦,陪我去吃火锅。” “行啊,我带个人呗。”顾昕说,“就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苗意,她本来约我晚上吃饭。” “我没问题,但画手会不会有点小社恐,她愿意跟我一起吃饭吗?”宁夙问。 “她最近画漫画,大纲写不出,听说你是写手,早想拉你吃饭了。”顾昕那边噼里啪啦收拾东西的声音传来,“十分钟之后学校正门见啊。” 三个人围在咕嘟咕嘟的火锅面前,清一色得愁眉苦脸,宁夙叭叭叭地吐槽了一会儿公主,又叭叭叭地吐槽了一会儿英语课。不一会儿又跑题到了转专业没成功,多么讨厌学前教育的话题上。 猛倒苦水的宁夙突然发现对面的苗意,用一种同病相怜的眼神看着她。 “…原来我们三个都这么惨。”苗意把火锅里煮着的牛肉捞进碗里,感慨道,“我们平等地恨学前教育。” “有故事。”宁夙咬着吸管,“展开fofo。” “我,从小喜欢美术,但是从来没正经学过。”苗意说,“我们家家庭条件是真的供不太起,跟顾昕那个有钱养二胎没钱供艺考还是不太一样的。” 莫名躺枪的顾昕:“……” “但是我又想学,我就说你们给我报个班,我学点皮毛剩下努力自学也可以,他们还是不同意,为了学美术这个事情我们家就从高一吵到我高考。”苗意戳了一下宽粉,发现它还没熟,于是放下了筷子。 “高考的时候呢,我爸妈希望的去海关学院,比我分数线低了三十多分。但是我这个人很讨厌规则严格的地方,我就很不愿意去那个军事化管理的学校。”苗意顿了顿,表情十分懊恼,“然后我就来了这个学前教育,免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属于自作孽不可活。” “话不能这么说。”顾昕反驳,“本来现在的制度就是要学生一直全知全能什么都要学还得有才艺,高考一结束,要你在对大学专业完全没有了解的情况下选择发展方向,毕业了又要你在对相关职业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选择以后的生活。” “如果你不选,就会被别人甩掉,你就会没有工作上不了好学校。”顾昕说,“我觉得这就很扯,这种信息严重不足甚至偏颇的盲目选择,能有几个人成就美好人生?” “就算你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依然会被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限制。”宁夙叹气,“我有个同学在汉语言特别痛苦,还有个同学在历史特别痛苦。我就想说让我去啊!她俩还有一个喜欢小孩的,我寻思我跟你换啊!” “可能是我偏激吧。”宁夙有点郁闷,“这个制度真的很扯,从调剂到转专业。” “害,我进了学前之后,我就发现我不喜欢。我就一直找转专业的办法,但是出不去。”苗意绝望地拍桌,“所以我就努力尝试,让自己爱上小孩。事实上我可以接受这些孩子,但我觉得我没办法教育这些孩子。你让我陪小孩玩玩还可以,让我教他们你真的是在为难我。” “然后大一的时候呢,我进了学校合唱团,并且在那里遇见了某个晦气东西。”苗意摇摇头,“这个叶子敏啊,是真晦气,不说她了,吃饭。” “所以你从来没学过美术?”宁夙发自内心的感到震惊。 “对啊,家里不让。”苗意耸耸肩,“我都是自己自学的,pad数位板什么的都是自己买的,我妈为了不让我画画都减我生活费了。” 顾昕默默补充:“…但她稿价不低。” “那确实,要挣生活费的嘛。”苗意笑笑,“如果不是怕自己饿死,我真的很不想接稿,我只想研究美术知识,提高自己渣到离谱的画技。” “……”宁夙和顾昕双双无语,她那叫渣!简直是牛爷爷! “说起来,我最近大纲写不出,我老想往里面加东西。你平时写文,大纲都怎么写?” “我?手写的电子版的都有,想往里面加东西不是很正常吗?”宁夙回答,“你大纲只要有个基本的轮廓就行,细节慢慢补充,自己记录下来别写着写着忘了就行。” “学前啊!我恨啊!”顾昕拍桌。 将苗意送到遥远的宿舍楼下,宁夙和顾昕在学校里散步。他们为了蹭大学生折扣,吃完饭已经大半夜了。 但两个学前痛苦人明显不想回去睡觉,于是在痛苦的校园里边遛弯边聊天。 “当时学校录取的时候,我们那边一共六个人,是一模一样的分数。”宁夙将手缩进袖子,“我有时候就会想,我如果多考一分,就一分,我是不是就不用被调剂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去学历史去学中文了。” “或者说高三的时候,我如果数学课少犯一次困、多做一张卷子,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宁夙吸吸鼻子,她莫名有些想哭,“这话听起来可能挺自恋的,但有些在历史系在中文系的同学,我真的觉得她不如我啊。喜欢学前的人在中文挣扎,喜欢中文的在学前走不了,什么事儿啊都。” “我刚刚看到这个调剂结果的时候,我还在想,没关系,我还可以转专业。那时候还以为转专业一定是公正的,只要我历史好,只要我证明自己适合学这个我有能力学好它就一定可以。谁能想到老师追着你问艺术课为什么挂啦?钢琴为什么弹不好?” “我没基础啊!钢琴老师一问,啊班里都学过都会,她就不讲了,她就觉得大家都会,一上来就弹对我来说那么难的曲子。” “但其他同学觉得不难,她问的时候争先恐后地喊没问题,我一个人说不会的声音她压根听不见。然后越讲越快越讲越难。” “本来这日子就够难过的了,还能遇上付苗苗和周子仪这种奇葩。”宁夙看着桥下的河,对顾昕说:“我有时候真的在想啊,这河里水冰不冰,跳下去的话多久能淹死我。” “你只是想想,我之前付诸实施过。”顾昕长叹一声,“你说我爸改我志愿的时候,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真的不知道他女儿喜欢什么吗?我明明可以高高兴兴地上大学,现在痛苦成这样。” “他们只会说啊我是为你好、啊你喜欢的那个有什么前途、啊你一天到晚不务正业。”顾昕撇撇嘴,“他们真的很喜欢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把自己的那套思想强加在你身上,丝毫不考虑你的感受。” “我说我学不下去了,你为什么要改我志愿!他居然说我问过你啦,你同意啦!这么大的事情,他就不能完整的问我一遍?甩锅的一把好手。” “还有什么,别人都能学就你不能、人家都么心理问题就你有,这么脆弱的?你自己心理素质不行还要推锅给父母是吧?数学怎么啦?有什么学不了的?”顾昕冷笑,“我没试图去死之前,他天天这么叭叭。” “我说难听点本来就是他害的,有脸搁那叭叭。”顾昕半趴在栏杆上,“…永远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永远觉得他一定是对的、他替我选的一定是最好的。” “我真的好烦这样的态度,我学什么以后干什么,那每天要过这种日子的都是我!”顾昕火了,“能不能不要把自己的意愿加在我身上!” “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把我往地狱里塞,塞进来了发现,啊我女儿好像真的不行。”顾昕舒了口气,将自己的火朝下压了压,“又不肯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永远觉得是我不能适应我心理脆弱。” “就算是我脆弱又怎么了!我本来就可以不在这里!我本来可以不用忍受这些折磨!” “好想重开喔。”宁夙开始胡言乱语了。 今晚天上有稀疏的几颗星子,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要是重来的话,我甚至不想在淮越上高中。”顾昕做了个呕吐的动作,“不想看见叶子敏,也不想看见某些虚伪的老师,最好也别让我看见我爸。” “虽然他是我亲爹,但有的时候,真是替我妈不值。” “能重来就好咯。”宁夙无奈地笑笑,“可惜不能,我们回去吧。” “还有将近两年要熬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我马上要重开了才给大家解锁学妹这件事》感谢在20220306 23:21:18~20220307 20:06: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兮涵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文科初体验(一) “宁夙!起床!要上学了!” 宁夙女士被巨大的喊声吵醒,翻了个身用被子闷上脑袋:“…我今天没早八。” “你说什么?”喊她的人好像没听清,声音从很遥远地地方传来,“快起床!你要迟到了!让爸爸开车送你去学校。” “……”宁夙好烦躁,舍友为何如此认真负责的叫她起床。 她伸手去枕头下面摸手机,想看看时间,找了半天也没能摸到不知道被自己扔在哪儿的手机。宁夙暴躁地起身,将枕头扔到旁边,傻眼了—— 她手机呢? “妈呀!”宁夙一声尖叫,“姐妹们我睡个觉怎么把手机睡没了!它不会是掉下去摔了吧!” 宁夙赶紧爬起来,准备爬梯子的时候,发现拖鞋—— 近在咫尺。 宁夙陷入了沉思。 “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睡糊涂啦!” …怎么这么像她亲妈的声音。 “你上高三呢,哪来的手机?想得美!上大学了我再给你买。” “快起床啊,今天喝豆浆,给你放糖了!” 宁夙定睛一看,这不是她家吗草!还真是她亲妈的声音!宁夙女士坐在床边一脸痴呆,右手慢慢地慢慢地挪到左手臂上,狠狠一把掐下去—— 嘶,疼。 “妈。”宁夙抱着碗,小心翼翼地试探,“…我最近特别烦数学老师。” 她妈白了宁夙一眼:“你不是最喜欢数学老师吗?你数学学成那个破样子,怎么现在知道害怕她啦?还喜欢人家,丢不丢人。” …很好,是她亲妈,鉴定完毕。 宁夙正在努力接受一些事实,去学校的路上格外安静。 父亲可能以为她心情不好好,叭叭的跟她絮叨起来:“这都高三啦,要努力复习,有很多人都是高三追上的。” “你那个数学啊,唉我对你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就过一百分,不难吧?”她爹叹气,“不及格也太离谱了,一百五的卷子你考八十几…” “你说你语文啊、英语啊、文综啊都学那么好,天天被数学这么拉后腿。” “多分点时间给数学,高考可不能数学不及格。” “……” 本质是个大学生的宁夙听得心烦:“…好好开车吧你。” 她爹不理她,继续自顾自地说,宁夙嗯啊哦敷衍过去,背着沉重到可以压垮她的书包冲进学校—— 她多久没背过这么重的东西了!草!高三学生的包那是给人背的吗! 宁夙高三一年,一直和颜怡萱同桌。她准确找到了熟悉的教室,但是在不知道自己该坐哪。于是宁夙开始努力回忆自己的前后桌,认人找位,老老实实坐下了。 好奇怪哦,颜怡萱高中来的很早啊? 宁夙戳戳前桌的同学:“小颜是出去了么?一般这个点她早就到了。” 前桌同学看起来懵懵的,可能是没睡醒:“小颜是谁?” 宁夙眨巴两下眼睛,突然有点没把握:“我…我同桌,颜怡萱。” “你没有同桌啊…”前桌同学呆呆地望着她,回过神来立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愁眉苦脸地说,“你也没发烧啊。” “颜怡萱是隔壁班的啊,那个在平行班考前五十的。”前桌佩服地说,“之前让她调来我们文尖,人家不乐意,太牛了,我天天扒着尾巴不想出去,人家死活不乐意进来。” 前桌认真地感慨:“这可能就是人和人的差距。” 宁夙傻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回到过去改变命运,怎么…这过去复刻的还不是很完全。她的好闺蜜颜怡萱啊!!!怎么就成隔壁班的了! 宁夙又掐了自己一把。 ——还是好痛,她真的没在做梦。 宁夙望了一眼黑板最右侧抄着的课表,好家伙,今天连着四节数学课… 谁能来救救她。 她思绪四处乱飞的时候,前桌拍拍她的肩,用极其同情地眼神看着她说:“你昨天没来,但昨天来个了转校生,是淮越人,就坐你旁边,你自求多福吧。” 宁夙呆呆地看向旁边的位置,做了个抹自己脖子的动作。宁夙绝望地趴在桌上,发出哀嚎:“别呀!!!” 可千万不能是周子仪那样的呀! 前桌被她激烈的反应吓到了,安慰般地摸摸她的头发:“接受现实吧少女,不哭不哭。” “我没事。”宁夙挥挥手,让她转回去,“学你的习,我一个人静静等待命运的宣判。” 前桌爱抚着她的头发:“…我觉得她还行,事情不是很多。当然也可能是第一次见面,暂时还披着羊皮。” —— 顾昕是正儿八经的全程懵逼。 “手机和给你租的房子的钥匙。”他爹把东西塞给她,“地址发你微信上了,就在学校旁边。” 顾昕一脸懵逼地接过钥匙和手机。 “我们下午就回去了,你和新同学好好相处。”她妈咪嘱咐道,“…我听人说这边英语很简单,你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数学和政史地都很难的,哎呀你那个数学政治历史…” 嗯,很好,她好像还是文科,顾女士绝望地想。 “哎呀她昨天都去过了,不是说新同学都挺友好吗?”她爹说,“以前高中那些破事你就别想了,在这边好好学习。文科嘛,多背背,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们后头在说些什么顾昕没听进去,她满脑子只有两个大字:完了。 文科啊!历史政治,让她死吧!虽然顾昕真的很想重开…但不是重开学文科啊,呜呜,根本不会。 不过这个学校的名字有一丝丝眼熟,宁夙和她提起高中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嘿嘿,让她来瞅一瞅,宁女士高中什么样。 走进学校,顾昕站在教学楼前傻了眼—— 完蛋了!爹妈说她昨天来过,所以没告诉她她在几班!救命! 教学楼前背着书包往教室冲的学生越来越少,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马上要迟到了!高中迟到!会被骂会被罚站的! 顾女士的内心饱受煎熬。 她想动一动自己的肩膀,瞬间被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压垮,真是好tm重的书包,不愧是高三的包。 对哦,书包。 顾昕找了个台阶,卸下沉重的书包,在里面找自己的练习册和作业本。 高三七班,很好。 可是新的问题随之而来,这个高三七班,它在几楼呢?这个楼的结构,好像是那种半层半层的,以楼梯为界,半层向前、半层向后。 真的很个迷宫。 顾昕半层半层找,等她终于到了班门口,发现看上去十分温和的班主任正在门口等她。 “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顾昕老实地认错,“…我实在找不到路。” “你是顾昕吧?”笑眯眯地女老师迎上来,“没关系,我们教学楼本来就有点绕。” “我姓张,是七班的班主任,你先跟我进去作个自我介绍。”女老师拉开门,示意她进去,“昨天你来的时候快放学了,我家里又有事,所以没让你做自我介绍,你先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同学们我们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家欢迎她加入我们班。”等鼓掌的声音渐渐平息,她接着说,“我们请这位同学作个自我介绍。” 又到了顾昕最讨厌,但逃不过的自我介绍环节:“大家好我叫顾昕,额,从淮越来。” 非常简短的自我介绍,台上的宁夙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不过顾昕好像没往这边看。 “啊…好,我们再次欢迎新同学。”女老师拍拍她的肩,指向教室后方,“你同桌是宁夙,还认识吗?记不记得自己坐哪儿了?宁夙,举个手让顾昕过去!” “……”老师,其实不用举,这人她熟。 短暂的课间到来,顾昕不住地偷偷瞟自己的同桌,满脑子都是:她重开了吗她重开了她重开了吗,我直接问她会不会显得我像个精神病万一人家就是高三呢,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怀着同样想法的宁夙,小心翼翼地戳戳她:“…你家有两只猫?” “嗯。”顾昕凑近她一点,小声问,“你数学经常不及格?” 宁夙看了她一会儿,说:“学前教育?” “垃圾专业。”顾昕接得非常之迅速。 很好,达成共识。 “什么情况啊?”宁夙问,“前一天晚上说想重开第二天美梦成真?那怎么还直接给你开到我这儿来了…” “可能。”顾昕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因为我昨天晚上说,重来的话,我甚至不想在淮越上高中。” 宁夙认真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她想到了另一个严肃的问题:“…你学得了文吗?这儿可是文尖班,我高考进淮越师范的成绩,是我们班倒数第十。” “我来拯救倒数第一的。”顾昕翻开宛如天书的历史练习册,“结合材料一及所学知识,指出汉代儒学与孔孟儒学的不同,并概括宋代理学在哪些方面对儒学有所发展…” “这都什么玩意?”顾昕真情实感地裂开了。 宁夙凑过来看了一会儿,拿笔圈出材料一的几个位置:“这几个地方是答题点。这道算简单的,后面有那种12分小论文、还有些你觉得自己根本没学过的,那个才头秃。” “…历史能考九十分的女人不配说自己头秃。”顾昕说。 “呵。”宁夙冷笑,“但我数学只能考八十多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嗯,本来我收到一条评论,但是现在它自己消失了,我不知道是你主动删除了还是晋江吞掉了。但既然我看到了,这一章我一定要立刻发出来,为了给你看作话。 刚好这一章我们要重开啦!我就和大家唠几句,不想看可以跳过哦~这位可能主动删除了评论的宝贝,希望你能认真把作话看完。 嗯…我不知道多少人能想到前16章都是纪实文学,这是我和闺蜜还有学妹糟糕透顶的生活,闺蜜还跟我开玩笑说,可能我们的生活太烂了,大家都不会想到前16是个纪实文学。我说是啊,如果不是我生活中真实遇到,我写小说都不敢一下子写三个神经病出来。 我呢,以前每天都很痛苦,真的特别痛苦。高中选择文科,是我半威胁半哀求才如愿的,后来又被调剂,进了不喜欢的专业、两次转专业都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拒绝。说实话我基本看不到希望,我那段时间很想一死了之,所以我没资格劝你乐观向上,劝你看开一点。 因为生活呢,它本身就比小说还要魔幻,那种对现在、对未来的无力感,觉得自己生活无意义、恶心,每天看到车就想上冲,看到河就想往里跳,每天都觉得自己是个废物的感受,我曾经也有过,我很理解你。 到今天,我也对自己的未来充满迷惘,不知该怎么改变,好像我要进入幼儿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但是我遇到了闺蜜呀~那个陪我一起摆烂的顾昕hhh,还有签约之后每天码字、看评论,这是我热爱的事情。 每个人的生活是不同的,我没办法感同身受的安慰你,但是我可以祝福你身边的人理解你包容你、希望你早点遇到你的好友,早点找到你喜欢你热爱的事情。 哪怕生活糟糕透顶,也可以找到一点点好好活着的意义。 至少我永远爱你,谢谢你有耐心看过我的文字、看过我的生活,啾咪~如果是我瞎猜自己搁这儿乱想,那最好啦~希望大家每天都开开心心感谢在20220307 20:06:57~20220308 17:22: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文科初体验(二) 宁·数学只能考八十几分·夙在随之到来数学课上迎来了命运的审判。高挑漂亮的女老师站在讲台上,给她们讲导数。 “f(x)……,求导联立,求k值,现在做。” 宁夙、顾昕:二脸懵逼。 顾昕是因为课本不一样,从来没学过导数、宁夙是纯纯已经忘干净了,大学两年过去,谁还会做这玩意? 但宁夙勉强还能求个导,毕竟大一高等数学C,她全凭微积分混了个60。 她俩不会做,又不敢撂挑子发呆,于是在纸上写字聊起天来—— “顾昕:我没学过这个,你会吗?借我copy一下。 宁夙:只会求个导了…我连那个三角德塔等于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昕:…这重开了个寂寞,我们连某垃圾师范的学前都考不上吧。 宁夙:瞎说什么大实话。你还是先想想月考咋办吧,我高中这破学校每个月都有一次大考,公开排名的那种,不过月考文尖班不轮替,季考和期中期末才轮换。 顾昕:…哪来这么多考试。 宁夙: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数学本来就差,考个五六十分也不奇怪,但是我文综语文没退步!经历了淮越英语的毒打,这边英语我也不担心。 宁夙:但是!顾昕女士!你、要、完、蛋、了!” 顾昕好绝望,顾昕想死。 “宁夙,全班只有你这道题做错了。”数学老师突然q她,“这个类型都讲过多少次了!全班都没问题了你还错!你那个文综语文年级前几名,数学你但凡考个三位数!” 宁夙深深感受到了来自老师的恨铁不成钢。 呜呜,宁夙很喜欢数学老师,可是有的东西,它就是不进脑子。 今天的历史课讲作业,历史老师的风格一向是让大家来讲,一人一道,他补充。 顾女士逃不过这一劫,她认认真真数了数前面的人,找到了自己要讲的选择题,将练习册推到宁夙面前:“…妈咪,救救,帮我写解析。” “你不如直接说你不会。”宁夙小声回答,“不然老师觉得你行,对你寄予厚望,然后你啪叽,历史考个三十分,那多尴尬。” “他人很好的,没关系,你就说不会。” 顾昕被她说服了,老老实实站起来:“老师,我不会。” 历史老师愣了一下,笑眯眯地说:“你就是新同学是吧?没关系啊,你同桌历史特别好,没事多烦她,直接问她要笔记要资料也行。” 宁·曾经被迫给全班分享自己总结的重点清单·夙:“…?” 哼,毕业一定要敲他一笔版权费。 英语课上,顾女士扬眉吐气大杀四方,下课却发现宁夙捂着脸,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你怎么啦?”顾昕问,“眼睛不舒服?” “沈老师盯上你了,你完蛋了。”宁夙满脸写着同情,“她是蝉联三届的学生最害怕老师top1,与第二名的差距相当之离谱,可谓一骑绝尘。” “…你不早说。”顾昕好后悔。 “我哪能想到你这么积极回答问题…”宁夙好冤枉,“说好的摆烂人摆烂魂呢?” “我tm憋屈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英语课!我容易吗!”顾昕裂开了,“说说,这老师都有什么壮举。” “她?经常抓你去做免费劳动力,给你单独加作业天天喊你去她办公室之类的。”宁夙回忆了一下,“而且你不觉得,她英语的语音语调很奇怪吗,就是非常的刺耳,很难听。” “的确。”顾昕说,“不过还是比夹子音好听多了。” “那确实。”宁夙表示认同,“夹子音,当代最令人裂开的东西,和幼儿园还有小孩子并列。” “其实沈老师人还不错的,她就是单纯的烦人而已。”宁夙说,“主要还是她的教学方法真的很不适合高考生,对大家快速提高成绩的帮助很小,加上她如果喜欢谁,就会经常叫她帮忙,所以大家普遍不太喜欢她。” “别的科目我不敢说。”顾昕想了想,“但英语,这个老师比淮越的老师,水平实在差太多了,会被吊打的那种。” “这里偏远啊。”宁夙无所谓地耸耸肩,“偏远就意味着一切的落后,我到了淮越之后,也会感觉到学习能力上的差距,尤其是英语和理科类的。” “文科我们这边学得难,而且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有很多途径可以去了解。”宁夙说,“至少我觉得,文科更多靠自己的理解和感悟,我高中其实没怎么听过语文和历史课,但是这两门课从来没有落后过。” “可能就是因为以前看得书多,我从小就喜欢这些。但是理科的话,真的很需要优秀的老师,至少对我来说是的,它太抽象了。” “文科靠积累啊。”顾昕叹气,“像我这种从小不爱看书的,学文就是找死。” “也有人能单纯靠学,把文科学好,但是他就会很费力。”顾昕说,“和人家有积累的就是比不了,但是理科,呵。” “老师教的烂,直接祸害一窝。”顾昕冷笑一声,“除非你是当代数学的紫微星,智商二百八的那种天才。” “反正文理都难。”宁夙锤锤肩膀,“高三大家卷生卷死,到了大学全部忘完。” “毫不夸张地说,高考就是我的知识巅峰。”宁夙说,“那个时候的我咋这么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如此知识渊博,太牛了。” “妈咪,你现在也很知识渊博。”顾昕拍拍她,“只不过仅限历史和文学方面而已。” “谢邀,我是废物。”宁夙说,“离知识渊博差得还远,顶多粗通皮毛。我本来是想历史或者汉语言一路读到博的,结果被搞进了学前教育。” “不管网络多么发达,对于我们这种绝对不是天才的人来说,想要深入了解某个专业,读书读到底是最好的一条路。” “我只能说我好喜欢历史、好喜欢文学、好喜欢那些文言文的表达和文人的风骨。” “但也就是喜欢而已,也许超过了一大部分完全不喜欢这些的人。” “但我一定称不上了解。”宁夙笑笑,“对我来说,没能进入喜欢的专业深造,是永远的遗憾。” “其实我最开始,是想进乐团的。”顾昕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但是没有乐团要一个学前教育背景的学生,他们连艺教都不怎么愿意收,何况是无关的专业。” “我们现在不是重开了吗!冲tm的!”顾昕女士突然斗志满满了,“不就是文科嘛!学!” “冲!” 文科新手顾昕女士,毫无悬念地抢走了英语第一名,还有… 语文数学政治历史的倒数第一。 “语文,怎么会?”宁夙震惊了,把顾昕的语文周考卷子拿过来,“你至少写满啊…” “各地的高考考点不一样,我真不会。”顾昕绝望地捂脸,“但是我想挣扎一下,好不容易重开了,不能浪费。” “那这周末我们去外贸城那边呗,那后面有个图书批发城,卖教辅练习册的一大堆。”宁夙说,“我们家也在那块,管你饭。” “之前在淮越不是一直说要来我们家玩儿吗?”宁夙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实现它的方式,真是未曾设想的道路呢。” —— 选教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两个远离高三生活已久的女大学生,已经将如何挑选教辅,忘得一干二净。她们对着书城各式各样的教辅和练习册,绝望地叹了口气,冲进去一本一本慢慢挑。 太难的不行,她们学习能力严重退化,整不了。 太简单的也不行,她们毕竟学过一些了,更何况在大学这么久,年龄总归是长了,理解能力还是远超当年的。 但她们依然选不出来。 宁夙从教辅堆里抬起头,对顾昕说:“…我们先去挑练习册吧,练习册我熟。” “实验班达咩,太难、必刷题和五三选吧。”宁夙说,“要不我们一人一套?” “然后再配一套卷子就行了。”宁夙拉着顾昕到全是试卷的区域前,“我高三的标配:教辅、练习册、卷子。” “哎你别拿那个!!”宁夙赶快拦住她,“那个超难!你疯了吧你!难不死你!” “没有。”顾昕扒拉开她的爪子,“就是这个封面眼熟,我高中的时候好像见过淮越版本的。” “练习册嘛,大同小异。”宁夙说,“要不我们教辅也搞五三的?” 付钱的时候,顾女士十分肉痛地感慨:“…上学真是个烧钱的好法子。” 最终两个人抱着每科各一本的教辅、练习册和卷子,共十八本的一厚沓书走出书城。两个大学期间最大运动量是从教学楼冲到食堂抢饭的女人,沉默地对视一眼,选择了打车去大约两公里以外的宁夙女士家。 对于宁夙带朋友回家这件事,父母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交朋友是好事呀!但她的新朋友是淮越的,emm,爹妈就有点不放心了。 毕竟淮越人在各地的口碑,实在不怎么样。 但顾昕和学妹两个淮越人向宁夙证明了一件事,神经病她就只是单纯的神经病而已,和地区没有什么本质联系。 各地区的不同口碑,更多代表着地区之间的文化差异,哪怕不太能理解,也是可以相互包容和理解、和睦相处的。 但神经病不能。 那是全人类的公敌。 某些人她就是单纯的脑子有问题罢了,这是宁夙的大学生活心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08 17:22:26~20220309 20:23: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文科初体验(三) 高三的第一次月考如期而至,然鹅,宁夙和顾昕,完全没有准备好迎接它的到来。 她们不会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首先,一号科目语文,宁夙还好,她喜欢这些,高中课本上的绝大部分古文诗词她还记得,只需要复习一下她最最最讨厌的韩愈先生的作品。顾昕基本上就是一个全部忘完,背得天昏地暗,还是背不完。 二号科目数学,双双阵亡。两个人都不会,并且教辅实在看不完,到现在也没几道题是会做的,而且,她们已经完全失去了计算能力。宁夙要收回她之前说的“就算只能考五六十分这句话”。她可能连三十分都没有。 三号科目英语,两位饱受四六级和淮越师范英语课折磨的女大学生丝毫不慌,这属于是舒适区了。 四号科目文综,嗯,我们拆开来说。 首先是历史,宁夙是不慌的,她转专业的时候一直在复习相关知识,而且宁夙一直想考的就是历史教资。加上她真的很喜欢历史,书看得也多,基本上没怎么忘记,只需要背一背大事年表。 但顾女士的情况就有些复杂了,她单纯的以为把时间线和笔记上的知识点都背下来就行了。但做了几张历史卷子之后,顾昕发现,这作业和考卷上的题目和宁夙的笔记——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她再也不说文科简单了,文科靠背就行?你在做梦。 宁夙提到的十二分小论文题目,顾昕见识了,给了一段和课本毫无关系、甚至可能根本没听说过的材料,要求她“根据上述材料并结合所学知识,围绕材料核心,提出一个论题,并多角度论述。” 你妈!让她写小论文就罢了,论点还要自己提!她根本看不懂这段材料! 历史周考,她选择靠copy同桌宁夙女士的。由于对方准确率过高,她还得改错几个,以免老师认为她历史很好。 至于大题—— 顾昕严格执行宁夙女士教的,你但凡觉得沾点边的知识点,都往上写。但是不能只写知识点,你抄一段材料,中间加个连词,后面写知识点,最好再带一点材料内容。这样的话,只要写满,至少也能拿个两三分。 顾昕堪堪能考个五十分,她很满意了。但是离开宁夙女士的选择题,她可能还是会死。 政治就更加是顾昕的噩梦区域了,比历史还要夸张。大学期间,顾女士每学期思政课,认认真真背书、积极参与讨论,最后发现,上了考场还是写不出来。 政治真的很难背啊!!! 有些政策法规什么的,真的是拗口啊,顾昕不明白,为什么宁夙女士背得如此流畅,连卡壳都没有一下的。 最重要的是,政治这种东西,它和别的不一样,国家政策就是国家政策、法律条文就是法律条文,你背错一个字都不行。 这对顾昕来说,简直是种折磨。 并且,顾昕女士苦哈哈地背了一个月,发现自己根本背不完—— 尽管她背的已经是宁夙缩减过的重点版。 然鹅,瑟瑟发抖的顾昕上了考场,发现政治卷子和历史卷子,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咱们就是说啊,这两门课的卷子,通篇都是中国字、通篇她都看过,但是就是一个字也看不懂、一道题也不会做。 至于地理—— 嘿嘿,这就是顾昕第二门可以虐杀宁夙女士的科目了。 宁夙文综很好,是那种能考二百三四的好。但是她这个人很离谱,政治历史从未低于九十,所以综上所述—— 宁夙女士是一个顶着地理不及格或刚刚及格的垃圾成绩,但文综依然稳居年级前十的女人。 顾昕真是觉得这个女人十分神奇啊,可能天生就长了一颗学文科的脑袋吧。 地理一直是文科生最头痛的科目之一,有时甚至可以和数学并列。顾昕在淮越的时候,地理学得很不错,虽然淮越不是文理分科,是3+3。 地理嘛,多简单。 顾昕真是没想到,她居然有给宁夙讲解文综题目的一天,正在得意的顾昕,看着班主任拿着好大一张纸走进来,突然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那是什么?”顾昕问。 “你说她手里那张纸吗?”宁夙瞥了一眼,“成绩单。” “…?”这鬼地方改卷子这么快,上午考下午出??? 宁夙一眼看破她的想法,冷笑道:“想不到吧,女人,我们所有考试,基本都是当天,最晚也就是隔天。” “…草。”顾昕震惊了,“你们老师是八爪鱼吧?” 震撼了一会儿,痴呆地顾昕缓缓回过神来,想到了一个更加严肃的问题:“你们班——有没有什么,会当众宣读成绩的习惯?” 毕竟很多文尖啊、理特啊,都很喜欢用这种让学生社死的方式告知成绩,有些甚至会墙上贴一份,家长群里发一份。 “那倒不会,隔壁理特次次都念,而且他们班成绩单每次都标好排名进了多少退了多少,直接贴教室外面的墙上,所有人都能看见。”宁夙耸耸肩,“…虽然我热爱我的母校,但这种行为真的很无语。” “我们班没这个习惯,但是成绩单就在班里传阅,如果有人特意看你成绩,肯定找得到。”宁夙说,“然后老师会把成绩单拍个照发进家长群,跟公开处刑也没什么本质区别了。” “你们学校好狠。”顾昕感慨道,“我高中从来没有被公开过成绩。” “这边就是非常军事化的应试教育啊。”宁夙已经习惯了,“因为我们这个省呢,基本上只有几所重点高中能出成绩,其中重点班,就是撑起整个省份脸面的学生。” “你想想,我高考排我们班倒数第十,我都有省二百三十名。”宁夙说,“你想想这是有多恐怖,当年高考全省清北一共考了14个,文科9个,我们班占7个。” “这个地方反正是相当高压的。”宁夙叹气,“我上了大学觉得,终于离开文尖这个鬼地方了,然后我就遇到了学前。” “我当时就想,高三真好,文尖班真tm幸福。” “我的高中要是没有叶子敏和某个带头孤立针对学生的老师,我也很乐意回去。”顾昕翻了个白眼,“但我不得不说,这边的同学和老师,确实很好相处。” “可能就是环境决定文化吧。”顾昕说,“经济越发达、气候越湿润的地方,养出来的人大多算得十分清楚,至少我觉得淮越的城市区域已经把人情这个东西看得不那么重了。” “怎么淮越还分城市区和农村区吗…” “分啊。”顾昕点头,“我和小苗就是农村区的,不然你以为我们两那粗放的性格,是淮越城市养出来的?” “也不是说城市里没有正常人哈。”顾昕说,“地图炮不能乱开,但是像公主和她朋友那样的,妥妥就是家境相当好的独生女,从小被惯得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所以稍微不如她意,她就觉得你欺负她。” “我们只能说经济发达的地方,更容易有家境好的公主。”顾昕撇嘴,“反正我不是,我是个穷逼。” “我最近就感觉啊,这边的老师对学生,是真的亲。”顾昕说,“就像数学老师,她哪怕天天说你,你都能感觉到她是恨铁不成钢,她是替你担心。” “像我,我历史政治烂成那个样子,老师觉得我是外地来的不适应,不旦没批评我还叫我去办公室给我讲题。”顾昕翻了个白眼,“这要在我那个高中,老师早把你当个废物扔在最后一排不管你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学校不够好啊,就一普通重点,不像你高中全省文科排名第一。” “只是这个班老师都很好罢了。”宁夙顺手把刚发下来的卷子理好,“我初中那个班主任,那叫一个师德败坏,每个地方都有神经病。” “…那张纸传到哪儿了?”顾昕趴在桌上,“让我快点接受命运的审判。” “快了,猜猜我们分别是倒数第几?” “我肯定倒一。”顾昕绝望地回答,“如果有正儿八经的文科生连我都考不过,建议他现在就找个高层跳下去。” “话别说这么早。”宁夙拍拍她,“说不定还有呢。” 前桌将成绩单传给他们,顾昕火速爬起来,和宁夙头对头找自己的名字。 她俩要找名字实属方便,倒着找就行。 “我竟然不是倒数第一?”顾昕傻了。 “这儿。”宁夙指着她的名字,“倒数第四,英语第一、地理第八。” “很不错嘛顾女士,第一次学文竟然不是倒数第一,给你呱唧呱唧。” “我是倒数第八,数学考了四十二分,不愧是我,刷新历史了,回头讲卷子徐老师又得剜我。”宁夙顺道看了看上方几个名字,然后她傻了,“好家伙,前桌两人是倒数第十和第十二。” “我们这叫什么?一烂烂一窝?” “…你们班真的不是按成绩排的座位吗?”顾昕也震惊了。 …不好意思,还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呱唧呱唧~感谢在20220309 20:23:25~20220310 23:49: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文科初体验(四) 她们的文科之路比想象中还要不顺利。 大概就是,原本以为这是一条布满荆棘的小路,需要不畏艰险一路披荆斩棘。站在它面前却发现,前方不仅荆棘密布,还有大片大片的泥沼等着你。 抬起头一看,诶,天上还在给你投雷。 通关难度:五颗星。 她们当然明白,自己需要付出旁人十倍甚至更多的努力才可以堪堪达到当年的水平。毕竟,在学前的这两年,别的不说,学习能力是真的严重退化。 记得当时有人发在群里一道初中数学题,一群女大学生乐呵呵地尝试各种解法,写了几大页草稿纸得出了n个毫无相似之处的答案。 最后用搜题软件一查,诶,全军覆没—— 就一个相似三角形的问题而已啊!!!一群985高材生没一个能做对,是怎么做到的? 宁夙现在看着数学卷子,已经连立方和差公式都不记得了。 徐老师口中送分的“统计题”,宁夙因为忘记了方差和标准差有什么区别,光荣成为了全班唯一一个做错的。 什么?你问顾昕? 顾女士大一可是数学系的!哪怕基本什么也没听,她的数学水平也比宁夙高了不是一点两点! 第一次班级轮换来临的时候,顾昕战战兢兢地透过指缝看自己的成绩—— 正正好卡在轮换线上方,刚好扒住了文尖的尾巴。 顾昕松了口气,自觉地开始寻找同桌宁夙的成绩。 “…?”宁夙女士居然离开了倒数十名! 顾昕定睛一看,等等,三十九分,我草,顾昕暗暗感叹,她的数学又刷新记录了。三十九分的数学,是怎么离开倒十的? 顾昕想不明白。 于是她认真看完的宁夙那一栏所有的成绩,草—— 语文140文综258。 这是人? 顾昕戳戳她的同桌:“…妈,把你文科成绩分我十分啊,扶贫。” 宁夙拍拍她:“等我哪天数学能考九十了再说。” “……”那感觉这辈子是没戏了。 “我不了解你们这边的高考分数和录取。”顾昕将成绩单递给后桌,回过身问宁夙,“你们班倒数应该也能考个差不多的学校?” “嗯,但是我们现在这个成绩,一批次报淮越师范是考不上的。”宁夙说,“零批次我可以,你不行。” 宁夙发现顾昕一脸懵,根本没听懂,于是给她解释道:“零批次就是免师啊、军校啊这一类的。” “我高考的时候,我们班的倒数第一,去的是也是省部直属的师范大学。”宁夙拍拍她,“只要扒住文尖,再差也是985。” “…你们班也太恐怖了。” “全省文科就指着我们班和一中的文尖呢,能不恐怖吗?”宁夙无所谓地耸耸肩,“但是这里偏远,据我所知,艺术教育根本不在这里招生。我想学的汉语言和历史,名额也非常之少。” “所以现在这个成绩是肯定不行的。”宁夙说,“但是就这么点时间,真的很难补上来。” “我这几天看书刷题都要麻木了。”顾昕绝望地往桌上一趴,“…但是还是有很多不会啊。” “你要这样想。”宁夙翻开练习册,拿笔的间隙同她说,“你已经比很多正经学文科的人考得还要好了,这还不牛逼?” “有被安慰到。”顾昕也掏出练习册,“今天做什么?” “数学吧…”宁夙叹气,“那个导数的大题,做三道。导数我两就谁也别嫌弃谁,都烂。” “那还是我比较烂一点。”顾昕回答,“你至少求导从来没错过。” “不管最后考得到底怎么样,这次一定要把报志愿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宁夙说,“一定要去自己喜欢的地方。” 宁夙将表立在桌上:“我计时了,开始了哦~” 高三的这个寒假,两个为理想学到灰头土脸的女人,满脑子已经只有学习一件事了。 尽管如此,宁夙还是在与无边题海相依为命的日子里,抽出了一天,带顾昕去骑马。 顾昕是真不会骑马。 宁夙骑着小黑马在被雪覆盖的草原上跑了一圈,回到起点时,发现顾女士死死趴在马背上,被牧民大叔牵着走。 宁夙拉了拉缰绳,让马儿减了速,慢悠悠地跟在她身边晃:“你先坐起来,抓好缰绳。” 顾昕颤颤巍巍地拉着缰绳直起身子。 “…你别拉那么狠。”宁夙说,“它如果觉得难受,会跑起来的。” 虽然大部分可供游客骑的马儿性情都十分温顺,但凡事有万一,宁夙当年学骑马的时候,就被马颠过。 当时宁夙慌慌张张地扯缰绳想让它停下,马儿就像非要跟她对着干似的,一个劲的往前冲。 宁夙拉缰绳的本意是想让它停下,但扯着扯着,马儿开始转弯,颠得宁夙想吐。 她索性放弃挣扎,由着它去了。 马儿一路狂奔,跑到湖水旁边自己减了速停下,弯下脖子咕咚咕咚喝起来。等它喝饱了,乖巧地动了两下前蹄,由着宁夙控制方向了。 ——哦,敢情人家不是发疯,是渴了。 她还被马摔过几次。 也许西北孩子血液里就带着草原大漠的记忆,不怕摔、也不怕痛,他们总能那么迅速地和马儿、骆驼亲近,十几岁就敢骑着马淌过河流。 但这些不能告诉顾昕,她会被吓死的! 顾女士逐渐适应了缓缓行走的速度,时不时能同宁夙闲聊几句了。 “你让它停下。”宁夙自己先下了马,“扯几下缰绳。” “下来。” 顾昕不动弹。 “……”哦,她忘记了,顾女士不会下马。 “我扶着你。”宁夙伸出左手去扶她,右手拉着缰绳,以防顾昕下马的时候太用力,马儿又跑了,“另只一脚先跨过来。” 宁夙利索地将一根缰绳接过来,又去掉了一层坐垫:“再上去。” “…?”顾昕好痛苦。 等顾女士折腾好了,宁夙将自己手里的缰绳也递给她:“那个马鞍看见没,握紧它。” “然后脚贴着马腹。”宁夙拍拍她僵硬地背,“腰稍微弯下去一点。” 顾昕整个人都贴到了马背上。 宁夙有点无语:“…倒也不必这么低。” “好,保持住这个动作,抓稳。” 顾昕点点头,正想说话,眼看着宁夙一鞭子落在马屁股上,她的马—— 嗖得一下冲了出去。 宁夙一夹马腹,追了上去, 整个草原回荡着顾昕女士啊啊啊——的尖叫声。 “你别喊了!”宁夙甚至能挪出一只手揉揉耳朵,“把眼睛睁开!” 顾昕睁开眼睛,看见前面有一条不知道为什么没结冰的小河。在她尖叫之前,马蹄已经踏入河流,溅起高高的水花,扑在了她的身上。 顾昕竟然觉得,有点爽诶。 她终于大着胆子打量周围飞速后退的景色。 白雪覆盖下深绿色的松树林、天寒地冻的天气里依然有不知名的鸟掠过头顶、抬起头就能看见高耸入云的雪山、还有一望无垠的辽阔。 这是和南方小桥流水截然不同的景色。 辽远、疏阔、豪放的北方。 宁夙一只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拢成个喇叭在嘴边,在一片空阔的草原上大喊:“我要当写手!我要学历史!我讨厌学前教育!” 顾昕不敢松手,但她突然觉得,在这么辽阔的地方,不喊两声属实可惜:“我要当乐手!希望宁女士梦想成真!” 西北的夜幕来得很早,顾昕坐在蒙古包前面,摸了摸自己手上的两个水泡。 宁夙拿着烤肉和馕过来,直接塞到她手里:“羊肉这种东西呢,还是西北的好吃,淮越的羊肉串,yue,一股腥味。” 顾昕点点头:“这里的虾我也吃不下去,肉真的太柴了。” “骑马爽么?” “爽啊,虽然刚开始有点可怕。”顾昕边吃边说,“我觉得在这边生活不容易有心理问题诶,遇到什么事儿了,你们好像都可以自己撑过去。” “北方的文化大气,南方细腻。”宁夙说,“我不太在意别人的敌意,顶多难受两天。” “我好像更习惯把自己的不适外化,在西北的时候,不开心了就来草原跑马;在淮越的时候,我经常哭。”宁夙笑笑,“我就觉得啊,反正我就活这一次,何苦折磨自己,不开心就发泄啊,有人不喜欢我针对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就不会。”顾昕说,“你知道嘛,我小初高,都有班干部啊老师啊带头孤立学生。” “按你的说法,我们喜欢把问题内化,然后越积越多。”顾昕瘪瘪嘴,“等哪天撑不住了,一死了之。” 顾昕吃完东西,觉得有点冷,她缩了缩脖子:“…我们为什么要待在外面。” “刚刚天还没完全黑,所以等一会儿。”宁夙指了指天,“你抬头看,见过这么多星星么?” 顾昕摇摇头:“从来没有。” “我每次来这里,晚上都要看星星。”宁夙抬头望着天,“再等一会儿,等火啊、灯啊都灭了,你能看到每颗星星投下来的那束光。” 密密麻麻的星子铺满夜空,随着灯火逐渐熄灭,它们越来越亮,真的有无数圆形的光束温柔地落在地上。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看见几颗流星。” “如果遇到的话,许个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今天作话有点多。 1、文内那次数学语文文综成绩是真实的,就是我本人(叉腰),气死数学老师了属于是。 2、北方的风景是语言无法描述的苍茫辽阔,跑马也是真的很解压很开心!希望疫情早日结束,大家有机会一定要来草原看看! 3、星星也是真实的,那次我在可可托海扎帐篷,一晚上看见了四颗流星。凌晨出去上厕所,甚至不需要手电筒,因为有圆形的光点在地上,可可托海的水是可以直接舀了喝的(只要你不嫌冰)。 4、最后,希望无论北方还是南方的大家,遇到任何问题,都不要内化自己憋着,一定要发泄出来,何苦为难自己!感谢在20220310 23:49:55~20220312 23:38: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谢青蔓 20瓶;朝辞 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文科初体验(五) 高三下半学期,宁夙和顾昕的文科水平—— 依旧算不上好。 她们实在将某些知识忘得有些过分干净,甚至需要回去恶补一些初中知识,这个学习压力简直是普通高三生的十倍不止。 宁夙被数学和地理扼住命运的咽喉、顾昕被语文和政治历史摁在地上狠狠摩擦。 “我想问个问题。”新学期的第一天,顾昕坐在宁夙身旁问,“你也那么久没学语文政治历史了,怎么就没忘呢?” “…?”宁夙沉默片刻,翻了翻自己的语文练习册,“我觉得吧,这三个科目,并不是很需要学…” “我当时上高三的时候,是历史老师官方盖章不用写作业不用听课的女人,他看见我做历史卷子,甚至会给我抢走。”宁夙翻了个白眼,“…他让我爬去学数学,还自费给我买了套卷子,然后他一个历史老师,每天检查我的数学卷子。” “我真是谢谢他。” 宁夙拍拍顾昕的肩,语重心长地对她说:“语文就是讲究一个理解文章内容,感知作者情感写上去就行,然后上点价值和答题格式,渲染了什么样的氛围之类的…” “历史我反正是只背大事年表和事件的背景意义主要内容,剩下的都是编。”宁夙说,“反正历史卷子上也不会考你学过的,就是让你按照学的那个模式去分析一个全新的事件。” “政治。”宁夙一拍桌子,“那就更简单了,政策背下来,就讲究一个又红又专,你要实在不知道他在考你啥,你就本着爱国爱党爱家乡的原则往上胡扯。” “总结一下,就一句话。”宁夙对上顾昕期盼的眼神,一字一顿地说—— “三观不歪、又红又专、胡编乱造、卷子写满!” “……”道理顾昕都懂,可她编不出来。 顾昕看了眼桌上的表,奇怪地问:“可爱的前桌怎么还没来?这都几点了?” 宁夙沉默地看向前方那个空位子,看来这位老同学的轨迹依然和从前一模一样:“文尖班压力太大了,她精神状态不太好,主动调到平行班了。” “…之前也是这样的。”宁夙说,“我记得最后,她去了二本。” “我们学校99%的重本率,她就是那个1%” “所以上了大学之后,我们假期同学聚会,看见她就会想,这个卷到极致的班级规矩,真的会让人喘不上气。” “可是能怎么办呀。”宁夙耸耸肩,“你说我们这样的,家里没有家财万贯养不了你一辈子、没有了不得的关系没有才艺没有特长,除了学习、高考,你还能干嘛?” “诶当年我们学校有个弹琴跳舞画画什么都会的女孩,就是学习不好。”宁夙说,“人家高三直接出国啦!出国学钢琴。” “你行吗?你不行。”宁夙把练习册往顾昕面前一拍,“所以,赶快做题。” “虽然我觉得,这次我们两考得肯定没之前好。”宁夙撇撇嘴,“但是能离开学前就好,上了一次大学回来,我还是觉得,专业比学校更重要。” “那确实。”顾昕点点头,“能考多少是多少吧,反正选个自己喜欢的专业就好。” 顾女士气鼓鼓地说:“老娘情愿去个双非,也不要在名校学垃圾专业。” “双非不至于…”宁夙说,“我们班哪怕最后一名,也是985211双一流三巨头至少占俩的,放心吧您。” “虽然已经感慨了无数次,但我还是要说,你们班真的太猛了。” 班主任推开门的一瞬间,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她身后跟着个女孩子,应该是顶上前桌这个位置的。 宁夙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是颜怡萱女士吗? 她举起手,冲她晃了两下,指了指前方的位置,在班主任的目光扫过来之前火速趴下,装作在认真做题的样子。 颜怡萱,人不在文尖但驰名文尖的女人。 所以她的自我介绍十分简短,报了个名字就在宁夙前方落座了。 宁夙欣慰地看着她的背影,戳戳旁边的顾昕:“救星来了。” “这位,数学始终高于平均分的女人。”宁夙利用起闺蜜来,那叫一个顺手,“让她教!” 熬过天书一般的数学课,终于等到了课间。 “呦,不是不来嘛?”宁夙和颜怡萱初中也是同班同学,熟得简直不能更熟,“怎么来啦?这么没志气呀?” “主要是,我们班有几个老师,真的太烂了。”颜怡萱说,“就是让我觉得我上我也行的程度,讲个集合讲一节课,圆锥曲线几句话带过。” “啊我们班的同学应该做不到这,你们写到联立就可以啦~” “我当场就是一个问号。”颜怡萱翻了个白眼,“无语死了,爷跑了。” “那你之前不来…”宁夙吐槽道,“他也不是突然就变成这样的吧?” “他总复习没思路啊,东一榔头西一棒追,等于啥都没讲。”颜怡萱从她笔筒里捞了支红笔,继续说,“这谁顶得住。” “我们先不说这个了。”颜怡萱笑得十分灿烂,但宁夙莫名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宁夙往顾昕身边缩了缩,试图离这个笑容灿烂的女人远一点:“…你别笑成这样,我害怕。” “去骑马为什么不叫我!!!”颜怡萱捞起练习册,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下,“喜新厌旧的女人。”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宁夙揉揉脑袋,反驳道,“我问你有没有空,你说没有,除了世界毁灭都别找你!” 颜怡萱又给她脑袋来了一下:“你就不会假装一下对我感情很深,没我不行吗?” “来,女人。”颜怡萱指了指顾昕,“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新欢。” 顾昕:“…?” “没啥可介绍的。”宁夙拍拍顾昕的肩,“一个傻子。” 顾昕:?? “嗷,补充一下。”宁夙故作深沉地长叹一口气,“一个语文政治历史无能的傻子。” 颜怡萱的白眼已经快翻到天上去了:“那你是啥?数学地理无能的弱智?” “她是。”顾昕立刻给颜女士鼓掌,“骂得好!” “我叫颜怡萱,是这个女人的初中同学。”颜怡萱这会儿笑得是真友善,“我跟你讲,她就不是个东西,要认清她的真面目,不要被她骗了。” 宁夙:? “我发现了。”顾昕认同地点点头,“这个女人,她是真不当人呐。就抽我马,我差点吓死!” 颜怡萱突然陷入了沉思,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说:“…是我的话,可能会抽好几下。” 不愧是闺蜜,一样的不当人。 顾昕仔细想了想,觉得她好像没什么资格这么想——她也挺不当人的。 “我叫顾昕,是淮越来的。” “哦——”颜怡萱上下打量她,苦着脸说,“…我觉得你不像那边的人啊?” “嗯,我也觉得。”顾昕认真地回答,“我在那边就四个字形容,格格不入。” “我一度怀疑是我不正常,无法融入一群正常人。” 今天的英语课,宁夙和颜怡萱好痛苦。 颜怡萱高一没分科的时候,人在理特,就是沈老师教她英语。分了科好不容易才逃脱,如今又回来了。 对了,说起来,她当时一直不愿意来文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七班的英语老师是她。 真的是此生都不想再看见她了。 可偏偏顾昕如今是沈某的心头好,英语课q她的次数多到宁夙都懒得数。但宁夙现在觉得,就算顾女士当时课上不出风头,以她次次全班第一的英语成绩,也会被沈老师盯上的。 只是可怜了顾昕附近的她们,犯困走神统统不敢,只能被迫认真接受沈某教学方法的残害。 顾昕也好痛苦,熬完英语课,终于迎来了每天最受期待的午饭时间。 颜怡萱和宁夙整节英语课饱受折磨,决定要去吃米粉抚慰自己受伤的耳朵和心灵。 米粉,嗯…应该是有汤有水细细的那种粉吧?她在淮越吃过,虽然不太好吃就是了。但这二位英语课为她所害,她们说吃啥就吃啥吧! 颜怡萱看着顾昕认真思考地表情,问:“…你不爱吃米粉吗?” “我还没吃过这边的,只在淮越吃过米线那类的。” “哇!”颜怡萱用责怪地眼神看向宁夙,“人家都来半年了,你居然不带她去吃米粉!拌米粉炒米粉汤米粉!” “…她不吃辣啊。”宁夙回答,“不放辣还吃什么米粉。” “诶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有时候也吃不带辣的好不好!”颜怡萱说,“不带辣的也好吃。” 颜怡萱挽住顾昕的胳膊,说:“我们米粉和别处不一样,属于地区特色,今天我们吃拌米粉,你要一份不辣的。” “然后我们加一份辣酱放小碗里,你可以弄一点尝尝。”颜怡萱说,“这个女人是真的不行,居然不带你吃米粉,啧啧。” “吃吃吃!!”宁夙真是无语了,不加辣的米粉怎么吃! “鸡拌牛拌鸡炒牛炒、炒鱼排蟹排、吴佳卓记辣风芹罗嘉阿臻,都可以吃!”宁夙拍拍顾女士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希望你提高一下自己的吃辣能力,体会到我们这儿米粉真正的精髓所在。” “…我努力。”顾昕没底气的回答。 假期跟宁夙女士一起去吃大盘鸡,她们还特意嘱咐了人家少放点辣椒,结果一入口,还是险些给她送走。 在吃辣这件事上,顾昕是真菜。 她看着宁夙红彤彤的一碗粉,无比震惊地问:“…你那真的是给人吃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在写了在写了在写了!!!感谢在20220312 23:38:27~20220315 15:57: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李萧政 68瓶;爱吃零食的猫、文行右 10瓶;是YUSI呀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文科初体验(六) 随着一次又一次大考的到来,她们的第二次高三时光,逐渐步入尾声。 宁夙和顾昕的成绩,一起稳定在了倒十附近。 这天,百日誓师。 顾昕真是没想到啊,这里的百日誓师居然是成人礼!!!周一就可以看到穿正装的小哥哥和小姐姐了,嘿嘿嘿嘿嘿嘿… 别的不说,西北的同志们,个子是真高,而且这里的帅哥美女好像真的比淮越多—— 当然,这“美女”的范畴,绝不包括宁夙女士。 宁夙可太知道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毕竟某些人就差口水滴桌上了。 小声说一句,当年她和颜怡萱也是这个状态,对着满学校的帅哥美女流口水。 现在她是过来人了,可以故作沉稳,嘲笑她们没出息。 “擦擦你俩的口水。”宁夙嫌弃地往边上挪了挪,“今晚要准备黑白的服装,可以穿过膝的裙子。” “顾女士,你衣服备了吗?”宁夙说,“就知道在这儿犯花痴,先想想你衣服去哪儿找吧。” “我本来想找你借。”顾昕叹气,“…可是后来想想,不行,你太高了。” “明天不是休息么?我们陪你去趟商场,买条黑裙子。”颜怡萱白了宁夙一眼,说,“你别理她,她就是搁这儿装呢。” “lsp了这个女人,能看漂亮小姐姐,她都乐死了。” “颜、怡、萱!”宁夙咬牙切齿道,“心里有数就好,说出来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跟你讲。”颜怡萱神秘兮兮地凑到顾昕耳边,“她就喜欢漂亮小姐姐,对帅哥没兴趣,我都怀疑这个人不对劲,啧啧。” “小姐姐贴贴!”宁夙十分配合,“我就喜欢美女姐姐,当然你俩不属于美女这个范畴。” “我也喜欢小姐姐。”顾昕说。 “…srds,我也是。”颜怡萱表示认同。 “美女姐姐好耶!” 成人礼那天,学校的花儿开了满街。 她们三个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不是老师的心尖宠。曾经在平行班独领风骚的颜怡萱,来了文尖,就成了这个班级里过分普通的一员。 但小颜十分感激曾经栽培过她的平行班老师们,陪她们看了一会儿漂亮姐姐,就跑去找原班级的老师聊天合照了。 宁夙拉着顾昕,找到大片大片不知名粉白色花树下的长椅,看着今天这个阳光明媚、生气勃勃的校园。 “我们像不像饱经沧桑的老年人。”宁夙莫名觉得这个场景好笑,“像那种,阅尽千帆的长辈看天真不懂事的小朋友们。” “像。”顾昕笑着指向远处站着的两个人,“那俩是小情侣吧?” “对,学霸情侣。”宁夙说,“…人和人是有差距的,人家两个都是理科前三十,班主任都默许了。” “说起来他俩的班主任高一教过我物理。”宁夙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才说,“…我物理最低考过十六分。” “他特别生气,问我考试是睡着了吗!”宁夙捂脸,这事儿真是说起来都尴尬,“…我说没有老师,我真的认真做了。然后他说,那你下次别做了,蒙吧。” “下一次物理考试我真的从头蒙到尾。”宁夙麻木了,“那次我考了三十二分。” “我当时还是那个班的班长,一个被全班默认要去学文的理科班班长。” “我收拾好书包去文尖那天,物理化学还有数学老师特意跑来欢送我,说终于可以放我去折磨徐老师了。” 宁夙翻了个白眼,对这群老师表示无语:“送别语——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教你学理。” “然后呢?”顾昕问。 “然后地理老师有一次崩溃了,说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要当我的地理老师。”宁夙尴尬地哈哈笑了两声,“我,理科老师们的一生之敌。” “我觉得老师其实都挺喜欢你的。”顾昕说,“这样事情听起来,就像长辈和孩子,和我记忆里的老师完全不一样。” “是呀,我大一大二状态最差的时候,发pyq忘记屏蔽他们了,当天晚上就接到了好几个高中老师的电话。”宁夙突然有点想哭,“那个时候就特别想他们、特别想回高中。” “真好。”顾昕表示羡慕,“其实到底学成什么样,主要还是在学生自己。所以我一直觉得,对老师来说,师德是远重于教学能力的。” “我小初高,上的学校虽然不差,但是绝对不是最顶尖的。”顾昕说,“基本上每个阶段,都会有有权有势或者得老师喜欢的学生带头孤立同学啊、恶作剧啊。” “但是班主任都在包庇。”顾昕笑笑,“可能是我倒霉吧,上了四次学,四次都遇见神经病同学、三次遇见师德败坏的老师。” “后来有一次,初中针对过我的那个女生,还特意跑来我这里找补。” “大概意思就是,她也没干什么啦,她只是没有阻止拱了拱火,她没有动手啦。”顾昕摇摇头,“然后我说,你是班长。” “她是班长,这就足够了。” “其实我一直不能明白,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宁夙拍拍她的肩,“我不能理解,因为我觉得这种事情,并不能让人获得所谓快感。” “喜欢欺负别人,这什么奇怪的癖好?” 顾昕笑笑,没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也不能理解。 “所以我在你们班,刚开始那段时间我真的超害怕。”顾昕说,“我学习又不好,肯定不讨老师喜欢;在你们这里淮越的名声那么差,我又很怕大家对我偏见特别深,没法相处。” “所以说落后有落后的好处。”宁夙拉着她站起身,“今天下午放假,不想学习了,我们出去玩吧?” “就半天,去哪儿玩啊?”顾昕真诚发问,因为她发现宁夙女士的家乡,那是真大。 一个小时,在淮越都可以跨省了,在这儿,你可能连一个市都没出。 “博物馆。”宁夙回答,“带你去看干/尸。” “…?”听起来好恐怖。 “博物馆展出的名字是楼兰美女。”宁夙说,“…你总不至于没听说过楼兰,历史课老刘跟咱谈天说地的时候提过。” “重开这种事情都发生,我现在竟然觉得,一个楼兰突然就消失了,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这两者有什么直接关联吗宁女士? 她们回去寻找颜怡萱的路上,“真正的高三学生”在校园里追逐打闹,哪怕穿上正装,看着依然是未受过毒打的天真小孩。 “…其实爹妈看我们,也是这种感觉吧?”宁夙目送他们一路闹着远去,故作深沉地叹息道,“他们现在还是真心在期待大学生活的,多少人高中都被老师和家长骗了,觉得大学自由、公正、开放,是名副其实的理想之城。” “其实哪怕当时我被调剂了,我依然对大学生活抱有希望。”宁夙轻声说,“真正让我明白,这个象牙塔其实是我们和社会接轨的第一步,就是那次转专业。” “从来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公平的。” “其实我们上高中的时候,都想着上了大学就好啦。”顾昕耸耸肩,“如果我高三的时候有人跟我说,啊大学比高中还累,你现在多幸福呀!我肯定会一巴掌抽他脸上。” “诶然后现在发现,某些意义上来说,高中真的比大学好。” “以我现在这个状态啊,我肯定不会顺着叶子敏、不会由着别人欺负、不会因为害怕班主任就不敢反抗。”顾昕拉着她,给前头放风筝的学生让路,“所以高中有什么不好呢?至少你的世界里只有一件事,学习。别的不需要我考虑,不用我每天想那么多事情、应付那么多小组作业那么多人际关系。” 宁夙笑道:“这话你要是跟这群高中生说,他们会想打死你。” “为什么要跟他们说?”顾昕表示不理解,“就像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因为专业痛苦不堪,长辈会告诉你,啊工作了就会发现这些不是事儿~” “可是我二十岁,我是个大学生,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大的事。”顾昕认真地说,“就像对高中生来说,成绩、高考就是他们世界里的全部。” “任何人都不能因为多吃了几年米饭,就用你比人家多出来的人生阅历去劝她看开,告诉她以后你会觉得这些都不是事儿。” “以后是以后,现在就是现在。”顾昕回过头,看见他们的风筝挂在了树杈上,一群人围着树吵吵嚷嚷。 “当下的痛苦是不可以用以后会减弱这个理由来安慰的,这就像一对一个癌症病人说,十年后会有特效药救你的!”顾昕吐了吐舌头,继续说,“…都是废话。” “他们不理解你的痛苦和难过,只觉得你矫情又脆弱,因为这些事在他们三四十甚至五十的人生阅历看来,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我们这样哭天抢地、寻死觅活。”顾昕长叹道,“…其实我们对父母能有什么要求?我并不指望他们能真正理解我的想法,我只希望他们至少将我的痛苦当回事、至少将我看成一个二十岁的人。” “至少不要用他们的人生阅历来要求我,在二十岁作出他们会作的决定。” “就像现在。” 远处的树下,始终无法将风筝弄下来的学生里,似乎有人哭了起来。 “风筝挂在树上了,就是她的世界里最大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不理解别人的痛苦,但请你至少尊重我的痛苦。 爱你们,啾咪~感谢在20220315 15:57:14~20220316 15:05: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七七 3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文科初体验(七) 她们第二次走进高考考场,是个雨天。 雨天考试其实很好,属于大自然的声音能抚平所有不安的心绪,令人宁静又平和。 北方的雨天意味着凉爽的天气。 下雨天考试,是多少高考生求都求不来的福气——毕竟那个又闷又热的教室里没有空调! 宁夙和顾昕在同一个学校考试,她们需要穿过公园、走过天桥,奔赴新启的未来。 第一门考语文,宁夙撑着伞,和顾昕一路交替背诗,在打工人们或羡慕或祝福的目光里直奔考场。 她们在背定风波—— 某语文必备篇目。 宁夙一句莫听穿林打叶声,顾昕接下一句何妨吟啸且徐行。这条路上去考试的不止她们,到了天桥上,周围全是要去考试的学生,家长已被拦在了警戒线外头。 于是整座天桥上回荡着“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背书声。 可是路没到头,高三的学生们还要下台阶,大家深觉不能这么安安静静地走过去,于是响彻云霄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又成了雨声的附和。 来送考的老师和家长们,在马路对面冲他们喊什么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还有什么考的全会蒙的全对—— 可谓热闹非凡、雅俗共赏,还得警察提醒大家冷静冷静,不要喧哗才行。 “…你们考个试这么热闹?”顾昕问。 “上次倒没有这么热闹。”宁夙回答,“上次是个大热天,热都热死了,哪有力气背诗。” “但是上次他们也喊了考的全会蒙的全对。”宁夙认真回忆后说,“这就是对高考生最美好的祝愿。” “…我惊讶的其实是你们这里居然让喊。”顾昕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警察,说,“警察不管吗?” “开考前四十分钟警察会清场,在这之前喊两声都不管,老传统了。”宁夙说,“只要你老老实实站在警戒线外头就行。” “妈咪,我好紧张。”进教学楼之前,顾昕莫名腿软,“…我们这次成绩估计还不如上次吧?尤其是我。” “…我也很紧张。”宁夙拍拍她的肩,深吸一口气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考!爱多少就多少!反正再去学前我是狗!” 为期两天的高考都在凉爽的雨天里进行,没有了闷热的天气和湿透的衣衫,写卷子的时候都觉得神清气爽—— 虽然这个卷子…对她们来说是有亿点点难的。 结束人生大考的高三学生们放飞自我,买手机、染头发、学化妆、旅游、KTV…宛如一群刚放出笼的疯狗。 宁夙和顾昕却更蔫巴了,她两每天窝在宁夙家的沙发上—— 看动画片。 “呜呜呜我居然还在为一只狐狸疯狂心动…” 顾昕无语地拉开可乐,吐槽一旁发疯的宁夙女士:“…疯狂动物城,不到一个月,我们看了不下十遍,姐姐,能换一个不?” “这是我家。”宁夙理直气壮,“不看你出去。” “…你看。”人在屋檐下,该低头就得低头。 “小颜这心是真宽呐,就跑去旅游了?”顾昕问。 “人家又不像我们,天天就担心自己倒数第几。”宁夙无情地回答,“她当然可以出去玩。” “下午出分,我好紧张。”顾昕抱着宁夙的宝贝玩偶窝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继续说,“我是怂比。” “我上次600整,这回估计得低个二三十分吧。”宁夙也捞了个玩偶抱在怀里,“学习能力真的退化了,烦死了,重开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你这要求也忒高了。”顾昕想了想,认真地说,“不如提前告诉我重开到哪一年,我提前把那年文理科高考卷子答案全背下来。” “…你这个好像比我更绝呢。” 宁夙淡定地开了包薯片,抬头看了一眼认真工作的时钟,说,“如果你特别着急看到自己的成绩,我建议你现在打开电脑蹲着。” “根据我的经验,西北这个垃圾网络,查分系统必崩。” 与此同时,宁女士的新手机响了起来,是妈妈打来的:“宁夙!把你准考证拍给我,你妈等着给你查分呢!” 看,就是这样,明明只有一个人考试,全家出动查分—— 不崩才怪。 实名心疼查分系统。 顾昕这回有多叛逆呢,任她爹电话短信轮番轰炸,准考证号硬是一位数也没告诉他。 从根源上掐断她爹改她志愿的可能性。 “家长如果给老师打电话问你准考证,老师是一定会告诉他们的。”宁夙说,“所以你咬死不告诉他没有用。” “最有效的方式是,查完分后报志愿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我们报完之后,直接把密码改了。” “咬死不告诉他们密码,那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顾昕抱着电脑,反复开关查分页面——果然如宁女士所料,崩得一塌糊涂、毫无转机。 气急败坏的顾女士一摔鼠标,回过头发现宁夙抱着个薯片,吃得悠然自若。 “过俩小时再查。”宁夙将薯片袋子递到她面前,“反正又不是今天开始报志愿。” “你与其在哪儿干着急,不如过来跟我研究志愿。”宁夙拍拍桌上厚得离谱的志愿书,“我们来选选学校。” 宁夙将刚刚送到的两杯奶茶扎好放在桌上,翻开书对顾昕说:“首先呢,我们这次报不报零批次?” “不报。”顾昕毫不犹豫地回答,“谁报免师谁是狗。” 宁夙认同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一批次的学校里,我预估我们两的成绩应该在560左右,这一批次的学校,基本三巨头占二。” “但是呢,我们两个过来人,深知专业比学校重要,所以我们还是看专业。”宁夙对着书沉默片刻,说,“我有必要提前和你讲一下,这边的调剂是非常之离谱的。” “我们两的成绩没有到能勾不服从调剂的程度,选这个我们大概率滑档一路到底直接去最差的那个志愿。”宁夙撇撇嘴,“我觉得吧,就算专业重于学校,你让我一个985大学生去双非,我不乐意。” “所以为了防止滑档,我们要选服从调剂。”宁夙翻了个白眼,“于是问题来了,服从调剂的意思是,这个学校所有在这里招生的专业,都在调剂范围内。” “什么意思呢?拿我举例子。”宁夙指向自己,“当时淮越师范在我们这的招生专业是历史1个、地理1个、英语1个、学前教育6个,我填完志愿学校,填志愿专业的时候,一二三位分别是历史、英语、地理。” “但是最后我进了学前。” “所以你明白这个意思吗?”宁夙敲敲桌面,“意思就是,只要你报这个学校且服从调剂,它可以把你调剂进你甚至没选的专业。” “…好离谱。”顾昕表情逐渐狰狞地看着桌上的书。 “然后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果以我当时600的成绩,我可以保证去别的学校读喜欢的专业,但是现在我们的成绩也下降了。”宁夙认真地给她解释,“所以我们现在报这些学校,我们两就是被调剂的倒霉蛋。” “如果我们再低报一个档次。”宁夙沉默了一会儿,说,“恕我直言,我不是很能接受那么差的学校。” “其实不是不能接受。”顾昕说,“而是在那种学校,哪怕是喜欢的专业顺顺利利优秀毕业,也很难再深造了。” “那样的话,我们可能会失去和名校生竞争的资格。” “这话说着感觉有点看不起人家。”顾昕耸耸肩,“我只能说,我的确看不上非名校,但这和人没有关系。” “师资、地域、设施、教学水平,这些都会决定一个学校学生最终的能力。”顾昕说,“现在动不动初中招个老师都要名校研究生,如果在不太好的学校读出来,自己考研,我觉得我做不到。” “虽然确实有人做到了,我特别佩服,但是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做不到。” “拿学历做第一道门槛,是社会规则,又不怪我们。”宁夙合上书,说,“我们有没有歧视双非学校的人,只是说,我一直都在好学校,我真的不能接受…” “从普遍意义来说,淮越师范还不错。”顾昕说,“从理性意义来说,这学校烂透了。” “其实有的时候吧…真觉得有些人比你优秀,但是他就是没考好,学校没你好。”这会儿换宁夙反复进出查分页面了,“…但是所有人都觉得,考上好学校就是成功,你就是比人家优秀。” “好奇怪哦,明明人家挣钱比我多、每天比我快乐、还比我乐观向上。”宁夙轻叹,“弄得我都不敢说其实我羡慕他。” “因为我只会学习,我真的只会学习。”宁夙说,“我只能考好学校、考好学校的研究生、拿到好学历才能勉勉强强养活自己。” “喏,打开了。”宁夙指了指电脑屏幕,“谁先查?” “我先。”顾昕利索地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看见一个总分545摆在屏幕上。 宁夙563,她拍拍顾女士的肩:“…这就是学校选我们的成绩,能报啥就报吧,没资格挑了。” 顾昕认真翻了两个多小时志愿书,绝望地问:“…你们这是什么垃圾专业招生地吗?!” “你才发现啊。”宁夙嘬着奶茶,同样绝望地回答,“…我们好像避不开垃圾专业诶。” “……”有人可以救救她们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因为月的排榜、收订等等我真的极度自我怀疑并且严重写作倦怠。 这章如果很烂你们可以说出来的…过几天我再修。 啊就是说,身为作者对你们这么说真的很不应该,但我这几天真的被情绪主导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唉,这个调剂制度真的害人不浅,避都避不开。 感谢在20220316 15:05:21~20220318 17:2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文科初体验(八) 重开的剧情走向,和她们想象的有些不一样。这个文科成绩虽然不算高,但对两位学习能力退化严重后霸王硬上弓的女大学生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然鹅,各个学校和专业的情况,和宁夙记忆里的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偏差。 宁夙女士光荣滑档,和相差近二十分的顾女士再次进了同一所大学。 是211,非985,至于专业—— 双宿双飞逻辑学。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 宁夙打开百度百科,面无表情一个字一个字念:“逻辑学是哲学的学科分支……抽象思维的三种基本形式是概念、命题和推理。” 宁夙麻木了:“我们好像又进坑里了。” “自信点。”顾昕宛如一滩烂泥,窝在沙发上说,“把好像去掉。” “我隐约记得,大一的时候,形式逻辑是我们的必修课。”宁夙绝望地说,“那门课我修了1.9的绩点,烂得离谱。” “哈哈,实不相瞒,我大一在数学系,逻辑相关科目全部挂啦!” 两个摆烂的女疯子对视一线,无比愉快地达成共识:“完蛋啦!” 但她们还是得拉着箱子去上学。 这次的大学在北方城市,气候相对干燥,于是她们的鼻子,不争气地开始发痒。 宁夙和顾昕是一个寝室,她们拉着箱子冲进宿舍,才发现这个学校的宿舍不仅是六人间,拥挤狭小、还没有独立卫生间。 “……”别的不说,某垃圾学校的宿舍环境,还是十分不错的。 “我只求这回舍友都正常点…”宁夙说,“别再给我一个周子仪,求求了。” 刚刚认识的舍友们,都是乖巧可爱友善好相处的乖宝宝,目前暂时看不出任何问题。 当下她们面对的最严峻的考验,是摆在他们面前的——逻!辑!学!培!养!方!案! 思政类、英语、核心课程…这些都正常。 “逻辑学导论、数学分析、线性代数1和2、非形式逻辑、数理逻辑导论、程序设计基础、概率与理性选择…” “杀了我,就现在。”宁夙将手机扔到一旁,“…谁能给我解释解释,这个破专业为什么招文科生!” “…狠狠emo了。”顾昕说,“想起了一些在数学系的悲惨记忆。” 一边儿的舍友凑过来:“数学系?你复读重考的?” 顾昕反应很快,摇摇头说:“不是,我姐姐是数学系,她被数分和线代折磨,简直不成人形啊!” 谢谢,已经开始害怕了。 “第一个学期其实还好,基本都是公修课。”宁夙拍拍顾女士的肩,“让人活不下去的都在后面。” 顾昕颤颤巍巍地指电脑屏幕上的数学分析:“就这个,数分,就这一门,能让你立刻想找辆泥头车创死自己。” “…这么恐怖吗。” “数分,不要靠近,会变的不幸。” 但是她们避不开呢。 —— 几节数分课后,宁夙的脑袋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她和顾昕在食堂兴致恹恹地扒拉米饭,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数学分析,这个玩意怎么能这么难…” “我已经被它折磨过一次了,这玩意真的不是给人学的。”顾昕说,“重开送死,学前我好歹能毕业,这个什么逻辑学,我可能毕业证都拿不到。” “害,那能咋办,学呗。” “对了,昨天你不在的时候,徐沁晨翻你书。”回寝室路上,顾昕突然说,“我提醒她之后,她说跟你说过了。” “但是吧,我就寻思,你应该不会允许别人随便翻你书。”毕竟这个女人对书的爱惜程度,她是十分有数的。 “没被我抓个正着就别说她了,不然人家死不承认反咬一口。”宁夙翻了个白眼,有了周女士的前车之鉴,她对人的不要脸程度有了全新的认知。 “也是,反正你注意点你的书,别给你弄脏弄坏了你都不知道。” 他们拎着买来当晚餐的便当回到寝室,当场陷入了沉思。 寝室局部的地板上洒满了奶茶和面汤的混合液体——只有三个位置附近有,其中就包括她俩。 “这怎么回事?”宁夙将便当暂时放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问。 “哦,我回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洒了。”徐沁晨说。 “你洒了你不给我收拾干净?”宁夙的火气又上来了。 徐沁晨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又不是我的位置,我为什么给你收拾?” “大小姐冲谁发火呢?自己没长手是吧?不会自己收拾吗?” 顾昕瞠目结舌,人不要脸还真是天下无敌呐! “徐沁晨,你能不能搞清楚,你把我们的位置弄成这个样子,你不该帮我们收拾吗?”顾昕走过去,看见自己的被子也沾了汤水。 “你弄到我被子上了,要么你现在收拾干净拿去洗,要么你赔钱给我。” 徐沁晨看了她们一会儿,极不屑地说:“不收拾、不赔,大小姐滚。” 然后她摔门走了。 整个宿舍剩下的五个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才进门的余瑶跑去水房接了一桶水,捞起拖把就开始帮忙收拾:“哎呀我们自己收拾吧,这才刚开学,闹掰了就不好了。” ——另一个一片狼藉的位置就是她的。 不知道为什么,宁夙突然想到了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徐沁晨当时翻了我那本书?” 顾昕立刻回答:“你的宋词鉴赏辞典,那本厚得跟转头似的,我不会看错的。” 宁夙翻开她的辞典,在扉页上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油印子。 “…我跟她不共戴天。” 余瑶呆呆地看着她,好像还想劝一劝。 顾昕站到她身旁:“天真了吧?谁敢弄脏她的书,那这个人必死。” 自那天之后,她们的寝室进入了一个寝室两个群的状态。一个全员在内用来均摊宿舍费用、一个除了徐沁晨都在其中。 但徐女士的不要脸程度,比之周子仪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数分的老师要求作业要手写,痛苦不堪的舍友们互帮互助,总算在ddl前一晚肝完了作业。 ——但徐女士是这门课的课代表。 上课之前余瑶将五个人的作业放在了第一排,还特意夹进了所有人的中间,因为她们做得实在太烂了!可能五个人的智慧加起来,正确率也无法过半,这必须得藏起来对不对! 然鹅,下课的时候,秃顶的数分老师点了五个名字—— 没错,就是她们。 五个人自觉按身高排成一列,每走一步都像奔赴死亡,缓慢地挪移到了数分老师面前。 他好矮好秃哦,站在第一个的宁夙女士大逆不道地想。 “老师,您找我们有事吗?”在学前教育摆烂过一轮的宁夙,已经不太畏惧老师的目光了。 秃顶的小老头笑眯眯地看着她们:“同学,你们作业没交呀,这个作业很重要的,占平时分很高。” “你们这个不交的话,老师期末想捞你们都捞不起来呀。” 余瑶从队伍中间探出脑袋,说:“老师,我交了的。” “那你自己找找。” 余瑶上前将所有作业翻了一遍,急得快要哭了,慌慌张张地跟舍友解释:“我真的交了…” “没事。”宁夙往前走了两步,对老师说,“我们回去再补一份,明天送到您办公室。” “但是老师,我们和您的课代表是舍友。”宁夙说,“不瞒您说,我们和她有矛盾,我确信余瑶把作业交给您了,那它是怎么消失的呢?” “老师,这种事情,是不是该调个监控追究一下呢?” 宁夙买了杯奶茶冲回宿舍,在所有人震惊但敬佩的目光中,撕掉封口,对着徐沁晨的脑袋倒了个干净—— 对了,那杯奶茶还是正常冰的。 “老娘这辈子就没怕过傻/逼!” 宁夙把杯子狠狠往她电脑键盘上一扣,在徐女士的痛骂声里拉着顾昕就跑。 她和顾昕盘腿坐在操场中央的草地上,满脸就写着俩字“绝望”。 “我说真的,虽然不用去幼儿园了很开心。”顾昕忍不住地叹气,“但是我在这个狗专业大概率被退学啊!学不会啊!!!” “而且,我草,我们是开了什么世界奇葩名录体验卡吗?!”顾昕仗着草地软,把手机狠狠往上摔,“叶子敏、付苗苗、周子仪,现在又来个徐沁晨!” “这些人是没有妈妈教她做人吗!” “不是每个人都有妈妈,你懂吧。”宁夙说,“我真是烦死了,这重开了个寂寞。” “还不如放我回去拿毕业证…”顾昕干脆躺草坪上了,“就算这专业我能勉勉强强混个毕业,逻辑学的本科能去干啥啊?” “不能干啥。”宁夙无情地指出真相,“而且我们毕不了业,这才大一,一个数分就给我吗干趴下了,那后面的线代、模态逻辑、数理逻辑…我们不得死。” “我记得大学挂科太多是会劝退的吧?”宁夙也躺下了,“…我感觉那就是我的命运了。” “妈咪,我们这回转专业是不是也没戏?”顾昕问完,自己就接着回答了,“肯定没戏,数分就算勉勉强强能压线过,绩点也难看。全世界的转专业制度都是一样的,拼命用原专业绩点卡你。” “来道雷劈了我吧。” “来辆泥头车创死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事情是我朋友的舍友… 但是她没拿奶茶倒人家,我只是想出气,哼。感谢在20220318 17:29:59~20220319 21:34: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呵呵哒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反作妖计划(一) “顾昕,她上课说什么?”宁夙转身扒拉后桌顾女士的笔记本,看了半天,眉头紧锁,“The delay in implementation…a sense of anticlimax…” 这什么玩意? 顾昕丢给她一本英汉词典:“自己查。” 是的,回到宿舍和徐沁晨女士又大吵一架之后,她们一觉醒来,又高三了。 ——并且这回直接上了高三下半。 这次来了顾昕的高中,顾昕啊顾昕,你说你3+3选什么不好,你非要选个物理! 面对宁·物理十几分·夙的暴怒,顾昕只能努力安慰她,淮越除了英语,别的都十分之简单,而且在这里考本地的那些三巨头学校,需要的分数其实并不是特别高。 ——但是宁夙女士的物理,emm,不提也罢。 不知道是不是顾昕“离她爹和她妹远一点”的愿望奏效了,她们居然是自己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住的。 很不错嘛,非常人性化。 晚上,物理知识尚未补上的宁夙等着顾昕写完作业给她照抄,等得无聊的宁夙撑着脑袋转笔玩。 “昕宝,妈咪现在觉得你说的特别有道理,我们应该把那年的高考卷子全部背下来。” 顾昕从物理作业里抬起头,说:“那你也得知道重开的触发条件是啥吧?” “现在就感觉,很玄。” “学不下去?遇到奇葩?出现想找辆泥头车创死自己的想法?”宁夙说完,立刻自己否认,“最后一个肯定不对,我自从知道自己要学物理,我每时每刻都想找辆泥头车创死自己。” “诶,我记得第一次,吃完火锅那天晚上你和周子仪吵架了?” “嗯,因为我晚上回去,开门的时候吵醒她了,就吵了一架。”宁夙说。 “第二次我们和徐沁晨吵了一架呀!” 宁夙的表情有一些微妙:“你的意思是触发条件是为民除害?这也太扯了。” “说不定呢!”顾昕重重地一拍桌子。 “那…那你怎么保证这次也能遇见神经病?”宁夙说,“而且当时怼付苗苗也没重开呀。” “付苗苗又没正面和咱们吵架,人家休学了。” 顾昕凑到她旁边,笑得略有些危险:“至于神经病——” “有叶子敏呀!拿她试试!” “可以试试。”宁夙表示认同,“但是我觉得也不能故意找事,得等她来找我们的事儿。” “这个你放心。”顾昕拍拍胸脯,“我和叶子敏高一就认识,当时我跟个傻/逼似的,个把她当闺蜜。她这个人吧,见不到我比她好,还不允许我有其他的朋友。” “我们两今天当她面卿卿我我的,叶女士那脸都快拉到地上去了。” “…什么叫卿卿我我。”宁夙格外嫌弃她,“能不能好好说话。” “而且我有个想法。”宁夙说,“反正我们目前要试的条件是,和神经病吵起来。” “那…我先不和她吵,我装装小白花。” “咱们把私仇报了,再跟她吵架。” 顾昕问:“还有个事儿,高考/答案,背吗…?” “…背我们两个高考的文理?”宁夙犹豫地问,“那…万一不重开了,或者,给我们开了别的卷子,怎么办?” …好问题。 “还是先把这边的尽量学好吧,万一这回一次到底了…”顾昕说,“至少保个211吧?” 第二天的午休时间,班里的氛围有些诡异,宁夙和顾昕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宁夙的同桌是个男生—— 同学,就算你是高三,能不能也注意一下自己的个人卫生?! 后来顾昕跟她说,这个人和最后一排的那个女生,是全班出了名的不注意卫生,身上有味道,不洗澡造成的那种,所以全班都不愿意跟他两同桌,然后这俩还互相嫌弃。 宁夙的同桌此刻正缓慢地靠近她,宁夙拉着凳子,往旁边挪了挪。 她的同桌却很不识相,继续往她跟前凑,拿着手里的信纸神秘兮兮地跟她说:“这个,何小萱给班长写的情书,都传好几遍了,你不看吗?” 何小萱——宁夙望着天想了一会儿,哦,是那个学习中下游、性格腼腆的小美女。 “…看人家给别人写的信不好吧?” “你认识她,这么护着她?” “…你爸妈是没有教过你不可以随便翻别人的东西吗?” 同桌嘁了一声,无所谓地说:“…也不是我们要翻的,是之前班长说,何小萱一天到晚跟个土包子似的,学习不好、不会打扮、上千块的钢笔她摔坏了,竟然买了支一百多的赔人家!就她这样的还给他写情书。” “他中午还当着全班的面儿念了一遍呢,土包子拦不住他,就跑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然后班长说她字写得也丑,让我们传着看看笑话。” “…我们先不论你们做得对不对,因为我觉得跟你讲道理就等于对牛弹琴。”宁夙说,“你们也不怕她一个跑出去,万一想不开出点什么事?” “到时候你负责吗?” 身后的顾昕拍拍她:“去找吗?” “等一下。”宁夙那只一直放在抽屉里的手终于拿着个手机重见天日了,她站起来甩了甩发麻的手,对同桌说,“让开呀,我要出去。” 走到班门口,顾昕又冲了回去,发现信已经被传到了叶子敏手里。 顾女士冲上去一把抢走,回来对宁夙说:“你去办公室吧,我去找她,我看见老师就发怵。” “那天我在外面吃午饭,回来之后睡了一会儿,放学才知道这个事。”顾昕说,“何小萱确实进医院了,后来休学,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但是口说无凭啊,我们这个班主任是相当偏袒班长的。” “我录音了,从上千的钢笔那儿开始。”宁夙说,“我发你一份,备份。” “还有,我不找班主任。”宁夙和她一起往教学楼外面走,指了指对面的行政楼,“我找校长。” 顾昕在学校后面的那片小花园找到了何小萱,少女心事就这样被塞回了主人怀里。顾昕看着她藏到身后的美工刀,突然知道了当初她究竟是怎么进的医院。 安慰没用,于是顾昕卷子左手的袖口,露出好几道疤给她看。 其实她是有很多事情没告诉自己的好闺蜜宁夙女士的,例如顾昕说,她高三试图自杀过,可实际上她的运气非常之不好,小初高回回遇见神经病。 嗯…只不过之前只是自/残而已。 哭得稀里哗啦的何小萱哑着嗓子问:“…这是怎么弄的?” “初中的时候,我那个班的班长是个…怎么说呢,家境特别好,看人的时候眼睛长在脑门上的那种嚣张跋扈小公主。” “我不是学小提琴嘛,她也是学这个的,然后学校要搞晚会,我们两都去面试,她落选了。”顾昕说,“初一的时候,然后她就拱火,让跟她关系好的人来孤立我。” “然后呢,我初三的时候自杀进过一次医院,毕业的时候她就跑来我这里找补,说她什么也没做,她只是拱火啦~” “但她是班长呀。” 顾昕趁她愣神,把她的美工刀抢了过来,扔到一旁草地里:“我小学三年级以前,都是在农村在长大的,转学到城里之后,就发现大家好像…不太愿意和我玩儿。” “因为我就是特别土嘛~什么都不懂。”顾昕说,“有一次有同学叫我去吃火锅,哇我当时可高兴了。” “然后结账的时候,AA嘛,我就想火锅嘛,一百多差不多了,我那天带了两百块呢。” “AA完,他们说一个人要三百二,我就看菜单啊,发现这个地方菜价是真tm的贵。”顾昕满脸写着不愿回忆,继续说,“我没办法啊,我就给爸妈打电话,我当时那个手机还是个那种老人机,除了打电话发短信就只剩个俄罗斯方块了。” “然后就又被嘲笑了一路。” “后来就再也不想和他们一起玩儿了。” 手机正好响了,顾昕拿出来前后看了看:“…还是现在的手机好。” ——是宁夙叫她们去班主任的办公室。 “我们回班里的时候,他们正在传你的信。”顾昕有点抱歉,“…实在没更好的办法了,就录个音找了校长,现在我们得去办公室了。” 当天下午班会课,校长亲自进班,给了某前班长处分。何小萱转学了,被撤职又处分的前班长开始将矛头指向了宁夙和顾昕。 然鹅—— 他话还没说两句,顾昕直接撸起袖子将伤疤露出来、再抄起美工刀若有所思的看一会儿、再对前桌宁女士来一句“宁夙,录像!” 等宁女士打开摄像头对准她,顾昕拿出堪比奥斯卡影后的演技,哭诉前班长大人欺负她、她好难过她要去死… 有何小萱当前车之鉴,从此午饭晚饭上下学路上,宁夙和顾昕方圆十米以内绝对没有本班同学。 连叶子敏都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一群高三小屁孩,跟她们两个饱经风霜的女大学生斗? 未免想太多了。 不过烦恼也是有的—— 叶子敏你别这么老实!她们还想试试能不能重开呢! 求您作妖。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为自己和朋友and朋友的朋友and听说and微博私信 的 神经病大杂烩这世上的神经病居然如此之多,这是我没想到的…感谢在20220319 21:34:15~20220320 22:29: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春日奶绿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反作妖计划(二) 叶子敏女士安分了许多天,终于在某次生物考试后炸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顾昕已经是第二次和叶女士相处了,当然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于是顾昕半个月没怎么搭理她。 叶子敏女士本来就很不开心,但是碍于宁女士的威压不敢出声—— 恰逢生物考试。 考完试当天晚上,顾昕就提前和宁夙是科普了一下上次这里的剧情——明天发成绩,按照她高三的时候来说,叶子敏要作妖了。 宁夙当时非常好奇啊,区区一个生物周考,怎么就能叶女士发疯呢? 顾昕冷笑一声,只丢给她一句你明天自己看。 第二天,发成绩。 顾昕和她的神经病同桌叶子敏女士双双考砸,只不过顾昕六十八、叶子敏六十四,总体来说,烂得不相上下。 但叶子敏女士的脸拉到了地上。 然后—— 她突然站起来,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抢走了顾昕的卷子,死死盯着,仿佛在看什么仇人一般。 顾昕最初高三的时候,是个百分百自闭人,心理状态也非常之不好,毕竟那时候顾昕女士自己也是个病人。 额,无贬义,就是指她有一些心理问题。 接下来的剧情和之前一模一样,叶子敏开始哭喊尖叫,将整个班级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她们附近。 叶女士把顾昕的卷子撕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不得不说,这位女士的语言表达能力是真的有待提高,说话颠三倒四、毫无逻辑可言。宁夙总结了一下,她想表达的中心思想是——顾昕跟她当朋友只是想从她身上找优越感而已。 宁夙在前排听得无语,这位同学,你难道没有发现人家根本不理你吗?你没有觉得顾女士特别烦你吗? 上一次的时候,顾昕只觉得委屈,因为她从来没有那么想过。可是她这个人呢,有个毛病,她一着急一委屈,开口说不了几句话就开始哭。 心里想着我还能再战三百回合,嘴上嘤嘤嘤一个字也说不出,她就不适合跟人吵架!尤其是面对面! 最后顾昕只能委屈巴巴地跟“朋友”叶子敏说,我从来没想过要在你身上找优越感。 结果叶子敏说什么呢? 她说,我今天达成了我人生的一大愿望,看见你哭了。 就这样,顾昕都没和她绝交,一直拖到大学,叶子敏故意扣伤她的手。 顾昕只想一巴掌抽死自己,叶女士高三要跳楼的时候,她管她干嘛? 但今天的顾昕已经是在上第三轮高三、饱经风霜雨雪、还见证过宁女士怒怼公主付苗苗的人!这和以前能一样吗?! 不能! 于是顾昕猛地站起身,把想跟着她站起来的叶子敏一把摁回去。不过有点用力过猛,叶女士一个没坐稳,连人带椅子栽地上了。 她的书桌顾昕熟啊! 顾昕轻车熟路地从抽屉里找出叶女士的生物卷子,给她撕了,顺手把碎纸屑朝她脸上扔。 宁夙一个没绷住,笑了。 很不错,有进步!我们顾女士不是软柿子了! “叶子敏,我现在告诉你,我要和你绝交。” “以后,你敢拦着不让我做卷子,我就敢扇你、你敢撕我卷子,我就撕你的,少在我眼前装可怜,你烦不烦?” 叶子敏大约没有想到顾昕突然这么刚,坐在地上掉了会眼泪,跑去办公室了。 宁夙看着她的背影,无语道:“…这么大人了,还兴告状这一套呢?” “宁女士,您前段时间刚刚去校长办公室告过状…” …对哦。 让宁夙没想到的是,叶子敏告状就告状,还把她也扯进去了,说她幸灾乐祸、嘲讽她。 好吧,宁夙承认,她确实内心在幸灾乐祸,但她当面嘲讽叶女士了吗? ——叶子敏指的可能是她没绷住的那声笑。 那可真是冤枉她了,她笑是因为顾昕出息了!敢怼人了!不当软柿子了!跟你叶子敏有啥关系?能不能不要这么看得起自己? 竟叶子敏挑事在先,顾昕只是反应激烈了些。班主任大致了解了前因后果,教育顾昕有话要好好说,不要这么冲动—— 宁夙在旁边全程给她们当背景板。 老师决定给她们调个座位。 顾昕现在的胆儿是真肥了,指着宁夙主动对老师说:“老师,我想和她坐。”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框,竟然答应了顾女士的请求。 叶子敏从此离她们十万八千里远,再也没来她俩眼前作妖。心情是变好了,但这也愁煞了两位想重开的摆烂人。 某日,实在写不出物理作业的宁夙问:“你说,那天我们算不算和叶子敏吵了一架?算吧?” “算吧。”顾昕说,“可是我们没重开啊?” “…不会真的是随机吧?” 顾昕突发奇想:“诶,会不会是对方主动和你吵架?” “也不太对吧,每次看见成绩我妈就给我打电话,都吵八百回了。” “算了。”顾昕耸耸肩,“先把您的物理补上来点吧,万一到底了,就你这物理成绩,大学都没得上。” —— 每天刷题如流水的日子过得很快,高三的百日誓师突然就来了。 这里的百日誓师就比上一次乏味得多,学弟学妹拉着气球站在他们对面,等着滔滔不绝的校领导说完他们的长篇大论。 其实没有几个人真心想参与这个活动,绝大部分学生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今天的天气让人相当不舒服。 叶子敏依然没有收到气球。 但这次她身边没有想把自己的气球塞给她的顾昕。 顾昕看着她的方向,对宁夙说:“…其实她家里也挺窒息的,初中还被人当众掐晕过。” “其实仔细想想,我当初和她成为朋友,除了我当时真的状态太差没有朋友,也有很大原因是同病相怜吧。” “…为什么要拿自己和一条狗相比?”宁夙眉头一皱,纠正道,“再说一次,生病要去医院,而不是对身边的人发疯。” “大家可以包容你照顾你的情绪,因为我们都希望你好起来。但是这不能成为你不完成自己的工作、给别人找麻烦的理由,那叫神经病,不是精神病。” “…其实我一直没好。”顾昕说,“所以有段时间,我想起来你怼付苗苗,哇,我都不敢跟你说我也有病。” “本来这个问题的表现就不是伤春悲秋作天作地!”宁夙顿了下,说,“生病了,和脑子有问题,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一样的。” “所以有的时候我看着付苗苗,我就在想,我心理医生是不是给我误判了?”顾昕无语地捏捏眉心,“连我爹妈在我第一次尝试自/杀的时候,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拉去医院一查说是抑郁症,他们还不信。” “我爸就说,诶,她平时挺开朗的呀,和人说话也能说的呀,没感觉哪里不对呀~” “他们就会把心理疾病就四个字和一些神经病特质联系在一起。”顾昕说,“…我觉得就是付苗苗这种人太多了,作出来的。总拿自己生病当借口,然后要别人给她各种各样的特例,最后又说,啊,你们觉得我不正常,你们歧视我~” “真的是又当又立,恶心死我了。”顾昕翻了个白眼,“就是这种人太多了,才让别人听到心理疾病这四个字就害怕、就想躲得远远的。” “我不知道别人咋样啊。”顾昕说,“反正我当时就是,每天状态都很差,睡不着。然后大学的时候,你见过我药盒子了,我每天十九粒药!十九粒!你当时不是还天天担心我药物中毒?!” “对,我记得您颈椎有问题、卵巢多囊、慢性胃炎、鼻炎、过敏、还有那个双向情感障碍…”宁夙越想越觉得离谱,“我当时就在想,您这像个二十几岁的花季女大学生吗?!” “不过确实,你不主动告诉我的话,我看不出来。”宁夙说,“我之前认识一个重度抑郁的弟弟,我一直觉得他挺阳光的。” “绝大部分都是不说看不出来。”顾昕肯定地说,“都是心理压力,自己折磨自己的,像付苗苗叶子敏那种的,那叫纯傻/逼。” “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我好好的走在大马路上,一盆脏水就从天而降。”顾昕翻了个白眼,“呸,一群智/障!” 教学楼附近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操场上静了片刻,随即传来学生们的尖叫声。 顾昕望着那个方向,愣了片刻:“草,把她忘了!” “…虽然我天天喊着下次不想救她了,但爷也没想着让她真跳啊。” “我们走吧,我不咒她就已经很不错了。”顾昕拍拍她,“爷不是圣母,她给我带来那么大的痛苦,我病情加重叶子敏负一半以上的责任。” “我不天天盼她想不开,但她自己跳了,我也没空同情她。” 叶子敏女士摔伤休学了。 嗯…怎么说呢,恶有恶报吧。她的状态也实在不适合继续留在学校了,她痛苦、她身边的人也痛苦。 休学调整调整,对大家都好。 怎么来来回回的,这破日子都没法过呢? 还是说普天之下,大家的生活,都烂得千奇百怪、各有特色? 真烦人呐。 作者有话要说: 事情是这样的,本文只是作者对生活过分不满的发泄之作,全程胡扯毫无逻辑可言! 重开这个事情呢,没有触发点,就是随机,我就是胡写的,请勿纠结! 特此强调!!!! 结局是好的,但是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好,就是不是大团圆结局!啾咪~感谢在20220320 22:29:31~20220321 20:56: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腊肉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摆烂大合集(一) “…怎么重开还能改变学习难度的?”宁夙绝望地随手翻着练习册,“这都什么玩意?微分方程、不定积分、无穷级数…” 宁夙啪的一声合上课本,默认第三次重开无效。 没错,她们高三了,在一个非重点学校的非重点班里,课本变成了高等数学、商务英语… 这些玩意儿是特喵给高三学的? “我本来以为,重开的多了,我就算是个智/障,也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览古今文理兼通。”顾昕说,“这敢情好,本来该高三学的我都没全弄明白,直接上地狱难度了!” 宁夙弱弱地问:“…还学吗?” “…这学个der。”顾昕说完,犹豫了许久,“要不…再挣扎一下?” 上一次,她们没和叶子敏吵架,试图掌握重开密码的两人大受打击,正式进入了“爱咋咋地”的摆烂状态,尤其是她们怀着良好心态翻开课本,却看见一堆天书的时候—— 简直暴躁地想立刻毁灭地球。 这还不算什么,一开始上课,问题越发严重了。 这个学校!只能说她们暂时找不出比它还烂的地方了。 英语老师是个胖胖的女人,戴了副眼镜,看着憨态可掬。她在讲台上自顾自地讲,下面学生的声音已经完全盖过了她。 宁夙回头看了看最后一排,到没有出现小说中常写的吃喝玩乐满地乱跑的场景,但一排人齐刷刷地低着头玩手机,耳机也毫不遮掩,甚至有几个是头戴式… 宁·从小重点班·夙着实没见过这画面。 顾·从小学校还可以·昕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教学环境这么烂、学生质量也不行,然后学得东西还这么难?” 顾昕凑近她,小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高考知识点…” “这是存心不想让我们活…” 这所学校呢…绝对是她们见过最烂的,中午午休一结束,立刻就空了半个教室。有时候上着课,都能听见小情侣调/情发出的某些不可名状的声音。 宁夙和顾昕这样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学习的,在这个班里简直就像异类—— 虽然她俩也不咋学得懂。 在这种乱七八糟的班级里,像她们这样老老实实坐一天、看上去就很认真学习又听话乖巧的学生,肯定很得老师欢心吧? 但很奇怪,这个班的老师呢,在第一次考试后,将她们两调到了最后一排,直接开启了一键放养模式。 不过她们也无所谓,反正这玩意儿看起来就不是她们能学会的,听不听都一样。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现在让宁夙和顾昕学这些,着实太为难她们了。 某日午休,本该走掉大半的教室依旧满满当当,看得宁夙莫名害怕。 “…这是咋了,改邪归正?” 当然不可能,但今天中午班里的人,的确是最全的一次。 “那…那我们去吃饭?”顾昕扶着桌子站起来,莫名其妙地看向满教室的同学,小声对宁夙说,“…他们怎么突然这么安分?” “大家都先别走!”胖乎乎的班主任这时候进来了。 …本来也没人走,看来班里除了她俩,好像都知道提前今天有事要说。 “我们班有个女同学啊,因为同学之间的一点点小矛盾,居然往同班同学身上泼脏水!”班主任推了推眼睛,大声呵斥道,“何晴!自己站起来!” 她们前方不远处的女生颤颤巍巍站起身,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你到讲台上来!” “人家借了你的笔弄丢了,你让他赔一支就行了!”班主任从抄起讲台上的木棍子就往她身上抽,“一个女孩子家家,拿这种事情诬陷人家!你也不嫌害臊!” 教室里配合地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嘘声—— 顾昕旁边有个女生没有跟着他们起哄,她一直低头盯着自己的书。 顾昕记得,她和何晴一起在食堂吃过饭,于是顾昕戳戳她,小声问:“…这是怎么了?” 身旁的女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极小声地问她:“第一排最靠窗那个男生,看见了吗?” 顾昕点点头。 “…他家里有人当官,还有钱,他们家就是没空管他,才扔学校里来的。” “他之前借了何晴的笔,弄丢了就再借,借了再丢,反正就是没还过。何晴就生气了,说要他赔,然后他就骂何晴是biao zi。” “…?”真是震撼顾昕全家的素质。 “何晴气得很,就和他吵了几句,然后…”一旁的女孩子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他就叫了班里几个男生,揪她头发…还…还把手伸到她衣服里。” “…还有人录像了。” “老师不管吗?” “何晴去找了班主任,然后就这样了。” “…?”顾昕大为震惊,“老师就这么处理?这么恶劣的事情?” “那个男生家里,估计又给她送礼了。”旁边的女生压低声音说,“以前每次他闯祸,他家里都给老师送礼,有的时候是红包。” “你看班主任身上穿的那些名牌,她的工资哪能买得起这些,都是收礼收钱。”一旁的女孩又低下头,顺手拉了拉顾昕,“你可别想着帮她出头,不然也会有一群人来扯你头发撕你衣服的。” 讲台上的女孩在全班的起哄声和老师的叱骂声里,抽抽搭搭地走到比她高出一个头还不止的男生面前,小声向他道歉。 偏那人嚣张得很,故意冲何晴吼:“你说什么?听不清!” 何晴闭上眼睛,吼得全班都能听见:“我污蔑你!对不起!” 她冲回座位,趴在桌上哭。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扶着眼镜说:“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今天还有别的事,高一有个同学生病了,学校决定号召大家给他捐款。” “最后这个捐款啊,是会全校排名的,希望大家积极奉献爱心。” 同学们一个一个按照座位顺序上去捐款,宁夙和顾昕坐在最后一排,摸了摸自己的裤兜,又抬头看看他们递出去的一张张红票子—— 草,这群人怎么都这么有钱。 何晴上去捐款的时候,顾昕和宁夙正忙着到处找钱,没注意她。 直到她们听到班主任说—— “何晴,先学做人。” 宁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讲台。 “全班同学都捐款,就你不捐?你生病了要是没人帮你,你觉得好不好?” “老师…我今天没带钱,明天可以吗?” “今天晚上学校就统计了,明天不收了。”班主任盯着她,继续说,“我真是没想到,平时看着你挺乖的一个女孩子,又诬陷同学又没爱心!一个女孩子家家一点脸皮也不要!” 何晴好像还想争辩两句,但被胖老师打断了—— “你不用捐了,先学会做人再说吧。” “老师。”顾昕拿着两张红色老爷爷走到讲台,“我替她捐,一人一百。” 宁夙紧跟着将自己的钱也交了上去,正好看到第一排的那个男生,看了她们一眼。 班主任抱着箱子离开了,第一排的男生站起来,一副要连她俩一起撕了的样子。何晴往门口缩了又缩,躲在角落不敢出声。 “…我有个问题,这学校里是没监控吗?”顾昕看着他,啧了两声,“这么大事不调监控,就信你一张嘴,真是家大业大呀。” “何晴,小biao zi 一个,你要护着她呀?” …这糟糕的台词。 顾昕眉头一皱,这高三小屁孩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很帅很牛逼吧? “…我是你姐。”顾昕翻了个白眼,很有气势地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 直接朝地上一坐,指着自己说:“来,打。” “今天打不死我,你就是怂包。” 宁夙女士按原计划适时刺激幼稚的小朋友:“…差不多得了,被真被人家打了。” 眼看着顾昕真要被揍了,宁女士将手机收好,准备替她稍微挡一挡。总不能真由着人家打!反正给打坏了,她们还得去医院。 警察叔叔到的恰到好处—— “不许打人!是谁报警?” 宁夙刚想说是她报的警,顾女士就瘫在地上,扯着嗓子大哭大闹:“警察叔叔!他打人!他还欺负我朋友!他不要脸!” …戏真多啊,顾女士。 宁夙把躲在角落的何晴扯过来,指着她说:“…警察叔叔,他之前欺负我朋友。” 顾昕真是生怕何晴不说话。 所幸这姑娘脑子还算清醒,虽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警察叔叔表情有点懵,像是没太听懂,顾昕立刻凑上去小声替她补充—— 用保证身后其他人都听不见的音量。 凌晨十二点,宁夙和顾昕抱着杯热水早在警察局的长椅上。 “…我们这回可是把半个班都送进局子了。”宁夙拍拍胸口,给自己压惊,“我们会被他们恨之入骨从此往死里搞吧?” “那就多跑几趟警察局,说不定这一趟下来,我能进军演艺圈了。” “也是。” “你说,何晴有没有和父母说过?”宁夙突然问她。 “我觉得说过。”顾昕顿了下,说,“她都敢向老师求助,怎么会没和父母说过呢?” 宁女士的语气十分肯定:“我觉得没有。” “你知道嘛,我高三的时候,家住在河滩辅道上。冬天的时候天亮的特别晚,我必须一个人,从那个辅道穿过去。” “那边黑,还有个监控死角。” “然后就有个人突然冲上来抱我,把手往衣服里探,还要扒我裤子。” “所幸啊,冬天穿得厚,而且我每天带水,手里有个水壶。我就拿那个砸他,然后往警务站跑。其实离得挺远的,但是有辆出租车路过,他就跑了。” “我当时觉得丢人啊,我就没去警察局,也没敢告诉父母。结果第二天,我发现他就站在那个桥底下等我,我调头就跑,回到家才跟妈妈说了,那天都没去上学。” “然后第三天,我爸就陪我走那条路,他还在那儿。”宁夙捂着脸,继续说,“我这才去报警,我只记得他穿着附近学校的校服,警察核实情况,居然还要我再复述一边当时发生了什么。” “他们带我进学校认人,我们从楼下到楼上,每个班都去了,我没找到他,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你想啊,我这种性格的人,当天都没有告诉父母,何晴…” “这种事情,对女孩子来说,太难以启齿了。” 作者有话要说: 1、借东西被骂biao zi 并且班主任偏袒当众被要求道歉,是我本人,初中。 2、被男同学欺负,是我微博收到的私信(抱抱这位姐妹)。 3、捐款事件,也是初中,但当时人不是我,发毕业证的老师,班主任当着全班的面说这个同学,学习之前先做人。 4、最后写的主角经历,是我,高三,有一点改编,不是我主动告诉父母的。(dbq我也不知道我为啥这么多经历…) 到现在我已经能很坦然的面对这种事了,也许是因为我并没有真的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才这么容易看开,再次感谢冬天的厚衣服,和那个时候温柔的高三班主任,她当天相当敏锐的发现我情绪不对,带我到楼上空办公室和我聊天,这件事是她告诉我父母的。最后这个混账也确实没逮住,因为那里监控盲区,就算我认出来了,也拿不出任何证据。 我并不想花费太多笔墨在这里,尽管这是个很严肃的话题,真要写起来可以长篇大论,因为我写的时候会难受,抱歉。 希望大家保护好自己,能及时找到正确的人求助。 啾咪~感谢在20220321 20:56:39~20220322 23:41: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春日奶绿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摆烂大合集(二) 真是离了个大谱,后有没有来者暂时不知道,反正是前无古人了—— 什么叫光速重开啊,这就是。 暴躁1号宁夙:“…又给我们搞特殊教育来了,草!” 暴躁2号顾昕:“…我们是和教育过不去了吗?草!” 特殊教育,在她们心里的地位甚至不如学前。 宁夙和顾昕都是俗人,没有那么崇高的社会理想、更没有那么美好的奉献品格。说到底就是事多、工资低、社会地位低、不被尊重加上自己不喜欢罢了。 她们希望往后余生,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其实这世上芸芸众生,若能真正一生学的、做的、谋生的、坚持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事情,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 但这太难了。 宁夙最初对未来有多少美好的期许,如今就有多少对自己的不屑。 儿时期盼长大,拿到一块钱都乐呵呵得,一块钱能买好多好多吃的,于是小小的孩子想,等我长大了,我就可以像大人一样,想要什么就买什么,我就会有好多好多的零花钱了!大人怎么会有烦恼呢?他们想要什么就可以买什么,多好呀。 高中每日在无边题海里,每天都要抬头看上十几遍高考倒计时的牌子,既希望它能长一点、再长一点;又恨不得它立刻就能见底,放自己奔向被自由填满的理想之城。 宁夙最初是想着一条道走到黑的。 其间乐事,不过沤珠槿艳,恰若白驹之过隙。 她语文好、历史好、政治好,有过一段眼睛看着天上的日子,觉得自己比谁都牛。 可是后来啊,书阅读越多、知识越学越深,她又明白了,自己所知所学不过九牛一毛。 也就明白了何为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一个人成长的过程,是逐渐明白自己的微不足道、学会谦卑自省,最重要的是逐渐明白,有许多事,非人力所能及也。 她们始终不能如愿。 “…我不想学了。”宁夙又和顾昕跑去操场上溜达了,“是真的不想学了。” “我觉得没有意义。我想努力触碰最初的目标,却发现大学三年过去,我已经什么都不会了、我想再试一试,可我卷不过别人。”宁夙说,“现在我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我直接成了特教的人。” “其实我也不是多么讨厌小孩子,我对他们的厌烦真的有绝大部分都来自于学前!”宁夙看着天,阴沉的,“我恨这个专业,我讨厌和它有关的一切。特殊教育,那更不用说,我真的没有这份耐心也没有这份爱心,我是想当老师!但我希望我的学生时能沟通的、能听懂我说什么的!这很难吗?”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违约!我没想过不回去了留在发达地区!你把我从学前放走,让我高高兴兴的学中文学历史甚至学政治!这不好吗?” “一定要把我留在这些!我不喜欢的!我讨厌的地方!是为了什么?为了以后社会头版头条再多一点社会新闻!还是为今年的自/杀的人数添砖加瓦啊!?” “就是说啊。”顾昕拉着她到附近的秋千上坐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放我去艺术教育,让我安安心心当个音乐老师,这世界上能多一个爱岗敬业的老师、还能少一个厌学的学生、顺便还能治好一个病人。” “但是他们不呀,最后汇总出来的那份数据,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学生的死活?谁在乎啊?”顾昕耸耸肩,“你说,要是真的把这些转专业啊调剂啊之类的规则,都改成谁适合谁来,那学前特教还有人学么?没有啦!” “我们当时大一一个班四十多号人,现在就剩二十六个了。”顾昕说,“而且走到的都是卷王,是那种专业课学得贼好的,现在留下的都是一窝烂人,完全学不下去的那种。” “这里缺人、没人愿意来、所以必须留下你,才不管你会怎么样。”顾昕说着,又想起自己当时转入学前的时候。 一共给了十四个名额,报名两个人,报了就能来,你说这多离谱? “特殊教育,和学前是一样的。事情/事情一大堆、又累又烦,大家还不尊重你,觉得你的工作特别轻松,不就是陪小孩玩嘛——不就是照顾特殊儿童的生活嘛——” “你们这些学前特教的老师每天混日子拿工资,有周末有寒暑假,有什么累的呀——” “yue~”顾女士块给自己说吐了,“这世上就每一个工作是轻松的是不累的!自己没干过就少在一边儿唧唧歪歪,怎么了人家就不辛苦了?你看见了?有寒暑假咋了?那当老师的,无论学前特教还是小初高,他妈的谁不加班?” “给老师加班费吗?不给!我下班了之后家长打电话一打三四个小时,还要写教案,这不是我在加班么?” “觉得老师清闲是吧!?行啊,寒暑假取消!周末取消!每天给我八小时工作制,老子一下班家长电话我一律不接!离开学校我就再不管班里的事情了,行不行?!” “可以的话你现在就改,我双手双脚支持!” “这倒是,学前特教没人学没人干,工资翻三倍解决一切问题。”宁夙翻了个白眼,说,“工资又低、事情又多、又不受人待见,我何苦呢?说难听点我辛辛苦苦一个985读出来,跑去当幼儿园老师!当特殊儿童老师!可快算了吧。” 两人齐齐陷入了沉默,所幸昨天刚刚下过雨,今天操场人凉风宜人,气温还算舒适。 顾昕问:“…那这回怎么办,直接特教了,开摆么?” “摆呗。”宁夙无奈道,“不摆咋办啊,你愿意学这个么?” 顾昕摇摇头:“就…和之前在学前一样,以活着毕业为目标,然后跑路!” “这重开是越开越烂了…yysy,挺抽象的。” 苍天呐!何苦这样折磨她们!能不能给个痛快! 若说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那大概是这次的舍友都还算不错? ——至少目前为止都还不错。 以后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她们就不知道了,毕竟这才刚道学校三天,连课都还没正式开始上。一上来就开始犯神经病的话,未免也有些过于离谱了。 报道结束后的第二天,周一,她们惨烈的特殊教育之旅正式开篇。 周一第一节早八,仿佛是要给她们下马威似的,上来就是令人生不如死的高数。 本来她们想着,自己经历过了逻辑学的洗礼,这高数怎么也能压线过了。 未曾想,这难度依旧飘在天上,所谓高数,指得居然是高等数学A…而且它还分一二三,要学三个学期。 宁夙头好痛,顾昕头也好痛。 于是高数课上,顾昕在星露谷、宁夙在写小说。 午饭过后,英语课来了,这门课她们倒是信心满满!毕竟最初淮越师范那英语,我草,真是谁学谁知道,离谱他妈给开门离谱到家了的程度。 呵,说起那些变态英语课,宁夙可就不困了。 毕竟某些英语必修课让你翻译《论语》、让你背二十四节气、让你写克己复礼道法自然、翻译太和殿中和殿坤宁宫乾清宫—— 最后英语作文,要你用英语介绍云梦秦简! 草!你一张英语卷子,通篇全是汉字!还都是文言文!你觉得合不合适?!到底是谁想出来这门课的?! 还有一些课啊,点名某英语短篇小说赏析,让他们读英文版的各类小说,期末要求他们熟记这学期学过的所有文章,考试的时候判断正误、根据文章内容做选择、写读后感。 听说顾女士还上过一个英语高班的小说赏析,读《双城记》作业一篇关于这本书的全英文论文,5000词以上。 宁夙就寻思啊,虽然这本书的确很经典值得一读,但是她读中文的时候,都险些因为人名记不清没看下去,最后是标成了ABCD读完的。 你让她们读英文?! 老师,您没事吧?没事可以多去看看脑子的。 总之,在这种可怕的英语必修课的长期折磨之下,两位摆烂人当下最有信心的课程,莫过于英语。 然鹅,当她们走进教室,却发现自己还是天真了。 这满篇的天书,怎么每个字母她们都会写,放在一起就是不认识呢? 偏这个老师上来就搞随堂测,美其名曰了解一下大家的英语水平。 宁夙拿到卷子,前前后后扫了一遍,最后在卷子上抄起了题目—— 反正一个词儿也不认识,胡画几笔,万一有分呢? 傍晚,今天食堂新开了一家店,据说非常好吃,而且开业打五折,舍友们都火速赶去了。原本是叫了她们一起的,但这二位—— 现在只想吐。 宁夙和顾昕将课本双双摊开在桌上,沉默地盯了它们好久好久。 宁女士发自内心的感到无语:“这数学、这英语,这难度得是十八层地狱级了吧?” 摆烂1号宁夙:“这特喵是高等数学吧?” “这是我配学的东西嘛?高数A耶!” 摆烂2号顾昕:“这特喵是英语专八吧?” “就算老子英语好,你也不能这么玩吧?我能学得了这玩意?” 摆烂一号二号对是一线,光速达成一致:“不学了!!!” 开摆!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回收.jpg 温馨提示大家,最多十二万字,我们就完结了,已经快了哦~说不定还写不到十二万字,看我后面几个能写多少篇幅。感谢在20220322 23:41:10~20220324 20:06: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子不懂 2瓶;贪婪的月亮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摆烂大合集(三) 所幸大一上,各个学校的课程大同小异,大多都集中在英语和思政类上,她们尚能混混日子。 至于以后—— 往好了想,万一重开了呢? 啊不,感觉目前来看,重开是越开越坑的。 心累。 跟随宁夙女士探店的不知道第多少天,顾昕终于对她们的奢靡生活感到了一丝不齿—— “我们两这么天天乱跑、只知道吃喝玩乐,是不是不太好?” “那你回宿舍认真学习特殊教育,我一个人玩。” “…不用了,” 宁女士绝杀。 顾昕欲哭无泪:“下周我们要进特殊学校了,我压力好大,妈妈。” “妈妈压力也很大。”宁夙伸手给她顺了顺毛,“就跟之前去幼儿园一样,混他丫的!” “我好没有爱心,我有罪。”顾昕说,“…但爷就是不想干这个。” “工资翻三倍,解决一切问题。”宁女士咬了一口红糖滋粑,淡定地问她,“如果一个月工资一万,我立刻去干。” “妈的,一个月三四千块,找个高学历保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任劳任怨,想的倒是挺美。” “诶对了。”顾昕把嘴里东西咽下去,喝了口水继续同她说,“我们的洗衣液洗发水什么的都没了,还有抽纸,一会儿去旁边超市买点。” “厕所用的卷纸和清新剂还有没有了?问问笑笑她们,要不要一起买了?” “别买了。”顾昕撇撇嘴,“这大半个学期寝室公用的东西都是我们两买的,第一次的时候果果说要平摊,就是张笑说这次你来下次我来就扯平了,不用那么麻烦。” “现在敢情好,宿舍所有公用物品她一点没出,也就果果买了几次。”顾昕顿了下,又说,“厕所也不刷,还嫌弃。” “倒是像某周姓公主的做派。” “算了算了也就那几块钱,卷纸而已,我们自己还得用。”顾昕越想越心烦,摆摆手说,“一会儿去买吧。” 逛超市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心情不好,花钱立刻就能解决! 当然,顾女士和宁女士,最喜欢的只有零食区域,还有—— 各类打折商品区域。 但这会儿,两个年轻力壮的女大学生捶着胳膊,静静地等着面前抢水果蔬菜的爷爷奶奶散去。 他们一窝蜂似的扯着袋子争抢,正好挡住了她们的路。倒不是说过不去,只是她们看那阵仗,着实害怕自己挤过去的时候,一不留心碰着谁磕着谁,那就麻烦了。 还是在这儿等会儿比较好。 “我小时候真是最最最讨厌陪我妈逛街。”宁夙望着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出入口,感叹道,“她们那阵就逛各个商场,看衣服,然后不买。” “我相当不理解啊。”宁夙说,“我就寻思不买有啥可逛的,腰酸腿痛的,心情也不好,还浪费时间。” “现在的我,真香——” 逛街,嘿嘿,真有意思。 买不起看看也是好的! 等他们散了,宁夙和顾昕推着一车零食,在卷纸区域来回晃悠:“我只希望啊,我妈以后别这样去抢。且不说打折打到这份上东西不好了,真挤坏了才麻烦。” “嘿,之前我们家隔壁就有个爷爷挤菜场抢鸡蛋,摔倒进医院了。”顾昕说,“说不定我我们到了那个时候,也会这样呢。” “也是,当时不是还烦她们逛街吗?现在自己逛得可欢。” “差不多了,我们回吧。” —— 她两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宿舍,刚刚放好,就立即得到了一个五雷轰顶的消息—— “明天人解期中考试哦~” 草啊!玩太高兴了,把这茬忘了!人!体!解!剖!课! 这门课…yysy,她们真的有认真听课,也是真的有认真在第一排睡过去。 实非她们真心实意不想认真听课好好学习,实在是生物此课,过于强人所难了。多次争夺第一排并努力尝试了掐大腿、喝咖啡等多种方法的两人—— 终于还是选择躲到了最后一排摆烂。 至于期末,加加夜班背背书、再嚎两嗓子老师!菜菜!捞捞! 总是能过的。 但谁能想到这鬼课还有期中!而且如此突然,根本没有提前告知过她们!完全一个突击检查。 此刻,宁夙和顾昕的大脑里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 摆在她们面前的只剩一条路——熬夜背书。 所幸她们现在的宿舍里,没有睡得极早又特别轻的,宁夙和顾昕不用跟做贼似的躲起来复习。 “…黄韧带、蛛网膜、硬脊膜、后纵韧带、齿状韧带…”宁夙对着优秀舍友果果特意帮她们打印的各类填图题目,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脊髓的被膜横切面…”宁夙裂开了,“她上课讲过这个玩意儿?” “她没有!”正在嘬奶茶的果果立刻义愤填膺,“我也不会这个!但是她早上才发的那一堆填图题里有这个!” …真是不要脸呐。 顾昕安慰般地拍拍她的肩:“你要这样想,她上课讲过的,我们也不会。” 最多只是知道她讲过而已。 “…你说的好有道理。” 但她们对自己的生物水平似乎有一点错误的认知,或者说,对她们不会的知识量有一些错误预估。 宁夙和顾昕从超市回到宿舍,大概是下午六点,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她们的课本,只看完了不到三分之一—— 不愧是你,人解。 当初在学前,也是要学人解的。当时宁夙还不认识顾昕,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情况。 但宁夙记得很清楚,她当年学人解的时候,呵,她考了四十九分,老师相当努力,恨不得把平时分给她打满,硬生生捞到了六十,饶了她一条小命。 至于顾昕啊,她的生物其实很不错,但仅限于高中知识。人解对她来说,压力还是不小的,毕竟高中生物,真真是只学了个皮毛。 例如刚刚那个脊髓的被膜横切面,还有什么锁骨上神经… 着实是不会。 两个人看书看图,累得几乎要呕吐了,摁开手机一瞧,才发现已经十二点多了。 张笑说了声她要睡觉了,宁夙和顾昕便抱着电脑和书,挪到了寝室的阳台上继续背。丁涵婷也抱着书跟了出来,说要同他们一起背。 宁夙惦记着她前几天生病没好全,有些担心:“果果,你感冒还没好吧?就出来吹风。” “害,没事,吃过药了。”丁涵婷将自己整理的笔记发了电子版给她们,“喏,发你们了,我们加加班吧,老师说这次要记入平时成绩的。” “平时张笑也不睡这么早啊…?”顾昕往里面看了看,有些奇怪,“她平时不都是寝室里睡得最晚熬大夜的那个吗?” “是啊。”丁涵婷点点头,“…之前有一次我半夜来姨妈,凌晨四点多还没见她睡呢。” “要考试了,可能是复习了一天太累了。”宁夙说,“我们也赶快吧,总不能真熬一晚上,那明天还考什么?上考场睡觉去了。” “…我拿了饼干出来,边背边吃。” 期中考试阵仗不大,一节课两个小时,只用了前一小时来考试。 老师收了最后一张卷子,说:“这个考试范围啊,我们早早就说过了,基本上考得就是画的重点,大家应该问题不大吧?” “虽然当时没通知大家确切时间,但我们同学们平时肯定都认真学习的,不怕老师突击检查。” 宁夙打开手机,发现自己多了个三人宿舍小群,里面没有张笑。 “丁涵婷:…我刚刚问了旁边同学,她们说第三周的时候是划过重点,考试确实是突然通知的,但重点早画过了!只是群里发了一边填图题而已! 宁夙:…我没记错的话,第三周的时候我们三个因为去混志愿者时长请假了,只有张笑来上课。 顾昕:是的,还特意嘱咐了她有什么事要和我们说。 丁涵婷:不会吧…虽然张笑确实是全寝唯一卷王,也不用这样吧? 宁夙:一会儿下课看她找不找我们。” 宁夙打开私聊窗口,戳戳旁边的顾昕:“…看手机。” “宁夙:你记不记得那天我们请假去混志愿者时长,张笑问我们为什么不叫她?当时她好像挺不高兴的。 顾昕:记得啊,但是当时这个活动报名的时候我们问过她,她自己说不来的。 顾昕:…她有什么可不高兴的,报名的时候自己嫌辛苦,我们三个去了,她又觉得舍友不想和她一起是吧? 宁夙:…我无语了。” 一下课,怀疑张笑故意不告诉她们三人组,齐刷刷地丢下张笑往楼下冲。 张笑背着包,抱起电脑就来追她们:“哎!别生气别生气!我是真的忘了!那周事情太多了,我想着晚上和你们说,结果给忘记了。” “昨天我看见老师通知才想起来,怕你们生气,就更不敢说了。” “没事没事。”丁涵婷立刻说,“今天题也不难,问题不大,我们三个还有事,你自己先回寝室吧,拜拜!” 哈哈,不是故意的,信你个鬼。 昨天晚上她们三个为了不吵她睡觉,跟做贼似的在外头背书,小心翼翼拉开门却发现张笑女士的床帐里亮着手机的光芒。 想当卷王就正儿八经的卷,再说了,这寝室里除了她谁乐意在这破专业卷。 丁涵婷对着张笑离去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恶不恶心,yue~” 作者有话要说: yue,再次取材于生活。 第30章 摆烂大合集(四) 思政和英语两门公修课的成绩,出得总是最快的。 她们的期末周尚没有顺利熬过去,这两门课就已经将成绩和绩点残忍又无情地甩在了她们脸上。 “…我为什么要在本就痛苦的期末周承受这种折磨。”顾昕看着电脑屏幕上大大的1.9和4.0陷入了沉思。 “思政啊!我恨啊!” 丁涵婷跟着他一起嚎:“背不会啊!背了也写不上去啊!写上去也没分啊!思政啊!” 顾昕不知道什么时候猫到了一直保持安静的宁夙女士身后,瞄到她的电脑,当场就是一声草—— “果果!这个女人,你看她的思政!4.0啊!” “草啊!”丁涵婷凑过来瞄了一眼,“怎么如此!思政这玩意怎么有人能学好呢?!” “…我英语一般啊。” 顾昕噎了一下:“妈咪,但是我们思政都没过2.0呢。” “…那个。”丁涵婷拍拍她,语气里溢满了同情,“我2.6。” 顾昕:“……” “夙宝,作为唯一一个能学好政治的女人。”丁涵婷郑重地对宁夙道,“你今天必须和我们出去吃火锅,并且请我们喝奶茶。” “行。”宁夙将成绩页面关掉,“等我把这个作业交了我们就走。” 本来挺其乐融融的场面,头顶却突然传来了某怨妇的声音—— “…破公修课拿个4.0有什么可拽的,知不知道别人没考好?!搁这哔哔。” 丁涵婷真是无语了,她们回来的时候,张笑女士在上面跟个死人似的,大家都没注意她在寝室好不好? 真拿自己当盘菜啦? “…跟你说话了吗?”丁涵婷开怼了,“你有病吧张笑?” 顾昕紧随其后,专业补刀:“对了,我和果果英语都是4.0。” “你们两跟个卷王计较什么。”宁夙合上电脑,将餐巾纸顺手塞进包里,“我们走啦。” 学校附近就有个大型购物中心,集吃喝玩乐于一体。 她们的考试基本已经告一段落了,目前就只剩下几个期末论文等着她们写,于是几个被期末狠狠摩擦的女大学生忙里偷闲,跑出来放松放松。 原本三个人都是好心情,但被宿舍某位格格不入的卷王这么一闹,真是好端端的被她添了堵。 “…不是我说这个张笑啊,她卷就卷呗,她努力她刻苦,我寻思她均绩比我们高出一大截呢吧?”丁涵婷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们就偶尔那几门课比她高点,就跟戳到她痛处了似的。” “而且,她在的时候我们什么时候讨论过成绩,今天这不是以为她不在寝室吗?”丁涵婷真是止不住地想翻白眼,“…真无语了我。” “见不得别人比她好,然后自己又做不到碾压别人。”顾昕说,“不理她。” “奥对,前几天你们两不在,她问我厕所为什么没纸了。”丁涵婷打开了话匣子,接着跟她们吐槽寝室的某奇葩,“我火大啊,我就说,没有了你不会买吗?” “结果人家说什么,人家说,啊我就是问问,我有抽纸,没事儿。” “我真是我要被她恶心吐了,我他妈——” “果果,果果!”宁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消消气,这么大声干嘛啊,不气不气。” “不是,我就寻思啊,那刚开学的时候,她还跟我们装装样子。”丁涵婷嘬了口奶茶,气哼哼地说,“我们四个就一起出去吃过一回饭,当时买了包餐巾纸,你们还记不记得这事儿?” “记得啊,怎么能不记得。”宁夙耸耸肩,“…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两毛五的群收款,我真是麻了…” “对,而且她自己公用物品不出钱,但她买置物架和衣架的时候也没跟我们商量。”顾昕说,“虽说这两样东西确实是有用的吧,但是她不跟我们商量,直接买,完事直接甩我们一个群收款。” 顾女士咬牙切齿道:“…我真的是觉得她有点毛病。” 去火锅店拿了号排队,眼看着前面还有二十几桌,她们决定楼上楼下的逛逛,反正手机上也可以看到排队情况。 顾昕没有口袋,将单子塞到了宁夙包里:“而且我们专业要学中国文化专题、当代文学史、现代汉语、古代汉语还有外国文学,这不妥妥我们夙宝的舒适区嘛?” “那我要是老师,我也喜欢她啊,教什么都学得会,作业做得好,论文写得也比我们有深度。”顾昕说,“…你看每次中文老师夸宁夙、英语老师夸我们的时候,张笑那张脸。” “啊,有什么了不起的~”丁涵婷学了张笑女士的腔调,险些将自个整呕吐了,“我呸!人家从小书看得多,就是了不起!” “其实我们这,特殊教育,就学点皮毛,真拿去跟中文系那群人比那差得远了。”顾昕说,“但是我们夙宝至少,在这个专业,中文水平那必然是一骑绝尘。” 死不要脸的宁夙女士立刻顺杆爬:“来来来,多夸夸,喜欢听。” “你要点脸。” 丁涵婷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张笑就是觉得,她那么努力啦,别人怎么能比她考得好呢?” “那…人解啊什么的那种课,她努力,她确实都是4.0啊。但是语文啊、英语啊这种东西,它和平时的积累都有关系呀,你卷不过别人不是很正常吗?” 丁涵婷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对:“也不对,我们夙也没卷,她古代汉语论文写了俩小时拿4.0,我古代汉语写了一星期拿2.7。” “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 丁女士叹了口气,娇娇弱弱地往她们身上靠:“这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啊~” 宁夙一把给她推开:“甄嬛传看多了吧你。” 丁女士委屈巴巴地回答:“…可是甄嬛传真的很好看。” “果果,这也不能成为你,每天让我听着甄嬛传写作业的理由。” 丁女士眨了眨眼睛,无辜道:“可是我还带了pad,打算一会儿吃火锅的时候和你们继续看…” “也不是不行…”被迫将甄嬛传听了好几遍的顾昕回忆道,“昨天放到哪儿了来着?我记得马上就该5A级景区了。” 她这么一说,宁女士立刻知道了是哪儿:“皇额娘她推了熹娘娘~她推了熹娘娘~” “你好夹哦…” 就是说已经到了,完全没完整看过一遍,都记得各大5A级打卡景区的地步了… 丁女士当即给她们出考题:“请用一句台词评价张女士。” “贱人就是矫情!” ——异口同声。 宁夙看见香水店,突发奇想想进去逛逛。 丁涵婷眨了眨眼睛,试图劝阻她:“…进去就不是逛逛这么简单了,三思啊!” 逛街嘛,总是无人能幸免的。 等她们冲向火锅店时,手里拎着三瓶香水、一支口红、一件衣服、三个玩偶、还有一堆不知名小玩意。 顾女士算了算,截止到目前,她们三个加起来,花了将近一千块…当时,其中占比最大的,还是三瓶香水和丁女士的那件衣服。 买完了才觉得有些后悔… 为了看甄嬛传,三个人挤在一边儿的沙发上,窝成一团吃火锅。 “来了来了来了!5A景区来了!” “胧月说,额娘你再坚持一会儿!本公主正在酝酿情绪,马上就哭!” 宁夙觉得,看弹幕和听她们解说,比看剧有意思… 丁女士和顾女士齐刷刷地跟着Pad屏幕里的小公主喊“皇额娘她推了熹娘娘~!”是时候,周围几张桌子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她们身上。 宁夙捂着脸,心道我不认识这两个女人,自己默默挪到了她们对面去。 5A级景区都观赏完毕了,自然也不用看了,听着音儿就能想象画面。 “…求你们正常点。”宁夙无语凝噎,“我们是女大学生不是神经病啊!” 顾女士呵呵傻笑两声:“…可是甄嬛传真的很好看诶。” 宁夙长叹一声,看她们的眼神仿佛在看自家的两个傻崽儿。 她打开手机,给这二位拍了个照挡好脸,准备发个朋友圈,一点开就发现张笑女士发了条朋友圈—— “今天19岁啦~我一个人过生日~ 虽然舍友出去玩没叫我,但是相信她们肯定会记得我生日的~” …这扑面而来的一股绿茶味儿是怎么回事。 评论有同学问她怎么回事,张笑回复:“哎呀我没特意说过自己生日,她们可能忘了。 同学:啊,摸摸。 张笑:没事没事,一个人过生日也挺好的,她们三个本来关系就好。” 宁夙对着手机,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比较合适:“…你们看张女士的朋友圈。” “啊我真是。”丁涵婷摁了暂停,十分无语,“送她个皇后娘娘吧,保你一败涂地!咋能这么茶呢…?” “哇,活得绿茶耶!”顾昕点开张笑的信息页,点了屏蔽,“晦气。” “她这种才是最烦的,明面上不跟你气什么大冲突,想骂她都没得骂。”宁夙翻了个白眼,“茶里茶气。” “哼。”丁涵婷跟泄愤似的,将肉在料碗里滚了好几圈,“以后我但凡有考得比她好的,我就要大声在她面前说它十几遍,烦死她!” “…快算了吧,回头她背后给你来阴的。” “三打一!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 笑死了,二毛五群收款是我之前那个舍友干的事情,又是一个奇葩拼接。 还有,甄嬛传真tm好看!!! 第31章 摆烂大合集(五) 她们着实懒得搭理张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寝室里基本都避着她,尽量不和她起什么正面冲突。 但宁女士、顾女士和最新加入摆烂战队的丁女士,都不是什么善茬,深谙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道理。 顾女士过生日这天,他们又跑出去吃火锅喝奶茶逛街,并且顾昕特意发pyq强调了“笑笑居然不来陪我过生日~呜呜呜好伤心~她可能生病了吧~但是怎么连句祝福都没有呀~” 那绿茶味儿,简直深得张女士精髓。 当然,这条pyq背后有宁女士和丁女士的通力合作、共同奋斗。 “果啊~你最近跟我们在一起,怎么老看手机?”回学校路上,宁夙逗她玩儿,“我没问果果是不是思春啦?” “…确,确实有人追我来着。”丁涵婷耳朵瞬间就红了,“我还想问问你们的意见来着。” “你要是喜欢他就谈呗。”顾昕说完,又觉得不妥,“不对,谁啊?” 她们瞧着丁女士这样子,是对人家挺有好感的… 不能让丁女士喜欢就谈,万一一个不当心把舍友送进人渣的怀抱,她百死莫赎! “就是我们专业的,2班的那个…” 宁夙想了一会儿,问:“是许诚毅吗?” 看着丁女士沉默且娇羞地低下头,宁夙和顾昕双双陷入了沉思… 她们的果果啊…你是瞎了还是聋了!丁女士!醒醒啊! 虽然这事儿其实早早就有苗头…果果对他早就有点意思了,她们试图掐灭过她的火苗,但是失败了… 说起这个许诚毅…但凡关注一点校内八卦的,应该都听说过这位的大名。 倒不是说感情生活上有什么问题,虽然人家以前确实谈过女朋友,但人家是正儿八经谈了和平分手的,没有听说任何情感纠纷问题。 主要是… 首先,我们没有身材歧视,胖瘦高矮都是可以的,但是作为同学,她们真是看着他一步步从清纯男大学生向中年啤酒肚大叔一路发展而去了… 而且这位许同学说话,总透露着一股油腻味儿。 简而言之,个人形象管理极差!可以不爱打扮不精致!但是个人形象差达咩达咩达咩! 其次,这位是已经被组员锤死的学术不端,恶意骗取学校科研经费、蹭他人劳动成果。 诚然,她们必须承认,许同学的技术非常之高、脑子也非常之灵光,他当组长的项目几乎都成功立项并且得到学校支持了。 但是在项目推进期间,这位组长只负责布置任务,自己当甩手掌柜,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令组员苦不堪言。 期间,某组员忍不住了,提出了异议并要求更换组长,许同学也不知道是咋搞的,到老师面前装了个可怜,勇敢发声的组员被踢出了小组。 此时已经是项目末期了,将组员踢出是非常不明智的,但是你既然要赶人家走,就得把人家的劳动成果从报告里剔除吧? 但最终的报告里,这位同学的所有努力依然呈现在这份报告中,只不过最后没有她的名字。 ——写在最前方的名字依然是许诚毅。 再来说说骗取经费的事情,他们做的项目具体是什么她们不知道,但学校的科研项目,是要求有网络记录供检查的。 于是许同学上交了他的B站号作为过程记录。 学校呢,在这方面也就是做做样子,这个记录账号一般都被附在报告最后,从来没有人检查过。 但某日,身在其中的组员好奇,搜到了组长的B站号,发现上面全都是打游戏的视频… 上报老师后得到答复:你们自己组内的事情,自己解决。 翻译一下就是,老子不管。 其实主要问题还是在于,许同学自己敷衍,他们组的项目每每成功立项,都是敷衍了事,拿了科研经费、凑够报销□□就草草结项,学校也根本没当回事。 总而言之,这个事情虽然和她们没什么关系,但足够证明许同学人品有些问题,她们绝对不支持丁女士和他谈恋爱啊! “果果…”宁夙艰难地组织语言,“是他的话,再考虑考虑吧…我觉得不太行…” 顾昕狠狠点头。 “我心里有数啦~!”丁女士不是很想听劝的样子,“你们放心吧!” …她们不放心,而且感觉劝不住她跳火坑。 丁涵婷再怎么说,同她们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可以明着说这个的份上,只能点到为止。毕竟这是人家自己的事儿,她们说多了还讨人嫌。 顾昕只能无奈地点点头:“行,你自己多注意点,别让人家骗了。”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真的会自动忽略对方的缺点。她们看许同学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丁女士觉得他哪哪都好… 某日晚上,丁女士说她今晚不回来了。 宁夙和顾昕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轮番给丁涵婷打了一个小时电话,当听到“我和男朋友在一起,今晚不回去。”的时候—— 宁夙和顾昕一合计,当机立断,以今晚阿姨要查寝为名把她薅了回来。 虽然现在已经二十一世纪了,但是拒绝婚前嗯嗯嗯、防患于未然人人有责! 这倒不是人品不人品的问题,是生理结构解决的啊…夜不归宿无所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但是夜不归宿还和男朋友在一起,这就有问题了。 也许双方确实没这个想法,但终归有风险。 这个社会呀,对女孩子终究是太苛刻了。 —— 无数的案例告诉我们,老祖宗说的都是对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下半学期开学,丁女士和男朋友许同学浓情蜜意了大半学期,终于吵架了。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宁夙和顾昕一致认为,丁女士分手只是时间问题,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但看到丁女士哭得惨惨,她们还是好气,非常有提刀去砍了许诚毅的冲动。 听丁女士哭哭啼啼了三个多小时,宁夙和顾昕大致梳理出了她的分手二三事。 许同学于三月前,以“科研活动忙”为由,开始对丁女士发去的所有消息实行冷处理,最多回个“嗯”。 就这,丁涵婷同学依然不死心,居然没有立刻和他分手。 随后,许同学给一位和他们两人关系都不错的女孩子送了生日礼物。这倒没什么,因为丁涵婷和她关系也很好。 许同学送这个女孩子礼物时,价值不菲不说,还附赠了一封很长的手写信。 听到这儿的时候,宁夙就已经面目狰狞了,这不妥妥一个男绿茶么?还能谈? 但丁女士觉得没什么关系,并且开始期待不久后自己的生日礼物。 丁涵婷生日的时候,许同学送了她一个八音盒,连包都没包一下的那种,一个大大的“18”就写在牛皮纸壳上,全身写满了不用心三个大字。 丁女士怀着三分失望七分侥幸打开盒子—— 除了八音盒,什么也没有。 最让人失望的不是礼物价值的差距,而是那封信。 一个普通的女性朋友可以拥有,但她没有,她作为女朋友没有。 他们大吵了一架。 明明丁涵婷什么也没做错,最后却是她低声下气地向他道歉,求了和好。 这件事之后,许同学更忙了,从敷衍地回个嗯,到压根不回。丁女士唱独角戏一般每日早安晚安,一个月以来,没有收到过任何答复。 之前那个被许同学送礼物写信的女生,私下告诉丁涵婷,他这几天游戏都在线,而且这段时间,和同组的一个学妹走得很近,让她多注意。 隔了一个多小时,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他没给你写信,你在意的是这个不是礼物价值,姐妹,男人多的是,不行咱就换一个,别委屈自己。 丁女士连续多日在许同学宿舍附近蹲守,发现他的确日日和学妹一起走回宿舍。 憋了许多天的委屈终于爆发了,她发消息提了分手。 这会儿许同学不忙了,回得那叫一个快:我们在一起你每天就觉得我这不好那不好,天天找事挑毛病,那就分吧,再也不见。 丁涵婷想争辩几句的时候,只看见了红色的感叹号。 两天后,许同学和学妹在一起了,开始了全新的恋爱。 而丁女士哭得凄惨,至今心态依然没能平复。 这时候,那个被许同学写过信的女生拉了个小群,里面有她、宁夙和顾昕。 宁夙满头问号,以出去买东西为名,叫了顾昕出去。两个人蹲在学校河边的椅子附近,准备看看她要说什么。 毕竟人家有提醒过丁涵婷男朋友不回消息和出轨,她们对她印象不算很差。 “某同学:我听来的小道消息,不确定。许诚毅的舍友是我对象,他说许垃圾是因为你们另一个舍友找他,说让他追小丁再甩了,他才去追的。 宁夙:? 顾昕:?我们舍友,张笑吧? 某同学: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我对象说许垃圾和他说的时候还特得意,说小姑娘这么好骗。别的我也不清楚了,就知道这么多。 宁夙:有聊天记录之类的么? 某同学:只有我对线和许垃圾的,他说是你们舍友指使的,我发给你。 顾昕:我们拿这个去收拾张笑的话,会不会对你男朋友有影响? 某同学:不会不会,他申请调宿了已经被批准了,许诚毅平时在寝室也很烦人。我也是因为他搬走了才敢跟你们说的。” 早就知道了,但因为自己对象和许垃圾一个寝室,不敢告诉她们,这也正常。 如今人家肯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现在怎么办?”顾昕问,“我觉得给谁都不合适,这种事情最容易博人眼球了,要是闹大了,果果怎么见人呐。” “我们是要防着张笑背后一刀帮她闹大。”宁夙说,“回去把记录发给果果吧,她自己的私事,到底是忍一时风平浪静还是要闹大,让她自己决定。” 当天的丁女士相当沉默,然而第二天早上一起床—— 她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的丁女士。 冲上去对着张笑就是两巴掌。 张女士捂着脸嚎,说她殴打舍友,要去找辅导员给她处分。 丁女士淡定地把滑下去的外衣穿好:“你去,我既然敢打你自然是你干得破事我都有证据了,你去,去了我倒要看看咱俩谁先死。” 正在进行一些女王行为的丁女士:“不管你去不去,反正我现在去了,你,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滚出宿舍吧。” 张笑女士对着她喊:“换寝室又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 观战的宁夙和顾昕:“我双手双脚支持张女士搬走!” 嘿嘿,这叫什么? 团结。 作者有话要说: 阿巴阿巴阿巴,丁女士分手的过程基本就是我本人,但我很排斥天黑之后和异性独处,任何时候都是。 我前男友确实干了这些事儿,也确实分手两天后就和学妹在一起了(所以作者到现在都不相信爱情) 但我没被人背刺过,我和他谈恋爱是高中的事情,早恋了属于是。当时我是班长,然后他们男生开玩笑,说班长会不会很难追,他说试试呗,然后… 生日礼物那事儿的另一个当事人也是存在的,我非常感谢她,这个姐妹人非常好到现在我们关系也很好! 另外学妹不是有意的…她当时不知道他有对象,知道之后立刻分手了… 当时我闺蜜也是千拦万拦,但我就是瞎了眼… 反正就挺离谱一渣男。 骗取科研经费是我现在的大学同学,油腻说的也是他…同时也挺渣的… 就是两个渣男的拼接。 第32章 惊雷天天见(一) 今天宁女士的心情非常之不好。 因为她今天早上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熟悉的床上。 这意味着对面有一个熟悉的人—— 周姓公主殿下。 她真情实感的裂开了。 yysy,虽然越开越烂,但她也并没有很想回来面对学前和公主殿下以及各大绿茶神经病们。 宁夙拿出手机,瞄了眼年月日,同时开始q顾昕女士,她们需要冷静一下,捋捋接下来的苦逼日子要怎么过… 日期核对完毕,宁女士所在的今天,她和公主已经闹掰,那… 既来之则安之,先不管日后怎么过,现在得爽一下。 宁女士看了眼手机,早上六点。 她悄悄撩开帘子往对床瞄了一眼,很好,公主殿下还没起床。 虽然这有些不道德,但是宁女士一向是个不要脸的,经过多次重开的折磨,她的脸皮只会更厚。 宁夙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爬下床,踮起脚尖猫到宿舍门口,然后—— 摔门离去。 爱睡不睡,你丫的,小公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千倍奉还。 只要她还在这个破寝室一天,就不会让你公主殿下有一天舒坦日子过,如果有,那就是宁女士大大的失职,一定会补偿给公主殿下的。 这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顾昕也醒了,她的舍友们都是小可爱,这个点还在做美梦。顾女士不想吵醒她们,于是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到图书馆附近和宁夙会合。 “…回来了。” “回来了…” 情绪相当复杂的两个复读机,今天终于如愿以偿抢到了图书馆旁边的秋千。 顾昕觊觎这个秋千很久了,一直想和宁夙一起坐在那儿聊天,但她每每拉着宁夙跑过来,秋千上都有人,永远有人。 后来她们就很少特意绕过来看这个秋千了。 今天难得,六点多一点,她们居然都醒了。 这个白色秋千安安静静的立在图书馆旁边的草地上,难得没有人。 她们并肩坐在秋千上,谁也没有说话。 今天是周一,她们和苗意一起去吃火锅那天,是周二,宁夙记的很清楚。 因为周二,她有杀千刀的英语畅谈中国文化… 如果不是这个时间差,早上六点在寝室的床上醒来,宁夙几乎要觉得,她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个长梦而已。 今日是个晴天,许是因为是清晨的缘故,太阳尚在偷懒,只照着图书馆正前方的那片草坪、照着那只在绿草地上打滚的狸花猫。 她们躲在阴凉里看着,尽管眼前的一切依旧一团糟、依旧让她们不想面对,但这个早上,气温令人舒适、抢到了心心念念的秋千、眼前有撒欢的小家伙。 倒也算是个美好的早晨。 “今天天气真好。” 图书馆前方逐渐有了排队进入的学生。 顾昕看着他们,深觉自己是个废物:“你觉得这次算是重开,还是我们不争气,重开到头了?” “重开让我回来学学前教育?这算个der的重开。”宁夙说,“…应该是到头了。” “管它到没到头。”宁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反正就当到头了过,这种学历至上的社会风气,文凭就是第一道坎,总得拿到这个名校毕业证,哪怕是个垃圾专业。” “也是。”顾昕点点头,表示认同,“读呗,在学前这破专业我好歹能毕业,那什么狗屁逻辑学,我连毕业都难。” “去后花园么?”宁夙将顾昕从秋千上扯起来,“先去麦当当吃早餐,等后花园开门了,我们进去吃好吃的。” “…?”今天周一,有早八,逃课啊? 这个她熟。 顾女士淡定地拍拍衣服:“走。” 后花园指的是学校附近那个六层楼的大商场,因为里面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且离学校近而成为学生的据点。 这里是她们每次去过幼儿园之后,心态崩塌,跑来吃火锅喝奶茶求治愈的地方。 火锅配奶茶,无论有多糟心的事儿,都能暂且抛到脑后去。 “我今天早上摔门了。”宁夙说,“早上六点,我摔门而去,不知道公主醒没醒。” “肯定醒了。”顾昕拿筷子戳了戳娃娃菜,没熟。 如果宁夙无缘无故摔门故意吵舍友,顾昕铁定是要骂她的。 但是这个被吵的人是公主殿下…那没事了,建议再摔大力点。 “…我摔完想了想,挺不住隔壁同学的,希望她们睡眠质量高没被吵醒。”宁夙有一丝丝的心虚,“以后还是不摔了,要恶心公主有一万种方法,我们不要让隔壁跟着遭殃。” “反正你们都翻脸了。”顾昕耸耸肩,十分无所谓,“你就正常生活,按公主那个娇贵程度,别人正常生活就已经足够恶心她了。” “真当自己迪士尼在逃公主啊?”顾昕的语气里有难以掩饰的嫌弃,“人家公主还勇敢美丽善良呢,她和那条沾边了?” …说的有道理,毕竟在公主眼中,和她习惯不一样的,都是神经病。 也许是宁夙短短二十一年的人生太过异彩纷呈、倒霉的方式太过千奇百怪,老天爷终于是开眼了。 回去路上,宁夙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 她颤颤巍巍地接起来,以为早上逃课被发现了,未曾想导员给她送来了天大的好消息。 “宁夙啊,你们现在住的那个201寝室,阳台需要检修,所以学校呢要求你们集体搬走。那这个事情,是我们同学配合学校要作出牺牲,老师呢替你们争取了一下,你们这几天可以自己看看有没有寝室可以搬,征得新寝室同意就可以来找我签字了。” “如果你们三个还想继续住在一起也是可以的啊,还有空宿舍,可以让你们集体搬过去,一会儿我通知子仪啊,你们寝室还有个高年级的学姐对吧?她辅导员应该也会通知她。” “老师现在就是问问你们的意思,需不需要给你们一个空寝…” 她的“室”字还没出口,宁夙女士怀着激动的心情打断她:“不用!老师!我搬!我立刻就搬!” “老师我能不能今天晚上就搬?!手续后面慢慢补?” 辅导员明显愣了愣,说:“行,你跟阿姨说一声就行了,怎么了寝室有矛盾吗?这么迫不及待?” 有,有大矛盾。 但宁夙依然乖巧地回答她:“没有老师,我和周子仪作息不合拍,分开比较好。” 顾昕的宿舍已经没位子了,但是三楼另一个寝室,很适合她。得到新舍友的同意后,宁夙当天晚上拎包入住。 哦对了,还把原寝室公主算得清清楚楚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买的东西,拿了一半走人。 反正她跟周公主已经闹到这份上了,也不需要给彼此留什么面子了,宁夙搬走了卷纸、洗手液、清新剂…置物架和鞋架实在不好平均分,就便宜她了。 201寝室的网络和空调绑的都是宁夙的手机号,她既然要溜了,自然不能平白把这东西留给公主用。 于是宁女士一不做二不休,把寝室的空调和网络全掐了。 想想公主那张生气的脸,她就觉得爽。 没错,宁女士这么小心眼的人,她就是希望“仇人”过得不好趁早消失,最好她离开之后,搬进去个妖魔鬼怪。 每天跟公主以毒攻毒,看谁先搞死谁! 宁夙的快乐充满了她的整个pyq,收到消息的徐奕彤火速赶来祝贺。宁夙尚没有看清她说了些啥,就被扑面而来的满屏幕感叹号深深震撼了。 …果然,只有公主自己觉得,她特别讨人喜欢。 真的会yue! 有公主前车之鉴,宁夙在搬寝室之前,就先和新舍友们沟通了作息、生活习惯等等的问题。 她的新舍友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表示—— 晚上上厕所冲水、倒水、起夜,这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她们还怕宁夙嫌她们吵,要提前跟她说一说呢。 宁夙头顶有一个大大的问号:“…你们说的吵,指的是?” “嗯…我们寝室普遍夜猫子,上去睡觉甚至不会想着要关灯…开着就睡了。再比如跟家里对象打电话,而且我们很少戴耳机,晚上也就是把声音调到最小。” “因为我们寝…普遍睡眠质量比较好,就是,不太容易被吵到。” “如果今天情况比较特殊,需要安静的话,就说一声,大家才会戴耳机之类的。但是想起夜啊、倒水啊、关门啊这种,我们寝没这毛病。” “你前舍友是周子仪吧?她前几天来过我们寝,但是因为你撕她撕出圈了,当时真的半个学校都在吃瓜,我们就拒绝她了。” “她要是搬进来,我们和她总得死一个。你放心搬进来吧,我们舍友贼好相处,事情也不多,都是有话直说的性子,你之前那舍友…” “我估计没寝室敢要她了,听说她也问了一圈了,但是因为你当时那个一二三四列清楚的小作文,大家都不愿意接受她。就她那个金贵的,谁能受得了?” 呜呜呜,这才是正常人的寝室嘛! 宁夙快感动哭了,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jio。 “妈咪妈咪呜呜呜!!!我这就搬!我事情超级少!我超好沟通!我不吵不闹!我只要舍友正常呜呜呜呜!妈咪!” “…倒也不必这么客气,你快般吧!” 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这就是! 全新的美好生活!她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这标题大家都懂了,自己解码,懂得都懂。感谢在20220329 21:15:51~20220330 22:31: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imerence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诸葛菜 6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惊雷天天见(二) 宁夙的新舍友们非常之友善,但宁女士非常之不习惯。 和公主殿下在一起待久了,说夸张点,几乎被公主PUA了。 天天看着公主那张脸、那堆破事,你都觉着是自己有问题不正常,公主那样的才是正常人。 这种想法实在太过可怕了,所幸宁夙一向是反作精达人,想想便罢了,甚至能反手恶心公主两下。 在和公主殿下大吵一架之前,宁夙忍她忍得辛苦,尽量轻手轻脚也没能堵住公主的嘴。如今到了新寝室、得了新舍友,宁夙竟成了全寝室嘴安静最没存在感的一个。 入住新寝室的第三天,某舍友撩开帘子,一本正经地问她—— “夙啊,你怎么安静得跟个死人似的?” “……” 宁夙想了想,她习惯性的倒水都不敢好好倒、起个夜战战兢兢、有人上了床写个论文都生怕键盘声太大。 确实是被公主折磨狠了,留下了一些不可磨灭的痕迹。 人的习惯一旦养成,要掰回来是相当困难的。还在新舍友们人美心善,经常提醒她少待耳机对耳朵不好、让她安心码字表示自己没被吵到、甚至有人睡得比她还晚… 宁女士渐渐放松了很多,能正常生活学习了,不用一个正常的行为都需三思而后行,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大三上半学期结束时,这个惹人嫌的疫情有些反复。她们匆匆赶回家,假期里每日提心吊胆,只盼着学校和家乡平静安稳,还能让他们安安心心上完这个大学。 不然这本就只有短短四年的大学生活,真让她们生生上成了窝里蹲大学。 这个寒假,全国各地疫情仍有反复,所幸她们宿舍四个人的家乡都幸运,没中标,她们平安顺遂地再会在校园,开启了大三下的痛苦学前生活。 淮越,这个地方,一向是全国防疫的模范生。 任外间风雨飘摇,这里依然一片和顺,每个人该干嘛干嘛,仿佛所谓疫情只是每天公众号上的一个数字。 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时候,这里太安逸了,吃喝玩乐出入自由,仿佛独立纷扰之外的乌托邦。 熬过了大三上魔鬼一般的课程,下半个学期… 若与旁人比,她们大三下的课表,课依然算是多得离谱。 但若是同她们自己比,这大三下!可是神仙一般的好日子,周五都没课呢!除了课都是学前教育,没什么不好的。 哦对了,倒是有一门课让人有些头疼,名为专业外语。 你说说,本来学前教育就已经学不会了,还给她们搞一门课叫专业外语。妈的,中文的她都学不会,还英文? 混到头了,求个60分就知足。 确定了本学期见习园所的当日,宁夙深感新的折磨要开始了,拉着顾昕直奔海底捞。 吃火锅的时候他们还在调侃,这一天天的,惊雷天天见,每天认识一个副区长,每天都能看到惊雷同志。 疫情明明就在身边,但她们日日待在学校,最远也就去隔壁吃个火锅,实在是没什么实感。 当时的她们未曾想过,这是她们自由飞翔的最后一天、吃的最后一顿火锅。 第二天,学校宣布进入封闭状态。不过还好,只是封校,校内便利店、食堂都照常开,甚至连奶茶店都没关。 那这小日子过得倒是滋润。 别的同学伴着早早解封自由飞翔,宁夙只盼着保持这种封校状态一封到底,最好直接封到大四结束。 这样她就不用去幼儿园了!天大的好事情! pyq一片哀嚎,而宁夙只想放鞭炮庆祝。 只要不让她去幼儿园,怎么都好! 但她们的快乐没能持续太久,学校里也许是出了问题,突然宣布要封寝,本地的同学们得到学校允许,连夜逃回家上网课,顺便减轻学校的压力。 顾昕女士回了家,每天和宁夙打电话打发时间—— 因为顾女士家里也被封了。 她们两百无聊赖的在宿舍连麦聊天,期间—— 顾女士每天的乐趣:撸猫晒太阳等短暂解封出去抢菜。 宁女士每天的乐趣:开三餐盲盒看书码字睡觉躺床上上课。 这日子其实还行,除了不能洗澡。 至于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学校没说,让他们等通知。 封闭管理的第六天,宁女士终于忍不住了:“这盒饭快给我吃吐了…” “不过这么个节骨眼上,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没什么可抱怨的。”宁夙随便扒拉了两口,就放到一边儿去了,“目前说是封寝七天,之后就可以出宿舍楼了。” “别的都还好,就是不能洗澡,真是折磨人。”宁夙仰天花板长叹,“只盼早早解封寝室放我去洗澡,解封学校就不必了,爷不想去幼儿园。” “唉。”顾昕只能跟她千里一线,连着语音表达自己的认同,“…我希望疫情早日消失,但同时我也希望幼儿园永远别开。” “但是老师给我们搞线上见习,我真的烦啊。”宁夙一个头两个大,“我在腾讯会议看见小孩的脸,我就烦。更别提现在作业是每周交,花样还比以前复杂了。” 顾昕虽然也很烦,但她想了想,说:“但跟六点起床去幼儿园实地见习三小时相比,我还是比较喜欢线上。” “那确实。” “诶我跟你讲。”顾昕觉着,既然自己家里什么都有,那一定是要馋一馋宁女士的,“我们家现在,菜量充足,要什么有什么。” “当时我叫你跟我一起回来住,你一会儿要码字需要键盘不好带、一会儿你满架子的书不好办,诶,你就不来。” “现在好了吧?洗不了澡?”顾女士隔着网线幸灾乐祸,“洗不了吧?洗不了吧?洗不了吧?叫你来不来,这就是报应。” “…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宁夙简直想一巴掌抽死自己,“什么键盘啊书啊,我就应该跟着你走!还好这几天温度不算高,不然天天出汗,非得臭了不可。” “我这几天看微博,另一个校区好像本来说是7+7,现在加了又加,封了小半个月了。”顾昕说,“但是人家寝室楼里每层都有浴室,跟我们这种浴室在外头的不一样,人家还是能洗澡的。” “…你别说了,心累。” 宁夙越想越心酸,偏过脑袋闻了闻自己身上。 多谢这几日的天气,给了她一条活路,还行,暂时没臭。 “诶对了,你前几天不是跟我说,学校定了洗澡的方案吗,还没实行吗?”顾昕突然想起来之前宁夙给她看的截图,“要是明天你们最后一次核酸不出问题,后头不久解封了?这破方案定了个寂寞?” “唉…我们学校这办事效率你又不是第一天见识,早该想到的。”宁夙扭了两下她有点发酸的脖子,没忍住嘶了一声,“…现在就盼着7+7的第一个七别出什么岔子,放我去洗个澡吧!” 呜呜,放被关了七八天的可怜孩子们洗个澡吧。 解不解封的,也不是他们这群学生能决定的,不如等着后天学校通知。 “算了,我们说点高兴事儿。” 宁夙的语气一下子兴奋起来,给顾昕吓了一跳。 “你吓死我了。”顾女士在网线那边拍拍胸脯,“什么事儿啊?这么高兴?” 宁夙神秘兮兮地回答她:“和公主殿下有关的。” 顾昕愣了愣,立刻问:“怎么?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么快遭报应了?” “那可不嘛!”宁夙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的幸灾乐祸。 “我搬走之后,辅导员您说整修计划延后了,趁假期就能搞定,不用搬了,还问我用不用搬回去。” “那我当然说不用!但是我搬走之后,那寝室就只剩公主和学姐两个人了,学姐现在大四下,也不住宿了,那寝室不能只有她一个人住啊。” “所以有个学妹搬进去了。”宁夙嘿嘿笑了两声,听着有点贱兮兮的。 “这个学妹啊,那简直是公主的克星!” “我们是刚开学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她爸妈当时帮着我们买了些东西,所以大家才前两年才忍着她,毕竟是欠了人情的。” “但学妹又没欠她人情,我可听隔壁寝室说了,学妹进去,本来也是正常生活。但是公主事多,让人家用钥匙关门、倒水起夜不许出声、冲水不许直接拉、晚上敲键盘不能有声音…总之乱七八糟一堆事情。” “然后学妹不搭理她,公主就又开始搞她那老一套。结果人家学妹直接给她扯了,还拿胶棒写了张新的糊她桌上。” 顾昕只能作出两个字评价:“解气。” “解气,但还没完呢。” “她这么一闹,把学妹招惹了。人家本来只是正常生活学习,跟她进水不犯河水的,现在——” 宁夙呵呵笑了两声,甚至已懒得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了:“学妹每天晚上看视频追剧都外放,任公主摔门发脾气也不理她、晚上起夜冲水,那更是特意把门打开了冲,专门吵她。” “公主也想这么吵人家,可惜啊,人家不仅是个正常人,而且睡眠质量杠杠的,根本吵不醒。” “就属于是公主殿下单方面窝火,那叫一个爽。” 顾昕听得也高兴:“所以就是说啊,总会有人收拾她的,用不着我们着急。” “解气。” “只可惜啊,现在封校,公主回家住了,就该给她关在寝室里,好好体验一下民间疾苦。” “你这就满意啦?”顾女士嫌她没出息,“我就盼着等学校解封了,再搬进去两个,跟学妹组个队,治不死她。”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有错别字,但是我今天实在没心情修,对不住大家,如果发现了捉个虫吧,谢谢。感谢在20220330 22:31:39~20220331 23:15: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5010031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惊雷天天见(三) 所谓7+7管理的第一个七天的第七天,宁夙几乎十分钟看一次手机,等着学校后续的安排,尤其关注有没有关于洗澡的。 …她真的要腌制入味了。 “顾昕!学校发通知了!” 她们这几日闲得屋里,连麦从早到晚,但时常两边各干各的事儿,都不说话。 宁夙冷不丁冒这一句,顾昕手一抖,险些将正放着甄嬛传的pad掉去地上。 顾女士极嫌弃她:“发就发了,你嚎什么,跟嚎丧似的。” 嫌弃完了,顾女士还是心疼闺蜜的:“看看,能洗澡了么?” “我们已进入7+7封闭管理第二阶段…”宁夙火速扫过这些废话,只找自己关心的,“…实行分片区网格管理,划分为河东片区河西片区和丽娃片区…” “我真是开了眼了。”宁夙边看边吐槽,“就这么屁大点地方,还划三个区,前有以江为界鸳鸯封,后有以河为界致敬经典。” “饭是让我们自己食堂买,洗浴…”宁夙看着这通知,一时没明白学校的意思,“浴室延长开放时间,按片区错时,各片区之间不得流动。” “诶。”顾昕听到这,问,“那河东这边有男生宿舍啊,但是河东只有一个女浴室,男生怎么办?” “那…隔壁九舍不是有室内的浴室吗?大概就是让八舍男生过去吧。”宁夙长叹一声,“快递和外卖还是不能入校,我卫生经快告罄了,之前报上去就没音了,说要给我们买,到现在也没见着东西。” “这也怪不得学校,现在外面整个一个魔幻现实主义,买这些东西确实难。”宁夙说,“但是你说卫生巾餐巾纸这种东西,没有那是真不行啊。” “吃了这么多天盒饭,都要呕了。”宁夙舔了舔嘴唇,“虽说以目前这个菜价吧,学校给我们口吃的都不错了,但是咱是真的馋。” 说起这封楼期间的盒饭,宁夙能长篇大论一晚上。 当前,外头一棵白菜都能卖个□□十,自然是有口饭吃就好。 可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所有人的饭都是一般样子,特殊时期,大家一起共克时艰,没得说。 可偏偏两个校区、各个宿舍,大家拿到的盒饭各不相同。有人每天几片菜叶子一块油的令人作呕的鸡排配大半盒白米饭、有人麻辣香锅鸭血粉丝汤、有人鸡公煲小馄饨。 这说到底,是学校管理层政策的问题,怪不到后勤人员头上。特殊时期学校不容易,大家私下抱怨几句就了了,一向也没人说什么。 但这终究是不公平。 就算大家都知事明理,仍难免心有不平。 解除封楼、分片区管理的第一天,大家兴冲冲走进食堂,发现这所谓的解封—— 解的是钱包的封。 就是分了几个窗口,还是打包好的盒饭,自己排队付钱买。和封楼期间唯一的区别是,不用开盲盒,吃哪个自己选。 如今的盒饭,价格15,分量却是以前七八块的量。不过外面菜价这么贵,也能理解,学校的菜虽然都是校友捐赠,也要仔细着用,万一没有了,哪能买得起。 盒饭都是小事,重点还是洗澡。 解除封楼前一天晚上,有女生担心学校让男生用女浴室,追着老师问,学校含糊其辞,说明天会有通知,让他们等等。 但小道消息传来,说学校已经决定男女共用浴室。 紧跟着小道消息,大约一小时后,学校的官方文件就来了,男女生共用浴室,白天女生洗,晚上男生洗。 这消息一来,宿舍群里当场就炸了锅。 大家填问卷、提意见,汇总交到了学工部;pyq也炸了锅,理智的不理智的,都在各自反对这项离大谱的政策。 反正解封前夜,没几个人睡了安稳觉。 现在解除封楼第一天,早上十一点。 宁夙和顾昕挂着语音,在校园的河东片区随便逛逛:“我跟你说,它这个解封,就是为了解封学生的钱包。浴室的事情到现在也没个说话,闹得沸沸扬扬的,也不知道学校到底打算咋办。” “大家都闹成这样了,总不至于还要坚持实行这个破政策吧?” “我现在…在这个桥旁边,他们划片区的方式,就是一个铁丝网架在桥上。小情侣搁着铁丝网卿卿我我,还有人在这里递东西,这划了个寂寞。” “递东西?”顾昕乐了,“递什么?大家现在不都什么都没有么?” “哼,那可不是。”宁夙说,“三个片区,各自片区的食堂供应,河东除了盒饭,还有香锅生煎可以选、丽娃西餐、河西只有盒饭。他们拍照发的我看了,十二块的盒饭啊,倒贴钱我也不吃。” “搅和得跟浆糊似的一团,那么大个盒子尽是米饭。”宁夙想想都没胃口,“还是和封闭期间送饭一个道理,不患寡而不均。” “办个事情,三个片区都民怨鼎沸,真的是绝了。” “我不跟你说了。”宁夙说,“不知道浴室这事儿学校到底打算怎么办,我先趁他们还没进去,去洗个澡,他们要是进了,这浴室我是用不了了。” 宁夙洗完澡回到宿舍,发现了两个来自辅导员的未接来电。 宁女士仔细想了想,昨天晚上她听说共用浴室这事儿,气得不轻,在pyq连发了许多条表示反对。 内容如下:“无法接受和男生分时段共用浴室。 政策不合理,非常生气,谢谢。 首先女孩子洗澡有私密物品出现在垃圾桶(如卫生巾等)被男生看见合适吗?如果女生不慎遗漏贴身衣物或治疗妇科疾病药物男生看见合适吗?男生遗落物品女生看见合适吗? 并且,前段时间热搜时间向我们证明了学历和人品无关,高校学生也有垃圾。(并无骂男同学的意思)但是如果,出现了一个败类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浴室出现类似摄像头等物,请问学校负责吗? 无法接受。” 宁夙看了又看,觉得自己也没说什么过激的话,出于作为学生的本分,给辅导员回了一个,但导员没接。 宁夙也不是有病的人,人家不接她还上赶着找挤兑,撂下手机该干嘛干嘛去了。 她还是对学校抱有一丝希望的,看到学生这么激烈的反抗,应该不会坚持实行吧? “顾女士,我给念念这段话吧,你听听好不好笑。” 宁夙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念:“洗浴需要凭票,每天早上十点到晚上八点半是女生洗浴时间,中间进行消杀后,九点开始男生洗浴时间。” “因为现在实行片区管理,所以男生没办法去丽娃或河西洗澡,这是客观存在的困难,希望特殊时期同学们能相互理解,相互包容。” 顾昕听得满头问号。 “客观困难?所以解决方案就是男生进女浴室?”顾昕简直要吐了,“那九舍不是有浴室么?游泳馆不是也有浴室么?俊秀楼不是也有吗?都不能用?只有进女浴室这一个方案?” “天天搁这共克时艰,稍微有点不满就拿后勤人员辛苦大家要理解这一套来堵学生的嘴。”顾昕说,“谁说过后勤不辛苦?我们明明一直说的是管理层的问题,天天拉最辛苦的基层人员出来挡枪,真行啊。” “哼,反正昨天晚上七舍是抗议了,那淮师大的超话里都热闹死了。”宁夙正翻着微博,“大家现在都还算理智的,看学校怎么处理吧。” “唉不管学校怎么处理,这就离谱。”顾昕气得想砸桌子。“这哪个领导一拍脑门想出来的狗屁政策?真就反正我不在学校我又不用共用浴室,我管你们呢。” “昨天晚上女生自发做了问卷给学工部提意见,就是让学校把九舍、游泳馆、俊秀楼都用起来。虽然这几个地方都是位置不多,但是八舍本来就是女生住一二层男生三四层,加起来也就三百来个男生,一天时间够他们用了。” 顾昕也打开微博翻了翻,想吃吃瓜:“…我总觉得会有人挑事。” “挑事那几个根本不是我们学校的,不用理。”宁夙说,“这个事情是有办法解决的,而且八舍男生洗浴这个问题,本来就是学校基础设施的积弊。” “年年提年年找理由,我从进这个学校开始,我就没见过完整的校门。今天修这个明天修那个、后天又要翻新草坪、大后天修思群堂。” “一到改善学生宿舍条件,开始哭穷了,要不要脸啊狗学校。” 顾昕无比认同,虽然她人不在学校,但这不妨碍她骂学校。 顾女士觉得自己说不清楚,于是选择了发消息。 “河东男生洗澡问题本来就是积年累月的老问题了,只是因为疫情分了区块所以问题一下就突出来了而已,学生都能想到的解决方案,校领导就想不到,偏征用河东女浴室。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不是想不到,是要去九舍、去游泳馆、去思群堂会增加工作量,嫌麻烦呗。 正常男生都知道进女厕所羞耻更何况女浴室,这么做又冒犯女生又羞辱男生。 建新宿舍楼我还以为是用来把老宿舍楼学生搬出来,修缮老宿舍的呢。毕竟一些老宿舍楼几十年不变,要修缮也要大修,学生住在里面修不方便总得搬出来修。 结果,一个有独立卫浴条件良好的新宿舍,是建了准备给留学生住的,我服了。” 顾昕瞄到pad上正放着的甄嬛传,语言天赋突然就被激发了。 “思群堂自我入校以来,便是修着未曾开放过,一年来终于修好,却也从来未曾见过大门开放的样子。 那草坪也是,一番大修,松了土在上面点缀泥砖小路,铺了一样的草皮,我不识什么园艺,竟也不知与这草坪原先有什么分别。 倒是河东女浴室的喷淋头,有些勤勤恳恳,有些专注于一点,有些则鸟兽状散,让人不知去哪接到出来的水,这些倒是从未改变过。 如今贵校折辱男学生让其来河东女浴室洗澡,岂不是既让男学生颜面尽失再也抬不起头来,又叫多了一些人知道这些喷淋头的德行来。” 宁夙虽然这会儿气着,还是被她逗乐了。 “…这甄嬛传是给你腌制入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进入纪实文学了,我就挑明了说我骂的就是shang hai hua dong shi fan da xue 。 咳,好写,省事,甚至可以直接复制一些聊天记录和学校文件。 我自己都写不出这么精彩的聊天记录、这么不要脸的官方回复。感谢在20220331 23:15:52~20220403 21:18: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兮涵 5瓶;叶子不懂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惊雷天天见(四)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宁夙长叹一声:“当然是希望学校迷途知返听取学生意见,它要是执意如此,我只能今天赶快去洗,然后这段时间尽量少进这个浴室了。” 解封之前都不去洗澡了,也不现实,天气马上要热起来了,不洗澡真的会死人! 她们闲聊了会儿,班群终于有动静了。 “新通知发了,让我瞅瞅。” 宁夙看了眼手机,心情终于好了一丢丢:“不是新通知,是说今天晚上男生不能去女浴室洗澡了,让他们再等等,学校正在想新的方案。” 顾昕啧了一声:“看来激烈反抗还是有效的。” “不过八舍男生也是真惨啊,明明是学校基础设施不过关。明知道河东没有男浴室还要把男生宿舍往河东放。现在因为疫情矛盾爆发了,就开始打口水仗了是吧?” 顾昕还是有点好奇的,于是问宁夙:“不让男生洗澡了,虽然我很高兴他们不进女浴室,但我要是男生我肯定骂死学校。” “得。”顾昕打开微博,“…这下是真吵起来了,突然从学校的锅变成了性别问题,转移矛盾有一手的,不愧是你,淮师大。” 宁夙也打开微博,正看见战争最为激烈的一条:“谢谢你们啊八舍男生没法洗澡了。 附学校只发给了男生的图: 先和大家打个招呼,有可能今天男生就没法洗澡了,因为现在关于洗澡这个问题的舆论请愿讨论和意见比较大。 学校限于当下的条件,也比较慎重,还在研判考虑各种可行方案。若有最新消息, 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希望我们层长能够做好舆论的引导工作,也希望咱们8舍的同学都能秉持公心,站在不同的立场角度更加客观理性地进行思考。 要知道防疫的当下,学校一直是把学生摆在前面的。 现实中肯定会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有一些共同的困难需要大家共同来克服。此时此刻,什么是更重要的,对此大家都有独立的思考和感受。 也希望能够对一直默默服务支持保护着我们的学校、老师,包括奋战在幕后的后勤保障人员表示尊重理解和感激。” 宁夙要呕吐了:“《做好舆论引导工作》、《把学生摆在最前面》、《尊重理解和感激》。西八,谁否认后勤的付出了?真会转移矛盾。” “不愧是你,淮师大。”顾昕还在看微博,顺手截了图给宁夙,“本来大家还挺理智的,现在这么一搞,彻底吵起来了。” “这个,看看这发言,不吵起来才怪。” 该傻逼发言如下: “可别,八舍男生可不想和女生共用澡堂。 还不知道谁脏呢,别到时候进了澡堂遍地姨妈。” “这种傻逼理他干嘛。”宁夙说,“本来大家担心的就是浴室卫生问题、安全问题,我们也没说过男生脏啊,就是客观表达,男生进了浴室可能会留下一些emmm…他们自己就不膈应吗?” “…昕啊。”宁夙跟刚进门的舍友闲聊几句之后,彻底无语了,“因为女生的大规模反抗,今天晚上男生不能去洗澡了,然后…有男的此刻正在我们宿舍楼下破口大楼,刚被保安赶走了。” “…?”顾昕不理解,“敢情他们是觉着,是女生不让他们洗澡?神经吧,这种时候不应该统一战线跟学校闹吗?让学校把八舍热水通了,解决一直以来都存在的问题吗?” “我、不、理、解。” 宁夙跟顾昕是用电脑连麦的,突然微信电话打了进来,是辅导员。 “辅导员来电话了,我外放给你听。” 宁夙接通,然后点了免提:“老师,有事吗? 导员:啊没什么事,老师就是关心一下你。因为这个有同学反应啊,人家也不是告状,就是担心你,啊说你情绪不太好,让我关心你一下。 宁夙(先吐为敬):谢谢您啊,我情绪挺好的。 导员:唉这个疫情期间,学校也是没要办法,你们要… 宁夙:不好意思老师我不理解不配合,我当年也是因为遇见色狼进过橘子的人,你非要让我接受那就是逼我去死。 辅导员:…… 宁夙:而且pyq啥的也别指望我删啊,老师我精神不太正常您知道的,大二的时候您还建议我休学呢。 辅导员:哎呀老师也没有批评你的意思,你情绪没问题就好,好好休息吧。 宁夙:老师啊,我这个人如果憋着我真的会去跳河的,您知道我的,我也没有威胁您的意思啊,我就是说我真的会死啊。 宁夙:再见。” 顾昕在耳机另一头狂笑。 “…有好多班已经开始开班会了,有个老师上来第一句,《没想到共用浴室会引发舆论》。”顾昕只想翻白眼,“混用浴室会引发民愤这很奇怪吗?” “一拍脑门想出来的傻逼政策呗。” 她们还是一直挂着语音,顾昕看甄嬛传,因为听着耳机里传来的甄嬛传背景音码字… 幸亏她们都是夜猫子,睡得晚,才能在凌晨一点看到学校发出的最新通知。 长篇大论没啥意思,总结一下—— 男生女生必须用一个浴室,一人一天。 意思是大家激烈反抗了一天,换来的结果是男生全天用女生浴室? 同样没睡的夜猫子们瞬间炸了锅,与此同时,微博上,部分极傻逼的八舍男生开始嘲讽女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并且扬言,既然她们这么不愿意共用浴室,以后这浴室就让给男生得了,女生滚出去吧! 又是一晚上的言语混战。 本来该矛头直指学校,这会儿却突然变成了学生之间的矛盾、甚至微博不知内情路人下场,变成了男女大战。 本应承担全部责任的学校,仿佛神隐。 淮师大,你可以的。 谁tm跟你爱在淮师大,这口号就他妈是句空话。 最最令人愤怒的其实并不是最终这个“隔天用浴室”的决定,而是紧跟在文件之后,领导层发出的、自认为有安抚意义的回复:“有流动现象就需要即刻隔离。 在河东片区内,只有河东女浴室可以提供洗浴需求。 考虑到男女有别的问题,关于男生洗浴需求经商议大致有:①去九舍解决②在河东女浴室解决③跨区域。情况①因为考虑到跨舍人员不得流动问题,所以排除、情况③目前因为区块管理也不能实现。 女生提出的安全和清洁问题: 我们总结了下女生需求,大致为两类①安全问题:万一存在男生装摄像头的问题②清洁问题:淋浴间、储物柜不干净等… 关于①类问题,学校方面说此类是概率问题,但会保证一经发机绝不姑息。目前快递一律停运的情况下,只能说此类问题概率较小。 ②类问题,学校说女生洗澡之后,会进行全面的消杀。而且男女生洗澡间隔时间足以分拨进浴室,不存在男女浴室相见的情况。而女生遗留的物品如卫生巾等也会全部清理走。所以②类问题不存在太多疑惑。 ①类问题在现有的条件下真无法排查到位。 男生在八舍楼内解决的可行性问题:中北八舍目前的条件难以满足供应热水的需求,即楼宇内没有热水管道系统,所以未来即使装修也无法改造浴室。所以男生在宿舍楼内洗浴不现实。 特殊时期,共克时艰!” 宁夙仔细看了看这字里行间,写满了敷衍和搪塞。 到这她也只能说,好了,都起来看戏吧。 总结一下,学校的意思就是:男生想洗澡只能去女生浴室!我有钱修门有钱修草坪修楼就是没钱修学生宿舍!以后你们也别想通热水! 你们说什么?九舍?那可是研究生和老师住的地方,你们本科生配进去洗澡吗? 你们说什么?俊秀楼?那可是校内酒店!领导住的地方! 你们说什么?游泳馆?我看我通篇提有游泳馆没有? 反正我又不用共用浴室,哈哈! 关于安全问题,嗯…翻译一下,这意思就是:被安摄像头是概率问题,发生的可能性特别小,虽然我没有任何手段能保证你们的安全,但是我就是要共用浴室。 至于什么隐私问题,你们自求多福吧,真发现了有摄像头—— 再说。 在这场由中北校区共用浴室引发的混战里,远在三十几公里之外的闵行校区同学义无反顾下场声援。 这时她们才知道,远在三十几公里外的另一个校区,学校的骚操作更离谱。 闵行没有独立卫生间,所以上厕所、洗漱等日常活动都要在楼内盥洗间完成。 但闵行封楼了,然后呢,要求大家足不出户,在规定时间完成一切活动。 上厕所一天只有规定好的二十分钟可以去,而且要提前报备,厕所里除了本宿舍不能有别人。 洗漱也要提前报备,时间如果被定在了早上六七点,你就必须这个点,起晚了你就别洗脸别刷牙。 嗯,甚至因为外卖和快递都停了不能入校,有刚刚做完手术的同学拿不到药。家长千里迢迢送过来的药就放在学校门口死活进不来,打了无数个电话踢了无数次皮球才总算拿进来了。 物资分配不公,学生集体反抗,学校给出的反应是,让辅导员连续三天给学生开会做思想工作。跟他们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们说饭不好吃食堂的叔叔阿姨听了都想哭? Excuse me?为什么要把锅推到无辜的人身上?学生不满的是学校分配、是不公平,你拉最辛苦的人出来挡什么枪? 嗷,还得提一提堆在大学生活动中心的那堆物资。 封楼期间,大家要泡面没有、要饮用水没有、要餐巾纸卫生巾也没有。你校送来的盒饭里有变质的鸡蛋和咬一口就知道是合成肉的鸡排、饮水机这么多年不加过滤器,接的水一股消毒水味不说,还都是98度就给学生喝了、学生互相帮助拿个卫生巾还要被批评串寝。 好容易可以去校园里逛逛了,走到大学生活动中心,却发现里面堆满了物资。 怎么?校友捐来物资是让你们囤着的?是打算彻底解封之后卖给我们还是咋滴? 推送发的那叫一个勤快,每天看推送觉得学校啥都有,低头看看自己桌上的盒饭,又觉得自己啥也没有。 大开眼界。 嗯,真是爱在淮师大了。 “…我真的是开了眼了。”宁夙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是已经烂出水平烂出境界了,我想骂它都不知从何骂起…” “黄浦江再就业致敬淞沪,会战、丽娃河片区管理致敬鸳鸯封、联邦淮师民主淮师以河为界致敬柏林墙、河东浴室混用致敬战时共,产主义。”宁夙敬佩地点点头,“我到底活在哪个年代。” 顾昕的甄嬛传瘾又上来了:“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是河东女浴室,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错付了。” 任何规章制度都不能凌驾于宪法所赋予我的基本人权之上,但这点,淮师大你好像完全不懂。 在所谓需要“共克时艰”的疫情阶段里,原有比疫情更致命的东西、原有比它更能直接损害人健康的东西,淮师大,你也不懂。 因为人类作为个体的存在毫无意义,个体在群体需要时毫无价值,所以随时可以舍弃。 她们曾经维护过自己的学校。 但这一次,它实在太让人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修文了,因为怕被锁,大家自己解码就好,hua师大,你就是个垃圾。感谢在20220403 21:18:48~20220406 13:17: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5010031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imerence 20瓶;45010031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惊雷天天见(五) 在激烈反抗换回学校更过分的决策之后,pyq开始了新一轮的暴躁发言。 宁女士当然也在其列,而且她骂得超凶。 民怨沸腾、几乎到了每个学生都要朝学校吐一口唾沫的程度。 宁夙心想,都闹成这样了,总该出面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重新制定政策吧? 他们都低估了学校不要脸的程度。 顾昕身在家中心系学校,在微博大战三百回合,努力和大家共克时艰,试图将学校送上热搜。 他们的努力—— 没有得到任何回报。 学校没有上热搜、离谱政策没有被改、需要的物资也没有送到手中。 昨晚几乎没怎么睡、拼命增加热度试图送学校上热搜的宁夙这会儿竟然不是很困。对着她三十万字的wps文档陷入沉思。 一个字也写不出的卡文人,决定打电话骚扰在家有吃有喝美美摆烂的顾昕。 “昕啊,我今天去食堂,排队买15块的汉堡套餐。”宁夙深深地叹了口气,“里面只有一个小汉堡一份薯条和一杯可乐,爷为了它排队半小时,还没吃饱。” “哈哈。”顾女士无情嘲笑,“我当时让你跟我回家住,你不来,你活该。” 别的不说,单从汉堡来看,一扒开里面连片菜叶子都没有,就可以看出目前蔬菜是有多么的紧缺。 十五块的饭是以前一半的分量、吃不饱、缺青菜,他们忍了。 但是月经期间没有卫生巾… 这个真的忍不了。 “你宿舍还有囤的卫生巾安睡裤吗?”宁夙算了算日子,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我日子快到了,但是我这儿的不够用。” “有,都在下面那个柜子里,你自己去薅。”顾昕说,“洗发水、沐浴露、护手霜都有,你缺啥自己去拿,我记得还有些没吃的零食,你也拿走吧。” “呜呜呜妈咪真好!亲亲!” 她是真心的,因为她几近弹尽粮绝,连餐巾纸都只剩两包了。 但顾女士好像不是很想理她。 “…滚。” 顾昕在家美美吃大虾,还特意给宁夙拍了张照片。 “…我听我舍友说,他们都被学校约谈了,就是说发表不当言论。”顾昕深觉离谱,“还有隔壁系某李姓辅导员,在腾讯会议公开批评反对共用浴室的学生,说要给她处分。” “我真是离了个大谱。”顾昕忍不住地翻白眼,“我真的会笑,我以为学校会改正一下,结果它选择捂嘴。” 离谱,但又好像没那么离谱,是这狗学校干得出的事情。 “妈咪,有聊天记录截图么?” 宁夙是真的很好奇。 因为宁女士这个人吧,嗯…大二的时候因为转专业的事情,情绪一度十分崩溃。 是崩溃到那种,辅导员让舍友盯着她,晚上十点以后没回宿舍就要找她;亲自给她爹妈打电话,建议她回家休学一年。 宁夙对“学前教育”和“幼儿园”发表的暴言数不胜数,并且从不屏蔽任何人。辅导员生怕她情绪有波动一个想不开,第二天学校就上头条,所以从不强迫她删除自己的任何言论,更被提“威胁要给处分”这种事情了。 她完全没有机会感受到学校特色□□捂嘴,所以非常好奇,学校的捂嘴话术到底是怎么个样子。 “你等等啊。”顾昕立刻打开和舍友的聊天记录开始往回翻,“我找找。” 某李姓辅导员发言如下: “学校网信办已经发现了你在群里的言论,稳保处也都介入了,今天来联系我,提醒你下,现在网络也是一个公共场域,需要遵守网络安全法的,网络也是有记忆和记录的~这些都是证据和实施,如果出现网络语言暴力,或造成网络环境中受众群体的不适的话,肯定要追究相关责任的,以后不要再发这些东西了” “《语、言、暴、力》”宁夙一时失语,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才问,“你舍友说啥了?” “不是我舍友,我舍友只是被约谈了。”顾昕说,“这是那个被威胁要给处分的姐妹。” “她就是在群里说,她反对共用浴室,语言估计过激了点儿,然后带了些草、靠之类的词汇。”顾昕又冲天翻了个白眼,“…最离谱的是,她是在七舍自己的群里说的,辅导员看到是因为,群里有人截图发给导员了。” “…?” 这次宁夙是真的不理解了,她以为在浴室这件事情上,大家应该是同仇敌忾的。 结果前有八舍男生来楼下对女生进行羞辱、嫌女生姨妈脏,后有七舍女生背刺同学,争当护校宝。 意思就是,我管学校政策合不合理,反正我就是护。 哇,是真神经病啊。 这位辅导员接下来的发言还有:不要以为老师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出口成脏是对同学的言语霸凌… 宁夙不太理解,她是活在21世纪吗? 老师监控学生的微博、pyq、空间、甚至聊天记录;说句草就是出口成脏。 宁夙深刻反思了一下自己,那以她对学前教育、幼儿园、转专业和这次浴室事件发表的暴言,大概可以直接拉出去枪/毙了。 “这位同学还是太善良了。”宁夙结合自身经历认真思索了一番,“学校就是欺软怕硬,是我我就装可怜、装绿茶。” “哎呀老师~封闭期间我的精神状态真的不是很好呢,您既然知道我群里的发言,那您一定也知道微博上一些男生的发言吧?” “老师,我真的是看了那些言论才这么生气的,面对那种恶意揣测和谩骂我真的很崩溃,他们甚至跑到楼下对着我们骂,老师这些您不管管吗?” “我觉得委屈,才在群里有了一些情绪性的发言,没想到还要被自己相信的同学背刺,呜呜呜现在连您都不相信我逼着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道歉,您还要处分我。老师,我真的有这么差劲吗?” 宁夙捏着嗓子说完,又补充道:“再配一连串哭哭的表情包,如果能哭出来,直接给她打电话过去嚎啕大哭。然后再深夜发个pyq,内容就是,我今天被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评,还要给处分,可是明明是别人先骂我的!老师都没有搞清楚前因后果就这样威胁我…活着有什么意思…不知道丽娃河的水冰不冰…” “为防辅导员看不见,再找个关系好的截图发给她,顺便跟辅导员反复强调自己朋友状态特别不好,一直在哭。” 顾昕听得一愣一愣的:“…可以啊,宁女士,够茶的。” 宁夙无所谓地耸耸肩:“欺软怕硬的东西,怎么没人敢逼我删pyq?怎么没人敢跟我说要给处分?” “不就是怕我想不开死给她看么?” 宁夙已经看透了。 你乖巧可爱听话老实,学校不会觉着,嗯,这学生真不错这么为学校考虑。它只会蹬鼻子上脸,哇,这有个老实人!快来欺负他! Yue,特色□□加官僚作风,垃圾。 只要学生不想不开,都不是大事,都可以继续欺负。 纯纯一个你不发火它就当你没脾气。 宁夙对着狗学校真是失望到了极点,这种情绪在辅导员的第二个电话到来时达到了极点。 大致就是安抚她的情绪,并且劝她该干嘛干嘛,不要这么激烈的抵抗。 但宁女士一向不是什么善茬,辅导员说一句,她有十句等着。宁女士甚至搬出了自己因为遇见色/狼进橘子的经历,声泪俱下的表示她现在精神状态真的好差,希望老师不要跟她再提起相关的事情了。 辅导员被她噎了个明明白白,可学生在那边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她也不好直接挂了。于是辅导员只能尴尬地呵呵干笑两声,岔开了话题。 但接下来的对话明显让她更加始料未及。 “辅导员:你心情不好不要总是待在宿舍了,现在也能下楼逛逛了,这两天温度不高,多出去走走。 宁夙:没什么可走的。 辅导员:哎呀春天到了,学校里的花儿都开了,好不容易解封了,出去看看。 宁夙:老师我说实话,这解封解了个寂寞,除了我的钱包是真的解封了,别的,我只能呵呵,你还不如关着我。 辅导员:啊那…话不能这么说,那有的同学还跟我说,出去买饭买出了春游的感觉呢,人家能出楼转转了就很开心啊,你要—— 宁夙: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开心啊。 辅导员:那你就当作还封着呗,好好写你的小说也挺好啊。 宁夙:…… 辅导员:总之咱么那就是,别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心情啊,还是该干嘛就得干嘛。 宁夙:好的老师,我去上课了。” 在耳机里听完全程的顾昕立即啪啪啪给她鼓掌。 “可以,果然还是软钉子好使。”顾昕对宁女士感到敬佩,“果然,当学生不能太乖,还是得会哭会闹,学校才会把你当个人。” 主要是得让学校感受到威胁。 说实话,宁夙一向是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人,她当时真的崩溃,那哭得就是百分之一万的凄惨。 但她一向是哭完了,眼泪一抹,一切重头开始。 这只是她抒发情绪的方式,哭完就完全是个没事人了。 是以大二,宁女士的母亲接到辅导员电话,建议宁夙休学调整的时候,她是相当哭笑不得的。 宁女士的母亲坚持自己了解自家女儿,她哭完就好了。但辅导员依依不饶,生怕宁夙一个想不开去跳丽娃河,第二天送华师大上社会新闻头版头条。 她们两极限拉扯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宁女士母亲获胜。 至此,宁夙全家都光荣成为了辅导员心目中“最难搞的刺头”代表人物。 但就浴室一事看来,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 宁夙现在打开pyq,前几天沸腾的民怨仿佛真的被平息了,一片祥和。但据顾女士所言,大部分勇于反抗的姐妹,只是被约谈之后,emmm… 删除了。 非常的祥和,大家都是自愿服从学校的、自愿删除、自愿放弃言论自由、自愿服从学校的狗屁政策。 很好,爱在淮师大。 上不去热搜、男生已经用了女生浴室、解封遥遥无期,大家只能哑巴吃黄连,硬生生咽了学校塞进嘴里恶心他们的这口脏东西。 然鹅,最精彩的部分还远远没有到来,是他们年轻了。 宁夙和一众同学气得半死不活的这个晚上,顾昕给她发了一张截图。 “夙,你看,公主闺蜜的pyq。” 宁夙愣了愣:“…我有她好友啊,我怎么没看到?” “…你不是把她屏蔽了吗?” 公主闺蜜是他们的班长,所以出于工作上的需要,没有删除好友。并且宁夙和公主殿下的这位闺蜜呢,没有互相屏蔽。 顾昕啧啧称奇,问了宁夙好几回看见她不心烦吗? 宁女士想了想,确实挺心烦的,所以还是把公主闺蜜屏蔽了。 简单来说,就是互相点了“不看对方的动态”,但是没点“不让对方看我的动态”。 公主闺蜜兼班长大人这条pyq发了什么呢? “疫情当前,已然分不清究竟哪些是聊以慰藉的吐槽,哪些是毫无根据的指责,又有哪些是合理诉求,哪些是无理取闹?” 宁夙一头的问号:“这姐不是本地人吗…?和她有啥关系啊?” “人家可是班长,装乖宝呗。”顾昕给她截完图,顺手就点了屏蔽,“我靠,真的是事不关己,正好趁机卖个乖。” “我寻思就她和公主殿下那个讲究劲儿,他们要是在学校里,不得是带头冲锋的那一批?” 顾昕今天深刻认识到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个道理。 “啊,现在人都不在学校,就在这里说别人是无理取闹?”顾昕只想送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真是一股绿茶味儿。” 宁夙顺手翻了翻目前相当“和平”的pyq:“呦,我发现了一些更精彩的,我发给你。” “同学A:知足常乐! 评论区: A:为自身利益发声的同时,也希望能够有更多的理解与包容向连轴转了16天(甚至更多)、没安稳觉睡、没得洗澡,还要尽量满足我们需求(甚至被我们责备)的宿管阿姨、饭堂工作人员、垃圾站工作人员等等等等的所有后勤人员致敬。 B:非必要不抱怨,有困难的时候先想一想能不能自己解决公某老师回复B:实在解决不了,一定要告诉我们!或者前面就要告诉我们,一起想办法! A回复某老师:老师辛苦了! B回复某老师:河西这边一切都很好,谢谢老师!老师要照顾好身体! 某老师回复B:两个片区各有各的短板,为了能更好的控制校园疫情反复,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老师们也很希望看到同学们在整个校园里开心的撒欢,吃想吃的,玩想玩的,买想买的,但是目前情况不允许,也希望同学们多一分理解,多一分支持! C:同意!学校真的已经把最好的给我们了! B回复某老师:吃饭洗澡学习都有保障,还有零食吃,没有什么短板!这是一场战争,我们在象牙塔里被老师和后勤人员们守护着,真的很感谢了!只希望少添麻烦,老师们和工作人员们能稍微缓一缓。” 宁夙一时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我晒干了沉默。” “又开始扯后勤人员了?谁说后勤人员不辛苦了?”宁女士深感无语,“还有这个B同学,我就很好奇啊,你他妈一个男的,进女浴室洗澡,你是利益既得者,搁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顾昕认同地点点头:“我只能说这种一律当作绿茶处理。” “如果是那种,人在七舍的,发这种pyq,我会觉得她思想觉悟真几把高,建议学校马上安排她入党。”顾昕说,“我半句话没有,我只会敬佩她。” “但是,人根本不在学校的例如某公主的闺蜜、人在八舍是共用浴室政策得利者的男生,能不能闭好你们的嘴啊?” 宁夙接着翻一片“祥和”的pyq:“…这还有个更精彩的。” 顾昕看见宁夙发来的截图,当即感慨道:“我草,好长!这人好能哔哔。” 宁夙呵呵笑了两声:“温馨提示,这也是个男生。” “疫情封闭管理以来,人性被表现得淋漓尽致。假如某一天发生战争,击垮一个国家的,可能不是敌人,而是内部的自己人。外面物价高、也不安全、大家都在努力活着… 学校里一线工作的老师和志愿服务人员以及后勤、安全保障部们的工作人员都真的很累很累,许多老师不回家在学校坚持工作,每天回复各种问题、解决各种需求、回复上百条消息、深夜睡觉之前还要思考学生的各种吐槽、批评一为什么你们送这些菜来,难吃!为什么和男生共用浴室洗澡?脑袋哪去了?为什么我要来这个学校?为什么还不解封?为什么老宣传抗疫,不尊重个人? 而老师们关心学生吃得饱不饱、防疫安全不安全、有没有洗手液、口罩… 同学们想吃好吃的、想洗至少20分钟的热水澡、想得到个体的尊重,如往常一般、想集体尊重个人,哪怕个人有无数个疫情期间根本无法很快实现的需求…每天有人想喝纯净水、不吃鱼、不吃辣、不吃甜、不吃花菜……很多人需要安排房间面试、需要核酸检测、需要帮忙拿药…… 担心疫情期间和男生分时段共用浴室被偷拍、觉得异性洗澡可能不卫生…层楼平均80人,一栋楼大概500人,全校多少楼,几万人,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性格不同,对待事情的看法不同… 累了,我只能说,也许学校、老师们以及所有为战胜疫情而奋斗的每一个人,他们有些在正常时期显得不妥当,不够关怀个体的做法,但他们的每一个决策绝对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的,大概也是最符合疫情期间能够尊重大多数人的做法。 如果因此导致事情的结果和往常的时候不一样,相对往常会让个别人比较不舒服或者需要忍受,我只能说我们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但是没必要扩大化吧?没必要去大肆批评原本在疫情期间努力保护你的集体、你的老师、以及每一个为战胜疫情而努力的同学吧? 我恳求大家记住,现在是疫情时期!现在是疫情时期! 无论是我们的国家还是我们的城市,还是我们的学校,都不容易。我们的老师,我们的志愿者服务同学们都很不容易!我们每一个人也都不容易。 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互相理解,以及尊重大多数人的利益。没有说要我们每一个个体放弃尊严,而是在一些能够牺牲小我的地方,就尽量牺牲小我,去成就我们的大我! 不要总是期待在疫情时期去想要求各种各样根本很难实现的要求,也不要总是把身边的人想的那么恶劣……做个懂得感恩的人吧…” 顾昕这回是真的迷惑了。 “按他的逻辑,女生反对共用浴室等于不知感恩?等于指责老师和后勤人员?这什么逻辑?” 顾昕朝天翻了个白眼:“拜托,如果有人大肆批评学校饭菜难吃、质疑学校不解封,我也会想骂他,但是共用浴室这个事情,它就说不妥啊,还不能说了?” “啊,因为大家辛苦,你所有的政策我就要照单全收不管合不合理?拜托,现在是21世纪,是个人都知道共用浴室不妥吧?” “我刚看了一下,给他点赞的评论的基本都不在学校,或者就是八舍的男生。”宁夙说,“也有两个七舍女生,非常之少,这两位我只能对她们的思想觉悟表示敬佩,并且明确表示我做不到。” “剩下的,给爷爬!” 不在学校的,容我问一句,和你有啥关系? 八舍男生,恕我冒昧,进女浴室解决了你们的洗澡问题,你们是利益既得者,得了便宜就闭嘴,出来卖什么乖? 宁夙拿出了她的键盘。 “不行,我要立刻写一篇小作文,被绿茶包围了,我无语死啦!” 顾昕兴奋了:“妈咪快写!我等着看!” 宁夙写小作文的速度非常之快,毕竟看着这群绿茶的发言,她已经快被恶心吐了。 “疫情当前,共用浴室也木已成舟,既然反抗无效那就说几句。 首先我强调一句,本文随意转发随意截图,我一没有辱骂学校、二没有挑动对立、三没有反抗防疫,我问心无愧。 我经历过长达半年的封闭,足不出户,最难的时候一周只有七个鸡蛋两把青菜,所以没必要跟我说什么没经历过所以不理解大家的辛苦。 没有人否认过后勤人员的付出,至于饭菜,能吃就行,外面菜价飞涨,有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嫌弃菜难吃的不用看了,直接叉出去。 觉得需要支持抗疫,封闭学校封闭寝室有问题的,也可以叉出去了,放你去外面自由飞翔,没吃没喝还要担心得病,看你能熬几天。 我相信所有学生都已经尽全力理解和配合学校的工作了,老师们和后勤人员的辛苦值得我们一句谢谢。 但是作出共用浴室这个决策的领导层,我依然要问一句,您有事吗? 您同样辛苦,连轴转,谢谢您这段时间的付出,但是这不是你作出这么个破决策的理由。 《游泳馆设施老旧》,那暑假在那里游泳的是鬼魂吗? 包括闵行同学反应的洗漱上厕所都要受到限制,反映了这么久学校的反馈在哪里? 中北封闭的前七天,女生宿舍没有足够的卫生巾没有安睡裤,全靠群里girls help girls。 当一个决策能突然引起公愤的时候,足以证明这个政策有问题。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天晚上,大家都保持着理智,帮学校出主意想办法,连发表意见都要反复强调不针对男生。 甚至在淮师大这个黑词条热度上升的时候,那天晚上大家还在努力帮学校降热度。 然后我们等来了什么?等来了男生全天用女生浴室。 从大家努力帮学校降热度,到集体努力送学校上热搜,再到各大营销号下场黑学校,不少同学再次帮忙解释。 请问我们还要怎么配合学校爱学校? 至少我没有看到任何人否认老师和后勤的努力和付出,大家不满的仅仅是浴室问题而已。 意见交上去,却被老师指责不知感恩。 最终给出安抚意见时,写着摄像头等物学校无法百分百保证。 男生永远无法在这类事情上和女生共情,因为你们不用害怕走夜路突然被人冲上来抱住扒衣服、不用担心早上出门跑个步就被人qj、也不用担心姨妈痛。 我只想问一句,得知晚上可以去女浴室洗澡的时候,部分男生真的想过反抗吗? 那些一得知消息就冲到操场上打篮球的,你们想的是什么?是晚上我就可以去女浴室洗澡啦!女生这时候想的是什么,是今天洗过后面几天都不去了。 女性对安全、隐私和健康的担忧从来是正当的,我们的害怕从来是应该的,因为社会如此,现实如此。 不过是被逼出来的避害反应罢了。 毕竟真出了什么事儿,最吃亏的永远是女孩子不是吗? 在浴室这件事上,我坚持己见,男生进入女浴室是对女生权利和安全的侵犯。 男生觉得进女生浴室无所谓…我只能归类为得了便宜还卖乖。 另外,不在校内或者不在河东甚至根本不是我们学校只想着带节奏的人,麻烦闭麦吧,鞭子没抽到你身上,就不知道疼是吗?” 顾昕仔细阅读了宁女士的小作文,由衷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妈咪,我建议你发个微博。这小作文我能转一万次,滴水不露。” 第37章 惊雷天天见(六) 一觉醒来,不仅pyq持续性保持一片祥和,连作为主战场的微博都沦陷了。发表意见的学生,无论他的发言中肯或激烈,只要出言反对,全部消失的干干净净。 如今看来,真真是一片和睦,学校好学校妙!学生没有受过任何委屈。 宁夙此刻的表情:痴呆。 她是活在大清吗? 不过她和另一位同学的小作文存活下来的,是反抗势力的两株“独苗”。 宁夙大胆猜测,这位同学估计也是被老师认为“精神状态不佳、随时可能想不开”的危险人员。 因为不敢招惹,所以没让她们删。 作为坚持到最后的勇士,宁夙收到了其他同学的私信:“打扰了,我是一个该校同学的朋友。因为看到这样的行为,我们真的很生气,也格外希望能得到校方的重视和回应。 我们发表的所有意见都没有毫无根据的指责学校,这些都是我们正在经历的、我们看到的。 我们都希望学校变得更好。 跟昨天晚上很多向学校提出建议的朋友一样,他也收到了辅导员的电话,并且和老师进行了友好和善的沟通。 现在他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并表示以后会坚决维护学校荣誉。 实际上,大家都只是普通学生而已,发表与学校相关的言论也是出于希望学校能够正视问题,希望学校变得更好的心理。但学校却只是一昧压制要求学生删除,这真的是一个百年名校应有的作为吗? 希望能发到超话提醒大家一下,在超话发表言论的时候要注意安全,不要过于冲动,一切还是要以自身权益为重。 但是,也永远不要放弃勇敢和正直,永远不要对自己失望。” 说的非常好,于是宁夙截掉他的头像和昵称发了出去,顺便补充了一下:“首先我要在这里提醒大家,我还活着是因为,emmm一些个人原因,所以短时间内,我还能替大家发声。 但我并不决定之后学校会不会来捂我的嘴,毕竟昨天一晚上过去,我的小作文已经被转了一百多次,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敢低估学校不要脸的程度了… 前几天已经有姐妹被公开批评并且被威胁要给处分了。 对于浴室这件事、学校的态度和处理方式、以及学校在这次防控中的种种骚操作,我们都感到十分愤怒。 但为了和这种“行势嘱意”对抗,而背上处分,影响自己的前途,是值得的吗? 不值。 如果大家都激烈的抵抗,我想最终获胜的会是我们,学校会作出让步。但很明显,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不顾一切的反抗这种不合理,他们有顾虑,选择默不作声;甚至有人背刺自己的同学,借这件事向老师和学校邀功。 因为不够强大,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我们没有办法,所以希望大家都能珍重自身,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 这场闹剧好像就这样结束了。 但这样的结束并非出于他们自愿,而是被迫。因为利益被侵害的一方,有更重要的东西被对方死死捏在手里。 相当无奈,但却不得不接受的结果。 宁夙被关在学校期间,顾昕家所在的小区封了解、解了封、封了又解… 顾女士被弄得相当无语。 说句可能会被抓起来的话,就这么折腾,只会扩大风险吧…毕竟不是每户人家都和顾女士家里一样,在封楼前刚巧囤了那么多蔬菜米面油,还有肉。 顾昕至今没有搞懂这到底是个什么封控模式,只知道封两天就解封,放他们出去买个菜,然后甚至没过二十四小时,又封了。 如此反复,封两天、解封、抢菜、再封两天、再解封… 顾昕看不懂,但她大受震撼。 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顾女士的母亲觉得,这是场持久战,带着全家加入了抢菜混战。 每次一解封,全家出动抢东西是不可避免的事。顾昕家里粮草充足,所以前几回都没参与,就是再手机上看戏。 哇,那视频拍的,一群人为了一棵白菜大打出手,仿佛史前人类,是真的恐怖。 顾女士跟着母亲冲向超市,明确目标,不用管自己拿的是啥,反正能拿到就行。 突出一个字:抢。 顾昕推着个小车车,在一边儿排队称重,她的母亲大人依然奋战在抢菜的第一线。 这时,旁边有人吵起来了。 顾昕在他们互飙脏话的过程中,提取了一部分有效信息。 大概就是,嗯… 这位大妈来抢菜,因为只有一个人,所以将自己的小车车放在了身后。在她专注战斗的过程中,另一位大妈直接拉走了她的车。 顾昕大致听懂之后,握紧了自己的小车车,一秒都不肯撒手。 这事儿放在平常,绝对是抢车这位大妈的错啊,现在也是。 但当前情况比较特殊…顾昕思考了一下,如果是她,她绝对不会把这辆车车还给人家的,反正这地方一片混乱,也没人管。 ——虽然她干不出这种事情。 抢菜、抢肉、抢调料、抢米面油…整套流程一气呵成,相当顺利。 顾昕终于有空奔向她心心念念的零食区了! “……” 顾女士沉默了,拿出手机给宁夙拍了张照片。 “…知道解封该买啥了吧?” 空空荡荡的零食货架上,乐事新出的玫瑰口味薯片一枝独秀;正如对面方便面货架上,老坛酸菜一枝独秀。 宁女士的电话来的很及时。 电话里当即传来宁夙女士的哀嚎:“…别嫌弃玫瑰味儿了!有的吃就不错了!我想吃零食啊!” “…我刚刚目睹了抢菜现场和打架现场。” 电话那头的宁夙沉默了一会儿:“…我上微博看了一些视频。” 只能说,这抢菜的风格,比她想象中还要豪放。 “我只能说,在这鬼地方最看不起的边远地区,例如我家。”宁夙顿了下,说,“…爷在家被关了半年,也没见过这抢菜的架势、也没听说过哪棵白菜能卖□□十、也没听说谁家断水断粮没菜吃的。” “也就有一周,只有几个鸡蛋和青菜,但那周社区也给发了几桶方便面。”宁夙说,“…我觉得这次,所谓国际大都市的防控,很丢人诶,活该百家嘲,这是可以说的吗?” “就是很丢人。”顾昕认同地点点头,“…从没听说过哪个地方烂成这样,建议冲烂它。” 现在的状态就是,如果辟谣,那基本上就是真的;如果它让大家稍安勿躁不要慌张,说自己能保障物资供应,那我的建议是,立刻马上现在就出去抢。 当乖宝会被饿死,只有它说啥你不信啥,才有吃的。 谁老老实实不去抢,相信有人会给你送,谁是傻子。 “昕,我跟你讲,按这种模式,只会让本就不算明朗的情况更雪上加霜…” 顾昕十分认同这一点,这疯了一般的抢菜方式…简直是病毒传播的天然温床。 归其根本,这属于管控不力,来,某地政府,这口锅请您背背好。 被封起来的日子,基本上搞不清今夕何夕,不知今天几号星期几,也不知自己已经被关了多久。 总之,在某个,天气晴朗温度适宜的日子,顾女士彻底被封在家里的,结束了封一封解一解的狗屁2+2模式。 而宁夙,不提也罢。 学校本来说是7+7,意思是封楼七天,然后片区管理七天。 结果日子到了,丽娃河畔的柏/林墙依然阻隔着河东河西,也不知打算什么拆除。 宁夙和顾昕目前的状态吧,很难描述。 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出不去的猫,只能眼巴巴看着不远处的猫粮。 管控到位,物资充足。 很好。 宁夙每天看着学校推送,觉得什么都有,但自己什么都没拿到;顾昕每天看着app,也觉得自己啥都有,但她根本抢不到。 她们只能将甄嬛传再次发扬光大:“这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啊!” — 之后她们每天的日子乏陈可善,直到今天。 淮师大,终于,上热搜了。 她们当初因为浴室事件,多么努力的想让学校上热搜,但没有成功。今天直接冲上热搜第一,我草,这得是出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噼里啪啦一串英文,看不懂,宁夙选择直接看翻译。 “淮越师范大学全球教育中心为四月生日的三位留学生准备了生日惊喜。疫情挡不住人的温暖,也挡不住爱。” 附给留学生过生日的视频。 “…?”她真的没看错吗? 宁夙不理解,但她大受震撼。 并且这个视频只发了ins,没有发布在微博、B站等任何国内平台上。 …华师大,你也知道心虚啊? 在这条Ins发布前不久,学生们激烈的讨论的是另一件事:“大意是淮越师大某宿舍楼闭环管理,但部分楼层直饮水质量较差,有黑色沉积物,所以同学们需要去一楼接水。针对本楼十四天核酸检测全阴性以及接水困难的情况,同学们提出了接水的新方案。 然而辅导员拒绝了提案,表示每日有八小时禁止去一楼接水,同时欢迎举报违反规定者,知情不报者也将进行追责。 4并且,该辅导员宣布,在非规定时段内接水视作违纪,将在公告栏张贴违纪者照片并上报书院。” 对此,宁夙只能说,祝愿大家都有喝水自由。 真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恶意喝水、恶意洗漱、恶意如厕… 更离谱的是,居然真的有学生拿着手机,蹲点拍照告密。 不知道这些告密的同学是怎么想的,但宁夙只想说,这不是你识大体的表现,而是你摧眉折腰事权贵,向权力低头邀宠的可笑行径。 放冷箭的人,该永远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至于这位辅导员,emm,或许您要说,这是学校的规定,你也无能为力。在这一点上,宁夙认同,这是你的工作。 但你选择了让同学之间互相举报。 宁夙只能说,这边有根绳,建议您立刻吊死。 这是远在闵行校区的事情,宁夙只能当个吃瓜群众。 但给留学生过生日这事儿,可是发生在他们中北校区啊! 不如先来看看,在这条ins发布前的一个小时,学生收到了学校怎样的通知:“各位领导,接到通知,由于流动管控,现在后勤食堂原材料和生活物资配送官方渠道也受影响了,请大家要有心理准备!近期这种情况也许会成为常态,甚至会出现断供、断食。 要给领导和学生打打预防针,及时从各方面做好学生思想工作!咱们一定会力所能及创造条件做好服务,但外面条件如此,也请大家理解,一起担当、理解、包容,共渡难关、共克时艰! 各位同学,在情况变得更好之前,可能会变得更糟。我们只能自己适应,消化,理解,让自己心理保持健康状态。” 请容许宁夙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物资不足、可能会断供、断食,然后你转头就去给留学生过生日? 还只发ins,真有你的。 真当大家平时都不混外网? 这回上热搜了,总得出面处理一下吧?再学校作出反应之前,宁夙决定先看看微博。大家经历过浴室、物资分配等等狗屁政策的折磨,这会儿的情绪… 估计不会很平和。 先看点赞数高居榜首的: “我是淮越师范大学闵行校区的在校学生,现在也跟很多同学一样被困在学校宿舍里,在现在上海疫情如此严重的情况下,我知道这条热搜很可能很快就会被淹没,但是还是抱有侥幸心理吐槽一下。 其实在今天之前,我一直觉得我们学校的物资保障 工作做得很好了,在全淮越物资紧缺的情况下,还能保证大多数同学每天吃到三顿饭,虽然在营养方面和口味方面与往常相去甚远,甚至尽管有时候会出现两三点午饭才送到学生宿舍或是菜品不新鲜不够卫生的问题。 但是考虑到学校后勤人手紧缺,物资也不一定能够及时送到学校,大家还是抱有宽容与理解的态度并一直对后勤和志愿者的辛勤工作报以感激。 但是直到今天,学校的所作所为令大家无法容忍,万万没有想到崇洋媚外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一直高喊爱在淮师大这句口号的ecnu。 事情源自于学校官方媒体在推特等外网高调宣布,在疫情期间为留学生举办户外生日派对,发放可乐糖果披萨等饮料和零食,甚至还发了视频并以此作为可以邀功请赏的事情。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许多在校的中国学生每天只能封闭在;狭小的宿舍里,连洗澡刷牙的时间都受到严格的限制,而留学生却可以在户外聚集开派对。 我们每天吃的是难吃甚至不那么卫生的盒饭,而留学生却有充足的零食西餐等这些我们想都不敢想的食物及时配给,我们要喝水必须带上口罩穿过走廊去每层楼顶头的水房打自来水加热来的水,而留学生的可乐却是众多可选项中之一。 最困难的时候我们连想要买药都没有渠道,而留学生还能收到送上门的源源不断的零食。 我们的同学为了积极配合学校的防疫政策做核酸,在楼下前后间隔两米排出几百米开外的距离,在外面吹了四十分钟的冷风,而留学生却可以在户外聚集只是为了过个生日。 真的难以想象这竟然是发生在一所985高校的真实事件, 我们学校从三月封校伊始,已经近一个月之久,之前即使遇到种种困难,我们也会偶尔抱怨两句,但从未有过如此不满,如今学校的这些行为的确让大家感受不到一点学校对中国学生的爱护,反而满是对洋学生的跪舔。 我不否认学校大多数老师和工作人员的辛勤付出,也对他们封校一个月以来的工作报以感恩,在市内许多地方民不聊生的情况下尽可能保障我们的基本生存需要,但今天这出丑剧的发生,无论是出于学校少部分老师的个人行为,还是经过学校领导的授意而为之,都非常令我们心寒。” 顾昕女士正连着语音和她一起远程吃瓜。 “…学校的骚操作真是一个接一个哈。”顾昕发自内心的感到佩服,“我真是没想到,这狗学校这么能作。” “普通学生:水果蔬菜都紧张,甚至需要共用浴室,没有纯净水。”宁夙说,“留学生:披萨可乐汉堡。” “…我真的会谢。” 顾昕精准的吐槽紧随其后:“咋滴?找不出一个四月份过生日的中国学生是吧?” “我本来以为共用浴室是这个学校不要脸的极限。”宁夙摇摇头,叹息道,“…是我低估它了,这不要脸程度,我自愧弗如。” “妈咪妈咪!中国新闻网去联系华师大了!”顾昕这回是真的乐了,“…果然还是舆论有用。” 宁女士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拼命刷新她的微博,终于刷到了学校的官方回复。 刚看了几行,宁夙女士的眉头就紧紧皱在了一起。 “近日,淮越师范大学国际教育中心为留学生过生日的视频引发关注,现将有关情况说明如下:该活动由国际教育中心的在校教师自发组织,在网格化封闭管理的普陀校区留学生宿舍区域,面向部分留学生举办。 活动提供了可乐和小零食等,均为住校教师自己储备。包装袋由教师用牛皮纸袋自制而成,内装自己日常储备的饼干、咖啡条、糖果等,这些小零食每份多少不一,纸袋上有教师手写的学生名字和生日祝福语。 特殊时期,该活动虽然出于善意,但考虑不周,违反了学校疫情防控人员不聚集的有关规定,我们真诚道歉!并诚恳接受学校的相关处理。 我们将更加严格遵守疫情防控的规定,更加深入细致地做好学生工作,团结一心,共克时艰。” 宁夙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鹅…” “昕啊,事情是这样的。”宁夙清了清嗓子,说,“之前不是跟你提过,大学生活动中心堆着校友捐赠的物资吗?” “嗯,记得啊,你当时不是还跟我说,看见可乐了,好想——” 顾昕卡住了:“…不会吧?” “自信点少女,就是你想的那样。”宁夙认可了她的想法,“今天早上的时候,大学生活动中心堆着的饮料就已经不见了。” “我本来以为发给河西的同学了,没想到啊。”宁夙看着官方回复里配的图片,说,“《均为老师自己储备》,是哪位老师这么牛,储备了几十瓶一模一样的可口可乐,还恰好和校友捐的物资长得一模一样?” 顾昕女士当场晒干了沉默:“…我只能说一句unbengable。” …咱们就是说,华师大你编谎话之前,可以考虑一下可信度吗? “妈咪,等我,我的小作文又要准备战斗了。” 顾昕这会儿,只能对学校说一句自求多福,宁女士的战斗力,她已经见识过了。 “…我觉得辅导员现在肯定特想宰了你。”顾昕莫名有些哭笑不得,“你这种就是,打不得骂不得,偏偏你还爱搞事。” “我只恨自己小绿江每个以万为单位的粉丝,不然我非得把学校冲烂不可!” 顾昕再次折服于宁夙女士的打字速度:“妈,你这是人类打字的速度吗?我草,未免也太快了。” 哼哼,让她来欣赏一下宁女士的十分钟的全新战斗小作文! “淮越师范大学留学生公寓的事情大家应该都知道了。 在全校师生坚持抗疫的情况下,在物资本就缺乏的大环境下,国际教育中心的某些人不仅偷窃了属于全体学生的抗疫物资,而且公然违反防疫规定,组织留学生生日聚会。 在这之后,还恬不知耻地在国外社交平台推特,上发布这次聚会的宣传视频。 这次事件从组织到宣传的性质都极其恶劣,像极了刚发生不久的爱丁堡事件。 这次事件的发生,不仅客观上背叛了全校师生辛勤的付出、惘防控疫规定,更在主观上寒了所有人的心,甚至可能导致学生对学校的信任度下降,使得下一步的相关措施推进更加困难。 事件的本质是一些人对于全体师生付出的漠视,其始作俑者彻头彻尾地站在了学生的对立面,也违背了爱在淮师大的校风。 我们不支持对立,但至少在困难时期我们应该做到的是,无论成绩优劣、无论家境贫富,都有最基本的保障正常生活的权利。 这是我们该有的意识和底气。而淮师大,一所几乎被视作标杆的985高校,更应该坚持这样的原则,尊重每个人作为个体的尊严。 给外国留学生在特殊时期违反规定过生日这一事件也许是国际教育中心某些人自作主张,未曾想到会有如果严重的后果,或许并非校方的过错(但我认为动用校友物资没有学校点头是不可能的,并且事后甩锅老师的样子真的很难看)。 但是我想校方领导如果还有一点供禅挡元的初心和底线,就应该追责下去,让这些仁民的判图暴露在太阳下,给疫情下坚守斗争的所有人一个交代。 同时,需要我们要警醒的是,被埋在紫禁城和租界里一百多年的棺材可能是空的,奴才,只会死在主子之后。 我们深爱自己的国家和学校,我们始终以它们为傲,我们都希望它变得更好。 所以希望学校能正视这些问题,不要让其他人看笑话。” 同时,宁女士在评论区自己先盖楼进行了回复。 这叫走敌人的路,让敌人无路可走! “宁夙:这条pyq我没有屏蔽任何人,想找我进行zheng neng liang谈话的请从速,保不齐找的人太多,一会儿就轮不上你了。 为避免私聊和语音您白费口舌,再次把“正能量约谈”中可能出现的问题提前一一作出回复:第一,我发pyq就是维护淮师大的名誉,因为如果我不发,那就证明淮师大的学生和某些老师一样是奴才,是时隔百年脊梁骨依然弯着的dog。 第二,这条pyq不仅没有破坏共克时艰的大环境,反而极大的促进了疫情期间人和人的团结友善一家亲,已经有许多不愿陪着学校当奴才的同学私聊我给我点赞了,期中甚至包括外国友人和外校同学。 怎么样淮师大,你的狗屁行径,连外国同学本身都不能认同。至于这些同学为什么只敢点赞、私聊我,我想你心里是该有点数的。 第三,这条pyq对我未来的职业选择大有裨益,因为它证明了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和摧眉折腰事权贵的dog奴才同流合污,更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强迫自己的学生当奴才。 第四,我对留学生没有任何不满,我关注一切自由人的生活,我衷心的希望自由人都能得到平等和快乐,留给奴才们一个相当奴才而不得的窘境。 第五,如果有人对第四条的自由表示质疑,那只能证明他心怀恶念,我校作为师范学校的标杆,必然尊重学生、关心学生、始终将学生放在首位。因为我们的学校历史悠久,我们的国家深爱自己的人民。我是学生,更是国家的公民,我爱国爱校。 最后,我必须声明,我微小如蝼蚁,在学校的强权面前,也许这条pyq不久后会消失,因为我想毕业。我也摆明了告诉你们,我一定会把学校的所有狗屁行径全部写进小说里,保证这些令人恶心的行为永远不会被忘记。 我是个无力的个体,但同时我对自己的定义是,一个写手,那么我一定会握紧自己的最后的武器。 我的笔。 你可以堵我的嘴,但你永远封不住我的笔。” 顾昕真的想给自己闺蜜跪下,我靠,这骂人的水平,她再追五百年也追不上! “我们来打个赌。”宁夙说,“半小时以内,辅导员会给我打电话。” “……”这还用赌吗姐姐,肯定得打啊! 您这骂的,通篇没一个脏字,但实在太凶了些。 果然,二十七分钟后,辅导员截图了她的pyq,同时向她发起了语音通话邀请。 宁夙拒绝了。 “宁夙:老师,舍友睡觉,我不方便。 辅导员:那就文字说。 辅导员:有情绪不是这么抒发的,这是以后要当老师的人该有的言论吗? 宁夙:老师,我通篇没骂人,我已经很克制了。 辅导员:未来人民教师就满口称自己的同学老师是奴才是dog了? 宁夙:麻烦您不要偷换概念,我这是特指哦。而且,就算我满口是c语言,这和我未来是人民教师也没有任何相关性。 辅导员:请你删除。 宁夙:这是道德绑架。而且,ECNU在ins上发这种视频,还是非常时期,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和影响吗? 辅导员:越是在特殊时期越是在困难的时候,我们更加应该宣传报道一些正能量、乐观积极、光明温暖的内容不是吗?我们每个人都已经这么难了,大家都希望听到好消息,希望看到好的一面。 辅导员:难道每天让你身边充斥着痛苦和不满,每天听到看到的都是充满负能量的东西你会很开心吗?那样你就不骂人了? 辅导员:你也是有思想的成年人,未来要做老师的人,你认为学校的Ins也好,平台媒体也好,在这个时候应该发什么才好?你觉得发什么才合适? 宁夙:我不是ECNU新媒体的运营者,无权就发布什么内容作出评价。但我作为一个公民,我有权对学校发出的内容进行评价。 宁夙:反正该看到的都看了,这pyq我可以删,反正这些内容我都会原封不动的写进小说了,您如果真觉得这么不合适。我的建议是,让学校把小绿江收购了。” 顾昕看着这段聊天记录,只能给出四个字作为评价—— 您是真刚。 我爱国家我爱学校我爱国家我爱学校!!!! 作者有话要说: 特此声明:本章言论是同学们的思想结晶,全部放在宁女士一人身上是怕人太多大家混乱。 再吐槽一次狗学校。 切勿捉虫! 第38章 惊雷天天见(七) 封校期间充满魔幻现实主义的各类事件,让宁夙深刻意识到了一件事。 胳膊永远拧不过大腿、群情永远压不过强权。 说好是7+7,结果日子到了,他们继续面对着好像永无止境的封闭、女生浴室的使用权,又被多开放了一周给男生、饭菜依旧夹生、推送依然发得勤快。 只能说,算了,就这么过吧。 每天看看微博的最新消息,都觉得十分魔幻,不知道这城市到底在搞些啥。 看不懂,但她大受震撼。 这天晚上,宁夙满脸写着生无可恋,拨通了顾女士的电话。 “昕,我们学校,阳了。” “…?”顾昕真的会想喊救命,“你们不是从20号就全阴了吗?封闭管理啊摆脱?!怎么阳的?” “你看公众号,医护人员求救信。”宁夙翻了个白眼,“学校三个片区都阳了,给我们检测的就是这个医院的工作人员。” “…?”顾昕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鬼地方它没事吧?有问题的检测人员派出来工作?” “只是猜测啊,猜测。”宁夙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因为我们三个校区互不流动、近一个月全阴,外来人员只有他们,所以…” 可怜的打工人也是真的惨…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又封楼了,足不出户的那种,我又喜提十四天不能洗澡套餐了。”宁夙双手合十,“现在的愿望是这十四天不要被归零重开。” 她的愿望—— 没有实现。 不仅第二天就重开了,楼上还被全员拉去了隔壁省份的方舱… 第三天,楼下出问题,又重开了。 宁夙真的会无语。 只能说一句,阿门,我佛慈悲。 另外,感谢这给力的天气。才刚刚达到30度两天,就迎来了一场大雨,光速降温,此后几日都十分凉爽,给不能洗澡的足不出户人留了一条小命。 第二次被关在寝室要求足不出户,大家的心态…摆烂了很多,已经完全做好了饭不好吃、物资不足、不能洗澡并顶着一颗大油头全身发痒的准备。 值得表扬的是,前几天出现在推送里的部分物资,终于发到了学生手里,也算是个进步吧。 虽然…宁夙还是有点无语。 谁家女生来一次姨妈只用两包日用? 咳,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本身周期长出血量大的问题。 有异常,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楼长每天早上七点多给大家发抗原自测!强忍困意爬起来测完了,头才挨到枕头,又叫你下楼去检测。 没有冒犯的意思,就是想礼貌的问一下,这栋楼已经有问题了,这样让大家每天聚集一次进行检测… 真的有用吗?确定不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但事到如今,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干嚎两声。毕竟,任何人都要支持学校的工作呢,不支持就可能没办法毕业哦~宁夙真的被关麻了,在家乡被关了半年,这回到学校,又来。 她是上了个什么大学?上了个寂寞。 人生里最自由、该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四年,她都是在反复被关、哪儿都不能去的状态下度过的。 她上大学之前,想着沿海地区城市和城市之间离得那么近,周末可以去周边玩!要吃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现在,只能呵呵。 呜呜,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你拿什么赔我的青春! “昕,我这几天睡不好,就是那种,明明早上七点多就被薅起来了,白天也没睡,但晚上就是说不着。”宁夙揉揉眼睛,说,“我还特意把手机留在下面了,还是睡不着,是那种很困很累甚至有点头疼,但就是睡不着。” “而且我老做梦,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被关出神经衰弱了…” “摸摸。”顾昕只能远程安抚她,“每天都窝着,是容易睡眠质量下降的。” 宁夙点点头:“也是。” 以前她虽然喜欢窝里蹲,但她也喜欢跑出去吃火锅和奶茶、上课什么的也总要动一动见点光。现在每天腰酸背痛、脑袋仿佛是挂在脖子上的,感觉随时会掉… 整个人就是一个头重脚轻的状态。 宁夙认真思考了一下,她躺在床上睡不着,有很大原因是她总觉得脖子不舒服,枕头硌得慌。 所以她把枕头拿掉了。 …然后她更难受了。 “夙,我跟你讲,昨天我们家五百八十买了两只土鸡。” “…?”宁夙眉头一皱:“多少?” “五百八。” “你这土鸡是银子做的还是金子做的…”宁夙真的会无语,“我giao,真就发国难财是吧?” “唉…”顾昕伸了个懒腰,顺手薅了两把窝在旁边的猫猫,“涨价正常,但这个两只土鸡五百八实在是有些夸张。” “我在我们家关的那半年,基本没断过粮。只有一周是七个鸡蛋两把青菜,然后社区给送了两包挂面和拌面酱。”宁夙回忆说,“除了那周,基本上我们家水果蔬菜肉要啥有啥。” “我就寻思,我们家那么一个偏远,在公主们眼里都是落后地区根本看不上的鬼地方,都能做到。我们的国际化大都市啊,就这?就这就这就这?” “我在那边关着的时候,我嫌它有病,某个区有问题,全省一起封;我觉得它管理落后,核酸天天做。寒假回去的时候,也是每周做核酸,那地方小程序弄得跟鬼一样难用,大冬天让我排队三小时做核酸…” 宁夙清了清嗓子,说:“我跟你讲,我现在真是觉得,老子的家乡真好。” 虽然管理是落后了点吧,但是至少保障了大家的基本生活;虽然核酸做的是有些太勤了,安排也不合理,但是人家一周做三回,不要钱啊! 除了集体核酸,基本上每个社区附近都有流动的核酸车,就是说,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她都不用为核酸付钱。 虽然淮越现在封闭管理也不要钱,但是宁夙至今记得,她为了回个家做了三次核酸花了两百块的事情… 现在闵行校区可以出楼但不能跨区,结果中北又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真的会无语啊!这次结束之后,不收拾一批人,说不过去吧家人们? 宁夙的宿舍阳台还正对着一个小区,每天都有一群小孩在楼下大喊大叫。姐姐知道你们被关久了出来玩很兴奋,但是你们真的很吵! 这天傍晚,宁夙正伴着小孩的尖叫追剧。 顾昕突然给她发了n个窗口抖动:“夙!看微博!我giao!真有傻逼啊我草!” …这是又发生了什么? “最新消息:有五号楼男生穿着防护服以巡逻之名去女生浴室附近偷窥,已经被抓住了。” “…我giao?”宁夙愣了愣,“真的假的?” “目前是闵行那边传出来的小道消息。”顾昕说,“是昨天的事情了,有视频,应该是真的,但是学校到现在还没有反应,我真的会无语。” “然后你们第二次封楼之前,河西那边也有过男生想混进女生浴室的情况。就是学校因为要分流学生,延长了浴室开放时间,然后晚上那边就很暗,有些女孩子自己就是短发,那几天天气又不算很热,穿得也挺严实。” “浴室值班很多时候就是数数人,然后是他上了楼梯被阿姨拦住的,这个事情好像说已经发生第三次了。”顾昕长叹一声,“…我真的会谢,这都什么人啊?” “哼,当时我们反对共用浴室,还有圣母心疼男生呢。”宁夙说,“他妈又不是我不让他洗澡,你心疼他你是不是有病?这是女浴室能不能搞搞清楚。” “好,现在确实有人跑去偷窥了,这会儿不装乖宝护学校,说共用浴室合理了。” “反正现在已经炸了,班群里还截图学校当时共用浴室时候说的“一经发现绝不姑息”艾特辅导员。”顾昕说,“老师在处理了,有后续会立刻告知大家,一定严肃处理。” “我等它的绝不姑息。” — 今天的抗原自测被安排在了下午,总算是美美睡了个懒觉。 起床第一件事做什么?当然拿出手机,看看学校是怎么“绝不姑息”的。 “[情况通报] 2022 年4月11日晚,我校闵行校区一名学生涉嫌偷窥他人隐私,引发网络关注。该行为违反《大学学生违纪处分办法》相关规定,将依照程序给予处分处理。 辟谣:该同学并没有利用志愿者身份,防护服是出于跨区块移动的需求,保卫处要求他穿上的,特此澄清,以免网上言论偏离事实! 此外,我们也会尽快想办法给志愿者制作一批志愿者证。” 鹅…意思是,他穿防护服是因为被抓之后,要回到自己的宿舍,所以保卫处要求他穿的。 可是,重点是这个吗? 爷不关心他为什么穿着防护服!也不关心他有没有冒充志愿者! 爷只关心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女浴室附近! 按学校的说法,该男生应该不属于浴室所在片区,那在划片区封闭管理的大前提下,他是怎么翻越柏林墙,来到另一个片区的女浴室偷窥的呢? 能不能醒醒啊,这才是你们要交代的,谁关心他为什么穿防护服! 与此同时,微博流出了层长群内的聊天记录。 这是六号楼的群,也就是正在使用该于是的女生宿舍楼。 认真负责的层长正在追问老师学校的后续处理,并且希望无论怎么处理,该男生至少要先给六号楼的女生道歉,其他层长跟着发了很多加一。 接下来,我们来欣赏一下这位优秀大学教师的疯狗言论:“这是层长群,这些事项应该在本群讨论或者发布吗?你们作为楼层长先知悉这个情况,后续以学校处置为准。 一会学校开会讨论决议具体处分内容,大家先安抚同学们的情绪,同时帮助学校关注和澄清不实的谣言。 另外,本群的所有聊天记录不能截图。” 但是最近恶心人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大家当然不会听话啦~层长截图发出去的,就是宁夙一开始看到的情况通报。 然鹅,这位老师立刻艾特了所有人,语气相当暴躁的表示:“说了多少次不能截图了!你们是学生干部!知道什么是学生干部吗!作为学生骨干,不要带头煽动大家的情绪! 还有,不要动不动就加一加一这种表达,好好说话,干什么呢?加什么?你们加什么? 不要把一些习气带到这个群,你们是楼层长,记住自己是学生干部。” 奥对了,跟大家补充一下,这位老师以前还发表过“研究生比本科生董事,博士生比研究生董事,这不是常识吗?”的nt言论。 嗯…先不论后续,容她先战斗一波。 “这位老师,学生骨干也是学生,这位偷窥男侵犯的也是六号楼这几位层长的利益。 学生骨干之所以是学生骨干,是因为他们优秀、有思想、向上、敢为不平发生;他们是为服务学生,为大家谋福祉的。 不是无脑维护学校,帮着粉饰太平用的,会这样做的人,她也不配被称为学生骨干。 另外,章老师,我甚至不想称呼您为老师,因为您不配。 如果是你的妻子、女儿、母亲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她们被偷窥被伤害,你还会这样云淡风轻的要求他们冷静吗? 我没有看到您作为老师对学生的关心,我只看到高高在上的语气。 真是好大的官威呢。 我也曾经相信“爱在淮师大”。那个男生恶心下头的行为虽不应上升到学校,但请学校不要做出让人失望的决策。 不要让我们大学生在未步入社会之时,先从我们心爱的学校的管理层看到社会的阴暗面,看到所谓“官场”,所谓“官腔”。首先要是个有人性的人,其次才是所谓“官”,而“官”不是掌权者,而是人民公仆。 我们学生所求仅是公正的裁决,又有何难? “绝不姑息”,出现问题不可怕,只是君子一诺千金,学校可否做到。有时候,不作为也会让人心寒。“家丑不可外扬”,是的,但是,这个“家”里如果连法治都做不到,道德底线都没有的话,为什么还要三缄其口呢? 如果只有‘“声张”才能得到公正的裁决,那么我想发微博是学生对公正最后的呐喊。 同时,我想知道这次偷窥事件校领导是否依然要决定冷处理,对质疑男女共用一个澡堂这件事选择冷处理、对捐赠物资不公示的事选择冷处理、对给留学生过生日的事发一个不痛不痒的声明。 如果这的能体现一个985且男女比例三比七的学校的担当,对这些事情都应该作出正确回应。 可以说物资问题还有澡堂问题都是校方管理有问题,不专业人的管理导致物资分配和规划统筹的混乱管理。 而偷窥这件事,也是个别没有道德的人的行为,我们希望学校严肃处理,但不希望引起男女对立,也不希望路人为我校学子发声时牵扯到男女对立这方面。 学生是一个整体,应该同仇敌忾,共同谴责这种卑劣的行为,共同谴责学校避重就轻的态度和混乱的管理制度。 你已经让我们失望了很多次,请不要让你的学生,彻底失去对学校的信任和爱。” 但这个学校,在共用浴室、给留学生过生日等等事件之后,还是没有吸取教训。 它又让她们失望了。 宁夙特意查了查相关事件其他学校是如何处理的,结果很明确—— 是开除。 有那么多作业可以抄,但学校依然选择了喝以往如出一辙的冷处理手段。你还记得自己的校训是“求实创造,为人师表”吗? 如果这个男生恰好是个师范生,那宁夙提前为未来的教师队伍默哀,这种下头男要站上三尺讲台教书育人… 他教学生什么?教祖国未来的希望怎么偷窥女浴室吗? 当天下午,更令人气愤的事发生了。 闵行校区有辅导员开腾讯会议,跟学生说了这件事情,大致总结如下:“1、骚扰事件不是第一件也不是最后一件,处理都是不公开加害者信息。 2、信息曝光,他一辈子就毁了,不忍心。 3、学生在公共平台曝光就是给学校泼脏水。 4、受害者可能因为羞耻心理也不希望事件扩大。 5、他记大过比开除更能受到折磨和谴责。” 宁女士的战斗版小作文如下: “对于本次偷窥事件,辅导员开会作出的回应… 我不知道这只是该辅导员个人态度,还是学校态度,但是此种态度是令绝大多数同学十分失望和寒心的,其观点更是十分荒谬,遂一一驳斥如下:1、确实,性骚扰事件不是第一件也不是最后一件,所以要加强反对性骚扰的斗争,使得想要尝试者不敢犯,受害者有渠道维权,最大程度减少其发生,而不是以其一直存在为由,态度模糊甚至将其合理化。 2、关于公开加害者信息的问题,参考友校对类似事件的处理,不公开的有之,公开院系或姓氏等部分信息的有之,故确实可考虑不公开具体信息或者仅公开部分个人信息,但处理结果应通报全校;。 3、“一辈子就毁了”是他的行为造成的,而不是对他的处罚和曝光造成的,他应当对他所犯的错误负责。并且,他想避免“一辈子被毁了”的结果,有且只有真心实意地改过自新,以后绝不再犯这一个办法,靠学校方面的庇护是走不远的,反而可能使他屡教不改,对自己的人生造成更坏影响;4、所谓“给学校泼脏水”,则是对受害者及发声同学颠倒黑白的卑劣的污蔑。该学生个人的不当行为,是社会、家庭、媒体、学校等因素共同影响下造成的,华师大对此几乎没有责任,曝光该生性骚扰行为,要求学校严肃公正处理,并不影响学校声誉。而学校若采取压制舆论,污蔑发声同学,包庇加害者的行为,则会令其声誉扫地,是毫无前途的。学校若想保持自己的声誉,只有保护受害者和发声同学,严肃公正处理加害者,尽力避免类似事件。 5、是的,受害者和发声同学并不想让此事闹大,但是前提是解决问题。如果学校对此事没有令大多数同学满意的处理,我们只有诉诸舆论。因此,不让事情闹大的主要责任在于校方。 6、记大过比开除更严重,岂不可笑?学校的纪律处分条例已将五种处分类型从轻到重排列,我想这顺序也是符合常理的。至于对他的处理,绝大多数同学是要求开除,对该生处以开除,可以避免他进行打击报复,避免他再犯,危害其他同学,并且能促进他回家更好地反省自己的错误。并且友校也有很多这样的例子,请校方参考。当然,如果学校想亲自治病救人,挽回他,给予留校察看处分并保证永不撤销该处分,未尝不可。 学校领导,您也是为人师长的人,你们这样对待女性受害者的态度,给女学生留下的印象就是偏袒加害人,在我们的心里种下对这个体制疑问、不信任的种子。 准确地说,你们是制造未来社会男女关系对立的推手。 两性本该和谐相处,但一点一滴这样的行为逐渐累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同时,你们也在害这个男生,小错不惩诫会酿成大错,他的人生最终可能会酿成悲剧,也是由今天偏袒他的这些“为学生考虑”的老师们一手造成的。 这件事对整个校园的风气也有极大的影响,因为不公正,从来都是稳定与和谐的敌人,在这样的特殊时期,警方无法介入,学校是在他们,处理这件事,你们偏袒某一方,学校的风气会永远烂掉。 至少现在,学生对你们失去了信任。 高高在上的校领导们,请你们睁开眼睛看看,现在正在发声“强迫”你严肃处理的,有多少曾经维护过学校?又有多少因为自身安全得不到保障而夜不能寐? 你们配当老师、配当人吗?” 学生,一向是最有勇气、永远不会向不公正低头的群体。如果学生都不能保有热血,那这得是一个多么暮气沉沉的民族? “关于淮越师大偷窥事件相关处理的联名请愿书4月11日,我校闵行校区发生恶性违法事件,涉事学生恶意毁坏学生浴室玻璃,持续偷窥女生浴室直至被校方抓获,对当事女生造成严重精神伤害,侵犯同校学生人格权,同时也破坏了学校公共财产、损害了学校名誉、干扰了学校的防疫管理秩序和宿舍区整体秩序。 而事件发生至今,学校官方连续四天未给出正式回应或处理,网传的辅导员非正式回应也非常不负责任,抱有息事宁人的态度,极大伤害了在校学生公共生活的安全感,也破坏了全体学生对学校安全管理的信任。 出于对自身安全的危机感、对校园安全建设的责任感、对违法行为深恶痛绝的正义感,我们特向校长、党委书记表达共同意愿如下:一、对于本次事件的共同诉求 1、请求学校在官方账号公开发布此次事件的调查经过、调查结果、处分依据及处分结果。 2、此次事件侵害学生人格权,涉嫌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及《民法典》第九百九十一条,请求学校在封控解除之后将涉事学生移交公安机关处理,确保违法行为能够得到合理的法律制裁。 3、涉事学生应当对学校全体学生进行公开实名道歉,给所有安全受到威胁的学生一个交代。是否向受害者道歉应由受害者决定。 4、学校应当保护受害学生人身和信息安全,确保受害学生不会受到更多骚扰或报复行为。 5、希望此次事件的处理过程与标准能够形成学校对同类事件的处置范本,以儆效尤,安抚学生,恢复我校与学生的整体荣誉。 以上处理过程应当公开透明、及时通报;处理依据应当合法合规、不得包庇;应当开设公开座谈会,听取学生意见,受到学生监督。 5.希望此次事件的处理过程与标准能够形成学校对同类事件的处置范本,以儆效尤,安抚学生,恢复我校与学生的整体荣誉。 以上处理过程应当公开透明、及时通报;处理依据应当合法合规、不得包庇;应当开设公开座谈会,听取学生意见,受到学生监督。 二、对于后续机制建设的共同诉求 1、请求学校设立完善透明的反性骚扰机制和反校园性骚扰委员会,相关事宜必须有女性学生代表参与,并开设公开座谈会,听取学生意见。 2、请求学校发布性骚扰防治手册,并在全校范围内开展反性骚扰相关教育。 3、若有类似事件再度发生,学校应及时为受害者提供支持和保护,不得变相威胁、恐吓受害者,不得包庇加害者。 以上为我们的共同诉求,希望得到校方重视,并以切实行动作出回应! 1、考虑到大家有署名的压力,也可以以匿名投票的方式进行匿名联名,同样计入联名总人数。 2、为保护联名学生,署名人数达到50人以上才会在邮件内显示实名,否则将以联名总人数递交。 3、我们同时也呼吁已毕业的校友给予我们关注与支持,共同建设更加安全友善的校园环境!” 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学校终于作出了第二次回应:“【情况通报】2022年4月11日晚,我校闵行校区一名男生涉嫌偷窥他人隐私被现场抓获,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学校对此高度重视,已在第一时间启动调查处理程序。后续将在警方处理后,依据《大学学生违纪处分办法》相关规定,给予相应纪律处分。(学工部)” 和第一次没什么大的差别,加了一句警方已介入。 目前的情况呢,警方是无法入校的,至少得等到解封之后。虽然宁夙很不愿意这样怀疑学校,但这个通报总是给她一种缓兵之计的感觉… 顾昕发来消息:“夙啊,闵行校区来的消息,报警是六号楼的女生自己报的…” …看来这件事最后,还是得靠学生自己持续关注来解决呢。 也是,等大家能在阳光下相见的那一天,她们依然得不到一个公正的处理。但至少,在这场风波里,她们没有沉默、没有低头。 无论多久过去,她们依然会感谢自己今天的勇敢。 愿大家永远有挺直的脊梁。 作者有话要说: 学校的骚操作还在继续,整个城市也始终出于魔幻现实主义里。 但小说里,我们到此为止了 以三十七章都会被锁的程度…剩下的,我想,但我不敢写。 爱你们,呜呜呜这本下下周完结(大概),下本开《山茶不知莓》,求求了,预收!还有我的月,我永远不会忘记带上大女儿《关山月》一起玩,贴贴! ——《山茶不知莓》—— 方甜甜是个业余摄影师,微博几万粉丝的那种。 最喜欢的事情是带着相机拍漂亮小姐姐、软萌猫猫和各种美食。 至于为什么是业余… 方甜甜大学读的是数学。 父亲未经允许篡改了她的高考志愿,理直气壮对她说:“我是为了你好。” 方甜甜不顾父母反对,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摸爬滚打,靠摄影维持生活。 父亲切断了她的生活来源,希望她能回来工作,从事他认为“有前景是行业”。 “人生是我自己的,如果连我自己都没有勇气放手一搏,谁来为我的梦想买单呢?” 江展墨很少刷微博,偶尔一翻,就看到了这样特别的热搜。 嗯…小姑娘确实很有天分,可是这个调色和构图… 于是江·专业人士·展·不知名画手·墨给小姑娘发了一条私信并附上实例:“调色和构图有点小问题。” 因为一条私信收获一个永久腿部挂件的江展墨:“……” 方甜甜:“江老师,教教我嘛~” 江展墨:“那你交学费。” 方甜甜仔细想了想,她能拿什么交学费呢? “江老师,你缺女儿吗?” 方甜甜在巴黎阳光明媚的教室里,想起那个蜻蜓点水般轻轻落在额头的吻。 “你看,户口本。” “我今天在自己家里,跟做贼似的,好不容易才偷出来。” “方小姐,有人一穷二白,只能拿自己作抵押了,你要不要收?” “去巴黎吧,人生是你的,你来为自己的梦想买单。” ——《关山月》—— 关月十六岁以前,有父兄护持,是帅府无法无天的小祖宗。 琴棋书画不肯好好学,骑马射箭倒是十分在行。 十六岁那年,她在寒风中登上沧州的高墙。 关月从未想过,北境统帅,这个重若千钧的位子会交到她手上,正如她从未想过,她手中沾上的第一条人命,是自己的亲哥哥。 她看中了一个人,他有野心,有本事,也有家世。 当然,长得好看也很重要,她看着顺眼。 不过… 原以为是端方君子的人,怎么朝着狐狸兼大尾巴狼的模子一去不复返了? 关月:“温大将军,我当初怎么会以为您是个端方君子” 温朝:“大概是当时,我心怀不轨,装得比较像。” 关月:…… 关大将军觉得自己被他骗了。 于是温朝仔细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只是拿她只当个上司的时候,比较能演。 凡是会得罪上司的事儿,他连边儿都不沾。 后来嘛…得罪的太多,实难一一列举。 但说到底也没有骗她,不过是原形毕露罢了。感谢在20220411 00:51:15~20220416 18:06: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半夏 4个;sn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半夏 22瓶;呼啦啦啦啦、菩提本无树、rrrrrroot 20瓶;瞳之未语 10瓶;阿飘 8瓶;盒中雪 5瓶;饥饿的黑色白开水 3瓶;Dawn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摆烂人后记(一) 她们的大三下,大半都是在网课中度过的。 本来就是学前摆烂人的顾昕和宁夙,这一上网课,哈哈,妥妥的当代躺床上上课代表任务。一学期过去p都没学会,期末全靠胡编乱造。 反正学前这破专业,她们本来也没什么追求;又是师范生,老师能捞则捞,只要作业都交了卷子写满了,都能过。 在临近期末的时候,学校解封了,允许她们在校园里自由活动,但不能出门不能点外卖… 外面的人,已经在自由飞翔了;可怜的大学生,依然对着学校高大的校门,齐唱一首铁窗泪。 哦对,顾女士现在陪她一起被关在学校里。 因为学校吧…回复了线下上课。 诶,虽然还有一个月就放假了,但我就是要线下、我就是要把本地学生薅回来一起关着。 诶,你气不气? 你气啊? 憋着。 可怜大学生们的解封后胡吃海喝计划:over。 学校食堂的那家悸动烧仙草,成了一众馋猫的向往之地,每次去都得排半小时大队。但宁夙还是拉着顾昕乐此不疲的往那儿跑,因为她馋! 没有火锅,奶茶怎么能放过! “妈咪,你几号回家?”顾昕捏着小票,开启了她们漫长的等奶茶之旅,“我们这学期期末都是论文,没有要考试的,下周我们就可以跑了。” “机票是月底的,但我不是很想在学校待到月底。”宁夙看着奶茶小铺前的长队,深深感受到了大家解封的快乐,“下周我拉上箱子去你家住,我们约苗意一起,海底捞、烧烤、辣子鸡、付小姐、点都德…冲他妈的!” 足不出户封闭的好处就是,有钱没处花;吃食堂的好处是,便宜。 在这段生不如死的日子里,宁夙的钱包,倒是稳稳的幸福,为她的狂吃计划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而且她的爹妈终于良心发现,心疼女儿在学校关了这么久,一听说她的报复性消费计划,给她转了五百块。 呜呜呜呜呜!好开心! 等饭等奶茶期间,宁夙想起了不久前的另一个离谱事件:“对了,昕,之前不是有个学校在女浴室门口装监控吗?说是为了监督学生消杀。” “我知道啊。”顾昕想起这个就想笑,“当时还有个姐姐说,她真是倒了血霉,本科我们学校,研究生他们学校;一个共用浴室包庇偷窥,一个学校带头侵犯学生隐私在浴室门口安摄像头。” “当时不是还说了,会有人定期检查,没有按要求消杀的会脸部打码之后全校通报批评。” “对,就这个事儿。”宁夙点点头,“当时他们反抗无效,跟我们一样的结果,还是安了。然后现在校内解封了,外面也基本正常了,这个摄像头还是没有拆。” “…?”顾昕真的会无语。 这俩学校,可都是顶尖高校诶?! 这里是学校,不是监狱、更不是集中营,这是可以说的吗? 当前学校的状态:大学生被关在学校里,外面一切正常、教职工正常出入。 好的,众所周知,只有大学生会感染病毒。 唯一一门需要考试的课结束后,宁夙拉起箱子,将离校申请一交,直奔顾女士家里撸猫吃饭吹空调。 但她在学校被关的太久,这学期基本没怎么见过她的猫猫…不认识她了,呜呜。 大白棉花糖豆豆,作为名副其实的接客猫,不管认不认识都可以随便rua~但本来就很怂很怂很怂的小南瓜…探出个小脑袋瞅了她一眼,火速钻回床底,不出来了。 宁夙很受打击。 她誓要重夺南瓜小花猫的欢心!宁夙在卧室和小猫咪斗智斗勇,终于如愿以偿的摸到了它。 顾女士的妈咪推开门,问:“你们晚上想吃什么?虾还是大闸蟹?” “妈咪,我们晚上约了同学出去吃火锅。”顾昕回答,“明天中午想吃大闸蟹。” “行,但这个季节的螃蟹不算特别好哦,只能给你们解解馋。” “没关系。”顾昕说,“首先,现在只要是大闸蟹,我就觉得它好吃;其次,宁夙也吃不出现在的大闸蟹和以前有啥区别。” “……”虽然感觉被侮辱了,但她说得很有道理。 宁女士不甘示弱:“羊肉好坏你那张嘴也吃不出。” 为了蹭大学生折扣,她们和苗意约了晚上十点,宁夙提前在手机上取了号防止排队。顾女士家呢,是普通人家,只配住在这座繁华大城市的郊区,毕竟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已经相当牛逼了。 但这直接导致了,她们明明十点才开始吃饭,却要七点出门赶去和苗意会合… 因为苗意家也在郊区,并且是个和顾昕家成对角线的郊区。 咳,本来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在取中间点,那附近是有家海底捞的。但是顾昕和苗意觉得,解封后第一次吃海底捞,一定要有仪式感,所以一定要跑去上次她们一起吃海底捞的地方。 宁夙真的会无语。 那家海底捞离学校就一站路,你们早说啊!直接在学校待到晚上,拉着箱子去吃完火锅再回家,不香吗?! 本次聚餐,应到三人,实到三人;预计排队时间一小时,实际排队时间半小时;计划配套奶茶茶百道,实际配套奶茶喜茶。 哦,后来宁夙又去买了一杯茶百道、顾昕去买了DQ。 苗意…留在海底捞代替大家点菜。 三个人,四种锅底,四宫格全部填满,苗女士,你可以的。 等饭期间,基本从每天从早八到晚八的苗意满脸写着疲惫:“…我真的会谢,大二下怎么会有这么多课我giao,谁来救救我。” 宁夙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试图安慰:“没事,你要这样想,至少大二下考试少。” 顾昕精准补刀:“大三上才要命,聪敏琳莉四大天王,既要交论文,还要考试。” 苗意绝望地靠着椅背:“我好烂啊好烂啊!我现在平均绩点只有3.2!” “这学期的课我学得这么烂!肯定要下3.0了!” 宁夙and顾昕:“……” Excuse me?苗女士?3.0很低吗?! 宁夙:“我只有2.49…” 顾昕:“我2.54…” 拜托,毕业的均绩要求都有2.0!什么叫烂啊!看她们就知道了! 苗意沉默了一会儿,将半盘肉下进翻滚的红汤里:“…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苗意女士是个有追求的人,啊,也不能这么说,她只是馋奖学金。家里不支持,她就只能自己自学,可是画画这个事情,它真的很烧钱… 或者说,她对学前教育的恨,没有顾昕和宁夙那么深。她不喜欢,但她又不是个免师,她毕业还有其他路可以走。 嗯,她没有绝望到那个地步,所以勉强还可以接受学一学这狗屁专业。 “…我怎么觉得,小苗今天说话有点大舌头。” 顾昕狠狠点头:“我也觉得,听着好奇怪。” 两道充满好奇的目光齐齐落在苗意身上。 苗女士放下筷子,说:“我找到画室学美术了。” “然后我打算,报意大利那边的美院。所以我在自学意大利语,确实是有点大舌头。” 苗女士给当场给她们表演了几句。 宁夙和顾昕试图学习,结果险些舌头打结,遂放弃。 “小苗可以的。”顾昕说,“不像我,到现在艺术类的教资都没考呢。” “你不是要解约吗?”宁夙问,“…还考教资?我以为你会去考乐团。” “乐团很难的,没有专业背景。”顾昕无奈道,“我当然也更想去乐团,但是得再给自己留条路嘛,音乐老师也还不错。” 苗意问:“那夙宝呢?” “我?”突然被q的宁夙愣了愣,说,“我是没钱解约,只能考个教资,看看能不能去小学或者初中。” “专业不对口,好学校是百分之一万进不去的;差一点的也许可以,再不行就去职业学校,反正幼儿园我是真不行。” “然后…就写文啊,说不定那天老子牛逼了,稿费都能养活自己了,我就辞职!” “我每天就在家!睡醒了起来写!”宁夙说,“我另一大爱好,做饭!到时候就在家写文!然后给自己做好吃的!” 顾昕清了清嗓子,说:“可是你不喜欢洗碗…” “我可以买个洗碗机。”宁夙想了想,说,“…再不行请个家政!” “妈,我可以去给你洗碗。”顾昕给她捞了个丸子,“…管饭就行,妈。” “我到时候要是能挣那么多钱,我就养你啊。”宁夙拍拍顾昕的脑袋,“当然,妈妈觉得,可能得下辈子了。” “妈,不要这么悲观。”顾昕说,“万一呢,万一哪天你就火了呢?” 苗意狠狠点头:“苟富贵勿相忘,这声妈我先叫了。” “你去意大利的话,家里同意么?” “不同意啊。”苗意耸耸肩,“所以我现在接稿、打工,攒钱啊。” “不管到时候人家到底收不收我,我总得试一试。” “你可以的!”宁夙对她十分有信心。 苗意的画她们都看过,我靠,那真的是神仙画画。宁夙一直以为她学过美术,未曾想人家是自学。 …这就是神仙和人类的差距。 毕竟宁夙在自己的写作之路上,深刻感受到了非专业的痛苦。虽然她人在学前摆烂,但为了毕业,学前相关的一切还是占据了她大把的时间。 …也会因为自己这点不专业,越来越没自信。 所以她理解苗意的不自信,同时对她充满信心;就像顾昕一直相信她可以,然鹅宁夙还是,写着写着就会emo… 出租车窗外的夜景飞速后退,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也是深夜,打车去学校的路上看到了也是这样的夜景。 那时候她对大学生活充满希冀,哪怕打车到了学校附近,还是迷路了。因为当时学校正在修校门,她路过那扇门时,将它当作了居民小区… 三年过去了,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这座城市。 “…我回去之后,找个学校混六年,然后离职。”宁夙说,“我想去火锅的故乡!养只猫猫,如果能和朋友一起住就更好了。” “不谈恋爱不结婚?” “你还不知道我嘛…”宁夙笑笑,“我完全不相信爱情,婚姻就是死亡。” “我要和另一个人共度一生,而我所依靠的,居然是他的道德。” “道德,这个东西,是世上最虚无缥缈的,我要怎么判断,这个人是不是个伪君子?他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日,扯掉自己的面具,变成可怕的恶狼?” “婚姻这种东西,女人从来是劣势的,我不想赌。”宁夙耸耸肩,说,“如果再有个孩子,我要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去养她、我还要处理婆媳矛盾、我还要忍受丧偶式育儿。” “哦对了,说不定我怀孕、月子、产后抑郁,每天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我这个所谓老公,正因为他无法克制的本性,在外边偷腥。” “优秀的男生不是没有,但是我自认没这个运气。我自己也可以过的很好,不用非得嫁个男人。” 顾昕想想自己的爹… “确实,生个孩子,你就知道自己到底嫁了个什么玩意。” “但是生了孩子,基本上就跑不了了,估计会为了孩子不停地妥协。”顾昕撇撇嘴,“所以不如不生。” “我妈之前跟我说,不结婚可以,但你以后会特别孤独。”宁夙顿了下,说,“…我不明白,我和小颜已经约好了以后住在一起,我俩都是不婚主义,有什么孤独的?” “而且,女孩子真的更懂女孩子的心思,比如来姨妈的时候,你闺蜜绝对不会跟你说多喝热水…” 顾昕十分认同,但她还是有点好奇:“妈咪,可是你写言情诶。” “言情男主,你去现实中给我找一个?去。”宁夙翻了个白眼,“也许有,但是不会多。” “嗯…怎么说呢,我初恋是个纯渣男,我跟你说过了。”宁夙说,“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尊重,就比如,他因为玩游戏不回我消息,我生气的并不是他因为玩游戏没有回我,而是,他告诉我他在学习。” “所以我选择女孩子。”宁夙轻笑道,“…合伙过日子嘛,反正我和小颜都是不婚不育的人儿,凑一起,多好。” “确实,我看见我爹,我就不想结婚;看见我妹,我就不想生孩子。”顾昕想了想,说,“我就和猫猫过一辈子。” “‘以后要是有钱了,我就去找你!” “话也不能说这么满,真遇见了,我可以结婚。”宁夙说,“…但是希望不大,我眼光很高的。” 顾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眼光高你找个渣男初恋。” 宁夙心虚地摸摸鼻子:“当时年轻嘛…识人不明。” “但我选朋友的眼光一直很不错!” — 大四上学期要实习,他们作为学前教育的学生,正常情况下,肯定是去幼儿园的。 但宁夙想申请自主实习,去小学。 她的成绩不太好,绩点只有二点几,如果留在淮越实习,铁定是只能去幼儿园的,所以宁夙一直在考虑回家乡实习。 这个暑假,她得提前去探一探各个学校,看看能不能将实习的事情敲定。 同时,她还得赶快把驾照考了,因为这个暑假在拿不到,她的考试资格就过期了!三十七八度的西北,顶着大太阳练科三,想想都觉得好绝望… 今天,已经是七月底了,和她同为学前教育人颜怡萱,这会儿正窝在她家沙发上吃冰激凌。 “你科三过了?” “过了。”宁夙将空调温度调低一度,说,“你说的出去玩,就是再我们家摆烂?” “现在外面三十七度,姐姐。”颜怡萱认真地回答,“我倒是没啥问题,可是您紫外线过敏诶。” “我们晚上去吃辣子□□?” “行,我本来就是打算等夜幕降临,在带你这个见光死的出去活动。”颜怡萱说,“不然您晕地上了,我可抬不动。” 西北的夜晚和淮越无孔不入的闷热截然不同,树荫等于凉爽、外头艳阳高照,山里也许在下雨、白天热得人中暑,晚上凉风习习。 犹记她第一次去南方的山里,习惯性的穿了厚衣服,进去了才发现,我giao,这没阳光的山里和外面一样热! “实习的事情怎么样了?”等着上菜的间隙,颜怡萱问,“搞定了没?” “难。”宁夙长叹一声,“大概率还是得在淮越的幼儿园实习了。” “其实我还有个考虑。”宁夙顿了顿,继续说,“外面学校现在,学前师范生幼师证毕业是可以参与认证直接拿到了,但是要认证你必须得在幼儿园实习。” “…虽然我一直喊着死也不进幼儿园,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你也知道,铁饭碗比什么都强。而且我专业不对口,我也怕自己进不了小学初中,那到时候我要是没有幼师证…疫情再反复一下,我不得死?” “确实。”颜怡萱点点头,“那你要不就忍忍,把证拿了,反正历史语文的教资你是自己考的,到时候找工作,能进小初最好,实在进不了…” “职业学校,再不行,去幼儿园混六年然后跑。”颜怡萱拉着她站起来,“我们先去买个奶茶。” “总之就是,做好最坏的打算。”颜怡萱说,“不过我们这,这么偏远的地方,老师都不一定能招够,你别想着进重点学校,应该还是能进小初的。” “那你呢?真就去当幼儿园老师?” “我?我还好吧。”颜怡萱笑笑,“我这个人呢,没啥爱好,也没啥特别喜欢的,我真的是干啥都行的那种人。” “我对幼师还真没有那么抵触,到时候我先去火锅之乡混日子,等你合约到期,来和我会合!” “好。” 颜怡萱拍拍她的肩:“别这么悲观,我觉得你进小初没问题。” “而且,就算你真去了幼儿园,往好了想,下班早啊!”颜怡萱说,“你就混日子,保证小孩儿不受伤,反正我们这儿幼儿园也不跟内地似的,对老师那么苛求,家长就把你们当保姆。” “你就好好码字!万一哪天成神了,老子回来陪你直奔教育厅,我们去解约!” “然后跟我飞去火锅的家乡!我去上班,你睡醒了起来码字,给我做好吃的!”颜怡萱接过奶茶,补充道,“我洗碗!” “还得洗锅!” “好好好,都洗。”颜怡萱说,“到时候你就负责做饭,收拾厨房这事儿交给我!” 第二天她们直奔那拉提,绕了个大圈,只为了路过赛里木湖。那里水特别清,宁夙小时候去过一次,但是那些照片都已经丢掉了。 她们在湖边飞小石子儿。 宁夙小时候就不会玩这个,现在依旧不会。 飞得正欢的颜女士,一回头发现她直接坐旁边了,拉她起来试图教会她。于是宁夙在颜女士的指导下,又飞了几个—— 一个也没起来。 颜怡萱气得跺脚:“算了!你还是去骑马吧!飞石子这项活动不适合你!” 和颜怡萱一起骑马,与“教顾昕”就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因为她们两都会,所以跑马的时候十分随心所欲,湍急的水流她们也敢往里淌、偏陡峭的山坡也敢往上攀。 牧民大叔们在一旁套马,这是驯马过程中的一环。上没有被套上辔头缰绳的马儿,跑起来才是真的野… 这要让顾女士看见,估计得吓死。 不过,以后有机会,是该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脱缰的野马。 “颜宝,你以后要是结婚了咋办?” “…?”颜怡萱眉头一皱,“不太可能。” “万一呢。”宁夙说,“那到时候我岂不是得一个人住了。” “妈妈不会抛弃你的。”颜怡萱将烤馕撕开,递给她一半,“男人哪有闺蜜重要,没有可比性。” “说起这个,我一直不能理解啊,那种闺蜜抢男朋友的桥段为什么会发生。”颜怡萱叹气,“我记得当时你谈恋爱的时候,我看见那男的我就来气。” “我满脑子都是,就这头猪他凭什么拱我们家大白菜!他凭什么!”一提起某渣男,颜女士就义愤填膺起来,“就是,看闺蜜的男朋友,难道不是只会觉得这臭男人哪哪都不行!哪哪都配不上我们家宝贝吗!咋看咋不顺眼,全身上下都是缺点!臭气熏天!” “为什么!会有人抢闺蜜男朋友!为什么!” 宁夙清了清嗓子,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把这个会抢男朋友的人称之为闺蜜,就已经是一种离谱了。” 颜怡萱噎住了:“…你说得很有道理。” 宁夙啃着馕,问:“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说这个?” 颜怡萱长叹一声,直接躺在了草地上。 “我们寝室有个姑娘,她男朋友和她闺蜜…嗯,你懂。” 空气都静了片刻,蝉鸣声此刻显得异常清晰。 “虽然我真的不喜欢她,甚至可以说讨厌她,但我还是觉得,闺蜜抢男友,真的太离谱了。”颜怡萱顿了下,说,“不说这个了,我还是跟你说说我为什么讨厌她吧。” 宁夙点点头,她真的挺好奇的。 在她印象里,颜怡萱是个佛得不能再佛的女人,能让她觉得讨厌,那得多离谱? “我们是八人间,跟你们的上床下桌不一样。”颜怡萱想起这位舍友,就忍不住叹气,“我们上下铺,就是床和床面对面,没有衣柜,也没有学习的地方,都是自己装床上桌。” “然后吧,这个女生她和我是上下铺。她很喜欢在床上吃东西,但是垃圾桶在底下呀!” “她不下来,她直接往下扔,就经常会扔到我床上。你说如果是包装纸那还好,我忍了,她薯片袋子往下扔,掉渣、水果皮也往下扔。” “有一回我回宿舍,就发现那我床上有香蕉皮。”颜怡萱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然后我就发火了,因为之前我已经跟她说过很多次了。结果她反手就发pyq,阴阳怪气地说我斤斤计较、小气、针对她。” “唉我真的是会无语,这得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社会性如此之差的孩子。” 宁夙深知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救…那你发过火之后呢?” “后面就以暴制暴啊,她扔到我床上,我就给她扔回去。”颜怡萱耸耸肩,说,“她觉得这么久了,我不会把她咋样,有一回上去,直接躺自己葡萄皮上了。” “然后我们两大吵一架,其他舍友就向着我,因为我们有一张公用桌子。她每次吃完饭就直接放那上面,不清理,碗也不洗、垃圾也不扔,就会有味道。” 颜怡萱想了想,认真地说:“简单来说,就是大家对她都积怨已久。” “然后?” “她强词夺理啊!”颜怡萱猛地坐起来,火大的要命,“就说这些都是小事,我们至于吗这么说她?我靠,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宁夙镇定地拍拍颜女士的肩:“没事儿,我见过更不要脸的。” “对付这种不要脸的的,你就用她的方式。”宁夙认真地说,“因为他们的脑回路和我们正常人是不一样的,你不要试图跟她讲道理,我的建议是直接当傻逼对待。” “是的。”将垃圾扔回上铺床上的颜女士深有所感,“要学会用魔法打败魔法。” “我现在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千里骂之。”宁夙说,“反正还没步入社会、我也不指望什么推优评选,用不着学八面玲珑那一套。” “你不过分,我就能跟你好好相处;你要是非要犯贱来惹我,那我只能礼貌问候你家人了。” “夙,来点灵魂拷问。” 颜怡萱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你,教资,背完了吗?” “……”为什么要在快乐的日子里提这么悲伤的事情! “…我没有。”宁夙心好虚,“我科目二,教育知识与能力,甚至没怎么背。” “我的夙啊!”颜怡萱当场赏了她一记爆栗,“你醒醒!你要大四了!教资考不下来,你铁定进不来小初高!” “我知道啊!”宁夙揉着脑袋,回答说,“但是上次考试不是,因为疫情临时取消了么,这也不能怪我啊。” “这就更不对劲了。”颜怡萱长叹一声,“…考试是tm临时取消的,也就是说,临近考试了,你的科目二还没有背完?” “嗯,啊…这个嘛…”宁夙呵呵笑了两声,“这不是取消了么?我这就背,妈,我这就背!下次保证一次过!” “还有。” 宁夙全身跟着一抖。 “你今天的更新,是不是还没写?” “……”忘记了,这个女人现在可以承担线下1v1催更的艰巨任务。 “妈,我这就写。”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jpg感谢在20220416 18:06:39~20220418 21:10: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杨仙人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杨仙人 10瓶;左渣渣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摆烂人后记(二) 大四这一年,突然就到来了。 宁夙对大学生活的记忆,几乎被封闭、封闭、再封闭填满;人生最珍贵的四年,就这样莫名其妙走远了,她们还没有感受过什么叫“美好的大学生活”,就已经要准备实习、论文,最终走入社会了。 开学第一天,实习导师给全专业的同学开会,大致就是说,让她们实习期间有礼貌、尊重老师、控制情绪,不要给学校丢人。 宁夙只能在心里冷笑两声,这狗学校,你上学期疫情封闭期间给自己抹的黑还不够多?还用她们抹? 实习下周开始,她们还有一个星期的自由时间。 顾昕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答应了宁夙,要陪她去迪士尼;后来…她们反复被关起来,连门都出不去,宁夙的快乐迪士尼计划自然是落空了。 顾昕其实…对迪士尼完全没有兴趣! 但这个女人大二的时候,答应帮她写期末论文…顾昕写不出,于是为五斗米折腰,决定斥巨资自费迪士尼,陪宁女士去玩玩儿。 哇啊!这个女人实在太能编啦!同样是不听课摆大烂,为什么宁女士就是写得出作业啊! 宁夙将这种能力归为“写手的基本素养”,不管会不会,反正给个题目,总能编几句,然后再进行一些文献的摘抄,诶,作业搞定! 呜呜,每次和宁女士坐在一起写作业,顾昕都会生出一种“我是废物”的惆怅感。她对着屏幕一个小时憋出两百字,宁女士已经三千字小论文写完了。 真的会谢。 但偶尔也会有顾昕行云流水,宁夙跪下求她的场面。 里面某个名为艺术教育概论的课…宁夙没有任何艺术素养可言,在摆大烂不听课的情况下,期末老师要求他们“分析一个艺术门类互通的作品”… 她听从顾昕的建议,选了“猫和老鼠”。但是宁夙看了十几遍,还是啥也没听出来,最后只能和顾女士友好协商,她来搞定顾女士的家庭教育论文,顾女士帮她搞定艺术教育概论。 咳,这个事情,不建议可爱的小学弟小学妹们学习哈。 后来,事情的发展就有些出乎意料的好笑了。 顾昕自己艺术教育概论拿了3.5,帮宁夙水的那份…拿了4.0,真的会笑死。 站在大四的起点,回想这些,其实颇有几分苦中作乐的味道。 宁夙真的很矛盾,她好希望自己快点毕业,远离学前!又觉得自己的大学生活实在太离谱了些,还会忍不住地怕自己真的去了幼儿园工作延续痛苦… 这会儿,她们正对着天气预报研究到底哪天去迪士尼。 三十几度的大太阳,那是必然不行的;先不说闷热喘不上气,就宁夙这个紫外线过敏人… 亲亲,这边的建议是直接救护车拉走哦~顾昕本来想,等实习结束,温度降下来了,再去迪士尼。但今年,疫情依然没有彻底结束,被关了n次的宁夙觉得,还是得说干就干,坚持要这周去。 顾昕想了想,深觉她说得十分有道理,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们已经有过深刻体验了,就这周去! 老天爷终于给面子了一回,这周二下大雨,周三只有18度。 经研究,适合出行,浪之。 — 今天的地铁11号线,才是她们记忆里的样子。 空调、口罩、补觉的姐姐、聊天的老人,还有投在车窗上的模糊人影。 …如果没有口罩就更好了。 工作日跑来迪士尼,着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没有吵闹的小孩儿,她们十分满意,然鹅—— “…为什么周三还是这么多人,他们是不用上班吗?” 宁夙拍拍顾女士的肩,说:“迪士尼是这样的,这已经算人很少了。” 顾昕看着像打了鸡血的宁夙啧啧称奇:“我真是没想到啊,起床困难户宁夙女士,居然会为了迪士尼五点半起床。” “因为我是迪士尼铁粉啊。”宁夙将门票收进包包,说,“迪士尼动画片、还有真人电影,我基本一部都没落…” “我知道,你当时看疯狂动物城,连英文台词都背下来了,我就有数了。”顾昕翻了个白眼,“我们先说好,不拍照。” “…我出来玩从不拍人。” 顾昕点点头,这一点达成共识就行。 “来,fofo你的游玩计划。” “去看小狐狸、噗噗、露露…玩加勒比海盗、小矮人过山车、飞跃地平线…,然后去看花车游行,再去商店逛逛,晚上提前占位置看烟花秀,完美!” “…好的。” 听起来就很累,但谁让顾昕欠了她那么多“作业”的人情呢! “诶,你不是喜欢疯狂动物城吗,你不去看尼克和朱迪吗?” “不去。”宁夙回答得十分坚定,“…尼克和朱迪那个头套,做得太丑了…” “甚至没有展现出我狐兔cp万分之一的美貌!” “它们不能生猴子。” “童话里没有生殖隔离!我的cp必须甜!” …行吧,先陪她排狐狸摊。 yysy,这只粉毛狐狸,是挺可爱的,不愧为考研人休息区的王者。 “…我喜欢她的大尾巴!” “我也喜欢!”宁夙顿了下,撇撇嘴说,“但是小狐狸没有自己的动画电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故事线…” “果然,写手还是更在意人物背景故事。”顾昕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不过迪士尼的动画片确实很好看。” “是呀,我喜欢尼克和朱迪,是因为疯狂动物城这个电影,在电影里喜欢上了他们。” “这些角色和人都是一样的呀,没有自己的故事,就没有灵魂;虽然小狐狸真的很可爱很可爱,但她也就停留在可爱了,如果提起朱迪,我就可以说出一万个喜欢她的理由。” 宁夙说着,看见前面的项目正在排长队,她在原地愣了两秒,随即选择掉头。 “诶,不是要去玩儿么?你去哪?” 宁夙头也不回地回答:“去商店,花钱。” 她们没有去看花车巡游,在玩过几个项目之后,直接跑去烟花秀的地方,找了个位子开始摆烂。 呜呜,当代女大学生的体力就是这么烂。 呜呜,人家就是菜、人家就是不行、人家就是爱哭鬼。 这会儿的广场上人还不多,毕竟大家都是精力充沛的成年人,不像她们,逛个游乐园就累得像条狗… 迪士尼的大城堡上方,有一团一团的云,簇拥着高高的塔尖,梦幻的美,像小女孩的梦。 “…我最开始接触迪士尼,其实是公主故事。”宁夙笑笑,“小时候随便扯个皮,就能跟小伙伴玩过家家,假装自己是什么灰姑娘啦白雪公主啦…” 那时候的快乐真的好简单,没有这么多复杂的事情要考虑、没有奇怪的人际关系需要处理、也没有处处不如意的生活来添堵。 “迪士尼的电影我以前也看过。”顾昕说,“我还是最喜欢那个…长发公主。” “那个的导演就是疯狂动物城的导演,他的“公主”真的很优秀,比我最早看过的有魅力太多。”宁夙揉揉手里刚买没多久的狐狸玩偶,说,“…还有美女与野兽的贝儿,我也好喜欢。” “我现在最讨厌的…让我想想,是白雪公主吧。”宁夙说,“她,最古早的菟丝花公主,加外貌协会爱情,dubuff叠满了。” “后来迪士尼的主题就越来越深了,我就越看越喜欢;初中正在努力的时候,看了疯狂动物城,虽然自己没有朱迪那么优秀,但真的很有代入感;嗯…还有动物城的动物看不起狐狸、原住民看不起小兔子,这是现在看的时候,最有感触的地方。” “后来寻梦环游记,关于梦想和亲人的;冰雪奇缘,勇气,也是第一次看到王子是个坏人。”宁夙捏捏顾昕手里小兔子的耳朵,说,“然后就是心灵奇旅,挺多人说这个不好看的,但我很喜欢。” “这个其实还挺哲学的,莱布尼茨的前定和谐和洛克的白板论;可能当时,我已经有了一些…更深的知识基础,除了梦想、珍惜生活中的小美好,还想到了更多深奥的东西。” 宁夙自顾自地叭叭了很久,才突然问:“…等等,你看过吗?” 顾昕点点头,她要是没看过,根本不可能听懂她在说什么好不好! “我记得那句词:State sponsored educations like the rattling of a stick inside a swill bucket。” 顾昕自觉地翻译了一下:“国家支持的教育就像拿着棍子在泔水桶里搅动发出的碰撞声。” “社会把你分到各个专业去,这就是莱布尼茨所谓的前定和谐,在现实里的体现。” “国家教育是阶级话语权制度化的体现,一旦身处其中的个体成为教育机构的学生,他们的成长轨迹就已经固定了。”宁夙笑笑,说,“…所以大部分家庭培养不出天才,我们培养不出谷爱凌。” 顾昕靠着椅背,轻声接她的话:“国家教育永远不会培养革命家,教育最重要的职责,就是磨平热血尚在的青年人的棱角,让他们明白,反抗是无效的。” “巴特的就职演讲。”宁夙说,“被固化运用的语言,它既不是反动的,也不是进步的,而是不折不扣的法西/斯的,因为法西/斯主义并不阻止人说话,而是强迫人说话。” “生活的火花就是生活本身,虽然我好像不是那么热爱的我的生活,但我一直在努力活着。” “不是人间值得,而是因为我值得。” 天色逐渐变暗,城堡上的踩灯亮了起来,周围人声渐趋嘈杂。 在第一朵烟花炸开的时候,宁夙看向绚烂的天幕:“顾昕,我们拍张合照吧。” 她们的分别之日,不太远了。 “…好。” 这张合照中央,是被她们高高举起的兔子玩偶和狐狸玩偶,背景是华丽的城堡和绚烂的天幕。 没有故事的露露和儿儿,会在未来某日拥有独属于她们的银幕。 “…你照了个什么玩意。”宁夙看着照片哭笑不得,“糊得看不清人啦!” 顾昕凑过来看了一会儿,说:“挺好的,就这样!” — 宁夙最终还是留在淮越,去了幼儿园实习。 她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果毕业真的去不了小初,她没有幼师证,能去哪儿呢?而且,疫情尚未彻底平息,还是留在学校比较保险。 痛苦是痛苦了些,熬一熬总能过去的。 她和顾昕特意选了一个班,以免心态崩塌时没人能帮忙顶一顶。 所幸老师们对实习生并不抱有太大希望,基本也就让她们打打杂。老师吩咐什么,宁夙就干什么,余下的时候划水摸鱼,尽量不和小孩儿直接接触。 …除了环境吵了点,好像也还行。 转眼她们为期三个月的实习生活就过半了。 今天是个周五,宁夙和顾昕约好了要去吃烧烤,临近下班时间,她们越发蠢蠢欲动起来。 老师抱着一箱东西朝她们走来。 宁夙猛地一激灵,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顾昕:“…她拿的啥?” 没等顾昕回答,老师已经走到她们面前,将箱子放在桌上,笑眯眯地说:“…下周幼儿园搞环创,要评优的,辛苦你们两今天晚上把教室里面装饰出来。” “里面有图片,你们按那个做就行了。” “……”她们是真的会无语,当免费劳动力这一关还是逃不过。 宁夙认命地打开箱子,看着里面的东西傻了眼。 各种颜色的卡纸,方形的,上面有打印出来的图案。 …这意思是要她们自己剪? 她们将所有图案全部剪出来,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白白加班,还没钱拿… 真的会无语。 然鹅,剪完了,她们还是不能走。因为实习生有表格,需要每天给老师签字。 这位老师大概是去开会了?总之现在还没回来,她们不能走,只能在教室里闲聊。 “…早听说过压榨实习生帮忙做环创的事情,没想到会落到自己头上。” 顾昕认命地叹了口气,说:“上届学姐就提过这个事情,还特意说了那个幼儿园要避雷,结果…”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避雷了一个,还有另一个等着你。 顾昕问:“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好消息。” “好消息是,三个月实习,已经过去一半了。”顾昕顿了下,继续说,“坏消息是,后面一个半月,没有假期,得全勤。” 宁夙捂着脸,不想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我现在比较担心咱俩的毕业论文。”宁夙极心虚地说,“我俩,学术废物,出来混欠的都得还。” 宁夙指了指自己,说:“我,学术垃圾、不会找文献、不会专业术语、不会收数据、不会做调查,甚至不知道标准论文格式是什么,请问这位女士,您呢?” “…一样。” 真的愁人。 顾昕在一片窒息的沉默里幽幽开口:“夙啊,你说,我俩不会,因为论文被延毕吧…” 宁夙拍拍她的肩,说:“你清醒一点,只有我。” 顾昕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 对哦,她因为转专业没降级,课修不完,本来就要多读一年。 “妈妈先替你探路。”宁夙说,“反正你明年才写论文。” 教室外面有上下楼梯的脚步声传来,她们自觉地噤声,坐在桌前装模作样的研究才剪好的各种图案。 主班老师笑眯眯地走进她们,说:“好,辛苦了。” “图片我刚刚微信发给你们了,按那个贴好,你们就可以走了,签字明天一起。” 说完,她自己走进休息室,换好衣服拎起包,头也不回地下班了。 宁夙和顾昕面面相觑。 “首先,她为什么不能去开会之前把图片发给我们,这样我们早就做完了;其次,她把实习生留在这做苦工,自己下班,这种行为是可以的吗?” 宁夙深吸一口气:“最后,傻逼。” 要不是还得靠她签字过实习,你看谁理你! 她们做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工作,走出幼儿园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宁夙问:“还吃烧烤吗?” “吃!” 妈的!必须得吃!今天她们经历的一切,必须用美食配奶茶来治愈! 炭火烧烤,肉扑在网格上,发出滋滋的诱人声响。 顾昕给它们翻了个面,问:“真不违约?” “没钱啊。”宁夙耸耸肩,“我以后一定要告诉后来人,免师就是个坑,谁来谁后悔。” “大学这几年发生的一切,败光了我对这个学校、这座城市所有的好感。”宁夙说,“…算了,反正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回来了。” 宁夙的家乡与这里相隔千里,来回一趟光机票就得两千出头。 她回来做什么呢? “本原住民觉得你说的很对。”顾昕狠狠点头,“可惜我也没钱,不然我也跑路,离这个鬼地方越远越好。” “诶,你说,如果我跑去你们那边,能不能当音乐老师?” 宁夙没忍住,笑出了声:“我们那边,你甚至可以尝试带着你的十级证书去面试乐团。” “…我也就说说。”顾昕将烤好的肉丢进蘸料里,“不可能去的。” “也不一定。”宁夙笑笑,“万一到时候,你想来找我了,我和小颜带着你,三人住一起也不是不行。” “那也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点开作者专栏,点击收藏作者,然后… 《山茶》!!!预收!ballball了,39收藏勇闯现言我会被卷死吧… 我现在就是那个猫猫磕头表情包…感谢在20220418 21:10:45~20220422 17:48: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4390302 3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岐安 50瓶;一一点 8瓶;饥饿的黑色白开水、54390302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摆烂人后记(三) 被迫加班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她们头很痛,但实习期间,身为可怜、地位底下、没人权的实习生,她们似乎没有什么反抗的权利。 这和在学校遇见的种种事都不同。 最后实习能不能通过,就是实习老师一句话的事情,她要是不给你盖章,你能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所以只能忍。 所幸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们卑微的实习生活终于到了头。 □□库里的“教育实习”后方终于打上了黑色的小对勾,这意味着,只要她成功找到小初的工作,这就是她最后关于幼儿园的记忆了! 宁夙和顾昕写论文的过程,怎么形容呢… 因为她们什么都不会,所以很难写;也因为她们什么都不会,所以很好写。 她们极有默契的选择了关于老师和学前教育本科生的议题,避开了需要再次进入幼儿园收集数据的题目。 整篇论文突出一个字:水。 简直就是摆字当头,躺平任嘲,估计连导师都生出了几分无语。 不过大四这一年,也有几件喜事。 首先,恭喜宁夙女士拿到高中历史和高中语文两科的教资!高中教资意味着什么?她可以选择小学、初中、高中,大大扩大了选择面,提高了离开幼儿园的可能性。 其次,恭喜顾昕女士拿到高中音体美的教资!呱唧呱唧!虽然进乐团是不大可能了,但只要能离开幼儿园,就是值得开香槟庆祝的大喜事! 最后,恭喜宁夙女士顺利毕业,率先脱离苦海! 要拍毕业照那天,宁夙随便找了个借口,向辅导员请了假,并且拒绝了导员想要将她p进合照的想法。 “老师,这四年我的情况您也很了解,我不想保留关于这所学校、这个专业的任何相关物品。 这张合照我不参与,我也不需要拿到,谢谢您理解。” 对大学生活这样毫无留恋,她大概是头一个吧? 今天苗意约了她们吃火锅,宁夙和顾昕到地方时—— 苗意旁边坐着一个浅金色短发的大美女。 宁夙和顾昕坐到她们对面,光速打开手机给苗意发消息:“这谁?” 大美女发现她们不自在,礼貌地微笑过后,主动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林初草,是小意的学姐。” 苗意拿筷子敲了敲碗边,说:“跟你们吃完这顿饭,我们两就奔机场了。” “…?”什么情况? “我已经被意大利的美术学院录取了哦~”苗意从包里取出护照晃了晃,“我要去学美术了,学姐也是这个学校,我们一起。” “好耶!!!” 宁夙和顾昕当场发生了一些返祖现象,因为喊好耶的声音太大,被周围人行了一番注目礼。 宁夙尴尬地趴到桌上,放低声音问:“可是你今年大三诶,你这边的学业怎么办?” “…当然是不要了啊。”苗意说,“我跟父母一番激烈斗争,反正他们是同意了。” 这个斗争的过程想想也不会很容易,具体是怎么斗争的,宁夙也不是非常关心…总之,成功了就是好事! 苗意笑吟吟地看着她们,说:“所以夙一定要坚持写文,好好写!我都跑国外读书去啦!” 顾昕点点头:“苗意这是从无到有,艰苦卓绝斗争取得了胜利。你这签约都签完了,已经比想写文的其他人优秀很多了哦~” “好哦,虽然我现在是个糊逼,但我不会一直是个糊逼!” “等你那天封神了,第一本书一定得签名寄给我们!”苗意想了想,又说,“不行,要三本。” “您好好学美术,到时候找您给我画插图。” “这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了。”顾昕翻了个白眼,“…而且你们的梦里居然没有我。” 苗意托着下巴想了很久,说:“那…到时候让你拉个小提琴给大家助兴?” 她们坐在一起,第一次没有提起学前、没有想那些烦人的事儿,这个热闹的饭桌,会成为关于大学,最清晰的回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安静听着她们说话的学姐拍拍苗意:“我们该走了。” 宁夙和顾昕坐在回学校的地铁上,给苗意发消息:“老实交代。” “苗意:? 苗意:好吧,我单方面暗恋她。 宁夙:小苗冲鸭! 顾昕:冲鸭!” 地铁到站的时候,手机再次响起,是苗意发来的消息:“我一直对自己喜欢女孩子这件事有很清晰的认知,以前,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承认,引以为耻。 现在好啦,我真的明白了,这件事是正常的、应该被尊重的。 以后我们就有时差了,估计不能经常聊天。 毕业顺利,好好码字,好好练琴,我会远远监督你们的。 我说不出什么文艺的话,就朴实一点,祝大家都能得偿所愿吧。” 她们吃火锅的还是老地方,离学校很近,宁夙回家的机票是晚上,这会儿已经该准备去机场了。 “我上去拉箱子,还得和舍友说几句,你回家么?” 顾昕摇摇头:“我送你去机场,你上去吧,我在这等你。” 宁夙一共有两个宿舍,一个是让她此生都不想再回忆的201,一个是友好和睦的339;要和可爱的舍友们告别,她真的有些舍不得。 但—— 隔壁这哭成一团是什么情况,不至于啊! 她是所有人里最早离开学校的,其他人或多或少,在学校里的记忆,绝大部分是美好的,她们很愿意在这个校园里逗留几天。 不像她,归心似箭。 去机场的地铁上,所有人依然带着口罩,谁也不知道这片笼罩在头顶的阴云究竟何时能散去,大家好像习惯了口罩不离身的生活。 顾昕不能进候机厅,只能在门口抱抱她的好闺蜜。 “我暑假还得回来读研呢。”宁夙说,“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原本很伤感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一丝诡异,顾昕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请问您是对煽情过敏吗?” “妈妈会回来看你的,乖嗷,好好读书。” 顾昕最后的不舍此刻也烟消云散了:“你快滚吧!” — 诚如颜怡萱所言,只要不想着进重点,凭她985的学历,想尽小初当个老师,还是很容易的。 所有的担忧,总会在到来的那天被解决,这就是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 高中担忧考不上好大学,进了大学却发现,大学生活好像也不是那么值得期待;大一担忧转专业,真的失败了…其实也就那样,哭过就没事了。 后来担心论文、害怕学得太差毕不了业,现在也顺利走入社会了;找工作的时候,担心自己被迫进了幼儿园,如今—— 宁夙跑去了一所非重点的初中,教历史。 初中历史,中考只占60分的科目,任课教师的压力也相当小。 宁夙每天迟到早退…啊不,按时上课,没课的时候就躲在办公室码字,偶尔帮来提问的学生解答一下,生活相当悠闲。 是日,已经完整送走一届学生的、具有三年历史教学经验的宁老师,拎着她刚刚买的小排,冲回家起过做饭。 毕业后直奔火锅故乡的颜怡萱,正在跟她描绘未来她们共同生活的美好蓝图,试图忽悠宁夙提前解约来找她。 对此,宁夙只能表示,她想,但她没钱提前解约。 “要不你付?”宁夙挂着蓝牙耳机,在厨房处理小排,“你帮我付违约金,我立刻,去找你。” “亲亲,梦里什么都有哦~” “说起来,当老师真的很容易血压升高。” 宁夙长叹一声,说:“当我的学生告诉我,意大利是协约国的时候,真的是血压飙升。” “我上课叽里咕噜讲得口干舌燥,他们是半个字也没记住。” 颜怡萱在对面笑得十分欢快:“这就是当年老刘的心情吧,面对一个班的学渣,想必他内心十分崩溃。” “我们当年那是文科班,比我现在教的这群小崽子好太多了。”宁夙顿了下,冷笑道,“呵,他们,做个选择题,能完美避开所有正确答案。” “气死我了。” “我们那是文尖班,全省也找不出更好的了,跟你现在这个普通初中肯定不能比。”颜怡萱听见了她剁骨头的声音,问,“妈咪,做什么呢?” “糖醋小排。”宁夙顿了下,说,“用你的骨头。” “…呜呜,你居然这样对待你未来的合租舍友。” “爪巴。” 宁夙习惯将肉类先腌一下,去掉腥味,这段空闲时间,她给手机插上电,说:“说起来,今天我发火了来着。” “…展开说说,跟学生吗?” “嗯,就是有个女孩子上课前跟我说她大姨妈不舒服,这节课能不能在桌上趴着。” “…这么合理的要求,你不会因为这个骂她吧?” 宁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骂得当然不是她,第一排一个小兔崽子,说这种理由也可以用来请假吗?” “妈的,给爷一顿臭骂,是他妈不来姨妈还是他以后老婆不来姨妈?现在的小孩儿,生理教育这么欠缺的吗?” “唉,想我们当年,第一天都是直接请假不来学校的。”颜怡萱说,“这玩意疼起来真是要人命。” 颜怡萱一本正经地端出播音腔:“妈咪,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三天没更新了。” “…今晚一定。” “您现在可不能算是个小糊逼了,我请求提前抱您大腿。说不定你来找我会合的时候,都已经是月入过万的女人了。” “亲亲,有句话可以还给您,梦里什么都有哦~” — 顾昕延毕一年,解约了。 但是解约之后,她不能从事有编制的教育事业了。顾昕找了一家琴行,去当小提琴老师。 yysy,顾昕经过仔细的计算,发现她在这里教小提琴的工资…比当幼儿园老师,高了不知道多少。 她在琴行混了三年,工资也跟着水涨船高,真是一代卷过一代,看着那么点儿个琴都拿不稳的小屁孩儿跑来学乐器… 真是不得不感谢她没生在这个卷生卷死的时代。 曾经顾昕以为,自己所处的环境已经够卷了;事实证明,没有最卷、只有更卷,真是一代惨过一代呢。 工作的第三年,从未停止尝试进入乐团的顾昕,终于找到了一个非常小、但愿意给她机会的小乐团。 她和父亲的矛盾再次爆发,因为父亲觉得,乐团会影响她现在的工作。 顾昕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他吵架了,如今她自己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有了收入,吵完之后,当场拉着箱子,自己出去租房子住了。 感谢淮越市场极度虚高的乐器教学价格,顾昕居然能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租到环境还算不错的住所。 工作的第四年,顾昕从小乐团,考进了更大的乐团。她只是其中最最最普通的一个乐手,但这样已经很好啦~毕竟她啊,除了一张小提琴十级证书,什么也没有。专业不对口、没接受过系统训练… 慢慢混呀~曾几何时,宁女士说得好,她现在是个糊逼,但她不会一直是个糊逼! 她和宁夙虽然没有断过联系,但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宁夙暑假来淮越读研究生,也就两年,仔细算算,她们已经将近四年没见过面了。 “你是不是今年恢复自由身?” “对。”宁夙正在改卷子,这会儿相当暴躁,“你稍等一下,我看看这是哪个小兔崽子的卷子,妈的,老子上课他是一个字也没记住。” “消消气。”顾昕今天休假,这会儿窝在床上撸猫,“这届带完就走?” “对,刚好两届,带完我辞职,去找小颜。”宁夙将改完的卷子放在一边儿,深吸一口气说,“反正老师这个东西,越有经验越好找,我现在去那边,应该能找个不错的学校。” “你之前不是说,等稿费能养活自己了,就辞职么?”顾昕笑笑,问,“我记得你现在稿费不是已经比工资高了么?过去那边还要当老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首先,我的工资不高,加上稿费,勉强能算个小康。”宁夙说,“其次,我其实还挺喜欢站在讲台上的感觉的,就是这个年纪的学生啊,他们真的是能让老师有强烈责任感的。” “虽然气人的时候是真的气人,但我还是想当老师的。” “而且。”宁夙清了清嗓子,说,“我一个初中历史老师,我工作又不忙,完全不影响我码字好不好!挣两份钱,多爽!” 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宁夙作出深刻的自我反省之后,得出结论:如果她不当老师,她会变成昼伏夜出的生物钟混乱人,最后英年早逝。 她不想,现在的生活还蛮好的,她想多活几年。 “容我提醒你一下,工作不太忙的宁老师。”顾昕翻了个白眼,“您两天没更新了。” 宁夙:“……” “你们在那边租的房子…够大吗?” 听话听音,宁夙一个激灵坐起来:“怎么,你要来和我们一起住?” “我想。”顾昕长叹一声,“我真的不是很想留在这里了,我爸,真的是,唉。” “你爸不就一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吗。”宁夙瘪瘪嘴,“这么多年了还这样,真是一点长进都没。” “你要是想来的我们完全没问题啊。”宁夙说,“但是你好不容易进了个还不错的乐团,真的舍得辞职跑我们这儿来?” “两个月之后我有个演出,跟乐团一起。” 顾昕沉默了很久,说:“很多事情不是我努力了就可以的,你明白吗?” 写文这件事没有门槛,你只要有电脑、有键盘、有手,都可以,只是写得好不好的区别。 但乐器不是,它需要多年的付出、训练,需要强大的专业知识和背景。 “我千辛万苦进了乐团,才发现自己和别人的差距,真的不是一点两点。”顾昕叹气,“这是客观事实,我必须接受。” “或者说,从高考志愿被改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走不了这条路了。” “当个小提琴老师其实也很不错。”顾昕笑笑,“在哪里当老师,都是一样的,不如和你们在一起。” “这场演出结束,我就辞职。” “好歹也上了一次大舞台,虽然不是首席,但这次还算前排。” “这算是我给自己的交代吧。” — 乐团演出的信息,顾昕并没有发给宁夙,宁夙也没有问。 估计顾女士以为,她上个月刚刚送走最后一届学生,这会儿估计刚和颜怡萱会合,正为了新家忙得晕头转向呢。 事实上,颜女士将新家的一切安排的很好,她只需要拎包入住就可以了。 宁夙是个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人,长这么大,也就为了只此青绿哐哐撞过大墙,交响乐什么的… 真的不在她的欣赏范围之内。 是以,想给顾女士一个惊喜的宁夙,连怎么买票都研究了很久。 嘿嘿,她还特意买了前排。 音乐厅的音效,真的是不一般,宁夙虽然听不懂交响乐,也不知道到底那个音才是顾女士在拉的,她还是觉得震撼。 认真拉琴的顾女士完全没注意到她,因为宁夙虽然买了前排,但是她特意挑了个角落,安安静静地听完全程。 结束之后,顾昕跟着乐团谢幕,终于在一众鼓掌的人里找到了她—— 因为周围的人都在忙着海豹拍手,宁夙在冲她比心… “表现很好,顾女士,给你呱唧呱唧。” “呦,您来啦?” “来看你呀~”宁夙摸了摸她的琴盒,“我们去吃火锅吧!” 顾昕看了看自己的琴盒,说:“我们先回去把琴放下。” “好。”宁夙点点头,随后化身复读机,“什么时候辞职什么时候辞职什么时候辞职!” “已经辞了…”顾昕回答,“我设了定时发送的邮件,估计晚上就被乐团除名了。” “那那那…!我们不吃火锅了!” “…?” “直接回去收拾东西!”宁夙说,“现在就买机票,我们走!” “也不是不行哈。”顾昕认真思索一番,对这个提议表示了赞许,“吃火锅当然得奔正宗的地方去。” “家里现在养了两只猫,一只橘的、一只英短。”宁夙撇撇嘴,“我本来想养布偶,但是小颜想要橘猫,我两石头剪刀布,我输了。” 顾昕一本正经地说:“…其实只要钱够,再养一只也不是不行。” “等等。”顾昕顿了下,说,“你今天跑来找我,肯定没更新。” “算上今天,你断更四天了夙老师。” 宁夙心虚地摸摸鼻子:“…我今天挂了请假条。” 顾昕打开手机,某人的请假条赫然在目—— “去见梦想啦~”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下章是完结小记,不想看的宝贝可以不买,到这里就可以了—— 第42章 完结小记 2022.4.22,摆烂文学正式完结。 其实我有考虑过,这个完结小记要不要发在微博,但我觉得,这本和我其他想写的小说不一样,在这个评论区,我看到了真实的、鲜活的大家。 这个完结小记,我还是决定放在正文最后。 感谢大家一路的支持,我曾经说过,对我来说关山月是嫡长女,摆烂属于养女。我没有想到我因为对生活过分不满而随手胡写的发泄之作,能让大家这么有共鸣,这么喜欢。 我很开心,谢谢你们。 接下来我们就聊聊天吧~ 其实每个人的生活都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在遇到顾女士之前,我觉得没有人会比我更烂了,后来发现,果然还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我们从第一章开始捋。 关于高考志愿,虽然我很不喜欢别人对我说教,但这里我还是像啰嗦两句,你们一定要记住,你的高分,是为了让自己有更好的未来、有更多的选择,不是为了卡死线进好学校充面子的! 我希望这本所描述的大学生活,不要让还在高中的小可爱产生恐惧心理。 我写的时候,为了剧情,当然是选最奇葩的部分来写啦!现在作者的宿舍非常非常非常好,大家要相信欧非守恒,你们一定会遇到特别特别好的人。 关于疫情,唉,这个我真的是,没话说了。 青春才几年疫情占三年,是真的…我经常会恍惚间以为今年还是2021,这场战争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也暴露除了很多问题,但这些不是我们能在这里公开讨论的,大家都要始终保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希望疫情早点结束吧,想来骑马的小可爱们一定要带好外套,北方山里很冷的! 我和顾女士的故事就不过多赘述了,文章里都写得很清楚,至于这个结尾,我希望未来真的能这样发展。 万一那天我月入过万了!是吧! 后来的一个个副本,离谱的同时又处处都是真实,因为这些人他们的确是生活中真的会存在的。 初高中真的是个相对单纯的环境,坏也坏的很直白,一眼就看得出,如果是这种情况,一定要向可靠的人寻求帮助哦~沉默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至于大学,大学里披着人皮的妖魔真的很多,我们对所有人保有善意的同时,要始终记得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就在这里祝福大家未来遇到的都是小可爱啦~嗯…至于我特意为学校开的支线,我们最后再说。 我从小就很喜欢写故事,小时候在院子里,晚上我会纠集一群小孩儿,给他们编鬼故事,整个院子跟我同龄的小孩儿都深受我害。 通常,月黑风高的夜晚,小院的树下,会爆发出阵阵尖叫…等他们都被我吓得跑回家了,我自己看着黑漆漆的夜色,怂的雅痞,不敢上楼,最后还得叫发小下来接… 长大一点之后,我在文科方面的天赋充分展露,基本上作文比赛,我从小拿奖到大,只除了初中的一次,我遇到了那个师德败坏的班主任,因为我妈妈拒绝给她送礼,所以她后来取消了我的参赛资格。 我文学的引路人,是外公外婆,外婆是那个时代的高中生(非常牛逼,几乎可以相当于现在的研究生了),外公是一路自己拼上来的,他们是那个时候支援新疆的年轻人。 别人在认ABCD、拼音、在背鹅鹅鹅的时候,外婆在给我念《诗经》…说起我的启蒙篇目也是怪离谱的,不是关雎、也不是蒹葭。 是相鼠。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给大家简单翻译一下,就是说有些人竟然连老鼠都不如,既然不顾脸面不知廉耻,那还活着干什么? 通篇都是在骂人,所以我一直在想,我现在输出能力这么强,是不是都得归功于外婆… 再后来就是五块钱一本的花火、飞魔幻、紫色、爱格…这些几乎陪伴我整个初中时代。 大概初二的时候吧,我去给花火投稿,被退了N多次,但是我脸皮厚啊,我就一直投,后来就中了,逐渐成了这些杂志的常客。 但我经常换笔名,马甲也是不可能告诉你们的!毕竟我自己现在看那些小短篇,我只能说重金求购一双没看过的眼睛,我没写过,我没有。 我也很感谢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其实写作这个事情呢,它和画画很像,作为创作者,是需要正面反馈才能有动力坚持下去的。 在最糊的那段时间,我经常想放弃(现在偶尔也会),但是我的小伙伴们会一遍一遍告诉我你可以,我就一点点写啊,此刻才惊觉,摆烂都完结了,关山月都三十万字了。 写手其实更应该被定义为“故事的讲述者”,虽然嫡长女很糊,但我依然爱她,因为我为她构建了一个完整的世界观、写了六万多字的细纲、查了n多资料、记了无数笔记。 但在历史、文学一途,我依然是个门外汉,没能进入相关专业深造是我一生的遗憾,所以再次强调,一定要重视自己的专业、重视你未来的走向,一辈子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该多幸福呀。 我最喜欢的就是热血笨蛋,虽然我自己不是。 永远不放弃、不低沉、无论现实如何都会对未来保有希望,我敬佩这样的人,更希望自己能成为他们。 我真的很爱写故事,所以…我大概不会有停笔的那一天。 也许我会这样一直糊下去,但我还有好多好多故事没讲,所以不会放弃。 转换话题之前,再插一句,去给我预收!!! 接下来是我想对这本书的读者们说的话:To 一颗腊肉:我们真的熟的不能再熟了,我觉得没必要多废话,给妈咪亲亲就对了!我们只是不适合学前教育呀,以后会好的~等解封我就去你家撸猫猫,希望以后我们真的有机会住在一起继续摆烂! To杳梦故人:宝,要加油哦~我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你的大作!礼貌请问一下,我毕业之前能看见不? To荥瑜:看起来你好像还是高中生喔,虽然这话你可能都听烂了,但我还是要说,一定要好好学习!小说什么的不会跑,可以看,但是不能玩疯了。既然你现在看到我和顾女士的悲惨经历的,以后自己报志愿的时候一定要综合考虑,慎之又慎哦。 To看天是蓝色的:虽然你后来很少出现在评论区了,但我真的很感谢你,我收到了第一条长评。你的经历我无法感同身受,就摸摸头吧,你很棒! To文行右:我记得你说过,很想逃离现在的生活。嗯…我们都知道逃不了,那我就祝你毕业之后,能远离自己不喜欢的一切,每天开心好了。 To Limerence:拜托你名字真的很难打…你也是高中生,给我学业为重!要学会无视身边的奇葩,不要怀疑,你觉得她不正常,可能她就是不正常…反正不是你的问题就对了!要加油哦! To杨仙人:嗯,看评论你好像也是个写手,写完一本书的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我很认同这一点,希望你加油努力,把自己想写的故事都能写好写完。 To 短歌长谣:谢谢你的喜欢~我一直觉得而自己是个没什么魅力的人,喜欢窝在屋子里看书写字,很少社交,朋友少的离谱,也不合群,所以,谢谢你喜欢我笔下的故事。 To 是YUSI呀:这个也是老朋友啦!从开文就经常看见你,想不记住都难hhhh,我其实还挺好奇四川脏话大全是什么样的,因为我以后打算去成都生活,我很喜欢这个城市,还有,不要焦虑哦,一切都会好的~To 饥饿的黑色白开水:您的名字也是真的怪!评论通常都在灌溉营养液,那我就,多谢你的营养液) To 半夏:听我说谢谢你~谢谢宝贝的地雷和营养液,也谢谢你在我那段不太自信的日子里夸我文笔好,欢迎你以后来我的家乡玩儿~To 饿饿饭饭:评论区拆穿我第一人,我真的会谢。感恩你的营养液哦~To俞甜:锁文前刚刚看完于是只能在上一章评论的幸运儿,那天我真的改了一天,好不容易才给你们放出来…也是老熟人了,送你个么么啾好了。 To 笑脸猫:首先谢谢你的喜欢~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你要不要考虑换宿舍?看评论你宿舍不是很好的样子qwqTo 陆怀橘:我觉得大学期间能自己打工挣钱的人都很厉害!(顺便也夸夸我自己),我也有过被逼请客的经历,以后我们一定要硬气!不要把这些恶心人的话放在心上。你是我的第二条长评,这种被背刺的经历真的…太恶心了,抱抱你。 To 叶子不懂:小记里可以给你稍微解释一下标题了,就是魔都的那个主任叫邬惊雷,然后那段时间每天不同区出事儿,被我们玩梗叫惊雷天天见。 To 土豆丝还是瘦的好:真诚希望这个宝子能给我解释下你的名字)?好怪。作者一点也不想有某些经历,呜呜。 嗯…可能有一些宝贝我没有记起来,这里是我大致比较眼熟的id,其他的宝贝们,我在这里向你们致谢。 谢谢你们的评论和支持,让我有了写下去的动力和勇气,以后我也会努力做一个积极向上的小写手,努力写好笔下的每一个故事。 摆烂到这里就结束啦~希望大家的生活都能顺顺利利、希望疫情早日退散! 对了,这里跟大家交代一下关于学校偷窥事件的后续。 学校给了该男生一个留校察看处分。 怎么说呢…挺失望的吧,如果学校严肃处理,我可能还会对这所自己曾经心中的梦中情校保有希望,现在,我只想对大家说快逃。 去那儿都别来我们学校。 留校察看,什么意思,如果未来,要毕业了,他很可能会撤销这个处分,干干净净的走上社会。 而被他伤害的我们,作为受害者的我们,最终没有得到一个交代。 在现在这个,违规出门接趟水都要被通报的防控形式下,一个偷窥女浴室、道德败坏的男生,居然只是一个留校察看处分,并且学校至今没有公布有关他的任何信息。 原来我为了正常生活接一次水,违反了规定,这个错误比恶意偷窥还要严重。 我们努力的抗争,其实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了。 离谱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好像都麻木了…这是个很可怕的信号,可能我的力量相当微小,但我还是要始终记得发声,永远不要丢到那份反抗不公的勇气。 在当前的情况下,远有比疫情更可怕、更能直接威胁人生命的东西,这一点我们都很明晰,我爱大家,我爱我的祖国,所以我希望一切都能变好。 正因为我们没有对一切彻底失望,才会不断有人发声,华师大,你明白吗? 之前大家那么群情激奋的声讨你,你挡了缩头乌龟,一次又一次,到现在,甚至没什么人骂你了。 你真的觉得,这是你获胜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许是吧。 学生只是对你失望了,华师大,我们知道无论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会我行我素、充耳不闻,我们的耐心是会被耗尽的。 你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最后再简单哔哔两句吧,如果没有经历过这一切,我可能不会真的明白,生活原来是这么魔幻,这么无厘头、这么不讲道理。 我想每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都或多或少有过一些…想法,我们都会偶尔觉得生活没有半点意义。 其实最初,关于重开的构想,我是想写她们最终成功去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做自己喜欢的事。 宁夙可以好好学中文、好好码字;顾昕可以艺考、进入乐团。 但后来写着写着,我突然觉得,其实现在的结局会不会更好? 接受现实、接受自己的失败之后,再不断努力,达到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状态。 我真的希望这就是我们的未来呀~ 当一个普通的历史老师,平时码字写文,和闺蜜在成都租一个小屋,养两只猫,没事儿就出去吃火锅喝奶茶,在一起谈天说地。 这是我心中最最最理想的生活了。 好啦,摆烂到这里就彻底结束了,感谢大家一路的支持和陪伴。 也许一部分小伙伴,我们只能一起走完这一本的旅程;也会有一些,会继续陪着我这个菜狗写手不断成长。 无论如何,感谢相遇。 或许未来某天,我真的变得优秀了(梦想要有),你可以跟别人说,这个作者,我以前追过她的文! 我爱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个关于这次疫情记录,以下统一去除城市名,防止出问题:3.15 疫情防控发布会 当日确诊5 无症状95 累计确诊197 无症状959 “目前,我们没有封城;现在,也不必封城;根据当前的疫情形式,我们将根据区域…” 3.26 疫情防控发布会 当日确诊45 无症状2631 累计确诊360 无针状 12167 “咱们就下定决心封赏三五天,封上一周,不行吗?不行,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们这个城市,承载了不仅仅是自己的人民,我们这个城市还承载了在全国社会经济当中,承载发挥了重要的功能。 我想我们都应该有这个大局观。” 2022.4.18 当日确诊3084 无症状17332 累计确诊27613 无症状370320 2022.4.1 市民与浦东传染病防治科主任通话“就是现在我现在就告诉你一个事实,就是病房很紧张,隔离点没有房间,120也没有车,这个就是事实。” 2022.4.1某医院婴幼儿与父母分开隔离2022.4.2 救援物资货车四级无人对接“今天早晨四点多就来了,现在都几点了?这个菜是不是要全部烂掉?水也没得喝,吃也没得吃,我是来支援的,无偿的,我现在连温饱都解决不了。” 2022.4.2宝山市民拨打镇政府工作人员电话“你知不知道有浦东的朋友,他们收到的大礼包上印的是宝山,你知道我们作为宝山人,我们作何感想?” 2022.4.2 居民感谢支援医务人员“谢谢大白们!谢谢你们支援!” 2022.4.2 宝山某小区 “发物资…!发物资!” 2022.4.3 居民与□□童话 “我也需要上面有好的政策来给我,我可以对居民有交代,但是没有。 知道吗?没有。 这个工作让我身心疲累,我为了谁啊?” 2022.4.6 松江 民警劝导下楼遛狗老人“我自己也有家啊!我有家不能回啊!” 2022.4.6 浦东 主人被隔离后柯基被当街扑杀“要把它打死啊?天哪。” 2022.4.6 阿姨为邻居送食物“我们都是一栋楼的,我们都是好朋友,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来我们这儿很不容易。” 2022.4.7 闵行 警察个司机送饭“这个咸菜多吃一点啊。 警察给我们送饭来了,这个城市的好警察。 几天没吃饭了。” 2022.4.7 浦东 父亲病重无医院接收“从早上八点钟,120,来来回回去了两次,没医院接收。和居委说,居委说医院肯定能接受的,现在就是这种状况。 没人救,也没人处理这个事情。 你们都是父母生的,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2022.4.7 杨浦 封控办公楼 被困人员外卖被扔掉“我跟你说,我现在消毒,把它当垃圾扔掉的。” “为什么?那我们吃什么?” “这我不管…在消毒。” 2022.4.8 徐汇 住户化疗完无法回小区“我在医院里做了核酸,又去放疗。” “他不让你进吗?” “小区不让进的。” “人家住在里面的,不让人家进有这个道理吗?” 2022.4.8 松江 夜晚 “发物资!发物资!发物资!” 2022.4.8 爷爷为被困装修师傅送食物“我本来昨天就想给你的,但我怕这个大家互相感染,所以没来。 但是今天我想了想,病毒不会死人的,但饿要饿死人的。” 2022.4.8 虹口 医院门口老人无法回家“怎么办?这样子要急死人了。没毛病也要被他急出毛病了。” 2022.4.9 人住未完工方舱 “这个楼你看还没有封顶,进来以后所有人就先抢被子、抢床。 这个地方都没修完你看,那你告诉我哪里有厕所?” “我不知道,我不是大白,我也是来隔离的。” “还有连床都没支起来的,人家就直接睡地上了。” 2022.4.9 奉贤 居民食物快递无法领取“那你们发不发物资?” “发不发物资你等通知。” “等通知我们都快饿死了。” 2022.4.10 徐汇 居民楼被锁“火灾怎么办?你告诉我火灾怎么办?” 2022.4.12 凌晨 母亲挨家挨户敲门为发烧孩子求退烧药 120三百多人排队,居委会没有药“我的孩子发烧了,阿姨,请问在吗? 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 2022.4.13 徐汇 志愿者拒绝给居民楼贴封条“不是说我们不配合,是我们志愿者根本就做不了这样的事情。” 2022.4.12 徐汇 老先生向居委求助送医无果“12345打过了,110也打过了。” “我知道您都打过了,您看有结果吗?” “是没结果,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考虑什么事情。” “于老师,我真的很无奈,我很抱歉。” 希望这座城市,早日康复。 言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