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女欢女爱 简介 如果懂你,知你,爱你,却不能得到你,我亦心生感恩。 如果尽我此生,恋你,守你,护你,我也心甘情愿。 可是,你终究不愿,我亦心冷如冰。 你是不是错过了我的爱情的保质期,直到,我不在等待那个永远不会经过我的么门前的人。 我是不是错过了你的爱情的花开刹那,也许,故事里的生死亦是一种慈悲,错过才是最让人痛的伤。 第一章 朝生。暮舞  朝生收拾行李的时候,暮舞在她的厨房里做饺子,小小的饺子,圆鼓鼓的身子,饱和到最大化,过了那么点,就要破了。暮舞从来就把这个度把握的很好,就像她把自己给别人的爱情和别人送给她的爱情的比例把握的很好。 朝生冲到厨房里,挺起胸部,鼓足了勇气,大声的叫着。我要离家出走。 暮舞将一块饺子皮放在手心,摊开,筷子夹了一点肉馅,放在中间,食指沾了点水,弄湿了边,包起来,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认认真真的在做。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清楚了朝生的誓言,轻轻的回了一声。恩。 门被大力的打开,大力的关上,重重的撞击声,让这个暂住房的天花板不得不发出抗议,掉下一片灰尘。 暮舞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初凉的十月,把手中破了皮里面的肉馅都级了出来的失败的饺子往碗上一放,索性走出了厨房,走到沙发上,抱着朝生买的红色的大抱枕,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朝生要离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说着要走,最长一天最短就一个午饭的时间,还是会乖乖的回来。 门会在一个可以能耐的时间后被小声的敲响,打开门,看见那张美丽的脸在门口陪笑似的讨好着笑着,朝生说,我回来了。想你了,你有想我么?是不是没有我你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 我吃过饭了,你自己想吃饺子就自己下。暮舞开了门就转身走进屋子里继续睡了,也不管外面的朝生的话。 她的话,永远就是那么些! 我回来了,在我不在的那段时间里,你有没有想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你是不是没有我就活不下去了,你是不是发现其实你是爱我的…… 一大堆的废话。暮舞叹气。 暮舞说白了,是感情缺陷综合症,她妈妈爸爸都不明白,为什么都是喜剧演员出生的他们就生了一个那么冷的女儿,连笑容都觉得带了一层玻璃。他们试着用各种方法逗笑她,最后还是那么写冷的要死的话,无聊! 无聊到十五岁,她的爸妈上了天堂,更加没有人来教会她什么叫大笑,发疯的大笑,而不是浅浅的几乎是冷笑的笑容。 暮舞大学毕业,做了独立编辑,一个女性刊物的小小的编辑,写些稿子,看看那些无聊的或是无病呻吟或是寂寞到点上或是用灵感换钱的人的文字,偶尔自己写一点,日子过的不算有钱,过了那么多年了,梦想了许久的笔记本的价格一直在降,可是还是没有多余的钱去买,因为穷。 暮舞的人生原本定的好好的,也没有什么好改的。 出生,上幼儿园,上学前班,上小学,第一次月经,上初中,妈妈爸爸上了天堂,高中,大学,第一次跟男人作爱,结婚,生孩子,养孩子,看着孩子再来一遍,然后含笑九泉。 可是,人生的定数本来就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可以看透的,比如说,多了那么一个人,就可以弄的天翻地覆。 那个人叫朝生,女人,可爱的女人,可爱的美丽的女人,可爱的美丽的就喜欢女人的女人。可爱的美丽的就喜欢暮舞这个女人的女人。 朝生不缺男人不缺女人,一个花样的美丽的小女人,游走在城市的霓虹灯下,妖精一样的翅膀,狐狸一样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总带着一些诱惑的妖气。 原本,朝生过的好好的,暮舞也过的好好的,各自不相干,关系单纯的至少千万人都是这样,学姐学妹,然后就开始相亲相爱了。 朝生失恋,失业但是还好没有失身,这个暮舞可以保证,颓废的醉倒在酒吧里,哭的叫那些意欲猎艳的男人们害怕。喝酒喝到赊帐,电话欠费,就剩下那个一个号码。暮舞的。 可怜的暮舞被当成了抛弃爱人没有良心的女同志了,被严厉的叫到酒吧,张着无辜的眼神,被教训加教育,最后勒令带做,好好照顾自己的爱人。 暮舞在整个事情中都扮演着无辜的角色,但是她懒得去说明,一把扶起朝生,走出了酒吧。 在门口被朝生吐了一身,带回家,脱下彼此的衣服,擦洗干净,就这样一张床一条被子睡了。 一张床,两个女人,总不能怀孕,但是也有奸情。有女人的地方都有奸情。 第二天,多了一个在枕边咬着下唇哭泣的美丽女人,说你要负责。 为什么?暮舞的头有点疼,微微的皱了下干净的眉,阳光太刺眼,她觉得自己的眼睛疼。 朝生说,你占了我的便宜。 暮舞说,没有。 你有你有你有你有……在朝生的蛮横加野蛮攻势下,暮舞默认了,她也懒得去计较。 好吧,你说我睡了你我就睡了你,你说我是你的爱人我就是,你说我以后要负责养你也没有关系最多我再写几篇小说……暮舞无所谓。认了。 多了一个人,一双筷子,无数双鞋子,无数件衣服,无数个化妆品,无数的话,无数的热闹的日子。热气腾腾的小日子。 晚上的时候多一个人在身边,试着做爱,开始的时候不习惯,暮舞是个正常的女人,该说是正常的传统教育下二十五岁还保存着那完美的处女之身的老处女,连那平时的欲望都交给了春梦,怎么会明白怎么去伺候女人,让女人和自己都快乐。 朝生也不是很明白,但是她会学,一本一本的小说,一个一个的朋友问。 慢慢的探索,小心的实践,经验积累多了就自然了。有了欢娱,也有了高潮。 其实,暮舞也觉得,自己不爱女人,也不爱男人,最多,爱的是自己, 异性恋同行恋都不搭界,她那是一种病,叫自恋。 所以,朝生给的那些大把大把的感情,她收的时候小心的收,不多不少,给的时候更加的小心,不浓也不薄,不会粘稠的成了糨糊,也不会淡的可以养鱼。 她在回应着别人的爱的时候,也在保护着自己。在一个安全的角度。 那个人要走了,她就让她走,那个人要是愿意留,就留着吧,反正,习惯了。 可是朝生偏偏不,朝生的性子本来就是这样,要,就拿全部,爱,就爱的彻底。 她男女通杀。过尽千帆。要的不就是那初恋般的刻骨铭心,热恋般的惊天动地,可是偏偏找了这么个冷情的女人,不爱她,却纵然她的胡作非为,不愿意,也不说,记得第一次做的时候,她生涩的样子,笨拙却在用力的讨好,自己难受却忍着。朝生想,自己真的沦落了,掉了这个坑里,出不去了。 她开始心疼了,也开始着急,要爱不爱的你说声,可是她嘴巴就是闭得严严的,看不出是不是爱的,也看不出是不是厌恶。 所以,朝生就用一次次的出走去试探她。 她走离开她很久,久到一个时刻,她习惯性的转身,没有看见身边熟悉的女人,觉得心里空的就好象要下雪前的空旷的天空,然后开始想她,想她的好她的坏她的任性和那些体贴。她就开始发现自己是爱她的,很爱很爱,然后慢慢的生出后悔的情绪来,悔悟怎么没有在她在的时候挽留她。这个时候她就可以出来,跳出来到她面前,大声的欢呼,你是不是发现爱上我了? 她会抱着她,激动的说,是的,朝生,我真的爱你,下回你别离开我了。 可是,尝试了无数次还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要离家出走的时候,暮舞会轻轻的说,哦。 回来的时候,还是老话,饺子在厨房,自己下。 真不把自己当回事了。朝生把自己的脸贴在火车的玻璃窗上,贴成了大饼,离开后,留下了自己的口红印,一个热烈的唇。 然后,就开始想那个女人了。 那个女人一定还是很冷静的包她的饺子,看她的稿子写她的文字,少了自己她一定觉得心里舒坦了。 然后朝生就开始后悔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傻的离开了,自己走了不是正称了她的意思,让她安宁了么?她那么傻的苯好人,要是再来一个女人缠着她硬是拽着她,是不是就会接受了? 不!一想到她的那个破旧的经过无数手的老屋子里被另外一个女人占据了,心里就开始恐慌,抱着自己的脸,模仿那幅世界名画,尖叫,开始大声的尖叫,把火车上的那些人吓了一跳。 她抓起自己的行李包,朝门口跑去,一边大声的叫着,停车,司机,这里停车。我不去了! 所有的人都诧异的看这个漂亮的美丽的妖艳的,但是,脑子不正常的女人。 旁边一个老姑婆斜看着她说,小姐,这里是火车。 朝生哭笑不得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外面飞速退后的景物,心底不安的乞求,暮舞,你要守住我的战略根据地啊!那是我好不容易攻占的啊! 遥远的宁波小镇,暮舞的眼皮子跳了一下。 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夜色沉沉,屋子里就一盏小灯,那个女人没有回来,自己就忘记打开电灯,因为,似乎没有了这个必要。 走进厨房的时候,厨房里就剩下那些饺子,或是过大,撑破了肚子的,或是太小,几乎没有料的。都是失败的作品。 暮舞一直觉得,爱情其实就像是饺子,包容的感情始终就那么些,最多是一个饺子皮的大小,你要是给的多了,贪心不足,撑破了,漏了,鱼死网破,下场都是伤害。要是给的少了,最多贫瘠,无法撑器一个圆满,但是,还是安全的。 看着那些冤魂不散的死不瞑目的饺子,心里觉得淡淡的哀伤,还是去外面吃馄饨吧。 馄饨店是一个老太太在那里下,下的馄饨不怎么好吃,对于饮食粗糙的暮舞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至少没有出现过中毒之类的不良反应,一个要,习惯性的叫了两碗,说明了,一碗不加葱,直到老奶奶说了才意识过来,对面的位置是空的。 觉得自己开始不习惯一个人吃饭,在习惯成了自然后却要改变,真的很残忍。 吃的肚子里都是水,走一下,几乎就可以听见水在里面晃荡时候发出的哗啦拉的声音,暮舞慢慢的走回家。 一路上,总有人问起,喂,暮舞,你家的朝生呢? 暮舞轻轻的说,回娘家去了。 哦!还真成小两口了! 她们说笑的,暮舞却说的是真的。暮舞从来不说笑话的,可是,很多人都以为她总在说笑话。 回到家,黑暗的没有灯火的家,暮舞突然懒得去开灯,直接走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往床上一摔,闭眼,睡了,张开眼睛,又是第二天,不是么? 朝生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大堆的东西,杂七杂八的,从云南那里采购来的战利品。累的没有力气再说那些台词,把东西往沙发上一扔,倒头就睡去了。 暮舞看着她进门,摔东西,一边走一边脱衣服。她在后头捡衣服,放在床边。看着她窝进床里。坐到床边,看着她的脸,劳累过度的脸。轻轻的说,好好睡一觉,等会起来吃饺子。 转身走的时候,手被拉住了,她回头看见朝生用力的瞪着快要合上的眼睛,问,你有没有想我,我走了几天了,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关心我? 暮舞没有回答,伸手合上她的眼睛,就好象那些电视剧里给死不瞑目的死人合上那张的大大的眼睛一样。 朝生嘀咕着,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慢慢的进入了睡眠。 晚上的时候,朝生睡够了吃够了休息够了缠着暮舞要了很多次,多到暮舞觉得朝生一定是想让她明天起不来写不了字。朝生怎么都不满足,在她的耳朵边咬着她的耳垂问,暮舞,暮舞,暮舞,有没有想人家嘛?人家走了是不是真的害怕了?暮舞…… 黑暗中,听见暮舞轻轻的叹气,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你走的那几天,我试了几次都没有高潮。 呵呵!朝生嚣张的大笑起来。 第二章 错伤  月一女王你可真忙啊,才来那么点时间就走,真不给我这个老同学面子。坐在明亮的玻璃窗边的成熟男子装出一副和他的年纪完全不符合的幼稚表情,逗乐了他对面的女人。那个清淡的女人微微一笑,倒是不在意他的活宝。 三点午后的阳光,流动的金色一样的倾泻在面前的玻璃上,透着点懒洋洋的感觉。 四月的风轻轻柔柔,舒舒缓缓,就像是街角那家钢琴店里隐约流出的琴声。 好天,好风,还有好的心情。 那个女子的手指洁白,粉红的指尖在玻璃杯的外缘轻轻的滑过,琥珀色的茶不缓不慢的散着雾气,在她的指缝里,升华。 那双手细细长长,肌肤细腻,看来是一双适合放在黑白的琴键间弹出一个个美丽的音符的手。 手腕纤细,腕间带着一个银质的手镯,隐去了那耀眼的光辉,有些年岁的镯子沉稳的在她的皓腕上晃着。不张扬,含蓄,而且舒缓,也许只有在年岁的历练下,才会有这样的品质。 刘夏,抱歉了。月一抬手,叫来餐厅的服务生,轻柔的声音在说,结帐。 可是,我好久才能够约你出来一次阿,你总说你忙,怎么就没时间看我这个老朋友一眼呢?难道……刘夏的桃花眼吊起,危险的看着月一,压低了声音说,你有相好了。 月一从银色的皮夹里取出一张红色的纸币,放在桌子上,含笑不语。 二十八岁的女子该有的成熟和美丽她都有了,眼睛里藏着一丝的妩媚和那么点的冷,叫人想膜拜想躲开,还想看看到底谁会去征服这个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清冷如水的女子。 初中的时候,她的那个语文老师在她的作文下写上,清如一月,淡如月一,简单的字就将那个总是低着头看书,不和群的女孩的骨子里的那份清冷写出来了。 那个女子起身,长发铺散在她的肩上,长到了她的最好一截脊椎骨,在那腰间晃着。 那女子为什么连背影都那么的美。 刘夏的眼睛看着她消失在这家安静的茶馆,觉得这里开始热了,热的让人觉得透不过气来。 一个服务生过来收拾茶具,羡慕的说,先生,你的女朋友真漂亮。 刘夏眯着桃花眼似笑非笑得看着他说,人家可看不上我这个污浊的男人。 稚嫩的服务生微微的抬头,看见那个美丽的女子走进她的车子里,下午三点的阳光让他花了眼。 开车开到一半,突然手机嗡嗡的响了,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名字,慢慢的把车停到一边,才接起。 喂。月一轻轻的说。 月姐,她生气了,一定要你接她回家,你快点来,否则她就要发火了,我们在电影院门前,……好了,我现在在和月姐打电话,求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的姑奶奶…… 那端的声音只听得见那个男孩的,月一的眉头微皱,轻轻的说,月七听电话。 那个男孩乖乖的将电话给他身边的女子,过了一会儿西西所所的声音,听见耳边传来那个女孩的声音,姐,接我回家,我不要跟他在一起了。 好。月一说。 没有理由,没有借口,只要她说的她都会去作,因为,她是月七,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让她溶化的女孩啊。 月一按掉手机,转头看着明亮的反光镜里的自己,二十八了,已经不小了,怎么就学不会放弃,学不会长大呢?怎么就死死的抱着一点点的希望,等待着永远不可能的那种可能呢? 月一,什么时候你才会学乖?月一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女人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她,那神情,直刺她的心底。 车子缓缓的开动,不急不慢。 电影院的门前,刚刚散场,人群拥挤而出,在人群里呆呆的站着,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那急流里的一条白痴的鱼,拼命的甩着尾巴往上游。 月七觉得自己受够了,这么多的人,这么热的温度,人和人的摩擦积压还有那让她觉得厌恶的从那一个个的身体里冒出来的蒸汽,她已经没心情去管那个和她散失在人群里的男友,那个男人真是个笨蛋,怎么会看上那个白痴,居然会带她到这个地方来,明明知道她讨厌那么多的人,不像月姐,每次都会带她到她喜欢的地方,再次骂了一万个笨蛋,月七觉得还是自己走了算了,到别的地方去等他。 七七……隐约听见男友的声音,月七抬头看见他在黑压压的人头中转来转起的找她,那个白痴居然没发现她就在他不远的地方。 月七的心底生出厌恶的情绪,那张美艳的脸上好不掩饰。 七!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月七回头看见那个清冷的女子,看着她,很认真的看她,就好像这个世界全部都是透明的,就只剩下她是唯一的风景了,就好像身边那些挤过的人都成了平面的背景,只有她一个了。 月七笑了,反抓住月一的手,说,月姐,你怎么找到我的?那白痴居然那么久都没有发现我,眼睛白长了。 月一的手心永远是比别人低的温度,凉凉的觉得舒服,月七喜欢这样的抓着她的手,将容易出汗的手心对着她的手心,汲取她的那份让人觉得安心的凉意。 月一淡淡的笑着。 美艳的月七,冷淡的月一,红色和白色,好像之间隔着很多的颜色很多的季节,那么的不和谐。 等人群散了,那个盲目的男孩终于看见了他的小女友和他尊敬的月姐在一起,跑过来,年轻的脸上带着晶莹的汗水。 对不起,七七,我没有发现,我只是…… 我要回家了,再见。月七立刻转头,拉着月一的手就走。 男孩乞求的眼神看向月一,好像在说,月姐帮帮我。 月一没有看他,跟着月七的大脚步。来回摆动的腿带动着裙子的飘动,裙子迤逦的散开了一朵花,美丽的叫人觉得眩目。 前面的月七唠叨着,断断续续的话语拼凑不出具体的事情来,只是觉得,月七生气了。 车上,月七坐上副驾驶座,拉上保险带,眼睛就直直的看向前面。 看着她的侧脸,立体的五官,长长的睫毛因为用力的眨眼而不停的上下飞舞,全身的火焰熊熊的燃烧,让每一个接近她的人被她的火焰吸引还有灼烧。 月一没有问为什么,她知道月七是个什么都藏不住的年轻女孩,有事放在心底就不舒服,一定会说出来,现在不说只是觉得没有这样的必要。问的太多会引起她的反感。 月一从反光镜里看那个女孩,眼睛里看不清的情绪笼罩在清明的瞳上,如同漫天的星空被薄薄的雾遮住了,觉得不明白了。 回家,月七就抱住她的大抱枕,双腿盘在沙发上,把头埋进棉质的柔软的抱枕里,不说话。 月一轻轻的把门关上,看向她,走进厨房里冲了一杯薄荷茶,放在月七前面的玻璃茶几上,坐在她的前面,看着她。 小小的房间里都是她们的痕迹,月一的水晶,月七的满墙的海报,月一喜欢的古典音乐碟子整齐的排在电视边的立柜上,旁边放着月七喜欢的明星的cd。 月一是月七的远方的姑姑,好远好远的血脉,几乎到了dna都验不出的程度,硬是被月七她妈妈给拉上了。 月一记得当那个只在记忆里看见过一次的只有那么个名字的概念的亲戚带着她的小孩拜托她照顾的时候,月一无奈的淡笑,想要推脱却碍于脸面。 那个女孩就站在她妈妈的身后,一张和她的年纪不合的脸上写着鲜明的情绪,她的期待她的尴尬还有点点的不喜欢都明明白白的写在上面了。 月一觉得这个女孩有意思,就好像是这个天,热的那么的明明白白,毫不含蓄。 月一就这样的进了她的小小的家,在这个繁荣到几乎要让她觉得这样的地都是滚烫的城市里,闯进了她的世界。 月七把抱枕一扔,身子靠前,把头顶着月一的腹部,月一的手摸上月七的头,她的手指在她的头发间滑动,觉得手底下的那颗小小的头颅毫脆弱。月七的呼吸喷在她的腹部,那里热热的让月一觉得难受,一种热的煎熬。 月七说,他是个混蛋,他居然在电影院里吻我,我讨厌他。 月一的手一僵,指尖微微颤抖,但是还是立刻恢复了,她轻轻的说,觉得不舒服,嗯? 嗯!,不舒服,他一定没有刷牙。我讨厌没有刷牙的男生。他干吗吻我,我又没有同意。月姐,为什么我交的男朋友都那么让我讨厌?月七的头抬起,看着她。这样的角度看起来,月七就好像是一个懵懂的小孩子,缠着妈妈问接吻会不会生孩子。 月一低头,说,这就是男女朋友,建立一种关系就要付出点代价去维护,就好像他要讨好你,而你…… 我就要给他吻么?月七生气的提高声音。 你十八了。月一轻轻的说,十八岁的女孩该学会什么叫欲望了。 月七撇撇嘴说,月姐,你十八岁的时候不会也这样吧? 月一的头微微的倾斜,看着月七发丝间的阳光,回想她的十八在哪里消耗了。 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悲伤的声音说,月一,你永远都学不会什么叫爱。 看着月一的沉思,月七觉得这个女子很美丽,美的像是开在雾里的花朵,看不清,就露出那么点的颜色轮廓,叫让想要揭开雾幕,看清楚。 月七把头靠在她的柔软的腹部,那里,合适的温度,足够的安全,适合让一个细胞变成一条生命,也适合让她安静的靠着,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考虑,这里就好像是她的那张布置的无比的柔软的床,只要靠上去,就会有好梦。月七轻轻的叹息,头磨蹭了几下,觉得自己想要睡觉了。 月一回过神来,看见月七这样的靠着她,唇边微微的笑容。伸手围住她的头。 玻璃茶几上的那杯薄荷茶已经冲的淡了凉了,叶子静静的沉在水底,回忆着那夏的妖娆阳光。 晚上的时候,电视里放着的永远是月七要看的偶像剧,月一坐在她们共同的沙发上,看着上面的剧情,偶尔低头喝口茶。 月七带着一身的水气湿漉漉的出来了,她只穿着宽大的白色t恤,下摆就到大腿根那里,半透明的布料微微的湿透,露出里面的肌肤。胸部的轮廓和那明显的突起被紧贴的布料绘出。月七一边擦拭着她湿湿的长发,慢慢的坐到沙发上。 下摆提上,大腿完全暴露在灯光下。 年轻的腿,结实而有弹性,洁白的肌肤,偶尔滑下的几滴晶莹的水珠吻过沿路经过的肌肤,不情愿的掉入地毯上。 月一觉得自己的口有点干,低头,灌了一大口,眼睛却不自觉的看向她的大腿,还有那年轻的身体。 月七的眼角看向身边的月一,注意到她的视线,那本是无形的看不见的,却觉得被她看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火辣辣的燃烧的火焰。 月七的腿不自在的合了起来,再次看向月一的时候,只看到她的侧脸,看着电视。 我睡觉去了。月七说。起身走了。 用眼角注意着她,她的脚步还有她的影子,月一觉得心底突然生出一种难堪的情绪,刚才,她好像犯错了,犯了一个永远不能犯的错。 她低头,看向旁边的那个凹下去的位置,那里还有她的味道,她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 月一慢慢的底下身,躺在上面,柔软的布料上还带着她的温度,月一想着她的逃避的眼神,用力的闭上眼,液体慢慢的渗出她的身体,被亚麻布料吸收了,什么都看不见了。在起来的时候,月一还是月一,那么的清冷,就好像这个世界崩溃了,她还是在那里低头喝她的茶。 月七开始逃避,远着月一,远着她的温柔体贴还有那让她觉得心慌的眼神。 月一是完全被雪淹没的山,以为就这样的死去了,可是里面却藏着那么灼热的岩浆。月七对于她的眼神还有那些细微的小动作不是很排斥,只是不能那么快的适应。 十八岁这样的年纪,就算不知道什么叫欲望,也明白那些什么叫暧昧。 月一知道她在躲她,很明显的躲。月七是个那么直接的女孩子,很容易让人看穿。月一觉得自己的心底苍凉了,有时看着空荡荡的手觉得自己的心有冷风打着卷吹过。 秋难道这么快就要到了么?月一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的雨。 上海是个不适合听雨的地方,那么高的楼啊,那么硬的马路啊,还有那么多把耳朵封上的人,这里找不到低低的屋檐让那些雨滴击打滑下,找不到那么柔软的土地让那些雨滴找到轮回的入口,它们就这样的被遗弃在冷冷的地面上,积聚着,流入看不见光的下水道,污秽了。 月七说她找到了可以住的地方,月七说她现在的男朋友对她很好,月七说她觉得自己过的就该是这样,月七说,谢谢你,姑姑。 月一只是笑着,月七说,月一笑。 笑的风轻云淡,笑的不在乎。 月一笑着说,那样就好。 月七突然伸手,拉住月一的手,月一的手还是冷的,冷的叫她觉得在这个秋的时刻拉着她会被冻伤的。 谢谢你。月七说。 不用。月一收回手,说。 一月的时候,月一嫁人了,白色的婚纱,拖了那么长那么长,一直到红地毯的末端。她的老公又高又帅,而且很体贴。 月一是最美丽的新娘,笑的那么的温柔。 那是我看过的最美丽的婚礼。月七夸张的比划着那盛大的场面给她的朋友听,她的那个美丽的没有血缘的姑姑嫁人了,她觉得自己都骄傲了。 她的同学抬头看向她,皱着眉头说,月七,那你哭什么?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 抹了一把眼角,发现真的有温热的液体安静的停在手背上。 第三章 爱情追逐战  月三的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桃花似的痣,淡红如微微渗出的新鲜血珠。 长长的睫毛飞舞的时候,那颗痣忽隐忽现,那种风情,叫人觉得心里痒痒的,如同千万只蚂蚁排着整齐的队爬过。 月三是个美人,美人有好也有不好。美人多惹灾,大到毁家灭国,小到车祸伤人都有可能是美人的错。美人多惹妒,嫉妒着你的美丽,你的娇羞你的容颜你的青春你的男人你的命运。美人多惹事,男人抢女人恨,书里咒骂小说陈赞,好不热闹。那生命就好像一场闹剧,开始的时候锣鼓喧天,闹得沸沸腾腾,结束的时候硬是天地动容,不把这个世界闹得天翻地覆不罢休的气势。 月三的美美得那叫妖娆,如同满树的桃花,开在最美丽的时候,那么大大咧咧的说给你看就给你看,一点也不掩饰她的火焰一样燃烧的生命力和那高高在上的肆无忌惮的嚣张。 那种美,叫女王! 月三是个桃花一样的女子,桃花一样的妖艳的女人,桃花一样招风惹蝶的情人。 不是说美人就可以没有烦恼,月三的烦恼就在身边,靠近她那么近那么近,近的几乎让月三抬头就可以吻到那张薄薄的唇了。 月三没有吻过,不知道吻男人的感觉是怎么样子的,更加不知道吻一个女人是怎么样的感觉。她很遗憾自己的二十年华都抛在远远的暗恋和偷窥上了,离着那么远的距离,别说是碰到,就算只是熏染她的气息都不可能了。 月三几乎要认为自己已然老了,老了整整十年,都成了一个只会叹气和梳头数白发的闺中怨妇。 她抓抓头,金红的卷发波浪一样的起伏着,她的眉间皱成一片完整的丘陵。 月八这个王八蛋。月三心里用着怨恨和甜蜜的语调骂着这个名字。 月八是谁?问身边的人半成的人会告诉你,月八啊,大概是我们班的吧,名字好熟悉。 剩下的大半会说,哦,月八,看见过几次,都不说话的一个奇怪的女生。 只有一个人会告诉你,月八,是个神秘的人,安静低头看书的时候那认真的表情宁静的神态叫人心里觉得舒服。她就像是一朵安静的绽放在路边的雏菊,用心看的人才会看见她的美。我就喜欢她的干净的衬衫领子,笔直的柔软的头发。 那个人就是他们的女王——月三。 怎么就这样连在一起了,原本远远的离着的,也许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无数个辈子都不会牵上一点点地关系的两个人,就连上了名字了。 起初,月三只是觉得无聊,转头看外面的风景的时候看见那个窗边的人也将托着下巴,认真地看外面的那棵已经长到三楼的梧桐树,认真地样子就好像那里有什么考试的答案在一样。 月三也伸长了脖子,要看她看见得风景。发现,外面除了蓝的可以叫开朗的天空外就那棵看了几千次几万次都一样丑的梧桐。 月三,你可以告诉我们你关于天空的思考么?哲学教授板着脸叫回了月三游荡的思路。 月三无辜的眨着大大的眼睛,说,天空什么都没有。 教授说,那你干吗那么用力的看? 月三瘪瘪嘴巴,小声嘀咕,我看的又不是天空。都是那个人的错。 斜着头用眼角去鄙视那人,却发现那人抬头看她,眼镜镜片下那双意外的干净的眼睛里藏着笑意。 还笑,笑死你。月三不爽的说。 从此,两个人的仇就结下了。 女王的眼睛只看的见美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丑就自然而然的被自动忽略了,所以到现在,月三才发现,自己的班级里有那么个女孩子,安静的几乎没有存在,淡漠的不把自己当作这里的一分子。还有就是不打她放在眼里。 月八,这真是个罪恶的名字。 月三咬着自己的小指头想。 下午图书馆的太阳暖暖的,叫人想要先慢慢的伸一个懒腰,然后再呼出大大的一口身体里的浊气,全身瘫痪在宽厚的红色木桌上,大叫舒服啊。 月三很不顾及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全身就好像没了骨头一样,如果撤了桌子,就会像溶化的奶油一样全流到了地面上,染成金红色的长发卷出大大的波浪卷,配了她一身的傲气,艳的不俗,艳的华贵了。头发有些流泻在了桌子上,有些则盖着那张脸蛋。 这样的形象,如若是平凡女子,那叫伤眼睛,如若是月三,那叫画,最浓的红色,最艳的金色泼泻出来的画。 那就是月三,每时每刻都让人惊艳的女王。 此刻女王盯着离她前面几桌的一个低头看书的无名小卒,心底恨恨的。 月八坐的角度刚好被柱子遮去了半边的光,她就在那么半明半暗间。低着头,手里捧着一本书。 月三发现,在她的印象里,月八是个分不出性别的存在,不算女,不算男,只是一个淡的就好像蒙在眼前的薄雾,猜不透里面的风景。月八一直都是很安静的,在大学这个繁华的岁月里居然就那么默默无闻的作一个透明的人。 月三得出一个结论,月八是个怪物。 月八刚好抬起头,看见平平的过去,那朵妖艳的桃花直直的看着自己,风情万种,却只在自己眼前,笑了,几乎看不清的笑意放在瞳底。 月三转头,将脸贴着被午后的阳光晒得热乎乎的桌子,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滚烫的燃烧着,也许照镜子时会看见自己脸上那红色的火焰。 怎么了我?月三看着干净的瓷砖里反射的模糊的自己的脸,那颗桃花一样的痣意欲绽放。 从此以后,月三那个热热闹闹的生命里多了一个叫月八的女人的位置,就放在吃喝玩睡后面,大大咧咧的霸占着女王的心,赶也赶不走,砍也砍不断。 从此以后,月三发现,自己的眼睛不再跟着那些傻乎乎的男生,反而有意识的拐了一个弯,转了几个圈,去看那个永远淡漠的好像没有影子的女人。看她的不爱搭理人的表情,看她总是低着头的姿态,看她的淡淡的偶尔看着旁边的小东西时候的笑容,看她的只有影子陪伴的孤独的背影。 这个人真是孤单啊!月三抱着头想。 月八没有人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帮忙抢位置,没有人一起吃饭,没有人约她搞联谊,甚至知道她名字的人也不多。 月三觉得月八这个白痴的大学白过了,好不容易考上了这所大学,不是该自由点该潇洒点该学着享受么?至少谈一个恋爱吧! 想到恋爱,月三不住地叹气,她也想爱阿,可是不是那些男生质量不好,就是自己太挑,为什么看不上他们,他们很好,真的很好,可是就是没有那个人好,可是那个人好在哪里,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所以月八一个人孤独着,月三和一群人一起寂寞着。 当月八身边出现一个碍眼的身影的时候,月三就知道自己完了,她学会妒忌了,妒忌是丑女人的专利,女王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妒忌这个词,可是现在,月三就在妒忌,妒忌那男人和她靠的那么的近,妒忌他可以和她说上话,妒忌她的微笑为他绽放。 月三不是没有想过要靠近,可是,女王毕竟是女王,从来只有别人屈膝上来的份,哪有她移步靠近的份。所以还是这样远远的偷窥,远远的嫉妒。 月三身边的男友一个个的上场了,高的很高,帅的很帅,酷的很酷,温柔的柔进骨子里。 月三想,这样的日子也很好,好到让她觉得自己本来就该是这样的过的。月八的存在就只是一个疑问,因为她是一个问号,解不开的问号,所以心里就牵挂了,其实只要放开了,一切都没有什么奇怪的。 所以,一切就这样理所当然,自欺欺人的按想象的步伐过了。 为什么到了毕业,居然就错了一步呢?就小小的一步,就接近了悬崖呢? 月三将头埋进软软的枕头里,金红色的长发就像是有生命一样的蔓藤植物,爬开了,盛大的盛开着一朵繁华的花,花心,那个妖娆的妖精咬着棉被哀悼她的清白。 谁要了她的清白,抑或者说是她夺了谁的清白。已经说不清了。 记忆被酒给熏染了,已经变得模糊,隐约,就像是藏在故事里的谜底,要说出口的时候,发现已经消失在嘴边。 就记得全班说好要去庆祝,到了一家酒吧,灌了几杯混起来的烈酒,然后…… 然后爬上了舞台,跳起来几乎算是诱惑的舞蹈,爬到那个在角落里抬着头看她的女人身边,伸手,圈住她的脖子说,月八,你是月八。 月三记得月八笑了,闪烁的酒吧的灯光下看的不是很清晰,笑容不是很明显,就感觉她在笑。 月三靠近她,被酒精醉得散开了焦距的眼睛看着她。说,你知道我是谁么? 知道,月三,女王。月八举杯,靠近月三的唇。 红色的酒,情人的眼波,那是翻滚的欲望啊,荡漾着,涟漪着,突然开始激荡起来,发疯的拍打着透明的酒杯,非要把酒杯撞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来。 月三微微的张开嘴唇,就着月八留下的红色的唇印,喝下了那口红色的酒。 然后……月三不记得然后了,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就像在飞一样。飞的那么的高,扬着巨大的翅膀,就好像永远都不用接触到地面一样, 她看了三年的那个奇怪的女人就在她的身上,眯着眼睛看她,她的眼神湿漉漉的,看在月三的眼睛里就好像那无底的深渊,那黑色的触手张开,抓住她的手,她的脚,她的全身,用力的把她拖进去,要把她的身她的心都全部溶化了,一点渣都不剩。 她张开嘴巴说话的时候,听见自己吐出的居然是那娇柔的呻吟,忽高忽低,媚得叫自己都脸红。 月八在她的耳边说,陪我,就今天好不好,明天我就放你回去,今天,我们一起快活……说完,细细的吻着她眼角下那颗痣,让那花都压抑不住绽放了。 月三喜欢这个词,喜欢月八的话,喜欢她的触摸,喜欢她的干净的吻,喜欢她的不会那么暴力的甚至说是小心翼翼的拥抱,喜欢这个人的一切。 月三说,好,我们一起快活。 两个女人的欲望能有什么天翻地覆的挣扎,就只是磨只是揉。 磨得彼此都觉得自己要燃烧了,就这样磨出了火星来了。揉着,将那柔软的肉体揉出自己要的形状,揉碎了在整个的组合起来。 这是一场毁灭,没有理由没有借口没有目的没有开始没有结束甚至没有要求的毁灭。 为的,只是快活。 等一切都焚烧完了燃烧尽了全都化成了灰烬,梦就开始醒了。 月三看着旁边的躺着的女人,觉得这个世界其实很荒谬,你要的时候他就是不给你,吊着你的胃口直到你的脖子变得那么的长,长的让人觉得快要断了。你放弃的时候他就给你了,大大方方的放在你的面前,全然没有遮掩。 活着就是在折腾自己。 月三叹口气,转身去的时候看见月八在看她,张着那双终于没有玻璃镜片阻挡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月八说,你要不要告我强暴? 月三皱皱眉头说,干嘛告你强暴? 被女人强暴的经历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月八笑着说。 月三恼了,一把掀开被子,起身,坐到月八的腰上,俯视着她说,要强暴也是我来。女王的架势一来,就是谁挡杀谁的强势。 月八看着她,那个眼角一颗桃花痣的美丽女子,笑着说,你要我就给,我这个女人的身体反正就打算留给你的。 月三斜着眉,说,你爱我!完全肯定的语气,不去想否定的答案,没有否定的答案,女王的话就是权威就是圣旨。 爱,爱进骨子里了,爱的都不敢靠近你。月八笑的很苍凉,笑自己那懦弱的灵魂。我怕你看见我的眼神她会告诉你很多的事情,我怕你注意到我在看你。所以我躲着你不看你,就算全世界的风景我都看遍了,我就是不想看见你。 月三被她的话逗乐了,笑的弯下腰,笑的如花乱颤。 我高兴你喜欢我,我准你喜欢我,我要你喜欢我。月三的手指慢慢的滑下月八的锁骨,蜿蜒而下。 遵命。月八抱住月三,说。 第四章 如若烟火灿烂  【月二和月九的故事】 日期:九月二日 天气:晴 事件:早上起来晒被子,浇花,做了一点小点心,出门的时候收到一张罚单,马路上有一只小狗被车压死了,街角的那家奶茶店关门了,丝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破了一个洞,年级组组长说学生们很喜欢我,最调皮的同学生病了,那个位置空着,花坛里的蔷薇怎么就没了,她说,我们一起同居吧。 心情:我想我喜欢今天 早上起来的时候被阳光叫醒,金色的阳光透过我前两天从城隍庙买来的镂空的蓝色窗帘的照到我的屁股的时候,我想我会双手拥抱住这个世界。 美好的一天,九月二日。 昨天开学的时候遇见了那些新的面孔,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好好的年华,觉得自己永远不尽的青春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老去了。看着她们那些稚气的脸蛋,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脸,怀疑自己的脸上已经长满了皱纹,干巴巴的难看死了。 深深的吸一口气,朝着窗户外面大叫三声,加油。 送牛奶的伯伯抬头看我,朝我微笑,古铜的脸上皱成了丘陵。 进厨房做了自己喜欢的点心,豆沙的是上次留下的,搓成小小的圆,被软软的面粉包裹住,放进电饭锅里蒸了一些时间,装进白色的便当盒里,带到学校去,给那个人吃,那个人喜欢吃甜食,也许是因为来自南方的缘故。每次都吃得满嘴的甜味,吻的时候觉得很美味。 出门前晒了被子,从小时候开始,我就相信,当我晒了被子,一天就会很快乐,晚上的时候抱着暖暖的被子就可以温暖我的梦,即使一直都是一个人,即使没有那个人的拥抱。 阳台上的小小的不知道名字的花长出了花苞,一团红色在绿色间,那是那个人随手买的,那个人的理论和别人不一样,她说花是男人买给女人的,买给你俗气了,所以还是送草吧。 可是没想到什么时候它就开花了,不美丽的花,没有香味,但是很可爱。 一路上悠闲的开着车,看着外面的风景。 街角的那家我们高中的时候开的奶茶店的玻璃墙上挂上了转让的标志。那家店,是我和那个人最喜欢去的地方,坐在那家的藤椅上,看着书,或是看着坐在对面的那个人,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了一天。记得那家店里的歌永远是那种轻飘飘的慢歌,那个不知名的女歌手的声音就像丝一样的飘在风里,缠住你的脖子,一圈圈的绕着,不知不觉就被紧紧地捆住了。 那家的店主是个总是低着头的男人,干净的让我觉得这个男人像个gay。那个人说,你不要看每个男人长得干净就是gay好不好。 我说,他有那种调调。 我有时候转头偷偷看他的干净的手指,觉得他从指尖开始有了那种调调。 我还没得出答案来,他就要走了。 我们的记忆就要走了。它见证着我们的那段只是简单的友情慢慢的变质,到暧昧,到爱情。 我曾经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用我的草莓口味的口红在那扇总是被店主的洁白纤细的手擦得干净的玻璃窗上写下我的和那个人的名字,外面圈上大大的红心。看着阳光透过那美丽的字,留下让我欣喜地影子。我们的名字在阳光下相爱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就站在我的身边,发现了,弯下腰,用手擦去她的名字。 我想那时我要哭了,我的心就像那模糊在她手里的口红一样的一塌糊涂。 她用自己的口红写下了她的名字,她说,你是不是窥探我很久了? 我无耻的承认了,最起码,我对自己坦白了,我说,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喜欢,不是同学的喜欢,是希望得到拥抱和亲吻的喜欢。 她笑着说,我让你喜欢。 那个月的九日,玻璃墙,两种颜色的口红写下的紧紧靠在一起的名字,还有得到我窥探了很久的那个人。 那个人知道么?在乎么?我们一起拥有的过去。 低头的时候看见自己的丝袜上有了一个小小的洞,就在脚踝那里,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穿衣服一样的尴尬。走路的时候有意识的看自己的脚,也是第一次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脚踝还是蛮漂亮的。不自觉地开始骄傲了。那个人会赞美我的腿么?就像是故事里的小人鱼,就为了那么美的一双腿,放弃了一切。现在,我的腿穿着一双有洞的丝袜,一定很丑。 早上走进办公室,还没坐下,先去看那个人的位置,看到那里已经有人了,一颗黑色的头埋在书堆了。 我刚刚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就被年级组组长叫去了。 我惶恐自己做错了什么,做的不对了,或是,叫他们发现了什么。 年级组组长只是说,你的学生都很喜欢你。 那个老男人有着一张被满足和家庭养肥了的脸,说话的时候我离他很远。 他说的话让我高兴,我笑着说,谢谢他们。 那个人之前还说我不是个好老师,现在我就证明了自己的存在价值。 哼,我一定要好好的炫耀一番,证明老师不是只有那个人能够当的。 上课的时候那个最会喧闹的男生的位置空着,问班长的时候班长说他生病了。 他在的时候一节课就没好好的上过,走了居然开始想他了,也许我上课真的无聊。 破天荒地,我讲了一个笑话,冷场了。我看着那一张张呆滞的脸,感觉好冷。 我看见那个讨厌他讨厌的很明显的女生偷偷回头看他的位置。那个男生不是个安分的男生,喜欢捉弄自己喜欢的女生,看她发火的样子。那个女生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有时候会狠命的摔他的本子铅笔盒,那个男生乖乖的让她摔,就好像一切的言语的挑衅就是为了看她发火。 小男生和小女生的爱情,让我觉得就像是那朵开的小小的花,那么的可爱。 我的小女生的年级却在那个人的身边,没有爱情,没有承诺,只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很好。 这样的感觉,不免觉得心里不舒服了,其实,我想要个爱情啊,简单的就像是男生女生间的感情。 可惜,那个人不肯给,我也要不起。 想到的时候忍不住叹气。早知道就不爱她了,早知道就不要浪费青春在她身上了,早知道就去谈一个简单的爱情了,早知道…… 没那么多的早知道,更何况,就算知道,我也管不住自己的心啊。心那玩意,就知道背叛我的理智。 心跟了她了,我也没办法。 心是个叛徒。 下面的课是给那些新来的一届的学生上课。 那些学生的思维完全和我这个老女人不同,他们不吝啬说他们的爱,甚至说,光明正大,爱的嚣张。 看着那些陌生的脸,再一次无力的想,一个女人的最美丽的年华就这样被我任性的抛进了水坑里,只激起了那么点小小的涟漪,甚至,连个波浪都没看见。 我还有多少的时光可以这样不计代价的给她,等我们都老了,我们该怎么办? 女人都喜欢计较的,计较着得失的。 我也在计较自己的得失,给的,和得到的。 如果我给的我的生命可以得到她的回报的一辈子,我觉得将是我最大的胜利。 可是,过了那么多年了,我都没有答案。 课上,有个学生举着高高的说问我,老师,你有男朋友了么? 我苦笑着说,这是老师的秘密。 下面就有人说,难道是女朋友? 我觉得自己的腿在抖,难道我身上也有那种调调么?那种一看就觉得那个人就是的调调么? 他们嬉笑着不当回事,也许只是好奇,好玩。 到办公室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现在的孩子太尖锐了,尖锐的让我觉得我的外面的那块阻挡的布要被他们戳破了。 那个人抬起头看我,说,小二,怎么了?没精打采的样子,昨晚没睡好? 别叫我小二,死老九。我对着她做鬼脸,天知道她就喜欢欺负我,叫我那么难听的小名,还有喜欢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为什么我会喜欢上这样的人。再一次对自己的爱情产生了怀疑,那个在我的一瞬间出现的退缩又一次回到我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在我的耳边说,放弃吧,放弃吧,现在就放弃吧。 我不敢看她,低着头看自己手上的课件。很认真很用力的看,就像练特异功能一样,用眼神将书点燃。 小二,你看字典都可以看那么认真,真是好孩子,姐姐奖赏你。她走到我身边,戳破我的谎言,一把拉着我,走向天台。 现在的时候,学生还在上课,天台是安静的,就属于我们的。 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我们总是偷偷的跑到宿舍的天台上,把门一锁,在夜色里,在天空下,在我们自己的第三天堂里,拥抱,接吻。 她紧紧地抱着我,双手用力捆住我的身体,用身体把我压到坚硬的水泥墙上,让我腹背受敌,墙的冷,她的热,墙的硬,她的软,我快要被这样的酷刑折磨疯了。我想推开她,可是却像是个被抓住了的小鸟,张不开翅膀,为什么所有的体育老师都那么强壮? 我仰着头,让她的密集的吻洒在我的脖子我的锁骨我的肩上。 我抬头看着天空,一架飞机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我的天空,我感觉到我眼角的泪水滑落下来,沿着我的脸,慢慢的滑下。 她停住继续吻我,站直了身子,低着头看我,她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她的脸遮住我的光,遮住我的世界,现在,在我的面前,她就是一切,我的一切的风景,一切的爱一切的好恶。 你坏!我哭着说。 她说,月二,怎么了? 你就会欺负我,就只会欺负我,就算是我先说爱你就算是我送上门的你也不该这样的欺负我,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我不要,每天都不能抱着你,只能远远的看着你,我想和你一起睡,给你做饭,我只是想为你洗衣服……我没有顾忌的哭了,把自己最丑陋的一面就展示在她的面前,在她视线前的几厘米。 我哭着说自己的委屈,哭着要她的爱情。我是个坏女人,我要的不只是相知相许的甜蜜,我要她的承诺,让我走下这条可能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归途的路。 她的头埋在我的肩上,笑得肩膀颤抖着,全身都在发抖。吃吃的笑声在我的耳边回响。 她说,你这个白痴,最白痴的女人,最白痴的月二,小二,没脑子的小二,只会长胸部不会长脑细胞的傻子,数学总是要作弊才能六十分的笨蛋。 她骂一句,我哭声提高一分。直到她在我的耳边,轻轻的说,我们一起同居吧。 我呆在她的怀里,木头一样的站着,眼泪还挂在我的脸上,我想我在做梦。 日期:九月九日 天气:雨 事件:早上起来的时候腰酸的直不起来,全身就像是散架了一样。看见身边的女人还在睡,轻轻的起来,还没穿上衣服就被拉上了床,借口是,今天下雨。中午饭就吃我昨天晚上准备的早点,她全都吃完了,还和我抢。那朵花开了,里面居然是黄色的,讨厌。才想起来床单要洗了,可是雨下太大。晚饭她要吃糖醋排骨还有酸辣土豆丝,我说你去死。去超市的时候还是买了排骨还有土豆,还有她喜欢的玫瑰花茶。买了口香糖,把她的那包薄荷味的烟藏了起来,女人不该吸烟。晚上的时候抱着我喜欢的helloketty抱枕看电影,她抱着她喜欢的软软的月二牌抱枕看电影。上床的时候说要玩不一样的,我说,你去死。 心情:累!我想还是喜欢这样的日子的。 第五章 乱  【月四和月十的故事】 【月十】 月十,下班了。老师傅沾满乌黑的油迹的大手重重的拍在一辆蓝色轿车上,弯下腰,对着车底下的人说。 知道了。里面传来一声,但是还是不见那个人出来。 早点吃饭知道么?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老是这样不会打扮是嫁不出去的,小心没男人要你,看你死了的老爸晚上不找你算帐来。老师傅就像是教训女儿一样的教训着车底下的人,那张被黑色的油迹弄花的脸上清晰可见疼惜。 修好发动机我就走。里面的人淡淡的说。 唉!叹了一口气,老师傅唱着小曲,摇摇晃晃的走了。 整个修车场的车间安静了下来,空荡荡的挑高的大屋子里摆满了黑糊糊的被油包裹着的零部件,一边停满了车子,一些空出的地面也看不见基本的颜色,空气里的浓烈的汽油牛油还有那些金属的味道让进来的人都忍不住皱眉。 倏!带小轮子的木板从车底滑出来,一个穿着不知道积攒了多少污迹的蓝色工作服的人躺在上面,没有起来的想法,她张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高高的天花板空白一片,有点年岁的老电风扇慢吞吞的摇晃着它的扇面,扇出几乎感觉不到的凉风,那咿咿呀呀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回荡着。汗湿的头发粘着她的脸,挡住她的半张表情,她伸手,用手盖住自己的脸,她呢喃着,嫁人。 起身,将手头上的扳手扔进了工具箱里,脱下厚重的工作服,里面的单薄的白色t恤包裹着消瘦的身子,高高瘦瘦的样子,从小开始就是这样,月十也不知道,为什么都十胖子的老爸老妈会有她这样的女儿,长的根本就不像,无论怎么吃都吃不胖,有种病态的苗条。 走到水龙头前,以前还安装着金属的水龙头,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只剩下一根生锈的钢管了。 扭开开关,凉爽的水如同喷泉一样涌出来,溅到身上身上的时候就好像沙漠突然迎来了一场春雨一样觉得生命又回来了。 索性低头,把脸靠近水龙头,感受被水包围的凉爽。 闭着眼睛,等实在别不住气的时候才起来,满脸的水滑下,白t恤上立刻出现水迹,锁骨,背心的边缘,还有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都像是雾散开后的风景一样出现了。 月十没有在意那些让人觉得尴尬的走光,取了点木屑混着洗衣粉的洗手的东西,在水龙头下冲洗着,黑色的油迹在水下慢慢的融解了,可是那些在纹路指尖里的痕迹就好像永远都会长在那里一样,渗进了月十的每一个缝隙,怎么也洗不干净了。 修长的手,手心的那些厚厚的茧摩擦的时候会觉得粗糙的疼。 月十看着自己的手,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做女人的资本了,那双手被一个真正的女人的手牵过,还记得那手心的滑腻,就好像自己喜欢吃的皮蛋豆腐,那种感觉还在,熟悉到每次握手的时候就会觉得手心还握着一个人的手。 水在阳光下如同喷泉一样哗啦啦的流着,流了一地的水滩,那个站在彩虹里的女人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月四】 月四,你弹的很好,你是我最满意的学生,你可不能让老师失望哦!一只纤细的手抚摸上长长的头发,满含爱怜的意味。 女孩的身子在那只手爬上她的头发的时候身体僵硬,微微的离远了。低着头,看着自己放在黑白的琴键上的那双嫩如青葱的手突起的球状的关节,那美的几乎就好像每一个起伏都经过上帝的计算。指尖几不可见的颤抖。女孩咬着自己的下唇,狠狠的咬住,在心里说,恶心,恶心,好恶心。为什么要来碰我。滚开! 月四,你累了么?她的钢琴教师也是她母亲的最好的朋友柳莎皱起精心修饰的眉,手抓过她的手,轻轻的说。 恩。月四收回自己的手,苍白着一张脸,红艳的唇因为过度用力的咬住而展现一种血似的美艳。 老师,我想休息一下。月四轻柔着声音说。 柳莎说,那好,今天就到现在。你好好回自己的房间练习下,我和你妈妈讨论关于你的参赛的事情。 月四温顺的说,好的,老师辛苦了。 乖月四,下了课就不要那么拘束,叫我柳姨好了。手抚摸着月四细嫩如婴儿的脸蛋,随着手的靠近,柳莎身上的香水味让月四觉得反胃。 月四起身,长发剧烈的流动,脚步大步的迈开。 滚开,你这个虚伪的女人,你们这对肮脏的女人,都是变态,你们都是变态,好恶心,恶心。月四连衣服都没有脱,就好像身上粘了火种一样,立刻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满天的水花迎头而下,洗涤着她的身子她的头发她的灵魂。 为什么这个世界那么肮脏,为什么,你们都是变态,妈妈,老师,还有你,月十,你这个变态。月四抱着自己的身子,咬着自己的手,眼神已经被狂乱所覆盖。 她转头看那堵墙,坚硬的几乎透不出任何声音来的墙,就这样严严实实的包裹着那两个女人的肮脏的奸情,她们会紧紧的抱住对方的身子,然后野兽一样的接吻和撕咬,她们的一样柔软的肉体就好像两块洁白的豆腐一样的碾磨,她们肮脏的欲望在眼睛里蔓延,牢牢的抓着对方。她们在快活,两个女人,表明上干干净净,那么冠冕堂皇的在阳光下做她们的好人,暗地里,关了门,没有光,就像毒蘑菇一样的恣意的生长在那个潮湿阴暗的角落里。 她们一定不知道,有一双眼睛,张的大大的,看着她们,看她们那可耻的欲望,看她们的面具,看她们穿着华丽的戏服演着可笑的戏。 月十,为什么你要生这样的病,我们本来可以好好的,怎么你就生病了。月四看着自己的手,手心的那道血红的伤口经过几次的磨皮还是没有消失,就好像一只闭着的眼睛,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突然张开了,看她,用那么湿漉漉的眼神看她。 月四的手紧紧的握住,握的指甲都刺进了肉里,她恨这个世界,恨她的妈妈,恨那个柳莎,更加恨月十。 【月十】 月十,你在看什么?一边的男人推着她的背,笑着说,月十,你是不是想结婚了,看着别人在一起眼睛都直了。 月十没有理睬他,看着街边摆着华丽的白色婚纱的婚纱摄影店的橱窗,干净的玻璃上反射着这个枯瘦的女人,寂寞的脸,干枯的没有水分的眼睛,那瞳子里是全然的黑色,看不见光点。 她伸手,想要触摸那近在眼前的那件拖着长长的裙摆的婚纱,却被冰冷的玻璃挡住了手。 它就在眼前,美丽的,诱惑着她,可是,那遥不可及,那属于另一个世界,看得见,碰不到,就好像是那个美丽的女子。 如果,她穿着会有多么的美丽,长的头发全都放下,发间插着白色的百合,长长的裙摆拖在她的身后,她走路的时候,就好像涟漪的春水,荡开了无数的水花,莲花次第开放。 她低着头走向她,手里的捧花上还有露珠,而站在她对面的人被烟雾遮挡的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他/她是谁?会是她么? 月十沮丧的把头顶在玻璃墙上,让那冰冷的玻璃墙冷却她的脑子里的温度。 月十,你够了,你还在想什么,你什么都失去了,你还在祈求什么,她不会要你的,你没有看见她害怕的眼神么?她要的只是个朋友,可是,你太贪婪了,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你高兴了么?你说啊,你是不是恨高兴?月十觉得自己的眼泪慢慢的滑下了脸,她哭了,在失去那么久以后,才学会哭泣。 为什么会这样,月十想,如果,当时忍了一时的冲动,忍住自己内心的不断膨胀的野心,是不是现在就会好一点,现在,她们是不是还是会在一起,手牵着手,并排走过这里的风景,她们是朋友,可以永远在一起的朋友,而不是离开,离的那么的远。 她让月四害怕了,月四那么干净,在她的世界了;里,也许就只有黑色和白色,她就像是一个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天使,她的记忆都是白色的云朵,可是,月十不是,月十坏了,有了占有的欲望,所以月十注定要和她分开。 月四,我真的喜欢你。月十的额头抵着玻璃墙看着里面的女人,那个在试婚纱背对着她的女人,那个女人也有一头黑色的长发,那个女人的婚纱的白纱被风撩起,就好像是张开了翅膀飞翔的翅膀。 月十想,那个女人一定有一张美丽的脸,红色如桃花的脸颊,眼底开着妖娆的花朵。 那是个幸福的女人,身边站着满怀爱意的深情的未来的丈夫,还有她的母亲她的父亲,她是被祝福的。 如果那是月四,月十会觉得自己快要被悲伤和喜悦淹没了,伤的是爱的人嫁的不是自己,喜的是她在身边,看她的幸福。 如果没有说出口,那么,一切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月四结婚的时候月十会在她的旁边,帮她整理她的口红,笑着说,祝福你。 月四,月四…… 【月四】 月四,你真美。她的未婚夫凑近身,吻住月四的唇,婚纱穿在身上的感觉就好像被白布裹成一团的木乃伊,僵硬着不能动了,生命就这样的被限制了,生生不息的腐烂。 月四的头往后移了一点,躲过她的未婚夫接下来的狂热的吻,她不喜欢这样的吻,太欲望了,唇舌粘湿温热,彼此的气味交杂,让人觉得肮脏。 她喜欢清爽的感觉,那种感觉要干净的,就像是白纸,明明白白,可以反射阳光的干净。 月四走到旁边站的她的母亲的身边。 她的母亲,事业有成的歌唱家,美好的家庭,幸福的婚姻,还有一个聪慧的女儿,一个成功的指挥家的丈夫。 妈咪。月四走到她身后说。 恩,穿的恨好看,四,你终于要嫁人了。秋容的话和她眼睛里的感情完全不合,她的话是一个母亲的,慈祥而且疼爱女儿,她的眼睛是看敌人的,恨不得她死,恨不得她万劫不复。 月四看着她的眼睛,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眼睛,到现在才发现,母亲老了,而自己已经长大了,长的和她一样的高了,记忆里那个总是恶毒的看着她的女人的无处不再的影子已经消失了。 月四笑着说,妈咪,我要嫁人了,你高兴了。 我女儿要嫁人我怎么会不高兴,妈咪高兴你终于有了一个归宿了。秋容眯着眼睛看这个女人,和她没有一丝相似的女人,她的眼睛是那个可恶的男人的,每次和她对视,都觉得恨。可那眉那嘴巴却像那个爱的人的,眼神就会放柔了。 月四转头看外面的风景,人来人往的马路上,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方向。阳光太烈,刺穿了玻璃,刺进她的眼睛里。 月四说,辛苦妈咪了,为我找了个这么好的男人,现在,妈咪终于可以松口气,好好享受你们的爱情。 你胡说什么?秋容摆着脸,斥责她。 月四说,妈咪恨我,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恨我,恨我恨的就要吃了我的肉一样。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恨我,我是你女儿啊! 你不是,你是那个男人兽欲的结果,我看见你就觉得肮脏。秋容压低了声音说,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已经没有了女儿这个身份,她是她的敌人,她们在对抗着。 至少我也是你生的,你就不能对你的骨肉好一点么?月四嘲笑的说。 谁说你是我生的,你要是我生的我还会觉得开心点,可是受苦的偏偏不是我。秋容抓住月四的手,她的尖长的指甲掐进月四的肌肤里面,刺进肉里。 要我说么?你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是怎么以我和柳莎的秘密要挟我嫁给他的,又是怎么对柳莎下手,害她生你这个畜生的。秋容的话刻进了月四的心里,月四全身的血都在激荡的流动,她甚至想割开自己的血脉,看看里面流的血是不是和她们一样,都是污浊的。 月四一直觉得自己的血是干净的,这样的血脉如同贵族的血一样,让她生出一种几近病态的骄傲和洁僻。可是,秋容的一句话就让她毁灭了,她原来和她们一样,都流着一样的血,甚至她的血更加的黑,黑的吞噬了任何的颜色。 月四甩开她的手,看见一个人站在玻璃边,默默的哭泣,那是月十,总是安静的站在她身边的月十,总是说,月四,我要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的月十,那个爱她却被她厌恶的月十。 以前,她以为月十是生病了,所以才会觉得她是爱她的,可是,现在她明白,这场病谁都有,她也有,她的骨血里就是那么的混乱的。她不配做那个高高在上的无菌空间里的公主,她该和她在一起,她们是同类。 月四看了那个她叫了半辈子的母亲的人一眼,转身走向大门。不管她的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被肮脏的尘世玷污了,她一步一步的走出这个看似正常的地方,她的内心有一种冲动,就好像被小心翼翼的藏在精美的玻璃屋子里的布娃娃,看着看着有时候有股冲动,要将它扔进泥坑里,将它混灭。 她在毁灭她自己,借月十的手。那双喜欢拥抱她和牵着她的干净的手。 她的未婚夫一脸茫然的看着她走出大门,走向那个高高瘦瘦的女人。他从来就不知道那个美丽的就像是洋娃娃的未婚妻在想什么,但是,只要有这样美丽的身体就够了不是么?灵魂不在交易的里面。 【月十】 月十,你还爱我么?月四穿着婚纱,看着目瞪口呆看着她的女人。 月十变了,变的更加的瘦了,那张脸消瘦的就好像是没有了生命的僵尸,她不要她那么难看的样子,她的世界里要是美丽的。 月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奇迹,比如说,月四的出现,在她最想她的时候,穿着她最喜欢她穿上的婚纱,说着她最要听到的话。 爱。这个字吐出来的时候喉咙里干的就像是刀子在割,月十相信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说话的权利了,她被她身前的女人剥夺了一切权利,包括生包括死。 那带我走,我们私奔。月四说。 好。月十跑上前,抓着月四的手,那双手重新回到她的手心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在做梦,一直都是这样的梦,可是还会醒来的不是么?等光照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身边的人还是会消失,手心还是空荡荡的。 月十回头看她,月四还在,还在跟着她跑。 月十说,你爱我么? 听见身后月四淡淡的声音说,那重要么? 不重要,你在就够了,我爱你就够了,你肯跟我来就够了,这样就够了。月十说。 这场闹剧让人摸不着头脑,一个女人抓着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的手,奔跑在这个车水马龙的马路上。 这只是一场闹剧。 【月四】 月四,你爱我么?赤裸的手抱住那柔软的身体,一夜的狂欢让月十的脸上出现了满足的表情,她低头,吻着月四的长发,轻柔的说。 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抱,夜色里那不犯罪了。 再也不怕自己的亲密吓到了她,月四现在是自己的。 那个夜晚,她看着她的容颜,美丽的纯真的容颜,被恶魔占据了心灵,低头吻住她的唇,窃取她梦的花蜜。 她以为一切都是悄悄的,可是那双眼睛还是张开了,看到了一切,她的贪婪她的邪恶和她的肮脏。 月四说,你有病。 月四离开了。 现在,月四回来了,回到了自己的生命里,以不同的开始,再次相遇的时候,她们的夜辉煌的叫她不敢相信。 她将月四放倒在她的房间的地面上,她掀开她的白色的裙摆,把头埋进她的从来没人进去过的世界里。白色的摊开如同一朵白色的大大的花朵绽放的婚纱,那个散开的黑发,那个温热的洁白的肉体,还有自己的黑色的欲望,呼出的白色的气息,她的粉嫩的身体,自己永远洗不干净的手指,这多像一幅画,颜料就那么随意的泼洒在上面,粗俗直接而且烈。 她知道月四忍着恶心的表情,她知道她手下的女体僵硬和干枯,她温柔的吻,轻轻的抚摸,她想她快乐而不是痛苦。 月四,你爱我么?月十再次叹息,在她小巧的耳边说。 月四张开眼睛,清明的瞳孔里没有任何的颜色,她轻轻的说,那重要么? —————————————————————————————————————————— 四月十六日 第六章 遇见一场烟火  遇见五的时候刚刚和我的前任女友分手。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就是厌倦了。一天醒来,发现自己觉得和她接吻的时候没有火焰燃烧一样的感觉,觉得这样的日子在一起没有意义了。两个人走到了就连接吻都觉得生硬的时候,还有爱么? 我在她离开后,唇边还有她的温度,我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的说,我要走了。 那决定在我一瞬间生出,我想到了,就去做。 她以为我是在说,我要上班,或是我要去旅行,只是短暂的离开,过了一段日子,还是会回来,到她的身边,继续乖乖的让她爱。 可是我说,我要走了,走出你的生命了。 我的爱很绝对,爱就是全部的爱,当爱走了的时候,我绝对不会留恋,断的干干净净,就像当初,我可以为了她离家,就为了她说爱我,就为了我觉得自己是爱她的,爱要有点牺牲,我牺牲了自己的家。 我跟妈妈说,我要跟她走。 妈妈说,算我没生过你这个女儿,你走,永远都不要回来。 妈妈在我的面前坚强,在我的背后哭泣。我们都是一样的女人,我是她的骨血的衍生物,我也和她一样。 走出家门的时候我没有哭,坐上公车和她回她的家的时候我没有哭,晚上睡觉的时候依然若无其事,只是有时候就莫名流泪,发不出声音,安静的悲伤。 她说,你是不是后悔了? 我说,我爱你。 爱就是一切的理由。一切义无反顾的契机。 现在,我觉得我不爱了。什么时候,我们的爱稀薄了,就觉得淡然无味了。 她去上班的时候,我就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的东西不多,我来的时候就带了我自己,还有我那繁盛的爱情。 走的时候只带走了几件衣服,属于我的照片。 出了门,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家,早断了联系。 朋友,知道我的都不屑和我联系,怕是为了怕别人的闲言闲语。有我这样的朋友也许是他们这辈子的孽吧。 亲戚在我离家出走的那天都宣布和我断绝了关系。何必去那里寻找嘲笑和看好戏的眼神。自找麻烦去。 觉得,硕大的世界,就真的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可是我不后悔。 后悔是那昨天的错误来惩罚今天。何况,我们爱过。一切就值了。 最后决定去上海。 我的一个朋友在那里,开酒吧,喜欢男人,喜欢口红,有一个前妻。他疼爱的女儿。 从杭州到上海的车上,我给那个人打了个电话,他爽快的同意了,我给他打理他的酒吧,照顾他的女儿,他收容我。 说收容算是好的了,一个没有家没有钱没有能力的女人,有个躲雨的地方已经是慷慨了。 到上海火车站的时候,我背着一个粉红色的大书包,穿着裙子,淹没在人群里。 他一眼就找到我,高高的举着手,用软软的上海话叫着我的名字——十一,十一,这里。 我朝他走过去,他穿的很干净,牛仔服,里面的白色衬衫,和夜间那个美丽妖娆的海妖不同,白天,他的身份是个男人,爸爸,还有我的朋友。 我低头看见他的女儿,小小的样子,大大的眼睛,和他爸爸一样的艳丽,但是那眼睛里写着警戒,就好像我这个怪物会要吞噬她和她的家一样。 我蹲下身,接近她的身高,平平的看她,伸手,说,你可以叫我十一,美丽的公主。 她笑了,门牙缺了一颗,粉红的牙床,嘴角两个大小的酒窝,她糯糯的童音说,十一。 我点头。给她一件糖。红豆的牛奶味的,我自己藏着,总要带几颗在身边。安慰自己,安慰小孩子。 她爸爸牵着她的手,一刻都不放。 兰说,欢迎你来上海。 我含着笑。 以前没来过上海,记忆里这个繁华的城市给我的印象就是小资,美丽的外滩,那些化着精致的妆的女子,还有东方明珠。 还是喜欢杭州,那个城市浪漫,湿润,还有悠闲。 走进这里就觉得自己的脚步会跟着加快,匆匆忙忙,停不下来。 兰说,明天我带你去逛街。 我说,我自己就可以了,我不会迷路的。 你是路痴,走一个西湖居然会走失,害我们到警局里报警才把你找回来。 我的脸红了,白了一下他,因为他的女儿在笑我,大门牙全都露出,粉红的牙床新鲜。 露露,喜欢阿姨么?兰低头问女孩。 女孩乖乖的点头,大大的眼睛毫不掩饰对我的喜欢。 我喜欢孩子,就因为他们的眼睛最干净,就像是小时候才能看见的家乡的水,没有污浊。 坐上他的现代的车,车上一边和露露玩一边听兰讲父亲的苦。 他说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孩子教坏。 露露嘻嘻的笑着,大声的说,我是好孩子。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在矛盾,两个身份两种性别间的矛盾。 他说他一个大男人不会照顾孩子,冷了热了都不知道。 可是他做的很好,露露身上的衣服,干净的脸,还有天真的眼神,都是他在精心的照料着,他的内心的阴柔恰好的给了露露。 他说露露长大了就会跟他远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说,长大的事长大再说。 他知道,我们的明天其实没有预言,很多时候,就这样的过了,或是回了,或是孤独了。或是淹没了。 他的家在新荘,上海的边缘,一个小小的别墅,只能够种一棵树的花园,还有大大的落地窗。 他说,这里就是我奋斗那么多年的成功。那份骄傲写在脸上。 可是我还是想老家,大大的院子,里面奶奶种的白兰花,还有打开后窗就可以看见的山。 我说,你满足吧你,我想有家都没有,少刺激我了。 其实我也想家了,只是想的时候会疼,左胸口那么疼,就不想去想了,想的我自己都觉得不舒服,何必这样的虐待自己呢? 他在厨房里做菜,我在客厅里看电视。 露露在我旁边的地上玩她的积木,有一种贪婪的欲望突然生出,我想,如果我的下半生就这样过会不会好点。可是,我只是借住在这里的过客,那不是属于我的日子。 吃完饭,他把阁楼收拾了一下,留给我,然后在我的床头放了几百元,说,明天你要玩,好好玩,如果找不到家,就打电话给我,我在哪里,你知道的。 我点头,乖巧的,他习惯把我当孩子,我习惯被人当孩子。 拿他的钱都没关系,他知道我的没钱的,我知道他乐意给的。 他给的慷慨,我拿的没有羞耻。 因为,这不是交易。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他还没醒。 他的工作时间在晚上,越夜越美丽的男人,夜里的妖娆,白天的干净,他在这个黑于白的空间里转换着自己的身份。滋润的活着。 露露被他在睡前送上了幼儿园的娃娃车。 我想,每次回家前,他一定在那个狭小的卫生间里将口红脸上的胭脂全都擦的干干净净,不染一丝的尘埃。 对着镜子,他一定检查了无数遍,因为他离开这里的时候是一个完美的父亲。 我拿着他给的交通卡,地图,用铅笔写的密密麻麻,几乎就连厕所的地点都写的清楚的小册子,还有存了他的号码的手机走上了独自探索这个神秘的广阔的送城市的旅途。 上地铁的时候,手机响了。她的号码,接通的时候那边那个女人说,你走了。是不是要分手,你要分手你说啊,干吗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你把我当什么了。十一,你说话,说话啊! 我听她说完,轻轻的说,我不爱你了。 十一,你这个贱人!原来,再中性的女人骂人的时候都会尖着嗓子,都喜欢骂贱人婊子。 我断开了连接。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我的青春给了她,算是我对她的无愧的回报了。 在外滩的时候,我靠在江边的水泥栏上,看那隐晦的天空下那高高的东方明珠,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接近的距离,反而发现它不美了,基本上,找不到它美的根据,也许被那摄像机的镜头给误导了。 外滩的人很多,来来往往,他们抬头,看着两边的建筑物。 远处的那个街灯下,一个白衣的女人在给一个路人画画,远远的,我只看见那个女人的短短的头发,消瘦的侧脸,还有衬衫粘上的铅笔的银灰色。 画好的时候,那个女人抬头,笑着把画给那个路人,那个路人看都没看,就付了钱,拿走了,那个女人无奈的笑着。 也许,那是她的艺术,对于别人,却只是廉价的商品。 她看到我,我就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就五米,这样的距离,可以听见她说话。 她说,你要不要画张画? 我点头,走近她。走到她面前,更清楚的打量她。 她大方的让我打量她,相对的看我。 她说,美丽的女孩,要不要留下一个纪念,在上海这个地方,画一张画。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我好奇的问。 她说,因为你很悠闲,悠闲的就好像这里的人和你无关,你只是想看风景一样。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来自杭州。 我说,我现在在杭州。 哦,你要画画么?美丽的杭州女孩。 哈哈!我笑的很开心,很会说话的女人,小小的聪明,敏锐,懂的刺探。还有敬业。 她让我觉得舒服,自在。尽管,其实我们连见面都是第一次。 你想以什么为背景?她从旁边的铅笔袋子里拿了一根新的铅笔,削得很外美的长度。我想象她的手,拿着铅笔和刀子,慢慢的削开铅的保护膜,看着一片片的木质碎片落下。 摊开新的一张白纸,她开始在上面写上今天的日期,现在的地点,还有……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么?她问。 月十一,第十一个月出生的孩子。我笑着说。 我和你的距离真远,我是五月出生的。她的手指张开,冲我比了一个五。 我笑笑,我不要背景,什么都不用画,空白的就好。我说。 她点点头。 铅笔先在纸上勾画我的轮廓,在白纸上,我才发现,我的脸的轮廓有点圆润,却在另一个角度上是坚硬的棱角。 她画我的眼睛的时候说,你的眼睛很漂亮,像会说话。 我低头看她的手指,中指的一道银光很耀眼,标准的结婚戒指,中规中矩,不大不小的钻石镶嵌在上面。我开始不确定,我以为她很年轻,眼角没有已经进入家庭留下的琐碎的痕迹。 我猜人一向不准,所以自己也开始不确定了。 这样的话,早就被人说滥了,你就不能换点新意么? 好吧,你的眼睛像是十一月结冰的湖水,我想应该立个牌子在那里,说,水下是可以吞噬人的激流,不想死的别来。 她低头,轻轻的勾起我的眼角的线条,翘起的眼眉带着那么点的妩媚。 你的唇高高的翘起,叫人想去亲吻,我想吻过你的人一定跟幸福。她画到我的唇,说实话,我的唇不好看,自己觉得不满意,可是在她的画里,我的唇有了那么妖娆的一面,让我觉得自己可以找一面镜子,慢慢的沉醉。 你真会说话,月五。听你说话很高兴,真的,就觉得自己已经绝艳天下了一样。如果有你这样的人在身边,没准自己就会觉得自己是那个埃及艳后了。 不,你比埃及艳后美,因为埃及艳后不能让我亲吻。她低头,吻画里的我的唇。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就好像被困在网里的蚊子,无力的挣扎,除了嗡嗡的叫,没有任何的法子逃避被吞噬的命运。 我坐近她,眯着眼睛看这个干净的女人,我说,别毁了我的画,我会找你赔得。你赔得起么? 她干脆撕了那张画了我的白纸,说,那是垃圾,你要我给你画更加好的。好的就像是我这辈子的杰作一样。 我点头了,跟着她走了,把自己卖给她了。 我跟着她坐地铁,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连她要去的地方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会带我走,走到哪里,就是哪里,她是个女人,要我的女人,我也是个女人,觉得被这样的女人爱就很幸福的女人。不,也许这里没有爱,就只是邂逅,一场在外滩发生的荒谬的故事,故事里,一个很白痴的女人看上了一个画画的同一个世界的人,就为了这样的一个巧合,觉得不顾一切的跟她走了。 很多人听了这样的一个故事以后就会说,这个女人是白痴,我也觉得,杜,你也这么想我么?想,你眼前的女人其实脑子里装的都是废弃的棉絮,没有理智,只会用她的完全没有科学保证的第六感和所谓的冲动思考。 上车以后,我的心微微的生出一种后悔的情绪,我不了解她,就跟她走,她会怎么想我,一个廉价的妓女,一个天真的为了一件棒棒糖就没了理智的小女孩,还是什么? 车上,人很多,还有千军万马往这里积压过来,她的双手围着我,拉住管子。我在她的并不强壮的怀抱里,觉得自己是安全的,这样的安全感是我一直在寻找的,我喜欢被人保护被人宠着,即使是他/她。 她的头靠在我的肩上,呼吸在我的脖子上轻轻的拂动,我觉得自己的每一根柔软的汗毛都被她的呼吸捉弄,自作多情的在那里尖叫。 她的手往下,横过我的胸前,旁边的人挤压着我的身体,我不由自主的向前,碰到她的手。 她看我,眼神暧昧。 脸红了,女孩子一样的脸红,尽管,我过了那个年纪,现在的我,不是该没有了羞耻没有了禁忌么? 她在我耳边说,很刺激是不是? 说完手故意在我的胸前用力。 我白了她一眼。在这个光明正大的地方,做私密的事让我觉得羞耻,和厌恶。 她知道,所以放弃了孩子一样的捉弄。 她租的地方靠近上海大学,走出地铁走过很远才到她的出租的房子。 那里很安静,一条小河,两边的高大的树木,夹竹桃。 走上狭窄的楼梯,她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我知道自己走进这里就走不出去了。我的腿没有迈,就停在那里,因为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后悔了,如果错过了这次后悔的机会,那么我就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她转身看我,说,怎么还不进来? 看着她的眼睛,我慢慢的走了进去。 小小的房间,东西不多,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大大的木桌,上面堆满了白纸散着铅笔削笔道橡皮,还有零零散散的东西。 窗户开着,外面的隐晦的天空压得沉沉的,这样的天气很适合演悲剧,就着这天,这风,这压抑的空气。 她说,你要不要喝水? 我点头,现在我很想要一杯水,缓解我嗓子里的干渴。 她倒来一杯水,放在我面前,走到我面前,跪下,平视我的眼睛,说,为什么我现在才遇到你?如果早几年,甚至说,早几天,也许我想我会感谢上天。一直以来我都在找一个人,和我一样,可以让我拥抱,可是,每次都失落了。等我放弃的时候,却遇到了你,你说,是不是在捉弄我。 我喝了一口纯净水,回避她的火热的视线。 她看人的时候太野蛮,就好像要把人整个的拖进她的视线里一样。侵略者。 我说,现在不是还不迟么? 迟了.她说,怅然。 迟什么,你不会真的想和我在一起一直到死吧,我有爱人,而且我只是这个城市的过客,也是你的!我尽 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冷酷,我喜欢自己冷淡的表情和说话时那种眼神,带刺的,伤人的,这样就可以保护住自己不被伤害。 她靠近我,吻我的唇,吸吮,舔噬。 手中的水杯松开,掉到了地上,清脆的破碎声。 她的手指蛮横的撕开我的衣服,我挡住了她的手,说,不用你来,我自己脱。 我不喜欢野蛮,我的衣服就那么几件了,毁了我穿什么。 我颤抖的手慢慢的解开我的衣扣,让它滑落我的身体,还没全部离开,就被她一把抓起,甩到床下。 她抱住我,吻我的脸,我的脖子,锁骨,胸部,还有身体。 我的手指在她的头发里,十指张开,抓住她的头发,拖着长长的声音回应她的爱抚。 她看起来喜欢我的表现,慢慢的沉醉,沉醉在征服我的事实中。 一直一直,我的手指都抚摸着她的凸出的尖锐的脊椎骨,那里,随着她的动作起伏着,就好像是海,永远不懂得满足和停息。 她的肌肤光滑,保养很好,五月的空气里,凉滑,表面的汗水沁出,觉得自己像是在抚摸一条海豚,那条海豚喜欢着海。 高潮的时候,我的指尖掐进她的脊椎的肌肤中,她吃疼,报复一样的咬我的肩。 觉得这样就像是在角力,狠狠地伤害着对方的肉体,在抗征和血中获得快慰。 一切都灰飞烟灭了以后,她侧躺着,手在我的身上来回的游走,沉重的喘息在我的耳边回荡。 她说,从来没有那么契合的人,你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我觉得满足,十一,我想我迷上你了。 我伸手,抓住她的手,五指伸进她的指缝里,放在我的腹部,跟着我的呼吸起伏。 她说,我要给你画画,你愿意么? 我点头,随性,自己高兴的时候就做。 现在的我一定很美,被她好好的宠爱过,她按着自己要的步伐奖励我惩罚我,我是她的奴,用性为枷锁,锁的牢牢地。 她裸着身子起来,掀开遮挡着我的身子的白色的被子,用扔我的衣服同样的手法扔那条被子。 我全身没有任何的遮掩,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呈现在她的面前。 她说,乖乖的睡一觉。 我温顺的点头,侧过身,真的睡了。 梦里,我梦见自己还是那个小女孩,面对着那个高大的没有脸的人说,叔叔,我要糖果。 他粗喘着气,野兽一样的鼻息,还有让我觉得恶心的味道。我皱起眉头哭着说,叔叔,我要找妈妈。 后来梦就这样的断了,就好像电影院里的停电的时候一样,布幕上没有光了,可是灯还没有亮起,世界就这样被遗忘一样的黑暗笼罩着。 后来一个个的人慢慢的走过我的面前,妈妈,一次都没有看见她哭过的妈妈,突然抱着我说叫我不要走,要我留下来。我觉得可笑,这样的妈妈太软弱,不是我要的妈妈,我的妈妈该是那么的强悍,强悍到让我觉得可以一辈子做我的保护伞。还有她,那个打扮得就像是个男人的女孩子,说爱我,说和我到死,可是我不要她了,她被我厌倦了。然后就是月五,月五没有动,就一幅画,她的笔下的外滩,她坐在高高的护栏上,画着她的画。她的对面是一片空白,可是她的笔下却有着一个人,只是一个轮廓,是我,却又不像。 耳边传来沙沙的声音,被那种声音叫醒,张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月五赤裸着身子,举着画板,手不停的在纸上动着。她的身体洁白,几乎要和墙融合在一起了。 我说,画好了么? 快好了,你真美。她说,就像是天使。 我的脸摩挲着她的枕头,继续陷入睡眠里。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才起来,等我看见阳光的时候我才知道一天已经过了,而我忘记了向他问平安。 我打开自己的包的时候发现手机里兰的号码重复了无数个,回拨过去的时候,嘟几声就被接起。那边兰的声音急促的说,十一,你死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半天,我都以为你死了,你不回来干嘛不跟我说声,你找死是不是? 我无奈的笑着说,兰,你现在说话真男人。 十一,我告诉你,你以为不许这样,你总是叫人为你担心,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一个大人一样思考,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报警。 兰的话让我的愧疚一扫而光,我突然冲着手机大声地发火喊道。兰,我找了个人跟她回家,我是个大人了,我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事,不要老是把我当你女儿好不好?不是只有你能跟男人搞一夜情的,我也可以。至少我没有带回家。 说完,我站在那里发愣,我发现自己错了,说了不该说的话,那是兰的禁忌,他的妻子就是这样离开他的,死命的要带露露走,兰花了很多的精力才留下露露,那件事对兰来说,就是一种永远的疼,因为他差点失去了一切。 对不起,对不起,兰,我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仓惶的道歉,想要弥补我的错。 我不管你了,随便你。那边兰的声音无限的疲倦,他一定很伤心是不是,白白对我好了。 兰!我蹲下,抱住自己的身体,哭。我想我真真是个白眼狼。坏蛋,没有良心的女人。 月五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我这个样子,把我拉起来,问我怎么了。 我抱住她哭,呜呜的哭,声音埋在她的颈间,用力的咬她的肩上的肉。 她安静的让我这样的折磨她,手拍打着我的背,安慰我,别哭,别哭。 等我哭够了,觉得一切都会好的,兰是我这辈子中宠我的人里宠的最用力的一个,他会原谅我的,就像原谅总是露露一样的原谅我。 月五,我要回去了。我说。 她的手突然用力的拉住我的手腕,掐的我的手疼,她说,再陪我几天,几天后我就放你走。 她的眼神写着祈求,软弱。 我心软了,点头。 剩下的几天,我们发疯一样的作爱,抚摸,还有画画,她作到一半就把我放开,扔下我,找来她的纸她的笔,将我沉醉在欲望中的无耻的样子画下来。 地上是无数的纸,上面都是用铅笔勾画的我,那个永远没有衣服遮拦住身体的女人尽情地舒展着身体,像是那柔软的动物,不可思议的摆出各种姿势。都是她要的。 她在纸上画我,一边画一边说,十一,你真美,你的眼神,你的身体,你的灵魂。 听着她笔下的沙沙的声音,慢慢的睡着,醒来,继续原始的拥抱和狂野的摸索。 这样的日子,过的快也过的慢。 离去的想法一点点的滋生,我爱五,可是我已经对她的身体没了任何的憧憬和崇拜,现在,我宁可自己和她一起穿着衣服走在街上,看着路过的人,什么都不作,也好过现在,每天重复着,生与死。 当我决定说我要走的时候,她却叫我走了,因为一个人来了。 一个女人,简单的说,一个成功的女人,精致的妆,高高在上的看人的表情,还有和五熟悉的肢体语言。 五说,她叫楚楚。 名字和形象一点都不合的女人。 她是我的资助者。 然后呢?我冷笑。 爱人。楚楚斜着头,鄙视的看我。 那时,我没有穿衣服,全身都明明白白的展示在她面前,趋于弱势。 我看五,五温和的眼神没有变化,她伸手,拉着我的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十一,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关系。 她结婚了,有一个老公,她是双的。楚楚吸了一口烟,鲜红的嘴唇缓缓地吐出白雾,缭绕在她的头上,慢慢的消逝。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五,她的眉眼,她的眼神,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轻轻的说,我要走了。抽回自己的手,大大方方的走过楚楚的面前,捡起我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 楚楚坐在沙发上,吞吐着她的烟,靡丽的眼神放在地上的那些画,说,上面的你很美。 我正在穿我的内衣,可是扣子怎么也扣不上,我说,谢谢你。 不,该是我谢谢你,月五过几天要去比赛了,这几张画一定可以拿奖。我对她有信心。 那就恭喜你。我对着楚楚说。 走出门的时候,月五说,十一,给我你的号码,我会去找你的。这是我的号,记得打给我,还有十一,我爱你,真的爱你。只是,我们迟了。 说完,硬塞给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着画家。 我无所谓的笑笑,转身离开。走出楼梯的时候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是个爱的干脆的人,断的时候就该是干干净净的。 我本来想说,月五,我也爱你,但是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就矫情了,这年头,爱情早成了习惯,是不是我想说的也只是一句平常的话,就好像,你今天吃饭了么? 凭着记忆和兰给我的小册子顺利的回到了他的家,按了电铃,过了很久,露露才打开门,朦胧的睡眼看着我说,十一,你回来了。 恩,你爸爸呢? 不知道,爸爸今天没有送我上车,昨天爸爸睡了就没有起来。 哦,乖,我去找你爸爸,你好好睡哦。 恩。 走进兰的房间,轻轻的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开,敲了半天,里面都没有回应。我觉得不对,害怕,最后还是找了备用的钥匙才进去,房间里窗帘拉着紧紧的,透不进一丝的光,兰的床上,兰还睡着,可是,这里一片死寂。 我掀开兰的被子,看到兰还是没有醒来,无论怎么打他,他都没有醒过来。旁边放着一瓶白色的药瓶子。 那一刻,我觉得惶恐,他自杀了,要离我而去,就因为我的错么?他还有温度,身体还是热的,柔软的, 我一路跌跌撞撞的冲向床另一边的电话,颤抖的按下119。 露露还穿着她的小小的helloketty的睡衣,好奇的问,十一,怎么了? 我回头,给了一个强装的平静的笑容,说,没事,没事,让爸爸好好休息,快去刷牙,乖。 露露走了以后,我一直在兰身边叫兰起来,我不知道怎么救他,只能默默地祈祷,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兰吃的安眠药的分量不小,但是因为一直以来都在服用,所以产生了抗体,加上他吞食的时候在接近白天的时候,我来的时候才过了没多久,所以他没有死成。好好的活着。 十一,真的,我只是睡不着,不是要寻死。 睡不着会吞半瓶的药,你说谎的水平和我一样的高。 兰苍白的脸满怀歉意,他担心让露露知道一切,我说露露只是因为你感冒了,哭了一晚,就睡着了,如果你真的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了。 兰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天花板,说,我想结婚了。 为什么? 他一直都在欺骗我,他给了我一个美好的梦,却硬生生把它打碎。其实,他根本就没打算和我在一起,其实他只是玩玩,他有老婆,他有孩子,为什么我还会那么傻的相信他?兰的眼泪一直得流,渗进枕头里,留下一块湿润的痕迹。 我说,如果你要结婚,就跟我,只能跟我。 好,我们结婚。 下面的故事就像你知道的那样,我们结婚了,领了结婚证书,没有婚礼,我告诉了我的妈妈,我妈妈很高兴,我们的关系恢复了。我现在是个有女儿有丈夫的女人了。十一笑着说,举起中指,让我看她的戒指。 后悔么?我说。 后悔什么,这样很好不是么?露露喜欢我,丈夫对我很好,我这辈子过的该满足了。 我看她的脸,如果画在纸上,先是圆润的,在某个角度却是坚硬的棱角,就像她的性子一样。 祝福你。我伸手,握住她的手。 谢谢。她转头,看远处的一对父女,父亲穿着白色的休闲西装,很干净的脸,小女孩开朗的笑着,高高的挥动着她的小手。 十一说,他们在叫我,我要走了,再见。 再见。  我,月六,长的不怎么样,个性不怎么样,收入不怎么样,身材不怎么样,小学中学大学的成绩不怎么样。简单说,就是在苍茫的人世间芸芸众生里一个简单无聊平凡不怎么样的小女人。 长的怎么样的是我老婆,漂亮的能干的美丽的温柔的坚强的勇敢的……为了不被人说我注水,省去千字……老婆。 老婆就是老婆,老婆就是可以让你叫老婆,早上帮你收拾衣服,一边晒棉被一边唠叨着今天要好好工作的女人,老婆就是中午的时候做一桌子的好菜然后让你苦着脸吞下明显咸的太咸酸的太酸的菜的女人,老婆就是晚上的时候让你摸让你亲让你抱在关键的时候突然说你今天没洗澡就一把推开你的老婆。老婆就是走出去的时候向别人介绍是个老婆别人羡慕你有个这样好的姐妹的女人。老婆就是管着你的钱,管着你的人不让你看男人更加不许看女人的女人,老婆就是要陪自己度过下半生唠叨到下半生一直唠叨的坟墓里的女人。 老婆就是老婆。 老婆,为什么你会喜欢我?那天,我靠着老婆的背,头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洁白的小耳朵,在她耳边吹气撒娇外加追问。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的,在一起前没想跟着女人过下辈子,在一起后就觉得我应该跟这个女人过,忙着解决我们两各自的家庭的事,都没有时间问这个简单却很重要的问题。现在,难得空了就要问,而且要问的干脆利落。 我心里希望老婆的回答是,因为一见钟情,因为觉得你很不一般,因为我就是爱你,因为你是我这辈子的宿命…… 老婆头也不回,轻轻淡淡的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当初是不是瞎了眼了看上你。 老婆!我尖叫着抱住她柔软的身体,用力紧紧的捆住。 老婆,说你爱我,说你爱我,快啊!我撒娇的说。 不爱,就是不爱,爱你干吗,你都不说爱我的。老婆故意不看我,嘟着嘴巴,说。 我发现老婆的能耐就是每句话里都带个爱字,真的不会腻啊! 好吧,不爱就不爱吧,反正爱不爱都一样,你都嫁给我了,就是我的人了。我放开她,往后,仰躺在地上。 老婆不理我,继续将她的眼睛放在电脑的屏幕上,我觉得老婆在生气,可是就是猜不透老婆在想什么,女人难懂,幸好我是女人,该懂的还是懂的,可是老婆在想什么,我就是不明白。 得出结论,老婆是女人中的女人,老婆说火星人。 老婆,你生气了? 我起身,抱住老婆的腰,问。 没有。老婆用力推开我的手。 还说没有,你的声音都不对了。等我掰过她的脸的时候,就看见她眼睛里的泪光。 老婆扁着嘴巴说,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个白痴,当初那么多的男生追我,我硬是一个都不要,就要了你这个不怎么样的女人,我真是瞎了眼睛了。 我抱着她,就像是抱小孩一样,老婆生气的时候和小孩没什么两样,都要人好声的安慰着的。 乖哦,老婆,我错了都是我错了,别后悔啊,你看你现在后悔还能怎么办,你都是我的人了。乖哦,老婆。 拍着她的背,心想,真庆幸老婆当初瞎了眼睛了,否则现在谁给我抱。 高中的时候,老婆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老婆还不是老婆,老公还不是老公。 老婆是老公的朋友。 一个叫月六的不要脸的不厚道的女孩子借着最要好的朋友的名义赶走了那个纯纯的总是天真的信任人的月十二身边层出不穷的公的还有那些和她同道的很有眼光的雌的,独占了可爱的小小的软绵绵的小女孩整整三年的时光。 你想啊,三年啊,美好的高中啊,应该是多么火树银花,热热闹闹,逍逍遥遥的三年啊,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该偶尔在做作业的时候抬头看看路过的那个人影,发发春,不是,是少女心事下,偶尔看见那篮球场上的白衣身影发花痴,不是,是美好的少女的幻想。看见书本里夹的情书,脑残的激动,不,是受宠若惊。 可是,一切都被一个叫月六的女孩子给毁了。 简单的说,就是有她在,被说是个男的女的,就是个苍蝇要靠近我们可爱的纯洁的小十二妹妹都是幻想,防守严密,细致,滴水不漏,没有一刻的停歇。 六,那个男生是不是在看我?小女孩害羞的拉拉身边的女孩子的衣服,暗暗的指着不远的地方那个俊俏的男生说。 不,小白痴,他在看我。 为什么看你? 因为我昨天看到他吸烟,他在警告我。 吸烟,天,怎么可以? 而那个男孩子还在那里白痴的放电,被美人冷眼鄙视,却一脸的雾水。 六,你看,校草的情书,给我的情书。小女孩捧着一封满是爱心的、香香的信跑到月六的面前,满脸的红光,眼睛里的红心大大的跳跃。 月六看都不看说,怎么你这里也有,我刚刚听前面两个花痴说她们都收到校草的情书了,你看看是不是假的,十二啊,你要小心啊,这个世界是那么的黑暗,骗人的事情很多,来,我帮你拆,要是里面放炸弹的话就让我死吧。哦,天,怎么可以这样,撕碎了,没事,我帮你黏好,等我哦。那个女孩拿着那个红心被拦腰撕破的信一溜烟的跑了,留下月十二捧着脑袋,满脸的沮丧。为什么他是个这么花心的男生,好讨厌好讨厌! 等第二天,月六张开手心,满脸愧疚的看着月十二,让她看手心那堆已经基本算是废纸看不出字迹的信,可怜兮兮的说,对不起。 没关系,而且这都是假的,不要计较了。月十二拿过,撕成更加碎的纸片。 校草很忧郁,都不知道是不是他写给美丽的十二的情书里有错别字,美女见到他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转头就走,倒是那些花痴一天到晚捧着纸头说是他写给她们的情书。冤枉啊! 月六,我想谈恋爱了。月十二抬头,看着天空,蓝的就像是淡开在水里的墨水的颜色的天空,清风吹过的时候扬起她的长发,被一只手轻轻的勾起,夹到耳朵边。 为什么?六问。 因为你看人家都恋爱了啊,就我没有,只有你,我想恋爱了。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小手握紧,朝天发誓。眼神坚定的看着月六。 月六很平静,平静的让人认为她没听见这样的话。 月六只是轻轻的说,那你去谈恋爱吧,祝福你。 额? 月十二很快发现,在这个学校里,她没有看的上的男生了,好看的不是吸烟就是打价花心,玩弄女人,不专一,中等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有怪癖毛病而那些都是自己极不喜欢的,而差的自己却看不上。 觉得自己已经是有心恋爱,没人可选的悲惨境地了。 也发现在自己的身边,就好像所有的男生都不适合恋爱。 月十二的火热的想要来一个甜蜜的恋爱的心伤了。 月六出现了,抱住她温暖的身子,轻轻的说,没关系,我陪你谈恋爱好了,把我当男朋友,我会好好的宠爱你,疼你,心疼你,保护你,不叫你受委屈。 月十二噗嗤的笑出来说,六,你是女人啊,女人怎么谈恋爱。 其实,月六想告诉她很多时候女人才可以恋爱的,其实女人可以爱的就像是六喜欢十二一样啊。 开始那些话就咽在嘴巴里,说不出口。 六是个笨蛋,笨蛋注定受折磨。 唉!无数次的叹息加上无数次的自我检讨,月六发现在她的爱情计算里,这场爱情开始双方面互动的几率极低,而完成的概率为零。 可是要放弃却不是那么容易的,难得爱上一个人,难得那么那么的爱,比爱还爱,为了她耗尽心计,为了她时刻都在戒备中。这样的感情一旦放下去了就不能回收了,否则不是爱了。 月六对着手心的仙人掌叹息,今天情人节,那个长的大团的其实也没好看到哪里去的花跟着商人的说谎的能力涨价了,买不起,要去花园里偷的时候发现稍微有那么点像是玫瑰的花都已经光秃秃的被抢走了,自己只剩下还在流血的花枝后悔应该先下手,避免吃亏了,但是亏还是吃了,只好去花鸟市场里买仙人掌,仙人掌的价格突破历史大关,前几天买的时候还是高价,现在不仅价格低了,老板还笑嘻嘻的让你挑好的。 捧着一盆仙人掌,走到寝室里,一路上就看见人家甜甜蜜蜜的小两口,手里拿着象征爱情的玫瑰花,也是,这原本就不是爱情,跟爱情不搭界的,买仙人掌就够了。 纯纯的女生看到仙人掌的时候脸上微微的抽筋,不自在的说,谁送你的,那么过分,六,不要难过,他看不上你是他没眼光,你不要沮丧。你其实很好的,谁都会喜欢你的。 包括你么?六问。 当然。我发誓,十二真的喜欢六。十二的手可爱的举起,小孩子一样的发誓。 谢谢,既然你喜欢我,我就让你喜欢好了。六慷慨的说,顺便把仙人掌塞到呆了的小女生的手里,说,这是我送个你的,是希望我就像这仙人掌一样,不要太多的关照只要你的那点阳光我就可以活下去。所以,请你收下我的爱意。早知道你喜欢我,我还用的着那么纠结么?害我为了把那些男生赶走花了多少心力,也不用为了模仿校草的笔迹把我的手累的酸死。呵呵,没想到你真的喜欢我,十二,你真的喜欢我!笑的脸都看不见了,就只有一张嘴巴,而且角度是高高的弯起的。 多么诗意的语言,多么合适的时间地点,天,喜欢的女孩子的真情告白,情人节果然是真的是情人的节日啊,月六幸福的想。 六,可以告诉我你的喜欢是什么意思么?十二的眼神透着危险的气息。 可惜某只被一时的激动蒙蔽了脑子的猪不知道,只是会笑,还有重复喜欢这个词。 喜欢就是你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你一样,就是不能看到你被人抢走要死命的守着你一样。呵呵。 所以,六班的班长根本就不会吸烟是不是? 这个…… 所以,校草写给我的情书是真的是不是? 那个…… 所以那些人赶本就没有你说的毛病是不是? 我…… 够了,月六,我从来就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这样的破坏我的爱情,我到底什么地方让你看的不舒服了,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好好的谈一次恋爱,难得这样就是你所谓的喜欢么?十二手指点着六的胸,气呼呼的说。 你不是喜欢我么? 不,一点也不,你这样的朋友算什么朋友。 我从来就没打算当我朋友。 那就不要当朋友了.十二说。 十二,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不要你的喜欢。 我不管,不管你是讨厌我,我就是要跟在你后面,不让你跟着别的人好,我还是要陪着你。 随便你。 月六还是十二的朋友,只是朋友。 等着,月六一直在等着,等着月十二继续说喜欢,等着那盆仙人掌开花,等着她明白她的喜欢不是普通的喜欢。 可是,等到仙人掌都长出了红色的花了,十二还是对她爱理不理的样子。 六伤心了。 六灰心的考上了外省的大学,独自一个人带着一颗破碎的心远走他乡了。 从此天涯海角天人两隔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够了,你再说下去我们就没有结局了。老婆掐着我的肉威胁我如果你继续编造虚假故事欺骗百姓她就替天行道代表月亮消灭了我。 我委屈的说,前面是真的不是么?那时我可是那么辛苦的追逐着你,累都累死了。 那是你活该。哼。要不是看在你当初的体贴上我怎么会看上你。老婆骄傲的说。 是,老婆说的是。狗腿子上场。 后来你不是每天一条短信每周一次思想汇报每个月一次下放基层考察民情死命的追着我,害我都没时间看别的人,你以为我会被你追到手么? 是,是我自作自受,不,是我聪明,知道抓着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不放,所以才有现在的幸福啊。 哼。 算你识相。晚上罚你说一百遍我爱你再上床。 神啊! 我终于明白,有些时候,祸从口出这句话该死的对啊! 第八章 禁爱  鲜血沿着光滑的皮肤蔓延,仿佛是雪上盛开的火焰,妖艳的让人心惊。 她伸出猩红的舌头,慢慢的舔去。腥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开,诱惑她蠢蠢欲动的原始欲望。 还要。她的眼睛发红,兽一样的光芒乍现。 眼前的裸背上已经爬满了鞭痕。血肉绽开,横横竖竖的交错,丑陋的让人欲呕。 她的指甲细长,充满光泽,平时她都会细细的保护好,不让她沾上一点的尘埃。可是,那么美丽的指甲直直的插进绽开的伤口里,破开已经不堪的血肉,连指甲挢动血液的声音也一清二楚。 她狠狠的咬住牙关,硬是一声也没有从唇角逃出。 她轻轻的抚摩着那些血淋淋的伤口,极其的认真,比每一次的爱抚都要细心。每一寸的接触都让身下的人生不如死。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她在心底哭泣,大喊,挣扎,鲜明的,干脆的疼痛已经消磨了她的意志。可是,在她可以看见的那张脸上,依旧是顺服,依旧是忍耐。 她的舌尖滑过破开的伤口,温热的血的味道刚刚好满足了她的气愤。 她站起,高傲的表情冷冷的看着那个卑贱的人被无尽的痛苦折磨。 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价。她的语气轻柔,就像每次在两人充满情欲相互抚摩时发出的诱人呻吟。 娘娘,我没有。太多太多的痛苦,多到她想杀了自己。如果解脱是得到舒服的办法,她会毫不犹豫的将刀插进胸口。 我以为你会陪我到死,可惜你不是一个忠心的人。你这个贱人,你不配。她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被背叛的愤怒,伤痛和刻骨铭心的绝望淹没了她。她要杀了她,这样她就不会在离开她,不会再背叛她。只有死人是安全的。这是这个华丽的坟墓教会她的真理。 她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少,甜美的睡意在向她招手。它在诱惑她,只要就这样慢慢的闭上眼,就会感觉不到害怕,痛苦,还有沉重的爱。 她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好好的安睡。 只要她醒来,她就有力气告诉她,她不会离开她,到死都不会。她那么爱她,怎么舍的放她一人在黑暗里。 她有孩子了,是她的弟弟的。长大了一定像自己和她。她不是说好想好想要一个可爱的像两人的孩子么? 她要陪她一辈子,还有未来的宝宝。三个人不要分开,永远,永远。 只要她好好的睡一觉,真的,只要一点点的时间够了。 她的甜蜜的梦在眼前展开,有她,有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宝宝。小宝宝的眉毛弯弯的像自己,而五官却像她,好看的像仙女。 她的梦一定很甜,否则,为什么她的嘴角含着笑容,那么柔媚,那么幸福。 她摸摸她的脸,还带着温度。她睡着了。她生气的想。为什么老是这样,只顾自己睡。每次都让她要看着她满足的睡脸才能入睡。 下次一定不能让你怎么早睡。她想着绮丽的画面,红晕浮在脸上,更加的美丽和妖艳。 她把她的头紧紧的抱在胸前,就如每次的温存。那样的柔情似水,那样的不舍。 说好要一辈子的。我们说好的。她吻着她渐渐失去温度的脸,甜蜜的说。 第九章 爱是一个小孩 阳光照进的角度是完美的45度,平平的掠过,没有反光。 她瘦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小猫。 柔弱的让所有的人怜惜,却狠心的把送上的真心践踏。 她的头发长长的散开,铺在红色的地毯上,妖娆如花盛开。 一,还在睡。 在自己的美梦里沉醉。 我想摇醒你。 狠狠的质问你。 那个我不知道的梦里有没有我。 可是, 不可以啊,那么美的梦断了,你就会不高兴。 你会生气。 猫一样的眼睛怎么也不肯临幸那个卑微的乞求公主的爱的可怜虫。 所以,我的勇气遇到你就像夏天的冰淇淋,化的一塌糊涂。 好卑微。 可怜虫默默的自嘲。 我躺在我们一起买的小沙发上,温暖将我包围。 很正确的选择。 我们在那么多的沙发里挑了这个。 你说很讨厌这个的颜色。 可是,当每次看动画的时候都要霸占它。 你是个喜欢说谎的小孩。 我一次次的被你欺骗。 我才是学不乖的那个苯小孩。 胸口在暗暗发疼。 不是脆弱的心在呻吟。 傻瓜。 我是谁。 那么勇敢的人怎么会脆弱呢? 是项链吧。 它在哭泣。 因为它的另一半离开了我的另一半。 一样被忽视的命运。 同病相怜。 我也学你把自己蜷缩起来。 让每根骨头都紧紧的依偎 让自己的心处于最安全的位置 让手臂抱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发现 真的好舒服 像在高高的塔里的公主。 那么高的城墙守护这自己 所以 连呼吸也不用穿上盔甲 可是 这样的姿势把我身体里的水分挤了出来。 我的眼睛在潮湿。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在呐喊 好舍不得 你要离开了 离开我的生命 离开这场错误的过家家似的爱情 绕着正确的轨道前进 我的脑子在刹那空白 我看着自己起来 稳稳的走到浴室 打开那个格子 取出那把锋利的刀片 是值得信赖的好品质 低头 看见白皙的肌肤下纵横的青色血管 血管里的血液流动 我现在可以清晰的听见 是生命的声音 只要划过, 在正确的位置 正确的角度 和正确的深度 血液会以一种瀑布的形状喷出 生命的最后的灿烂在妖艳的张扬 那会是一种甜蜜的诱惑 致命的 皮肤碰到刀片的冰冷的时候 突然想起忘了告诉你 我们最后的晚餐你要一个人度过了 别忘了点蜡烛 不要放葱 你明明很讨厌的 你还是在说谎 可爱的小孩 呵呵 皮肤被划开 肌肉被硬生生的切开 血液迫不及待的涌出 红色的 新鲜的 刚刚还在那个封闭的环境里自由的流动 现在 它们要在空气里氧化 我们的爱也是 会生锈 会凝固 会腐烂 然后 就当作是年少冲动的无知 一场黄梁美梦 我会被遗忘啊 很悲哀的消失 刀片在那个时刻停住了 在血与肉里喊卡 一,你醒了 我转头 你在门口 长发散开着 乱乱的依偎着你 你刚刚睡醒的眼睛像孩子一样 可以看见星光 我被赶出来了 你沮丧的说 老娘不要我老爹说我是家里的败类从一出生就在侮辱家族败坏门风给高贵的祖宗抹黑 你好奇的看着我的手 被遗忘的伤口还在尽职的流血 将整个手染红 你的那个又来了 好恶心 你的嫌弃的表情彻底的伤害了我 我把刀片拔出 在水龙头下洗去碍眼的血 别说你在自杀哦!哈哈,你无聊啊你 我死了你会伤心么? 卑微的我卑微的问女王卑微的问题 当然,你死了谁养我。 我怎么回爱上你这么个小孩 我狠狠的吻她, 用最热烈的吻去惩罚她 胜利了 女王,您的臣民又一次臣服在您的脚下 亲吻您高贵的足下的尘土 用最谦卑的语言歌颂您的美丽 女王 只要您的唇说出我的卑微的名字 我便属于您了 全心全意 至死不渝 第十章 我们一起私奔吧!  一,我们私奔,我在你家的左边的那个拐弯过去30步的那根不亮的路灯下等你。 妈妈,我要和一去私奔了。 我蜷缩在沙发里,看着电视里赚小女生眼泪的剧情。 那个很温柔的男主角要带他的公主去私奔。 他的性感的唇中吐出魔鬼一样的字眼,他说,亲爱的,我们私奔。 她在哭泣,眼泪像水晶一样的美丽。 天,她被诱惑了。 她的思维被蜂蜜淹没,该死的甜蜜。 哦,私奔,多烂漫的名词。我爱死的说。 于是,我转头,冲妈妈喊出我的决定。 因为她伟大的女儿要做出人生的第一个重大决定,就是带我喜欢了一辈子的小女生一起私奔。 妈妈看了我一眼,很忧郁的一眼。 妈妈在哭泣。 因为我是她唯一的女儿啊!现在我要离开她了。 我走了妈妈怎么办?我的心开始分裂了。 美好的明天在召唤我啊,可是,悲伤在偷偷的作祟。 妈妈,我把你也带走好不好? 我开始寻找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想要把妈妈也装走。 妈妈老了,走不动了,也不想走了。 你在说谎,因为你在哭。你又骗我,你总是在骗我,我恨你,我恨你。!!!!!!!!!! 我在说什么?我怎么了? 我抱成一团,咬着已经光秃秃的手指,烦躁的像被火烤着屁股。 好讨厌的感觉。 妈妈的眼泪停了,冲着我笑。 她眯着眼笑着说,我不是没有哭了么? 又在骗人了。 我狠狠的咬下去,痛,指甲都被啃光了,我咬到肉了。 妈妈在收拾我的行李。 她把我最喜欢的那件裙子整齐的折叠好,熟练的放在最外面。 还有我的小熊,没有它,我会睡不着。 妈妈也没有忘了我的可爱的小猪程序罐,那里是我满满的私房钱。 然后,小心的拉好行李,交到我手里。 她温柔的摸摸我的头,就像每一次上学去的时候。 我摇摇头,硬是把她的手摇下来。 讨厌,我是要去私奔。 我在生气。 因为电视里不是那样演的。不是么? 我知道,你是去私奔。 妈妈依然不放弃的摸我的头。 我转头就走。 连一个回头都没给。 妈妈真讨厌。 这里也很讨厌。 都是白的,全是白的,除了白色没有别的颜色。 压抑,束缚,恐惧。 好讨厌,好讨厌。 我没命的跑。 我的一在那里等我。 她抱着她最重要的背包等我来接她。 快跑,如果我没到,她会生气。 然后,不理我。 然后,不要我。 然后,我会死的。 到了。 那根永远不会亮的路灯。 那个唯一可以看见一的窗口的地方。 我抬头。 那扇窗关着,粉色的窗帘紧紧的拉着。 美丽的城堡里的公主在静静的沉睡。 她的梦里一定是我站在那根路灯下等她。 她要晚点来。 因为公主的行李很多。 因为公主要让不乖的小孩着急。 因为公主的心情有点糟糕,国王皇后会伤心的。 因为。。。 第十一章 蝴蝶破碎  浅,帮我涂指甲油。她躺在沙发上,慵懒的像一只猫咪。那只猫咪正展示它的利爪,希望主人能够帮它把指甲油涂上。 我放下手里的杂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亲爱的,有什么奖励么? 猫咪在阳光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把头埋在抱枕里,不清楚的说,随便你要什么。 有比这更好的奖励么?我满意的起身,跪在她的沙发边,执起她的手细细的观赏。 一双美丽的手,柔嫩,没有油烟和尘埃的污染,天生的是大小姐的命。纤长白皙,指尖微翘,仿佛在打兰花指。 我轻轻的咬下,用牙齿去啃,用舌头去舔,在指缝间游走。 她被我逗的哈哈直笑,花枝乱颤。 很美味。我满意了,才放过她的手。 你像采花大盗。她看着自己湿润的手,娇嗔。 我只采你这朵玫瑰花。我又重重的在她滑嫩的手背亲下,留下一个红色的蝴蝶似的吻痕。 不,我是蝴蝶兰。她的指尖轻点我的额头,大小姐不高兴了。 我乖乖的认错,心疼她要是气坏了身子,我可罪过大了。 是,蝴蝶兰小姐,请问我可以为您服务了么?我的双手捧在胸口,一副谦卑的样子。 恩,我希望我的侍女可以把我的脚涂上美丽的指甲油。她高贵的仰着头,仿佛是世间最骄傲的贵族。 我的视线从她纤细的手,一直沿着她完美的身体曲线,到达我要服务的目的地——那双小小的几乎可以被一个男人的手掌握起的纤足。 我看呆了,在下午3点已经散漫的阳光下,她的足透明晶莹,是让所有艺术家疯狂的艺术品。 怎么,我的女仆不愿意为我高贵的玉足服务? 这是我的荣幸。我细细的吻着她的手。 我手里的那手养着长长的指甲,透明的像玉,尖锐又脆弱。尾指细细的描绘着一只粉蝶,翅膀扬起,展翅欲飞。 很漂亮的蝴蝶,是你画的么?我把她的小指含进嘴里,那个蝴蝶美丽的想让人永远占有,不放她离开。 恩,你也要么?我们刚好一对。她抬起我的手,美丽的指尖抚过尾指,那根指甲也已经很长了,也有美丽的弧度。但是和她的比起来,丑陋的见不得人。 可是还很短,我收回手,不想自己难看的手被她看见。是该死的自卑。 会长长的。她固执的拉住我的手,坚定的眼神让我难以拒绝她。 好吧。随你。 我把手交给她,放弃了掩饰。 她认真的涂保护油,用蓝色的指甲油在上面仔细的描绘了一只蝴蝶。 微凉的感觉在指尖蔓延,我的心满载期待和幸福。 好象古代时候的画眉啊!我突然出声,把心里的感觉告诉她。 她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看进我心里。 我把她抱住,在她耳边低语,我要为你涂一辈子的指甲油。 她笑了,幸福的就像喝饱了牛奶的小猫咪。 这是我们以为的天长地久。 她画下的那个蝴蝶还没褪去,蓝色的翅膀依旧鲜明。 她画的太认真,以至于让那只蝴蝶活了,它张开翅膀,飞离了我。 就像小时侯听过的故事,画龙点睛,就是太完整了,所以失去了。 我宁可它是残缺的,却是属于我的。 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了另一个女主人,就没有了生命。 她走了,把这里的阳光也带去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她离去的背影,坚决,果断,就像当初决定相爱一样。 我早知道她是那样的人,也知道自己留不住她,为什么心里还在期待,期待那只蝴蝶会为我停留,甚至永远留下,和我共葬。 我也要永远的离开这个伤心地,走到没有她的地方,没有可以让我回忆起她的陌生国度,然后,把她埋近记忆的角落。到死在去喝下那坛苦酒。 关上门的时候,一阵疼痛直刺心尖。我低头,才看见自己断去的指甲,已经长长的指甲硬生生的被折断,血肉分离,猩红的血在代替眼泪。 上面刚刚还是完整的美丽蝴蝶被拦腰折断,只剩下一半的身体,只有残缺的生命,可是,她永远会属于我了。 我的手握紧,要把剩下的她紧紧的握在手心,即使,痛彻心扉。 手里粉色的蝴蝶已经破碎,就如同自己的生命一样。她一定很伤心,可是,对不起,我是那样的懦弱,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去哭泣。要你看着自己像一朵过季的蝴蝶兰一样枯萎,我不要。 亲爱的,自己活下去,恨我,用力的恨我。 第十二章 蛊  GL蛊 我躲过她的攻击,在她看不见的那个角落将手里的匕首刺进她的身体。她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因为我一把把她推进了虫穴里。 站在穴口,我静静的擦拭自己因为饮足鲜血而低鸣的匕首。 里面隐隐传来爬虫爬行的声音,血肉撕碎的声音,还有她的哭泣和哀求,啊!救我,求你,救我,不要啊!杀了我,快 里面片刻就安静了,没有了她非人所能发出的尖叫,穴里的毒虫的细碎的爬动声,吞噬声更加的明显。 我知道里面在发生的事情。 那里是无数饿了很久的毒虫,一旦有鲜血把它们唤醒,不到把自己喂饱,它们就会把所以能吃的活的东西吃下去。 弱的吃更弱的,强的吃弱的,在稍微饱腹的片刻有被更强的吞下。直到,剩下最后一个。那就是蛊王。 没有借口,这只是一场杀戮的游戏。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也只是为了看见明天的太阳。 在血与肉,生与死里徘徊,这只是为了生存。一场残酷的生存游戏罢了。 我隐约听见里面的细碎声变轻,变弱。直到真正的消失。 一只用成千上万的毒虫喂出的蛊王已经诞生了。我守在穴口,手里的匕首感应到我的情绪,隐隐的发出呜呜的低鸣。 终于,它出现了。猩红的虫身鲜艳而危险,一路行来,两边的草木都纷纷枯萎。 我的心无比的兴奋,这是一只强壮的蛊王,十足的人血喂养的珍品。 我在它的四周部下阵,四个辛苦养下的蛊虫开始进攻。 如果成功,我将拥有一只强壮的蛊王,如果失败,我将失去我辛苦培养的蛊。我的生命就有危险。 因为在未来的那条路上,我将要面对99人。整整100个人就是100条毒虫,只有一条可以活下来,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其余的吞下。 我在拿命赌。 幸运的是我赢了。它在剧烈的挣扎后被以命相拼的四只蛊虫制服了。 我将它收在暗盒里,放进衣袖,朝那棵树下走去。 姐姐。她迎了上来,一把把我抱住。姐姐,我怕,我好怕,你要是回不来了,我怎么办?她的身体颤抖,双手的力道让我的腰发疼。 我摸摸她的头,柔软的发丝在手指间轻轻的舒张,我的心充满了温柔,我弯下腰,用额头轻触她的,生硬的微笑。 姐姐,求你不要死,好不好。她的眼睛湿润的看着我,我点头,把她揽进怀里。 她瘦弱的身体在颤抖,手心的温度冰冷。 我把从那个刚刚死在我手下的杀手的金牌给她,她仔细的翻动,小心的藏进锦囊里。 姐姐,这是第50个了,已经有一半的人死了。她的笑容美丽而残忍。 我点头。将她散乱的发丝夹好。在污黑中,她的脸蛋纯洁的让人喜欢。 夜色隐去光明,却藏不住血腥。 空气里不时传来的声音都在告诉所有人,在这个夜里,生命的争夺永远不会停息。 我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夜晚的温度太低,不时出现的危险会在不经意间夺去生命。 没有火,因为火会引来敌人。 我抱着她,在一片黑暗和冰冷中分享彼此的温度。 姐姐,真的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么?她的声音轻轻的在山洞里回荡。 我没有回应,因为那是我们都知道的必然结果,在问也是枉然。 姐姐,如果最后只剩下我们了,姐姐一定要亲手杀了我。她哭了,微微的颤抖传进我心里。 我的下巴摩擦着她的额头,听着外面的虫鸣,把一切思绪都藏在黑暗里。 姐姐一定要亲手杀了我,能死在姐姐的手里,我会很开心的。她的小手抬起,我感觉的那温暖在我的脸上摩挲。然后是她温暖的呼吸,还有温热柔软的唇。 姐姐,我真的好爱你啊!所以我要姐姐亲自把刀插进我的胸口,姐姐会不会抱着我的尸体哭呢?姐姐这么坚强的杀手,再艰苦的训练都没让姐姐哭。我真的好想看姐姐哭啊! 她的吻继续落在我的脸上,像在播撒一个个的火种,蝴蝶似的轻触却燃起我心里的火焰。 我紧紧的抱住她瘦弱的年轻的身体,不能理解的冲动让我的身体剧烈的颤动。 姐姐,姐姐,我们怎么办?她的头埋在我的脖子里,呼吸喷在我的劲间。 我在她的手心写下“明天还要上路,早点睡” 她在我的怀里找到更加舒服的位置,虽然看不见,但是我知道她的眼睛一定看着我,她说,姐姐,我们可以看见明天的太阳么? 我的额头轻轻的触碰她的,用这样的方式去安慰她。 她睡了,可是我没有。 这个夜很长,潜伏的敌人随时会出现。 我把她小小的身体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闭上眼,等待黎明的到来。 清晨的光照在身上,是一种奢侈的享受,证明自己还活着。 在黑暗里,又有多少生命结束了。 我把烤好的兔肉撕下,递给她。 她的眼睛是红的,因为在刚才的时候,一个防不及的瞬间,一只染毒的箭差点险险的射破我的衣袖。 在我把躲在暗处的杀手杀死后,她就一直在哭,狠狠的抱着我,不肯放下。 好怕,要是姐姐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我除了用毒我什么都不会。姐姐,我真没用。她的眼泪一直一直不停,我从没有这样恨自己,如果自己会说话,就可以安慰她了。 我的手笨拙的拍着她的背,示意她把兔肉吃完。 她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心,那样孩子气的脸上却写着对死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望,我们都一样的卑微,只是这场游戏里的不起眼的棋子。一群相互挣扎吞噬杀戮只为了血色的明天。 姐姐,主人到底在哪里?在吞下手里的肉后,她突然说。 我的手僵硬了一下。 我看向她,沉默的摇摇头。不要看见她眼里的质问。 姐姐,你不是百人里面的第一么?难道连你也没见过主人么?她突然间咄咄逼人,仿佛换了一个人。 我的注视让她有一些不自在。她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带着哭音的说,我好怕,我想要和姐姐在一起。如果可以,我们去求主人好不好?求她让我们都活下来。 我默默的听着,看着火焰在燃烧,那样的绝美和鲜艳,在那里,是不是有可以重生的凤凰。 姐姐,她不耐烦的声音传入我的脑子里。在刚才失神的刹那,我有无数次被杀的可能,想到这里,我的心一阵冷汗。 我看向她,她对着我甜蜜的微笑,她的手抬起,指腹在我脸上摩挲。琉璃一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说,姐姐,我们一定要活着走到墓地,然后求主人给我们一条生路好不好? 我的眼里的她像一朵妖花在吐出极具诱惑的花粉,我不由自主的点头。 她笑投入我的怀抱,在我的耳边低语,姐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我的笑容如此的绝望。 在水池边发现两具尸体,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就像是即使是死的路上也要那么抱着,仿佛她们天生是长在一起的一个身体,任所有的力量也不能让她们分开。 我站在旁边,俯看着她们,曾经一样鲜活的要和我们抢生存的空气的两人已经冷却。 在这个森林里,这样的死亡是每天在上演的闹剧,只为了去取乐那个人,她一定很满意吧! 我从没觉得自己的双手是那样的沉重,像要控制不住的下坠。 下面是一个坑,那里,无数的尸骨上爬满了黑色的蛊,它们饥渴的爬行着,寻找着食物。 没有美味的鲜血,它们就拿离自己最近的同类充当食物。 一样的身体被吞噬,绞碎,消失。 只有强大的可以活下来,获得生存的机会。 她曾经那么兴奋的看着这场杀戮,称这是自然最美丽的最奇妙的表演。 已经有89个人成为了别人的祭品。还有11个,除了我,除了妹妹,还有9个人会在去墓地的路上等待着我。 要么我们死在她们手里,要么她们成为我的猎物。 她一定充满期待的等待结局。 姐姐,现在连前十的地和树也死了,我们的对手就少了。她把那些从死去的杀手身上收集来的金牌紧紧的抱在怀里,像是无比重要的宝贝,不肯放下。 我在树下擦拭自己的匕首,被鲜血洗刷过的刀锋透着冷光。 姐姐,在剩下的人里最难对付的人是谁? 我用树枝在地上写下千面。 即使她低着头,我依然看见她的眼睛在发亮,那张熟悉的脸上的兴奋让我心痛。 姐姐,我们要活下去啊!她吻着我的手,温暖的,轻盈的。 在游戏开始的第九天,杀气让这个森林不能安静。 活下来的都是最强的,经历过生与死,体会到了生的可贵,所以她们更不想死。她们会用所有的力气去毁灭敌人。 我身上的伤痕在以可怕的速度增加,越来越频繁的暗杀和陷阱让我们应接不暇。 即使我是百人中最强的,可是,看不见的敌人和无休止的战争已经磨去了我的心力。 每一夜,我都不敢闭眼,就怕在下一秒,一个细微的漏洞就可能会夺去我们的生命。 我要活下来。每一刻,在击倒敌人后,我都在心里发誓。 我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仿佛悠远的山谷里的野花,轻轻的在心里张扬。整个人会不由自主的馅入幻觉。 我看见那个一年四季都长满漫山花朵的小山坡,红色的,粉色的,蓝色的。还是孩子的我在里面奔跑,跟在后面的是她,小小的身体,完全干净的眼睛。 她喊着,姐姐,等我,等等我! 可是,血腥味刺鼻的传入,如梦境一样的世界消失了。 当我睁开眼睛,看到躺在地上的梦和拿着一把正滴着血的剑的妹妹。 姐姐,你被迷惑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就被杀死了。她激动的摇着我的身体,眼神狂乱。 我低下头,看者那个到死都不肯闭眼的梦,她常常说,如果我要死,我要让自己躺在竹筏上,让水把我带走,不染尘埃。我的身体已经够肮脏了,不想死了都不干净。 可是她又怎么会料到,等她死的时候,一样的卑微就如一只虫子。就如同她们。 只剩下我们了。姐姐,她们都死了。她把金牌都倒在地上,一个金牌就是一条生命,现在已经不局任何意义了。 千面。我在地上画下这两个字。 她也死了,被我杀死了。她平静的从衣服里拿出一面金牌,上面刻着千面。 我默默的接过,没有说话。 她说,她居然假扮姐姐的样子要来杀我,幸亏我对姐姐的味道熟悉,否则就给她骗了。 我把它随手扔在那堆金牌里,明亮的撞击声在山洞里回荡。 结束了。我看着壁上跳跃舞动的影子,脑子竟然一片空白。 姐姐,明天我们一起去见主人好么?她缩进我的怀里,把头埋在我的胸口。 我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静静的享受来之不易的宁静。 我要求主人,让我们都活下来,这样我就可以和姐姐永远在一起了。她抬头,充满期盼的注视我。 我把头转过,看向别处。 那姐姐就把我杀了吧!只要姐姐活下来,我就满足了。她的眼睛流着泪,可是依然绽放着笑容。 我抱紧她,不想让她看见我的表情。 她推开我,跪在我的身边,小手解开自己的衣带。当衣服落地的时候,一副白皙的依然是孩子的身体展现在眼前。 她的眼泪依然在流,嘴角的笑容却是那样的满足,姐姐,抱我,在我还有温度的时候抱我,我要好好的感受姐姐,我爱你啊,姐姐。 我伸出颤抖的手,拥抱她,吻她,在她洁白的身体上烙下红色的痕迹。 火焰跳动,让她的肌肤显出粉红色。 她的呼吸,呻吟,甚至是难耐的摩擦都在是那么的美丽。 她一直在低喊,姐姐,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啊! 情欲的气息慢慢的平息,她枕着我的手,孩子似的脸掩不住的抚媚。 我们的十指紧紧扣住,不肯分离。 姐姐,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她说。 我抚摩着她光洁的背,沉默。 第二天,我们到了墓地,这场游戏的终点。 所能看见的只有墓碑。上面刻着曾经还在眼前的人的名字。 只有风眷恋这个地方,在墓碑间游走,发出哭泣似的哀鸣。 在最中间是一块木牌,上面刻着蛊王两个鲜明的字。 她拉住我的衣袖,企求着我,姐姐,杀了我,这样你就可以活下来了。 我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就这样的认真和坚定。想要把她的每一寸每一分够记下来。 现在,姐姐,用你的匕首,插进我的胸口,让我的鲜血温暖你。她抬起胸膛,无惧的看进我眼里。 我的握匕首的右手从来就没有那么犹豫过。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 这样你就会开心了么?所有这一切取悦了你么?我咬牙,匕首笔直的刺进她的胸膛。 她在笑,没有温柔,而是诡异的邪笑,那张熟悉的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胜利和杀气。 血冲胸口涌出,却不是流下。它们像活物一样缠绕着匕首像我爬来,猩红的流动的异物一碰到我的身体,立刻转进皮肤,消失不见。 我看着她,不知道眼睛里是不舍还是感激。 她朝那里走去,背影陌生。 哈哈,我赢了,我千面才是真正的蛊王。哈哈,哈哈,都去死吧,我才是最厉害的~~ 她的声音停住了,当她回头的时候,我看见的是一张因为惊讶和恐惧而完全扭曲的脸。红色的虫子在她的皮下游走,吞噬她的肉体。她的身体在枯萎,慢慢的干枯。 为什么?当她已经完全被吸干,只剩下那骨架和外面的皮的时候,她的眼睛依然不肯闭上。 从她的已经只剩下一个懂的眼睛里爬出一只猩红的蛊虫,它是我拿命赌来的蛊王,是它在最后吞噬了她的那只,也把她吞噬了。 我瞳中映出一个人,华美的衣服,瘦弱的身体,天真的笑容。 妹妹,我的妹妹。我沉默的低头,不愿去看她。 姐姐,你果然是我最棒的蛊王。瘦弱的身体慢慢的像我靠近,记忆里天真的眼瞳一样的闪着琉璃的光芒,那样的兴奋,那样的骄傲。 我在她面前跪下,完全的顺服。 姐姐,我要好好的奖励你。呵呵,奖品就是我。她甜蜜的笑容挂在嘴边,还像孩子一样的明亮。 华丽的衣衫褪下,露出几乎爬满黑色蛊虫的身体。 第十三章 霸王花和她的糯米团  霸王花和她的糯米团 我的左手边是那个白痴女人,傻到允许被欺骗被侮辱然后只会傻瓜一样的微笑。 我很好奇,什么时候她会生气,哀伤,甚至流泪。 我的生命里看见太多的眼泪,腻了。 那像汗水一样的液体从那么漂亮的眼睛里流出来,是怎么样子的毁灭和美丽啊! 变态。差不多了。我在离神经病的路上赶,很自嘲的承认了。 她真的笨到家了。没看见那个公的只是要她的钱么?爱情?和一个智商不足的笨蛋女生去讲爱情,除非疯了。 他的笑容早已经不耐烦了,眼睛里写着厌恶。 可是她却没看见,那么幸福的笑容,似乎想要用笑容里的蜜把他溺死,困住他一辈子。 我把鸡腿狠狠的塞进嘴巴里,恨不得口里的肉是他的,也是她的。 他又在讨钱了。 因为只有那个时候,他的笑容是最真诚的,最温柔的,也是最真实的。只有白痴会不长眼的被骗。 不幸的是,她是白痴,她的美丽的眼睛几乎是用来装饰的。 我真的看不过去了,把饭碗用力的一摔,巨大的声响在食堂里回响。 在所有人惊讶到掉饭的眼神关注下,我朝那桌走去。 他在害怕。怕什么,老娘又不会吃了你。 她在害怕。现在知道害怕拉,刚才怎么有胆子给我不带脑子的。 大姐大,您来干什么?他吞吞口水,懦弱的在我关怀的目光下缩成一团。 她也在寻找可以容下她身体的地方,可是全被那个公的占了。 笨到这程度,不会逃么?我的气狂飙。 你知道她是谁么?我揪着那个人的领口,质问。 他摇头。看来她还是有脑子的,至少知道保密。我的心放下了,立马又熊熊燃烧起来。笨啊,不会用我的名号啊,难道等着他们把你欺负死么? 我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紧到要把她纤细的要拧断。 她是我要照顾一辈子的人,你给我TMD长双健全的眼睛。要是有人再让我看见欺负她,等着和这个学校的人为敌吧。我充满杀气的眼色已经在说明,这不是一个小小的玩笑。 他赶紧点头,也不怕把头点断,老大,您拿去吧。不用客气。就差加上请慢慢享用了。标准的狗腿。 于是,我揽着这个白痴,在他的献媚声里,在整个食堂的人的关注下,像一个强抢民女成功的地主少爷,骄傲的走出了食堂。 我完了。我坐在学校最角落的墙角抱头痛哭。我的完美形象,我的威望,呜呜。都被这个白痴给毁了。我还要不要做人啊,我还怎么去领导我的手下啊? 姐姐,她糯的就像我最喜欢的糯米团的声音胆怯的在我耳边响起。 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和你有任何关系,更何况我只是继女,不是你们家的。 她也学我的样子,坐在地上,把头放在膝盖上,像一只要人去宠,去摸头才会开心的小猫咪。 我的手心在发痒,忍不住想要去摸她的头。可是,不知道白痴会不会传染,摸了就会笨的和她一样了。 白痴,起来,知不知道这样会把地面坐脏的? 地面?脏?她疑惑的眼色在怀疑我。 怒!我一把把她推起,却忽略了自己不是女人的力气。 她踉跄的向前奔走几步在停下。 我脱下衣服,扑在地上,恶声恶气的说,现在给我坐下,好好检讨自己给我造成的麻烦。 她低头,乖乖的坐下。还带童音腔的声音开始做反省。 是小路不对,小路给姐姐造成了麻烦,小路知道错了~~~~``` 停,你真是笨,每次都是一样,不会换个花样。上次你把我的信掉进水里了也这么说~~~~~~~ 那是情书!她打断我的话,坚定的说。 好,那是情书。那你不是还把我兄弟泼个浑身湿透,怎么说,不会就因为他和我靠太近了吧。 她的脸红了,微微的点头。 果然是冲着我来的。我咬牙,恶狠狠的瞪着她。 你真的这么恨我么?我深吞一口气,气沉丹田后在心平气和的进行沟通。 她赶紧摇头,忙说,不会,怎么会,姐姐,我真的错了,原谅我,别不哩我。 我闷了,这白痴怎么就学聪明拉,被雷打的么? 她以为我还在生气,摇的更厉害了,姐姐,我喜欢姐姐啊,姐姐不要不理睬我啊! 出乎我的意料,她美丽的干净仿佛琉璃的眼睛里流出透明的液体。 我真的快晕了,她居然就这样轻易的哭了,她怎么就哭了,好没成就感。 好了拉,我不会不理你的,可以了么?白痴。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谁就她的眼泪来得太容易了呢? 她的眼泪还在喷泉一眼的狂飙,整张小脸上湿漉漉一片,那双大眼睛盯着我,就像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够了,我投降。我挫败的一把大熊拥抱把她严严实实的抱住,笨拙的拍着她的背,很难为情的说,败给你了,我不走就是了,以后我会罩你的。 很久,我只听到她平稳的呼吸,暖暖的喷在我的劲上。我低头一看,那个笨蛋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不怕我把你卖了,白痴,笨蛋,傻瓜,250。缺根神经的猪!~~~~~~~~~~我调整了位置,找到更舒服的,也闭上眼睡了。 风吹过耳边,像她糯米团一样的低语,嘴角温暖的感觉很舒服。 其实白痴抱起来还不赖。 第十四章 你是我的前世的债啊!!番  我知道自己在作什么,在这个豪华的大酒店里完全抛弃自己的形象是很简单的,就想我平时和那群哥们去撮一顿一样. 当别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矫柔造作的时候,我却是在教他们真正的美妒鞘裁?牛排要抓着吃才有味道,生菜需要塞才能体现它的脆和香,番茄酱涂的厚厚的血红的就刚刚撒下的血液。 初心,对不起,这孩子本来不是这样的。我温柔的妈妈羞怯的低着头,红着可爱的脸蛋,柔柔的道歉。 没关系,那个富贵女人优雅的摆手,反而是一副其实我这样也很可爱的样子. 拜托,老妈,你没看见她的心里已经快把我给灭了么?我恨恨的想,原因太简单了,她的眼神很不得把你给吃了. 整个一个黄鼠狼,没按好心. 我埋在大大的牛排里,把嘴巴里的食物咬的吧唧吧唧的响,为这对身着名牌衣服的母女和我们这对一看就是穷到不行的母女征来不少注目. 丢脸么?我在心里暗笑,哼,谁叫你对我老妈存在不轨的想法. 小果.妈妈轻轻的在下面拉拉我的衣角,暗示要我收敛一点. 我继续破坏她们间的和谐的氛围,食物的残渣乱飞,华丽的铺成一幅野兽派的画面.如果这样还不能让她死心,我就跟她姓. 可是事实会把一切梦想打碎,随着老妈的脸红透,更加的可爱的羞怯,两朵红云轻轻的浮在上面.在粗糙的衣服也不能掩饰她的娇羞.那个色女的眼睛里藏不住的惊艳. 郁闷到家的我把切的大大的还在透血的牛肉塞进嘴巴里,狠命的咬,就当泄愤. 看什么看.我凶恶的朝那个小人咆哮. 打扮的这么漂亮做什么?当自己是公主啊!别以为自己可爱我就不会讨厌你了,再看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我露出尖尖的虎牙,恶狠狠的威胁她. 她只是甜蜜的微笑,像一尊透明水晶的洋娃娃,清澈的瞳孔里甚至可以窥见自己的狼狈和粗俗. 我讨厌这样的感觉,在她这朵纯洁的百合面前,我只是一根小小的卑微的狗尾巴草. 妈咪,他是王子么?她仰着小小的头,好奇的问她的妈妈. 你希望她是她就是.林总裁轻轻的摸摸洋娃娃柔柔的卷卷的头发,不怀好意的看向我. 我的鸡皮疙瘩在瞬间跳起了脱衣舞,拜托,老狐狸,你想打我什么主意. 你是小路的王子.她白乎乎的小手点到了我的鼻子,奶声奶气的宣布. 哈哈,我大肆的笑,原来是个白痴啊.我的话刚刚出来,大人的脸色开始不对了.而她还是好奇的问,白痴是什么?好玩么? 我偷偷看见妈妈好象要哭的样子,意识到自己好象说了不该说的话. 呵呵,我僵硬的笑,完蛋了,我最怕妈妈的眼泪了. 小路想知道嘛.她开始撒娇. 白痴,现在怎么固执做什么?我咬牙暗骂.在充满悲撕屠湟獾哪抗庀?可我硬着头皮瞎掰,白痴就是说你长的很白嫩很好吃的样子. 呜呜~她开始大哭起来,透明的泪水不要钱一样的横流,在那嫩嫩的脸蛋划过一道道水痕. 妈的,我居然在心疼.我的胸口揪成了一团,后悔和自责交错,还有略微的胜利的快感.今天真是不顺,遇见她们母女后我都快疯的不像自己了. 小果,你太过分了.妈妈难得严厉的指责我,让我的火气在瞬间爆发. 哭什么哭,在哭我就永远不理你了,爱哭鬼,羞不羞.我大声的喝住. 果然,她的啜泣渐渐的变小,可是泪水还是不住的掉,大大的眼睛里水汪汪的红着. 怎么了?妈妈转个脸温柔的问. 小路会被吃掉的对不对?她拧着衣角问. 白痴,吃你干吗?我低着头小声的说. 为什么这么说?疑惑. 因为我要和王子亲亲,亲亲就会被吃掉,就再也不能亲亲了.然后,自来水继续不要钱的浪费. 我听的一脸的盲目,亲亲?王子?吃掉?这是白痴国独有的语言么? 林总裁亲亲她的额头,说,怎么会,亲亲不会把小路吃没的.亲亲是很幸福的事哦,是要含的,不是吃的. 真的?小白痴还真的白痴的接受了她奸商老妈的狗屁理论,似懂非懂的反问. 恩,我就给小路示范一边,小路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的亲亲了.小路要不要学呢?她"善良"的为人师表的说. 要,小白痴大声的回应. 乖,好好看.大奸商瞬间就抱住还在意识外的我老妈,恨恨的蹂躏她的嘴唇. 我们的眼睛大的像灯泡,最亮的那种.我是要哭了,我妈妈的贞操啊!呜呜.是女儿不肖,不能保护你的贞操,让那个奸商夺了.小白痴的是眼前一亮.误人子弟.自己是个大变态,喜欢女人也就算了,居然想把女儿也教坏. 知道了么?她像一个吃饱了的恶狼,还一脸满足的表情. 恩,小路明白了.小白痴积极的点头. 我无语了,遇见这对不正常的母女,我的前途不堪. 我还在哀悼自己的不幸的时候,嘴角感觉到温暖的触感,像棉花糖一样的甜的粘牙,好象随时会融化一样.我呆的没有反应,眼前的精致的脸蛋紧紧的贴着我的脸,我感觉到她细细的甜甜的呼吸,温暖的唇,还有轻轻的颤抖.微微闭上的细细长长的睫毛还在扇子一样的扇动. 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么?等我宝贵的初吻被夺了以后,我才意识过来,但是悲剧已经发生了,一切都不能挽回. 我不是吃素的,否则怎么去管我的手下,做我的老大.我的报复行动快速的展开,一把揽过她的头,往死里啃,咬着她的嘴唇还有脸上的肉,直到满意了才分开. 成功.我洋洋得意的放开她的头,知道我的厉害了没.小白痴. 看来你们会相处的很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林小果,以后小路就是你的妹妹.要好好的照顾她.林初心,也就是伟大的林总裁满意的举杯,喝下满满的一杯红酒. 妈妈低着头,洁白的脖子也染成了粉红.小果,以后你就和小路是一家人了. 小白痴咬着红肿的下唇,笑的无比的灿烂. 这个疯狂的世界.我无力的投降了. 第十五章 第二番外  我讨厌这里,讨厌漂亮的房间,和蔼管家,狐狸一样霸占我妈妈的后妈,还有那个大白痴。 切,我才不屑那些东西。我躺在高高的树干上,头枕着双手,仰望着天空。 在我才刚刚熟悉的华丽别墅里,一场豪华的盛宴展开,隐隐传来笑声和舞乐的声音。那是这里的主人为她的新的女儿庆祝的生日会,而他们期盼的幸运的女主角却逃到了树上享受她的独自的快乐。 姐姐!一个糯糯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我暗叫糟糕,那个小白痴居然找到这里来了,我现在才发现,小白痴在还是有些特别的能耐的,比如说,找人,无论我躲在任何地方,在我以为最安全的时候总会出现那张漂亮的却天真的脸,带着胜利的微笑,雀跃的说,我找到了。 白痴,你在做什么?我尖叫。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她居然已经坐在我的旁边,靠在树干上,双手抱着屈起的膝盖,小小的脑袋上还有残留的绿叶。 我一把抓过她的手,发现上面只是小小的破皮。嫩嫩的掌心出现的红红的血丝,确实碍眼。我低头,想都没想就舔去了上面的血。 抬头的时候看见那双清澈的就像琉璃的眼睛里充满着疑惑,我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很白痴,真的无比的白痴,比小白痴的还白痴。 郁闷。我硬着头皮解释,妈妈说,口水可以消毒,你的手不消毒会烂的,明白了么?我不是心疼你,知道不知道? 强词夺理。我暗暗的呸了自己一下。真不是我的作风。我不该是把她扔在一边不管的么?干吗为这样的小事着急到不行啊?都是小白痴的错。 姐姐,我要和你跳舞。她甜甜的说。 不要。我转过头去,不理她。谁要去参加那么无聊的舞会,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无聊么? 她瘪着粉红的嘴唇,很委屈的低着头。 小路很笨,所以姐姐才不和我跳么? 你是很笨。我说。得到她快要哭的反应后,觉得心情无比的舒畅,刚才的郁闷瞬间散去。不过也不是这样,因为我不要跳。我揉揉她的粉嘟嘟的小脸,在上面留下十个鲜红的手印后,才满意的放开。 小路想和姐姐一起跳。她撒娇。抱着我转过来转过气。 不要。我有些用力的挣脱来她的拥抱,敏捷的跳下了高大的树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背对着她,我依然可以感觉到她的求助的目光,高高的树干一直向上成长,它以为只要再用力点就可以构到天空,事实上,它的脚就在土里,那是它永远不能摆脱的宿命。与其让它抱着梦想跳入无底的深渊,不如在一开始就提醒它,你只是一棵树。那是残忍却可靠的。 我偷偷的绕过那群高贵的人,默默的回自己的房间。 把自己摔在柔软的棉被里,闭上眼睛,反复出现她的样子,盘旋着怎么也不肯退。白痴,你给我滚。我把枕头狠狠的扔到天花板上,卷起被子闷头睡去了。 当老妈和后妈把我推醒的时候,紧张的告诉我小路失踪了。我才意识到我居然把那个小白痴扔在树上到晚上。 天,她不会爬下来么?我冲到那棵大树下的时候,听见上面传来细碎的快要哭泣的低语。 小路真的不怕,姐姐会来的。 姐姐对小路最好了,姐姐不会把小路忘记的。 姐姐一定在想,小路是很勇敢的孩子,所以小路不怕。 姐姐你在哪里,小路好冷。 傻瓜,你不会自己下来么?我在下面大喊。感觉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都是她,都怪她,那个小白痴,做人家后妹也不会做的彻底点,尽职点。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我不配。 姐姐,小路好怕。她的脚往外面移动了一点,立刻惊吓的抱住树干,瑟瑟发抖。 你刚才是怎么上去的?白痴,会上就不会下来。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刚刚的小动作吓的我的心脏病都发了。 刚刚姐姐在。她诺诺的说。 现在我也在这里。下来。我接着你。我张开手,迎着皎洁的月光,看见那张纯真的脸蛋上的恐惧和全然的信任。 我…… 下来,我一定会接着你的。我发誓。我大声的吼出来,我的耐心在她的磨蹭中消耗完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要是她一个不小心掉下来怎么办? 姐姐。她放弃了犹豫,小小的身体像蝴蝶一样飞下来,在下一秒,一个温暖的小小的身体重重的投入我的怀抱。 喔!我的妈!我被狠狠的撞到了地上,那刻骨铭心的疼啊!让我忍不住闷哼。 姐姐好好玩哦!我还要。小白痴还高兴的在我的怀里动来动去,再在我可怜的躯体上增加痛苦。 下次再说!我都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下次,下次我就见不到我温柔的妈了,直接去见伟大的上帝了。 恩,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会来找我的。她的头伏在我的胸口,轻轻的说。 败给你了,白痴。我无力的叹气。 姐姐又要吃我么?月光下,看见她张着大大的眼睛,充满着期待。 勉强吻吻她的唇,还在心里做着思想斗争,就是姐妹的吻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才怪,姐妹间能吻的那么自然我跟那狐狸后妈姓。 我们该走了,妈妈们该担心了。我放开她后,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做,只好做一只大鸵鸟,转移话题。妈妈们?好奇怪的称呼。差点咬到舌头。 哦!她乖乖的起身。 一路上,她的手伸过来挽着我的手,我看看她。她笑的一脸的灿烂,姐姐会迷路的。 我才不会,那是你。我转过脸去。希望那月光不至于亮到把火辣辣的脸上的红晕照出来。的确,我的致命的弱点,伟大无敌英勇的我是个无敌的路痴,这辈子的耻辱啊! 呵呵,姐姐在害羞。该死还是被看见了。我咬牙,既然被你知道了,我就灭口了! 说完,张牙舞爪的朝她冲过去。 我们嬉闹着跑进客厅的时候看见“妈妈们”坐在沙发里,抱的亲热的很。 狐狸后妈假借安慰的名义没少占老妈的便宜。 妈咪,我们回来了。她一人一个大吻。 我们跳舞吧!狐狸后妈没有说什么,反而笑着左手挽起她的手,右手挽着老妈的手,走近我把小路那嫩嫩的手交到我手里。 MUSIC。后妈一个大大的响指,豪华的客厅里立刻响起圆舞曲。 姐姐,我要和你跳舞。她仰着头,充满期待的问我。 恩,跳就跳吧。我点头。 我想我错了,错的很离谱。 我不该答应,不答应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你痛你就说出来。在我的脚第N次亲密吻到那穿着白色小高根鞋的脚后,彻底的放弃了。 没事。她还忍着,逞强的说。 你都在流泪了。我的手指划过她的眼睛,触摸到那湿润的泪珠。 不跳了,反正我本来就不是那料。我转身要离开,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房间,那么粗俗的自己怎么会配的上这里么。 姐姐,不要走。我们不跳好不好?我们玩别的好不好?她在身后轻轻的哭,细弱的鼻音让人怜惜。 做什么? 打仗!她立刻雀跃的说。 我被她拉着冲进了她的房间,那间布置的像公主的城堡一样的闺房,然后,打枕头仗! 哦也!哦也! 来吧!过来啊! 呼!我赢了! 笨蛋,不会躲啊! 妈的,居然搞偷袭,看我的! ………… 一夜,满天的羽毛像冬天里的雪花飘扬。我们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紧紧的抱成一团,像一起在冰天雪地里冬眠的两只小老鼠。 姐姐生日快乐!她吻着我的额头说。 我的力气都在刚才的拼搏重耗尽了,双手无力的举起,把她往怀里一抱,小小暖暖的身体像一个可爱的舒服的洋娃娃,她乖乖的躺在我的怀里,睡眼朦胧的看着我。 睡觉。我闭上眼。 恩!睡觉!她糯的像糯米团的声音却在学我的,可爱到要死。 乖孩子。我吻吻她,抱着睡着了。 其实,这个小白痴的另一个优点就是抱的好舒服,永远都不想放开。 第十六章 原罪  你是毒药。她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指尖抵着她的额头,妖惑的蓝色眼影透着赤裸裸的诱惑。完美的脸庞,深邃的眼睛,在中性和女性之间徘徊的气质,还有那种写满不在乎的眼神,是这个圈子里的王子,不,是毒药。 她潇洒的微笑,不否认。 所以沾不得。她手里的酒杯摇晃,掀起红色的波浪。诱惑那么甜美,要拒绝是很需要勇气的。 你是一个那么聪明的女人啊!可惜太明智了,不讨人喜欢哦!她揽着她纤细的腰,在她耳边低语。笨一点的女人更可爱。 萧莫,如果你喜欢笨女人就去找她好了,她可是笨到可以为你去死。她白了她一眼,不屑。 她?你明知道我不碰良家妇女的。她含着她的柔软的耳垂,调笑着。在这里玩的都知道规矩,那种会认真会陷进去的纯情的人是禁药,除非想从现在开始建好坟墓,否则连衣角都不要去碰。她是例外,她像一块制作精美的蛋糕,那香气如此用力的诱惑她这个嗜甜的笨蛋。品尝了,吃了,彻彻底底的消化了,那甜渗进骨子里,才发现那是夏娃的苹果,比毒药更毒的美食,毒药最都让人心碎,从此学乖了,懂的保护自己并不顽强的心脏。可是,她却把自己的名字刻满了她的每一根骨头,当心跳的时候,每道裂缝都在作痛。 可是人家现在忘不了你啊!娴熟的吻技太合心意了,她差点克制不住,把她邀回家了。 人家?你么?想我就直接说,不是么?她闻着几乎软化在她吻下的艳丽女子身上的NO。5的香水味,浓烈的想要谋杀她的嗅觉。不像那个小白痴,永远是茉莉的香味,纯的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却莫名的依赖。这样成熟的味道才适合她,不是么? 是那个小女孩啦,她在看你。苏低喘着说。 萧莫回头,看见那个陌生的熟悉身影,没有可爱的卡通包裹着她诱人的身体,性感的几块布料把曾经属于她的白皙肌肤暴露在空气里,也暴露在一群恶狼的眼皮下。连她曾经抚摸的长发也染成五颜六色,就连那种从来都不涂化学品的素净的小脸上也画着妖艳的妆容,张扬的像巫女的指尖,她的眼睛在看这里,萧莫知道,她在挑衅。 可爱的小女孩,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为什么要从你安全的城堡里出来,想学大人一样去感受这个世界的堕落么?离开那个无菌温室,你会被染黑玷污同化,成为她们中的一部分,你就不怕国王和王后伤心么?任性的小孩!萧莫的唇角带着苦涩,她在心里默默的说。 苏也回看那个美丽的女子,除了那双依然纯洁的眼睛,她已经和这里醉生梦死的人没有区别了。她的手指搓着萧莫的胸膛,指责说,都是你的罪过,把好好的女孩污染了。 罪啊!萧默苦笑。她握住苏的手指,举到嘴边,密密的亲吻。蝴蝶似的亲吻沿着手臂上去,终于到了那唇,鲜红的唇微张,写着邀请。 她不客气的低头,掠夺性的占有,微微的疼痛更能激起她的性欲。唇齿交缠,唾液交换,她们在这样的享受和麻醉自己。 苏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和同伴,她在享受她,也在积极的回应,不像某个人,连接吻也不会,要不是她发现的早,可以预见她会是第一个因为接吻而犯谋杀罪的人。 萧莫,你不专心。苏微肿嘴唇上翘,一脸的不快。 萧莫这才发现自己在那红艳的唇里寻找她的味道,该死。她低咒,紧皱的眉头体现她的心情有多么的不快。 对不起。我会好好赔偿你的,宝贝,晚上,我们~~~她的舌头灵活的在苏的耳朵里游走,挑逗着她脆弱的神经。可是,眼前发生的事去让苏失去了性趣。 苏把萧莫的头推离,指指另一个角落,说,你的小红帽要被大野狼绑回家吃掉了,你还有性趣想着玩么? 萧莫抬头,看见那个小红帽紧紧的依偎在一个人怀里,自以为世故的和她玩成人游戏,可是那僵硬的表情和眼神却泄露了她的成熟外表下洁白的灵魂。 萧莫的心里一阵苦涩。白痴。 她双手用力的抱住苏,想要在来一个成人式的热吻,好把记忆里的味道洗去。 苏转头逃过了,说,别说我没提醒你,ANDY可是这里专门骗小女生的,而且还喜欢*,你的小红帽要是被伤的满身是血,可不要怪我没提醒。 该死。她猛的推开成熟丰满的肉体,转身像那里走去。 黑暗的空间里群魔乱舞,张扬的是不羁的青春和不被认同的苦痛,她们在这样的堕落着,升华着,在寻找自己的上帝和没有白色的天堂。 萧莫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藏身之地,在这里,看着和自己一样的人,才会有一种不是只有自己被神抛弃的欣慰和愚蠢的安慰。 可是,现在,那个人连这里也不放过,她无知的闯入,把这里的黑暗驱散,也不自觉的把自己的保护色硬生生的给褪去了,让她就这样赤裸裸的展开,暴露在她圣洁的光下,无所盾形。 可恶的女孩,可恶的自己,可恶的这个世界。既然要抛弃她,为什么不彻底的将她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可是,却给了她短暂的希望。看见了光,谁还愿意继续在黑暗里,可是,光是短暂的。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去面对曾经习惯的黑暗呢? 她快步走到她们的身边,ANDY在她的耳边诱惑她,这是一场游戏的开始。萧莫已经习惯了,可是,现在,心里却非常的不舒服。 萧,她是我的。ANDY像要保护自己口中的猎物的野兽,露出的尖锐的爪子。 莫。她像一个偷穿大人的高跟鞋被逮到的孩子一样的无措,不是说好了要彻底的学坏么?我真是没用。 萧莫冷冷的看着她,紧紧的抿着薄唇。白痴,回家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她愤怒的指责,却激起了她的反抗。 不,我就要来。我已经是大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高仰着头,倔强的不肯认输。 小优。她无奈的叹气。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么?你在堕落,你学坏了! 因为你只喜欢坏女人,只要我学坏了你就会要我的。她的眼睛里是梦幻的光彩。只有同类才能拥抱,不用担心被伤害,所以她愿意把自己变成她的同类,这样的卑微,她甘愿去承受。 白痴,你真的是白痴,滚出这里,滚回你的城堡去,学着怎么去弹钢琴而不是怎么去诱惑别人。她愤怒了,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不为自己,也要为别人。那双失望的含泪的眼睛在一次浮想在眼前,还是一样的痛和无奈。 不要,我要和她回去。她抱住身边的那块浮木,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无边的海。 萧莫看着她闪烁着星光诚实的反射这个腐化世界的眼睛,黑色的旋涡把她吞噬进去。好累,为什么这么累。你不会懂的,我的公主。你不适合这里,你太干净了,想要沉入地狱,要折去你的翅膀,你能忍受么? 最后一遍,回去!她扳过她的肩膀,狠狠的摇她,想要把她的理智摇出来。 不!她看着她,坚定不移的看着这个她爱过的女人,决然的说。 ANDY拍拍她的肩膀,摆出胜利的姿态说,既然她一心要跟我回家,你担什么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教会她什么是成人才明白的快乐!哈哈!萧莫太出风头了,什么女人都忘不了她,终于有一个她也奈何不了的人,不好好利用,出口恶气,怎么对得起自己。 滚,小丑。萧莫一把甩开碍眼的手,充满杀气的眼神扫了她一眼,又立刻转过去。仿佛她只是不存在的空气,不足以形成威胁。 好,我和你去。小优甜甜的微笑,却不是给萧莫,给了一个才认识几分钟的人。 小优,你太不自重了。萧莫的怒火几乎要把自己点燃。 你不是也一样么?当我回家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在床上打滚。你有自重么?你有尊重我么?萧默,你是个混蛋!她彻底的崩溃了。伪装的坚强和不在乎在萧默的无情下化为灰烬。 原以为,只要带上厚厚的面具,就可以微笑着去面对她,可是,失败了。那股疼痛还在心里,心口已经划下了深深的伤痕,无法愈合。 萧莫拉住她的手,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把她拖出了这里。 回去,我要把你送回去。你只要和他们道歉,说对不起,他们还是会原谅你的。你就可以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做你的公主,忘记这里,忘记我,回到你应该去的轨道上,你知不知道啊!她的脚步凌乱,在路灯下,她的影子像是在逃难。 不,我不会在回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小优大声的费尽自己所有力气的喊着。 为什么?萧莫停下了脚步,回头,绝望的看着她,不要是我想的那样!不要! 小优去了眼泪,状糊了,那张美丽的脸脆弱的让人心痛。 我被赶出来了。现在我和你一样是没有家的人,我们都被抛弃了。我们是该死的同性恋,我们见不得光。我们一样上不了天堂,我们一样要在地狱里受折磨。她的每一句话都在萧莫的心尖划出一道血口,血流不止。 萧莫抱着头,再也克制不住的痛哭。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一切都是我的罪孽么?那个曾经美丽高贵的母亲这样的痛哭着,悲哀着,指责着自己。那句话夜夜在梦里反复的出现,折磨自己的灵魂。所以她总在夜晚里游荡,好用欲望和酒麻醉自己。现在,它又一次的把自己的灵魂束缚了。更痛,更紧,快要把自己恨恨的绑住。 萧莫,我们一起好不好,我会努力工作,我会去学作菜,学着照顾你和自己。我会忘记以前的一切,我要做你的女人。萧莫,让我和你在一起好不好。我只剩下你了,我们要相依为命了。她抱住她,第一次感觉到那么的真实和安心。她在她的耳边低语,说着比糖果更甜的话,那是她们的未来。 罪啊!这是我的罪!萧莫像孩子一样紧紧的抱着她,任无尽的悲伤把自己淹没,大声的哭泣。 第十七章 纠缠  母亲死的时候很平静,眉目舒展,睫羽轻掩,遮住那双总在流泪的水眸。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空气开始凝固,那曾经最美的红颜逝去的时候,竟然只有一盏孤灯和一个她从没有看过一眼的女儿。 我抬手,抚着她的眉,微微翘起的眉末依然倔强的仰起,眉尖的哀愁不在,忧伤也随那双眼的闭上而离去。曾经,无数次想要就这样抬手,为她抹去如海深沉的痛苦,可是,不敢啊,还是那样稚嫩的我害怕自己的靠近会迎来她的退缩。 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爱和恨,所有的该与不该,都随这母亲的离开而尘埃落定。 我抱着她的身体,第一次和她那么接近,从没被拥抱的记忆,只有冷冷的空气和她含恨与不甘的远视。 我的母亲。我把头埋在她的胸前低语,终于可以这样的呼唤她,是一种从来没有的恩赐。 没有眼泪,只有静静的拥抱和一个人的呼吸。现在一切都安静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了,真好。 相思!预料中的人闯入,那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我抬头,冷冷的笑着,二娘,母亲终于被你逼死了,你开心了么? 不!她的脸开始扭曲,带着那样的绝望。 她的痛苦取乐了我,前所未有的快感俘虏了我,我沉醉在她的绝望中,亲吻着母亲冰冷的脸,俯在她的耳朵边说,母亲,很快的,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都会一个个的下地狱,你一定要好好的看着。张大了眼睛,不要错过哦! 相思,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二娘是那么的伤心和悲哀,可惜还不是我要的。 我执起母亲苍白的手,那些鲜红的今春染上的凤仙花汁还没褪去,依然明亮,十指相扣,相似的纤长的手指紧紧的叠在一起。 是你逼死她的,尊敬的二娘,你的到来就是母亲的灾难。我回过我在她的心上再狠狠的插了一刀。母亲,如果你看见了,会心疼么? 不是,真的不是这样的!二娘含着泪,想要说出却又吞了下去。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不是么?你抢走了我的父亲,逼死了我的母亲,二娘,你会下地狱的。 不可能,她明明答应了我一起离开这里的,她不可能会死的! 住口!我怒喝。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不把那个秘密带进坟墓里,为什么再一次提醒我那种要被抛弃的痛苦。 是你,一切都是你,慕容决,你才是该下地狱的人!她的手指指着我的脸,充满恨意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我上前一步,向她逼近,她的指尖划破我的脸,留下一道血痕。二娘,你高兴的疯了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会让人误会的。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步步逼近,直把她逼到墙角。 你是个疯子,慕容决,你才是彻底的疯子。她缩在墙角,摇着头,狂乱的喊着。 她已经疯了,彻底的疯了。她突然起身,冲向母亲的尸体,就像一个快要沉下水里的溺水者,想要紧紧抓住手里的一根稻草一样的绝望。 她的身体突然倾斜,重重的倒下,头撞击桌角,一声闷哼,缓缓的流出鲜血。 我收回脚,静静的站里在这个地方,闭上眼,依然可以听见那充满愤恨的诅咒。干净了,一切都干净了。 直到满地的血开始冷却凝固,我才整理自己的衣服,缓缓的离开。还有很多的事等着我去做。 打开门,抬头望向天空,碧蓝的天空被四周的高墙挡住,只有那么点的明亮。连天空都被囚禁了,真是一个好地方,再也不会有离别,再也不用害怕失去怕到晚上不能睡着,紧紧抓住的感觉真的比什么都好。 在街上,流言慢慢的盛行,一个被妾逼死的大家族的夫人,一个逼死正室却遭到天谴一头撞死在正室前的妾,一个承受不住打击服毒自杀的男人,那些死亡只是他们休息时候的碎语,生活的调剂品,一切在突然里开始又在突然中结束。 我把母亲的骨灰埋在那片桃林里,她们到死都没在一起。 姐姐,都是我母亲的错,如果不是我母亲,一切都不会发生。从没见过面的妹妹跪在面前,瘦弱的身体不住的发抖。 我扶起她,在她抬头的瞬间愕然。 为什么是如此的相象,我抚着她倔强扬起的眉尾,不由自主的轻喊,相思。 她哀怨的看着我,充满悲伤和恨意,你会下地狱的。 在黑暗淹没我的时候,我听见那个人说,我的鲜血染红她她的衣襟,她在害怕的颤抖流泪,我抬手,只想要抚去那熟悉的忧伤。 相思,我的相思。 第十八章 老公,我要外遇了。  老公,我要外遇了。我把盘子往水斗里一摔,终于爆发了。为什么同样是结婚,别人幸福的像掉在蜜里,我却是变成了黄脸婆。 去吧,记得找比我更好的。她的头埋在报纸里,只露出那个头。 我彻底的愤怒了,该死的施小洁,我非要找一个外遇来刺激你。不要以为本小姐属于你了就可以把我扔在这里不管了。 很好,还没回来。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安静的房间里,从手提包中取出一张照片,里面的我可是精心化妆过的,旁边站的一个帅气的女生,她的手亲密的放在我的肩上,我们紧紧的依靠在一起。我的笑容是那么的开心,只要一想到我那位紧张吃醋的表情,呵呵,我就笑的无比甜蜜。 不气死你,我跟你姓。 经过紧密的计算,我把这个重要的出轨证据小心的放在她平常坐的沙发的脚下。露出小小却明显的一角。 花花,你在干什么?她的声音里还带着睡意,哑哑的很性感, 没!我惊跳,拜托,不要鬼出神没好不好,我的胆子很小的说。 是呢?她走向我面前的沙发,倒头躺下,宽大的衬衫下的身体竟然什么都没穿。我的眼睛在上面走来走去,怎么也不肯离开。 很无耻行为。我的良知在唾弃自己,可是这么好的美景浪费是会被雷劈死的。 她的脚刚好踩到那张我故意放在那里的照片,弯下腰,捡起。 我的嗓子跳到了喉咙上,快,快激动啊,吃醋啊,发怒啊,咆哮啊! 可是,安静,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她的手指夹着那张照片,轻轻的用力,远远的飞进垃圾筒,以后不要乱扔垃圾。她转身离开,留下我一个人,还有提早出现的秋风。 混蛋,施小洁,我花小彼跟你拼了。我咬牙,感觉眼睛里有热热的液体在流动。 两个女人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我一直在想,没有孩子,没有香烟,只有两个人。 哎,我长长的叹气,感觉自己离中年妇女又进了一步。 花花,晚饭好了么?客厅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把锅里的红烧鱼装盘,端起来的刹那又重重的放下,眼睛看向旁边的醋,邪邪的笑。 吃吧,我把她最爱吃的特制红烧鱼放在她面前,果然,她的眼睛一亮,立刻举筷,夹起一块放进嘴巴里。 好吃么?我的唇角张扬到最高,心情无比的舒畅。 她的眉尖皱成川字,我赶紧说,很难吃么? 不,很好吃啊。她笑的很勉强。 是么?我笑的甜蜜。加了半袋醋的红烧鱼还那么好吃啊,老公,你太伟大了。我在心里冷笑。 恩。她用力的点头。 好,那全部吃下去。我放下碗,冷冷的说。 她苦着一张脸,像是在吞毒药一样把它吞进肚子里。 晚上,我一个人缩在被窝里,没有她的温度,发现自己竟然睡不着。我转个身,开始数绵羊,等到我数的自己都不明白的时候听见细碎的呻吟,好象很痛苦。 我起身,手忙脚乱的打开灯,看见她紧皱着眉头,光洁的额头上布满晶莹的汗水。 怎么了,老公。我惊呼, 我的胃!她压抑着痛苦,看在我眼睛里就像会立刻离我而去。 不要啊!我无措的乱按号码,居然在下一秒接通,也不管对方是谁,大声的哭诉,小洁,小洁快死了,救命啊!呜呜! 幸运的是我拨的号码是她爸妈的,他们平静的拨了120,然后守着电话安慰我。 急性胃炎。护士小姐板着脸,眼色似乎在责怪那个刚刚大呼小叫像是闹出人命一样的女人。 不要找了,我在这里。我缩在椅子边,无脸出来。 你是施小洁的谁?她公式的问。 我是她老婆。我小声的说。 她明显的呆了,扶了下眼镜,深吸口气,问,施小洁是你的谁? 她是我老公。我不耐烦的回答,拜托,她的老婆的老公不就是她,我的老公的老婆还是我,这需要问么? 她的脸有抽筋的威胁,可是专业素质让她保持完美的形象。 她吃了什么有刺激的东西?跳过这个可能会叫她崩溃的问题,换个会让我崩溃的问题。 红烧鱼。我的手指在相互绞成一团,心虚的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想教训她而已,谁知道会这样? 别哭啊。等听到护士的声音才发现我的眼泪已经发洪水了。 干脆把所有的委屈全部哭了出来,我握着护士小姐的手,发泄自己的不满。我容易么我,原本以为和她在一起我会很幸福,可是我们居然连婚礼都没有,结婚证书都不让办理,说什么我们的性别不符合要求,我是女人我有什么办法,谁叫我妈生错了,可是至少给我一个婚礼啊,我就幻想着可以穿婚纱,可是别说婚纱了,连个花束都没看见。最后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张红纸写上我们的名字就说是结婚证书。现在她又不知道忙些什么,整天看不见她,我真的哈破害怕她会不要我。我怎么这么可怜啊!我为什么要找这样的老公,当初追我的男人排到了西伯利亚,追我的女人早就数不清了,可是我就看上这么个人,我冤啊!连我外遇了都不关心一下,你说她是一个好丈夫么?护士小姐,你真是好人,居然为我哭了。我好爱你啊! 你把我抓的好痛!她泪眼害怕的看着我。 我放开,抹去泪水,振作起来。 护士小姐,如果我没嫁给她~~~~` 不要,我对女人没兴趣!她转身惊慌逃走,好象这里有一只野兽。 就不会这样了。余音轻轻的飘在空气了 白色的病床上躺着那个人,苍白的脸,干裂的唇,一切的一切都在冷冷的指责我。 我的心开始流血。我扑上去,情绪自然的运转。 老公,你不要离开我,求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来啊,我知道错了,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啊,如果你就这样去了,我也不要活了,施小洁,求你开眼看我一眼啊! 闭嘴!那个哑了无力的声音依然存在威严,我乖乖的闭上嘴巴,顺便用她的衣服擦干泪水,安静的坐在床边,像一个日本小媳妇。 老公我错了。我低着头,先乖乖认错,好得到宽大处理。 知道就好。她从口袋里吃力的掏出两张纸,仔细一看,我硬是吓了一跳,老公,这去美国的机票是做什么? 我们去拉斯维加斯结婚。她苍白的脸上浮起红云。 老公,我好爱你。我全身都扑了上去,差点把她压死。 我仔细的切下一块小小的苹果,伸到她面前,甜甜的说,老公,给你吃。 她抬头,认真的看了这块造型是有点恐怖的苹果,仿佛确定那没有毒才张嘴咬下。 我忍。我的虎牙痒痒的想咬人,但是看在她是因为我而那么可怜的份上原谅她了。 我继续低头奋斗,发誓要把这个该死的苹果做了。 老公,我外遇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反应?对,一切问题的中心就在那里。我充满期待的眼神投在她的背影上,希望从她嘴里说出的话是,我对你很放心。我会更加开心,幸福的要晕了的。 你说她啊,她是我的前女友,她早就有爱人了,是个超级大模特,胃口那么叼的人,怎么会看上你? 我举着削苹果的刀子,走向她,施小洁,我要跟你离婚。我的咆哮声响彻天空。 第十九章 我要你再说一次你爱我  施小洁,我要你再说一次你爱我。她高傲的抬着头,倔强的眉宇扬起,任性的要求。 你疯了。她开始皱起眉头。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她的们擦肩而过,在大街上有种被脱光衣服当成动物观赏的错觉。 我要你在这里说,施小洁爱花小彼。她把手里的衣服扔在地上,黑色的眼眸里是无比的认真。 不要,到家里我说一百次都可以,可是在这里,我不要。施小洁转过身去,不去看她。 受伤的眼睛和心灵在她看不见的角落孤独的等待。 快啊,只要你走上来,。在我的耳朵边说句轻轻的我爱你我就原谅你,只要那么轻的一句而已。一个小女孩在那个成熟的身体里低着头乞求,长大了的女孩却高昂着头,灿烂的微笑。 你是个懦夫,你没种,你连说句爱我都不肯,你不配。施小洁,我再也不需要你了。她的嘴角扬起的角度可以露出那个浅浅的酒窝,那里只是盛满甜蜜的酒酿,可是现在好苦,苦的眼泪开始背叛灵魂的控制,拼命的挤出来。 你闹够了没有,你在发什么疯啊?施小洁拼命的摇着她的肩膀,想要把那个正常的女孩摇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子,这样会让她发疯的。 没有,我没疯,我只是在想,我要一个肯说我爱你三个字都不肯的人有什么用。她甩开她的手,毅然离去。 慌乱的脚步,破碎的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渐渐的远去。留下那个失神的人,呆呆地站在路中间,看着自己的手,那里的温度开始冷却。 在将近傍晚已经无人的儿童乐园里,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孩坐在停下旋转木马的上,双腿晃来晃去。 她的头靠在那根柱子上,呢喃着,我好想要一个王子,他会弹钢琴,他还会在我的窗前唱歌,他会笑着对我的朋友说,谢谢你们照顾我们家小彼了,以后就由我来保护她了,他在逛街的时候会偷偷的牵我的手,还会在人多的时候把我揽在胸口,我好想要这样的王子,像一个平常的女生一样去幻想去炫耀去比较。 她抹去眼泪,继续垂下头,继续说,却时常被嗝打断,可是我却爱上她了,她不是我的王子,虽然她笑的时候很帅气,可是我不能把她带到他们面前,我不能告诉他们这是我的男朋友。她把我藏起来了,甚至不敢在别人面前和我站的很近。她是不是不在乎我,我是不是一个多余的人?对于她来说,我是错误的,我们的爱也是错误的。 呜!再也忍不住的哭泣从她嘴里逃出来,她干脆放弃了掩面,仰着头,让眼泪顺着脸流下。我好想听她在别人面前说我爱你,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在乎我,我好怕她有一天会发现这样的游戏一点都不好玩,她要是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我爱你。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沙沙的,带着颤动。 我才不信,为什么你不在街上说。我知道,你一定是想要是让他们都知道你是同性恋会觉得恶心~~~~~~~~ 不是。她咆哮,慢慢红起来的脸却在下一秒低下。 很丢脸。她嘀咕。 什么? 很丢脸!她的声音突然提高,几乎是嚎叫的程度。你不觉得在大街上爱来爱去很丢脸么?施小洁终于恢复的平常的冷静。 可是人家好想被重视,想被人在街上表白。花小彼坐在不动的木马上,落寞的低着头,像一个一无所有的卖火柴的女孩,想着如果点燃一根,会不会的到温暖。 白痴,你明明知道我们这样不可以的。施小洁走上去,也坐在那匹木马上,把前面的小孩抱住。 我好想体会下那种感觉,是不是感动的要哭出来的感觉,所以我还是找男孩子去试试看算了。小彼的十指交缠,扭成一团。 想都别想。她一把抱住她的头,蛮横的吻住她。所有的不确定,所有的伤心都放在一边,用力的吻努力的吻狠狠的吻往死里吻吻的她脑缺氧最好变成白痴,把她吻晕的看她还会不会再起这样的怪念头。 想要逃离我,下辈子都不可能的事。施小洁吸吮着她的舌,心里冷哼。 说你爱我,永远爱我,就是全世界的人都反对你也要爱我。花小彼高抬着头,女王一样的命令。 我爱你。施小洁轻轻的说。 花小彼的眼睛开始湿润。 我爱你,施小洁永远爱花小彼!她的声音越来越大。 眼泪开始湿透整张脸。 施小洁不可以没有花小彼!她把她的声音提高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回音在空荡荡的儿童乐园里回荡,像是无数个施小洁在一起喊一样。 为什么那么坏,一定要人家哭。花小彼扑进她的怀里,把所有的眼泪都擦在她的衣服上。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这里都关了你们还在这里谈情说爱。远远的听见管理员的咆哮。 快跑。施小洁拉起花小彼的手,快速的逃离。 花花,明天我们来这里坐旋转木马好不好?在慌忙奔跑中,施小洁回头问。 好!她笑的那样的灿烂。 第二十章 毁  他们臣服在我的脚下,眼神狂乱,高舞着手臂,他们在呐喊着那个神一样的名字,萧毁,萧毁!!! 我的双手交缠在钢管上,柔软的身体水蛇一样舞动。我的青丝飞扬,我的眼神媚惑。 我是妖女,我是女王,我是萧毁,那个名字就是一味禁药的女人,那个把所有的心揉碎丢弃毁灭的女人。 我的高跟鞋恨恨的将一个爬上来的人踢下,张开大腿,荡妇一样的姿态。他们开始疯狂,发红的眼睛,高昂的尖叫,还有混在空气里的冲动。 我的身体随着音乐摇摆,摩擦着钢管,肉体的轻微疼痛,夹着刺激,就像烈毒的鸠酒,在沉醉里睡去,醉着痛着,欲仙欲死。 他们把烈酒泼到我的身上,酒香蔓延,混着汗水,夹着诱惑。 一个女人爬了上来,跪着我的脚下。她伸出舌头开始舔我的脚趾,然后是小腿。 我揪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我问她,你爱我么? 爱,她的眼睛在迷乱的灯光下浑浊。 吻我。我高傲的命令她。 她站起,揽着我的腰,吻着我的唇。 他们开始欢呼喧嚣,高舞的手,晃动的头,相互摩擦抚慰的身体,在墙上投射出的影子就像跳跃的黑色火焰,是魔鬼舞动的舌尖。 呻吟,红唇,喘息,抚摩,温度,汗水。 她的嘴里喊着那个名字,萧毁,萧毁,我好爱你。 我咬着她的脖子,牙齿破开她的肌肤,陷入她的肉里,我舔着她的伤口,享受她高潮时的呻吟。 她大口的喘息,萧毁,我真的爱你。 我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拖了下去,她重重的摔在地上,顷刻被疯狂的男男女女淹没。 我是谁?我站在最高的舞台上大声的问他们。 萧毁,萧毁!无数的声音应和。 夜开始凋谢,微曦的天际透着血色。 打开门,黑暗的房间里冷冷的空气扑来。 客厅里是那面巨大的镜子,我站在前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体湿漉,眼神带着情欲。 我走上前,把自己的脸贴在冰冷的镜面上。 好美,这张脸。我吻着镜子里的自己,舌头在平滑的镜上留下湿润的痕迹。 萧毁!我呻吟,身体开始发热,熟悉的热潮把我淹没。 萧毁,我好爱你。我和他们不同,我要占有你,永远也不放过。我的唇紧紧的贴着镜子,吸吮着,吻着镜子里那张沉醉在欲海里的脸。 毁,我的毁。我的身体撕磨着镜面,不住的喘息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 带着猩红血色的阳光照进,照亮了房间那个角落里的大玻璃瓶,浑浊的液体里,一个被割去脸的头颅那空洞的眼眶静静看着。 第二十一章我做鸭我容易么  我是一只鸭,确切的说,我只是在节假日不休客串当鸭的可怜的人啊. 如同所有的悲惨故事里一样,可怜的女主角被邪恶的*集团和背后的黑社会联合推进火坑里,从此深陷在里面,生不如死. 我就是这样的情况.当老鸨当上瘾的老娘和长的无比的凶恶成功吓哭了三岁小孩的却爱妻成狂的变态老爹的强迫下,无奈的穿上了那身风骚到不行的红色绸制衬衫和黑色皮裤. 我哭着那张和老爹差不多的脸,眼巴巴的望着他,就算不看在我们是父女的面子上也要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面子上,放过我这个娘不疼爹不爱的可怜的女孩吧! 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哀怨的唱着小白菜啊,地里黄啊~回荡着,盘旋着,感人泪下. 谁叫你长的那么帅.!老爹酷酷的吸口烟,面无表情的说. 啊!长的帅也是我的错么?我咆哮. 最终我屈服了,不是我骨头不够硬,我相信没有人可以在黑黑的枪口下保证他的骨头继续硬下去,我忘记说了,我老娘做老鸨前是这一带的大姐,我老爹都是入赘的. 我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老娘妩媚的舔着手里的枪,斜着眼睛说. 你,你,你逼良为倡~我颤抖的手指着那两只没良心的.从耳边经过的灼热的子弹教我学习什么叫孝敬. 反抗无效,我还是被逼着下海做我的伪牛郎去了. 我不是那些男人,所以我想接客也没那个能力接,所以乖乖当我的忧郁王子,可望不可及的水仙去了. 我只要在角落里喝我的白酒其实是白开水,没事皱下眉头,装一下忧郁,和着淡淡的灯光,华丽的就是一副美男图. 当然,那些熟女和欲女虎视耽耽的欲把我剥光了衣服的欲念还是叫我每晚都在梦里吓出一身的汗. 今天,我本来可以继续演我的戏,偶尔心情好的时候挑一个看的上眼的女人念念千篇一律的台词,玩玩大众情人的戏码. 可是,老娘下了一个万恶的规定,非要我赚个几万的限额. 我怒.为什么?我低头怒问.因为我老娘小巧玲珑,还不到我胸口. 因为老娘高兴.母老虎修的完美的长指甲恶狠狠的搓着我的胸部,疼的我步步后退. 老爹~~~~~我转头怒视另一个罪魁祸首. 随她.还是冷漠的脸. 老娘高高的抬着头,一副了不得的模样,觉得这样没什么气势,把旁边的老爹一踢,自己站在椅子上,感受到了高人一等的感觉. 如果不够,等着用身体偿还吧.恶霸老娘趾高气扬的被趴在老爹的背上走了,留下一个恨不得自杀投胎下回期望不要再投错胎了的我. 哀.长长的哀怨在舌间回转,我的心凉了啊. DARK,接客.我听见这句话就恨不得用眼光杀死他,接你妈的客啊,你当老子真的是鸭啊.当然,我可不敢讲出来.我还想活两年呢. 我白了那不识相的大大的一眼,转眼看向我今晚的女主人,我的妈,这样的美人胚子也要来这里找鸭,是外面的男人灭绝了,还是我老娘把她的星期五餐厅做的太好了,导致非这里的鸭子不要? 我见过最多的女人也就是闺中寂寞寻找刺激和慰藉的熟女,而这位美丽华贵的大家闺秀倒像是来这里寻找新鲜感的,一进来就好奇的到处张望,那双大大的眼睛净望人家身上瞄. 美女,需要我为你服务的么?我的笑容无懈可击,训练到每个角度是最完美的迷人啊. 你是DARK?她好奇的问. 恩.我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拉着她嫩嫩的小手走像被黑暗隔离的小包厢内. 直到拉着她坐定了,她才会过神来,指着我的脸说,哦,你长的好像女人啊. 我暗中白了她一眼,废话,老子本来就是个母的. 转头,温柔的微笑,随便动手动脚一下,省的被她给误会了.做鸭就要做到称职啊. 递过去一杯红酒,自己也随便倒了一杯白开水,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美丽的脸庞,一半是演戏,一半就是好奇和惊艳了.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我低着嗓子问. 我,我~她结巴着. 我善解人意的转移话题,知道这是隐私,我们有保护她们隐私的权利. 那我叫你什么好呢? 小唯,唯一的唯.她清甜的嗓子带着不好意思. 很美丽的名字.我摸着她的脸蛋,秀发,深情的说. 是么?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她惊讶地睁大眼睛的样子很可爱. 很荣幸,是他们没眼光. 真的么?你真是好人啊!她扑进我的怀里,紧紧的抓着我的衬衫. 郁闷,快放手,要是在往上一点就可以摸到我的胸部了,我不是穿帮了么? 突然,我感觉到手臂上一阵痛麻,接着晕悬到想吐. 怎么了?我无力的问. 最有效的麻药,三分钟见效,管家果然没骗我。迷蒙中,就看见那女人在我的耳边唠叨不知道些什么东西。 大姐,这不是重点好不好?我想怒吼,可是被黑暗夺去的力气。 女人,等我醒过来我要你好看。沉入昏睡前,我咬牙发誓。 我是被一声声熟悉声音吵醒的,女人夸张的呻吟,还有男人过分的卖力粗喘。 又是我那无良的老娘在大白天的看A片来残害祖国的幼苗了,虽然我已经是老树一棵,但是至少也要照顾一下啊。 我习惯性的想伸手往床头柜拿我那把飞刀,生长在这个不正常的家庭,我早就明白没有点能耐,迟早被他们害死,只要闭着眼睛,朝那边的电阀射出,干脆利落的解决所有问题。 可是,一股粗糙的感觉硬是阻断了我的手,眼睛睁开,第一眼就看见自己被束缚的左手,转头,是同样被一根粗的麻绳绑的右手,往下一看,妈的,连腿都被牢牢的捆住了。 是谁干的好事,他妈的活腻了啊?我边挣扎边吼叫,像一个不安分的毛毛虫一样,可是,被牢牢束缚住的身体最多只能小小的移动下,我的手都快被磨出血了。 你再挣扎也是没有用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立刻转头看见那个漂亮的女人就坐在我的床边,大大的眼睛里带着胜利的骄傲。 喂,你要做什么?感觉到危险,我的身体在可以移动的范围内小小的离她远点。 我要报复你。她的眼神看的我怕怕的,她的话让我迷迷糊糊的。 为什么?我想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好不好?我眯着眼睛问,很生气很生气,最好你有我做了杀你全家灭你祖宗十八代的天地不容的证据,否则,就你今天的行为,我真想把你卖到南非做女奴去。 你搞大我朋友的肚子,却不想负责。她跳了起来,叉着小蛮腰,手指点着脸,一副想代表月亮灭了我的正义使者的气势。 我蒙了一下,不客气的爆发一阵狂笑,当场就叫她白了脸。 你这个不负责任的负心汉。 拜托大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那位乌龙朋友好不好,不要轻易玷污我的清白好不好。我的手脚被这样大字的展开,酸的像是不是我的了。 可是她说那男人是你们餐厅了最帅的啊!不就是你么?休想骗我。她强调。 谢谢你的恭维。我无力的白的她一眼。只长胸部不长脑子的女人。我小声的嘀咕。 不说什么?至少我证明她还是有那么点耳朵的。 没,大姐,你搞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不信。 顽固的女人。我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出积压在我心底长达二十年的秘密。我是一个女人~~~~~~~ 这回换她暴笑,笑的花枝乱颤笑的惊天地气鬼神,随便把我也给起晕了。 死女人,你他妈的笑个屁啊~我不发火你真当我是病猫啊。 你骗人。她笑的眼泪都在流。 不相信你脱我衣服啊。我大声的嘶喊证明我的清白。脱就脱我怕谁。 你说的哦!下一秒她的眼睛里爆发了奇怪的火焰,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把闪亮的剪刀。 我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居然是最邪恶*专用套房,所以,贴心的在旁边放了最新最实用的工具,包括~我刚刚鳖了一眼的按摩棒。 电视里在放着日本的A片,高昂的呻吟让人不得不脸红。 等我发觉自己凉到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旁边的破碎的碎片依稀是那件风骚的衣服。 幸好,我的四角小内裤还尽职的在我的身体上,让我不至于光的像一只白色的毛虫。 你看见了。我用目光示意她看我的胸部,微微秃起,至少还有那么点高度证明我是女的。 恩。红着脸蛋回答。 你的脸那么红干吗,看A片看的上火了啊?我调凯她。电视里的画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两个女人在那里摸来摸去,又是吻又是激烈的呻吟。 不会吧。我看得目瞪口呆,无语了,老娘是吃错药了不成。 这是什么?她转过视线,不去看那超大电视上的镜头,转而去探索这个房间的奇怪的按键。在床头,一排的按钮特别的鲜艳,她伸手按了一下,哗啦啦,房顶上面垂下四根粗大的铁链,在我们面前晃着。 这干吗用的?好奇宝宝指着它们不耻下问。 我无语了,我可是说那是用来吊的加点那么情趣的么? 小孩子不要问。我白了她一眼,随便在心里诅咒那无良的老娘。 要命的是电视却在教坏小孩子,要死不死的放到那女的被吊起来,丰满的身体在空中扩展,美艳到不行,另一个拿着黑色的按摩棒在她身体上作坏。 要死。我无力的长叹。 等我睁开眼,就看见那双大大的眼睛就直直的盯在我的几乎全裸的身体上,红红的脸蛋透着那脑子里的不正当念头。 不行,你休想。我暴睁眼睛怒视,誓死维护我的清白。 试试嘛。她撒娇。 做梦~我转头过去。我是鸭,但是还没做到需要真的卖身的地步。 嗡嗡~~~~~~一阵震动的声音叫我的鸡皮疙瘩狂跳脱衣舞。我的头喀喀的转过去,一根那玩意在眼睛前嚣张的耀武扬威着。 不要。我虚弱的抗议。老娘,快来救你的女儿吧,你的伟大的女儿快被一个女人给~那个拉~~~~~~ 玩玩好不好?她的眼睛因为好奇和刺激而发光。 我们~我吞了大口的口水,逼自己镇定下来。我们不熟,你知道的,做那么神秘的事需要很深的感情的,最后才能够得到最美丽刺激的结果~我巧舌如簧的说着,恨不得立刻感动她的心灵让她明白回头是岸啊。 哦,她有点沮丧的把那玩意扔在床上,嗡嗡巨响的东西在我的身边叫个不停,让我的头皮开始发麻。 那我们就先开始培养感情好了。她坐在床边,严肃的说。 我确定这是有史以来最荒唐最可笑最不能接受的表白了~一个充满暧昧灯光的*专用房间里,大床上被大字绑着的帅帅的最鸭子的女人被一个只长胸部不长脑子的来嫖鸭的蠢大小姐逼迫,背景音乐是高昂的呻吟~我闭上眼睛,口里念叨着,这是一场梦啊,一场梦啊,恶梦快醒过来啊~自我催眠,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请伟大的上帝原谅我的鸵鸟吧! 逃避不是办法~我从来就没有这样相信过这句真理,当她从百宝箱里随手拿了一根鞭子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上面还有刺。 这样不好么?她无辜的眼神配上手中的鞭子,的确很有说服力。 我彻底的放弃抵抗了。直直的看着天花板,想像自己是一条直直的死鱼。 你叫什么名字?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床,细心的拿来被子把我们都盖的严严实实的,还特地把我大伸的手脚也盖住,才放心的躺下,头靠在我的手臂上。 靠的那么近,我轻易就可以看见她细嫩的没有痘痘的皮肤和长的像洋娃娃一样的睫毛。 我的名字很难听。我的话是真的。的确难听的想叫人去撞墙,要不是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超乎常人,我早不想活了。 没我难听,她的手都伸到我的胸口了,停在那里,像抱着一个大熊玩具一样的抱着我。 是么?我叫高朝,我轻轻的说。 还好,她轻轻的打了一个呼,爱困的小脸像一只猫咪。我姓杨,杨小唯。她靠近我,把我抱的更加的紧了。 喂,至少你把我放开我。我动了下身体,想要摇醒她,拜托,这样我怎么睡~ 不要,放开你就要逃了,我才不要,那位漂亮阿姨说过你很厉害你,所以要锁着你。迷糊的眼睛彻底的闭了起来,轻而均匀的呼吸暗示她已经在美梦中了。 如果可以,我真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唉~~~~~~~~我的手脚已经麻了,电视里的剧情已经从男女,男男,女女,*,NP到人兽了,花样百出,新鲜不断。我都麻木了。 混乱的一天快结束吧。我在心里期盼着。她喃喃的喊着“朝,不要走~”伸腿,把半个身体都压到我可怜的身体上了。 结束了可恶的星期天,我回到了我爱的工作岗位,一个敬职爱业的语文老师。谁说语文老师不能当鸭的,我灭了她,老师才是我的正职,鸭只是被逼下海的副业。 埋头在作业本里,黑色的粗框眼睛挡住了大半张脸,也随便把那大而且黑的黑眼圈给盖了,想起那眼圈就狠到咬牙,那该死的女人压了我一夜,害的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僵掉了,当然,我也不会叫她好过,等我终骗她放开我的下一秒,把还在睡梦里的她扒过了衣服吊在铁链上,叫她尝尝*的滋味。然后在她充满乞求的眼神下,穿着她的衣服走去了那间让我充满恐怖回忆的房间。 回家后看见老娘躲闪的目光,就知道和她逃不开,一怒下,毁了她的那些限量版GAY片,A片,叫她在那里哭到半夜,最后在老爹的特别安慰法下才停止。 我是个鸭,但是也是有尊严的。 高超(CHAO),接客。体育老师不识相的喊。 去死,一本大大的汉语字典准确无误的正中那没脑浆的头。 门口一个女人白色的裙子,大大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和羞怯。 我们可以今天就培养感情么?她咬着下唇,轻轻的说。 第二十二章 我是路人甲  他们说她喜欢女生,他们说有人看见她上次和一个大年纪的学姐在学校后面的树林里接吻,她的手指都伸进那学姐的衣服里。他们还说………… 好恶心!她们一起惊叹。脸上的表情带着十足的夸张和戏剧性的鲜明的厌恶。 远离那噪音的来源,我扒在自己的靠窗的桌子上,午后,黄色的桌子被窗外晒进的慵懒的阳光晒得温暖,脸贴在上面的感觉很舒服。舒服的想叹气。 外面的梧桐树刚刚长齐叶子,密密麻麻的手掌遮住那片干净的蓝天。 今天天气真好!有人在我耳边说。不用抬头不用回头更加不用去思考,是她。 那群三姑六婆的叽叽喳喳的八卦突然停止,除了她来不会有别人。 感觉到我的后脑勺有一个头靠着,学我的姿势一样扒在我的地盘上,除了她,没别人。 老婆,别不理我。她突然像只猫一样蹭的后脑,把我辛苦绑好的头发弄乱了。 不想理你。我把头埋进双手围起的安全空间里,闷着声音说。我的眼睛只能看见一片昏暗,光从缝隙间穿透,天开始暗了,好像只要闭上眼,就可以做一个空白的梦。 哦!她乖乖的不再闹,静静的趴着。她的手臂紧紧地挨着我的,相贴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夏天运动后的肌肤带着汗水的粘和阳光的灼热。她的肌肤的温度会蔓延。 那一刻,我的身体可耻的产生了一种欲望,禁忌的,激烈的,也是隐晦的。我为那一刻的热而羞耻,因为,那是污秽的。 中午就这样睡过去了。 下午上课前,被可怕的铃声吵醒,抬头看见她在看我,侧着头靠着她的手臂认真的看我,就好像,我会在下一秒立刻消失。 看什么?我梳着多半是被她弄乱的头发,回看她。 我怎么没发现其实你挺难看的?她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还不忘记继续捣蛋,把我辛苦梳起的头发弄散。 我干脆放开手,任长发披散在肩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脸,说,其实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还能看。 你的头发真好看。她抓着我的一束头发,轻轻地揉着,突然用力狠狠地拉过去,感觉自己的头发快要被连根拔起。 疼!真的很疼!绝对的疼!我甩了一个大大的巴掌给她,清脆的“啪”的声音说明我的巴掌打得干净利落正中靶心。 我没打过人,从来不知道打人是这样的感觉,手心在火辣辣的疼,没有那种爽快地快感,涩涩的,不好受。 你的脸肉太少,打起来不舒服,下次记得多长点肉。我甩甩麻掉的手,无所谓的看着她的脸,一个大大的巴掌痕大大咧咧的在她洁白干净的脸上炫耀着。 你这个贱人!她咬牙。 你这个该死的………我咬牙把下面的话掐断。 我们怒视着对方。 为什么外面的阳光照不进这里?我百无聊赖的坐在教务处的沙发上,转头看窗外的天空。被蓝色的玻璃过滤得阳光冰冷,苍白,像是得了白化病的病人那张脸。 方菲,你在想什么?老师严厉的说。 哦,我……他们都在看我,爸爸妈妈在看我,老师在看我,她在看我,她的母亲也在看我,他们的眼睛里生长着一种藤蔓,会蔓延,会滋生,冲出那完全不同的没有表情的脸,朝我爬过来。想要爬上我的身体,吞噬我的灵魂。 我……我重复那些没意思的单音,不知道在我走神的片刻发生了什么。 我们方菲绝对不是同性恋,请老师放心,我们家教那么严,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送呢?请老师一定要相信我们家方菲!菲菲,快,向老师保证你是被欺骗的。老妈拉着我的袖子,狠命的催我。 她没有看我,低着头,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我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闪亮的耳钉,为什么在这没有阳光的教室里还能这样散发着耀眼的光? 我不是,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喜欢女生。我以为她只是玩玩的。我冷静的说,就像在法庭上为我身体里那个正在哭泣的孩子脱罪。 老师在微笑,那种高高扬起的角度叫满意。很岳不群的笑容。 她低着头,没有表示。安静的听这场闹剧。 走出大门的时候,我们两家挤在了一起。家长尴尬虚假爱的笑了几下,朝不同方向走开。 她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在我手里塞了一个东西,是她最喜欢的耳钉,白金,碎钻,价值不菲,意义非凡。 我往后一扔,手里的东西划过一道白色的弧线,从她的耳边飞过,如流星般殒落。 她的身体明显的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同一条路,两头分开。 我们都安静了下来,教室也在刹那安静的可以听见针落下的声音。我以前嘲笑这样的比喻,现在,我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每个节拍,每个撞击胸膛时候的闷哼。心难道不疼么?那么重的撞上,重重的落下,反复不停的重复着这样的折磨。 干吗,你老公要出国了也不安慰下,不要那么没良心好不好。她突然笑了,和原来一样嬉皮笑脸,毫不在乎的笑,笑的那么自然,那么轻松。如果不是那红痕还在,我会以为她还是那个痞子。 我有什么好安慰你的?我摊开手,手心一无所有。 来个告别的吻,总可以么?她痞痞的笑着靠近。 恶心。我正视着她的脸,吐着冰珠子一样的话。 她伸手就抱住我的头,她的唇压过来,在教室在所有的人的面前吻上。 我没有反抗没有回应,任她吻着,任她咬着我的下唇,吸着我的舌。我的下唇在疼,她该死的咬破了皮还吸吮着血。 等她退开的时候,我的嘴唇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了,红肿,一个正在流血的伤口。 她的手里抓着一把我的长发,骄傲的向我炫耀着。在刚才,她已经剪去了我大把的头发。 最好永远不见,方菲好孩子。她转身离开,手紧紧的攥着我的头发。 好孩子!好孩子!我喃喃的说着,想笑。 他们在嘲笑我同情我可怜我。我管不着。 继续埋头睡着。窗外的天空中一架飞机飞过的声音铺天盖地的传来,拖着白色的烟,划下一道伤口,然后,一起消失。 我拿出笔,打开粉红色的日记本,开始写今天的日记。 “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百天,她向我表白了,我很高兴…… “今天她吻我了,原来初吻是那么幸福的事…… “林一,我…… 写完,小心的撕下来,认真的折叠成心的形状,每个角度都是那么的完美。 放学后的学校无比的安静,没了喧闹嘈杂的噪音,宁静的像天堂。 在学校的破墙边,找到那个位置,挖开泥土,扔了进去。 抬头,看见那高高的围墙把天空也给囚禁了,逃不出去了。 外面有什么?我靠着墙想。 外面,一个女孩用粉笔写下大大的几个字“林一爱方菲”。 无耻的说“THEEND” 第二十三章 我叫杜拉拉  你能给我什么? 爱,很多很多的爱。 我无动于衷。 我会好好照顾你,陪你哭泣陪你微笑。 我摇头,谁都可以。 你能给我什么?我再问。 我陪你痛经。 为了那句话,我把自己赔上去了。爱上一个女人,为了最简单的话。 我决定跟她走,选择背叛。义无反顾。 走出家的时候,我抱着我所有的积蓄的小熊储蓄罐对她说,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只有你。 她笑了,我逆光看她,银色的耳钉在阳光下炫耀。 我看不见那张脸,因为我的眼睛已经模糊。 我说亲爱的,你知道么,我只有你了,我们相依为命。 她说,恩。 那一刻,我以为这就是天长地久。 我学着长大。像刚刚生出的幼鸟却要学会飞行。 小时候,妈妈在厨房里做饭,然后说,我的拉拉长大了也要学着给心爱的做一桌好菜,才可以留住他。 我的眼睛没离开过电视,我说,才不,我喜欢的人能要把我做的再难吃的饭都要一点不剩的咽下去,否则,我就不喜欢他。 妈妈说,傻孩子。油烟覆盖着那句话,听不清。模模糊糊,欲说还休。 我第一次做饭,简单的番茄炒鸡蛋,红的白的黄的,肮脏,倒胃口。 她吃了一口,倒了。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默默地吃着自己碗里烧焦的饭,里面的生米咯的我难受。 以后,我们都叫外卖,便宜的快捷的大众的。就像妓女,你给多少钱,给你多少料。 她没有钱,除了激情和另类,她穷的甚至买不起我要的爽肤水。 我说,没关系,她爱我,给我满满的爱就可以了。 为了她的爱,我学着做一个妻子,一个女人的妻子。两个尚未长大的女孩住在阳光照不到被窝的简易出租房里,相互拥抱,用一种叫爱的东西去取暖。 她教会我爱,教会我做爱。 学会接吻,用舌头和唇去取悦对方和自己,用手和身体去沉沦。 我喜欢她给的快感,像是要掐住我的脖子,逼我从喉咙里逸出最后的声音一样。致命的,也是湿漉的。 除了做爱,我就像一只乖乖的小狗等在家里,等她在深夜或是晨曦的时候带着一脸的疲惫和满身的香水回来。一起拆开一次性筷子,打开快餐盒,吃着千篇一律的外卖。 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是个卖唱的,一场几百,看客人的眼色。 我爱上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卖唱的,在各个酒吧间游走,和她的男女朋友一起为了几张红纸唱到天亮。 我觉得那很酷,自由不羁,而且叛逆。 我就是那样爱上她的。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女人的脸半明半暗,浓得像是吸毒将死的烟熏的眼睛迷离,靡丽。 她唱歌的时候喜欢点一支烟,不吸,放在一边。在轻轻扬起的烟里,开口唱着被无数人践踏过成一片废墟的歌。 那时,倾城。 故事里的王子很有钱,所以,他可以不用皱眉头就给公主一个华丽的城堡。 我以为爱情就是这样一尘不染,干净,明亮。 等我的储蓄罐越来越轻的时候,我知道,爱情其实很现实,要钱,要吃,要上厕所,要做爱。 离开的时候,我骄傲的抬头告诉疼了我一辈子却恨不得没有生下我的父母说,我再也不靠你们了。 可笑的是,我的衣服还是他们的,那些我现在只敢远远观望的名牌。我的手表还是他们的,我喜欢的可爱的透明的号称永远不停的表。我的钱还是他们的,一年年的乞讨和给与留下的堆成重重的山。 她给的是贫瘠的爱,干枯而消瘦,靠爱,我永远是个瘦子。 我的爱太小,她的世界太大,小心的保护着,占据着,守护着,可是,还是那么的忐忑。 她怎么会懂我的那颗不安的心呢? 当她和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安慰自己,没事,他们只是兄弟。 当她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对自己说,有什么关系,只是单纯的。 所以,她一直那么单纯的和她的兄弟在一起接吻,和她的姐妹一起上床,做一切我们做过的事,一丝不差。 我无法面对,抱着自己哭,哭了一天一夜,哭到她烦了,她倦了,她厌了。 我想找个人来爱,不是找个孩子来照顾。她尖叫,女人似的尖叫。 我真的一无所有了。我才相信,现在才是真的一无所有。 抱着我的已经没有重量的小熊储蓄罐,我赤着双脚,无措的站滚烫的水泥路上。 我的爱不要我了,因为她厌恶去照顾一个孩子。不会做饭煮菜,不会和她一起喝酒,唱听不懂的歌。所以,潇洒的把我抛弃了。 口袋里还有一块钱,粘着污垢,是早上买外卖时,那个看起来像妈妈的大妈找给我的。 她用五十元假币换走了我的一百,我用她的五十元换了我的三天的饭和这一元。我早就不是孩子了,可是,她来不及发现。 妈妈,我想妈妈了。我发疯的寻找最近的电话亭,我记得那里有。想家的时候我会在那里塞上一元钱,然后,静静地听里面的嘟嘟声,立刻有一个温柔的声音传出,妈妈会轻柔的问,谁?我不说,安静得呼吸,小心翼翼。 妈妈会哭,我们一起哭。然后,被狠狠地挂掉。 现在,最后的钱消失在黑色的投币口的时候,我居然很舍不得,想把它拿回来。 里面的声音一直是嘟嘟,没停过。 我的心慢慢下沉。 挂掉电话的时候,一块钱叮得掉下来。 我没要。我已经什么都没了,所以,要它干吗。 晚上的时候,不知道去哪里,以前曾经看见过那些路边的人缩成一团,脏乱不堪。 我拉着妈妈爸爸温暖的手,远远的经过,好奇的问,为什么他们要睡在这里? 因为他们没有家. 为什么他们会没有家? 因为他们没人要。 我也没人要,我也没有家,我也睡在马路上。 蜷缩着,骨骼尽可能靠在一起,不让一点空气进来,这样的取暖。 当我饿的时候,有个男人把我带回了家,他满足了我那饥饿的胃对食物的近似疯狂的渴求,也满足了他身体的欲望。 我被他养着,安静得做一个情妇。听话,柔顺。 每个月我都会痛,痛得死去活来,痛得想杀了自己。 当我咬牙在被窝里忍的时候,我总会想她说的话,我爱你,所以,我陪你痛经。 可是,发现,只有我在痛,因为,她会用避孕药去拯救自己。 她在撒谎。 那个男人会倒一杯热茶,还有买止痛药。 当我在药效的作用下昏昏欲睡的时候,我想,也许,我会爱上他,如果他是女人的话。 没机会了,我又一次被赶了出来,在一个平常的白天的下午,一个疯狂的女人带着眼泪和恨把我赶出了那已经熟悉的地方,我甚至来不及拿我的小熊。 他静静地站在后面,没有表情。 我终于知道原来女人也可以这样暴力和凶悍,可以用那柔软的手创造可怕的伤口。 当我被娜娜发现的时候,我的嘴唇的伤口已经凝结,像一个洗完血不知道擦干净的白痴吸血鬼,披着头发,像被遗弃的小动物一样瑟缩着。 不是像,是根本就是。 娜娜也是个搞音乐的,但是,她不是个贫瘠的孩子,她又钱,不知道是她妈的,还是她爸的,反正,她只是玩音乐。 每个夜晚,我都会画着厚厚的妆,穿着她穿过的衣服,在台下,在数不清看不清的人群里,仰望他们。 她总是眯着眼睛唱歌,露出不明显的乳沟,用肢体去挑逗台下已经醉生梦死的人,看他们臣服在她的脚下,沉浮在黑暗里。 我也学她,黑色的网状丝袜,蛇形的花纹,露着已经开始枯萎的肌肤,学着让自己不另类。 看我画完妆,娜娜和她的朋友都会笑我,好像一个孩子在穿大人的衣服一样的可笑。 我想宣布我已经长大不是个小孩了,镜子里的自己还有一双不会隐藏情绪的不成熟的眼睛。 他们说她还在找我,向听她唱歌的人打听一个名字很古怪的小女孩,他们说,那个女孩叫杜拉拉。 我笑着说,好恶心的名字。 大家一起笑。没心没肺,反正不要钱。 后话: 笑笑就过 第二十四章 爱已放飞  我的脑袋在涨,宿醉和电话里那个女人的哭诉让我的脑袋里的经拉到了极限,我怎么会认为她是个安静的女人呢?是当初我看走眼了还是所有女人到了分手都这样。 忍着头疼加心里的不耐烦,我还是难得的好语气,温柔的说,你tmd到底想说什么? 那边的哭声立刻穿透电话线,直接强奸我脆弱的耳膜。方菲,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变心了?我那么爱你…… 我的神经到了极限,她这样有多久了,让我想想,昨晚喝多了,睡得不醒人事,等刚刚被明媚的太阳公公交醒,连安抚下我在罢工的脑子的时候都没有,那甜蜜的铃声就开始宣布她大小姐的到来,又一个让我不喜欢的地方,擅自把我的那么酷的manson的手机铃声换成两只蝴蝶。 然后,就开始哭,哭到我想叫她妈了。 方菲,如果你不爱我,我就死给你看。她大姐开始千篇一律的威胁。 那你就去死。我很酷的把手机一甩,继续睡我的觉。 真是绝情。有人很客气的夸奖我。 从柔软的丝绸被子里我就知道这不是我家,因为我还没小资到买丝绸的一套,而且,就我那窝,连光都进不去,更加别说可以被阳光照得那么舒服了。可是,我的原则是能够占便宜就别放过,睡够本再说,更何况,那主人的声音听起来就是个女人,是女人都没差。 还好。我继续往里面窝,蜷缩成一团,一副只要你不赶人我就继续睡下去的样子。 方菲,你给我起来。我的覆盖的温暖的窝被一把掀开,露出里面的自己。 不管,继续,反正这里有空调。 你tmd看看我是谁。她一把坐到我身上,把我的骨头压得发疼,我刚刚要咆哮,可是看见那张脸,我彻底的蒙了。林一…… 不,我不要她看见我这个样子。我的心在慌,不是我变丑了,而是我已经是她了,我把自己变成了林一,一样的短发,一样嚣张的挑染,一样的耳钉。 不,耳钉,我刚刚想要去摘掉的时候,她死死的盯着它,那温度能让上面的钻石蒸发。 方菲,你还是爱我的。她邪恶的微笑,胜利的姿态让我气。 狗屁,去死。我刚想推开她,可是她却低下身抱住我,死命的抱住我。她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我只好当自己是一条死鱼。 喂,你抱够了没有?我被她抱得快睡着了,当不了死鱼了。 老婆!那么可怕的称呼也只有她喊的出来,长叹一口气。 林一,我们不是孩子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尽可能平缓的说。 什么?她索性把自己的身体全部压到我身上。 你回来是要报复我么?我严肃的看着她,那张熟悉的夜夜都会在梦里梦见的脸现在就近在咫尺,一伸手就可以碰见。她变了好多,也许是外国的汉堡包把她养的更加洋化了,现在的她,更加使我不敢靠近。 她突然笑出声,明媚的笑容,冲破云雾的阳光一样的开朗。 她捏着我的鼻子就像以前习惯作的那么,mydarlingicomeherebecauseimissyouand…… 停!我听不懂鸟语。 亲爱的,我是回来找你的。她吻吻我的脸颊。 放手!我突然的蛮力把她推开,转身立刻穿上我的衣服,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 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咆哮,我宁可你是来报复的,我就可以那么无耻的正大光明的靠近你,等你的伤害,让你的报复把我的爱意磨掉耗光九可以毫不留连的离开,这样我们是公平的,谁也不欠谁,可是,我不要你的好。我的心快哭死了。妈的,我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就像你一样,可是,现在,才明白,我的坚强是那么的有限。 门口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赤裸着上身,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们。 狼破……发生什么使!操着一口破中文。 nothing!她摆摆手,让她离开。 那男人好奇的看了我一眼,突然激动的说,狼破,sheisyourwife。 林一骄傲的说,当然。 他是谁?我抬头看着那张孩子气的笑容。 我老公.转头看她,就像看见外星人。 终于可以好好说句话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坐在现代化气息十足的客厅里吃牛排,两把玩意弄得我手疼。 最后还是manson帮我换了一双筷子。我发现我很喜欢manson因为他的名字。 你别爱上他,他是个gay。林一熟悉的切着还在滴血的牛排,说。 Manson不介意的笑着,耸肩,孩子一样的笑容。 那你们……我想问你们为什么会结婚。一个les一个gay的婚礼一定怪。 因为是家族间的利益关系。他们只要一场实质的婚礼,不管你喜欢的是什么!林一拿着餐巾优雅的擦嘴巴,那姿态,让我低头不敢看。我们原本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哦!我埋头咬着盘里的玩意。 Socool!manson盯着我的耳钉说,上面的一排中永远有一颗是最闪亮的,但是,那不是我的。 林一笑了,邪恶的笑容。 她的耳朵里只有两个简单却大方的耳钉,贵气十足,不再那么痞子了,那身合身的套装将她的气质衬托得干练且强势。林一已经是另外一个人,可是,方菲却把自己变成里林一。 我下午要去公司,你别走,晚上我们再续前缘。她吻了manson的额头,然后对我说,从我旁边走过。 我觉得我的心空了。那年夏天的阳光从来就没有消散过。 我还是离开了,尽管manson用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说,no!zerowillbeangry。狼破,狼破会升起的! 我转头,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笑容,摸摸他的头,说,我们不是同一类人,所以,我们不可能的。她会发现这一点的。 他的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疑问。Youarewomen。 也许是个好答案。我苦笑。 Bay!我挥手作别那可爱的大男孩。还有我眷恋依旧却不敢触碰的女人。 在自己的岗位上站了半天,看旁边经过的人群来来往往,流水一样流过,觉得自己在人群里是那么的平庸,除了手里的卫生巾。 请各位姐妹们过来看看,xx牌卫生巾的促销活动现在开始了,我将在现场向你演示我们公司的卫生巾的独特之处……胸前一个话筒,我的声音透过广播传到人群里,有人好奇的看过来,我的脸皮是完全的厚了,刀枪不入,所以,自然的打开一小片日用的,拿起一个杯子,往上面浇水,一边说着背好的台词。 小姐,你要买么?现在在搞优惠,买一包送一包。一个阴影把我挡住的时候我自然而然的说出自己的台词。 等我抬头一看,看见一张怒火中烧的脸。 方菲!她咬牙咆哮。 你痛经?我白痴的问。 到现在才看清她身后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看架势就是领导阶级的。好死不死的碰上我今天做宣传,好死不死的碰到她的百货公司,好死不死的碰到她视察。所以,好死不死的被她逮到了。 跟我走!她霸道的拖着我就走,可怜我还穿着自己不熟悉的高跟鞋,手里拿着那块示范用的女人的宝贝,被她拖进了车子。 好好的车啊!我不住地感叹。 你做这个?她皱着眉头说。 我的心被蜇伤了,虽然已经知道我们间的距离,也知道会有那么一天,但是,当真的去面对的时候,还是痛的想哭。 恩,毕业以后没文凭没门路,发现这个不错。至少现在为止我的卫生巾没买过一片。我举手,手心还躺着那片,展示给她看。 那,我们公司的产品,品质优良……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想不要让自己的嘴巴空下来,只要不空下来,就不会去面对那么尴尬的气氛了。 方菲,告诉我,那封告密信是不是你写的?她捧着我的头说。 是,不只是那封告密信,就是那些谣言也是我传的。我就是要你走,要你滚远点,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我开始咆哮。 她安静的坐着,平静的侧脸看不清表情。我觉得她很像一个人,就是当年的自己。而自己……从玻璃车窗上映照得那张脸,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倔强,那么不羁,当初的林一的脸安在了我的身上,因为我想就这样拥有她,她呢? 还是她的家,manson在客厅里坐在地板上玩他的网游,不时抬头好奇的看我们。 林一倒了一杯咖啡,放在我面前。 我想要一支烟。我说。 我没有。她换了一杯热可可。 怎么可能,你不是烟不离身么?我惊讶的说。 当初是谁说吸烟会死的很恶心的。她优雅的靠着腿,贵族一样的高高在上。 我哑然,好像是我说的。 可是,现在我吸烟比她狠,比她好看。以前偷偷看她吐烟雾,我现在可以吐出甜甜圈的烟雾来。 热可可进入肠道的时候让整个身体都暖和了,忍不住舒服的叹气。 她撑着自己的头,笑着说,为什么要逃? 我没逃!我替自己辩护,后来发现证据不足,还是乖乖的承认自己的罪行。我只是不想留下来。看见你就恶心。 方菲是个骗子。她笑着说。 是的,我说的话没一句是真的,我骗她,最后骗自己。 要你管。我冷漠的看她,发现这个表情是她的,我看过一百遍,学的十成十的像。 你是我老婆。她安然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大人在看一个小孩子在胡闹。 够了,你搞清楚,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方菲了,我现在喜欢去保护别人而不是被保护。我倔强的高抬着头。 可是你心里还住着一个小孩子,她需要我的保护。林一的手摸上我的胸口,停在心的位置,温柔的说。 我不需要……她的吻依然那么强势,霸道而且暴力。 可恶,还咬我。我这么多年不是白活得,不甘示弱的吻回去,结果是我们的战火从客厅燃烧到了卧室,从一脸呆滞的manson面前边脱衣服边吻。最后,大门一关,少儿不宜。 可恶,我急喘,从未有过的高潮让我感觉惭愧,那混蛋居然控制我的情欲逼我求饶。 一想到我在欲火焚身的时候苦苦求饶的样子就可气。 她趴着睡,光滑的裸背上红色点点,我的战绩也不差。 呵呵呵呵,笑得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 老婆,我们明天就结婚。她突然转过来,抱着我说。 怎么可能?我呆了,后来在她充满威胁的眼神威胁下,觉醒过来,在小死前我好像是和这位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可是这里怎么可能允许同性结婚呢?我想阻止她的疯狂行为。 你忘记了我有美国的国籍,我们去拉斯维加斯,明天就走。睡觉。霸道的一揽,睡她的大头觉去了。 我觉得自己好困,就好像背着沉沉的包袱走了很久的路,以为再也没有尽头的时候突然有人将它卸下一样的轻松。 在她的怀里,我又变成了自己,那个其实很软弱很爱说谎的方菲,那个总是在自己的日记里说真话的小女孩。 我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然后,轻轻地说,方菲爱林一。 对上她充满邪恶笑意的眼,我呆了。 既然老婆这么想,老公就好好满足你,我们继续。 不! 末了,她突然摸着我的短短的刺猬一样的头发说,你干吗把你打扮得和我一样,以后走出去都要管你叫老公了。 我累得快睡不着了,实在是不耐烦的说,看着这张脸,对这镜子自慰不可以啊! 林一愣了。 我也愣了。 天啊,让卫生巾把我埋起来吧! 第二十五章 暧昧 2008-1-31  拿着手里的成绩单,上面的数字叫我的心疼的像是痛经。如果可以,就哭,哭的死去活来哭死了也许老娘就会抱着我的尸体后悔让我上高中了进入高三跟大群的人挤独木桥。 六月的阳光灼热的晒着我的皮肤。我怕热,缩在教师的角落里一句话也不说。 老娘说下次再考不好就别想上二本。如果是三本就回家做工去。恶狠狠的咬着牙,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可以吓哭小孩。 苍白的笑容给自己看,说着一万遍的谎言,相信说多了就会是真的,比如说,我是天才。 考的怎么样?我的后面的人回来了,身上是暖暖的阳光的辐射,让我很嫉妒这样受阳光欢迎的人。 我将纸头用力的揉成团,往自己书包里一塞,看不见就当不存在。我就是这样的鸵鸟,你咬我啊! 烂的不能看。 哦!她淡淡的回应, 中午出去的时候,一群人像是饿了千百年的野狼一样蜂拥而出,我被挤在里面,那脚几乎没有着地的。 一只温暖的手拉住我,把我拉出了人流。 我们慢慢去。她说,很仔细的看我,干净的单眼皮下那双眼睛好看的要死,比我的小小的眯眯眼好看无数倍。 我偏要,我买不到饭了你负责啊!我嚣张的反驳,就只是为了看不惯她的强势。 我负责就我负责,大不了我陪你一起饿肚子。她好脾气的纵容。 去死。我朝她做了个鬼脸,安静的和她站在一起,手任由她牵着,反正这样又不犯法。 高三的时候,通常只能看见两种情况,要么不要命的谈恋爱,醉生梦死,爱的缠绵悱恻爱的死去活来,要么不要命的读书,不把几十本的书读完就死不瞑目的样子。 看着学校后花园里那处处可见的抱在一起靠在一起亲亲我我,看不见其他人的一对对,心想,这个世界真疯狂。恨不得明天就是末日了一样。我旁边的那位还在思考着该不该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给现在的男朋友。 为什么?我记得我当时的表情很傻,死鱼眼,可以塞下橘子的大口。 这叫抵死缠绵!旁边的甩甩漂亮的长发,不甩我这个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 我转头看看旁边的人的脸,不算漂亮不算中性,就是那么点干净。 你干嘛那么用力的看我?她笑着说。就好像要用视线把我看穿一样。 什么是爱情?我舔舔嘴唇问,这句话让我很不自在,也许明天开始我该放弃我那些成叠的耽美小说,去研究心理学了。 她眯着眼睛笑,很像只坏猫咪。爱情就是得到的时候很快乐,失去的时候很痛苦的东西。 你说跟没说一个样。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让人窒息。 我开口说,我们还剩几天? 我咬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说什么不好说这个,找死啊。 不多,毕业那天我们就要分了。她突然躺下,双手交叠在脑后,眯着眼睛,悠闲的样子。 我真的不知道我干嘛要和你在一起,我又不是同性恋。我也学她的样子,倒在草地上,看着明蓝的天空中飘过的朵朵白云。 你不知道你干嘛答应?她转头看我。我也看着她,就像是比赛瞪眼,谁输了谁就是没有的。 我不知道,也许是被太阳晒昏脑子了。我认输,我的眼睛没人家大,怎么比得过人家。翻个身,趴在草地上,嫩绿的草刺刺的咯着我的脸。 下午预备铃声响的时候我才起来,张开眼睛就看见那人直溜溜的盯着我。 你干嘛那么看我? 多看你几眼不可以啊?她的脚横在我的腰上,硬是不让我起来。 柳叶子,你他妈的放不放?我怒了我。 叫声老公我就放。 去死。我一把推开她。起身就走。 她拉住我,不顾我的怒视,拍着我身上的草和泥土。自己要注意点,做一个女生怎麽可以这样的迷糊,以后谁要你啊! 要你管。我要走的时候她还是拉着我。你到底要干嘛?别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好不好? 她低下腰,单膝跪地,帮我散开的鞋子绑好,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猫猫,以后记得温柔点,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包容你的。她摇摇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你都成我妈了。我转身就跑,校园里已经没人了,我可不想迟到。 我没去管她是不是会跟上来,因为我以为,只要等会还是会看见她的,毕竟我们越好了的。 第二天,她的位置空的,我像死鱼一样瘫在桌子上,奢望有人会偷偷的传纸头过来,上面写着好好听课。可是我瘫了一天,瘫的我的脖子都僵硬了,还是只有阳光眷恋那里。 当她死了。 第三天,我挤在大部队里拼命的朝人最多的地方去,想着应该会有只温暖的手悄悄的拉住我。可是,除了色狼没人来拉我的手。 发誓再也不离她了。 第三天,我跑步的时候鞋带散了,像根肠子一样拖着,被我踩的五颜六色,肮脏不堪。我懒的下腰系它。因为以前总会要人跪下来帮我系的。我被养的骨头生虫了。 当我被自己的鞋带绊倒,重重的摔倒的时候,我的眼泪跟喷泉一样不住的流。 好疼好疼,疼的我的心都痛了。我揉着微微发红的膝盖安慰自己。 这回我明白,她永远回不来了。 柳叶子是骗子,大骗子,说好毕业那天再分手的,说好要给我时间爱上她,说好要在剩下的时间里好好宠我的。 我很伤形象的哇哇大哭,哭的没心没肺。 第二十六章 暧昧不分  他是我的男朋友,帅不帅?小孩抓着那个男人的手,笑的一脸的骄傲,酒窝深陷。 我抬头,看了那男人一眼,不得不承认帅,帅到掉渣,帅到绝伦,帅到倾城倾国。我夸张的话让小孩笑的花枝乱颤,血盆大口张着,两手紧紧的抓住帅哥的T恤,露出帅哥那性感的锁骨。 我看着他的脸,想从上面找出一点点的不悦,没想到,帅哥的脸上写满了-好可爱! 我满头冷汗,原来世界上口味那么奇怪的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 她是我的老公,我最好最好的老公。小孩突然窜到我身边,紧紧的搂着我的水桶腰,拍着我的胸口说。 我也反抱住她,抬起胸,说,小孩是我老婆,我们一辈子不离婚。我们说好的,对不! 我和她的目光在空中缠绵,夸张的一个飞吻,啵的一声很响。 我偷偷的斜眼看帅哥,发现他居然还是笑的一脸灿烂。 我们的关系很混乱,我是这样想的。中间一个小孩,旁边是我们,她一手拉一个,谁都不落下。三个人浩浩荡荡的冲向食堂,三个人挤在一张二人桌上,埋头吃共同买的菜。 我累了。看着左手,虚握着,空空荡荡,温度还在,可是却抓不到实体。 前面的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小孩幸福的侧脸在我眼睛里很碍眼。她幸福了,就不要我了。我像是用过就丢的布娃娃,破碎的手脚还有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路人经过,羡慕着他们。 如果是我们,只是平平常常的逛街,一个娇小的女孩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叫着彼此老公老婆,但是,没人当真。 我转身离开,我不是白痴,他们的空间已经很小很窄,挤不下我一个外人。 我是外人。我坐在学校顶楼的水泥护栏上,脚在空中悬挂,荡来荡去。 门被打开的时候,帅哥跑进来,焦急的说,你为什么不告而别,你知不知道小孩担心的快哭了。 我伸手,说,烟。 没有。他转头。 狗屁,我明明闻到你身上的烟味的,给我。我像恶棍一样抢劫。 给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塞到我手里。我最后的烟了,为了小孩,我戒了。 我知道。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里的尼古丁奇异的让我的心情平复下来了。 在,她在,只是有点事就先走了,她马上和你联络。好,别担心。他温柔的挂了手机,转头一脸凶狠的看着我,萧小莫,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来啊!我们谁怕谁啊!师弟!我也回给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别忘记了你的红带还是我带出来的。 他的气势焉了,重重的靠在墙上,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那包中华,抽出一根,点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他低着声音说。 没关系,反正她也没当真。我仰头,吐出一个完美的甜甜圈。 那你呢?他问。 不知道自己当真了没有,我就想好好照顾她,就这样。 那还是继续回来。 狗屁,我不要当第三者。我把烟头一扔,红色的火星划过天空,就像流星,消失。 我想我会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她就靠你了,记得她的手脚怕冷,她喜欢棒棒糖,每天都要吃,你要买给她,但是,不可以让她一天吃光……我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看见徐林就楞在那里,起脚一个下劈,停在他那张好看的脸的前面几寸。 你他妈的记得没了? 你真像她妈。他嘟哝着。 要你管。我不想当妈了不可以啊! 好好好好,师姐,不要走,她会舍不得的。徐林压着我的肩膀,严肃的说。 我只是不想玩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好累,无聊的吃醋,妒忌,和悲哀,我他妈的都疯了。我要是个男人还可以抢,可是我是女的。我掐着他的手臂,指甲狠狠的掐进肉里。 他乖乖的咬牙忍下了。 好孩子。小孩的眼光终于对了一回,这回,再也不需要我借肩膀给她流泪,再也不会听见她说,我早该爱个女人算了,再也不需要费尽心力的去讨好她那颗受伤的心了。 我看见门口那条牛仔群,上面是我随手画的花朵,俗气的要死,可是她还是到处穿着去炫耀。 徐林,低下头。我命令。 他乖乖的低头,我抓住他的吻,准确无误的吻上他的脸。 不!小孩冲过来,用力分开我们,一个巴掌就啪的打下。不要脸! 徐林捂着自己的脸,呆呆的看着满眼泪光的小孩。 为什么是我? 我想说,为什么不是我? 谁叫你和我抢老公的?她哭着跑了。 我耸耸肩,看着一脸受伤的徐林。帅哥,牛奶会有的,面包会有的,女朋友也会有的,但是,老婆就一个了。 我摸摸他的头,快速跑上去追赶我的老婆。老婆,等我~~~~~~~~~~~~~~~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第二十七章 妈,你女儿带老婆回家了  你在做什么? 没看见我在整理东西回家么?我忙的没时间和她说,手头上的东西乱七八糟,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大堆,现在才发现我找的老婆多么的能干,我先是被我妈养成了小猪,又被婆妈养成了大母猪。先后我生命里的两个女人都把我宠的无法无天了。 哦。什麽时候走告诉我一声。我的婆妈不当回事等的转身离开。 不是我回家,是我们一起回我的家!我特地强调“我们”。 我说我男人今天是不是脑子烧坏了,居然说些神志不清的话了。她摇头耸肩,一副我没救了的样子。 我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的说,你他妈的昨晚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昨晚?昨晚……她眼珠转了几下,接着脸就开始红透。那副羞答答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你……敢情她就只顾自己享受了,忘记我说的话了。 快收拾自己的衣服,我们回家。我将她的内衣也一并放进了箱子里,两个人的衣服满满的一箱,加上杂杂碎碎的化妆品小东西,两个弱女子拉着巨大的箱子走上了回家的路。 你妈会不会吓死?火车上,婆妈的手紧紧的拉着我的,她这样大大咧咧的人紧张起来的时候像是孩子一样无依。 我和他们说过了。我淡淡的笑着,笑容里很平静,家里人知道你的,所以想带你回家过年。我没告诉她那些代价是我在老妈老爸面前跪了一天一夜,用绝食逼的疼自己女儿疼进骨子里的二老低头。那些事,让她知道了,可以想象一定会哭成泪人的。 那就好。她靠着我的头。外面的风景一幕幕的过去,漫天的飞雪,雪白一片,我的那个安静的家是不是已经飘扬着雪呢? 对面坐着一对小女孩,大学的样子,好奇的看着我们,嘀嘀咕咕的。 她们的眼神无害,但是一样让我们紧张。我想也许只是我太敏感了,对一个眼神都会去斤斤计较。 今年的雪大到我差点回不来家,但是,庆幸我们在大雪封路前赶上了最后的车。 当车停在我熟悉的村口的时候,我的心激动的快被满满的幸福淹没。好久好久没回来了,久到快要忘记这里的树这里的房子这里的人了。 我拉着婆妈的手,拖着厚重的箱子,走进和记忆里变化很大的村子。 这里就是拉拉的家么?婆妈的眼睛就像看不够一样,到处的瞄。 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后来走了,都快忘记了。我惆怅的说。 近家门的时候,婆妈踌躇了,她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慢慢的拖着我的手。 怎么啦?我问。 我怕!我真的好怕!她快要哭了,手掩住她的脸,无助的像一个小孩子,害怕将要发生的事。 我在,如果老爸老妈赶我,我就跪下求她们好不好。我抱着她安慰她。 我和你一起跪。她的泪光里,眼神坚定如石。 好。 我们走进去的时候,老爸老妈已经在客厅里坐着。电视上放着温馨的家庭剧,演员矫揉造作的按照那些剧本演着那些甜蜜,言不由衷。 我说,爸妈我回来了。 他们二老转过头来,看见我,看见我身后的女人,呆着,不知道怎么反应。 气氛很尴尬,僵硬的连空气都凝固了。 婆妈走出我的背影,走到二老的面前,扬起甜蜜的笑容,挥手说,爸爸妈妈好! 只有我明白,她鼓着多大的勇气,需要多大的力气去支撑那笑容。 好!二老僵硬的点头,干笑。 我放行李去了。我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房间奔去,就想着立刻消失。我以为自己够强了,可是,还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忐忑着,怀揣着不肯定的情绪,猜测着他们表情下的心情。 将门锁上的时候,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我才慢慢的平静下来,我觉得现在才安全,像是缩进龟壳的乌龟一样安全。可是我忘记了一个人,她在这里孤单的,没有龟壳去容纳她的不安的灵魂。 我就做她的壳。 她低头,坐在我的床上,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萍,我……我拨开她的刘海,想看她的脸,可是,她抬起头,灿烂的笑着,说,拉拉的房间好可爱啊! 我看着满墙的海报,时光流过,写下了痕迹,褪去了鲜艳,有了旧旧的感觉。 恩。我拉着她的手,一起倒在床上,安静的抱着。安慰着彼此,给彼此去面对一切的勇气。 我们面前,是没有光芒的夜路,只有走,这样手牵手,也许我们会埋葬着半路,也许,我们会走出去。 晚上的时候,我和爸爸坐在一起,我们远远的占据着沙发的两头,电视上的女主角哭的很卖力,撕心裂肺。 其实我根本不清楚电视上演着什么狗屁,我只是想找点事做,不做,只能让我们都尴尬。 我说,这电视蛮好笑的。 屏幕上女主角刚刚抽出匕首刺进自己的胸口。 爸爸微微的嗯了下,是很好笑。 男主角跑到女主角的尸体边,伤心欲绝,自刎而死。 厨房里慢慢的声音多了,她们两个女人的对话渐渐的可以听见了。 我听见里面炒菜的声音,锅碗瓢盆的声音,妈妈的笑声,婆妈清脆的回答声。 这是生活啊!我心里忍不住的感动。 她……很漂亮。爸爸突然说了一句,轻轻的。 当然,也不看是谁找的。我骄傲的说。 得意忘形了啊!你啊,从小就是这样。爸爸摇头感慨。 爸,你老了。我看着他满头夹杂的白发,沧桑了很多。 你也越来越漂亮了。他笑着说,眼睛里是为人父母的骄傲。 我的心在那刻被眼泪湿透,那是爸啊,我无论做什么都会原谅我的爸啊。 吃饭了。一桌子的饭菜散发着热气,有些是我妈做的,快要忘记的味道,有些是我婆妈做的,吃了那麽久还是不会厌恶的味道。一桌的丰盛的女人的菜,两个女人都用那样千年不变的味道喂饱我的生命。 好。我坐下,让我婆妈坐在我旁边,她好像和妈的关系搞好多了,已经有说有笑的开始开我的玩笑了。妈将我的小时候那些丑事都说出来了,让大家都笑倒。气氛热到我快流汗了。 妈,少说几句,吃饭。我夹了点菜到妈的碗里,堵住她的嘴。 那些不堪回首的事让她知道了还了得。 婆妈埋在自己的饭里,可是那耸动的肩和忍不住的嗤嗤的笑声让我很清楚她现在很乐。 多吃点。我夹了大块的胡萝卜到她碗里,我知道她不喜欢吃,谁叫她笑我的,我是个小心眼的女人,你才知道啊! 她苦着比苦瓜还苦的脸,吞下了。 睡前,妈妈抱着一床的被子进我的房间,看见我们穿着一样的睡衣,楞了下,才帮平静的帮我们铺好,走前还叮嘱不要踢床不要着凉。 我乖乖的说,知道了妈。 婆妈轻轻的说,知道了妈。 妈背对着我们走出去,我好像看见她举手拭去眼角的眼泪。 晚上的时候,我们抱的紧紧的,被子里的温暖的阳光的味道让我们觉得很舒服。 拉拉,你说他们会接受我们么?婆妈靠着我的肩,黑暗里,我看见她的眼角眨着,明亮的。 一定会的。我看着天花板,说。外面的路灯的光照进,投射着变幻莫测的影子,也许,命运就像这影子,没有自主的权利,任由光支配着。只能选择等待。 模模糊糊的,我听见隔壁爸妈的声音,他们间的对话。 我怎么想怎么怪,我是作了什么孽啊!拉拉小时候不是好好的么?妈妈的声音里带着点泣音。 别说了,就当多了个女儿不好么?爸的声音穿来的时候婆妈拉紧了我的手,被子下,我们的手指紧紧的交缠着。 要是拉拉想不开又像上次一样自杀,我不是连女儿都没了么?妈妈的话让我心惊,我转头看婆妈,她的眼睛里已经快要被水淹没了。 我假的,吓他们的。我压着声音说。 她把头埋到我胸前,默默的哭。我抚摸着她的消瘦的背,安慰着她。 睡吧,明天还要和小萍一起买年货。听见妈关掉开关的声音,我们的心都静下来了。 睡吧。我吻着她的额头,轻轻的说。 恩。 第二十八章 戏子  带着面具 看不见你的容颜 看不见你的心 我才敢放心的说爱你 也许剧本里 我们该是缠绵的 我们的爱该是地老天荒的 可是 傻孩子 只是一场戏 谁去当真 说的是戏里的 演的是戏里的 也许对你的爱 也是戏里的 我是个傻子 分不清爱的谁 是你 还是那个在剧情里慢慢抬头微笑的女子 入戏太深 毁天灭地 茉生,求你,别离开我,永远都不要。我可以不要家庭不要事业,可是就是不能不要你。茉生,我们在一起好不好,这辈子,天涯海角,我都跟你去了。 她拉着我的白衬衫,用力的拉着,我低头就可以看见她的洁白的手已经凸出了纤细的骨节。 我回头,看她,眼神哀怨,不舍,可是,却是坚强的。 不,我们是不可能的,对不起,你要的我给不起。谢谢你的爱。我宁愿这辈子没遇见你,这样对我对你对大家都是好的。 我的手慢慢的推开她的手,毅然坚决。 茉生,你不能这样对我,是你把我拉进这个沼泽地,让我慢慢的沉下去,万劫不复,你不能就这样不要我。我恨你,茉生,我恨你…… 她的手突然紧紧的抓着我的腕,好疼,她的力道让我的手隐隐作痛。 我只能说对不起。辜负了你的爱。 我转身,义无反顾的离开,就怕停下一个脚步,我就会舍不得,真的会舍不得迈开脚,从此,影子重了,再也走不动了。所以,趁着眼泪还没沾湿我的影子前,我必须迈出这一步。 不!茉生,我不会让你走的,我要把你留下来,永远在一起。 身后,她的尖叫让我的心疼着,一遍遍的说对不起,一遍遍的说我爱你,可是,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不能给你一切,放手是最好的结局。 茉生,我爱你。 她说,温柔的声音,也许就像海妖的歌声一样的魅惑,我慢慢的转身,想看她。 刹那,一道银光刺进我的胸口,疼,疼的我的心都开始在哭了,留着血红的血,慢慢的离开我的身体,它们哗啦啦的唱着歌,去看看那冰冷的世界。 我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幸好,她没哭,她在微笑,甜蜜的,而且那么的美丽。一如我见她的样子。 她说,我们永远不分。 我微微的点头,却无力吻她的唇,我的新娘,你成功的留下了你的爱人,今生今世都不会离开了。 【谁在唱那首歌,缓缓的调子,沉浮在水中的声音,谁在我的耳边,说这那永垂不朽的爱情,那些故事里的人一遍遍的演着她们的爱情,她们的生死。我们的爱情呢?谁来为我们的爱情立碑,谁在书中写下那片刻消逝的爱情,在生生不息的世间,我们演自己的戏。】 卡! 导演高喊着,兴奋的跑上聚光灯的中央,一边高喊着,你们拍的太好了,将两个女人间那种誓死不休的爱刻画的淋漓尽致,那么的真实!哈哈…… 助理跑上来,想要扶起一直呆在那里不动的两个女演员,当手碰到血的时候,被那温度吓了一跳。 啊!她开始尖叫,伸着手,手上的液体带着甜甜的铁锈味道。 所有的人慌了,他们尖叫着,奔走着,恐惧着…… 【死亡是什么,华丽的坠落,在走的时候离开,等待下次的轮回,也许你会在那桥边等我,等待我们下辈子的遇见。】 “今天早晨,在正在拍摄的les电影《爱伤》的拍摄现场,饰演女主角的离枝用一把真刀刺死剧中的爱人茉生,也就是近日将要和著名企业家结婚的知名女演员沿季末,到底这是一场意外还是有人蓄意谋杀,现在警方还是调查中,我台将密切关注……” “有人说这是一场蓄意的谋杀,利用偷梁换柱的手法偷偷替换道具刀,在最后一场戏中,利用戏中女主角刺死要远离的爱人的剧情,借刀杀人,也有人说,只是一场意外,道具刀是在不经意间拿错了的,案情扑朔迷离,真相何时大白……” “在这场意外中,受伤最深的想必就是著名企业家,遇害女明星的未婚夫黄甲先生,关于这件事,他保持沉默,只是透露是,其实他根本就不赞同沿季末去拍女同电影,这对她的事业会造成一个难以磨灭的污点,现在遇到这样的事,痛失未婚妻的黄先生忍不住的伤痛……” “当记者采访到剧组成员的时候,他们都对此事感到惋惜,两位女主角因为这部电影而认识,感情甚好,据说已经到了同出同进的地步,而现在遭遇这样的不幸,想必离枝小姐将不能承受,但是因为现在离枝小姐一直没有音讯,记者暂时无法联系到她,取得第一手的报道。我台将会密切追踪实践的……” 茉生,你看见了么? 我为你披上黑色的嫁衣,做你永远的新娘。 细细的吻过安静的睡在水晶棺里的爱人,穿着一身黑色婚纱的女子用同样的刀刺进胸口。 这场婚礼,必是美艳的,天长地久的! 第二十九章 禁色  夜,外面的马路上的路灯照进房间,在天花板上投射着支离破碎的画面。 空气是闷热的,那股热气堵塞着毛孔,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窒息,烦躁,压抑,觉得自己像是被无形的压力包围着,心里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伸手,枕边的手机的光照亮了迷的脸,那是一种成熟女人的脸,也是一张寂寞的脸。屏幕上的女人甜蜜的微笑被230万像素永远固定了下来,高科技的好处就是让这些爱情永垂不朽,自以为的天长地久。 按下电话本,洛的号码永远在最前面,热恋的人最没有耐心,恨不得立刻听见她的声音,所以,她永远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按下拨号键,那边嘟嘟的声音穿透耳膜,夜里,万般寂静。 那边接通了,却没有回答,浅浅的呼吸声。 络,我好热!迷说。 我想吻你,一直一直的吻下去,就像是要闷死对方一样的长吻。我想吻你的锁骨,咬你的脖子,深深的要进去,你知道你会很喜欢的,你喜欢我这样咬你。我记得我咬你的时候你会狠狠的抱着我。 手指滑过唇,滑过脖子,闭着眼睛想象是那个人的手,冷冷的触感接触着火热的肌肤,感觉那毛孔都在饥渴的吸着自己的手指。 记得么?上次我们在酒吧里,我把你拉进角落,我一直吻下去,我的口红留在你的胸口像是一条红艳的蛇。我现在就想这样吻你的胸口,吸吮。你会抱着我的头,撕扯着我的长发,尖叫着。 手指磨着胸前的突起,甜蜜的快感让自己的身体微微的颤抖。 络,我的络,我会一直一直舔下去,舔到你最美丽的地方,你会哭着求我,你会尖着嗓子说,迷,我要!快点…… 手探索着自己的身体,向下,经过平坦的腰,凸起的盆骨,直到那个已经湿热的地方。 络,把腿张开,我要进去,我的手指会慢慢的摸着你,取悦你,让你舒服,让你着火。我会在你的身体里慢慢的动着,我会吻着你的花朵,让她完全湿透。络,你是不是觉得很舒服…… 喘息声,此端,彼端。 你的脸会很红,你的眼睛湿润,微微的张着看着我,我就喜欢你这样,即放荡又纯真,明明是个妓女却一副处女的样子。让我想狠狠的蹂躏你。 手指在湿热的地方搅合着,水声在寂寞的夜里分外的明显。 你现在一定很想抱紧我,狠狠的抱住我,想要把我揉进你的身体,让我满足你。你喜欢夹着我的腰,咬着我的肩,幼兽一样的叫着。 手指不知觉的加快,阵阵的愉悦让身体开始紧绷。 你的身体很饥渴的吸着我的手指,让我的手指这样就觉得满足,我记得你每次高潮的样子,仰头尖叫着,长发散在我的身上凉凉的,像是一条蛇,缠着我。 紧绷后的身体全然的散开,剧烈的喘息,甜腻的声音染着毒药。她开始咆哮着,你高潮了是不是?你明明有感觉的,你明明喜欢女人的,为什么你还要嫁给男人?为什么,你告诉我!络,求你回来,我需要你啊!我不要再一个人了,我想抱着你,我想每天都吻你啊!她开始低低的哭泣,像是一个孩子的倔强,想拼命的忍着,却无能为力。 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的,嘶哑的,对不起,我的妻子……她,在几天前,已经自杀了。 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在被子上,轻轻的反弹。 屏幕回到了最初的画面,那个笑的一脸甜蜜的女人,天长地久的甜蜜,永垂不朽的甜蜜。她笑着看一个赤裸的女人慢慢的走进浴室,再也没有出来。 第三十章 红颜错【暖香】  红色的缎面上精心绣着花,大朵的,大团的,红色的太红,血似的耀眼,黄的太黄,富贵到俗气了。大富大贵的高傲臃肿又金光闪闪的显摆着。地上一地的衣物珠玉饰物,弃掷迤逦。仿佛一夜盛开的繁花。白的绿的的是细绣花边的苏纱,红的粉的是金丝穿梭的亵衣。 珠簪上压得薄薄的金片上活灵活现的刻着凤凰,展翅,却飞不出那平面的天空。那是神兽,高贵,凛然不可侵犯,但是一样被囚在金子锻造的笼子里。做它华丽却木头一样的吉祥物。 几万年几千年都不变的光从那个角度进来,照见厚重的红木家具,梳妆台上玉似的小磁碟里的胭脂,照见那雕着神话故事的床沿,照见淡青色的雾纱里的露出的一截藕臂,和那上面碧绿的上好的翡翠手镯。 天亮了。一个软软的女音响起,初醒时的鼻音明显,却添了点少女的可爱。 恩。等会丫鬟来了再起吧。另一个女声闷闷的,埋在温暖的杯子里,如同幼儿一样的缩成一团。 可是……琉璃…… 我不管,时间还早呢,多陪下我嘛!嫂子,你就不能多留会么?被唤叫琉璃的女子蠕动着从被子里出来,青丝流动柔美,仿佛突然泼出的水,淌在玉枕上,半开半阖的眼眸里带着倔强。琉璃知道她会从她的,谁叫那女人那么的宠着她。 翡翠笑了,宠腻的纵容的。 好好,就依你。她转个身,面对着琉璃,手撑起头,少妇的妩媚和少女的柔软像她身上那甜柔的香味一样慢慢的散发着。 琉璃晶亮的眼睛还有孩子一样的天真和调皮,她就像是小时候春游时无意看见的山坡上的野花,小小的花瓣,烈的颜色,烈的香味,烈的魂魄。 而自己,就像是一棵长于幽深庭院的花朵,开的华贵,开的木然,开的不是为自己而美丽。 所以,看着眼里,更加的喜欢她的野了。 你这孩子,总是这样,以后嫁出去怎么办?男人不会把你当孩子宠的,你要处处小心,认真说话,才能好好的跟丈夫处好啊!说说什么百年好合,都是女人努力争取来的。翡翠的纤细的玉臂抬起,抚摸着她的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烈的性子的琉璃会有这样柔软如还孩童的发。 嫂子,我才不要嫁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看大哥,有了你还不够,还招惹那么多的戏子婊子,快要把窑子当家了。还和那些不干净的女人做那种事,想着就让我吃不下饭。男人有什么好,污浊的就像是泥做的一样,还是嫂子好,玉似的人,那么的香,那么的干净,抱了就不要放了。被子下琉璃的手慢慢的爬上翡翠已经丰满的地方,少妇的身体因为抚育了一个孩子而滋润丰满柔软。 翡翠的随意放在红缎被子上的手突然收紧,揪出细细的红色波浪,大团的花朵就像在她的手心拧碎了,都可以拧出汁来了。 慢慢的放开,花还是花,叶还是叶。 傻孩子,女人都是要嫁人的。 不,我要陪着嫂子,做老姑娘,反正爹那么宠我,会养我的。琉璃倔强的扬着嘴角,然后灵活的爬进被子里。 红色的波浪剧烈的动着,颠覆着,花朵像是活了一样的摇曳着,那里,香慢慢的沁着,青丝流散,眼神是暧昧的暖色的红的,就像江南四月的烟雨,湿漉漉的。 第三十一章 红颜错【寒风】  大红的蜡烛,火光跳跃,如同波斯舞娘柔软妖媚的水蛇腰。红色的烛泪沿着烛壁一滴滴的滑下,滴在青铜吉兽身上,热烫的一滴泪的痕迹。 纤手抬起,细针挑着烛花。小小的火星子飞跃,瞬间消失。 月被厚厚重重的云挡了,白的光勉强透了那么点出来,惨白的。 门被粗鲁的打开,寒风灌进,烛火剧烈的跳跃,像是在用生命的最后一丝力量抵抗着冷酷的寒风。 你回来了。翡翠起身,扶住门口踉跄的夫君。满身的酒气和难以掩饰的脂粉味,熟悉的气味就如同他的象征一样,如同富贵如影随形的代名词堕落一样。 夫君因为酒醉而满口含糊不清的胡话,涨红的脸上已经看不清表情了。 翡翠扶着他躺下,脱下他的靴子,解开他的衣衫,用湿布擦拭着他的脸。 他的脸,曾经陌生,现在依然是陌生的。 家父之命,媒妁之言。那家的公子玉树临风,那家的公子德才如玉,那家的公子…… 书里行间的浪漫故事轻柔的告诉她,她的良人会在一个午后的庭院里,俯身,摘取一朵盛开的花朵,簪上她的发髻。 戏台上的公子小姐的天长地久让她相信,她会嫁一个好的夫君。 红色的嫁衣,红色的蜡烛,还有红色的幻想。张开少女的眼睛慢慢的抬头看眼前的的男子,她的海市蜃楼破灭了。 光是暗的,酒是烈的,她的眼睛是模糊的。 现在,她的眼睛也是模糊的,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对自己,对这个家,对隔壁的幼子。 放下纱帐,转身离开。 身后的男子含糊的咒骂着生他养他的父亲,借着酒醉,将心里的怨恨全部送出。他的那冠冕堂皇的功名利禄都被他的父亲他的妹妹给耽误了。他是这样的不甘心着。 她听的耳朵痒痒的,却忍着,默默的关上门,到隔壁幼子的房间里,过她的一夜。 第三十二章 红颜错【晨露】  晨曦半开,世间昏白的,看不清眼前的颜色。天空灰灰的,苍苍的。天边一点点的光破开灰白的幕布。 后院的公鸡扯开了嗓子叫着,一声声的长蹄。墙角的虫子依然精神充沛的唱着重复着单调的曲子。 打开厚重的门,绣花鞋出门槛的时候,外面的微风带着浓重的寒气和露水的气息迎面吹来,冷着她的鼻腔,她皱眉,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这只是一天安静的早晨,如同每一夜退下后都会发生的事一夜,平凡无奇。岁月安好,一切如故,这样的日子她是喜欢的。 当绣花鞋踩上卵石铺就的小道的时候,她还在担心那些露水会不会沾湿了她的鞋子。但是,当看见那些花朵的时候,她已经忘记这些顾忌,像是一只蝴蝶一样飞舞在花间。 晨时的花是那样的美艳,那是新鲜的,滋润的,丰满的,生命灵动的。露水还在花瓣上水晶一样的点缀着。 她在水边摘了一朵淡红的花,叫不出名字的,只是和那个人好像,觉得和她像的一定都是美丽的。 她小心的将花枝拿在手里,小小的绣花鞋哒哒的急促的踩着细碎的点。走过那条道,绕过那花丛,过了那木桥,在潺潺的水面上看见自己的脸,小小的红晕的美丽的脸。 穿过那条漫长的走廊,在墙角边站着,这个角度可以让她完全无遗的透过未闭的木窗,看见房间里的一切。 那个女子穿着淡红的锦缎,和她手心的花朵一样的美丽,她更加喜欢了,低头抬手,吻着那花朵,上面的露水是甜的。 她看见那个露出一半身子的男人,那女子温顺的替他着衣。 他的手伸进银色万字花边的宽袖里,那腰带还没系好,就急促的抱住身前的女子。他们的身子就像是和了水的泥,粘在一起,缠在一起,揉在一起。 恶心,大哥真恶心。她忍着眼泪抛开,手心的花朵被扔的远远的,重重的摔在地上,沾上了尘埃。 第三十三章 红颜错 【夕雾】  嫂子。那个还梳着丫型发髻的小女孩穿着大红的单衣,站在大堂的门槛外,倔强的抬着头,眼睛里的光芒像是在宣告地盘的兽。 她还是新妇,一个刚刚在昨晚被那个不认识的男人以着合情合理合法的名义强暴的女孩。她处子的血还留在老夫人身边的奶娘手里的白布上,她的青春她的天真都在一夜间灰飞烟灭。她将不再是女孩。 琉璃的干净让她安心,她的生命的浩劫刚刚平息,毁灭后的城池还是废墟一片,而琉璃就像是一场细雨,滋润着已经焦黑的土地。 翡翠朝她笑了,一种没有阴谋没有掠夺的笑容,轻轻柔柔,缓缓慢慢。 琉璃闪了眼,她的没有看见的嫂子竟然那么的美丽,还有温柔。 她像是被驯服了,放弃了警戒,跨进了门槛,走到她身边,打量着她。好奇的眼睛淡淡的如同琉璃,人世间所能够有的美丽的流光异彩都在那里了。 我叫琉璃,水琉璃。她笑着说。孩童的笑容总是那么的不设防。 琉璃,不得无礼。她的母亲摆着脸说。 娘,人家喜欢嫂子嘛!连说话都不行,你好霸道。小女孩撒娇的的话融化了当家主母的冷酷合威严。她把琉璃叫到身边,抚摸着琉璃的发,孩子一样柔软的发,说,真是个孩子,没大没小的,看以后谁要你。 琉璃瘪嘴,撒娇。 翡翠眼底带着笑,她仿佛看见她的生命有了点那么鲜艳的色彩。她曾经以为自己会这样灰飞烟灭,成了尘埃,可是,现在,尘埃上长了花朵,小小的,鲜艳的。 离开的时候,在门口,琉璃小小的手牵起翡翠的手,她仰着头看她,说,嫂子,你喜欢我么? 喜欢。翡翠的手反握住手心的小手掌。这里太大,大的几乎是一毛不生的旷野,小小的自己在这里举目无亲,孤独的像是找不到根的浮萍,可是,有一道光射进了生命,她叫琉璃,她的未及鬓的小姑。 她甜甜的笑了,浅浅的酒窝在唇角漾着波纹。她的瞳子美如琉璃。 第三十四章 红颜错【桐雨】  窗半开半阖,鲜艳的红漆金粉涂刷的窗板圈住小小的天空如同一幅凝固的画卷,画里是苍冷的天空,如同旧了慢慢被岁月退去洁白色彩的宣纸上那让人心疼的痕迹。窗外的桐树大片的叶子已经卷起,枯黄,青灰的点缀着那天空,枝叶横生,交错纠结,将天空割裂的支离破碎。 窗前,铜镜,女子,胭脂。 半开半阖的雕花木窗前,模糊的青铜古镜里,一个女子的手指沾上沁香的胭脂,慢慢的抹在蝴蝶型的唇上,那蝶翼轻轻闭合,张开时,唇如花瓣,娇艳红润。 嫂子,你真美。身后,一双修长的手抱住她的身体,将她的脑袋压在她的肩上,像是猫咪一样的嗅着她身上的好闻的脂粉味。 琉璃,别闹。翡翠娇嗔着,却不制止她吃干净她刚刚抹好的胭脂。 嫂子,我要一辈子陪着你,大哥对你不好,我对你好。就陪着嫂子,我们不要管别人,我们偷偷的作夫妻。琉璃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那些话如同不听话的蝴蝶飞进耳朵里,痒痒的。 翡翠的头靠着她的,脸摩挲着她的嫩滑的脸蛋。 时光是静谧的,桌子上的青铜鼎炉里的薰香袅袅升起,演变着万千姿态,然后消失,留下几缕清香。 琉璃走了,房间安静了,风吹进,将帘幕吹着呼呼的响。天空里慢慢积聚着乌云,大团大团的,累累叠叠,压得实实的。连天也快被遮住了。 抬头,看向天空,阴晦的是雨前来临的痕迹。果然,没多久,一场倾盆的雨浩浩荡荡,肆无忌惮的洒落。 坐在梳妆台的矮几前,听着外面密密麻麻的雨声,不知不觉地走神了。 梧桐的叶被千军万马似的雨点践踏,累累伤痕,清脆的声音。 秋,不经意间居然就这样来了。 玉儿哭闹了一下,被奶娘哄回房间睡了,今夜,也许就将这样数着阶前点滴到天明了。 当她转身的时候,被身后的人吓了一跳。她的夫君满身的湿漉,长发还带着点滴的水珠,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狂热的就像是发了疯的病人。 夫君,你……翡翠的心里突然急促的跳动,她的敏感的内心中被满满的害怕淹没。 一定发生什么了!她想。 他们死了,他们终于死了,我终于可以出人投地,拥有这个家了。水家是我的了,再也不会有人挡在我面前。他狂笑着冲到已经木然的翡翠面前,紧紧地抱住她,说,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每个人都把我当废物,连那些窑姐都看不起我,我好恨,为什么这个世界那么不公平,让我爹要靠着那老太婆的脸色过日子,要是他们不死,我还要靠着那贱人的好心才能做我的大少爷。 呸,老子不屑。现在老子就是这里的主人了。你就是少夫人了,水家的当家主母了。 不!翡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做梦,一定是的。 夫君,你累了。翡翠柔着嗓子说。 不,我没有。他一把推开翡翠的身体,将桌子上的摆设全部扫到地上,满地的狼藉。 我受够了,我是男人,不要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你还不明白了,为什么就只有琉璃那贱人姓水而我偏偏姓木,因为水府是那老太婆的,我那爹都是她买来的男人,一只寄居在她家讨饭吃的狗。 翡翠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他身上的水湿透了她的衣服,让她觉得好冷,冷得快要结冰了。 她至少是你娘啊! 娘,狗屁,我娘是个妓女,妓女你懂么?就是张开大腿随便人上的婊子,我是妓女生的杂种,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肮脏,厄? 不,夫君…… 啪!木耀石反手给了她一个巴掌,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果然母女都是一个德行。 翡翠捂着自己的脸,惊恐的表情像是看见了鬼,也许,鬼会比眼前的人善良。 她们的秘密,就这样赤裸裸的被铺开在光天化日下。她呆着,傻傻的跪着,忘记了哭,忘记了害怕。 木耀石突然温柔的弯下身,抚摸着她红肿的脸蛋,放轻了嗓子,说,娘子,我的好娘子,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我真的需要你。算是夫君我求你的好不好? 你要害琉璃是不是,你有没有人性阿?她是你妹妹阿! 不,我怎么会害她呢?他的手拨开翡翠眼前的杂乱的头发,抬起她的下巴,好好的看她的那张脸。 只要把她嫁出去就可以了阿,一个女人总归要嫁的,你是她嫂子,跟她发生这样的肮脏的事已经是不堪的了,怎么还能够耽误她一生呢?等她又了男人,就会明白和你之间的事是不对的。翡翠,我的好翡翠,你好好想想,这样不是对她对我们都好么?更何况,只要我当上了水府的当家,你就是主母,我们的儿子也可以继承这一切,我也会好好的待你的。娘子,相信我。我知道自己以前对你不好,但是我知错了。就算不是为了我,你也要为我们的玉儿着想啊,你忍心看他像我一样忍气吞声,被人看不起么? 木耀石将翡翠颤抖的身体抱住,用从来都没有过的轻柔的力度,却让翡翠觉得好冷好疼。 她抱紧被子,缩的像是一团球,她觉得冬天一定已经来了,否则为什么觉得自己冻成了冰块。 外面的雨下了一夜,凄凉了一夜,听得雨声风声如同鬼哭神嚎,翡翠的牙齿打颤,咯咯的分外的清晰。她想说,琉璃,我好怕!可是,发现,黑暗已经淹没了她的所有的声音。 第三十五章 红颜错【雪幕】  水府一夜间仿佛被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雪,白成了一片。 门前,白布盖住那金光闪耀,盛气凌人的匾额,随处可见的是来去匆匆,低着头,死尸一样安静的身着孝衣的仆人。 一夜间,天变了颜色。 琉璃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手麻木的投着元宝,看着它投身火海,引燃,被火吞噬,然后化为灰烬。 正屋里并排摆着两个棺材,里面却没有男主人,这是谁都知道的秘密,也是谁都不能去提的秘密。 翡翠跪在她的身后,深深的低着头,白色的布遮住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等守夜的时候,全部的白色的蜡烛都点上,明亮的烛火在墙上投着张牙舞爪的影子,外人都走了,只剩下琉璃和翡翠。白天的坚强全部褪去,其实琉璃只是一个害怕的孩子。她在翡翠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好像要把自己的心脏都撕开一样的高声哭着。 她抓着翡翠的衣服,哭着说,我不要娘走,不要奶娘走啊,她们都不要我了,我讨厌她们,再也不理她们了。 翡翠抚摸着她的发,安静得没有说话。 嫂子,你不要离开我,你要陪着我的。娘和奶娘多好,她们连死都在一块。可是她们不要我了,不疼我了,她们一定是觉得我不乖了。嫂子,是不是? 翡翠轻轻的安慰,那不是你的错。 唔唔唔唔……琉璃在她的怀里哭了一夜,流尽了所有悲伤的泪。当她终于因为过度的疲倦睡去的时候,眼角的眼泪还在,她紧紧地抓着翡翠的袖子,口中喊着,别离开我。 翡翠看了她一夜,没有一滴眼泪。直到晨曦照进,直到蜡炬成灰。 第三十六章 红颜错【蝶衣】  精致的小碟上细心的用江南的甜点摆出花朵的形状,红的黄的绿的,赏心悦目。 青花瓷的茶碗里散开的茉莉花瓣沉在琥珀色的水底,柔柔的舒展,重现那季的繁华。只是那新鲜的血已经枯竭,香已经不是那季的香。 琉璃的手揪紧了桌布,关节发白,洁白的肌肤下青筋跳动,如同极欲爬出她的身体的虫子。 嫂子,你说什么?她哑着嗓子,不确定的问。 我已经安排了一个好人家,在婆婆百日之前把你嫁了。你也不小了,早就该找个好夫君了。木耀石迫不及待的说。 够了。我不要。我什么时候嫁人是我的事,不关哥哥的事。 琉璃。他是你的大哥,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现在公公婆婆不在了,你哥也是为你着想。翡翠说,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翡翠手镯,青得近乎幽冷的颜色,发着如同鬼火一样的光。她没有看眼前的人,她像是一个木偶,身体被一根线操纵着,她的主人要她笑她就笑,让她哭她只能哭。 是啊………他起身要说话的时候被琉璃不留情的打断,哥哥,你休想控制我。他咬牙,眼睛里的不甘压抑着,蠢蠢欲动。 嫂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琉璃盯着她的脸看,明亮的瞳子暗的就像是一潭死水。 他是我的夫君,就是我的天。翡翠冷清的话说的慢慢的,轻轻的,却是伤人的。 那我呢?琉璃不死心的问。我算什么? 我的小姑子,所以我要为你着想。刘家公子德才兼备,是个可以托福终生的好人…… 冷翡翠!我恨你!恨你!……她的声音渐渐的远去,翡翠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的布娃娃,瘫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靠它维持最后的尊严。 她不要去看陌生的男人那扭曲的笑容,她也不要去想那张受伤的好无生气的脸,她只是念着,我是对的,我在做我该做的,我是为了玉儿,为了她好……那些话,连她都不信,都是谎言,她自己比谁都清楚,可是,除了这个,她已经没有别的理由去麻醉自己了。 夜依旧是寂寞的,那个说过要待她好的男人找那些相互看不起的婊子找快活去了,在那些逢场作戏的虚情假意里,可以弥补他的自尊心在酒色里,他可以得到在现实中得不到的尊重。平时这样的夜有琉璃的陪伴,她不会让她孤单,但是自己却已经推开了那份温暖,她继续做她的尘埃,荒芜的不毛之地。 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闷闷的声音,外面的风冷冷的,月下,一个单薄的人穿着一身的粉纱,散着柔软的长发。琉璃洁白的脚上没有鞋子,踩下时没有一点声音,柔软如同凌波而来,她踏着一路的霜露而来。 青石地面的冷寒进骨髓,她踏进门,转身关上。 床上的女子已经坐起,昏黄的灯笼上的光将她的影子投在纱帐上。 修长的手掀开纱帐,那女子的脸在光下模模糊糊。 为什么还来?翡翠脒朦着眼睛问。 笋间似的食指点上她的唇,挡住她下面的话,琉璃解开自己的衣衫,粉纱的单衣慢慢的滑下她的身体,波纹荡漾的迤逦在她的脚下。那是她的蝶衣,脱下了,再也飞不高。 纱帐再次放下,上面的影子叠在一起。翡翠熟练的回应着琉璃湿粘的吻,火热的唇,为她的手指的触摸而喘息激动,她高仰着脖子,细细的呻吟像是融化了的蜜糖,甜的,黏的,娇柔的。 琉璃咬的很用力,吻的很用力,她用自己的牙齿自己的手指去报复她。身体黏的好近好近,心却离着千山万水。 那不是磨镜,不是缠绵,那是一场折磨。 琉璃放纵自己的恨意,深深的咬紧她的脖子,翡翠疼的抱紧她,狠狠的圈住她的身体,喉咙里发出高潮一样的长长的呻吟。血渗出伤口,泞成血色的珠子,琉璃伸舌舔去,然后用力的吸吮。 翡翠觉得好疼,但是快活,这样的疼让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受罪,只有这样踩能减轻她的罪,她在赎罪中得到快感,让她全身惊悚的灭顶的快感。 翡翠的指甲深陷进琉璃的背,在上面划出深深的痕迹,一道道的鲜艳的烙痕。 琉璃的手弄疼了翡翠的身体,让她的身体流出处女一样的鲜血,当琉璃推开她的时候,翡翠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了,舒服的麻木了,身体上都是琉璃猫似的牙齿留下的痕迹,腿间,鲜红的血如同一朵绽开在那里的红色的花。她甚至觉得那是她的处女的血,不是被那个男人剥夺的,是琉璃,她让她的身体流血了,绽放了。 第三十七章 红颜错【雾颜】  她嫁了,温顺的穿上那名贵的云锦,费了三十个熟练绣女连着几夜赶出的红色嫁衣,她是水府的小姐,所以她的盛宴是那么的轰轰烈烈,连绵一街的酒宴,载歌载舞的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不灭的灯火在水府前照亮着半个天空。 她是幸福的新娘,娘家给了富可敌国的嫁妆,让那些贫寒的女子羡慕的眼红,她的夫君是新科状元,师君王,前途无限,她的容貌是倾城倾国,代代的富裕养成的雍容华贵让她如一朵天边的绝世花朵,另绝尘世。 只是没人看见盖头下那张脸,美的,空洞的,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淡色的瞳子里琉璃一样的光芒已经熄灭了。 她只是萎谢了,安静的让生命流失,放纵的看着自己慢慢的熄灭。 第三十八章 红颜错【流光】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窗外,不知是那家的孩子的童音带着笑意念着,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那本是凄凉的,痛苦的,却在一个孩子口里变的平淡,再浓的情再深的意,竟然只是风清云淡,草草走过的几句话。 依旧是窗内的铜镜,铜镜里的女子,女子的手沾着胭脂,却无处下手,那张脸,已经没了美丽的必要。 重重的摔下铜镜,巨大的声音让身后的丫鬟吓了一跳。 消瘦的手伸出,抓住了那丫鬟的手,尖长的指甲深陷进那洁白滑腻的肌肤中,上好的玉镯在手上晃着,发着幽绿的光芒。 水晶,你怕什么?翡翠将水晶拉进自己,水晶顺从的跪在她的脚边,如同一只顺服的小猫咪,只是眼睛里的恐惧跳跃着,让那双明亮的如同琉璃的眼睛减了些美丽。 为什么要怕我,我那么的爱你啊!翡翠的手慢慢的伸进水晶的领子里,抚过未愈合的累累伤口。她吻过那些伤口,伸出舌头细细的舔过,那些永远都不会消失的血气取悦了她。 和琉璃又几分相似的脸疼的扭曲,瞪着眼睛,张着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第三十九章 红颜错 【碎】  外面是谁?垂下的纱帐被一只干枯的手从里面掀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滑到了手肘上,露出小小的洞,里面的人粗喘着,那细微的动作都会让她劳累不堪,她的身体已经残败了。 在眯朦间突然听见那细碎的脚步,心想是不是她来了。每次都这样,琉璃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的莽撞,走路的时候都会发出那样的声音。所以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以为是她,冲出去打开门才发现只是风吹过的声音。 每次都是失望,失望过后依然会去注意。 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还梳着丫字的头发,红色的单衣,淡色的瞳子里流转着如同琉璃一样五彩的光芒。小女孩定在那里看她,翡翠用尽力气起身,伸手想要抓住她,琉璃,琉璃,是你么?告诉我,是不是你? 那女孩软软的说,不是,娘没有来,我叫琥珀,你是我的舅娘么? 翡翠支撑身体的手突然撤去了力气,颓然倒下。 琥珀,你过来!让舅娘好好看看你。翡翠哑着声音说。 琥珀走进了房间,闻到房间里浓浓的药味,皱了皱眉头,想要走,却不好违背长辈的要求,远远的离着那张大床。 翡翠的眼睛贪婪的看着那眉眼,和梦里一摸一样,一样的野一样的倔强。她舍不得眨眼,生怕错过每一个看她的瞬间。 琥珀,告诉舅娘,你娘她过的好么? 好,也不好。琥珀说,爹对娘很好,可是我知道娘不开心,她都不笑。娘要是笑起来,一定是最美丽的。 是啊,你娘真的很美丽。咳咳……翡翠咳的听不下来,感觉自己的心肝内脏都快咳出来了。 她伸手,将腕上的翡翠镯子取下,颤抖着递给离床很远的那个渐渐模糊的红色身影。 她说,给你,琥珀。 琥珀被她咳出的大滩的鲜血吓了一跳,惊惶的跑出去叫别人。小小的红色的身影越来越远,消失在眼前。 手无力抓住手心的镯子,终于无力的放开,划下一道碧绿的光芒,溅起绿色的火星,碎了一地。 第四十章 相思乱【一】  替老祖母搬家的时候,从零零碎碎的东西间无意翻出一张老旧的照片,老的几乎已经褪去了上面的黑白的颜色,隐约可以看清楚是两个人,一个稍微矮些消瘦的女子坐在椅子上,却穿着应该是那个时代的英国式的裙子,大大的裙摆,用鲨鱼骨紧紧束起掐着腰身的设计把那个头发盘起来的中国女子的腰衬的更加的纤细。那个女子微微低着头,有点害怕的看着镜头,我想,在那个时候,照相机在普通人的心里就是一种会夺人魂魄的妖怪。 可是,我在疑惑,谁会让一个那么传统的女子穿上西方的裙子,拍下这样的照片呢? 旁边的位置因为岁月的磨损,已经出现了白色的斑点,模糊的可以看见是个高挑的女人,穿着满族人的那种旗袍,旗袍应该是红色的,虽然黑白照片上什么都看不出,但是我有那样的直觉,这该是一件红色的,而且那件旗袍对那个女子来说太紧了,衬的她的丰满的身体更加的突出。那个女人站在椅子边,穿着高跟鞋,不是现代的样式。头发是维多利亚那种样式的,应该是个外国人。 照片上,那个高挑的女人拉着中国女人的手,这一幕被一台老式的黑白照相机记录下来,成为永远。 我记得我举着照片问妈妈,妈,这照片是谁? 妈妈回头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说,不知道,应该是你的哪个亲戚的,这么老的照片,怎么会还在,我都没看见过。 我觉得我和这张照片有缘,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就好象她在那里等待我的发现,为此等了百年。这样的感觉没有理由没有来源,甚至是荒谬无稽的,但是我还是轻轻的收好这张照片,夹进我的书里。 随着时间慢慢的流走,我也慢慢的忘却了这件事情和这种仿佛宿命的感觉。 第四十一章 相思乱【二】  后来,因为高考失利,在离大学就几步之谣的前方,我被现实狠狠的刺了一刀,我失败了,被我孤注一掷放弃一切要进入的大学放弃了。 我记得我在自己的房间了关了三天三夜,就是不肯出来,我知道自己的那份坚持是盲目的,只是因为曾经有人为我编织过一个梦想,要在那里的爱情湖边,看云聚云散。 可惜,说过这样的话的人义无返顾的走了,将我们的诺言当做是孩子一样的戏言。就我这个傻子傻傻的守着过去不放。 妈妈运用自己的关系还是让我上了另外的大学,那所大学很好,比我要上的好无数倍,只是它之于我永远只是一个名词,没有感情,不是我的梦想。 妈妈看见我的样子,说,去外婆家休息下,散散心。 我点头同意了。 外婆家在苏州,离上海比较近的一个小小的村庄,公路还来不及修理,所以这里几乎与世隔绝,除了一些偶尔路过来这里看看江南的古风的旅客,就只有那些游子,来了又走了,他们呆不下去了,这里太落后了,城市的繁华就像是点在面前的灯,诱惑着他们。 我的妈妈和爸爸也是从这个地方来的,也走出了这个地方,到了上海,落下了根,我还是喜欢这里,爱着这里,这里的小桥下的流水,流水边的人家,人家中的世俗。 外婆对妈妈爸爸一走不回的行为有诸多的埋怨,等我来了,这样的话就更加的多了,外婆在清澈的小河里洗着青菜,用软软的土话抱怨着那两个忘了根的不肖子孙。说完了不忘记说也不来看看她。 我站在桥边,笑着看外婆蹲下洗菜的身影,外婆穿着一件青布的衣服,自己买的布,找村里的老裁缝量身做的,扣子都是那种菩提结的,觉得这样的一幕慢慢的化进我的脑海里,我模糊的看见眼前,就在这个地方,清澈的小河泛着水光,一个也是穿着青布裁的衣的女子盘着发,低着头洗着衣服。水面涟漪,反射着落入水里的阳光,映着女子的脸还有纤细的身子。 茉莉,走了,吃午饭喽!外婆的吆喝声把我的思绪打散了,那种莫名出现的幻觉就好象初晨就立刻消失的雾气一样没有了踪影,我也再也寻思不到了。 算了,就当我被日头给晒昏了好了。我心想,抛开思绪,追逐着外婆的背影回家了。 外婆的家还是我的祖辈留下的老宅子,两层的,楼上是木式结构。走上去的时候脚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扬起的尘埃在阳光下轻轻的飞舞。 夕阳西斜的时候,我喜欢坐在窗户上,靠着已经被岁月腐蚀出千疮百孔的雕着荷花的木窗,看着眼前叠叠的黑瓦屋顶。 这个地方是我出生的地方,长大的地方,妈妈在这里生下我,然后走了,把我留给外婆还有这一方水土,记忆里我能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山这里的水,还有关于这里的一些荒谬的幻想,很小的时候,常常不知不觉的看着那些已经有些年岁的东西发呆,猜测它们曾经看见过的一幕幕。 在我还来不及探索完这个小小的村庄的时候,妈妈就把我接走了,城市里的热闹让我忘却了那份少女的小小的心事,和自我沉溺的幻想,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开始追寻着。 外婆告诉我,这里是她的阿太留下的老房子,一代代的人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死亡,这里就像是萧家的女人所必须到来的归宿,出去的女人死前都会回来,死在这里,小小的生命都会降生在这里,包括我。萧茉莉,一个很俗的名字,我以前很恨这个名字,俗气,没有个性,而且让人觉得无聊。 “茉莉,我的东方茉莉花,我的爱。” 当我无意间翻开自己的书的时候,一张纸如同蝴蝶坠落一样的飞下,轻轻的落在地上,背面,淡淡的几乎已经快要消失的字迹写着这样的几个英文单词。 这简直就是个奇迹,字迹,一百多年前的字迹居然还可以辨析,还有上面的那漂亮的圆润的英文,应该出自一个女人的手,就像是在画画,在love这个词的结束的时候将e字画出一个婉转的勾。 我翻过正面,那两个在镜头前紧紧握着彼此的手的女子,不同的肤色不同的国籍不同的血脉,就这样巧合的站在了一个地方,被一张照片留下了永远的记忆。 茉莉?我的心中满是疑惑,她是谁,她们是谁,为什么在一起,这样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两个女人的爱情,我原本是不信的,以为这个世界上,女人怎么会爱上同是女人的她。后来有人教会我,其实这样也可以爱,只是爱的那么的柔情。 所以,我相信,她们之间,是不是也是爱。 后来我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一个中国的女子,在这个小小的村庄里的女人,如何遇见当时几乎少见的外国的女人,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产生爱情呢? 如果有,后来呢?后来她们又怎么了,遇见了什么,看下面的日期,是鸦片战争前一年的时间,一年后,中国将要经历历史上最刻骨铭心的悲剧,并且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那两个女人如何守住她们的感情? 我跑下楼问外婆,说,阿婆,是不是有哪个阿太认识外国人啊? 外婆抬头看了我一眼,说,没听说过,这个小地方,哪里会有外国人来。 我噢了一声,心想那毕竟是一百七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有人记得,一定都已经带进了棺材了,随着黄土和那些蛆虫埋没在了岁月的流水中了。就像是她们的故事,也永远只是一个被忽略了的故事,除了一张模糊的照片,没有见证了。 第四十三章 相思乱【三】  晚上的时候我坐在桌子前,打开书本,看着书,可是脑子里却在想那张照片和那照片背后的故事。我没有亲临历史,只是凭着一份感觉,这样的感觉来的强烈,几乎要把我的心脏都鼓动的要跳出我的胸腔。 我在怀疑自己是怎么了,突然想写下一个故事,就只有一张照片为根据,写的却是那么的奇异和让人难以相信。 我想写的只是一个自己的小小的突发的思绪,却觉得是在写一个人的过去,在那个动乱屈辱的年轻,在战火纷飞中,被淹没的没有墓碑的爱情。 纸上慢慢的出现我的字,写的人是我,但是在操纵我的思绪的人已经不是我自己了。我被一种莫名的狂乱操纵着,并且疯狂着。 故事应该在那个年代。鸦片战争前的两年,中国走在一条看不清方向的路上,政治上的事情,是谁都不能去了解的,小老百姓就只要自己吃的饱,穿的暖,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活着,这样就满足了。所以,他们都只顾着自己低着头过日子,那些朝廷里发生的事情就叫千岁万岁的老佛爷去操心,小老百姓的日子里没那闲情。 悠闲的小村子里,不变的是炊烟,鸡叫,此起彼伏的狗叫,叫唤着吃完饭的声音不停的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响起,村子不大,在村头喊上一声,老头子,却饭类!在村尾就可以清晰的听见,欸! 村里的人几乎就是看着长大的,熟悉的可以今天借葱明天借酱油,见面的时候点头微笑,问声好。 这样的安静的地方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关起大门,自生自灭着。 突然有一天,这个地方热闹了起来,因为来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 洋鬼子来了,那女洋鬼子那个叫可怕,大大的眼睛,眼珠子是绿色的,就好像要吃人的魔鬼一样。千万不要被她看到,否则就会被吸了魂魄…… 桥边,村里的教书先生一边在那里纳凉,一边扇了扇子,讲着村子里新来的一个女洋鬼子。第一次看见的人不是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觉得好奇和害怕。 小孩子们托着下巴,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们的老师,觉得老师讲的都是那么的奇异。小小的好奇心希望得到满足。 桥下的小河边,一个穿着青色布衫的年轻女子低着头,洗着衣服,偶尔抬头,看看那边的热闹,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年轻的脸上还有稚嫩的神情,可是,头发已经是妇人的发髻了。细长的眉眼里写着落寞。随即被她抹去。 清澈碧绿的水面如镜,倒映着她的那张脸。 还年轻着,却已经没有了美丽的必要了,嫁人了,有丈夫了,有了一个孩子,嗷嗷待哺,她的年轻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这样被硬生生的摘下,枯萎了。 一条竹筏从面前轻轻的荡过,泛起涟漪,圈圈的褶皱朝她涌来。手里的衣服在水中轻轻的起伏着。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生硬的声音在问她。说的不是很清楚,咬着舌头,就好像小孩子第一次学说话一样。 女子抬头的刹那看见一双绿色的眼睛,大大的,泛着好奇的眼神看她。 你……女子被吓傻了,呆在那里,手中的衣服放掉了也没有发现。男人的衣服就像是掉落在水里的枯叶一样随着水面的起伏动着,一点点的下沉。 那个洋鬼子伸手,帮她捡来,递给她,说,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么? 茉莉.茉莉低着头,露出洁白的颈,盘起的头发因为劳碌有几丝散落,垂在颈上,白的颈衬着黑的发,添了几分淡雅。 莫离?女洋鬼子斜着头,含着她的名字。很用心的在念。 茉莉,茉莉花的茉莉。茉莉抬头,声音稍微放大了点,但是还是那么小媳妇一样的含蓄的,柔柔的,她伸手,指着水边一户人家的矮墙边伸出来的白色花朵绿色叶子,说。 正是茉莉花开的最繁华的季节,白色的花,沁人的芬芳,美丽含蓄,而且幽雅。 女洋鬼子看到后大声的说,哦,东方的茉莉花,你长的真好看。好看,漂亮,美丽……她说了一大串的中国的形容女子的词,毫不保留的全部给了眼前第一次看见的女人。 茉莉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出来就没有一个人夸奖过她,用那么多那么华丽的词汇,赞美着这个从来就没有被注意过的女人。 我叫anna,你叫我安好么?我喜欢你,你是我发现的东方茉莉花,真的好神奇,在你们中国是不是叫缘分?安趴在船头,大大的绿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茉莉的脸看,那个听起来口语奇怪的中国话说了很多很多。 茉莉没有遇见过那么能说的女子,豪放,热情,而且热烈奔放,茉莉遇见的女子都是那么的婉约还有小家子气,她们不会大声的说话,不会那么直接的看着别人。 船娘撑着竹筏,在后头大喊,起了哦! 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竹筏居然越来越远离岸还有茉莉了,她回头看了一眼操控竹筏的粗壮的船娘,情急之下,用英文喊着,nono,stop…… 可惜船娘听不懂,只当她在鬼叫,竹蒿用力一撑,竹筏就这样轻飘飘的划走了。 安看着茉莉越来越远,气急的跺脚,在那里高喊着,茉莉,茉莉,我叫安。安! 茉莉抬头看着那个穿着奇怪的白色裙子的金发碧眼的女子乘着船走了,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小小的梦,不会是真的,那个女人也不会在面前出现。她还是喜欢她的赞美,毕竟,那是她唯一听见过的赞美。低着头,继续蹉着她的男人的衣服。小河里的水依旧哗啦啦的热闹的流着。 第四十四章 相思乱【四】  早晨的小村子在太阳跳跃出地平线的时候热闹起来了,赶集的人都挑着担子,走出了家门,走在还有点凉意的青石小道上,昨晚下了一场小雨,到黎明的辰光才停下来,空气里是青草的涩味,还有雨的湿润,青石板的小路上还积攒着水,白花花的泛着光,路边的屋子的瓦片上不时的滴下几滴水,溅到青石路上,击打出清脆的点滴声,溅起一圈水花。 茉莉的肩上挑着是今早趁天黑去自家院子里摘的青菜,还有些新鲜的瓜,赶到菜场里去卖了,好买些肉回家,给将要生日的儿子熬粥。 街上,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在那里摆摊了,找一个还算是干燥的人家的屋檐下,将篮子一放,等待过往的乡亲们走过来看看。 菜卖了一半,还剩下几只新鲜的香瓜,上面还留着清晨的露水的湿润。 茉莉抬着头,看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心里有些焦急,盼望着快点带走手里的香瓜,好让她快点回家,去做饭去。她的男人应该醒了,又要赶着去赌了,没拿到钱,定是拿家里的孩子出气,想到长生有会被他阿爸打,心里就觉得难受。这个该是女人的命,从小看阿爸打阿妈,即使打到伤痕累累,阿妈都说,这是我的命。可是这命却来的太苦。 我要这个。一个昨天听见过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定睛一看,还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身上穿着大大的膨胀起来的白色的裙子,露出胸部上面的肌肤,白的几乎像是雪花一样。卷曲的金色长发散在肩上,像是流动的金子。裙子拖到了脚踝处,路上的水溅湿了她的裙子,白色的纱织的裙摆上出现了灰色的水迹,可是,安似乎没有发现,只是顾着长大眼睛看茉莉。 安。茉莉轻轻的喊出她的名字。 没想到安居然抓住她的手,激动的说,茉莉,茉莉,我找到你了,你记得我的名字,安,我叫安。 茉莉被她这样一抓,觉得她的热情不在她的认识范围内,有那麽激动的必要么?为什么那么开心? 旁边的邻居转头看过来,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安在她们眼睛里就是个怪物,而茉莉居然跟怪物搭在一起了,茉莉也是怪物。 安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无论是害怕的好奇的还有惊艳的。双手抓住裙子,一屁股的坐到街边人家的高起的石阶上,光裸的脚外面穿着一层紧贴身体的薄薄的网状织物,茉莉偷偷看了一眼,觉得很神奇,对于安,她本身就是一个神秘的人,她的身上的一切都是不曾在这个世界里发生的事情。 茉莉觉得这样露出自己的脚是不多的,更何况安只穿着高跟鞋。这样的豪放不是良家妇女该有的,那被人看见要说成轻浮的。 茉莉拉拉安的手,说,安,女人家不该露出脚的。 安眨着大大的眼睛说,是不是只能给丈夫看? 茉莉点头。安将裙子放下一点,遮住自己的脚。白色的裙摆像是花瓣,漂亮的让人妒忌。 茉莉,我找了你好久,我跟她们说,你们知道那朵美丽的茉莉花么?她们就笑我。安托着下巴懊恼的说。 茉莉红着脸,声音放的很低很柔,说,你说的她们不懂。 为什么? 茉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路上那些大小形状不一样的脚从面前走过,心里的激动像是起伏的潮水,来回的荡漾。 街上的人都出来了,那些男人们看安的眼光也近似淫秽了,甚至听见一些不堪的话。 茉莉皱了眉头,干脆收拾了剩下不多的香瓜,扛起担子走了。 安看着她走,也起身了,踩着高跟鞋,跟在茉莉的后面。 高跟鞋敲击在青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一路上安都好奇的转着头看着路边的那些房子。在这个神秘的东方国度,每一个细节都会让安觉得惊讶并且感叹。真的好美,这里的美不是京城的繁华帝皇般的尊贵,而是就像是她在小时候从祖母带来的一张东方的水墨画一样,小桥,石桥,还有两边的低矮的人家,水边坐着一个女人,侧着身面对着她,长长的头发垂下,看不见她的脸。 安也在想,她该是一张怎么样的脸,是不是中国的女人都有的黑色的眼珠子,黑色的头发,然后笑的时候不露出牙齿。 直到在竹筏上看见了那朵茉莉,觉得那幅画就这样活生生的展现在她的面前,水,柔软的绿色的水,水边,一个青衣的东方女人洗着衣服。她抬头的时候,让她看见了一张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脸,安心想,也许那个中国的画家不画,就是为了等待她去发现这样一个女子,属于她的开在东方的茉莉花。 茉莉停下来脚步,放下担子,将篮子里的剩下的新鲜的香瓜塞到安手里,说,安,送你,我要回家了。 安的手被大大的几只香瓜塞的空不出空间来抓住茉莉的手,茉莉就转身走了,挑着空了的担子,消瘦的背影慢慢的走远,变小,消失在这条青石小路的尽头。 茉莉,茉莉,我要去找你。安高声喊着,回荡在小巷子里。 第四十五章 相思乱【五】  茉莉回到家的时候,在远远的墙外就听见长生的哭泣声,长生还是个孩子,不懂得避让他的容易发怒而且残暴的阿爸,而茉莉却惧怕着他的力量,男人的力量,有时候是一种安全的保证,却同样是一种恐怖的伤害。 茉莉扔下担子,冲进去的时候就看见长生被那个强壮的男人抓着衣襟,男人粗红着脸,手里的鞋子重重的落在长生的屁股上。长生哭的满脸的泪水,尖叫着,咒骂着。 男人口里说着粗话,呢阿姆逼的,小鬼采,生了一个畜生。 茉莉气急的夺过男人手里的武器,说,你干嘛为难一个孩子,他做错了什么? 你妈的贱人,看你教的儿子,敢管起老子来,老子要点钱怎么了,我是你男人,要点钱不可以么? 钱,钱,你除了要钱去赌你还会什么。茉莉尖叫着,她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无尽的打骂,总在讨债的丈夫和懦弱无能的自己。 阿妈,别给他,要他被那些人砍了好了。长生抹去眼角的眼泪,倔强的脸上写着超乎孩子的恨意。 妈的,贱人,婊子,看你生的狗杂种,妈的逼的。男人扬手给了茉莉一个巴掌。把茉莉的脸打偏了。 茉莉的手捂着哗啦啦的脸,带着恨意,直直的看着男人。男人被她看的心里发虚,还是狠着声音说,钱呢? 茉莉掏出放在口袋里的钱袋,叮叮当当的叫只剩下一些铜板,卖了一天的菜,也就卖了那么点钱,甚至不够男人走一趟村子里的赌馆的钱。 家里值钱的都被卖了,阿妈省吃俭用留下的嫁妆,自己积攒的难得的几件金饰,也都给男人抢了当了,换几个钱,送进了赌馆去了。 茉莉越想越狠,索性将钱袋砸到男人身上。男人拿了钱也不计较了。热呵呵的扔着钱袋走了。 妈,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长生恨恨的说。 茉莉抚摸着长生的头,心里说不出的悲哀。 她想起自己的弟弟,那个小时候在自己背后瑟缩的小男孩,每次都说长大了要变的强壮起来,把阿爸打到。等他长大了以后,茉莉看见他打着自己的妻子,就像是另外一个阿爸。 男人骨子里的暴力用对了就是英雄,用错了还是在不停的伤害着别人。 所以,茉莉害怕着男人,无论是以前的阿爸,弟弟,现在的男人,还是将来的长生。 都是一样的害怕就像是还没长大的幼兽,总有一天,骨子里的血性就会激发出来。 第四十六章 相思乱【六】  安找到茉莉的时候茉莉正在院子里的水缸边洗头,长长的乌黑的头发放下,侧着头,手里拿着葫芦瓢,将水从头淋下来。 安站在门口,看这个女子的动作。等到茉莉发现的时候安还在那里感叹这就像是一幅好看的水墨画。全部都是东方的气息 茉莉转头看见安在门口站着,慌张的拿起干布擦干头发,可是头发纠结在一起,反而成了一团乱麻。 安,你怎么来了。快进来。茉莉说。 安笑着跑到茉莉身边,接过茉莉的布,帮茉莉把长长的头发擦干。 在英国,女人的头发没有那么长的,到了腰间。安觉得好玩,第一次摸到黑色的头发,那么长还有柔软。 茉莉看到安的温柔,觉得不好意思了。看到长生靠着门柱子,张着大眼,好奇的看着这个只在故事里听说过的金发碧眼的奇怪女人。 安大声的说,哦,可爱的男孩。 长生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害羞,逃进了里屋去了。 安对茉莉说,茉莉,你的孩子么? 茉莉点头说,是的。六岁了。 不会吧,你才多大?还是个孩子,你还是个孩子啊!安心疼的看着茉莉,茉莉虽然已经是个妇人,但是还带着少女的稚气和清纯,看在西方人的眼中就是个还没可以嫁人的小孩子。 茉莉低着头,说,我嫁人了,阿爸很早就把我嫁了。 早到她还来不及长大,张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被送上了那个男人的床,被迫在一夜间明白那些有些人要长大后才会慢慢懂得的事情。 可怜的茉莉花。安的手抚摸着茉莉的脸,怜惜的感叹。在西方,很多的女人也是这样,过早的结婚,生孩子,包括她的姐妹。但是安的父亲却很随安的心意,安要去神秘的东方看看,她的父亲带她来这个地方,所以,安是幸运的。 茉莉看安想她的小小的院子里一会儿看种在墙头上的那丢弃的脸盆里的葱,一会儿逗逗养在院子角落里圈起来的小鸡,觉得她就像是一个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小女孩。永远都没有长大的一天。 要吃饭吗?茉莉说。 安高兴的举手,说,要。 中午的时候茉莉的男人回来了,全身的酒气,身上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安皱了皱眉毛,对茉莉说,他在吸大烟。 茉莉苦笑着说,我没想到,他就这样了,死了最好,死了就干净了。 男人开始的时候还算是老实,对这个没见识过的洋鬼子的女人存着些恐惧的,远远的离着,埋头吸着手里的烟丝,一双眼睛不时的盯着安雪白的胸脯看。 安没去理会他,自顾自的和茉莉说话,用那奇怪的中国话问茉莉,中国女人为什么要缠小脚,中国的女人怎么结婚…… 茉莉在厨房里生火炒菜,安就在炉灶前看火,漂亮的裙子被炉灶那里的灰弄脏了,可是安却没有顾及,第一次可以这么接近的看到异域的人家的日子,对于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吃饭的时候,男人的眼睛更加明目张胆的盯着安看,这个洋婆子张的火辣,身材又销魂,如果能摸一把,那该是多大的享受啊。 吃完了以后,茉莉收拾了碗筷,拿到屋子外面的水缸边,洗着碗筷,安想跟着茉莉一起出去,和她一起洗。 安很快就跟茉莉熟悉了,安本来就是个热情的女孩子,开朗,而且对茉莉不吝啬笑容,茉莉对这个来自遥远的传说中的大不列颠的女子也没有害怕厌恶的感觉,她向来是逆来顺受的,可是在这一点上,却对安有自己的坚持。 洗着碗,想着安的话语,那些在她看来平常了的事务,在安的眼睛里就像是传说一样不可思议。 茉莉伸手,将散落在脸颊上的几丝头发夹到脑后面,却听见里屋传来男人的哀嚎。 茉莉急的将碗一扔,冲进去,看见男人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下半身,痛苦的哀嚎着,咒骂着。 安用脚踩着男人,拼命的踹着,嘴巴里说着茉莉不知道的话,但是,可以明白,那是生气的语言。 安。茉莉拉开安,问她怎么了。 安红了眼睛,指着地上的男人说,他,他……强奸……非礼……不是好人。 不……茉莉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呆在那里。 男人嘴巴里说着粗话,挣扎的爬起来,随手拿起手边的木棍,要打安。 茉莉伸手,拦下了这一棍,手骨几乎要被打断了,她咬着牙,拉着安的手,朝门口跑去。 安穿着高跟鞋,安一向都喜欢穿这样的鞋子,漂亮是漂亮,但是脚被扭曲着,跑不快,几乎踉跄的被茉莉拉着走。 茉莉,茉莉,为什么要嫁给那么坏的男人,英国的男人都是很绅士的,他们不打女人。跑到了村口,安才粗喘着气,问茉莉。 等茉莉停下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她公然的反抗男人,男人会怎么样的报复她?想到这里,茉莉就觉得害怕,手上的疼就像是千万枚针一起刺进骨髓里疼的受不了。 茉莉用完好的左手推着安说,你走,快走,别来这里了。 不要,茉莉不要,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你知道么?你们中国人不是叫缘分么?安抓着茉莉的手,几乎要哭了,她以为是自己打了茉莉的丈夫,让茉莉生气了,可是她真的很讨厌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居然敢这样的对她,这是犯罪。 茉莉含着眼泪,手不停的将她推向外面,说,你快走,他还会打你的,你快点走。 安高挑的身体居然被她推开了,要留的脚步在茉莉乞求的眼神下停止了。 安不安的说,他要打你的,真的,他不是个好男人,你会受伤的。 茉莉凄婉的笑着说,他是我男人,不会打死我的,你不一样,你还是走吧,我要回去了,你别来找我了。 茉莉……安气的跳脚,抓着裙子来回的走着。 茉莉飞快的跑回家,急着去看长生,她怕男人会为难长生。 等回到家,看见长生躲在门后,恐惧的眼神在看到茉莉后才消失,扑进茉莉的怀里。 屋子里被男人搞的一塌糊涂,摔了一地的东西。茉莉默默的弯腰,捡起那些东西,放回原位。看到挂在墙上的篮子被翻过了,心想男人一定是拿了唯一剩下的那些钱又去赌了。 这样也好,就不会来折腾我们母子两了,明天就没钱买米了,饿死就一了百了了。茉莉全身瘫坐在地上,双手盖着脸,哭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 相思乱【七】  第二天,安还是放心不下茉莉,在天亮的时候来看她,担心茉莉被那个残暴的丈夫打。 在院子外面隔着一条小巷,就看见茉莉家门口站着很多的男人,高大而且看起来带着凶残的气息。 茉莉被两个男人架着,瘦弱的身体不住的挣扎着,但是男人的力量毕竟要比女人的大,茉莉就像是被抓住了的猎物,没有逃脱的生机。 放开我,你们不能这样。茉莉尖叫着。 婊子,你男人早把你卖了,你就从了,还能少受点苦,现在装什么烈女,等妈妈调教好了,还不是个张开大腿就能让男人上的妓女。旁边的男人的手在茉莉的脸上胸口猥琐的摸着,眼睛里肮脏的色欲叫茉莉害怕。 茉莉把脸转向站在门口的男人,乞求的说,求求你,长生还要阿妈啊,不要把我卖了好不好,我给你赚钱,求你不要啊! 他欠了五爷十个大洋,就他那穷酸样,一辈子都还不起,要不是五爷看他可怜,叫他卖了女人就算了,你以为他还敢不卖么?乐的钻他娘裤裆里去了。 怎么可能那么多钱,你骗人,你骗人。 男人吞了吞口水,说,我也不知道有那么多啊,五爷说你先吸着,吸完了再给,谁知道…… 你去死,你不得好死,我要死要活一辈子,全被你给糟蹋了,我恨你,我做鬼都不放过你……茉莉尖叫着咒骂着,甚至想要冲上前去狠狠的掐死这个男人。 男人缩了缩脖子,转头。茉莉被那些男人带走,还在拼命的挣扎着。 放手。安跑上去,用力的推开抓着茉莉的男人。那些在五爷手下混的混混都是高壮的男人,居然被安一把推的几乎要倒下。 你们干什么?安用奇怪的中国话问他们。 那些打手毕竟见过点市面,就算没有看过,也听人家说过那些在京城里的洋鬼子的事情,知道洋鬼子连太后老佛爷都不敢惹,更何况他们这些小人物呢? 到也尊敬起来说,不敢上前暴力相对。 带头的那个总管说,她男人把她卖给我们了,我们要带她走。 卖?他有什么资格卖她?安指着那个男人,生气的说。 你们娘们懂什么,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男人是天你懂不懂,你们娘们就乖乖在床上呆着就好。那些人跟着起哄起来,嬉笑着。 安听不太懂他们的话,但是基本的意思还是猜的七八分的。 安涨红了脸,说,多少钱,我买。 那些人高声喊起来,看看,洋婆子买女人喽。 住口。安大声的咆哮。 那些男人说的越来越难听,有个说,洋妞,你要女人干嘛,你要男人的话不用买我就给你送上门去,大爷我很乐意效劳的。说完手在胯下做了一个猥琐的动作。 安激动的高耸的胸部剧烈的起伏,手指着他们这些男人,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外国人走过,看到了这一幕也看到了男人群里抓着茉莉的手不放的安。 走上去,说:“anna,why……” 还没来得及说下面的话,安就抓着jake的手,说:“jake,helpme” 那些男人一看,这个洋鬼子是提供大烟给他们烟馆子的路易斯先生,立刻露出谦卑的表情,弯腰鞠躬说,路易斯先生,狗的猫拧,哈喽哈喽。 路易斯看着那些人谦卑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的轻蔑,说,让我来向你介绍,这是拜伦爵士的珍珠,我们美丽的anna小姐。 那群人不懂得什么叫爵士,只知道她应该是个一个大人的千金,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冷汗不住的流。 对不起对不起,小的狗眼不识泰山,小的错了,真的错了。说着,居然动起手来打自己的脸。 安不懂他们的害怕,茫然的看想jake,jake讥笑着,说,好了好了。一群狗奴才。 是,是……谢路易斯先生开恩。 茉莉,我带你走,那个男人不是好东西。安气呼呼的说。 茉莉面无表情的点头,乖乖的任由安牵着她的手,将她带上jake找来的轿子。 第四十八章 相思乱【八】  到了jake住的别院,那里原本是镇里的一户大家族的房子,被jake买下后改造了一番,里面添加了些不列颠的气息在,让安觉得熟悉。 安,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好了。jake说。 谢谢你。安让jake吻在她的脸颊上,甜甜的笑着。 这是我该做的。jake微笑着退下了。 浴室里已经让仆人放好了热水。安拉着沉默的茉莉走了进去,茉莉发着呆。游走在思绪外。 安只好自己动手,解开茉莉的扣子,一件一件的将茉莉身上的衣服解下。 衣服下,茉莉的身上都是乌青,新鲜的还是血红的,还有大块的已经近乎是黑色的紫色的乌青。 安的手指划过肌肤,心疼的问,他做的是不是?疼不疼?说完把茉莉圈进自己的怀里,要给她安慰。 茉莉摇摇头,说,没事。 当安解开茉莉的裤子的时候,茉莉小小的抗拒了,抓着裤头不肯放。 安坚持要将她的裤子脱下,却看见茉莉的大腿上那些更加不堪的青紫。 安咬牙说,那是强暴,他不能这样。 茉莉摇头说,不,这就是夫妻。 做人娘子该做的事,痛也要忍着,谁叫自己的命不好嫁给了一个不会怜香惜玉的丈夫。 男人因为在安这里受到了气,索性一次性的发泄在茉莉身上,一整夜,茉莉都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却又怕旁边的长生听见,咬着枕头,忍着身上的男人的残暴。 安含着眼泪,让茉莉走进木桶里。热水漫过茉莉的肩头,将那些不堪的乌青掩去,安才觉得安心。 茉莉,你好苦,茉莉,我的茉莉。安半跪在木桶边,从茉莉的背后围着茉莉,在她的脸颊边落下细碎的吻。 茉莉没有这样被人吻过,她刚刚要回头阻止,恰好迎上安的嘴唇,吻住她的唇。 茉莉被突如其来的温暖吓了一跳,呆在那里,微张着嘴巴,任由安的唇轻轻的在她的唇上碾磨,她的火热的舌头舔过嘴唇的边缘,探进茉莉的口中,汲取茉莉的唾液,茉莉不得不抬头,舌头没有自我意识的被安主宰着,被迫接受她的热情似火的吻。过多的唾液从两人的唇间滑下,沿着茉莉的脸颊脖子的曲线,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 安的手指轻轻的摸过茉莉的脖子,在她的锁骨那里留恋,水的热,安的手的冷,让茉莉忍不住发出那种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会有的轻轻的呻吟。 安的吻沿着茉莉的脖子往下,在她的锁骨那里舔着咬着。茉莉的肌肤细滑如同那些婴儿的肌肤,凝结的木莲冻一样的滑腻,安想是不是东方的女子都是这样,不似西方的那女子一样的粗糙。 东方的女子的骨架纤细,让人觉得手下拥抱的,怀里的女子竟然那么的柔弱,心生怜悯,安的手慢慢的滑下茉莉的身体,掌心下的瘦弱的身体对与这样陌生的接触还有着恐惧和好奇,竟然颤抖着。 茉莉,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真的。茉莉,我的爱,那么可怜的小茉莉。安心疼的说。 茉莉只能让她这样的抱着,这样的吻着,触摸着,她想推开她,可是却被她的温柔散了所以的反抗的力气。 因为安对她的身体,就像在对一件珍贵的宝物,那么小心翼翼。安让她觉得快乐,而不是痛苦,那些和男人在一起的记忆都是痛苦,深人了骨髓了,每次想到都会害怕,抗拒。 安的拥抱是温柔的,就像是棉絮,托着她,不会让她受任何的伤害。 当安的手深入水底,探索到茉莉的私处的时候,被暴力伤害的柔软的地方发出疼的讯息。那些伤口在水里已经有些麻木,却被安的手指触碰,疼的收缩了起来。 安,不要,疼。 安吻着茉莉的脸颊,说,让我看看,是不是受伤了。 茉莉的手微微的抗拒着抵在安的胸前,安的胸部高耸柔软,像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该有的完美的丰满的胸部。 茉莉觉得有点的自卑,低下头的时候却看见安的手在自己的私处,作为一个保守的中国女子,那里是一个禁忌,觉得就是去想都是淫荡的。那个地方对与她来说是一个让她觉得厌恶和恶心的地方,但是安的干净的手却在那里,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抚慰着那些痛。 安,不可以这样。安,这样不好。茉莉到最后竟然哭出了声,她的身体被奇妙的感觉淹没,让她觉得不厌恶,但是不适应。她还不明白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害怕并且本能的抗拒着这样的冲动。 安停手了,她虽然不是很明白茉莉的反抗来自什么原因,但是安不想去为难茉莉,她只要她快乐而已。 茉莉别哭,求你,茉莉…… 茉莉哭的累了,被安扶上床以后就安静的睡着了,蜷缩着身子,缩在安的怀里,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孩子。 安吻着茉莉的黑发,一夜没有睡着。她的手温柔的抚摸着茉莉的背,给她安全。 第四十九章 相思乱【九】  茉莉就这样留在安的身边,每天和安形影不离,其实,除了安,茉莉真的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她喜欢安,因为安爱她。 爱是一个让人觉得舒服的词,不管是不是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安说,我来到中国后看见了你就爱上了你。 茉莉不懂爱是什么意思,只是好奇的看着她。 安解释说,爱就是你们中国人的那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情。 安的中国话别扭的念着那首千古传颂的诗,茉莉听见了只是笑着,不说话。 安教茉莉念英文,第一句话就是lloveyou。 茉莉咬着下唇,念了很久都没有念出准确的发音。只好一遍一遍的念着,看着安的眼睛,认真的像是一个小孩。 安觉得茉莉在一遍遍的说我爱你,幸福的要上天堂了。茉莉说一句,安就冲上去吻茉莉的脸一下。 茉莉红了脸,说,不要。 安嘟着嘴巴说,你们中国的女人是不是都很喜欢说不要。 茉莉低了头,不说话了。 安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紧张的抬起茉莉的头,看到茉莉忍着笑的样子,觉得这样的茉莉也很可爱。笑着狂吻茉莉的脸,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吻的茉莉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两个女人的嬉笑声让结果的jake停下了脚步,他的深色的眸子看着客厅里的两个快乐的女人。 安发现了他,向他招手,说,jake,你在干什么? 生意上的事情,你们好好玩。jake绅士风度十足的说。 茉莉不喜欢这个男人,因为听他们说,路易斯先生做的是大烟的生意,就是由他向五爷提供成箱的大烟,再有五爷负责卖给镇子里的人。 听外面的人说,镇子里的男人有钱的都吸上了,没钱的一听说五爷愿意赊账,都跑着去烟馆里吸大烟去了。看自己男人的样子,就这鸦片害人不浅,所以,对这个看起来总是一脸微笑的安的朋友没有好感。 jake看茉莉这个东方的女人低着头含羞的样子,也觉得好奇,开始的时候总是在疑惑,为什么安会喜欢上一个在中国的女子,而且茉莉长的在中国的那些女人里算是个平凡的。心想,也许安只是找到了一时的兴趣而已,等过了些日子,兴趣过了,安也不会在护着这个女人了。 第五十章 相思乱【十】  书房里,安坐在大大的椅子上,翻着桌子上前一个主人留下的书籍,艰难的辨认着上面的字讲的是什么意思。 jake走进来,关上门,走到安的旁边,弯下腰,舔着安的耳垂,说,安,我要。我想你了,宝贝。 安开始的时候乖乖的任由他抱着,吻着,等jake火热的吻沿着她的脖子向下的时候被安阻止了。 安推开jake说,jake,我不想。 是不是因为那个中国的女人?为了她你不要我了是不是?以前你英国的时候,你跟你的那些女朋友的事我没有管,现在我却觉得我是不是要阻止你们在一起了。 安的脸板了起来,她的生气显而易见,绿色的眸子变的更加的深沉,几乎变成看不见底的深深的绿色的湖水。 jake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懊恼的放开手里的安,抓抓头,沮丧的说,安,结婚以后你要跟谁在一起都没关系,但是别悔婚好不好。没有我们的婚姻,我就拿不到那该死的遗产,就算我求你好不好。 安点点头,不看jake,说,我想安静下。 jake走后,安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木窗外面的那棵大大的梧桐,心里烦躁不安。 原来,英国的时候,jake的父亲在死前定下的遗嘱是要让jake娶了安,这样他们两家就可以永远留住他们的财富,安原本不介意这样的婚姻。jake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更加主要的事,他知道她的那些爱人,并且纵容她和她的姐妹们或是那些已婚的贵族夫人偷情,jake说过,结婚了以后允许安找自己的情人,那些漂亮的女伴。安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疑问,可是现在出现了茉莉,茉莉不在她的计划外面,因为,对于那些情人,茉莉知道她们自己有自己的顾虑,她们中有些只是为了寻找刺激,有些只是寂寞了而已,但是表面上,那些女人都有自己的身份在,不会说要永远在一起。但是茉莉却让她动了一生的想法。 茉莉是她在东方发现的茉莉花,娇柔脆弱而且美丽,安不想放开她,想要一辈子保护着她。可是她要结婚的,要和jake或是任何一个男人结婚。茉莉是不是愿意做她的地下情人,表面上却是永远的姐妹呢? 安快要被这样不确定的思绪搞的错乱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打开窗户,看到窗边的花坛里一块青色的布被树枝钩住,接下来一看,上面绣着茉莉的名字,心想茉莉真是不小心,居然把手帕留在这里了。 第五十一章 相思乱【十一】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茉莉在安的身边,被安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慢慢的身子圆润起来,像是一朵在精心呵护下羞怯的绽放的茉莉花,散发着独特的幽雅的香气。 茉莉在近一年的相处中,变的开朗,跟着安一起,学习中文,还有英语,可是,对于英语,最熟悉的莫过于安每次都会说的lloveyou,除了这个,别的倒是念的不好。 安不介意,只要茉莉自己觉得开心就好。 没想到时间过的那么的快,一年的日子就这样不知不觉的飞走了,安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的感觉,对于茉莉,就好像每天都可以在一起,每天看都后觉得茉莉是美丽的,茉莉的笑容,悲伤,身体,灵魂都让安觉得着迷。 安喜欢在茉莉的耳边说着甜蜜的话,茉莉,我的茉莉花,我的妖精。 茉莉红着脸,浅浅的笑着。 茉莉过了那么久还是会脸红,洁白的细嫩的脸蛋上出现一圈红晕,害羞的样子叫人喜欢。 在情事上,安喜欢逗茉莉,让她哭泣,让她脸红,每次看见这个样子的茉莉,都被深深的吸引住。 因为茉莉的娇柔,对于安来说,更加满足了安的保护欲,她对茉莉的爱中带着怜惜。 jake的生意越做越大,五爷的烟馆开了很多家,也意味着更加多的人染上了鸦片的瘾。茉莉常常坐在窗边,看着外面走过的人,不知不觉的露出悲伤的神色。 安没有办法了解她的内心,只能将茉莉抱在怀里,给她唱英国的民谣,哄茉莉开心。 安说,茉莉,你们中国人都不喜欢说爱,这样是不好的,不说出来的话就不能被别人知道她的爱情。 茉莉知道安要说的话的意思,安要茉莉说爱,心甘情愿的,而不是被欺骗的。当茉莉知道安教会她的第一个词的真正的意思的时候,羞的不理安了,一直都不肯再说。 茉莉也想开口说出那个字,可是心里的害羞阻止了她,只能在有时候用包含情意的眼神看着安。 安带茉莉到处去玩,繁华的南京,还有江南的古镇,京城太远了,安心疼茉莉的身子,所以就没有带她去了,只是说些她和她父亲在京城里看到的那些事,就当是故事,讲给茉莉听。 安还带茉莉去拍照片。那个时候照片还是个新鲜的玩意,没有人知道怎么能在一张纸头上显示人的全部的影子。 当时只有少数的来中国的外国人身上带着,安认识了一个朋友,恰好带着。 安也没有看见过这个奇怪的东西,只是听别人说起过,好奇之下拉着茉莉去拍照。 茉莉穿了安的以前的衣服,蓬蓬裙,很大的裙摆,被高高的架起,腰被鲨鱼骨架掐住了,呼吸的时候都很困难。脚上却穿着她的绣花鞋,西方和中国的结合让一切看起来那么的怪异却也和谐。 安穿着特别做的大红色旗袍,但是还是因为太小了,衬的她的丰满的身材更加的玲珑有致。 茉莉坐上位置的时候显得有点不安,拉住安的手一直都不肯放。 安安慰着茉莉说没事,我保证。 两个人一动不动的在黑色的箱子面前呆了很久,手一直都是紧紧的握着的。直到安的朋友说好了。才肯放松下来。 等安拿到照片已经过了很久,安和茉莉惊讶的看着照片上的两个人,就是她们。茉莉反复的小心的摸着照片,觉得好神奇。 安拿来鹅毛笔,在照片背面写下几行字。茉莉不是很懂,歪着头努力辨别着。 安说,等我们都老的时候再拿出来看看,那时候你就知道是什么了。 茉莉转头,不去看得意洋洋的安。 第五十二章 相思乱【十二】  茉莉以为日子应该就是那么的简单的过,在安的身边,什么都不用去想,只要看着安听安说话,就是生命的全部。 可是,有时候,历史的洪流急匆匆的如同崩溃的潮水一样的用来,冲散了眼前的一切,人在巨大的时代起伏面前,居然那么的无力。 安要走了,jake告诉安说她的父亲已经被下令调走了,原因是安的父亲太温和了,他对中国人民的同情心使他拒绝听从皇室的直接命令,他的行为让女王觉得已经不能再担任英国大使这个神圣的任务了。 安要随着父亲走,能够带安来中国,已经是她的父亲给的最大的自由了。 jake留了下来,因为几年间他在中国赚取的金子白银已经远远的超过了那些需要结婚才能取得的遗产,所以对于他来说,英国已经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了。 安不肯走,她还有茉莉,茉莉是属于东方的,茉莉不走,她也不肯走。 茉莉在他们之间,一句话都不发,最多是在安向她抱怨的时候温柔的靠在她的怀里,像是一只听话的猫咪一样。 夜晚,安还没有睡,她的手来回无意识的抚摸着茉莉的光滑的裸背,头靠着茉莉的头发,呼吸着茉莉身上花一样的香味。 茉莉转了个身,投进了安的怀抱中,说,安,还不睡? 谁不着,爹地说我们十天后就要走了,茉莉,你跟我走吧好不好?我带你回英国,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茉莉的耳朵靠着安丰满的胸部,听着安的心跳声,轻轻的说,安,我跟你走, 安高兴的抬起茉莉的头,深深的吻住,一遍一遍的吻着。 茉莉,我要把你介绍给我的祖母,她也很喜欢神秘的东方,她一定会爱上你的。 茉莉在她的怀里颤抖着喘息着,迷蒙的眼睛看着床顶,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临走的日子,jake站在门口,看着茉莉弯腰收拾着床上的衣物一件件的放进箱子里,说,你真的要跟安回国? 茉莉的身子一顿,随即轻轻的开口说,安要我和她一起走。 jake走到茉莉的身前,手扣着茉莉的下巴,硬是让茉莉抬头。 男人的力量让茉莉的身体僵硬,她抗拒着,却无能为力。 jake说,我真的想不通,到底哪一点让安那么着迷,甚至到了把你带回国去。我以为安只是把你当作在中国的玩物,玩了就算了,可是看起来,安对你很着迷,喜欢你喜欢到了发疯的地步。 茉莉微微扬起嘴角,给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jake放开茉莉,说,告诉你一个不这麽好的消息,我想你不会想听。你的儿子杀了人,现在被关在衙门里,我想你既然要走了,这应该让你知道,你说,是不是?我的东方茉莉花。jake学着安的语调喊着茉莉的名字。 茉莉全身发冷,站在原地,身体不自觉的发抖。 天,为什么那么对我?她蒙着脸,掩盖住所有的抽泣。 安进来的时候,看到所有的衣服都已经收拾好了,茉莉就坐在床边,神情有些恍惚,以为只是想到要离开中国,觉得舍不得了。安跑上去抱住茉莉,吻着她的脸,唇,深深的狂吻,说,茉莉,我好高兴在中国遇见你,一定是上帝的安排,对不对?我要告诉祖母,上帝真的是那么的爱我。我要把你娶回家,让你做我的新娘,我们结婚的时候都要穿着白色的婚纱,不如我就穿中国的红色的婚纱好不好? 茉莉靠在安的怀里,不让她看见自己那种没有笑容的脸。  港口边,汽船闷哼着,拖着长长的汽笛声,提醒那些要走的人再最后看一眼送别他们的亲人,还有这片美丽却苦难的国土。 安站在船甲上,迎面吹来的风扬起她的发,帽子下的金发散开着,在空中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的飞舞。 茉莉呢?安问要离开的jake,茉莉是和她一起上船的,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就见不到茉莉人了。 jake转头,轻轻的说,她说她有些累了,回舱里休息了。 安也就安心了下来,抓着船栏,看着远处的地平线,想自己的国家。想到能够带着茉莉一起会在英国的庄园,就甜蜜的笑了。 你要嫁给我了,我的东方茉莉花。 船带着白色的烟缓缓的开动了,驶离了港岸,慢慢的变小。 混乱的离别的人群里,一个青衣的女子流着眼泪看着那从触手可及到再也抓不住的船的远去,她朝着大海高声喊着,安,我爱你,真的爱你。 安要听到的话就这样毫无痕迹的消失在猛烈的海风中,没有了根据。 当我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看见外面的天空已经出现了曙光,远处的灰色的地平线上,白色刺破夜的束缚,先是一个小小的口子,立刻,再也没有东西能够阻挡它的光芒了。 我揉揉自己的眼睛,觉得眼睛干枯,酸疼的很。 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样没有意识的写了那么多那么久,一个故事都已经写完了。 我拿起纸头,再看了一眼,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傻了还是被故事感染了。 心想,故事比较是故事,和现实有着距离的。何必那么的计较呢? 暑假过去的时候,我收拾了行李去了那所不是我要的却不得不来的学校。看着巍峨的大门,心里觉得莫名的悲哀。 这里真的不是我要的,因为这里没有我寻找的爱情。 失落,沮丧,还有悲伤。 一天,我在寝室后面的小桥边坐着,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的自己,觉得越来越向自己设想的那个女人。也许不自觉的我把自己溶入了自己的幻想里,那比较是幻想,只是自己的梦罢了,我却越陷越深,甚至无法自拔了。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人用英语说。 我抬头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张着眼睛,好奇的看着我。 茉莉,我叫茉莉。我说。 她激动的跑上来,拉着我的手说,真的,祖母告诉我,我的祖母的祖母……总之是很老的人在中国发现了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我终于发现了,她没有错,真的是美丽的东方茉莉花。 我看着她激动的脸,开始怀疑着是不是夜是一场梦了。 梦醒的时候,是不是像故事里的那样,有人说爱我?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