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的方糕》作者：隐冬纪 文案：1vN，总受。 N>=3 方皋：彩妆博主（并不敬业），爱好1. 不纯情，纯浪荡。 攻1：霍缙，变态痴汉制片。 攻2：箫澍，温柔外科医生。 攻3：周凛，深柜直男学长。 第1章 01 2018-10-07 23:19:20/2019-05-02 08:48:50 多么希望能彻夜乘骐骥以驰骋啊！ 同性婚姻合法化也就是最近几年的事，社会上尽管仍然存在着冷眼和偏见，但相较于曾经的水深火热，也算得上是天堂了。 作为目前国内唯一一档同志交友节目，《基次方》因为这得天独厚的身份，在吸引了众多注意力的同时，自然引来了许多非议。 不过，总制片霍缙才不会管这些。他们《基次方》，要热度有热度，要噱头有噱头，要后台也有后台，怕什么无知小民的骚扰。因而，第一季总共12期，从最初的动用水军造势，到后来每期必上热搜，在圈内已经形成了无可撼动地位。结束后，粉丝们意犹未尽大声疾呼第二季。 第二季肯定是要办的，但不能像古人一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台上24位形态各异的单身男士，可得好好物色、好好挑选。别什么村头的野鸡拾掇拾掇都敢上城里来卖。 不过第二季，他想增设两个特邀嘉宾的席位，用来冷淡一下气氛。 别的节目，通常都需要活跃气氛，但《基次方》，是一朵奇葩。这也不奇怪，台上那24位，虽说也有腼腆矜持的款，可大多数是明骚，给根杠杆就能跳段艳舞，来段BGM就能骚震全场，生怕别人看不见他这朵娇花正等着人来采摘。 霍缙偶尔也会看节目录制，看得头疼，太吵了。一个女人等于500只鸭子，本着男女平等的原则，就算他们约等于501好了，再乘以24，多么庞大的数字啊！不过，这也不奇怪，现在的行情，决定了1这个种类的供不应求。要是不争奇斗艳耍尽心机，怎能抱得猛男归。 霍缙不意外地也是个gay，还是个1.还很优质，可以说是1的随便多少次方了，不过结果还是1就是了。但这个事实他不敢透露给任何人，生怕一个不小心节目里的那二十来号幺蛾子就对他用强，一人来一次，那他就别想活了。 不过这可能性不大，向来只有他挑别人的份，借那些小朋友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真的对他下手。 他已经决定好了下一季的嘉宾了。还不是借着这嘉宾的名头，光明正大地和人发生点故事，……再发生点关系。要是那人不同意呢，不可能的，他有一万种办法，让人乖乖听他话的。 亲身实测，百试不爽。 方皋接到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时正在一个姐妹的生日轰趴上，玩得正野。 "您好，请问是……" "嘟嘟嘟……" 实习生再次打过去，直到快挂断才被接起，这回她省去了客套："方先生，我是《基次方》的……" 再次被残忍挂断。 "方糕儿，谁啊？" "卖保险的，还叫我方先生，哈哈哈哈哈哈。"方皋干脆把手机关了机，扔到了一边。 寿星小姐妹揶揄道："这位方女士，请你自重。别以为自己有了一阳｀具，就忘记自己家中还有小儿在等待你的原生态母乳喂养。" 方皋和他的"姐妹们"聊天从来都是这么没皮没脸的，更别说今天还是姐妹的生日，节操更是低于准噶尔盆地。 刚刚玩游戏输了，众姐妹扒光了方皋，给他换上了一套火红色的比基尼。并要求他po到自己微博。 方皋是不在乎什么脸面的，又没露点，扭捏个什么，他对自己这身皮肉向来自信。更何况，时常有人给他私信，要是聊得满意，你情我愿赴个约也是情理之中。 于是，他大大方方地摆了几个拍，从动作到眼神可以说是相当勾人了。 "发！现在就发！"姐妹们在一旁起着哄。 "哎呀，急什么。你们信不信，"方皋直接就赤脚站在了长桌上，那双腿长且白，皮肤细嫩紧致，"信不信我发完不出半分钟，今晚就有主顾了。" "信信信，你赶紧的啊！" 方皋心说，哼，这帮目光短浅的妇人，舍不得这3.31M的照片还想套到1，做梦去吧。 话虽如此，他也不经常在网上约，毕竟谁知道对面那人会不会耍小机0，骗自己说一人来一次呢？他通常还是找的朋友的朋友，再认识新的朋友。但资源是有限的，圈里认识的那些个优质点的，都睡腻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他的姐妹肯定早就睡过了。 想到这，就感觉膈应得慌。 哪天要是有专属于自己的那根就好了，也不至于可怜兮兮地成天和那帮骚鸡混一起共用。 唉，多么希望能彻夜乘骐骥以驰骋啊！ ------------------- 《基次方》:灵感来源于泰国同性｀交友节目《TAKE GUY OUT THAILAND》.中文译名《男得有情郎》。 第2章 02 2018-10-07 23:32:50/2019-05-02 08:49:34 他想占有这块儿"方糕"。 方皋开了机，看到消息提示，有一个号码给他拨了十来个电话。 哟，自己原来对那家公司这么有价值的吗？ 算了算了，做人最重要的一点，之一，就是给别人留点余地。那就等我办完正事儿给你小姑娘一个冲业绩的机会。 我方皋就是这么人美心善。 "要配什么文字吗？还是就这样发？"方皋问那些姐妹。愿赌服输，他方皋从来坦坦荡荡，做事就要做足。 "给我想想啊……"姐妹A当真是尽心尽力，竟然真摆出一副认真思索状。 方皋扭着过去，坐在姐妹A旁边，又对一旁的众人说："今天可是姐妹B的生日，我这样抢了他风头，不合适吧？" 姐妹B说："我可不是心眼小成针的安陵容，姐姐你舒心了才是我最终所求啊。" 方皋摸了一把姐妹B的脸："小嘴还挺甜，不过，话说回来，为了滋养身体彩阳补阴，这龙鞭我可不会让给你。" "姐姐说笑了，哪里用得着让不让的，各凭本事罢了。" 正当那两人清宫剧演得开心，姐妹A仿佛醍醐灌顶，提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你就说，转发抽一个同城同性粉丝今晚与我共度良宵。如果不幸抽到了异性粉丝或者非同城，可折现人民币2333，晚八点开。" "要是抽到了直男怎么办？"另一姐妹提出了一个严峻问题。 方皋冷笑一声："敢转这条的，想来也直不到哪里去。" 他登录自己那个"正品方糕零售商"的账号，哒哒哒地打字。 霍缙是个公众人物，作为《基次方》制片人，微博上发的不是广告就是宣传，除了那个官方账号，私人账号也是必不可少。 除了关注那些麦片的露肉的，最近，他瞄上了一位彩妆博主，说是彩妆博主，一年到头也难得发几次彩妆教程，不搞代购也不开桃饱店，在这营销号漫天遍野的时代真可谓一朵清水芙蓉。他把他的微博从头到尾翻了一遍，逐字逐句地阅读了，每个视频也都点开看了，照片更是刷刷刷地保存到本地相册。 越看越觉得，真是对胃口。 安安静静不着重彩的时候像个邻家大男孩，头发软软顺顺，眼睛像会说话，想讨一颗糖吃，霍缙心想，别说糖了，命都给你。而一旦化上浓妆，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张扬恣意，笑得轻蔑又魅人，简直要把人三魂七魄都勾走。 霍缙确实被勾走了。 从前的小男孩加起来，也不如这一个带劲。 他想占有这块儿"方糕"。 他哪里知道，所谓清水芙蓉，实质上是黑心莲。 小实习生颤颤巍巍战战兢兢地给霍缙回电话："老板，他不接我电话，这可怎么办啊？" "想办法。" 这宛如一句废话。 不过老板的话从来不可能是废话，老板放的屁也好闻胜过了空气。 小实习生只好再次拨了那个不可能给她回应的电话，但这次，不知电话那头的人是发了多大的善心，刚"嘟"了三声，就被接起了。 "喂，哪位啊。" 没想到那尊大佛竟然率先开了口，小实习生感动地抹了泪。 "方先生您好，我是《基次方》节目组的，我们节目正在筹划第二季，十分恳切地希望您能作为我们的特邀嘉宾参与节目制作，不知您意下如何？" 《基次方》这个节目，方皋略有耳闻。 方皋："现在骗子都用这新招了？挺与时俱进的啊？" "不不不，方先生您误会了，我真是《基次方》的。" "你这号码，是私人号码吧？" "啊，对。今天本来不用上班的，但是临时被老板安排了这个任务。" 方皋突然话锋一转："你们公司在哪儿？" "xx省xx市xx区xx街69号，28楼。" "有多少员工？" "xxxx" "企业文化知道吗？" 小实习生说了一长串。 "节目第一季第三期男嘉宾穿的什么颜色的裤子？" "印花沙滩裤。" 方皋用ipad搜着第一季的图片，一看，还真是。 至于前面几个问题，他也是随口一问。要是对方很快反应过来，那就很具有真实性了，毕竟谁没事儿撑着记这玩意。 小实习生恍惚间回到了面试时经历了的快问答，那时，为了让新员工有对公司有进一步的认识，特地为他们修订了新员工手册，要求他们熟练掌握，作为面试的一个环节。 但大佛方某好歹松口了："好，我信了，但是这个事情，我得和你们老板谈。" 这是在为难我啊，小实习生欲哭无泪："老板很忙，他让我代表他来谈。" "那免谈。" 方皋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第3章 03 2018-10-07 23:34:08/2019-05-02 08:50:12 红鸾星动，恐有桃花之灾。 "方糕儿，和谁打电话呢，老半天了。" "潜在金主。" 哼，这帮小浪蹄子，别看现在这副和和美美的样子，等各回了各家，保证是另一幅面孔，放在过去，自己肯定被各类狂蜂浪蝶扎小人扎了个遍。 不过方皋，也不怕什么嫉妒，他就是天生丽质就是吸"精"体质，别人旱一天他就涝一天，别人旱三年他就涝三年。 只不过，现在的时局也不太乐观了，抢手如他也有一个多月没开张了，这怎么行。 上次走天桥碰到个神神叨叨的老头，说他红鸾星动，恐有桃花之灾。 方皋心想，本人不信鬼神信奉的是马.列主义，还忒坚定。那人还说拉住他，苦口婆心地说他这桃花之灾极难化解，不能不信啊。 方皋身上没带什么现金，只翻到一张面额50的，还有几个钢蹦儿。 "老人家，谢谢您了。不过我好久没犯桃花了，还真有点期待。这钱你买点吃的吧。" 但是，据那件事都过去一个月了，也不见有桃花砸到他脑门上，可见封建迷信要不得。 方皋的那条博发出去了，距离八点还有两个小时。 霍缙在家里健身房挥汗如雨，突然听到手机"叮"的一声。这还是追星的小侄女教他设置的，特别关注发博时会有特别提醒，小侄女说："叔叔，你也追星吗？你喜欢哪个啊？" 霍缙："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小侄女俨然一副浸淫饭圈许久过来人的样子:"叔叔，我给你推荐一个app吧，叫超级星面团。追星必备，它会在你爱豆上线时提醒你，你看，这边还有上线时长的记录，还有他的发博记录，对了对了，你还可以给他点灯……" 霍缙万分不解，为什么要点灯，活得好好的。 不过看着小侄女那幅心驰神往的样子，选择了闭嘴。 霍缙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以及精壮的腹肌上的。 划开手机一看，笑了。保存了。 但是，转瞬变脸。 什么玩意儿！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万一抽到个歪瓜裂枣怎么可以？！不行不行万万不行！要是抽，也只能抽自己！ 霍缙气得在健身房里窜来窜去。 思来想去，他给小侄女发去求救短信："怎样能提高微博中奖率？" 小侄女很快回："叔叔，是不是你爱豆发福利了？！[星星眼][星星眼]" 什么爱什么豆什么乱七八糟的，霍缙深觉自己迫近而立，快要被改.革开放四十年的时代浪潮拍死了。 他含含糊糊地回答："……对。" "理论上是没有的。" 三九寒天浇了一盆冷水。 "不过，叔叔你可以多评论多和他互动，可能性会大一点哦！" 于是，霍缙谨遵教导，从前只是默默视奸，今天一下子把他的所有微博赞了个遍，又评论了个遍，活脱脱一明目张胆的stalker. 然后沐浴更衣在八点前虔诚地转了那条博。 那边实习生给了他消息："老板，方先生说要您亲自联系他，怎么办啊？" 又是怎么办，这是应该有的态度吗？再问一次怎么办，就不要在这里混了。霍缙心里默默想。 哼，没用的东西，还得我自己出马。 虽然，屈尊降贵以粉丝的身份接近。 但小侄女说了，只要转了那条人形锦鲤，就会有好事发生。于是，他转了。 他相信，小侄女是不会骗他的。 今晚，就是他吃到小方糕的纪念性的一晚。 第4章 04 2018-10-08 08:07:34/2019-05-02 08:50:55 扪心自问，做不到。 今天这场，是姐妹局，因此氛围较往日和睦了不少。 方皋见得多了，但凡在场有一个1，那帮小贱人的衣服早就穿不住了，自动就能脱落。 说是姐妹，但也并不全是纯0，大多数围绕0.5这个数值上下浮动。毕竟谁年少不懂事的时候，没被人哄着骗着做两回1呢？ 大家都有那生`殖`器，完全具备干活的能力。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懒，想舒舒坦坦地做太上皇，等着人来伺候。 被干的，疼归疼，但是爽啊。 方皋没有什么立场指责别人，他不过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普通人，没有开垦荒地的宏伟梦想，而只是想让自己变成一地江南水乡。 时间还不到晚上八点，距离开奖还有一段时间，但姐妹们大都已经喝得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都是累的。 他们已经活跃二十几个小时了，从寿星生日的前一晚就在他家布置，姐妹中不乏心灵手巧之人，折腾了几个钟头，倒把他家整得跟婚礼现场一样隆重热闹，到处都有气球，窗上被喷了彩漆，还差一横幅"热烈庆祝xxx同志xx周岁诞辰"就真的完美了。姐妹B感动是感动了，回过神来才醒悟，这些个华而不实的东西，还不是要自己收拾？ 不过看着那帮平时穿得跟朵牡丹花似的，走路不好好走十九八.九要撞男人怀里的小贱人们在为自己忙前忙后，发挥自己专长，穿梭于各个房间，甚至连生日蛋糕都是现场做的，说不动容，不能当真。 他们的关系奇怪又合理，永远会为了男人掐架，可如果没有那些臭男人，他们也能和谐共生，甚至生长得更加滋润。 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没有男人，他们会枯萎，哪里有机会抱一块儿取暖呢？ 现场还有人是清醒着的，没忘记那大事："方皋，时间是不是快到了？" 方皋看了一眼手机，还差三分钟。 "没有，还得等一会儿。你们睡吧，我不毁约。" 说八点，就八点，早一分钟，都不正式。 方皋这会儿也有点累了，瘫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他拿起手机，那条转发量三千多，再点开看自己的消息，一个"用户7827663"傻`逼僵尸号似乎刚刚给自己微博全部赞了一遍，中元节早过了，这会儿想起来诈尸了？ 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但下一秒，他就被那僵尸号的头像吸引了，那是个男性的上半身，光着，似乎是刚洗完澡，还挂着水珠。 方皋心想，了不起，真的了不起，现在的僵尸号还学会换个头像了。 "咳咳咳，都醒醒，别装尸体啊，你们可都是各宫主位，今天晚上就是我册封的日子了，你们这样，小心我让你买一个个地都进宗人府。" 八点已至，方皋活跃了。 但雀跃之余，又有一丝胆战心惊，谁知道会抽到个什么玩意儿？要是太奇形怪状怎么办？自己真能下的去嘴吗？ 扪心自问，做不到。 方皋在开奖之前，问姐妹B:"你家有那种黑……" 姐妹B是个性子急的："你要穿黑丝？有啊有啊，好多呢，我给你找找。" "不是，蒙眼用的，宽一点的黑丝带，或者眼罩也行。" 姐妹B连声应答："有的有的，都有都有。" 方皋心想，如果实在看不下去，那就不要看了。 自己抽的奖，失节也要兑现。 姐妹B很快拿出了自己的家当，很大公无私了："这些都是我多年珍藏，保准有你喜欢的。蕾丝镂空的真丝的棉麻的，所有颜色我都有，任君挑选。" 再看他表情，那叫一个自鸣得意。 方皋被他的这行为深深感动了，但真相是假，他并不是想玩儿情趣，而是为了自己能慷慨赴死。 遂挑选了黑色棉麻的，最厚的那一款，不透光。 "方糕儿，我们给你开奖了！" 就两分钟的工夫，手机就被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拿去戏耍了。 "诶？中奖的这位怎么那么像僵尸号？" 方皋心里咯噔一声。 第5章 05 2018-10-08 18:31:20/2019-05-02 08:51:38 "方糕的男人" 方皋抢过自己手机一看，最新一条赫然的几行字证实了他确实不在做梦。 "恭喜@用户7827663 1名用户获得【春.宵一刻】。微博官方唯一抽奖工具@微博抽奖平台 对本次抽奖进行监督，结果公正有效。公证链接：链接。" 方皋眼前一黑，顿觉天日无光。 "谁让你们手痒的？啊？老娘这就把你们爪子剁下来做成泡椒的！"方皋扔下手机，扑向了那位始作俑者，两人打成一团。 "哈哈哈哈哈别挠我痒痒哈哈哈哈哈，……你要不愿意我替你去行吗哈哈哈哈哈" 方皋刚想说"好"，另一姐妹惊呼："方糕儿，你看他主页没？我！的！天！" 方皋心想：怎么？他实际上不是个人？是条狗还是怎么着？ "天菜啊！"那位姐妹手捂胸口眼含春光，就这几个字说得是抑扬顿挫百转千回，然后气息不稳，看起来要进一趟ICU才能重返基圈。 方皋真的十分看不起他了，也是享受过风浪颠簸，吃过各地菜色的人了，怎么一道本地的土特产就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咦，嫌弃。 他气定神闲地点进去，那僵尸号也就发了十几条博，统统不配文字，简单粗暴的都是引人犯罪的裸男美图。 他不情不愿但又不知不觉地咽了几次口水。 方皋想，幸好那个"好"字没来得及说出口。 该裸男当然不是全`裸，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美男出浴图，一块儿浴巾，遮遮掩掩的，更引人遐想。主人公一手按着，但没有按地很紧实，看起来将落未落，该露的肌肉线条都恰到好处，不该露的……方皋不得不承认：想看。 美男健身图，灰色的紧身背心和健身裤，不同于出浴图的放松的肌肉，这些图里的肌肉看起来明显是紧绷着的，运动过后的汗液顺着身体向下淌，方皋将图放大，甚至可以看到胸前那两点凸起……操了，我怎么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念头？ 美男晨醒（勃）图，这也……太骚了吧！嗯？这图都没被屏蔽？？？ 方皋再一次瘫沙发上，他要缓缓。 始作俑者语重心长地跟他谈交易："方糕儿，我说真的，我替你去吧，心甘情愿。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xxx替好姐妹受辱。" 另一姐妹奋然："床上那事儿那能叫受辱吗？那叫受精！！方糕儿，我替你吧，你看我们感情好地可以穿一条裤子……" 寿星的委屈和不快都写在了脸上："小方糕，你看我今天生日，你能不能……" 方皋回过魂来，义正言辞："不能。" 他举了个90度的诚意满满的躬，说："各位姐妹们，其他事情都可以商量，但这是原则问题，不能退让。" "你问问他，3p行不行？" "+1！" "+1！" "+1！" …… "不行！"方皋直截了当道，自己在床上叫成什么样他太清楚不过了，比春天野外的母猫发情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了，我要回去收拾收拾了，姐妹们玩得开心~mua~"方皋抛了个飞吻，脸上已经装得很淡定了，但还是难以克制地激动。 房间里现在全是能进军中国诗词大会的的怨妇。 "苟富贵，尽相忘啊！" "儿大嫌母丑，女大不中留啊！" "故国明月今何在，相逢犹恐时梦中啊！" 方皋边下楼梯边准备给那位僵尸号发私信，他确信那些照片不是网上找的，毕竟，网上能看见的，他都浏览过了。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有这样一座宝藏一样的粉丝朋友！ 算了算了，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今晚要是两厢合拍，或者可以发展一段长期稳定的关系。 他点进那人主页，应该就在刚刚，那位僵尸号改了昵称："方糕的男人"。 ？？？ 再看他最新那条微博下面评论： "哥你要'好好'对待我们小方糕啊！" "干他！！！" "方糕终于要开张了吗？老母亲独坐家中流下感动的热泪……" "一百八十种姿势来一遍！悄咪咪说一句，方糕最喜欢脐橙！" ？？？？？ 第6章 06 2018-10-08 23:54:48 寂寞空庭。 这届粉丝不行，这就投敌叛国了？ 方皋痛定思痛，决定先不管那帮不省心的，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就在眼前了，他得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坐出租车上，准备先加热一下今晚要品尝的佳肴。 才发现列表最上面，那个ID为"方糕的男人"的男人给他发来了私信。 再看他头像，从性｀感半`裸照，变成了放在盘子里的叠起来的三块方糕。 ？？？ 司机频频从后视镜看他。 方皋十分警觉，饿是饿了点，但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司机的年纪，可以当他爸了。 他赶紧拢了拢长风衣，摆正了坐姿，轻咳一声，做出一副良家妇女你别犯我的样子。 刚刚出门得急，都没有换上自己的衣服，因此身上还是那套红艳艳的比基尼，披上风衣，就奔向美好生活去了。 眼下才发现，纽扣没扣几个，胸口一块是白花花的一片，这风衣也不够长，他两条腿明晃晃地露着。 "小伙子，你冷吗？" "还可以，谢谢您，师傅。"方皋朝人露出八颗牙，然后把所有纽扣都扣上了。 "嫌冷我把空调打高一点。你们这些孩子啊，在外面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方皋心头一酸。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你好。" 如此冷淡正经且无趣，正如那个ID名称，也正如那个鬼头像。 但是想到人家那身材，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你好呀，[微笑][微笑]" 然后过去了三分钟，没有回复。 这就完了？？？ 这位兄dei知道【春｀宵一刻】的具体含义吗？我给他搜个词条？ "抱歉，刚刚订了个房间，我已经到了，等你。"语气还是那么公事公办，仿佛这只是一天行程中的一件普通的待办事项一样。 随后，对方发来了地址，还有房间号。 这办事效率，这酒店，上道。 方皋不经赞叹。 "好哒。" 已读。 "师傅，麻烦您开快一点，我有急事儿。" 怎么办？人都到了，而自己这副模样怎么见人啊！早知道对方是这么个上等货色就该休息一天明晚再办事儿的，只是，如今箭在弦上，必须要射了。 到家后，他急吼吼地冲进浴室，将满身的酒气洗净，再用工具给自己清理了一遍。 好久没干这事儿，还真……有点紧。 方皋又出了一身汗。边洗边摸了摸自己的后面，刚刚灌得有点狠了，他会不会嫌我松啊？ 这可是个大问题。 他在光滑的瓷砖上做了几十个深蹲，力求那地方能在短期内紧致如处子。 直到累得滑倒在地。 "方糕儿，站起来！你想要你好不容易得来的猎物拱手他人吗？你想再体验一个月的独守空闺吗？你想成为那些从天黑等到天亮也盼不来一个绿头牌的长门宫弃妇吗？" "不！你不想！" 方皋，他，站，起，来，了。 这就意味着，他那寂寞空庭，今晚要迎来新主人了。 第7章 07 2018-10-10 00:18:46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方皋把自己从上到下由里及外弄得干干净净喷喷香，这才出门。 为了给对方留下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他没有将自己打扮成妖艳贱｀货那一挂，而是难得的，以"正常男性"的仪容和装束要求了自己。 收拾好这些，一看时间，距离他们上次聊天，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90多分钟。 此刻十点多，正是夜色浓，人意暖的上好人间。 但愿那人没有等太久。 方皋打开私信，"方糕的男人"那个号已经沉到了下面，他把他捞了起来。 "要是你没有和我一个城市怎么办？"方皋难得矫情。 原本以为对方这会儿等腻了，在忙别的事情，不会那么快看到，谁知他很快回复道： "那我就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方皋笑了。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是认真的。" 看到对方再发来的这一条，方皋笑容一滞。 尽管对方很可能只是在调｀情，但"认真"二字，方皋是好久没有见到了。也许这得归结于他是个悲观主义者加现世享乐主义者吧。 他将那部分的"认真"的自己切除掉，回复道："等着，我来睡你。" 到现在，他都没有见过那个男人的脸，不过对于他们而言，身材远比脸重要得多。毕竟，做那事儿的时候，又不是靠脸。 方皋打开前置摄像头，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很嫩，很滑，很赞。 身上都洗干净了，也检查过了，没有乱七八糟的痕迹。 穿得很得体，是个正经人儿。 不过穿什么不重要，反正一会儿还要脱。 希望对方不要太粗暴了，上来就把我衣服撕了，然后狠狠地…… 啊！我在想什么？！ "到了啊，帅哥。" "诶，谢谢。" 方皋上台阶恨不得都是一蹦一跳的，他给"方糕的男人"发私信：我到楼下啦！ 他已经接受了这个刺眼的ID。 "好的。" 方皋像个无知的女高中生，欢欣喜悦地去见心上人一样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搔首弄姿。 到了既定的房间门口，他心里油然而生一股神圣感，这也难怪，约炮不是第一次了，但身材这么对味的，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他冷静了半分钟，敲响了门。 门应声而开，紧接着，他就被一道强大的气势裹挟，那人一把将他拽进了房间，按压在门背面。 他的身体紧贴着方皋，双手紧箍着，像要把人嵌进自己的身体一样用力。 方皋被囿于方寸之地动弹不得，便主动地攀上了他的肩，靠近他的耳朵，轻声细语："这么急呀？" 像个盘丝洞的吐丝结网的妖精，末了还伸出一点点舌尖，舔了舔他的耳垂。 他惯会用这套，也知道那些食荤的男人受不了这个。 果然，那人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尽管这个房间的灯光昏黄幽暗，方皋依然看得一清二楚。 这么纯情？ 方皋正准备再把人调戏一番，就感觉双唇被人含住了。 那人的动作很温柔，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一遍遍描摹着他嘴唇的轮廓，方皋放松了身体，将重力转移，几乎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对方的身上。 方皋顺从地将唇张开，任由对方将那条灵活的不安分的舌头伸了进来。 依然很温柔地，他耐心地和方皋的舌头玩闹，像个孩子拿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他细细地舔舐过上颚的每一寸，安抚性地一遍遍抚摸着方皋的头发，柔情地像是对待初恋的态度。 第8章 08 2018-10-10 19:51:23 "你更可爱。" 方皋许久没受过这待遇了，以前约过的炮大多杀伤力惊人，上来就是撕扯、啃咬，简直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样，要不然就直接进入正题，反正谁也不是谁初恋，谁也不是谁初`夜，要那些个花里胡哨的名堂做什么。 可是，在他面前的那个男人，却表现地纯情得很。 他一手紧扣着方皋的后脑，另一只手探进了他的衬衣，摸到了方皋腰部的一块细细滑滑的软肉，上上下下摩挲着，男人的手掌有点粗糙，碰到了新鲜的肉｀体，竟是半分也离不开了。他小小地掐了一把，就感觉到怀中人颤栗了一下。 方皋感觉，半个世纪都要过去了，那男人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肺活量是真好，可见健身确实有助于身体健康，构建和谐性福生活。 但他却是喘不过气了。 尽管也是很中意那条小蛇一样的舌，他还是冷静无比地轻轻推开了那男人，力道柔地完全没有平日的泼辣作风。 他枕着男人的手掌喘息。 却听到了那人低沉性｀感的带着笑的声音:"这就不行了？" 你才不行！ 方皋正想这么骂出口，眼睛已经适应了室内的光线，他睁开了眼，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说星星好看的人一定没有见过他的眼睛"、"人类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完美的雕塑比例"、"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夸他很帅"、"令帝国崩塌的美貌也不过如此"…… And so on. 惊喜之余，他想起了天桥上说他最近会犯桃花的老头。 老头诚不欺我。 不过，方皋是这么庸俗的人吗？不是。 光看脸有用吗？没有。 万一那地方不…… 没有万一。 方皋的腿不小心蹭到了那里，尽管包裹着两层布料，但那势头已经起来了。 他又装作不小心，蹭了几下。可以推算出尺寸了。 今晚怕是要爽翻。 不过，作为一个射交名媛，他可不想表现地那么火急火燎，让那男人主动对他动粗，那才是最高理想。 于是，他眉眼含情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右手已经摸上了男人的拉链，保持着两秒下移一厘米的匀速直线运动，再伸进手指，隔着内裤摸那人的挺拔。 下一秒，他戏很足地突然抽出了手，同时，"啊"了一声。 "怎么了？"男人惊慌，小方糕有恐屌症？ 只听方皋朱唇微启，缓缓道出一个字，"烫"。 男人再也忍不住了，他想改一改往日的习惯，让他和方糕的初次亲密接触日后回想起来是充满柔情蜜意的。 但是这个小坏蛋，尽撩人。 都是你自找的，别怪我。 他似饿虎一般将方皋扑到了宽大的圆床上，他订的是情侣套间，灯光很暧昧，很适合做`爱做的事，那床上甚至铺满了一层红玫瑰的花瓣，全是植物的性｀器，很契合主题。 他身下涨得很，难受得发紧。 居高临下地看着终于躺在自己身下的那块方糕，或许是夜色太好看，灯光太昏暗，映衬着他眼睛太明亮，比任何时候都更诱人犯罪。 他狠狠咬上了方皋的脖子，这个人真是，哪里都这么白，他克制不住地想在这块白布上渲染上自己的色彩。 "你属狗的啊？"方皋吃痛地叫了一声，怎么上来就咬，还这么用力。 男人松开了到嘴的肉，定睛一看，已经刻下了很深的自己的牙印，他很满意，但还是装作懊悔的样子，问："疼吗？" "行了行了，你继续吧。" 那人果然很听话地不再言语，啜吮着那个自己制造出来的爱的痕迹，似要用唾液将它完愈。 此刻，男人的身体重量完完全全地压在了方皋的身上，他们紧贴着，那部位自然也是。 方皋有点心疼他了，这么体贴的，可不多见。 于是，他伸出自己的右手，顺着腹肌那块儿摸了好几个来回，男人不再动作，而是趴在方皋的身上，任由这手为自己服务。 多年的实战经验，使得方皋积累了不少奇技淫巧，他一手扶住阴｀茎的根部，另一手的手指一圈一圈地绕着它打转，然后再一把抓住，上上下下地套弄着，只听男人在他的耳边重重地喘息，听得他做手活分了心。 突然，男人撇开了方皋的手，不算温和地扒下了他的裤子，方皋配合地扭动着身子，顺便把碍事的衬衣也脱了。 男人也处理自己身上的附着物，无比恶劣地说："我想见见小方糕。" 此时的方皋，顾不上打嘴炮，只想打真炮。 他的小方皋已经很精神了。 "很可爱。"男人不知道在夸哪一个。 随后很温柔地亲了亲它的顶端。 原来不是夸我啊。 "你更可爱。" 这还差不多。 方皋已经很难受了，他急切地渴望着另一个人给他安抚，给他圆满。从被亲吻的一刻到现在，这种灼烫的感觉从脚趾蔓延到了全身，他的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抗议着，于是，他只好遵循大脑发出的指令，对着男人发出指令："你……快进来……" 男人按下心中的悸动，抬起了方皋的腿，将它们搭在自己肩上，为了让方皋觉得舒服点，他在方皋的腰下垫了块枕头。 他将手指探进那个隐秘的所在，奇怪，怎么感觉这地方是被开拓过不久的？ 虽然知道方糕很抢手，身边可能不缺人，但真正碰到了这人，那种叫占有欲的情绪再一次深切地笼罩住了他。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画面，方糕在各种男人身下的样子，呻吟的、喘息的、夹紧了别人腰的、双手攥着床单的、身子起起伏伏的…… 荡妇！ 他得出了这个结论，便顾不上之前经营了很久的温柔的一面。 直接提着枪就上战场了。 虽说那地方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可越往里，反而越能体会其美妙销魂之处。 要不是自己定力好，怕是要早泄了。 这才刚进一半，就觉得有点难受了。 见他停下了动作，方皋说："我包里有润滑。" "不用。"他冷冷地说。不是你紧，是我大。 "可是我疼啊。"刚刚见他什么准备都没做，方皋都没来得及制止，这会儿是真觉得疼了。 见方皋的眉头紧皱，他一下子紧张："对不起，我，我这就去……" 他急急忙忙退出，方皋疼地都出了冷汗。 这人，真不是上天派来克他的？ 他小心地在穴｀口抹了润滑剂，这回通畅了许多。 "啊，忘记带套了。" 方皋连忙按住男人，"没事，就这样吧。" 春｀宵一刻，他这千金已经散去，可不能再浪费一分钟了。 男人继续在甬道里前进，一毫一厘的，磨得人实在难耐。 好不容易，那硕大的性｀器终于完完全全地入侵进了方皋的身体，男人发出了一声喟叹。 "你，你动一下啊。"方皋现在的状况很不容乐观了，进是进来了，可跟个按摩棒一样，得按下开关才会动。 男人执行指令的能力一绝，当下就挺动着腰腹碾磨着。 太温吞了。 方皋今天来是想征服暴风雨，不是下江南赏美景的，但是，他研究过两`性心理学，在进行这些事情时，要学会鼓励自己的伙伴，不然这会让人受挫。 于是，他又换上了细腻的调子，软软地说："用力一点，好不好。" 十足的妖精。 男人这下再学不会怜香惜玉了，按着方皋的双手，就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了起来，毫不留情，凌虐意慢慢升腾起来。 他一言不发，猛烈地插抽了百十来下，停了下来，方皋刚想喘一口气，就觉得身体被翻了过来，而对方的性｀器仍在自己体内，没有抽出。 翻过来之后，方皋保持着跪趴的姿势，撅着屁股，方便男人继续。 然后，又是一番进进出出，男人才第一次泄进了方皋的深处。 第9章 09 2018-10-11 00:04:29 "你想有就有。" 方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清明一世，在对方掏出鸟之前得先掏出健康报告的一个人，刚刚竟然默许了对方内射。 那张脸，害人不浅。 看看自己这德行，既馋且浪。 迟早要遭报应的。 对方还是没有退出，任由它伏在自己体内，他从背后抱着方皋，温存无比地断断续续地亲吻着他的脖颈和脊背，看样子，是要来第二次。 但是，体内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浊液仍在，有些难受，方皋用手肘推了他一下，说："出去，我要清理一下。" 没想到，对方不愿意，反而把他搂得更紧，更贴近自己，喃喃地说："让我再待一会儿。" 方皋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母爱的光辉，用哄孩子的语气柔声道："乖，一会儿再进来。" 听到这个承诺，那人才恋恋不舍地出来，甬道也十分恋恋不舍这巨物的来访，绞着它，挽留它，可惜方皋太无情，直接动手把那茎物抽了出去，还带出了不少浊液，看起来实在淫靡。 要是放在几年前，方皋见到这场景或许还会像个害羞的小媳妇，可是现在，不知廉耻，整个儿一淫妇。 方皋扶着床沿下床，一个不稳，几近摔倒，那人及时地扶住了他的腰，说："我帮你吧。" 男人将方皋用公主抱的姿势抱进了浴室，好像毫不费力一样。作为一个成年男性，方皋感觉很受挫，但更多的是心潮澎湃。健壮的带着汗液的有力的手臂托着自己，那双手，刚刚抚摸过自己的全身，将自己推向了高｀潮。 方皋伸手揽着他的脖子，在锁骨处咬了一口，小声地说："报仇。" 那一口不是很用力，说是报仇，更像是撒娇。 男人亲了亲他的额头，笑着说："好。" 方皋趴在浴缸边，眯着眼，边享受着男人手指的服务，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叫方皋？" 那人回答："你微博名不是有'方糕'嘛，我就擅作主张那么叫你了。" 原来此方糕非彼方皋。 方皋也不辩解，反正听起来都一样。 "那你叫什么，方便说吗？" "霍缙。" "霍，缙。"方皋嘴里念着这两个字，念了好多遍，"很好听啊。哪个缙？" "缙绅的缙。" "晋升？" "就是绞丝旁加一个晋朝的晋。"霍缙一本正经地解释。 方皋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霍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解地问。 "没什么，"方皋回过头来看着他，像一只猫，"就是觉得你很可爱。" 霍缙突然起身，踏进浴缸，将方皋一把拉扯过来，拢进了自己怀里。被清水浸润的皮肤更加湿滑软糯，贴在身上舒爽异常，让人与他做更亲密的事，因着浴室的温度偏高，方皋从脸到膝盖都透出一股似有若无的粉红，像当季新鲜的水蜜桃。 霍缙将头靠在方皋的肩上，对着他的耳朵沉沉地说： "我要干你。" 因为刚刚结束过一次，那地方已经很适应异物的容纳，霍缙进去地毫不费力。因为水的作用，"啪啪"的声音更加响亮，他们的身体在水下交缠，难分难解。几十分钟后，霍缙握着小方皋，两人一同射出。 "还有第三次吗？"方皋喊得尽兴，现在嗓子都有些沙哑。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你想有就有。" 第10章 10 2018-10-11 23:01:19 理所当然有了第三次，事后，方皋靠在霍缙的胸膛上，全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要不是对方好好地抱着他，估计就要沉入水底。 霍缙再一次将方皋拦腰抱起，水流自两人的身上淅淅沥沥地落下，从浴缸到床，蔓延了一路。他轻轻地将方皋放在没有被污染过的那一小片床单上，用毛巾将他的全身擦净，拿出了自己包里的给方皋准备的新内裤和睡衣。方皋这个时候的样子很乖巧，闭着眼睛，偶尔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哼唧，让他伸手就伸手，蹬腿就蹬腿，相当配合。 方皋的意识已经不怎么清晰了，昏昏沉沉的，但他隐隐约约觉得霍缙的手法太温柔了，不像是个普通的炮友，而是一个久居的爱人。 等把这些都处理好后，霍缙钻进被窝，将那团软软的方糕揉进了自己的怀里，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心满意足地睡去。 方皋醒来时只感觉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了，昨天晚上疯狂了多久他已不能明确感知了，只记得很畅快，很尽兴；自己叫得很惨绝人寰，很哭天抢地。 一言以蔽之，真的爽。 稀里糊涂地被怂恿着抽了个奖，就抽中了这几十年难一遇的上等货色。方皋心想，尝过了这滋味绝美的大荤，信女怕是一生都吃不了素了。 他将霍缙搭在他肚皮上的手拿开，托着下巴，看那个还没醒的人。 谅方皋阅人无数，也必须承认，霍缙长得是真好看。昨晚是有灯光加持，加上荷尔蒙作祟，他觉得霍缙太迷人了，而现在，褪去了所有的光和生理性的因素，以一个人类对另一个人类的评价来看，霍缙依然是颜值金字塔顶端的那撮人之一。 方皋低头，才发现身上的睡衣和霍缙的款式很相似，也就是颜色不同。 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人看起来应该比自己大几岁吧，竟然还搞"情侣装"这种高中生才在意的那套有的没的，幼不幼稚。 但是，心情却因为这点小发现而好得可以放烟花。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在静谧的早晨凭空成了一声惊雷。 方皋嘴里恨恨地说，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打扰老娘和老娘的男人，看我不拨了他的皮。 他看了一眼霍缙，没有被吵醒，兴许是昨晚操劳过度。他一看，是他应该在上早自习的弟弟方兴的电话。 "干嘛你，大早上的？"他压低了声音，边瞅着霍缙。 "妈早上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但还好，不怎么严重。刚送进了医院，我也在，哥你要是没事就来看看吧。" "知道了，我这就来。" 方皋艰难地下了床，准备找到自己昨天的衣服换上，但地面上狼藉一片，那衣服，看着就不像能再穿出去的样子。 时间紧迫，他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这套睡衣……也行。 赶到医院时，他在吵吵嚷嚷的人群里发现了他弟弟。 十七岁的男孩子，长得比他高了不止一个头，继承了他方家的良好基因，在哪里都很显眼。 方兴自然也很轻易地看到了他哥："哥，你来了。" 第11章 11 2018-10-11 23:02:22 平心而论，方皋长得并不娘气，属于清秀那一挂的，安安静静，不出声不动作的时候准以为他是个良家妇男。 可一说话，就很难不带出一点多年来自发形成的娇嗔语气，当然了，这语气是可以控制的。方皋多年的狐狸，好歹也修成了精，什么时候知道把自己尾巴藏起来，什么时候可以放心大胆地使大多数人不齿的狐媚法子，早就控制地炉火纯青了。 这不，见到人是他弟。他便正正紧紧的是个好大哥。 可他弟在狐狸身边待地久了，那点臊子味儿嗅不出来也白瞎了他那么久的耳濡目染。 见方皋身穿着一身睡衣就急急忙忙出来了，那肯定是干了什么了不得的见不得明面的事。虽说这款睡衣平常穿出去也可，但，他哥脖子那块地儿，好几块红紫，稍微一动脑筋，就能推测出来。 更何况，方皋那走路姿势，实在很值得怀疑。 方兴也知道，他哥在他面前，从来都表现地跟个正儿八经的爷们儿一样，他有时候很想问他哥，这样不累吗，装成另一个人去生活。可是，他也明白他哥的苦心，是不想让他受到不良影响。 他哥，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蠢的时候也是真蠢。 他是心疼他哥。 很多次，他都想跟方皋直说了，就做你自己吧，不管你什么样，都不会改变你永远都是我哥的事实。 但，他决定等他高考之后再跟方皋谈这件事。他也希望，未来会有一个人，能够真心待他哥好。 "嗯，咱妈呢，在里边儿？" "对，做一个小手术，医生说没大碍，只要修养复健得当，不会影响走路。" 方皋来得时候风风火火，现在坐下来才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再加上昨晚受了那几次非人的待遇，更是浑身都酸痛不已。 方兴眼尖，狗腿子地说道："哥，我给你按按？" "别了，我还没那么容易垮。你给我赶紧滚去学校！"后面这句他原本是准备喊出中气十足的力道，可惜气血不足，反而崩得有点彻底，差点破音。 方兴一个忍不住，笑得很开怀。方皋照着他胳膊抽了一顿，"滚滚滚，你讨厌死了！"这几个字倒是没有考虑到他应该维持的稳重大哥人设，完全就是个会在信任的人面前展现自己真实一面的单纯男孩。 虽然这句"讨厌"，不是用单纯男孩的语气说得出来的。 但也十分可爱。 方兴想多见见这个样子的他哥。 "那我先走了，中午过来给你们带饭。" 方皋摆了摆手，当作回应，随后，也不顾自己身处的环境其实是不适合睡觉的，可还是没有坚持住，歪头靠着椅背就睡着了。 睡衣的带子没有系好，松了，露出的一块洁白的胸膛。引得过路人纷纷侧目。 一人在他身边停下，温柔地盖上了一块毯子，遮住了让人遐思的白。 第12章 12 2018-10-13 11:24:44 霍缙迷迷糊糊醒来，伸手往旁边一捞，只捞到一把空气。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方皋用过的枕头，那上面似乎还残存着一点方皋的气息。 好闻好看又好吃。 就是没什么良心，还想着早上可以温存温存，温存好了可以了解了解，了解好了不就可以娶回家了？ 幸好床头没有留下几张钞票，要不然霍缙还真以为自己昨晚是被卖的那个。 霍家三公子受挫不已，连对方的电话都没搞到一个，和对方唯一的关联还是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微博名"方糕的男人"，还是忝着个大脸自封的。幸好没有被人挖出来那些性｀感半`裸照的主人姓甚名谁。要不然，他别想混了，他家老头子估计也不想认他了。 当初放那些照片，不过也只是为了想要求一个方皋的回头，因为他从多方了解到方皋是喜欢身材好的、成熟优质的成年男性的。 巧了，他霍缙这几样都占了。和方皋配，天生一对。 但为什么迟迟没有下手呢？ 也是自己太作，也太端着。在外人面前，他是冷酷无情沉默寡言的三丝集团的三公子，也是家里最小最受宠的那个。但他的行事作风却不像那些公子哥的任性乖张，反而是那种很谨慎稳重的，因而有时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从他注意到方皋起，就暗中使了点手段调查了一下方皋。大致地了解了他的情况，自然也知道他的姓名，不过昨晚情到深处，也没暴露自己。但是，对方竟然好像不认识自己，这让霍缙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不可思议。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影视名人，可也是登过高档杂志封面的男人，一年之中抛过来专访过多而只挑选其中几家，那些虚头八脑的名号加在他身上再多也不过分。 但是，方皋竟然不认识自己，这可要了他命了。 不过还好，昨晚可算取得突破性进展了。 至少认识了他的大宝贝不是。 "方爱平的家属在吗？" "在在在！"方皋睡梦中恍惚听见了他妈的名字，赶紧应声。料想是手术结束了，他猛地起身，身上的薄毯随之而落。 方皋奇怪，是谁这么好心。但眼下也顾不上其他，将薄毯缠在手臂上缠几圈，就去看他妈妈了。 医生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方皋打开备忘录都仔细记下了。 "现在将方爱平转到普通病房，大概需要住三个月的院，你到前面缴一下费。" "好的好的。" 方皋转而改将薄毯披在身上，跑上跑下忙前忙后了半天，买回了清淡养胃小米粥才有机会坐在椅子上休息片刻。 方女士精神矍铄得很，完全不像刚刚动过一个小手术的人，她看方皋眼睛直直的，没有聚焦，再看他衣不蔽体不成体统，心想自己儿子可真是。 算了，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概括。 "身上那套，还挺好看。"方女士顾左右而不言他。 "呵呵。" "怎么还把人家毯子给顺回来了，不得体啊你这。" "什么毯子？"方皋稍一扭头，果真看到了自己肩上的那条灰白的薄毯，来自于某位不知名的善良人士。 "这毯子，还真不是昨晚那位，我也不知道谁给我盖上的。" "你也真是蛮抢手的。"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给了我这么漂亮的小脸蛋。"方皋深知如何哄女人的欢心，全年龄段的，只不过在情场上没有机会施展，就把这手段全用在自己妈上了。但这些话大多出自真心，因此讲出来也不觉得羞臊。 方皋给他妈妈端走了碗，说："我去问问这毯子的主人。" 第13章 13 2018-10-13 11:25:43 方女士躺床上，看着方皋出门的背影，说了句："就没个安分的时候，迟早得吃亏。" 那边方皋已经拿着毯子走到了护士站，问值班的护士："美女，问你件事儿，你们医院人手一条毯子吗？"说完将毯子递过去。 那护士瞅了一眼，说："这毯子我见我们这儿的箫医生用过，别的人好像没有。" 方皋若有所思，他又摸了摸那毯子的质地，再结合它简约的风格来看，必然是个偏年轻的人。再说了，哪会有什么中老年医生大发善心给他这永远处于开屏状态的孔雀好心地盖条被啊。方皋心中一乐，没想到老娘这睡颜还能让人流连驻足啊。 他的心思不由得蠢蠢欲动起来，扭扭捏捏地问："你们这位箫医生，他多大了呀，有女朋友了吗？" 那护士好奇地扫视了他一眼，说道："你都有人家毯子了，这都不知道？" 方皋连忙赔笑："美女姐姐，你就告诉我嘛~" "确切的年龄不清楚，但肯定没过三十，来我们医院才两三年，全医院上下的护士都恨不得往他身上扑，可他倒好，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方皋听了这话，越发地喜不自胜，心说，这是在等着我来解救他呢。 又问道："美女姐姐，你能告诉我他的办公室吗？我想亲自去还这个。" "这层再往上爬两楼，右拐第一间就是。" "谢谢姐姐了。" 然后他便脚步轻盈地往楼上去了。 在那间办公室的门口，他总算知道了箫医生的名字"箫澍"。 原来是这个"箫"啊。 还以为"箫剑"这个名字是个代号呢，原来真有箫这个姓啊，是我见识浅薄了。 可是，让他不怎么痛快的是，箫医生的大门却没有为他打开，冷冰冰地锁着，隔着一道玻璃，远远地可以看见那张整洁的办公桌，还有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 从那些摆设，或许可以大体推测出其主人的秉性，冷冰冰的，可一联想到这样的人竟然会做出给自己披毯子这样暧昧不已的动作来，又觉得这医生应该是闷骚的。 闷骚好啊。 再好不过了，外闷内骚，对别人闷只对自己骚，床下闷床上骚…… 想想都觉得带感。 就是还没见得上一面，可惜了。 方皋收好了那条薄毯，默默把这当作两人的定情之物，想着这几个月都陪着母亲，还怕没机会见到这箫医生？把箫医生拐上自己的卧榻分明就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易好吗？ 不曾想，太早立了弗拉格，还是打了自己的脸。 方皋在一个霞光漫天的黄昏接到了当初的那个小实习生的电话，说是老板愿意亲自和他谈。 方皋心里权衡了一番，觉得，美人不可少，但要先解决好温饱。家中还有老母和幼弟要养，任重而道远，不能贪一己之私欲而将家国大义弃掷逦迤，这不符合核心价值体系，是要坚决抵制的。 于是，他给方女士请了个陪护，又叮嘱弟弟好好学习，别劳心他们妈，明年就要高考了，当前的主要矛盾得解决好。 解决好家中的各项事宜，他才放心走了。 第14章 14 2018-10-17 17:58:46 回程路上，他将那条薄毯也带在身上了。 箫医生啊箫医生，你最好一直等着老娘回来找你，要是被哪个盘丝洞的妖精勾了去，保准你下场很凄惨。 至于怎么个凄惨法，这还得好好想想。左不过能把你累死。 方皋恶狠狠地想。 想到这累不累的问题，方皋便又想起了与他的那个男人。名字是记住了，霍缙。其他的，因为当时状况紧迫，倒也没来得及仔细了解。 其实，霍缙也不错啊。 只是，那时连个纸条口信都没留下，又为方女士忙了几天，都没顾得上安抚一下对方。实在是无情得很。 方皋点进对方主页，准备给他发条私信，却看到了他半小时前给自己发了一句肉麻兮兮连小学生都不屑用的话："我想你了。" 方皋心想，我也想你啊。 身体想。 距那晚过去了三天，方皋已经休息好了，完全有精力和那具熟悉的身体玩点新花样，只不过，他已经确定好了明天和《基次方》制片人见面，要是把自己弄得四肢无力脚步虚浮眼神空。 不体面。 于是，他给霍缙回复："你手机号多少？" 那边很快来了一串数字。 顺着手机号，方皋加上了霍缙的微信，跟他打招呼："宝贝，也想你，我后天有空~" 活脱脱一个风流浪子处处留情。 他突然又想到，小实习生说她老板姓霍，这倒是巧了。 他哪里知道，还有更巧的呢。 第二天的中午，方皋如约到了一家私房菜馆，跟前台报了自己姓名，穿过长廊准备敲门。 今天这算得上是一个正式场合，他自然知道分寸，没有打扮得花枝招展雌雄莫辨，而是换上了一套小西装。虽说是西装，但剪裁得很有心机，把腰线收得很好看，也把翘臀提得很迷人。 但此举也是有一定风险在的。 这《基次方》名义上是为广大同性恋者打造的一档娱乐节目，但充其量也只是个娱乐节目了。不排除该制片也是同道中人，所以才愿意对节目付出心血，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随随便便卖个骚不小心把水洒对方身上再趁机接触一番，那价钱肯定是好说。只要这制片不是那种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这点牺牲算不上牺牲。 不过，要是这人真的就只是个认真勤恳工作的直男，那就不太好办了。因为方皋也不知道对方已经和多少人会面过了，自己也许只是选项之一。而他惯不会走阳关大道，又没有什么其他的本事，也就早年学过一点管乐器，胜算很低啊。 方皋去卫生间补了一下妆，确保自己的状态看起来真的很不错才进门。 他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背对着他，在摆弄着房间里的假的不能再假的古玩。 他没敢用娇滴滴的语调喊，只轻轻地带着疑问："霍老板？" 那霍老板转过身，就看到了一张明艳动人却怔在原处的日思夜想的脸。 第15章 15 2018-10-18 21:28:03 不可谓不错愕，不可谓不尴尬。 要是方皋开了上帝视角，现在应该高歌一曲"我俩太不公平"。 霍缙从头到尾都是掌控者，知道方皋的祖宗三代的所有事情，一眼能把人望到底。也不完全是，抽中自己那件事真的没有买通平台。 这说明了什么？缘分是天定的，幸福是自己的。 方皋就不一样了，自以为睡到一个底细干净还没跟姐妹有过染的男人，却不知道这男人的真面目如何。 现在是知道了，除了是共赴巫山的露水情缘外，竟还有一重身份是自己潜在的金主啊。 还真是个千面娇娃。 但方皋现阶段也不知道对方对自己那晚的表现怎么评价，但或许对方会忿于自己第二天的不告而别吧。如果因此而影响了自己的财路，那才是以小失大。 方皋犹豫着向前走了两步，"霍，霍缙？" 霍缙冷冷道："才过了几天，就不认识我了？" 看他的表情，好像真是在意那一天的不告而别。 方皋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只好打岔道："原来你是做这个的啊。" 霍缙将人半推着，坐在圆桌前："不然呢，你以为我是做什么的？" 方皋见霍缙对自己这反应，不像是没有情意的样子，于是心思便活络了起来，胆子也大了不少，他几乎可以断定，那笔生意完全可以不谈了。 霍缙送方皋落座后，自己竟然坐在了方皋的正对面，圆桌不小，于是，两人之间便隔了一条银河。 方皋心中感慨，这真是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啊。 不出片刻，便有人敲门进来，一盘一盘地往里面送菜。很快，圆桌上就铺满了各色艳丽的菜式。其实数量算不上多，但胜在做工精巧，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并且每道菜的容器看起来就像从乾隆宫里盗出来的一样，但和这包间的摆设却是相得益彰。 霍缙开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就点了一些招牌菜。" 方皋心中暗暗发笑，没想到这霍老板，还是个痴情种。 他意有所指地回答："没事儿，我不挑食。" 霍缙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方皋心里其实有些不快，还不是因为两人隔得那么远，好像真的那么生疏地非得公事公办一样，明明两人也是有过负距离接触的亲密时刻啊。 于是，他也不再试图跟霍缙对话，只静静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那几盘菜，不多时，一盘装在小碟子里的已经挑出刺的鱼肉便推到了他面前，霍缙神色淡淡，说："尝尝看。" 方皋最会的就是得寸进尺了，他立马起身挪座到了霍缙的身边，紧挨着他，说："这几天手酸得厉害，你喂我吧。" 霍缙倒没有拆穿他，刚刚还不是手脚很灵活的样子，而是很从善如流地端起那碟子，做起了从没有给别人做过的勾当。 三两口过后，他的身子不知何时也完全倚在了霍缙的身上，又作出一副为他考虑为他心忧的神态，柔声说："你自己也吃吧。" 霍缙的眼神突然变得深沉，他搂住了方皋，缩紧了他的腰，说："可我更想吃你，怎么办？" 方皋没皮没脸惯了，白日宣淫这种事做得也不少，只不过，这才是第二次见面的人，且又掌握着自己的经济命脉。因此也不好意思说"行啊，换个地儿"这种话。 他推开了一点霍缙，为自己赢得了一点自由的空间，但那也只是上半身的自由，因为霍缙已然将他捞在了自己大腿上，而且看上去也没有要还他自由的意思。 方皋欲拒还迎，娇羞的姿态虽大半是装出来的，但看上去尚能唬住霍缙，他说："这，不太好吧？" 谁知霍缙也不是什么纯良之辈，他伸手探进了方皋的裤子，带着点笑意说道："有什么不好，你都硬了。" 第16章 16 2018-10-21 21:24:32 事实如此是一回事，这么被人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方皋今天穿的这身，很适合谈公事，却实在不适合做其他事。 霍缙的手堪堪挤进去，那块地儿就显得拥挤了，方皋在他的怀中有些难耐地扭了扭身子，这回不比上次是光溜溜的两具躯干，穿着衣物，却更易点燃他内心的火。 为纾解那点欲念，他咬紧了下唇，由着霍缙的大手在他的内裤外层打转、轻抚。 "别咬了，"霍缙缓缓靠近，在方皋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他笑得坏，却又迷人，"马上就让你舒服。" 霍缙另一只手环着方皋，再够上几厘米，拉开了拉链，于是更方便他的手动作。 方皋早已是羞红了脸，缩在霍缙的怀里，就听到了两人同样的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他被霍缙摸得舒服，不自觉发出几声"嗯、嗯"的声音。 这声音明明弱得似有还无，却深深砸在了霍缙的胸膛。 霍缙真的是个坏坯子，这会儿说是帮方皋，却还是隔着一层内裤。但方皋万万经不起这撩拨，顶端已经坚持不住，内裤便湿濡了一块。 霍缙嘲弄他："都湿了？" 方皋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怎样淫`荡的变化，就是不知道霍缙原来是这种人，爱玩实时直播。 霍缙终于将手伸进了内裤，握住了方皋的那根。 方皋猛地倒吸一口气。 "放松。"霍缙的话语如同魔咒，只要他说出一句话，方皋就不辨是非，立刻照做。 他浑身都软软的，唯独那地儿是硬的。 他离霍缙极近，感觉得到霍缙也硬了。 不硬才奇怪吧。 他抬起那双迷离的开始泛起水光的眼，向霍缙提议："我也来帮你吧。" "等一下，不急。" 方皋怕的就是这句话，现在他把自家弄得舒服了，还不知道待会儿要怎么折腾自己呢。 但现在这个情状的他，哪有什么力气反抗。 霍缙的那只生着茧子的手就在自己的茎物上套弄着，刺激着方皋的神经，惹得他不自觉夹紧了双腿。 "分开点。" 霍缙一本正经地说。神态却像个在教授纯洁处子有趣事情的衣冠楚楚的禽兽。 方皋照做。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最要紧的事情，问道："有人进来怎么办？" "没有了，菜都上了。"末了，又咬了一口方皋的耳垂上的软肉，"你是最后一道。" 方皋被这一口，刺激地不轻，这是他的敏感点，之一。 但他从没有告诉过谁，床上的事儿，得双方配合着开发探索才最有意思，两人从陌生到熟悉的过程来得比什么都珍贵。同理，这定理放在房｀事上也成立。 霍缙显然也察觉到了方皋那一点细微的变化，这回他倒是没有出言调戏，而是默默记下了这地方。 想着，要慢慢来，从上到下由身及心完完整整地了解、占有这个人。 看着他在自己身下喘息、高｀潮不过是第一阶段要达成的目标罢了。而他，距离这目标，已然很近了。 他知道，方皋是喜欢自己的。虽然，现在看来，这份喜欢很纯粹，只喜欢自己的身体，但那又怎样，从来只要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到不了手的。 他加快了动作，撸动了百十下，方皋便在他的手中射出了白浊的液体，他的人也倚着自己，微微喘着，白净的脸上因为刚刚那一场而染上了红晕，分外好看。 第17章 17 2018-10-25 20:33:20 方皋像是感觉到了霍缙的强烈的视线，他伸手挡住了霍缙的眼睛，"别看了。" 霍缙笑着移开他那只没什么力气的手，笑着说："为什么不能看？你现在的样子，这么好看。"他的手在方皋的脸上游移着，说着从不曾对谁讲过的情话："想把你藏在我家，谁也不给看。" 方皋被这两句话臊得更是说不出什么来，想着自己早不是高中生情窦初开的年纪了，竟也会被男人张口就来的恶俗情话刺激了心跳，拍走了那只手，正色道："我今天来，是有正经事的。" 只是，可惜得很，嘴上说着有正经事，但看起来却是一副意乱情迷毫无正经之意的样子，怎能使霍缙信服。 霍缙却也顺着他的意思说："没错，我正在干正经事呢。" 方皋对霍缙深感无奈，只不过，此时此地实在不是适合干那事儿的最佳时机，便提议道："我们，别在这里……" 说完自己倒先不好意思起来了，他那句话，真显得自己有多火急火燎一样，果不其然，他那点火星很快烧到了霍缙那里，他感觉到霍缙在他颈间的呼吸粗重了不少，贴着他的皮肉，说："好，我们换个地方。"说完就叼着方皋的脖子，嘬着，咬着，像是怎么尝也不觉得够。 两人又在地板上滚到了一起，顾虑着这地方不方便有大动作，霍缙只好忍着发烫的下`身，没有侵入，只让方皋用手帮忙，射出了一回。 他揽过方皋，让人靠在自己的胸膛，说:"听见了吗？" 方皋小幅度的点点头，他也是一样，心跳得想要蹦出一样。 "它是为你而跳的。" 霍缙三番两次突如其来的情话惹得方皋又是一阵无措，他承认，他确实很喜欢这个看起来英俊成熟的男人，每次-----事实上只有两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会被他的脸和身体深深吸引。 这是很正常的，哪个单纯的gay面对着这块肥肉而不垂涎欲滴呢？ 在方皋迄今为止的人生准则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金风玉露一相逢已经是难得，大家各取所需，满足身体的空虚和不圆满，如果情到深处说一两句"我爱你你爱我"的情况也有发生，但彼此都清楚，那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穿上裤子，谁还记得你姓甚名谁？ 只是，霍缙这人，实在和那些人不一样。 一开始，霍缙对他的态度，就异常温柔，到如今，对他说的这些话，绝不会是对普通玩伴说得出来的话。 方皋不安，他知道自己不配享有一个人对他的完全的爱意。霍缙，凭他的外表和家世，就算喜欢男人，也可以找到门当户对的和他同样优秀的一个男人，绝对不会是自己，姿色算不上最好，也没有显赫的家庭撑腰，唯一算得上优点的，大概就是不要脸吧，因为不要脸，肯豁得出去，才过上了如今稍微宽裕的生活，才在盯上一个猎物之后，那么快就能捕到。 方皋枕着霍缙的胸膛，叹了一口气，也许是自己想多了，霍缙对自己不是那么个意思，更年期到了吗，怎么那么敏感。 霍缙感觉到了这一声叹息，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怎么了？" 方皋撑起身子，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咧嘴的笑："没事，我们走吧。" 霍缙对方皋这副主动的样子很满意，又凑上来吻了吻他的嘴角："这么急啊？" 方皋便自甘堕落地贴着霍缙的耳朵吹气："对呀，我下面，饿坏了。" 第18章 18 2018-10-26 19:32:17/2018-10-26 19:33:56 两人就近进了一家小旅馆，情况紧急，实在没有时间再挑三拣四。 从餐厅的门出来，两人就立即分开，连眼神都不敢有丝毫对视，生怕一个不小心，大庭广众之下走了火。 这家小旅馆算得上偏僻了，隐在歪歪扭扭的小巷后面，连广告牌也像是从废品场低价回收的，前台的女人看了他们俩一眼，没说什么，给了他们房卡。 霍缙牵起方皋的手跑了起来，踩在寂静的走廊上，古旧的地步发出欲裂的声响。 房间的门打开的那一刻，两人都如终于入水的干涸的鱼，紧紧地抱在一起，用嘴唇去摩挲、试探对方的嘴唇，方皋在纠缠中不小心露出的一点点舌尖，转瞬间就被霍缙捕捉住，含着啜吸，品尝着这天下第一等美味。两人唇齿交缠在一块，难分难解，半晌过后，终于方皋受不了了，挣脱出了霍缙的桎梏，重新呼吸进了新鲜的空气。分开时，两人唇间的那一条银色丝线反射出了橙黄色的日光。 方皋重重地喘息，被亲地不知天南地北，只觉得眼前的人和物都在晃。接吻真是令人心神荡漾且又愉快的事啊，但这对于纾解欲｀望，只是杯水车薪。 他与霍缙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很快，两人便一丝`不挂了，霍缙将方皋拦腰抱起，再重重地摔在床上，没等方皋的抱怨宣之于口，就俯身而上，一口咬住了方皋胸前的一点，像吮`吸母乳般温柔缱绻，他的舌头绕着那个小小的粉红色的乳`头打转，接着便咬着着那颗小樱桃，又是啃咬，又是舔舐，方皋的胸口因为被含地舒服而剧烈地起伏着，嘴里也不自觉发出舒爽的叫声："嗯、嗯……" 霍缙为着公平起见，右手也在抚摸着另一颗受到冷落的乳`头，方皋在这刺激之下，乳`头开始充血硬`挺，在霍缙的掌中，被玩弄着，又羞耻又痛快。 他对待此事，从来诚实，喘着说道："另一边，也要……" 霍缙闻言，松开了这一颗，转向了另一边。 方皋将手指插进霍缙的头发里，又轻微地用力，使霍缙的头与自己的胸口靠得更近更贴合。他被霍缙吮地全身发麻，没有哪里使得上劲，却还能凭借本能挺起胸，方便了霍缙的吸食。 他们全身都紧紧贴在一块，下半身也是。方皋被霍缙的滚烫烫得面色愈加红艳，他轻轻推了推霍缙，羞赧地说道："我饿了……" 霍缙忍不住笑出声，说："好，这就来喂饱你。" 他坐起身来，跪坐在床上，将方皋的两条又长又白的腿架在自己肩上。伸手去探方皋的后`穴，先是进入了一根手指，紧得像从没有开发过一样，他有些得意，自我揣测着，至少这几天他的方皋没有找过别人。很快，他又伸进了第二根，不知触碰到了那里，方皋的嘴里逸出了一声呻吟，他眼见着方皋有些恼怒，却又做不出什么实质性的报复，心情大好，放在心里的话也就顺嘴说出来了，"这几天，你没有找别人，对不对？" 语气中有着不言而喻的得意劲。 方皋想，我这几天都快忙死了，哪有这闲工夫。但看着霍缙的那幅表情，终究没有灰了人家的心，便点了点头，以作回答。 霍缙得到了肯定回答，胆子越来越肥，央求道："那你以后，都不要去找别人了，好不好？" 方皋之前的那点猜测又涌了上来，但这个时候了，绝不是谈论严肃问题的时刻，他便迂回地回答道："那就看你表现了。" 霍缙活像一只得到肉骨头的狗崽子，倾身过来，就是一记深吻。 他把手指加到了三根，那块宝地终于不像刚才那样逼仄了，而是摆出了迎接远客的热情姿态，邀着霍缙的手指向自己的更深处探寻。 方皋此时越发难受，他那地儿因为霍缙手指的到来，更觉得空虚，迫不及待地渴望着一个巨物去填补它。他难耐地扭了扭身子，对霍缙发号施令："快进来……" 霍缙的下`身也早已涨地厉害，但今天没打算和人行苟且之事，身上就没带着润滑剂和安全套，在路上也没见着药房和成人用品店，这旅馆里的东西也不敢用，生怕会对方皋的身体产生副作用，便极尽可能地做好扩张，不让方皋受伤。 "要不然，我现在去买个润滑。我怕你受伤。"霍缙言辞间尽是诚恳与深情，这是方皋最受不了的，他宁可他人对他粗暴一点，反而痛快。 "没关系，我里面，有水。"方皋毫无廉耻地说着这样的话，双腿夹住霍缙的脑袋，在他的颈间摩擦着。 霍缙便抽出手指，换上了自己粗大的性｀器抵在穴｀口，"我要进来了。" 方皋心说，你不用每次都这么有礼貌的，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但霍缙说这话也只不过是让方皋做个心理准备，没等方皋点头同意，便长驱直入。进入的过程不比上一次容易，因为缺少了润滑，但性｀器一寸寸挺进肠道的触感却更加真实和清晰，方皋感觉得到，霍缙的那个骇人的性｀器是怎样进入自己的，怎样在自己的穴道里前后动作的，怎样一记一记顶在自己的敏感点上的。 霍缙像是有着用不尽的体力，如同野兽般在方皋的体内征伐，方皋被顶地撞到了床头，霍缙便又难得粗暴地拽过方皋的一条腿，使他再次靠近自己，然后开始了新一轮的暴虐进攻。 霍缙只感觉方皋的软肉紧紧包裹着自己，每次退出一点时，那肠肉像是十分不舍地，缠他缠地更紧。如果不是自己定力奇佳，早就会舒爽地缴械投降了。 他在方皋的体内横冲直撞了几百下，一开始和风细雨，到后来狂风骤雨，再到最后风平浪静，潺潺溪水顺着小道流出，两人回归平静。霍缙靠在方皋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幸福地希望他们可以就这样一直，亲吻，拥抱，做`爱，直到世界末日。 第19章 19 2018-10-27 21:23:45 霍缙的性｀器依然没有退出，两人就着相连的姿势拥抱在一起，像是一对最亲密的爱人。 方皋的额头、身体上沁出了层层薄汗，与霍缙的混合在一起，成了独一无二的催情剂。 霍缙环着方皋的脖子，细细亲吻着他的脸颊、脖子和嘴唇，很快地，那根巨物又变得坚硬。 他稍微起身，开始了第二轮。因为方皋的体内还留存着些淫液，这回霍缙在里面的动作比之刚才，顺畅了很多。他热爱这具诱人的身体，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和它相遇，没有早一日品尝其动人之处。因此，每次在进入时，总是倾注了自己全部的情意，他要通过实际行动，告诉这具身体的主人，他有多爱他。 也希望，终有一天，对方可以知晓自己的心意。 方皋顺从地将两腿张开到最大，愉悦地享受着霍缙在自己身上的耕耘。刚刚那次的过程有些涩，但此时此刻，他的肠道已经被开拓地很通畅，可以容霍缙的东西自由进出。 "快、快点……" 方皋俨然已经忘记女德班的班规，叫得要把人魂都勾去，将骚浪贱发挥到了极致。 霍缙便更加心安理得地大力操干着，把方皋翻来覆去尝了许多次，他加快了动作，看样子是要射了，他准备退出，刚刚已经射进去了一回。 谁知，他的动作引来了方皋的不愿意。方皋已经软成了一潭春水，却还有本事用乱人心神的语调说出叫人脸红心跳的话："射给我、都、都给我……" 霍缙再也忍不住了，一股脑儿地将自己的精｀液射给了那个浪出天际的小方皋。 射完后的霍缙身上是舒坦了，但心里却有许多的不痛快，他的方皋这么淫`荡却又淫`荡地让人愿意和他一起沉沦的样子一定被许多人看过。自那一晚之后，他打手枪时想的全部都是方皋脱得光溜溜的、满目含情、通体粉红的样子。 想到这，他有些生气地打了一下方皋的圆润的臀瓣，方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穴内的液体便流了出来，沾湿了有些异味的床单，那情景，别提有多淫靡了。 "你怎么这么骚啊？" 霍缙从没有对方皋说出这样侮辱人的话，此时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方皋却十分大大方方地回答："那你还喜欢吗？" 边说边用自己的脚去够霍缙，直到触碰到了霍缙的那里，便恶作剧地用脚趾轻轻踩了踩。 "喜欢地要死。" 霍缙毫不吝啬地表达自己的爱意。 方皋沉默，停下了动作。 "我抱你去洗洗吧。" "好。" 再次被这个男人拥抱在怀，方皋突然生出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想法，如果他是真的喜欢自己，那么和他试试应该也不错。但很快，他就把这个想法赶出了自己的脑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别人不过表现出了一点点温柔，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把自己交代出去了？这不是方皋的作风。 在方皋看来，他最爱的是自由，其次才是男人。 霍缙的手指探了进出，顺着水流清理出他自己东西。他的神情认真地有些严肃了，紧盯着方皋的那地儿，盯得方皋脸上又是一阵燥热。 "好像有点肿了。"霍缙轻轻按压肿起的地方，"我去买点药吧。" "没事儿。"方皋心想，更艰苦的时刻我也经历过，如今倒是养尊处优久了，跟少爷似的矜贵起来了。 "不行，要是你生病了怎么办，我要对你负责。"霍缙讲得一本正经，一点不像故意撩人的样子。 这句"负责"，引得空气突然安静。 方皋打了个圆场："我这不还没成为你的合作乙方，这就急着负责了？" "反正都是迟早的事。"霍缙的表情不知怎么的，有点委屈。 直到此刻，两人才意识到，今天这次会面，原本的目的是什么。便商量着，晚饭时再讨论这事儿。 霍缙将方皋抱回了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将空调调高了几度，和声说道："我去买药和晚餐，马上回来。" 转身时，方皋突然牵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 方皋拖着他的手，示意他靠得近点，然后在他的脸上很响亮地"啵"了一声。 霍缙一下子怔住，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在方皋的鼻子上轻刮了一下，"小坏蛋。" 方皋自诩是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可就在今天，在这间破破烂烂的小旅馆里，做`爱时床会动摇地和他们同样频率的地方，空调的遥控器也很不灵光，床单也不是纯棉的材质，躺得久了会觉得身上有小虫在咬，或许隔音效果也很差吧，不知道自己的那几个钟头的叫声有没有被别人听了去，他半躺在床上，身后枕着并不柔软的枕头，霍缙给他一勺一勺喂着粥，生怕他烫着了，每口总要吹吹才递到他嘴边，他像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地主家的小少爷，享受着别人的伺候，但那个人却好像十分喜欢这活，笑眯眯地看着他吃下一口又一口，还像夸奖一个幼童一样夸奖他，直把他夸得不好意思去看那人。 就是在今天，他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一种叫幸福的充实感。 第20章 20 2018-10-30 10:00:03 时间仿佛也被拉长，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难得温情的时刻，方皋由霍缙抱着。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动作，就好像方皋是他的所有物一样。下巴抵着头，方皋可以感觉到他在嗅着自己的味道。 "阿嚏！" "是不是着凉了？"霍缙连忙将方皋转过来，面对着自己，额头抵着额头，去试探他的温度。"好像真的有点烫了。去一下医院吧。" 方皋被这动作折磨地很不自在，说："不用了，我回家休息一下就好。" "对不起。"霍缙突然诚恳道歉。 "嗯？" "一定是我刚刚太不知道轻重了。" 方皋心想，这么大的人了，难道小黄文看多了，以为所有0被上过之后的典型症状都逃不开发烧吗？然后禽兽不如的1还会趁着肠内热抓紧时机来一发？ 但是霍缙却一副很认真很在意的样子，使得方皋的嘴也不好意思毒起来了，说道："没关系，不是你的问题。" 霍缙沉默。 "你送我回家吧，外面似乎快要下雨了。" "好。" 在导航输入自己家的地址，方皋就在副驾驶座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方皋已经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了。他摸摸湿漉漉的背，出了一身汗，现在感觉好一点了。 霍缙呢？他走了吗？ 方皋推开｀房门，客厅里没有，卫生间没有，难道是？方皋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明明没看过什么少女漫，此时却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少女的心思，期待着有个人会在自己生病的时候煮一碗热腾腾的粥，或者其他什么都行。 然而，厨房也是空荡荡的。干干净净的，没有人动过的痕迹。方皋本身就懒，最多下碗方便面，但厨具倒是齐全，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也就是招呼姐妹们来家里，那里会派的上用场。 难道可以期待霍缙那么一个大少爷模样的人会在厨房为自己煮粥吗？ 正在这时，方皋突然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他心中一惊，去翻自己的包，坏了，钥匙果然不在。 他就近抄起菜刀，想着，要在平时，自己身手对付一个贼还是不在话下的，但现在不行。 他从厨房的门的缝隙向外看去，是霍缙。 他松了一口气，放下刀具。 霍缙刚换好鞋，转身就看到方皋像幽灵一样站在他面前，吓了一大跳，"你醒了啊？" 他一手牵着方皋，将他带往沙发的方向："我出去买了退烧药，还有一些甜食。" "我不喜欢甜食。" "啊？哦。" "也不想吃药，我已经没事了，你走吧。" 霍缙似乎被这两句不近人情的话砸地懵了，只呆呆地点了下头，然后松开了方皋的手，说："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方皋没有说话，甚至也没有转身看他。 但是，他确实看见了落在霍缙发丝上和肩上的晶莹的玉珠，可即使这样，他都没有礼节性地递给他一把伞。 也没有说一句"路上小心"。 他双手抱膝，把头埋着，觉得自己坏透了，恶心透了。 他这种人，只适合做.爱，不适合被爱。 或者说，他不习惯来自他人的关心，宁可一个人在泥潭里挣扎。 深夜，霍缙应该早到家了吧，方皋给他发信息："睡了吗？" 想了想，还是删掉了。 霍缙在第二天发来信息："你还会来我们节目吗？" "会。" 一码归一码，昨天下午谈好的，方皋不至于因为个人恩怨连工作都放弃。 "哥，我给你报名了哦！" "报什么名？" "就是《基次方》第二季啊，我不想看哥孤零零一个人嘛。" …… 第21章 21 2018-11-02 08:44:33 箫澍没想到的是，他把他妹妹当个宝贝，当作稀世珍宝一样护着，她箫澈转眼就能把自己卖了以满足自己的私欲，还美名其曰，"不想看他孤零零一个人"。 其心昭然若揭。 "趁我还没对你动手，赶紧取消了。" 美少女箫澈很会撒娇耍赖："哥，我是真心希望有人可以照顾你的。" "哼。" "哥，这些年来，你一个人把我带大，事事都为我考虑，你能不能也为自己考虑一下呢？" 箫澍还是在扒饭，不理会箫澈的糖衣炮弹。但意想不到的是，箫澈突然开始走心： "哥，我知道你喜欢男生，但是工作很忙，都没有时间去认识什么人。" 箫澍的神色柔和了一些，箫澈便趁热打铁："哥，你别担心这个节目的质量，他们选的人都是要经过几轮面试的，不是单纯的作秀。" 作为一个gay，箫澍自然也听过《基次方》的名头，但是节目却是没看过。 "哥，就算没有合适的，也没关系，你就当作去散个心吧。" 最后，箫澈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箫澍的表情，确定自己是安全的之后，说："哥，其实……" "其实什么？" 箫澈心一横，说："我很喜欢的一个博主要作为特邀嘉宾去参加这节目，到时候…….能不能……" 箫澍冷笑两声："知道了，要签名照是吧？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没有没有，"箫澈忙殷勤地收拾起碗筷，"这事儿只是顺便，我当然最希望我哥能带个嫂子回家啦。" 箫澈拉着箫澍的胳膊，摇晃着，就像小时候那样，每当想要什么东西时，总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哥，好不好嘛？你就答应了吧。" 只不过这一次，她是为箫澍求一样东西。 终究是拗不过她，"行了行了，我去就是了。" "太好了！哥，我去洗碗！" "诶，等一下！" "怎么了？"箫澈从厨房的推拉门后探出头。 "你喜欢的那个博主，长什么样？叫什么？" "你去微博上搜'正品方糕'，就知道了。" 箫澍点进了方皋的主页，突然觉得那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又翻了一下以往的内容，心里暗暗对这人有了负面看法，这是什么新型约.炮方式？是自己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了吗？要是带坏了他家未成年少女怎么好？ 带着这种先入为主的偏见，越发觉得方皋长得妖里妖气，不好好穿衣服，是个祸水。 这样的人，箫澍是绝对不想和他接触的。 但这节目是答应了箫澈要参加的，不过签名照这种东西，到时候就说"方糕"博主太高冷了，不给他这个追星的机会就行了。 箫澍靠着书房的椅子，想道，自己果然还是对箫澈的生活不太关注，他不知道箫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没有早恋，追哪个明星。 作为一个哥哥，他还是不称职啊。 在他十八岁之际，父母出了车祸意外身亡。此后，就是他一个人带着才五岁的妹妹，一年一年把她拉扯大。 因为这不可逆转的伤痛，他和他妹妹都显得比同龄人成熟稳重。但他不愿意看到这样，他希望妹妹是活泼的，自由自在的，像其他所有的小女孩一样，永远是被呵护的。为了这个目标，他付出了比常人多出数十倍百倍的努力。现在的生活，不再像曾经那样窘迫了，他却从没有时间和任何人谈一场像样的恋爱。 那个人会在那个节目里出现吗？那个人会在未来出现吗？那个人真的会出现吗？ 第22章 22 2018-11-04 10:24:41 录制节目这天，方皋并没有见到霍缙。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其他事需要解决，还是故意躲着自己。 方皋自嘲地想，太给自己脸了吧。 他也是后来才想起去搜霍缙的名字，这才知道了霍缙的身份远不止一个制片那么简单。三丝集团是霍缙的父亲在他出生那年创办的，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这样的人，或许从来不缺少别人的关爱和关注吧。也有资本和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毕竟，要继承家族企业，他前面还有哥哥。 自己和他，终究不是一路人。 那么录制完这一季的节目，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吧。 《基次方》的片场布置比起第一季来华丽了不少，大概就是因为灯光太绚烂，那24位风姿绰约的可人儿也比第一季骚了不少。在后台的化妆间门口一隅，方皋已经见识了什么叫江山代有才人出。 当然了，作为"py交易"进来的嘉宾，方皋和另一位嘉宾有自己的化妆间，就在那群骚蹄子的隔壁。隔着堵墙，都能听见他们此起彼伏的撕逼浪叫。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 等他们穿戴整齐花枝招展地往台上一站，倒是顿时端庄了起来，对着镜头无时无刻不展现自己不露齿的笑容，那仪态，堪比宫斗冠军荣膺了圣母皇太后宝座。 方皋往台上扫视了一圈，大多数的长相还是挑不出什么错处的。再加上后天的妆容加成，灯光一打，个个都是天仙。 方皋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和姐妹们会过上饥寒交迫的日子。人家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自己呢，还不是靠神仙水续着，但也不是用完神仙水就真成神仙了，卸了妆，拿什么跟那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拼？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 方皋是不期盼什么爱不爱的了，可是，这天下第一要紧事就是生理需求，要是影响了这方面的正常行使，那怎么迈向生命的大和谐？这事儿要是事态紧急，也确实可以自己解决，只不过，少了它作为生活的调味剂，总觉得有缺憾。自己摸自己那儿，总归不对味，没那么个情致。 于是，他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身体的最近的一个使用者。 该死的霍缙！ "下面有请今晚的男嘉宾！"男主持逼逼完了一堆有的没的，总算进入了正题。 BGM响起，升降电梯缓缓降落，首先映入大众视野的是一双颜色样式都不夸张的马丁靴，再缓缓向上，一身搭配看着都很年轻化。 在场的，不管是那24位想找老"攻"的，还是台下的观众，全都亢奋地很。 方皋心想，这届观众，也太训练有素了吧，不不不，照他们这亢奋程度，很可能看上了哪个，就直接上来踢馆了。原本自己还暗搓搓地盼着，要是遇上了什么好货，必须得千方百计地把人截胡了。但不管台上的凤凰，或者台下的野鸡，随便哪只扑棱下翅膀，自己很可能就被撕得妈都不认识了。 风险太大，这票不干。 何况，今天的这位男嘉宾，太嫩了点，不合自己的口味。 不过，到跟台上的不少小伙儿年岁相当。脸也长得不错，青春阳光型的，要是在大学校园里，估计追求者不会在少数。何况还是1. 那怎么好死不死非要来这个节目找存在感？ 方皋随即就明白了。他是想红。 这并不包含任何贬义的成分，人都是渴望得到他人的关注的，尤其是善意的。一个年轻人，广而言之，任何一个人，他可以用自己的任何长处得到别人的喜爱。 谁都不能免俗。自己当然也在这个队列。 此同志相亲节目和所有其他的相亲节目的流程大致相同，无非是先看这副皮囊，不符合自己审美的就灭灯，再看段VCR，啪啪啪啪地接着灭灯，主持人见情势不大好，赶紧出来救一下场，问问几个灭灯的留灯的，对台上的美少年什么看法。彼此浓情蜜意一番声色俱厉一番就到了最后的男嘉宾行使自己权利的时候了。上前去啪啪啪啪灭灯，留下最后两盏，好了，再问个要命问题，就该牵着早就看对眼的那位走了。 不过，作为一个成熟的人，不会那么明显就被人看出自己的偏好。 但方皋眼毒，早就看出了那小伙儿看上了一个白白净净眼睛笑起来弯弯的戴chocker的男孩。可惜的是，chocker男孩在第二个VCR期间就灭了人家的灯碎了人家的心。 大抵真实的人间，就是这么不称意吧。 第23章 23 2018-11-09 14:26:37 Chocker男在一堆妖艳贱｀货中算得上是冰清玉洁了，可方皋怎么看都觉得对方极其不顺眼。他生平最不喜欢的种类莫过于绿茶吊，其他的姐妹再怎么邪魅狂狷霍乱众生那也是真性情的人。 虽然单凭一人的外表来判断是否绿茶过于主观随意，但这位的脸上身上随处散发着绿茶的清香。 再看他名字"阮玉"，方皋不禁赞叹，啧，好名字。 第一场录制完毕，方皋和另一嘉宾以及在场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准备离开，等电梯时，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嫩俏俏的"方老师！" 方皋惶恐，左右看了，没有其他人在，而自己好死不死偏姓方。 不是，现在逮着个人都喊老师吗？在方皋的认知里，除了人民教师外，也就波多野结衣之类的可担得起一声"老师"，但他也无幸见结衣老师的风采。 是他方皋狭隘了，来人正是那块"阮玉"，而对方口中的"方老师"，也只能是他了。 "方老师！"阮玉再次喊了一声，这电梯也是好死不死的还不来，方皋再不想应对这么个麻烦的人精，也不得不满脸堆笑，端庄大方地说一句："你好啊。" 阮玉此时已站在了方皋的旁边，整了整自己的chocker，问："方老师，您是不是不喜欢我？" 人精，果然是人精，果然没有看错人。 "怎么会？你戴这个，很漂亮。"方皋确实没有说谎，男孩洁白的细颈配上这圈黑色，对很多人来说都有着致命的诱惑。何况，就算只看这张比自己年轻了六七岁的脸，方皋也不由得嫉妒。 "这样就好，我还以为方老师不喜欢我呢。"阮玉的笑容仿佛是对着镜子特意练过的一样，不过分亲近，也不让人觉得疏远，有种恰到好处的适宜。 我确实不怎么喜欢你啊。 "对了，你现在在哪家公司名下啊，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你呢。" "方老师，我现在还没毕业呢，也就是偶尔接点平模的活，方老师不认识我也是正常。" 一口一个方老师的。 电梯终于到了，阮玉按住了按钮，请方皋先进去。 "不过，我关注方老师很久了呢，您的直播我都会看的。" 方皋怕了。他直播从来没遮没拦不怕得罪人，阮玉这种类型的故人，他明着暗着撕过多回，要是小妮子对号入座了…… 那也不关自己的事。 "呵呵，是吗。"方皋皮笑肉不笑。 "嗯，我真的很喜欢方老师。"方皋不敢判断这其中的喜欢占了几分，但可以感觉到，这个孩子是那种先天优势就比别人足，也有一股聪明劲，而且还很努力的类型，从他找自己套近乎这事儿可见一斑。 有了今天这几句对话，至少自己会对他留有一些印象，在以后的路上也算是相识了。方皋自然没有心胸狭窄到容不下这个孩子在自己眼前蹦跶，毕竟他这个功底，还构不成什么威胁。 只是…… 既然他出现在了这个节目，说明他是同道中人，也就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在睡男人这件事上。 其他事情，方皋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唯独这件事，绝对不会退让。 "你谈过男朋友吗？"方皋一个不小心就把心里想说的问了出来。 "抱歉，我就是随便这么一说，你不用真的回答。" "没关系，"阮玉笑得大方，"高中早恋过，后来就没有谈过了。" "恕我直言。" "什么？" "高中算不上早恋了，正是谈恋爱的好年纪啊。" 阮玉不由得笑了起来，此情此景，要是一个正常成年男性或者女性，必定要为佳人的笑颜而沉醉了。 可惜，方皋也是从那步过来的，对于阮玉的任何示好和示弱直接忽视。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接下来的录制，也要加油哦。" 方皋维持这副表情好久了，再跟他待下去，脸都快要僵了。 "好的，方老师，路上小心。"阮玉依然微笑着，很是敬业了。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霍缙，方皋心里其实是有一点失落的。 他已在脑中排练了无数回和霍缙在那种场合遇到的场景，猜测着霍缙会以怎样的态度对自己，会当作不认识吗？就算他这么做了，自己有又什么立场指责呢，因为是自己把人推开的。 自己也真是矫情，他愿意对自己好，来什么承受什么就是了，就当作游戏一场，等哪天对方累了倦了，自然也会离开的。何苦这么真情实感，在一开始就如临大敌一般，死守着自己的领地，不让任何人进来。 好吧，老娘就勉为其难地宠你一回，要是还给我在那儿闹别扭，那咱们就真的拜拜了。 他给霍缙发了条语音："睡了吗？" 用的是正正经经的语气。 随后又发过去一条不那么正经的照片。 第24章 24 2018-11-09 23:08:02 半天没有动静。 方皋叹了一口气，吹干了头发准备睡。他钻进了被子，开了台灯，拿起手机，两个未接来电。 他看着那个名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那儿傻乐起来。 正乐着，霍缙又打来了第三个电话。 方皋连忙敛去了笑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懒洋洋地接听起。 他故意用那种娇滴滴的声线去勾`引："想我啦？" 却听见霍缙的声音仿佛就在自己的耳边低喘，同样是男人，方皋一下子知道了霍缙的所作所为，顿时有种心理上的满足，毫无疑问，霍缙做这事儿的时候，想的是自己。 霍缙的嗓音有点沙哑，却比平常的他更多了几分味道:"快，喊我。" 方皋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入戏极快："霍缙，这样摸你舒不舒服？" 回应他的是霍缙的低沉粗重的喘息。 方皋再接再厉："霍缙，你顶到我那里了，嗯、嗯……啊！" 他听见那边似乎骂了一句"操"。 "霍缙，嗯，霍缙，我还要……要你，你的……那个。" "霍缙，再用力点，啊，喜欢，好喜欢……." "霍缙，你好棒好大……" 影后级的表演。方皋忍不住为自己鼓掌。 "换一个，称呼。" 要求还真多。 方皋思忖片刻，计上心来，"老公~" 喊完自己都替自己臊得慌。 他陡然听到霍缙的喘息声急促了起来，似乎是要射了，他火上浇油，又喊了霍缙几声"老公"。 然后那边的动静渐小，方皋试探着问："霍缙？" "小坏蛋，故意发这种照片。"方皋可耻地觉得，霍缙此时的声音，分外性｀感迷人，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才坏。 "没有，手滑。"方皋嘴硬，反正你现在一时半会儿碰不到我，不能把我怎么样，我不怕你。 "好啊，等我回来，看你是手滑，还是身体更滑。"霍缙这么说着，方皋却觉得霍缙不那么像霍缙了。 霍缙一直是很冷静自持的一个人，在言语上，甚至在做的时候，也很照顾方皋的感受，温柔到了不可思议的境地。 可是，今天，竟然说出了那么不符合自己人设的话，方皋真怀疑他是被魂穿了。 "还有，你刚才喊了我什么？" "喊了你名字啊，要不然呢，叫你爸爸？" "那也行。不过，我更喜欢刚才那个称呼。" 方皋心想，刚才是形势所逼，喊来助兴的，现在可不想玩这套过家家的游戏了。 没想到，霍缙今晚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竟然撒起娇来了："再喊一次嘛。" "不行。" "就一次。" "不行就是不行。" "行，等我回来，不行也得行。" 霍缙刚刚已经说了两遍"等我回来"，方皋要是还听不出来其中的暗示那真是白活了。 他没问"你去哪里了"，而是直接问"你还要几天回来"。 霍缙的语气听起来果然很开心，他说："还要一个星期吧，我尽量早点回来，乖。" 这样的对话，十分像一对恩爱恋人的气氛，方皋略微有些不适，说："那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我准备睡了，晚安。" 方皋这几句话说得很急，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一样，但落在霍缙的耳朵里，那就变成了另一种意味，方皋这是害羞了。 霍缙轻笑："晚安，宝贝。" 方皋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了床尾，什么宝贝不宝贝的，啊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他乱蹬着被子撒气，把自己当成个刚谈恋爱的雏儿吗？ 但偏偏，偏偏，那声"宝贝"，甜到了心底。 方皋算着日子，今天去录制的时候，或许就能见到霍缙了吧。 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这些天里，方皋每晚都是想着霍缙还有他那声"宝贝"入睡的，但他正是因为脸皮厚，才更不好意思对霍缙说"你再喊我一声'宝贝'吧"。 到了那儿，听到工作人员都在谈论着什么，不分男女，脸上全部挂满了淫`荡的笑容，他正准备去打听个究竟，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他回头一看，是阮玉。 "方老师，你来得真早呀。" 一如既往地礼貌和看不出瑕疵的笑。 "还好啦，其他人早就到了。"方皋回之以相同的笑，但碍于他是个后辈，还不能明着来，真是憋屈了。 "方老师真是很敬业呢。" 方皋心想，你这怕不是在骂我。 "都是为了工作嘛。"方皋转而问他："对了，他们在讨论什么呢，难道今天来的是个神仙？" "神仙是不可能的，不过据说长得也跟神仙差不多了。" "这么邪乎？" "我也是听其他人说的，据说惊为天人，而且还是个医生，制服诱惑哦，很多人都把持不住呢。" 说到医生，方皋脑海里想起了一个久远的名字，但是那次竟然没有见到那人的真身，后来妈妈出院了，就再没有找到机会偶遇了，实在可惜。 那个人留给自己的只有一个名字和一条毯子，方皋没有洗。 "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吗？"方皋原本只是随口一问。 "好像姓箫，不过是竹字头的箫，很少见吧？" 我天！难道？ 第25章 25 2018-11-10 05:58:42 当"箫澍"这个名字被主持人念出，当箫澍这个人就活生生地站在舞台中央，被迫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的意淫，当箫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地与那24个饥渴难耐的笼中鸡侃侃而谈时，方皋是真恨自己当时没有坚持在医院多待一天。 他看着台上那些个没出息的因为箫澍多看了自己一眼而鬼吼鬼叫的骚0们，心想，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一个个地，原地高｀潮了一样。 可是，有什么好指责别人的，自己还不是一样，紧盯着那人，好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但箫澍从头到尾却没看过他一眼。 方皋看了台上那些花枝招展的年轻男孩们，心里骂着"死给！" 主持人突然问方皋："方老师，听说您也是单身，那么箫医生是您的菜吗？" 方皋看了一眼站得笔挺玉树临风的箫澍，心中打鼓响彻云天但行得端庄又大方，回答道："要是回答'是'的话，我怕上面的姐妹们会一起把我撕了当下酒菜。" 主持人再转向那24人的方向，问道："你们会这样做吗？" 台上此起彼伏的"会"。 过于真实了。 原以为箫澍至少是记得自己的，毕竟也是有过"一毯之缘"的人，但看箫澍那幅表情，如果不是故意演出来的，那自己在对方心里是真的不配有姓名了。 方皋难受，但是没处说。 早知道这节目能搜罗地到箫澍这种人，自己也该去报个名啊。 方皋心中愤恨不已。 中途休息时，化妆师在给箫澍及其他人补妆，方皋故意到他们眼前晃悠，希望找个机会把人叫出来，也没打好腹稿，想着要是箫澍跟自己单独相处时该怎么开头。 但是，突然间，"神仙"箫澍说人话了，并且叫住了他："方老师！" 方皋顿时佯装矜持，以见怪不怪的表情应对："叫我？有事吗？" 箫澍站起来，对工作人员说了几句，然后向方皋走来。 越来越近了，方皋想逃。 没用的东西。 "方老师，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好啊，我也有事想和你商量。 "好啊，我们出去说吧。"方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箫澍笑了一声，"您先，方老师。" 别人叫"方老师"，方皋只觉得违和又别扭，但这三个字落在箫澍的嘴里，由箫澍的声带振动发出，那可堪比天籁。 方皋觉得双标真是人类的通病，且无药可医。 但偏偏他此时此刻还得压抑自己的天性，万一把吓跑了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他便摆出一副德艺双馨老艺术家的左派，倚着天台的栏杆，淡淡地问："有什么事？" 方皋暗想，莫非是箫澍认出自己来了？这会儿来讨要自己那条毯子？那敢情好啊，借着这个名头两人二去的，不就熟了，不就顺手把人吃到手了。 至于节目不节目的，他倒也不是很担心。虽然它名义上是个相亲类节目，但大多数人来这儿都怀着其他目的，找对象大概只是最低的需求。毕竟要解决生理需求的话，聊天交友软件那么多，还不方便吗？如果要找相处得久的对象，那首先得看身体契合不契合吧。至于一辈子这种事，大约只有在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才是有效的。 反正这是方皋世界观。 箫澍的鞋子摩挲着同一片地面很久，方皋虽然心里很急，但他想要听箫澍先说出来，说自己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他，说很高兴遇见他，说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说能不能交个朋友，说能不能…… 箫澍终于犹豫着开口了:"方老师，我妹妹是您的粉丝，她知道我要来上这个节目，希望您能给签个名，请问您方便吗？"说着掏出了一个花里胡哨的粉色方格记事本，一看就是妹妹的。 方皋的心凉了半截。 呵呵。 死妹控！ 方皋笑着问："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箫澈，清澈的澈。" "是个好名字。" "谢谢夸奖。" "有笔吗？" "哦，有的，"箫澍不好意思地冲方皋一笑，一笑倾人城，粉黛无颜色，他又忙手忙脚地从口袋翻出一支签字笔，"给。" 方皋怀有私心地在笔记本上写道："祝箫澈妹妹永远漂亮可爱，永远少女！ 方皋(爱心)" 好了，这下箫澍的妹妹就是他的妹妹了，四舍五入他就是箫澈嫂子了，那就等同于箫澍是他的人了。 "好了。" 方皋想趁他接手这本子的时候出其不意揩个油，但箫澍仿佛事先知道了一样，完全没有给他机会。 "谢谢方老师！我妹妹一定会很高兴的。" "小事儿。" 方皋准备趁这个时机不着痕迹地给他提供一些线索，希望这个脸盲可以早点得到治疗。 又或者，自己今天的妆太浓了，所以人家没认得出？方皋悄悄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很正常呀。 算了，人家就是心里没自己罢了。 何必自欺欺人呢。 但是方皋可不是那种轻易言败的人，既然他不记得自己了，那就当重新认识好了。 第26章 26 2018-11-10 06:00:03 方皋正准备实践一下自己平地摔的技术，一个小助理却不合时宜地推开玻璃门朝他们喊话："方老师，箫医生！你们在这儿啊？找了我好久，节目继续了，你们也快回来吧！" 方皋站稳了，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笑意盈盈，"箫医生，走吧。" 箫澍也对他颔首一笑。 节目的流程过半，灯却还没灭掉几盏。到了箫澍的环节，他走上前去每灭一盏灯就和对方握一次手，说一声"抱歉"。 留下了两人。 一个是看起来很盐系的男孩，另一个正是阮玉。 "wow，箫医生真是好眼光呢，这两位可是我们节目的'头牌'，你带走哪一个都不亏哦。" 箫澍开玩笑道："那我可以都带走吗？" 主持人问盐系男子："你接受这样的结局吗？" 盐系男说行。 主持人又问阮玉："那你愿意和他'共侍一夫'吗？" 阮玉说："既然姐姐可以，妹妹也一样可以。" 台上台下起哄声口哨声响成一片。 主持人适时地把主题拉回来，说："看来两位姐妹都做好了必胜的觉悟啊，那么就让我们看看箫医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吧！" 急促的BGM响起，箫澍走到他们面前，最终是牵起了阮玉的手。 "好！让我们恭喜这对新人！"纷纷扬扬的彩色制片洒下，落在那两个言笑晏晏的人的身上。 镜头转向了他们两人，方皋不忍再看向那个方向，直到主持人说下期再见，方皋才终于如释重负，甚至都没有和任何人说一句再见，就冲出了演播室的门。 谁知道，却撞上了一个人。他没有抬头看人，就匆匆丢下一句"对不起"，那人一把拉住他，将他抵在墙上，捏住了他下巴，"才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 方皋回过了神，伸出双手圈住霍缙的腰，收得紧紧的，将头埋进他的胸口，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好想你……" 霍缙感觉到胸口一片湿濡，透过衬衫渗进了皮肤，他拉开了这人，用指腹擦去了不断淌下来的泪水，慌乱不已，"怎么还哭了？对不起嘛，我下次肯定不会出差那么久了。" 方皋还是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这么好看一张脸，都哭成花猫了。去我办公室洗一下，好不好？" 方皋点点头，顺从着被霍缙牵着手。也不看路，就低着头，小声抽泣着。 到了霍缙的办公室，他被推着到了里层的一个简单的休息室，推到了镜子面前，但他不动手。 霍缙无奈道："是不是要我帮你？" 方皋点点头。 霍缙挤好了毛巾，动作尽量轻柔地给方皋擦脸，但力道还是没控制好，方皋顺着他的动作，身体不自觉地向后仰去。 霍缙好笑地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小坏蛋，是不是要我抱你？" 方皋环住了他的脖子，在上面印了一个吻，极小声地发出一个鼻音"嗯"。 霍缙挂好了毛巾，一手托着他的背，另一只手绕过膝弯，把人抱起。跨了几个大步，将人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刚一接触到床，方皋就急不可耐地凑上去索吻。霍缙安抚性地含住了他的唇，深深吸吻了几下。却见方皋已经在解自己的衬衫扣子了。 他制止住了方皋的动作，说："对不起，等我一个小时，我处理完几封工作邮件就来陪你，好吗？" 按照方皋的性格，他原以为对方会冷冰冰地说一个"哦"，或者干脆转身就走。但是，方皋却拖住了他的手，软声细语地说："那你快点。" "好的，宝贝。" 说好了一个小时就是一个小时，多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是一个小时。 方皋掐着秒表给他计时。 一个小时的时限已到，方皋看到那个英俊的男人还是锁着眉头，对着电脑打字。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霍缙感觉到了他的出现，看了右下角的时间，说："抱歉，马上就好了。" 他没有说什么，从霍缙的臂弯下钻了进去，坐在了霍缙的大腿上。双手绕住霍缙，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快一点哦。" 操。 霍缙看了一眼他身上挂着的妖精，穿着他的白衬衣，但尺码对方皋而言有些大了，那下摆正好可以遮住方皋的屁股。偏偏这妖精下`身是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除了遮住了屁股，其他什么都没遮住。 霍缙只觉得气血在往下涌。他快速地打完字，合上了电脑。随后就想抱着人去自己那个小休息室。 方皋制止住了他："就在这儿。" 霍缙将桌面清理了一番，将人抱上了自己的办公桌。 方皋双腿夹住了他的腰，用脚趾上上下下色｀情地磨蹭着，他被刺激狠了，扣住了方皋的头，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吻向方皋袭来。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里完全被两人的激烈的亲吻声所充斥。 方皋的脚又不安分地朝霍缙的裤裆移去，他甚至试图用脚趾将霍缙的拉链拉开，这当然有一定的难度，霍缙默许着他的动作。转而去解自己的但此刻套在方皋身上的衬衫。 很快地，方皋的胸口便露出了整块的洁白，那两粒红艳的乳`头点缀其间，让人见到了绝对会忍不住将其品尝。 霍缙连同着乳晕，叼住了一大块，继而放开，含住了乳`头，即便是轻轻的咬噬，也引得方皋叫地缠绵婉转，一声媚过一声。 他难耐地更用力将霍缙的头按向自己的胸口，双手无措地抓着霍缙的头发。 他的衬衫已被霍缙褪下，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 霍缙伸手探进了他的穴｀口，笑道："都这么湿了？"，然后坏心思地往里捣了几下，"骚不骚啊？" "嗯、嗯……骚。" 霍缙又加进了一根手指，搅动着已经湿漉漉的穴，问他："这里骚还是……"他将另一只手的手指伸进了方皋的嘴里，"还是这里骚？" 方皋此时已完全被情｀欲所控制，霍缙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嗯、嗯，都骚……" "那我先喂哪个好？"霍缙更用力地搅着方皋的后`穴。 "下面的，下面的……"方皋呼出的热气打在他的耳际，一声声不知廉耻的呻吟勾的人不立刻办了他都不行。 "好，现在就喂饱你。" 霍缙将方皋放倒在黑色大理石办公桌上，大理石有些凉，他看到方皋的皮肤接触到时，颤栗了一下。 他亲吻了一下方皋的腰："没关系，马上就让你热起来。" 他拉开刚刚方皋试图用脚趾拉开但没成功的拉链，掏出了自己的庞然大物，褪下了方皋全身仅存的布料，将他抵在了方皋的穴｀口。 尽管刚刚经过了细致的开拓，进入的过程却仍然有些艰辛。他扶着自己的东西一寸一寸地挺身｀而入，耳边全部都是方皋的黏黏腻腻的娇喘声，剧烈的呼吸声，以及热情的邀请。 "快点，进来，我里面…...好热啊……" 霍缙当然感觉得到那紧致滚烫的内壁正紧紧地吸附着自己的分身，几乎寸步难行。他往外退出了几寸，又猛地冲了进去。 "啊！" 他终于再一次完全地占有了方皋。 他伏在方皋的身上，抱住他身下的人，方皋也紧缠住他的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冷吗？"他让出一只手去摸方皋背部的大理石，但那块大理石已经染上了方皋的灼热的温度。 "你抱着我，就不冷了。"方皋说得小声，但两人离得极近，这话便被霍缙一字不落地听去了。 "今天嘴怎么这么甜？" "哪天不甜了。" "今天怎么哭得这么伤心？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就是想你了。" 方皋把头扭向一边。 "真的？" "真的。"方皋突然缩紧了一下，打得霍缙措手不及，"这里也想你。" 霍缙被这手整得差点缴械，这个坏小孩儿，不给他点苦头吃吃，怎么能记得。 他稍微起身，抬高了方皋的双腿，在他的体内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 "啊！嗯、嗯，慢……慢点……" 霍缙丝毫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高频率地进出，每一下都顶进了方皋的最深处。 "霍缙，你……你慢点，那、那里，太深……太深了……" "舒服吗？" "嗯、嗯，舒服……"方皋的额头已经沁出了汗，全身都被情｀欲的红染上，他想伸手抓住点什么，但这不是床，他碰到的只是冷冰冰的大理石。他孤立无援，没有倚靠之物，又被霍缙大力的撞击地如同海上颠簸的小舟，随着浪潮起起伏伏。他便放纵着就着浪而浪叫："嗯、啊！霍、霍缙……干我……干死我！" "好啊，"霍缙掐着方皋的白嫩的屁股，两瓣雪白被玩弄地满是红痕，"如你所愿。"他加快了速度，一下一下地在方皋柔软的体内冲刺。偌大的办公室里满是肉｀体拍打的淫靡的声音，方皋的悠长甜腻的喘息和叫`床声，霍缙的粗重的呼吸声。方皋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后`穴汁水横溢的声音。 他只觉得过去了半个世纪之久，霍缙却依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不由得伸出一只手摸向了自己的后`穴，摸到了一个滚烫的柱体。 那么硬，那么粗，那么热。方皋真害怕自己会被那个东西玩坏了。 "喜欢吗？"霍缙问。 "喜欢呀，老公~" 刚说完"老公"，霍缙明显有些失控了，他抓住方皋的腰，大开大合地操弄了百十来下，一股脑儿地全部射进了他的体内。 第27章 27 2018-11-10 14:05:59 刚做完一场，方皋的心情大好，手脚并用地像个考拉一样挂在霍缙身上，缠着霍缙帮自己洗白白。 霍缙的手滑过方皋的胸口、腰窝、臀｀部，在上面流连，上面满是他制造出来的斑驳的"罪证"，他坏笑道："我看有难度。" 随后一把托起方皋的屁股，将人举高，两人肉｀体贴着肉｀体，进了淋浴间。 方皋赤着脚，加上刚经历过一场剧烈的性｀事，更加站不稳，他便顺理成章地往霍缙的身上蹭，手也是不安分地在对方身上乱摸。 霍缙不识风月地打掉了他的手，装作很凶的样子："老实点。" 方皋撅着嘴，收回了手，嘴里小声地嘟囔："好凶啊。" 霍缙正给他清理着后面，听到那句控诉，在他的右臀上稍稍用力打了一下："抬高点。" 方皋被这一打，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只觉得屁股那块的酥麻的感觉传递到了全身，刺激着大脑神经，萌生出了希望对方狠狠"鞭策"自己的欲｀望。 自己该不会还有那方面的倾向吧？ 他忍不住逸出了一声呻吟。 霍缙用力掰开臀瓣，里面的液体以极慢的速度流出，画面情｀色地令人羞愧又兴奋。他早该知道的，方皋确确实实就是个淫娃荡妇。 但是他还是喜欢。 擦干了全身，方皋去拿自己的衣服准备换上，他嗅了嗅上面的味道，对霍缙说："都穿了一整天了，不想穿它了。" 霍缙心神领会地打开自己的衣橱，但这里都只是些样式简单但质地良好的衬衫，"只有这些了。你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方皋打断了他的话，挑出了一件，背对着霍缙，边扣扣子边说："这件衣服我就不还了。" 霍缙的心跳得厉害。 回到家，方皋这才有时间拿起手机，看到了他弟弟给他发的信息："哥，这周六妈要去医院复查，但我那天要月考，你要有时间就回来，没时间我就让邻居家王阿姨陪妈去了。" 方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日程，有空。刚想回复，又想起了那个让自己伤心的人也在那家医院，虽然医院那么大，遇到的可能不大，但那天不还是遇见了并且还收了人家的毯子。 "好，我周五晚上就回。" 最近这几天，霍缙跟方皋打得火热，为了修身养性，两人都很自觉得没有频繁地约着见面。但往来的通话和信息，也够网线两边的人甜蜜蜜了。 "霍老板~"霍缙正听秘书汇报着工作，方皋就发来一条语音，他下意识地就点了。刚出来了这三个字，霍缙就赶忙退出，镇定自若道："你继续。" 秘书惶恐不已，点点头，颤巍巍地接着工作。 但出了门，又换上了另一幅面孔，和同事们八起了卦。 "怪不得老板最近满面红光的，原来确有其人呀。" 另一人抓住了重点："你是说，那声音是个男的？" 秘书回答："是啊，虽然声音还挺娇气的，但应该是个男的。" 女员工仰天大哭："好男人都去搞基了吗？" 她gay蜜说："看你这膀大腰圆的样子，在我们这儿，早就被淘汰了好吗，你还能存活到现在？" "你滚蛋！" 秘书有些自怜地说："还以为自己有机会呢……" 方皋在床上滚来滚去，有些心痒，那儿也有点痒，但明天就该回家了，身上弄出斑痕倒也没事，衣服遮着就行。但是霍缙那个种马，每次在他身上耕耘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压着他来几遍才肯罢休。每次和那人来一发之后，至少得静养三天。 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因为最近有了霍缙的陪伴，他都跟他的好姐妹们少了联系。 俗话说，恩宠是一时的，姐妹才是永远的。他点开了老家那边的姐妹群，里面不外乎是在哭惨。 "站街三天了，风餐露宿的，依然没有人照顾我的生意。" "唉，江州司马青衫湿。" "我多想过上白天开捷豹，晚上吃捷豹的日子啊！" "我看你最想在捷豹里吃捷豹吧哈哈哈哈哈。" "姐妹懂我。[嘤嘤嘤.gif]"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恐怕我们今后要互相帮助了。" 炸出了一大堆的"不了不了"、"姐妹磨逼，天打雷劈"、"打扰了，告辞"、"姐妹，言重了[抱拳]"…… 方皋："姐妹们，明日就是本宫回宫的日子，各位可不要懈怠了，太液池的水备好，伺候沐浴的小太监要选清俊的，凤鸾春恩车的车轱辘也要添些油润润滑，最要紧的是……" "[再见][再见][再见]。"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不了吧，我们小县城就凤毛麟角几个1，资源紧张得一批。" 方皋："好啦，这次回来是家里有事，不跟你们抢。数十年的姐妹情分竟然比不上一个臭男人，本宫心寒了。" "姐姐可别这么说，你离宫修行为国祈福的这段日子里，姐妹们都很挂念你。" "是啊是啊，姐姐不在，这宫里都冷清了许多。" "我前日归家途中，见暗香园的菊花开得甚好，姐姐明日回来，我们大伙儿一同去赏菊，如何？" "赏……赏菊？" "我觉得我的开得更旺盛一点。" "基隆警告！" "这种女人，会得很严重的性病。" "妈妈，有鸡！" …… 第28章 28 2018-11-10 22:21:45 "好啦，我就回去两天，很快就回来了~"方皋从昨晚就一直在做安抚的工作，可以想象，要是霍缙就在身边，他肯定会从后方抱着方皋，像条大狗一直使劲蹭方皋的脖子。 "那你会想我吗？" "当然啊，晚上睡前跟你视频。"方皋一手推着小巧的行李箱，同霍缙软声软语地说："我要检票了，一会儿给你短信。" 方皋上了车准备再补一会儿觉，刚闭上眼，就听到一个男声在他的上方："您好，……"那人突然停顿了。 方皋睁眼一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赶紧坐直了身子，将腿收好方便那人进靠窗的位置。 他淡淡一笑，这是天赐良缘。 "箫医生，好巧啊。"他猜测箫澍应该不喜欢那种妖里妖气的，便只好压下平时说话的语调。 "是啊，竟然能和方老师同一班的车，还是邻座。"箫澍意外地很平易近人，笑容也是和煦万分。 "箫医生的节目不是早就录完了吗，怎么今天才回去？难道是小男朋友太缠人了？" 方皋尽量很自然地问他，但语气里的酸还是稍稍地渗出了些。 "也不全是吧。主要是因为，我下个月开始要调来这里了，所以很多事情要处理，一直到昨天才差不多忙完。" "真的？"方皋兴奋地差点没控制好力度，两个雀跃的字刚蹦出口才觉得自己表现地有些失礼了，连忙轻咳两声掩饰尴尬，"不好意思，我这……" 箫澍突然侧过头，温柔地看着方皋，说："我知道，我也很希望和方老师成为好朋友。" 明明也没有说什么轻佻的话，方皋的脸还是因为箫澍这句话而红了个彻底，不自在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箫澍笑了，这人，似乎和想象中的一大一样。 还以为脸皮会有多厚，没想到这么不禁逗。 "那方老师是去做什么？方便讲吗？" "我妈一个月前骨折了，住了一段时间的院。这次回去是带她复查一下。" "在哪家医院，或许我有认识的朋友，可以帮忙找个专业点的医生。" 方皋说了箫澍所在医院的名字。 "方老师，真是巧啊，就是我工作的医院。"箫澍热情地问："要不明天我来接你们吧，反正我也是要去医院的。" 方皋心里的小鹿撞向了南墙，有些受宠若惊，虽然不明白箫澍为何突然对自己这样殷勤，但依然抗拒不了。 "这，不太方便吧？" "很方便啊。难道说，方老师不想交我这个朋友？" 啊，完蛋了。 方皋偷偷地狠掐了自己大腿，害怕自己是在梦中。 这样深情款款地对自己说话的，用那种热切而克制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真的是那天那个礼貌又疏离的箫医生吗？ "当然不是啊，"方皋的语气不知不觉中变得柔和，有种描述不出的娇嗔："只是，你的小男朋友都不介意的吗？" "方老师，好像很关心我的'小男朋友'？" 箫澍又靠近了一点。 方皋紧张不已，手心甚至出了汗。 这个人，竟然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以为是个纯良的好医生，没想到这么恶劣。 "也不是……" 箫澍离他更近了，这动作，像是要…… 方皋闭上了眼睛。 却感觉箫澍离开了，安安分分地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截线头，笑着说："我看到方老师头发上有这个。" 方皋为自己的反应而羞愧，脸上的红晕愈加明显。他两手捧着脸颊，试图人工降温去火，余光里看到箫澍已经拿出了一本杂志，若无其事地翻阅着。 可恨！ 方皋拿出手机，想找一下霍缙，撒个娇调个情。 箫澍又小心地碰了一下他的手臂："对了，方老师，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呢，能给我吗？" "哦哦，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旦对上箫澍，那个聪敏玲珑的方皋顿时下线，只会跟着对方的节奏走。 箫澍扫完了二维码，问："方老师，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方皋。" "方糕啊，是那种可以吃的方糕吗？" 这话说的，就有点暧昧了。 方皋一不做二不休:"那箫医生要尝尝看吗？" 箫澍不无尴尬地笑了两声，不做回答。 果然还是那个不要脸的方糕更自在啊。 下车后，箫澍又恢复了那个淡然的样子，礼貌地同他告别。一分钟后方皋收到了来自对方的第一条信息："以后尝，别赖账。" 方皋已经下了地，却感觉自己在云里。 第29章 29 2018-11-10 22:23:33 方皋的印象里，或多或少还有一些父亲的影子，但对于方兴而言，"父亲"一词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方兴现在高三了，平时寄宿在校，周末才会回来。但这周因为要月考，省得来回走浪费时间，便也没有回来。 于是，家里就只有方爱萍和方皋两人了。 "妈，您就别做菜了，站久了对腿不好。"方皋对正在厨房里做菜的方爱萍说。 "那你来做啊？站着说话不要疼。" 方皋立刻噔噔噔地跑进厨房，往他妈嘴里送了一片苹果，"我这不是不会嘛。" "不会可以学啊。你这个样子，看谁要你。"方爱萍白了他一眼。 "有人要的。"方皋小声嘀咕着，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他会要的吧？ "你说什么了？" "没有没有，我给你择菜吧。" "现在你弟也不在家，你跟妈说说，最近有情况吗？" 方皋顿时觉得脸上一热，手上的动作也错乱了起来，"什么什么情况啊？" 方爱萍心下了然，这是有情况的征兆啊。 "你说你喜欢男孩，妈这些年也慢慢接受了。但是，你现在年纪不小了，也该找个人安定下来了吧。" "没有的事。"方皋硬气得很。 "好好好，没有就没有吧。" 方皋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面的陈设一点都没有变动过，但没有丝毫的灰尘，被子也是暖烘烘的。 他难得地点开了私信，自从那天和霍缙聊过之后，就好久没看私信了。 他选择了一个头像最可爱的点开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方糕！！！！" "！！！！是你本人写的吗？" "[图片]" "今天我哥回来了，给我带回来了这个！没想到你真的愿意给我签名！！我太幸福啦！！！" "方糕你竟然叫我箫澈妹妹，太暖了叭！" "方糕你的字好可爱哦！跟你人一样可爱！" "啊啊啊啊啊我今晚要抱着它睡！" 过了十几分钟的一条，"我好像有点过于聒噪了，dbq." 方皋不敢置信，他跟箫家兄妹这是哪里来的缘分啊？ 但这可是追求对象的妹妹，可不能怠慢了。 "不是很可爱啦，你更可爱。" "啊啊啊啊啊啊方糕回复我了！！！！！" 现在的女孩子，只会用"啊啊啊啊啊"和感叹号来表达激动之情吗？ 方皋翻了下自己微博下的评论，好像真是这样。 "dbq我现在有点无语轮次，总之反正就是很兴奋就对了！！！！" "我喜欢你好久了，虽然知道你不会喜欢女孩，但还是超级喜欢你！" 我要是去搞你哥了，希望你还一如既往地喜欢我。 "你刚刚说你哥，那他是你亲哥吗？"方皋准备从箫澈这儿找到突破口，多套套她的话。 "对啊对啊，从小都是我哥在照顾我，虽然他脸很臭，但其实他对我，对其他人都很好。" 我知道哦，白衣天使嘛，玉洁冰清，含辛茹苦，救死扶伤。 "是还不错啦。" "不过，他好像不太喜欢你……" 什么？？？ 方皋深呼吸，"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都不知道这回事。 "就是那天，我求他在节目如果遇到了你，就跟你要个签名，他好像是在看过你微博之后表现出了不太愿意的样子。" "但他还是跟你要了。" "啊啊啊啊啊我怎么跟你说起了这个啊，疯狂对不起！！！不管我哥怎么样，我还是喜欢你的！！！" 方皋心里泛起一阵酸涩，"那你哥，会喜欢哪种类型的啊？" "看起来比较乖的，比他小很多的。" "这只是我的猜测哦，毕竟我哥一大把年纪了，也没见他好好谈个恋爱。" "就是有次帮他拍照，不小心看见了手机相册……" 方皋心如死灰。自己不符合任意一点。 他瘫倒在床，想起了还欠霍缙的视频，便对箫澈说："谢谢你喜欢我，还告诉了我这么多。现在也不早了，要早点休息哦~" 现在已经过了十一点，也不算早了，但霍缙一直没有消息进来，难道是生气自己没有主动联系他？ "睡了吗？" "没有。" 虽然只是简单两个字，还是发的文字，但方皋却感觉出了蕴藏其间的不愉快的情绪。 这是怪自己没有早一点联系他？ 方皋不由得生出一种慈母的光环，他跟霍缙说："对不起啦，今天要忙的事很多，我不是故意的，好不好嘛。"语气柔和地像在给自己的孩子讲睡前童话。 霍缙听着录音里的内容。 "方老师，好像很关心我的'小男朋友'？" 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 …… "方糕啊，是那种可以吃的方糕吗？" "那箫医生要尝尝看吗？" 他自虐般地听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方皋给他发来信息，那些对话依然在空旷的房间回响，卧室里的巨幅海报上，方皋笑得明媚。他想，方皋和那人说话时，也笑得这么好看吗？ 他按下了想要将水果刀刺进海报上方皋心脏的手，给方皋回复道： "我好想你。" 第30章 30 2018-12-24 10:57:40 "我很快就回来啦！爱你哟~"紧跟着的是动图爱心。 满屏的爱心都在眼前了。 但是所爱之人却不能在眼前。 甚至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他在跟自己玩着把戏，一面假装着乖巧温顺，另一面却是和别的男人调情，那语气，是从没有在自己面前展现过的谨小慎微和娇羞可人。 霍缙本无意去窃听什么，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放进方皋包里的小型窃听器最初的功用无非是想知道方皋每时每刻的动静，想知道他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是怎样的，一个人独处时又会不会自言自语。 但是，命运就是这样爱捉弄人，偏偏，这段对话，就被他听见了。 愤怒，是非常低级的情绪。但此时此刻，霍缙却没有办法好好地对它们进行管理和控制。他试图找到一个令自己平衡的点，但发现自己其实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抓住。 本来他们两人就是这样简单的关系啊，完全不需要上升到多么高尚的境界。他霍缙有什么资格对方皋的人生指手画脚呢？有什么立场去参与去评判他做的是对还是错？ 他们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甚至，连"炮友"二字，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说出口。 不是的，霍缙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他只想要方皋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不管用什么方式。 不管手段高不高明光不光彩。 "好，等你回来。"发完了深明大义的几个字，他看着充满讽刺的"爱你"，想着，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爱我的方式。 方皋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毕竟一个人住在外面只是一个人草草地过着生活，没有人会给他晒好了被子做好了饭菜等他，属于家的气味弥漫在了整个房间，让人从心底觉得安心。 更何况，昨天可是收获不小。 箫医生对自己……多多少少也有那么点意思吧？要不然怎么会眼巴巴地献殷勤呢？至于他妹妹说的那些，那肯定是因为之前不了解自己是怎样的人才做出的错误判断吧。 这天底下，就没有我方皋搞不定的男人。 至于霍缙那儿，到底有点亏欠了。没关系，按照先来后到，霍缙辈分也得大于其他人。到时候给颗糖哄哄就好了。 "方儿！起床了！" 方皋一夜睡得舒坦无比，直接把头蒙进被子，迷迷糊糊地说:"还早呢妈，我再睡会……" "箫医生过来了，别让人看你笑话，快点起来！" "什么？！" 方皋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五分钟之内完成了洗漱穿衣等一系列动作，最后再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嗯，今天也依旧美貌。 这才放心大胆地迈入客厅。 客厅这里，方女士正跟箫澍寒暄地热火朝天，一副把他当作上门女婿的样子。 方皋连上前阻止了他妈的进一步行动，要再晚一步，她绝对能够问出人家小时候是在哪块地里玩的泥巴。 "箫医生，您来了啊。"方皋清了清嗓子，选用了一种不过分放浪也绝对算不上良家的语调打了个不痛不痒的招呼。 "这孩子，不懂事儿。这会儿才起床，都没能好好招待你。"看方女士的表情，不难得出结论：她确实挺喜欢这位箫某。 "没关系的，阿姨，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提前打电话给他的，是我唐突了。" 方皋忙揽下错："不不不，是我的错，昨天你说过要来接我们的，我还睡了懒觉……" 方爱平见这两人一来一回的，很有小俩口嬉笑打闹的意思，更是喜不自胜。 连表示客气的"箫医生"也不喊了，直接就"小箫"招呼起来了。 "小箫啊，今天真的麻烦你了啊，"完了还假惺惺地问"阿姨喊你'小箫'行不？'箫医生'感觉太见外了啊。" "妈，您别这么自来……"，"熟"还没出口，那边箫澍已经开了口："阿姨您喊我什么都行。" 方皋只想对这两位演员翻白眼。 "阿姨，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带你们去医院吧。" "好。方儿，来。"方女士示意方皋给自己扶一把，箫澍却是眼疾手快地率先采取了行动。 方皋就跟在这两无比和谐的两人身后，在玄关处却看到了果篮和营养品。 这个箫澍，还真是会收买人心啊。 不过，他不是已经有了男朋友了吗？我可是亲眼见证了那个时刻。 难道他们这么快就感情不和分手了？这才过了多久啊。 就算他们分手了，他这么快就把我列为目标了，也真够渣的。 "方儿，快来扶着你妈！箫医生取车去了。" "来了来了！" 第31章 31 2018-12-25 10:41:18 "小箫，今天真是多亏了你啊。你中午到我们家来吃饭吧，阿姨给你露两手。" 车后座的方女士不遗余力地向箫澍传达这样一个理念：你是被方家选中的。 方皋本想说等到了那边，他再请箫澍吃顿饭好了。他生怕他妈作妖，毕竟箫澍这人的真面目他还没看清。当初头脑发热，现在冷却下来了，也该找个机会旁敲侧击一下阮玉这块玉是不是已经蒙尘了。 他方皋虽然是个热爱新鲜美好肉体的荡妇，但也是有原则的，有主儿的绝对不碰。 直男也绝对不染。 不曾想箫澍根本就是个没皮没脸的，就那么笑着应下来了，完全不客套一下的："那就谢谢阿姨了。" 完全没有方皋的发言机会。 行，可以，非常好。 看他们你来我往地好像才是一家人一样，方皋气不打一处来，他妈也太心急了吧，他还没玩够，怎么能够安心回归家庭相夫教子。 "方儿，你先去开门吧，小箫停完车扶我上去。" 成。 再看箫澍的表情，依旧保持着最完美最得体的笑容，那笑容可以俘获全年龄段的男男女女。这是箫澍的本事。 方皋可没这气度容下。他故意很大声地关了车门，却又听见箫澍带着笑意跟他妈说："又在耍小孩子脾气了。" 方皋正在房间收拾行李，听到了门铃声，他应答"来了来了"，然后想，他妈没带着钥匙吗？ 打开门，却只有箫澍一人。 "我妈呢？" "在楼下遇到了王阿姨还是李阿姨，好像在聊什么很神秘的事情，就让我先回来陪你了。" 方皋小声嘀咕"哪用你陪"。 "你说什么了？"箫澍突然靠近。 方皋连忙否认，同时下意识地往后退，一个重心不稳，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正在这时，箫澍的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腰。 这么恶俗的玛丽苏桥段都能在我身上发生，噫。 方皋吐槽着，刚刚由于惊恐闭上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就听到门"嘭"地一声关了。 于是方皋更惊恐了。 他想对我做什么？？？ 好兴奋！ 接下来该吻我了吧？我要不要先抗拒一下再配合？现在是不是回抱住他的好时机？他身体好像很热唉。我妈会不会突然冲进来？要不去我房里吧？不行不行，他不是单身，我不能。 这系列弹幕在脑内还没滚完一遍，方皋却感觉到箫澍将他扶好，松开了他。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这句话是贴着他的耳朵说的，但是箫澍却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俨然正人君子一般。 这倒显得方皋多么心急火燎一样。 虽然刚才脑补的话没有人知道，方皋仍然觉得自己被恶狠狠地调戏了一番。他飞快地跑进自己的房间，反锁了门，倒在床上翻来覆去。 完了完了，箫澍这会儿肯定是在嘲笑我了，出师未捷倒先折了兵，也太失败了吧。我今后该怎么混啊。 但是，箫澍的那句话却像有魔力一样，萦绕着。方皋不由自主地将那个声音和霍缙的对比，除却性感，它更温和从容，就像它的主人一样，仿佛有能将一切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的能力。 "方皋，你在里面吗？" 是箫澍的声音，他敲门询问。 "不在！" "阿姨让你帮他择菜。" 方皋一脸黑线地开了门，却意外地被门外的人紧紧抱住，"对不起，不该逗你的。" 数到第七秒，放开了。 "怎么还愣在那里，我牵你过去？" 箫澍回头问，再次走到方皋的身边，什么也没有说，很轻柔地牵着方皋的左手，走到了客厅。 放开了。 第32章 32 2018-12-26 14:14:16 "阿姨，您就放心把方皋交给我吧，我保证把他完完整整地送到那里。" "好，有你这句话，哪有什么不放心的。"方女士喜笑颜开，一副成功嫁女的样子，"方儿，来，妈有几句话跟你说。" 要是这时候的方皋再以泪眼婆娑的姿态示人，一口一句的"妈，我不想嫁"，就更形神毕肖了。 可惜，方皋还没有那个觉悟，只是想不通他妈这种拉郎配的爱好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他本想劝他妈清醒一点，只不过在席间，箫澍经常能把方女士逗得开怀，他实在不忍心打破这种和谐的场景。 于是，在方皋的不作为下，他们的感情得到了进一步升华。 "方儿啊，我是真觉得箫医生不错。" "妈，你别管这么多了。我扶你上楼去吧。" "不用不用。别以为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看你的眼神，就跟当年你爸看我一样。"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真知道？" "真知道。您赶快把脚上的伤养好了，不是下个月还有广场舞大赛吗？" 方爱平惊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还准备给你个惊喜呢。" "您那战袍那么闪亮晾在那儿，我可装不了瞎。" "臭小子！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我今天可以去你家寄宿一晚吗？" 方皋在导航里输入了地址后，箫澍问。 "不行。" "唉，好吧。真是无情。" 半晌无语。 方皋忍不住去看身旁的男人。都怪自己目光短浅，这一身皮囊就把自己迷得七荤八素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偷偷去他的办公室，隔着一窗玻璃见过他穿着制服为病人问诊的样子，阳光洒进来覆盖在他的身上那圈光芒，似乎是他本身就有的。在"基次方"的舞台上，他张弛有度，很有娱乐精神地配合节目的行进，所有人的目光被他吸引真的毫不意外。这些天，与他的相处，却发觉他并不是表面那般严谨又无趣，毕竟已经博得了方女士的极大好感。 "我那么好看吗？"箫澍轻笑了一下。 "谁看你了。"方皋忙把头扭到另一边，看窗外景色。 "路上还要三个多小时，你累的话睡一会儿吧。毯子就在后面，能够到吧？" "我不累。" "那你陪我说说话吧。" "会影响你开车。" 箫澍不再回复了。 方皋自觉自己的话没什么人情味，好歹人家到目前为止没什么错处可指责，便选择了个温和的话题作为切入口："我也有个弟弟。" 好尴尬。 原本这句话是对应"你有个妹妹"而产生的，不过单单听这句，分外违和。 "嗯，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阿姨跟我说的。" "她还跟你说什么了？"方皋惊恐万分。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难不成，你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小秘密？" "倒也没那么严重……"方皋感觉车内的温度有些上升，就脱掉了外套。 箫澍往他脖子上看了两眼。 "干嘛？" "你脖子上有红点，虫子咬的？" 方皋照了下镜子，还真是。过去那么多天了，还没消掉。 不过，每个成年人都看得出来它是个什么玩意儿，箫澍还真是会装死。 "不是，前几天去玩儿了。" 至于这个"玩"代表着什么，箫澍应该是能听出来的。那样也好，反正也没想在他面前装什么冰清玉洁的玉女形象。 "我和阮玉，没什么关系。" 箫澍冷不丁来了一句。 "哦。" 又是一阵诡异的安静。 "其实，那天我……"箫澍正准备开口解释一些东西。 "在高速上呢，专心点，以后再说也不迟。" "那我能有机会去你家喝杯茶吗？"这语气是谨小且慎微。 方皋败了，再不答应就该遭天谴了。 "可以，但喝完就得走。" 箫澍听到这话竟显得有些莫名的开心，腾出右手来摸了摸方皋的头："好，听你的。" 方皋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A市。 冬季的白昼总是短得不可思议，五点出头，路上的街灯已经依次亮起。 "你醒了？" "嗯，不好意思，竟然睡着了。这样，一会儿我请你吃晚饭吧。" "今天就不用了，我得回去收拾一下家里。" "哦，好吧。" "如果是你做的，那我有时间。" 方皋无情打破他的幻想："我不会做。" "我会啊。" 你会很重要吗？ 箫澍退了一步："好吧好吧，不逗你了，但是那杯茶你可不能食言。" "又没说不让你去。" "我就是害怕。" 方皋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快到了。车停楼下就行。" 烟圈在冷空气中仿佛能停留得更久，黯淡的火焰是零星的光，陪伴着孤寂的人。 霍缙早就知道方皋是今天回来，当然也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回来。 第33章 33 2018-12-28 11:39:05/2019-06-13 07:43:02 刚下车，方皋不禁打了个寒颤，箫澍说道："你要不要躲进我的大衣？" 方皋不为所动："要是我还是个高中生，早就被你骗到手了。" "看来我得加把劲才行啊。"箫澍自嘲地笑道。 两人的话语变成了两团冷凝的气体，在空中漂移，靠得很近。 "哎，我手好冷。" 箫澍一言未发，将方皋的两只手团住，包进自己的掌心。 "这样不好走路了吧？" "没事儿，我倒着走，你帮我看路。" 方皋此刻有种莫名的却又顺理成章的悸动，仿佛真回到了高中时代，和喜欢的人在寒冬里交换着手心到心脏的温度，整个世界似乎是一片旷野，旷野之上只有他们两个幸存者。 他只觉得箫澍的温度是热的，血是热的，心是热的，眼神也是热的，这让他不敢与之对视， 甚至窘迫到只敢看着地面，两人交叠的影子却又闯了进来。 方皋倏地缩回了手，"可以了。" 好像有点残酷了，他又补充道："快到楼下了。" "方皋？" 黑暗里的嗓音是带着沙哑的，甚至还有一丝丝的颤抖。 霍缙从暗处走出，看着并排走来的两人，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一身的寒气径直走到了方皋的身边，像是没看到还有另一个活人在场一般，旁若无人地抱紧了他，"冷不冷？" 方皋想说，本来挺热乎的，给你抱一下全散了。 "你给我松开，有人在呢。"方皋超级小声地说。 从他看到霍缙出现的那一刻，大脑就停止了运作，他怎么也预料不到那两人会有碰面的机会。 至少没有料到会这么早。 毕竟在他的设想里，是搞定了箫医生，再和霍缙断了。 霍缙闹这么一出，完全打乱了他的作战方案。 "方皋，这位是？"霍缙好歹是放开了人，但依然不依不饶地挨着方皋，无声地宣示，到底谁才是正宫主位。 自封的，方皋没下过这旨意。 他早就查清楚了箫澍是何方神圣了，这衣冠禽兽，竟然还来过他们节目，下了台就去勾搭他们家小方糕了，真是好手段啊。 "这位是箫澍，是……我的朋友。" "这位是霍缙，…….也是我的朋友。" 霍缙心中一寒。 "你好。" "你好。" 两出于礼节地没有握手。 "既然你有朋友在，那我今天就不打扰了。"箫澍深明大义，又或者说是以退为进。 "没关系的，"方皋小跑到箫澍身边，"我家客厅够大，容得下你们两人。" 箫澍低声说："那你的心也够大吗？容得下两个人？" 方皋愣住了。 "咱们下回再见面吧，乖。" 箫澍又一次揉了揉他的头发，亲了亲他的发旋，抬头对冷脸男云淡风轻地说："有缘再见，霍总。" 方皋看着箫澍离开的背影，有些失落。 "还没有看够吗？要不要追上去？" "你乱发什么脾气。" "我没有，我没有发脾气。"霍缙确实是在闹情绪，甚至无师自通地想撒个娇，却又不敢过于露骨，"就是，有点冷。" "行了，跟我上去吧。" 第34章 34 2018-12-29 22:22:16 等电梯的空隙，霍缙没敢跟方皋搭话，只是跟在他身后，想着以怎样的开场白去打破这紧张的局面。 原本是很值得纪念的时刻啊，这可是他第一次去方皋的家里。但或许是做了亏心事的缘故，他实在没有底气为自己据理力争。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方皋按了"22"，无比平静地问他。 "我……我猜你去了好几天了，也该回来了。" 方皋此刻是断然听不出他语气里满溢开来的可怜的，他只觉得霍缙碍眼且碍事。 "哦。" 在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保持着沉默的默契。一个是不想说，一个是不知道怎么说。 电梯上行到了22层，刚出电梯，霍缙就打了个喷嚏。 "不好意思啊。"霍缙硬是扯出了一个笑。 "你等了我多久啊？"方皋给他拿出了双棉拖，仰着头问道。 霍缙将脸转向别处，"也没几个小时。" "我给你煮碗姜汤吧，别感冒了还赖在我头上。" 说着就往厨房走去。 霍缙听着这抱怨性的话，却觉得甜如蜜。 不一会儿，方皋端着两碗姜汤走到了客厅，放在了茶几上。 "小心烫。" "好。"喝了一口汤，霍缙只觉得四肢百骸都痛快，"好喝。" "乱夸什么，姜汤不都这个味儿吗。" "你煮的就是比别人好喝。"霍缙嘴硬。 "行吧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霍缙放下碗，挤到了方皋盘腿坐着的小沙发上。 "你干嘛？"方皋朝旁边挪了挪，也挪不出什么空位了。 "太冷了。"霍缙一把将方皋抱到自己腿上，"现在就不挤了。" "你别这样。" 方皋不敢去看霍缙的表情，这家伙深情起来认真起来总让方皋觉得自己该遭天打雷劈。 "你家很温暖。"霍缙环着他的腰，隔着绵绒绒的睡衣。 "开着空调。" 霍缙像只大狗一样蹭着他的脖子，有些痒，酥酥麻麻的，但又很舒服。 "不是这个意思。" 方皋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因而不准备装傻去问到底什么意思。 "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方皋侧身，扭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好像长出了点胡渣。 "我还没想好理由，就到了你家门口。" "要不，来一发？"方皋缓缓覆上腰际的手，用脚去蹭霍缙的脚背。 意外地，他没有收到来自对方的回应，连带着附着于他身后的躯体也一下子产生了一点细微的距离。原本今天该是和箫澍在这样的灯光这样的沙发做这样的事，如果对方换成了霍缙，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背后的沉默过于突兀了。 "对不起，我今天状态不太好。"霍缙放开了他，"我先回去了。" 他的背影消失地很快，披上了来时那件沾满了落寞的外衣，又载着更深重的落寞走了。 方皋苦笑，今天可真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啊。这一个个的，我本来可以很快乐，都是男人害了我。 来不及沉浸于悲痛，方皋就被群里的姐妹@了。 "方糕，我们好像很多天没见着你神颜了。怎么着，被卖到山沟子里给壮汉当童养媳去了？" "我倒是想。" "你想都别想！" "这话说的。是谁物色了个新鲜的仙女棒第一时间分享给了你们这群骚货啊，也没让你们给我当洗脚婢，拣句好听的话说都不会啦？" "是是是，奴婢知错了。" "群里就咱俩没性生活吗？也没见其他人出来请个安什么的。" "这个时间，都忙着站街呢，哪有功夫参与姐妹线上私房话啊。" "说的也是。诶，那你怎么不去？甘愿放弃自己性福来成全一段旷世姐妹情？" "不是，从昨晚做到了天亮，逼疼。" "行，骚不死你的！" "我跟他们在一块儿呢，来蹦迪吗？" "地址发我。" 方皋换了一身行头，把沾上了霍缙气味的睡衣丢进了洗衣机。 霍缙用过的碗，洗好了；霍缙穿过几十分钟的拖鞋，收好了；霍缙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扫视过的每一个角落，现在才想起来审视一番有没有不妥。 霍缙把外套放在了衣帽架的这头，霍缙在自己身后等着自己输入密码，霍缙在出电梯的时候打了个很响的喷嚏，霍缙在电梯里的呼吸声全都被听见了，霍缙在楼下留下了一串烟蒂。 霍缙可真烦人。 第35章 35 2018-12-30 10:45:52 "方糕！这儿！"姐妹A果然是被滋润过的，一副贵妇的姿态惬意地窝在相对安静的角落，整个人看起来就比那些在酒池肉林里摇晃的从容许多。 "干嘛呢干嘛呢！"方糕佯作怒气冲冲，"小骚蹄子坏我好事！看不见我在勾搭那个生面孔吗？" "姐姐，我可太懂你了。至少得要到号码才舍得搭理我吧？" "这倒是，我做不来亏本的买卖。"方皋脱下了外套，"看他脸还真是嫩，被我一两句话一逗，整个脸都通红了哈哈哈哈。" "别未成年啊。" "问过他多大了，他说他大一。当时我差点没绷住。" "哈哈哈他最好真的大1."姐妹A说道，"对了，说到生面孔，我前几天在这里碰到了一个人感觉很眼熟。" "你前男友啊？" "别打岔，要真是前男友我还能按兵不动？早把人强上了好吗。" "那是……我前男友？我哪个前男友？"方皋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好奇怪的，A就这么屁大点儿地方，在外面上个公厕或许都能听见前男友在隔壁隔间跟人忙活呢，更别说这地方了。" "不是！你以前不是给我看过你高中暗恋的一个学长吗，我觉得那人特像他。" "那我得赶紧给你众筹看看眼科了，他是货真价实的直男。" "这我知道啊，所以才觉得不可思议。" "还有，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能记住他的脸？" "那不是正常嘛，毕竟身材摆在那儿了，万一哪天弯了我也好及时接手啊。" "这不可能，要是他能弯，我也不至于那么心酸，跟苦守寒窑十八年的王宝钏似的。" "行吧，那你最近来勤快点，兴许还能碰到他。" 方皋的手机屏亮了，这些日子习惯于收到霍缙的消息，以至于屏幕上的人名是"箫澍"时，愣神了三五秒。 "我刚整理好房间，铺好了床，好累哦。" 方皋拿着手机不知该怎么回复。 五分钟之后，"你已经睡了吗？" 方皋直接关了机，硬是把休养生息的姐妹拉起来，"走，去造作。" 在迷醉的音乐和灯光里，方皋终于不用再思考，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忠诚得有些病态的霍缙，突然转性而对他大献殷勤的箫澍，以前那些爱得死去活来最终不得善果的人们，陪伴在自己身边不曾远离的亲人和朋友，他们的脸仿佛都如胶片一般，在方皋的眼前闪过。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方糕，方糕儿……" "今天好像喝多了，真不知道受了什么情伤。" "行了，祝你们今晚过得愉快，我把他领回去吧。" "这么重，哪个男人受的住。" …… 方皋的思绪进入混沌的状态，但仍有一小片领域在放映着过去的影像，那是尘封已久的一段记忆。也因为过去了太久，很多细节已经不甚清晰，但他怎么会忘记。 他上高中才和妈妈还有弟弟搬到了B市，邻居家有个孩子比他大一岁，叫周凛。因着大人的关系，周凛很照顾他。周凛比他大一届，但是不苟言笑，不是会让人亲近的类型。那时候的方皋，只是个懵懂的毛头小子，不小心看了一部"特别的"片儿，从此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那是个盛夏，他妈妈好像叫他送个冰镇西瓜给周凛家，他敲了门，没人应答，但们没锁，他就准备将西瓜放下就离开。却看见了浴室里的赤裸的背影。 他慌忙逃开了，碰倒了椅子。 但从那天起，他自慰的时候想着的就是周凛的脸。 第36章 36 2018-12-31 17:42:51/2018-12-31 18:50:14 "周凛哥，你在家吗？"方皋带着几套卷子叩响了门。 "门没锁，进来吧。"许久未闻的男声虽平淡，但却不难激起方皋心头的涟漪。 老式居民楼，背阴处基本不见天日，台阶有些老旧，但胜在邻里关系和睦，民风淳朴，不锁门也是常态。 方皋轻手轻脚地进门，生怕惊扰了这安宁的氛围，而胸膛却如擂鼓吵个不停，抑制不了。 周凛在家穿得十分随意，也正好是夏天，简简单单的背心和短裤，在方皋的面前敞得大大咧咧。 "小方，好久没见了啊，"周凛看到了他手中的作业本，"有题目不会做啊。" 方皋毕恭毕敬到，站得笔直。 "这么拘谨干嘛？"周凛见方皋还杵在在那儿，按住了他的肩，"跟哥见外了？" 方皋直摇头，脸也通红，幸好天气热，倒也不显得突兀。 "那你坐会儿，我给你倒果汁。" 方皋点点头。 周凛一屁股坐在了方皋的旁边，挨得很近，完全没有注意到方皋窘迫的表情。 万物疯狂生长的夏天，欲望如病毒一般滋长蔓延。周凛身上有一股汗味，但并不难闻，甚至它让方皋觉得心醉。 "嘿，怎么走神了，哪道题不会？"周凛拿笔轻轻敲了他的脑袋。 方皋的红一直涨到了耳尖。幸好来之前故意挑了两题折了页。 "这个。" 周凛看题目，方皋在看他，他的轮廓比一年前更分明，劲削却不锋利。这些题目方皋都会，便无心听他讲，只是盯着他滚动的喉结看，想一口咬住。背心松松垮垮的，从侧面就可窥测出他的身体的全貌，那一定是健康而有力的。那只笔在他的手中竟显得如此小，多想被这双手抚摸，从脖颈到脚踝，直到浑身战栗才休止。 喉咙有些干渴，他喝了一口周凛刚倒的饮料，有些苦，但他还是一口咽下了。 "小方，你刚才喝的饮料里面有点酒精，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但是脑内开始作乱，原本就偏高的体温又在往上蹿，体表泛红，是淡淡的粉红。 "我看不像没事，你脸都红了。"周凛不甚在意地凑近捏了方皋的脸，"怎么这么软。"他又转而试了试自己的，"比我的软多了。" "哥，你别乱摸!" 周凛不理会，越发过分地像捏面团一样捏方皋的脸玩儿。 方皋的胯下蠢蠢欲动，有起来的势头，他归咎于那一星半点的酒精，这样也可更加心安理得一些。 裤子布料薄得可怜，方皋也忍得可怜。顶端抬起了头，几近藏不住秘密。 "哥，你摸摸我下面……好吗？"方皋哀求道。 "你，你说什么？" 方皋不再掩饰，抓过周凛的手，覆盖住了那个地方，"求你，摸摸它……" 触碰到一片滚烫，周凛的手一下子缩回，方皋望着他，眼神里有怨有怒有情有欲，各种成分混杂在一起，倒成了可怜巴巴的姿态，而错全都是周凛的了。 "好好好，你别哭啊。"周凛眼见着他的眼眶湿湿润润，生怕自己惹哭了这个邻居家的乖巧的弟弟。 方皋半是羞耻半是兴奋地半褪自己的裤子，然后就不再动作，只是看着周凛。 周凛败了，认命般握住了那个颜色浅浅的，形状像它主人可爱的物什。他一个激灵，有点不可思议，竟鬼使神差地被比年幼的孩子牵着鼻子走了。 方皋的手搭上了他的手，"哥，你平时怎么做的，就怎么对我。"语气温温软软，黏黏糯糯，让人不得不从。他不敢下重手，只是温柔地撸动着，他怕自己粗砺的手掌会把方皋的宝贝弄破了皮。他感觉到这个有生命力的东西在他手中变得蓬勃，他听见了方皋靠在他肩头发出的喘息。这喘息令他无所适从，令他心惊肉跳，令他魂魄颠倒。 周凛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它顶端渗出的液体打湿了他的手，耳边方皋的阵阵喘息一声一声撞击着他的心脏。 快要疯了。 方皋从他的肩上离开，迷离地看着他，和他手中自己射出的精液。他捧着那手，直引到自己的嘴边，"哥，"他低低叫了一声，然后开始舔舐周凛的手指。 指上的浊物被方皋一寸寸舔舐干净，而且这妖精是边舔边看着周凛的眼，像是要确认这是在他的注视下完成的神圣举动。 周凛只觉得口干舌燥。 "哥，你渴了吗？"方皋不等他回答，又攀上了他的胸膛，吻上了他的干裂的嘴唇。 方皋坏笑道:"哥，我的东西好吃吗？" 周凛的下面也涨着，方皋整个人几乎都倚在他的身上，自然也察觉到了。他贴心地问道:"哥，要不要我帮你？" 周凛慌乱地推开了他，"不，不用了。"他想维护年上者最后的可笑的尊严。 "还是我帮你吧，看你这慌的，我又不能吃了你。" 不等周凛再说一句拒绝的话，方皋便跪坐在他的面前，抬起头正对着他的腹部。他拉开短裤，捏了捏那玩意儿，笑得嫣然，"哥，你好大哦。"然后探出了舌尖，隔着内裤舔了舔，再用嘴唇包裹住它的顶端，内裤的那块全部湿透。 他扒开内裤，那尺寸惊人的器物便"啪"地弹在了他的脸上。 "哥。"方皋作势无辜地看着周凛，试图用眼神控诉他的宝贝是怎么对他。可惜没有成功。周凛居高临下地下达命令，"含住它。" 方皋艰难地含住前端，挪动着身体以便更方便地动作，但周凛的宝贝实在太大了，即便巧如方皋，也难容其硕。他小心地吞吐，尽量不让牙齿磕碰到它。 他所能看见的只有一小块地域，周凛的腹部起伏着，发出舒服的喟叹，双腿的肌肉紧绷，是健康的铜色，紧致诱人，他很想看看此刻的周凛的脸。 "发什么骚呢！大早上的就哥、哥的叫!" 方皋惊坐起，眼前哪有什么沙发、汽水和周凛，只有昨夜好心拣他回家的姐妹梁议。 第37章 37 2019-01-04 13:19:43 "我怎么在你这儿啊？一定是在做梦。"方皋惊坐起又秒躺下。"刚才做的梦还没结束，我得回去续一下，别烦我。" "知道知道，刚刚叫得比楼下半夜发情的母猫还春。"梁议从认识方皋起就知道他那德行，别看长得挺白净乖巧，但是这层皮剥下来，是当头牌的料。 "诶，你知道我梦到谁了吗？"方皋当然知道再回去他周凛哥哥也不会等着了，便拉梁议开始了姐妹谈心活动。 "这我哪猜得出，你的好哥哥手拉手可以绕地球一圈了吧？" "哪有那么夸张啊。"方皋笑道，"要是真有那么多，信女愿一生吃素。" "所以到底是你哪个哥哥，让你大清早这么精神抖擞？"梁议相当配合地摆出一副倾听者的姿态。 "当然是没吃到手的哥哥。"方皋换了个姿势，躺在梁议家的大床上，一副主人的姿态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过来。 "啧，我印象中你根本没有失过手啊。竟然也有马失前蹄的一天？" "都怪你昨天跟我讲了周凛，就梦到他了。" "你还真是够纯情的，啊不对，你在梦里跟他颠鸾倒凤了吧，叫得那叫一个……难以描述。"梁议嫌弃道。 "我倒是想，但还没到那地步就被你叫醒了。你说你该怎么赔我？"方皋翻身骑在梁议身上，他穿的都是梁议的衣裤，被梁议照顾了一晚上，到头来还要在人家身上作威作福。 "好了好了，别蹭了，擦枪走火了我可帮不了你，给你提供纸巾，除此之外没有更贴身的服务了。" 方皋趴在了梁议的身上，"我好想梦里的都变成真的啊。" 梁议抚摸着他的头发，温和地说："好，我让我朋友给你盯着点，要是再发现了他人，立马跟你报告，好不好？" 方皋温驯地点头。 在知道周凛交了女朋友之后，方皋就不再和他有联系了。因为他知道不会有结果，不如远离这个人，也好让自己免受二次伤害。距离那时已经过去了七八年，世事变幻无常，人也会变得面目全非吧。但是好好的直男说弯就弯有那么容易吗？在不确定那人是周凛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抱有太大期望了吧。 毕竟现在的生活已经乱得需要用最原始的买醉的方式才能进行下去了。 正想着，方皋的电话响了，来电提示是箫澍。 方皋这才想起昨天的自己很没礼貌的行为，这会儿再不接就是拒绝送上门来的按摩棒啊。 "箫医生，早上好啊。"方皋分分钟整理好了情绪，就投入了下一场战斗中去。箫澍不是个那么简单就能看透的对手，正因如此，才更要花些心力才是。 满以为箫医生这通电话是来邀请他去家里参观，或是履行一饭之约，对此，方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该说什么，怎么说，都已打好了腹稿。但箫医生却只是说："你昨晚有个东西落我车上了，但我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送过来了。" 方皋刚想顺水推舟说那我过来找你也不是不可以，虽然他不记得自己落了什么东西。箫澍像是预感到方皋将要说什么一样，抢先道："实在不好意思，虽然我也很想见到你，但就算你来我也没时间招待。这样吧，我明天就把东西寄给你。" 方皋刚想说点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一旁的梁议笑得前仰后合，"你这伶牙俐齿的可人儿竟然还有吃瘪的一天！" 方皋顺手将枕头砸他，"白看我笑话就算了，还笑得房顶都要掀了，你好大的本事啊！" "不是我说，你这一个个的，忙活得过来吗？要不这么着，咱们也是睡过一张床的亲密关系了，你分我一个呗。" "我现在火大着呢，你最好别烦我！" "臭娘们吃我的睡我的，还冲我发火，你就看准了我绝对不会抛弃你对吧？" 方皋一把抱住梁议的腰，不让他下床，"不要酱紫凶人家嘛，人家会怕怕的啦。"梁议再努力也甩不开身上粘着的牛皮糖，只好放弃了抵抗，果不其然，方皋见对方投降就失去了兴趣，主动放开了。 "我去给你做饭，省得你饿死了没机会找你那箫医生算账。" 就像这样，梁议纵容了方皋很多年。 第38章 38 2019-01-07 20:42:35 厨房里升腾起热腾腾的雾气，围着围裙的梁议动作娴熟地炒菜。冬天的温度低，为了将菜保温，他给出锅的菜盖上了保鲜膜。 方皋不知何时出现了在他身边，依然穿着他的大了一码的睡衣，满以为自己动作很轻地直接上手去够那盘刚炸好的金黄色的小春卷。 梁议不带情面地打了他的手，"用筷子!" 方皋瞬间委屈，"反正不都是给我吃的吗？" 梁议无奈地摇了摇头，夹起一根，"张嘴。" "啊——"方皋笑得灿烂无比，口齿不清地说："真好吃!" "这个也要!你喂我!" "不是我说，谁要是以后能有福气娶你，应该天天烧高香。" 梁议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姐姐，您准备在我这儿趴一天吗？"梁议从厨房出来，走向了趴在沙发上翘着脚玩手机的方皋，将他朝里挤了挤，给自己挪了个屁股大小的位置。 方皋放下了手机，翻了个面，支起胳膊撑着侧脸，半开玩笑地说："是不是准备迎接野男人，这会儿抓紧时间赶我走啊？" "天地良心!你什么时候见我领男人回来了？" 方皋赌气道："那你也不会没每领一个就来我这儿登记一个吧，我又不是宿管阿姨。" 梁议突然间怒火中烧，音调也高了不止一个度，他反问道："那你呢？你也什么事情都跟我讲吗？你知不知道，我……" "你怎么了？"像是被梁议的不正常反应吓到，方皋连这句疑问都没什么底气。他看向梁议，那个认识了多年的人，突然间觉得陌生。虽然平日里大家都戏谑着以"姐妹"互称，但这声"姐妹"所蕴含的分量孰轻孰重，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而梁议于他，是真的"姐妹"了。人前人后都尽力维护他，喝醉了第二天十有八九是醒在梁议的床上，去学新的菜式只是因为自己嚷着想吃。 反观自己，除了索取，什么也不能为对方提供了吧。这样不平衡的关系，迟早有一天会破碎的。 方皋觉得自己意识得太晚了。 "对不起，不该跟你发火的。"梁议习惯了做先低头的人。他见过方皋所有的样子，才更心疼他，才想以自己的方式陪着他，以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方皋垂了眼，不自然地开口，是干涩的声音，"我去洗碗。" "我已经洗好了。" 方皋从背后圈住他的脖子，将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他身上，"你怎么抢我的活？不是说好了你做饭我洗碗吗？小婊子不得了啊，我看明儿你长了本事可以跟我抢男人了。" "那我可抢不过姐姐，这姿色摆着呢。"梁议又恢复了平时的说话的情态和语调。 "唉，不过到了今天，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我也算看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梁议侧身躺下，枕着方皋的腿。 "只有你不会抛弃我，对吧？" 梁议愣了一下。 "快点回答我!这种事还要犹豫吗？" "对。"梁议攥紧了衣袖。 位于梁议家为圆心，西北方向二十公里外的一个房间里，霍缙正紧缩眉头，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是该继续扮演深情又隐忍的连情人都算不上的角色，还是放手一搏把方皋抢过来，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办理完入职手续准备下周开始上班的箫澍，铺开了白纸，好久没有动笔了，怎么画都不满意，地上满是被卷成一团团的废稿。 打听到方皋如今住址的周凛，徘徊在方皋家的楼下，迟迟不敢拨出那个号码。这样直接过来是不是有点冒失了，记忆中的那个孩子应该跟以前不一样了吧。 第39章 39 2019-01-09 20:15:11 "你知道我参加过了'基次方'这个节目吧？" "知道啊，我每次只看你的cut部分。"梁议笑嘻嘻地说。 "少贫嘴了。"方皋在犹豫，要不要把霍缙的事情告诉他，毕竟一个人有事儿憋着这滋味实在不好受，但要说出口却显得矫情。 梁议自然看得出来他的顾虑，便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不想说也没事儿。" "跟你说也没什么，就是，你知道霍缙吧？" 梁议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早就知道方皋特招人，但听当事人自己说起时的心情还是不一样的。他假装无意地问："怎么着，睡到了吗？" "睡是睡了，麻烦也来了。他好像有点难缠。" "那可真应了一句老话了，'烈女怕缠郎'。姐姐是讨厌他了吗？" "讨厌说不上，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方皋说道，"本来只是简简单单的炮友关系，非要搞复杂了，没必要。" "那你跟他直说不就好了？" "我开不了这个口。哎，太难了。做个人见人爱的人太难了。" 房间里正在放着落日飞车的《My Jinji》，或许是温度太适宜，或者是他可以完全放松了，他抱着小靠背又睡着了。梁议将音乐关掉，给他盖上了薄毛毯，跪坐在沙发前的一小块空地，静静地看着他。 方皋的时间可以分割给很多人，方皋的浓烈的感情再泛滥也从来没有眷顾过他。也只有此时此刻，方皋才算是他一个人的。所以，他将心底的情绪维护地很好，甚至于当事人也看不出来破绽。也只有当好一个合格的"姐妹"，才能长长久久地和他保持平行线的关系吧。 从梁议家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梁议想再挽留他一晚，被拒绝了。"我可不能再在你这盘丝洞待着了，这不是影响你拐骗东土大唐来的圣僧的计划嘛。" "那行吧，姐姐路上小心，可别被金角大王银角大王之类的骗到山洞里去。" "好了，妹妹，别送我了，这儿风大，回吧。" 方皋的背影看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张扬恣意，这才是他所认识那个方皋嘛。 晚上的风挺大，方皋想着家里好久不住人了，应该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了，准备去超市买点食材，回家煮火锅吃。早知道应该邀请梁议一起的，一个人吃火锅总觉得达不到最满足的状态。不过，也叨扰他很久了，下回吧。 方皋拿出手机邀请梁议下周去他家，发完消息后收到了一条短信，他有一个快递在门卫那儿。方皋想，大概是箫澍寄来的。 提着两包食材和零食出了门，方皋到路边准备叫个车。这时，从黑暗中冲出了三人，他们像是埋伏已久，早就选择好了目标，趁着夜色昏沉，一人用沾了麻醉剂的手帕捂住了方皋的口鼻，另两人控制住他的四肢，使之无法活动。方皋甚至来不及呼救就失去了意识。随后，路口驶来一辆黑色商务车，这三人合力将方皋抬到了车上。 车里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了一眼昏迷方皋，冷冷扫视了一遍那三个黑衣男子，责问道："怎么办的事？" "老板放心，过三个小时就会醒，而且对身体没有伤害。"为首的男人说。 "好，钱已经转了。要是他有什么问题，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方皋的样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男人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虽然面无多余表情，内心却汹涌澎湃无比。就算是以这样卑劣的方式，他也要占有这块"方糕"。 乔装成快递员的箫澍已经在门卫的值班室和他攀谈了几个小时，对方甚至要把自己远方表侄女介绍给他了，也不见方皋回来，此时已是晚上十点。箫澍想，也许他又去哪里玩了吧。想给他打电话又想起了那晚被掐断电话的经历，他决定等方皋愿意找他了再好好教育教育他，以后别这么野了。那么这个快递也只好真的放在门卫这里了。 推门而出时，他看见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从方皋楼下的方向走来的，足够高大英俊，不带攻击性的长相，看起来是大多数男男女女会喜欢的那款。而且，他有一种直觉，这个人，必定和方皋有某种联系。 终于拨出了方皋的号码，得到的却是对方已关机的回应。周凛看了时间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他家门口回忆了几个小时的和方皋的过去，而自己似乎错过了很多细节。那时候的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背后的注视是来自于谁。 天空的浓雾是深蓝色的，在翻滚着，看起来要下雨了。那就再选一个好天气来见他吧。 第40章 40 2019-01-18 15:47:46 按照霍缙的指示，车子开往了城郊，沿途鲜少见人烟，有的只是林立的摩肩接踵的厂房。而目的地，就在城市的边缘。 司机是霍家的老人儿了，明白只要遵照东家的意思，其他的不要多问，甚至想也不要多想。他偶尔用眼光瞥到后视镜，见霍家三公子抱着一个人，是个身材娇小的男人。很难用什么词来形容霍缙的表情，很复杂，很吊诡。但他怀抱着动作却出奇地温柔，像是在害怕把怀里的男人揉碎了一般。 这座城郊的别墅依山不傍水，知道它存在的除了霍缙本人之外，只有在他家干了十年的司机，霍缙知道，司机的嘴很严。 从方皋昏迷到他们到达地下车库，时间过去了一小时二十分钟，霍缙紧缩着眉头，死死盯着方皋，仿佛是不想错过他醒来的一瞬。 要是过三个小时还不醒……不会的，不会的。霍缙心中暗想，不该听信他们的鬼话，那药一定对身体有副作用的。可是，如果方皋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但是，下一步呢？该怎么做？怎么弥补？ 不会的，不会的。 方皋一定会在第三个小时醒过来。 "少爷，到了，要我帮您吗？"司机停下车，给霍缙打开门。 "不用。李叔你回去吧。"霍缙轻轻地将昏睡的方皋挪到了地面，由于惯性，方皋便自然地倒向了霍缙，倒在了他的心口。正在混乱地跳个不停的心口。 霍缙有些雀跃，那是一种难以言表也难以启齿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危险的事，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无法刹车。 他就这么抱着方皋来到了一个房间，这是特地为方皋准备的房间。光照，温度，湿度，墙上壁纸的图案，床品的材质，小摆件的排列顺序……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全部是他根据方皋的喜好推测出的。应该说，不止这个房间，凡是霍缙的房子，都有一个这样的房间。 要完成这件事，并不那么容易，但是霍缙乐在其中。且没有让外人插手。 他的睡颜可真好看啊。霍缙用眼光一遍一遍地描摹他的静谧的眉眼，他的洁白的脖颈仿佛可以透出青色血管。他的呼吸声也是那么轻盈，可是醒着的时候明明是个张牙舞爪的大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霍缙躺在了方皋的身边，侧身看着他，一手就搭在他的腰上，感受他腹部的微小的起伏，调节自己的呼吸频率与他保持一致。光是这样，霍缙已是无限的幸福。 方皋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这跟宿醉醒来的症状很像，但他明明没有喝酒啊，怎么会这么难受。他看见身边躺着一个男人，心里大惊，怎么完全不记得约了人？他揉揉眼睛才发现，这男人是个熟人。 方皋隐约回想起来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好像在一个超市门口，几个不怀好意的人对他下了手，那怎么会在霍缙这里？霍总从天而降救了他？这是什么少女漫情节啊。 方皋用脚踢了踢他的腿，没反应。他叹息一声，霍总可真是日理万机啊。年纪轻轻的，可别把身体搞坏了。但现在得把他叫醒了，才能知道事实上发生了什么。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几天不见他，还真有点想。 不过，那天，他好像生气了。 方皋回想了那天的事，说起来，是自己的错。等他醒来，跟他道个歉吧。 "霍缙，霍缙……"他听见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于是寻着声音觅去，穿过了迷雾重重的森林和废墟，他看见了那个人的背影。那人转过了身，光芒从他的身上散发，亮得刺眼。他不得不遮挡住。 "霍缙!" 近在咫尺的是一张笑得纯粹的脸，他不是梦。 "我怎么睡着了。"霍缙自言自语道，同时在担心着，该怎么解释方皋出现在这儿。明明之前已经下过了决心，但这样的自己，方皋是不能接受的吧。 "霍缙!"方皋又一次叫了他，很响亮动听的声音，听得出来，方皋心情不错。 "到!"霍缙同样大声地回应了他。 方皋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看看这看看那，又钻到了被子里，很自然地躲进了霍缙的怀里。他坏心眼地抚摸着霍缙的胸口，又一把掐住了他的乳头。 "啊！"霍缙被这突袭搞得措手不及，还没有人敢对他这么放肆。 "小坏蛋，是不是欠管教了？嗯？"霍缙一个翻身，将方皋压在了身下，同时钳制住他的双手，即使这样，方皋还是跟条滑溜溜的泥鳅似的，在他身下扭来扭去，薄薄的衣物彼此间相互摩擦，偶尔蹭到他鲜嫩的皮肉，不难引起霍缙一片心旌荡漾。再加上方皋一声一声带着示弱与挑逗意味的"我错了"，霍缙已经介于溃败的边缘。 第41章 41 2019-01-26 14:42:53 "霍缙！你干嘛啦！"方皋扭着身子，试图将自己身上的讨厌鬼甩下来，但是很遗憾，他用武力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于是，他翻了个身，由于刚才的激烈动作，领口的纽扣崩开了，下移一寸就是诱人啃啮的锁骨，再下移一掌距离，可以看见起伏的胸口。方皋知道正常男人满脑子都装着些见不得人的污秽思想，他轻蔑一笑，又解开了两粒纽扣，冷白的皮肤映着卧室的橙黄色的光，分外秀色可餐。 霍缙慢慢靠近，身体与他交叠，看着他的眼神，却没有吻他，而是枕在了他的肩膀，半晌过去，一言不发。 方皋在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疾病，这不是第一次了，都这份上了还能忍得住，难道是我魅力不够？不可能，要有问题也是对方有问题。 行，继续不是你情我愿的关系了，那也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方皋推开了霍缙，冷冷地问他："我衣服呢？" "洗了。"霍缙低着头回答，心脏却如擂鼓般剧烈跳动，他攥紧了被子的一角，以掩盖自己过分紧张的事实。 "那借一套你的衣服吧，下次还你。" "不好。" 方皋赤脚走向了窗边，难得来霍缙家做一次，却是这种收场，真是意外。 "你说什么？"方皋拉开窗帘，想要看看从霍缙的家能不能看见自己家。不过，有个细节他刚才就很在意了，就是霍缙家的周围安静得过分，但他给自己解释了，或许这房子地处郊外独栋别墅，没有其他声音也正常。 但拉开窗帘见到的一幕，却让人心惊胆战，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方皋的脑海里浮现。 太黑了，外面一盏路灯也没有。就像身处深海之中，四周全部是连成一片的令人窒息的幽暗的海水，方皋看不见任何其他的建筑物，仿佛只有这个房间才有光，才是适合他栖居的地方。他闪过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不会的，再怎么样，霍缙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不会的...... 他慢慢跌坐下来，背倚着墙，他感觉到霍缙正在一步一步向他逼近，这种感觉。 苦涩。 霍缙蹲在了他的面前，恢复了平常般的温柔，可是分明，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霍缙笑了。他抚摸着方皋的脸，轻轻摩挲，声音是平静的，听不出任何复杂情绪，他说："在家里，你就不要穿衣服了。好吗？" 居然可以若无其事地问他"好吗"，眼前的这个霍缙，绝不是喂他喝粥的那一个。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如果没有霍缙本人的许可，那肯定是不能出去的。但方皋不想认命。他相信霍缙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到现在为止，霍缙都没有对他做出危险的举动，说明自己的生命安全是可以得到保障的。那么霍缙费尽心机地把自己弄来这个地方是干什么？做爱吗？可以，但没这必要吧。哪里不能做了，而且我都这么盛情邀请了，他就是不上，非要学人家小说里搞什么监禁是为哪般。 男人的心思，真的很难看透。 "我要出去工作。" "不用，我养你。"霍缙目光里满是诚恳，不像是轻佻的开玩笑的样子。他已经换成了单膝下跪的姿势，方皋真怕他下一秒就掏小方盒了。还好没有，但捉住了方皋的手，虔诚地吻上去。 "我不要你养。" "我就要！"霍缙突然间像被什么刺激了一样，全身都在发抖，表情也是狰狞地可怕，他握紧了拳头，眼看着就要朝方皋飞过来了，方皋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就感觉一阵风从耳边擦过，意料中的撞击没有袭来，霍缙手上的血却染红了墙面。 见到此景的方皋率先镇定了下来，他跪立着，抱着霍缙受伤的手，柔声安慰他："好好好，你养......" 霍缙这才渐渐平静下来，但他的手却不肯再离开方皋半分了，非要一直他一直牵着才行。方皋给他上药，问他疼不疼，而后看见了霍缙心满意足的笑容，他似乎明白霍缙想要什么了。 第42章 42 2019-01-26 23:06:25 这座城市的清晨或许很少有人会看见，它的每个要素都在为接下来的熙熙攘攘做准备。街道很干净，行人也不匆匆，种植的树木叶子已经掉光了，在风里招摇着，光秃秃的很可怜。在这个时间区间，最温暖的画面莫过于早吃摊点上升腾起的雾气了。 箫澍有晨跑的习惯，除了下雨，否则一年中除非特殊情况，都不会间断。 刚好这天下雨了。 时间还很早，他看了一眼手机，依旧没有来自方皋的任何消息。这不合理。正常来讲，现代社会的人在收到他人礼物后都会礼貌性地表示感谢，就算不那么喜欢礼物本身。可是，三天过去了，方皋还没有任何动静。那就是他还没回家？只能这样想了。 阮玉最近倒是问候地很勤快，问他进展如何。他苦涩地笑笑，没有回复，换了套衣服准备出门。 当初和阮玉的约定现在看来幼稚并且可笑，他哪有权力去做这样居高临下的戏弄他人感情的事。在看到曙光的刹那，现实又将他打入了黑暗，告诉他，他不该。 调来A市这件事在计划之外，其余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刻意为之。他预感到他快要成功了，但对方却不见了踪影。 为了摆脱阮玉，他同意了对方的要求。在台上的阮玉看起来乖巧无比，他以为那是个很好摆布的家伙，就选了他。但阮玉分明是披着羊皮藏着一身狡黠的狐狸。他便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将方皋搞到手再把人抛弃。 听了这个要求的箫澍忍不住笑了起来，他问："你幼不幼稚啊？他跟你仇很深的话干嘛不换个简单点的报复方式？" 阮玉说："没有仇，单纯看不惯他趾高气昂的样子。" "那要是他不上钩的话怎么办？" "不会，他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款了。"阮玉说道，"而且我查过了，你们都是B市人，应该会更好下手吧。" 对于梁议来说，没有方皋的群再活跃也只是一潭死水，他和方皋的共同群大约有七八个，但距离方皋上次在群里说话过去了三天。这虽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但以往方皋总会在其他社交软件留下点痕迹。梁议点开了所有的软件，这三天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新的动态。太不正常了。他给方皋发了信息不回，打了电话也是关机状态。 他想到是不是方皋家里有什么事，才出现这种情况，便发消息给方皋的弟弟方兴。得到的消息却是方皋没有回来。 "对了，昨天也有人打电话问我妈我哥去哪儿了，他叫箫澍，你们认识吗？" 箫澍，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但是，这个人竟然有方皋母亲的电话。梁议心中愤愤不平，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最关键的是找到方皋。 "不太熟，能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我吗？" "哦，好。我哥不会有事吧，我妈昨天差点坐车过来了。" "没事的，叫阿姨不要激动。等我联系上他，会叫他回电话的。" 挂断了电话，梁议赶紧联系上了箫澍。两人约好今天下班见面，看看能不能回想起一些细节，找出线索判断出方皋的动向。 今天这雨下得应景，整个城市都笼罩在烟雨蒙蒙之中，梁议搅拌着咖啡等待着箫澍的到来。为了不给方皋丢面子，他选衣服就选了个把小时。 "久等了，梁先生。" 落座于他对面的应该就是箫澍了，单看外表就是方皋的天菜了，再加上他职业的加成，整个人更有一种儒雅中透露着性感的气质。方皋被这样的人吸引，情理之中。 梁议收敛了自己平日不正经的腔调，笑说："叫我梁议就好。" "那我们就开始正题吧。" 第43章 43 2019-01-27 12:58:25 箫澍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以及钢笔，翻开空白页写下了今天的日期，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像是排演过无数次，又或者那只是他内化于心的习惯。 "你最后一次见到方皋是什么时候？" "周三。"梁议想了一下，觉得这个回答不严谨，拿出手机对照了下日期，"就是今年的1月23号。" 箫澍倒是最先忍不住笑了，"梁先生，不用那么严肃的。" "哦好，那你继续问吧。"梁议两手攀着咖啡杯，热量从白瓷上传递出来到达掌心，冲淡了一些由暴雨带来的慌乱。 "刚才你说了，方皋的所有社交平台的更新都停留在三天前，而那天也是你们最后一次有联系。那么三天前一定发生了些什么。"箫澍拿笔在本子上圈圈写写，接着说道，"但是也不能否定，他和别人有过接触的可能性，在这三天之内。你再想想看，除了你之外，他最有可能和谁保持频繁密切的联系？" 梁议脑海里闪现过很多名字，但都被他一一否定了。 "你想到什么就说，任何一点细节都可能成为关键。"箫澍用温柔的眼神看向他，一如在问询自己的病人的病况。 "霍缙"。他最后锁定了一个名字，"你知道他吗？" "知道的。"箫澍暗自用力捏紧了笔杆，在纸上写了"霍缙"二字。 梁议，一个在基圈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了，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差不到哪里去。他瞅了一眼箫澍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三人一定有故事，而且照现在这情形看，这位看起来风光无限的箫医生是故事里没有姓名的那个。 "大概三四天前，方皋找我喝酒，我看见霍缙这个名字给他打了电话，但方皋没接，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闹别扭。"梁议装作没看到箫澍渐渐凝固的笑容，接着说道，"会不会是他们和好了，两人在外面度假，手机也不小心丢了，才没顾得上联络。" 箫澍在片刻内已经恢复了神色，又展露出他的标准化笑容，"有这个可能性。" 与此同时，距离这家咖啡厅三十公里的城郊，一处外表与其他工厂无区别的房子内，方皋一个人在房间内百无聊赖地等待着霍缙回来。虽然信誓旦旦地跟霍缙保证自己不会跑的，但那个男人依然不听他的，坚持给他的双脚戴上了镣铐。锁链足够长，可以供他在房子内自由走动。 方皋翻了每个房间，每个柜子、床底、不起眼的角落，没有发现任何钝器可以将锁强行打开。窗户也被封死，就算可以打开窗户，发出求救信号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这鬼地方，离最近的一条公路目测也有一公里，它的周围遍布着都是纵横的泥泞小道，被小道划开了之后便自然形成了大小不一的方格，堆放着砖头、水泥和瓦砾。自己所在的楼层至少十层以上，没有人会注意到的。 方皋心如死灰，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霍缙了。 窗外的雨下了一整天，方皋倚着窗，感受着雨滴隔着玻璃打在脸上的感觉，想被雨淋湿。这是此刻最强烈的愿望。而后，他想到的就是，自己消失的这段不算长的时间里，会不会有人在意他去了哪里。 正想着，方皋听见玄关处有门锁转动的声音，他将这些伤感情绪收拾好，活动了一下脸部肌肉，确保自己笑起来不会太难看。这才走到房间外，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迎接霍缙回来。 "对了，他那天还发给我他在超市买东西的照片，可能是想回家吃火锅。" "给我看一下照片。" 梁议将手机递过去，箫澍将图片放大，购物车里食材的包装纸被挡住了，不能看清超市的名称。而通过辨别购物车来识别去了哪家超市也不现实，毕竟照片里的购物车是几乎所有超市都会选用的那一款。 梁议突然灵光乍现，几乎从座位上弹起，"我知道他会去哪家超市了！" 第44章 44 2019-01-28 14:32:43 梁议向箫澍解释道："方皋喜欢那家店的虾滑，每次邀请我们去他家吃火锅都会去那儿买。但是，知道了这个，就能找到他吗？" "不能确定，但是要试一试。" "那我们现在就去吗？"梁议看了眼外面的雨，没有缓下来的趋势，担忧地问道。 "那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或许那时候雨就停了。" "箫医生真是体贴呢，难怪我们家小方糕会喜欢你。"梁议托着下巴笑眼盈盈地看着箫澍。 虽然可以感觉到方皋对自己的态度暗示着什么，自己也是在无声地鼓励方皋采取进一步行动，但由第三人将这种感情定义为纯粹的"喜欢"，箫澍觉得，自己玷污了这个词。而当方皋真正从他世界突然消失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要想获得什么必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箫澍没有接话，说："那我查一下附近的餐厅。" 用过晚餐，雨势竟然真的小了。两人顺利地找到了那家并不起眼的超市，询问了店员，不意外地没有问出什么结果。随后，在两人的真挚恳求下，店长同意调取当天的监控。 "监控上显示，方皋是晚上7：23分出了门，那时候还不是很晚啊。"梁议若有所思，"这里虽然不是闹市区，但也不是荒郊野岭，如果有人想强行带走他，应该会顾忌这周围的环境吧。" 店长说："你们的朋友会不会得罪了什么人？" "应该......不至于吧。"梁议想着，虽然方皋大多数时候嘴毒，看起来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但也只是看起来。圈里姐妹和他认识久了，都会知道方皋人美心善。 箫澍在一旁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已经确定了方皋那天确实是从这儿出去的，那我们只要能看到街道的监控就好了。只是，方皋才失踪了三天，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可以看到监控。" 梁议拍拍他的肩膀，似乎很胸有成竹，"包在我身上吧。" 坐上了箫澍的副驾驶，梁议很自觉地打开了音乐。随后又很嫌弃地关掉了。箫澍用余光看了梁议自从上车就没停止过动作，笑说道："诶，我发现，你和方皋挺像的。" "那你也别把我当成他，我可没他那么好糊弄。"梁议不在意别人将他和方皋做比较，毕竟两个人在一起待得久了，用词习惯，微小的动作，也可能变得一致，箫澍有这样的感受不奇怪。只是，他不喜欢箫澍用这样熟稔的语气喊着方皋的名字，就好像方皋和他箫澍是属于同一个集合的，而他不过是刚好与他们产生了一点可以忽略的交集。 "但我发现，你也挺神奇的。" "真的，言重了。" 箫澍连忙辩解："我没有其他意思啊。就是想说，你今天的一些表现......怎么说呢？" "让你刮目相看？你以为我们娘gay就只会涂脂抹粉搔首弄姿勾引你们男人吗？" 箫澍败下阵来，长叹一声，"好了，说不过你。我送你回家？现在也不早了，改天你约好了你那个黑客朋友记得喊我一起。" "好的，你送到刚刚那个咖啡店吧，我家就在那附近。不过，"梁议狡黠地笑笑，"鉴于你身份敏感，我就不邀请你去我家坐坐了。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 同租室友在外面扯着嗓子喊："凛哥，我洗好了，你快去，一会儿水冷了！" "来了——" 周凛将那张唯一的合照收进了抽屉锁好，走进了浴室。镜子上满是雾气，周凛用手擦出一块，镜子里的男人和照片里的相比变化了太多，岁月可真是无情啊。不长不短的七年，已经足够诠释物是人非了。 如今回想起来，许多细枝末节都在征兆着什么，只不过那时候的自己，也太大意了，但愿没有给那个孩子带来伤害才好。幸好那天没有见到他，要不然，都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作开场白吧。 周凛拧开了开关，水柱冲刷着这具身体。 脏。 第45章 45 2019-01-30 15:26:46 方皋走向了玄关，长长的链条摩擦着大理石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他知道，霍缙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钥匙开锁，直到第二天的早晨，他会有大约十个小时的双腿自由的时间。但由于被镣铐禁锢了一整天，突然间的释放会让他有一瞬间的腿软，霍缙便会顺理成章地抱着他，做所有的事。 霍缙蹲下身子给他解脚铐，银白色的脚铐只比方皋的小腿大了那么一圈，戴在他的脚上，真的再合适不过了。他忍不住顺着脚踝向上抚摸。自从尝过方皋的味道，他就再也不能将就了。 "啊！疼！"方皋突然哆嗦了一下，他这才察觉到，在脚后跟那块蹭破了一块皮。 霍缙紧张地不得了，一把将方皋抱起放在了沙发上，去找药箱。不出一会儿，他满脸愁容地拎着药箱来了，打开给方皋看，像是在告状一般说道："没有创可贴。"方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立刻就起身，自顾自地说着："我现在就去买。"仍然是一脸的凝重。 方皋忙抓住了他的衣袖，说："没事了，你别出去了。" "可是你疼了。" 方皋很无奈，自从来到了这个地方，霍缙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越发的爱撒娇了。大多数时候，他都得无条件地纵容霍缙的一切行为举止。这样不妙，要是这一天天地都是这样的情形，可不就是在上演母子情深？ 打破僵局，势在必行。 方皋又一次不动声色地用了一把力，霍缙便乖乖地顺着力道站在了他面前，他双手从霍缙腰的两侧同时缓缓向后移动，一点一点地，隔靴搔痒般地触摸着。他围住了霍缙，温驯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他感觉到，霍缙兴奋了。 "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霍缙果真就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他的嘴唇，然后飞快地离开，期待地看着方皋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方皋有点懵，这孩子太实在了点，现在他不是正处于如狼似虎的年纪吗？怎么家里放着个绝色佳人还能把持住自己，想把自己当菩萨供着吗？那可不行，都多久没做些成年人应该做的事了。这样下去，迟早得成石女。 既然迂回战术不行，那只好来硬的了。 方皋收紧了双腿，夹住了霍缙的腿，仰视着霍缙，用无比坚定的声音说道："我要强暴你！" 霍缙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这样的豪言壮语，从方皋嘴里说出来，没有丝毫可信度。更何况，就算对方有这个决心，也没那个本事。不过，作为一个方皋吹，唯方皋命是从是基本操作。 霍缙心中暗喜，这么多天的欲拒还迎相敬如宾终于迎来了收获的季节。 "强暴"二字都说出口了，霍缙依然面不改色镇定自若，至少礼节性地表示一下震惊吧？这期待混杂的鼓励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别真的以为我会做1做的事啊！只不过是把"骑乘"换了个说法而已，拜托霍总认清自己的定位，千万别想些有的没的。 虽说以前年轻，不懂事的时候也被人骗着做过1，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理论知识尚可，但实操是需要重修的水平啊。 为了避免到床上再出现尴尬的局面，有必要现在就分配好各自的任务。方皋正色道："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 "你最好真的知道。" "不就是骑....."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咱去做准备吧！"方皋用手捂紧实了霍缙的嘴，没料到霍缙结结实实地亲了他的掌心，相当响亮的"啵"的一声。 "你怎么这么讨厌啊！"方皋追着霍缙跑进了卧室。 第46章 46 2019-02-01 21:15:38 冬季难得的雨天，整个城市都被充沛的雨水所覆盖。自然光线一点一点地暗下去，纵横交错的鹅黄色的街灯，在某一个瞬间同时亮起。万物凋敝的冬天，不会有虫子锲而不舍地扑向它们，以求涅槃，取而代之的是雨水和空气所生成的物理变化，围绕着灯光起了一层朦朦雾霭。 雨天是容易滋生倦怠和柔情的温床。 但在有些情境下，也会迸发出冲动和激情。 霍缙早一步躺在了床上，等着他的小妖精对他为所欲为。把方皋强行掳走这件事，意料之外地进展地很顺利，原本他以为知道真相的方皋会跟他鱼死网破，可是方皋的表现却平静地有些过分了。事出异常必有妖，可眼下最要紧的可不是这件事。 方皋已经匍匐在他的身上了。 "霍总~"方皋正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向他，活生生一妖精，专勾男人的魂魄，吸男人的精血。还好，现在他只能祸害霍缙一个人了。 霍缙不算温柔地将他抱起，放在自己胯部的位置，让他感受自己的下体勃起的过程。方皋可不是什么池中之物，当下便配合地攀附着霍缙的肩膀，跨坐在那玩意上面，前前后后地摩擦着。 "叫霍总，太见外了吧，你看看我们现在什么姿势？"霍缙捏住方皋的下巴，两人贴得极近，频率不一的呼吸声就萦绕在方寸之间，谁也没有扑上去咬住另一人的唇，但满室的春色早已蔓延四散。 "老公~"识时务者为方皋，只要是在床上，能把他伺候开心了，叫什么都不是问题，加上霍缙可是最近约的挺勤的一个，新鲜劲还没过去呢，方皋愿意哄着人家开心。 霍缙见他叫得顺口，料到这家伙必然情史丰富，满含醋意地问道："你有过多少个老公？" "现在就你一个。"方皋离开了一点距离，怨念地看着他，"春宵苦短，老公你还不快点。" 霍缙笑着看着他，说"今天是谁说要强暴我的？" 方皋一听这话，耳朵烧得不行，说大话的后果早晚得自己承受。这些日子没去健身房了，身子骨也比不得从前那般健硕了，真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体力来一把"女上位"式。 虽然去健身房的直接目的也不是健身，多多少少也舒活了筋骨，抖擞了精神。 "好，这就来。"方皋粗暴地扯掉霍缙的上衣和裤子，自己也是一丝不挂地袒露着，肌肤相亲之际，像是有千万支电流穿透过头皮。 霍缙伸手打开抽屉，拿出了润滑剂和安全套。他翘首看着方皋，"自己动手哦。" 方皋拧开盖子，挤出了乳白色液体探向自己的后穴，那地方久未逢甘霖，这会儿突然被异物闯入，便本能地产生了抗拒。偏偏那该死的霍缙真拿自己当大爷了，只是拿眼看着方皋给自己扩张，完全没有帮他一把的意思。 方皋愤恨地伸进第二根手指，经过先驱者的开疆扩土，后继者们就可以享享清福了。随着手指不断深入和探索，方皋的腿便不自觉地开始发软。霍缙适时地托住了他的背，只感觉一股热意正在腿间升腾。 "可以了……"方皋抽出了自己的手指，双眼迷离地看着霍缙，说出的话也早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他渴望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直勾勾的又怯羞羞的。 "自己玩得这么开心，看来是不需要我了。" "不，我要你……"被欲望占据了头脑，此刻的方皋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好，自己动。" 方皋抓住了霍缙早已勃起的阴茎，给它戴上了安全套，稍微坐起了一点，侧过头艰难地将它对准了自己的后穴。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又缓慢地呼出，放松了自己紧绷着的肌肉之后，穴道便能更容易地接受外物的侵入。尽管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但要窄小的穴道容纳那滚烫的巨物，实在是难为它了。方皋疼得厉害，但嘴上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说，既然今天说好了是自己动，那就绝不会麻烦别人。 就算这个"别人"，此刻与他亲密得都成了负距离。 霍缙看出了方皋的不适，也看出了方皋在勉强自己。 哎，这个笨蛋，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把自己的想法直白地告诉别人呢。 "是不是很疼？"霍缙捧住了方皋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 "废话，老娘都多久没开张了!" 霍缙听着这埋怨性的话，也就顺当地接了下来，"对，都是我不好，以后要常常疼你才行。" "你别占我便宜!"方皋拍打着他的胸口，可这动作没有什么威慑力，在这种场景下反而是调情的调味品。 霍缙任由着他发泄自己的小情绪，见他恢复了神色，说道："还是我来吧，你坐稳了。" 紧接着，养精蓄锐已久的利刃便毫不留情地进入他，不留给方皋任何喘息的机会，如同暴风骤雨般席卷而来。 他忍了太久了，也等了太久了，面对方皋若即若离的态度和虎视眈眈的"情敌"，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想把方皋豢养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想让他只看自己一个人，想要他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因为自己而不同，想他一辈子只和自己做现在正在做的事。 方皋坐着，却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身体就像海浪上的小船，随着巨浪上下颠簸。他无力地趴倒在霍缙的怀里，而霍缙却像刚上了机油的马达，攒足了劲儿猛烈地进攻着。 第47章 47 2019-02-15 23:52:25 "累吗？这个姿势？"霍缙停了下来，伸手揽住方皋的腰。而此时的方皋已经软成了一滩春水，只要稍加撩拨就能激起荡漾的涟漪。 霍缙擦去了他额头上的汗珠，看着怀里的人连一句话都不想回答他，才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他缓缓地从方皋的体内退出来，带出了粘稠的白色浊液，太色情了，他抽出纸巾稍微做了清理。眼前的人气息未定，面泛红潮，泪眼迷离，更是色情。他准备抱着方皋去浴室再好好地洗洗，今晚就这么放过他好了，但这个债，以后还是要还的。 浴缸里的水很快放满，他将方皋抱进去，水便漫出湿了地面。不算宽敞的空间里水雾弥漫，方皋趴在浴缸的边沿，下半身浸于水中，上半身暴露在空气里，而两者交界处的腰窝若隐若现，诱得人想要舔舐那一处的小陷阱。 霍缙视线被牵住了，手也不由自主地抚摸着那个地方。 方皋一个激灵，"痒！"带出了水花淋湿了霍缙的脸。 "这也是你的敏感点吗？"霍缙不怀好意地继续戳那儿，可怜方皋整个人基本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一个劲儿地求饶，"你别碰那儿了，真的痒。" "那我碰哪儿啊？" 方皋拉着他的手探向了自己的后穴，那地儿刚被他进犯过，还是湿软的。一碰到手指就被穴道吸附住了，跟以往不一样，这次一起进来的还有方皋的手指。方皋显然意识到了，便试图挣开霍缙的束缚，自己出来，但是霍缙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过他。 "不要动，一动就缠地更紧了。"霍缙面不改色地说着这些话，没有一点羞耻的自觉。 但这感觉实在怪异，方皋可不喜欢当着另一个人的面玩弄自己的私处，"我想要你的那个......" "哦？那个又是哪个？" "阴茎！" 霍缙忍不住笑了，"好。但是你要先把它伺候舒服了才行。" 方皋从水中起身，以跪着的姿势扶住了霍缙的下体。虽然已经和它有过多次的亲密接触了，但每次看着它却总叫人心惊肉跳，那么大的玩意儿，究竟是怎么进入自己的身体里的？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自己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 虽然如此，但要整个吞咽下去确实存在一定困难。方皋一开始只含住了它的顶端，用舌头竭尽所能地去讨好它，他明显地感觉到它在自己的口腔里变得越发地大和热，他只顾着低头认真地舔弄，看不见霍缙的表情，但可以听到霍缙的低沉的压抑的喘息声和颤抖不停的身体，这些信号给了方皋极大的快感。 他的手也没有闲着，抓着那粗大勃发的柱体上上下下地撸动着，适应了一会儿，方皋努力地又吞进了一部分。他只感觉自己的口腔被填满了，全部都是霍缙的荷尔蒙的味道。他不常给人做口活，因为那些家伙全是些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主儿，一次做下来下巴都能给整脱臼。接下来几天都不能好好进食，只是可怜巴巴地喝些流质食物，也太悲惨了。 不过霍缙嘛，可以给他特权。 霍缙按着方皋的头，使他能够更深入地吞吐着自己的东西，天知道他忍着多大的冲动，才不至于狠狠地顶着方皋的喉咙。无法描述这种畅快淋漓却又让人脚心发麻的感觉，他整个人都放空了，仿佛方皋才是那个掌控他身体和情绪的人，他只是他自己的傀儡。 在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射了出来，在到达临界点前一秒，他抽身而出，但还是稍微晚了一步。喷出的液体有一部分落在了方皋的脸上，和嘴里。 方皋咽了下去，他从浴池中站起，水流滑过身体，泛红的眼角里藏着笑意，他凑过去和霍缙接吻。而后问他："味道怎么样？" 第48章 48 2019-02-27 18:39:02 "拿包烟，诶，不是，旁边那包。一共多少钱？" "三十七块五。" 周凛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三张纸币，带出了稀里哗啦的硬币。它们蹦到了地上，又骨碌碌的滚远了。一时间，正在结账或者收银的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到这片小小的区域。周凛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弯腰捡拾起地上滚落的硬币，他身后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即使不听他也知道那些人的嘴里会说出什么。他都习惯了。 "先生，还差一块钱。"收银的看起来是个刚来打工的小姑娘，说话十分客气，也隐约透露出怯意。 周凛在犹豫要不要这包烟。 "手机支付也可以的。"小姑娘试探着对这个不修边幅看起来不好惹的男人说道。 "没带。烟不......" "叔叔，这一块钱我给你出吧。" 叔叔？周凛看了看不远处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子，胡子拉碴的，身上披着件墨绿色军大衣，三两个洞里都露出了棉絮。 竟然沦落到这地步了，得依靠别人的施舍。周凛啊周凛。 周凛决定接受这份善意，这可能是别人思虑许久才表达出来的，千万不能让它破灭了。周凛尽量使自己的神情看起来平易近人，他真的很久没有对别人施展过这样的笑容了，"谢谢你，小丫头。" 那小姑娘突然红了脸。 当然了，哪怕是"叔叔"，哪怕穿得再破烂，我至少曾经也是个头牌啊。周凛自嘲地想。 周凛背着风，点燃了支烟。他从前没有烟瘾，只不过在那种场所，烟和酒总要沾一点的，但他有底线，更危险的东西，他坚决不沾。有一次，被人在酒里下了东西，那人提出说要长期包他。他没同意。在那个小出租屋里生不如死地度过了两个星期，手臂上深深浅浅的划痕至今还没完全痊愈。幸好同住的室友在那段时间帮了他很多。也不止那段时间，大多数时候都是。明明对方比自己小那么多，还只是个大学生。 周凛顺手将打火机放进了裤子口袋。意外地摸到了令人惊喜的东西——一张十元纸币。那孩子似乎很喜欢路口那家卖的糖炒栗子，等会儿给他吧。 "哟，我说这是谁呢？"寒风已经够刺耳了，周凛戴上了大衣上的帽子，却仍不能阻止这更不悦耳的声音进入耳蜗。这条路上半个人影都没有，想必身后那伙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周凛不想搭理他们，没有停顿，继续朝前走去。但是，惹人厌的苍蝇总是有着出乎人意料的耐心，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离开的。为首的那个黄毛蹿到了他面前，周凛认得这人。其余的人也纷纷站到了黄毛的后面，一共四个，问题不大。 但能不动手，还是不动了，大冬天的，修养地可比夏天花的时间长多了。谁都有妈的，别叫老人家担心了。 周凛越过了黄毛，从他身边经过。却被黄毛按住了肩膀，依旧是那副让人难受的腔调，"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原来真是你啊。" 周凛甩开了那只手，看了他一眼，"让个路，麻烦了。" "哥，你怎么回事？又打架了？"称呼已经从"周凛"变成了"凛哥"，现在简称为"哥"。这是他单方面决定的。 叫得周凛心头一颤。 "没事，这个给你。" 第49章 49 2019-03-01 21:04:29 周凛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操，那帮孙子。 刚刚没觉得有多疼，这一抹却糊了一手的血，看起来挺骇人。周凛连忙把手背过去，那孩子看到了又该说他了。他把另一只手里还热乎的栗子递给宋映，"没事，这个给你。" 宋映不在意地接过，随意地放在了身后的饭桌上。那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还冒着热气，周凛出去只是为了买瓶醋，却意外地碰到了最不想碰到的那群人。 宋映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手臂，拖着他坐在了狭小的客厅里的狭小的沙发上，说："哥，我给你拿药箱，你别动。" 周凛便乖顺地坐着了，掸掉了肩膀上的落雪。 宋映在他的房间翻出了药箱。这药箱他自己没怎么用过，最多一两张创可贴。大部分物件，都是为周凛服务的。 周凛没跟他说过自己是干什么的，但他隐约猜得出来。曾经也想过要不要换一个租客，毕竟跟这类人扯上关系，总归很麻烦。但那段时间一时半会儿没有合适的人，要是一个人负担房租也确实吃力。宋映便想着，不惹他就行。 但是，谁也不会想到，现在会演变成这种情形—— 宋映拿出了棉签蘸了点药用酒精，靠近周凛的脸，一张即便有伤口也难掩其英俊的脸。就是最近没刮胡子，不知道整体忙些什么，连这点小事都不高兴做。 如果他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他做。 宋映这样想着。 周凛突然捉住了他的手，说："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不方便吧。" 周凛站了起来，"我去卫生间，看着镜子。" 宋映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放下了手中自作多情的棉签，"好，我等你吃饭。" "嗯。" 霍缙穿好衣服出门时，方皋还在睡着。也难怪，昨晚确实做地狠了，到最后方皋跟没骨头似的挂在了他身上。霍缙重新给他掖了被子，听着方皋平缓的呼吸声，这大概就是自己最想拥有的吧。 可是，这不是方皋想要的吧。 在听到霍缙的关门声后，方皋睁开了眼睛。 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这家伙还是不打算放过我吗？是准备在这儿过年吗？ 方皋蜷缩成一团，他摸了摸自己的脚，意外地没有摸到那个枷锁。他在床上舒展开了身体，但稍一动就感觉全身被碾压过一样疼。他侧过身，看到床头柜的水杯下压着一张纸。 上面工工整整写着几行字，"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但是我没有后悔过。门没锁，楼下有车，你回家吧。" 该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呢？方皋想不出，只感觉四肢变得很轻很软，使不上力，明明在还带着那人体温的被窝里，却如同置身荒野，想要呼救也没人会应答。 明明自由了。怎么会有一种奇怪的失落的感觉？ 方皋赤着脚走过这间房子的每个角落，所有的物品和他的关系都是陌生的，大家只是萍水相逢醉过一场就散的关系，没必要恋恋不舍什么。 这样才是正常的，对吧。 但是心为什么揪着疼，好像自己被抛弃了。 冬天的夜晚来得很早，五六点天就黑了。去往郊外工厂的这段路，路灯坏了好几个，一个星期了，也没有修好。霍缙熟悉这条路的每一个红绿灯，但今天看着它们交相地跳动，竟觉得它们过于耀眼。 今天，实在没有必要再去那边了吧，方皋应该一定已经回去了。他的心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在我这里的。 但是，心里还有另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万一呢，万一他还像以往一样，在这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地方对自己笑呢？即使那笑并不是出自真心。那不重要，只要那个人还在那里。 所以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放他走了？ 霍缙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第50章 50 2019-03-02 18:02:25 箫澍跟在梁议的后面——事实上他也只能跟在梁议的后面，这巷子窄得根本不容许两人并排。虽然青天白日的，这条窄道莫名地有种诡异的阴森。 箫澍疑惑地很，难道特别的人非得生存在这种环境之下才能彰显出他的特别吗？ 今天他们要拜访的，是梁议一个黑客朋友。在箫澍的印象中，他们这类人应该神秘到大隐隐于市，而不是把家安在这地方，感觉左邻右舍都是些跳大神的。他轻轻拍了下梁议的肩膀，用很低沉的声音喊他，"喂，梁议。" 梁议吓得花容失色，试图在外人面前维持的完美形象差点没绷住，一张口就是花腔的唱法，"你干嘛？"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箫澍朝后退了两步，生怕自己的举动再唐突了他。 "算了，你别再吓我就行。" "还有多久才到啊？我感觉绕了挺久了，不会是鬼打墙吧？" 梁议这下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洋洋得意，他回过头说："你不是医生吗，怎么还信这个？" "这世上很多事情是科学不能解释的，在那种情况下，所谓的迷信、玄学确实有可取之处。当然，别尽信，这是最基本的。" 空气里安静了半分钟左右，梁议突然问他："你跟方皋平时聊些什么呀？" 语气里有箫澍察觉不到的酸涩。 箫澍认真思考了一番，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机会和方皋面对面地、好好地聊过天，仅凭文字，或者语音信息是无法真正了解一个人的。即使他们时有视频，但视频里的方皋，看起来并不真切。甚至，他的那些神态、动作和语气，和发布在社交平台上的短视频并无区别。 即便这样贸然地闯入了他的生活，也收获了他母亲的好感，但是他本人，到底是怎样想自己的，是不是只是把自己当作选项之一，箫澍一无所知。 那么一切，只能等到见到方皋才能有所进展了。 一前一后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很突出，箫澍没有回答，梁议也没有再追问。彼此间心知肚明又像隔着浩瀚星河，梁议笑说道："其实这巷子是个不太难的迷宫，方皋带我走了好几次我才记住的。" "那住在这儿的人不会觉得不方便吗？" "从刚才开始，你见到了除了我们之外的人吗？" 听到梁议这么说，箫澍竟觉得头皮有发麻的感觉。 "哎，不吓你了。这片地都是我朋友家的，他们家祖祖辈辈都在这儿，到他这辈很多人都不想住在这地方了，只有我朋友这一支没有离开。" "那......有必要修建个迷宫？" "你也知道，太优秀的人总归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箫医生难道你没有吗？" 没有......吧。 不过梁议也不是非要个答案，又转过了一个弯，他激动不已，"这还是我第一次自己找到路呢！" 因为不间断地走了一路，梁议停下脚步后还是有些喘，呼出了白色的雾气又立刻和冷空气融为一体，他的眼神里的喜悦不加掩饰，就像是个测验得了满分的小学生，非常骄傲。和方皋不一样，梁议的长相更阴柔一点，即使他在很努力地使自己看起来更英气，但是失败了。 箫澍想对他说，你本来的样子也很美。 "进来吧，得到主人许可了。"梁议挂断了电话，笑着冲箫澍招手。 进了门，箫澍终于觉得世界线回到了21世纪。看外面的那些破旧的砖瓦和青石板，完全不会怀疑自己可能穿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 坐在椅子上的面瘫脸竟然还有最基本的人际交往常识，他主动站起来并向箫澍的方向说："你好，褚煌。" "箫澍，是梁议的朋友。" 褚煌点点头，问他："是哪条路？" "凤鸣路。一家小便利店，心心便利店。" 褚煌坐下了，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箫澍的职业使然，看着褚煌的瘦削的背影，甚至有一点佝偻的身形，真的很想给他搭配一下营养餐。他用手臂碰了碰梁议，用气声问他："你这朋友，平时会好好吃饭吗？" "别瞎操心，他的手艺跟方皋的妈妈差不多。" 箫澍惊了。 不一会儿，褚煌发话了："心心便利店门口的摄像头坏了。" 第51章 51 2019-03-06 16:24:32 事态一下子陷入了僵局。在那一瞬间，梁议脑补了很多画面，这些天以来，他一直坚信着那个给他姐姐般备至关怀的人只不过是去哪里玩了没有及时通知他而已。可是这个意外状况的来临，让他不得不想到最坏的结果。可是，他想不出有谁要对方皋下这黑手。 他蹲了下来，感觉胃很酸，像是淌着的胃液这会儿全部旋转起来了，他捂住肚子，试图制止它们在他胃里造反，但是显然没有用。 悬挂在褚煌家的钟敲了十二下。当然，褚煌是不会通晓人情世故到挽留他们吃顿饭的，不过他看到了梁议的难受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要不要在我这里吃饭？但我只做了一个的份。" 一旁的箫澍才是真正明白的人。一些人在应激情况下，身体会做出与之适配的反应。他想，他可以理解梁议的心思。 他搀扶着梁议，不如说梁议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他身上，穿过梁议的后背搂着他的腰才感觉这个孩子太瘦了。他对杵在一旁的褚煌说："麻烦给他倒杯热水。"自己扶着他坐在了沙发上。 "没事的，你要相信他。"箫澍注视着梁议的眼睛，认真地对他说。只可惜梁议根本不配合，缩在了沙发的角落，双手抱着膝盖，头无力地垂着，他不能再失去什么了。 水来了。箫澍接过，掰开梁议的手指让他捧着，水温还算适宜，不至于温和地传不出一点热量，也没有烫到手捧不住。 褚煌面对这情形有些不知所措，他一向不擅长处理这类事情。但又不好意思一个人离开，只好继续在一边摆弄手机。刚才提议一起吃饭的事情不了了之了，但现在他真的饿了。 箫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你可以查到坏掉的那个它相邻的另外两个监控吗？" "？" 箫澍分析道："虽然那不是人流较多的地方，但如果不借助交通工具而强行带走一个人的话还是挺显眼的。正对着超市的那个监控坏了，我们可以观看另两个监控，计算在一定时间段内通过的汽车的平均行驶速度。如果有哪辆车通过的时间明显比其他的车长，那么它就有很大嫌疑了。" 褚煌说："办法是可以。但可能要花很久，也有可能一无所获。" 箫澍看了一眼蔫了的梁议，说："总要试一试的。" 他将手搭在梁议的肩上，说："你再等一会儿。"不知怎么，他很见不得梁议这个样子，尽管他也没见过梁议太多其他的样子。或许他看见的梁议，暗含着方皋的影子，他便格外心疼在他眼前的人。仿佛现在做的这件事，不单纯只是找到方皋那么简单，而是掺杂了安抚梁议的成分。 虽然这个方法有一定可行性，但是真正操作起来真的漫长而无趣。他选取了几十个样本计算出了平均速度，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在两个监控间徘徊，计算每一辆车子行使过所用的时间。根据方皋最后一条发给梁议的信息，可以初步推断出方皋消失的时间是在晚上。原本监控的画质就不怎么清晰，加上是晚上，更是加大了难度。箫澍和褚煌紧盯着屏幕，不敢有丝毫松懈。 梁议这时大概了恢复好了，他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觉得自己真的是没用。他走到他们的身后，戳戳褚煌的背，小声说："借一下你家厨房。"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箫澍能很清晰地感受时间在流逝，这还得归功于褚煌家这摆钟。摆得人心惶惶。说实话，他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不经意间漏掉那辆车，又或者，作案人采用了其他方法将方皋带离了现场。 但他别无他法，只能试误。如果这个方法行不通，那么一定还有其他路可走。 褚煌突然按下了暂停键，指着屏幕说道："这辆车很可疑。" 箫澍的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问："可以看清车牌吗？" "我试试。" 正在这时，梁议从隔壁厨房冲了进来，手中抓着手机像是抓着什么圣器般，他眼里闪着极易察觉泪光，说出这句话像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方皋给我发信息了，让我去他家吃火锅。" 说完，他便瘫倒在地。 第52章 52 2019-03-09 22:38:57 当那种失而复得的情绪弥散过后，梁议突然觉得自己过分委屈。这几天他是怎样企盼着方皋千万要安然无事才好的酸涩心思不足道与外人，他甚至想学他爷爷辈的人去庙里烧束高香，企图以这种欺骗自我的方式获得微不足道的慰藉。 而现在呢？方皋说他回来了，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倒显得他的这些行动看起来像个笑话。 箫澍眼见着梁议"咚"的一声突然倒下，下意识地冲了过去，及时地揽住了他的肩膀。"你还好吗？" 梁议说："我没事。"但他一时半刻不想见到方皋，也不想去他家，更不愿意和他其乐融融地吃着火锅唱着歌。 但是，他又迫切地想知道方皋的生存状况。 他将这重任托付给了在场最值得信任的人，"箫医生，你去方皋家看看他吧，我想回家睡觉。" 箫澍郑重地点点头，说："好。我先送你回家吧。" 这次，梁议没再像平时那样调侃他两句，只是说了一句"谢谢"。 "梁议，到了。"箫澍缓缓将车停进车位，轻声唤梁议的名字，梁议在路上已经睡得很安稳了。毕竟他中途下车买了午餐，那家伙还是雷打不动地头抵着窗玻璃，箫澍看到阳光透过玻璃的折射在他的眉眼间，那道阴影像一道美艳的伤疤。 但是，梁议好像真的累坏了，箫澍无奈，只得倾身过去给他解安全带。越靠近他越觉得这个姿势怪怪的，好像他们的关系中所能承担的分量并不足以出现这样的场景。 就在这时，梁议突然从睡梦中醒了。他是万万没想到，姐妹的男人竟然会和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这还得了？ 可能是睡了一觉，身体恢复到了正常以上的机能。梁议只觉得自己挺轻地那么一推，箫医生的头就挺猛烈地撞上了车顶，之所以这么觉得，多亏了那清脆响亮的拟声词。然后他意识到自己下了重手，要是放在韩剧女主身上，此时此刻应该双手捂着嘴巴仿佛嘴里会跳出来什么东西那样捂得紧实，眼睛要瞪得滚圆，最好保持长时间的聚焦。这动作很考验人，但梁议不想被考验。 "那个.....抱歉啊，我条件反射......" "没关系，你很有自我保护意识。" 这话在梁议看来是带有讽刺意味的，圈里姐妹之间交道打得多了，别人一句话都得好好琢磨，好赖话之间其实没那么严格的分界线，关键在于这话是谁说的，在哪种情况下说的，说话人说这话时是怎样的表情和语气。梁议深谙其道，但是说话的人换成了箫澍，梁议这番猜测实在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说话间，箫澍已经和梁议保持了绝对安全距离了。梁议正想要下车，箫澍叫住了他，伸长了胳膊去够后座的一个纸袋。 "这个给你，午饭。"箫澍另一只手还在抚摸着后脑勺，看来这撞击的冲击力真的不小，他更羞愧了，哪有脸再平白吃人家的东西。 "你也没吃，一起吧。"他的姿态相当扭捏，说话的语气也像个深闺的姑娘第一次见到了除了爹和家里长工以外的成年男性。 "你不是让我去见方皋吗？" 梁议一拍脑袋，竟然忘了这回事。果然睡觉使人精神懈怠。 但睡觉也能让人精神亢奋。 梁议目送着箫澍的车离开，不由自主地想，他对方皋一定会更贴心吧。 人的痛苦之源之一就是容易想太多，不切实际不着边际的想法尤其会让人丧失理智，继而产生一种不可名状的烦躁和忧郁。在这样的情况下，有效且健康的解决方式之一就是破坏身边可以触碰到的实物，离自己距离越近的东西更容易受到侵害。 梁议将那显示着箫澍良好教养和真挚关怀的饭盒扔进了垃圾桶。 痛快了。 第53章 53 2019-03-13 16:49:24 箫澍再一次走进这个小区，是这天下午两点多。尽管是难得的晴好天气，空气里却没有丝毫的轻快的元素，仿佛这才是与冬天相称的状态。气候也是干燥的，被天空中遥远的西斜的太阳一照，像是能产生噼里啪啦的火花。 门卫显然还认识箫澍，毕竟那天他们相谈甚欢，问起来做什么，箫澍说来找个朋友。 闻言，对方拿出了寄存在这有一段时间的小纸袋，问道："这个也是给你朋友的吧，他一直也没来拿，可能是忘了。你就顺便带走吧。" 箫澍手拿着那袋子，有话哽在心口，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拿着那袋子不合时宜进退两难，最后还是选择了将它放进了车子，再去敲方皋家的门。 但他越靠近目的地越是感觉被束紧了心脏一般，有种呼吸不畅的奇异感觉。他给这现象寻找到了合理化的解释，因为"心疼"。这里的"心疼"，当然不是生理意义上的，而是对于久未见方皋而自然产生了的一种近乡情怯的正常的心理感受。 他试图轻敲门，却惊异地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了。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刚从外面苍白的世界过来，骤然撞进了这片黑暗，所能见到的一切事物都只有昏暗的影子。待几秒钟之后，才逐渐适应了。 他扶着墙壁，上上下下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一个凸起，他对着一大片深海似的空气，用他所能使用的最温柔的语气问道："方皋，你在家吗？我开灯了哦。" 回答他的是与刚才无异的寂静。 过了两三秒，他才按下了那个按键。灯光照亮的仅是玄关的一小片区域，箫澍适应了这光线后脱下鞋，赤脚向客厅处走去。他已经看到了那儿的一个蜷缩着的小小的影子。 但走近身才发现这身影在轻微地颤抖，看不出过分强烈的悲恸，可是莫名得让人觉得他是在隐忍。 箫澍跪在地上，拥住了他，将他全部藏进了自己的胸怀。像对待一个儿童一样，轻拍着他的后背，转而抚摸他的有些长的头发，在他耳边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说着"没事"、"别怕"、"我在这"...... 片刻之后，方皋似乎稍微恢复了些，紧紧攥住箫澍衣摆的手也渐渐松开，但一说出口还是暴露了他的状态有多么不好。 "是梁议让你来的？" "对。" 彼时两人已经不是相拥的姿势，而方皋一旦脱离了这种温情模式，就不再像刚才那样脆弱地惹人怜爱。他看到了箫澍还打着赤脚，便撑着桌沿站起来，只是，由于长时间僵持不动使得他在起身过程中感觉到了眼前一瞬间的黑。箫澍连忙扶住了他的腰，等方皋站定后，他又像个正人君子般无措地将手移开了，仿佛刚才是做了多少轻薄的事一样。 方皋将拖鞋拿给箫澍后，竟已经可以打趣地说道："他真是胆子肥了，我的邀请都敢拒绝了。" 箫澍是参与了事件始末人，他几乎是下一秒就给梁议辩护了："他最近有点累，刚刚回家休息了。" 方皋用检阅的眼光看着箫澍，话语中似乎带着点意味深长："箫医生最近和我姐妹走得很近哦。" 箫澍被这还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心里暗暗责怪方皋真是不知道自己的心向着哪里，可是他又不会真的责怪他，相反地，疼惜到不愿意主动问起方皋这几天去了哪里，见过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从方皋的反应来看，他一定有过一段不怎么愉快的经历，但刚才伏在肩头的哭泣纾解了部分负面情绪。 箫澍悲观地想着，万一他永远也不说出来怎么办，但下一秒，他又忍不住嘲笑自己的自以为是，真的能够走到"永远"这一步吗？毕竟现在，他们还什么关系都不是呢。名不正言不顺的，说什么"永远"。 "我很担心你。"箫澍无奈地掰正了方皋的身体，使他正面面对着自己。他算是看明白方皋了，这家伙就喜欢跟你顾左右而言他，不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的担心，方皋绝不会主动体会别人对他的深沉的感情。 "我知道的啊。"方皋是一副笑嘻嘻的玩世不恭的态度，看样子他已经从刚才沉浸式的悲痛中完全抽离出来了，令箫澍不由得感叹，同时，一股无名怒火似乎快要冲破胸膛了。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箫澍的口气是含着怒意的，尽管他依然没舍得用太高的音量。 方皋突然靠近了他，踮起了脚，像校园纯爱文那样，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吻了一下，马上又分开了。 "这样的话你可以原谅我吗？" 第54章 54 2019-03-17 16:44:50 箫澍把方皋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撒开，对他说："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做饭吧。" 他看得出来，方皋现在的情绪状态多变，在这种情况下，他说的话做的事很大程度不是出自自己的真心。可是，近在眼前的方皋用带着欲望的眼神看着他，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箫澍明白自己在劫难逃。 方皋缠人的本事也是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练出来的，像箫澍这样看上去正人君子模样的人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干渴，偏偏还要用一身的教养去伪装自己。但方皋不讨厌，如果再年轻个几岁，他也愿意继续和箫澍玩这欲拒还迎的游戏。 方皋的温热的气息就打在了他的脖颈处，那一小块地方燥热了起来，很快地，热量就开始向全身蔓延。方皋贴着他的皮肉，说着亲密无比的话语："箫医生饿了的话就吃我好了。" 两人的衣裤就在不间断的亲吻与爱抚中散落了一地。箫澍捧着方皋的脸，抵着他的额头，像问自己的爱人那样问他，"你是不是瘦了？"方皋正沉醉于箫澍的温柔又霸道的亲吻中，只凭直觉去寻找箫澍的嘴唇。他感受着他的唇纹，身体与他贴得不能更紧了，像是要镶在一块才会满足。 方皋抽空回答了他的问题，这期间他的手不安分地像逗一个孩子似的触碰箫澍渐渐勃起的性器，他说："那就靠箫医生把我喂饱了呀。" 箫澍将方皋压在这房间的某一堵白墙，墙壁同它的颜色一样，物理温度是冰冷的。方皋的背贴着，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便搂紧了箫澍。他的双腿被箫澍分开抬起，全身都悬空着，很没有安全感。 "去床上好吗？"方皋的手因为害怕而有点颤抖，他抓不住什么实体，只好将力气作用于箫澍的后背，很快，那背上就出现了几条暗痕。方皋缩回了手，握成了拳头状，娇嗔地敲打着对方的肩膀，求饶着，"去床上吧，我要掉下来了。" "不会的，我抱着你呢。" 很奇怪但也是情理之中的一件事就是，男人在性事中总是会强硬地不像他们平常的样子。他们偏执又热烈，直到两人玉石俱焚才会回到理智模式。如果是一般情况下的箫澍，怎么可能会违拗方皋的意思。但是此时此刻，他就是有这包天的胆子，任凭方皋说什么都不为所动。 紧接着，方皋又从箫澍嘴里听到了不像是他能说出的话，"怎么这么湿？"粗鲁下流地和那些背着沉重行李的脏兮兮的走南闯北的农民工没有什么分别。"难道用手指就够了吗？"箫澍继续恬不知耻地说着这些话。方皋感觉身体一阵突如其来的痉挛，像是电流穿过全身的经脉。当手指离开身体的时候，他感受到了更大的空虚。 他身上斑驳的痕迹还新鲜着，霍缙可能真是属狗的，每次做爱，情到深处时总是喜欢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齿印，像条蠢狗一样标记着自己的地盘。但又能怎么样，此时此刻，他不还是在别的男人怀里像荡妇那样大张着腿。 "别废话，快点进来！"想到霍缙，方皋就有股莫名的怒气。当箫澍填满了他身体的时候，方皋才感觉霍缙被挤走了。他和箫澍交颈重叠，密不可分，面对面抱着的姿势使得方皋有种失重感，他不得不调动全部的感受神经去协调、安抚好摇摇欲坠的心脏，箫澍快速而又猛烈的撞击一下一下地顶在深处。 他们不需要其他的交流了，没有任何一种交流会比这种方式更加深刻和具体，也没有任何一种交流会比这种方式更加浮浅和虚幻。 第55章 55 2019-03-20 21:13:19 方兴这周末本可以宅家里舒舒服服地享受难得的休息，作业这种东西另说。但方爱萍说她几天前开始就跟方皋联系不上了，要不是腿脚还没康复，她就立马动身寻子了。期间她突然想起了箫澍，或许他们会有联系。箫澍给她的回复是方皋好端端的什么事没有，让她放心。 女人的直觉就算到了八十岁也不会退化，虽然箫澍那么说了，但她不得不多想。正好第二天周末了，那可以差方兴去做跑腿的。 方兴是个深明大义之人，大周末的，吵醒人不好。他便拿出了钥匙自己开门，进门之后他就感觉到了房间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他换好鞋子后走到向阳处准备拉开窗帘，落地窗下散落的衣裤昭示着昨夜这里发生了什么。 果然没必要来这一趟啊。方兴瞅了眼沙发，褶皱地简直不能坐人。现在终于知道这强烈的诡异又突兀的感觉是从哪儿来的了。方女士真是瞎操心啊。但此行还有句话要带到，只好等方家嫡长子还有那蓝颜祸水起床了。 方兴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万一那俩人不知道这空间里还存在第三个人，大早上的继续干那事儿怎么办？他虽然明白他哥是个什么属性，但要在他眼前上演这种戏码他是不能接受的。 他踱步到了他哥房门口，正准备敲门时停住了手，还是打个电话预警一下比较好。 在他掏手机的瞬间，对面的门奇迹般地打开了。于是他就看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但身材还不错的男人。方兴是有思想准备的，但那男人显然吓得不轻，几乎下一刻就又"啪"地关上了门。 好了，这下目的达到了。方兴退出了是非之地，安心地坐在餐桌椅上玩手机。 经过一夜酣战的方皋此刻正趴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新欢刚刚和亲弟弟打了照面。箫澍又爬回了床上，摇着那具昨夜才第一次有了亲密接触但一碰到就心旌动摇的身体，他伏在方皋的肩背上，身下的身体轻微地起伏，表情是恬静的，箫澍甚至从中看出了一丝幸福。他心里痒痒的，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亲了一口他的脸颊，直接就把人弄醒了。 "你烦不烦啊？"刚醒的方皋没有力气装腔作势，所以这话听起来不意外地有股黏糊劲，像刚出锅的篦子上的加入了适量糯米粉的冒着热气的蒸糕，要是咬一口......箫澍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做出会影响门外那个不知名未成年的事情。那个孩子应该是未成年吧，虽然个字挺高，但脸显得稚嫩。 "方皋，方皋，你屋里有个小孩儿。" "你可别不要脸了，就你还小孩儿。"方皋感觉到了压在自己身体上的重量，他不愉快地往床的另一边挪动。 箫澍哭笑不得，他抚摸着方皋的肩胛骨，说道："不是我，真有个小孩儿，我刚看到他了。他也看到我了。" 方皋垂死病中惊坐起，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有钥匙的小孩就他家里那个。这下坏了。他打开衣柜慌乱地找衣服，箫澍坐在床沿边，乖巧无比："我也要。" "你要什么等会儿给你！我弟弟还不知道我乱搞男男关系呢你安分点！"他回过头看着基本一丝不挂的箫澍，明白过来了。 他给箫澍找出了一套衣服，"我先出去，你不出来也行。" 箫澍的心情轻快愉悦，他拖住方皋的手，问他："你这算不算金屋藏娇啊？" "是是是。我真该出去了，别让他等急了。你乖啊。" 箫澍被最后一句话甜得心口发慌，总觉得还在梦里，比起晚上的激情和疯狂，他更渴望与方皋进行这样日常又温情的交谈。他已经想象到了在若干年后，他们都不再年轻，也是在这样阳光充足却不强烈的冬天，他们坐在自家阳台上的地毯上，方皋枕在他的膝上，他们唠着家常，就像最平凡的一对夫妻。 方皋第一次有点不敢见弟弟，同性恋的身份或许弟弟很早以前就发现了，但是被一个未成年人看到这片狼藉实在不太好。 但方兴看起来真的过于淡定了。方皋悄悄走过去，尽量坐得端端正正以显示自己本质上还是根正苗红的好胚子，他戳了戳方兴的手臂，"哎，你作业不多啊？" "多，带来了，你帮我做吗？" "那你还来干嘛？大周末的该多睡睡，长身体。"方皋觉得自己可能要把天聊死了。他做好了准备接受方兴的质问，或者是谴责，但对方似乎丝毫不关心。 "咱妈让来的，怕你被人拐了。"方皋心想，这倒是真的。 "对了，"方兴一发话，方皋忍不住坐得更直了，该来的总要来的，勇敢地迎接风刀霜剑吧！ "妈说，她们下下周要举行广场舞比赛，叫你回来给他助威。" "好，我知道了。"方皋暂时松了一口气。"你......还有其他事情吗？或者......疑问？" "有几道数学题不会，但估计你也不会。" 这死小孩！拆台的本事不知道跟谁学的，但他说的确实是事实，方皋无从辩驳。 "你拿给我看看，可能我会。"方兴循声看去，正是十分钟前刚刚见过那个男人，只不过，他身上穿着的是他哥的衣服。 他倒要看看这个男人有什么本事。 第56章 56 2019-03-21 21:05:33 方兴打开他鼓鼓囊囊的书包，首先拿出的是方爱萍给方皋做的青团。原本应该是晶莹圆润的团子经方兴的手一拿出，就成了扁塌塌的样子，这时他才想起他在路上把包放在身后靠着了。青团里的豆沙馅被挤压地快要冲破绿壁，显示出一种异常蓬勃的张力。 "幸好这味儿不重，要不然你做着作业都要流口水了。"方皋接过了那沉甸甸的袋子，转身问箫澍："刷过牙了吗？" 箫澍点头点得很用力，满怀期待地迎接来自方皋的投喂。但这一幕并没有发生，他只是吩咐道："去厨房拿碟子，还有筷子。" 箫澍刚一离开，方兴就悄声问道："哥，这就是嫂子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别乱喊。"方皋气定神闲地坐下，俨然一副尽职尽责的家长的模样，"作业呢？怎么，拿不出来了？" "哦，在底下。先吃早饭。我说，哥，嫂子好像很听你话啊。" "你一男孩儿怎么也这么八卦？"方皋虽这么说了，余光却注意到了厨房里的箫澍在翻找着各个橱柜的情形，眼角露出一丝很难被捕捉到的笑意。 如果站在那儿的人是霍缙呢？方皋脑海中突然闪现了这个念头，他闭上了眼，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就不要再想起这个人了吧。箫澍也好，或者其他人也好，最惨不过姐妹相互扶持度过风烛残年，也比在霍缙的身边强。 用完早饭，箫澍和蔼地对方兴说："有什么题不会？我给你研究一下。"方兴拿出了一套五校统考的卷子。方皋收拾好三人的碗筷，准备拿去厨房清洗。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提议道："你们要不去书房？我把家里收拾一下。" 他是对着那两人说的，表情再自然不过。方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除了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两句要干那事儿老老实实地在床上搞不好吗非要玩这么多花样现在知道要收拾了吧。表情却是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意见。 但箫澍仔细回味了一下方皋说这句话的语气，自然又居家地像一个体贴的妻子。接着他又想到这个状况是昨晚死活不听方皋的话而固执地在客厅做了造成的，顿时油然生出了一水缸的愧疚感。可是方皋的样子却没有愠怒，这更让他愧疚了，并暗暗发誓，以后都听方皋的。 家里好久没有住人了，要是看得仔细，还是能发现地板上、橱窗上、案几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家里好好打扫一下。当然，他可不知道箫澍已经在脑内幻想过他们未来的甚至老去时候的生活了。对了，梁议这个臭小子都不自己来看我，真是没心没肺，白调教他了。 想到这，他就给梁议弹了个视频过去。在等待的空隙，他看了眼书房，关的好好的，但还是拿一下耳机好了，万一梁议口无遮拦说出点毁人清誉的话来就迟了。 屏幕上提示：对方手机可能不在身边。 方皋气得想摔手机，当然只是想想而已。就在这时，视频接通了。方皋戴上耳机，看了眼还横七竖八呈躺尸状的梁议，语重心长道："妹妹啊，你可曾听说过一句话，早期的鸟儿有虫吃。" "姐姐啊，我不想吃虫，想吃鸟是真的。"梁议看起来是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但说的话完全不像那么回事，活泛地跟夜场时的他毫无二致。 "咳咳，大清早的就开黄腔，年轻人你这样很危险啊。" "姐姐倒是有人疼有人爱，可怜妹妹我只身一人在这深宫大院里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只能数着宫里的砖块让眼泪陪我过夜啊。" "看你这小嘴叭叭的，讲两句好话勾搭个男人算什么难事？别整天林黛玉上身，'砖妃'的名号还轮不到你来继承。" "姐姐，这大早上的你找我有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没事就不能找你啦，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都是逢场作戏吗？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好好好，你想什么时候找都行。"梁议实在敌不过方皋的撒泼耍赖，虽然年纪是方皋居长，但梁议总是打心眼儿底地心疼他，不知道这种心疼是从何而来从何时产生，等他回过神来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已经积累了很深。 "对了，差点忘了找你是有正事的。今晚来我家吃火锅吧，昨天叫你过来也不来。正好我弟弟在，还有......箫澍，你们认识的吧？" 又是箫澍，提到这个名字就生气。 "好——"梁议的"好"字拖地老长，"我今晚一定准时赴约。" 第57章 57 2019-03-24 21:51:25 挂断电话后，方皋又全身心地投入到家务的崇高事业中去了。在路过紧闭的书房时，他竟然像个不相信孩子会好好做作业的家长一样，故意放缓了脚步，紧贴着门试图听出点蹊跷。只可惜，门内两人的声响不小，而且还有点争执不下的意味。完全不需要他做这番动作。 他们讨论的名词，方皋年久失修的脑海里或许可以找出类似的零散的部件，但绝对没法将他们整合起来。但箫澍可以。 在此时此刻，他萌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箫澍坐在那个位置上指导着方兴的作业是一件理所应当的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就跟他自己的屋子脏了由他整理打扫一样天经地义。 门突然打开了，门外的方皋措手不及被箫澍逮了个正着。箫澍一手轻轻带上门，另一只手拦住了方皋，将他困在墙壁与自己之间。 "这么喜欢听墙角？" "我没有。"方皋的辩解实在无力。 要是方兴打开了门就能看到这一幕了，方皋绝对不允许这事发生。但方兴是不可控因素，那么只能从源头上制止了。他企图推开箫澍，但是当箫澍距离他只有咫尺之近时昨晚的一幕幕让人意乱情迷脸红心跳的画面就自然地再现在他眼前了，那张带着侵略气息的脸与眼前的这张带着戏谑笑容的相重合，方皋又不是立了贞洁牌坊的烈妇，此情此景没有扑上去就算不错了。 "孩子在里面呢，别闹。"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超我抑制了本我，方皋一句关键性的话成功地击溃了箫澍想要进犯的心情。 箫澍听他说了这句话，又从中引申出诸多含义，他决定示弱，语气很软，"可我想要个奖励。" 方皋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方兴听墙角偷听了去，"昨晚不是给过了吗？"面对这样的箫澍，纵然心里骂了他千万次，但是怎么也不忍心放出狠话。 "昨天的不算啦。" "好好好，那你说怎么办？"方皋真觉得自己有很深的母性，一旦对方表现出一点对自己的依赖，他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被对方牵着走。 "我还没想好。可以先欠着吗？" "你以为你是赵敏吗？" 正当两人耳鬓厮磨，像一对热恋中的恋人亲密地低语谈论着，一个不讨喜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麻烦两位不要在这里打情骂俏了，这对未成年影响不好吧。" 箫澍不好意思地笑笑，放开了方皋，对咀嚼着苹果的靠在门框上一脸看戏表情的方兴说道："那题做出来啦？" "是啊，谁知道老师竟然会做出趁人之危的事，怎么着都有瓜田李下之嫌吧。哎，真是人心不古啊！" 这番话语着实让方皋惊了，印象中这种酸言酸语暗含刀光剑影的话只有他们这类人才会讲得出来。真不知道在方皋看不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看来得找个时间跟这孩子好好谈谈了，别误入歧途了。 他对方兴说："快进去做作业去，小孩儿别管那么多！" "哦——好吧。" 被方兴摆了一道的箫澍脸上有点挂不住，虽然对方并没有恶意，可他毕竟是想在方兴的心里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这么一来，可能得大打折扣。 连面对方皋时，都缺少了刚才的理直气壮。他被方皋牵着引着坐到了沙发上，方皋就蹲在地上，微微仰着头，对他说："别放心上，这孩子我该好好管教管教他了。" "我知道的。" "你又知道什么了？" "你对我好。" 方皋别过脸，才不至于让洋溢得过于放肆笑容被看见。真不知道怎么回事，箫澍说这些一本正经又无华的情话时，总是会让他觉得心里痒痒的，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温暖的金黄色，漫卷了他其他的多余思想，将他的全部思绪都盛放在一个玻璃容器里，它们被爱意浇灌，它们生长于万物本应凋敝的冬天。 箫澍将背对着他的方皋抱起，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尽管这个角度斜对着书房，方兴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从里边出来了，但他此刻就是有这样迫切的愿望，想要与方皋黏在一块才好。 "我可以成为你的男朋友吗？"他问道。 第58章 58 2019-03-27 11:05:34 或许觉得背后的胸膛过于滚烫，透过轻薄布料传达无遗地传递过来的温度灼热地使他觉得身处炎夏，方皋不动声色地抽离了那个身体，等到两人之间存在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才说："箫医生不要开玩笑了。" 箫澍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微曲的背，弯成的弧度很诱人。可是眼下，他绝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他只是想以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将这具身体拢在自己怀里，让它记得自己的味道。 方皋到底在抗拒什么？ "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一个适合表白的时机，可是我现在，真的好希望你可以看看我。" 方皋转过身，眼神直白地盯着箫澍，他尽力矫饰，佯装出一片深情，可是那里什么也没有。 箫澍无奈地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想说，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去照顾你。" "可我不需要照顾。" "哎算啦，我们不说这个了。"箫澍明白方皋是在装傻，便只好按下心头的想象不提，到这种程度了如果还是紧追不舍，那就失了成年人应有的分寸了。 "你帮我把洗衣机的衣服晒了吧。" 让箫澍想不到的是，方皋的阳台上还养着几盆绿植，有些他还叫不出名字。它们看起来活得挺滋润，除去本身的特性使然，一定离不开主人的照料。箫澍似乎有点明白了，方皋是真的有能力可以将自己照顾好的。 晾完最后一条床单，他突然感觉有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他。意识到这双手只可能来自哪儿，他定在了原地动也不敢动。 "我会考虑的。"说完这句话，那双手就放开了他，不带任何感情残留。 今晚要赴的局不是普通的姐妹局，梁议看着那一排花里胡哨的衣裙，陷入了惆怅。太正紧了也不行，容易引起方皋的怀疑，说不定方皋当场就逼他做1了，虽然他不介意。 如何利用自身优势，从纯1手中抢回姐妹，这是困扰了梁议许久的课题。 梁议想，如果自己真的认真起来，是没有人可以抢走他的姐姐的。 按了方皋家的门铃，却是方皋开的门。枉费了梁议想出的几种先声夺人的方式。 "你家箫医生呢？"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 "在厨房。" "还真成你家的啦？"梁议很会抓句子的重点，方皋竟然没有反驳，那问题有点严重。虽然他知道方皋向来对这些无所谓，可是能被方皋领进家门，还有资格在厨房大展身手的人不会超过三个。 "在我家那就是我家的。你也是我家的。" 方皋看出梁议有一点醋意，从前梁议每次有这种情绪出现时，双眼会看向远处，但只看几秒就会收回。和梁议相濡以沫这么些年了，这点习惯动作不能抓住真的不是个称职的姐姐了。他可以体谅梁议对他的依赖，如果换位思考，当有一天，有个野男人出现在梁议的身边，全身心地陪伴梁议，那他表现地一定比现在的梁议敌意还要大。 "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梁议此时后悔不已，就不该让箫澍有任何接触到方皋的机会。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昨天爬也要亲自爬过来，然后把方皋臭骂一顿，骂他为什么这些天为什么不声不响地就消失了，一句话都不留下，知不知道他有多担心。然后再以绝对正当的身份紧紧拥抱住他，这样或许他再也逃不了了。 当然，这些幻想不会发生。现实就是箫澍趁虚而入，很有可能已经占领高地。 "还没有。" 阅读理解能力一级的梁议又抓住了词眼"还"，"还没有"，意味着"快了"。 "方兴呢，在写作业？" "他回去了。要是吃完晚饭就太晚了，明天还得上课呢。" 也就是说，今晚是他们三个人战争。至于方皋会站在哪个阵营，梁议心里没底。 "不是说吃火锅吗，怎么还要劳烦他进厨房？" "他说火锅还是少吃比较好，但我这人五谷不分，他就说他来。" "看来姐姐真是觅得佳偶了啊。" "我发现老话还真没说错，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梁议看着方皋飞扬的神色，心里的酸涩在一点点堆积。 "虽然还没尝过他手艺，可是光是看着有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你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活，这场面真的很要命。" 要是你再讲下去，才是真的要我命。 "姐姐，我去下卫生间哦。" 方皋静坐着反省自己的行为，刚刚说的话是不是过于得意了？很有可能刺激到了梁议，以后还是要克制一点。但是，他只不过想将自己心情分享给最亲近的人，而梁议是最好的选择。 第59章 59 2019-03-28 21:32:23 "方皋！过来一下——" 厨房里传来的声音，混杂着饭菜的香味、油烟机的鸣响、升腾起的烟雾，构成了雀跃不已的烟火气。 方皋拉开推拉门，顿时被烟呛到，他咳嗽了声，嗔怪道："刚刚不是不需要我动手吗？现在喊我干嘛？" "那个，我自己没法解开围裙。"箫澍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腰的中上部分，刚刚这个结也是方皋打的。那个位置不算多么刁钻，即使只有一只手努力一下也是可以解开的，他箫澍又不是维纳斯。 方皋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既然他这么想营造出一种虚假繁荣以满足内心的安宁，举手之劳配合他一下也未尝不可。既然自己已经说出了"会考虑他"这样的话。 "你的朋友来了吗？刚刚都没有注意。" "来了。"方皋将围裙挂起，边洗手边说："待会儿可别老看着我，怪腻歪的。被人看见了不好。" 箫澍笑得傻呵呵的，"你怎么知道的？" "中午那会儿，我弟弟还在呢，你就没遮没拦的，我都要被你盯出个窟窿来了。" "怪不得你在桌子下踢我，还以为你跟我调情呢，要不是弟弟在场......"讲到这里，箫澍从背后抱住了方皋，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真想在餐桌上办了你。"方皋感觉耳朵有点充血，箫澍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性感，尤其当他以这种音量说出一些没皮没脸的话时，更甚。 自从他给了箫澍希望之后，这个男人就越发地胆大妄为了，似乎是在一步一步试探他的底线。当他发觉做某件事时尚在安全区域内，下一次便会在此基础上加重一分，久而久之，或许连当事人都不会发现自己的底线已经被拓宽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这很危险，但是方皋默许他了。 "那我们下次就在餐桌上试试。" 箫澍一愣，继而轻笑了一声，"好。" "咳咳，我今天是不是不该来啊？"厨房的门大敞着，梁议见方皋不在客厅就自然地走到了厨房这边，然后便看到了那一幕。 方皋用手肘顶了下箫澍，箫澍便识趣地放开了他，转身面对着前两天接触时间不少但今天看起来似乎并不友好的梁议，还是率先表露了自己的诚意，"梁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箫先生看起来春光满面啊，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要是有的话，我会让方皋转达给你的。" "那倒不必了，我并不关心箫先生如何，只不过，有句话今天不得不说。" 方皋眼见着梁议的面色变得越来越郑重，赶紧制止住了他，要是不拦着，可能会发生更为惨重的状况。他牵着梁议的手，像哄孩子般，"有什么事我们桌上再说好吗？别杵在这儿啦。" 他回头看了一眼箫澍，跟他打了个手势，对方心知肚明地点点头。 方皋按着梁议的肩膀坐下，说："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得到了方皋关注的梁议更想作了，他一声不吭地低头玩着手指，一如过去的很多次等待着方皋来哄自己。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是不是不喜欢箫澍？"方皋捧着他的脸，见对方还是不说话，便用了一点力道，那张脸就被捏得变了形，嘴巴撅得很翘。 看到梁议这副样子，方皋最先忍不住笑了。 "我要是不喜欢，你就不和他在一起了吗？" "我们还没有在一起。" "'还没有'的意思，是不是'快了'？" "哎，我也不知道。"方皋接着说："发生了一些事，突然想安定下来了，不想像以前那样疯玩了。" "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跟你前段时间消失有关？" "嗯，那件事我以后再跟你讲。" "好。那你为什么选中了箫澍呢？" 明明我才是离你更近的人啊。 十分钟已到，箫澍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出来了，刚好听见了来自梁议的那句疑问。他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对着正在谈天的姐妹俩说道："菜有点凉了，我再热一下，稍等。" 梁议适时地抓住了方皋的手，用小女孩撒娇的口吻说道："姐姐，我想今晚和你睡，好不好？" 他相信箫澍一定听见了。他也相信就算箫澍今晚有留宿的打算，方皋也一定会把自己放在他之前。因为现在他们还没有那一层关系。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看不出来，箫先生的手艺挺不错的啊。" "过奖了，梁先生。如果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常来方皋这里。" 这话让梁议很不舒服，说得好像他明天就要入主中宫了一样，也太狂妄了一点。偏偏方皋没有发表任何不满，反而用眼神跟他交流了几个回合，好像自己不在现场一样。 "你们俩别箫先生来梁先生去好吗？我听着怎么那么难受呢。你们之前不已经认识了吗，大家就直接喊名字，行吧？"方皋说完先给梁议夹了菜以作安抚，接着给箫澍舀了碗汤，对他说："梁议是我多年的姐妹，你可别欺负人家。" 箫澍百口莫辩，任谁看都是梁议先挑刺的吧，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还算什么男人。他生受着就是了。大不了以后再在方皋身上讨回来。 "好，都听你的。" 第60章 60 2019-03-31 15:21:40 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图形，但这并不适用于在餐桌上的这三个人。梁议深谙方皋的性格和习惯，在这场战役中已经占有了优势。他看着箫澍做的饱含了爱意的菜，就知道方皋并没有将自己完全托付给这个男人，毕竟连自己爱吃什么都没有跟对方明说。 客厅里的电视在孤独地自娱自乐着，幸好有这点声响，要不然整个房子里怕是只有咀嚼饭菜的吞咽声了，还是尽可能压低的那种。 梁议坐在方皋的旁边，箫澍坐对面，正对着方皋。三人各怀鬼胎，谁也没有把心思全心全意地放在吃饭上。 "方皋，你的衣服我就穿回去了，洗好了下回带给你。下周三你有时间吗？"箫澍首先打破了表面的和平，此话一出，顿时搅得梁议心神不宁。这是赤裸裸的宣战啊，箫澍这人看着挺稳重，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 "不急，先放你那儿吧。" "好的哦。" 梁议心里暗骂，好就好，哦什么哦，阴阳怪气。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瞪了箫澍一眼，没想到跟箫澍看了个对眼。梁议默默低下了头，专心扒饭。 "我送他下楼去，你乖一点。"方皋揉了一把梁议的头发，带上了门。走到电梯口，方皋问："怎么不按？" "电梯好像坏了。" "那走楼梯吧。走这边。"方皋走在前面，推开了一扇小门。楼梯的灯是触控式的，方皋在黑暗中摸索了半天实在记不起开关的位置，准备打开手机。箫澍按住了他的手，说："等一下。" "有什么话非要黑灯瞎火了说啊？"说话间，方皋已经将灯摁亮了。"明人不说暗话，还有什么情话现在都说了吧，一会儿得陪着那个小妖精，肯定没时间理你的。" "就是关于梁议的。"箫澍吸了一口气，终于决定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他，"我觉得梁议喜欢你。" "你这不是废话？" "不是你想的那种单纯的。而是我对你的那种。" 方皋还是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笑说："好啦我知道了，咱们还走不走？" 箫澍犹豫了好一会儿说："要不你还是别送我了吧。"关于梁议的事，也有可能是自己感觉错了，于是他不再提。 "真的不要吗？" "你送我下去还得再爬上来。" "没关系，省得晚上再做提臀运动了。" 当方皋气喘吁吁回来的时候，梁议已经将碗洗好了，他看着方皋那样，问："你们在楼梯间里干什么了？箫澍他怎么这样啊？" "我看你得上上女德班，学学什么叫妇言妇容，你这思想脏的，密云水库的水都洗不干净。" "哼，我跟个丫鬟似的给你洗碗拖地，你连这点时间都不放过，在外面跟野男人云雨，你说这公不公平嘛！" "哎电梯坏了，我爬上来的。累死了，给我倒杯水去。" "好嘞。" 方皋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上，这姿势，也只有在梁议面前能够自由地摆出来而不会去思考这会不会在别人心留下不好印象。听这熟悉的轻快的脚步声，方皋知道，梁议在靠近。 梁议将他的腿朝沙发里挪了点，给自己腾出块地，摇着方皋，"别装死，水来了。"方皋坐起来，"喂我。" 梁议一言未发，用手揽着方皋的肩膀，小心地护住方皋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端着水杯靠近方皋的嘴，稍微倾斜了一点角度，然后他便听见了水流咕噜咕噜淌下去的声音。全程方皋都没有睁开过眼睛。梁议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很想咬一口。 "你快点起来啦，难道要我一个弱女子抱你去洗澡？"方皋喝完水，还是躺倒在梁议的身上。梁议嘴上嫌弃着，心里不知有多少朵玫瑰开放。 时间要是就这么停止了该多好啊。 然而时间永远在流逝，不能后退不可撤销。沙漏里的沙被迫流向另一个锥形容器，它们不可能处于静止状态。日晷上有太阳投射下的痕迹，每分每秒的刻度偏差虽然微小，但变化必定存在。梁议不想等到沙子都漏光了，时针走完了一圈又一圈，等到方皋真的逐渐将自己的座次往后排才后悔，他无法承担这种后果。他也不敢想象这后果。 "那我就真的抱你去了。"梁议就要将手穿过方皋的膝弯，但被方皋挡住了。 "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好了，省得你又在背后说我压榨你。"方皋拿出两人的衣服，给了一套梁议，对他说："你先洗我先洗还是一起洗？" 从前没那么多杂念，梁议可以利用身份之便，跟方皋共浴。但今天大概做不到坐怀不乱了。他立即背过身去，害怕方皋看出他的窘迫和不安，"你先去吧，我再消化一下。" "真是，害羞个什么劲，又不是没看过。" 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还有方皋哼的小曲儿。那边的声音越是模糊地听不真切，梁议越是能听见自己心如擂鼓一发不可收。他就像一个临行的死士，知道自己的命运之书上写了些什么，但他需要前往交付自己生命的地方，视死如归地。 浴室的玻璃门被拉开了，方皋的声音真切地传了出来："帮我拿块毛巾！" 第61章 61 2019-04-02 11:07:29 梁议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毛巾，将浴室门推开一小条缝，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是方皋对他的调侃："现在学会非礼勿视啦？"他背靠着磨砂玻璃，方皋的声音隔着厚厚的一层无机矿物听起来有些渺远。 他抚摸着玻璃上印出的身影，温柔地就像在抚摸它的主人本身，说道："对呀，我家姐姐还没出阁呢，可不能被登徒子之流看了去。" 那头的方皋笑得很夸张，完全没有刚刚在箫澍在场时矜持的模样，好不容易等他笑完，才说慢悠悠地说："你乱讲，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趁四下无人玷污了人家哦。" 梁议刚想借着玩笑话说出自己的真实心声，门就被拉开了，他便看到了一个新鲜的似乎还冒着热气的方皋，浴袍上的腰带系得松松垮垮，如果他目测得没有错，方皋里边是真空的。他真的是......太没有防备心了。 方皋边推着他进浴室边说："你快去洗，洗完帮我吹头发。今天把家里都打扫了一遍，可把我累死了。" "那一会儿我帮姐姐按摩。"梁议尽可能使用和平常一样的语调跟方皋对话，可是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这几天患得患失的感觉直到今天见到方皋本人才有所缓解，加之箫澍的无声示威更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他说不清对方皋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发生质变的，但他早已习惯将方皋放在第一顺位。 "就知道你贴心，果然没白疼你。" 梁议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方皋趴床上玩平板，头发还维持着十几分钟前湿漉漉的状态，水珠沿着发梢滑过方皋的侧脸，又顺着下颌滑向锁骨。锁骨的周围有很明显的红色的斑斑点点，不用想也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梁议握紧了拳头，他有时候真的痛恨方皋对他这么坦诚，他宁可他们之间是隔着一层纱的，就算是一座山也没关系，那样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去另一条河岸去找他了。 听见了梁议的声音闯入，方皋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头也没抬，说："快点过来！帮我看一下这两张照片哪张好看。" 梁议没搭理他，拿起手边的干毛巾包住了他的头，接着就是一顿揉，"吹干了再帮你看。"方皋起身，乖巧地坐在他前面，是背对着他的。吹风机的声音中和了一部分梁议奔涌的血液和跳突的心脏，他将手指插入方皋的还湿着的头发里，手指在一簇簇头发间穿梭，方皋的头发不长，后脑勺偏下那块甚至短得有些扎手。即便是在做这正经事，但因为心境变了，梁议有点按捺不住内心的骚动，抚摸方皋的每一寸表皮细胞都会让他心潮澎湃。 要克制。 "好了好了，再吹下去我该熟了。"方皋熟练地从梁议手中接过吹风机，说："现在是你享受时间了。"他转了个身，跪坐在梁议面前，这样就比梁议高出一点，方便他操作。 "姐姐，"梁议说，语气却不比平时的娇气婉转，还好被巨大的噪声掩盖住了，才没让方皋察觉出异样，"你会不会哪天就不要我了？" "死丫头，会不会讲话，春天还没到杨柳也没绿呢怎么闺怨这么深了？" 方皋的角度看不到梁议的表情，便也不知道他此刻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说出了这句话的。 方皋接着说道："我们之间的情分你还不懂吗？哎这话说出来还挺羞耻的，但是我要你知道，我这儿永远有你的位置。" "那我关灯了。"方皋钻进了被窝，里面是暖烘烘的，但这跟昨天的暖是不同性质的。那种感觉更趋近于家的感觉，是可以让人安定下来的。 房间里足够安静，因为黑暗，所有的声响都会被放大，人的感受器官也随之变得更加敏锐。梁议慌恐，方皋就躺在自己的身边，咫尺相隔的地方，只要自己一伸手，就可以将他揽入怀中，但同时，也可能永远地失去他。 "我记得我当时还不太会喝酒，每次都靠你挡着。"梁议知道方皋还没睡，睡着时方皋的呼吸频率不一样。他盯着天花板，白色的，但在黑夜笼罩下就变成了另一种颜色，灰暗不定，他明知道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有窗外的流动的灯光透过避光性不好的窗帘投射进来，在白壁上留下斑驳的影子，且转瞬即逝。他突然觉得伤感，而一旦伤感，就容易陷入怀念过去的沼泽里。 "人都是生活在循环中的，看着那时的你，就想起了更远时候的自己，于是就不由自主地想照顾你。"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呢？"那时候往方皋面前凑的真挺不少，自己算是矜持那类的。 "太久了我也忘记了，大概是眼缘吧。"方皋的笑很轻很淡，这话结束时笑也就结束了，干净利落地就像刽子手行刑时手起刀落。 "姐姐，如果......"梁议终于决定豁出去时，话却被方皋打断了，"早点睡吧。" 梁议听出了其中的决绝，可是不知道这决绝是从何而起。 整个房间又恢复了死寂。 "姐姐，我想.....抱抱你。" "过来。"过了一会儿，方皋主动地朝他那边挪了，侧身抱着他，同时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哄一个不肯入睡的贪玩的孩子。 梁议伸出手，将方皋抱着很紧，他将头埋进方皋的胸口，可是不敢靠太近，生流下的泪水染湿了方皋的心，那么他就彻底暴露了。 那么他们就真的回不去了。 第62章 62 2019-04-07 17:38:08/2019-04-07 17:45:45 箫澍回家后将方皋的衣服脱下，浸泡了三十分钟之后开始手洗。因为从小就要承担照顾妹妹的责任，对于各项家务，他做起来十分得心应手。包括做菜也是，不知道这项技能有没有给自己加点分呢？ 箫澍想着这套衣服的主人，还有他吝啬的却珍贵的爱意，偶尔会露出的狡黠的笑，昨晚拥抱住自己时绞紧的姿态，连眼神都变得柔软起来。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好想抱抱他啊。 睡前，箫澍拿起手机，再次确认今天有没有忘记要处理的事件，要回复的邮件。他几次点开置顶的对话框，可是那里安安静静的。箫澍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他可能真的认真了。 正在这时，响起了来自阮玉的电话。 看到这个名字，箫澍一阵蹙眉，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箫医生，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如果没有阮玉的叔叔帮忙，凭借自己的年龄和资历，是绝不可能调到A市的。当时的箫澍一心只想在事业上有所建树，就鬼迷心窍地同意了阮玉的条件。得知了条件的内容时，箫澍还嘲笑了阮玉好一会儿，说他简直就是幼儿园水平，气得阮玉立刻狠狠踩了他的脚。 可是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还行吧，你明晚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怎么？是不是要跟我汇报喜讯？" "嗯......差不多吧。" 箫澍挂断电话后，躺在床上，觉得身体很重，有种陷落在沼泽的错觉，自己只要稍微动一下，就有千万只手将自己拖入深渊。一个人的房间极其安静，前十几年有妹妹箫澈在一旁叽叽喳喳片刻不得安宁，那时他是真觉得烦，但此刻他也是真的想念。他渴望用喧嚣的外在氛围来粉饰内心的慌乱和不安。 方皋的出现不是个意外，无论以哪种形式，他们注定是会相遇的。箫澍接受了那个"任务"时，根本没把它当回事，不就是使"美男计"勾引完了再把人家甩了吗？多大点事儿啊。可是，方皋一天天地在自己心里驻扎了生根了，根系竟然还越来越向深处生长，那是真的意外。自以为百毒不侵箫澍也自嘲自己是着了道。 果然啊，天道好轮回。 地点是阮玉定的，箫澍收到定位时感叹不已，难得阮玉懂事了竟然选了个靠近医院的且口味清淡的餐厅。时隔多日再见到阮玉，他还是那副看起来天真无邪的模样，学院风的装扮，笑起来也是乖巧的。他在"基次方"里不过出现了两期就下线了，引得无数姐姐粉阿姨粉垂泪对宫娥，恨自己不是男儿身，才不能把他好好疼爱。 "箫医生，你怎么这么晚啊？"阮玉相当自然地挽住箫澍的手臂，箫澍有一瞬间的僵硬，想把手抽出来。但又觉得自己未免太大惊小怪了，又不是黄花闺女别人碰也碰不得，何必这么矫情。于是任由着阮玉将自己拖进了一个包厢。 "霍总，有情况了！"这几天每天早出晚归追踪箫澍动态的手下每隔一小时就跟霍缙报告他的情况，今天终于日出而云霏开终见月明了！ 他颤颤巍巍地给老板打字报告情况，同时也没忘记调整好角度按下快门。 "你让我跟踪的那个医生，他今天跟一个挺俊的小伙儿勾肩搭背的去吃饭了！" 霍缙放下手中的工作，直接拨了电话："照片拍了吗？清晰吗？去换个最高清的镜头，找财务部报销。" 那头回答却是支支吾吾的："那个......他们进了包厢，我只拍到他们进去的那一刻。" "很好，这就够了。辛苦你了。" 门外的秘书等到室内没有其他声音了才敲门进入，"霍总，今天晚饭订哪家？" 三天前开始，霍缙就把自己完全投身到工作中去了，晚上也是睡在那个小小的隔间里。作为秘书，白棠比其他人见过霍缙更多的样子，除了面临重大事件时独当一面的样子，讲述自己构想时意气奋发的样子，还有他越发频繁的失神的样子，连胡子也不想刮的颓废的样子，以及日渐瘦削样子。 可是，关心的话他没有资格说，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该做的事。 "今天我回家了，走的时候把门锁好。"霍缙难得对他展露了笑容，在路过他身边时拍了一下他肩膀，算作是对下属的鼓励。 但是，对白棠而已，那一拍，胜过千斤重。 以前梁议不懂为什么方皋每次心情不好了就要借酒消愁。不过身处事件的中心时，他醒悟过来了，明白了一醉解千愁的人生哲理。对于真正悲伤的人而言，酒已经不再是酒了，它变成了一种寄托，一个象征。当负面的、低迷的情绪蔓延在全身时，只有随着酒的灌入它们才会被冲淡。 他是一个人来的，当然他也不介意找其他姐妹共度今宵，只要别让方皋知道他不快乐就好。酒吧老板穆遥也是认识挺久的熟人了，他见梁议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顿时了悟过来，招呼酒保给他热杯牛奶。 "店里没有这种酒水啊？"新来的小男生实诚无比。 "笨！隔壁便利店是5A级景区只给观赏吗？" "喔！我这就去！" 穆遥坐到了梁议的身边，在梁议刚碰到酒瓶时迅速将它移开了，"哎，你这又是闹哪出啊？" "你别管我！"尽管喝醉了，梁议的吐字依然珠圆玉润是全国普通话水平测试二级甲等的水平。他醉眼朦胧，身体摇摇晃晃，穆遥揽住了他，宽慰他说："别伤心了啊，今晚我做给你做1怎么样？" 梁议听到这话睁大眼睛看了眼前的人，带着酒气的气息扑面而来，在看清了眼前的人的脸之后，他连连摇头，说："不要。" 这可把穆遥气得。但是对于醉酒的人，还是没必要较真，本着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心愿，他给梁议公开了一个相当大的情报，"今晚的乐队是我花重金挖过来的，主唱是1哦。" 但梁议还是岿然不动，把这话当了耳旁风。他撑着穆遥肩膀站起来，站得不稳，像颗风雨中飘摇的可怜的狗尾巴草，他说："我要去一下卫生间。" "我扶你去吧。" "不要！"已经移动了半米的梁议相当凶狠地转过头来说道。 第63章 63 2019-04-09 17:44:54 通往卫生间的路阻且长，对于摇摇晃晃撑着墙才勉强可以朝前走那么点路的梁议来说。酒吧的灯光和音乐对他人而言是猛烈又梦幻的催情剂，但梁议只觉得脑袋沉沉的，每往前走一步都感觉是在超越自己的生理极限，之前倒进胃里的酒精此刻正变着法子折腾着他。 终于摸进了那地儿，梁议目标明确冲向洗手台，却在距离目的地仅一步之遥时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他还没来得及说抱歉，一张口就全吐在了那人胸口的位置。这下梁议酒醒了。他讲完"对不起"就低着头都不敢看那人会是什么表情，是要赔钱还是把他打一顿他都认了，他仿佛已经听到了那人倒吸了一口气，摆好招式要动手了，他准备好迎接命运的审判了。 但那拳头迟迟没有下来，梁议惊异地看见那人已经将身上唯一一件背心脱下来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这可是数九寒天啊！还是说他们年轻人火气旺到不需要衣物蔽体？他跑到那人的身旁，再次小心翼翼地道了歉，那人还是不声不响地搓着衣服，完全无视了他。 但他没有看到的是，那人嘴角一丝转瞬即逝的笑容。 "没事儿的话那我先走了。" "等等。" 梁议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他，这才有机会仔细地打量了他。他好高啊，目测190以上，这是梁议的第一反应。随之霸占他全部目光的是一具裸露上半身的身体，肤色偏深，腹肌分明，在万恶的灯光下甚至泛着一层蜂蜜般的光泽，让人想一尝其滋味。 梁议觉得自己可能是饿晕了才会产生这种罪恶的联想。 然后就是他笑得玩世不恭的那张脸了，他走近了梁议，梁议下意识地后退，以图和他保持安全距离。谁知那人相当不要脸："刚才不是朝我怀里扑嘛？现在倒要保持距离了？" "你想怎么样？"梁议警惕地一直往后退，直到抵住了墙壁。 "你把我的演出服都弄脏了，你说该怎么办？" "多少钱？" "可是我马上就要上台了，给钱也来不及了。" 梁议这会儿看出来了，这人简直就是个无赖，白长了张好看的脸蛋了。上台？以前没见过，那他就是穆遥重金挖过来的乐队主唱了？性格竟然这么恶劣，一会儿得好好跟穆遥说说了。 "那我把我外套给你吧。你将就一下。" "不要。"那人回答地十分干脆，像是有多嫌弃一样，"穿不下。" 梁议HP—10000.他在心里暗骂这小伙真是不知好歹，难得自己这么低声下气，还敢往自己痛处上戳，长得高了不起啊！ "要不然......"那人不加掩饰地露出狡黠的笑，梁议有预感要听到他所不能承受的提议了。就在千钧一发之时，救人于水火之中的手机铃声响起了。是对方的。那男孩蹙眉接了，挂断后对梁议说："把你手机借我一下。" "解一下锁。"那人不容置喙地说，他输入了一串数字，接着噼里啪啦讲了一串，"我今晚首演，快去前排看知道吗？还有，等我电话，别不接，你还欠着我呢。" 梁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把手机往梁议怀里一塞，跑了出去。打开手机，界面还停留在通讯录，叫魏启啊。 直到听见外面响起了轰鸣的掌声，随之而来的是和这里气氛契合的末日般颓丧又热烈的重金属乐，梁议意识到这可能就是那人的首演了。不过，哪有什么必要去看无关紧要的人的演出，胃里清空之后，他只想好好休息。 回到刚才那个角落里的卡座时，酒保正站着等候着他，"这是老板给你买的。" "谢谢你了。"梁议插进吸管喝了一半，总算缓过来了。 梁议无意识地朝不远处的舞台看去，灯光闪耀地让人觉得这里不是真实的人间，加上干冰在一旁耀武扬威地助阵更让台上那个半裸着身体的男性魅惑地像来自地狱的恶魔。梁议对这类音乐欣赏无能，但还是被他们的浓烈的情绪所感染，只觉得整个人如在天堂，但下一秒就跌进了深渊。刚才的寥寥几句对话他觉得那个男孩应该是个挺让人头疼的主儿，便也没在意他嗓音的特别，此刻再听他的低吟或是嘶吼，梁议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不错。仅作为一个合格的主唱而言。 梁议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欣赏这场演出了，今晚喝也喝了，吐也吐了，他想趁着自己意识还算清醒时及时离开，万一被不怀好意的人"捡尸"，那第二天一定会后悔到想三尺白绫自尽而亡。 从酒吧后门走出，梁议点了支烟。因为方皋不喜欢烟味，他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即使一个人的时候也不会抽，烟味是很难消散的。好在烟瘾不大，努力一下可以克服。他今天久违地想回忆一下这烟的味道，是不是还和记忆中一样。 "你怎么都没有看我的演出？"身后一人拍了一下他。梁议回头，正是刚刚卫生间那个挺狂的小子，当然舞台上也挺狂。 他看着比他高出那么多的一个男孩儿那么可怜巴巴地抱怨着，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对着魏启的脸吐出了烟圈，话没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我想让你表演给我一个人看。" 第64章 64 2019-04-10 20:44:11/2019-04-10 20:50:56 周凛下了课就匆匆离开了学校，现在已经是大三下学期，其他同学都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明确的目标，并不遗余力地为之努力。他在这群人之中，无异于一个异类。从学校出来，就是一条小吃街，街上的小吃摊生意十分红火，周凛基本每天傍晚都会在这里潦草地解决晚饭，这条街的好多大叔或大妈都眼熟他了，因为心疼他一个大小伙子晚上就吃这么点，总是会多给他两块肉。 时间久了，周凛也发觉了他们对他的偏爱，他内心十分过意不去，所以下次付钱的时候总是会多转几块钱。 目的地在几公里之外，乘地铁过去还要坐两站公交，但除非下雨，这两站他也就步行过去了。 现在的他，对于钱的需求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很多情况下，钱会和其他肮脏的东西混杂，不再简单地履行它流通手段的职能，但从另一个层面上说，它是拥有拯救一个人生命的信仰之物。周凛为了追逐它，愿意出卖自己的灵魂，更别说是身体。 早春的傍晚没有那么盎然的生机，时而会抽风似的来阵冷空气。周凛出了地铁就慢跑起来，以图驱散附着他身上的寒冷的因子。 Fairy位于周凛学校的邻区，一片繁华的丛林之中，它是矗立地最为傲然的建筑物。表面上它不过是个装修地豪华无比的ktv，知道它内里进行着什么交易的人少之又少。周凛那时也是偶然地在某论坛偶然看到了一则招聘启事，在看到报酬时，他似乎感觉到胸膛里的心跳个不停，比第一次看黄片打飞机时还要激动。 他着正装摸到了那儿，负责考核的人对他的装束以及气质很满意，要他脱衣服检查一下身体时，他愣了两三秒，还是脱下了外套。但对方让他接着脱。他这才明白过来招聘上的"男公关"是什么意思。他愤然地拿起外套正要夺门而去，对方悠悠说道："你不想救你妈了吗？我可是仔细看过你简历的哦。" "我会想办法的。反正不想用这种方式赚钱。" "不错哦。要是后悔了可以随时回来，fairy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周凛在原地站定了会儿，看着眼前的迷幻景色，灯红酒绿以娇声软语作配，扭动匍匐着的身体像是要攀沿到更高的地方去，谁都带着赤裸裸的目的来到了这个地方，直白坦率地令人咋舌。好一番醉人的人间光景啊。 到一楼时，周凛才觉得回到了自己应该待的地方。不巧这天竟下起雨来了，周凛站在屋檐下，伸手接了点，连雨都这么污浊。哪还有什么是干净的。 他本该直接去医院看看他妈今天的情况，地铁可以直达。但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淋湿的样子，只好先回了租的房子里，换了套衣服再出门。这样再次出门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在病房门口他被主治医师叫住了，"孩子，你爸呢？怎么每天都是你来。" 见周凛面露难色，那医生便不再追问，说道："你妈的病......说实话，治愈的希望很渺茫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周凛本就黯淡的眼神更添了绝望，其实他早就预感到了。从医生们交谈的只言片语中，以及他们说话时的神情态度推测出来的。原本他是多粗神经的人现在就有多敏感。他自以为是地认为，只要医生不把真相告诉他，他就永远怀抱着希望。 他就不是孤单一个人。 他可以靠这点希望不分白天黑夜地打工，以支付昂贵的医药费、住院费、护理费，还有其他的生活开支。他可以成为永动机不知疲倦地运作，只要这世上还有人需要他。他可以披荆斩棘将面前的所有困难一一化解，他...... 他在进入病房前一个人蹲在了鲜有人经过的楼梯背后，抱着膝盖无声地哭了。 周凛还是穿着那件挺旧的大衣，捧着一束花，来到郊区的墓园。看着相框里笑颜依旧的母亲，他笑着说道："妈，我来看你了。" 他放下花，坐在了墓前的大理石砖上，侧身抚摸了一下冰冷的墓碑，继续对着空气说着："妈，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啊。以前没能让你多享享福，后来搞到钱了，也已经晚了。只好买了个超豪华的墓，算是弥补吧。" "那时候你问我怎么突然有钱缴费了，我说跟同学借的，我哪敢告诉您实话啊。现在您知道了，会不会不想认我这个儿子了。" "你不认也不行，反正我会耍赖皮的。" "其实我大三那年就退学了，这件事我也今天才敢告诉您。现在是社会闲散人员，您会对我失望的吧？" "您放心，跟亲戚借的钱我都还清了。但是我也没脸再回去了。妈，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你还在的话多好啊。"周凛的声音渐渐变成压抑的抽泣，他吸了吸鼻子，抹掉了不听话的刹不住的泪水，说道："我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没有目标，没有想做的事。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死掉，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死对你来说才是解脱吧。这几年，您真的受苦了，是我......太自私了，非要拖着你，想让你在我身边久一点......到最后，还是......" 周凛再说不出话，迎面来的强风把他的话语吞没了，墓园里空荡荡的，只听得见风声和断断续续的低泣。 第65章 65 2019-04-13 16:56:20/2019-04-13 19:48:57 冬天或是墓园，总会让人有沉重肃穆之感。而这两者叠加在一块，所能激发出的人内心的惶然无助，远比周凛能想象出的更夸张。在墓前蹲坐了太久，再站起来时有一阵子的晕眩，周凛双手揉着太阳穴，朝大门处走去。 天黑得很快，可是周凛一直静默地坐着，便有机会看着风把黑暗一点一点地吹进了人间。它是绝对的温柔的仁爱的，留下了几缕空缺的白色，这使得天空看起来更加无垠。冬天的天总是比其他季候辽远、开阔。周凛就出生在冬天，连名字都和冬天相配。 可是冬天太难熬了，什么时候才会过去呢。 离家门口有一段距离时，周凛就看到了室内暖黄色的灯光，是他熟悉的温度。今天走之前跟宋映说会晚点回来，也不知道这傻孩子是不是还等着自己一起吃饭。 对于宋映对自己的过分关切，周凛再怎么木也是有所察觉的。就算是亲兄弟，恐怕也不到他那份上。他曾经隐讳地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当时宋映说了什么呢，他也忘了。大意是说他多想了，说只是把他当成哥哥而已。 周凛也就欣然接受了这一说法。 门没有锁，周凛在门外拧了把手就进来了。他看见宋映正坐在客厅的懒人沙发上看书，注意到他进来的动静时，宋映眼中的色彩变得丰富了起来。没等宋映先说话，他就发话了："怎么不把门锁上？万一有坏人进来怎么办？" 语气有些生硬和严厉，因为他看到宋映瞬间就把头低下去了，顺带着也就看不见他如汪洋一般的眼睛了。周凛很快意识到是自己错了，他走到宋映面前蹲下，两手撑着沙发，说："对不起，我错了。" "你哪儿错了。" 周凛语塞，他实在不擅长这类问答。但是认错速度很快，态度的诚恳程度也有待商榷。 "你根本没有错，你怎么会错呢。"宋映还是不看他，只是百无聊赖地翻着书页，自然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要是放在一年前，宋映是绝不会对周凛说出这种话的，能有恃无恐的都是被偏爱的人，他心里有一杆称，关于周凛的这端，砝码在不断地增加，他也就有胆量跟他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了。 今天这三连问，也是他故意的，是顺着周凛的"认错"往下说的。他不打算为难周凛了，毕竟直男都这样。 "我不该对你那么凶。"周凛竟很快找出了问题的症结，"我只是担心你。" 要命。 宋映觉得耳朵烫得过分了，周凛一本正经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视线正好投在他的喉结的位置。今天的周凛看起来跟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仅指外表。虽然还披着那件旧风衣，但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衬衫的纽扣一直扣到了最上面，说话时喉结滚动的样子几乎让他无法继续佯装生气。周凛出门时的头发长度还和F4时代的周渝民差不多，回来时已经短成了寸头。记得上一次周凛有这么大改变的时候也是冬天，时间算起来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宋映猜到了他今天应该是去见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了。不过，他不打算问是谁。万一周凛说出的答案，和他心里最恐惧的一样，岂不是自讨没趣。 他推开了周凛，很轻和地。谁知周凛重心不稳，竟跌坐在了地上，同时，还伴随着一声克制的痛苦的呻吟。 周凛右手盖在左肩，按压住那儿，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宋映顿时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明明前几天周凛带着一身伤回来，还没休养好，自己怎么这么毛手毛脚。他蹲下来，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放，不敢去碰周凛，他第一次觉得手真是多余。还是周凛为他的窘迫解了围，"我没事，你扶我起来吧。" "哥，我明天陪你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万一伤到骨头就不好了。哎，都怪我前几天没有硬拉着你去。今天还碰到你伤口了......" "不关你的事，我今天冷风吹多了。"周凛笑笑，这种程度的伤不算什么，可是他想让宋映放心，就说："那我自己去好了，你不是还有课嘛？" "明天下午没有，你就让我跟着去吧哥。" 周凛拗不过只得同意。 - 梁议以为自己抽根烟吹了风就清醒了，谁知道这酒后劲这么大。莫名其妙上了一个人的车后，他就昏昏欲睡地眼皮也睁不开了。他所能听见的是魏启在旁边说着什么，感天动地他还记得对方叫魏启，但是说话内容任他怎么努力也识别不清。刚开始为了表示对对方的尊重，他还"嗯"、"哦"地应答两声，到了后来，干脆连一句语气词也发不出来了。他也管不了尊重不尊重问题了，靠着车窗随着车子的行进摇摇晃晃。昏沉的酣睡中，他感觉座椅被魏启向后调节了，他觉得比刚才舒服多了，便更放心地睡了。 魏启将车停进了车库，等了半小时，身边的这个男人还是一点苏醒的迹象。他轻轻推着还散发着浓重酒气的身体，"梁议，梁议......" 梁议没理他。 但他乐此不疲地继续喊着。 魏启十分受挫，但转而开始欣赏起对方的睡颜。不过是短短几个小时之前的事，魏启回想起在卫生间的那一撞，他太坏了，怎么刚好撞到我心里去了。梁议没有紧闭眼睛，略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似乎是睡不安稳的缘故。魏启记得那双眼睛，不管是醉醺醺时眼尾的一抹红，还是在夜空下直白地看着他的，都很勾人。 刚上车时问为什么喝那么多，梁议说自己失恋了。他搜肠刮肚找出好听的安慰了两句，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进去，就只听见梁议的平稳的呼吸声了，扭头一看，已经是散漫的睡态。 看了下时间，再看下去就该日出了。魏启只好下车，绕去副驾，开门准备将他抱上楼去。 第66章 66 2019-04-17 21:59:36 魏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抱过别人了，当他的手穿过梁议的膝弯一时竟有些手生。看了眼没被吵醒的梁议，依然保持着安然不动的姿势。魏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我家成了收容所了。 他刮了一下梁议的鼻子，还不是看你长得可爱。睡梦中的梁议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侵犯，不愉快地伸出爪子挠了一下，魏启躲得快，梁议挠了个寂寞。 魏启把梁议从车里拖出来的，梁议很顺从地就挂在了他的身上，温顺地像一只餍足的猫。夜色是凉的，而醉酒的梁议的身体却是烫的。那具身体也是不安分的，随着他向前迈着的步子，在他怀里窸窸窣窣地扭动，似乎在嫌弃这怀抱远没有家里的床那么踏实舒服而发出了类似埋怨的哼唧声。 魏启听着这似有若无的哼唧声，心里痒痒，可碍于这会儿梁议根本就是个没有自主行动能力也没有清醒意识的人，他就想想也不能对他怎么样，只能假装恶狠狠地对怀里的人说："再给我乱叫，小心我让你叫不出来。" 不管梁议有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反正他还就真不叫了。 还好这时时间已经很晚，魏启一路上没碰到什么熟人。他想，即便碰到了也理当大大方方地，要是被人问起，大可以吹嘘是"'准男友"。反正迟早会变成男友的嘛。 要对自己有信心一点。 抱这么轻一只猫上楼对魏启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进了家门，魏启都没怎么喘。也就是贴得太密，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要能忍住真的要痛下狠心才行。魏启将罪魁祸首抱到了自己的床上，准备自己先进浴室冲一把灭灭火。 在他将梁议平稳地放到床上正打算松手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袖口被拽住了，他以为这是梁议无意识的举动，正想梁议的手好好地放进被窝里时，发现梁议已经是睁开了眼睛都状态，正笑着痴痴地看着他。看得他有些发毛，不知道这时的梁议是醉是醒。"怎么了？看我干嘛？" "你真好看。" 那还用说。魏启心里得意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然后说道："你也不赖。" 梁议朝床边移动了一点，拍了拍床沿，"你坐这边来。"作为床的主人的魏启此刻有点儿受宠若惊，但面上肯定不能露怯，他问："干嘛？你想听我讲睡前故事吗？" 梁议摇了摇头，语气软和地像三月的云："不是哦，我想让你离我近一点。" 魏启的心好像从没有跳得那么剧烈过，像是生命中第一次，它的跳动是为了另一个灵魂。紧接着，全身的血液都在冲向一个地方，魏启顾不上许多，第一个想法是，得赶快逃离这是非之地才行。 但梁议又一次抓住了他的手，说："我来帮你吧。"梁议从被窝里钻出来，已经被脱掉了外套，这使得他在接触到空气里流动的冷风时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的手已经摸到了魏启的裆部，他抬头用天然的妩媚的眼神扫了他一眼，这眼神是单纯的勾引，没带任何私人感情，才显得利落无比。他掏出了魏启已经涨得硕大的性器，用手虚握住，初步地感受了它的直径大小，"到你家不就是为了干这事儿嘛，害羞个什么劲。" 魏启，平日里相当刺儿的一小伙，在此时此刻，在梁议的手里，也只有臣服的份儿。梁议的双手熟练地抚摸着、套弄着这勃然巨物，等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张口含住了它的顶端，再由浅及深地含住更多。同时，梁议的手也没有闲着，他尽可能温柔地按摩着魏启的囊袋，以及它的根部。 魏启几乎是被动地在接受梁议的贴身服务，因为承受了意料之外的惊喜，他的双脚甚至有些不听使唤地打颤。他连忙镇定自若地按住了梁议的肩膀，意图营造出一种他在主动示好的氛围。他感觉自己的器物在不断地深入，他觉得惊讶，梁议那张小嘴，竟也能容得下他的尺寸。梁议的口腔里是热的，虽然常人常温时那里也是热的，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魏启觉得梁议尤其热，像被火焰的内焰烧灼着，整个人都像是飘起来了一样。 魏启如在天境，脚像踩在棉花糖上，落不到实处。但这种感觉又让他感到由衷的快乐。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了舒服的喟叹，双手也是情不自禁地抚摸着梁议的头发。 正在魏启觉着快要到达巅峰的关键时刻，突然感觉下体一凉，一看，梁议已经离开它，它就直挺挺地面对着梁议，跟指南针似的分毫不移地矗着。梁议弹了一下它，笑说："就准你乱叫，不准我乱叫啊。" "好啊你，是不是醒了还给我装睡呢？嗯？你这么坏的？"魏启有些恼，梁议这家伙真的过分，不管教不行。他粗暴地抓住梁议的头发，用不容反抗的语气命令他："张嘴。"梁议识相地张开了一道小口。 "刚刚不是挺会来事儿的嘛，这会儿怎么蔫了？把我撩拨起来自己还想全身而退？"他用手捏住梁议的两颊，强迫他将嘴张得更开。紧接着，魏启将自己依然硬着点性器强塞进梁议的嘴里，也不管梁议有没有做好准备，就在温热的口腔里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 被这样粗鲁地对待，梁议发现自己竟比刚才更兴奋，他感觉到了自己阴茎的前端有液体渗出，他为自己感到不齿，但同时，他又克制不了这种本能的快乐。因为吞咽着过于巨大的性器，很难进行正常的呼吸，梁议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他只能偶尔地换气，换气时不免又会发出"嗯、啊"这种让魏启听了更加血脉贲张的词。 似乎过去了很久，梁议感觉腮帮子都酸了，正想想个法子让魏启赶紧赶紧的。魏启突然一个激灵，紧接着就射在了他的嘴里。梁议躲闪不及，吞下去了一大半。 腥得要命。 魏启恢复理智再次看向梁议时，就见到了一张满是泪痕还有自己射出来的精液的脸，他慌张得不行，一把抱住了梁议，把他紧紧地缠住，摸着梁议的后脑勺，自责不已："我就是个混蛋，你骂死我吧！" 第67章 67 2019-04-18 20:42:35 方皋收到牛皮纸信封袋的时候，一下子把自己代入了八点档狗血家庭伦理剧的悲惨女主角，下一步就是在其中发现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偷情的不堪入目的合影。果不其然，信封袋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高清照片，各种角度的，也不得不说拍摄者的手法确实高明，平白拍出来暧昧不清的氛围，任谁看了照片中的两人，都不会怀疑他们就是货真价实的一对。 将这些照片一一过目之后，方皋把它们放回。他最近有些疲惫和茫然，不过成年人的世界苦涩远比甜蜜多得多，就感情生活而言，今天彼此是亲密无间的爱侣，明天也许连陌生人都没必要做。正因如此，方皋才想着就算了吧，这辈子别想找什么人安安稳稳过日子了，能游戏人间一天是一天，谁也不会年轻很久。等老了蹦哒不动了那就完全没机会跟年轻人争个短长了，到时候姐妹们合资去乡下买个大庄园，唱唱夕阳红跳跳广场舞，吹吹牛皮能活一天是一天。 哎，好伤感啊。 方皋没太把这些照片当回事，寄这些照片的人，连他家地址都知道，可见是跟自己有过恩怨的。做这事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不然对方是想让自己不痛快，要不然就是跟箫澍有什么过节。不管对方目的是什么，方皋都无所谓，照片的真实性放到一边，即便它们全部是真的，要是就这么乖乖地听凭别人的意思而动怒，找到阮玉跟他互扯头花扯到形象全无，或者跟个泼妇似的跟箫澍当面对质，声泪俱下地数落对方的一件件不是，那才是着了别人的道。这种赔血本的事，方皋干不来。 不过说起来，也有几天没见着箫澍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探探他身上有没有骚味儿，要是真跟其他人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那之前的他说的话权当是放了个屁。方皋很想得开，想得开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太痛苦。 他原本打算就这么直接过去，后又觉得这种突袭有些掉价，而且最重要的是万一箫澍很忙，自己的出现就是在碍事儿。不过他好像没怎么好好看过箫澍穿职业装的样子，想来应该挺有味道。于是折中了一下，发消息给箫澍："今天忙吗？我想来医院接你下班。" 话说出去没过半分钟，箫澍就给他答复了。 "真的吗？几点来，我来接你。" 方皋边笑边打字："想不到堂堂箫医生也会摸鱼呀？" "这不正好摸到你这条鱼。"随后是一个小女孩抛飞吻的表情包，方皋盲猜这是从箫澈那里保存来的。毕竟他们这群人传播的表情包主人公大多数是周阴婷，高贵冷艳的人间仙子。 "我大概五点左右到吧。" "好，快到了的时候告诉我。" 吃过饭周凛就去了宋映的学校等他，尽管学校的大门敞着，外界人士进入校园不需要登记，周凛却只敢远远地站在学校对面的公交站台那边等。从学校里出来的每个人，他们的脚步都轻快无比，带着属于那个年纪的朝气。他们脸上的笑容是灿烂的，有着发自内心的快乐，让人看了就觉得是有希望的。 不像自己，是墙角那棵曾经青葱过后来又破败了的杂草。 越接近，周凛越觉得自己压抑地喘不过气来。他也曾拥有这一切。而现在，只能够用一句"遗憾"来感怀。 "哥，你这么早就来了啊。"宋映眼尖得很，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最高大挺拔的那个身影，他飞奔着朝那个身影，隔着一条马路就朝周凛挥手。周凛看到了，就对他笑了一下，甚至没有考虑隔那么远，对方会不会看到这微小的表情。 "在家闲着也无聊。" "今天挺冷的，哥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宋映早已习惯于在衣食住行各个方面管着周凛，但也是有分寸有距离的，他怕靠得太近了，自己就会被锋利的刀口划伤。周凛这个人跟他的名字一样，冷得像冬天的冰凌，宋映觉得自己可能是没办法将他融化了，他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温度，即使不吝啬地全部投向周凛，所起到的效果或许也和现在没什么区别吧。 "不怎么冷啊。"周凛说着就面部表情地用自己的手握住了宋映的双手，等证明完毕自己是真的不冷之后就松开了，"你看，是吧？倒是你，怎么手这么冷？" 宋映被突如其来的温暖裹挟住，两秒的时间，他却感觉度过了半生。他知道周凛的这个行为不带有任何其他暗示性含义，纯粹简单地就像炒菜要放盐一样，可他仍然激动了，克制不住地。他不知道一个人的温度竟然可以将他沉寂已久的心点燃，燃烧摇曳的火光中，他只看得到周凛一个人的影子。他想，不如就今天吧，把自己想说的表达出来，其余的就交给上天定夺吧。 "哥……"宋映正想趁着手上的温度还没有完全消散，趁他还有勇气说出那些话，却被按时到达的公交打断了。 "走了，上车再说。" 等到了车上，早已不是刚才的心境了，宋映蓄积的那点勇气在刚才已经耗尽。 明明不是周末，这天下午医院里人却也不少。大概由于前两天温度过低，路面结冰，使得事故发生的频率大幅升高。 周凛这伤没伤到骨头，医生嘱咐他近几个月不要剧烈运动，又抓了几副中药，叮嘱宋映按时给他敷上。 他们走到电梯时，黑压压的人群从小方格子里蜂拥而出，紧接着又是一大群人鱼贯而入。 "我们走楼梯吧。"宋映说。 "好。" 楼梯挺宽敞，容得下两人并排走。宋映便暗自开心地站到了周凛的旁边。 走到四楼的拐角处，周凛突然停住了。他听见 了熟悉的一首曲子，被人很轻很轻地哼着。曲子的主人见四下无人，很放松地蹦跳着哼着歌上楼，一抬头就看到停在自己面前的两人。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想从旁边越过时，被其中一个高大的男人叫住了，那人的声音有种莫名的颤抖，仿佛他们是相识很久的故人一般，那人问他，"你是方皋吗？" 第68章 68 2019-04-20 21:28:34 宋映站在周凛的左侧，可是他的身躯却不足以阻挡掉周凛对于那个男人的炙热的目光。他明白那种目光意味着什么，曾经多少次，他也是那个默默注视着别人的人，只不过，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罢了。 那个被叫住的男人停下来了，和他只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宋映得以仔细看清他的模样，当然也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难怪周凛会对他念念不忘，他确实值得。跟他一比照，宋映觉得自己实在是寡淡了点。原来周凛喜欢那种的呀。 方皋向左侧疑惑地望去，那个清清秀秀的男生对自己的目光并不友善，只消一眼，他就能猜出这些小男生是什么心思了。喊出他名字的是旁边那个男人。他的眉眼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是方皋搜寻了一圈，愣是没有从自己的社交圈子里找到预支匹配的人。他看到了对方眼睛里激动的成分，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他含蓄地朝那个人笑了，"你等一下哦。"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撕下来给了他，"我朋友在等我，再见啦。" 没有等周凛说出一字半句，他就头也不回地上楼了。周凛将那张纸折叠好塞进口袋，淡然地对宋映说："我们走吧。" 方皋提着特意带给箫澍的糕点，敲响了门。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箫澍正伏案写着什么，眉头皱着，抿着嘴，他的背微曲，覆盖在其上的白色制服十分熨帖，他没有抬头，没有停笔，讲了一句"请进"。 方皋蹑手蹑脚地绕到他的身后，兴许是箫澍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竟没有发现。方皋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准备用一套祖传按摩手法给他一点关怀，谁知刚刚碰到，箫澍就用左手抓住了他，接着在手腕上使力，用力将方皋一带，方皋就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当坐定后，方皋还恍惚着，后背紧贴着箫澍的胸膛，双手都被他禁锢住了，完全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他心想要是在医院里来一发也不错，便转过头与箫澍交颈低语："箫医生，门还没关呢，被人看到了可怎么办？" "那我就告诉别人，是你强迫我的。"箫澍竟然也学会了不要脸，他的呼吸略过方皋后颈的皮肤，在脖子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啊！"方皋被突袭了一把，虽然不讨厌这样的小把戏，还是礼貌性地嗔怪对方，"你怎么这么讨厌啊！"从箫澍的怀抱里抽身，他拿起了地上的袋子，"亏我还好心来慰问你，还装作没看见我。臭没良心的！" 箫澍从背后抱住他，摇着他的身体，"对不起啦，我就是想看看你会对我做什么嘛。" "我还能对你做什么，我一个弱女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你这不是提了吗？快给我看看小方糕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箫澍相当捧场，立马拆开外包装，浮夸地感叹道："哇！牛奶椰丝方糕！看起来超好吃！" 深藏身与名可不是方皋的作风，他不无得意地说："那是自然，我跑了全城的店，做了测评，才最终选了这家的。" 箫澍看着方皋的眼神由一开始的深情款款变得危险逼人，他几乎是用气音吐出了这些字，"但我现在更想吃你这块。" 方皋被他吻着推着，一路被动着后退着，直到腿碰到了一个固体，箫澍忘情地激烈着吮吻着他，好像真把他当做一块方糕似的欲图吞食腹中，他甚至分不出神来判断自己的身后究竟是什么情况，就被箫澍推着坐下了。此刻，两人紧贴的交缠的唇舌才分开，喘息未定的箫澍说："我去关下门。" 在这种紧要关头还能想起这一茬，着实令人佩服。方皋舔了下嘴唇，箫澍性感的味道还在。他脱掉鞋子，坐在了房间西南角的那张小床上。 "箫医生看起来精力挺旺呀，还以为工作了一天需要好好休息呢。害我白担心了一场。" "只要对着你，我什么时候都行。"箫澍走近了，动情地抱住方皋，"我好喜欢你啊怎么办。" "那不妨现在就帮我检查一下身体？" "这里空间太大，你会冷的。我们回家再检查好不好？" "不要，我就要在这。"方皋不管不顾地直接躺在了床上，背对着箫澍，整个人缩成了一只虾，以表达自己的不开心。"门都关了，还装什么正人君子。"方皋小声嘀咕着。 箫澍显然是拗不过他的，即便方皋提出更过分的要求恐怕他也会同意，"好，我把温度调高点，你做下准备。" 虽然他是让方皋做准备，其实自己才是更要做准备的那个。如果是在家里那就无所畏惧了，自己也没有那么重的心里负担，可现在是在医院，在平日里为病人们排忧解难的地方，自己的身份首先是个医生，其次才是箫澍。但是，他是没办法拒绝方皋的，与其说是方皋的撒娇耍赖让他没法抗拒，其实心里也是期待的吧。期待在这个地方将方皋身体的每一寸都仔细地触碰，看着他在自己的目光里变得越来越兴奋，他甚至可以想象方皋将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发出怎样动听又刺激人感官的声音。他想，要是方皋敢大肆发出欲望的喊叫，他一定会让他精疲力尽地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说到做到。 第69章 69 2019-04-21 15:17:22 "躺下来。"箫澍正色命令道，那张脸已经不再是刚才温柔中带着欲念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近人情，仿佛真把方皋当成了普通病患。可是，面对普通病患的时候他也没这么冷，之所以故意摆出这副表情，是不想暴露自己内心的对于方皋的强烈渴求。 方皋照做。这张床不怎么舒服，海绵材质，躺下去就随着身体的重量而塌陷了。宽度不过90公分，靠着白墙，方皋身体的一侧也贴着墙，墙是冰冷的，方皋骤然贴近又条件反射地远离了。方皋在一瞬间思考了很多，这床的质量看起来不怎么样，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估计已经到达了极限，要是在上面做点其他事情肯定得坏，要不然趁还没开始正题让箫澍去借个病房？最好再借一套病服，那样才更有代入感。哎不行不行，现在的感觉已经来了，再中途打断重新启动，肯定没有刚才的效果好，就这么来吧。箫澍今天怎么这么迷人，要被他迷死了都...... "在想什么？专心一点。"箫澍拍了拍他的脸。 "要脱衣服吗？"问出口方皋就觉得自己好蠢，不脱怎么检查。 "当然，裤子也要脱。"箫澍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说着这样的话，让人不会怀疑他动机的单纯性。 "那你帮我脱吧嘻嘻。"方皋双手自然地放在身体的两侧，一副任君采撷的大义凛然的模样。他的外套在躺下来之前已经脱下，里面还剩一件单薄的棉质衬衣。由于呼吸过度，他觉得心跳次数可能一分钟超过了两百，脑海里全部都是嗡嗡嗡的杂音，根本不能听见周围的其他声响。 即便现在箫澍还什么都没有做。 "放轻松，深呼吸。"箫澍引导着他。听诊器隔着衣服在自己的胸口，箫澍的眼神是沉静的，好像完全没有被他影响，好像正在进行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普通的"检查"。一分钟的时间在此时突然变得漫长，方皋闭眼再睁开，箫澍的手还是隔着衣服在他胸口的位置徘徊。白净修长的手指，中指的关节由于常年握笔生出了一层茧，手背上的青筋不嶙峋突兀，蜿蜒的痕迹仿佛可以一直延展到方皋的心脏。 跳得太快，不具备参考性。箫澍早料到这种情况，还是硬着头皮依照程序给他"检查"。 "医生……我好像肚子有点痛。"方皋入戏极快，装作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真有病如西子胜三分之态。 箫澍的手向下移动，在腹部某处稍用力按压，问道："这里吗？"方皋摇摇头，箫澍又往右侧移动了两寸，"这里？"方皋依然摇头。箫澍医者仁心耐性极佳，问道："是在肚脐眼的上面还是下面？"方皋权衡了利弊，说："下面。" 他恍惚间看到箫澍笑了一下，仿佛识破了他拙劣不堪的伎俩。但没有戳破，手滑动到了他身体的下侧，顺手解开了他裤子的扣子，并很绅士地将拉链拉开了，完后理直气壮地解释是为了便于检查。 箫澍的手一路向下，但就是不越雷池一步，他分明已经看到了方皋已经硬了，内裤被顶起了一个包，但还是只在腹部那块流连，实在过分。 "现在还疼吗？"箫澍边按边问道。 "好像，还有点儿。"箫澍的手掌是滚烫的，像是火球一般炙烤着敏感的皮肤，方皋的腿由于受不了这刺激而支起，双手也不知在何时覆盖在了箫澍的手上，说不清是在制止他还是在给他鼓励。 "现在好点儿了吗？"箫澍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尽管他早就看出来方皋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方皋今天要玩医患play，那就要贯彻执行。 "好像不疼了。医生，你继续吧……"方皋娇羞地舒展开腿，都暗示到这份上了，就不信你还看出来我想什么。 箫澍的手终于向下迁移，握住了方皋，笑着夸奖道："小家伙很健康。" 被抓住命根子的方皋，顿时觉得全身无力，手心到脚底板都酥酥麻麻的，但由于躺着，身体无所依托，只能完全交付给箫澍。 察觉出方皋轻微的表情变化，箫澍问："是不是床不舒服？"方皋刚想否认，他怕一旦承认了这戏就做不下去了。但箫澍只是提议道："我抱着你，好吗？" 方皋躺在箫澍的怀里，靠着他结实可靠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右手握着自己的阴茎很缓慢地上下撸动着，自己的任何动作在他眼前都无所遁形，更别说现在他浑身都战栗不息，呼吸变得越发急促，重重地打在箫澍的脖子上。他闭着眼睛，凭直觉寻找箫澍的嘴唇，主动地索吻。箫澍衔住他的唇瓣，亲昵地吻了一阵，直到方皋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发出哼哼唧唧的求饶声，他才与之分开。他随即就撬开他的牙齿，伸入舌头"检查"他的口腔。他有些心急，近乎疯狂地舔舐方皋口腔的每一寸，并纠缠、挑逗着方皋的舌头。 方皋的身体在他的怀里变得酥软，而性器却还硬着，他依然尽心竭力地为方皋服务着，方皋由于舒服而发出的喘息一声高过一声，他不得不离开方皋的嘴唇，低声警告他："小点儿声，外面可能有人经过。"再看方皋，眼睛微闭，睫毛颤抖着，脸和耳朵原本的白色透出石榴籽般晶莹的红，刚才的亲吻是突然中止的，方皋的嘴唇微张着，流出了一丝涎液，里头探出的一点红舌诱惑着箫澍继续深入。 此时的方皋已经完全沉浸在情欲的世界里，被直浅的欲望操纵着，他只想通过肉体的释放来获取原始的快乐，自然听不到箫澍说着什么，依然发出没有满足的娇喘，箫澍无奈，只得以口封住他的引人犯罪的声音。 又过了几分钟，箫澍感觉方皋快射了，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同时一路蜻蜓点水地亲吻着方皋的眼睛、嘴、脖子。方皋的衬衣扣子不知何时解开的，他的左手顺着方皋的腰线向下，所到之处引起了的颤抖使得他的心也嘭嘭地跳着。 他想，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他也无所畏惧，如果能和方皋做到世界毁灭，也太浪漫。 第70章 那我把你养在我家的花盆里好不好？ 2019-05-02 01:02:14 "我还硬着，怎么办？"箫澍抱着浑身糜软的方皋，贴在他的耳边问。但方皋此时哪有说话的力气，只有躺在箫澍怀里喘息哼声的份儿。 "体力这么差？"箫澍撩开粘在方皋额头上的刘海。室内的温度很难在短短时间内升很高，但房间那个小小角落里却暖意丛生，燥热没有随着方皋的这一阶段的结束而平息，反而更是向上攀升。 箫澍一手还抱着方皋，另一只手伸长了去够桌上的纸巾，他替方皋擦净了射出的浊液，团成一团，投进了纸篓。 方皋还是懒懒地躺着，箫澍一动他也跟着倒到另一边。"你自己躺一会儿，我去下洗手间。"方皋牵住了他的衣角，用软绵绵的语调说道："不要走。" "你乖啦，我去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我都在这儿了，你还要走吗？"方皋可怜巴巴地看着箫澍，仿佛箫澍不找他解决生理需求是多么残忍的事一样，明明对方是为了他的身体考虑才出此下策。 "哎。"箫澍无奈地又转过身来，摸着他的小腹说："身体吃得消吗？看你那么累。" "那是因为最近缺乏运动嘛！以后要是勤于运动肯定……"方皋真没见过这种男人，温柔体贴有余，但总是少了点什么。他隐约感觉到自己有M的潜质。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这个，方皋分得清主次，他拉着箫澍的手，领到了自己的后庭，指引着他的手指向内探秘，"现在可以进行肛门指检了吗？" 箫澍的眼神倏的变得暗沉和危险，他变被动为主动，带着方皋的手指与他自己的一齐进入到幽深之地。原本应当生涩难行的通道此时已被方皋流出的肠液浸湿，箫澍不需费力就伸进去了两根，再加上方皋自己的，已经有三根了。 "你好色啊，好像还可以再吃进去几根呢。"箫澍紧贴着方皋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方皋被他这种粗俗的话语挑逗地更加兴奋了，他的腿打着颤，已经不能自主站立，双手紧紧搂着箫澍，将身体的重心转移到箫澍身上。他呼出的冗重的气息，被侵入而不由自主发出的呻吟，从头发丝到脚趾尖发散出来的情欲，浓重而热烈，但无一例外地被箫澍吸收和稀释。 方皋忍受不住自己的手指在自己的身体里，虽然他一个人孤枕难眠的时候也给自己那么弄过，但这不为任何人所知，他大可以随心所欲。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箫澍的种种行经无一例外地向他透露着自己并非看起来那么正人君子。方皋面对这样的箫澍时，摸不准他的心思，自然行事也露怯了。但方皋没那么容易臣服于他人，在房事上，他大多数时候虽然是被插入的那个，但论起主动权，他当仁不让。 穴道变得越发地软滑，方皋趁箫澍不备，抽出来自己的手指，紧接着，他含住箫澍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口，说道："箫医生检查的效率怎么这么低？还是说，没有玩够？" "够了。" "这就够了？箫医生还真是容易满足呢。" "我是说，你别讲话了。"箫澍见方皋的嘴没法闲下来，直接用嘴封住了他，方皋躲闪不及，还没来得及换气，就被吻住。箫澍的手指在他身体里行进地更加自如，"是这里吗？"箫澍碰到了某一点，方皋便止不住地颤着，双腿紧箍住箫澍的腿，穴道也条件反射地收缩了。 方皋被箫澍的手指玩弄着，面泛红潮，眼中含着不知是兴奋还是羞耻引出来的泪，他嗔怪道："箫医生，您这是指检还是指奸？" 箫澍从指检开始，下体就开始变得粗大，涨涨的，顶着裤子。他一直忍耐着不进入方皋，是想让方皋体验一回带着性明示意味的指检，现在，方皋的后穴已被开拓地差不多了，直接进入也不会受伤。他从裤袋里掏出安全套，猛的插入了方皋。 "啊！"虽然被手指抽插了很久，但那几根手指怎么能和箫澍的巨物比较。方皋和箫澍是面对面拥抱的姿势，他坐在箫澍的腿上，他也坐在箫澍的那个上。箫澍自斜下方进入，他扶着方皋的腰，不加留情地进进出出。 方皋像是一株雨中的薜荔，在狂风中乱舞，他的身体和意志已被现实的欲念控制，此时此刻，他就是性的傀儡而已。他搂住箫澍的脖子，随着箫澍的节奏而摇摆着自己的身体。他以为自己的力气快要用尽时，身体深处竟又给他补充了新鲜的能量。 室内的温度渐高，氛围也染上了玫瑰色。方皋虽然想放纵，但还没完全丧失理智，他知道这是在医院，走廊里随时可能会有人经过，要是叫得太大声，恐怕会给箫澍带来麻烦。他尽可能地压抑自己的叫声，眉头皱着。 箫澍将他的脑袋轻轻挪到自己的肩膀，边干边断断续续地说："要是……疼的话，就……就咬我。" 感受到了箫澍真的有很卖力，方皋十分满意。他没有像野兽啮咬食物一样对待箫澍，而是温柔无比地轻咬住箫澍脖子后侧的一块肉，试探性地用牙齿留下了点印记之后，又赶忙吮吻住那块。 "怎么停了？" "休息一会儿。"箫澍靠着方皋，在他的耳边喘着粗气。他的头发被沁出的汗水浸湿，汗液就转移到了方皋脖子上。 方皋感受到体内的东西还是那么大，故意激他："这就不行了？" "别乱讲。"箫澍休息了半分钟，又有了新的力量。他加足了马力，用力地向上顶着，像是在报复方皋刚刚的口不择言一般，坏心眼地朝着刚刚检测出来的敏感点持续进攻着，不留一点时间给方皋喘息。 "射……给我，全部……射给我。"方皋含糊不清地说道。 "乖，戴套了。在医院呢，不方便给你清理。" "我可以含住……回家。" 箫澍差一点就要丧失理智摘掉套了，但理智战胜了情感。他射完之后，将套子打了个结，扔进了垃圾箱，并再三地在脑内提醒自己，走到时候要把垃圾带走。 "你为什么不给我，我都要枯萎了。"方皋说得委屈巴巴的，实际上就是在无理取闹。 "那我把你养在我家的花盆里好不好？" "每天浇水吗？"方皋兴奋地问道。 "嗯，每天。" 第71章 71 2019-05-11 10:32:16 "我说箫医生，你办公室里为什么会有套啊？"得到了滋润的方皋，这会儿又恢复到生龙活虎的状态了。 "来，伸手了。"箫澍没回答，他知道不管他办公室有套的理由是多么正当，方皋还是照样会打趣他。 "诶，别转移话题啊。说说看，是不是之前在这儿也玩过。"方皋跟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似的，被箫澍伺候着穿衣还不算，想着非要把箫澍脸上那层伪装撕下。箫澍这类人，是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的，但有时过于正经了，反而会少了一点真实。他们就像一个个被制作地工序精良的瓷器，固然美地无可挑剔，可是连表达温柔的温度也是恒定的。 "之前去隔壁大学，给那边的学生演示安全套的正确使用方法，院里发的。那次用了一个，今天刚用了一个，还有的都在。"言外之意是没有跟别人乱搞。 方皋才不需要他解释那么一大堆，如果箫澍今天说的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他或许会更开心吧。但要是说出那样的话，箫澍就不是箫澍了。他也就不再为难他了。 箫澍耐心细致给方皋穿戴整齐后，才解开了办公室的锁。 "箫澍——"方皋猛地跳下床，叫住了他。"嗯，怎么了？"箫澍又转过来，"我不走，就是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我晚上一个人睡觉好冷的啊。"方皋上前几步，双手抱住箫澍的腰，来回地摇晃。 典型的方氏撒娇法。 "那晚上和我睡吧。"箫澍早有此意，但碍于皮薄，这话没那么容易说出口。还好方皋是个绝对主动的人。"去我家吧，给你做好吃的。"箫澍的右手抱住方皋的腰，将他拉得更贴近自己。 "好啊好啊，上次吃你做的菜还是我弟弟在的那次呢。" 箫澍手绕到后面，把禁锢住他的手指掰开，说："好，那我们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 "要牵手。" 箫澍顺从地牵起，放进大衣的口袋里。他准备检查一下门窗有没有关好，电源有没有切断，但是方皋就是不撒手，他也只好拖着大型娃娃在办公室里这边转到那边。 "好了。"箫澍左手拎着方皋带来的方糕，右手牵着的也是。 乘电梯到了B2层取车，方皋的电话响了。"我先接个电话。"方皋放开了他的手，朝不远处的柱子的方向走去。箫澍看着他的背影，很担心方皋会不会被这通电话叫走。 很快，方皋返回了，笑着冲他挥手说："走吧。" 箫澍的心重新归位了，至少今晚他是可以拥有方皋的。在方皋没有明确地答复他之前，他也只是个候选人罢了。 没想到到了车上，方皋竟主动跟他说了刚才来电话的是"基次方"的编导，本来他那部分的节目已经录制完了，但有一个嘉宾突发阑尾炎，所以只好请方皋回来救场。 方皋没告诉箫澍的是，他怀疑过这是不是霍缙想见他而找的说辞，但后来一想，霍缙才不是这么磨叽的人，要是想见他肯定会用更直截了当的方法，比如那次把他囚禁在外近一周。话说回来，自从那天起，就没有再见过霍缙了，方皋觉得自己大概是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竟然有点想他了。因此他同意了明天的录制，就是想着或许可以见到霍缙。 我可真是太水性杨花了。 "在想什么？"箫澍早就看出方皋突然有些神不守舍了，明明人就在自己身边，但又抓不住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他伸出右手轻轻揉了揉方皋的头发。方皋便顺势在他的掌心蹭着自己的脸。 "在想……明天要早起，今晚就不能缠着你了，好可惜啊。" 撒谎。方皋分明没有流露出一点可惜的表情，他是连骗人我也不想用心骗了吗？ 也有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要不然今天就在外面吃吧，今天已经占了你很多时间了。还要做饭的话会很累的。" "没关系，我愿意。"箫澍的心在一点点向下沉，他明白一旦方皋用这种公事公办的口气说话，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任凭他再怎么剖心挖肝表衷肠，怕是也不能挽回。又过了一刻，他主动说："好，就在外面吃。" 方皋回到家之后，邮件已经发过来了，是明天节目录制的台本。服装这些他自己会准备，化妆也不需要节目组操心，像他这样省心省力的嘉宾十分罕见。明天的主题是恋恋校园，方皋作为嘉宾本不需要配合，但转念一想，要是打扮地过于妖艳了一定会抢了他们的风头，那就有点喧宾夺主了，不合适。他进了衣帽间挑选合适的衣服，还有包，在翻找的过程中，有一个东西滚动，掉在了地上。 方皋捡起一看，像是一枚纽扣，它是圆形的，但材质是金属，这作为纽扣来说不正常。且方皋回想了一下，自己应该没有哪件衣服的纽扣是这样的吧。他没有多想，将那枚"纽扣"摆在了橱柜里。 第二天，方皋起得很早，难得有心情做了早餐，他自我夸奖道，煎蛋的水平真是有所提高呢。他哼着歌下楼，快到出发的时间了，节目组会派车来接。 果然，隔挺远方皋就看到了熟悉的司机，同司机打了个招呼，就拉开车门进去了。方皋怎么也想不到，后座杵着一尊"大佛"。见到霍缙如此淡然的样子，方皋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又惊又喜，又气又恼。没等大脑作出合理的应激反应，脚已经准备着夺门而出了。 霍缙快人一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明明准备说些生硬的命令性的话，等说出口那声音却颤抖地过于可怜了，他说："不要走。" 第72章 72 2019-05-16 23:58:14/2019-05-17 19:54:16 司机还蛮狗腿子的，从后视镜见到这两人僵持不下，秉持着拿钱办事的态度，小心翼翼地说："老板，时间快来不及了，要是不快点出发的话一会儿就上班高峰期了，可能会堵车。" 他是霍缙的人，自然也不好开口对方皋说什么，这记发问面上是在询问霍缙，实际上是对方皋说的。司机对方皋有印象，不仅因为他在网络上十分活跃，还因为那次也是他将方皋送去了郊区。自此之后，他就没见过霍缙再和对方有过生活上的接触了。 方皋听出了话里的话，一声不吭地上了车。其实，就算司机不说那些话，他也没真的想走，这是他的工作，成年人哪有什么资格意气用事。他尽可能地远离霍缙坐着，但车里的空间就那么大，他再怎么往旁边挪还是在霍缙的眼皮子底下。他气恼地紧挨着车门，似乎把霍缙当成了感染性的病毒。 霍缙几次朝右手边看去，看到的都是方皋对他抗拒的态度，将欲伸出触碰他的手也不得已收回了。 "前面在修路，不怎么平坦，老板你们要做好准备啊。" 话音刚落，前面一辆车不知怎么突然停下了，司机眼疾手快赶紧左转，车子便也大幅度地向左倾移。 霍缙也挺眼疾手快， 趁着方皋没抓住扶手身体自然地倒向他时，将方皋抱了个满怀。方皋躲闪不急，在他怀里小声地说："放开我……"霍缙也不管司机看没看到了，反正脸皮厚，听方皋这么说了，逆反心理作怪，反而抱得更紧。 "霍缙，你放开。" "不要。"霍缙又往右挪了点，以便用更舒适的姿势抱着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方皋。 "我又不跑，放开，有点闷。"方皋换了副哄小孩的口吻说话，霍缙很吃这套，立马乖乖地坐到一边去了。 方皋以极快的速度瞥了一眼霍缙，想知道现在的他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他感觉霍缙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也不是外在有了多么大的变化，霍缙在外面永远人模狗样风度翩翩，只是，方皋感觉到他身上的某一块被凿空了，那是多少外在的装饰也弥补不了的空洞。 方皋不想承认自己是造成他这幅模样的主因，那样的话，他也太自我意识过剩了。 "今晚，可以请你吃个饭吗？"快到目的地了，霍缙连忙抓住时机，趁着方皋对他露出不忍之心的表情时问道。 方皋在瞬间思考了很多，现在他俩的关系有点尴尬，今晚的约会要是霍缙能开诚布公地讲自己为什么要做出之前那种事，自己或许可以体谅他。更何况，除了这层关系，他们还有工作上的关系，霍缙放低了身段邀请自己，哪有不从的道理。 埋伏在他潜意识里的想法不过是他也同样地想念霍缙了。即便只是坐在他的身边，什么也不做，方皋也感觉到了脚底板和心都挺痒。 "好啊，那我先在此谢过了。"霍缙松了一口气，他原以为方皋会找借口推脱掉，毕竟他对他做过那么恶劣的事。但是，方皋竟然还愿意对他笑。霍缙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他们之间还有可能的话，他一定加倍地对方皋好。 见方皋下车，霍缙也随之下车。他紧跟在方皋的身后，又不敢再上前一步跟他并排。方皋突然转过身来："霍总。" "干嘛，我可没跟着你，我也是走这边的。"霍缙面不改色地大步从方皋身边走过去，还不忘回头提醒他"快点过来，电梯门要关了。" 表情看起来十分冷酷。 大厅陆陆续续有人进出，方皋和其他人一同进入了电梯。他是背对着霍缙的，离他有着微妙的距离。他努力地压制住了自己的嘴角，不让它不听话地上扬。但是从霍缙的角度看去刚好可以看见他的侧脸，以及他温柔的眼光。 霍缙悄悄的从人群中向他伸出手，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直到到达他们的楼层，他都没有松开。因为方皋也没有放开。 轮到周凛的号了。他敲门走进箫澍的办公室，箫澍见是昨天刚来问诊的病人，还有一点印象，便说道："你回家休息几天再来复诊就行的。是出现其他问题了吗？" "不是的，箫医生，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我们这里不是公安系统哦。" "您认识方皋吗？"周凛当机立断地问道。他知道答案是肯定的，那天在楼梯遇到了方皋之后，心里便一直被牵动着，他越想越觉得需要再找到他当面对质，便一个人重新回到医院，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他们紧挨着，说着外人听不见的私语。周凛站在黑暗中，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笑话。 在问出这个句子之后，周凛在箫澍脸上看到了一丝动摇，这更加证实了他们两人的关系确实不浅。 箫澍摆明了不想谈这个话题，他收起了刚刚的满面春风，说："如果有身体上的问题，我肯定会为你提供一些帮助。但是其他私人问题，抱歉，工作时间不能回答你。" "那下班之后可以吗，箫医生？" "抱歉，今天有约了。"只不过是说辞而已，箫澍今晚没约，明晚没有，后天也没有。但是他看出了周凛来者不善，不想和他起正面冲突罢了。 "是和方皋吗？" "我没有义务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您身体无恙，那我就叫下一个了。" 第73章 特辑:~520大作战~ 2019-05-20 22:13:26/2019-05-23 09:32:34 方皋不是个那么重视仪式感的人。519的晚上，他也早早睡了，虽然网络上铺天盖地的信息都在为明天造势。不过，520这种日子，也不需要特意守着零点，下午13：14分才稍微有点特别嘛。 方皋特意定了下午13：14的闹钟，明天那时候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睡前看了一下手机，没有任何一条有意义的信息，哼！难道就因为我不在意，就可以没有任何表示吗？过分！ 第二天醒来方皋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宠儿。 凌晨5：20时，箫澍给他发了信息，没有说"我爱你"以及其他同义词。只说自己今天得去哪哪哪交流学习，并附上了那家医院的详细地址，以及所住的酒店，具体到房间号。 切！那么远，我肯定不会去的！ 方皋心想，最好大家今天都很忙，我正好落得清闲。 吃过早饭，他收到了来自霍缙的信息，"你房间左边床头柜里有一个秘密。"方皋有点儿激动，他兴致勃勃地回了房间，打开抽屉一看，没什么特别的，全是自己的东西。他还就不信了，于是翻了顿底朝天，终于在抽屉的夹层发现了一张纸条，上书："哈哈！被你发现了！现在去卫生间洗漱台吧！" 霍缙为什么这么幼稚！都多大了还玩寻宝游戏！要是再让他找纸条超过三次，他就再也不理霍缙了！ 那天上午，方皋把家拆了。 末了，总算拼凑出了霍缙要传达的。这也多亏了方皋是个认死理的主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霍缙算准了时间，事实上他在商场已经排练过无数次了。从电梯上以怎样的速度走下来，才能准时在13：14分向方皋告白。他看到方皋已经从门口进来了，一个眼神下去通知群演们各就各位，下面就轮到他大显身手了。 方皋大概知道霍缙要整什么幺蛾子，在他的构想里，当他一出现在好不容易破解出来的霍缙要求去的地址，一定会被众人围住，那个圈不出意外会是爱心的形状。人人手里会拿着气球、篮装花瓣之类的东西，然后朝他身上撒就是了。一定会有浪漫唯美的BGM，但是他想不出霍缙请的策划公司会选什么土味情歌。 他不敢想象，可是必须"迎男而上"。 现实情况和想象的差不多，商场里边儿张灯结彩的像是大年三十般红红火火，要不是市区禁烟花爆竹，他丝毫不怀疑霍缙会放几声炮仗助助兴。 霍缙从电梯上下来了，众星捧月般地，手捧着一束红玫瑰。方皋目测不出那捧花有多少朵，反正不管是什么数字，花店总是给你整出点特殊意义的。就是不知道一会儿的霍缙会不会专门开辟一个环节来跟他解释了。 霍缙今天是准备跟方皋求婚的，虽然这个日子是俗了点。全天下不知有多少情侣在这一天过纪念日，但是那样也挺好的，日子好记。 他以为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一切都按照他的想法进行着，方皋也在特定的时间点之前出现在了这里。这天的天气也还不错请来的群演们看起来也挺像回事的。真可谓是天时地利，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实现人和了。 13：13分，霍缙来到了方皋的面前。他将手上的玫瑰交给了方皋，方皋也就收下了，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小方盒，盒子上不明液体固化后形成的字迹如下："方糕，你觉得咱俩有可能在一起吗？Yes[ ] No[ ] " 方皋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 正在犹豫之时，方皋昨晚定的闹钟响了，他连忙对霍缙说："等一下回答你！我现在有要事！" 他昨天看到帖子说蚂蚁森林明天下午13：14分会有新的树种上线，他不禁扬眉吐气，终于可以种沙柳了。至今为止，他已经种了除胡杨以外的所有树了，他目前拥有的能量完全可以种棵沙柳，运气好的话还可以保护一块德钦公益保护地。这样的话，离他解锁环保项目又近了一步。 他点进"蚂蚁森林"——"种树"——"沙柳"——"申请种树"。 系统繁忙，系统繁忙......系统繁忙！ 莫非是商场里面信号不行，他跟霍缙说："我出去一分钟！"没等霍缙说什么，就奔了出去，现场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霍缙也紧随其后。这下，人群开始骚动不安了，主人公都不在现场了，他们也就没了存在在这里的意义。 霍缙的手下很快接到了通知，给群演们发工资。于是，人们井然有序地排队收款。 霍缙走到了门口，就看到阳光下的方皋丧地像失去了他一样。当然，他不知道如果方皋真的失去了他会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但是，他可以保证的是，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只要在有生之年，方皋会一直拥有他。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啊？"霍缙把玩着手上的戒指盒，刚刚那么重要的时刻，竟然被方皋无视了，他实在好奇，能让方皋这么上心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我又种了一棵梭梭树......刚刚太急，就点错了......" 霍缙没听太明白，这离他的生活太远了。 方皋解释了一通，霍缙总算理解了种树的机制了。他安慰道："没关系，我每天给你浇水。" "那也要好久啊，每天只能浇30克诶。"方皋抱着霍缙的腰软绵绵地说道。 霍缙拿出手机捣鼓着，他问："要不，我们一起种棵树吧？" 求婚大作战，失败。但是他们将会开始浇灌一棵爱情树。 方皋累了。从醒过来一直到刚才，自己就没休息过，他想回家了。霍缙问道："是不是箫澍在你家？" "不是，他在外地呢。给我寄了点东西，我回去拿。" "我还不清楚嘛。肯定是他本人藏在快递盒里了，你一拆开他就从里面跟个石猴子似的蹦出来，哼，这种招数，我都不屑做。" 方皋想，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这样好了，你跟我一起回家。但是要是不是他，你也离开我家，知道吗？" "万一是戒指呢，你收我的还是他的？" "......都不收。现在，还不到时候。" 见到方皋收到的是个小件货，霍缙还挺失望。他巴望着从大箱子里蹦出个箫澍，那样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跟那家伙正面刚了。 方皋三下五除二地打开包裹，包装地挺好，看形状和厚度，应该是信件之类的。方皋拿它拍了霍缙的头，"看到了吧，不是箫澍，也不是戒指。要不要和我一起拆信？" 霍缙气鼓鼓地说："不要。" "上去坐坐吗？"方皋伸腿插进霍缙的两腿之间，带着光明正大的挑逗问。 "光天化日的，你放尊重点！"霍缙一副两家妇男的臭德行。 "就不就不就不！" 霍缙堵住了他的嘴，"再叫！快让人以为我在非礼你了！" 方皋扬了扬手中的信件，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拜读？" "不要了，我下午还得回公司。"实际上他是不想看箫澍写的骚话，那肯定比他本人还闷骚。 霍缙的猜测八九不离十，方皋到家后躺在沙发上拆信，最上面的是装在信封里的，打开，是几页工工整整又自然肆意的行楷。 "亲爱的方皋： 展信悦！ 很遗憾不能亲手将这几张破纸交到你的手中，但如果这几张破纸有幸被你看过了，那么它们就变成世界上最昂贵的东西了。在你打开另一个文件袋之前，我有些话必须和你说。（那个袋子里的东西其实很久之前就打算给你了，但那时候阴差阳错，没有送到你的手中。但也只是些很无趣的东西，很怕你会嫌弃他们。）" 看到这里，反而激起了方皋的好奇心，他把信放到一边，打开了文件袋。 掉出来的是几张牛皮纸，每张纸上都用画着一种人体器官，既然是礼物，那应该是箫澍动手画的，用黑色钢笔画的，十分细致。墨迹有些老旧，看来不是连夜赶工的结果。方皋拿起其中一张，是心脏，清清楚楚地标明了它每个部位的名称，下面是一行字：从前它是我的，现在归你了。 方皋有点怕，要是谁真把心掏出来给他，那得多血淋淋啊。 当然，他知道箫澍这里只是打了个比方。 接着翻纸片，有肋骨、血管、大脑、肾 等。要不是箫澍标明了，他绝不可能知道肾什么样。 他浏览了一遍之后，将它们收好，又重新装进了纸袋。再次把手伸进去时，方皋摸到了一个小方盒，他惊讶，不会箫澍也来这套吧？ 打开了盒子，不是戒指，是一对银质耳钉。理解了箫澍今天的思路，方皋看出来这是一对染色体，一个像字母"X"，另一个要小得多，形状类似字母"Y"。 方皋笑了一声，把戴了很久的耳钉取下，换上了一只不显眼的"Y"。 然后给箫澍发去了自己的自拍。 坐了一路大巴的箫澍刚刚醒来，脑袋昏昏沉沉的，他第一时间拿起手机，就看到了方皋发给他的照片。 他将图保存了，随后又将它设置为新的屏保。 梁议家一大早就来了个不速之客，那家伙实在粘人，任凭梁议怎么放狠话，就是不出他家门一步。 梁议走到哪里，他都贴身跟着，真的"贴身"，相当不要脸。 梁议说要刷牙，这个姿势不方便，魏启自告奋勇："我来帮你！" 第一次被人伺候着刷牙的感觉，有点......奇妙。 梁议说要解决生理问题，魏启二话不说就解自己的裤链。气得梁议追着他打，"年纪轻轻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浆糊！我非要说撒尿你才听得懂吗？！" 梁议拿起手机，想给方皋发个红包，被魏启一把抢了过去，十分蛮横霸道："你怎么还想着他呢！" "你别想太多啦，我们只是情同姐妹。" "那你今天不可以给他发520，也不准给其他人发。" "知道啦，只给你发。" 一到各种节日，酒吧的气氛总是会比平常更热闹。方皋和梁议坐在沙发上，姐妹俩也是好久没见了，梁议打趣他："今天怎么有时间啊？" "哎，别提了，都是大忙人，关键时刻一个都不在，平时倒是在眼前晃悠地勤。" 梁议嘴上说这话，眼神却老是飘到舞台上去，方皋猜他的心思也早就飘到那儿去了。 "诶，你家那个小狼狗，不错哦。" 梁议的羞赧一览无余："什么我家的，别乱讲。" "哈哈哈，行，不是你家的，那我借他一晚，可以吧？" 梁议条件反射地回答："不行！" 又引来方皋的一阵调笑。 正在这时，人群开始骚动，不知是谁大喊"着火了"。原本就昏暗的、人头攒动的酒吧内部变得更加混乱。魏启从舞台上跳下，奔向梁议的方向，牵起他的手向外跑。梁议回头想拉方皋一起，却被汹涌的人群阻隔了，他大喊着方皋的名字，也被周围的嘈杂全部吞没。 方皋顺着人群流动的方向向外移动，他不知被踩了多少脚，但只要没有摔倒就还好。 他的手被另一只手牵住了，他以为是对方牵错了人，便想回头提醒一下对方。他艰难地回了头，却看到了周凛。来不及问周凛为什么会在这里，对方就上前一步，将他紧紧地护在怀里。 夏天的衣服质地，很薄，很透。方皋紧贴着周凛，感觉跟他无阻碍地亲密接触，他的心砰砰乱跳，头正好枕在周凛的胸膛，发现他也是跳得一样快。 既然彼此状况相当，那方皋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方皋伸手按住了周凛的胸肌，明目张胆地揩油，还装作天真无辜的样子，"我扶一下。" 周凛的脸红得彻底，幸好灯光够暗看不出，否则也太掉面子了。 好不容易走到外面的开阔地带，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周凛一下子乱了手脚，他慌乱地放开了方皋的手，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做什么了。 方皋又开始调教人了："啊，好像有点冷。" 周凛走到自己的摩托前，过了会儿，拿回来一件外套："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穿着吧。" 哎，周凛真是块朽木。这时候难道不该牵手拥抱吗？刚刚在酒吧里不是挺敢的嘛。 他还是穿上了。 "你这车，看起来不错啊。"黑色的，看起来有点冷酷，跟周凛是相同的气质类型。 "嗯，但是这车其实不太好。" "怎么不好了，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首先带人，坐在后座的人很受罪，后座比较小。其次，油耗比较高，是650的发动机缩缸缩到400的，吃着650的油跑400的速度。 "周凛很认真地解释，说出了见到方皋以后说出的最多的一段话。 谁要听你讲这些啊拜托！ 方皋热情捧哏："原来是这样啊！" 周凛突然面对着方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带你去江边……吹吹风。" 方皋故意为难他，"你不是说后座太小坐着难受吗？那还让我坐。" 周凛立马提出了解决方案："你可以坐得离我近一点。"他似乎思考了一番，觉得这样有些欠考虑了，就说："或者你坐在我前面也行。" 那样有什么区别嘛！ 方皋终于憋不住笑了，他拖着周凛的手，说："好了，走吧！" 坐在了周凛的后座，车子在这个城市里纵横穿行，方皋觉得自己将整个城市都甩在了身后。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声势浩大。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香港电影的女主角，现在正跟着自己的男人亡命天涯。 车子停在了江边，有护栏，两人并肩站在岸上。江水里倒影着月亮的影子，它被风吹皱，成了零碎的形状。很快，又变成了完整的一轮月。 周凛向方皋靠近了一点，感慨道："月色好美啊。" 方皋"嗯"了一声。 —————————— 谁赢了？ 第74章 方皋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2019-05-26 21:56:33 主持人叫Tony,真名不详。他取这个名字的时候，Tony还不具备大众性意义。作为前辈，Tony在工作上提携过方皋几次，所以方皋跟他的关系还说的过去。想当年，Tony在圈内独领风骚的时候，现在这些"名媛"们翅膀还没硬朗。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年轻和美貌才是通行证，才有选择权。但Tony是个有趣的人，且学识渊博，各种意义上的渊博，因此这档节目请他来主持对双方而言是双赢。 "基次方"这期节目的主题是"重返校园"，这是方皋坐下之后才知道。音乐响起，走进的不是争妍斗艳的风姿顾盼的娇花，而是出落得很清纯的可人儿。平常的他们都是可劲地造作，现在看起来，却多了几分楚楚动人，想让人保护的姿态。方皋看着他们，不禁母性大发，但他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在网络上对他说过"你也不会年轻很久"的就是他们这些恃宠而骄的小男孩们。 等到他们依次站在自己的位子上时，方皋一眼就扫到了几张生面孔，人来人往，谁也不知道究竟是离开了幸福还是依然在这里拥有幸福的可能性更大。方皋突然间想起了那个叫阮玉的男孩，要是他还在，绝对可以很轻易地把他们比下去。然后，他自然想起了几个月前，也是在这里，他不守妇德，对男嘉宾箫澍一见钟情，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也得偿所愿地上了他，然后他就觉得空虚了。刚开始有多心里有多瘙痒，得手后就有多无所谓。 "小方？小方？"Tony见方皋魂不守舍，便直接cue他。 "嗯？怎么了？" "刚才几位妹妹都大方地分享了他们纯纯的校园恋情，不知道方老师愿不愿意跟大家分享一下自己的校园故事呢？" 方皋立刻进入了状态，"您还是叫我小方吧，叫方老师总让我想起我高中班主任，他也姓方。" "哈哈，那好，小方，我相信现场或是屏幕对面的观众都很想知道你的不为人知的故事哦。" 方皋知道，这种环节只不过是在给今天的正餐预热，他的回答是什么没有那么重要。即便他现在编一个不存在的人、没有发生的故事，谁也不会追究其真伪。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他很想讲讲自己的故事。那些故事尘封了太久，假如没有今天的契机，它会永远地封存也说不定。 "我大概是刚上初中时意识到自己喜欢男孩的。跟很多人一样，会有一个特定的对象让你确定自己是少数群体的一员。而让我确定的那个人是我邻居家的哥哥。" "他比我大几岁，我年龄是个位数时就认识他了，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他干什么我都喜欢黏着他，而他那时候是个特别温柔的大哥哥，任我怎么闹他烦他，都不会对我生气。" 现场响起了一片感叹与羡慕的声音，方皋对着镜头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大多数男孩子都是在初中性觉醒的吧？那天早上醒来，我遗精了。然后想起昨晚梦到就是那个哥哥，我当时就想，坏了，我可能要栽在他手里了。" "wow，哥哥～好暧昧哦。" "那现在呢？方老师，你们在一起了吗？" "青梅竹马诶！" "方老师，我还想听故事！" "这个故事要讲完，这期节目也别做了。那我就长话短说讲后来的故事吧，要听故事的我改天直播讲。" "要说它是故事也不严谨，因为它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发生，但也什么都发生不了。他上高中后交了女朋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特别生气，因为我狂妄到觉得他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但那次，他没有由着我的性子来，我们冷战了很久，当然，连冷战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他跟他女朋友热乎着呢。" "现在没有联系了，好像是我大二暑假回家那次，他们家就搬走了，他留给我的电话也联系不到他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下文。" "好了，故事就先讲到这里。你们普遍比我小几岁吧，听姐姐一句劝，远离直男，千万别被他们的小把戏迷住了眼，也不要妄想'掰弯'他，该弯的直不了，该直的也弯不了。" 方皋的一番话着实引起了在场男孩们的共鸣，他们中很多人都说自己的少年时代曾经对某个人魂牵梦萦，但到最后还是伤了自己的心。方皋补充说："妹妹们，虽然现在形势严峻，僧多粥少，但也别看见路边布施的粥就冲过去，也要考虑考虑那口味合不合自己胃口，对吧？最重要的是，擦亮双眼，保持理智，别犯基三错。" "感谢小方老师真情实感的发言！我们今天的男嘉宾在后台鸡渴难耐了吧？现在就请他一露真颜，看看能不能入众位妹妹的眼！" 基次方的主题曲响起，在迷离梦幻的灯光下，男嘉宾从升降舞台缓缓而出，穿着一身白，配合着不合时宜的烟雾，几乎会让人错以为那是屉刚出炉的包子。 音乐声直到男嘉宾走到Tony身边才停止，那男孩看起来也太年轻可爱了点，一直弯着眼睛笑着，Tony开他的玩笑："弟弟成年了吗？大1吗？" 弟弟好乖地回答："我已经毕业了，在xxx公司上班。" 他一开口说话，现场鸡叫声此起彼伏，甚至在观众席也传来了高分贝打鸣声。各花入各眼，在第一轮选择中，也有几个不喜欢年下的，就灭了灯。Tony问："你看起来真的很幼诶，在生活中会不会有什么困扰呢？" "哈哈，说到这个，把我当成高中生的也大有人在。不过，大家也会因为我'看起来'比较小，而对我特别照顾，这样一想，这张娃娃脸也没那么讨厌了。" "那么，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呢？现场哪个人最符合你的标准呢？" "现场的所有人都算在内吗？" "嗯.......对。" "我......我喜欢方皋老师。"男孩子刚才话讲得挺利索，此刻突然开始结巴。他上台前才知道这期方皋会来，可把他紧张坏了。前面好不容易顺利地按程序进行着，没出什么岔子。但主持人一问他喜欢谁，他就不敢看方皋了。虽然他完全可以随便说台上的某一个，但他还是想当面说出自己的心声。 "这样不可以的哦，方皋老师不能选。" "我知道，我参加这个节目就是为了想和方老师有一点交集，想告诉他我喜欢他很久了。原本以为自己不能亲眼见到方老师了，没想到我还是挺幸运的。"男孩说，"方老师，我知道自己离你还很远，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你。今天这个突然的表白，希望没有吓到你。" 现场的灯"啪啪啪"地灭，相当惨烈。 Tony说："方老师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啊。小可爱你在离场之前，还有什么想说或者想做的吗？" "请问，方老师可以拥抱一下我吗？" 方皋没有理由拒绝，事实上，他还沉浸在刚才的状况之中。他再一次想起了天桥上那个老人的一卦，最近的桃花真是泛滥到可怕。 男孩很绅士地抱了他一下，没有做出什么逾矩的动作，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只不过，在没有人看得到的角度，他往方皋的口袋里塞了一张名片。 ------------------------- 基三错：基佬的三大错觉，他是GAY,他是1，他喜欢我。（第一次看到这个词是在微博@淋语专业八级。） 第75章 成年人之间的告别不适合繁文缛节 2019-06-10 00:09:35/2019-06-10 00:11:15 "没有人"不包括霍缙。他开始后悔了，方皋不该暴露在众人面前。前有他不知道的"邻家哥哥"，后有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搞小动作的痴情迷弟。 不管豺狼还是追兵，他都会一一解决。 这期结束之后，方皋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和霍缙有业务上的往来了。从演播室出来后，他一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他知道自己应该离开，成年人之间的告别不适合繁文缛节。而且，这又不是永别，何必伤感得跟即将离开校园的高三考生一样。可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霍缙了。 他害怕，却又忍不住靠近。 这大概就是最俗套的那种"越危险越迷人"吧。 尽管他有意忘记那几天，那几个能接触到霍缙一个人的日夜。但是过去不会改变，它会留下印记，成为一个人的底色。 霍缙已经成为他的底色了。 "霍总。" "霍总好。" 刚刚吵吵嚷嚷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即出现的就是霍缙那张故作深沉的脸。当着所有人的面，霍缙牵起了方皋的手。 周围人的表情可谓异彩纷呈。 方皋没有心情去解读，所有人都目光都集中在他俩身上。体温骤升、手心出汗，这些体征表现被霍缙捕捉到了，他放开了手。就在方皋感觉到空气重新恢复了流动，霍缙直接和他十指紧扣了。 "你在想哪个？"霍缙又带他来到了这间办公室。暌违已久，方皋再次踏进这地方竟然有种无处安放的客场感。 "什么？" "一直在出神，我都在你面前了怎么还这样。"霍缙的表情就像被抛弃的幼犬某一天有人给它喂了块骨头但是不能带它走一样。 "你在想哥哥还是弟弟？"霍缙再一次好心提醒。 "我没有哥哥，弟弟有，但你应该没见过……" "你骗人。" "我没有啊……"轮不到方皋辩解，他就被坐在椅子上的霍缙抱住了腰。 霍缙把头埋在他的腹部，贴得很紧，就像一个新手爸爸那样，姿势一点都不合格。 方皋真很想跟他说：你是听不出胎动的，别做梦了。 "就是有，邻居家的哥哥。" "你放心啦，他宇直。" "那这个又是怎么回事？"霍缙的手伸进了方皋的裤子。就在方皋以为霍缙意图行不轨致使时，霍缙掏出了一张名片。 方皋接过，看了眼上面的名字，"我不认识他 ，也不知道谁塞进去的。" 霍缙把名片撕了扔了，又切换成流浪幼犬模式，"我知道，但我不想让别人把你抢走。" 眼看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越来越紧急，光是眼神交错就已天雷勾动地火，方皋数次躲闪不急，被霍缙的炙热眼神烧灼地不愿抬头，便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霍缙的手伸进了方皋的衬衫，循着以往的轨迹一寸寸向上移动。正在这时，传来了读不懂空气的敲门声。 方皋到底没有正式成为霍太太，一点风吹草动就可能使他胆战心惊。他立刻就从霍缙的身上跳下，站在一旁整理衣着，试图营造一种他俩什么都没发生的虚假景象。掩饰意味着心虚，霍缙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怎么才能让小方糕心安理得地黏着自己呢？ "霍总，给您和客人送水来了。"是秘书，样样事情都事无巨细地给霍缙办好的得力助手，因此霍缙也不好发他的火，只淡淡地说："好，出去吧。" "等一下。"秘书正欲跨出去的那步收了回来。 "以后别做这种端茶送水的事了。" 这是在责怪他多此一举。 等到这个空间又只有他们两人时，霍缙的口气又无缝衔接成温柔的状态，他说："在我面前，你怎么做都是对的。" 箫澍被被妹妹箫澈的信息轰炸地体无完肤。 "哥！你医院通网了吗？" "哥！你看到热搜了吗？排25那个！还在上升！" "哥！你在做手术吗？回我一下！" "哥！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方皋被别人牵着？" 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表达地很明显了。 箫澍从前是一点娱乐性质的新闻都不会关注的，后来因为方皋的关系，才对那个领域有了点了解。箫澈喜欢方皋这点他是知道的，以前他是真看不上那个卖弄色相的娘里娘气的男人。后来不知道哪天就怎么看方皋怎么顺眼，这种失控的局势他始料未及。但也甘之如饴地放弃抵抗，任由它发展。 箫澍这下彻底知道他的情敌是个劲敌。 宋映把霍缙和方皋牵手的照片发给了周凛。 "哥，这是你在找的人吧？" 周凛立刻动身，去方皋家蹲点。上次没有等到，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离开了。他想当面问问，那天为什么没有认出他，是不是早就把他忘了，他好多年没谈女朋友了，是不是就有资格追求他了？ 第76章 赢取 2019-06-10 21:34:25 "你下午还有其他安排吗？"等到秘书走后，霍缙觉得也不太适合继续刚才的行为了。 "今天起得早了，想回家睡觉。" "那带我一起吧。" "不要。"方皋拒绝地斩钉截铁。 "为什么啊？" "会更累。" 霍缙忍不住笑起来，他是个很克制的人，但偶尔不经意展现的温柔往往致命。方皋看着他的脸，无比诚恳："我说真的，一看见你的脸，后面就湿了。" 霍缙这下笑得更夸张了，还有比这更高级的夸奖吗？没有。 他的手已经顺着衬衫下摆探了进去，方皋制止了他，"去我家吧。"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当时当刻，言语远不如肢体的接触来得直白和快乐，霍缙没有叫司机，他的右手始终握着方皋，但目不斜视，好像在考验自己的定力一般。即使方皋在他的手心挠着痒，他也只是用了更大的力，把他包进自己的掌心。 "绿灯了。"方皋提醒他。 一出声才发觉声音沙哑地可怕，那是长时间不说话后再次才会出现的状况。方皋清了下嗓子，试图缓解这种焦灼的气氛，"你玩过SM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那个地方的工具好像很全。" 方皋用玩笑性的话语说出了"那个地方"，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不在"那个地方"谈及有关于"那个地方"。很奇怪，明明霍缙才是罪魁祸首，方皋却感觉自己在提及"那个地方"的时候有着不合时宜的小心翼翼。 "你想试试吗？" 方皋惊讶，但是这也合理，现在看来，霍缙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别说只是这种情趣性的小玩具。"不了，保养皮肤很费钱的。" "哈哈哈，那些工具是一个朋友寄放在我那儿的。我没有这种爱好。" 又过了会儿，他补充道："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去学。" "暂时......不用麻烦了。" 去往方皋家的路霍缙早已烂熟于心，去往方皋心里的路他还得继续摸索。 从车上下来，霍缙将他裹进了自己的大衣。他低头就能看见暴露在空气里的发旋，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很奇怪也很正常，连对方的头发都会觉得可爱。更别说发旋周围的短短的头发在迎风招展，活泼地像个将要参加六一联谊晚会的小孩。霍缙的身高刚好适合亲吻他的发旋。 然后他就这么做了。 "方皋！" 不和谐的声音又响起了，霍缙心里警铃大作。从前他不信命，现在他真的是很想去找他老父亲常去拜访的普陀山的一位高人，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想要赢取，或者说迎娶一个人。 可是，太难了。 霍缙太知道男人在想什么了，光是看到那个人看方皋的眼神，就知道对方意欲何为。 方皋有段时间也被跟踪过，那人是他的粉丝，后来他换了住址，平时也很注意保护自己的隐私。他第一眼没认出那人是谁，以为又是什么私生饭，但是霍缙在他身边，他没在怕的。 但是那个人朝他跑过来了，方皋本能地抱紧了霍缙。 "我是周凛！" 竟然自报家门来了，但是那又怎样，方皋刚才可是主动抱了我。霍缙相当得意。 可是方皋的表情一瞬间变了，那个叫周凛的男人继续说道："你忘记我了吗？小时候你可爱跟在我后面了，跟屁虫一样。暑假你有一半的时间睡在我家，还非要跟我挤一张床。" 方皋再一次认真打量了这个自称"周凛"的男人，他觉得有点面熟。猛然间想起来了，那天在医院的楼梯，他们已经见过了。那时，他还很奇怪，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单纯。 他们好多年不见了，记忆中的周凛是干净清爽的学长，笑起来完全就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的样子，方皋那时候知道自己是没有机会的。可是仍然贪恋，周凛对自己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自己是特别的。 但是真的不能怪他认不出周凛，眼前的这位，头发长度快齐耳，松松蓬蓬，有种凌乱的美感。脸型比起从前，也更瘦削了。最不一样的还是眼神，那双澄亮的眼睛不复存在，瞳孔里布满了忧郁和悲切。 方皋觉得心很疼。这些年来，他努力地使自己不要想起这个人，事实上，他也做得很好。他活得充实而又空虚，身边永远不会缺人，开心或者不开心都习惯于放纵自己去寻欢作乐，身体快乐了也就不觉得日子有多难捱了。而当周凛真真切切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才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没想到上午才从方皋嘴里听说了这个人物，这会儿本尊竟然出现在面前了。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没有见到实体前，霍缙是不以为意的，虽然心里会有点小疙瘩，但那些记忆只不过是假想敌。但是，昔日只存在于回忆里的"青梅竹马"竟真的出现了，他们之间竟然还有那么深的渊源，霍缙不想听新的情敌讲过去的故事了。他还记得，不久之前，也是在相同的地方，他见到了那个医生。医生他是没放在眼里的，可是这位却让他如临大敌。他很多次利用了方皋的心软，那必然也要做好被伤害的准备。方皋是很重感情的人，看得出这位在他心里的分量不轻。 这场硬仗，霍缙是不愿打，但也不怕打，必要时不得不打了。 第77章 相逢一笑泯恩仇 2019-06-11 22:37:48 方皋有点不知所措了，面对周凛，他容易表现地像过去的自己。 于是，两人相对无言，一时间好不尴尬。 霍缙自觉地展现出了正宫的风度，他搂住方皋的肩，很客气地说道："既然是旧相识，那不如去上面叙叙旧？"熟练地好像已经跟方皋竟领了证，这会儿来了家乡的亲朋，他自然应该请人家家里做做客。 周凛一眼就认出这位跟方皋态度亲密的就是照片的主人公，只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竟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那人叫霍缙，他随便一搜，就有一堆关于他的信息。如果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各个方面，霍缙是配得上方皋的。可是他是当局者，他必须赢回这局棋。 他只想让方皋做他一个人的宝贝。 性向觉醒是个说不清的过程，有人早慧，有人大器晚成。周凛就属于后者。也许是特殊的工作内容激发了这一因子。那时候，为了能硬起来，他不得不使用药物。主管跟他说做下面那个就行了，可是他一个彻头彻尾的直男，怎么甘心被人干。 和方皋的唯一合照，是方皋刚上大学的那年。他把它当做了药，一个人在卫生间里试炼。他看着照片里方皋的脸，想象着他在自己身下的样子，那次持续的时间出奇地久，他获得了久违的快感。射在了方皋的脸上之后，他懊悔万分，怎么能对着毫不知情的可爱弟弟做这种事情。可是 ，如果想着方皋的样子，他很容易就能硬起来，他试过很多次了。 这瘾，也戒不掉了。 现在，他正跟在可爱弟弟和他情人的身后，亦步亦趋。这场景，十分戏剧。 霍缙毫不客气地换上了和方皋款式相似的那双拖鞋，他冲周凛笑笑，"我给你拿客人用的拖鞋。" 态度看起来再友好不过了。 "你们坐吧，我去倒水。"方皋招呼着他们，他很想逃离风暴中心，但他才是引起风暴的原因，他无法回避。 "请问周先生在哪高就呢？" "自由职业。" 总不能说是某会所的头牌，还得加上前缀ex。 "那周先生找方皋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了吗？" "这倒也不是。" 长久的沉默。方皋不知道在厨房捣鼓什么，半天也不见出来。 霍缙抱着一个方形抱枕，突然想到要不要学那些年轻女孩子，做一个人形抱枕，这样每晚就可以抱着方皋入睡了。那么要不要也做一个自己的送给方皋？不行不行，太羞耻了。 周凛每隔几秒就偷偷打量霍缙。 "我好看吗？" 犹豫了几秒后，周凛冷淡地说："还行。" "跟你比呢？" "方皋不是看脸的那种人。" 方皋还就是，霍缙想：他一定是觉得比不上我才这么说的。 "你们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 "在聊你。" "那行吧。我这套茶具还没用过呢，今天是第一次。"方皋没找到给周凛用的合适的杯子，要是用霍缙以前带过来的那对，可以想象他会有多骄傲。如果只有他们两人，方皋倒无所谓。但是周凛在，这么做不合适。 给三个杯子添了茶，霍缙赶紧开口，"方皋，坐我这边。" 方皋白了他一眼，坐着单人沙发，是想让我坐你腿上吗？想挺美。 当然他也更不可能坐在周凛的身边。几年没见，生疏感没那么容易填补。连和他说话方皋都得先在脑内打一下草稿，关于周凛，他还有年少时的情愫和冲动吗？不过这不是最要紧的。这些年，在周凛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当初不声不响地就消失了，几年都没有一个消息，现在为什么突然出现，他想知道的很多。 这些事情，他没有把握周凛愿意告诉他。至少，今天不会。 霍缙，一幅想在这里落地生根的模样。方皋恨恨地想，自己还是对他太放纵了。 "方皋，周先生有女朋友吗？你不是说过他以前的女朋友特别漂亮吗？" 放屁。 方皋从没说过周凛的事，霍缙杜撰的本事一流。 "我和你一样，喜欢......男的。"周凛觉得自己有必要表明这点，他原本想直截了当地说"喜欢方皋"，又怕说这话会吓到他，只好选了个折中的说法。 这话一出口，还是把方皋吓到了。好好的直男，说弯就弯。 三个人都沉默了。 方皋的电话救场般响起，是母上大人。他接起时不小心碰到了免提，于是方爱萍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了在场三个人的耳朵里。 "方糕儿，这周末回来一趟！上次跟你说的广场舞大赛就是这周！" "哦哦，好的，我没忘。" "对了，问问箫医生有没有时间，他有空的话你们一起回来吧！" 方皋觉得手机很烫手。 霍缙和周凛面面相觑。 方爱萍还在说着："你们相处地怎么样啊？我真觉得那孩子不错，你要抓紧啊。医院里的漂亮小姑娘可多着呢，你上点心！" 霍缙和周凛的眼神交汇，相逢一笑泯恩仇。 第78章 白月光 2019-06-12 23:38:31 母上大人的命令不可违抗。一看日期，已经是周四。方爱萍没说周六还是周日，那就是让他们周五就回去。时间紧，任务急，他今天就得打这个电话。 霍缙难得表现出了一点通达人情，竟主动说出"我去下洗手间"，以便方皋可以不受拘束地通知到箫澍。周凛问："阳台可以抽烟吗？"得到肯定回复后他也离开了。 方皋不明白那两位要搞什么动作，看了下时间，现在应该还是箫澍的午休时间，于是拨了电话过去。 "方皋？"箫澍几乎在响铃的瞬间就接了。很明显可以听出箫澍的高兴，他摸不准方皋的脾气，也不敢随意去找他。朋友送了他两张音乐会的门票，他还在犹豫要不要问方皋空不空，没想到方皋竟然先他一步找上来了。 "嗯，你周末有其他事吗？" 方皋的事就是头等大事。 卫生间外就是半开放式的衣帽间，霍缙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很眼熟的东西。他拉开了玻璃橱窗，将它取了出来，放回了自己的口袋。这是一个外形跟纽扣无异的微型窃听器，方皋在他办公室那次，他将它放进了他的包。不过现在，它似乎已经失去了它的价值，那就顺手将它回收好了，免得以后被方皋发现引起麻烦。 霍缙看见，阳台上的周凛那支烟还没抽完，侧面看去，还真有点落魄浪子的颓废美。他坐在了方皋的身边，伸手将人捞进了怀里。 方皋躲躲闪闪扭扭捏捏，很有誓死不从的贞洁烈女的气概。 "你别闹啦。" "今天不是说好了那个嘛？" 方皋看了眼窗外，周凛没有朝这边看。"今天不是情况特殊吗？下次补给你。" "好啊，既然是补偿，那就得按我的意思来。" "行行行，现在可以把我放开了吗？" "不要。你很在意外面那个人怎么看你？" 谈及周凛，方皋总是有点心虚，他怕任何人看穿他的心思，即使那时的那个单纯的他早就不存在了。方皋不喜欢"白月光"这样的描述，对他而言，周凛是比"白月光"更特别的，他是真实的，亲切的，触手可及的。方皋现在还记得他女朋友的样子，还有他们牵手是周凛笑得灿烂无比的样子。那些场景，每次想起，都像一把刀插进了他的心脏，即便过了那么多年，刀还是没有钝。如果最想得到的人根本没有机会拥有，那么其他的一切都不再有诱惑力了。 方皋成了如今没心没肺人尽可夫的样子，可能都是拜周凛所赐。 可是今天这个人，突然说什么喜欢男人，还是看着自己说的。 他在暗示什么吗？！一定是！ 方皋完全忘记了就在上午，他还提醒年轻男孩们别犯基三错，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还是照样像飞蛾一样不惧死亡地扑火。 霍缙突然放开了方皋，他不喜欢这样。不喜欢看见方皋的眼里有别人，而且自己明明就在旁边。 "我走了，你跟你的周凛哥哥好好叙旧吧。"霍缙站起身来，假装一副要走的样子，但其实没把握方皋会不会挽留他。要是没留，他也只好真的走。 幸好方皋说："别走。" 他还没有做好和周凛单独相处的准备，他需要霍缙这样的人在适当的时候缓冲氛围。 方皋的阳台也跟他的人一样可爱，周凛得出了这个让他始料未及的结论。方皋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在女孩子中人气就很高了，因为和女孩们过于亲密，周凛有时候甚至会产生很奇妙的嫉妒的感觉。 他觉得方皋比女孩还可爱，这想法让他错愕不已。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正常人"，他稀里糊涂地接受了班花的告白，自此之后，方皋就很少再来找他了。 平静之余，难免落寞缠身。 从阳台上望去，西南方向的某个角落正是他生活的地方。明明那么大人了，还跟大学生挤着出租屋。母亲的去世，让他彻底变得颓废了，他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和外界接触了。因此，那时候存下的积蓄也差不多用光了。 是时候考虑接下来做什么了，要不然，会让方皋看不起的。 "周先生，你很准时。"霍缙不吝溢美之词，他刚在箫澍医院的停车场停好车，周凛就打开车门进来了。 虽然霍缙早就知道方皋家的地址，但是第一次见丈母娘，还是得由方皋引见才显得庄重。至于为什么非要捎上周凛，是看中了他身上的价值。 当然，他还没有告诉方皋说他们俩也会去，不过他猜，不出一半路程，方皋就会发现他跟在屁股后面吧。 "霍先生，我能跟你借点钱吗？" "是想买礼物送给方阿姨？" 周凛点头。临行前给自己全身上下捯饬了一番，竟然忘记了这等大事。 "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而且现在去买，也来不及吧，我看那医生快下班了。" "那你呢？" "车上还有其他东西，放心。" 方爱萍怎么也没料到方皋不仅带回来了她心心念念的箫医生，随行的竟还有两位生面孔。一时不能判别出他们这行人浩浩荡荡的，意欲何为。她用眼神询问方皋，他们这是组团来体验农家乐的？ 第79章 一个有意义的周末 2019-06-13 17:30:21 方皋在路上时就发现后面那辆车有点眼熟且鬼鬼祟祟，跟他的车永远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最爱玩的那出若即若离。 于是他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证实了霍缙确实跟在后面。末了霍缙还补充了一句，"周凛也在车上"。 方皋当时就想在紧急停靠区停车然后掀开霍缙的头骨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国际义乌商贸城批发的散装废料，还嫌不够乱吗？他是想度过一个鸡飞狗跳刀光剑影的周末以便周日晚上写篇名为"一个有意义的周末"这样的周记吗？ 行程已过半，方皋也没办法叫霍缙他们再回去了，这样很没人性。所以现在的场景就是箫澍带着大包小包，霍缙带着大包小包，周凛带着一个礼品袋，跟在他的身后。 方皋恍惚间以为今天是大年初二。 真的，连脚踩在楼梯上都觉得如在云端。 哎，自己造的孽，总有一天会以另一种形式找上门来，只是早晚的问题。 开门的是方兴，他寄宿，半个月回来一次。他把门开了一条缝，看见了方皋的半个脑袋，就兴奋地喊"哥"，然后看到的是箫澍，这个也很熟悉了，上次在方皋的家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随着门徐徐打开，方兴见到的风景也渐渐超出了他的想象。要不是后面两人手里都满满地提着东西，方兴真以为是黑道大佬带着保镖过来收高利贷的。 方皋跟他介绍道："这是箫澍，这是霍缙，这是周凛。可以把门开大一点吗？" 方兴不一定记得周凛，那时候他还只是个五岁的小孩，谁给糖就跟着谁跑，后来有了记忆之后，周凛也从方皋的世界里消失了。 一下子报出那么多名字来，方兴的脑袋实在不够用。他满脑子里装的都是公式定理名篇警句，季风洋流氢氦锂铍，这几个汉字对他来说只是一串无意义的字符，于是他避而不谈姓氏，只大声喊道；"哥哥们好！" 那三人已经在想下一步该怎么讨好小舅子了。 方爱萍循声而来，她倒是没有方兴受到的惊吓大。方皋在路上时，已经通知过她，除了箫澍，她还有几个朋友要过来玩，让她多准备几道菜。 但是，她哪里会想到，她儿子的这些"朋友"，一个个都这么客气，而且个个长得比车模还标致。随便拉哪个出去都能助长她的气焰，明天比赛有他们做亲友团，绝对会风光无限羡煞旁人。 她招呼道："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又不是来见丈母娘的，对吧？" 方皋在一旁心惊胆战，他最担心的是霍缙。这人什么事做不出来？照他的性子，完全可能当场改口叫他妈为"妈"。 幸好他们都没越雷池一步，循规蹈矩地还是喊"阿姨"。 "阿姨，这是新研发出来的腿部按摩仪，您的腿之前受过伤，平时下雨天可能还会有点疼吧。"方阿姨点头。箫澍接着说："用了这个，可以逐步减轻后遗症。" 霍缙看着箫澍这副李莲英伺候慈禧的模样，只想翻白眼。他终于明白翻白眼的快乐了。 "小澍啊，你这孩子真是太贴心了。阿姨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阿姨，您说这话就见外了，箫澈平时也多亏您在照应，我才能放心地在外面工作啊。"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早成了一家人一样。 真让人不爽啊。 方爱萍把目光转向了霍缙，他立马进入状态。 "阿姨您好，我叫霍缙，您叫我小霍就行。"霍缙秒速收回了白眼，笑容满面道："我和方皋是在我公司的一档节目里认识的，您看过那个节目吗？" 又来胡言乱语了，明明是抽奖认识的。 "哈哈看过，还挺有意思的。"方爱萍家里难得这么热闹，所以今天的心情也是格外地好，"没想到你还是个青年才俊，刚开始我还以为小霍你是电影明星，但是电影明星我基本都认得，就是没见过你这么俊的。" 霍缙心花怒放，恨不得来十组往返跑以消除自己过于兴奋的心情，这是得到丈母娘的肯定了！感谢父亲母亲的强大基因，这副皮囊男女老少通吃。 "阿姨，我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些。" "这些东西阿姨可不敢收，方皋这孩子平时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他的个性我再清楚不过了。" "阿姨，今天是第一次见您，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一片心意。要是您不收，我会难过的。" 霍缙真是好手段，对付中年妇女很有一套。方皋不禁暗暗赞叹。 终于轮到周凛的场合了。方爱萍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孩子眼熟，但是想不起来，直到周凛开口说："方阿姨，我是小凛。" 周凛一开口就完全哽咽了，抬起头时，方皋注意到他的眼眶红了。 "原来你是小凛啊，太久没见阿姨都认不出你了。"方爱萍记得这个孩子，当年也是个很好的孩子，只是突然有一天就举家消失了。听到周凛带着哭腔的声音，她也忍不住心疼起来，"好好的，怎么哭了呢？你父母都还好吗？" "我爸失踪了，我妈不在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第80章 不轻佻但又风骚 2019-06-14 19:55:34 方皋是没想到他一心想求得的真相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公之于众了，其余的人也都沉默着。方皋无法从周凛的表情中辨别出他在想什么，虽然脸还是那张脸，但是表情变了。从前的周凛明明是个那么温暖的，能带给周围人希望的人，而现在他所能见到的，只有这副淡然到令人心酸的表情，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在他这口古井中激不起一点波澜。 周凛最先释怀地笑了，他说："哎，本来今天大家都很高兴的，我不该说这些。"又说，"都饿了吧，我去厨房拿碗筷。"就像从前在方皋家会做的那样。 尽管周凛尽量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席间明显沉闷了许多，所谓的感同身受不过是一种甘甜的虚假的说辞，事情没有降临在自己身上，谁也没有资格说自己也有这样切肤的体会。 方兴见气压也太低了，便主动打破了平静，他对箫澍说："哥，你今晚住这边吗？我有几道题想请教你。" "懂点分寸好不好？箫医生工作那么累了还要给你看看那些破题？" "没关系，能帮到弟弟我也很高兴。" 霍缙坐在方皋的旁边，但是闷闷不乐的表情过于明显，今天的风头都让箫澍出了。还有周凛，是他们家的旧相识了，只有自己，一无是处。 他的左手伸向了方皋的大腿，想寻求一点安慰，或者说，刺激。 方皋毫不留情地拍掉了那只不安分的手，就说今天怎么这么安分，果然不作妖就不是霍缙了。 女性的第一直觉往往准得可怕，方皋又是自己亲儿子，方爱萍早在霍缙进门时就察觉出了不一样的氛围。哪有人家上司去下属家里拜访这么客气的，就算是朋友关系，瞅一眼的忸怩不安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之间不简单。虽然这个孩子也不错，那他把箫澍置之何地？又或许，是自己一直以来误解了，操心过度了，儿子跟箫澍根本没有那层关系？ 哎，男人间的事情，也太复杂了。 不如今后就不操这个心了，儿子喜欢哪个就哪个吧。 还有周家的小子，哎，太可怜了，要是他不介意，我也不介意再多一个儿子。 饭后，周凛说："我来洗碗吧。" 方爱萍连忙阻止："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方皋，你去。" "没事的，我一到方阿姨这里，就像回到了家一样。方皋，你和我一起吧，我怕把碟子放错地方。" 箫澍对方爱萍说道："阿姨，今晚我还得回一趟家看看箫澈。明天一定会准时来给您加油的。"而后又对方兴说："这次是什么题？" 方兴刚刚只是随口一说，一时半会儿编不出什么题目，便说："哥，你去我书房吧。" 现在，客厅里只留下了方爱萍和霍缙两人了。她对霍缙说："小霍啊，过来坐，阿姨跟你聊聊。" 霍缙大喜过望，赶紧查户口吧，查完了方皋就能嫁我啦。 厨房里，方皋只沉默着刷着碗碟，周凛就站在他的身边清洗，然后将它们归于原位。 方皋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这时候才发觉，平日里自己的伶牙俐齿在此时完全派不上用场。他脑海里一会儿浮现的是医院楼梯里那个颤抖着喊出自己名字的周凛，他现在才恍然，为什么那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是悲伤的。一会儿又想起好多个冬天的晚上，周凛会来他们班级门口接他一起回家，方皋没戴手套的时候，他甚至会把他的手塞进口袋，于是方皋就故意不带着手套了。还想起了某一个夏天，他回家之后看见周凛家变得空荡荡的了，他意识到自己因为过得太快乐而把周凛忽略了，再打电话过去时已经是空号。 "小心！"周凛接住了快掉下来的盘子。 "啊，不好意思。" "在想谁？霍缙还是箫澍？" "没，没有。"方皋闷头继续洗着，在室内，他只穿着一件圆领线衫，周凛从侧面看去，那是一段颀长又优美的脖颈，白嫩纤细得仿佛轻易可将它折断，它微微弯曲着的弧度恰到好处，不轻佻但是又风骚。 周凛想吻它。 "周凛，一会儿去我们以前的高中走走吧？" "好。"周凛接过他递来的下一个碗，没有趁机去碰他的手。"你怎么不叫我哥哥了？" "那是小时候嘛！"方皋气急败坏又欢欣雀跃，"哥哥"这个称呼，总是有股说不清的暧昧。十来岁的时候喊"哥哥"，没什么违和感，现在再这么喊，有勾引之嫌。他还没做好勾引周凛的打算。 "好吧好吧，你喊什么都行。"周凛宠溺的语气和从前如出一辙。 方兴的书桌就在房间里，他就领着箫澍进了自己的房间，而后神秘兮兮地把门关上了。"哥，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 "哥，我很看好你的。"方兴一开口就给了箫澍信心，可是，给他打分的是方皋，判定他胜出还是淘汰的也是方皋。 "你都看出来了？" "那当然了，大家都是男人嘛。"方兴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 "还有半年就该高考了吧，有没有想去的学校或者城市？来你哥这儿怎么样？"箫澍有意岔开话题，他很高兴方兴会站在自己这边，可是这不是现阶段最该关心的问题，这孩子应该为自己多想想才是。 "我才不想去我哥那儿呢，会被他管着，多不自由啊。" 箫澍很想跟他说，你哥哪有时间管你，他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 "那你有题目要问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 "那－好－吧－"方兴一字一顿地说。 直到方皋和周凛把碗洗好了，出来看到客厅里的两人依然十分融洽地在天南海北家长里短地聊着，他对他妈说："妈，我和周凛出去走走。" 霍缙心里咯噔一下。 第81章 小方糕，过来。 2019-06-16 14:47:47 "手冷吗？"周凛问道。 "啊……不，还好。"站在周凛身边，和他一同走这段路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以至于方皋仍觉得自己是在梦中。 "我记得上学的时候一到冬天你的手就一直热不起来，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这样。"周凛看着不远处的即将要走近的下一盏路灯，那光，还跟记忆中一样，一到冬天，周边总是弥漫着似有若无的雾，朦胧得像梦。 两人的脚步声交替作响，在初春的夜里却不突兀。他们谁也没有说走哪条路线，但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那条用时不是最少，但是一路上店铺最多的最热闹的。 "给你买杯奶茶捂手吧。"周凛说道。 方皋和他隔着一点距离，那距离是这些年的分别才割开的，从前没有。虽然刚刚说过自己不冷，但他怀疑方皋是在逞强，这是方皋最擅长做的事。 "真的不用啦。这样就好了。" 在他还没明白过来方皋的意思时，就感觉一只冷冰冰的手挤进了自己的口袋。他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握住了方皋的手。和自己的相比，方皋的手真的好小，可以完完全全地将它包住，好像这么多年，方皋一直没有长大过。 从周凛握住他的手开始，方皋之前的阴霾便一扫而空，在周凛的掌心里，他就是一条江南的春水。周凛让他解冻，让他融化，让他升华。 "你过得好吗？"周凛先问了这句话。 说来奇怪，久别重逢后的两人似乎都爱讲这句话，好像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合适的寒暄语了。 "还行吧，就那样。"这是一个十分笼统的回答"你过得好吗"的答句。事实上，说话双方还是没清楚对方过得如何，但这时已经完成了一次最基本都沟通。何况，无论好与不好，说话双方都再没有机会参与对方过去的某一段时光了，即使知道了真实情况，也不具备任何意义。 因此，周凛不准备讲实情。当然，他也耻于回顾自己的存亡史。 方皋的艳遇史同样不适合被周凛知道。他觉得自己很虚伪，在周凛的面前，他一直努力地维持着过去的那副面孔。 快走到学校的时候，方皋的手已经暖和得跟周凛相差无几了。 从正门进去不太可能，大晚上的，他们真的属于形迹可疑人员。门卫就不可能同意他们大摇大摆地进去。 "从后门进去吧。" "嗯。" 想法一致。 这个"后门"，就是学校的后山。一百多米的小土坡，坡度挺大，上面种植的树也有些年代了，因为陡，学校没有安排专人管理那山。从这座山进入学校的管理区域，还得翻个矮墙。方皋踩着周凛的肩膀，很是心疼，不敢用力，想着去哪里不能约会干嘛非要来学校。周凛说："没事，你又不重。" 随后，周凛也翻进来了。 大一的寒假，他还来过学校几次。学生卡已经失效，他说打电话给了班主任，门卫才放行的。再后来，这种怀念的感觉慢慢消失了，尽管学校还在那里，曾经与他朝夕相对的课桌也在那里，紫藤花还是会在五月爬满整个花架，学校东门的小吃摊前面永远有络绎不绝的孩子。但那些，都不再属于他了。 后来他就不再去了。 方皋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快步奔跑，周凛好像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又觉得自己不知道。周五的校园里漆黑一片，渺远的月光照耀在他们的脸上、身上，形成了一层光晕。楼道里的触摸式的灯已经变成了感应式，在他们跑过去的那片区域，倏地亮起，待到四五秒过后，又渐次暗去。 方皋停下来了。 停在了高三（3）班的教室前。 那时他们曾经都待过的教室。但是他们没有机在同一个时间共同存在于此。 "哥，你知道吗？"方皋对他的称谓变了，没有看着他，而是看着教室里的一个座位。周凛想起来，那个位置他曾经坐过很久。他没有追问，而是等待着方皋接着说下去。 "你高三的时候，很忙，都没有时间和我待在一起了。所以我就趁着晚自习前的一段时间，跑上来看看你。"说到这 ，方皋跳到一块大理石和另一块大理石的相交线上，说："就是在这个地方，我就站在这里，看你。" 周凛的心变得酸涩，敏锐如他也从没注意到那个位置，果然那时候对他的关注太少了吗。 "想进去坐坐吗？"这话说的，好像教室是他家。 "现在的锁我们应该撬不开了吧？" "试试。" 果然失败了。窗户也关得紧紧的，注定不能进去过把当学生的瘾了。 周凛背靠在墙上，面对着方皋，两人都垂头丧气着。周凛用轻快的语气喊他："小方糕，过来。" 方皋不明就里地走近，被他猛得拥进了怀里。周凛的力气很大，很用力地抱着他，像是要把缺失的这些年的温度和想念全部传递给他。方皋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身体，在颤抖着。他忍不住把他抱得更紧了，他不住地摸着方皋的头发，温柔地说："怎么了？" "哥哥，我想你。" 周凛快要被被这句 "哥哥"撩得站不住脚。那天在医院见到方皋时他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因为那个方皋太锋利也太艳丽了，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叫人挪不开眼的张狂。他近距离地看着这双眼睛，是狭长的桃花眼，眼眸亮得像天边的星，眼尾泛着红晕，那红晕，是他染上的。 在周凛吻上他之前，两人的唇仅相距毫厘时，方皋偏过头去，说："这里……有监控的。" 周凛拉起他的手，"我们去天台吧。" 天台是在科技馆的顶楼，是情侣们约会的圣地，夏天的夜晚，偌大的一片空地，零散地分布着若干对情侣，大家各自在自己的区域里互不干扰地谈情说爱，画面诡异又蔚为壮观。 但是现在是初春，春寒料峭，完全没有一点适合暧昧的氛围。 可是两个春心萌动的人管不了那么多的，他们一到达那个空地，就疯狂地撕扯在一起。 周凛如愿以偿地地吻住了方皋，他尝到了意想不到的甘甜。他可以想象到这张嘴唇一定曾被其他人亲吻过，想到这，内心就翻涌起一场愤怒，他不想对他温柔了，他想惩罚这个小孩。于是他狠狠地咬了他的下唇。 "啊！"方皋遭到意外的袭击，叫出了声。他满眼怀恨地看着周凛，似乎有泪光在眼眶里氤氲，说不清那是温情的产物还是埋怨的兴寄。 周凛没有解释，而是再一次吻了上去，他用舌头描摹着方皋的唇形，那个弧度让他失了理智。嘴角边的小小伤口是他制造出的，他竟有一丝快意，总算在方皋的身上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了，这种想法让他觉得自己像条愚蠢的狗。他舔舐着伤口的周围，直到方皋继续发出代表着舒服的呜咽。 第82章 颠鸾倒凤 2019-06-16 22:56:29/2019-06-16 23:22:39 方皋的手臂缠着他的脖子，像个大型的挂件挂在他身上，他抵不住这份重量，后退两步背倚着墙。有了支撑点，他便更能随心所欲了。 两人缠地极近，身上的遮蔽物实在是累赘，限制了欢愉的进行。周凛将手伸进了方皋的衣服，先接触的那块皮肉是腰，方皋怕痒，他仍然故意在那周围逗留戏弄。 方皋松了口，气喘吁吁地枕在周凛的肩上休息，像只猫一样，体贴却粘人。周凛已将手游弋到方皋的背后，那地方更广阔，他可以信马由缰。他将方皋抵在墙上，缓缓掀起他的衣服，大片的柔软肌肤就完全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之下，他的掌心似乎藏着火种，所触碰过的地方无一例外变得燥热。 他一层一层地向上卷着，所能看见的景色令他心跳越来越快。"咬着。"他言简意赅地命令方皋咬住自己的衣服。 方皋顺从地听从指令，他不知道周凛何时开始喜欢男人，也不知道今晚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一时冲动，但知道此刻趴在他胸前吸着他乳头的周凛，他喜欢得要死。 他抱着周凛，抚摸着周凛的头发，他可以感受到周凛的舌头一圈一圈绕着乳晕舔着，又忽然很用力地咬着乳头，在他发出抗议的呻吟声时，周凛又会像个婴儿一样将他的乳晕、乳头整个地叼住，用嘴唇、舌头、口腔内壁，一切可以和它们亲密接触的介质胡乱地表达自己的本能欲望。 或许他该表现得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那样是不是可以得到更多的来自周凛的疼爱。可是，在这样的混乱前，他只想听从自己的动物性。越是想克制，他就越忍不住向周凛献祭着自己的身体。越是想沉默，他就越是想要发出浪荡的叫声。 "叫出来。"周凛感觉出了他的压抑，引导着他释放。 "嗯……啊，这边……这边还要……"方皋已是泪眼婆娑，可怜地看着周凛，似乎在责怪他没有均允地对待他的两颗乳头。 "好。"周凛笑意更甚，他用膝盖顶住方皋的下体，明知故问道："这边怎么回事？" "不知道……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方皋的"哥哥"叫得越来越顺口了。 周凛笑着摸了他的脸，然后跪在他的脚边。解开了拉链后，他衔住方皋半硬的阴茎，吞了进去。方糕的味道是甜的，他从没有给任何人做过这种事，即使曾经服侍过无数个客人，他也是忍着恶心按照程序做完了那档事。可是，方皋的身体让他着迷，他愿意将这世上所有的快乐都给他，更别说只是这种粗浅的愉悦感。 方皋的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领，闭着双眼，细腻绵长的呻吟从他的口中逃逸。他的头微微向后仰着，修长的脖子上还印着他先前咬啮留下的痕迹。周凛眼见着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滚动，然后他就射在了周凛的嘴里。 "咳咳咳……" "哥，对不起，我没忍住。"射过之后的方皋更显娇羞，他的阴茎还大咧咧地敞开在外，就慌忙解释道。 这种解释在周凛看来是赤裸裸的调情，是撒娇，是暗示。 尽数吞了方皋精液的周凛说道："没事，方糕很好吃。" "哥，你不要瞎说……" 周凛站起来替方皋拉好了裤子，又想到这是多此一举，反正一会儿还会脱掉。 方皋看了看周凛的下身，在夜色中看不真切，但大致可以看出它的轮廓。 "哥，我也帮你吧。"说着，方皋就要动手。实际上心里有些忐忑，好久不做口活，不知道自己的技艺有没有生疏。 周凛按住了他的手，让他趴在栏杆上，熟练地扒掉了他的裤子，方皋的白嫩的屁股蛋就弹了出来。他经不住诱惑，手掌稍用力拍打了他的右瓣。方皋没想到他会来这出，条件反射地叫出声来。 "哥，不要这样……" "好。"周凛俯下身，亲吻了那瓣屁股上自己的手印。 "方糕，我没有带那个。" "没事的，直接进来。"方皋难耐地撅着屁股，他自己一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有点羞耻，而且，晚上的风源源不断地灌着他屁股的缝隙，撩拨地他恨不得立马被周凛结结实实地填满。 "你会受伤的。" 周凛用手试探了一下他的后穴，真的很担心它能不能容下他的尺寸。 "我去买吧。" "用这个吧。" 方皋从外套里掏出来一管护手霜，放到了周凛的手里，然后回首摸了周凛发涨的下体，笑道："你现在这样，还能忍得住吗？" 确实不能。 周凛拧开盖子，挤了一摊，不太熟练地涂抹在方皋的穴口。他小心翼翼地伸进了一根手指，问道："疼吗？" 方皋的表情在说不。 他又探进了一根，方皋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腰，发出了软糯的哼唧。他趴在方皋的背上，继续向里面探索。 "已经三根了。"周凛的手指第一次在另一个人的身体内，这是种很巧妙的体验。从刚开始的艰深酸涩到后来的渐入佳境，周凛一步步地体验着未曾拥有的成就感。 "别放了……进来吧……" 方皋在盛情邀请，他也不必再客气，提着自己班性器直直地朝里面冲撞。 他不该像个刚开荤的十九岁男孩一样，见到猎物就扑上去不管不顾不分场合地啃咬，可是他情不自禁。 这个画面，他一个人的时候想象过太多次，当它真正呈现在面前的时候，简直比想象中还要香艳。 方皋的身体全部裸露，他的手碰上去的时候，他会色情地颤抖。原以为春夜的寒露会浇灭他们的情致，谁料到春风骀荡，吹得人心都活络起来。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性器插在方皋的后穴，穴口的软肉也被挤了进去，它像张嘴一样贪婪，渴望吃进去更多。 "方皋，你跟别人……也这个样子吗？" "哥哥……啊，疼……"方皋的声音带着哭腔。 方皋越是如此，周凛就越难以抑制内心的暴虐因子。 他更用力地不留情地顶着，方皋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清楚了，或许就连方皋自己也不知道那些破碎的词句的含义。 "哥……哥，我喜欢……喜欢你，好……多年……一直，直……想你……" 周凛喘着粗气在他的耳边，双手抱着他的身体，漫无目的地抚慰着他。连续不断的抽送非但没有减轻他的邪念，反而更燃起了内心的火。 终于抱到梦里才可以抱到的方糕了。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急促地，慌张地。 "你们在干什么？" 第83章 继续颠鸾倒凤 2019-06-20 16:18:11 周凛与方皋的身体贴合地严丝合缝，做爱所引发的汗水顺着身体的线条以极慢的速度向下流淌，当它们流淌到了方皋的脚踝，他忍不住一阵颤栗，快要站不住，他刚想向他的周凛哥哥撒个娇，让他换个不太累的姿势，那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周凛第一反应从地上捞起一件衣服遮住方皋的前面，抱着他转了个方向，在他耳边说："别担心。" 周凛的发丝滑落在他的侧颈，很痒。周凛的阴茎依然插在他的肛门，没有软掉的趋势，方皋由衷地佩服他的心理素质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凛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来人正向他们走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慌乱的脚步声暴露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周凛这下放心了，甚至还有一丝属于胜者的快意，他的阴茎在方皋体内慢慢地磨，"是你的老相好。" 哪个老相好？ 方皋没敢真的问出来。 但是老相好竟然能找到这个地方来，过于诡异了。 周凛突然朝他体内的某一点重重地撞过去，"啊！"他没有丝毫准备，就这样直白地千娇百媚地喊出来了。 "方皋！"这一声叫得让人心碎，方皋听出来了，这是霍缙的声音。可是他不敢去看霍缙的表情，他有一种强烈的背叛霍缙的罪恶感。 虽然他们之间从来明确是什么关系。 "叫得很好听啊。"周凛贴在他的耳边说道。 周凛的声音和身体占据着他全部的思绪，使他不能分神思考应该把霍缙置之何地。他的双手撑着栏杆，面向五层楼高的夜空，就像面对着深渊。 他已经无处可逃了。 周凛没有把霍缙的目光当一回事，这种场面他经历得多了。在Fairy，会被更多的人围观，猥琐下流的目光像火一样烧灼着他的身体，做的时候他不得不自动过滤掉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才能顺利地进行下去。 从前是为了生存不得已为之，今天不一样，今天只是想任性一回。 想向那个高傲的拥有一切的男人示威。 他听见霍缙的脚步声渐渐清晰，但是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愿。已经渐入佳境，怎么能临时叫停？ 他的性器在方皋的身体里挞伐，把刚才那件遮羞布也扔了，一只手握着方皋的性器，用粗粝的手掌熟练地抚摸着它、刺激着它，不一会儿，它又可耻地硬了。 方皋听见周凛在说："要不要转过来给霍缙看看你的脸？" "不，不要......求你了......" "太可惜了。"周凛拍拍他的屁股，"这么好看的表情。" 没有理会方皋的不带威慑性的求饶，周凛将侧面面对着霍缙。从霍缙的角度看去，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周凛在方皋的身体里进进出出，方皋的白嫩的屁股被拍打地变了形，很快地又恢复了原状，周而复始，无数个周期。周凛果然是个优秀的性工作者，知道怎样调动观看者的感官和神经。他微微地弯下腰，压制着方皋，两具身体在圣洁的月光下交叠缠绵，美得像画。他舔舐着方皋的耳廓，轻轻咬着他的耳垂，又用牙齿啮食着方皋的脖颈，然后吻着他的颈动脉，温热的嘴唇和舌在方皋的皮肤上四处流连，他毫不保留地释放着自己的荷尔蒙。 霍缙嫉妒地要发狂。 周凛若无其事地对霍缙说："喂，别傻站着了，过来帮一下小方糕啊。"那语气，平淡地就像邀请邻居来家里吃晚饭一样。 方皋的性器已经半硬，可是他没有力气去管它如何了。 霍缙看着方皋难受的却又含春的表情，一时间竟也鬼迷心窍地听从了周凛的话。他半蹲在方皋的面前，扶着方皋的腰，那个男人还在不知疲倦地对方皋做着极其过分的事情，并且居高临下地用挑衅的眼神笑着看着他。 他是很想教训一下那个不知死活的周凛，可是那样做势必会对方皋的身体造成伤害。 他曾经观赏过的品尝过的方皋的身体，此刻就这样袒露在另一个人的面前，可是看方皋的样子，没有屈辱和迫于无奈，而是呈现出享受了快感才会有的淫荡的表情，就像曾经他和方皋做这种事的时候一样。 他早就明白的，周凛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周凛又在命令，"快点，含住。" 他照做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清楚是在何种契机之下，方皋有一天发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敏感，不在意它的时候还好，一旦被男人碰了，就会变得很奇怪，他自己也不能控制它的走向。 他怀疑自己就是所谓的"见男春"。 就像此时此刻，应付一个人已经很吃力了，霍缙竟然真的听从了周凛的话，含住了他的下面。被双重快感刺激着的方皋，觉得自己就是个低档妓院里的婊子，不被男人玩弄身体就不会快乐。他干脆自暴自弃，反正偌大的校园里除了他们仨就是发情的猫，他扭动着身子，甚至主动抬起屁股，尽可能多地吞食着周凛的性器。 "小方糕真棒，已经全部吃进去了。" 周凛的荤话让他的耳朵一阵燥热，他不看场合的吗，霍缙还在这儿呢。 霍缙很认真地在给他做着口活，很细致很用心。他的手是不是抚摸过他的囊袋，捏着玩弄，刺激得他连脚趾也蜷起了。他按住霍缙的头，试图让他将自己的性器全部进入霍缙的温暖的口腔。 在一阵颤抖之后，他射在了霍缙的嘴里。 第84章 右边留给你 2019-06-22 00:14:45 霍缙的嘴里还盛着方皋的精液，他没有吐出来，而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捏住方皋的下巴和他接吻，顺便把属于他的东西原原本本地渡给他。 "唔......."方皋被精液填了满嘴，被动地接受着来自霍缙的绵长的吻。只是，口腔里全部都是陌生的腥味，让他有点难以自适。虽然阅人无数，尝过的男根也不计其数，但是从来没有机会知道自己的味道是怎样的。 今天是择日不如撞日了。 "好吃吗，方糕？" "当然了。"周凛抢先回答了。 "问你了吗？！参与感别太强。"霍缙一想到方皋的身后还杵着这么个人物，就气不打一处来。何况那人还霸占着方皋不放，大有酣战到天亮的意思。 "不想看了，你们给我快点！"霍缙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可是耳边依然充斥着让他心旌动荡下体发涨的声音，直到月亮又向西移了一段距离，还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方皋的声音渐渐小了，霍缙估摸着这轮该结束了，但他的气还是没消下去，他快步走到方皋的身边，看着他满脸都是汗水，眼角还溢出了泪水，责怪道："你怎么能让他这么累？"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爱怜地替方皋擦掉脸上的水珠。然后从地上拿起方皋的衣服，强硬地从周凛手中接过方皋，给他穿好了衣服。 霍缙看着方皋现在的状态，跟周凛商量："他这个样子，应该不能回家吧。" "嗯......说的也是。"周凛若有所思，"行，那我抱他走吧。"他作势就要伸手抱方皋。 霍缙一把抱起方皋，说道："我看你也累了吧，这种体力活给我干就好了。"说完就阔步走向楼梯。 到达旅馆之后，方皋快要睡着了。两人都不忍再对方皋做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了，遂摒弃前嫌通力合作给方皋洗了澡做了清理，给方皋盖好被子后，霍缙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 周凛的眉头皱了一下，不快地问道："你们日常都这样吗？" "哈哈是啊。"霍缙挑眉，瞎子都能看出来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周凛握紧了拳头，眼看着就要对霍缙动手了，余光却瞟到了正在熟睡的方皋，他松开了拳头，低低地说了一句："算了。" "我们出去聊聊吧。"霍缙提议。 推开落地窗，霍缙先走出去，倚靠着栏杆，周凛走出来了，他轻轻地关好了门，尽可能地放轻了脚步走到霍缙的旁边，即使熟睡的人绝对听不见这么小的动静。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那里？"周凛问。 霍缙意外地没有想隐瞒，他拿出了放在口袋里的袖珍的金属仪器，"买多了，不用浪费。" "看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你不怕我告诉方皋吗？" 霍缙反问他："那你怕不怕我把你做过鸭的事告诉他？你觉得他可以接受吗？" 周凛沉默了一阵。从他休学那天起，他就和过去完全切断了联系，这边的亲戚或是曾经很要好的朋友也不再知道他的行踪。毕竟"做鸭"这种事从来不值得骄傲，即使他业绩每个月都是第一。 当他终于决定不再踏足那个地方的时候，现实生活的一个很微小的细节都在提醒着他不要忘记过去。他低迷颓丧了好一阵，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要不是那个叫宋映的孩子好心照顾他，恐怕他早就烂臭在那间出租屋了。 让他想做出一点点改变的是方皋。 不是照片上那个笑得青涩的、被他当成性幻想对象的不可触及的方皋；而是在同志圈里挺受欢迎的、让他有了危机感的真实的方皋。 可是他现在的身份，哪有什么资格站在方皋的身边。 就算今晚他如愿以偿地吃到了方糕，也可能只有这一回罢了，方皋不会喜欢这样没有进取心的自己。 他要做出更大的改变才行。 周凛回答道："看来霍先生是做过功课了。" "当然，方皋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霍缙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像一只护食的狼，"尤其是像你这么危险的人。" "哈哈哈哈，跟霍先生相比，谁都是小巫。"周凛说，"我暂时不会跟方皋打小报告，但是做过的事，不要妄想着可以永远隐瞒下去。" 霍缙站得久了，腿有点麻。他换了条腿作为支撑点，淡然地说道："你说不说都无所谓，被他知道了也无所谓。反正方皋喜欢我。" 言外之意，他做了什么都可以在方皋那里得到赦免。 太狂妄了。 周凛就没有这样的自信。 霍缙看了下时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进去休息吧，明天还得给岳母应援呢。" 周凛在外面冷静了一刻钟，才进去。 幸好订的是大床，两人也不必因为谁睡在方皋的身边而大打出手。霍缙冲了个澡，裹了条浴巾就躺在了方皋的左边。他对走进来的周凛说："右边留给你，不过只限今晚。" 第85章 你可以……怀孕吗？ 2019-06-22 22:59:15/2019-06-22 23:04:17 方皋醒来时面对着霍缙，昨天的记忆有些混乱了，导致他不太记得真实情况。印象中，他应该是去了学校的天台，但是应该是和周凛去的啊。 方皋揉了揉脑袋，哎不要想这个了。 他正想起身去方便，却感觉腿上架着半个人的重量，他疑惑不已，霍缙的柔韧性没那么好吧，这种倒七拐八的姿势只有他做得出来。他正打算掀开被子从另一头下床，突然看见周凛睡在他的右边。 ！ 太淫乱了! 我脏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从周凛身上跨过去，很好，没有惊醒他们任何一个人。 到了卫生间，他惊奇地发现浴室里竟然是一块全身镜，便想对着镜子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红肿。虽然到现在为止没有很强烈的刺痛感，但方皋也不记得昨夜是不是跟两个人都做过了，用什么姿势做的也不记得了，做了几轮更不记得。 他抬起屁股对着镜子，扭头过去看自己的后穴。尽管多年的真操实干让他练就了一身好本事，但这姿势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勉强了，方皋不禁感慨自己三年前还可以不费力地耍杂技呢。很努力地想探个究竟，但没过一会儿脖子就酸了。 他长叹一声，真是英雄陌路美人迟暮啊。 方皋接水漱了口，突然想到或许可以换个姿势看。于是铺了一块浴巾在地上，自己坐在上面，然后侧躺着抬起两条腿，让后穴对着镜面，由于有了一定的运动量，穴口竟然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地一张一翕。方皋伸出一根手指慢慢放了进去，他摸了一圈穴口的表面，虽然有些肿了，但是不严重，回去的路上在药店买点软膏涂一下。他的手指向更深处探去，想摸摸里面有没有残留物。 "你在干嘛？" 卫生间的门被突然推开。 "你想把我吓得不孕不育吗？！"方皋立马并起了腿，像个淑女一样，可他一丝不挂的身体与这两个字没有关系。 霍缙愣了一下，迟缓地问出："你可以……怀孕吗？" 方皋被气笑了，"你别想得太美，就算能怀孕我也不给你生小孩。" 但是他忍不住想象一个长得像霍缙的小孩奶声奶气地跟他求抱抱。 霍缙走到他身边，蹲下来，说："昨晚是我帮你清理的，周凛后来也出去买了药给你涂了。" "那，你昨天……有没有……那个我？" "没有。"说起这个，霍缙就分外委屈，跟因为有了孕事而不能服侍老爷的三姨太一样有苦难言。他不仅撞见了周凛这样那样地对待方皋，而且昨天因为心疼方皋，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想到这，他对方皋说："要是你不放心的话，我再帮你检查一遍？" 说着，霍缙不等方皋的同意就擅自抬起了他的腰，分开他的双腿，匍匐在他的两瓣屁股上。 "喂！你干嘛啦！别这样……"方皋欲哭无泪欲拒还迎。他感觉到霍缙湿滑的舌头在洞口的周围打转，而后又钻了进去，灵活地在甬道里舔舐。 他浑身颤抖着，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即使是这样的时刻他也记得周凛就在外面，这样羞耻的画面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看。 "你们在干嘛？"周凛推开门就看到了一幅春意盎然的画卷。 他突然想起了莎翁的名剧：一报还一报。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两位难缠的主儿，方皋带着霍缙和周凛回家了，那段路走得艰难如天路。要是在他自己的地盘还好，但这里左邻右舍的都是认识好多年的，方皋带着一左一右两个不同风格同样俊俏的男人回家，一路上接受的注目礼足以让他想掘地三尺。 "终于舍得回来了啊，我的好儿子。"方皋打开门，就看见沙发上一排坐着他的母上大人、亲弟弟，还有一大早就登门的箫澍。 做了亏心事的方皋一言不发。 霍缙很眼色地替他解围："阿姨，您就不要怪方皋了，是我想参观一下这边的景点，才让方皋带着我去的。然后一不小心就晚了……" 睁眼说瞎话，谁大晚上的去看景点啊。怕不是看方皋看得流连忘返。 箫澍在心里吐槽。 他万分后悔昨天没有留下来参与方糕争夺赛，参赛选手的实力都很强，经过他的初步评估，跟他不分伯仲。只是，经过昨夜，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掉段。 "要不是小凛给我发了短信，我还真怀疑你被狼叼走了呢。" 那可不。 即使已经成年好多年了，只要在家里，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代入被监护的角色。方皋以前每次回家，超过十二点了，都不敢开着灯明目张胆地玩手机，生怕他妈会突然敲门来一句"这么晚了还不睡啊"。这大概是学生时代留下的后遗症，怎么也治不好的那种。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晚归了；要是晚归或者不归，一定提前两小时以上跟您请假。"然后又嬉皮笑脸地说："要不要写个检讨啊？一会儿比赛开场之前去读一下。" 方爱萍懒得说他什么了，"赶紧换衣服去！" 广场舞比赛就在社区里的幼儿园前面的空地，虽然这天是周末，但完全看不到年轻人的身影，所以方皋他们几人显得尤其出挑。 奖项设置分为团体和个人，团体奖是根据现场演出的结果来评分。方母所在的团体不负众望地获得了特等奖。 接着评选"最佳表演者"，显示屏上出现了二维码，在场的人纷纷拿起手机支持他们的敬爱的选手。 投票占30％，也是不可忽略的一项，霍缙将二维码发到了自己公司的群，直截了当地说："投7号，我丈母娘。" 第86章 臭弟弟! 2019-06-23 23:47:49 方母没有意外地获得了那个奖项，奖品是一条野生的足量的黑鱼。她从舞台上神采奕奕地领完了奖，台下就有三四个小伙子在恭候着。替她拿奖品拿演出道具的，明明太阳不烈还替她撑伞遮阳的，端茶送水的，可谓是面面俱到。 "今天你们都辛苦了，这条鱼中午杀了给你们煲汤怎么样？"方母笑着问围在身边的一圈人。 "好啊好啊。" "我最喜欢吃鱼了！" "阿姨，要不中午就让我来做菜吧！" 说这话的是箫澍，这要放在橙光游戏，他头顶出现一定会出现一行字"好感度＋5"。 他和弟弟走在另一边，可以清楚地听见他们几人的欢乐祥和的对话。这样一对比，他俩孤独地无与伦比。 方兴问他："哥，你最喜欢哪个？" "小孩子不要知道那么多！" "哎呀，我想知道谁可以拥有我美貌又聪慧的哥哥嘛。"方兴不依不饶地跟他撒娇。"而且我也不小了，高考完就是十八岁生日了。" "不要觉得年龄到了就真把自己当大人了，成年人之间的事，没那么简单的。" "但是至少我知道，你只有一个啊，又不像蛋糕，可以分成几块。你总要做出选择的吧。" 是啊，我只有一个。 就算现在同性情侣可以结婚，照样不能重婚。 "那你最喜欢谁呢？" "哥，这又不是在给我挑媳妇儿，是在给你挑丈夫啊。" "？有那么明显吗？我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了。"方皋说着说着就拿起了随身携带的化妆镜，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暴露自己身份的东西。 "你看看，这不就暴露了嘛！" "臭弟弟！"方皋抬起手就要打他，被方兴灵活地躲过，他边朝方爱萍那里跑边喊道："妈，哥哥欺负我！" "那你欺负回去啊，白长那么高了。"方母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不敢嘛。" "我们家小幺啊，别看现在跟方糕闹腾，小时候可黏着他哥哥呢。" "妈，你不要说啦！"看方兴的表情，急得都快跺脚了。 这时候，周凛趁乱走到了方皋的身边，但又不敢和他挨得过分近，生疏又客气得好像昨晚那个狂野的猛兽不是他。他低下头小声地问："你身体还好吗？好像嘴唇有点泛白。" "我……没事。"一听见"身体"，方皋就会联想到昨晚，一想到昨晚，就会想起周凛在天台上将他的身体贯穿。虽然有过亲密得不能更亲密的接触了，现在的当事人却如此克制，这让他也不好意思拿出一贯的放浪形骸的作风。 "可能是春困吧，身体还没适应。"他继续讲着多余的解释。 "嗯。" "哥？" "嗯？" "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嗯，变得喜欢你了。" "你小声一点！这边这么多人呢！"方皋没想到周凛会说得那么直白，事实上，关于周凛，他没想到的事多着呢。 "我生怕他们听不见。不管你之前跟谁在一起过，现在开始，我想追求你。" 如果放在几年前，或者更久远的学生时代，听到周凛这么说，方皋恐怕会激动到心脏骤停。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那个懵懵懂懂的毛小子了，也不会单凭当年的"喜欢"就武断决定。 喜欢，它没有那么长的时效。 又或者，他也变了。 那条黑鱼最终还是没有被箫澍接手，但是方母看箫澍的眼光里充满了慈祥，还频频给他夹菜，对于其他人就只是简单一句"多吃点"，这让霍缙周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在这里不适合撕破脸皮，他俩也只好在心里记下了这笔账，想着改日再算。 "妈，我们今天下午就回去了。" "怎么不再多住一天？你房间的被子我都给你晒好了。" 要是没有那三位，方皋倒是很想睡在自己的小房间的。可是，他那小床可容不下四个人。要是让他们住在外面，他们此行的目的不就落空了。 主要是自己也不想一个人睡。 "方皋，妈妈有话跟你说。"方爱萍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舍，仿佛是在送女儿远嫁，这辈子只能再见她一回了。 方皋心怀忐忑，不会是看出来了什么让我检点一点吧？ "方兴，给哥哥们倒茶！" "好嘞！" 方皋跟随母亲进了她的房间。 "坐。" 方皋胆战心惊地坐下了，他已经好久没来到母亲的房间了，自从成年之后。同样地，母亲但凡要进他的房间，也会敲门征得他的同意。房间里的摆设还跟十年前一样，只是窗帘布的颜色好像淡了点，他送给母亲的小摆件就放在床头柜上，一眼就能看到。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这句式，跟教导主任训话似的。方皋越发不敢轻举妄动。他老老实实地答道："不知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呢？" "我好像……又知道了。" "说说看。" "就是……那三个人……的事……吗？" "你还知道有三个人呢。这齐刷刷地把我一顿哄，我差点就找不着北了。" "怎么会？您英明着呢。" "方皋啊。" "在！" "你都那么大了，老实说我不该再干涉你了，可是你就算再大也还是我的孩子。" "他们三个都喜欢你，我看出来了。我很高兴你会被三个好孩子喜欢，但同时也会担心。" "不仅担心你，也担心他们。都是年轻的小伙子，火气上来了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新闻里最常出现的案件除了仇杀不就是情杀吗？当然，我相信他们不会做到这一步。" "你啊，回去之后跟他们好好谈谈。是一起谈还是单独谈，随你。但是千万不要伤了别人的心。" "不管你以后会选择谁，或者谁都不选择，你的房间永远在那儿。" 方母给他递纸巾，"想哭就哭吧，是不是很久没哭了？" 下午五点左右，他们到达了方皋的小区。 方皋问："你们，要不要去楼上坐坐？" 求之不得。 只有周凛说："今天就算了吧，我还有点事。" 他要为他的新生活奔走了。 他希望新生活里也有方皋。 第87章 下岗职攻再就业 2019-06-25 12:34:50 当年退学退得冲动，周凛没有考虑后果就这么做了。如果当时申请休学的话，尽管一次只可以申请一年，到期了应该可以继续申请吧。只是，那时候哪里会考虑那么长远，只想着把眼前的困难解决了再说。 曾经在"服务行业"干过一段时间，这是不可否认的历史。算是污点吗？周凛不好妄下断言。平心而论，如果没有那份工作，母亲恐怕也撑不了那么久，所以应该感激它才是。可是，他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了。 虽然周凛有自信凭借他的实力找到一份还算可以的工作，但是大多数职位还是看重学历的。所以，他想着还是先拿到本科证书再说。对比了远程教育、电大开放教育，周凛选择了函授这一成人教育模式。 考试时在每年的十月，那么还有半年的时间，足够了。 上课时间一般在工作日的晚上或是周末，授课地点也不远，跟出租房就隔着一条街，是一个职业技术学院。周凛网上报名后去那边拿教材，再一次走在校园里，这和几年前的感受完全不一样了。所幸，他还可以开始新的人生。 交完报名费之后，周凛的积蓄就真的见底了。 他躺着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的他，放眼望去，举目无亲，只有想到方皋时能给他一点慰藉，只是，他绝对不会把这些事跟方皋倾诉，也不会向他寻求帮助，可能骨子里不想让方皋觉得他很没用吧。 "哥，我可以进来吗？"是宋映在敲门。 "进来。"周凛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正襟危坐。 这些天，宋映看周凛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都充满着干劲，这是好事，当然的。宋映大概可以猜出来周凛变化的原因是什么，自从上个周末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人就变得开朗了许多。 想当初，自己怎么迂回地安慰、鼓励他，都没见成效，现在，那个人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说不心酸也太逞强了，宋映也希望自己被喜欢的人珍视啊。虽然几乎每天都可以和他朝夕相处，但还是怪自己太胆怯了，连迈出第一步都勇气也没有。 尽管如此，他还是真心地希望周凛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哥，你是不是在发愁学费的事？" "学费交过了，但是能不能顺利地活下去是个问题。"周凛说，"哎，我没有跟你在暗示什么啊。" "不是，我是想说，我可以借钱给你。"宋映越说越小声，因为在意，所以说出的每句话都分外小心。他担心周凛自尊心过强，把他的帮助当成施舍。 "小宋，谢谢你。" "哥，不要这么客气嘛……" "但是我想了一下，还是出去找份工作比较好。现在就是在考虑做什么好。" 宋映说："我们学校后街不是有条小吃街嘛，最近有个摊位空了，在招租，或许你可以去试试。"想了一下，他还是决定说了："如果需要启动资金的话，我还是可以借你，刚发了奖学金，我生活费也够用。" 他以为周凛是不会接受，没想到周凛说："好，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事的。我也很高兴可以帮到你……" "那么，我卖什么比较好？现在，你们学生都喜欢什么？" "那个摊位原来是卖烤冷面的，哥你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 "那就烤冷面吧，这样省得重新做招牌了。" "嗯，好。我会帮你去做宣传的！" 周凛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好。" 同一时刻，霍缙和箫澍从方皋家出来。 霍缙在方皋家，手机从来都是开启静音模式的，所以没有及时接到姐姐的电话。再看消息，一个个惊叹号生动形象地阐释了姐姐暴跳如雷的心情： "为什么不接电话？忙着干嘛！！" "你什么时候有的丈母娘？！！" "以为自己很厉害是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连媳妇都娶上了！" "你能不能学会低调点！！"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这事儿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能摆宴喝喜酒了？？" 霍缙倒是想，但不知道方皋会不会同意。 他给姐姐回拨过去："姐，干嘛这么紧张嘛。" "你还有脸说！这么久不露脸就想搞个大新闻是不是？我真担心下一次见到你就该抱上小侄女了！" "他不能怀孕。"霍缙指出了漏洞。 "什么？？哦我忘了，你喜欢男的。行吧，下回带回来让我看看。" "遵命！" 箫澍听到了一点零星的对话，说："霍总真是春风得意啊。" "哪里的话，说到春风得意，箫医生才是不遑多让。" 上次在家箫澍跟妹妹说方皋也在家，把箫澈激动得，她央求哥哥带她去见一下未来嫂子，但箫澍考虑到在场的还有两位，于是没有同意，但是他信誓旦旦地说："不要急，反正早晚都会成为你嫂子的。" 听见箫澈把方皋喊作"嫂子"，他也顺着她的话说称"嫂子"，幼稚得像高中时暗恋班上另一个人，那个人一和他出现在同一片区域，周围人就开始起哄那样，心里的小虫子爬呀爬。但谁又能想到，趁着他不在，那两位兄弟竟先下手了。不过好在丈母娘很看好他，箫澍觉得自己有胜算。 所有人都觉得前途是光明的，但平静的海面下往往波涛暗涌。 第88章 笑屁啊 2019-06-26 00:03:42/2019-06-26 11:01:36 经过半个月，周凛已经适应现在的生活节奏了。上课时间是在周五晚上以及周末的两天，这期间，他只好关店。宋映说他可以来帮忙，不要工资，管饭就行。但周凛拒绝了，"烟熏火燎的，把你的小脸蛋熏得跟我一样黑怎么办？" 周凛难得跟他开玩笑，而现在却可以若无其事地说着玩笑话，足以说明他放下过去了。 "方皋？" 周凛远远得就看见一个人蹦跳着跑过来的身影，一见到方皋，周凛就控制不好自己的表情了，立马变得笑意盈盈，怎么也压不下去。 见周凛脸上的表情变了，在摊子上等待的男生同他开玩笑："老板难得笑这么开心，莫非是男朋友？" "现在还不是呢。"周凛回答他，手上不太熟练地翻着面皮，"葱香菜辣椒？" "都要，辣多一点。"男生说，"那看来很快就是了。" "哈哈哈，承你吉言。" "哎，下了地铁还得走这么长一段路，累死老……我了。"原本是习惯性地想说"老娘"，突然意识这不是在姐妹面前可以口无遮拦，及时住了口。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去你家找你，你屋里的小孩儿给了我地址，我就摸了过来。哎，没想到绕了一圈，就在这里啊。" 听到方皋说出"你屋里的小孩"，周凛下意识地就想辩解，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但是看方皋的样子，依然云淡风轻，难道他根本不在意吗？ 很快又来了一拨学生，方皋说："我来帮你吧。" "不用不用，你站在一边就行。" "我帮你收钱吧！这个我会！"方皋看上去心情很好，冲他笑。可惜周凛手上都是油渍，要不然，真想捏捏他的脸。 "不用，他们都扫码。" "哦，也是。"方皋的积极性一下子被打击了，感觉自己成了个摆设，什么用场都派不上。 但还是个好看的摆设。 "那你帮我拿拿食材之类的吧。" "嗯！好啊好啊！" 方皋真好哄。 "老板，这位是你男朋友吗？"附近常来的学生跟周凛比较熟了，也就有胆子讲这些话。 周凛还没想好该怎么在方皋面前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想让方皋产生丝毫不适的感觉。没料到，方皋竟然接上了话茬，心无芥蒂地说："你们这些小孩儿，眼睛就是毒。"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诶，我觉得你长得好像网上的那个谁？"有个女生似乎认出了他。 "你说的是方皋吧？好多人说我们长得像了。"方皋在一本正经地装傻，"我经常化他的仿妆，被认错也不奇怪。" 周凛很努力地憋笑。 方皋在底下用脚踢了一下他的小腿，低声说："笑屁啊。" 接近九点的时候，周凛说："准备一下，要关门了。" 方皋伸头出去看了四周，回来说："旁边都没关门呢，现在那些大学生的夜生活还没开始吧。" "嗯……我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周凛好不容易编了个借口，但愿方皋不要看出来他其实一点也不累，也很想和方皋在一起更久一点。但是，他舍不得方皋一直这么站着，晚饭也没有好好吃，还帮着他跟顾客们聊天。 "那好吧。"方皋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是跟周凛在一起度过的，他们一起烤着，直到人间都泛起了烟火气。 他大概可以推测出周凛是不想让他累着，他应该体谅别人的体贴。尤其是他们的感情正处于重建的阶段。 步行走到周凛家门口，方皋说："那我先回去了，记得周末来我家。" "我送你吧。" "不用啦，你都到家门口了，我回去很方便的。" "我还没邀请你去楼上坐坐呢。"周凛很想再多留他一会儿，又怕自己乱糟糟的房间会吓到他。 "下回吧。等你把房间收拾整洁了再邀请我不迟。" 方皋竟然跟他心有灵犀！周凛激动地差点哽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方皋还记得他的很坏的生活习惯。 "那么，可以……"周凛顺手搂住方皋的腰，见他没有抵抗，便放心大胆地把他带入到黑色的区域。他问："可以给我一个告别吻吗？" 他读出了方皋的眼神是默许。 当然不止蜻蜓点水那么简单，周凛把方皋压在墙壁上，狠狠地吻住了他。方皋像只勾人的狐狸一样，主动地用舌尖去引导周凛的舌头进入自己，但是周凛的进攻比他想象的还要暴虐，如同狂风骤雨般侵袭着他。 自从那天和方皋有了爱的初体验，周凛自慰时就有了真实感，他看见过方皋快要到达高潮时紧锁的眉头和泛红淌汗的脸，听到过方皋在他身下发出好听的诱人的让他还能再来千万遍的喘息，也闻过方皋身上原本的香味、做爱时沁出的汗水的味道，还有自己进入他身体后混杂着的自己的气味。 他为他深深着迷。 周凛的手在他的背部游弋，眼看着就要伸进衣服里去了，他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口齿不清地说着"不要"。但这怎么制止得了周凛，他只好随着周凛的爱抚一阵阵地颤抖。 直到方皋浑身瘫软了，无力地伏在他的肩上，这个吻才终止。 浓浓的夜色中，方皋向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梧桐树在风里招摇。 "是不是等我很久啦？"方皋问树下的人。 第89章 修罗场·前篇 2019-06-26 13:19:03 方皋朝他扑了过去，抱住他说："对不起，有事耽搁了。" "不怪你。" 箫澍就是这点好，永远不会怪他也不会追问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回来的时候还爱他吗。他就像一个事事都给你操持好的贤妻，在家做完饭带着孩子等你回家。 方皋就是那个无良的丈夫。 箫澍心里是有点急的，以前一个霍缙已经让他应付不过来了。霍缙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于是他也不能和对方硬刚，想着以柔克刚。现在周凛这号人物又横空出世，又夺走了方皋一大半的注意力。 "对了，我看你微博上说想吃曲奇，就去学做了，但是刚刚出来得匆忙，忘记带过来了。" "哇！真的吗？太感动了！" 箫澍摸了摸他的头发，问他："怎么有烧烤味？" "啊，刚才和朋友去吃烧烤了。" "那要不要去我家，吃小饼干？" "今天太晚啦，周末来我家吧。" 箫澍看出了方皋一直在拒绝，可是他的涵养让他不会逼问，不会让方皋为难。 没有动心时大可以游刃有余地使尽各种套路，反正也不在意结果；可现在的他，小心翼翼地完全不像他了。 "谢谢你来接我！"方皋主动在他的额头上响亮地"啵"了一下。"你路上小心哦！别忘记周末过来！" 方皋累瘫在床上，还剩一个霍缙没通知。 今天就不跟他说了，要不然那个家伙保证嬉皮笑脸地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到时候自己可能又得折腾到大半夜。 终于到了周六，方皋定的时间是11点，到时候大家正好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把酒言欢，一释前嫌。但他早早就起来了，因为不喜欢陌生人进入自己的房子，所以打扫卫生这种事得他亲自动手。他预判了三个人到来的顺序，霍缙肯定会最早到。 果然如此。才九点半，霍缙就扣响了门铃。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地抱住了方皋，跟他抱怨："干嘛昨晚不准我过来，我想抱着你醒来啊。" "别闹啦，你放开，我身上都是灰。" "好吧。"霍缙说："我帮你一起做家务吧！" 方皋很是怀疑他的动手能力，说道："你还是坐着享享清福吧，大少爷。" "我不是大少爷。"方皋原本以为他要为自己正名，证明自己不是那种只知道使唤别人的少爷，谁知道他说："我是我们家最小的。" "如果你嫁到我们家来的话，你就是我们家最小的。" 方皋差点被这甜言蜜语乱了心智。 这时，门铃又响了。方皋说："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去开门吧。" "怎么是你？" 不止霍缙这么问，箫澍也有点懵。见他手上提着东西，霍缙毫不客气地接过，说："是来送东西的吗？那送完可以走了吧。" 方皋走过来，拉开门，让箫澍进来，向他们解释道："之前不说是怕你们不愿意过来，一会儿周凛也回来。" 这是要怎样？桃园三结义吗？ 为了显示自己没有偏袒任何一方，方皋早早地就买好了三双款式一样的拖鞋，还有同系列的马克杯。 三人如坐针毡，捧着杯子，都感觉自己是流水线上的量贩商品。又恍惚间觉得自己和旁边的人是同一位份的昭仪，就等着听旨升谁为正一品的妃子了。 再装傻充愣没有意义，事情也不会得到解决，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会处于尴尬的阶段，或是停滞不前。于是方皋干脆设了个局，让三人都来，把话在台面上讲明了。 方皋恨自己没有一刀两断的勇气，他就是贪心，他不愿意舍弃任何一方。游离在他们三人之间会让他力不从心，可是，他们应该不愿意自己喜欢的人心宽到可以装下除自己以外的人吧。 似乎是感觉到气氛不大对劲，他们三人都不说话了。 "我喜欢周凛，很多年了。你们如果看了基次方应该知道的。" 他想按照时间顺序讲一遍自己的故事，自己和他们的故事。他想很诚恳地跟他们传达自己的感情，对任何一个人的感情都是真的。尽管这样听起来会显得自己很渣。 事实上，他也确实渣。但他不能和任何人讲他的痛苦，连掏心掏肺都姐妹梁议都不能讲。他要打破这个僵局。 但有人急了。 "你知道周凛他出去做鸭吗？"霍缙拿出手机翻开相册，他的手下真的很能干，八百年前的照片都能给修复得清清楚楚。照片上的周凛穿着紧身的衣裤，领口大敞，他的胸肌被黑色的丝带勒住，形状周正，他的身体就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供人摆弄。 方皋受到了万点冲击。 此前他无比心疼周凛，他一个人度过了那么艰难的时光，可能都没有人对他说一句安慰的话。他便想着以后要对周凛更好才行。 并不是看不起性工作者，只是，方皋一时不能接受自己从小就喜欢的人真的做了这样的事。而且，还隐瞒他至今。 周凛倒是很平静，这是他做过的事，他承认。既然霍缙不仁，就不要怪他不义了。"方皋，你知道吗？霍缙这家伙很可能二十四小时都监控着你。" "我没有！"霍缙辩解道。"好，我承认，我确实在你包里放过窃听器，但是我已经拿走了。" 就不该多嘴跟周凛说这个。 方皋看向霍缙，他有点失望了。早该知道霍缙就是这样的人，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心比谁都黑。但是又极度擅长用无辜又深情的嘴脸包装自己，方皋上过不止一次的当。 "那次绑架是不是也是他干的？"箫澍问道，他心里有了答案，也有证据。 周凛一下子紧张起来："绑架？什么绑架？" 第90章 修罗场·中篇 2019-06-27 00:10:16 周凛紧张地问道："方皋，你是不是真的被这家伙绑架过？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久远的记忆再一次被无情地揭开，方皋几乎是主动回避那段历史了。他这时也明白了周凛的苦处，既然是伤疤，那就该让它结痂才好，如果有人硬要二次破坏，真的无比残忍。 他猛灌了一口水，像是对所有人交代，也像是在对内心的自己说："我没事。" 霍缙握住他的手说："方皋，那次我真的是鬼迷心窍，才对你做了这种事。你知道的，我有多喜欢你，喜欢到不想任何人可以看到你。" 方皋的手在颤抖，他想从霍缙的手中挣开，无奈霍缙越握越紧。突然间，霍缙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放开了方皋，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我知道我错了，这样会让你很受伤，你受伤了话，我也很受伤……" 这副样子，让方皋怀疑自己才是加害人。 霍缙又笑着看箫澍，调侃道："早听说箫医生医术精湛，没想到还能查到这个，我真是太小看你了。" 霍缙难道是表演型人格吗？为什么可以切换地如此自如？ 箫澍没有搭理他，而是从座位上起来，坐在了方皋的身边，问他："你还好吗？" "你怎么知道我被绑架的事？"方皋问他。 这件事，他连梁议都没有告诉。难道箫澍也染上了霍缙的习惯，闷声不响地就把自己调查地一清二楚？ 霍缙委屈地说："方皋，那不是绑架，我只是邀请你去度假。" "你闭嘴！"方皋毫不留情。 霍缙安静了。 箫澍实话实说，"你失踪的那几天，我和梁议曾经去找过一个黑客。" 梁议认识的黑客，那就是储煌了。说起来那段时间，箫澍确实和梁议走得很近，让他以为箫澍意在梁议。 霍缙在一旁起哄："箫医生可真是交际花啊，连方皋的朋友也不放过。" "你嘴巴放干净点！" "你让我嘴巴放干净，那你做的事够干净吗？！" "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像你！又是绑架又是监听，花样还真不少！" "箫医生你不要转移话题好不。我们放下梁议不谈，那你敢在方皋面前说说，阮玉是怎么回事吗？" 阮玉？倒是好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了，所以这又跟阮玉有什么关系。他跟那个男孩井水不犯河水，唯一的交集只有在基次方那次不得已的碰面。 方皋累了。 现在不过上午十一点，方皋却感觉自己行走在撒哈拉，眼前似乎出现了绿洲，但那很可能只是幻觉，他可能不能成功地穿越了。 无数的人影从脑海中回转，从记事起的每一个人，还有一些难以忘记的事。 门铃又响了。 箫澍正在组织语言，想着该怎么应对这个局面。门铃声拯救了他，所有人都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难道还有人物没有出场？ 方皋的手机响了，他接起："外卖到了啊，好，我就来。" 众人长舒了一口气。 方皋将外卖摆在餐桌上，询问他们："吃吗？" "不要。" "还不饿。" 摇头。 这还是方皋提前两天预定的一家餐厅，特意给他们准备的，这些人真的不知好歹。 周凛在一旁也插不上话，只得干坐着。他才刚刚进入到方皋的世界，这其中的很多状况他都还没消化。一个个人名跟豆子似的在蹦，他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方皋看了眼他们的表情，看来，今天不"商讨"点东西出来，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行，我们刚说到哪儿了？"方皋就像一个正在上课的老师突然被从教室门口经过的教导主任喊去问班级的黑板报怎么还没出，回来时忘掉了刚刚在讲的内容，不得已求助学生一样。 课代表霍缙提示："阮玉。" "好，你说说看。"方皋的语气平静地可怕。 "我跟阮玉从台上下来后，就没什么联系了。"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联系吗？"霍缙又打开另一个相册，照片上是箫澍和阮玉的背影，也有几张侧面的，画面上的两人看起来很亲密，阮玉挽着箫澍的手，笑着走进一家饭店。 方皋明白了，他曾经收过一叠照片，正是霍缙的手笔。 "霍总这本事，不去FBI真的可惜了。"箫澍负隅顽抗。 "箫医生客气了，要是你们不做点事情出来，我又怎么会查到？" "只是吃一顿饭而已，被你说得，我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箫澍在赌，赌霍缙不知道更多的细节。 "欺骗方皋，带着目的接近方皋，这事还不够十恶不赦吗？" 周凛还是安静地坐着，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敢问。 "你骗我什么了？我有什么好值得你骗的？"方皋压抑太久了，他声嘶力竭地喊出了两句话。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还想着他们或许可以相互理解，做不了朋友的话，也不要成为敌人才行。 谁知道，谁知道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方皋，你不要哭啊。"箫澍伸手去给他擦眼泪，却被挡了回去。 "你给我解释清楚！咳咳……"因为过于激动，方皋被呛到了。 霍缙眼疾手快地第一个冲过来给方皋抚背，跟没事人一样地对周凛说："周哥，麻烦您给方皋添杯水。" 方皋不想被霍缙碰，这个人真的是两面三刀虚与委蛇的典型代表。箫澍竟然也不像他表面那样的纯良无害，而且自己还没从周凛做过鸭这件事情中抽离出来。 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以前真是小看他们了啊。 "还没想好怎么说吗？" "我……"他还是无法开口承认自己的错，尽管之后他想加倍地对方皋好。但是第一步走错了方向，以后再继续走下去，也只可能偏离目的地吧。 "既然箫医生记不起来了，那我来帮帮他吧。"善良的霍缙说道。 第91章 修罗场·后篇 霍缙仿佛随时可以戏精附体，他又一次好死不死地试探方皋："我可以坐在你身边吗？我怕他打我。" 周凛在一旁"哼"了一声，没羞没臊的，成何体统！ 方皋已经放弃跟霍缙的对话了，他刚一伸手，霍缙就"噌"地飞了过来。 他不紧不慢的说："阮玉这个小孩是我公司旗下的嘛，所以我也就知道他点事儿。他长得确实不错，对吧箫医生？当然了，比不上方皋。" 霍缙就算这时候也不忘记见缝插针地拍马屁。 "不要讲废话！" "哦好吧，那么凶干嘛。我就长话短说了，你知道他为什么能从你们家那边的小医院调到这里来吗？全都亏了阮玉从中周旋啊。" "箫医生，你不要去找阮玉的麻烦哦，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查出来的。那么得了好处的箫医生总该对他有所回报吧，那么我们的箫医生又是怎么回报的呢？大家不妨猜一猜。" 霍缙这家伙，真的很会煽动情绪。 "看来大家的想象力都有点匮乏啊。那我就来揭晓谜底了。"霍缙脸上满是胜者的喜悦，他几乎可以断定，自己在这场战争中，赢得彻头彻尾。 "他要做的就是让你接受他，然后再抛弃你。怎么样？我概括得很简洁吧？" 方皋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箫澍没有说话。 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那个最温柔的箫澍，会潜心研究他喜欢的菜种的、虽然工作很忙但一有时间就会带他出去散心的、对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也很好的箫澍，真的会做这样的事。他以为都偶遇原来只不过箫澍的特意安排，对他说过的话的背后都藏着可怕又肮脏的目的。怪不得那天开始他会对自己那么殷勤，还以为自己真的很有魅力呢，真相果真不忍卒读。 "我问你话呢！有胆子没胆子承认吗？" "我当时鬼迷心窍……"箫澍回答地支支吾吾。 鬼迷心窍。 又是鬼迷心窍。 好一个鬼迷心窍！ 简直可以用来解释男人的一切不合理不正常的现象了。 方皋冷笑一声："我方皋就是个交易的物件吗？还这么低廉。" 周凛总算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对箫澍说："箫医生，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不像……那个谁一样。但是这件事，你真的过分了。" 霍缙听出来了周凛话里有话，便说："周先生，你不要像个没事人一样在这里指责别人，你也该正视一下自己的问题。" "我还有什么问题？你是不是连我家祖坟都刨了？" "这种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我还没变态到这地步。" "你还知道自己变态。"周凛吐槽道。 "方皋，你知道他在外面跟一个男大学生同居吗？据我所知，已经有三年了，那个男孩子今年大三。" "你……"周凛是真的想不到，霍缙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他的三观，怎么有人可以这么有底气地调查别人的事，看起来又义正言辞地令人信服。 方皋目前的状态是听到任何新情报都无动于衷了，他这一天上午，收获到的信息比去年一年还多，只有不涉及到人命官司，他都不想有太大反应了。 他知道那个孩子，叫宋映，眉清目秀的，说起来还跟自己年少时有几分相似。 怎么哪里都有"菀莞类卿"的故事发生啊！ "方皋，我们只是合租的关系，跟同居根本搭不上边。上次应该邀请你上去看看的那个屋子的格局的……" "那么现在做生意的钱是怎么来的，是跟哪个亲朋好友借的？还是那个小孩吧？"霍缙紧追不放。 "那又怎么样？" "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虽然我很不接受周凛那么早就认识方皋了，但这是事实了，也没办法。但是论亲疏关系，按照常理来说，肯定是方皋在前，其他人在后吧。但是我们的周先生有了困难竟然先求助一个外人。除非，那个我们以为的外人实际上是内人。" 最佳辩手霍缙。 谁都不能跟他匹敌，真的。他总能找到奇崛的角度并赋予其合理的解释。 这件事不足以成为污点。周凛此时也顾不上什么自尊心或是羞耻心了，挽回方皋的心才是第一要义。 "方皋，我在我妈去世的时候整个人都绝望到想自杀，但是还活着的原因是你。" "可能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吧，但是我太迟钝了，总以为那只是对弟弟的喜欢。还故意找了女朋友，我真的太傻了。" "就是因为太重视你了，我希望自己在你心里是个完美的形象，所以我想把所有灰暗的难受的事情都对你隐瞒。" "我没有告你我干过……那种工作也是因为这个。包括这次，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很没用，就什么都没有跟你说。我想着等我的生活一步步好转之后，有能力让你幸福之后，再跟你坦白所有事情。方皋，从今往后，我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了。" "好！"霍缙拍手称赞，"周先生这演技，绝了。你就不要辛辛苦苦地早出晚归摆摊子了，不如来我公司做艺人好了，我亲自送你出道。" 霍缙的话着实刺耳，周凛坐不住了，他问方皋："你真的会和霍缙这种人在一起吗？他对你做的事难道就不过分吗？他是单纯地喜欢你，还是享受着掌控一切的快感？你考虑过吗？" 箫澍添砖加瓦："方皋，和这种人在一起很危险。他性情不定，还不尊重你的，以及我们所有人的隐私……" 霍缙突然吼道："你们都别说了！没看见方皋的脸色都不好了吗？方皋，都怪我们不好，我们不该吵起来的。" 始作俑者率先伪善地道歉。 "你们……"方皋说不出任何话了，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闪过了一道白光，耳边只剩下嗡嗡嗡的响声，他听见好多人在喊他的名字，可是他已经无力去回应了…… 第92章 霍缙究竟是什么魔鬼! 吃力地睁开眼，方皋眼前是一片灰蒙蒙，窗帘被打得很紧实，但仍然有月光和街灯照射进来，投射在天花板上。他的头好疼，好像昏睡了很久，身体一点力也使不上。手臂麻了，他试图换个方向，刚一动，枕在他被子上的人也醒了。 "方皋……"箫澍看起来似乎有点疲惫，但是光线不好，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从他喊自己的名字有气无力的状态推测出来的。 "你终于醒了，想喝水吗？" 方皋点点头。 箫澍站起来，突然一个踉跄，他眼疾手快扶住了旁边的柜子才没倒下。 方皋心里一紧，他想问一句"没事吧"，张口却发现发不出什么声音来。他以为自己失声了，努力地清了清嗓子，发现还是可以发出点声音的。 即使再黑暗中，方皋也感觉到箫澍是笑着对他说的，声音很轻，不知是担心惊醒沉睡的："不好意思，白天做了个手术，可能是累了。" 方皋不至于晕倒了一次就失忆，这种情形只有小说里才会发生。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记得在晕倒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也记得被暴露出来的箫澍做过的事情。可是此刻，见到箫澍这个样子，他的心情竟然有只有酸涩和心疼。 这是箫澍第一次在他面前直白地展现自己脆弱的样子，箫澍以前从都不会说一句累，即使加班到深夜，也会精神满满地逗他笑。 虽然他讲的笑话并不好笑。 方皋偏过头去，不想让箫澍发现自己竟然不争气地流眼泪了。生病的人本来心理就脆弱，容易瞎想，恨不得把自己的半生都回忆一遍。夜色也是个帮凶，它会让人的心变得柔软，想生气也气不起来，想声色俱厉也是徒劳无功。 箫澍倒好了水，放在床头，说："我扶你坐起来。" 方皋一小口一小口地嘬着，箫澍问："还是觉得烫吗？" "没有，正好。"方皋丁的声音一出来就把自己吓到了，怎么这么粗这么难听。 "方皋，你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不就是录节目那次嘛。"这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箫澍那次对他爱答不理的，之后的态度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那天已经知道原因了。 "不是，你再想想。" "……想不起来了。" "哎，笨。我的毯子你还没还给我吧？" 方皋想起来了那时候的事，他在医院座椅上睡着后，确实有人给他盖了毯子。他还去打听过毯子主人的名字，得到了"箫澍"这个名字。可惜那次没有打上照面。再见时箫澍竟然成了男嘉宾，并且没对自己正眼相待。 "那怎么能算第一次相遇？我都睡着了。" "我单方面宣布那就是第一次相遇。"箫澍难得强势了一回。 方皋还有些疑问，便想趁着今天一次性问个清楚。 "那么你在节目里认出我来了吗？" "当然了。" "那你还装作不认识！还跟我要签名！我以为你妹妹是编出来的呢，就是想跟我套近乎。后来才知道你真有个妹妹。" "啊？"箫澍十分担心，"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我想一下啊，你妹妹说你不喜欢我。" 果然是亲妹妹。 "她瞎说！"箫澍选择了得罪不在现场的妹妹。 "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这么说吧，我再给你个机会想想。" "她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我手机拿过来了吗？" "在这儿。" 方皋登录微博，翻到了和箫澈的聊天记录，"2018年11月12日晚22点18分。够具体了吧，想起来了吗？" 箫澍想起来了。那天他是看到方皋的那条"抽奖博"之后，觉得这个人也太放浪了一点，这么随随便便的人他怎么可能喜欢得起来。 谁能想到，他还真的喜欢了。 他把原因跟方皋解释了，并且在方皋回击他以前，又加了一把火。 "你做这种事难道不怕危险吗？万一对方是坏人怎么办？" "我知道了，以后不干了。那次只是无聊嘛。" "还想有以后？"箫澍装作很凶的样子。他又问了一个他关心的问题："那么那次，你跟那个人做了吗？" "嗯，你认识的。" 箫澍在心里祈祷：不要听见那人的名字，不要听见那人的名字，不要听见那人的名字…… "是霍缙。" 妈的！霍缙究竟是什么魔鬼！哪里都有他！ 交谈的氛围渐渐轻松了，但是箫澍怎么也放松不下来，他担心经此一役，方皋会在心里给他狂刷负分。 此时的若无其事是不是因为方皋不在乎他了，所以才可以表现得这么镇定和无所谓。他宁可方皋对他愤怒，至少愤怒是一种强烈的情绪，至少证明了方皋对他还是有感情在的。但是现在看方皋云淡风轻的表情，他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想去尿尿。" 干嘛用什么孩子气的词语啊！ 箫澍慌乱又期待，"我扶你下床。" "走不动。" 要命，方皋又在明目张胆地撒娇。 "那我背你去卫生间吧。"他心里痒得很，一颗心跳个不停。这是不是证明他还没死透，他还有机会？ "不行，会碰到小弟弟。" 要命！ 他是在故意撩拨他吗！！ 他一扫之前的疲惫，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那我抱你过去吧。" 方皋总算点头了。 到了单人病房的卫生间，他把方皋放下，打算出去。谁知方皋拉住了他的手说："你帮我，我没力气脱裤子。" 箫澍只好站在他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他，给他脱裤子。方皋软绵绵地靠在了他的身上，说："我手也麻了，你帮我扶一下。" 箫澍简直不敢相信从天而降的大奖，他几乎是颤颤巍巍地握着方皋的可爱的小东西。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方皋尿出来。他刚想问怎么回事，方皋竟责怪起了他："你干嘛盯着看！你看的话我尿不出来啦！" 他连忙看向一边，于是没有看到镜子里反射出的方皋的笑。 箫澍还是用公主抱将他抱回了病床。方皋热情地邀请："你过来跟我一起睡吧，趴着多难受啊。" "不……不用了。"箫澍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箫医生是不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有。"箫澍矢口否认。 "那怕什么，上来吧。" 早上轮到霍缙的班次，他上班都没这么积极，买了花样繁多的早餐，等会儿要喂方皋吃饭了，开心! 但是一打开门就看到那个狗男人抱着方皋，睡得很香。 大家不是约好了谁都不可以跟方皋有亲密的肢体接触的吗？！没有一点契约精神！等会儿非跟方皋告状不可！ 第93章 92 2019-06-29 12:53:47 霍缙气鼓鼓地走到窗子边，泄愤似的拉开了窗帘。室内一瞬间变得明亮刺眼，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好久才适应这种亮度。 "说好了一个人八小时，多一秒钟都不行。"霍缙说。 箫澍自知理亏，从方皋床上下来，他自证清白道："我只是单纯地睡在了方皋的旁边，其他什么都没干。" 方皋无奈地说："是我让他上来的。" 霍缙十分生气，可是无处申冤。这毕竟是方皋本人的意思。 方皋现在一看到霍缙就觉得头疼，更何况，他们竟然还擅做主张实行轮班制，不用说，这种主意只有霍缙想得出来。 昨天晚上醒来时还奇怪，怎么霍缙那个家伙不在身边，按照常理来说，他可是最爱表现的一个人啊。原来是搞了这一出。 "方皋，那我出去了。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叫我。"箫澍穿好衣服后，主动地离开。 "你吃点东西再走吧，反正这么多也吃不完。"方皋看了眼霍缙带来的早餐，想撑死他吗？ "不行！这是我们俩的份，没有其他人的！" 箫澍本来就不愿意和霍缙共处在一片屋檐下，便也不理会霍缙幼稚的发言，替他们关上了门。 看到霍缙分外委屈的样子，方皋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被遗弃的大型犬。他知道霍缙并不是在乎早餐，而是自己对他的关注度，想来自己也做得过分了，这一定是霍缙精心挑选的吧，怎么能随手给别人呢？ 想到这，他对霍缙说："你过来。" 霍缙一下子换了副面孔，屁颠屁颠地坐在了他的床沿，满怀期待地等待着方皋下达下一步指令。 方皋伸手将他揽在自己胸口，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抚着他。果然乖了。 "想吃。" 方皋以为他想吃早餐了，便松开了手，说："那你去吧。" 谁知道霍缙竟然伸手给他解扣子！ "喂！你干嘛！" "想吃奶了……刚才靠在你身上，好香啊。而且你都同意了。" 就不该对霍缙心慈手软！ 吃过早饭后，霍缙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甚至撑起小桌子，打开了带来的笔记本，开始办公。 霍缙一旦认真起来，是很迷人的。只是，方皋大多数时候都没机会见到，所以忘记了霍缙在外是以青年才俊的形象示人的。 他插上耳机，开始听小说。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霍缙抬头看了眼方皋，又睡着了。他起身去开门，门外是两个他不认识的男性。 "请问，方皋在这边吗？" "对，你是哪位？" "我叫梁议，方皋的好朋友。你就是霍缙吧？我听方皋说过。"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箫澍通知我这时候过来的。对了，你知道箫澍是谁吧？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方皋，他现在怎么样了？" 原来是箫澍啊，竟然喊外人过来破坏他和方皋的二人世界。 但霍缙又不好不放行，只是交代他们说："走路轻点，他刚刚睡着了。" "那就是方皋吗？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梁议白了他一眼。 霍缙听了这话，可不止一点生气，他当下就想让手下去查这个人什么来历，但是突然想到这会让方皋不开心，便按捺住了自己的手，放弃了这个念头。 方皋睁眼就看到梁议带着一位不知名男性在房间里，霍缙坐在另一边有如丧家之犬。 "方皋！你还好吗？还认识我吗？这是几？"见到方皋醒来，梁议激动地恨不得扑上去。 "你在侮辱谁呢？" "哈哈哈你没事就好。"看到方皋的语气和平常无异，梁议这才放下心来。 方皋对霍缙说："你们先出去一下吧，我和梁议有事要说。" 这个"们"，涵盖的另一个人是他第一次见的魏启，但他不好直接对梁议的新欢发号施令。而且，他总感觉魏启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仇人，不加一点掩饰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对自己的不满。 "连我也不能听吗？"霍缙合上电脑，"是不是我刚刚有点冷落你了？现在已经处理好了。" 魏启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他对霍缙说："这么黏着人家，迟早有一天他会对你腻了。" "魏启！好好说话！" "对不起，霍先生。" 房间里只剩下方皋和梁议两人了。方皋感觉自己很久都没见到梁议了，也许只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自自己都没怎么关心过梁议，连好姐妹新找了个小狼狗都不知道。 "诶，刚才那位，质量不错啊。" "先别说我的事儿了，你是怎么回事，又是医生，这边还有个霍缙，你应付得过来？" "其实……最近，周凛也找上了我。" "！！！就是你那个初恋？" 方皋点点头。 "那你是怎么想的？" 方皋反问他："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 "对不起，这题超纲了。" "其实……"方皋犹豫道："我说出来你不要骂我啊，也不要跟我绝交。" "你说。"梁议心里十分忐忑。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更喜欢哪一个。周凛是我学生时代的梦想，现在这个梦想活生生地在你眼前了，你都不需要伸手去够，它就自动到你手中了，换你，你会放弃他吗？" "行，你接着说。" "箫澍是我最想嫁的那类人。就是，他会把所有事情都给你收拾得很妥帖，你也知道我这人丢三落四，什么事都没有条理。但是自从认识他之后，我就慢慢有了改变。" "我看你就是舍不得这个免费保姆吧！" "不是！他活也很好！" "那你是舍不得免费按摩仪。" "你要把我气晕过去才满意吗？" "哈哈我错了啦。我看你最不想放手的，应该是刚才出去的那位吧。" "这都你看出来？"方皋觉得自己没有表现地很明显啊。 "因为你最后一个说他啊，一般不都是这样吗，压轴戏都是最重要的。" "你这是什么没有逻辑的推理！"方皋说，"但在这三人里，我对他的感情最复杂，是那种……又爱又恨。" "我明白了，就像妈和儿子那种关系，是吧？" "能不能不要插嘴！"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您请继续。" "我说完了。" "这就完了？我还担心你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准备给你开个晋江专栏，每天给你浇营养液呢！" "我谢谢你！" "嘻嘻客气了。" 梁议猛然醒悟，"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想开后宫？"他不得不指责了，"你知道1的资源有多紧缺吗？你还干出这种逆天而行的事？" "要不然怎么办？反正我一个都不想让给别人。" "哎，你也太博爱了吧。" "现在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了，你会跟我绝交吗？" 方皋大可以对他隐瞒这些事，两人还是可以像过去一样，喝喝酒，聊聊男人。这么私密的事情，方皋都愿意告诉他，可见自己在方皋心里的地位。以前生怕自己走不进方皋的心，其实自己已经在其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梁议说："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睁眼瞎地站在你这边。" 第94章 终章 2019-06-29 18:44:38/2019-06-29 22:05:22 "方皋怎么样？"看见箫澍从病房出来，霍缙和周凛连忙上前。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办公室吧。" 箫澍对那两人说："随便坐，我给你们倒水。" "谢谢。" "不用了，你直说方皋怎么样了。"霍缙神情严肃，他最看不惯箫澍这副看似正人君子的样子了。 "方皋没什么大碍，医生说他过劳了，再加上……受了刺激才会晕过去，过12个小时就能醒。" "哼，最好是这样。" "霍缙，我实话实话，我看不惯你很久了。刚才在方皋家里，真的很想揍你一顿。" "因为方皋在，所以才忍住的吗？太感动了！那不如现在？反正你这地方也挺宽敞。" 霍缙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谁曾想，箫澍竟真的开始脱外套，他揪住了霍缙的衣领，眼看着就要下手了。见此情形，周凛站出来了，他拉开了箫澍，说："你们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方皋还在里面躺着呢！"因为有一段时间混迹于高档会所，周凛为了自身安全，学了散打，力气自然比成天安逸生活的箫澍及霍缙大。 如果靠打架定胜负的话，这两位，周凛根本没放在眼里。 周凛继续对他们进行思想教育："方皋为什么会晕倒你们还不清楚吗？还不是因为我们，这会儿我们不坐下来好好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就这么意气用事，由着性子来，方皋醒了还能被你们气晕过去。" "周哥教训的是。" 箫澍默不作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周凛见两人还能听下去自己的话，可见他们还有救，便接着主持大局："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谁有资格继续留在方皋的身边？" "我！" "我！" 周凛还没自荐呢，这两个恬不知耻刚刚吵地最凶的竟然还有脸说。 "看来你们是都不想退让啊。" "那是当然，要退你退。" "我当然也不会退。" 陷入僵局。 "但是方皋会不会原谅我们都是个问题，毕竟我们都做过对不起他的事。"箫澍说。 "只有你好不好！我没做过。"霍缙不想把自己划归到箫澍那个阵营。 "那么只能等方皋醒来，看他怎么选了。" "那个，周先生，你要不要做一下身体的检查，我可以给你安排。" "谢谢你的好意，我早做过检查了，没问题。不信的话，我给你看检查报告，手机里有PDF版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如果我有病的话，是不会碰别人的，更不用说方皋了。" 霍缙说："周哥，要不你把你那摊位转出去吧，这活太累了，你要是缺钱的话，我给你安排个工作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你可不要误会啊，我没那么想帮你，这是看在方皋的面子上。" 接受情敌的帮助，这种事情周凛怎么可能让它发生。尽管他知道，如果顺从地接受，会省去很多麻烦，自己也不至于那么辛苦。但从心理上，他仍然是排斥的。 "不用了，我还挺得过来，如果真到了山穷水尽的那天，我不会逞强的。" "周哥，你应该有方皋小时候的照片吧，能不能给我看看？" 霍缙很羡慕周凛认识了方皋那么多年，而且还见过方皋是个小孩时候的样子，他现在只能靠做梦想象一下自己如果很早就进入了方皋的生命中，他会不会对自己更好一点。 箫澍很不屑一顾地说："无事夏迎春有事钟无艳。" "你又在讽刺谁？" "你不是听出来了吗？还问什么。"跟霍缙待久了，真的很容易被他影响，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刚才的这句话很有霍缙的风范。 周凛真的对这两人没有办法了，明明大家年纪也差不多，怎么感觉自己在扮演老妈子的角色。他翻开相册，说："搬家的时候，很多老照片都弄丢了。我手机有几张，是修复过的。" "快，打开给我看看。" "你要是想看的话，可以下次去方皋家找阿姨要，应该还有方皋穿开裆裤时候的照片呢。" 上次去方皋家的时候，他丈母娘很明显地更喜欢箫澍，这让他十分受挫。但霍缙是那种遇到了一点困难就止步不前的人吗？不是！越是风刀霜剑，他越是所向披靡！ "刚才箫澍说方皋会在12小时之后醒来？" "对。" "那会儿都凌晨了，你们会累的吧，，我留在这里就好了。" 谁都能看出来霍缙的心思，这是想独占方皋啊。这怎么能行。 周凛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我们三个在这里等着，方皋也不会快马加鞭地醒来。不如这样，每个人每天陪方皋8个小时，直到他出院。" 霍缙和箫澍思考了一下，觉得可行。 送走了梁议那对后，方皋难得地享受了一把清静。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动静，又觉得有些寂寞。其实他早已做了决定，在开口对梁议说实情的时候。 想到这，他将那三人拉进了一个群，说： "你们都留下来赎罪吧。" 第95章 一些废话 2019-06-29 18:45:22 本来想有条理地写一篇后记，也初步分了几个模块，甚至还有三级标题，后来觉得太郑重其事了，没这必要。那我就随便说几句好了。 这文最早动笔是在2018年8月30日，当时写它是为了减压，就想着今天和攻1做，明天轮到攻2，这样子。但是谁知道后面大多数章节都是剧情！我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黄文写手！ 中间我经常停更，或者几天才更一次。尤其有段时间，停了两个月，就算去掉这两个月，我完成这篇15万字小说也花了8个月。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没有动力吧，刚开始写的时候还文思泉涌的，到中间就渐渐枯竭了，尤其是在没有大纲的情况下，简直要我的命。 单机写作是件挺痛苦的事，每一个表达者都希望引起他人的共鸣，这是他继续前进的底气。说直白点，希望看到有人评论，哪怕是一句简单的"加油"。 但我还是很幸运的，在写这篇文的途中，遇到了很多给我鼓励的读者。有比较内敛的，几乎不评论，但是经常点赞我微博的（微博也发了）；有留言说在海棠看到这篇文（海棠进度慢），特地注册了废文网过来支持，（我何德何能！）；还有一位读者，在废文网没有被大众熟知，也就是我读者很少的时候，发长评鼓励我，以后的每一章都会评论，在她的劝说下，我才建了读者群。（群号在最后，以前没有读者群的时候就算了，有了的话当然希望它人丁兴旺！请务必加入！） 还有很多，就不一一说了。感谢每一个ID和马甲背后的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很可能不能完成它。 至于番外，我过几天会写。你们有什么想看的，可以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