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她是猴子派来的 作者:一枕 备注: 宁溪城有朵霸王花,名叫花好好。好吃、懒做且逗比,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宁溪城还有个倾城男,名叫白笙,俊美、闷骚还面瘫,简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在某次“横祸”之后发生了改变。 当某一天白府的下人发现他们家“白笙公子”一边嘟着嘴,一边迈着内八字小碎步朝他们走过来的时候; 当某一天花府的丫鬟被“花大小姐”黑着脸勒令销毁府上所有私藏的“不能说的”话本子的时候; 所有人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 古板严肃型男 x 矫情颜艺帝女 = 丧心病狂 ! 请谨记我们的宗旨: 恶搞、恶搞再恶搞! 欢脱、欢脱再欢脱! 内容标签:性别转换 欢喜冤家 灵魂转换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好好 ┃ 配角: ┃ 其它: ================== ☆、城里有朵霸王花 “这位公子,能来参加我花府的选亲,你实在是有眼光呐,哈哈哈哈,来人啊,快上茶!” “不……花员外,你误会了,我只是来谈生意……” “哈哈,你也知道我家小女今年年方二八,待字闺中,人美、心美、不矫情、不做作!” “不……花员外,我只是来……” “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就喜欢玩口是心非的那一套,哈哈哈,不用和我客气,一切都被我看穿了!” “不……花员……” “好好这姑娘就像她名字一样,哪里都好!她可是宁溪城最受欢迎的女孩子,你能在广大求亲队伍来之前到达花府,实在是三生有幸呐!” “花员外……呜呜,你倒是听我说啊……呜……” . “哇,小姐,那个来谈生意的‘求亲人’看起来快要哭了诶!” “……” “老爷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诶,现在日头都偏西了,才来一个人,还是谈生意的人。” “……”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小姐你连接六年当旬宁溪城最不受欢迎的女孩’第一名,现在可是艳名远播的哦。” “……” . 日头堪堪挂在山边,一抹金色的余晖洒下,院中古树的影子被拖得老长。 几只寒鸦“呱呱”几声飞走,扑棱着的翅膀落下两根黑色的羽毛。 猛的传来“噼里啪啦”一声,瓷器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惊得窗边的主仆二人同时扭头朝门外看了过去。 只听见花员外的大嗓门在夕阳下扩散开:“令堂的你不是来求婚你还敢上门!你不知道今天是我花府大小姐选亲的日子吗!” “哗——”木门被拉开。伴随着匆匆远去的脚步还有一阵带了哭腔的声音传来:“人家都说了人家是来谈生意的嘛,呜,谁想娶你家女儿啊!人家宁愿娶小黄书里面的潘金莲,也不愿意娶那朵霸王花啊,呜!” 花员外气的吹胡子瞪眼:“谈个鬼!快滚快滚!再不滚我就让好好嫁给你!” “咚!” . “呜,老爷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啊,每次都拿你去威胁别人!” “哎,为何总有男人愿意为了我弄得头破血流。” “虽然小姐你说的没错,但是那个人好像是被吓得摔破了脑袋啊……” “……” 阳光洒在窗台上,她半张脸沐浴在阳光之下,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洒下一片阴影,白皙的皮肤看起来几乎快要透明。 她搁在窗台上的那只手支着额,对那边即便是滚在了地上也挣扎着要爬出花府的男人投去淡淡的一瞥。大约是感觉到了那道视线里面饱含的幽怨,对方回头看了一眼,待瞧见了视线的主人之后,更是手脚并用的滚出了花府。 “哎。”朱唇轻启,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颇为惆怅,“为何男人见了我总是不能自已,羞愧而逃呢。” “小姐,我觉得那个不是羞愧而逃,那个叫落荒而逃……” “罢了罢了,这等连自己欲望都控制不好的男人,根本配不上我。” “呜,小姐,我觉得根本不是这样的啊。还有,为什么你要装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啊!” “我要的男人,必定是相貌超过凡人,气质超过凡人,头脑超过凡人,身家超过凡人,简称超人的人。” “诶,小姐你说的是白笙白公子吗,可是我觉得你一辈子也嫁不了他的耶?” 她用似忧似喜,秋水盈盈的一双大眼睛对一旁磕着花生的丫鬟轻轻一扫,几丝浓得化不开的愁绪在空中散开:“我,说的是白潇白公子。” 话音刚落,她又听见了自己爹爹的声音,这次的声音更高更大,几乎三邻四舍全能听得个清清楚楚。 . “——哎哟!这不是白公子么,什么事赏光来敝舍啊!” 白公子? 紧接着,一阵犹如凛凛寒泉、玉石相鸣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来提亲。” . 宁溪城里发生了两件好事,两件坏事。 两件好事都是对于男人的好事。 其一,随时随地有可能危害宁溪城广大汉子下半生幸福的霸王花——花好好,终于找到婆家了! 其二,随时随地有可能勾走自己心上人芳心害自己孤独一生的白家公子白笙,也终于定下婚事了。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正巧白笙就和花好好凑了一对,岂不是妙哉? 当然,相对而言,这两件事对于宁溪城的广大女性来说简直就是灾难一样的存在。 连花好好都找到婆家了,自己婚事还没有着落,难道不是莫大的耻辱么!最关键的是,她的夫家,居然是白家!这简直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一时之间,莫大的喜悦和莫大的哀愁两股情绪同时蔓延在了宁溪城的大街小巷。 与此同时,白家也迎来了一股冲天的怒气。 . “你你你你,你退亲!” 花好好指着对方的手微微颤抖着,气得那叫一个六神无主七窍冒烟,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嘶吼:“你退亲,退亲!” 一旁的丫鬟压低了声音提醒着:“小姐,淑女,淑女啊!你忘了老爷怎么说的了么!” “去他令堂的淑女,这门亲事不退,我装淑女有个什么用啊!” 丫鬟想了想,点头:“也对哦,那你继续嘶吼,我不会打小报告的!” 被花好好指着的人自然就是这个白笙了。 . 连续六年来当选“宁溪城最想嫁的男性”第一名的白笙,自然是有特殊的萌点的。抛开身价相貌气质不说,最吸引宁溪城广大女性的,却是白笙的面瘫。 对,你没看错,就是面瘫! 在看见花好好毫不“矫揉造作”当然也和教养完全不沾边的指着自己的手指,白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回给花好好的是—— “……” . 厅内吵得个天翻地覆,当然是单方面的吵架。 因为当你发现你的吵架对手是一个只会点头、摇头、或者瞟你一眼,用眼神和你进行神交的人的话,你简直是连捏死他的心都有了。 换句好听的话来说,白笙就是典型的“以不变应万变”,无论花好好在他面前上蹿下跳怒些什么,白笙回给她的永远是“……”。 厅外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 一把扇子忽然敲在了正探着个脑袋观望的管家身上,飘飘絮絮的声音荡开:“我说刘伯,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看清背后来人,刘伯恭恭敬敬的侧过身子,道:“潇公子,厅里是在吵退婚的事。” “退婚?”那把白色的扇子抵在了一张弯弯的薄唇边,唇瓣一掀,几丝有趣露了出来,“哦?我原本还想来恭喜一下白笙终于抱得美人归,没想到这么快就商量退婚的事了?哼,我当真还以为他会看上花家那只猴子呢。” 抱得美人归?看上那只猴子?潇公子你真的不是来看热闹的么?刘伯暗暗抹了一把老汗,决定实话实说:“……要求退婚的,正是那只猴子。” . “……”一抹诧异飞快的掠过那张俊脸,那人嘴角更加弯了,眼睛里面全是看笑话的意思,“想不到宁溪城最想嫁的男人第一名白笙公子,居然会被一只猴子退婚,这可真是……” 他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刘伯在心里默默的替他接了下一句:这可真是个笑话啊…… . 厅上的战争已经到了单方面白热化的程度,高八度的女声不受控制的飚了过来。 “退婚,必须退,不然我就在你面前悬梁刺股!” “……小姐,悬梁刺股不是那样用的!” “……” “你你你,你故意的!” “……”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白潇,你还来提亲!你就是想要破坏我姻缘!” “……” “你说话啊!你瞪我是个什么意思,你以为你瞪我我就能明白你的意思了吗!你到底退不退婚!” “……” . “喜欢我?”忽略那边如坠冰窖的温度,这边屋里忽然涌起一股如沐春风的气氛,同时不怀好意的味道也蔓延开来,“难得能看见抛弃白笙来喜欢我的女人啊,可真是个宝贝,以后小爷我会好好疼她的。” 刘伯咳嗽两声:“潇公子,这婚事还没退呢。” “你看那猴子嚣张成那样,白笙还能忍?我看一会儿刘伯你就该帮忙跑腿去花府退婚了,不过嘛,本来白笙这性子就……” 话还没说完,对面厅上却忽然传来了个清清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不退。”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HE,枕某坑品良好,可放心入坑。 感谢所有来捧场的朋友,祝大家看文愉快! PS.看到不少朋友在猜花员外的真身,枕某在此证明一下: 花员外和花阳没有一点关系,一点都没有。 本文架空,《干物女》发生在北宋。而本文背景在宁溪城,花阳住在金陵城。 朝代背景都不同,花员外等于花阳的可能性为零。所以诸位可以放心看下去。 ☆、见到一只假继母 又是一天黄昏时。 当太阳稳稳当当挂在墙头的时候,街的拐角处,忽然一瘸一拐的走出个少女来。 一头乌黑的长发已经散开,发饰有的掉落了,有的悬悬挂在头发上。她杏色的衣衫有些凌乱,脸颊上还沾着几抹灰尘。 好一副被人蹂|躏的凄惨模样! . 路上稀稀落落的有几个行人在走着,远远地,还有几个捕快边说边笑着往这边走了过来,不过,等他们看见少女的时候,仿佛是时间忽然定格了,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那个不是花家那只猴子么,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 “唉,花好好这个样子已经不新鲜了,估计着她又是刚刚才从白府的墙上滚下来吧。” “诶诶诶?为什么会从白府墙上滚下来啊?” “听说是因为退婚的事情。我估计着是白笙公子嫌弃她想要退了这门婚事,但是这花好好死缠烂打,白笙公子便在白府里面养了几条狼狗,说是见了花好好就咬。” “哎哟,那几条狼狗太可怜了!” …… 这边的纷纷碎语似乎是惊动了那边的花好好,只见她脸儿微仰,因为阳光的照耀而微微一眯眼,目光若有似无的一扫。 四周忽然寂静一片。 花好好又往前走了一步。 半空中仿佛传来“轰——”的一声,所有行人忽然转身抬脚就跑,其中跑的最快的便是那几位捕快,“鸟兽散”几个字在几秒钟的时间里面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夕阳的余晖洒在了花好好身上,也洒在了街头的告示牌上。 一张告示摇摇欲坠—— “珍爱生命,远离好好。注:即日起请勿靠近花家好好十丈以内,若是已经靠近十丈以内,请不要犹豫拔腿就跑。再次重申,珍爱生命,远离好好。花家全体人员,留。” . 不过正像是十二三的少年总是想要和大人说的话反着来一样,世界上永远也不会缺乏将金科玉律当成耳旁风的人,譬如说现在身姿摇曳,一步三扭站到了花好好面前的人。 “这不是花妹妹吗?真巧,我正在到处找你呢。” 面前这个说话声音和她的笑容一样虚假的人叫做俞葭。 花好好生下来就是为了当反面教材,而俞葭则似乎生下来就是“女性行为准则”一样的存在。 笑不露齿,行不回头。府上前来提亲的男子堪比臭鸡蛋上面的苍蝇,无奈俞大小姐向来眼高于顶,对于这些凑上来的男人,仿佛连看一眼都嫌多。 看见此人,花好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眉儿一挑:“找我有事?” 老实说,这位俞大小姐可是向来不屑与她同流合污的,平时见着了可是连打个招呼都会觉得丢脸的,她会来找她?别开玩笑了。 俞葭微微一笑,顺手将鬓边几缕发丝别在耳后,一举一动媚意天成,实在是撩人至极。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过些日子有个茶话会,想要邀请花妹妹你一同前来呢。” “茶话会?”耶?这么高大上的名字听起来好像是她一辈子也高攀不上的东西啊!她对这玩意儿有很严重的心理阴影的诶。 俞葭又朝她靠近几步,放低了声音:“我知道花妹妹对现在这门亲事不甚满意,只是如今箭在弦上,身不由己。俞家与花家多有交情,现在姐姐我,也实在是忧心妹妹得很,忍不住就想帮妹妹一把。” “女性行为准则”身上传来的缕缕幽香若有似无的撩拨着她的神经,那双充满同情的眸子里面却闪烁着其它什么的光芒,叫人看不明白,花好好一吞口水:“帮我?你会这么好心?” “花妹妹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能帮自然要帮一把才是。” “耶?可是我觉得我们不是一家人诶!” “现在不是,以后也迟早是的。” 花好好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张着嘴看着她:“你……原来你一直都在觊觎我爹爹的美色哦!可是我爹爹说了不会再娶别的女人了诶!我也不想叫你继母诶!” 不知道为什么,被她拆穿了的俞葭并没有露出娇羞的表情,反而是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一口,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硬了一下。 片刻后,俞葭踱到她身边,左手在她耳边一拢,抵着她耳朵轻声道:“这次茶话会,白潇公子也会参加,花妹妹不是一向对白潇公子惦记得紧么,到时候,姐姐也会帮你一把的。” . 茶话会,当然不可能像名字那样单纯。就花好好参加且唯一参加的那一次,只看到了满眼的五颜六色,高低肥瘦,莺莺燕燕。她在众多混杂在一起的香味里面迷得昏头转向,理所当然的成了大家戏弄的对象。 那次茶话会之后,花好好就已经指着老天发了誓,日后她若再参加这种坑死人不偿命的活动,她就…… 不过,对于花好好这种愿意为了爱情而苦苦奋斗的新时代上进女性来讲,什么破烂誓言在追求爱情的脚步前都是扯淡。 现在她眼里已经燃起了熊熊火光。 ——“我来!” 花好好紧紧握着拳头,恍若是不小心迷失在人生道路上的时候看到了指路标那般,重新燃起了对事业对爱情的希望。几缕风拂过,她听见了自己悬悬挂在头发上的满头珠翠碰撞发出的叮铃哐啷的声音,就像是自己现在满满的信心。 嗯,又要打响新的战斗了! .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俞葭掩着嘴儿轻声一笑,眼睛里面光芒跃动:“花妹妹,姐姐我再多言几句,白潇公子到底只是白府二公子,你和白笙公子婚事不退,白潇公子即便是对你有意思,也只能埋在心底。” 这简直就像是话本子里面的剧情一样!看似风流倜傥的弟弟其实对自己嫂嫂情根深种,但是碍于自己的恶霸哥哥,不得不将自己内心的感情深深藏起,好一段可歌可泣的不伦之恋! 花好好收回手,也凑近她:“那你说怎么办?” “这个嘛……” 看见俞葭似有难言之隐,花好好立刻明白过来,这个就是要好处了!没关系,为了爱情,她有牺牲自我的觉悟! 花好好严肃道:“如果你能帮我追到白潇公子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叫你‘葭继母’的啦,如果你有特殊要求的话,我还可以在称呼后面多加一个‘吱’,叫你‘葭继母吱’的哦!” “没有人需要那种东西!” 俞葭四下环顾了一圈,那表情一瞬间让花好好有了一种要捉奸犯科狼狈为奸的快感,也跟着她鬼鬼祟祟环视一圈,然后听到了俞葭的声音。 “花妹妹不妨邀着白笙公子一同前来,再想个办法激怒他,利用白潇公子。”俞葭掩着嘴,淡淡一笑,“这男人嘛,总是把面子放在首位的,你一不给他面子,他定然会怒不可遏,兴许一气之下就把婚事给退了,到时候……” “双宿双飞!” “什么?” “到时候,我就可以和白潇公子鹣鲽情深,双宿双飞了!” “没错!”俞葭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拍拍她,眉眼一低,莞尔道,“花妹妹放心,姐姐也会帮着妹妹的。” 花好好很愉快:“嘿嘿。” 俞葭也很愉快:“呵呵。” 夕阳爽利的从山头滚落了下去,看着深蓝一点一点蔓延上天空,花好好觉得,属于自己的胜利,就在前方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此男名叫花好好 花好好觉得自己天生就有非常高的军事天赋。通过和白笙的游击战,自己已经掌握到了不少的战斗要领了。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自己只有一个人,不,在自己的意愿里面,自己还有一个名叫鸳鸯毛的丫鬟。但是白笙那边不一样啊,他可是拥有整个白府还有三只大狼犬的人啊! 在这段时间的战斗里面,花好好充分的体会到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白府势力根深蒂固,站在那里岿然不动,但是自己却需要全方面包揽藏兵于民,暗夜爬墙,人兽大战等等技能,一来二去,这身子实在是有点吃不消了。 她必须得想一个新的对策,和白笙开始打持久战了。 花好好缓缓抚摸着手中的兵书,决定再一次将自己的所有的智力都用在自己的军事才能上面:“下一场战斗,我决定将它命名为‘茶话会上成功勾引白潇且甩掉白笙的必胜战斗’,为了漂亮的打完这一场战斗,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给自己取上几个代号来进行地下活动。” “是吗……”和花好好一起趴在床上的丫鬟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道,“你把手拿开啦!你把最关键的战斗部分挡住了啦!” 花好好右手扣在了丫鬟的脑袋上,恨铁不成钢:“你的战斗都打响在小黄书里面的吗?” “可是小姐,我觉得你的战斗技巧大多也都来自小黄书耶!” “这叫学以致用!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像这个女角一样,用甜言蜜语诱使敌人层层深入,然后将其一举拿下!” “就算你用很高深的语言解释了,还是不能改变这是小黄书里面的关键情节的事实!” 花好好长叹一口气,表情严肃的像是一去不复返的壮士:“我决定明天从白府的正门进入白府。” 看完“男女大战”的最后一场情节后,丫鬟终于肯将视线从枕头上摊着的书本上抬了起来,看向花好好:“你以为走正门那三条狼狗就不会咬你了吗?太天真了!” “不,我决定要勾引白笙。” 丫鬟愣了一愣,双目半眯起。烛火点点,在她眼波里面摇曳。 看着她闪烁跳跃的目光,花好好觉得,鸳鸯毛一定和自己一样,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片刻后,在花好好热切的视线下,鸳鸯毛大张着嘴—— 打了个呵欠。 “好困哦,洗洗睡吧。” “……” 可能凭鸳鸯毛的智力,暂时还不能理解这场战斗的重要性。毕竟不是谁都有自己那么高的军事才能的,沉默过后,花好好表示理解。 虽然理解,但是不能放弃。 “我决定,作为要打必胜战斗的战士,我们的代号就叫做‘胜斗士’吧!我作为主力军,自然是当之无愧的黄金胜斗士!” 兴许是被花好好诚挚的表情感动了,鸳鸯毛终于露出了一点点兴趣:“那我呢?那我是不是白银胜斗士?” “不,那样太招摇了,就没有代号存在的意义了。你叫阿毛吧。” “……” . 有的时候,战术的施展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就像诸葛孔明草船借箭的时候,万一对方射过来的是火箭,相信他只能两眼泪汪汪。 在花好好翻了一夜的小黄书终于设计好如何与白府那三条狼狗做斗争之后,她却在白府的门口见到了正要外出的白笙。 “小姐,你不用和狼狗战斗了诶!” 花好好并没有因为鸳鸯毛的提醒而表现的有多高兴,倒是看着白笙愣了愣神。 “诶?你要去哪儿?” . 白笙正撩着袍子打算要坐上马车,见到来人,刘伯做了个“需不需要我去牵狼狗”的眼神示意,却被白笙摆手压下,转而看向她:“去谈生意。”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笙看她两眼:“有事?” 花好好会来白府除了要求退亲以外,似乎就没有别的什么大事儿了,当然退亲也不是大事。刘伯低声提醒道:“笙公子,那边可是催着的,您得快些出发才行,这些小事用不着您费心,老朽我来处理就可以了。” 花好好绞了绞衣角。这个可是人生大事诶,怎么说的就好像把垃圾打包好然后扔出去一样,她的婚事看起来那么不值钱么! 白笙点了点头,却并未继续自己的动作,视线依然停在她身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有事?” “我想和你商量一点事儿……” 不等花好好说完,刘伯便已截口打断她:“花姑娘,笙公子现在有正事儿要做,姑娘若是为了退亲的事情而来,不妨等个几天,等笙公子回来了姑娘再上门如何?” “谁说我是为了退亲的事情来的!” “姑娘请回吧。” “都说了我不是为了退亲的事情来的啊!” “公子,时候已经不早了,咱们出发吧?” “喂你倒是听我说话啊!” “公子完全不必为了猴……花姑娘费心,小的自会安排。” “你说出来了吧!你刚才是想说猴子的吧!” “……” 上了年纪的老头和上蹿下跳的母猴子吵架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白笙皱了皱眉,忽然掀起马车前的帘子,薄唇一掀:“上车。” . 街角几滴露水顺着墙壁滑落,水痕在淡色的石板上晕开。 早市已开,原本寂静的街道上总算有人声喧哗开来。 刘伯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对着一旁还在对着马车远去的影子发花痴的丫鬟道:“如此,花府那边就麻烦姑娘回去通报一声了。” 鸳鸯毛依依不舍得将目光从马车上移开,疑惑不解:“通报什么哦?” 果然白痴的丫鬟的都是白痴。刘伯不由得在心里多出几□□而为人的物种的优越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此前并未约过花姑娘,而花姑娘此番和笙公子前去,约莫要过上三天才能回来,想来花员外也该担心才是。” “啊,是会担心,可是我觉得还是不要说比较好啦。” “为什么?” “老爷不会担心小姐的啦,我觉得他可能会更担心白公子一点的哦。” “……” 几缕风拂过,不知为何,刘伯的心里居然盘旋起那古老的歌谣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公子一去兮不复还…… . 坐在马车上,花好好觉得现在的战斗形式已经发生了质地上的转变,从一开始的诱敌深入,变成了被诱深入,这简直是她战斗生涯中的一大耻辱,由此她也可以窥察到当年大意失荆州的关公的内心世界了。 不行,必须要把主动权拿回来。 车子已经使出了宁溪城,在狭窄的山道上疾驰着,白笙靠在车壁上,半侧着脸看着窗外的景色。半缕阳光从车窗外蹦跶进来,在他白皙的脸颊上结结实实的调戏了一把,蒙了层光晕的脸似乎有些朦胧。 花好好清了清嗓子,决定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经过我昨天晚上的深思熟虑,我忽然觉得,其实咱们不退婚也不是不行的。” 白笙依然看着窗外,声音淡淡的:“什么条件?” “……你不应该先感动一下吗?”最好是用那张面瘫的脸露出一丝欣喜怀着一丝期待的看向她啊,哭着感谢她的眷顾啊,为什么这么冷静的就猜出她的小心思了啊!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感动?” 虽然白笙连声调都没有变化一下,平平的念出了这两个字,不过花好好始终觉得,他可能还暗自“嗤”了一声。 这种时候破功的话,以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花好好轻轻叹了一口气,学着白笙的样子半挑起帘子看着窗外,自己这边是背阴面,当然不可能有阳光的照耀。但是总有那么些人,即便是阴暗也不能挡住他们的光芒,譬如说花好好。 她的目光似忧似喜,长长的睫毛将愁绪挡得若隐若现。 “看在你这么爱我的份上,我决定暂时不要离开你了。其实我也知道,你爱的就是我这一份隐忍的善良……” 白笙打断她:“别废话,说条件。” “……陪我去茶话会吧。” . 白笙终于收回了看着窗外的视线,移向她,微微蹙起眉:“茶话会?” 花好好一本正经:“五日后俞府要开茶话会,我也被邀请前去了,我认为你作为花大小姐的未婚夫,很有必要陪我一同前去。” “……”那种女孩子的聚会他一个大男人去什么去?坐在那里被人当猴看? 见到白笙不声不响,喜怒不辨,花好好朝他凑近了几分:“你陪我去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的嫁入白家。”当然是嫁给白潇公子。 他不动声色的往一旁退让几分:“……”嗤。 花好好继续朝他靠近:“怎么样?” “……” “我觉得我这个提议很好,你一点也没有吃亏的哦。” “……”对,他只是被人当猴看,然后顺手抱着一只猴子回家而已。真是……一点都不吃亏,哼。 对于花好好的建议,白笙没有露出一点儿欣喜若狂的表情,甚至于有点沉下脸来。花好好一时有些纳闷,难道是自己的循循善诱对这个男人不起作用?算了,英雄的书本里面是不会有“放弃”两个字的。 嗯,要坚持。 花好好又道:“这次参加茶话会的都是宁溪城上流人士,你去的话,只有好处不会有坏……” 话音未落,她忽然滚到了白笙怀里。 “哎哟!” . 一阵剧烈的抖动自右方传来,自己所在的空间好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扭曲了一样,她几番想从白笙怀里挣扎出来保住烈女清白,但是左右的晃动让她大脑完全掌握不了方向,反而将白笙抓的紧紧的。 “怎、怎么回事……?” 马车车身开始“咯吱咯吱”作响,像是自己阁楼腐朽了的地板,似乎踩上去就会被摔到下一层一般。 作为宁溪城鼎鼎有名的霸王花,花好好这辈子还没遇到过什么害怕的事情,不过看在现在她宝贵的“第一次”马上就要献给白笙了,令堂的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的啊? 马匹在嘶鸣着,不受控制的开始东拐西窜,猛地一震,半边车身坍塌了下去,从歪开的帘子处往外看去,能看见一只车轮滚到了树林间,少了轮子的支架和地面相磨发出刺耳的“呲啦”声,车子晃动的更加剧烈了,花好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被甩飞了。 心脏仿佛快要蹦出嗓子眼儿,大脑里面一片空白,她只感觉到白笙将她紧紧扣在怀里。伴随着前面车夫带了颤抖的一声“公、公子”,终于,车子停止了晃动—— 因为车子已经不在路面上了。 被抛出山崖的车身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紧接着,失重的感觉牢牢的攥住了花好好的心脏。 坠入黑暗之前,最后一个念头滑过了她的脑海:“宁溪花好好,年方二八,未嫁,卒。” . “喂,醒醒。” 虚无之中忽然有熟悉的女声响起,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挥挥手想要将那让人有些烦躁的声音赶走,却听见那声音不依不饶的摧残着她的耳朵。 “花好好,给我起来!” 花好好沉默了一下。 这个世界上敢直呼她名字的人似乎并不多,而其中最让她不爽的那个,似乎并不是一个女人…… 抱着对对方的无限好奇,花好好缓缓睁开了眼睛,却在面前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让人觉得欠扁的脸。 ——她自己的脸。 . 这个难道是话本子里面说的灵魂出窍?花好好大睁着眼睛:“你你你你,你是谁!” 她看见自己的脸抿了抿嘴角,表情像极了某个让自己深恶痛绝的混蛋,她发誓自己做不来那种表情,自己的灵魂也绝对做不来! 然后她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慢慢说。” “……可可可可是我觉得我冷静不下来耶!”不是有人说过,如果哪天看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的话,那就说明自己快要死了……现在她不光看见了,还在和这个人对话,这算什么! 对方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情绪缓和,片刻后,“她”缓缓道:“我是白笙。” …… ………… ……………… “啊?!” . 他……他犯规啊!他根本不是在慢慢说啊!他只是用比平时慢了半拍的语速直击核心了啊!这哪里叫慢了啊,这个分明就是嗖嗖冷箭的速度了啊! 花好好呆滞了好半天:“那……那我是谁?” “……”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只是用视线奇怪的看着她。花好好迟疑了一会儿,抱着必死的决心垂下了头—— 白靴……该死的眼熟。 白裤……该死的眼熟。 云纹暗底的白袍……依然是该死的眼熟。 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缓缓看向自己的手。不肉不圆,比自己那双手更加修长干净,着实是一双漂亮的手,但是,着实是漂亮的让人惊心动魄。 许久后,她终于视死如归的抬起头。 . “那么,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 对面的“花好好”,哦不,确切的说,是占有着花好好身子的白笙拂了拂袖子,站起身,看向不远处正急冲冲朝着两人跑过来的下人,淡淡道:“总而言之,先回去再想办法吧。” 他说着,一边伸出那只肉呼呼的小手。 “笙公子,笙公子,你没事吧!”风吹草动,下人的呼喊也随风飘荡过来,愈发逼近两人,他身旁的花好好却没有半点动静。 白笙侧过脸,微微皱起眉:“喂,现在不是你撒娇的时……” 话还没说完,他便看见对面的“自己”缓缓的、缓缓地抬起属于自己的手了手,再缓缓的、缓缓的捂住了属于自己的脸,然后属于自己的薄薄的唇一掀—— “咿呀~不要啦——!!” . 女性式呼喊从男人口中发出,响亮的盘旋在了午后的天空之中,惊起几只鸟雀扑棱着翅膀飞走,刹那间风停叶止,疾奔而来的人也齐刷刷的停下了脚步。 在大家错愕的视线之下,站着的“花好好”一张脸忽然黑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单纯的恶搞和搞笑,感谢鸳鸯毛和俞葭童鞋为本文角色做出的牺牲。 ☆、你有权保持沉默 这一场去势汹汹的生意会谈最终因为“出师未捷身先死”等等理由推迟了些时日,时刻担心着白笙公子会被自家小姐禽兽的鸳鸯毛,也在几人回到白府的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鸳鸯毛总觉得刘伯那苍老的脸上正蔓延着一股莫大的悲哀,强烈的好奇心也让鸳鸯毛跟着一脚踩入深渊。 “诶?刘伯,我家小姐呢?” 提到花好好,刘伯抬起头来,目光里面燃起了熊熊怒火,从皱着的鼻子里狠狠地回了她一个“哼”! “……诶,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家小姐好生生的跟着你家公子去谈生意,弄成半死不活的样子回来,我还没哼呢,你哼个什么劲?!” 刘伯一张老脸通红:“你……你家小姐简直是……哼!” 这次的这声“哼”还附带着跺了跺脚。 看着刘伯那欲拒还迎欲语还休的样子,一个胆大且不祥的念头缓缓从鸳鸯毛心底浮现出来。她吞了吞口水,觉得嗓子发涩:“刘伯啊,我家小姐该不会是……” 刘伯瞥她一眼,有苦难言。 “白笙公子难道已经被我家小姐……?” “……” 鸳鸯毛愣了愣,忽然转身就朝内院跑去:“这种大事您老怎么不早说啊!要是再晚一步,我家小姐可能真的会变成禽兽的哦!我们要在白笙公子清白被毁之前阻止我家小姐啊!” .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这个成语的诞生当然不可能是偶然,在滚滚前进的历史的车轮前,它总是言简意赅的诠释了一个又一个的悲剧。 就在鸳鸯毛前脚刚刚跨进后院时,屋里平地而起的一阵声音有如晴天霹雳,从头顶直直降下,让她一瞬间外酥里嫩。 “不要~不行~不可以~!” . 鸳鸯毛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声音出自于男人的口,因为她家小姐不可能发出那种酥麻暗哑销魂性感的声音,绝对! 几片落叶在空中打了几个滚,飘落到了她的脚边。在凛凛寒风之中,鸳鸯毛蓦地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森森恶意。 虽然她对白笙公子的肉体的确是有所觊觎,但是,她一点也不觊觎正被花好好禽兽着的肉体诶! 鼻腔里面有酸酸的感觉传来,刺激得她的眼眶也微微红了起来。鸳鸯毛在瑟瑟颤抖中,就像话本子里面含泪送郎远去的女角,变成了石头再被风干破裂——连带着灵魂一起。 终于,在下一声呻|吟响起之时,鸳鸯毛用“哇”的一声啼哭结束了自己少女时期所有美好的幻想。 . 但是房间里面的人却浑然不觉自己刚刚才粉碎了少女满怀春意的幻想,此时此刻,正有更加让人苦恼的事情面对着他们。 如果有外人看见,一定对觉得这是本世纪最令人咋舌的画面了。 “花好好”正坐在椅子上,纤细的眉微微拧着,目光含冰带霜,颇为嫌弃且犀利的落在对面的人身上,面容严肃,嘴角微抿,两只手环抱在胸前,淡漠气质浑然天成。 而坐在床上的“白笙”,膝盖紧靠在一起,双脚微微张开,脚尖向内,一副标准的“少女内八字”坐姿,他眼里似乎含了一汪水,控诉着自己方才遭受了多么残忍多么冷酷的对待,眉梢向下垂落,薄唇嘟起,俨然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 屋内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 看见对面自己的身体所做出的那少女味十足的动作,白笙头疼了揉了揉眉心,用不属于自己的声音缓缓道:“那么,我再强调一遍。” 他将视线下移,垂落到花好好的腿上:“坐着的时候,不许盘腿,不许抖脚,更不许内八字!” 花好好把脚尖往外一撇,成功撇出一个外八字。 白笙似乎并不欣赏她如此豪迈的动作,视线往上瞟:“不许和别人吵架,有什么事的话就来找我商量,不许擅自做决定。” 谁敢和白笙公子吵架啊……她撇了撇嘴。 “不许撇嘴。” 花好好嘟嘴。 “更不许嘟嘴!” “……” “你要是敢假哭,我这就去告诉白潇‘我讨厌你,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用你的身体。” “咚!” . 从床沿边滚落到地上的花好好大张着嘴,用错愕的眼神看着对面原本属于自己的那张脸。而后者只是气定神闲的抬手端起桌上茶杯,用茶盖撇了撇茶叶,一拉唇角,对她露出个不算友好的笑容。 “……你你你,你欺负人!” 白笙轻呷一口茶,盯着她,似笑非笑,对于自己的行为承认得爽快利落。 “不错。” 花好好几乎快要石化。 不对啊,白笙难道不应该是不爱说话,只用眼神和别人做神交的神人么,为什么忽然爆发出奇怪的属性了啊,现在她有点接受不了诶。 “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轻轻地声音,白笙沉默一会儿,将杯子放回了桌子上,一撩袍子蹲下身来与她平视着,“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 “什么?” 白笙伸手点了点她眉心,淡淡道:“在你自己身上没有表现出来的女人味,也别拿我的身体表现出来,你明白了吗?” “……”可是她觉得她全身都是女人味诶。她那三寸金莲轻轻一移,一片男人为她羞愧而逃,她那含忧带愁的视线轻轻一扫,一片男人以袖掩面不能自已。这样的她,叫她如何收敛她无时无刻不撩拨着异性神经的女人味啊! 看着面前有些痴呆的男人的脸,白笙的心情已经沉重到了极点,努力保持着自己的理智,用眼神逼视着她:“我说的话,你都明白了吗?” “……”其实她真的真的还有好多不明白的东西。 “还有没有什么想要反驳的地方?” “……”有,每一条她都想反驳啊! 花好好欲哭无泪。 沉默过一会儿,白笙总算是站了起来,拂了拂袖子,冷冷道:“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一切都不予认同。” “……”那你还问我干啥啊!憋了许久,花好好终于泪眼迷蒙的抬起头来,哽咽道,“我……我想尿尿了。” . 如果说互换身体的人是俞葭的话,那这位纯洁的姑娘现在一定已经羞得满脸通红的向白笙请教“男性是怎么如厕”的一类的问题了。 但是,现在藏在白笙皮囊里面的人是花好好!她可是有特殊的生存技巧的! 十岁背尽天下淫诗,十二岁翻遍天下春宫,十四岁买完满城小黄书,在她为数不多的知识里面,“男性如何解决各方面生理需求”就是其中一条! 白府人口众多,自然更衣室里面的坑位也多了几个,而且为了防止混乱,还分为男更衣室,女更衣室。 花好好就站在男更衣室面前,一脸纠结。 现在里面空无一人。 花好好不放心的叮嘱:“帮我守好门哦!一定不能放别的人进来哦!” 看见自己的脸又惯性的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白笙一阵烦躁。 “快进去,速度解决。” 花好好屁颠屁颠的跑了进去。 白笙发誓这是自己活这么大最窝囊的一次,身为宁溪城最大的商户家的公子,他还从没像现在这样站在更衣室门口等人的经历,更何况,等的还是一个“男人”。 他焦躁的在门口踱了两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样,敲敲门,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你……你知道该怎……”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里面一声尖叫:“呀!你不许进来,不许偷看!” “……”难道他现在连看一眼自己身体的权力都没有了么…… 确定过白笙没有破门而入之后,花好好才放下心来:“你想说什么?” 白笙咳嗽一声:“你知道该怎么如厕么?” 里面传来爽快又骄傲的回答:“知道!完全没问题!”附带着拍拍胸脯叫他放心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白笙的错觉,更衣室里面又隐约传来了几声“呵呵呵呵”的猥琐笑声。这让他还没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你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啊!” 怎么听都很心虚的样子,白笙拧起眉:“赶紧给我出来。” “等一下嘛,人家还没解决完~” “快点!” “……别催嘛!” “你再不出来,我真会破门而入了。” 里面传来花好好意味不明的几句嘟哝,与此同时,他的背后忽然有个声音炸开:“花好好,你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忙,所以更新有点慢,实在是抱歉。 文不会坑,还望朋友们多多体谅。 这章补完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 花好好毕竟不是白笙的名字,就算是白大公子,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更衣室里面真正的花好好听见了叫唤,不悦道:“又怎么了!” 接着,白笙忽然被人用力抓住,把他从更衣室门边拽开。花好好那身细皮嫩肉自然是经不住这么用力的推拉的,白笙略微皱了皱眉,转过身来,正好看见一根指着自己的手指。 手指后面是刘伯一张愤怒的脸。 “你你你你,你居然偷窥我家公子!” “……”他像是变态到会偷窥自己身体的人么…… 刘伯脸涨得通红,气得几乎要哆嗦:“你你你你,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更衣室里面也飞快的飚出来一句话:“你竟然偷窥我,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大概是因为观点得到了“白笙”的认同,刘伯扑在了木门上,缓缓摩挲着门,悲痛欲绝:“笙公子,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她看到?有没有受到什么打击?精神状态还好吗现在?” 察觉到刘伯声音的接近,花好好慌了:“你别进来!” “我的天!”刘伯夸张的叫了起来,掬出一把老泪,“笙公子你果然还是受到了什么打击的对吧,请不要躲起来黯然舔伤,至少让老朽陪陪你啊!” 里面动静更大了:“不要!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笙公子啊!……”刘伯的样子如同被抢了媳妇儿,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白笙,“都怪你,让笙公子变成了这副样子!” “……” 白笙沉默了一下,觉得颇有些头疼。自己在刘伯心里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啊,才会在受伤的时候一个人跑到厕所里面黯然舔伤,那种事情只有花好好那样的白痴才能做出来啊! 而且,看来他是白担心了,花好好哪里有什么不习惯他身体的样子啊,他们根本玩的超开心的好吗! 白笙捏了捏额角,长长的吐出口气,冷冷道:“我觉得,白府的门还没有破旧到可以偷窥别人的程度。” 终于,“吱”的一声,更衣室的门被人打开,花好好一脸餮足的站在门口,对着两人笑了起来:“好爽。” 空气中仿佛传来“啪”的一声。在白笙脸黑下来的时候,旁边的刘伯也瞬间石化裂开了。 被“花好好”偷窥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吗?笙公子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你看起来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白笙现在也确实是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不知道他是忍耐了多久,总算是对着花好好勾了勾唇角,虽然眼神看起来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他别有深意:“那么,我就先告辞了,你好自为之。” 花好好笑眯眯的对他摆摆手:“再见咯~” 终于,刘伯也被这寒风粉碎了。 . 第一场战斗以鸳鸯毛和刘伯的粉碎为终点,现在才开始第二场战斗。 花好好探出个脑袋看着白笙迎着夕阳远行的背影,那道影子被渲染得格外苍凉,乌黑的长发在阳光下似乎粼粼发光。 四周行人仿佛也被这悲凉的一幕感动,在看见白笙的一瞬,纷纷掩面羞愧而逃。 街角的告示牌在夕阳下流淌着金光,那缺了一角的纸片在风中簌簌翻飞。 “珍爱生命,远离好好。”这个亘古不变的真理散发着白府全体成员如此真挚的光辉。 花好好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抱歉了未婚夫,你走向的不是太阳所在的地方,而是地狱啊! . 当白笙推开花好好房间的门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散落在枕头上的几本书。他微微皱了皱眉,顺手合上其中一本,拿起来,方一看到封面上的名字,便立刻面色一冷。 《新编金瓶梅》。 很好,看来他的未婚妻每天晚上钻研的就是这等描写不知廉耻的妻子的书籍。这种书除了让她那个本来就有点残的脑子更加残,还能做些什么? 白笙深吸一口气,将床上摊着的另外几本“没羞没躁”的书也拾起放在了书桌上,这才定下心来仔细打量起“少女闺房”来。 琴棋书画样样都有,看来花员外是在花好好身上倾注了不少心血的,只是花好好此人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琴还是那张琴,上面蒙了一层厚厚的灰,琴弦还少了几根,然后白笙在某几个类似于弹弓的东西上看到了那几根琴弦。 棋盘还是那张棋盘,上面一层油一层汤,看来这张棋盘已经成为了花好好吃饭时的桌垫了。 至于书画,花好好倒是有不少,但是基本都是鬼画桃符,一气呵成,看得出来她在书画的时候那激昂澎湃的心情,只是旁人理解不了罢了。 一旁的架子上放了不少书,白笙刚想抽出一本,却听见背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小姐!” . 不等他转过身,便已经被人扯住了衣袖,大惊小怪的声音传过来:“小姐,你为什么要回来啊为什么要回来啊!” 难道花好好回家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白笙疑惑的回过头,却见着鸳鸯毛鬼鬼祟祟的凑近了他,朝他挤眉弄眼道:“老爷那边我都替你请假了啊,你回来干嘛!” 白笙愣了愣神,微微皱眉,尾音扬起:“请假?” “可不是嘛,你和白公子出城遇到事故的事情,我都瞒了下来了,你真是辜负我的好心。” 白笙在床沿边坐了下来,抱起胳膊:“为何不能回来?” “还说呢~”鸳鸯毛捂脸矫情的叫了一声,伸手一推他肩膀,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一脸高深莫测,“我都知道了哦,你和白公子的事!” 白笙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和花好好姑且还算得上是清白的,继续不耻下问:“什么事?” “少来!”鸳鸯毛白她一眼,“还不是那些嗯嗯嗯的事情。” “嗯嗯嗯是什么事情?” “哎呀!小姐你真是没羞没躁,非要人家说出来么~” “……”不,他只是想把事情都弄个明白而已,嗯嗯嗯到底是什么没羞没躁的事情? 鸳鸯毛再一次神秘兮兮的凑近了他,压低了声音:“我都听到了哦,小姐,你和白公子真的是好……大白天的,这样不太好吧。” 白笙眉头越拧越紧:“你听到了什么?” 鸳鸯毛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支支吾吾道:“我听到白公子喊‘不要不要’了哦,小姐,你真是太激烈了啦,也不知道白公子的肉体受不受得了你的摧残诶!” …… 一瞬间,白笙忽然很想回白府把三条狼狗都牵出来。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他真该好好打理一下花府了。 . “对了小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鸳鸯毛又站起身来,跳到书架边,一仰头寻找起来,“小姐啊,虽然我知道你理论知识很到位,但是毕竟实战经验还是为零,所以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点好东西哦!”说着,鸳鸯毛踮起脚尖伸手抽下些什么,转身递给他,“那个金瓶梅还是留着以后勾搭白潇公子的时候用吧,现在你必须温习好这几本书!” 白笙看了眼书皮上的名字,顿时又是眼皮一跳。 ——《论潘金莲的自我修养》。 潘、金、莲! 如果那个该死的谁谁谁想要当潘金莲,也别拉他当武大郎!他白笙这辈子都和这个名字没关系,绝对没有! 白笙深吸一口气,将书搁在一边不做搭理,只觉得头隐隐发疼,颇有些无力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小姐你说什么?” “我说时候不早了,你先……”白笙边说边回过头来,等看到鸳鸯毛的时候,惊得倏地一下站起身来,厉声道,“你在做什么!” 鸳鸯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保持着自己的姿势,一脸嗔怪:“脱衣服啊!” “不……”问题不是这个,白笙往后退了一步,神情尴尬,“为什么要在我屋里脱衣服。” 鸳鸯毛放下手来,衣衫半褪,朝着他走了过来,一脸困惑:“我们平时不都是睡在一起的么?小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从刚刚开始我就一直想问了,你有点不对劲啊!” 白笙伸出手推拒:“你别过来!” “你干嘛一副娇羞的样子啊,又不是没看过!” 这副面色泛红,胆怯羞涩的样子算什么啊,难道说是因为禽兽了白笙公子整个人兴奋的大脑残缺了么?鸳鸯毛一步步朝他逼近:“小姐……你怎么一副很心虚的样子?” “……” 她更加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 眼见着“花好好”已经被自己逼到角落再无退路,鸳鸯毛得意的笑了起来:“哼哼,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觉得,你能瞒得了我?” 烛火漾漾,屋中影子轻晃。 空气几乎凝固。 白笙死死盯着她:“你……你发现了什么?” 在他的注视下,鸳鸯毛缓缓抬起头来,眉眼一挑,嘴角一勾,笑了。 . “哼!不就是胸部又变大了嘛,有什么好躲的,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么!” …… 看着胸口上忽然多出来的两只手,感受到某种奇怪的感觉,白笙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然倒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怎一个愁字了得 《宁溪异闻录》的头条新闻: “昨晚笔者正夜观天象之时,忽见天上红云夺目,恍若燃烧的熊熊烈火……哦不,其实它本来就是燃烧的熊熊烈火!经过笔者的一番走访探查,机智的发现这火竟然源于城东花府!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本着好奇且自我牺牲的精神,笔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隔着厚厚的院墙,听了一下花府的动静。只听见平地惊起一道尖叫,尖锐刺耳冲破火光划过天际,让笔者双耳嗡嗡作响,笔者在苦恼中仔细分辨了一下那声音,竟然是花家小姐贴身丫鬟的声音! 在这悲凉凄惨的火光之下,其丫鬟如此声泪俱下的吼了一声:‘啊!小姐,你的命根子!’尔后花府小姐轻声接道:‘不,那是你的命根子。’ 为何大半夜的花府突起大火,为何一向强悍的花家丫鬟忽然惊声尖叫,为何主仆两人执意争夺一种名为‘命根子’的东西?‘命根子’究竟又是什么东西?敬请关注下一期的《走近花府》!” 快速扫完这段文字之后,有些秃顶的男人大张着嘴打了个呵欠,“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宁溪异闻录》放下,然后眯起眼睛打量着屋子里面忽然多出来的一个人。 有点眼熟……是谁来着? 谁来着…… 来着………… 着……………… 诶,他现在可不可以现在关闭店门啊?!他不想接待这个客人啊! . 无视掉眼前因为看清来人而瞬间脸黑的人,鸳鸯毛死盯着桌子上的《宁溪异闻录》,一脸不屑:“我呸,还思想斗争呢,话本子里面在思想斗争之后,不都是走向了光明大道么,这‘笔者’是谁啊,思想斗争之后,居然来听我们家的墙角!” 想到以前被装病的花府小姐以“不给开假证明就嫁给他”的理由威胁的事情,他强按住那片心理阴影,吞吞口水,死盯着鸳鸯毛:“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想了想,他紧靠着椅子,几欲窒息:“我是有节操的人,这次我绝对不会再给你家小姐开假证明,也绝对不会娶你家小姐!” “谁要你娶了,不对,谁让你开假证明了!”鸳鸯毛翻了个白眼过去,在桌子面前坐了下来。 经过几番欲言又止,她终于深吸一口气,一脸沉重的看着医师。 “大夫,这次是真的玩脱了,我家小姐好像真的有什么毛病了。” 是……是真的吗! 电光火石间,一个没留神,真话就从他口中脱口而出了:“大快人心!……哦不,深表同情。” 看见鸳鸯毛沉重的几乎快要伤心落泪的脸,男人坚硬的心到底还是输给了女孩子的眼泪,想不到他们主仆俩这么情深……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吧,你家小姐怎么了?” 鸳鸯毛轻轻抽泣一声,泫然欲泣:“我觉得,我家小姐昨天太正常了。” . “太……太正常?” “对。”她点点头,哀伤,“正常的让我觉得我家小姐不正常了。” 男人愣了愣,严肃道:“看来的确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哦不!真的吗!”鸳鸯毛夸张的叫了起来,眼眶红红的,“大夫,我家小姐还有救吗?” “这个嘛……”男人咳嗽一声,“不好说,你且说说,她具体正常在什么地方?” 鸳鸯毛脸上忽然浮现出深深地、深深地幽怨。 四周空气跟着结了冰。 看来她不光在明媚的哀伤着,还在明媚的痛恨着。 半晌,只听她从善如流道:“昨天半夜,我家小姐她把我的小黄书都烧了。” “咕咚。” . 果然对这对主仆不能抱有希望,男人咽下口口水,瞟了一眼桌子上还摊开的异闻录。这个哪里用得着“走近花府”啊!他根本一次性就已经完完全全走进花府了啊,还直击核心了啊! 他不露痕迹的将异闻录推开,表情凝重:“这个嘛……” 鸳鸯毛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我以后还能看小黄书……哦不,我家小姐还有救吗?” 沉默。 窗外乌云滚滚压下,俨然骤雨将至。鸳鸯毛背着光,眼睛沐浴在了黑暗里面,不知道那里面藏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一瞬间,他的脑袋里面浮现出了给出答案后的一万种可能性。但是……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他决定将自己的信念坚持到底。不错,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着他! 男人认真的看着鸳鸯毛,兴许是在哀叹自己的命运,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层哀伤。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你家小姐她……”男人顿了一下,沉声道,“她没救了。” . 鸳鸯毛嘴巴大张着,几乎能塞得下一整个鸡蛋了,声音也跟着发抖:“没没没救了?” 男人点头。 鸳鸯毛依然不可置信:“我我我家小姐快要驾鹤西去了?” 男人摇头:“非死既残。” “那我家小姐到底是什么毛病……难道是因为得罪了小黄书之神?” “不。”他肃穆,“是因为不可预测的原因导致了心脏郁结,血液凝集,逆流在脑袋里面,堵住了她的思维,导致大脑中空,就像里面被开了一个洞一样。” 鸳鸯毛似懂非懂:“意思是我家小姐开了一个大脑洞?” “也可以说是大脑缺了一块所以残了。”简称脑残。 鸳鸯毛不由得为自家小姐多舛的命运默哀了一下。虽然说她家小姐平时确实有点惹人厌,但是,相处过后会觉得这个姑娘还是挺可爱的啊……鸳鸯毛决定最后再挣扎一下。 “医师,我还有事情想问。” “但讲无妨。” 鸳鸯毛认真道:“隔壁街的俞府小姐俞葭也不看小黄书,为什么她没有脑残?” “……她是大家闺秀。”这个逻辑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啊!因为不看小黄书所以才脑残的吗?完全弄反了吧,你家小姐和你难道不是被小黄书弄得脑残的吗?! “原来和身份有关系的哦?”鸳鸯毛恍然,“那为什么邻街的周小姐,宋小姐,李小姐,她们不看小黄书但是都不脑残?” “……她们是小家碧玉。” “……那……那我家小姐到底是什么……” “是猴子。” “……” . 相比起鸳鸯毛这边了无生气的沉重气氛,白府现在一片热闹,刘伯惊讶的发现,一向兢兢业业、正经高冷的笙公子,现在居然变得游手好闲起来了! 现在刘伯就正追在“白笙”后面,一张老脸上满是惊疑,难道说那一场事故让笙公子大脑不正常了? “笙、笙公子……您还是快些去准备吧,咱们一会儿还得去见俞老爷呐,您忘了么?” “白笙”在前面一跳一跳的走着,脚下像是装了弹簧。 对于刘伯打扰自己赏园的兴致这等恶劣行径,花好好有些不耐烦:“什么鱼老爷?我不想吃鱼,我想吃红烧肉!” “……”跟在“白笙”格外轻快的脚步后面,刘伯暗自抹了一把老汗,继续解释,“白公子,昨晚老朽让下人把俞府的帖子交给你了,难道你没有看见么?” 花好好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面:“我想吃红烧肉!” “俞老爷约您午时去醉仙楼谈生意,再不准备,恐怕就迟了。” 显然“谈生意”这种高大上的事情对花好好的吸引力没有“红烧肉”几个字大,花好好略一沉思,一拍手:“……可是我想吃红烧肉!” “……”完了完了,笙公子这是没救了吗!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道是笙公子是被那个谁谁谁给带坏了……? 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刘伯小心翼翼的开了口:“笙公子,咱能不说肉吗?” 风起云涌,院中枝叶轻晃。 刘伯一脸悲怆。 感受到这份苍凉,花好好终于镇定下来,对着刘伯点了点头,“好,咱不说肉。” 啊,笙公子总算是正常了一点了。刘伯暗暗松了一口气:“笙公子,俞老爷一直想入伙咱们的生意,你看这事……?” 年轻的公子略微皱起眉,目光闪烁不定。 . 一旦白笙露出这副表情,就代表着,他正在思索着什么,刘伯不敢出声,等着自家公子作决定。 乌云被压得更低了,草叶剧烈摆动着,狂风将两人衣袖吹得簌簌作响。 .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笙”目中忽然精光毕露,似乎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刘伯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一般来说,笙公子虽然少言,但是只要说出来的话,都是字字珠玑,做出来的决定都是对敌人最无情的打击。 他已经竖起耳朵等着自家公子的一番金玉良言了。 只见“白笙”转过脸看着他,猛地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今天是《金瓶梅新编版》的发售日,刘伯你赶紧去帮我抢一本!” 说罢,他还一副任重而道远的表情拍拍刘伯的肩膀,对他竖起大拇指,露齿一笑。 “加油哦!抢到的话,晚上我们就吃红烧肉!” “……” 看着那口白牙一闪而过的光芒,刘伯再一次被无情的粉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花好好会不会去和俞老爷谈生意呢?~ ☆、念念不忘红烧肉 白笙将一走到白府门口,就被门口下人给拦住了。 “抱歉,花姑娘,刘伯有令,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许跨进白府一步。” 乌云在白府正厅上方翻滚,层层压下,院中草叶仿佛受到惊吓一般簌簌发抖。白笙眼皮跳了跳,微微拧起眉:“理由呢?” “刘伯说了,你荼毒未成亲男人的身心健康,将你视为待婚女子是对全世界男人毁灭性的侮辱!” “……” 白笙觉得白府上空的那片乌云映到了自己眼底。 老实说,如果这话放在很久以前来讲的话,他大概会想也不想的立刻表示赞同。但是现在……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了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 白笙深吸一口气,抱起手,冷冷道:“说吧,你家小……你家公子出什么问题了?” 还不等下人接话,白府里面便有声音窜了出来! . 刘伯那暗哑的嗓子听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笙公子,呜,你快下来啊,你爬什么墙啊,咱们只是去谈个生意而已哇,呜!” “我我我文化不高,谈生意那种事情会被骗的!” “笙公子你的学识是宁溪城一等一的啊,你怎么可以自卑呢,乖,快下来吧,咱们谈生意去。” “不……不要!什么鱼老爷哇,猪老爷请我我都不去!” “朱老爷和咱们约的是后天谈……诶,笙公子,你别跑啊,你别跑啊,等等老朽!” …… 下人看看院子,又看看门口已经脸黑的人,表示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笙又是倒抽一口气。 院墙后面的争斗愈发激烈起来,猛地“呲啦”一声,似乎有布帛被撕裂,紧接着,是刘伯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哭了:“呜,笙公子,裤子裤子,快去换裤子啊!” 他的眼睛沐浴在了沉沉黑暗后面,对于花好好毁损自己形象的事情再也忍无可忍,趁着下人没注意,猛地冲进了院子。 . 白府里院正是一副鸡飞狗跳的模样,被无辜殃及的草叶花枝散落一地,揉进了泥土里面,风声呜呼,如诉如泣。 白笙没怎么费力气就找到了正在争执的两个人,然后一瞬间,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花好好正骑坐在白府的院墙上,原本束好的发丝悉数散乱,几根枯黄的叶子插在发丝中间摇摇欲坠。大概是因为刚才的追打,她脸上落了几道灰尘,鼻头黑黑的。最要命的是…… 她的裤子被墙上防贼的尖石划破了…… 划破了…… 一截白生生的大腿从划破的口子上露出来,招摇的和路过的下人们打着招呼,毫不介意的卖弄着自己的嫩豆腐,弄得几个小丫鬟红着脸不住的往里面偷看。 白笙垂在双腿边的手几乎快要发抖,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才忍住将花好好丢出白府的冲动,按着嗓子怒:“花……白笙,你给我下来!” . 白府院子中忽然一片静默。几只鸦雀扑棱着翅膀飞走,树枝晃动,又有几片枯叶打着卷儿飘落到了脚边。 院子中所有人动作忽然一滞,继而齐刷刷的转脸看着他。 只见“花好好”一双柳叶眉微微向上挑起,薄唇紧抿,目中似有熊熊怒火燃起,两只手抱在胸前,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很帅很男人的样子。 看到这样的“花好好”,所有人再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还在墙上卡着的“白笙”。 眉梢向下低垂着,细长漂亮的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微微一动,泛起一圈涟漪。他嘟着嘴巴,看来又委屈又可怜。 这个样子…… 白笙气得嗓子都干涩起来:“你给我下来!” 花好好依然坐在墙头,和他对峙:“我不要,我不要去谈那个什么狗屁生意!” “你再不下来,我就让人把你挂在墙头挂一天!” “呜哇哇!你不能这么恶毒!” 花好好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往外面翻去,那可怜的裤子随着她的挣扎又被撕开一大片,白皙的肌肤露得更多了,周围更是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吞口水的声音。 看样子要和花好好硬碰硬实在是不太可能了,白笙扶额,放软了声音:“你先下来。” “不要,我才不要和猪啊鱼啊什么的去……” “我陪你去谈生意。” “咚!” . 摔在地上的人不是花好好,却是刘伯。这个年迈的老人坐在地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看花好好,再看看白笙,大张着嘴,惊讶的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诶?花……花姑娘你陪我家笙公子去谈生意?”这个剧情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倒是还挂在墙上的花好好水眸一睁,惊喜无比:“真的?” “果真。”白笙说着缓步踱到了墙边,张开手臂,“从这边下来,仔细些别摔着了,我接着你。” 花好好终于放松了些,伸手揉了揉眼睛,嘴儿一撇:“那你一定要陪我去谈生意哦!” “自然。”把谈生意这种事情交给你,我也不放心。 “那你接着我!” “好。” …… 在场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刺激的说不出话来。 等、等等,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俊美强大的白笙公子,为什么会一脸少女的表情,慢慢的、慢慢的从墙上挪动下来。为什么那个一向表情很夸张的花家猴子,会很帅气的在墙下张着手臂接着笙公子啊。 这个角色是不是弄反了啊……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白笙”被“花好好”接着,从墙上滚了下来。然后“花好好”替还瘪着嘴的“白笙”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自然而然的对已经石化的刘伯吩咐道:“刘伯,去给你家公子换身衣裳,我在门口等着,你们快些。” . 白家主要做的是丝绸生意,从这一行衍生的不少生意也都被他插了一脚。什么制衣行,什么脂粉铺,白家生意不管是质量还是信誉都是数一数二的,自然生意也是越做越红火。 这生意红火了自然就有人会眼红,与白家老辈子有些交情的人就纷纷涌了过来,想要与白家合股做些什么,好捞上一比。 这俞家也就是想要参合进来的其中一员。 对于这些人,白笙的态度一向很明白。如果对白家生意有用的人就留下,如果是没什么用的人,那就回拒掉。 俞家一直想要加入白家的生意,然而在白笙的眼里俞家就属于完全没有帮助的那种类型,因此无论多少次,白笙总是会想办法推拒掉。 . 到底是个显眼的人物,远远的俞老爷就已经看到了白笙,立刻兴奋无比的迎了上去:“白公子啊,你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吧?” 这俞老爷以前对花好好的态度一向是万分不屑的,现在灵魂在白笙身体里面,总算是体会了一把受宠若惊的感觉,花好好立刻对俞老爷报以微笑。 “白笙公子能来赴约,俞某实在是高兴得很呐!” “……”微笑。 “对了,因为念着白公子的生意,俞某特地准备了些补身子的汤,还望白公子不要嫌弃。” “……”微笑。 “俞某特意吩咐了小女来陪公子,盼着白公子在俞府也能高兴一回。” “……”微笑。 “……” 俞老爷终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剩下纳闷儿。这平时白笙来俞府,虽然话不多,但是该回话也会回话的,怎么今天过来就开启完全“无语”模式了? 这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真·白笙”是真的忍不住了,拉着花好好袖子低声道:“你倒是回话啊,别人和你说话的时候,你至少也该回两句啊。” 花好好愣了一会儿,也悄声回答道:“可是你不是告诉我说‘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只能微笑和眨眼’吗!” 白笙头疼:“那是指谈到生意的时候!” “那我现在可以说话吗?” “当然,你早就该回话了,这些知识基本问候吧!” “那我说话了?” “快回话!” 花好好沉寂了一会儿,终于收回了快要在脸上僵掉的笑容,转脸看着俞老爷,一吞口水。 对方被这不明所以的目光盯着全身发毛,不由得身上汗毛一抖,然后听到了“白笙”那清清冷冷的声音。 . ——“俞老爷,咱们中午有红烧肉吃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有种默契叫神交 假如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男人和两个女性,你会选择娶她们中间的谁? 一、《金|瓶梅》里面的潘金莲。 二、宁溪城花好好。 这个问题是几年前一期《宁溪异闻录》里面的问卷调查题,当时发行的一千本《宁溪异闻录》里面夹着的一千张票,竟然齐刷刷的都选择了——潘金莲。 虽然后来还有一张似乎是伪造的票投给了花好好,但是经过内部人员商讨,一致认为那一票是花好好为了挽回面子给自己的投的,所以不予算数。 当然上面那一个消息可以忽略不计,我们之所以要把这一件已经过去好几年的事情拉出来重新提一次,其实只是为了验证它的结果。 ——“娶了小黄书里面的潘金莲,还能让男人明白虚幻世界的美好,娶了花好好,只会让人恨不得就此挥刀自宫。” 现在这句话,就在白笙的大脑里面一直回旋,某个要把花好好拖出去拍死的念头挥之不去,让他几乎咬牙切齿。 “你给我闭嘴。” 花好好用一副“你怎么这么喜怒无常?”的表情看着白笙,不满:“不是你让我说话的么!” “我让你好好说话,没让你说着些有的没的的!” “我是好好说话的啊,我哪里没有好好说话啊!” “行了行了,你闭嘴!” “……闭嘴就闭嘴。” 花好好嘴一嘟,不屑再和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浪费时间,果然再次沉默了下来。 倒是俞老爷依然没有从那惊悚的“红烧肉理论”里面回过神来,愣了好半天,才暗自擦了一把老汗,立刻一叠声儿的应了下来:“呵呵呵,既然白公子想要吃红烧肉,俞府自然该好好准备。” 说着,俞老爷朝一帮跟随着等着命令的下人使了个眼色,对方得到讯号,点了点头,朝着厨房奔过去了。 花好好紧闭着嘴,微笑着对着俞老爷点头致意。 虽然面上是因为白笙的吩咐而矜持无比,不过现在花好好的内心一点都不像表情那样矜持,至少,从她那一跳一跳的轻快脚步上就可以看出来了。 . 俞府没有花府大,园内假山池水相映,倒也有很趣味。在俞老爷的带领之下,花好好就这样一蹦一蹦的跟着到了大厅里。 不过…… 这前面的花好好是进去了,后面的白笙却被拦住了。 作为宁溪城最受欢迎的男性,一天被拦在门外两次,不管怎么说,白笙也有点恼火了。 长长的睫毛一扬,他抬眸扫了门口下人一眼,目光有些凌厉,略微皱着眉,淡淡开了口:“你们什么意思?” 听到他的声音,花好好停下脚,转过脸来看着他,脑袋一歪,似乎对下人的行为也不是很理解的样子。 到底是宁溪城四天王之一的花家,即便是俞府,对于花好好也是有所忌惮的。此刻虽然在门口拦下了“花好好”,不过下人却赔着笑脸道:“花姑娘,你若是要找小姐,小姐在后院呢。” 谁管他家小姐了!白笙不动声色:“我不找她。” “这……花姑娘,我家老爷要和白公子谈生意呢,你若是有事,不如等等再来?” 言语间花好好已经回过头来踱到了几个人身边,一脸同情的看着白笙,那眼神翻译过来就是—— “被拦住了吗?好可怜哦,谁让你人缘不好!” . 去你的可怜,去你的人缘不好!到底是谁给你自信让你骄傲的,到底是哪个正主人缘不好的! 白笙努力冷静下来,对着两个下人微微一笑:“我是和白公子一起来的,两位……” 虽然他们两个的确是一起来的,但是白笙公子会带着花好好谈生意么?别开玩笑了……两位下人讪笑着看向了花好好。 . 诶?干嘛看我? 花好好一脸不明就里的表情。 对方可是白笙公子,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所以对付此人,一定要有十二分的耐心。下人保持着讪笑一动不动的看着花好好。 花好好也微笑看着两个人,心里直犯嘀咕。 院中老树的影子投在窗纸上,轻轻晃动着,掠起一片暧昧的阴影。大家都好脾气的你瞪着我,我看着你,等着对方的下一句话。 一刻钟…… 两刻钟…… 三刻钟…… 终于,白笙实在是忍不住这份沉默了。一个眼刀甩过去,清清楚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你倒是说话啊!” 花好好也大睁着眼睛看着他,耐心的和他神交。 “……”微笑。我该说什么? “……”说我是和你一起来的,让我进去,你以为你一个人能谈生意? “……”微笑。我只想吃肉。 “……”那你倒是快说话啊,让我进去! “……”微笑。可是你不是说“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微笑,不准说话”么,你看你看,我有笑得很标准啊! 神交到这里,花好好甚至还露出一些骄傲的表情,似乎觉得自己把白笙交代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他应该好好表扬一顿她才对。 白笙咬牙,继续看着她。 “……”不该说的话你倒是说得多,该说的话你怎么一句也不说? “……”微笑。你这个人毛病真多,比女人还善变! 白笙一口老血没喷出来。要是你懂事一点,毛病少一点,我犯得着这样子么! 花好好掩饰一般的咳嗽一声,跟着撇了撇嘴。 . 兴许是他们这样的眉目传情太过显眼了一点,也或许是俞老爷再也忍不住这份耐人寻味的沉默了,他终于觉得横插一脚。 “这……白公子,你看,咱俩的生意,花姑娘进来实在是不太……” 耶?她为什么不能进去?你这份略带鄙视的模样让我很不爽诶!花好好终于有所自觉,一叉腰:“她为什么不能进来,你是在瞧不起花家好好吗?” 这白公子怎么有点不对劲? 这叉腰的动作,这嘟嘴的动作,还有往这儿一站那销|魂的内八字……怎么像极了那个该死的花家猴子!难道说白笙公子已经被花好好洗脑了?! 但是俞老爷心里苦啊。他虽然有疑惑,但是他不能说啊。这白笙家的生意再怎么说他也得攀附,花好好再怎么跳也是白笙的未婚妻啊,即便他是十分百分万分的想把花好好赶出去,不过看着白笙的面子上也不敢啊! 他只能硬着头皮:“这毕竟是生意上的事儿,女人掺合着,是不是有点太……” 花好好不乐意了,连珠炮似的回他:“怎么?你是害怕她会捣乱?花家好好明明那么聪明伶俐人见人爱,你居然忍心怀疑那么可爱的女孩子?” 天…… 看着属于自己的那张脸微微嘟着嘴说出这一番话,白笙有种想要钻进地缝里面的感觉……简直是,太羞耻了…… 哪有人会那样夸自己的? 俞老爷错愕的张大了嘴。 偏偏花好好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主,平日里面被俞家拐弯抹角儿说黑话的心理阴影一时都泛了上来,新仇旧恨干脆一起说完。 “俞老爷,难道你觉得花家好好不聪明?” “呃……”俞老爷支吾半天,“聪明……”花家好好永远有一百种方法买到小黄书,就这一点而言,她还是很聪明的。 “她不可爱?” “……可……可爱。”她没出生的时候大概还是挺可爱的……大概吧…… “她比你家俞葭如何?” “呃……”俞老爷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逼得要疯了,提起俞葭,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那个,花姑娘和小女各有千秋,各有各的特点,呵呵,呵呵。” 这副老脸通红的样子让白笙忍无可忍的伸手拽了一把花好好袖子:你给我适可而止! 切,适可而止就适可而止。谁让他以前老说我坏话的,我公报私仇一下不行么……花好好顺势拉住白笙的手,弄得白笙一愣,她再一脸痞样的看着俞老爷,笑嘻嘻道:“花好好是我未婚妻,我家生意她迟早要插上手的,如何不能进来?” 俞老爷赔着笑。笑得却比哭还难看:“是是是,白公子说的是,花姑娘快请进!” 作者有话要说: ☆、您已完成三连杀 说是谈生意,其实里面还掺合了俞老爷两个小心思。 其一自然是攀附上白家的生意。 其二……如果可以的话,把自己家女儿推销给白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当然,如果能够一脚踹掉花好好就更好了。 正因如此,在中午的宴席上,俞老爷是早早的就让自己的女儿——宁溪城的“女性行为准则”俞葭姑娘坐在了白笙的身边。 嗯,这个位置好,可以眉目传传传情,顺便帮忙挑挑菜,说不定一来二去的,白公子就和自家女儿看对眼儿了呢! 虽然算盘打的是好,但是俞老爷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白笙会带着花好好一起来。更没有算到,几日不见,这准夫妻两个已经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甚至于生意上的事情,都被花好好一手揽完了…… 俞老爷感觉到了来自白氏夫妇的,森森的恶意。 . “白公子啊,咱们俩家曾经一起合作生意一起发迹,这么多年了,我们也算得上是世交了,你说是吧?” “白笙”微微抬起脸来,对着他赧然一笑,长长的睫毛扇了扇,一眼不发,片刻后又垂下眸子。 呃……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他忽然觉得自己胸口一片火热。那种火热就好像是被……是被什么人用炙热的目光盯着一样! 俞老爷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自己女儿的视线一直黏在白笙身上,花好好微微皱着眉,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这么看来……死死盯着自己胸部的,就只有白笙公子了?! 不不不,他到底是怀有怎样的目的才一直盯着自己的胸部看的啊!他这平平坦坦毫无起伏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哇,他很害羞的诶! 片刻后,一旁沉思的“花好好”抬起脸来,托起桌上的茶盏,撇了撇茶叶,并不喝,只是略微勾了勾嘴角,拖着声音道:“俞家与白家的确是合作生意一起发迹没错,不过,在下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十五年前白家生意受挫,俞家便已主动提出要分开做生意。” 俞老爷一愣。 “白笙”一愣。 俞葭也是一愣。 倒并不是没有听见“花好好”所说的话,只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的样子啊?! . 窗上树影晃动的更加剧烈,“啪啪”的声音,似乎是有几滴水滴落到了叶片上。还不等人反应过来,顷刻间,大雨便倾泻下来。 雨水在屋檐上,在树木上奏起轻快 身为那具身体的原主很快反应过来,在桌子下拍了拍白笙,凑近了他,咬着耳朵小声道:“你那是什么说话方式,好恶心!” 白笙回忆了一下,没觉得自己说话的方式有什么恶心的,便认真回答她的问题:“哪里恶心了?” 花好好翻了个白眼过去:“什么‘在下在下’的,别忘了你现在是女孩子,女孩子!快点给我改过来!” “……” 看见几个人还处在呆愣狐疑之中,白笙终于呷了口茶,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咳嗽一声,道:“……我……我不是说‘在下’,恩恩,我的意思是……小女子……” . “噗!”花好好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了。 想想白笙那么骄傲一个大男人,自称“小女子”,简直……不忍直视! 俞老爷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两人目瞪口呆的,一时半会儿还真没说出话来,弄得白笙心里一阵恼怒,抿着嘴强压下心里的别扭。 花好好则是以微笑陪着他们。 还是俞葭最先反应了过来,抿着嘴儿一笑,打圆场:“先吃饭,先吃饭,饭桌上不谈公事儿。” 她说着抬起纤纤玉手,从自己手边的盘子里面挑起一筷子菜,放到花好好的碗里,然后托着腮对花好好甜甜的笑着:“这是府上厨子最拿手的八宝鸭子,白公子尝尝。” . 哇哦,原来当男人还有这种好处,还能让“女性行为准则”帮自己挑菜啊!想当年自己和“女性行为准则”坐一桌吃饭的时候,让她帮忙挑一筷子排骨,她还掩着嘴儿说什么“哎呀,多不好意思”,呸!根本就是对人不对事儿! 不过她为毛要给白笙挑菜?很奇怪诶!算了不管她了…… 花好好心满意足的挑起那筷子八宝鸭子,还不忘对着白笙挑衅的扬扬眉毛,细嚼慢咽。 见她这副样子,白笙只是皱了皱眉,不语,倒是俞老爷心里又打起了小九九。 要知道以前的白笙可是从来不吃别人挑给他的东西啊,现在看白笙公子的表情,似乎是吃的很开心的诶!那这个是不是说明,自家女儿其实还蛮有希望的? 俞老爷也用炙热的目光盯着“白笙”。 . 花好好从小到大哪里受到过这样热情的异性视线,还没吃上几口,就浑身不自在的抬起头,对着俞老爷……微笑。 诶,她能不能问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为什么一个糟老头子会这样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那目光就好像自己是一块到嘴的肥肉……谁来给她解释一下她吃鸭子的时候究竟是出什么事情了啊喂,她想说话啊! 花好好心里疑惑得不得了,却碍于白笙的吩咐,不敢说话,此刻心里一急,干脆也看向一旁的白笙。 “……”微笑。白笙白笙,对面那条鱼一直盯着我,好可怕哦,它是想要吃了我么? 花好好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要便秘了,非常痛苦。白笙原本打算假装看不见她,但是实在是受不了自己那张脸被她如此糟蹋,只好咳嗽一声,睨着她,继续用视线和她对话。 “……”好好吃你的,管他做什么,它只是一条鱼! “……”微笑。鱼也是有尊严的! “……”你到底想怎样?! “……”我看它盯着我我心慌啊,我就是想要问问他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白笙瞪了她一会儿,终于妥协,好吧,你想问就问吧,不过买只能说这一句话! 得到指示的花好好很开心,立刻抬起眼看向对面的俞老爷,脑袋一歪:“俞老爷,你老盯着我干嘛?” 俞老爷“呵呵”笑了几声,对着她点点头,道:“我这女儿被我宠多了,平时难免有些心高气傲,难得看到葭儿主动给别人挑菜,我这个当父亲的心里自然是有些高兴。” 花好好谨记自己只能说一次话的命令,想了想,又微微笑了起来。 哼,你家那女儿还真是被宠多了,太心高气傲了!要是让你家女儿知道,她现在帮忙挑菜的对象是她花好好,估计她嘴巴都会气歪了。 想着,花好好心里又有些美滋滋的。 白笙很及时的替她解了围:“这女孩子自然是贤惠些好,老是被家里惯着,只怕日后在夫家会受欺负。” “……” “……” 三道沉默同时在屋中响起。 花好好那道沉默是事不关己的沉默,不过其他两个人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俞葭还是俞老爷,都是呆呆的凝视着“花好好”那张还略带一点婴儿肥的小脸,心里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不住的咆哮。 ——“你有资格说这个话嘛!花好好你有资格说这个话么!” 俞老爷尴尬的笑了笑:“这……花姑娘自然是不必担心,白家可是全宁溪城最理想的夫家,白笙公子脾气好的很,想来是什么都能包容下来的。” 说到底俞老爷还是有些害怕白笙的,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偷偷看着“白笙”。 对方对他那小心翼翼的视线并不怎么在意,依然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的胸部。俞老爷拉了拉衣襟,清了清嗓子。 . 白笙在心里叹着气。 俞老爷的这番话,其实他很想二话不说的赞同的,但是……白笙睨了眼那个装傻耍白痴一向很在行的家伙,那家伙正伸着舌头舔着自己嘴唇,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算了…… 白笙微微勾了勾嘴角,淡淡道:“白家要养个被惯坏了姑娘不是难事,但是白家倒不是什么被惯坏了姑娘都能养。” 他一边看着俞老爷不咸不淡的说着话,一边下意识的伸手理了理花好好头发。以后要进他家的人,可不能被别人欺负了去。 “啪!” “啪!” 两双筷子掉在地上的声音前后响起,不管是俞葭还是俞老爷都保持着拿筷子的姿势,大张着嘴,目光呆滞的看着两个人。 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诡异了吧! 呃……花好好这么宠溺的抚摸白笙的头发,这个剧情,是不是太丧心病狂了一点!他们根本没法接受啊喂!给他们一点准备时间啊! 俞老爷连心尖尖都开始颤抖起来,声音干涩得紧:“花姑娘说的哪里话,这、这白公子自然是大度的人,养一个两个被惯坏的姑娘不叫事儿的。” 他着重强调了“两个”这个词。 白笙淡笑:“我一个都够他受了,多了我怕他头疼。” ……这一点还算有自知之明?俞老爷恨得牙痒痒,使劲咬着牙,皮笑肉不笑道:“如此说来,花姑娘也该多注意些才是,如今离花姑娘嫁入白家还有些时候,花姑娘该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才是。”譬如说,丈夫的生意,还有娶妻这种事情,你做好少插手! 白笙也不恼,依然用自己慢悠悠的声音和他打太极:“这是自然,只有白公子同意让我插手的时候,我才回插手。” 所以说,生意也好,婚事也罢,都是白公子亲自授权允许的,你能明白么? . 白笙是生意场上磨惯了,俞老爷那张只会品用山珍海味的嘴怎么说得过他,还没说上几句就败下阵来,只好恶狠狠的瞪她一眼,转而将视线投回依然虎视眈眈的花好好,举起杯子:“呵呵,白家的事情我这个外人自然是插手不得,老朽不过是提议几句。今日咱们难得一聚,老朽该敬白公子一杯才对。” “……”沉默。花好好依然目光熠熠生辉的盯着他的……胸部。 “……”俞老爷一只手攥紧了自己领口。 “……”盯…… “白、白公子,老朽该敬你一杯才对。” “……”依然沉默。 “那个……白公子?” “……” 白笙伸手在桌子下面扯了扯花好好的手,这丫头简直无法无天了,现在居然无视别人说话了!虽然在某些方面他也很想揍对面那个糟老头子一顿,但是,他还不至于嚣张到那种程度。 花好好总算是回过神来:“诶?” 俞老爷出了一声的气汗,强打着笑脸:“白公子,咱们难得一聚,也该一起喝上一杯不是么?” …… 闻言,花好好原本打好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一寸一寸的垮了下来。 诶?喝酒?! . 要说花好好有什么事情不能理解的话,那么其中最首要的一件事就是喝酒。 酒这种东西,又辛辣又呛人,灌进喉咙里面如同火烧,简直是叫人不能忍受!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忍受喝酒的? 花好好死死盯着面前那杯透明的液体,不停分泌着唾液。 可不可以申请不喝? 她求助一般的看向了一旁的白笙。 老实说,白笙现在心里也有些没底儿。花好好受不了酒的味道,他虽然喝惯了酒,但是,喝酒这种事情到底也是练出来的,放在平时,他应该已经帮忙挡酒了,关键是现在花好好这具身体,根本就是没沾过酒啊! 他紧紧皱着眉头,也随她看着那杯酒,目光闪烁。 许久之后,他终于叹了口气,替她拿过那杯酒,微微一笑:“白公子前几日才受过伤,现在伤还没全好,喝酒太伤身体。俞老爷若是不介意,不妨以茶代酒?” . 以茶代酒?!这个主意好,她花好好虽然不会喝酒,但是对于喝茶却是一点心理阴影都没有的哦!花好好不停的点着头,眨巴着眼睛期待的看着俞老爷。 今天第三次被“花好好”打脸,俞老爷的脸已经变成了一块黑炭。如果现在果真是以茶代酒,那他这么大岁数一个人还要听花家那只猴子的话,岂不是太丢脸了?如果不听花好好的话,坚持要和白公子喝酒,这传出去了,恐怕又会被宁溪城的人说不厚道。 这这这,实在是进退两难啊! 俞老爷脑门儿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举着杯子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这副样子实在是有些可怜,原本打算假装不认识自己老爹的俞葭也看不下去了,往白笙手臂边一靠,举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嗲着声音道:“白公子看来似乎并无大碍,今日来府上,爹爹实在是太过高兴,怕是一时忘了白公子负伤的事,万分抱歉。葭儿代爹爹罚一杯,望白公子不要见怪。” 作者有话要说: ☆、有段往事叫死劫 喝茶好啊,喝茶好。花好好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好,来,壮士干了这碗热茶!” 花好好这等豪迈的行为,自然以前在白笙身上是从未出现过,一向以面瘫和优雅示人的白笙公子,还是第一次像这样“呼”的一下站起身来,连让一让茶也不会,直接“咕咚”一口吞尽,然后再一屁股坐下来,仿佛喝酒了一般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哐当!” 俞葭手上的茶杯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茶渍绽开一片,甚至有少许茶叶溅在了花好好袍脚。 白笙在悠扬起伏的雨声中,也就像俞葭的杯子那样,碎成了一片一片。 而造成所有人失态的罪魁祸首花好好却再次坐了下来,依然保持起刚才死死盯着俞老爷胸部的姿势,眼神火热,不住的吞着口水。 俞葭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她觉得今天的白笙公子实在是太过……那啥啥啥,让她有点接受不了。难道说白笙公子也和自己一样,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过“那几天”自己是缺血,白公子则是会缺智商? 俞老爷也捂着胸口。从头到尾,“白笙”的视线都直直的戳着他的胸口,让他一时对白笙公子的性向怀疑起来。 难道说,今天白笙公子脾气这么温和不是因为自己家的葭儿,而是因为他这个糟老头子?! 俞老爷想到了前些日子流行起来的一个词——“潜规则”!没错,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潜规则?!要想加入白家的生意,难道是要靠潜规则? 呜,如果白公子真的是看不上葭儿的……如果,他真的是对自己有意思的话……其实给他看看自己的胸部也没什么哇?反正他们都长得一样……当然前提条件是,只能看胸口! 说不定不用多久,他们就可以腰缠万贯,当上俞大爷,夺取白家商业,欺压花员外,走上人生巅峰。现在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不同于俞老爷和俞葭捂胸的动作,白笙现在只想捂脸……捂住原本属于自己的那张脸。现在还真是被花好好把脸都丢光了,他就应该把她敲晕了赶紧带回去的,免得丢人现眼! 屋中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半晌,俞老爷忽然一脸羞涩,支支吾吾的开了口。 “那、那个,白公子啊,不知公子今晚戌时可有时间来、来城东小凉亭一叙?” …… . 猛地“啪啪”几声,屋外的风肆意的拍打着窗户,空气中似乎有玄墨化开,浓浓的,暗沉沉的。 白笙的眼睛沐浴在了黑暗里面,一团糟的情绪在头上绕圈圈,搅作一团。 俞葭僵硬着脖子转过头,眨眨眼睛:“诶?”难道在什么看不见的时空地方里面,自家爹爹和白公子已经发生出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了?诶?那她怎么办?她该拿自家爹爹当情敌么? 俞老爷则是努力忽略掉女儿的表情,认真又娇羞的看着自己对面坐着的男人。 半晌。 花好好终于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了俞老爷的眼睛。她的眼睛黑溜溜的,有如深潭,倒影着那个老头子,里面有光芒在微微闪动着。 在俞老爷不停吞咽口水的节奏声中,她忽然皱起眉,瞳孔也跟着放大了几分,顺手拿起筷子一敲碗,仿佛终于想通了一般,大声道—— “俞老爷,能把你面前的红烧肉放到我面前来么!” “……” “……” “……” “啪”的一声,白笙的右手终于捂在了自己的脸上。 . 在刘伯的翘首期待之下,“白笙”和“花好好”终于再次出现在了白府的面前,刘伯还在嗓子眼儿扑腾的心脏总算是放了下来,赶紧赢了上去。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年纪大了眼睛花了,总觉得这两个人的表情和自己想的有点不一样。 正常来说,不应该是白笙黑着脸,花好好吃的心满意足的回来么?但是为什么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 “白笙”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还迈着内八字小碎步,心满意足的朝大门走过来。相反,“花好好”却是黑着脸,举着伞,一副被抽干了精力脚步虚浮头疼无力的样子…… 他们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自家笙公子一副玩脱了的样子,还是说其实自家公子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因为什么机关不幸开启了么? 刘伯顿住脚步,撑着油纸伞感受着雨水的冲刷,用“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注视着自家“笙公子”。 . 花好好拽着白笙的袖子,眨巴着自己的眼睛,背后有一条无形的尾巴在摇来摇去使劲甩动着,仿佛是一只等待主人喂食表扬的小萌宠。 她的眼睛也在清清楚楚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情:“我任务完成的很好,表扬我吧,表扬我吧!” 白笙嫌弃的推开她的手,表情依然十分阴沉,压低了声音道:“我不是说了不许说多余的话么?” 花好好嘟起嘴,不高兴了:“可是我除了多说的那一句,其它都是你让我说我才说的啊!” “是,但是你说的每一句都让人想揍你一顿。” “你这个人要求真多!”花好好“哼”了一声,抱起胳膊,嘴巴微微撇着,“那下次谈生意你自己去得了,我不去了!” 白笙敛眉瞪她。 “你瞪我干嘛!”花好好叉腰挑眉,“怪我咯?” “……”哼哼。 “……”她可是那么努力的保持沉默了,还有她脸上的肌肉都要因为该死的微笑变得僵硬了,他怎么可以这么毫不留情的批评她! 花好好用眼神传递着自己的不满——“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白笙当然没有心情陪她玩那种只存在于话本子里面的,“你才无情,你才残酷,你才无理取闹”的戏码,抿抿嘴,妥协:“好吧,作为回报,我答应你,陪你去茶话会。” 花好好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花好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情与天气完全相反,“那么我也有事情要……” 话还没说完,头顶忽然一暗,另一把伞挡在了自己头上。还不等花好好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量拉到了那柄伞下面。 刘伯颤抖着声音,拽着花好好朝府内走去,口里一叠声儿的念叨着:“笙公子你辛苦了,辛苦了。” 花好好话还没说完,扭头看着被两人落在身后的白笙,想要挣脱:“诶诶诶?我还有话要和……” 刘伯蓦地顿住脚步。 花好好跟着他停了下来。 片刻后,刘伯转过身来,一脸严肃。 “笙公子,老朽也有事情想要和你说!” 看着那张老人完全没有一丝玩笑之色的脸,花好好终于也有了丝紧张的感觉,郑重的点了点头。 . 跟着刘伯走进大厅,立刻有下人奉上茶来,花好好端着茶坐在了白笙的“御座”上,刘伯负着手在厅上走来走去的。 “笙公子,生意谈的怎么样了?” 生意是白笙负责谈的,和花好好真心没什么关系,更何况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那碗红烧肉上面…… 花好好想了想,打算用万金油的回复:“怎么了刘伯?” 老人叹了口气,上前两步,脸上有些焦急:“笙公子,可千万不能再让俞家掺合进咱们自家的生意了啊!” 花好好一脸痴呆:“诶?” “你难道忘了么?”刘伯叹了口气,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老脸皱着,“十五年前白家生意遇挫,当初和我们一起合作生意的人里面,俞家是第一个分离出去的,分离出去还不要紧,俞老爷还带着假账想要落井下石,当初整个白家被他逼的有多惨。” 花好好不是白家人,对于这种事情当然是完全不清楚,不过倒是起了点八卦之心,探出身子:“还有呢?” “还有?”刘伯微微一愣,沉声肃色道—— “还有,笙公子你难道忘了十五年前,差点死在俞家人手上的事情吗?” . 风雨飘摇。 花好好差点叫出声来:“死在俞家人手上?!” 刘伯用嗔怪的目光看她一眼,咬牙一字一顿道:“清明节,古云山道!” 指的是十五年前的清明节?白笙在古云山道遇险? 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花好好心脏砰砰直跳,试探道:“后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教你当女人 就像很多很多话本子里面写的,一到关键时候总有一个猪一样的队友那样,对于花好好充满八卦气息的询问,刘伯只是露出晦暗的表情,附带着某种名为懊恼的情绪,语重心长。 “后来的事,不提也罢。” “……” 花好好又恢复到之前的痴呆表情,眼睛闪啊闪,认真道:“我觉得,可以提一下。” “这后面的事情,实在是让老朽……无法直视啊!”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么?刘伯这个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太诡异了!话好好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着:“刘伯,请务必告诉我!” 刘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再深深的叹了口气:“俞家说到底也只是帮凶,笙公子你也该明白,当初真正想要除掉你的人到底是谁。” 花好好眨眨眼睛:“……是谁?” “笙公子!” 刘伯猛地一拍桌子,惊得花好好身体反射性的一条,死死靠着椅子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刘伯怒不可遏:“老朽知晓笙公子念情,不愿深究,对俞家的态度也只是疏而远之。但是,笙公子你若果真是连往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那迟早会再栽在他们手上!” “呃……”感觉到眼前这个一辈子兢兢业业为了白府发展做贡献的老人真的怒了,花好好老实的止住了自己的好奇之心,脑袋不住的点着,“是是是,刘伯说的是。” 不过,对于俞家的“那件事”,白笙本人一定是没有忘记过的,因为他不光提到了,而且今天在俞家的时候,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的样子。也是……小的时候命都差点葬送在这家人手上了…… 刘伯总算是平和了一些,又接着道:“此次俞家忽然提出要与白家联手,他们到底是打着什么目的来的我们也不清楚,所以公子,咱们是万万不能让他们掺合进白家的生意。” 花好好呆呆的点着头:“哦……” 沉默一会儿,刘伯站起身来,对她点了点头:“老朽要说的也就是这些了,一切还望笙公子三思而为。” . 白笙的确是不会有想要和俞家合伙做生意的念头的,要知道俞家已经不止一次的邀请白笙谈生意了,但是没有一次是成功了的,若是白笙有这个念头,恐怕现在早就联上了。 花好好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穿过长长的回廊回了自己,哦不,回了白笙的房间,哪知,才一推开门就立刻愣住了。 白笙正站在窗子边,一双黑瞳毫无波澜起伏,淡淡的看着外面瓢泼大雨,一边用干净的布巾擦着头发。方才两人撑着一把伞回来,他身上被淋湿了一大半,衣衫贴着身子曲线毕露 ,头发湿漉漉的,半散落的披在肩上,水光微微闪动,与白皙的肌肤相映那叫一个黑白分明。 听到门口有声音,他收了手对着声源投过来不咸不淡的一瞥。 花好好花痴得几乎快要晕过去,又是激动又是满足:“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不知道她犯什么毛病了,白笙略微一皱眉:“什么。” 花好好郑重道:“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原来我这么美!这皮肤,这身材,这脸蛋,简直是……” “……”做人不能这么无耻,而且现在占着这具身体的人好像是他,他一点也不喜欢被别人夸漂亮。白笙沉默一会儿,淡淡道,“刘伯说了什么?” 花好好老实的回答:“他说不要和俞家合作。” 白笙略微勾了勾嘴角,她分明听见一声轻的几乎快听不见的嗤笑,却见他手搭在窗棂上,面无表情:“他们会落井下石一次,便也会有二次,我可没打算相信他们。” 他和俞家能够维持的只有表面上的和睦而已。 总而言之,就是白家和俞家不可以一起合作啦。花好好暗暗记下,以后如果被鱼老爷单独找出去了,那她就死咬着不肯合作就好了! 想了想,她转了转眼睛,又试探道:“对了,你以前……你以前被那条鱼害过?” 闻言,白笙转过脸来,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不错。” “当……当时很危险很紧急么?” “……还好。” 他说还好,也就是指很严重了。这个人也会有被逼到绝路的时候,真是不可置信诶! 花好好吞了吞口水,觉得这种情节简直就像是话本子里面被描写的那样惊心动魄,她继续问道:“幕后黑手呢?幕后黑手是谁呢?” 白笙抿了抿嘴,眼底似乎有什么飞快的掠过去了,他缓缓摇头:“谁知道呢。” “……那你最后是怎么逃掉的?” 这次,白笙沉默得更久了。 雨声滴答,扣在屋檐上,仿佛一滴一滴垂落到心底。 好半天,他迟疑着抬手拍拍她头,又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收回手,变回了之前那副要冷不冷的样子:“过几天的茶话会,需要我做什么?” 提到茶话会,花好好果然将不愉快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你坐下你坐下,我慢慢和你讲!” . 此时此刻,花好好产生一种名为“报复”的快感,想当年,这个家伙也是坐在这个房间,冷笑阴笑皮笑肉不笑的教她怎么做男人。 ……虽然花好好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做男人做的到底有多失败。 花好好学着白笙的样子,负手站在一边,拿眼神逼视着他,看起来一本正经。 “女孩子坐下来的时候,两条腿不能打开,更不许跷腿!现在,把你的腿闭紧!” 白笙依言将两条腿并拢,还来不及别扭一下,就听见花好好兴奋无比的声音:“如果你能内八字一下就更完美了!” 白笙脸一黑,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绝对不行!” 花好好不满意的撇撇嘴:“好吧好吧。”她边说边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围着白笙绕了半圈,接着吩咐:“还有说话的时候,绝对不可以说‘在下’,最好是给我自称‘小女子’!” “……不能自称‘我’么。” “也不是不能啦,只是感觉会不够谦虚……”花好好挠了挠后脑勺,奸笑,“来来来,告诉我,你叫什么?!” 你好意思提起谦虚这个词吗!白笙在心里默默的吐槽,抿着嘴瞟她两眼,却见花好好一脸恶霸,只好妥协:“……小女子乃是宁溪城花好好。” 咩哈哈哈哈! 以上五个字足以表达花好好此时此刻张狂的内心。 不过她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此人,又紧接着做起示范来:“还有哦,过水塘还有上台阶什么的,记得提起裙子!”说着,花好好伸手微微拈起下身袍子,“就像这样,看明白没有?!” “……还有么。” “……还有就是……”花好好又搜肠刮肚的想了想,极其严肃极其认真道,“看见别的男人一定要高冷,但是看见白潇公子的时候,一定要有女人味哦~” “滚。” . 花好好拉着他的手:“不要那么无情嘛!你就看在我今天帮了你大忙的份上帮帮忙好不好嘛!” “……” “我们难道不是一起合作的小伙伴吗!” “……” “还能不能在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 片刻后,白笙缓缓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那潭深渊一般的眼睛忽然漾起一圈圈涟漪,里面有光影翻滚,隐隐透出不祥的分子来。 被那目光一瞧,花好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一吞口水:“怎……怎么了。” 白笙微微一笑:“你果真想要我那么做?”也不是不可以。 总觉得这个笑容莫名其妙的很邪恶啊,她到底该不该同意啊…… 最后,内心的信念赢给了畏惧,花好好一仰头:“当当当当然!” “不后悔?” “好。”白笙站起身来,嘴角携了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他缓缓踱步到门边,伸手扶住门把,扭过头来,死死盯着她,笑容一沉:“好,既然如此,我一定帮你在他面前好好显示一下……你没有的女人味!” “咕咚!”花好好心脏猛地一跳,心中越来越不安,“你,你你,你不可以乱来!” “哼。”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转身欲走,却似乎又想到什么一般,顿了顿,冷笑起来,“忘了说了,你那一堆书,昨晚都被我烧光了。” 说罢,门“啪”的一声关上,白笙已经不见了身影。 花好好显然还在刚才的晴天霹雳之中没回过神来,目光呆滞,大张着嘴,好像什么都没明白一般。 雨水飘飘忽忽,一泼又一泼。 白府在经历过突如而来的诡异的沉默之后,终于爆发。所有人的耳朵都受到了“笙公子”霸道的怒吼声的摧残。 “啊啊啊啊啊!姓白的我和你势不两立!” 作者有话要说: ☆、打招呼是个大事 在花好好自己的眼睛里面,注意,是在她自己的眼睛里面,她本人其实是一个直率而又专一的弱女子,譬如说她对男人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相貌超过凡人,气质超过凡人,头脑超过凡人,身家超过凡人,简称超人的人。 至于她的直率么……能够如此坦荡的表明自己的对象定位,整个宁溪城除了她还有别人吗?! 忘了什么时候《宁溪异闻录》是做过一期花好好的专访的,在看到花好好的择偶标准之后,整个宁溪城轰动了,一时之间所有的男人开始蠢蠢欲动。 相貌好的男人,开始想方设法的让自己看起来没气质。气质好的男人,开始尽自己最大努力装愚蠢。头脑聪明的男人,连夜将自己的钱存进钱庄,搬进了贫民窟。身家好的男人,开始易容成土肥圆。 在近三个月时间,宁溪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以丑为美”的新时尚。而倡导起这一切的花好好也没有让大家失望——总之,她谁也没看上。 宁溪城的男人们纷纷松了口气,为保住了自己的下半生而感到由衷的愉快。 但是他们所不知道的则是,在故事女主角花好好的心里,并不是看不上这些个男人,而是因为,在她幼小而又稚嫩的心灵里面,已经贮藏了另一个男人了。 此人名叫白潇。 花好好忘了自己到底是怎么看上这个人的,也许就像是话本子里面说的天雷勾地火,王八看绿豆吧。她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她躲在假山后面,无意间听见了白潇公子对自己的评价,只听白潇微微笑道:“花家好好?简直就是俗不可耐!” ——虽然那个时候的花好好还根本不能理解“俗不可耐”的意思。 是指世俗是无法拘束自己的,应该是这个意思的,一定是的! 那个词语是什么意思怎样都好啦,她想说的是:能这样信手拈来好多好多晦涩难懂的词语,简直就是聪明男人的典范! . 不过那种“晦涩难懂”的词语凭花好好有限的大脑空间一向是记不下来的,以至于还没过多久,她就已经忘记了自己俗不可耐的评语,但是她幼小的心灵一直在坚信着,如果人人都能像白笙公子那样英俊温柔,还能随口说几个晦涩难懂的词语,那这个世界该是多么美好啊。 俗话说得好,有阳光照耀的地方,就会有影子。让花好好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么完美的白潇,会有那么不含蓄美,那么不讲人情,那么让人不喜欢的一个哥哥呢。 就在花好好穿着红裙绿袄路过白府,被白笙皱着眉批“难看死了”之后,花好好愈发认定了说出晦涩难懂词汇的重要性。 白潇公子,请你务必等着花好好我八抬大轿将你带回去! . 茶话会的东家就是前不久才见到的俞家,地点是在城西溪边小亭,为了迎接这一天的到来,花好好特意换上了红袍和绿裤,但是被刘伯嘤嘤嘤的扒了下来,强硬的给她换上了一身白色。 算了,反正需要打扮的人又不是自己,只要白笙那边能够打扮的亮眼一点就好了。 怀抱着对白笙的各种希望,花好好翘首期盼许久,最终却在看见那家伙也穿着一袭白裙过来的时候,希望熄灭的功德圆满。 等收拾完一切,赶到地方的时候,那里已经坐满了莺莺燕燕了。所谓万花丛中一点绿,指的大概就是那群莺莺燕燕之中轻摇折扇,半眯着眸儿淡淡笑着的白潇了。 那折扇儿摇啊摇,花好好的心跟着飘啊飘。 “白白白白笙,快,快上去和潇公子打个招呼!” “啊?”白笙不耐烦的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皱起眉,“为什么。” 花好好转脸瞪着他:“什么为什么!别忘了你现在是花好好,花好好!” “……太麻烦了。” “啊,是吗?”花好好抱起胳膊,笑容敛而不见,嘴巴微微嘟着,“有个人烧了我所有私藏的宝贝书籍,我还没和他算账呢,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去和俞老爷说我同意和他合作。” 说着,花好好作势要转身朝着俞老爷走过去,立刻便如她所想那样,被白笙拽住了胳膊。 他咬牙:“好……我去。” 花好好展颜笑开:“记得要温柔一点,可爱一点,句尾最好再加上一声‘吱’哦!” 白笙瞪她。 以为他不懂,花好好立刻耐心的做示范:“你看,就像这样!” 她说着,将两只手背在身后,肩膀微微耸着,半垂着头,身体扭来扭曲,脸上还露出特别特别甜美的笑容,让原本属于白笙的那两个从不见人的酒窝露了出来:“潇公子,好久不见了吱,还记得我吗吱?” 白笙想也不想的拒绝:“吗吱是什么,太恶心了,我做不到。” “不要吱也可以的啦,”果然一次要求太多是不行的,花好好退步,“按照你喜欢的方式来!” “……男人的话……大概会喜欢出其不意。” “出其不意?”见着白笙似乎是很认真,花好好眼睛亮了,虚心讨教,“怎么个出其不意法?” “比如说,给他希望,又一下让他失望。”白笙认真道,“假如有一个你很在意的男人,你笑着朝他走过去,等他注意到你的时候,你忽然掉头往回走。” “好主意!”花好好一拍手,“掉头之后呢?” 白笙面无表情:“回家去啊。” “……” “……” “……其实你只是单纯的想回家了对吧?” “嗯。” 看到此人不置可否的样子,花好好心中警铃大作,立刻窜到他背后伸手把他往前推:“不许偷懒不许偷懒,不然我真的会乱来的哦,总而言之,你先去帮我招呼一下潇公子啦,记得要热情一点哦!” “好好好,我知道了。”白笙似乎薄薄的叹了口气,挪动着步子朝着白潇踱了过去。 . 显然那边的白潇也看见了此人,微微一笑,半歪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却又在心底浮现出一丝疑惑。 为什么这个暗恋自己的女人,每靠近自己一步,表情就可怕一分…… 被讨厌了,这个绝对是被讨厌了!白潇的笑容有些凝固。 在他的注视之下,白笙总算是走到了他的面前,眉头已经锁成了标准的川字型,眼睛沐浴在黑暗里面,周身有黑暗分子在游走,好像连带着气场都被扭曲了。 下一秒,“问候”脱口而出。 ——“呵,你好啊。” …… ………… ……………… ……一点都不好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逗比鸣翠柳 白潇眼角微微有些抽搐。这家伙是怎么回事的,之前是哪个家伙信誓旦旦的说喜欢他的,怎么几天不见就移情别恋了?哼,幸好他对这家伙不感兴趣。 白潇打算还是好脾气的露个微笑给这个家伙,不咸不淡的点点头就好了。没想到还没等他做出风度翩翩的动作,方才在后面探着脑袋观望的“白笙”就飞快的跑了上来。 更诡异的是,“白笙”居然还对他露出一个万分甜美的笑容,然后他缓缓举起右手,朝他摆了摆手,眨巴着细长漂亮的眼睛,柔声道。 “潇公子,你好啊~” 恶心,好恶心! 虽然说是同父异母的两兄弟,但是白潇和白笙之间的关系向来是水火不容,此时此刻看到白笙对自己露出的那两个甜甜的酒窝,直觉的开始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他不露痕迹的往后退了退,轻轻扇了扇扇子。虽然说这个哥哥对自己表现出了友好的态度,但是他没有一点想要回应这份友好的心情……白潇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抬手端起茶杯轻呷一口。 白笙,我觉得我们两个的对话到这里就可以…… “潇公子啊,这个……花姑娘其实是很激动的哦,看到你的时候她很激动的呢,激动的小心脏一直在咚咚咚咚的跳动呢!” 白潇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听到花好好这颠倒是非黑白的话语,白笙立刻皱起眉朝她瞪过去,不想她却扬起手,凭借着身高优势忽然一按他脑袋,依然对白潇笑眯眯道:“这丫头别扭得很,虽然激动的要死,但是看到你的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别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心里已经掀起狂澜了哦!” 白潇:“……是、是吗,呵呵呵呵……” “好好看着你这么激动,所以你们两个要多说说话,联络联络感情哦。” 白笙一张脸彻底黑了下来,白潇的脸也跟着绿了起来。 这算什么?把你自己的未婚妻这么拼命的朝着自己的对手弟弟介绍算是什么?还是这只猴子?你到底是在炫耀,还是红果果的表现出鄙视呢? 去你的联络感情,他连看都不想看一眼这只猴子! 四周的莺莺燕燕也嗅到了气氛的紧张,一时开始慢慢朝后面退过去,仿佛是要从这扭曲的气场中逃离。花好好却对一切浑然不觉,依然对白潇眨巴着眼睛,美曰放电。 ——虽然在白潇眼里那个是挑衅的信号。 太阳当空照,这里很微妙。 . 不过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某个人所表现出来的不看气氛的属性一样,这份让人承受不住的沉默很快就被一个不长眼的打断了。 “笙公子,花姑娘,你们原来在这里!” 背后传来欣喜的声音,几个人还纠缠着在打架的视线因为外人的介入忽然断开,还没有清空的怒火齐刷刷的射向了背后那个人。 只有花好好很特别,只有她一个人惊呼出声。 “俞葭?!” 然而这副场景在别的人眼里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听到这个微沉温和的男声,俞葭顿时红了脸,无视掉黑着脸的“花好好”和面色不删的白潇,她对着眼前的“白笙”福了福身子,盈盈笑道:“笙公子。。。。" 想到白家和俞家的关系,花好好也把笑容敛了,学着白笙的样子抱起手:“干嘛,有事?” 她的态度变化的太快,导致俞葭稍微愣了愣,随即点点头,微微一笑:“不知白公子与花姑娘可有时间,咱们借一步说话?” . “说吧,你到底什么事?” 俞葭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两人赧然笑了笑:“其实是这样的,这次茶话会,咱们打算先举行一点小比赛。” “比赛?” 花好好觉得自己脸颊抽了一抽。难道又像是之前自己参加的那次茶话会,比比作诗,比比作画,比比弹琴,比比下棋……不要啊,她会哭的诶,她真的会哭给她们看的哦! 怪不得大家都说继母是世界上最坏的人,现在看来,这个葭继母真的是好坏好坏的哦! 俞葭点了点头,转身看向白笙,露出宽宏大量的笑容来:“我知道,花妹妹一向自由惯了,受到的教育也和大家不怎么一样,应该是最受不了这种繁复的比试了,因此才特意将两位找了过来。” ……什么啊,要说她胸无点墨就直说嘛,还什么受不了这种繁复的比赛,花好好撅了撅嘴。 白笙却微微皱着眉,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 那什么,总觉得最近花好好的气场好强大啊……俞葭在心里抹了把汗,呵呵笑道:“因此,姐姐我和爹爹商量了一下,干脆邀请白公子和花姑娘来当这次比赛的裁判如何?” 一阵沉默。 两人愣住。 俞葭接着道:“这样一来,花妹妹也就不必参加比赛,白公子也不用觉得麻烦,只消坐在那里喝点茶,欣赏欣赏别人的作品便好了,岂不是悠闲的好事儿?” 诶,想不到这个继母也有好心的时候嘛,花好好欣然同意:“好啊好啊,我赞同。” …… 一会儿点评的时候,那才真是最考裁判学识的时候,你以为你捡到便宜了?你根本就是把无知完完全全的暴露给别人看了。真是当了笑话还不知道别人的笑点在哪里。 白笙心里自然是无可奈何,看着俞葭望向自己的时候那略带算计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好。” 不管怎么说,现在暴露的不是花好好的无知,而是“白笙”的无知。他至少应该试图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才对。 得到“花好好”同意的俞葭仿佛是松了口气,目光闪烁,仿佛又是兴奋又是期待,又对着两人福了福身子,淡淡一笑:“如此,两位请稍作准备,一会儿直接来东亭上便好。” 看着俞葭远去的背影,白笙抿了抿嘴角,忽然意味深长道:“那么,我们来新的约法三章吧。” “诶?!” 作者有话要说: ☆、抄袭绝对不能忍 莲步轻移,朱唇微启,轻柔婉转的女声从那唇里飘了出来,在亭中回旋。 “小女子乃是以‘月’为题写的诗作,还望诸位能够喜欢。” 另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刘小姐不妨念念。” 面前的人儿微微一笑,眸儿往下一垂,落到了自己手中拿着的纸上,然后朱唇里面再次飘出莺啼一般的声音:“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看明月,低头思故乡。” 说罢,那双漾着涟漪的眸子若有似无的朝着亭中坐着的白衣公子那里一瞟,双唇含着的笑容愈发甜美,她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四周掌声雷动,以白潇为首的一众观众不住叫好:“好诗,好诗呐!飘逸洒脱,想象力丰富,实在是叫人喜欢得不得了!” 那姓刘的姑娘环视一圈,有些赧然的垂下头:“过奖过奖。” 她这谦虚的性子让众人愈发欣赏,纷纷交口称赞,对刘姑娘投以赞许的目光。 花好好“咚”的一声将头撞在了桌子上。 . 喂,这个不对啊,这个绝对不对的吧!明明只是把“举头望明月”改成了“举头看明月”,本质上一点区别都没有啊!这个是抄袭吧,已经算得上是抄袭了! 我书读的少,你不要骗我啊!写诗是这样写的嘛! 花好好森森的感受到了来自这场茶话会的恶意,但是她什么也不能表达出来,于是,她只能拙计的以脸撞桌子,发出有声的抗议。 ——反正不是她的脸。 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搭在了花好好的肩上,等花好好把脸从桌子里拔出来的时候立刻看见了俞葭那张写满了关切的脸蛋,两条细细的眉毛皱着:“笙公子,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听到声音,一旁的白笙也转过脸来看着她。他的目光闪动着,却不是关切,而是……期待。那眼神翻译一下就是:你不舒服吧?你不舒服吧!我们回去了吧。 怎么能回去,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和白潇公子相处的时间!花好好立刻坐直了身子,甩甩头:“没事,我完全没事!” 白笙眼里的光芒立刻暗了下去。 俞葭又笑了笑,轻声道:“既然没事,那么几位不妨看看刘姑娘这首诗写的到底如何?” 花好好看着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摊着的一些牌子,默默吐槽:所以这个像是皇帝选妃的场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个评分牌又是怎么回事的啊!别人拼命在忍住笑,你们不要一直搞笑啊! 片刻后。 俞老爷带头鼓了鼓掌,举起写了“十”的牌子,笑眯眯道:“好诗啊好诗,我给十分!” 俞葭则是万年不变的温柔似水的笑容:“那么,我也给十分。” 一来就双杀,刘姑娘露出了满足的表情,周围人也不住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说你们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抄袭啊!还有评委你们不要这么从容的就包容下来了啊!你们真的是评委吗我说?! 白笙面无表情的举起“八”,大概是因为太担心花好好的审美了,看到这个不算低的分数,下面的刘小姐轻吁一口气。 花好好快咆哮了。 他犯规啊!这个评委犯规了啊!他根本什么都没听啊,他刚才一直在发呆啊! 难道现在场上只剩下自己一个正常人了?看到所有人在看向自己时异常炙热的目光,花好好偷瞟白笙一眼,吞了口口水。那个什么狗屁约法三章,果然还是无视比较好,嗯,无视他吧。 花好好清了清嗓子,微笑着举起了…… “零。” . “号外号外,此次城西茶话会,刘家大小姐因为被白笙公子打了零分,掩面痛哭离场!” 此次茶话会的特邀嘉宾——《宁溪异闻录》记者经过一番奋笔疾书,写下了以上的标题,略一思考,又写下一行副标题。 “本文由本刊记者亦狸独家发表,未经允许,请勿搬运、抄袭、改编等等。” 亦狸看了看坐在亭上愉快地把玩着手上零分牌的“白笙”,再看看表情不善,黑着脸瞪着“白笙”的“花好好”,决定留两行位置给花好好。 “而作为宁溪城霸王花的花好好,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现出了她的智慧!花家好好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天生愚钝,《宁溪异闻录》一定会给大家扒出来的,敬请期待!” . 经过刘小姐这个零分之后,其他人显然都小心了很多,借用别人诗作的时候,再怎么说,也要多改几个字了,当然花好好也毫不留情,一路零分打起,一直到白潇上场—— 花好好的眼睛发了光,竖起耳朵听着白潇的声音。 “今日这么多姑娘聚集此地,面若桃花,争奇斗艳。因此在下便以‘桃花’为题,作诗一首。” 我也知道我面若桃花,夸得好,夸得好!花好好的背后仿佛张了一条无形的尾巴,跟着白潇的折扇摇啊摇,就差对着白潇“汪汪”几声了。 虽然没有正眼看自己大哥一眼,但是白潇面颊还是抽了抽。 白笙到底怎么了,这个眼神太可怕了,难道他试图用眼神烧死自己么,太天真了! 白潇深吸一口气,轻声念出自己的诗——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 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念完自己的诗,白潇拂了拂袖子,坐下端起杯子,轻呷一口,微微一笑。 四周一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大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此人。 这首诗…… “啪啪啪”! . 评委席上忽然响起了拍巴掌的声音,偌大的场地只有这一个巴掌回荡着,形单影只的显得格外引人瞩目。 更要命的是…… 拍巴掌的人不是别人,却是“白笙”。 “哐当——” 白潇手上茶盏的盖子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瓣又一瓣…… “白笙”已经站起了身,一张俊美的脸微微发红,眼睛半眯着,炯炯有神的看着他,表情显得无比陶醉,仿佛刚才白潇吟的不是一首诗,而是给他灌下了一杯美酒。 他坚持不懈的拍着巴掌,还对白潇缓缓眨着眼睛,美曰其名“放电”。 那张薄薄的唇轻轻一掀,磁性的声音立刻回荡在茶话会的上方。 “太美了,好诗啊好诗,我给十分!” 她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手上的“十”的牌子……确切的说,是两只手都举起了“十”的牌子,另一个牌子是顺手从白笙那里拿过来的。 “公子睿智,举世无双呐!” 白潇一张脸彻底黑了。 . 这是讽刺?白潇暗暗咬牙。 白笙的脸也黑着,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觉得很丢脸……他只能站起身来,一只手掩着脸,一只手把花好好按了下来。 这家伙到底是假白痴还是真白痴?!别人写的诗,改了一两个字都能被她判定抄袭给零分,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这个全诗抄袭一字也不改的家伙,她还能一边喊着“好诗”一边举起两个十分的牌子! 哈?她的脑袋是用昨天没吃完的豆腐渣滓做的吗?或许她应该从她家门口那棵大树上跳下来,头朝地的话,或许强烈的撞击能让她清醒一点吧! 实在是忍受不了花好好用自己的脸做出的陶醉的表情,他用力将花好好的头按在桌子里,用另一只空着的手举出了“零”…… 俞家父女面面相觑一番,觉得坚持自我才是硬道理,于是他们保持着笑容举起了“十”。 白潇的脸更黑了。 老实说,如果保持一开始俞家父女的两个十,“白笙”的一个零还有“花好好”的一个八,白潇还不至于会如此,但是自从看见“白笙”举起的那个十分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嗤,真是让人讨厌的“十”。 而看到这副光景的俞老爷现在几乎要哭了,苍老的心里只剩下了一句话。 “怪我咯?难道怪我咯?” . 震惊良久,亦狸用颤巍巍的手,再次在自己的簿子上写下满含血泪的话。 “为何一向对抄袭深恶痛绝的白大公子,会在看见白二公子一字不改的翻版诗后大声叫好?为何一向讨厌白二公子的白大公子,今日在白二公子面前屡出状况?为何几番扬言要把白二公子娶进家门的花家好好,会在看见白二公子的时候咬牙切齿?一切答案,尽在下期《宁溪异闻录》!” 要是能搞成个人独家访问那就更好了。亦狸仿佛已经看见不久的将来,自己就会升职加薪,当上总编,管理文刊社,迎娶白公子,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怀着这份激动,亦狸大手一挥,撕下原本的标题,再提笔一改—— “一份禁断恋,一首旷古诗。一切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不为人知的弱点 “那么,这份情报的钱,我就放在这里了。”轻柔的女声仿佛带着莫大的满足,轻飘飘的从珠帘中传了过来。 紧接着那声音的,则是一个仿佛有着无限活力的女人的声音,细细的:“没问题,你拿钱我做事,合作愉快。” “呵,合作愉快。” 宣告结束的话语说出口之后,珠帘被人一挑,玉石相扣清脆的声音响起,有人从珠帘后面钻了出来。 一双大大的眼睛,眼角微微向上挑起,含了媚意,若是半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却又显得楚楚动人。她的眉头有如柳叶,现在弯弯的舒展开,淡粉的唇瓣处携了丝意味深长的笑,细长的身上一袭白袍恰到好处的勾勒出身体的曲线,愈发吸引人了。 这从珠帘后面钻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俞葭俞大小姐。 她轻移着莲步,往前走了两步,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顿住步子,转过身,随手将鬓边吹落的发丝别至耳后,轻声道:“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更多的了解到笙公子的弱点。” 珠帘后面静静的,仿佛没有一个人。 俞葭又勾了勾嘴角,点点头:“如果能够帮忙拿到笙公子弱点的情报的话,费用我会加倍的,那就拜托你了。” 说罢,她再也不做停留,从这个充满了作奸犯科气息的地方匆匆离去。倒是珠帘后面的人陷入了沉思。 弱点么?白笙公子会有弱点么?这个弱点到底是指缺点,还是指容易被女人攻陷的那一块地方呢?亦狸看着窗外碧蓝的云天,微微皱起眉。 好吧,为了那两倍的情报费,自己再去打探打探白笙的弱点吧! . 其实如果同样的这个问题问起邻城最大的成衣铺大当家——月浅歌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啊哈哈哈哈,白笙的弱点啊,就是——害羞嘛!” 夕城距离宁溪城并不远,当年月浅歌便是夕城第一成衣铺的大当家,无奈天有不测风云,此人家中母亲生病,为了救下母亲便花了大半家当,从此这成衣铺便一蹶不振。 后来白笙有意开拓白家家业,便给月浅歌这成衣铺投了不少钱。月浅歌依然当她的大当家,不过要给白笙出些分红罢了。 月浅歌与白笙交好,两城相隔不远,来去不过两天路程,于是每三个月,月浅歌便会来宁溪城一次,一来是汇报汇报成衣铺的事情,二来也是和老友聚聚。 只是这次,和月浅歌一起出现在大街上的人,不是白笙,而是花好好…… . 说起来,月浅歌这人也是有怪癖的。譬如说,她和白笙汇报成衣铺情况的时候,绝对不能有外人在场。 不过,也正因为此人是白笙的挚友,这番来到宁溪城之后,她成了第一个知道了两个人秘密的人。 风轻轻的拂过,街边古树枝叶摇摆,对着两人友好的打着招呼。月浅歌两只手枕在脑后,显得无比愉快。 “啊哈哈哈哈,所以说,现在在白府上蹿下跳的那个白笙,其实才是真的花好好?” 白笙略微抬起头,想要瞟她两眼,无奈花好好身高实在是有限,于是他只好仰视她两眼,没什么好气:“我现在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这副火大的样子,经过花好好那张略带婴儿肥的脸一转换,不知为何,变得无比可爱。月浅歌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他的头,笑着打哈哈:“没关系啊,正好也可以趁此机会了解一下你未婚妻的身体,何乐而不为呢。” 白笙面无表情的打在她手上,想要她把她不自觉的蠢手拿开,眼睛上面罩了一层黑雾:“我才没有那种猥琐的念头,把你的手拿开!” “哎呀,真是抱歉。”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是月浅歌没有一点要把手拿开的意思,笑意更浓:“啊哈哈哈,这具身体很适合你的啊白笙,老实说,你现在看起来可爱极了!” “……” “……” 突如而来的一阵沉默,在空气中飘散开来。月浅歌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收回手,略微弯下腰仔细看着他的脸,面色惊疑:“我说,你该不会……” “……” 白笙那张原本白皙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变成淡红,然后变成粉红,再变成深红,最好,仿佛“嗤”的一声,一瞬间冒烟起来! 他迅速转过身子快走几步,眉头紧紧皱着:“说什么傻话呢,别开玩笑了!” …… 果然是害羞了!喂,为什么夸奖花好好的身体他也会害羞啊! 月浅歌立刻跟上他的步子,捂着嘴:“别害羞,别害羞啊,小白白!” “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小白白,叫我白笙!” “哦对,确实不能叫你小白白了,小花花,其实你害羞的样子更加可爱了!” “吵死了,闭嘴!” . 没错,就是如上场景这样,别看白笙少言寡语还面瘫,其实本质是一个超级容易害羞的人,和花好好的厚脸皮简直是天差地别。 如果是几句客套话一般的恭维,这个人还可以面不改色的接受。但是一旦非常认真严肃的说出夸奖他的话,那么他分分钟就会脸红、害羞、最后暴走。 如果这个弱点让花好好知道了的话,那么白笙估计别想活了。 因为花好好绝对不是一个见好就收的人,而月浅歌到底是个生意人,见好就收这个是本能。见到白笙已经脸红害羞起来,立刻敛了笑意,说起正事。 “对了,上次俞老爷来找过我。” “他找你?”白笙停下脚步,转过脸,微微皱起眉,“怎么说?” “我前段时间不是和你说,想出几款新衣服么。”月浅歌挠了挠头,道,“也不知道俞家怎么知道这个消息了,俞老爷来找了我,说是给我提供一批布料,让我试着做做那款新样式的衣服。” 白笙冷笑一声。 月浅歌接着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阿笙,这俞老爷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我还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这次大概是真的下定决心□□白家的生意了。” 白笙抿了抿嘴角,淡淡道:“白、俞两家原本就是合作丝绸生意起家,后来俞家分离出去,另起一家,无奈生意是越做越差,以前积攒下来的人脉也开始走不通了。” 月浅歌摇头:“做生意老想着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别人的利益最小化,这生意迟早会做不走的。” 白笙抱起手:“问题就是出在这里,我听说,上个月,俞家用极低的价格购进了一批布料。” “我说怪不得要给我提供布料呢。”月浅歌恍然大悟,“我如果接受了他这点馈赠,估计那批劣质的布料也不得不买下来了。” 说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外面毕竟不是适合谈生意的地方,两人不过略微说了几句,便停下了原本的话题。 月浅歌却又勾起嘴角一笑,再次拍拍白笙的头:“身材娇小的花好好姑娘,你现在这么光明正大的和我走在外面,可是会被当成在偷情的哦,这样也没关系么?” . 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偷情?! 这算什么?只是闲的没事来喝口茶,也能看见不喜欢的人。而且还正好撞见不喜欢的这个女人在偷情。 最关键的是,偷情对象不是他…… 看着“花好好”和不知名的美男越走越远,白潇僵硬着手拿开一直搁在唇边的杯子,凑近了木窗瞪着眼直直的看着两个人的背影。 他就知道,花好好是不会那么老实的和白笙订婚的! 虽然在心底想着,但是不知为何,还是有几丝不是滋味浮上心底。 哼,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着什么要嫁给他,才和白笙订婚多久就移情别恋了,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水性杨花! 白潇冷笑了几声,想要再呷一口茶,却又猛地皱起眉,动作顿住,陷入沉思。 ……不过,刚才他们好像有谈到白家的生意吧,听那家伙说的头头是道的,看来她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蠢呢…… 更可耻的是……刚刚花好好对那男人一瞬间的害羞,他觉得还挺可爱的…… 真是该死! 心底咒骂着,白潇忽然重重将茶杯放下,再没了喝茶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人设: 月浅歌虽然是个大姑娘,但是身材高瘦,长相俊俏,平时基本做男生打扮,所以经常会被陌生人当做是个美男。 本人性格也很像男生,与白笙是纯友谊。 ……最后感谢月浅歌和亦狸姑娘的友情客串。 ☆、好好也有男闺蜜 现在,亦狸正猫着腰悄悄跟在“白笙”的身后。 他们走过了宽阔的长街,走过了拥挤的闹市区,穿过了长长的小巷。 在这段路上,亦狸看见“花好好”和一名陌生美男并肩走在一起,那美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花好好”一张略带婴儿肥的小脸立刻红了起来,仿佛十分害羞,而那美男还笑眯眯的摸了摸“花好好”的脑袋。 亦狸原本还担忧看到自己未婚妻和别的男人偷情的白笙会做出什么反应,哪知“白笙”见了两人立刻往下一蹲,让自己的身形被人潮淹没,一直等两个人离开,他才试探着站起身来,愈发加快了脚步离开。 诶?难道花好好偷情的那个人是什么比白笙公子还要强大的怪物么?! 跟着“白笙”仿佛做贼一般的钻进了小巷,现在,“白笙”正站在一座普通的院门外。 他四下张望了一番,亦狸立刻缩回了探出去的脑袋,然后,她听见“白笙”敲响了那扇门。 片刻后,院子里面传来一个带着鼻音的男声:“什么人啊!” 只听“白笙”拖长了声音,高声道:“天王盖地虎!” 院子里面仿佛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窜出一句:“小鸡炖蘑菇!”伴随着这个声音,木门“哗”的一声打开! 亦狸再次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往“白笙”那处看过去,却见那木门打开的地方正站了个人——一个男人。那人身材很是高大,眼皮耷拉着,好像没有睡饱一样露出惺忪的表情,等看到“白笙”的时候,男人的死鱼眼终于睁大了一些,仿佛有些惊讶:“你……” “白笙”却“哇”的一声假哭开:“呜,白银胜斗士,我是黄金胜斗士啊!” 那男人怔怔的,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啊?” 白笙伸出手,羞涩的推了他一把,将他推进了院子,自己也跟着抬脚走了进去:“先进去啦,进去再说~” . 亦狸大张着嘴巴瞪了那扇门很久之后,才缓缓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抖着手写下标题:“人前恩爱夫妻,人后各觅新欢。准白氏夫妻日常纪实录。” 亦狸往街道那边看了几眼,想着找个时候一定要去扒下“花好好”姘头的真实身份。她又转过脸来看看“白笙”消失的地方,依然颤抖着手将本子翻到了最后一页,在“情报一”三个字后面大大的写上—— “白笙,性别:男;爱好……男。” 后面是一行小字:“其情人位于白府不远处的小巷子里面,注意,进门需要暗号。” . 无意中抹黑了白笙形象的花好好浑然不觉的走进了屋子里面,趴在桌子上,细长的眼睛眨啊眨的,看起来无辜至极。 那男人耷拉着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懒洋洋的坐在了花好好对面,手指敲着桌子:“能不能说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好好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眼睛里面蒙上了一层雾。 “阿鸾,我是花好好啊!” “……” 听到她的话之后,对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沉默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语气没有一点变化:“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白公子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花好好的脑袋“咚”的撞在了桌子上,声音里面带了哭腔:“所以说,我是花好好啊!” “白公子看来精神不错。” “都说了我是花好好!” “……” 见到花好好如此固执,男人长叹一口气,严肃道:“白公子,如果你再不说正事的话,就算是你也会被我赶出去的哦,我的工作很忙的,你应该知道。” 见到他始终不肯相信,花好好终于怒了,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他鼻子:“《娇嫩霸王花》那本女主角白池是以我为原型创造的!上一本《遭遇痴丫鬟》的女主是以鸳鸯毛为原型创造的!我最喜欢的男主是《爬上霸道大兵的炕》的男主角!最讨厌的男主是《虏获面瘫男》里面的男主角,因为他很像白笙!” 不带喘一口气儿的说完上面那一段话,花好好一扬脑袋,鼻孔对着他:“你说我是谁!” . 男人目瞪口呆:“居然真是花好好……”他顿了一下,猛地站起来,握着她肩膀,使劲摇着,“花好好,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虽然我知道夫妻相处久了会变得有夫妻相,但是你们已经不是夫妻相了,你们已经变成双胞胎了!” 花好好挥开他的手再次趴了下去,欲哭无泪:“说来话长,总之,现在白笙身体里面是我,我的身体里面,是白笙。” 男人经历过目瞪口呆之后又变得面无表情起来,不过在听到花好好上面那一席话之后,忽然眼睛一亮:“这个情节不错,记下来!”他说着,掏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笔,刷刷的在本子上写下:“身体互换!” 他记东西的这个样子,和亦狸实在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其实他们如果愿意的话,还可以开一个作者交流大会的,只是他一向不太瞧得起亦狸那种狗仔队一样的作者。 正如他自己的话所说:他是一个有正经职业的作家。 . 此男名叫颜阿鸾。当然他的本名并不叫颜阿鸾,他的本名叫什么花好好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对他的笔名却记得清清楚楚——颜阿鸾!多么霸气的……小黄书作者! 没错,颜阿鸾正是万恶之源。 鸳鸯毛所有痴迷的小黄书,均是由此男所写。以女性的视角,将缠绵悱恻的爱情写得叫人如痴如醉呐。每次看着颜阿鸾的书,鸳鸯毛总是会感叹着如果颜阿鸾是个男人就好了,但是,作为鸳鸯毛十六年来的好朋友,花好好很清楚,如果让鸳鸯毛知道颜阿鸾就是个男人,鸳鸯毛一定会疯掉的! 而且,更要命的是……在不知道颜阿鸾就是自己喜欢的小黄书作者的情况下,鸳鸯毛还是已经喜欢上颜阿鸾了…… . 颜阿鸾端过一杯茶递给花好好,满脸同情:“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白家的生意你不懂,白潇和白笙的关系又不好……”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花好好没什么好气,“最关键的是,我觉得白笙只能用我的身体,将我和白潇公子的关系越搞越僵,这样下去根本就追不到白潇公子了嘛,呜!” 颜阿鸾跟着她叹了一口,摇摇头:“要不,你们再到你们掉下去的那个山崖去发生一次车祸?” “……然后直接死翘翘?” “……但是我一点也不想对着你这样严肃的脸写书。” “如果你敢说你想对着我以前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写小黄书的话,我一定会揍你的,绝对会的。” 颜阿鸾没了办法,一脸郁闷,却听见花好好长吁一口气,抽噎道:“怎么办,我好想穿裙子,穿那条绿绿的裙子,还有红红的裙子也很可爱,还有……” 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屋顶上传来“啪”的一声! . 屋中沉默一阵。 花好好歪过头:“什么声音?” 颜阿鸾站起身来,微微皱着眉:“我去看看吧。” 话音刚落,只听头上又传来“喵喵”两声,颜阿鸾再次坐了下来,松了口气:“只是一只猫,没事。” . 阳光灿烂的洒了下来,无情的舔着亦狸的后背,她的衣裙已经被汗珠濡湿,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也松了口气。 呼……好险。 为了打听情报,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这个屋顶,才刚刚把耳朵贴上去,就听到了如此惊悚的一句话,来自白笙—— “怎么办,我好想穿裙子,穿那条绿绿的裙子,还有红红的裙子也很可爱!” 一时之间,亦狸何止觉得惊讶,这个完完全全就叫做惊悚了吧!好可怕!原来白笙公子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所以才说,女孩子找夫家一定要擦亮眼睛。现在她原本对白笙公子的少女心已经陨落的差不多了诶! 亦狸被白笙的那番话惊吓的差点从屋顶上滚下去,好在她足够机智,才躲过了一劫。要是被人发现她趴在别人屋顶上偷听别人对话,估计会被白笙玩死的。 她拍了拍胸脯,感觉心脏依旧在狂跳着。 片刻后,亦狸掏出方才的小本子,沉思一会儿,认认真真的写道:“情报二:白笙公子他……其实有女装癖。” 下面附加一行小字:“偏好是:绿色的裙子,还有红色的裙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颜阿鸾姑娘的友情客串! ☆、闺中之事不可说 怀揣着一颗已经破碎了的少女心,亦狸忍住吐血的冲动,僵硬着手将自己的情报本子放进了怀里,然后再次缓缓俯下了身子,将耳朵贴在了瓦片上。 只听见那陌生的男人放轻了声音,柔声道:“上次的姿势怎么样?” 姿……姿势?!难道他们已经发展到要研究姿势的地步了吗?!亦狸激动无比。 沉默一会儿,白笙笑道:“啊……你是说上次被绑在床头的那次,我觉得很不错哦,很有感觉呢!” 这个已经不是普通的在研究姿势了啊!这个根本就是在研究知识了啊! 居然还是绑在床头!太太太太可怕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她一觉睡得太久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吗,这个也太可怕了吧! 亦狸简直要跪了。 那男人似乎思索了一会儿,点头赞同道:“比起传统的姿势,偶尔来一点刺激的姿势,看来更加让人有感觉呢。” “不错。”白笙应和道,“鸳鸯毛也这么觉得。” “咚!”亦狸再一次将头磕在了颜阿鸾的屋顶上,顶着一脸的泪花和血花,她觉得自己碎掉的心脏将自己的胸腔刺得疼疼的,那些幻想是如此无情的就被粉碎掉了。 原来白公子,你和花好好家的丫鬟也有一腿啊! 不过,这么大喇喇的和你的二号情人讨论你三号情人的感受,真的没问题吗?这样真的好吗? 事到如今,亦狸已经开始同情起花好好来了。都说花好好嫁给白笙是捡了个大便宜,其实其中苦涩,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花好好就是这样和白笙的众多情人奋斗着吗?明明是那么瘦小的身躯,却承担着这么大的压力…… 唉,这朵霸王花,难道就要这样陨落在宅斗里面吗? 亦狸带着这份同情,加重了力气,在情报簿上重重写下:“情报三:白笙的本质是——渣男!” 后面依然附加一行小字:“据可靠情报来说,目前白笙公子暴露出来的情人已经有三个,除去原配花好好,还有白潇公子、丫鬟鸳鸯毛、以及巷子里面不知名的男人。” . 亦狸的少女心姑且不说,下面的讨论愈发热火朝天起来。 不知名的男人严肃道:“下次……要不下次试试在野外吧?” “野外?”以为白笙还会有点羞耻之心,应该断然拒绝这种会暴露自己怪癖的要求的,但是白笙再一次让亦狸失望。他欣然应允:“野外不错,可以在邻居家的大树上,还可以在自家后院的秋千上面。” 男人一拍手,表示赞同:“两个提议都很好,那就试试吧!” 去……去哪里试试?会不会太激烈了啊?那个,其实她还蛮想,那个,观摩观摩的…… 幻想着白笙一身白皙的皮肤被阳光调戏着,汗珠子反射着光芒,顺着肌理滑过锁骨颗颗滴落下来,他娇|喘吁吁着,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光是脑海里面的这副光景,就已经让亦狸不停的吞着口水了。 一定要好好听一下,他们要去哪里完成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哪知,屋中的对话却不尽人意,话锋一转,陌生男人悠悠道:“其实有的时候,我还挺想换个更加激烈的方式的。” 难道野外还不够激烈? 亦狸竖起耳朵。 白笙也奇怪:“譬如说?” “譬如说,用上一点小道具什么的。” “小道具么……”白笙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这个想法很好,那要不要试试鞭子?手被腰带绑着,嘴里塞着肚兜,一遍被鞭子抽打着,或许很不错。” “可以,穿什么衣服好呢?” “动物皮做的衣服吧,好像和鞭子还挺合适的。” 还要玩角色扮演虐|待系吗?!喂,你们真的可以了! 亦狸手中的笔已经停不下来了。 . 情报四:白笙公子其实有暴露癖! ——请一定要注意邻居家的大树上,还有白家后院的秋千上。 情报五:白笙公子喜欢角色扮演,本人还是受虐狂。 ——注意,据他本人而言,他更喜欢手被腰带绑着,嘴里塞着肚兜的姿势,并且请合适的使用鞭子和皮衣。 . 如果让花好好听见亦狸现在的心声,那她一定会指着亦狸鼻子好好的嘲笑她一顿,然后趾高气扬的表示:“我们在讨论剧情,别把这种高大上的事情想得那么龌蹉,白痴!” ——虽然他们讨论的是小黄书的剧情。 商讨意见达成了共识,颜阿鸾和花好好都显得很愉快。 两人又杂七杂八的随便聊了一点别的事情,花好好点点头:“那么,我该走了,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颜阿鸾点头:“好。” 花好好想了想,又道:“想出主题了的话,记得告诉我。” “好的好的。”颜阿鸾刚想站起来送她往外走,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拍拍她,严肃起来,“对了,我听说俞家想要插手白家的生意。” “放心,我不会做坏事的。” “俞家和白家有些渊源……”颜阿鸾看着她,迟疑了一会,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好了,先回去吧,有的事情,能时候到了我再告诉你。” . 白府最近很是热闹,这个“热闹”只会在特定时候出现,譬如每次月浅歌来到白府的时候。 正如宁溪城所有男性的想法那样,白府的女性也与他们的想法有着极为相似的特点。 “既然白笙公子已经成为了可望而不可即的那种梦中情人,还不如好好的和月浅歌玩闹一下,感受一下伪帅哥的魅力。” 好好的调戏过一把白府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丫鬟之后,月浅歌坐在大厅里面,左右两手搂着两个容貌极佳的丫鬟,笑嘻嘻的看着面前的“白笙”。 “白公子,好久不见了。” 说话的时候,一只纤纤玉手抚上了月浅歌的胸口,另一只玉手拿着勺子,如黄莺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浅歌,来,张嘴,啊——” 月浅歌听话的张开嘴,将那勺子含在嘴中,咬住不放,细长的眸儿看向了左边给自己喂食的姑娘,顺手伸手捏了捏那只小手:“真甜!” 那女孩子一张脸立刻羞红了,笑容也变得愈发甜美,看着月浅歌,故作不懂:“话可得说清楚,什么甜?” 月浅歌如何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又捏了捏那只小手,促狭的笑道:“粥甜,人更甜。” 看着面前无责任乱释放“男性”魅力的月浅歌,花好好的眼角微微抽搐着,一时有些无语。 好轻浮,这个家伙好轻浮! 她看看月浅歌,又看看白笙,一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这么轻浮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和白笙成为挚友的啊?!这样真的没问题么!难道说白笙其实也是个隐藏的坏男人? 她的眼神变了样。 感受到那目光中略微带着的鄙夷和怀疑,白笙忍不住瞪了月浅歌一眼:“你再调戏我家的丫鬟,我就把你丢出去。” “诶?不要啊。”月浅歌松开手挠了挠头,又继续搂着那两个姑娘,“啊哈哈哈哈”的笑了一阵,对白笙眨巴着眼睛:“你现在应该把我丢不出去的哦,我可爱娇小的小姑娘。” 白笙额上横起一道青筋。 月浅歌又伸出一只手,用手指挑起白笙下巴,唇边带了丝坏坏的笑。 “不过,我可以抱起你的哦,我的怀抱永远都对可爱的小姑娘敞开,所以,要不要试试,躺在我臂弯里面的感觉?” 白笙额上横起第二道青筋,同时,白皙的脸庞也迅速开始变红。 片刻后,他忍无可忍的转过脸,怒斥:“刘伯,送客!” 白笙的这副样子,让花好好的眼神发生了二段变化,有粉红泡泡从那双眼睛里面冒了出来,她两手托着腮,一脸陶醉:那什么,俗话说得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家伙虽然很轻浮,但是很逗人喜欢的不是么! 刘伯当然不会真的过来送客,月浅歌总算是自觉了一些,摸摸原本被自己搂着的两个姑娘,一脸遗憾:“看来,咱们不得不分开一阵了。”他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没有我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太想念我。” 好……好厉害。不过是一句“我们有事要谈,你们先下去”,居然能被她说的这么肉麻兮兮,这个人真的是……不容小觑啊! 两个姑娘也有些不情不愿,不过碍于自家主子在,即便是舍不得,也不得不先退下,只好撅起嘴:“那么,一会儿要记得来看我们哦!” “放心。”月浅歌拍拍说话的那个姑娘,对着她们一眨眼,“事情谈完我便马上来找你们,一定要等着我哦。” 两个姑娘心满意足的退下。 亲眼见过了话本子里面“花花公子”左拥右抱调戏良家姑娘之后,花好好幼小的心灵收到了极大的诱惑! 好帅好喜欢!月公子我们来谈谈人生吧! 不过,这个念头才刚刚冒出来,马上就被掐灭。 不对…… 自己一直都是至死不渝的白潇党,怎么能被路边的甲乙丙丁勾引走了呢!她如此坚贞专一,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但是,这家伙还是好帅…… 看着花好好变幻莫测的脸色,白笙大概也猜到了这家伙的想法,干脆的用一句话结束她的所有幻想。 ——“那么,我先介绍一下。这家伙叫月浅歌,性别,女。” 作者有话要说: ☆、俞大小姐的逆袭 她就说嘛,怪不得这么帅,原来是个女……女…… 诶?等,等下,什么?她刚才听见什么了?真的不是幻听么?!这个家伙,居然是个女人?! 你见过这么高大帅气的女人么……?! 花好好下巴快要掉在地上了,大张着嘴,保持着伸出筷子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花花公子”的扮演者是个女人啊?!她可是一直都对话本子里面的花花公子抱有无限好感的诶,现在她的幻想都快要毁灭了诶!这个“花花公子”好差劲,太差劲了! 当然同时她也深深的了解到了白府的丫鬟都处于何种水深火热的生活之中。 明明眼前就有一块白嫩嫩的名叫白笙的肉,但是无论如何都吃不到,反而更馋。所以到了现在,这些女人已经饥不择食了。即便是个女人,只要长得帅,也不介意勾引一下的…… 花好好对此深表同情。 . 月浅歌抬手摸了摸白笙的头,一脸没所谓的笑容:“哎呀,阿笙你怎么这么快就揭穿我了?就不能让我多装一会儿么?” 花好好再次震惊。 摸头!这个女人居然大无畏的摸了白笙的头!那可是一颗对么金贵的头啊,摸一下会花掉很多银子的吧! 可以的话,她也想要摸一下诶…… 白笙面无表情的打开他的手:“闭嘴。”言语间,他转脸看着花好好,一脸头疼之色:“如果我不告诉你的话,是不是根本想不到这家伙是个女人?” 花好好目瞪口呆的点点头,思绪还停留在刚才摸头的动作上。怎么办,好想摸一下……虽然那是自己的脑袋。 “那么。”白笙抱起胳膊,表情依然淡淡的,“既然如此,你就给我跟着这家伙学学怎么当男人!” “哈?” “哈?” 惊疑声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花好好立刻表示不赞同:“你不是老嫌我女人味不够么,为什么还要逼着我去学男人的生活方式。” 白笙看也不看她,只顾喝着自己的茶:“剧情需要。” 花好好噎住。 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僵硬住了,月浅歌摆了摆手,对两人又是“啊哈哈哈哈”一通笑之后,开始试图缓和缓和气氛:“那个,好好啊,其实很简单的哦,你天资不错,很快就能学会的。” 这到底是夸人还是骂人啊…… 花好好看向月浅歌,指着自己鼻子,一字一顿:“我学男人的生活方式,还天资不错?” 月浅歌愣了一会,继续摆手:“啊哈哈哈哈,很简单的,就是尽量说好听的话恭维女孩子就可以了哦。” “这么简单?”花好好目光呈放空状,看着白笙,“喂,白笙,你今天很漂亮的哦。” “……” “……” 几秒钟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白笙的脸在她眼睛面前缓缓的变红,再变红,最后,“砰”的一声,他几乎是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桌子上,表情看不出来是喜还是怒:“给我闭嘴,闭嘴!” 月浅歌笑眯眯的在心底呐喊:阿笙,不要害羞啊!不要害羞啊!她根本没有夸奖你的意思啊!还有,那句话不是夸奖女孩子的么! 花好好飞快的转过脸,面无表情:“报告,这个人的反应很奇怪!” 月浅歌咳嗽一声:“咳,那个,我说的那些话,要对真的女孩子说才有用的哦。”他想了想,继续教授自己的方法,“还有,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坏一点,轻佻一点,霸道一点,女孩子也会很喜欢你的哦!” “……”花好好再次沉思了一小会儿,一拍脑袋,猛地伸手揽过白笙,另一只手挑起他下巴,压低了声音,道,“喂,从今天开始,当我的女人吧。” 停顿了一下,她补充道:“我上面那句话,是陈述句。” “啊哈哈哈哈,后面那句话不用加上去的小好好。” 白笙侧着脸没有看两人,视线在满屋子乱瞟,已经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害羞还是在生气了。 半晌,在黑化的气息堆积的越来越浓厚,周围气场全部扭曲变形,月浅歌想要脚底抹油逃跑的时候,白笙终于爆发了:“月浅歌!我让你教她怎么做男人,不是让你教她怎么勾引女人!” 月浅歌蹲下身子躲在桌子后面,攒动着脑袋:“啊哈哈哈哈,勾引女人也是当男人的一部分嘛。” “我从没听说过那么肮脏的男人的世界!” “成年男性的世界都是肮脏的。” “你到底哪里来的那么消极的想法啊!” . 消停过后,花好好终于想到了正事。 “月……姑娘为什么会喜欢扮男人呢?” “诶?不要叫我月姑娘啊,叫我浅歌就可以了!”月浅歌从桌子下面钻出来,受宠若惊的对花好好眨眨眼睛,片刻后,她的双手已经扶住了她的肩膀。 两双乌黑的瞳孔对视,月浅歌的眸子有如深潭。 一瞬间,她的背后仿佛盛开了朵朵闪耀的花朵,声音轻轻柔柔,如同是春日的一缕清风,拂过花丛,携来一丝花香,叫人心动无比。 “因为,那样就可以让我所着迷的你,对我另眼相看了啊。” “……” 花好好的脸没出息的红了,心跳有如擂鼓。 好帅,这个家伙真的好帅!随时都在释放男人的魅力,太可怕了啊! 白笙抱着手,站在两人身边,面无表情:“因为这家伙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女人。顺带一说,她是夕城最大的成衣铺的大当家。” 原来是因为利益关系哦,果然成年男人的世界都是肮脏的呢! 花好好两眼再次放空。 白笙毫不介意的再次补刀:“叫她浅歌是因为听起来就像是叫她哥哥一样,感觉很霸气。” 花好好客气道:“月姑娘你好。” “诶——?”月浅歌收回手,面色变得十分难看,“阿笙,咱们还能不能在一起愉快地玩耍了啊?” 白笙看她两眼,正要答话,不想,背后却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来的人是刘伯,见到三人,立刻垂下头,道:“笙公子啊,俞葭大小姐正在门口,说是有事要和你……你们说。” 白笙皱起眉:“们?” 刘伯看他一眼,目光复杂:“不错……俞大小姐说,有事想要和花姑娘您私下聊一聊。” . 从亦狸那里拿到了珍贵的情报一二三四五,同时她的小钱包也瘪了一大半,俞葭在各种心疼之后更加体会到了这份情报的来之不易。 嗯,她一定要好好的利用它们! 怀揣着这份带了血和泪的觉悟,俞葭盛装打扮了一番,摇曳着身姿来到了白府。 白公子,等着我,这次、这次一定要让你惊艳到! . 看着出现在几个人面前的俞葭,几人的脸色一瞬间都变得变幻莫测起来。 花好好大张着嘴,目光呆滞。 白笙微皱着眉,不明所以。 月浅歌则是轻微颤动着身体,努力憋住自己那一串“啊哈哈哈哈”的笑声。 俞葭,依然是那个俞家。 细细的眉毛,微微上挑,含着媚意的眼睛,携着含羞带怯笑容的唇瓣,还有一副无辜的表情。当然,这张已经看过无数次的脸还不至于让以上的几个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最关键的,在于俞葭此时此刻的穿着。 ——一身皮衣。 …… . 所以到底为什么是皮衣啊!这样全身绷得紧紧的,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啊!一点都不美!好像什么很羞耻的角色扮演的东西啊! 这个根本就不是惊艳了好吗!这个完全就是惊吓吧! 月浅歌实在是忍不住,侧过脸“咳咳”几声。 俞葭蕴了秋水的眸子盈盈的看着面前的“白笙”,见他双颊绯红,身体微微颤抖,目瞪口呆的样子,心头掠过几分欣喜。 强忍着想要往上面扬去的嘴角,她对着“白笙”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葭儿见过白公子。” 花好好依然在痴呆中。 白笙不理人,这个是很正常的事情了。俞葭全当此人在害羞,并不怎么在意,倒是上前几步抓住了“花好好”的手,对着她温温婉婉的一笑:“原来花妹妹也在这里,真是巧了,姐姐正好有事想要和花妹妹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承恩不在貌与才 白笙对俞家父女两一向没什么好脸色,而且据他所知,自己家的好好和俞大小姐也不是什么好得很的关系。只是花家好好实在是有点……嗯,有点笨,被俞大小姐欺负了也察觉不出来。 这次她又打算耍什么花招? 如果还打算欺负自家好好的话,他也不介意帮着欺负回来,反正来而不往非礼也。 花好好对于俞葭的邀请,也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微微歪着头看着俞葭。 看来这个家伙也是什么都不明白了。白笙沉默一会儿,跟着俞葭走了过去。 . 微风习习,枯叶簌簌而落。 俞葭站在白府的大树下面,侧脸被阳光一勾,朦朦胧胧,仿佛快要羽化而登仙,长长的头发随风飘啊飘的。 紧身的皮衣上,不知什么动物的毛发,也跟着飘啊飘的。 俞葭缓缓转过身来,对着“花好好”一笑。 “花妹妹和白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完婚呢?” “成亲?”说到这个事,白笙愣了愣。老实说,一开始他是打算先把花好好给订下来的,订下来之后,就算她没有嫁给他的心思,那也没关系,他多的是时间慢慢哄,哄到她心甘情愿嫁进白家为止。但是现在…… 他们怎么可能成亲啊!他白笙一点也没有嫁给自己那具身体的心情啊! 白笙面色越来越难看,苍白无比。 就算是到时候花好好脑袋一抽风,想要成亲了,两个人姑且还能拜个堂什么的。但是……洞房花烛夜要怎么过?按照花好好那个猥琐的本质,到时候…… 好吧,就算是洞房花烛夜自己一不小心放弃抵抗被花好好给怎么怎么着了,他们以后要怎么繁衍后代?他可没心思去帮一只猴子繁衍一只小猴子,嗤。 而且,他不觉得花好好能赚钱养他们母子两个……啊呸,什么母子,父子! . 所以说世界观不同的两个人根本没法做朋友,因为他们的思维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点子上。 譬如说白笙现在愁的是自己要怎么以一个女性的身体,和占着自己身体的未婚妻成亲生子,但是俞葭想的却是…… “花好好”面色这么苍白,对于自己的问题迟迟也不回答,看来,他们两个的婚事也不过是一时的戏言,他们成亲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俞葭觉得很高兴,声音也跟着轻飘飘起来。 . “不是姐姐说,这男人嘛,一向是没得个准儿的。”俞葭拍拍她的肩膀,笑得风情万种,“说不定因为一时兴趣,和女人订了婚,等兴趣一过,就给解了婚约了。毕竟这种事情可是经常发生的。” 白笙一言不发。 俞葭凑近了他,薄薄的唇开阖着:“花妹妹也该好好问问笙公子的意思才是。” “……”那家伙?她现在根本就没有一点想要嫁给他的心思,她那颗乱蹦跶的心脏还不知道向着谁的呢。白笙冷笑。 俞葭却似乎是已经看破世间所有事情。 “这凡事都是说不个准儿的,倘若、倘若是有个什么意外的话,花妹妹也该为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她要做的,就是让这个意外变成现实。 . 横看竖看,这姑娘都没安好心。 女孩子之间的战斗都是这个样子的么?真烦。 白笙侧过脸,挑了挑眉:“怎么说?” 长长的睫毛扇了扇,俞葭微微一笑:“花妹妹,你和笙公子到底还没有完婚,成日呆在白府,恐怕会招来不少闲言碎语。若是日后出了什么意外,花妹妹你的名声……” 话尽此处,后面的边都是一猜就能猜出来的潜台词了。 白笙很想说个“不劳费心”,不过估计花好好本人是说不出来这种不算高深的词汇的,所以他只是勾了勾嘴角,淡淡道:“姑娘放心,这种事情,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俞葭眼睛亮亮的。 哼,凭你一只猴子的力量,也敢说不会让这种意外发生?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你就输在——你不知道白笙是渣男! 他可是同时和五个人交往着的渣男诶!而且还男女通吃! ……不过,花家这只猴子这么自信的说话方式让她很不爽诶! 俞葭其实还蛮想一边“啊哈哈哈哈哈”的大声笑着,一边将花好好的头按在墙上,崩坏的告诉她:“你?就凭你?我可是早就掌握了白笙公子的绝密情报的女人啊,你一只缺乏智力的猴子根本就比我上我,你这白痴!” 不过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她不能这么做啊,她可是宁溪城“女性行为准则”啊。俞葭半是示威半是提醒道:“不过呢,花妹妹或许可以试着多了解白公子一下。” “……”那家伙?让她了解一下小黄书里面男主角的行为意义或许还行,要她了解他,这个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是做不到的。 俞葭踱了两步,微微歪着头,吐气如兰:“说不定,白公子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弱点呢。” “……” . 如果放在以前,花好好大概会立刻眨巴着眼睛摇尾巴:“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但是白笙一点也没有八卦之心,更没有八卦自己缺点的心情,所以面对着俞葭的挑衅,他只是垂下眼皮不咸不淡的应了声:“哦。” ——多标准的男神式回答。 这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样子让俞葭更加怀疑起自己绝密情报上面写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了,难道说,白氏夫妇真的是,各觅新欢了么?!难道说花好好真的是早就知道白笙的渣男本质了? 唉……虽然她只是一只猴子,但是猴子也是有尊严的啊。 俞葭面露同情,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沉重:“我,懂你。” 你懂个毛! 一闹二闹的,也不知道这个姑娘到底在折腾些什么,说话都没个重点,白笙已经没了耐烦心。皱着眉不愉快的看着她:“你到底有什么事儿?没事儿的话,我可先走了。” “诶诶诶!”俞葭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把拽住他胳膊,面部变得有些狰狞,语气仿佛不甘似的有些凶恶:“不多了解白公子的话,他可能真的会被抢走的哦!说不定,花妹妹对他的了解还没有姐姐我多呢!” . 所以说这个是终于暴露目的了么? 女孩子之间的战斗还真是无聊,只要态度不够夸张就会进入翻脸扯破的模式么? 这个家伙既然这么想要嫁给“白公子”,那就去试试吧,他家未婚妻连对他这个正常男人的兴趣都没有,所以他完全不认为她还会对女人产生兴趣。 白笙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不咸不淡,甚至还带了丝坏心眼的笑容。 ——“那么,请便。” 作者有话要说: ☆、她们名叫八卦团 花好好不喜欢俞葭,是因为她觉得俞葭的一举一动都充满着大家闺秀的气息,无法在一起愉快地玩耍。 白笙不喜欢俞葭,是因为他觉得俞葭举手投足都假惺惺的可以,他是商人,在商场上面看惯了假惺惺的面孔,他一点也不想在商场以外的地方也看见假惺惺的人。 刘伯不喜欢俞葭,是因为他觉得俞家曾经对白家落井下石过,还差点让白笙送命。 于是,俞葭坐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尴尬。 “白笙”正坐在正主的位置上,脚尖朝内摆着,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花好好”似乎在沉思着些什么,略微皱着眉慢条斯理的撇着手中茶盏上漂浮着的茶叶。 而刘伯……刘伯不在屋里。 诶?如果都不和她说话的话,那岂不是一件很不妙的事情?!她是不是应该找点话题和白公子聊一聊,顺便“不经意”的戳一下白公子的弱点? 但是,好像所有人都忘了,屋子里面还有一个“怜香惜玉”的……月浅歌。 . 虽然知道白笙对俞家父女两个一向都没什么好脸色,老实说,月浅歌自己对这唯利是图的一家也不怎么看得上眼,但是现在,月浅歌还是想要好好的和年轻的俞葭小姐谈谈人生。 不不不,并不是因为她对这位大小姐有着怜惜的感情,实在是因为…… 这位大小姐的穿着水平有待提高啊! 她作为一位成衣铺的大当家,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月浅歌围着俞葭走了几圈,显得饶有兴味。 “俞姑娘这身装扮倒是……倒是很特别。”真是特别的难看。本来身材又不是火辣型的,穿个仙里仙气的裙子微微勾勒一下身体的线条,还能算得上是窈窕动人。但是这紧紧绷绷的皮衣算什么哇?看起来干巴巴的,让人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啊。 月浅歌有些怀疑。 这位真的是宁溪城“女性行为准则”么,这个穿着真的能带好头么?太可疑了! 不知为何,俞葭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垂下头,纤纤素指绞弄着自己的衣角,羞答答道:“嗯……其实啊,别看我平时都穿着宽松的襦裙,我私下可是非常喜欢穿皮衣的哦!” …… 花好好正在打瞌睡鸡啄米的头忽然猛地一垂。 片刻后,她挺直了身子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俞葭。 她她她,她居然有这么可怕的怪癖!问题是,你不要暴露出来啊!没有人想知道你的怪癖的啊! 月浅歌内心也十分震撼,好半天才憋出来两个字。 “呵呵。” . 关于白笙的反应,俞葭自然是想也不想的归类为“对自己产生兴趣了”。要知道,亦狸卖给她的情报科是从来都没有假的诶!现在她穿着皮衣,白公子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什么坏坏的事情呢。 哎呀,她可是抱着很纯情的念头来的哦!她才没有动那些坏坏的心思呢! 俞葭含羞带怯的看了“白笙”一眼,继续垂下头来绞着衣角。 如果说男人是泥,女人是水,那么月浅歌就是水泥。这其中自然还保存着那么一丢丢女人的天性的——譬如说八卦。 这个爱八卦的人不光是她,还有花好好。 几个人俨然无视了一旁额上已经浮现出青筋的白笙,都探出了身子认认真真的看着俞葭。 数年前一次“维护个人爱情”的活动中,在俞葭的带领之下,一句深情兮兮肉麻兮兮恶心兮兮的话成了这个组织的核心语,甚至被她们奉为名言。 ——“如果爱,请深爱。” 但是这句话放在花好好这里就变了味,花好好一定会郑重其事的告诉你们。 ——“如果扒,请深扒。” 这个才是八卦的真理。 和月浅歌对视一眼,花好好合掌抵着下巴,一脸期待:“俞姑娘平时在家里喜欢做些什么呢?” . 像俞葭这种,在别人面前表现的完美至极的人,肯定私下都是闷骚的,今天能以这样的姿势出现在白府,是不是说明,她可以暴露更多的奇怪属性出来呢? 花好好的眼睛眨啊眨。 月浅歌的口水吞啊吞。 俞葭那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屋外斜斜射进的阳光在她脸上柔和的勾起一层光影,她露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样子,目光闪烁,深情许许,注视着眼前的白笙,轻声道:“我……我其实还挺喜欢荡秋千的。” …… 哈? 你喜欢荡秋千关我们毛事啊!这个答案一点都不刺激啊喂! 花好好没了兴趣,眼睛里面的光泽一瞬间便黯淡了下去。 . 诶?白公子这个是很失望的表情么?不应该啊,难道是因为自己说的太含蓄,白公子没有听懂的缘故?那她还是再大胆的说一点点吧…… 俞葭暗示道:“我家后院的秋千特别结实,在上面做什么都可以的哦!” 呃…… 花好好和月浅歌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等等,难道是她们的思想不纯洁吗?为什么她们在俞家这一句看似很纯洁的话里面,听到了什么不太纯洁的东西呢?诶?难道是因为皮衣的缘故吗?是因为皮衣的吧! 什么叫秋千特别结实?难道结实的秋千除了可以荡秋千之外,还可以做很多别的事情吗?! 这么惊悚! 花好好扯动着右边的嘴角,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俞葭现在满怀期待的表情。 …… 最关键的问题是,为什么俞葭会如此放心大胆的跑到这里来暴露她的缺点啊!她有毛病么! . 不过,花好好是什么人!她可是自诩为聪明绝顶无人能骗的小神探呐!俞葭的目的,她只用稍微转动一下她那金贵的脑子就明白了。 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俞葭对她说的那句话吗? “现在不是一家人,以后也迟早是的。”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俞家的大小姐,俞葭!现在打算对她花好好的爹爹下手了! . 这个事情很严重的诶!从那之后她就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要叫俞葭“继母”的心思了诶!要是她家里忽然多出来一个假惺惺的继母,她会觉得很郁闷的诶! 嗯……虽然爹爹的爱情,自己插不上手,但是,她有必要和现在的“花好好”商量一下。毕竟,如果最可怕的事情真的成真了,要先叫俞葭继母的人就是白笙了诶。 想着,花好好忽然“砰”的一声,猛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看向一旁一直面无表情的白笙。 “白……花好好。” “……”没反应。 “咳,花好好。” “……”依然没反应。 “……”看来白大公子至今也没有习惯“花好好”这个名字,花好好放弃一般的径直走了过去,拍拍他,再咳嗽几声:“咳咳,花好好!” . 正主都到面前了,白笙再怎么不适应这个名字,现在也反应过来了。皱起眉看向她:“怎么了?” 对于花好好突如其来的行为,另外两个人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对了,白笙现在变成女孩子了,如果自己用对待男人的方式和他说话的话,是不是有点……咳,有点影响自己形象啊。 花好好想了想,决定用女孩子的方式解决。 “好好,我们去上厕所好不好?” …… . 白笙觉得自己的脸都被花好好丢光了,他现在到底是该把这个家伙拖出去挂在城门上晾一顿,还是应该庆幸现在在场的人数不多。 你见过哪个男人会和女孩子手牵手去上厕所的啊! 最关键的是,白笙觉得自己现在不能拒绝啊!他如果拒绝了的话…… 某个男人想学着女孩子那样手牵手去上厕所,然后那个男人邀请了一个女孩子,但是那个女孩子拒绝了……丢脸,那个男人真是丢脸死了。 月浅歌的身子微微颤抖着,非常明显,这个家伙在憋笑。 俞葭则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俞葭觉得,自己其实可以在情报簿上面多写一句了: “情报六:白公子喜欢和女孩子手牵手去上厕所哦!” …… 白笙一只手捂着额头,已经无法直视在场的所有人了,闭着眼睛,想要最后挽救一下自己已经悲催的不得了的形象。 “嗯……你怎么知道我想上厕所了,我们一起去吧。” …… 看着“白大公子”和“花家猴子”渐行渐远的身影,月浅歌和俞葭的心里居然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同一句话。 ——花好好,你这个害人精! 虽然他们所指的对象都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对象不太对 花好好这个害人精将白笙拐到了厕所……边,然后,她猫着腰鬼鬼祟祟的四下看了一圈,转过身,利用身高优势,两手握住白笙的肩膀,严肃道:“白笙啊,我问你,你觉得俞葭怎么样?” 深秋的风吹啊吹,院中桂花的香味在空中弥漫开来。 花好好鬓边几丝未束上的发丝轻轻拂动着她的脸颊,狭长的眸子半眯着,这副认真的样子,居然意外的很吸引人。 …… 可是白笙到底不是女孩子,也没有爱上自己的怪癖。 他只是忽然的,面色一冷。 . 俞葭这个人怎么样? 除了假惺惺,还能有什么? 难道还要他昧着良心说出什么善良温柔一类的话? 抱歉,他还真没有睁眼说瞎话的爱好。 白笙微微抿着嘴角,脸上的颜色正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褪去,面色苍白。 看这个家伙鬼鬼祟祟的样子,根本就是把自己的目的暴露的一干二净了,而那个目的他根本一点也不想要知道。 ——她,花好好,想要给俞葭介绍一个对象。 心头上仿佛长出一根刺,越是想要努力忽视那刺痛的感觉,就越是无法不在意。 花好好想要介绍的这个对象,还能有谁? 这家伙,真是让人火大。 合计着他的那些努力都是白费了。 . 白笙抱起胳膊,微微仰着脸,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花好好。那目光锐利的如同冰霜,戳着她的眉心让她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到底做了多没天良的事情。他的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似乎没有一点感情。 “不怎么样。有事?” 还有,这种无关痛痒的破问题,他觉得根本就没有必要放到厕所里面来交流。他更加不能理解女孩子手牵手去上厕所这种行为了。 有那么一瞬间,白笙甚至有了想要甩袖走人的冲动,好在他的理智一向大于感情,只是抿着嘴冷冰冰的面对着她。 . 感觉到四周的空气越来越凉,越来越凉,甚至有了点点快要结冰的感觉,花好好打了个喷嚏,垂下头。 为什么这个家伙忽然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来了啊?她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么?不对啊,她只是想要出来询问一下他关于俞葭的事情诶,而且有可能会惹他生气的那句话,她都还没有说出来诶! 半晌,白笙挑了挑眉,克制着自己的语气:“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语气……不怎么友善啊。 花好好觉得自己的侦探才能不能只用在俞葭的身上,偶尔也该运用一下心里战术好好的揣测一下白笙的心思才行。毕竟嘛,这个家伙自从变成女人之后,性格就变得阴阳怪气的,还善变的不得了。 好了好了,她花好好可是知心姐姐的哦。 难道这家伙是因为靠近俞葭所以才烦恼的?花好好侧着眼睛睨了白笙几眼,暗暗握拳。没关系!她就是代表月亮来拯救他的! 她虽然心怀欣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试探道:“我觉得吧,俞大小姐之所以会发生这么可怕的变化,一定是因为……她寂寞了。” “……”呵。 “这人一寂寞啊,闷骚就变成了明骚,她可能真的是单身太久,需要一个男人来照顾一下了。” “……”呵呵。 “眼下,不就有一个非常适合俞大小姐的人选么?英俊潇洒,成熟多金,简直就是和俞大小姐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据我所知,俞大小姐对他也是有意思的哦!” “……”白笙深吸一口气,觉得已经不想再看到花好好那张脸了,只好转过头,冷笑,“你直接说吧,你到底是想把那个姑娘交给谁。” 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敢情都把他对她的好都踩在脚下玩了么! 她要是敢说出他的名字的话,他绝对…… 想到这里,又有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席卷上白笙的心头。就算花好好真的说出他的名字了,他又能怎么样。这个家伙,不是本来就是被他用近乎强制的方法绑在身边的么? 白笙垂下眸子,看着自己和花好好之间的距离,默不作声。 ——仅仅是一步路的距离而已。 . ……诶? 好像白笙对她的话题一点都不感兴趣诶?为什么啊,他除了学到了女孩子的多愁善感和善变之外,就没有学到女孩子的八卦么! 还能不还能在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看见白笙越来越差的表情,花好好心里发憷。 好可怕…… 经过万般揣测白笙的心意,又经过一番长长的思想斗争,她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 ——“你觉得,俞大小姐和我爹,合适吗?” . 白笙的左眼皮跳了跳。 然后他的右眼皮又跳了跳。 有那么一会儿,他的思维出于一片空白的状态,对于花好好的话有那么一丝不可置信的感觉。于是,他只能愣愣的看着她:“谁……谁?” “我爹啊。”身边的压力感忽然消失,花好好没了心理障碍,便嗔怪的看着他,觉得白笙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他们之间的代沟已经成为了无法跨越的鸿沟了。 白笙依然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次。” “我爹啦,我爹!”花好好白他一眼,拉住他袖子,悄声道,“我告诉你哦,俞葭亲口告诉我,她对我老爹有那么一丢丢意思的!” 所以说,在花好好眼睛里面那个英俊潇洒、成熟多金的男人,其实指的是花员外?!而她,打算给俞葭拉的那个对象,也就是花员外,和他白笙完全没有关系?! 白笙错愕之后,不知道应该觉得沮丧还是应该觉得庆幸了。 最关键的是,他不觉得俞葭会看得上她家的老头子。 对于花好好的理解能力,白笙是持有怀疑态度的。心里的那根刺被拔掉之后,他立刻要求道:“你把俞姑娘的原话给我说一次。” “……”什么啊,这个不是赤|裸|裸的在怀疑她的理解能力么。 花好好嘟了嘟嘴,想了一会儿,还是妥协道:“俞葭说‘我们现在不是一家人,以后也迟早是的’,所以,我觉得她一定早就在觊觎我爹爹的美色了!” 说完,她还用挑衅的目光看着白笙。怎么样,这句话,她没有理解错吧?就说他不应该低估她的理解能力的哼! “……” . 白笙又一次目瞪口呆起来。 那句话是那么理解的吗!那句话真的是那么理解的么! 果然他从一开始就怀疑花好好的理解能力是正确的决定啊! 白笙皱起眉头来。按照俞葭的个性来说,应该是不可能愿意当小妾的,而他白笙从一开始就已经放话了,如果花好好嫁给他白笙,便只可能是他的老婆。 那么,就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如果花好好嫁的人是白潇,而她俞葭却嫁给了白笙,那她们就真的是一家人了。 不过,现在他很高兴自家花好好的理解能力还不足以理解俞葭的话中话。没关系,这个误解他觉得很乐意。 不过,白笙似乎忽略了另外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直到花好好提醒到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觉得俞葭还不错的话,你愿意叫她继母吗?” …… 白笙彻底石化了。 . 手拉手上完厕所,几个人回来了大厅,白笙依然坐在一边慢悠悠的喝着茶,不过他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花好好依然坐在俞葭的对面,打算替自己爹爹把关。 她花好好的爹爹可不是谁想嫁就能嫁的! 花好好紧盯着俞葭的眼睛,慢条斯理的开始了把关询问。 “俞姑娘平时在家除了荡秋千,还喜欢做些什么呢?” . “白笙公子”居然用这么认真的表情在对她说话诶,而且没有看错的话,他的眼睛现在炯炯有神熠熠生辉,难道说……自己的皮衣外加荡秋千的爱好已经勾引起了白笙公子的兴趣了? 对,现在她要打响战斗了! 俞葭一双美目若有似无的看了一旁无所事事的“花好好”一眼,双手缓缓捏在一起,握着拳。 这种坐享其成的家伙到底有什么好的?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彻底虏获白笙公子的心,顺便再把花家这只猴子一脚踹开! 整个宁溪城,只有她才配得上白笙公子,也只有白笙公子,才配得上她! 俞葭也露出非常认真的表情。 只有月浅歌,只有她一个人现在觉得非常不可思议,甚至于非常困惑。 喂喂,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啊,为什么这两个人忽然认真起来了啊,这个样子很违和诶!一个是穿着皮衣的怪癖女,一个是披着男人皮的女猴子,这个……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好讨厌,这个就好像是相亲一样的场景,她都没有办法调戏小姑娘了诶。 月浅歌托着腮,等待着俞葭的回答。 . “硬要说的话,其实除了荡秋千,葭儿……葭儿我,还很喜欢爬树呢,尤其是邻居家的大树哦!” “咚”的一声! 几人循声望过去,只见月浅歌的下巴,砸在了桌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 ☆、俞葭是朵大奇葩 半晌,月浅歌把脸从桌子上拔起来,揉着下巴,认真的看着俞葭,表情严肃:“俞大小姐,你就没有稍微正常一点的爱好么?” 荡秋千这种事情,经过俞大小姐的嘴巴说出来之后,变得格外引人遐思。还有,爬树这种课外的爱好,难道不应该是花家好好喜欢做的事情么?! 看到两个人惊讶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俞葭羞答答的补刀。 “那个,其实不光是爬树了啦,我很轻,在树上做什么都可以的哦。”想了想,她竖起一根手指,又补充了一句,“那种快要被人看见但是又朦朦胧胧没有被人看见的感觉,让人好开心的呢。” “咚!咚!” 这次,花好好和月浅歌的脸一起砸在了桌子上。 . 好恐怖! 太恐怖了! 到底是经历过怎样可怕的事情,居然激发了这个女人这么扭曲的一面!她今天是没吃药就跑出来了么,一点也不萌啊! 阳光透过窗纸,在屋中轻轻晃动着,撩起一片暧昧,也漾起一片沉默。 难道真的是她们的思想太过那个了么,她们居然从如此纯洁的俞大小姐口中,理解到了如此不纯洁的意义。简直是不忍直视。 俞葭害羞的绞着衣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好好才努力给自己的四肢注射满勇气,直起身来,再“刷”的一下站起来,缓缓地、缓缓地朝着白笙靠近过去。 察觉到一团黑影的靠近,白笙扬起脸,正好看见花好好难看的要死的笑脸。 “白……好好,我……我们一起去上厕所好不好?” 今天第二次发生这种奇葩事件,导致白笙一时大脑空白起来。 他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花好好。 不想,还不等他回答,背后的月浅歌也“砰”的一声拍案而起,看着两人,认真道:“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上厕所!” . 俞葭一时也有些错愕。 难道这三个人一直都是这样手牵着手去上厕所的么?难道说在厕所里面可以培养出什么其他的感情来么? 怪不得花好好会暗中虏获白笙公子的心,原来是因为她一直都有陪白笙公子去上厕所哦? 这种好事怎么能让她占了! 想了想,俞葭也刷的站起身来:“葭、葭儿也要和你们一起去上厕所!” .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白笙觉得自己现在只是一个观众而已,他只用坐在一边捧着茶杯慢悠悠的观赏这场好戏就可以了,当然,在花好好被欺负的时候,他还可以顺手帮帮忙。 但是……为什么这三个女人的戏台,一定也要拉上自己啊? 而且,还每次都挑在最俗气的那一场拉自己上台? 这三个人是在看不起自己么?真是让人火大。 白笙满脸不爽的陪着三个女人去了厕所,又满脸不爽的陪着三个女人坐回了大厅,又继续托起了自己的茶杯。 …… 结果这个根本就只是毫无意义的上了个厕所而已啊! 所以说到底是为什么要拉上他啊! 他根本不懂为什么要手拉着手去上厕所啊! …… . 把关问谈会还是要继续进行的,毕竟这个关系到自己爹爹的终身大事,花好好觉得马虎不得。 不过这次换成了月浅歌登台提问。 花好好问的问题都是挺正常的问题,但是这个俞大姑娘的脑回路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所以……她还是走可以让俞大姑娘便会正常人的询问路线比较好。 思索片刻,月浅歌嘴角飞起一抹轻浮的笑容,声音如同是醇醇美酒一般,飘荡开来。 “除了那两个爱好,俞大姑娘还有别的爱好没有呢?据在下所知,女孩子都有那么一两个蛮可爱的爱好的,比如说,收集什么讨人喜欢的东西。” 说起这个,花好好立刻点点头,眼睛发光:“对啊对啊,我的爱好就是藏书,我那里藏了好多好多的书。” 月浅歌睨她一眼,看着俞葭,面无表情的提醒:“如果是收集小黄书这种奇怪的癖好就不用说了。” 呃…… 收集小黄书?切,那种低俗粗俗的事情,她俞葭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俞葭朝旁边“花好好”看了一眼,心里冷哼哼,那种没品的事情只有花好好才做得出来,一点都不招人喜欢。你看,现在不就被月公子点名批评了么。 俞葭调整调整坐姿,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 “说到收集的话,葭儿喜欢收集肚兜哦!” . …… ………… ……………… 诶……诶?! 喂!她说了什么啊!她又说了什么可怕的话啊! 这个人是来报复社会的么!小黄书和这个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了好么!这个人简直就像是BT的中年大叔一样啊! 姑娘你醒醒啊,你是宁溪城的“女性行为准则”啊,你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啊! 月浅歌以手捂脸:“请让我静一静。” 她觉得她没办法再进行这种需要内心强大的人才能完成的问谈会了。这位俞大小姐的每句话都是大招啊,简直就是杀必死的技能,她觉得她这种战斗力为负的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花好好自然也静了一会儿。 但是俞葭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她仿佛摇着一条尾巴似的,眼睛发光的看着花好好:“白公子还有什么想要问葭儿的么?葭儿可是有问必答的哦!” 那眼睛湿漉漉的,好像在说“问我吧问我吧。” 花好好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但是也拒绝不了自己讨厌的人如此楚楚可怜的眼神,只好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那个……俞姑娘,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 这次俞葭连想都没想,果断道:“我喜欢同时和四个人在交往的渣男。” “……” 自己爹爹好像不是那种可恶的应该去死的渣男诶。 不等花好好反驳,俞葭又补充一句:“那个啊,最好交往的四个人里面,两个是男人,两个是女人哦,男女通吃才是最有魅力的人嘛!” 月浅歌和花好好对视了一眼。 片刻后,花好好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呃……俞姑娘,现在呢,请你站起来,转过身,往前走,一直走到街道上,然后向左转,直走,一直走到俞府为止。” 俞葭的笑容一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什么?” 花好好两只手托着腮,对着她摇头:“意思就是,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家吃药了。 俞葭对着花好好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什么什么,她这个是被刷下来的感觉了么?不对啊,自己一直都有很小心的在行事哦! 啊,对了,难不成是刚才自己说到渣男,不小心刺激到了白笙公子。或许白笙公子只是喜欢别人说他风流,不喜欢别人说他是渣男呢? 对,一定是这样的!自己果然是太心急了一点,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哎呀,真笨! 拿对了主意,俞葭羞赧的一笑,无视掉了刚才的逐客令,看着一直都很“风流”的月浅歌,仿佛是在征求她同意一般,轻声道:“没事没事,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因为自己风流,所以才喜欢风流的男人?这个姑娘的品味好奇怪哦,就算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那也应该有个限度啊,比如说话本子里面那种表面上坏坏的,但实际却很专一的男人,那个才是女人真正喜欢的呢! 花好好斜睨着她,改了口:“俞姑娘,请你出门左转一直到世界的尽头,不送。” 难道“风流”这个词,也不合白大公子的口味? 诶?难道还有什么词语可以用来形容渣男么?啊……真是麻烦死了,白笙公子真是麻烦死了! 在有限的时间里面,俞葭用最快的速度在脑子里面搜索了一遍,索性闭上眼睛大声喊出另外一个词。 豁出去了! “那个那个,我说错了,不是人不风流枉少年,是人不下流枉少年!我最喜欢下流的男人了!” …… 这次,不光是花好好和月浅歌的目光变了样,连一旁一直淡定喝茶的白笙目光也微微变了。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俞大小姐到底是脑袋里面的哪根神经不对才想到跑到他白府来袒露心迹?真当他白府是什么可以放心玩羞耻游戏的地方了么? 现在,他是不是应该让刘伯送客了? . 一个人一种目光,或是惊讶,或是好奇,或是好笑。这些目光都笔直的停留在了俞葭的脸上。 风在屋中流转,她皮衣上几根不知名的动物毛在风中飘扬。 诶?事情不太对劲啊? 这个天下,很少会有女人可以接受自己夫君喜欢男人吧,她可是连底线都已经跨越了,为什么白笙公子一点欣喜的表情都没有啊? 如果,这样都不能虏获白笙公子的放心的话,那还能怎么办啊? 算了,看来只有使用最后的王牌了。 . “那么,时候也不早了,葭儿也该回去了。” 虽然额上已经冒出了一额头的冷汗,俞葭还是努力保持着最美的微笑,环视过众人一圈,施施然站起身来。 花好好和月浅歌也跟着站起身来。 你早就该走了啊!你到底是把白府当成什么地方了啊喂! 白笙也跟着放下杯子,一边站起来,一边吩咐。 “刘伯,送客。” . 什么时候白府的下人也听“花好好”的吩咐了?看来她得加快步伐把应该属于自己的主权都揽回来了。 俞葭对着几人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几步。 不了,还不等几人松口气,便又是“啪”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几人循声望去,在看到地上的东西的时候,忽然齐刷刷的面色惨白,瞠目结舌。 只见俞葭敲了敲脑袋,一吐舌头,故作可爱道:“哎呀,我可真是大意,不小心把皮鞭掉出来了。” …… 喂!所以说到底为什么是皮鞭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丧家犬与暴发户 那不是个让人喜欢的地方。 四周围着高高的围墙,四方的天空之中闲闲散散漂浮着几片云。朱红的大门看起来十分气派,门后几丛翠绿的竹子给院子增添了几分生气。 门后顺着路穿过曲池回廊,其中假山松柏互相掩映,大有岁寒三友之意。走过不远便能看见一个大厅。木窗雕花,简训刻墙,厅中整整齐齐摆放着不少桌椅,其中弥漫着一股书香。 ——不管怎么说,这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建筑。至少花好好觉得,这个地方会让她觉得生理性厌恶……虽然她记忆力完全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诶。 究竟是什么地方来着?虽然没有印象,却意外的觉得有点眼熟啊…… 怀着这份好奇与疑惑,她跨进了大门,还没好好打量一番,就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 不仅仅是一个小孩子,是一群小孩子,他们围在一起,似乎在对什么人指指点点着。她又往前走了几步,总算是听清楚了他们的声音。 “丧家犬!” 闹哄哄的环境中忽然拔高出现了这个声音,仿佛是什么重大事件的导火索一样,因为这个声音,更多的声音就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 “不错,这个家伙是个丧家犬啊!是他们家的扫把星!” “他家的生意做失败了不说,连他父母也不要她了,真是个倒霉蛋!” “他根本就没钱上书院了,没钱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在一起?!” “你滚吧!” “滚吧!” 他们在说谁?花好好探着头越过一排排黑乎乎的脑勺,朝人群中心看了过去,立刻看见了一个小男孩站在那里。就像是画册子里面的男主角一样,在人群里面一眼就能让人看见的那种类型。 . 他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他目光不知道落在了哪个地方,双手紧紧握着拳,身子微微发着抖。能感觉得到他周身蔓延着一股可怕的气息,好像下一秒就会冲上去和别人打上一架了。 他紧咬着牙关,不发一言,任凭周围没轻没重的小孩子们对他进行恶意的攻击。 他的刘海有些长,让他的眼睛藏在了刘海下面的阴影里面,发丝散乱,不似别的孩子那般被精心装扮过一番,他随便束着长发,未束起的地方便垂落在肩上,鬓边。 他的皮肤很白很白,和他的长发映衬显得黑白分明。 在那乌黑的发丝后,只能隐约看见挺直的鼻梁,还有死死抿着的嘴角。 他的衣服很旧,甚至有些不合身,套在他身上显得太过宽大了一下。但是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别人的指指点点,似乎对于他来说,根本不会让他弯腰低头一样。 他的脚边还散落着一些书。 或是被人划烂了,或是被人涂鸦上了什么。 他的背后是一片黑暗,没有任何景色,只有他所站的地方有着那么一团光亮——显得更加孤零零的了。 . 那家伙明明还没有她长得高,瘦瘦小小的,居然有着不可思议的勇气。 不过,他的头发好烦,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而花好好直觉的认为,那黑发后面应该是一张漂亮的不可思议的脸蛋,他应该是个漂亮的孩子才对。 只要是看不清晰的事情,花好好下意识的就会觉得异常烦躁,这种烦躁让她忍不住想要走上前去拨开他额前的长发,好好的看个清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无法移动半分,她能做的就只是远远地看着那个男孩而已。 诶?怎么回事? 花好好疑惑的垂下视线,自己的身体却并没有如常识所见的那样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面。什么时候不见了的?明明刚刚还走进了这个屋子的…… 那么这里到底是? 没有常识所在的地方,那就只能是梦境了,所以说现在自己是充当着梦境里面的迷之视角?明白过自己的处境后,花好好淡定了很多,继续看着面前的小孩子们。 . 所有人都在对着那个家伙指指点点,用不屑的目光逼迫他离开这里,随着那些视线的增强,那家伙背后的黑暗也在一点一点的扩大。 然后,就在花好好郁闷的时候,总算是有个人冲了上去。 是个小女孩。 她的衣服上面还有些泥泞,不过衣料和发饰都是用的最高级的货。她梳着两个团子头,脸明明可以看的很清楚,但是不知为何,她的身体仿佛是带了一层雾气一样,不管怎么都看不清楚。 她张开双臂挡在那个男孩面前,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花好好直觉的认为,那应该是一张非常严肃正经的脸。 “以多欺少是不对的哦!”女孩子发出脆生生的声音,高声厉喝。然后她微微侧过脸,用眼睛斜睨着背后被她挡住的小孩,一本正经,“喂,你干嘛一副很沮丧的样子啊,男孩子不应该有沮丧这种情绪的!” 背后的人不爽:“你在胡说些什么。” 这种用陈述句来表达自己的问句的语气,该死的让她觉得熟悉……讨厌讨厌,这个时候还看不见脸,真是让人觉得讨厌死了! 眼前的小女孩却还没有讨厌这种语气的感觉,她甚至没有察觉到背后的人有所不爽,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话:“不要沮丧了!你又不是没有伙伴了,你还有我啊!” 背后的人停顿了一会儿,有些不怎么确定:“……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是伙伴啊!我会帮你的哦!” . 啊……是个小英雄呢!真是可爱死了,如果能看见脸的话就更好了……花好好很想上前去揉揉那个小姑娘的头发的。 不过,别的人应该也会被这么英勇的一番话感动到的吧? 花好好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刚才欺负人的……一点都不重要的一群配角,等待着他们感动落泪的场景。然而,很快就有什么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妄想—— “你也不过是个暴发户的女儿,有什么能耐来当英雄啊!” “对啊,暴发户的女儿根本就没有资格来我们书院,你和你要保护的人都快点滚蛋吧!” “臭暴发户!” 熊孩子们闹哄哄的,甚至还发出满怀恶意和羞辱的哄笑,然后不知道是谁,狠狠的推了一把那女孩,女孩跌在地上,张牙舞爪的想要爬起来干上一架。 花好好的视角开始一片晃动——因为她在不住的点着头。熊孩子,死孩子些,就是应该好好揍一顿。换她的话,她早就揍上去了。 不过,这个实力有点悬殊啊,己方成员只有一个幼女还有一个瘦瘦小小看起来战斗力为负的幼童,如果真的要打的话,估计会被对方狠狠揍一顿吧…… 花好好开始为眼前的小英雄担心。 得想个办法好好帮帮她才行。 . 那团雾气越滚月浓,背后的黑暗也随之扩大。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随即却又因为另外一个闯进来的人而暂时缓和了一下。 “出什么事儿了?” 这个声音稍微有些尖细,不过却也算得上好听,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的类型。 听到这个声音,场上的火药味一瞬间便消失的干干净净,所有人都回过头,看着从门口缓缓走进来的那个人。 脚不带尘,行不带风,满头珠翠因为她的动作而轻轻晃动。 在她走过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自动的让开,使中间涌现出一条路,正好能让她通过。 那女孩慢慢的走了过来,站在他们两个人面前,轻轻地开了口:“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屋中沉默了一会儿,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过了好半天,才有人回答了她。 ——“他们一个丧家犬,一个暴发户,根本就没有资格来我们这个书院念书啊!” …… 你才没资格,小破孩子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着实该打!花好好义愤填膺。 女孩似乎是瞪了说话的那个人一眼,再转回脸,慢条斯理的开了口:“丧门犬也好,暴发户也好,终究是我们同学,你们如果不友好一点的话,他们如果真的走了怎么办?那我们可就少了两个好同学了。” 女孩话说完之后,微微一笑,环视过众人一圈。 又是一阵沉默,有几人露出恍然的表情来。 背后的女童心情似乎也跟着好了起来,“哈哈哈哈”的笑了一通,爽快道:“你虽然看起来像个大家闺秀,但是人意外的很好嘛!” 不过一开始被欺负的男孩似乎并不领这个情,抱起胳膊,没什么好气:“笨蛋。” 不过这个“笨蛋”显然说的不是对两人伸以援手的那个女孩,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花好好这个只有视线存在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体,却能感觉到那男孩的目光定格在女童的身上。 女孩转过身来,撩了撩头发,温温柔柔的笑着,标准的大小姐的姿态。 “谢谢夸奖。” 女童眨巴着眼睛大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个假:下周有事要去外地,时间一个礼拜,八月七号恢复更新。 非常抱歉! ☆、梦里不知身是客 花好好下意识的竖起耳朵,想要好好听一下那女孩的回答,就好像是话本子里面的情节出现在了她的梦境里面一样,温柔且富有正义感的大小姐解救了两个被人排挤的孩子。这个到底是哪本书的情节来着?这个大小姐叫什么来着……? 就好像是听见了花好好内心的独白但是一定要和花好好对着干一场一样,她看着那女孩张开了嘴唇,然而她的眼睛却好像忽然花掉了,一片一片小雪花让她连那女孩的唇形也看不清楚,与此同时,耳朵里面也响起了“嘶嘶嘶”的声音。 这仿佛像是要被雷击中了的感觉让她惊恐的闭上了眼睛。 一片虚无。 不知道在这片虚无中漂浮了多久,等再次传来脚踏实地的感觉的时候,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然而这次的景色又全部变了一个样。 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阳光被树叶切割成一块一块,随风在地面上摇晃。一条算得上宽阔的路直直穿进树林,不知道蜿蜒至何处。 听到背后有响动,花好好立刻转过头,便看见正有人顺着小路奔跑。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群……熊孩子。 这些孩子边跑边闹,看起来似乎心情十分不错,嚷嚷的声音在树林中环绕。等他们跑近了的时候,花好好才看清楚那些孩子脸上的表情——并非是单纯的高兴,而是一种类似于嘲弄的兴奋。 就好像团体欺负过什么人之后露出的恶作剧的笑容。 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 “真是的,那家伙身体不好就不应该来参加比赛的啊!” “哈哈哈,我看是家庭条件太差,所以才身体不好的吧?” “也对哦,毕竟只是一条丧家犬!” “连他父母都不要他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我们站在一起,嘁。” …… 他们似乎完全不会意识到话语对一个人的伤害会有多大,只是肆无忌惮的大声谈论,那愉快的表情甚至于让人觉得已经扭曲。 大人的保护赋予了孩子欺负别人的权力,而且这些孩子往往都是不愿意,或者说不会去考虑后果的家伙。 他们的声音在林中飘散开,渐渐的消失不见,等花好好张望过去的时候,那些孩子的背影也逐渐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面。 在那些背影之中,花好好清清楚楚看见了之前帮助两个孩子的女孩的背影。 那么,还有两个人呢? .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功夫,总算又有人出现在了她的视野范围之内。不过,只有一个人,花好好一眼便能看见,跑来的那个人便是被人骂作“丧家犬”的男孩子。 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花好好直觉的认为,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他跑步的姿势很奇怪,就好像是背负着什么重的不得了的东西一般,瘦弱的身子摇摇晃晃的,步伐踉跄,几番差点跌倒在地上,看的花好好的心紧了又紧。 等到了花好好面前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大口的喘着气。他的指节惨白,挽起的袖子下面的手臂上全是汗水。 他的眼睛依然沉浸在黑暗里面,叫人看不明白里面藏着的到底是怎么样的情绪。 怎么只有他一个人?不科学啊…… 花好好皱起眉头。 按理说,就算是那个女孩子跟着别人跑了,不过之前的那个女童也应该是站在他这边的吧?为什么现在这个地方只有他一个人?难道说,他被那两个人都甩开了? 糟糕,好想摸摸他的头…… 无奈,花好好依然是没有办法移动自己的脚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男孩喘了一会儿气抬起头。四周的气氛好像一瞬间又发生了变化,总觉得他一个人非常非常的孤单。 就在焦急的时候,一旁的草丛忽然传出了什么响动,猛地“啊”的一声传了过来,有个什么东西忽然跳了出来! . “哇!” 其实花好好还蛮想这么喊一声的……丫的太吓人了! 显然那男孩也被吓得不轻,倒抽了一大口凉气。 定睛一看,这跳出来的人正是花好好刚才还念叨着的女童。 . 男孩退了一大步,看清来人之后,这才皱起眉不悦:“你无不无聊!”他说着,还不自在的别过脸,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慌张。 女童却毫不在乎的笑着:“你刚刚被吓到了吧?” “这种小把戏怎么可能会吓到……” “我是说——”女童拖长了声音,歪头看着他,“我是说发现我不在的时候,你被吓到了吧?” 男孩的身子似乎僵硬了一下:“什么?” 女童却“咯咯”的笑了起来:“你是不是以为,连我也不要你了?” 男孩没有回答。 四周静悄悄的,偶尔几阵风过,头顶的树叶沙沙沙的响起,地面上的阳光跳跃的更加欢快了。乌黑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沉默一阵。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女童伸手摸摸比自己还矮了一点的男孩的头,咧嘴一笑:“放心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会不要你的。” . 在黑暗渐渐弥漫上来的时候,花好好很快意识到,自己又要穿越到下一个梦境了。果然,等雾气渐渐散开之后,她的眼前又浮现出了一开始看见的学堂。 就好像是第一个梦境的时候一样,一群熊孩子围在一起,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那个人依然是那男孩,但是大家的表情又不对了,之前是嘲弄,现在是鄙夷和愤恨。 似乎是带头的那个孩子抱着胳膊,微微扬着下巴,斜眼看着中间的男孩,傲慢的笑着。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嘛,穷人根本就不配站在我们中间,不然啊,总会发生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事情的。” 四周闹哄哄的一片,孩子们交换着眼神,仿佛对这席话无比赞同。 小孩歪着嘴放肆的笑了起来:“俗话说得好,人穷志短。果然丧家犬的本事也就只是偷点别人的东西吧?” 中间的男孩握着手,深呼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了啊,你不是很聪明的么?怎么可能会听不懂我的意思呢?”那小屁孩弯下身凑近了比自己矮小一点的男孩,忽然呲起牙,“我丢的那一百文钱,是你偷的吧?” “我……” 还不能男孩辩解完,小孩又停止了身子,露出轻蔑的表情:“一百文钱?呵,还真是小的不得了的数目啊,其实你想要这一百文钱的话,软下脾气求求我就可以了啊,我还是可以勉强施舍给你的。可是啊……”他拖了拖声音,冷笑,“可是啊,你怎么能用偷的呢?” 四周纷纷附和:“不错,你怎么能偷呢?” “小偷是最不光彩的呢!” “早就该让这种穷人滚出去了!” 男孩抿了抿嘴,笔直的看着面前的孩子,微微提高了声音,强调:“我说了我没偷。” 显然那孩子对他的话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居高临下道:“本来你软下脾气求求我就可以拿到的钱,你却偏偏要用偷的,这样的话,你就跪下来向我道歉吧,说不定我还可以……呜哇,你干什么!” 原本还趾高气扬的小孩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忽然被人一推,因为来不及防备,身体自然做不出任何反应,等他明白过情况之后,人已经坐在了地上,呆呆的看着刚才推了自己的人。 “你干什么?!哎哟!” 似乎是想要对着推了自己的女童发发火,想不到却又被狠狠踢了一脚。 女童露出凶恶的表情来:“他没偷,你没听到吗?” . 这突然的一幕,让男孩也愣了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上前拽住还想要踢上几脚的女童,皱起眉低声道:“你出来做什么,我能解决!” 女童并不理会他,只是对着倒在地上的孩子大声道:“他没偷!刚才我们一直都在外面吃东西!” “……你!”地上的孩子声音顿了一顿,忽然笑了,“你说他和你在一起?” “没错。” 他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缓缓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一旁看了一眼,立刻有孩子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闹了起来:“说不定他们是共犯呢!” “有道理,说不定两个人是一伙的!” “把他们都赶出去吧,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 “对啊,赶出去!” 言语间,有人冲了上来,狠狠推着中间的两人,似乎是想要将他们推出学院。而女童纵然再怎么凶狠,被这么多人围着,也没了什么力气,一边大声嚷着,一边挣扎着试图不被推出去。 而男孩却紧紧抓着女童的手,似乎是努力让她不会摔倒在地上。 . 正是危急之时,门口却传来了个如洪钟一般的声音:“住手!” 声音有些苍老,听来充满了威严感,一传开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动作,然后齐刷刷的看向了门边。 那是一位威严的老人,看来大概是书院里面的先生。先生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却是消失很久的女孩。 刚才这家伙一直没有出场,难道是去找先生了?为了控制场面么? 想不到,这姑娘意外的还是个好人呢…… 花好好松了口气。 显然女童也激动了一下,顿时挣脱了别人的钳制,指着女孩兴奋道:“还有她,我们三个人刚才都在一起的!” . 先生看了看众人面上的表情,长叹了一气,沉声道:“又怎的了?” 方才被推倒的小孩立刻回答道:“先生,我的钱被偷了。” 先生“哦”了一声,意外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钱被偷了?什么时候?” “就是刚才!” 旁边的孩子们也都点头:“先生,一定是他们偷了钱!” 女童马上反驳:“不是我们!” “绝对是他们!” 女童扬起脸:“不信你问她!我们刚才一直在一起的!” …… 此话一出,立刻所有人都看向了女童指的女孩。 一片沉默。 先生也看着她。 刚刚还流动着的空气忽然凝固了下来,安安静静的,尴尬的气氛在堂中游走,这一刻,仿佛连他们的呼吸都停止了。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女孩的嘴角一点一点的扬了起来。似乎是在苦笑,似乎是无奈的笑,但是,花好好发誓,从那笑容之中,她看到了什么奸计得逞的东西。 ——“虽然……我真的很想帮你们,但是……但是,我刚刚明明是和秋儿在一起的啊。” . 树影婆娑。 白笙站在窗前看着院中古树,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后面团子头的鸳鸯毛抱着小黄书看了半天,总算是抬起了头,嘻嘻笑了起来:“小姐啊,你看话本子里面的男角喜欢女角都是因为可爱啊、漂亮啊、善良啊,等等理由。你说白公子到底是为什么喜欢你啊?你全身都散发着一无是处的光辉诶!” 听到这问话,白笙似乎愣了一愣,片刻后便垂下头莞尔一笑。 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鸳鸯毛继续猜测。 “小姐你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就是一身蛮力。难道白笙公子喜欢勇敢正义的女汉子一类的?” “错了。” 白笙忽然摇了摇头,转过头来,看着她,淡淡道:“花好好根本就不是勇敢正义。”他说着,又侧过身去,屋外云影叠叠,他一双眸儿藏在了睫毛下面,看不真切。 “诶?” “那家伙,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个人英雄心理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此这般和那般 依然是个上好的晴天,云朵悠闲的漂浮在天空之中,宁溪城人来人往、一片祥和。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一条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巷子外面居然挤了不少人,或是乞丐,或是挑夫,或是小贩,他们看起来似乎都很认真的在进行着自己的工作,然而仔细观察之后不难发现,他们的目光居然齐齐的盯着小巷中的一户人家。 ——白府白笙公子所在的地方。 . 《宁溪异闻录》的全体人员在前些日子忽然接收到了一条重要的消息,白笙公子在与花家好好订婚之后,居然红杏出墙,私会情人。 这个消息不知道到底是谁放出来的,只知道有人偷偷往他们的房间放了小纸条,消息的可靠性众人也不太清楚,不过这里面的事情倒是挺劲爆的。 因为那条消息宣称,白笙的这个情人……是个男人…… 男人…… 一时之间,整个《宁溪异闻录》的制作组都震惊了,震惊之后,他们决定倾巢出动,花三刊的篇幅跟踪报道此件事情! 白笙公子和花好好婚姻的真相是什么?在两个人若无其事的外表之下又埋藏着什么?他们感情间最大的阻碍到底是什么? 光一想到这个消息能获得的收效,《宁溪异闻录》全体人员就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这次一定要拿到准确的消息! …… 不过呢,这个轰动《宁溪异闻录》全体人员的当事人——花好好和颜阿鸾,还是很平常的……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现在花好好就伏在颜阿鸾的桌子上,一脸的郑重其事:“如此这般那般,你该明白,白笙到底是多多多可怕的一个人了吧!” 颜阿鸾不由得发出沉重的叹息:“想不到白笙竟然是这样的人。” 白笙是非常可怕的人?他们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那个“如此这般那般”到底是哪般和哪般? 在主编大人犀利的眼神之下,《宁溪异闻录》的记者纷纷拿起了手上的笔,在本子上刷刷刷的写了下来—— “白笙公子平日与情人私会时总是会发生些这般那般的事情,事后其情人会忍不住感叹,白笙公子真是个可怕的人。” ……所以说永远也不要怀疑媒体的脑洞和脑补能力。 . 屋中两人继续着他们的话题。 “对对对!”花好好跟着不停的点头,一脸嫌弃,“还有啊,那个什么皮衣啊,鞭子啊一类的,我们还是不要用了吧,我再也不想看到那样的东西了!” 只要一想到俞葭穿着紧绷绷的皮衣,扭着不算妖娆的身子朝几个人摇曳走过来的时候,花好好就不自觉的觉得一阵恶心!她发誓,她对那种女王癖的装扮再也不会感兴趣了,绝对! 不过媒体和百姓的脑回路一向是两个方向,虽然花好好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老百姓,不过这个根本就导致她和媒体的想法开始朝着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奔走了。 在主编大人的示意之下,记者们又记录下来了第二笔宝贵的情报。 “据悉,白笙公子平日与情人私会时,经常会用到皮衣、鞭子一类的道具,到底是谁穿皮衣,谁用鞭子,尚待探讨。值得一提的是,白笙公子的情人,乃是男人。” . 与记者们越来越多的情报相比,颜阿鸾本子上面的记着的素材却是越来越少。看着已经快要被全盘否定的素材,颜阿鸾纠结着脸拎着最后一张纸,看向花好好。 “好好。” “嗯?” …… 好……好好? 难道是指花好好?!主编不由得竖起了耳朵。等等,这个又是什么个情况,为什么要叫白笙公子“花好好”呢?难道是…… 颜阿鸾皱着眉头揉了揉眉心,有些苦恼。 “那秋千和大树呢?”这个是最后的素材了,咱们还能保留下来么? 花好好沉默一阵,严肃道:“如果,如果你能将俞葭代入你的角色,要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 “……” 这一刻,《宁溪异闻录》的主编大人感觉如遭雷劈。他两人扶着坚硬的墙壁,感觉自己的双腿几乎快要被劲爆的消息弄得虚软,自己的血量因为两个人的对话而一降再降。 背后的记者们不由得关切道:“主编大人,你怎么样了?” “我……我姑且还能活下去。” 显然大家对主编大人还能否存活并不感兴趣,很快就转移开话题。 “主编大人,刚刚那一段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要怎么记录下来?”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让记者们束手无策的一堆看似非常重要的情报,主编却很快就想明白了。面色一肃,认真道: “你们这样写,白笙公子与情人私会的时候经常玩角色扮演的游戏,白笙公子扮演的角色是花好好,让人想不到的是,其情人扮演的角色竟然是俞家大小姐俞葭。” 主编大人如此英明,记者们纷纷称是,提笔快速写下。当然,还不忘了在句末加上自己开的脑洞。 “为何要扮演花好好和俞葭的角色?这其中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花家好好和俞大小姐难道说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敬请关注下期《白氏夫妇不得不说的秘密》!” . 记者们记录完主要消息之后收工回府,留下屋中两个人对坐着。 窗纸被风吹动哗啦啦不停作响,奇怪的气氛在空气中散开,让这个屋子一时陷入了微妙的安静之中。花好好一双细长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颜阿鸾,而颜阿鸾一双眼则看着桌子上摊开的东西。 片刻后—— “哗啦”一声。 最后一张情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撕毁,然后罪魁祸首面无表情的对着花好好开了口:“作废。” . 几日后。 “诶诶诶,阿笙,那边是怎么回事,好多人围在一起诶!” 虽然顶着一张俊美的美男脸,但是月浅歌到底也只是个女孩子,一看见热闹就忍不住想要凑上前去探个究竟。此时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自己的八卦之魂不由得又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而在她身边真真正正有张女人脸的家伙却显得一脸的不耐烦:“你不是说有成衣铺的事情要和我商量么?走了。” “看看热闹又不会浪费很多时间。”月浅歌完全没有自觉,挪动着脚步就往人群里面扎去。 白笙一时没有拽住她,无奈之下也只有跟在她身后往人群中缓缓走过去。不过就他本人而言,这种事情根本就算不上新鲜了。 用头发丝儿都能猜出来,能有这么多带着和花好好一样的白痴笑容的少女们围在一起,估计就是那个笔名叫颜阿鸾的小黄书作者,又发售新书了。 真不知道那种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一点营养都没有!真亏花好好那个笨蛋能啃得下去! 怀抱着各种抱怨,白笙不情不愿的跟着月浅歌来到了围观人群里面,然而,却在看见宣传语的一瞬间忽然石化……风干……碎裂了…… . ——“看勇敢正义的霸王女如何虏获女装癖的闷骚贵公子,性格完全相反的他们又会碰撞出一些什么样的火花呢?看看秋千和大树在他们的眼睛里面又变成了什么东西呢?一切尽在本期的《霸王花嘴里的小白兔》!” …… . 这是什么玩意儿? 不知为何,某种心虚的感觉在白笙的胸腔里面蔓延开来,他的眼睛藏在了额发后面,沐浴在一片黑暗中,嘴角的笑容一时之间让周围的人都产生出一种可怕的感觉来。 诶?为什么觉得忽然变得冷起来了? 女装癖?闷骚?秋千和大树?嘁,这些恶心的东西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但是越是不心虚,他的额上就越是渗出细密的汗珠来,他身子僵硬着,甚至觉得没有办法扭过头看一眼自己的老朋友了。不过,他的老朋友却并没有和他一样的心思。 白笙感觉到身边的月浅歌缓缓地、缓缓地将头扭向了自己。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不过语调听起来怪怪的。 . “女装癖?” “……”什……什么? 声音扬了几分。 “闷骚?” “……”嘁。 声音开始变得惊恐。 “秋千……和大树?” “……”闭嘴。 白笙额上横着青筋,抿着嘴角看着书铺门口那大大的宣传语,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就在这有些寒冷扭曲的气场之中,在一片沉默之后,月浅歌终于忍不住发出爆笑。 “哈哈哈哈哈,那什么,我不小心代入了什么啊,哈哈哈!” . 月浅歌既是个好朋友、老朋友,也是个损友。光是白笙爱害羞的这个毛病就已经能让她平时逗白笙逗上半天了,现在遇到这种好事怎么可能放过此人。 跟着白笙离开书铺之后,她依然开心的拍着白笙的肩膀。 “阿笙啊,你有没有觉得宣传语上面写的那个男主角很眼熟的样子啊!” “闭嘴。” “阿笙啊,我铺子里面有很多很多的女装哦,你要不要去看看?” “闭嘴。” “阿笙啊……” 月浅歌还想再说些什么,白笙却已经转过身,冷冷注视着他,那表情翻译过来就是:“你再说下去试试!” “诶?”月浅歌挠了挠头,对着已经濒临暴走的男人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再一脸无辜道,“我只是觉得,你家花好好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攻略此人第一步 近来白潇一直有点纠结。 老实说,他对花好好这个姑娘的印象实在是奇差无比,这个姑娘虽然长得还行,但是脑袋就好像是从珠穆朗玛峰上跳下来时头朝地狠狠摔了一下一样,脑袋的回路和正常人根本就不一样。 老实说,花员外在花好好身上应该也投注了不少,不料自己家的女儿实在是有点……朽木不可雕。 琴棋书画洋洋都有,但是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不该学的东西倒是学的很快。 脑袋被摔残了的姑娘,简称脑残啊。 白潇承认,在以前,自己对花好好基本就是出于嘲笑或者是无视的状态,就算是知道花好好快要变成自己嫂子了,他心里想着的却是如何看白笙的笑话,但是现在…… 时过境迁,似乎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 . 自从上次看见花好好和那个不知名的男人走在一起,不管是被夸奖时害羞的样子,还是谈论生意的睿智模样,好像……都意外的很合他口味啊…… 糟糕,那种猴子一样的女孩子到底有什么好的?嗤,得快点把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消灭掉才对!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白潇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观察一下花好好。毕竟花家这位大小姐的缺点远远胜于她的优点,搞不好缺点看得多了,他那颗心脏就可以平息下来了。 所以,现在白潇就埋伏在花家的院子里面,等着把花好好的所有缺点一举拿下! . 没过上一会儿白潇就看见了花好好和她那个扎着两个团子头的丫鬟从屋中走了出来,白潇立刻隐藏好自己的气息,目光紧紧的盯着两个人。 什么缺点还有缺点的,都放马过来吧! 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花好好不光是在智商方面有了飞跃,别的方面似乎也有什么不同…… 而且,这个别的方面,似乎是在往“赏心悦目”这个方向发展着,真是不妙啊。 那个什么?她以前经常穿这种白色的裙子吗? 金色的阳光懒洋洋的洒落在地上,她半眯着眼睛,目光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嘴角携了丝淡淡的笑容。 长长的,乌黑的头发半束,从肩上流泻下来,衬得她的肌肤更加雪白。 兴许是还带着些婴儿肥的缘故,说仙倒不至于,不过这样子看起来,倒是……非常的可爱啊! 这个家伙不应该是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裙什么的么,干嘛穿得这么清纯,以为自己白衣飘飘的样子很漂亮么? ……该死,好像还真不错。 白潇侧过脸,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 团子头的小丫鬟在前面一蹦一跳的,似乎非常高兴,同时还指手画脚的在说着些什么。白潇竖起耳朵,静下神来,立刻便听见了她们的对话。 “小姐啊小姐,我和你说哦,我昨天在街上看见白银胜斗士了哦。” 白银胜斗士,那个是什么? 白潇忍不住皱起眉,这种好像什么奇怪物种入侵一样的奇葩合体名字,也只有花好好那个笨蛋能想得出来吧?嗤,估计又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吧,不然怎么会想到取个奇怪的名字? 他将视线投向了花好好,期待着此人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解释一下那个名字所代表的物体。 不想,花好好却只是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便又扭过头来看着团子头丫鬟,抿着嘴角:“白银胜斗士,那个是什么?” …… 结果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 团子头的丫鬟也有些意外,扯着她袖子不放:“小姐你忘了么,明明还是你帮忙取的名字啊,白银胜斗士什么的。” “我可不记得我起过那种让人讨厌的名字。”这种让人讨厌的名字,也只有花好好才能发明出来,而他白笙恰好没有给人取代号或者是叫别人代号的习惯。 “小姐你太无情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把白银胜斗士忘记呢? “所以,那个到底是什么?” . 白潇也跟着花好好的声音不停点头,虽然他只是过来打探打探花好好缺点的,但是刚才听了那一番对话…… 不行,真的好在意啊,那个“白银胜斗士”到底是什么? 花坛里的草叶轻轻摆动着,院中里面忽然沉默了一阵,只有秋虫在轻轻鸣泣着。白潇再一次用期许的目光看着团子头丫鬟,等待着她的答案。 只见团子头丫鬟脸上忽然飞过两朵红云,害羞的垂下了眸子,伸手摸了摸自己脑袋上那两个团子,朱唇轻启,羞答答的开了口。 “白银胜斗士不就是那个啊那个,壮壮的,黑黑的,硬硬的,长长的那个。” 说完这番话,她似乎还觉得非常害羞,忍不住用手捂着脸,另一只手矫情的拍了拍“花好好”,捏着嗓子娇声道:“死相啦小姐,非要人家说出来!人家好害羞的啦!” 见到主仆二人如此“温馨”的互动,白潇的头忍不住狠狠一垂。 . 壮壮的,黑黑的,硬硬的,长长的……这种东西,这种东西……难道不是…… 白潇的脸在一瞬间僵硬住了。 我的天,这个团子头无意间说出了好可怕的东西啊!太可怕了啊喂! 明明是个女孩子,怎么能把这种东西挂在嘴边呢!给我向佛祖悔过去啊! 还有,你只是一个丫鬟吧?你怎么能对你家大小姐说出这样的事情呢?花员外,你把自己女儿扔给这样的丫鬟真的没问题吗?给我好好的批评她一顿啊! 白潇刚刚还平静的有如死海的心,被鸳鸯毛一语击中核心,引发出阵阵狂澜,半天也会不过神来。 . 到底是一家人,白笙和白潇的感情虽然不好,但是也是有着某些相同的特质的。其实按照道理说,白笙对于女孩子谈论这种话题应该是非常反感的才对。 不过…… 和花家这丫鬟相处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于这个团子头丫鬟匮乏的语言能力,白笙是早有领会,所以此刻就算是听到了此等惊世骇俗的话也波澜不惊,只是点点头:“我大概知道了。” ……别说是你知道了,他这个完全不了解情况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啊,表达的那么清楚的一番话,还有谁会不清楚啊! 白潇感觉到自己心目中花好好的形象总算是又开始一点点趋零,让他总算是稍稍有些安心起来。 只见“花好好”负起手来,站在院中,看着花坛,淡淡道:“是白银胜斗士对吧?” “对啊,就是白银胜斗士!” …… 所以说你们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啊! 白潇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从刚刚开始,她们两个的对话就一点进展都没有! 还有,负起手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古板的教书先生吗?女孩子根本就不应该做这种动作啊!顺便给我把腿并拢啊! 其实在对于鸳鸯毛那一番话的理解上,真的怪不了白潇,他的理解能力很正常……之于男人来说,这个真的是超级正常的理解了。 不过白笙不一样,他的灵魂可是站在女孩子的身体里面啊! 那么,按照白笙的理解翻译一下鸳鸯毛的话就是—— 壮壮的是身材,黑黑的是皮肤,硬硬的是肌肉,长长的是身高。 “白银胜斗士”指的就是一个魁梧高大黝黑的汉子。仅此而已。 . 小池中涟漪轻轻晃动着,白潇的一颗心也跟着晃啊晃。 团子头丫鬟面上泛起红潮,扭扭捏捏道:“我昨天有看见白银胜斗士哦,在街上。”好幸运的诶,走出门就看见了哦! …… 喂!为什么“白银胜斗士”会出现在街上啊!周围的人都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么?话说真的没有官差把那个“白银胜斗士”抓起来么!这个绝对是变|态,是骚|扰了啊! 还有,你倒是给我吐槽啊花好好! 然而,从刚刚开始,“花好好”就一直在辜负着白潇的期望,现在她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甚至没有用诧异的目光看上自家丫鬟一眼。 这样的表情看起来就好像是…… ——那个不是很正常的么? “那个不是很正常的么?” 所以到底哪里正常了啊! 完完全全就和正常不沾边啊,难道是我们对“正常”的理解不一样么!你们的底线在哪里?难道说在地下十八层么?一定是地下十八层吧?! . 两个人的对白还在若无其事的继续着。 鸳鸯毛:“我看到白银胜斗士进了杂货铺哦!” 白笙:“大概是要买什么东西吧?”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鸳鸯毛:“他看起来还是那么迷人!”高大帅气,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觉得非常非常的喜欢啊! 白笙:“是吗?不过那样的,本来就很吸引人。”身材魁梧的男人会让女人觉得很安全吧?大概。 鸳鸯毛:“没错哦,我跟踪着去了杂货店,买了和他一样的皮鞭出来哦。”这种事情做起来得心应手,毕竟不是第一次跟踪亲爱的白银胜斗士了嘛。 白笙:“是皮鞭啊。”估计又是和花好好讨论了什么该死的东西了吧,自家老婆该管管了。 鸳鸯毛:“是啊。”是皮鞭啊。 …… 白潇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你们一定要面无表情旁若无人若无其事的讨论这种没羞没臊的事情么! 要不是因为情况特殊,他真的很想冲出去吐槽啊! 这两个女孩子都聚在一起说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谁来教训教训她们啊! 还有皮鞭什么的给他放下啊,清纯的女孩子根本就不应该碰那种东西啊,为什么少女凑在一起谈论的东西比大男人们凑在一起谈论的东西还要可怕啊! 难道是他跟不上现在女孩子的潮流了吗?诶?难道说宁溪城的女孩子们聚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讨论“白银胜斗士”一类的东西吗?喂,又不是叛逆期的小孩子,你们家里的父母会哭的的哦! 不行,他要回去了,他真的呆不住了!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太太可怕了! 现在他百分之百确定了,在自己的心里,花好好依然是那个傻不拉几的花好好,根本就不值得他花费时间去注意,之前莫名其妙萌动的什么心思都打住吧,那个只是幻觉,幻觉啦! 白潇环视着四周,想要尽快找一条路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不料,他刚刚转过头,就有一声惊叫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啊——小姐你看那边!” . 诶?什么东西? 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 白潇果然闻声停下了动作,悄悄探出头,看向鸳鸯毛指着的地方。 却见花坛中居然落着一只鸟儿! . 圆溜溜的眼睛不安的打量着主仆两人,翅膀扑棱扑棱的拍了拍,不过,无论它怎么挣扎,似乎都飞不起来,只好转动着小脑袋,似乎是在寻求帮助。 要逃也来不及了,团子头的丫鬟已经将它轻轻抓了起来。 只是一只鸟啊,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惊叫的大事嘛。 白潇觉得很失望,继续寻找着自己的出路,一边断断续续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那只鸟儿似乎是受了什么伤,翅膀无论如何都拍打不起来,只能“叽叽喳喳”哀嚎个不停,可怜兮兮的看着主仆两个人。 白潇忍不住想要嗤笑一声。 真是一只可怜的鸟,受伤了就算了,还落入了花好好的魔掌。接下来,估计会被吃掉吧? 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之前也听说过花好好把自家养的锦鲤什么的煮了吃掉了一类的传言,现在她多吃一只鸟不算稀奇。 环顾一会儿,白潇总算是找到了自己要离开的路,缓缓转过身小心翼翼的想要离开。 让他想不到的是,“花好好”的一句话却让他又一次停下了脚步。 ——“总之,先替它包扎一下吧。” 他惊诧的回过头,却正好看到“花好好”注视着团子头手上的小鸟儿,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嘴角缓缓弯起,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鸳鸯毛非常喜欢颜阿鸾,经常做出痴女行为。 ☆、白笙公子的胜利 近来亦狸一直有点纠结。 老实说,她以前对白笙这位公子的印象实在是非常非常好的。 先就长相而言,白笙绝对算得上是宁溪城里面数一数二的。一双细长微挑的眸子,睫毛长长的,精致的仿佛是画笔画出来的。脸部也好,轮廓也好,都漂亮的不可思议。 光是这张脸,就已经让不少女人痴迷了。 而且白公子还是黄金单身汉,还聪明!瞧瞧这家世,他一个人不仅仅是把白家生意办的有声有色的,甚至还开拓出了自己的新商路。 又好看又有才,谁会不喜欢? 但是呢,自从上次为了帮俞大小姐拿到白公子缺点的情报,她对白公子的印象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说啊,恶有恶报嘛,就是因为她因为贪财起了那么一丢丢恶念,导致她心中理想情人的形象崩坏,现在对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这样下去的话,她的精神绝对会枯竭的!会像是海边被晒干的鱼干一样,一点滋润的感觉都没有了诶!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再观察一次白公子,毕竟嘛,白公子可是优点远远多于缺点的人。等她多看看白笙公子的优点的话,一定又可以愉快的喜欢上白笙公子了。 对,就是这样! 所以,现在亦狸就埋伏在白家的院子里面,等着把白笙公子的所有优点一举拿下! . 没过上一会儿亦狸就看见了白笙和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美男从屋中走了出来。亦狸立刻打起了精神,死死的看着两个人。 什么优点还有优点的,都放马过来吧! 等……等等,这个美男怎么越看越眼熟…… 到底是谁来着? 亦狸仔细的从自己那容量超级大的脑袋里面搜索着美男的身影,猛然顿悟。 哎哟!这家伙,不就是……不就是花好好的那个姘头么! 不过花好好的姘头,为什么会和白笙公子在一起呢?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难道说之前两个人为了花好好打了一架?可是看他们的样子,好像相谈甚欢啊!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了亦狸的脑海之中。 ——难道说,白笙公子和花好好的姘头也勾搭上了?! 喂!贵圈实在是太乱了啊! . “白笙公子”和美男渐渐朝着亦狸这边靠近,这股气场实在是太美好,导致亦狸一颗心脏开始砰砰狂跳。 这可是两个美男一起靠近啊,亦狸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己大脑开始发昏,呼吸开始急促,眼睛开始发花…… 不不不,眼睛发花不是因为有美男靠近,只是因为……只是因为…… 白公子,你穿的衣服也太骚包了啊! . 白公子白公子,不应该是穿着一身白衣服么!这花花绿绿的衣服算是什么啊,一点都不飘逸一点都不帅气了啊,你真的不是来搞笑的么?! 凭你这个装扮到底是怎么勾搭上花好好那个姘头的啊!我真的很怀疑的诶! 不行,这个样子,尤其是站在一位美男身边,这身衣服实在是太让人不忍直视了一点。 还让我怎么愉快的去喜欢你啊。 亦狸侧过脸,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 “白笙”的心情似乎很好,脚下如同是装了弹簧,走路一蹦一跳的,甚至还有点内八字。 “浅浅啊,我觉得你身材可真好,你平时都是怎么保持身材的啊?” 看来那个美男的昵称是叫“浅浅”了,不过这两个人谈话的内容怎么想都有点不太对劲啊…… 那个是什么?保持身材? 亦狸忍不住皱起眉,按理说,保持身材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女孩子聚在一起才会讨论的么?为什么白笙一个大男人,会和另外一个大男人讨论身材? 她将视线投向了白笙,一吞口水。 还是说其实男人也和女人差不多,他们也很讲究保养之道的?搞不好为了变成不一样的美男子,两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还会悄悄化妆打扮,讨论吃些什么才能不长痘痘一类的? 亦狸觉得自己的心脏传来“咔嚓”的一声。 . 其实亦狸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讨论保养啊什么的确实是女孩子们聚在一起才会做的事情。 ——因为这个“白笙公子”还有这位“浅浅”,根本两个人都是女孩子啊! . 月浅歌歪着头想了想。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月浅歌虽然长了一张美男的脸,但是到底还是一个女孩子,对于“时尚”方面的消息,可谓是掌握的一点不漏。 听到花好好的问话,她似乎有些赧然,“哈哈哈哈”笑了一通,对着花好好咧嘴一笑:“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每天晚上我也有跳减肥操的哦!你能想象的吧?” …… 喂! 那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想象的好不好,不要为难白笙公子啊!你一个大美男,怎么可以那么坦然的承认自己为了瘦下来,每天晚上跳减肥操的事情啊! 白笙公子,拜托你了,快点嫌弃他讨厌他吧! 亦狸悲愤的握紧了手。 . 跳减肥操。 这个是前几年在宁溪城悄然流行开来的减肥方法,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都偷偷跳起了减肥操。 就算是花好好家的鸳鸯毛,也在大半夜的时候偷偷跳过几回。 不过这种事情花好好一向是不屑一顾的。 原因很简单。 因为花好好每天都上蹿下跳的像个猴子似的,光是在这些方面就已经足够别人大小姐们跳减肥操减掉的重量了。 听到月浅歌的话,花好好立刻点头表示理解:“跳减肥操啊,那个我也知道的哦,我似乎也跳过一次的。”为了陪鸳鸯毛。 “对啊,就是那个减肥操,很有用呢!” “的确是啊。” . 亦狸忍不住一头撞在了假山上。 难道说,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那套减肥操已经不仅仅是在女性之间流行了么?在男人之间也悄悄的流行起来了么? 还有啊,白笙公子,你这样的面瘫真的可以跳减肥操啊,完全没办法想象你面无表情扭动身体的样子啊! 糟糕,她的少女心好像在不知不觉之间又被人挖掉一大块了。 可悲,真是可悲。 . “不过要是说身材的话,我还是更喜欢你这一种类型的呢。” 亦狸翻身坐起,又竖起耳朵。 诶诶诶?难道说白笙公子的身材很好很好?啊,不过本来看起来就很不错了啦,能让另外一只美男都觉得羡慕的话,是不是说明白笙公子的身材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 不……或许也不是…… 说起来,仔细一看的话,这个叫“浅浅”的美男比白笙公子矮了些啊,兴许是羡慕白笙公子的身高吧? 亦狸拍了拍胸口。 只听美男“嘿嘿”笑了几声,伸手拍拍“白笙公子”的头,羡慕道:“娇娇小小的,特别可爱啊,老实说,我平时最苦恼的就是我的身高了,就算是我,偶尔也想试试小鸟依人的感觉啊!“ 小鸟……依人…… 少年,你是认真的吗? 白笙公子像是那种小鸟依人的人么!话说你到底是在羡慕身高很高的人,还是在讨厌身高很高的人啊,完全听不明白你的意思了啊! 这一刻,亦狸又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对“高矮”的理解出现了什么偏差。 亦狸刚刚还平静的有如死海的心,被月浅歌一语击中核心,引发出阵阵狂澜,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 静默一会儿,月浅歌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道:“对了,城门口那家脂粉铺新出来的一款胭脂你用过没?效果很不错的哦!” …… 小池中涟漪轻轻晃动着,亦狸的一颗心也跟着晃啊晃。 还有,你倒是给我吐槽啊白笙! 然而,从刚刚开始,“白笙公子”就一直在辜负着亦狸的期望,现在他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甚至没有用诧异的目光看上身边美男一眼。 这样的表情看起来就好像是…… ——我也用过了,确实很不错呢。 “我也用过了,确实很不错呢。” 所以到底哪里不错了啊! 完完全全就和不错不沾边啊,你们两个大男人到底都在一本正经的聊着些什么啊,男人是真的也要用脂粉的么,太恶心了啊! . 亦狸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你们一定要面无表情旁若无人若无其事的讨论这种没羞没臊的事情么! 要不是因为情况特殊,她真的很想冲出去吐槽啊! 连她都还没来得急买的新款胭脂,为什么两个大男人已经抢先试用了啊! 不行,她要回去了,她真的呆不住了!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太太可怕了! 对,趁着自己对白笙公子还有最后一丝好感,赶紧的回去吧,不要彻底粉碎了。 亦狸环视着四周,想要尽快找一条路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不料,她刚刚转过头,就有一声惊叫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啊——你看那边!” . 听见声音,亦狸抱着好奇心,立刻停下了动作,悄悄探出头,看向美男指着的地方。 却见花坛中居然落着一只鸟儿! . 似乎是受了伤,只能不停扑棱翅膀,却飞不走的一只鸟儿。 美男将它轻轻捧了起来。 是鸟儿啊。 喜欢萌萌的小动物是女孩子的天性,亦狸眼巴巴的看着月浅歌手上的鸟儿,露出向往的表情来。 这个场景,对了,这个场景,好眼熟啊! 很多话本子里面都有写的吧?男角爱心救助小动物的时候,被女角无意间看到,这种善良温暖的性子大大的吸引了女角,于是创造出一段旷世恋情。 这感觉,真是苏死人了! 太好了,总算是还能看到白笙公子的优点了。记得很久之前,《宁溪异闻录》也是有报道过的吧,白笙公子替受伤的小狗狗疗伤。 就是那一篇报道,不知道又虏获了多少少女的芳心啊。 亦狸用花痴一般的眼神死死盯着“白笙”,太好了,剧情再现啊! 院中一时沉默,只有风儿发出喧嚣的声音。 片刻后,“白笙公子”那双漂亮的眸子眨了眨,薄薄的唇微微张开,轻柔的声音飘了出来。 ——“好东西啊,炖了吃吧!” 作者有话要说: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