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和他和他2》 第一章 试问谁伤谁最深 (1)忘情药 第一部内容温习ing…… 呵呵呵,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大家好,我是米米拉~! 下面,就让我们大家一起来温习温习《她和他和他和他》①的精彩内容吧—— 哈哈~,海滩初中的"一号大恐龙"韩夕贝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居然不小心将自己的初吻"献"给了一个帅呆了俊毙了的闪亮生物安圣予,而且貌似他的心灵和外表一样完美得没得说啊——不仅不嫌韩夕贝"丑"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诚心帮她,让她的心无法不被他俘虏,继而郑重决定开始史上最强悍的女追男大行动! 可是,第一次喜欢人又从来没追过人的韩夕贝怎么可能对追人这种事情在行嘛~,于是她找到儿子已有7岁,自己却年仅19的高中生老爸冰凌帮忙,但是冰凌那个"零下n度僵尸"是不可能白帮人的啦~,于是15岁的韩夕贝摇身一变成了冰凌儿子志赫的"妈妈"…… 不过7岁的小志赫可不是个普通的"儿子",他是个随时都会因脑细胞竭力而死的不眠人,但是他为什么会患上这种奇怪的病症呢~?给他脑部注射不明药物的人是谁?跟他一样可怜的曾强吻过韩夕贝的夏天什么时候才会重回校园?韩夕贝所做的那个暴寒的诡异心理测试到底在暗示些什么?为什么韩夕贝与非亲非故的志赫拥有同样罕见无比的abrh阴性血?为什么那个恐怖的杀父弑母毁容血梦会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出现?与韩夕贝长相神似的天才少年大学生甘遂又是何许人也? 太多太多的疑问与奇遇出现在了韩夕贝15岁的平凡生命里,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对安圣予gg的狂追猛打,虽然在这场狂追猛打中冰凌起了决定性的爱情军师作用,但是韩夕贝可不会感激他,她对他从初次见面开始便萌生的讨厌之火从来就不曾熄灭过,而且还在呈愈来愈强的燎原之势,至冰凌于教堂强吻她之时起,讨厌之火的燎原之势呼啦一下爆至高xdx潮沸点~~~~…… 但?是,韩夕贝对冰凌再怎么高xdx潮沸点的讨厌也无法比一件事揪心,那就是——对安圣予gg的追求行动是屡战屡败,他对她貌似没有任何的喜欢之情!终于无法再忍受,终于冲动地以一句"做我的男朋友"作为对安圣予的告白,换来的却是他沉默良久后淡漠无比的"no"! 这是预料中的告白结果,这是谁都看得到的必然失败,韩夕贝也选择了最潇洒地转身离去,可是没人知道她的心有多痛~,她的心真的是史无前例的巨痛无比啊~,她痛得舌干泪尽~~~~,痛得拼命在地上打滚~~~~,痛得抓发撞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她终于奄奄一息地费劲爬到床头抓起手机,拨响了冰激凌……不~,是——"××人"的电话,她对着手机那头像死人般一声不发的××人说: "做我的男朋友!!!!" 第一章:试问谁伤谁最深 (1)忘情药 最后,我终于奄奄一息地费劲爬到床头抓起手机,拨响了冰激凌……不,是——"××人"的电话,我对着手机那头像死人般一声不发的××人说: "做我的男朋友!!!!" "啪~~~~!!!!" 手机里传来电话重重掉落地面的声音,紧接着就没声音了,估计是那个电话摔坏了。他被我吓坏了吗?肯定是的!不过不管他愿不愿意,他要做我的男朋友是做定了! 所以,过了几天,等我的伤好了很多的时候,我就抓起"××人"的那件老鼠皮色外套,啪嗒啪嗒地朝冰予高中跑去。 果然,××人正在他的教室上课呢。我走到他们班敞开的教室门口,鼓起勇气敲敲门,朝正在讲课的老师说:"报告老师,我可不可以找一下冰凌同学?我找他有急事。" "啊哈哈哈~,看啊看啊,来了个丑八怪耶~!" 没想到老师还没来得及答复我,就有一个长得像蒙古野驴的家伙先指着我嗷嗷欢叫开了。不过他的"欢叫"很快就变成了"悲叫"。因为,××人突然操起一本教科书向蒙古野驴坐的凳子的凳腿袭击过去,凳子就咣当一下倒了,蒙古野驴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半天也起不来。 紧接着,××人就在老师和同学张口结舌的表情背景下,旁若无人地走到讲台上拿起一支红色粉笔,然后走出教室把我拉到了无人的一个角落。 "你拿支红色粉笔出来干吗?不会是想在我脸上画画吧?还有……等等!你的脸怎么啦~?怎么青一块肿一块的?是不是被人打了?"我盯着他发问。 "贝雷猪,你之前打电话给我是向我告白对吧?" ××人毫不理会我的问话,抓起那支红色粉笔就在旁边的教室白色外墙壁上唰唰唰地这样写了起来。汗~~~,那支红色粉笔的用途就是这样吗?他准备跟我这样对话? "××人,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现在都不屑开口跟我说话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没听你对我说过半个字!" 没想到那个家伙还是毫不理会我的问话,只是扭转我的头强迫我看墙上他写的那句问话。可恶~!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对他要有问必答,他就可以对我的问题装聋子忽悠过去? "快点回答我!"他又在墙上唰唰唰地写下五个字催我了。 "哎~~,××人,你是不是脑子真的有病啊?现在都已经是穿短袖、裙子的炎炎七月了,你为什么还穿着件比大象皮还厚的高领毛衣啊?我记得你在春寒料峭的四月天时可是只穿件薄得跟洋葱皮差不多的外套耶!难道在你不正常的脑子里面的意识是——"夏天是冬天,冬天是夏天"吗?"哼哼,越急我就越不回答你! 不过,今天的××人真的是很奇怪耶——他脸上的伤、他突然开始不再对我说只言片语、他在热得知了拼命叫的烈夏七月里居然穿着将脖子裹得紧紧的厚厚高领毛衣…… 自从四月的教堂强吻事件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他,所以原以为要拼命躲他却根本就不用躲,他好像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自动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如果不是今天我主动来找他,可能真的是不知道何年何月我才能够再见到他。我不知道他这三个月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只是一闪而过…… 没想到在我七想八想这些的时候,××人已经黑着门板脸愤愤地掉头走了,他肯定生气了。我赶紧跑上前去叫住他: "喂~,你别走啊,我回答你不就是了嘛!" "……" 他终于乖乖地没走了,但还是装哑巴没说话。 然后他转过身来用那双漂亮无比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我,他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他的眼睛好像在说:"那你就快点回答我啊!" 好吧,我回答你:"我打电话给你不是向你告白,只是要你做我的男朋友而已。要我向你告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你做我的男朋友,不是对你的奖赏,而是对你的——惩罚!!"说着我就扬起了手中的那件老鼠皮色外套,将写有保证书的那一面晾给他看: "看到了吧—— 帮人追人保证书 冰予高中高二41班冰凌须帮海滩初中初三386班韩夕贝追到海滩初中初三386班安圣予,自立保证书日起为期41天。事败则任其惩处,哪怕要取其性命。 ××年×月×日 41天的帮人追人期限早已经过去,可是你非但没帮我追到安圣予,还害我向他告白遭惨败而患上了严重无比的心痛症,所以你要接受这个做我男朋友的惩罚来治好我的心痛症,在我的心痛症没有治好之前你都是我的"男朋友",绝对不可以跟我"分手"!!!" ××人听完我这些话后,那双深邃狭长的眼睛里堆满了哭笑不得的问号,好像在说:"我做你的男朋友就可以治好你的心痛症?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偏方邪药啊?贝雷猪你是不是失恋失昏头啦~?" "你懂什么呀!你根本就不知道,要忘记一个人,要尽快地治愈好自己的心痛,最好的方法是什么。最好的方法就是——跟另外一个人交往!所以我才要你做我的男朋友的!" 我不知道我这番话到底有什么魔力,居然让他在瞬间冻成了冰雕。我惟一能够感受到他还活着的就是他的眼睛,那双绝美无比的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如同蒸气喷腾的浴室里的水晶玻璃,渐渐氤氲上雾气,愈来愈浓的雾气,愈来愈厚的雾气~~,愈来愈悲伤的雾气~~~…… 我在那汪凄迷的雾气里分明看到了一颗被撕裂的心,原本膨胀着希翼却在电光火石间哗啦一下被撕裂的心,带着血淋淋的湿漉汇聚成巨痛的尖刀戳向我的眼睛~~~…… 我慌忙逃开,我慌忙逃开了他的尖刀眼睛!废话,我当然是不想被刺死啊!只是,我真的搞不明白——我到底说错了什么话让他变成这样啊??? "喂喂喂~,××人,你跟我玩什么"委屈的泪湿双眼"啊?我告诉你:要你做我的男朋友虽然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是有非常强烈的个人目的,但是绝对没有委屈你反而是抬举了你!因为你想想啊,你现在可是个爸爸桑已婚老男人,你不但结了婚而且儿子都7岁了,你能够再交一个像我这样嫩滴滴的妙龄少女做女朋友简直是……啧啧啧~~,反正你是大大的赚到了啦~!而?且——" 我死命挥着手里那件帮人追人保证书继续朝他说,"你可别忘了,要你做我的男朋友——这是惩罚!惩罚!!惩?罚呀~!!!世界上哪有我这么仁慈无比的惩罚手段啊,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耶~,你真是赚到火星上去了!!!" "……" "喂~,××人,你不要不说话!你知不知道你到现在为止连一个字都没跟我说过耶,连吭都没吭一声。虽然"要你做我的男朋友"这点你是绝对不能说"no"的,因为有保证书为证,但是你也好歹表个态答应一声做做形式啊~。" "……" 他还是没说话,只是突然转身走远,然后背对着我缓缓蹲了下来,看那动作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心里唰地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我赶忙跑上前去,蹲到他面前说:"喂喂喂~,××人,你怎么啦?" 此时的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用手死死地抓着自己被高领毛衣裹住的脖子,黄豆大的汗珠从他光洁完美的额头上劈里啪啦地一个劲往下掉,揪紧的英眉里写满了疼痛,微张的口喘出沉重燥热断续不规则的粗气,我一寒,脑中瞬间闪过一个推测:是不是热得中暑了~~?? 他本能地迅速摇头,但是还没摇完半截头就好像被人打了一棒似的唰地一怔,然后像有人按住了他的头一样拼命重重地机械点头。 我长嘘一口气: "是中暑就好,说明还不严重!真是的,谁叫你发神经三伏天穿这么厚的毛衣的?还是高领的!真是自找罪受!好了好了,你到你们学校的校医务室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顺便叫校医帮你开点治中暑的药。" 说着我就将他扶到了校医务室,等我说明来意后,高大威猛的帅哥男校医就朝××人非常干脆潇洒地挥挥手:"给我马上脱光了!" 汗~~~…… ××人比我更汗,立刻就挣扎着从病床上跳起来直接往外跑,我赶紧抓住他问校医:"这个……校医老师,请问为什么要他脱光了?" "你是猪啊~?!不是你说他中暑了吗?那他在大夏天穿着这么件比城墙还厚的高领毛衣,他能不中暑吗?他不脱光了他的中暑病怎么能好?" "是是是!您说的对!该脱该脱!"晕死~~~,用词准确点行不行——既然是要脱毛衣就说是脱毛衣嘛~,说什么脱光啊,我以为裤子包括内裤都要脱掉呢~。 这时候的××人却抓着我使劲摇头,我知道他的眼神在说:"不要!我不要脱毛衣!" "你不要害羞,校医老师是男的,我这个女的马上就出去。"我说着就要出去,他却更紧地抓住了我,他不要我出去。 "不行!我必须得出去!"开玩笑!我可不想再晕倒41分钟——我看到他的裸背我就会晕倒啊~!虽然我是很想看的啦~…… ××人见我想出去的心如此坚决,边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边抓着我就艰难地往校医室外跑,我知道他的意思:"你如果要出去我也出去!" (2)冰凌受伤 "不行!她必须得出去!" 帅哥男校医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扯开××人抓住我衣服的手,将我啪地推出去轰的关上了校医室的门,而且还是反锁。天~~~,他也太强悍了一点吧,简直比我那个身为k-1专业格斗手的老哥韩林野还要强悍啊~!! 紧接着,校医室里就传来了帅哥校医充满磁性的声音:"脱啊!亲爱的可爱的冰凌同学,快点乖乖听老师的话把衣服全脱光了!" 寒~~~……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大色狼对小羊羔说的话啊~?呸呸呸,韩夕贝,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那个帅哥校医只是有用词不准确的毛病而已。 "……" ××人还是像刚才一样一声不吭,我看他估计是得了"厌语症",就是跟厌食症类似的讨厌说话的病症,所以喜欢装哑巴,誓将"装哑巴"行动坚持到底。 "嘿嘿,冰凌同学,犯懒筋不想自己动手脱是吧?那好,老师帮你脱。" 狂寒~~~……越听好像越不对劲耶…… "唏哩哗啦~~~~……乒呤乓啷~~~~……啪咚咣当~~~~……" 紧接着校医室里就传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仔细听好像是那个强悍的帅哥校医在霸王硬上弓地给××人脱衣服耶~,然后××人当然是非常不情愿地在放肆挣扎,这~、这这这怎么那么像某种超限制级的十八禁变态画面…… 脑子里一闪出这个恐怖的猜想,我身体里的紧张水银柱就突突突立马飙升到了顶点,连忙惊悚+慌乱十分地拼命拍踢校医室的门:"开门!开门!!校医老师请开门!!!冰凌同学他没中暑,所以他不要脱……啊~!" 刚说完"脱"字校医室的门就啪的一下打开了,我正在拍踢门的手脚由于惯性作用一时刹不住车往前栽,差点就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大跟头,幸好被开门的帅哥校医扶住了,他扶着我很酷地说:"恭喜你,说对了——他没中暑!不过,他的身体是出了别的跟"中暑"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的重量级状况!" "什么~?他的身体出了别的跟"中暑"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的重量级状况?什么状况??" 我紧张+担心不已地朝病床上的××人望去,立马就将眼睛瞪成了电灯泡大——oh~,mygod!原来帅哥校医并没有帮他脱光衣服,而只是将他的高领毛衣的领口剪开了,他迷死人不偿命的白玉脖子就性感非常地暴露在了空气中,我感觉空气也开始喷鼻血,但是我是没有心情喷鼻血的,因?为—— "哇呀呀~~~,××人,你的脖子怎么受伤了?还贴了块这么大的纱布!难道你穿高领毛衣就是想遮住你的伤口吗?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刚才一定是伤口突然引发的剧痛吧,那我说是中暑为什么你还点头?你这个白痴干吗要骗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骗你是中暑,我只是很奇怪他的伤口好好的又没有裂开怎么会突然引发剧痛呢?"帅哥校医摸着他的漂亮下巴疑惑地念着,然后突然就转过脸来问我,"喂~,一号大恐龙,不会是你害的吧?你一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然后刺痛了他的心对不对?这种刺痛心的痛苦蔓延到身体上的反应就是引发伤口的剧痛,就跟人在极度悲痛时身体晕倒的原理差不多。" "什么~?有没有搞错呀?校医老师你是不是讲得有点离谱了?关我什么事啊?我~、我又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我只不过要求他做我的男朋友,做我的疗伤药,等我忘记失恋的痛苦之后,再跟他分手而已嘛……"我有些心虚地吞了吞口水。 "什么~~~???男朋友?疗伤药??分手???oh~,mygod!你那样的话还不算不该说的话?那这世界上就应该没几句不该说的话了!"帅哥校医睁大眼冲我说,"根据你刚才的供词,我现在已经可以绝对地下正确判断了:导致我们可怜的小凌凌同学刚才伤口突然引发剧痛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就是你刺痛了他的心才会引发他伤口的突然剧痛的!!" 晕~!可真扯!我才不信他的鬼话呢~! "呵呵,校医老师,我好像有点听不懂你的话耶:××人又不喜欢我,我怎么可能伤到他的心?" "他就是喜……"啪~~~!!!扑通~~~~——!!!!帅哥校医才刚说了四个字××人就突然掩着自己的喉咙艰难地冲过来努力扑倒他捂住了他的嘴。 "呼~……冰凌!!!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她???这个女人到底……"啪!!!!啪啪啪~~~~!!!!好不容易弄开××人充当嘴塞子的手的校医又忍不住大声开口说话了,但是冰凌急中生智随手抓起地上不远处的一个拖把,用沾满了灰尘碎屑脏不可睹臭不可闻的拖把头把帅哥校医漂亮无比的嘴巴毫不"怜香惜玉"地给死死塞住了。 汗……他们俩在干吗?冰凌(呵呵,还是不叫"××人"叫名字好了,我怕叫久了"××人"把他的名字都给忘了)到底想隐瞒什么?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hoho~~,韩夕贝大恐龙,来短信喽~!来短信喽~!!"正想要问他时,我自己录制的模仿蜡笔小新说话声音的短信铃音highhigh无比地响了起来。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我们班班长发来的一条短信:"韩夕贝,安圣予去美国治疗腿伤的时间推迟了,不是前几天而改成了今天下午4:30的航班。我们班所有同学都准备去机场送他,你要不要一起去?" 要去!当然要去!! 一看时间——哇呀呀~~~,现在都已经下午4:00了耶,机场离这里可是很远的!这个死班长,怎么这个时候才记得通知我?不行,来不及了,得赶紧! 于是,我对帅哥校医匆匆说了声"冰凌就拜托你了——麻烦你给他治伤止痛!再见!",便以火箭发射的速度往校医务室外冲去。 我一定要以尽快的速度赶去飞机场,我一定要见他最后一面!!! 呵呵,我是世界上最蠢笨的女人对不对?明明安圣予已经那么干脆狠心地拒绝了我,我却还是扔下一切毫不犹豫义无返顾地往机场冲,只为见他一面。 呵呵,没错啊,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我就是这么一个世界上最蠢笨的女人,可是我没办法啊——我就是爱他啊,我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安圣予,我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魂魄出窍了的飞蛾,明明知道他是那会将我烧成灰的明灯圣火,我也拼了命地一往情深一往无前朝里飞,就算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也愿意,这就是我的宿命吧,我的爱情宿命…… 可是再怎么拼了命地一往情深一往无前朝里飞,我终究还是没追上他,我没追上安圣予的飞机啊,等我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手脚都快断了地跑到机场时,他的飞机早就飞走了,只剩下我们班那群来送他的同学仰看着飞机飞远的蓝天作小儿痴呆状…… 我也仰看着飞机飞远的蓝天作小儿痴呆状,可是再怎么仰得让下巴跟天空平行,我的眼泪还是跟圣淘沙音乐喷泉一样不停地往外冒,怎么止也止不住……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明晃晃的天空像突然被人用刀子划开了一道血色大口一样开始塌裂,塌裂的碎片铺天盖地地向我砸来,我僵站着没有躲,我想就这么把我砸死吧,我想死。但是我没死,天也没塌,那原来是幻觉啊,tnnd!但是我的天确实是塌了,真真实实地塌了,从告白遭拒时起,再也无法完整无法复原…… 就这样一个人僵站在飞机场上流了很久的泪,等到情绪终于慢慢平复下来想回家时,却发现自己的腿因为站得太久而无法移动了,汗~!怎么办?只能找人帮忙了。 可是,正当我把眼睛转得像雷达一样来回扫射,希望能碰到一个认识的人来帮帮忙的时候,突然~~~~,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的天,我是不是碰到了鬼了? 因?为—— 我的瞳孔里居然闪现出了一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难道是有人在我的旁边放了面镜子吗?不对吧,明明是个人,活生生的人,眼珠子还像黑弹子一样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来转去滚上滚下的呢~!! 等等~!不对,她和我长得不是一模一样的,她的左脸上没有伤疤,没错,她的左脸上就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丁点丝毫的伤疤!!虽然我的左脸上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丁点丝毫的伤疤,但是这会不是把假伤疤牢牢死死地贴在了脸上的吗?!! 正当我想追上去看看的时候,脚部强烈的麻木感突然朝我猛地袭来…… (3)索心 呼呼~,还好我够聪明,厚脸皮地胡乱抓了个正在前边的人所以没有摔下去,不然就得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装"尸体"了! 可是—— 当我缓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和我长相神似的cool女人不见了,她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在这个人来人往的机场上。 该死的老天~,耍我啊~!! 唉!是因为我太想念安圣予了吗?一定是的~~~!一定是太伤心而产生幻觉了吧?! 我用力地甩了甩麻木的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机场。 呼,终于回到了我温暖的家,可是心情怎么就还是无法好转一点点呢?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了似的,闷得我喘不过气来。 "贝贝,贝贝。" 老哥温柔如月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嗯。" "呵呵,贝贝,快看看。哥哥给你做了好吃的牛排哦~,还是你最喜欢的风味炭烤口味,还有鲜制的意大利面条和沙拉!喏~~,快闻闻,是不是很香?" 老哥端了一大盘好吃的递到我面前,可是我却一点兴致也没有。 "怎么了,贝贝? "不想吃,没胃口。" "啊,贝贝你原来没胃口吗?那……让哥哥想想,你还喜欢干什么呢?对了,贝贝,哥哥陪你玩魔兽好不好?嚯嚯嚯嚯——"老哥边说边开始卖力地进行手脚比划,可是我却一点都不买他的帐,我现在真的没心情啊,"对不起,老哥,我不想玩。" "呵呵,不想玩魔兽啊,那玩别的吧……"老哥接下来又使出了好多招数哄我开心,可是我就是开心不了。 就这样闷闷不乐了蛮长一段日子,我被三只该死的叫鸡打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决定去看冰激凌。从他回过来的短信得知,他现在正一个人在他们冰予高中的电脑教室里上网,那天那个帅哥校医已经帮他做了伤口救治止痛,后来又去了医院补治,现在没什么大碍了。 "呵呵,冰激凌,你脖子上的伤真的没什么大碍了吗?"我一到他们冰予高中的电脑教室里,便笑眯眯地对正坐在讲台上那台教师电脑前上网的冰凌说。 他一言不发地点了下头。 "呵呵,那就好。那……我们……还是继续上次的话题吧,就是那个要你做我男朋友当心痛治疗药的事情,你还没表态呢,你现在总该答应了吧,这可是惩罚。" "……" 他听到我这番话整个人立刻僵了,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定定地看着我,又像上次我提起这件事情时一样眼睛里慢慢慢慢地堆起了层林尽染的悲伤迷雾,而且貌似现在这种迷雾比上次的还浓还多,还在以燎原之势不断扩散开来…… 我的天~,我实在看不得他这样的眼神,于是赶紧逃开他的眼睛说:"喂喂~,冰激凌,你不要看着我好不好?搞得我好像是个要对你行腰斩刑的暴君似的。"真是的,干吗作出一副那么受伤的表情呀,看得我都觉得自己好像很残忍似的,罪恶感像水银柱一样突突突直往上飙升,然后身体里的不忍心因子就情不自禁地滋滋滋开始不停往外冒,最后冒得我实在受不了了,只得有点妥协似的开口说,"哎!算了算了~,冰激凌,要不干脆这样吧,那个"要你做我的男朋友"的事情不算是你没帮我追到安圣予的惩罚了,就算你帮我的一个忙好不好?然后你现在赶紧也请我帮一个忙,这样,你帮我一个忙,我也帮你一个忙,做交换,大家扯平,就谁不欠谁的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犹豫沉默了好久,然后终于点头。 然后开始在他面前的电脑上建个文档,紧接着就以闪电的速度在电脑键盘上劈里啪啦地敲一段字出来给我看(汗~,他是不是真的得了厌语症?他真的不打算开口跟我讲话了就这样用键盘敲字跟我交流? "我要你帮的忙是——把你的心给我!你做得到吗?" 我轰的怔住~~~~。 他、他、他……他他他难道喜欢我吗?不可能吧?不可能! "呵呵,冰凌,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是不是不小心打错了字?你再好好看看这电脑显示屏幕上敲出来的话,看看有没有什么错误?"我轻轻敲着电脑显示屏幕,示意他看清楚一点,再检查一遍自己打的字,但是他没看,他一眼都没看那个电脑显示屏幕,他没空看吧,因为他的眼睛一直在忙着死死地盯着我。 那双幽黑深邃的漂亮眼睛分明在确信无疑地告诉我:"贝雷猪!你不要怀疑我的打字水平!我不会打错的,一个字都不会错!" "这么说……呵呵,冰凌,你~……难道~……喜欢我吗?" "……"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喜欢我的对不对?既然你不是喜欢我,那么你要我的心有什么用?所以这个忙没有用的啦~!换一个吧?" "不用你管!我不换!我就要这个忙!你只需要回答:给还是不给?"他居然又冷酷无比地在电脑键盘上敲出了这样一段话。晕死~~~……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有病啊~?为什么做什么事情都这么莫名其妙。 "呵呵,"给还是不给"???冰凌同学!!你这分明就是在明知故问啊~。" "贝雷猪~~~!!!既然你根本就做不到,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要一个什么样的帮忙来做交换~~~???"他猛然之间把电脑键盘敲得震天响,那可怜的小按键一个一个地估计都快被他敲得要骨折散架了。我在他血红的眼睛里看到了悲伤无比的熊熊怒火。 "冰激凌~~~!!!我又怎么知道你会要这样的帮忙来做交换~~???" 我也火了,同样血红着眼睛瞪着他。 "是!你不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你的眼睛里从来就没有过我!一个在你眼睛里根本就不存在的人,你永远都不会在乎他的想法!" 是,我的眼睛里从来就没有过他,我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他的想法,但是,为什么当他在电脑键盘上敲完最后那行字,然后带着那么深刻彻骨的悲痛与伤痕转身离去时,我看着那个孤独的苍冷的俊美背影,鼻子会猛然间如同被一股巨浪狂击了般变得酸痛无比~~~??? 不过我鼻子的酸痛很快就被电脑教室外面传来的"嘣嘣嘣!!!啪啪啪!!!砰砰砰!!!"声给冲掉了。外面出了什么事?好奇心是小卧车,"突突突突"地把我开载了出去。 然后,我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我那打遍天下无敌手的k-1斗士老哥韩林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找我找到这里来了,他现在正咬牙切齿龇牙咧嘴地将冰凌当沙包一样往死里扁,但是冰凌就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人一样,面无表情身无反抗地任他扁,好像被扁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 "喂,你们两个怎么了?闹了什么矛盾?哥你为什么要打他?快住手!"我赶紧冲上去拉开了老哥。 "因为——他夺走了你的心!夺你心者,必死无疑,无论他是谁!!!!" 老哥的这番话把我吓了一大跳,我懵了:"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你会懂的,你很快就会明白。" 老哥完美无暇的脸上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温柔微笑,但是这抹微笑很快就被冷酷的决绝给凶猛吞没: "贝贝,现在,请你站远一点,乖乖地站在远处别插手,我要亲手解决掉这个该死的偷心男人!" "不!哥你弄错了!冰凌他没有偷走我的心!我喜欢的人不是他!"我的话很有效,老哥朝冰凌扬起的拳头被我这番话冻住了。 "那是谁?" "哥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我喜欢冰凌"这样的假消息的?" "是谁??贝贝你喜欢的人究竟是谁??快点告诉哥哥!!"老哥根本就不理会我的追问,只是死揪着那个问题不放。 "你为什么要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喜欢的人打死?哥你到底怎么啦?" 老哥在瞬间僵成了一根大理石柱,只有嘴在微微地活动,在喃喃自语:"是啊,我怎么啦?我是不是中邪了?还是被妖鬼缠上了身?……不!没有!!!"他在电光火石间立马苏醒复活,利索地把我抱上他停在一旁的摩托车,以闪电的速度飞快朝家的方向开去,我只在车子呼啸而起的最后一秒看到了冰凌怔怔望着我的冰冷眼睛,看样子,他应该没什么事,他好像很经打…… 老哥很快就将我载回了家。整个过程我连反抗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准确的说我是到了家才终于反应过来。 老哥把我拉到我房间里的窗台前,对我说:"贝贝,看到了吗?" "什么?你要我看什么?" 我满头满脸的迷惑。 (4)哥哥说爱我 "滋呖呖~~~滋呖呖~~~"我的眼睛轰然被电流击到,世界在一刹那颤栗不止:"这、这罐豆芽……是……你送我的?你……就是……那个神秘寄件人……豆芽哥哥?" 老哥毫不犹豫地肯定点头。 "为什么?老哥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贝贝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收到——永远只是哥哥我一个人送的礼物吗?所以我就匿名送礼物给你啊~,这样你就会认为不是我送的礼物了吧,呵呵。" "哎呀呀~,我亲爱的老哥啊~,拜托你别有事没事地老是送礼物给我行不行?你知不知道这样好浪费啊?!你送给我的礼物已经堆了整整三大屋子了耶~!" "你不是最喜欢收到礼物了吗?所以啊——只要你快乐,一切皆可抛!" "是啊~,我是很喜欢收到礼物,每个人都很喜欢收到礼物啊~,尤其是意想不到的惊喜礼物。可?是,我不喜欢收到——永远只是老哥你一个人送的礼物!" "……嗯,哥哥明白了。"手机那头的老哥沉默了一会后答道。 "傻瓜,老哥你真是傻瓜,那只是我一句无心的话而已。" "呵呵,只要是为了贝贝你,别说是傻瓜啦~,冬瓜南瓜西瓜苦瓜呆瓜木瓜什么瓜哥哥我都愿意当啊~,呵呵呵。" "那豆芽上盛开的那句"我爱你",也就是哥哥对妹妹的爱喽~?!哎呀呀~~~,真是的,搞得我当时看到那句话后还感动了好一阵呢~,以为真的是某个暗恋我的人向我告白了。" "……" "老哥你怎么啦~?为什么用这种怪怪的眼神一声不吭地看着我?" 真的是很怪的眼神耶~~,怪得~……不像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 "……" "老哥~。哥!" "我爱你!!"沉默许久的老哥怔怔地向我吐出了这三个字,我一愣,随即领会,"呵呵~,谢谢谢谢,妹妹也爱老哥你!!" "不是~~~!!!"老哥猛然间像一只受伤的兽一样两手抓着我的肩膀大声哀嚎,"不是这种爱!!!不是哥哥对妹妹的爱!!!我爱你——是男生对女生的爱!!!豆芽上盛开的爱,我现在嘴里说出的爱,都是男生对女生的爱——我韩林野对你韩夕贝永恒不变至死不渝的真爱!!!!" "哥你~……你说什么呢?你别吓我!"我开始意识到老哥的认真,有点慌乱起来。 "我没有吓你,我说的是真的!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我爱了你已经这么多年了,是男生对女生的爱!!!!" 老哥赤诚无比的眼神与话语让我确定了这一切的真实,我整个人都要晕了。 天~~~~,这是多么让人惊悸恐骇的话语,哥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么让人惊悸恐骇的话语! 我脆弱的耳膜被这样的话语震撞到之中的血液砰砰击荡,触目都是血色大团弥漫,自天边聚集,排山倒海劈头盖脸而来,我无力招架,无力招架啊,只能眼睁睁任自己被吸掠去全身的力气,跪跌于地,嗓子口苍白瘦弱地裂出泪水滂沱地尖叫:"不~~~~——!!!!不能~~~~——!!!!哥你不能爱我~~~~——!!!!我是你妹妹啊~,我是你亲生的妹妹世界上惟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如果不是呢~?如果你不是我亲生的妹妹,我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那么,我可不可以爱你?" 哥哥扶起我认真无比地说。 "别开玩笑!"我一把狠狠地推开他,"不要开玩笑!!哥你不要跟我开这种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没有开玩笑,你是我小时候在海边救回来的小孩。" "我说了不要开玩笑!!老哥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啦?"我有点生气了。 "我也说了我没有开玩笑!!没!有!!一个字都没有!!!"老哥加重了语调,此时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使劲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久想从里面揪出一些疑点来,可是揪不出,怎么也揪不出,最终我选择放弃,然后我的整个世界就开始眩晕起来,我要倒了,赶紧扶住旁边的桌沿: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世到底是怎样的?虽然说我们俩确实是长得很不像,我以前也对此怀疑过,但是……我一下子还是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不管你能不能接受,这是你迟早都要面对的一个事实。"我从未见过哥哥说话时如此一本正经的神情,整张脸都写着确定无疑的真实,"那个时候的你昏倒在海边,好像是顺着大海漂移到这边来的,然后我就把你带回了家,因为怎么也找不到你的家人,我就叫我的爸爸妈妈收养你做了女儿。"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贝贝,对不起,我知道这样有点打击你,虽然说这是你迟早都要面对的一个事实。"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竟然真的不是哥哥的亲妹妹,那我的家人呢? "我真正的父母呢?在哪里?" 我的脑子开始有点混乱。 "贝贝,你学着慢慢接受吧。其实说到底,我压根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事情讲出来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喜欢上别人逼得我不得不表露真心,我原本就想这样一辈子当你的哥哥静静地守护着你。" 什么!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吗?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我永远都不不知道自己是谁家的孩子了? "可是!!哥,你难道忘了吗?"我突然摸着左脸上那块假伤疤对他说,"你曾经告诉过我:它不是一块能把我变成"恐龙妹"的丑陋伤疤,而是一个幸福指南针,一个能帮我找到真爱的幸福指南针,因为只有真心爱我的人才不会在乎我的外貌,而是把我的心无比珍视地放在第一位置,如果没有这块伤疤,我就很难享受到上面的权利了,因为我会弄不清爱我的人到底爱的是我的外貌还是心灵,而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男生都是非常看重女生的外貌的,这是个不得不承认的不争的事实。 所以,我即使顶着所有人的嘲弄也一直坚定地贴着这个假伤疤,就是想它有朝一日真的能帮我找到一个爱我心灵的真爱。是你鼓励我去追寻真爱的啊,我现在终于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怎么又阻止我呢?还说出这么多恐怖的话。" "贝贝,你就没有想过要把哥哥我当成真爱吗?" "哥你怎么又说这么恐怖的话!哥哥就永远都是哥哥,怎么可能变成真爱?!哥你不是我的真爱,我也不是你的真爱,我们以后都会和自己的真爱幸福相守一生,我们迟早会分开的。" "不会分开!!!!"哥哥紧紧地抓着我大声说道,"我不会让我们分开!!!!永远不会——!!!!永?远——!!!!"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看着我的闪亮瞳眸里开始绽放强悍无比的霸道气息,我突然觉得那种气息就像牢门,要把我紧紧锁起来的牢门,我本能地想逃,他却以闪电的速度把我推到床上,自己退出我的房间砰地关上了门,然后,我听到了清晰决绝的反锁声。 没错!是反锁,他把我反锁了起来,我曾经视若所有倚靠全部温暖的哥哥把我反锁了起来,以那么冷酷坚决的姿态!他说他爱我,他说他要我们永远都不分开,这叫我如何接受? 自我有记忆以来我一直以为他就是自己的亲哥哥啊~!哥哥就是哥哥,永远都会是哥哥,怎么可能变成爱人???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哥!!你快点放我出去!快我出去!你永远都是我哥哥!永远都是!这是不会改变的……哥!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我眼泪决堤,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拼命拍打着房门,可是门外却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我有些绝望地顺着门蜷着身体蹲了下来。 呜呜呜~~~……我的亲生父母到底在哪里?我到底是谁? 天啊~~~,天啊天啊~~~~,我的世界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救我,救我,安圣予…… 呜~,还是无法忘记他啊~,还是那么喜欢他。可是他怎么可能来救我,他在美国啊,何况,他的两只脚都受了重伤根本无法下地行走…… 那么,找冰凌好了,我又没有什么朋友,走得近一点的也只有他了……不行不行!不能找他! 好吧,自力更生,自己逃出去!我韩夕贝不是没有谁就不行的,我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哼~~!! "哎哟~~~,好痛,我的头!我的头!!我头痛死了……"我突然抱住头开始痛苦大叫,"天啊~~~,怎么搞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定是前不久刚刚愈合的头伤留下了后遗症!呜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好痛好痛好痛呀~~~,实在是太痛了,像刀割火烙一样,我痛得受不了了,呜呜呜呜呜呜~~~~~……" "贝贝,贝贝你怎么啦~?贝贝你没事吧~?" 在外面听到我呻吟的老哥果然急冲冲地打开反锁的门,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推开老哥、用尽全身的力气飞快地冲出了这间房间。 嗯,没错,刚才那个是演的假戏,为的是让老哥打开门有让我逃脱的机会。对不起,老哥,我欺骗了你,可是我真的不想被你关起来,等你情绪稳定、恢复正常、一切想通了的时候,我会回来的。 (5)贝贝护卫军 "你们是谁啊?为什么要抓我?快放开我!放开!"我奋力挣扎,但是好像徒劳无功,那两个女人比男人还要有力气。 "我们是少爷的手下,我们负责保护您,皇后殿下。" 天~~~,一听就是黑社会的口气。不过,黑社会也会有女的吗?还有,这算是哪门子的鬼屁保护啊~???还有还有,为什么叫我——皇?后?殿?下??? "谁是少爷?"我疑惑。 "我!!!"一个中气十足的好听声音强悍无比地作了回答。我的耳膜猛地一阵暴寒,"……老……哥~~~???" 没错!是老哥!他现在已经来到了我面前,像初秋里那棵最挺拔最高大最强壮最漂亮最耀眼的树,枝繁叶茂气势咄咄,目光锐利神情严峻,浑身散发出惊心动魄的自信与霸气。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一亮相就可以让女生腿软的男生。 此刻的我被擒罩在他峻挺强悍的影子里,仰头望着那么高那么高的他,突然觉得:他真的就像一个巨人啊~,黑社会的巨人,黑社会的老大巨人! 可是,他却看着我认真无比地说:"贝贝,不要以这种看黑社会老大的眼睛看着我,我不是什么黑社会老大,我没兴趣当那种官,我只有兴趣当一种官,那就是——贝贝护卫军的军长!所谓的贝贝护卫军,就是为了护卫贝贝你才专门成立的一个军团,由我一人投资成立的一个军团,为你而存在的军团。所有军团成员的职责一律都是护卫你,他们都听命于我。 "我就是他们口中的少爷,而我要他们都叫你——皇后殿下——则是因为——你是我的皇后!绝对的独一无二的皇后!! "所以——"老哥抓住我的肩膀,对我温柔轻声却锐利决绝地说,"贝贝,不要再想着从我的身边逃走,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要把你永远地留在我身边!!!!" "不!哥你不能这样,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我这样哭喊反抗,可是没有用。 毫无疑问,我是不可能逃走的了,我正正式式被我老哥软禁了起来,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贝贝护卫军鞍前马后地跟着,连上厕所也有两个女护卫军寸步不离地"陪"我。这样子,我就算变成一只苍蝇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啊,呜…… "呵呵,贝贝,哥哥做好晚饭了。" 距安圣予飞往美国那日已经很久了的某一天,我正郁闷无比地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胡乱地玩手机游戏,老哥端着一大堆东西微笑着走了进来。 我马上躺下去将被子唰地盖过了头顶——我还在为他把我软禁起来的事生气! "呵呵,贝贝,哥哥知道你没睡,起来吃晚饭喽~。今天就在床上吃怎么样?哥哥知道你的肚子一定饿了对不对?" "……"不理他! "贝贝。贝贝。" "……" "呵呵,贝贝,哥哥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灵芝山鸡煲哦~,还有糖醋鳜鱼,还有蘑菇芦笋,还有松茸虾仁船,还有七桥映月豆腐羹,还有珍珠桂圆炖极品北国宫燕呢,都很好吃呢~,你闻闻这香味。" "……" "呵呵,贝贝,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吗?还是现在对饭菜没胃口?那好吧,不吃饭菜吃零食怎么样?哥哥也给你买了很多你爱吃的零食。看看,这个是吃起来非常酥脆香浓的中间夹着冰糖蓝莓的万张叶蛋黄派哦~~,这个是蜂蜜和桃子混合做成的蜂蜜慕司,这个是把奶油做成天鹅形状的风味独特的奶油泡芙,这个是从牛奶中悄悄散发出杏仁香味的果仁巧克力酱三明治,这个是……" "行了!"我突然掀翻被子从床上一跃而起,把老哥手中的那大堆食物推翻在地,然后光脚跳到地上冲动地踩了一脚那堆食物,然后朝他说,"想要我开心吗?那就给我自由、恢复以前的你啊!" 没想到目睹我这一系列粗暴行动的他脸色居然异常的平和,从头至尾都异常的平和,他平和地沉默着从房外端进一盆水,然后端着那盆水走到我面前温柔无比地说:"贝贝,你的脚弄脏了,来,哥哥帮你洗干净。" "……"我如同被电打了一样僵在地上动弹不得。任老哥将我轻轻抱坐到床沿边蹲下身帮我洗脚,边洗他还边温柔地微笑着轻声对我说,"贝贝,刚才的食物都还是热的呢,你的脚没烫着吧?想踩食物来发泄的话为什么不提早告诉哥哥呢?那样的话哥哥就会在你踩之前先帮你穿好鞋子啊~,穿好了鞋子就不会弄脏脚更不容易伤到脚了。" 我像木偶一样怔怔地看着脚下的哥哥,他此刻正低着头在专注无比地帮我洗脚,他如同苍莽原野般炽黄的发丝与光线深深纠葛着,浓密颀长的睫毛上轻奏着柔和舒缓的小夜曲,完美至极的五官深情而执着,耀眼得赛过太阳的光芒,这样的光亮如同温柔却锐利无比的针,嗖地一下就刺痛了我的神经…… 我突然意识到,我是多么的坏多么的残忍,我竭尽心力地在追求我的爱情,却忽视冷落了这个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我疼爱我的人,他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却从来就没回报过他什么。虽然他不是我的亲哥哥,但是比亲哥哥还亲,这么多年的感情比血脉之情更浓更深。他肯定是太疼爱我太在乎我太害怕失去我了,所以才会紧张之余用软禁的手段将我留在他身边。可是我非但不能体谅他的感受,还埋怨他冲他发怒,我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所以,我决定了——从今以后要好好地珍惜哥哥,好好地陪在他身边。但是对于哥哥对我除了妹妹之外的感情,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哥!对不起。" "贝贝。你的意思是?你原谅哥哥了?你会一直陪着我了??" "……哥……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那你的心也不会离开我、会一直陪着我吗?" "……"哥哥的意思是我不能喜欢别的男生吗?不行!这绝对不行!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喽~?" "哥,我……"我正想要说点什么时哥哥突然站起身来抱住了我,欣喜无比地说:"呵呵,我就知道贝贝你不会离开哥哥的,那么,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啊~~!!什么??女朋友??这个……"我慌忙地一把推在他,从怀里出来想作解释,但是马上就被他一句话给顶了回去: "贝贝,你难道还是决定离开我吗?你刚才说的都是假的?"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啦!但是……" "不是就没错啊,你就是我的女朋友啦。" "不是的!!哥!你听我说好不好?!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呢??"我终于又忍不住爆发了。 其实……我可以答应哥哥陪在他身边!哪怕是这一生都陪着他!!但是我对他也永远都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不会变的,永远都不会变的…… 哥哥似乎怔了一下,然后他看着我,开了口。 "贝贝,是不是太突然了,没关系,哥哥给你时间去接受好不好?" "……" 望着老哥那双温柔深情的漂亮眼睛,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也许,在哥哥的想法里,要我永远地留在他身边,就必须是他的女朋友。他想要的无非是一个可靠的结果。 算了,先就这样吧!反正不管是妹妹还是女朋友都和哥哥生活在一起,我只能在哥哥冷静下来的时候再和他说了…… 总之,我一定会和他说清楚的!! 这天,吃完晚饭后,我便偷偷地溜到了我想去的地方。 当然不能让哥哥知道我去看夏天,不然的话……唉唉~~~~! 哇哦哦~~,好大好气派的房子呀~,不知道校长贪污了多少公款才能建起这样漂亮的宫殿式花园洋楼。说到底,认识夏天这么久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去他家呢~,他一直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他应该在家吧?不可能住这么久的院的。 我按通了防盗大门旁的对讲电话,对讲机里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这里是夏家。请问是谁在按铃?" "呵呵,你好,我是和夏天就读同一所初中的韩夕贝,我是来看望夏天的。他应该出院了吧?" "抱歉,少爷不在家。" 对讲机那边的人迟疑了一下后说。 "那就是说他的伤势还没好还在医院吗?可是我老早以前就和我哥去那家医院看过啊~,那家医院的工作人员说他很早之前就被接出院回家啦。" "抱歉,少爷不在家。"没想到对讲机那边的人完全不理会我的话,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那句话。郁闷~! "他难道真的不在家吗?那请问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或者,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他现在的伤势怎么样了?有没有完全康复?" 但是对讲机里没有回音,原来那人已经把对讲机给挂了。晕,夏家的仆人可真是拽啊。见不到夏天了吗?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打定主意到他们家来找他的! 第二章 我的儿子飞走了 (1)夏天之会 正当我集中精神打算学一休桑想办法的时候,突然对讲机里传来了夏天的声音:"哈哈,贝壳恐龙蛋,是你找我吗?" 倒~~~!这么说,夏天是在家的喽!而且听声音还活蹦乱跳的、貌似很有精神的样子?那那个可恶的仆人为什么要撒谎说他不在家??哎呀呀,别管那么多了,先赶紧答话吧:"是我,我是贝壳恐龙……呸呸呸,韩夕贝,我是韩夕贝!夏天,是你吗?你的伤势全好了吗?" "我的伤势好没好关你屁事,如果你不是我的老婆。但是,如果你说你想成为我的老婆的话,我会乖乖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的哦~,而且还会打开大门让你进来看看我的超级无敌帅帅脸耶~,嘿嘿嘿。" 汗~~,无语ing…… 不过,听到他的声音,觉得活蹦乱跳的,就说明他真的好了。 "哎呀呀~~,贝壳恐龙蛋你到底要不要做我的老婆啦,哈哈……做我老婆就让你进来喔!" 狂汗~~~,这个大嘴巴的色色小鬼头夏天就喜欢开一些这样乱七八糟的玩笑。 "少爷,不能开门,老爷说了不许你见那个叫韩夕贝的女……砰——啊!!!" 夏天还没说完对讲机里就传出了另一个声音,就是最先对讲机里的那个陌生仆人声音,很明显他这话是对夏天说的,但是还没等他说完就插进了非常不和谐的脚踢声加惨叫声,随便展开一下想象就知道——肯定是夏天非常不悦地一脚把那个仆人踹开了。 喔,终于知道了,原来是夏天的老爸——校长老头让仆人撒的"抱歉,少爷不在家"的谎,原来是他不让我见夏天的! 唉~~,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为难他好了,谁叫我这么善解人意呢! 我把一直捧在手里的那盆沙洲草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然后对着对讲机说:"夏天,我今天带来了一盆沙洲草,是我特意送给你的,我把它放在了你们家的防盗大门门口,它的花语是"健康长寿",我祝你健康长寿。我要走了,再见!" 我得早点回去,可没时间磨到他开门的时候。 况且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确定他好不好,现在从他的声音判断应该是蛮好吧,那我就放心了。 可是,就在我准备离开时,那扇一直紧闭的防盗大门却"嗒"的一声打开了,就像缓缓展启的电梯门一样打开了,然后,恍若电影中的慢镜头,我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渐渐看到了防盗大门后掩藏的那张脸,那张帅气无比而青春四溢的脸,坏坏的气质无坚不摧,他扇动着芦苇般柔软纤长的睫毛,盯着我的晶亮眼睛里射出接近沸点的笑意。 我立刻就乐了,兴高采烈地冲他说:"哈哈~,夏天,原来你一直躲在防盗大门后面哦。看你这副拽拽的样子,好像很好嘛,伤势完全痊愈了吧?什么时候可以回学校上课啊?你再不去你那个座位都快长霉了耶。" "啧啧啧,贝壳恐龙蛋,几个月不见你的智商真的还是没一点长进呀!笨蛋,伤势痊没痊愈怎么可以从外表看出来呢?如果我受的是内伤呢?你又没有透视眼!不过,实际上我也不是什么内伤外伤的,就是得了个冬眠症而已啦。" "什么~~~~!你,你,你再说一遍……" 我突然有些迷糊了起来,什么叫做不是内伤外伤什么的,只是得了冬眠症而已?冬眠症又是什么东东啊? "贝壳恐龙蛋,几个月不见,你不仅智商下降了,连听力也下降了耶!"夏天边气鼓鼓地说着边抬起脚猛飞了一腿,"怎样~~~,哈哈……我的飞腿很厉害吧?告诉你!我上次根本不是被你哥打晕的,只是我正想还手的时候我的后脑勺突然被什么像针一样尖细的东西射中、然后立刻感觉睡意很浓好想睡觉、所以就砰咚一声倒地睡过去了,那就是我成了冬眠人后的第一次发病征兆。" "啊~~~!夏天,你是不是脑子被我哥打成脑震荡了?" "贝壳恐龙蛋!!!你才脑震荡了啦!骗你是猪头啦,后来国外的医生为我检测治疗后说是因为我的脑部被注射进了不明药物才导致我变成冬眠人的,我的金刚脑袋从出生开始一直就都是健健康康没经过任何注射治疗之类的,所以肯定就是那次被不明物体射中的结果喽。哼~,如果我是在完全健康正常的状态下跟你哥单挑,他没准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呢!" 汗~…… 原来上次我在夏天他老爸办公室外面听到的什么什么"冬眠人"之类真的说的是他,他真的成了冬眠人! 而且导致他成为冬眠人的并不是我身为k-1格斗手的老哥的那通拳脚,而是被注射进他脑部的药物。 开始校长和所有人一样都以为夏天是被我老哥打成那样的,所以才会要我退学,后来肯定是安圣予跟校长说明了冬眠人这个事实,校长才意识到自己判断错误而收回了让我退学的决定。 但是,安圣予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连医生都查不出来的病症他怎么可以那么迅速地判断出来?这种冬眠人病症好像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吧,当时我问安圣予真相时他为什么要说"上帝告诉我你现在还不适合知道真相"?有必要那样瞒着我吗? 还是……安圣予他所知道的真相并不仅仅只是这些?他有目击到凶手向夏天发射药物的全过程吗? 我边想边用力地敲了敲脑袋,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啦?到底有没有人告诉我啊…… …… "夏天,你患上的那种冬眠症是不是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一睡下去就可以不分白天黑夜的接连睡好长好长的时间啊?" "是啊是啊,我是睡了将近四个月才醒来的呢~,如果不是长期打点滴服药之类我早就饿死渴死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猜的吗?咦咦咦,笨笨的贝壳恐龙蛋,这回怎么变聪……啊呀呀~!" 夏天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原来他一边跟我说话一边不老实的打着拳,然后一拳打到旁边的柱子上了…… 咦?为什么夏天的这种情形跟志赫的情形貌似很像呢? 倒~~~~!我记起来了,上次志赫的医生不是说可能是被注射进他脑部的不明药物导致他患上不眠症的吗?受害位置也恰好是在后脑勺。 不,不会是同一个人所为吧?同一人分别在他们俩的后脑勺注射不明药物让他们得上奇怪的病症,进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即使不是同一人,那两者之间也应该会有关联吧? 哈哈!我可真是超级聪明耶!看来,我也可以当侦探了…… 嗯~! 既然是像射箭一样将药物射进被害者后脑勺的,一般情况总会在被害者的被害位置留下那个射出的凶器,如果是箭箭就会插在被害者后脑勺谁都看得到不可能完全射进脑部的,但是当时我也在场,包括后来送进医院被医生检查,好像都没有发现夏天的脑部有任何异常,这么说凶器已经完全射入脑部而且只留下了针孔般非常微小的痕迹,医生又查不出那药物是什么,那么那个药物应该是像冰一样的完全可溶化固体吧,进入脑部就完全溶化了,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对了,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我猛的一把扯住夏天:"我现在有两个很重要的问题想问你,你一定要老实告诉我喔。第一个问题——给你脑部注射药物的人是谁?你有没有任何关于他的印象和蛛丝马迹?你毕竟是当事人。第二个问题——你的冬眠症到底好了没有?如果好了是哪个医生治好的,那个医生现在又身在何处?"我对着夏天连珠炮似的一通发问。 "你问我的冬眠症呀~?!"夏天玩着自己那修长无比的手爪子漫不经心地说,"哈哈,还没好呢,很难好哦,哈哈哈,虽然在国外医术高强的医生帮助下治好了一点点,托他们治好的这一点点我现在才会醒过来吧,但是貌似无法根治,反正医生说现在世界上的医疗水平是治不好我这种病的,就像绝症一样,但是不会有绝症的痛苦,醒来的时候跟正常人差不多,只是随时都会病发睡着,这一睡着后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虽然老爸一直坚信可以治好,所以不辞辛劳地到处寻医问药永不言弃,但是我心里就没什么底啦,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多久,说不定在睡着的过程中就会呼啦呼啦死掉、扇着短短的杂毛鸡翅膀飞到天堂去了哦~~,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他说得那样轻描淡写,就好像他说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我却感觉自己的心随着他的话一点一点地揪紧成团、生生作痛。 (2)志赫病危 "我就是找不到凶手啊,任何关于他的印象和蛛丝马迹都没有,要不然早就去找他啦。"夏天说。 "那夏天你后脑勺上那个被注射进药物的小小洞洞还在不在啊~?能不能让我看看?" 说不定跟志赫的一模一样呢。 "笨蛋!当然不在了啦,都好几个月了,早就完全愈合长新肉啦。" "那那个小小洞洞是不是就跟注射针孔一样大啊~?" "是耶,医生是这样跟我说的!哈哈,贝壳恐龙蛋,不错不错哦,居然又聪明了一回,哈哈哈~,跟我聊天真的是受益无穷吧?一下子就变聪明了好多耶,哈哈哈哈……所以就有句俗语说"近朱者赤,近、近……近木者黑"嘛,哈哈哈哈哈……" "汗死~……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啦!" "贝壳恐龙蛋你汗什么死啊,"木"和"墨"差不多啦,木炭不也是黑的吗?真是的,死脑筋、木脑壳、一点都不懂得融会贯通展开联想!" 倒~! 不过,真的是越来越确定谋害夏天和志赫的是同一人了…… "病人的脑部曾经被人注射过药物,我们在他的后脑勺头发生长很密集的部位发现了注射针孔,但是注射的到底是何种药物无从查辨,我们猜测可能是那种不明药物作祟才导致他患上了这种奇怪的不眠症。" "那就是说,他是被人下毒所害?"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天啊,天啊天啊,好恐怖!才7岁的一个小孩子而已,会有谁想到要去害他啊~,那个给他注射药物的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那么,凶手到底是谁呢?一个7岁一个14岁,仅仅是这么小的两个孩子,到底是何种原由驱使凶手去谋害他们俩的?如果凶手真想致他们于死地,为什么不直接杀掉他们而选择这种生不生死不死的奇异方式留给别人一些可以探察病由和治疗病体的时机? 夏天和志赫明明就是两个根本互不相识没有任何瓜葛关联的人啊,他们俩会有什么共同点来导致凶手对他们统一下毒手呢?如果找到了凶手,是不是真的就可以拥有完全治愈他们俩的方法?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啊,是我的手机闹铃响了。天,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耶!汗!!要快点回去才行,不然哥哥一定又要抓狂了,于是我便胡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夏天的家。 第二天,我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号去学校上学。唉唉,有什么办法呢?这么多的疑问又不可以问哥哥,如果他看到我那么关心夏天的话,一定会冲到夏天家放把火给烧光光的。寒~,一想起来就觉得害怕! 日子又在不知不觉中向前走了好几天,呼呼,冰激凌那个家伙居然跟我玩失踪了,郁闷郁闷郁闷,害我一脑袋的问题都不知道问谁去好! 奇怪~!!!为什么我认识的人都受伤了呢?圣予受伤了,冰激凌也受伤了,夏天和志赫也都受到了伤害……难,难道……我是灾星? "喂~,夏天,你觉得我长得像不像灾星啊?"我用手推了推走在我旁边的夏天。 "哈哈……你,长得当然不像灾星啦,因为——你长得像贝壳恐龙蛋嘛,哈哈哈……" 死夏天居然开始仰天狂笑起来…… "hoho~~,韩夕贝大恐龙,来短信喽~!来短信喽~!!"正当我被一大堆的疑团缠搅得头脑发晕时,我自己录制的模仿蜡笔小新说话声音的短信铃音焦躁不安地响了起来。 我一看短信,天~,是冰激凌发来的耶~,这个喜欢时不时玩玩失踪游戏的家伙自从在冰予高中的电脑室外面被我哥狂扁后那日起,就真的又开始玩起了失踪游戏——再也没在我的视野里出现过,而且每次打他手机都关机,今天怎么会那么好心情地想到要找我? 我带着浓烈的好奇心摁开了短信,然后心在一瞬间像是掉进极北之地的玄冰里,泪珠从我震惊的瞳眸里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心头是烟笼雾罩的恍惚,短信内容化成尖锐痛嚣的声音在耳膜中反复不止地嗡嗡作响——马上来康熙医院,志赫病危! 志赫病危!! 志赫……病危!!!病危…… 手机啪地跌落在地,我用力地抹了抹眼泪:"康熙医院……康熙医院往哪边走?" "喂~,贝壳恐龙蛋,去康熙医院干吗呀?什么事把你急得像只跳蚤一样?笨蛋,你打车只要把地址告诉司机,司机就会送你去啊!" "……" 懒得理夏天这只臭天牛,我只顾飞快地拦路边的的士。 "喂~,贝壳恐龙蛋,你掉在地上的手机不要啦~?不要我要喽,幸好没摔烂,拿去做二手货卖掉还可以勉强搓一顿小的,哈哈。哎呀~~,开玩笑的啦,你这种破手机谁要啊,还给……啪!"我退到夏天的身边二话不说犹如"飞车抢劫"般啪地从他手里夺过了自己的手机,然后飞快的跳上一辆的士呼啸而去,完全不理会夏天在后面的边追边喊,"喂喂~,贝壳恐龙蛋,等等我!等等我!!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呜呜呜~~~……原本我今天就打算放学之后去看志赫和冰凌的啊,却没想到他们以这样一种悲惨的方式提前通知我去了…… 坐在的士上,我一边没命地哭一边使劲地催司机开快点开快点,其实他已经开得很快了,快得都要赶上火箭发射的速度,但是我还是觉得像蜗牛一样慢,我现在是真的恨不得生出对翅膀立马飞到志赫所在的医院! 该死的,好大的风,像刀子一样无情地割着我泪水横流的面孔,又冷又痛,这种冷痛穿破皮肤直达心底,让我好难受,从来没有过的难受,我下意识地抱紧了包包,可是心里却更加难受,我想起志赫现在一定很难受吧,他在死亡的冰崖边又冷又痛地挣扎着,而我…… 却什么都不可以为他做!! tmd老天爷真是个大浑蛋,志赫他才七岁啊,他才七岁,别人家的七岁孩子在干吗?在边舔着棒棒糖边窝在爸爸妈妈怀里撒娇,而对于志赫呢?给他的是一个不完整的家!让他享受不到母爱也就算了,居然杀千刀地又让他得上什么不眠绝症、现在还病危,这公平吗?tnnd,如果要让我查出了那个下毒的人是谁,老子非灭了他全家不可! 天啊,为什么觉得去医院的路那么长?长得好像永远都到不了!身边的景物嗖地一晃就过,耳朵里挤满了风的尖叫咆哮,我努力眯开泪眼往前看,想望到医院的牌子,可是只有模糊的一片,模糊模糊模糊,刺痛眼睛的无穷模糊之后,我看到志赫醒了,他在天边冲我笑,小小的苍白的脸,干裂的嘴唇,似乎还在冲我叫"妈妈"、"妈妈",叫的同时还将他的可爱小手伸向了我…… 他要我抱他啊,他一定是想我这个妈妈抱他。所以我赶紧高兴地朝他伸出手去,我一定要紧紧地抱住他,给他世界上最温暖最幸福的母爱,可是为什么触不到他?好像怎么努力也触不到他…… 不会的! 不会触不到的,我再使把劲!可是正要再使劲时,他就突然消失了,然后车子咣当一声停下了,医院到了。 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志赫病房。除冰凌和志赫的主治医生外,病房里居然还站着一个陌生漂亮的中年女人,已经没有时间猜想她是谁,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志赫的病床前。他还是跟往常一样处于昏迷状态,所不同的是:现在,他苍白的小嘴和鼻子上都插着输氧管,旁边原本一贯平稳的心电图跳动得缓慢而无力。 我的眼泪跟坏了水龙头开关的自来水一样拼命地不停往外流,哭得都快断气了!我真想立刻拿把刀把老天爷给劈了,劈成千条万段,劈得粉身碎骨,tnnd,为什么狠得下心把这么聪明可爱的孩子折磨成这样,不是你生的你就不疼啊? 怎么就没点人性! 我握住志赫的手,他的小手好冷,我使劲地把它放到我的嘴边拼命地呵气拼命地搓,但是好像怎么也热不了,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在他的小手上,擦掉又滴了下来,擦掉又滴了下来…… 冰凌好像一直守在志赫的病床上,他就坐在我对面,手里紧紧地抓着志赫的另一只小手,脸上看起来还是如往常般面无表情冰冷漠然,可是随便一细观就能察觉到他每一个细胞里渗出的浓浓悲伤,我定定地看着冰凌的眼睛里有着如同落日般深沉刻骨的爱怜和痛惜,紧锁的英眉揪心得好像随时都能流出泪来。我不敢多看他一眼,我总觉得他随时都会如同崩溃的大堤哇地一声放声大哭,然后彻底瘫倒,他整个人绷得实在太紧太痛苦了。 他是个太可怜的父亲! "非常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现在几近衰亡的身理情况显示他只有很短暂的一点存活时间了,请各位抓紧时间向病人作最后的告别吧。"这时候,志赫的主治医生突然这样对病房的所有人说,然后便准备静静地退出病房,我拦住了他: (3)没有尽头的睡眠 "抱歉,实在是没有希望了,我们已经尽力。我很早之前就申明过了,这种不眠症是现今医疗界束手无策的不治之症,随时都会去世,能够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不管我不管,总之你不能让他死,不能让他死!!!呜啊啊啊啊啊啊~~~~~……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我想我真的是崩溃了,我已经没法理智,我像个疯子一样死死地抓着主治医生的衣襟不让他走,我总觉得他一走就代表着志赫的绝对没救绝对死亡,我太害怕,我不要!!!! 但是他还是走了,是那个我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中年女人走上前来拉开我协助他"逃走"了,她安然地看着我平和无比地说: "然皙,面对现实吧,人终有一死,这是他的命。" 什么??然?皙???尽管是处在已经失去理智的巨大悲痛中,我还是被那两个字给定住了。为什么她莫名其妙地叫我"然皙"?我不是"然皙"呀!还有,"然皙"这两个字怎么这么熟悉啊~,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耶…… 在哪里呢~?在哪里??"然皙"这两个字到底在哪里听到过??? 啊,想起来了,就是第一次与冰凌相遇被他强行"绑架"到的医院里,他湿润着眼眶沉沉地向我接连重复了两遍那两个字—— "……然……晳……",我早应该想到的,他当时念的"……然……晳……"是人名而不是什么咒语?! 不对,不能这么确定吧,或许只是巧合呢?他当时念的断断续续的,鬼知道是不是人名啊。 可是现在又从一个陌生中年女人口里听到这两个字,而且她和志赫、冰凌貌似还有关系…… 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疑。 "呵呵,看你震惊的眼睛,想必一定是很讶异我为什么叫你"然皙"吧?"中年女人带着和善的微笑认真无比地对我说,"因为你就是然皙啊——金然皙!这是你的真名!而现在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7岁小孩,不是你充当"代理妈妈"认领的假儿子,而是你的亲弟弟,全名叫金志赫的亲弟弟。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你这些事实的,可是志赫就快死了,在他临死之前,无论如何都希望你以亲姐姐、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惟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的身份见他最后一面,也算是对他欺瞒多年后惟一的一个真实交代。" "……" 我无法形容自己听到这番话后的感受,应该就像脑袋被人突然狠狠地踩了一脚一样吧,乱七八糟的嗡鸣夹着混乱不堪的疼痛霸占着整个思维,让我好长时间都只能呆立着没法思考,待我终于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这番话带给我的远不仅仅是字面上的这些讯息,更多更真实的是隐藏在其后的下面这些: 从我与冰凌初次见面开始,他所有一切类似神经不正常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缘由的吧?而惟一说得通的缘由,是他眼噙泪花盯着我左脸上的伤疤喃喃喊出的那两个字—— "……然……晳……",没错,是然皙,金然皙,他肯定是因为我长得很像金然皙、甚至我左脸上的假伤疤都与金然皙很像,所以冰凌就此判断我是金然皙——他要寻找的、他一早就认识的那个金然皙——志赫的亲姐姐金然皙,所以从来不喜欢理人尤其是对女生冷酷的冰凌会一反常态主动走进我的世界——送我去医院做全身检查、硬逼我当志赫的保姆、帮我追安圣予、三番五次地救我…… 还有,如果说金然皙是志赫在这个世界上惟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那么冰凌就不可能是志赫的亲爸爸了,他只有19岁这点也说得通了,他应该就没有结婚…… 那他为什么不说清这些而任由别人一直这么误会下去呢?他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当上志赫的假爸爸的? 如此说来,冰凌既然不是志赫的亲人,眼前的这个陌生女人也不是,那他们究竟是谁?是志赫的谁还是金然皙的谁??? 天啊~~~,好混乱好复杂…… 但是,我为什么要相信这样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女人的话呢? 而且还是那么本能地确信不疑。关于这点,中年女人给了我这样一个理由: "然皙,我知道让你一下接受这么多事实肯定有点困难,但是,请相信我没有骗你,任何稍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当着一个将死之人的面撒谎的吧?何况这个将死之人还是个仅仅才年满七岁的可怜小孩。" 她顿了顿又继续和缓地对我开口了: "我是冰凌的亲姐姐,也是你曾经的同班同学安圣予的亲妈妈。我和我丈夫都是你已故父母的亲密同学兼好友死党,基于这个原因冰金两家虽无任何亲属关系仍一直保持密切来往,这些其实你应该都知道的,如果……你没有丧失记忆。" 原来,她是安圣予的亲妈妈。 安圣予……安圣予……不管隔多久,不管隔多远,不管我是不是哥哥的女朋友,这个名字始终能唤起我心底最强烈的痛楚,那又爱又恨的痛楚,永远也无法消弭无法忘怀的刻骨之痛…… 等等~,为什么我都从来没听说过安圣予有个妈妈呢? 我仔细地看了看那个中年女人,嗯,好像跟安圣予真的有一点点像呢,可是…… 怎么证明她就是安圣予的妈妈呢? 那个中年女人似乎看穿了我的疑问:"然皙,我知道你一定没听说过圣予有妈妈对不对?那,那是因为……我早年就与圣予的爸爸离婚了,所以,我基本上没有照顾过他,我想这一定让他很难过吧!不对你们没提起过我的存在也是对的,谁叫我没尽过责任呢!" 原来…… 原来是这样啊,安圣予小时候一定也很难过吧? 唉! 到今天我才知道,安圣予的亲妈妈和冰凌跟志赫居然是这种关系,原来她以为我是丧失了记忆的金然皙,冰凌也这样以为吧? 但是不可能吧?我脸上的伤疤可是假的!我哥哥也跟我说过我脑子好得很,绝对没有失过忆,只是比较健忘而已!啊,我突然想起:那次在机场上见到的那个和我长相很像的女生会不会是金然皙呢?不知道…… 其实现在的我,很想跟他们说清楚我不是金然皙的,可是就在这时,一种奇怪的恐惧预感咣当一声滑到了我面前,它带着心底潜意识的力量在驱使我警告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不是金然皙,即使是装糊涂装失忆也好,总之你不要让任何人确定的知道你不是金然皙!!!! 寒~~~~…… 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这样做了——我装糊涂地一言不发…… 然后,我重新回到志赫病床前,不停地唤着"弟弟""弟弟",任由自己长过尼罗河的眼泪淅淅沥沥地浇灌整个世界,也不知道来年会不会开出一地的记忆和忧伤…… 直至显示志赫心脏情况的心电图变成平滑安静的直线,志赫都没有醒过来,甚至连手指都没有动弹一下,他从无意识的深度昏迷中直接进入了没有尽头的死亡睡眠。 这对我来说是不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因为实际上我不是那个惟一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姐金然皙,所以他怎么样都不肯再睁开眼睛看我一眼。但是我为什么同他一样拥有非常罕见的abrh阴性血型?真的仅仅是巧合吗?嗯,是巧合吧,一定是巧合! 对不起,志赫,我欺骗了你,但是我不敢说实话,我就是怎么样都不敢说实话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我明明不是这么个喜欢撒谎的人啊,冒充金然皙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我更没想到过要得到什么好处…… 我到底是怎么啦?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如果我说出真相真的会失去什么吗?真的会失去什么对我来说很重要甚至是最重要的一件东西?? 可是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我15年来最长最痛的一次哭泣,犹如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世界末日来临,即使得知我至爱的养父养母因为意外双双身亡的那次也不曾有这么长痛的哭泣,即使面对我最爱的安圣予向我漠然无比地抛出回绝告白词——"no"也不曾有这么长痛的哭泣,但?是,发出这样的哭泣仅仅是因为曾经深情叫我妈妈的7岁小志赫死掉了吗? 真的仅仅是因为这个缘由吗??? 我想起志赫刚认识我那阵老是喜欢臭我脸上的丑伤疤叫我"恐龙大婶",叫得脆响脆响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我想起我给他当保姆时,他一个七岁的小屁孩却机灵死地把我整得惨不忍睹,还装无辜装乖宝宝,一点都不露阴险原形…… 我想起志赫其实本质是个善良好孩子,心情好的时候会塞芝麻牛皮糖给我吃,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会对我做什么太出格的坏事…… 我想起有次他还叫冰凌把我不小心丢在他家的一支普通圆珠笔完完好好地转还给我,虽然后来是嘴硬着说"不能让那种低档物品玷污了他高贵的家"…… 我想起他把夏天唱得跟一级噪音一样的那首什么"他和他,他和他,他和他"的rap唱成一级天籁音,把我的耳朵伺候得前所未有的舒服与享受…… 我想起他这一生最后对我说的言语"妈妈,抱抱。我要你抱我"…… 我想生命怎么就这么脆弱,一个人说没就没了,那个该千刀万刮的凶手到底是谁? 我真的好想灭了他全家!!!! tnnd,他不得好死,他就算没好死了他也还得绝对永世不得超生—— 如果生命能够替换该有多好,那我就一定想也不想地拿自己的命去换志赫的命,让我代替他去死,那我一定很快乐很幸福,甚至是得意+骄傲+自豪+无上的光荣,想想,我这么条糟糠烂命能换个那么聪明可爱的他啊,多好,多值,他如果活着,十几年之后绝对是国家的一大栋梁为民造福为社会谋利,可是我这种白痴笨人估计就只能是浪费农民伯伯辛苦种来的粮食! 但是不可能! 不可能!! tnnd,为什么要有"如果"这个词?既然是根本就不能实现的事情,为什么还要造出个"如果"让人们痛苦地假设? 我真的好痛苦,我现在真的痛苦死了,我其实不想说我痛苦的,我想这样很多人都会骂我矫情,臭我韩剧看多了,可是除了这样说,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来宣泄这排山倒海穿山越岭的巨大悲伤…… 冰凌比我还痛苦,我听别人说他整整一个月都没去学校上课,他就每天坐在志赫的墓地里看着墓碑上的志赫照片发呆,我觉得他爱志赫爱得比他亲儿子还深,也许前世他们真的就是两父子! 其实很多次去志赫墓地的时候我都看到了冰凌,我很想上前去安慰他的,我甚至都想好了安慰的台词,可是每次都是还没开口,我的眼泪就不争气地劈里啪啦掉了下来,跟下倾盆大雨似的,结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像个流泪机一样站在他身后哭个不停…… (4)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时光在泪水中游走逝去,恍然之间,距志赫飞去天堂的日子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我早就硬撑着开始上学,因为中考在即,但是鬼也知道我的心思不可能待在学习上的,窒息的难受盘踞在心底怎么也消散不了…… 这天,是周末,老哥上班去了,我去超市买东西,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去超市的路上,却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康熙大医院门口,我唰地停住,看着那栋志赫曾经入住过很久的雄伟白色建筑,我的眼泪不自主地又飙了出来,飙上九万英尺的高空,弄湿了白云的新衣裳。 我就像个木偶人一样一直呆呆地站在那里流泪,从10分钟到20分钟再到30分钟,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管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如何以异样的眼光看我。 我不想走,我就是不想走,我在等志赫,我在等他从康熙大医院的病房里跑出来,我神经质地幻想着如果我一直等下去,也许他跑出来,他会啪嗒啪嗒地撒着可爱的小脚丫子跑出来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我,然后用比风铃还清脆比泉水还清甜的好听童音深情唤我:"妈妈,妈妈。" "金然皙病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前段日子——就是被送进我们医院来的那段日子,为什么要从我们康熙大医院偷偷离开?" 在康熙大医院门口站了很久很久之后,突然有两个和善的陌生护士服姐姐向我惊讶地搭讪。 我盯着她们胸前挂的工作牌看了看,原来是康熙医院里的护士小姐。 "金然皙??" 我的耳朵唰地竖了起来。怎么又是这个名字?前不久才从冰凌姐姐的口里听到这个名字,她和冰凌还都把我误认成了金然皙。 "呵呵,金然皙病人,你还没有想起来吗?喏~,这个——"这个时候,其中一位护士姐姐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牌牌递给我,"还给你。" "这是——?" 我一看——呀~~,是学生证耶~,是金然皙的学生证!oh~,mygod~~~!!!学生证上面那张照片里的女生模样真的跟我一模一样耶~,连左脸上的那块伤疤都一模一样,连伤疤的形状纹路什么的从整体到局部从大处到小细节都一模一样,这也太恐怖了吧?她难道是我的复制品吗?寒~……狂寒~~~……暴寒ing~~~~…… 再看看她所读的学校——冰语修女学校初三a班??! 修女学校??这个世界上还有修女学校?? 她难道是修女吗??? "呵呵,这个学生证是我打扫病房时从你病房的床底下找到的,肯定是你离开时不小心掉下的,现在看到你正好还给你。"那位护士姐姐和蔼地微笑着对我说,"不过,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偷偷离开医院呢~?" 为什么要一个人偷偷离开医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金然皙!不过,我真的是对那个女生越来越好奇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将错就错,没准还能套出一点关于跟我长相奇似的那个金然皙的信息出来呢。 "啊啊~~!呵呵~,没错没错,我是金然皙,你们没有认错人!哎哟~,我的头好痛,我的头突然变得好痛哦~!!" 为了逃避护士姐姐的那个问题,我赶紧捂着脑袋蹲了下来!这样,她们就一定是会认为我上次脑部受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能一下子想太多的事情,就不会逼问我了。 "金然皙病人,你还好吧?有没有事?要不要我们送你去病房里休息休息?看样子你的伤还是要再住院治疗一段时间会比较好呢~。"果然,她们一看到我这样,便赶紧关切地对我说。 "那个,没,没事,我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应该就会好一些的,呵呵……" "嗯,金然皙病人,我想你就是因为脑袋受伤了所以才会不记得我们俩、看样子你的记忆应该还很混沌呢。" "啊啊~~!呵呵~,没错没错,你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我是金然皙,你们没有认错人!我就是脑袋受伤了所以记忆才会变得这么混沌的,我现在还很混沌呢~,我貌似越来越混沌了,我混沌得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呵呵~哎哟,该死的!啊啊啊~~~,我的头怎么越来越痛了!"我装模作样地捂住头大叫,"记忆好混沌哦~~,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一个人偷偷离开医院,我什么都记不清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拜托两位姐姐告诉我你们所知道的关于金然皙……不,是关于我,关于我的所有事情。" "我们对你一无所知啊~,你送来医院的时候就是昏迷不醒的,等你好不容易醒来的时候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好像很忧郁很自闭的样子,我们跟你说了好多的话也不见你说一句话,估计是因为你脑袋受伤了的原因吧。之后再去病房看你的时候,却发现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偷偷离开医院了。所以我们没有任何时间和机会知道关于你的事情啊。不过你在昏迷不醒的时候嘴里好像一直在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谁的名字??" 我唰地竖起了耳朵。 "叫、叫什么什么……冰……啊~,对,冰凌!就是冰凌!!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嘴里一直在反反复复重重叠叠叫着的那个名字就是——冰?凌!!!" 汗~~~…… 怎么会那么巧?难道那个金然皙她也认识一个叫"冰凌"的人?还是……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我脑袋更乱了。 凌乱的思绪冲击着我的脑海,让我摸不清,理不顺,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金然皙,昏迷不醒一直叫着"冰凌"名字的金然皙,最重要的是……安圣予受伤的那天,我好像……在我们班同学那里有听到过…… 难道——??! 我突然明白了,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那天早上安圣予救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和我长相酷似而且左脸上刚好也有块伤疤的女生,应该就是护士姐姐嘴里说的这个"金然皙"了,因为我们俩太相像所以安圣予以为救的是我! 我之所以会这样肯定,是因为—— 之前,我得知安圣予受伤后问同班同学他所在医院是哪个时,他们都肯定地说是康熙大医院,后来从安圣予嘴里亲口证实也是康熙大医院,他还说我是被奥斯布伦?德瓦夫鳄鱼咬伤了左手而非右手,但这一切与我的记忆完全不符,我所记得的是雍正大医院、受伤的是右手更非被什么鳄鱼咬伤!现在看来,根源原来是安圣予认错了人,因为我和那个金然皙长得太像所以他才会以为他救的是我! 笨!!我真是笨得可以了,怎么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呢?应该早就猜到了啊! 尽管事情的真相似乎被我想到了,可是……我又有点迷糊了: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世界上真的有和我这么相像的人吗——相像得连左脸上的伤疤也一模一样?还是……她的伤疤也是假的??? "嘿嘿,甘遂,貌似你没脸讲我们吧?你可是比谁都阴!" "什么"甘遂"?我不是甘遂!你们认错了人吧?我根本就是从来没见过你们的,一点都不认识你们!" "还狡辩!你以为我们是穿开裆裤的三岁小孩——这么容易骗?告诉你,你别以为在自己脸上贴块假伤疤我们就不认得你了!" 汗~~~…… 貌似那个红毛叫鸡嘴里的什么什么"甘遂"的也和我长得很像。而且,我突然想起了之前我在安圣予离开时的机场上看到的那个几乎和我一模一样却转瞬即逝的cool女人…… 天~~~,我的天~~~~,怎么会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啊? 不可能吧? 老天在开什么玩笑? 这也太离谱了吧?我再怎么长相大众化也不会这么容易copy吧?这实在是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不行! 我要立刻赶去雍正大医院,我要去问清楚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也要弄清楚那天救我的人到底是谁! "哦~,呵呵,那个……护士姐姐,我头已经不疼了,谢谢你们把学生证还给我,我先走了,谢谢你们喔……" 和护士姐姐道别后,我就转身朝雍正大医院跑去。 唉,果然不出我所料,跟那次在这个医院受伤醒来后打探救命恩人是谁的时候一样碰了很多次壁,得到了很多个同样的"sorry,idon"tknow",不过,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当天主治我和救命恩人的那位主治医生终于犹豫了很久后决定告诉我: "你是说那天和你一起送进医院来的那个男生吗?哦……他、他的情况本来是不能跟你说的,因为他拜托过我们全医院所有知晓那件事的工作人员,拜托我们不要告诉你是他救的你,所以那次你刚受伤醒来后打探你的救命恩人是谁,打探出的答案都只有一个——"sorry,idon"tknow",可是我现在还是决定宁愿背负失信的罪名跟你全部坦白了,因为我觉得那样的救命恩人真的应该让你知道,你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他,真的是个大好人啊,真的是你一生的恩人……" (5)为我致哑 "如果你的救命恩人因为救你而被坏蛋刺伤喉咙变成了哑巴,如果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你负疚一生,你说他会不会刻意地瞒着你?"那位主治医生严肃无比地对我说。 "轰隆隆~~~~轰隆隆~~~~……"这句话无异于千万个强实地雷在我的脑子里嘣嗵爆炸,我脑子里的所有东西被瞬间炸飞,只剩下空白,无穷无尽的惨烈空白让我只能像个智障、痴呆、木偶一样机械地转过头懵懵言道:"什么?你说什么??你说我的救命恩人因为救我被坏蛋刺伤喉咙变成了哑巴???" "是的!!!"主治医生很肯定地点头说,"他救你的时候你已经晕倒了。我也是听送你们进医院的人说的,要不是那位男生及时赶到,你早被那些人给踢死了。那位男生为了救你以一敌三,他躲闪不及不小心被他们其中一个刺中了喉咙,伤情严重无从治愈就变成了哑巴……" 刺伤喉咙? 变成哑巴? 伤喉?? 哑巴?? 天啊,这个救我的人、这个救我的人该不会是…… 我开始觉得头晕目眩,眼前闪来闪去的只有两幅重复交替的画面:那个因为严重受伤而将其紧紧裹在厚厚高领毛衣里的白玉脖子;那张被我怀疑患上了"厌语症"而不再对我说只言片语的漂亮嘴巴。 我的眼睛被这两幅重复交替的画面闪得好痛,剧痛无比,剧痛无比到酸涩潮湿,我赶紧深吸一下鼻子把那股酸涩潮湿的浪潮顶回去,然后近乎有点手忙脚乱惊慌失措地掏出手机从里面翻出一张男生的照片给主治医生看: "是他吗?那天因为救我被坏蛋刺伤喉咙变成了哑巴的人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嗯!!!" 这位主治医生干脆肯定地点头回答了我。 这声回答就像个不可抗拒的催泪令,我眼眶里那股原本被顶回去了的潮湿浪潮,随着这声命令再也无法控制地排山倒海涌出,在瞬息之间铺天盖地地淹没了我手机里那张偷拍下来的酷酷冰凌照片,淹没了刻印着冰凌的那个记忆匣里香草如茵的一马平川…… 我想起我从教学楼天台跌下来那次,冰凌紧张兮兮地抱着我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我想起志赫整我时冰凌又是为我挡蛋糕又是为我挨人造玩具拳头的做足了"英雄救丑"…… 我想起冰凌脱下他自己的外套系在我腰间,为我遮住屁股部位破了个洞的裤子…… 我想起我每次打冰凌时他都像个人肉沙包一样从不还手…… 我想起冰凌费尽心计不辞辛劳使出浑身解数地一招又一招帮我追安圣予…… 我现在回想起来,才猛然惊觉原来这个看似毫无温度的冰冷男生已经不知不觉在背后默默地为我做了那么多那么多温暖如春的事情。这一次、这一次的"温暖如春"更是做到了高xdx潮沸点——竟然因为救我被坏蛋刺伤喉咙变成了哑巴…… 天啊,哑巴呀,是"哑巴"!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的含义吗?它代表着永远都无法再开口说话,代表着永远地丧失了那个随便发出一声就可掳获万千人心的绝美嗓音,代表着永远不可能再叫出"爸爸""妈妈""我爱你"这些简单深情的词汇…… 呜呜呜呜~~~~…… 对不起,冰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用我的声音去交换你的健康! 你的大恩大德,我刻骨铭心,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全数奉还!! 我不知道最后我是怎样走出那位主治医生的办公室的,我呆呆地低着头在医院走廊里走着,满脑子里都是冰凌那张冰冷绝美的脸,那张五官深邃轮廓凛冽的绝美的脸,那么帅那么帅那么帅的一张脸啊,明明是我见过的史上最英俊的容颜,可是我为什么一点都不动心呢~? 我为什么一点都不动心~~~??? 眼泪如同泉水般哗啦哗啦地从眼眶中涌出来,从脸颊上流淌过去,淹没整个世界,但是无法淹没疼痛,疼痛在这汪潮湿咸涩的泪海世界里愈加得寸进尺嚣张跋扈地窜刺出来,要将我在一瞬间狠狠吞没~~~~…… 但是没人知道,没人知道这股蚀心的疼痛来自哪里,那么我告诉你:它来自胸腔中最柔软的那个部位,那个至爱安圣予的最柔软的部位。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的人不是——安圣予? 为什么除了平淡除了沉默除了礼貌地拒绝外,他就不能再给我别的?? 为什么他不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不喜欢我???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咣当~!!" 就在这时,身边突然响起了巨大的响声。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我扭头一看,在楼梯转角处,原来一个护士小姐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生身上,我心不在焉地把头又偏了回来,忽然——我像被电击中了似的,又迅速地转了过去。 oh~,mygod!原来是那个女生!就是上次那个在机场看见的、长得和我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左脸上没有伤疤的女生!! 她竟然又在这里出现了。 我赶紧朝楼梯口跑去,想追到她弄清楚她是谁,可哪里还有什么身影。 晕,好晕,好乱!! 真的觉得整个世界都有点混沌了,我好累,心好痛又好失落,不想管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吧。 回到家,我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可是第二天早晨醒来心情还是无法好转,满脑子还是冰凌因为救我刺伤喉咙变成哑巴的事情,我好内疚好难受,可是连去看他的勇气都没有。我真没用! 一整天就在内疚和难受中度过了,根本就没心思上课。 "呵呵,贝贝,看!这是什么?" 这会,已经放学了,我却还是趴在课桌上像木偶一样发着呆,直到照例来接我回家的老哥兼男友韩林野扬着两张花花绿绿的票券闪到我面前,我僵滞了一整天的眼球才终于开始轱辘辘转动起来。 "又是什么本市最有名的搞笑剧院——乐哈哈搞笑堂的门票吗?对不起,老哥,我不想看。"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心情好一点,可是以现在我的情绪要达到这点貌似很困难。 "不想看啊?呵呵,简单——"老哥说着就将那两张门票哗啦哗啦揉成团,在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之前就眼也不眨地利索扔出了教室窗外,我只得赶紧跑出去捡: "老哥你干吗把它们扔掉?那门票可是用钱买的,你以为你是亿万富翁——钱多得用来当手纸擦都擦不完吗?" "对不起,贝贝。因为是今天晚上的门票,不去看就作废了,所以就扔掉……" "我不去看你可以跟别人去看或者转卖给别人啊,多浪费……咦,那两张门票呢~?你不是扔在这个方向吗?怎么找不到?" "呵呵,贝贝,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扔东西怎么可能只扔这么丁点远?我读书那会可是得过全市的铅球投掷冠军的。那揉成团团的两张门票现在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对面操场旁呢,不,准确地说应该是躺在对面操场旁那个睡在石凳上的鸡窝头学生嘴巴上晒夕阳浴呢~。" "不会吧?操场离我们教室可是有很远耶~,你以为那两张门票身上长了翅膀?" 但是我用我2.2的视力一眺望—— 晕~,老哥所言居然是真的,那两张门票真的懒洋洋地躺在对面操场旁那个睡在石凳上的鸡窝头学生嘴巴上晒夕阳浴。 幸好他没醒来,要不然肯定会气鼓鼓地将那张门票吧唧吧唧吃进肚子里吧…… 不行,不能让他吃进肚子里,那可是钱呀~,我得赶紧拿回来。 "老哥,如果你不找别人一起去看的话就把这两张门票转卖掉吧,而且不能卖得太便宜让自己吃了亏,起码是8.8折以上,知道了吗?赚钱不容易,要懂得节省,省钱就是赚钱。" 我把那两张门票拿回来后塞给老哥说。 "呵呵,知道了,谨遵教诲。" 老哥微笑着说。 "好了,老哥,我要走了,你心无旁骛聚精会神地去处理门票吧。byebye~。" 我将收拾好的书包啪的一下甩到左肩上,对着老哥边说边往教室外面冲。 "哎~~,贝贝,你去哪里啊?我可是专门来接你回家的呀。" 老哥像猫抓老鼠一样利索无比地抓住了我。果然是金牌级别的k-1格斗手,要想从他的爪子底下溜走可真不容易。 "我现在不想回家,我想出去散心,而且是想一个人去,所以你不要跟着我,好好地去处理门票吧。放心,我不会去散心很久的,晚饭之前一定回来。" "……好吧。" 老哥犹豫迟疑了很久才终于放开了我。 "贝贝,记得注意安全哦。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我等你回家吃晚饭。" 还没走几步老哥的声音就在后面唠唠叨叨地大声响起。 "知道啦~。" 罗嗦~!我这个"一号恐龙妹"要注意什么安全啊~?! "还有,贝贝,如果你散心散到什么地方散累了不想走了,就打手机给我,我会立马开着摩托车来接你的,你打计程车回来也可以的。" "知道啦知道啦~。" 真罗嗦~~!! "还有还有,贝贝,我忘了问你,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是火锅还是八仙菜?另外,身上带的钱够不够用?" "哎呀呀~,随便啦随便啦!够用够用!"吵死了~~~!!!我赶紧捂住耳朵憋足劲以平生最快的冲刺速度跑出了老哥的视线。 呼~~,真的要去散心吗?—— 才怪! 我哪有这样的闲情雅致!我是要去解开一些疑团,它们是时候该解开了。 我来到了一所大得吓人、冷清得更吓人的豪宅前,那是零下n度僵尸冰激凌住的房子。 唉,以前有活泼的志赫住还热闹一点,现在呢……跟个鬼屋没什么差别! 也真奇怪,冰激凌干吗不跟他的家人住在一起啊?听说他爸爸妈妈还活得很富有朝气。 大门是关着的,里面是没人的,冰激凌的手机是打不通的(真是的,不是关机就是打不通,他搞个手机到底是干吗的?显摆的啊?),郁闷!没办法,只能等了,今天非把他等到问清楚一切不可! 于是,我像只流浪狗一样抱着双腿可怜兮兮地蹲在冰激凌家的家门口,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岁月…… "啊哈~~,好想睡觉……"不知道等了多久以后,我打了个大大长长的哈欠,"那个冰激凌死人到底死到哪里去啦?怎么还不回来?没理由现在还没放学吧?他又不是高三生!我是一月份就要进行毕业会考了的初三生我都放学了耶~!真是的,谁喜欢他谁倒霉,等得人天昏地暗……啊呼呼呼,真的好想睡觉……" …… "撕~~~——" "哎哟,好痛!天啊~~~,怎么搞的?我原本好好贴在左脸上的那块假伤疤不见了!是谁?是谁把我的伤疤撕掉了??" "嘿嘿,韩夕贝,看来你很喜欢当恐龙啊,那就让我做回好人实现你的梦想——把你变成真的恐龙吧!"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我不喜欢当恐龙!!!有谁会喜欢当恐龙啊~???我之所以假扮恐龙是有原因的,我不是因为喜欢当恐龙才假扮恐龙的……啊~~~——!!!!我的脸~~~——!!!!" 我的脸被划花了,我听见了金属利刃与我脸上皮肤纠缠打斗的声音,我脸上的皮肤那么柔弱无助,它在刀锋下无力地呻吟、哭泣…… "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救我——!!!!救我……" "你的爸爸妈妈他们就在这里,但是他们救不了你!" 是啊,他们救不了我,因为他们倒下了,他们在我的面前直挺挺地倒下去了,好多的血,铺天盖地的血…… 啊~! 杀害我父母的凶手缓缓地站了起来…… 我的天~~~~,他好高!而且不仅仅是高!我从来不曾想到,一个如此恐怖的杀人凶手居然会拥有那样俊逸非凡到惊心动魄震天撼地叹为观止的背影,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完美的背影,简直是超超超超超完美…… 他是谁?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我那么强烈地渴望知道他是谁,我要他转过身来,转过身来,我要看正面! 啊~~,他好像听到了我心里的话耶~,他真的开始乖乖地转身了,1°角、2°角、3°角、4°角、5°角…… 30°角…… 40°角…… 第三章 背叛上帝的神父 (1)吻在伤疤处 "啊~~~——!!!" 我突然尖叫一声睁开了眼睛。就在梦中凶手的面孔转到59°角的时候。真该死,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地尖叫呢? 我明明没有看清楚他—— 鬼看得清楚啊,他的刘海不知道有多浓多密多长,简直就像面罩一样遮住了整半张脸,虽然那样子的造型是很酷很帅,简直不是一般的酷帅,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无与伦比的酷帅,所以我才会发出类似花痴的惊艳尖叫??! 不会吧??? 我才不是花痴呢,我见过的帅哥又不是少数!嗯~,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才导致我发出尖叫的!想想,仔细想想……啊啊~~,是他的轮廓,他的轮廓好熟悉,但是他的轮廓我也没有看得很清楚呀,仅仅是感觉很熟悉吧…… 唉呀呀~~~,头大头大头大!该死的惊魂血梦,真是折磨人!! 不过,有一个不知道是该称为惊喜还是惊悲的发现,那就是——最近做这个梦的频率有很大的增幅,有时候一天还可以做好几次,所以现在我就已经做到59°角来了。 真是奇怪! 邪门! 诡异! "啊~~~~——!!!!" 为什么恐怖的事情会一件接一件地在我的身上发生?这会,我才从自言自语中郁闷地抬起头来,就对上了一张放大的面孔,虽然这张面孔是帅得惊天地泣鬼神,但是再怎么帅的面孔也是一张死人脸啊——僵挺着没有表情的表情死死地盯着我—— 综上所述我怎么可能不发出见鬼似的恐怖尖叫?! "冰·激·凌,你有病啊?"我狠狠地推开他,"回来了为什么不叫醒我?蹲在这里研究我这副糗样很好笑吗?可恶!" 但是没过几秒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一把将他狠狠抓到了自己跟前,死盯着他暴露在空气中的性感美颈: "冰激凌,快让我看看!!" 是医生夸大事实,还是这家伙的恢复力太强了?!美瓷一般的肌肤上我只看到了一点点点点的小伤痕。 "哇呀呀呀~~~,太好了!!太好了!冰激凌,你脖子上的刀疤应该已经完全痊愈了耶~,几乎看不到伤痕,应该过不久这一点点点点的小疤痕也会哗啦一下完全消掉吧?啧啧~~,幸好你没有什么事,要不我可真是内疚得要死了,不过说真的,你体质可真好,好得让人嫉妒死了,要是我脖子那里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一辈子都得带着一大块丑陋的伤疤见不得人吧?" 冰激凌没有说话,只是那样怔怔地看着我。 我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死不死地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依旧那样怔怔地看着我,我能看懂他的意思,是在说,"你怎么会知道?!" "冰……冰激凌,对不起啦,我已经都知道了。真的很对不起!!"我又低下了头,不太敢继续正视他的脸。 "……" 他还是静谧无声地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不可能说话了,因为他早就为了救我变成哑巴了,一想到这点我还是很愧疚,但是我现在却无力报答偿还—— 唉,只能以后尽量对他好点了,对不起,对不起…… 等等~!他一直在全神贯注地看我什么地方? 啊,是我的左脸,他一直在全神贯注地看我左脸上的伤疤,目光里好像还夹杂着悲伤、疼惜、歉疚之类的意味…… 那怎么行!不能让他看我的伤疤! 是假的呀!如果不小心被他识破了,那"我不是金然皙"的真相不就哗啦啦大白于天下了吗? 于是我赶紧用双手严严实实地捂住那道假伤疤,极力压抑着汹涌而来的不安和恐慌说: "不许看!!又不是一次两次见到我这副恐龙样子了,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冰凌不理会我,反而伸出他修长骨瘦得一塌糊涂的手来握我遮住伤疤的那双手,好奇怪,明明是那么冰冷得透不出任何感情的一双手,却就是如同吸附着强大魔力一般让我的手心甘情愿地沦陷在其中…… 我就像是被催眠了的贝母(呵呵,千万别以为这个"贝母"是贝克汉姆的老妈哟~,"贝母"是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花下垂呈钟形,黄绿色,鳞茎可以做药材。),任由他将我的手轻轻从我脸上的伤疤处移开,任由他用他那修长骨瘦得一塌糊涂的手轻轻地抚摩我那块伤疤,任由他将他那冰冷而滚烫的嘴唇一点一点地靠近,直至彻底绵延覆盖住我惊慌而颤抖的伤疤…… 天啊~~~,他吻了我的伤疤! 他吻了我的伤疤!! 而且是带着那么浓烈炽热的感情!! 全身的细胞都开始狂乱地颤动,脑子里"嗡嗡嗡"地剧烈轰鸣起来,如同一锅烧至高xdx潮沸点的水,热辣无比地在电光火石之间吞没了我的所有思绪…… oh~,mygod!我又一次反应过敏地晕倒了! 不,不是我反应过敏,是冰激凌那该死的嘴唇有毒,没错,一定是他的嘴唇有剧毒,可是,除了像前两次一样照例晕倒了41分钟外,我的身体没有产生任何的不良后遗症! 呜哇哇哇哇~~~~,到底是怎么搞的? 怎么搞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高电流变压器吗??还是什么什么毒草之类的?? 总之好像就是不能跟他有什么比较亲密的举动!那如果跟他谈恋爱岂不会晕死去—— 每天不知道要晕多少个41分钟啊~! 呼~~,幸好我对他没什么感觉!喜欢上他的女人肯定活得很惨~! 还是说说从昏迷中醒来以后的我吧—— "哇呀呀~~~,你这个该死的大色……" 醒来以后的我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冰凌的床上,我一跃而起冲着冰激凌破口大骂他的侵犯行为,但是还没骂完嗓子就像突然停电了一样喀哒一下收声了—— 算了算了,就原谅他这一次吧,就当是补偿他为我变成了哑巴的那个人情债,作为正常的男生偶尔有点冲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对!不能理解!他刚才那样做又是把我看成了金然皙吧? 什么"又是",简直就是"从来是"啊~,他从来都以为我是金然皙所以才会那样对我的是不是?而那个金然皙对于他而言,绝对不可能仅仅是"他姐姐的死党的女儿"这样一层浅水石般的关系吧? 他姐姐在志赫病危那天对我说的话,还有很多是没有说清楚的呢,是因为忙于志赫去世的事而耽搁了下来,所以我今天一定要原原本本彻彻底底地通通弄清楚! 于是我对他说: "冰凌,志赫病危那天你姐对我没有说完的话,你全部都跟我说清楚吧——我为什么是金然皙?我为什么丧失了记忆?我左脸上的伤疤是怎么得来的?我是因为什么缘由什么时候离开的那个家?我的亲生父母是怎么死的?志赫为什么孤零零地一个人被寄养在你们家?你为什么要充当志赫的假爸爸?你到底是不是19岁?你有没有结婚?你之所以会一直不遗余力地找我,仅仅因为我是你姐姐的死党的女儿、是志赫的亲姐姐、是志赫在这个世界上惟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吗?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仅仅就限于这些吗? "你初次见到我时,也许不是初次见面但是起码是我失忆后第一次见到你吧?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奇怪地泪湿眼眶、为什么要对我说些——"你很漂亮!!""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我是飞蛾……"之类奇怪的话?也是在那一天,你开着黑色轿车去了我家,我老哥很不高兴,但只说你是个问路的陌生人,你不是去问路而是去向我老哥确定我的身世,确定我是不是金然皙的对不对?" 冰凌没有动静,他在听完我的问话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我紧紧盯着他大气都不敢出,我生怕他拒绝回答,但是很不幸的…… 事实上他好像就是有这个意思,所以沉默了很久之后他开始转身开走,我的心猛地咯噔一声—— 完了,他不想告诉我,而且好像还因为我的唐突直问生了气,呜哇哇,我可怜的好奇心啊,又要得不到满足了…… 可是没想到他并不是要开走,而只是去拿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然后招手示意我过去看他打字。 啊,他是终于下定决心要告诉我了?太好了! 我赶紧跳下床啪嗒啪嗒跑到他面前,看他用他修长漂亮得一塌糊涂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如同跳踢踏舞一样飞快地敲着字: "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也就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反正这些事实你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嗯,你说的没错,我那天的确不是去问路而是去向你哥确定你的真实身份的,你哥回避闪躲的异常神态确定了我的猜测。事实上也不需要什么确定,从我那天无意中看到从教学楼天台上如同极昼光火般飞落下来的你,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直在苦苦寻觅的未婚妻——金然皙!!" "噗~~~~——!!!!" (2)在他眼里,我不是我 "对不起对不起,只是你最后那句话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我被吓到了。" 我赶紧随手抓起一块毛巾帮他擦头擦脸,他却迅速夺过毛巾自己擦,擦完后继续维持着冷静得不像人的姿态劈里啪啦地快速敲字: "然皙,你果然是丧失了记忆,而且丧失得非常彻底,连同对我的爱一并丧失了。你忘了,我们曾经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一对……" 你忘了,我们曾经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一对…… 全天下最幸福的一对…… 最幸福的一对…… 天~~~,好刺眼的句子,好刺眼! 心上骤然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愤懑和嫉妒,我有点不爽地说:"什么"未婚妻"?什么"全天下最幸福的一对"?骗人的吧?你以为在糊弄三岁小孩呢?"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是事实!" 冰凌永远都是这样,面对质疑从不辩解,但是他的神情他的话语,自然就有一种让人相信的力量,所以,我的怀疑在盯了他三分钟之后无奈自动消除—— 找不到破绽啊,找不到可以不信的理由。 接下来,冰凌继续敲字为我答疑: "你为什么是金然皙?——白痴问题!当然是因为你长得和她一模一样,而且包括左脸上的伤疤也如出一辙;还有我心里的确认感觉,不可能有任何出错的爱的确认感觉;再加上你哥的反应。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白痴! "你左脸上的伤疤是怎么得来的?——是你8岁也就是我12岁那年,为了救我不小心被开水烫伤的。那天我们冰予学校的小学部和初中部联合搞学习交流活动,你是小学部的二年级学生,我是初中部的一年级学生,学校老师要我们这些大学长大学姐教你们这些小学妹小学弟做饭,你被老师分给我来教,于是我在学校的厨艺教室里教你做饭,我们面前的炉灶上烧着一锅要煮菜的水,我和你蹲在炉灶下一起剥大蒜,突然,不知哪里跑来一只野猫把那锅要煮菜的沸水打翻了,整锅水往蹲在地下的我头上毫不留情地浇来,要躲根本就躲不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你飞快扑上来挡住了我,结果……那锅沸水就砸在了你的左脸上……" 啧啧~~,金然皙好伟大啊,才8岁就可以有这样的壮举。 可能她真是很喜欢冰凌吧?爱的力量真是伟大!该死~,心里怎么这么不爽?? 真的是很不爽耶……哎呀呀,别想了,继续看下面的答案吧: "你的亲生父母在你8岁那年因意外身亡,在你父母去世后不久你就突然失踪了,发动了警察、媒体、搜救队……能找的都找了,能用的方法都用上了,也没有人找到你的任何蛛丝马迹。 "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最终放弃了寻找。只有我还坚信你活着,7年来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所以,看吧,你终究还是好好地活着,还是被我成功地找到了呀~,呵呵。" 冰凌敲字敲到这里的时候,居然咧开嘴笑了,而且还将这种带着些许可爱得意的快乐笑容用悦耳无比的宛若音乐般的"呵呵"声音深情演绎了出来,我轰地看呆了——我的天~~~,谁曾想到世界上会有这么灿烂耀眼的笑容啊~,唰啦啦唰啦啦在瞬息之间便照亮了整个苍穹宙宇呀,如同漩涡的中心,龙卷风的穴眼,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一股脑地卷进去了。 该死的~,他没事笑得这么好看干吗呀~,搞得本来不是花痴的我都有点像花痴了。 但是,思绪一从他的绝美笑容里收回来,我的心情就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了,因为—— 我不是金然皙呀,我不是他苦苦寻觅了7年的那个金然皙,如果他知道了真相,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未婚妻还是没有找到,他该会有多么痛苦…… 他甚至会很恨我欺骗了他吧~??? 可是我就是没法说出来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反正就是没有勇气说出真相…… "没有勇气说出真相就不说,能瞒一天就是一天,能充当一天金然皙就充当一天!嗯,就这么办!" 心底里有个声音让我终于这样坚实地下定了决心。 "然皙,我不知道你怎么丧失的记忆,应该是你离开那个家之后发生的意外,或者是你得知父母双亡猝晕后醒来便丧失了记忆,总之你确实是丧失了记忆。关于这点我并不是仅凭毫无实际科学根据的猜测,而是——我在今年初找到你之后,便拜托在失忆症这方面很有研究的权威脑科医生,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多方面多角度查诊过你,结果是他非常确定你患有严重的失忆症。" 什么~?有没有搞错啊?我真的患有严重的失忆症?? 不可能吧?我明明不是金然皙!我还有金然皙的学生证呢,我脸上的伤疤是自己贴上去的假的,我老哥也非常一本正经地告诉过我部分我的真实身世,我更没有任何任何丁点丁点关于失忆症方面的病况发生,还有—— 我记得很清楚,从2岁到8岁到15岁,不管是哪一岁哪一年,我都跟我的家人在一起啊~,没有任何记不起来的地方,没有任何失忆的痕迹!综上推测我绝对不可能是金然皙!!! 但是,冰凌拜托医生查诊的不可能是金然皙的脑袋啊,他找到的明明是我!是那个医生搞错了吧?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医生又不是圣人,哪有百分百不出错的呀。嗯嗯,没错!!! "你8岁那年你家发生变故的时候志赫才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孩,对一切都毫不知情,你父母死了你失踪了,你家又没有任何其他亲戚,他无依无靠,只有我们冰家和你们家是近邻好友来往密切,于是我姐姐主动请求司法机关将志赫交给我们家抚养,你父母留下的巨额遗产则由司法机关先保管着,等志赫18岁成年后会全数转继到他的名下。 我们都不想志赫的童年有任何阴影,所以在他没成年之前,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个没有任何亲人的孤儿,所以我让他以为我是他的亲爸爸、一直在保姆和姐姐一家的帮助下亲自抚养他、让他有家的感觉,并编造了"他有妈妈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这个谎言让他有个盼头,想等我找到了你之后就由你来充当他的妈妈,让我们俩好好扮演最疼爱他的父母角色,给他一个温暖的家直到他18岁成年有了面对悲痛事实的承受能力。可是没想到他7岁就夭折……" 冰凌敲最后那句话时手开始颤抖,颤抖得发白,我又看到了他眼睛里如同落日般深沉刻骨的痛,就像志赫病危那次在医院里紧紧抓着他的小手凝视他时的神情一样,就像一天一天待在志赫墓地里于苍冷的风中看着他的照片发呆时的神情一样…… "然皙,你知不知道,我好想再听志赫叫我一声"老爸"……" 冰凌用他发白的颤抖手指以前所未有的缓慢速度艰难地敲出这行字,然后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志赫两个字…… 我发现他的眼睛开始变红,就像布满了血的天空一样,沧桑得如同一个垂暮的老父亲,我很害怕他哭出来,我想他一哭我铁定立刻崩溃,我不要,所以我将他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的手指从电脑显示屏上扳下来,然后,轻轻地慢慢地抱住了他…… "没事,真的没事,志赫在天堂肯定比在人间过得快乐,因为他的亲生爸爸妈妈都在上面呢,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在上面,那么多亲人陪着他宠着他,你想想他有多幸福多快乐啊。他在人间得不到的,他在天堂里全部都可以得到,他比我们还活得好呢。所以,没事,真的没事,真的没什么事……" 我终于第一次说出了安慰冰凌的话,伴着无穷的泪水说出了安慰冰凌的话,我怕我的眼泪弄脏他那么贵的衣服,所以赶紧腾出一只手擦掉,可是刚擦掉眼泪马上又出来了,我只好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弯曲着将手肘贴在自己的眼睛和鼻子间用自己的衣袖挡接眼泪,不让它们滴下来弄脏冰凌的衣服。 冰凌身子一抖,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我,我想他也哭了,因为我感觉他的肩膀有微微地耸动,虽然是很细微很细微地耸动,因为他一定在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就像他一贯隐忍沉默绝不轻易显露真情的风格,但是我依然能够很清晰很深刻地感受到他的抽泣,如同我们俩的心脏就并排在一起跳动,中间没有任何的隔阂和距离。我真的崩溃了,我受不了他的哭泣,我紧紧紧紧地抱住他放声痛哭起来,我从来没有这么紧地抱过一个人,抱得自己都呼吸不过来了还是觉得抱得不够紧,我只是想这样我就能够多吸走一点他身体内的痛苦,他就会温暖些就会舒坦些就会好受些,就不会哭了…… 我们就这样抱着哭着持续了很久,等到情绪平复、眼泪风干、想要放开的时候,我整个人却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死死钉住了一样完全不能动弹了,眼球差点爆出眼眶,大大鼓起的眼睛深深固定在了我面前的一样东西上……不,不是东西,是人啊,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人—— (3)订婚证书 "安圣予!!" 我大惊大叫,赶紧推开冰凌,去扶起晕倒了的他。 天~,他到底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的?他既然拄着那么大的两根拐杖,就说明腿伤还没好吧,那为什么不彻底治好可以顺利行走了才回来? 他看到我和冰凌抱在一起为什么会刺激得晕倒过去? 他明明一点都不喜欢我啊。 难道是太过震惊冰凌舅舅的超低级趣味,无法忍受他最敬爱的大帅哥舅舅跟我这样丑得要死、土得要死、差劲的要死的"超级恐龙妹"(打引号是因为我是贴着假伤疤的假恐龙妹嘛)在一起吗? 一定是这样的吧。 他讨厌我讨厌到了这样的程度吗? "冰凌!赶紧送他上医院!我一个人弄不动他啊~!" 我一边使劲扶安圣予一边着急不已地催冰激凌。 但是他一点都不理会我,不慌不忙地把安圣予安置到了客厅沙发上,然后面无表情地在笔记本上敲下一排字回应我: "放心!死不了!很快就会醒来的!他跟你一样是超敏感体质,看不得比较火辣的场面!" "什么呀~?什么超敏感体质~~?!"我的脸不由自主地发起高烧来,"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我又不是没跟别人kiss过,为什么独独跟你就会晕倒?据我所知安圣予也不是没看过比这个更火辣的场面,以前怎么就没晕倒?" 就是上次英语突击考试时,在我们班教室里,夏天突然用他的嘴堵住我的嘴,那个场面安圣予就看到了,他当时为什么没有晕倒?之后还很清醒镇定地把校医老师请过来帮后来昏迷了的夏天诊治。 "那是因为——那些场面都不够火辣,吻技太烂了!" 冰凌不屑地在笔记本上敲下这些字,看得我怒火突突突地往上窜。 "你以为你吻技就好啊?少自恋了~!我之所以会晕倒,肯定是因为太讨厌你了,被你强吻到太痛苦了,痛苦得想死掉,所以身体才会晕倒的,借晕倒来逃避现实!哼~,一定是这样的!" 冰凌听到我这番话,好像身体被什么利器刺到了一样猛地重重一颤,但是很快便恢复过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在笔记本上击出了下面一行字: "这么说,圣予看到你和我抱在一起会晕倒,是因为——太讨厌你了??" 该死~! 他这句话说中了我的要害呀! 我就是这样以为的,以为是圣予无法忍受他最敬爱的大帅哥舅舅跟我这个"超级恐龙妹"在一起而晕倒的,现在竟然冰凌也这样猜测了,那就绝对是这个原因了吧?他难道真有这么讨厌我吗?? "不管怎么样,冰凌,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侵犯我!" 冰凌坏坏一笑,在笔记本上敲出一排字给我看: "金然皙小朋友,要牢牢记住:我侵犯你是非常合法的行为!因为——不要忘了,你是我从12岁起就订了婚的未婚妻!还有订婚证书为证!刚才忘了给你看了!" 接着,他就从上衣里边靠近左胸位置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保管得很好的红本本,很拽地利索打开让我看,我凑近仔细一看—— 订婚证书 兹证明冰凌(男,出生于x年x月x日)与金然皙(女,出生于x年x月x日)于x年x月x日在x省x市登记订婚。 晕,果真订婚了吗?他和金然皙果真订婚了?! 那么清晰的烫金红字,那么正式的言语词话,带着让人无法不相信的真实幻变成刚针利刃刺向我的眼睛——好痛啊,太痛了,怎么会这么痛呢?真是奇怪! 我只得赶紧将视线移开。 "冰凌,你不会是想用这个订婚证书来压我吧?我告诉你:虽然我是金然皙,虽然我跟你订婚了,但是那都已经是过去式,而且我已经丧失记忆,而且我也不想再做回以前的我,现在的金然皙,等于只是身体躯壳没变但灵魂思想完全不同,所以,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 冰凌怔了一秒,然后淡淡地笑了。 "好吧,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拿"你金然皙是我未婚妻"这点说事!我会跟你一样,将过去的记忆暂时封存起来,让我们的一切重新从零点起步,直到——你重新喜欢上我!!" 然后,他优雅地朝我伸出左手,用右手举着笔记本让我看上面那排他最后闪电敲上去的、被他放大的改成了绯红颜色的字语(现在这台笔记本成了他的"口"): "你好,我叫冰凌,是圣予中学高二41班的学生。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他要以这样的开场白来跟我握手,来跟丧失了记忆的金然皙重新认识、重新制造只属于他们俩的爱之记忆,比7年前丧失的那些记忆更幸福的爱之记忆…… 可是我不是金然皙啊,我不是,不是! 韩夕贝,不准说不是! 你现在是在冒充金然皙啊! 从志赫病危那晚冰凌姐姐告诉你"你是金然皙"这个错误事实而你没有否决开始,你就是金然皙了,虽然不是也一定要说是的金然皙!嗯,没错,我是金然皙,能瞒多久就多久的金然皙!!! 于是,思想斗争了很久的我,终于咬咬牙鼓起勇气伸出手去,握住了冰凌伸过来的左手: "你好,我叫金然皙,是海滩初中初三386班的学生。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我是恐龙我怕谁,oh~,yeah——!!!! 我是恐龙我怕谁,oh~,yeah——!!!! 我是恐龙我怕谁,oh~,yeah——!!!! ……" 啊~!是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肯定是老哥打电话来催我回去吃晚饭了吧。一看来电显示——果然是老哥打来的。 "喂~,老哥,晚饭做好了是吧?知道了知道了,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那我等你哦,你要快点回来。" "好好好,byebye~。" 说完这句话就准备要挂电话的,可是老哥的声音又忙不迭地在机子里响了起来: "贝贝,一定要快点回来哦~~,要不然饭菜就凉了。不,还是我来接你吧,你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位置,我马上来接你。" "不要啦~,我离家很近的,很快就可以走到。bye-bye!!" 我啪地挂了电话。真罗嗦,老哥比妈妈桑还罗嗦~! 不过我现在离家不近吧,貌似还很远耶~,而且也没想到要立刻回去,起码要等到安圣予gg平安醒来我才能回去。 那我干吗要撒谎?汗…… "冰激凌,你肚子饿了吧?现在要吃晚饭吗?是在家自己做还是到外面去下馆子?" 我怔怔地看着躺在沙发上昏迷不醒的圣予gg对冰激凌说。 "少管!快回去享受温存吧,家里不是有个男朋友在等着吗?别老赖在这里!" 他挺着面无表情的门板脸在笔记本上敲出这些字回应我。 可!恶! "什么叫"老赖在这里"啊~?你以为我稀罕待在你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屋里?我是为了解决一些疑团才来的。" "现在疑团解决了,可以回去了!" "该死的~,你居然赶我走?我偏不走!我就要赖在这里,烦死你!哼哼哼~!" 我说着就爬上一张桌子,将两手交叉抱在胸前以挑衅的表情看着他。 他不再在笔记本上敲字来回应我的言语,而是用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漂亮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慢慢向我走了过来,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与他长久而沉默的对视里开始一点点地紧缩,一点点地紧缩…… 冰凌那该死的目光霸道而带着致命吸引力地强强透射出来,像是要擒住我的心、他的思想,不让我有空暇再去想除了他之外的人、事、物。 危险~! 危险~~!! 我急忙躲开他的眼睛,但是这时候的他已经走到了我面前,突然在电闪雷鸣之间把我推倒在桌子上,整个人火速逼了下来,呼吸近在眼前,带着他独有的冰冷而凌厉的气息,自我的鼻腔一路缭绕至肺腑…… 我瞬间哗啦啦面红耳赤,整张脸热得像要立刻冒出火来似的,只能结结巴巴地说着自己都听不见的话: "你~……你~……你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不理会我,突然伸手将我整个人拦腰举起走到大门口,然后像扔垃圾一样啪咚一声将我扔了出去,砰嗵一声死死关上了大门。 "哇呀呀~~~,屁股好痛!这个该死的家伙,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吗?要赶我走也不是这种赶法吧?!可恶!可恶!!可恶透了!!!"我摸着我可怜的小pp从地上爬起来,气鼓鼓地大叫。 不行! 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么大的仇我一定要报! 不能让我的小pp这么受委屈! 于是我开始使出我浑身的力气拳打脚踢那扇该死的门,边拳打脚踢边开始了气势汹汹地贝式大骂: "冰激凌这个不得好死的大混蛋王八蛋乌龟蛋狗屎蛋鹌鹑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不是你喜欢的金然皙吗?我不是你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未婚妻吗?对你喜欢的人都可以这样,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你……吱呀~~~!!!" 我还没骂完大门就开了,冰凌板着那张永远窥看不出悲喜的门板脸将笔记本电脑屏幕狠狠地亮到我面前,然后开始以闪电的速度用另外一只没有举着笔记本的手劈里啪啦地敲击他此时要说的话: (4)请允许我继续喜欢你 "喔,是吗?因为我失忆不认识你了所以你也要装作失忆不认识我了?包括喜欢我的感情都要忘记都要重新从零点开始吗?呵呵,你想这样做我是没什么意见啦~,但是,你真的做得到吗?" 冰凌唰地僵住,然后表情慢慢地越来越痛苦: "因为没有了你,只有我一个人守着过去的记忆活着太痛苦了!看着"一直是把我当透明人什么都记不起来的你"活着太痛苦了;我认识了你19年、喜欢了你19年,你却才从今天开始认识我,这种爱情天平严重失衡的感觉太痛苦了……所以我也要学会忘记,学会跟你一样重新开始。虽然知道根本就不可能,但是起码可以努力装作这样,可以让我的心比过去好过一点点……" "……" 天~~~,好强的罪恶感! 我是不是很坏啊,明知道自己不是金然皙却硬要冒充她,因为不是金然皙,所以不喜欢冰凌,所以也不可能记起只属于金然皙和冰凌的那些幸福记忆,所以要让冰凌面对着一个如此陌生的金然皙独自一人孤单地承受爱情的痛苦,这是比他没有找到金然皙之前更强烈更深挚的一种痛苦吧—— 没找到她之前只是"她的身体与他分离着"的痛苦,而现在找到"她"之后却是"她的心灵与他分离着"的痛苦,比身体分离要强上千万倍的心灵分离痛苦…… 但是我就是没有勇气说出真相啊~,我就是不想让冰凌知道我不是金然皙! 对不起,冰凌,对不起…… "呵呵,冰凌,你现在的肚子一定很饿了吧?我帮你做晚饭好不好?我会煮很好吃的方便面哦~,呵呵呵。" 我说这话的时候努力将我的嘴角弧线弯得上一点上一点再上一点,力图送给他一个最大最灿烂的笑容,好让他的心情变好一点,但是他居然挺着一张臭得要死的茅坑石头脸砸给我这样一排字: "笑得难看死了!我去外面吃!" 之后他啪嗒一声合上笔记本,把那辆阴森森的黑色轿车从车库里开出来,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喷了我满脸满身的车尾气。可·恶! 啊哈~,那个家伙去吃晚饭之前都不锁门的吗? 他不怕我把他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搬走? 呵呵,开玩笑的啦,我才不会这么没品呢~,我可是大大大大的良好市民哦,哈哈。 好了,现在去看躺在客厅沙发上的圣予gg吧,他说不定已经醒了呢。 可是还没走到客厅门口就打住了,心里有个声音在狠狠地打自己的耳光: "韩夕贝你这个白痴!你忘了安圣予当初是怎么拒绝你的吗?你为什么还不死心?而且他刚才会晕倒是因为无法忍受冰凌跟你在一起呀~,是因为太讨厌你才晕倒的!对于这样一个这么讨厌你的人,你为什么还要去理会他?你们俩根本就不应该有交集了啊!" 可是、可是我还是那么喜欢他啊~,我还是好喜欢好喜欢他!! 自他刚才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心意还是没有改变!! 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吧,讨厌我就讨厌我吧,我确实是配不上他,我确实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所以他不喜欢我他很讨厌我都是非常非常正常的事情,他很喜欢我他一点都不讨厌我才是最最最不正常的事情呢~! 如果我们走到了一起,全世界的女人甚至男人都会砸死我都会替他惋惜吧,我实在是太太太太…… 太逊了,要什么没什么,非但不能给他带来幸福,反而会连累他让他不好过! 所以,没有关系,他怎么对我都没有关系的,我已经不奢望他能够喜欢上我,我不会再对他抱有任何的期待,但是,圣予,请允许我做一件事好不好? 请允许我——继续喜欢你…… 于是,抱着这样的心情,我走进客厅来到了圣予面前。 他还是躺在沙发上没有醒来,睡着的样子可真美啊,眼睫毛那么长那么长,就像童话书里干净漂亮的小王子…… "啊~!他得盖点东西呢~,不能让他着凉了。" 痴痴地看着安圣予gg,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我立刻从冰激凌卧房的床上抱出那床大大软软的棉被,将它小心翼翼地轻轻盖在了他身上。但是马上发现被子盖的情况好像不够理想,得脱了鞋子才好盖,于是开始帮他脱鞋子,但是才脱了一只,我就像被人点了穴一样怔住了,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到了一起,凝固到了眼睛里,凝固到了眼睛所牢牢锁定的那个东西上,再也无法挪移开—— 我的天~~~,那是什么?躺在圣予gg鞋子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oh~,mygod! 那不是我为他绣的十字架鞋垫吗?当初开夜车开得两眼通红、让绣花针把手扎成了"芝麻饼"才绣成的十字架鞋垫,告白遭他拒绝后,又痛又怒之下重重砸在他的脸上丢给他的十字架鞋垫,原以为他会扔掉不要的十字架鞋垫…… 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将它好好地垫在自己的鞋子里,还在它的身上穿了一层一次性的透明塑料薄膜衣裳,是为了怕弄脏弄坏它吗? 呜呜呜~~~…… 圣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明明拒绝了我、一副很讨厌我的样子,却还要这么好心好意地对待我"砸"给你的礼物? 是因为这是我的劳动成果所以你也要像对待上课的老师一样尊重它吗? 是因为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所以你会以一个完美模范生的优秀品行去努力珍惜它吗? 一定是这样的吧?可是我真的不希望是这个原因…… "好啦,韩夕贝,别胡思乱想了,赶紧把他的另一只鞋子也脱了、好好将他用棉被暖暖和和地裹起来、然后去厨房帮他做晚饭吧,他应该很快就醒来了,他醒来了一定会很饿的。"我这样自言自语着,便帮他脱鞋盖被,起身去厨房做饭。 "扑通——!!!哎哟——!!!" 哇呀呀~~,可真是倒霉呀,怎么还没走到厨房就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摔得可真惨呀,差点把门牙给磕掉!幸好没人看见,赶紧起来,赶紧起来! "该死的~,到底是什么可恶的东西敢绊我韩大小姐啊~,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仔细一看——咦~,这不是安圣予gg的书包吗?我跟他同班的时候我每天都看他背着这个书包的。怎么会放在这里呢~?啊噢,知道了,一定是刚才他来找他舅舅冰凌的时候顺手放在这里的吧,反正这地板铺着毛毯,干净得很呢。 "哎哟哟~~,瞧瞧,瞧瞧,书包里的东西都被你绊出来了,绊得乱七八糟,韩夕贝你的猪蹄子(脚)可真是该死!还说什么要收拾绊倒你的那样东西呢,我看是你自己应该被收拾吧?走路不长眼!安圣予gg那么漂亮干净的书包被你绊成这样!该打!该打!" 我这样对自己说着,就真的左右开弓赏了自己两耳光,不过打得很轻像搔痒痒一样啦~,呵呵,我怕疼嘛。 好啦~,现在开始整理被绊出书包的东西吧,将安圣予gg的书包赶紧恢复到没被我绊倒前的模样。 "咦~~,这是什么书?学习辅导书吗?"在整理时看到了一本绊出的背面朝上的书,"oh~,mygod!是《圣经》耶~。怎么又是《圣经》?安圣予gg难道是随身都带着它的吗?这么久了难道还没看完?难道他是将它像背课文一样的一遍一遍地温习啊?这本书到底有什么魔力呀~?我记得他每次都看得很入神的。难道真的很好看吗?好好奇哦。那好吧,那我也来看看吧,嘻嘻。" 于是,我真的翻开看了起来,可是才一翻开就屏住了呼吸,书里的字像是磁石一样把我的眼睛牢牢吸住了,不,不仅仅是像磁石,简直就是魔雕啊,带有魔力的字雕,把我的眼睛我的思维我的心神我的所有都一并不费吹灰之力地紧紧囚禁了起来,监锢了起来,深锁了起来…… 可是我说的那些书里的字,并不是指被铅印的《圣经》内容,而是夹杂于那些《圣经》内容字行空白间的手写体,圣予的手写体,他用炽红的宛若心脏血脉系调的颜色书成的钢笔手写体…… (5)暴风骤雨之吻 《圣经》第85页中的圣予手写体: 好奇怪,为什么她最近会时不时地闯进我的脑海中来呢?而我每次看着面带极夸张表情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她,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地一个人发出傻笑?我病了吗?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患上这种奇怪的病的?是从那天开始的吗?那天我和她意外地同乘一辆公车,她的左手被厚厚的绷带紧缠着,一看就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是她居然没有请伤假而独自一人坚持去上学,而且后来居然还强忍伤痛在公车上给老人让座,我觉得那样的她好美,从内而外散发出的一种坚强善良的心灵美,虽然之后她让的那个烂座位很不巧地散架摔着了老人,很多人误会她让座的动机不纯,我却相信她,还暗自庆幸她及时让出了那个座位,否则座位散架被摔的就是她了……主啊,这种想法是不是很罪恶?我不应该带着私欲偏向任何人的,我只能永远站在公正的中央。请您宽恕我的罪恶吧,请您及早治好我这可怕的怪病…… 《圣经》第92页中的圣予手写体: 我万能的主啊,怎么办?我这可怕的怪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她诚心请我帮她看作文却不小心拿错了作文本;她想感激我使她免被校长劝退那件事所以盛情拉我去玩电游,却因此不小心扯烂了我的衣袖;她为了上课不瞌睡而头悬梁,结果导致教室屋梁毁坏;她还是为了上课不瞌睡而决定锥刺股,孰料不小心刺到了我的股(大腿)上;她想成为意志坚强的人而决定戒零食,所以请我帮她吃掉她哥给她买的零食,结果因为不知道饼干过期让我误食导致我晕倒;她想保护风雨中的紫罗兰所以好心好意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它们身上,却不知道那样反而会让紫罗兰死掉……她明明每做一件事都弄巧成拙适得其反让人哭笑不得,可是我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我为什么会觉得那样的她反而更加可爱——率真得可爱无比? 她真的是我遇到的所有女生中最特别的一个,她外表不佳成绩不好人缘差劲,她似乎一无是处一无所有,但是她却永远都可以绽放出全天下最自然最灿烂最快乐最热情的笑容,她是一株生命力最强的贝母啊,小小的,卑微的,却给了我最真的感动。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实际就是一种会让人感觉到自己很幸福的存在。我喜欢看着她明亮的笑脸上那种对生命对生活寄予的毫不虚假的热爱,在我单调、平静、甚至是孤独的世界里,她所带给我的鲜活,是千金不换的宝贝。 主,我已经开始病入膏肓了对不对?我每天照您的吩咐进行千百次的忏悔都阻挡不了这可怕的怪病深入骨髓。我需要更厉害的药。请您救我,务必救我…… 《圣经》第131页中的圣予手写体: 感谢我仁慈的主,您真的给我送来了更厉害的药:逃避。所以我开始逃避她,努力不见她,努力消减和她相处的时间。可是好像也没有什么用,甚至还有反作用,那可怕的怪病愈加张狂地侵扰我的身体,应该已经进入心脏地带了,因为我开始觉得心痛,15年来平生第一次心痛…… 主啊,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心痛的感觉真的好难受啊,比死都要难受,是全天下最难受的一种滋味…… 《圣经》第187页中的圣予手写体: 她今天突然对我说:"做我的男朋友。"这就是男女间所谓的告白吧?她难道喜欢我吗?是不是因为我救了她,而且为救她导致双腿重伤要截肢,所以她才想要就此报恩呢?我很想答应的,可是我的心早就在15年前就已经给了别人…… 主,您知道的,您应该很满意我的表现吧? 《圣经》第222页中的圣予手写体: 感谢主的恩泽,我不用截肢,我的腿伤很快就将痊愈,可是我心里的伤何时才能痊愈呢?来美国做治疗已经三个多月了,我没有一天快乐过。对不起,我不想再爱这个我已经爱了15年的人了,我觉得好累。于是我对我的父亲说:"放过我吧,我不想再做必须终生独身的预备神父,我不想再爱圣母玛利亚,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去爱一个我真心想爱的凡人。" 父亲勃然大怒,15年来从未见他俩有过如此的暴怒,他们不许我背叛天主教,他们说这是我一生无法更改的命运!我要更改,即使无法更改也要更改,即使让我粉身碎骨坠入地狱也要跟心爱的人在一起! 于是,父亲跟我断绝了关系、没收了我的所有财产,我被逐出家门,变得一无所有,我无怨无悔——除了夕贝,我什么都不要!!!!!!!! 夕贝,我来找你了,我从美国飞回来找你,你等着我。 我等着你,我的心一直都在等着你,从不曾离开!!!! "但是,在我们在一起之前,我必须回去做一件事!" 我对还在昏迷中的圣予这样说完,便以火箭发射的速度冲出了冰凌家。 "啊,贝贝,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你再晚回来一秒我就会冲出去找你了。" 我一踏进家门,老哥就欣喜若狂地迎了上来。 "……" "呵呵,贝贝,肚子一定很饿了吧?快过来吃晚饭吧,我做了"贝贝全席"哦~,就是像"十八罗汉全席"一样丰盛的宴席。因为贝贝是我的皇后啊,所以理应要享受皇后的待遇——吃得很丰盛。呵呵呵。" "……" "啊,这道菜有点凉了耶~,我去热一下。你先好好坐下来吃别的菜吧。" 老哥说着就端起那碟有点凉的菜转身向微波炉走去,这时候,从到家开始一直沉默不语的我终于憋足劲鼓起勇气开口了,我望着老哥英挺的背影紧咬嘴唇开口道: "哥,对不起,我~……我喜欢的人回来了,我知道了他也喜欢我,所以我想跟他在一起……" "啪~~~~……哗啦~~~~!!!!" 是老哥手中那碟菜掉落地面摔碎的清脆声。而此时的老哥不言不语不声不响不动不摇,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杵在我面前。 "哥,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我说着就想去收拾被摔碎的菜碟,老哥突然怒气冲冲地转过身来,抓着我的两肩拼命摇晃。 "是谁??你告诉我他是谁??我马上就去把他打死!!!" "哥你不要这样冲动……" "你不说我也知道,贝贝护卫军早就把调查结果告诉我了:是曾经跟你同过班还同过桌的安圣予对不对?那个该死的混蛋他到底是怎么勾引你的?我现在就去把他给打死~~~~!!!!" 老哥说着就气势汹汹地往外冲,我急了,赶紧恐慌无比地伸手拦住他。 "哥你冷静一点,求你冷静一点。你这样我好害怕。呜呜呜~~~……" 我无法自抑地痛哭起来,没想到哥哥也哭了起来,而且比我哭得更凶更猛:"你说了再也不会离开我的,你说了会一直好好地陪在我身边,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我没有说话不算话啊,我不会离开哥哥你的,所以我也只是想跟他在一起而已,我还是会在家里住,还是会每天照常上学三餐都在家里吃……" "可是你的心离开我了~~~~!!!!"老哥剧痛无比的声音开始变得歇斯底里,星芒般的泪水滴落在他苍白颤抖的嘴唇上,"心离开了,人在又有什么意义????" "哥你不能这样想,我是你的妹妹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15年来我一直都把你当我哥哥,我对你的感情和对他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一个亲情一个爱情,都在我心里,是不能比较的,你不要弄混了……" "我没有弄混,我不要你做我的妹妹!!!!从我主动告诉你真实身世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决定不要你再做我的妹妹!从现在开始,不准你叫我哥,要叫"林野",要像一个妻子对丈夫一样地叫我"林野",叫啊,叫!快叫!!" 他情绪暴躁地瞪着我,劈手捏起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整个扳起来,像兽一样地放声大吼。他本来就是兽吧,一只野兽,丛林里最强大最威猛最霸道的一只野兽。 可是我只是一株贝母啊,我只是一株小小的卑微的草本植物贝母,我不属于野兽,我们的灵魂分居在两个世界,我们无法相爱,所以,对不起,哥,我无法答应你的要求,我无法像一个妻子对丈夫一样地叫你"林野",永远无法做到这样,只能摇头,只能放肆哭着摇头…… "不准你摇头!不准你摇头!!" 他死死地扳着我的面孔,试图强制地固定住我的脑袋不让它转动,如同要强制地把我留在他身边。 "呜呜呜~~~……哥,求你放过我!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跟他在一起。圣予在等我,我现在就要去他的身边。求你放过我!!" 我开始挣扎,想从他霸道的手掌中脱逃出来。想要和圣予在一起的心那么强烈那么坚决,强烈坚决到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我要立刻飞去他的身边,我要变成一只义无返顾的飞蛾去拥抱我的明灯圣火,拥抱等待了太久的那一息幸福温暖。 可是我的挣扎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只让我哥扳着我面孔的手指用力更大了! "不准你走!!!我绝对不会准你走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幸福却任别人痛苦至极!" "是啊,我就是这么个自私到顶道德败坏的女人,我完全不值得你喜欢,我完全配不上你,所以你放过我吧,我求你放过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明知道徒劳无功,明知道我跟他是鸡蛋和石头的较量,但我还是不停止挣扎,还是不想放弃脱逃,我要和圣予在一起,不管是千刀万剐粉身碎骨宇毁宙灭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你别白费力气了,你逃不掉的,我死也不会放过你!!!!贝贝,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谁也休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天啊~~~,老哥现在的样子好吓人,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吓人的样子,他疯狂而执拗得可怕,眼底翻涌着剧痛的怒潮,死死地看着我,看着我,像是要整个把我掳进他的身体里他的生命中去,让我再也无法脱逃,紧接着,突然,他扳近我的脸庞,僵硬的嘴唇重重地吻上了我哭泣的面孔。 天啊,这还得了? 我挣扎,我使劲地挣扎拼命地挣扎,可是没有用啊,一点用都没有,现在的我好恨自己不是个大力士啊,呜呜呜~~~…… 呜呜呜呜~~~~…… 上帝,老哥真的是疯了吗? 他仿佛将我箍进了自己的骨头里,无比绝望放纵地狠狠亲吻着我、狠狠吞噬着我的双唇! 他的用力那么猛烈,他的气息那么强悍,他似乎要用他心底积蓄的所有情感将我在瞬间吻成碎片!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救我,圣予救我! 呜呜呜~~~…… 他听不到啊,他不可能听得到我歇斯底里痛苦挣扎的哭泣的,哥哥韩林野也不可能听得到,因为他已经不是我的哥哥了,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疼我宠我待我如天使一般温柔的哥哥,他现在就是头野兽,他现在就是个恶魔,他已经失去理智,他狠狠地吻着我,死死地吻着我,怎么也不肯放开我,似乎非要把我摧垮毁掉才罢休…… 呜啊啊啊啊~~~~…… 不要!不要!!哥哥你不要这样!!! 救命!!!救命啊!!!! 呜啊啊啊啊啊啊~~~~~~…… 第四章 你还是笑着的好 (1)夏天的眼泪 "砰——!!!!" 什么声音? 那么愤怒锐利的声音自哥哥的头部后背位置传来,然后我感觉哥哥吻着我的嘴唇仿若被什么东西冻住了一样不再动弹,有粘稠腥热的液体滴答着落到我的面颊上,然后哥哥松开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我于是看到了站在哥哥后面的那个人,举着个空酒瓶的人,面无表情直直看着我的人,他的眸子很黑,黑得如同窗外渐深渐浓的夜色,但是非常空洞,只是看到浅浅的一层就嘎然静止,仿佛有着千山万水的隔阂,无论如何也跨不进去…… 奇怪! 为什么夏天会变成这样? 哥哥也是,我的天使哥哥今天变得好恐怖! 到底怎么啦? 他们到底怎么啦?? 这个世界乱套了吗? 好像一切都开始不再按正常的轨迹运转…… "哎呀呀~~,贝壳恐龙蛋你直愣愣地看着本少爷发什么呆啊?"夏天扔掉那个刚才将我老哥砸晕的空酒瓶跑到我面前来,叉开他长得要死的右手爪在我眼睛前晃来晃去地说,"难道是发觉本少爷现在的样子很帅吗?我什么时候都这么帅啊,你这个迟钝得要死的白痴笨蛋!别发呆了,快点以最诚挚的姿态声泪俱下地向我道谢吧,我可是在最紧要关头拯救了你的大英雄耶,哈哈哈哈……" "谢你个头啊~?我没扁你就算是好的了!你看你干的好事!谁叫你把我老哥的头砸得这么狠的?一个这么大的窟窿!出了好多的血啊!天啊~~~,你没把他砸死吧?呜哇哇哇~~~~!!" 我扶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老哥,按住他流血的头,心里难受不已。 "那我把他弄醒来继续强吻你吧?" "你这个混蛋~~~~!!!!你去死吧~~~~——!!!!" "不好意思,我现在还不想去死耶~。不过,贝壳恐龙蛋,你得先顾顾你自己吧——得赶紧滴溜滴溜地逃啊,要不然他一醒来,你这个丑丑的贝壳恐龙蛋就真的会哗啦一下碎掉喽~。" "不行!得先送他上医院!快点帮忙啦~,我一个人弄不动!" "哪有人这样恶声恶气像讨债一样请人帮忙的啊?你起码得好声好气地跟我说"夏天先生,麻烦您帮帮忙可以吗"这样才够有诚意嘛~。" 真是想死~! 我老哥明明是被他砸晕的好不好?! 怎么现在搞得好像不关他丁点事、而且他还成了救世主似的? 算了算了,这种时候没工夫跟他计较了,得赶紧送老哥上医院才行啊,所以,只能一百个不情愿一千个不乐意地照他的话说道:"夏天先生,麻烦您帮帮忙可以吗?" "哈哈哈,这样才乖嘛~。帮忙帮忙,一定帮忙。不过帮完忙之后记得请我吃顿饭哦,我要去吃正宗的日本料理,哇咔咔咔~~~~!" 倒~! 不过不管怎么样,总算是及时把老哥送到医院安顿好了。医生说是不怎么严重的伤,加上老哥的体质不是一般的好,所以很快就可以康复出院的。 和夏天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我不敢再回老哥那个家了,那里本来就不是我的家啊,我跟老哥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那个家本来就不属于我。 可是我真正的家在哪里呢? 呵呵,我突然觉得我也开始一无所有了呢~,就像为了我抛弃了一切的圣予一样。但是我们只要拥有彼此,怀揣着真爱活下去,就一定可以重建一个最幸福美好的家园的!! 所以,我要去找他,现在马上就去找他! "找什么找呀~,贝壳恐龙蛋,现在都12点多快凌晨1点了耶~,那个什么鹌(安)鹑蛋什么雨(予)花花的早就进入甜美的梦乡了吧?所以明天再去找他吧。" 没想到这时候夏天却撇撇嘴反驳我。 "什么鹌鹑蛋什么雨花花的,他叫安圣予!把别人明明那么好听得像天使一样的名字说得如此难听,天花板你可真是有够可恶的!" "咦咦咦~~~,你还别说我,你自己不也是有够可恶的——把我那么帅呆了酷毙了的华丽丽名字叫成"天花板"。好啦好啦~,不就是个名字吗?至于那么激动得冒泡吗?我管他叫什么雨呢~,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别跟我计较!总之啊,乖乖听我这个天下第一聪明人的话准没错——明天睡醒来再去找他!你不睡觉人家要睡觉啊!" "可是真爱的魔力是可以战胜一切的,包括强大无比的睡神!所以,只要他知道是我去找他,他就一定会精神百倍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的!" "喂喂喂,贝壳恐龙蛋,你这是真心喜欢他吗?真心喜欢一个人就一定会为对方着想的,会担心他吃没吃好睡没睡好玩没玩好……总之一切的一切都会从他的角度去考虑。看看你,这么自私自利地想夜半三更去骚扰人家,你是存心不让他睡好觉啊!" "我……可是……" 哎呀呀~~,算了算了,夏天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啦~。反正我知道我和安圣予gg是非常的两情相悦啦,所以晚点见到他他也不会跑掉的,呵呵。 "那好吧,那我明天早上再去找他,反正明天是周末不用上课。可是我今天晚上怎么办啊?我不敢再回我老哥那个家了,待在那里就会想起今天晚上发生的恐怖事件,心里就会很不舒服。" "hoho,不敢回去呀~?那就露宿街头吧。" 夏天斜着嘴一脸的坏笑。 "露宿街头就露宿街头,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就一个晚上嘛,我这个样子是绝对不用担心色狼夜袭的,哈哈……啊啊!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比露宿街头更好的法子耶~,那就是——去温暖而热闹的网吧上通宵网!哦耶!" 我说完就朝他挥挥手以示再见,然后往网吧方向出发,没想到夏天居然跟了上来。 "喂~,天花板,你干吗像个跟屁虫一样地跟着我呀?真讨厌!" "你才讨厌呢,你这个死女人,竟敢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说话?" "我又没叫你救我!"我抛给他一个卫生球眼。夏天被气得七窍生烟,张牙舞爪地冲着我大叫:"哇呀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恐龙蛋,信不信我k你?" "你敢?" 我把自己的脸和身体凑上去挑衅地说。 他看着我,突然之间就怔住,不言不语了,那么黑那么美的眼睛,就像陷阱一样,诱惑着我掉下去……天~~~! 危险!危险!!好危险!!! 我赶紧移开视线,准备将自己凑近他的脸和身体收回,可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 "喂~,你你你……夏夏夏天……" 一感受到他温暖清新的体温,我就慌乱得不得了,大脑在瞬间短路,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应付这样突如其来的情况了…… 老半天才想到要挣扎要反抗,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 "啪嗒"一声—— 哇呀呀~~,好凉啊,是什么湿湿的东西滴在了我的背上?下雨了吗?好像没有吧,面前的马路地面明明干得冒烟呀~。啊啊啊,难道~……难道是他在哭吗? 夏天趴在我的背上痛哭流泪? 汗~~~…… 不可能吧?那个超级乐天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像个受伤的小女生一样嘤嘤哭泣呢~? 可是,我明明听到了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清晰的抽泣声,这种声音的发源地确信无疑地正是现在紧紧拥抱着我的这个男生,他抽泣着低低地说: "好害怕,其实我真的好害怕自己会随时死掉,好恐惧自己得了这样的冬眠绝症,感觉完全无法操控自己的生命,感觉完全被死神牢牢地捏在手里,每天都好像是活着的最后一天,每一秒都好像是活着的最后一秒……" "夏天……" 眼泪伴着心疼不由自主地涌出来,落在他的胸前。 是的,他也会死掉的,像志赫一样地死掉,可是我却像个废物一样完全地无能为力,没有办法啊,根本就找不到一点关于那日暗射他的凶手的痕迹,冰凌不笨也找不到,拜托警察也没用,他们都是一群饭桶…… "找私家侦探!"脑子里突然闪出这样一个念头,我兴奋地从夏天怀里钻出来说:"你不会死的!一定会查到凶手要他乖乖治好你的病的!我们去找最厉害的私家侦探来帮我们查那日暗射你的那个凶手啊~。你没看到那些书里写的私家侦探都是超级厉害的吗?所以他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对耶~,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夏天的漂亮眼睛里豁地重新放射出明亮的光芒来,"那我们现在就赶紧抓紧时间,回去叫我老爸派人找私家侦探吧!" "什么"我们"?是你一个人回去才对吧?那又不是我的家,我干吗要跟你一起回去?"说得我们俩好像是一对小夫妻一样,真是的~。 "哎~~,贝壳恐龙蛋,是你提出来的这个"找私家侦探"的想法耶~,所以你得负责!" 晕~~~…… (2)同床 "知道啦~!"夏天说着就貌似有点高兴地牵起我的手向他家的方向快步跑去,我一怔赶紧挣扎,他却握我手握得更紧了,边跑边砸给我这番话,"记住!这不是在牵你的手,你还没有这样的资格!我是在拉一头母猪的猪蹄子!因为这头母猪跑得实在是太慢了,简直是比乌龟蜗牛还慢呀~,我是为了艰巨伟大的凶手调查使命才勉为其难牺牲自己的玉脂美手拉它一把的。" "你去死——!!!" 我使出全力摔开他的手,对准他的屁股狠狠地就是金刚一脚。 "呜嗷嗷嗷嗷——!!!贝壳恐龙蛋你这个死女人,居然敢踢本少爷最引以为傲的翘翘美臀,看我怎么收拾你——"他挥着拳脚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我赶紧哇哇叫着拼命逃: "救命啊,救命!有个疯子要杀人啦,救命……" 就这样,两个人一路上就没停止打打杀杀,闹得鸡飞狗跳地差点都要被夜巡的警察当神经抓到精神病院去了,一直闹到夏天家那扇巨大威武的防盗门前才气喘吁吁地安静下来,像作贼一样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像作贼一样小心翼翼地溜进去…… oh~,yeah——! 太棒了! 没被任何人发现地成功潜入了夏天的卧房耶。 "喂~,天花板,你不是说要抓紧时间回来叫你老爸派人找私家侦探吗?那就现在快去叫他啊。" "你是猪啊~,你看看现在都凌晨几点了,他睡得那么香,你忍心去叫醒我那在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劳累了一天的可敬可爱可亲的校长dad吗?真是的,一点都不尊重长辈!" "是你叫我到你家来说要叫你老爸派人找私家侦探的耶~,既然你根本就没打算今天晚上去跟他说这事,那你干吗叫我到你家来啊?" 我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哎哟哟~~,你急什么呀~,明天早上说不是一样的吗?" 他边慵懒无比地说着边抓起一个苹果就啃,而且顺手还抓了个苹果丢给我,我没接,转身就往门口走。 他赶紧叫住我:"你干吗去?" "走!" "不行,不准走!从现在开始,你得住在这里!" "啥米~~~???"我被他的惊人之语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天花板你脑子没病吧?我又不是你的宠物,我凭什么要住在这里?" "你无家可归!所以本少爷大发善心想收留你,顺带地给祖上积积德,这个解释总行了吧?" "谁要你收留啊?" "ok,那你到别的地方去试试,看除了我还有谁会收留你这只超级大恐龙!哈哈……" "我可以住旅馆。" "你有money吗?你总不能每天都窝在网吧里吧,上网费也是很贵的,你还得上学。" "我~……那好吧,我先借住一阵,等我打工赚了钱再慢慢把住宿费还给你,怎么样?" "不要什么钱!说了我是发善心给祖上积德!" "不要钱我就不住!" "行行行!随你!" "不准告诉你的校长老爸我住在这里!" "ok!" 那就这样了,等我找到了我的亲生父母我就搬出去。反正我这只大恐龙也不用担心他会侵犯我,我可以放心地住他的吃他的,hoho~~。 "呼~~,好困哦~,困死了。" 夏天这会已经去浴室洗澡了,我打着哈欠爬上了他的漂亮大床。呵呵,不好意思哦,女士优先,所以这张床我就不客气地独占啦~,好心的夏天先生你就将就着睡地板吧。 hohoho~~~,这张漂亮大床可真软啊,像躺在天鹅绒上一样耶~,不对,更像躺在梦幻般的云朵上吧,真是的,男生睡这么柔软的床干吗,当心变驼背变娘娘腔哟!这本来就应该是女生睡的床! 啊呼呼,不管啦~,要睡觉了,舒舒服服地睡大觉,睡觉,睡觉…… 呼噜呼噜…… 呼噜呼噜呼噜…… 咦~~,是什么东西钻进了我的被窝?暖暖的软软的耶~,摸起来好舒服好可爱,啊啊啊,一定是我每天晚上抱着睡的那只大金丝猴布绒玩偶吧? 不过它的尾巴哪去了呢? 藏起来了吗? 嗯嗯,肯定是藏起来了,它那么调皮,跟我玩藏猫猫的游戏是经常的啦…… 呃呵呵呵,我可爱的金丝猴,抱抱!我要抱着你睡觉,睡觉…… 呼噜呼噜…… 呼噜呼噜呼噜…… "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我中午醒来时发出的尖叫(昨晚睡太晚了肯定就醒来的晚喽~)。吓着了吧?我也吓着了,但是当然不是被自己的尖叫给吓着了,而是被那个让我发出尖叫的东西给吓着了,那个让我发出尖叫的东西就是—— 其实也不是个东西,而是一个场景,当然这个场景中的有个东西是起了关键作用的—— 夏天! 夏天就是那个东西! 夏天那个该死的东西居然正穿着上面印有n只可爱金丝猴的咔哇咿睡衣,躺在我的旁边呼噜呼噜睡大觉…… 不,准确地说他是躺在我的下面呼噜呼噜睡大觉,因为我两只手正死死地抱着他,整个人都缩到他身上去了…… 天啊天啊,天啊天啊天啊,这到底是谁做的罪孽?妈妈呀~,我不要活了,我下来找你了,你准备接住我,呜呜呜呜呜呜~~~~~~…… "笃笃笃!笃笃笃笃!!" oh~,mygod!为什么那该死的敲门声在这种不合适宜的时候响起? 怎么办? 怎么办?? 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到我和夏天的这个同床丑样啊!这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丑闻!!! "笃笃笃笃!!小天,我是爸爸!"我的祖宗呀~~~,是校长耶~,他见敲不开门,就干脆隔着门对夏天讲起话来了,"小天,我听到你房内有女人的尖叫声,你是不是又把女生带回家过夜啦~?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的这种状态很好,说明你的病情有很大的好转,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不少!但是你不要让她发出那么大的声音,不能影响到别人,知道吗?不过我主要不是为了这件事才来找你的,我来找你主要是想跟你说——我找了个很有名很能干的私家侦探来调查那日谋害你的射毒凶手,你要不要见见她,顺便跟她讲讲那日你遭暗射的详细情形?" 啊~!已经找了私家侦探了吗?那我那个想法岂不白想了? "我不想见!"汗~~~……夏天什么时候醒了?不,他还没"醒"呢~,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在回答门外他老爸的问题,"老爸你全权处理就行了,反正我把那日遭暗射的详细情形,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了嘛,我相信你!何况我本来就是你生的,我的命就是你的嘛~,你如果不让我活,我一秒都不会多活;你如果让我活,我再怎么痛苦也会咬牙努力活下去的!呵呵呵……" "好儿子……"门外的校长似乎很动情,"相信爸爸,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会找到凶手治好你的病的!你是爸爸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爸爸绝对不能失去你!" "嗯,谢谢爸爸。" 夏天似乎也开始动情起来了,我看到他紧闭着的眼睛上的长睫毛开始微微颤动,就像被父爱的春风温柔地吹拂过一样…… 心头忽然涌上一股酸意:他的亲爸爸对他这么好,可是我的亲爸爸在哪里呢? 我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叫什么名还活不活在这个世界上……唉…… 等夏天爸爸一走,我就开始火冒三丈地向那个该死的夏天大色虫拳打脚踢:"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恶心的人渣!你干吗要钻到我的床上来睡?据实交代——你昨天晚上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喂喂喂~,贝壳恐龙蛋,这些话应该是我对你讲的才对吧?"夏天一边轻巧地闪躲我的拳打脚踢,一边大声叫冤,"这是我的床耶~,你独占了一大块不说,还不准我挨着床沿睡一点点地方,没这种道理吧?我能对你这种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的一号大恐龙做什么啊?倒是你,整个晚上都在马不停蹄地骚扰我——又是嘴里叫着金丝猴地捏我的脸,又是张牙舞爪地抱得我透不过气来,还差点被你掐死……我只是穿了件上面印有很多可爱的小小金丝猴的睡衣而已,你这样就把我当成金丝猴啦~,那我如果哪天戴个印有安圣予皮相的面具,你是不是得把我给强暴啦?" "你这个混蛋~~~~——!!!!" "啊呵呵呵呵,怎么又是"混蛋"啊?贝壳恐龙蛋,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骂人词语啊?我的耳朵都起茧啦~!" 哇呀呀呀呀~~~~——,我真要疯了,我真要被他给气疯了!上帝啊,你为什么要安排我认识夏天这个兔崽子?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啊~?呜哇哇哇哇~~~~~…… 不行!不能被他给气疯,我还要去找圣予长相厮守呢~,他一定也正在找我,我这就去找他! (3)哥哥的如来掌 是哥哥韩林野!!头缠绷带的他正领着一大帮身着统一黑服的男男女女聚在夏家大宅门口闹事,好像是夏家的人不让他进来,他偏要进来,所以就发生了冲突。 糟了~,老哥肯定是来找我了,而且还是带着那么多的贝贝护卫军以如此嚣张跋扈得不亚于黑社会的方式。他应该还不确定我在这里,只是想在所有我可能待的地方都搜索一遍吧,好恐怖! 怎么办? 我不想被他找到啊!他越是这样疯狂我越是害怕!呜呜呜~~~…… "夏天救我。" "哈哈哈~,我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啦。"夏天也看到了窗下的场景,"所以你和我住在一起才最安全嘛~,哈哈哈哈……" 什么?他要我住下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贝壳恐龙蛋,别怕别怕,有我呢~。" 夏天以一副救世主的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膛说,然后将我巧妙稳妥地藏了起来。所以后来老哥领着一大票贝贝护卫军像黑旋风一样刮进来找我却怎么也没找到,他们还把整个夏家大宅都翻遍了,就差没把脚下踩的地整个刨个底朝天,最后当然是沮丧而撤。呼~~,我终于松了口气。 但是很快我的气又提了上来,而且是越提越上越提越紧,因为——老哥好像真是铁了心挖地三尺潜水两万里也要把我找到,所以什么寻找措施都用上了,简直是在整个城市布下了天罗地网啊~,所以我只能每天躲在夏天的卧房里哪也不能去、暂时都不能上学了,根本就没机会跟圣予见面啊。 想跟圣予打电话吧,他没手机(说辐射太大危害健康);想跟他聊qq吧,他没qq(不知qq所谓何物,只会读书);想要天花板帮我去找他给他传口信吧,天花板却想也不想地就一口回绝:"不行!你想想,你老哥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安圣予耶~,所以他一定会认为你去投靠他了,所以安圣予肯定是他的严密监视对象啦~,所以怎么能去找他自暴行踪呢?!你暂时得先忍忍,不能跟他有任何的联系!" "可是……呜~……" "呜你个头啊?别又摆出一副恐龙苦瓜相,还是恐龙苦瓜炒蛋相呢~,真是污染本少爷华丽丽的视觉!现在忍受一下相思之苦算什么,短暂的分离是为了长久的幸福呀,怎么样都值!" "啧啧,天花板,真看不出你一不留神还成情圣了?" "什么一不留神成情圣,我一出生就是情圣好吧,这是本少爷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睿智,家族遗传耶,你怎么学都学不会的,所以趁早死心吧。" "死什么心啊,我本来就无心修炼成情圣好吧?何况,"情圣"又不是个什么光荣的身份,说得通俗点,不就是等于"骚包"吗?!" "什么???贝壳恐龙蛋你说"情圣"=???" "骚包!" "扫把?!" "什么"扫把",我说的是"骚包"啦~,骚·包!你这个夏天聋子!" "哎~,贝壳恐龙蛋,明明是你自己口齿不清发音不准,关我英俊的耳朵什么事啊?真是的!管你说的是"扫把"还是"面包"呢,我现在对那个东东没兴趣了,我现在只对一个问题有兴趣,那·就·是——你不是跟我说你无意中看了安圣予在《圣经》上写的话,所以知道了他原来很喜欢你,既然他那么喜欢你,就是为了你抛弃一切从美国回来的,那他回来了的这些天干吗都不来找你?" "他不知道我在哪里啊,即使他在找我我也不知道嘛~,连我老哥发动这么多人马都找不到我,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又怎么可能找得到我。而且为防老哥骚扰我的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状态。" "没收到他的短信?" "当然!否则我已经狂喜尖叫得早被你知道了!" "哈哈~,如此说来,只有一个解释说得通,那就是——你·撒·谎!你说安圣予喜欢你、从美国飞回来就是为了找你都是谎言!不过说起来,这真是一个烂到天王星上去了的谎言呀,安圣予那么完美的全优生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这种浑身上下找不到半点优点的超级大恐龙啊~,你是做白日梦做昏头了吧你?" "才不是呢!!!我晚上都睡不着觉,白天怎么可能会做梦啊?!!管你信不信,反正天上神明地下阎罗都知道我韩夕贝说的是真的……啊!!!!"我突然想到什么惊叫起来,"圣予他之所以没来找我,不会是、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我记得我老哥说过要打死他的!" 一想到这一点,我就整颗心紧张担忧得直冒汗冒烟,屁股像被钳子夹了一样从凳子上腾地跳了起来,"不行!!!我要去找他!!!立刻、马上、赶紧、火速去找他!!!"这样说着就立马像刹不住车的摩托一样直往外冲,但是被天花板给一把拽住了:"瞧你急得像只非洲跳蚤似的~!不要这么冲动,别到时候还没找着安圣予,就将你自己投到野牦牛的罗网里去了。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他有没有出意外不就得了?他没电话,可是他不是有个什么舅舅的吗?你说他待在他舅舅那里的,那你就给他舅舅打电话问问啊~。" 对哦~~,咋呼了半天,我怎么把圣予的舅舅冰凌给忘了? 真是罪过啊罪过~! 我忘了谁也不应该忘了他的—— 为了救我而永远丧失了说话能力的恩人! 冰凌,放心好了,你的救命之恩我一直牢牢地记在心底,总有一天,在合适的时机里,我一定会彻彻底底地将它全数偿还!!!! 好吧,那我就给冰凌发个消息吧,但愿他这次没关机。 可是我才一打开手机准备要打电话,里面就暴躁地跳出了n条短信,毫无疑问又全部都是老哥发过来的,又一律是那种"贝贝你快回来,我错了,我那晚是太生气了所以冲动地失去了理智,请原谅我"之类的内容,我郁闷无比地想一通狂删,但是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条特别的短信,同样是老哥发的却于我而言意义截然不同的一条短信: "贝贝,安圣予在我手里,如果你想他平安,就赶紧回来,跟我永远在一起。" 手机嗵地重重跌落在地,全身止不住地拼命颤抖,我哇地失声痛哭:"呜哇哇哇哇~~~~~……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圣予出了意外,我就知道我老哥不会放过他的!他已经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哥哥了,他变得好恐怖好吓人,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他本来就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哥哥……"现在的夏天,严肃得好像个正在分析罪犯性格的侦探,"以前彰显的只是他的表层性格而已,现在的,才是他的本性!谁叫你刺激他啊,谁叫你喜欢上除他之外的别人,是你将他本性的兽给激将出来的!如果你喜欢他,如果你不背叛他好好地跟他在一起,如果你永远待在他身边耐心地引导他,他是有可能成为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天使的……唉唉唉……" "呜呜呜~~~……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因我而起,我是个坏女人,我坏透了!!!我这就回去!" 我边哭边往外跑,夏天竟然没有拦我,也许他也意识到了我不可逆转的命运吧,"只能跟哥哥在一起"的不可逆转的命运…… 虽然救圣予心切,我还是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夏家,没有让夏家的其他人发现我。 哥哥在短信里说的没错,圣予真的在他手里,回到哥哥家的我,看到四周都是形如黑帮成员的贝贝护卫军,哥哥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玩射飞镖,圣予就被五花大绑地捆坐在客厅贴墙的一张凳子上,嘴巴里还被可怜地塞进了一块抹布,哥哥的飞镖就射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已经射了很多支几乎将整面墙都要射满了…… 圣予看到我,眼神在一瞬间璨亮如星,虽然他嘴里塞着抹布很不方便笑,虽然眼前的处境实在让他没有任何笑的理由,但是他还是看着我认真而艰难地努力扬起了嘴角,包括眼睛,包括整个面部,甚至所有头发,都露出了真挚的温暖的微笑,是为我而绽放的微笑啊,独独为我一人绽放的微笑,而且他还用这种微笑语言在向我传达"不要担心,我很好"的意思…… 骤然间感觉胸腔似裂开一处,眼睛里劈里啪啦地下起暴雨,我怔怔地凝视着他,任泪水飞扬跋扈地肆虐整张面孔…… 这是我喜欢的人啊,这是我那么那么喜欢的人,而他此刻就在我面前,深深地看着我微笑,我从他的眼底读到了同我一样的情意…… 这一刻,恍若整个世界就只剩下我们俩,我们彼此尽情地贪恋着对方的目光,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对方就会消失不见,可是我的他还是消失不见了,因为哥哥韩林野突然暴怒无比地插进了我们俩的视线间,他横在我面前,整张英俊的脸被浓浓的嫉愤与痛懑扭曲得恐怖异常,"不准你看他!不准你看他!!从现在开始,从你选择回来的这一刻开始,你的眼里就只能有我!只能有我!!永远都只能有我!!!"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你先放了他。" "怎么答应?就是这样口头答应吗?不行!要用行动来证明!" "什么样的行动?" (4)圣予遭绑 "什么~~~~????"我的心在震惊之下变得抽痛而恐惧,"哥,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求你不要这样。你到底是怎么啦?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从前那个温柔明理的你到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哥哥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但是很快又松开头恢复了残暴的冷酷,他用力地盯着我说,"都是你害的吧?都是你害的!因为你的背叛,你的背叛让我发疯,让我无法控制自己,让我不惜一切不择手段地要得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你让我有多痛苦,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我无法忍受没有你的生活,我无法忍受你的心你的目光都在别人身上!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为什么就不能爱我??" "对不起,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喜欢上别人,我不应该离开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泣不成声,"我发誓,我发誓以后绝对再也不离开你,我会忘掉安圣予,我会努力把我的心给你!哥,你相信我!" "真的?" 哥哥的目光软了下来,声音也软了下来,他激动地一把抓住我这样问。 "嗯嗯嗯,是真的!是真的!!" 我噙着泪花用力点头。 可是他却突然一把推开了我: "骗人!你一定又在骗我!你上次也说过类似的话,可是结果你还是背叛了我!" "这次是真的,这次绝对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是打定主意要跟你在一起了,因为是我你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是我把你心底恐怖凶残的坏兽给激将出来的,我要负责,我要负全部责任,我要重新将它压回去,我要重新把以前那个温柔明理的天使哥哥给找回来,不要让他再伤害任何人。 "……" 哥哥不再说话,看着我的漂亮眼睛里充满了迟疑和犹豫,好像想信又不敢信的样子。 "哥,究竟要我怎样你才能相信我?" 他看着我,定定地看着我,看了好久沉默了好久才喃喃开口了:"要我相信你吗?还是那个——当着安圣予的面,主动亲吻我的嘴唇!" "……" 只有这条路吗?是不是真的只有这条路可以走?如同我只能遵循"跟哥哥在一起"的命运一样…… 我泪眼婆娑地看向圣予,他在朝我拼命摇头,被抹布紧紧塞住的口里发出含混的"唔""唔"声,我不顾贝贝护卫军的阻拦冲过去将他嘴里的抹布用力扯出来,"你想说什么?" "不要答应他!不要为了救我委屈自己跟他在一起!我没事的,你不用管我,我情愿被他打死也不要看到你委屈自己跟他在一起!" "圣予……" 还没等我说完,哥哥就突然走上前来恼怒地拉开我,然后朝身旁两个像铁塔一样高大强壮的贝贝护卫军发号施令—— "给我扁安圣予~~~!!!狠狠地扁~~~!!!" "是,少爷。" "不要——!!!!" 我惊恐地大叫,可是那两个铁塔怎么可能听我的话,于是,转眼之间,雨点般的拳头就劈里啪啦地落在了被绑住的圣予身上。 天啊~~~,他文文弱弱的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么重的拳头?而且他上次受的脚伤还没好啊。我只能大声哭着求哥:"哥,求求你不要他们打他了,求求你放过他!他还是个病人啊,他的体质很弱的!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呜呜呜~~~……呜呜呜呜~~~~……" "想救他就快点吻我啊,用你的亲吻来表明要跟我永远在一起的决心!" "哥,我已经答应跟你永远在一起了啊,所以……可不可以不要亲吻?那~、那只是个形式呀……" 我带着乞求的泪眼看着哥哥,但是他一点都不为所动,反而被我的这番话弄得愈加恼怒了,冲着另外两个站立一旁的铁塔说:"你们两个也给我上去扁安圣予~~~~!!!!用力一点扁,使出看家本领来扁~~~~!!!!在我没有叫停之前即使把他打得没气了也不准停!!!!" "是,少爷。" "不要~~~~——!!!!" 我歇斯底里地拼命大叫。 这算什么? 什么贝贝护卫军? 哪有这么狠打起人来眼也不眨的贝贝护卫军啊~? 是林野黑手党吧? 哥哥根本就是在骗我对不对? 他根本就是黑社会的,根本就是黑社会的,是不是??? 他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不要打了——!!!!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现在就吻你,你叫他们停手啊,你先叫他们停手!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哥哥终于让他们停手了,可是这个时候的圣予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了,我心疼得无法言喻,但是他还是努力忍着伤痛故作轻松地对我说:"你不要答应他!你不用管我,我被他打死了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够快乐幸福。" 笨蛋!如果你被打死了我怎么可能快乐幸福啊~?我的快乐幸福只有你可以给啊,只有你可以给!! 即使无法跟你在一起,但是只要知道你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和我同处在一片蓝天下呼吸着同样新鲜的空气,我就会很快乐很幸福了…… 所以—— "对不起,圣予……"我泪眼迷朦地向他说完,便开始向哥哥吻去…… "不要~!不要~~!!你不要这样做~~~!!!求求你不要这样做……" 圣予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惊恐、一声比一声震痛、一声比一声歇斯底里,到最后,沉重剧烈的哽咽都从他的声音里痛苦无比地迸发了出来,记忆中,一向温文尔雅、静如银月的他从来没有过这么情绪失控这么不顾形象的时候,而出现这样的状态都是因为我啊,够了,这样就够了,知道他这样在乎我,我就已经很幸福很知足了,虽然知道在吻上哥哥嘴唇的那一秒后,我的人生就将与幸福永远地脱轨,但是在死的时候,我可以告诉自己: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幸福…… "oh~,mygod!少爷,那个什么什么绳什么什么雨的突然一下子晕倒过去了耶~!" 在我吻上了哥哥嘴唇的那一刻,有个铁塔猛地这样大声惊叫。 又是晕倒!圣予又晕倒了! 他一定是受不了"自己喜欢的女生亲吻别人"这样巨大的刺激才晕倒的! 他上一次看到我和冰凌抱在一起会晕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而不是因为讨厌我!对不起,圣予,我只能给你带来伤害…… 但是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不会再给任何人带来伤害,包括你,包括冰凌,包括夏天,因为我会和我哥离开这个城市,到一个很远很远的没有任何人认识我的地方去,这样哥哥才会放心我和圣予不会再有交集,我也能够更好更快地忘掉圣予。我不会再去寻找什么亲身父母,我也不会再去冒充什么金然皙,我只陪着我哥过一生,他不能没有我,他一旦失去我心底的坏兽就会跑出来,就会走入歧途,所以我要好好地看着他,耐心地引导他,努力地去爱他,让他成为一个从外都内都温柔善良无比的真正的天使! 关于冒充金然皙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当面向冰凌坦白,我没有那个勇气,我无法面对他,所以我只能将它写成一封道歉信发到他的邮箱里,好笑的是,我至今都搞不清楚我自己为什么要冒充金然皙…… 管它为什么呢~,反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明天早上,我就将和我哥踏上去q城的飞机,永远都不再回来。 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哥哥不允许,我自己也不愿意,我已经哭得够多的了,我不想再哭…… 我对我哥的妥协救了圣予,哥哥把他给放了,实际上他抓他绑他也就是为了达到"让我妥协永远跟他在一起"这个目的。 我在向我哥妥协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会忘掉圣予努力把我的心给哥哥,对后来从晕倒中醒来后的圣予,我又重复了一遍那番话,面对这样的我,他能说什么呢,他还能说什么?他只能无言地悲伤而去…… 再见了,我的至爱…… 如果有来生,我们再续情缘…… 可是好奇怪,到了第二天早上,离我们预定的那趟飞机起飞的时间很接近了的时候,哥哥的房间还是没有动静,哥哥还是没有出来叫我,他平时都起得很早的,这根本就不像他,不过也无所谓像不像吧,因为——从最近哥哥突变成坏兽的情况来看,也许我从来就不曾了解过他,对于我哥哥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已经开始日趋迷惑了…… "咚~!"正窝在沙发里发呆的时候,墙壁上的石英钟突然响了起来,吓了我一大跳,原来是已经到了上午9:00了,天~,已经过了我们预定的那趟飞机起飞的时间了耶~,哥哥为什么还不出房间叫我去机场?难道他还没睡醒吗?还是临时改变了主意? 想去他的房间叫他,可是又不敢,这阵子我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已经无法像过去一样轻松地面对他了,说实在的,还很害怕,这种恐惧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消解…… (5)放手 于是,等啊等,继续等啊等,等到天昏地暗,等到中午…… 天~!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不可能睡到现在还没起床的,那太奇怪了! 心底里呼啦啦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莫名其妙地恐慌起来,而且这抹恐慌伴着这个静得怕人的家和时间的缓缓流动,在一点点地加大、加深、加强、加重、加剧……到最后,它嘭地一声长成了参天大树,我的呼吸都险些被它撑破,这还了得,所以,我终于捏紧拳头鼓起勇气敲响了哥哥的房门。 "笃笃笃。" "……"房内没有动静~。 "笃笃笃笃!" "……" 房内还是没有动静~~。 "笃笃笃笃笃!!" "……" 房内还是还是没有动静~~~。 心底的恐慌在这个时候已经膨胀到了极点,我闭着眼睛咬牙推开了哥哥的房门。 然后抱着"死就死吧"的决心睁眼,然后就呆成了木鸡。 猜我看到了什么?什么都没看到,哥哥的床上空荡荡的,没有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好像昨晚根本就不曾在上面睡过一样,不单是床,整个房间也是空荡荡的,那个我非常熟悉的行李箱不见了,哥哥柜子里的衣服也不见了,他走了吗? 他扔下我一个人走了? 我猜得没错,他真的扔下我一个人走了,我在他房间的书桌上看到了一封信,一封写给我的信,是用电脑打印成的铅字信: 给我今生最爱的人 贝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即使说上成万上亿的"对不起"也无法弥补我这段时间所给你带来的巨大伤害,所以我思前想后,终于决定——放你走。你的眼泪,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了——放你走,你就不会再哭了吧!你还是笑着的好…… 虽然说是"放你走",但实际上走的却是我,不过意义是一样的。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是真的已经无法再面对你。我是个坏人,我从来都是个坏人,我有很多事情都骗了你。我不是贝贝护卫军的军长,而是黑社会的老大。那些贝贝护卫军其实是我的黑帮手下,我拥有一切,但是我永远都无法拥有我最想要的所在,那就是——你的心。这样绝望的痛苦不想你也承受,所以你去和安圣予在一起吧,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每天快乐幸福地灿笑…… 我今天去银行给你办了个帐户,里面存入了足够你这一生吃穿不愁的钱,密码是你的生日,帐本就放在我书桌的第一个抽屉里。 我走了,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不是q城,不要来找我,这一生都不要再来找我,因为——如果再见到你,我会无法让你走!我说了,我是个坏人!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记住:要笑,要幸福!! 韩林野 ×年×月×日 "哥~,哥~~~……" 我跌坐在地,紧紧抱着那封信,放声痛哭…… 哥你真的就这么走了吗?抛下十几年的兄妹情猝然离去永远都不再回来了?你可以做得这么潇洒,但是我没办法啊。 虽然这一阵子你确实伤害到了我,但是我没有怨恨过你,真的一点都不恨,我知道你是因为太爱我,我不管你对我的爱是男女之间的爱还是兄长的爱,我只记得我在你的羽翼下温暖快乐地活了十几年,五千多个日日夜夜啊,你的目光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你的温柔永远只为我一人绽放,你为我的付出,就像天上的星星地上的沙石,怎么都数不清列不完,太平洋的所有海水也填不满你对我的爱…… 哥你还记得吗? 我9岁那年养父母出海捕鱼遭风暴船沉人亡,得知噩耗后你紧紧地抱着我说"不要哭不要怕,还有哥哥,哥哥会永远陪在你身边,让你像别的小孩一样过得好好的",你紧咬的嘴唇都渗出了血,可是眼里的坚强却像钻石一样闪着万丈光芒,结果你就自动辍学,出外打工成了这个家的顶梁柱,那时候你才13岁啊,你却跟那些大人们一起做苦力干重活,一趟就得挑100多斤的担子,三天必须运完5卡车的土,手和肩时常磨破,往往是旧伤没好又添新伤,但是从来不说痛,回来还得给我做饭料理家务,明明累得站着都能睡着,却永远将轻松温柔的微笑展露给我,让我像别的小孩一样快乐幸福地上学穿新衣服,能够给我扎好看的羊角辫,我受欺负了还会帮我打架而且从来没打输过。 从那时起你就是我的天空,我走到哪里都不怕,别人说什么都不怕,因为我知道我有个世界上最棒最厉害的哥哥,他强劲宽大的羽翼无时无刻无所不在地环绕着我,可以为我抵挡一切的风霜雨雪。 虽然在这个家里哥哥既要当爸爸又要当妈妈还要当哥哥,忙得一塌糊涂找不着北,但是每个周末还是会挤出时间来陪我玩,记忆最深的就是,哥哥带我去看烟花,在雪花纷飞的冬季里,我躲在哥哥的大风衣里,嘴里砸巴砸巴地含着大白兔奶糖,从他的领口露出两只小眼睛,啧啧感叹"烟花真漂亮啊,为什么别人都穿那么多裹得像粽子似的还叫冷,可我总觉得每个冬天都温暖得胜过春天呢?"。 每个冬天怎么可能不温暖得胜过春天呢?? 因为有哥哥的爱做成大火炉陪在身边啊,十几年来都是如此。可是我知道今年的冬天再也不会温暖了,我现在就已经开始觉得冷了,好冷,冷得心都开始哆嗦、开始结冰…… 哥,哥我好想你,好想你回来,回来让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回到过去那些温暖的冬天,可是、可是我又有点怕你回来……天~,我这到底是什么心理?我恨死我自己了! 我去看哥哥送给我的那罐豆芽,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们已经枯萎了,甚至开始腐蚀霉烂,我隐隐地看到了从它们残破身体里涌出的黑色潮水,就像悲伤的眼泪一样,祭奠着那些再也不可能回来的时光和记忆,但是"我爱你"那三个字的轮廓还在,而且比豆芽盛开时好像还要更清晰更深刻更浓重,就像哥哥的心吧?!哥哥现今爱我的心,不再明亮鲜活却如同墓碑上的文字刻着无法根除无法泯灭的永恒。 我抱起那罐豆芽,眼泪大颗大颗地滴在它们藏黑的尸体上…… 我想起哥哥送给我的已经堆满了整整三大屋子的礼物,我想起哥哥用晶亮深情的眼睛对我说的"虽然你对于世界而言,只是一个人;但是对于你哥哥我而言,却是整个世界!!!!",我想起哥哥在电话里用孩子般天真的口吻问我听不听得出他的声音;我想起我不小心烫伤手时哥哥紧张焦急得比世纪末日来临了还要严重的样子;我想起他轻柔专注地帮我洗弄脏的双脚;我想起他在我眼前晃着搞笑节目门票时的明媚笑脸;我想起他为我组建的贝贝护卫军;我想起他费尽心血为我做的贝贝全席;我想起他无数场为我打的架;我想起他无数次为我弄的丰盛菜肴;我想起他无数句一直被我视之为罗嗦的烦人叮咛"贝贝,早点回家"、"贝贝,路上小心点"、"贝贝,多吃点吃好点"、"贝贝,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 我突然惊觉原来哥哥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他把所有的回忆都留给了我,那多年的回忆,那么多那么多,即使用余下的一生也翻阅不完。我陷在这些山山水水的回忆里,无穷无尽无止无休无边无涯地流泪哭泣,把每分每秒都过得天昏地暗恍惚如梦。 就这样不知道抱着那罐豆芽哭了多久,突然,心莫名其妙地咯噔一下,那罐豆芽便哆嗦着从我的怀抱飞出,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在尖锐的乐声中轻易地破碎,如同盛开的烟火迅速落败…… 再也找不到了,"我爱你"那三个字再也找不到了,透过任何一颗泪珠我都只能看到一堆泥土和着豆芽尸体还有玻璃碎片共同拼凑的狼籍,如同一个死亡的坟场在宣告着我和哥哥感情的落幕。 "哥,哥……" 我拼命痛哭,泪水流进我的脖子里,好冷,刺骨的寒冷,那个会帮我擦眼泪会焦急地说着"不哭不哭,哥哥给你讲笑话"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世界是铺天盖地的冰雪霜霖,它们何时才会融化呢?它们何时才能融化?? 它们总会融化的吧,因为圣予带着他温暖的心来找我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我哥哥彻底放开我独自离开了"的消息,他紧拥着我说: 第五章 十二月的草莓田 (1)眼睛不再下雨 他真的做到了,慢慢地,慢慢地,我开始不再为思念哥哥愧对哥哥而流泪,我开始笑开始幸福,如同哥哥在信末的叮咛:要笑,要幸福!! "夕贝,我来接你去上学了。"十二月的某天早晨,圣予摁着"叮铃~叮铃~" 清脆不已的脚踏车铃出现在我家门口。他的脚伤到现在为止已经全好了呢,我真高兴。 "hoho~~,我来也——!!" 这个时候,我总是兴高采烈地赶紧将书包背到背上,然后一把抓起早餐(通常是两个包子一杯豆奶),以闪电的速度冲出家门跳上了他的脚踏车后座。 "夕贝,要不要我停下来等你吃完早餐再走?你这样不方便吃吧?" 我在脚踏车后座上大嚼特嚼早餐时,踩着脚踏车的圣予侧过头来温柔对我说。 "不用不用!我喜欢这样吃!我其实好早就买了早餐,一直拖着没吃,就是想等到你来接我时,坐在你踩着的脚踏车后座上吃耶~,这样感觉好爽,像飞起来一样呢~,呵呵呵。" 我说着,就大咬一口包子,然后边嚼边张开双臂,让清甜的晨风尽情地亲吻我的面颊。 听我这样说,圣予就不再说话了,继续安静认真地踩脚踏车。 "对了,圣予,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吗?" 吃完早餐抹抹嘴,打个响亮亮的舒服饱嗝,我突然想到了这样一点。 "当然记得。" 他温柔地轻笑起来。 "哈哈~,我也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甚至你当时说的每句话,我到现在都还能倒背如流耶~!" "真的?" 圣予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当然是真的啦~!!别看我背课文背得很烂,一个最简单的英文单词记上几百遍也记不住,但是你说的话就是很记得,简直就是过耳不忘呢~!不信你听我倒背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的话——啊~,你……那个女孩,你想干什么?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啊~,夕贝,没想到你真的可以倒背如流呀,不过,你背得准不准确、是否一字不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对我当时自己说的话也只记得个大概内容耶,又没有第三者在场,更没有用录音机录下来,所以没有对证啊。" "……" 晕~~~!我还以为他会夸我背得好的呢~。 "夕贝,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啊~,没有没有,你没有说错什么话。我只是在沉思而已嘛,呵呵。" "在沉思什么?" "啊??沉思什么啊??沉思……呃……这个这个……沉思……"汗~,只是信口胡诌的,这下怎么圆场啊?啊!有了: "沉思我们以前相处时你留给我的一些疑惑:疑惑1、我当时要跳楼时你说"你如果跳下去我也跳下去",当我问原因时你说"因为……因为……因为如果不能成功阻止你轻生,我的罪孽就会很大,只能……只能结束自己的生命来赎罪了……",这是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因为我当时的身份是预备神父呀,是神的子民,一直就被教导:"最大的戒命是,要爱人如己""救人一命就等于救全世界"之类的,所以,拯救任何一个生命都是我应尽的职责,如果生命就在你眼前消失而没有救赎成功,就等于渎职。" "那圣予你后来说"我以上帝的名义担保,我真的没有撒谎!我从来不撒谎的,那样会遭受上帝的惩罚。"这样的话,也是因为你当时的身份是预备神父喽~?" "嗯。" "啊哈~~,终于明白了,难怪你老是把"上帝"挂在嘴边。不过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呢——疑惑2、当校长要我退学时,你突然出现说了一些什么校长就没让我退学了,你到底跟校长说了些什么?你知道些什么?你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做?" "当时作为预备神父,当然是看到的所有受困的人都要义不容辞地去帮助,所以我会帮你。校长要你退学的事,是我从班主任处得知的。我只是跟校长说了夏天不是被你哥哥打成那样,而是患了冬眠症才会变成那样的,因为我以前在医书上看到过跟夏天病发情况一模一样的病症,所以才会那样判断,我所说的完全符合夏天病况,而夏天那些病况是我根本就没亲眼见过的,犹如我会预言会神算一样,加上我的信誉口碑,所以校长才会肯定地相信我。校长认为自己的儿子得了那样的怪病不好,不想张扬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恐慌,所以才拜托我暂时地隐瞒所有人。而且确实,让你知道"夏天患了终究免不了一死的绝症"这种噩耗,不好。" 原来如此。可怜的夏天…… 怎么办? 心里又开始变得很难受了~~~~…… 好半天才恢复过来,我接着问下面的问题: "疑惑3,我想知道,到底上次你救我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其实我早就已经知道圣予那次救的人并不是我,可是,因为我一直都很好奇那天到底发生过什么,所以……呵呵,今天索性就当一回好奇宝宝好了吧~。 "喔,你说那天啊。其实,那天也没什么啦,我只是看到有很多很多的坏人围攻你,对了,我还看到有一只体长约1.1米左右的奥斯布伦·德瓦夫鳄鱼,我想应该是那群坏人养的宠物吧。接着,我叫路人打电话报警,等我冲过去救你的时候,没想到你已经被那只奥斯布伦·德瓦夫鳄鱼咬到了手,我拼命地想保护你,结果……结果伤到腿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呼~~~~! 好危险啊!光听着圣予的形容,我就已经觉得危险到顶了! 真是个大傻瓜,自己文文弱弱的又不会打冲上去逞什么英雄。真担心他。幸好现在他的腿伤已经完全康复了。 "圣予,你答应我好不好?以后不要再这样一个人逞能了,如果再碰到类似事件你首先要想到报警和找人帮忙。" "嗯。" 圣予在前座边轻灵地骑车边向后转过头来微笑回应我。 哇噻~~,圣予的侧脸好帅好帅哦,圣予的侧脸笑容更帅耶~,简直是帅呆了帅毙了!我不禁花痴地吞了吞口水,然后又变脸似的恢复了认真的样子,"疑惑4,我们俩第二次见面时、也就是在你舅舅家那次,你看到我时为什么惊恐万分地说什么什么"我这一周内都不能见你"?可是第二天居然又突然转到我们学校来又能见我了?这些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啊?" "因为~……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时不是不小心……那~、那个了吗?就是那个那个啊,你知道的……"圣予虽然一直背对着我在前面骑脚踏车,但是我感觉他说这些话时脸好像红了,英挺修长的背脊都散发出了浓浓的害羞气息,"对于预备神父而言,那种事情是绝对的大忌,要遭受严厉的惩罚:关禁闭一个星期,禁闭期间要一直在主面前真诚忏悔,此段时间绝对不能见与你……那个了的女生。我当时对你说"我这一周内都不能见你"时还没向主教坦白我们俩那个的事,回去后才说的,但是没想到主教居然宽恕了我的罪孽,因为他说我能主动坦白错误这点非常好,而且是初犯,所以不要关禁闭一个星期了。 转到海滩初中来读书是主教的意思,他原来一早就帮我安排好了,他说海滩初中所处的地理位置,所有的环境最适合我修行,贵族中学的优裕容易腐蚀我,已年满15岁的我需要接受这样新的考验,我每长一岁主教都会给我一些新的历练,转学之类这些都是历练。但是没想到你会在海滩初中读书,而且居然和我同班,这些都是纯粹的巧合。" "那"你跟我同桌"这个应该不算是巧合吧?" "也是巧合。" "什么~~~???怎么可能是巧合?当时明明是你自己选择的啊~!" "不是我自己选择的,也是主教的意思,在我来班上报到之前主教就一早告诉了我必须坐哪个座位,他选定你旁边那个座位是因为,那个座位从星象啊地理啊各个方面预算都最适合我,而与这个座位的同桌是谁毫无关系。" "那当时我们班同学问你这些时,你干吗要说"对不起,我不能说"?这些理由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不能说?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你是预备神父,而好像在刻意隐瞒那个身份一样?难道也是那个什么主教的指使你的——叫你不要对外人说你的预备神父身份?" "嗯。他说一旦泄露出身份就会引来非常大的祸端,他说我不是一般的预备神父,我担负着更重要的使命。" "可是你现在已经对我泄露了身份也没引出什么祸端啊~。" "因为我现在已经不是预备神父了啊,我在对你泄露身份之前就已经脱离了这个身份,所以当我泄露这个身份时已经不能说是"泄露身份",因为这个身份早已经不属于我,我就如同是一个旁观者一个局外人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 (2)脸红红心跳跳 "所以我会遭受惩罚的,遭受上帝的严厉惩罚……" 圣予天籁般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无奈的悲凉,好像早已经预知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将会在上帝的严厉惩罚下变得惨不忍睹一般,这可把我给吓坏了,赶紧一本正经地给他洗脑: "圣予!你说什么傻话!你不会遭受上帝的惩罚的,这世上哪有什么上帝啊,全是骗人的封建迷信!我们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干吗要去让莫须有的神明来摆布啊?!见他们的鬼去吧!!!况且,你不是说天主教会会教导你们这些成员什么什么"最大的戒命是,要爱人如己""救人一命就等于救全世界"之类的吗?那由此看来天主教会应该是个很慈善的组织啊,那应该绝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更何况现在是21世纪的法制社会耶~,讲求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有追求自由幸福的权利,教会没权利干涉你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的双亲说:终身侍奉主——这是我一生无法更改的命运!我的出生就是被预言了的,是上帝的安排,所以我从出生开始就做了洗礼入了天主教,如果继续待在教里,会被培养成与上帝最接近的那个人。" "晕咧~~,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越听越觉得玄乎啊~?一点都不真实!圣予,你不是活在宗教传说里,你是活在现代社会的人耶~!要相信科学!科学!!坚决破除封建迷信,全力打倒一切伪科学!!" "呵呵,夕贝,不要紧张,不管怎么样,我终究还是成功脱离了教会不是吗?不论以后是否会受到上帝的惩罚,我对我的选择都无怨无悔。只要跟你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天、一个小时、一秒钟,我都心满意足,何况现在,早就已经超越了这些时间,不是吗?所以,即使在下一秒就会死去,我也可以毫无遗憾地尽情微笑……" "安·圣·予~~~!!!你的胃难道比蜂鸟的胃还要小吗?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我可不准你这么容易满足,我还要跟你结婚,还要跟你生一大群全世界最可爱最漂亮的baby呢~,还要将他们养育成人培育成才,一个当专门制造能登陆外星球的太空船的伟大科学家、一个当踢出全世界第一好成绩的足球健将、一个当弹钢琴弹得美呆了的钢琴王子、一个当超红的影、视、歌三栖明星、一个当……" 我越想越激动,越想越兴奋,幻想到高xdx潮点时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正坐在脚踏车前座上认真踩脚踏车的圣予的美腰,吓得他脸红脖子粗地骑不稳脚踏车了,脚踏车开始像喝醉酒的醉汉一样摇来晃去趔七趄八。 "夕~……夕贝,不~~、不不不要这样~~~……马路上这么多人~~~~……看见了不、不好……" "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也终于察觉到了,从幻想中收回心来,脸红脖子粗地准备将自己的手从他的美腰上收回来,但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耶~,摇摇晃晃的脚踏车不听话地驶到马路中间去了,正巧前面有辆豪华轿车开过来—— "咔——!!!啪——!!!扑咚——!!!" 啊呼呼~~,幸好没撞上那辆轿车,不过也只差那么几厘米了,而且摔得可真惨,我们两个加脚踏车全以乌龟状四肢趴地地摔倒了,圣予是摔得最惨的了,做了我的垫底。 "圣予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里?"我从他身上起来后赶紧扶他起来。 "我没事,夕贝你呢~?" "你都没事那我当然更加没事啦~,我是摔在你身上耶~,呵呵。" 我边笑嘻嘻地回应他,边帮他轻拍掉衣服上沾染的尘土,就在这时—— "嘟……嘟……" 尖锐的轿车喇叭声很不耐烦地响了起来,我这才想起,我们挡住了那辆刚才差点要撞上的豪华轿车的路耶~。 啊~!等等,这辆轿车好熟悉哦…… "啊啊啊~~~,这不是冰激……冰凌舅舅的车吗?" 嗯嗯~~,没错,是冰凌舅舅!冰·凌·舅·舅!!因为现在我可是圣予的正版女朋友耶~,所以他的舅舅当然也就是我的舅舅喽~,呵呵呵呵。 "啊哈哈~,果然没错耶,里面坐的是冰凌舅舅!圣予,你看,是舅舅耶,我们的舅舅。" 我说着就啪嗒啪嗒跑到冰激凌的车窗前,笑眯眯地对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坐在车里驾驶座上的他说: "呵呵,舅舅您好,舅舅您早上好,舅舅您今天可真早啊~,舅舅您这是去冰予高中上学吗?" "……"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又忘了您不能……" 不能说话了。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才害他变成哑巴的。唉唉唉~~~,愧疚之情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不过,不能讲话也好歹摘掉墨镜点头微笑表示一下嘛~,怎么像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好像根本就没看到我和圣予一样呢?! 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在生气耶~,嗯,脸绷得紧巴巴的,一定是在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呢~? 难道是刚才看到我帮圣予拍衣服上的尘土、看到我和圣予那么亲密所以吃醋生气吗?呸呸呸,韩夕贝,你得了妄想症吧你,你别忘了,你在他眼中早就已经不是金然皙了耶,因为你在决定跟哥哥韩林野离开这个城市去q城的前一晚、早就将"自己在冒充金然皙"的事情写成一封道歉信发到他的邮箱里了啊,他肯定早就看到了吧。那他现在的生气…… 啊噢噢~~,知道了,绝对是气我冒充金然皙气我以前一直在欺骗他了! 他又要重新去找金然皙了,唉唉唉,真可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反复不停地说这三个字,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歉疚之情了。 听到我说"对不起",冰凌终于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但是墨镜遮住了他的漂亮眼睛,我窥视不到他的心绪,不过这副黎黑的墨镜可真是适合他啊,与他深邃完美的五官搭配在一起简直就是绝配,冬日清冷的晨光透过车窗玻璃匍匐在他清冷的脸上,浑身上下充满了片子里那种破坏般的美感。啧啧啧,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眼前的冰凌真是美得掉渣酷得滴血啊~,这样一个独得造物主万千宠爱的男生是不应该悲伤的吧?没理由悲伤啊,却偏偏好像比谁都要悲伤,悲伤得仿佛全世界的不幸都压在他身上了…… "该死的~!只是为了一个金然皙吧?有必要这样吗?没有她你真的就不能活吗?男人应该以学业为重不要太儿女情长好不好?"我真的忍不住很想这样对他说,可是还没等我将心里的话发出口他就面无表情地开车绝尘而去,只剩下圣予在后面喊:"舅舅,再见。" 郁闷!超级郁闷!!莫名其妙的超级郁闷!!! "夕贝。" 圣予在叫我。 "……" 我呆看着冰凌车子开走的方向正在超级郁闷ing呢~,所以没听到圣予的声音。 "夕贝!" "……" "夕贝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 终于反应过来的我赶紧收回目光,跳上了脚踏车后座。 "圣予,你舅舅到底多大了?"其实还是不怎么习惯改口称为"我们的舅舅""舅舅"之类的呢,呵呵。 "19岁啊~。" 圣予轻灵灵地踩着脚踏车,认真回答我。 "啊哈~,原来真的是19岁啊!"圣予当然不会骗我喽!"那他为什么才读高二?他是不是留了很多级啊?他的成绩很烂对不对?" "他的成绩是很不好,考试经常交白卷,白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写,不过不是因为他笨,是他根本就不想学,他跟我说他讨厌学习,觉得没必要在自己讨厌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但是他没有留过级,只是中途休学了三年而已。所以才会19岁才读高二啊~。" "那他为什么会中途休学三年呢?" "不知道耶。舅舅的事情其实我知道的很少,因为舅舅一向沉默寡言不喜欢跟别人说他的事,我也不喜欢问别人的事。过去只一心沉浸在学习和天主教的修行中。所以现在虽然和舅舅的关系很不错,但是实际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哦~~,这样啊。那他的青梅竹马金然皙你也不知道喽~?" "金……然……皙???我从来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耶。不过这个名字还蛮好听的哦,一听就是出生豪门的千金小姐的名字啊,呵呵。"没错,确实是出生豪门的千金小姐! "呵呵,圣予,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好是好,可是……对不起,我不会讲耶。" "那你给我说个笑话吧。" "我很想说,可是……对不起,我不会说耶。" "那你给我唱首歌吧。" "我很想唱,可是……对不起,我不会唱耶。" 晕~~~,他还真是闷啊。不过不能怪他啦,他过去一直都是忙于学习和天主教会的修行,哪有时间和环境接触这些东西啊。 "那我教你唱歌吧,我唱一句你学一句好不好?" "好。"圣予的回答就像个听话的小学生,呵呵,真可爱。 "higirl~!"我开始唱起来。 "higirl~!"他跟着学起来。 "他和他,他和他,他和他, 你究竟miss哪一个???? 你究竟like哪一个???? 你究竟love哪一个???? 你究竟choose哪一个????" 等等~!我怎么不知不觉就把夏天这首rap给唱会啦?还教起别人来了?都怪夏天,谁叫他老是没事有事地在我面前哼这首歌的,听了这么多遍,我不想唱会都难啊。 "他和他,他和他,他和他, 你究竟miss哪一个???? 你究竟like哪一个???? 你究竟love哪一个???? 你究竟choose哪一个????"圣予跟着学唱。 goon!goon!! "不要吱吱悠悠!!!! 不要迷迷糊糊!!!! 不要犹犹疑疑!!!! 不要摇摇荡荡!!!!" "不要吱吱悠悠!!!! 不要迷迷糊糊!!!! 不要犹犹疑疑!!!! 不要摇摇荡荡!!!!" …… 一路上,就洒下了我和圣予这样连续不断地唱学声,如同情侣在ktv间的回音唱和一样,伴着清亮亮的踩脚踏车声,给冬日的晨空镀上了一层玫瑰红的色彩。 oh~,yeah!终于到学校啦,陪圣予停放完脚踏车后,我就立马往教室冲刺。 (3)送蚯蚓回家 "圣予,快点,快要打迟到铃喽~。"我冲走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圣予喊道。 "我的手表显示现在离打迟到铃的时间还有6分57秒,而我们现在所距教室的距离以目测估算大概是93米左右,做保守的假设,假设走1米需要4秒钟,那么1分钟可以走15米,6分钟可以走90米,6分12秒就可以走到93米即抵达教室,还剩下45秒的时间可以用来静静等待迟到铃声的响起,而且这还只是一种保守的假设估算,所以,夕贝,不要担忧,我们即使不跑不赶也不会迟到的。" 圣予在后面不慌不忙地这样回答我。 "好吧,那就听你的,不跑不赶吧,呵呵。" 我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笑嘻嘻地等着后面的圣予。 "咦~~,这是什么?" 我的眼睛随意朝地上一瞥之时,我就被一个黑糊糊的条形小东西给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蹲了下来: "啊呀呀~~,是一条蚯蚓耶~!奇怪,它怎么会跑到这种半点泥土都没有的水泥路上面来的呀?" "应该是昨晚下了雨的原因吧。"圣予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时的他已经走到了我身边,也蹲下身来看着地上的那条蚯蚓,"下雨后,雨水会渗到土地里,这时候土地里有缝隙的地方就被水填满了,土地里的氧气就少了,蚯蚓在地下的呼吸就比不下雨时困难,就爬到地面上了。" "哇噻!圣予你好厉害哦,连这个也知道!不愧是我们海滩初中稳坐第一的全优生啊!我对你的景仰真是如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啊~。" 哈哈,不错不错,昨晚上挑灯夜背的古诗词名句派上了用场。 "呵呵,夕贝,这没什么的,只是初中一年级的生物题而已。" "啊,哦,呵呵……" 我摸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真丢脸,初中一年级的生物我早就忘光光了。 "对了,夕贝,有句话想告诉你:你那句"我对你的景仰真是如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啊"是个病句,比喻物与被比喻物完全联系不上来、不相称不适合,如果是在考试卷上,这样的造句是不会给分的。以后要注意哦,以后要绝对注意,尤其是在考语文的时候要绝对加特别的注意,千万不要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 "……"我无语ing…… "夕贝?"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我反应过来,鸡啄米似的猛点头,"以后要注意,以后要绝对注意,尤其是在考语文的时候要绝对加特别的注意!" "嗯。"圣予微笑点头,"夕贝,我们把这条蚯蚓送回它自己的家好不好?它好像爬不动了,肯定是饿坏了没力气了。" "好啊~,当然好喽,我们这是在做慈善事业呢,嘻嘻。" 于是,圣予找来一根小树枝,由我拿着那根小树枝将蚯蚓引爬到树枝上去,然后我们俩一齐托着那根蚯蚓匍匐其上的树枝,如同托着珍宝一样地,小心翼翼地走到花园草地上,小心翼翼地蹲下,小心翼翼地将那根小树枝轻轻放到草地上,看着上面的蚯蚓蠕动着胖胖的身子慢慢地从树枝上一拱一拱地爬下来,一拱一拱地钻进草丛里,再一拱一拱地嵌入泥土中…… "太好了,它终于回家了,它终于可以和它心爱的人团聚在一起。" 圣予痴痴地看着那条蚯蚓入土的地方,露出了孩子般纯真快乐的笑容,明亮的黑眸弯弯的,比新月还要美。 我痴痴地看着他,也情不自禁地笑了: "嗯,它真幸运,碰到了你这个天使。你好像很喜欢蚯蚓是不是?" "嗯。蚯蚓俗称曲蟮,中药称地龙,其经济价值很高。蚯蚓是耕耘土壤的"大力士",通过它的活动,使土壤疏松,团粒结构增强,从而促进农作物的生长。蚯蚓食性很广,许多污染环境的有机物质,都可作为它的食料,故用它来处理有机废物,净化环境,蚯蚓还具有繁殖率高,蛋白质含量丰富的特点,所以养殖蚯蚓也是解决动物蛋白饲料的一条有效途径。此外,蚯蚓还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具有解热、镇痉、平喘、降压、利尿和通经络的功能。" 汗~~~,他这是背书呢还是给蚯蚓养殖户打广告啊~? "夕贝,你喜欢蚯蚓吗?" "啊,这个……嗯,喜欢!很喜欢!!呵呵……"对不起啊,圣予,我撒了谎,其实只是从得知你喜欢蚯蚓的那一刻起才开始爱屋及乌而已。 "夕贝,既然你这么喜欢蚯蚓,那你对蚯蚓一定很了解,关于它的事情一定有很多自己独特的看法和理解吧,那么,现在,你来赞美一下蚯蚓好不好?我突然想写一篇关于蚯蚓的作文,你的赞美说不定就是很好的素材哦,那你就是在作文上帮了我很大的忙耶。" "啊~~??这个……" 晕~~~……早知道会沦落到这一步,打死我也不会说喜欢蚯蚓了。但是,圣予说我对蚯蚓的赞美说不定会帮到他耶~,这么光荣的事情,无论多么困难都要试一试吧?! 嗯~~,试一试,一定要试一试,能够帮到圣予就是我的幸福呀~,呵呵。 "好吧。圣予,你听好喽~,我从现在开始要赞美蚯蚓了,咳~,咳咳,咳咳咳……啊~~~,蚯蚓,我赞美你,我赞美你不是因为你的名字老土得像乡下二妞的二舅子的二姑爷的二大婶她老丈人,我赞美你不是因为你长长的圆圆的湿湿的软软的滑滑的像过桥米线,我赞美你不是因为你没有腿却依然能够走出非常有国际特色的一伸一缩一弯一拱模特步,我赞美你是因为我最近看到一个网友对一个斑竹的评价—— 这个网友说:"你就像一个勤奋的蚯蚓,耕耘着诗园里的每一寸土壤,遇到什么样的贴子你都说好吃好吃不错很好。"这位网友的评价真是太好了太妙了太贴切了,我真心地为他的发言而鼓掌,只要有论坛的地方,就有斑竹的存在,做斑竹难,做称职斑竹更难,他们白天要为学习或者工作忙碌,夜晚回到家里还要为发贴回贴而熬夜,他们真像蚯蚓一样,不求任何回报地耕耘在论坛的每个版块上,不管是好贴坏贴,即使别人不看,他们都得一丝不苟地看下去,就是遇到了砸向自己的砖头,也不会躲避,更不会因为手中有权而删贴,斑竹在论坛上是跟着楼主的思想而沉思的,楼主高兴斑竹就高兴,楼主苦恼斑竹也跟着苦恼,斑竹还要在看贴后跟着楼主的喜怒哀乐进行回复,就像蚯蚓能解除人们的某些病痛一样,斑竹的回复也能给某些网友以精神上的安慰。" "啪啪啪啪~,"我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人清脆的拍掌声,"说得好,说得妙,说得蛤蟆张口大叫顶呱呱。哈哈哈哈……" "夏天!" 一听那像疯子一样的笑声就知道是夏天! "啊呀呀呀,没看到我的超级无敌帅帅脸仅听听声音就知道是我啦?贝壳恐龙蛋,我好感动哦~,呜呜呜呜。哈哈哈哈……" 夏天跳到我面前嬉皮笑脸地说。 "天花板,你精神好像很好嘛,你的冬眠病治疗得怎么样了?你老爸找的那个私家侦探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哎呀呀~,贝壳恐龙蛋你烦不烦啊?!每次一见面就是问这些。你可不可以问点别的啊,比如"我送你的那盆沙洲草有没有拿去喂猪","最近有没有钓到正点的sexy美眉"之类的问题啊,哈哈。" "天花板你正经一点好不好?我可是很严肃地问你那两个问题的!" "放心,暂时还死不了,死之前一定会通知你,要你赶紧去预订个花圈的,哈哈哈……" "懒得理你!省得被你气死!"我扔给夏天一个卫生球眼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但是他却一点都不在乎,反而好像更得意(是得意他成功气到了我吧),拉着圣予叽里呱啦地扯开了。 "嘿嘿,安圣予同学,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们小两口刚才是在开蚯蚓讨论会吧?" 圣予的超级无敌帅帅脸唰地变得通红。 "对不起,我必须得帮你纠正一个不恰当的说法:不是"小两口",我和夕贝现在还只是男女朋友,没有举行订婚典礼更没有结婚。" "哎呀~,都一样啦,差不多差不多,反正早晚都是。" "这种事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概念是很清楚很确定的,没有"差不多"这种模糊含混的表示方式。"圣予很认真地说。 "真是死脑筋,不过跟贝壳恐龙蛋这种笨脑壳还真是蛮相配的啊~,哈哈。"夏天说着就吊儿郎当地将自己的长手臂搭到了圣予的肩膀上,"安圣予同学,要搜集关于蚯蚓的写作素材是吧?找我啊,我的聪明脑子里可是装了很多哦~。我现在就跟你讲一个,是讴歌蚯蚓伟大顽强的生命力的—— 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山里有座庙,庙里住着个小和尚,他每天挑水、念经、敲木鱼,给观音菩萨案桌上的净水瓶添水,夜里不让老鼠来偷东西,生活过得安稳自在。不久,来了个长和尚。他一到庙里,就把半缸水喝光了。小和尚叫他去挑水,长和尚心想一个人去挑水太吃亏了,便要小和尚和他一起去抬水……"汗死~~~,这个夏天天花板他到底是在讲蚯蚓还是在讲三个和尚的故事啊~? "就在这时!!" (4)唇语 "就在这时怎么了?" 圣予居然还是一副乖乖学生的勤学好问样,他听了这么久难道就没听出夏天在玩他吗? 晕死~…… "就在这时,镜头转转转转转,转到两个和尚抬着水的手上,再转到他们的大腿上,再转到他们的膝盖上,再转到他们的小腿上,再转到他们的小腿肚子上,再转到他们的小脚丫子上,再转到他们的小脚丫子踩着的小泥土地上,再转到他们的小脚丫子踩着的小泥土地上的下下面……" "什么叫他们的小脚丫子踩着的小泥土地上的下下面啊~~~???喂~~,天花板,你到底想说什么呀~?别浪费我们如珍宝般稀缺贵重的时间了好不好?一寸光阴一寸金咧~!" "贝壳恐龙笨蛋!他们的小脚丫子踩着的小泥土地上的下下面就是泥土里面,就是——我们的可爱的主角小蚯蚓的家啊~。" 狂汗,呼呼呼,说了半天他终于说到点了,可真是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我的耳朵…… "小蚯蚓家里有三口蚯蚓:蚯蚓爸爸、蚯蚓妈妈和小蚯蚓。有一天小蚯蚓很无聊,就把自己切成两段打羽毛球去了,蚯蚓妈妈把自己切成四段打麻将去了,蚯蚓爸爸想了想,把自己剁成了肉酱,蚯蚓妈妈哭着说:"你怎么那么傻啊",蚯蚓爸爸用微弱的声音说:"突然很想踢足球"。 "讲完了,感谢各位听众的收听。哈哈~,好吧,绝吧,鼓掌!" "啪啪啪啪。"没想到圣予听夏天的话真的乖乖给他鼓起掌来了,想死…… "在鼓什么掌啊?三个人不去上课,在这花园草地上怀着浓郁的闲情雅致开站谈会呢?" "啊~~~!!!我的天,是教导主任耶,还拿着打人的教鞭呢~,快跑!快跑!!"我拉起圣予就撒开脚蹄子拼命跑。 "站住!哪里跑!" "听见没有?我说了站住,你们这帮可恶的小兔崽子!" …… 呵呵,和圣予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就像五彩的巧克力糖,甜甜的散发着五彩的光芒,让我连做梦都忍不住被自己流得幸福的口水给淹掉,哈哈~。 只是,今天圣予放学后又要去打工了,唉,都没有人陪我玩了耶,真是有够无聊的! "韩夕贝,你也太没出息了吧,一天到晚就想着玩,应该要多想想学习才对啊,不然怎么配得上圣予咧?" 我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可是……可是一说到学习我就郁闷得想死!这种郁闷的程度到底有多想死呢,打个比方说吧,就像有人告诉我说:"从前,有一个王子,后来……他变成了大叔……",有没有想吐血的感觉?呵呵,这个比方是不是打得很烂呀。哎呀~,管它怎么烂到澜沧江去的呢,我现在只想着应该干什么去。 "干什么去呢?干什么去呢??干什么去呢……啊~!有了!!"正当我无比郁闷的时候,突然,一个绝妙的主意砰的一下砸到了我的脑袋上,"那就是——哈哈~,作为一名出色的、高贵的、优雅的、有品味的、善解人意的女朋友来说,我是不是该买一份礼物送给我的十佳男朋友圣予呢?!" "嗯嗯,该买该买!" 我鸡啄米似的狂笑着冲自己使劲点头。 正当我准备大步朝礼品店走去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俊美身影耀眼无比地闪进了我的视野里。 哇哈哈…… 那不是死冰激凌吗?! 哟嗬~,终于有人陪我啦……万岁! 我鬼鬼祟祟地跳到冰激凌的身后,然后朝他大喊一声:"站住~~~!看我的冰凌夕贝掌!!" 正当我猛地朝他一掌飞去时,糟糕——!!! 那支死冰激凌居然呼的一下以移行换影的速度给让开了…… "啊——!" "啊啊——!!" "啊啊啊——!!!" 我一个重心不稳,连出掌的右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便以一个超人的姿势横倒在死冰激凌的面前…… "呜哇哇~~~,好痛~~~!!" 干吗干吗? 干吗一副死鱼样子瞪着我看,我狂忍着痛立马从他的面前爬了起来:"喂!死冰激凌,你真的很可恶耶~,干吗闪开?" 我吐了吐嘴里的沙子,然后缓和语气道:"呵呵,陪我一起去给圣予买礼物,ok?" 晕,他居然只是淡漠地瞟了我一眼后便转身走人了。真是的,拽什么拽呀~,你以为你很cool吗?可恶~!! "死冰激凌!!臭冰激凌!!你,你什么意思嘛?"我啪嗒啪嗒跑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干吗不理我?" 冰凌冷冷地回过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居然有一股让我难过的神情…… 难道…… 他是因为我和圣予在一起了,所以才不要理我的吗?还是因为我只说给圣予买礼物而没说给他买? 不会不会啦!!死冰激凌虽然有时讨厌,但绝不会那么小气的!可是…… 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情,他干吗一副拽拽的样子不理我呢? "呵呵,冰激凌,这样好了,我顺便买个最便宜的礼物送你好不好?呵呵,走啦,陪我去啦,好不好?" 倒~!居然还是没有反应地继续往前走,看来,用礼物是收买不了他的了。 "那个……你心情不好啊?"我立马聪明地转变了我的口气。哇呀~!以我这么聪明的个性而言,是绝对绝对不会让他逃出我的魔爪的!啊哈……哈……我在心里暗爽着,"要不然,我给你讲个笑话怎么样?"我死死地拉住他的衣服。 "有一个鸡蛋去茶馆喝茶,结果它变成了茶叶蛋,哈哈~,怎么样?好不好笑?很好笑吧?哈哈哈……" "……" oh~,mygod!为什么这么好笑的笑话他都不笑? 为什么我这么真诚滚烫的热情他都还是感觉不到? 为什么他像个聋子一样还是继续坚定不移一步不停锲而不舍地自顾自往前走? 可恶啊可恶! 哼,你走吧你走吧,你放肆大胆地往前走吧,反正我死拽着你的衣服死挽着你的胳膊不放手就是了,我死都不会放手的,看你能把我怎么办?哼哼哼! 哈哈,死冰激凌你肯定没辙了吧,除非你把我像拖把一样的在地上拖着走…… 哇哈哈哈…… 正当我得意之际,倒~~~!!!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体开始慢慢地移动了起来??? 我明明没有自己用脚在地上走啊,难道我已经开始学会了飘飘功之类的轻功? "啊啊啊——!!!" 等我看清楚我现在所处的状况后,就不得不像练美声嗓子一样地尖叫起来了。因为、因为——我的个天我的个地呀~,冰激凌还在板着门板脸继续一叶孤舟地前进前进前前进,而我却是双手死死地挽着他的胳膊,任由他像拖把一样地拖着我,身后飞来一阵漫天的灰尘…… 我晕晕晕! "哇嗷嗷,死冰激凌~~~!!你没人性!你个死猪头!!"我杀猴子般的叫喊声引得四周的人群开始不断地向我们行注目礼。 "你到底闹够了没——!!" 那支死冰激凌终于回过头来朝我看了一眼,他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可是嘴唇跟普通人讲话一样在动。天啊~~~!我、我、我我我居然看懂了他的唇语耶~!! "哈哈……好神奇喔!喂,冰激凌,你刚才是不是说"你到底闹够了没——!"是不是?是不是啊?"我兴奋地拽着他袖子上的那排扣子,开心地边跳边大叫起来。我,我竟然看得懂他的唇语耶!这,这怎么可能!! 不要告诉我这是默契喔~,哈哈哈……那也太老土了! "默契!" 他看着我一脸兴奋的样子脸上终于有点表情地继续说。 "默契?哈哈……你少老土好不好!真看不出你这么土,哈哈……" 我忍不住狂笑了起来。 "啪~~~!" 正在这时,我的手突然被他猛地一把抓住,干……干什么? 哇—— 不是吧? 那张冷冷的可是却帅到让人忍不住想喷鼻血的脸竟然慢慢慢慢地向我靠了过来耶……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的五官。 天啊,好长好长的睫毛,好挺好挺的鼻子喔,还有带着蜜色一般好看的柔软嘴唇…… 这样看着看着,我的心竟然忍不住开始狂跳了起来! "怦怦~~!!怦怦怦~~~!!!" oh~,mygod!心里真的就像有无数只可爱的小鹿在跳跃一般,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紊乱了起来,这、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啊?虽然有些难受,可是…… 却带着甜甜的香味! 完、完蛋了~~~!! 他,他要干什么?不……不是想吻我吧? 一股燥热的感觉迅速像藤蔓一般缠绕上了我,我用力地深吸一口气,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一点…… 一点地慢慢靠近…… (5)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就在这最后一刻,脑海中突然跳出圣予温柔俊美的笑脸,我心一悸,猛地一把推开了咫尺在眼前的冰凌: "不要——!!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告诉你~~~!死冰激凌,从今以后,你别想再占我的便宜了!" 他静静地看着我,深邃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的东西来,可是,还没等我看清那是什么便宛若流星般转瞬而逝了。 "你到底要不要陪我去买东西,不去拉倒!" 我有些无所谓地看着他。 "走吧……" 他轻轻地动了动嘴唇。当然又是我能看得懂的唇语。 哈哈~,这块顽固的石头终于融化同意了吗? 好棒哦! oh~,yeahyeah! oh~,yeahyeahyeahyeah!! hoho,经过我精心细致地挑选,终于买到了一个很称心的礼物喔。呵呵,那就是——一本爱情存折!!!哇咔咔咔! 怎么样?很神奇吧,没听过吧? 当然啦,我可是走遍了全城才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的,而且仅此一本喔,所以…… 这就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爱情存折!哈哈,从今天起,我就可以把和圣予的爱情钞票存进这本爱情存折里了,哈哈哈…… 走出小店,我朝四周看了看,呼~,这么快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哇,好像很晚了耶~!"我兴奋地拿着爱情存折对冰激凌说,"呵呵,谢喽!我要回家了!byebye~。" 那个家伙居然朝我神秘地笑了笑,然后又轻轻地动了动他的嘴唇,然后居然蹦出了一句让我意想不到的唇语: "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呵呵,他以为我是金然皙,所以才那样说的吧?我心里好像有股酸溜溜的不爽滋味,真的有点无法忍受冰凌在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是另一个女生的影子! 我不想当替代品! 可是、可是我又不想揭穿自己"不是金然皙"的真实身份,因为在害怕着什么东西所以不想揭穿! 所以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应他那句话,我杵在原地张口张了半天,但是还是一个字都没张出来,最后只得有点勉强地朝他笑笑,然后挥挥手走出了他的视线。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都在平静美妙中度过着,呵呵,这样的生活好幸福喔~,因为天天都可以跟圣予在一起啊! oh~,yeah!哇咔咔咔! 还有一点值得高兴的是:我慢慢慢慢地已经学会读很多唇语了耶~,所以现在跟不会讲话的冰凌交流起来方便多了,呵呵,我很厉害吧? "圣予,明天是周末,是中考之前的最后一天放假了,以后的每个周末都要来学校补课了。你明天打算干吗?" 这天下课后,我侧着头趴在课桌上看着端端正正坐在身旁做题目的同桌兼男友说。 "……" 汗~~~,他干吗不吱声?并且都没抬头看我一眼,难道是做题目做得太聚精会神没听见我说的话? "圣予。" 我轻轻敲他旁边的桌子。 "……" 我晕死~~~!他果真是沉浸在题海中完全将自己的耳朵给屏蔽了! 嘻嘻,听不见是吧?我一定会让你听见的,一定会让你的耳朵中断屏蔽、重新开放,嘿嘿! 我开始让我拥有五条腿(就是手指)的左手在课桌上走路,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往圣予那边走,走啊走啊走,走啊走啊走啊走……哈哈,要碰到了,要碰到了,就快要碰到圣予那只漂亮白皙修长的手了…… 嘟~!终于碰到了,可是就在这肌肤接触的电光火石间,圣予本能地像触电般火速收回了手,然后他在手红脸红脖子红的同时终于将视线从题目上移到了我的脸上: "啊,原来是夕贝啊。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啊?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这个……我……"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帅呆呆的精致脸蛋又要憋红了。 "好啦好啦,我逗你玩呢~,呵呵。谁叫你老是只顾着学习不陪我玩啊!" "对不起……" "天~~~,我的圣予大人,你能不能不要再说"对不起"了?这样显得我们俩的关系好像很生疏耶。" 明明应该是比烤鸭还熟的关系才对!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注意。" 晕~,又来了。算了算了,跟他说n遍都是白说,十几年的习惯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改得掉嘛,还是不要难为他了。 "圣予,我是想问你:明天是中考之前的最后一个放假周末,你有什么计划?" "早上4:00起来背英语单词和课文,5:00复习语文,6:00复习生物和历史,7:00做早餐吃早餐,7:30打扫舅舅家的卫生,8:30出发去美术馆打工,中午12:00回舅舅家给舅舅和自己做午餐,12:50吃完午餐去便利超市打下午工,傍晚6:00从便利超市下班回舅舅家给舅舅和自己做晚餐,6:50吃完晚餐去咖啡厅打弹钢琴工,10:00下班回家复习数学、地理、政治、物理和化学,11:30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晕~~~,我想听的不是这些啊~,我想听的是:"夕贝,我们明天去约会吧,约会一整天。" "呵呵,圣予,你……明天……可不可以……不打工啊~?"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为什么这样问?你有事吗?" "我~……圣予,你记不记得,我们已经交往多少天了?" "41天零9小时48分37秒。" "天~~~,你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啊~?好强!那你一定记得我们约会了几次喽?" "31次。" "什么??31次??有这么多吗?为什么我的记忆显示是:一次都没有?!" "夕贝,你记错了吧?我们交往的这段时期,除了双休日我要打工没时间陪你,我们每天都见面啊,我每天早上都准时踩脚踏车去你家接你上学的,然后我们在同一个教室上课,中午一起吃饭,放学后我又踩脚踏车送你回去。41天的交往时间,减去5个双休日,41-5×2=31,我没算错啊,正好是31次。" 倒~! "圣予,两个人见面了看到了对方的脸和人——这就是你理解的"约会"?" "难道不是吗?" 狂晕ing~~~…… "当然不是啦~!!!大大大大的不是!!!" "那夕贝你说什么叫"约会"?" 圣予眨巴着纯真无暇的漂亮眼睛望着我说。唉~~,真可怜,天主教可真是会祸害人,将一个好端端的正常少年荼毒成了爱情白痴,呜呜呜~~~…… "约会就是~、就是~~……哎呀~~,叫我怎么跟你说呢??"我直抓头皮,"哎呀呀~~~,这个东西是说不清楚的啦~,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啦,总之、反正就是男女朋友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呃~~??男女朋友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圣予一脸迷惑,一点都没听懂的样子。 "我不擅长搞什么名词解释,直接打比方好了,比方:你明天约我去看电影,这就是约会。明白了吗?" "哦~~,原来那样就是约会喔~~,我明白了。呵呵,原来很简单嘛~,跟我们每天的见面没什么差别,只不过由学校的见面改成了在电影院见面而已,呵呵呵。" "有差别!很大的差别!!" 我唰地从座位上跳起来激动地大叫。 "什么差别?" 受不了,圣予又是那副勤学好问的认真模样。 "这个差别嘛,这个差别就是……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差别啦~,你理解得正确,没什么差别,只不过由学校的见面改成了在电影院见面而已,呵呵,呵呵呵呵……" 算了,跟他说不清楚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所以还是趁早放弃吧,呵呵。 "不管怎么样,圣予,我们明天去约会好不好?" 呼~,呼呼~~,拐弯抹角地折腾了半天,我终于把我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可是我要打工……"看到我失望的眼神,圣予马上改口,"没关系,我明天不去打工了,我跟打工地点的老板请假就是。夕贝你想约会就约会吧,你最重要!" 你最重要! 你最重要!! 你最重要!!! hoho~~,听见了吧?我最重要耶~! 哦耶,好幸福哦,实在是太幸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是,圣予,我们明天到哪里去约会呢~?" "去市图书馆吧。" 圣予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啊~??市图书馆??这个……圣予,那种地方貌似是用来学习而不是用来约会的吧?" 呜呜,不要啊,我不要去市图书馆,天知道我有多么讨厌看书! "夕贝你不喜欢吗?那……我们换别的地方吧,你说的算,呵呵……" 圣予虽然还是一脸的温柔微笑,但是我看得出他蛮失望的。 不行! 怎么可以让自己喜欢的人失望呢,他一失望我也不可能开心到哪里去的,所以,我赶紧笑眯眯地改口说: "呵呵,没有啦~,我没有不喜欢去市图书馆啊,我刚才说的话想表达的意思是去图书馆约会很特别很新颖,一般人都只想到去那里学习而不会想到去那里约会的。就这么说定了吧,我们明天去市图书馆约会。" "嗯,好。" 圣予高兴地点头。 看到他快乐的漂亮笑容,我真开心,呵呵,原来这就是幸福啊~。 等等~,我最近怎么有事没事老是感叹幸福呢?当心啊,当心变成唠里唠叨的烦人小媳妇! 管它呢,只要幸福就好,哈哈~! 放学后一被圣予用脚踏车送回家跟他道完别,我就赶紧翻箱倒柜地找明天约会要穿的衣服,这可是我跟自己最喜欢的人的第一次约会呢,一定要穿得漂漂亮亮的不能给他丢脸啊~,hoho~~! 可是,当我拿着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认为最满意的那件衣服站到穿衣镜前贴身比画时,心唰地就凉了半截,因为——哇嗷嗷~~~,镜子里的人好丑好丑啊,那么难看的一张脸、那么碍眼的一块大伤疤,再怎么漂亮的衣服穿在身上也不可能漂亮得起来啊,只会起反效果,把我衬托得更丑! 呜~…… "呵呵,韩夕贝,别自卑别自卑,别郁闷别郁闷,其实你一点都不像恐龙啦~,虽然不能算个美女,但是起码也是平常女生的长相、绝对不会影响到市容,只·要——你把这块丑陋不堪的假伤疤从左脸上哗啦一下揭掉!" 第六章 开始冬眠的夏天 (1)贝母纸花 我当初假扮恐龙妹不就是为了寻找不在乎外貌只爱我心灵的真爱吗? 现在我的真爱圣予既然已经找到了,那这块假伤疤应该就可以揭掉了吧?哎呀,还是不要揭掉好了,反正我知道圣予爱的是我的心嘛,所以我外貌怎么样都无所谓啦,他一点都不介意的。 何况,这块假伤疤已经贴了7年了贴出感情来了耶,突然一下扯掉还真有点不习惯呢,呵呵呵。 ok! 就这么决定了—— 不揭掉那块假伤疤,hoho~~! "我是恐龙我怕谁,oh~,yeah——!!!! 我是恐龙我怕谁,oh~,yeah——!!!! 我是恐龙我怕谁,oh~,yeah——!!!! ……" 呀,是我的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来电显示: 原来是夏天! 我吡吡迅速摁下接通键: "喂~,天花板同学,你好啊,找我有何贵干?" "没有贵干就不能找你啦?"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那你随便扯吧,我洗耳恭听着呢。" "呃……不知道说什么。" 夏天"呃"了半天"呃"出这么一句话。 汗死~! 他平时不是挺能讲的吗? 也许这会他只是心里不好受想听个人声吧,那好吧,我会努力把我的声音开到最足马力给他驱赶郁闷的。 "呵呵,夏天小学弟,你放心,我特意给你去算过命哦~~,算命大师说你不会早早翘辫子(死)的,他说这场病只是你的一个劫,你可以顺利地逃过此劫的,你可以像我送给你的那盆沙洲草的花语"健康长寿"一样,真的健康长寿地活到99岁耶~,呵呵。" "真的?算命大师真这么说?"夏天的声音像喝饱了水的禾苗一样唰地精神抖擞了起来,"哦耶,看来我的人生真的不错嘛~,哈哈。" "当然啦~,我干吗要骗你啊,我骗你又得不到奖励!而且那个算命大师很有名算得很准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担心自己的病情,一定要振作要开心,一定会好的!!" "呵呵,贝壳恐龙蛋,看来你真的还是蛮关心我的嘛~。为回敬你挚热的关心,本歌神决定继续教你唱那首在啦啦啦音乐网站上学到的超酷rap……" "stop!" 夏天还没说完我就忙不迭地打断了他,"你说的那首rap歌不会就是那个没名字的"higirl~!他和他,他和他,他和他……"吧?" "贝壳恐龙蛋你的记性烂死啦!我什么时候说过那首rap歌没名字啊,我好像只对你讲过"歌名嘛~,歌名就叫……就叫——嘿嘿,不告诉你,气死你"这样的话吧?" "那现在还是想不告诉我想气死我??" "哈哈~,猜错了!我现在想告诉你了,它的名字就叫——《她和他和他和他和他》!" "啥米~~??她和他和他和他和他??这是个病句,严重的病句,如果是在考试卷上,这样的造句是不会给分的。" 汗~~~…… 我在说什么呢~? 被圣予给传染了吗? "猪~!贝壳恐龙猪!!"她和他和他和他和他"哪是个句子啊,是个短语!如果要你做语文改错题就好啊——越改越错!" "我笨总比你骗好吧,你这个大骗子,当初趾高气昂鼻孔朝天地说什么那首rap是你自编自创的代表作,现在呢?哈哈,说漏嘴了吧,原来是在什么破音乐网站上学到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样一来,志赫也会唱那首rap就不足为奇了,他肯定也是在音乐网站上学到的吧? 不过,他们俩为什么都一口咬定那首rap是自己的纯原创作品呢? "喂~,天花板,你当初干吗要骗我说那首rap是你自编自创的代表作啊?在那种事情上骗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啊?难道是想得到我的一声"啊!是你自己原创的吗?好厉害哦!可以去申请专利出单曲耶~,说不定以后会成为很棒的作曲家哦!azaazafighting(加油)!"类似这样的表扬吗?" "切~!谁要你的表扬啊,你又不是我的老师!我想骗你,我高兴骗你,不行吗?哼!啪!!" 晕~,就这么挂了电话?! 如此说来志赫说那首rap是他自编自创的也有可能是骗着我玩的? 他可是比夏天更喜欢骗人,骗术更高呀~! 呜哇哇~~~,我怎么就这么可怜啊,老是被别人骗。 哎呀,别呜哇可怜的啦,人生漫漫长路怎能没有不骗时,还是赶紧挑选明天约会要穿的衣服吧,挑选挑选挑选…… oh~,yeah——!! 好棒哦,灿烂的明天终于大驾光临,伟大的约会如期甜蜜进行,我踩着欢快的步子朝站在天桥上等我的圣予走去…… 天~~~,他的手上居然还持着一束漂亮的鲜花耶,他老远就看到了我,微笑着手持鲜花向我优雅迎来…… 我也开始注意仪表地学着他微笑+优雅地向他走去……(不能给他丢脸啊,切记切记!) 我们就像久别重逢的恋人彼此深情对望着从左右两点走向中间的共同一点…… 天空中似乎还飘荡着非常罗曼蒂克的抒情音乐,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俩,我们俩的眼里只有彼此…… 深情对望—— 缓缓走近…… 深情对望—— 缓缓走近…… 深情对望—— 缓缓走近…… 对望—— 走近…… 对望—— 走近…… 对望—— 走近…… 啊,终于走到了,他将手中的鲜花递给我,深情而含羞地对我说:"送你的。" 我甜甜地一笑:"谢谢。" 双手接过来,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然后抱到胸前。再然后,我踮起脚尖,准备在他的唇上来个蜻蜓点水的轻轻一吻…… cut!!! 我这是干吗呢我~??? 喔~~~,我的上帝,这个相会场景是多么…… 多么…… 多么的…… 恶心~! 真把我给恶心死了,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酸+神经质啦~,这实在是不像本小姐的风格,难道恋爱中的女生都会变成这样? 受不了了,还是赶紧将自己打回原形吧—— 我啪地放下踮起的脚,粗手粗脚地捏着花瓣大大咧咧地说: "oh~,mygod!我的圣予大人,这个是纸花啊?!!难怪我刚才嗅的时候好像没嗅到什么香气喽。你干吗送我纸花呀?我家没有死人耶~!" "对不起,"圣予的宇宙超级无敌帅帅脸微微红了,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我只是觉得送鲜花没什么创意,而且我个人认为纸花比鲜花好,因为纸花不需买花换水,能够做到既美观又长久保存,你可以轻轻松松把它摆放在家,既环保又卫生,省事省心。最重要的一点是:鲜花是用钱买的体现不出自己的真诚心意,而纸花是我自己一朵一朵亲手折的。" "啊——???这么大束花都是你自己亲手折的??" "嗯。" "我的天~~~,难怪你今天的眼睛跟以往不一样喽。" "啊?真的有不一样吗?有什么不一样?" "像——熊·猫!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昨晚上熬通宵折出来的?" "呵呵,夕贝,这你都能猜到啊?真厉害。" "呜呜呜……圣予……" 我感动地一把抱住了他,吓得他马上"花容失色",两只手抬上抬下地不知道往哪里放,紧张不已地变成了大结巴: "夕夕夕……夕贝,这这这……这是在外面耶~,别别别……别人……会……会会会看到的……" "别人看到就看到,怕什么,我们是名正言顺、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情侣耶~,呵呵。" 我将头深深埋在他滚烫(是紧张成这样的吧)的怀里幸福地说。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的幸福分享我的幸福,这样……应该不算过分吧? "还还还……还是不行,不不不……不能这样……不不不、不行……" 圣予想拉开我,但是又不敢碰我。 可以想象他此时的样子有多窘多痛苦。 我突然有点生气,懊恼地松开他,一个人闷闷地大踏步往前走。 "夕贝,你生气了吗?" 圣予追上来焦急地说。 "……" 不想说话,不想理他。 "夕贝,对不起。" "……"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 "夕贝,你~……想抱就抱吧,现在,马上。随你抱多久。" 圣予走到我前面,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站住,抬起头看着他,看着眼前这张俊美无比秀逸绝伦却被紧张憋得通红的天使面孔,突然噗嗤一声笑了:"真的可以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嗯!!" 他一愣,终于还是捏紧拳头下定决心地用力点头了,不过脸上的红晕又唰地加深了一层,整张脸简直好像被烤熟了的鸭子一样红透了。 "不要!"我狡黠地一扬嘴,"我改变主意了!要你主动抱我。我们交往这么久以来,你连牵我的手都没有牵过一次耶~,别说是抱了。" "现~……现现现在??在~……在在在这里??"他通红着苹果脸结结巴巴地问。 (2)要笑,要幸福 他紧张地四处张望看看行人,张望了半天等附近的行人都走远了,才终于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轻轻抱住了我。 他温暖干净的气息,就在拥抱之间自我的鼻腔一路缭绕至肺腑。 我醉了,深深地醉在这个我等待了太久渴求了太久的爱之怀抱里…… 天知道这个时刻有多美,空气怡人,轻风暖人,日光舒软温柔,车鸣声、人语声、鸟叫声、狗吠声…… 这个城市的所有原本该称其为噪音的声音在这一瞬间都变成了美妙动听的祝福,祝福我们的祝福。 真的感觉到梦一般的幸福,是那种什么都可以忘掉的幸福,幸福得都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了,就像个得到了渴望许久的玩具的孩子,第一次,我觉得自己拥有的如此奢侈。 "夕贝,你知道我送你的纸花是什么花吗?" 圣予轻轻搂着我,温柔无比地问道。 "知道,贝母花啊~。" 我紧紧地缩在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怀抱里闭着眼答。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贝母花而不送别的纸花吗?" "因为你只会折贝母花,哈哈。" "夕贝,不是的……" "知道不是的,我逗你玩呢。因为我就像贝母花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这是秘密,哈哈……" 因为我看到了《圣经》里你写的话嘛~,你在《圣经》里写道:"她是一株生命力最强的贝母啊,小小的,卑微的,却给了我最真的感动。" "那你知不知道你像什么呢?你知不知道你在我眼里像什么?" "知道,像——老公。呵呵。" "臭美!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了?" "是没说过,那你现在说啊,现在说不晚哦~~。" "做·梦!" "我就想做梦呢。" "好啦好啦,说正经的,圣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我眼里像什么呢?" "不知道。夕贝你赶紧告诉我吧,我很想知道耶。" "像——春雨。" "春雨?" "嗯,春雨,可以滋养万物的春雨,我这株贝母只有沐浴着春雨的爱泽才可以绽放最美丽最幸福的花朵。" "呵呵,真是美妙的比喻啊,夕贝,你的语文水平有长进哦,不错不错,中考大有希望。" "中考没希望咧~~,我肯定考不上高中的,我肯定要复读一个初三。你知道我的成绩是比烂泥塘里的泥巴还要烂的~。" "那么,你想跟我分开吗?" "不想啊,当然不想!!" "所以啊,让我们一起加油努力吧,我辅导你所有的功课,你一定会赶上来的,我们一定可以考上同一所高中!" "好是好啊,可是……喂,圣予,你要干吗,不准放开我,我还没被你抱够呢~!" "我是想现在就带你回去复习功课、为中考努力呀。" "不行!我现在不想回去,我要你继续抱着,一直到我感觉抱够了为止!" "那我抱你抱到什么时候你才会感觉抱够了呢?" "嘿嘿!不会有这个时候的,永远都不会有!因为——你的怀抱,我永远都贪恋不够!!" "那……夕贝,我就永远都这样抱着你吧,一辈子都这样抱着你!!好不好?" "不好!一辈子太少了,要两辈子,三辈子,四辈子,五辈子,六辈子,七辈子,八辈子,九辈子……nnnnnnnnn个辈子,无穷无尽无止无境无休无停的辈子……" "好。" "嘻嘻……" "呵呵……" 那天,我们就这样站在天桥上抱了很久很久,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根本就忘了那个去市图书馆的约会,后来我还在他的怀抱里睡着了,那是我有生以来睡得最美最好的一觉…… 当天傍晚我才醒过来,不久就接到了夏天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用蔫茄子一样的声音乏力无比地说:"贝壳恐龙蛋,能不能来我家一趟啊?我想见你。" "为什么要见我?有什么事吗?" 我心里徒增不好的预感。 "我的冬眠症又发作了,我现在感觉是浑身无力、累得要死、又头晕又头疼还胸口疼的、只想呼呼大睡啊,我真不知道这一睡下去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好像有种预感这次睡下去会睡很长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长到也许永远都醒不来了,所以想见你最后一面……" "说什么傻话?!"我猛地打断他,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你不会醒不来的!!!你等着我,我很快就来你家看你!千万要撑住别睡呀!" 我和圣予以最快的速度去了他家,一路上我根本就没法止住自己如洪涝海潮般的滚滚眼泪。 "都出去,我要和贝壳恐龙蛋单独说话!" 一到他家,躺在自己房间床上的夏天便用微弱却坚决的声音对围在他身边的所有人下驱逐令。 所有人顺从地退出去了,还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转眼间偌大的豪华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夏天两个人。 我走到他床前,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实际上根本就是不知道说什么…… "嘿嘿,贝壳恐龙蛋,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哦~,保准乐得你直跳。" 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是一脸若无其事的坏笑。但是他太异于常人的脸色和声音足以证明他的冬眠症已经发作得很厉害,随时都会砰咚一倒进入漫长无比的恐怖睡眠。 "你说吧,我认真听着。" 我流着泪哽咽回应。 "好消息就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已经很久很久了。" 我很想怀疑他的话,我真的很想冲他说—— "你不是一直只对sexy美女感兴趣吗?你怎么可能喜欢我这种超级大恐龙?",可是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直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虽然已经被恶劣的病情侵袭得蒙上了一层晦涩的灰雾,可是依然漂亮得令人窒息,它此刻在定定地看着我,里面涌动着的感情深沉浓烈得如同夕阳笼罩下的落日天空,还飞扬着大朵大朵温柔得能拧出水来的云彩…… 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落在冰冷的绿格地板上,化成忧伤的回忆一路飘洋过海…… 我想起我和夏天的第一次见面,那年我12岁,刚刚进入海滩初中读初一,那天是正式上学的第一天,下午学校搞大扫除,我一个人被分配打扫教师会议厅,我不知道怎么去,我左问又问都没人愿意搭理我,正拎着扫把站在操场上犯愁之际,身后上空响起一个清亮翠绿如同天台花园爬墙虎的声音:"嘿,伤疤脸小妹,教师会议厅往北走,就是窗户玻璃全烂了的那栋楼的三楼四号房!" 我一回头往上看就看到了夏天,树影婆娑摇动,风声沙沙作响,他穿着一件上面印满了可爱金丝猴的绿色t恤坐在单杠上,晃荡着修长的双腿,冲我笑得就像艳阳高照的夏天。 我想起那次英语突击考试我哭泣发怒时他突然用他的嘴堵住我的嘴; 我想起我被我哥强吻那次他突然出现砸昏我哥救了我; 我想起我无家可归时他收留我过夜; 我想起我哥要抓我回去时他三番四次地帮我躲; 我想起他曾拍着自己的胸膛对我说"别怕别怕,有我呢"; …… 我现在回想起这些,才惊觉这些言行里蓄满的情意,只是我太白痴而已,只是我被圣予迷得团团转眼睛里看不到任何人。 我真的不曾想到,原来我会被一个人默默地喜欢这么久。 我的眼泪像雪花一样地飞扬飘落,一如永远不会结束的冬季般无法停歇,窒息的悲痛似藤蔓紧紧地缠绕着我,由脚踝一直攀到手臂再至脖颈,让我怎么也无法承受无法呼吸。 "夕贝,我希望你记住:要笑,要幸福!!" 夏天用微弱无比乏力异常的声音深深地看着我说,此时此刻,他漂亮的嘴角绽放着我从未见过的最温柔最深情的微笑,仿佛把对我的所有情感全部都倾注在这倾城一笑上了。 "嗯嗯嗯~~~。" 我用尽全身力气地拼命点头,动用所有细胞地拼命点头,仿佛要把头点断似的拼命点头,黄豆大的眼泪劈里啪啦地狠狠往下掉,滴在苍白无比的地板上,漾晕成血渍般的悲惨形状…… "夕贝,给我笑一个吧,我要最灿烂最幸福的笑容。" "好。" 明知道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可能笑出来,我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我要笑,我要让他看着我的笑容睡着,让这个笑容的温暖去融化那漫长黑暗睡眠里的阴冷与孤寂…… 我真的笑了,定定地看着他笑了,努力将嘴角扬到平生最上点地看着他笑了,伪装成最灿烂最幸福的模样看着他笑了,虽然在笑的时候也无法控制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落…… 他也看着我笑了,在笑的同时从被子里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来往我脸的方向握,我知道他是想握住我的这个笑容,永永远远地握住我的这个笑容,把它带到那漫长黑暗睡眠里与他做伴…… 我答应,我也希望他能握住这个笑容、将它带到那漫长黑暗睡眠里与他做伴,所以,我努力维持着这个笑容将脸靠过去,往他手伸来的方向靠过去…… (3)然皙的生日 "啪~~~!!!" 就在要触到的前一秒钟,他的手如同再也支撑不住冬眠病魔的重量般,重重地垂了下去,我大惊大叫,赶紧接住他的手,将它贴上了自己的面颊,可是我的笑容已经不再了,他沉睡的手也应该做不起握住笑容的动作…… 终究、终究还是没有把我的笑容带到那漫长黑暗睡眠里去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放声痛哭,泪水汇聚成记忆的银河漫天飘摇…… 我想起夏天顶着厚厚一叠英语试卷踢着正步走到讲台上的滑稽样; 我想起他臭美地拨着他脑顶上漂染得乱七八糟的杂毛时的玩世不恭; 我想起他教我唱rap时一副歌王气派却严重走调的声音; 我想起他绽放在防盗大门后的接近沸点的笑意; 我想起他为救我砸昏我哥后直直看着我的犹如夜色般深黑的眸子; 我想起他抱住我时不轻弹的眼泪里流露出的对病魔的恐惧和无言的孤独; 我想起他牵我手时指尖传来的温度一如夏日清晨的朝霞澄澈暖人; 我想起他穿着印有n只金丝猴的咔哇咿睡衣呼噜呼噜睡大觉的样子是那么可爱,就好像我夜夜抱着入眠的那只大金丝猴布绒玩偶; 我想起他用清甜明亮得如同西瓜汁的声音,讲出的那个蚯蚓三口之家的笑话; 我想起他无数次定定地看着我的那双漂亮眼睛,那里面有湛蓝的天空有洁白的云朵有翠绿的栀子树叶有粉红的蔷薇花瓣,有一个总弥散着浓浓橘子汽水香味的永远不会消逝的夏天…… 可是我现在看不到他眼睛里的那个夏天了,它消逝在了明亮的空气中,随着恐怖无比的漫长睡眠被死死封锁在黑暗的冰窖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也许永远都不会再醒来…… 也许真的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了,因为时间忧伤地走啊走,很快就走过了4个月的时间,但是夏天依然没有半点要醒来的征兆…… 新的一年早已到来,所有人都长大了一岁,中考也早就结束了,我没考上任何一所高中、连业都毕不了,只能继续留在海滩初中再复读一个初三。 我觉得很对不住的就是圣予,因为他为了跟我在一起居然毅然放弃了考上的全国第一重点高中而选择陪我一起复读一个初三。 时间继续忧伤地走啊走走啊走,走到某天下午放学后,我被我们的班主任叫到了他的办公室,下面是我们敬爱的之之老班(我们大家对班主任的爱称,因为他永远把"的"说成文言文的"之")对我的所谓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谆谆教诲: "韩夕贝同学,你怎么搞的?看看你之月考成绩,全班倒数第一耶!你是复读生都考个倒数第一,这可真是我们海滩初中校史上闻所未闻之奇事。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之心情一直不好——你之××小弟不幸夭折、你之哥哥离家出走了、你之好朋友又可怜病重形如植物人,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而且你今年年初刚满16岁离成年只有两年了,这么大之人了,总应该学会懂得控制自己之情绪,懂得什么叫坚强乐观,毕竟生活还是得继续下去,所以,老师希望你赶紧把状态调整好,全力以赴地投入到紧张热烈之学习中去。你这样下去,别说考高中了,能不能毕业都是个很大之问题啊,你难道还想再复读一届吗?啊~~??" "……" 我呆呆地看着他一张一翕的黄牙大口,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夏天和哥哥出的状况对我影响实在太大,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最近的脑子还是经常处在空白和短路状态,心神会时不时地飘到一个只有他俩的世界里去,那个世界里有过去一切我和他俩相处的片段,连带地还会老是想起志赫,想起他叫我"恐龙大婶",想起他唤我"妈妈",想起他漂亮瞳孔里那一片阳光的金色。我甚至有时候会神经质地觉得志赫没死哥哥没走夏天没睡,他们三个都只是在逗我玩呢,他们很快就会笑眯眯地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韩夕贝同学,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 "韩夕贝同学!" "……" "唉~~,算了算了,你回教室吧。照你现在这种形如少年痴呆症患者之状态,我怎么说都只是浪费口水。" "……" "听见没有~~~???叫你回教室啊~~~!!!" 之之老班终于怒发冲冠了,敲着办公桌大声朝我吼。 "啊?回教室啊?哦~,好。老师再见。" 我终于回过神来听见了他的话,乖乖地听话走出了之之老班的办公室。不过,不应该回教室吧,应该回家呀,因为现在已经放学了。 圣予有点事所以放学时我叫他不要等我,让他先走了。 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人在等我,所以我一个人在外面像蜗牛一样慢腾腾地尽情晃悠,又是吃路边摊又是逛玩具城的,又是遛马路又是仰望着半朵云都找不到的天空发呆的,结果搞到很晚才回家。 这时候天已经很黑了,我打开家门,走进黑漆漆冷清清的客厅,没有开灯,我就那样径自摸索着走到沙发旁,靠着沙发蹲坐在地上,面对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忧伤像巴黎的雾一样重重叠叠地迷漫开来…… 奇怪,虽然有最喜欢的圣予做男朋友,但是我为什么还是这样孤独? 志赫在天堂过得好不好? 哥哥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夏天什么时候才可以醒来? 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离我而去?? 我真的好想你们!! 还有我的亲生父母、我的真实身世……我现在都有点搞不清楚我是谁了…… "咔嗒~!" 就在这时,客厅的电灯突然被打开了,黑暗瞬间被亮若白昼的光明给吞噬,然后我看到我的面前多出了一个人,他墨衣黑裤,高大挺拔,星辰般的眼睛,完美得接近神,他是那种一眼望去就知道只属于零下冰堡里的高傲王子,可是他此刻却端着烛光摇曳的生日蛋糕,朝满面愁容的我咧开嘴笑,那样惊心动魄的生动笑容,一如白色的明亮光线般绽放在他俊逸绝伦的脸上,周围霎时飘起温柔暖人的春风。 我无法抵挡身体里一波一波的晕眩。 有一刹那,我以为我看到的是圣予,但是圣予不会让我这样震撼。 "冰凌你做什么?今天不是我生日!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的我,嗵地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他说。 他怎么搞的,脑子没进水吧,一向冷冰冰的他今天却像换了个人似的朝我笑得这么灿烂。 他不说话,他也不会说话,只是不由分说地将那个生日蛋糕递到我手上,然后拉着我走到桌前,然后手把手地帮我把生日蛋糕轻放到桌上,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卷磁带放到录音机里打开录音机,于是,优美动听的生日快乐歌便从录音机里轻快地飘了出来…… "冰激凌,你搞什么呀~?"我把录音机啪地关掉冲他说,"我说了今天不是我生日!你搞错啦搞错啦!" "金然皙!你别忘了你已经不是韩夕贝而是金然皙!你的真实生日是今天,而不是你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随便给你乱定的一个生日日期!" 冰激凌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在上面飞快地敲出这样一段字给我看。 "什么呀~?冰激凌,你难道没看到我发到你邮箱里的那封道歉信吗?" 那封将"自己在冒充金然皙"的事情全部如实坦白出来了的道歉信,是我在决定跟哥哥韩林野离开这个城市去q城的前一晚发出去的。他如果看到了那封信,他应该就不会把我当成金然皙了才是啊?! "????" 冰激凌两只漂亮的眼睛里全都是迷惑的问号。毫无疑问,他肯定是没看到了! "那你到底收到我发给你的那封道歉信没有?" 冰激凌很干脆地摇头。 倒~! 怎么搞的? 我当时明明发出去了啊~。 难道是网络出了问题? 汗~~~,现在的互联网噢,稍不留神就会出个错,然后什么影子灰都找不着,看来高科技也还是弊端连连啊,还是传统书信可靠。 那么,这么说,他现在还是把我当成他的未婚妻金然皙喽~?! 怎么办? 要不要跟他直接坦白呢? 跟他说——我不是他的什么所谓失忆的未婚妻金然皙,我只是跟她长得很像而已,我左脸上的伤疤是假的,不信我可以马上揭掉给他看。可是,这样坦白真的好吗? 冰凌如果知道了会变成怎样,会对我怎样? "不要!不要!!不要告诉他你不是金然皙!!!既然已经给了一次让他知道的机会却阴差阳错地没有知道,那就是上天的安排,上天要你继续将金然皙扮演下去!而且他是为你才变哑的啊……" 正在犹豫不决的当头,心底突然有个声音这样对我说。那么强势和绝对的声音,把我的犹豫毫不费力地瞬间击溃。 真的是上天的安排吗? 那么,好吧,我就将金然皙继续扮演下去吧。 这样想着,我便赶紧将笑容使劲往脸上堆,好声好气地对冰激凌说:"呵呵,瞧我瞧我,一不留神又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金然皙了。不过你应该可以理解吧,毕竟我当韩夕贝已经当了这么久了,毕竟我还是处在失忆状态一点都没有要想起什么来的征兆。嗯嗯嗯~,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努力地时刻记着自己是金然皙,并且赶快适应这个身份的。我会记住今天才是我的生日,以前韩夕贝过的那个生日不算了。那么,现在,我们来吹蜡烛切蛋糕吧。" 但是,就在我俯下身鼓起腮帮作势要吹蜡烛时,冰激凌却伸手拦住了我,然后要我看他做的动作:紧闭双眼朝着生日蛋糕虔诚地双手合十。 "干吗呢这是?难不成你要我学和尚念"阿弥陀佛"啊?" (4)春暖花开 "不是这个意思就不是这个意思嘛~,干吗没事打别人的头?!你这个虐待狂~!" 我摸着我可怜的头瞪着他说。 "贝雷猪!快点,继续猜!" 冰激凌还是保持着那个动作用眼睛瞪我。 "猜就猜嘛,瞪什么瞪啊,小心把眼珠子瞪出来!啊噢噢~~,我知道了,我知道你那个动作的意思了,是要我在杀死生日蛋糕之前先拜祭一下它对吧。冰凌大叔,"杀死"这个词你听得懂吧?是拟人词,实际意思就是要用刀子切蛋糕,用刀子切蛋糕还不等于把它杀了?!怎么样?我这比喻……不,是拟人,我这拟人很形象吧?哈哈哈。" "砰!" "哇呀呀~~~,有没有搞错啊?你这个该死的冰激凌,为什么又打我的头?难道我又猜错了吗?" "当然又猜错了~!!!是许愿啊~,叫你在吹蜡烛之前先许三个愿望!你过生日的时候难道没许过愿吗?这个都不懂!真是头贝雷猪!" 冰激凌再也没耐心了,干脆直接将那动作的意思用笔记本闪电般敲了出来。 "你那动作做得那么丑不拉叽不合标准的,我怎么知道是许愿的意思啊?" 我委屈地撅嘴道,"而且我过生日的时候是从来就没许过什么愿嘛~,我们家过生日从来就没有在吹蜡烛之前还要许什么三个愿望的习惯,而且生日蛋糕都很少买很少吃,因为觉得那甜腻腻的鬼东东既没创意又难吃得要死,况且还容易导致发胖啊、便秘啊、患癌症啊、缩短寿命啊、得尿道结石啊、得肾结石啊、引起龋齿和口腔溃疡啊、使视力下降啊、得高血压啊、得动脉硬化病啊、得冠心病啊、得糖尿病啊、发生营养不良和贫血啊、容易骨折啊、影响脑部发育啊……等等好多的恐怖后果!所以,我以最诚挚的姿态奉劝天下所有人——少吃蛋糕,越少越好,不吃最妙!哈哈~。" "罗嗦!快点许愿!生日蛋糕上的蜡烛都快烧没了!" 冰凌不耐烦地催我。 许愿? 只能许三个? 太少了吧? 因为我突然一下子想起了好多的愿望,真的是好多好多的,有一箩筐、两箩筐、三箩筐…… 于是我问冰凌:"冰激凌,我可不可以多许一点愿望呀?" "不行!"冰激凌很果断地摇头,在键盘上劈里啪啦地敲着他对我的回答,"如果多许愿,你一个也实现不了,上帝讨厌贪心的人类!" "好吧,只能许三个就只许三个就是,反正很快就是一年,明年的生日我又可以再许三个,后年又可以再许三个,大后年又可以许……呵呵~。" 说完这些后我便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开始虔诚无比地在心里许起愿来: "上帝爷爷,您一定要竖起耳朵听清楚了,我想要许的第一个愿望是:希望我亲爱的哥哥韩林野能够过得快乐幸福,可以早点找到一个很好的女孩做他的终身伴侣。 "第二个愿望是:希望我的好朋友夏天早点醒过来,希望他的冬眠怪病可以早点治好。 "第三个愿望是:希望冰凌可以重新开口讲话。" "好啦~,愿望许完了,可以吹蜡烛喽~,hoho~~。"我笑嘻嘻地对冰激凌说。 "呼——" 我憋足劲一口气吹灭了蜡烛,然后开始准备开始切蛋糕。 当冰激凌小心翼翼地帮我打开生日蛋糕盒盖时,我看到了漂亮无比的生日蛋糕上用五彩奶油写就的几个字—— 金然皙生日快乐。 金然皙生日快乐……金然皙……金·然·皙~~~!!! 我的眼睛被刺到了,好痛!奇怪,为什么会这么痛啊~? 我不是金然皙又怎样? 我又不喜欢冰凌,所以他对她多好、他怎么把我当成她都无所谓,都应该无所谓啊,对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无论他做什么都应该无所谓都应该伤害不到自己的,可是~、可是~~…… 可是我好像没法无所谓…… 到底怎么搞的?到底怎么搞的?? "贝雷猪!盯着蛋糕上那几个字发什么呆呢~?快切蛋糕!我要吃,我肚子饿了!" 冰激凌突然又用手袭击我的头,借此来提醒我。 我抬头看向他——灯光笼罩下的他虽然是一副很不耐烦的冷酷表情,什么时候那张俊脸都看起来那么臭,但是我从他流光溢彩的脸色里分明轻易地就读到了一种刻意隐藏起来的幸福和满足。因为金然皙,因为他喜欢了20年的金然皙就以触手可及的距离真实无比地站在他的身旁,因为他在陪他最心爱的人过生日,而且还是现在惟一一个陪着她的人,所以他拥有幸福和满足…… 可是他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金然皙,我是冒牌的金然皙! 好重的负罪感,但是没有任何勇气去揭穿这个事实,我不想看到他失望,我不想看到他难过,我不想看到他震痛万分地面对这样一个"好不容易寻觅到的人却完全不是"的恐怖事实,我不想他脸上那么难得那么珍贵那么不常见的幸福和满足,转瞬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寻觅不到…… 也许,这些,就是我不愿意坦白"我是冒牌金然皙"这个真相的原因吧?? 所以,冰凌,对不起,请让我暂时代替金然皙,等我找到她将她带回你身边后,我一定就会说出全部真相灿笑着退出。如果是这样做,你脸上的幸福和满足就应该永远都不会消失了吧? "盯着我看什么~?不许看~~!!" 冰凌白皙精致的脸好像在我定定的目光注视下开始浮现出微微的红晕,他可能觉得这样很糗吧,好像自己被玩弄于我的股掌之中一样,于是恼怒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赶紧转过脸去不让我看到他的红苹果脸。 哈哈~,他这个样子可不多见啊,我突然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情不自禁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转过脸来抬起眉瞪着我,好像在说:"笑什么?不准笑~!" "为什么不准笑啊~?让人发笑的原因有很多,非得一定是在笑你吗? 我就是单纯地想笑不行吗?冰激凌,你应该鼓励我多笑才是,因为笑真的有很多好处耶~,它可以增加肺的呼吸功能、可以清洁呼吸道、可以抒发健康的情感、可以消除神经的紧张、可以使肌肉放松、可以有助于散发多余的精力、可以驱散愁闷、可以减轻"社会束缚感"、可以有助于克服羞怯心理、可以帮助我们人类适应环境然后乐观地对待生活…… 等等等等。 所以应该多笑,多多多多再多多的笑! "尤其是你——冰激凌,不要老是板着一张臭脸好像谁欠了你几百万似的,多笑啊~,一定要多笑!来,现在就给我笑一个吧,笑一个。" "……" 他板着门板脸不理我。 我不甘心,继续言语诱惑:"呵呵,呵呵呵呵,可爱的冰凌同学,笑一个嘛~,你笑的时候真的很好看耶,而且会让人觉得很亲切,像个温暖的天使哦~~。" "……" 晕~,还是无动于衷啊。 唉~~,算了算了,勉强他笑也没意思,他本来就冷酷惯了不擅长笑嘛。 可是,就在我要放弃时,他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个笑容挂在他那张英俊到让人无法相信的脸上,像是最舒展的风一样掠过我的眼睛,一瞬间,眼前春暖花开,冰消雪霁。 我呆了数秒才回过神来,很开心地说:"呵呵,看吧看吧,你笑的时候真的很好看耶~,像个温暖的天使。你如果去参加亚洲先生的选拔比赛,绝对可以荣获"最佳笑容奖"!哈哈。" 就在这时,冰凌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听到手机那边人说出的话后,脸色大变,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惊慌,心里徒增不好的预感,连忙追问:"怎么啦~?是谁来的电话?出了什么事?" "我姐姐!她说圣予涉嫌谋杀被警察抓走了,警察抓了人后第一个通知的就是她这个家属。现在我要去警局!你也要一起去吗?" 冰凌用他修长灵活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火速敲出这样一串字给我看。 我的脑袋"嗡"地变成无数个大~~~!!! 怎么可能? 圣予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涉嫌谋杀??? 他连一只小小蚂蚁都会拼了命地想要去保护啊~! 不可能不可能!!! 一定是搞错了~~~!!! 一定是搞错了搞错了~~~~!!!! 还没等我从震痛中反应过来,冰凌就将我拉出家门上了他的黑色轿车。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开到了警局。 "圣予!圣予!!" 我大叫着他的名字冲了进去。 可是我看不到圣予,他被警察关了起来,他们说他身为犯罪嫌疑人在定罪之前不能与任何的亲人朋友见面! 我受不了,情绪严重失控地冲着警察们大哭大闹。 "你们干吗要抓我的男朋友???他怎么可能会涉嫌谋杀???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的人了,如果他会杀人那么刚出生的婴孩都会吃人!!!!我可以作证,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做担保!!!!" "呵呵,用你的生命做担保?你现在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大话~?!"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猛地狠狠刺中我的耳膜,我惊栗地转身,看到了冰凌的姐姐,也就是圣予的妈妈,那个在志赫病危时有过一面之缘的漂亮中年贵妇,她此时正直直地盯着我,眼睛里燃烧着浓浓的恨意,"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儿子就不会变成这样!!!!你是个妖孽,彻头彻尾的妖孽!!!!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来看我的儿子!!!!" (5)为什么凶手是他 "她没有吓你!安圣予确实涉嫌谋杀,而且证据确凿,所以我们警局才会逮捕他的!"一个看起来是这个警局里最大官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对我说,"你的男朋友安圣予涉嫌谋杀冰予小学二年级a班学生金志赫,还有涉嫌谋害初中二年级学生夏天——致使其患上冬眠绝症危及性命,证据确凿,而且凶手自己供认不讳。他已经年满16岁,应当负刑事责任,到时我们警方将会把他交到法院审判定罪。" 什·么~~~~——????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我的上帝呀,你不要跟我开玩笑!求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不可能不可能,我死都不相信!!!! 死都不相信——!!!! "呵呵,大叔,大叔你在说什么呢~?编故事吗?编得可真难听……" 我像个千年冰人一样僵了好久好久之后,才像个机器人似的喃喃低语,用找不到灵魂的声音喃喃低语。 "你不相信也没用,因为他自己已经亲口承认了,这是他坦白罪行全过程的录像!" 那个中年警官说着就拿出一盘录像带放给我看。 我看着录像上真实得仿若伸手就可以触摸的圣予,听着那熟悉无比得烧成灰我也能辨出的声音—— "我承认,那两个人都是我害的……",只觉得自己的心嗵地狠狠一沉,转瞬之间便掉入了没有尽头的死亡深渊,无穷无尽无边无涯的巨大黑暗像高山压迫着我,如汪洋吞没着我,我说不出话,透不过气,窒息的剧烈痛感排山倒海铺天盖地而来,鞭打着我海啸般的泪水漫天飞溅…… 录像里的那个人,真的是圣予吗? 说着"我承认,那两个人都是我害的……"的那个人,真的是圣予吗? 真的是我最喜欢的男朋友圣予吗? 真的是那个曾经在冬日暖阳照射下的天桥上,说过要永远都紧紧抱着我绝不离开的纯情美少年吗? 真的是那个曾经在雨后晨时的清新校园里,和我一起用小树枝小心翼翼地将蚯蚓送回泥土之家的善良好学生吗?真的是那个曾经为了救根本还不认识的跳楼的我而摔下去差点摔死、心里坚定地秉承着"救人一命就等于救全世界"的模范预备神父吗? 真的是他吗? 是他吗?? 如果是,此时此刻,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的话?如果是,他怎么可能会谋害他女朋友我认识的、而且感情还很深、对我很重要的人…… 他到底是什么??? 是天使? 还是恶魔? 所有过往的相处里,他哪一些表现的是真,哪一些表现的又是假?包括对我的感情——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呵呵,很好笑吧? 如此轻易地就怀疑自己深爱的人。可是他说过的,他从来都不会对我撒谎,他从来就不会撒谎…… 头仿佛要爆裂开来~~~~,谁知道我现在承受的痛苦有多大,根本就是无法承受的痛苦,比死亡还要恐怖还要深重亿万倍的痛苦,痛绝人寰的痛苦…… 像是有一台巨大的压力机压着自己的全身,压得自己连一个手指都动不了,那种压力像空气一样无孔不入,压遍我的每一个细胞,仿佛只要有一个手指可以动,自己就会随着一声呼吸被抛至空中,然后像被人恶作剧般嗵地急速往下摔,狠狠地摔入万丈地狱摔得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圣予真的是谋害志赫和夏天的凶手,那么,上天,请让我死,请让我立刻就死掉—— 死了,就不会痛了吧? 呵呵,没错,死了就不会有任何痛苦了! 让我死! 让我死!! 让我死!!! "砰咚~~~~——!!!!" 我泪流满面地直挺挺倒了下去,以平生最响亮最尖锐最钝痛的落地之声倒了下去…… "我不相信——!!!!他一定是被警察屈打成招的!!!!一定是的!!!!" 因为受不住那么大的打击猝晕后从家里床上一醒过来,我又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叫。冰凌坐在旁边无声地看着我,满脸满眼的忧伤。 我的泪水一飞冲天,抓住冰凌问:"为什么?你告诉我圣予为什么要杀人?他为什么要害他们两个人?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完全就不像我所认识的那个圣予呀,完全就不像,呜呜呜~~~……呜哇哇哇~~~~……呜啊啊啊啊……" 原来我已经相信了吗? 即使我口里强硬无比地一个劲重复着不相信不相信,可是面对这么多惨不忍睹的事实后,心底坚守的那道堤坝原来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慢慢崩塌,慢慢碎裂…… 冰凌怔怔地望着哭得一塌糊涂的我沉默不语,实际上他也不会讲话,然后他轻轻地搂住了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用他的手掌体温向我传达"没事,没事"的讯息安慰我,任凭我流不尽的眼泪鼻涕肆意糟蹋着他那件名贵的新外套…… 等待法院判决下来的这些天,这些我生命里最痛苦最难熬的日子,冰凌就这样一直陪着我,每天给我做饭,安慰我,逗我开心,还帮我洗衣服,帮我照顾那些我养的花花草草,体贴入微得就像一个专业男保姆。 其实我知道他心里也很痛,他身为圣予的舅舅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更何况圣予谋害的人当中有一个是他最在乎最重要的"儿子"——志赫,可是他一直隐忍着不让我看到他的那些痛苦,只有在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我才能看到他悲伤无比的背影,颤抖得拿不起任何东西的双手,像是在泪水里浸过一样的枯萎沧桑没有任何生气的头发,还有那惨红疼痛得随时都能掉出血珠来的眼睛。 好漫长啊,等待法院判决下来的这些天真的是好漫长的一段日子,这段日子里我一直在回忆着圣予的好,我妄图用他过去所有的好来掩盖住那个恐怖的案件真相,可是我发现怎么都掩盖不住,而且愈是想掩盖我的耳朵里就会愈深刻愈清晰愈真实地响起"圣予是杀人犯!圣予是杀人犯!!圣予是杀人犯!!!"的声音,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这些天我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可是我待在床上的时间是最多的,不管白天黑夜我总是飞快地钻进被窝将被子拉得盖过头顶,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一丁点的光亮,即使在被子里闷得快要背过气了也不想起来,即使从来都没有睡着从来都不想睡觉也坚持不起来,就一直死死地闭着眼睛假寐着躲在被窝里,甚至还老是幻想着如果我眼睛瞎了该有多好,因为我知道,我一旦醒来一旦睁开眼睛触到那刺眼的光亮,就会有太多太多无法估预的残酷事实在我眼前狞笑着呈现,我不想看到~! 我不想看到~~!! 我死也不想看到!!! 但是我最终还是看到了,经过漫长的等待日子法院的判决书终于下来了: 安圣予故意杀人罪 ×××人民法院 刑事判决书 (××××)×刑初字第××号 公诉机关×××人民检察院。 被告人安圣予,男,×年×月×日出生于×地,初中文化,学生,现就读于海滩初中初三复读班,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逮捕,现羁押在××看守所。 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经审理查明: (一)×年×月×日上午×点(即去年春天),被告人安圣予将冰予小学二年级a班学生志赫(男,殁年7岁)在其不备情况下,用不明药物射进其后脑勺致使他患上不眠症而死,动机是——志赫用恶作剧老整韩夕贝对其不敬。 上述事实有经庭审举证、质证,本院予以确认的下列证据证实: ……(具体证据略) 被告人安圣予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其供述与上述证据相符,并可互相印证。 (二)×年×月×日下午×点(即去年春天),被告人安圣予将海滩初中初二41班学生夏天在其不备情况下,用不明药物射进其后脑勺,致使他患上冬眠绝症危及生命(现在已经连续昏睡4个多月之久,据其主治医生宣称他随时都有可能在昏睡中直接进入死亡状态),动机是——夏天强吻韩夕贝。 上述事实有经庭审举证、质证,本院予以确认的下列证据证实: ……(具体证据略) 被告人安圣予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其供述与上述证据相符,并可互相印证。 本院认为,被告人安圣予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致一人死亡一人重病,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且情节和后果均特别严重,社会危害性极大,其所犯罪行属罪不容赦。据此,本院依照《××刑法》第×条×项,判决如下: 被告人安圣予犯故意杀人罪,鉴于其未满18岁,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审判长××× 审判员××× 审判员××× ××××年××月××日 (院印) 本件与原本核对无异 第七章 她和他和他和他 (1)痛绝人寰 所以,不管是谋害了谁,他都是为了我!!!! 他原来有这么喜欢我吗???圣予,你原来如此喜欢我吗?比我哥还要疯狂地喜欢着我!!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喜欢我,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一切?根本就不值啊~,根本就不值!!! "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哇哇哇哇~~~~~!!!!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呜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哭得歇斯底里无法自已,似乎要将我这一生的眼泪都一股脑地哭干哭尽哭光…… 我想起那天我为拍话剧在教学楼天台上鬼哭狼嚎地要假跳楼,圣予以为我是真跳楼紧张得结巴着一个劲地劝说我,他红成苹果的俊脸是那么的可爱; 我想起我上课开小差时他一本正经地对我说"现在是上课时间,请你尊重老师的劳动成果,好好听讲!"; 我想起校长要我退学时他以"英雄救丑"的姿态出现优雅地驱走了我的退学厄运; 我想起他把我送给他的那双十字架鞋垫好好地垫在自己的鞋子里,还惟恐它弄脏弄坏所以在它的身上穿了一层透明塑料薄膜衣裳; 我想起他蘸着深情在《圣经》里写的那些话,我想起他写的那句"除了夕贝,我什么都不要!!!!!!!!"; 我想起他被我哥绑架了嘴里塞着抹布时还在冲我努力微笑着以使我安心,我想起他被我哥打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了还努力忍着伤痛故作轻松地对我说:"我被他打死了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够快乐幸福。"…… 是不是真的只要我能够快乐幸福,你什么都可以做? 连冒着被法律制裁的危险杀人都可以?可是你为什么就不明白,你才是我最终的快乐幸福啊,你为了我把自己给毁了,你说我怎么可能快乐幸福??? 圣予,我好想见你,判完之后是可以接见的,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为什么?? 现在我的头好晕,我的全身都在痛,我每呼吸一口都要费很大的劲,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煞白煞白的就像在水里泡过很多天一样,而我的眼睛里面则翻搅呼啸着铺天盖地排山倒海的血,凄厉恐怖得就像一只鬼,我随手操起一个东西哗地把我面前的镜子打碎了,它们碎裂成千千万万片,我在这些碎片里看到了圣予的影像,每一块碎片里都有他的影像,他在朝我微笑,我想去抚摩他的脸,可是刚一伸手他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依然是我哭得像鬼一样的面孔…… 我连忙惊慌失措地冲着那些碎裂的镜片大声嘶叫:"圣予,你别走!你别走!!你给我回来!!!我要你回来!!!回来——!!!!" 可以回来的,你一定可以重新回到我身边的,我要去监狱见你,我要当面向你问清楚那些犯罪事实,其实我还是不相信是你干的,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迫不得已供认的对不对? 我一定要见到你! 一定要见到你!! 于是我趔趄着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可是为什么躯体一点都不听使唤,外面的风雪那么大,将人的胸膛拍透,我站起又摔倒,站起又摔倒,再站起再摔倒。直到摔得鼻青脸肿再也爬不起来,我也没有走出100米。 好大的雪呀,什么时候雪居然下得这么大,遮天蔽日铺天盖地的,团团片片,纷纷扬扬,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劈在我的身上,把我瞬间塑造成一个狼狈不堪凄惨不已的雪人,我不怕,我一点都不怕这场暴君似的初雪,我只是觉得冷,好冷好冷,骨头都像结了冰似的冷,我清晰地听到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在拼命哆嗦,我的每一颗泪珠上都沾满了雪花,我的心脏如同浸泡在万年寒冰溶成的水窖里,我想起了去年的冬季,那个志赫夭折哥哥出走夏天昏睡的冬季,圣予紧紧地搂着我,陪我伤心陪我哭泣,给了我那么多那么多的安慰和温暖,我好渴望那样的温暖,好渴望好渴望,可是永远都无法再拥有了对不对? 我的身体好沉重,像是有几百个图钉和别针把身体固定住了,根本就无法动弹,好像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雪花面无表情地一层一层往我身上堆,是不是这样下去,明天出门的人们,就会发现地上有一座雪白的坟。 可是我成不了雪白的坟,因为,我在迷漫千山万水天地万物的大风雪里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向我走了过来,就像穿越整个宇宙、从远古洪荒的某地来寻找爱人的骑士一样,一步接一步,没有丝毫动摇地向我走了过来,他走近我,蹲下来,满眼都是泪。 然后他轻轻拍掉我身上的雪,脱掉自己的大风衣紧紧裹住我,把我整个人从雪地里抱了起来,有眼泪划入我的颈项,他抱得我那样紧,似乎要把我勒进他的身体里生命里,从此再也不要我悲伤不要我孤独。 可是我只对他说了一句:"冰凌,我好后悔,我还从来没有对圣予说过一句——"我喜欢你"……" 接下来的日子,可想而知我过得多么痛苦,一想到圣予被判处无期徒刑永远都无法再回到我身边了,我就痛不欲生,根本没任何心情和胃口吃东西,整天以泪洗面。 冰凌看着这样的我很着急,绞尽脑汁变着法子想让我开心。 这不,他又来找我了,带来了我最喜欢吃的灵芝山鸡煲,用手比划着示意我吃,我带着歉意虚弱地摇头,"对不起,我真的吃不下。" 他一手把那盆灵芝山鸡煲端到我鼻子面前,另一手像蒲扇扇风一样地使劲在鸡煲上面朝我鼻子的方向扇香气,好让我的鼻子闻到那些诱人的香气而引起食欲,可是我依然无动于衷。 一招不成又出一招,他干脆从那盆灵芝山鸡煲里夹起一大块油亮亮黄澄澄香喷喷的鸡肉在我面前吃起来,故意吧唧吧唧地吃得很大声,还一边吃一边不住啧啧咂嘴,感叹那鸡肉的美味绝伦堪称食物中的极品,颇有"此食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吃"的抒情架势,以刺激我的食欲,还边吃边做得意状地瞧我,仿佛在说:"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不吃我就全部吃光喽~?到时我吃光了你可别后悔!" "你放心,我不会后悔的!你全吃光吧,最好连鸡骨头也一点都不剩!小女子我韩夕贝在这里磕三个响头谢谢你冰凌大人帮我吃光!" 我冷冷地朝冰凌丢过去这么一番话,然后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他没辙了,只得放下那盆灵芝山鸡煲,走到我扭转头的这边开始朝我做鬼脸,我扭过头去他又跑到我脸对着的那边去,反正不管我转到哪个方向,他就像无赖一样地跟到哪个方向,大有不让我看到他做的鬼脸就誓不罢休的气势,我只得放弃转头看着他做,只见他一会鼓嘴学猪还扮猪呼噜呼噜睡大觉,一会又扮狗吐舌头、那舌头吐得比蛇星子还长,一会还扮黑猩猩装着个憨傻相啪咚啪咚地拼命捶自己的胸膛,挤眉弄眼瞪鼻撅嘴无所不能,最后还把两根烟塞进自己的鼻孔里朝我作怪样,他的一线冷酷美男形象在这场做鬼脸运动中毁得一塌糊涂惨不忍睹,可是我还是笑不出来,反而哭得更凶。 他慌了,一边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一边做着夸张搞笑的手势用唇语讲笑话让我看(我现在已经可以很熟练地看懂他的唇语了):"有个记者去采访企鹅,想知道他们每天的生活是怎么过的,记者:你们每天都干什么啊?企鹅a:吃饭,睡觉,打kiss。记者问企鹅b:你们每天都干什么啊?企鹅b:吃饭,睡觉,打kiss。采访继续中……每个企鹅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当他问到第x个企鹅的时候,记者:你们每天都干什么啊?企鹅x:吃饭,睡觉。记者:你怎么不打kiss啊?企鹅x:tmd老子就是kiss!" "哈哈哈……" 他一个人在一边装模作样地干笑想引我笑,可是我没反应,他只好收住笑在再用唇语讲另外一个笑话给我看: "五个学生吸烟成瘾。一天他们在厕所吸烟,被教导主任看见,教导主任告诉其班主任,班主任次日找他们五个谈话。 老师:"你吸烟吗?" 学生a:"吸……" 老师:"吸?你很光荣嘛!回家叫家长来!" 还被暴k一通并记过。学生a回去后和另外四个说:"老师问你们吸烟吗你们都别承认,都说不吸,这事我自己担了。" 一会后老师:"你吸烟吗?" 学生b:"不吸。" "那吃根薯条吧。"说着老师递过薯条。学生b自然地伸出两个指头。 老师:"不吸?回家把家长叫来!" 再一会后。老师:"吸烟吗?" 学生c:"不吸。" "那吃根薯条吧。"学生c小心的接过薯条,心中暗暗感激学生乙(幸好早有预备)。 老师:"不沾点番茄酱吗?" 学生c一不留神将酱沾多了,便开始往碗里弹。 老师:"不吸?烟灰弹的很熟练嘛……家长叫来!"再再一会后。 老师:"吸烟吗?" 学生d:"不……吸……" ……(学生d吃完薯条已是汗流浃背,感觉如履薄冰) 学生d:"谢谢……老师……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老师:"你不给你同学带根吃吗?" 学生d:"谢谢老师。"说着把薯条放在耳朵上。 老师:"知道我该说什么了吧,还不去叫家长!" 老师:"吸烟吗?" 学生e:"不吸。"……(总算把薯条安心地放在了口袋里……) 学生e转身想走,老师突然喊到:"校长来了!"只见学生e慌忙把薯条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到地上使劲地踩……" "哈哈哈哈……"他敲完后就立马又朝着我放声干笑。 "……"我呆呆地看着努力装模做样朝我笑得很开心实则很难看很痛苦的冰凌,眼泪一泻千里溃不成行,"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可是对不起,我真的没法让心情好起来,我真的没有胃口吃东西!" (2)笑协 "你要出去!你一直待在这个阴冷黑暗的小屋里怎么可能会好?到时还没饿死就已经闷死了!" 他执意要拉我出去,我不依不饶,继续挣扎反抗,他干脆猛地将我打横抱起,放进了他停在我家门外的那辆黑色轿车上。 冰凌帮我小心地系好安全带,然后将车子开出了无异于自杀的闪电速度,最终,车子在冰凌所读的冰予高中内停下了。 他把我带到了一栋墙壁涂得花里胡哨,好像幼稚园里小朋友画的涂鸦般的楼前,我看到门口的牌子上写着硕大鲜亮的四个字——"欢笑协会",然后还没等我们走进去就有个穿冰予高中校服长得像只花田鸡的同学笑眯眯地迎了出来,他一看到冰凌眼睛就开始像亮起来的小灯泡一样闪忽忽地直发光,"啊啊啊,原来是冰凌同学呀~,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而一看到满脸乌云泪痕未干的我,花田鸡就恍然大悟般对冰凌说:"呵呵,我知道了,冰凌同学您是想让我们笑协给这位心情不好的女同学带来欢笑带来快乐的是吧?" 冰凌点头。 "哈哈~,真的是找对人了哦!"花田鸡立刻笑得前摇后摆的,"我们这个上学期新成立的笑协社团可是很有名的,拥有会员足足二百五十名,号称二百五"笑将",就是本着以"欢笑"为主题,用欢笑表达感情,用欢笑传递友情,用欢笑传递文明,用欢笑传递和谐,尤其是用欢笑来消除学生的学习压力,让大家过得更美好更快乐。您放心好了,我们笑协会员——"哈笑一族"一定会不辱您的使命,让这位女同学能够在我们的协助下可以回眸一笑、嫣然一笑、开怀大笑、欣然独笑、冷然微笑、浅笑、微笑、甜笑、顽笑、眉开眼笑、笑逐颜开、天真地笑、无邪地笑、痴痴地笑、呆呆地笑、腼腆地笑、爽朗地笑、噙泪地笑、转悲为喜地笑、银铃般地笑、花儿般地笑、仰天地长笑、笑弯了腰、笑得喘不过气来、笑得背了气……" "……" 晕~~~,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花田鸡的脑子里难道装了部笑词典吗? "ok~,noproblem!让我们开始马上行动!" 花田鸡扬手一声大叫,然后握起挂在他脖子上的那个口哨,仰着鸡脖子"嘟嘟嘟嘟"地一顿狂吹,立刻就召集来一大帮的"笑协"成员,他们像军训一样地很快就排好了队。 "各位亲爱的笑将,我们今天的神圣使命就是吹散这位女同学脸上九尺厚的乌云。像往常一样分成十组,你们各就各位地去给她准备各种逗笑活动吧。" 花田鸡指着我向那帮笑协成员举着喇叭扯着脖子喊。 "是!" 笑协成员们立即异口同声地回应,声音大得把我的耳朵都快要震聋了。 "现在马上展开我们的逗笑第一式:"开怀大笑"。由第一组人负责。"花田鸡话音一落,就有一组人立马朝我围过来挤过来,冲着我"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咯咯咯咯"地笑得合不拢嘴,嘴里还一个劲地对着我说,"笑啊~,笑啊~,开怀大笑!开怀大笑!!一笑什么烦恼事就全部都会忘光光!!" 天啊~,这就是所谓的逗笑方式吗? 还真难为了他们,要像点了笑穴一样冲着我一个劲地笑个不停,即使笑不下去了笑得快背气了也得努力坚持坚持再坚持! 可是对不起,我真的笑不出来呀,我乌云密集的眼睛里看不到你们笑得快要抽筋的脸,我只能看到圣予忧伤无比的面孔,像是隔着浓厚的水气般模糊氤氲,我想起圣予的笑容是多么的美,我曾一度以为那是天底下最俊美最干净最温暖的笑容,只要他轻轻浅浅地一笑,我就可以幸福至极地飞上云端,可是他再也不会笑了,我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我好难受,胸口处一股巨大的悲痛涌向眼眶,化成苦涩的泪水冰冷地流下面颊,在风中不停地抖啊抖啊抖…… 看来是我的泪水把那帮冲我笑的笑协成员给吓住了,他们一个个都收住笑容傻眼了。 "喂喂喂~,你们当中到底是谁谁谁没笑好把她给吓哭了?" 这组笑将里有个人生气地大叫起来,听口气应该是这组的组长。 我想开口辩解说不是他们的错,可是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就有一个人尖着鸭公嗓子急咻咻地嚷开了:"肯定是米老虎的错,他每次笑起来就像只吃米的老虎,又恐怖又bt,那像收割机一样里三层外三层的牙齿尽现无疑,我有次看到他的笑容眼睛都吓得成对只眼了,后来折腾了老半天才回复原样。" "毛毛虫你脑子有病吧?你听过有老虎吃米的吗?下次再叫我这个没水准的绰号我一脚把你踹到太平洋去!我看是你的笑容把这位韩夕贝同学给吓哭的吧?你笑起来谁不知道啊——就像一条爬来爬去爬来爬去的毛毛虫,恶心吧啦的。" 米老虎没好气地回敬。 "你才恶心吧啦的呢!"沉不住气的毛毛虫说着就狠狠推了米老虎一把,气得米老虎哇哇大叫,"臭小子你敢推我?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于是一场武林大战迅速猎猎上演,两个人抱着滚在地上打成一团,其他组员非但不阻止还来劲地开始加油喝彩,就像看拳击比赛一样,我要晕了。 "请你们不要打了,我哭不是因为谁笑得不好……"我这样说着便要上去阻止,可是冰凌走过来拦住了我,用笔记本上敲出的字告诉我,"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打完拍拍屁股就没事了,你不要多管!还是赶紧去进行笑协安排的逗笑第二式——"风跑"吧。" 然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冰凌就拉起我开始在操场上风跑起来。另外一组笑协成员也跟着我们跑了起来,有的双手举起,急速奔跑,像在和风赛跑;有的咬紧牙关,仰起头,玩命似地往前奔。花田鸡则在喇叭里很high地冲我们放肆大叫,就像唱rap一样—— "哟嗬,加油,快跑!哟嗬,加油,快跑!!哟嗬,加油,快快跑!!!要知道飞快奔跑能让你全身很放松,一跑烦恼便扫光光,扫光光呀扫光光,ohyeahyeah,ohyeahyeahyeahyeah!!!" 可是我跑不动呀,这几天来什么都没心情吃,力气早已经被饥饿消耗得一干二净,简直是在被冰凌拖着跑,他见我不对劲,停了下来,用唇语对我说:"吃了东西就有力气跑了。我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我虚弱地摇头:"不想吃。" "我一定会让你的心情好起来的!!!" 冰凌深邃漂亮的眼睛里还是满满地闪烁着这样执拗坚定的光芒,然后他把我拦腰抱起来,开始抱着我跑,我想挣扎,可是没有力气。 他就这样抱着我跑了很久,然后又跟着笑协的人一起带我参加其他逗笑的活动,还带我玩"网鱼",带我去看爆笑的搞怪话剧,给我买好多好玩的东西,带我去最豪华的五星级饭店点上一大桌子我爱吃的食物……总之是费尽心神地给我安排了好多好多的娱乐节目。 他的心神没白费,我的心情终于开始慢慢慢慢地好了起来,也开始吃东西…… 只是一想到圣予,还是会很痛很痛! 有时候我真觉得所有一切好像都是我的错,志赫、夏天、圣予……他们的相继出事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想到这些的时候,我就不知道该摆出怎样一副表情怎样一种心态来面对这凄惨的一切,只想回到12岁前,那个时候的我不认识夏天、不认识圣予、不认识冰凌、不认识志赫,我谁都不认识谁也不能伤害,我的生命里只有我哥,我在他强劲温暖的羽翼下活得单纯而快乐,那个时候的蓝天透明纯净得如同纯度100%的水晶玻璃。我其实好想回去,真的好想回去,如果有时光转换器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交换,然后停留在12岁前永远不再长大。 这天,一个人伤心地想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圣予被关押的监狱附近,我仰头看着那灰尘纵横间班驳陆离的高墙铁网,眼泪又开始无止境地往外淌,我想圣予就是要待在这样的地方度过他的青葱年华度过他的如水一生啊,他怎么熬得过去?怎么熬得过去?? 正在这时,我看到迎面走来一个女生,我的眼睛唰地就亮了起来——就是她,就是那次在机场看到的那个左手绑着绷带的女生,那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而且左脸上也有块丑大伤疤的女生!这次绝对不会再让她跑掉了!我赶紧擦干眼泪挡住她问:"请问你是谁?是不是金然皙?我有拿到一个署名是"金然皙"的学生证,上面贴的照片就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她好像一点都不想理睬我,也一点都不震惊看到了一个和自己长相如此神似的女生,只是冷冷地瞟了我一眼后,就当我的话是耳边风一样一脸漠然地走了过去,正在我失望之际,她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我开口说话了: (3)爱杀 然后她猛然气愤地大声对我说:"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所以我才无法接近冰凌!!!我费尽心计好不容易安排好一切,想要代替金然皙陪在冰凌身边,你这个死丫头却突然杀出来把我的计划全部打乱了。明明是我先喜欢冰凌的!!!!" 我懵了,有点听不懂她说的话:"你说什么?关我什么事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呀。你别搞错了,我不是金然皙,我只是跟金然皙长得很像而已,冰凌喜欢我只是认错了人。如果你是真的金然皙的话你应该直接去告诉冰凌啊,只要真的金然皙回到冰凌身边了我就会立刻坦明一切迅速退出的。" 虽然这通话说得这么干脆利落,但是心底在悄然之间却轰地划过一丝痛楚,就像不小心割开了一个本已愈合的伤疤,鲜血淋漓之际痛泪交零。 奇怪,真是奇怪~! "不是这样的!我说了我不是金然皙我是甘遂!我只是因为喜欢冰凌所以想借着自己跟金然皙长得很像这一点,冒充金然皙跟冰凌在一起,我脸上的伤疤是假的,是根据金然皙生前的照片copy的一个假伤疤贴在脸上的,这样做当然是为了让冰凌更相信我是真的金然皙。" 她说着就当着我的面哗地一下把左脸上的那块伤疤揭了下来,露出了她干净白皙毫无瑕疵的左脸,待她确定我看清楚了以后又把那块假伤疤啪地一下贴了回去。 我整个人都呆了。 天~~~,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冒出这种事?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还真有第二个女人会为了爱义无返顾地把自己弄成丑陋恐龙妹吗? "韩夕贝你先别呆,让你更呆的还在后面呢,你听好了!嘿嘿,金志赫不是安圣予害死的,是我害死的,在他脑后射不眠病毒的人是我!因为我讨厌他每天围着冰凌转、看不得冰凌对他那么好,我要冰凌完完全全是我甘遂一个人的!" "什么~~~~????" 就像一道霹雳闪电横扫头顶,我的眼前瞬间一片天昏地暗,世界开始分崩离析支离破碎四分五裂,我险些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这个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 法院不是已经判定圣予是凶手然后将他判处无期徒刑了吗?现在怎么会又冒出一个凶手? 原来搞错了吗? 原来那个案子是误判、圣予是被冤枉的? 天啊,天啊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甘遂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承认自己是害死志赫的真凶?" 好半天我才颤抖着嘴唇挤出了这么一些字。 "当然!!!本小姐才没那么无聊——没事搞个假凶手帽子往头上戴呢!"她那么理直气壮地肯定说着,好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安圣予那种白痴书虫怎么可能会想到用那么高超的不眠病毒杀人?而且据我所知那个家伙是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啧啧啧,我真想不到那帮警察居然会把他那种人定为杀人凶手,他们的眼珠子难道长屁眼上去了吗?真是警察界的一大耻辱,可悲……" 呜呜呜~~~……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圣予是被冤枉的!!!! "这么说~、这么说夏天也是被你射毒谋害的是不是???" "正确!完全正确!加十分!呵呵,韩夕贝,看来你还没笨到家嘛,也不愧沾了一点我这个天才少女长相的聪明灵气。" 天啊,我真要疯了!甘遂那个女人她以为她在说什么呢,说得那么轻描淡写的跟在切豆腐花似的。但是~…… 但是我随时都可以感觉到她笑容背后隐藏的寒锋利刃。她的笑容也许可以掩盖一些东西,但是她的眼睛掩盖不了——它们都在死死地盯着我,每分每秒都是恶狠狠地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好恐怖! 好恐怖好恐怖!!! 但是再大的恐怖也熄灭不了我的熊熊怒火:"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为什么要害夏天?他到底又是在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得罪了你?难道……也是因为冰凌吗?" "是因为——你!"她突然伸出瘦长的食指指着我,一脸恐怖无比的笑,"哈哈,是你自己害死他的,你难道不知道吗?一切都是因为你,我好不容易安排好一切的事情,想要取代"金然皙"的位置,做了一块一样的伤疤,还制造了一个假的初三学生证。但你却突然出现!打乱了我一切的计划!所以我要射毒的目标可是你这个打乱我计划的假金然皙,但是就在那个时刻那个该死的笨夏天突然跳到你前面来挡住了你,所以他活该倒霉了!" 什·么????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这么说……夏天是因为救我才患上冬眠绝症的?他替我挡了?!天啊~,我的上帝! "你这个坏女人~~~~!!!!你这个魔鬼妖怪~~~~!!!!你的心为什么会这么毒????你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喜欢得这么变态????我要到警察局去告你,我要警察把你立刻抓起来,我要将圣予的清白彻底讨回来!!!!" 这个时候,了解了一切的我真的很想愤怒无比地朝她这样大吼大叫,我甚至想挥动手脚打她踢她了,可是当我开口时我发现我好像瞬间变哑了一样,一个字都讲不出来,原来我的喉咙早就已经被泪水给堵住,不单是喉咙,还有我的思维我的意识我的气息都被跟洪潮海啸一般猖獗的泪水给堵住了,满心满肺的泪水咆哮着叫嚣着飞扬跋扈着涌向四面八方四肢百骸,在这样漫山遍野铺天盖地的泪水里,我看到了圣予委屈无比的漂亮眼睛,我意识到他是多么多么的可怜,他居然蒙受了如此天大的不白之冤,而愚蠢可恨的我在看到法院的刑事判决书下来后居然就几近相信了。 "韩夕贝你哭什么哭呀?你以为眼泪可以争取到幸福吗?我最讨厌女人的眼泪了!我觉得这是最愚蠢的行为!我就从来不哭!啊哈哈哈……" 甘遂鄙夷地看着我,然后仰起脸对着天张狂地笑了起来。 "那你以为通过残害别人生命的暴力就可以争取到幸福吗?你错了!!!!大错特错!!!!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是要不择手段地把他占为已有,而是要让他快乐幸福。你看看你做的这些,你扪心自问你有让冰凌快乐幸福吗?你只是在让他离快乐幸福越来越远,你在为你喜欢的人制造莫大的痛苦!你不知道志赫死了冰凌有多伤心……" "够了~~~!!!韩夕贝你给我闭嘴!!!我甘遂轮不到你来给我上爱情课!我所理解的爱就是这样的,就是要把他占为已有,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是自私的!爱一个人如果不能跟他在一起,如果无法拥有他占有他,那算什么狗屁爱?!!那还不如去吃空气!!!" "甘遂,我保证这样的你绝对得不到幸福!!!!不,不是得不到,而是已经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得,因为你很快就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嘿嘿,韩夕贝,想去告我吗?想要警察把我抓起来吗?去啊,放胆地去啊,你没有任何证据我看警察怎么相信你!哈哈,哈哈哈哈……" 甘遂又嚣张地狂笑了起来,而我现在除了呆站在原地恨恨地看着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她说得没错,我想要告她确实没有任何的证据。 "她不是韩夕贝,她就是金然皙!!" 就在这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我的身子猛地一震,轰地转过了身。 是哥哥,是我那留下一封信离家出走的哥哥韩林野,只有他才能发出这样如金秋红叶拂过莽林草野般好听的声音,只有他才能拥有这样俊美坚毅如中世纪雕塑般英气逼人的面孔,只有他才能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时眼睛里积蓄的温柔绵软深厚得仿佛可在瞬间拧出一千公升的湖水来。 他回来了吗? 他终于回来了? 还是放心不下我所以回来了? 我的泪水在眼睛里疯狂地跳舞…… 我好想立马跑过去抱住他,然后泪水涟涟地对他说:哥,我好想你。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之前他对我做的那些错事还心有余悸地残存在脑子里,我不知道眼前的他到底有没有完全变好,所以其实我现在还是有点怕他的,所以对于眼前突然出现的他只能犹豫着矛盾着僵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姿态去面对他。 "贝贝,不要害怕,哥哥已经完全想通了,哥哥绝对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了,哥哥不会再阻拦你去喜欢任何人,哥哥会做你一辈子的好哥哥!宠着你护着你,你相信我。" 哥哥慢慢走到我面前温柔无比地说,我认真地看着他,看到他漂亮眼睛里曾经消逝的那些天使光芒又回来了,它们像暖柔的芦苇一样轻轻地抚去了我所有的害怕,我相信他了,点点头笑了。 (4)我是金然皙 哥哥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甘遂,然后认真地看着我,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口气一本正经地说:"贝贝,你就是金然皙,是哥哥我在12岁时从海边把你救起来的,看那个时候的你,好像是落入海中然后顺着海水漂到这边来的,你当时的脸上是有一块真的伤疤,但是我当医生的父亲依靠当地偏方神奇地治好了你脸上的伤疤,在你还没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就把你的伤疤完全治好了,因为你当时如同植物人般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伤疤才会有足够的时间在你昏迷期间完全治好。你那时醒来后就失忆了,以前的事情完全不记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我们找不到你的家人,所以只好收养了你,取名叫韩夕贝。 "那个"那块假伤疤是能帮你找到真爱的幸福指南针"的理由是哥哥我和我父母一起编制的谎言,让你脸好了后还贴着块伤疤的真实理由其实是希望你还是原来离开家时的模样,这样你的父母就还能认出你,你有朝一日就可以重新再回到自己的家。 哥哥我其实在你15岁之前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世不知道你的真名是"金然皙",直到有一天冰凌找到我家来,就是"你问我他来干吗我说就是个问路的陌生人"那次,冰凌是见到你了所以来向我确认你是不是金然皙的,那次冰凌就把你的所有身世都告诉我了,他说——你是他姐姐的好友兼邻居金家夫妇的女儿,是和他从小就订了婚的青梅竹马、你们一直感情很好彼此深爱,伤疤是有次为救他而烫伤的,你8岁那年父母意外身亡你非常伤心,紧接着不久后你就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那个时候当我得知一切后突然就很害怕,我很害怕失去你,很害怕你恢复记忆跟冰凌走掉,所以我开始无法自控地做了一些欺骗你之类的错事。" 我的上帝啊~~~~,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的惊悚事实???? 我怎么可能就是金然皙???? 我无法接受,我真的一下子接受不了! 那个坏到掉渣的魔女甘遂也无法接受,她开始抱住自己的脑袋像鬼一样地大叫:"天~~~~,为什么事情总是要到结束的时候就会变掉????" "你这个死丫头鬼吼鬼叫什么?"甘遂的叫声可能惹毛了老哥,他突然就把他性格的魔鬼版本给唰唰唰show了出来,"我告诉你,其实从来就没有变掉过!不管是正版还是盗版,它们都有一个固定的位置,那个位置是一早就注定好了的,如同命运般不可逆转,盗版永远无法替代正版!你这个该死的盗版就快滚tmd蛋去吧——!!!!" 甘遂真的滚tmd蛋去了,她近乎发疯般地跑掉了,跑到前面时还差点摔了一跤摔个嘴啃泥,怎么看怎么像一条奔赴在跑路烽火线上的大尾巴狼。想必刚才真的是有很多话蛮重地刺激到了她! 好! 爽! 棒! 祝愿她下一秒就被活活刺激死!!!! 不过,现在我有点自身难保的感觉,因为脑子里面正在翻天覆地翻江倒海地拼命响着,好像怎么也无法消化掉突然而至的这么多事实。 "贝贝,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你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冰凌吗?其实周围的人都看出来了,我也看出来了,只是你自己还蒙在鼓里不知道而已。你对于圣予的喜欢,其实也许就只是一种迷恋一种膜拜一种信仰而已,因为他太纯洁太完美就像个天使一样,这样的人自然有一种魅力让所有人都没法不去迷恋他,只是在迷恋的同时就会开始分不清"喜欢"与"爱"的差别。" 是这样的吗? 哥哥说的真的是对的吗? 所以每次冰凌吻我时我才会反应强烈到猝晕? 所以才会在很多时候看到冰凌,提起冰凌时心底会莫名其妙地划过一丝痛楚? 所以才会那么害怕"他知道自己不是金然皙后会不再理睬自己离开自己"而一直不敢告诉他我的伤疤是假的? 天啊~~~~,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我难道真有这么白痴到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吗???? "贝贝,哥哥认为,你如果确定地知道了你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冰凌,你就应该告诉他所有事实,把你的假伤疤揭掉告诉他你的伤疤好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哥我求你别再说了,我现在头好痛,我不能再想了,请你让我安静一下。啊~,我的头真的好痛……" 就像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刺进了我的脑子,要强硬地撬开我脑子里面一个封锁了许久封锁得已经开始生锈了的陈旧记忆匣一样…… 我痛苦地抱住混乱如麻的脑袋蹲了下来,世界猛然之间开始天旋地转…… 转啊转,转啊转,转啊转,转啊转,慢慢慢慢地,就轱辘轱辘地转进了一些陌生而又熟悉的场景里:和冰凌在阳光洒满的草地上一起快乐地抓蝴蝶;和冰凌订婚那天脸蛋被鲜花映得通红通红的,连西红柿看了都要羞愧而死;和冰凌一起做饭时为救他扑上去挡住沸水而烫伤了脸落下丑陋大伤疤;和冰凌在花房里畅想未来时我说我要做"火焰"他就说他要做永远追随着"火焰"的"飞蛾";志赫降生时高兴得笑开了花,心里想着我要做姐姐了以后有弟弟了;得知爸爸妈妈因意外身亡时猛地身子一挺就晕倒了过去;一个人在海边礁石上寻找与爸妈生前一起在那里玩的美好回忆时一个大浪突然打过来把我吞没…… 这些场景就像走马灯一样一幕一幕在我眼前呼啦啦地掠过,越来越快,越来越多…… 我迷惑了,这些~、这些都是什么?难道就是我从8岁时丧失掉的那些记忆吗? 我终于想起来了? 在哥哥揭露真相的言语刺激下终于全部想起来了! 原来我真的是金然皙,原来我和冰凌真的是从小就订了婚的青梅竹马,原来我真的那么那么那么地喜欢冰凌、从一出生就开始喜欢!!我只是在8岁时被一个大浪卷入海里卷走了所有记忆然后以"韩夕贝"这个名字走进了一个新的世界开始了新的人生。 天啊,爸爸妈妈、志赫、冰凌……请原谅我,请原谅我现在才记起你们。 我站起身来闭上眼睛直面蓝天,回忆的泪水疯狂肆虐,蔚然成河…… 我去墓前看过父母和志赫了,只是这些都没告诉冰凌,包括我恢复了记忆的事情。还是先别说吧,现在很忙,忙不过来,当然就是在忙那件"如何证明圣予清白、举告甘遂才是真凶"的事情,因为拿不出任何证据,所以虽然我跟圣予的所有家人讲了甘遂的事、然后我们一起去警察局申诉了,却没有达到任何效果,反正我们都是坚决不服那个法院判决的,法律规定"如不服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后第二日起十日内提出上诉",所以现在圣予的家人正在焦头烂额地忙于上诉中,冰凌也在忙这事。 但是没想到还没有搞完上诉,好消息就来了—— 这天我和冰凌正在外面到处找甘遂,她自从那次在关押圣予的监狱附近露了一面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了,这可急坏了我和冰凌,找不到她怎么找得到证明圣予清白的证据呀,所以找不到也得拼命找,把整个地球翻过来也得把她找到,正在这时冰凌的手机响了,冰凌一接完就大喜地用唇语跟我说: "我姐姐来电话说,圣予没事被放出来了!现在已经安全到家了!" "什么~~~~——????"我听到他说出的这个消息后真要高兴疯了,瞪着铜铃大的眼珠子像放鞭炮似的一个劲地问他,"真的吗?真的吗??真的是真的吗???"现在我早已经可以很熟悉地读懂唇语了,呵呵。 "真的是真的!!!!我们现在就去我姐姐家看圣予,弄清楚一切吧!" "好!!!!" 我兴高采烈地大声回应,冰凌便忘形地牵起我的手向他姐姐家跑去,肌肤接触之时,一阵电流嗖地传来,我的脸唰地变得通红,没想到反应过来的冰凌脸也红了,但是他并没有放开我的手,只是朝我抿嘴羞涩一笑后便牵着我继续大步向他姐姐家跑去,我也没有挣扎,就任他的大手暖洋洋地紧紧包围着我的手,迎着清新芬芳的和风一路向前飞奔、飞奔…… 如同飞奔入结婚的殿堂…… 呸呸呸~!什么结婚的殿堂,什么破比喻,韩夕贝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得知圣予没事了的消息所以高兴得有点神经质了?嗯嗯嗯,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呵呵。 oh~,yeah!终于到了冰凌姐姐也就是圣予妈妈家,我兴奋不已地一边大叫着"圣予""圣予",一边以火箭发射的速度冲了进去。 天啊,圣予果真被无罪释放了出来耶~,他此刻就好好地站在屋内,静静地微笑着看着我,就好像只是出门旅游了一趟一样。我狂喜地眼泪都飙了出来: "呜呜呜~~~……太好了,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仁慈的老天爷爷还是很有眼的,好人终归还是会得到好报的。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贝雷猪你一会哭一会笑的,像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疯子!"冰凌很看不惯我这副德性地撇嘴冲我用唇语说道。我作势生气地冲他挥起了拳头: "你说什么?你才是疯子呢~!可恶!!" 冰凌这会却不再理我了,只顾忙着打手势指着圣予问他姐姐: "姐,圣予怎么会突然被放出来了呢?警察难道抓到真凶了?" (5)栗叶情书 冰凌姐姐好像也很懂他的手势,笑着摇头说: "没有,不过跟抓到也没什么差别啦,因为她出车祸死了,真是恶有恶报呀。我说的就是然皙口里的那个甘遂。据受理这桩案件的警察们说,是甘遂她带着证明圣予清白的证物去警察局了,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将那些证物交给警察,就在警察局附近意外遭遇车祸身亡了。警察是看到了她在车祸现场留下的那些证物、然后经过各方面的审理调查确定圣予是无辜受冤后才将他无罪释放的。" 啊,原来是这样呀。那这么说甘遂其实还没有完全坏透。不知怎么的心里还是酸酸的还是有点不舒服,不管她做了多少错事,那终归也是一条跟自己年纪相仿的那么年轻的生命吧,她的父母肯定很伤心,最可怜的就是她的父母了。 唉~! "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甘遂那个坏女人既然坏到可以眼也不眨地害死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又怎么会想到要良心发现地带着证物去警察局帮圣予证明清白呢?她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好心?" 冰凌姐姐迷惑不已地说。 "呵呵,我想是因为圣予以前救过她吧。"我笑着回答,"就是圣予被人打得双腿严重受伤差点要截肢的那个事件,那个事件里圣予其实救的是她而不是我,因为她跟我长得很像而且脸上也有块伤疤,所以圣予当时以为他救的是我。我想甘遂是想用这次"帮他证明清白"的事件来报恩。呵呵。" "哦~~,原来如此。"冰凌姐姐恍然若悟地点头,然后开玩笑似的笑着说,"呵呵,这么说我的宝贝儿子圣予那一顿伤腿的打还真没白挨呢~,做好人还是不吃亏,呵呵呵。" 是啊,做好人是不会吃亏的,但是圣予是不是做好人做得太过火了一点呢? 因为—— 他放开了我,他后来知道我恢复了记忆知道了我真心所爱是冰凌,所以他非常平静优雅地微笑着放开了我,尽管在放手之时我看到了他漂亮眼睛里隐忍的无穷泪水,就像鄂华额尔齐斯河的源流一样长久都无法干涸。 "我会祝福你和舅舅的,我会每天为你们祈祷一千零一次。" 他最后努力微笑着对我说。 "每天祈祷一千零一次?你哪有那么多时间呀?你如果很忙就不要硬撑,我在这里接受了你的祝福就是。" 我歉意深浓地对他说。 "呵呵,我怎么会没有时间呢,夕贝你别忘了,我还是决定继续走神父这条路啊,神父每天都是要在上帝面前做很久的祷告的,在做祷告的时候我就可以帮你和舅舅祈祷。我还是决定打算做一辈子的神父!!父亲母亲说的没错:终身侍奉主,这也许真的是我一生无法更改的命运!" "呵呵,那我就祝你做一个全天下最好最好的神父,是与上帝最接近的那个神父。" "呵呵,谢谢你,夕贝。" "不,圣予,应该是我来谢谢你才对。" 当然应该是我来谢谢你才对,谢谢你的主动放手,谢谢你的成人之美,我还是会继续迷恋你的,就像迷恋某个魅力无穷的大牌明星一样,只不过,这种迷恋绝对与爱情无关,呵呵。 对了,那个以前老是重复出现的杀父弑母毁容血梦,自甘遂出车祸死后我就再也没有做过了。也许那就是一个乱七八糟、毫无任何预兆、然后带一点巧合性戏剧性之类的梦吧,梦终归是梦,在梦里面再真实再活灵活现的一切在现实里都找不到任何痕迹,所以,不管那个梦中凶手是谁,都与我无关,都与我真正的现实生活无关。既然无关,那就索性忘记吧,跟任何一个曾经做过的荒诞怪梦一样,随便甩甩头就潇洒地丢弃在那些逝去的睡眠里,然后再也不去回首。 时间不停地在走,我还是经常和冰凌见面还是经常和他嬉笑打闹,不过,我的假伤疤还是一直稳稳当当地贴在左脸上呢~,我也就当然还没有告诉他我早已经恢复了记忆的事情喽。嘿嘿,我故意的,我就是要让他急,不过其实说到底,主要还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啦~,呵呵。 这天,哥哥出门办事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我懒洋洋地窝在自己家的客厅沙发里抱着那只毛茸茸的大金丝猴布偶听电台广播,是在用冰凌两个月前送我的收录机听。 听听,听听,收录机里这会都传来了些什么声音: "各位听众周末中午好。现在是中午1:11分,这里是××电台点歌时间。今天中午要播放的第一首歌曲依然是冰凌同学为韩夕贝同学点播的,说来这位冰凌同学可真是有心啊,每天准点为韩夕贝同学点播一首旋律欢快曲调明朗的歌曲,两个月来天天如此从未间断,他今天为她点播的歌曲是《拥抱奇迹》,并祝愿她每分每秒都能够拥抱快乐幸福的奇迹。" 哈哈~,真开心。 连续为我点了两个月的歌了耶,看来这死冰激凌还蛮能持之以恒的嘛,不错不错,呵呵呵。 啊~~~,现在,就让我的可爱耳朵开始来好好地享受他为我点的歌曲吧!"oh~,拍拍手跟音乐一起走,你再不运动全身细胞会死掉;oh~,抬起头这样人会特别高,找到好感觉每天都变得奇妙;oh~,笑一笑把烦恼当稻草,只要深呼吸一拳就把它打掉;oh~,不去管考卷有多少问号,想想明天有多自在多逍遥。呜啦啦~,飞到地球之外找一找,能让梦想变真的法宝;呜啦啦~,星星月亮在燃烧,伸出双手去和奇迹拥抱。呜啦啦~,飞到地球之外找一找,能让梦想变真的法宝;呜啦啦~,星星月亮在燃烧,希望不再空中飘!!!!!!!!" "主人请开门,主人请开门。"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尖尖怪怪的似人声非人声的声音。我好奇地啪嗒一声跳下沙发去开门,然后就乐了,哈哈~,原来是只漂亮的鹦鹉,它毫不客气地扑棱着翅膀飞进来落到了我的肩膀上,我却没有将视线过多地留在它身上,而是冲着门外那个英俊高大的身影说:"呵呵,冰激凌同学,这是你新买的鹦鹉吗?那它干吗冲着我叫"主人"呀~?" "贝雷猪!"冰凌闪进屋的同时轻轻敲了下我的头。 他还是不会讲话啦,所以当然用的又是无声的、只有我才能读懂的唇语,呵呵。 "干吗又叫我贝雷猪?我到底笨在哪里啦~?" "还说不笨?我要它叫你"主人"当然就是决定把它赏给你了!连这个都想不到!" "啊啊啊~~~???是真的吗?你真的决定把这只漂亮的鹦鹉送给我啦?" 我惊喜地大叫着凑到他跟前问。 他却嫌恶地伸出手掌把我的头使劲推远,漂亮的嘴唇翕动着: "贝雷帽,你有几天没洗头了?好臭~!" "啊~??真的很臭吗?不会吧?才3天没洗而已耶~。"我抓起自己的头发左闻右闻,然后就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呵呵,是有点臭哦……" 但是我很快就理直气壮地正色道:"但是哪有你讲的那么夸张,只是有一点点一点点的臭而已啦~!你的鼻子难道像狗鼻子那样敏感吗?!我亲爱的好老哥都没说我什么耶,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来说我啊,真是的~!" 他不理会我的话,却突然一把拽起我就往洗手间走,三下两下地很快就把我拽到了洗手间。 "喂~,冰激凌,你要干吗呀?" 我迷惑不解。 "……" 他不答理我,只是抡起衣袖开始以闪电的速度将洗手间的水槽清洁一遍,然后又堵上塞子扭开水龙头放水。 "喂~,冰激凌,你到底要干吗啊?义务帮我当放水工吗?" "咕咕呆,飞到别的地方去玩!" 冰激凌不理会我的问话,只顾用手将落在我肩膀上的那只鹦鹉扇走,然后抓起我的头就往放满水的水槽里浸。 "哇呀呀~~~,你要干吗?想淹死我啊?" 我挣扎着大叫。 "笨蛋!帮你洗头!" "哎呀呀,我现在不想洗啦~,我一般都是习惯晚上洗头的。" "不洗头这么臭怎么出门?你想把路人熏死?" "没那么夸张吧,熏不死的!如果真熏死了我出安葬费!何况我根本就不打算今天出门!今天是周末又不用上课!我下午还想饱饱地睡一觉呢,我昨晚打游戏打得实在是太晚了,现在好困,啊呼呼~~。" "不行!贝雷帽,你今天必须出门!我要带你去个地方!"冰激凌用唇语说着又把我的头使劲往水槽里浸,还把一大坨的洗发精抹在我头上使劲搓,天~,他当我的头是搓衣板呢,我只得屈驾投降,"行了行了,我洗我洗,我洗还不行吗?但·是——呵呵,不劳您大驾,我自己洗,我自己洗,免得弄糙了您白皙细嫩的玉脂羊膏手。" "不行!你自己洗得比蜗牛还慢!我可没时间等!" 晕~!他以为他就洗得很快吗?他到底要带我去干吗呀?这么急匆匆的,去救火吗? 不过他确实是洗得很快,像变魔术一样地几分钟就把我的头搞定了,还香喷喷地洗得挺干净。 认真回味一下这闪电洗头过程,其实还是蛮享受蛮舒服的呢~,那个家伙挺有当洗头工的潜质的,呵呵。 然后他就二话不说地把我塞进了他停在我家院外的那辆黑色轿车里。 我一进到那辆轿车里我就要晕了。 天啊,满车的红玫瑰,车座上车壁上车顶上全部都是,而且是一朵比一朵大一朵比一朵鲜艳一朵比一朵有型有款。 这车内简直就成了玫瑰花房里了,香得我都快要窒息了。 "呼~,呼呼~~",我边赶紧打开车窗呼吸新鲜空气,边开始嘟囔,"冰激凌你想干吗呀~?打算辍学卖玫瑰花吗?可是这年头花卉市场貌似竞争很激烈耶~。" 我知道这句话很扫气氛,不过我现在就只能想到这句了,不好意思,我这人天生就缺浪漫细胞,呵呵呵。 "……" 他好像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坐在驾驶座上板着茅坑石头臭臭脸一言不发。 完了,我刚才说的话好像惹他生气了。 我赶紧扬起我最high最热情的笑脸来缓和气氛: "呵呵,可爱的冰激凌同学,你到底想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呀?你如果现在没心情去了我就请你吃饭好不好?我就在家里做饭请你吃。我告诉你,我现在不仅仅只会煮很好吃的方便面哦,我还学会了煮很好吃的牛肉方便面耶~,呵呵呵呵。" "我想把你带去的地方就是这个车内!" 他终于开口说起了永远无声的唇语,然后突然就啪地扔给我一包东西。 呼~,幸好我韩夕贝……不,是金然皙,幸好我金然皙眼明手疾接住了,不然那包可怜的小东东就要遭殃喽,没准就立刻摔得粉身碎骨当场横尸在这香得要死的玫瑰车内了。 好了好了,废话少说,快看冰激凌扔给我的那包东西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抓在手里定睛一看,原来是用一片栗树的树叶包成的一包东西,那包东西里有树根、有大蒜、有辣椒、有火柴丝。 我笑了,前所未有地开心大笑,可是眼里却飞出了滚烫的泪花。 我和冰凌都知道,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 栗树叶表示有诸多心言要告知对方;树根表示深深思慕着对方;大蒜表示愿与对方结成良缘;辣椒表示自己忠贞炽热的爱;火柴丝则表示自己态度之坚决。 那是栗叶情书,是云南景颇族的示爱之式,如对方接到"情书"后原物退回,则表示着接受情意。 可是我没有将原物退回,我只是紧紧地抱着那个栗树叶包,一脸贼笑地看着表面镇定自若其实内心紧张得一塌糊涂的冰凌,心里在坏坏地想着: 作者手记——他是谁,他在哪里? 我无数次都在做着同样一个梦,梦里面有个很美很美的背影,但是他永远不会转过身来,永远不会对我微笑,永远不会让我知道他是谁。我想很多人心里都有这样一个梦,很多人都想知道那个能给自己最终幸福的人到底是谁,但是如果不坚持走到最后,正确答案就永远不会揭开面纱。 韩夕贝也是,韩夕贝的心里也有这样一个梦,这样一个追寻真爱的梦,她的情感脚步走过了韩林野这个"他",走过了夏天这个"他",走到安圣予这个"他"面前,然后,停住了,她以为——她的"他"就是"他"了,她看不到真正的"他"站在没有阳光的背后,蜷缩着煞白的天使翅膀,眼里的悲伤逆流成河。 所以,从一开始,《她和他和他和他》这个书名就是残缺的,准确的书名应该叫做那首rap歌名——《她和他和他和他和他》!但是好像又没有错,就像维纳斯的断臂,是残缺的完美,真爱总是要拐过很多道弯、经过很多个"他"才能遇见的,生命中的天使总是住在最角落的角落,千辛万苦后的发现才足以诠释幸福的珍贵!所以,呵呵,你的他,也很有可能不在你现在的预备人选里哦。 自从在《nini棒棒糖①》上连载的没有署书名的那3万字开始,我就开始无休无止无边无涯地经历很多的第一次,小说里的第一次,小说外的第一次,工作上的第一次,生活中的第一次,生命里的所有疼痛和美好,都积蓄在此段时间齐齐向我绽放,但是落幕之时记得最多的,惟有泪水,以至让我窒息之余曾一度无法沉下心去写作。我想这注定是我生命里无法逃脱的一场浩劫,走不过去就会枯萎凋零,走过去了就会冰消雪霁春暖花开。 "我会走过去的!"我微笑着对自己说。"你们也会走过去的!"我微笑着对所有此时此刻因为××缘由无法欢笑的朋友说。 生命的主旋律终究是美好的、欢快的、明亮的、灿烂的,只要你微笑着昂扬着去面对,你会发现:再难的事再大的痛也不过是烟梦一场,弹指即消。 呵呵,知道吗?我是一直很喜欢养那些花花草草的,尤其是最近我把这种喜欢演变为迷恋再演变到了天翻地覆天昏地暗的上乘境界——屋里屋外屋上屋下整个小窝都填满了花草,填得连脚都不知往那里放了,不知道的人走进来还以为这是花草专卖店。我甚至还想着布置一个室内大自然呢,想想,当我缩在暖融融的被窝里敲着键盘编织爱情时,头顶是绿树成荫青藤缭绕,身边是莺歌燕舞花香草长,还有蝴蝶扇着翅膀停在电脑上冲我微笑,多美。那些花花草草的小生命真的是很可爱呢,看着它们那么鲜活灿烂地在你面前舒展新绿轻吐嫩苞、然后劈啪一声灼灼绽放,你会很轻易很真实地就感觉到生命的美好和昂扬。 我从来不把它们当单纯的植物看,它们就是我的朋友,会冲我欢笑、给我温暖、赐我力量、令我感动的朋友。有时候快乐地看着它们,看着看着,就会恍惚地觉得它们是我小说里人物的化身:那株贝母花就是夕贝吧,月见草是圣予吧,不灭忍是冰凌吧,扶桑是夏天吧,海芋是林野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