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味儿小暴龙》作者:北方烤冷面 文案 ①: 甜宠,年上,结局he ,狗血欢脱, 雷萌自见。 ②: 怼天怼地奶凶小怂包 x 腹黑精英大灰狼(攻受差7岁) 高富帅任景严, 回国后去给父母的旧交送礼,一见钟情于正在挨骂的高中生夏白。 其实俩人时候算得上青梅竹马, 可外表叛逆,看谁都不顺眼的夏小白, 早就忘了这个从前给他冲过奶粉换过尿布的“老哥哥”。 在家里不安生、学校不老实的夏白很快便像小宠物一样被他爹扔给了任景严“管教”。 任景严这个老狐狸表面为难,心里放烟花。 带着时常炸毛、不定时闯祸的小暴龙开始了鸡飞狗跳王八爬的欢脱生活。 最后, 腹黑的大家长终于和爱炸毛的小朋友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小剧场: 任景严: 我们家孩子,别看他总呲牙咧嘴不好惹,其实你只要勾勾手指, 他就能摇着尾巴趴到你身边撒娇卖萌求摸头。 夏白: T^T ,你他妈说老子是狗? 任景严: 嗯?说脏话的后果是什么,明天早上想自己走去学校? 夏白: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②: 没陷入爱情之前,夏白同学都要讨厌死向他告白的任景严了。 夏白(大声): 老子不喜欢任景严! 他又老又丑(胡说)! 就算全世界男人死光了, 我也不喜欢他! 任景严:哦?是么。 陷入爱情后的夏白同学———— 软唧唧的夏白: 嘤嘤嘤, 老子受伤了,要任景严亲亲抱抱才能好…… 任景严(摸头): 老实点。 夏白:切。 任景严 (搂着人亲一口) 夏白:老…老子这么凶你还敢亲老子! 任景严: 回去再收拾你。 ……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任景严,夏白 ┃ 配角:陈振 ┃ 其它: 第1章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有点绿。 “ 老子他妈的怎么知道这公式怎么用?以后上街吃饭还要用函数算账单?简直是神经病 ! ! ” 别墅二楼的主卧里传来熟悉的咆哮声,家里的保姆云妈叹一口气,下楼煮晚饭。 夏白小少爷每天放学回到家,都要在写作业的时候发疯。 房间外的云妈只需要叹口气,而里面负责辅导夏白作业的任景严可发了愁。 压着火气平静道:“ 买菜用不着,高考用的着。 还有,我说过,再称呼你自己是老子让我听到怎么办? ” 身高一米七二的高中生夏白同学委屈巴巴的垂下头, 盯着自己踢飞了一只袜子的脚。 嘴巴翘的老高,凶巴巴道 :“ 自己走着去上学!”语气极其不耐烦。 男人也不在乎他认错的态度,只是沉沉的“嗯”一声。 “下来,把袜子穿好,多大的人了,一点耐心也没有。 ” 夏白同学在学校里是个小霸王,嚣张惯了。 听任景严这样评价自己,又还嘴。 “多大也没你大,整天跟个老头一样、就知道啰里吧嗦……” 任景严这边还好心的亲手给他套袜子。 二十好几的大人了,蹲在十七岁的小兔崽子脚边。 这臭小子居然还嫌他啰嗦? 还……嫌他老? 他俩也就差了七岁好不好? 笔被重新塞进夏白手里,数学题太难,夏白同学“转战” 语文,才总算消停一会儿。 身为一位标准高富帅的任景严先生坐在他旁边,瞧着安定写作业的夏白不禁陷入沉思。 他怎么就“瞎了眼”看上夏小白这个惹祸精。 并且三番五次都能狗血的撞见这小兔崽子的狼狈样子。 最后又在夏白他爸有意将夏白推给自己管教的时候,十分欣喜的点了头? 这一切,都要从他刚回国说起—— 任景严是个名副其实的精英,在瑞士呆了十二年,彻底被资本主义“腐蚀”。 除了是个精英外,更是个衣冠禽兽。 夏白的爹与他父母是多年的好友,任景炎十三岁随全家出国。 当时夏白才五岁多一点,任景严记得他还给那小兔崽子换过尿布。 带着礼物上门拜访,正巧赶上不老实的夏白挨骂。 给他开门的是夏白的后妈沈瑜,夏宏在外头的小三之一。 当时,坐在中式沙发上教训自己亲儿子的夏宏,被他面前的小混世魔王气的哮喘病都要复发。 一瞧见多年未见的任景严立刻挂上温和的面孔站起来。 夏宏拍拍任景严的肩膀,笑哈哈道: “景严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啊,我真开心。 ” 任景严全程挂着淡淡的笑意,老远看见半瘫在沙发上的夏白。 头上扣了顶黑底白色字母的棒球帽,一张小脸半垂,下巴尖尖,算算年纪,今年应该十七岁。 那小孩儿见到门口有客人也不肯抬头,一直到夏宏厉声骂他。 “夏白!你景严哥来了也不知道打招呼!”夏宏朝沙发上那一团喊道。 同时吓着另一边坐在地上堆积木的小孩子,高高堆起的积木轰然倒塌,任景严这才注意到家里还有另外一个小孩儿。 看来这就是他妈说的,夏宏的小儿子。 沙发上低头玩手机的少年这才不耐烦的抬头,只看一眼,却叫任景严看走了心。 后来很久之后,任景严告诉怀里的小祖宗,他对他,一见钟情。 眼睛挺大,双眼皮,鼻子挺挺的,唇形薄而细长。 两只尖尖的招风耳往外支棱,像个小精灵,不知道是不是被帽子压的。 帽檐扣着额头露出些头发,不过……怎么是绿色? 但那却不影响任景严对这个小孩儿的喜欢,活脱脱一个美少年,完全对他的味儿。 只是听见这个美少年说话,任景严就有些失望了。 夏白一脸不耐烦的站起来,一步一步绕路走出半圆形的沙发圈。 路过他后妈和那小屁孩儿的时候,一脚踢顽劣地踢开了重新摞起的积木。 弄得地上的小男孩儿和两个家长低呼一声。 被不喜欢自己的哥哥吓到,小男孩儿躲到自己妈妈身边去。 夏白拽拽的走到夏宏面前,又撇过任景严一眼。 牛逼轰轰道: “老子凭什么听你的,我管他是什么玩意儿。” 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握着手机双手插进裤子口袋,径直往楼上走。 任景严:“ …… ” 接着就听见身后的夏宏快被气炸了 : “把头发给我染回去!星期一上课不准再迟到!” 闻言,美少年噔噔噔往上走几阶,随后一把摘掉头顶上的帽子,挑衅一般回头。 任景严这才看清夏白那放荡不羁的脑袋瓜。 好家伙,一头灿烂的绿毛扣在头顶,看的他直晃眼。 那句话咋说来着?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有点绿” …… 绿毛底下还有个三指宽的发带,正红色,贴着脑门的地方挂着四个白色字母一个大大的“FUCK” 夏白瞥着他们几个大人,把棒球帽重重摔到一楼地板上。 圆眼睛瞪向他爸,“老子就算染成彩虹都不用你管! 老东西。” 随后哼着口哨轻飘飘的上楼。 任景严十几年没在国内,不过依稀记得夏白哼的什么,那是小时候的歌调。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小东西,有意思,任景严那时想。 之后又有几次,任景严和夏白都意外的碰上了面,任景严管这叫缘分,夏白哼哼唧唧说自己倒霉。 任景严时常被夏宏邀请去他家吃饭,几次推脱都不成功,只好再次登门拜访。 不知道夏宏打的什么算盘, 在饭桌上谈着生意,突然便把话题转向了自己气死人不偿命的亲儿子。 任景严也算老滑头了,顺着夏宏的话往下走,最后明白了他的意思。 夏白这个儿子夏宏管不了,如果跟着任景严这个精英学习学习,说不定还有歪脖柳变回小白杨的机会。 当时任景严说什么来着? “小猫小狗小白,养谁都一样,夏叔放心。 ” 夏叔还就真放了心,亲儿子咬牙切齿收拾了东西搬到任景严的三层小别墅。 他那个亲爹除了给任景严一张银行卡之外便再不管不问了。 任景严每天接送夏白上下学,新强高中离他家有点远,开车都要半小时。 夏白身上毛病太多,那一头绿毛在他住进别墅的第二天,便被任景严“押”着他染回了正常发色。 说话时长带脏字,十七岁的人总称自己为老子,为此,任景严了定了规矩。 只要让他听见夏白说脏话,那么夏白同学就要走着上下学,任景严以为这样就能够制止夏白。 没想到反而给他创造了上学翘课,回家晚归的借口。 总之, 任景严这个大家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带着夏白这个小朋友过起了鸡飞狗跳的生活。 当天晚上夏白写完作业已经十点半,睡觉之前他又被任景严逼着喝下一大杯牛奶。 第二天早上因为任景严有事,夏白打车去上学,刚从学校大门口下来,便看见了他的死对头。 那傻逼拽的二五八万的走到夏白面前,他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陈振。 无所畏惧道:“ 怎么?一大早你的狗头就想挨老子的爆锤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开更开更,求收藏呀~ 第2章 “小兔崽子” 陈振这个隔壁学校的扛把子,别看他像一根瘦油条,打架那叫一个狠。 夏白这个大哥,带着手底下那一帮小弟没少和他们打交道。 他亲眼见陈振把个二百多斤的大块头过肩摔到马路牙子上去。 啧啧啧,场面一度不能直视。 棠城的十月末已经刮起北风,夏白在出门之前被任景严逼迫着套上个羽绒马甲, 再看陈振,果然是个傻逼。 大冷天的, 上身黑短袖,下身牛仔裤,一双脏兮兮鞋带没怎么系好的高帮帆布鞋。 唯一一件能保暖的红格子衬衫还叫他搭在了肩膀上耍酷。 夏白撇着眼睛歪嘴“切”一声,他以为他很酷么?傻逼透了。 对面的大男孩把夏白这个一米七二小矮子的神态尽收眼底。 痞笑了笑,揣在裤兜里的手掏出来,往夏白一头杂毛上摸。 丝毫不介意夏白对他的侮辱, “ 见着你就是要跟你打架?绿毛染回来了? ” 手还没摸到夏白的头发,灵活的小矮子已经退后两步。 抬着眼皮不耐烦地瞪他, “ 老子跟你很熟么? 不打架还有啥好说的?染不染跟你没关系! ” 说完话立刻抽身进校门,再多一个白眼都吝啬于陈振。 然而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名字,是武仁。 被夏白晾着的陈振看他脚步加快,不禁哼笑,接着双手揣兜走人。 夏白慢下脚步走了五分钟,跑四百米都能断气的武仁总算追上他,呼哧带喘的搭上自己同桌的肩膀。 “你、 你没听见、 我喊你呀,还、 还走那么快。 ” “ 听见了啊。 ” 夏白一脸云淡风轻。 “ 听见还走这么快?我这个五好同桌怎么着你了啊白哥? ” 夏白片头,看着武仁一头的短毛都被风吹出三七分来,才好心情的回答他。 “ 锻炼你的肺活量啊,五仁,你真的太弱了。 ” 武仁:“ ??? ” 是个雄性都不愿听到别人说自己弱,武仁立刻直起腰板,勾起手臂证明自己。 “ 你不要瞎说,我可是真男人! ” 同桌俩你来我往的互怼着进了教室,上完早读一起去学校的美术画室,开始新一天的美术生日常。 夏白今年高二,是个文科美术生,他的成绩在班里算得上中等, 学美术一半是兴趣一半是为了高考。 不得不说的是,他的天赋极高,加上稳扎稳打的基础,美术成绩会为他的高考之路省不少力气。 武仁就不一样了,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学霸,各科都是一级棒。 他妈是个很出名的绘画大师,因此要求自己的儿子也学画画,考什么学校倒是无所谓。 只可惜武仁没遗传亲妈任何的艺术细胞,画画走的是抽象派手笔,一度被教他们画画的专业老师劝说换个专业学习,不过最后都被武仁他妈拒绝了。 美术画室很大,容纳了高二年级一半的美术生,这些人里又分了三个组,两个美术老师各带一组学生。 整栋教学楼呈凹型, 夏白他们班教室刚好和画室对着脸,有一种“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的既视感。 因为十二月份美术生全国联考,夏白他们已经把所有的学习时间投入到了美术学习中,除了早上的早读,其余时间都要呆在画室里练习。 夏白他们的班主任吴恼老师很负责,每天晚自习都要从“长江头”到画室来检查一下他的学生有没有认真画画,完全没有把班里的普文生和艺术生区别对待。 今天上午美术老师给他们布置的联系是静物素描,画架支的矮矮的,四开纸拿纸胶带粘到画板上,一组三十个人分成前后四排, 2B、4B炭笔唰唰唰上场,一张素描就能消磨一上午的时间。 画板是个好东西,往画架子上一放就能挡住坐在一边的老师的目光,坐在小马扎上的学生就可以一边画画一边开小差。 夏白和武仁的画架挨着,两个人构好图就开始偷懒。 武仁一边削笔一边歪头和夏白聊天。 “ 你爸和你那个后妈也真是没良心,就算关系再不好,也比那个什么任景严一个外人近吧。 你和他又不熟,这么冷不丁的住他家里,人家能真心实意的照顾你? ” 夏白放在画板上的手停顿下来,空出脑子思考武仁的问题。 脑袋播电影似的开始倒放。 “切,天天穿一身人模狗样的西装,还特么喷香水,简直就是个装逼贩子…… ” “嘘! ” 武仁带着炭灰的手指头直往夏白的嘴边捂, “ 你小声一点啦! ” 夏白抿唇,伸长脖子偷看了一眼他们老师,很好,还在看手机。 缩回身子压低音量,他只要一提任景严就有些激动。 “ 虽然那个香水味儿还算好闻,但我觉得他就是装。 一天天管东管西,还特别爱干净,我在我房间里乱扔衣服他都要管,龟毛! ” 武仁听了倒吸一口凉气,手里那根明明很尖的炭笔还在挨削。 “ 大人都这样吧,我妈也管我管的多……” 说到这里武仁不禁住嘴。 该死,好好的,他提他妈干什么?瞥向夏白,还好脸上没有露出异样。 夏白沉浸在对任景严的批判中,接着又反思,那家伙其实对自己很好。 一搬到别墅,任景严就把二楼他的主卧让给了夏白,主卧采光好空间大,任景严当时就说了,要给夏白最好的生活和学习环境。 每天会叫夏白起床,尽管夏白起床气很大,那家伙也从来没抱怨够。 还有监督他写作业,耐心程度让夏白暗地惊讶,表面上却还要装作讨厌任景严像盯犯人一样盯着自己。 可是任景严一旦起身离开,他又会觉得失落。 但其实任景严只是去给他端喝的,每晚睡前一杯热牛奶。 不仅如此,任景严的脾气真的很好,上星期夏白不小心把水洒到了任景严用来工作的笔电上,他也没有怪夏白一句不是,还在第一时间反问夏白有没有烫手。 任景严家,和那个只会让夏白扎心戳肺的“自己家”相比,就是天差地别。 没有永远看自己不顺眼的亲爹、 总是暗地里说自己坏话的后娘,有的只是会变着花样做饭、 像亲妈一样关心自己的云妈。 最重要的,还有个对夏白无微不至的任景严。 他其实可开心了,就差放两个挂鞭炮庆祝自己脱离苦海。 上午放学前,夏白已经画完所有细节,背靠在画室的墙壁上欣赏自己的作品,旁边的武仁还在努力补充调子。 注意到夏白投向自己的怜悯目光,他丧眉耷眼放下了笔。 夏白一手搭上武仁的肩膀, “ 放心,有我一口窝窝头,就不能让你喝西北风。 ” 眼睛冒光的武仁就差流泪了,对着夏白直点头, “ 白哥,我信你! ” 可惜夏白这个大哥忒不着调,下午放学就辜负了武仁小弟的信任。 说好的放学夏白请客吃麻辣烫,结果夏白一看外面刮起老大的风撒腿就溜了。 气的武仁坐上隔壁班体育生的小电驴,嘟嘟嘟回到家写作业。 晚上七点,任景严从公司回到别墅,在厨房做饭的云妈又告诉他夏白还没回家。 任先生揉揉额头,拿了车钥匙出去找孩子。 夏白的手机被他扣了,任景严打给夏白班主任,那边也不知道夏白去了哪儿。 任景严坐在车里开了暖气,这大冷天的,夏白能去哪儿浪? 凭夏白对自己家那个厌恶程度,大半可能不会回去,难道是去网吧? 任景严抽了根烟开车,辗转一会儿后还是决定去夏宏家看看,网吧这么多,他到哪儿去找。 车开到夏宏家别墅门口,大门紧闭,别墅里面不见亮灯,任景严倒车往外开,心里越发焦急起来。 阴冷的北风刮个没完,天早就黑透了,夏白那个金贵又挑剔的胃,不回家吃饭这个点早该饿了。 给家里云妈打电话,夏白还没回去,刚要关手机,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 任景严眼睛一亮,别是小孩儿拿的人家电话打给他,立刻接通。 “ 您好,无痛捐精热线,在这里…… ” 无辜的手机被扔到副驾驶,理性过人的男人开始胡思乱想。 夏白的双眼永远都是亮晶晶的,透着他们那个年纪才有的活泛和朝气。 怎么说也算个大小伙子,没有不良嗜好,心肝肺都挺健康,模样诱人,十七八岁的年纪,别再被…… 思绪越想越离谱,任景严眉目渐渐阴沉,一掌拍到方向盘上,咬牙切齿骂了句。 “小兔崽子。 ”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给烤冷面的接档文打个广告 《非官方特别安全行动组》 强强 互宠甜文 爽文 禁欲系.冷场王刑警攻X 外热内冷.痞子侦探受 大家感兴趣的就去点个收藏呀, 烤冷面最勤快了! 第3章 “那小子喜欢你吧?” 任景严在车上把问题无限放大,宾利车前灯在黑暗中照出两束光,接着消失不见的夏白便“从天而降” 了。 男人拧着英气的眉毛下了车,脱下身上的西装站在这个小祖宗面前,看见他怀里抱着的东西。 “知道现在几点么,不想回家了? ” 语气比平时严厉,外套随着罩到夏白身上,他怀里用自己的羽绒马甲裹着只白猫。 夏白脑子里打着别的主意,没跟任景严犟嘴,反而抬头看他。 “ 不是说我自己回家的嘛。 ” 话刚说完,北风吹的他一个喷嚏打出来,夏白内套卫衣外套西装,抱着怀里的流浪猫抽抽鼻子。 任景严一脸无奈,看着夏白怀里的野猫问他。 “ 那你告诉我现在几点了?天都黑了。我还以为你让人拐走挖了心脏,就为这猫不回家? ” “ 我…怎么可能啊,你,你家里能不能养它? ” 夏白顺着竹竿往上爬,后半句话语气软下来。 黑衬衫扎进西装裤里的男人哼笑两声, “ 你都抱着它了,我不把你们两个都带走,你能愿意? ” 任景严其实有些诧异,这小祖宗看上去顽劣不堪,其实根本还是个纯良的孩子。 “长” 在外头那一身刺,只怕是为了保护自己。 不知不觉间,任景严就有些可怜夏白了。 他亲妈自杀的时候夏白也就七岁,不知道那时候夏宏是否和现在一样铁石心肠。 他抬手拢了拢夏白身上的西装,还没落手就听见了中年男人的讲话声,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夏白这个亲儿子比他反应还快 ,踮着脚抬手捂住任景严的嘴。 “ 你不许喊他! ” 凶巴巴的小兔崽子用气音警告男人。 任景严顺从地点点头,把夏白的手从嘴边拿开。 夏宏带着老婆儿子从路的另一边走过,因为车灯开着,夏宏及沈瑜并没有看见这边的他们。 夏白那个六岁的弟弟走在中间,两边牵着爸妈的手。夏宏笑着问他的小儿子晚上的动画大电影好不好看,接着沈瑜又问小儿子手冷不冷。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看的叫人眼热。 任景严瞧着夏白抱着猫站在逆光中,似羡慕似愤怒的望着已经走到家门口三人的背影,瘦弱的肩膀很需要一份保护。 “ 要不要回趟家里,给你的小猫找点吃的? ”任景严柔声问他,手臂搭上夏白的肩膀。 夏白很是低落, “ 回你家吧。 ” 自己拉开车门坐进去。 一路沉默地回到龙湾别墅区,任景严给他开门,手里还拎着他的书包,夏白抱猫径直上楼回了卧室。 “ 不吃饭了? ” 任景严仰头。 “ 不吃了。 ” 声音跟蚊子哼哼一般。 已经八点半了,云妈听见开门声,把微波炉里的饭菜端上餐桌,从餐厅出来就见任景严一人在玄关处换拖鞋。 “ 小白去哪里了,在外面吃过饭啦?我看他上学时候穿的也不厚,外边风大,别再感冒喽。 ”云妈跟任景严唠叨。 男人松松领带, “ 献爱心去了,心情不好,一会儿我给他弄点饭,你先吃着。 ” 云妈姓郝, 从任景严小时候就在任家做事,他全家出国定居, 老宅那边的佣人也跟着过去。 任景严回国,他妈也就让云妈这个“奶娘” 跟回来照顾。 云妈的老公去世早,无儿无女,任景严算她半个孩子。 夏白把自己关在了卧室,云妈本想上去看看他,被任景严赶去休息,自己在衣帽间找了条灰色羊毛衫套上,敲响主卧的门。 门没锁,夏白不说话,任景严自顾的走进去,平日里闹腾的不行的小暴龙安稳坐在大书桌前写作业。 小脑袋瓜快垂到桌面,一头杂毛七零八乱,纯白色小猫缩成一团窝在夏白的腿上,呼噜呼噜的闭着眼。 看着夏白蔫的不成样儿,任景严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家庭美满,事业有成。 “ 作业晚点写也成,跟我去吃饭,你的猫吃什么? ” 等着丧眉耷眼的小祖宗回话,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任景严接通,眼睛盯着夏白,他腿间的猫没有动静。 官东问他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出去吃饭,任景严回他,天天见面公司的餐厅还不能满足他, 那头又说他哥想吃火锅。 任景严会意,目光中夏白挠了挠头,于是他俯身凑到夏白背后, 宽阔的身子把夏白笼成一团。 薄唇在夏白耳边牵扯, “ 把二次函数套进去,再变形。” 淡淡的香水味儿环绕着夏白,男性醇厚低沉的嗓音震颤着胸腔,湿.热的吐.息喷.薄在耳畔,夏白的大脑立刻当机了。 好,好不自在,好想脸红…… 耳根渐渐发热,任景严还环抱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近在咫尺,夏白听见任景严的手机里有人问他在干什么。 任景严回:“ 看孩子写作业。 ” 脸颊热热的,夏白握着笔写不出1234来。 那天晚上夏白平静的像一尊看破世间的佛,结果第二天上学就参与打架被叫家长了。 打架其实不能全怪夏白,他人傻钱多,在学校收买了一批小弟做起大哥,那些人跟他混久了也就自觉把夏白当成了自己大哥。 一个小混混和其他班的男生在食堂因为买饮料打起来,其他人就去喊了夏白,夏白这个大哥便跟着混打了进去。 打架的学生一个都没跑 , 全叫他们年级主任薅着进了办公室,又喊班主任给他们家长打电话请到学校来。 夏宏带着沈瑜来, 夏白站在办公室里面壁思过,瞧见他爸和那个女人进来,立刻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场景。 一腔愤怒涌上心头,却也只能先忍耐。 吴恼请夏宏和沈瑜坐下,平静的讲述了来龙去脉,其实不算夏白犯错误,就是影响很不好,因为他们打架的时候,正好被去餐厅吃饭的校长看见。 夏宏是个直脾气,夏白从七岁开始调皮捣蛋,各种给他找麻烦,夏宏从来没反省过为什么自己的儿子情绪大变,一心认为这是夏白在不满自己给他找了个后妈。 新强一中有校规,其中一条关于打架的处罚就是立即开除并在全校通报。 这一点学校抓的尤其仔细,也是他们一中校风优良的关键原因。 棠城的高中属一中顶尖,夏宏怎么也不能看着夏白被学校开除,火爆脾气一上来,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要责骂他。 “ 爸爸让你来上学,你就不知道给我学好! 好好学习打什么架?好学生哪有打架的…… ” 夏宏指着夏白的后背言辞激烈,偌大的办公室回荡着他的骂声,吴恼和沈瑜劝他冷静,其余几个打架的男生还在面壁思过。 有一两个打了夏白他们的男生甚至偷偷笑出声,夏白听见了,胸腔内气血翻涌,脸颊烧红。 接着又听见他那个恶心人的后妈和自己班主任讲话, “ 我们小白他年龄小不懂事,说开除就开除…… ” “ 你才不懂事!别在这里假惺惺装好人! ” 忽然爆炸的夏白自己转过了身,震耳欲聋的怒吼着,眼眶开始发热。 他爸说什么难听话,他都可以当做听不见,可这个女人不行,夏白不能忍。 女人抿住嘴巴,一脸受伤地看向如同小兽发疯的夏白, 一边的夏宏又要教训儿子。 “ 你闭嘴! 还嫌不给我丢人! ”中年男人重重地拍打着桌面。 班主任夹在中间不知如何调节,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下午放学了,夏白背着书包,后面跟着追上他的夏宏和沈瑜,退学不至于,夏宏有关系,只是他今天必须要教育教育自己的儿子。 一把拉住夏白的手腕,眉毛眼睛挤到一块去。 “ 你怎么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儿子,你爸心脏不好,你到底能不能理解理解我! ”夏宏的语气极其恳切。 夏白只觉得心累,当初他妈跳楼,他就应该跟着一块跳下去,一了百了。 想到妈妈,再看面前的大人,夏白浑身的刺又竖起来。 “ 理解你?我他妈理解你,谁来理解我?你不想管我就可以随便把我扔给别人,你经过我的同意了么? 我是死是活你根本就不在乎,今天老师给你打电话你也是不愿意来的吧,反正我只会给让你觉得丢脸,只会惹你生气,你要我的理解干什么?当屎吃吗?! 我今天打架明天还打架,后天高兴接着打, 退学就退学反正我也不想花你的钱跟你有半点关系了! 我今天还就通知你了,只要老子高兴我干什么都不用你管! 再说了,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你去接你小儿子放学啊,我爬着都能爬回任景严家,别在这假惺惺恶心我了!” 夏白眼眶发烫,却没有东西流出来,喉咙跟着肿痛,在看见他爸和沈瑜一脸僵硬之后才感觉好一点。 继续对夏宏发泄心中的不满, “ 别跟我装什么苦肉计了,我巴不得你赶紧死,去下边给我妈下跪忏悔呢,不过她要是真见了你可能比我还恶心。 ” 说完又把冒头指向旁边的沈瑜, “ 你也别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我告诉你,我爸能把你这个插足别人感情,破坏别人家庭,借刀杀人的小三带回家,以后就会有下一个小四小五小六也把你挤走,你别得意的太早,我妈的事我跟你没完! ” 话扔给奸夫□□,夏白双腿发颤地转身就走,在路边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回龙湾。 任景严今天有应酬,八点到家的时候云妈告诉他夏白今晚又没吃饭,还把门反锁了怎么喊他都不答应。 拿着备用钥匙开了门,卧室里漆黑一片,双人床上传来“呜呜”的哽咽,任景严快步走过去。 “…别…妈…别不要我……妈妈…” 夏白窝在被子里胡言乱语,任景严打开床头灯,小祖宗哭了一脸泪。 俯身趴在床前,抽了两张纸擦干他的脸,轻轻摇着人的肩膀, “ 小白,醒醒了。 ” “唔……” “ 小白醒醒。 ” “唔…啊…… ” 夏白睁开眼,身子猛地一机灵,如溺水的人重获呼吸。 一片黑暗,梦里妈妈跳楼的画面就在眼前,夏白无声无息的又溢出眼泪。 任景严一手搂住他的后颈,柔声哄着, “ 做噩梦呢,别怕。 ” “我妈妈没了……” 两手揪着任景严的衬衫,夏白的额头抵在男人的胸口哭出声来。 任景严由着夏白又哭了好大一会儿,等他平复下来才领着人下楼吃饭。 第二天夏白放学,任景严终于去接他,结果车停在新强门口,他便看见出来校门的夏白叫个高个子男生勾着脖子往一边走。 夏白挣扎不开,反被男生搂的更紧,都快要把小东西抱住了。 任景严眯起双眼,出于雄性天生的领地意识,他觉得那男生对自己有威胁。 宾利追上他们,任景严坐在车里喊夏白的名字,一脸坏笑的陈振才放开怀里的人,与车里的成熟男人交换了眼神。 夏白挣脱陈振,瞪了他两眼坐上车,宾利立刻开走老远。 男人单手握方向盘,在后视镜里瞧见陈振,嘴角微翘着开口。 “ 那小子喜欢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事,早更新一小时。 第4章 关东煮的弟弟要打人了 车内寂静片刻,夏白很快反应过来,炸毛了。 “你、 你有病啊?你…你是变态啊!! ”夏白两手抓着他的迷彩背包,像个害怕被轻薄的大姑娘。 任景严气定神闲地开着车,见夏白反应如此激烈,笑着又问。 “ 你讨厌同性恋? ” “ 你是同性恋? ”夏白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戒备与怀疑。 开车的男人“嗯”一声, “ 怎么,打算搬出我家了? ” “…… ”夏白扭捏一会儿。 “ 那,是就是吧,你、 你管好你自己就成,关我什么事。 ” 任景严的余光瞥见夏白又往车窗边上挪动,不禁发笑,瞧给他吓的那怂样儿,小直男。 宾利将停在别墅门口,副驾驶上的小直男立刻跳下车, 抓着书包和拖地的云妈打声招呼,三步并两步跑上二楼主卧。 接下来的时间,夏白已然对任景严敬而远之,任景严坐到他旁边看他写作业、给他端来热好的牛奶, 他都开始小心翼翼的回避任景严,生怕人家占他的便宜。 这些任景严都看在眼里,心想小甜瓜还得熟了摘 ,离开夏白忙自己的事去。 第二天周六,夏白在卧室睡懒觉到九点,早上云妈给他送了早饭,这会儿人醒了,洗漱完毕嘴里叼着一片面包下楼。 客厅里开着电视,夏白扭脸往沙发上看,嗯?任景严今天没去上班。 “ 睡醒了就去写作业,早饭别吃了。 ” 任景严今天穿一件灰色V领线衫,下身一条某运动大牌的长裤,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吩咐他。 “ 切, ” 夏白没听他的话,走去厨房找吃的, “ 你当我机器人充电的么。 ” 过了一会儿,任景严看见夏白端了个托盘出来,上面摆着切成块的青皮梨。 眼瞧着小暴龙在自己面前盘腿坐到地毯上,开始拿牙签扎梨吃。 任景严没动,夏白吃了两块抬头看他,眼神澄澈。 “我好心好意给你切水果,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 ” 空气安静两秒,任景严陷入怀疑,夏白突然转性,是不是要诈他? 修长的手指捏了根牙签,盯着梨上面的白色液体没动手。 小暴龙又开口了, “ 我加的酸奶,可好吃了,你磨唧什么呢? 我又不会给你下毒。 ” 磨唧?任景严不承认,竹签插上块梨放进嘴里,粘在梨上面的液体让任景严感觉到不适。 满口辛辣,呛喉咙呛鼻子,一时间泪腺失控,任景严拉过桌角的垃圾桶吐出嘴里的东西,对面的夏白笑出来。 “噗…哈哈哈哈哈哈,好吃吧…哈哈哈哈…是不是特刺激…” 男人喝光茶几上的水,满脸黑线,然而对面的夏白若无其事的吃梨。 “你不止加了酸奶吧?” 夏白一口一块梨,哼哼道:“ 还加了白芥末啊,你自己看不清怪谁?我吃的可都是酸奶。 ” “ 小兔崽子…” 男人说着就要从沙发上站起来,然而灵活的夏白反速地逃回了卧室。 任景严叫夏白给气笑了,他怎么忘了?小东西压根就不是个善茬,怎么可能突然好心切水果给他吃。 那压根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还是个一点就着的□□包。 半小时后, 摊在卧室的小□□包有些后悔,他应该点再恶搞任景严的。 昨天和武仁约好了周末一起打游戏,可现在自己的手机还在那家伙手里。 夏白皱着眉毛思索一番,决定去找任景严要手机。 男人还在沙发上坐着,夏白在二楼一开门,底下的任景严便听见了动静,把他下来的目的猜了个十有八九。 果然,小兔崽子站到自己旁边一伸手,理直气壮道: “还我手机,今天周末休息。” 言外之意就是你没有扣我手机的道理,老子今天必须玩。 任景严不动如山,轻飘飘的打发人,“先把作业写完,不然没得商量。” 夏白怎么可能愿意,一跺脚往后退两步,眼睛瞪得大大的,音量拔高。 “ 那怎么行?我都跟我朋友说好了今天一起打游戏的,你赶紧给我。” 小细胳膊伸向任景严。 “ 游戏又没长腿,你先写完作业再完不迟。 ” 任景严说话冷冰冰的。 小兔崽子耍了我就跑,现在跟我要手机还这个态度?他非得给夏白这颗歪脖柳好好修修枝不成。 “ 那作业也没长腿啊?为什么非要先写作业,我不管,你赶紧还我。 ” 夏白歪着脑袋朝任景严撒泼。 男人定睛与他对视,抬起手来在嘴边比划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接着朝楼上做了个“请”的动作。 夏白才没什么好说服,小嘴撅巴着转了身, “ 你不给我我自己找去,我今天还就非要先玩手机……” 拖鞋踩着台阶哒哒哒上去,任景严“诶”一声撵着去找手机的小□□包。 任景严卧室的门被夏白猛地推开,这是他第二次进任景严的房间,性冷淡风格, 干净整洁,一丝不苟,简直龟毛。 夏白试探着拉开任景严床头柜,跟在后面的任景严要阻止他拉开抽屉,然而为时已晚。 下一秒,男人靠在门口看着石化在抽屉前的小暴龙,那里面整整齐齐摆了一抽屉他的内裤。 一格又一格,黑的白的灰的,脸“噔”的红成番茄的夏小白蹲在原地静止。 任景严看着他那呆儿样好笑的咳嗽两声,夏白才猛地推上抽屉当做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站起来转过身,眼神左右闪躲,两手垂在腿侧,脚也迈不开了。 就在这时,任景严从裤兜里掏出只手机,朝着夏白晃了晃。 “ 非礼勿视没听说过?下次进别人的卧室要记得经过人家的同意才行,懂?” 夏白一抬眼,这才拔腿走到他身边去,任景严这个老狐狸,竟然把他的手机藏了身上! “ 狗屁非礼,谁要非礼你,快给我,给我…” 任景严一米八八,夏白同学此时的身高为一米七二,不知道还有没有进步的空间,男人把手机举过头顶,夏白摸都摸不着。 就在这时候,被高高举起的手机响起来,夏白急了,跳着脚去够手机,一蹦一蹦的,像个小兔子。 任景严抬眼看了手机来电,五仁,这奇怪的外号。 低头坏笑地看了看朝他瞪眼的小□□包,手指划了接听,接着摁下免提。 那头轻快的声音传进他俩耳朵里, “ 夏白快快快上线啊! 跟着我走,保你是绝地躺鸡王… ” 举手机的任景严无语,怪不得夏白十七八了还这么小孩儿气,合着他朋友和他一样幼稚。 夏白小兔子依旧跳着够手机,一只手已经抓住任景严的胳膊,听见外放凶巴巴的, “ 我还需要躺鸡?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 武仁挂了电话上线,夏白终于换了“战术”。 “ 游戏很好玩的,你看我朋友都等着我上线了,你就给我吧,要不然,我们带你玩儿也行。 ” 最后半句夏白说的十分不情愿, 任景严“嘿”一声,怎么着?嫌弃他? 手机给了小□□包,并在他的指引下在自己的手机上下载了游戏,这可关乎他男人的尊严。 两人罕见地坐到一块,夏白仗着任景严是个新手诓人,悄悄和武仁跳了伞,把任景严扔到一边去。 夏白就坐在他身边, “好心”指导任景严。 “ 那,那个一级头最好,你去捡那个。 ” 任景严听话的过去,发绿的头盔替换下二级头。 他有些疑惑, “ 这个一级头没刚才那个好看,我还是…… ” 坏心眼的小暴龙打断他,“ 要什么好看! 我们这是打游戏,装备最重要的是耐打,好看的东西都不实用,你好好跟我学习行不行? 我们这是四排,你别给队伍拖后腿,懂?” 他模仿任景严。 男人信了他的鬼话, 结果前面草丛里有人打他,任景严被一枪爆头,直接落地成盒。 夏白操纵着游戏界面瞥了任景严的手机一眼, “啧啧,我说什么来着~ ” 任景严沉默地退出游戏,下楼喝水,留下夏白回自己卧室,和手里那边的武仁哈哈笑个没完。 一上午的时间都被夏白游戏过去,在最后退出时夏白又突然和武仁讨论起任景严是个同性恋的问题。 武仁问夏白是不是被任景严影响了,夏白咆哮着说怎么可能,那边大笑着说他最好没可能,退出游戏后又在Q.Q给他发了个TXT文件,标注名为好东西。 夏白不傻,抱着戒备打开文件,看了几行之后突然想去武仁家爆锤他一顿。 他妈的,武仁怎么会有两个男的…那…那啥的…小黄.文啊! 成群结队的草泥马从夏白心里呼啸而过。 欲念两字压根不存在于夏白的字典里,他脑抽筋的趴在床沿像个青蛙一样抱着手机偷看,越看越觉得耳根发热,下身有种奇怪的反应。 莫名其妙盯着手机入了神,卧室门就在这时候突然被人打开,脸红的小暴龙快准狠地把脑袋钻进被窝里,撅着个屁股拱着身子。 任景严一进来就看见夏白这幅样子,双手环胸倚在门口笑他, “ 你是鸵鸟么? ” 令人脸红心跳的字句还印在夏白的脑子里,听见任景严的声音更加觉得无地自容了,他妈的,武仁给他发这个干什么啊!! “ 你你你…你出去!不是你说的要经过别人同意才能进来吗,快出去!” 任景严在一楼喝茶,云妈打开电视看天气预报,从后天开始,棠城就要大幅度降温,他是来喊夏白出去买衣服的。 现在看到小□□包这幅样子,坏心眼被勾起来,男人一步步走到床边。 “ 你,是不是在看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嗯? ” 任景严撑着床靠到夏白背后,故意往他白皙的脖子上吹了口气。 “唔…你有病啊…离我远点! ” 闷闷的咆哮声从被子里传出来。 任景严不逗他了,一手薅了夏白的卫衣帽子, “ 起来,带你出去买衣服。 ” …… 银座大楼离龙湾最近,景严和官西两兄弟约好在这吃火锅。 夏白讨厌黑色,白色嫌娘, 最后愣是挑了件天蓝色工装棉服,导购还送了两双彩虹长筒袜。 任景严看见那袜子又打趣夏白,不是说要把头发染成彩虹,什么时候行动? 小□□包那就是一时气话,他染绿毛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自己很非主流了好么。 他们乘电梯上楼,夏白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袋子,别别扭扭的问任景严。 “ 你…给我买衣服,用的谁的钱? ” 任景严正在和官东发微信,他们已经坐在火锅店点菜了。 垂着眼皮看一眼夏白, “天上掉下来的。 ” 毕竟拿人手软,一会儿还得吃人嘴短,白哥能屈能伸大丈夫。 “ 你的钱,我…以后都会还给你的。 ” 任景严背靠在电梯间瞥了顺毛的小暴龙一眼,意味深长的笑着应声。 吃火锅的地方人正多,任景严一只手搭着夏白的肩膀上走到一桌里面的位置。 官东和官西两兄弟并肩坐着,任景严给夏白拉开靠墙的椅子,官西把水杯推给他哥。 “ 呦,老任,这就是你家小□□包儿啊? ” 官东笑着看夏白。 小□□包同学不怯场, “ 我叫夏白,你的名字呢? ” 一边的官西替他哥回答了, “ 他叫官东,你得喊他哥。 ” “关东?官东煮? ” 听见这称呼, “关东煮”本人愣住了,关东煮的弟弟要打人了。 第5章 “你怎么还不去死?” 任景严轻笑着揉了揉夏白的脑袋瓜, “ 瞎叫什么,不怕挨揍。 ” 官西坐在他哥外面,眼神不善地盯着给自己哥哥瞎取外号的夏白。 官东柔声问了句, “ 关东煮是什么东西?” 火锅里的汤底已经沸腾,桌面上寂静片刻,夏白又一脸嫌弃的跟任景严吐槽。 “ 你朋友怎么都跟你一样老气啊,还不知道关东煮是什么,我真的服了。 ” 任景严没接他话茬,对面的官西开口了。 “他不知道关东煮是什么东西也能把这家火锅店买下来,我说你这个小孩儿,说话能不能尊重人?一点礼貌都没有。” 官西话一落,官东就拉住了他的胳膊,语气平和: “ 别,说小朋友干嘛,闹着玩呢。 ” 他们两人其实不是亲兄弟, 官西的爸妈去世的早,很小便和官东一家生活在一起。 感情比亲兄弟还亲,听见他哥一如既往的维护别人,不由得火大。 不过他可不舍得凶官东半分,叫他哥和夏白气的冷哼着涮起火锅来。 夏白与官东面对面坐,在每天和任景严斗智斗勇的艰难生存之下也学会了察言观色。 面前的男人面容清秀,相比之下,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官西还是什么官南北可以说是一脸戾气,夏白朝着和善的官东嘿嘿一笑。 “ 关东煮很好吃的,就是煮熟的麻辣烫浇上酱汁,我一会儿去给你买两串吧,你吃辣么? ” “不准。”臭着脸的官西抢先拒绝。 “ 那能是什么好东西,垃圾食品, 不准你给他吃。 ” 官东白皙的手指轻推了官西一把,面向夏白, “ 好啊,听你的描述一定很好吃。 ” “哼~ ” 夏白撇着眼睛向官西挑衅,刚想给官东介绍一下具体的关东煮种类,一旁的任景严靠过来。 压着嗓子变了调,冲夏白问话。 “我也没吃过关东煮,你怎么不说给我买?而且…… ” 男人一边笑着一边往他这边凑, “ 觉得官东比我好?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对谁这么好心过,嗯? ” 此时此刻,夏白的脑子里流淌过武仁发给他的小黄.文里中的只言片语,耳根随着热起来。 一把手摁在任景严肩头把他推开,睁圆了眼睛瞪他。 “ 你…有病啊! 我出手大方给你朋友买吃的不行吗?我…我就愿意!” 夏白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 刚才任景严凑过来…离的也太近了。 况且,他们对面还坐着人呢! 两个人啊!不对…是整个店里的人啊! 任景严瞧着夏白畏首畏尾的羞样又嘲笑他,全然不顾对面两兄弟看向他俩的眼神。 夏白捏着插在水杯里的吸管小口喝了好大一会儿果汁,才抬了抬环顾四周,看见那些人都在专心吃饭才放心的坐直了身子。 接着一把揪着刚才还在喝水的吸管扔进桌子底下的垃圾桶,他才不用那么娘的颜色。 一顿火锅吃的顺畅,官东的蘸料碟子里就没空过,全是官西不停给他夹的。 夏白和官西两个人好像在比赛,一盘墨鱼丸下去, 官西一漏勺、夏白一漏勺。 吃到后来,两个人捏着筷子恨不能要在火锅里打起来。 最后还是任景严掏了张红票催夏白去买关东煮,一大一小的明争暗斗才算结束。 等到夏白排队把一纸筒关东煮买回来,官西已经强制地带着官西离开了。 “ 哼,是不是那个官西把关东煮拽走的? ”夏白抱着纸筒气呼呼的问任景严。 男人已经穿上外套,付完了账就等夏白回来,看见他怀里那一堆串又笑了。 “ 火锅没吃饱?买这么多干什么? ” 小暴龙两个白眼要翻上天了,把关东煮人给任景严拿着,转身往外走。 买这么多干什么?还能干什么,不是你自己说的没吃过嘛。 吃完饭没有立刻回家,前两天他们都有事,没顾得上家里的小猫。 现在任景严提出要给夏白的猫购置“ 家当”,夏白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银座负一层有个大型宠物商店,夏白推着购物车与任景严并肩穿行在货架间,挑着东西三两句闲谈,场面十分和谐。 “ 所以你那天半夜不回家,就单纯因为猫? ” 任景严的目光落在一排进口猫粮上。 夏白眼瞅着右边货架上的猫玩具,漫不经心的应声。 “ 那天刮大风啊,你有家不嫌冷,它可没有家,冻死了都没人知道,再说了哪有大半夜,明明才八点…… ” 夏白在高二上学期时遇见那只猫,趴在他们小区绿化带里不敢见人。 夏白喂了它两次那猫就怕他了,他一回家猫就缩在草丛里朝他喵喵叫。 那时候猫还很小,夏白却不能把它抱回家里养。 以前夏宏给他买过一只小比熊,那时候夏之航都四岁了 ,他明确警告过那家伙不许碰自己的宠物,结果小比熊还是被夏之航一块橡皮泥毁了肠道死去。 辛亏小白猫命硬,靠着夏白给它搭的猫窝和火腿肠活了下来,现在小猫应该高兴了,它有个好主人,也有家了。 任景严拿起猫粮的手顿了顿,原来如此,夏白是怕猫被冻死才不回家的。 心里又动容起来,这个小暴龙,总是能够让人打消对他的偏见。 两大袋子小猫要用的东西“搬”上二楼,这会儿小猫正蹲在沙发上和云妈一起看电视。 夏白拿手指点点它毛茸茸的额头,给小东西起了个名字。 “酸奶。 ” “嗯? ”任景严和云妈齐声。 “ 它的名字,就叫酸奶了。 ”夏白同学宣布。 “好, 带它吃饭喝水上厕所的任务就教给你了,做好引导工作。 ” 任景严从茶几旁边站起身上楼。 云妈在来的那天就给酸奶洗了澡,还是个小母猫,夏白一手抱着酸奶一手拎着猫砂盆上楼。 酸奶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夏白把封闭式的猫砂盆放到马桶旁边,放下怀里的酸奶。 跟她讲了几句要在里面上厕所,酸奶就好像听懂了,钻进去放了水,两个白爪子扒着猫砂进行掩盖。 夏白这个小爸爸欣喜的很, 捞起酸奶冲向任景严的卧室。 “ 我们酸奶自己这就会上厕所…” 挽起黑衬衫袖子的任景严正在收拾行李,好几根充电线摆摊一样整齐列在床上。 男人抬头,小暴龙脑袋上顶着一圈光晕,使他第一时间想到忽闪着翅膀的小天使。 “ 不错,很聪明。 ” 任景严夸酸奶。 站在门口的夏白这才觉得自己有点傻,酸奶会上厕所,他找任景严报什么喜啊? 不肯承认自己莫名其妙,只总结为任景严“有毒”。 转身就要出去,身后的男人又叫住他。 “在学校记得不要惹事,放学就回家,数学作业别偷懒,我有空就会跟你视频检查。 ” 夏白转过身, “ 你要出差啊,那还管我这么多,真啰嗦。” 脸上挂着不耐烦,其实心里有些诧异。 任景严也不在乎他什么态度,只是重复着夏白最不爱听的那些话讲,最后才说自己这次出差要一个月后回来。 “哈,真好,那我一个月都能和武仁打游戏了,你赶紧走吧。 ” 小暴龙装作轻松的说道,接着逃一般的走出去。 一个月,有点长啊。 任景严第二天就带着行李去赶飞机了,棠城是座很小的城市,牡丹机场在去年年底才投入使用。 顺路送夏白去学校,小暴龙下车时他还开玩笑说千万不要想他,夏白哼哼着骂了他一句神经病,甩上车门走了。 方向盘握在手掌里有了几分温度,任景严目视前方的早班车流,心思飘到来年的六月毕业季。 家里没有任景严的日子的确使夏白获得了身心上的自由,不过也就那么两星期。 接下来的日子,他觉得自己简直被任景严那个变态传染了。 要不然怎么会在吃饭或者睡觉前突然想起任景严来?真是有毒! 任景严离开三天后, 夏白才发现自己每晚惯例的一杯奶没了,他以为是云妈忘了,下楼去冰箱找冷饮,结果云妈正在往冰箱里放明天要做的菜,看见他要喝凉的,一句话就给否决了。 那天夏白才知道,原来每天晚上的牛奶,其实都是任景严亲自给他热好又端到楼上的,云妈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冷,前两天还下了场小学,夏白在周末这天缩在卧室里看完一场灾难电影,突然担心起一人在外的任景严来。 他可没有数日期,只不过任景严走的那天正好换他们卫生小组做卫生,三星期过去,又轮回他们了。 任景严肯定是在外面太快活了,才忘记给家里打一个电话。 酸奶的毛都长了一圈了,也没见那人打个视频过来。 百无聊赖的小暴龙一步一步挪到书房去,看着面前完好无损的台式电脑,犹豫地举起自己的手机。 还有一星期那家伙就回来了, 打给他,岂不是承认自己想他了… 夏白抿唇思考着,心里万千思绪涌过。 正是百般惆怅时刻,手机屏幕亮了,任景严正在向他发送视频邀请,夏白嘴巴拱成圆型。 那家伙不会是在家里安监控了吧! 倒吸着气晃了晃脑袋,心脏竟然不受控制的狂跳。 小暴龙在心里骂自己有病,故作平静的接通了视频电话。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夏白看任景严穿着酒店的藏青浴袍坐在床头 ,黄色的壁灯就在他头顶。 夏白仔细检查任景严的背景,想要努力从中寻找第二个人出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 任景严有些沙哑的嗓子出声。 “没,没有,你给我打视频干嘛?我正游戏呢。 ” “呵… ” 任景严低头,平时他总是留个成熟的背头,现在刚洗完澡,失去造型的头发柔和地垂在耳侧,给任景严降低了几分成熟。 “ 在书房站着打游戏? ” 夏白被他直接拆穿。 空空的左手无措地攥起来,夏白心虚的吸了吸鼻子,开启机关木仓模式。 突突道:“ 我手机没电了,想用电脑打游戏不行啊,你这人是不是住海边儿啊,一天天管的真宽。 ” “哦~ ”视频那头的男人眯着眼睛宠溺的笑了笑,后背倚到床头,又突然闪到镜头外面咳嗽两声。 接着面对着镜头说, “ 那你不知道开机密码,怎么打开的桌面? ” “我…我就是要来换电脑打游戏呢,这电脑…这电脑它坏了,开不开机。 ” 反应迅速的夏白同学再次圆谎。 那头的任景严再忍不住了,对着镜头笑出声来。 小兔崽子撒谎也不知道撒个有根据的,书房那台电脑他在家的时候根本没碰过,密码更是不存在的,他也就是想逗逗小孩儿而已。 “你?笑什么笑?有病。 ” 夏白举手机举累了,恼羞成怒的骂完人便把手机扔到了电脑桌上,他这边的画面变成顶灯。 手机里又传来任景严富有磁性的嗓音。 “ 这么多天没见,想不想我啊? ” “ 谁要想你啊,你别回来了! ”夏白一屁股坐到书房的单人沙发上,就是不去拿手机。 “ 嗯 ,猜你这时的表情,肯定很丑吧。 ” “ 你才丑! 你全家都丑! ” “ 不闹你了,给我说说,这些天有没有惹祸? ” 任景严问他的语气好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 夏白哼哼几声,不准备回答他的废话,难道自己就只会惹祸吗? 任景严又跟他说了几句有的没的,夏白始终不肯再给他看脸,最后男人说自己过几天就回来, 夏白听完便抢险挂了视频。 手机揣进卫衣口袋里,小暴龙烦恼地搓了搓自己的脑袋,趿拉着棉拖倒回自己的床上。 隔了一天后到星期一,夏白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给任景严打电话,他寻求的不过是一份信得过的人的依赖。 这天,是他亲妈的忌日。 夏白的母亲叫方棉,人如其名,妈妈是个温柔的女人,生在富裕的大家庭,受父母疼爱,可惜嫁错了人。 夏宏当年靠着花言巧语和一时的殷切行动赢得了方棉的欢心,结婚两年后生下夏白也很恩爱,那时候夏宏还是个爱儿子的好爸爸。 等到夏白七岁时,方棉才意识到自己丈夫的变故,在外头的花边新闻传进女人的耳朵里,争吵爆发在一次两次的忍让之后。 如果不是为了夏白,方棉可能在夏宏第一次出轨之后就带着他离开了。 可是方棉是个心软的小女人,丈夫一做忏悔和挽留,她便狠不下心来,憋屈着眼瞧夫妻之间的裂缝化为沟壑。 人的情绪一旦波动,便可能影响到心智,抑郁症找上了方棉。 最后的□□是夏宏回家拿文件,站在楼上窗户边的妻子看到了车内的情妇沈瑜,方棉终于崩溃了。 方棉生前住的地方就是夏宏他们现在住的别墅。 夏白不让他爸搬走,说是要把他妈生活的痕迹摆给夏宏和沈瑜看,让他们每天都要忏悔自己的不要脸行为。 当然,那只是夏白一心以为的报复方法,他并不知道那样能不能够让那两个人不痛快。 方棉的墓在城东墓园, 挨着很大一片人工养殖的油菜花,不过现在是冬天,方棉看不见嫩黄闻不见清香,夏白捎了一束满天星给她。 夏宏开车带他过去,每一年这时候,夏白都觉得自己要控制不住亲手掐死他爸。 方棉姣好的面容定格在墓碑前,夏宏伸手把夏白拉起来,手刚挨到他的胳膊,便被夏白挥到一边去。 矮了夏宏半头的男孩子站起身,面对面仇视着他,冷静又咬牙启齿的说, “ 你怎么还不去死呢? ” 男人发福的身材臃肿,被亲生儿子如此质问也没有骂他大逆不道,他知道夏白心里不痛快。 人活半百,脸皮什么的都不怎么在乎了,硬着头皮跟在脚步缓慢的夏白身后。 城东离市中心很远,夏宏不抱希望的问夏白要不要回家,得到的答案很意外。 夏白要回去给他妈妈的房间打扫卫生,这是每年他都坚持的事情。 今天的日子自己这么不痛快,他也不会让那个房子里的小三好过。 方棉的房间不许其他人进来,夏白在夏宏带沈瑜进他们那个房子的时候就说过。 可现在很明显,沈瑜这个不知脸皮为何物的小三又过线了。 夏白一年也就勤快一次,扫地拖地擦桌子,最后拉开衣柜,里面被人清空了。 立刻爆炸的夏白冲下楼,客厅里,沈瑜切了橙子正在喂自己的儿子。 夏白下楼的动静很大,他怒视沈瑜,箭步如飞走到她们母子俩面前。 二话不说便握着茶几上的凉水壶砸到了装橙子的托盘上。 白瓷盘和陶瓷水壶都砸了粉碎,大理石茶几桌面磕裂一角,大大小小的碎瓷片四处飞溅,有些迸溅到夏白和她们脸上。 年纪小的夏之航当即被向来不温柔的哥哥吓到,一动不动的被他妈妈拉到沙发后面。 橙子叫夏白踩到脚底下,他怒气上头,也不管什么人命不人命,眼睛快要瞪出来盯着沈瑜问她。 “我只问你一遍,我妈衣柜里的衣服呢? ” 女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镇定的回答夏白,希望他冷静一些。 “ 小白,你听……” “别叫我小白! ” 夏白咆哮着,脖颈涨红,脸上的肌肉颤动。 “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住在我家! 我妈的房间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准进?! 她的东西我好好放在衣柜里,为什么都没了?! ” “ 我…阿姨…阿姨觉得那些衣服都旧了…所以…” “所以你就给烧了?还是扔了! ! 你说啊! 我妈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些东西! 你…… ” 夏白憋不住了, 豆大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这个后妈最会演戏了,明明是自己犯贱,也要演出一副都是别人故意欺负她的受害模样。 沈瑜被夏宏接进家里来的时候夏白刚刚十岁,自从方棉离世之后夏白的肠胃出现很严重的问题。 有两次夏宏不在家,夏白的胃炎都复发了,沈瑜不闻不问, 夏白一个人去厨房找水吃药,沈瑜做了一桌辣菜带着保姆吃。 夏白当时小,心想着为什么妈妈不把他带走,后来明白些道理,便变成了只小刺猬。 回想起曾经沈瑜那些过分的不能再过分的行为, 夏白咬牙扬手,“啪!”地,重耳光甩在沈瑜脸上。 声音很响,但比不过那天他妈妈跳到楼下的动静大。 “妈妈…” 沙发上的小男孩儿喊着。 “ 沈瑜…” 夏白止不住地颤声,手指指着没有动作的女人。 “ 你给我记住了…你这一辈子…绝对、 绝对不会这么好过!! ” 说完,夏白克制住去厨房拿刀的冲动,好生关上他妈妈房间的门,才离开这座令人心生寒意的房子。 晚上八点,任景严提前完成工作,打车回到家,满面春光的拎着礼物袋推开了夏白的卧室门。 又是一室漆黑。 “夏白,在么? ” 第6章 “怎么, 又对同性恋感兴趣了?” 外面走道里的灯光钻进夏白的卧室,原本在一楼睡觉的酸奶走进来,蹲坐在任景严脚边。 任景严不见夏白应声,还以为他没回来,转身欲带上门,突然听见两声抽吸。 “ 夏白? ” 他又转过身来,面朝着摊开鸭绒被的大床。 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的夏白沉默着,他从自己家回到别墅便躲进卧室里, 不哭不闹不讲话,一直沉默到现在。 男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礼物袋子搁到床尾,倾身凑到床头。 伸手轻轻扯开被筒, 夏白果然在里面。 “ 别开灯。 ” 小暴龙死气沉沉的说。 任景严思索片刻,撑在身侧的手臂松下来,一米八八的个子躺在了夏白外侧,夏白背对着他。 人的情绪由心生,夏白要是一般生气或者难过,那以摔东西乱骂人为发泄方法比较正常。 可现在,小暴龙这口气跟死了半截一样, 可见受到的刺激着实不一般。 “ 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倾诉的对象,毕竟,你跟酸奶讲,它可不会安慰你。 ” “ …… ” 夏白不吭声。 任景严知道他不好受,继续放低声调, “我给你带了礼物,想看看吗?” “喵~ ” 酸奶见没人理自己,翘着爪子走出去。 房间里无声无息,夏白在听任景严说给他带了礼物之后便咬着嘴唇哭出来,任由眼泪打湿鬓角。 任景严没有再讲话,又过了几分钟,缩在里头的小暴龙怏怏地出声。 “ 我妈走的那天,带我去吃了麦当劳,买两份套餐送一大包积木。 她平常总说吃了麦当劳肚子就会烂掉,可是那天我一个人就把两份吃完了。 回到家她还给我榨了一杯西瓜汁,我从冰箱里找到三个小西红柿,两个都是坏的,我妈就把好的那个卡在了杯子口上。 ” 夏白叙述的极为平静,听起来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却叫任景严心凉到了谷底,那时候夏白才多大? “ 我妈以前老喜欢把自己关在她和我爸的房间里,我那时候一直以为是她嫌我烦,所以我就不说话。 看电视也很小声, 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有抑郁症。 我爸他更不知道,每次吵架,他都说我妈是小题大做,我也不明白他们到底为什么吵架。 妈妈说要我好好学习,家里如果有人欺负我就去找姥姥姥爷。 我去阳台找小板凳,她就坐在窗户上,半个身子已经悬在外头。 我想让她下来,那里掉下去会摔疼,她没听见,抓着窗户的手一松就下去了。” 夏白清晰的记着,阳台头还挂着前一天他妈给他洗干净的背带牛仔裤。 任景严深吸一口凉气,一只手移到他脸边,摸索着蒙住夏白的眼睛,温热的液体沾到手心和五指。 “ 都过去了,别说……” 夏白不听他的,继续喃喃道:“ 我爸骗我说她是病死的,可能也是心虚吧。 后来他就带了沈瑜回家,还让我喊她妈妈,我才明白,原来是爸爸不爱妈妈了。 ” 夏白的鼻子又酸楚起来 ,发肿发疼的喉咙上下滚动。 他像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般发出疑惑, “ 爸爸不爱妈妈了,为什么还有我呢? ” 手掌离开眼睛,温柔的抚摸夏白的头顶,任景严轻声安慰他。 “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妈妈一样专一,这个社会,有很多人,不管他们是丈夫、 是商人、 是老师,不管他们是男是女,他们的人品都是复杂的,纯粹的好人,很少。 你妈妈离开你,只是她的生活太痛苦,和你没有关系,你要明白她肯定是爱你的,并且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 眼睛早已是一片模糊,夏白紧紧蜷缩, “ 没有了,我妈走了,再也没有人管我死活了……” 任景严的心狠揪一把,他终于理解夏白为什么对夏宏的态度如此恶劣。 “ 你现在不是在我家住着?我难道不管你死活?快别哭了,明天上学 ,不要让你的老师们以为我虐待你。 ” 话刚一说完,老大一声“咕~ ” 从夏白的肚子处传出来。 任景严不合时宜地在黑暗里笑出声,夏白的忧郁情绪也被突入其来的尴尬冲散。 早上只吃了两片面包,中午被沈瑜气的气都要喘不过来,这会儿饿的夏白胃里开始泛酸。 任景严起身,随手打开床头灯,瞥一眼夏白,小暴龙还窝在被子里不肯冒头,看样子是害羞了。 好心的任先生本着人道主义原则,又弯下腰想要把夏白哄的开心一点,刚张开嘴还没说话,眼睛犀利的发现小暴龙后脖子上一堆突起。 床头灯的威力很小,任景严直接打开卧室顶灯,夏白把脑袋缩的更往里了。 “是不是在外头乱吃东西了? ” 任景严这回看清了,就是长了一脖子的小红疙瘩,往上看,好像头发里也藏了不少。 夏白露出头,声音闷闷的, “ 什么啊? ” 任景严一根手指摁住了他的脖子,仔细观察那些疙瘩,“ 你脖子后面长东西了没感觉到?这长了至少两三天。 ” 小暴龙纳闷了,扭着脑袋想往后看,但根本看不着,任景严还摁着他,上手扒拉他的发根。 检查完发根检查脖子前面和脸,任景严也有点疑惑了。 脸上和脖子前面都没长,就是头皮上和后颈分布着红疙瘩,夏白看不见,叫任景严说的他浑身发痒。 “ 你是不是小时候没长过水痘啊? ” 夏白已经从被窝里坐起来了,脱了外头的卫衣,上身只套着简单的白短袖。 “ 我长过了啊。 ” 任景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 “ 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医院。 ” “哦。 ” …… 一趟医院回来,夏白同学已然忘记了大半忧伤,唏嘘于自己被剃光的脑袋,顺带在回家的路上痛骂了给他染绿毛的黑心理发店千万次。 他们一到医院,负责检查的医生便道出了原因, 劣质染发剂过敏,为了以防头皮表层继续感染,建议把头发剃光。 任景严当时还憋着笑,等出门左转给夏白剃成小和尚,才不再忍耐,放声笑了。 夏白快要被气死了,他是十分在意自己形象的,衣服都得挑帅的、酷的穿,现在脑袋光的能当灯泡使,去学校还不得被武仁他们笑话死? 不仅如此,吃饭还要忌口,葱姜蒜、鸡鸭鱼肉都不能吃,这天简直是夏白人生中最倒霉最不开心的一天。 开车回到家,云妈刚给他们做完蛋炒饭,看见夏白带着顶飞行员样式的帽子满脸不开心,连忙问他。 “ 不是惹上流感吧,大夫怎么说的,要不要紧呐? ” 夏白拉低帽檐,摇了摇头,看见酸奶蹲坐在自己脚边,本打算把它抱起来,可想起自己一根毛都没有了,有些嫉妒的直接走去了厨房。 云妈纳闷了,跟在他后面走, “ 怎么还戴了个帽子回来,摘下来吧,家里开空调了呢。 ” “哼…” 任景严一边笑着,站在玄关脱下外套,眼瞧着小暴龙气鼓鼓的坐在餐桌边上,任凭云妈怎么劝他都不肯摘帽子。 吃完饭,两个人各自回各自房间,夏白盘腿坐在床上,面对医院开给他的药冥思苦想,满脑子想着如何报复沈瑜那个坏女人。 一个个恶毒的想法罗列在夏白的脑子里,想到最后,他又反省自己如果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 想法揉成一团乱麻,夏白烦恼的晃了晃脑袋,最后顶着新买的帽子,拿起涂抹的药膏跳下床。 脑袋和后脖子上长了疙瘩的地方他一个人擦不全,这会儿云妈应该休息了,他只能去求助于任景严。 夏白走在通往任景严卧室的路上计划着,要是那家伙敢笑话他的光头,他就把任景严的头发全薅掉。 不过他来的太巧,推开门的时候正碰上任景严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四目相对,小暴龙立刻转过身去,眼睛胡乱的眨 ,耳根迅速发热。 白衬衫马马虎虎套在任景严身上,一个扣子也没系,潇洒的敞开着。 夏白忍不住的回想,任景严竟然有腹肌,好像…好像…他吃的小面包一样,看着就很结实。 皮肤偏黄,欣长有料的身材加上脸, 比微博上流行的那些男模还要… 完美,他的脑子里蹦出这个词。 思考完毕,又心虚的低头看看自己,并拢在一起的脚趾动动,小暴龙不得不承认他嫉妒了,人比人气死人…… 被夏白看了个“干净”的任景严在他漫长的天马行空中换上了睡袍,胸口还是和刚才一样毫不矜持的敞着,坐在单人沙发上含笑问他。 “ 怎么,又对同性恋感兴趣了? ”眼瞧着小暴龙的耳朵已经熟了过半,头顶上夸张的帽子显得他有些可爱。 好吧,是本来就很可爱。 夏白又恼又羞,握着药膏走人, “ 老子不擦了…… ” “诶……” 最后还是任景严给他赔礼道歉着擦完了药膏。 第二天去上学,夏白就差往自己脑袋上糊一层胶水把他的帽子黏住,武仁见他坐在画室也不摘帽子,好好说着话就要摘下来,夏白眼疾手快打掉他的手,用凶狠的眼神威胁武仁。 今天你摘了我的帽子,明天咱们就不是兄弟了。 武仁啧啧嘴骂夏白不讲兄弟情义,老老实实的和他一边开小差一边画画。 夏白这才又想起武仁上次发给他小黄.文,恨恨的警告武仁大班空休息最好赶紧往外跑,否则他就死定了。 武仁惊慌不已,握着炭笔不再理夏白了。 他们两个交情好,夏白说要下课收拾死武仁,也不过就是命令他帮自己刷了调色盘。 已经十二月中旬了,学校的凉水管简直是他们刷调色盘时的噩梦,他们老师倒是建议过大家不愿意刷“盘子” 的可以用调色纸。 夏白也用过,买回来只用了两张就搁到屁股底下当垫子了,调色纸没有调色盘用着有手感。 因为都不想碰凉水,夏白和武仁的调色盘叠在一起都还没有刷。 他们一般都要拖到下午画水粉之前才会去刷盘子,今天夏白讹住了武仁,可算不用再拿一双冰凉的手画画了。 中间大班空休息,不用去操场跑圈的美术生在画室休息。 武仁坐在夏白旁边,不怕挨揍的稳坐在小马扎上,还用双手抱着画板妄图把自己的脑袋扎进画板里。 夏白拿工具刀轻轻刮了一下他的手背,武仁竟然都没有松手跑路,奇了怪了。 “ 你干嘛呢,见鬼了啊? ” 他胳膊肘撑在大腿上,歪头问武仁。 “闭嘴,别看我。” 武仁侧脸跟夏白说话,可不是见了鬼么! “嗯? ”夏白疑惑着,余光瞥见个大高个站在他画架旁边,夏白抬头,是他们隔壁班的同学。 夏白他们两个半打过几次篮球,抬头看人, “ 你来画室找谁? ” 周子楚不是体育生么。 旁边抱着画板的武仁已经把脸贴上去,小声嘟囔。 “ 快走啊! 快走…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足有一米九的周子楚开口了, “ 我就找他 。 ” 整日摩擦跑道的手指着缩在小马扎上的武仁。 “ 妖魔鬼怪快离开…… ” 夏白突然察觉到气氛的微妙,眼睛瞅瞅周子楚,又看看武仁,联想起之前武仁给他发的那玩意…… 武仁,不会是…变弯了吧…… 这个猜测让夏白很是难受,静坐在马扎上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武仁听着没动静了,悄悄抬起来脸,往右一扭头,周子楚就站在他斜对面,正对着他笑的一脸□□呢! 想起昨天晚上那并不令自己愉快的行为, 武仁抽起手边泡在小水桶里的水粉笔就要赶人离开。 他来这里干什么哇?难道还要把他们俩的事公布与众嘛! 大号的用来铺背景色的水粉笔吸了一晚上接近水泥颜色的颜料水,一甩就能把脏水甩到周子楚身上。 武仁把自己的杀生武器对准那人,用眼神示意他赶紧滚蛋。 夏白还在身边呢,这人到画室来在他,他还要不要脸了啊! “ 你听我说,我是来…… ” “你你你! 快走! ” 武仁举着水粉笔瞪他。 大高个周子楚难道会屈服于一根水粉笔?仗着自己能把武仁压在身下,后退两步就不动了,再次向武仁解释。 “昨天你不是…… ” “你… 哪有昨天! 你快走! ” 武仁心累,手握着水粉笔朝他甩过去, 水珠果然甩到了周子楚身上,于是他又往后退两步。 画室里很闹腾,大家坐在小马扎上半天都累了,把画室当成操场耍。 夏白迷茫地看着武仁他们两人动作,心想他的猜测恐怕是真的。 “你快走啊… 别赖在我们画室… ”武仁伸着脖子提高了声音,等没人的时候再找他不可以嘛。 周子楚不听武仁的,让他走反而前进两步,武仁决定不再和他废话,水粉笔再次甩向大高个。 他们两个你进我退的游戏玩了好一会儿,周子楚一要开口,武仁就让他走人,最后上课打铃响了,周子楚才跑到画室外头。 夏白拿着根擦棒在武仁差不多画好的素描上晃悠,吓唬他道:“还想瞒着你兄弟?老实交代,你跟周子楚是什么狼狈为奸的关系。 ” 武仁撇撇嘴嘀咕着, “ 什么呀,他是狼我也得是虎,你不要瞎用成语好不好…” “切,别转移话题!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不然你今天素描重画。” 说罢,就要用擦棒把画板上干净的画面抹成一片黑。 “诶诶诶,别,我…我说!” 武仁咬牙切齿的抓住夏白作乱的手。 两个人脑袋碰脑袋凑到一块,嘁嘁喳喳起来,武仁笼统地给夏白讲了他自己和周子楚交往的来龙去脉。 甫一讲完,他们的专业老师已经“视察”到两人的画板前,兄弟俩赶紧埋头作画。 美术老师看着武仁上调子的手法,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他的肩头,委婉的提醒他哪个地方要动一动细节,哪个地方提亮。 这个学霸天天和夏白挨着,怎么就没什么进步呢。 待老师把组里的学生指导完一个遍,夏白才继续和武仁讲话。 原来他俩是初中同学,武仁确实是被周子楚掰弯了, 听武仁的描述,那个大高个昨天还想和他做那种事…… 夏白不由自主的想起任景严来,无语的抬头看了看画室屋顶,怎么他身边的人都他妈是同性恋啊…… 随即又自我安慰着只要他“ 身坚树直” 就好,扭头看看武仁,悲情地拍了拍他的膝盖。 “那个周子楚要是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一定替你捶回去。” 武仁太感动了,于是削了根铅笔送给夏白,以此表达他对他的兄弟情深。 夏白看了一眼他手里削的丑了吧唧的笔,又扭看了一眼自己铅笔盒里削好的炭笔,嫌弃的把脸朝向了自己画板。 “ 拿走拿走。 ” 武仁吃了瘪,画着素描小声哼歌,夏白听得一清二楚。 “ 你说我容易吗… 我都快累死了……” 下午画水粉之前,武仁拿走了他们俩的调色盘去洗手间刷,回来的时候一脸痴汉笑。 夏白坐在马扎上两手揣进羽绒马甲兜里,问他是不是捡钱了,武仁这才收敛了一些得意。 不过还是没忍住,跟夏白透了个底, “ 是周子楚替我刷的。 ” 夏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下午放学之前,美术老师通知所有人以后晚自习加班画画,三个小组的人满地哀嚎,同时也对即将到来的美术联考紧张起来。 武仁在出学校大门的路上就被他的男朋友拉走了, 夏白更加无语,结果一出学校便看见任景严的宾利停在一中门口。 灰色的心情立刻烟消云散,小暴龙化身小奶狗,摇着尾巴屁颠屁颠跑上任景严的车。 这个时间正是车流高峰期,他们被堵在车流中动弹不得。 夏白坐在副驾驶忍不住的想要和任景严讲话,但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不显得唐突。 结果思考了半天之后一开口,便跟撒娇似的说了句, “ 真讨厌刷调色盘……” 作者有话要说: 小彩蛋: 任景严: 唔,也不是一根毛也没有。 夏小白: 我恨…… 第7章 “对任景严的心动时刻” 前面绿灯亮了, 任景严专心开车, “不刷呢?” 夏白轻哼一声, “ 不刷我就不能画画啦,调颜色都要用的。 可是我们学校洗手间没有热水,刷完画笔和画板手都要冻掉了。” 他抱怨着。 任景严哼笑了笑,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件事,嘴上却是不饶夏白。 “ 男孩子这么娇气,将来长大要抗事了还不得哭鼻子。 ” “切~ ”夏白扭头面向车窗, “ 跟你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 “ 嗯,那你首先要要会弹琴吧,请问夏白同学会不会弹琴呢? ” “我! 我当然会了! ” 夏白扭过头气冲冲地看着任景严。 “ 小时候我妈教过我弹钢琴的,你这人,不要小看我。 ” 小暴龙握紧手心。 “好好好,你最厉害了……” 夏白单肩背包进家,后面跟着解扣子的任景严。 现在外面的温度已经零下,任景严脱下西装,里面是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夏白脱了工装棉服,里面是绿色的抓绒卫衣。 厨房里云妈炖上了砂锅排骨,两荤两素一锅海鲜粥,此时正在腌制小菜,这几天她要回老家看父母,家里就没人做饭了。 吃完饭照例写作业,虽然他们现在不用上学校的文化课,但各科老师还是给他们艺术生布置了一些基础的作业,都是之前学过做过的经典题型,以免他们把之前学的东西忘干净。 写作业时小暴龙没有咆哮,今天的作业他基本都会,有疑惑的地方任景严给他解释一下就通畅了,多亏了任景严上学时是个学霸,这么多年过去,还没有把学过的东西还给老师。 作业写完,夏白收拾书包,任景严从楼下把热好的牛奶端上来, 翘着个优雅的二郎腿看夏白把东西喝完才肯走。 小暴龙现在知道了牛奶是任景严一个人的心意,喝牛奶的心情,也以害羞代替了厌烦,牛奶见了杯底,他的小脸也变得红扑扑的。 “ 是不是穿的少了,脸这么红。 ”任景严站在他身前,手心探在小暴龙的额头上,摸着温度微微热一些,接着就被更不好意思的夏白躲开了。 眼睛亮亮的闪着光,左右看看不知道该干什么,一心想要把这个乱动作的任景严赶走。 推他到门口又想起来件事,抠着门框通知任景严, “ 我以后就要上晚自习加练了,九点五十放学,你得来接我。 ” 任景严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日程,不顾夏白的推阻抬手把他帽子摘下来,一颗锃光瓦亮的小灯泡出现在眼前,耍他一般地摸了摸,真好玩。 “嗯,知道了,画画加油。 ” 说完便好心情的揣着口袋走出去。 夏白一个人站在原地恼的跺脚。 第二天的晚饭夏白和武仁去了学校食堂解决,美术老师提前给他们打预防针,到了真正考试的时候什么情况都有可能会出现。 平时画的非常好的人有可能过不了及格线,平时不及格的人有可能得到个很高的成绩,当然大部分人的成绩都是和自己的能力对等的,但他们谁也说不准会出现什么意外。 夏白自尊心极强,决不允许自己失败,三节晚自习的时间又完成了一大张静物素描,画到最后放学才觉得困极了。 武仁呢,一只耳朵听着手机音乐开小差,找出平时临摹的素描来粘到画板上充数,和另外一边的同学讨论了一晚上游戏。 晚自习一放学,画室里的所有人便迫不及待的往外走,夏白和武仁在最后面慢悠悠的收拾东西,等到出门,任景严一身体面地靠在车上等他。 周子楚带武仁走了,夏白坐上车,前面的路被其他家长的车堵着,任景严刚打开车里的暖气没一会儿,夏白实在累了,眨眼皮的速度放慢,接着便不见外界的声音,安静的睡过去。 车流重新动起来,任景严一扭脸,才发现小暴龙睡过去,俯身替他系上安全带,顺便把暖风调大,缓慢地跟着车流涌动。 宾利停进车库,副驾驶上的夏白还没有睁眼,任景严没舍得把他叫醒 ,关了车把人横抱起来往家里走。 别墅的声控系统一年也就被用上几次,任景严把睡得安稳的夏白抱进卧室里,双臂拖着人就要把他放到床上,夏白却在这时候睁开眼。 小暴龙在睡梦中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在慢慢下坠,他妈妈跳楼的场景即刻出现在了脑海里。 “唔…”不安的叫出声, 两只手先于大脑,一把抱住唯一的依靠, 接着才睁开眼睛。 结果便与任景严对上目光,他俩的脸几乎就要贴上去,夏白的脑子还迷迷糊糊的,棉帽子压着他额前的头发,稍微遮住眼睛。 刹那间的对视夏白突然对近在咫尺的任景严产生了某种不可名状的情愫,后知后觉两个人的距离过于亲密,腿蹬着想要离开男人的怀抱。 任景严与他对视完毕,在夏白的挣扎下把人放到床上,几乎用气音和他说了句晚安,便转身出去。 夏白神情呆滞地躺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等到他觉得卧室里有些冷才回过神,两手捂上脸,双□□替着褪去白板鞋,胡乱地躺进被窝里,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第二天早晨吃饭,因为云妈不在,任景严直接去外面买了饭回来。 夏白第一次在他家吃甜烧饼喝豆腐脑,草草吃过两口之后终于完全醒神,也想起昨天晚上被任景严抱着回卧室的事情是真的。 一旁拿着烧饼吃的斯文的任景严见夏白两手捧着豆腐奶不动嘴,咳嗽两声提醒他,夏白不自在的低下头吃饭。 任景严吃得快,抽了张纸擦嘴巴,漫不经心的和他说话, “ 晚上画画很费神?我看你平常从没有昨晚那么累过。” “唔咳咳…咳…… ”夏白是真的咳嗽了,这话明明很正常,怎么从任景严嘴里说出来就变味儿了呢。 “没有,就是…我认真画画了。 ” “ 嗯,那就再坚持一段时间,高中生都累。 ” 夏白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吃烧饼,眨了眨眼睛问道:“ 你也需要这么累么? ” “ 当然, ” 任景严不置可否的点头,“ 我又不是超神,都是靠坚持和努力才得来的好成绩。 ” 夏白听他讲着,在心里汇聚起一股力量,他终于有了往前奋斗的动力。 “ 你现在也不算小了,以后迟早要面向社会,现在早吃苦,以后早享福。” 任景严站起来,把几个垃圾袋拎在左手,空闲的右手拍了拍他头顶上的帽子,鼓励小暴龙, “ 我看你有天赋异禀,再坚持一年半载,以后肯定比我混的好。” 夏白被他夸得有点飘,也不管什么矜持不矜持了, 咬着烧饼跟在他身后追问。 “ 我真的能超过你吗?你一个月赚多少钱?我得给自己定个目标。 ” 垃圾袋进筒,任景严背对着小狗一样的夏白笑了笑 ,“ 赚的钱都花光了,我还得养你这个祖宗,哪有剩余,快走,我送你,不然咱俩都得迟到。 ” 夏白被他带着肩膀往外走,一只手拎着书包,听见那声“祖宗”便不好意思了,离开任景严的手臂一米远。 “ 谁信你的鬼话,要是没有剩余,你还能住这里? ” 他又不傻,任景严的公司是他自己的,虽然是和关东煮兄弟俩合伙,那赚的钱也不至于每月花光啊,任景严当他这么好糊弄的么。 不过任景严不告诉他,夏白也不想多问,他们两个,到底不算有什么亲密的关系。 云妈回老家了,归期不定,任景严承担起了家里的操持,公司是他的,就算他不去也人会管,反正还有官东官西他们在。 于是,任景严便在云妈不在别墅的第三天,光明正大的翘班了 。 因为不用工作,中午便有了时间做饭,最重要的,夏白也就被他接回了家休息。 “ 真是稀奇,你竟然不去工作,反而要呆在家里洗衣服? ” 小暴龙两手揣在卫衣前口袋,站在阳台的门口,眼瞧着任景严把自己的外套放进洗衣机。 今天阳光正好,酸奶团成一个圈,趴在阳台上晒太阳,尾巴跟着舒服的一摇一晃。 任景严欣长有料的身材叫他身后的夏白看的痴迷, 上星期他们美术老师专门讲解了人体结构剖析,他要是能把任景严喊来当模特,肯定能够画出一张惊艳、完美的人体速写。 夏白沉浸在任景严肩宽腰窄背影里,待男人转过身来,他便一溜烟的跑去餐厅,生怕任景严抓住他看不见的小尾巴。 三菜一汤是任景严最好的烹饪水平,夏白小鸡啄米一般吃东西, 任景严让他多吃也不听,等到任景严吃完去阳台捞衣服, 吃饭速度实在慢的夏白还在喝汤。 任景严刚到阳台打开洗衣机的功夫,他便拧着眉毛想要骂人了。 他的白衬衫是被什么染成了灰不拉几的颜色?和抹布简直没有区别。 接着他检查了洗衣机里的其他衣服,发现所有的衣服多多少少都沾上了同样的脏颜色。 任景严有些无措,他好不容易亲手洗一次衣服,怎么还会发生这种意外? 里面的衣服全都是他和夏白的,绝对不存在掉色的可能,他伸手进去翻了翻,被全自动机器烘干的衣服都被“糟蹋了”,任景严找不到谁才是“真凶”,只好把另外一个当事人喊来。 夏白听见任景严喊他,慢悠悠的从餐厅走到阳台,懒洋洋的靠在阳台门框, “ 干嘛呀。 ” 任景严把自己被染成抹布一样的白衬衫展示给他看,面上假笑, “ 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么? ” 倒不是男人小家子气,在乎这些衣服,只是纳闷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 ” “ 你把水粉颜料装兜里了? ” 夏白吸吸鼻子, “ 不可能。 ” 任景严自是他多问,蹲在洗衣机前准备把所有报废的衣服拿出来,知道抽出一条军绿色工装裤,夏白才“啊! ”的一声叫出来,接着抢过自己的裤子。 “ 你洗我这条裤子干嘛啊?! 它又没脏! ”小暴龙的情绪突然激烈起来。 任先生两眼一眯,哼,看来问题就出来这条裤子身上。 “ 不要告诉我,你把屎拉在裤子里了。 ”男人十分不嫌恶心的问他。 夏白没顾得上怼他,抱着自己的裤子翻口袋,最后翻出来的东西,仅存一块完好,被真空包装密封着。 任景严见夏白皱着眉头,手心捧着那一小块东西跟宝贝一样珍惜,接着又朝他自己发脾气。 “ 我的裤子明明放在我房间里,你非要去动它,这下好了吧,你的衣服脏了,我的东西也没了, 都赖你! ” 小暴龙嗔怪他,紧皱着眉头转身走人,看样子快被气死了。 任景严苦笑,怎么到头来还成他的错了? “小兔崽子。 ” 男人站起来,泻火一般踹了洗衣机的拱门一脚,去找小兔崽子说理去。 任景严进了夏白的卧室,小暴龙正躺在床上生气,四仰八叉的靠在床头,见任景严进来,抓起手边的抱枕扔过去。 “ 诶,不是。” 任景严今天被气笑的次数比往日还多,他单手抓着飞过来的抱枕,好笑的看向床头的小暴龙。 “ 我好心好意给你洗衣服还有错了是不是?你就算生气也得告诉我原因吧?我是不是动了你什么宝贝了? ” 任景严一边一边觉得自己就是在犯贱,他干嘛把这个小屁孩儿接家里来给自己每天变着花样的找麻烦,凭他如今的资本,到会所里里找个什么样没有。 可人就是喜欢犯贱,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看上的,就算挨骂那也觉得人家对自己独一无二。 床上的夏白不理他,任景严再次吃瘪,决定用温情攻势这只脾气差到家的小暴龙。 “既然这么不开心,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嗯? 对不起,我不应该擅自洗你的衣服,还请我们夏白同学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乱动你东西了,现在能不能请我们夏白同学告诉我,我到底错在哪了? ” 撇嘴的夏白被任景严一句一个“ 我们夏白” 弄的脸臊,听他说道最后才气鼓鼓的指斥责他。 “ 里面是你给我的巧克力! 都被你洗烂了! ! ” “…… ” 这回轮到任景严傻眼了,他什么时候给夏白买过巧克力了? 床上的夏白一看他这幅样子便知道任景严压根不记得巧克力的来头了,一股邪火又涌上头,随手把自己的枕头也砸过去。 “ 滚蛋吧你! ” 王八蛋任景严,还说是他出差带回来的礼物,说不定就是从他们小区门口的超市随便买回来的,他早就给忘了! 门口的男人思索片刻也回想起来,不过离他送给他礼物都过去好长时间了,这小祖宗怎么还留着? 一个想法浮现在眼前,男人坏笑着一步步走到夏白的床前,故意用两手撑在夏白的身侧,气息凑近。 “ 这么喜欢我?连送给你的巧克力都宝贝着不肯吃? ” “所以你就默认了?还是你真的喜欢他啊?” 武仁和夏白坐在学校外面的小面馆里吃饭,听他讲那天任景严把巧克力丢进洗衣机里的事。 那天任景严都快把夏白压到身子底下了,夏白都要透不过气来,支支吾吾的只想推开他,到最后任景严从他身上起来,夏白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现在武仁猜测夏白喜欢任景严,还一一例举出几条他喜欢那男人的理由来,夏白竟然组织不出反驳的言语。 周子楚来画室来的越来越勤快,夏白知道了他俩的关系,武仁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只要周子楚不当着外人的面对他做太过分的举动,武仁基本都能容忍这一大只在他身边晃悠。 中间班空休息,夏白坐在马扎上斜着眼,撇嘴看坐在他旁边腻歪的武仁两个。 周子楚勾着武仁的脖子往自己怀里带,接着凑上去悄悄亲他后耳根,武仁一边嘟囔着一边骂他过分,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周子楚的桎梏。 夏白有点酸,脑子有点混乱,等看够了他们俩,脑子里竟然开始思考他自己的爱情了。 自从妈妈自杀,夏白的性格就变了,他的姥姥姥爷去世之后,夏白便没有对亲情再抱过什么幻想。 关于爱情,夏白同学好像没有对班里或者身边的女孩子产生过爱意,连喜欢也不曾喜欢过。 唯一一个只对人家产生过好感,还是他初中的同桌,但夏白知道那不是喜欢。 上课铃响了,周子楚麻溜走人,武仁脸上甜蜜蜜的,叫夏白看了直酸他。 专业老师又过来指导了他们一圈,夏白不知怎么的,画画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他和任景严。 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夏白顿在画板上的炭笔“咯”一声笔尖折断。 武仁应声扭头,夏白眉头紧皱,上排牙咬着下唇。 “怎么啦? ”武仁笑声问他。 夏白踟躇一番,终于舍得张嘴。 “你说…我…我是不是真…真的喜欢…喜欢他啊……” 武仁一手心拍到他膝盖上,眼睛冒着光,“ 以我的经验来看,肯定的!” 夏白汗颜, “你…有个狗屁的经验。” “哎呀,看你犹犹豫豫的样儿吧,你肯定是看上人家了!” 夏白垂下脑袋,习惯性想要抓一抓头发,然而头顶上的帽子提醒了夏白,他现在还是小和尚。 武仁见他陷入苦恼,又拍了拍他的膝盖,建议道:“其实你喜欢他也不是坏事啊,那个任景严长得帅,还特别有钱,你也说了他对你特别好,喜欢他,没什么不好吧。 再说了他不还说喜欢你么,你要是实在没主意,不然就跟他试试?反正他又不可能把你扔出他家去。” 夏白不点头也不摇头,过了一会儿美术老师又到他们这边来,夏白抬起手,“ 先画画吧。” 接着来的半上午,夏白都没怎么张过嘴,十七八岁正是爱恨情仇的年纪,夏白这个花季少年终于也陷入爱情的愁苦中。 晚上任景严来接夏白的时候和往常一样,不过又有些不一样,他们回到家,任景严大开后车门喊夏白帮忙拎东西。 小暴龙这才看到车后座有东西,打眼一看,他妈的,那不是他们画水粉用的调色盘么。 思考了一天爱情奥义的小暴龙觉得自己已经沦陷了,他明知故问, “你…你买这个干嘛啊?” 任景严站在他身后,两手撑在车上便把他罩在了怀里 ,故意凑近他, “当然是给你用啊。” 夏白被他用的不自在,辛亏车库的灯光暗,要不然任景严这家伙又该笑话他了。 他弯下腰抱了两摞,剩下四摞都叫任景严抱着,他走到任景严前面,查了查光自己怀里抱着的就有二十个,还不带着任景严拿着的…… “ 那也不用买这么多啊,我们就快要联考了。”夏白的整个脸都红成了番茄,任景严太会撩人了。 夏白不得不认命得承认,完蛋了,我真的喜欢任景严。 任景严把滑板放鞋柜上,对着他轻笑。 “不是祖宗你说的讨厌刷调色板么?我多给你买点备着用,用不完怕什么,考完试你就再也不画画了?适当的时候画画还能减轻压力,留着吧。” “那…那也太浪费了…” 夏白的脸快要缩进脖子里,他不敢叫任景严看见自己害羞的样子,不过幸好任景严去餐厅找水喝了,夏白这才逃一般的往自己卧室里躲去。 时间飞快,美术联考在一个北风五级的天气里到来, 考场设在棠城大学的美术学院,因为附近不让停车,任景严很早便带夏白开车到棠大周围等着。 夏白昨天的时候已经和武仁看过了考场,他俩不在一起考,不过是相连的考场。 考试开考前一小时,夏白把自己的手机又给了任景严拿着,武仁刚和他通了电话,他们约在美术学院大厅碰面。 任景严见夏白背着大画包手里还抱着一大盒颜料,要送他去考场,夏白哼哼两声表示自己是个强壮的男人,挺着腰板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走了,任景严在他身后给他喊加油,夏白的嘴角悄悄爬上弧度。 等待成绩的时间是极其折磨人的,夏白自我感觉他在联考时发挥不错,可偶尔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担心成绩不过线,那么他这大半年的努力可就付之东流了。 联考分数在他们快要放寒假时才公布出来,那时候他和武仁已经回到班里上文化课,同桌两个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先查了夏白的分数,满分三百,夏白考了二百七十五。 夏白整个人都是沸腾的,双手颤抖着抓不住手机。武仁的手心里都是冷汗,拿手心捂住脸让夏白替他查,后背止不住地发毛。 手指点击查询 ,夏白看到成绩就笑了,一把抓住武仁的肩膀摇晃他, “刚过线! 你压线过的!,武仁! 压线!!” 武仁激动死了,一分钟看三次成绩,看了好几分钟终于确信自己合格了,他知道自己的水平,压线过是他最好的成绩。 他们哥俩儿激动的不像话,班里其他美术生同学有的哭有的笑,,几家欢喜几家忧。 文化课没进行多久寒假到了,夏白又开始准备艺考的行程。 他的专业成绩在本省算是拔尖的,美术老师建议他报名全国顶级的几个专业美术学院,夏白早就说要考清华美院, 一放假就开始参加补习班准备去北京的考试。 专业的艺术学院考试招生集中在一月到二月,也有部分在三月的,夏白报了三个美术学院,两个都在二月份过年前,剩下一个在年后,那天正好是情人节。 到了要出发艺考的日子,夏白又有了新的苦恼。 任景严会放下自己的工作,陪他去考试吗? 作者有话要说: 彩蛋: 夏白: 屎…任景严,你好恶心啊( ̄~ ̄) 任景严: 哦,你忘了,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换过尿布,那…… 夏白(咆哮):你闭嘴!! 第8章 “牵小羊” 晚上云妈炖了猪骨汤,天气越来越冷了,夏白不用去上课,除了画画,在家里的时间又长了些。 任景严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夏白已经坐在餐厅喝酸奶了,云妈自己做的, 加上糖和蜂蜜,味道比外面卖的好。 脱掉外套的任景严上身只穿一件酒红色衬衫。 夏白端坐在餐桌上眼看着任景严在自己对面坐下,云妈端了杯热茶给他喝。 小暴龙还在心里犹豫着如何开口 ,任景严抿了一口热茶先他一步说话。 “出去考试的东西收拾了么? ” “ 哈? ”夏白茫然地抬头,右手捏着喝酸奶的小勺子。 任景严瞧他这表情就知道小暴龙没做一点准备,扭过头又问厨房里切菜的云妈。 “ 去年我那两条羊绒围巾带回来没有? 过几天青岛说要下雪。 ” “ 嗯呐,我前几天从干洗店里拿回来,就放在衣帽间的小柜里了。 ”云妈半转过身子。 “一条厚的一条薄一点,要是下雪的话就别穿大衣了,还是羽绒服暖和。 ” 任景严“嗯”一声,随着转过身里告诉夏白, “ 你那冲锋衣就别带了,料子硬还不保暖,就带上次我给你买的棉服。 ” 小暴龙傻眼了, “你,你去青岛,陪,我去? ” 饭菜端上桌,任景严摆下三双筷子,很自然的面向夏白, “ 那难不成你自己开车去?” “ …… ” 夏白又开始害羞了,任景严这个家伙,都是他太会照顾自己,自己才会喜欢上他的吧! 冬季艺考是个大工程,不仅美术生,音乐、 表演、舞蹈等等,几乎所有的艺术生校考都集中在了同一时间, 夏白么想到任景严会干脆果断毫不犹豫的陪自己去青岛校考。 又或者说, 夏宏永远让夏白失望,使夏白低估了身边人对他的关心程度。 在青岛停留两天,夏白去考试的那天冷的厉害,任景严也没想到青岛还会有如此冷的时候。 他们住的酒店派车把任景严两人送到考点,夏白从车里下来便感受到了老天爷对艺考生深深的恶意。 任景严把自己脖子上的薄羊绒围巾裹住夏白的手,一路像牵小羊一样把他送进教室,保证夏白带着一双不被冻僵的手去考试。 夏白考试考得顺利,和其他考生出来考点校门时任景严和其他等待自家孩子的家长一样心潮澎湃。 更夸张的时,任景严还趁夏白考试的时候去周围的购物广场又给他买了一件超肥厚的大羽绒服,夏白一到任景严身前,羽绒服便罩到他身上。 收起爪牙的小暴龙可腼腆了,两手抓着羽绒服拉链别扭道: “ 你怎么这么夸张啊,我又不是小女生。 ” 谁知道这还不算完,任景严又跟变魔术似的变出来个大号保温杯,倒下一杯热水递给夏白,闲出来的手把羽绒服后面的帽子扣到他的脑袋上。 夏白的头发坚强的长出一个指头的长度,棉绒帽上套着羽绒帽,厚厚的裹住他一张脸。 他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任景严,即使穿一件臃肿的羽绒服,人也还是如此的挺拔帅气。 小暴龙再次对任景严动心了,两手捧着杯子盖发呆,任景严又拍拍他的脑袋顶。 “ 考完了就别胡思乱想, ” 说着他又取下小暴龙身后的大画包, “ 带你吃顿好的,咱们向下一站出发。 ” …… 夏白的专业分数高,所以他可以很有信心的报校考,武仁的美术成绩刚好过线,要选择的大学则是一些靠文化课成绩与专业成绩相加得总的录取学校,也就不必尝试校考。 等夏白完成两场校考回到棠城,武仁已经在自己温暖的家中偷闲了半月。 和其他赶往十几场校考的美术生相比,夏白的行程可以算得上旅游一样轻松。 第二场校考结束,任景严还带夏白在外面玩了一圈才回家,期间这几天,一个关于工作的电话都没有接。 搞得夏白有点恐慌,吃着一百二一碗的大虾鲜面问他是不是要破产了。 任景严笑着回答他对的,以后就靠夏白这个大艺术家卖画养活他了,没想到小暴龙竟然一反常态的点头。 还向他保证, “ 那我加油。” 很久很久以后,当夏白窝在任景严怀里回想从前时,他们一致认同,小暴龙那时候就喜欢上任景严了。 回到棠城的夏白轻松无压力,甚至和任景严相处的有点小甜蜜, 回到家就和武仁打电话要他上线打游戏,还要带上一个大龄新手任景严。 游戏另一边的武仁都做好看夏白耍任景严的好戏了,却没想到校考回来之后的白哥简直变了三百六十度。 他们三人又加上夏白在学校里的一个“小弟”,四个人一同落地,武仁刚进一座房子,夏白这边就开麦了。 “ 你们,捡到三级头记得先给2号。 ” 2号就是任景严,他俩并肩坐在一楼沙发上,听见夏白命令其他两个人,任景严侧脸问他。 “你不是说三级头防弹效果最差么?” 夏白从一座房子跑到另一座房子,把刚才捡到的一个红点、一个四倍镜都扔给任景严。 脸不红心不跳的回了他一句, “ 后来又改的,现在三级头最好。 ” 任景严毫不留疑的点了点头。 武仁被夏白逼迫着把自己捡到的好东西都给了任景严,他们好不容易活到前十,最后死在了毒圈。 游戏玩了个痛快,夏白收到武仁发给他的微信消息。 “ 夏小白,你牛.逼啊,为爱都能修改游戏规则啦!微笑脸.jpg”。 受到武仁如此嘲讽,夏白也懒得回他,躺在床上心血来潮,给自己放了首红红火火的《好日子》 音乐正放到高.潮,任景严迎声推门进来。 “ 你爸说他来接你回家过年,你爷爷和奶奶都在家等你呢。 ” 床上的夏白瞬间蔫了,狗屁的好日子。 “…我不想回家。 ” “嗯。 ” “可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夏白: 我想和我老公一起过年TAT 五仁: 噫~ (发出捧哏的叫声) 第9章 见鬼 夏白说再多可是,他也是要会他爸家过年的。 不提亲爹,他的爷爷奶奶还是待夏白很好的,最近这几年身子渐渐不再硬朗,夏白和他们的联系也就不多了。 不过夏白心里清楚,两位老人是真心实意希望自己和他们一起过年。 一年走到尽头,所有人都要回家,云妈过几天也要回老家同父母一起过年。 任景严出国找家人的日子还没定,要看他公司的要务处理到哪天。 任景严这会儿双手抱臂倚在主卧门口,垂眸看着夏白收拾不多的行李,他虽然要回去,但也不会从初一呆到十五。 和爷爷奶奶吃个年夜饭,初二可能就要任景严接他回来。 上次和沈瑜撕扯的事情还没有下回, 让小暴龙在那个家里住半个月,估计整栋别墅都要被他掀翻。 一件大衣一套衣裤就是夏白所有的行李,他连换洗的袜子都不准备拿一双。 最重要的是供他消遣娱乐用的平板电脑和其他游戏工具,唯有这些,才能让夏白心平气地和那一家三口住在一栋房子里生活一两天。 夏白蹲在地上把几根线胡乱地塞进自己的背包里,刺猬头后脑勺对着任景严,知道他正在看自己,假装平静的说。 “ 我自己房间里的充电头坏了, 平板电量最多撑两天,你别忘了初一去接我。 ” 任景严轻笑一声,也不戳破小暴龙这拙劣的借口,只担心他道:“ 等你回家了,也不知道谁还记得每晚提醒你喝奶。 ” 背对着他的夏白一怔,接着又炸了毛的重复, “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才不喝牛奶呢! 你别老觉得我是小孩儿! ” 见小暴龙拧着眉毛回头嗔怪他,任景严笑着连声说好,又很认真的告诉他。 “ 等这个年过完,算着虚岁,你也算成年了,我以后就再也不说你是小孩儿了,好不好? ” 任景严说完, 夏白没什么反应,背过身去不理他。 两手拿着衣服往背包里胡乱塞,夏白又一次违背了他自己的内心,任景严说再也不把他当小孩儿的时候,夏白很想说不。 他其实是很愿意当一个小孩儿的,永远做小孩儿也愿意,没心没肺,活着不累,可是夏白做不到,他早已被自己那破堪的重组家庭逼着长大。 想到这里,夏白又不自觉的去想念亲妈,脆弱的眼眶渐渐模糊了视线,小暴龙又生气了。 一个拳头闷声捶在无法诉苦的背包上,泪珠子跟着溢出眼眶。 站在后面的男人见他这般动作,才敛了一笑意,俯身过去,掰着小暴龙的脸查看情况。 两唇紧紧抿着,任景严看着夏白一脸苦相,一只手摸着他的后脑勺,温声哄道: “ 就在你家呆一天,你在家里吃完年夜饭再好好睡一觉,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接你。 ” 夏白拧着眉毛把脸歪过去,眼眶饱含晶莹,并不开口说话, 半分呲牙咧嘴的面孔也不见,像只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奶狗,叫任景严的软的一塌糊涂。 恨不能立刻打电话回绝夏宏,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的小暴龙再去那家里受任何刺激。 对于任景严接下来的怀抱,夏白并没有急于挣脱,反而信赖地把下巴搁到他宽厚有力的肩膀上,汲取唯一的安全感。 任景严就在他耳边出声, “长大也没什么不好,可我不是说以后就不管你了,傻小子,你不还是住在我家的小朋友么。” 片刻后,搁在肩膀上的下巴点了点,任景严收紧抱住小暴龙的双臂。 第二天夏白还没醒,夏宏已经开车到龙湾来接他,任景严套着短袖去夏白房间把他喊醒,夏白人没完全醒神,便被任景严拿着他的背包推上了夏宏的高级商务里。 小暴龙一走,任景严立刻便觉得他这座别墅没了灵魂,满房子的冷清,去书房整理文件也弥补不了心里的空虚。 夏白的爷爷奶奶是真的想孩子了,俩老人拉着到家的夏白不撒手,还问夏白过年后要不要去和他们住。 夏白想自己去了爷爷奶奶家也是给他们老人添麻烦,但最主要的还是舍不得任景严家。 沈瑜带着她的小儿子不敢靠近夏白,夏爷爷也不怎么搭理她们母子俩,只有夏奶奶还和沈瑜说上几句家常,但也是带着疏离的语气,总归不把沈瑜当做他们家人。 方棉还在时,把他们二老当做自己的父母供养,后来自杀的消息被他们知道了,如果不是因为夏白还小,夏爷爷是决心要把自己的畜生儿子送去蹲大牢的。 夏之航是家里老小,在爷爷奶奶来之前妈妈便提前叮嘱了他要少说话,一家人不怎么热络的贴对联吃年夜饭,夏之航只乖乖的跟在沈瑜身边,从不插嘴。 夏白在一边看着,多少有些心疼他,说到底,天大的错和他们两个小孩儿也没有关系,和爷爷奶奶更没有关系,可是他们却被牵扯进这些烂事里,承受无端的伤害。 可是要他对间接害死自己母亲的人的孩子示好,夏白更做不到,他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不把对沈瑜的怒意波及到夏之航身上。 吃完年夜饭,夏爷爷和夏奶奶要看春晚守夜, 他们见作陪的夏白实在无聊,便赶他去卧室睡觉。 夏白推脱不成,端着碟饺子和一盘水果去自己妈妈的卧室待了很长时间,最后揣着口袋回了卧室。 窝在自己房间里,夏白才觉得他在这个家里的呼吸顺畅些,躺到床上给自己的朋友们发新年祝福。 夏白今年想要给第一个发祝福的人已经不是武仁了,他咬着嘴唇思索良久,最后也只是简单的在微信上给任景严发了一条“新年快乐”。 看着消息发出去,又觉得这样实在不像自己的风格,十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发了条, “群发消息,你别多想。” 彼时那端的任景严正在外面和官东两兄弟喝酒。 任景严没有回家,他爸妈在国外又去别的城市共度二人世界了,完全没有时间“招待”他。 官东的爸妈年两年去世的,他现在就剩下官西一个弟弟彼此相依为命。 任景严已经对夏白了如指掌,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把戏,并未及时回复,只是含着笑意喝完下半场酒,回到家才回了他一条语音。 夏白躺在被窝里对着任景严的聊天框生了半天气,一个多小时之后才收到任景严的回复。 男人带着抑制不住的醉意柔声讲话, “ 那也祝我们小□□包新年快乐,学业有成,以后的日子里顺遂平安,永远开心,好不好…” 听得夏白那叫一个心颤, 蜷缩进被窝里半天没缓过劲来, 最后又担心着,任景严喝醉了,明天还能不能早点来接自己。 午夜过一点,夏白还在亢奋,一点睡意也没有,任景严在微信里又给他发了条语音,没头没尾的说等他回来有惊喜。 大脑清醒,尿意上头,夏白趿拉着自己原来的棉拖去外面上厕所,一楼已经没了电视的热闹声音,想来是爷爷奶奶看完春晚去卧室守夜了。 夏白的脚步很轻,站在洗手间门口看到闪开的门缝里泄出昏黄的灯光。 本想转身回房的他听见几个关键词语,立刻打起精神,踮着脚竖在门缝边上,立着耳朵往里面听。 里面的女人的声音细弱,很怕外面有人听见,抓着手机皱眉讲电话。 “ 我不想再等了!你去年就说要把他的资产转移走,很快把我和儿子接回你家,现在一年都过去了,你还要我在这里等着! ” 那边说的什么夏白听不清,不过听沈瑜的语气,是让她很不满的内容。 “夏宏缠着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之航离不开我,根本没有时间走开,我们已经半年没有见面了,你还想要我们这样偷偷摸摸多久?! ” 沈瑜越说越生气,外面夏白越听越心惊,最后竟然听见沈瑜被手机里的人指使,他们要给夏宏喂药,夏白终于听不下去了。 与此同时,沈瑜与神秘人的通话结束,抓着自己加绒睡裙低头出来,一抬头正对上夏白那双犀利的眼睛。 女人的面色惊恐的像是见了恶鬼。 夏白的心里惊涛波澜,面上静若泰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夏白: 嘤嘤嘤QAQ, 我好孩怕~老公快来接我… 第10章 亲…吻… 面对女人惊恐不已的表情,内心混乱的夏白表现的极其镇定。 他用劲力气,装作平淡又厌恶的瞥着沈瑜侧过身,随后一脚踢开厕所门,弄出好大一声响动。 被无视又或者被盯上的沈瑜被门撞墙壁的声音吓的一哆嗦。 准确的说,是因为害怕被夏白听见她方才讲的那些话而吓的浑身紧绷颤栗。 新年的狂欢夜,夏家只有一个半糊涂的夏宏和不懂事的夏之航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一早不过六点,夏白便已经收拾好了自己所有行李,坐在床边握着手机等任景严来接他。 除此之外,他还在犹豫着关于昨天晚上偷听到的内容。 手机没有动静,夏白干坐在床沿等了任景严半小时,却也不见那边给他打个电话 。 夏白越等越越不耐烦,最后后躺到床上,脑子里灵光一现,一个声音反问他自己。 就这么盼着任景严来接你?为什么? 夏白不自觉上扬的嘴角放平了,是啊,他怎么就这么盼着任景严赶紧带他走人呢? 是他这个家太糟心了?还是任景严那家伙太好了? 夏白撅起嘴,唔,好像两个原因都有。 想着想着,门外面传来人声,夏白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任景严来了! 他一手甩起背包扛到肩上,跳起来往卧室外面走。 任景严确实来了,给夏宏一家都带了礼品,沈瑜和夏之航也不例外,夏白看见她们俩也有礼物,瞬间就对任景严有了小脾气。 对谁也没搭理,趁着爷爷奶奶不在,撅哒撅哒往外走,头也不回。 夏宏想要留任景严中午在家吃饭,但任景严推脱说家里还有客人, 客套着和他拜过年便赶紧走人,去哄他那生气的小祖宗。 宾利驶入主干道,任景严好笑的看一眼握着手机望向窗外不理人的夏白。 “ 怎么了,我这不是一大早就来接你了? ” 夏白这次回的很快,一扭头就朝他突突, “ 你给夏之航和他妈送东西了! 凭什么给他们送东西! ” 这酸到心缝儿里的控诉,任景严眉眼笑的更开了,空出一只手想要摸摸小暴龙的头抚慰他炸起来的毛,可惜小暴龙不让他摸。 任景严敛了笑, “ 我看你就是长不大,大过年的,你去别人家拜年, 不带点东西过去?人家不还得给你压岁钱么? ” 夏白的头摆正了,他当然懂这个道理,可就是看不过任景严给那两个人送东西,在夏白的潜意识里,他把任景严当做站在自己这边的人。 任景严也明白他只是纯粹的讨厌沈瑜母子,干脆转移话题 ,找点开心的事情哄一哄小暴龙。 左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个厚厚的红包,“ 喏,我也给你准备了红包,别生气了好不好? ” 极其像男朋友哄人的语气。 夏白还是有点不开心,但因为心里放着更大的事,也就没那么专注于沈瑜母子。 他打开任景严给他的红包,里面是崭新的一百元,额值处都是今年发行的新币才有的金灿灿的颜色,着实晃眼。 夏白的心里这才平衡些,任景严给夏之航的红包,是没有这么鼓的。 “ 这里面是多少钱啊? ”小暴龙心情好,说话的语气也跟着放软。 任景严没报数,只说不多, “ 够你去八一贵宾楼胡吃海喝小半月,多也放不下了,这红包还是我在办公室找别人要的。 ” 夏白这回彻底开心了, 才有心思考虑其他事。 他握着手机左右摇摆,脑子里一个天使一个恶魔,两个小东西扭打做一团,都想要控制夏白的思想。 不过最后还是夏白自己做了主意, 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给他爸,意思要他爸小心沈瑜。 发完信息便把夏宏的手机号和微信拉黑了,他的心思很乱,方棉死了十年了,他还是放不下对夏宏和沈瑜的仇恨。 夏宏如果不听他的提醒,那被沈瑜毒死就是他背叛方棉的报应,反之,沈瑜会被夏宏质疑,他们和夏之航的三口之家也不会好过 ,当年做错事的人,都应该为此赎罪。 可是夏宏说到底是夏白的亲爸爸,血浓于水,夏白也不是对夏宏完全没有感情的,他私心盼着夏宏揭穿沈瑜这个没有节操没有底线的女人,同时恶劣的希望他爸也受到应有报复。 这件事夏白不准备告诉任景严,不是家丑不可外扬,而是在这一刻,他身上所有的反骨都长了出来,他迫切希望为自己含恨而死的妈妈报仇。 任景严到家也没发觉夏白的异常,而是拿出他先前说的“惊喜”来。 是只尾巴上有一缕红毛的小白兔,是在夏白回家后,任景严喝完酒在外面买回来的。 等官西和官东开车到龙湾时,便看见这样一幅滑稽的场面—— 小兔子被夏白从笼子里放出来,四条腿比两个夏白跑的都快。 现如今正撒欢的满房子跑,后悔不已的夏白想要抓住它,任景严老大的个子又跟在夏白后面。 “ 喵~ 喵~ ” 突然从房子里跑出来的酸奶横在了任景严的脚下。 “ 酸奶快起来…” 男人险些就要踩上去,一脚抬的老高迈过酸奶,前面是怎么追也追不上兔子的夏白,最前面是领跑的小兔子。 调皮的兔子从三楼跑下一楼,后面跟着一串人,从一楼逃窜到外面的院子,夏白、 任景严、 酸奶又一连串的追出来。 相面相当搞笑,谁也停不下来,夏白追不上兔子,都快要气死了。 官东赶紧守在院子的铁栅栏门前,防止小白兔跑出家门,可接下来的状况是,小兔子钻进了院子的隐蔽角落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人兔大战就此歇场,夏白蹲在那角落里使劲够兔子,酸奶赖在他怀里不肯走,生怕那兔子抢走夏白所有的宠爱。 任景严跟着追出一身汗,这会儿靠在门口和官东官西讲话。 他们俩手里拎着蛋糕和一些超市里买的蔬菜肉丸,官西抬起手肘戳了任景严一下。 “ 任总翘班在家带孩子,难道比坐在办公室里看报表轻松? ” 任景严笑了笑没说话,扭过脸看向还蹲在一边的夏白,扬声喊他, “ 别管了,它认生,说不定一会儿就出来。 ” “ 我不! ” 夏白盯着新长出来的刺猬头,怀里还抱着酸奶, “ 它在吃干草! 饿了! ” 说完,眼尖地看见官东买的青菜,赶紧跑过来,人也不喊的掰走了两条小油菜去勾引小兔子出“洞”。 官东笑的温和,对任景严说, “ 很可爱呢。 ” 任景严拿手掩了嘴角止不住的笑意,转过身, “ 进去吧。 ” 小兔子好不容易才被夏白抓住,很不情愿的呆在笼子里,被夏白投喂了胡萝卜才老实了些。 酸奶在笼子外头挠爪子,它便被吓的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夏白看着摆上桌的火锅和蛋糕才知道今天竟然是任景严的生日,在他呆滞之余,任景严已经把酒给官东官西倒进杯子里。 一顿饭吃下来,夏白被官西用激将法喝下好几杯酒,人生第一次喝酒便这么喝醉了。 官东两个人叫了车回家,任景严收拾完餐厅的锅碗瓢盆,才驾着趴在餐桌上的夏白上楼睡觉。 夏白实在是醉的厉害,任景严问他以前喝没喝过酒,他磕磕巴巴开始夸起人来。 “ 你…真的…真的是个好人…” 任景严已经把夏白放到床上,耳朵凑过去, “ 谁是好人? ” 酒精麻痹了神经,夏白遵从唯一组织起来的思绪说出真心话。 “ 任…任景严…是个好人…好人… 喜欢…喜欢你。 ” 伏在夏白身上的任景严顿住片刻,接着眼睛放着亮光的又问了他一遍,小暴龙的回答和上次一样。 任景严在他二十六岁生日这晚做出要照顾另外一个人一生一世的决定,接着便捏着夏白的脸颊要把人喊醒。 他不停打扰睡梦中的夏白,最后总算把小暴龙迷迷糊糊喊醒了。 因为吃饭时除了喝酒还吃了蛋糕,任景严吻上他的嘴唇时,夏白的口腔里还存留奶油的香甜。 “唔…… ” 夏白被任景严压在床上亲,吻的软趴趴的浑身无力,最后竟也是把夏白吻的全然清醒了。 “呼…哈…… ” 小暴龙的眼底晕着红,任人宰割的躺在任景严身下短促地喘气。 人清醒了,却渐渐习惯上了这种其妙的接触,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与任景严对视。 双手不自觉攀附上男人的肩膀,接着无力地改为拽住胸口前的衣服,两张嘴唇还紧紧纠缠在一起。 任景严想得美,他的小暴龙这么容易就上钩了,那么接下来的进程就是“米蒸熟”,小暴龙成熟的季节,就是他毕业之后。 可惜任景严失算了,他第二天一早特意去夏白卧室,向他确定前一晚的爱意。 这时候夏白刚醒,见到任景严进来坐到自己床边,一脸戒备地双手环胸, 不准任景严靠近。 男人笑了笑,心里很有把握的问他, “ 还记得你昨天说的什么吗?喜不喜欢我? ” 夏白的回答把任景严气死半截。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夏白(捂脸): 我,我这是怎么了( ?_?) 任景严(大佬坐姿) :来,老婆,老公给你抱抱举高高~ 武仁: 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角落里的夏爸爸: 还有没有人管我死活了??? 第11章 “王八蛋才喜欢你!”/“那个老男人?” 只见那小暴龙两眼一闭, 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红了耳朵,直接恼羞成怒着朝他嗷嚎。 “ 谁,谁说喜欢你! 哪个王八蛋才说喜欢你! 你你… 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才不可能喜欢你呢! 我……我 ,我告诉你 ,就算全世界的男人…不对、 就算全世界所有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 不可能喜欢你!” 任景严被他这一顿劈头盖脸拒绝,向来高傲且自信的脸面都叫他吼丢了一半。 眼底再无平时的绅士柔情,冷冷的“呵”一声,半分留恋都没有,一身轻松的站起来走人了。 任景严倒不是生气 ,而是他自己腹黑。 既然小暴龙不愿承认喜欢自己,那自己干脆就让他演个够,欲擒故纵的把戏任景严懂得,他要小暴龙最后自己乖乖的钻进他的手掌心。 说要演戏,那就要演的真一些,接下来的几天,任景严与夏白的接触少了很多, 必须要讲话时,语气也带着疏离,每天一杯牛奶倒是照旧。 一切在表面看来,好像和以前没有差别,但夏白这个当事人却觉得心慌。 初八这天,武仁喊夏白出去玩。 因为这几天和任景严的关系尴尬, 夏白从早上醒来便窝在房间里,早饭不吃,竟也没人喊他。 磨蹭到九点才开始洗漱,穿一身工装风衣裤,脑袋上扣了顶棒球帽 ,握着手机下楼。 好巧不巧,任景严正坐在沙发上逗猫。 酸奶在夏白他们几个人的照看下长得越□□亮,两只前爪扒着任景严的手,他拿了条营养膏,手故意往后缩,想让酸奶靠近他。 见到匆匆下楼的小暴龙,任景严云淡风轻的瞥了他一眼,再无下话,反叫酸奶得了空,张开一口小尖牙轻轻磨他的指腹。 往门口走的夏白背过身去,心里泛酸了。 什么嘛,还说喜欢自己,任景严就是这样对待不肯向他表白的自己么。 撇着嘴走出去,脾气又上来,无辜的防盗门被他甩的老大一声合上, 沙发上的男人看着他倔强的小背影偷笑。 和武仁约在金鼎的游戏城,见了人夏白才觉得武仁真的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武仁了。 周子楚竟然也在,并且和武仁亲密无间,毫不在意夏白这个电灯泡。 游戏了大半天,夏白一直闷闷不乐,武仁推开要往他身上黏的周子楚, 勾着夏白的肩膀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夏白在武仁这个唯一的真心朋友面前没有秘密,一五一十的讲了那天早上和前一晚的经过结果。 “ 嗨,就这事啊,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喜欢他呢? ” 武仁恨铁不成钢的说。 夏白抬手扶了扶帽檐,挺不好意思,眼睛也不去看他。 “ 那,那岂不是…” 他推三阻四说不明白,最后吸了吸鼻子。 “ 他还没跟我告白,就让我说喜欢他,他让我承认就承认,那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 “ 哎呦。 ” 武仁都快替他愁死了,拍着夏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给他讲道理。 “喜欢这种事,要什么面子嘛,喜欢就是喜欢啊,你没偷摸嫖赌,也没坑蒙拐骗,有什么好丢脸的。 我看你啊,就是脸皮薄, 还当大哥呢,心口不一。” “我…… ” 夏白被武仁戳中要害,的确是他脸皮薄,表面上什么都看不进眼里,听不进耳中,其实是个极其敏感的人。 武仁点通了夏白,劝他回家就跟任景严坦坦荡荡的承认喜欢他, 之后三个人兵分两路回了家。 夏白在路上不断给自己打草稿,但还是觉得向任景严说喜欢很不好意思。 揣着腹稿打开家门,任景严竟然还坐在早上夏白出门时的位置,夏白横冲直撞疾走过去。 准备好的台词呼之欲出,背对着沙发上站起来个人,这一下子,把小暴龙吓的心惊肉跳。 “ 嗨~ ” , “ 才回来啊,我都等你半天了。 ” 高了夏白半头的陈振和他打招呼,两眼眯成一条缝,说话的语气好像他们俩是多熟的好友,搞得夏白晕头转向。 难道,陈振是任景严家的亲戚? 夏白一脸茫然,接着便叫任景严喊到他旁边坐着,夏白“哦”了声,与任景严并肩坐在主座上,面对着一脸轻松的陈振。 “小白回来了,你可以跟他讲一讲你们的旅行计划。 ” 任景严温和的同陈振讲话,一只手放在夏白的后颈摩挲。 陈振见他的动作,眼色微微起伏,但还是镇定地笑着问夏白。 “ 听说你年后还有一场艺考,我最近有时间想出去旅游,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 ” 夏白一脸懵逼,首先侧脸,看着任景严近在咫尺的下颚, “ 他是你亲戚? ” 任景严好像在故意证明什么,明明可以侧脸应答,非要凑到夏白的耳边和他窃窃私语,恐怕对面的陈振不怀疑他俩的关系。 “ 他不是你同学么? ” 可能是好几天没有如此亲近,短短一句话,任景严口中的吐.息全部钻进夏白的耳朵里,碰到敏感的耳廓上,弄得夏白一哆嗦。 不好意思的夏白要推开他,任景严竟然还宠溺地刮了刮他的鼻梁。 把他们两个人的举动尽收眼底的陈振,死咬住上下两排牙,下颚紧绷。 “ 他不是我同学。 ” 夏白与任景严对视的眼睛黑白分明,生怕任景严误陈振和他的关系。 他们算哪门子的同学,哪次见面不是夹枪带棒的? 夏白对感情上的事一无所知, 任景严倒是看透了陈振对夏白的想法。 呵,简直可笑,一头热的毛小子,还敢觊觎他的掌心宝。 不过陈振能找到龙湾来,敢光明正大的对着任景严说他要带夏白出去玩,倒是让任景严对他刮目想看,总归还是有几分优点,年轻人嘛,还是需要鼓励的。 现在得知陈振对小暴龙压根就是完全隐藏的单恋,任景严的心里总算爽快了。 要知道,当他得知夏白在学校还有这样一个大胆示爱的“同学”,还要赖在他家等夏白回来时,任景严可是差一点控制不住要轰陈振滚蛋的 。 凭着一身胆量找到这里来的陈振,毫无疑问地被夏白拒绝了,他的原话是—— “ 你有病啊,我都不跟你在一个学校,什么同学?我不出去旅游,考试都不想考,你走吧,我们新强的人不能跟竞争对手和平共处。 ” 于是陈振就被机关枪一样的夏白毫不犹豫且不留情地怼走了。 至于夏白的告白, 因为陈振的关系,任景严对夏白的态度恢复回了从前的模式,于是,怂包夏小白同学的告白计划便暂时打消了。 直到任景严陪他考完最后一场艺考,高中开学后,被怼走的陈振直接让人把夏白“薅”到自己跟前来,面对面掷地有声地跟他告白。 那天的陈振很吓人,神色冰冷,一手拽着夏白把他甩到一处墙角,狠狠地摁着人问他。 “ 你是不是有对象了?是那天那个老男人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武仁: 掌心宝呦~ 夏白(抱住任景严) : 呜呜呜,我是,我是王八蛋… 第12章 “你想看看它么?” “哦, 太小了” 夏白被陈振逼到角落时十分茫然,他没收到任何提醒,和武仁在校门口看见隔壁金榜一堆小混混堵住他们的去路,夏白只当他们要挑事打架。 武仁被那一群人直接无视了,夏白由于寡不敌众,被那群人包围着带走,武仁撒腿往回跑去喊人,结果等他喊来十几个兄弟,夏白早就被陈振放开了。 其实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陈振的情绪比较激烈,让夏白一头雾水。 陈振把夏白包在墙根处, 眼神凶狠地问他任景严是不是他对象,竟然还说任景严是老男人。 没有依靠时的夏白就是一只能喷火的小暴龙,战斗力惊人,听见陈振如此评价任景严,一个巴掌快准狠地扇在陈振脸上。 矮了身高不减气势,咄咄逼人道:“ 老子有没有对象跟你有屁的关系?你他妈想打架直说,扯以外无关的人干什么,老不老是你能说的么! 你以为你认识他很了不起啊,我还没问你上次去我家的事,你怎么知道我家在龙湾?查户口啊?!” 陈振挨了一巴掌也没有向夏白动手,在听他突突完之后很是镇定的追问。 “ 你就是跟他在一块儿了吧?反应这么大,戳你要害了? 你们平常怎么玩儿啊,是他上你吧……” “啪! ”又一声响亮的巴掌呼到陈振的脸上。 夏白气急了眼,人也跟着暴跳如雷,后背撑墙做辅助力,一个高抬腿正蹬,直击陈振的要害。 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种攻击,陈振很是能沉得住气的弓背蹲到地上, 一声不吭。 夏白没想过在这个人眼里,他和任景严是这样的关系以及交往成度,更不要说陈振如此过分的猜测别人的私密生活。 围在他们身后的小混混这就要上前,替他们老大教训教训夏白这只独行犬,陈振阻止了他们,他自知刚才的话极其过分。 “ 我艹你大爷的,老子他妈用你这张喷粪的嘴胡说八道!陈振,我也不知道你今天发生么疯,但是你已经把老子惹毛了!打架我都嫌脏手,你他妈给我等着!! ” 说完,夏白便红着眼往前抬脚,身后又传来陈振的闷声。 “ 你了解他吗夏白,他这么大的人,你了解他的为人和过去?就不怕他耍着你玩儿? ” 杀气腾腾的夏白被他这话问的一怔,紧接着又恶狠狠的丢下句, “ 你管得着么,臭傻逼。 ” 蹲在地上的那声又沉重的说了句让夏白惊讶不已的话, “我喜欢你。 ” 夏白整个人当即僵化,等到脚迈的动了,一手推开挡在他面前的男生,大步流星的走人。 现在是二月中旬,乍暖还寒,夏白自从开学后便不再愿意坐任景严的车,他更乐意自己骑车,自由地驰骋在初春中回家。 这边被气坏了的夏白蹬着任景严新给他买的变速,愣是把自行车蹬出了F1赛车的既视感,一路狂带风,拽的不行。 另一边已经回到家的任景严则悠闲的坐在书房里看书,桌面上放了两部手机。 集中的目光看浏览完一行有效信息,属于夏白的那部手机突然响动,任景严十分自然地拿起来查看。 他不费一点功夫地打开了夏白的锁屏,看见刚才武仁发给小暴龙的微信消息。 内容让他有些意外,此时的任先生还没有想过,一会儿收到的消息不仅会让他意外,还会让他生气。 看着夏白没事便和周子楚一同回家的武仁问夏白有没有安全到家,因为看夏白那疯狂飙车的架势,实在危险。 接着又问陈振怎么会突然向他告白,平时两个人势同水火,谁也没想到陈振那人竟然是喜欢夏白。 彼时疯狂飙车的夏白也在风中凌乱地思考着,陈振说喜欢自己,搞笑的吧! 妈的,这个如此令人抓狂的世界! 任景严握着夏白的手机没有太大的意外,他早想过那个叫陈振的男生肯定会向小暴龙告白,不过这一点都不重要,因为夏白注定是他任景严的人。 手机屏幕自动熄灭了,任景严继续看书,一页书翻过,刚才的手机再次亮起,音讯声相同。 任景严又再次自然地查看夏白的微信内容, 完全没有考虑过小暴龙的个人隐私这一存在。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任景严在工作上绅士久了,久而久之便觉得自己也是个完完全全的绅士,可他的本质还是有劣性的,比如雄性动物天生的领地意识,和男人地自己所有物的强烈占有欲。 这一次,男人看到的内容使他不禁皱起眉头。 备注是陈振的未添加联系人给夏白发来的消息: “ 我知道你以后不管干什么都会躲着我,但是我的确是喜欢你,没有什么理由。 你也就是看上去像个混小子,其实还是个小孩儿,小心你家那个老男人,你并不了解他。 ” 任景严看到这里的时候关注点在“ 老男人”这扎眼的三个字上,难道他在那群高中生眼里真的是老男人? 接着陈振又发过来一条信息 ,这让任景严极为不适。 “ 我真的喜欢你,昨天想着你撸了一把,没想到今天就被你踹了,可能是报应,你想看看它吗? ” 配图是不能入眼的某个器官的内容。 任景严看着照片很冷静,接着嘲笑了陈振一把,年轻人,横冲直撞,果真什么礼貌都不讲。 他慢条斯理地回了陈振消息。 “ 只有变态猥琐男才发骚扰信息,你能成熟一点么?” “哦,还有,太小了。 ” 刚清除掉聊天记录和照片,夏白也回到家了。 气鼓鼓的踹开了自己卧室的门,没听见关上门的响动。 书房就在主卧对面,任景严嘴角噙笑,拿着手机去找小暴龙。 夏白的脑子还没冷静下来,他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发这么大的脾气了,现在脑壳被冷风吹的头疼,刚把脑袋扎进被子里,门口传来男人慵懒的声音。 “ 和你的追求者谈情说爱回来了? ” 夏白扭过头,任景严靠在他的门口,手里握着的是他自己的手机。 “他可是给你发了好东西,你要猜猜看么?” “……” 夏白思考了一会儿,想通了。 被喜欢的人看见别人发给自己的那种图片,令夏白羞耻到了极致。 他几乎从床上弹起来,一把从任景严手里抢过手机。 恼羞成怒地朝任景严“喷火”, “ 你动我的手机干嘛?! 你脑子有病啊!! ” 有一半的火气都来自陈振对他和任景严的无耻猜测。 夏白这一嗓子咋呼的实在聒噪,任景严原本就有些烦躁,便也不准备惯着他,跟着怼过去,一把抱住夏白后压到床上。 “ 怎么,不是说喜欢我,难道忍不住想要和同龄人尝一尝鲜了? ”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那一句“老男人”刺激到了。 任景严明知夏白不是这样的人,却还是因为怒气上头,说出这些不经过大脑十分伤人的话语。 这是在不像他的风格,他应该把小暴龙抱在怀里压着亲吻,然后再“礼貌性”地把视频发给陈振那小子的。 正在气头上的夏白被他这样的恶劣猜测伤害的更狠了,咬着任景严的肩膀脱离了他的压制。 之后,冷静夏利的任景严如何向夏白道歉,小暴龙都未曾再搭理过他。 两个人的相处陷入了无法言和的僵局。 小剧场: 陈振(跪榴莲):我太过分了。 夏白(踢一脚):都怪你! 不要脸! 任景严(再踢一脚):这么小有什么好炫耀的! 夏白(抱住自己老公):呜呜呜,我们又在吵架了,你还偷看我手机…… 任景严(摸头亲亲):老公错了,老公下次再不也敢了,老婆原谅我 作者有话要说: 陈振太过分了,我替大家捶他 第13章 “真是我的活祖宗” 初春开学一个多月,高中艺术生考试全全结束,夏白考试的学校如期公布及格学生名单。 清华美院公布的学生名单上并没有夏白的名字,这让任景严为他失落了很久,他还记得年后去考试那天正是情人节。 上午的时候带着小暴龙美餐一顿,夏白还拽着他往街心公园去,那天正好有一个画展,大部分作品都是清美学生画的。 夏白当时信心满满,仰着头向任景严宣告,等他以后考上清美,也要办画展,展出他所有的好作品。 可惜如今夏白考不进清美了。 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和缓,夏白在和任景严闹脾气之后的第二天便带人去堵了陈振,咬牙切齿的低声问他到底给自己发了什么图片。 双方气势剑拔弩张,陈振几乎么没有和他示意什么,夏白便从他的晦暗眼神中彻底明白,也可以确认,那是足够令任景严不喜欢的东西。 这几天以来,夏白分分秒秒都想着要把那个混蛋陈振千刀万剐,都是因为他,害的自己和任景严又闹别扭。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夏白主要介意的并不是任景严他说那些混账话。 而是被他看见陈振发给他的东西,这让夏白觉得自己在任景严面前无地自容,很丢脸。 可若追究起来,夏白也说不上哪里丢人,说到底,还是因为人们陷入爱情后,会不自觉地在爱情对象面前感到自卑,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有始无终的艺考给夏白胡思乱想的脑袋腾出了空间想别的。 去不了顶级的美术院校的确很遗憾,但也仅仅止步于遗憾,夏白是知道他的专业能力不是顶级的。 这天夏白照常蹬自行车放学回家,半路上遇见了开车的任景严。 其实任景严是专门来接他的,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天不和缓,任景严就多一天苦恼。 夏白见了他,碍着薄脸皮,蹬着脚蹬子又开始狂速飙车,但坦白讲,在他看见任景严的第一眼,夏白就想把自己的座驾仍在大路边上不管它死活跟任景严走了。 开车的任景严头疼地看着骑远的夏白,慢慢加速追上去,心想小祖宗这别扭闹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为了照顾夏白, 机动车道上的宾利开的算是缓慢,引得跟在他后面的很不满,但任景严的车牌是他找棠城交警大队里的关系拿来的,数字十分巧妙,所以后面的车主并不敢嚣张。 看着任景严迟迟不跟上自己,夏白的“车速”才渐渐放慢,他们两个你追我赶地回到龙湾,云妈已经做好了饭在等着他们。 任景严就跟在夏白身后进家门, 夏白如被锋芒,尴尬的很,幸好酸奶及时跑过来,替他救了场。 “ 它刚吃饱呢,快放下,去洗个手,这就吃饭。 ” 云妈替夏白摘了单肩包,夏白“哦”着应声,抱着猫迅速往洗手间走。 任景严站在玄关口无声地望着夏白拐进洗手间的背影,不由得长叹一口气,痛恨自己那天怎么就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还尝鲜,他都快恨不得把自己炖了让小暴龙尝鲜了。 云妈鲜少见到垂头丧气的任景严,男人最多也就是下班后抱怨一句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力地叹气。 接过脱下来的西装,云妈又柔声跟任景严讲话。 “ 你大他这么多呢,让着孩子点儿。 ” 云妈并不清楚那天的具体状况,夏白和任景严也不说,她还当是夏白因为什么在任景严那里吃了瘪,毕竟任景严平时就爱逗他,跟逗酸奶一样。 “ 嗯,我知道。 ” 任景严有气无力地说,抬脚往洗手间走。 早洗完手的夏白正检查酸奶的爪子,家里要通风,白天的时候窗户都打开着,酸奶是个爱动弹性格,一天到晚闲不住,从三楼的窗户上跳下去也是常有的事。 她的两只前爪不知道碰了什么东西,带着程度不小的磨损,有一根尖指甲还给磨平了。 任景严进来的时候,正听见夏白吓唬酸奶。 “ 小姑娘家家这么不老实,被大狗叼走了你就知道害怕了。 ” 任景严垂眸,站到夏白正身后。 他们小区养狗的住户也就两家,一家养着金毛,对这附近的所有邻居都非常友善,另一家养着小型犬,小狗的主人很懒, 任景严只有在一次深夜加班回家时见过那小狗和他的主人。 夏白知道他进来便闭上了嘴,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有些喘不过气,身后的男人开了口。 “ 清美的证没发给你也不要难过,那两个学校也很不错,或者,你要是实在想去北京,那就再复一年课。” 这件事任景严第一次对夏白提起,之前好几次他都想安慰一下小暴龙,都叫夏白泥鳅划水似的躲开了。 夏白还真不难过, 酸奶蹲在洗手台上舔着自己的肉垫,他见任景严这一副要拉着自己促膝长谈的架势便要抽身跑路。 转身时还不忘说一句, “谁说要复读了。 ” 任景严就知道他要逃避自己,早准备好的手一把拉住夏白的细手腕。 “那天都怪我出言不逊,说出了伤害你的话,还不经过你的同意翻了你的手机,这些,我再次向你真诚道歉。 小白,别再跟我闹了。 ” 夏白原本听着还挺感动,任景严喊他“小白”就更加动容了,可最后一句别闹却让他钻了牛角尖。 十分不想讲道理的与任景严咬文嚼字。 “ 我跟你闹什么了?是我偷看了你的手机吗?是我一张嘴就说你……” 接下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脸皮薄的夏白选择逃避,一手扣着门框借力想要抽出被男人拉住的手。 任景严怕弄疼夏白能写字能画画的手,赶紧无可奈何地松开了。 夏白出了洗手间的门之后还听见里面的任景严低声说, “ 真是我的活祖宗。” 来恃宠而骄,这成语突然在夏白的脑海里跳出来。 哄不好夏白,任景严工作时便不顺心,和总管理部开会,后脑总是阵阵疼痛,官东打断了两次问他需不需要休息。 下午看完所有文件, 官西两根手指头圈着钥匙圈说要带任景严解闷儿去。 “缪斯”酒吧里人山人海灯红酒绿,官东两兄弟和任景严找了个卡座喝酒,说话都得扯着嗓子喊。 官东一向爱多管“闲事”,真真儿的古道热肠。 官西则是除了他哥谁也不照顾,他们三个在国外留学认识并联手创办企业,一起回国后又在棠城开了分公司,任景严是他们三人之中能力最强的,也是最不容易受挫的。 可最近任景严的状态实在不佳,官东还想问他是不是国外家里那边出了什么事,官西一句话道出正解。 “ 人贱自有天收,他这是叫家里那个小□□包给折腾的。 ” 官东拍了拍任景严的脊背,说话声温和。 “ 你家小朋友还小,现在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也不至于这么着急禽兽吧,好歹等他成年了。” 任景严仰头闷完半杯苦酒,对一向善解人意的官东解释,自己并不是那么禽兽的人。 “我不是着急吃了他,我是对他这块活宝一点法子也没有。 人家小祖宗现在还生着我的气呢,也不说怎么着才肯原谅我,他要是说想要点什么, 我也不至于烦的来喝酒了。” 说完,又补充一句, “ 也不怪他,谁让我那天嘴贱呢。 ” 官东笑了笑,旁边的官西又推给任景严一杯酒。 献策道: “ 那你干嘛非咬住他一个人不放,找个只谈钱不用走心、免得聊感情的多省事?” 小剧场: 夏小白:我不是矫情,我是脸皮薄…嘤嘤,老公呢?我要我老公抱抱┗( T﹏T )┛ 任景严(暴打出馊主意的官西):过来老婆,老公给抱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boat” 同学投喂地的营养液~ 第14章 “丢死人了! 他干嘛要偷亲他啊!” 官西的主意实在算不得好,任景严一手抓着酒杯,另一只手丧气地朝他摆了摆,无话可说。 “ 这是你对待感情的看法?太随便了, 不行,这样不好,以后等你谈对象了,我可得好好把关。”官东对官西说。 不过是随口一说的官西神色微变,很是紧张地面对着官东,澄清自己并不是一个不珍重感情的浪子。 “ 我,怎么可能。 ” 他说话时,目光深沉地盯着官东,语气很郑重。 “ 我要是有对象了,他,他要什么我都给他…可…人家就是不明白我的心意啊…” 官西的声音越来越小,官东越听越不对劲,认真地对上官西的眼睛,问他。 “ 你这么说,是有喜欢的人了?臭小子,连你哥都瞒着啊。 ” 官东笑着拍了他一下。 “没有。 ”官西低头喝酒,心虚地吸了吸鼻子。 一旁喝了一杯又一杯的任景严这才回答官西,他才不要什么只谈钱的感情。 “ 你,你们啊,都不知道…… ” 加冰的高度数洋酒逐渐麻痹了任景严的神经,说话也说的不利索。 “不知道他多好,我认准小白了…认真了…” 尖锐的疼痛忽而闪过后脑勺,很短暂的时间,但足以让任景严停下讲话,他蹙眉趴在了吧台上,再无二话。 缪斯的老板和他们年纪不相上下,看任景严他们三人最后都喝醉了,索性叫自己员工开了辆车把他们送回家,自己搂着小对象吃夜宵去。 官东和官西没有任景严醉的厉害,他们驾着任景严站在别墅前敲门。 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来开门的人是一直磨蹭不上楼的夏白。 官西本想把任景严扶上去,但他迈进一只脚,夏白便自告奋勇,拉了任景严的左手, “ 我扶他上去吧。 ” 索性就让夏白把人扶上去 ,他们兄弟俩坐着酒吧的车回家。 搀着一米八八的大男人上楼,夏白举步维艰,在二楼楼梯口险些没抓稳,两个人差点双双滚下去。 任景严被夏白拖到了床上,再替他扒掉外套和鞋子,小暴龙的额头蒙上一层细汗。 走到门口的脚步停顿住,回过头去,任景严沉醉不醒,夏白的内心经过激烈争斗, 最后转过身,关了卧室门。 心夏白虚地踮着脚走过去,趴跪在任景严的床沿,眼瞧着床上的任景严一动不动,就算喝醉了睡相也不差。 不像自己那天,喝了酒就向人家说喜欢,第二天还耍赖不认账。 他小心翼翼的爬上床,蜷缩到任景严身边,探出根手指,情不自禁的描绘任景严高昂的鼻峰,这样的鼻子在他们画局部素描和头像的时候是最容易画出棱角的。 沉醉中的任景严被鼻梁上酥酥麻麻的触觉唤醒 ,不耐烦地偏过头先要躲过外界的打扰,夏白偏不老实,还要去摸他的眉峰。 “ 嗯,别闹。 ”鼻音浓重,男人抬起小臂,捉住了作乱的小手。 夏白不吵他了,凑到他耳朵旁边去,小声道:“ 我不跟你闹了,你明天送我上学吧。 ” 他其实,早就原谅任景严了。 男人分不清这声音来自梦境还是哪里,随口答应着嗯了声,又昏睡过去。 夏白有些不甘心,但多少也明白今天任景严工作完要去喝酒, 是和他闹别扭有关的。 抿唇踟蹰一小会儿,夏白两手撑到任景严身上,低下头,软软的唇瓣轻啄一下任景严的脸颊,接着褪下床,两只耳朵又不整齐的热起来。 刚想要捂脸往外走,手腕处附力,夏白猝不及防扶被拉倒回床上。 任景严的气息一下子便包围住了他,呼吸都沾染上男人的味道。 “ 你…你醒了? ” “…… ” 没有人作答。 夏白皱起眉,难道任景严刚才那样都是装出来了?那岂不是…… 丢死人了! 自己干嘛要偷亲他啊! 谁知任景严过了几秒钟后才眯缝起眼,半压着夏白捧着他的脸,迷糊不清地盯着他。 头脑不清醒,也不愿想太多,男人凭着第一直觉吻上去,夏白被迫张开嘴巴。 一个脸颊吻换来好一顿亲。 因为任景严不怎么能使得上力气,夏白被他压着,还要自行抬着脖子向上迎接男人的吻,虔诚的像只献祭的小羊。 啧啧的细微水声引起极大的羞耻,夏白的两只耳朵熟透了。 任景严吻一大儿便停顿一小会儿,可是一句话也不讲,他条件反射地把这样乖乖的小暴龙当做是梦里的幻想,便一定也不愿醒来。 “唔…… ” 到最后任景严闭着眼不动嘴了,沉浸其中的夏白还半张着湿漉漉的嘴唇去要亲吻,可惜任景严接着便躺下睡觉了。 任景严头疼脑裂地起床,一看时间,完全超出男人的预料,已经八点半了,他的生物钟影响准时,从来没这么晚才睡醒过。 夏白已经上学去,云妈也没在家,任景严眉毛拧做一团,好歹给自己找了两片布洛芬,喝了杯开水便去出门上班去。 此时,棠城国际商务港的总经理办公室内,官东官西两位经理正在进行“亲密”会谈。 “ 那份文件不着急,老任都还没来上班,你先尝尝这个。 ” 官西靠坐在官东的办公桌边上,推着一盒点心给坐在他旁边看文件的官东。 官东聚精会神地盯着文件,这是今年的第一个重要项目,他可要认真对待。 看一眼精致纸盒里的小点心道:“ 上次我经过人事部,有个小姑娘还让我吃了口这东西呢,不过太甜了,不怎么好吃。 ” 官西对官东的一言一行都十分关切,听他哥讲别的女人,立刻敏感地问他。 “ 那她就没问你要微信什么的?她是看上你了吧。 ” 说完,又比赛似的为自己买的点心争取好感,拿起一块来喂到官东嘴边。 “ 我买的绝对不是齁甜, 肯定比那小姑娘给你的好吃,哥,快尝尝。 ” “ 诶,我又没说不吃。 ” 官东笑着同他讲话,接着张开嘴咬下一般去,的确没有他上次吃的腻嗓子,反倒是淡淡的草莓牛奶混合的口感。 “ 嗯,好吃,我弟弟买的就是好吃。 ” 就着一句话,便把官西夸的飘飘然了,刚想要再喂他哥吃一块,办公室进来个大灯泡。 迟到的任总进来了。 兄友弟恭就此告一段落,三人处理起工作来专注且忙碌。 任景严今天感觉自己反常的不舒服, 后脑勺炸裂一般的阵痛,搞得他专注一会儿工作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上午过去,工作没有很大进展。 官西拿着官东的外套给他穿,任景严跟着站起来,三人一同下去吃饭。 可任景严刚扶着桌子挺起身子,眼前一黑便往后倒了下去。 “ 景严?!” 小剧场: 夏小白:老公,你真的老了咩?(_`) 任景严:→_→老婆,你要来我身上试试么? 夏小白:不要! 臭不要脸的老男人… 第15章 “小脑萎缩”/“搬出去…” 任景严睁开眼时,四周一片纯白,空气里弥漫着医院特有的味道。 他戚眉坐起身,不过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戴一副半框近视镜的中年医生进来。 “ 任先生,你的检查结果还需要过几天才能出来,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给你打个预防针。” 中年男医生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圆珠笔,在另一只手托着的文件夹上疾笔作画。 说话丝毫不拖泥带水,一点也不考虑任景严这个“病号”的情绪。 病床上的任景严被他说的面现波澜,他病了?也不至于说的这么吓人吧。 接着才反应过来,官东和官西都不在。 执勤表的背面叫一医生画了个扁圆,又引出几条竖线,他走到任景严身旁,给他指明目前任景严的状况。 “这里,是你的大脑,这里是你的小脑。”医生拿着笔给他指着大扁圆里的几大块。 “现在你的小脑局部出血,并且我发现,你的小脑已经乘萎缩状况已经有很长时间,你前些天怎么没有来医院检查呢? ” 任景严一贯镇定,但在听见那几个医学用词时也着实的慌神了,他不解地与医生对话。 “我?小脑萎缩?”任景严怎么也没想到,头疼能引出这么大的病。 医生收了潦草的画作,圆珠笔收回口袋,一脸淡定道: “ 以我从业十五年的经验来看,是的。而且,你的小脑萎缩程度正在因为你每天的工作而加速,你应该明白这之后的结果是什么。” 任景严险些没站住,一米八八的高个子轻晃两下,瞬间觉得这医生说话怎么这么凉薄,接着便又听见那医生说了句“但也不一定”。 “我是说,凭我的直觉,也不能完全认定你的病就是小脑萎缩,这个还需要过几天准确的诊断片出来,我们才能判定到底是不是。” 是个人听见这种话都不可能安心,任景严拧眉, “您确定那是我的病情?真的没搞错么?我只是这两天感觉头疼而已。” 男医生推推眼睛,认真地看向他,平和说着, “人脑是非常复杂的,目前很多脑部疾病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没有确认的原因,但至少小脑萎缩这种无法治愈性疾病的诊断,但我可以肯定,在咱们这小城里,这病的诊断技术是成熟完善的。” 医生见任景严沉默,又继续讲, “ 头疼的原因是多样化的,你被两位先生送来医院的时候我刚换班,头脑清醒的很,基本可以确定你的病情。 再说,小脑萎缩诱发的原因也是多种多样的,并且有的是先天性有的来自后天,像你这种情况,多可能是后天引发的。 比如,你这些天来是不是熬夜没有规律作息?或者走路时有没有感觉身体不平衡想摔倒?再或者有没有便秘? 还有像是抽烟、喝酒这种情况也肯可能直接诱发小脑出血,当然,头疼是最明显的一条信息。” 任景严昨天晚上确实喝酒了,作息的确没怎么规律,有很大一方面原因都在于家里小祖宗闹脾气给他烦的。 医生不说还好,一说便让任景严觉得他的情况越发对症,面上还算镇定自若,心里慌得不行。 单只孤影地出来医院,任景严收到官西发给他的微信,他们兄弟俩刚把任景严送到医院检查,手里一个项目底下的员工便着急找他们。 说是项目出了不可挽救的错误,恳求总经理先过去处理。 官东作为直接领导必须赶过去,官西这个死兄控,丢下任景严跟官东走了。 官西问任景严查没查出什么毛病,任景严只回了俩字“没事”。 任景严还想问医生拿点药吃,但那医生说诊断结果没出来之前不必慌张, 况且要真是小脑萎缩,药物的作用微乎其微,还是趁结果出来好好整理生活和工作,做好以后与病魔共存活的准备。 任景严望着初春的天空苦笑了笑,不要慌张,他能不慌张么? 小脑萎缩治不好,依那医生的口气,这病八成是他已经沾了,并且目前的状况还在恶化。 得那病的人,有的能活一把年纪,但是要瘫在床上过活大半辈子,吃喝拉撒都离不开人,还有的人小半年就因为恶化的厉害直接去世了。 任景严去附近的报亭买了包从来没抽过的劣质香烟,吞云吐雾一番之后离开。 夏白飞速地骑车回到家,时间还不到六点,心情极为迫切。 他没有带钥匙的习惯,家里总会有人,从不担心进不去。 给夏白开门的是云妈,他却听见一楼餐厅里传来翻炒的动静,香味止不住地飘散。 小暴龙两眼放光,亮晶晶地问云妈, “咱家雇了个大厨吗?任景严发财啦?” 云妈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 “ 说什么呢,是景严,他今天回来的早,还不准我进厨房,说是今天要给你做一桌儿呢。” 夏白露出羞涩的微笑,吞吞吐吐地让云妈去休息,自己放下书包去厨房。 看来昨天任景严听见自己说原谅他了。 夏白高兴了,脚步轻快起来,厨房外头拉了一扇推拉门 ,酸奶都耐不住从门缝儿里钻出来的香味儿了,喵喵叫个没完拿小爪子挠门。 小暴龙把酸奶抱起来,终于替她拉开门,走进去,香辣蟹的味道充斥整个鼻腔。 “喵! 喵! ”酸奶很是亢奋,夏白偏头,一大盘炸小黄鱼摆在任景严手旁边。 捏了炸断的半条喂到酸奶嘴边,翻炒着螃蟹的男人回过头。 “ 一会儿就好了,你把菜端上桌。” 顺手把盘菜端起来递给夏白。 放下酸奶去接盘子的夏白很是乖巧地“哦”了一声,听话的端菜,心里乐开了花,他们俩这算和好了吧。 夏白这边乐悠悠地往外端菜,殊不知任景严已经在操心夏白以后的去路 ,他要是不在了,小□□包怎么办? 一大桌子好吃的,搞得夏白都不知道从何下手了,酸奶被三个大家长连番喂肉,小肚子鼓成个大芒果。 吃完了饭,任景严喊夏白跟他上楼,撑得打嗝的小暴龙渐渐脸红,这个臭不要脸的老男人,要…要做什么呀…… 任景严开了卧室灯,夏白还站在门口很不好意思进来,生怕任景严一个虎扑把他给就地正法,谁知任景严只是坐在床边上开始语重心长地嘱咐他一些生活中的琐事。 夏白越听越纳闷,最后看着任景严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张银行卡来,终于意识反常,嗝也不打了。 “ 这张卡只比你爸要我给你花钱的卡多几万,你自己拿着别弄丢,要是哪天真需要用钱了我赶不到你身边,就拿它应急。 ” 夏白茫然了,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任景严。 “你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么多钱。” 任景严顿了顿,又把平静地目光转向他。 “嗯?我不是说了应急么,等我过两天搬出去了,怕你有麻烦我不能及时帮你。” 夏白的身体跟着脸一并僵硬起来,嘴角蹙动。 “搬出去…” 小剧场: 任景严:我没得病,我没得病! 夏小白(捂嘴):不,老公,你得病了。 PS: 病是剧情需要,也查阅了相关信息,但肯定不能保证完全真实,毕竟我是个外行人,还希望大家不要太考据啦。 不会太虐啦,大家相信我,我确定我是个甜文作者(推眼镜)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给下篇接档文《非官方特别安全行动组》打个广告, 强强、爽文、互宠甜文, 脑洞很大,保证不会让各位朋友失望哒,求收藏嘛求收藏??????? 第16章 “宝贝” 任景严料到他的反应,不疾不徐地说着。 “ 我把我这别墅给你怎么样?免费送。 ” 夏白这个小□□包当即就被点着了,又气又恼,觉得任景严根本就是在耍他。 两三步迈到任景严面前,眼睛睁的溜圆。 “为什么好好的要搬出去住?你嫌弃我了烦我了就赶我走啊! 反正我到哪里都是被人讨厌的存在,你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干嘛还要自己搬出去住 ,你只要跟我说一句让我走,我立马就从你家离开,用不着你拐弯抹角暗示我!!” 任景严又感觉头疼,但不是小脑,他抬手揉了揉天灵穴看向一脸狰狞的小暴龙。 “ 小白,以后对别人不要这么凶好不好?你这样会吃亏的。” 语气很是温柔,一点也没有因为夏白一连串的怒骂而生气。 夏白怒涨的情绪因为任景严这温柔的语气熄灭大半,任景严果然是嫌弃他了。 小暴龙再没了刚才的嚣张气势,肩膀也跟着塌下来,很是悲伤地转过身。 小声又缓慢地挽留任景严, “ 我明天就去找房子住,你别走,我走。 ” 脚步拖沓,脑袋怏怏地垂着,委屈死夏白了。 “小白,我没有要赶你的意思,更没有嫌弃你。 ” 任景严站起来追过去。 夏白眼眶酸酸的,任景严从后面拉住了他的手臂,他想要甩开,却被任景严牢牢的又抓住了另一只手。 男人的气息包围住夏白,像洪水从身后汹涌而至,夏白不争气的开始掉眼泪,拧着头不准备和任景严讲话。 接着他听见任景严叹了口气,在他的头顶上说, “我要是烦你、嫌弃你,我公司立刻破产成不成? ” 夏白的眼泪坠在下巴上,他没有张嘴。 任景严心中五味杂陈,他从小就是很优秀的孩子,之后读书、工作,样样都是出色的表现,这接近三十年的光阴历,他活的如鱼得水,过的光鲜亮丽,身披一身荣光与骄傲活在这世上,却没有想过老天爷有一天要跟他开这么大的玩笑。 他怕了,人都是有软肋的,任景严怕他父母将来没有依靠,怕他的朋友为自己伤心,也会怕给自己的爱人带来负担与痛苦。 夏白是他真心喜欢的人,他活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一个夏白,任景严早就想明白了,小暴龙就是那个他人生中“伴侣” 一栏的答案。 他怕自己早死,也怕自己会瘫痪,到时候无论这两种结果哪一个实现,对夏白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他想给夏白所有的安全感,可等到那时候他上厕所都不利索了,夏白还会需要他的守护么?或者说,夏白那时候还会喜欢他么? 任景严不想给夏白造成负担,所以必须及时斩断他俩现在还不算太亲密的感情。 这是最好最快的方法,任景严痛苦的想。 可惜这全被内心卑微的夏白理解为了任景严烦他,嫌弃他。 “ 真的,我都这样发誓了,你是不是该相信我? 小白,你信不信,只有你,只有你嫌弃我的份。”任景严的声音冷清下来,很认真地说着。 夏白不再哭了,他听不懂任景严的意思 ,自己怎么会嫌弃他呢?自己喜欢他还来不及,可是现在不应该是告白的时间,他挣脱着想要离开任景严的桎梏,最后男人放开了他。 手掌揉了揉他又略微长一些的刺头, “ 不搬出去了,你早点休息,今天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 夏白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倔强地关上门,拒绝和任景严交流。 第二天,中午自习,武仁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写完后侧脸看着丧眉耷眼大半天的夏白。 “ 你怎么这副表情啊?你爸住院啦?” 夏白苦着一张脸,接着身上趴到桌面上,小脸埋进臂弯里,闷声讲话。 “ 我该怎么办,才能让任景严重新喜欢上我…” 失眠了一晚上的夏白左思右想,终于总结出任景严突然要搬家的原因来。 肯定,肯定是任景严已经不再喜欢自己了。 不让自己搬出去是因为和他爸有约定,给自己卡也是看在夏宏的面子上,只有搬出去,才能去找那些让他喜欢、不会每□□他发脾气的温柔男孩儿。 任景严喜欢的,就是那种长相乖巧、对他言听计从的男生吧。 武仁听他把昨晚的事讲了个大概,同桌两个趴在桌子上叽歪一中午,终于给夏白出了个不算太好的主意。 任景严下班后请官东和官西吃了顿饭,不着痕迹地嘱咐了他们两个很多关于以后得事,一向敏感的官东察觉出他的异常来,任景严三两句话应付了过去。 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他还是不要小题大做的好。 晚上九点回到家,云妈给他充了杯解酒的蜂蜜茶,说夏白今天作业早早就写完了要休息,让她告诉任景严不用再辅导他。 任景严酒喝的没有那天多,可能也是怕死,万一真得了小脑萎缩,这酒可别再催化了萎缩速度。 在二楼洗手间冲了把脸,经过主卧的时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里面没什么动静,好像夏白不在的样子。 其实夏白还真就不在里面。 进来自己的卧室,任景严没有开灯,他打算直接休息,给自己心理上一些安慰,说不定因为早睡,小脑的病就能痊愈了。 简直是自欺欺人。 房间里床帘禁拉着,一点光也没有,任景严摸黑上了床,并没有察觉到蜷缩在被窝里的一小团。 随手掀开被子 ,任景严终于看见床上的“东西” , 由于距离太近,他发出一声惊讶的低呼。 蜷缩着抱住自己小腿的夏白瑟缩两下,没敢看任景严,更没敢开口讲话,原封不动滴cos大盘鸡。 任景严很快反应过来,黑灰色的床单衬的那“东西”一身莹白,快步去开灯,床上的夏白便把脸埋进与床单同色的枕头里了。 任景严站在床前掐着腰,满脸差异,看着上身白色圆领毛绒绒套头衫,下身却只穿了条深蓝色内裤的夏白板起脸。 “ 大晚上穿成这样跑我床上来做什么?想送我去吃牢饭? ” 任景严的语气生硬,要夏白给他一个说法。 床上的夏白更委屈了,他什么脸面都不要了,强撑起来的自尊心也放下了,为什么任景严还是不肯接受自己? 武仁肯定是搞错了,任景严不是周子楚,武仁那一套方法不管用。 夏白撑着床单勉强坐起来,脸也红着,眼睛也红着,绯红的双唇咬在一起,上身的套头衫宽大,袖口盖住他一半手掌,两条细长的腿交叠,十根脚趾无措地蜷缩到一块,十足的乖相。 任景严站在床前,不合时宜地想,他的小暴龙这幅模样可真令人难以自持,随后又悲催地想,以后的夏白 ,也会把这幅模样呈现给别人,朝着别人敞开两条纤细的腿,发出这世界上最愉悦的叫声。 床上的夏白咬了咬下唇,踟躇开口,声音细微, “ 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说完这话,夏白的脸颊更烫了,他做出武仁交给他的方法最后一步,如果这还不奏效,那么夏白明天就会主动离开任景严家,绝不纠缠。 任景严肩膀一震,垂眸盯着委屈巴巴的小暴龙,随后轻叹了口气,想起什么似得脱下了上身的黑色长袖。 坐在床上的夏白见他脱衣服,又喜又怕的掉眼泪,心里酸楚不堪。 可是任景严根本没往那里想,他一手拎着衬衫,柔声命令他。 “站起来。” 同时还朝他伸出一只手。 夏白心一横,抓着任景严的手从床上慢慢站起来,双腿还软着。 任景严拉着他的手靠近自己,接着松开夏白,两手抓着衬衫袖子,把自己的衬衫围到夏白的腰间,从这个角度,任景严清晰地看见夏白的那一团,安静地伏在双腿间。 他不敢触碰夏白的后腰,然后手背还是不可避免地摩擦到夏白的屁股,那里柔软挺翘,再被触碰后颤动两下,连带着它的主人也受惊地往任景严怀里缩。 任景严很想教训夏白,可显而易见,现在不是骂夏白不自爱的时候。 他把柔软的夏白抗在肩上,直接送回了主卧的床上,并且强制地给他盖上了被子。 一只手压在被子上,目光深沉地与夏白对视。 “你喜欢我对吗?” 这一次,夏白立刻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任景严用拇指腹擦掉他眼角的晶莹,在这一刹那,他把什么都想开了。 他舍不得让其他任何一个男人看见他的宝贝这幅姿态,夏白还是留在他身边最好。 瘫痪也不怕,早死也不怕,他走了,父母那边不会缺人照顾抚养,他也会把自己所有的积蓄留给夏白,足够他一辈子不上班也能养活自己,左右都是个“钱”字,他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想通这些,打开心结的任景严才敢向夏白陈诺。 “ 宝贝,我这一辈子都想和你度过,别害怕,可现在还不是我们该做这些事的时间,等你长大好吗? ” 夏白无声息地哭着,眼泪流的越来越凶了,环着任景严的脖子颤声说好。 两个人的关系更亲密了,夏白终于环上喜笑颜开的脸人也跟着又嘚瑟起啦,以至于第二天上学碰到混蛋陈振,夏白也很好脾气的绕过他走开。 偏偏陈振还凑上去和他找话说,好像前些天侮辱夏白的那个人不是他。 “ 你滚吧,任景严不让我搭理你。”小暴龙趾高气昂又傲娇地丢给他一句话。 夏白高兴了,武仁这个“师傅”和他要酬劳,他自然应允,下午放学便打车去金鼎,带五仁去吃他想吃的水果捞。 谁知道他们两个刚一下车,满面春风的夏白便看见一个金发女人搂着昨天还喊自己宝贝的任景严从金鼎大厦出来。 武仁还没看见任景严两个人,夏白站在马路对面不动了。 他看着那外国女人把手打在任景严的肩膀上,接着亲上了任景严的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夏白: 辣个女人亲我老公(磨刀) 任景严: 宝贝,冷静。(抱住小暴龙) 第17章 他家小暴龙怎么这么可爱 那女人脸上挂着笑,使夏白忽视了任景严脸上的表情。 “操! ” 清瘦的身影拔腿就往马路对面跑,武仁四处张望,接着发现夏白跑向了对面。 武仁着急的提醒他,“诶!夏白! 红灯啊! ” 十字路口人潮汹涌,南北方向的车流流动,那金发女人坐车离开,夏白到达对面路口的最后一秒,武仁说的红灯亮了。 “任景严!”夏白已经跑到任景严面前, 低头看表的男人被突如其来的小暴龙惊讶到。 “小白? ” “我他妈的都看见了! ” 夏白暴跳如雷,也不管周围还有男女老少,活像捉奸在床的妻子。 任景严还纳闷夏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经他一咆哮,刚才的画面才浮现于脑中,任景严心跳加快,一只手放在夏白的肩膀上给他解释。 “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拉夏是来找我……” “她跟你什么关系! 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她为什么亲你?!你就是忽悠我比你小,你玩儿我!! ” 夏白的动静引来不少了路人侧目,尤其到最后,他已经语无伦次,指责任景严玩弄他之后,好几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妈便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任景严低头,眉毛撇成八字,和他一身西装西裤的打扮放在一起有些滑稽。 “没有,怎么可能是玩你,你怎么来这儿了?我们回家再说好么?” “ 你就是骗我! 我不就是还没上完学没工作么,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个解释,你这个骗子!” 夏白呲牙咧嘴,音量放低了些,却还是凶巴巴的拽着任景严的袖子说道。 任景严见他已经没有刚才那样歇斯底里,才朝那几个大妈抱歉一笑,接着便拉着夏白的手腕带他往金鼎大厦后面的停车场走。 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的武仁目睹了他们一大一小两人的“对峙”,心想还是下次让夏小白请他吃饭吧,一个人识相地往金鼎四楼去美食广场吃水果捞去。 任景严生拉硬拽加好话哄,总算把夏白拉进自己的车里。 气鼓鼓的小暴龙坐在副驾驶上嘴巴紧闭,拒绝任景严和他讲话,一路上任景严试图和他解释,都被夏白打断了。 回到家,夏白强硬地拉着任景严的手腕上楼,云妈被他吓了一跳那小脸皱的 ,还不如哭出来痛快。 “嘭!” 洗手间的门被用力关上,夏白抽出自己擦脸的毛巾,接着洗手池的水阴湿,然后转过身,抬高手用湿毛巾去擦任景严的脸颊。 那是被那个金发女人亲过的地方,带着淡淡的红色,惹红了夏白的眼。 任景严任由他用力在自己脸上剐蹭,眼神忧郁地盯着委屈的不行的小暴龙。 夏白越擦越难过,最后团着毛巾扔到任景严的胸口上,气的不愿再看他,撅着嘴巴转过身去。 “ 我不是昨天才跟你说过以后要一起过日子呢。 ”任景严俯下身,从后面抱住夏白,两手抓着夏白的双手还环住他的腰。 “拉夏是我在国外时我爸妈给我介绍的对象,可我们只是一起吃过两次饭,就再也没有联系了,这次回国是她公司在棠城有业务,我们碰巧见到了,她亲我也是出于她们国家的礼仪,宝贝,你要相信我,嗯? ” 任景严如实交代,拉夏是个地道的外国女人,家里生意和任父的生意有所来往,一来二去,两家老人才有了撮合任景严和拉夏的意思。 任景严对外国人不感冒,出于礼貌地应约和拉夏吃饭,之后便再无联系。 今天他去金鼎是去给夏白买东西了,刚巧在同一楼层碰见拉夏,她见到任景严很激动,两个人便坐在一块喝了个下午茶。 拉夏这次来还告诉任景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现在整个欧洲都在经历一场金融危机风暴,很多小型事务所和会计公司都面临倒闭,风暴来临之突然,已经开始波及上层经济。 任景严对此留了个心,再之后,他们从金鼎出来,任景严在路边与她告别,便被夏白看到了接下来的场面。 “ 我去金鼎是给你买东西,不是特意约的她,真是碰巧,别哭了,好不好? ” 夏白倒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只是任景严被别人亲吻的画面太扎心,他控制不住自己发疯。 现在任景严给他解释清楚了,他总算安了心,可又有了别的顾虑。 扭过脸, “你爸妈,他们…讨厌你喜欢男生? ” 抱着他的男人一怔,没想到夏白首先关注重点在这里。 下巴搁到他的肩膀上,与夏白脸贴脸。 “ 这就担心我爸妈不喜欢你这个儿媳妇儿了?” “我……” 夏白抽了抽鼻子。 任景严趁机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 虽然我觉得你还是会难过,但是,还是先向你坦白比较好,宝贝,你会生我的气么?” “ 你! 你还干什么了?! 不要脸! ”小暴龙又开始凶巴巴地讲话。 “嗯我爸妈他们在这一点上是不管我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还有就是,我…我之前交过一个男朋友… ” 任景严话一落口,怀里的小暴龙便开始挣扎了,任景严连忙抱紧他。 语速加快,“ 但他不安分,我们在一起不过一周他就去找别的男人,我们就分开了,什么也没发生过。 ” 夏白不扭动了,自知生气也没用,任景严已经是快三十的人了,感情生活还真不可能一片空白。 可话是这么说,但一想到任景严的那些时光里都没有自己的存在,夏白还是有点失落。 他思考了一会儿,眼睛正视着任景严,很严肃地说。 “ 我不管,反正除了我,谁亲也不行。 什么礼仪不礼仪的,这是在咱们国家 ,她就得守这个国家的规矩,你以后,不许再和她有任何联系,其他和你有暧昧关系的任何人都不行,你,对灯发誓!” 任景严苦笑,他家小暴龙怎么这么可爱。 一手摸了摸小暴龙的眼尾,柔声道:“ 哪有什么暧昧关系的人,不就一个你么,我现在对灯发誓,一辈子也只有你一个对象,只有你一个宝贝,要是我说谎,就天打五雷轰…嗯…” 听到最后的小暴龙抬脚捂住任景严的嘴,别别扭扭的瞪他, “ 说什么屁的毒誓啊…够了。” 眼睛撇到放在床角的长盒子,夏白转移了话题。 “ 那是你给我买的东西吗? ” 从一开始便光顾着和任景严闹,都忘了他手里的长袋子了。 任景严“哦”一声,松开了他,拉着夏白坐在床尾。 从长袋子里掏出盒子,打开盒盖,里面的东西让夏白惊喜又意外,同时又有些遗憾。 小剧场: 夏小白:不行,我还是生气。 任景严:嗯?宝贝过来,让老公亲亲就不气了。 夏小白:闭嘴!(脸红 >∧_< 任景严:那宝贝你先吃辣条,我再吃你,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夏小白:切,不要! 我、我最近上火… 第19章 ICU病房 “这个… 具体情况您可以向任先生了解一下,还请谅解我不能直说。 ” 夏白的眼皮跳的越来越快,握着手机的掌心抽空,手机被他身后洗完手出来的任景严抽走。 他一个猛转身,讲电话的任景严只说了句“ 明天来” 便把电话挂了。 “你得什么病了? ” 夏白的脑袋木木的,任景严怎么会生病呢? “ 没什么,只是公司按例检查而已,去吃饭……”男人装作平常的样子想要抓住夏白的手,结果被夏白打走了。 “ 骗人,你就是故意瞒着我,到底是什么病? ” 这一刻,夏白没有放声大叫,他的预感不太好。 任景严没办法,见他倔强的表情轻轻抽了抽气, “ …鼻炎,最近不是换……” 夏白两手往前推开了男人,任景严毫无防备,被他推的一个踉跄。 “ 你还撒谎! ” 夏白眼眶湿红,躲瘟疫一般转身跑上了楼,脚下没留神,差一点踩上走过来求抱抱的酸奶。 “ 小白……”任景严无奈出声。 “ 喵~ ” 酸奶歪头,目送夏白上楼后又转过小脑袋来看任景严。 任景严用力握了握手机,弯腰抱起酸奶上楼去。 卧室门大开着 夏白正从打开的衣柜里往外拿衣服,任景严抱着酸奶看他这“离家出走”的架势 。 温声道:“ 去哪儿?要吃饭了。 ” 小暴龙撅着嘴巴不理他,背对着他们爷俩儿收拾衣服,跟要回娘家似的。 “ 我没骗你,确实不是什么大病,我也不太清楚,要明天去拿诊断书才知道呢。 ”任景严坐到他身后,酸奶扒着夏白的衣服不放。 “ 你就是骗我,根本不把我当成你亲近的人,还说什么狗屁搬出去,根本就是怕我看你出糗。 任景严,你就是个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也不管你得什么老弱病残的疑难杂症了。 老子这就走,咱们以后就是两条道上的人!” 夏白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叫任景严听得越来越难受,原来小□□包是真心关心他的, 男人欣慰地轻笑了笑。 一只手握住他忙碌的手腕,沉沉地喊他的名字。 “ 我要是哪一天真的瘫床上了,你也会像现在这样一走了之么? ” 夏白无声息地落泪,什么病…能让年轻壮硕的任景严瘫痪? 他艰难地扭过头,鼻头酸楚,颤声发问, “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任景严还是担心吓到小□□包, 顿了顿才说:“大概是…… 小脑萎缩,但是不去医院也不能确定。 ” 夏白:“ …… ” 小暴龙呆滞了很长时间,天真地讲。 “小脑…那…能换一个吗?不是心脏都可以移植吗? 需要很多钱吗?我也有钱的,你要是钱不够,我的也给你拿去买脑子…… ” 任景严听见他这天真的言语噗嗤笑出声,扶着夏白的肩膀哼笑,笑的夏白更难过了。 “要是换脑子这么容易,这世界上的人大概都不会死了,说不定还能长生不老。 ” 他刮了刮夏白的鼻梁, “ 你想的太简单了,现代医学还没有进不到这程度。 ” 夏白求助一样望着他, “ 这个病,治不好吗?一点治好的办法也没有吗? ” “ 嗯,很大概率是不能痊愈的,但也不至于马上死人,只会慢慢把人拖死,不过我的病还没确定是这个,先别瞎担心了 ,嗯?” 任景严拉着他的手站起来, “ 先去吃饭,明天去医院。 ” 当天晚上,夏白又重复某一天的裸露装扮去找任景严,说什么都要那事,慷慨赴义的眼神好像即将迎接末日。 任景严用最后一丝理智控制自己的欲望,把小暴龙赶回了他自己房间,只留下一个晚安吻和一句话。 “我又不是明天就硬不起来了,别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 第二天周六,夏白非要跟着任景严去医院取结果,任景严阻拦不成,只好带他一块去。 到了医院,他们坐在诊室里等值班医生过来,夏白紧张地犟坐在任景严身边,整个后背麻木不堪,却不敢动一动。 任景严倒是一派放松冷静的神态,扭脸见夏白额头冒冷汗。 抓了抓他手安慰道:“ 怕什么,你一个棠城小霸王,一会儿还要当着人家医生的面儿哭鼻子不成? ” 说着握了握他冰凉的五指,温声宽慰, “ 船到桥头自然直。 ” 咔哒一声,上次给任景严检查身体的白大褂推门进来,见到男人和夏白,推了推鼻梁上的近视镜,坐到两人对面。 夏白的眼睛也不敢眨了,盯着这一声把脑CT夹在照明板上,竖起一双招风耳听他讲话,心脏毫无节制的加速跳动着。 “ 任先生,您的小脑举局部出血的情况上次我已经同你讲过。 现在片子摆在这里,我已可以向您宣布,您的小脑的确处于重度萎缩状况,并且正处于加剧恶化。 建议立刻办理住院手续,我们会采用最保守但最稳妥的医疗手段为您治疗。 ” 在听见诊断结果这一刻,任景严反而松了一口气,好像吊在悬崖上久久得不到救援却也坠不下去的失脚者, 此刻终于尘埃落定。 相反,夏白却呼吸困难地像要马上死过去的病人,再听见任何一个打击性的词语,都能要了他的命。 男医生见病人情绪还算稳定,才开始给他具体讲解。 “小脑在萎缩之前的发育是十分健康的,根据二十八年的活动情况来看,主要原因可能在于严重酗酒和熬夜,这样的情况我们是…… ” “ 等一下! ”夏白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打断了医生。 他两手撑在桌面上,激动地问, “ 什么二十八年?你说他的小脑活动了二十八年,可是他只有二十六岁! 刚过完生日!” 任景严刚才也听见了这其中的异议,但没有夏白反应快,这时心中升起一阵沸腾的窃喜。 男医生“啧”了一声,拿出放在抽屉里的值班表。 “ 34号,任井彦,男,二十八岁,没错啊…… ” “ 可是他二十六岁,肯定是你们搞错了! ” 夏白神情愈发激动。 男医生也懵了,他皱起眉头往前翻了一页, 眼睛猛地睁大,看见一个与刚才那一页同音的名字。 “ 所以这个30号任景严、 男、 26岁才是你啊? ” 任景严也站起来,与夏白一通俯身看向值班表。 “ 任景严和任井彦号码都不一样,你们这么能搞错呢?! ” 夏白十分气愤地说着。 任景严抓住重点, “ 所以这脑CT不是我的,而是另外一位任先生? 医生,我为贵院的失职感到十分不幸。 ” 男医生反复检查这两张值班表,接着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抱歉,那时候正赶上我和我同事换班, 准时在这出了差错…… ” 他满面歉意,知道这次的失误错打发了,连忙拿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 五分钟后,一切误会都清楚了。 原来,官东两兄弟把任景严送进就诊室后便离开了,换班前的另外一位医生给任景严检查了脑部,之后便推他去病房输液。 而另外一位四十五岁的任井彦先生则在做完检查后便直接离开医院,并没有等待结果。 接着脑科部换班,刚上班的男医生便拿着任井彦先生的初步诊断结果去找了同音的任景严先生。 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大乌龙,错就错在了医患两方都没有注意细节,不过,也确实是太巧合了。 任景严拖着要炸毛的夏白出了医院,他的小脑没有任何的问题,前两天的头痛不过是久坐和缺乏足够的睡眠导致,根本没有什么大毛病。 “ 都怪他们搞错了! 那个医生的意思就是不赖他自己……” “嘘。 ” 任景严把食指抵在了夏白的唇间,接着眉眼含春地抽走手指,直接吻上叽喳不停的小嘴。 “唔! ”夏白锤人,混蛋任景严,臭不要脸的,他们可就站在医院门口啊! 一吻刚落,眉开眼笑“喜获新生”的任景严从口袋里掏出震动的手机,号码来自瑞典。 “ 喂,妈。 ” 他心情大好地喊人。 “景严…你现在快从国内飞过来…你爸他…你爸他… ” 那头任母的声音泫然欲泣。 男人的嘴角冷冽下来, “ 怎么回事,妈你跟我说清楚。 ” “ 你爸他现在…在ICU躺着呢…景严… 妈妈需要你……” 小剧场: 任景严:宝贝你是不是谷欠求不满?怎么老诱惑我。 夏小白:滚、滚蛋! 第20章 “我的贴身衣物宝贝忘了么?” 从夏白的角度,能看见任景严听电话的脸色愈发难看, 连着他自己也跟着担心起来。 “ 妈,我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一下就马上飞过去。 你先让那边的几个理事人把能够移动的资产直接划到我的公司上, 爸那边你多注意他,别着急。 ” 任景严握着手机对自己母亲一通安慰才挂断电话,十万火急地拉起夏白的手腕往停车场走,真是一波未一波又起,任景严心累的想。 “ 怎么了?你妈妈她……” “ 金融危机,我爸病倒了,人现在躺在重病监护室里, 先把你送回家,我飞瑞士。 ” 任景严只说了大概,具体原因是犹豫这次风暴来的突然,他家在北欧的金融产业瞬间蒸发了三亿美元。 任父打拼一世也没有经历过如此恶劣的失态,一下子便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和他的心脏有关。 不仅如此,任景严现在过去,还要处理棘手的公司和一大堆烂摊子,他任家三代经商,爷爷奶奶在学校当了半辈子教授,最后也因为其他原因转学从商。 任父靠着父辈的资产一路打拼到国外和洋鬼子谈生意,如今国外经济前景一片黑暗,金融危机爆发是迟早的事,却没有想到势如洪水猛兽。 夏白刚经历他任景严的误诊风波,心态非常乐观,乖巧又懂事地扭头安慰任景严。 “ 没事儿的,任叔叔一定能和你一样逢凶化吉,等你到瑞士了,他、 他可能就好了。 ” 说完,他抿唇打量着任景严的脸。 任景严实在笑不出来,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夏白的后脑勺,“ 那就借你吉言了。 ” 在回家的路上,任景严一刻也没停歇,打电话给官东官西安排公司的事宜,让法务部做好交接和并购准备。 部署下半个月的工作安排,他才吩咐手底下的助理给自己买机票。 夏白不敢打扰任景严做事,等下了车,自觉地先去敲开家门,等任景严从车库出来,他还站在门口等着人进来。 任景严还要自己去书房找各种注册和注销瑞士那边子公司的文件和证件。 他家在那边开有两家私人银行,危机一爆发,银行首先动荡,他要抢在“寒冬”之前挽救家族利益,争取损失减小到最少。 夏白抱着酸奶站在书房门口看了他很久,任景严来回走动也顾不上他。 ,好像要收拾紧要东西去逃难,这想法一出来,夏白立刻便变成了懂事的大人,迈脚往衣帽间去。 “ 喵~ ”酸奶平时不怎么爱叫,只有闻见猫罐头味儿又吃不着的时候会勤快地喵几声。 此刻夏白把它放进一顶帽子里,自己开始帮任景严收拾行李。 “ 酸奶,你也相信他会处理好的,是不是? ” 他傻里傻气的同酸奶讲。 “喵~ ”酸奶的两只耳朵晃了晃。 夏白抽出衣柜最底层的商务箱,任景严第一次去他家给夏宏送礼,就是拎的这个箱子。 化身保姆的夏白十分利索,摊开行李箱便往里面填东西。 不知道瑞士那边的天气如何,他便两件衬衫、两件短袖、两件毛衣,长裤加风衣一并放进箱子。 接着又想到了其他必要物品,蹲在箱子前犹豫一小会儿, 红着耳朵站起来往外走。 再一次拉开令人尴尬的任景严的床头柜抽屉,夏白咬着下唇胡乱抓了几条便偷东西似的往门外走。 结果刚一出来卧室,就被从书房出来的任景严逮个正着。 夏白呼吸停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手里抓着的高挡不了跟烫手山芋似的惹人嫌弃。 收拾完文件去卧室拿护照的男人倒是明白了夏白的用意,嘴角微微上扬地拉着他重新进了卧室。 自己坐到床上,把番茄脸小霸龙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相比坐在任景严腿上被他搂着,手里拿着的东西被正主抓包才是最羞耻的,小暴龙一咬牙,几条崭新的内.裤便被无情地扔到床上。 任景严的心情缓和了一点,他好笑里把额头抵在小暴龙的锁骨下。 接着收紧圈抱腿上人的双臂,抬起脸来,亲了亲夏白的嘴和脸颊。 “ 这么贤惠? ” 夏白脸上的余热还没消散,胸口又燃起一阵高温,他抓着任景严的衬衫踟躇开口。 “ 你、 你这回真的要破产了吗? ” 任景严摩挲他后腰的手不停,盯着夏白好看的唇形。 “ 是什么给你产生了错觉,三番五次的认为我会破产? ” 他一没犯法二不可能贪.污,怎么会直接破产呢? 夏白听他这话明白任景严不可能破产了,抽抽鼻子扭了扭头, “就…就瞎猜的呗…” 任景严哼笑了声, “ 放心吧,就算破产,我也能养的起你,别为我担心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好好学习,高考越来越近了,咱们也争取考个高分。” “ 嗯,知道。 ”小暴龙乖巧的点点头。 “ 上次出差的时候已经把该嘱咐你的都嘱咐了,你也不想听我再唠叨,那就好好记着。 我过去了应该会很忙,没办法监督你,但是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直接打电话给我。 ” “ 那…国际长途也是很贵的… ” “嗯 ”任景严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 你老公不缺钱,要我重复多少次你才能记住?或者,开视频, 就是我不一定能够及时回你。 ” 夏白热的已经快要蒸发了,他的注意力全在任景严刚才那“ 你老公” 三个字眼上。 一颗心咕噜咕噜冒起粉色小气泡,脑子噼里啪啦地炸开了花。 “不、 不要脸。” 极度害羞的小暴龙不敢在任景严腿上多待了,他小声骂着厚脸皮的男人。 从任景严腿上下去, “ 我去给你收拾行李。 ” 两步便走到门口,身后的男人又笑声喊他,扬扬从床上抓起来的布料。 “ 我的贴身衣物宝贝忘了么? ” 回答任景严的,是羞急眼的小暴龙在地板上踱了两脚,直接溜走了。 任景严去夏白房间和他告别,赖床的小暴龙被任景严压柔情蜜意的亲吻一番。 要走时,男人的薄款风衣又被小暴龙拉住衣角。 “内、 内个,你早点回来… ” 男人笑着说好,直到座上飞机,嘴角的温情还未消散,有爱人挂念的感觉不要太好。 任景严躺在商务舱里闭眼小憩,准备迎接落地之后的艰难险阻。 小剧场: 夏小白:我还是觉得任景严会破产,QAQ,老公走的第一天,想他…… 任景严:啊嚏! 第21章 “ 宝贝想老公了? 穿我的衬衫, 还系我的领带, 嗯? ” 任景严带着助理风尘仆仆地赶到伯尔尼一家私人医院时,他的母亲唐婉正靠在ICU病房外的椅子上休息,旁边站着管家及几个助手。 一看见家里的大少爷来了,这一群人才找到主心骨,纷纷振作起来。 管家正想要开口迎接任景严,男人朝他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曲着膝盖蹲在母亲面前,轻声把人喊醒。 唐婉见着亲儿子,眼泪才总算流出来,一旁的管家才敢说话,先生晕过去一天半了,夫人不食不宿,水都没喝几口。 任景严和母亲在经过医院同意后站在监护室外的玻璃墙上探视了还没有苏醒的父亲任章,心胸科的大胡子医生用英语和任景严交流。 说是任父经年累计的压力较大,目前还处在72小时查看期,虽然醒不过来,但情况是愈发好转的。 任景严好说歹说劝了母亲去医院对面的咖啡厅吃了些点心。 和医交涉了一些情况,马不停蹄地前企业总部“自由”。 在瑞士的大部分产业都有关于金融和投资,这也是金融风暴到来亏损迅速的由头,现在代理任父总管事物的是个叫做查理的美国男人。 任父在很久之前便极其重用查理,他的眼光很正道,现在任景严过去与查理交接。 两个人十分高效地利用着每一秒钟的宝贵时间,为公司从风暴泡沫中“抢”回了以百万计数的美元。 “自由”所处的整栋写字楼都在与时间打仗,任景严分秒必争,晚上也没得时间休息。 张嘴吃饭的时间也不舍的腾出来,咖啡也省了,精神高度集中,压根放松不下。 浪费十分钟,一座大别墅直接泡汤,搁谁谁不心疼。 股价每天都在呈下降的趋势加速变化,任景严终于在来到伯尔尼一天半的午后把任家手中的股份全部购入他和官东三人的公司。 掌握了四国语言其中包括汉语的查理推门而进,不知从哪里给任总买了份地道的三鲜饺子。 任景严笑着和他道谢,随后查理出去吃他的披萨,任景严看看表,下午两点半,算算时差,夏白那边应该是九点半左右。 打开打包盒的盖子,在这放松的片刻,给小□□包发送视频通话邀请。 没想到视频即刻就通了,好像那头的夏白一直便守着手机等待任景严。 他眼角挂着疲倦的笑容,直接上手捏了个饺子,这举动实在不像任景严,于是他把手机往上抬了抬。 那头的夏白让任景严眼前一亮。 平日里酷爱潮牌工装打扮的小暴龙此时穿了件极其板正的白衬衫,就是十分的宽松,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尺码。 领间还规矩地系着一条黑领带。 任景严忘记了咀嚼,侧脸看了看电脑显示器上的运作情况,接着专心地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 老道的眼睛眯缝起来,意味深长地开口。 “ 宝贝想老公了?穿我的衬衫,还系我的领带,嗯? ” 真是…意外的让人食指大动呢。 小剧场: 三鲜饺子:我可比外国打卤馕好吃多了。 任景严:宝贝老婆想我了,要赶快回家。 夏小白:老公不在的第n天,想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些短, 明天长,明天发糖。 第22章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听见任景严如此轻佻地讲话,夏白摇身一变□□包,相当小暴龙。 耳朵根儿瞬间红了,开始突突着往外冒火。 “ 谁、 谁穿你衬衫了,你、你有……” 嘴上来了个急刹车,小暴龙把到嘴边的口头禅憋回去。 “ 这是我自己买的衣服,你好好看看! ” 说着说着,夏白不再盘腿,挺直腰板跪在了床垫上。 任景严看他看的汹涌澎湃,小暴龙身上这件白衬衫的确不是他自己的。 宽松只是适当的宽松,他自己的衬衫套到夏白身上应该能当袍子了。 就是夏白忒瘦,小肩膀撑不起来宽松款显得大罢了。 不过那根领带可以确定是任景严的,可是夏白衬衫底下穿的什么?西瓜红色的布料?竟然…还是贴身的? 宽松透明的衬衫布料隐约透光,包裹着里面的细瘦线条,黑色领带随着夏白刚才的动作晃啊晃,晃的任景严眼睛发热。 无知的夏白还手机后面膝行两步,十分单纯的朝他张开双臂,语气坦荡。 “ 这是我和武仁一块买的好不好,我干嘛穿你衣服啊,都跟你一样臭不要脸啊…… ” 最后半句话是他小声嘟囔出来的,那边的任景严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这一退后,衬衫底下的衣物便更清楚了。 任景严盯着那片肥瘦刚好的西瓜红,关注到竟然还是粉蓝色的边儿,某种想法蠢蠢欲动。 这边后知后觉的夏白随着男人的目光低头,忽然间反应过来。 皱起小眉头羞哒哒又膝行到原来的为位置,一把扣住了手机,两手拽着自己的衬衫往下拉,好像任景严就在他对面似得。 “ 任景严! 你、 你真不要脸! ” “恶龙” 咆哮完,还气愤地捶床。 那头举着手机的男人哼笑个没完了 ,刚才夏白朝着镜头往前膝行的样子,就像他靠坐在床头,小□□包往自己腿上爬似得,想想就刺激。 他看着面前一片乌黑的手机屏幕,听着小□□包炸毛的咆哮声,昼夜劳顿都神奇的消散走了,此刻浑身充满了力量。 好心情地又用手捏了饺子,温声道:“ 对不起,是我不要脸,我们小白再让我看看您的尊容好不好? ” 脸扎床里屁股朝天的夏白愕然,随后大声说 :“ 呸!谁是你们小白,我就是我,大呲花还是烟火都是我! ”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夏白说完便主动抬起了手机,又见任景严这个臭不要脸的一脸坏笑 。 “ 你早晚都是我的,现在提前适应适应不好么? ” 任景严跟哄孩子似得,“ 而且,我们小白也不是大呲花,直到自己是什么吗? ” 夏白的耳朵还红着,却又不甘诱惑的问, “ 是啥? ” 语气相当不耐烦,催债一样。 任景严哼笑,神情专注地盯着气哼哼的小暴龙。 “ 外表看起来像二踢脚,其实就是根仙女棒。 ” 听完这话,夏白那边没什么动静,任景严看看右上角, “ 卡住了么? ” 然后便看见小暴龙再次脸红。 “ 我靠,谁、 谁他妈是什么仙女棒啊,我最起码也得是放起来刚烈的挂鞭! ” 小暴龙眼神闪躲地反驳。 “ 嗯嗯,你最强,你最刚,好不好? ” “ 切,那是。 ” 桌上的时钟想起来,另一边的任景严看了看表,三点整。 扭过头来继续对着手机, “ 领带是我的没错吧?喜欢? ” 夏白正经回答, “武仁要买衣服,我跟他去了,人家说这衬衫得配一条领带才有灵魂。 可是他们卖的那领带忒垃圾,我就去找你的了,怎么啊?不给用啊,我偏用! ” 任景严怎么敢不给他用,笑呵呵的应声, “ 你倒是识货,几千一条的领带配了个劣质衬衫。 ” 夏白还想反驳,他买的衬衫怎么劣质了,人家就这料子,还没开口,任景严又说了。 “ 衣帽间最里面的斗柜里有领针,我记得有枚银色镂空的,可以戴那一枚固定,它很合适你。 ” 夏白眼睛一亮,下一秒却又问, “ 你那领针得比领带贵吧?我不戴了,省的你又瞧不起我的衣服。 ” 任景严觉得他家小暴龙真有意思,说话像逗闷子,可乐。 “ 怎么会呢,多少钱的东西也不值你金贵,明天再去拿吧。 ” 夏白哦了声,他以为这是任景严要结束视频的意思,手指触摸屏幕,语气微微失落。 “ 那你赶紧处理工作吧,也…也别太累着自己,我挂了… ” “ 诶, ” 任景严的后背离开的旋转椅, “ 着急干嘛去,陪我吃完饭。 ” 夏白歪头,让手机对面的任景严想起小时候养过的奶狗。 “ 不是你要挂嘛? ” “ 没那意思,再陪我一会儿。 ” 夏白小脸蛋烫烫的, “ 哦…… ” “ 不愿意? ” “ 哎呀你怎么多话,不是说没时间监督我吗,还不赶紧吃饭。 ” 小暴龙又机关枪似得突突。 任景严轻笑,拿筷子夹饺子吃,饭吃的慢条斯理。 他主动向夏白报备回去的时间,直到最后查理推门进来给他送报表,任景严才问了夏白一句“ 想没想我”。 说完还要威胁似得补充一句, “ 我这就要挂断了啊,要工作了。 ” 摆明要夏白说想他,这么大了,还跟小孩子要糖似得缠人,不怪夏白说他不要脸。 一手依旧拽瞌着衬衫下摆的小暴龙眼睛一闭,跟马上就要慷慨就义一般,“ 想你想你,都快想死你了。 ” 任景严或许是当着旁人的面,臭不要脸的性子收敛一些,低头藏笑,夏白听见他和那边的人说了什么,不过他没全听懂。 “ 嗯,就这样,你在家好好学习,乖乖等我回去。 ” 夏白也考虑着他那边有外人,明白“ 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给任景严面子,很乖巧的和男人说了再见。 挂断电话的任景严重新进入工作状态,查理已经出去,他一边看报表一边止不住地想刚才和夏白的聊天内容,最后想起查理方才说的话。 美国人确实奔放,一上来就问他, “ 在和你的甜心调情么? ” 任景严说不是,郑重摇头,是和亲人讨论家事。 被重新给予力量的任景严埋头忙碌到晚上,八点半查理请他出去吃饭。 任景严收拾了些文件,又拿了台没用过的笔记本电脑,和查理下班。 他们乘电梯下楼,伯尔尼的夜晚格外喧嚣,三月底的天气,棠城的青年还穿着长袖长裤,这里的滑板小子们已经是卫衣短裤了。 写字楼下孤零零地亮着路灯,任景严一手拎文件夹一手拎电脑包,去大厦不远处的公公停车场开车。 忽然一个极其迅速的黑影闪过,任景严手中的电脑包已经消失不在。 要不是余光还能看见人影,任景严真要以为有鬼了。 “ Hi !! ” 查理大叫,望向跑远的黑影子,他现在的所有成功都是要艰辛的拼搏得来的,最瞧不起这种靠下三滥博取生存的失败者。 撸起衬衫袖子便要穿着皮鞋去追人,任景严手搭上他的肩膀拦住了他。 “算了, 危机下,他们更没得政府补助拿。” 任景严宽解查理,反正那里面没有什么文件,偷了就偷了,权当给他爸积德行善。 甫一说完,口袋里的手机想起来,任景严新下一颤,掏出口袋,是他母亲打来的。 纵使任景严活到快三十,也禁不起亲人去世的打击。 他手指僵硬地滑动接听,一颗心悬着,父亲,是醒了?还是…… 小剧场: 任景严:老婆,你的内.裤谁买的? 夏小白:闭嘴!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这的大呲花是可以放地上的小烟花, 放起来的声音“呲呲呲呲呲呲叭啦…” 二踢脚“ 嘭……嘭!” 挂鞭“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第23章 “车祸” 万幸,任景严收到的,是好消息。 他刚一接通, 电话另一端的唐婉便激动地叫他回医院。 任父已经醒过来,完全度过了危险期,现在已经被退去了普通病房疗养。 任景严心下大喜,连肚子也不觉得饿了,与查理道别,去往各自的目的地。 往医院开的路上,任景严便止不住愉悦把所有的幸运都归功到他家小暴龙身上 。 好像夏白是幸运神一般,反而不觉得刚才自己那好事做的积不了什么德行。 陷入爱情的男男女女,恐怕多多少少都会自动降低智商。 任景严进入单人病房,唐婉正在给任章喂水喝。 从前带着任景严出海钓鱼中气十足的男人没什么精神地靠躺在病床上,任景严心中五味杂陈。 他父亲倒是没什么悲伤,看见自己儿子进来,第一句话便问工作。 “ 棠城那边的事情都安排了? ” 任景严敛着气息往床前走, “ 来之前都安排好了,这边总部的情况也稳定了,您先别操心这些,好好养身体。 ” 唐婉一身绛紫色连衣长裙,外面套着米色线衫,扶着丈夫往前靠了靠,任章喝完水,她还俯下身帮他一下又一下的缕顺胸口。 “ 没什么事,你坐下。 ” 任章单手握住妻子的手背,拉着她坐下,语气柔和,这一点脾气,任景严完全地遗传了他。 “ 平时都跟你说了注意注意,你就是不听。 ” 唐婉小声地嗔怪着他,倒也不是真的嗔怪,反而让任章握着她的手收紧了些。 任景严见他爸妈俩还是一如既往的相敬如宾恩爱不疑,也替他们高兴 ,这时候又才突然想起来另外一对模范夫妻。 “ 爷爷和奶奶是不是还以为您二位在别国家旅游呢?我得去看看他们。 ” 闻言,唐婉又说, “先别急,过两天,你爷爷奶奶早说要来了,等你爸今天和明天休息够了,你再去接他们,要不然老人看见你爸在这里该担心了。 ” “ 嗯,我知道了妈。 ” “景严啊,妈这两天光顾着你爸了,公司的事情又多又麻烦,你肯定忙坏了,先回家休息,也让管家他们把爷爷奶奶的房间收拾出来。 ” 任景严点头,和他们二老吃了晚饭才驱车回这里的家。 任景严来到伯尔尼的整一周,任父出院回家,任景严开车去这座城市的郊区接他的爷爷奶奶。 任爷爷和任奶奶是那个时候极其少见的大学生 。 两人又是同学又是同好,对文学研究很感兴趣,后来又碰上不可抗力的因素,最终不得不放弃文学这条路,改为了经商。 说起来,任爷爷发家致富的经历倒是很有传奇色彩,他的家里一共有四个兄弟姐妹,任爷爷排行二哥,他的父亲因为饥荒,仅仅活活了三十几岁便撒手人寰了。 全家的生计全靠他勤劳的母亲劳作和抠门却心善的祖母持家,他们四个孩子才能顺利长大成人。 任爷爷名叫文宅,天生脑子灵活,上小学便连着跳了三次级, 五年的小学上了三年便念完了。 初中帮着家里操持生计,去附近的餐馆当会计,十二三的年纪,算盘珠子打的滚儿响,从来没算差过一分一毛的账钱。 到了高中,家里已经供不起他们四个兄弟姐妹读书, 要供也只能供一个。 ,他们兄弟姐妹都是读书的好材料,可相亲相爱的,谁也不想见谁读不了书,索性都没去。 任爷爷还在餐馆里当会计,却没有放下学习,愣是靠着自学考上了棠城大学。 那时候棠大的名字还是旧社会时棠城市长给学校取的名字,叫做棠城第一人民师范学院,取之于人,用之于民。 任爷爷原本的理想是留在大学搞文学研究,最后还是事与愿违。 大学上了两年便只带着一张结婚证和任奶奶回到了老家,开始了白手起家的创业生涯。 他并不是白面书生 ,小时候便操持家事,是个壮年,凭着过人的胆识和理智的头脑,做起了木匠生意。 棠城是小城市,早年间都是靠几个坐落在城市角落的大工厂提升城市GDP,农业不怎么发达,卖家具的商店屈指可数。 可棠城气候湿润,家具大多用本地种出来的槐树木材打造。 匠人为了做活,往往木材还没有完全晾干便要上机械台,床板、衣柜,没用上多久便开始从里到外的腐朽。 任爷爷做会计的餐馆老板是个能人,小到马扎大到衣柜床板都会打造,任爷爷跟着他这位老大叔学了手艺。 充分利用信息交互差异既得流量的原理,从棠城坐火车去东北拉木头,运回棠城打家具再卖出去。 一座小城到一座大城的距离坐火车需要整整两天一夜, 听起来像是穷折腾,可任爷爷正是凭着这样的折腾打拼出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那时候东北林场多,包容宽阔的黑土地孕育出优质的木材,砍树的工人把木头晒干等人来买,任爷爷出的买价还比本地人略高一些,却也还是赚了利润。 优质木材加精良制作,任爷爷盘下来的商店就在某个大工厂对面,仅仅小半年的功夫,厂里的办公桌和工人们家的家具便都换成了任爷爷物美价廉的作品,口碑一但传出去,钱包自然也就鼓起来。 松花江冰冻了,任爷爷领着学徒打家具,松花江水流了,便带着伙计开拖拉机把木头从遥远的东北拉回棠城。 寒来暑往,从不懈怠,任奶奶没受过半点委屈,叫任爷爷放在手心里一般照顾着。 后来任章用任爷爷给他的本钱把生意从中国做到国外, 任爷爷和任奶奶便安定在了这里。 闲不住的任爷爷还在城郊租了一间小木屋,专门捯饬自己的小玩意儿,邻居家哪个孩子想要个手工小玩具,他也乐于出手帮助。 郊区的环境实在比城区优美,又十分安静,任爷爷从小木屋回来,任奶奶已经在拉着任景严吃她烤的奶油饼干了。 开车带老人回城区,任爷爷问了任景严一路关于棠城的变化,他们老了,中国人讲究叶落归根,过不了几年,他们也要回到棠城养老,埋进棠城的土地里。 三代同堂,避免不了的就是任景严成家立业的大事。 任奶奶第一个问任景严,回国这么长时间了,有没有找个合适的对象啊,一个人住会不会觉得孤单啊等等,十分操心孙子的将来。 任景严吃准了家人得问他这些, 奶奶不问他,爸妈也得问,好在他在吃饭前拉着唐婉咨询了一下,心里才有了底。 和夏白的事任景严早就想和家里人讲了,现在他爸大病初愈,受不得刺激。 唐婉听见他问这个,表情很是放松,但也提前给了他警告,要看他父亲的脸色行事,不行就先不别说。 这会儿话到嘴边了,任景严不吐不快。 首先把脸扭向了任父,认真道:“ 爸,虽然您和妈还有爷爷奶奶都说不管我、只要我找个好人就行,但我还是怕您接受不了,我先说这些,您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 任父是聪明人,任景严这样暗示他,接下来的话说不说出来就看他爸的脸色了。 “ 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任父先是微微一顿,接着继续给父母碗里夹菜。 “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只要你不给我找个你爷爷奶奶这么大岁数的,我,都能接受。 ” 任景严眼睛一亮,把喜悦传递给同样期待的唐婉,母子俩相视一笑,又听见任爷爷说他肯定是寻摸着对象了。 “ 嗯,找着了,” 任景严也给他们四个老人夹菜, “ 这辈子我就抓着他了, 还希望你们也能满意。 ” “ 呦,什么人呐?叫你这么护着,有照片没有啊,景严给奶奶瞧瞧。 ” 任景严放下筷子,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先看时间,下午一点,小暴龙应该正在做作业。 他一边打开微信一边说话, “ 是夏叔家的儿子,叫小白,你们还记得他么?现在在我那儿住着。 ” 视频邀请的声音不断,夏白还没有接受邀请。 唐婉对夏白有些印象,看向任景严, “ 那孩子还小吧,儿子,你可别是耍人家小白玩儿的? ”桌上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任景严耐心的等待接通,继而屏幕弹出一条微信,不接视频的夏白问他干嘛。 他一边打字一边说:“ 没有,我就是真心想要和他好好过日子,他确实还在上学 ,不过我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妈,您儿子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 他告诉夏白要他开视频,见公婆还有爷爷奶奶,接着夏白便连信息也不回他了。 一大桌子人干等着夏白亮相,任景严猜到了小暴龙在做什么,拿起筷子让他们呢先吃,说小白一会儿就跟他们视频。 远在棠城的夏小白的确如任景严所猜测的一样,他在捯饬自个儿的形象。 任景严打来视频电话的时候他正翘着一根腿放在椅子上写作业呢。 重新长回来都盖住耳朵的头发乱糟糟的,全是他做题时因为糟心挠乱的。 身上还是前两天那件白衬衫,夏白还十分臭美的换了任景严另外一条看起来更贵的领带系着,并且找到那天他说的领针别上。 下楼吃饭也不摘,云妈见了笑着问他是不是要去走秀,夏白红着脸否认了。 一听任景严说要见的人都是“重量”级的长辈, 夏白又觉得自己这一身行头不够正经,放下腿去衣柜里翻腾衣服,套上纯色连帽卫衣和牛仔裤,急忙去洗手间收拾发型。 两分钟过去,任景严的视频邀请总算接通了 ,他一手拿着手机朝向坐在对面的爷爷奶奶,另一只手后搭在椅子背上。 画面里,乖巧的夏白头发齐齐垂下,小脸白净精致,宽松的衣领衬的夏白像个脖颈修长的小天鹅。 见到老人第一时间礼貌称呼,立刻迎得了任奶奶和任妈妈的欢心。 “ 真是个白白净净的乖孩子,小白长大了呢。 ” 唐婉靠近屏幕,笑眯眯的温声夸奖。 任奶奶是没见过夏白的,看着小暴龙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细问他多大了,属相是什么,在任景严家里生活的如何。 夏白回答的乖顺,任爷爷和任父也放温柔了语气,任景严招呼他们正常吃饭,由自己问他问题。 “ 爷爷奶奶问你什么时候来看他们,还说要给你发红包呢。 ” 他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吃菜,还要把夹来的菜凑到镜头前展示给夏白看。 被问话的夏白又想像个鸵鸟一样找沙洞把脑袋埋进去,这是要带他见公婆的意思吗? 他该怎么回答,直接说你带我去我就去吗?还是应该矜持些保持安静?可不说话会不会让长辈觉得自己没礼貌…… 夏白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内心十万个问题来回地咆哮着。 这边的任景严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答案也不帮他解围,一边吃菜一边坏笑,得意的很。 “ 哎呀你这孩子,为难人家小白干嘛, ” 唐婉轻拍了一下任景严的肩膀,见他还笑个没完。 那边的夏白也在心里炸毛了,臭不要脸的任景严,就知道欺负他! “ 小白啊,你别听他,等你什么时候想来这旅游了,叔叔阿姨和爷爷奶奶都欢迎你, 你现在正是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呢,专心学习就好,但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知道吗? ” 唐婉多少知道夏白他妈妈自杀的事,当年方棉的葬礼办的低调,她和任章也有回去。 此刻看见小孩子长成这么大,心里感慨,却也心疼,哪个孩子没有妈疼没有妈爱呢,千错万错也都是父母的错,活活把好孩子给连累了。 又说了些有的没的, 一顿饭吃的差不多了,任景严才和夏白挂断视频。 金融危机爆发的急速,恢复可没有那么简单,全欧洲债务都在加剧,索性任景严稳固了大局,之后的波动便也不叫人放在眼里,整顿完这些,任总便也要回国了。 两星期之后的一个夜晚 ,吃完饭的官西正在厨房洗碗,端着一盒干净草莓的的关东握着手机走到他身后。 “ 喏。” 官东捏着一颗汁水饱满的草莓喂给官西,又把手机开了免提凑进官西身前,他们正在给任景严打电话。 “ 哥,真甜。 ” 官西笑呵呵的说, 不知道说的是草莓甜,还是他哥甜。 此时电话通了,任景严那边“ 喂”了声。 “ 任总什么时候回国啊,我和我哥都想休息个周末呢。 ” 说完,官东又喂了他一颗草莓吃,葱白的手指蹭到官西的唇边,叫心思不纯的官西一个心颤。 任景严回答说已经在登机了,很快回来,三人简短交谈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官西收拾着碗筷与官东商量着等任景严回来,他俩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个周末 。 可惜事与愿违,任景严下了飞机搭车回家,就在半路上出了车祸,家没回成,直接进市医院急诊室了。 小剧场: 夏小白:老公不在的N 1天,想他。 任景严:老婆,来医院看我,快。 夏小白:o0o! 第24章 浑身包的和木乃伊似得 夏傍晚放学回家才知道任景严在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跟着收拾好东西等他回家的云妈一同去了医院。 任景严搭车从机场回龙湾 , 从高速上刚下来,便被后面一辆刹车失灵的吉普撞上了 。 由于速度太快,给予任景严他们那辆车的冲击很大。 多亏了司机师傅经验老道,第一时间把车往一边的绿化带开 ,才避免了一场惨案,但绿化带旁边便是石料堆砌的半米高的护栏,坐在副驾的任景严连着一半车厢收到了石块的重创。 右大腿严重擦伤、膝盖骨错位、小腿轻微骨折。 夏白跑在云妈前面闯进了任景严的病房,除了官东官西,靠窗的位置还躺着个病人,那位可比任景严严重多了,浑身包的和木乃伊似得。 “ 呦,你们家小孩儿来了。 ” 官西坐在官东身边,手里剥开了一个柑橘,正往他哥嘴边送。 头上颤着白绷带的任景严靠坐在床头,看见夏白站门口也不走进,抬头招他, “ 傻站着干嘛呢,过来。” 夏白背后的书包都没摘,听话地一步一步走过去,任景严的右腿绑着固定带, 两只手也缠着绷带,眼角一些盖不住的擦伤抹了碘伏,整个人在夏白眼里看起来极惨。 “ 你,疼不疼啊? ” 夏白站在他面前,干巴巴的问。 任景严微笑着摇头,这才看见云妈走进来。 “ 来,小白,书包摘了吧。 ” 官东拍了拍自己另外一边的空位。 夏白扭头,书包摘了放到官东旁边,并没有坐下,固执地站在了任景严手边。 他低头看了看任景严的腿,又抬头瞧着任景严缠了一圈的脑袋,心想任景严这是什么狗血运气,碰上这么一大堆倒霉事。 “ 你,你是不是惹着哪路大罗神仙了啊?”他呆呆的问任景严。 闻言,在座的三个男人都笑了,搞得夏白挺不好意思。 “ 哪有这回事,不过是赶巧罢了,你放心,医生已经说过了 ,就在医院呆两周,两周以后就能回家。” 而因为膝盖骨处的错位和大腿擦伤,任景严的整一条右腿都不怎么能使上力气,所以刚才来送配药的护士推了辆轮椅。 官东和官西的休休假愿望暂时不能实现了,任总这伤养好至少也得一个月,兄弟俩在医院歇够了,便开车回家了,夏白跟着云妈给任景严买了饭,最后被男人以做作业和上学的由头轰回了家。 任景严的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医院呆两周,最不方便的是去厕所,必须得有人扶着才能进去,幸好现在的天气还不算太热,不然更麻烦。 不过即使这样,有些时候也还是需要夏白这个小男生帮他。 云妈白天在家里做任景严的病号饭,每天下午炖一砂锅疗补的补汤,夏白一回来,他便拎着盛了汤的保温壶去医院。 没到这个时候,夏白都会自豪的认为自己在任景严这里十分重要,之前都是他仰仗任景严,现在也有了男人要依靠他的时候。 熟门熟路的给任景严擦手、倒汤,男人便捧着一大碗补汤辅导他,趴在简易折叠桌写作业,一二来去,值班费医生护士都知道了201里面的骨折病人有个白白净净上高三的弟弟。 这天周六,夏白一大早便拎着云妈做的早饭来到了医院,一边捧着手机一边喝任景严聊上三言两语,两个人倒是比平常在家里还和谐。 挂在对面墙上的钟表刚到十一点,有人给下巴打电话,他盯着来电显发怔,却没有接通。 任景严本来在看书,见他楞楞了,便弯腰去看他的手机,哦,是夏宏打来的电话。 “ 你爸最近联系过你?” “没啊。”夏白盯着锲而不舍的来电。 “ 接吧,可能有事。” 夏白滑下接听,响起他都快忘了的一些事。 “喂。” 那头的夏宏喊了声儿子,接着停顿好久,夏白想要挂电话了,才听见那边又说。 “ 爸很想你。” 呵,真稀奇。 小剧场: 夏小白:我老公犯太岁了?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白月”同学灌溉的营养液, 么么你~ 第25章 “这里是黄河路公安分局” 夏白当即僵化成石像,他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对他不管不顾的亲爹说出来的话,接着第一反应,问夏宏是不是家里出了事。 那个家能出什么事?恐怕也就是那天他不小心听见的关于沈瑜的秘密。 “这,小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爸…” “ 我不知道,你有事没事?别在这假惺惺跟我犯矫情了,上次的事我跟你们家还没完呢,挂了。” 夏白的语速极快,说完便直接挂断电话,丝毫不给夏宏继续和他讲话的机会。 一方面是被夏宏突然而来的关心惊吓到,另一方面,是他内心的邪恶心态作祟。 他害怕夏宏再说下去,自己便会向他道出真相,那样,就不能替他妈妈报仇了。 夏宏并不是突然良心发泄才给夏白打电话的,他现在正在兰州出差,在给夏白打电话之前,收到了留在公司没有随行的秘书的电话。 三天前,临出差的晚上 ,夏宏从公司回到家已是晚上八点,夏之航刚被沈瑜带着做完幼儿园布置的手工作业。 吃饭临了,夏宏便小孩儿自己上楼睡觉, ,他则拉着沈瑜往两人的卧室去,厨房里收拾碗筷的保姆撇了撇嘴巴,没有说话。 夏宏这几年越发的不着家,倒不是他对沈瑜厌烦了,而是市场上的生意越发难做。 他身为一司之首,总要带头打拼,员工们才能上进工作。 关上卧室门 ,中年男人便火急火燎的拉开沈瑜胸前的拉链。 女人见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双手推阻,满脸疲态,说最近休息不好,劝夏宏早睡觉,过几天状态好了再弄。 这一来二去的,夏宏就有些恼了,这样拒绝的话,他已经听了不下三次了。 沈瑜不让自己碰她,两个多月没沾女人香的夏宏自然高兴不起来。 不过他的恼意也不完全来自于沈瑜,另一方面,则是他自己的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身体愈发倦怠,夏宏这一个月以来,都觉得身心疲惫,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夜里一觉睡到天亮,白天精神也不足,呆在办公室里也觉得周身倦怠,乏累的不行。 上一次和沈瑜在床上,也因为他身心俱疲的状态,两个人草草了事,事后沈瑜背对着他睡觉,一看就是不满。 夏宏对此疑惑,在外出应酬时还特意吃些鲍鱼洋参等汤品,却也不见一点效果,整日困顿不堪。 是个男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夏宏再出差之前,终于起医院坐了个体检。 因为他觉得自己哪哪都有问题,医生还给他做了血液化验。 出差后的第三天,留在公司的秘书打电话给他说化验科的医生要和他联系,才有了夏宏突发打给夏白的电话。 做化验的医生告诉夏宏,他所感觉的身心疲惫并不是假象,而是短期内连续服用一种钝化药物所致。 夏宏当即一头雾水 ,问那医生具体药物。 那种药是种抑脑细胞发育和活动的特种药。 是专门给戒毒者或口及毒上瘾无法戒除的人服用的,通过打击脑神经活跃度,得到镇定的效果。 可若是一般人用了,则会向着老年痴呆的方向发展。 说完,那医生问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仇家,那要可都是特制药,不要说药店里,就算在医院里也是保密使用的。 真不知道夏宏是如何服用了好几个疗程还没有意识到的。 夏宏当然不会意识到自己每天都在吃送命药。 他负着一背的冷汗问那医生药物的的形状和颜色还有味道,化验科的医生只见过寥寥几次,了解的也不多 ,直说那药是无色无味,其他详情不知。 被枕边人加害而不自知的夏宏沉默地挂断了电话,静坐在工作台前。 回忆起无数次沈瑜对他在床事上的敷衍,还有每天他们睡觉时,那女人都会分他一粒的“维生素E”。 他是个标准的生意人,一年在外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多的多。 沈瑜跟家里保姆在一起的时间都比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长,难怪她背着他做了手脚,夏宏也感觉不到。 从公司的底层爬上来,夏宏的手段也不是盖的,他按兵不动地保持着冷静,却在处理完这次外差的工作后立刻回了棠城,比预定回返的时间提前了两天。 午后一点,夏家的保姆正在别墅外面的小花园里浇水。 看见男主人回来了,说太太正在浴室里泡美容澡,并告诉他们没有事不要打扰她在里面睡觉。 夏宏这一点还是了解沈瑜的,那女人全年热衷泡澡,并且一泡就是两三个小时,每次还会躺在浴缸里敷面膜睡美容觉。 从前的时候夏宏还跟乐意在浴室里和她做那事,现在一想到沈瑜可能早已就不把真心放在了自己身上,男人便觉得一阵恶寒 。 沈瑜下药想让他变成废人,究竟是打算得到什么呢? 悄无声息的走到两人的卧室,沈瑜当然手机就放在她睡觉那一边的床头上。 夏宏关门落锁,毫不犹豫地拿起沈瑜的手机寻找这里面有没有秘密。 沈瑜在夏宏面前是个言听计从没有主见的小女人,此刻,在看见一个沈瑜和一个陌生联系人长达十年的短信联系之后他才觉得自己有多么讽刺。 每一天、甚至每一餐吃饭之前,沈瑜都要和这个“琛”联系,言行间亲密无间,是要比他和沈瑜还要亲密的关系。 再一看具体内容,夏宏的脸色已经阴云密布,完全确定,沈瑜,早就背着他再外面有人了。 目光落到最新的信息内容上,沈瑜正和潘金莲盼武大郎死一般向“琛”报告 ,说夏宏出差了一周后才回来,和“琛” 约定一起出去聊一聊。 那边人应约的时间是昨晚,也就是说,沈瑜现在泡完澡出来,就是要靓丽地出门会情郎的。 男人站在床前怒火滔天,却异常冷静地掏出自己的手机记下“琛”的号码,发给一个自己的朋友,随后阴沉着脸把沈瑜的手机不着痕迹地放回了原处。 浇完水的保姆进门,看见刚回来的男主人又要走,还想问今天晚上回不回家来吃晚餐,便听见夏宏冷嗖嗖地甩下一句 “ 告诉太太我还有事先去公司,晚上带礼物回来给她。”,接着喊了司机开车,扬长离去。 尚且不知道先生为什么情绪不好的保姆进了别墅,过去半小时,睡醒的沈瑜才从浴室出来,吩咐保姆给她吹头,才得知夏宏回来过的消息。 沈瑜心下一惊,还没问话,又听见保姆交代先生还说要送她礼物,女人拧作一团的眉毛才舒展开。 吹头发的心思也没了,连忙回房间查看了手机,最后后怕地发短信给自己应约的联系人,今天不能出门了。 夏宏带着司机和秘书去了夏之航就读的幼儿园,哄着夏之航说要给他打防流感疫苗,去了趟医院血检科。 “ 这个好吃,买这个味儿的。 ” 三天后的金鼎负一层购物超市,任景严已经出院了 ,今天被夏白推着轮椅带他出来买东西。 任景严的腿还不能完全下地,医生建议多外出逛逛走走,也有利于病情回复,正是大好春光,不出来走走都可惜。 于是,大周末又没睡成懒觉的夏白拖着任景严来了金鼎买零食。 说好的夏白出力,任景严这个“乘客” 负责出钱,可是夏白买点零食他次次都给否决了。 豆干上火、奶糖坏牙,拿包口香糖任景严都吓唬人说腮帮子会长鸡蛋大小的肉瘤,小暴龙都快被气死了。 目光落在小暴龙已经放进他腿上购物篮里的草莓酱pokey饼干,任景严总算点了点头。 “ 切,龟毛,什么都不给我买,我看你就是抠门。” 夏白扬着脸刚说完,裤兜里手机震动。 看着号码,夏白戚眉。 “喂?” “是夏宏的家属么?这里是黄河路公安分局,请现在来我们这里做个笔录。” 小剧场: 夏小白:老公,你喜欢草莓酱哦? 任景严:我喜欢的是草莓酱味道的你(坏笑) 夏小白:不、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 算了算了, 10点更新有点晚, 以后还是原来的时间,晚上9点06分更新, 烤冷面改主意了,大家以后还是老时间看更新哈 天气冷啦,记得多穿衣服多喝热水啊, 么么哒大家|( ̄3 ̄)| 第26章 “死了还是喘气呢?” 那边的警察说完,夏白已经变了脸色,他急忙追问。 “ 夏宏怎么了?! 死了还是喘气呢?!” “ 诶?你不是夏宏的儿子么?” “ 我是我是!” 夏白的五官皱成一团,另一只抓着轮椅的手骨节处泛白。 他从心里开始后悔,怎么…怎么能有希望他爸被沈瑜毒死的想法…… “哦,那你现在就来我们局吧,你爸没事,就是和你妈打架了,你来了就知道了。” 别人的家事不好说,干警简短地与夏白沟通完,便结束了通话。 静坐在轮椅上的任景严拉住夏白僵硬的手臂,抬眼问他, “ 你爸他干嘛了?” “ 不知道。”夏白木然地摇头,有气无力地说。 “ 是公安局给我打的电话,让我现在去哪里做笔录,是我爸和他那个小老婆之间的事。” 男人握着他的手笑了笑,不紧不慢的问他。 “ 还有什么要吃的?买完再走,我跟你一块过去。” 夏白看着空空如也的购物篮,兴致丧尽,推着任景严的轮椅往收银台去。 垂头丧气,“算了,我不想吃东西了,你也别跟我去蹚浑水了,又不是你爸妈吵架…” 任景严扭头看他,语重心长。 “ 我不去,还能让你一个没成年的小孩儿自己去? 你也别想的太悲观,不过是做个笔录,又不是要把你抓进去和你爸他们放一块候审。” 夏白被安慰的心情明朗了那么一点,但还是担心夏宏是不是发现了沈瑜给他喂“药”而后发怒,最后两人扭打在一块招来了警察。 然而事实比夏白想的还要严重———— 夏宏的确是发现了沈瑜意图“药”死他。 在出差回来的这几天,利用手上的关系已经查明了与沈瑜密切来往的“琛”的底细,终于想通了沈瑜要害死他的原因。 夏宏看完私家侦探调查出来的资料,才明白什么叫报应循环。 当年他昧着良心辜负了发妻方棉,现在终于轮到他也被人辜负。 那个“琛”的全名叫做许琛,棠城本地人,和沈瑜高中是同学、大学同校,夏宏被现实狠狠地打了脸。 许琛和沈瑜在一起的时间,比他和沈瑜在一起的时间长,两人的关系在夏宏出现之后也没发生什么分裂的迹象。 接着沈瑜住进夏宏家,这两个人竟然一直没有断绝过关系,藕断丝连到如今,夏之航都生下来六年了。 而这一切,夏宏竟全然不知,一直被他们那对奸夫□□蒙骗了十年,这简直是能令人笑掉脑袋的大笑话。 而今天令夏宏勃然大怒直接与沈瑜撕破脸的□□,则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上面的数据说明了,夏宏这个冤大头替别人养了六年儿子,夏之航根本就不是他亲生的。 先是引狼入室害死了发妻,接着又替外面的野男人养了十年的老婆、六年的儿子,最后这对黑心夫妇又要把他这个出钱出力出感情的冤大头毒死,好能霸占他一生的积蓄。 积累了多天的怒火爆发出来,夏宏气血翻涌,当即把鉴定报告甩到了沈瑜身上。 一掌揪住她的衣领,毫不留情的扇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两个大耳光,沈瑜的耳朵接着便翁鸣着失去了听力。 被打懵的女人捡起地上的打印纸,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恐惧、不解、恍然大悟的情绪纠集到一块,最后鱼死网破的朝夏宏也动起了手。 往日看上去和睦的夫妻一朝大打出手, 在家的保姆劝谁也不是。 夏宏仗着高大的身形吼两声都能震慑到浑身颤抖的沈瑜。 女人沉默地寻找护身的武器,最后也是摸到手边有什么东西,便胡乱砸向发怒的夏宏。 一时间,家里客厅充斥着满地残骸,两个立在玄关和电视柜旁的两米高的陶瓷大花瓶也被推倒砸碎。 慌张不已的沈瑜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趁着夏宏捂住肩膀无法动动作的片刻跑上了楼。 竟是直接打给了秘密联系人许琛,颤声叫他赶快来夏宏家。 最后的结局便是许琛这个野男人帮着沈瑜一同朝夏宏暴力相向。 躲在厨房不敢出来的保姆终于给夏宏的司机打通了电话,一场闹剧持续到司机接夏之航放学才结束 。 报警电话都是夏之航看着打的不可开交的三个大人要司机打的。 由于任景严还要坐轮椅,夏白废了些力气才推着他赶到了黄河路公安局,带他俩进去的干警看见任景严这个大人,才说明了具体情况。 警察到夏宏家时,司机连同别墅区的保安人员已经把他们三人分开了, 夏宏的左肩膀被沈瑜拿水果刀砍了一下子,划开了一指节深的伤口 ,其他地方没有严重的伤。 沈瑜一副被狠狠家暴过的样子,脸上两颊红肿, 整个人像丢了魂。 夏白推着任景严站在一件办公室门口,看见里面被安顿着坐下的夏宏和沈瑜,还有另外一个陌生男人,两个人便不约而同地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坐在一边上的陌生男人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身陈旧的黑色线衣加破洞牛仔裤,看上去比夏宏年轻不少。 头发乱糟糟的团成团,手上留着长指甲,看见夏白推着任景严站在门口,便朝他俩露出了窃笑,那笑容实在猥琐。 任景严看见许琛那一副表情,当即皱起了眉,那人用如此肮脏的眼神看他的小暴龙,真是令人不爽。 然而站在他身后的夏白一脸呆滞,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人就是沈瑜那天在厕所偷偷打电话的男人,就是他出主意要沈瑜给自己亲爸下药的。” 坐在里面的夏宏和沈瑜也看到了门口的他俩,夏宏没脸见人,更没脸见夏白。 他这世界上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温婉贤淑的方棉,还有原本乖巧粘人的夏白了。 干警们把这定性为一场民事纠纷,在夏白没来之前,夏宏和沈瑜已经在公安局大吵了一架。 沈瑜指着自己的脸颊说夏宏长期家暴她,被气炸的夏宏索性把沈瑜干的所有腌臜事抖落出来。 出轨、 诈骗、 还想要用□□把他药成废人,并且当中把关于他和夏之航的亲子鉴定报告交给了公安,直接告沈瑜和她那个情夫许琛恶意诈骗。 要知道,当初夏之航出生,夏宏可是把他自己公司掌握的股份分了一半给了小儿子。 如今这个小儿子竟然和夏宏没有半点血缘,那么夏之航他是不会再管的。 站在一边好像个观众的许琛则看戏一样看他们俩争吵,完全把自己当做局外人。 夏宏问他,让他的老婆儿子去和别的男人日日夜夜住一屋檐下也不觉得过分么? 一脸无所谓的许琛也只是笑笑,反问夏宏逼死自己老婆的滋味好不好受,脸色极其难看恨不能揍死人的夏宏哑口无言了。这一切,还真他妈的讽刺。 由于沈瑜咬定夏宏家暴她,并且不承认夏宏的鉴定书结果为真,公安局只给他们每个人做了个笔录便放他们走人了。 夏宏知道沈瑜手里有他给夏之航的股份转让书,便铁了心要和她打官司,说什么也要让沈瑜和许琛这一对狗男女尝一尝法律的铁拳。 夏宏动作迅速地找到了这一方面的专业律师团,又忙碌于收集物证资料。 偶尔会在晚上给夏白打电话,说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知道错了,请求夏白的原谅,以后他们还是最亲密的父子关系。 夏白从不理会他爸那一套苦楚说辞。 他原谅了夏宏,他妈妈能原谅吗? 夏宏混蛋了这么多年,难道只一句真心的道歉和悔悟就能抚平他多年来的创伤吗? 说一千,道一万,夏白不原谅夏宏,他还是替他妈妈觉得不公 。 沈瑜在那一天从公安局出来后便再也没出现在夏家别墅。 夏之航也被她带走了,母子俩被许琛安排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区居住,并没有直接带她们回自己的房子。 沈瑜对这一点有疑,许琛只说家里刚装修完,需要通风。 可任凭沈瑜再挽留他同她们住在一起,他也没同意。 棠城市第二人民法院受理了夏宏的案子,一审即将开始,夏白在任景严的劝说下 ,给夏宏打了个电话。 说他可以帮夏宏去做人证,当时,他可是亲耳听见沈瑜和许琛勾结说要给夏宏下药的。 当夏宏听见夏白这个电话时,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说夏白知道沈瑜的秘密,那么从新年那一天直到这件事发酵到今天,夏白都没有告诉他,而只是发了一条暗示性的短信告诫他要小心沈瑜。 从此看来,夏白是真心想要他“下去”给方棉赎罪的,夏宏只是心寒和后悔,并不生气,他哪来的资格生气呢? 没有他自己当年瞎了心干的那些混蛋事,也就没有今天这一烂摊子纠纷了。 棠城的夜晚,远在东南角的巨型摩天轮照亮了半边夜幕,湖畔泛着蓝紫相接的萤光 。 龙湾别墅区已经绕上几声早蝉叫,八点一刻,任景严端着牛奶进到夏白的卧室。 这些天来大事不断,夏白不仅要应付学校每天不重复的考试,还要接受亲爹的“折磨”。 这个时间刚吃完晚饭,现在一个人也能静心坐下写试卷错题。 任景严站在旁边见他神情专注,嘴角挂着上扬的弧度,放下牛奶,从他身后啄了了一下小暴龙的耳垂。 “ 干嘛呀,别捣乱,忙着呢。”小暴龙闷闷地说。 任景严坐到他床边, “ 后天就要开庭了,你别害怕。” 夏白: “ …谁、谁害怕了……” 小剧场: 轮椅:以后,是不是都没有我的戏份了QAQ 夏小白:放心,要是以后我老公惹着了我,你就是固定角色。 任景严(认真脸思考):在轮椅上兴许会是个不错的姿势…嗯…(被捂嘴) 夏小白:你可快闭嘴吧!>∧< 第27章 被骗了 夏白不自觉地眨眨眼,本想说谁会害怕,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他的确害怕,如果当众说出他早已听到的秘密,那不就等于告诉所有人,他自己也是有心要害死他亲爹了吗? 葱白的手指攥着一角,脑袋垂的低低的, “ 知道了。” 一审前的晚上,任景严从轮椅上站起来,试着用右腿发力 。 夏白还是担心他,便扶着任景严在客厅里缓慢行动。 云妈坐在沙发上给酸奶梳毛,见他俩丹丹背影就像爷孙俩遛弯,夏白这个小孙子当的十分称职。 第二天一大早,夏白就被他爸电话“骚扰”了。 夏宏说要开车来这边接他 ,没睡醒的小暴龙嘟嘟囔囔拒绝,任景严说了今天送他过去,就算进不去法庭也会在外面等他。 夏宏这个亲爹在小暴龙这里完全派不上用场,搞得夏宏十分愧疚。 甚至开始让夏宏心生怨恨,自己当初干嘛脑抽要把他亲儿子推给任景严呢?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在眼下,他不觉得是好事。 任景严对打官司这种事见的稀松平常,可夏白却是第一次面对。 他们俩人在家里吃完早饭,任景严慢悠悠地开车去第二法院。 路上有点堵车,夏白还担心他们迟到会给法官坏印象,最后再判他爸败诉。 结果宾利停在二院门口时,也不过不过早上八点,还要过半个小时才开庭。 夏白坐在车里刚摘下安全带,便在车窗外看见了把车停在他们斜对面的许琛,车内副驾驶上坐着一脸虞色的沈瑜。 “ 好了,别看他们。” 任景严捏了捏夏白的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家里拿了瓶酸奶出来,拧开盖子给夏白喝。 “法律是公正的,你爸的律师团队也不差,那个叫许琛的男人和沈瑜不过是死鸭子嘴硬,咬定亲子鉴定是伪造的罢了。 这没有什么不好查的,一切胜券在握,你要做的只是出庭说一下证词就行 ,放松。” 这些话,夏宏、夏宏的律师、连夏宏的秘书都已经和夏白说过了,可他还是觉得紧张。 可能还是因为心虚,心虚于他曾经有着间接害死他亲爸的想法。 任景严不知道这些,夏白对这件事守口如瓶,连武仁他也没告诉。 现在要当着法官检察官的面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夏白当然不愿意别人把他定位成不孝子。 看着小暴龙依旧阴云密布的脸色,任景严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一手搭在人的肩夏白不喝酸奶了。 “ 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 夏白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他休惭愧地红脸低头 , 害怕知道了真相的任景严会对他失望。 从说出口的那一刻,夏白就知道,他在任景严那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正面一点的形象又要崩塌了。 可是任景严并没有露出令夏白担心的表情,他明白了什么似的拍了拍夏白的肩膀,宽慰小暴龙。 “ 是个人都会有迟疑的时候,你觉得你这样做是在帮你妈妈惩罚你爸,那就把你爸妈他们之间的事也和法官说明白。 这样,大家才能知道错不在你,根源在你爸那里,懂我的意思么?” 夏白听懂了,可又觉得任景严这样讲有些歪理,可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开庭了,夏白作为原告人证,在第二次夏宏方代理律师提交证据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他按着律师团早就给他拟好的证词,尽量顺利地交代完所听所闻 , 坐在被告一方的沈瑜也盯着夏白看,两只眼球接近枯槁。 这是有力的证据,法官疑惑夏白作为原告的儿子怎么会任由被告下药给原告 ,经过这么长时间才肯让原告知道。 夏白回答的真实、干脆,因为他爸害死了他亲妈,他要为亲妈解恨。 听到夏白说出原因时,坐在原告那边的夏宏撕心裂肺地痛心。 夏白瘦薄的身子背对着他,夏宏从前没想过也懒得思考,方棉自杀那会儿,夏白在干什么呢。 现在看来,恐怕夏白对他的积怨,要比方棉对他夏宏的怨恨还要重。 法庭上,原告被告各执己见,沈瑜一方竟还拿出一份伤口诊断书。 不知道沈瑜和许琛从哪里找来的代理律师,在为沈瑜做辩护时,大大夸口说出夏宏长期家暴他的辩护人。 因为在外出轨急于脱身才把沈瑜告上法庭,并指明二次递交的关于夏宏和夏之航的亲子鉴定报告报告是伪造的。 说这些话时,夏白看着沈瑜眼神里充满愤恨,好像她真的受到了夏宏长期的家暴对待一般。 翻来覆去都是那一套说辞,夏白从那几位法官和检察官的脸上都看出了质疑与不耐烦的表情。 一审最后以驳回双方诉求,等待法院查清他们两方所递交证词证物是否属实为结果。 夏宏一方因为相关证据不足,沈瑜和许琛并没有被刑拘,法庭一结束,两个人便溜没影了。 夏宏从原告的位置出来,夏白已经走出审厅,夏宏桌上去恳求他和自己回去,至少一起吃顿饭也行。 夏白头也不回地坐进了任景严的车路,他今天收到的冲击太大了。 即使他恶心他爸和沈瑜之前的关系,也知道沈瑜被他爸“长期家暴”的情况是假的。 只是夏白从来没想过,这世界上的人为了利益可以颠倒黑白,无中生有,不顾人事实和自己的良心。 任景严劝了夏宏几句,即使他想弥补他们父子俩的关系,那也不可能一步到位。 因此夏宏不能给夏白任何的压力,说完,开了车扬长而去。 夏宏杵在原地反省了一会儿,总觉得任景严才是夏白的爹,自己反像个陌生人。 等在一边的秘书看不下去了,才过去喊夏宏走人,公司还在等他主持例会。 一审结束了,当时还面不改色的沈瑜回到她现在居住的地方可乱了阵脚。 法院过两天要重新取夏之航的DNA样本和夏宏的样本做匹配鉴定,他们找人做的那一份伤口鉴定书也经不起推敲。 到时候真相大白,夏宏的股份不仅泡汤,他们还有可能会因为诈骗和恶意谋杀罪进牢房,沈瑜不由得慌了。 她连续两天睡不着觉,白天同夏之航一块吃饭,夏之航还问她为什么要从爸爸家搬出来。 小孩子只以为他们俩是单纯的吵架,根本不明白这其中巨大的纠葛。 打给许琛的电话不是正在通话中就是停机,沈瑜又不敢出门。 心虚又多疑的认为夏宏那个奸诈的老男人会找人暗中报复她,给许琛的电话不断 ,终于在两天后的午夜一点半接通了。 沈瑜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这一通来之不易的电话上,她想,只要有许琛在,那么她和夏之航的天就没有塌。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许琛早就是把她当成了一颗棋子利用的。 “你想过没有?万一我们进了监狱,儿子怎么办?小航他才六岁! ” 许琛对两天不接电话的质问听而不言,沈瑜问他各种顾虑,他也只是慵懒的左右敷衍, 之后直接逼的沈瑜问出他们的下场。 男人终于说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 被告人虽然是你和我,可是咱俩说到底没有实际关系啊,小瑜,你忘了吗?咱们俩没领证儿。 ” 坐在黑暗之中的沈瑜听见许琛吊儿郎当的说着,整个人宛如坠入万丈深渊, 后背阴冷的直冒冷气。 她不可置信地颤声地求证, “ 你、 你什么意思?” 当初要她和夏宏在一起的可是电话里这个男人。 她在一家会所做前台工作,却不小心和去会所应酬的夏宏搞到了一起。 当时作为沈瑜男朋友的许琛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愤怒,反而阴笑着劝沈瑜去和夏宏过日子。 还把自己和夏宏做对比,说自己给不了她富足的生活,他真心爱她,却更希望她生活的好。 沈瑜怎么会同意,她虽然在那地方工作,却不是三心二意的女人。 即使和夏宏发生关系,也不是她自愿的,可许琛不同意,十分反常地劝说沈瑜离开他,去和夏宏在一起。 说不定将来母凭子贵,还能上位成为夏宏的正室。 当时还是小情侣的两人陷入冷战,沈瑜虽然震惊于男友的想法,却也狠不下心舍不得离开他。 就职的工作还不能撒手,一来而去两个星期后,许琛给沈瑜看了个东西,那试纸上显示两条红杠。 再加上浅尝野花香的夏宏有意与沈瑜再次“来往” ,女人终于动摇了坚守男友的决心。 后来沈瑜同夏宏在一起, 许琛又开始不断地联系她,向她诉说自己有多么后悔多么痛心。 沈瑜本就不愿意离开他,可二人耽着夏宏的权势,沈瑜病不敢逃离夏宏的掌控,只得和许琛暗地来往。 一来二去许多年,沈瑜慢慢适应了这样三个人的游戏。 许琛也对沈瑜每月都能给一笔丰厚补贴的生活非常满意,最后便把心思打到了夏宏这一块利益巨头身上。 现在想一想,沈瑜才惊觉自己被许琛骗了。 从许琛说他俩的孩子是沈瑜和夏宏的孩子时,沈瑜就已经彻底地被许琛当成套钱的机器骗了。 无法容忍这样的欺骗,沈瑜在第二天一早 ,凭着记忆,坐车找到了许琛家里去,结果又令她大吃一惊。 没有任何提前说明,沈瑜直接敲响了许琛家的门。 斑驳陈旧的防盗门打开,沈瑜随着变大的门缝看见一个体态臃肿、面容却非常妖艳的女人。 妖艳女人一手扶门,一手扶着自己高高鼓起的肚子, “ 你找谁?” 当头一棒! 把沈瑜打懵了。 “ 你、 你和许琛什么关系?!! ” 女人失心疯地尖叫道。 小剧场: 夏小白:狗男女的戏份真多,òó烦 任景严:没事老婆,下一章咱俩独处,嘿嘿嘿~ 夏小白:后背隐隐发毛肿么回事…… 第28章 死了 沈瑜早该想到的,他们十余年不在一起共度日夜,许琛那个浪荡性子又怎么会承受寂寞 。 说到头来,不过是她一心一意被人蒙骗罢了。 门里门外的两个女人再不用多说,都明白了彼此的身份。 她以为她是小三,其实她才是小三,两个女人、两个孩子、 都是许琛那不负责任的畜生搞出来的。 亏得沈瑜之前还把自己在夏宏那的日子比作卧薪尝胆。 现在可好,她的越王都在外面和其他女人结婚生子了,沈瑜无法忍受,发了疯的去推那孕妇。 那妖艳面孔的孕妇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许琛在酒吧里跟条哈巴狗一样追了她小三个月,她才答应和许琛在一块。 两个会玩的人很快便同居了,不过一年的功夫,她的肚子便鼓了起来。 现在肚子都六个月大了,又突然冒出个女人站在“自家”门口。 女人丝毫不怕伤到肚子里的生命,撒了泼地拽着沈瑜的头发把她拉进了家门,两个疯女人互相拽着彼此的头发扭打在一起…… 等到酿成这一切荒唐事的原主回到家时,两个癫狂的女人已经是满脸血痕,头发成了一团干草,一见到许琛,立刻站起来抓着他大喊大叫。 沈瑜原本还以为许琛至少会给她道歉,谁知那孕妇一靠在许琛身上便开始哭哭啼啼。 娇软地拍着许琛的胸口质问沈瑜是不是他在外面找的女人,非要许琛赶紧把她撵走。 那一副小鸟依人我见犹怜的模样,仿佛之前和沈瑜大打出手的女人不是她。 许琛露出他畜生的本性,抱着孕妇当着沈瑜的面又哄又亲,竟然三言两语就把女人哄回了房间 。 沈瑜嗡鸣的耳朵只听见一句, “我马上就让她滚蛋。” 看着女人关上了房间门,沈瑜也想明白了。 那女人怀着孕呢,如果这时候和六亲不认的许琛闹掰,她一个人挺着肚子又去找谁依靠呢? 留在许琛身边,好歹有个人照顾她。 有的人,就是摆脱不了下贱动物的本性。 “ 沈瑜,你跑我家来干什么?你没看见我老婆怀孕了 ,动手打她了吧,你还真是长胆子了。” 许琛嗤笑着嘲讽沈瑜。 麻木、错愕盖过愤怒,沈瑜没想到许琛已经变成了这样游戏人间的活畜生。 她十余年来的期盼和等待全部化为乌有,心中最后一份依靠也崩塌了。 “ 许琛,你不是人! ”她大声骂道。 “啧,我不是人你知道就好,还有什么想骂的么?一次性说完,说完了,就别再来骚扰我。” 许琛脸上悠然自得,完全不在乎沈瑜的愤怒。 “ 你…你到底明白不明白,我现在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因为你? ”沈瑜紧攥着拳头,眼睁睁看着理直气壮的男人。 许琛听了她这话,开玩笑似得朝她摆摆手。 得意道: “ 不不不,这你可不能全推到我身上, 和夏宏上了床的人可是你。 我给你看试纸你只听了我一句话就相信你怀了夏宏那老东西的种,可你也没问我真假啊? 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没起疑心,就算官司输了,法院要判也是判你的刑,傻女人,跟我可没关系。” 许琛一边笑着一边凑近了呆滞的沈瑜,手掌扯着她一根胳膊掂了两步便把沈瑜拉到了门外面,“嘭”一声,许琛已经把她赶在门外了。 失魂落魄的女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眼泪掉够了又不停拍打破旧的防盗门。 不甘心地大喊许琛的名字,问他夏之航怎么办,那可是留着他的血脉的儿子。 好在许琛还有一丝良心,说等沈瑜被抓进去了,他会把夏之航带到自己身边来养。 但要讲清楚,他是他的老子,到时候夏之航要怎么想清楚这之间的关系,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说完 ,房子里的人再没理会过沈瑜,女人趴在外面痛哭嚎叫,引来上下楼的邻居纷纷探头看热闹,可就是不见里面的人出来,天黑了,女人终于离开。 这事过去之后两天,夏之航被沈瑜送到了邻市的父母家。 正逢周末,沈瑜的父母还以为她是带着孩子过来探望他们,其实女人是来道别的。 把夏之航大部分要穿的衣服放到父母的房间里,沈瑜抱了抱一无所知的儿子祝嘱咐他一定要听外公外婆的话。 随后和父母说自己要出门,开着之前夏宏送她的甲壳虫回了棠城。 四月底,初夏来临,夏白不停任景严的劝告早早换上了短袖,结果没出三天,就被流感“打倒”了。 这天晚上,刚写完作业的夏白正给自己泡感冒冲剂,下班回到家的任景严握着手机走到了夏白的房间里。 闻到苦药味正愁着难以下咽的小暴龙扭头,任景严脸上挂着风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 你干嘛一脸苦大仇深的啊?怎么,公司要破产啦?” 任景严沉默地盯着夏白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 “ 你看今天的棠城新闻了么?” 小暴龙咧嘴一笑, “ 我也得有那美国时间啊,刚写完作业,还没跟你去要手机呢,看什么新闻,咱们市发生什么大新闻了?不会是市.长被抓了吧。” 任景严走到他面前,眼皮低垂,沉沉道:“你爸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不用继续打官司了。” 夏白一怔,接着歪头,“ 为什么?沈瑜她们放弃夏之航的股份了? ”不会这么容易吧。 “ 沈瑜今天白天跟踪许琛,开车把他撞死了,听说许琛的车上还坐着一个女人,而且…是个孕妇。” “……” 空气安静了几秒。 夏白有些懵, “ 那个许琛死了?他…那个孕妇也死了?” 任景严瞧他眼尾发颤,手掌落到他的脑袋上,抚摸着柔软的头发。 “ 都死了,沈瑜一百四十迈的车速故意撞上去的,她没想活着出来。 那个孕妇估计是许琛的女人,车祸地点在花园路路口,再往前开两脚油,就是妇幼保健院。” 夏白倒不是悲伤于那几个男人女人的死音,而是惊愕于这种一个人说没就没的突发感。 就好像你平静地走在路上,突然一辆大卡车把走在你前面的路人活活轧死,而你亲眼看见那人的眼珠子和血从他身体里冒出来一样。 更何况还搭上一个未降临人世的新生命? “那……夏之航呢?” “不知道, ” 任景严摸了摸他的眼角, “你爸说车上没看见有夏之航在。” 夏白沉默了,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 具体的情况警方还在调查,你爸说他要把所有的股份都留给你,还说……” “ 还说让我回去住是么。”夏白闷声接下他的话。 “是。” “ 我不回去。 ”夏白扭过脸,短端起那杯棕茶色的冲剂一气喝完。 一周后,夏宏和沈瑜的官司彻底结束,沈瑜和许琛的车祸事件被警方定性为恶意杀人。 闻讯赶来棠城的沈瑜父母带着夏之航险些哭死在警局,最后抱着沈瑜的骨灰盒回了棠城。 夏宏分割给夏之航的股份不做数了,他便让随行律师重新拟了一份夏白的股份继承书。 夏宏不是慈善家,并没有发善心替想要害死他的黑夫妻养儿子。 让自己的秘书给了沈瑜父母一笔钱,便再不准备和夏之航有任何关联。 夏宏求着夏白跟他回去住老几次了每次都被夏白一口拒绝,再恳求他,他便要拿出自己亲妈来吓唬他。 夏宏没有办法还不甘心,整天里到任景严家同夏白他们一起吃饭,想要借机和夏白套近乎。 任景严处于礼貌,索性留夏宏住在他家,没成想夏宏还真就不客气地答应了。 从此,夏宏和夏白父子俩的拉锯战就此揭开。 全市第三次统考一过去,高考也就只剩下三十天,新强中学开始加速度“磨炼”高三的学生。 连周六周日都要留学生在校自习,并且原则上不准学生请假,夏白为此和任景严吐槽学校了好几次,可该去上自习的还得去。 一个太阳高挂的周六,任景严原本在家看书,接到突如其来的电话后便急忙收拾了行李,想了想,开车先去了新强。 高三生夏白正趴在桌面上偷懒,他已经写完老师布置的卷子了,可就是不能走人。 同样早早昨晚卷子的学霸武仁把脸贴桌面上睡觉, 坐在讲桌上看自习的纪律委员还一无所知。 忽然,教室的后门开了,夏白他们班主任从外面进来。 夏白一手肘把武仁捣醒,余光眼看着班主任走到了他俩身后来。 “ 夏白,出去一趟,你叔叔找你。” 第29章 今天发小彩蛋, 作者去输液了, 明天正常更新。 任叔叔和小暴龙的五个秘密 一:任景严从不要求夏白自强,除了在床上…… 二:夏白成年后永远拒绝在任景严面前和牛奶,他的理由是—— “ 任景严这个王八蛋,他、他、 他臭不要脸! ” 三:夏白为庆祝任景严生日,亲手学做饭,做了一桌面相很好但味道不咋地的菜,任景严不想打击小暴龙的自信心,把半生不熟的生鱼肉吃完了。 四:任景严最喜欢夏白跨.坐在他腿上,这样最节省力气。 五:小时候的夏白是小胖子,任景严给他换尿布的时候小胖子朝他咯咯笑。 作者有话说:对不起大家,今天实在难受,上了一整天的课,头疼加嗓子疼,烤冷面要去输液了,明天正常更新,大家记得多穿衣服。 第30章 “宝贝,起床。” 任景严是来告诉夏白他要去外地出差的, 前两天他的腿刚能下地走路,就开车去上班了,夏白放学回来不见人,等任景严下班回来便挨了一顿“骂” 。 夏白嫌他忒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不由得火大。 所以这次任先生特意大费周章地先来通知小暴龙一声,免得他在电话里跟他着急。 夏白出来教室,一扭头边看看见站在楼道口的任景严。 身姿欣长挺拔,修身的西装裹在任景严身上,搞得他跟要去走秀似得。 那张冷淡的脸偏偏还要在看见他自己后似笑非笑的朝他招手,好像个向小学生索要保护费的臭流氓。 “ 哼,装逼。” 夏白一边吐槽一边走过去。 “ 我去出差,大概两天回来,你好好学校呆着。” 任景严一边说还要一边上手,摸小狗似的摸夏白的脑袋。 “哈? ” 夏白眼睛一下子亮了,向前一步走拉住任景严的袖子。 悄悄跟他说, “去哪里?有好玩儿的么?你去跟我们老班儿帮我请个假吧,我真的不想吃食堂了,在学校累死了。” “那怎么行,你还有多少天高考心里面不知道么,还不珍惜时间,我去工作,又不是去旅游,两天就回来……” 赖皮劲儿上来的小暴龙打断他, “我们这周末老师都不在学校,布置完自习做的卷子就走了,下周一才讲呢,我都做完好久了,没有别的作业做了…” 见任景严面露难色,夏白开始发大招,他双手抱着任景严的胳膊晃来晃去,还拿眼睛委屈巴巴地盯着任景严。 “好不好嘛…求你了求你了… 我真的没有事做了,在学校里呆着也浪费时间,你就带我去吧。 我保证不给你添乱,求你求你嘛……” 任景严这次动摇了,去外地的行程紧一紧大概一天就能结束,反正他是主动方。 出差的地方离棠城也近,说是外地,其实也就是相邻的城市,他们这里很出名的山也在那边,带夏白放松一下也好,就当给他做考前解压了。 宠溺地捏了捏夏白的鼻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 你呀,你是我祖宗。 ” “哎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夏白十分不见外地说,还踮起脚来用手拍了拍任景严的肩膀。 幸亏这时候还是上课,教学楼里没有人出来,要不然就他们俩现在这幅黏糊糊甜腻腻的状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俩不同寻常。 夏白的班主任吴恼和任景严有过一面之缘, 夏白他们考前百日宣誓的时候,就是任景严是代表夏白的家长来参加的,任景严还特地找吴恼交换了微信。 言辞恳切 ,主要目的就是请吴恼多关注一下他家小暴龙。 今天任景严找他和夏白请假,理由是要带夏白去外地放松一下,任景严一点借口也没找。 夏白在他把这样的理由说出口后便准备好一个人回教室了,没想到吴恼竟是直截了当地给了假,让夏白大吃一惊。 “高考嘛,也就那么回事,夏白很不错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吴恼关心地对夏白讲道,而后痛快地放他走人。 直到出来学校后门坐上车,夏白都觉得他这个外出假来的太不可思议,他们老班平时对学生便十分严苛,怎么这次就这么轻易地放他出去撒野了? 不过这个问题夏白没有思考很久,便开始思考别的问题了,任景严买的高铁票过去 ,夏白刚办了没过一年的身份证就在他背包里,买张票不难,就是他没有换洗的衣服,任景严以防万一还带了两套换洗的常服。 这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任景严为了节省时间不耽误夏白周一回去上学,索性把工作提前了一天。 当他们一下高铁,任景严便带他去见了合作人。 在咖啡馆里谈了大半天的工作,等到合作项目的细枝末节谈拢也就到了下午,咖啡馆外阴云密布,四五月份多阴雨,正巧让他们赶上。 来谈项目的合作人原本想请任景严一同吃饭,可见他有意带身边的小帅哥两个人单独吃饭,便没再多做挽留,给他们介绍了几样本地特色菜,好心提醒他们当心下雨,先一步离开。 任景严知道合作方想请他吃饭,不过看着外头的天气,便不想带着夏白瞎跑了,还不如他俩去找好东西吃,省的在酒桌上虚与委蛇。 打了辆车,司机师傅听任景严说想要去吃点这里的“巧味儿”,变直接送他们去了本市最著名的小吃一条街。 这一条美食街与一座大学比邻,连绵的小雨也没能阻挡附近的学生在晚上出来觅食。 夏白背着任景严的休闲包,被身后的任景严撑伞护着,同成群结队的大学生走在一起,两边是拥挤地散发着间烟火的小吃摊子,热闹非凡。 任景严撑着他们刚下车时在街角买的折叠伞,伞面太小,容不下他们两个人。 任景严尽量把伞倾斜到夏白那边,也抵挡不住斜风潲雨到夏白的衣服上,他自己的西装后背更是阴湿一片。 他两个人停在一份烧烤小土豆摊前面 , 伞面围满了人,大部分都是旁边学校里的学生,还有一两对像是附近的居民,穿着睡衣来这里吃夜宵。 夏白看着站在他们旁边的一对情侣当众“发.情”,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又亲又裹,全然不顾旁人的目光。 那高个男生的脑袋都要趴进那女朋友的圆领T恤里的胸口去了,女朋友还不以为然地环着男生的脖子“任由割宰”。 夏白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去,脸颊有些红,实在是太不能如眼了。 在看周围其他人的目光,大家麻木的眼神都集中在冒着炽热与火辣的小土豆上,压根没人在意这一对火热鸳鸯。 禁不住脸皮薄的小暴龙胡思乱想,要是任景严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肆意亲自己,自己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吧。 可惜任景严并不是一个如此禽兽的人,他还顾着夏白没有换洗的衣服。 掏出手机,联系今晚要住的酒店客服,把普通套房升级了豪华客房。 这里的食物口味的确和棠城不太一样,咸口的东西都带那么一点甜。 即使有要放辣椒面的小吃上也会淋上点蜂蜜或者白糖,吃起来到不觉得怪,反而味道独特。 坐车到达酒店,任景严带夏白一进大厅,便有适应生过来替他们收伞。 带着两个人往酒店顶楼的豪华客房去,任景严检查了一下套房的卫生间和休息室,让适应生过一会儿送一杯热姜茶上来,夏白已经端着打包来的小吃去开电视了。 任景严脱下被雨淋湿的高定西服给适应生拿去干洗,刚一带上门边听见夏白说电视里还有3D实况游戏。 他摇了摇头走过去,“ 先去洗澡。” 这话,从任景严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了味儿呢? 站起来跟着男人去卫生间,才发现他的白衬衫都贴着后背了,夏白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不怎么好意思地推任景严先洗澡。 任景严倒是没推辞,几分钟后,穿着自己的衣服走出来。 从休闲包里拿出另外一套衣服递给小暴龙,任景严笑的痞坏。 “ 凑活穿吧,你的衣服一会儿换下来我让人拿走,明天早上送来。” 夏白从小锦衣玉食 ,娇贵的很,也不想穿湿洌的衣服,接过任景严的衣服不自然地钻进了浴室,并且戒备地从里面反锁了门。 等到任景严躺在休息室里的大床上看完一篇金融报道,穿着他的衣服的小暴龙便站在床前了。 瘦肩膀撑不起来的黑色短袖,一条运动风的黑色长裤松垮地挽了很多层,显得夏白的手腕脚腕异常地精细。 “看什么看! 没、 没见过帅哥啊。 ” 面对任景严目不转睛的眼神,小暴龙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走到床边的单人沙发上蜷缩成一团。 左顾右盼,最后还是要打开休息室里的电视看。 刚才要的姜茶已经被送上来,任景严嘴角含笑地让夏白过来喝了他早睡觉,心里盘算着明天的计划,估计又要惹小暴龙不开心。 “ 我不,这茶肯定不好喝,你喝吧,后背都淋湿了。 ” 夏白把目光从姜茶转向电视想想,又补充说。 “笨蛋,不会给自己身后打伞么。” 任景严微微一怔后才又弯起嘴角 ,好心情地放下姜茶。 长腿迈了两步,直接从沙发里把小暴龙挖出来,双手拖着他的大腿把人送到了大床上。 “你你你……任景严! 我、 我可还没成年……” “嘘, ”任景严压着夏白亲了一下他光洁的额头,脸贴脸地和他讲话。 “ 小朋友,现在就是满脑子淫.秽思想,等你成年了可怎么办,嗯?” 声音酥酥麻麻的,又因为离得近,男人喷薄的气息都打到了夏白的嘴角,弄得夏白耳根又开始发热发烫。 一时间放弃反驳,到底是谁满脑子淫.秽思想啊 ! “ 睡觉,我喊你就得醒。 ”任景严给他脑袋地下塞了枕头,一只手搭在夏白的腰上,自顾地闭上眼。 夏白放弃用语言和任景严交流了,他不得不承认,任景严丹丹段数比他高,自己还……真斗不过。 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最后连什么时候睡得夏白也不知道,第二天还在沉睡之中,便朦朦胧胧听见任景严喊他。 “宝贝,起床。 ” 小剧场: 趴在老公背上打哈欠的夏小白:老公,我们干嘛去…(☆_☆) 任景严:暂时保密。 第31章 “世界末日” 夏白:“…… ” 任景严摇了摇他的肩膀,轻声道:“起床了,还记得我昨晚怎么跟你说的么?” “嗯。 ”夏白的声音细微,眼睛还好好的闭着,完全没有要睁开的迹象。 “起床了,小懒虫。” 任景严不嫌烦,他把盖住夏白额头的碎头发抚到一边去,静静等着小暴龙被唤醒。 “ 嗯。 ” 任景严笑, “ 别光嗯啊,你倒是睁开眼,坐起来。 ” “嗯。 ” 任景严:“ …… ” “ 你再不起来,我就丢下你一个人出去了啊,好好想想要不要起床。 ” 这挥小暴龙连“嗯”都不嗯了。 夏白怎么会愿意起床,平时上学起早就够难为他的了,现在出来旅游还要早起? 轻薄的被子全叫他一个人裹到身上,四肢和脑袋全缩进被窝里,整个一巨形毛毛虫。 不堪骚扰地拱来拱去,还在被窝里瓮声瓮气地发脾气。 “我不起…几点了?肯定还早呢,你大早上的干嘛去呀…… ” 他困得不行,恃宠而骄。 仗着任景严脾气好又宠他,说话的语调转了十八个弯都不自知,任景严听了直想抱一抱他。 然而这次任景严铁了心要他起床,一点点把被子掀开,夏白张牙舞爪地撒泼,身上套着的宽松短袖蹭到腰上,露出平滑白皙的一截细腰。 最后任景严认命地叹了口气,一边好声好气哄他说要去个好地方,一边拿着酒店送上来的洗干净的衣服给夏白穿,像个满分奶爸。 为数不多的行李就放在了酒店,任景严打算等他们回来在这家酒店带夏白吃顿好的再回棠城,却没曾想这一走,接近两天都没能再回来。 任景严拉着不肯睁眼的夏白坐上酒店的车过去,等到夏白靠在车窗玻璃上往外看,才发现天色都没亮,乌漆嘛黑的,一下子把他给整蒙了。 来了点精神地扭头问闭目养神的任景严。 “现在到底才几点啊?我们干嘛去,你不会要把我给卖了吧?! ” 任景严瞥了他一眼,很好笑地说, “卖你?你有猪肉贵么?” “我! ” 男人一招手,揽着夏白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 大概一小时才能到,先休息一会儿。 ” “ 到底去哪儿啊? ” 夏白纳闷死了。 任景严嘴皮上下张合, “看日出。 ” “……不会还要爬山吧?! ” 夏白被吓了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揉捏他耳朵的男人说出他最不想听见的答案, “ 爬啊,不过不高,放心吧。 ” 夏白放弃挣扎摊在后车厢里,如果老天爷给他一次时光倒流的机会,他会选择待在学校教室里偷懒的…… 一个小时后,夏白仰视一眼望不见山顶的高峰,欲哭无泪,环视四周也不见有缆车轨道什么的,夏白把任景严的腿打折的心都有了。 “ 走吧,男子汉一个,不凭自己的实力上去算什么本事。 ” 任景严手里握了瓶纯净水,另一只抓住了夏白的手,拉着他开始徒步登顶。 夏白气结, “ 任景严,你是故意的吧?要是嫌我跟你出差烦,你就直说啊,干嘛想出这种损招来欺负我啊…… ” 听着小暴龙撒娇的语气,任景严心情大好,唯一一条上山的栈道弥漫着浓雾,昨晚上雨下大了,此时此刻天又没亮,周围都是朦朦胧胧的一团,真真儿是云雨埋山。 “小脑瓜想哪儿去了,我带你来爬上,就是单纯看个日出,怎么就想欺负你?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坏的人是么。 ” 他拽着夏白登上两阶石阶, 栈道护栏边的碎石头滚落到山下去。 爬到半程,夏白已经没力气讲话了,他一个整天在学校里活动的小体格,跑两圈操场都呼哧带喘地不行,爬上一座海拔一千八百米的高山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全程都靠任景严这个“非人类”拽着他上台阶,并且走几步就得停下来喝水缓一缓,然后接着呼吸困难地抬腿。 原本是来看日出,因为夏白的体格,等他们登顶,太阳都从云海之中升起一大半了,不过也算赶上了日出的小尾巴。 同他们一起登顶的游客不少,都是专门来看日出的, 红日在云海的包围下绽放着光彩,接着天边慢慢放亮,橘红暗红的朝霞姗姗来迟。 夏白终于被这美轮美奂的日出取悦,心里的埋怨消散的一干二净。 太阳出来,山下也被照亮了,半山腰钟声蹉跎的报恩寺 、红丝带挂满老槐树的送子娘娘庙,他们置身于其中,像是穿梭了好几个世纪的时光。 夏白不需要任景严拉手了,他一个人心情愉悦地一步三个台阶往下走,任景严走在他后面生怕小暴龙一个不小心摔了脚,结果还真就让他说中了。 他们走到接近半山腰的位置, 便听见身后游客的惊呼声,随时而来的,是坚硬的石头碰撞的声音,任景严扭头。 栈道左边的山壁上,篮球筐大小的石块从山壁上往下滚落,碰上下面突出的石壁,发出好大一声巨响。 接着便沉底了,就像从一百多层高的楼上往下扔一张纸片,轻飘飘地无声无息。 这还只是开头,接着便有其他地方大大小小的石块接二连三地滚落,时不时也要滚到栈道上,吓的游客哇哇乱叫。 整个栈道上乱做一团,还有的反应快的已经横冲直撞地往山下跑,一窝蜂地往前撞,在夏白他们前面跌倒,摞成一团。 “ 任景严,怎么回事啊?! ”夏白害怕的缩到了任景严手边,自觉地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他们身后还有人往前冲,不管不顾地,好像这一整座山就要崩塌,在他们还未下山前 ,这座高峰即将夷为平地。 这样的想法很是恐怖,任景严一时也无法判断是地震还是山体崩塌,心中万般悔意滋生,痛恨自己怎么没考虑到昨晚下雨,还带夏白来这危险的地方。 “ 还不清楚,但一时半会可能停不下了,抓紧我,咱们走。 ” 没得时间给他们思考,任景严一手拦住夏白的肩膀,一手盖着夏白的脑袋,把他完完全全护在自己的怀抱里。 长腿迈开了步伐,不至于慌张地乱了阵脚,而是稳稳当当地带着夏白急行。 周身的游客止不住地尖叫,还有人喊什么世界末日的,任景严眼瞧着走在他们前面的中年妇女带着自己的儿子就要摔倒,扬手抓了人的外套一把。 大声讲话, “一步一步往下走! 不要着急!” 任景严刚说完,怀里的夏白叫了一声,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喊任景严的名字,两个人的脚下纷纷被一块石头绊住 。 任景严整个人重心偏离,直接扑倒在地上,因为前面的人跑的太块,前面的台阶空旷 ,他俩也像一大一小两块石头似的滚下去。 后背叫一棱一棱的石阶硌的生疼,他们大概滚了一层楼的高度,才叫任景严抓住时间拉到栈道旁的大铁链,总算停下来。 “任景严…… ” 夏白心有余悸,瘸着腿被任景严从地上拉起来,身后的石块还在不要命地往下滚落,栈道上全是一个又一个石头相撞砸出来的白坑。 “ 不怕。 ” 任景严的衣服都脏了,沾着石阶上的雨水和泥土,浑身都是泥点子,夏白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继续两手护着夏白往下走, 眼看着前面栈道停止不动的人越来越多,走到人群前才看个明白, 一米多宽的路,都被石头堵住了。 因为昨天下雨,山上的石块松动,从而引起了碎石滚落,老天爷开玩笑似的堵住他们的去路。 整个栈道被石头堆起一米多高十米多长的长方体,就好比人的肠道被一截难以消化的食物堵住一般。 有的人已经尝试着从石堆上爬过去,只要爬过去,离山脚也就不算远了,但那石堆看似一块又一块“粘”在一起,可人一旦爬上去便跟保龄球似的往前滚,连带着人也失控地往下滑,摔的比狗吃屎还难看。 人群乱糟糟的,有几个人因为谁先谁后已经吵起来,夏白缩在任景严的保护壳里不吭声,肩膀发抖暴露了他的不淡定。 任景严从前再瑞士的时候跟朋友去滑雪也碰到过一次雪崩的状况,那一次胜在他们装备齐全,不出半天的功夫,便又专业的团队来营救他们。 可这边不同,栈道上唯一的保护设备便是那长长的铁链,在游客走不稳的时候可以扶一下,不过状况不同,不能相提并论。 更何况这座山从发展旅游以来便没出现过意外,人们又怎么会预测到这百年难遇的倒霉事会正好落在他们头上呢。 任景严并不认为这时候爬过石堆是个好主意,下山的路指不定还有什么意外等着他们,他四处查探, 目光定格在离这里几十米远的娘娘庙。 满树的红丝带在此时好像就是漂浮在尘世间的芸芸众生,每个人的重量都是轻飘飘的,任何一点风吹雨打都能将他们打蔫。 栈道外头也是一地尖锐的砾石,且是个不算小的下坡。 但只要跳到那里,再往前走几十米,就能呆在有砖墙檀香的寺庙里,任景严计上心来,决定冒险。 松开夏白,一个人翻跃竖在栈道旁的栏杆,要跳到至少一米八远的距离才能跳到斜坡上,并且跳到那处还必须站稳,不然也是摔下山崖的结果。 任景严像头猎豹一样落地在斜坡,四周没有支撑的树木,只能凭他的平衡力,幸好他到了。 “ 你干什么啊?! ” 夏白趴到栈道便喊他。 任景严站稳了,接着往前迈出一条腿,扎稳了马步,再向前朝夏白伸手。 “来,跳过来,我接着你。 ” 夏白看着和任景严的手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的斜坡, 很怂包地退缩了。 “ 我…我跳不过去…会死的……” 小剧场: 夏小白:妈妈,我来了 (O_O) …… 第32章 干脆一起饿死 夏白的身高都没这一段距离长,他战战兢兢看着任景严,男人依旧朝他伸开双臂, 把全世界最安全的怀抱向他展开。 “ 我接着你呢,怕什么,来,跳到我这里。 ” 任景严循序渐进。 语气很是冷静与温和, 给足了夏白安全感。 旁人一见任景严他们另辟蹊径,有几个人也开始往那处跳。 统共不到一亩三分地,再跳过去两个人,就没有夏白的容身之地了。 小暴龙终于开始着急, 两手抓着栈道扶栏,腿也翘了上来。 任景严知道他要跳了, 双腿扎的紧实,弓的像一座安稳的桥梁。 夏白站在栈道外面,只差纵身一跃,耳边充斥着碎石往下滚落大的声响,催促着他立刻跳入任景严的保护圈。 目光注视着任景严脚下那一方小天地,夏白蹬上扶栏。 咬紧了牙关艰难地往远处跳,最后落入结实的臂膀之中,任景严像收网一样把他抱进了怀里。 夏白心有余悸,任景严一只手抚着他的后脑勺,声音哑然, “ 不怕没事了。 ” 跳之前,夏白都想过就这样要去见他妈了, 任景严却像个天降神兵, 完美地拯救了他。 被任景严拉着往一片红色的小庙走,夏白的手心直冒冷汗。 他们此时脚下的每一步都充满惊险,还是斜坡、 碎石块、无法预料的滚石,叫人心惊胆战。 走过最危险的一程,终于进了只有夏白卧室四分之一大小的娘娘庙。 这里因为远离栈道,曾经的人工攀爬小路已经被杂草和碎石掩盖,长时间无人拜访。 不要说贡品,连香火都断了,唯有外头那一树远看鲜艳近看陈旧的红飘带依旧飞扬。 到达这个相对安全的区域,任景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消防队,幸好,这里的信号还是通畅的。 但因为这里远离城市,又处在好几个城市的交界处,消防那边从最近的地方调人过来也需要大半天的功夫,任景严只好请他们尽量快速地赶过来。 然而老天爷偏要与他们作对,黎明时他们还看了一场日出,两人躲进小庙后不出一小时便开始降雨。 不仅如此,雨势还越下越大了,夏白从来不记得四五月份的天,下过这么大的雨。 半小时的功夫,庙外的地面已经成了湿泥地,正坐在北墙中央的送子娘娘塑像开始“流眼泪” 。 夏白抬头一眼,庙顶失修,原来是漏雨了。 “ 过来。 ” 任景严扒出两个脏的看不出原色的蒲团,垫在到南墙根底下的干草地上,招呼夏白。 两人靠墙坐下,也不管什么脏不脏了,他们身上的衣服早都不干净,只等着救援队赶紧上来。 不过外面的雨不见停,恐怕时间要拖得更长,今晚,或许要在这里过夜。 庙外头的大雨稀里哗啦,并肩而坐的两个人相顾无言,气氛不由得尴尬起来。 “ 抱歉,不应该带你来爬山的。 ” 任景严先开口。 夏白没觉得错在任景严,反问他。 “ 你带我来看日出干嘛啊?绝对不可能是单纯的欣赏大自然。 ” 任景严轻笑, “被你看出来了。 ” “ 什么意思? ” 夏白曲起两条腿,用双臂环抱着,歪着小脸看他。 “ 本来是想给你上课的, ” 任景严捡起地上一根干草把玩。 “让你明白,辛苦的过程必然会看到不同的风景,没成想赶上这倒霉事,风景的确很不同了。” 夏白听了没像往常似的嘲讽他,而是扭回头,莫名其的嘟囔了一句, “ 早知道吃个早饭再来了。 ” 任景严听见了,手伸进裤兜里顿了顿,没接他的话。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熬过了小半天的时间。 任景严看手腕上的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外面的雨停了没多长时间。 夏白饿的前胸贴后背,捂着肚子后背贴墙,绝望的盯着头顶房梁上上一张又一张的蜘蛛网。 又过了十分钟,夏白的肚子开始“咕咕”地抗议, 任景严变魔术似的从裤兜里掏出一条巧克力。 夏白眼睛都亮了,一个翻身跪在了蒲团上,“ 你背着我藏吃的! ” 男人正给他剥开真空包装,掰下一小块喂进饿坏了的小暴龙嘴里。 “ 只能吃两块,剩下的留着等你又饿了再吃。 ” 任景严手里拿着第二次掰下来的巧克力,剩下的大半条又塞回裤兜。 “ 别嚼,慢慢含着。 ” 任景严对夏白说。 东西是早晨酒店侍应生送衣服时拿上来的,任景严没全告诉夏白,恐怕救援队不能及时上山。 酒店送的巧克力是压缩的高糖可可,现在夏白的口腔里充斥着甜味儿。 他看着任景严捏着手里那块巧克力一点吃进嘴里的想法都没有,便劝他吃一块,任景严摇头,说不饿。 “ 可是你早晨也没吃东西啊,怎么可能不饿。 ” 任景严顺了顺他凌乱的刘海, “ 我是大人,你一个没成年的小朋友能和我比么? ” 夏白回味着巧克力的味道争辩, “ 就剩两个月了,我过了七月,过了七月就成年,谁是小朋友…… ” “ 嗯,你是大朋友。 ” 任景严把手里的第二块巧克力喂进夏白的嘴巴里。 “…任景严。 ” 大朋友一只手藏在背后攥着自己的衣服,很不好意思地喊男人的名字。 “ 嗯? ” “ 你吃一块吧,我怕你饿死,咱们还怎么下山啊。 ” 任景严没回答他,只是轻轻地拿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天都快黑了,却还不见有什么人上来。 任景严站在娘娘庙的门口往他们翻过来的栈道那一边看,已经没有碎石滚落。 就是前面栈道依旧堵着,零星几个不敢冒险的游客坐在了地上,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任景严猜测,其他人应该躲到了另一边的报恩寺去,里面最起码还有一位敲钟念经的出家人。 他坐回来, 眼瞧着夏白捧着剩下的大半条巧克力还没动嘴。 “ 吃啊,不饿了? ” 放在边上的纯净水也只剩下六分之一,够他们两人一人喝一口。 夏白抬头看他, “ 你早上明明也没吃东西,却还不吃一口巧克力,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 那表情很是认真,摆明了要让任景严吃东西。 “ 谁说我早上没吃东西? ” 任景严打开手机的照明灯, “ 你醒的晚,有人送了三明治和牛奶上来的,都被我给吃了。 ” 任景严一脸的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破绽。 但其实他只是在洗漱完后喝了一杯温水,便赶时间地去喊夏白起床了。 饿肚子不是什么难捱的事,任景严刚毕业那会儿为了棘手的项目一天不吃饭也是常有的事。 但夏白不同,他自己受什么苦受什么累都无所谓,但不能叫小暴龙受委屈。 “ 你骗人。 ” 夏白握着巧克力与他对视。 “ 没,我真的吃饭了。 ” “ 你在家就没喝过牛奶 。 ” 夏白一针见血。 任景严一怔,他还真没注意过,在家不喝牛奶,完全是觉得他已经不需要了。 “ 嗯?这么关心我? ” 他又绕弯子转移话题。 “ 你不吃我也不吃,干脆一块饿死,还不用高考了。 ” 小暴龙笃定以自己威胁任景严。 看着气鼓鼓的小暴龙,任景严越发觉得他喜欢上夏白是对的,心间暖意上头,止不住地想要抱一抱他。 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松开夏白后很痛快地掰下两块巧克力,你一块我一块吃了, 夏白这才看着高兴了些。 庙里太黑,唯有任景严的手机亮着灯,夜晚的山上气温骤降,夏白一件单薄的长袖根本抵挡不住冷空气。 任景严把他拉过来,让夏白的背贴着自己的胸口,两手抱着他传递些温度。 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一会儿哈一口热气给他的额头。 周围冷清的很,夏白缩在任景严的怀里感觉好了些,但还有有点害怕。 大晚上的,没有电没有灯,任景严成了他所有的依赖。 “ 明天、 明天会有人来救我们吧。 ” 夏白牙打颤地问任景严。 他刚说完,便听见背后任景严窸窸窣窣好像破开了什么东西,接着他的嘴里被塞了一条拇指大小的东西。 夏白皱眉,味道让他明白过来,竟然是一条牛肉干! “ 你哪来的牛肉干啊? ” 夏白想要回头看任景严,男人却抱紧了他不让他回头。 “ 乖,吃了东西好睡觉,明天要还没有人,我就带你从栈道上爬下山。 ” 黑暗之中,夏白的鼻头酸酸的,眼眶热热的,努力吞咽了一下喉咙间的口水。 “ 那、 你还有吃的么? ” 总不能什么吃的都让他自己吃吧。 男人抱着他亲了一下被牛肉干撑起来的脸颊, “我可不是什么哆唻A梦,快吃,吃完了快睡。 ” 夏白不说话了,无声地嚼着嘴里大块筋道的牛肉干,他从前不知道食物的珍贵,但现在要是老天爷能给他一个白面馒头,他都能吃的连渣也不剩。 当然了,最好能给他两个,那样任景严也就不用挨饿了。 闭眼之前,小暴龙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 任景严。 ” “ 嗯?”男人收紧抱着他的双臂。 “ 你真好… 我最喜欢你。 ” 说完,不好意思地蹭了蹭男人的胸口,害羞地闭上了眼睛。 良久,任景严在他背后长呼了一口气,亲了亲夏白的发心。 午夜两点半,夏白蜷缩在任景严的怀里睡的迷迷糊糊,恍然间听见有人喊他俩的名字。 声音,还是那么的熟悉…… 小剧场: 夏小白:老公你把我吃了吧……呜呜呜暴龙肉管饱,吃到你打嗝。 任景严: 留着,以后慢慢儿啃。 第33章 “背媳妇儿” 接着几束强光照在他们背靠的墙壁上,夏白猛地一抬头,脑袋顶立刻撞到个坚硬的东西。 他瞬间醒了神,外面的呼喊声由远及近, 夏白蹙一回头,黑暗之中任景严倒吸了口凉气,刚才是夏白的头顶磕到了他的下巴。 “没事吧?是不是有人来找我们? ” 任景严手机的电量已经耗尽,任景严扶着墙壁站起来, 一只手拉着夏白的手腕。 “ 是,我们出去等他们。 ” “嘶… ” “ 怎么了? ” 任景严扶着站不稳的夏白。 夏白弯腰顿了顿, “ 腿麻了。” 外面一束光打在夏白的脸上,任景严驾着他的双臂往外挪了两步,朝搜寻他们的人大喊在这边。 “ 没事了,来人了。” 任景严突然弯腰,一手垫在夏白的腿弯,另一只手环住他的后背,作势要把他横抱起来。 “ 诶诶。 ” 夏白立刻推开男人,瘸着腿往后退。 “ 你都饿了一整天了还抱我干嘛呀,我、 我要是再壮一点,就应该背你下山的。 ” 救援队的光亮越来越近了,任景严稳了心,站直了身子扶着夏白,笑着打趣。 “人家都是背老父亲,你背我算是什么? ” “…… ” “背媳妇儿呗。 ” 黑暗之中小暴龙云淡风轻地说,幸好这时候看不见他开始变红的薄脸皮。 任景严倒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媳妇儿”给逗笑了,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的笑着喊他夏白。 小暴龙还是那个小暴龙,黑暗之中蹭蹭燃起的小火花噼里啪啦的从“龙嘴”里冒出来。 “哎呀,你个臭不要脸的还想听什么?听什么我都不会说的、你就死了那条心吧、快闭嘴!” 这种气氛下的确不怎么适合笑出声,任景严憋着笑带夏白往前走,心里像开了一大片灿烂的向日葵。 “ 夏白?! 夏白! ” 中年男人的声音钻进两人的耳朵,夏白遁声扭头,惊人是他亲爹夏宏带着个头灯找了上来! 还真是令小暴龙意外。 领头的夏宏身后跟着十几个穿着荧光橙的救援人员,每个人都带着头灯,像是要下矿似的。 “ 儿子,你受伤没有?让我看看。 ” 夏宏一走到夏白身前,摘下头灯便在他身上四处照看,任景严站在旁边,见夏宏侧身的衣服都沾了泥巴。 夏白表现的一点也不像劫后余生同亲人相见的模样,他只惊讶的问了夏宏一句他怎么来了,夏宏说是看了新闻急忙赶过来的。 他们跟着救援队还有其他得救的游客顺着山下带上来的安全缆绳下了山,任景严和夏白坐夏宏的商务SUV回程。 一大一小坐进宽松舒适的后车厢,坐在面前的夏宏的助理马上把带来的毛毯和食物递给他们。 任景严把大毛毯盖在两个人挨在一起的腿上, 夏白把刚撕开的豆沙面包喂给他。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又喝了保温杯里的热水,身上总算暖和起来。 商务车行驶在平稳的高速公路上, 从沿途连绵的山体回到一马平川的棠城,夏白睁开眼的时候,车窗外天光大亮,入目都是熟悉的一花一草。 意识到自己正枕在任景严腿上时, 小暴龙放慢动作坐起身,一扭头,任景严还未睡醒, 手肘撑着车窗,手掌托着半个下巴,脑袋摇摇欲坠。 他不禁伸出手,慢慢靠近任景严的俊脸,小心翼翼地拨过他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小肩膀上,挺直肩背尽量让任景严睡得舒服些。 坐在副驾驶的夏宏从后视镜里看见这一幕,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最后又觉得他儿子好像在任景严的“ 教导”下变的过于温顺。 车停在龙湾别墅二十八号,夏白轻轻地喊醒了任景严,这时候已经到了夏白该去上学的时间。 但因为出了这么一回事,夏宏便说要给吴恼打电话,留夏白在家休息一天,自己带着助理上班去。 任景严进家门给手机充上电, 未接电话和信息一窝蜂的往他眼前挤,大部分是官东官西给他打的。 任景严一一回过去, 今天又不打算去上班了。 耗费了小半天的时间,睡意全无,胃空的如同黑洞,任景严下楼,麻烦云妈给他煮碗面条。 云妈一开始听说他们在山上出了事也吓坏了,握着手机等夏宏的助理给她报两人平安的消息。 夏白他们一进家,她便着急地招呼他们喝热汤洗热水澡。 这时候夏白在卧室里补眠,任景严靠在沙发上看电视,酸奶像是想他们了似的凑过去舔任景严的手背,家里和谐至极。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 夏白已经恢复了元气,重新变成了能吃能喝能喷火的小暴龙。 “ 喵~ ”夏白睡醒后下楼,酸奶一见到小主人便抱住了他的小腿不松爪。 夏白索性把它抱在怀里喂了包猫零食现在他们坐下吃饭,酸奶就蹲坐在夏白的腿上。 歪着毛茸茸的小脑袋朝他喵喵叫,好像要和他聊一聊这两天在外面发生的故事。 “酸奶吃芹菜吗? ”夏白夹着一块翠绿的山芹问旁边的任景严。 “你吃猫粮么? ”任景严咽了饭,心想小暴龙怎么突然犯蠢问他这个。 话还没从嘴里说出来,便听见夏白“ 哦” 了一声,那块山芹进了自己的碗。 任景严盯着自己饭碗里的山芹一怔,随后嘴角挂起弧度,原来是这个意思。 含笑的眉眼刚要转过头去看他,夏白又夹着什么东西往他碗里扔,嘴上还要念叨着说辞。 啪,一大块牛腩,“ 这个长得不好看。 ” 啪,一块鸡蛋, “这个炒的太嫩了。 ” 啪,黏在一块的拔丝地瓜, “ 我吃饱了你吃吧。 ” 一旁盛汤的云妈心惊胆战,心想平常也是这些菜色,怎么今天一个让小少爷满意的都没有? 只有夏白微红的耳根暴露了他的本意,任景严笑着把夏白送进他碗里的菜全部吃掉。 最后夸了云妈一句今天做的饭真好吃,夏白听了红着耳朵尖抱酸奶跑路了。 “ 欸,我还以为你就要葬在山头上了呢,也不知道注意安全。 ” 第二天的早读,夏白和武仁边背单词边聊天。 捏着单词表看不进眼里的夏白“啧”一声,“ 怎么就不注意安全了?那天灾人祸的,我能提前预知么,我这叫福大命大,懂不懂?” 武仁双脚踩在凳子横栏上,眼睛盯着手里的资料,嘴巴却瘪成一个滑稽的形状。 “ 那是,您多命大啊,小时候和千万个兄弟姐妹们赛跑,就您跑了个第一。” 夏白用脚踹了踹武仁的凳子, “彼此彼此吧。” 武仁哈哈两声,说小话一时开心,忘记了讲台上的英语老师。 光明正大地坐在中间第三排扭脸和夏白讲话,刚说两个字,英语老师便叫停了全班的背诵。 第一个便喊武仁上黑板默写单词,夏白噗嗤笑他,十分幸灾乐祸。 “得意过头了吧。 ” “ 倒霉催的…… ”武仁磨磨蹭蹭站起来向讲台走去。 下午放学,夏宏出奇地开车来接夏白回家,他揣着怀疑的眼神问夏宏是不是又有什么事要跟他说。 果不其然,夏宏又劝他回家住。 “ 我不,要回你自己回,我在任景严家住的比在你那个家好。 ” 夏白双手环胸靠着车座,一副你别劝我我不可能跟你回家住的坚定模样。 夏宏想不明白任景严家有什么好,那个房子不就是比他家新么,可外人家怎么能比的上自己家好呢? “ 你景严哥他怎么说也是个外人,儿子,跟爸回咱们家不好吗? ” 夏白不理他。 夏宏如今孤家寡人一个,只能从唯一的亲儿子身上寻求慰藉和亲情,忍着冲动继续劝说夏白。 “ 你想住在景严家里,他也未必就真心愿意管你。 ” 这一回夏白有了反应,语气很是轻松。 “ 他可比你好多了,我每天做作业他都管给我辅导,我的袜子都是任景严买的,连我的捡来的小流浪猫任景严都给它买玩具。” 那语气,别提多骄傲了。 看着夏宏没有接话,夏白又重复了一遍, “任景严可比你好多了。 ” 车厢里的气氛尴尬起来, 父子俩都没再讲话, 等车都要到龙湾了,夏白听见他亲爹憋出一句气话。 “ 你倒是热着脸往人家身上贴,也不看人家把不把你当回事。 ” 夏白当即就炸了,一来他对夏宏的怨气颇深,即使出了沈瑜这一回事,夏白也觉得他爸恶心,二来夏白不允许其他人说任景严的坏话。 夏宏甫一说完,夏白便扭头瞪他, “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恶心?别人的真心你不要,上赶着被那些贱人忽悠, 任景严就算不让我住在他家我都不跟你回去! 你现在放我下车! ” 刚说完,车也停在任景严家门口了,夏白推开车门下去。 关门之前还要“怒吼” 一声, “ 不许你进他家! ” 夏宏气竭,夏白则头也不回地进了别墅。 他以为夏宏被自己气走了,跺着脚气鼓鼓地去厨房喝水, 意料之外地看见了正在洗菜的任景严。 “ 回来了?气性这么大。 ”男人侧脸。 夏白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水,放下水杯看他, “ 云妈呢? ” “ 刚出门去给你买鱼,补脑子。 ” 任景严瞧着他脸上的愠色逐渐消散,索性一把手揽了夏白到自己身边来。 放下手中的菜,圈着夏白的腰低头问他, “ 是谁惹我们小火乍药包生气了,嗯? ” 这个角度,两个人马上就要吻上去,任景严神情专注地诱导小暴龙自己把嘴巴凑上来。 刚好,此时的夏白也需要一个安慰,勇敢地踮起脚尖环住了任景严的脖子。 两个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嘴巴轻而易举地粘在了一块。 任景严圈抱着夏白刚准备“攻城略池”,厨房外一声惊呼。 夏白受惊地扭头,竟然… 是他爸… 小剧场: 夏小白:我觉得我爸可能需要速效救心丸。 (O_O) 任景严:先给我来两粒…… 第34章 “结婚什么的……” 任景严第一时间拉着夏白把他藏到了身后。 厨房外的夏宏已经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任景严毫不慌乱地面对着他,恭声喊他夏叔。 “ 畜生! 你知道你刚才对他做了什么?! ” 夏宏震怒, 代表了传统一代父母的反应。 眼看着夏宏那一双快要蹬出来的眼珠子,还有那扬起来的手掌。 被任景严护在背后的夏白一下子窜出来,拉着任景严往角落以外后退。 像个保护公主的勇士一样站出来, “ 你骂他干嘛! 是我要亲的他! ” 小暴龙嘴上凶巴巴的,胸口处心跳的砰砰快。 即使他不怕夏宏,可是和喜欢的人接吻被父母撞见还是会感觉心虚。 强撑着自己和夏宏正面刚,一点也不希望任景严来替他承受夏宏的质问和责骂。 夏白把问题想得简单,任景严没再给他继续突突的的机会,一个招手又把他护到身后。 “ 夏叔,我和小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不是玩弄他的感情,请你冷静。 ” “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 ” 夏宏暴跳如雷,满脸涨红,站定在刚才的地方怒视任景严。 “我儿子还没成年! 当着我的面和其他男人嘴对嘴,你让我怎么冷静! 啊? 任景严,你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才接夏白来你家住的,啊?我说怎么他都不愿意跟我回家住了! ” “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您都听不进去,夏叔,您消气, 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 夏宏左顾右盼,抓着任景严腰侧衬衫的夏白观察他,还以为夏宏要拿起流离台上的菜刀,拽着任景严就要往外跑。 “ 回来! ” 夏宏一手撑在旁边的碗柜上,朝着已经走到厨房门口的两人大吼一声。 五分钟后,两个大人加一个夏白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夏白挨着任景严坐,夏宏坐在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双手环胸平复怒火,盯着任景严眼睛也不眨一眨。 毕竟这里还是任景严的家,夏宏不可能真和他动手。 再者,任章和他还是老友,任景严在棠城的生意。 同行都巴结着同他的公司合作,夏宏也不可能真和任景严闹掰。 放下身段,端着长辈的架子故作和善的和任景严讲话。 “ 景严啊,你叔叔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今天的事,你、 还有小白,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我绝对不会像刚才那样和你着急。 ” 商人最讲究和气生财,任景严明白夏宏八分的用意。 他早就想过他和夏白的关系会在夏宏面前捅破,却没想过会在这个微妙的时间。 “ 是我,是我先喜欢上的小白,但绝对不是出于不纯粹的想法,我是真心觉觉得他人好,和他在一起很舒服,很开心。 ” 旁听的夏白竖着蓝精灵一般的招风耳,听见任景严说自己人好不由得害羞,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偷笑。 叫对面的夏宏看见了,恨铁不成钢地拍打手边的沙发, “笑什么笑! ” 娇羞的小暴龙脑袋一横, “ 就笑! ” 夏宏举旗投降,他是管不住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任景严的手拍了拍夏白的肩膀,柔声对他讲话。 “ 你先去写作业,今天是不是讲的各科的卷子?把错题整理一下,到饭点儿了我上去喊你。 ” “ 那你呢。 ” 夏白撇着眉毛看他,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抓着他的衬衫不肯和他分开。 任景严压低声音, “ 咱们以后结了婚在一块也不能瞒着你家人,我得和你爸解释清楚,他才能放心的把你交给我。 ” 夏白的脸颊憋得通红,结婚什么的…… 他可是想都没敢想过,可是这些,好像都已经早就存在于了任景严的人生计划里。 见小暴龙发懵,任景严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 “ 走吧,你先上去。 ” 于是,夏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走人了,上楼的脚步都比平常放缓了些。 上了一楼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任景严 ,好像两个人要生离死别一般。 夏宏头疼地看着夏白那一脸被任景严忽悠的五迷三道的模样,止不住地想象他俩同吃同住还在一张床上躺着的画面。 那场景,真是颠覆了他五十多年来的世界观。 “ 夏叔。” 任景严开口,引得夏宏回神。 “ 我喜欢夏白,和他的年龄没有关系,他是我唯一喜欢的人。 不瞒您说,等小白将来成年了,如果他愿意,我是准备带他去国外领证见父母的。 ” 一般人恋爱、结婚的流程,他和夏白一点也不能少。 夏宏不知该笑还是该怒, 凭任家的财力人力,他们能给夏白更好的生活,以后的日子他迟早会不在 。 夏白小时候没了妈,这些年又一直恶心自己这个不称职的爸,要是以后他也不在了,谁能保证夏白遇上点难事没人帮着护着呢? 这样一想,夏宏的心平衡了大半,任景严至少看上去不像是那种浪荡富二代,要是他能够真心和夏白过日子,倒也不算什么坏事。 让他不满意的不过是自己的儿子找了个男人,夏宏觉得脸上没光罢了,可是他要拿脸面又有什么用?父母不在身边,妻儿都能算作是没了。 就算脸面丢尽,不过就是给他那些生意上来往的伙伴当做茶余饭后的几句谈资罢了。 想是这样想,但要夏宏完全接受,他自认为没这么容易,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交谈许久。 夏宏最后没能说出什么要交代的话,整了整衣服从任景严家离开了。 任景严上楼喊夏白吃饭,两个人并肩走下来,夏白还想着他那一句“ 结婚” 。 坐到餐桌上动了筷子,才后知后觉夏宏不在场了。 “ 我爸,他走了? ” 夏白说不上什么感受,平常嫌夏宏赖在任景严家烦,现在人一走,他又猛不丁觉得心里空落了些。 云妈端着最后一砂锅鱼汤放到桌上, “ 夏先生走了?我还以为他今天要和小少爷一块吃饭呢。 ” 她还记得夏宏着急上火地打电话喊人去隔壁市救被困在山上的夏白他们的样子。 任景严笑了笑, “ 谈拢了,但是等你高考完了,我们还是要去看看他。 ” 任景严含糊地回答了云妈的问题 ,只有夏白明白他的意思。 他现在还不想让云妈知道两人的关系。 天天在一个屋檐底下待着,按照云妈老母亲护崽的天性,该拦着他少去“ 招惹”小暴龙了。 五月伊始,学校里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也悄悄来临,没有空调的教室里闷热至极,三个扇叶的大吊扇越扇越热。 夏白和武仁蔫蔫地趴在书桌上做试卷,就这么一天天的煎熬着挺过了最后半个月的时间。 高考前的最后一天,学校为保证学生带着平常心考试,并没有给学生放假回家,照常留他们在学校做题,保持手感。 夏白和武仁穿着同款的某运动品牌的白色短袖,下身一条宽松的工装九分裤。 呼出肺管子里的热气,拿起放在旁边的冰可乐畅饮一大口。 旁边的武仁扭头看他,忽然丧气道: “ 我不想参加高考了。 ” 仰着脑袋的小暴龙一口冰可乐全喷了出来 。 “ 为什么啊? ” 小剧场: 任景严:结婚的话,我的宝贝穿婚纱应该会很漂……(被捂嘴) 夏小白: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 夏爸爸对任总和小暴龙的态度单拎出来讲啦, 以后的故事基本上就都是甜甜啦 。 当然,这也意味着《小暴龙》 就要走到尾声了,大概还有八章左右, 两个番外, 希望大家继续期待呀。 另外, 今天烤冷面又写了一个新的预收文案, 《 跪求影帝再爱我一次》 , 接档文可能会先写《特安组》,也有可能先写《影帝》 在这里给两篇接档文求收藏呀! 么么哒^3^ 第35章 “还早呢宝贝儿” “ 你干什么? ” 夏白鄙视垂头丧气的武仁。 一个大学霸竟然说出这种话,马上就考试了心里没数啊? ” 说完 ,就把插着吸管的冰可乐推到了武仁的手边。 “ 我妈说凭我的专业成绩,到了大学也去不了绘画专业,她想让我再考一年。 ”武仁十分无力地解释道。 夏白眨眨眼,心想武仁的妈妈可真是个狠人,那不就相当于逼着武仁这么好的苗子再上一年高三么? 他们这一年来的学习生活有多么辛苦,是不是在家长的眼里都不值得一提? “ 不行, 你不能重考。” 夏白说的决绝。 “ 就算你没有专业成绩的分数,考一个普通211或者985是没问题的。 干什么苦.逼的重读一年,这事你得跟你妈讲明白,别天天跟个哑巴似的不说话。” 夏白见过武仁的妈妈,那是一位长相温柔, 谈吐温和,但行事干练说一不二的女强人。 武仁趴在桌上缓过来劲,曲起手指弹了弹可乐罐,重新坐起来。 面对着夏白恢复了常色,笑嘻嘻的, “ 我知道,不会真复读的,为了老周我也得参加高考。 ” 闻言,夏白又用鄙视的眼神看武仁,还“ 老周 ” ,说的他和周子楚像对老夫老妻似的。 “ 那我提前祝福你们二位百年好合,共升一本。 ” 夏白凉凉道,他就讨厌这些动不动撒狗粮的。 武仁娇羞一笑, “ 怎么,嫉妒啊,那你让你家任景严也来陪你去上大学啊。 ” 夏白嗤之以鼻,他还巴不得不上大学直接毕业能和任景严一起上班呢,这是他想让就能让的么? “ 他陪我?给我当保姆啊,任景严都快忙死了。 ” 任景严的确忙,这几天公司新接了个外企的单子。 老外要求的严谨细致,除了负责相关案子的员工,任景严这个主负责人也得费心工作。 等这天同外企那边视频会议完毕,任景严回到家已经十点半了,他坐在椅子上活动活动僵硬的筋骨,抽起西装往外走。 官东和官西因为前些天一直代替他工作,任景严给他们这两个副总放了半个月的带薪假。 两人假期没过几天,官西就不知道带着他哥去哪儿疯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拎着公文包和衣服出来,同层只剩几个加班的员工。 见到任景严连声问好, 任总体恤民情,给他们订了夜宵外卖才乘电梯下去。 回到家他以为夏白已经睡了,在厨房自己煮了碗清水挂面吃完上楼,二楼主卧的房门半掩, 里面的灯还亮着。 任景严推门进去,夏白竟然还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走进一看,原来在做五三,任景严把手掌搁到了夏白的后脖颈上。 “还不睡?” 夏白回头,眼神有些疲惫,“ 马上就要考试了,我睡不着。 ” “ 正常,我高考前也紧张的失眠,比你还严重。 ” “ 真的吗?你学习不是很好吗? ” 男人哼笑, “正常人遇到这种大型的考试都会紧张,和我学习好不好没关系。 ” “ 我住校的同学,他们每天都学到半夜两点才睡觉,我每天不到十一点就睡,是不是要比他们落后了?” 夏白又不甘心的问。 “ 傻瓜。 ” 任景严摩挲着他细嫩的颈肉。 “ 熬夜的前提是有效率地学习,而不是说每天只熬夜没有效率就能提高成绩,明白么? ” 夏白抬头,没有平常那般暴躁地反驳他, “ 我才不是傻瓜。 ” 男人看得出他这是紧张了 , 手移到他的书桌上,合上了书,牵着夏白往床.上.走。 “你不是,我是,都要考试了,你再熬夜也没什么用, 好好睡一觉, 让你的精神保持充足的清醒,这比什么都重要。” 夏白乖乖爬上了床躺着,任景严俯下身,夏白惯性地用手掌抵住他的胸口。 任景严嘴角带笑,啄了他的眉心一下,拍两下他的肩膀。 “ 睡吧,别紧张, 不管结果如何,都有我站在你后面撑着,尽管放手追逐梦想。 ” 他的话一字不落地钻进夏白的耳朵里,小暴龙抿唇良久,任景严就这么俯在他身上等着他的下话。 随后,小暴龙两手抓住了他的衬衫, 抬起脖子,回礼一样,够着任景严也亲了亲他的眉心,装作轻松地“ 嗯” 一声。 等到任景严带着笑站起来走人了,缩在薄被里的夏白才拿双手捂着滚烫的脸颊不放,这样一弄,他更难入睡了。 高考带来的紧张情绪是极大的,夏白这两天一直没睡个安稳觉,就在考试当天,他也早早地五点钟便醒了,还是被噩梦惊醒的。 梦里他站在一座高楼楼顶,莫名其妙地,他便要从脚下的跳动正面对的楼顶去。 纵身一跃,夏白没有跳过去,整个身子顺从大自然规律地坠落。 眼看着他自己就要重重地摔在地面上摔个粉身碎骨,夏白脚下一蹬,醒了。 任景严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怀抱里,家里有人正要经历一个重要的人生考验,他自己的神经便跟着比平常敏感了些。 眯缝着眼,寻找到了怀里的答案,夏白钻过来了。 半睡半醒的搂住人, 任景严的手臂成了夏白的枕头,还不忘分一下薄被盖到他的胸口上。 “ 去考试还早呢宝贝儿。 ”嗓音沙哑低沉,震颤夏白的身心。 他正在研究任景严胸口上的睡衣口袋,一手指抠着那处和他说话。 “ 我可能要考砸了。 ” “…… ” 男人睁开眼,看见晨光中的小暴龙,头发柔软呈现栗色,叫人止不住地想要摸一摸。 他顺从内心的摸上去,重复地往后缕顺,柔声道:“ 都学会预言了?” “ 我做噩梦了,这就是不详的征兆。 ” 小暴龙较真地说,声音闷闷的,不愿意承认他这个噩梦代表的说法。 任景严宠爱完他的头发,又去揉捏他的耳朵,不轻不重的,捏的夏白有些痒。 “ 梦都是相反的,都要考试了还胡思乱想,一会儿想吃什么,让云妈给你做,吃好喝好上战场,有什么好怕的。 ” 听着任景严浑厚的嗓音,夏白深埋进男人的胸口, 再凑上去, 便闻到股微苦香型的须后水味。 回笼觉睡个一小时,两个人并肩站在卫生间洗漱。 站在镜子面前心照不宣地配合着挤牙膏递毛巾,夏白在心里总结,他和任景严也挺像对老夫老妻的。 两天的高考进程缓慢,任景严忙中偷闲 ,开车加步行也要照顾夏白中午的饮食休息。 幸亏有他,让夏白摆脱了武仁和周子楚那一对狗男男的狗粮攻击。 高考一结束,小暴龙同学立刻像耗尽电量的玩具赛车一样,放下所有压力窝在自己房间里睡了一个大饱觉。 而后醒了便开始和任景严要回手机,捧着手机和武仁打游戏打了个昏天黑地,连续游戏了三天,整个人的状态才算调整过来。 早晨一睁眼,过去的三年就像一场大梦般浮华。 整个六月,夏白都在疯狂的娱乐中度过,七月将至,他便迎来了自己的成年礼。 这一个月屡次被小暴龙使劲撩火的任景严终于爆发,摁着他的脖子压到沙发上,咬牙切齿又舍不得地警告他。 “ 夏小白,过完生日, 就等着挨收拾吧。 ” “ 切,我又不怕你。 ” “…… ” 第36章 “ 借五十还一百” 夏白自从高考完,整个人都膨胀了,一点也不怕任景严吓唬他,所以使了劲的撩他。 此时此刻两个人天雷勾地火,夏白大胆地环上了任景严的脖子,两个人默契地凑近嘴巴。 “卡哇伊伊伊~ 伊豆哇~ ” 奇葩来电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静谧和谐的气氛,夏白一抿唇,低头掏手机。 伏在他身上的任景严又气又想笑。 “喂,五仁!打电话给你爸爸我干嘛!”夏白不客气地朝手机那边吼道。 那边的武仁“呦呵”一声, “ 谁惹我小孙子生气了?听这语气跟炸了炮筒似得。” 握着手机的小暴龙不耐烦, “ 你有没有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当然有事啊,高考都快过去一个月了也不见你出来玩儿,这两天出不出来喝酒? ” “喝酒? ” 夏白不记得他俩之中谁有这个嗜好。 武仁那边的声音变得贼兮兮的, “ 你后天的生日,马上都成年了,不想体验一把成年人的快乐吗?” 语调夸张,像个拿糖来拐卖儿童的怪蜀黍。 夏白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三好学生。” “嘿嘿,长大了嘛,去不去?给个准话,不光有我,还有咱班其他同学,就当是咱班最后一次聚餐了。” “咱们班…” 夏白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是啊,共同奋斗了三年的同学以后就要各奔东西了。 夏白不由得心生几分惆怅,讲电话时却还是原来的语气。 “去,就去喝酒。” “好嘞,等咱们班长定地方,到时候我把你的生日礼物也带上。” “啥礼物?我可不要什么你去年送的那破石头。” 那边的武仁耐心地纠正他, “ 那哪是普通的石头、那是化石啊!不识货的家伙…” 两人聊完挂断电话,夏白立刻乖乖的向任景严申请“ 喝酒权限”。 任先生表现的非常大方, “ 去吧,告诉我地方,等你们喝完了我就来接你。” 夏白哼哼地又问他, “ 那如果我和武仁去酒吧呢?听说酒吧里面可有很多好玩儿的。” “ 不许去,就算到了大学也不许。 ” 任景严重新凑近他,把原本顺在夏白额头前的刘海捋到了后头。 “我这么大个人摆在你眼前,你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耳朵又开始冒红尖尖的小暴龙睁大眼,刚想骂任景严臭不要脸,男人的唇已经对他的嘴巴发动了攻略。 “嗯哼……唔……” 武仁说的班级聚餐最后成了谢师宴 ,班主任同几位带了他们三年的主科老师都在场 ,夏白他们根本不可能放开了喝酒。 聚餐完毕 ,嫌不过瘾的男生们转战烧烤摊。 七月流火,习惯了空调冰可乐的夏白坐在露天的小院子里,和武仁他们吃串喝啤酒。 凭他几乎为零的酒量,喝了三分之二瓶的冰啤 ,之后便和同样酒量不咋地的武仁趴在了小酒桌上一蹶不振。 任景严在夏白去烧烤摊的时候便收到了夏白的微信,他在家吃过晚饭又看了半小时的新闻 。 之后在厨房切了菠萝泡进凉水杯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出门接人去。 结果比任景严想象的搞笑,等他穿着一身运动服走到夏白他们喝酒的烧烤摊,小暴龙和武仁已经双双抱着“互诉衷肠”了。 其他同学都知道他俩关系好,也不把两兄弟分开,尽管他们撒酒疯。 任景严刚走到夏白身后,便听见夏白这个小醉龙哼唧着胡言乱语。 “哼,清华别想得到我、北大也不行……呕…唔 …哈佛可以考虑一下……” 与他拥抱的武仁尚且还有一丝理智,大着舌头反驳他。 “谁、 谁不要你、明明是你没考上人家清美…关北大什么事……” “ 闭嘴!要让他们听见了…… ”喝醉的小暴龙奶凶奶凶的 ,更像只小醉猫。 任景严在一旁忍俊不禁 ,看着黏在一块的俩人好像还没说完话,便抽了小马扎坐在了夏白身后。 “ 夏~ 白~ ”武仁拉长了语调讲话, “ 我想跟你上同一个大学,兄弟、 你还欠我两顿饭呢……” “ 胡说, ”小醉猫一“爪子” 拍到武仁的后脑勺上, “ 我夏白有借有还,什么时候欠你饭了?” 武仁想不起来原由了,接着夏白那一句“ 有借有还” 往下说。 “ 你、 缺不缺钱啊?我、 我可以给你放高利贷、 借五十还一百、 很划算的、不、 不考虑一下吗? ” “嗝~” 任景严瞧着夏白的眼睛都睁不开还坚持说话。 “ 你、哪来的钱放高利贷啊?我、 我可不缺钱。 ” “ 嗝~” 任景严无语,这俩小孩儿真不愧是兄弟。 “ 我、 我有房、我家房产证上写的…我的名儿……” 要是这话让武仁的爸妈听见,夫妻俩估计得被气死。 任景严起身,有听见背后有人喊武仁的名字。 他把抱在一块的兄弟俩分开,身后喊武仁的高个子男生走到这边。 他们两个人一人扶一个,任景严架着夏白问来找武仁的周子楚用不用送他们回家,周子楚礼貌的拒绝了,于是四人兵分两路离开。 回到家,任景严半抱着夏白去卧室,灌了小醉猫一大杯菠萝蜜水, 拿着湿毛巾给夏白擦了擦才放他睡觉。 脱衣服的时候发现了武仁送给小暴龙的生日礼物,是块运动牌子的手表。 里面附带了张纸条 ,任景严没看,给小暴龙盖上夏凉被、调高了空调温度才离开。 第二天酒醒的夏白还有些懵,早饭都快吃完了他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喝醉后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武仁还想趁机骗他,什么高利贷借五十还一百?他怎么不去抢呢。 吃零食撸酸奶,这天中午的时候任景严突然回家来,说要带夏白去夏家。 夏白的生日就在今天,夏宏想要给小暴龙弥补从前都不曾好好庆祝的生日。 说要弥补 ,夏宏的诚意是亲手为夏白做一碗长寿面。 家里负责做饭的保姆给夏白和任景严端茶,八卦似得悄悄告诉夏白,夏先生从前三天便开始学习擀面条,这几天一直在努力。 夏白从前不奢望父爱,现在不期盼也不习惯突如其来的父爱。 可当他坐在餐桌上看见夏宏把一碗手擀面端放到自己面前时,还是会忍不住地眼眶发热,鼻头酸楚。 他即将不再是任性的未成年男孩儿了。 小寿星吃面,剩下的两个男人喝酒吃菜。 夏宏虽然不完全满意夏白和任景严在一起,但总归这样的状态是利大于弊的。 正因为如此,夏宏这个已经悔悟的老父亲便也不再避讳,当着夏白的面郑重其事地要求任景严真心对待夏白。 假如任景严三心二意和他从前一样拈花惹草,那么,就算是他拼了老命也得让任景严得到惩罚。 这话从夏宏嘴里说出来,夏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夏白带着夏老爹给的第二张银行卡和任景严回家,终于只剩下任景严给夏白过生日。 小暴龙期待任景严给他的生日礼物, 任景严大方地拿出两个礼盒。 大一些的扁盒子被任景严打开,里面竟然是条项链。 银白色的项链并不显女气,中央坠了个黑色皮质绵羊形状的小东西,造型独特,牌子倒是夏白见过的奢侈品牌。 任景严瞧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 “ 这是私人订制,全球仅有这一款,代表你是我的专属。” 夏白愕然,专属,是…警告别人不许靠近的意思吗? 瞧着小暴龙呆滞的表情,任景严伸手给他带上,还坏心地凑到他的耳边。 “等你去了大学,好让你的同学朋友知道你名花有主,我可不希望我自己的宝贝叫被人给偷走,嗯?” 不知道哪里触碰到夏白的敏感神经,他被任景严.弄.得止不住地颤抖两下,随后,臣服于任景严的怀抱。 两个人滚作一团抱着接吻,一个长长的吻完毕,夏白红着嘴唇说要看第二份礼物。 任景严圈抱着夏白让他自己打开,夏白开了盒子,里面躺着块车钥匙。 “你成年了 ,所以我要送你一份成年礼物,八月热,还愿不愿意出去学车? ” 收到这个礼物,夏小白同学喜忧参半,不过还是欢欢喜喜地环着任景严的脖子和他腻歪起来。 最后任景严托着夏白的腿,抱小孩儿一般把人抱回了自己.床.上。 一手拿出早早买了放进抽屉里的东西, 安慰似得亲吻小暴龙的耳根和.锁.骨。 小暴龙软软的摊着,十根手指无措垂放在床单上,又听见任景严凑在他耳边说话。 “ 宝贝,生日快乐,你已经成年了。” “宝贝” 傻傻的只知道点头。 男人轻笑,又啄了一下小暴龙的耳垂 。 “ 这次不会再有什么五仁六仁打扰咱们了吧,嗯? ” 脸红的快要蒸发的小暴龙摇头,声音同蚊子一般小地说他已经关机了。 任景严又笑,刚准备哄小暴龙脱了外裤,一阵震动突然从他的裤子口袋里传出来。 男人这时候没有一丝看手机的想法,不管不顾地低头去和夏白接吻。 可口袋里的震动不断,他只好先拿出来,正准备关机,眼睛看见给他发短信的联系人。 任景严顿了顿,不得不打开手机,上面是官东发来的消息。 “ 西湖苑,救命! ” 小剧场: 抓狂的任先生:我应该关机的。 (生无可恋. jpg) 第37章 “你他妈长点脑子! ” 夏白抬着脖子也看到了消息 ,抬眼看任景严。 “ 关东煮有危险?他被人绑架了? ” 任景严下了床,迅速地整好衣角。 “ 有官西那条藏獒在,谁能绑架他?除非是官西本人。 ” “ 藏獒? ” 夏白跟着慢慢坐起来,“ 官西果然不是正常人。 ” 低头看手机的拿男人又收到官东发来的第二条消息, “ 不要告诉官西,来我家。 ” “ 果然是官西。 ” 说罢,任景严深呼吸一把, “你在家呆着,我处理完他们俩的事就回来,要是晚了就先睡觉。 ” “ 我不能跟你去吗?我也想去看看关东煮。 ” 夏白赤脚站在了地板上。 见任景严犹豫,小暴龙“ 王婆卖瓜”。 “ 真是官西把他关起来的啊,我到了可以给你当帮手,在学校的时候我打架也是很厉害的。 ” 男人叉腰, “ 我还能把官西那家伙往死里揍? 你别去了,我很快就回来。 ” “ 我不! 我就要去。 ” 夏白索性不听他的,光着脚往外面跑。 任景严看着“嗖”的往门外跑的身影,一个大跨步把人捞了回来。 挟在腰间带回床边让夏白穿鞋。 最后还是带小暴龙出门了。 撞破官东家的门,一大一小立刻听见卧室里传来官东的求救声。 他俩找到官东的时候,便看见了眼前惊人的一幕。 官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手铐,把人铐在了自己房间的床头。 并且贴心地在手铐内圈塞了厚厚的软毛巾。 被锁在床头的官东穿着不合身的家居服, 瘦晳的脚踝上印着个明显的咬痕。 床边还摆了台电脑。 夏白眼皮一跳,心想那个官西还真不是一般人,接着两只耳朵便被任景严温热的手掌捂住。 但他还是能听见两人的交谈声,任景严问他官西都做了哪些。 官东说没有,他只是把他关了起来。 朋友的隐私任景严不方便过问, 按照官东的指挥找到了放在犄角旮旯的工具箱。 两下的功夫钳断了手铐,官东重获自由。 他躲瘟疫似的逃离官西的房间,藏在了自己的卧室。 夏白自发地端了杯温水送到他的手心,和任景严并肩而坐。 官东失神地想着这几天来发生的荒唐事, 慢吞吞地给他俩讲。 “ 休假第二天小西要带我去临海城市,结果我一个表叔打电话来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姑娘,让我去相亲。 ” 夏白静静地看着官东, 听他这样说已经想到了结局。 “我觉得这没什么过分的,所以就去和那姑娘见面了。 回来之后小西一直黑着脸,问我喜不喜欢那个姑娘,我说还行,人不错,他就不理我了。 可能是姑娘对我印象很好,隔了一天又约我出去吃饭。 小西当时不知道我是要去见她,中途我和人家看电影的时候他打电话来,才知道我出去见了谁。 等我一回到家,他就很生气的问我是不是要结婚了。 我说没有,他不听,上来就要抱我,说不许我再和任何女人见面吃饭,更不许我结婚。 我以为他只是害怕我以后对他的关心减少,等到他把我抱回他房间的床上我才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 可是我从来都只把他当成我弟弟。” 夏白小心地看着他垂下去的脸, “ 官西去哪了啊? ” 官东心累地捏着自己的眉心, “ 他不许我离开他的视线,收走了我的手机。 这几天放松了戒备,但也不让我离开他,没有我他不会做饭。 我说想看电影,中午想吃外面的盐水鸭,他被我支出去买了,这个时间也差不多要到家了。” 话一落, 房间里的三人便听见一声歇斯底里的“ 哥! ” 任景叹气站起来的功夫, 官西竟是已经冲进了官东的卧室来。 确认官东还在这个家里, 官西才放下一身的杀气。 就是眼神依旧狰狞, 夏白见到他这样子, 后脑勺直发麻。 “ 你清醒一点! ” 任景严已经走上前,攥紧的拳头砸在了官西的胸口,脸上的线条紧绷。 从什么时候开始,任景严便发现官西的秘密。 可官东对这事一窍不通,官西更不敢告诉官东他的秘密,于是这件事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可任景严万万没想到官西已经为爱痴狂,到了如今这样病态的地步。 官西在这一刻是失了心的疯狂的,他红着眼注视着任景严。 接着便自动过滤掉眼前的兄弟,径直往官东那边走。 “ 哥,盐水鸭我买回来了,你吃么? ” “ 官西! ” 任景严想吼醒他。 离官东近一些的夏白见状不对,一把拉住官东的手腕就要带他往外跑。 没成想官西一见哥哥的手被其他人拉住,立即朝夏白扑过去,像得了狂犬病一般。 官西堵住了夏白和官东的去路,他已经冲到夏白的身前,一个大力劈开他拉着自己哥哥的手腕。 单手抓了夏白的肩膀把他往靠窗的墙上扔,另一只手则牢牢抓住了官东的腕。 慢一步没有控制住他的任景严箭步上前,站在窗前抱住了被甩过来的夏白。 只是没想到官西用了这么大的力气,即使他抱住了夏白,也被惯力撞倒。 一声闷哼,任景严的后背贴上了墙,拥着夏白滑坐在了墙角处。 “ 你有没有事? ” 他俩异口同声。 。 “ 没事。 ” 又是同一频率。 “ 官西!我是你哥! ”被抓着往外走的官东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夏白坐到了任景严的腿上,眼看着官东被拉出去,他赶紧站起来,也拉着任景严起身, 两人连忙追出去。 官西又想把官东囚禁在自己的房间里 , 任景严走在夏白的前头。 两手发力制住了官西,让官东带夏白出去并关上房门。 接着,夏白便隔着一层门板,心惊胆战地听着里面的打斗叫骂声。 多是任景严亢声喊官西清醒,而后恨铁不成钢地揍在只会让他感觉疼痛而没有危险的地方。 官西像个不知疲惫的野兽,任凭任景严如何打骂他都不以为然,沉浸在不能让哥哥离开自己的想法之中。 最后官东看不下去了,推开门进去先给了官西一巴掌。 见他看着自己发怔,接着又伸开双臂抱住他,哄孩子似的一下又一下顺着他的后脖颈。 面无表情地重复“ 小西,你放松。 ” 任景严揽着夏白的肩膀在边上看着官西一点点恢复理智,手腕晃了晃,夏白要和他说话。 小暴龙踮着脚,很小声地说, “ 我们把他带回家吧。 ” 接着脱离官东柔软怀抱的官西就要向夏白冲过来,任景严怒气值达到一个顶峰。 拉着夏白到自己身后, 伸出长腿把官西直接踹到了床边去。 “ 官西,你他妈能不能长点脑子! ” 谁能想到这一份不敢见天日的感情能把一个大男人逼成这样? 最后官西清醒了,可官东还是坐上了任景严的车跟夏白他们回家。 官东告诉官西,等他什么时候彻底想明白这件事,再去找他。 可官西根本听不进心里,一天里十二个小时地往任景严家跑 ,班也不上,公司的担子都放到了任景严的肩上。 官东不见他,他也不气馁。 每天来都会带许多官东爱吃的东西,站在官东的房间外惨兮兮地问他睡的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习惯。 叫原本不可怜他的夏白都有些动容了。 这件事还没解决,任景严家又来了个新住客。 小剧场: 夏小白:关东煮好可怜哦() 任景严: 宝贝,你来关心关心我好不好。 第38章 “小暴龙的命根子” 任景严的伯父生有一子一女,女儿还在国外求学。 儿子已经成家立业,育有一子,任景严的这位小侄子由他妈妈专门在家照顾。 现在正是暑假,小侄子轮流去各个亲戚家串了一个遍的门。 突然想起任景严这个叔叔来,吵着闹着要来叔叔这里坐摩天轮。 小侄子名叫任栩栩,人小鬼大,在家除了他爸谁也镇不住。 任景严在机场同他堂嫂“ 交接” ,任栩栩到了任景严手上,表嫂则因为有急事转机去了外地婆家。 也因此,任栩栩要一个人住在任景严家至少两星期,才能等到妈妈接他回家。任景严家这回可热闹了。 任栩栩的飞机是上午九点, 任景严接了小侄子,先带他去了要去的肯德基吃了顿快餐。 结账时任景严又照着任栩栩的点餐带走了一份。 可能是小孩子内心敏感,任栩栩拽着自己表叔的衣服表示。 如果叔叔家里还有其他小朋友,那我就不去你家住了。 任景严一怔,拎着快餐店的专属袋子摸了摸小侄子的头,半真半假地忽悠他。 没有小朋友,但是有个不会和他抢玩具的大朋友。 带着任栩栩到家时,官东不在,任景严思索几秒,估计是官东怕了官西来家里求他原谅,索性去上班了。 官东那么一个心软的人,怎么可能狠得下心见官西天天卖惨呢? 家里的“ 大朋友” 还没睡醒,任景严放小侄子找酸奶玩。 自己从楼下端了杯热开水,带着外面买回来的快餐上去喊人。 可能是小朋友和大朋友的脾气雷同,两个人一见面便擦出了不和谐的火花,一看就不对头。 任景严给他们俩互相介绍,大朋友夏白还扔给任栩栩一袋零食当做见面礼。 没想到小朋友不说感谢反而问夏白这个陌生人为什么要赖在他小叔家。 夏白脸一瞥,不打算跟小屁孩儿打交道, 目光移到一旁的任景严身上,身子一甩走人。 “ 你告诉他我是谁。 ” 一旁的任景严苦笑, 教育小侄子要和夏白哥哥好好相处,不许调皮捣蛋没礼貌。 结果任栩栩刚到家里,熊孩子的本性暴露无疑,愣是把从前怼天怼地的小暴龙气了个半死。 悠长夏日,任景严权当官东代班,他专心呆在家里“ 带孩子” 。 夏白懒洋洋地斜躺在沙发上看综艺,任景严就坐在他旁边喝茶陪他。 任栩栩没有得到酸奶的青睐,一见到他靠近,便赶紧翘着尾巴走开了。 熊孩子无聊, 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瞧着只管张嘴接受投喂的夏白,开始挑刺。 “夏白哥哥真没有礼貌,妈妈说站有站相,坐有坐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还吃东西是不对的。 ” 任栩栩今年八岁,两片小嘴唇上下一动,果真应了那句老话, “ 七岁八岁惹人嫌”。 夏白吃着任景严喂过来的橙子,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听见一旁的熊孩子这样说话也没理他。 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像只高贵冷艳的猫咪。 脸上冷淡的表情写满了“这是我家、你看我想搭理你吗?小屁孩儿”一行字。 夏白不理他,任景严了解自己小侄子的脾性,单手拖着果盘伸向任栩栩问他吃不吃。 任栩栩一扭头, “ 不吃夏白哥哥吃过的。 ” “ 屁事儿真多,爱吃不吃。 ”慵懒的小暴龙凉凉道。 翻了个身,把脸埋在任景严的腹前小憩,夏天真是个令人不能清醒的季节。 可是任栩栩不甘寂寞,看着懒得搭理自己的叔叔和哥哥 ,自己站起来开始 “寻宝大战。” 五分钟,任栩栩拿着任景严的电动剃须刀问能不能用它给小白猫剃毛。 夏白眉头一皱,让任栩栩放下东西并离他的小猫远一点。 不然,猫急咬人。 十分钟,任栩栩拖出任景严的行李箱,问他叔叔能不能把这个小箱子送给他,这样他就可以推着箱子装自己的书本去学校了。 任叔叔十分大方,答应送他之余喊任栩栩来沙发上安生坐着。 结果任栩栩根本不听,一转身,上楼了。 “土匪啊。 ” 躺在他腿上的小暴龙闷声道。 调低电视音量的任景严一手顺着他的后脑勺, “ 小孩儿么。 ” 任栩栩这一趟没有很快下来,沙发上的两个人也懒得关心熊孩子又去作了什么乱,家里就那些东西,他爱玩什么,随便玩就是了。 在熊孩子没下楼之前,任景严和夏白都是这样想的,直到过了四十多分钟,该吃中午饭的时候—— 挂了一身彩色的任栩栩走过来,上身白色的五分袖成了“ 万国旗” ,下身的牛仔短裤更是五花八门,恨不得连脸上都要被五颜六色布满。 “ 叔叔,你书房里画画的颜料能都送给我吗?那些颜料和画笔,比妈妈给我买的水彩笔好用! ” 垂着眼皮正在描绘腿上小宝贝眉目的任景严猛地一抬头, 眼皮直跳。 书房、 画笔、 颜料,那可都是小暴龙的命根子。 看见小侄子那一身的颜料,任景严直觉不妙,可惜为时已晚。 腿上的人像上了发条似的,一秒钟的时间,从沙发上弹起来,夏白看都没看人一眼,径直跑上楼。 “卧槽!我的温莎牛顿艺术家……” 与此同时,家门刚好被人打开,官东正好下班回来。 小剧场: 夏小白:你可以拿走美术生的钱包,但绝对不能碰我的颜料!(`へ)=3(磨刀) 任景严:老婆原谅我,我冤枉……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猜猜看,下章熊孩子会不会挨揍(☆_☆) 第39章 “好不好宝贝儿” 任景严也跟在后面,脸色变得严厉起来。 站在不远处任栩栩尚且不知道自己惹了祸,很无辜地抬着小脸看着自己的叔叔。 “ 任栩栩。 ” 任景严全名喊他。 “ 叔叔…… ” 熊孩子心有一丝愧疚。 “ 去, ” 任景严指着客厅一角多宝阁旁边的墙根处, “先到那里面壁思过。” “你妈妈肯定教过你不可以乱动别人东西的道理,既然你不听,那就让我来教给你。” 不过任景严现在更担心他家小暴龙的画具 。 看着叔叔那严肃的表情,任栩栩终于意识到自己惹到了该惹的人,垂着脑袋挪着小碎步站到了任景严说的墙角面壁。 “ 回来再处理你。” 人任景严丢下话便马不停蹄地上楼去书房。 夏白的画笔、炭笔、颜料等所有的画具都塞进了他的大画包里,自从艺考完毕,便把所有画具放到了书房的书柜下层暗阁里。 不知道任栩栩的破坏力怎么会这么强,此刻夏白背对着任景严蹲在地上,手上拿着颜料铲,把大块的、撒到地板上的颜料铲回大方格颜料盒里。 炭笔盒被任栩栩打开了,但并没有动, 完好的摊在地上 。 不过夏白的可塑橡皮被掰成了好几块,还变成了脏兮兮的抹布颜色。 扇形笔、方形笔撒了一地,夏白用来吸水擦调色板的海绵上沾满了颜料,像块发霉的列巴面包。 原木画板被当成了真正的画板,被零落在地上的沾了颜料的画笔在上面画了奇葩的涂鸦,就像是任栩栩在向夏白挑衅似的。 最惨的还是颜料,嫩黄被掺进了普蓝 、 深红里掺正黑,除了白颜料,每一格颜料几乎都被掺进了两三种颜色。 任景严想,这无异于任栩栩把一杯水撒进了他正在工作一份重要文件的电脑里 ,小祖宗这回非得吃了任栩栩不成。 蹲下身帮忙收拾, 夏白的颜料在后来的集训中消耗的极快,任景严后来也给他买过, 小暴龙惯用的颜料比一般常用的颜料贵上些钱, 但胜在效果好。 夏白虽然不缺那点颜料钱,但也不会容忍别人乱动他的东西,何况这是他曾经战斗要用的武器,任栩栩却把这东西当成无所谓的玩物。 “ 铲回去,还能用么。 ”任景严温声问了个智障问题。 “呯。 ”颜料铲被夏白一甩手扔到了地板上, 白色地板粘上点点蓝绿。 “ 还能用个狗屎啊?! ” “ 不铲回去地板怎么办?! ” 任景严拧眉,听着耳熟的咆哮, 不过心里也有安慰,小暴龙现在还知道顾及地板了。 “ 艹!” 小暴龙黑着脸站起来走人。 “ 是他的错,我一会儿再去接着教育他。 ”任景严起身,从后头拉住夏白的手腕。 扯着人从背后怀抱住小暴龙,“ 少生气,我没及时纠正他,一会儿让他替你道歉, 我会再给你买新的,好不好宝贝儿? ” 夏白叹了口气,他把火撒到任景严身上有什么用呢, 沉闷地开口。 “ 他什么时候走啊。 ” 后颈落下温热的吻,夏白听见任景严抱歉的声音,“可能,还得过一段时间。 ” 说完,任景严等待小暴龙的反应,可夏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敲门声响起,两人抬头。 清瘦欣长的官东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嫩黄色的纸盒。 “ 地板也是楼下那个小家伙弄的? ”官东笑眯眯的观察着夏白的表情。 见夏白歪过脑袋,官东的声音更温柔了。 “ 小白,我买了拔丝蛋糕,新鲜出炉的,现在还冒着热气,要不要吃一点? 地板待会儿收拾。” “咻~”一根无形的箭扎在任景严的脑门,他怎么就没想过这样哄人…… 夏白倒是真想吃那蛋糕 ,从任景严怀里走出来,跟着已经转身的官东往外走。 官东带着东西进门,一眼看见站在墙角面壁的任栩栩。 好奇的过去看了看,问了问, 才知道任栩栩是惹祸被罚站了。 看见小家伙丧眉耷眼的模样,官东立刻便想起来官西的样子 。 官西平常因为一点小事惹自己不满,都会露出和任栩栩相同的表情,看着怪可怜的。 不过他不能不经过任景严他们的同意就解除任栩栩的面壁惩罚,现在两人坐在沙发上, 齐看着大朋友训小朋友。 “ 你带来的书包里,有没有哪个是你最喜欢的东西?” 夏白翘着个二郎腿问乖乖站在面前的熊孩子。 他眼瞧着任栩栩的小眼神瞥向一旁的沙发上,那上面放了个蓝白相间的打飞机,是任栩栩一来到家里就拿出来放上去的。 夏白见状,歪了身子绕过任景严,一把就捞了那只玩具飞机过来,放到茶几上就要举起拳头来砸了它。 “ 我的飞机! ” 任栩栩眼睛瞪着圆眼睛眼巴巴地盯着自己“苟活”在夏白拳头下的宝贝玩具。 夏白顿顿手, “ 你把我最喜欢的画具弄的一团糟,我也把你最喜欢的玩具砸了,任栩栩,你自己说,公平不公平? ” 熊孩子没什么底气 ,可还是小声地嘟囔, “ 我的飞机……” 眼瞧着就要流金豆豆了。 任景严把小侄子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双手环胸。 “ 任栩栩,你不想自己的飞机被破坏,那你小白哥哥的颜料你是不是不该随便摆弄? ” 面前的小孩子抿着嘴巴点点头,“ 对不起,小白哥哥,我不应该不经过你的同意就乱动你的东西。 ” “ 哼,除了我的画笔颜料,别人的东西你是不是也不应该随便动? ”夏白冷着脸问他。 任栩栩又点头, “对不起,夏白哥哥,对不起,叔叔,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唔…” 熊孩子搓了搓眼角, “ 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乱翻别人的东西了。” 最后很认真地说了句对不起。 夏白消气, 看着自己捧着蛋糕、 任栩栩站在面前哭的模样,像是他恶意欺负小孩儿似的…… “ 诶… 行了行了,你知道错,下次就要改, 喏,吃蛋糕吧。 ”夏白把拔丝蛋糕推到任栩栩手边。 熊孩子不捣蛋了,又开始难缠,晚上吃过饭后非要去夏白的卧室睡觉,说夏白的房间又大床又舒服。 任景严揉了揉眉心, 耐心教导任栩栩不要没事找事。 谁知道熊孩子即使不熊了,也能用“ 软”策略惹人生气, 哼哼唧唧地缠着夏白,好声好气地求他,要和他睡一个房间。 夏白无语了, 任景严这次倒是很坚决,告诉任栩栩不住给他准备的房间,就去他自己的卧房睡,总之不许打扰夏白休息。 最后三个人各退一步, 任景严叔侄俩,都挤到了夏白的床上去。 夏白睡在中间,等床里的任栩栩都睡了,这边的俩人还没睡,床头开着小夜灯,他两对视几眼, 夏白蔫蔫的开口。 “ 要不我们去你房间吧,好挤啊。 ” 任景严“ 嗯? ” 一声,接着毫不犹豫地下了床,横抱起夏白往自己房间走。 “ 喂! ”夏白攥起拳头,小声告诉任景严, “ 就是去你房间睡觉!你别胡思乱想! ” “……” 八点半过了,夏白还没睡醒,吃完早饭的任景严上来喊人了。 “ 小白,起床查成绩了。 ” 小剧场: 任栩栩:大人们都只想揍我…哇哇哇哇哇…… 第40章 “ 冷战” 夏白的的高考成绩比他意想之中高了些,三百八十六分, 加上美术专业成绩,已经快要接近六百分,小暴龙得到任叔叔一顿摸头猛夸奖。 就是两个人在报志愿上又产生了歧义,夏白不想“远走高飞” 了。 他曾经和武仁共同探讨过各自的梦想,他们都想要去外面的广阔天地闯荡一番, 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英雄。 可现在夏白不想出远门了,他有了自己幸福,有了舒适的可以完全放心的安全港。 思想的重心便蜷缩进了这里, 不情愿光顾外面的花花世界。 作为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任景严当然不会把夏白的志愿看的如此简单。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拥有更多选择的权力,实在不应该拘束在本省这一方小天地里。 志愿通道还没打开,两个人因为观点不同、态度强硬,双方僵持了好几天,谁也不肯退让。 “ 哥,明天,我就去上班,不能再来找你了。 ” 官西锲而不舍地来任景严家求原谅,这么多天的真诚表态,在今天总算打动了对他闭门不见的官东。 在官西一番恳求后,打开了隔开两人的房门,连着任景严他们一同吃晚饭。 饭桌上的气氛并不和谐,任景严和夏白还在因为选择志愿的事冷战。 官东回答官西的话不过都是“ 嗯” “ 是” 等字眼,只剩下个任栩栩抱着饭碗一边吃一边自问自答。 云妈比他们吃的早,端上蛋花汤便出门遛弯了,餐厅里只能听见筷子碰碗碟的声音, 任栩栩说烦了,自己闭了嘴。 来求原谅的官西并不怎么想吃饭,痴汉一样盯着他哥的侧脸看个没完。 偏偏还不讲话 ,叫矜持吃饭的官东不知道如何劝他转过头。 最后还是人小鬼大的任栩栩捅破了僵局。 “喂,官西叔叔,你喜欢我官东哥哥吧! ”说话声音嘎嘣脆。 这些天来,任栩栩得到了官东春天般温暖的对待,也不是说他叔叔和夏白对他不好,而是官东太过温柔。 官东也会教育他,可即使接受了批评,任栩栩还是会发自内心地想要粘着他。 回神的官西皱起眉,这小孩儿喊自己叔叔,和老任一个辈分,为什么管他哥和夏白一个辈分叫哥哥? 刚想到这里,便听见官东柔声纠正任栩栩,要小孩儿也叫他叔叔。 捏着筷子的手指收紧,他不在了,他哥便把本应该给他的温柔都给了其他人,真是令人心痛。 想要裹束他、 亲吻他、 抱着他、 只给自己一个人看、在他的身上部署自己的标志…… 官西低下头, 艰难的压制住这些不该有的想法。 “ 我说错了吗,官东哥哥,他看你的眼神就是喜欢啊。 ” 任栩栩不知死活地说道。 官东面上僵硬, 夹了块鸡蛋放进任栩栩的碗里, “ 就你懂得多,快吃饭。 ” 小男孩儿一口吃掉鸡蛋,小嘴又吧嗒吧嗒个没完了。 “官西叔叔看你的样子,就是我叔叔看夏白哥哥的样子啊,我们班的班长看我同桌就这样子的,我可是很懂你们大人的。 ” 任栩栩眼睛亮亮的,一副等夸的骄傲模样。 坐在对面无辜被卷进来的任景严和夏白装作听不见,自从上次他俩在书房打了啵被任栩栩撞见,他们便没有对熊孩子隐瞒两人的关系,谁知道现在这小孩儿现学现卖。 官东脸上烧红, 低着头喝了小半碗汤缓和表情 ,才重新抬头,宣布自己要回自己家住的决定。 “也不能换总赖在这里麻烦你们,小西的事…我们两个人会处理好,公司这段时间因为我俩的关系没少耽误正事。 从明天起,我希望,一切恢复正常。 ” 最后的话,官东是说给官西听得。 “ 哥…”官西有些手抖,伸向官东的手悬在半空中顿了顿又收回去,脸上很是激动地看着他哥。 “ 我、 我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前段时间都是我混蛋,你别生我的气。 哥 ,我以后不会冒犯你的、 你、 你今天就跟我回家吗? ” 官东听见他这样可怜巴巴的交代自己, 微不可及地点了点头,温声命令他快吃饭。 饭毕,任景严和官西走到外面的院子里抽烟去,夏白有点舍不得温柔的关东煮, 站在客房门口看他收拾为数不多的换洗衣物。 官东因为性子温和,极其亲人,夏白和他一来二去相处下来,十分羡慕官西能有一个这么好的哥哥,接着便会咬牙切齿地谴责官西不知道珍惜。 余光看见夏白倚在门口不讲话,官东抿着淡笑看他。 “ 上大学的时候景严曾经因为论文里一个错别字没有检查出来,错失了和我们专业最的好教授当他导师的机会,他也是希望你将来的前程大好。 不过,别人必须尊重你自己的想法,小白,万事都有两面性,你刚高考完,辩证法应该比我清楚。 作为过来人,我也要劝你衡量利弊后再慎重选择报学校。” 夏白脸上一怔,接着有气无力地说, “ 我也没说非要留在本市,可是北京也太远了。 ” 官东又笑, “ 两个半小时,打几局游戏不就到站了?这也算远吗? ” 小暴龙吸吸鼻子,“ 那我有的同学就留在棠大,十分钟的时间就能回家吃饭睡觉了。 ” 官东耐心开解他, “人往高处走,棠城的设计、 美术专业好像都比不上外面的专业院校。” 见夏白没话说,官东收回目光继续收拾东西。 “不过留在棠城也好,我们的小城赶不上外面的大都市繁华喧嚣, 但很安全。 而且你熟悉这里, 要是再学校出现什么意外,也是无需担惊受怕的。 ” 夏白对此深感同意,可他看着官东脸上没什么喜悦之色,便转移话题。 “ 其实,我觉得,官西… 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 任栩栩说的没错, 眼神骗不了人。 叠衣服的手没有停顿,官东轻飘飘地讲话,说给夏白,也说给他自己。 “再说吧,可无论怎样,小西都是我的家人。” 官东坐着官西的车走了,任栩栩不高兴了半小时后得到一盒巧克力的安慰,吃完甜食洗漱完毕,自觉地睡到了夏白的卧室。 家里少了耳目,任景严一个“ 黑虎掏心”,扛着小暴龙押回来自己房间。 一室昏暗,任景严用脚带上门,夏白被扔上床,接着任景严便压了上来。 疾风暴雨地吻他,哪哪儿都不放过,最后流连于已经熏红的耳根和脖颈。 “ 报完志愿,我带你去北欧,见父母,见爷爷奶奶,然后在那边把我们的结婚证领了,再带你去滑雪好不好…… ” “ 唔… ” 夏白承受不来地攥着任景严的黑衬衫,“ 啊 … 任景严…… ” 小剧场: 夏小白:关东煮救命啊!:( 任景严以小欺大啦! 第41章 索吻狂魔 清早 , 任景严搂着怀里人睁开眼, 昨晚上的美妙曼丽历历在目 , 被折腾了大半宿的小暴龙背对着他。 后脑勺下露出白皙的脖颈,肩头和颈肉上印着鲜明的绯红。 被.占.有的小暴龙异常.敏.感,任景严在后面扶着他的腰 ,进出之间,夏白不安分的十指便要来寻求他的依靠。 并且化身索吻狂魔,逼得任景严一边尽力克制自己的力度,一边抱着他亲吻安抚。 看着枕着自己胳膊安静睡觉的小暴龙,任景严眯起眼睛笑的愉悦。 接着忍不住地吻上人的后颈,躺在他怀里的夏白便跟烫着似的抖了抖肩膀,顺着任景严的骚扰睁开了眼。 漫不经心地回过头, 同任景严交换过眼神,这才后知后觉昨晚上的事。 一个激灵,又翻身背对着男人,拉上夏凉被躲进被窝里。 男人哼笑,凑上去接着亲吻, “ 躲什么、 害羞了宝贝儿、嗯? ” 外面的阳光隔着竹青色的窗帘铺泄进来,大床上闹作一团。 夏白的暑假学车计划成功泡汤, 大学志愿在经过他们郑重思考后,选择了靠近外省边缘的一所艺术高校,算是夏白和任景严的折中选择。 学校不算差,离家不算远。 任栩栩被他妈妈接走后没几天,任景严把他和夏白要出国和去国外领证的一切手续都办好了,两人收拾一番,这就准备出发去北欧。 第一次见“ 公婆 ” ,夏白不敢怠慢。 出发之前很是紧张地挑选合适的衣服,最后把衣帽间搞的乱糟糟的, 小暴龙也没选出一套满意的搭配。 最后任景严带他去买了新衣服, 夏白同学穿着天蓝色的长袖衬衫、 烟灰色直筒长裤跟着任景严坐上了飞往瑞士的飞机。 来到任家的那天,瑞士的天空晴朗的不像话, 就是和棠城一样热。 管家带着司机来接他们 一进家门, 任家的四位长辈已经坐在家里等他们吃午饭了。 夏白恭敬地喊人 ,任爷爷和任奶奶还给他包了大红包,祝贺夏白上大学。 任父任母准备了见面礼,夏白觉得太贵重,不怎么敢收下,还是任景严替他收了。 任景严的家人们都很好相处,夏白一开始还担心他们不会希望任景严和他在一起,没想到他们一家人十分欢迎自己。 关于结婚的事,任景严不是说着玩, 夏白更是极其期待。 任景严带着他找到证婚人,两人在教堂里,在家人的见证下向彼此许诺誓言,未来的人生里互相依偎, 拥抱取暖。 在瑞士没住几天,任景严就要拉着他去“ 蜜月旅行”。 离夏白开学还有两周,足够他们度过一段美好时光。 跨越半个地球,从北半球的瑞士飞到南半球的澳大利亚,住在一家极具本地风情的酒店里。 “好热,我不想泡了…”泡在酒店温泉里半小时了,夏白浑身泛红,脸都红成番茄了,说完就要起身出去。 同样泡在里面的任景严拉住他的手腕, “ 坐下。 ” “ 真的好热,我快要被烫熟了 。 ” 夏白是最不经热的了。 “ 乖。”任景严面不改的把小暴龙拉到了自己腿上坐着。 “明天带你去滑雪,今天不热一点,明天回来该感冒了。 ” 自从和任景严酿酿酱酱之后,夏白的脸皮愈发后起来,坐在任景严的腿上坦诚相见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了。 “ 早知道,就不来这边滑雪了。 ” 他小声嘟囔着。 任景严低头啄着他的耳根, 听见他这样说之后闷声发笑, “ 那我看你挑滑板的时候可带劲了。 ” “ 嗷…任景严你属狗的嘛…唔…” 任景严咬上了小暴龙的软肉。 第二天到了望不见边际的滑雪场,夏白才体会到滑雪的快乐。 滑雪的场地阔大,夏白他们可以无所顾忌的畅玩,根本不担心撞上人或者别人撞过来。 他们穿着厚厚的防风服,即使摔在厚实的雪地也不会疼。 有任景严这个老师在, 他们也不需要教练,夏白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能够自由畅快地滑行。 任景严给他套了一件宽厚的银白色冲锋衣,夏白活泼的像条能飞起来的小白龙,搞得最后任景严抓都抓不住他。 他们共同从斜坡上滑下,从长长的雪泼一直滑到百米外供游客休息的热可可小摊。 最后玩的精疲力竭的坐车回酒店,相拥而眠,一夜美梦到天明。 两人脚步不停歇地穿梭于各个国家,在土耳其坐着热气球拍照片、去圣托里尼的沙滩陪夏白捡贝壳画画、 回国前的最后一站是法国。 两人握手走在异国的大街小巷也没有人会向他们头来一样的目光,大家各自忙碌,专注自己的生活。 任景严心里有自己的计划,拉着小暴龙专捡那些掩藏在角落里的小巷子逛。 功夫不负有心人,任景严还真就找到了他棠城的朋友所说的小古董店。 哄着小暴龙去外面街角的烘焙店等新烤的蛋糕,任景严在那间古董店里和手工匠老板交涉一番,写好要邮寄的地址后出去找夏白。 两个月的时光挥挥手便过去, 夏白终于悲伤地面对即将到来的离别。 他,就要开学了。 小剧场: 任景严:宝贝,叫一声老公听听。 夏小白:脑婆~ Y(^_^)Y 任景严:我是谁? 夏小白:脑婆~ Y(^_^)Y 任景严:我是你老婆,你是我的什么? 夏小白:脑公~Y(^_^)Y 任景严:诶,老婆真聪明。(亲亲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五六章 , 故事就要接近尾声啦,大家有想看的番外咩, 可以评论留言呐, 烤冷面会酌情挑选, 满足大家的(^O^) 唔,当然不可以太过分哦, (禁止开che)…… 第42章 “我以为就我自己丢东西了呢…” 任景严抽出两天的时间送夏白去学校,夏宏更是没闲着, 从家里拉来俩大行李箱给夏白装要带走的东西。 夏白什么都不想装,他心里盘算着到了学校落在家里什么东西, 任景严踩一脚油门就能给他送去。 国庆还会放假,收拾了基本的行李,带上录取通知书。 任景严真的重新给夏白买了成套的颜料,夏白当时报的专业是艺术设计,具体哪个方向还没有公布,因此画具还需要带上。 除了贴身的睡衣和床单枕套,其他床具都是他们到了学校那边在大学城的专卖店买的,云妈一开始原本也打算跟着过去。 她担心任景严和夏宏连床单都不会给夏小少爷铺, 任景严向她打包票会照顾好夏白,推着云妈在家里看电视休息。 去报道那天出奇的热, 等夏白办完手续,握着宿舍钥匙带任景严和他爸上楼,宿舍其他室友都还没有来。 不大不小的四人间,上床下桌,有独立卫浴和一小方阳台, 任景严只剩下担心夏白的室友是好是坏。 他和夏白合作着铺了床整理了衣柜,夏宏可能是上了年纪,一直坐在一张桌子前平复呼吸。 这间宿舍的其他室友陆续到来,先到的他们三人和其他人打过招呼,任景严在心里有了底。 夏白的邻铺是个长相斯文的南方小伙子,名叫常秀,和常秀上来就勾肩搭背的是个高一些的大男孩。 十分健谈 ,自来熟地介绍自己叫尧子健 ,原来和常秀是高中同学,一起报来这所学校。 意料之外地被分进了同一间宿舍,兄弟俩亲近的不行。 剩下那个叫江辰的,任景严看了他一眼,便在带夏白出门后告诫他少和那男生来往,眼神阴沉沉的,不像什么好人。 任景严之所以翘两天班,就是为了和小暴龙多待一天。 夏宏见他俩站一在一起好像无形中绑着红线,便识趣地先走了,夏白松口气,拉着任景严找地方吃饭。 夏白的手机今天就没停过响,他一去新生报到处,就被同专业的学生会干部指挥着加了好几个微信群。 群里一个劲的跳消息,这几天新生事多,他还不能关。 因为是第一天报道, 宿舍考勤不在严格范围, 夏白和任景严尝试了他们学校的食堂。 之后回宿舍和其他几个室友知会了一声,一对人便开车着任景严的车去外面商圈住酒店去了。 第二天学校依旧要忙活接待新生的工作,无暇顾及已经来报道的学生, 夏白和任景严并肩走在商圈的街上逛了大半天。 吃完最后一顿“ 离别饭” ,任景严不得不离开了,他开车送夏白回学校,一路上唠叨不停。 “ 上大学也不是完全让你来放松的,放松之余也记得看看书写写字, 不是和你专业相关的书也没关系,重要的还是那句老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 “摊”在副驾驶的夏白心里酸酸的,嘴上还要强硬, “你都看不着我了还管我,真烦。 ” 任景严神色如常,“ 和别人住一间屋子,生活习惯上肯定免不了分歧。 你们该尊重尊重,该改进的也不要跟女孩子一样憋在心里,都是男子汉了,有什么话就说出来。” “ 哼,那他们要是让我不爽了,我也不会让他们开心的。 ” 夏白看着车窗外小声说着。 “ 嗯,知道, ”任景严空出一只手,扣住了夏白放在腿上的五指, “ 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 小暴龙别扭地不去看任景严,强忍着鼻头的酸楚。 “ 还有,最后提醒你,我之前都没见你在家洗过袜子,学校虽然条件苦,可你也不许破罐子破摔啊,要注意个人卫生,顺带提醒你室友他们也得注意着点。 ” 任景严跟着老妈子似的叨叨个没完,说完这些,他自己都嘲笑起自己来。 “ 瞧我话多的,这些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都应该是他们妈妈提醒的话, 现在你妈不能来,只能由我来充当这一重要角色。 ” “…… ” “ 说这些干嘛呀。 ”小暴龙不自在地说道。 宾利停在了学校门口旁边的树荫下, 任景严苦笑了笑,给夏白解开安全带。 “ 等你大一结束了,咱们就给你找个公寓住,今年先将就着,钱不要乱花,但不够了必须记得跟我要。 ” 学校硬性规定,大一必须住校,夏白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便知道了。 后车厢还放着两大袋昨天任景严又给他买的零食和生活用品, 夏白垂着脑袋,不怎么高兴地盯着自己的十根手指头。 “ 我爸给了,够的。 ” 何止是够,夏宏给了他一张一行卡, 任景严在来之前也塞了他一张卡。 夏白没有钱包,任景严还特意新买了个钱夹给他装了百元现金, 甚至,昨天晚上还趁他睡觉的时候在微信上转了两万。 任景严微笑着揉揉他一头小卷毛,“ 我理解你的感受, 不用想我,宝贝儿,咱们可是已经结过婚的人,老公会每天给你通视频的。 ” 夏白不嘴硬了,他撇着嘴巴像个无赖似的摊在车上,两手抱着任景严的胳膊。 语气可怜巴巴的, “ 早知道就不考大学了。 ” “又说傻话。 ” “ 我会想你的。 ” “ 我也想你啊。 ” “周末我不能回去。 ” “ 我没事就来看你。” “ 可是我想酸奶了,想云妈了。 ” “ 那我带酸奶和云妈一起来。 ” 夏白气结, “ 等到国庆放假还有一个月呢! ”听声音都快哭了。 “ 一个月就是四个星期,我每星期都来看你,第四次来就能接你回家了,对不对?” 夏白像个脱水的小鲶鱼,任景严就是那一方黏土,小鲶鱼在土里滚来滚去,就是不肯回水里。 最后两个人磨蹭到外面天快要黑了,任景严才催他下车去食堂吃个饭,夏白知道这次再撒娇再任性也不能改变什么了,垂头丧气地进了校门。 任景严下了车,跟块望夫石一样站在门岗旁看着小暴龙的影子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才深呼吸了一把,驱车回棠城。 新生要进行两周的军训, 夏白宿舍四个人每天早上起来跑早操, 接着进行一天的军训,晚上八点才能回宿舍休息 。 基本上夏白洗个脸的功夫,任景严的视频电话便如约而至,顺带着每天按时给夏白定的水果外卖或者蛋糕点心。 常秀和尧子健会相约下楼再去一次学校超市买冰棍,而并算太和群的江辰则会跑到夏白不清楚的地方,直到他们宿舍要关灯睡觉了才回来。 至于他去了哪里,夏白并不关心。 夏白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只要一部分的原因还是军训占据了他们的绝大部分时间, 搞得小暴龙躺倒床上不出半小时就能睡着。 和任景严通完视频,便没一点心思想别的了。 平和的群居生活中总是潜藏着隐患,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小半个月 ,夏白他们宿舍也开始暗流涌动。 这天晚上,夏白照常和任景严通视频,因为军训,专业课未开, 夏白有些手痒。 拿出自己从家带来的画本和固体水彩, 坐在自己的桌面前带着耳机和任景严边聊天边画画。 宿舍外一阵欢闹声,接着尧子健勾着常秀的脖子推门进来, 夏白带着耳机转过头,手机那边的任景严听见夏白的室友扔了根雪糕给小暴龙。 “ 江辰还没回来啊?外面下雨了。 ”尧子健吊儿郎当的问道。 夏白对着手机那边的任景严破开包装纸,嘴上回答着尧子健的话。 “ 可能没出门吧。 ” “ 江辰哥今天早上接了个电话,好像是他的朋友要来找他玩。 ” 常秀坐在自己位上捧着酸奶乖乖的吃着。 对着床脱了上身短袖的尧子健走到常秀面前,一弯腰,张开嘴伸了舌头卷走常秀挖在勺子里的酸奶。 “ 秀儿,你咋见着谁都喊哥啊,下次除了我,不许喊别人了啊,给你个小警告。 ” 常秀不理解,追着尧子健问为什么,尧子健左一句又一句地转移话题, 最后为了让常秀不在追问,干脆让他去给自己洗短袖去。 夏白这边正和任景严说着酸奶掉毛的事,闻言,扭过头维护常秀“小姑娘”。 “ 尧子, 你就仗着人家常秀好欺负。 ” 尧子健正在换拖鞋,听见夏白指责他,苦笑着说冤枉。 “ 我真冤枉啊老白,你不看看咱阳台上那一排袜子?那都是我给秀儿洗的好不好。” 说着,尧子健又恨铁不成钢的拿一根手指头戳了戳常秀的眉心。 “这个傻子,我给他买的意大利的花香牙膏,问都不问我就给当成洗面奶用了,还嫌我买的不好用洗不干净脸。” 常秀的确生活能力不足,洗一双袜子能洗半小时,尧子健催他洗快一点都不停,非说要细致的清洗每一个角落。 气的尧子健一边教训他说这又不是画人像,一边大刀阔斧地给他全洗完了。 挨了训的常秀弯着腰在自己桌子前翻找东西,夏白继续和任景严隔着屏幕交换思念之情,靠左在椅子上的尧子健看着常秀这小傻子找了半天东西还翻腾个没完, 皱眉问他。 “ 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 “ 嗯,耳机,我那个头戴耳机,大红色的那个,我记得就放在这里来着…… ” 听见他这一说,尧子健“ 啧” 一声。 “ 我那平板也好几天不见影儿了,还有盒莫奈彩铅, 我以为就我自己丢东西了呢…” 尧子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他们两个的交谈还是让手机那边的任景严听见了。 眼看着小暴龙, “你丢东西了没? ” 小剧场: 捏着肚子上薄薄的软肉,夏小白:我再也不吃我老公给我定的外卖了! (超大声) 隔一天,任总定了巧克力爆珠奶茶和慕斯蛋糕。 夏小白:mia~mia~mia,真好吃。(^O^) 第43章 “我宝贝儿是个小可怜” “ 没有吧。 ” 夏白看了看自己的桌柜,他虽然不差钱,但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放在身边。 来的时候收拾的行李极简, 任景严给他装进书包里的平板都被夏白临走之前以没用之名放回了床头柜上。 他自己的东西,不是衣服就是已经用过的画具。 剩下的就是手机里的钱了,夏白天天握着它,就算有小偷,也偷不进自己口袋里。 “ 我应该没有记错呀,我妈妈来的时候专门跟我说她帮我放到这里的。 ”一旁的常秀还在坚持不懈地找东西。 “靠! ”捶桌子的尧子建骂了声,“谁他妈这么缺德啊,我那平板里我和我爸的照片呢!” 闻言,常秀走过去帮他一起找,他和尧子建高中的时候搭过同桌,又因为两家父母的生意,他多少知道一些他的情况。 尧子建家里是他妈妈当家,尧爸爸是在尧子建读高二的时候得肝癌去世的,尧子建在学校时一度消沉,仿佛行尸走肉。 “ 以后多注意些,出门的时候记得锁门。 ”夏白的耳机里传来低沉的男音。 夏白转过头,把投在尧子建他们那边的目光转回了手机屏幕上,他一个缺少母爱的人,能够理解尧子建关于父亲照片的执念。 “ 我们楼道有监控的,可以查一查。 ” 夏白目光坚定的说。 “ 嗯,那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人就在你们宿舍呢? ” 此时,靠在床头披一件睡袍的任景严已经把夏白那边的情况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耳机平板什么的,也只有宿舍里日夜相处的“自己人” 知道他们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假如外人入室偷窃,那他们的步骤应该是翻找隐藏的不容易被原主发现丢东西的地方才对。 任景严的话出口, 小暴龙下意识地反应,小偷是江辰。 可这种思路是不礼貌的,他不能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只因为江辰不合群、每天神出鬼没且面相坏,就觉得这些事是江辰做的。 夏白低头冥想了一会儿,对上任景严称得上慈祥的目光。 “依法处置。 ” 画面里的男人笑了,冲他点点头,“ 我们小白长大了,知道遵法守法用法了,很优秀嘛。 ” 小暴龙哼了哼,开始和任景严商量这周末男人来看他时,要去哪家店吃饭的问题…… 常秀的耳机和尧子建的平板到底没有找到,虽然他们都不缺再买一个两个新产品,但是在宿舍里丢东西这种事总是不会让人放心的。 夏白和他们两个在周五的晚上去楼下宿管处要求生活老师给他们调监控录像。 可是他们并不知东西具体是哪一天丢的,监控时长只保留最近两个星期, 生活老师让他们坐在显示屏前面自己找。 可这两个星期的内容就算看到后天星期一他们也看不完,由此, 寝室三兄弟调查失踪案计划第一步,失败。 第二天任景严开车来接夏白出学校玩,夏小白一身青春洋溢地的白衣长裤,像只轻快的小鸟一样飞进了任叔叔的车里。 在外面一通吃喝,夏白挺着吃撑了的小肚子灵光一现,说要带任景严回学校。 他们学校有条人工河,河上驾着木拱桥,桥后面背倚假山, 山顶山坐落着八角小亭。 夏白偶然一天和常秀他们从拱桥上经过,那时候正是傍晚黄昏, 太整个太阳变成橘红色。 周围色彩浓重,晚霞叫人看了心旷神怡。 任景严曾经带他爬山看日出 ,现在,小暴龙“反客为主” ,要带任总看日落。 九月中旬的天, 微风、 晴朗,他们两人并肩俯身靠在拱桥的扶手上。 身后时长来往几对情侣或好几个女生, 面前是没有边际的天空,夕阳大大方方地朝他们彰显自己色彩。 两人置身其中,从后面看,就是漫画里那种经典的定格特写。 光照渐渐消失,天也快黑了,这时候气温也降下来。 周围没有人了, 一缕凉风吹过,夏白和任景严互相对视彼此。 安静的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 小暴龙的白衬衣被风吹开一角, 任景严随即脱下身上的薄夹克外套盖上夏白的肩膀,随后拢着他抱进自己怀里。 夏白动容,平时在宿舍外面冷冰冰的眉目柔和下来,额头抵着任景严温热的胸口冲他撒娇。 “ 不想上学了,想和你在家里睡觉,我们一块起床,一起上班。” 瓮声瓮气的,教任景严听了怪可怜的。 弯着嘴角低头吻他眉心, “我宝贝儿是个小可怜,才上大学没一个月,就要为爱退学了?嗯?” 此时的他们以为四周寂静无人,其实就在他们看不见的身后山顶,坐在亭子里眼神阴霾又邪恶的男生,已经悄悄举起自己的手机,别有用心地记录下了这一幕。 “ 都赖你!”小暴龙靠在他怀里跺脚。 炸毛道:“ 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才不会变得这么磨磨唧唧这么矫情呢!” “ 嗯,都怪我,我让我老婆难过了, 乖宝贝再坚持一星期,国庆老公就接你回家了,好不好,嗯? ” 闻言,夏白埋在他胸口的脑袋抬起来,一脸怀疑。 “ 宝贝宝贝,叫的这么顺口,你不会背着我在棠城又找其他野男人、野女人了吧?! ” 男人好笑地举起自己的右手, “ 天地可鉴,我有你这一个小祖宗还爱护不过来,怎么再去找别人,嗯? ” “ 哼,嘴上在你脸上,当然是凭你怎么说喽。 ” 夏白撇撇嘴,虽然心里一点也不怀疑任景严会作出那样的事。 “ 唔,倒是你啊祖宗,学校里这么多俊男靓女,你每天还能和他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 更何况宿舍里还有三个男生, 你老公我担心都担心不过来…” 夏白抬手把他的嘴捂住了,一噘嘴, “ 我只喜欢你! ” 手心猛地发痒,任景严竟是用舌头舔了一口,小暴龙抽回自己的爪子。 “ 我也是啊。 ” 任景严笑的不能自持地抱紧他。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的斜长,任景严单手环着夏白的肩膀往学校外面走,看背影,好像一对老夫妻。 周末晚上十点半,盯着黑眼圈的江辰带着浑身的烟味儿回到宿舍。 目光第一时间捕捉夏白的身影,看着他的床铺和桌前都空着,张嘴问常秀夏白人呢。 “ 小白去找他哥哥了呀,他哥哥每周末都来看他,对他特别好,明天早上才送他回来… ” 刚说到这里,刚洗完衣服双手沾着水珠的尧子建从阳台开门过来。 “秀儿,过来,打游戏。”他皱着眉毛,满脸写着写着他对江辰不满意,也不希望常秀理那种人。 “ 啊?可是,我打不好,会拖你后腿的。 ” 常秀一边这样说,一边抱着手机乖乖走过去。 “ 小笨蛋,我上次怎么教你的…” 被晾在门口的江辰看着夏白空空的床位,又凉凉地看了看额头对额头的两个室友,嘴角露出隐忍的坏笑。 周一上午,夏白坐在两百人的大教室后排,拖着脑袋瓜走神,沉浸在想老公的悲伤情绪里不能自拔。 盖在英语书下面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回过神,赶紧关静音。 查看动静来源,是从来没有联系过的江辰发给他的微信。 “ 你是0 吧?明天晚上九点,开房等我,不去后果自负。” 下面又发了张令夏白惊讶的大图。 是那天傍晚,他和任景严抱在一起亲吻的照片。 夏白看完微信,表现的冷静,心里反复推敲那四个字。 “ 后果自负,后果自负? ” 威胁他,那到底会有什么后果呢? 小剧场: 烤冷面:保护我方小暴龙。 第44章 “夏小先生, 我的戒指可是很贵的” 夏白一点也不害怕江辰把他和任景严的照片公布与众, 艺术学院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详细的看了看江辰拍的照片,他俩还都挺帅的, 小暴龙很满意,一键保存。 原本想发给任景严照片的想法停止,他那边就够忙活的了。 这件事夏白认为自己可以解决,于是便不打算让任景严再提他操心。 江辰没有再给夏白发微信, 他们的公共课是按照高考成绩分的。 除了江辰,他们宿舍里三个人都在一个班,江辰现在并不在这个大教室里。 要不然就凭夏白高中那个暴脾气,非得暴打江辰一顿,扯着他的脖领子给自己道歉不成。 小暴龙眨眨眼,手指敲着手机键盘,发给江辰一条微信做结束。 “ 第一,你尽管发,看老子怕不怕什么狗屎后果。 怎么,卖耳机和平板的钱都不够你开房了么?笑脸.jpg ” 可惜江辰根本不领夏白的情,宿舍虽然没有再丢东西。 但是夏白和任景严的拥吻的照片还是在两天后的本校论坛和贴吧被人发布了出来。 原本冷清的论坛因为新生刚开学没多久,活动的人还比较多。 等到夏白被尧子建告知照片的事时, 论坛里已经讨论的热火朝天了。 夏白在关于他的帖子里翻了翻,大家讨论的重点竟然都在—— “ 我们学校还有这么攻气十足的1”、 “ 好帅好甜” 、 “ 配一脸” 以及等等与夏白的性向不相干的着点上。 搞的尧子建抓着常秀的手腕假捶了夏白一拳头。 说他根本就不用隐瞒什么,就算他喜欢食堂大妈他们都会尊重他的选择。 让小暴龙感动之余,也越发的恶心起江辰来。 不过这件事对夏白没什么影响,他观察了那帖子两天,所有人的注意点都不在江辰要引导的方向上。 在宿舍里两个人也再没说过一句话,转眼就到了国庆假期。 拜江辰所赐,夏白在学校里小范围走红,有几个直系学姐学长夸张到找到他们班上去,和夏白要联系方式。 小暴龙耐着性子一个个拒绝,但还是在学校里变成了偶尔会被男生拉着要微信的存在。 幸亏他们学校管得严,没有本校发的通行证外面的车进不来,要不然这次任景严来接夏白回家,估计就要引起轰动了。 回家的路上任景严的表情很是开心,即使他们因为假期高峰被堵在高速上,任景严的嘴角也总是挂着微微上扬的弧度。 夏白坐在副驾问他为什么如此开心,任景严也只是眉眼带笑地摸摸他的额头,表示他还不能完全确定,要两人回到家后才能告诉他。 小暴龙揣着一肚子好奇到了家,家里飘着淡淡的茉莉香清新剂的味道。 云妈依旧像夏白在家时那样忙碌在厨房, 酸奶自从他一进家门便粘人的追着他, 真是令人久违的熟悉感。 “ 小白,上来。 ” 喝完水的任景严手里拿着个全球通邮寄包裹。 “ 干嘛? ” 小暴龙奶声奶气地跟在任景严身后上楼。 两人坐在任景严的床前 ,夏白看着任景严小心地打开包裹,是个方形的古铜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个个四四方方的锦盒,还有一封盖了火漆印的手写信。 夏白心口一震,想起暑假里他们在瑞士的婚礼、 回来后婚宴宴请的官东官西还有武仁他们。 当时的婚戒因为征婚匆忙没能等定制,是直接从当地珠宝店买来的。 “ 打开看看,宝贝儿。 ”任景严心情颇好。 夏白的目光紧锁着小盒子,他抿着唇小心翼翼捧着那盒子, 打开来看, 果然是一对戒指。 外面看上去是很普通的素圈,夏白捏起偏小些的圈, 材质的质感就和他们临时买的那一堆不同。 “这是上次在巴黎,我们找到的那家古董店的老板手作的。 ” 他拿过夏白手里的小圈,拉着爱人的手捧在自己胸前,极其郑重地套进无名指。 夏白耳根烫烫的, 素圈套进去时他手指有点痒,圈里面有细细的纹路。 “ 里面是我的唇印。” 说完,男人俯身亲上他的眉心。 夏白觉得从任景严亲到的地方开始,伸向四肢百骸都带着股酥麻。 “ 唇印? ” 任景严点头,“我的戒指里自然也有你的唇印。 ” 下意识摸嘴唇的小暴龙傻呆呆的望着他,显然不知道唇印是什么时候被男人偷走的。 心尖暖流划过,夏白呼吸不畅地闭上了眼睛,接着眼皮颤抖地睁开眼,两手合作着拿戒指、 拉任景严的手。 脚上的拖鞋掉落在地,他跪在了任景严面前。 照着刚才男人庄重的模样给他戴上专属的“枷锁”,和任景严十指紧扣着也亲上他的眉心。 圈住无名指的两个素圈像是淬铁的炼火 ,灼的他们心尖发烫, 像火山喷发似的,在这一刻都变成数以万计的浓情蜜意,叫人喝了酒似的如痴如醉。 “ 夏小先生,我的戒指可是很贵的。 ” 晚上,卧室里拉了窗帘,夏白坐在任景严的腿上听见男人一边口肯他的耳朵一边这样说。 “ 唔…”夏白的脖颈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他努力地想要从任景严腿上下去, 可是挣扎着也离不开腰上的桎梏。 “ 拿了我的戒指就想跑 ,嗯? ” 进出之间,小暴龙头皮发麻地. 爽.快, 哭音都被逼出来,奶声奶气地咆哮。 “ 嗯…任景严你…啊…你不要脸……” “ 我不要脸,只要我宝贝儿,是不是? ” “ 呜呜呜呜呜你不要…不要脸…讨厌…” …… 酸奶在他们门外呼噜呼噜地挠了大半夜的爪子。 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七天的假期一转眼就要过去, 这天晚上夏白正赖在任景严的怀里撒娇不想回学校呢,口袋里手机一个电话打来。 夏白打完电话,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庆祝,或许,他可以拥有一段长假期也说不定…… 尧子建那边义愤填膺地叫夏白看学校贴吧。 有人在关于他和任景严的帖子里,谣言夏白有艾.滋,告诫学校的人不要和夏白走进。 常秀和尧子建已经和夏白混熟了,他们是坚决不相信夏白有病的。 一来夏白生活简单,而来夏白为人真实, 根本不是帖子里造谣者口中的夏白。 和尧子建说了声谢谢,夏白十分感激他能遇上尧子和常秀这样的善良室友。 剩下的,就是要处理造谣的另外一位室友了。 这件事超出了夏白的解决范围。 那个帖子被江辰的谣言搞得又一次招摇起来,帖子里的新发言有好几条都是这样的内容。 “ 怪不得我们找他,这人都爱答不理的,原来是心虚不敢靠近我们。 ” “一看就是个即插即用的插座喽, 学校里竟然有这种新生,真是我校耻辱。 ” “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同.性.恋,你们这个群体的名声就是被他这种人搞臭的。 ” “ 都这样了学校还不管吗?等着他像流感一样传染给大家?说不定他就那种在公交车上拿针管扎别人的阴暗人格呢。 ” 旁边的任景严一手顺着他的卷毛,看着夏白的脸色一点点变难看 。 看到最后,小暴龙的胸口起伏的厉害,看着跟快要被气爆炸了似的。 “ 江辰真他妈是.傻.逼. 吧? ! ” 夏白把手机举到任景严的眼前。 良久,男人抽走他的手机扔到一边,拉着被气的不成样子小暴龙到自己怀里搂着。 一下又一下顺着他的背安抚。 “ 乖、 乖,让我来收拾他。” 在夏白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的目光迸射出要将人碎尸万段的杀气。 小剧场: 夏小白:我老公还有三秒到达战场(超大声)! ( _)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任总教江辰做人, 我能打个滚儿求个作收嘛^o^ 点开作者专栏动动小手, 么么哒! 第45章 “这些,我说的没错吧。” 任景严说要收拾江辰,动作非常快的找了朋友首先处理往上的帖子。 夏白的事终于还是闹到了他们专业辅导员那里。 第二天就要回学校了, 设计系的辅导员给夏白打了电话,说是关于他的传闻现在闹得学校沸沸扬扬的。 虽然辅导员没有明确的夏白那帖子里的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可他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夏白如果没有白纸黑字的证据证明自己是个“ 健康” 人,那他就不用回学校祸害其他同学了。 现在学校已经是把他当成潜在病毒一样隔离在校门外了。 被帖子里那些乌烟瘴气的发言和江辰气的几乎要爆炸的夏白,在任景严面前卸了满身的刺, 反正不用上学, 他干脆躺在家里颓废度日。 这天已经是工作日, 任景严要上班,他担心家里小暴龙自己调整不好情绪,早早收拾了东西准备走人。 打完电话的官西见任景严要走,招手喊住他。 “ 任总一天天这么着急走人干嘛?你家小火乍药包不是已经开学了么? ” 为了照顾夏白的面子,任景严并没有把他和江辰的事告诉官东和官西。 可想起小暴龙现在连手机都不想碰的消极模样, 就觉得一阵揪心。 坐在位子上的官东也起身 ,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 任景严看着他们兄弟俩,决定带他们回家吃饭。 夏白那么喜欢温柔的官东,说不定官东还能安慰安慰他。 他的朋友已经在调查江辰,用不了三天,就能把他的底细摸清。 带夏白去医院做的专项检查结果也快出来,他是不会让夏白背着鄙视与骂名过太久的。 三人站在任景严家的玄关处看在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夏白时,官东和官西才明白任景严这几天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家。 “他室友招他了。 ” 任景严模糊地回答官东二人。 见到有人来,夏白敛了眉间的不悦,靠坐在沙发背上。 官西和任景严去挑酒了,官东明显看出了夏白不怎么高兴的状态,含着笑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大学里好玩吗? ” 夏白眨眨眼,递给官东一个抱枕,“ 好玩。 ” 他看官东,好像个温柔的知心姐姐一样,又补充了句。 “也有不好玩的。 ” 官东拍拍抱枕, “和室友都合不来? ” 夏白摇头, 就因为没去上学,常秀和尧子建还专门打电话给他了呢。 “ 就一个傻.逼,不过任景严说他就快处理好了。 ” “ 嗯,是这样了,不要想太多。 ” 夏白眼睛一亮,侧身看着官东。 “ 你弟弟没有再伤害你吧? ”虽然不并不觉得官西会如何伤害官东。 “ 我们… 还好。 ” 官东扭脸看着官西的方向,眼底藏着些闪烁的光亮。 想了想,扭过头来反问夏白。 “ 如果,如果我和小西真的在一起了, 你会觉得我们很奇怪吗? ” 夏白思考几秒,正视着他, “我不会,我相信任景严也不会,但其他人说不定。 但是,你和官西并不会跟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有太多的牵。 对于无关的人,不需要太在意他们的想法。” 闻言,官东点头, “ 谢谢你,那我想明白了。 ” 眼睛机械的眨了眨,夏白回想着自己刚才的言论。 江辰和帖子里那些说瞎话的人也是无关紧要的人, 他也应该学着不去在乎的。 只是人言可畏,放到现在, 舆论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器,做不到不生气。 官东和官西吃完饭坐了会儿才走,任景严和夏白共同喝完了一整杯的温水,上楼睡觉。 夏白的卧室基本被闲置了,人们两个人睡在任景严的卧室里。 这时候任景严的朋友打电话过来,男人一手捞过夏白在自己怀里,一手打开免提。 这位朋友就是任景严摆脱他调查江辰的“ 高手” 。 “ 你家里那位的谣言,确实是他那个叫江辰的室友传出来的。 我查了IP地址,和后来帖子底下另外几个出口伤人的发言人的地址一样, 都是那个江辰伪造的。 另外,那人也是弯的,估计是想和你家那位做点什么吧。 ” 听到这里,任景严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夏白 小暴龙心虚地抽了抽鼻子,把瞒不住的聊天记录亮给了任景严。 男人的脸一下子便耷拉下来,接着又听见他那位朋友继续说着。 “另外,你不是说他那室友有偷窃嫌疑么,我里里外外查了个遍。 他最近一个星期里在二手买卖平台上出过几样电子产品, 钱他倒是没花,都转进了同一个账户里。” 任景严锁着眉头,他怀里的夏白也跟着转变了脸色。 “最后,呵呵,我今天还查到了一点好玩儿的东西 相信这些东西就够你收拾收拾那个人了,待会儿发你邮箱。” 和朋友说了声谢,两个人便去了书房收邮件。 …… 三天后,夏白的学校咖啡厅,本不打算亲自露面的任景严一人带着个文件袋约了始作俑者出来“ 喝茶” 。 江辰躲在互联网背后造了一星期的谣,他却能逍遥法外地在学校上课。 反倒是夏白这个受害者被逼的不能来学校。 任景严斟酌片刻,决定亲自来教育一下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江辰如约而至,他俩坐在咖啡厅的角落,这个时间大部分学生都在上课,没有多少人坐在这里喝东西。 文件袋被推到江辰手边,任景严低头喝了口黑咖。 嘴上不疾不徐道:“ 十八号把平板二代和红色耳机挂到了平台上。 二十号卖出,总共交易四千五百三十八元。 二十号晚上九点整转入尾号408的银行卡账户上。 第三任男友,或者说,火包友, 是他,把病传染给了你。 最后威胁你,不给他钱,就把你有病的事告诉你在国企上班的父母。 这些,我说的没错吧 ? ” 他凉凉地抬起头,对上面色狰狞的江辰。 回想起这些天小暴龙受的委屈,任景严笑的十分败类。 “ 你这样,迟早也会被学校劝退。 现在,给你个选择,是自己递交退学申请 ,还是我找人把这里面的东西交给学校? ” 第46章 “好乖的宝贝” 发抖的手指蜷缩到一起,江辰的眼底被震惊蒙住。 “ 你,你查我?这是违法的!”他压着嗓子低吼道。 任景严云淡风轻地放下陶瓷茶杯,后靠到牛角椅背上,不紧不慢地翘起二郎腿。 “你对我家孩子谣言诽谤还污蔑他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违法? 你长这么大,不可能还不懂法吧? ” 这回轮到江辰没话说了,他从开学看到面前的男人来送夏白上学,就凭直觉断定这两人是同性恋。 夏白长得白白嫩嫩的,面对他的时候冷若冰霜,在外面对人爱答不理的,像只清高的小天鹅。 可越是这样,越能勾起江辰对他的征服欲。 他被曾经的圈子浸染的失去理智,便顺理成章的以为夏白也是和他一样随便的人。 一开始是想尝尝“小天鹅”的味儿,却没想到夏白并不是和他的长相那样好任人拿捏的。 又因为自己偷东西的秘密被夏白发现了,才破罐子破摔,打算在夏白戳破他的秘密之前,先搞臭他的名声。 整个过程,直到学校强制删了他发布的帖子并且公告夏白暂时停课,江辰都以为他的计划就会这么顺利地走下去。 完全没想过半路杀出个比他还狠的任景严来。 “ 还有什么好说的? ”任景严垂着眼皮瞥他一眼。 江辰完败,面色涨红地站起来,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任景严。 “ 我自己走。 ” 他转身欲离开, 任景严在他身后纹丝不动,嘴唇上下张合。 “ 站住。 ” 江辰心慌的不行,后背汗津津的,脚步顿在原地, 半分不敢移动。 依旧稳坐在沙发上的任景严整了整袖口,“你的道歉呢? 总不能这样就算解决完了,对吧? ” …… 夏白的检查报告任景严早发给了他们学校,系里辅导员也已经给夏白打了电话,让他收拾一下就回学校报到。 常秀他们发消息让夏白看校内贴吧, 置顶的帖子澄清了他并不存在的污点,下面还有造谣者的自述。 承认所有言论都是因为他和夏白有私人恩怨、 为了打击报复而编的谎话,最后是他本人的道歉。 任景严见完江辰回来,递给了夏白一封信,那是江辰动手写给他的道歉信。 夏白看完了有些懵,并不知道任景严具体对江辰用了什么手段。 晚上吃完饭,两人握着手在小区里溜圈, 任景严才正经“ 拷问” 起夏白来。 “当初他找你,怎么没告诉我呢? ”他指的,是江辰威胁夏白去.开.房的事。 夏白不自在的扭过头, 没有底气的说, “我不是,以为自己能解决么,就不用麻烦你了。 ” 谁知道江辰那个疯子脑神经不正常。 穿过夏白指缝的五指收紧,任景严轻叹了口气。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我未来人生的二分之一,怎么会是麻烦呢?” “ … 你,你很忙嘛, 周末还来看我…” “ 我是男人,最了解那些男人的想法,这次是遇上个莽撞的,下次如果有人用精明的手段对付你呢? 比如给你下药什么的…知不知道你人在外面要应对多少潜在危险? ” 夏白听他这样说子心里怕怕的, 艰难抗争, “ 我也是个男人啊…我都十八了。 ” 因为是高档住宅区,附近没有什么噪音,花园里的丹桂和木芙蓉开的正旺,空气里都飘着花香。 任景严一根手指戳了戳夏白的脑门,无奈道:“ 温室里长大的小朋友。 ” 夏白自己都不知道他被保护的有多好。 “诶, ” 小暴龙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讨好的晃了晃他俩牵在一起的手。 “ 我长记性了,下次再遇到这种垃圾,一定先跟你报备。 ” “ 嗯, 记住就好。 ” 脚下踩着鹅卵石,两人越走越远,只听见夏白咬牙切齿地愤愤说话。 “ 那家伙已经在我脑子里被炸至金黄了,马上就去喂狗…” 风波过去了,夏白再也没见过江辰,学校里也没有人再凑到夏白面前给他找不痛快 。 他们专业大一的课业不算紧,除了三门公共课,就剩下为期一整学年的基础专业课。 生活很轻松,一转眼的功夫,夏白已经放了寒假回家过年去。 这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夏白一个冬眠觉睡到中午,起床吃了片面包,穿着任景严给他买的新衣服就要出门。 站在玄关口穿鞋,从一楼客房跑出来个小男孩儿。 “小哥哥、 小哥哥! ” 装作听不见的夏白拎着另外一只鞋就要出门,结果还是被灵活的任栩栩揪住了衣服。 今年任景严的伯父一家都留在棠城过年,任栩栩在自己家待烦了,于是又赖在了他堂叔这里蹭吃蹭喝蹭猫撸。 任栩栩和上一次见他没有多大区别, 非要找出点区别,那就是他熊孩子的本性略微收敛了些,至少不会再乱动别人的东西了。 夏白斜眼看任栩栩, “ 我要出去,你拉着我干嘛? ” “ 你去哪里啊?干什么去呀?是去找的朋友去商场玩扭扭车吗? ” 看着熊孩子抬着小脑袋瓜,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夏白放弃怼人。 “ 是去找朋友,但不玩你说的扭扭车。 ” 他和武仁约好了吃火锅。 任栩栩像赖上了他似的,“ 我也想出去玩,你不玩扭扭车,那就让我玩吧,行不行啊,小哥哥~ ” 熊孩子现在学会察言观色了,为了套近乎,把夏白的名字都省略了,小哥哥长小哥哥短的叫他。 这时候任景严刚好从书房出来,靠在二楼楼梯口俯视他俩。 夏白抬头, “ 任栩栩今年真的八岁吗?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幼稚。 ” 男人撇嘴笑了笑,心想着,小祖宗,您自己个儿跟小孩儿一比,也差不了多少。 “栩栩,你夏白哥哥是去见他的朋友,明天我们再带你去商场,上来玩拼图,别胡搅蛮缠。 ” 听完他这话,任栩栩就不干了,抓着夏白衣服的手攥紧了。 “ 叔叔,胡搅蛮缠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我不要等明天,我就要今天跟着小哥哥去商场坐扭扭车! ” “ 他不去坐扭扭车,你跟着去也坐不着。 ” “ 我不!堂叔骗人!过年的时候扭扭车最多了,哪里都有! ” 任景严啧舌,话到嘴边,被先开口的夏白堵住了。 “ 算了,我带他去吧。 ” 夏白抬头与任景严交换个眼神,又低头看任栩栩,不由自主想起自己八岁的时光, 心也就跟着软了下来。 两个人穿戴完整,出门前任景严教育了任栩栩一番,告诫他务必听夏白的话,不许瞎跑不许捣乱,更不许惹祸。 熊孩子摇头晃脑背古诗一般答应的好,一出门就撒了欢的跑的比野马还快。 不过今天的表现倒是很乖,夏白和武仁约在了金鼎,朋友俩虽然好久没见,但依旧默契十足,毫不生分。 火锅烫熟了,夏白喊门口坐在扭扭车上都不打算下来的任栩栩吃饭,熊孩子霸占着扭扭车不肯下来,饭也不想吃。 夏白看他也不饿,买了两个汉堡给他吃,拜托了火锅店门口的服务员看着他,折回身和武仁吃火锅去。 傍晚,两个人十分和谐地回到了家,各自的手腕上还绑着淡蓝和淡绿色的氢气球。 这天晚上气温骤降,接着第二天便阴沉了一整天,到了除夕,大片的雪花从早上便开始落个不停。 雪从早下到晚 ,任二哥打电话来说可能要初一再来接儿子, 于是任栩栩今年要和堂叔还有小哥哥一起过年。 云妈早早的回老家和父母过年了,夏白踩着梯子,任栩栩负责给他递春联,一大一小把别墅里里外外张贴了福字和对联。 任景严作为家里唯一会做饭的男人,套着围裙在厨房包饺子。 官东和官西拎着从路上买的吃食到龙湾时,就看到夏白和任栩栩蹲在张灯结彩的别墅前面堆雪人。 瑞雪兆丰年,下了一天的雪将停,地上积了厚厚的雪,应该乐坏了所有喜欢雪的小孩子。 蹲在地上滚雪球的两人玩的不亦乐乎,看见官西他们的车停在别墅旁边轧出了两行轮胎印, 立刻站起来。 赶鸭子似的赶官西, 毫不客气。 “车不许停这,去、 去,停那一边去,你把我们的雪都给轧坏了。 ” “ 就是,就是! ” 看着夏白和任栩栩认真的表情,好像他们真的做了多么错误的事一样。 官东笑着指挥官西把车停到别墅后头去。 餐桌上更丰盛了,气氛也跟着热闹起来,任栩栩抱着个奥尔良炸鸡腿傻乐,说比在家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年好玩多了。 吃完饭聚在一起打了几局纸牌,任栩栩敖不过长夜,十点多就睡过去。 任景严心里装着别的计划,让守夜的官东官西看着熊孩子,他则拉着小暴龙出了门。 一出来别墅,便看见那个立在门口外面一米高的大雪人。 任栩栩倒是不小气,把自己那条大几千的围巾直接送给雪人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夏白一脸茫然,心想任景严的嘴可真严实,也太能藏的秘密了。 “ 到了就知道。 ” 任景严嘴边挂着笑。 眼见着男人买了票,拉着他座上了摩天轮。 摩天轮已经成为了他们市的地标建筑,也是棠城的最高建筑。 “ 太空舱”缓慢上升,因为接近城郊,烟花爆竹并没有严重禁止。 漫天铺开夜幕像是任由人作画的画板, 烟火开花似的落在他们的眼前。 坐在任景严的怀里,共同置身于这座城市的上空,看着外面的烟火一点点绽放光芒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明天去你爸家拜年,他好像感冒了,给他带些补品。 ” 夏白蹭蹭身后男人的肩头, “你看着办吧,都听你的。 ” “ 初六去瑞士,爷爷初八的生日。 ” “那要给爷爷带什么生日礼物啊? ” 男人的下巴搁在他的头顶,哼笑着, “ 你过去就成,爷爷不要礼物。 ” “ 唔,好。 ” “ 这么乖? ” 夏白的额头一阵温热,他抬起头,同任景严亲在一起。 “好乖的宝贝儿。 ” 小暴龙一抿唇,凑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我们要这样过一辈子。 ” “ 当然。 ” 太空舱上升到自高点,一簇巨大的烟花绽放,照亮了大半边天空。 光芒久久不散,就像他们心里开的那一朵花一样。 ————正文完结———— (请看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 还有两个番外更。 又讲完一个故事,希望看到这里的每一个小可爱都能够喜欢。 讲完这个就要接着讲别的啦, 希望大家多支持一下烤冷面的接档文啊。 《非官方特别安全行动组》强强 互宠 甜文爽文 禁欲刑.警.队长攻X痞子侦探受 《跪求影帝再爱我一次》 系统重生 娱乐圈互宠甜文 影帝攻 X草包少爷受 动动你勤劳的小手点点收藏, 即将收获一箩筐美好的祝福—— 烤冷面祝你:学业有成, 工作顺利,天天开心 !! 嘤嘤, 为了求收藏我已经用尽办法辽…… 好没节操的说(☆_☆) 第47章 番外一 夏白大二的时候他们专业细化了设计方向,他稀里糊涂的就被分进了家具设计专业。 从此过上了熬夜画图赶作业的苦逼日子。 家具设计不仅要画图,之后还有动手做作业的环节。 “榫卯“ 这一老祖宗传下来的伟大发明占据了好长一段时间夏白的课题。 一开始的时候夏白对榫卯各种细化的分支不熟悉。 拿着用工具刀切出来的木块束手无措, 险些自暴自弃。 后来任景严得知了他的苦处, 接了夏白带着他的小木块们回家。 专门和远在北欧的任爷爷开视频,请他这个经验丰厚的老木匠教夏白。 有了任爷爷的倾情相助,夏白顺利完成作业之余,简直像是收获了一个专业知识宝库,再也不担心之后的课题难住他。 大三的时候夏白已经能自己开车回棠城,车就是任景严送给他的十八岁礼物那一辆。 另外,因为和常秀他们处的十分和谐,夏白也就没有搬出去住,一直窝在他的三人间里。 临近放暑假的六月中旬 ,夏白自己开车回家,一进家门就摊在了沙发上“ 躺尸”。 自打他从宿舍出来,浑身便像被热浪包裹住一般。 客厅里凉快的不像话, 还有云妈给他准备好的送到手边的水果,小暴龙简直爽歪歪。 任景严知道周末夏白要回来,便也不嫌热地回家吃饭。 一推开家门,便看见他家小祖宗斜躺在沙发上,手里还捧着一半西瓜放在肚子上。 这时候正一边拿勺子吃西瓜一边逗猫呢。 瞧他进来懒洋洋的没说话,直到任景严走过去坐到他旁边,一勺子大西瓜才喂到了嘴边。 “可甜了。 ” 任景严低头,看着夏白的嘴边沾着点西瓜的汁水。 先俯下身舔走西瓜水再亲了口他的小嘴,最后才吃了勺子里的西瓜。 “ 什么能比你甜 ,嗯? ” 他摸着小暴龙的侧腰笑着说道。 “ 说什么呢…” 夏白不好意思地忽略他的话, 目光落在任景严刚才放到茶几上的文件袋上。 “你还有工作要忙吗?其实不用特地回来吃饭的,我又不是晚上就走。 ” 任景严见他盯着自己的文件袋, 摇摇头。 “ 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今天刚批下来,我顺路就拿回来了。 ” 夏白“哦” 了一声,随口问, “ 什么东西啊? ” 任景严揪走站在他沾到短袖上酸奶的白毛。 “ 一个小公司的工商执照。 ” “ 啥?你新开的公司吗? ” 夏白不太懂这方面的事情,但听任景严的意思,多少有些好奇起来。 男人有意瞒着他,便直接站起来。 “没什么,现在除了这一份证明,其他的都还没准备好。 你想吃什么?我做一个蟹黄豆腐、 一盘蒜蓉油麦菜、糖醋里脊,还有想吃的么? ” 专心吃西瓜的夏白朝他挥挥白皙的脚丫子,“ 就这些吧,不怎么饿。” 都怪这天气,搞得他一点食欲都没有。 蹲在一旁的酸奶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下去了,夏白又歇了十分钟,也放下西瓜,塔拉着拖鞋去厨房给任景严打下手去。 兜兜转转的, 时光过的飞快,一晃到了大四上,夏白他们专业开始要求学生自主实习了。 家具专业和园林设计的学生苦不堪言,纷纷如同撞了墙的苍蝇似的不知该往哪飞。 有的学生直接去了家里的公司帮忙,也有人偷懒,直接等爸妈给他们弄来一纸实习证明。 夏白在找实习公司之前和任景严通了话, 男人直说他有一个朋友就是专门搞家具销售的, 可以安排他回棠城实习。 抱着侥幸心理, 夏白便专心等着任景严去找他的“ 朋友” 安排自己实习的事情 。 自己则回了棠城家里等着人生第一次上班。 任景严的那位朋友很速度,两天后便通知夏白去他们公司上班。 他们是搞网络设计与销售的,现在正缺一个设计助手的职位。 夏白这样缺乏实际经验但拥有工作热情的大好青年,正是他们需要的人。 去实习公司报道前的早上,夏白摇醒了还没睁眼的任景严,问他自己要不要穿的正式一点。 毕竟是第一次去见自己的前辈们,他可是连面试都没去面试的“ 空降兵” 呢。 任景严大手一挥,表示他衣柜里早就帮他准备好了一身职业西装。 夏白咧嘴傻笑,弯腰亲了任景严一大口,随后屁颠屁颠穿衣服去。 坐上任景严的车,夏白才得知他要去实习的公司和任景严的公司就在同一座写字楼。 欢天喜地的说他俩以后就可以一起上下班了。 夏白说他要独立一点,没让任景严陪自己进去,他一个人拿着学校盖章的文件进了“ 慕柏环保家具” 工作室。 一进去就有位穿便装的女经理带他去办实习手续。 夏白的工位离空调不近不远,是他们办公室里绝佳的好位置。 他此时还尚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工位会被人空出来。 实习的环境很好,办公司的人都很照顾他 ,夏白那一身西装只穿了两天便被他挂进衣帽间了。 大家都是穿便装来上班的 ,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拘束。 实习的工作大多是帮做完设计图的同事微改或打印文件,大多数时间都是空闲的。 夏白开始有点放不开,可坐在他邻位的同事直拿零食招呼他。 “ 咱们办公室就是这样的,要轻松也是大家都轻松,别那么紧张,来,吃两口这个…… ” 夏白领到自己的实习工资是在三个月后,他的工资是最后结的。 因为办公室经理有意留他毕业后回来工作,开出的条件也很令他满意,所以夏白并没有着急要钱。 实习工资不算多 ,但积攒三个月也有小八千了。 夏白在微信群里和常秀他们交流这三个月来的经历,最后各自报了一下工资。 尧子建是被他妈妈强迫着去外面的工资实习的, 他一个大手大脚的阔少爷第一次去夏天没有空调的格子间自力更生。 三个月的实习工资都不够他去高档酒店消费一晚。 看见夏白发的工资数目简直忍不住发语音咆哮。 直言夏白是被他那实习地的老板看上了,实习的工资怎么可能有那么多。 小暴龙一头雾水,他也觉得自己这八千来的未免也太容易了。 工资被他从卡里都取了出来,晚上的时候一张一张的铺在了床上。 任景严一进卧室, 便看见夏白好像个孔雀开了屏似的跪在床上,脸上挂着傻笑。 “这是我的工资,你别瞧不起人,八千呢! ” 小暴龙得意洋洋地朝他比了个“ 八” 。 男人笑着坐到床边去, “ 我什么时候说瞧不起你了祖宗,你这么优秀。 ” 夏白像是被挠了下巴的酸奶, 嘴角弯弯地看着任景严,眼睛里闪烁着精光。 “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呀?我觉得我就块赶上你了。 ” 男人哼笑一声,握住小暴龙的手。 “ 两万吧,好一点的时候再多五千。 ” 为了照顾小暴龙的自信心,任景严省略了他月工资以万几位的两个零。 “ 耶! ” 夏白一个猛挥手,接着抱住任景严。 神采奕奕地向他宣布, “ 再等我两年,以后我养你! ” “ 嗯,好,我老婆真棒。 ” 夏白的暴富梦一直到他毕业回到实习的工作室上班后两个月, 公司的大老板来体恤民情。 看见任景严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时,夏白才明白他被“ 骗” 了。 当天晚上,小员工被大老板拉着榨干了身体,美名其曰,以色侍君,升职加薪。 第48章 番外二 大家好,欢迎来到CC烤冷面TV,今天为大家放松的特别番外节目是—— 《小暴龙》夫夫相性一百(或许没有一百) 问。 好的,话不多说,让我们进入采访环节: 今天的主持人:烤冷面(我⊙ω⊙`) 特约嘉宾:一起坐在沙发上小暴龙和他家任叔叔。 ∧∧∧∧∧∧∧∧∧∧∧∧∧∧∧∧ 烤冷面:两位的姓名是? 夏小白:叫我白哥:) 任景严:名字就不用多做介绍了吧。 夏小白:让你说你就说,配合一点嘛。 任景严:好好好,都听老婆的~(摸头、 痴汉笑) 烤冷面:好了好了,还是进行下一个问题。对方和你的关系是? 任景严:很明显,夫妻。 【搂住小暴龙】 夏小白: 嗯…嗯…嗯…黑、 黑夫妻…… 任景严:胡说八道。【捏脸颊】 烤冷面:【仰天叹气】好的下一个问题,两个人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夏小白:【掰手指头】高三、 大一、大二、大…现在毕业,五年了。 任景严:我老婆说的对。 ^_^ 烤冷面:有没有在一瞬间讨厌过对方? 任景严:怎么可能?我老婆这么可爱,亲都亲不过来【作势亲人】 夏小白: 【推人】诶…诶…大庭广众的…我讨厌他!这个时候我最讨厌啦…喂!(还是被亲到了) 烤冷面:哎,我为什么要自作自受写这个折磨单身狗的番外(小声逼逼…) 咳,捂住胸口继续发问。 嗯,那有没有哪个瞬间曾让你产生过 “ 这辈子就是这个人了” 的想法吗? 夏小白:我有!爬山看日出的那一次,感觉任景严就是这个世界上我最需要的人,也是我最喜欢的人。 (抢答) 任景严: 【歪头笑】哼,每时每刻。 夏小白:呜……【捂脸】 烤冷面:嗝~ 够了我已经吃饱狗粮了… 任景严:我老婆有点害羞,你接着问我吧,我可以代替他回答。 烤冷面:嗝~ 好,最喜欢对方喊自己什么? 任景严: 【笑】嗯,他最喜欢喊我老…唔…【被接近炸毛的小暴龙捂住嘴巴】 夏小白: 他最喜欢我喊他老大叔!我最喜欢他喊我大爷! ! 任景严:算了,我们是,夫妻。 (突然深沉) 夏小白:【左顾右盼装作听不见】 烤冷面:我觉得我需要冷静一下, 【挠头】 最喜欢对方的哪个部位? 夏小白:啊啊啊啊啊这都是些什么问题!!! (O口O)// 任景严:【抱住小暴龙】乖,乖。 烤冷面:请二位正视我的问题【假笑】 任景严:我最喜欢他的小卷毛,软软的,蓬蓬的,像小奶狗。他最喜欢我的……【再次被捂嘴】 夏小白:闭嘴!! (咆哮) 我,我最喜欢他的手,很硬气。 任景严:可以,宝贝儿你随便玩。【伸手】 夏小白:吼!泥奏凯 、爪子耶纳凯T_T 烤冷面:冷静,我要冷静。下一问,对方最喜欢的颜色? 夏小白:总算问了个正常问题,他最喜欢黑色。 任景严: 【痴汉笑】我老婆真聪明。 夏小白:哼╯^╰,回答你的问题。 任景严:他最喜欢白色,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喜欢白色不像个男子汉,所以一直表现得他最喜欢蓝色。 夏小白:你…你是怎呢发现的?! (⊙o⊙) 任景严:【摸头】宝贝儿,因为我是你老公。 夏小白:(陷入迷弟脸) 烤冷面: 【擦掉鼻血】 你们俩还真是爱的深沉,接着,对方最喜欢吃的一道菜是什么?彼此都会为他做吗? 任景严:我们家孩子虽然吃的挑,但只要是我做的,他都喜欢吃。 烤冷面: 【冷笑】怕不是你惯着他,不喜欢吃的压根不做。 夏小白: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任景严:那你有最喜欢的菜么? 夏小白:好像,还真的没有诶…… 任景严:我也没有。 烤冷面:咦~那会为对方做吗? 任景严:当然。 夏小白:还在学,我是很想做给他吃的。 任景严:好乖。 夏小白: (。’▽’。) 烤冷面:我是个有素质的单身狗,不能骂人【握紧小话筒】 两位怎么看待对方的性格? 任景严: 别看我们小白表面上凶巴巴的,好像天天呲牙咧嘴马上就要咬人似得,其实他骨子里是很乖巧很温顺的性格,除此之外,还有就是执着,很坚强。 夏小白:我老公很强大、 很帅、脾气很好、对我很温柔(。ω。)ノ 任景严:原来我在我宝贝心里这么完美【亲额头】 烤冷面:呵呵,【假笑】那我还是比较好奇,夏白同学是怎么从一个易燃易爆火乍的火乍药包变成现在这样软萌的小可爱呢?是人设崩了么?【假笑x2】 夏小白:崩了也是你写崩了。(怼的豪不留情) 烤冷面:不提这个我们还能做朋友【举起话筒】 任景严:不,是、是因为我。 有了我在他身边,他就不用披着自己身上的刺来当做保护壳了。 夏小白: 【泪眼汪汪】老公QAQ… 任景严:【给老婆擦眼泪】这问题有完没完了?赶紧问,我要带我宝贝回家了。 烤冷面:好好好,怕了怕了,倒数第二问,如果用动物来比喻对方,你认为那应该是什么? 任景严 :以前是会喷火的小暴龙,现在是奶里奶气的小猫咪。 夏小白:会喷火的小暴龙是动物??它存在吗 ? 烤冷面:求解答。 任景严: 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我说是就是【绅士假笑】 夏小白:我老公,牛逼!为爱编造小动物!【鼓掌】 烤冷面:牛逼!鼓掌!【专业假笑】 夏小白:他,在我心里,就是白马。 任景严:嗯?为什么? 夏小白:就,就是白马。 烤冷面:哦~ ⊙⊙,他的意思是说你是他的王子吖! 夏小白:闭,闭嘴! 烤冷面:行吧,最后一问,两位最希望对方为你做的事是什么? 任景严:陪我一辈子吧 ,和我一起到老。 夏小白:我,我也是。 烤冷面:不录了!狗粮快要撑死人了【专业假笑x2 】 大嘎再见。 ————————全文完—————————— 《小暴龙》全文完结啦,哈哈哈,好开心,希望小暴龙和任叔叔幸福一辈砸。 另外,明天我会无缝开新,写几个小短篇吧, 《特安组》和《影帝》 都在打大纲,还是希望大家感兴趣就去点个收藏。 动动小手收获一篇好故事,不亏啊!值得拥有哇!(没错我就是在求收藏) 所以接下来十几天会写好几个小短篇,明天写《给小太子的宠爱》 锦衣卫X软萌不成器小太子,作者专栏已经po出来了,大家先收藏明天追新哇,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