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诚勿扰:暴君乖乖躺好》作者:惊鸿 文案: 本是天地间一抹孤魂,阴错阴错转世为人,却蓦然发现身处惊涛骇浪之中。 十年谜团一朝得解,百世帝业何以为继?幕后黑手竟是亲密恋人,她该如何抉择…… 正文 第一章附身重生 混沌生万物,万物有因有果,因果有轮回。而它,却是这世道存在的一个例外。 它是一抹神识,没有躯体,没有名字与记忆,游荡在世间已经好久好久。经历时空的变换,现代与古代,看透人世间的人情冷暖,最后飘荡在玉峰山上。 那日,玉峰山上摇曳的彼岸花开满了皑皑白雪的崖头,一个红衣胜火的女人枯坐在成堆的尸首上,她的脚下是一道血河。四周孤寂,除了她没有其他活着的生物存在,因为都死了。 女人的眼神空洞虚无,手上的鲜血滴滴答答的落下,孤寂凄凉。她抬头,看见了这抹神识,笑了笑,有些嘲讽道。 “你是什么东西?怎么没有身体?” 它想了想,这竟是千万年来第一个能够看见它的人,于是尽可能小心翼翼的回答她。 “不知道。我是谁?你又是谁?” 红衣女子又笑了,笑的花枝乱颤,嘴角凝固的血迹有些妖艳的凄美,她看看玉峰山顶的阳光雪水缓缓道。 “我是古婳,他们都死了。他们说我是女魔头,我就不高兴喽,不高兴就要杀人啊。所有人都死了,江湖里的人也都会死绝的。最终,我……一个人活着。你说,会不会很孤独?” 它听着女子的话,想要再次回答的时候,却发现似乎好像有一种强劲的力量牵引自己,它拼命的挣扎反抗,可还是湮没在这股力量中,渐渐飘渺虚无,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仿佛它这个怪物,终于该消失在世间一样。 再次转醒的时候,古婳已经不是‘古婳’。 她幽幽的睁开眼睛,脑子好像是炸裂撕扯一样,昏沉发胀。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她只是一个没有形态的神识,像孤魂野鬼一样在世间飘荡。最后,从二十一世纪到了一座山上,碰见了一位红衣女子,进入了她的身体。 脑中像是有无数的画面闪过,一幕一幕的,那是一个人的一生,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成长为武林中所有人都唾弃的女魔头!她有了那个女子所有的记忆,痛苦沉重,何其不幸! 它,一抹二十一世纪的神识,附到人身上,成了一个真正的人! “古小姐!元公子他们请你过去呢,小姐起身了没有?” 门外突然响起仆人的声音,古婳浑身一惊,看看周围房间的环境,猛然间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里不是雪山,是……是那些记忆中的龙湖山庄,也就是八年前! 她回到了八年前……龙湖山庄,这个古婳一生转折点的地方! “古小姐,你还在里面吗?” 仆人在外面久久不见她回声,开始有些催促心疑。房内古婳一个猛地机灵,从床上下来,再次看了看周围的布置环境,再次确定了这是八年前来到龙湖山庄住的那间房间! “我不饿,你告诉他们,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仆人被古婳给打发走了。她跑到镜子面前,看看里面的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镜子里面的人,十七岁的年纪,明眸皓齿,冰肌玉骨,虽称不上是国色天香,但精致可人。 “奶奶个天啊,真从二十一世纪穿到了古代,还找到了个身体,赠送独家记忆!什么叫买到就赚到,可不就是这白日做梦天上掉馅儿饼的感觉么!” 古婳不得不感慨这世间万物的神奇力量,对着自己的身体左摸摸右摸摸的,一个时辰内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而无法自拔。等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却又坐在床上猛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不对!为何会重生在龙湖山庄时期,这么敏感的关键点,难道……” 古婳的脑中快速搜寻以前的记忆,越想越是心惊。顺着时间推算,今天晚上就是……龙湖派被神秘灭门的那晚。这件事情震惊了整个江湖,百人被一夜斩杀,尸首不全! 这个认知让她的脑子猛然清醒,立刻看向窗外,已经是夜晚黑幕星辰了。 “完蛋,这要是再呆下去,铁定又是走老路子。得想个法子逃跑才行!” 古婳如此一想,便迫不及待的打开门出去。门口的婢女问候,她随意搪塞了几句,便顺着记忆找路。哪知不过走了几步,周围不知何处发出一阵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糟糕,还是晚了!” 眼见前方的花园瞬间灯火通明,无数的人影闪动。古婳急急顿住脚步,想要从正门走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西南方向,那里有一处湖泊,龙湖山庄因此得名。 “这里有人!这里!” 就在古婳还没来得及考虑好躲到哪里的时候,一群蒙面黑衣人已经发现了她! 电光火石,几把泛着寒光的剑从不远处飞来。古婳大惊之余凭着本能一个双足点地,巧用轻功躲过,刀光剑影间,几缕发丝被削了下来。 “受死!” 七八位黑衣人持剑从四面冲上来,将刚刚落地的古婳围在中间。眼见下一刻古婳就要被戳成了筛子,她立刻蹲下,低身旋腿,运功丹田,将气逼至足尖,横扫一圈,攻击敌人下盘,将这七八个人生生逼得后退。 “杀人了!有刺客!杀……啊!” 这时,四周的奴仆婢女已经都被惊动了,小小的院子内开始陷入一片混乱,所有人都提着灯笼四处乱跑。 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冒出来,见人就杀,手段之毒辣,丝毫不留余地。染血的灯笼,凄厉的喊叫,撕碎的声音交缠充斥在一起,将整个龙湖山庄笼罩。 古婳眼见这一幕,目光沉痛,终究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黑衣人一拨偷袭不成功,立马就要展开第二轮攻击。古婳虽然武功不差,但眼前形势容不得她恋战!她一个小擒拿手,先将最身边的一名黑衣人制服,然后借力旁边的大树,轻功飞跃,跨过所有的人,直奔龙湖的方向而去! “快!抓住她!主上有命,龙湖山庄内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正文 第二章冷月孤舟 黑衣人在身后紧追不舍,古婳提着轻功一口气都不敢松懈。她奔跑途中遇到的刺客,均是以最快的方式解决,能救的人救,不能救的人也绝不犹豫!她清楚这场灭门灾难究竟有多严重,龙湖惨案江湖十年都未曾被人遗忘,这些人连老幼妇童都不放过,龙湖派的人无一人幸免! 龙湖边上,已经堆积了不少的尸体,血水将月色下的湖给染红了,泛着诡异的光芒!不断有黑衣人扔尸体入湖的声音,激起巨大的水花! 古婳记得,龙湖里有船,直通城外的护城河!若是能够找到一条小船,那便不会与正门那些刺客直面冲突! “古婳!” 面前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古婳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鹅黄色衣裙的女子站在一条船上,面容清秀妍丽,冲她轻轻微笑,仿佛周围的一切混乱与她都没有多大的关系,遗世美丽。 “韩璐茜?!” 韩璐茜站着的那条船,是条小船,离湖岸不远。靠岸以后,她冲古婳伸出了手。 “古婳,快!把手给我!” 古婳看着她,这个向她伸出手的女子。此刻,身后的刺客已经追了上来,寒光凛凛的刀剑在她的背后亮起,龙湖四周凄厉悲惨的哀嚎不绝于耳! 前路是生,后路是死!八年前的一幕,终是重演! 古婳不再犹豫,一把拉住韩璐茜的手,借力向上跃起,一个足尖轻点船头,从韩璐茜上方翻过,躲过了身后的刀剑! 韩璐茜见她上来,暮然嘴角勾起一丝诡测隐晦的笑意,在古婳身体处于空中的时候,暗暗运功内力在右臂上!可就在她即将运力的那一刻,身体却暮然被腾空拉起! 原来,古婳借她的力上船以后,按常理应该在空中松手。可是,她没有!她将身下的人用力扯起,两个人瞬间都衣袂翩跹,翻飞在空中。 韩璐茜不防有此变故,想要落地,却始终被古婳掣肘,两人在空中对视一眼。 古婳凝着眸子看她,暮然冷笑一声。 八年前,后路是死,前路也是死! 韩璐茜,古婳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古婳! 像是默契一样,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对视之后,互朝对方劈上去一掌! 韩璐茜是洵洲韩家帮的帮主,韩家帮能够在江湖上立足的根基,那是韩家祖宗创的一套韩空掌,共有十三招,招招致命,威力巨大! 在这一点上,古婳就显得有些弱势了,她虽然也运功劈掌,威力与力道却远远没有对方的强劲! 两人互挨一掌后,一个落到了船头,一个落到了船尾! 韩璐茜捂着左胸口,站在船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古婳,尖细的嗓音开口道。 “古婳,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救你而来,你却恩将仇报!” 古婳被她劈到了腹部,剧烈疼痛,嘴角渗出一抹殷红的鲜血,却强自镇定,站的笔直,抬手抹掉血迹。眯了眼睛,轻嗤一声,与她对峙! “韩璐茜,收起你那些伎俩吧,跳梁小丑一个罢了。你以为你瞒的很好?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年来,你在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你心里清楚!” 韩璐茜眼眸大惊,错愕精光闪过。她不敢相信,对面的这个人,还是从前那个单纯没有心机城府的古婳了吗?难道自己这一年来做的那些事情……她都知道。如此一想,心中越沉,眸中阴暗更胜。 “古婳,看来从前我还当真是小看你了。我韩璐茜藏得深,你又好到哪里去?你那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骗过了所有的人。可惜,即便是这样,元璟他也不喜欢你!你与武林第一美人宫千琴相比,犹如天上地下!” 韩璐茜提到了元璟,这个曾经古婳的魔障。她很清楚,不管古婳变成何种模样,元璟永远都是她的软肋,这点不会变! “哦,是吗?可惜,元璟已非我心中良人,纵使千万个宫千琴又能怎样!韩璐茜,你挑拨我与元璟的关系,让他妹妹元笙屡次加害于我,好几次险些性命不保!你暗中联络河道三洲的武林人士,放出机关圣术的消息,引他们互相残杀,再由韩家帮出面化解危局,一举壮大了韩家帮的势力!” “还有,你设计宫千琴在紫薇宫内险些被毁容貌,并嫁祸给我,让元氏兄妹恨我入骨!纵使后来误会解除,可嫌隙已生,已经回不到过去!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血债!血债血偿这个理,你可明白?!” 古婳声声质问,嘴角不断往外的冒出鲜血,对面的女子却无多大的伤痛。这韩空掌果然厉害,方才若不是在空中借力不够,恐韩璐茜这一掌都能将她的五脏六腑给震碎了! 韩璐茜既然知道她清楚所有的事情,当她说出来的时候,也就不那么震惊了。只是令她想不到的是,古婳不仅知道所有的事情,连背后的利益关系都能清楚的抖搂出来。 这样的古婳……恐怕是留不得了! 韩璐茜眼中杀意骤然聚起,右手袖中掌形已现。方才空中她用的是韩空掌中的第二掌,杀伤力并不是最大的。因为那时,她虽感受到古婳的变化,但仍旧不确定。但是此刻,她已经清楚,面前的古婳已非原先众人眼中的那个‘妹妹’了。 古婳既然在方才如此危险的情况下都能察觉到她欲要加害自己的举动,此刻又怎会不留意。她左手渐渐移到腰间,摸到一件硬绑的东西。 这个东西,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小船飘荡在龙湖上,案上刺客杀人的声音已经渐渐远去,船头一盏孤灯照在两位年轻女子的脸上,秀美的容颜此刻都带着各自的狠辣。 黑幕,星辰,明月,孤舟…… 这里是江湖,这里是血雨腥风,有令人神往的绝世武功,亦有令人惊叹的豪情万丈!可是,它最真实的,应该是致命绝击下的人心揣摩! “古婳,今日我要杀的人其实是宫千琴!但我思前想后,总要有个替罪羔羊不是?而你,正合适!你如今知道了一切,可是与不知道的时候,无甚差别!” 正文 第三章湖底世界 韩璐茜阴鸷的眼睛灼热在古婳的身上,仿佛要在她的身上烧出一个窟窿来才肯罢休!一个箭头冲上去,掌形闪现,身形极快! 古婳眼见对方已经发起攻势,运气到腿,沿着船壁飞檐走壁,一圈之后绕到韩璐茜身后,堪堪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韩璐茜眼见一招落空,旋转身体一招已经又准备好,这次她双腿劈开,挡住左右,不再给古婳故技重施的机会。 古婳往后一退,眼睛余光扫到龙湖平静的湖面上,心下一横,纵身飞往湖中心! “古婳!你跃龙湖,岂非思路一条!便连轻功如宫千琴,也不敢跃这龙湖!” 古婳不管身后人的怒喊,拼尽全力向黑暗中飞去,每隔三十步便在湖面上足尖一点,轻盈的如夜间精灵。会轻功的人不是鸟儿能够自由自在的飞翔,必须要有依托才能运功。 古婳的轻功一般,而龙湖湖面极广,她支撑不了一盏茶的时间!龙湖山庄的庄主龙千曾告诉他们,这龙湖深处,住着金龙,一飞冲天,云雨自来! 此说法过于传说,不足为信。但是龙湖深处确实非寻常之地!龙千曾带领他们游览山庄,唯独这龙湖却不让他们一探究竟,众人心知,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禁制,也就不再强求。 龙湖深处,是一个未知的世界,生死成迷! 可是正当她力竭,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落水的时候,湖面上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音。 这笛音在黑夜中响起,荡漾了龙湖的水,朦胧了天边的月,飘进人的耳朵里,蛊惑人心! 龙湖山庄是城中附近有名的地方,地理环境也是最好的。龙湖连通着护城河,且从岸边望去,城内最高的楼,揽月楼的夜间景象也是极美。 古婳寻声望去,只见那揽月高楼上,硕大的轮圆盘明月为背景,一位白衣胜雪,衣角翻飞的男子站在高高翘起的檐角上,月光银辉,飘渺悠远,神秘令人不禁身心驰往,沉沦其中,仿若谪仙。 他手中一竿玉笛,凑于薄唇嘴角,吹出荡漾心扉的乐曲,飘荡在这孤寂血腥的龙湖上空,凄凉中夹在着空幽,显得那么突兀不合时宜却又仿佛在这杀人灭门的夜出现的理所应当。 “简……玉……衍” 古婳筋疲力尽,握紧腰间物件垂直落入湖中的那刻,看着这一幕,嘴中淡淡吐出这三个字来。 她终究还是没能越过龙湖,身体沉入这冰冷刺骨的世界,意识开始归为混沌,好似重新回到没有形体,千年万年飘荡在世间的时候。耳边响起了那玉峰山上,一袭红衣如火的女子的声音。 “你要替我活下去……活下去!” “他们都说我是魔,我杀了所有的人。可我到底是魔还是人?你要帮我找到答案……我要答案……答案!”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我将永无翻身之日,堕入阿鼻地狱,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魂散酷刑,死殇无尽。” “魔……它究竟是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 湖水冰冷,寒意渗透,黑暗的湖底内没有一丝阳光,她睁开眼睛,感受到那个女子的怨恨与绝望迷惘,重新找回意识。 身子愈加下沉,突然有一丝光亮刺到眼睛,古婳猛地一闭眼后微微睁开,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湖底,一座明晃晃的门,上面游鱼浮动,四周光亮,驱走黑暗! 古婳费力的往那边游去,憋气憋到满脸通红,终于游到了那扇门前。门上有个拉环,她想都没想,脑中缺氧,已经思考不了多少了,直接上去将拉环拉开。 瞬间,巨大的漩涡从门后炸出来! 她手中死死的拉着那拉环,漩涡将她脸都刷的变形没有知觉了。有种电影里龙卷风来的感觉。不过幸好,她没有被漩涡给带走,这漩涡持续的时间也不长。 只是接下来,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她被一股力量吸到门后,那门瞬间又关闭。本来在水中她已经有些适应浮力的作用了,可是进入门后那一刻,她却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我……天……疼!” 痛觉的敏感令她本能的喊出口,却在说完话的下一刻,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水中说话了! 她立刻抬头看周围的环境,看完以后简直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膛目结舌! “这……这现实版的水晶宫啊!我该不会是又穿越到西游记里面了吧!掉个湖还能有这种操作!” 古婳的世界凌乱了,她站起身子,发现这里好像真的没有水,那就更别说什么浮力了。四周好像真的就是一座水晶堆砌出来的宫殿,处处闪光!甚至处在里面都可以看到外面游鱼浮动! “这古代的工艺也太先进了吧……我这……这尼玛是个什么鬼地方?” 古婳边说边四处打量警惕的往前走,在一条长长的通道里,看不到尽头,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也不知道这条路究竟通向什么地方! 她暮然想起来龙湖山庄庄主龙千的话,这龙湖深处,有一条千年的金龙在此休养,从不出世。然此龙可翻天地云雨,拥有强大的力量。虽然眼前景象离奇,还有这个神秘的传说在前,可是古婳仍旧是不敢相信这条传说的龙是真实的存在。 在她所有的记忆中,苍洲大陆是实实在在的古代,没有什么玄幻神秘的力量,并不是什么灵异玄幻大陆之类的。江湖就是武侠的江湖,大家拼的是武功计谋,不是其他的。 看来,此处便是龙湖山庄在龙湖设下禁制的原因了! 她走着,前方的道路开始出现珊瑚与蚌贝之类的,错落分布,延伸出一条全新的道路,与之前走的那些光秃秃的道路不同。 她心中起疑,却后退不得。利用自己的看见本领观看此处的布局以后,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约莫一刻钟过去了,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可越是这样,她便越觉得此处诡异难测,回头欲要看看来路,却是陡然一惊! 正文 第四章双方对峙 走过的路还是珊瑚与蚌贝错落布局,看似并无异样。确实,在常人的眼中是瞧不出来什么,可躲不过靠古婳的眼睛! 古婳乃是江南古家的嫡长女。古家在江湖上的地位远远不如武林的五大世家,只是一个江南流域的小家族,分布不广,家族人员也不多。可是,古家能在江湖上立足,自也有自己的本事。 出神入化的机关术! 机关术运用机械的力量,巧妙控制事物,并达到神奇的效果。机关术深奥玄妙,法自术起,机由心生。在各种机械装置里,机关堪称最要害的部分,它微小而隐秘,却牵一发而动全身,控制着事物的运动趋势! 古家凭借机关术,在江湖上赢得一席之地!虽然势力不大,但是胜在独门技艺,旁人学不得,只能敬着。 古婳从小被训练机关术,对所有机关族组装都了如指掌!甚至是由她手造出来的物件,已经成为江湖上人人想要的傍身物件! 而机关术训练的第一步,就是要了解一个庞大的机关系统,超强的记忆力! 这些珊瑚虽然仍在,但是具体位置却是变了,与她来的时候不一样! “糟糕!是一个阵局!” 她不过刚刚意识过来,面前所有的珊瑚竟然都开始移动,有的甚至是朝她攻击而来! 古婳慌乱躲过,哪知手脚竟然被困住,这些珊瑚组成一个珊瑚阵,四面八方的将她围住!其中有的珊瑚尖锐如利刃,划过她的衣服,将外衫剥落!她脑中快速闪过机关布置,想要取得一线生机! 有动必有控!有机必有关! 正待她想到哪里是关键的时候,此刻却有一道凌厉劲风扫过脸颊,她睁开眼睛一看,面前一道快闪的白影从眼前掠过! “简玉衍!” 她大吃一惊,不想来人竟是他!这个素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 简玉衍不过几招,就用手中玉笛将这些珊瑚杂物统统打开,一手提着她的肩膀,几下跳跃,暂时逃离了这珊瑚阵! “你怎么来了!” 古婳不过刚刚落定,就冲他质问。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摸向了腰间。 简玉衍一身白衣,品貌非凡,一手握笛在前,一手负后。嘴角轻勾,眸中无任何情愫黑沉如谭,侧对她,道。 “我怎么在这里?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古婳听此,再不迟疑,一把抽出腰间的千锁鞭,一个凌厉招式便朝他狠狠鞭打了过去,足足用了十成的力! “可恶!龙湖灭门是不是你主导的!狠辣至此,百人性命在你眼中竟然如同草芥!” 可惜,古婳这一鞭终究还是没能打上去,千锁鞭的另一端,被男子紧紧的控在手中。 简玉衍并非徒手接住这一招,而是手戴银丝鹿皮手套,仅仅两指,便夹住了。他嘴角轻勾邪魅一笑,眯着眼睛看向古婳,似乎有些惊奇的意外。 “简玉衍,我们几人同行,一起寻找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机关圣术。元璟与宫千琴都是正道人士,寻此乃是为了武林正道。可你呢?你虽为唐门门主,但实力与势力范围却远远超过一个小小唐门能够做到的!你究竟是什么人!一年来潜伏在我们身边,意欲何为,说!” 古婳话音刚落,就发力欲要夺回鞭子,奈何对方的实力远在她之上,千锁鞭被他控着一端,竟是动弹不得! 简玉衍听她这一番话,眸色微沉,眼底精光闪过,与方才韩璐茜看到重生穿越后古婳的反应有些相似。不过,他隐藏的更好,更令人捉摸不透。 “就凭这些,你就断定龙湖灭门出自我手?” “为何不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你不是另一个韩璐茜?!我们这些人,因为机关圣术凑在一起,各门各路,谁都不是一清二白的!我虽无证据,但你最可疑,最令人怀疑!” “你不是古婳。” 在古婳厉声质问以后,简玉衍却平淡异常的说出这一句话。 古婳听后,轻嗤两声,暗暗变换了拿鞭的姿势,开口道。 “简玉衍,韩璐茜能以一副温婉纯良的模样骗过所有人,这就说明人心各面!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古婳,不过是露出她的真性情,你便认为有诈,岂非太过可笑!” 话音刚落,古婳趁他猝不及防的时候按下千锁鞭暗扣,一个浪花招式旋转。原本银长的千锁鞭顿时变换了形态,从根部衍伸铁丝,成了一把锋利无比的银剑! 简玉衍其实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但是千锁鞭变幻莫测,他一时不好硬接,松手之后张臂滑退数步站定。而他面前的女子,已经作持剑的姿势,好似下一刻就会刺上来。 “古家机关术果然名不虚传!你这千锁鞭即便在与韩璐茜对峙生死一线的时候都不曾拿出来,此时却对我亮出武器,看来简某真是承蒙高看了!” 古婳眼神凌厉凛然,手握千锁鞭变化后的千锁剑,冷冷开口道。 “对付韩璐茜,即便不用千锁鞭,我尚且有几成把握。飞跃龙湖,千锁鞭帮不上什么忙。此刻面对你,我若是不用上十成的用心,恐难逃一个死字吧。” “哦,为何笃定我会杀你?” “难道不会吗?简公子可不要告诉我,一年的时间,从紫薇宫到龙湖山庄,我们几人出生入死有了几分情义,简公子就会手下留情。今夜龙湖山庄的灭门惨案究竟是不是你所为,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你追到这里,目的一定不单纯!” 简玉衍的眸中渐渐淡去了那几分笑意与打量,聚起了几分冷星。他看着面前这个女子,那清澈如水的眸中,确实有什么东西与从前不一样了。她说自己与韩璐茜一样是伪装的,但不是!韩璐茜那叫道行不够,蠢!而她……似乎更加有趣。 “龙湖边上,韩璐茜向你伸手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对她下了软香散。那时,韩璐茜尚不知你已经看透了她,自然不会设防。” 正文 第五章背后真相 “你与她打斗的时候,故意轻功飞往龙湖,让她以为你已经无路可逃。可是你根本就不必走远!只要待她软香散发作,你便能折回夺船逃命!甚至是……杀了韩璐茜!” “古婳,你确实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笨丫头了。” 古婳见他不徐不疾的说出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不由心底生寒,如蛇信子缠绕全身!这人的心思究竟有多深,揽月楼上他是否将龙湖山庄今晚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既然你已经都看到了,还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我知道你不会像韩璐茜那样好对付,可就算是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认输!” 空气沉寂了几分,简玉衍暮然开口笑出,手中玉笛一转,收到腰间,但手上的银丝鹿皮手套未曾摘掉。 “杀你?这湖底迷宫乃是精巧机关布局,我还要抓你给我开路呢!走吧,再耽搁下去,这里我们可就呆不长了。” 简玉衍话完,扭头朝前走去,那些珊瑚蚌贝依旧变换阵法,但他却好似不知,自顾向前。 古婳慢慢放下手中的银剑,盯着他的背影,眸中几分犹豫过后,便不再迟疑跟了上去。 他有胆子让自己跟,难道她还没有胆子活下去不成?!千锁鞭在手,再不济也能自保。 古婳手中的千锁鞭,乃是古家三宝之一。一根柔软非凡的银鞭子,却有诸般变化,九九八十一种形态。若不是能够驾驭它,了解各种形态变化要诀,那么这鞭子谁拿到也如同死物,甚至伤及自身。 珊瑚蚌贝似乎又要开始布阵了,移动的频率开始加快。 “这里是阵局,我所精通的是机关,二者不同。但阵局也必有控制之关键,方才我被困其中,已经猜出,蚌贝数少,珊瑚数多,谁是关键一目了然。我们只需踩踏蚌贝前行,内功催力便可。但我内功不够,需得你来。” 古婳与简玉衍被困其中,盯着周围的情势,她冷静分析眼前情势。简玉衍听后,不曾犹豫一下,一手揽过她的细腰,二人衣衫缠绕,在空中旋转落入一大的蚌贝上。 “站好了。掉下去了可不捞你。” “哼!且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送我们两个出去吧。” 事实证明,简玉衍不仅仅有这个实力,看起来应对的时候,竟还绰绰有余。 古婳与元氏兄妹、宫千琴、韩璐茜、简玉衍几人相处一年来,多少也都了解对方的武功底细。若不是有此基础,方才她也不敢冒险设计韩璐茜。从前在她看来,元璟与简玉衍的实力伯仲之间,不相上下。但如今看来,这简玉衍怕是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神秘不可捉摸。 除却唐门门主这个身份,他到底还是什么人? 半年前紫薇宫变,宫主紫薇神女抓了五百阴年阴月阴时的女子欲要练就幻影血功。他们一行人进入紫薇宫以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其中有一件,古婳一直心存疑虑。那便是紫薇神女最后准备鱼死网破,将方圆百里屠杀殆尽的时候,紫薇宫附近竟然已经没有一名百姓! 紫薇宫附近至少有十处村庄,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紫薇神女奸计没有得逞,被元璟诛杀在剑下。其实当时,古婳曾偶然撞见简玉衍与一神秘人会面,商谈附近百姓迁徙问题。 所有人都好奇那众多的百姓是怎么得到消息撤退的,但是古婳却明白。 简玉衍的能力已经远远超过唐门门主这个身份,能够随意令数万民众一夜搬迁的力量,是比绝世武功更加可怕的……幕后势力! “小心!前面有东西!” 前面突然出现了巨大的水涡!同古婳进门遇到的一模一样! 这时,他们没有依靠的东西,两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漩涡冲散。巨大的冲击水花令古婳觉得身体好像被数千丝线牵扯,朝不同的方向发力,每一寸肌肤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了。 “简……简玉衍!” 简玉衍显然也是没有料到这里会突然出现这么大的漩涡,他处在漩涡中央,运力的同时双手双脚尽量保持平衡。听到古婳喊叫自己的时候,他冲那方向看去,却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古婳被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整个人甩了出去!重重的砸落在一道水晶壁上,又闷沉一声落在了地上。她脑子一刻内都是懵的,耳边轰鸣,久久不能缓过来。 周围好像安静了下来,很安静。 她有了些许意识以后,慢慢抬头,看清周围的一切。她好像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都是封闭的,只有头顶有三角形的空洞,看来她就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 “简玉衍?你在吗?” 她连连唤了几声,除了回音再没有其他的声音,这里地方不小,有几根柱子,前面还有一个高台,上面似乎放了什么东西。 “看来这家伙没有进来。这样也好,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古婳如此一想,便活动了两下筋骨,没有问题以后就慢慢站起身子。之前因为受了韩璐茜一掌,又受到漩涡的冲击,此时的身体有些渐渐力气透支。 她有些蹒跚的走向那高台,台阶不算多,但她每走一步都十分艰苦。在终于走上高台以后,她才看清楚那上面放了什么东西。 是一副躺着尸体的玄晶冰棺! 她吃惊之余,再次看看四周,还是没有其他的人。视线重新挪回那冰棺上,她不由自主好像被吸引一般,上前几步,欲要看清楚那里面躺着的人是谁! “谁!别动!” 身后突然响起声音,古婳身体猛地一僵,顿在那里。只要再有一步,她就能看清楚那玄晶冰棺内的人了。 可是这道制止她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有些熟悉? 她慢慢转身,只见那高台之下,一黑袍劲装的中年男子,仰头冷冷凝视着她。该男子左侧脸颊上隐隐有一道疤痕,配上沧桑的神情暮然给人狰狞之感。 “龙庄主?”她问道。 正文 第六章宫殿坍塌 “古小姐果然是精通机关布置,竟能找到这里来。” “龙庄主,我知龙湖乃是你派禁地。但我并非……” “既然知道是我派禁地,那我之前有没有告诉过你们这些年轻人,入禁地者,死!” 龙千一边说一边开始一步一步的登山台阶,每一步都沉重的回响在这小小的密室内,荡在古婳的耳膜中。龙千眼底酝酿拿捏的杀意,古婳不是瞎子。 这里的台阶,只有百层不过! “龙庄主且慢!龙湖山庄今夜惨遭灭门,难道龙庄主就一点儿也不关心?” 古婳突然出声,暂时令他脚步停下。可是龙千的反应,却让她越发的没了底数。 “我自然知道,这会儿,上面应该已经没有活口了。你的那些朋友,也逃不过。” 龙千提起这些,好像根本就不关自己的事,不咸不淡,不疾不徐。 古婳心中惊讶,知道自己今晚算是是闯进了一个生死局内! 龙湖灭门案,一直是江湖上的悬案,武林各正道世家门派,悬赏万金,派出无数高手,都没有找出一点儿线索!久而久之,龙湖成了一处诡邪的地方,甚至有人传言这里时常有鬼魂现实,索人性命! 上一世,古婳与元璟等人虽在龙湖受挫,但是未能丧命,各自回家休整半年后再聚。事后也有追查那晚的真相,但也是丝毫头绪都没有,只查到龙千庄主被大火烧死,成了黑焦木炭! 可是现在看来,当时死的根本就不是龙千!既然龙湖惨案的时候,他在这里,那大火也根本就烧不死他!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告诉过你们,这里是禁地,恶龙食人!你们怎么就不听呢!” 眼见龙千已经挡不住了,二人之间仅仅剩下十层台阶。他是一派庄主,武功自然比她强了不知多少!简玉衍这家伙如今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关键时刻老是掉链子!这下倒好了,闯了别人的底盘,自己给他当了垫背的! 说时迟那时快,古婳心中数个想法一闪而过,趁他不注意立刻转身几步跑到那玄晶冰棺前,千锁鞭变幻而出,朝那冰棺上便是猛烈一击!冰屑碎渣子顿时四溅! “别过来!否则这棺材内的尸身,我可不保证……” 古婳这番狠厉的话没有说完,当她看清楚冰棺内躺着的人是何模样的时候,生生顿住了所有手中的动作,一时竟然都忘记了要挟身后的龙千。 而这边的龙千不料她如此过激行为,不得不在刚刚登上高台以后定住身子,一脸担忧焦灼的看着那副玄晶冰棺! 古婳猛地反应过来,看看那冰棺内的人,再看看龙千,不由道。 “怎会有……两个龙千!” 那玄晶冰棺内躺着的,诚然也是龙千!一模一样的容貌,唯一不同的是脸上没有那道疤痕! “你别动他!你走开!” 龙千见她损毁了那冰棺,里面的尸体挪动了几分后,眼睛瞬间通红,好似困兽一般,疯狂的冲到那冰棺前,一把搂住了整个棺材,检查里面的人是否还完好。 古婳眼见这急转直下的一幕,不由握紧千锁鞭后退。她原本只是想要用冰棺内的尸首来威胁龙千,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对死者不敬。可是……怎会有两个龙千? 龙千见尸身尚且完后以后,暗暗放心。他缓缓抬头,眉头拧在了一起,一双阴鸷晦暗的眼睛,充满着血丝与杀性!仿佛此刻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误闯了他地盘的人,而是恨之入骨的仇人! 古婳被他看的发怵,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这龙千果真是对棺材内的尸体珍视异常,否则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将其冰封在龙湖深处。 “只差一天了!你们这些人统统应该去死!什么龙湖山庄,什么武林正义!我只要我的夫君活着!是你们,都是你们这些人逼死了他!” 若说方才看到两个龙千的时候,古婳是震惊的,那么此刻听到对面这个龙千发出‘女声’的时候,她便是彻底雷到了。 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玩意儿! 可惜对方不会给她时间想明白的,女声‘龙千’已经朝她发起了攻击,双手成爪,快,狠,准! 古婳一惊,靠着练武之人的敏捷性堪堪躲过!后退数步,站在高台边缘之上。 “龙庄主!我无意探查你的秘密,今日闯入这里,实属偶然。古婳若是来日走在江湖上,也一定不会多说半个字的!” “哼!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看到这个秘密的所有人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我好不容易让这里的人死绝了!怎么可能会放过你!” 女声‘龙千’却是不听她的解释,话音刚落,一爪便又攻击上来,气劲强盛! 古婳眼见被逼至绝路,手握千锁鞭,一个飞天旋转护住自己,暂时不让敌人接近。后她脚点七星北斗八步,走位使自己脱离边缘被动的局面,在对方尚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站在了冰棺上。 “你给我下来!” 女声‘龙千’眼见她如此举动,竟敢站立棺材之上,登时气愤不已,怒骂出口。 “龙庄主!我已经说过,不管这里究竟藏了多大的秘密,我只是偶然闯入,没有歹念!你为何苦苦相逼,难道非要鱼死网破你才满意?!我古婳今日也就算是死,也会带着这棺材一起葬在这龙湖湖底才肯罢休!” 饶是再好脾性的人,遇到一个疯子也是有理讲不通的。古婳心知她不会放过自己,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寻找机会逃走!对方的武功明显在她之上,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少废话,看招!“ 两人各自激怒对方,又缠斗在一起。好在古婳手握兵器,对方徒手,尚能抵挡一段时间。但是无论对方怎么逼她,她就是不从那棺材上下来!对方招招狠辣置人死地,她就一味躲避,一时竟也没有落了下风。 正在此时,头顶的三角空洞突然一道白光闪过。 正文 第七章恶龙食人 确切来说是一道白影闪过,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高台上。女声‘龙千’没有防备,被那白影袭击,整个人从高台上摔了出去! “你丫的简玉衍!现在才来!老娘都快被这不男不女的怪物给耗尽了! 古婳瘫坐在冰棺上,看着面前白衣如雪的男子,不是简玉衍又是谁! “武艺不精,还有脸求别人救你?” 简玉衍一手持玉笛,一手负后,一贯的站姿。眼睛往后一扫,冷淡出口一句,将古婳给呛的半死,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腹议。 老娘将来武功称霸武林的时候,已经成女魔头了!还用你这装逼装牛叉的人来救?! 简玉衍呛她以后,视线便移到了那高台下被他一掌打的出血不能动弹的人,徐徐开口。 “倒是不知应该该唤你龙庄主还是龙夫人。二十年前,龙湖山庄庄主龙千的夫人韩云娴被紫薇宫的紫薇神女所杀,龙庄主悲坳至极,将人葬在庄子后面的龙家墓地内。可江湖上谁又能知道,当年死的并非韩云娴,而是龙千!” 古婳听后,满是震惊。从前她素爱打听一些江湖杂闻秘事,也是知道龙湖山庄与紫薇宫之间的那点儿恩怨的。原来……江湖传闻真的不能尽信。她看向那地上重伤的女声‘龙千’,不!应该是韩云娴,明白这背后一定有一段故事。 “但世人不知,其实韩云娴当年是被龙家族人逼迫,才有性命之忧。龙千为护夫人,死在自己父亲的手中。所有人都以为死的是韩云娴,活着的是龙千。但造化弄人,死的人活着,活的人死去。二十年了,你用这冰棺护着丈夫的遗体,做着复活他的春秋大梦。甚至满怀仇恨的制造了一场灭门惨案!” 简玉衍盯着韩云娴,不徐不疾的将所有事情道明。韩云娴先是震惊,后仰天哈哈大笑,宛如一个真正的疯癫之人。 “二十年了!我喝了那么多的男子精血!练邪功将自己变成一个男人,就是为了得到那些老家伙们的信赖!如今还剩下一天,就剩下一天!这玄晶冰棺便可以令我的夫君起死回生!若是他醒了,那些人一定还会阻止我们在一起,索性都死了吧!死了好啊,一了百了!好啊!” “你们!你们为何要进来!为何要阻止我!我死了没关系,大家谁也活不成的!统统都活不成!” “龙湖恶龙,真的存在!我没有骗你们。待会儿,它就会出来了,出来把你们都咬死!” 韩云娴一口一吐血,古婳看她的血就跟不值钱似的往外冒,可想而知方才简玉衍的那一掌究竟用了多大的力!一个她难缠打不过的人,这男人竟然一掌轻轻松松的搞定,可想而知,他的实力有多深了。 看来,过去大家结识相处的一年的时间里,没有谁是毫无保留的! “恶龙……” 简玉衍薄唇念出,嘴角勾起弧度,眸中冷星一片,道。 “有龙也不错,正好取了龙脑给身后这个蠢女人补补脑子!” “简玉衍!看把你能得!咱俩谁蠢还不一定呢!” 古婳气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个言语沉默的人说话这么刺人! 可就在她忿回去以后,周围突然开始晃动,那种漩涡带来的轰鸣声音又震耳欲聋的响了起来!好像发生了地震,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怎会回事?地震了?!不,应该是海啸了。那也不对啊,这里是湖啊!” “还不快走!” 就在古婳纠结到底是地震还是海啸的时候,男子的清冽气息一下子充斥在鼻尖。简玉衍极快的速度一手揽过她的细腰,一个运功用力,向上面那个唯一的出口跃去。这样的高度,凭借古婳的轻功是无论如何都上不去的,所以方才她与韩云娴打斗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一层。 冲出去的那一刻,古婳低头看了那仍旧滞留在密室里的女人。只见她在此等危及的时刻,只是一寸一寸扣断指甲的爬着,目标是那高台的冰棺,拖下了一路的血迹,妖艳可怖。 古婳突然想,方才打她应该找个合适的姿态,将她打的吐血掉在冰棺上才对,也免得她如此费力爬行了。 整个水晶宫塌了。这是从那密室里出去,古婳被呛了一口水,连忙在水中闭气后得出的结论。否则,他们出去以后,应该是那条珊瑚迷道才对! 简玉衍拉着她,两个人在龙湖水深处,衣衫纷扬交错,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脸,水光潋滟了容颜,只有紧扣在一起的手,还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当韩云娴口中的‘龙’出现的时候,整个龙湖波涛汹涌,开始翻搅! 古婳不相信这世界真的有龙,她与简玉衍游到湖岸边以后,回头看看身后的壮观奇景,方才‘晓得’这所谓的恶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是气柱!湖底水晶宫的存在应该是利用了水压,人到里面可以呼吸,不受浮力作用,与陆地上一样。但是整座建筑一旦崩塌,龙湖一时压力不住,便会产生强大的气柱,从而导致水柱,直冲上天,仿若体形巨大的龙一般!” 古婳伏在岸上,浑身湿透,头发粘在脸上,气喘嘘嘘的对简玉衍解释道。 “何为气柱?” 简玉衍已经上岸,样子也有些狼狈,但总比古婳好了不知多少倍。他盯着那越来越不平静的龙湖中心,好似真正的海啸来临一般,眸中担忧神色明显。 “意思就是……就是与我们在湖底遇到的漩涡一样的道理。只不过,那些漩涡都是小儿科,这气柱却是……” “却是怎样?” 古婳的脸色有些凝重了,她看了眼龙湖中心,又看向简玉衍,咽了口唾沫,嗤嗤道。 “龙湖连通城外的护城河,本身又占地极广,乃是苍洲大陆有名的大型湖泊。这气柱依照目前的势头,恐怕还只是一个开端!任由它发展下去,怕是……怕是整座城都将不复存在,被大水淹没!” 正文 第八章情断抛弃 古婳说完以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简玉衍的神色。只见后者听到事态的严重性以后,眸中猛地一沉,眼底深邃似无边际的深潭,好像黑洞要将人吸引进去一般。 她拿捏不准这人的心思。但这场灾祸终究也算是因她而起。若是她不曾闯入韩云娴的葬夫之地,便不会逼得那疯女人将一切摧毁! “我曾在紫薇宫外见你疏散百……喂!你去哪里!” 古婳的话还没有说完,男子便漠然的转身,施展轻功,在如同来时出现的那般,在月光夜幕中化作一袭白影。没有再回应身后女人的大喊大叫。 “呵!一天到晚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饿死鬼投胎啊!老娘高冷孤的人见多了,还没见过你这么装逼的!” 古婳蹲在地上,满口怨气的冲简玉衍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纾解心中不满。不过这厢刚刚骂完,脖子上便突然一阵冰凉之感,她低头一看,差点儿没晕过去。 架在她脖子上的,可不就是一把明晃晃的青锋剑。 她慢慢抬头,在看见韩璐茜那张欠揍脸的时候,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简玉衍说的没错,若是没有湖底水晶宫的事情,那么现在的韩璐茜已经成为她的刀下亡魂了!古婳重生一世,掰着指头算算自己要复仇,要对付的人。好巧不巧,这韩璐茜光荣的排了前三名呢。 “古婳,你还当真是有本事啊。是简玉衍救了你?他那个冷性子竟然还会出手救人。你口口声声说自己爱元璟,这厢却能骗的简玉衍。啧啧,这手段,我不得不佩服。” 韩璐茜此刻在古婳面前,已经是完全露出了本来面目,不必伪装。残忍的本性一展无遗。她方才在古婳逃往龙湖的时候, 古婳看着她,不知她为何软香散没有发作,还有精力来找她的麻烦。眼看身后的龙湖已经翻滚成一团乱粥了,若是再不想法子逃命,她们站在湖岸边上的人就是首当其冲! “韩璐茜,你是不是长个脑袋只会花枝招展!你他妈回头看看,现在是你捅我一刀我刺你一剑的时候吗?!” 韩璐茜不瞎,她自然是看到了龙湖的异样,只是不以为然罢了。今日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能让古婳活着离开这里!否则一旦她告诉所有人自己背后的那些动作,这江湖以后哪里还会有她的立足之地! “大惊小怪!不就是翻了几个浪嘛!亏你还天天嚷着闯荡江湖呢。少废话了,我送你上路!” 古婳看她扬起利剑,自己之前就受了她一掌,又与韩云娴缠斗多时耗费体力。游上案的时候,多半是简玉衍出力。此刻瘫软在地上,哪里还有半分力气去与韩璐茜打斗。千锁鞭就在腰上,如今也是无济于事了,她怕是拿鞭子都拿不稳。 脑中电光火石,那利剑的锋芒就映在眸中,一寸一寸的逼近! “等等!韩风梅影落无殇,一朝一落天地昏,杀人不过头点地,血影江湖飘荡中!” 韩璐茜身子僵住,瞳孔紧缩,握剑的手竟然微微颤抖,脑子好像被雷劈了一遭,不可置信的看着古婳。 “你……你怎么知道!” 古婳见她反应,眼尾扫了身后的龙湖,几个大浪已经近在咫尺,好似下一刻就要把两个人吞进去,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怎么知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古婳嘴角邪魅一笑,冲她招了招手。韩璐茜心疑有诈,眼睛透露犹豫不决,但古婳说的事情非同小可,她不能不管不顾。纠结过后,还是凑近了过去。 古婳喘着粗气,见她凑了耳朵,口吐兰息,一字一字吐出。 “我告诉你,那件事情现在……你去死吧!” 韩璐茜不防,被她一把抓住了头发,疼的呲牙咧嘴的。古婳趁机将她头上的一根金钗夺下来,拼尽全力要刺到她的脖子上,只是她力气已经耗尽,这关键一下竟然给刺偏了,不过是划了些皮肉罢了。 这时,眼见湖面上一个浪头又拍了过来,古婳趁机松手。韩璐茜受惯力一头不稳的被浪头吞了进去。 “韩璐茜,你别怪我使出泼妇骂街的手段,扯你头发还是给你脸了!” 古婳手里仍旧抓着那金钗,咒骂过后,撑着力气站起来趁着下一个浪头没有来的时候,步履蹒跚着往前面走去。 天边已经鱼肚泛白,一丝黎明的曙光照到了她苍白无色的脸上。回头看看那已经酝酿着风暴的龙湖,脑中闪现这一晚上的经历,好似做梦一般。 一场灭门惨案,江湖悬疑多年未解,重活一世的她竟然找到了答案。 龙湖山庄以龙湖为中心,四周皆是院落。杀手攻入山庄的时候,古婳处在靠外围的院落里。如今,她从湖底游上来,自己都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处。 身体内的五脏六腑好像是火烧一般,疼痛的脑仁子就要炸裂开来,每一步都走的艰难,晕晕乎乎的都快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 “古婳。” 恍惚间,有人叫她的名字,古婳欲要转身,却终是透支倒在了地上,意识却还模模糊糊的没有消散,听见了一些声音。 “阿璟,她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将她带回去。” 一道尖细的女声响起,后是一阵的沉默,然后便又是一道熟悉的男声。 “琴儿,我知你待她如妹妹一般,可是眼下我们无法带她出城。将她放在揽月楼上吧,生死造化就看她的命数了。” “可是阿璟,她毕竟是……” “琴儿!龙湖不知受到了什么冲击,再待下去恐怕今夜幸存的人也走不出这生死鬼门关!你受了重伤,我必须要先保住你的性命才行!带上她出不去城门的,只会是……” 只会是什么?只会是……拖累。 古婳的心好似被千万冰刃刺穿,那是不属于她的疼痛,那是‘古婳’的。玉峰山上的那个女魔头,受千夫所指,将自己堕落在魔的深渊中,无法自拔。而这一切的背后,又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那个叫元璟的男子。 正文 第九章简家小爷 魔由心生,心有执念,而执念最初的源头,不过是那一份纯粹的爱情罢了。古婳爱他半生,救他数次,甘之如饴的付出。甚至爱屋及乌的去讨好他珍视的女子,只为了能离他更近一些。可是苍天不仁,一次一次的误解与人心令他们越走越远。 上一世,当元璟将手中的七星剑刺入她腹中的那一刻,是古婳堕入魔道的开始。元璟不知道,那一剑不仅刺死了她的心,连她腹中的孩子也没有了。纵使那个孩子,是个屈辱的存在。 从此,江湖上少了一个烈性如火的女子,多了一个嗜血杀人的女魔。她练邪功,不断的杀人,在最毒的烈火中烧透自己身上每一寸的皮肤,妄图用这样的方式令自己百毒不侵。 玉峰山上,武林正道集结讨伐,她一口气灭了所有的门派。从此,武林只独留了她一个人。 原来,一切可以重来,那份初心却是不会。古婳躺在地上,感受到身体内属于那玉峰山上女子的最后一点气息消失。 身体被人抱起来,她最终还是被抛弃在揽月楼上。 “元璟……” 男子的身体一僵硬,回头看看那倒在地上发出虚无声音的女子,面色愧疚不忍。 “古婳,揽月楼是城内最高的地方,你应当不会有危险的。琴儿她杀刺客的时候受了重伤,你平日里与她感情深厚,也不想看着她性命堪忧吧。我去送她离城,我会回来找你的,若是……若是你还在。” 古婳眯着眼睛,看着面前人的身影模模糊糊的,怎么都看不真切,嘴角抿了丝笑意,用最后的力气张口道。 “可……可还记得紫薇宫里我替你受毒掌,瞎了三个月?可还记得潮州官道上,我为护你周全,被马匪抢去差点而失了清白?可还记得……” “够了!不要再说了!” 男子怒吼打断,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我统统都知道。若是在你我的性命之间抉择,我会选择护你周全的!可是琴儿不行!她必须活着!婳儿,你若是死在了这里,来日我必来此自刎谢罪!” 古婳笑了,笑的花枝乱颤的,张张嘴,发不出声音,再努力的张嘴,才挤出了声音。 “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你欠我很多命,我会杀了你的。还有,我这里有一个东西。你应该知道,我与江湖上的水神医关系较好。你拿着这东西,他会救琴姐姐性命的。” 说完,古婳艰难的举起手中的金钗,上面还有血迹,正是刚刚从韩璐茜头上摘下来的。 “这不是韩璐茜的东西吗?” 元璟惊奇,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她,不愿意走近一步。 “这……这是我借给韩璐茜的,如今……她还给我了。你不信我?” “我信你。” 元璟伸手接过那金钗,紧紧握在手中,转身的背景决绝沉痛,在古婳的瞳孔中一点一点的消失成一个黑点儿,直到看不清楚。一颗泪,从眼角流过,滑到了嘴里,咸咸的感觉。 或许这一刻之后,她才是重生的古婳,与从前的那份牵扯挂念彻底撇清了关系。 初阳升到了揽月楼上方,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兄长,这女人如今怎么如此狡猾?我记得她原先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揽月楼的柱子后面,简玉衍缓步走出,身后还跟着一个紫衣青年,是他的胞弟,简玉轩。兄弟二人站在那里,犹如一幅画,令人赏心悦目,感叹老天的不公平。 方才说话的是简玉轩无疑,他从前见过古婳几面,如今再见,这女人似乎有了些不一样孤的地方。 二人踱步走到已经倒地昏迷不醒的古婳身旁,简玉衍蹲下来,手探上她的脉搏。这个举动简玉轩看在眼里,却是有些耐人寻味了。兄长有洁癖,最烦别人的碰触,哪怕是最为亲近之人。 “怎样,她可是要死了了?我看她这副模样,怕是个短命的。方才她将金钗交到元璟手中,那韩家帮与水神医之间可是不共戴天之仇。此计甚妙,也显脑子。” 简玉轩不痛不痒的语气,似乎面前躺着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只是一根木头,或许连木头都还不如。 “让你办的事情可都办好了?” 简玉衍没有回他的话,为古婳探鼻息的时候,轻轻拧眉询问他交代下去的事情。 简玉轩冷哼一声,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女人,开口道。 “那龙湖气柱虽然强盛,但还没有摧毁一座城池如此大的威力。况且护城河外有河闸,不会衍生什么灾害。兄长,你被这女人骗了。” 简玉轩最后一句话,有些挪揄的口气了。视线在简玉衍与古婳两个人身上来回打转,有丝趣味慢慢浮现。 简玉衍听到‘骗’字以后,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收了为古婳探鼻息的手。 “兄长,你说你与她一起湖底脱险。可是这女人在最后竟然还有多余的心思给你下套子,用城中百姓的性命诳你,从而试探你的身份。啧啧,这才多少时日不见,她脑袋怎么就如此灵光了?如此一来,她必是联想到了紫薇宫外迁徙村民的事情。今日它若不死,兄长的身份迟早瞒不住她。” 简玉衍盯着陷入沉睡的古婳,那张素白的净脸有些细小的伤痕,是两个人从湖底游上来的时候,被湖中的砂砾挂伤的。 “瞒不住就瞒不住吧。” “兄长这意思,是要留她一命?” “努力活着的人,值得再给她一次机会。” 江湖上人人都说,武林有三宝,若得其一,便是人生至乐。第一乃是浔安宫家的小姐,宫千琴,武林第一美人,倾国倾城之貌,国色天香之姿!第二乃是燕天功法,为武林先辈所创,其中心法之精妙,凡人难以企及。至于这第三……便是传说中神秘的机关圣术! 机关圣术在江湖上流传已久,有很多传闻,但是至今为止却没有一个人拥有它甚至是见过它。一年多前,突然有传言说机关圣术将要重见天日,得之可号令整个武林! 正文 第十章行走江湖 所有门派都密切关注此事,包括一直在江湖上享有威望的武林五大世家。可是转眼一年的时间过去了,龙湖山庄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机关圣术的消息好像也沉寂了下来。当初那些意气风发要寻找机关圣术的年轻人大多散去。 古婳在官道旁的一间茶铺子里喝茶的时候,就听得人们议论这些东西。她一边静静喝茶,一边将那些议论的话语一个字不差的都倒进耳朵里。听得是津津有味,心中得意。 她得意的原因,是江湖最近另一件传闻。 “喂!你这腿莫不是也安了什么机关之类的,怎会跑的如此快!” 古婳正优哉游哉的喝茶,对面突然甩过来一个包袱,还有一道此刻对她来说犹如魔障的声音。她抬头,看看一脸奸笑站在面前人高马大的青年,不由耸肩叹气道。 “我说简小爷,虽说你们唐门救了我,还好吃好吃的招待了我一个多月。可出于人道主义,你们总不能站在道德的精神领域一直绑架着我吧。这我去哪里总归是我的自由,你这前后屁股黏着我,它也不是个事儿啊。” 简玉轩权当没有听见她这一番‘大道理’的话,招呼了一声老板上茶以后,就挪屁股坐在了古婳的对面,冲她咧嘴一笑,故作委屈道。 “古婳,不带你这么没有良心的。小爷我好歹也是救了你,这要是搁话本子里,你得嫁给我才成。奈何小爷我家中美眷甚多,多不起你这一个罢了。你用那些机关将我唐门搞得乌烟瘴气、天翻地覆的,我兄长回来定会责怪我。我看这索性……” “索性什么?” 古婳看他眼中狡黠打量,自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从从脊背后冒出冷意。 “索性以后你闯荡江湖我就跟着你,咱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起……啊!” 古婳没等他说完呢,就将之前他甩过来的包袱一个准头砸到了他脸上,没好气道。 “你是不是武侠片看多了!脑子充血了吧,熊孩子!” 简玉轩接过包袱,偏头道;“何为武侠片?” 古婳看他这模样,心知这家伙一时半会儿是甩不掉了,只得无奈认命。但他追她一路,害自己东躲西藏的好不狼狈,心中便有些怨气,又突然玩性心起,冲他招招手,待对方将耳朵凑近以后,开始咬耳朵‘解释’给他听。 “这武侠片啊,就是……艳情花将赛鸳鸯,颠倒鸾凤梦魂处,一帐春暖冰肌骨,美过神仙美过天。” 简玉轩听后,脸‘噌’的一下就红成了猴屁股,耳朵也是快要锭出出血来,看着古婳的眼睛躲躲闪闪的,结结巴巴道。 “你……你怎能如此……如此没有礼义廉耻!” 古婳看他这模样,觉得甚是好玩,故意板了脸色道;“咱们江湖儿女,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个胆魄。遇神杀神,遇鬼杀鬼!你若是连这点儿东西都应付不了,以后还怎么遇到危及情况就宠辱不惊呢!” “可是我……我家中教习礼数乃是……” “可是?可是什么!你就别可是了,赶紧背上你的小包袱回家吧!你兄长数日就回,到时候整个唐门没有一个人守着怎么能成!你就……哎!你鼻子怎么流血了!流鼻血了!” 古婳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小子能‘纯情’成这!不过就是听了几句浑话,就激动的流了两管子血!茶馆不大,所有的客人见状纷纷将视线聚集在他们身上。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大男人,那男人还是个留着鼻血的男人!只见那女人眼疾手快的拿着桌上茶老板留下的抹布,一把将男子的鼻子包住,使劲儿的拧着。这画风……有点儿惊悚,毕竟带血。 “简玉轩,你是不是吃屎了!出个门不知道带脸啊!”古婳边用抹布擦着他的嘴,边说着,脸上满是嫌弃。 古婳只觉得这家伙绝对是来报复她的!她从唐门离开的时候,留了些‘小玩意儿’,必定将整个唐门搅个鸡犬不宁才对。她手里死死的扣着那抹布,拼了命的往他鼻子上面捂。 这厢简玉轩既然忍受失血的不适,又被那抹布一股子的……泔水味儿呛得眼睛发酸。 “不好意思啊,家弟最近气血过旺,我带他出去解决一下。各位慢用啊,慢用!” 她尴尬的冲着他们笑了笑,然后连拖带拽的想要将这丢脸的人给带出去,只是快要走出茶馆的时候,一个老妇对这一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口道。 “姑娘啊,这你弟弟大了,总得给年轻人娶一房媳妇儿不是,年轻人消消火儿是正经事啊。” 古婳面色尴尬,不想这古人的思想已经如此的……成熟,都能思虑到这方面了。她嗤嗤笑了两声,在所有人的质疑眼神中,将简玉轩给拉了出去。 “你……你放手!” 大榆树底下,简玉轩终于是摆脱了那块儿抹布,气愤的直跳脚,指着面前的女人,控诉其种种恶性。 “你这人恩将仇报倒是一把好手!唐门救了你,你却摆那些破玩意儿机关,将我唐门上下扰得不得清净。现下我担心你的安危来寻你,可你竟如此待我!” 古婳见他鼻子下面两条血迹,样子滑稽的可以,便再也摆不出难看的脸色来,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 “好了!带上你就是了!反正你们唐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那些阴损毒药,也算是有点儿用处。” “呃……出门太急,小爷我……没带!”简玉轩的神情有点不自然。 “简玉轩!你丫的!要你何用!” 官道上,一女一男前后追逐,女的张牙舞爪,男的东窜西跳,看着甚是令人费解。 “古婳!你这女人也太过凶神恶煞!兄长当初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救你不可!简小爷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跟着你你还占便宜了呢!” “哼!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你自己什么个熊样难道自己心里还没个逼数嘛!” “你……口无遮拦,满口污言秽语!啊……!别打脸啊!” 正文 第十一章无缘不见 古婳在巷子里面把一块桂花糕塞在了简玉轩的嘴巴里,两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拉拉扯扯,嬉笑打闹。 “男女授受不亲,大庭广众之下肆意嬉闹成何体统。简玉轩,你这么多年的书都是白读了。” 一袭青色暗纹轻衫,点漆如墨的眼眸,白皙如玉般的面孔,本来好好一副风华绝代皮囊,可惜真主此时却是一脸不悦。 简玉衍站在不远的地方,如同出尘的谪仙。旁边甚至还有一些做小买卖的摆摊,客人们都是陋室巷井的粗人。而他虽是气质格格不入,却在这烟雨蒙蒙的陋巷里显得如水墨画中人。 “哥,你怎么在这里?” 简玉轩立刻站直了身子,仪态保持平常的样子,目不斜视,气势如松,可惜他手上的一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和脸上沾的桂花糕碎屑彻底破坏了他的形象。 古婳觉得这画面特别的滑稽可笑,似乎比街边那个穿反了裤子乞讨的小儿还令人忍俊不禁。 “你一天都不见人影,我回唐门有急事寻你不到。下人们都不知道你的行踪,便只好亲自来找你。我已经叫人收拾好行囊,今天就要离开这里。赶紧跟我回去换洗,时间紧迫。” 简玉轩本来还有几分玩闹的心思,可是听到兄长这几句话,便知道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于是立刻肃穆神色,转身对古婳行礼。 “古婳姑娘,那我先告辞了。以后有缘再相会。” “没缘就不见了。”古婳没心没肺的摇摇手,然后转身就走了,眨眼间就出了巷子。 简玉轩一愣,然后看着她远处的背影还有点不舍。 “这个古婳,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居然都不好好客套一下,以前虽然也是话不多,但是起码的礼数还是周全的。现在怎么见了哥哥连招呼都不打一下,好歹我们是救命恩人吧。” 弟弟抱怨的话语并没有影响简玉衍的心情,江湖上聚少离多,恩怨分明,各自为家。 古婳在唐门住了一个月,他也不过只和她见过三四次面而已。江湖儿女对礼数没有那么看重。 只是这个古婳确实有点古怪,似乎和以前的性情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说一个人能伪装成完全不同的个性,那又是因为何事而改变呢? 简玉衍懒得去想,古婳现在对他还没有杀伤力,眼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潮州有动乱,我已经得到父皇的指令,立刻前去剿匪。事不宜迟,赶紧和我动身前去。” 于是,兄弟两人也消失在了陋巷。只剩几位大婶叽叽碎语,讨论着刚刚在巷子里面出现的长得俊俏的贵公子。 苍洲大地是个幅员辽阔的大陆。 古婳的记忆里面似乎都没有出过苍洲的地界,似乎也和她现代灵魂里面的记忆不同,并不像是任何一个可以追溯渊源的朝代。 “哎,也好。总比原始社会好多了吧。起码有酒馆,客栈,还有沿街的零食小摊。” 古婳嘴里漫无边际的嘀咕着,心里却在盘算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关于古婳的身世,她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前世的记忆虽然都在,但是并没有有用的线索。只是那令江湖人都疯狂的机关圣术肯定是于她有关。 那些小机关她基本都是信手拈来,似乎就像是血脉里面篆刻的基因。 既然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那么就一定有一个保命傍身的绝佳秘术。机关圣术之于她来说,算得上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一定要拼一拼拿到它! 前世的记忆里面,似乎有一个叫清歌先生的人。这个人和古婳的身世牵扯良多。似乎还知道她父母的事情。古婳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不知父母亲人。想必前世的她也尝尝会孤寂孤独吧。 “去潮州,也许我就能找到身世的秘密。” 卖小糖人的老板只看到一身浅色衣裙的女孩扔给他一粒碎银子,然后眼前的几个小糖人就不见。 “哎!姑娘,你给太多了。我这一车的小糖人都能给你。” 远处却只有凡尘滚滚,喧嚣人流,还有雨后蔚蓝的天空。 乌篷船,勾画纸伞,流水缓缓,两岸无猿鸣叫,却到也是一夜千里,山峰掠影,花香鸟啼。 船上大约有十几个船客,带着孩子走亲戚的老人,做小生意的夫妻,行走江湖的壮汉,还有一脸无聊的古婳。 在现代虽然她没有躯体,但是魂魄多么的自由啊,什么新奇玩意没有见过。可以在电影院,游乐场一呆就是一个星期都不带换的。 旅途对于古婳自幼习武的身体来说,根本算不上疲累,只是这两日真的把她给憋坏了。十几个人刚上船的时候,彼此还有些戒备和警惕。 所以连话也是没得聊,只能大眼瞪小眼,或者是睡觉打发时间。只有一个书生倒是刻苦得很,日夜在船上读书。年纪倒是很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的样子。 古婳就坐在他的边上,主要当时只剩这么一个位置了,再有一个就是那小夫妻的旁边。 只是那妻子一看到古婳,她的表情就有些奇怪,按照现代人的话来说,那就是护食,好像古婳会使用狐媚勾魂之术,勾走她的相公。 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古婳就选择了书生边上。 “今夫天下之人牧,未有不嗜杀人者也,如有不嗜杀人者,则天下之民皆引领而望之矣。” 那书生还在津津有味的背诵着词句。 古婳此时忍无可忍,她转头对着那书生说:“我记得前天你就背过这一篇,如何今日还没有背熟?能不能换一本书念念?” 那书生瞪大眼睛看着古婳,脸上却有些嘲讽又有些自傲。 “小女子怎可亵渎圣贤之书,我乃殷殷切切拜读圣学,自然是要日夜以继,孜孜不倦的求索圣人之语。” “别废话了,你难道不是为了上京城赶考?一篇百字都不到的文章叽叽呱呱了两天,这水准你还是别指望考上了,回家种地吧。” 古婳觉已经脾气很好了,谁能一整天听和尚念经似的在耳边吵闹。 正文 第十二章书呆呱噪 “你这小女子,不过是无知罢了。我们读书人的事情,你懂多少。”书生气得脸色涨红,似乎是遭受了极端的辱骂。 本来船上的人都觉得无聊,也没有个乐子找,现在正好,古婳和书生的矛盾就成了他们的消遣了。 “哎呦,这粗鄙的妇人怎么能随意看轻了读书人,真是不知道好歹。人家学的是世经学问,治国平天下之道。你不过一个黄毛丫头,也配和人家理论,真是好笑。” 那渔夫娘子此时来劲了,这两天船上她就看不惯古婳,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独自成行,穿的还那么轻浮,别的人都是一身粗布衣,也就她一身薄衫,似乎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却不知道也许是哪个烟花巷子里面逃出来的罢。 这一船大多都是男人,这两日闲极无聊之时,也有不少人往古婳身上瞟上两眼。即使没有色心,也当做是美丽风景看两眼,用这来打发时间。 渔夫娘子紧紧的盯着丈夫,只要看见他的眼神要往那方向去就要拿别的动静引开。似乎生怕古婳那伶俐年轻的模样的人,会去勾引她的丈夫。 “此言差矣,我看这小女子眼眸明澈,心思必定也是七窍玲珑,学识见地也应该是不凡的。这位兄弟应该遵循圣人教诲,不应该瞧不起这姑娘。” 古婳瞌睡是彻底的醒了,她决定了,以后就算是自己骑马走上半个月的路程,也不想再坐船了。甚是麻烦。 “你怎么知道她有学识?倒是也让她来讲讲学。” 那书生尤为的不忿,女人在他眼里大多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家里的那一群老妈子和小丫鬟就是如此,整日只会家长里短和闲言碎语。 古婳叹口气,她眼神转了一圈,意识到这船上的人都把她当乐子看,无奈的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不过反正也是打发时间,不如来逗逗这个迂腐的书生也不错。 “你这篇文章可是讲治国之道?” “难不成你读过?”书生倨傲的看着她,满心不屑。 古婳没有意识到的是,在这个世界和时空里面,读书人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因为读书人少,而能考取功名的人更少。 再加上当今的帝王求才若渴,所以有才学的贤士都能得到重用,很多王爷皇族,还有官员家里都供养着许多门客。一般人对读书人都是青眼相待。 古婳闭着眼睛把这篇文倒背如流。船上的人虽然听不懂,不过也倒是捧场,结束时都鼓起掌。 只有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第一次朝古婳那边看了一眼,继而又闭目养神起来,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被他排离在外,毫不相干。 书生脸色有点发白,他沉吟了一下又说:“圣贤书又不是儿歌,光是背会了也没甚用处,必须要有融会贯通,知其意,而做到举一反三,最后见解能成文章。” 古婳冷笑了一下问道:“你背了这两日,倒是给我来段理解呗。” “理解?”书生疑惑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嗨!我说书生,字面上我都能理解,那就是讲讲你的解读呗。”渔夫都觉得乐呵,这个小子果真是读书读得有点傻了。 旁边的渔夫娘子立刻瞪了他一眼。渔夫只好又收敛了一点。 “哼,这本就没听过有这么用词的。”书生不满的嘀咕几句,不过他也算是从善如流,带着倨傲的神色开始了他的解说。 过程却是又长又乏味,他又是解词,又是解意,又是引经据典,甚至还带上他书社先生的语录。 居然讲了一个时辰,整船的人都有点扛不住。 渔夫在这中间还打了个小盹儿,醒来的时候还看到书生在那里比划。 “果真这圣贤书不是一般人能读的,听着和念经似的,半天也听不出个意思来。看来这个比菩萨庙里面解签还要难上好几倍。娘子,我们的孩儿还是老老实实的继续打鱼罢。” 渔夫娘子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说:“只是你榆木脑袋听不进,也许号儿长大了也有书生这样的脑子呢。你这个不长进的,一点好也不盼。” 古婳双眼无神,看似在听,其实心神已经在云游天外了。这个书生果然是有天资的,那就是讲书能安魂催眠,比那些香囊药水好用许多。 一船人昏昏欲睡,旁边那戴斗笠的男人微微的叹口气。 “如今这些地方上的学社竟然都是些迂腐无能之辈,教出这么些毫无用处的书呆子。长此以往,日后必有隐患。这些年翰林院也不知在忙什么,学士的质量恐怕也是难堪大任。” 那人缓缓摇头,目眺远方,仿佛已经厌倦船中的嘈杂,只想要快快下船。 “怎么样?见解如何?” 古婳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朦胧的看着他问:“你说了这一大篇,有几句话是你自己的?我问的是你的见解,你的思想。难道苍洲大考只需要复读机吗?” 书生虽然不知道复读机是什么,但是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词。一脸嫌恶的看着她说:“这就是圣人的见解,先生和我们县里面的进士都是这样解说的。你要是不懂就直接说,不要扯三拉四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古婳翻白眼,这人恐怕是读书读傻了。 “这篇文章说的是君王对于生杀大权的掌控,表面上说的是一国之君只要不杀人为乐,那么天下必然归顺。” “这就是我刚刚说的意思。”书生立刻说道。 “然而这篇文章却是有一个语境,那就是惠国周围其他国家的君王都是以杀人为乐,名不聊生。这个时候,打出大赦天下,韬光养晦,仁慈济世的名号,才有用。要是周围其他国家君王也不杀人。那惠国该如何呢?” 古婳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那斗笠男人双目精光一闪,他微微的转头看向了船上喧闹之处。 书生被这么一问,支支吾吾了起来,仿佛古婳问出了一个古今难题。 “这篇文章并没有这个问题。我就说女人不懂得学问。” 正文 第十三章到达潮州 古婳又打了个哈欠,她摇摇头说:“我真是服了,这苍洲学子要都是你老师的门生,恐怕大苍洲要完。” 话刚落音,整个船都静止了。 所有人都面色惊恐,然后四处看了一下周围。 “住嘴!你居然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我们下船之后就把你绑到官府去。” “果然是个不懂规矩的无知黄毛丫头,可不要连累我们。” “就是,去年有个老进士,只是为一个冤屈下狱的同僚抱屈,喊了一句国祸之类的,他就革职入狱十年,结果一气之下死在了大牢里面。” 大家纷纷的指责,然后对古婳瞪眼威胁,渔夫娘子甚至还建议把她先绑起来。 古婳捂头,这里真是呆不下去了,她还不如直接用轻功从船上飘上岸,反正这里离潮州也不远了。 反正她技艺傍身,所谓是艺高人胆大,现在河水也不算急,她看了船夫一眼,扔给他之前说话的费用,飞下去直接来个水上飘。 一船人惊呼大叫,还以为古婳是要跳河自杀。 然而却见一个人影在江面上飞驰而去,转眼似乎就上了岸。 大家悚然惊叫:“她会武术!” “原来是江湖中人!” “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看起来还是个高手。” 斗笠男人却眸光一闪,只是几息之间,他突然也在船舱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坐的位置上留下了碎银子。 古婳在岸边大口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伸展了一下胳膊手脚。她觉得痛快多了,早想到的话,她昨天晚上就应该趁他们睡觉的时候就走人。 三个时辰之后,她施展轻功一路飞驰,终于赶在傍晚前进了城门。 然而一进城门,她就觉得有东西在跟着她。 难道是仇家? 古婳警觉的开始用无感来探测敌人的气息和踪迹,她的内力还算是雄厚,只是赶了半天的路程,她也有点精疲力尽,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才是。 来客楼,一家开在潮州城里面的饭馆。 古婳走进去,点了一些饭菜,等候店小二上菜。无论之后遇到什么情况,必须要保持体力才行。可惜这里没有巧克力和压缩饼干。不能快速补充体能。 一个黑影却在这时坐在她的旁边。 古婳登时就要出手攻击,千锁鞭正要挥出。 那黑影却把斗笠拿下,一张清俊的脸露了出来。他面上有些微笑,然后按住古婳的招式。 “唐突佳人了,在下顾少然,是刚刚那乌篷船上的渡客,追随姑娘而来。只是敬佩姑娘才学,想要讨教一二。确实没有恶意,还望姑娘海涵。” 顾少然又给古婳作了一个揖,也算是礼节周全了。 古婳怀疑的看了他几眼,不过也确实记得之前船上确实有这么一个安静如同透明的存在。 于是,她就坐下里,吃着桌上的小菜。 “什么才学,我不过是哄着那呱噪的书生玩呢。我就是烦死他了,整天抱着本破书,翻来倒去的念。实在是太打扰我睡觉了。” “可是在下却对你问的那句话的答案感兴趣,如果惠国周边多事仁义之君,那惠国又当如何呢?”顾少然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看着古婳。 古婳则吃着小二刚送上来的熟卤酱香牛肉,喝了一口清香的绿豆汤。 “这本来就是个伪命题。顾公子为何要较真。” “伪命题是何意?” 顾少然像一个好问的孩童。 “这样的情况根本不存在,哪有不好战的仁慈君王,只有不上进的庸碌昏君,如果邻国都是昏君当道,惠国应当养精蓄锐,广纳各国贤才,不计较能将出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渐渐统一各国之。而如果邻国君王都是强而克制,那么恐怕惠国国力也必定和邻国持平。否则早已被吞噬殆尽,又何来担忧呢。” 顾少然眸光暗转,他打量眼前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年龄,言语却有惊人之论。 “问完了?你可以走了。” 古婳已经吃饱了,抬头看了下天色,估计今晚肯定是要找个地方住下来。明日在去找寻清歌先生的踪迹。 “姑娘在潮州城中是否有落脚的地方?在下在这附近有一处宅院,如果姑娘看得起,可以暂时在我家住上几日。” 江湖中人虽然也有古道热肠,但是也绝对不会轻易的相信陌生人。 “不用顾公子操心了,我有住处。就此别过了。” 古婳留下了银子就起身离去了,她在城里面逛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家客栈。 “已经住满人了,客观。您再找其他家吧。” 她连续问了好几家,几乎每家的都是爆满,怎么回事?这里也有假日黄金周不成? 顾少然一直跟在古婳后面,自然是看到古婳的困惑。 “姑娘,潮州这段时间匪患严重,很多边沿位置的村落都被袭击了,所以导致很多下面村县的富户乡绅都带着家人财产来城中避难,有的没有亲戚的就只好住在客栈了。” 果然,那些客栈楼下的饭厅都挤满了老老小小,还有的甚至把牛羊猪狗都寄存在客栈的马房里面。 一片的鸡飞狗叫,真是好不热闹。 古婳脸色变得有点黑,她无论哪一世都不喜欢吵闹麻烦的地方。可是现在天色渐晚,她没找到客栈,难道要在外面露宿一宿? 小龙女倒是可以用一根绳子解决问题,可是她虽然可以睡在一根绳子上面,但是她还需要洗澡换衣吧。 风霜露宿实在不适合女人,以后会老得快! 古婳觉得有点亏,如果是复生在一个玄幻世界该多好啊,练个仙术就可以长生不老。 “姑娘要不要考虑在下的住处?” 古婳歪着脑袋看着顾少然,怀疑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身形匀称,体格健壮,能一直跟着她行走,轻功肯定也不弱。 这样的人为什么一直缠着她? “你家也是开店的?” “姑娘说笑了,在下真的只是一片诚心邀请姑娘。只想和姑娘能谈更多的圣贤之书就好。” 古婳挑眉一笑,朱唇轻吐。 “那吃住免费吗?” 正文 第十四章入住大宅 古婳随着顾少然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顾少然说的宅院。那宅院很是古雅,朱门大户,顾少然到时,还有一个守卫对他行礼。 “真是一处好地方,风水不错,又是湖心亭,又是繁花飘香的院落,真是雅致得很。不知道顾公子是从事什么生意,能坐拥如此豪宅,必定是家财万贯吧。” 顾少然请她进了一间小院,女婢出来迎接。 “姑娘说笑了,我已经吩咐下人们准备好饭菜,他们会伺候你沐浴更衣,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吧。已经快入夜了,你肯定是饿了。明日我再来看望你。” 一旁的侍女们上前拉着古婳进去,房间都是精致干净得很。熏香味道清淡,一闻就知道不是市井俗物,女婢们言谈举止皆显得文雅规矩。看来这顾少然家世不错。 等到洗完澡,吃完饭,古婳已经有点困意了。这两天在船上没有柔软的床睡,这房间里面典雅的大床真是太舒服了。 古婳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而在宅子的另一间房里面,顾少然正在对一个人恭敬的行礼,并且汇报一些机密要事。 那人身着一袭淡墨色衣衫,眉眼如星,手持一只棋子,正在和自己对弈,只是腿脚有些不便,需要下人们伺候他坐在榻上。 “今日你带回来的人是什么来路?怎么去了这半月,倒是想起找媳妇了?” “主上说笑了,在下怎么会怠慢要事去寻花问柳。”顾少然有点尴尬,这误会可不好笑,要知道这上面的人是何等的尊贵,给他办事谁敢不尽心。 这可是沧州国最令人畏惧,听之让人闻风丧胆,有关于他的奇闻异事,还有民间传说数不胜数。 郅王简仲离。在十五年前曾经带兵踏平北泽国,杀人无数,暑出奇制胜,以五万兵力战胜二十万大军,为沧州大陆的传奇册上填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也为苍洲国扩大的了一块版图。 曾经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都记得,那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策马北去,一路势如破竹,见人杀人,见鬼杀鬼。犹如煞星转世,年幼却聪慧过人。 他本来应该是苍洲国最受人拥戴的英雄,也是当今圣山的同父同母的胞弟。可惜,简仲离却在苍洲国人的嘴里却没什么好话。 “煞星出世”“命太硬”“阎王转世”这些都是苍洲国子民嘴巴上叫的绰号。 十五年过去了,谁也不记得他为苍洲国的百姓浴血北泽,抵御北下的二十万大军,如果没有他,也没有今日苍洲国的繁花似锦,安居乐业。 人们只记得他是个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的煞星。只会在夜里恐吓啼哭的淘气孩儿,或者是茶余饭后的玩笑。 顾少然抬眼看去,见自家主上似乎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那姑娘是我在坐船的时候遇到的,言语倒是很有意思,只不过她是个江湖女子,身手还不错,内力甚至与我不相上下。” 于是,顾少然就把关于古婳和那书生,以及酒楼里面的对话说给简仲离听。 一枚黑棋落下,整盘棋算是输赢已定。 “这女子确实有几分灵性,不过也只是比一般书生学士要机敏一些。既然她只是想要个落脚的地方,可以让她住上几日。只是不要告知我们身份便可。” 简仲离挥挥手,他习惯按时休息,已经快到时辰了。 潮州的夜晚倒是月朗星稀,宅院寂静无语,一夜悄然的过去。 古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高照。 “小姐起床了吗?我们伺候您洗漱吧。”女婢们端着热水过来,帮古婳梳头洗脸。 这让在现代飘荡惯了的古婳非常的不自然。 “那个,多谢了,我自己来就好了。还有不要叫我小姐,听着有点奇怪。我虽然是无业游民,但是不从事不良职业。” 古婳简单的弄了一个发型,然后飞快的洗漱完毕。 女婢们面面相觑,古婳的那些现代词汇让她们不解其意思。 “小姐是不是嫌我们伺候得不好?我们哪里做得不够?我们立刻改正。” 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似乎是极怕怠慢了客人。 古婳心里倒觉得这个宅子的主人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不像是经商的倒像是做官的。下人们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客人都这么尽职尽责,比现代那些五星级酒店还周到。 “你们就叫我古婳吧,我不习惯别人叫我小姐。” 女婢们这才满意,然后伺候古婳用完早饭。 顾少然这时候却进了院子。 “古姑娘,昨夜休息得如何?下人们用的还顺手吗?” “很好很好,比客栈好多了。” 顾少然邀古婳去逛逛这宅子后面的深深庭院,也顺便透透气。 要说这潮州最出色的地方莫过于山水风景,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水土丰泽,那么地方就富饶,水域长,那么交通就发达,南来北往,西来东去,都可走水路。 所以潮州也有福泽之乡的美誉。 “潮州可真是不错,我看这里的女人都是肤白貌美,美人如云,就连贵府上的婢女们都是花容月貌。” “呵呵。古姑娘过赞了,不知道姑娘来潮州是为了寻亲还是办事?” 古婳顺手摘了一只花把玩起来。 “找一位故人而已。” “哦?姓甚名谁?如果能帮上忙,我可以叫人去寻。在潮州我还算能帮得上忙。” 古婳低头思量了一番,反正她找的人也不是通缉要犯,告诉他也无妨,能借用人家的人脉关系,倒也是个捷径,要不然凭她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寻找,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有点头绪。 “即是这样,那就劳烦顾公子了,我要找的人叫清歌公子,以前是在潮州办过一间书院,那书院不大,只教学童启蒙识字,似乎记得叫做沉木书院。” 顾少然想了想,确实不知道。 “我记下了,之后我会派人去寻。那这些时日你就安心住下吧。有消息我会立刻告知你。” 古婳谢过之后,又和顾少然在湖心亭闲聊了一番。 正文 第十五章游玩庭院 似乎顾少然对她的求学经历很感兴趣,一直询问她的老师是何人,现在在何地,是否还教书育人。 古婳只能瞎编,说是教她的老师早年病故,自己也不过识字读了些闲篇而已。 她那些东西可都是在现代的各个地域的学校,演讲厅和图书馆学的。真人又看不见她,她哪里有什么老师。 顾少然却觉得可惜,又感叹了一番无缘见鸿儒。 古婳暗自摇头,这人不去做翰林院的院士可惜了,这么忧国忧民,求知旺盛。他要是在现代,估计能成为教育家吧。 “哎呀!”一个女婢的声音在附近响起。 一只浑身棕毛的小兽嘴上咬了一块肉朝着湖心亭飞奔而来。 古婳定睛一看,嘿呦,居然是一只棕熊幼崽。 啧啧,这家人怕不是俄罗斯人吧。居然喜欢养这种野兽。 顾少然确实上前,一把抓住那只哼哼叫的小棕熊。 “顾少爷,是在下失职。刚刚只是一眼没看住,它一下就偷走了一块肉,我给它带上镣铐就把它带回去。” 一个侍卫走过来,对着顾少然行礼,手上是一副套脖子的铁镣铐,很像现代的狗嘴套。 “没有惊扰到主上吧?这可知要是这小兽窜进北苑,那后果就大了。” “没有,只是沿着厨房跑到了这里,并没有惊扰北苑。” 那侍卫脸色有点白,似乎还有点后怕。 古婳却在他们的对话里面听出了点意思。 “原来,你也只是个侍从?看来这个宅子还有真正的主人。” 顾少然让那侍卫离去。 “没错,主人一般不见外客,我也禀明了原委,你不必担忧,只是不要去北苑便好。一切如常,无需惊怕。” 古婳看着那侍从把小棕熊用铁罩和链子把它拖走,心里有点鄙夷。 “这是你家主人的宠物?” “算是吧。主人从以前的北泽带回来一对雌性小熊,这是它们唯一的小崽子。一般主人有闲心的时候会去南边的兽舍里面逗玩一番。” “你们主人真是有点叶公好龙。” 顾少然皱眉,他迟疑的看着古婳,因为他不知道叶公好龙的意思。 古婳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了,于是把这叶公好龙的典故讲解了一番。 “你怎么如此侮辱主人?主人好心收留你,怎可轻易的段判他。古婳姑娘,三日之后我们的消息就能确定了,那个时候你就离开吧。” 顾少然脸上有些忿忿,似乎古婳讲了一句极为失礼和粗俗得罪人的话。 “哎,你这人可真是有点迂腐。”古婳也有点不高兴,叶公好龙确实贬义词,可是也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吧。 顾少然却是淡漠的行礼,然后离开了湖心亭。 古婳眨巴着眼睛,四周美景依旧,只是她也觉得索然无味了,赏景本来就需要一番诗情画意,愉悦娴静的心。这么一搅和,她也懒得再游玩了。 于是只好在小院落里面睡觉修养。 两日之后,北苑的主人却把顾少然叫过来。 说完了正经事之后,顾少然准备告退去办事。 “怎么你这两日把你的客人晾在了一边?之前不是还准备了一大车古籍圣书的想要和那姑娘讨教,如今却是过门而不入?虽然她只是个漂泊的江湖无名之辈,只是却是你盛情邀约,怎能如此怠慢失礼。” 简仲离把手上的书籍放在一边,一脸兴味的看着顾少然,这个跟了他十年的侍从。 顾少然皱眉的说:“那姑娘只是为了寻人,我已经派人去找寻了,明日就可有结果。事毕之后,她便可以离去。不过只是一个寻常粗鄙女子,有何日日需要上门请安的资格。” 这话倒是有意思得很,顾少然从前日嘴上的鸿儒子弟到今日的粗鄙女子,态度算是大变样了。 简仲离倒是很有兴趣想知道是什么改变了这个一根筋的顾少然的想法。 “说吧,她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埋汰起来?” 顾少然自然是不肯说的,可是简仲离是何等人物,他只是多看了顾少然一眼。于是,这侍从便只好把原委讲了一遍。 简仲离倒是有些诧异。 “叶公好龙?看来我真是要会会这位古婳姑娘了。明日你把她带过来,共用早饭。” “主人。这可不太好,那女子口无遮拦,不太妥当吧。” 简仲离又打开一卷书,低头说道:“去做便是。” 于是,古婳在第二天的早上一早就被女婢们从床上拉起来。 “这么早叫我起床有什么事?这才几点。外面的太阳才刚刚出来呢。” 她作为一缕游魂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有的时候能发呆发一整天,兴致好的时候不眠不休的飘荡个十天半月。 现在有了一副皮囊,反而觉得拘束了许多。这人体需要吃喝拉撒,还要每天清洗干净,加之穿戴打扮,这些琐事就去了半日的时光。 真是麻烦至极。还不如游魂舒坦。 “古婳姑娘,主人可是要您去陪伴用早食。这可是难得的恩赐。可不能去晚了,反倒让主人等您。” 女婢人显然比前几日要热切许多,赶紧把古婳收拾好了,还特地的给她弄了一个繁杂一点的发型。 “哎,弄这么复杂干嘛?我晚上拆都需要很久,何必要浪费这个时间,俗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不如多睡一会得好。” 古婳打着哈欠无语的让人摆弄许久。 婢女们见时间紧迫,也不和她理论,只是派了两个人给古婳引路。 北苑算是这个宅子的核心,简仲离的饮食起居都是在这里。北苑的院子外有一些侍卫守候。这还只是明面的,暗处还设置了其他的机关。即使是来一支精良的千人军队,也难以攻破此处长驱直入。 一路倒是花香鸟鸣,古婳还能闻到一些早晨树木朝露的味道。甚是清新宜人。 她被带到一间靠湖的偏厅。 婢女下人们正在有序的进出,一盘盘早食被端进去,还冒着香气。古婳倒是来了点精神,这味道还真是不错。 这几日在这里吃喝,发现宅子里面的饮食确实比酒楼的要好吃多了。饭食精致又讲究。这也是古婳留在这里唯一的消遣。 正文 第十六章主人恩赐 “主人,古婳姑娘带到。” “让她进来吧。”声音倒是清冽好听。 古婳走进来,屋里除了下人,只有顾少然和一位面容俊朗的男人。 “快行礼,这是我家主人。”顾少然催促。 古婳觉得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怎么着也是人家供应了几天的饭食和住宿。 于是,低眉顺眼的行礼。 “请坐。”那男人似乎打量了她一番,目光在她身上扫射了一个来回。 古婳有点不自在的耸耸肩,她这具身体是从小练武,五感超越常人许多。目视自然会让她有些不舒适。 她在榻上坐下后,看着面前餐桌上的菜色,很是满意,随后动手拿筷子。 “无礼,应该主人先动筷子。” 顾少然喝止。 “无妨。你先退下。” 古婳的筷子停在一块牛肉的上方,又缩回去。 真糟心啊,吃个饭都这么麻烦。果然吃饭还是一个人进食比较爽快。 顾少然一脸忧虑的离开之后,那些下人们也退下去了。 “我叫古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老爷?少主?” 古婳有点尴尬,她之前的本性是个洒脱的江湖人,可是现在的她灵魂是个沾染现代气息的游魂。 心性未定,游离凡事。 “你就称呼我离生吧。” “这么称呼有点不好吧,顾少然那个老迂腐估计又要生气了。”古婳琢磨着要不叫他公子之类的。 简仲离星目一转。 “我说你可以叫就叫罢。他不敢说你。” “哦。”古婳于是认真的吃了起来,她此时已经被香味勾得胃口全开。吃了几口就发现这北苑的食物果然是比她之前吃的更上一层楼。 果然是有阶级待遇差别,这主人吃的就是不一样。 “听说你对我养小熊的行为不太满意。不知道古婳姑娘有何见地?可是不满我用铁链制服它?” 来了,古婳终于等到了重点。她就知道这顾少然肯定是告状了,真是个小心眼,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似的爱记仇。 “并不是,离生公子手下的工匠确实是匠心独运,制作的那器具甚是管用精良。兽类本身具有攻击性,严加管制是应该的。” “哦?那姑娘如何出叶公好龙之语?这四字倒是甚为玄妙,我竟是参悟了许久方得其精髓。” 简仲离双目精光盯着眼前的古婳。 古婳心里哀叹,她以后用成语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一点。这些人真是个个都是上进的好学生。 “其实吧,我确实有点唐突了。不该随意用此等词语。只是我觉得大熊之类的生猛野兽,它们的生存环境应该是广袤的大自然。而不是被束缚于一方狭窄的院落。更不应该和人生活在一起。对人对熊都不好。为何不放它们自由?” 古婳照实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她以前在现代看过很多动物园,起初只是好奇和玩乐,后来慢慢的懂了一些动物的肢体语言。这让她看到那些动物的可怜和痛苦。 她还去过很多野外山地,高原沙漠,北极南极,反正只是一缕游魂而已。不受肉体干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有的是时间和精力。所以她有对比过那些野生动物的生存和状态,从此不再去逛动物园。 “这熊的来历确实有些渊源,十几年前,我在北泽意外遇到了它的父母,当时它们也是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小崽子,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它们身上有一些残疾和伤。我担心他们会在野外恶劣之地遇险,难以生存,所以才带回来养育。” 简仲离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唏嘘感叹。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喝了一下,眼神有点迷离。 那些年的少年热血和火光战时,那些峥嵘岁月,似乎已经很久远了,就连熊大熊二的孩子都第三个了。 北泽成为了苍洲的领土,而他却失去了最重要的双亲,还有他的一双腿。虽然看似常人,却早已经无力行走,只能终日坐在轮椅上度日。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真的不知道会不会再披荆斩棘,挥舞长矛,金戈铁马,去争那一世恶名。 “咚”一块肉糕在他未动的碗里面。 古婳收回筷子说道:“你怎么不吃饭?一直在喝茶,都已经喝了半壶了。早上空腹不要喝太多茶水,容易伤胃。要吃一些碳水化合物补充糖分和能量,这样才健康。口渴的话,也应该喝白开水。” 这都是古婳从现代养生讲座上看的,虽然她不用,但是看多了也都能背下来。谁让她记忆力好呢。 简仲离愣了愣,他黑眸如玉,看着古婳。 古婳却连吃带喝,别提多起劲。 人有一种共情的东西,那就是感染,比如你身边的人吃饭稀里哗啦,你也会觉得胃口大开。 或者你身边的人哈欠连天,那么你也会觉得有些困乏。 简仲离下意识的也觉得有点饿了,吃了那块肉糕。如果顾少然在这里的话,肯定是要拦下简仲离的动作。 那快肉糕是古婳用自己的筷子夹进简仲离的碗里面的,上面搞不好还沾上了古婳的口水。这可是极为失礼和不尊重的行为。 如果古婳不安好心,万一那肉糕上被她神不知鬼不觉的的下了毒。那可就更加糟糕了。 不过,简仲离吃下之后,却觉得味道良好,不知为何,还觉得比之前吃的好吃了许多。 于是,他也开始吃了起来,居然不一会一碗燕窝粥就见底了。 古婳也吃饱了,满足的擦着嘴巴。 “谢谢款待。这几日打扰了。不过你这府上的厨子确实手艺不错。” 古婳眼眸一转,还是忍不住说道:“那对大熊应该身体好了吧,不如你就放了它们一家三口,让它们回到故乡。” “为何?我这里能让它们优渥的过完一生。何必再回那蛮荒之地。那边可是有狮狼虎豹,而且冬日漫长,在荒年连人都会饿死。” 古婳摇摇头说:“这本该是它们的宿命和生活,人不应该去干涉大自然的物竞天择。” “物竞天择?”简仲离目光一闪。 正文 第十七章词语解意 简仲离对于“物竞天择”这个词既陌生又好奇,又有些震撼。他目光迫切的看着古婳。 “这是什么意思?” 古婳简单的讲解了一番曾经在野外看到的动物生态还有食物链。不过也隐晦了很多东西,毕竟有的词语连古婳自己都有一点搞不清楚。 她也不是大学教授,生物专家不是。只要意思到了就行了。那只小熊趁还没长大,现在回到野外还是有机会能在野外立足的。再大一些的话,行为习惯都已经固定了,再放生就难了。 “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大鱼腐烂的身体。”古婳估摸着用听得懂的方式给简仲离科普达尔文进化论。 “食物链就是这个世界的生态。没一个物种都有自己的职责,它们吃别的物种,也同样被别人吃。这就是循环。我们人是食物链顶端的生物,也是最高级的生物。但是我们必须要依赖大自然,依赖大自然的生物链才能继续繁衍生息。” 古婳吃着饭后的甜点,蜜枣和果干,风味上佳,无污染天然绿色产品,吃着欢快。 她这具身体虽然武功底子扎实,但是却瘦得不行,浑身都是骨头,有肉的地方也是硬邦邦精瘦的肌肉,真是个劳苦命啊。 虽然脸长得不错,水灵标致,可是皮肤却有点差,这几天她养了一下,起色也好起来了。果然女人就是需要保养啊。 而此时的简仲离满脸的震撼,他突然叫人来撤走面前的残羹冷炙,让人上来笔墨纸砚。 下人们很听话的一声不吭的换下了吃食的桌子。 古婳只好收回贪吃的手,那个山楂糕还没有尝过呢,饭后吃山楂健胃消食,利于消化啊! “再上一份新的点心。”简仲离出声。 古婳乐了,这个男人还是很有眼力见嘛,看来以后不会成为单身狗,额,不过也许这个年龄的男人应该已经有家室了,也许都子女成群了吧。 简仲离此时看古婳的眼神却是和刚刚不同,没有冲动的炙热,也没有试探的目光。只有如墨一样的深渊和沉寂。 他展开笔墨,记录下古婳刚刚所说的物竞天择的理论,然后再思虑一番,写上他的见解。 古婳心里把简仲离和那船上的书生拿着一对比,果然能有这样家业的人都是不简单的。他的领悟力确实高超,她看到简仲离写的那些见解,甚至都能举一反三,讨论起江山社稷的生态链。 可怕,可敬,这样的人估计在现代肯定是个大政治家或者能竞选总统之类的人才吧。 古婳暗想,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这宅子的规矩和规模,起码得是个世家吧。而且看起来不像是富商,那么可能就是有爵位官衔的人。 不过转念一想,在这个时代,这样残疾腿脚不便的人恐怕会绝了仕途。 之前在旅途上听八卦的时候,她就听说这入朝为官的人,必须要是经过殿试选拔的人才,这其中除了考教做文章,还必须要看仪容仪表。 甚至凭状元榜眼探花都需要看长相,古人很重视这个,因为前三甲可都是要在京城骑马游行的,要是长相残缺,那可会成为笑柄。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苍洲大地居然没有高水准的人才。 所以甚至有一年选状元,两个人都是不分伯仲,水平不相上下,才华横溢,文采极佳。 可是因为其中一个人的脸上由于幼年的一次意外,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所以他只能屈居第二。 那人成为榜眼之后只觉得天道不公,辞职回乡下,拒绝了给他的管职。差点因为违抗圣令而被捕入狱。幸而皇帝还算是开明,让人放过了他,也终究是不忍心一个才子遭受更多的冤屈。 可见这个时代也是个看脸的时代啊! 古婳有点唏嘘,眼前这个简仲离确实如润玉一般,星目剑眉,还偶尔有一种说不清的坚毅肃杀之气。这种感觉虽然不常有,但是古婳还是利用她敏锐的五感捕捉到了他偶尔流露的气势。 等到简仲离完成他漫长的文章之后,古婳都已经吃完了新上的一桌零食。实在太饱了,她准备下地走动走动。 “离公子,我准备去找顾公子,他说好的今日告诉我寻人的结果。” 简仲离抬眼,他看到眼前的小姑娘吃的饱饱的摸着肚子,还打着哈欠,下了榻。 他眸光一闪,在这个瞬间,他已经作出了决定,不想让古婳就此离去。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无耻之徒。 “你寻找这个人是要做什么?不知道能不能和我说说?我委实有些好奇。” 古婳这下就有点忧愁了,这个原因当然是不好说了。她找清歌先生是想要问她的身世。 “我家父母之前和那人有些联系,所以我想找到他问问关于他们从前的情况。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过世了。也许就是想要怀念他们吧。也许就是个虚幻的念想。” 简仲离把顾少然叫了进来。让顾少然直接告诉古婳的她需要的信息。 顾少然进来的时候已经在外面等了快两个时辰,也不知道他们吃个饭怎么会要这么久,后来又看到主人要了笔墨进去,这才放下一点心。他一直都在担心古婳会不会说错话,甚至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看来是他多虑了,古婳果然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主人看来都会赏识她几分。 “清歌先生待的书院几年前就不开了,据说他本来一直在教幼童识字,等到启蒙过后,那些孩童是需要继续去拜师的。只是他的书院受的都是市井走卒人家的孩子。” 古婳有点不耐烦了,她要是是结果不是这个人的生活经历好吗? “你就直接说在哪里就完了嘛,干嘛扯这么一大篇。”古婳不满道。 顾少然皱眉看着她,这个女人果然是不讲礼数的。 “他失踪了。已经有快四年都没有人见到他了。” “什么?”古婳皱眉,这可就麻烦了,这本地人都找不到,她又是去从何找起呢? 正文 第十八章清歌先生 简仲离却在上头问道:“一个人失踪总是有踪迹可寻的,或者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再细细的讲你打听到的事情,也许能分析出他的去向。” 古婳听着觉得很有道理,立刻点头说是,催促顾少然赶紧讲完。 顾少然撇撇嘴,刚刚不是还说不要听细节只要结果吗? 不过主人发话了他自然是要遵从的。 原来那清歌先生,原先就是一个喜欢教穷人孩童的悬壶济世的男人,他的书院里面甚至有很多是流落街头的孤儿,他收养了一些放在书院里面给他做活计。 那些孤儿也能和其他的孩子一起上学念书。那些穷人家的孩子有的吃不上饭的,交不上学费的,基本都是清歌先生资助。 用现代的话来说,这是个慈善大使的类型。 他的书院开了将近快十年了,别说赚钱,能不倒闭就算是不错了。不过他只启蒙,剩下的还需要父母去找别的书院和私塾进学。 可是大部分的学生家里都是穷人,根本负担不起那么高的学费,所以很多孩子之后就直接被家里人领回去,又恢复到他们原本家庭的阶级和身份了。 比如开豆腐坊的继续开始磨豆腐,杀肉的开始甩着胳膊练习砍肉,家里种地的继续回去种地放牛。 不过他们还算是有一些学识基础,有的还能在酒馆和店铺里面找到事情做,这个时代底层人没有多少能识字段句。能背几本书的孩子,人家也乐意收为学徒。 不过,清歌先生的书院还是招惹了上了一些麻烦事。平日里不过是一些小麻烦。比如哪家孩子在上学堂的时候被家人领回去,说是读书不如种红薯之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然而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是关于他收养的一个孩子,那个男童看起来只有四五岁,可怜兮兮的跟着一个老乞丐要饭卫生,老乞丐因为一次急病很快的就去了。 男童顿时就没有任何依靠,只能在街上和狗抢食物。 清歌先生正好从那里经过,看到这情景心生不忍,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就用一个肉包子把他带回来了。 之后那男童就一直在书院里面住下了,清歌叫人把他洗净之后,发现那孩子长得浓眉大眼,五官精致。小小年纪,却有一番沉稳的气质。 清歌先生觉得这孩子资质不错,于是总是把他带在身边,教他读书识字。供他吃穿用度。 两年后,月黑风高的夜里,却有一伙人闯入安静的书院里面,似乎是在找人。幸而那时候书院正好是在放春假,很多孩子都要回家帮家里人种植农作物,或者是去家里的营生行当里面帮忙。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请假的高峰期,所以清歌先生干脆划出一个月的时间放假。 书院他收留的十几个孩子都放在他的一个另外的宅子里面,跟着他的妹妹做纺织活。 他只身在书院整理书籍文件,正好碰上了这事。也就是在这一天,别人才知道清歌先生原来不止会教书,还会武功。 那些人不是他的对手,纷纷被打倒在地,不过清歌先生也只好带着妹妹和孩子们悄然离开。 而那些人的目标就是那个男童。据传闻,这个孩子是一个江湖上有名门派门主的遗腹子。还有传闻说这个孩子身负武功秘籍,所以这么多人要找他。江湖那一批都是想要得到武功秘籍的人。 “这之后,书院一夜之间人去楼空,那些孩子都认命的回去了。关于清歌先生的猜测倒是不少,有人说他本来是个富家子弟,只是心怀仁善所以做一些济世之事。但是那年前之后潮州也再也没有清歌先生的踪影了。” 古婳听了之后,有点失望。 这个时代又没有手机,又没有邮箱,也没有定位仪和户口系统。怎么在这苍洲茫茫人海中去寻找那一个人的消息? 更何况,她也是听过清歌先生,并没有接触过他,对他的身世秘密一无所知。这又从何处能下手寻找呢? 这恐怕是连特工调查局的人来都很难找到吧。 “古姑娘不用过于担忧,这清歌先生既然之前一直在潮州,这么多年即使不是本地人,也绝对会有一些遗留的踪迹,只要我派人去按着线索顺藤摸瓜,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不妨安心住下,再等候一些时日吧。” 简仲离能这么言辞恳切的说出挽留的话,在顾少然眼里,这简直就是极少的奇迹。 这么多年,有几个人能入得了简仲离的青眼。不说那些皇子王孙们,那些自诩才华横溢的状元们也没有几个能被简仲离看在眼里。 “可是顾公子说,无论有没有结果我都必须在今日离开。”古婳有点为难,她这样一直吃人家住人家的也确实不好。 顾少然心里简直奔腾过了几百匹野马。他似乎感受到主人对他的注目。 “不用理会,我让你住下来,你就安心的住着就行了。”简仲离温柔的朝着古婳点点头说:“你要是觉得太闷了也可以四处游玩,你需要什么都可以直接和顾少然说,让他给你安排。” 潮州确实是风景如画的都城,据说光是那月息山的瀑布就是一绝,环山之中有一银河落下,那景观让人叹为观止。 还有每年春季的花海山群,更是野外出游好地方,山上都是一片片的红花,满山的香气宜人。 古婳顿时也来了兴致,现下这季节马上就到了赏红茶花的时候,反正她也没有别的急事,不如去看看。 “那离公子也一起去吧,看山川瀑布,还有红茶花海。这个时节怎么能不出去踏春呢?” 古婳无论是以前的游魂还是前世的武侠女子,那都是不拘泥于山水之间的豪放派。哪能耐烦在宅子里面待着呢。 “古婳!”顾少然怒瞪着她。 主人的腿疾已经到了无法自如的行动了,虽然在家里,他能强撑着自己行动,不要下人们帮忙,但是在外面是寸步无法行走,只能在马车上逛逛,山景地区是不用指望的。 除非他愿意被人抱着来去,那样还不如杀了他比较好。 顾少然是了解主人的性格的,他绝对不会在人前露出那副软弱的模样,所以这些年关于他腿疾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大多数的人都以为他的隐居了。 正文 第十九章特别大礼 古婳一愣,她立刻反应过来了,正要道歉。 一声冷然的声音响起:“你们出去吧。我需要处理公事。” 简仲离把脸朝向书桌,古婳只能看到他那冷漠的侧脸,她心中满怀歉意,看得出来简仲离是受伤了,都是因为她的一句话。 她无视顾少然杀人一般的眼神,径直的走回自己的院落,开始潜心磨炼自己的技艺,画了无数张纸图。为了给简仲离做一个行走神器。 之前在现代的时候,她见识过很多种轮椅,只不过很多都是需要智能系统控制的。 她现在不可能去琢磨一套现代体系,那是不可能的。那些科技文明不是一个人能够弄的。也不是这个时代会有的东西。 记得她在一本书上看过,每一个文明都是有时局限制的,不可能超越当下的时代,也不可能凭几股力量就能改变。顺应时代才不会被大流吞没。 于是,十天之后,古婳经过各种实验和修改,终于做出了一个非常适合简仲离情况的轮椅机关。 她不得不庆幸,她有两世的记忆,这样才能从机关术作为基础上利用现代科学作为灵感。 她的手很巧,这宅子里面也有手工艺人。 所以她很快就利用现有的材料和手工人的帮忙才做好繁杂的零部件。 于是,她带着她的宝贝去了北苑。 “主人,古婳姑娘求见。” 简仲离这几天依然是在北苑的书房里面看书籍和各地来的机密要事。 古婳之后一直也没有来找他,他也没有去叫人把古婳找来聊天。那种心情对于他来说非常的微妙,他这之前过得金戈铁马意气风发,现在疾病缠身,成为一个行动都不能自如的残废。 他在人前一副冷漠淡然的表情,可是只有他才知道,多少个夜里他都在噩梦里面惊醒。 那些噩梦里,他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没有了战马,没有了荣耀,没有了双亲,没有了信任。他孤独的在地上爬行的,屈辱又心酸,寻找着似乎永远都找不到的出口。 从梦里惊醒之后,他往往需要躺在床上平息心中翻滚的情绪。 那种滋味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古婳只是一个偶然入住的江湖孤女,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人物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只是那一日的早食,她几番言语都是如此的新颖奇特,让他有了一丝好奇心。 多年了,他已经很少有朋友。之前的兄弟和同窗大多数都不再和他有亲密往来。他们各自有前程需要奔波忙碌。 古婳在给他讲解词义,聊着天南地北,他恍惚有种回到了过去在书房里面的情景。当时他的书房里面经常有贵族小公子们过来和他写功课。 那个时候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古婳的到来也勾起了他很多回忆。 然而,他也意识到,现在已经都回不去了。时光是一把残忍的刻刀,在他的身上刻下了沉重和惨烈,还有遗憾。 “叫她进来吧。” 古婳走进来之后,给简仲离行了一个礼。她看着简仲离的书房,感觉有点窄小。 她走上前去问候了几句,简仲离也随意回应。 两人的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我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离公子。只是这里过于狭窄不好施展,能不能让下人把这中间的桌椅挪个位置?” 简仲离听到这奇怪的要求倒是有点兴趣。 他放下手中的读本,让下人按照她要求的去做。很快书房就显得宽敞多了。 古婳叫两个下人把她制作的东西搬过来。揭开上面的麻布,一副模仿人类关节的木质助行器在简仲离面前出现。 不过由于样子过于的奇特,简仲离一时半会也没有看出来这是个什么玩意。所谓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古婳坐上去开始操作那副复杂的助行器,最重要的点就在于,她无需外力,全靠双手变得几个机关控制,站立,走动,跑步。这套机关仿造了很多连肢体都截断的残疾人的器具做的。 完全能满足简仲离的行动,只要衣服穿得宽松一点,这些器具被套在衣服里面,很难看出来是有辅助器。 简仲离先前是迷茫,后来是震惊,再后来是狂喜和震撼。 古婳为了多方面的展示这份大礼的诚心,于是在简仲离的面前翻滚跳跃,还一边解释着各种动作的要领,双手的配合尤为的重要。 在古婳一脸热汗停在了简仲离的面前的时候,她突然被一把抱住。 一股男人独有的荷尔蒙顿时占据了古婳的鼻尖和胸腔。 她被简仲离抱住,也不敢动,虽然完全有时间躲开,但是她可是来赔罪的,让人家抱一下又怎么了。 简仲离激动的手臂颤抖了半柱香之后慢慢恢复了平静。 “这东西是你做的?” “对啊!这可是我为离公子特地量身打造的,我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呢。这十几天都没有睡够觉。你快去试试。” 简仲离这才放开了古婳,他用手摸了一下这助行器,感受了一下木质的材质,他一摸便知道这是有名的红杉树的木头做的。 他在古婳的帮助下,慢慢适应了那些夹在关节处的机关,缓慢的站起来,手上那几个圆点的东西,古婳把它们叫做按钮。 “慢一点,别着急,你先试试最基本的行走,按左手第一个按钮。” “对对,没错,不要太紧张,迈步,不要迈太大了,一步一步的来。” “哎!你怎么这么快就要飞了,还能不能好好学了。你这是在玩杂技吗?当心点!” 很快,不过一个时辰,简仲离已经掌握了这套机关,并且运用自如。而且他还知道了如何使用才更加不费力气。举一反三,果然是他的天赋。 古婳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她觉得这作品即使拿到现代去,那也起码能拿个手工大奖的。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简仲离和助行器的关系的话,那就是“完美”! 机关圣术果然是奇妙无穷的东西,古婳很多构想的细节都是从这个里面找的。 简仲离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身,看向古婳的目光漆黑幽深。 正文 第二十章踏春赏花 顾少然这个时候却经过通报进来。 他听说古婳又来找主人,还支使了人又是搬东西又是撤桌子。这古婳不是一般麻烦的女人,他担心古婳又要弄些奇怪的事情来烦扰简仲离,所以他立刻就过来看看。 简仲离倒是没有阻止他进来,他站在床前只是深深的直视古婳。 千言万语,他突然觉得词汇如此的匮乏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和古婳表达自己的心情,所以顾少然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情形,停顿了一下,然后惊讶不已。 “主人,这是什么东西?您怎么站起来了?” 顾少然又是疑惑又是担心,又有点激动。 多少年了,他都没有见到主人站起来了,曾经那个身手不凡,领兵作战,烽火游马的英气少年,变成一个不便于行的人之后。 他就再也没有见到主人开心过。也许自从十几年前,主人的父母双亡,他背负莫名的骂名,简仲离就再也没有笑过了。 失去的不仅是腿,对于简仲离来说,失去的整个世界,所有的梦想和热血,所有的幸福和欢乐都已经消失了。 “这是我给你主人的礼物,作为上一次失言的赔礼,你看满不满意啊?可别再对我横眉冷对的了。整天板着个脸是会变成面瘫的。” 古婳摇着头对顾少然自豪的炫耀。 她可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要不然总是吃别人的用别人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实在是有点憋屈。 以后在这宅子里面即使不能横着走,起码也能抬头挺胸的做人了。她这几天在院落里面备受冷落,因为顾少然的关系,很多下人们都觉得她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这误会可让古婳非常的不爽,当初可是顾少然求着她来的,不过说错了几句话,她就有蒙受这些冷眼。 “这,这个是什么?” 简仲离在他面前走了几步然后使用轻功飞腾起来,在屋子里面飞檐走壁,英武无比,顾少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难道,古婳姑娘难道是神医? 他以为古婳使用医术治好了他家主人,那身上的架子一样的东西他还不清楚是什么。 “我只是做了一副机关而已,可不是神医。”古婳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是一副能够让你的主人行动方便的机关,怎么样,是不是应该夸夸我?” 顾少然突然泪如雨下。古婳吓了一跳,这人是怎么了,她刚刚又没有使劲拍,该不会是要碰瓷吧,她可没有什么钱。 “顾少然,以后古婳就是我的恩人,待她要如同贵宾一般。知道了吗?” 简仲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顾少然连连点头。 “还有,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我们家的下人全部封口,尤其是古婳用的那些制作的工匠们。让他们不要泄密。” 古婳一愣,她这才发现原来简仲离是个需要秘密的人。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很多人想要保持神秘。 伪装成残疾在这样的时代也许是一种避祸的手段,比如国家征兵打仗,他是可以不去的。当然简仲离不一定为了不上战场。也有可能有一门令他不满的亲事,他正好可以趁这个理由退亲。 在古婳浮想联翩的时候,顾少然退了出去。 “古姑娘,你的这一份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我暂时还想不到拿什么给你答谢。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找来。” 简仲离此时的心情莫名的复杂,兴奋,难以相信,感慨,感激,好奇,占有欲浓烈。 不过他很快地遏制了心思,他从出生就在太傅的教导之下学习压抑情绪。他一向都是太傅最好的学生,甚至到最后连师父都不知道徒弟的喜怒哀乐是什么。 不得不说,他的这一生过得很压抑和艰辛。 古婳听到简仲离这么一说,顿时开动脑子转了起来。俗话说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在现代那个凡尘俗世,灯红酒绿,光怪陆离的时代待久了。她可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不过这一时半会的她也不知道要什么,她看看窗外的春色盎然,突然想到那些花海和城外的美景。 “我想要你陪我去春游。” 于是,第二天,顾少然换了一身宽大又平常的衣服和古婳一起出了门。 本来顾少然表示一定也要跟着去。简仲离却只是哼了一声,他就不敢说话了。只是派人暗中跟随他们,保证他们的安全。 简仲离却在家里试用了一天,早已经能熟练的驾驭这副机关,只是表现得和正常人一样的行走姿势,还是需要一点掌控力的。 不过这点难度对于身怀武技的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双双出了府,先是坐马车去到城外,然后上山的时候改为步行。两人甚至还用上了轻功,一路闲云野鹤,轻盈步履。 简仲离自然是想要畅快的使用机关,尝试多年未曾有过的感觉,虽然用的不是他的真腿,可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曾经他甚至认命自己一生都需要这么活下去,所有的医师都放弃了他,他也已经心灰意冷。没有想到,他现在还有这一天。 古婳到只顾着看风景,这里确实要比现代的风景更为出色。没有污染,没有噪音,没有现代机械。 一切都是大自然孕育出来的模样,空气也香甜,花朵也更加的艳丽多姿。 两人很快就到达了山顶的凉亭,因为出门早,现在人还很少,他们脚程快,山顶的凉亭甚至只有他们两人。 “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吧。” 古婳倒不是很累,只是她有点担心简仲离,毕竟器具都是有磨合期的。就算是现代,也有很多使用假肢的人刚开始的时候会经常磨破脚,甚至磨损关节。 简仲离这个样子,似乎是双腿都没有知觉,万一要是伤到了筋骨,他有察觉不到,以后磨损厉害了,即使是现代医学都没有办法治好他的腿了。 “你坐下来,我来看看你的腿。”古婳一愣,她立刻反应过来了,正要道歉。 一声冷然的声音响起:“你们出去吧。我需要处理公事。” 简仲离把脸朝向书桌,古婳只能看到他那冷漠的侧脸,她心中满怀歉意,看得出来简仲离是受伤了,都是因为她的一句话。 她无视顾少然杀人一般的眼神,径直的走回自己的院落,开始潜心磨炼自己的技艺,画了无数张纸图。为了给简仲离做一个行走神器。 之前在现代的时候,她见识过很多种轮椅,只不过很多都是需要智能系统控制的。 她现在不可能去琢磨一套现代体系,那是不可能的。那些科技文明不是一个人能够弄的。也不是这个时代会有的东西。 记得她在一本书上看过,每一个文明都是有时局限制的,不可能超越当下的时代,也不可能凭几股力量就能改变。顺应时代才不会被大流吞没。 于是,十天之后,古婳经过各种实验和修改,终于做出了一个非常适合简仲离情况的轮椅机关。 她不得不庆幸,她有两世的记忆,这样才能从机关术作为基础上利用现代科学作为灵感。 她的手很巧,这宅子里面也有手工艺人。 所以她很快就利用现有的材料和手工人的帮忙才做好繁杂的零部件。 于是,她带着她的宝贝去了北苑。 “主人,古婳姑娘求见。” 简仲离这几天依然是在北苑的书房里面看书籍和各地来的机密要事。 古婳之后一直也没有来找他,他也没有去叫人把古婳找来聊天。那种心情对于他来说非常的微妙,他这之前过得金戈铁马意气风发,现在疾病缠身,成为一个行动都不能自如的残废。 他在人前一副冷漠淡然的表情,可是只有他才知道,多少个夜里他都在噩梦里面惊醒。 那些噩梦里,他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没有了战马,没有了荣耀,没有了双亲,没有了信任。他孤独的在地上爬行的,屈辱又心酸,寻找着似乎永远都找不到的出口。 从梦里惊醒之后,他往往需要躺在床上平息心中翻滚的情绪。 那种滋味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古婳只是一个偶然入住的江湖孤女,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人物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只是那一日的早食,她几番言语都是如此的新颖奇特,让他有了一丝好奇心。 多年了,他已经很少有朋友。之前的兄弟和同窗大多数都不再和他有亲密往来。他们各自有前程需要奔波忙碌。 古婳在给他讲解词义,聊着天南地北,他恍惚有种回到了过去在书房里面的情景。当时他的书房里面经常有贵族小公子们过来和他写功课。 那个时候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古婳的到来也勾起了他很多回忆。 然而,他也意识到,现在已经都回不去了。时光是一把残忍的刻刀,在他的身上刻下了沉重和惨烈,还有遗憾。 “叫她进来吧。” 古婳走进来之后,给简仲离行了一个礼。她看着简仲离的书房,感觉有点窄小。 她走上前去问候了几句,简仲离也随意回应。 两人的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我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离公子。只是这里过于狭窄不好施展,能不能让下人把这中间的桌椅挪个位置?” 简仲离听到这奇怪的要求倒是有点兴趣。 他放下手中的读本,让下人按照她要求的去做。很快书房就显得宽敞多了。 古婳叫两个下人把她制作的东西搬过来。揭开上面的麻布,一副模仿人类关节的木质助行器在简仲离面前出现。 不过由于样子过于的奇特,简仲离一时半会也没有看出来这是个什么玩意。所谓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古婳坐上去开始操作那副复杂的助行器,最重要的点就在于,她无需外力,全靠双手变得几个机关控制,站立,走动,跑步。这套机关仿造了很多连肢体都截断的残疾人的器具做的。 完全能满足简仲离的行动,只要衣服穿得宽松一点,这些器具被套在衣服里面,很难看出来是有辅助器。 简仲离先前是迷茫,后来是震惊,再后来是狂喜和震撼。 古婳为了多方面的展示这份大礼的诚心,于是在简仲离的面前翻滚跳跃,还一边解释着各种动作的要领,双手的配合尤为的重要。 在古婳一脸热汗停在了简仲离的面前的时候,她突然被一把抱住。 一股男人独有的荷尔蒙顿时占据了古婳的鼻尖和胸腔。 她被简仲离抱住,也不敢动,虽然完全有时间躲开,但是她可是来赔罪的,让人家抱一下又怎么了。 简仲离激动的手臂颤抖了半柱香之后慢慢恢复了平静。 “这东西是你做的?” “对啊!这可是我为离公子特地量身打造的,我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呢。这十几天都没有睡够觉。你快去试试。” 简仲离这才放开了古婳,他用手摸了一下这助行器,感受了一下木质的材质,他一摸便知道这是有名的红杉树的木头做的。 他在古婳的帮助下,慢慢适应了那些夹在关节处的机关,缓慢的站起来,手上那几个圆点的东西,古婳把它们叫做按钮。 “慢一点,别着急,你先试试最基本的行走,按左手第一个按钮。” “对对,没错,不要太紧张,迈步,不要迈太大了,一步一步的来。” “哎!你怎么这么快就要飞了,还能不能好好学了。你这是在玩杂技吗?当心点!” 很快,不过一个时辰,简仲离已经掌握了这套机关,并且运用自如。而且他还知道了如何使用才更加不费力气。举一反三,果然是他的天赋。 古婳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她觉得这作品即使拿到现代去,那也起码能拿个手工大奖的。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简仲离和助行器的关系的话,那就是“完美”! 机关圣术果然是奇妙无穷的东西,古婳很多构想的细节都是从这个里面找的。 简仲离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身,看向古婳的目光漆黑幽深。顾少然这个时候却经过通报进来。 他听说古婳又来找主人,还支使了人又是搬东西又是撤桌子。这古婳不是一般麻烦的女人,他担心古婳又要弄些奇怪的事情来烦扰简仲离,所以他立刻就过来看看。 简仲离倒是没有阻止他进来,他站在床前只是深深的直视古婳。 千言万语,他突然觉得词汇如此的匮乏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和古婳表达自己的心情,所以顾少然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情形,停顿了一下,然后惊讶不已。 “主人,这是什么东西?您怎么站起来了?” 顾少然又是疑惑又是担心,又有点激动。 多少年了,他都没有见到主人站起来了,曾经那个身手不凡,领兵作战,烽火游马的英气少年,变成一个不便于行的人之后。 他就再也没有见到主人开心过。也许自从十几年前,主人的父母双亡,他背负莫名的骂名,简仲离就再也没有笑过了。 失去的不仅是腿,对于简仲离来说,失去的整个世界,所有的梦想和热血,所有的幸福和欢乐都已经消失了。 “这是我给你主人的礼物,作为上一次失言的赔礼,你看满不满意啊?可别再对我横眉冷对的了。整天板着个脸是会变成面瘫的。” 古婳摇着头对顾少然自豪的炫耀。 她可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要不然总是吃别人的用别人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实在是有点憋屈。 以后在这宅子里面即使不能横着走,起码也能抬头挺胸的做人了。她这几天在院落里面备受冷落,因为顾少然的关系,很多下人们都觉得她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这误会可让古婳非常的不爽,当初可是顾少然求着她来的,不过说错了几句话,她就有蒙受这些冷眼。 “这,这个是什么?” 简仲离在他面前走了几步然后使用轻功飞腾起来,在屋子里面飞檐走壁,英武无比,顾少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难道,古婳姑娘难道是神医? 他以为古婳使用医术治好了他家主人,那身上的架子一样的东西他还不清楚是什么。 “我只是做了一副机关而已,可不是神医。”古婳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是一副能够让你的主人行动方便的机关,怎么样,是不是应该夸夸我?” 顾少然突然泪如雨下。古婳吓了一跳,这人是怎么了,她刚刚又没有使劲拍,该不会是要碰瓷吧,她可没有什么钱。 “顾少然,以后古婳就是我的恩人,待她要如同贵宾一般。知道了吗?” 简仲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顾少然连连点头。 “还有,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我们家的下人全部封口,尤其是古婳用的那些制作的工匠们。让他们不要泄密。” 古婳一愣,她这才发现原来简仲离是个需要秘密的人。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很多人想要保持神秘。 伪装成残疾在这样的时代也许是一种避祸的手段,比如国家征兵打仗,他是可以不去的。当然简仲离不一定为了不上战场。也有可能有一门令他不满的亲事,他正好可以趁这个理由退亲。 在古婳浮想联翩的时候,顾少然退了出去。 “古姑娘,你的这一份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我暂时还想不到拿什么给你答谢。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找来。” 简仲离此时的心情莫名的复杂,兴奋,难以相信,感慨,感激,好奇,占有欲浓烈。 不过他很快地遏制了心思,他从出生就在太傅的教导之下学习压抑情绪。他一向都是太傅最好的学生,甚至到最后连师父都不知道徒弟的喜怒哀乐是什么。 不得不说,他的这一生过得很压抑和艰辛。 古婳听到简仲离这么一说,顿时开动脑子转了起来。俗话说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在现代那个凡尘俗世,灯红酒绿,光怪陆离的时代待久了。她可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不过这一时半会的她也不知道要什么,她看看窗外的春色盎然,突然想到那些花海和城外的美景。 “我想要你陪我去春游。” 于是,第二天,顾少然换了一身宽大又平常的衣服和古婳一起出了门。 本来顾少然表示一定也要跟着去。简仲离却只是哼了一声,他就不敢说话了。只是派人暗中跟随他们,保证他们的安全。 简仲离却在家里试用了一天,早已经能熟练的驾驭这副机关,只是表现得和正常人一样的行走姿势,还是需要一点掌控力的。 不过这点难度对于身怀武技的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双双出了府,先是坐马车去到城外,然后上山的时候改为步行。两人甚至还用上了轻功,一路闲云野鹤,轻盈步履。 简仲离自然是想要畅快的使用机关,尝试多年未曾有过的感觉,虽然用的不是他的真腿,可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曾经他甚至认命自己一生都需要这么活下去,所有的医师都放弃了他,他也已经心灰意冷。没有想到,他现在还有这一天。 古婳到只顾着看风景,这里确实要比现代的风景更为出色。没有污染,没有噪音,没有现代机械。 一切都是大自然孕育出来的模样,空气也香甜,花朵也更加的艳丽多姿。 两人很快就到达了山顶的凉亭,因为出门早,现在人还很少,他们脚程快,山顶的凉亭甚至只有他们两人。 “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吧。” 古婳倒不是很累,只是她有点担心简仲离,毕竟器具都是有磨合期的。就算是现代,也有很多使用假肢的人刚开始的时候会经常磨破脚,甚至磨损关节。 简仲离这个样子,似乎是双腿都没有知觉,万一要是伤到了筋骨,他有察觉不到,以后磨损厉害了,即使是现代医学都没有办法治好他的腿了。 “你坐下来,我来看看你的腿。”古婳一愣,她立刻反应过来了,正要道歉。 一声冷然的声音响起:“你们出去吧。我需要处理公事。” 简仲离把脸朝向书桌,古婳只能看到他那冷漠的侧脸,她心中满怀歉意,看得出来简仲离是受伤了,都是因为她的一句话。 她无视顾少然杀人一般的眼神,径直的走回自己的院落,开始潜心磨炼自己的技艺,画了无数张纸图。为了给简仲离做一个行走神器。 之前在现代的时候,她见识过很多种轮椅,只不过很多都是需要智能系统控制的。 她现在不可能去琢磨一套现代体系,那是不可能的。那些科技文明不是一个人能够弄的。也不是这个时代会有的东西。 记得她在一本书上看过,每一个文明都是有时局限制的,不可能超越当下的时代,也不可能凭几股力量就能改变。顺应时代才不会被大流吞没。 于是,十天之后,古婳经过各种实验和修改,终于做出了一个非常适合简仲离情况的轮椅机关。 她不得不庆幸,她有两世的记忆,这样才能从机关术作为基础上利用现代科学作为灵感。 她的手很巧,这宅子里面也有手工艺人。 所以她很快就利用现有的材料和手工人的帮忙才做好繁杂的零部件。 于是,她带着她的宝贝去了北苑。 “主人,古婳姑娘求见。” 简仲离这几天依然是在北苑的书房里面看书籍和各地来的机密要事。 古婳之后一直也没有来找他,他也没有去叫人把古婳找来聊天。那种心情对于他来说非常的微妙,他这之前过得金戈铁马意气风发,现在疾病缠身,成为一个行动都不能自如的残废。 他在人前一副冷漠淡然的表情,可是只有他才知道,多少个夜里他都在噩梦里面惊醒。 那些噩梦里,他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没有了战马,没有了荣耀,没有了双亲,没有了信任。他孤独的在地上爬行的,屈辱又心酸,寻找着似乎永远都找不到的出口。 从梦里惊醒之后,他往往需要躺在床上平息心中翻滚的情绪。 那种滋味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古婳只是一个偶然入住的江湖孤女,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人物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只是那一日的早食,她几番言语都是如此的新颖奇特,让他有了一丝好奇心。 多年了,他已经很少有朋友。之前的兄弟和同窗大多数都不再和他有亲密往来。他们各自有前程需要奔波忙碌。 古婳在给他讲解词义,聊着天南地北,他恍惚有种回到了过去在书房里面的情景。当时他的书房里面经常有贵族小公子们过来和他写功课。 那个时候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古婳的到来也勾起了他很多回忆。 然而,他也意识到,现在已经都回不去了。时光是一把残忍的刻刀,在他的身上刻下了沉重和惨烈,还有遗憾。 “叫她进来吧。” 古婳走进来之后,给简仲离行了一个礼。她看着简仲离的书房,感觉有点窄小。 她走上前去问候了几句,简仲离也随意回应。 两人的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我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离公子。只是这里过于狭窄不好施展,能不能让下人把这中间的桌椅挪个位置?” 简仲离听到这奇怪的要求倒是有点兴趣。 他放下手中的读本,让下人按照她要求的去做。很快书房就显得宽敞多了。 古婳叫两个下人把她制作的东西搬过来。揭开上面的麻布,一副模仿人类关节的木质助行器在简仲离面前出现。 不过由于样子过于的奇特,简仲离一时半会也没有看出来这是个什么玩意。所谓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古婳坐上去开始操作那副复杂的助行器,最重要的点就在于,她无需外力,全靠双手变得几个机关控制,站立,走动,跑步。这套机关仿造了很多连肢体都截断的残疾人的器具做的。 完全能满足简仲离的行动,只要衣服穿得宽松一点,这些器具被套在衣服里面,很难看出来是有辅助器。 简仲离先前是迷茫,后来是震惊,再后来是狂喜和震撼。 古婳为了多方面的展示这份大礼的诚心,于是在简仲离的面前翻滚跳跃,还一边解释着各种动作的要领,双手的配合尤为的重要。 在古婳一脸热汗停在了简仲离的面前的时候,她突然被一把抱住。 一股男人独有的荷尔蒙顿时占据了古婳的鼻尖和胸腔。 她被简仲离抱住,也不敢动,虽然完全有时间躲开,但是她可是来赔罪的,让人家抱一下又怎么了。 简仲离激动的手臂颤抖了半柱香之后慢慢恢复了平静。 “这东西是你做的?” “对啊!这可是我为离公子特地量身打造的,我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呢。这十几天都没有睡够觉。你快去试试。” 简仲离这才放开了古婳,他用手摸了一下这助行器,感受了一下木质的材质,他一摸便知道这是有名的红杉树的木头做的。 他在古婳的帮助下,慢慢适应了那些夹在关节处的机关,缓慢的站起来,手上那几个圆点的东西,古婳把它们叫做按钮。 “慢一点,别着急,你先试试最基本的行走,按左手第一个按钮。” “对对,没错,不要太紧张,迈步,不要迈太大了,一步一步的来。” “哎!你怎么这么快就要飞了,还能不能好好学了。你这是在玩杂技吗?当心点!” 很快,不过一个时辰,简仲离已经掌握了这套机关,并且运用自如。而且他还知道了如何使用才更加不费力气。举一反三,果然是他的天赋。 古婳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她觉得这作品即使拿到现代去,那也起码能拿个手工大奖的。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简仲离和助行器的关系的话,那就是“完美”! 机关圣术果然是奇妙无穷的东西,古婳很多构想的细节都是从这个里面找的。 简仲离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身,看向古婳的目光漆黑幽深。 顾少然这个时候却经过通报进来。 他听说古婳又来找主人,还支使了人又是搬东西又是撤桌子。这古婳不是一般麻烦的女人,他担心古婳又要弄些奇怪的事情来烦扰简仲离,所以他立刻就过来看看。 简仲离倒是没有阻止他进来,他站在床前只是深深的直视古婳。 千言万语,他突然觉得词汇如此的匮乏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和古婳表达自己的心情,所以顾少然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情形,停顿了一下,然后惊讶不已。 “主人,这是什么东西?您怎么站起来了?” 顾少然又是疑惑又是担心,又有点激动。 多少年了,他都没有见到主人站起来了,曾经那个身手不凡,领兵作战,烽火游马的英气少年,变成一个不便于行的人之后。 他就再也没有见到主人开心过。也许自从十几年前,主人的父母双亡,他背负莫名的骂名,简仲离就再也没有笑过了。 失去的不仅是腿,对于简仲离来说,失去的整个世界,所有的梦想和热血,所有的幸福和欢乐都已经消失了。 “这是我给你主人的礼物,作为上一次失言的赔礼,你看满不满意啊?可别再对我横眉冷对的了。整天板着个脸是会变成面瘫的。” 古婳摇着头对顾少然自豪的炫耀。 她可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要不然总是吃别人的用别人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实在是有点憋屈。 以后在这宅子里面即使不能横着走,起码也能抬头挺胸的做人了。她这几天在院落里面备受冷落,因为顾少然的关系,很多下人们都觉得她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这误会可让古婳非常的不爽,当初可是顾少然求着她来的,不过说错了几句话,她就有蒙受这些冷眼。 “这,这个是什么?” 简仲离在他面前走了几步然后使用轻功飞腾起来,在屋子里面飞檐走壁,英武无比,顾少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难道,古婳姑娘难道是神医? 他以为古婳使用医术治好了他家主人,那身上的架子一样的东西他还不清楚是什么。 “我只是做了一副机关而已,可不是神医。”古婳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是一副能够让你的主人行动方便的机关,怎么样,是不是应该夸夸我?” 顾少然突然泪如雨下。古婳吓了一跳,这人是怎么了,她刚刚又没有使劲拍,该不会是要碰瓷吧,她可没有什么钱。 “顾少然,以后古婳就是我的恩人,待她要如同贵宾一般。知道了吗?” 简仲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顾少然连连点头。 “还有,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我们家的下人全部封口,尤其是古婳用的那些制作的工匠们。让他们不要泄密。” 古婳一愣,她这才发现原来简仲离是个需要秘密的人。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很多人想要保持神秘。 伪装成残疾在这样的时代也许是一种避祸的手段,比如国家征兵打仗,他是可以不去的。当然简仲离不一定为了不上战场。也有可能有一门令他不满的亲事,他正好可以趁这个理由退亲。 在古婳浮想联翩的时候,顾少然退了出去。 “古姑娘,你的这一份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我暂时还想不到拿什么给你答谢。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找来。” 简仲离此时的心情莫名的复杂,兴奋,难以相信,感慨,感激,好奇,占有欲浓烈。 不过他很快地遏制了心思,他从出生就在太傅的教导之下学习压抑情绪。他一向都是太傅最好的学生,甚至到最后连师父都不知道徒弟的喜怒哀乐是什么。 不得不说,他的这一生过得很压抑和艰辛。 古婳听到简仲离这么一说,顿时开动脑子转了起来。俗话说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在现代那个凡尘俗世,灯红酒绿,光怪陆离的时代待久了。她可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不过这一时半会的她也不知道要什么,她看看窗外的春色盎然,突然想到那些花海和城外的美景。 “我想要你陪我去春游。” 于是,第二天,顾少然换了一身宽大又平常的衣服和古婳一起出了门。 本来顾少然表示一定也要跟着去。简仲离却只是哼了一声,他就不敢说话了。只是派人暗中跟随他们,保证他们的安全。 简仲离却在家里试用了一天,早已经能熟练的驾驭这副机关,只是表现得和正常人一样的行走姿势,还是需要一点掌控力的。 不过这点难度对于身怀武技的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双双出了府,先是坐马车去到城外,然后上山的时候改为步行。两人甚至还用上了轻功,一路闲云野鹤,轻盈步履。 简仲离自然是想要畅快的使用机关,尝试多年未曾有过的感觉,虽然用的不是他的真腿,可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曾经他甚至认命自己一生都需要这么活下去,所有的医师都放弃了他,他也已经心灰意冷。没有想到,他现在还有这一天。 古婳到只顾着看风景,这里确实要比现代的风景更为出色。没有污染,没有噪音,没有现代机械。 一切都是大自然孕育出来的模样,空气也香甜,花朵也更加的艳丽多姿。 两人很快就到达了山顶的凉亭,因为出门早,现在人还很少,他们脚程快,山顶的凉亭甚至只有他们两人。 “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吧。” 古婳倒不是很累,只是她有点担心简仲离,毕竟器具都是有磨合期的。就算是现代,也有很多使用假肢的人刚开始的时候会经常磨破脚,甚至磨损关节。 简仲离这个样子,似乎是双腿都没有知觉,万一要是伤到了筋骨,他有察觉不到,以后磨损厉害了,即使是现代医学都没有办法治好他的腿了。 “你坐下来,我来看看你的腿。”古婳一愣,她立刻反应过来了,正要道歉。 一声冷然的声音响起:“你们出去吧。我需要处理公事。” 简仲离把脸朝向书桌,古婳只能看到他那冷漠的侧脸,她心中满怀歉意,看得出来简仲离是受伤了,都是因为她的一句话。 她无视顾少然杀人一般的眼神,径直的走回自己的院落,开始潜心磨炼自己的技艺,画了无数张纸图。为了给简仲离做一个行走神器。 之前在现代的时候,她见识过很多种轮椅,只不过很多都是需要智能系统控制的。 她现在不可能去琢磨一套现代体系,那是不可能的。那些科技文明不是一个人能够弄的。也不是这个时代会有的东西。 记得她在一本书上看过,每一个文明都是有时局限制的,不可能超越当下的时代,也不可能凭几股力量就能改变。顺应时代才不会被大流吞没。 于是,十天之后,古婳经过各种实验和修改,终于做出了一个非常适合简仲离情况的轮椅机关。 她不得不庆幸,她有两世的记忆,这样才能从机关术作为基础上利用现代科学作为灵感。 她的手很巧,这宅子里面也有手工艺人。 所以她很快就利用现有的材料和手工人的帮忙才做好繁杂的零部件。 于是,她带着她的宝贝去了北苑。 “主人,古婳姑娘求见。” 简仲离这几天依然是在北苑的书房里面看书籍和各地来的机密要事。 古婳之后一直也没有来找他,他也没有去叫人把古婳找来聊天。那种心情对于他来说非常的微妙,他这之前过得金戈铁马意气风发,现在疾病缠身,成为一个行动都不能自如的残废。 他在人前一副冷漠淡然的表情,可是只有他才知道,多少个夜里他都在噩梦里面惊醒。 那些噩梦里,他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没有了战马,没有了荣耀,没有了双亲,没有了信任。他孤独的在地上爬行的,屈辱又心酸,寻找着似乎永远都找不到的出口。 从梦里惊醒之后,他往往需要躺在床上平息心中翻滚的情绪。 那种滋味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古婳只是一个偶然入住的江湖孤女,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人物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只是那一日的早食,她几番言语都是如此的新颖奇特,让他有了一丝好奇心。 多年了,他已经很少有朋友。之前的兄弟和同窗大多数都不再和他有亲密往来。他们各自有前程需要奔波忙碌。 古婳在给他讲解词义,聊着天南地北,他恍惚有种回到了过去在书房里面的情景。当时他的书房里面经常有贵族小公子们过来和他写功课。 那个时候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古婳的到来也勾起了他很多回忆。 然而,他也意识到,现在已经都回不去了。时光是一把残忍的刻刀,在他的身上刻下了沉重和惨烈,还有遗憾。 “叫她进来吧。” 古婳走进来之后,给简仲离行了一个礼。她看着简仲离的书房,感觉有点窄小。 她走上前去问候了几句,简仲离也随意回应。 两人的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我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离公子。只是这里过于狭窄不好施展,能不能让下人把这中间的桌椅挪个位置?” 简仲离听到这奇怪的要求倒是有点兴趣。 他放下手中的读本,让下人按照她要求的去做。很快书房就显得宽敞多了。 古婳叫两个下人把她制作的东西搬过来。揭开上面的麻布,一副模仿人类关节的木质助行器在简仲离面前出现。 不过由于样子过于的奇特,简仲离一时半会也没有看出来这是个什么玩意。所谓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古婳坐上去开始操作那副复杂的助行器,最重要的点就在于,她无需外力,全靠双手变得几个机关控制,站立,走动,跑步。这套机关仿造了很多连肢体都截断的残疾人的器具做的。 完全能满足简仲离的行动,只要衣服穿得宽松一点,这些器具被套在衣服里面,很难看出来是有辅助器。 简仲离先前是迷茫,后来是震惊,再后来是狂喜和震撼。 古婳为了多方面的展示这份大礼的诚心,于是在简仲离的面前翻滚跳跃,还一边解释着各种动作的要领,双手的配合尤为的重要。 在古婳一脸热汗停在了简仲离的面前的时候,她突然被一把抱住。 一股男人独有的荷尔蒙顿时占据了古婳的鼻尖和胸腔。 她被简仲离抱住,也不敢动,虽然完全有时间躲开,但是她可是来赔罪的,让人家抱一下又怎么了。 简仲离激动的手臂颤抖了半柱香之后慢慢恢复了平静。 “这东西是你做的?” “对啊!这可是我为离公子特地量身打造的,我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呢。这十几天都没有睡够觉。你快去试试。” 简仲离这才放开了古婳,他用手摸了一下这助行器,感受了一下木质的材质,他一摸便知道这是有名的红杉树的木头做的。 他在古婳的帮助下,慢慢适应了那些夹在关节处的机关,缓慢的站起来,手上那几个圆点的东西,古婳把它们叫做按钮。 “慢一点,别着急,你先试试最基本的行走,按左手第一个按钮。” “对对,没错,不要太紧张,迈步,不要迈太大了,一步一步的来。” “哎!你怎么这么快就要飞了,还能不能好好学了。你这是在玩杂技吗?当心点!” 很快,不过一个时辰,简仲离已经掌握了这套机关,并且运用自如。而且他还知道了如何使用才更加不费力气。举一反三,果然是他的天赋。 古婳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她觉得这作品即使拿到现代去,那也起码能拿个手工大奖的。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简仲离和助行器的关系的话,那就是“完美”! 机关圣术果然是奇妙无穷的东西,古婳很多构想的细节都是从这个里面找的。 简仲离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身,看向古婳的目光漆黑幽深。 正文 第二十一章游玩愉悦 简仲离本来只是站着的,他浑身充满了力量和兴奋,恨不得在山上跑上个三天三夜才好。他是多么害怕这一切是稍逊即使,害怕这一切只是他的一个美梦。 “不用了,我很好,一点都不累。” 古婳却是不由分说的把他按在凉亭的石墩上,双上把他的腿掰过来。 “你这是干什么?”简仲离被她这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女人去摸男人的大腿,这实在是有点超越简仲离的接受能力了。 古婳低着头扒开他的手,慢慢的给他检查他的骨头和关节。 “放心,这里没有人在的。最近的那一队游客,起码还要半个时辰才能爬上来。我给你看看机关,要是压挤到骨头就不好。以后会影响你的康复的。” 她摸一圈,发现还算可以,似乎都没有破皮流血,一般器具要是不合身的话,会有摩擦的力度伤害皮肤,就如同女人穿高跟鞋会磨破脚。 她把简仲离的衣服整理好之后,一抬头却看到了一双墨黑的眼睛看着她,那里面似乎有东西在闪光。 “古姑娘,你觉得我还有机会能康复吗?呵呵,我自己都断了这个念头。你这一副机关让我体会到了最幸福的时刻。以前我腿脚好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幸福之处。却在失去之后,万分的想念从前。果然,人都是需要失去才会觉得美好。” 古婳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的男子,此时的他一身白衣,眉目清俊,这副模样在现代做一个万人迷偶像是搓搓有余的。 这样的人怎么会遭受到这样的苦难呢。 “你也不要过于灰心,这个世界上是有无限可能的,也许在以后会有能治好你腿脚的人出现呢。就比如你以前也不知道我会出现,然后给你做一副机关吧。” 古婳的安慰居然很有用,她看到简仲离笑了,那么的灿烂,那么的阳光。如同海面上太阳刚刚升起来的那一瞬间的金光炫目。 美人笑起来杀伤力有点大。古婳默默的捂了一下小心脏。要是有摄像机或者是照相机就好了。这样她就能把这一刻给记录下来。 简仲离和古婳休息了一下继续去看花海,漫山遍野的花,红的让人心醉,绿的让人愉悦。 快乐的时光总是会像流水一样飞快的划过。他们很快就玩到了下午。 “我们还是下山吧。顾少然估计都要等急了。我们甩开他独自玩耍,他肯定气坏了。” 古婳也觉得有点累了,主要她是心累,这简仲离一路上可真是能折腾,上树摘花,下溪水捉鱼,甚至还追着一只野猪跑,最后他们的午饭就是烤野猪吃。 她是担心这家伙把那可怜的木质机关给弄折了,万一受伤了,那就玩大了。 简仲离当然会觉得是古婳累了,于是他也点头,一起下了山,然而就在山脚下,却遇到一次危险的骚动。 “快跑啊!有土匪来抢人了!” 不知道是谁气喘吁吁的跑上来报信,人们都惊吓的到处跑,东西也扔得七零八落的。 古婳觉得一帮土匪不去抢劫富商大户,为什么要来这山上抢人。莫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想要绑回去做压寨夫人吧。 “喂!怎么回事?土匪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们为什么这么害怕?”她抓住了一个逃命的人问。 “哎呦,我的大姑娘啊!你肯定是外地人吧,这潮州最出名的就是土匪帮了,大大小小好多个。最出名的就有五个。这次来的是五个中最残忍的吴青帮。” 那人唉声叹气,他一脸的想要扒开古婳的手逃跑,但是可惜,完全不是古婳的对手。 “哦?他们为什么要这个时候上山抢人?抢什么人?” “还能有谁,当然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呗。吴青帮的帮主是一个好色之徒,而且极为暴虐,他娶了十几个夫人,没有一个能活过三个月的。你说可怕不可怕,头几个还是明媒正娶的,可是死了几个夫人,谁还敢把女儿嫁给他啊。于是他就开始抢了。” 那人趁古婳发呆的时候立刻逃走了。简仲离缓慢的走上前,皱着眉头把古婳拉过来。 “不要害怕,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人伤害你。” 古婳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在震惊这个男人如此的恶心和变态。 “不知道他是怎么折磨那些女人的,怎么会这么残忍呢?即使不喜欢也可以放她们走啊!为什么要杀了她们?” 古婳已经在心里勾画出一番恶魔杀人的情景,这让她在现代看多了古装剧和武侠剧的热血不停的沸腾起来。 “离公子,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难道没有听说过潮州有匪患吗?” 简仲离自然是知道,他还知道所有帮派的位置和领头人,还有他们的所作所为。 地头蛇虽然厉害,但是他们也怕朝廷,只是最近这些年,有些人确实更加的不安分了。所以他之前就要上表朝廷,潮州匪患严重。朝廷那边自然是答复到,无需他多虑。已经让人去治理了。 既然是朝廷有人知道,那么他也懒得再去多管闲事。 这里并不是他的封地,他也没有任何的官职和义务去管理。 所以他也无所谓了。朝廷和国家有那么多的能人才子,多的是有人需要立功表现,他何必要出手呢。 “确实有,不过官府已经有人去办案了。我们也离开这里吧。人多嘈杂的,影响心情。” 简仲离带着古婳要继续走下山,这里虽然不是必经之路,也有一些小道。但是他简仲离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为了避开土匪而改道呢。 他完全有自信打得过这群敢拦路的土匪。只不过如果没有人来惹他,那么他也就不会管闲事。 古婳虽然有点义愤填膺,但是她琢磨了一下,那土匪帮她都不了解,贸然的闯入,肯定是会吃亏的,不如回去之后好好的研究一下,然后再出手行侠仗义。 “救命,哥哥!哥哥!不要杀我哥哥!”顾少然这个时候却经过通报进来。 他听说古婳又来找主人,还支使了人又是搬东西又是撤桌子。这古婳不是一般麻烦的女人,他担心古婳又要弄些奇怪的事情来烦扰简仲离,所以他立刻就过来看看。 简仲离倒是没有阻止他进来,他站在床前只是深深的直视古婳。 千言万语,他突然觉得词汇如此的匮乏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和古婳表达自己的心情,所以顾少然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情形,停顿了一下,然后惊讶不已。 “主人,这是什么东西?您怎么站起来了?” 顾少然又是疑惑又是担心,又有点激动。 多少年了,他都没有见到主人站起来了,曾经那个身手不凡,领兵作战,烽火游马的英气少年,变成一个不便于行的人之后。 他就再也没有见到主人开心过。也许自从十几年前,主人的父母双亡,他背负莫名的骂名,简仲离就再也没有笑过了。 失去的不仅是腿,对于简仲离来说,失去的整个世界,所有的梦想和热血,所有的幸福和欢乐都已经消失了。 “这是我给你主人的礼物,作为上一次失言的赔礼,你看满不满意啊?可别再对我横眉冷对的了。整天板着个脸是会变成面瘫的。” 古婳摇着头对顾少然自豪的炫耀。 她可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要不然总是吃别人的用别人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实在是有点憋屈。 以后在这宅子里面即使不能横着走,起码也能抬头挺胸的做人了。她这几天在院落里面备受冷落,因为顾少然的关系,很多下人们都觉得她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这误会可让古婳非常的不爽,当初可是顾少然求着她来的,不过说错了几句话,她就有蒙受这些冷眼。 “这,这个是什么?” 简仲离在他面前走了几步然后使用轻功飞腾起来,在屋子里面飞檐走壁,英武无比,顾少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难道,古婳姑娘难道是神医? 他以为古婳使用医术治好了他家主人,那身上的架子一样的东西他还不清楚是什么。 “我只是做了一副机关而已,可不是神医。”古婳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是一副能够让你的主人行动方便的机关,怎么样,是不是应该夸夸我?” 顾少然突然泪如雨下。古婳吓了一跳,这人是怎么了,她刚刚又没有使劲拍,该不会是要碰瓷吧,她可没有什么钱。 “顾少然,以后古婳就是我的恩人,待她要如同贵宾一般。知道了吗?” 简仲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顾少然连连点头。 “还有,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我们家的下人全部封口,尤其是古婳用的那些制作的工匠们。让他们不要泄密。” 古婳一愣,她这才发现原来简仲离是个需要秘密的人。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很多人想要保持神秘。 伪装成残疾在这样的时代也许是一种避祸的手段,比如国家征兵打仗,他是可以不去的。当然简仲离不一定为了不上战场。也有可能有一门令他不满的亲事,他正好可以趁这个理由退亲。 在古婳浮想联翩的时候,顾少然退了出去。 “古姑娘,你的这一份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我暂时还想不到拿什么给你答谢。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找来。” 简仲离此时的心情莫名的复杂,兴奋,难以相信,感慨,感激,好奇,占有欲浓烈。 不过他很快地遏制了心思,他从出生就在太傅的教导之下学习压抑情绪。他一向都是太傅最好的学生,甚至到最后连师父都不知道徒弟的喜怒哀乐是什么。 不得不说,他的这一生过得很压抑和艰辛。 古婳听到简仲离这么一说,顿时开动脑子转了起来。俗话说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在现代那个凡尘俗世,灯红酒绿,光怪陆离的时代待久了。她可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不过这一时半会的她也不知道要什么,她看看窗外的春色盎然,突然想到那些花海和城外的美景。 “我想要你陪我去春游。” 于是,第二天,顾少然换了一身宽大又平常的衣服和古婳一起出了门。 本来顾少然表示一定也要跟着去。简仲离却只是哼了一声,他就不敢说话了。只是派人暗中跟随他们,保证他们的安全。 简仲离却在家里试用了一天,早已经能熟练的驾驭这副机关,只是表现得和正常人一样的行走姿势,还是需要一点掌控力的。 不过这点难度对于身怀武技的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双双出了府,先是坐马车去到城外,然后上山的时候改为步行。两人甚至还用上了轻功,一路闲云野鹤,轻盈步履。 简仲离自然是想要畅快的使用机关,尝试多年未曾有过的感觉,虽然用的不是他的真腿,可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曾经他甚至认命自己一生都需要这么活下去,所有的医师都放弃了他,他也已经心灰意冷。没有想到,他现在还有这一天。 古婳到只顾着看风景,这里确实要比现代的风景更为出色。没有污染,没有噪音,没有现代机械。 一切都是大自然孕育出来的模样,空气也香甜,花朵也更加的艳丽多姿。 两人很快就到达了山顶的凉亭,因为出门早,现在人还很少,他们脚程快,山顶的凉亭甚至只有他们两人。 “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吧。” 古婳倒不是很累,只是她有点担心简仲离,毕竟器具都是有磨合期的。就算是现代,也有很多使用假肢的人刚开始的时候会经常磨破脚,甚至磨损关节。 简仲离这个样子,似乎是双腿都没有知觉,万一要是伤到了筋骨,他有察觉不到,以后磨损厉害了,即使是现代医学都没有办法治好他的腿了。 “你坐下来,我来看看你的腿。”简仲离本来只是站着的,他浑身充满了力量和兴奋,恨不得在山上跑上个三天三夜才好。他是多么害怕这一切是稍逊即使,害怕这一切只是他的一个美梦。 “不用了,我很好,一点都不累。” 古婳却是不由分说的把他按在凉亭的石墩上,双上把他的腿掰过来。 “你这是干什么?”简仲离被她这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女人去摸男人的大腿,这实在是有点超越简仲离的接受能力了。 古婳低着头扒开他的手,慢慢的给他检查他的骨头和关节。 “放心,这里没有人在的。最近的那一队游客,起码还要半个时辰才能爬上来。我给你看看机关,要是压挤到骨头就不好。以后会影响你的康复的。” 她摸一圈,发现还算可以,似乎都没有破皮流血,一般器具要是不合身的话,会有摩擦的力度伤害皮肤,就如同女人穿高跟鞋会磨破脚。 她把简仲离的衣服整理好之后,一抬头却看到了一双墨黑的眼睛看着她,那里面似乎有东西在闪光。 “古姑娘,你觉得我还有机会能康复吗?呵呵,我自己都断了这个念头。你这一副机关让我体会到了最幸福的时刻。以前我腿脚好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幸福之处。却在失去之后,万分的想念从前。果然,人都是需要失去才会觉得美好。” 古婳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的男子,此时的他一身白衣,眉目清俊,这副模样在现代做一个万人迷偶像是搓搓有余的。 这样的人怎么会遭受到这样的苦难呢。 “你也不要过于灰心,这个世界上是有无限可能的,也许在以后会有能治好你腿脚的人出现呢。就比如你以前也不知道我会出现,然后给你做一副机关吧。” 古婳的安慰居然很有用,她看到简仲离笑了,那么的灿烂,那么的阳光。如同海面上太阳刚刚升起来的那一瞬间的金光炫目。 美人笑起来杀伤力有点大。古婳默默的捂了一下小心脏。要是有摄像机或者是照相机就好了。这样她就能把这一刻给记录下来。 简仲离和古婳休息了一下继续去看花海,漫山遍野的花,红的让人心醉,绿的让人愉悦。 快乐的时光总是会像流水一样飞快的划过。他们很快就玩到了下午。 “我们还是下山吧。顾少然估计都要等急了。我们甩开他独自玩耍,他肯定气坏了。” 古婳也觉得有点累了,主要她是心累,这简仲离一路上可真是能折腾,上树摘花,下溪水捉鱼,甚至还追着一只野猪跑,最后他们的午饭就是烤野猪吃。 她是担心这家伙把那可怜的木质机关给弄折了,万一受伤了,那就玩大了。 简仲离当然会觉得是古婳累了,于是他也点头,一起下了山,然而就在山脚下,却遇到一次危险的骚动。 “快跑啊!有土匪来抢人了!” 不知道是谁气喘吁吁的跑上来报信,人们都惊吓的到处跑,东西也扔得七零八落的。 古婳觉得一帮土匪不去抢劫富商大户,为什么要来这山上抢人。莫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想要绑回去做压寨夫人吧。 “喂!怎么回事?土匪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们为什么这么害怕?”她抓住了一个逃命的人问。 “哎呦,我的大姑娘啊!你肯定是外地人吧,这潮州最出名的就是土匪帮了,大大小小好多个。最出名的就有五个。这次来的是五个中最残忍的吴青帮。” 那人唉声叹气,他一脸的想要扒开古婳的手逃跑,但是可惜,完全不是古婳的对手。 “哦?他们为什么要这个时候上山抢人?抢什么人?” “还能有谁,当然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呗。吴青帮的帮主是一个好色之徒,而且极为暴虐,他娶了十几个夫人,没有一个能活过三个月的。你说可怕不可怕,头几个还是明媒正娶的,可是死了几个夫人,谁还敢把女儿嫁给他啊。于是他就开始抢了。” 那人趁古婳发呆的时候立刻逃走了。简仲离缓慢的走上前,皱着眉头把古婳拉过来。 “不要害怕,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人伤害你。” 古婳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在震惊这个男人如此的恶心和变态。 “不知道他是怎么折磨那些女人的,怎么会这么残忍呢?即使不喜欢也可以放她们走啊!为什么要杀了她们?” 古婳已经在心里勾画出一番恶魔杀人的情景,这让她在现代看多了古装剧和武侠剧的热血不停的沸腾起来。 “离公子,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难道没有听说过潮州有匪患吗?” 简仲离自然是知道,他还知道所有帮派的位置和领头人,还有他们的所作所为。 地头蛇虽然厉害,但是他们也怕朝廷,只是最近这些年,有些人确实更加的不安分了。所以他之前就要上表朝廷,潮州匪患严重。朝廷那边自然是答复到,无需他多虑。已经让人去治理了。 既然是朝廷有人知道,那么他也懒得再去多管闲事。 这里并不是他的封地,他也没有任何的官职和义务去管理。 所以他也无所谓了。朝廷和国家有那么多的能人才子,多的是有人需要立功表现,他何必要出手呢。 “确实有,不过官府已经有人去办案了。我们也离开这里吧。人多嘈杂的,影响心情。” 简仲离带着古婳要继续走下山,这里虽然不是必经之路,也有一些小道。但是他简仲离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为了避开土匪而改道呢。 他完全有自信打得过这群敢拦路的土匪。只不过如果没有人来惹他,那么他也就不会管闲事。 古婳虽然有点义愤填膺,但是她琢磨了一下,那土匪帮她都不了解,贸然的闯入,肯定是会吃亏的,不如回去之后好好的研究一下,然后再出手行侠仗义。 “救命,哥哥!哥哥!不要杀我哥哥!”顾少然这个时候却经过通报进来。 他听说古婳又来找主人,还支使了人又是搬东西又是撤桌子。这古婳不是一般麻烦的女人,他担心古婳又要弄些奇怪的事情来烦扰简仲离,所以他立刻就过来看看。 简仲离倒是没有阻止他进来,他站在床前只是深深的直视古婳。 千言万语,他突然觉得词汇如此的匮乏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和古婳表达自己的心情,所以顾少然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情形,停顿了一下,然后惊讶不已。 “主人,这是什么东西?您怎么站起来了?” 顾少然又是疑惑又是担心,又有点激动。 多少年了,他都没有见到主人站起来了,曾经那个身手不凡,领兵作战,烽火游马的英气少年,变成一个不便于行的人之后。 他就再也没有见到主人开心过。也许自从十几年前,主人的父母双亡,他背负莫名的骂名,简仲离就再也没有笑过了。 失去的不仅是腿,对于简仲离来说,失去的整个世界,所有的梦想和热血,所有的幸福和欢乐都已经消失了。 “这是我给你主人的礼物,作为上一次失言的赔礼,你看满不满意啊?可别再对我横眉冷对的了。整天板着个脸是会变成面瘫的。” 古婳摇着头对顾少然自豪的炫耀。 她可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要不然总是吃别人的用别人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实在是有点憋屈。 以后在这宅子里面即使不能横着走,起码也能抬头挺胸的做人了。她这几天在院落里面备受冷落,因为顾少然的关系,很多下人们都觉得她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这误会可让古婳非常的不爽,当初可是顾少然求着她来的,不过说错了几句话,她就有蒙受这些冷眼。 “这,这个是什么?” 简仲离在他面前走了几步然后使用轻功飞腾起来,在屋子里面飞檐走壁,英武无比,顾少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难道,古婳姑娘难道是神医? 他以为古婳使用医术治好了他家主人,那身上的架子一样的东西他还不清楚是什么。 “我只是做了一副机关而已,可不是神医。”古婳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是一副能够让你的主人行动方便的机关,怎么样,是不是应该夸夸我?” 顾少然突然泪如雨下。古婳吓了一跳,这人是怎么了,她刚刚又没有使劲拍,该不会是要碰瓷吧,她可没有什么钱。 “顾少然,以后古婳就是我的恩人,待她要如同贵宾一般。知道了吗?” 简仲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顾少然连连点头。 “还有,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我们家的下人全部封口,尤其是古婳用的那些制作的工匠们。让他们不要泄密。” 古婳一愣,她这才发现原来简仲离是个需要秘密的人。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很多人想要保持神秘。 伪装成残疾在这样的时代也许是一种避祸的手段,比如国家征兵打仗,他是可以不去的。当然简仲离不一定为了不上战场。也有可能有一门令他不满的亲事,他正好可以趁这个理由退亲。 在古婳浮想联翩的时候,顾少然退了出去。 “古姑娘,你的这一份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我暂时还想不到拿什么给你答谢。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找来。” 简仲离此时的心情莫名的复杂,兴奋,难以相信,感慨,感激,好奇,占有欲浓烈。 不过他很快地遏制了心思,他从出生就在太傅的教导之下学习压抑情绪。他一向都是太傅最好的学生,甚至到最后连师父都不知道徒弟的喜怒哀乐是什么。 不得不说,他的这一生过得很压抑和艰辛。 古婳听到简仲离这么一说,顿时开动脑子转了起来。俗话说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在现代那个凡尘俗世,灯红酒绿,光怪陆离的时代待久了。她可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不过这一时半会的她也不知道要什么,她看看窗外的春色盎然,突然想到那些花海和城外的美景。 “我想要你陪我去春游。” 于是,第二天,顾少然换了一身宽大又平常的衣服和古婳一起出了门。 本来顾少然表示一定也要跟着去。简仲离却只是哼了一声,他就不敢说话了。只是派人暗中跟随他们,保证他们的安全。 简仲离却在家里试用了一天,早已经能熟练的驾驭这副机关,只是表现得和正常人一样的行走姿势,还是需要一点掌控力的。 不过这点难度对于身怀武技的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双双出了府,先是坐马车去到城外,然后上山的时候改为步行。两人甚至还用上了轻功,一路闲云野鹤,轻盈步履。 简仲离自然是想要畅快的使用机关,尝试多年未曾有过的感觉,虽然用的不是他的真腿,可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曾经他甚至认命自己一生都需要这么活下去,所有的医师都放弃了他,他也已经心灰意冷。没有想到,他现在还有这一天。 古婳到只顾着看风景,这里确实要比现代的风景更为出色。没有污染,没有噪音,没有现代机械。 一切都是大自然孕育出来的模样,空气也香甜,花朵也更加的艳丽多姿。 两人很快就到达了山顶的凉亭,因为出门早,现在人还很少,他们脚程快,山顶的凉亭甚至只有他们两人。 “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吧。” 古婳倒不是很累,只是她有点担心简仲离,毕竟器具都是有磨合期的。就算是现代,也有很多使用假肢的人刚开始的时候会经常磨破脚,甚至磨损关节。 简仲离这个样子,似乎是双腿都没有知觉,万一要是伤到了筋骨,他有察觉不到,以后磨损厉害了,即使是现代医学都没有办法治好他的腿了。 “你坐下来,我来看看你的腿。” 正文 第二十二章土匪干戈 一个年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的女孩绝望的在马背上哭喊着,一群大概十五六个吴青帮的人在山脚下,抢着行人的财物,然后还抢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一个年轻的男人在地上被土匪的马拖行着,看起来已经快不行了。 行人们都吓得肝胆欲裂,掏出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跑了。 “喊什么喊,留着嗓子回去伺候我们帮主,让他给你封个帮主夫人做做。那该是如何的风光无限啊。你这哥哥弱不禁风的模样,等下就去见阎王了。哈哈哈。” 丧心病狂来形容眼前的景象完全不为过,古婳身体里面射出一股冲动和气势,那是古婳前世的怨气。做了一世的女魔头的霸气,于是有人注意到了古婳和简仲离。 “这里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看起来更娇俏动人。帮主一定喜欢。快!把她给我抓住。” 为首的人一看古婳,立刻就来了精神。本来今天需要交上两个美人,帮主的口味越来越挑剔,一定要清秀美丽的类型,而且还有有气质,不能粗俗。 这可苦了手下,他们看得上的,帮主不一定看得上,所以他们广泛涉猎,这个时节山上都是看花赏景的女人,找个美女还是不难的。 今日真是运气好极,一连寻到了三个美人。这样他可以留一个自己享用。嘿嘿嘿。这个差事可是很不错了。 简仲离冷笑的看着这群人,他手上的剑已经出鞘,在他的眼里,这群人已经都是死人了,古婳却在他之前出了手,她飞速的上前,甩出千锁鞭,两个人已经窒息而死。 女魔头的习性就是杀人不眨眼,顿时,一片惊慌的乱叫。 “二哥!这个女人把小六小七给杀了!他们已经断气了!” 其他人愤怒又害怕的看着古婳。 那马上的人一愣,顿时凶神恶煞的叫喊道:“混账!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居然敢杀我的人。你们就受死吧。兄弟们,上!” 古婳正要出手,眼前却见一道黑影闪现,几个腾空飞转,那出手在一般人眼里根本就看不清,剑光如同夕阳下舞带,浮光掠影。 感觉只有十几息的样子,所有的土匪全部死在路上,古婳惊异于简仲离的不凡的功夫,不过她也很快地上前把那两个吓坏的姑娘弄了下来。 那个有哥哥的颤抖的找到她哥哥的身体,似乎还有一口气。 “应该没有伤到要害。你回去给他看个大夫,应该能好。” 古婳安慰这个姑娘。 “恩人,多谢恩人。”姑娘擦着眼泪给他们磕头。 “不用谢了。你快去找个医馆吧。不要耽误时间了。”古婳催促她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于是,那姑娘转身就牵马,古婳帮着她把她哥哥弄上了马,她就急着离开去找大夫了,另外一个姑娘从惊吓中清醒过来,突然在简仲离的面前磕头。 “恩人,要不是你,我恐怕也要死了。我的父母都被这群土匪杀了,也没有家了。我只想做牛做马的报答您。给您做丫鬟,做奴隶,做什么都行。” 古婳转身就看到这一幕,简仲离把剑收起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 “我多的是下人,不需要。你走吧。” 那姑娘似乎不甘心,她上前要抱住简仲离的腿,哪知简仲离对腿部特别敏感,此时又带着古婳的机关,更是不会容得人进身。下意识的飞起一脚就把那姑娘踢出了好几米。 那姑娘一是因为力度过大,二是因为惊恐过度,一下子竟然晕了过去。 古婳冷汗。可怜的妹子,要以身相许居然被踢飞,这要是有微博,一定是分分钟就上热搜的节奏啊! “主人!”顾少然的声音出现了,他带的人终于找到了这里。 简仲离冷然的说:“这里你处理好。” 于是,他带着古婳坐上了马车回了城。 古婳在马车上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忍住。 “潮州这边的土匪这么厉害,这应该都扎根好多年了吧。为什么一直没有人能遏制住这个状况?” 她不知道简仲离的身份,所以开始畅所欲言。 “这官府肯定是和土匪有勾结吧。要不然怎么能瞒得过地方官呢?难道这里面真的有猫腻?可是他们也不能这么过分吧。现在苍洲国又不是国难之时,又没有急需要处理的内忧外患。怎么连土匪都管不了呢?养的军队干啥吃的去了。” 简仲离听她提到军队,于是开口。 “军队一般都是用来打仗的,一般的时候只是在军营操练。如果不是国家危机之时是不会调用的。” 古婳听了之后很是不满意。 “什么叫危机?这就是危机。最怕的不是外患,不是外敌,而是核里腐烂的苹果。外表看不出来,但是里面已经被虫吃空。只有壳子,脆弱无比。” “腐烂的苹果。”简仲离点点头,他觉得这个形容非常的贴切。 “所以说,民生问题才是大问题。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有了怨言,如果不及时的去处理,那么长年累月下来就会变成灾难。你们的地方官实在是不太行。这么点事都做不好。你们的皇帝也是糊涂,这种没有政绩的官要着干什么。” 古婳觉得自从用了这个皮囊之后,她就特别的喜欢多管闲事。可能是受了上一世女魔头的影响吧。 她还在她的记忆里面看到以前她杀那些采花淫贼的样子。真是解恨啊! “这些事朝廷当然是会有安排的。这其中还有一些隐秘你不知晓。” 简仲离看她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便告诉她这其中的原委。 潮州是一个重要的地带,不仅是鱼米之乡,福泽一带。当年开国将军李泉石更是得到了这里的封地。 那时候真是风光一时,当时的太祖皇帝非常信任他。甚至还娶了他的女儿做了皇后。 可是哪里知道,太祖皇帝后来找机会夺了他的兵权,撤销了他的封地。只是没有赶尽杀绝,在潮州的大山中,李泉石一族躲在山里,繁衍生息。 历代皇帝都知道这个事情,太祖当年和李泉石情同兄弟,太祖舍不得杀他,所以给他留了一座山。 这样一来,潮州这地方就有了山匪。 也成了三不管的地带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侠义精神 古婳没有想到一群山匪居然还有这样的来历。原来这历任的地方官不是不想求政绩,那都是不敢管啊。谁会去触这样的霉头? 太祖皇帝当年都愿意冒着被谋反的危险放过了那李家一族,更是对他们在山里面安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太祖皇帝驾崩之前潮州就开始有了山匪,并且也有地方官进谏此事。甚至还有大臣提议借机铲除这个大患。 没有想到,太祖皇帝反而把这些提议剿匪的人都罚了一遍,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提这件事。潮州的土匪也是越来越多,那山上就成了著名的土匪窝了。 太祖之后,又有几任皇帝,只是每一个都对潮州土匪态度暧昧。不过也不是全然的不管。 毕竟那土匪窝已经成名,许多犯事的通缉犯和武林避祸的人士都往那里去。李家人的寨子其实很是严谨,不会轻易的收留外人。只是多少年之后,陆续又有有几个名声在外的匪帮在山里扎营。 他们就专门收这些亡命之徒,一时之间,弄得整个潮州人心惶惶。许多富商都招到了夜袭,甚至白日里面都有土匪在闹市抢劫。 地方官根本就不敢管,只好又上报给朝廷。 曾经有一任皇帝对于潮州的额土匪十分厌烦,但是又碍于太祖皇帝的脸面,他就只好下令,只要是敢闯进城作乱抢劫的土匪,可以就地杀无赦。 圣旨一下,潮州的地方官终于是有了依靠,于是城门内外都是两个天地,只要土匪敢进城门,那么就可以杀个片甲不留,但是如果逃出了城外进了大山,那么他们也不会穷追猛打了。 潮州就这样成为一个很特殊的地域,潮州的土匪也是声名远播。 古婳记得在上一世的记忆中,确实有潮州的匪帮一说,只是他们也很少涉足武林大事,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尤其还和皇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一般的武林人士都不太喜欢和他们打交道。 潮州土匪严格上来说,只能是个边缘人群。看似风光,能让皇家避退三舍,实则是夹缝里面求生存。 只是这为非作歹的职业实在是入不了任何一个名门正派的眼,武林人大多还是以侠义著称,名扬天下,即使个别离经叛道,那也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行。 “那李泉石的后人一直都在山上生活了?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后人是不是正统血脉,可别被别的土匪给欺负了。” 古婳在凉亭里面和简仲离下着棋。古婳的棋艺不精,基本都是输,干脆不干了,于是教简仲离下了五子棋。她这才满足的赢回了几局。 简仲离起先确实在试探古婳的棋艺,不过后来他也看出来,她确实不太会下围棋。古婳教他的五子棋倒是挺新鲜的,趣味也更浓一些。 于是他假装的输了好几盘,也人让古婳高兴高兴。 “李泉石确实算得上是英雄,太祖打江山立大业的时候,他有勇有谋,开辟了新天地,在节节败退的劣势之中挽回了局面。据说他家有一把祖传的刀,名叫血饮。李将军驰骋战场只会使用这一把血饮。杀死了无数的敌人,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开国大将。” 简仲离说到这里,脸上就有些追忆的神情。同样作为武将,同样是年幼时就征战沙场,他心里对李泉石这样的英雄是极为佩服的。尤其是对于他最后凄惨的下场,于他心有戚戚焉。 他们都是用鲜血换来了成功,换来了江山稳固,然后他们得到的回报却不尽人意,让人寒心。 简仲离的眼眸出现了暗涌,他唯一应该庆幸没有落到李泉石那般的下场,也是因为他是皇室的血脉,还有他失去的双腿。 如果他是个健全的人,恐怕他如今会比李将军更惨。据说李将军当年撤退进大山的时候,有许多旧部跟着他进去了,还有他的亲人,他的儿女都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走。他们都是和他共患难的兄弟和亲人。 简仲离却是个遭到人们惧怕的杀人野兽。 那一夜莫名其妙的发狂和中毒,他就落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面。没有人怜悯他,没有人同情他。 如果他落难了,恐怕只会招来嘲讽和欢庆,现在宝座上的那位哥哥,恐怕是会松一口气。少了他这个嗜血如命的弟弟,会让他的王位坐得更加的安稳。 古婳似乎觉察出简仲离的心绪不定。她暗自琢磨了一番,不管李泉石的后人是不是循规蹈矩,但是这山上的悍匪穷凶极恶总是不错的。那些可怜的被杀的女人难道就是应该受害吗? “所以那些作奸犯科的也许不是李家的人,那为什么不只赦免李家人,那些得了便宜的坏人岂不是更加的猖狂了?” “事实上,李家人早就不做土匪了。他们自己有些买卖,只是需要隐姓埋名。但是山上的土匪也不敢惹他们,只是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古婳却很是不高兴,她作为一个在现代游荡多年的灵魂,看了不少法治节目。还去过很多法庭看热闹。这样的治理方式让她很不爽。 “虽然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可是我还是要为潮州的百姓鸣不平,他们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些土匪的骚扰?” 古婳气鼓鼓的扔了棋子。她左思右想,作为一个武林人士,而且还要颠覆以前的女魔头的形象和风格,她必须要从小事做起,为普通的黎民百姓讨个公道。 既然她现在身怀高深的内力功夫,那她就要用来做点意外的事情。比如,今晚就去探探那吴青寨的土匪窝。 简仲离看着古婳告辞去了,他眼眸一闪,吩咐了一声,一个暗卫从阴影中走出来。 “主人。” 简仲离似乎对他说了什么,暗卫得令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凉亭外面湖面上长满了荷叶,似乎今天的气候更加的温暖了。天空上有暖阳照射,和煦的微风轻轻的拂过简仲离的衣袖。 “也许这就是天意。我本来是断绝了所有的念头,一心只想要隐姓埋名的居住在民间,在没有人认得的地方过完这一生。可是却让我遇见了古婳。让我能重新站立。” 正文 第二十四章潜入山上 他眼眸中似乎有烈火在燃烧,似乎是愤怒,又似乎是在回忆从前的峥嵘岁月。 古婳出府了之后沿路打听了一些事迹,离开宅子之前,她还找顾少然问了一些关于那些土匪的真实情报。 傍晚的时候,她已经打扮成一个男装少年,上了山。 她内力深厚轻功过人,很快,她就摸到了吴青的土匪窝。挺大的一个土匪寨,三步一亭五步一岗的,搞得像模像样。 古婳等到天完全黑下来之后,从后山的一个墙里面翻了进去。 她偷听到一些人在喝酒吃饭。那个大宅子里面应该就是一个大饭厅了。 “可恶!昨天我们兄弟在山脚下被杀了这么多的人,不知道是谁干的!他们是什么来头,为何要下次毒手?” 一个凶恶的声音大声的质问,然后古婳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碎盘子的声音。 “老大说是,我们哥们一直跟着老大办事,兄弟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同生共死,这次一定要为我们死去的弟兄们出口气。不杀完那人的九族就不算完。” “对!没错!” 那帮土匪一个个都激动得都像是要上阵抗敌似的。然而他们都没有看到横梁上有个娇小的身影在暗处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古婳观察了一下地形,然后认出了为首的那个老大,也就是吴青寨的土匪头子吴青。 话说,这吴青寨以前叫做下角帮。本来是个江湖上一个小帮派,做的生意也就是收收渔民的保护费。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后来因为一次失误打死了人,那人正好又是一个有背景的公子。 所以他们被官府围剿,差点全军覆没,最后逃上茶花山,成为了又一个山匪帮。 “可是我们土匪不能进城,那只有派人暗中进去找线索查人,之后再趁着夜晚,把他全家杀了,纵一把火,我们就趁乱离开。” “话是这么说,可是上次我们已经折损了十几个兄弟,最擅长收集情报的老六也死了。我们接下来要重新布置人手。” 古婳摇摇头,这些人果然不太行,追踪这种事情就是要趁热打铁,这个时代可是没有摄像头天网之类的高科技,要是不认识的人,逃之夭夭,上天入地你也查不到他在那里。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女人在哭喊。 “不要。求您了,不要!” 为首的吴青正在吃一块肉,听到这声音把碗筷一放。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许女人叫喊的吗?怎么管个娘们都管不好?” 一个手下溜进来说:“那几个新来的女人有一个咬舌自尽了,另一个是她的姐姐,求手下不要把她妹妹扔进乱葬岗。” 吴青膘肥体壮,他喝了一口酒之后说:“既然这样,那就把这对姐妹一起扔进乱葬岗吧。” “这,这姐姐可是刚来的新鲜货,现在完好无损的,这就办了?” 吴青皱眉说:“那几个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扔了有什么可惜,留两个睡睡就行,以后再来好的。” 手下一听似乎开始打起了小心思,满脸淫荡的走出去了。 “真是便宜了那小子,居然有这种好事,真是想离开酒席和他一同前去,反正老大只要两个,其他的,我们哥们几个分就行。” “可惜那个姐姐是要死了,毕竟是老大发话的,要不然我们哥们几个还能玩个把月。真是有点可惜了。” 古婳恶心的差点想直接把这一伙人都杀了。不过她按耐住了自己的冲动。 这一世,她就是要帮助古婳走回正途。不要整天想着杀人。即使要杀人也要适可而止。免得自己走火入魔,失去了理智,那就得不偿失了。 人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思想,这样就如同是行尸走肉了。 古婳一个闪身就不见了,她跟在那个手下的身后。 那手下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居然还哼起了小曲,古婳在后面冷笑,等下这个人就再也不能哼小曲了。 他到了一个屋子里面,然后走了进去,里面发出一些女人的哭泣之声。 “尸体抬出去了没有?赶紧的送去乱葬岗,放在这里真是晦气。” “早就弄出去了。只是那个女人的姐姐死活求我们把她妹妹的尸体送回去。让她安葬在她们自己的家。” 那手下已经是猴急了,根本就不耐烦听人话。 “把那个姐姐弄到我房间里面,赶紧的,快点。这些女人你都给我看好了。尤其是那个两个姿色稍微好一点的。” 于是,他出来之后又转身去了附近的一间房子,似乎是他的屋子。 古婳从窗外看到那屋子里面有五个女孩坐在那里惊慌的哭泣,有的甚至都被吓晕了过去。而屋子里面有两个土匪守着。 “放开我!救命!” 那间房里很快就有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不要叫了,你这样叫只会引来更多的人,伺候我一个总比一群人要好吧。等下伺候完了,你就可以去陪你妹妹了。哈哈哈。” 淫笑声不绝于耳,甚至还夹杂了一些粗俗的语句。 古婳在现代见识多了,完全脸不红心不跳。 她在那房间里面射出一根针,那男人似乎叫得更叫厉害了,听起来有点像是在发癫似的。 “啧啧,这货看起来一副小身板,居然这么能用。真是认可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可是怎么没有听到那女人叫?不是应该更加激烈?” “这你就不懂了,有的人就是喜欢把嘴巴堵上。那样会更有风情。嘿嘿。” 古婳已经进了屋子,桌边有一盏昏暗的灯,床上却只有一个男人在躺在上面抽搐,脖子上有一根针,扎在了一个穴位上。 那女人也被古婳封住了哑穴,一脸惊恐。 古婳走上前对她比了一下手势。 那女人意识到有人来救她,她立刻点点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古婳。 “你不要惊动了这附近的人。那男人被我放倒了,起码能折腾一个时辰。我现在就带你走,等下我还要去救那些女人。” 古婳给那姐姐松了绑。 正文 第二十五章又入虎口 “恩人。”柳如歌跪下来给古婳磕头:“我出去只有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恩人。” “那就不用了,我不又不是为了你报恩来救你的。现在时间紧迫,我有计划,你必须按照我的计划来。要不然这样的山上你是跑不出去多远的,他们只要发现你失踪了,一定会到处寻找的。” 古婳觉得她这次来确实有点计划不周,这里地势险要,只有一条路能上来。普通人很难快速的下山。 “恩人,我有办法。我知道这个寨子的一个秘密。” 柳如歌面色坚强起来,无论如何她都要跑出去。她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哦?什么秘密?” 柳如歌告诉古婳,这个寨子底下有个暗道,似乎能通往外面,她之前就见过有人从暗道里面出来,手上还拿了一些生活日用,甚至还有银子。 如果只是一个藏宝库的话,不过有生活日用的东西,那么暗道很有可能是通外外面的。 古婳犹豫了一下,她觉得这个方法有点悬。毕竟柳如歌也只是猜测暗道里面的情形,并不能保证能够出去。 “怎么回事?”突然一个人走了过来,询问这里的人。 那手下还在床上嚎叫。 古婳立刻带着柳如歌从窗户翻了出去。 事不宜迟,那人肯定会进屋看情况的。毕竟只要门外的人问一声就能发现不对劲。 “快,我们去暗道。” 柳如歌带着古婳穿过几间房屋,进入到一个小茅屋,在隐蔽位置居然有一口古井。 “你说这就是暗道?”古婳打量着这古井,下面深不可测,不过似乎确实没有水声。 “没错,我亲眼看见过有人从这里爬出来。” 不远处有人声吵闹,很快他们就会搜遍这里。 古婳立刻把柳如歌推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跳下去,只是外面伪装了一下,他们应该暂时不会想到有人下了古井。 其他的那些女人只能之后再处理了,这次先带走一个是一个。 古井里面果然是暗藏乾坤,古婳拿出火折子照亮,两人在古井下面行走着。不知道这暗道是通往哪里。 古婳走在前面小心留意,并且嘱咐柳如歌不要发出声响,要不然就会惊动不该惊动的人。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她们似乎看到了一点亮光。 柳如歌心里一阵欢喜,以为她们真的能够逃出升天。而古婳心里却丝毫不为所动,按照她的知识结构,她们走的这样的距离,明显是在上山而不是下山。 除非在暗道的尽头有一个高空锁链让她们飞下去,要不然根本就不是下山的路途。 不过古婳也不是那么害怕,毕竟实在不行她就大开杀戒好了。之前在简玉衍的唐门里面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武功更是精进,对付这些不入流的土匪,简直是小意思。 果然,尽头的确是有个门,但是打开之后却又是一个山间小院落。 柳如歌失望极了,她忍不住悲伤的哭出声。 “哭什么?”古婳疑惑的看着她。 “恩人,我们这是又到了一个土匪窝了。我以前听说过这个故事,这个就是李家寨。这是潮州最大的一个土匪窝。本来我以为能够逃出去,可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我的命看来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柳如歌说着说着悲从中来,似乎都想要去跳崖自尽了。 古婳无语的拉着她说:“这么快就要放弃?你也太没有毅力了吧。我们现在还没有失败呢。急什么?不到最后一刻一定不能放弃啊!” 古婳安慰着柳如歌,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院落。 李家寨? 那院落远处的旗帜上确实写着一个李,在月光下悠闲的飘荡着。 原来这就是传说的主人。也是让潮州土匪兴盛的李家寨。 远处似乎有人影在晃动,古婳立刻按住柳如歌躲在一个角落里面。她们出来的地方似乎像是一个地窖。里面似乎是一些衣物,器皿,陶瓷之类的东西。 “奇了怪了,难道这吴青寨的人居然偷着李家寨的东西?” 古婳简直是要笑死,哪有这么做土匪的。居然还偷起了别的土匪的东西。 “看来这吴青寨真的太不入流了,估计只能做个穷凶极恶的土匪,收一帮亡命之徒了。” 柳如歌也意识到她之前误会了什么,她愤愤的说:“吴青寨当年改名就是因为收留了一帮杀人犯,吴青后来把之前的老大砍了,他坐上了寨主之位。” 古婳仰头看天,这群货实在是太蠢了。 土匪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不容易了,古婳突然浮想联翩,这个李家寨会不会早就发现了这个暗道? 毕竟李家寨是不同的,他们可都是军人出身,行为规范即使是过了好几代人,也应该和其他土匪有所不同。 那么他们不会疏忽属于他们领地的每一处角落,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由着吴青的人过来偷东西呢? 就在古婳思索的手,两道黑影出现在了古婳和柳如歌的面前。 “啊!” 柳如歌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叫出声,吓的她瑟瑟发抖,不知该怎么办。 古婳只好立刻起身准备和这两人打斗一番,十几招下来,古婳毫不费力,一点都没有处在下风。 “行了。你们回来吧。” 一个清越的声音从暗处出来,月光下,古婳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倒又是一个古装美男,只是他脸上的线条更为坚毅,身长约莫八尺,身负长剑。 他却是一脸的笑容,似乎让人如沐春风。 “不知道这位侠士为何夜闯我家?” “求求你,救救我。我是潮州柳家的女儿,柳如歌,我被吴青的人抓去当压寨夫人,被这位恩人所救,在慌乱逃路的时候,才从暗道来到了这里。” 古婳看着柳如歌爬过去,心里的警铃大作。 这个女人是不是傻了,这个地方都是土匪,难道只是看着人家长得模样不错就以为他是好人了吗? 再说了,这个李家寨实在是有点古怪,这么多代人都在山上,那些土匪又敬怕他们。这个人出现在这里绝对不简单。 正文 第二十六章杀机一现 那年轻的男人不经意的退后了一步,他没有让柳如歌进身。古婳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是有功夫的。 “这位姑娘,我们这里也是土匪寨,你来求我,怕不是求错了人了?况且我们并不认识,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柳如歌本来是见到这么一个打扮清俊的公子,凭着衣着就评判他肯定是个贵人。 “公子一表人才,言谈举止和那些猥琐恶心的土匪并不一样。您应该是个好人才是,我是柳家的小姐,潮州柳家是出名的盐商富户。您只要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我绝不会骗您。” 古婳只能暗中防备着这个男人还要他的手下,心里有点后悔,不应该把这个柳如歌的哑穴解开了。让她废话这么多。 女人果然还是需要一点智商的,即使是富家小姐,如果没有脑子,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她被抓到这里来,估计也是做了什么缺心眼的事情。 “哦?柳家人我确实知道,不过他们家高门大户,你如果是柳家的小姐,怎么会被土匪抓起来?茶花山的土匪向来都是避讳你们这种皇商的人家。莫说是柳家的小姐,就算是柳家的丫鬟他们也会避讳。” 柳如歌果然愣住了,似乎是被说中了心事。 “如果你连最基本的诚实都做不到,那我就直接把你扔出去了。这山上最不差的就是土匪。” 柳如果一听见又要见到那群恶心的男人手里,顿时哆嗦起来,她颤抖的说:“其实本来前几天我和妹妹应该是去红茶山旁边的宝塔山去礼佛,可是半路上看到了一个曾经的熟人,我们就换了一身洗衣女的衣服,偷偷从宝塔寺溜了出去,跟在他后面,但是在红茶山脚下的时候,他就不见了,我们姐妹两个人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不幸遇到了吴青帮的人他们把我们绑回来了。” 那男人冷冷的继续问:“你们追的是何人?会在晚上来我们红茶山?天下人都知道,红茶山过了申时就是禁地。” “本来我们姐妹二人也是想立刻离开,可是由于脚力不佳,又加上迷路,所以没有能在申时之前走出去。” 柳如歌一边哭一边说,看起来并不像是假话。尤其是她说到她们报出家门的时候,那些人还去查了一天,之后骂她们哄骗哥们几个,柳家的小姐们一个都没有丢,全部都已经礼佛完毕之后安全的回到了柳家。 “我妹妹如画被他们泄愤,已经折磨致死了,因为他们觉得我的样貌会更受吴青的喜爱,所以这几天才没有动我。可是我是真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确定我们不是柳家的小姐。” 那年轻男人眼眸一闪,他追问。 “你告诉你追的人是谁。我再决定要不要相信你。” 柳如歌先是为难了一阵,大家闺秀追一个男人进了土匪窝,本来就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情,还要告知那个男人的名姓,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脸面见到那个人了吧。 “是潮州的南湘子,我们以前在宴席上偶然有遇见过。那个时候,我只觉得他玉树临风,文采非常,所以钦慕已久。那日在寺庙中看到了他,所以就起了想要结交的心思。” 柳如歌的话让那男人了然。 然而古婳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迎来,她立刻身形一动,挡住了那男人的一掌。 古婳感觉到此人内力雄厚,武功绝对不差,下面那个吴青寨的人恐怕加起来也打不过这个人。 果然李家寨是个最为特殊的地方,必定是有高手坐镇。 “这位公子,你怎么能言而无信?柳姑娘不是已经说了那位钦慕的男人是谁了吗?你怎么这么快就想要杀人灭口了呢?” 柳如歌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晕了过去。 古婳和那男人对峙着,心里盘算如何才能顺利脱身,今天即使救不了柳如歌,也还有下次机会。 她现在摸不清李家寨的底细,光是这一个她还可以应付,要是多来几个这样的高手,那她就不好说了。凡事都是要量力而行的,她可不是盛世白莲花,还是自己保命要紧。 “这位姑娘身手不凡,难道也是被吴青帮的人抓这做压寨夫人的吗?我可不记得他们有哪一个比得过你的高手。” 那男人和古婳交过手之后,脸色变得凝重,似乎明白古婳不是一般的女人。 “公子过奖了,我是个外地人,上个月才来到潮州。只是听说这山上有人专门绑架好人家的女孩,胡作非为,同为女人,自然是觉得心生不忿。想要为她们讨个公道。只是碰巧遇见了柳如歌姑娘,然后又碰巧的到了这李家寨。” 古婳的余光在找着路径,而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几条人影都扑上来。 她不得已,拿出千锁鞭挥舞起来。 星空下她姿态轻盈,行动果决,只需几个来回,其他的人都瘫软在了地上,只剩下那个年轻男子。 一阵风袭过,古婳全凭着直觉把那人的位置锁定,挥出了手中的千锁鞭,她本体的内力很是霸道,这就要得益于之前的古婳的修炼了。这一下那人似乎就受了不轻的内伤。 “住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古婳一愣,转眼一看,简玉衍居然出现在了年轻男子的身边,扶住了他。 “怎么是你?”古婳完全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简玉衍。他不是唐门的门主吗?怎么会在李家寨? 难道他是要做土匪去了? “古婳?你怎么会在这里?”简玉轩也出现了,他的下巴都要惊讶得掉了出来。 他们兄弟两人以为和古婳告别之后,再见恐怕就是无期了,怎么会又在潮州遇到了?而且还是在这么奇怪的环境下? 年轻男子似乎和简家兄弟很熟,所以看到简玉衍认识古婳,他倒是放松下来了。 简玉衍双目寒光点点,他正在估量古婳来这里的目的。 那男人推开简玉衍,走上前和古婳行了一个礼,但是脸上却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正文 第二十七章又遇故人 “我是李烈炎,不知道姑娘是简公子的朋友,真是有失远迎。” “我们可不是朋友,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古婳立刻也回礼。她心中的疑惑更是浓重了,简玉轩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叫下人把柳如歌抬走,然后让他们先进屋再说话。 李家寨倒是很大,依山而建,不过倒是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居然还有一个看瀑布的凉亭搭建在宅院里面。 古婳坐在一间小厅里面喝了一口热茶。这闹腾了一晚上,她都觉得有点累了。完全没有尽兴,还闹了这么一出戏。 “说吧,你来这里的做什么?怎么会在潮州?” 简玉衍冷冷的看着古婳。他已经懒得在面子上做功夫。 古婳本来还想要怼他几句,但是想着还是救人要紧,那吴青寨的人现在估计已经把那些姑娘都开始言行拷问了。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 于是,她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尤其是着重在那些无辜的女孩的位置。 “你是吃多了撑着了吗?谁要你管这些事?潮州的土匪与你有什么想干?”简玉衍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女人。 李烈炎倒是有点惊讶简玉衍的态度,不过他刚刚受了伤,正在缓慢的用真气调养,他轻声说:“古婳姑娘,潮州的事情对于你一个外人来说,真是不适合插手。其中很多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你倒是告诉我,强抢民女这么简单的恶行为什么不能制止?山匪没有老婆,可以去江湖上找志同道合的,也可以找那些可怜孤苦无依的女孩从烟花之地买下来做夫人。这岂不是更好?” 古婳最是受不了这种欺辱良家妇女的行为。 “这些女人一般都是在城外被俘虏的,潮州的规定是不犯在城内就不干涉。”李烈炎简单的回应道。 其实这其中的来由实在是有点曲折,涉及到了很多的秘密。这都不能告诉古婳。 那吴青以前在江湖上是个江洋大盗,十几年前,带着一群兄弟们上了山投稿了前任帮主。吴青后来成了帮主的原因里面就有一个很重要的条件,那就是获得了李家寨的支持。 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他还能在寨子里安然无恙,凭他那点拳脚功夫,可能早就被后来者杀夺权了。 “呵呵,李公子,你以为我古婳是个傻的?这山上所有的帮派和土匪的一举一动,你们李家寨会不知道。要是没有你们的纵容和准许,他们怎么敢如此的为非作歹呢?” 古婳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李烈炎的推脱之词。 她现在看出来了,简家兄弟能在这里,那么就说明这李家寨绝对不是像离公子说的只是经商糊口而已。这背后必有缘由。 只不过人在江湖,秘密知道得太多也不好,容易引火烧身。 “行了,既然你们有难处,我作为一个外人也没有立场来指责。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是这柳如歌能让我带走吗?” “不行!”简玉衍确实一口回绝,他说:“她只有两条路,要么死在这里,要么一辈子软禁在这里。” 古婳皱着眉头,眉眼流转,脸上露出不满。 “简公子,我之前还觉得你虽然面色冷了一点,腹黑了一点,城府深了一点。但是我觉得你不是会滥杀无辜的人。可是你为什么要和一个小女子过不去。柳如歌已经是够可怜了,失去了妹妹,又受到惊吓,差一点把小命都丢了。为什么不能让她回家?她毕竟只有十几岁,还没有嫁人生子呢。” 两人对视,充满了火药味。 简玉轩出来圆场,这一向都是他喜欢做的事情。 “好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一见面就掐上了。” 古婳冷哼了一声,她愿意啊,还不是这个人阴魂不散,而且脸上就像是被冰库冷冻了似的,一见到她就是满脸的冰霜。 “我也不想掐架。简玉轩,你说你们到底在想什么。救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有那么为难吗?你们不是侠义之士?唐门难道不是名动江湖的正义名门吗?怎么现在都怕一个土匪寨了?” 李烈炎看了简玉衍一眼。 他开口说道:“那位柳姑娘看到了南湘公子来了我们李家寨,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所以只能让她留在这里了。我们也不是那非要人性命的人。只是事关重大,还请古婳姑娘见谅。” 简玉轩立刻接着说:“是啊,古婳。这里面涉及的事情真的不是你一个局外人能管的。明天一早我就送你下山,之后你就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再趟这浑水了。成不?” 古婳皱眉的看着他们,心里琢磨了一下。 这江湖不必朝堂政治简单,她既然武功再高,现在一没有手下,二没有家业,三没有号召力,四没有靠山。拿什么和人家抗衡? “柳如歌会暂时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到了可以放她出去的时候,她便可出去。”简玉衍开口。 李烈炎立刻说道:“只要她知道的秘密不再重要,我们就会放她离开。起码能保证不伤害她性命。” 古婳听到这里,只好叹口气。她点点头同意了他们的安排。 于是,她在这李家寨休息了一晚上。 古婳躺在床上,心里有点失落。果然现在的她不是前世的女魔头,她并不完全是古婳。所以有很多事情都要从头开始学起,毕竟她是不能再走向那杀人如麻的道路。 以后无论要做什么事,她都要好好的衡量一下事情的轻重,有十足的准备再出手。 今日如果不是遇到了简家的兄弟,光是脱身就要好半天的功夫,而且那柳如歌恐怕也早死了。 “不知道离公子会不会知道我今晚没有回去而担心?”古婳想着想着,渐渐睡去。 然而在简仲离的书房里面,几个暗卫回来报告。 暗卫听从简仲离的指示,这一天他们都跟在古婳的身后,只是不到古婳危及性命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出手的。这是简仲离给的命令。 正文 第二十八章李家家主 “古婳姑娘似乎遇到了熟人,李家寨应该不会过于为难她。眼下,她在李家寨的一间偏房里面睡下了。” “除了李烈炎,那两个生人是谁?” “在下只在远处看见两个锦衣公子,在潮州也应该不算风云人物,在下并不知道他们是谁。” 简仲离挥挥手,暗卫们退去。 他把一枚黑子下在了棋盘的中间一处,整盘棋就已经胜负分明了。 “潮州的风向要开始变了。”他幽幽的看着窗外的月光。 清晨,古婳不是被鸟鸣叫醒的,也不是被人喊起来的,而是被一阵哭叫声吵醒。 古婳烦躁的在床上坐起来,这些天在简仲离的宅子里面习惯睡到日头出来再起床。现在被人打扰,真是不痛快。 她收拾一番就出了房门,门外早就又有候着。 “古姑娘,公子们已经在饭厅等您了,这边请。” 古婳打量着这寨子的景象,昨天晚上没有看清楚,这寨子还真是不赖。不是黑乎乎的一片茅屋,反而做得庭院深深的样子,屋子里外都设计得很精美,走廊上有一排竹帘,随着山风轻轻摇摆着。红柱,绿瓦,墙上还有浮雕花纹。 这里不像是土匪窝,倒是像一个相国府。 古婳随着下人来到了一间饭厅。 “你可来了。”简玉轩的脸色非常的不好,他幽怨的看着古婳,好像她欠了他钱似的。 “今早是谁在哭叫?”古婳行礼之后坐在饭桌上开始吃了起来。能量消耗了就应该立刻补充,这是她探索她的这具身体的时候发现的秘密。 简玉轩在古婳问出这一句话之后,脸色似乎又更加黑了。 “你还好意思说,天还没亮的时候,那个柳如歌就醒了哭着闹着要回家。手下和她说明了意思,她就开始大吵大闹。最后还差点撞墙自杀,好在手下手脚快,把她给救回来了。这都是你惹的麻烦。” 古婳这下真的无语望天,这柳如歌未免也太能够折腾了吧。晚点回去难道不比死了强?这是什么逻辑? 李烈炎不在,简玉衍却是专心吃饭,没有搭理古婳。 “李公子呢?他还没有起床?” “快闭嘴吧!你昨晚把人家打伤了,人家还不得多休息一下?你可长点心,这是在李家寨。李烈炎是李家寨的家主,他只要一声令下,你可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高手会出来?你别说逃了,恐怕都走不出这小院。” 简玉轩翻了个白眼,吃着手里的玉米羹。 古婳一惊,那李烈炎居然就是李家寨的家主,这下乐子就有点闹大了。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给弄伤了? “呵呵,这不都是误会吗?人家肯定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我等下亲自去给他道个歉。实在不行,我可以赔他医药费。” 简玉衍似乎已经听不下去古婳的胡说八道。 “吃了饭立刻下山,这里不要再来了。下次我们可不一定能帮你。你可是欠了我们两次人情。事不过三。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就离开了,简玉轩则和古婳唠嗑了一些话。 “我还是想去见见李公子,毕竟是我伤了他。如果就这么离开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记恨于我。” 古婳坚持要去见李烈炎,简玉轩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两人就一起去了李烈炎的院子。 他们进去的时候,有人已经去通传了。 古婳和简玉轩被迎接到厅内。李烈炎已经在里面等候他们了。 李烈炎见到古婳似乎有点惊讶。 “李公子,我是来给您道歉的。昨晚那一掌是我过于霸道了,也不知道您留了一手。都怪我太鲁莽,伤害了公子,还请公子原谅。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提。” 简玉轩告诉古婳,那李烈炎可不是平常人,他那身功夫都是师承高手,还有李家的祖传秘籍,一般使用刀剑为主。如果只是空手和人交手,那么就是不想要伤人,所以未尽多少力气。 当然这也是因为对方可能来历不明,他想要隐藏实力。 “古婳姑娘快请起,昨晚确实也是意外,那点小伤我早就无碍了。何须挂齿?” 两人客套了一些话语,古婳看见简玉轩使眼色,那是让她见好就走,马上走人的意思。 于是,她也从善如流,起身要告辞。 “等一下,古姑娘。我还有一事要和你说明。” 古婳疑惑的看着李烈炎。 “关于那些吴青寨的女人,我之前确实不太知情。只是上个月刚从外地游历回来,没有想到几年后,这吴青成了一个淫魔。如果是以前,我必定会警告他收敛一些。现在眼下有一件要紧的事情,不能惊动吴青。所以才没有及时的去制止。” 李烈炎看起来很年轻,差不多二十的样子,李家培养继承人是很严格的,经常会让小辈们去外地历练一番,完成任务之后才能通过家族的考验。继承人才能顺利的成为家主。 古婳之前听简玉轩说过,所以她立刻回答:“李公子深明大义,我也不是不讲理之辈,既然李公子有苦衷,那么我也应该适可而止。只是这柳如歌如今不能回去,又想不开。不知道为何不能让她承诺不说实情,而让她回家?” 简玉轩皱眉,他制止道:“古婳,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也是为柳姑娘好。你知道为什么吴青的人以为她们是假冒柳家小姐吗?因为柳家根本就已经当作她们已经死了。” 古婳大惑不解,她看着简玉轩问道:“什么叫当作她们已经死了?” 原来这潮州是个富庶之地,又有许多儒文雅士,还有很多朝堂退下来的老官们在这里养老。 虽然说商贾富户比较多,可是他们为了能让女儿嫁给做官的人家,所以也严格的遵守女戒那一套家规。 柳家是名门大户,柳家的小姐被土匪绑去了,这件事要是被外人知道,那可是一场奇耻大辱。别说柳如歌不会有好下场,柳家的所有的小姐都要受连累。恐怕这辈子都嫁不到好人家了。 古婳震惊了一脸,她本来就是现代灵魂,古婳之前又是个行走江湖的女魔头。所以根本想不到还有这种事。 正文 第二十九章潜入柳家 从那山上下来之后,古婳并没有直接回简仲离那里。她在城里面兜了一大圈,打听到了关于柳家的消息,她在一个小店里面找到了专门给人介绍杂事奴婢的老妈子。 “哎呦,你这个水灵的丫头是家里遭了什么变故要去做奴婢啊?还是从哪里逃出来的难民?” 老妈子疑惑的打量着古婳,一般要进人家府上做丫鬟的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或者是没有地方去的孤儿。古婳虽然穿了一件粗布麻衣,但是神态举止都不像是吃不饱饭的人会有的。 “老妈妈,我本来是南边来的一个丫头,家里已经没人了,前些年南边不是遭了水灾,我们家人大部分都死了,只剩下我和一个哥哥来这里投奔亲戚,可是,哥哥前些时和一个朋友去经商,半年都没有回家。我们带的钱也花完了,哥哥还没有消息,我只好先来找份活干干。” 古婳挤出来一点眼泪,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着老妈子,她知道这个老妈子今天来这里就是给柳家找下人的。 “哎,既然这样,那你会些什么?你做过活吗?” “说来惭愧,女工刺绣我不擅长,但是我自幼跟着父亲学了一点手脚功夫,力气比一般女孩大多了,比一般男子做粗活都管用。” 古婳推销着自己,她在现代看多了,去面试自然是要挑别人没有的好处讲。 “我还会识字,作画。” 老妈子一听,眼睛亮了一下。她手上已经有好几个待选的姑娘,基本都是那些吃不饱饭想把女儿卖给富户做丫头的人,自然也不会让她们去识文断字了。 古婳这个能识字,力气大的丫头正是适合柳府的要求。 “好好,那你跟我来。” 老妈子带着古婳和一群小姑娘坐马车去了柳府。她们从一个小后门进去。 这柳府也是个大户人家,她们一进去就有人接应。而且规矩也多,一行人穿过了好几道门才到了一个地方。 “这就是你带来的丫头们?”管事走过来。 “可不是,这都是我挑选了好几日才找来的。这五个丫头都是不错的。” “我们只要三个。”那管事嬷嬷严肃的把五个人都打量了一遍。目光里面带着极为严格的挑剔。 老妈子立刻说道:“这可不是给您来挑选吗?剩下的我就带走就是了。” “我还不知道你?每次来不都是多带几个,有的时候柳家人也就都收了,你也好多得几份赏银。” 管事嬷嬷转头对五个丫头问道。 “你们都会些什么?” 几个丫头年纪都很小,古婳虽然年纪看起来和她们差不多,不过里面的芯子却是不一样了。 她见人家问,于是就回答说:“回嬷嬷,我力气大,能搬东西,做粗活。能认字读书。” 别的丫头都被这财大气粗,规矩繁多的的柳家给吓着了,都不敢吭声,只有古婳这么铿锵有力的站出来说话。 那管事嬷嬷倒是很有点意外。 她走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古婳,询问了一些关于她的身世和经历。 “本来三小姐身边缺一个丫头,一直没有寻到适合的人选,她个性腼腆,不爱说话,但是身子娇弱,又喜欢吟诗作对。我看你最适合去她身边做事。” 古婳立刻低着头说:“奴婢一定尽心的服侍小姐。” 管事嬷嬷点点头。 “嬷嬷可真是会看人。这几个丫头里面也就只有古婳能伺候柳家的小姐了。其他的丫头们做打扫针线还是可以的。” “古婳?这个名字不好,冲了我们家的四小姐。必须要改个名字。” 管事嬷嬷皱眉,她打量了一下古婳。于是说道:“你生的伶俐,就叫伶儿吧。” 古婳只好接受了,没办法,在这个时代连名字都不能由自己做主。不过她也不会在这里待多久,她就是想要知道这个柳府为什么不上山救自己的女儿。而且还能让土匪们认为柳如歌她们是假冒的。 于是,古婳就正式的成了柳府中的一个丫鬟。 “三小姐,这是您新来的婢女。伶儿。” 古婳被带到三小姐住的院落里面,这是一个非常清静优雅的地方。 “进来吧。”那声音很轻柔,不过听起来似乎声音有点小。 古婳进去行礼之后抬头用余光看了一眼那位三小姐。三小姐长得很清丽,是个美人胚子。 “你叫什么名字?” “伶儿。这是管事嬷嬷给我取的名字。”古婳对于这个名字很是不满意,什么灵儿月儿的,在电视剧里面都是那种文文弱弱的小姑娘。 她古婳可是个行走江湖的侠女,这个名字实在不适合她的霸气。 一个大丫鬟带着她先出去了。这个大丫鬟是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名叫莺歌。 莺歌给古婳收拾着房间和被褥,她还算是很温柔,似乎和她的主子一个类型,柔软美好的女孩子。 “以后你就是三小姐的人了,我们都是伺候三小姐的。应该互相帮忙,一起照顾好小姐。伶儿,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找我。不懂的也可以问我。” 古婳倒是很是乖觉,立刻问道:“三小姐叫什么名字?她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瘦弱?” 莺歌顿时脸色就变了,她赶紧的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动静,然后把窗子和门都关上。 “伶儿,这个地方可不是你们家,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多说。说错一句,可是要连累了许多人。” 古婳被她弄得一惊一乍的,有点心虚。她想起之前看的电,难道说这个柳府也是个龙潭虎穴一般的地方? 不至于吧,一个商贾富户而已,又不是皇亲国戚。土豪们不都是不讲究吗? “我错了,莺歌姐姐。以前我就是生活在乡下,本来就是个不懂事毛丫头。以后还要请你多教教我一些。” 莺歌叹口气,她给古婳倒了一杯茶。 “口渴了吧,喝吧,以后这就是你起居室。那边的床是我的。” 古婳立刻表现的更加的乖巧,连连点头。 正文 第三十章如暮小姐 “我们三小姐叫柳如暮,她是侧室所生,生母已经去世了。一直都是在这院子里面长大。不太受重视,身体上也因为是早产儿羸弱了一些。” 古婳又问:“那这府上一共有几位小姐?” “一共有九个小姐,大小姐已经嫁人了,二小姐柳如歌也快到说亲的年龄了。” 古婳一听到柳如歌的名字就来精神了,不过她知道不能过于直接,免得让莺歌怀疑。 “那是不是有一位叫做如画的小姐?” “没错,那是四小姐柳如画。你怎么单挑四小姐问?”莺歌有点疑惑。 古婳于是就把自己改名字的那一段说了出来。 “那倒是必须要改,我们做下人的怎么能冲了主人的名汇呢。”莺歌笑着说。 “那现在这几位小姐都是在家里?” “自然是。未出阁的小姐们还能去哪里?” 莺歌给古婳收拾完床铺之后,又告诉了很多关于柳家的规矩和重要的事情。要她铭记在心里,千万不要做逾越的事情。 古婳答应之后就开始去厨房学着做点心,三小姐对于食物很挑剔,据说也是因为身体不好,很多东西都是不能吃的。所以她的食物都是需要自己的丫鬟重新做一份。 古婳一边干活,她一边想,这个柳府果然是有古怪,两个金贵的小姐不见,却风平浪静,人人都不知道。 莺歌之前说,这家里的小姐每天早上都会按时去给父母请安,不见了两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古婳决定明天早上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哎,那边的丫头,你去帮我把柴劈一下。什么都不会,就知道偷懒,不劈完不许吃晚饭。”厨娘招呼这古婳去干活。 旁边却有些人在窃窃私语。 “这个就是三小姐的新丫鬟。怪不得厨娘看不惯她呢,让她去做男人干的粗活。那一堆柴火不得要劈上几天啊。这小身板估计就要累死了。” 古婳完全不在乎,她走出去,看着那半壁墙高的柴火堆。她抡起斧头,飞快的把木头一个接一个的劈。 干了几下,她觉得效率不够高,于是又把那些木柴先都竖起来,一次二十个,不出半个时辰,她把柴火都码整齐了。 “厨娘,我干完了,什么时候教我做饭?” 厨娘瞪大了眼睛,一脸不相信。 “你干完了?那可是我十天的需要的柴火,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干完?” “厨娘,我这活可是看得见的。你去看一下就不知道结果了吗?” 厨娘冷哼了一下说:“好一个伶牙利嘴的丫头,难怪要叫做伶儿呢。我这就去看,要是你有剩的,那就不要怪我处罚你。” 厨房闲着的人也都一并过去看,结果看着那整齐的木柴堆,眼珠子都掉出来了。这样的活即使是用小厮们去做,也需要四五个人才能在半个时辰内做完。 一个小丫头居然就能这么快?这简直不可能。 “你是不是找了别人来帮你做?” “怎么可能呢?我一个刚来府上的小丫头,也不认识什么人,谁会帮我去干这样的重活。” 厨娘狐疑的看着古婳,她现在面子上是有点下不来,并且她不喜欢三小姐,连带着三小姐的丫鬟们也不喜欢。 莺歌这种大丫鬟有地位,她欺负不了,只能拿古婳这样刚进来的小丫头撒气。 “这里乱哄哄的一堆人是干什么呢?你们工钱都是白拿了?青天大白日的偷懒?” 管事嬷嬷正好要来厨房办事,结果就看大一大堆人围着古婳。 厨娘不甘心,她上前把古婳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这么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在半个时辰里面做完?她还不承认有人帮了她。” 古婳无语望天,干得多也是一种原罪啊。 管事嬷嬷倒是没有很惊讶,她转身叫人去重新拿了一捆柴火。 “你再劈给我看看。” 古婳二话不说,抡起斧子又干了起来。分分钟一捆柴火就劈好了。她把斧头一放,一转头,却愣了。 众人都有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我劈好。其实这一捆也就二十多个,不够我发挥的。时间上应该还算是凑活得上去吧。” 厨娘早就看呆了。管事嬷嬷倒是很快就回过神来。 她微笑了一下说道:“你果然没有骗我,之前说你力气大,我以为你知道比平常的丫头要结实一点,只是没有想到你果真是比男人还厉害。” 古婳嘿嘿一笑说:“这都是我在乡下练的,当然我也是天赋异禀,生下来就比别人的力气要大一些。” 古婳暂时不提她学过功夫,之前莺歌说的话里面,好像学武功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学的。所以柳府只有几个公子专门的拜了师傅学习武术。 每天都要上功课,家里请了几位武学师父来教。 管事嬷嬷却把人都打发去干活了。 “伶儿,你跟我来。” 古婳一脸疑惑的跟着管事身后,穿过了好几道院落,还有走了一个小桥。 “嬷嬷,我们这是去哪里?马上就要到三小姐吃晚饭的时间了,莺歌姐姐吩咐我要伺候小姐用膳。” “我会和莺歌说的,你以后虽然住在三小姐那里,名义上是她的丫头,不过我还有别的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做。” 管事嬷嬷的声音确实很凝重,她的脸色也变得更加的严肃,她看着古婳。 “你刚来这里,很多事情原委都不懂,只要照着我告诉你的去做就是了。如果又不懂的,可以问我,如果我没有时间,你可以去问莺歌。其他人你不要轻易透露你的事情。知道吗?” 古婳只好点头,虽然她还有一肚子疑惑。 管事嬷嬷却带着她一路走到了一个宽阔的院子,院子里面都是一些习武需要的东西。 古婳猜测这里似乎是一个公子的院子。 “管事?你怎么来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侍从的人拦住管事和古婳走到内厅。 “你去告诉四少爷,我给他带了一个他需要的人。” 过了一会儿,她们终于能入内。 这里和小姐们住的精致院落不同,少爷们住的地方倒是很简单。虽然也是雕梁画栋,只不过看起来粗狂一些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双份工作 一个深蓝色衣服的公子走出来,他轮廓深邃,眸光如星。只是身上有一种暗沉的感觉。古婳形容不出来,只能凭着感觉把这种气质叫做暗物质。 柳封棠似乎刚刚更衣沐浴,他每天都要练很久的功夫,师父教了一遍之后,他还会多练很久。直到晚饭之前才会沐浴。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怎么了?管事。这个时间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管事嬷嬷看着他,眼神有一丝慈爱,只是这样的神情是一闪而过的,古婳倒是看到了。她在想这个管事嬷嬷估计是很喜欢这个公子的吧。 “这个是我给您找的丫鬟。” “我不需要,你难道不知道我从十二岁开始,再也不需要丫鬟伺候了吗?” 柳封棠皱眉,管事对他一向还敬畏,从来不会做违逆他的事情。怎么现在突然带来一个丫鬟来。 “伶儿,你去给四少爷劈一块石头。” 古婳无语,他们是不是在街边的杂技团看多了?胸口碎大石,口吞火焰球什么的。 古婳约莫猜到管事是想要她用力气在这里谋求个职位,虽然她不明白管事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她完全可以找个力气大的男人吧。 她一边想,一遍找了一块石头,抡起手就是一劈,顿时碎成两半了。 柳封棠本来一副漠然的神情,看到古婳的运力,立刻眸光如炬。他深深看了古婳一眼。 “管事?她是什么人?” “少爷,这是三小姐的新来的丫头,名字叫伶儿,从小和父亲学过一些武,天生大力,我想着你的院子里面总是缺一个人照顾。这个丫头只会粗活,三小姐的事情照顾不来。只能做些粗重的活。剩下的时间,我就让她在您这里干些活。” 古婳心里想,这样她不是很亏?一个人要干两个人的活。她既是三小姐的,又是这个四少爷的丫鬟。那她能拿两份月钱吗? 柳封棠的脸上似乎流露着奇异的色彩。 他走到古婳的面前,仔细的打量着她。他比古婳要高一个头,古婳平视前方,只看到他的脖子上似乎有一块精致的美玉。 啧啧。这肯定是个宝贝,要是在现代,这样润泽的玉肯定能值不少的钱吧。 “你叫做伶儿?” “是,少爷。” “很好。今日晚了一些,明日早上就过来。” 古婳点点头,柳封棠转头看着管事。 “这些年,你一直都对我多加照顾。母亲过世的时候,你就一直对我很好。” “少爷,这都是应该的。当年夫人有恩于我。虽然不能为外人知道,可是我是不会忘记的。夫人的恩自然是要还在少爷身上了。只要少爷安康,以后能万事顺利,我这才对的起夫人的在天之灵。” 管事的眼中似乎有泪光,她擦拭了一下。 “天色暗了,您用完膳之后早点休息吧。我带着伶儿先回去了。她以后每日都要住在三小姐那边,只有白日过来。” 于是,古婳就跟着管事又回到了三小姐住的落英院。 莺歌把她带回了房间。她的脸色有点奇异。刚刚管事已经和她说了原委。嘱咐她以后不要给她多派事情。 古婳倒是忙活了一天有点累了,她也沐浴了一番,肚子倒是饿了,找了一盘酥饼就吃了起来。 “我倒是看不懂你了,看来你真的有些缘由。”莺歌盯着古婳看了半天,神情有些不明的失落和羡慕。 古婳吃着酥饼问道:“莺歌姐姐,你说什么?” 莺歌叹口气,她看着古婳这个天真的样子也确实是个没有心眼和心机的。 于是,她告诉古婳,这柳府一共七个少爷。只有四少爷和三小姐是同一个母亲生了。三小姐是四少爷的亲妹妹。 可是他们的母亲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他们本来就是侧室所生,地位不高,再加上母亲死得找,没有人为他们打点。所以一向都不受父亲的重视,在家里面也只能低调行事。 “以前四少爷那边缺人手,可是其他几个少爷老是觉得四少爷的下人好,抢了少爷最喜欢的几个下人,那之后少爷就不在用新人了,缺人了就自己动手收拾。” 莺歌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她眼里都是怜悯和悲切,似乎和四少爷感同身受似的。 “也就是说,四少爷是受了其他少爷的欺负?难道没有人管吗?” “谁会去管一个不受重视的少爷?府里面这么多的少爷小姐,根本就看不过来,还有几个吃奶的娃娃要管。谁会注意成年的少爷。” 古婳又问:“那二小姐和四小姐呢?她们也是侧室生的吗?” “当然了,除了大小姐,六小姐,大少爷,二少爷,其他都是侧室和小妾生的。”莺歌摇摇头。 “那二小姐和四小姐的娘亲还在世吗?” 莺歌有些奇怪的看着古婳。 “你怎么对这两位小姐感兴趣?” “当然是好奇和三小姐差不多年龄的小姐们了。再说了我之前还和如画小姐重了名字,自然是对她有点感兴趣了。” 古婳这谎话说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莺歌又叹口气说:“她们姐妹两人倒是有福气,虽然说也是侧室生的,但是她们的母亲是大夫人的贴身丫鬟,之前也是大夫人做主,明媒正娶的给了老爷的。所以她们的地位一向都比人高。我们三小姐很少于她们来往。” 古婳心里有数了,她觉得到时候一定要去看看柳如歌的母亲。这个古怪肯定是在她身上出的,还一定有大夫人的份。 “吃完了吗?跟我去见三小姐吧。她听说你要去四少爷那里干活,需要见你,嘱咐你几句。” 古婳跟着莺歌儿到了柳如暮的闺阁。 柳如暮正在镜子前面梳妆,莺歌来了之后,让小丫头们退下,亲自给三小姐梳头。 “你就是我哥哥要的伶儿?上前来,我看清楚一些。” 古婳只好又上前蹲下请安。 柳如暮似乎确实身体不好,她五官柔美,但是却瘦得很,个子也不高,一个娇娇小小的人儿。 她神情有些好奇,盯着古婳说道:“以前哥哥不喜欢丫鬟们伺候,很早就把人打发走了。你才来府上没有几日,居然就入了他的眼。” 正文 第三十二章小姐踪迹 古婳心里苦笑,她这不是入了四少爷的眼,而是被抓了壮丁了。真是不知道这管事嬷嬷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这样也好,她可不想每天都被人看管着,这两处跑她更好行动。 “伶儿不知道,只是在厨房劈柴的时候,管事嬷嬷夸我力气大能干活,所以就要我去四少爷那里帮忙。” 柳如暮一听见古婳说起哥哥,立刻眼睛里面就泛着泪光。 “你可是见着哥哥了?他还好吗?” “伶儿看见了四少爷,他应该什么都很好吧。他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古婳实在不知道什么叫好不好。 这人活着没病,四肢健全不就是好了吗? 柳如暮却用手帕擦着眼泪。 古婳疑惑道:“三小姐,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您怎么就哭了?” 莺歌为柳如暮擦着眼泪,她看着古婳摇摇头。古婳于是就闭嘴了,这时代的女人,真是比海底针都要搞不懂啊。 晚上,莺歌和古婳说起了话。 她告诉古婳,柳家的规矩是少爷和小姐一律分开养,自从十岁之后,他们就要分开在不同的院落里面生活。吃饭也是分开吃,只会在早上请安,或者是家宴上见面。 柳如暮七八岁的时候柳封棠就有了自己的院子了,又加上需要上学,还要习武,所以见面的时间非常少。 柳如暮从小就体弱多病,大夫人也让她好好的呆在院子里面养好身子,以后好说们亲事也就完了。每次出门都不带柳如暮,她只能日日在宅院里面生活。 只不过,她最思念的就是唯一的亲人,柳封棠,这个比她只大三岁的哥哥。只有在他身上她才能找到一丝亲人的温暖。老爷恐怕早就忘记了她的存在,子女太多,在老爷眼里面,恐怕只有那几个金贵的儿子。 “伶儿,你以后要好好伺候好四少爷。能时时带回来一些消息,那也是好的。” “消息?什么消息?”古婳打着哈欠,她有点困了,想去睡觉,奈何这莺歌提起四少爷就成了话痨了。 莺歌叹口气说:“我们能想知道什么消息,无非就是四少爷饮食起居的日常小事。我们小姐只有听到哥哥的消息时,才能高兴一点。要是她能经常高兴,也许病就能慢慢好了。以后也能说个好亲事。” 古婳嘴上答应着,昏昏迷迷的就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她就起来烧水打扫。她就等着柳如暮去给大夫人请安呢。这样她就能近距离观察这柳家的名堂。 柳如暮带着莺歌和伶儿一起穿过几道门廊,又走过一个花圃,终于到了大夫人和老爷住的春秋院。 她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一大家伙的少爷小姐,还有成堆的仆人。 果然是富豪,这气派还真是不凡,排场大,人数多,还能井井有条,可见这个柳家家主确实是个办大事的人呐。 少爷们先进去请安,小姐们之后再进去。 古婳问着莺歌,这些人都是谁谁谁。尤其是小姐们,一二三四五的脸和名字她都努力的对上。 “奇怪了,今天二小姐和四小姐又没有来。可能有是在院落里面给老夫人抄佛经去了吧。她们之前跟着老夫人去寺庙,据说那庙里面的法师说她们和佛有缘分,所以老夫人回来之后,一直把她们留在她的院子里面抄经念佛。” 古婳听着莺歌的讲解,心里冷笑,原来如此。可是这谎话总有一天会识破的,难道这两个小姐永远都不见人了吗? 一圈的小姐都请安完了,大部分人也都渐渐的散去了。大夫人据说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所以也不留小姐们话家常了。 “这不是如暮姐姐吗?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一个穿着华丽,看起来比柳如暮要小些的小姐走上前,她对柳如暮是满脸的不屑和厌恶。 “六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问好的意思了?你每次来给我母亲请安,我都觉得有点晦气,你这一身的病,还是不要总是出来走动好。母亲本来身体最近不舒服,你这个病秧子还到她眼前凑,她看着心烦。” 柳如梅是大夫人的亲女儿,她受宠又出身好,自然是有点飞扬跋扈的意思。 古婳倒是低眉顺眼,这宅斗她可是完全没有兴趣。她们爱怎么斗怎么斗。只要不耽误她的调查就好了。 其实之前她潜入柳府只是想给柳如歌一个交代而已,她之前答应过柳如歌要让她回家,人不能言而无信。这也有违背她的侠义之道嘛。而且她也实在是好奇,这柳家放着自己两个女儿不管,到底在想什么呢。 柳如暮自然是斗不过柳如梅的,红着眼睛回到了住的地方,忍不住又哭出来。莺歌一直都安慰着她,照顾着她。 古婳看了下时辰,于是就去了四少爷院落。昨天见过的那侍从看见她来了,于是就带着古婳去禀报。 “四少爷,伶儿姑娘来了。” 柳如棠在书房里面看书,他示意古婳起来。他每日的作息都是固定的,早上读书作文章,下午练武。 “伶儿,帮我研磨。” 古婳上前开始干活,她的速度倒是飞快,这书房里面的差事暂时还没有人教她,她也不知道这墨水需要多少。于是,她很快的磨完了一块,然后又拿起了一块开始磨。 侍从看不下去了,这丫头怕不是个傻的吧。 “伶儿,这墨水都够写一本书了。” 古婳立刻停了手。她就起身站在一边。 柳如棠抬眼看了一下古婳杰作,神情也停顿了一下,大概有几秒钟的样子,他问道:“你以前没有做过书房的事情。” “回四少爷,我以前是干粗活的丫头,虽然说学了几个字,可是我没正儿八经的在书房做过。” 柳如棠看了古婳一眼,那墨水确实够他写上好几天的量了,这丫头倒是个实诚人,干活不留余地,手劲大,力气足,而且技术也很不错,那墨水倒是磨得很好。 “你看齐柯是怎么做,学着就会了。” 正文 第三十三章施展技艺 齐柯就是柳如棠的侍从。他听到四少爷这么说,立刻就上前伺候他读书写字。古婳只能在一边看着。 下午的时候,古婳才有场地施展自己的武学。 柳封棠在院子里面练了一会剑,然后又在院子里面练习拳法。 古婳看了一会就觉得这柳封棠会不会是拜错了师父。这拳法根本就是不入流的招式。射箭虽然每次能中,但是看起来却并无出色的力度和精准度。 “伶儿,你的力气大,去射箭给我看看。”四少爷休息的时候看见古婳在发呆,他有点不满意。 古婳拉开弓,二话不说,连射出三箭。每一个都正中红心。 四少爷和齐柯都愣住了。 “你以前学过射箭?” “学过一些,父亲会的都教了我一些。”古婳随口就瞎编,总之人都已经死了,还能有谁去查证不成。 “你学了多久?” “从四五岁开始,也不过学了五六年。” 柳封棠沉默了一下,他让古婳选一把武器,两人比试一番。 古婳倒是毫不为难,她随便选了一把剑。柳封棠也选择了一把剑。两人行礼之后,于是就开始过招了。 柳封棠的招式虽然很利落,臂力也够,但是古婳总是能很轻巧的避开他的剑锋。 古婳琢磨着,她的武功比这富家公子肯定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表现得太好了肯定是不行的,不如就让着他好了。免得他会猜疑她的身份。 可是,比试了一半之后,古婳却有点牙痒痒。 这柳封棠的招式简直是在逗她玩啊,这一招一式,还不如一个六岁刚学武的毛娃娃。古婳的记忆里面,她的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比柳封棠要练得好了。 这个柳封棠难道也是在让她?难道他是觉得欺负一个小女孩很没面子? 古婳于是改变了策略,也应该让上司知道一下她的能力才好嘛。她还没有那么弱。 于是,古婳的身形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剑招一变,她之前是以守为主,现在是以攻为主。三下五除二,不出三招,柳封棠的剑就被她挑飞了。 “你!” 柳封棠脸色变得铁青,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齐柯见四少爷这副模样,他立刻明白四少爷这是为何。 一个乡野间的丫头,居然能比得过学了十几年的少爷,这样的羞辱少爷怎么会不介意。 倒不是伶儿这丫头的问题,而是老爷和大夫人根本就不想要四少爷学好,作文章上面也就罢了,柳封棠早就不知道那夫子教的都是在敷衍他,所以很早就自己在府外请了老师来教。然后勤奋刻苦的一些,自己也能在屋子里面看出补回来。 可是这习武之事,全靠府里面请的那几个师父。难怪每次大少爷都是单独教的,原来他们的师父根本就没有教他们上乘的功夫。 “少爷,您不要生气,气坏了,还是让那些人高兴了。”齐柯着急的看着柳封棠的脸色白得像纸。 柳封棠把手上的剑一扔,他似乎是在发怒一样,把院子里面的那一排靶子给踢到。 古婳一脸莫名,这人怎么突然就狂躁起来了。之前不是还练习得挺带劲的吗? “可恶!十几年的光阴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 柳封棠每次一想起大少爷那种目空一切的样子,他就很恨自己,为什么他技艺不如大哥,被人嘲笑讽刺他也无法反驳。 老爷只看重大哥,因为只有他是将来继承整个柳家的人,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柳封棠怪不了谁,只能怪自己的母亲只是个小门户的女子。而且还死得早。 家里的其他的兄弟,虽然也大部分都是侧室生的,可是他们起码还有娘家人给他们谋划出路。 “四少爷,不知道您为何如此生气,是不是伶儿哪里做得不好?” “你做得很好,实在是太好了。好得让我明白了被欺骗十几年的感觉。我一直以为师父已经对我很好了,一直都在认真的教我,没有想到,被最信任的人给欺骗。哈哈哈。齐柯,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蠢?” 柳封棠眼睛里面流出了泪水,不知道他是在哭还是在笑。他真是不甘心,不甘心以后就如同一个废物一样,永远都被大哥压在下面。 如果大哥是个慈爱弟弟的人就算了,他也不想和亲人争什么名利,可是他太明白大夫人是怎么想的了。这一屋子的少爷小姐,只要不是她生的,基本上都不会有好下场。 等到大少爷继承了柳家,说不定等待他们的就是被赶出去的下场。那些侧室生的小姐们,恐怕也只会找个有利可图的人家,无论老丑都会嫁过去。 古婳现在明白了,原来这个四少爷是觉得师父教得不好,受了欺骗啊。不过也是,练了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只能像个小孩子一样花拳绣腿的,换谁谁也郁闷。 “少爷,你要是想学武功,我可以教你。” “住嘴!你这个丫头。说些什么呢?”齐柯瞪了她一眼,似乎她说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柳封棠满脸痛苦的转身看着她。 “你教我?我已经浪费了这么多年,还有多少余地可以赶上呢?大哥他已经练了那么多年,他的师父也必定是大夫人请的最好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和时间去和他比?” 古婳皱眉的看着这个四少爷。她之前听莺歌说起过,四少爷为人谦和,也从来不为难下人,只是总是被大少爷二少爷欺负。 四少爷小时候很是聪明,有一次写了一篇好文章,学堂的夫子大为赞赏,还在老爷面前夸赞。可是后来夫人死了,四少爷之后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大少爷总是会找他麻烦,新的夫子也不喜欢他,总是责罚他。莺歌心疼四少爷,有的时候就会在他罚跪的时候给他送些吃食。 古婳觉得这个可怜的柳封棠人品性格还是不错的,今天上午的时候,她不小心摔坏了一块被齐柯奉为宝贝的墨块,柳封棠也只是叹息一声,和她讲了那块名贵的墨的来历,并没有责罚她。 正文 第三十四章拜师条件 古婳看着柳封棠,那点侠义之心又上来了。 “练习武功赶上别人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超越自己。你只要比现在要好,一天比一天好,迟早有一日能赶上所有人的。” 柳封棠脸上露出希望,他手上有点血滴下来,落在了他白色的袍子上。 他走过来再次问道:“我能练成上乘的武功吗?” “只要你愿意跟我学,那你就可以。只是,我从来不白教人,你需要拿东西和我换。” 齐柯一怒对着古婳说:“你大胆!怎么能这么和四少爷说话。” 柳封棠的脸上露出奇异的光芒,他深黑的眼眸里风云变化,他脸上那疯狂的表情消失了,似乎在一瞬间他又找回了理智,又成了那个冷然的四少爷。 古婳被柳封棠带进了屋子,他们在一个小屋子里面。柳封棠让古婳坐在他对面,还让齐柯给她倒茶。 “齐柯,你先出去看着,注意一下外面。” 齐柯领命出去了,古婳知道柳封棠要和她说重要的事情。 “你进柳府应该是别有目的吧?”柳封棠的语气是肯定的,根本不存在质疑。 他已经猜到这个伶儿根本就不是来做粗使丫鬟的,有这样功夫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去给别人做下人。 潮州不是很推崇武学,大部分都是文人墨客比较受欢迎。再加上苍洲这几代的皇帝都不是很喜欢武林人士,更不喜欢百姓们舞刀弄枪。所以设立了很多规矩。 武林人士大多也喜欢隐居,倒是有几个学武的门派和世家,只是朝廷有规定,要是想要入朝为官,那么家里三代都不许有人加入这些门派和世家。 这样一来,学武的人就越来越少了。真正的武林高手一般人也很难见到。 古婳这样的有身手的,肯定是别有来历。 “四少爷果然聪明,我确实不是来这里专门做丫鬟的。我只是来调查一样事情的。” “哦?是什么事情?”柳封棠疑惑的看着她。 古婳犹豫了一下,她问道:“如果我说了,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只要你说了,我就拜你为师,喊你一声师父,日后以礼相待。师父的事情,那就是我的事情。” 要是齐柯在这里,他估计会跳起来,四少爷居然要拜一个小丫头为师父。这还不把那些少爷给笑死。 古婳却觉得这话说得倒是很诚恳。她打趣道:“要是我是来对你们柳家不利的。你还会拜我为师父吗?” “柳家即使覆灭,我也毫无芥蒂。这里本来就不属于我。这是属于我的大哥的。” 古婳不知道,柳封棠在短短的半天里面,心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柳封棠,也不再是那个对柳家还有一丝幻想,对大夫人老爷还有一丝幻想的人。从此之后,整个柳家,除了妹妹柳如暮之外,再也没有亲人可留恋。 “好。那我就告诉你。” 古婳就把如何遇到柳如歌,如何进入柳家的事情都告诉了柳封棠。柳封棠听到这消息也心中一惊,然后一冷。 呵呵,什么血脉情亲,在柳家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 柳如歌柳如画之前在大夫人面前还是受宠爱的,可是这转瞬间,她们的性命就变得如此的不值钱。甚至她们死了,家人都不知道,还以为她们一直跟着老夫人。 “没有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那伶儿姑娘是想知道为什么吗?” “没错,我想这件事肯定是要找如歌如画两位小姐的母亲,她肯定是现在最想知道她们在哪里的人。只要她能带个书信给柳如歌,她应该就不会那么想家了,也不会一直闹着要回来。” 柳封棠冷笑了一声,他说:“师父不用费心了,这件事我知道是为什么。” “哦?”古婳疑惑,这家伙怎么什么都没开始查就说知道为什么了?莫不是他知道什么内情? 柳封棠给古婳倒了一杯茶,他手上拿着两个核桃转着。 “柳如歌,柳如画两人在几岁的时候就定了亲,当时是大夫人做主,把她们两人许给了京城的一个侯爷。那可是皇亲国戚,如果她们两人失了清白,或者是名声。那侯爷要是发起怒来,恐怕整个柳家都要殃及池鱼。家里的姐妹们嫁不出去不说,兄弟们也会受到牵连。” 古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可是,那她们亲生母亲难道就由着女儿们遭此厄运?” “她们的母亲是大夫人以前的贴身婢女,什么都听大夫人的,即使她不愿意也没有任何用处。你也不需要再去费精神了。这件事还是不要告知比较好。” 古婳还是觉得这个有点丧失人性,难道就是因为这点名誉,要让柳如歌再也回不了家,只能待在李家寨那个土匪窝? “可是,那柳如歌怎么办?” 柳封棠沉吟了一下,他缓缓的说道:“其实留在李家寨也许比回来好多了,甚至比嫁给侯爷好多了。” 大夫人是个什么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当时说亲的时候,两个女孩都只有七八岁,那侯爷他也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不过是个没落的贵族,之前家里犯过错,被罚没了封地,只剩一个官爵。 那样的人家估计不会是什么好去处,侯府牵动的东西比一般的富商家更多,那种财狼虎豹的地方,女孩嫁过去不会有好结果。 再说了,大夫人怎么可能让不是她的孩子的小姐嫁得好?表面上,这么多年,她似乎对柳如歌柳如画很不错,比起柳如暮好上许多。以前柳如暮对他哭诉过。 他心里却不以为然,大夫人恐怕最讨厌的就是柳如歌和柳如画,幸好她们的母亲没有生儿子,要不然恐怕是不会让他长大成人的。 柳封棠把这意思对古婳说了一遍。 “你回去告诉柳如歌,以后就安心的在别处生活吧。总比回来要好。家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恐怕过些时日,府里面的那两位礼佛的小姐也会变成别人。” 正文 第三十五章深夜拜师 古婳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面一直往返于三小姐和四少爷两边。既然答应教柳封棠武功,她也不会言而无信。 只是她心里还想要探查清楚,柳家要如何应付两个小姐失踪的情况。柳封棠的猜测是大夫人会弄两个年纪长相差不多的女孩代替她们。不过,肯定是不能让她们和家里其他人相见。毕竟,无论装得如何像,家人还是能一眼分辨真假。 所以大夫人很有可能会在她们出嫁前一直把她们关在老夫人那里。反正她们最多也就是半年的功夫就能嫁人了。 京城里面的那个侯爷只要把她们两人一起娶过门,那么她们的事情就能遮掩过去了。两个可怜的柳家嫡亲的小姐,一步踏错,步步是错。今后她们就算是孤魂野鬼了。 “四少爷,其实柳如画小姐已经死了。我当时在吴青寨的时候,遇到她们姐妹二人,已经晚了。” 古婳沉默了一下,她觉得还是把这个噩耗告诉四少爷比较好,毕竟是亲人一场,总不能死了也悄无声息。 古婳在现代看了很多人间的生死离别。她最不能看到那些为了名利随意放弃家人,放弃亲人的事情。人生也许有很多难关,也有很多风波,但是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应该去勇敢的面对。 如果是之前的古婳,肯定就不会管这么多,为了家人的利益而牺牲小辈,在这个时代可能多了去了。可是古婳作为一个受现代熏陶的灵魂,自由和平等是生命最重要的事情。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家人如此丧心病狂,尤其是这幕后的谋划者。 柳封棠听到古婳报出了如画死的消息,眼神一怔。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伤感和悲愤。 他的手握紧,似乎要把手上的茶杯捏碎。 “一入侯门深似海,可是我们柳家比起侯门,更是处处杀机浮动,柳家有一个叫做惩戒堂的地方,专门出发犯过错的下人,那里才是累累白骨。只是没有想到,柳家的血脉也会有这么一天。如今,我已经对柳家心如死灰,这是个能吃人的地方。” 柳封棠眼眶泛红,他起身自己出去拿了一瓶酒,还拿了两个杯子,给古婳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喝完之后,对着红茶山的方向,又敬酒一杯。 “如画妹妹,虽然我们兄妹之间并没有多少往来。从前小时候,我们都住在大院里面被奶娘们照顾的时候,还玩过好几次。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不喜欢吃糖片,说吃了牙疼,每次你吃不完的就给我,要我帮你吃掉。所以我也经常把我不爱吃的果子都给你。你却很高兴。” 古婳看着柳封棠悲伤的模样,也心有所动,她也给那个方向敬了一杯酒。 “虽然,那时候我们年纪小,十岁之后,我几乎也没有再和你说过话。因为我们的母亲不同,你的母亲也不喜欢我的母亲。我们渐渐由懵懵懂懂的无知,慢慢长大,渐渐忘却了从前年幼时候的欢乐。可是我还是记得你当时那天真可爱的模样,我们毕竟是有血缘的亲人。此刻,你不得善终,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入土为安。我这个做哥哥的,却不能帮你做点什么。” 柳封棠眼神里面充满了对自己无能的愤恨。他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一杯接一杯,似乎要把自己灌醉。 古婳制止了他,她走上前,夺走了他的酒杯。 “为何要阻止我?” “你不能醉,更不能用这杯中之物饮鸩止渴。光是喝酒诉苦又有什么用?难道这就解决了你妹妹尸骨未寒,抛尸荒野的处境了吗?你身为一个八尺男儿,身强体壮,又读过书,学过事,为何不能帮两个姐妹做点什么?” 柳封棠的眼里面泛起了迷雾,似乎他听到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能做什么?我武术是个笑话,我的一举一动受到了这个家里的管制,我只是个不受宠爱的儿子,我还能做什么?我没有大哥那样的资源,没有二哥有大夫人撑腰。我连出门都要给大夫人的人报备。” 古婳皱眉,这男人怎么一点志气都没有呢? 难道有人说,生长环境能决定一个孩子的很多性格。这么优柔寡断,没有勇气的人,如何去争取自己的利益。 “那我问你,如果是柳如暮小姐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也是能袖手旁观吗?也准备就这样给她敬几杯酒就算完了?” 柳封棠一怔,他看着古婳,似乎觉得她问的这个问题把他给吓到了,甚至把他给难住了。 他呐呐的说:“我肯定是要救出如暮的,要不然我怎么向母亲交代?如暮怎么能就那么死在了荒郊野外,甚至受尽了屈辱。” “那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这件事没有发生,我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妹妹很乖的,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古婳猛然的把杯子砸碎,她鄙夷的看着柳封棠。 “没有想到,你既然是这样的人。我以为你只是受到形势所迫,不得不韬光养晦。却想不到,你竟然是个懦夫。一个伪君子。” 杯子碎在了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在夜晚的时间里面回荡着,显得格外的清晰。 “什么事?”齐柯立刻进来,他警惕的看着古婳,似乎以为她要对他家少爷也不利。 柳封棠复杂的看着古婳,他见齐柯要上前。 “回去,不要再进来。你打得过她吗?” 齐柯只好又出去了。他一步三回头的,似乎是在衡量这两人到底是在干什么。刚刚不是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感觉剑拔弩张起来了呢? 古婳看着齐柯出去之后,她冷笑的看着柳封棠。 “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说的话不针对人,针对事。你摸着良心好好的想想,你对得起君子这个称号吗?我看你的圣贤书也是白读了,只顾着自己的的利益,不顾姐妹们的死活。这和大夫人的行径又有什么区别呢?” 正文 第三十六章一针见血 柳封棠的脸色有点发白。他似乎没有想到古婳会说这么重的话。 不过,他沉思了片刻之后,点点头。 “你说得确实没有错,我的行为只是自私自利的自保。根本就没有任何责任心。即使如歌如画不是我同母的姐妹,可是我们还有一半的血缘是相同的。” 他苦笑着,走到桌子前,瘫软的坐下,神情十分的落寞。 这么多年他在柳家苟延残喘的活着,没有人在乎他的,没有人会想到他。以前他也经常埋怨,为什么这个家里的人都这么冷漠。毫无人性。甚至都不把骨肉亲情放在眼里。 现在,他回想种种,他柳封棠何尝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也是趋利避害?从来不去沾惹那些麻烦,即使他知道真相,知道什么人是陷害的,什么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可是他也从来不会去蹚浑水。他还安慰自己,给自己找了无数的理由。这么做他是身不由己的,他无法给那些人证明。只是因为他不是大夫人的儿子,不是老爷,没有丝毫的权利和存在感。 “以前的我一直都是在逃避,总是幻想有一天能有一个人带我逃离这刀山火海,逃离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柳家。可是,那些姐妹们也过着同样的生活,经历着同样的痛苦。甚至她们身为女子,比我的无奈更多,比我更是身不由己。” 柳封棠的眼角留出泪水,他的苦笑变成了大笑,之后又变成了疯狂的笑声。 古婳静静的看着他的神色变化,她觉得柳封棠这个男人的本质人品还是很好的,知错就改,不狡辩,不推脱,连一丝恼羞成怒也没有。 这样的人还是有救的。古婳此时也想好好地帮他一下。 “那你现在,还是什么想法?” 柳封棠闭上眼睛,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他突然睁眼,黑色的眼眸里面闪现着一丝锋芒。 “我要让京城的侯爷知道这件事。” 古婳却是愣了一下,继而又想为他鼓掌。这家伙的脑子确实不错,能想到这不费力气的方式。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一出来,万一谣言四起,恐怕你的姐妹们的婚姻大事都会受到影响。那时候,可能会有滔天的巨浪,你会不会后悔?” 古婳觉得这个方法虽然简单,可是只是看起来简单,确实最为冒险的一步棋。 她之前在简仲离那里了解了一下这个苍洲国的大概,典型的封建社会。这里的权贵是高高在上的,尤其是皇族贵胄,只要是得罪了他们,一般的平民都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我知道,所以我刚要去做。这个家里的姐妹,除了大姐和六妹,其他的姐妹能有什么好前途。前些时日,我听说大夫人要讲如暮许配给一个五十多岁的地方官。幸好后来因为那地方官的夫人是个厉害角色,这才没有说成。” 柳封棠苦闷的喝了一口茶。 “我刚刚开始听到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相信我的耳朵。那个地方官员我是见过一次的。白发苍苍,五十多岁,老态昏昏。已经有了五个儿女。大儿子比如暮都要大上十多岁。” 古婳一脸嫌弃的说:“这大夫人可真是黑了心肠了。如暮这样的小女孩也给她配那样的人。” “她嫉妒心强,在她的两个儿子和大姐之前,本来还有别的侧室生的孩子,可是她嫁过来之后,那些孩子都没有活过六岁。只要是威胁了她的地位,威胁了她儿子继承权的人,她都能心狠手辣的铲除。” 古婳恍然大悟,难怪这大夫人的孩子都占了第一个。大少爷如此,大小姐如此。 “我们这些非她所生的孩子几乎都是在她的淫威下生存,老爷是个不管事的人,有的时候经常需要出门,一出门可能就是几个月,甚至好几年。家里的事情都是大夫人说了算。” 古婳点点头,这也简直就是丧夫式的家庭生活啊。女人厉害起来,比男人狠多了。 “那她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柳家人这么信任她,甚至能纵容她杀害柳家的血脉?” “那是因为,她是老夫人的侄女。她是老爷的一个表妹。” 一般表亲结婚,很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老夫人看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可能她也是背后的主使人。 老夫人当然会更加宠爱自己的侄女,比起其他的女人,她会更加信任自己的血亲。 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谁都会信任自己的亲人一些。老夫人支持大夫人,无非也是为了以后柳家的大全,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是这个道理。 “这件事我们必须好好的筹划一番,即使之后柳家获罪,你也得想好办法能救这一家子于水火之中。” 古婳嘱咐他,不要忘记了出发点。 柳封棠郑重的点点头,他的眼神里面散发着一种气息。坚定,决心,殊死一搏。 “从现在开始,你的武功训练就要提上日程了。我先帮你看看你的底子和经脉。之后我会给你一套心法,你必须得勤加练习。” 柳封棠眼睛一亮,心法!他们以前听师父们说过,武林上的大门派,或者是真正的高手,都是有心法秘籍的。但是心法是非常名贵和稀少的。一般人都是可遇不可求,或者是千金难买到真货。 柳封棠甚至都不敢妄想这辈子能不能看到一本心法,可是此时,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和如暮差不多大的女孩却说,她能教他心法。 “你果真是有心法?” “难道还骗你不成?我自然有我的来历,不过,我们的事情你全部都要保密。对齐柯也必须保密。我不想节外生枝。” 柳封棠脸色一凛,他肃颜的跪下去。对着古婳行了一个大礼。 古婳倒是有点不自在,她可很不习惯有人这么对她行礼下跪的。她稍微有点无措。 “你这是做什么?”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古婳面色渐渐的平静。 “你要拜师,我可是有要求的。” “师父您说。” 正文 第三十七章误会来了 “我的徒弟一定不能滥杀无辜,杀人之前必须要三思而行,即使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也需要好好想想,是否应该剥夺一个人的性命。” 柳封棠根本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绝对不能持强凌弱,不能故意为恶。不能擅自以武功,权势欺负人。对世间的生灵抱有敬畏之心。” “是!师父的教诲一定铭记于心。” 于是,古婳便正式的收了这个徒弟。 她给的心法是一块竹简,柳封棠接过去之后,疑惑的看了半天。那竹简真的只是一个很小的东西。 “师父,这心法在哪里?” 古婳微微一笑,手法一转,在那竹简上拨弄了一下,立刻机关打开,变成了层层叠叠的一本薄薄的书。 柳封棠惊喜的看着手上的书,他看到那上面写着《莫云心法》。 书籍似乎是用非常薄的竹片做的,字体很小,似乎是刻在书页上。这让柳封棠惊叹不已,这样的手法和雕刻技术,必须是有非常了得的内力而为。稍有不慎可能就要弄破竹片。 古婳教柳封棠如何取收自如,这样的机关只有古婳能打得开,所以天地间,只有这样放是最安全的。即使是入了水火也是不怕的。只要合上机关,任何人都打不开。 古婳又花了一个时辰给他检查了一遍内力和经脉。 “好在你的经脉却是不错,身体底子也打得很好。幸而你的那些师父们都只是不教你们技艺,却没有荒废了你们的身体。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从何处教你。如果你不是从小就练习基本功,那几乎也很难练下去了。” 任何功夫都是从小开始练习起,如果错过了时间,那以后的收效甚微,很多人都是小时候耽误了练筋骨的最佳时间,所以长大之后想要精进,恐怕是很难了。 古婳觉得柳封棠的体质还是很不错的,这下她就心里有数了。以后无论怎么样,柳封棠只要开始练习心法,那么他的进步速度是会很惊人的。 “以后每天练习一章,我会每天要检验你的成果。只要你按照我的方法来做,一定会让你一日千里。” 柳封棠激动的给古婳磕头行礼。 “若有一日,我能大成,必定报答于师父的恩情。” 古婳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心里又起了几分玩心。 “哦?这么说,你要是不成,那不是要欺师灭祖?” 柳封棠的脸色一变,双眼如寒冰。 “我柳封棠发誓,只要活着一日,师父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要我有任何对不起师父的地方,必定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古婳无语,这个小伙子怎么这么不禁玩笑。用这么厉害的言语赌咒发誓,实在是太实诚了。 “行了,行了。以后你只要做个好人,我就不会管你太多事。今天先到这里了,我明天再来。记住了,我的身份一定要保密。” 柳封棠恭敬的送古婳走之后,回到书房里面,关上门,吩咐齐柯在院子守夜,他如饥似渴,通宵达旦的看着那本珍贵的心法。 古婳回到三小姐的院落之后,发现四下里静悄悄,她打了个哈欠,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了。 于是,她只好也静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一关上门,莺歌的脸突然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啊!莺歌,你干什么,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这么晚了你怎么还穿戴整齐的坐在这里,又不点个灯。吓死人了好吗?” 古婳拍拍胸口,这莺歌以前作息很规律的,怎么这么晚都不睡,像个幽灵一样在桌子边幽幽的看着她。 “你知道现在是几时了吗?”莺歌依然是幽幽的回答。 古婳看了一下外面的天,似乎已经是丑时了。也就差不多半夜三四点的样子吧。真是的,原来刚刚在柳封棠那里花了那么多的时间。明天她可是要早起的。这下又不能好好的睡个觉了。 “你告诉我,这么晚你去了哪里?” “我一直都在四少爷那里啊?你不是知道吗?管事嬷嬷给我弄的额外的差事。” 莺歌的阴冷的看着古婳,她突然冷笑了一声。 “我早就应该想到,你恐怕是早就看上了四少爷了。我就说,为什么你才来这里不过几天,管事嬷嬷就看上你了。想来,你们本就是一伙人,她负责这院子里面的奴仆买卖,你就是她招进来的,自然她和你的一条心。” 古婳听得是云里雾里的,她不知道莺歌说的看上四少爷和管事嬷嬷有什么关系。 “你对四少爷到底是什么目的?今晚,你确实是留在了四少爷那里?” “对啊,你可以去问齐柯,我晚上真的都在那里。什么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那都是嬷嬷给我的差事。” “呵呵,差事。恐怕这差事就是悄无声息的爬上男人的床吧?” 古婳终于弄明白这莺歌的别扭来自什么地方了。她居然以为古婳是看上了柳封棠,这么晚回来是和柳封棠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古人的脑洞就有这么大了吗?好歹她也是正儿八经的女孩,四少爷也是正儿八经的少爷,怎么可能就这么认识没几天就能搞上呢? 她真是又好气有好笑,这误会可是大发了。不过她觉得更有意思的是这莺歌的神色,那神情里面都是气愤,鄙夷,还有一丝嫉妒。 嫉妒?这下乐子就大了,原来莺歌之前那么关心四少爷的事情,恐怕就是她喜欢上了四少爷。而且很有可能她已经暗恋多时了。 “莺歌姐姐,你肯定是想错。今晚,我一直陪着四少爷练习射箭,晚上他一定要练习内功,让我一直陪练,没办法,我累到现在才回来。你要是不信,明日就去问齐柯或者是四少爷。有了证据之后,你再来评价我也不迟。” 古婳脱了衣服就往床上一趟,今日是真的累了。她连洗澡都不想动了。 莺歌看着古婳那自然的神情,似乎有点动摇。只是她还是定定的看着古婳。 “好,既然你这么说,明日我就去问个明白,只要你做了逾越的事情,我一定要告诉小姐。” 古婳无奈的说:“行,你怎么都行。我奉陪到底。” 正文 第三十八章莺歌春心 古婳没有再去理会莺歌,她已经很疲惫了,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做。关于这个柳家的老夫人,她觉得应该去探探虚实。老夫人的佛堂应该就是秘密所在,那两个假“小姐”应该是已经安置在其中了。 柳夫人无非就是要人假冒这两个小姐,势必需要好好的选择人,起码身形应该极为相似了。而且还需要时间去培养这两个小姐,以免在侯爷府中会露出破绽。 这样的安排和局面无非是给了柳封棠和她充足的时间引来侯爷府的人,最好能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古婳渐渐睡着了,莺歌在黑暗里面幽幽的看着她,目光里面充满了羡慕和哀怨,还有那说不清的情愫。 “如果这个人是我该有多好。要是能相伴四少爷一生,即使是做妾,做通房丫头,甚至做一个没有名分的奴婢我都愿意的。” 莺歌看着古婳翻了一身背对着她,她放肆的让眼泪慢慢的流下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无人能知晓的心事,慢慢的变成了溪流,汇入了心里那座黑色的大海。 她是个家生子,也就是她的父母都是柳家的下人。父亲是柳家的家丁,母亲是柳家的婢女,后来她伺候的小姐出嫁之后就被许配给了父亲。生养了五个孩子。 莺歌排行老二,她从小就知道,她生下来就是给人做奴婢的,在五岁的时候就被柳家选来做丫头培养。甚至还让她成了三小姐的贴身女婢。这对于他们这样的下人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 柳家家大业大,虽然规矩深严,但是月钱还算是多的,莺歌从八岁开始服侍三小姐柳如暮之后,她就铁了心要跟着三小姐,以后三小姐要出嫁,她也必定要跟着三小姐一起去的。 她的父母只爱她的两个弟弟,对于她来说,父母的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她的大姐已经出嫁了,生活过得并不好,那男人经常打骂她,嫌弃她家里是给人做奴仆的。 莺歌每每看到这样的情景,她小小年纪就会萌生对婚姻的恐惧。人而在她十岁的时候,四少爷却救了她一命,从此以后,她的心再也没有离开过柳封棠了。 那一年正好是她伺候柳如暮小姐的第二年,小姐那时候还小,身体又不好,经常会生小病,只是小姐在家中不受重视,每次小病只能忍忍,实在闹大了,才会有人来叫大夫。 有一次,柳如暮又有点发烧,正好是在冬天,莺歌半夜发现小姐开始发烧之后,她立刻披了一件衣服出了门。 外面是鹅毛大雪,纷纷落下,月光很亮,但是很冷。 莺歌记得,她正在河面上挖一块冰的时候,突然那河面出现了一条裂缝,她不小心掉了下去。 柳封棠却正好路过看到了这一幕,于是跳入河里面救出了她。那个时候柳封棠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柳封棠完全可以去叫下人去救,甚至可以装作没看到。 可是他却亲自去救起了莺歌,把她送回了柳如暮的住处,他自己却连夜回去之后,生了风寒,大病一场。 莺歌得了他的嘱咐,叫她说只要有人问起,只说是你自己从河里面爬起来的。当她知道四少爷生病的时候,愧疚得哭得像个泪人。 她找了机会去给四少爷请罪,请他责罚她。 四少爷说道:“这件事以后不要提起,我救了你,也不需要和别人说起,只要你对我妹妹真心,那么我生这场病就值得。更何况,你即使和别人承认了,那又有什么用。只会引来一场惩罚。” 从那以后,莺歌对四少爷柳封棠就和别的少爷不同了,她尊敬他,仰慕他,心疼他,关注他的一切。 甚至她还有了一丝不该有的幻想,虽然这是不能被接受和许可的。可是她真的忘记不了那一晚,少年宛若惊鸿的身影,从冰冷刺骨的冰水里面拯救了她。 那一晚,她深深的明白了,这一生,她恐怕再也看不上其他的男人了。即使柳封棠永远也不知道她的心思。 长夜漫漫,莺歌坐在床上流泪等到天明。 古婳早上一起来,她就看到莺歌的双眼红红的,似乎是哭过了似的。 她觉得这个莺歌倒是对四少爷可能真的动了情了,要不然昨晚为什么要那么大的反应?女人的那点心思,她可是很懂的。 早上服侍了小姐去请安之后,她就带着莺歌去了四少爷的院子。 “伶儿姑娘,莺歌姑娘。”齐柯在门口看到之后,对着古婳行礼。 莺歌本来满腹心思,她怀疑古婳也是因为四少爷一向不近女色,四少爷很早之前就把所有的女婢赶走了,院子里面只有一些老嬷嬷和男丁。 古婳却能被四少爷留在院子里面,甚至还能让她每日都来。她认为古婳即使力气大了一些,可是也不至于能比齐柯这样的男丁。 四少爷已经长大,需要女人无可厚非,可是去年,他宁可得罪大夫人,也不愿意要大夫人赐给他的通房小妾。莺歌那时候又是欣喜又是担忧。四少爷得罪了大夫人,以后要如何自处? 可是她的心又是甜蜜的,四少爷不知是真不喜欢女人,还是有了心上人,所以不近女色。莺歌半是幻想,半是猜测,心里却存上了一丝念头。 如今却来了一个伶儿,又得了四少爷的青眼,莺歌的这个心可谓是油锅里煎熬着。 “莺歌姐姐怎么来了?”齐柯问道:“是不是又给少爷送衣物?” 莺歌默默的拿出一个小包袱,里面是给齐柯做的鞋子和一些小香囊,还有汗巾。这些东西没有婢女们准备着,柳封棠一般都不会想到要用。 齐柯接下了东西,准备等下和莺歌再唠嗑两句,他转身对着伶儿却很是客气的说:“伶儿姑娘,少爷今日有要紧的事情出去了,要半日再回来。少爷走之前嘱咐了,你来了之后就在书房等他就行,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点心和茶,还有一些消遣的书籍,要是你觉得闷,也可以随意走走。他一回来就会来找你。” 正文 第三十九章大模大样 齐柯这么小心翼翼,完全是因为柳封棠走之前的嘱咐。 “以后对伶儿要好生的服侍,不过不要让旁人知道,你的心里要万分的尊重她,对我是如何,对她就要如何。她可是我的师父,但是因为要避人耳目,所以不能暴露她的身份。记住了吗?” 柳封棠的话,让齐柯连连点头。开玩笑,少爷的师父,那他当然是要供着了。只是又要保密。齐柯只能自己把握分寸。 古婳点点头,她看了莺歌一眼说:“莺歌姐姐和我是一起的,她也想在这里多留一会,等到四少爷回来。你招呼好她。” 齐柯愣了一下,他立刻说:“好的。我会招呼好莺歌姐姐。” 古婳于是就进去了,直接去了书房。 莺歌愣愣的看着古婳就那么走了进去。她以前来送衣服,最多不过在前厅站站,她就已经很开心了,从来不敢逾越和奢望。可是伶儿却能直接去柳封棠最私人的地方。 “莺歌,你怎么来了?是有事找少爷?”齐柯和莺歌算是老相识了,而且主子之间又是亲兄妹的关系,齐柯对莺歌倒是很亲近,也很放心。 少爷很多需要女人做的事情,他都会去找莺歌。这么多年,几乎都已经习惯这样的来往了。 莺歌回过神,她疑惑的问齐柯:“伶儿这姑娘虽然是聪明伶俐,可是她不过是才来几天的丫鬟,又不是在府里养大的,为何四少爷能如此的看重她?莫不是她有什么特殊的本领?” 齐柯心里说,这个本领可大了去了,少爷都要尊敬她,喊她一声师父。你说厉害不厉害。 “这个,伶儿姑娘确实是聪慧过人,不仅能和少爷谈论圣贤哲学,还能和少爷一起练习武艺。少爷甚是喜欢。所以把她奉为知己。” 莺歌心头大震,一个粗使丫头居然被四少爷当做知己。 她心里千回百转,怎么也没有想到,伶儿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我只是担心少爷,他毕竟是个男子,伶儿只是个下人,又是个女孩,这件事现在没有人在乎,可是到了日后,要是有那些嘴碎的人,或是多事挑拨的人,这话可就不好听了。我们这里,虽然是个不受看重的,可是也少不了隔墙有耳的鬼祟。” 齐柯听了莺歌这话,倒也是觉得有些道理。不过,少爷的情况太特殊了,齐柯从小跟着柳封棠,同生共死了好几次,早就是柳封棠的心腹,他知道少爷最需要,最急迫的事情是什么。 那就是提升武技,保护自己的安全。其他的都不重要,那点名声和风言风语能算得了什么? 不过这对伶儿姑娘确实有点不好,毕竟伶儿是个姑娘,她和少爷不同,万一伤害了名节,伶儿姑娘可就委屈了。 “你担心的确实有些道理,只是少爷现在很需要伶儿姑娘,他是离不开的。只是看有什么办法能好好的解决这个问题。” 齐柯已经在沉思这解决的法子,去年大夫人要给少爷塞人进来,少爷死活不答应,现在要是直接把伶儿姑娘弄过来,恐怕也不妥当。难怪当时管事嬷嬷只是说把伶儿借给少爷用用,要不然少爷又要再一次的得罪大夫人了。 而莺歌却听到齐柯说少爷离不开伶儿的时候,心里骤然一阵绞痛。 “你说少爷离不开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少爷他是,是起了那样的心思?” 齐柯一愣,然后立刻摇头。 “别瞎说,少爷和伶儿姑娘是别的原因。他们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莺歌低着头说:“如果少爷真的喜欢伶儿,倒是也可以找三小姐要人。只是这柳府里面人多嘴杂,以后少爷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齐柯见她误会,他又说道:“你在瞎猜想什么呢?少爷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念书和武术上了。哪有那些花花心思。又不是大少爷和二少爷那种好色之徒。” 莺歌听到齐柯的话,心里好了一些,她抬起头认真的问道:“果真是这样?可是昨晚伶儿半夜才回?可是她调皮贪玩出去玩了,却说一直都在这里?” 齐柯又摇头说:“昨晚伶儿确实是半夜才离开了,她和少爷一直都在书房里面谈话。” 莺歌心里五味杂陈,少爷是个不好女色的人,可是伶儿又不是大学鸿儒,又不是武林高手,少爷为何如此看中她? 即使少爷没有心思,也难保这伶儿不起一些心思。往后要是日日这么亲密,即使是没有心思也要起了心思了。 古婳在书房里面倒是无所事事,她拿着一些书籍翻看了起来。 有些书是消遣用的,古婳倒是觉得很稀奇。无论哪个时代,和民间故事是最能反应一个时代社会的面貌。 古婳花了一上午看了好几本小册子,无语得很。 这些故事都是那种才子佳人,偶遇,命中注定,女子们都为了一个男人奋不顾身,甚至不惜抛弃家人,抛弃原有的富贵生活,跟了一个穷书生。 然而那些书生后来不是娶了公主,要么就是遇到了一个绝色美人,或者是报恩娶了恩公的女儿。 古婳觉得这些故事也确实体现了当时的作者几乎都是穷书生吧。 她无聊的把那些书都仍在一边,开始在书架上找其他的正经书。翻着开了一本杂记,还有一本专门讲这时代的武林名人。 这下古婳找到兴趣了,看得那是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过半天了。 “伶儿来了吗?吃过午饭了吗?” 柳封棠一回来就脱下披风,边往里面走,边问着齐柯,完全没有注意到角落里面行礼的莺歌。 “少爷,伶儿姑娘在书房里面呢,还没有用午饭。” “很好,把午饭拿上来,我和她一起吃。女孩都爱吃甜食,你再给她上一份小姐们爱的甜点。” 齐柯立刻答应了就要去办,却转头看到莺歌愣愣的站在一边。 他又对少爷说:“少爷,莺歌姐姐找你有事要说。” 正文 第四十章如暮心事 柳封棠这才停下脚步,他心里虽然很急着见伶儿,不过莺歌是妹妹的贴身女婢,他担心是不是妹妹有事。 莺歌上前给柳封棠行礼。 “什么事?是不是如暮又生病了?” “不是,如暮小姐这几日还好,虽然饭吃得不多,但是每日还是能吃些进去。少爷送来的水果也是每日会吃上一点。” 柳封棠点点头,他这个妹妹身体弱,实在是有些让人经常担忧。 “那你还有别的事?” “是关于伶儿的事情。”莺歌心里已经是有些忐忑,之前想好的那些说辞在刚刚看到少爷对伶儿那么在乎的时候,已经忘了很多。 她从来没有看到除了如暮小姐之后,还有什么人能让少爷如此上心了。可是现在,伶儿却能和少爷一起吃午饭。 在柳家本来就是尊卑有别,主人和下人是不能同时吃饭的。即使是她服侍了小姐这么多年,也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小姐会赏她同桌共食。那已经是很大的恩赐了。 只要能和主人一起吃饭的下人,那都是主人最信任最喜欢的心腹。 伶儿才不过来了几天,就已经能让少爷和她同桌吃饭,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伶儿怎么了?”柳封棠听她提起伶儿,倒是认真起来。 那神情让莺歌很是失落。 “伶儿毕竟是三小姐的丫鬟,这么整天的跑过来,总是会有人能看见的。要是有心人在这上面做文章,对伶儿也不好。毕竟她是个女孩,以后也要嫁人的。” 柳封棠听到这里,他皱眉思索了一番。 “没关系,以后要是谁敢风言风语,让他直接来找我就好了。至于伶儿,我会和她商量。只是妹妹那边要是少了人,我会给管事嬷嬷提一下,要她再多招一个丫鬟。” 他说完就转身去了书房,齐柯则跟着去伺候了。 莺歌晕晕沉沉的从柳封棠那边回去了,正好遇到柳如暮在院子里面赏花。 “莺歌,你这半日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人影?” 莺歌立刻行礼,然后上前扶着柳如暮,她说:“我是去了四少爷那里,给他送一些衣服。这一年一年的,你们兄妹两人都长得快,尤其是少爷,总是要练武,那鞋底破得快,不得给他多备上几双才好。那院子里面又没有半个知冷热的人,老嬷嬷们只会顾着偷懒和吃酒。哪里能知道少爷的辛苦。” 柳如暮听完,笑道:“哥哥倒是辛苦,不过我看这知冷热的还是有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莺歌一愣,她顿时脸有些红。 “小姐又打趣我,我不过是尽心力的伺候主子罢了。哪里去知道人家的冷热。” “你倒是急了。不过说你一回,你看你汗都出来了。”柳如暮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孩,性格单纯,她笑容明媚,唇红齿白,年纪不大,却已经是个小美人。 柳如暮心里看着莺歌,倒是真的有些打算。她早就看出来莺歌对哥哥不一般,虽说莺歌只是个婢女,可是这个柳家除了她之外,就是莺歌最是真心了。 哥哥要是能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服侍,她也算放心了,以后她总归是要出嫁的。不能再时常的看到哥哥了,以后也不能为哥哥排忧解难。 虽然她也不舍得莺歌,可是要是哥哥有这个意思,她肯定是愿意把莺歌给了哥哥去的。 “莺歌,我只问你一句话,要是他日我出嫁了,你是愿意跟着我,还是愿意跟着哥哥?” 莺歌听了这话,脸上立刻雪白,她颤抖着看着柳如暮。 “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从知道事情起就伺候小姐,以后小姐哪里能少了我?更何况,即使小姐看不上我了,厌弃我了,出嫁之后弃我而去,哪有四少爷的事情?无非就是重新回管事嬷嬷那里再领一份活干了。” 柳如暮打量着莺歌的神色,她心里确实有数得很。虽然她一向是身体孱弱,但是柳封棠一直都教她一些东西。人不能过来,但是书信是不少的。柳如暮的书大半都是哥哥送的。 那些书上的大道理柳如暮也看不少,也懂了很多。 “莺歌,此时院子里面只有你我二人。有的话,我也想了很久。论丫鬟,我这里除了你,还有三四个,除了刚来的伶儿,还有三个从小你调教的。以后出嫁,我也够用了。只是我哥哥毕竟是个男子。” 柳如暮坐在一个放了软垫的椅子上。莺歌给她揉着肩膀和脖子。她从小睡觉就喜欢落枕。所以莺歌会经常给她按按,然她舒服一点。 “哥哥又一直没有贴身的女婢,可是以后他总是会需要的。况且以后他还会要娶夫人,还有一些妾和通房丫头。他总是需要人筹谋规划,院子里面的女人们也需要一个能管着得人。除了他的夫人,我希望你应该能成为他身边得力的人。这也是我一个妹妹对哥哥的关心。” 莺歌愣住了,她的眼神里面似喜似悲,她听到柳如暮这么想,心是飞扬的,这么多年的暗恋和等待,居然能有这样的结果。她怎么能不欢喜。 “小姐。” “你不用开口,我知道你从来都是行为谨慎。只是我也知道你对我和哥哥都是一片真心,而哥哥又是男子,我倒觉得这事情是好事。” 莺歌的脸变成晚霞般的红色,她心里都是蜜糖一般的味道。原来她第一次知道,幸福可以这么美妙和浓烈。 “只要小姐喜欢,奴婢怎么都行。” 柳如暮心领神会,她已经想要找哥哥谈谈了。 她希望哥哥能够结婚生子,能了却母亲的心愿。告慰她在上天之灵。 柳封棠的院落。 “这些书能不能借我几本?”古婳一边吃着红烧猪蹄,一遍指这那些杂记。 “自然可以。不过,我以为你喜欢看那些书。好几个姐妹都是偷偷的在看,齐柯打听了好久才找到的。” 柳封棠自己倒是没怎么吃,不停的给古婳夹菜。 正文 第四十一章话本册子 古婳听了之后皱眉说:“这你就错了,你的姐姐妹妹们都是女孩,她们在这个社会和时代之下只能这样,可是你是男人,应该明白那些书都是糊弄人的。什么才子佳人,郎才女貌。你难道也信那些东西?” 柳封棠低头想了一下,他觉得古婳这一番话语肯定是别有意义的,那么这也许是对他的一次考核。这样的话,他就应该明白清楚的回答师父了。 “师父,我觉得这些书确实都是不合常理的。莫说那些小姐们能看到外面的男人,即使是看到了,她们也不能轻易的和人相会,甚至能青鸟传书,那些丫鬟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肯定会极力的劝阻的。” 古婳吃了一口菜,她示意柳封棠继续说。 “再一个,即使是武林女子,她们能够抛头露面,也可以自己找夫婿,可是她们也必须要遵守很多教派门规。不是人人都能如愿以偿。再说了,天下的男人们即使是身份不同,学识不同,可是他们对女人的想法大都是一致的。” 古婳听到这里顿时就来了兴趣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觉得男人找女人有什么是相同的?” “其一,我以为,男人都是想要找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美人,即使是大门户,也需要一个大方贤惠的正妻在家里坐镇。所以不太有可能像那些话本里面说的,会爱上一个女子,放弃大好的前程,甚至葬送了一家人的性命。” 这个时代的话本和她原先理解中的古代话本还是有点不同的,这里还有描写很多武林人士的爱恨纠葛,毕竟苍洲也是盛行武林。 不过,这里的话本倒是特别专情于悲剧,可能他们也发现只要是悲剧就容易出名,容易让人记得住。 所以这里大部分的话本几乎都是悲剧收尾,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有很多女人都喜欢看,无论是闺阁小姐还是出嫁的少妇们,只要识字的都喜欢看上几本,然后和姐妹妯娌们闲扯八卦。 “你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只要是个人,基本都不会为了一个伴侣轻易的舍弃自己的家庭和幸福的生活,除非是脑子进水了。” “其二,我觉得还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小姐们喜欢的男人不是弱不禁风的书生就是整天打打杀杀的武林人士。我觉得按照这些小姐们的家庭背景来看,她们应该会选择和她们背景相近的人。” 古婳却打住了柳封棠的话头。 “你这就不对了。一见钟情,大部分就是光看长相去了。这和背景又有什么关系?而且男女之间,越是有神秘感就越刺激。一般人都不会第一个想要找熟悉的人。” 柳封棠见古婳这么说,他仔细想想也觉得有点道理。 “其三,我觉得这些话本最奇怪的地方就是结局了。很多话本的结局都是以结婚为终点,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一下他们育有几个儿女,最后幸福美满的生活了下去。柳府的情况来看,所有的女人最后都要受制于这小小的院落。甚至遇到一个厉害的正妻,会变得更加的凄惨。不知道哪里美好了。” 古婳倒是觉得这个柳封棠有点孺子可教的味道。不过刚成年,他就能想到这么多。 不过,那些话本的事情都是小事。古婳问柳封棠,昨天晚上的心法练习得怎么样了?有没有难以处理的地方。 柳封棠立刻告诉古婳,他在练习的时候,按照她的要求一天练习一章,可是他第一章就有点不顺利。不过他也发现了此间的妙处。 “师父给我的心法果然是世间难得之物,我只是练了第一章,已经觉得浑身有了不同以往的感觉,仿佛是有一股气从我的丹田处冒出来。只是,我觉得有的地方不是很理解。” 古婳于是就开始授课,虽然她没有做过老师,但是也根据这个身体的记忆,她很清楚的就能看到柳封棠的问题出在哪里。 “每日用热水泡上一个时辰,必须要保持热水,一直不停的换水,泡上一个时辰之后,你全身的血液开始循环,这样长此以往,你浑身的经脉能更加舒络。” 柳封棠的底子不错,也只是限制在了体能上,内力和技巧完全是零。古婳于是就又好好的教了他一番,然后又给了他一些关于技巧方面的竹简。 还别说,她其实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叮当猫,口袋里面什么都有。这个古婳别的不一定有,但是那些武功秘籍之类的却是不少。真是不知道这个古婳之前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兴趣爱好。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日,大概半个月的样子,柳封棠的武术却奇迹般的突飞猛涨。他已经可以用内力震碎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了。 古婳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师父给他的教诲。 “师父,徒儿能有今天,全部都是师父的功劳,请师父接受徒儿的礼物。” 古婳接过那盒子,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师父打开便知道了。” 古婳于是打开了那个精致的木盒,里面居然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看起来很是难得,而且做工很精巧,居然是一只欲冲天而上的一只凤凰。 “四少爷,你告诉我,这玉的来历是?” “师父,这玉是我母亲给我的,也是我母亲的父亲给她的。虽然不是多么珍稀名贵的东西,可是这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也希望能以性命回报师父。将来无论发生何事,只要师父有命令,徒儿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柳封棠突然跪下,他给古婳磕了三个头。 古婳本来想拒绝这种东西,这个四少爷难道不知道这种话不能随便说的吗?搞不好就真的会实现了。那么多的现代电视剧就说明了这一点。 不过,她看到柳封棠那认真的面孔,她也就收下了那玉。只不过她估计是不会用到这块玉去命令柳封棠了。 正文 第四十二章书信来往 这个时代的人凡事都是很认真的,师父徒弟之间也必须会有尊卑之分。所以古婳也就暂时不去改变柳封棠的世界观了。 她躺在床上,想起了之前她给简仲离传递的消息。十天前,一个黑衣人造访了她住的小院落,差点吓了她一跳。还以为是柳家闯入了采花贼。结果却发现那些人居然是简仲离派来的人。 他给了古婳一封信,并且问古婳为何在城里面,却是迟迟不归家。古婳告诉他,她之后会给简仲离写一封回信。 简仲离的信写得很短,意思是这么久没有回去,他很担忧古婳的安危,不知道她是不是陷入了什么麻烦,如果有需要的话,他是可以帮忙的。 古婳却回了一封信,她告诉简仲离,她只是在做一个武林侠女应该做的事情,她欠了人的一个承诺,必须要办完事情之后才会回去。 再后来,黑衣人回来告诉她,简仲离让他在暗中保护古婳,要古婳不要推辞,只要有需要就立刻说一声,他会来救场。 古婳倒是很感动了一番,这简仲离这么关心她,让她觉得似乎真的多的一个古代的朋友。 她来了这里这么久了,认识的人大部分都不是能交朋友的。虽然她以前也没有过朋友,毕竟一个空气能有什么朋友。 可是她发现,自从她有了这个人形的皮囊之后,她就变得有点奇怪了。心里似乎多了很多内容,以前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而现在她却发现以前很多事情都不能随便做了。 古婳沉沉睡去,她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柳家的佛堂向来都是禁地,一般没有老夫人的许可,没有人能擅自进入。 古婳计划多日的行动就要在这一天进行了,白天的时候她告诉了柳封棠她的行动,柳封棠之前给过她一张佛堂的地图。两人再次商议一遍之后。古婳给自己换了一身小厮的装扮。 “伶儿姑娘,你这身打扮出门,不知道要去向何处啊。” 齐柯倒是一脸好奇,他从来没有见过女子装扮成这个样子,伶儿倒是生的好,打扮成男人的模样也是俊俏小生。只是这水汪汪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个女人。 不过,古婳穿这身衣服只是为了好行动方便而已,并不是要做如何的事情的。 “我就是觉得穿这身和你家少爷练练武功挺舒服的,穿着裙子着实有点不方便。” 古婳给齐柯打了一个哈哈,齐柯拿着衣服出去了,柳封棠则很是担忧的看着她。 “师父,我觉得你一个人去会不会有些不安全。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去吧。” “那可不行,我一个人去目标小,即使被发现了也可以趁机溜走,万一不行,甚至可以直接失踪。再也不回柳府了。可是你不一样,你是柳家的少爷,总不能不见了吧。再说你的身形面孔对于柳家人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下人很容易就能把你认出来。” 古婳的分析不无道理,她只是个陌生人,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一个丫头根本就不会被人注意。要是带上齐柯,那之后的事情就很难办了。 柳封棠只好作罢,他看着古婳,目送她离开,心里却在暗暗的下着决心。他一定要好好的练习心法,早日能帮上师父的忙。 以后他不想要师父去冒险,即使古婳是他的师父,但是在他眼里,她毕竟还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女子。他想要她能安心的生活,最好能给她一个幸福宁静的地方,所有的麻烦都让他去抗。 古婳在日落之后已经到老夫人的那个院子,老夫人的佛堂就在东边那个院子里面。下人们进出匆匆,根本就不知道有人隐藏在这个院子里面,伺机而动。 “最近老夫人似乎心情不是很好,总是走神。” “那还不是因为担心两个小姐嘛。” 两个丫鬟在外面提着灯笼站着聊天,她们就是守夜的丫鬟,只需要站在外面的屋檐下就行了,站一晚上就能换班去睡觉。 古婳仔细的听着她们的话语。 “我说,如歌小姐和如画小姐到底是为什么一直在佛堂抄经书?我觉得到真是不像是好事。之前说是有个和尚给两位小姐看样貌,倒说是富贵吉祥,只是需要理透佛经,才能出嫁。可是这看起来倒像是惩罚了。” “谁说不是?小姐们天天呆在那昏暗的地方,又不是真的要做尼姑,甚至都不能出来一步。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辛苦了。” 两个丫头丝毫没有觉察到头顶上是有人的。她们只是两个小丫鬟,一般守夜的都不是主人身边的大丫鬟,所以对她们的管教也不会很严格。再说了,因为要一通宵守班,只要不睡着就可以了,一般也很少有人管她们说话。 “那可不是,从前如歌小姐最喜欢的就是去花园赏花,甚至去玩秋千架子。有的时候夫人心情好,也可以让她们去寺庙里面礼佛。其实说是礼佛,也不过就是去散心的。这样的年轻的小姐,天天憋闷在屋子里面,我真是担心她们会生病啊。” 古婳满足的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她觉得运气实在太好。居然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两个无聊的小丫鬟,叽里呱啦的,居然说了大半她想知道的事情。 原来那天老夫人回来的时候,不仅带回了两个小姐,还带回了几个新买的下人,说是寺庙里面的主持特地要求的人,要教授两个小姐佛理。在成功之前,绝对不能见任何其他的人,即使是以前亲近的人都不行。 于是,下人们就只能知道两个小姐成天抄佛经,学习佛学,然后还专门有寺庙给的下人伺候。 古婳觉得,这不就是明摆着的障眼法了吗?那两个小姐既然是假的,那么当然是需要新的贴身婢女,因为她们还需要在极短的时间里面学习各种知识。 听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两个丫鬟又聊上了哪个店铺的胭脂最是好看,哪个作坊里面的折扇的香味最是好闻。 正文 第四十三章夜探佛堂 古婳于是就潜入了那神秘的佛堂看个究竟。 佛堂里面,虽然是檀香缭绕,不过并没有人诵经做功课。 “打十下。” “嬷嬷,我错了,我下次一定好好的练习。” 一个少女哭泣的跪求着,她的小腿上都是红肿的。 “我不是故意要责骂你,可是你居然忘记了第一天来的时候教的东西。刚刚你自称谁?你的名字叫做如画。你是柳家的四小姐,金贵得很。你明白了吗?” 少女点点头,看着那鞭子落下,她却只能忍耐。 几个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却在一边商量着大事。 “要我说,这么短的时间怎么拿得出手,光是练习写字已经是要命了。哪有人三个月就能写一手好字的。想当年,小姐们都是学了十来年才能这样的才情。” 古婳暗中听了一圈,然后发现,这群人原来都是要教这两个小姐琴棋书画。也是,找来的人肯定不是名门富贵人家的小姐,只能是没有念过书的贫寒人家的女儿。 他们要在三个月之内把这两个小姐调教好,为什么要这么着急,自然是因为柳如歌的年纪到了,她在今年就可能会见到侯爷家说亲的人。 那么她可千万不能有任何马脚露出来,还有她妹妹假如画也是。要是被侯爷的人发现任何的端倪,整个柳家就要完蛋。 古婳暗中观察了一番这两个姐妹的模样,居然还真的有几分相似,她不禁在心里暗暗称奇。这个老夫人和大夫人还是真的有几分本事的,能在短短几天就找到样貌相似的女孩,可真是不简单啊。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今后所有的事情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能做吗?小姐们为什么又不学习写字了?” 一个老嬷嬷出来,她似乎是这里的管事,也是这个“造假”项目的总负责人。 “嬷嬷。之前不是和您说过了吗?按照这些的进度,根本就学不会,这两个小姐没有一年半载的功夫,她们都认不全这些字。这都是需要时间的。既然这样,不如把时间都用在能快速学会的东西上。” “嗯,我觉得倒是这个理。这个世界上哪有如此速成的法子,要是有,这天下所有的学子,岂不是都要投机取巧了?人家十年寒窗苦,怎么可能妄想用几个月的时间超过?” 老夫人却从后面转出来。 众人都对她行礼。 老夫人的起色还很好,倒是看不出来已经五六十了,仿佛只有四十出头的样子,看来平时的锦衣玉食让她得到很好的保养。 “老夫人,这么晚了怎么不休息?夫人说了,这些小事情就不用您操心了。”安嬷嬷立刻走上去扶着老夫人,诚惶诚恐的说道。 “我只说你们夫人倒是个急脾气,硬是要三个月学会那东西。却不讲究伦常道理。赶紧把礼仪称呼学好才是,那些文字上的功夫没有也行。女子要那么多的才情也没有用,倒是最多告诉侯爷,两个小姐资质愚钝就好了。宁可被嫌弃,也不能让他们看出这两个是假的。” 老夫人忧心忡忡的看着众人。 “是,老夫人英明。我们这就去修改每日的功课。”安嬷嬷立刻答应到。 两个假小姐却是有点瑟瑟发抖的样子,跪在老夫人的面前,一句话都不敢吭一声,仿佛老夫人就像是怪兽一样,让人可怖。 “老夫人。”两人见老夫人走进自己,立刻行礼。 “你么好好地给我做柳如歌和柳如画,今后只要事情成了,我就让你们认祖归宗。你们就是我柳家真正的孙女。你们必须要忘记了你们过去的生活。必须要和一些人划清关系,即使是你们的父母来了,你们也必须装作没有看见。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知道了,老夫人。” 原来,这两个姐妹居然是柳家老爷在外面养得妾室生的,一直都没有认领过来,只是住在城里面的一处住宅而已。 从前,大夫人一直反对收养这样的孩子。甚至还动了杀机。不过被老夫人制止了。她觉得有这么几个孩子在外面也是好事。这个世道有时候真的是世事难料。 万一以后柳家有了个意外情况,或者是诛九族,起码还有几个后人在外面能逃过一劫。 不过诛九族还没有到,反倒是弄丢了两个柳家重要的小姐。要是别的小姐失踪就算了,柳家别的不多,倒是女儿多,失去几个小姐不是要紧的事情。但是偏偏是这两个和侯爷有联姻的小姐。 虽然说大夫人当时没有安好心,但是这毕竟牵扯到了侯爷府,他们柳家再有钱,也抵不过一个大官的一声令下。 “今后,你们就拥有了柳家正宗小姐的殊荣。你们会嫁给一个侯爷,这可是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事情。你们以后可以说是咸鱼翻身,本来只是个做奴婢的命,现在不仅是做了主人,还能嫁一个难得的夫婿。这可是你们的大运。” 两个小姐低着头,似乎很害怕见到老夫人的样子。 “我们知道了,老夫人。” “很好。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嘱咐你们。千万不要忘记了你们的任务。只要能得到侯爷的信赖,我们柳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你们出嫁的女儿也是有靠山的。” 老夫人又检查了一番她们的作业和功课,看了她们的女红,却是很不错。 她心想,这两个丫头倒是有一双伶俐的手,只是光是有聪明的天赋却没有及早的启蒙。只是可怜的柳如歌和柳如画,她们看到有人假装她们,会不会生气。 “如歌的年纪到了,你们要是再不抓紧时间,可就耽误了柳府的大事了。那个时候别说是你们担待不起,我也是担待不起的。” 一番训诫之后,老夫人就离开了这里。 夜也深了,大部分都去休息了。 “妹妹,这么晚了,你也该去睡觉了。” “我不困,即使我困,我也得把这个册子看完,背会。姐姐,我可真是羡慕你,你的头脑似乎是很好用。可我总是怎么记都是记不会。你背一篇只需要两天,可是我背一篇文章却需要十几天。” 假如画很是沮丧,她的眼眸里面流露的是疲惫和难过。 正文 第四十四章殃及池鱼 “行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会叫教导嬷嬷再过来重新教你们一遍。以后要好好地记住,你们的性命,你们母亲的性命都是在你们手上。不是我为难你们,既然要享受这样的荣耀,那么就要作出相应的努力。” 老夫人说完这话之后就离开了,佛堂。 古婳又在梁上面呆了一会儿,居然听到了一个特别的秘密,那就是这两个假小姐居然是柳老爷在外面的私生女,在这个时代叫做外室。 难怪她们的长相和柳家的小姐有相似的地方,所以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面找到替身。 “柳老爷可真是能种苗,一个又一个的,这儿子女儿看得见的加起来就有二十来个了吧。这比皇帝还能生啊。” 古婳回到柳封棠院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柳封棠正在书房里面忙着读心法,揣摩更深的含义,以便自己能够继续精进武术。 最近师父们有的时候会偶尔让少爷们互相试试身手,他几乎能毫不费力气的就把那几个兄弟一起撂倒。不过,古婳一直嘱咐他,做人需要深藏不漏,尤其是绝对不能在羽翼还灭有丰满的时候就露出自己的实力。 如果是在平常人家还好,柳封棠可是不得宠爱的小儿子,他只要表现出一点异常,那么他很快就会被人怀疑,甚至会受到威胁。不如韬光养晦,装弱避祸。 柳封棠一抬头就看到古婳从外面进来。他立刻站起来给她倒了一杯凉茶。 “师父,快喝一口水。” 古婳接过来一口喝完,她坐下来擦擦嘴巴说:“你知道吗?我昨晚一直都在佛堂里面。里面有两个你的新姐妹。” 柳封棠严肃的说:“这么说,果真大夫人是找了替身?” “呵呵,你猜怎样。那两个算是替身,但是不是假小姐。她们可是真的柳小姐。” 柳封棠疑惑了,他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古婳。 “师父这是何意?” “你的爹,也就是柳家老爷,他在外面还有女人,那两个替身就是他在外面生的女儿。最重要的是,老爷现在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老夫人和大夫人的主意。” 柳封棠的脸上露出讥讽,这个家从来就不存在多少的亲情。即使有,也只有母亲和亲生儿女之间的才有。像他这样的孤儿,基本上死了母亲也等于死了亲爹。 也许唯一的幸运之处,可能就是生在了一个吃得饱穿得暖的柳家了。即使从懂事那天开始,他就要过着提防暗算,杯弓蛇影的生活。 在他六岁那边,曾经吃了一个女婢送来的桂花糕,他上吐下泻,差一点就命丧黄泉了。 母亲抱着他哭了三天,从此教育他再也不要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只有信得过的人的食物才能吃。每一顿都是先给狗吃了,他再吃下去。他条命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送给阎王爷。 幸好那次下的药不是很重,大夫在母亲的收买之下,她才知道,那挂花糕里面是放了很重的泻药,对于成人来说可能只是泻肚子,不会致命,但是对于六岁的孩童来说是负担不了,很容易就会死亡。 那天,柳封棠吃了半个之后,因为师父要叫他去扎马步,所以他只吃了一口,幸好也只是吃了一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即使在他病得快一命呜呼的时候,柳老爷却丝毫不见人影,母亲求老爷去看儿子一面,甚至担心他会撑不住,到时候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可是他那亲爹却在外面花天酒地,根本就不在乎。 母亲亲自去求他,他只说:“你只管找好的大夫就行了,我又不是大夫,不懂医术,我去了又有什么用处。如果救不了,那也是他的命。那是老天爷的安排。” 从那以后起,母亲再也不对老爷有任何的挂念和幻想。她时常教育儿子,虽然他姓柳,但是他也可以不管任何柳家人的死活,只要自己保住性命就可以了。除了妹妹之外,不要相信任何一个柳家人。 这句话,他一直谨记在心。虽然他不能做到丝毫不在意亲情,但是他也很明白,他和妹妹是在多么恶劣和险恶的处境里面求生。 “他倒是逍遥自在,呵呵,恐怕这件事大夫人也是存了报复的心思。我这段时间放出去的人收集到的消息,那个侯爷是个不中用的货色,他的父亲在十年前犯事之后,取消了封地,只是个空壳的侯门。” 柳封棠告诉古婳,这个侯爷家缺钱都缺到不得不去放高利贷,甚至是利用侯门名气骗吃骗喝。去年还发生过,他欠一个酒楼的饭前,差点都闹上了衙门。 幸好是他一个堂兄弟可怜他,照顾他,帮他还上了银子,要不还真成了苍洲国的第一个欠钱不还的侯爷。那这笑话就太大了。这件事出来之后,皇帝也不得不做了一些调整,恢复了他的俸禄,还给他一千亩良田,让他好生的经营,不要再做让皇室丢人的事情了。 “这侯爷有多大?” “二十有五了吧。” 古婳有点意外,她说:“这侯爷这么晚都没有娶夫人?柳如歌和柳如画是怎么能入了侯门家的眼呢?” “其实那侯爷的父亲当时欠我们家老爷一千两银子。可是又还不起,所以正好结为亲家了,就当是给了嫁妆了。所以才能要我们柳家的庶出小姐。要不然以他的身份,正妻起码得要是个名门闺秀的嫡出大小姐才是。” 古婳冷哼一声,她觉得这个婚姻可谓是非常的不靠谱,非常的不值得。不值得的是柳家的两个小姐,这个侯爷很有可能以后会对柳家的小姐心怀芥蒂。 看来这大夫人很清楚这是个火坑,所以才这么爽快的让如歌和如画成为侯爷府的人。她的大女儿也不过是嫁了一个地方官而已。按道理来说,她可是不会让别人的女儿抢她女儿的风头。 不过这大夫人厉害,可是她的小女儿却很是傻乎乎,天真得不得了。 正文 第四十五章青灯古佛 早上古婳陪着三小姐请安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个六小姐柳如梅。 她居然还吵着说,她才应该是嫁给皇家的人,还拉着三小姐比,说自己的身材脸蛋,一点也不比两个姐姐差,凭什么她就得嫁一个普通的商户,即使也是和柳家一样富贵逼人。可是尊卑贵贱下,只有皇室才是最好的。 柳如暮走在路上还感叹:“六妹妹的心也是大了,皇家贵胄虽然权势过人,可是毕竟侯门深似海。即使是进去了,也未必能得善终。我倒是觉得大夫人给她订的那门亲事已经是我们姐妹里面最好的了。” 莺歌立刻安慰柳如暮,她知道三小姐的心思。六小姐都比她早说亲事,二小姐四小姐又早就有娃娃亲。现在只有她没有人说亲。以后还不知道她能到一个什么样的人家。 这时候的女人,全凭着运气和娘家才能过上好生活。可是娘家没有娘家人,运气又从何处来。有的时候思及至此,柳如暮总是要长吁短叹一番,甚至有一丝想要常伴古佛的念头。 “这世界上的纷纭,我一个娇弱的女子又能够怎么样?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看来,不如一辈子念经诵诗,就如同清泉姑姑一样,那可多好。” 古婳在一旁不知道谁是清泉。 “莺歌姐姐,小姐说的清泉是谁?” 莺歌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又有点红,她给古婳解释道,清泉是老爷最小的一个妹妹,也是老夫人最喜爱的女儿。从小就在家里长大,后来因为一些原因竟然就在家里的佛堂里面出家了。 她今年也有了三十多岁,早就过了这个时代适婚配偶的年龄。也算是在这个家里特殊的一个人了。 柳家能容忍这么一个大龄未婚女青年闲赋在家,也全是因为老夫人的宠爱。 “原来是这样。”古婳觉得很有意思,最近这段时日,她算是观察出来了,这个时代,女人的婚姻根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 即使是武林人士,也有女孩不能自由挑选夫婿。尤其是大门派的世家或者是武术氏族,他们的女儿即使有一身的武艺也要服从家族的安排。这就是所谓的强强联合。 “可惜我没有人能宠爱,如果有选择,我是多么希望成为姑姑那样的人。”柳如暮有些伤感的说。 “小姐,您可不能这么想。您现在才多大,往后的日子还长着,说不定能遇到一个疼你爱你的姑爷。这样您就能幸福的生活着,然后养育儿女,美满的过完一生。” 柳如暮苦笑了一下,她没有再说话,但是古婳看得出来,她眼神里面充满的迷茫和苦楚。 古婳看着眼前正在专心读心法的柳封棠,柳如暮的所有依靠可能就是这个哥哥了吧。 “四少爷,我问你。你对柳如暮有什么安排?” 这么多天以来,柳封棠的想法和计划基本是想要颠覆整个柳家。这是他的目的,也是他翻身的机会。 按照柳家的规定,只有长子才有继承权,其他的儿子根本就分不到多少财产,而且还要受到管制,除非主动离家,那么他们就基本上不会再回家了。他们无论是浪迹天涯也好,还是流落街头,柳家也不会给他们多大的帮助。 除非他们能够光耀门楣,出人头地,颇有一番成就,那么柳家才会去认亲。所以说,柳家是很势力眼的。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怜悯和亲情。 古婳虽然理解柳封棠这种想要报复的行为,可是这对于其他的少爷小姐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有的人也许运气好可以解脱,有的人的处境也许更加的糟糕。 柳封棠少年意气,他做事过于冲动,很有可能会殃及池鱼。 “以后我会给妹妹说一个好亲事。” “四少爷,你只是她的哥哥,她的父母还健在,外面说亲的人根本就不会由你来说。即使你说了亲事,柳家人不承认,那你又该如何办?不仅是没办成事,反而很有可能坏了你妹妹的名声。” 柳封棠皱眉,他抬起还有点稚嫩的脸庞。 “你之前说要找侯爷,这个可以。可是最好这件事不要闹得太大,最多就是敲打一下大夫人和老夫人。侯爷的面子肯定不能丢。你得像个万全之策。” 古婳之前也是缺乏考虑,所以同意了柳封棠找侯爷揭露的方法。可是这样一来,柳家会蒙受重创,这些说了亲的小姐们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别说是说个好亲事,整个潮州可能都很难有门当户对的人家愿意要柳家的女儿了。 这样一来伤及的人就更多了,古婳之前也只是为了救人,而不是毁人不倦。她同情这些不得已的小姐们。 “可是我已经将信送过去了。”柳封棠的神情有些为难。 古婳的脸色一白,她瞪着柳封棠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不与我商量一下?” 柳封棠有些愧疚,不过他也是有一点难处,他肯定是用匿名信的方式告诉侯爷的,所以必须要找到恰当的时机,既要让侯爷知晓,也不能让他查出来是他给的消息。 侯爷只要接到消息,肯定是要派人来打探虚实。无论真真假假到时候必然是要掀起一阵波涛了。 可是这送信的时间是可遇不可求的,时机来了,柳封棠立刻就把信送出去了,也来不及和古婳商量。 古婳有点头痛,现在看来,她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我怎么觉得我玩得过火了。” 古婳躺在床上叹息,莺歌却也睡不着,她翻身过来看到古婳也睁着眼睛。于是,她思虑了一番,起身走下床,坐在桌子边上。 “伶儿,你可是有心事睡不着?” 古婳也起身说道:“心情有点不是很好。偶尔会失眠一下,不是什么大事。” 莺歌笑笑,她拨弄了一下昏暗的烛光,倒了两杯茶水。 “既然这样,我也有点睡不着,我们不如一起聊会天如何?” “好啊。” 正文 第四十六章文章传情 古婳和莺歌互相聊了一些白日里面的琐事。 莺歌告诉古婳,小姐最近愈发的抑郁了,似乎是有极其重的心事一般,整天不是赏花就是看书,然后写一些无人能看懂的东西。 古婳却感兴趣了,她要求莺歌给她看看小姐写了什么。莺歌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所以那些东西都是她帮着小姐保管着。 莺歌犹豫了一下,本来这些小姐的闺房墨宝是不能随便给人看见的,只是伶儿也是小姐的丫鬟不说,还是四少爷最喜欢的丫鬟。以后,很有可能她和伶儿会一起服侍四少爷。 想到这里,她便点头,从一个盒子里面取了一些出来给古婳看。只是嘱咐古婳,千万不要随意给别人说。 古婳看了好几篇,这柳如暮倒确实是个才女,字写得好,文笔也很顺畅,甚至有一些思想还是很新颖的。 “伶儿,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我没读过书,字也认不全。小姐每天长吁短叹,我也不知道她烦恼着什么。” 古婳笑着说:“三小姐真是个才貌兼备的女孩,这些文章都是她写的一些感悟。我觉得甚是有趣。不过也没有讲什么东西,无非就是对花花草草的欣赏,对天气的感觉。比如这篇,她就说她喜欢秋天,不喜欢冬天。” 莺歌点点头,她似乎觉得很合理,也放下了心。她见柳如暮整天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生怕小姐是在思春了,那可就糟糕了。万一小姐是真的在什么地方看上了哪个男人。那可怎生是好? 古婳又说:“上次四少爷还说,不知道妹妹整日里在院子里面做些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又读了什么书了。或者是心思在想什么。不如我明日把这个盒子给四少爷看看。让他也开心一下?” 莺歌倒是很同意,少爷和小姐平时不能时常见面,但是能经常联络一下也能缓解小姐的苦闷心情。 “明日我就去告诉小姐一声吧。” “不如我和你一起去?这样也能让小姐放心。” 其实古婳打的心思根本就是要让柳封棠知道柳如暮可能根本就不适合做平常的女子。 那些文稿里面,几乎写的都是佛学哲思,柳如暮透露出来的情绪非常强烈,她不想做一个继续困在大宅院里面的女人,她需要自由,甚至她根本就不想进入婚姻。 可是柳封棠不知道,他只是单纯的觉得给妹妹找个如意郎君就可以了。古婳在现代学到的心理知识来看,柳如暮根本就是恐婚,而且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境界。 她需要有人帮助她,缓解她的痛苦。甚至不能强迫她,要不然很有可能她会自我了断。 “对了,伶儿妹妹。我有件事一直想要问你。只是我又怕有些话比较唐突。” “莺歌姐姐哪里的话,有什么就对我说吧。” 莺歌看着伶儿,她眼前是个水嫩灵气的面容,伶儿会识字,还能陪着四少爷练武。莺歌看在眼里,心里在比较着,她似乎确实比不过伶儿。她从未读过书,更是不懂武功,只会伺候主子。 以后三小姐把她给了四少爷,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个妾而已。甚至连侧室都不能妄想。 可是四少爷对伶儿的喜欢,以后肯定会给她一个不错的位置。那么,她就要好好的对待这个以后可能在她高处的人。 莺歌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应该嫉妒四少爷的女人,她只是个下人,要是能够和四少爷在一起,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四少爷的身份来说,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女人,她只需要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好了。那么找一个受四少爷宠爱的侧室做依靠,她也有了立足之地。 “以后你可有什么想法?” 古婳困惑了。这是什么意思?她对什么有想法? 莺歌看古婳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她低着头说道:“往后你在四少爷身边呆着,日久天长的,总是会有那么一天。四少爷喜欢你,今后也不会亏待了你。只是四少爷一定会娶一个夫人的。虽说你有少爷宠爱,但是夫人毕竟是主子,我们都要受她的管制。你对此可有什么打算?” 古婳这才明白过来,这个莺歌真是厉害了,居然以为她会和四少爷发生什么关系? 他们现在可是有关系了,那是师徒关系。 “莺歌姐姐,我只这么告诉你。我对四少爷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四少爷只是需要我在书房帮忙而已。根本不是那种关系,你可要相信我!” 莺歌却以为古婳还不懂事,或者是害羞,或者是不好意思说。她拉着古婳的手说:“妹妹现在不明白,以后就会知道了。四少爷这么喜欢你,让你在书房伺候笔墨,定时十分的中意你了。他一定会留你下来的。你现在年纪还小,可总是要为将来打算吧。四少爷这样的身份比外面的凡夫俗子要好多了。难道你还打算去外面找不成?” 古婳觉得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她的灵魂在现代不知道飘了多少年,年龄上面讲,肯定是大于莺歌和四少爷许多的。 对于四少爷这样的青少年,她真的是没有任何一点的杂念啊! “那个,我有点困了,我先去睡了,莺歌姐姐,你也快去睡觉吧。明早还要早起呢。” 古婳抽出手就爬上床了。莺歌只当是她害羞了。所以也只是笑笑也去睡了。她倒是觉得古婳是个没心肺的丫头,这样也好,日后她也不会在伶儿身上受苦难。 古婳倒是在床上琢磨着,赶紧把这件事了结了,她可真是怕了这里。这里的丫头脑子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呢。柳封棠那个小子要是知道的,肯定是很尴尬的场景。 第二日,古婳和莺歌在柳如暮的房间里面说话。 “我哥哥近日可还好?” “回小姐,四少爷最近虽然有些忙碌,但是各方面都很好。身体也越来越好。” 现在都能徒手碎大石了,你说好不好。 “那便好。我只是好奇,你整日在哥哥那边,可是知道一些关于哥哥的其他事情?” 柳如暮很是思念哥哥,毕竟她只有这么一个亲人,可是因为男女有别,不能常见。所以倒是经常找伶儿问问哥哥的情况。 “上次,四少爷比射箭,虽然是输了,可是四少爷说,他是心有大志向的人。并不在乎这点输赢。” 正文 第四十七章得到文稿 柳如暮倒是很欢喜。 “哥哥能这样想,着实很好。几个哥哥都很厉害,总不能谁永远最好的。” 莺歌笑着说:“四少爷的胸襟可谓是个能干大事的人,以后三小姐真是有福气了。” 古婳见此刻气氛很好了,又立刻说:“昨日,四少爷倒是说起三小姐,从前三小姐喜欢写信给他说念了什么书,或者有什么感悟。可是最近,三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愿意打扰他,还是心事,怎么不给他写信。” 柳如暮愣了一下,她的眉间又有了一丝忧愁。她何尝不想写信,可是最近,她的心事越来越重,但是却又不能和外人说。她对柳封棠的了解,哥哥根本就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哥哥竟然是这么说的?” “我从莺歌姐姐那里问了,三小姐也时常有作些文章,我觉得倒是很好,不如让我把这些文章也给四少爷看看?四少爷一定很喜欢。” 柳如暮犹豫起来,这两年,她愈发的喜欢读那些佛经,对于人世间的情情爱爱,她无法理解,甚至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到底要走向哪里。对于她这样孤儿似的存在,她将来的婚姻,无法预料。 如果幸运,也许能找个不错的夫婿,结婚生子,了却一生。如果不幸,嫁的人并非是良人,那时候的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她也听过很多女子在婚后饱受摧残,很多最后都是郁郁而终,或者是凄惨一生。如果是这样,她还不如争一争。 柳如暮想到这里,她看着伶儿。这个丫头是哥哥喜欢的人,估计日后也会将她收入房中。她打量了伶儿一番,确实是个小美人。口齿伶俐,乖巧可人。难怪哥哥这么喜欢她。 “我的这些文稿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作为一个女儿家,我还未出阁,所以文墨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三小姐放心,这个只有四少爷能够看到。” “很好。莺歌,你过来帮我整理一下,等下让伶儿给我送过去。” 于是,古婳在半个时辰之后就拿着四小姐的文稿去了柳封棠那里。 她到的时候,齐柯在院子里面,他看到是古婳来了,立刻上前行礼。并且告诉古婳,柳封棠和所有的少爷都被大夫人叫走了。 好像是说府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古婳走进书房之后,把那盒文稿放在了柳封棠的书桌上,她开始琢磨,这个时候柳府能出什么事?肯定是和那侯爷有关系。 侯爷收到那封信之后,应该是要做出一番动作了。古婳听柳封棠说,十几年前的时候,那侯爷府最是困难的时候,穷困潦倒,债务缠身。可是这几年,得了皇恩,开始又发达起来。 之前候爷和柳家的婚约只是因为钱,现在人家东山再起,又发达起来了。古婳觉得这个侯爷必然的想要悔婚的,柳封棠那一封信简直就是及时雨。到时候,即使不是假小姐,他也会有办法弄成假的。 只是不知道这个侯爷的秉性如何,如果心思太重,可能柳家真的要掉一层皮了。 下午的时候,柳封棠回来了,脸上的表情确实阴晴不定。古婳有点奇怪。 “你这是怎么了?你去了这半日,府里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侯爷要来府上了。”柳封棠的脸色很忧虑。 “这不是你期望的事情吗?侯爷肯定是为了你的那封信来的。” 柳封棠摇摇头。 “那个侯爷,居然在书信里面说,当年他订婚的时候年纪小,也不知道未来的夫人长什么样子。既然都是和柳家的女儿成亲,那倒不如自己过来挑选。之前和柳如歌柳如画的婚约先作罢,起码要来看了人再说。” 这对于柳府来说,真是一场翻天覆地的事情。这个侯爷倒是有些手段。这么一说,不会打草惊蛇,但是有足够让柳家的上上下下搞得人仰马翻的。 “那你是担心四小姐了?” “如果被侯爷看上,如暮的出身根本就不可能是正夫人,那么就只能做个妾。如暮那么单纯善良,怎么可能在如狼似虎的侯门中活下去。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古婳安慰他:“我说你也不用太着急,侯爷看上谁还不一定了。只是,我觉得这件事远远不止这么简单。侯爷可能很早就对柳家不忿了,也根本不想要柳家的女儿。他这次来,可能还有更坏的打算。到时候只能随机应变吧。” 柳封棠叹息一声,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而在佛堂里面,气氛更加的凝重,老夫人,大夫人,教养嬷嬷,丫鬟们,乌压压的站了一屋子。 “侯爷为什么会这样?我是真的想不到啊!老夫人,我们是不是应该马上通知老爷,让他从外地赶回来。” “等到他赶回来,侯爷早就到了。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们立刻把手上的事情停下来,好好地准备这次的大劫。” 老夫人的脸色很是阴沉。她的人生经验多,所以,她很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当年大夫人做主,要让柳如歌和柳如画和侯爷说亲。她根本就不同意。 门不当户不对,对方是侯爷,柳家这样做是在得罪侯府。可是那时候,她那不懂事的儿子只觉得自己的钱有去无回,一定要让柳府占点便宜才行。又加上儿媳妇一门心思的要去讨好儿子,所以才有了柳如歌柳如画的婚事。 却又没有想到,前些时这两个不省心的孙女居然失踪了,还被山匪劫走了。即使她心疼这两个可怜的孙女,她也必须要为柳家做打算,只好找了两个替身。 儿子在外面养的女人生的孩子,居然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这也是她当年在大夫人手下保下来的。 这个儿媳妇心狠手辣,如果不是她娘家人,恐怕她也不会容得下她这么作威作福。可惜儿子是个不中用的,对于后院的事情,根本就是撒手不管。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以后我们柳家的女儿还怎么做人?” 正文 第四十八章愁云满面 “这么多未出阁的女儿,被侯爷挑来选去的,最后还没有被选上,她们还能找到婆家吗?” 一个妾室忍不住哭起来,她是五小姐的亲娘,五小姐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这样一来,要么嫁给侯爷做妾,要么更难了。 “哭什么哭。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大夫人阴冷的吼了一句,她现在的心情也很恶劣,没有想都侯爷居然也给她摆了一道难题在这里。 “其实这件事也没有那么难,要不然,我们在侯爷来的这个时间,赶紧把几个小姐们的事情定下来。之前不是一直都有人说亲吗?这个时候就不能过于挑选了,立刻找一个婆家,赶紧让她出嫁。” 大夫人的主意听起来似乎不错,可是老夫人是不同意的。 “女儿的婚姻大事,岂能和儿戏一般?你作为当家主母,应该要为女儿们想想。要是她们嫁得不好,最后落得坏名声的人是你。我看这件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要是我们这个时候说了亲事,侯爷要是知道了,他可能更加记恨了。” 老夫人觉得此事虽然是很难办,可是宁可牺牲一个,也不能拉着所有的孙女们垫背。 她警告的看了一眼大夫人。她这个儿媳妇,真是一颗石头心。老夫人是什么人?她还不明白这个侄女的心思? 这个侄女就是想要看到所有别人的女儿都嫁得不好。这个事情,她可不会让她称心如意。她儿子是个不中用的,她就要好好的撑起来。不能让孙女们再受委屈。 从前她不插手家里的事情,也是想着有了儿媳妇,这些事情也可以撒手不管了。而她只需要在家里的佛堂里面礼佛就好了。求老天爷能给柳家庇佑。 可是前些天,她却总是在做一个可怕的梦。梦里面柳家最后弄得家破人亡,柳家的儿女都流离失所,四散于远方。 她越来越心惊,这种梦到底是在预示着什么?难道以后柳家真的是要大难临头了吗? 但是她这么多年供养佛祖,为何还是有如此的劫难呢? 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实在忍不住,她去找了她的小女儿,出家为尼的女儿清泉。 “母亲来了是为了何事?”清泉的脸色很冷淡,她只是对老夫人行礼之后,又继续做着功课。 当年,她要出家的时候,家里最反对的就是母亲了,甚至要和她断绝母女关系。清泉那时候只能选择一死了之。最后是一个大师找来,说是可以收她为徒弟。 那个大师是父亲的好友,父亲就把清泉给了大师带走。十年之后,大师圆寂,她这才回到柳府。只是她并不打算留在这里,想要回到寺庙之中。只是母亲又苦苦哀求,她也只好留下来了。 她听完母亲说的梦境之后,倒是了然。 “我柳家有这么一劫难,那是理所当然。母亲为何如此吃惊?” “清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是日日夜夜的礼佛,也没有怠慢过佛事。整日都用香油供养着家里请的菩萨。” 清泉插了三炷香在案桌上,转身看着母亲冷笑。 “母亲难道不知道,佛应该是在心里?而不是在佛堂里面点写灯烛,整日念念佛就能信佛。家里的事情,母亲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您的那位好侄女做的事情还不清楚吗?她自从嫁过来之后,这个柳家有了多少条可怜的冤魂。那些我们柳家的骨肉至亲,他们的孤魂野鬼都没有离开这里。日日夜夜,哭泣哀嚎。” 老夫人听得脚底发凉,她颤颤巍巍的找了个椅子坐下。没错,她确实知道侄女做了一些什么,即使她做得再隐蔽,可是这个府里只要没傻的人都明白,在大少爷和大小姐之前的那些孩子都被谁害死的。 人家都说天家无情,而柳家不过是个富户就能闹得去了多少孩子。光是这一点上,柳家根本就是在败坏福气。 “我明白了。可是,清泉,这一劫能解开吗?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帮帮柳家。” “母亲倒是求错了人,我是个什么人?只是个无名小卒,佛家的弟子罢了。哪有什么通天神力。只是您的侄女兴风作浪了这么多年,也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到时候,我也不过是红尘中的一粒沙。在柳府坍塌的时候,我也是被埋在了这活坟墓里而已了。” 清泉师父闭上了眼睛,在木鱼上继续敲打着。她已经万事不在心了,这么多年,她那颗心早就已经风化成了沙土。 老夫人看着佛堂里面的众人,又看了一眼正在商量着如何把女儿们嫁出去的侄女,不禁悲从中来。 柳家这次恐怕真的是要大难临头了。这些锦衣玉食的人,到时候只会树倒猢狲散,在外流落一生。 “说亲的事情,不要过于赶。一切等到侯爷来了之后再做定夺。” 老夫人就挥手散退了众人。只留下了大夫人。 “老夫人叫我留下来可是有话与我说了?” “你心里打的主意我还不明白?趁早歇了这些心思。把我们柳家的女儿弄去换钱?你也想得出来!” 要是在以前老夫人是不会这么训斥媳妇。她本来想着万事和为贵,以后她养老还要靠着媳妇来打理。可是那日的梦根本就是预示着她,可能不能善终了。而这一切的根源都在这个侄女身上。 如果不是她当初一定要和侯门结亲,也不会有那种梦的预示。 “母亲说什么?我不明白。”大夫人吃了一惊,从前她无论做什么,老夫人都不会这么严厉的教训她。 “你做了什么还不知道?侯爷这次登门,要是不得善了。我们全家人都要陪着受难。而你还在打算把我们家的孙女给那些来求亲的,上不了台面的富家老爷?你打量我不知道,我清楚得很。那些都是五六十岁的老男人。怎么配得上我们家如花似玉的姑娘?” 大夫人倒是不敢说话了,她其实之前心里就是打着这些主意,想要把女儿们拿去换钱,总之不是她的亲生闺女,她可不会伤心。 正文 第四十九章侯爷进府 不过现在老夫人发着这么大的脾气,她也不敢多说话了。 “你听着,这段时间不要有任何举动,要不然我们都救不了柳家。” 老夫人转身就走了,佛堂里面更加安静了。 只有那菩萨慈眉善目的,依旧像往常一样,眉眼慈爱的看着这世间万物。檀香缭绕,一切都重归静谧。 古婳却在几天之后,听到了一个传言。潮州的匪徒过于猖狂,朝廷觉得很是烦恼,据说派出了暗使,暗中调查。 齐柯说这件事的时候,还感叹,这潮州终于要有宁静的一天了,多少年了,潮州的土匪重来没有安生过。每年不是抢劫商队,要么就是抢劫良家妇女。所以潮州这边无论是大户人家还是小门小户,基本都是把女儿关在家里。 只要有点条件的,家里都是家风严谨,女儿出嫁前都不能出门见人。在整个苍洲都是少有的繁文缛节之地。 古婳却想起那日在李家寨看到的简玉衍和简玉轩。这两人会不会和朝廷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们也是朝廷派出来的暗使?可是李家寨的那个当家和他们倒是很熟悉。他们之前肯定是认识的。 古婳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会引起整个潮州的波动。这个可比柳家的劫难严重多了。 “四少爷,柳家在山匪这件事上可有参与过?” 柳封棠正在看柳如暮的文稿,正是一筹莫展,担心忧虑的时刻。他听到古婳这么一问,他只是想了一下。 “没听说过。我们柳家只是个生意人,能和土匪有什么来往?再说了,那些人是个不讲道理的。又有太祖皇帝的特赦,谁会去招惹他们。他们即使是杀了人,也没有人敢去找他们讨命。” 古婳见柳封棠说的这么坚决,也就作罢了。 十日之后,那济光侯爷就上了门。侯爷来的时候,柳家可谓是隆重热烈的招待了他。 这十日,柳家上上下下都紧张的准备着,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准备。不过也就是让下人把家里里里外外的清扫一遍,再让厨房备好一些上等的食材,准备好宴请侯爷的宴席。 老夫人倒是在佛堂里面天天念佛,乞求佛祖的饶恕。 大夫人也很忙,只是她忙着给自己的六小姐说门好亲事,可惜只有这么几天,时间确实是不够。好人家也需要时间去找寻,况且说媒的也不只有柳家人。 那些她看得上眼的好人家也不一定能看得上柳家人。 侯爷来的那一日,倒是惊动了官府,他们不知道这个在京城的侯爷怎么就来了潮州。不过他们也听说过柳家和侯爷有亲事。大赞柳家好福气,纷纷都送来了贺礼。 外面的人倒是都羡慕着柳家,却不知道,柳家人却在煎熬里面度过。 济光侯爷名叫简明景。长得倒是一表人才,虽然不如柳封棠俊朗,更不如简仲离和简玉衍出奇英俊的外表。不过在声色犬马,花天酒地,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里面,他也算得上是相貌堂堂了。 老夫人和大夫人都是亲自去迎接,把他安排在东边最大的院落里面。那里还新修了花圃,那都是这几日赶出来的活。 侯爷休息了一天,沐浴更衣,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开始折腾了。 “你们家据说是有十几个女儿,既然如此便叫她们都出来给我瞧瞧。” “侯爷,我们家的女儿虽然多,但是大多年纪还小,不过都是几岁的毛丫头,老身担心会闹得您心烦。”老夫人上前恭敬的说道。 “那就把十二岁以上的都叫来。我要好好的挑选。还有,把柳如歌柳如画带上来,一并看了。” 这种话要是别人说,基本就会被打出柳府,甚至可以去报官。可是这个人是侯爷。那可是皇亲国戚,即使是远房的,那也是特权阶级。 老夫人惨白着脸,只好叫下人带了几个姑娘上来。、 柳封棠和一众少爷在下面敢怒不敢言。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侯爷看过的小姐,传出去谁家敢娶? 柳如歌,柳如画,柳如暮,柳如月,柳如梅都被带了上来。大夫人心里暗中气恼。这些下人可真是没有长脑子,柳如梅不过才十三岁,柳家人不说,侯爷也不会知道。怎么就把她带上来了呢? 众人倒是没有太过在意的看这几个小姐,柳如歌和柳如画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老夫人和大夫人的手下调教着,行动走路都模仿着,她们脸上都带着面纱,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有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是假的。 “很好。你们都给我把面纱摘了,我要细细的看。”简明景倒是兴致很浓。果然名不虚传,之前听说柳家的女儿都是美人儿,现在看来是不假的。除了那个最小的差一点之外。 看来柳老爷到很是有眼光,找的老婆肯定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美丽。 “侯爷不可。这事关系到女儿的名节,面纱不能摘。还请侯爷怜惜姑娘们。”老夫人立刻说道。 大夫人心里着急,但是又没有办法,也立刻上前说:“柳如歌和柳如画倒是和您有婚约,到时候我带她们亲自去您院落里面,陪伴您可好?” 柳如歌和柳如画低着头,半声都不敢吭一声。 她们的命运都是老天爷安排的,从来都不许她们有任何异议。无论是进府,还是伺候侯爷。她们都是像提线木偶一样仍人摆布。 “好!那就这么先散了吧。晚上来我的院子,把柳如歌和柳如画带上。柳大公子,你带着我去潮州最好玩的地方逛逛。要来的少爷们都可以跟我一起。” 侯爷倒是有点迫不及待的出门,大家心里都明白,他恐怕是要去潮州最大的烟花柳巷,他要去寻欢作乐了。 大少爷柳封全立刻上前,殷勤的招呼着侯爷出门玩耍作乐。 柳封棠直接回了书房,他可没有任何耐心和这个侯爷呆在一起,再说了,有大哥在那里,估计他也不能和侯爷说几句话。大哥是个小心眼的人,生怕有人能比他受侯爷青睐。 正文 第五十章出门逛街 柳封棠没有兴趣去看那个侯爷和殷勤的柳封全,可是古婳却很有兴趣,她倒是要去看看这个侯爷是个什么料子。 在柳封棠的院落里面,她换好了衣服,打扮成了一个峻峭的小公子,她很满意,对着铜镜看了两遍,齐柯倒是很好奇,问她为什么一定要扮成男人的样子,实际上,她如果不易容,人家一看就是个女孩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如果穿上女孩的衣服有的地方就不能进去了,但是我如果打扮成男人,有的地方就知道我不是去找麻烦的。” 齐柯一脸莫名,不知道古婳在说什么。 古婳拍拍他的肩膀说:“要是少爷问起来,你就说我出府去逛逛了。不用等我回来吃晚饭,我应该会直接回小姐那边。” 说完,古婳就从后院的一个角落翻了出去,用她的轻功,柳家的那点墙根本就挡不住她。 街上人来人往,今天的天气很好,摆摊的人都很忙碌,古婳看了几眼,也就是一些字画,吃食,还有卖菜的。 这个时代的人也是挺辛苦的,卖菜的很多都是乡下来的农民,有的是拖家带口,有的是自己弄个毛驴拖车过来。 古婳看着那几排毛驴,倒是很有兴趣,拿着刚买的点心逗弄几下它们。 “公子,我们的毛驴是不卖的。”一旁卖白菜的农民担忧的看着古婳。 “我知道,我就是喂喂它们。” “姑娘,这毛驴是喜欢这些点心不假,可是你把它的嘴养刁了之后,要是它以后还想要吃零嘴,那我可没有的。” 旁边的一个伙计苦笑,古婳手上拿的那些桂枝斋的点心,都要几吊钱才能买得,他们这种乡下来的穷苦人,哪有这么多钱给毛驴买零嘴?他们做一天的活也赚不到一吊钱。 古婳一听,脸上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好嘴上说抱歉,把零食包准备收好,却一转就看见两个小孩,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她,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看着她手中的零嘴。 “给你们分着吃吧,来。”古婳立刻把手上的点心给了这两个都快流口水的小馋嘴猫。 两个小孩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自然是很高兴,可是他们不敢动,抬眼看了下身边的大人。 “哎,快谢谢这位姑娘。” 两个小孩乖巧的对古婳说了声谢谢,然后双手拿过糕点。开心的吃了起来。旁边的大人还嘱咐着,要留一些带回去分给兄弟姐妹们尝尝。 “姑娘,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哪里?”一边的伙计问道,他觉得古婳肯定是哪个家里跑出来玩的小姐,所以才穿成这样。 “最近城里面不是很安宁,前些时日,据说有一些富户家里都被偷了。可不能掉以轻心。那山上的山匪一日不除,我们潮州就没多少太平日子。” 古婳本来想走人,可是一听这伙计这么说,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了。 “你说的那些被盗的富户是城里的还是城外的?” “自然是城里的。” “可是土匪不是只会在城外作恶吗?怎么会来城里面偷盗呢?” 旁边站的伙计们立刻七嘴八舌的讲他们道听途说的故事,比如土匪根本就是应该铲除的,他们除了在城外明杀暗抢,城里面也经常为非作歹,大部分的采花贼都是土匪干的,这么多年以来,每次的江洋大盗也是出自土匪山。 官府是不管的,很多商贩都宁可绕路走,也不愿意过潮州。所以当地的商行进货,基本都是需要官府派士兵去押镖,土匪只是看到官府的人不敢抢。 长年累月的,潮州的大部分的商贩必须和官府有来往,要不然连进货都麻烦,有钱还不一定能排到数呢。 “别的地方的兵们都只能领那么一点固定的月钱,只有我们潮州的兵最有钱,那些商户都是求着他们运送,给酒吃,送肉条,给银钱。来回一次一人就能有十几吊钱呢。每月送上了十次,那钱可就多了。” “可不是,我舅母的大儿子,找了好些人才换了一个这样的差事,不出几年,家里房子也盖了新的,娶了两个美妾,儿子都有三个了。你说赚不赚钱。” 古婳意外的发现,土匪对于潮州的影响,很有可能已经渗透到了各方面。这么看来,官府有一部分人都是靠土匪们吃饭,他们的日常营生都是靠着这些打劫的土匪和需要进货的商贩。 一旦土匪和商队的平衡被打破,那么这个潮州恐怕真的是要经历一场改革。 古婳告辞之后,沿着城里面绕了一圈。她确实看到一些帮助商贩们压货的官府队伍。看来,这里的地方官为什么基本都是当甩手掌柜,也是因为这份暴力。 商贩需要士兵护送,士兵每人十几吊钱,那么官员们能拿多少?恐怕绝对不止十几两吧。这潮州大大小小千万家商户,全部都要依靠这士兵护送,可见这里面有多少暴利可图。 刚刚那些人一直都在说潮州多年来的悬案几乎都是土匪犯下的。不管这里面有多少浑水摸鱼的,可是到头来绝对还是算在了山匪的头上。 官府的公堂断案,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甩包袱?只要是无头案,或者是杀人行凶,把祸事扔在山匪身上就好。长此以往,潮州的法律等于没有。甚至官府和土匪成私自勾结成一派。 古婳摇摇头,看来这潮州的水很深。她还是尽量不要去招惹这些比较好。她只是个女侠,不是要为民请命的清官。江湖人做江湖事,不要轻易的和政治扯上勾。这个道理可是亘古不变的。 “喂喂,你听说了吗?柳家的大公子今天请了一个贵客在云香阁喝花酒。” “这我知道,据说这个贵人是京城里来的济光侯爷,柳家果然是家大业大,居然能结交到如此富贵的人。这可是皇亲国戚,他们家算是走运了。” 古婳在茶馆喝茶的时候,旁边那桌人正在热烈的讨论着眼下最红火的济光侯爷。 正文 第五十一章去云香阁 她可正要去瞧那侯爷呢,这下都省了打听,这么一下子就知道他在云香阁了。真是踏破铁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岂止是结交,他们都成亲家了,据说要娶他们柳府的小姐。你说这是不是走大运了。” “就是,怎么我们家没有这么个贵人女婿。” “快一边凉快去,你们家的女儿一个个黑皮肤小眼睛,给人家夫人提鞋都不配。赶紧歇着吧。” 古婳起身,给了小二些钱就寻去了云香阁。 问了几个人,那云香阁就是在潮州最大的那条烟花巷里面,潮州最有名的除了山匪,商贩,剩下的就是这烟花巷。 潮州的美人本来就多,好山好水,养出的姑娘也都是水灵灵的,所以很多人都想喜欢在潮州找个小妾。 那云香阁门面倒是很气派,据说是潮州最好的几个青楼之一。这青楼的女人和窑子里的不一样,她们是从小就被养着,学习琴棋书画,识字断文,为的就是到十六岁开始叫卖初夜,或者是卖给客人们娶回去做美娇娘。 据说有的花魁初夜能卖百两黄金,当然能值这个价位的,只有寥寥几个人,十年也难得遇到一个这么大方的买主。 不过大部分也能卖个不错的价格,少则几百两,多则上千两银子。毕竟那些姑娘都是各个青楼里面从各地买来的美人胚子,那些老鸨的眼睛毒得很,小小年纪的女娃娃,她们一摸一看就知道是不是好货。 所以一个青楼最多能得到十来个好货色就不错的,其他的基本上就是用来招呼客人的。那些从小学习技艺的青楼小姐们则是不同,她们被成为雏儿,十六岁之前只会陪客人吟诗作画,甚至还能被达官显贵们邀请去宴会上陪客人。 十六岁之后,她们就要被卖初夜。大部分的雏儿都想要在十六岁之后,就能有客人买下她,从此再也不用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起码有个稳定的去处,能有钱买下她的,也都是有钱的人。起码以后生活是有保障的。 古婳进去云香阁之后,被带到一个包间。 一个老妈妈出来招呼她。 “这位姑娘,不知道今天来我们这里是需要点什么?是找人呢,还是听曲呢?还是有别的事?” 这云香阁还是很专业的,她们看出她是个姑娘,也没有赶客人,而且还有人来询问需要什么服务。古婳觉得就凭这个赚钱的商业头脑,云香阁作为最好的几个青楼之一也是理所当然的。 “嗯,我就是想找几个姑娘听听曲子聊聊天。这是五两,先拿着。之后要钱再给你。” 古婳扔出一块银元就坐下了,老妈妈一看有钱了,立刻二话不说,拿出随和,温柔的笑容叫了几个妹子出来接客。 “您要什么只和她们说就好了,要是伺候得不好,您给我说一声,我来给您换人。”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一桌好酒菜就端上来了。 四五个姑娘一进来给古婳行礼之后,温温柔柔的上前给她揉肩膀,喂她喝茶喝酒。 “公子,您是想听小曲,还是想要吟诗?或者是看舞?” “你们就陪我聊聊天吧。之后,我会有奖励给你们。” 古婳享受的一笑,这里的服务还真是不错,揉肩的妹子手劲刚刚好,不轻不重的,很是舒服。 青楼是各种人士混杂的地方,这里面的女人们能听到最多的信息。 男人们为什么喜欢这种只能看人,聊天,吟诗作对,却连手也不能随意摸的地方。无非都是一些文人学士,或者是自诩读书人的人。他们在官场,考场失意,就会借酒消愁。 他们在青楼这种地方,有美人相伴,有能吟诗作对,美人们也能不时的夸赞,安抚他们。虚荣心能获得极大的满足。 所以这个地方就属于纯聊天,精神安慰治疗的地方。 古婳听着这些姑娘叽叽喳喳,倒是很有意思。比如前几日,古董店的少当年花重金买回了一个琉璃杯,很是珍稀。本来是准备年底献给知府做寿礼的。 可是没想到却被知府的儿子见到了,硬是要买下来,古董店的少当家也是个年轻人,二十多岁,刚当家不过两年,也是读书没有指望,爹又登西了。所以接手了家里的古董店。 他还是个认死理的,还和知府儿子吵起来了,那知府儿子也是个顽劣少爷,当即就叫人把他的店砸了,那琉璃杯也葬身在一片乱七八糟的碎片里面。 古董店少爷气得差点呕血,直要报官。然而弄来弄去,那父母管直接让知府传来一个口信,说是这琉璃杯虽好,可惜我没来得及喝。 一句话就算是结案了。因为这琉璃杯本来就是要献给知府大人的,人家替儿子出来说一声知道了,这件事就算完了。 “姐妹听了这故事都觉得好笑,那古董少当家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真是又迂腐又可怜。” 古婳挑眉,这故事要是在现代,估计会上头条吧。 “对了,我听说今日那柳家的大少爷怎么也来了云香阁?据说是带了一位侯爷?不知道是什么模样,你们见过了没?” 一个绿色衣衫的笑着说:“那可不是,整条街都轰动了,这下我们云香阁的面子大了,居然招待了一位侯爷。别的青楼恐怕都是要眼红嫉妒死了。这今后,我们云香阁可不是要名扬整个潮州了?” “那可不是,你看今日这生意,日头还没下山呢,竟然就已经满客了,再晚一点的,估计都进不来了。那侯爷刚进来的时候,正是我接待的,好一副模样。果然是贵人。身上似乎都有一股贵气似的。” 几个女人开始八卦,她们都不是雏儿,所以没有资格上三楼,哪里可是云香阁最豪华,最昂贵的地方,也是雏儿们生活接待贵宾的地方。 古婳听之后她们闲聊,心里暗暗的琢磨起来。 她不停的叫了酒菜,自己不喝,却让这些女人们喝。 正文 第五十二章娇羽姑娘 她说是谁喝得好,就给谁一两银子。转眼间,她们都喝得不省人事。 古婳等到天黑下来,立刻从窗外翻出去,然后混进了三楼。 她本来是可以也找个雏儿的,可是那几个女人说,今天所有的雏儿都被侯爷包场了。别人谁敢和他抢? 这对她也是个极好的机会,她很快的找到了天字间。观察了一下地形,然后找了个专门送水的小丫鬟下手,把她打晕放在了一个小暗室里面,换上她的衣服,提着水进去了。 房间里面果然是莺歌乱舞,香气四溢,八九个雏儿在里面吟诗作对,吟唱舞蹈。真是热闹极了。 “再来,再来。你们给我来一个接龙诗,写得好的我赏她十两。” 济光侯爷,简明景乐得合不拢嘴。 旁边的柳大公子自然是要助兴,立刻招呼着雏儿们上前伺候,真是不亦乐乎。 古婳低眉顺眼的站着看了一会儿,她觉得没什么意思。那侯爷倒不是她想象的那样,色眯眯的看女人,反而眉眼清明,作的那些诗也算是清雅之作了。 这就有点意思了,济光侯爷的花名在外面,却并不见得喜欢女色,或者是沉迷女色。那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花天酒地的绯闻小公子? 古婳猜测,也许这和他的爷爷犯过的事情有关,他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掩人耳目保全全家? “柳公子。”一个侍从进来了,他的脸色有点急切。 “什么事?快说,我这里忙着呢。”柳封全可和简明景不同,是个十足的色魔,看见了美人他就差点流哈喇子了,现在这种陪侯爷逛青楼,这样的美差事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享受。 柳封全已经暗中看上了两个,打算到时候自己买一个过来做妾,另一个则献给济光候。 他可不会想到这个是他将来的妹夫,送个美人也许会让妹妹受辱,哪有做哥哥的给妹夫塞女人的,这还没大婚呢。 “云香阁的老鸨说,里面有一个雏儿要下去接客了,就是您喜欢的那个娇羽姑娘。老鸨说她早就被人定好了,今晚招待贵客的。” “滚,这没看见谁在这里?这可是侯爷!谁还能抢了他的姑娘?长没长脑子?” 柳封全很是不耐烦,一脚把那人踢开。继续去看那些雏儿作画。 那侍从倒是有些急切,因为他看到那要娇羽姑娘的宾客是潮州知府的三公子,去年还考中了进士,已经在京城做上官了。这个人可是得罪不起的。 侯爷再厉害,也不如地方官啊,毕竟是管一方的衣食父母。 “大少爷,那可是聂子砚少爷!” 柳封全这才消停下来,他瞪住侍从,把他带到一边问道:“他怎么来了?不是一直都在京城做他的芝麻官的吗?” “您有所不知,这聂三少今年回来是受了朝廷的命令,让他回来处理潮州山匪的事情。这可是我们刚打听到的消息,现下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柳封全皱眉,他看了一眼正和美人们说话的侯爷,然后对侍从说:“你再要老鸨带两个雏儿来,没有的话,找两个绝色美人来,让娇羽过去说换衣服。把她带给聂三少。” 侍从立刻就照做了,古婳在侧边看得是清清楚楚,那侍从不小心酒撒在了娇羽的身上,然后叫人带她去换衣服。哪知,那侍从随手一指就指中了古婳。 没办法,古婳只好跟着娇羽出了门,她帮忙提着娇羽的衣裙,去她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娇羽皮肤白皙,模样娇美,她出来之后,擦擦汗。 “这一日可真是够呛的,作了七八首诗了,还不放过。侯爷果然是不一样。幸好能出来一趟,趁换衣服的功夫,再涂抹一点胭脂唇红,要不然就要失了体面,真是不甚好。” 古婳只能在后面哼几声,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娇羽见古婳不吭声,转头看了她一眼。 “咦,今天当班的不是二丫头吗?你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姑娘,我是新来的,今天人手不够,让我在这里顶着。” 娇羽新奇的说:“往常要来这三楼的丫头都是培养了几年的,今天倒是来让你这个新人。底下是发生了什么事?” 古婳见要穿帮,立刻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说因为侯爷来了云香阁,结果闹得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好多客人来了,新客老客,还有从未来的客人。无论是天字间,还是地字间,或者是堂桌,几乎全部都满了,人山人海,还有好多人在云香阁外民等着着。他们都是想看看侯爷长什么样子。” 娇羽则是笑了,到了她的房间,古婳跟着进去,里面倒是很舒服,墙上挂着些字画,桌上有笔墨纸砚,还有一架古筝,床上是柔软的绸缎,细腻的纱,屋里面烧着香炉。 娇羽去后面拿了一套衣服来,一个老妈子从后面走出来给她换上,然后又出去了。 娇羽则又坐在镜子前面开始补妆。 “侯爷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无非也就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这些人以为能见到什么?不过是有身份的人罢了。” “侯爷是皇亲国戚吧。肯定是很多人都想要来沾沾贵气。”古婳模仿着那些女人说道。 “贵气?这种东西哪里是能说沾上就沾上的。无非就是势利眼,见到一个侯爷就像攀附一下。又有何用呢?” 古婳倒是很赞成这个娇羽姑娘。不管她是不是炫耀,或者是发自真心,能说这样的话,果然是有才情的。 “娇羽姑娘,老妈妈叫你等下去二楼的上等雅间。里面有客人要伺候。” 娇羽一听皱眉问道:“我不是要伺候侯爷吗?” “不是,这次来的是知府的三公子,他已经在下面等你了。老妈妈说了,你不用再上去了。聂三少可是比侯爷还要难得的人。” 整个烟花巷都知道,聂家的三少爷每次逛烟花巷,几乎都是来找人说话喝酒的,只是出手尤为的大方,从来不计较钱的事情。他又是知府的儿子,所以很受青楼的欢迎。 正文 第五十三章作为丫鬟 “既然如此,那我等下就去。你先下去吧。” 娇羽似乎更看重聂三少爷,她想了想,又进去换了两件衣服。 “你觉得哪一件好看?” 古婳百般无聊,她见娇羽和她说话,凑上去看了两眼,这几件裙子都是薄薄的透明纱衣。颜色很鲜艳,但是穿在身上却是若隐若现,很是惹人遐想。 “姑娘长得美丽,穿哪一件都好看。我更喜欢鹅黄色的哪一件,贴特别的亮眼。” “你的嘴巴倒是甜得很,口齿也很是伶俐,不如我之后跟妈妈说一声,让你给我做丫鬟好了。反正我正好缺一个贴身丫鬟。” 娇羽倒是很满意,她就穿着黄色的衣裙又坐在梳妆台前面打扮起来。 “谢谢姑娘夸奖,能给姑娘做丫鬟是我的福分。只是我不明白,为何您仿佛更看重聂少爷,反而对侯爷却没有多少兴趣。” 娇羽轻笑,她说:“你这个丫头倒是聪明得很。还知道侯爷比聂三爷大,只是不知道,侯爷是外来的,聂家的少爷是本地人,父亲又是我们的父母官。最重要的是,聂少爷只点了我一个,而侯爷却点了所有人。” 娇羽在还没有开始接客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聂三少,聂子砚长得清俊,却又不盛气凌人,而且他经常点娇羽,从前他没有去京城的时候,娇羽就是他的专属。这样的情分别人是比不过的。 后来,聂子砚去了京城,娇羽有的时候还会想他。不过,她可不是痴情种,只是觉得如果有人愿意买她带回去,那么只有这个聂子砚最为合适。 无论是性格还是人品,或者是家世还是前途,他都是最好的。要是娇羽对他有几分真情,她自己也不知道。在青楼里面长大的女人,又能存着几分真情呢? 娇羽让古婳跟着她下去。古婳现在也是脱不了身,只好也跟着娇羽一起下去了。 “娇羽姑娘来了。”门口守着的人让她们进去。 这间厢房也是很精致,只是比三楼的房间要小一些,里面坐了一个清俊的公子。看来这就是聂子砚了。古婳暗中打量一番,她觉得这个聂三确实长得不错,难道娇羽更喜欢他。 所以说女人嘛,也是看颜值的。侯爷再好,也不及这个清俊的知府儿子。 聂子砚倒是对娇羽很是熟悉,不断的和她说话,两人聊天一看就是老熟人了。古婳在旁边低着头,琢磨着如何脱身。反正她热闹也是看够了,不如早点回家睡觉。 “聂公子为何现在回了京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 “我是有公事要办,事情办完了就走了。想着好久都没有见了,来看一下你。不知道你最近可好,妈妈有没有经常责罚你?” 娇羽却有点伤感起来,她亲自给聂子砚洗杯子倒茶,雏儿们最是会这些茶水功夫了,不一会,茶的清香就飘满了整个房间。古婳都有点嘴馋心动了。这姑娘真是手艺不错,在现代开个茶室还是很稳的。 “我还能怎么样,整日里也只能呆在这里。以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我如今大了,妈妈们马上可以收我的银子了,自然是不舍得打我了,把我打坏了,谁给让她们银子,不得让她们赔了本钱?” 聂三喝了一口茶,他看着娇羽,脸上有些怜惜,又有些为难。 “我知道你苦,我也想能帮到你。你卖身的那日,我却不一定能来。我远在京城,要是买了你,只能把你放在家里。可是,我家是个什么地方,夫人和母亲是不会放过你的。那只能把你放在外面养着,可是做得再隐蔽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迟早都是要知道的。那个时候,你由如何应付得来?我本是要解救你于红尘,却不想害了你。” 娇羽听了之后,不觉得眼睛红了,眼泪扑簌的流下来,古婳立刻上前用手帕帮她擦干眼泪。这是她在柳家的丫鬟培训里面学到的东西。 “姑娘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竟然就哭了。” “不妨事,你去给聂公子再倒一杯茶水。”娇羽转过头,自己擦了眼泪。 此时的气氛就有点尴尬了,聂子砚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古婳打量这个聂三少,她倒是觉得这个人还算是很纯真。能这么说实话的嫖客可不多见。 “聂少爷,我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我们姑娘如今大了,那重要的日子就要到了。您的才学,为人,她都是佩服至极的。想着人生若是能和您这样的人相伴,也是不辜负了这前半生的苦楚。雏儿的命运您也是知道的,未来能遇见个什么人,那可是难以预料。” 古婳倒是有心想要帮帮娇羽。她不是很清楚这个时候对青楼女子有什么避讳,只是以为娇羽被聂三买去要比那些鱼龙混杂的嫖客们买去得好。 “不说到时候的恩客是多么好的人,即使有钱有地位,可是也比不上故人好。您在姑娘的眼里,已经是顶好了,若能得到您的真心相待,即使是吃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且不说又有多少雏儿所托非人,最后下场凄惨。” 聂子砚愣了一下,他看了古婳一眼。倒是觉得这个丫鬟口齿伶俐,这么一看长得也是灵动娇美。 “这个丫头倒是厉害,娇羽是从哪里找来的。” “可不是我调教的,她是新来的丫头,今天才上楼来帮忙。有些规矩还不懂,请聂公子见谅。” 娇羽也没有料到古婳能说出这么一大篇的话来,她倒是很意外。 她这个话倒是很及时,也说出了她的心声。男人啊,有的就是不明白你的心情有多么的着急。他们总是觉得不做就不会错。 “娇羽,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我也得好好的安排一下你。只是那天的情形我无法确定,要是我来不了,我就叫一个人帮我。不过,我能不能得到你,也无法预测。毕竟,要是遇到更想要你的富商,我那点俸禄也是不够看的。” 正文 第五十四章遇见三人 娇羽又落下了泪水,她只是点点头说:“我是明白的,只要你有这份心,我就很满足了。” 这个时候,厢房的门又打开了。 几个公子模样的人进来,领进来的人说:“聂公子,您的客人到了。” “几位公子请进。” 娇羽立刻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她转身坐在房间的中间。客人到来,她总是需要第一个招呼的。 “客人请坐。” 古婳这一看不要紧,顿时舌头都打结了。 你道这进来的三个人是谁,居然是简玉衍,简玉轩还有李烈炎。这可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为何总是他们三啊! 简玉衍一进来,他的目光在房间里面转了一圈,然后眼神就落在了古婳的身上。 他如果没有看错,这个丫鬟真是很像一个人。不,他觉得可能真的是一个人。 “你们来了,快坐。娇羽,你让丫鬟给他们看酒。” “我们这番来不是来喝酒的。聂少爷,我们是来谈事情的。暂时就喝茶吧。”李烈炎似乎和聂三认识,他一点也不客气的坐在聂三的旁边。 简玉衍和简玉轩和他们对面而坐。 古婳只能提着茶壶给各位倒酒,这下,无论是简玉衍还是简玉轩,甚至是李烈炎都认出他来了。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简玉轩心直口快,他瞪着双眼看着古婳。这才没有分开多久,怎么好好的一个武林姑娘就成了青楼的丫鬟了? 古婳背对着聂三对他们使了一个眼色。简玉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并没有说话。简玉轩只能立刻喝了一杯茶压压惊。 对面的聂三疑惑的问道:“李兄,你带来的朋友也认识这里的丫鬟不成?” 李烈炎是个聪明的,他看了古婳一眼之后说道:“并不知道,也许是这个丫鬟是像我这个朋友的故人吧。” 古婳这下就坡下驴,笑着说道:“这位公子居然认错人了,也是伶儿的福气。公子,您再喝一杯吧。” 古婳又上前给简玉轩倒了一杯茶,瞪眼看着他,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简玉轩只好尴尬的说:“真是对不住,我刚刚看走眼了,之前确实是认识一个女子,两人确实有相似之处,只是离得近了看发现不是一个人。是我失礼了。” 聂三倒是没有任何怀疑,他和李烈炎今日有重要的事情要谈,顾不得这下小事情。 “李兄,这二位就是你说的重要的朋友?”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简玉衍,这位是简玉轩。这是两位兄弟。这位是聂子砚,家里排行老三,大家都叫他聂三少。” 三人行礼。同喝一杯茶。 娇羽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她已经带着古婳退到边上,静静的低眉顺眼的坐在屏风边上。 “原来是简家兄弟,姓简?这可是国姓。”聂三倒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 简玉衍说道:“聂兄不用过多猜测,苍洲姓简的家族何其多,我们不过是有个皇家姓氏而已。” 聂三笑着说:“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家酒楼里面,今天就有三个姓简的,让我以为这云香阁快成了贵人阁了。” 简玉衍三人之前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这家酒楼今日火爆的缘故,幸好聂三是早就定了位置了,这才叫人通传进来的。 李烈炎疑惑的问他为何如此说。 “你们不知道?京城来了一个贵人,是济光侯爷。此时就在楼上的天字间做客。叫了整个青楼的雏儿。以前云香阁虽然生意旺,但是也不至于这么火爆。还不是都因为这个侯爷的光临,老板怕是要笑醒了。” 简玉衍和简玉轩互相对视了一眼。李烈炎也看起来若有所思。这个节骨眼上,这个济光候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简玉衍心里在想,这个简明景只是个侯爷,但是对于这里天高皇帝远的潮州来说,的确是算个大事了。只是这个简明景在京城的皇亲国戚里面,只是个无名小卒,十几年前,他的爷爷犯了大错,被取消了封地。这就更是上不了台面了。 只是这几年,皇上记起了这么个人,主要传言里面他实在太惨了,所以皇上觉得不能过于丢人,皇家还要脸面呢。所以这才让他去办了一些差事。 “不知道这济光侯爷为何会来潮州?” “李兄有所不知道,这个侯爷和我们潮州的一个柳姓商户的女儿是有婚约的。所以这次来,他就住在柳家了。可能也是为了不久之后的大婚吧。” 三人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这个侯爷再落魄,也不至于千里迢迢的娶个商户女儿回家吧?难道以后侯爷夫人是一个商户女儿? 不过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们今天是要说正经事的。 “聂兄,我们这次来,是想和你打探一个消息。知府大人知道朝廷要处理山匪的事情吗?” 聂三神情严肃了,他说:“不瞒大家说,我在京城得到消息的时候,立刻飞书回家。要他早做打算。这件事要在父亲手上处理,着实是让我忧心。” 潮州的匪患由来已久,可是因为多年受到各方面的制约,结果长达上百年的山匪纵横。这么些年头里面,潮州各个方面都受到不少的影响,时间越长,影响越大。 每一任地方官刚来的时候都要拍案大呼岂有此理,时间久了之后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最后,他们甚至都会同流合污,见怪不怪。 聂子砚深知朝廷要下决心整治匪患,必然是要大动干戈。想要完全铲除,可能潮州的地皮都要翻上几尺。这里的人从官员到走卒,从老人到小孩,没有一个人不受他们的影响。 这里最期望看到治理匪患的,恐怕就是大商户了,他们每年光是运送费用都是好大一笔钱财。可是也有很多人都是靠匪患吃饭的,如运货的士兵,走镖的镖局,糊涂断案的知县,知州老爷,还有借土匪横行的众多人。 聂子砚去年的时候,在殿试里面见到了圣上。 正文 第五十五章知府儿子 圣上得知他是潮州知府的儿子,很是感兴趣,干脆就把他留在京城里面做一个职位。 后来他才知道,皇上是想要他亲自处理匪患的事情。他是得了皇命,必须要完成好这次任务。可是这里面牵扯的关系太多了。 他回家之后就去找了父亲,要父亲实话告诉他,这潮州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局面,如果朝廷有命令,他这个做知府的应该要如何治理? 可是父亲却不太愿意和他多说变革之事,反而劝说他不要太紧张。朝廷说了这么多年要治理,还不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治理了吗?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知府大人根本不把自己三小子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眼里,聂子砚还是个嘴上没毛的孩子。哪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实不相瞒,我父亲作为知府,恐怕都没有把剿匪作为多么重要的事情看待。我每次于他说,他都觉得是我小题大作了。” 李烈炎冷笑一声说:“他当然不会相信,因为他可是山上几个寨子的当家的干爹,私下的勾当可是没有少过。光是每年的进贡都是不少的一笔数目了。” 聂子砚没有想到李烈炎会这么不给面子。 他脸色有点不好看,只是他也觉得李烈炎说的可能都是事实,毕竟山上的事情没有谁比他更懂的人了。 简玉衍眼神一闪,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娇羽和古婳。 聂子砚自然是看到了,他说:“简兄不要担心,这娇羽姑娘是我多年的朋友。我有很多事情她都是知道的,她也不会出去乱说的。” 娇羽立刻给众人到了一圈茶水,她明媚皓齿笑道:“这里是云香阁,也是最为适合谈事的地方,我们这里的房间都是双层的,只要关上门,外面有人把守,不会有人偷听得到讲话。我们都是从小受过调教的,客人的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们也是知道的。” “好了,你们也暂时先下去吧。我和几位朋友还要谈很多事情。” 娇羽立刻就带着古婳和众人行礼,然后拉开一个屏风,里面居然是别有洞天,还有一间雅致的小房间。 关上门之后,里面说的任何话都是听不到的。 古婳倒是心有多动,看来在这潮州可能真的要不太平了,她起初来这里的目的很单纯,只是要找人而已。可是现在清歌先生不仅找不到,潮州搞不好又要大动干戈起来。 那今后她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也不知道那清歌先生是不是已经离开了潮州,或者是不是还在世都是问题。 “伶儿。想什么呢?”娇羽似乎和她说的了一句话,古婳在出神的想着自己的身世,没有反应过来。 “嗯?什么事?” “今后,要不让我把你从老妈妈那边要过来吧。以后要是聂公子要了我,我就把你带过去。我看你懂事又机灵,是个可造之才。” “谢谢姑娘。只是我觉得干个粗使丫头也挺好,起码自由自在的。不用担心被客人骂。” 古婳当然是不愿意了,她等下就要溜走了,要是娇羽知道她是假的,恐怕就不好了。 “傻丫头,你现在不明白,只是妈妈们骗了你罢。青楼里面哪里有清白的丫头,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的了。更何况,你长得又水灵,总有一天你会被妈妈们逼着出来接客的。你又不是做雏儿养大的,到时候可就什么客人都要接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不讲正理的。” 娇羽确实是个好心,凡是讲究的青楼,雏儿们都是要配一个小丫鬟照顾的,要是被客人买去了之后,她也可以带走小丫鬟,只需要交个十几两银子就完了。 在这云香阁呆久了,她可是看过不少女子的命运。大部分都是悲惨的。很多都是英年早逝,不到三十就死了的也有很多。那都不是人过的日子。 十几岁的时候日子还算好过,到了三十了,价钱就掉了,再往后,她们就要开始另谋出路了,因为她们几乎已经接不到客人了。只有去吃人不吐骨头的暗窑做事。不消几年人就不行了。 “以后,你只要是跟了我,我就会好好的待你。要是聂少爷喜欢你,我可以让他也收了你做妾。我们以后可以相依为命,到时候也不会一个人寂寞。” 古婳只是笑笑。她还能说什么呢。反正等到外面简玉衍那四人走了之后,她就可以脱身了。正是深夜,最好行事了。 一直过了两个时辰,外面的人才有了动静。古婳已经差点睡着了。这四个人要有什么事要谈,不能找个僻静一点的地方吗。难道这里就能掩人耳目? 古婳偷偷打了一个哈欠,娇羽已经出去了。 简玉衍,简玉轩和李烈炎已经不在包厢里面了,只有聂子砚在外面喝茶。 “聂少爷,客人们都走了?” 娇羽跟聂子砚开始说起了私房话,古婳见机行事,离开了房间,然后立刻找到那个暗房。她给那丫鬟下的药够她睡上一天了,所以她根本也不担心,立刻就把衣服换上了,把丫鬟的衣服也帮忙换上了,然后就飞身逃离了这个云香阁。 她走在深夜无人的街上,有点迷失了方位,白天的时候,这个地方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现在都是寂静无声了。 古婳倒是也不急,慢悠悠的走着,她的好处就是完全不用担心有谁会因为她晚归而惩罚她。柳封棠不敢,三小姐就更不会了,她们只会以为她因为柳封棠被留在院落之中。 突然一个人影闪过,在一个林荫小道上,飞过来一个人影。 古婳接了一招之后就认出了来人,顿时放下了心。 “简玉衍,你干嘛?” “你到时要问问你,你在青楼做丫鬟是要干什么。”简玉衍的脸就如同那玉面狐狸一般,冷傲又清高。 他身后又飞出两个人影,不用猜就知道是简玉轩和李烈炎。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离开潮州。不管你在潮州做什么,如果没有极其重要的事情,那就不要久留。” “你说的是山中土匪的事情?” 正文 第五十六章黑衣刺客 简玉衍沉吟了一下,这件事关系牵扯甚多,他需要做的就是保密,在一切都没有筹谋好之前,他不能轻举妄动。其实很多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 即使他在来之前谋划得更紧密也没有太大的用处,潮州的一切都需要一个非常熟悉本地的人才能运作起来。 “你为什么在潮州?你是本地人?” 古婳摇摇头说:“我可不是本地人,我只是个过客,我就是来这里找人的。” 简玉轩倒是很轻快的说:“原来是这样,所以你去青楼也是为了找人了?” 古婳勉强的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她来青楼是找侯爷的,可不就是找人的么。 李烈炎倒是不太想要多留。他的身份本来就很特殊,作为李家寨的当家,他在山上相当于有免死金牌,可是在这城里面,他是很不安全的。 更何况,要是他的身份暴露,甚至被有心人设计,很有可能会连累整个李家寨。现在是非常时期,他还是要小心为妙。 “简兄,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赶紧走吧。” 然而他的话刚说话,几个暗器飞镖就射向他们,古婳一惊,转身一动躲过去了。 周围有些黑衣人,似乎是要包围住他们。 “不好,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我们分头行动,以免他们包围我们。立刻散开,我们到时候在山上汇合。” 古婳听见李烈炎的话,她有点愁,谁要去那个山上和他们汇合啊。可是现在事态紧急,尤其是古婳最好不要回柳家,这样会造成很多的麻烦。 古婳知道,她现在根本就不能简单的把这件事归为遇袭,她一直怀疑简玉衍和简玉轩这两个人的身份。他们作为唐门的人,还是唐门少主,行为和结交的朋友却很不一般。 哪有江湖人士会轻易的结交这些朝廷的人,所以她一直都对这些人保持警惕之心。简玉衍很多行为都很奇怪,他和李烈炎的认识就是个很不同寻常的事情。 李烈炎的身份非常的敏感,古婳知道这样的身份的人,经常要在很多方的势力里面周旋。身边的是非太多,武林人向来都不喜欢和朝廷打交道。 武林各个门派,他们最视为重要的就是不受地方官府的拘束,这也是他们的骄傲。很多门派甚至都有严格的禁令,不许门下的子弟和朝廷结交。 虽然武林里面这么多年,也出现过一些高手是王侯将相,可是他们基本都是身份特殊,或者是游走于两道之外的人。 很多年前,武林之中就有先例,有一个小门派,他们招收了一个流落在外的富家公子,那个小公子当时只有十岁不到,门派的人见他可怜,也就收留他,结果发现他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所以就收了他做弟子。 结果十年之后,他的仇家找上门,原来他是个一个失势王爷家的独子,家里早就被皇帝下令抄家,他当时年纪小,他被养育他的奶娘打扮成一个小厮,然后让他从后院墙上的狗洞里面爬出去了。 所以他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然而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终于还是被发现了。仇家追到门派,要门派交出他来。他的师父却很不忍心见一个好徒弟送死。 于是,他叫了所有弟子抵御敌人,可是那些人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皇族的人向来喜欢养高手,一个小门派再厉害也很难对付高手成群的大内高手。 这个门派撑了三天,死伤无数,血流成河,最后,所有人都死了。那个弟子看见身边的师父兄弟都因为他而死,悲愤欲绝,他跳下了门派的后山,尸骨无存。 那后山是万丈悬崖,却又不是河流,而是嶙峋怪石,那里本来就是荒芜之地,甚至山下连动物都很少,据说当年那个门派依山而建就是看中了那块地方。 在千百年前,有记载说,那个地方曾经是一个有岩浆喷出的地方,声势浩大,遮天蔽日,当时都传说有妖魔横空出世,那一年,炙热的岩浆四处流窜,死伤无数,原本这一块是一个人口比较多的小城镇,可是就那一次,基本上成了不毛之地。 那小门派的创始人是个与世无争的高手,他年纪大了之后想找个能清修的地方,于是就看中了那黑山。虽然说荒凉,不过经过多少年的繁育,也有很多地方长出了植物。 他看着觉得有感而发,甚至又创作了一套心法,从此他就觉得这里是个福地,汇聚了天地之间的灵气。很是适合清修的人来这里的练武功,冥思。 然而,没有想到,在十几年之后,这个门派却是不再有了。甚至所有子弟都死绝,一夜之间,那黑山上的屋宇变成了坟墓,里面都是白骨森森,每每到了夜晚,鬼哭狼嚎,甚至可怖。没有人敢再去那山上。 古婳想着这个故事,倒是有意思得很,这个黑山很明显是个火山,千百年前还在爆发。那么这个火山会不会是个活火山?到时候会又有一次喷发? 那个跳下山崖的孩子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无法知晓了,古婳也不认识人家嘛。 几个黑衣人盯上她了,她拿出千锁鞭,飞快的挥舞着,不出几下,那些人都被她干掉了。 古婳觉得奇怪,这些人的武功非常一般,基本只能算得上是初学者了。 不过是人多而已,可是对于他们这些武林中人,即使来一百个,也是不在话下的。 简玉衍和李烈炎似乎也早就发现了这个奇特的地方。他们却是停了下来。直接撂倒敢上来的黑衣人,很快黑衣人就被他们三个人杀得片甲不留。 古婳都是悠闲得很,不主动出击,只有追着她上来的黑衣人,她才动动手,把他干掉。 “留一个活口。”简玉衍眼神一冷,抓住一个人的喉咙,问道:“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那人的脸色憋得涨红,他哼哼了几声,简玉衍却不放开他。 简玉轩却上来直接搜查他的身上,在他的衣服里面发现了一块令牌,还有一些零碎的信件。 正文 第五十七章收获线索 这都是非常重要的证据,古婳倒是开了眼,以前她看电视剧,那些每次抓到了人,要么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直接咬舌自尽,然后主人公就把人家的尸体烧了。 再或者那些人被主人公一威胁,什么话都说了。古婳倒是觉得,搜查衣服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毕竟这些人都是受人管制的,身上总是有些蛛丝马迹。这可比他们嘴巴里面的话要靠谱多了。 “好,很好,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线索,不出三日,你一家的老老小小,我都会带他们去下面见你。你就先走一步吧。” 简玉衍放开他衣领,拔出剑就要刺去。 那黑衣人却满脸惊恐的跪在了他的面前。他哀求道:“求求您了。给我一次机会吧。千万不要去找我的家人,您要怎么对付我走可以。他们是无辜的。” “好,那你倒是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那黑衣人为难又痛苦,他说道:“我也是按了手印,绝对不能泄露秘密。我的家人也是在他们手上。” “很好,那你就上路吧!” “等一下,我只能提供一个线索,那人是我们地方人。权利大。我知道说这么多。求你们放过的我的家人吧。” 黑衣人却在一瞬间就自我了段了。 简玉衍皱眉看着一地的黑衣人,心情非常的不好。他们才来没多久,形势隐蔽,他也没有暴露行踪。为什么还是被人给盯上了? “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刚刚的动静应该有很多人听见了,赶快离开这里。立刻!” 李烈炎似乎已经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这件事要是遇到官府的人,那可就麻烦了,尤其不能让人认出来他是谁。 四人瞬间用轻功飞走,古婳只能跟着他们三个人撤退。古婳很是不高兴,怎么跟着他们就有这么多的事。早知道当时就晚一点再出来了。 李烈炎带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小酒馆。 一进去,一个人就迎上来。 “家主?怎么是您?这么晚了,怎么上了这儿?”那个管家模样的人似乎认识李烈炎。 “给我们安排一间休息的地方。” 那人打量了一眼他们,然后立刻进去安排了。片刻之后,他们围坐在一个大房间的桌子上。 古婳一脸黑线的看着他们。 “你们可真是能惹事。你们既然身上有那么多的秘密,干嘛要来找我说话。害我被拖下水。” 桌子上有一些吃食和点心,古婳已经有大半天没有正经吃饭了,确实是有点饿,就着茶水吃着点心,倒很是悠哉。 只是她现在不能回柳府,很多计划都不能如期办,这让她有点不满。 简玉轩倒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所以脸上有些愧疚。 “这确实是耽误你的时间了。不过这事发突发,也是我们没有想到的。” 古婳摇摇头说:“这件事其实很明显。有人要抓你们,他们对于你们的存在感到不满意。我被你们拖下水,那么你们还这么瞒着我,是不是有点不厚道了?” “古婳小姐,我们这边确实是有些疏忽了。”李烈炎对着古婳拱手行礼。 李家虽然常年在山上自立为王,成为这红茶山的霸主,甚至还有传说中的免死金牌。可是他们家毕竟出身于将军世家,家教严苛,从小他们的教育病不比京城的贵族少年差多少。 仁义,忠君都是他们从小就学习的东西。对于朝廷,他们根本就并无多少憎恨和怨怼。 “这件事说来话长,这家酒楼是我的私产,也是用于打探消息。我们常年在山上,耳目不灵,对于世道变迁还是需要时时刻刻的警惕和了解。所以才会在这里置办产业。” 古湖倒是很能理解,这个时代既没有网络,又没有电视,甚至连报纸都没有。他们唯一知道消息的方式就是潜力传书,而这传书的人也必须要是自己人才行。 “那些黑衣人你有没有想法?知道是谁?” 李烈炎皱眉,他摇摇头。 “这件事有点蹊跷,我觉得还是要从长计议,继续打探消息,不能随意猜测比较好。” 简玉轩吃着花生,还给古婳又剥了几个核桃仁。 他到好似万事不经心似的,这些人的身手有点让他啼笑皆非。能派出那种身手的人能有什么威胁。 “我倒是觉得,这些人不足为惧,不过都是一些跳梁的小丑而已。他们的伸手还不如我八岁的时候。要是说,对方是想要找一个人试探我们,可是应该只会派几个人来试探。” 简玉轩又吃了一口麻花,满足的喝了茶。 “可是他又弄了这么一大帮的人,我仔细数了一下,竟然有三十多个人。这又是为什么?需要三十个人试探我们武功?” 武林人都知道,如果想要试探一个人的底细,或者是身手,那么只需要派几个功夫深浅不一的人上前去。暗中派几个人观察着,这样很快就知道对手的路数或者是深浅。 不过这个方法也只是适合普通人或者是普通高手。如果是遇到一个顶级高手,那么这一套方法就不管用了。 他们今晚遇到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个草台班子而已,哪有人傻乎乎的派这么多人去找麻烦的? 潮州到真是个奇特的地方,古婳也觉得很是有意思,就比如这个柳家,请的武术师父教孩子,居然个个都是个半吊子。 之前古婳听柳封棠说,他是因为师父故意不教授,所以一直没有入门。古婳当时还是很生气的,为人师父,被徒弟叫一声师长,那就应该尽好自己的本分和责任,怎么能这么耽误徒弟的青春和人生呢? 所以古婳很是生气的找去了柳家的练武场,趁着晚上,夜黑人静的时候,古婳一身黑衣,出手好好地教训了那几个不着调的师父。 结果,她却发现,这几个人被打得鬼哭狼嚎。 他们之中真的没有什么人有好的身上,也就是一个教大公子的人,还算是有点技术,总算是还懂得一些招数。但是却不能融会贯通,便成为了学虎成猫。甚是好笑。 正文 第五十八章疑点重重 古婳最后也打得没有意思,直接让他们昏迷过去。他们遇袭的时候却没有人敢对柳家人说,毕竟他们可是整个柳家武术最好的,战斗力最强的了。 他们要是还要找人求助,那他们也估计不用在柳家混了。 那脸面可就丢大了,谁都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事实上他们也是有苦难言啊!他们这辈子也没有见过那样的高手。看起来身形不壮,却能把他们弄得死去活来。 甚至他们都开始自欺欺人的怀疑,这个高手会不会是一个大门派的人,来试试他们的身手,也许如果合格的话,也许会收他们作为弟子也不一定。 这样的幻想只能是自我安慰,他们却觉得有几分可能,所以在训练柳家少爷们的时候,大家都惊疑的看着师父们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的。分外的惊讶。 师父们却高深莫测的看他们一眼,然后告诉他们,自己这是被大门派的高手看中,一定要和他们切磋,所以才是这副模样,要他们不要惊慌。正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柳封棠回来的时候把这番话告诉了古婳,古婳可笑得不行,连说这些师父都是奇才,能如此的安慰自己,也算得上是心大了。也许武术不是他们的特长,心理学比较适合他们。 柳封棠看见古婳的神色很是奇怪,古婳告诉他,那些师父脸上的伤疤都是她的杰作。她就是想去试试他们到底是有几分本事,结果全部都不堪一击。实在是太好笑,太不自量力了。 听到古婳的话,柳封棠激动不已,这说明他确实遇到了贵人,那些师父居然在古婳面前都是不堪一击。可是之前他每次和师父们对打的时候,都是非常的吃力。 自从学了古婳的心法之后是一日千里,只是一直没有地方用用。古婳又嘱咐他不可能外露本事,所以他反倒是心痒。 于是,趁着一天晚上,换上一身的黑衣,也摸去了那些师父们睡的地方,又把他们教训了一顿。 这次虽然没有古婳弄得那么恨,但是各位师父的身上又挂彩了。柳封棠晚上回来的时候,兴奋得差点把院子里面的那颗大树给劈了。 他从前真的不敢想象,居然有一天,他也能这么厉害,即使是被师父精心教出来的大哥和二哥,他们也不能打败那些师父。 而那些又被黑衣人痛打一顿的师父们倒是觉得,他们肯定是被人盯上了,甚至都开始打听着,是不是有哪个门派的高手最近来到了潮州。 他们倒是觉得这三番两次的来试探,可是是师父们要收弟子了。甚至每晚他们都把衣服穿戴好,合衣而睡。这样的也能有个体面,有个好印象。 而柳封棠自从打败了那些师父,他就再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去上武术课了。干脆就请假不去了,说是自己不适合练武,还不如一门心思的学习圣贤书比较好。 那些师父本来就没有把一个妾室生的公子放在心上,少一个人就少一个事,他们也不用费多余的力气。于是就批准他不用再去上武术课了。 大夫人听到儿子们说,到是觉得这以后就少了一个威胁,一个不会武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有什么可怕的。总之这柳家就是她的,只要是能力大过她儿子,她就不能让他们存在。 “我倒是觉得,这和潮州的风气有关。好像我听到的关于潮州的事情,多数都是鱼米之乡,富泽之地。似乎根本就没有出过什么武林门派,或者是轰动武林的高手。” 古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在她看来,很有可能这个地方不知道是受了什么人的限制,居然连一个能打的高手都没有了。这样就很微妙了。 简玉衍眼神一沉,他问道:“你为何这么说?” “因为我发现这里很多传言的武功高的人,几乎都是不堪一击。只有体格,没有内力。甚至很多人都没有技巧和正确的招式,你说奇怪不奇怪?” 李烈炎倒是沉默了一下说:“古婳小姐虽然是刚来这里不久,不过确实是观察入微。我们李家在这里这么多年,确实也发现,潮州并不崇尚武学。甚至要求地方官们不会武术,他们的孩子也不能习武。” 简玉轩瞪大了眼睛,他觉得有点不可置信。这难道是有人故意为之?可是苍洲这么大,高手繁多,武林又向来和朝廷没有多少交集。而且他们唐门也从来没有听说不能让潮州人学武。 即使是不赞成习武,总会有人去外地学吧。起码连基本的常识应该知道也好啊。 “李兄,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 “在我爷爷那一代就开始了,这么多年下来,潮州几乎成为了一个特立独行的地方,因为城外有匪徒的关系,潮州人都不爱随意出城。所以无论是生活买卖,还是嫁娶繁衍。基本都是在这里完成。也就是说潮州人的生活,大部分都是自给自足。” 简玉衍微微点头,这种情况确实是潮州这个地方独有的,也就是常年的山匪造成的信息不流通。 潮州的地方官也有很多是本地人,甚至他们进行科举之后,被分去了别的地方,也很难适应,还闹出不少的笑话。 “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是个线索,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我不相信这个是自然而成的状态,肯定是有心人一手促成。问题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简玉轩觉得实在不能理解这样的做法,而且要做到这个境地,必须要有很长时间的谋划,花很大的功夫去运作。不是普通人就能完成的。这都是疑点。 “我觉得还是要查清楚这里面牵涉的人物关系比较好。潮州果然是一个不能小看的地方。”简玉轩都有预感,这次的任务估计真的要花大工夫才能平息下来。 他们必须要做好长远的准备,而且这次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很有可能引起整个潮州的动荡。 正文 第五十九章打听清歌 一整晚,四个人都没有怎么睡觉。古婳倒是想睡觉,可是这三个男人根本就停不下来,不是猜测潮州有人暗中操作,要么就是猜测会不会有人故意设下迷局。 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后,古婳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虽然说习武之人身体可以支撑几日不睡,可是那是在关键要紧之时,不得已才调动身体的真元加以抵抗。 古婳自从来这里之后就发现,这练习武术的也是凡人体魄,根本就不能像她之前想象的那样无所顾忌。 肉体凡胎,受伤了也会流血,熬夜也会伤身。 “你们说完了吗?可以让我回去了吧?你们听听,现在外面可是人声鼎沸了,应该不存在暴露目标了吧。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古婳打着哈欠,揉着朦胧的眼睛,她现在急需要回柳家的院落里面大睡上几觉。养好精神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 柳家那边也还存着一大堆的事情要去考虑,柳封棠的事情,还有侯爷的事情,估计都需要她去掺和几下。 “你现在到底是在哪里住着?你难道还要回青楼?”简玉轩不是很赞同,他说道:“那种地方即使容易探听消息,你也不能长住在那里。你是女子,总是要多多注意一些。如果你实在是没有地方去,不如来我们这里。消息的话,我们这里应该能比你的方法更管用。” 古婳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有想到要问问简玉轩或者是李烈炎关于清歌先生的事情? 尤其是李烈炎,他是本地人不说,又有这么特殊的身份,现在看来又是耳聪目明的,在这个城里面安插了这么多的眼线,看肯定知道的比简仲离要多很多吧。 “李公子,我能不能向您打探一个人?” “古婳小姐不妨直说,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 古婳赞赏的看着李烈炎,这个土匪的当家,还真是有几分绅士精神。 “我想找一个叫清歌先生的人,他以前是在潮州开书院的,虽然只是个很小的书院,但是却是做义学的。只是在几年前他就失去了踪迹。” 李烈炎正在倒茶,他听到“清歌先生”却手上一抖,只是动作微小,不能轻易看出来。古婳倒是没有注意,可是简玉衍确实看在眼里,只是他不动声色,没有哼一声。 “清歌先生,这个名字确实是有过耳闻,只是我们一直在山上做山匪,一直都和这样的读书人没有什么来往。多年前,他一夜之间失踪,被人围攻,差点整个书院都被烧尽。确实是让人惋惜不已。这样的一个善人却有这样的结果,我也是百感交集。” 李烈炎的语气里面都透露着惋惜和感慨。 古婳一听,只好作罢,看来清歌先生这条路是要断了,她的身世只能再想办法了。 她之前的记忆里面,上辈子,古婳是个杀人女魔头,所以一生之中都是忙着杀人放火,折磨敌人取乐。虽然知道清歌先生在何方,却从来没有踏足过这里。 那个时候的古婳是个执拗的人,她不快乐,不幸福,也不想要去寻找幸福和快乐。对于身世,她毫不在乎。在她的眼里,既然她是个孤儿,她的父母必定也是抛弃了她,那么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再者,即使知道的身世又如何?如果父母在世,看都她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不知道作何感想。他们如果责骂她,她也许还会恼羞成怒的把父母也杀了。她还不想做得那么绝。如果父母为她感到难过,悲伤,她又该如何自处呢?岂不是更加凄凉? 如果父母已经过世了,哪怕是有天大的秘密,或者是天大的不得已,那也是成为过眼云烟,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他们。她对两个连样貌都不记得人,又能有什么怀念之情呢? 古婳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对于前世的遗憾进行了分析,之前的古婳成为了女魔头的时候,一是为了爱情,二是因为无人在乎她,她没有牵挂,所以变得狠心毒辣。 一个人没有感情的寄托了,很容易走向极端,也很容易失去自我。人类真的是最为复杂的东西了。 古婳作为一个灵魂的时候,飘荡在现世的人间,看多了分分合合,离离散散,甚至有人为了感情失去生命,有的人为了爱情变得疯疯癫癫起来。 也有人本来作为多端,可是他捡到了一个孤儿之后,从此就变得温柔起来,体会到了温暖和亲情,也尝试到了那种平凡生活的温暖,他变得不想再过颠沛流离的日子了。 古婳想着,如果这一世,她好好的生活,好好地把握人生,那就不会轻易的走上女魔头的道路。起码她应该约束自己不要滥杀无辜。这是作为一只现代灵魂的底线。 古婳那沉思的神情却让三个男人有些误解。在他们眼里,女孩露出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肯定是受了打击了。或者说那个清歌先生是她重要的人,所以她才这么落魄。 “不知道古婳小姐找这位侠士有什么事情?莫非他是您的亲人?”李烈炎问道。 古婳叹口气说:“不瞒你说,清歌先生和我的父母是朋友,可是十几年前,我父母去向不明,甚至已经有传言说他们已经过世了。我从未见过父母,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有清歌先生才能知道,可惜,等到我来的时候,他也不见,还不知道是死是活。看来我这一辈子也无法得知我父母的一二事了。未免有些烦恼和忧愁。李兄不必见怪。” 简玉衍的垂眸无话,简玉轩倒是很为古婳叹息。 “你居然有这样的身世,真是可能,从来没有见过父母,那可真是难为你了。你放心,我这就找人去帮你打听。要是有什么线索,我一定会立刻告诉你的。只是不知道你现在住在何处?怎么样才能找到你呢?” “不用找我,如果一定,请寄一封信去这东边的顾家宅院。那是东边一家大户,你一打听就知道了,你直说给古婳的信就好。会有人告知我的。” 正文 第六十章沉默不语 古婳琢磨了一下,柳府他们肯定是不能去找人的,那么她又没有落脚的地方,只能去简仲离那里了。 其实那边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了,简仲离是个什么样的人品,她很清楚,只要是去那边,应该就没有问题。 “顾家?我知道了。”简玉轩立刻拿笔墨记下来,然后放在袖子里面放好。他倒是个很认真地人,也算是仗义的家伙。 古婳心里把这简家的两个兄弟做了个对比,哥哥是个面瘫腹黑,弟弟却是个傻白甜。真是有意思的一家人。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不打扰三位了。就此告辞。” 古婳看了一下外面的日头,这都快接近辰时了。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然后就回去了柳府。 而在她离开之后,简玉轩的暗卫出现在他的身边。 “去找一个叫清歌先生的人,时间越快越好。有了任何消息,立刻报给我。” 暗卫走之后,简玉衍却说:“你总是这么风风火火,那个古婳的事情就这么重要?我们和她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何必要去帮助她?再说,也不是事关性命的事情。根本没有必要我们出手。” 简玉轩可不同意,他性格直率,对于古婳,他已经把她当做朋友了。虽然说,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 从前的时候,他倒是并没有多少的亲近之感,只是自从山庄遇险之后,他倒是觉得这个古婳很有意思。比起之前性格,好了很多。让他有一种想要亲近之感。 古婳后来又在唐门呆了一段时间,简玉轩觉得,她的眼睛里面没有了以前的阴沉的感觉。似乎活泼明亮了很多。这让他很是新奇。 “我当然是把古婳当做朋友了。我帮朋友一个小忙又不会怎么样。找个人而已。又不是去杀人放火。” 简玉衍看了一眼李烈炎,他说道:“恐怕你要帮忙找的人,也许眼前有个人不会让你找。” 简玉轩一头雾水,他看着简玉衍,又看了一眼李烈炎。 “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玉轩兄,对不住。其实清歌先生的去处我知道。只是这个人是我的父亲的旧友,当年他有恩于李家寨,所以当时听说有人要害他,我们就派人把他保护起来了。” “什么!”简玉轩站起来,他激动的说:“那你刚刚怎么一声不吭,古婳是为了她父母的事情,她父母也是清歌先生的故交。现在人家的女儿找来只想问问身世而已。又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简玉衍皱眉,他这个弟弟怎么老是冲动行事。 李烈炎既然对这个清歌先生讳莫如深,那么这个人肯定是个至关重要的人,无论是都李家寨还是对李烈炎自己。 “我真是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李兄,你只说,这件事你帮不帮?” 李烈炎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神情变幻莫测。如果是别人,也许他可以看在简玉衍的面子上答应帮忙,可是偏偏是清歌先生。这件事必须要亲自告诉清歌先生,由他做定夺。 于是,他告诉简玉轩,这件事需要等他回复再谈,在这之前一定要好好地保守这个秘密,千万不能让古婳知道。 他们一行人回到李家寨的时候,李烈炎已经顾不得休息,他带了一些东西就朝着李家寨最核心的位置走去。 李家寨在这山上发展了几百年,占地少说了也有万亩了,房屋众多,区域也很明确。有的地方只能是李家人进去,有的地方甚至只有李家寨的核心成员才能进去。 这么多年了,李家寨都是井井有条,那都是依靠严格的规矩的定下来的。 “当家的回来了!”一个人进去通报。 里面却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可是这姑娘倒不是出来迎接的,而是一上来就是一箭,李烈炎立刻退后数步,然后无奈的用手中的盒子挡住剑锋。 “云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崔云儿倒是利落的把那盒子挑开,里面居然全都是糕点。 “这不是我最喜欢的桂花糕和师父最喜欢的绿豆酥吗?” 于是,她倒是丝毫不客气,收了剑,一把抢过那盒子。高兴的回屋子里面去了。李烈炎也跟着后面进去。只是他的眼神看着崔云儿的时候,分外的温柔。 如果简玉轩和古婳看到了,他们肯定是要大为惊疑,这个平时看起来正儿八经,不言苟笑的李烈炎也有这样的神情,真是有意思得很了。 “清歌先生,我来看您了。” 屋内有一个中年男人,白衣长裳,正在侍弄屋内的花草。崔云儿直接把那盒点心递给他。 “师父,这是李烈炎带来的糕点,里面有您最爱的绿豆酥。您要不尝尝?” 清歌看了一眼说道:“你的武功学得怎么样了?今天的书背得如何?明天可又到了检查的时候。” 崔云儿顿时拉下了脸,一脸丧气的坐在椅子上。 “知道了,师父,徒儿这就去背书。” 李烈炎好笑的看着崔云儿无精打采的离开,他上前给清歌行礼。 “先生最近可好,最近潮州事务众多,都没有经常来探望先生。” 清歌让他坐下,然后请他喝茶。随手把一只鸟放出去。那鸟儿似乎是通灵性似的,叽叽喳喳了几声,然后飞走了。 “这鸟儿又不是那八哥,也不是外邦来的鹦鹉鸟,既不能言语,又不能像雄鹰那么凶猛。先生为何一直偏爱这种鸟儿。” 清歌自从来了这里之后,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喜欢养这些本地最常见的呜咽鸟。这种鸟儿并不名贵,反而因为叫声难听,所以取名为呜咽,一般人都不爱养这种鸟,既不好看也不好听,名字也不吉利。 “不过都是天地之间的生灵,万物都是有灵性的。这鸟儿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李烈炎倒也不多说,他不像清歌先生那么善于观察世间万物,虽然也懂一点花鸟鱼虫,可是到底还是个门外汉。 “先生,我这次来,只是有一件事想要向您请教。” 正文 第六十一章身世之谜 清歌倒是早就料到他是有事情来。潮州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李家寨作为山匪之头,必定是受到最重大的冲击。朝廷也是最想要除掉李家寨。 虽然这么多年,也是一直传闻朝廷要如何如何,可是毕竟没有落到实处。只是这一次,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下决心铲除了。 李烈炎作为当家,他肯定已经接到情报,着手准备这次的传闻,起码要保障这李家寨上上下下,上千人的安危。如果没有事情,怎么会还如此的悠哉,来这里说话。 “说吧。倒是是什么事,让你抛开公务,到了这里来?” “不知道清歌先生知不知道一个叫古婳的姑娘?” 清歌皱眉想了一想,他问道:“我似乎并不认识一个叫古婳的。你说她是个姑娘?大约多少岁?” “看起来不到二十吧,模样很小,只是我猜测的,毕竟女儿家的年龄我不好细问的。” “那我肯定是不认识。十年前,那姑娘还是个孩子,即使见过,肯定也忘记了。也许是我学堂的学生也不一定。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李烈炎就把在茶楼的谈话告诉了清歌。 当他说起古婳的父母于他相识,并且已经失踪或者去世,只留下一个孤女的时候,清歌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说她姓古?我到确实认识一个姓古的故人。他们夫妻二人与我是故交。只是,我从来没有听说他们有个女儿。” 李烈炎立刻说:“也许是他们生了女儿之后就过世了,您也不知道。” 清歌回想了一遍,事隔多年,往事太久了,人的记忆都是有限的,况且那段往事确实是不堪回首的一段时光。 他喝了一盏茶之后,摇摇头。 “不可能,我确定,他们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您为何如此确定?”李烈炎有些奇怪,友人时隔多年,他们生儿育女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即使没有立刻告知那也无可厚非。 清歌冷笑一声。 “他们在刚新婚不久,不出五个月就过世了。双双在我眼前离开人世。怎么可能有孩子。即使是有孩子,那也不是他们亲生的。那我也没有必要见了。” 李烈炎更是大惑不解。一对新婚夫妻在清歌先生的面前死去,这也算是很是离奇了。 清歌见李烈炎直直的看着他,似乎非要得知前因后果的样子,他叹息一声。 “你为何非要帮这个古婳姑娘,莫非你对她有意思?” “先生您说什么呢!我的心思,您还不明白吗?”李烈炎立刻坐立不安起来,他说道:“确实只是因为一个朋友的缘故。我也于古婳姑娘见过几面,虽然是不甚了解,可是我觉得她性格开朗,只是孤苦一人寻亲,动了恻隐之心而已。” 清歌是看着他长大的,自然也知道这个李烈炎是个什么品行。为人刚直,处处侠义,面上如铁,其实心思如丝。 他让人送上来一壶酒,又送来几份下酒菜。 李烈炎知道他这是要和他长谈了。 清歌对李烈炎讲了一个故事,二十多年前,他还是个刚出茅庐的小学徒,自行游走江湖,想要通过门派的历练, 那时候年少气盛,经常在凡世间游走,遇见不平就拔刀相助,一来二去的也算是结识了几个好友。一行人都是年轻人志同道合。 两年之中,他们遇到过不少事,也一起行侠仗义,成为了莫逆之交。 其中就有一位叫做古越的机关师,还有一个叫吕柔的姑娘,两人情投意合,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古越的家里出了大事,他必须要提早结束那行程。 可是吕柔必须要完成任务,她所在的千鹤门是古老的门派之一,对弟子管束得很是严格。她也必须在规定的时日内抵达要去的凤鸣岛。 两人只好依依不舍的分离,古越表示,他之后一定会来找她。如果她回去了千鹤门,那么他也会去千鹤门提亲。 于是,吕柔就跟着清歌他们一行去了凤鸣岛。可是在一个月之后,他们在凤鸣岛上,受到了古越叛逃师门的消息,他的门派是一个专门制作机关的门派,叫做玄机门。 这个门派很少与人打交道,只是在江湖里面占有很重要的一席之地,那就是给很多门派制造武器。 他们最擅长做的就是机关暗器,密室暗道。甚至很多门派的机密核心地域都是他们的人制作的。 玄机门从几百年前就在中原兴盛,只是很少与人打交道,收徒弟也是他们自己人去凡世找有天赋的孩童,带回来培养。从未有过叛逃师门的人。 古越这下被玄机门的人追杀,甚至还有各个于玄机门交好的门派追击。吕柔听到之后,大惊失色。 她不知道为何古越要背叛师门,只是无端的相信古越是一个好人。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当时清歌和其他几个伙伴都觉得既然是作为朋友,理所当然的就应该帮忙。于是几人离开凤鸣岛寻找古越的下落,找了几个月,也不见踪迹。 还是清歌想起来,他们曾经在一个山崖下的小屋居住过,当时是为了捕猎一只害人的老虎。那个地方人迹罕至,野兽众多,一般不会有人知道那个地方。 果然,他们去了哪里之后,见到了古越。 当他们问起古越为何要叛逃出师门的时候,古越苦笑,他露出身上一道看起来多年的伤疤。他说,这是他小时候留下的,只是时间久远了,想不起当时为何有这样的印记。 可是他这次回去之后,他师父,告诉了他所有的真相,当年他是一个机关师的独子,不过三四岁,玄机门看中了他爹的技艺,想要收他入门。 他爹不肯,也不愿意交出手上的秘籍,结果被玄机门杀害,古越也在那时受了伤。后来被师父收养了,那秘籍也被玄机门带走了。 古越听完之后,愤怒不已,一定要去找回亲爹的秘籍,夜探藏书楼,惊动了门派,所以才有这么一出叛逃之说。 正文 第六十二章从前往事 李烈炎听了这段故事,倒是很是惊讶。 “那后来呢?他们难道是被门派追杀致死的吗?” 清歌冷笑,他喝了一杯酒,看着窗外远处连绵的大山,眼中只有痛惜。 这世间最复杂的就是人心,无论曾经多么信任的人,他们都有可能会变成你不认识的人。甚至超出你的认知,完全改变你的想法。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似乎想要借酒消愁。那一幕幕过往和曾经都带他回到了痛苦的深渊。李烈炎在旁边看着清歌的主动,有点担心,他这么逼迫着清歌先生,会不会引起了他忘怀多年的痛苦过往? “先生,您喝了很多了。吃一点东西吧,要不伤胃。”李烈炎想要劝清歌先生少喝一点酒。 “我知道,你不用劝说。只是这件事过于很久了,也太惨烈了。所以回忆起来,如同揭开伤疤一样疼痛。” 清歌又开始讲述起当年的故事。 那古越和吕柔一见面,两个恋人心心相印,发誓再也不分离了。其他人毕竟不能在山崖下久留,各自回了师门。只是清歌暂时没有回去,因为那时候的他也只是个少年,吕柔是个千鹤门身份很高的弟子,长得娇柔动人,为人也善良多情。 不仅是古越喜欢她,清歌也是暗自动了心,可是吕柔却看上了古越,清歌晚了一步,只好把这份情藏在了心里。 当时外面是各个门派的追杀,古越和吕柔却要在这山崖大婚。主婚人就是清歌。 其实这门亲事,清歌并不赞同,主要是时机不对,过于仓促,外面各大门派的追杀不说,吕柔的父母都是千鹤门有头脸的长老,如今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私自定情于一个叛逃师门的男人,实在是有不太妥当。 再加上,他们二人如今没有通知其他人,连吕柔的父母都不知道,清歌觉得这样实在是太委屈姑娘家了。吕柔在千鹤门的出身和地位,大婚肯定是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甚至还要邀请四海英雄来为之贺喜,如今古越自身难保,这个节骨眼上却还要拉吕柔下水。未免太千考虑了。可是无论清歌如何劝说,两人就是不听。 吕柔是一心爱着古越,男人说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自小在门派里长大,师兄师弟们都是宠着她的。根本不知道人世间的险恶,心思单纯。只想要让古越开心。 而古越觉得这个时候正是考验感情的时候,吕柔作为他的亲密恋人就应该无条件的和他站在一起,接受他的生活。或许以后会有颠沛流离,或者以后会生离死别。这些都应该要用爱情来维系。 清歌最后也是没有办法了,劝谁都不听,只好依着他们两人的意思主婚了,两人的新婚可谓过得是心惊胆战。时时刻刻都要注意是否有追兵。 后来,清歌觉得自己也要离开,他们二人已经选择了自己的人生,也选择了自己的幸福。他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走之前,还给了吕柔一个重要的锦囊,里面有个小令牌,他告诉她,只要有需要都可以用这个令牌找到他。 吕柔很感激,然后两人道别。清歌让自己一定要忘记这一切,决定游山玩水一番,散散心以解心中的苦闷。 他原本以为可以忘情于山水之间,纵横天下名山大川,把那一段感情深深的埋藏在心里。他和吕柔是有缘无分,如果那个男人是别的人,也许他还会去争一次,起码作为一个男人应该表白自己的心意。这样的勇气他还是有的。 可是古越也是他的兄弟,朋友妻不可欺,他不可能去冒犯他们两人。这也是对他们的不尊重,对他们的友情的亵渎。 几个月后,他从荒无人烟的沙漠里面回来之后,上岸在一家茶馆休息,却听到了惊人的消息。钱千鹤派差点被灭门,死伤惨重,而吕柔的父母在那场变故中双双死去。而这一切竟然都是吕柔一手导致的。 她不知道为何非要去偷千鹤门的一件重要的文书,那文书居然是如何破开玄机门的重地机关,玄机门几百年的底蕴都在那重地机关里面。很多年前,玄机门的一任门主和千鹤门的门主是至交好友,他把那份文书交给千鹤门保管。一旦文书流落,那么玄机门就会受到最惨痛的代价。 只是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这个秘密,吕柔是怎么知道的? 心急如焚的清歌到处打听,他终于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古越怂恿吕柔去偷那文书,为的就是要进入玄机门重地。古越拿到文书之后,他就去了玄机门,潜入了重地,开启了机关。可是没有想到,却还是没有在重地里面拿到那本他父亲的秘籍。 最后又惊动了玄机门的人,他本来就心生怨恨,他把机关全部破坏掉,甚至之后一把火烧了机关重地。然后丢下千鹤门的文书,逃走了。 玄机门自然是要找千鹤门要说法的,吕柔的事情是瞒不住的,最后玄机门要求千鹤门交出吕柔,要她按门派规矩处置。吕柔的父母哀求未果,不愿意交出女儿,然后不知为何,本来交好的两个门派打起来了。 千鹤门损失惨重,吕柔的父母死后,玄机门才和千鹤门停止了打斗,吕柔却失踪了,所有人的人都在寻找吕柔的下落。 清歌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在山崖中的一个洞穴里找到了她们两人。清歌愤怒的抓着古越质问他为何要这么对吕柔。为什么他要对付玄机门却要害吕柔失去双亲。 古越却阴冷的笑着,他已经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让清歌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他来管。 吕柔在夜晚的时候,出来送他一个道别的礼物,她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天真善良的吕柔,而是一个失去了所有快乐和幸福的行尸走肉。她无时无刻的不在愧疚,如果不是她,千鹤门不会有这么一劫。 正文 第六十三章吕柔的心 如果不是她糊涂,根本不会有那么多人送命。 “你告诉我,古越他到底还想要什么?那本秘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那是他父亲的,他很在意。” “即使是这样,你也不应该助纣为虐。你跟我一起走吧。远离古越,他已经疯了,已经彻底成一个疯子。他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爹,害了这么多人。他害了你,害了你全家,害了养他的门派。你不能再和他在一起了。” 清歌那个时候很年轻,可是他却已经看出这个古越绝对不是能托付一生的人。吕柔如果是跟着他,恐怕要吃一辈子的苦。而且古越已经得罪了这么多人,无论现在去哪里,根本都没有出路。吕柔现在也是两个门派的罪人。 她总不能和古越做一对亡命鸳鸯。那要在何时是个头呢? “对不起,清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和我预料的生活一点都不像。” 吕柔从前的那双明亮的眼睛,现在里面都是迷惘和悔恨,还有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她原本只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儿,从前的愿望就是能在千鹤门好好戏武,也学父母那样教更多的弟子。将来能找一个如意郎君,然后在千鹤门里面相夫教子,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是这一切,为什么全部都变了。父母尸骨未寒,可是她却不能回去看他们一眼,即使她能够,她也无法有任何勇气去做这件事。事实如此的残忍,又让她无所适从。 “吕柔,你是个好姑娘,既然你也知道从前错了,那你就应该迷途知返。你跟我回师门,我会把你藏起来,你放心,我师父是个很好的人,他一定能理解你的苦衷。在哪里,你能有一个安静的生活。你继续跟着古越,他会做更多难以预料的事情。” 清歌苦苦劝说,他想到古越那已经疯狂的眼睛,他就觉得渗人。古越已经把复仇当做了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师父的话是不是真的。可是自从古越叛逃出玄机门之后,他师父也失踪了,外面的谣言是,古越已经把他师父杀了。 “回不去了。清歌。我和古越都已经回不去了。”吕柔坐在山崖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远方,她凄凉的说:“我和古越现在只能亡命天涯,我们都已经离经叛道,不可能再过普通的生活。更何况,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每晚,我似乎都能听见父母和师兄弟惨死的声音。那都是我的孽障。” 她给清歌倒了一杯送别酒,她自己一口喝下去。 “我即使能多活几年,也只能苟延残喘。我的心已经死了,你懂吗?清歌,你不要管我们了。从此以后,我们各自珍重。再也不要相见。” 清歌心里无端的悲痛起来,他忍不住拉着她的手说道:“你的父母失去了生命也是为了你能活下去。难道你要这么浪费他们的付出吗?你为什么不为他们想想?” 吕柔眼神里有些动摇,她喃喃的说:“他们会希望我幸福?” “对啊!他们用生命来护卫你,难道你还要质疑他们对于期盼和爱吗?只要你幸福,他们的付出就是值得的。” 吕柔的眼神开始清明起来。 “没错,我不能就这样自暴自弃,就算是为了他们,我也不能这么活着。清歌,你等着我,我去收拾东西,立刻和你走。我要好好的过完我的后半生。” 清歌欣喜若狂,他和吕柔约定,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汇合。 可是没想到半个时辰之后,吕柔没有出现,清歌担心她出事,于是返回去寻找她。 然而,他在那个山洞里面看到古越的胸口中了一剑,那一剑直击要害,他已经没有了气息。吕柔站在他的对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歌惊恐喊着吕柔,吕柔抬眼看着他,苦笑着说:“清歌,我恐怕走不了。谢谢你,我知道你对我有些情谊。即使是在最苦难的时候,你也不曾放下过。可是我真的杀了人,我杀了我的丈夫。因为他说,他要去屠杀知道这个山崖的所有人。那些伙伴还信任着他,明天,他们就会来这里相聚。他在酒里面下了毒,正好被我发现了。” 清歌突然间有些害怕,他不知道为什么,吕柔离他只有几步的距离,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已经看不清她的身影了,似乎她要随风逝去。再也见不到了。 “不要,吕柔,你过来,我带你走。我带你去一个世外桃源。哪里没有人会认识你,也不会有人记得你了。我这就把酒都打碎,明天他们就不会中毒。” 吕柔看着他,微微一笑。 “清歌。我不想和古越葬在一起,你把我带走,把我烧成灰,洒在我父母的坟头上,让我们团聚好不好?” 美丽的女孩嘴角流下一缕血丝,毒发很快,吕柔在当晚死在了清歌的怀抱里面。 清歌强忍着悲痛,完成了她的遗愿,带着她的骨灰去了千鹤门,在一片新坟里面找到了她父母的合葬坟墓。 他的周围都是一片凄风惨雨,没有人愿意理会他,吕柔一家人已经被千鹤门所有人唾弃。毕竟如果不是吕柔鬼迷心窍,他们怎么会有这一劫? 之后的数月,古越的尸体被人挖出来,带去了玄机门,据说把他的尸体扔在乱葬岗上,让野狗吃。 从此,这惊心动魄的纷争却是草草落幕了。 李烈炎听了这个故事之后,他也觉得唏嘘不已。 “既然是这样,那个姑娘却一直都在找你。她姓古,却又不是古越的女儿。那您会不会还认识别的姓古的人呢?” 清歌喝了一壶酒,他依然没有醉,对于他来说,想醉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有的时候,他会渴望大醉一场,也许在朦胧的梦境里面,还能看到吕柔的脸庞。 “不可能,即使有那样的人,我也没有深交。” 李烈炎皱眉,这件事就不好办了。简玉衍兄弟也知道了清歌在他这里,要是不给个答复也不好。 正文 第六十四章见到清歌 “那位姑娘使用的是什么武器?” “好像是一个鞭子,我看见她用过,身手也不错。不过不是玄机门的人。她没有门派,只是一个大家族的人,一直没有父母。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清歌先生认识她的父母。” 清歌眼神若有所思,他已经在这个山里面呆了十年了,云儿也长大了,也许他应该要多关心一下山外的事情。 二十年前,他离开了师门,游走在世间,他也没有太大的人生目标和渴望,只是想要随心所欲,干一点随心的事情。 一个偶然救下了一个故人的孩子,那就是崔云儿,她的父母也是他们当年一起行走江湖的伙伴。漫长的岁月,却总是风雨兼行,当年的伙伴有人过得呼风唤雨,有的却已经枉死他乡。 人生的际遇难料,年少俊才大多都已经人到中年。这个时候的情义却更是难得,少年时候的情义却久远。 清歌每每看着云儿,他就会想,如果当初吕柔和他一起走了,要是能在一起,他们的孩子肯定也有这么大了。也许他们也能有个女儿,长得和吕柔一样美丽,性格肯定也是善良天真。 不过他一定会嘱咐她,不要随便相信一个男人。即使那个男人之前看上去有多么温柔多少正直。 “你把那个古婳找个时间带过来吧,既然她这么说,我也没有理由怕一个晚辈。” 李烈炎一听有转机了,立刻点头答应。 “我这就去安排,您先休息。” 于是,古婳在柳府呆了两天之后,一天晚上,简仲离给她送来了一封信。那是李烈炎给她的,他约她出来见面。 古婳看着这书信,她心里在猜测,到底是为了何事?他们两人并不算是很熟悉,除了都认识简玉衍这对兄弟,也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了。 夜晚的院落很安静,古婳看着幽幽的月光神情有点恍惚。有的时候,这个身体里面的记忆会突然之间冒出来。会有一些片段在眼前回放。 上一世没有人知道,喜欢杀人的女魔头,竟然总是会在生更半夜的时候感到孤单和害怕。 有的时候,她在晚上会找一个普通人家住宿,装扮成过路人,给一些银钱,让人收留她几日。然后看着他们的孩子玩闹嬉笑,看着他们为生计而忙碌。 那个时候,她那颗躁动的心就会平息下来,变得温柔静好。血液里面沸腾的情绪会受到克制。只是,有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幸运,如果遇到了黑心人家,看见她一个姑娘投宿,起了黑心肠,想要谋财害命。那么她那恶的一面就会展露无遗。 只要有人展露恶意,那个家就会血流成河,所有人都难逃死亡的厄运。 古婳静静的看着月亮,她不像是上一世的古婳那样对月亮有种痴迷或者是神秘的崇拜,她知道那月亮上面是什么,不过是一个荒凉的地方,没有嫦娥,没有玉兔,没有吴刚。 第二日,她按照李烈炎的要求,在他之前的酒楼里面等到了李烈炎。那酒楼的老板一见到她就给她行了一个礼,然后把她带去了一个房间。 李烈炎在里面等候多时,他看着古婳,微笑着说:“古婳小姐,请坐。” 古婳坐下喝了杯茶,下人们都退出去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关于清歌先生的事情。”李烈炎看着她说道:“只是我想要知道,你既然是从未见过父母,又是如何知道清歌先生和你的父母有关系?是谁告诉你的?” 古婳一听,立刻放下茶杯。看这个架势,这个李烈炎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清歌先生的下落了。 她满心欢喜的看着李烈炎。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本手札,上面写着关于清歌先生的名字,那是我父母给我留的唯一的东西。” “可否给我看一看?”李烈炎必须要确保清歌先生的安全,不能随意的让人知道他的处境和地方。否则不管是清歌先生,还是李家寨,都会有很大的麻烦。 古婳犹豫了一下,其实那本手札根本也没有写多少关于父母的事情,只是一本很普通的练武日记,她翻来覆去的看了很多遍,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是反复出现了清歌先生这个名字。 这本手札要是给旁人看,也不过是一些看不懂的东西,只是如果是懂得机关的人,那么就会发现,这本手札其中的高深意义。 “可以。”古婳拿出那本手札递给了李烈炎。 手札很小,李烈炎翻着看了一下,确实发现了一些关于讲清歌先生的章节。只是讲的是什么,他并不清楚,也看不懂。不过,这样也就够了。 “古婳姑娘,我可以带你去找清歌先生,但是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随意的透露他的行踪和消息。更不能对他不利,否则,我们李家寨是不会饶恕你的。” “那是当然,我自然不会伤害他。” 李烈炎就带着古婳上了山,在下午的时候,古婳见到了多年没有音讯的清歌先生。 走进那小院子,她就闻到一种花香,还有几只呜咽鸟在周围环绕着。古婳倒是很有兴致,这山上的风景果然是别具一格,空气也很好,鸟语花香的,真是怡人。 “清歌先生,古婳姑娘我带来了。” 古婳跟着他走进去,看到了一个披发布衣的男人坐在窗边,自己和自己下棋。她心头一震,似乎有些画面喷薄而出,但是又找不到真实的记忆。 “你就是古婳?”那人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里面都是探究。 古婳立刻上前行礼,她把那手札拿出来,递给了他。 清歌先是看了一遍,只是粗略的扫过几眼,之后又神情又有些疑惑,重新看了一遍,他发现这手札是真的不同寻常。 这上面的记载的东西很像以前古越用过的那些机关秘籍,只是上面写得很简单,似乎是一个人随意写下的敢想和随记。但是看似散漫和不连贯,实则是一本难得的机关术解说。 正文 第六十五章清歌疑问 “这是你父母的遗物?你父母叫什么?” “不知道。我是古家人收留的孤儿,他们只是说捡到我的时候,包裹我的小被子里面就只有这本书和一具鞭子。也就是我手上的千锁鞭。从小我就想知道我的父母到底是什么人。可是没有人能回答我。” 古婳神情有些落寞,这身体原本的灵魂流露出很多伤感,想来寄人篱下的孤儿生活并不算很如意。她上一世那极端的性格恐怕也是因为童年不那么幸福吧。 尤其是她对元璟的爱,那么浓烈,那么愤怒。古婳以前在现代也看过很多这样的故事。尤其是那些幼年家庭不幸福的人,更容易走上一个极端。 他们的内心都特别的容易受伤,尤其是他们的爱受到的背叛的时候,他们的反应会比正常人更加的激烈和痛苦。对于感情的依依不舍,对于破灭之后的绝望,他们只会变得更加的敏感。 从小不幸福的孩子,长大了之后也难快乐起来,他们身上的包袱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只要受过伤,那么就会被打回原形,对人的不信任,对爱的失望。 前世的古婳成为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又何尝不是这个原因呢?她对元璟的爱却得到的是背叛和嘲讽。她付出了所有,却换来的是一生的心伤。 “这本手札是一本很难得的书,可以说是机关术的心法之一,既然这是你父母留下的,那么也许你的父母也是机关术士,只是我今生也只是认识一个懂机关术的人。这本书上关于我的名字,我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清歌把书还给了古婳,君子不夺人所好,虽然他对这书很感兴趣,可是他也没有理由要人家一个小姑娘父母的遗物。只是这上面关于有的他的名字,实在是有些困惑。 “你既然是姓古,那么收留你的古家是做什么的?” “古家只是个古老的家族,一般也是做武行招收弟子,然后做一些江湖生意的。” 其实古婳在离开古家之前,古家已经是衰落了,几百年的基业都被一群不肖子孙给败坏了。几乎是到了分崩离析的时候,所以古婳才不愿意看见这些乱事情,她就离开了古家。 那些人要怎么折腾都行,反正她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古家的血脉,也不会有任何的财产给她,不如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较好。 古家对于之前的古婳来说,做过最好的一件事就是让她认识了元璟,两人自幼相识,可以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了。古婳一颗芳心暗许,只知道元璟是个不错的人,他们关系也因为从小认识所以很亲密。 可惜事世无常,元璟喜欢的并不是古婳,而当初和古婳在一起不过也是因为古家的那点秘密,据说古家有一本秘籍,传了几百年,只是一直没有人知道这本秘籍有什么特别之处,秘籍作为古家的传家宝,也一直都是由家主保管,一般人都没有见过。 但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起,世间就流传着,古家的秘籍是一个机关大师的毕生心血之作,但是过于复杂难懂,如同天书一般难以理解,所以一直封存。只有古家家主能去研读,可是一代又一代的家主,没有人能解读那本天书。 元璟一直想要那部书,虽然他不懂机关术,可是只要是世间上的珍奇异宝,他都想要。 可惜古婳并不是家主的女儿,甚至根本也不是古家的血脉,元璟知道之后,对古婳冷淡了不少,也不会再找她单独出来游玩。只是古婳当时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旦喜欢上了一个人,她就会把心都放在上面。 直到有一天,元璟对她提出,只要她能把古家的那本秘籍给他,那么他就答应和她成亲。古婳根本就无法拿到那本秘籍,之后,元璟对她彻底失去了兴趣,他心里早已经有其他喜欢的女人了。 “既然是这样,我恐怕真的帮不上什么忙,我只是个世外闲人,更是在十年前就隐居在这里,不再和外界的人士有过交往。你的父母,我即使可能有缘遇见,只是没有缘分记得。只是我要提醒姑娘,这本手札一定要妥善的保管好,最好不要轻易的拿出来示人。” 古婳点点头,这个道理她当然懂的。 清歌多打量了她几眼,只觉得她眉眼之处有几分眼熟,只是无论他怎么想,他都记不起来古婳的样貌像谁。 他心中有了些许疑惑,只是未经肯定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多说,以免让古婳有新的希望,他不想让人有盲目的希望。 “古婳姑娘,我长你一些年岁,对于人世间的离合聚散也有些许的认知。你如今也长大成人了,执着于从前往事,可能不是很妥当,人世间有太多的纷扰,已经够你历经酸甜苦辣了。何必再为没有见过面的双亲而烦恼呢?” 清歌对于古婳的经历有一些感触,当年的古越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果不是因为得知了父母的旧事而性情大变,从而走上了不归路,那么也许他和吕柔真的能成为一对神仙眷侣,在人世间成为一时的佳话。 所以对于崔云儿,他从来就教导她,不要心怀仇恨,不要执着于往事,这么多年,他很少和崔云儿提起她的父母家世,只是告诉她很多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最后打杀不休的,基本都是两败俱伤,很多门派都是被这些旧仇而毁掉基业。 好好的活着才是对亲人的尊重和怀念,崔云儿对于他来说,就如同女儿一般,他只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长大,之后能潇潇洒洒的畅游于天地。 “清歌先生的话,我是明白的。我也并不是念念不忘,只是有些事情,我需要搞清楚一点。知道从前的根源,我才好走之后的路。” “走之后的路?”清歌一愣,他认真地琢磨着古婳的这句话,他点点头赞赏的看着古婳说道:“你是个有灵性的孩子。” 正文 第六十六章云儿的话 “我倒是很喜欢你这番话语,我有一个女儿年纪和你一般上下,如果你没有急事,不如就在我这里住上几天如何?” 李烈炎有些惊讶的看着清歌,又转脸看着古婳。那眼神似乎像是说,这个姑娘到底是哪里被先生看中了? “既然清歌先生如此热情,我也不好推脱了。” “好,李当家,带她去和云儿一处,让她住在云儿的屋子里面。” 李烈炎又盯着古婳一眼,那眼神颇有些离奇。 “古婳姑娘,请跟我来。” 于是,古婳又莫名其妙的住在了李家寨,只是这一次,古婳不仅住进了李家寨,还住在了最为重要的核心区域。之前住过那里,只能算是李家寨的外围,其实是个普通的村落,里面有一些还是从前当地的村民。 所以那天她们才能稀里糊涂的闯了进去,而如果那天,她们闯进去的是内围,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崔云儿倒是个活泼漂亮的小姑娘,她听李烈炎说是清歌先生留下来的客人,倒是很稀奇的找古婳聊天。 “我师父这么多年都没有外面来的客人,即使是有,也只是在山上某处见一面,之后就再也不联络了。可是你居然被师父留下来住几天,这可真是很稀奇了。” 崔云儿吃着李烈炎从山下带来的糕点,好奇的打量着古婳。她一边吃一边说话,倒是弄了一嘴的点心屑。 李烈炎在她身边微笑的看着她,一脸幸福的模样,还帮她把嘴巴上的碎屑弄走。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尝尝这个蛋酥,这个可是新的货,你快吃了,老板说了,这个可不能放太久,过一天味道就不大不如了。” 古婳到也有口福能吃到那糕点,只是她作为一只单身狗感觉受到了深深的伤害。作为一个大电灯泡,她觉得喉咙里面的糕点都要噎死她了。 大喝了一口茶水,她保证自己不会被噎死的情况下,对崔云儿递过来的点心摇摇头说道:“云儿妹妹,你一直都没有下过山?” “是啊,十年前,师父带着我来这儿的时候,我就再也没有下山过了。虽然我一直闹着要下去,不过我也知道,下面有很多人想要我的命。只能学会顶级的武功,然后能保护自己了,才能出去。” 崔云儿倒是有些惆怅,虽然她嘴上不说,可是她毕竟还是个正式青春年少的女孩,性格又外向活泼,怎么可能不向往山下的世界呢? 只是她幼年的记忆里面,她的父母和亲人都被人杀死,她逃难的生活虽然过去很久,却也很难忘怀那种颠沛流离的记忆。要不是当年那个老乞丐一直在保护她,她可能早就死了。 那个老乞丐是当年她爹爹的救过的一个人,当时只是动了一丝恻隐之心,在冬日里面给了一个快要冻死的乞丐一袋钱,又给他一些干粮。 从此之后,他一直把这滴水之恩记在心里。甚至崔云儿的父母也不知道他其实是一个门派落难的弟子,因为犯下大错,所以被逐出了师门。 崔家的事情来得很突然,他那个时候就在城外的一个寺庙里面避雨,正好遇到了一伙追兵杀人,崔云儿那时候年幼,可是她身上佩戴着一块玉,乞丐一看就认出来那是崔云爹身上的东西。 于是,他出手了,救出了云儿,一直带着她逃到了潮州。后来又遇到了清歌先生,云儿才能活到现在。 崔云儿对这些往事记得很清楚,其实也不是因为她记忆力好,而是清歌每年会在她父母忌日的这一天,让她给曾经保护过她的人祈祷。 “云儿,我让你记住你父母的忌日,并不是要你去报仇血恨,更不是要你记住父母的死亡。而是要告诉你,当年,上百条人的性命才能救出一个。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珍惜自己,珍惜当下。无论做什么,都要以自己为重。你是女孩儿,国家大事,天下兴亡不需要你操心,只要你幸福就是最好的回报。” 崔云儿在这样的教导之下,自然也渐渐的忘记那些血腥和仇恨,她只记住了当年有多少人护送她出城,有多少人为了救她而付出生命。 人世间无常,爱恨情仇最终都是镜花水月。只有真真切切的过完一生,由懵懂无知,到鹤发衰老。这就是人存在的意义。 古婳听崔云儿叽叽喳喳的说了很多她的往事,甚至都不在乎她到底是什么来路。在她的眼里,只要是师父认同的人,那就是好人。就比如李烈炎。 听了这么一大篇的话,古婳倒是有些意外,这个清歌先生还真是有点哲学家的意味,要是他在现代,说不定是个厉害的哲学系教授。 “古婳,外面是不是很好玩?阿烈总是不给我讲外面的事情,他只是说外面还不都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也没有什么有趣的。可是我不信。我记得小时候,经常去集市,那里有好多有趣的东西,还有好吃的糖画。” 崔云儿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古婳,她好不容易能见到一个年龄相当的女孩,又是从外面来的,自然是欢喜得不行了。 “云儿,你老缠着人家讲,人家也要休息的。”李烈炎毕竟是个男人,对于这些女孩之间的说话,有点不习惯。 山上基本没有什么女孩,李家寨的里面的女儿一生下来就都偷偷的送出去了。她们需要更好的生活环境,这满山都是土匪,实在是不适合女孩的成长。 那些从山外来的女人,都是山里的男人娶来做媳妇的,大部分都是买来的,带回来做童养媳养到大。她们只会烧火做饭,伺候男人,生儿育女。 崔云儿也和她们没有什么话题聊。 “你怎么还在这里。这是我们女孩家的私房话,你快去做事罢。尽掺和我们女孩的事情做什么。” “如今你有了新玩伴倒是嫌弃我了,也不想想从前是我陪伴你解闷,你倒好,喜新厌旧的。” 李烈炎看了一下时辰,确实也不能多留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 “去吧,去吧,不要耽误了公事。” 正文 第六十七章哲学对话 古婳看着这一对人儿,默默的喝着茶,那点心是一块都不想吃了。光是看都觉得腻味死了,哪里还吃得下甜点。 她倒是更加好奇,清歌先生为何要留着她在山上住呢?她自问既不是大人物,又不是他故人的女儿。 清歌先生倒是喜欢叫她和崔云儿一起去他跟前说话。 一只呜咽鸟受伤了,可能是山上的野兽抓伤的,也有可能是有顽皮的孩子用弹弓把它射伤的。 清歌倒是很有耐心,把它照顾起来,给它治疗伤势。 “师父,这山上最多的就是呜咽鸟了,受伤死掉的鸟那么多,为何要去救回来一直这么普通的鸟儿?” 清歌先生却是笑而不语,他做事从来不会对别人解释为什么。一切都只是随心意而已,一只鸟并不算什么,可是他看到了,于是就把它救回来,救回来就要治疗好它。也没有任何理由。 古婳看着他那纤长的手指熟练的给鸟儿包扎,心里不禁赞叹起来,这清歌先生真是个哲学家和大善人。 “古婳,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师父很奇怪。老是去救这些鸟儿的,可是小时候,我见到一只老虎要吃掉一只可怜的小羊,我想要师父去救那只小羊,师父却不答应。可是现在他又救一只受伤的小鸟儿。你说奇怪不奇怪。” 院落的天井里面有一些架子,上面都是藤系植物,应该是一些瓜果的藤苗,清歌让小鸟儿站在上面休息。毕竟它现在受伤了,也飞不了。 古婳心有所感,她说:“这个世界都是一物降一物,如果那只老虎是一只可怜的虎妈妈,她也许好多天没有吃肉了,都快饿死了,窝里面还有几只嗷嗷待哺的小虎崽子,那你还会要救那只小羊吗?” 崔云儿瞪大了眼睛,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不仅很新鲜,还很意外。 “可是老虎为什么一定要吃小羊呢?它不能也像羊儿那样吃草吗?” 真是个纯真的傻丫头。 “那我问你,你为何也要吃肉?” “我,我也可以不怎么吃肉的。” “可是你喜欢吃糕点,那些糕点里面是用鸡蛋黄做的,鸡蛋也是一条生命,如果人类不去吃鸡蛋,鸡蛋就会被孵化成一个个小鸡。” 崔云儿很是不服气。她气鼓鼓的看着古婳说:“可是我不杀那些动物。 “但是你吃它们,等同于杀它们。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如果一直有人要吃肉,那么就一定会有人去做屠夫。这就是世界万物共生的法则。我们都不是神仙,不能吸天地之精华而活下去。动物也是同理。小羊也许比小鸟在你眼里更加可爱,可是小羊的牺牲可以救活一只老虎的一家,但是这只小鸟却只是受伤,救下了它没有人会有损失。它也可能再过一段时间被猛兽吃掉,完成它一生的使命。救和不救都是一饮一啄,皆有章法。” 崔云儿被古婳这一大通话弄得有点迷糊,她坐下来默默的看着院落里面那只小鸟儿正在安静的晒太阳。小鸟儿似乎很享受阳光的恩赐。正满足的咕咕的发出低声的呼噜。 “难道师父喜欢你,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真不知道,怎么你和我一般的年纪,却也能和师父一样这么老成。” 古婳笑着说:“妹妹。我还年轻,不喜欢别人说我老!我还觉得自己是个宝宝呢。” 这句话可把崔云儿逗笑了,她乐个不停。 “你还是个宝宝!哈哈。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从前我总是盼望着长大,现在倒是有点害怕长大了。要是永远都是个孩子其实也不错。” 聊了一会,崔云儿就被私塾师父叫走去做功课了,私塾是山上的孩子们的学堂,也是李家寨的义学。 她嘱咐古婳一定要等她下课,到时候带她去后山找野果子吃,这个季节的果子最是甜美多汁。古婳只得答应了。 “看来,你倒是比我想的更加的聪明。如果云儿有你这番心性,我也就放心了。” 清歌在院子里面浇花,他听到古婳的那一番一饮一啄的话语,到很是欣赏,甚至还有一些感悟。 他不禁感叹,这后生可畏,小小年纪竟然比他看得还要透彻,他说不出来的道理竟然被一个小姑娘表达出来了。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先生说笑了。我不过只是个漂泊无定的孤女,所以见识的人事多了自然是有一番感悟。云儿天真浪漫,在世间的女儿之中也是不易得的。” 清歌先生摇摇头说:“她有几分几量我很清楚。这么些年,我也为她以后的路途做了一些事,只是命运这种东西根本由不得人。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即使我计划得再周全,她的人生也不一定能一帆风顺。” 古婳感叹这清歌对徒弟的关心和爱护,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女孩儿,尤其是在这个时代里面,即使是亲生父亲也未必能做到如此。比如柳家的女儿们,她们还远远不如一个失去双亲的崔云儿。 比较起来,崔云儿才是命运的宠儿。 “清歌先生为何如此的担忧,您尚是中年,莫说还有几十年的光阴能照顾云儿,即使云儿不在这山上了,她也自然会有她的奇遇。更何况,她也不是一无所有,她有您,有李烈炎关心她,这一生即使不能大富大贵,起码也能惬意逍遥。” 清歌叹息一声。当年那吕柔何尝不是天之骄女呢,可惜却错看了一个人,从此之后,命运就成了劫难。 “古婳姑娘,你觉得李烈炎是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 古婳惊恐的瞪着他说:“我不喜欢他!他喜欢你徒弟!” “呵呵,你误解了。我说的就是云儿。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云儿嫁给一个如意郎君,起码是一个知根知底的人。我观察李烈炎许久,看着他长大,在心性上,他是稳重可靠的。可是我还是有一些忧虑。人心难测,世道易变。云儿如果所托非人,那她这一生就可就难过了。” 正文 第六十八章故人已去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希望时间能够快点过去,能够看到云儿幸福长大,那就是我的安慰。”清歌先生一边修剪着花枝一边说道。 古婳倒是很羡慕崔云儿,她居然有这样一个真心爱护她的师父。如果当初她的前世也有一个如此关心她的亲人。那么古婳是不是就不会走向极端。 “个人有个人的缘分,您也不用过于着急,其实我看云儿的性格活泼开朗,长得又可人,以后的命运肯定不会太糟糕,您何必这么担忧呢?” 古婳自然是不知道,清歌的心结,当年的吕柔又何尝不是天真浪漫,娇柔多情?可是最后的结局那么的凄惨。 两人的谈话都是隔靴搔痒,无法落在实处。 晚上,古婳睡在崔云儿的床上,这崔云儿倒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硬是要古婳陪她一起说夜话。于是古婳就只能睡在了她的床上。虽然她不怎么愿意。毕竟谁也不想看见一个男人对你露出嫉妒的表情吧。 李烈炎盯着古婳的那个样子,似乎想要把她扒了衣服好好检查一下她是不是伪装的女人。古婳忍辱负重,抱着一个枕头钻进了崔云儿的被窝。 “古婳,我可真想下山去。虽然我每次都是嘴上说着不会去,可是我早就已经偷偷的做准备了。” “你做了什么准备?”古婳疑惑。 崔云儿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在房间里面倒腾着东西,古婳看见她拿出了一个大包袱,里面不是银子就是首饰,要不然就是银票。还有一些武器,药品,生活用品什么的。 这个丫头果然是个不安分的主,不过也可以理解,她这个年龄,肯定是越不让她做的事情,她就越是想去做。年少的时候就是狂放的时候。这个年纪就是基因赋予的叛逆期。看来清歌先生要很头疼了。 那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里面,居然还有一本书,上面写着云天秘籍。 “云儿呀,那本书是什么?你做功课的书吗?看不出来,你平时还是很用功的嘛。” “呵呵,不是啦,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 古婳觉得后背有冷汗。 “你是说,这个就是当年造成你家全家被杀的武功秘籍?” “嗯,应该是吧。师父一直叫我保存好。不要让人看见。也不能对人说。” 崔云儿拿着书不太当回事,随意的和那些东西堆在一起。然后给古婳看她带的暗器和衣服。那衣服不仅有正常的女装,还有男装。 “我听说很多侠女行走江湖,她们为了掩人耳目就会装扮成男人的模样。我特地挑选了两套颜色好看的,你觉得怎么样?” 古婳的眼睛瞪着那秘籍,差点背过气去。 “云儿。” “嗯?” “你赶紧的把那秘籍找个妥善的地方藏起来,要不然就给你师父保管。哪有你这样的保管自己家最重要的东西!你还想把它带下山。你是不是嫌命长了?这玩意宁可毁掉也不能带在身上!” 清歌先生的教育方法确实还存在很多问题,古婳此时觉得,果然不能光靠男人带孩子,还是需要找个靠谱的人教教崔云儿这个世界的尔虞我诈。这么单纯的小脑袋,出去等于是肥羊入狼口啊! 古婳觉得睡觉都不踏实了,那本秘籍被崔云儿又胡乱的塞在了柜子里面,然后对她大讲特讲她出去之后会如何行侠仗义。古婳心里嘀咕,姑奶奶,您可不要行侠仗义了,还是保护自己的小命比较要紧。 第二天,古婳找到清歌先生,要告辞。 “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了,还不知道柳家如何了,既然先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我还是先回去吧。反正我们都在潮州,到时候有事可以再来找我。只是,我倒是有个建议,就是关于崔云儿的。” “哦?什么事?”清歌听到她要走倒是不怎么惊讶。 “崔云儿天性善良单纯,只是您一直都只教会她放下仇恨,可是对于这个世界的残酷一面,您恐怕也是一直都让她好好感悟吧?崔云儿就像是那温室的花朵,却是受不了外面的严寒酷暑。我觉得与其想着给她找一个更新的温室把她看管起来,还不如教会她如何长出刺,可以让她学会自我保护。” 古婳是真的觉得崔云儿别说是在这个时代了,即使是在现代,她恐怕也是被人拐跑了之后还能帮忙数钱的人。现代的那种社会新闻实在是太多了,好多没有防备心的小女孩会被坏人利用。 李烈炎确实不错,而且他确实是很喜欢云儿,可是那又如何呢。昨天晚上,古婳倒是暗中试探了崔云儿,发现她似乎还不知道情情爱爱的意思。 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性格单纯,又被师父保护得那么好,自然是不会太早明白爱情的感觉。 古婳当时在心里为李烈炎默哀,其实吧,这样的结局早就能猜到了。李烈炎和崔云儿一起长大,他们之间是没有神秘感的,正处于好奇心爆棚的崔云儿自然是对他没有多少兴趣。 可惜李烈炎一片芳心暗许,还不知道人家只是把他当做哥哥。那么,清歌先生的愿望恐怕要实现起来需要费一番周折了。 更何况现在还不好说崔云儿将来会遇到什么人,万一遇到了一个符合她心意和审美的男人,那么清歌先生这种徒弟控还不知道会怎么做呢。 “看来你只来了几天,却很是了解云儿。” 清歌把鸟儿身上的伤口又抹上新的药膏。他说道:“只要她不出去,她也不用接触那些人事。” “可是,她是一个大活人,不是笼中的鸟儿,总有一天,她会渴望自由的。” “自由?这个世界都是纷纷扰扰,哪里又有真的自由?不如在这一方安静的僻静之地,享受着真正的自由。” 清歌似乎很确定崔云儿一定会听他的话,一直在这个山上,然后嫁给李烈炎,他们两人幸福的过一辈子。 古婳无言以对,她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已经进入了一个牛角尖了,她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正文 第六十九章留下祝寿 “过几天就是云儿的生日,不如你留下来,云儿喜欢你,你就在她生辰过完之后再走吧。” 古婳想了想也就答应了,毕竟她也确实是无法推脱了。古婳知道,清歌估计是真的不知道她父母的事情。能让她靠近他最重视的人,他已经很信任她了。 这几天,古婳被崔云儿带着到处跑,不是去山上抓鸟儿,要么就是去找李烈炎要好玩的东西。学业和功夫倒是没有见她多练多少。 有一天,崔云儿和她正在李烈炎的院子里面看她生辰需要的单子,结果却遇到了简玉衍和简玉轩。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清歌先生让我留下来陪崔云儿过生日的。” 古婳对他们行礼之后,继续帮忙看单子。 简玉衍没有理会她们,直接走进去找李烈炎办事情,而简玉轩则留下来陪她们说话。他们兄弟两人可真是不像,性格南辕北辙。只是看起来都像是出身于高门大户,自有一副气派。 “你就是阿烈说的简家兄弟其中的弟弟吧。我是崔云儿。” 崔云儿很是好奇的打量着他,她没有见过多少外来的男子,所以对简玉轩好奇是很正常的。 “见过云儿小姐,我是简玉轩,你可以叫我玉轩或者是阿轩,都可以。随你喜欢。只是不要叫我简公子,这样会和我哥哥弄混的。” 这两个人的性格倒是很相似,他们都具有一种自来熟的品质,不出一会,已经能玩到一起了。古婳这皮囊虽然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但是内心却是复杂多了。又有古婳上一世女魔头的记忆,又有之前她在现代漂泊多年的灵魂。 有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有点精神分裂了,睡觉朦胧时都会梦到很多前尘往事,似乎都闹不明白自己是谁。 崔云儿对简玉轩的武器很感兴趣,简玉轩虽然平时用的是剑,看上去很平常,但是这把剑里面却有机关。平时很少示人,倒是对崔云儿很大方,拿出来让她把玩。 古婳看了一会,立刻就认出这个机关是她之前在秘籍中见到的一种,机关圣术里面对这样的机关有很明确的记载,她不仅知道这个机关的用途,还知道它的弱点。 看了一会儿,她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准备自己去逛逛。崔云儿倒是一直缠着简玉轩玩他的剑。两人欢声笑语的,她也不想做电灯泡。 山上的空气很好,只是古婳的心里无端的有点惆怅。原本她以为找到清歌先生,她就能知道她的身世秘密。可是清歌先生这条线索这么快就断掉了。这是她之前没有想到的事情。 人海茫茫,屋宇万千,她却似乎没有一个牵绊的地方。没有一个人能给她在夜晚亮一盏灯。没有一个房子能够给她家的温暖。无论去哪里都是过客,无论睡在哪张床上都是清冷孤单。 从前,她还是一缕魂魄的时候,还并没有这样的感受,现在有了一副皮囊,却渐渐能体味孤独。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也许这是从前的古婳的感受吧,她只是感受到她的能量,她的孤寂。 古婳幽幽的在山上一声叹息。 “为何发出此叹息声。你年纪轻轻的却像个过尽沧桑的人。面对这样的美景,拥有一副年轻的模样,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简玉衍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 古婳一惊立刻回头,她说道:“你不是在李烈炎的书房里面办公事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简玉衍没有立刻回答她,他伸手抚摸了一下身边的一株玫红色的花,却没有摘下来。 他依然是一身青衫,明明有七尺身材,却看起来很文弱,只是出色的外表又掩盖了这伪装的气质,这样杂糅的个性混杂在一起,似乎有一种奇怪的魅力。 “那个崔云儿在外面如此吵闹,李烈炎似乎有点不太高兴,所以很快的就结束了这次谈话,不过我需要确定的事情已经知道了。也不需要再麻烦他了。时间还早,我出来透透气。” 古婳点点头,她继续看着远方,青山如黛,云雾缭绕。似乎像是水墨画里面一样。 “你找到清歌先生了,有找到你需要的答案吗?” “没有。很可惜,应该是我弄错了。清歌先生根本就不认识我的父母。也许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我父母的秘密。” 古婳言语中有些微的遗憾,只是她也没有过于在意,这具身体的父母和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用着别人的皮囊而已,即使找不到也没有关系。 接下来,她的计划可能就要重新做出调整了,潮州这边的事情忙完了之后,她会去前世古婳成杀人狂魔的地方看看。也许会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反正她现在是无所牵挂,前世古婳是被爱情逼迫,现在灵魂换了一个,她也没有心魔了。实在不行就好好地游山玩水一番也不错嘛。 “我和简玉轩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小时候,他的母亲很早就死了,他有的时候会思念母亲,总是悄悄的跑去他母亲住过的院子哭泣,可是那里是新人换旧人。再也没有丝毫母亲的味道了。” 古婳有点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居然会给她讲他们兄弟的事情,真是有点稀奇。 “那后来呢?他哭的时候你没有安慰他吗?” “不,我从来不安慰他。因为他是个男孩子,他不需要别人的安慰。母亲是过去的人事,他需要的一个光明的未来。我给予了他兄长情,还有未来的谋划。所以他很少再哭泣了。” 古婳不置可否,人确实是应该向前看,而不是沉溺在陈年往事里面。可是人又有很复杂的感情,不像是动物世界里面那样,狼生下孩子,养育长大后就把它们都赶走,小狼崽们也能很快明白,它需要新的生活。 而人类却做不到,人类总是纠缠在一段段亲情和友情,爱情里面。即使失去了开始时的激情和快乐,却又不想分离,还要互相生活在一起,互相取暖,度过余生。 正文 第七十章情难预测 可是人类的余生又太过于漫长,能长达上百年的时间。 “所以,你和我说这故事的意义是?” “潮州的动荡快要开始了,我看你似乎也不想避开,既然你选择身在其中,那么就应该谋划一下将来的路途。毕竟你无父母,只身在世间,难道不想做一番事业?” 古婳挑眉,她没有想到简玉衍是来招兵买马的。他可真是个工作狂啊。 “我之所以留在潮州,其实是因为我个人原因,和潮州的任何动向都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参与纷争,我是个江湖人。不参与这种和朝廷有关的事情。” 简玉衍的眸光里面泛着迷雾,他似乎在观察古婳说这话是不是真心的。古婳觉得他好像是在审视自己,仿佛她说的可能是假话。 “简玉衍,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怀疑我是在骗你吗?我骗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古婳都要翻白眼了,这男人多疑起来比女人麻烦多了。 “你说你不想参与其中,可是你却和简仲离,简明景都有牵扯。你告诉,这一切难道都是偶然的吗?” 他的消息网向来都很灵通,古婳到这里的所有的行迹他已经都知道了。古婳知道的他知道,古婳不知道的他也知道。 “你调查我?”古婳皱眉,这种感觉可真是不舒服。她又不是通缉犯,又不是江洋大盗,简玉衍凭什么调查她? “你不用生气,这是我的习惯,我身边所有的人我都会去调查他们的背景。” 简玉衍似乎在说一个很普通的事情。 “你这是在侵犯我的隐私!你以为你是谁啊,即使是一国之主,也要尊重别人的隐私吧!” 简玉衍皱眉看着她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你说一国之主要尊重别人的隐私,意思是不是圣上还有不能知道的事情?可笑,这个天下都是圣上的,他还有什么不能知道的事情。” 古婳也不高兴的说道:“你别给我扯远了。你调查我还有理了。要是我调查你,你高兴吗?” “不存在高兴还是不高兴。你要是能够调查到我,那就算是你的本事。既然你有本事,我也无话可说。” 简玉衍面无表情,但是古婳却觉得这是一副非常欠打的表情。 “我要回去找崔云儿了,你慢慢看风景吧。” “等一下,你还没有回到我的问题。你和简仲离有什么关系?”简玉衍问道。 古婳转身说:“他和我只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我们认识不多,只是他人很好,经常帮我。所以我们关系还不错。怎么,他身份很特殊?可是他一个残疾人,又不当官,难道也和简明景是个侯爷不成?” 简玉衍眸光一闪,他说:“既然你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那以后最好少和他来往。如果你不想要卷入这纷争里面,那么就应该远离他。” 哪怕来是个简明景,他都不放在眼里,可是一个简仲离就能让他重新考量所有的计划。这个人,他绝对不能小看。如果他只是单纯的住在这里,也就算了,但是如果他另有目的,那么潮州的波涛就会汹涌十倍。 无论是朝廷还是他,或者是李家寨,都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古婳耸耸肩,她倒是无所谓。 “我和他确实不熟,可是我们也就是维持普通交往。难道你连这个都要管吗?会不会管得太多了?潮州的事情我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也不想听。我来潮州就是为了找人的,现在人也找到了,等我结束了柳家的事情,我就立刻离开潮州。” 柳如歌她也没有去看过,柳家那个样子,真的是还不如在这里生活呢,虽然生活品质下降了一点,她也不是千金小姐了,没有人伺候她锦衣玉食,可是这里起码是有自由的。 要是她肯定就选择这里了,李烈炎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专门给柳如歌安排了一个活,也就是绣荷包,打结子,秀手帕之类的小事,她作为一个待嫁的千金小姐这些应该都是没有问题的。这也不算委屈了她。 简明景的为人她不是很清楚,但是她觉得,他这个人的城府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深。那两个假冒的小姐恐怕以后是命运多舛了。 日子很快的就到了崔云儿生日的那一天,因为清歌先生是贵客,崔云儿又是在这里长了十年,李家寨的人都很熟悉他们。喝酒祝寿的人倒是不少。 只不过,李烈炎的脸色却一直不是很好。古婳坐在他对面,感觉快被寒气给冻得感冒。 “那个,李公子,云儿的生辰你怎么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是不是太累了?” 古婳关心的问了一句。 李烈炎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冰冷的看着一处。古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那简玉轩怎么和崔云儿在一起玩闹。这两个活宝正在说笑话给在场的客人逗乐子。 两人一唱一和的,挺是那么回事。 古婳无语,这两人倒是挺适合搭班子说相声的,一个捧哏一个逗哏,下面还有一群捧场的观众,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古婳也似乎感觉出来一丝不确定的因素。崔云儿似乎和简玉轩在一起很是快乐。比平时更加的喜欢说话,还喜欢往简玉轩身上凑。 可爱的少女和俊朗的少年,看上去确实是一副很美丽的画面。甚至有的人还起哄,说他们倒像是树枝上的一对鸟儿,一公一母,甚是和睦。 李烈炎听到这些话,猛然的起身,周围的人看着当家的站起来,突然想起这崔云儿之前是谁的心头好。大家纷纷的闭嘴,低头吃着饭菜,喝着热酒。 “阿烈!你干嘛呢。我们正说到有趣的地方,你好好的怎么板着个脸。我过生辰就是要开开心心的,你这样难道不是要砸场吗?快,你也来给我说一个笑话。阿轩,我们坐下来吃着酒,休息一会子。让这个闯祸的人说。” 古婳似乎看到李烈炎的脸都铁青了。 正文 第七十一章生日馅饼 古婳这一看就感觉不好,立刻上前岔开话题。 “云儿,你不是还有一个节目要给大家表演吗?赶紧的啊 !你这个大寿星吃了人家的祝寿酒,还不回报一点东西。” 那是几天前,古婳教给崔云儿的一首现代生日歌,不过有点好玩的那种。不是正儿八经的那一首。 崔云儿这才想起来,她立刻就和古婳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屋子,然后抬出一个“生日蛋糕”。上面还插满了小蜡烛。 然后她开始唱起来。 “请祝我生日快乐,我不会让你难过,也不会让你喝,其实我只是孤单的一只飞蛾,想找到那只让我扑腾的火。我想要飞到蓝天去,可惜翅膀太小,岁月太少。如果我有一天能够破茧成蝶,也许我就能飞过忘川,飞过沧海,飞过你的山河。” 古婳顿时有点后悔了,当时为什么要脑子抽掉,非要选择这个歌!其实当时她只是觉得曲子好听,挺活泼可爱的。很适合小姑娘在这样的场合。可是她没有仔细的琢磨歌词! 清歌先生的脸色在听完这首歌之后就白了,他深深的看了古婳一眼。眼眸中不知道闪动的是什么情绪,然后开始喝酒,喝了很多酒,提前离场。 而李烈炎却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来无影去无踪的,他不是要追人家崔云儿吗?怎么这就不见了。 倒是那个简玉轩一脸没心没肺的,招呼着大家来切“蛋糕”。 “这个馅饼也太厚了一点吧,不过闻起来还是很香的,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古婳,云儿书这是你家乡的习俗?真是有意思,我倒是很喜欢这个大馅饼的。尤其是吹蜡烛的感觉,真是好玩。” 古婳白了他一眼,这个不懂得眼色的家伙,他难道没有看见他哥哥简玉衍正在用黑洞洞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他吗? 这样还能吃得下去馅饼,可不得噎死你。 “简玉轩,你过来,我有事情找你。” 简玉衍看着清歌先生离场,他也坐不住了,让弟弟跟着他走人。 崔云儿可不干了,李烈炎不在身边,这下简玉轩又要走了。 “不行,简大哥。今天可是我的生辰,这里我又是主人,你们是客人,怎么样也要客随主便吧。今晚要你弟弟陪着我才行!要不然多不好玩啊!生辰自然就是要人多,热闹才好玩呢!” 简玉轩还没有会过意,他笑嘻嘻的说:“哥,啥事啊。我这里馅饼还没有吃上呢。您别急啊!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饼了。可是我帮忙烤的,古婳说火候要控制好,我可是费了老大的力气了。之前浪费了不少材料,弄了两天才尝试出来的,你要不要也来一点尝尝?” 其实那“生日蛋糕”真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这里哪里有什么奶油,所以古婳就结合了馅饼,披萨,弄出了这个看似馅饼的“生日蛋糕”。虽然卖相不是很好,但是其实里面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对啊,简大哥,这个里面是肉馅的,还有一些微微酸的果子,不腻也不咸,很好吃的。” 崔云儿拿了一块递给他说道:“这个可是寿星给你的,不能丢了!而且古婳也花了很大的心血在里面。那天晚上都忙到了半夜才睡呢。” 简玉衍只好接在手里,他吃了一口,然后幽幽的看了一眼古婳和简玉轩。只身离开。 古婳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怎么了,这馅饼味道不好吗? 她也拿起了一块吃了一口馅饼,虽然感觉有点凉了,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嘛!所以到底是有什么问题? “不管他了,来大家来多吃一点,这个放久了之后就不好吃了。” 崔云儿一向都是欢快的,她招呼着大家来尽兴。这一晚还算是过得开心。 晚上,崔云儿抱怨生辰一年只能过一天,要是能每个月都能过就好,这样她每个月都有事情可以做,那就不会那么无聊了。最好每个月还能有新的客人来拜访,这样她就更开心了。 她的脾性果然是像个孩子一般,只是这样的天真浪漫,要是到了外面的世界,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劫数。 古婳心里叹息,今天她终于明白了清歌先生的担忧。少女的心事是最难猜测的。崔云儿要是真的对李烈炎没有任何的爱意,这样对她好还是坏呢? 又或者,崔云儿要是看上了别的男人,比如今天的简玉轩,那清歌先生会答应他们在一起吗?或者是说,请个先生会阻止他们,可是崔云儿会理解吗? 哎,这可真是复杂啊。 “古婳,你能不能一直留在这里陪我呢?你脑子里面稀奇古怪的东西那么多,和你在一起真的很有意思。你不是说你的孤儿嘛,我也是孤儿。要不然你就拜我师父为师好了。这我们就是师姐妹了。我是师姐,你是师妹。我们一起练功,一起找好玩的。你说好不好?” 古婳笑着说:“不要,我比你大。才不要做你的师妹。” 崔云儿倒是很苦恼,哼哼唧唧的磨了半天,然后说道:“你要是想要做师姐也可以,只是以后好玩的也要分我一半。” 古婳笑出声来,这个孩子真是天真可爱。她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崔云儿这么善良天真的,她还真是很少见了。即使是柳府里面的小姐们,她们也不是这么天真浪漫的性格。 即使是柳如暮,她也知道把握分寸,不过轻易相信人。 而这个崔云儿不仅把她祖传的秘籍拿出来给她看,还要推荐她做她的师姐。 “你可千万不要下山去。人贩子肯定是要盯上你的。搞不好你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云儿啊,你可要小心。这个世界上很多骗子和坏人。他们无恶不作。” “啊?我可不害怕的,我是有武功的。坏人欺负我,我就会去对付他们。其实师父说我是个练武奇才,我学习那些普通的功夫只是掩人耳目。我真正的功夫都没有用呢。” 正文 第七十二章云儿太傻 “不过,师父不要我随便用,尤其是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师父我说过这话,他可是要我不要告诉阿烈的。” 古婳在床上真是满脸的黑线,这位大小姐太实在了,她有点吃不消啊!这样看来,难怪清歌先生能放心把那本秘籍给云儿保管,看来是因为云儿早就已经练会了这功夫。所以他不在意。 可是这崔云儿却不能告诉李烈炎,肯定是清歌先生嘱咐了她,而且嘱咐了很多次。为什么要瞒着李家,可能真的是怀璧其罪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古婳有前世的记忆,所以她清楚这其中的门道,有很多武术秘籍,光是只看,不一定能够学会,还要配合心法。可是心法实在是太重要了,很多家族干脆就是口口相传,不留文字。 看来这崔云儿很有可能在很小的时候就会了心法,起码是能够背诵下来,然后再配合着秘籍一起使用。那么这就很容易理解了。 “云儿妹妹,你这话千万不要再和别人说了!记住记住!” “为什么?我其实无所谓的。只是师父一直要我这样。”崔云儿打了个哈欠,似乎有点累了。 古婳叹息的说道:“如果你说出去了,倒霉的就是你了。尤其是你还这么年轻漂亮,很多恶人都喜欢抓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折磨你,对你用刑,还会欺负你。我见过有一个小姑娘被人抓去,把手脚都砍断了,成为一个怪人。天天被恶人拉着去表演节目赚钱。” 崔云儿一听,吓得不行,直往她身上靠。 “不会吧,你不要吓唬我!我最害怕听到这些东西了。” “总之你就是要记住,千万千万不要再说出这个秘密了,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也不要再提起。好吗?秘密知道的越多,其实命就越短。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古婳在这一晚上,把崔云儿按着教育了一通。她还给崔云儿讲了很多故事,比如柳如歌的事情,柳家的那些烂事。用来教育她人心不古,人心叵测。绝对不能把所有人都当做好人。 除了清歌先生之后,也就只有李烈炎可以相信了,但是清歌先生的话一定是要听的。他是最爱护云儿的人。 “我知道师父对我好,我也想要回报师父。可是师父这么多年在山上,也不找个师娘,真是为他担心。你说,师父为什么不找个女人娶了。也生几个弟弟妹妹给我玩,以后我就有一大堆的师弟师妹了。” 古婳无言以对,她觉得可能是她灵魂的年纪太大了,所以和崔云儿这只真正的萝莉是有代沟的。 算了,她也不管了,反正这崔云儿的抚养责任又不在她身上。她明天就下山,以后也不会再来这里了。 第二天,她向清歌先生告辞。 “先生,我要走了。谢谢多日来的招待。我在山上呆得很开心。只是我还有别的急事需要去办。这次就不久留了。” 清歌这次却是认真的看着她,并且亲手给她煮了一杯清茶。还亲手递给她。 古婳一脸莫名,不过她也接过来,道谢之后,喝了下去。 “你不怕我在里面放毒?” 古婳一愣,不知道这清歌先生是在唱哪一出。 “先生,我想我没有做什么事情要让您亲自出手毒死我吧。我自认为还是个好人呢。” “好人就不会被人害吗?你说云儿单纯善良,你难道不也是天真单纯吗?” 清歌先生又给她倒了一杯,她觉得清歌先生肯定是另有目的的。可是她自问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嘛,除了教会崔云儿那一首口水歌。其实也是真的是无心的。 不过,敌不动我不动,这清歌先生卖的不知道是什么药呢。 古婳正在心里嘀咕着,清歌先生递给她一个盒子。 “这是?” “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之前应该早些给你,不过现在也应该不晚了。” 古婳好奇的打开盒子。那盒子里面有一个令牌,上面写着清字。令牌倒是很古朴,可是古婳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清歌先生是个什么意思? “以后你要是遇到麻烦可以用这个去找巨山清水门。他们会看在这个令牌上面帮助你的。” 古婳心里一惊,立刻搜寻关于这巨山清水门的记忆,这个门派很是厉害,在几百年前曾经是雄霸武林的大派之一,只是这几十年韬光养晦,很少插足江湖的事情。 只是他们如同是藏龙一般,见首不见尾,即使是武林中已经很少见过他们的高手的人,也不敢轻易得罪于他们。 “这个我不能收。清歌先生,这个令牌想必是您曾经在清水门用过的东西吧。我既不是您的恩人,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您把这样的物品给我,使我有点无法接受。所谓无功不受禄,我实在是不敢收啊。” 古婳立刻把那盒子盖好,她把盒子放在清歌先生的面前。 对于巨山清水门,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古婳在上一世成为女魔头之后,许多武林人士都像样诛杀她,而成为名噪一时的英雄。 女魔头古婳被千人唾骂,万人追杀。她的武功盖世,机关术又是超凡独步,几乎没有人能够打败她。 当时巨山清水门就派出了十个高手,逼得她差点要跳崖。果然是百年的底蕴,高手如云,货真价实,比起其他的那些靠着噱头和名头的投机取巧的人强得多。 古婳逃走之后,倒是没有去报仇,因为巨山清水门当时出手是为了承一个人情。那是一个门派的门主,他的儿子不自量力去跟着杀古婳,古婳随便动个手就把他给杀了。 那门派的门主就拿出了一个令牌找到了巨山清水门,要求他们去杀了女魔头古婳。 巨山清水门对于令牌的事情是说一不二的,他们承诺过的人一定就会把承诺实现。但是他们也有条件,如果一次不成,那就不能再有第二次。这是他们的规矩。 正文 第七十三章突然比试 古婳逃走了,十大高手死的死,伤的伤。巨山清水门从此更是闭关,不理凡尘琐事恩恩怨怨。 所以,她也不会担心巨山的人会来追杀她。 眼前这盒子里面的令牌就是这传说中能让巨山清水门答应要求的东西。据说令牌的等级不同,能做的事情也不同,答应的次数也不同。真不知道这个令牌是个什么级别。 不过再好的东西,古婳也不能手,俗话说,吃人最短,拿人手软。这不属于她的东西,她是不能要的。万一以后惹了什么事情出来,那就不好了。 更何况,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虽然没有听说过有人抢令牌的,但是曾经也有巨山清水门的仇家专门找人杀那些有令牌的人。 光是冲着这一点,她就不能随便接受如此贵重的礼物。 “其实,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暗中观察你。原本我只是以为你是个故意要来试探我的人,只是一时半会的我不清楚你的背景。所以我让李烈炎去查。也能摸清你的来意。” 果然是老狐狸,姜还是老的辣。崔云儿要是学会这老狐狸的一半聪明,恐怕以后就会顺当很多了。 “云儿屋子里的秘籍确实是真的秘籍,所以我在猜想你是不是想要那本秘籍。其实即使你拿走了也无妨,因为那本秘籍是需要心法的。心法在我这里才有。” 才怪,崔云儿那里才是源头,她们家的心法,肯定是她知道,哄不了我。老狐狸。 古婳面无表情的听着清歌先生说话。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既然这么怀疑她,那么干脆就把她当做奸细抓起来就好了。 即使是不想打草惊蛇,或者是不想得罪一个无辜的人,那你调查完了也可以选择不说话啊。为什么又要这么巴巴的告诉她。这到底是想要她喜欢他,还是恨他呢? 所以说,这聪明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样。 “可是我观察你这么多天,你果然是对秘籍好不在意,甚至都没有偷偷的去看上一眼。即使崔云而拿给你看,你也就是粗粗的翻看,根本就没有上心。” 清歌先生脸上的表情很是诡异,似乎是在挖掘一个什么东西,充满了期待和喜悦。 “我只是不喜欢占人家便宜。这秘籍是崔云儿家人用血和命换来的。只有她有资格看这本书。再说了,我和她学的不是一个路数,我也这么大了,武功路数也是确定了。所以我根本就不想要那个东西。” 清歌先生摇摇头说:“你确实是不感兴趣,因为你有更好的心法和武功秘籍。你看不上这些东西。所以你不会去偷窃或者是偷换。” 古婳一头雾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前天,柳家的四少爷,柳封棠把他们家的人打伤了,济光侯爷也差点受伤,那侯爷身边有一个高手,那是真正的高手。不是潮州城里面混吃混喝的乌合之众。那人都被柳封棠打得收手。请问,这是不是你的功劳?” 清歌先生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直直的看着她。 古婳却是大惊失色。 “什么玩意?柳封棠他打了侯爷的人?他是不是个傻子。为什么?” “据说他的妹妹被侯爷看中了,晚上带到他的院落去了,柳封棠得知消息之后,提着剑就冲过去,见人杀人,一晚上,那院落里面血流成河。现在整个柳府都已经乱做一团了。” 清歌看着古婳脸色大变,眼神焦躁,茶杯都快被她捏碎了。他眼神闪了一下。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弟,还算不上多么富裕,在潮州都只能排上三四,你为何如此担忧。不,我应该问,你为何独独传他心法?” 古婳冷静了一点,她想着,既然柳封棠现在谁都打得过,那么他肯定也没有吃多少亏。虽然他那点武功在武林里面还是不够看,在潮州却不一样。 “我交朋友,只是看缘分和人品。其他的,我不会在乎。只是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还请先生能为我解惑一二。” “你说吧。” 古婳认真的说道:“沧州大地里面门派无数,武林中的英雄高手更是层出不穷。潮州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南方地域,可是毕竟是鱼米之乡,外有土匪,内有大盗奸人。可是为何众多的武术师父的水平都不高。甚至还不如人家十几岁的孩童?” 她之前亲眼看见崔云儿的剑术,内力和功底都非常的扎实,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可是她不明白的是,潮州虽然运输上有点困难,可是人口流动并不少。为何会有这样的奇怪的景象。 “这件事说来话长。潮州是个很关键的地方,因为这里有李家寨。历代的皇上都会对这里有一些忌惮。所以他们根本也不会让潮州能有许多武林高手存在,害怕李家突然招兵买马,揭竿而起。到时候就难以对付了。” 这样的解释也算是能行得通,古婳也有猜测到这一种可能。只是这其中暗中操作的人,恐怕是个很不简单的人物。她也明白,这种机密最好不要多打听了。 “谢谢先生为我解惑。既然柳封棠出了那些事情,我也应该马上离开去找寻他了。下次有缘再会。” 古婳就要起身。 清歌却拦住了她,他抽出一把剑。冲着古婳就来。 古婳也毫不含糊反手抽出千锁鞭,翻转跳跃,避开他的剑锋。 清歌的剑术很是精妙,似有似无,举重若轻。光影重叠,方位难以预测。 古婳也不懈怠,甩开千锁鞭,力量足够,角度刁钻,灵巧轻盈。几乎十招之内,清歌都找不到她的破绽。 其实古婳用的都是上一世的记忆,那一世这千锁鞭已经被古婳弄得出神入化了。区区一个清歌,根本不放在眼里。 清歌的脸色越来越冷漠了,他发现这个古婳的武术远远在他想象之上。这可真是个奇才。 古婳的年纪和云儿一般大,她也是个孤儿,从小在古家也没有受到多少优待。可是她的武功不说比云儿,就算是比李烈炎都是绰绰有余的。 即使云儿用出自己家的心法武术,也难说能在她的手下走上三招。 正文 第七十四章高山流水 清歌停下了手,他认真地看着古婳说道:“果然是山中一日,凡尘百年。我竟然不知道现在出了一个十几岁的武林高手。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造诣,实在令人叹服,假以时日,你必然是有大造化的人。” 古婳有点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什么大造诣,她只是因为穿越了而已,有了古婳女魔头上一世的底子,还要她收集的各种心法秘籍。 没有这些,她还是一把空气呢。哪有什么造化。 “先生过奖了,不过是我运气好而已。” “你的身上看起来似乎不像是按照古家正统的武学所教,不知道你真正的师父是谁?” 古婳有点犹豫,这个清歌可是不好糊弄的,早知道她就应该随便打打,然后输掉就好,何必要和他对峙呢。 其实她之前在简玉衍兄弟面前都是隐藏过了身手,要不然她这一身的功夫,已经足够让人怀疑了。可是刚才,她不知道怎么了,似乎很想和清歌比试一场。 古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傻了,为什么要给自己留下一个把柄在人家手上。人在江湖就应该随时要警惕起来,以免自己给自己挖一个大坑。 “清歌先生真是慧眼独具,这么快就知道我师父令有其人。其实我小时候在古家并不受重视。我毕竟不是古家的真正血脉,我只是个被收养的孤儿。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是自学。遇到我师父的时候,我只是个六岁的孩童。那位师父是个世外高人,她说我适合练武,所以就教了我一些心法和技艺。” 古婳只能现场编一段谎言。她难道要告诉清歌她是穿越来的,还有上一世的记忆不成。 现在只能这样凑合过去了。她觉得清歌先生的人品还是不错的,只要不是要伤害他重视的人,他应该不会做什么事情对她不利。只是他现在有了疑心,所以不得不这样欺骗他。 “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当回事,因为那个师父是来无影去无踪,有的时候半个月出现一次,有的时候两个月出现一次,有的时候却天天和我呆在一起,教我练武术。可是我问她的名讳的时候,她却说她也叫古婳。我就很迷惑了,怎么会和我的名字一模一样呢?” 这话可是说得没有错,她的师父也算是古婳了。 要不是女魔头上一世的勤奋修炼,还有千百次的实战基础,她怎么会有如此强悍的肌肉记忆。 古婳一进入到这个身体就发现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女魔头的印记实在是太强烈了。她的爱恨情仇都很清晰的展现在她的脑海中。 “哦?竟然是这样。你是说她是一个女子?面貌看起来有多大岁数?” “不知道,她很年轻,似乎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吧。我每次问她关于她的事情,她都是避而不答,要么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很多时候我只能叫她一声师父,她也只教我武功。别的话,她都很少说。” 清歌倒是觉得古婳的师父很有可能是某个大门派的高手,只是不愿意在世人面前露面。 虽然他觉得有点疑惑,不过世上无奇不有,即使是有这样的人也无可厚非。 “她教你武功,难道没有要求你做什么事吗?” “没有说,只是要我不要滥杀无辜,必须要谨慎言行,不要危害苍生。” 古婳这话也是说的没错,不要让她变成上一世的女魔头,那岂不就是成为一个好人么。虽然武林里面的好人定义不同。 清歌听了之后却很赞同,他倒是很喜欢古婳这个师父,也许他也是这种心怀天下的人吧。 “想必是一个月朗风清的世外高人,我心生敬仰,却不知能不能拜见一面。即使只能对话数语,我也欢喜。” 古婳流汗,这可能就是清歌先生突然之间的偶像崇拜了吧,也许这个时代的人也喜欢弄个明星见面会什么的。 “那个,清歌先生,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到她了。可能她回到自己家去了吧。” 清歌点点头,脸上露出遗憾的神情。 他一个人可能确实是太孤单了,需要一个和他有同样经历的人作为知己。虽然这个山上的人对他很尊重,也不乏各种有才华的人物。 可是他却依然很寂寞,除了教授崔云儿的功课,偶尔会想念吕柔和过去少年的时光,其他的时间也只能在这里养养花草,与鸟儿们作伴。 不是没有人提议让他纳一房妻室,可是他根本就没有这种心情。他需要的是一个能交心的朋友,而不是一个暖床妾。 古婳告辞之后,带着硬是被清歌先生塞在身上的令牌离开了。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柳封棠,她一下山立刻就回了柳府,然而在柳如暮的院落里面却只能看到一些小丫头在收拾东西。柳如暮和莺歌都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小姐呢?莺歌姐姐呢?”她抓住一个平日里相熟的丫头问道。 那丫头是个实诚人,看见古婳来了只是瞪大了眼睛,然后立刻把她拉进了一个隐蔽的位置。 “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跑了呢。你赶紧走吧。你不知道,四少爷发疯了,冲进侯爷住的东苑把侯爷刺伤了,然后救出了三小姐,带着她出了柳府。再也没有回来了。莺歌姐姐后来也不见了,据说她是跟着三小姐走了。” 那丫头说话时候表情已经很是惊恐了,似乎是觉得三少爷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四少爷为什么要去刺伤侯爷?” “因为三小姐她被大夫人指派去了侯爷住的院落,结果侯爷也看上她了,于是就要把她留在院落里面过夜。四少爷知道之后,听说是怒火中烧,所以才有这样的一出事情。” 古婳心里简直是要为柳封棠鼓掌了。好样的,不愧是她教出来的徒弟,本来就应该这么敢爱敢恨。 一个有妹控属性的哥哥,她可以给好评。 古婳露出的微笑把丫头吓着了。 正文 第七十五章柳家牢狱 “伶儿,你是不是已经吓傻了,不要怕,你赶紧逃走吧。三小姐和四少爷的很多下人都被弄去问话了。据说还有人受了很重的家法。比如四少爷的那个贴身随从。” “你是说齐柯?” “没错。那可真是惨了,据说是被关押在柳府的一个家牢里面,之前还被打得很惨。家里好几个武学师父都去打过他。差点都快没命了。” 古婳让那小丫头走了之后,她就立刻摸去了那个家牢。那个地方倒是很隐蔽,这是柳家专门惩罚下人的地方。 一进去里面就有一股很难闻的气味,阴暗潮湿,古婳皱了下鼻子,这个环境可是够差的了,里面有好几件分开的牢房,有两个人看管。 “我说,这四少爷是发了什么疯,居然去伤了侯爷,那可是皇亲国戚,就算是不是王爷那个级别的,但是对我们这种人,杀一个就要诛九族的。” 里面两个看管的人一边吃着酒,一边把聊着天。 这个地方一般也没有什么人能来,进来的大部分也差不多都是打得半死的了。如果是什么大丫鬟小姐们犯错了,那是送不到这里的。 “要我说,如果我妹子被侯爷看中,我得放三天的鞭炮,那可真是沾光了。即使是给侯爷做小妾,那都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三代的福分。我们一家人可不都能跟着升官发财了。” 另外一个倒是叹息自己没有一个好妹妹,要是她能嫁给个侯爷王公,他可就是享福了。 “你做什么梦呢,还是多喝点马尿吧。人家三小姐是什么身份,这才被侯爷看中。你家能有个做小姐的妹子?虽然我没有见过三小姐,但是听我表嫂子说了,我们府里面的小姐们个个张得都好。那才是千金小姐有的福分,你在这凑什么乐。” 另一个人摇着头,他有点醉意的说道:“那又如何,遇到一个不懂事的哥哥,断了这样的好事,还得罪了侯爷,我们家的当家能饶得了他们兄妹?以后三小姐还能嫁出去吗?谁还敢要?”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聊上瘾了。 古婳也在旁边听了一个大概,现在两兄妹似乎都在外面住着躲避着柳府的人。侯爷倒是没有什么动静,说是在东苑里面养着伤,已经让大夫们看过了,没有伤到要害,只是一点皮肉伤而已。 可是他也生气了,把所有的小姐都退货了,说是他看不上柳家的小姐,伤好了之后就要回去。亲事就取消就好了。 这下柳家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赌咒发誓,表示绝对不会有这的事情发生。可是简明景是铁了心的要退亲。本来柳家可以拒接,可是被柳封棠这么一闹腾,基本也没什么戏了。 现在,他们又去倒腾着找柳封棠回来给侯爷赔罪,可是光是柳家那伙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柳封棠一身的功夫。 当然,柳封棠的身手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不仅是柳家,还有暗中观察潮州的各种暗探和眼睛,他们立刻把这段时间柳封棠和柳家的事情上报给了自己的主人。 这么一来,这柳封棠倒是成了被关注的重点对象。 古婳差不多知道了柳封棠落脚的地点之后,立刻出手把两个人打晕,在家牢里面找到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齐柯。 “伶儿姑娘?”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人背着飞跑。 古婳要他不要出声,她现在可是在做飞檐走壁的夜贼。 两个人的身影快速的在街道上移动,深夜就是好办事。古婳发现这具身体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功能,那就是可以夜视,即使是最黑的地方,也能像猫一样看到眼前的事物。 果然练习武术就是能够强身健体,还能开发人类身体的潜能。 古婳很快就找都了一个酒楼,这个就是李烈炎开的酒楼。这个地方对于她来说应该是最隐蔽和方便的地方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酒楼。你先在这里休息。你的伤我已经叫大夫看过了,还上了药。我出去见见老板。” 古婳知道她一进来,这老板就已经在下面等候了。 “古姑娘,您这次是来有何事。”老板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这李烈炎的手下都是人精。 这酒楼虽然也接收一般的客人,可是古婳毕竟是和李当家的认识,自然是不能轻易怠慢了。 “这里是酒楼,当然是为了住店的。给,这是钱。上面有一个人受伤了,不能受到打扰。没有别的麻烦,放心。不过如果李烈炎要知道,你直接说这是柳封棠的随从就行了。” 古婳当然是知道他们的担忧,这里毕竟是李家寨的店面,万一出了事情,她要是在这里窝藏一个重要身份的人,以后可就是说不清楚了。 “好的,我这就叫小二给您上热水和茶。” 古婳制止了他说:“我现在要出去。你就让他一个人在楼上好好睡一觉,明日早上给他送一些吃食和水就行了。” 老板答应着就去了。 古婳看着外面的天色,深夜出行最是轻松。 她早就打听到柳封棠现在的住处,因为那里已经布满了各种眼线,动静那么大,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会知道了。 这潮州好在也确实没有什么过得去的门派,要不然早就有人来寻事情了。不过现在也好,她也方便了很多。 她用轻功飞檐走壁的,差不多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在一个僻静的小院子找到了柳封棠的踪影。 这个院子是独门独户的,看起来似乎很安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户人家。 古婳根本就没有走正门,直接上了屋檐飞下了院子。 她还没有落地,嗖嗖的几支箭就扑面而来。 古婳倒是脸色不变,丝毫不费力气的就避开了这些箭头,还顺便把一个机关弄碎。 “谁!”柳封棠的声音传来,他手上还拿着剑,脸上的表情如临大敌。这几天还真没有人能够过这个机关。 古婳这段时间也教会了他一些简单的机关术,起码能够以后自保用。之前他还觉得没有武术好,还是自身实力重要,可是这几天看来,机关居然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正文 第七十六章机关院落 院子的前前后后都设立了一些机关,柳封棠根本就不需要多少力气就能抵挡这些人的窥探。 “还不错,不过箭羽的力度还是不够,下次弄得密一点,最好要全方位无死角。你摆放的角度有点问题,一般设不中人的关键部位。光是吓吓人是没有用的。必须要有杀伤力。你明白吗?” 古婳走过来,拍拍身上的灰,看着柳封棠一副要哭的表情。她惊奇的说:“不是吧,我也就是破坏了一个机关。至于这么难过吗?好了好了,我给你重新弄几个行不。” 柳封棠却上前在她面前跪下。 “师父,你没有丢下我。这么多天你都不见,我以为你走了。看到你,我好开心。” 古婳无语的看着柳封棠,挥挥手赶紧让他站起来。 “别跪来跪去的,我不习惯。你赶紧的给我说说你之后的打算。你把柳如暮弄出来,有没有想过后果?她以后肯定是不能回柳家去了。你们准备去哪里?” 柳封棠当初确实是一时冲动,可是现在大错已经酿成,他也不会后悔。 妹妹绝对不能给简明景那个侯爷给欺负了,他妹妹绝对不给人家做妾。这是母亲死前要他答应的承诺。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柳如暮受那样的委屈。 只是以后离开了柳家,柳如暮恐怕也确实很难再有好的婚事了。 柳封棠把古婳请进了屋子,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我本来是准备找个地方把妹妹安顿一下去找师父你的,不过你自己找过来了。其实我是想要你帮我出个主意。” 古婳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之前还夸奖这个小伙子很有血性,怎么现在又变成了离开母羊就六神无主的小羊羔了? 其实柳如暮的事情也不难办,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要立刻去做就有点难度。只能先找个地方,让他们安稳的住上一段时间,然后再慢慢的安排。 可是这潮州的风向是越来越紧迫了,说不定马上就要进入混乱的时期,那个时候一切都不好说。 “要我说,你们最好不要呆在潮州了,这个地方不是很安全。不过落脚点我还没有考虑好。” 古婳觉得即使是要搬家也得找一个妥善的地方比较好。 “其实我们想去母亲的故乡,巨山县那边的风景好,据说民风质朴。尤其是妹妹,她可以在那里住下。” 柳封棠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一直都被大夫人困在家里,他也只能想到母亲的故土了。 古婳不置可否,她问道:“那你以后准备以什么为生?你带着柳如暮离开了柳家,那你可就失去了生活经济来源了。你可是要一个人背负起养家的责任。” 谋生计可是所有人的大事,这个时代更是如此,柳家是富裕的,所以这些少爷小姐们很多都对金钱心里没有数。不知道平凡人的金钱是来之不易的。 柳封棠必须要认真地考虑这件事。 “这个我还没有考虑好,我把身上一些值钱的卖了,作为盘缠,应该能够支撑到我们到巨山了吧。” 他这个富家少爷生活常识真是一点都没有,完全不知道人世间的险恶和人心叵测。 古婳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身上的东西都是柳家的,你以为生计就是这么好谋的。你妹妹以后跟着你恐怕是要受苦了。” 柳封棠没有想到古婳会这么说。他立刻站起身,很是疑惑的看着古婳。 “师父的话从不假,我这一身精进的功夫也是拜师父所赐予。这一回,徒儿是真的遇到难题了。希望师父能够指教我。” 所以说一日为人师,就差不多要做一世父母了。 古婳揉着脑袋,她倒是知道如何赚钱,只是那上一世的古婳只会直接从人家那里抢钱啊!什么珍奇异宝就没有她得不到的。可惜她也是暴殄天珍的主。玩够了,管他价值多少金银,通通都扔了。 “这件事我会考虑的。不过重要的还是要在于你自己。以后,你和妹妹的命运都需要你们自己把握。所以你要更加的努力,知道吗?” 柳封棠立刻答应起来。 这时候门却被敲响了,外面是柳如暮的声音。 “哥哥,刚刚那么大的动静是发生了何事。你有没有受伤?”古婳立刻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柳封棠马上开门,微笑的看着妹妹说道:“没有,是不是把你吵醒了。你继续去睡吧。现在这里很安全的。” 柳如暮却不想离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事太多了。她经常失眠。 “哥哥,我睡不着,能不能进来和你说一会话?” 柳封棠犹豫了一下,古婳轻轻咳了一声。 “啊,原来哥哥这里还有别人?”柳如暮受到了惊吓。 “别担心,只是一个朋友。特地的来看望我。我们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谈,等下我就去找你聊天好吗?” 柳封棠耐心的安慰着受惊的妹妹。 柳如暮很是乖巧的离开了。她一向都很懂得进退,即使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惶恐。 这几天在这院子里面,已经有好多个人半夜被箭刺穿掉下来,如果换做是从前,她肯定吓坏了。 但是她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哥哥为她做的,她必须得要勇敢。每次有人掉落下来,发出惨叫,她就在心里默念着佛语。祈祷上天的怜悯。祈祷哥哥相安无事。 “我去给你加固一下机关,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出门。对了,齐柯受伤了,他被柳家人打伤,还有点严重。我把他救出来了,等他伤好了之后把他带给你。” 柳封棠脸上顿时有些愧疚,他知道他这一走,身边的人都会被连累。 “都怪我遇事不周全,要是好好的计划一番,他也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古婳说道:“你终于明白了?下次可要好好的记得,任何事都要提前计划,这样能减少很多事情。成功率也比较高。” 柳封棠受教之后又和她说了,他当时和候爷的一个手下交手时的情景。那是他遇到的一个真正的高手。 “心法的妙处就在这里。不过那高手也肯定只是普通。你的身手还是差得远,绝对不能轻易的去惹武林人。” 正文 第七十七章柳家大事 古婳在院落的周围弄好上了一些要紧的机关,这些机关比起柳封棠的那些好用多了。基本可以精准定位,指谁打谁。而且全方位无死角。 不过她之后就趁他睡着的时候离开了,柳家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她从柳封棠那里得知,那柳如歌柳如画虽然成不了正妻了,但是起码还是个妾室。 侯爷既然都已经碰了她们了,肯定是要收了他们了。柳家根本就不敢想要那正室的位置了。保住命就算是不错了。就因为这件事,大夫人差点被赶回来的柳老爷休掉。 “柳家那消息你们听说了吗?” “谁不知道哇,这下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虽然说那侯爷确实是贪心了一点,有了柳家两个如花似玉的姐妹,居然还想多要一个。想来这柳家的女儿都是生得极好的,怎么一个侯爷也这么前三挂四的。” 酒楼里面正是一天之中生意最忙的时候,吃饭的,喝酒的,这些人都喜欢找些乐子看闲话。 要他们说,每日忙碌劳作的生活根本就没有多少乐子可以找,大老爷们无法也就是晚上去花街柳巷的寻找乐子。 可是白日里面就不一样了,这八卦可是比姑娘还吸引人。 齐柯最近的伤好多了,躺了几天,身体就已经开始恢复了,古婳给了他一种药水,让他自己抹上去。还嘱咐了小二每日送的膳食忌讳。他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但是他被古婳告知,他现在不能随意走动,只能在这酒楼里面住着,以免有人认出他来,再生事端。 酒楼里面每日都是人来人往,齐柯为了解闷也只能在栏杆处看看隔壁酒楼里面的热火朝天。 但是他也算是练过武的,那边的人只要说话大声,他也能听得见。大部分的时间,他也就是这样消磨光阴。毕竟他哪里都不能去了。 只要是听到有关于柳府的事情,他就会认真仔细的记下来。如果是那些污言秽语,他也只能生生闷气。 “你们怎么还在说那些陈年往事。最新的大消息你们怎么都不知道?”一个大嗓门冒冒失失的冲进了那些人的桌子前,这个人齐柯是记得的,是个财主的儿子,没有别的本事,就会吃吃喝喝,他专门在酒楼包了一个桌子,日日请一些狐朋狗友们吃酒聊天。 他还有另外一个癖好,那就是打探八卦消息。这可是他最拿手的事情。 “什么消息值得你这么高兴,不会是那侯爷又看上了另一个小姐吧。哈哈。” 众人这几日都在书柳家的事情,翻来倒去的,也确实没什么好谈。 那人倒是先喝了一杯酒润润嗓子,然后得意的摇头晃脑起来。 “你们可不知道,刚刚我正在从柳家门口路过,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柳家门口路过,你根本就是故意在那里看的吧,恐怕你早就准备从那墙头扒着看柳家的小姐了吧。” 众人又大笑起来。齐柯皱眉柳家的小姐被如此的羞辱,以后怎么好。十几个小姐的人生全部都要受影响。 “你们还听不听了,我可告诉你们。再晚点,这整个潮州都要传遍了,你们还不知道呢。” “说吧,说吧。还卖什么关子。” 众人又好奇起来。 “柳家有个小姐是假的,今日早上真小姐找上门了!你说奇妙不奇妙。”那人的大嗓门让齐柯听得清清楚楚。 他一惊,手上的茶杯都快摔碎了。 什么真小姐贾小姐?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 “恐怕是说柳家的私生女儿吧。带着孩子找上门了?哎,这也算是惊天的消息。哪个富家高门的没有这事情?我们家隔壁就住着一个王家的外室,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每月给的钱够我们家吃上一年呢。寻常的女儿家谁不想要做这样的外室。” 众人又开始说起那些他们知道的外室还有私生女儿们。 那人却是急了,他说:“不是私生女,那是正牌的柳家三小姐,柳如歌,还是和侯爷定亲的那个姐姐。她之前被山匪抓去了,结果柳家找了人代替她,所以侯爷收的那个三小姐是假的,才换来不过几个月的私生女。” 齐柯猛然的站起来,走向了那一桌人。 桌上的人热闹起来。 这可算是惊天的消息了,要是别的还好,可是这柳家如果是真把女儿换了,那可算是欺骗侯府了。 “你说什么!你说柳如歌是假的?这样的谣言从何处听来的?” “哎,这位兄弟,我可没有说慌。不信你出去问问,现在肯定是满大街都传遍了。那柳小姐可是亲口在柳府门口哭诉的。” 齐柯脸色变白了,他很想去找少爷,可是他不知道少爷在哪里。柳家这件事只要一出来,那可就真的算是完了。这个时候应该立刻让三少爷和四小姐离开潮州。 柳家这次真的是要大祸临头。 柳如歌的消息传遍了潮州的第三天,古婳找到了被关押在地牢里面的柳如歌。 “你怎么会回来?我不是告诉过你。柳家你已经不能回了。” 古婳看着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柳如歌,简直是想把她脑子里面的水给打出来。简直是不要命了。 柳如歌恨恨的盯着古婳说道:“你不是答应我,要带我下山的吗?你倒是逍遥自在了,我在山上给一群土匪干活。以后难道还要嫁给那一群土匪?我可是千金大小姐。我是侯爷的夫人,我才是!居然让一个私生女代替了我。” 原来她竟然是为了这个事情才回来的? “所以呢?现在你嫁不了侯爷,也做不了柳家的千金小姐。你准备如何?” “我就是要嫁给侯爷。我才是柳如歌,真正的柳如歌。你答应我的,你一定要帮我!你去告诉侯爷,我才是柳如歌。” 柳如歌似乎已经真的疯狂了,她身上都是脏兮兮的血印子。脸上也是蓬头垢面的。柳家人恐怕没把她弄死也是因为担心被人说杀人灭口吧。 正文 第七十八章女魔显影 但是现在柳家肯定是要遭遇最大的危机。信任危机。简明景估计已经十有八九的确信了这回事。 不过这也是柳封棠之前希望看到的事情。 “我给了你一条生路,你不选,非要走最艰难,最没法活的路。柳如歌,你这样的智商在侯爷府能够活多久?一年还是两年?” 古婳摇摇头,她对于这种脑子没有发育完善的女人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只剩好笑。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李家寨管理得那么严格,你是怎么出来的? “一个叫崔云儿的人放我出来的,她说她听过了柳家的故事,可怜我,所以给我送点心吃。呵呵,我就哄她说,我想要看一眼柳府,毕竟那是我长大的地方,看一眼就回来。” 崔云儿这个天真的傻子,肯定是答应了,然后想办法让她找到机会出来了。古婳无语,这下好了一个傻子一个疯子凑在了一起。 “你就这么跑下来,到底有什么信心能让柳家承认你?现在你不还是被关在地牢?成为了柳家的罪人。” “我当然有。只要我把手上画的李家寨的地图给侯爷,这样我就能得到侯爷的欣赏。到时候,我肯定能成为侯府夫人。” 柳如歌一脸得意。 地图?李家寨的地图? 古婳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如果她猜得不错,这地图十有八九是崔云儿弄出来的。 “是崔云儿给你的?” “没错,我只是告诉她,我想要回来的时候需要一张地图,这样就不用惊动任何人了。于是她就真的找了一套地图给我。哈哈,真是个傻瓜。恐怕她现在也正在受惩罚吧。” 古婳冷冷的看着她,崔云儿受罚不受罚她一点都不担心,有庆哥和李烈炎在,没有人能够真的惩罚她,最多就是被禁闭一个月。 可是柳如歌身上的地图是个大患,这玩意对于现在的潮州来说,真的算是个宝贝了。 “这么说,你是准备见到侯爷的时候告诉他藏地图的地点了?” “没错。侯爷也肯定很想要。我知道他是从京城里面来的,朝廷不是一直想要剿匪吗?我有地图。哈哈哈。” 古婳摇摇头说道:“你还没有见到侯爷的时候,恐怕小命都没有了。有地图有什么用。即使你进了侯府,你的娘家也没有了,你一个人在侯府能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侯府当然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了!这可是我等了十年的亲事。我从小学的那些东西,可都是我为侯爷学的。那些个假货怎么比得了我?侯爷肯定一看就明白。” 柳如歌从小知道她要成为侯爷夫人,她就觉得一定会比大姐更加神气。她会成为一个无上光荣的侯爷夫人。而其他的姐妹们都只能仰望她。 每天都学习琴棋书画,她怎么能白白辛苦这么多年? “这些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你执意要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给你一句忠告。侯爷是你惹不起的人物。你可不要小看了他。” 古婳转身就要走。 “你别走,你帮我告诉侯爷,你说我在这里,你让他来找我。” “柳如歌啊柳如歌,你倒是有多大的自信会觉得侯爷会来找你?” 古婳无奈了,这个女人是想要早点死啊。 “当然了!我可是他从小就定下来的夫人。我是他妻子,他必须救我的。” 看着柳如歌还做着侯爷夫人的春秋梦,古婳都有一点可怜她了。为什么有的女人总是把希望放在一个男人身上。一个和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男人,有那么值得信任吗? 上一世的古婳,可怜的吕柔,羊入虎口的柳如歌,她们似乎个个都是飞蛾扑火还不自知。真是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不珍惜自己。 “好。我帮你最后一次。不过你除了地图之外,还知道什么关于李家寨的秘密?作为交换,我也不能白白的帮你这么多次。” 古婳盯着她,似乎她身上还有着更为重要的秘密。 柳如歌却冷笑一声说道:“你们果然都是想要得到李家寨那群土匪的秘密。真是可惜,我唯一的筹码就是地图。当然,你要是想要的话,等侯爷拿到手之后就自己去找他要吧。” 古婳根本就不在乎柳如歌的嘲讽和威胁。 她猛然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在烛光中微微的闪着寒光,那寒光在夜里似乎能让人身上的血液冰冻。 “你要干什么?”柳如歌惊恐的看着古婳。 “你可不要乱来,我是侯爷夫人。你要是杀了我,侯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古婳冷冷的笑了一声,眼神里面似乎有血红的光火闪过。 “哦?可是只要今天你在这里死了,那么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侯爷会娶另外一个女人为妻子。而你不过是一个柳家的倒霉鬼而已。本来我起先只是看你可怜,所以我还打算救你一命,但是既然你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还不给我需要的信息。那么你对我就是有威胁的人。” 柳如歌惊恐的看见,古婳轻松的穿过了地牢的门,然后对着她走过来,她的脸上有一种让人极度害怕的东西,好像一个嗜血多年的恶魔一般可怕。 古婳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的神情似乎就是上一世的女魔头时候的样子,微眯眼,嘴角上挑,面无表情却让人胆战心惊。 “不,你不要过来。我要喊了!”柳如歌很害怕这个样子的古婳,她吞了一下口水,一直往后退去,直到全身都靠在了墙壁上。 对于古婳她完全不了解,毕竟他们只见过两次面。她以为古婳只是个有什么城府的烂好人。随便就救了她。但是她也知道人心难测,救自己的人也许在某些时刻也会害自己。 “我说!我说!那你要答应我帮我叫侯爷过来。我就说。” “哼。已经没有机会了。我看先把你这个祸害杀了才比较好。这样既省事情又很方便。我也不用费什么心思了。” 正文 第七十九章去往巨山 古婳完全是不为所动,执意要把柳如歌杀了。 “其实,李家寨有一个太祖皇帝的遗诏。那个东西现在被人偷了不知去向。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没有了。” 古婳皱眉。看来这个柳如歌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多了。这样不行。李家寨能活这么多年,完全是因为有太祖皇帝的遗诏。所以历届的帝王都不敢多管,担心那遗诏上面有什么太祖皇帝的指令。 可是如果这遗诏一丢,那李家寨就相当于没有了免死金牌,那么朝廷肯定就会下决心剿匪了,毫无顾忌,而且手段肯定会非常残忍。到时候红茶山一定是血流成河,横尸遍野,成为人间地狱。 古婳出手很快,柳如歌顿时就没有了声音。古婳眼中红光闪动,烛光照耀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 夜晚,柳府依然是安静的,不管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有多少的不安,即使有很多人都无法入睡,月光还是毫不吝啬的洒下来。 齐柯站在酒楼最高处,他焦急的来回走动。已经过去两天了,伶儿还是不见踪迹,他已经找过老板,想要找到伶儿。可是那老板也不知道伶儿的去处。 “怎么了,你这是失眠了?”古婳飞身上楼。 “你终于来了,快带我去见我们家少爷,还有三小姐!” 古婳刚处理完柳如歌,已经有点疲惫了,这深更半夜的,她可不想再出去。只想要好好的吃一顿,然后睡上一觉。 “喊什么,你小声点,这大晚上的不要吵到别人睡觉。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古婳走下楼,她让小二帮她弄个热水,她要好好的洗个澡。 “你没有听说吗?柳如歌小姐出事,她说柳府的那个不是真的。侯爷要是真的是被欺骗了,那我们也要受连累,我们必须和少爷他们汇合,好商量一下对策。” 齐柯急得头上都在冒汗。这个时候四少爷和三小姐该有多么危险。柳家出了这样的丑事,肯定是要被侯爷报复的。 “行了,真正的柳如歌应该不会再出现了。你就不要多操这份心了。” “为什么?真正的柳如歌?” 古婳说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再多问这些事情。你知道吗?世界上有很多秘密,但是知道得越多,越早死。” 齐柯一脸莫名的看着古婳离开,他坐卧不安,可是又毫无办法。 第二天,齐柯被古婳带去了柳封棠住的地方。 一进门,各种暗箭齐发。古婳像是抓小鸡似的把齐柯拉着,在空中飞速腾跃,然后安然落地。 “少爷?!”齐柯看到了闻声而出的柳封棠,他两眼放光的跟了上去。 柳封棠意外的看着齐柯,他立刻付他起来愧疚的说道:“齐柯,听说你受伤了,这都怪我。我对不住你,后来也没有能回去救你。听伶儿说,你之前伤的很重,你现在怎么样了?” 齐柯立刻安慰柳封棠,并且说这点伤根本就不算什么,要少爷不要担心。他能明白少爷的难处。 “少爷,我们现在是要干什么?您听说了柳如歌小姐的事情了么?” “我知道,我一切都有安排,你好好休息。之后我们会告诉你今后的打算。我和妹妹可能要去母亲的故乡。不过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彻底了结,在这之前,我们还需要时间继续等待。” 柳封棠的打算是等看到柳家如何处理柳如歌的事情之后,然后他们就离开潮州。 古婳已经给他们打探清楚了从潮州到巨山的路线,还有中途会有的各种状况。而且还给了他们一些盘缠。 这些都是她从李烈炎那里得到的消息。 她告诉了李烈炎关于柳如歌的事情,并且把柳如歌交给了他,嘱咐他好生看管,不要再让崔云儿靠近她了。 可想而知当时李烈炎的心情,被自己喜欢的女人坑惨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好笑。这个崔云儿可真是会惹祸。连遗诏那么重要的事情都往外说。 那之后,她让李烈炎告诉她,关于如何避开山匪,离开潮州的路线。李烈炎给了她一个木牌,告诉她山匪之间的黑话。还让她最好晚上离开最好。 只是关于巨山,他告诉古婳,那里不一定是乐土。现在很多地方的武林人士都是鱼龙混杂。最好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陌生人。 “柳府的侯爷据说已经打算回去了。不过听说他是直接带走那两个小姐。真的假的都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对于他来说都是女人。而且还都姓柳。无甚区别。那些什么琴棋书画,根本在他眼里不值一钱。” 古婳去看了柳如暮,莺歌很是吃惊她居然可以在这里来去自如。 “那老爷是怎么说?还有大夫人会答应吗?” “侯爷的决定又有谁能改变呢?其实这样也好,柳家最后也没有多少损失。只是以后,那两位小姐的日子恐怕就不是很好过了。” 古婳看着柳如暮说道:“巨山路途遥远,并且旅程艰辛,三小姐你作为一个长期不出门的女子,恐怕是要吃不少的苦头。” 柳如暮这段时间只是潜心修佛,更是不在乎外面那些凡尘俗世。 “伶儿,我知道哥哥也感激你,你帮助了我们不少。我本来已经是要成为那侯爷的妾室,没想到却逃过了一劫。可是往后的日子想必也是困难重重。可是我既然已经重获新生,我就应该对上天感激。不过只是路途的艰辛而已,不足为惧。” 柳如暮倒是很想得开,她对于能获得自由已经很满足了,即使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古婳点点头,她这样的想法很好,人嘛,那就是要活得快活一点。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忧伤再害怕也不是照样过? 旁边的莺歌却显得心事重重。 晚上,莺歌找到了古婳。 “莺歌姐姐,找我有什么事?” “伶儿,你会随我们一起去巨山吗?”莺歌坐在凳子上,她似乎有点忧愁。 “当然不会了。我又不是巨山的人,我去那里干嘛?” “可是你跟着少爷一起走吗?” 古婳摇头说道:“我和少爷是独立的个体,他有他需要做的事情,我也有我需要过的生活。我们虽然是萍水相逢,但也算是有缘分。以后也会有缘再会的。” 正文 第八十章遇到离生 莺歌对古婳的身份又疑惑又好奇。 “你和少爷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吗?” “哪种关系?我和少爷只是朋友,你想多了。莺歌,你好好伺候两位少爷小姐,以后的日子恐怕就没有柳府那么轻松了。巨山路途遥远,你要照顾好体弱的三小姐。” 古婳嘱咐了一番之后就离开了。 她回到客栈之后,给了老板足够的银子。然后开始思考自己下一步要去哪里。 古婳把前世的回忆疏理了一下,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了,只有几个重要的时刻很清晰。她发现前世的女魔头在彻底成为山人狂魔之后在南属住过一段时间。 南属在沧州以南的地方,那里属于连接海域的边境。气候温热潮湿,植被茂盛。前世古婳很喜欢那种天气,而且为了找一个藏宝图,一直在那里呆了三年。 “不知道在南蜀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的记忆有一大片都是模糊的。”古婳揉着脑袋,她努力的去回想这一段,但是只会引发头疼。 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女魔头的转变很可能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古婳眼睛一亮,她心里充满了浓厚的好奇和兴趣。既然女魔头不想要回忆,那么她就去那里看看。也许能找到关于身世的新线索。 只是潮州这边的事情,看似已经解决了,柳封棠脱离的柳家,柳如歌即使不死心她也没有办法弄什么幺蛾子了。古婳没有直接把她干掉就不错了。之前所有的事情也就算一笔勾销了。 古婳准备休息一番,明日就出城去往南属了。 然而就在她走神的时候,一个黑影在她的房间里面出现。古婳发掘的时候,那人已经欺身上前。 “什么人?” 古婳身形立刻翻滚退后一尺远。 简仲离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离公子?”古婳惊讶的看着他。 简仲离如今已经能够熟料的使用那套机关,甚至能够和正常人走路的姿势一模一样。 他目光温和,黑眸流转,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古婳,你可是好久都没有回家了。” 回家这个词让古婳有点愣神,然后心里有一股细细的暖流冲过。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句话,一个飘荡在人世间多年的灵魂。她一直都是无依无靠,无处依存。 不会有人注意,也不会有人关心。在这里用了一具皮囊,却也是无依无靠的孤儿。甚至还有过一世不堪回首的经历。 “我最近的事情有点忙。离公子,我其实确实准备明天去你府上找你。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说。” 古婳请他坐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 这个时候老板来敲门喊道:“古婳姑娘,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碍事,是我一个朋友来找我。打扰了。” 老板这才离开,他作为李烈炎的人,自然是有功夫的,这个酒楼里面重要的客人都是他需要保护的对象。 简仲离目光微闪。 他看着古婳说:“你和李家寨的人是什么关系?” 古婳一愣,简仲离是怎么知道李家寨和这个酒楼的关系?不过她转念一想,恐怕他也是深藏不漏有特殊背景的人吧。这潮州聚集的各方人士是越来越多了。 酒楼里面都可以看得出端倪,来自外面不同口音的人越来越多,需要住客栈的人也越来越多。 “算是萍水相逢吧。其实也不是很熟悉,只是因缘际会。” “柳家的事情你暂时不要掺和了,简明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你继续纠缠容易引火上身。李家寨也最好不要去了。马上这潮州的天就要变了。” 简仲离喝了一口茶水,又放下,可能这茶水不是很符合他的心意,他平常喝的茶都是下人们精心准备的,即使这酒楼招待客人的茶已经算是上等了。 他起身走到古婳面前说道:“收拾一下,跟我回去。” 古婳静静的看着他说道:“离公子,你不会也是个侯爷吧。你不也是姓简吗?正好是国姓。” “我朝从来不忌讳姓氏,姓简的满大街都是。”简仲离微笑的说。 “可是我感觉你不是个普通人。” “我只是很有钱而已。但是我不是侯爷。” 古婳见他说得很是坚定,她也就相信了。 她本来是打算明日去简仲离府上告别之后再走的,现在他人都已经来了,那么正好在这里告别最好了。 武林人士从来就要洒脱,行走江湖,分离多过聚合。 简仲离走到桌子前面伸手要帮古婳拿她的包袱。 “离公子,我其实想和你说,我明日就要离开潮州了,今日是我住在这里的最后一晚。” 简仲离猛然转身,他眼中是惊讶和不舍还有落寞。 “你要走了?你不是要找人吗?” 古婳歉意的说:“是的,我已经找到清歌先生了。可惜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世,也不认识我的父母。本来我来潮州就是为了这件事。既然现在事情已经有了一个了结。我也无需留在这里了。” 简仲离看着她,黑眸里面都是复杂的情绪。 这么多天以来,他有时候会给她写信,其实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谈谈吃食,谈谈天气,或者是一些潮州的芝麻小事。古婳也会及时回信。 他在古婳给他了一副全新的腿之后,已经全然把她归为他的人。对于一个曾经骄傲,纵横沙场的人来说。能够让他归到羽翼下的女人,不超过三个。 古婳的出现,对于他来说,就如同在雾蒙蒙的悬崖边,照进了金色的阳光。 可惜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古婳这个姑娘似乎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去做。简仲离虽然想要日日见到她,和她聊天,和她吃饭,甚至什么都不做,只是相处于一室。 “你,你可是有去处?”简仲离是个骄傲的人,他压下心头的落寞,面上平静的问道。 “我大概会去南属。”古婳倒是很干脆的告诉他。 简仲离疑惑的说道:“你去那边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正文 第八十一章回到院落 南属离这里千里之遥,即使是骑快马,走官道,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 简仲离紧紧的盯着古婳,那句挽留却在喉咙里面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很想说,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 “为什么这么着急走?是不是担心潮州的事情。你放心,只要在我的府上,我保你不会有任何事情。” 古婳摇头,她说道:“并不是因为这个。我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南属。谢谢离公子这段时间的照顾。以后有缘再会。” 简仲离正要出言挽留。这时候酒楼外面却有一阵骚动。似乎是有很多人围过来。 古婳和简仲离同时走到窗外看去,他们本来就是有武功的人,听觉和第六感都很敏锐。 “起码有上百人从四面八方冲过来。而且是官府的人。”简仲离很快的就确定了这些人的来路。 潮州官府的士兵鞋底是特质的,走路起来会有轻微的不同的声音。古婳不知道,但是简仲离一听就明白。 “快走,这里不能呆了。”他拉着古婳立刻飞身走人,虽然他的身份会让他安然,但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现在能走路的秘密。 古婳本来想要回去和老板说一下,但是简仲离制止了她。 他告诉古婳,这个酒楼肯定已经被官府的人知道是李家寨的人开的。老板是跑不掉的。即使是老板会武功,他也不能跑,因为这事关系到李家寨的安危。 如果只是做酒楼,最多不过就是轻微的罪名,但是如果伤人逃跑,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李家寨就会有大麻烦。俗话说,出师需要理由,那么朝廷和官府就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古婳觉得简仲离说的很对,所以她也不坚持了。她可不是小白莲,那酒楼里面的所有人估计都要被投入大牢审讯。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何必要去受那个罪呢。 “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古婳皱眉。 “今日先跟我回去吧,这官府做事向来都是谋划了一番再动手的,恐怕事情都在这几天会发生了。外面不安全,我们先回府。” 古婳想了想,她点点头说:“那又要烦扰离公子了。” 简仲离心里一阵欢喜,他倒是要谢谢这兵围李家寨酒楼了。 古婳跟着他回到了之前住的院落,躺在熟悉的床上,她心中在思虑,这明天可是还会有什么变故? 虽然李家寨和她确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她也在那山上住过了几天。虽然他们是山匪,可是他们也没有四处为非作歹的,只是因为需要生存才在那里安营扎寨。 古婳是个现代的灵魂,她不知道应该怎么界定李家寨的形象和存在。 他们是坏人吗?好像又不是,李烈炎作为当家人,为人正直,做事坦然。清歌先生和崔云儿更是心怀正义,天真单纯。 可是古婳也明白,李家寨的存在绝对是朝廷心中的一根刺,无论他们做了什么,简家皇室是不会放任他们的。 这一次,估计是真的要动真格的了。 世事难料,古婳对于这种和朝廷沾边的事情,那都是谢敬不敏的。 “不知道清歌先生和云儿会不会受到牵连?” 古婳想起了那硬是要给她令牌的清歌先生,还有对人毫无防备心的崔云儿。她有点难以入眠。 她起身,穿好一身方便行走的衣服,打开了门,刚走到了院落中心。两道黑影在院落下。 “姑娘要去哪里?公子吩咐了,今晚潮州不太平,要我们保护您的安全。” 古婳有点为难,这个简仲离倒是想得太周到,居然还派人跟着她。 “你们不需要跟着我,我有一点私事要去办。你们跟着我,我很不方便的。”古婳拒绝了他们的跟随。 那两人却单腿跪下拦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我们不能离开您的身边,这是公子的命令。” 古婳犹豫了一下,但是她一想到李家寨那边的情况还不明,她心里就有点着急。 可是她总不能对着简仲离的人出手吧,人家收留自己在家里,好吃好喝的,还专门派人保护自己。如果她现在强行离开,那岂不是有点不厚道。 古婳是进退两难,李家寨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不知道李烈炎知不知道酒楼的事情。如果官府只是针对酒楼,那还有缓冲的时间,可是如果今天同时进攻李家寨,那肯定是避免不了血流成河的场面。 即使李家寨的人功夫多事一脉相承,那是当年开国将军的功夫,所以李家人应该是能打的。可是即使他们个个都是身手不凡,如果真的是朝廷派的人,那么他们也不能全身而退。 古婳思虑了一圈,还是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她现在去也是于事无补,无论是什么情况,她都很难帮上忙。 第二天,古婳立刻去找简仲离。他的消息肯定是很灵通的,关于李家寨的消息他肯定能第一时间知道。 简仲离正等着古婳来用早饭。 “你来了。” 简仲离给古婳倒上了一杯热茶说道:“这是刚出的新茶,味道很好,你尝尝。” 古婳坐下来,喝了一口之后,看了一下桌上的饭菜,味道很是香甜。 “离公子,我想问一下,昨日李家寨有没有新的消息?” 简仲离给古婳夹了一些菜在她碗里,他问道:“你为何如此关心李家寨的事情?昨日据说你晚上还要出去?也是为了李家寨吗?你不是说,你们只是萍水相逢?” 古婳有点不好意思说:“确实是有几分缘分,我担心在李家寨认识的朋友,毕竟我在那里住过几天。人都是有感情的嘛。” 简仲离眼睛微微眯了眯,只是住了几天就开始着急他人的安危,那她对自己有没有这样的牵绊呢? “昨日,官府只是带走了酒楼的人。山上没有什么动静。但是现在肯定也都得到了消息了。估计先李家寨的人正在想对策吧。我想他们对这个事情已经有了准备了。” 正文 第八十二章温水青蛙 “难道,官府是真的想要彻底铲除李家寨了。可是为什么不夜袭山匪大营本部呢?却只是要抓几个小人物。” 古婳觉得有点不能理解,这岂不是打草惊蛇吗?这样的意义在哪里? “敲山震虎。我想马上朝廷就会发布招安的布告了。” 简仲离安稳的吃着粥,然后让古婳也赶紧吃,要不然粥就凉了。潮州的一切都在他的监视之中,他掌握的信息可以说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加清楚。 如果昨日夜里,古婳硬是要出去,甚至去了李家寨,那么他一定会出手拦住她。好在古婳并没有坚持,他心里有点安慰,可见她确实对李家寨也只是几面之缘的情谊。 李家寨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能够让他们存活这么久,也算是他们的造化,再加上从前经常有外患干扰,所以朝廷也不想弄得内忧外患应接不暇。 最重要的是,李家寨有一个太祖皇帝的遗诏,那遗诏上面的内容无人知晓。而太祖下的命令就是,无论他的哪一个子孙前去讨伐,他都必须要遵从遗诏的意思。 可是太祖又没有说出遗诏上写的是什么,所以这也是让历代帝王觉得棘手的地方。 “招安?这是什么意思?”古婳歪着脑袋疑惑的盯着简仲离。 “意思就是把他们收为朝廷的人,给他们一些官职,或者是编入军队。” 古婳恍然大悟,然后表情有点鄙视。这不就是水浒传的套路吗?什么招安,那是招命。最后肯定都被朝廷给坑死了。这李家寨如果信了这些鬼话,那估计都要不保了。 朝廷倒是听聪明的,不过这手段有点卑劣了。 简仲离看着古婳的表情,他问道:“看起来你不是很喜欢这个方式。其实李家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即使他们在山上,可是朝廷只要派兵,不出十日,山上可能是生灵涂炭,鸟兽不存。” 潮州根本不是缺武功好的人,而是武功好的都被朝廷想办法除掉或者是让他们离开了。所以这么一代又一代下来,潮州学武日渐衰弱,反而在科举上有成就还不少。 朝廷还很喜欢用一些家世清白的潮州人子弟,这可是百年大计,几代的帝王谋划的应对方法。 只能说,怪只怪当年的太祖皇帝实在太过于仁厚,总是念少年时和李将军的情谊。所以才会给子孙后代们留下了如此的麻烦和隐患。不得不说,这件事是毁誉参半。 一方说太祖情深义重,他是个宅心仁厚的好皇帝。一方又说,太祖皇帝过于仁慈,只是对社稷不利,要不然为什么当时没有一起把北泽和南属占领过来,然而后世帝王花了几代人才收服这两地。 可见做帝王的人就是要冷酷无情,这样才能永保基业。如果当初太祖皇帝一狠心,现在潮州也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朝廷是打算温水煮青蛙。”古婳冷笑,这方式还不如一刀砍了算了,那种慢慢磨死的,还真不如死得干脆一点。 简仲离倒是没有听过这个形容词。 “温水煮青蛙?” “就是把青蛙放进锅里面,用冷水慢慢煮,如果一开始是开水,那青蛙就会跳出去。因为它们知道了危险。可是如果一开始是冷水或者是温水,等到青蛙在里面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它全身的皮肤和组织就已经受损了,根本也跳不出锅了。” 简仲离看着古婳,眼眸里面似乎有黑色的暗影在晃动。 他觉得对面坐的人不像是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居然能一针见血的做出这样的比喻。甚至她能在一瞬间就明白了招安的把戏。难道朝廷的那些大臣太愚蠢了,连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都骗不了?还是古婳太聪明了? 他哪里知道,人类的智慧里面,最要紧的就是前人的总结,古婳这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在现代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剧和故事,听了不少的秘闻,自然就能识破。 “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推断。也许朝廷只是想要不流血的解决这个事情。” “如果能不流血的解决这个事情,为什么太祖皇帝想了几十年都没有解决?谁不知道朝廷不能容忍李家寨的存在。那么出的招数肯定招招都是死招,怎么会留活路给他们。” 古婳把手上的筷子转来转去,她心里现在很纠结。要说李家寨和她也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如果她就这样走了,去了南属,不知道清歌先生和云儿会不会有事。 虽然萍水相逢,但是她在心里还是对清歌先生的人品有敬仰之情,对崔云儿的一派天真也很喜爱。作为一个武林侠女,她此时应当该出手时就出手。 可是她又是一个在现代飘荡了多年的灵魂,沾染了很多俗世的气息。她不想做一个无辜丧命的小白莲花。她可是真的没有什么本事能从一个国家机器手下救一帮土匪的。 简仲离听着古婳的话,脸色是越来越古怪。 他觉得招安这一招恐怕真的不一定行得通,而且李家寨不仅是今日没有动静,之前有朝廷要除匪的消息到处散播,他们也没看出来有多大的动静。 这只能说明,他们是有后招的。要不然肯定不能这么安然,那个招安的计划,估计不会有预计的那么顺利。 即使是朝廷出兵剿匪,也不能保证李家寨没有其他的途径突围,到时候,万一没有一次处理清楚。那可能就不止是潮州有难了。 “你不会要去帮他们吧?古婳,听我一句,千万不要参与他们的事情。你本来和他们是没有关系的,没有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招惹是非。你再厉害,也无非面对朝廷。你明白?” 简仲离倒是不担心李家寨,他担心的是古婳要去送死。 “我倒是想要帮忙,可是我没有这个能力啊。道理我都是懂的,可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遇难。我想那个时候,我可能没有办法在潮州呆下去了。” 古婳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过,朝廷应该只会处理山匪吧,那山上住的人呢?他们和李家人没有多少关系呢?” 简仲离没有糊弄她。 “如果是你,你会放虎归山吗?” 正文 第八十三章白云苍狗 古婳那双灵动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忧虑,她知道对于一个盛世帝国来说,这一切都是历史车轮必然的走向。任何想要挡住这场浩劫的人,也许都会被巨轮碾压。 每个人都无法避免命运吗? “白云苍狗,世事无常。可是为何总是有这些杀戮?”古婳突然之间没有了胃口,她站起来,来到窗边,看着窗外的盛开的一朵娇花正在艳丽的开放。 她觉得做人可真是麻烦,要吃,要喝,还要不停的应付各种琐事,稍有不慎也许就要招来杀身之祸。她突然怀念起做魂魄的日子,那时候虽然懵懵懂懂,可是起码自由快乐。不用愁将来往后,不用回忆从前过往。没有负担,不用负责。没有朋友,无需牵挂。 简仲离见古婳不吃,他皱眉说道:“为何如此忧心。世上之事烦忧甚多,若是件件都要操心烦恼,那这日子也不用过了。” 古婳叹口气说:“我倒是很怀念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那个时候愚昧无知,凡事不懂,只知道游荡玩乐,那样的时光竟然是很难得的。” 简仲离以为古婳说的是她从前小时候的事情,他也起身走到古婳的身边,看着远处天空上的灰云。 “小时候,我最喜欢在下学堂的时候去玩捉鱼,可是我母亲不喜欢我玩那些。又危险又脏,不像一个正经的小孩子。” “正经?”古婳觉得有点好笑,她问道:“难道你们家的孩子都是正经人?从不做坏事的那种?” 简仲离也浅笑,他远目的时候总是喜欢微微抬起头,看着辽阔的天空,他心情也会好很多,仿佛烦忧会暂时抛在了一边。 “我们家的家规很严格,哥哥们都被教育得一举一动都是正正板板,说话都是有章法的。只有我特别的淘气好动,闯下了大大小小无数的祸事。所以我也算是家里最不太正经的人了。” 简仲离回忆的时候脸上有一些追思,那些年,那些人,读书声,玩闹声,最纯洁天真的日子。虽然时光很短暂,但是有时候会特别的怀念。 如果一切都回到从前,他还会不会走上那条充满鲜血和荆棘的路。也许,他会放下那些东西,因为他已经知道荣耀的背后是数不尽的寂寞和残酷。 那条路实在是太艰难,艰难的不是流血,而是流泪。 看着无数个熟悉的面孔离开这个世界,亲人变成仇敌,昔日好友决裂。他却还要孤身前进,没有人能体会他的苦处。咒骂他的人数不胜数。 “你离开潮州吧。南属虽然远,可是可以远离这些是是非非。趁你还没有沉入其中,应该抽身离去。明日你就动身,我亲自送你离开潮州。” 简仲离的眼神一凛,他头脑顿时清晰了。 他不应该拦住古婳的脚步,他不想她见到接下来的腥风血雨,还有他最冷酷的一面。 古婳一愣,她没有想到简仲离突然会催着她走。 她点点头,说道:“我今日去准备一番,明日我就离开。” 简仲离转身看着她说道:“不要去李家寨,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你自己衡量一下。最好不要做太出格的事情。” 古婳答应了之后,她就去找柳封棠了。她刚到院落,却发现院落里面有其他人。 简玉衍居然站在院落里面,古婳飞身下来后,惊讶的瞪眼。 “你怎么在这里?柳封棠呢?” “他去给我倒茶了。”简玉衍依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可是今天的眼神却很冷。 柳封棠这个时候拿着一杯茶赶来,一边叫到:“高手兄,这是我的雨前龙井,您尝尝。” 古婳咬牙切齿的踹了一脚柳封棠说道:“怎么放陌生人进来了,我做的机关难道不顶用?” 柳封棠见到了古婳立刻行礼说道:“师父,这位兄台实在是太厉害了,他早上就来了,院子里面的机关有用是有用,可是全部都被他躲开了。我上前去打,也打不过他。可是他不是坏人。他不是您的朋友吗?” 简玉衍冷冷的看着古婳。那脸上的表情似乎像是古婳偷了他一个极其珍贵的东西似的。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拆我的机关,难道是来找我的?” 古婳疑惑的拿了柳封棠的那一杯茶喝了起来。嗯,茶的味道很不错,清新,滋润。果然是好茶。 “简玉轩和崔云儿是不是来找你了?”简玉衍的声音有一丝阴沉。 “哈?他们下山了?不是,崔云儿下山来了?” 古婳差点把手上的茶水都泼出来了。崔云儿那性格下山简直就是分分钟被卖了的节奏啊! 而且这和简玉轩有什么关系,什么叫简玉轩和崔云儿?难道?! “他们两人私奔了吗?”古婳不敢想象那个画面。清歌怎么想,李烈炎怎么想,李家寨的上上下下父老相亲该怎么想? 简玉衍的脸似乎黑了。 “祸从口出。这还没有定论的事情最好不要乱说,要不然你是要负责任。他们真的没有来找你?” “大哥啊,昨晚你知道我住哪里吗?我在李家的酒楼里面,结果半夜来了一群人要抓人呢,我就跑了。哪里见到简玉轩和云儿。” 简玉衍突然想到了什么,古婳自己说完也愣了一下。 难道?莫非?有可能? “在监狱?!”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赶到了关押简玉轩和崔云儿的监狱。那里收押了二十多个李家寨的人。 古婳和简玉衍身形灵动,他们很快就进入了监狱,简玉衍之前派了一个人去查,已经知道了具体的位置,所以进去也很顺利。 其他的犯人被简玉衍的人不知道下了什么手脚都晕过去了。 在一个多人的牢里面,他们可算是找到了这个两个麻烦精。 崔云儿似乎是受到极大的侮辱,可是她敢怒不敢言,为了不暴露身份,她只好忍气吞声,不得不伪装成一个酒楼帮工。 本来凭借功夫完全能逃走,可是他们当时已经上床睡觉了,听到动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正文 第八十四章监狱一探 简玉轩见到简玉衍的时候如同见到了救星。 “哥!你可来了。我真的不想呆在这里了。昨晚一夜都没有睡好。” 古婳看见崔云儿见到她,顿时眼睛都亮了似乎要扑过来。 简玉衍只是拿眼睛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就拉耸着表情,委屈的说道:“昨日好不容易能睡在床上了,居然就被抓到监狱了。我可没有作奸犯科,也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这官府不讲道理。只是一个住客都要被抓,实在是冤屈。” 简玉衍用鼻子冷哼了一声,古婳觉得如果面前不是崔云儿这种有特殊身份的人,他估计都想要直接一刀了结了她。仿佛是在说,居然敢拐跑我的宝贝弟弟,不如去死。 古婳已经在脑海里面补出了一段弟控的愤怒的剧情。兄弟情什么的,还是很有爱的。 “你们最好把事情给我解释清楚,否则你们就等着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说不定还有杀头的罪名等着你们。” 简玉衍冷冰冰的看着弟弟说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不分轻重。崔云儿是什么人,你也敢把她带下山。你知不知道李烈炎昨天差点把山头都给翻遍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要知道分寸。你最好想清楚如何对李烈炎交代。” 简玉轩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崔云儿却不高兴了,她仰起小脸蛋,满脸的不忿。 “喂!你是不是搞错了。为什么要向阿烈交代事情?他不让我出去玩,还限制我的自由。他又不是我的父母,又不是我的亲兄长。” 简玉衍冷冷的看着她说道:“他是你的未婚夫,你们是订过婚约的。有婚约在身还和其他男子出行,实在是有违妇道。你回去之后,恐怕就不光是要禁闭一个月了。” 古婳一愣,这么快两个人都订婚了?清歌先生果然是很满意李烈炎啊! “我才不要嫁给阿烈!我要和阿轩哥哥在一起。”崔云儿大声的反驳。 简玉轩差点把舌头咬到了,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不,你们不要误会了,她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玩而已。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意思。我们什么都没有,真的没有。” 崔云儿气呼呼的说道:“为什么要解释,我就是要告诉他们,我的事情我自己作主。” 古婳看到这一幕终于明白简玉衍这一副能冻死人的表情是怎么来的了。说实话,她也有点头晕。 如果换一个人,私奔还是偷情,她也懒得管。可是这位崔云儿可是不一般,她对于李烈炎这个李家寨当家的意义尤为独特。傻子都知道他喜欢崔云儿。 简玉衍这两兄弟一看就是和李家寨是有交情的,并且也是为潮州的除匪之事而来。他们需要和李烈炎有良好的人情往来和基础才能继续办成事情。 结果弟弟把人家喜欢的女人给抢了,人家能高兴吗?不弄死你就不错了。 “够了。无论你要做什么,不要扯上我弟弟就行。我会带你回李家寨,我弟弟不会再去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千万不要和我们兄弟扯上关系。” 简玉衍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昨日这两人失踪之后,李烈炎得知是简玉轩带她下山的,差点要拔剑和他决斗。他也没有想到平时灵敏的弟弟居然犯下这样的错误。 “为什么?我只是想找他玩而已。犯法了吗?你凭什么阻拦我们的友情?” 古婳眼看这对话进行不下去了,立刻打圆场。 “好了,简玉衍,这监狱里面环境实在是太不好了,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讲话吧。而且随时都有可能有人发觉我们。” “换地方?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救他们出来。除非你们发誓,永远不再相见。我就立刻带你们走。否则你们就等着在里面被烙铁烫窟窿吧。” 简玉轩和崔云儿愣了一下。简玉衍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居然还不打算带他们走? “你居然威胁我们?你不是阿轩的哥哥吗?居然见死不救?” “有人来了,你们发誓还是不发誓?”简玉衍眼眸里面射出冷光。 古婳也发现有人靠近了,只是简玉衍似乎好不害怕,继续站在牢门前面看着两个人,等他们发誓。 “简玉轩,你先来。” 崔云儿翻着白眼,完全不理会简玉衍的威胁。她是不可能轻易的妥协的。尤其还是对于她来说如此可笑的要求。 简玉衍看着弟弟,他原本以为弟弟会很快就发誓,然后他带走简玉轩,崔云儿就留给李烈炎自己来救就好了。 可是简玉轩却默默的看着古婳和简玉衍。古婳感觉到简玉轩眼睛里面有一丝为难和受伤。 “哥哥,我真的只是友情。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我没有对云儿姑娘动过歪心思。我不能随意发这个誓言。即使是作为朋友,为何不能再见?我觉得这样不好。” 古婳心里倒是很赞叹他这一番话。这个简玉轩还真是个性格直率,有情义的男人。虽然年纪小了一点,不过还真的挺可爱的。 但是简玉衍却完全不这么认为。 “玉轩!你忘记了你是谁吗?你在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你自己好好想想!”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一队人冲了进来。 为首的拿着剑大喊:“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监狱禁地里面?” 简玉衍看了他一眼,他缓缓的走上前,避开了剑光。手上拿着一块牌子说道:“让我见你们的知府。” 古婳看到那个人的表情似乎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然后古婳跟着简玉衍就被请到了知府的家里。 知府居然亲自出来迎接,现在古婳心里已经确定,十有八九,这个简玉衍是个侯爷或者是王爷,或者是巡抚。要不然这知府怎么可能这么客气的对他。 “这位是?”知府看见古婳问道。 “大人,小民只是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与这位简公子萍水相逢而已。不足挂齿。”古婳给知府行了一个礼。 正文 第八十五章迷路为难 知府这就有些为难了,因为接下来的对话可是必须要清场,现在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了下人。 简玉衍说道:“她是我的人。不必担忧。我来只是为了一件事。让你把那监狱里面的一个女孩放了,她的身份非常关键。现在绝对不能动她。立刻放人。” 知府犹豫了一下问道:“朝廷那边。” “我来负责,你立刻把人放了,好好护送回去。她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 简玉衍的眼神很严肃,现在正在这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那么从前做的所有事情都会白费。而且还会引起朝野的震荡。他不能冒险,这一次一定要成功。 知府见他如此坚决,也只好同意放人。之后,他们的谈话就成为了秘密,古婳被请出来,她也不想探究这些人的秘密。无事可做的她,也只好在知府家的后花园里面逛逛。 潮州最擅长的就是做家中园林,这知府家的园林也是格外的美丽和精致,小桥流水,鸟语花香,还有水车造景。 古婳逛着逛着,有点迷路了,她哭笑不得,这个园林太精致了,占地面积看起来不大,但是却别致蜿蜒,她逛了好些时候。 周围很安静,知府的下人们也没几个,正在古婳要考虑用轻功飞上树,要去看看这园林的构造路线的时候,却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为何要执着于一个烟花女人。我看你是脑子进水,或者是被人骗了。那些女人都是会骗人的,你是什么身份?居然为了一个烟花柳巷的女人和家里闹起来。这件事传出去你也不用混了。我们家也要丢大人。” “从前我承诺过她,只是她一直都在等我,我只是想给她安排一个安慰的生活。也不是为了别的,从前她帮过我,我也需要报答她的恩情。那件事你不是也知道吗?你说,一个女子如此帮你,也只是求一处容身之所而已。换做你,你不会帮忙?” 两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在为什么事情争执着,古婳听着一个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古婳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问路,毕竟在知府家随意飞来飞去的有点不太妥当。 穿过一片香气宜人的桂花林,古婳看见两个在一个亭子里面站着说话。两人似乎都有点激动。 “没错,那事情我是知道。你即使是要帮她,也要考虑现在的处境。那云香阁的雏儿们初夜要拍到多少钱,每年都要花多少钱你不知道?那娇羽生的好,没有千两根本就不可能买下来。你哪里来这么多钱?” “所以我才要你帮我出主意。我每年的俸禄也只有这一半,可是今年娇羽就要到了年龄了。” 聂子砚焦急的脸出现在古婳的视野里面,古婳恍然大悟,她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他。不过他本来就是知府的老三,出现在家里也很正常。 听他们说的这些话,古婳明白他的意思。那娇羽姑娘有点贵,这位知府公子没有钱,只好来找人帮忙。 “我是你堂哥,理所应当帮你。可是这件事我无法帮你,你好自为之。如果被你父母知道,恐怕又是一场风雨。你的正妻马上就要定下来了,如果他们知道你在外面还有这么一个人,你说他们会拿你怎么样。” 聂子砚一听到正妻这两个字就有点生气,从前年开始,家里就着急着给他找订亲对象,知府看中的不是官家小姐,那就是皇亲国戚。 可是聂子砚对父母选出来的那几个是满脸的不满意。倒不是他挑三拣四,而是他根本就不愿意这种指派婚姻。他非常不喜欢这种被人决定命运的婚事。 “不要提这件事,提起来我就心烦。” “你还心烦,你心烦还有空去琢磨弄一个烟花女子回来,要是知府知道了,他可能都要被你气出病。” 堂哥的吐槽也是很犀利,他看着这个傻弟弟简直无话可说。那些女人有几个是真心的?无非都是找个人做靠山,能够供养她们吃喝就完了。如果聂子砚只是普通身份,或者是不在这个时间上,他也无所谓。 不过就是一个比丫鬟地位还低的一个女人,养着就是养着了,也做不出什么妖来,到时候只要正妻来了,要卖要赶走,那都是听她的。 可是现在,聂子砚的婚姻关系着整个聂家,因为知府给他找的都是京城里面有背景的女人,她们的娘家都是能助知府在潮州一臂之力的人。 尤其是那位郡主,如果娶了她,聂家几乎是有了一个免死金牌,无论潮州的形势最后如何,他们只要不出大错那就可以全身而退了。所以这个时候聂子砚绝对不能出差错。 古婳看了一阵热闹,她有点担心简玉衍会不会找不到她后就自己走了。可是那聂子砚又见过她,她去问路又实在有点不妥当。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那堂哥却发现了附近有人。 “是谁?站出来。” 古婳见被发现了,只好走出来,给他们行礼。 “打扰两位公子了,我在这花园迷路了,本来想请两位指点,可是又觉得不好惊扰二位。” 聂子砚见了古婳,脸色有点疑惑,瞬间又想起来。 “你不是娇羽的那个丫鬟吗?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娇羽呢?” 古婳冷汗,她该怎么说才好呢。突然她想到简玉衍当时也是在场的。 “我是跟随简玉衍公子来的。公子正在和令父谈话,我出来这里逛逛,没有想到曲径幽深,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回去的路途。真是失礼了。” 聂子砚恍然大悟。 “原来你竟然被他看上?果真是,真是好福气。那娇羽姑娘呢?你不在云香阁了?” “我不属于那里了,娇羽姑娘也再也没有见过了面了。” 聂子砚点点头,他放下了心。 “简玉衍是什么人?这个女人是他的人?”堂哥还是有点怀疑的打量着古婳。 古婳知道他们肯定是误会了,可是现在她也懒得仔细解释。只要混过去就算完了,她马上就要去南属。不会再见面了。 正文 第八十六章分道扬镳 古婳跟着聂少爷去了前厅,正好遇到简玉衍出来,他皱眉的看着古婳。刚刚他还找了她一圈,倒不是别的,他不能让古婳在这个时候惹出什么事。知府这边的事情已经搞定了。崔云儿已经被人送走了。 “玉衍公子,别来无恙。”聂子砚看到简玉衍和他父亲站在一起说话,脸色有点异样。 古婳当然是看出了一点端倪了,很明显,他们两个人之前是认识的,还提前商议过事情,而这一切肯定没有让知府大人知道。聂子砚和他父亲不是一路人。 “多谢聂少爷带路。”古婳行礼之后站在了简玉衍的身后。 简玉衍对聂子砚点头说道:“京城一别,多日不见,最近听说你回家乡了,果然不假。如果有空闲,到时候我们一起喝茶聊天。只是今日有些要紧的事物需要我处理,这就先告辞了。” 知府在旁边看了一眼儿子,脸色有些未可知的表情变化,可能是碍于外人在场,所以没有发作。他对这个儿子一向都是非常不满意。 不仅不和他一条心,反而还经常和他顶嘴吵架,还经常自作主张的接触一些边缘人物。外人都觉得他有一个好儿子,小小年纪就上了殿试,还被皇上钦点为官。可是他们哪里知道,知府宁可自己的儿子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之辈。 他现在的这个位置是个烫手山芋,表面风光无限,实则是危机四伏。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被株连九族。全家性命不保。 “来日方长,我等着和简兄相聚的日子。”聂子砚最后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古婳一眼说道:“哪天好日子到了一定要记得请我。” 简玉衍在路上回味良久,他还是觉得聂子砚看他的那个眼神特别的不对劲。 “你们之前有没有说什么?这聂三怎么今天有点古怪。说话也有点阴阳怪气的。” 古婳当然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呵呵。可能是个误会。他以为你把我从云香阁卖出来了。毕竟上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假装成那个娇羽姑娘的丫鬟,那娇羽姑娘可是他的老情人。我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在和他的堂兄在为那娇羽姑娘的初夜问题讨论不休呢。” 简玉衍停下脚步,古婳差点撞上了他。 他有继续往前走着,但是声音却含着薄怒的说道:“下次记得把事情解释清楚,我还不想坏了我的名声。” “是的,简大人,我一定会好好地和他解释一番,只是呢,我之后在要想见到他,机会恐怕是不多的。如果您不麻烦,可以帮我们都解释一下比较好。” 古婳倒是完全不担心,反正她马上就要走了,还管这些事情不成。只是这简玉衍将来要在潮州弄出怎样的一番风雨,那就不得而知了。古婳本来已经不想插手这边的事情。可是她想起了简仲离说的那个招安政策。 “朝廷是真的要招安吗?这样会死多少人?” 古婳的这一句话,差点让身边的简玉衍动了杀机。 一招夺命锁喉差点让古婳栽在他的手上,幸好她轻功好,立刻躲开,然后使出千锁鞭就反击。 “你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我招惹你了吗?怎么就突然要杀人灭口了?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古婳简直是无言以对,她愤恨的盯着眼前的简玉衍。 简玉衍脸色冰冷,他凌厉的盯着古婳说道:“你为什么知道朝廷要招安?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来找人。你想要进这棋局。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后面有谁?” 古婳翻了一个白眼,她背后能有谁啊! 不过她也有点暗自懊悔,这件事确实不能随便说,简仲离和她只是提了一下,她都忘记了这个算是机密了。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的,那么简仲离的背景也挺深的,潮州实在是太复杂了。 “我当然是听别人说的,可是那个人是我的朋友,我不能随便说出他的名字,就算你们可能是熟人。” 古婳已经越来越觉得这简仲离和简玉衍绝对是有亲属关系,不仅是名字相似,似乎在某个角度,脸型也有点相似。 简玉衍神色莫测,他早就知道古婳住在哪里,那个宅子里面住的会是什么人。可是他觉得那个人应该不会接近古婳这样的小角色,那就有可能是他身边的人。 “这样的话,以后绝对不许对任何人说起。尤其是李家寨的人。你最好没有什么坏主意和企图。否则我是不会饶了你的。” “知道了,简大人!你可真是奇怪,明明是一个唐门的门主,现在怎么管起来国家大事。你不会是个王子吧?” 古婳觉得这些男人实在是太麻烦了,她真是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反正她也帮不上谁的忙。还不如逍遥自在的继续游荡江湖,顺便解决一下前任的烦恼。 她这次走在了前面,只想赶紧的回简仲离那里道别,然后就去往南属。 简玉衍倒是默默无声的跟在她后面。 “你为什么要问会死多少人?你到底还知道多少事情?” “我知道的不多,只是听了一个招安的词,但是我能联想和猜想啊。招安是什么东西,那不就是先礼后兵吗?软硬兼施,让李家寨为朝廷所用,最后再来个借刀杀人。李家寨的人估计这之后都要完蛋。虽然我知道,他们迟早是要完蛋的,除非他们能揭竿起义,直入京城,取代当今皇族。可惜他们既没有这个野心,也没有这个实力。现在也只能等死了。” 古婳虽然说得轻巧,但是她心里还是有点惆怅的,这种兔死狐悲的感觉非常的不舒服。她和李家寨是萍水相逢,毕竟是有一份情谊在里面。 简玉衍在后面想了很久,他说道:“你倒是很聪明,可惜你却不知道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死得早。我今天饶过你,只是看在你确实没有做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 两人在冷风中站立着,似乎在和对方对峙。 正文 第八十七章再次告辞 古婳转身看着他说道:“你们为什么都只想要人死呢?难道就没有两全的方法?山匪虽然不好,可是那也是太祖多年之前留下的祸根。如果太祖当时一狠心,现在也不会繁育出这么多的无辜的人跟着送死。这能够怪谁呢?如果太祖真的是记挂兄弟之情,真心的信任李将军,那他为什么不把李将军一家赶出边境,让他们在境外生活呢?” 他们幸好行走在没有多少人烟的小路上,要不然有人听到她说的这话,肯定得要报官了。 现在官没有,简玉衍却是又差点出手把古婳给杀了。 “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还是改改吧。居然敢妄议太祖皇帝。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简玉衍抿着嘴唇,那双如墨一样漆黑的眼眸却闪动着惊讶和沉思。这么多年,没有人敢出这种话。谁都知道,潮州的山匪是怎么来的,可是没有人敢说这是谁的错。 可是事情总是要解决,这次皇室是下了决心要除掉李家寨。无人可以阻挡。 古婳不理他,到了一个路口,她站住,然后说:“那么你现在还不准备动手杀我了是吧。既然这样我就告辞了,反正崔云儿已经回去了。也没有我什么事情了。我们就在此分道扬镳吧。” “等一下。”简玉衍叫住了回头就要走的古婳,这个丫头可真是个急性子,说几句就恼了。 “怎么了?还有什么需要赐教的吗?” 简玉衍皱眉,他说道:“如果你要出潮州,那么最好不要走山路,水路虽然查得严格,但是意外不多。出去之后,对潮州的一切半个字也不能提起。否则我第一个来杀你。” 古婳耸耸肩说道:“我还没有那么无聊。我又不是潮州人,我干嘛要对别人说这件事。简玉衍公子,我真的很好奇你是什么身份。你肯定是皇家的人吧?或者是朝廷的人。可是你又是唐门的门主,你的身份是不是又有点太多了。” 简玉衍没有正面回答,他说:“如有你活得到那一天,你也许就能知道我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他说完话就走了,轻功施展,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古婳也回到了简仲离的宅院。 “我的事情差不多都已经办好了,应该说是我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剩下的是我做不了的。离公子,我明天就出发去南属了。” 书房里面还是散发着檀香味,简仲离喜欢这种问道,每天都会燃上一炉香。 “既然你做了决定,那明天就启程吧。这里也确实不能再呆下去了。” 简仲离起身,他放下手上的棋谱,眼神幽暗的盯着古婳。 古婳不知道的是,这几日他有点辗转难眠,为的就是古婳要离开潮州。他本来就是一个无牵无挂的人。只是他多年在潮州的布局一定不能轻易放弃,他很想和古婳一起去南属看看。 “如果有机会,我会去找你。” “没问题,我到了南属稳定下来之后,我一定会给你写信告诉你我的落脚点。” 古婳陪着简仲离聊了一个晚上的天,深夜才回房间睡觉。她走了之后,简仲离呆呆的看着棋谱,却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他不知道该如何排解心中的苦闷,女人对于他来说,一直都是一个禁忌。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让他找个夫人。 那是一段对于他来说,非常痛苦和羞辱的回忆。 “主人,夜深了,该休息了。大夫之前嘱咐过,一定要按时休息,这样身体才能日渐恢复。”顾少然作为他的贴身随从,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简仲离。知道他的一切,也能明白他的苦衷。 “少然,这么多年,你为何还没有成亲?是不是我给你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你需要时间,我可以吩咐给别人去做。” 简仲离的话却让顾少然大吃一惊,他立刻说道:“在下只是想永远伺候主人。并没有那样的想法,还请主人明察。“ “行了,你不用这样。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你自己的人生幸福。你的年纪也到了,不日也说一门婚事,成亲之后能延续你们家的香火。免得你父亲要怨恨我了。” 顾少然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虽然爹娘总是写信来催促他回去结婚,可是他一直都在拒绝。 因为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让简仲离想起了从前那个伤心的日子。 除了他,没有人知道简仲离为何腿伤迟迟无法愈合,最后甚至导致无法行走,成为一个废人。 那年,一个女人在他伤痕累累的心上,狠狠的刺了一刀,还毫不留情的洒了一把盐。 顾少然看着简仲离抚摸着古婳给他做的机关,他突然明白了简仲离为何这几天如此的反常。这段时间,简仲离居然开始挑拣起了衣服,他开始注意自己的着装,甚至还有头饰。 他从前只要是衣服干净舒服就行,从来都不挑剔衣服的样式和颜色。而且前天,他甚至都开始照穿衣镜。 顾少然猛然一拍脑袋,原来如此。 他半夜飞奔去了古婳的院落,差点被两个院子里面守候的人当做刺客。 “顾少爷。”两人有点惊讶。这么晚了,怎么顾少然还会来找古婳? “我有着急的事情找她。你们把她给我叫出来。” 一会儿过后,古婳穿着衣服,睡眼朦胧的出来,脸色非常的不好,似乎看起来要杀人。 “顾少然,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否则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你。你难道不知道少女都是要睡美容觉的吗?” 顾少然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他赶紧的拉着古婳就要走去了一个僻静的院落。 “喂!你不是有事吗?这里又是哪里?”古婳已经很不耐烦了,她打着哈欠。她刚刚正在香甜的做着梦呢!被吵醒换谁都要发飙啊! 顾少然却把她带到一个很安静的房间,点上火烛,关上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干什么坏事呢。古婳强忍着要骂人的冲动,等这个家伙说话。 正文 第八十八章半夜惊吓 没有想到,这顾少然半句话都没有说,居然对着她下跪了。这可把古婳吓了一跳,她立刻跳开。 “你没有生病吧?是不是发烧,傻掉了?你对着我跪个什么?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要不然我给你叫个大夫看看吧?” 古婳是真的吓得不要不要的。三更半夜的,一个男人对着你下跪,这画面简直是要多惊悚就有多惊悚。这晚上睡觉恐怕是要做噩梦了。 “请古婳姑娘帮帮我们主人吧。” “什么?简仲离?他怎么了?”古婳疑惑得不行。难道是那机关出了问题,让他受伤了? 古婳这下就有点着急了,这售后服务必须是她负责啊,毕竟是她生产制造的,还是她主动送出去的,不会真的出大问题了吧。难道是简仲离在行走的时候断裂了? “你快说,简仲离伤得怎么样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请大夫吗?大夫是怎么说的?骨头有没有受伤?” 顾少然一脸迷茫的说:“主人没有受伤。” 古婳脸都黑了,她咬牙切齿的说:“那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你赶紧的给我起来,小心我踹你一脚。” 顾少然起身,他请古婳在椅子上坐下。 “我们主人喜欢你,你能不能为了他留下来,一直陪着他?” 古婳立刻起身,差点把桌上上的茶杯给弄倒了。 她双目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少然,这个人怕不是个傻的吧?简仲离喜欢她?好,就算是简仲离喜欢她,可是那又如何,他一个随从代替主人来告白? “真是奇怪了,我古婳虽然不是名门淑女,也不是什么皇室贵女,但是我起码的自尊心还是有的。怎么,你这是给简仲离说媒?可是你这既没有聘书,又没有彩礼,更没有长辈的相看和许诺,我凭什么要答应你。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孤女,能给你们主人洗脚端茶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古婳气得差点把顾少然抓着打一顿。 顾少然也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很致命的错误,立刻给古婳赔礼道歉。折腾了半个时辰这件事才算过去。 “我确实是一时糊涂,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这一会吧。” 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顾少然其实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可是只要遇到了简仲离的事情,他就会有十二万分的紧张。 “说吧,你到底是要我做什么?” 顾少然告诉了古婳,最近简仲离的各种行为,并且表达了自己的看法,那就是自己家的主人已经看上了古婳。 “那又怎么样?我没有动心。”古婳虽然心里有一丝的波澜,可是她知道这个简仲离身后的背景绝对不简单。她这一世,主要就是为了阻止女魔头重现,关于情爱之事,她并不了解。 她之前只是一个灵魂,没有人心,没有人的皮囊,即使再了解人类,她不懂得这种更为复杂的感情。而且她看过太多的悲欢离合,她是真的不喜欢这种纠缠至深的情感。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我只是一个孤女,只想要四海为家,不想呆在一个地方,尤其是现在的潮州。你们主人现在能行走了,只要他想要,他就能成为一个正常人,过上正常的生活。我看他的气质和品行,肯定是非富即贵的人吧。那就会有无数的名门贵女喜欢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古婳的拒绝让顾少然很是着急。 他犹豫再三,还是准备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诉古婳。因为简仲离他不是一般人。他如果真的喜欢上一个人,简直比登天都难。 “古婳姑娘,我们主人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这辈子受过的苦难和伤害实在是太多了。从前我们都以为他会孤独一生,可是现在他却能对姑娘动情,这我都不敢想象的事情。这可比昙花开花还要难得。” 古婳觉得顾少然把他们主人弄成了一个不近女色的男人。怎么会很难喜欢上女人呢? “难道他以前都是喜欢男人的?”古婳疑惑,难道现在喜欢她变成了双性恋? 顾少然脸色一黑,他立刻说道:“我们主人不好男风!他是个真正的男人。” “那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不容易动情的男人多得是,有的男人找不到老婆只能孤独一生。你们少爷只要心理和生理没有问题,喜欢一个女孩那是迟早的事情。你跟着在这里着急什么。” 古婳又打了一个哈欠,看来明天她要晚点起床了,否则睡眠不足还怎么上路。这旅途实在是有点遥远,如果不休息好,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她恐怕都要风餐露宿的,更是休息不好了。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顾少然,都是这个家伙闹的。 那顾少然却摇头,他为难的欲言又止。这些话,本来他是死也不会告诉人。可是这事关主人的终生幸福,他真的很想为主人冒险一次。 “主人曾经受过女人的背叛。八年前,他被从小订婚的女人退婚,那女人还告诉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这个残废。她只想要嫁给一个健全的男人,否则可能要守活寡一辈子。” 古婳愣了一下,这女人可真是厉害了,说话这么毒舌。 “那后来呢?” “后来主人一病不起,他本来就有伤,这一下子就更加重了,之后他就完全不能走路了,整日郁郁,甚至差点有轻生的念头。那之后,他再也不提女人的事情,所有人都不会再提起给他找婚事的事。” 古婳恍然大悟,她点头说:“原来是被女人退婚了,不过有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一个女人而已。你们主人想找个合适的女人应不难吧。怎么就受了这样的打击。” 顾少然心里想,其实那时候的状况,岂止是这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简仲离从小和她订亲,又是表兄妹,两人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几乎是一对玉人,郎才女貌的。 十几年的感情,简仲离在一夕之间全部都没有了。在外不仅被人嘲讽和辱骂,在内还要被心爱的女人背叛。可谓是一时之间一无所有。 在他的身体遭受最大的伤害的时候,他的心被最亲近的人撕碎。何其惨烈。 正文 第八十九章奇怪请求 古婳看到他的神情,心里有点奇怪,顾少然的行为举止确实是有点反常了,他从前好像也不太喜欢在她面前说关于简仲离的事情。今天是吃错了药,还是失心疯了? “所以你觉得离公子因为那个女人的关系,不会再喜欢上任何女人。但是你又觉得他好像对我有意思。你就想让我试试?” 她总结出来了,这个顾少然肯定就是这个意思。真是让人火大啊。 “古婳姑娘,这其中有曲折万千,你不明白。我们公子动一次情真的是万分的艰难。” “顾少然,你要知道,我只是一个过客,我只是一个武林中的闲散女儿,无亲无靠。你们公子恐怕不是普通人吧,那么我要告诉你,我此生是不愿意委屈自己的。荣华富贵对于我来说就是过眼云烟。我只喜欢自由自在的。你们公子对我的感情,我只能理解为友情。我们之间也不会发生任何超越友情的事情。” 古婳说得很干脆,她其实也是真的不想和顾少然在这件事上面纠缠不休。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属于她的,她只是一片孤魂,寄托在这个皮囊之上,现在她只是想要晚上前任给的任务,把女魔头的潜质彻底扼杀在摇篮里面,也让上一世的古婳能够好好安息。 她本来就是无欲无求的,对于人世间向来就是看客,她只是愿意看着他们嬉笑怒骂,在这世界上繁衍出众多的悲欢离合,相爱,杀戮,战争,背叛。 这些东西古婳不愿意去碰,因为本来就不属于她。她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魂魄。根本就没有兴趣和人类世界真正的融合。 逍遥自在是最舒服的生活,她只想要轻松模式,并不想牵连在人间情爱里面。她可以接受友情,可以帮助朋友,也可以路见不平一声吼,为朋友两肋插刀。 可是她不想动真感情,也不希望别人在她身上浪费过多的感情。她注定不属于这里,因为她也不确定只这皮囊还能够用多久。 她来的时候是悄无声息的,那个时候她正在一个酒店里面观看一场盛大的婚礼,男女双方都是很有名威的人,可是她却在酒店里面游荡的时候看了一场闹剧。 那夫妻双方都很有意思,女方在结婚的这一天还在继续和别的朋友发图片,吐槽婚礼办得不好,地点不够大气,起码也要在海岛或者是欧洲教堂办一场盛世婚礼,这才能够符合她的身份。 女方还和闺蜜两人一起商量着要男方到时候可以再给她一套别墅,最好再加一个大红包,这样给亲戚朋友也很长脸。 男方就更有意思了,他在换衣服的时候还和伴娘勾搭了起来,伴娘是他之前就有情况的情人。那伴娘倒是很有意思,明明是女方的表妹,却对于表姐夫出手。 新婚的一天,男女双方都是各怀鬼胎,后来女方在换衣服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丈夫和表妹的龌龊事情,她顿时大怒,当即和丈夫吵了起来,双方还撕打着,真是好不热闹。 古婳心里想,这两人结婚比电视剧可好看多了,真实不做作。这种事情她还真的看得不少。因为她一个孤魂,经常会觉得很寂寞,她就最喜欢凑热闹,哪里有热闹她就往哪里去,比如婚礼现场,剧组拍摄地点,或者是人山人海的游乐场。 可是作为一个魂魄,经常能够在一般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游荡,自然也能看到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事实上,很多时候,她会看到很多秘密。只是她也没有人能够八卦,只能自己看了之后独自嘲笑或者是感慨一番。 爱情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很危险的东西,她曾经见过很多不知世事的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居然就和男人私自在一起,偷尝禁果。 最后伤心又伤身,她见过最为惨烈的就是死在了手术台上的少女,家人都哭得撕心裂肺,那一瞬间,她隐隐约约的看到了那女孩的魂魄从身体里面飘出来,一双无辜的又惊慌的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 “我怎么了?” “你可能是,已经死了。”那是她很少数的情况能见到人的魂魄。 她其实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她由于太过于寂寞,所以经常去医院里面转悠,希望能找到一两个可以说话的孤魂野鬼。可是奇怪的是,传说中的医院遍布都是孤魂,她却极少能够见到。 那一次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古婳觉得很好奇,也很吃惊,她找寻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一个和她差不多的魂魄。甚至她一度觉得自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死了?我还这么年轻,我才十六岁。刚刚上高中,我还没有考上大学。还没有结婚生孩子。” 那个少女看着亲人们扑在她的身体上,嚎啕大哭。而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却始终没有踪影。 “小宇呢?我怎么没有见到他,他没有来吗?” 少女四处张望,她渴望看到心爱的小男友,她渴望见到最爱的人。可是她却失望了,在医院里面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他。 “可能他没有来吧。” “我进手术室的时候,他送我过来的。怎么可能不在呢?我一定要找到他。他一定在这里。” 古婳并不想要打击她,那个叫小宇的男孩当时一听说手术出了意外,女孩性命不保的时候,他吓得赶紧连夜离开了。根本就没有去看一眼躺在手术台上的女孩。 这样的打击恐怕是女孩受不了的,而且她现在有点歇斯底里,根本就无法冷静下来。她还是不要这个时候刺激她比较好。再说了,她好不容易能够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要是她一个不小心刺激了她,让她消失了,那就不好了。 这么多年才有这么一个灵魂能和她沟通,多么不容易啊,她一定要好好地和她说说话。 少女呆呆的在医院里面看着亲人把她的身体带走,然后跟着他们去了火葬场,又回到了她自己的家里。 正文 第九十章少女心事 古婳一直跟在她后面看着她。 少女似乎很伤心,但是却没有失控,只是眼神里面透露的神情越来越多,她原本清澈天真的眼眸变得饱含着愧疚,后悔,还有一丝悲凉。 “我对不起他们。可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是吗?我的身体都没有了,我该怎么办呢?” 古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看着少女的家人在失声痛哭,一次又一次的悲伤着。 他们诉说着女孩生前的乖巧,诉说着女孩从前是一个成绩好,又懂事,还聪明漂亮的好孩子。一切都是因为被一个男人骗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悲剧。 “其实我是心甘情愿的。只是我还是太幼稚了,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少女美丽的眉眼露出迷茫。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还要继续呆在这里吗?” “我想要去找小宇。你能不能陪我?” 古婳有点不理解,那个男人现在见到了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又不能交流,又不能触摸,根本就是一个毫无意义的事情。 可是少女一定要去那里看看,古婳就陪她一起去了。他们找寻了很多地方,他们从前上学的地方,从前喜欢约会的地方,还有小宇的家里。 似乎都没有小宇的踪影,他们找了很久,终于在学校的办公室偷听到了老师们的对话, 原来那小宇在出事的那天就回家把一切都告诉了家里人,那一家人为了以后不会有太多麻烦,所以就立刻给他转学了。 老师们都长吁短叹,少女之前是个很好的孩子,就是因为早恋却白白的失去了性命,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值得。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傻了。 也有老师很不屑,说女孩也不懂得保护自己,这么小的年纪就会交男朋友了,以后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出息。肯定是一个坏女孩。将来估计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还要去找他吗?”古婳跟在少女的后面,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少女点点头说:“我只是想要一个道别而已。” 古婳却是很欢喜,她立刻说道:“那很好,你见到他之后,算是道别了,那以后我们就可以做个伴了。” 少女这个时候才好奇的看了她一眼说:“你为什么一直在这里?你是怎么死的?” “我也不知道,我一出生就在这里了。没有人和我说话,没有人能够看得见我。你是唯一能够和我交流的魂魄。真是太难得了。” 古婳兴奋的绕圈,她终于有个人能够陪着她了,真是开心极了。 少女却只是笑笑说道:“你这么可爱,生的这么漂亮,生前一定是个很惹人喜欢的人。” 古婳这下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个什么,她以为自己只是一阵风,或者是一混沌的一团东西。难道自己还是个人的模样吗? “你是说,你看见的我长得像个人?” “没错,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一个女孩。” 古婳这下又懵了,她是看不见自己的,无论是镜子还是自然界的水面上,还是剧组的摄像机镜头里面。她无法触摸任何东西,也无法得知自己的模样。 这一次她真的收获太大了,原来她还是一个少女的模样。 “真的吗?真的是太好。原来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呢。原来我居然是个女的,还是个少女。” 古婳开心的飞转了很久。 少女要去见小宇,她也兴奋的跟着她一起去了。他们根据听到的地址,飞了很久,也记不清有多少天了,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那个小宇的家。 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能得知人类悲喜的古婳,第一次从少女身上感受到了人类波动的情感,那种情感很强烈,很难受。少女只是一只魂魄,她不能哭泣,可是她见到小宇之后,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甚至比哭泣还令人动容。 这是一种非常难以承受的感情,古婳不知道怎么表达,她只能在少女身边陪伴着她,和她说说话。 那个小宇却是一个负心汉和薄情郎,居然在女友死后不久,还能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甚至又滚在了一起。 “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我不甘心!他说过,我是他最喜欢的人。我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孩。是他会记挂一辈子的人。” 少女不停地用手要去拉开在床上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古婳却觉得眼前的画面有点辣眼睛。这男的真的让她有点不舒服,以前她也只是把这些事情当做笑话来看,可是少女现在和她是朋友,她就有点看这男的不顺眼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人类产生厌恶和反感之情,这样的感觉让她很新鲜,也很不舒服。她觉得讨厌一个人会让心情变得很糟糕。 不过比她更糟糕的是少女,她已经崩溃了,不停空中旋转,悲切的哭喊,愤怒的大叫。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古婳看着她发疯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最后,少女纠缠了小宇半个月之后,终于心灰意冷,她开始冷笑的看着他同时玩弄着好几个女孩。 光是和他有肉体接触的就不下三个,这些女孩要么就是被欺骗感情,要么就是也是出来玩玩的。她们似乎很是乐意享受这种感觉。 “我们走吧。”少女终于有一天想通了,她不再执着于这个男人。 古婳很高兴,她觉得少女终于可以有自己的生活,那么她也就能够和新朋友一起出去游山玩水,再也不会寂寞了。 她们也确实有一段友情,古婳带着她四处游走,专门找以前她最喜欢的地方玩耍。古婳本意是想要逗她开心,可是少女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古婳这就很为难了,她经常问她,为什么还那么难过,少女说,她只是不记得高兴的感觉了,她似乎是陷入一种叫做忧郁的心情里面。 “做人好玩吗?”古婳会问她这个问题,因为她实在是很好奇,因为她只是一个灵魂。 正文 第九十一章离别潮州 “人可以做很多事情,可是也有很多事情做不了。其实我很羡慕你,你一直都是一个孤魂,没有牵挂,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也不会有人能够欺骗你。” “那是当然了,我能知道一个人所有的秘密。”古婳立刻点头说道。 少女静静的看着前方,她看着美丽的山水,却依然有别不开的愁绪。 看起来这个世界上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她的注意了。她看不到这山川和大河,也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和壮阔。 古婳就有点愁了,她好不容易有个伴,但是这个伴却不爱说话,无论去哪里都是郁郁不欢。 “如果有一天,你有机会做人,你要记得,千万不要碰感情这种东西。这东西会让人万劫不复。”少女对古婳说。 那个时候,古婳还是懵懵懂懂的,她点点说:“虽然不知道感情是什么东西,但是我觉得你们遇到这个就好麻烦,人生都被你们弄复杂了很多。我看感情这个东西是真的不能随便碰。你放心,我一是不会变人,二来,即使变成了人,我也不会去招惹那么麻烦的事情。” 少女这才点点头说道:“你一看就是个很聪明的人,也许不会像我这么笨拙吧。也许你会比我幸运一些。” 古婳和少女相处了不到一年,在一个清晨,少女突然叫了她一声。古婳转头发现少女处于一片温润的光环里面,那道光似乎要把她带走。 “这是怎么回事?”古婳很震惊,她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 少女也有点惊讶,她说道:“看来我是要走了,也许要去天堂,也许要去地狱。也许会彻底消散在人间。再见了,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如果有下辈子,我会和你做最好的朋友,来报答你的好意。” 古婳看着她慢慢的消失在光晕之中,她心情很复杂,原来孤魂野鬼也是有人管的吗? 那么她为什么一直没有人来管过,在这人世间游荡了这么多年,传说中的黑白无常,或者是勾魂使者都没有见过。 直到有一天,她一觉醒来,变成了古婳。 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忘记过那段回忆,那个因为爱情而失去生命的少女,那悲伤始终都萦绕在她心头久久不能离去。 古婳看着眼前一脸期待的顾少然,她摇摇头说道:“对不起,不是我不想帮忙,但是在这件事上,我是真的无法帮助你。你要是要我做一个机关,我完全可以答应你,可是你要我赔上自己,我是做不到的。” 顾少然看着古婳走出了院落,她的拒绝让他感觉到失望。 虽然他也知道,他这么做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可是主人的幸福实在是来之不易,世界上还有谁来关心他的幸福呢?世界上还有谁能知道他内心的苦闷呢? 古婳回到房间,叹息了一声,看来这个地方是真的不能够再呆下去了,明天一早无论如何都要走了。免得惹出一些事端。她从前经常听人说,情债难了,这个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情债了。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她也不能让简仲离在她身上花费太多的功夫。这样对谁都不好。 第二天,古婳起床之后,梳洗了一番,带上昨天就整理好的包袱,去简仲离的书房告辞。 “我送送你吧,车马已经都准备好了。” 古婳犹豫了一下,不过她看到简仲离那双诚恳的眼睛之后,还是点点头。 “那就多谢了。” “我们何必这么生分,不需要说谢谢。” 简仲离和古婳都坐上了马车,简仲离是不能露脸的,尤其是不能让人知道他已经可以行走,甚至是骑马了。在这一点上,古婳是尤其的佩服他。 那套机关其实很多地方都有点生硬,毕竟没有现代那些高级材料,但是简仲离却很是厉害,他自己琢磨了一段时间,自己修改了一些地方,然后那套机关倒是变得更加的贴身和方便了。 古婳看了他改装之后的机关,自己都觉得有点羞愧了,她这一身的本事可都是前任留下来的,她其实也算是捡回来一个大便宜了。 可是也有很多漏洞,比如举一反三和重新创造,她虽然也聪明,但是毕竟不是自己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的。 “这次去那边,要记得不要随便沾惹上是非。虽然南属没有匪患,但是没有地方是一点纷争都没有的。你为人单纯,一定要多加注意。” 简仲离想要把那两个侍卫给古婳一直带着,被古婳立刻拒绝了。古婳觉得这已经是超出了一个正常朋友的关心,如果自己接受了那两个侍卫,那肯定以后就和他牵扯不清了。 其实她也知道简仲离是一片好心,可是她是个无根无依靠的人。随时都可能再次消失。 她不想被人伤害,也不想去伤害别人。 “离公子,就送到这里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古婳和简仲离再次告辞,之后她毫无留恋的转身就走了。简仲离在后面看着她上船之后,慢慢走远。 顾少然看着简仲离的样子,心里不住的叹息,为什么主人的运气这么不好,喜欢一个女人都这么难。 人生不顺利,婚姻之事更加的不顺利。 “少然,走吧。” “主人,您既然舍不得古婳姑娘,为什么不强制留下她,能够留下她的方法有很多。” “顾少然!”简仲离转眼看着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凌冽的气息,他说道:“我不想对古婳动计谋。你记住了。我们需要动计谋的地方在潮州和李家寨。” 简仲离离开之后。 一道人影也在河边,那个人就是简玉衍,他看了一眼离开的马车,又看了一眼已经是一个小黑点的船。眉宇间有点疑惑,又有一丝了然。 既然古婳已经离开了,那么潮州的事情,那位应该也快发力了。 这潮州几百年来最大的动荡就要开始了。身在居中的人没有人能够逃得过这一劫。 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潮州还沉浸在秋日的凉爽和暖阳里面,却不知道,寒冷的冬日就要降临。 正文 第九十二章大船出游 十月份的金秋,越是往南,气候越是湿润多雨水。古婳在船头欣赏着如画一般的风景,两岸飘过了稻田,渔船码头,还有靠岸的落脚处。 本来预计半个月的行程,可是总是遇到暴雨,船老板觉得这个时候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所以有的时候就会停靠在岸边,这船很大,这个古婳上次去潮州的乌篷船不一样,这是一艘专门用来给富人游乐的船只。 比上次的那乌篷船大了十几倍还不止,上面有来往各方的游客,大部分都是锦衣华服,也有跟随他们的下人,这船有三层,古婳作为机关师,专门查看了这艘船的结构和构造。她发现,这里的人还是很懂得构造技术的,这船无论是设计还是实际操作,可以说都很精妙。 如果让古婳自己作一艘这样的船,恐怕也不能说信手拈来。 只是这艘船依旧还是依靠人力动力,水手在下面一层很卖力的划桨,每隔三个时辰就要换一拨人。实在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情。所以这个时代做水手的基本都是卖身的奴仆,他们实在是太穷了,或者家里还有妻子孩子要养活。上船前,老板就给他们一笔钱,那笔钱就相当于是签订了生死契约了。 水手一般都把钱直接给了家里人,他们走之后,生死难料。 古婳就在途中见过一个水手在江面上行驶的时候突然暴毙,那水手直接被扔下去喂鱼了。船上甚至都不能给他烧纸钱。 “你听说了吗?那人扔下去的时候,据说是刚刚闭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了。真是可怜。” “可不是。但是又能如何呢?这人死在船上了,还要几天才能到岸边,谁能知道尸体会怎么样?到时候都臭了,你可受得了?” 大家纷纷的在船上议论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古婳在一楼的饭厅里面吃饭,这艘船是简仲离给她订的,钱也是她交的,她上船之后才发现自己是住的天字号的房间,管是还专门派一个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虽然她不知道这价格是多少,但是她看到整个船上也不过三四人能有这样的待遇,应该要花上不少钱吧。 “船上可都是这样的,这又什么,你们是不知道那种黑船,我一个表兄有一次进货,他上了一次那样的船,我的乖乖,上面可没有把水手们当做人看。吃着最差的饭,做着最苦的活,还要被老板养的打手打骂。这还不算,只要是病得不能干活了,那就被扔下水去。” 一个看起来像是商人模样的人兴致勃勃的讲着表兄的故事,旁边的人都惊讶的咂舌。古婳吃着桌上的菜肴,这些蔬菜都是靠岸的时候补给的。天字号的供应是不会断的,但是一般人需要付出很高昂的价格才能吃的这些。 所以只要一靠岸,大部分都会去岸上的店家吃一顿。平常人只是短程的话,一段时间不吃蔬菜也能撑过去,可是水手常年要这样生活,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意识到人体需要多种营养元素。需要吃新鲜的蔬菜和瓜果来维持身体健康。 “那不是杀人吗?人只是病了,还没有死,怎么能够随便把人丢下水去?”一个少年在窗边吃酒,他听到这话很不高兴。 那商人立刻说道:“那可不是,要不然怎么叫做黑船呢,要我说这世界上的人命最值钱又最不值钱。那些水手们根本就不敢生病,即使是生病了也不敢休息,只能拼命做活,避免被丢下河的厄运,最后很多人就在干活的时候死了。” 大家纷纷吸了一口气,他们可以想象那副惨烈的景象,那可真是个生不如死的环境。 古婳听了心里有点不舒服,连菜都有点吃不下了,她只能看着窗外的风景,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 少年就坐在她对面,他愤愤不平的说:“如此草菅人命,怎么没有人管管。” “这位小兄弟,您可是太天真了。谁去管?谁要管?那些船的主人们是谁你知道吗?背景深了去了。谁敢轻易管?再说,那些水手也都是实在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走投无路。他们只能用命换点钱贴补家里,据说好多人是家里的孩子都饿死好几个了,老婆也是奄奄一息,所以这才出来卖命。主要还是为了那一袋钱。” 那个商人摇摇头,他行走江湖多年,这些东西实在见得太多了。人命哪里值钱,值钱的都是那些达官贵人。 “要我说,这都是命。”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说道:“有的人只值几两银钱,有的人为了取乐,千金万两的,花起来是毫不心疼。我们那里有个财主,他的儿子一出生就是个傻子。可惜他子嗣单薄,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为了治好他的病,花了千两银子给他修了一个大庙,整日供应着油钱。十几年了还是没好。每年都要花费几百两在他身上,这样换了一个人,还不知道怎么舒服呢。” 商人听着说道:“这就是同人不同命。只怪自己前世没有修来好福气。落在一个好人家里面。” 周围的人纷纷又开始议论起哪里的香火好,哪个寺庙最为灵验,还有哪里的菩萨最慈,最会帮助人渡过难关。 古婳简直是嗤之以鼻,暗自摇头。她做孤魂这么多年,别说神佛菩萨的从未见过,连个黑白无常都没有见过。靠菩萨真心不如靠自己比较好。 那对面的少年冷哼一声说:“人世不能分清黑白对错,难道神佛就能分清了?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佛,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受苦难?真是可笑。” 这一番话算是彻底的激起了周围人的愤慨。尤其是正在说哪家的香火旺盛,还指望着去拜拜的善男信女们。 古婳倒是仔细的打量了这少年一眼,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八九的年岁,青色衣服上有暗纹,一看就是很值钱,面貌俊俏,皮肤白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贵人家的孩子。 正文 第九十三章不信神佛 “这位小兄弟,看你年纪尚小,还不知事,我就暂且不说你了。这鬼神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家大人怎么没有教你这些事不可乱说。” 少年又要说话,古婳抬眼看了一眼他。 然后,她看着外面的风景很大声的说了一句:“那座山是不是传说中的金佛山?看起来真是巍峨高大,只是不知道上面的那座庙还在不在。” 大家被她这一句话弄得立刻转移了注意力,甚至有女眷开始念佛起来。 “真的是金佛山!我七年前就去过。不知道船家能不能在那边停一两天。要是能上山拜拜就好了。我们家儿子刚娶了媳妇,我去许愿,最好能三年生两个大胖小子就好。” “我也想要去许愿,最好能保佑我明年科举高中。” 一伙人都纷纷去找船老板,要求要停靠一两天。 古婳实在吃不下了,她出了饭厅,走去了外面的船尾看着风景。 少年却跟着她出来了。他也去了船尾,周围都是青山如黛。 “你为什么要帮我解围?”少年出声问道。 古婳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嫌弃他们太吵闹了。” 少年沉默了半会,他走到古婳的身边说道:“我叫余姚,既然我们有缘在这船上相见,我们就交个朋友怎么样。” 古婳回过身看着他,这少年似乎在她上船之前就在船上了,看起来坐了很远的路途。也许他也确实是太寂寞了吧。 “我叫古婳,我要去南属。你的目的地在哪里?” 余姚给她行了一个礼说道:“此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本来我是不会透露行程的,既然能和古婳姑娘相遇,那么也不瞒着姑娘了,我是要去扬凉。” 扬凉这个地方古婳不是很熟悉,她通过上一世的记忆得知,那个地方似乎是个很容易出矿石的地方,经常有人去那里淘金。 “难道你是个玉石商人?”古婳点点头说道:“那确实不能随意告诉人,谁知道这船上有没有见财起恶的人呢。” 余姚本想摇头,但是他思虑了一下,又没有说话。玉石商人这个身份还真是他的身份之一,只是这次去扬凉,恐怕就不是去做生意那么简单了。 两人随意的说了一会话,船只似乎速度慢了下来。看起来好像是要准备抛锚靠岸了。 余姚皱眉说道:“他们果真还是让船老板停下在这里了。” “这样也好。他们满足了要求之后会心满意足的坐船。不会再讨论扔水手的事情。” 古婳看着远处的山,她在想,靠岸一次,那些辛苦的水手又可以休息几天。也许这也算是金佛山的一件善事了吧。 余姚确实很不满,他说道:“那些水手根本就不是神佛能够解决的事情。无辜的生命枉死,难道没有人能够为他们出头讨回公道吗?” 古婳看着这清澈的水,因为练习武术的关系,她的眼睛能看到水下似乎有鱼儿在游动。世界万物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活着。人类也有人类的方式生存。 她听着这个少年愤愤不平的声音,倒是不觉得烦闷,而是觉得可贵。只是,又有多少人能够永远保持这样的纯真呢?又有多少人能够真的出手帮助那些凄惨命运的人? “可是先又有谁能够为他们做什么呢?你看船经过的周围,那些卖孩子的,卖女人的,难道他们不是人吗?只是他们生来就不幸。每个人都在这凡事俗尘中挣扎。即使是一国之君,他能够做的事情也有限。” 余姚听到古婳这番说辞,倒是很稀奇。 “一国之君还有做不了的事情?只要他一声令下,那些人就不会卖孩子了,那些水手也不会死了。” 古婳从身上摸出一根细丝一般的线,上面弄了一个铁丝的弯勾,出手极其快,转眼间一条大鱼就被她拉上来了。 那鱼很肥嫩,活蹦乱跳的。尾巴到处摆动,溅了他们一身的水。 “你这是在干什么?”余姚嫌弃这鱼的鱼腥味。 “看不出来?我在钓鱼啊。”古婳拿起鱼就往地上一摔打,立刻那鱼儿就晕了过去。 余姚被古婳这野蛮的行为弄得一愣一愣的。 “你吃过鱼吗?” “谁没有吃过鱼,这船上吃的最多的就是鱼了。” 余姚看见鱼不动了,这才靠近古婳。 “那你觉得鱼可怜吗?” 古婳收回了细丝和铁钩。这条鱼看起来不错,等下叫那个仆人给她去厨房弄一碗鲜美的鱼汤当做晚饭好了。她就不下去饭厅吃饭了。 “鱼有什么可怜的,不过你刚刚摔死它的时候,确实看起来有点可怜。”余姚倒是很实诚。 “很多人就像是这鱼一样,他们的作用就是给人压榨生命,平时你都注意不到,只是觉得理所当然。在你看到那惨痛的一瞬间的时候,却有了同情心。可是人还是要吃鱼的,鱼也只能靠运气。到底是能老死在江湖里面,还是被人类吃掉,或者是被水里更大的动物当做干粮。” 余姚被古婳这说法惊呆了。 他沉默的看着那死不瞑目的鱼,过了一会儿,他用手去拿起那跳鱼,把它丢进湖里面。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这么做,也许它已经死了。” 余姚看着那鱼沉入江底,他此时的心情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古婳却不满意了,她说道:“这鱼可是我捞上来的,你这样就把它给扔了,我的晚饭就没有了。你赔我。” “这又有何难,晚上你同我去岸上,我请你吃一顿山珍海味。” 余姚倒是对古婳很是喜欢,他觉得这个小姑娘说话挺有意思的。以前那些大道理他也知道不少,可是古婳却说得很浅显易懂。 古婳倒是无可无不可。 这路途遥远也得自己找一个乐子比较好。这个余姚心思单纯,也算是个能相交的人。 这船果真是在金佛山脚下停了,金佛山是个很有名的佛教圣地。众多善男信女们在这里游玩,拜神求佛。 傍晚的时候,船就已经抛锚了,船家说给两天的时间休息。 正文 第九十四章蛟龙作恶 大家想去拜佛的拜佛,想去陆地游玩的可以尽情的去游玩。只是一定要在两日后的傍晚上船,否则过时不候。如果赶不上船,那就只能自己认倒霉了。 余姚倒是很好的兴致,他到对金佛山没有兴趣,只是对山下的一个小城镇很有兴致。 “我们这两日就去那里玩吧。据说这边的山民会有一些很好玩的东西。” 古湖反正也是无事可做,自然也答应了。 两人倒是问人租用了一辆马车,连夜赶去了那小城镇,岸上那些卖香烛的,卖小佛像的,他们一眼都没有看。余姚是不喜欢这些神鬼,古婳倒是在上一世看太多了,这种旅游景点其实就是坑游客的钱。 那种小佛头都是泥巴做的,外面弄一层金粉,卖个几十两还骗人说开过光的。 坐马车也花了一个多时辰,古婳他们到了城镇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很多酒馆客栈都快打烊了。 “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远的路途。”余姚有点后悔没有在船上吃一顿饭再下来。 “客人不用着急,这边都是小客栈,前面集市有大客栈,随时都可以接客。只是费用上要贵一些的。” 赶车的马夫直接带他们去了当地最大的一家客栈,叫做金山客栈。 两人一看,这里面确实还有不少人在一楼饭厅吃饭。 于是两人就进去了,先叫了一桌饭菜。主要两个人都饿了,吃什么也不挑剔了。 “你们这里还有空房间吗?我们要两间上房。” “有两间空房,只是上房没有了,只有两间地字间的。这段时间正是金秋,最是金山镇最忙碌的时候,四面八方来的游客都挤满了。要不是我们家费用贵,早就没有了空房间了。”小二解释道。 原来他们正好赶上了这最繁忙的季节。这可真是不凑巧了。 余姚皱眉,他对于住宿条件还是很高的。 “就这样吧,两间地字的,去安排一下,给我们都来一桶热水,我们是要洗澡沐浴的。”古婳立刻打发小二去筹办。这种客源充足的时候,还讲究什么,有房就不错了。 “好勒!”小二记下来后就去厨房递单子了。 余姚倒是没有话说,两人晚上吃完之后,各自休息了。在船上的条件还是差一些的,这陆地上就是不一样,睡着也安稳多了。 第二日,天气凉爽。余姚和古婳一起在集市上逛着。 这里倒是很多卖山货的,只是两人都没有带随从,又不愿意拿着这么多的东西逛街,倒是很有默契的什么都没有买。 这里大部分都是山民,他们做的一些小食倒是很不错,芋头点心,野猪肉干条,酸果大杂烩。 大部分的东西都很不错,古婳倒是对这些零嘴没有抵抗力,一下子买了好几大包。 余姚倒是喜欢一些篆刻的小石头,这里的有的手艺人还是很厉害的,可以在一个小石头上刻上一篇佛经。这当然也是招徕那些特地到这里来游玩的客人。 整个金山镇都喜欢这些东西,尤其是和佛教挂边的。 古婳倒是很奇怪这个世界的形态,这些东西和现代的时空确实有吻合的地方,但是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俗话说庄周梦蝶,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自己就是那个蝴蝶。 “我们去前面那个小摊子上坐一下吧,走了很久了。” 余姚包着一大包小石头,满足的从字画店里面出来,古婳看着他花了不少钱,少说也有五十两的银票。 “你在这个小镇里面花这么多钱就是买一些小石头?你也不怕被坏人看上,要劫财。” 古婳故意带着余姚在小镇里面多绕了几圈,为的就是躲避一些跟随的目光和人影。她可不是草木皆兵,出门在外,什么事情都会发生的。 之前,古婳就碰上过一次。她那次还只是花了十两买了一些杂物送给一群快要饿死的流民,结果,她被人盯上,追了好几天。 虽然说她完全有把握能干掉那些人,可是她心里也觉得有点不安全。作为一个长期需要远足的人,她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 余姚倒是没有察觉到古婳的良苦用心,他很欢喜的说:“我从小就喜欢这种篆刻的东西。我们那里有好几个师傅,他们能用好几种字体在一颗核桃上刻一篇文章呢。” 古婳觉得这是他个人的兴趣爱好,每个人喜欢的东西不同,没有什么好多说的。 他们在小摊子上坐下,古婳点了两份当地的汤混沌。 余姚倒是依然兴致勃勃的玩着小石头,古婳吃着热腾腾的小馄饨,他们早上只是吃了一点白面馒头。客栈的早饭确实不是那么好吃。 “味道很不错,你赶紧吃了吧,等下就冷了,吃了会拉肚子的。”古婳催着他赶紧吃。 余姚正要说话,这个时候旁边桌上的人却开始聊上了。 “你听说了吗?今日正午的时候,金佛山要做法事。据说就是为了前些时日的那条大蛟龙。” “哎呀,那条恶蛟真是害死了不少人!” “那可不是,那里翻船的不知道有多少。这次是金佛山的主持出手,一定能够完美的解决的。” “那可就好了。以后再也不害怕了。” 余姚这才从那袋子石头里面抬起头来。 “你们说的是要做法除掉蛟龙吗?” “对啊,据说准备很久了,今天金佛山底下的那个深潭边上肯定是人山人海。要不是我的摊位走不开,我可真想去看看。” “我倒是有时间去,我这就去收拾收拾,马上就走。” 有的人一听到是要除蛟龙,立刻就准备走人了。 余姚倒是露出一副很高的兴致。古婳吃完混沌之后,让他把东西吃完再说。 “你不会去想要去那里看热闹吧。”古婳表示很不能理解。 除掉蛟龙,只能找几个高手下去,弄死那条大蛟。光做法,烧烧纸,拜拜佛,然后念念经书示意一下。 余姚吃完之后,他摇摇头说:“我就是想看看那些和尚是怎么除蛟龙的。我还没有见过呢。” 古婳犹豫了一下,反正也是呆着无聊,既然余姚想去,她一个人也没有什么意思。 正文 第九十五章佛家城镇 古婳和余姚两人在城镇里面走了一圈,余姚只喜欢看那些小玩意,要么是雕刻,要么是当地的一些小物饰。古婳却发现,这个金山镇果然都是依靠着那金佛山养活的。 几乎都是依靠游客和一些忠实的信徒每年都来这里据说是修身养性。一路上能够看到一波一波的佛家弟子成群结队在周围一边念着佛经,一边行走,他们管这个叫做修行。 这个倒是平常,只是古婳在这城镇里面发现甚至连学堂都没有,全部都是一家家念经的佛堂。 据说这消费还不低,每个进佛堂的人都需要交纳一些银钱,按月收费。那些外地来的佛家子弟几乎都会在那些佛堂里面住上一两个月再离开。 “看来这里应该就像是他们的圣地。”古婳心里嘀咕着。这也算是一个很有收入的产业了吧。 金山镇上每一处都有佛教的印记,尤其是对金佛山上的金佛寺尤为的崇拜。关于这金佛寺的传说也是尤其的多。 一路上,经常能听到这里的当地人对外地游客讲述着金佛寺的传奇故事。大到灭妖斩魔,小到求雨求子,几乎都有。 “我跟你们说,这里以前有一户人家的儿子,每次娶新媳妇都会在两个月之后死亡,后来就请金佛山的大和尚去作法了,那之后娶的媳妇就没有死了,后来还生了个大胖小子。” “还有一年发水患,金佛山的主持带着弟子们在水边做法,最后水三天之后就退了。要不是他们,我们这里早就被大水冲走了。” 古婳在路上算是听够这金佛山的神迹了,按照她以前的经验,这应该就是这金佛山的宣传手段了吧。只要来这里的人,人人都能体会到这种无差别的渲染。 他们能够被全方位的被洗脑。无论是游客还是信徒。这样的方法真是太有效果了。 “真是没有想到,这金佛山还有这样的妙处。”古婳摇摇头。 余姚倒是皱眉说道:“不都是一些骗人的把戏,不过只要无伤大碍就好。” “这还不伤大碍?我觉得我们还是随便逛逛,然后回船上比较好。”古婳总觉得这里的气氛有点不舒服。 好像人人都特别的崇拜那金佛寺,要是有人敢不尊重,一般都会被人围观和群殴。之前她们也看到一个不太相信这些的游客,他几乎快被人架起来扔出客栈了。 “这又有什么关系,虽然我不怎么信,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起码不为恶,这些人还是很善良质朴的。你看我刚刚买了一包酥饼,他们看我手上挂了一个佛经石头,还多送了我一个米糕呢。” 余姚倒是觉得这里虽然人人都像走火入魔了似的,但是看起来还是挺融洽的,毕竟佛学里面是讲究因果报应,让人向善的信念。 这一路上也确实没有看到有人乞讨,或者是像其他的地方有人能把孩子抱来卖。余姚倒是觉得这起码比那些不知善恶的地方好得多了。 “有利有弊,总之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尤其是要注意不要祸从口出。你一定要记住。不要轻易的说自己不相信这些。” “你还不是不信。” “心里可以不信,但是表面上在这里还是要装上一装的。注意一点。你可不能在这里惹出祸来。” 古婳两世加起来的经验告诉她,这种地方只要不触碰禁忌,那就可以安然度过,但是如果碰到了他们的禁忌,那就会有很大的麻烦。 两人又坐上了马车,他们就是想要去看看那金佛寺的主持是如何作法,智斗恶蛟。 然而,很多人都是抱着这样的兴致,一路上人是越来越多了,本来只有一条小道能到那深潭边上,可是现在,黑压压的全是人马车,根本看不看尽头。 古婳出了马车之后抬眼看去,好家伙,这不就是大堵车了吗?人山人海的小路上根本就没有办法移动。 余姚也有点着急了,他出来看了一眼说:“这里怎么没有人管管?这么堵着要何年何月才能走出去啊!” 古婳叹口气,她说道:“不知道,估计这是要等到明天了。问题是,我们根本就回不去。上去也上不了,下来也下不来。” “这怎么可以。我急着要去看那作法呢。”余姚想了想说道:“那要不然,我们就走上去吧,反正我估计也是不远了,我看你也是会功夫的,轻功怎么样?” 古婳看了他一眼,心里想,反正到都到这里了,不如去看看。 于是两人给了马夫钱,两人就去了旁边的一条小道,提起气,用轻功上山。 果然这路途倒是不远,就是一路上全是人车马根本就上不来,前面的人也早就看清楚的形势,纷纷下马走上去。后面的人不知情况,还在那里苦苦的等候。 到了一处关隘,被人拦住,两人才停下来。 “前面是住持作法重地,不许闲杂人等再前进了。” 路被拦下来之后,很多人都不满意。他们很多人都是特地从外地赶过来,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等到这次看主持做法的机会。怎么会甘心就到这里呢? 更何况这里只能看到水面,却看不到主持作法的样子,根本就不过瘾嘛。 “我们要在深潭边上看大师作法!我们起码也要看到人吧。好不容易才上来的,我们可是早上就来排队上山。等了这么许久,好不容易要开始了,现在又不让我们进去。” “对啊!没错!我们凭什么不能进去,你们让开,我们要去见主持大师!” 众人们都闹腾起来,纷纷表示不去就不罢休,一定要好好的瞻仰一下金佛山最厉害的大师。并且这个就是他们的信念。 眼看都快要控制不住场面了,一个和尚下山来,他看着这群人说道:“主持就要开始施法了,如果你们还要吵闹,耽误了施法,那么你们就是罪人了。佛祖是会记在心里的。” 这下有一部分人不敢说话了,但是还有一部分人是不信邪的,他们只对看热闹有兴趣。 正文 第九十六章蛟龙神迹 “大师,你就让我们去看看主持做法吧!我们这么不容易的上山,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大师的神迹了。好让我们好好仰慕一番,我们可以坐这里念经祈福。” 那部分人根本就不为所动,这个时候前面为首的一个闹得最凶的人突然倒地,似乎是晕过去了。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有人扶起那个人,大声问他是怎么了。 那和尚倒是立刻赶上来,要人把他卧倒平放。然后在他身上摸了两下,坐下来开始念经,那人在这之后才缓缓的醒过来。 他一脸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人说:“我刚刚是怎么了?” “这位施主,你以后可要谨言慎行,不可乱语,刚刚你心里必定是辱骂了我佛门子弟,这是佛祖的惩罚。” 那人一脸傻掉了似的,他立刻哭喊着说道:“没错,我刚刚只是在心里骂了一句而已,怎么突然就没有意识了。大师你可要救救我啊。” 众人们一听,立刻惊慌失措,马上拿出手里的佛经开始念诵。这事情的威慑力是很大的,立刻前面的人都坐下来,大声的开始朗诵佛经。 后面的人不知就里,只能听前面的人阐述故事,然后这事情就一传十十传百。到了队伍中间就变成了,大师正在前方给人作法,必须要心诚才会灵验。 这一下,只要是信徒,几乎都是就地坐下,享受这难得的和大师一起念佛的好时机。 古婳和余姚混在这群人里面,真是左右为难。 “这可怎么办,居然看不了真人?那我们还来干什么,我们又不是信徒。” 余姚很是着急,再拖下去,那法事都快要做完了。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在这里干干看着吧?” 古婳倒是想要就这么走了,反正他们也就是来看热闹的,估计也看不出什么名堂的。 余姚倒是在一片混乱之中,带着古婳从一边的一个峭壁上翻了过去,两人的轻功本来就不错,现在这里都是人多嘴杂,吵吵闹闹的,根本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两人已经看到了那深潭水,据说这里就是那蛟的住所,之前好像在两年间害死了不少人。这蛟龙据说是每隔十年就要上来作乱死一次。每次都是被金佛寺的和尚们镇压下来了。 古婳倒是也想要看看,这金佛山是怎么压住传说中的这条恶蛟的。两人悄无声息的在这深潭水边上走着,他们正在找那金佛寺和尚的做法的地方。 突然间,水声大作,安静的潭水就像是掉下去一颗大石头私的,翻江倒海的翻腾起来。 古婳和余姚顿时脸色一变,他们也能感觉到这蛟的威力, 不出一会,一条巨蟒般的银白大蛟跃出水面,发出巨大的声音。远处那群善男信女们都开始跪下磕头了。 余姚则呆若木鸡的看着那头蛟龙,他的嘴唇开始颤抖着说道:“这个真的就是蛟龙?这莫非就是一条龙吧!怎么生的如此之大?” 他虽然是不信神佛,但是毕竟还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少年,对于这种大自然的奇迹自然是与生俱来的敬畏起来。他这个不信的也开始准备掏出身上带着的佛经的小石头念念经。 古婳仔细的观察着这周围的环境,这里的山都是很陡峭的石头山,山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烟,因为这里的环境太过于险恶了。 但是在这底下的深潭里面的生物那就算是得天独厚了,没有人类的捕杀,也没有别的干扰,这条巨蛇自然就能顺应着生长了。 古婳在现代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传说中的大怪物,其实大部分都是唬人的,倒是有一小部分确有其实,只是也不是什么精怪,只是一些长得年岁大的动物而已。 比如这条在深潭里面的蛟一样,应该是生长了上百年了,所以看起来如此的巨大和强壮。冷血动物本来就能活得久一点,蛇类会冬眠,一睡觉就是几个月,如果食物充足的话,它们可以吃一顿睡一段时间,它们还能脱皮再生,如果没有外力的干扰,他们有的种类是可以活很久的。 古婳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群人在斜对面,虽然很远,但是她能确定那群人就是金佛寺的人。 “我看到他们了!余姚,我们过去看仔细一点。” 古婳很是有兴趣,她倒是要看看这个金佛寺的人如何对付这大蛇。 “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主持了吧,不如就在这里看比较好。这样上去会不会打扰佛祖。” 余姚这么快就臣服于金佛寺了,他看着那条摆动的蛟龙,瑟瑟发抖。他从小就最怕这种蛇类了。现在看到它们的祖宗心里更是害怕万分。 他现在腿都有点发软了,几乎没有办法好好站着。 “你不会是也想要跪下磕头吧?”古婳都快无语了,看来这不懂得常识的人就是容易被这些东西给蛊惑啊。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点害怕而已。”余姚看见古婳根本一副好不害怕的样子也有点佩服,他问道:“怎么你一点也不害怕。那里可以有一条传说中的龙的亲戚。也许它会有法力。” 古婳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想太多了,真正有法力的精怪怎么会让我们这么轻易地看到。更何况,既然这里已经这么有法力的东西了,我们为何不去看看金佛山的和尚们如何做法?” 余姚想了想,他觉得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够错过。只是两人现在道路不通,根本就没有办法过去。这里的山地形很是复杂,根本就不能自如的走动。 两人似乎在山上迷路了,那蛟弄出的声响是越来越大,突然不远处有一阵念经的声音飘过来。似乎像是一座山的和尚在念经,然后金佛寺的钟声开始敲响。 这确实是弄得声势浩大的,余姚又把那石头拿出来握在手里。古婳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声势浩大的场面确实是能够鼓动人心的。 这就比如一个人唱歌和一群人唱歌的区别,人类是感情动物,也是群居动物,对于这种集体的活动非常容易受到感染。 正文 第九十七章真相显露 两人为了躲避越来越近的水花,在岩壁上飞身前行。 “前面好像有一个岩洞,似乎就在大师们做法的下面,不知道是什么。”余姚的眼睛很好,一下就看到了那个小小的洞口,似乎是正对着深潭。 那一处峭壁正好是有斜斜的在深潭水一侧上方。蛟龙是似乎很喜欢那里,频繁的现身和跳跃。 两人不打算走了,因为正好在这个角度可以看清楚那蛟龙的样子还有上方主持做法的动静。 古婳这个时候可真想要一个现代的手机,拍下这令人兴奋的场面。 一条大蛟龙在水中翻腾,山上是一群念经的和尚,在不远处还有一起念经的善男信女。这画面简直比拍电影还要令人激动。 余姚愣愣的看着,他开口说:“古婳,你说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妖魔鬼怪和神仙吗?” “也许有吧,只是应该没有那么多,即使有,人类也不一定能经常见到。” 古婳自己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孤魂野鬼,只是她还是不相信这些东西会轻易的显身。她在现代游荡了那么多年,根本就找不到那些精怪们的身影。 可见大部分应该店铺是假的,那些不存在的东西被夸大其词了。 可是余姚却开始相信了,他颤抖着说:“我明天一定要去金佛山去拜佛。以后我再也不敢随便说佛祖的坏话了。古婳你也跟我一起吧。之前听说佛祖是宽容仁慈的,我们上去道歉,也许就会原谅我们。” 古婳正准备拒绝,这个时候,那蛟龙却是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立刻腾空而已,然后接到了一个东西在嘴巴里面,又落下海去。 他们不知道,此时在不远处的人都能看到主持正在撒下一把香灰。那蛟龙就落下水去了。一个人叫道:“那是主持的法力。刚刚是主持把那蛟龙打下水的去的。” 顿时场面沸腾了,所有人都说自己亲自见到了主持亲自做法,打得蛟龙在深潭里面翻滚哀嚎。最后传到后面去的就是,住持在天上飞着,不停的对水里面的蛟龙作法,那蛟龙被困住,只能在水里面挣扎。 而在峭壁上看到全景的古婳和余姚却是惊呆了,他们看到那山洞里面掉出来的不是别的东西,那是一个人! 不断的,蛟龙只要跳跃一次,他们就扔下去一个人,而在上面的主持就会洒下一把香灰。 一直到那蛟龙不再出现了,这期间,起码有十个人被推下去。 虽然他们隔得远,但是他们却看得清清楚楚! 余姚手上的石头掉落下去,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刚刚那些突然而来的崇拜和敬慕,顿时之间化为乌有。心里只有厌恶和震惊,还有深深的愤怒。 “那些人是不是疯了?他们这是在杀人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多?那蛟龙为什么一定要用活生生的人去喂?” 余姚牙齿开始发抖,这是他从心底冒出来的愤慨,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愤怒过。 古婳安静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一个时辰之后,深潭开始平静,蛟龙再也不出来了。山上的人都开始欢呼,他们兴奋的传诵着他们亲历的奇迹和神迹。 金佛寺的主持也在半个时辰之后离开了山壁,所有人都回去了,天色也开始变黑了。 那蛟龙确实也没有再出来过。余姚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站起来,向前走着。 “你要干什么去?”古婳疑惑的问着他。 “我要去看看那个山洞。” 余姚的轻功确实是很不错,古婳猜测他可能是个有武林背景的子弟,起码教他功夫的师父应该很厉害。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好的轻功实在是不一般。 可是余姚除了功夫好,心智方面却有点像是崔云儿,只是比崔云儿更好一点罢了。一样的天真和不知世事。 古婳跟在他后面,她也不能叫喊大声,担心有人能够听见,她的直觉告诉她,金佛寺这件事要是被人发现他们知道这秘密,肯定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金佛山绝对不止是一个寺庙这么简单,背后不知道有谁在操控这一切。 天色很黑,但是学武的人的无感都很好,他们倒是很顺利的到了那个峭壁上的洞口。 “不要轻易进去,我们先在外面观望一下吧。” 古婳觉得很是不妥当,这件事怎么说也应该好好筹谋一下。 “里面已经没有人的气息,我能听得出来。起码没有活人的气息。”余姚压低声音说道。他似乎也很紧张。 古婳犹豫了一下,她走在前面,用了一个火折子,进入了山洞。余姚紧紧的跟在后面,他紧张的四处观察着。 “余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古婳看清楚山洞的情况,自己都打了一个冷战。这里面简直就是一个人间地狱的模样。 余姚转头,他差点没有站稳。这山洞很大,但是里面满是白骨森森。似乎看起来有几十具尸骨在这里腐化,变成白骨头。 最可怕的是,还有两个人被捆绑在岩壁边上,他们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似乎只有二十多岁。 古婳和余姚大着胆子上前,然后观察了一下他们的脉息,果然早就已经死去了,可是身上却没有臭味,难道是才死不久的? 古婳上前,她觉得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在这两人的身上,她上前摸了一把,似乎他们身上沾了一些药粉。古婳从兜里面找出来一张纸,在尸体上刮了一些粉末下来,收集在纸包里面。 “我呆不下去了,我们走吧。”余姚闭着眼睛,他觉得自己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些东西了。 古婳点点头,这里确实不是久留之地。 两人本来打算原路返回的,可是没有想到外面却有一丝动静,似乎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两人惊恐的对视,立刻把手里面的火灭了,然后从之前看到的山洞小路走去。 然而,在那条小路里面,正好遇到了两个看护的和尚,那两人大惊失色,虽然看不清古婳和余姚的脸,但是他们也知道这种地方是绝对不能有人发现的。 正文 第九十八章惊险山洞 “谁在那里?”一个和尚紧张得大叫起来,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够来,怎么会有人能够找到呢? 这可是金佛寺多年来的秘密,绝对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甚至很多金佛寺里面的和尚和小弟子们都不知道这个秘密。他们只会知道主持是一个得道之人,真的能够去除蛟龙。 另外一个和尚反应很是迅速,立刻上前,对着他们就是一掌,这样的攻击速度让两人觉得这守候在山洞的人绝对不简单,毕竟是关系到紧要的秘密,他们肯定是金佛寺的高手。 两人的反应也很快,古婳使出之前在船上勾鱼用的细线,这种细线可不是一般的线,是一种非常坚韧的丝,加上铁钩,威力无比。 攻击过来的和尚只觉得眼前有一丝白光一闪,他的脖子一凉,温热的血从脖子流淌下来。 “啊!小心。”那和尚说完就倒地不起了。另外一个和尚却很是害怕,他似乎并没有多少实力,但是他却从胸口掏出一个瓶子。 余姚立刻上前,那瓶子里面的东西洒出来时候,余姚手上不知道用了什么暗器,反倒是让那和尚受了伤,只见他一声惨叫,身上开始冒出刺鼻的气味。 古婳顿时明白了,那肯定是一种能腐蚀人肉的毒药。两人立刻绕路转到一个似乎没有人进入过的小道上。他们知道,后面也许是有追兵,那些和尚即使是明天一早被发现,他们也会有很大的麻烦,必须先回船上或者是客栈比较稳妥。起码不会被人怀疑。 两个人跑着跑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山洞里面黑漆漆的,还不时有一些黑夜里面生长的动物出现,那些动物似乎就是用来吓唬他们的。 蝙蝠不断地在他们头上飞舞着,身边还有很多奇怪的声音响起来。 “不要回头,一直向前走去!不要回头。”古婳告诉余姚,这种时候绝对要一路走到底。 至于她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自信,她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只要停下来,后面有和尚追上了他们,他们的下场很有可能就是被扔下去喂蛟龙了。 两人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欣喜的发现,远处有一道亮光,那亮光似乎就预示前方是有路的,他们有救了! 古婳和余姚看到了希望之后,非常的兴奋,两人跑得更加起劲了。几乎都没有思考的跑过去。然而到了那洞口,他们才发现,事情果然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那个洞口好像确实是通往外面的,可是那底下却是有一个巨大的瀑布,之前两人听到的奇怪的声音就是这个瀑布发出来的。 古婳很是奇怪,这瀑布的声音为何如此的不同,难道是因为在晚上的缘故? 古婳朝着瀑布往下看过去,底下像是一道万丈深渊,那瀑布似乎是直直的落下去,流落在那黑漆漆的山涧里面。 “现在应该怎么办?”余姚焦急的看着这瀑布,如果现在原路返回去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我觉得应该是来不及了。”古婳已经听到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余姚也听到了那些动静,脸上露出了绝望,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冲动,居然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这简直就是无法令人相信的事情。谁能知道,这金佛山的金佛寺居然会是一个用人来喂蛟龙的地方。 不过这个秘密恐怕也是无法带出去了,后面的和尚们马上就要追上来,无论他们有多少人,他们必定会派出金佛寺最厉害的人物。因为这个秘密是他们最不能为外人知道的秘密。 “跳下去。”古婳看着瀑布,幽幽的出声。 “什么?”余姚看着下面的万丈深渊,他颤抖着说道:“古婳姑娘,我知道你恨我,如果不是我坚持要来看这住持作法,我们也不会知道这蛟龙是吃人的,也不会知道这金佛山的秘密。更不会有杀身之祸。” “废话怎么那么多。我是要你跳下去。”古婳一脸无语的看着余姚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我知道,你心里是恨我的。可是这样跳下去,我们都会粉身碎骨,死得不能再死了。不如我们等那些和尚来,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余姚是觉得,他们落在人的手里,也许还能挣扎一下,他身上有一些东西也许可以缓解一下这种局面。那些和尚一看就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既然这样,应该还是可以做交易的。 人只要有需要的东西,那么他就能做个生意,这样起码要比跳下去好多了。 “你在想什么?你知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比悬崖更可怕的是什么,那是人!这些和尚一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饶过我们。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折磨我们。你要是觉得他们可以相信,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死得特别惨。” 古婳催促他赶紧的跳,不要再犹豫了,这下面也许还有一条生路。 那些和尚的功夫她暂时摸不清,但是无论功夫如何,他们的人数是他们不可能抗衡的,杀十个高手可以,杀一千个普通人却很困难。 而且古婳也实在是想重蹈覆辙做成女魔头,那她几乎又要前功尽弃了,对于古婳的承诺会完全白费。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直觉,这个底下会让他们两人峰回路转。 古婳听着那些脚步越来越近了,似乎都能看到小道里面开始有火光了。 “他们来了。” 古婳毫不犹豫的抓着余姚的背部双腿一使劲就跳了下去,余姚被吓得叫都叫不出来,在半空中被这可怕的景象吓得晕了过去。 两人落下了很久,古婳用手里的针把余姚扎醒了。 “我们快接近下面了,赶快使劲,拿出轻功直立入水,否则我们都会被水给拍死在这里。”古婳大声对着余姚说道。 下面是黑色的水域,在夜晚看起来,似乎真的是漆黑如墨水。 正文 第九十九章黑潭杀机 余姚已经来不及思考了,古婳的声音似乎是有魔力一般,她发号命令,他就照着做。两人一起下水。 水的拍打力度非常的强劲,幸好古婳和余姚在空中的时候调整了一下姿势。要不然他们可能早就被水面把内脏都拍出血了。再加上两人都是练武的人,身板很结实,所以在水底一番折腾之后,两人费了很大劲上了岸。 古婳已经精疲力尽,这段时间还从来都没有这么疲惫过。余姚也基本是奄奄一息的在岸上喘气。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在岸边躺着休息了老半天才开始有力气说话。 “古婳姑娘,看来我们真是有造化的人,大难不死真是必有后福啊!” “也许吧。也只能说明我们运气是否极泰来,无意之中居然撞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古婳慢慢的站起来,身上全部湿透了,她只能庆幸,这水底没有什么巨大的史前怪物,要不然两人真是羊入虎口。 看来电影那种惊险的场面还是在电影里面看比较来感,自己经历的话,真的是千万不要有才好。 “我们现在应该找找这里的出路。看起来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岩洞。这潭水虽然是黑色的,可是里面却没有什么生物,连一些小鱼小虾都没有。” 古婳觉得这种环境非常的诡异,难道理说,水只要没有毒,一般都会有一些生物才对,甚至这里连浮游生物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岩洞见不到太阳光的原因? “我现在又累又饿,要是有几条鱼就好了,起码能弄出来烤烤吃了。” 古婳被余姚这一提醒,立刻就想到了被他放生的那条鱼。心里叹息一声,要是那条鱼在就好了。现在也不会这么饿了。 “我们四处转转吧,也许能够找到出口。” 两人在岩洞里面穿来穿去,说来也很奇特,这里的岩洞的石头是能自己发光的,柱子都像是水晶一般透明,地上踩的也是透明的,像是夜光的似的。 所有两人根本也不用什么火折子,只用到处走走就很好了。 “这些不会是宝石吧?可是看起来又不像是玉石或者是矿石。看起来像是夜光珠一样漂亮,只是又有点像是冰块。” 余姚很是喜欢展示自己那点知识,他仿佛很是好奇这些东西。他触摸着这些发光的石头柱子,似乎有点想把它们弄下来带走。 “别手痒了,赶紧的,找到出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古婳观察着这岩洞里面的空气流动,还有水向,再加上还有很多地方的光影。 “我看这个地方需要在白日的时候观察比较好。我们不如等到明天开始吧。今天先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免得白费了力气,要需要好好保持体力,这里的水应该可以喝,我去试试。” 古婳拿出了一张很薄的纸,这东西是她弄出来专门测试毒物用的,之前在唐门的时候见过,然后她自己又改进了一下。确实是很好用。 这里有水的话,他们就饿不死了。 其实古婳真心希望现在立刻就好好地休息一下,刚刚消耗的体力实在是太多了。 两人喝了一点水之后开始休息,古婳自己是一觉睡到大天亮,还是被余姚给叫醒的。 “古婳,快醒醒。”余姚的声音非常的急切,似乎像是哪里着火了一样。 古婳起来之后,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余姚的目光却转头看着湖面,神情非常的紧张,感觉他脸色都黑了。 “你这是怎么了?脸上的表情好奇怪。好像是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怪物一样。” 余姚抽出身上的剑,连头都不回的说:“听我的,立刻起身,然后往岩洞里面跑!立刻!” 古婳似乎意识到事情确实是有点不对劲,她马上起身然后往溶洞里面冲过去。背后响起了巨大的水花声音,古婳没有忍住,她回头一看,差点把脚给崴了。 水里面翻腾着一只巨大的鳄鱼模样的生物,最可怕的是,那玩意还有腿,虽然腿特别的短小,可是爬行起来差不多有一米多高的庞然大物。在这逼仄的空间里面,显得特别的恐怖。 余姚在后面也跟上来,两人一时之间只能在岩洞里面横冲直撞。 “我说那玩意到底是个啥?” “史前怪物吧。肯定是要吃人的。”古婳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她知道一个不小心,他们两个人都要丧生在这鳄鱼的嘴巴里面。 他们奔跑的前方似乎有点声音,古婳定睛一看,顿时停住,还拉住了旁边的余姚。 “怎么了?快走啊,停下来干嘛?” “前面似乎有东西。” “能有什么东西?比后面那恶心的玩意还吓人?”余姚真的对这些冷血动物非常的害怕。 他觉得看一眼都要丧失了所有的勇气。 “别出声,前面那声音好像有点不对劲。” 古婳知道后面有大鳄鱼追逐她,前面有看不见的危险,但是一切还是要从长远考虑的。前面的东西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很好相于。 余姚不停地看着后面,那鳄鱼的脚步声是越来越近,还伴随着它腥臭的吼叫声,余姚一想到之前还喝过那黑潭里面的水,他就觉得受不了,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两人不得已缓缓往前走,岩洞很多分叉口,但是似乎都传来一些细细微微的声响。 “我们现在到了选择的时刻,无论去哪一个方向也许都是有危险的,你害怕吗?” “只要不在那个大鳄鱼身边,我就不害怕。我们赶紧走吧!” 余姚已经能闻到那浓厚的臭味了,他对这些东西真的是很敏感。一闻到都觉得要窒息了,更不用说要想象到那个怪物的样子,简直就是噩梦里面才有的东西。 古婳立刻选择了最右边的位置,她这个时候抽出千锁鞭,快速的前进。 余姚也立刻跟上前去,两个人很有默契的没有说任何话,安静的提起气来,把脚步声放到最轻。 两人到了尽头之后,才发现,这里面的轻微声音是什么东西,居然是满满的一大群蝙蝠! 正文 第一百章绝境求生 它们倒挂在墙壁上,发出一些叽叽咕咕的声音,声音很微小,但是成千上万只聚在一起,自然就能传播到很远的位置。 余姚又差点跪下了,他正要开口,但是古婳立刻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们在周围轻轻的环绕了一遍,两人发现,在那一窝蝙蝠的后面似乎有一个洞口,虽然看起来那洞口比较小,可是这应该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到底要不要搏一搏,两人都很犹豫。可是正当他们犹豫的时候,那催命的吼叫声从后面传来。 那大鳄鱼冲了过来,它似乎已经饿急了,庞大的身上还有一些碎裂的石柱渣子。那是它行走的时候碰掉的岩洞柱子。 古婳眼看那鳄鱼要走到跟前,余姚已经忍不住了,正要往外冲的时候,那群蝙蝠似乎感觉到有敌人入侵,顿时就像是疯了一样飞起来,冲向那大鳄鱼。 古婳立刻把余姚抓着往地上趴,再晚一点,他们估计也要被蝙蝠撞死。那群蝙蝠的战斗力非常的惊人和可怕,简直像是不遗余力的冲过去。 那鳄鱼开始挣扎的退后,似乎它好像想起了这里是不能随意闯入的地方,古婳冷静的观察着那鳄鱼的行动,她心里的想法更是被确定了。 这个大鳄鱼和这群蝙蝠是一起栖息在这岩洞里面的,但是谁也犯不着谁,这大鳄鱼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来骚扰蝙蝠群的聚集地。 古婳觉得这其实就是一个很大的破绽,这鳄鱼是因为他们的刺激所以想要上岸,然后追着他们来了这蝙蝠聚集的地方,所以才会遭受蝙蝠愤怒的攻击。 那么现在正好是千载难逢的时刻,她必须要做出最大的努力逃生。 她抓住余姚说道:“你去一边趴着,我要去把那怪物引到出口。记住了,千万要稳住!不要吓得大叫,要不然我们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余姚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古婳,他摇着头,示意古婳不要冲动,不要赶着去送死啊! 可是古婳依然着甩开千锁鞭,一个飞跃就跳上了那大鳄鱼的背部,她的动作非常的快,似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照着鳄鱼的头上刺了一下,顿时那鳄鱼的眼睛就受伤了。 巨鳄痛的大声的嚎叫,他开始疯狂的扭动着身体,古婳这个时候已经跳下来了,那鳄鱼愤怒的追着古婳上前。 古婳根本就不停歇下来,朝着那洞口跑过去,大鳄鱼受了那样的刺激,顿时更加的激动和疯狂了,他不顾一切的追击着古婳。 鳄鱼身形庞大,冲刺的力道因为愤怒值飙升,所以一下没有刹住,古婳到了洞口的墙壁之后一个侧身回转,那大鳄鱼来不及转弯直直的就撞上了那洞口,顿时墙壁发出轰隆的声音。 明亮的阳光射进了洞口,蝙蝠们似乎非常畏惧这强烈的光源,它们全部都飞回岩洞内,而那大鳄鱼一半的身子已经出去了,还有一半似乎卡在了洞口。上方已经彻底塌下来了,碎石乱砸在地上。 余姚心有余悸的站起来,他不得不对古婳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这个女子恐怕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有这样的胆识和行动力,简直可以算的上是女中豪杰了。 “古婳姑娘,你的师父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吧。” 古婳没有回答他,因为她发现这鳄鱼确实是卡得不能动了,这洞口也算是被这鳄鱼卡死了。他们还是出不去。 “把你的剑给我用一下。” “干什么?” “捅鳄鱼。” 余姚长大嘴巴看着她,他的神情似乎是在表示,她是不是疯了? “把你的嘴巴收好。我们现在正在逃命,赶紧的,借不借?不过,这剑可能以后你都用不了。” “当然可以给你,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一把剑算个什么。不过为什么要你来,我也可以。” “你不会捅。”古婳长话短说。 “我怎么就不会捅了?我可以的!”余姚反驳,这一路上几乎都是被古婳这个小姑娘救,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也要有点自尊心的。 古婳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鳄鱼的一个部位说道:“很好,用全力照着这里捅,看到了吗?” 余姚惊呆的看着那鳄鱼的某个部位,他颤抖了一下。转身默默的看着古婳。 “真的是那里吗?会不会太恶心了?” “那里是最敏感的位置,平时他在战斗的时候应该是用尾巴护住的,现在他因为身体被卡住了只能看到外面,所以对后面是没有防备的,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时机。等一下他要是明白过来,他退回来,我们就成了他的口粮了。” 余姚一听到他会被这种玩意吃掉,立刻提起一口气,用了全身的力气和内力,往那地方用力一捅。 菊花残满地伤,血流如注。 那大鳄鱼猛然大吼,身体的应急反应是向前,结果一下子就冲了出去,消失在他们面前,过了一下,似乎有轰然大物落地的声音。 古婳和余姚欣喜的发现,外面居然是一片谷地,四处是草地,还有一条大河在流淌。 两人小心的出了洞口,下方是一个很陡峭的山坡,那大鳄鱼似乎已经被摔晕了,或者是被疼晕过去了。在山坡底下躺着一动不动。 古婳和余姚往侧面走,终于安全的下了山坡。 “你的剑还要吗?”古婳看着而不远处那大鳄鱼的尸体,她问余姚。 “不要了。那东西就给它吧!” 余姚都不想再看那怪物一眼,拉着古婳就要走人。 “等一下,你的剑上面是不是有你的标识?万一那金佛山的人跟来了,他们会不会根据你的剑推断你的身份?” “不会,你放心吧。那把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剑,虽然贵了一点,这是我在半路上的一个书画店里面买的,我就是喜欢它剑身上的字刻得好看而已。” 余姚立刻得意的摇头晃脑。 古婳确定了之后,两人就开始往有水的地方走去。 这里周围都是悬崖峭壁,虽然地方还算比较大,可是看得出来,这里是人迹罕至。 风景优美却没有人烟,只能说明这里是个大险地。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进入山谷 古婳走在前面的时候,余姚老是在后面盯着她。这一路上,他几乎都经常打量他。 古婳自然是发现了余姚的异样。她转身看着余姚,不满的说道:“你在干什么?我身上有奇怪的东西吗?” 余姚立刻摇头。但是他的眼神还是写满了探究和好奇。古婳知道他肯定在琢磨着什么。 “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好了。” 这山谷地似乎是一个找不到路的地方,大河确实是流动的,但是它的去向最后却是山脉的暗道,前方根本就没有任何路途。 越靠近周围山脉,越是丛林茂密,他们在草坪上绕了很久的路都没有出去。其实也是因为他们不敢直接去丛林里面,之前在那岩洞里面有那种史前怪物,谁又会知道丛林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呢? 古婳觉得他们势单力薄,最好还是不要轻易的去冒险比较好。 “我觉得你看起来真是不想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余姚在后面幽幽的说道:“为什么我和你差不多的年龄,感觉比你知道的东西要少多了。还没有你沉着冷静。” 古婳说:“那是你太养尊处优了吧,一看你的家境就很不错,绝对是属于富贵人家,从小就不愁吃穿的类型。对吧?人生是需要历练的。尤其是在外面行走江湖的时候。” 余姚倒是挺同意古婳的观点的。 “你说得很对,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已经比很多人都厉害了。我也见过不少的人,可是你算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人了。” 他每次一想到那个时候的画面,他就举得心有余悸,那大鳄鱼简直是戳中的了他的死穴。根本让他无法立刻思考起来。 而且从金佛山逃跑的道路上,几乎每一次的重大决定都是古婳做出的,基本上都不用他纠结和决定。好像古婳的每一次决定都是考虑周全似的。 这一路上,有那么多次的危险和选择,古婳的决定却是每一次都避过去了。这也算是一种很神奇的现象了。要么他们的运气太好了,老天爷都不亡他们。 要么就是古婳这个人是深不可测,对于危险有足够的经验和把握避免,或者是有足够的学识。 “那是因为你见的人太少了,少年。这个世界上的高人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才多大,能见几个真正厉害的人。比如看看你,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和你一样能经历绝处逢生呢?” 古婳这句话倒是很中听的,余姚倒是很满意,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寻找玉石篆刻,找到世间最好的篆刻师。 “你这么喜欢字画篆刻,难道你的家里面就是做书画生意的?” “差不多吧。从小我就是看着那些东西长大的,耳濡目染的,我也就渐渐就学会了欣赏了。其实我小时候是不太喜欢这些东西的。只是后来因为一件事,改变了我的想法。” 余姚趁着空闲,他也边走路边和古婳讲着关于他的一些小事情。 比如他小的时候不喜欢练字,从小就要上学堂,这可是他最烦恼的事情了。先生老是喜欢惩罚他,只要一惩罚就无可避免的必须要开始抄写文章了。 有的时候他太过于调皮,家里只好将他关禁闭,严禁他到处跑,然后一抄书就是十遍二十遍的抄写。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发现篆刻的美妙,因为他总是要抄书,每次抄的都是那么几本书,他干脆让人去找人按照他的笔迹刻一些石牌,这样他抄书的时候就直接印书就好了。 不过石牌占的位置太大了,不好摆放,所以他有研究出了在木板上雕刻,时间长了,他自己的兴趣也渐渐变大了,他仿佛找到一个尤为好玩的玩具。从那以后,他就对篆刻非常的喜欢。 “原来是这样,你也是个人才,居然从抄书找到了人生的乐趣。”古婳一遍寻找着路途,一遍和他搭着话。 她已经很饿了,两天没有怎么吃东西,最后一顿还是从金佛山走的时候吃的那一碗馄饨呢。 古婳觉得肚子里面真的是空空如也的。 “你是不是有点不开心?怎么感觉你脸色都变得有点不对了。”余姚觉得古婳好像脸色有点白,而且是那种不太正常的白。 古婳看了他一眼说:“没什么,我就是饿了,非常饿。” 她终于在这个时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低血糖!这么长时间没有吃饭,还有巨大的激烈运动量,她觉得自己都快要不行了。她的头有点晕,但是她知道绝对不能在这里随便晕倒。万一又来一个史前巨兽,她可就没法跑了。 但是世界上有句话就是说,屋漏又逢连夜雨,她刚说完话,似乎就看到前方的草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心里默默的念着,可千万不要是什么珍奇异兽啊! 然而墨菲定律就是这么准,即使是在这个时代,她也逃脱不了怕什么来什么的定律。 “那是个什么啊?难道是老虎?还是狮子。啊!!它长大了,不,它站起来了!” 余姚吓得一把抓住了古婳的袖子。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古婳叹息一声,她要是知道这是什么,她就不会站在这里思考人生了。 她看到了一只比现代的老虎要大五倍的东西,那玩意全身也都是毛,长得确实像是老虎。 那只怪物嗷嗷的叫了一声,居然像是注意到了他们似的,全力向他们冲过来。 “啊!他来了!我们赶紧跑吧!” “来不及了。”古婳有点绝望了,她现在身上没有力气,饿得都前胸贴后背了,哪有那个力气折腾。 那怪物嗷嗷的叫着靠近她。 余姚拉着她准备走,古婳突然说了一句蹲下。 然后古婳拉着余姚趴下了。那怪物腾飞起来,跃过他们的头顶。 巨大的阴影让古婳有点瘆得慌,好家伙,这玩意真像是一座小山了。难道这山谷里面的动物都是这种史前巨兽版吗?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黑衣高手 难道她穿越的不仅是个架空古代,还是个拥有史前文明的星球?搞不好她都不一定在同一个地球? 在这生死的瞬间,古婳的脑子也像是短路了一样,她居然开始回想自己看过的那些美国大片,那些恐怖山谷或者是无人岛上的怪物,也许还能在这里遇到金刚呢。 “这,这是个什么地方?难道我们已经不在人间了?”余姚小同志已经开始反思起自己的感官了,也许他已经升天了,这或许是上古神话里面的动物。 古婳的眼角余光却感受到一个人影在靠近。 “注意,有人靠近!” 余姚根本没有心思关注什么人,即使是有人,那也是他们的同类,那个大老虎才是真正的怪物啊! 古婳立刻站起来,她刚要使出自己身上的武器,那人影却是像风一般的靠近她,古婳还没有仔细看清楚对方的脸,那人就很轻易地把他们放到了。 古婳晕倒之前,她努力的想要看清楚眼前到底是什么人,她只看见了一双冷如冰霜,黑如玄墨的眼睛。 等到他们再次清醒的时候,古婳发现他们似乎正睡在一个屋子里面,屋子里面还有食物的香味。 古婳是真的经不住饿的,她立刻起身,她看到屋子中间有一份食物,看起来像是烤土豆又好像是烤的什么兽的肉。 靠近之后,她闻了闻,还真的挺香的,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试探这个有没有毒了。 拿起一份立刻吃了起来。事实上,这个味道确实是不错的,很好入口,吃起来有点像是鱼肉或者是虾的感觉,但是又比鱼肉要稍微粗糙一点。 旁边正睡着的余姚被她吃东西的声音给吵醒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吃饭吗?我们是被人救出来了吗?” 余姚揉着眼睛起身,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因为古婳看起来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她那狼吞虎咽的样子都快要把他的食欲勾出来了。 于是,他也走到桌子边上,看到上面有一壶茶水,立刻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给古婳也倒了一杯。 “你喝点水再吃,免得噎着。” 古婳接过之后,咕噜咕噜的灌了下去,倒很是爽快。 余姚也吃着盘子里面的东西,感觉还是温热的,只是味道很一般,对于他这种向来都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来说,这个只能说是裹腹用的普通的食物了。 “这是什么肉,味道实在是有点淡了,烧烤的手法虽然很均匀,但是里面的调料太普通,好像只有盐。” 余姚边吃边评论着这盘子里面的食物,古婳懒得理会他,这个时候保持体力,多补充能量才是正经。 她心里还在琢磨着之前晕倒时的那个画面,那个男人是谁?他们这是被他带到这个屋子里的吗? 正想着,一个人推门进来。 入眼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男子,一身黑衣,只有袖口有白色边纹。男子俊眉星目,但是身上的气势如虹。他一进屋,似乎周身就有一股难以道明的气场。 这让古婳心里产生了一些畏惧,这是一种弱者对强者本能的畏惧。 “你们吃饱喝足了?”那人的声音也是冷冰冰的,他和简玉衍的冷不一样,简玉衍的冰只是一种表象,可是这个人的冰冷是由内而外散发的。 古婳立刻站起来对他行礼。 “这位阁下,我们初来此地,因为误闯了山谷,所以才冒犯了。还请阁下见谅。” 余姚倒是满不在乎的吃着手里面的肉,然后抬头看着黑衣男子说道:“兄台,这个肉是什么动物的?这是你给我们做的吗?”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他削瘦的脸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露出一种深山高人的感觉。 他虽然看起来只有二十岁的样子,但是古婳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一定不简单,光是看他那双眼睛,那里面蕴含着的东西就让古婳这个老灵魂觉得深不可测。 “这个就是你们杀掉的那头大鳄,我把他剥皮之后,烤了一部分,你们吃的应该是他腹部的那一块。” 余姚似乎花了好长时间才明白那头大鳄就是他用剑捅死的那一头怪物。 “什么?你是说,它就是那只怪物?” 黑衣男子点点头。 余姚脸色刷的变得苍白起来,然后实在没有忍住,冲出了屋子去呕吐了。 古婳虽然吃了不少,但是她却还好,毕竟在现代的时候,没事她也喜欢看看那些美食节目,什么吃鳄鱼,吃鸵鸟。吃大蛇的。还有各种生吃虫子,蜘蛛的。 她作为一个鬼魂,根本就对食物没有过多的分辨,只要能够入口或者是好吃就行了。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禁忌。 “你看起来似乎比那个男孩要勇敢得多。你叫何名?” “我叫做古婳,本来是要从潮州去南属的,可是半路上经过金佛山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所以和我余姚两人从那个岩洞里面掉了出来。不知道阁下是谁,这里是什么门派的秘地吗?如果是的话,还请阁下原谅,我们并非是故意闯入的。” 古婳表现得非常的谨慎小心,也对黑衣男子十分的敬重。这个人的身手实在是诡异了。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架住的。可以说,算得上是出神入化。 这个山谷里面竟然住着这样的人,必定是不凡的,要是还有别的高手在,他们两人可能真的是误入了某个秘密门派的重地。搞得不好,会被毁尸灭迹。 “这里不是什么秘地,只是一个出不去的山谷而已。” “出不去的山谷?”古婳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男子说道:“你们只要进来了,再想要出去,恐怕是不可能了。我在这里住了多年,也从未出去过。” 古婳的脑子顿时嗡嗡直响。这是一个什么运气!稀里糊涂的居然走进了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您为何一直在这个地方?” “叫我虚静就可以了。我在这里是因为多年前的一次意外,落入了此地,从此只能在这里生活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洞房花烛 “我尝试了很多年,这山谷中的每一处我都去过了。始终没有任何办法出去。这期间,也只有像你们一样的人倒霉人能够闯进来了。” 男子说话的语气似乎是越来越利索,古婳猜测,他是不是多年见不到人,所以没有人能够和他说话,好不容易他们来了,他才找到了能够说话的人。 “这么说,还有人能够进来了?那他们呢?他们出去了吗?” 古婳刚一问完这句话,她心里顿时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傻了。要是能够出去,虚静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里待着呢? “当然是死了。” 黑衣男子平淡的说出了这句话,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古婳心里有点郁闷,这个人可真的是个面瘫吧。 “他们有多少人?难道都死了?” “不多,加你们总共才五个人。十五年前有一个人,九年前有两个人,现在有你们两个人。现在除了我也只剩你们两个人了。” 古婳心里一惊,也就是说这里进来人,几乎都死了只有虚静还在。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个虚静就是杀人凶手啊。 “那些人是你杀的吗?” “有一个是病死的,剩下的都是我杀的。” 黑衣男子照样是面不改色的说着,似乎在说今天的太阳从东边出来一样。 古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也不是很害怕了,这样身手的人,要是想要杀他们,简直是易如反掌。根本用不着欺骗他们。 “你似乎不害怕?看来你真的是个不错的小女娃。” 男子走近古婳的身边,他双眼凝神看着古婳。 他的气息却是很猛烈的靠近古婳,甚至包围着她,古婳觉得自己身体里面的内力像是得到了共鸣,不停地在身体里面开始涌动。 古婳没有出声,也没有惊慌。虽然她不知道这个虚静要做什么,可是她心里却预感他不是个坏人。 “你小小年纪,居然有这样扎实的内力,果真是罕见。如果有好的心法和训练,也许十年之后,你也会成为无人能敌的高手。” 男子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平静如水。 古婳以为他是在夸自己,立刻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我只是运气好,学了一个不错的心法。” “既然心法不错,身上内力足够,但是却行事拖泥带水,不够果断,也没有凌冽的招式,之前我抓住你的时候,你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这说明,你之前都是白学了。” 那男人干脆在桌子边上坐下,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杯,润润嗓子,手上有一把剑顺手放在桌子上了。 古婳定睛一看,她觉得这把剑非常的眼熟,果然,在这剑身上面有一排篆刻的诗文。好家伙!这不就是余姚用来捅大鳄鱼的那一把剑吗? 不过她想想,人家都把大鳄鱼的皮都剥下来了,那把剑肯定也被拔下来了,又有什么稀奇的。 “在下确实是才学疏浅。在虚静公子面前,自然是如同蚂蚁和大象一般,不能比较的。”古婳有点汗颜。她觉得这个虚静确实不是按理出牌的人。 然而虚静下一句话却让她差一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那你可以拜我为师,我会倾囊相授。只是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古婳疑惑着问道。 “和我洞房花烛,给我生一个孩子。” 古婳猛然站起来,她心里有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这个冷面美男外貌不错,身形高瘦,武功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是这一出口就是个让人汗颜的要求,这要是在现代,妥妥的就是耍流氓的行径啊! “阁下何必要开这个玩笑?我确实是打不过您,可是您也不用这么羞辱我吧。” 古婳以为他在调戏她,虽然她也有点害怕他一下子就把她干掉了,但是作为一个人的尊严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她之前是一个自由自在的灵魂,后来又是女魔头,无论哪一世都咽不下这口气。 虽然她说完又后悔了,人家取她的性命,还真的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她胆战心惊的看着虚静的反应,只怕他一怒之下直接把她给拍死了。 可是虚静却眨巴了一眼睛,那双如同岩洞里面黑潭一般深邃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那波动就叫做疑惑。 “古婳姑娘,是我唐突了。按照普通的世俗礼仪,我这么说话,确实是不尊重您。可是这里是在无人的山谷里面,还没有出去的路途。所以也没有办法找您的家人,进行三媒六娉。请姑娘息怒。我虚静给你道歉。” 虚静居然站起来给古婳行了一个礼。 古婳腿一软,一屁股又坐在了凳子上面。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开始沉静下来。 “我能不能问问,您是为什么要娶我?我们好像才刚刚认识吧?” “因为你是进入这里唯一一个女人。” 非常好,这个回答真是妙极了,仿佛也找不到更好的说法了。在这个出不去的山谷里面,只有一个女人。那么寂寞多年的单身狗也就只有一个选择。 古婳苦笑着说:“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人。对不起,我可以拒绝吗?” “可以,只要你想了,可以马上来找我。”虚静倒是毫不含糊。 古婳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谁要在一个无人山谷里面生儿育女!又不是疯了,虽然她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她也知道古代的技术生孩子是有多么的可怕和危险。更何况在这毫无条件的地方。 再说了,古婳本来就决定一辈子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单身狗。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动情啊! “我能不能问问您。您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了?这边的入口有几个,既然有入口怎么却一个出口都找不到呢?” 古婳觉得还是好好关心一下如何出去的问题比较好。 虚静看了她一眼,却沉默了。 古婳很奇怪,难道这问题很难说出口吗?难道比之前那个糟糕的问题还要难说出来吗? “他们都是知道这个问题之后才死的。你确定要知道吗?”虚静幽幽的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进来多少年是个秘密? 古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她说道:“莫非您已经进来很多年了,超出了您看起来的岁数?”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不老男子 虚静眼神一震,古婳心里又叫喊着,完蛋了,她为什么猜得这么准?这都要归功于那些在现代看的电视剧啊!她的脑洞开得是够大了。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能有如此的聪慧。我确实来了很多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起码在这里呆了五十多年。” 古婳震惊的打量了一下虚静,他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眉眼如画,手上的皮肤也是光滑的。 “那些人也会不老吗?” “不会,他们就是发现自己开始老去的时候,才会起了歪心思。所以才会死在我的手下。” 虚静闭了闭眼睛,这么多年的寂寞,一般人肯定是难以忍受,即使是他,有的时候也会思念一些故人。 可是那些故人恐怕都已经过世了。 “那为什么你不一样?难道你是有什么秘法不成?”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心法武术都是我的师父教给我的,可是他也没有不老。至于为什么,我确实是不明白,因为我落入这里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此后再也没有变过了。” 虚静抚摸着手里的茶杯,这套茶杯是他用山谷里面的竹子挖出来的。这屋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一个人弄出来的。当时他掉下来的时候,几乎是一无所有。甚至他因为不会做饭而差点饿死。 “那些人是以为你有什么法宝所以才能保持你的容颜不老吗?所以最后才会攻击你。” 虚静点点头说道:“本来我是真的无心要伤害他们,但是他们每天都要想各种办法杀我。其实我最后没有下杀手,只是我没有给他们治疗伤口,他们为了躲避我,独自去丛林之后被野兽咬死了。” 古婳点点头,其实这是人性必然的模样。 “余姚怎么还不进来?”古婳觉得有点奇怪,他刚刚只是出去吐了一下,怎么这么久还没有进屋。 虚静依旧稳稳的说:“他可能被吓晕了。” “哈?” 山谷地倒是绿意盎然,不停的有鸟兽的鸣叫声音,古婳出了屋子之后,发现他们居然是在一颗参天大树上,木屋也是建在了大树上面。 大树看起来有上百根枝杈,分散开来,遮挡着木屋,所以不知道的人很难发现这个位置。底下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流。蜿蜒清澈,不过那旁边确实有个人趴在附近。 余姚果然是晕倒在了河边。 这时候一只巨虎冲过来,它就是之前她们见过的那只大绒毛野兽。 古婳觉得非常的神奇,因为那巨虎对虚静很是友好,它底下头,温柔的触碰虚静,还亲昵的和他依偎在一起。仿佛它是虚静养的宠物似的。 只是那巨虎也只对虚静一个人友好,它看见古婳,喉咙里面发出叽咕的声音,眼睛半眯。似乎是在警告古婳,让她小心。否则它一口就能够干掉她。 虚静抚摸了一下它,说道:“你的朋友应该是被它吓到的,不要紧,没有我的吩咐,它是不会轻易伤害人的。我给它取了名字,叫做小虎。” 巨虎听到虚静叫它的名字,立刻哼哼起来,更加亲昵了。 古婳觉得这画面倒是很像在现代的时候看的电影,误入巨大森林的男孩,最后被森林的生物接纳,最后成为了森林王子。 古婳走到余姚的身边,用水把他弄醒。 “啊,刚刚有个怪物!”余姚清醒了之后,依然是瑟瑟发抖中。 虚静带着小虎站在他面前,古婳拍了他一脑门。 “行了,给虚静前辈行个礼吧。这只巨虎是他的宠物,名字叫小虎,它不会轻易咬你的。” 余姚这才上前,他给虚静行礼,又看了一眼那只大虎,还是觉得一哆嗦。 小虎似乎很是嘲讽,它用它的大尾巴在余姚的面前晃了一下,余姚又差点不行了。 “小虎,不要淘气。” 虚静看着他们说:“小虎年纪还小,它也就喜欢玩,你们不用把它放在心上,只是还在淘气的年龄罢了。它和我一样,也是多年没有见过陌生人了。它只是想逗逗你们而已。” 古婳沉默,余姚流泪。 几人坐在木屋里面,余姚忧愁的看着虚静。 他得知对方在这里已经呆了快六十年之后,心态彻底崩溃了。他在木屋里面不停的走动,转圈,甚至开始自言自语的说着胡话。 “你可消停一下吧。我看得眼睛都晕了。”古婳忍受了一个时辰,虽然她能够理解余姚的心情。毕竟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监狱里面,确实是有点不好受。 “我怎么能冷静!这也就是说,我们要老死在这里?这怎么可以呢?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要去扬凉的!” 古婳见劝说没有用,她只好继续和虚静请教这谷地的情况。无论如何,他们首先要了解这个地方。起码要考虑如何生存下来。 虚静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个谷地似乎确实很不同,里面的植物和动物和平常的东西很不一样。 除了巨大的动物之外,一些植物还有很奇特的功效,虚静在这里住了多年,对于很多植物也其实都是未知的。只是见过,但是不知有何效果。 至于吃食,几乎也就是依靠打猎了,不过这个山谷里面的动物都有自己的领地意识,不是特殊情况,它们不会出自己的领地,而且有的动物是昼伏夜出,有的是白日活动,晚上睡觉,每个物种都有其规律。 “那条河,夜晚最好不要轻易的靠近,里面有一些吃人的生物在白日的时候是沉入河底的,但是在夜晚,它们就会出来觅食。” “一般的话,需要打什么猎物为生?”这是古婳最为关心的问题。 “很多动物都可以吃,包括你们捅死的那只大鳄鱼。杀一只大的,可以吃很久,只是雨季的时候不好保存。也有果实可以饱腹,只是要看季节。” 古婳连连点头,她开始拿出一个本子记下来,幸好她习惯用油皮纸包住重要的东西贴身放着,所以有一部分的东西没有丢失。 那一小包从金佛寺扔的死人身上刮下来的粉末也在里面。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醉仙毒粉 古婳把它放在一边,这个东西现在他们也是无法去对症了。他们自己都被困住了,那金佛寺的运气可真是好。 “这是什么?”虚静却有点好奇,他打开那包粉末,闻了一下味道,脸色有点变了。 他似乎认出了这个东西。 “醉仙粉?” “虚静前辈认识?”古婳一愣,她停下手中的笔。 虚静点点头,他告诉古婳,这个东西其实是一种毒,会让一个人长久的睡着,但是大部分人不进食的睡半个月的话,直接就会死去。 但是一般人都查不出来这个毒,只是以为中毒的人是暴病身亡。 古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金佛寺原来用的就是这个花招。 “只是这个毒很少于世,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个粉末只要吃一点就能让人昏睡几天,再多吃一点就会睡死在梦中。很少有人能制作这个毒。也很少有人能够得到这个毒。据我当年所知,只有几个门派喜欢用这个来毒后山的野兽。” 古婳于是立刻把他们在金佛山遇到的事情告诉了他。 “看来那条蛟龙确实是中毒了之后会沉睡在那潭水底下,把人体内和身上灌满这些粉末,喂四五个人进去,那条大蛟也可以睡上几年了。它体型巨大,蛇类又能冬眠,而且长寿,它们苏醒之后食欲大开,自然是又要吃人。” 虚静皱眉,他把那包粉末收好。 “这东西虽然是毒物,不过关键的时候也可以用来救命,你且收好。” 古婳点点头,她谨慎的把那醉仙粉包上了好几层油纸,这玩意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剧毒。 余姚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分析,他脸色更是不好看。 “这么说来,那金佛寺的人相当于是养着那蛟龙?而且也知道每隔几年那蛟就会苏醒过来?那也就是说每隔几年就把人投进那潭水里面送死?” 余姚被这残忍的手段给惊呆了。他以前虽然不怎么信这些寺庙神魔的,可是他心里还是觉得这些人是向善的。起码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是那金佛寺怎么如此残忍?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虚静冷笑一声,他说道:“人世间哪里会有净土?让人能够臣服的从来不是神佛和天道,而是权利和实力。外界过了几十年,果然还是不会变的。” 余姚听虚静的话,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他从小就养尊处优,成长顺利,心思也单纯,对于人间的美好还是有期望的。 他坐下来说道:“人海茫茫,世间太大了,总是有人善,有人恶。但是不能因为有人作恶而看不到人性也有美好的一面。我觉得好人还是大部分的。” 虚静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定义好人和坏人?作恶的是坏人,那么不知道他们作恶却助纣为虐的人呢?金佛山那些村民们,他们是坏人吗?” “当然不是了!他们又不知道金佛寺做的那些恶事,他们自然是无辜的。”余姚立刻说道。 那些无辜的村民也是被人欺骗,再说了,他们也没有亲手去帮他们扔人进去水潭啊。这怎么能算是助纣为虐呢? 余姚又说了一大通大道理,古婳喝水沉默不语。在她看来,这个问题确实是个哲学问题。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这是个千古难题。即使是在科技昌明的现代,也没有人能够证明得清楚。 余姚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他的环境很舒适,由于他的身份关系,所以遇到的人也大部分都是对他善意的人,即使那些人心里有些小算盘,但是余姚看见的大部分人都是善意的。 所以他心思也很纯净,向往和期待美好的东西。这也很正常。 而这虚静在这里面六十多年,遇到了的人对他是虎视眈眈,再加上也许他当年经历过背叛或者其他的事情,才也会掉落在这无人谷里面,所以他看事情从最严峻的角度出发,这也无可厚非。 “古婳姑娘似乎有别的想法?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认为这个世间善多恶少。”虚静冷不丁的说道。 古婳看了两人一眼,余姚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支持我,快支持我! “我觉得这个问题从来都是没有答案的。人是多变的,有可能去年做了善事,可是前面杀过人。也有可能前半辈子一心向善,后半辈子却成为了十恶不赦的恶人。更多的情况是如同芸芸众生的普通人,小善偶尔为之,小恶偶尔犯之。难以评判。” 虚静脸上的神情有点波动,他没有立刻说话,似乎是在认真地思考古婳的意思。 而一边的余姚却很不满,他瞪着古婳说道:“那照你这么说,世界上根本没有好人和坏人之分?” “在他做坏事的时候就是坏人,在他做好事的时候就是好人。除非这个人一辈子都只做好事,或者只做坏事。但是大部分人都很难做到。” 余姚不同意,他说道:“你这么说,那官府也不用设立牢狱了。反正也都分不清好人和坏人。” “官府是国家的暴力机关,要关罪犯是为了能够稳定社会,这样才能让一个国家方便管理。你说的这就是律法了。律法是人定的规则,这是后天决定的东西。” 古婳还真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这玩意是那些大学起码要讲上好几年才能讲清楚的课题啊。 其实人就是想得太多,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虚静倒是点头说道:“不错,律法是私自定下的,律法评判的罪人只是当时的罪人。” 余姚彻底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听不懂的白痴。 “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很简单,我问你,杀无辜人是罪犯吗?” “当然是啊!”余姚点头。 “那人杀无辜的动物用来吃,是罪人吗?”古婳都觉得有点困了,她只想要尽快打发这个好奇宝宝。 余姚立刻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人吃动物的肉不是很正常吗?怎么会有罪呢?” “那蛟龙如果上岸吃人,它有罪吗?” “有!当然要想办法除掉了。”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原始生活 “人和动物都是天地间的生灵,它们也有生存的权利,为和人杀动物无罪,动物杀人有罪呢?” 其实古婳玩了一个花招,她也只是想要余姚赶紧停止这个话题。因为她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到了傍晚了。他们既然在这里出不去,那么就应该好好地准备一下这里的生活。 余姚那小脑袋终于停滞了,他憋了好久都没有说一句话。于是他自己就在一边开始琢磨起来,还拿出一个小刻刀不停地在一块石头上比划着。 可总算是消停了。古婳叹息一口气。 她转身看着虚静问道:“前辈,这木屋现在只有一间,我们二人初来这个地方,不知道能不能借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木屋的结构还比较大,分开了三间房,后面还有一个能生火做饭的厨房,也算是面积比较大的了。容纳三个人生活还是绰绰有余的。 “自然是可以。我一个人在这里孤寂多年,有人陪伴自然是好的。只是之后的生活你们要尽快适应起来。这里的环境和外面还是有很多不同的。基本的生活用具,几乎都要自己做。你们将来遇到的麻烦也会不少。” 虚静告诉古婳,就算是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他自己做的,食物和水都要自己收集起来。每天都有需要做的活,要不然就有可能衣不蔽体,挨饿受冻。 古婳哀叹,她这简直就是回到了原始社会嘛! 接下来的几天,她和余姚就开始了艰辛的原始生活。也算是庆幸有虚静一直带着他们,要不然他们早就被那些深山大蟒,或者是大蜥蜴给吃掉了。 古婳发现这个地方的生态自成体系,所以能够支持这么多原始生物存活。 她记得在一个关于地球的知识讲座里面说过,地球从前因为氧气含量很高,所以那个时期的生物和植物都长得很巨大,比如最为人知道的恐龙,身形巨大的能有好几米高。 这个谷底说不定就是远古时候遗留下来的一片乐园,这样算是活化石了吧。 古婳在下一秒的时候,立刻就不这么想了,因为他们半路上遇到了一个身长四米的巨蜥。 “怪物!怪物!我们快逃吧!”余姚惊慌的抱着小虎的大腿,自从他发现小虎不吃他的之后,他就开始跟着小虎转悠了。 小虎确实也是不伤人的,它除了用尾巴逗逗余姚,就像是人类用逗猫棒逗猫一样之外,在关键时刻它还能保护他们。 所以先只要出现危机,余姚就把小虎当作了护身符了。 “这个巨蜥的肉质很鲜美的,比你们上次捅死的那一只好吃多了。相信我,你们一定会喜欢用它煮的汤。” 虚静很是冷静,他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余姚说道:“你们二人上前去降服了它吧。它没有毒液,但是你们千万不要被它咬到,它咬过的生物都会生病而死。它的弱点是眼睛不好,只要你们动快一点它就看不清了。” 余姚简直是要哀嚎了,他才不要吃这种东西! “我们就去吃山里面的野果子不好吗?或者去水里面捕鱼吃也行。为什么要吃这么恶心的东西?” 虚静冷冷的说道:“野果子不是四季都有,而且只吃素食,对于练武的人来说,非常消耗元气,到时候你没有能力打野兽,总有一天你会死在它们的嘴下。河水里面能捕的东西有限,里面也有巨大的水怪。你还是必须要去捕猎的。” 古婳看着余姚快要窒息的样子,她倒是冷静下来,把虚静刚刚说的话默念了一边,这个巨蜥行走缓慢,只有一张嘴是武器,还没有喷射的毒液,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对付,只是看起来比较巨大而已。 她提起轻功上前,在巨蜥的斜后方站立,她以飞快的动作开始刺巨蜥的腹部。所有动物的腹部都是柔软的,几乎都是它们致命的地方。 但是古婳却发现,那巨蜥的腹部也很是坚硬,虽然说看起来刺出了一些伤口,但是对于一只长四米高一米多的大怪物来说,还不足以致命。 这也就算了,那巨蜥感觉到了疼痛立刻就愤怒了,它开始甩动着尾巴来驱赶古婳,头部也缓缓的朝着古婳过来,古婳一惊,她立刻飞身后退,躲出了巨蜥的攻击范围。 “攻击它的脖子,那里有一块地方是它的死穴,而且皮薄,只要刺入,它就会丧命。”虚静在附近说道。 古婳立刻转了一个角度,再次飞身上前,她观察了一下巨蜥摆动尾巴的频率和它头部的灵活度,她抽出身上带着细线,用力一甩,那银丝线就紧紧的把巨蜥的嘴巴绕起来,古婳使劲一拉,银线收紧。 那巨蜥最大的武器就不能再张开了。 虽然它开始了拼命的挣扎,但是古湖的胜率就高了很多。 “很好,记住,刺喉咙!”虚静眼神里面闪过一丝满意。古婳这个女娃娃真是个好学生。 他转头看了一眼余姚,又对古婳说:“让这男娃娃刺最后致命一剑吧。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学。一个男子汉,以后难道只靠你生存吗?” 余姚听了这话,作为男人的自尊顿时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他从小虎的身上起来,使劲的吸了几口气,虽然他害怕,但是他刚刚也是时刻关注着古婳对于巨蜥。 看着古婳那勇敢的气势,还有利落的身手,要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我来!不就是刺喉咙吗?” 余姚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巨蜥的嘴巴已经不能伤人了,只要使用轻功上前,给那巨蜥的喉咙上来一剑,那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于是,余姚也提着剑飞身过去。 忍住心里的恶心和恐惧,他对着那巨蜥泛白的喉咙就是一剑,顿时血注冲天,而余姚整个人都被血给侵染了。 “啊!!!”余姚被那腥臭味弄得差点失心疯。 一盏茶之后,余姚蹲在河边脱得只剩下内裤,开始猛烈的洗着自己的身体。 古婳和虚静一起把那巨蜥剥皮,挖了内脏,把最好的几块肉切割下来,用麻绳编制的网子带回了木屋。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冰冻寒潭 古婳和虚静两人把肉弄回去之后,厨房都差点放不下那堆肉块。 “这么多,得吃多久,到时候会不会坏掉?” “以前是会坏,所以我一般只找体积小的野兽杀了吃,前些年我偶然间发现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很深的洞穴,里面很冷,甚至都结冰了,我就把食物放在了那里,需要的时候取一些来吃就好了。” 虚静果然是独自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的人,生活经验就是丰富。 古婳跟着虚静把肉继续处理了一下,然后抹上盐巴,这样能让肉保持得久一点。 两人留下了这几天需要的肉之后,抬着肉又去了虚静说的哪个洞穴。古婳到了之后,她发现这洞穴是真的很深,而且他们行走的时候是一直都在往下面走。 洞穴里本来应该很黑,但是石壁上却有在岩洞里面的那种会发光的柱子。所以他们不需要照明就能前行。 “这个发光的柱子是前辈弄进来的吗?” “没错,里面都是这种东西,我就顺手弄了一些出来,当做照明灯。这样以后再进来也方便一些。这个洞穴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因为之前的洞口有很多铁荆棘草,就是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弄开的绿色藤条。动物靠近这种草很容易被割伤。所以每次我再离开的时候就会把洞口再次遮掩上。” 古婳点点头,这样也挺好,又方便又安全。他们大概走了一刻钟的样子,古婳似乎看到了前方的亮光,还有气温迅速的降低。 越往前面走,这气温就越低,仿佛一下子就到了冬天似的。气温的变化让古婳打了一个颤。 前面已经出现了冰层冻结的情况,里面越来越亮,一是有了那些会发光的石头,二是因为那些冰块反射光。 “这里面可真是够冷的。”古婳觉得这个地方差不多有零下好几度的样子。 虚静说道:“你看到那尽头的冰潭水了吗?水倒是流动翻滚的,但是特别的冷。我想这里这么冷应该就是因为这冰潭的缘故。” 古婳好奇的走到前面去,她把肉放在不远处的石壁上,附近也有几袋正在冷冻着的食物,这些应该都是虚静之前放置的。 那冷潭水似乎像是小喷泉一样,咕噜咕噜的冒出来,泉水如果溅出来落在外面,那就会慢慢的结冰,所以古婳是的脚下也都是冻冰。在这里站着,古婳都觉得像是到了冷藏室,那种零下二三十度的那种。 那水看起来很是清澈,古婳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 “不要摸。”虚静的话出口慢了一步,古婳的手沾上水的时候,一股似乎能够穿透心脏的冷意从手指尖传播到大脑里面。 古婳觉得这一瞬间自己简直是要被定身住了,感觉去了北极,那冰天雪地的感觉,仿佛下一刻她就成了一座冰雕。 这个山洞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冷冻冰箱啊,而且还不耗电,免费一年四季供应,全自然无污染! 虚静看着她说道:“这里很多东西都有一定的危险,最好不熟悉的东西不要轻易去碰。除非你观察了很久,并且尝试过。否则很有可能送命。” 他也把手上放肉的袋子放在了那堆食物的旁边,然后从另一个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些果子,他递给古婳了两个。 其中一个果子长得很是白白胖胖的,怪喜人的,只是看起来有点像是地瓜。另外一个果子是鲜红的颜色,看起来有点像是番茄,可是古婳咬了一口,里面是脆嫩的甜味。 “这个真好吃!这个是什么水果?”古婳觉得这果子比她之前在外面吃的水果都要好吃。水分很充足,也很脆爽,而且冰冻下的感觉吃起来有种冻果子的感觉。 “这里的果子很多都是外面见不到的,没有名字,我就叫它小红吧。”虚静用一个小口袋装了一些果子,还有一些绿色植物和其他的肉类,似乎是准备带出去。 古婳听到这个名字差点就笑出声,这个虚静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取名字都很简约。 “那这个呢?你不会叫它小白吧。” “这个叫小萝卜。我觉得它长得有点像白萝卜。”虚静似乎很认真地在回答古婳的问题。古婳已经笑得直不起腰。 整个山洞都弥漫着古婳的笑声。 “有这么好笑吗?”虚静皱眉。 古婳站起来摇摇头,她说道:“没有,其实是因为我的笑点比较低。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吧,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再呆下去,我恐怕都要冻出病了。” 两人这才准备返回木屋去。 在山洞里面行走的时候,虚静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 “古婳姑娘,今后你打算如何?” 古婳一边吃着小红,一边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我觉得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想到办法出去的。” “我在这里几十年都没有出去。难道你认为你们会有能力出去?”虚静不是很赞同。 其实按照概率来说,古婳出去确实是希望渺茫,但是她心里觉得,人总是要给自己一点希望的,做灵魂的时候,她有自由,但是没有希望,也没有目标,整天漫无目的。 可是后来做了人之后,她发现,人还有一种东西,那就叫做信念。 “可是前辈有放弃过希望吗?我觉得您也应该从来没有放弃过吧。” “为何你有如此结论?”虚静没有回答。 “我虽然不信神魔,但是我觉得人本身就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你没有放弃希望,所以你也不老不死。即使暂时出不去,可是只要你不老不死,那么总有沧海变成桑田的时候,也就是说,你总有可以出去的一天。” 古婳一向都觉得虽然现代科技发达,但是整个世界都是暗藏玄机的,人类的出现对于整个苍天大地来说,只是一瞬间而已。所以很多秘密都没有被发现也是理所当然的。保存一份信心,对于人来说就是有一份完整的精神世界。 虚静说道:“你倒是很会说话。”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美味食物 “只是我也没有什么把握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出去。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是五年,可能是十年。甚至是百年。你们老死在这里可能都没有办法出去。” 这个结果古婳也是想过的,她倒是没有多少的悔恨。她这一世的人生目标就是不要成为女魔头就可以了,如果是一直呆在这个山谷里面,那肯定就大功告成,也不需要费多大的劲了。 她最多就是捕猎,杀杀野兽,这里喘气的总共就三人,一个她打不过,另一个不用费劲打。完全没有任何挑战。 “无所谓,人在外面也是活着一世,在这无人谷里面也是活着一生。又有多少区别呢?尽力而为吧。我短期的打算就是好好适应这里的生活,学会那些求生的本领。长远的打算暂时还没有想过,以后再说吧。” 虚静倒是很看好古婳这样的心态。之前掉进来的人,先是不相信,后来就是发狂,再后来就是整天怨天尤人,最后发现他不老不死,决定对他动手。 他活了这么多年,心态上已经是一个老人了,可是他发现那些掉进来的人的心似乎比他还要苍老。他们一听说没法出去了,立刻就开始精神崩溃,甚至开始出现臆想症。 有的人确实是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他们原本可以活得更加的久远,也许再坚持十几年事情就会有转机了。可是他们却似乎根本就等不及了,迅速的需要离开这个世界。 可是虚静倒是觉得,即使他们死了,如果有灵魂的话,应该还会是在这个山谷里面,毕竟这个地方与世隔绝,也许连转世投胎都做不到,只能做一个游魂野鬼罢。 这快六十年的光阴,虽然看似漫长,但是他倒是觉得很快就过去了,也许是因为不老不死的原因,他没有觉得每天有什么变化,也感觉不到十年前和十年后有什么变化。 其实有的时候,他也迷茫在其中,似乎找不到出路。前尘往事过了太久了,那些鲜血,那些世仇,那些被仇恨燃烧着愤怒的样子。在这么多年里面,他似乎也是渐渐淡忘了,可是有的东西对于他来说,这辈子只要活着就不能忘怀。 “前辈,我想问问。为什么您之前想要和我生孩子?” 古婳还是把这句话问出了口,其实她觉得一个在无人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生孩子呢? 虚静似乎对于这个问题有点不好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 “我身上有一些事情,总是想要出去才能够解决,可是这个地方出不去,而我又有一日死去之后,我想有一个后代能够把我的遗嘱传下去。世世代代,也许总有一天能够走出去。” 古婳倒是觉得他这个回答很合理。有点像是愚公移山的意思,其实按照愚公的理论,这个地方如果他一直都在开凿墙壁的话,六十年搞不好都可以挖出一个山道了。 她突然间似乎灵光一闪,心里有了一个打算。 他们出去之后回到了木屋,余姚去弄了一点树枝回来当做柴火。 主厨的是虚静,他教他们如何处理这些野兽的肉,还有一些可以吃的草。古婳立刻拿出她的小本子赶紧的写下来,这些可是最重要的生存大事啊! 余姚虽然是一脸嫌恶,但是他现在也是饥肠辘辘的,那巨蜥的肉看起来有点吓人,但是放入汤锅加热之后,鲜美的味道顿时流淌出来。 “这巨蜥的肉果然是极品,这味道比新鲜的鱼肉还要鲜甜。”古婳也开始流口水了。 虚静倒是在一边告诉他们,巨蜥的肉虽然好吃,但是也不能老吃这一种,这个肉吃多了会有点不舒服,最好是要加上另一种肉一起吃才好。 虚静从寒潭里面拿出的口袋里面倒出一些肉块,看起来粗糙很多。 “这又是什么肉?” “一种长得像是大猴子的动物,那种动物很聪明,但是也很狡猾。比巨蜥难以捕捉,但是它的肉是最适合我们吃的。即使是长期吃也不会有任何身体上的问题。” 虚静的解释非常的浅显易懂。 可是余姚却是满腹的怀疑,他说道:“难道其他动物身上的肉有毒?为什么吃了之后会不舒服呢?” “不能叫做有毒,只是光吃那一种的话,身体就会有点不适。”虚静其实也说不上来,他在这里这么多年,尝试过得食物有很多种。 但是每一种的感觉和功效似乎都不一样。有的食物甚至是相克的,他又一次就不小心吃到了,幸好发现得早,他立刻用内力逼出来了。 “我倒是觉得确实不是毒,或者说只是微量有毒,多种食物一起吃才是最健康的,可能那些动物身上的肉有某一种人体需要的元素超标了,人吃多了之后就会有反应。所以还是杂糅在一起吃就比较好。” 古婳倒是很能理解,毕竟在现代的知识里面,维生素就有好多种,人体需要的东西都在不同的动物和植物身上。 虚静倒是很同意古婳的观点,他一边放着盐,一边说道:“古婳姑娘说得有些道理。所以你们也要学会多捕猎一些不同的动物。这样你们起码能够保证食物充足。” 厨房里面三个人站着,巨蜥的汤已经好了。古婳正要上前去盛起来。余姚却制止了她。 “我先来尝尝味道。”余姚拿一个小碗吃了一点,皱着眉说道:“确实是鲜美可口,只是有一点,这汤里面除了盐之外就没有别的调料了。” 虚静说道:“自然是没有,这里能有盐已经很难得了。” 他告诉两人,这盐都是在一处极为危险的山洞里面的找到的,那里流淌的水看起来很浑浊,似乎都是白色的,他尝了一下,发现那水里似乎是含盐类很高的水。所以他每次都会弄一些下来,晒干之后就会变成盐颗粒。 至于其他的调料暂时很难有,即使是油,除非是能够抓到类似野猪那种动物,提炼一些出来保存着,要不然一般就是直接煮汤吃了。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木屋闲聊 余姚表示,他不能忍受所有的菜都是一个味道,他要直接来烧菜。 虚静和古婳倒是没有阻拦他,让他一个人在厨房里面折腾,这挑剔的人就自己做好了。 然而他们等到菜上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这余姚在烧菜方面简直就是一个天才啊!虽然比不上酒楼里面的菜肴,但是看起来还能勉强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了。 古婳吃了一口那道看起来像是烧肉的菜,顿时夸赞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味道确实很不错!你去哪里用的调料?” “本山人自有妙计。我在树林里面走的时候,顺手摘下了一些植物果子,那些果子有一些就很适合做香料,我以前也做过香料生意,对于这些东西是最在行了。”余姚得意的摇晃着脑袋,这里终于有一件事是他能够做的了。 虚静倒也不客气,他吃了之后也说道:“以后一日三餐你负责。” 古婳觉得他这应该算是嘉奖了。可是余姚却不满意说:“凭什么都是我做。” “你以后可以不用去捕猎,我们去负责猎杀,你来做饭。” 余姚毫无尊严的立刻答应了,只要能够让他不要再和那些怪物们打交道,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他真的是天生就害怕这些东西。 从此,百日里面,古婳经常跟着虚静一起去捕猎,或者是收集野果子。一段时间下来,她倒是把这里能吃的果子都认了一大半。 她还找到了几种味道特别好的果子,而且是五颜六色的,按照现代的医学理论,每个颜色的水果都是有不同的功效的。所以应该每一样都吃一些。 虚静却是爱吃其中几种,别的他很少吃。 古婳观察了几日,她发现虚静不是因为其他的果子不好吃,而是因为其他的果子吃起来比较麻烦。所以他不太吃那些麻烦的果子。 比如有一种长得很像石榴的果子,不过是紫色的,果肉很甜,有点酸涩,一看就是营养很丰富的感觉,但是就是剥起来有点麻烦,里面的颗粒长得很紧实。对于男人来说,吃这样的果子就很麻烦。 于是,每天晚上,他们的餐桌上又多了一道菜。古婳做的水果沙拉。虽然没有沙拉酱,但是她找到一种浆果,捣碎了之后撒在上面,味道就很棒了。 “这是什么?水果大杂烩?”余姚作为一个美食家,对于这种简陋的食物不是很感兴趣。 虚静皱眉的看着那一大盆水果碎,看起来也不是很感冒。 古婳却嘱咐他们一定要每天吃一些。 “余姚,你没有发现你的嘴角最近有点不舒服吗?” 余姚一愣,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好像有点破皮了,不过没有关系,小伤口,过几天就会好了。” 古婳说道:“你那个是溃疡,口腔溃疡,那是因为你有一段时间没有吃水果和青菜的缘故。所以你的身体里面缺乏一些微量元素。如果你不及时补充营养的话,你的那个伤口还会越来越糟糕。如果到时候感染了,这里可没有人能够救你。” 余姚被古婳吓得一抖。他说:“你可不要随便吓唬我。” 虚静听了古婳的这番话倒是同意她的观点,他毫不犹豫的吃了两碗水果碎,然后再开始吃饭菜。他们的主食不是米饭,但是他们也找到了一种像是土豆一样的根状植物代替。 在这个地方生存,最重要的就是吃喝了。不同的生态体系下,他们必须要有一个坚强的身体来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问题。 余姚在吃了三天的水果碎之后,确实感觉到嘴里的伤口渐渐愈合了,他之前可是连喝水都很小心,每次弄到伤口上就特别的疼。 有一天,古婳自己出去捕猎,她已经能学会应付很多意外状况了。 木屋里面只有虚静和余姚两人。 虚静每日都会花一些时间练习武术,不过他并不会避开两人,反而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看。虚静的身法非常的奇妙,余姚和古婳有的时候会偷学一两招,但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就很难了。 “前辈,您这功夫已经出神入化了,您有没有打算收一个徒弟啊?”余姚早就心痒痒了,他武功底子虽然不错,可是他连古婳都差很远,更不用说是高手了。 而在他的面前却有一个绝世高手,怎么能不让他感到心动呢! “我确实想收一个徒弟,不过这个人不是你。”虚静停下来,收好手上的树枝,然后坐下来喝水休息。 余姚丧气的说:“那是谁?是古婳吗?” “没错。我确实有想要收她为徒弟的打算。只是她一开始就拒绝我了。” 余姚跳起来说:“什么时候的事情?她为何要拒绝?” “因为我的条件是要她和我洞房花烛吧。”虚静的脸色毫无变化,语气依然是平平淡淡。但是余姚却差一点没站稳滚下树去。 他脸色异样的看着虚静,久久不说话。 又过了半晌,他轻声问道:“如果她一直不同意,您会勉强她吗?” “你为何会如此问?” 余姚在虚静的前方随地而坐。他的神情倒是难得的认真。 “我觉得你应该尊重她的意思,虽然你武功这么高,随便就能把我们杀了,可是这男女之事是不可强求的。我娘亲和我说过,一个女人如果不爱那个男人,要她嫁给他,一辈子都很痛苦。” 虚静这才转脸过来正视余姚。 “你倒是胆子很大,居然敢和我说这样的话。不怕我把你杀了吗?” “无所谓,反正我在这里出不去,早死晚死不都是死嘛。可是我觉得只要是活着,那就要顺从自己的心意,你难道想要古婳变成一个生活得很痛苦的女人吗?” 虚静又看着远方,沉默了很久。 余姚都快要坐不住了,他准备起身去准备午饭的时候。虚静开口说:“我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但是我记得她过得很不好。整日郁郁寡欢。最后抑郁而终。” 余姚一听这话,立刻又坐了回去。 “那你娘亲为什么不高兴呢?” “因为我的父亲曾经娶了很多女人,娘亲的笑容越来越淡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木屋交谈 余姚倒是觉得不稀奇,虽然他父母恩恩爱爱,两人相守半辈子,也总是会有一些女人进来搅和他们的生活。 “所以说,女人是很感性的,她们要的不止是生活,而是充满感情的生活。我娘亲就经常这么和我说,要我不要轻易去祸害女孩。” 虚静倒是默默不语,他一个活了七八十岁的人其实对女人根本也没有什么机会了解。他的人生里面就是练武,练武,复仇。 可是却天不从人愿,他落入了这无人谷,过了凡人孤寂的一辈子。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活几年,即使是样貌上看起来年轻,可是他不知道他的大限是否还在。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在很偶然的条件下,他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只是想能在我死之前,在这里留下什么东西。” 一个人孤寂太久了,他希望有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长期陪伴在身边,看着他死去,继承他所有的东西。 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老了,即使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少年,可是他的内心已经老了。他在无人谷的时候,不时的就会回忆起很多往事。 以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寂寞,因为让自己练一身绝世武功就已经是他最大的乐趣。足够他为此奋斗一辈子。 可是现在,他却是像他小时候看过的那些凡事俗人一样,只想娶妻生子,延续自己的血脉,看着孩子长大,他也会离开这个世界,了无牵挂。 “你可一留下很多东西,比如你的武功秘籍。或者是你在石壁上刻上你的平生故事。可是在这无人山谷里面,最好还是不要想着成家比较好。谁知道这个地方能够存在多久,而且环境恶劣。难道你希望你的后代最后要么都喂了这些怪物,要么都变成了野人?” 余姚立刻摇头,他觉得这并不是理由。 虚静皱眉,他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成为野人。他可以教孩子认字,读书,功夫。 余姚看出来虚静的想法,但是他很不太喜欢这样的封闭的环境还要培育后代。因为他是这样环境的受害者。 他给虚静讲了他小时候的经历。 余姚的老家也是在一个山里面,当然那座山上没有这么大的怪兽。他的父母不是一般人,他是家中的独子,小时候体弱多病,所以他从小就接受了溺爱。 “我在十岁之前都是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面长大的,除了教书先生和教我武术的师父,我几乎是很少能够见到其他人。院子里面还有一些下人们。可是我被宠爱得太厉害,很小的时候就有感觉自己和其他人不同。” 余姚有点郁闷的回忆着自己那些令人尴尬的往事。 “后来,我下山了,我之前见识到的所有东西都和山下不一样。起码,没有人会轻易的的听从我的命令。也没有人会关心我,我偷跑出来只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在那一年,我被人贩子卖到一个大户人家里面做小厮。” 那段时间,年纪小小,又是娇生惯养的余姚给人家做小厮。那经历实在是有点惨不忍睹。他经常犯错,被打的遍体鳞伤。他会武术,可是他只是使用了一次就被人贩子叫人给封住了穴道。 要不是余姚的父亲的地位和财力,恐怕根本不能在一年之内找到他。十几个月之后,余姚终于被解救出来了。 他那个时候除了满身的伤痕之外,也有了意外的收获。那就是他终于明白,世界并不是他生活的那个小院子。 这个世界很复杂,很大,每个人都是不同的。甚至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人去做,他以前都是以为饭菜是自己直接长成那个样子。下人们是每个孩子都会有的,她们会照顾孩子们吃饭,睡觉。 余姚在十一岁的时候,明白了这一切的真相,下人们都是需要付工钱才会做的,他们也是人。他在做小厮的四个月的时候,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因为上屋顶帮忙修瓦片而掉下来摔死了。 那个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能忘记,在余姚被接出去的时候,他请求父母把那个孩子被埋在后院土里面的尸骨挖出来,给他好好的埋葬。 时隔多年之后,他经常在梦里面回忆着当年的一些片段。他以前觉得那是噩梦,但是后来,他渐渐觉得,这也许是在警示着他,不要做一个毫无用处的井底之蛙。 余姚经常会回想,如果当时他没有偷偷跑下山,又不幸的遇到人贩子,卖到一个需要做苦力的地方,现在的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也许,我会变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整天干蠢事的大傻瓜吧。或者惹出无数的祸事,让父母整天跟在他们后面收拾。” 搞不好,他也许因为惹到了大麻烦,现在都已经命丧黄泉了也不一定。 “你想想,我们是无人山谷的第一代,我们是在外面长大的,可以住在这里几十年之后还能和人交流。但是如果一出生就在这里,一代一代的传下去,万一过了几百年都没有人能出去。那他们会是什么样?” 虚静眸眼明晰,他点点头说道:“你确实说得有道理。也许留下的不是传承,而是一群山里愚昧无知的野猴子。我不能为了自己的一点念头,而去让后代受苦受难。” “这就对了。”余姚立刻点头,他想了想又说:“我倒是觉得,这个山谷也不一定完全没有希望出去。” “你为什么这么想?” “前辈,您之前不是说,掉入这个山谷的人都是这一二十年的事情吗?” “没错。” “那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这十几年比较频繁?会不会是有某些地方松动了,在这么多年里面,也许有新的道路在出现?” 余姚的想法让虚静沉默了很久,他在回忆之前寻找出路,尤其是前二十年,不停的寻找,不放弃每一个角落。但是每一次都让他失望。 充满期望的去寻找,又充满失望的离开。一次又一次。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无人明白 之后,每当有人掉进来的时候,他都会去他们掉落的地方寻找一番,可是依然都是毫无所获。能够进无人谷的人,几乎都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意外落进来的。 这个地方实在是怪异至极,从来没有外界的人知道这一处地域。很多时候,虚静都会问自己,他一番遭遇是不是老天爷的意思。 也许是认为他不应该心怀仇恨,满心只有报仇雪恨,也许是觉得他过于年少轻狂,给他一个教训。也有可能是给他一个人生磨难,天将降人之大任,必先苦其心志,饿其筋骨。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仇人也该死的都死了,他一腔的热血无处去。即使是出去了又能如何?外面的世界可能已经天翻地覆,他认识的人已经都死去了。没有人会记得他。 那么他的出去还是不出去,又有什么意义? “不会有的,我盼望了几十年,没有一次是有希望了。你们就好好的在这里生活吧,不要想太多了。”虚静摇摇头。 余姚不说话,他自从到了这里之后,他心里就没有想过要在这里过一辈子。他不能在这里过一辈子。他的人生不能止步在这里。 他觉得虚静是在这里呆了太久了,可能已经对出去失去了基本的信心,也有可能他已经并没有那么想要出去了。 现在能和他在一条船上的就只有古婳了。他们两个人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 余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现古婳去了好久了还没有回来。 “古婳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我得去找找她。” 虚静却开口说道:“不用去,她过一会就会回的。这个时间里面,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她处理不了的危险。” 余姚看了虚静一脸冷静的样子,他立刻点点头。在这方面,虚静比他有发言权多了。 他看了一下时间觉得这个时候做饭还早。于是打算和虚静闲聊一会,双方增进感情。再怎么说虚静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了。要是能和他关系好一些,以后出去了他也能够有一个绝世高手做朋友。 即使不能做朋友,以后还算是有一个不错的谈资,在茶余饭后能够有一番传奇故事可以吹嘘。 “前辈,您的这身厉害的功夫您练了多久才能练成这样的?” “每日练功,从不懈怠。不过我在这里除了练功之外也没有了别的事情可以做。我能有这样的成就,其实也是因为我掉下来之前就已经学会了师父教我的东西,只是光会照本宣科,只能到达师父的三分之一的功力。” 虚静很少谈及他掉下无人谷之前的事情,他不太喜欢说从前的事情。 其实古婳和余姚都能看出来,他有一段不太好的经历,甚至可能对于他来说,充满了痛苦和血腥。 所以他们两人也从来不会主动问他的事情。 虚静其实对他们还很不错,无论教他们什么都很耐心,说话的语气也很少有严厉的时候,少年的模样让他依然看起来英气蓬勃。只是他的眼神总是会发散出一种很难以言说的荒寂和孤独感。 这种情绪在少年人的身上很是违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似乎就像是一个经历沧桑的老人附身在了一个少年人的皮囊里面。 “那您掉下来之后呢?您的身上是如何长进的?” “我掉下来之后,日夜在这里寻找出路,还遇到了这些奇怪的野兽,那个时候我也就是比古婳要稍微厉害一些,又是只有一个人在这里。所以我的危机感不停地促使着我,必须要立刻提高自己的身手才行。” 虚静回想着当时的那些年月,他白天里面睡觉休息,因为那个时候怪兽出来得不多,他只要在树上休息,一般也没有什么事情,上半天睡觉,下午的时候游走在无人谷里面,寻找着能够出去的契机。 晚上,他开始在空荡一点的位置练武,然后摸索着捕猎, “我想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开始思考如何应对这些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从前我只是会按照师父们教我的事情去做。而离开他们之后,很多东西都是无法解决的。我抛开了所学的东西,重新来过。” “如何重新来过?”余姚瞪大了眼睛,他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绝世秘籍。、 虚静说道:“我没有用任何之前学到的招数,只是和那些野兽们进行最原始的打斗,我只是用了树枝,还有随手捡的一些荆棘条,我尝试了很多种不同的方法去对付同一种动物。这样会让我有更多的感悟。” 余姚立刻点头,这个一招他必须得要记下来,到时候要好好的运用一番。 “然后呢?” “我一直用这个方法用了三十年,之后,我发现我功力大成。之前所学习的心法都能融会贯通,甚至能悟出更多的心法。我把这些全部又重新自己领悟了一遍。最终我获得了一种全心的心法。” 创造心法是非常艰难的,很多高手穷尽一生可能都无法自己悟出心法,每一套心法都是独门秘籍,无价之宝。少数能够在市面上高价买到,但是大部分都是被大门派和大家族掌握着。一般人甚至一辈子都见不到几本心法。 但是这个虚静居然说,自己已经创造出了新的心法,这不禁让余姚更加的向往。 “我要是古婳,我就答应他了,不就是生孩子吗?我生!只要能做他的徒弟,那我以后肯定是一个绝顶高手。” 余姚深深觉得,古婳失去了一次多么好的机会,只是因为不愿意生娃娃。 “那您要是出不去的话,您会把这心法传给别人吗?” 虚静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非要我在你们之中选择,我想我会选择一个比你成熟的。” 余姚顿时有点沮丧,这个前辈明显就是偏爱古婳一些嘛! “我怎么老是觉得古婳明明和我差不多大,但是感觉她比我成熟很多?” “她只是比你聪明。”虚静说道。 余姚一头黑线,他觉得这话聊不下去了。 于是,他站起来,出门。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山雨欲来 “你去哪里?” “我去采集一些果子和青菜叶子。” 虚静站起来说:“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和我学武术吗?我虽然不能收你为徒,但是我呢能够教你一两招。” 余姚立刻又兴奋的站回来,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虚静,这个自己创造出心法的绝世高手现在要指点他武功了!这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于是,虚静让余姚先开始攻击。 两人就开始比划起来,虽然虚静几乎都是一招就能让余姚毫无还手之地,但是余姚心里已经兴奋得要上天。 虚静的每一个招式都是那么的精准,仿佛他似乎随时随地都能轻易的解决十个余姚的袭击。 “看清楚了,左边是你最薄弱的地方,你要注意你的姿势和力度,尤其是你的右手,不要做任何毫无意义的花招。这在实战里面是一点用都没有的。敌人只要看到了你的破绽,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刺向你的心脏。” 虚静也毫不遮掩自己的才学,他很认真地教授余姚,两人一直练到古婳回来。 古婳今天不是很顺利,在采集野果子的时候,遇到了好几只史前巨兽。那玩意,简直就是一座座的大山。一个比一个长得离奇。 之前虚静告诉她,这山谷里面有成千上万种异兽和植物。她之前还不是很相信,因为毕竟这个山谷肯定不会很大,要不然早就被人发现了。 今天她起码遇到了四五种不同的野兽,她只能尽量的避开。如果是狭路相逢了,她也要毫不犹豫的出手把那些东西干掉。 她倒是花了一些时间去把那些肉处理了一下,只取了最鲜嫩的地方,放在了那个冰窖里面,然后才回来。 她在老远的地方就看到虚静和余姚两个人在比试了。 古婳觉得有点神奇,之前虚静似乎很少关注余姚,余姚也对虚静在一开始的时候有点警惕。两个人之间的话并不多,最常见的情况就是,余姚问他今天吃什么肉。 余姚的厨艺确实是不错,古婳是自愧不如了,只是余姚除了这一项之外,他几乎也没有什么能够做的。他对那些怪兽有点过于害怕。 “这几招,你每天都琢磨一遍,古婳回来了,今天到这里吧。你去做午饭。” 虚静看着古婳身上凌乱的样子说道:“今天遇到了几只野兽。” “差不多五只,有三只躲避过去了,有两只不知好歹,硬是上来吃我,于是我就把它们干掉了。” “很好。进来休息吧。” 余姚倒是乐颠颠的一边比划,一边跑去了厨房。 “前辈在教余姚功夫?” “他的身法实在是太差了,年纪小的时候没有打好基础,以后就会遇到更加难以对付的问题。我指导的那几招,基本上都是最简单,基础的招数了。” 古婳点点头。 “他应该会很满足了,因为他一直想要和您学功夫。” “你想吗?”虚静站起身,他高高瘦瘦的样子,又有一张少年模样的脸,搞得古婳都有点恍惚了,似乎站在她面前真是一个热血青春期的少年。 古婳摇摇头说:“其实我也很好奇,可是我们现在只有三个人在这里,我现在最想的就是立刻能够出去。对于功夫的渴求,倒是其次。” 虚静看着天空,他似乎没有去听古婳说了什么,神情确实越来越严肃。 他之前的表情还是和往常一样平静如水,可是现在,古湖看到他突然色变,她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怎么了?虚静前辈?” 古婳也抬头往蓝天上看去,她只能看到有一阵乌云飘过来,看起来似乎是要下雨了。 这山谷里面的气候有点奇怪,经常在一天之内换好几种天气。有的时候是白天下雨,晚上放晴,天空上都能看到繁星点点。 可是有时候,早上是晴天,中午雨天,下午晴,晚上又大暴雨。 这个地方没有伞,古婳发现虚静几乎是淋着的,只是他根本不在意,反而喜欢在微雨的时候出门转悠。 余姚一个大老爷们也只是会抱怨几句,但是他也不需要出门,所以就在木屋了里面呆着,风吹不着,雨打不着的。 其实很多时候,古婳都觉得虚静即使从前有一些不堪的往事,但是即使他没有掉下无人谷,他也不是那种会滥杀无辜的人。 因为他的本性里面有一种叫做克制的东西。他喜欢克制自己的行为,或者是感情。这样的人是很冷静和理智的。 古婳用树枝和油皮纸做了三把伞。这方面,她可是行家。 那油皮纸上面还有她找余姚写的诗篇,在写字画画上面,余姚是个行家。 古婳给虚静的那把伞上面画的是竹子。 竹子一般表示的是君子,坚韧不拔,不过古婳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觉得虚静那高高瘦瘦的模样,真的有点像是一阵出类拔萃的绿竹子。 虚静受到他们的礼物之后,有点惊讶,他打开伞默默的观察了一番,然后小心收好,对他们说了一声谢谢。 古婳倒是很开心,她觉得这份礼物,虚静一定是很喜欢的,一个可怜的人,在这里呆了几十年的时间,耗费了一辈子在这里,终于有人给他送礼物了。他应该能够缓解一点孤寂的心情。 自从那之后,虚静就喜欢有事没事的跟着她说话。 “远处有大暴雨来了。”虚静的声音有点异样。 古婳倒是无所谓,她抱着东西进屋说道:“那我们就关好门窗,明天再出门吧。” “不行,我们必须得出去。你去叫余姚赶紧出来。” “什么?为什么?不是要下雨了吗?” 古婳惊讶的看着虚静,对方脸上凝重的表情告诉她,这肯定不是一个玩笑,必须得要立刻把余姚从木屋里面拽出来。 古婳立刻扔下手中的东西,然后冲去了厨房,二话不说的把人抓出来。 “干什么?我火才生上呢!” 余姚手上都是食物的残渣,他刚起炉子,古婳就冲进来抓着他,要他离开木屋。 “虚静前辈要我们立刻远离这个木屋。” 古婳心里在猜测虚静的意图。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暴雨忽急 狂风暴雨了来得很快,木屋外面顿时天色暗了下来。这山谷里面只要一起风,声音就会呼啸狂乱。天气简直就像是古婳在现代的时候看过的那些科幻片一样,十几分钟的时间能够变幻几种模式。 一出木屋,古婳看到外面的天空黑云密布,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山谷里面的大树都被风吹得弯腰,他们所在的这棵参天大树虽然是岿然不动,但是也不断的有风灌进来。 余姚和古婳都感觉不能呼吸了,风吹得他们连眼睛都睁不开,他们走路都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古婳倒是又找到了从前当一只孤魂野鬼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如果不是不能呼吸的话,还挺让人怀念的。 “快立刻离开那棵树!”虚静已经在树下了,他的声音很急切。 古婳知道虚静一定是知道这树上有危险,所以才这么着急,她立刻拉着余姚从树上跳下来。 “快跟着我走。”虚静把他们带着往一个方向跑去。 古婳和余姚心里充满了疑惑,难道是因为每到这个天气,那大树附近就会有什么他们对付不了的野兽出现吗?比他们见到过的野兽还要危险? 风越来越大,古婳都觉得有点受不了,她捂住口鼻,让空气缓慢的在手中流动,这样她才能呼吸上几口,做人可真是不容易啊!没吃没喝会死,没呼吸也会死,生病会死,老了还是要死。 要她说,做人也有做人的好,但是做一只鬼魂真的是更加的自在逍遥啊! 余姚跟着他们跑了一路,虚静终于在天上一阵巨响之后停下来,此时的天空电闪雷鸣。他们这是到了一个地势比较低的地方,这里有一个天然的避风屏障。 风从这里吹过的时候,被这一道屏障挡住了,三人这才能安然的呆在这里,看着天上的电闪雷鸣,还有风雨潇潇。 紫色粗大的电流从天上降落,直直的往地上砸,雷声轰鸣,不绝于耳,山谷里面多有的动物都开始四处逃窜。它们的感官比人类要灵敏很多,还有一些鸟儿们被雷电劈中,从天上掉下来。 有一只正好掉在了古婳的面前,那鸟儿半边的身体都已经焦了,古婳把这可怜的小东西捡起来,研究了一番。 “快丢掉,一只被电糊掉的鸟有什么好看的。”余姚有点惧怕这山谷里面的所有生物,他看着它们就想起来曾经他被吓晕倒的恐惧。 不过这天气真的是太糟糕了一点,他长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见过山洪爆发和大雪灾。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比水桶还壮的闪电,还有这轰隆隆的雷声就像是要炸掉整个山谷似的。 古婳看了一下那只鸟,然后把它扔进袋子里面,留着之后再好好研究。 “你怎么还把它装起来了。难不成你是准备带回去把它吃了吗?” “也许吧,如果能够吃的话。这种鸟儿的羽毛很漂亮,之前我倒是没有见过。要是不能吃的话,拔光了羽毛就给它埋葬了吧。”古婳其实是对这种鸟儿的形态有兴趣,这个无人谷有点像是地球史前世界的样子。 刚刚那只鸟非常的奇怪,看起来有点像是现代电影里面恐龙的样子,它的羽毛,它的身形,甚至它的爪子,每一处都很相同。 虽然说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动物学家,也不需要动物学研究,但是古婳也只是有点好奇。她最喜欢看侏罗纪系列的电影。 如果她能一直是一只孤魂野鬼,她要是选择能穿越的地方,那一定就是史前的文明,不担心自己的生死的情况下,她可以看到多少壮阔美丽的的动物和植物啊!那是生命的起源,还是在人类之前的文明。 “不管你是要吃,还是要埋葬,那你都自己动手,可别要我去帮忙。我不喜欢这些带羽毛的东西。” “那你喜欢什么?长得像鳄鱼的还是长着獠牙像大野猪的?”古婳白了他一眼,余姚这个胆小鬼真的是除了小虎之外,什么动物都害怕得要死。 “那你不用管,总之我就是不喜欢这些东西。” 两人斗嘴的时候,虚静倒是一直都在看着远处他们住的那棵大树。他的表情过于凝重,这让古婳有点在意。 “前辈,您在担心什么?那木屋附近是会有什么动物出没吗?还是有其他的危险东西?” 虚静指着前方说道:“你看就知道了。” 正在这时候,一道粗大的紫色电光闪过,居然直直的劈向了大树,整个树上的动物都似乎被电击得不轻,一些黑点纷纷掉落。那些都是居住在这参天大树上面的小动物们。 余姚简直是目瞪口呆,他看见巨大的像秃鹰一样的大鸟都遭受不了这样的电击,从天空上掉下来,它们那一群生活在树上的估计都已经灭族了。 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要是刚刚他们没有几时出来,可能现在,他们也差不多都是这样的下场了。 这不可思议的场景让余姚甚至都忘记了说话。 古婳倒是恍然大悟起来,原来如此! 这参天大树在山谷里面显得尤为的高耸,在平时的时候,它安稳好用,但是在这雷电天气就很糟糕了。这就相当于这平方十几里附近,有一个天然的引雷针一样。 大树本来就导电,古婳在现代看过不少人在树下避雨的时候被雷电劈死的场景,那可真是分分钟就要人命,有的甚至一下能死上十个人。 “前辈,这样的雷电交加的暴雨多长时间一次?” “在这个季节,应该起码还有三四次的样子。你们要随时注意,随时小心。到了冬日之后就会平静很多了。只有这一个月会这样。” 古婳心里已经做了一个决定,他们不能总是这么跑来跑去的吧。而且谁能下一次是什么时候。虚静前辈的功夫高,即使是夜晚熟睡的时候,他察觉了也会比他们跑的快。 可是古婳和余姚要是晚一点,估计也就成了那些从树上掉落的小鸟儿们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死伤无数 雨声渐渐小了起来,慢慢的天空也开始恢复了明亮,乌云渐渐从漆黑一片到飘着去远方,他们站的地方已经有了涓涓细流,刚刚那场暴风雨的降水也是很足了。幸好他们站的地方地势不算低。 这个无人谷里面的山洪也是有点可怕的,山洪有很多时候是致命的,所以虚静才会把木屋修在那棵大树上,这样一般有山洪也很少能够冲毁木屋。 “可以回去了。”虚静看了一下山谷里面的环境,又带着他们回去了木屋。 一路上,余姚和古婳看着地上那些鸟兽的尸体,可以算的上是尸横遍野了,死伤的动物很快的就会变成其他动物的食物。 余姚看着一些还没有死透的动物在地上嚎叫和低沉的呜咽着,他一向害怕动物的心却变得有点同情。 “真是可怜,怎么死这么多?这个地方的气候也太恶劣了,而且一个月还要来四五次?简直是残忍。” 他嘀嘀咕咕的像是为这些动物们鸣不平。 “你要是同情它们,那要不然你去救几只回去养着呗。你看那边有一个野猪似乎伤得没有那么重,要不你救回去?” 古婳说的野猪就在他们不远的地方,似乎只是一只腿受了伤,很可怜的躺在那里呼噜呼噜的哀嚎。 余姚立刻摇头说道:“还是算了,这些动物又不是我弄伤的,怪只怪老天爷太无情了。” “老天爷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啊。你还是不要责怪他老人家了。”古婳笑着说道。 “为了我们?”余姚完全不明白古婳在说什么,他疑惑的说:“古婳,你不是被雷电吓傻了吧?在说什么胡话呢。刚刚要不我们跑得快,我们一下子也能被电劈成这样。” 古婳从地上捡起一只外皮已经焦脆的小野猪,这只可怜的小猪估计是在慌乱中和家人跑散了,所以它只能成了一只雷电下的亡魂。 不过这样子,看起来今晚的晚饭就有着落了,来一只烤乳猪也是很好的。而且自从余姚掌管了厨房,他倒是很能发现这山谷里面的植物用途,他做了很多调味粉,完全能够满足食物的烹饪要求。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的山谷是不是不能出去?” “没错啊,要不然我们为什么在这里留了半个月?”余姚漫不经心的走着路。 古婳又说道:“这个山谷里面风景宜人,水土也很好,动物的种类也很多,但是你也能发现,他们的数量并没有超出这山谷可以承受的范围。” 这山谷里面的物种多,但是也确实没有哪一种物种是泛滥成灾。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平衡。 “这不是很正常吗?”余姚倒是不以为然。外面也不照样都是这样吗?人要吃点野味还不是要翻山越岭的去打猎。也没有成群结队的动物送到家门口啊。 古婳把那只小猪收拾了一下弄了一根粗壮的棍子绑起来,挑上背后。 “这个地方和外面可不同,这里是封闭的生物圈,只要有一个生物链毁掉,那么这里就会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只要有一种动物死绝,有可能这里就成了一个荒凉的山谷。” 余姚觉得古婳说的话完全听不懂。虚静倒是在前面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古婳姑娘,你的意思是说。这雷电劈死的动物,其实是在减少一部分动物的数量吗?”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动物们繁殖得太多,那么这山谷里面的食物到并不满足它们的时候,他们就会互相攻击,甚至残杀。渐渐的,这山谷的生存条件变得更加的恶劣。如果只是有一种动物繁殖过多,而吃掉了过多的食物,那么整个山谷的食物链就会打破。也许我们会失去一些对我们看似毫无作用的,也许我们会失去那些肉感美味的动物。” 古婳觉得,在无人谷这个小世界里面,她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的运作很美妙。一切似乎无人看管,但是总是有一些规则来束缚则万物生灵。 无人谷的动物都有自己的领地,活动习惯,甚至是属于自己的食物。也许这就是天道中的一个世外桃源。 虚静倒是对古婳的说辞很有兴趣,两人在路上一直讨论着这山谷里面的气候。 “其实有段时间,我发现这里有一种蜜蜂,它们有几年疯狂的生长,到处都是他们的蜂巢。甚至木屋周围也有。起初我还不是很在意,但是后来,我发现小虎经常被它们欺负,那个时候小虎还很小,它顽皮的时候喜欢去弄那些它能够摸到的蜂巢。” 小虎的母亲在快死的时候遇到了正在捕猎的虚静,她那时候刚生下小虎和他的兄弟们,但是被一群狼袭击,最后几个小崽子都死了,母兽也受了重伤,虚静出现之后,它似乎是觉得他没有必要非要吃刚出生的小崽子,所以它低声对着虚静呜呜的叫着。 虚静那时候已经在山谷里面呆了上十年了,他也确实是很寂寞,所以他就动了恻隐之心,救下了可怜的小虎。对它倒是很宠爱,虽然他不会养动物,更不会养一直像老虎一样的巨兽。 不过小虎也在他的养育之下长大了,虚静经常去抓那些刚生完崽子的动物,把小虎放在它们的身边,让它们为小虎喂奶。 小虎倒是不挑剔,什么奶都喝,只是那些母兽们就惨了,它们被虚静恐吓,吓得胆颤,只好老老实实的喂养小虎,敢怒不敢言。 后来虚静发现山里面的果子也有很多小虎是可以吃的,就干脆没有再去找那些母兽了。山里的母兽后来是见着虚静就跑,可能在他们的种族里面,流传着一个人类挟持生过崽子的母兽喂奶的新闻事件吧。 “那后来呢?那些蜜蜂怎么样了?我怎么没有看到几只?” “后来,不知道是怎么了,蜜蜂在一次大雪之后,全体消亡了。不过那次的冬季,确实是足够寒冷的,甚至很多植物都被冻死了。那以后,蜜蜂几乎又看不到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避雷构想 古婳倒是觉得有可能是那些植物很久都没有开花,而那些蜜蜂很长时间都没有采蜜,最后女王蜂死了,整个蜂巢也就瓦解了。 不过她也不敢下定论,毕竟在现代,蜜蜂成群结队的死亡的现象至今还是个谜。不过任何一种物种的泛滥肯定都不是好事,不管它是扎人还是不扎人的。 “其实有的时候,我经常会想,这个山谷如此的特别,世界上会不会仅剩这一个地方是这样,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够出去了,有人能够进来了,那这个山谷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吗?”虚静这句话是在问古婳,也像是在问自己。 古婳犹豫了一下,她觉得这个都有可能。 这里作为一个封闭空间,所以才会有其他地方没有的东西,可是只要这山脉某一处被打通,里面的可以出去,外面的可以进来。也许这山谷也不会成为一个不同的世界。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条通道,我觉得无人谷应该会变得完全不一样,尤其是被外面的人类发现之后。他们对于这里的东西肯定很好奇,尤其这里还长着很多可以吃的动物和植物。人类是不可能放过这里的。” 古婳觉得,按照常理,这里的下场最好的就是和外面同化,慢慢的交融在一起。只是可能人类不会给这样的时间。 “如果到时候能够出去,你会带着小虎一起出去吗?还是让它继续住在这里?” “我没有想过,如果真的要出去的话,我想小虎应该是愿意和我走的。” 虚静倒是很舍不得自己亲手养大的小虎。古婳非常能够理解,在现代,很多人都把养得宠物当成亲人,除了猫猫狗狗,还有乌龟,蛇鼠之类的。 人类是感情动物,或者说,哺乳类动物是有一种情感交流的特殊存在。他们一个人的时候会发疯,他们会需要人能够陪伴自己。甚至只要是一种有生命的动物就行,他们能够赋予宠物们感情,他们也能收获这样的感情。 “可是外界对于小虎来说,并不安全,它长得像是老虎,可是又不是老虎,而且它比老虎还要大两倍,走出去实在是会吓哭路人。” “我会解释的,它很聪明不伤人的。” “前辈,它即使不伤人,但是怀璧其罪,它对人都是有威胁的,没有人想在街上看见一直巨大的老虎在悠闲的走路。他们会组织起来,向你发难,甚至开始把你也当做敌人,会把你们两个都除掉的。”古婳很是担忧,这种情况真的是百分之百会出现。 虚静皱眉,他听了古婳说的话,确实是很有道理,人类的那点破事他是再了解不过了。可是要是把小虎留在这里,以后可能就很难再见到了。以后山高路远,甚至他不会再回到这里。 余姚在后面听见了,他也开始忧愁的说:“小虎不能和我们一起出去吗?我们可以给它弄一个院子,或者是弄一个山头,只要它不出那个地方就好了。这样不是很好?” “可是它呆在那么小地方,会不会觉得不开心。”古婳觉得这个提议倒是可行。 “这无人谷里它能去的范围也就一个山头,不会委屈它的。你们要是找不到位置,我们家有一片山头,那里种着很多果子,小虎可以住在那里,反正它只要不咬人,怎么都不要紧。”余姚立刻显摆出自己富二代的身份。 说话间,三人回到了木屋,屋子里面别的倒是还好,只是那厨房里面因为有铁器,所以里面有一些东西似乎都烧焦了一般。 古婳捡起一只山鸡,它本来是昨天从冷洞里面拿出来准备用来煮汤的,可是现在,也只能吃烤鸡了,还只能够吃一半。 余姚心疼的把一些粉末拿出来,然后松了一口气说道:“幸好我把它们放在了木柜子里面,要不然就糟糕了。这些可是我花了好多天才磨出来的。” 虚静只是迅速的看了一眼木屋上方的结构,他最担心的就是雷电引起的大火和破坏,那会导致木屋的坍塌。 好在这次很幸运,除了厨房有点遭殃之外,其他的都还好。 古婳倒是若有所思,她知道,这是因为这里没有避雷针的缘故,所以住在这样的树上很有可能会遭遇雷电的危害。 在余姚开始生火做饭的时候,她就开始琢磨如何做一个建议的避雷针。 这个无人山谷里面,几乎都是原始生态,想找金属,简直是难上加难,即使这山谷里面有金属矿产,他们也不可能有能力轻易的得到那些东西。 即使挖出来金属原石,他们也没有锻造的手法和工具。 忽然,古婳看到了他们屋子里面唯一的一只铜镜,虽然是有点小,但是那可是金属的。 古婳立刻找到在外面劈柴的虚静。 “前辈,请问我们这里还有没有多余的铜块?” “你要铜块做什么?” “我要做一只避雷针,这样下次有雷电的时候,我们就不会那么惊慌失措了。起码木屋不是那么容易被摧毁。”古婳心里已经有了一点构想,只要那雷电劈不到树上,那么隐藏在其中的木屋也肯定是没事的。 “避雷针?”虚静疑惑的看着她。 不过虚静即使是满腹怀疑,但是还是给古婳找了一个带有铜的东西,还有两把多余的剑,甚至还有一圈铁绳索。 “居然有铁绳?!”古婳都要激动得跳起来了。她觉得这一切都太完美了。 虚静告诉她,这些都是之前掉下来的人的东西,他们有的身份就是江洋大盗,甚至还有流亡的逃犯,身上有很多七七八八的东西。甚至还有一大袋子的金银珠宝,虚静都把那些东西扔到木屋的一个杂物间了。 古婳有了这些东西简直是信心十足,她花了一天的时间捣鼓,先是去测量了一下大树的高度和样子,之前在现代见过避雷针都是在房屋的顶上,但是这木屋却在树上。而大树的顶部又太高了,避雷针不适合在最上面。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避雷木屋 “你这是在做什么?这堆破铜烂铁的,你已经弄了两天了。”余姚收拾完屋子之后发现古婳的房间里面是重灾区。 自从他们住进来之后,原本的木屋格局就被改了一下。之前只有两间卧室,后来一间大的给了古婳和余姚两个人,但是因为男女有别,所以中间又弄了一块木板隔起来了。只是古婳每次出房间的时候都要经过余姚的睡觉的地方。 昨晚,古婳半夜还在房间里面噼噼啪啪的不知道在做什么。余姚睡梦中都在梦见自己在打铁。 “我在给这个大树做一个避雷的装置,我们要在这里住很久,这个月又是雷暴雨多发的季节,所以我们应该多做一点防范。你想想,如果雷电直接打在了木屋上,着火了之后,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可能只能住山洞了。” 古婳自然是不愿意住山洞的,她不喜欢过于闭塞的空间,所以她在现代的时候一直不明白电视剧里面的古墓派的癖好,为什么喜欢住在那种不透气的地方。 而且最近这段时间,差不多快有两个月了,她已经在这里住得很习惯了。她确实是有点认床的毛病,换了一个地方,她就会觉得不舒服,晚上经常会失眠。 本来作为一个孤魂是没有这些毛病,可是换上了这个古婳的皮囊之后,她就有了这样的毛病,之前在简仲离的院落里面也适应了两天才好,后来去了柳府,花了三四天才安稳下来。 而在船上的时候,基本都是浅眠,不过在那种环境里面,她相信大部分人都没有办法好好睡觉的。 “你满脑子想的东西倒是很奇怪,真是不明白你。那你捣鼓吧,我去做饭了。”余姚把桌子给古婳擦了一下就出去了。 古婳发现,这个余姚倒是挺有意思的,如果按照现代的话来说,应该是个有洁癖的富二代。自从在木屋里面住下之后,虚静就和他们一起商量了之后的生活方式。 不得不说,虚静果然是前辈,他似乎很清楚人多的时候应该如何分配工作。 古婳负责日常的打猎,还有收集野果子,特殊时刻晚上和虚静轮流放哨,余姚负责做饭,洗衣,整理屋子。虚静负责教给他们在这里生活的要领。 事实上,他们合作得算是非常不错了。 “前辈,我需要您帮我一个忙。那树上的比木屋只高两尺的地方的树杈您看到了吗?”古婳找到虚静,想要他帮忙把一根避雷针绑在那个树杈上面。 古婳看了很久,那个地方是最适合的距离,周围没有多余的树杈,下面正好对着木屋的顶端,那树杈又很粗壮,支撑一个避雷针非常轻松。 虚静拿着古婳的那根用铁剑做的避雷针,脸上非常的疑惑。 “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 “您到时候就能看效果了,我看最近的天气又有开始转变,把这个装好,也许马上就能看到效果了。” 古婳催促虚静用轻功飞上去装,她在屋顶上站着指挥虚静装的方向和位置。 “左边一点,再左边一点,把剑对着天上,没错,然后把铁索绑好,顺着树干接下来。” 虚静是个实干派,这就是古婳没有找余姚帮忙的原因,因为余姚总是会巴拉巴拉的说很多话,甚至会和她讨论为什么铁剑为什么要竖着放。她可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和他讲初中物理。 “好了,可以了!谢谢前辈。” 果然虚静就是给力,非常快的完成了她所有的要求。 古婳觉得很满意,她接下了铁索,把它们一直顺着大树,隔一点就用她做的小木钉子把铁索钉上,让铁索能好好地靠着树干顺溜而下。 树干后面有一些小动物正在吃东西,古婳把它们暂时干走之后,在地上挖了一个洞,她把线深深的插在了里面,为了确保不会被动物咬,她还把铁索在树干的根部绕了几圈,盖上土之后,再在上面压上一块石头。 这样,避雷针就算是安装成功了,虽然只是一个古代的简易避雷针,不过这起码比让木屋依靠运气逃过天灾要好得多吧。 古婳倒是对她的杰作很有信心,她利用古婳前世学的技艺,在很多地方都加了一些小装置,再结合了现代的那些知识和技巧。 其实在现代,她做一个孤魂的时候,对于一些机械制作很有兴趣,只是那个时候她没有实体,不能够亲自体验一把,倒是很遗憾。 她之前很想自己做一块手工手表,很想自己造一架飞的简易飞机,可是都没有能够实现。现在她倒是有了一身皮囊,可惜,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任何现代文明。 “这个真的可以避雷电吗?”虚静仔细的观察着古婳的动作,他倒不是不相信,而是有些疑惑。 虚静是个很认真的人,凡事都会要了解得很清楚,对于自己不理解的事情也从来不会主动拒绝认识。他对于古婳的行为很是好奇。 古婳只好给他简单的讲了一下这个避雷针的原理。 “你是说,雷电会被金属导过去?” “没错,你想想,为什么我们厨房里面只有靠近铁锅的地方遭殃了。而且木屋如果是干燥的情况下,不容易导电,如果先下过雨了,再开始闪电,那么整个木屋的危害就会变大了。因为那个时候是导电的。” 其实在任何时代都会有被雷劈死的人,这是很正常的,尤其是在空旷的地方,被雷电劈中的概率会变得更大。很多乡野间就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稻田里面做农活的人如果遇到雷电天气,没有及时回家的话,也最好不好站着,最好趴着或者蹲着。 而坊间流传的传说里面,只有坏人或者是恶人才会被雷劈,这其实算是造谣了。 虚静听着古婳的解释,脸上似乎有点不相信,但是有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你这是什么东西,一把剑被绑在我们的屋顶上?” 余姚做好饭出来观望着他们的杰作,一脸嫌弃的不行的表情。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轮流值夜 虽然古婳弄的那把剑确实有点丑,但是毕竟也没有别的东西能代替了,再说了,这个地方连最基本的工具都没有,她能够做成这样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好吗! “那不是我们屋顶,那是绑在我们屋顶上面的一棵树上。很安全,虚静前辈亲自绑上的,绝对不会掉下来。你就安慰的睡觉吧。” 古婳非常不满意余姚那嫌弃的表情。 余姚看见古婳一脸不爽的样子,他立刻闭嘴了。他们在一起生活了这几个月,他已经彻底明白古婳的性格,一般的情况可是随便说话,但是在她目露凶光的时候,那就一定要闭嘴。这是他学到的很重要的本领。 三人去木屋吃饭,其实这个木屋也不是毫无访客,可是一些访客实在是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前几天,余姚在做饭的时候,一只大黑熊跑了上来,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上来的。它似乎能够闻到余姚煮果子的味道。不得不说,余姚在做食物上面确实是有一手。 他做的食物总是能飘香很久,整个木屋里面都能够闻到。 那只黑熊上来了之后,余姚先是大叫,然后让古婳来解决这个庞然大物,古婳把黑熊三两下了弄走了之后,开始观察这树干。 她发现这树的寿命可能太久了,所以枝丫也长得很多,那只熊应该是顺着枝丫爬上来的。于是她就把树干底部的一些枝干都用斧头砍掉了。 “最近夜晚需要轮班,我和古婳一组,今晚我守下半夜,古婳守上半夜。” “为什么?现在已经到了特殊时期了吗?”余姚之前听虚静说过,只要是特殊时期,他们就会需要轮班。 “没错,这个季节会非常的危险。雨天尤其容易弄出问题来。你们要万分的小心谨慎才行。有几年暴雨过于猛烈,附近的山体都滑落了很多泥土石块下来,甚至有的已经很靠近木屋了。如果我们在夜晚不警醒的话,夜晚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虚静告诉他们,有一次他晚上睡着了,外面发了山洪,一直到水漫进来了之后,他才醒过来,然后破窗游出去。如果再晚一点,他可能就已经窒息死在了木屋里面。 还有一次,那是冬日,外面大雪纷飞,每到冬日的时候,这里就会非常的寒冷,植物都凋谢了,很多动物也开始冬眠。 可是那天晚上,一群狼因为闻到了他煮肉汤的味道,在树下整整嚎叫了一晚上,他本来想出去看看,但是他觉得这些狼是上不来的。所以他还是在房间里面睡觉。 然而那群狼的狼王不知道是怎么能上来的,它直接去了厨房,偷走了他刚从冰窖里面拿过来的肉块。 那狼王还很聪明,一块一块的叼着扔下去,把虚静的储备粮食都弄走了一大半。 虚静拿着剑在房门口,一直到天亮,一只狼他是不害怕的,可是有一群狼就不好说了。他毕竟是单打独斗。 后来,虚静才发现,跟着那群狼的,居然还有一只能够抓着狼王飞行的大鸟,那只鸟也就是比小虎要小一点。它飞上来的时候,小虎嗷呜的乱叫。 虚静没有让小虎上前去攻击,反正只是损失几块肉,其他的到也没有什么。他的冰窖里面还有一大堆呢。一般只要野兽不伤人,他就不会反应过于激烈。 “那好,吃完之后,前辈先休息,我也去休息,余姚在晚饭之前叫我起床就行了。” 古婳立刻吃完,然后准备晚上的轮流值夜班。 “古婳,为什么你们不安排我轮班?”余姚走进来问道。 “因为你要照顾我们的饮食起居,我下半夜去睡的时候,你要给前辈准备一些吃食,这样能够让他补充体力,等下你再做一点包子,放在锅里面留给前辈。我明天半上午起来,也需要一些热食。” 余姚这才满意的走了,其实古婳和虚静不想要余姚轮班,完全是因为,他见到一些动物就会克制不住的大叫,不管有没有危险都会这样。 这样的话,他们三个人一晚上都别想休息了,迟早要熬夜熬得挂掉。 余姚绝对不适合做值班这项任务。 于是,连着好几天,虚静和古婳都是这么值班的。 直到有一天,一场暴风雨又席卷而来。 “古婳,前辈要你起床,外面要下暴雨了。我们快走吧。”余姚使劲的敲着木板,他自从看过之前那些被电死的动物之后,对于这种雷电天气更是害怕。 他可不想被电死在这无人谷里面,而且还要永远埋葬在这里。 余姚拿着一个包袱,走在前面,古婳迅速穿好衣服,然后什么都没有带,还把千锁链扔在了床底下。 “等等,余姚,你避雨就避雨,弄了这么大一个包袱干什么?”古婳觉得余姚是不是太夸张了。带那么多东西是准备搬家吗? 古婳可是对她的避雷针很有信心的,即使是强电击中大树,她也不担心。除非是发生了其他的危险。 “上次把厨房里面弄得一团糟,所以这次我提前做了准备,把厨房重要的东西带上一些,这样我就放心了。” 余姚得意的摇晃着脑袋,虚静则是在最后走出来。 古婳觉得不对劲,厨房能有什么东西装这么多?他们因为有虚静和古婳的连日捕猎,甚至是以此为练武,所以他们从来不缺少食物,那冰窖里面的食物都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了,他们完全不会担心没有吃的。 在古婳的坚持下,余姚打开包袱给古婳看。 古婳脸色一黑,里面居然是铁锅和一些金属厨房用具! 幸好她看了,要不然他们三人站在一处,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古婳立刻把那些东西抢过来一把扔进屋子里面。 “你干什么?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迅速收拾好的!”余姚瞪眼。他有些生气了。 余姚是个很少动气的人,基本在古婳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绅士。 但是现在,这位小绅士却很不开心。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再遇暴雨 “余姚,你就听我的吧。那些金属会害了你的。到时候我们三个人都要遭殃,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做个实验。” 古婳拿出了一把锅铲,然后飞快的窜下去,把锅铲插到附近的一个树上。那树上有一个鸟巢。那鸟巢里面有好几只鸟儿。下雨的时候就喜欢躲在里面。 “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就要做引电,你之后会明白的。我们先去避雨的地方吧。现在的风是越来越大的,乌云也飘过来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余姚是敢怒不敢言,古婳在这无人谷里面适应力比他好多了,而且虚静有很喜欢她,他只好忍气吞声。要是这个所谓的实验不成功,他再找古婳理论。 虚静已经关好了屋子的门窗,三人一起去了之前那个避雨的地方,然而一到那边,大家都发现情况好像有点不顺利。 一群长得很像小虎的野兽占据了这个位置。 那一群应该是一个家族,好像有五只,它们觉察到虚静他们来了,立刻站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这下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换一个地方?”余姚有点害怕,虽然他和小虎已经很熟悉了,但是这些不是小虎,照样是能够吃人的野兽啊! 古婳皱眉,这个地方对于他们来说是最适合的。地势适中,不容易被雷击中,也不容易被水淹没。避风避雨的,很难在一时半会的再找到这么合适的地方了。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去和五只成年大虎打架,实在是有点困难,如果在平时,虚静和古婳联手一定能够搞定,可是眼看着天边的云渐渐压低,渐渐变黑了。风雨骤然而至。 如果雷电开始,他们站在外面会非常的不安全。 古婳有点着急,她看着虚静问道:“前辈,我们应该怎么办?” 虚静直接走向前去,然后吹了一声哨音。不过一会儿,小虎摇头晃脑的就出现了。 小虎作为虚静的宠物,一直都是不离开身边的,但是因为平时要捕猎,他担心小虎的出现会打草惊蛇,所以一般都会让他在附近自己玩耍。小虎夜晚就会在木屋外面的一块空地上睡觉。它的体型实在是太巨大的,所以它很少能够进木屋和主人一起生活。 小虎的出现让那五只大虎兽愣住了,它们的眼神里面露出了疑惑和不确定。 虚静被小虎磨蹭了好几下,然后示意小虎去和那边的同类打招呼。 在这无人谷里面住了这么久,虚静觉得,这山谷里面有的生灵确实是很特别,它们似乎有自己的沟通方式。而且很有灵性,其中有一些动物非常的聪明。 小虎歪着头看着那五只同类,然后走上前,其中两只围着它闻闻味道,然后都蹦跶起来。彼此用脑袋和尾巴触碰对方。 “这是怎么回事?”余姚胆战心惊的躲在古婳的身后。 “它们应该是在问好吧,这三只以前肯定一起玩乐过。”古婳觉得这画面倒是很像狗狗们的习性。 果然,那三只欢快的蹦跶了之后,小虎站在了明显看起来比它要再年长一点的两只虎兽面前。 “啊,它们会不会打起来。”余姚有点担心小虎,他特别喜欢它,连给小虎做的宠物食物都是独一份的。小虎也喜欢吃,几个月的投喂之后,余姚就成了小虎第二喜欢的人类。 而那两只大一点的虎兽和小虎似乎在用他们独有的方式在交流,仿佛是好像在谈判似的。两边各不相让,呼噜呼噜的声音不绝于耳。 过了一下,小虎嗷呜的一声,它的意思是它已经搞定了,赶紧进来。 虚静倒是毫不犹豫的走进去,看得出来他对小虎的信任程度。古婳也走了进去,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在外面呆着实在是不太安全了。 余姚则犹豫了一下,跟着古婳进去,然后找了一个角落呆着。那五只不认识的虎兽他是真的很害怕。 那五只虎兽其中有一只是一个小虎,长得很是娇憨可爱,只有到古婳膝盖那么高。 它倒是很好奇,完全不害怕的样子。它被小虎舔了几下之后就开始觉得这里都是自己人,开心的到处磨蹭。 磨蹭到古婳边上的时候,古婳心里有点胆颤,她倒是不怕这只小崽子,然而边上有四双铜铃大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她,这不得不让她腿有点软。 那小崽子完全不怕生,在她身边磨蹭着还用舌头舔古婳的手背。 古婳真是哭笑不得,她是不太敢动的,谁知道哪个动作会让它的亲人们激动,一下子扑上来把她咬死了。 “别怕,它这是喜欢你,要你抱抱它。小虎小时候就是这样的。”虚静倒是很冷静,他坐在一块岩石上面说道。 古婳一听,这小崽子的盛情难却,她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抱起来。 这小崽子身上毛软软的,身上还有一股奶香味,它嗷呜嗷呜的叫了一下,然后把它小脑袋埋在古婳的胸口。 那四只大虎兽于是就开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有的趴着看外面的暴风雨,有的开始睡觉。小虎和另外一只开始玩起了咬尾巴的游戏。 古婳只好抱着那只在她怀抱里面睡觉的小崽子靠在石头壁上,等着外面的风雨停下来。 可是这一次的暴风雨似乎比之前的要厉害许多,到处都是电闪雷鸣,甚至有的雷电就在他们附近爆炸,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余姚的注意力从那些虎兽的身上转移到了外面的风景。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次的闪电比上次密集多了?远处的那发出轰鸣的声音是什么?” “那是山坍塌了,会有一些石块和泥土被冲下来。”虚静也站起来,他的神色很是凝重。这样的情况在他看起来都好像不是很一般。 远处,不断的有轰鸣声,水声,甚至还有一些动物的嚎叫声。听起来凄惨无比。 古婳看着他们住的那颗树,那树似乎看起来也是风雨飘摇,巨大的风吹着山谷里面的一切。那大树幸好是根深叶茂的,很难被吹倒,但是一些小一点的树就没有那么幸运的了。 “那个在天上飞的东西是什么?”余姚大叫。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狂风暴雨 余姚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做梦。那狂风里面夹着的是一群大象一样的野兽,那一群动物加树被卷上天的景象真是吓到他了。这样的情景似乎就像是天方夜谭。 这山谷到处都很不安全,每个地方都爆发着山洪和大风。 古婳觉得这威力确实比龙卷风还厉害。这画面简直是可以直接剪辑进美国大片里面去了。 “每年的时候都会这样吗?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这次尤为的强烈,以前不会有这么大的风雨,感觉很久都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了。最强烈的一次好像都没有这一次厉害。” 虚静的表情很是凝重,从前他很少能够见到现在这样的景象。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是不是需要好好想想木屋要是被毁掉了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办?”余姚满脸的忧心忡忡。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狂风肆虐,呼啸的风在外面咆哮,大雨倾盆而下,那雨的力量仿佛是要把土地给砸出坑一样。 不一会,他们呆的避风岩的附近已经开始积水了,先是涓涓细流,后来就开始变成了一条河。 人和动物都感到了危机。 “我觉得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够呆下去了,我们赶紧撤离比较好。” “没错,我觉得这个地方快被洪水淹没了。” 余姚和古婳有点着急,按照这速度,这水很快就能到达她们站的地方。那他们之后就该泡在水里等待雨停下来了。 几只虎兽开始叽叽咕咕起来,为首的那只大的,走了出去,它四处张望,神情有点迷茫。然后它又退回来,甩甩毛弄干身上的水滴。 它并没有立刻带着族群离开这里,似乎外面有什么它很不确定的东西。 虚静这个时候也出去看了一眼,他回来之后,脸色很凝重。 “怎么了,前辈?”古婳觉得虚静和那只大虎的表情很是相似,似乎都有一种不可置信,又无可奈何的意思。 虚静摇摇头说道:“现在不好出去,况且已经没有地方让我们去了。” 古婳觉得奇怪,她也飞身出去看了一眼。然而她也惊呆了,这整个山谷简直就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山洪爆发,到处都是山体滑坡,他们住的那棵参天大树,现在已经被水快淹到一半了,再往上就快到木屋了。 很多动物都在水里面飘着,它们根本对洪水无能为力,天上不断地还有闪电雷鸣,这件事就是世界末日的景象。 “这无人谷不会要被毁掉了吧?”古婳进来之后心里充满了惊惧。 余姚倒是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这也是好事啊,要是这一次的狂风暴雨之后,能弄出一条路来,我们就得救了,受这么一点惊吓也是值得的。” 古婳忧愁的说:“我担心的时候,路还没出来,我们就要被淹死在这里了。不知道这风雨什么时候能够停下来。” 虚静低头想了一下说道:“还有一个地方可以躲避一阵子,我们储备食物的冰窖。那个地方地势比这里高很多,只是它在山壁上,不知道那边的山体有没有垮下来。” 古婳犹豫了一下,那个冰窖入口的地势很高,但是里面是个下坡路,一旦灌进了水,他们可就更糟糕了。再说了,那个地方寒冷,现在他们身上又都是湿了,到了冰窖之后,他们可能都要冻得生病。 “我们还是再看看吧,现在外面太乱了,冰窖那边的山体也不一定能够受得住。在自然天气面前,只能看运气了。”古婳说道。 虚静沉默,余姚倒是很着急,他也出去看了一眼。 “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刚刚有一道很大的闪电击中了我们住的那棵树。那棵树差一点就完蛋了。” 古婳心里叹口气,如果没有这么大的洪水的话,她那个避雷针还有点用,可是下面要是淹水了,那避雷针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也不知道这木屋能不能够保得住。 不过,好在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雨渐渐的停了下来,外面也慢慢的由黑夜变成白昼。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停止了。 虚静等人出去一看,整个山谷一片狼藉。 那群虎兽们倒是很开心,为首的大虎看了虚静一眼,低声呜呜叫了一下,然后就带着族群离开了。 小虎对他们还有一点依依不舍,不过它还是跑过来用脸蹭虚静。 “我们回去吧。”虚静带着古婳和余姚回到了他们住的木屋。 古婳惊喜的发现,木屋居然没有受多少损失,虽然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风吹得乱七八糟,木屋却没有受损。完全无缺。甚至厨房里面那些金属物品旁边的东西也没有遭殃。 古婳赶紧站在木屋上面观察着,她发现,她的避雷针确实管用了,沿着树干,有一条长长的印记,电流在铁索的引导下游走,一直到了根部。 只是下面有积水,现在一些动物的尸体都飘出来,估计都是被电死的。那个时候,电流遇到了水,于是这里有一大片的水域估计都是带电的。这个就真的要命了。 “可怜的小动物们,这可是天灾,不能怪我。你还是怪老天爷吧。”古婳决定只要水退了之后,她把这附近的动物都埋起来。 “古婳,你在敢什么?还不来帮忙?”余姚大叫着,他一个有轻微洁癖患者看到这幅景象已经快要抓狂。 “来了!我在看我的避雷针,它真的起作用了!如果不是它,可能这木屋已经被雷电给劈没有了。” 古婳得意的拉着余姚去看她的避雷装置。 余姚倒是认真看了一下,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难道说你居然会引导雷电,这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仙女,这雷电是玉皇大帝和雷公电母才能控制的。” 古婳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什么玉皇大帝,雷公电母的。你不是已经不迷信了吗?我们要相信科学!” “科学是何意思?”虚静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突然袭击 余姚揉着脑袋,十分不满的说道:“前辈,这古婳已经疯了,居然敢相信自己可以引导天人作法。雷电可是天上来的,怎么可能会被你那个傻兮兮的剑给控制。” 虚静仔细的看了一下树干,他的眼睛里面渐渐充满了惊讶和沉思。 他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古婳,说道:“姑娘不知出自哪个门派,恐怕是一个隐世家族或者是底蕴深厚的大宗门吧。要不然不可能懂得这避雷之术法。” 他的心里对古婳的学识是好奇万分,在山谷里面活了这么久,外面的世界看来已经是日新月异了。他从前也只是听说过有关于一种铜鱼模样的法器可以避雷电,但是那是极为难得的东西。 可是这古婳自己用一些破铜烂铁捣鼓出来一个确实能够起作用的避雷法器,她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见地? 即使是有,那么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和他一样,是一个活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容颜不老的怪物。 虚静的眼眸变得幽深。 古婳心里却在高兴自己的装置成功,没有注意到虚静的神情变化。她还暗自得意和高兴得不行。听到虚静这么一说,她自然不能说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 “哪里,其实我也是偶尔听说了这导电的原理,偶尔得来的。不足挂齿。” 古婳的语音还没有落下,她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虚静居然对着她袭来,古婳大惊失色,这是什么情况? 她立刻闪身躲过,然后没有几招,她完全招架不住了。 余姚也愣住了,不过他开始还以为是虚静闹着玩的,他还在一边哈哈大笑说:“要你得意忘形,前辈也看不下去吧。” 可是当他看到虚静居然抓这古婳的衣服,还把古婳的胸口的衣服扯下来的时候,余姚差点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前辈,你在做什么?你快放开她!” 余姚脑子一冲动,直接冲上去,用手要去扒开虚静。虚静只是手一挥,余姚就被甩出了老远,差点掉出了大树。 小虎本来在树上吃一只被电糊了的山鸡,它发现这动静之后,赶过来,正好看见虚静扒衣服的那一画面。它也愣住了。余姚飞出去的时候,它用爪子拦了一下。 它看看主人的行为,虽然有点惊讶,但是它也没有动作,反而拦住了要继续上前的余姚。 古婳虽然从前是一只灵魂,对于男女之防没有那么重的概念。可是她好歹也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已经适应了这里的一些规则。那么一旦有人在她身上违反的了这些规则,她也会感觉到被侵犯。 人类世界的道德观就是一个集体事件,在大家都认为的情况下,这个道德观就是成立的,而且知道又不遵守的,那么就会引来矛盾。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来自古婳的手掌,还有虚静一半的脸。 小虎只是低声嗷呜了一声,并没有上前护住,仿佛它能够明白这其中到底是谁不对在先。 “虚静!你这是在干嘛?”古婳愤怒的把衣服收拾好,虚静刚刚只是在她的胸口看了一眼,然后就松手了。 余姚也在后面骂道:“原来你是个老色鬼!你也不看看你多大了,古婳都能够当你的孙女了,居然还意思扒人家的衣服。禽兽!流氓!无耻!下流!” 小虎似乎也赞同的用嗷呜的声音来表达心中的不满。 虽然古婳是它第三喜欢的人类,算是垫底了,但是古婳是唯一个味道不同的人类,她是唯一一只母的。在自然界,母兽在很多族群里面都是享有特别待遇的。 “抱歉。”虚静的脸色也很不好,他给古婳行了一个礼。 他行礼之后似乎就想要出门去,古婳要他站住。 “前辈!刚刚您到底是在看什么?难道是在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标记?” 古婳的直觉非常的敏锐,她觉得虚静的眼眸里面没有色眯眯的感觉,也没有那种猥琐的眼神。可是他却做出如此狂放的行为。 只是他看了一眼之后,他就松手了。古婳觉得他一定是以为她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虚静,你是不是怀疑我是哪个门派的人,或者是哪个家族的人?” “没有错,你真的很聪明。刚刚是我太过于孟浪了。今晚我值夜,你们自己弄点吃的之后就休息吧。我晚上之前会回来。” 虚静说完之后,他就飞身走人了。也不知道这外面乱七八糟的一片,他出去干什么?难道是去捡尸体存起来? 古婳皱眉,这个虚静,又不把话说清楚,遮遮掩掩的。她才是受害者好吗?这要是在现代,她就可以报警了。 “古婳,你没有事吧?你饿不饿,渴不渴?我帮你做一些吃的吧。”余姚很是关心的上前,他心里对古婳很是同情。 哪家的女孩被人这么看了,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余姚还怕古婳会想不开,他开始劝导古婳说:“反正,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现在暂时也出不去。那个虚静是个已经活了七八十年的人,你就当做他犯糊涂就完了。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一旁的小虎也过来蹭着古婳,似乎是在安慰她。它还用它那柔软的尾巴一下一下抚摸着古婳的脸。 古婳有点无语。不过,她心里还是有点感动的。 “行了,我没事。不过虚静的秘密我倒是真的很想知道。你没有发现,他几乎什么都不说?关于他的身世,关于他为何会被困在山谷里面,还有他那能几十年容颜不老的样子。这些都是他的秘密。” 余姚瞪大眼睛看着古婳说:“你心里怎么就装了这个。你这么快就要了解虚静了?你不会是想要嫁给他了吧。虽然说他确实是看了你,按照外面有的地方的习俗,他也确实要为你负责。可是,他的年龄实在也太大了。” 古婳敲了余姚的脑袋一下。 “你想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他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埋葬尸体 “你一天到晚的瞎想什么呢?我可是武林中人。怎么可能就因为被男人看一眼就要埋葬自己的人生。” 余姚见古婳的神情看起来确实挺正常的。他倒是很高兴。 “吓死我了,我担心你要是想不开,我还得时时刻刻的盯着你,防止你做什么傻事呢。” 古婳白了一眼他,然后起身,她四处看了一眼。 “我们先收拾好木屋吧,要不然我们晚上也睡得不安心。明天水要是退了,我们还得把那些动物的尸体埋一埋。” “埋动物的尸体?这是为什么?”余姚觉得有点想不通,虽然说任何动物都是要入土为安的比较好。可是这山谷里面那么多的动物,他们怎么可能顾得过来。要是小虎死了,他们倒是可以给它立个墓碑什么的。 可是那些别的动物和他们又没有什么感情,有必要费那个劲吗? “怎么了?不愿意啊?” “我觉得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啊。再说了,这么多的尸体,埋得过来吗?”余姚觉得实在有点想不通。 古婳就和他解释起,为什么外面只要一发洪水,随之而来的就是疾病,一般洪水过后,那就是瘟疫横行。淹死了一些人,又病死了更多的人。 那些动物的尸体只要等太阳一出来,腐败的味道就开始了,这些味道是很可怕的,而且动物的尸体腐烂之后,这里的水源都是会受到污染的,那个时候,他们也会逃脱不了瘟疫的危害。 “原来是这样?我确实好像从前听说过,发大水之后,很多灾民就开始得病,活不了几天就死了。”余姚面色有点发白。他们不会也会得那种可怕的瘟疫吧。 “所以就要立刻开始防范起来,起码我们这附近最好不能有大面积的动物尸体。我们还得去水源那边看看,如果里面的尸体太多了,我们还得想办法把它们埋葬了。” 余姚觉得古婳说的很有道理,他立刻站起来去收拾屋子,然后做一锅饭菜,这样明天他们才有足够的力气开工。清理那么的动物尸体,可真的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 古婳收拾好自己的房间之后,她坐在床上开始考虑晚上见到虚静之后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要是对于其他人,古婳可能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的,解气就好了。 可是这个人是虚静,她在他手下根本走不了几招,而且他肯定对付他们还是留有余地的。这么一个绝世高手,她可是半点胜算都没有。 难道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古婳也觉得这个有点不实际,她的自尊心也受不了这么委曲求全的,其实虚静之前给她行礼道歉了,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可是之后,他们还是得在这无人谷里面不知道要住到什么时候。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怎么可能不尴尬呢? 古婳觉得,这个时候就要发挥她在现代学的那些大道理了,凡事就要以大局为重。不要因小失大。事情如果解决不了,那么就说开了,大家心里也好受一些。 傍晚,余姚和古婳已经吃完晚饭,木屋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余姚正在古婳的指点下看他走之前,那个插着锅铲的树,本来很粗壮的一棵树,现在只剩下了一半了,整个树都是焦黑的。 “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你真的会做这些法器。” “这是避雷针,不是法器。我可不是道士,也不会仙法。”古婳纠正他的说法。 这个时候,虚静回来了。 “前辈,饭已经做好了,可是吃了。”余姚有点担心的看了一眼古婳。 古婳倒是很自然的说:“前辈,你去哪里了?怎么要这么久?” 倒是虚静看起来有点不太自然,他很明显的有点不敢看古婳的脸。 “我只是去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山谷大部分地区都毁坏了。很多从前的自然岩洞都已经坍塌了。你们快去睡觉吧。今天我来值夜就行。” 虚静说完就立刻进了木屋。 古婳心里想,只要这个虚静有点愧疚之心,那她就好办了。这以后的日子也算是她能够掌握主动权。 余姚看着古婳嘴角那些微的笑意,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他第一次体会到,女人的心思比大海还要深不可测。 接下来的几天,古婳发动了余姚和虚静,一起去清理那些动物的尸体。 虚静听了余姚的解释之后,他赞同的点头。 “没错,有几年,动物死得比较多的时候,确实很糟糕,我只能用土在它们身上盖了几层。幸好没有沾染上瘟疫。不过有几日我也会感觉到不舒服。可能是我的内功比较霸道,所以把毒素排了出去。你们还是要小心为好。” 那些可怜的被淹死的,电死的动物被古婳他们挖了坑埋起来,有的时候,他们干活的时候,有些有灵性的动物经常会在旁边看他们的动作,似乎对他们的行为很是好奇。 “那些动物为什么老是看着我们?会不会要吃了我们?”余姚还是很害怕,幸好小虎这几天一直跟着他身后,要不然他肯定是受了不了这样的注目礼的。 古婳之前也有点担心,不过她发现那些动物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 甚至有一天,她还收到一只小猿猴崽子的一把果子。 那猿猴的首领默默的看着他们埋掉了它们死去的族群成员,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些人类才有的神情。 古婳在这个山谷里面很少能够见到这种灵长类动物,猿猴和人类的基因相似度很高,他们很多行为都和人类很像。但是它们又足够聪明,它们很少能和古婳他们打照面。古婳也从来不捕猎这些有灵性的动物。 其实虚静也是这样对她说,他在教授古婳的时候,让她尽量只捕猎一些低智慧的动物,比如那些什么巨蜥,大鳄鱼,还有山猪山鸡之类的。 古婳觉得虚静也察觉到那些猿猴是有灵性的吧。 “不要怕,它们应该只是来悼念这些失去的动物。这里面应该都有它们的亲人和伙伴。” 余姚听到古婳的安慰,似乎有点嗤之以鼻。 “没有听错吧,你是说那些野兽?它们能有什么感情。”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动物智慧 余姚对于这些动物还是很有偏见的,他的心里,这些可都只是野兽而已。怎么可能有人那些高级的感情。 “话可不能这么说。有的动物其实很聪明的,它们虽然在智慧上没有我们人高级,但是它们也是有感情和思想的。这可不能一概而论。” 古婳看着不远处一些三三两两在周围流连的动物,她似乎能够感受到它们的视线。他们已经埋葬了好多动物的尸体,除了一些正在被其他野兽吃的断指残骸,只要能在他们力量范围之内的,他们都会尽量埋到土里面。 尤其是靠近水源的地方,最好要保持干净一点,要不然他们喝水都要万分小心,甚至会担心中毒。 虚静主要是负责保卫他们挖坑埋葬的时候的安全,毕竟他们在干活的时候不能够及时发现周围有没有野兽要攻击他们。背对着野兽还是很危险的,在野外必须要有一个人时时刻刻的看着周围的动静才行。 “古婳,你为什么老是想这些奇怪的东西。你到底是哪里人?真想去你生活的地方看看,是不是你们老家的人都是这么的天真。”余姚摇摇头,他起身擦把汗。 连续干了这么长时间的活也是该休息一下了,余姚拿了水囊,他给了虚静一个,虚静没要,古婳拿了一个就喝了起来。 “你们休息一下吧,我看我们做的也差不多了,不可能真的把山谷里面所有的尸体都搜集起来的。只要不污染水源,木屋边上没有太多就可以了。更何况,有的动物的尸体是很抢手的,其他的动物都会去吃。已经帮我们解决了许多麻烦了。” 虚静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就不敢和古婳有正面的眼神接触,他嘱咐了他们一番,要他们休息一下,收尾之后就回去。 而他自己则说是有事,先走一步了。 余姚看着虚静那急匆匆的样子,一个绝世高手倒是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样子。 他忍不住对古婳挤眉弄眼。 “你看看你,你可真是个红颜祸水,居然让这么一个高手都害怕。” 古婳踢了一脚余姚。难道最应该尴尬的不是她吗?这个虚静真是的,一个大男人,老大不小了,还弄得这么纯情。莫非他活了七八十年,居然都没有碰过女孩子吗? 古婳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有点好笑。这样的情况也是很有可能啊。 “我们收拾一下就回去吧。我之前看见有的地方,真的有一群群的动物出来觅食,那些尸体都成了他们的盘中餐了。我觉得我是低估了自然界的力量。” “什么力量?” “自我净化的力量。你看,即使是我们没有去埋葬尸体,动物们也能自己处理,要不然这山谷里面这么多年怎么都还能生机盎然呢?这就是自然的力量啊。” 古婳虽然不信什么宗教,但是对于神灵还是有一种敬畏的,虽然她不认为神灵是指某一个人或者是人类。可是这自然界的无限的力量和神秘都是那么的奇妙。 余姚古怪的看着她,其实对于古婳,他觉得她也算得上是一个哲人了,倒是很像他的一位师父。可是他那位师父都已经是八十高龄了,而古婳才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 一个小丫头说出那些大道理,未免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两人休息完之后,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因为之前的天灾缘故,到处都是断枝乱叶,一片荒凉,甚至很多果树都倒了,看起来很是萧条,再加上到了山谷的秋冬季节,很多树叶都在一夜之间掉光了。 “不知道会不会有饥荒发生。”古婳有点忧愁,她以前看动画片里面,在那些非洲的草原上,很多都是分雨季和旱季。 雨季的时候,食物充足,植物茂盛,食草动物成群,可是到了旱季,雨水少,植物枯萎凋落,饥荒就发生了。 “怎么可能,这里遍地都是吃的。”余姚丝毫不担心,他眼睛里面的山谷就应该到处都是野果子和动物。 “可是那场大风雨,山体坍塌,泥石流,还有大水,把很多植物都弄死了。尤其是一些动物专门吃的植物。”古婳很是忧心。 这山谷里面的动物和植物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有的植物只在山谷的某一处才有,或者说才能够生长,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的原因,或者是这山谷里面的环境导致的现象。 比如余姚做香料的一种植物,只有在一群花鹿的生活区域才有,古婳为了方便,一次就会弄够几个月的量,免得总是去打扰那群胆小的花鹿。而吃那种植物的也一般只有花鹿。 这次的大风暴,导致很多区域都被掩埋,甚至成片的被毁坏。这样的话,很有可能有的动物整个族群都会没有它们平常吃的植物了。 “你就不要操心了,那些植物没有了就没有了呗。再说了不是还有别的动物吗?我们的食物充足得很,你就不要瞎想了。” 古婳没有出声,埋头干活。她想起从前在现代学的那些知识。一旦食物链断了,植物没有了,那就回影响专门吃这种植物的动物,比如大熊猫,如果遇到一座山的竹子都开花了,那么就会有饥荒,饿死很多熊猫。 一旦食草动物大量死亡,那么吃食草动物的肉食动物也会渐渐的缺少口粮,它们也会有饥荒发生,肉食动物一般是处在食物链的上层。如果连肉食动物都开始减少,那么整个生态就彻底完蛋了。 以前古婳还没有觉得一次自然灾害有什么大的影响,而现在她处在无人谷这个封闭的环境里面,她才意识到,现代的那些生态学家并非是危言耸听,尤其是体现在这么独立的一个小生态圈子里面。生态的失衡是很容易就能够出现的事情。如果出现了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 古婳一边想着,一边把最后一小堆土洒在了他们挖的坑上面。 “啊!”余姚惊叫了一声。他瞪大了双眼看着不远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豹子进攻 古婳莫名其妙,她起身转身看了一眼,她发现一群猿猴正好围攻一只大豹子。这里的豹子也是巨型版本,也是这个山谷里面食肉动物的顶端之一。 一群猿猴正在对它发出警告,为首的公猿猴发出嚎叫声。 “怎么回事?”古婳一头雾水。 余姚平定了一下心神,他告诉古婳,刚刚他真好转身,眼睛的余光里面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只豹子正要冲过来攻击他们。正当他吓得要喊叫的时候。那群猿猴阻拦住了那只豹子的进攻。它们甚至到现在还在和豹子对峙着。 “这就是灵长类动物。”古婳感叹道。 余姚有点震惊了,他是绝对想不到,为什么这些猿猴想要救他们。 “我们刚刚埋葬了好几只死掉的猿猴,你忘记了?从那个时候起,它们就一直在我们周围。也许是在感激我们为它们做的事情。” “不会吧,它们只是猴子,怎么可能会觉得埋葬起来比被动物吃要好呢?它们有入土为安的想法吗?”余姚还是觉得不可相信。 古婳也不是生物学家,只是她在现代的时候看了挺多的人与自然的节目。 “那你觉得人的文化是怎么来的?难道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就有了?” “应该不是吧,也有部落时代,野人茹毛饮血。”余姚摇头。 “这不就是了,你想想,人也是从最开始的原始部落的生活开始,那时候也和这些动物是一样的,游走在四方,但是也渐渐的开始发展了文明。猿猴也是有智慧的,它们也会有自己的文明。” 余姚觉得古婳这个说法有点夸大了。虽然它们看起来确实是有点聪明,但是猴子毕竟还是猴子。它们会认字吗?会说话吗? 古婳看见那群猿猴好像对付一只身强体壮的豹子有点吃力,她提起剑就准备上前去。 “喂!你干什么啊!”余姚拦住了她。 那边可是有十几只猿猴,还有一只大豹子。 “当然是帮助我们的恩人了。要不然我要去干什么?”古婳把余姚的手拍下来说道:“你就在这里等我,小心周围。” 余姚看着古婳冲过去,心里又着急又无奈,他真的觉得这个古婳有的时候成熟得难以理解,有的时候又是天真得像个孩童。真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长大的,真不像是个孤儿,到像是个被保护长大的孩子。 那群猿猴里面有一些本来就有点伤,还有几只抱着崽子的母猿。她们一般只是在边上助威,其实是不参战的。 而对抗豹子的主力就是为首的公猿猴。他的个头虽然大,但是还是不及豹子。 古婳观察了一下那只大豹子,确实是膘肥体壮,而且这里的豹子可都是有加成,它们有一双非常锋利的大牙齿,看起来倒是很像现代史前生物剑齿虎。 在这山谷里面,它们算是能够横行霸道了。 猿猴们一般是吃山里的果子的,有的时候也会吃点蜂蜜之类的东西,总之算是食草动物了,在食肉动物面前,它们的战斗力一般依靠强壮和大一些的身体。 而遇到了比他们体型还大的食肉动物,那么它们就很危险了。 古婳眼看公猿猴要被豹子咬伤了,她立刻飞身上前,使出千锁鞭,对着豹子的脖子出手,千锁鞭很快就把豹子的脖子缠绕起来。 然后古婳用力一拉,那豹子就嚎叫起来。它松开了猿猴,挣扎着,然后想要扑向古婳,古婳自然是不会给它这个机会的。 人类有一个好处就是,只要不是没有防备的攻击,对于这些动物,基本还是有办法稳赢的。 尤其是手上有足够的工具的时候,人类是所向披靡的。要不然,人类怎么能够在自然界登上顶端呢。 古婳丝毫不畏惧咆哮着的豹子,她用轻功在空中飞转腾挪,完全不给任何机会让豹子有能力伤到她。然后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在豹子背对她的时候,立刻上去,然后对着它的咽喉就是一刀。 顿时,血溅出了,古婳跳开之后,用千锁鞭控制住那豹子的发狂,不出一刻钟,那豹子就已经血流尽,一命呜呼了。 余姚在远处看着,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不算是很担心,古婳单独面对一只豹子。要知道,每天出去捕猎的都是古婳。对付一两只野兽不在话下的。 只是他看见那些猿猴似乎有点奇怪,豹子死了之后,它们一直默默的看着古婳。这让余姚有点紧张。虽然说猿猴没有豹子厉害,但是它们人多啊! 而且它们在古婳身边围成一个圈,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古婳收回千锁鞭和那把匕首之后,她也看到猿猴们的异常情况。但是她很冷静,她暂时还感受不到猿猴的敌意。 只是它们的行为也确实让她有点疑惑。 公猿猴看着她,眼里里面似乎有一些敬畏和探究。突然一只小猿猴嗷嗷的上前,凑近她打量着,甚至还抱上了她的腿。 旁边的一只母猿猴发出哀鸣,古婳明白了,这是一只淘气的小崽子。母猿猴虽然担心,焦急又害怕的看着古婳,但是没有一只猿猴敢上前。 古婳知道这些猿猴是在害怕她。 于是,她从身上随身带的口袋里面拿出一些干果,那是余姚做的一些小零嘴,他们带着也是为了随时能够补充体力。这个可比水果要好存放,也比肉类更便于食用。 小猿猴本来是对古婳很有兴趣,但是它看到一把红红紫紫的干果的时候,立刻就开心了,它看了一眼古婳,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干果。 古婳笑着用手摸摸它的小脑袋,鼓励它勇敢一点。 那小猿猴犹豫了一下,还是抵挡不住食物的香味,立刻抓了一把就跑回母猿猴的身边吃了起来。公猿猴眼神里面的戒备之情似乎少多了。 古婳见那些猿猴似乎都很好奇她手里的干果,于是她把口袋里面的干果都倒在一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石块上面。那些猿猴起先是没有动弹。古婳对为首的公猿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智慧威胁 公猿猴倒是一个勇士,它走过拿起一颗干果尝了一下。它似乎被这个干果的味道给弄得很是疑惑。 这些干果其实就是它们经常吃的果子,只是失去了水分之后,味道变得更加的浓郁了,对于只吃野果子的猿猴们来说,无疑是一种很新鲜也很美妙的尝试。 它又吃了几个,于是又招呼起其他的猿猴,来尝尝。 余姚看着古婳被他们包围得更加紧,着急起来。他觉得古婳这个时候居然去招惹一群体积比他们大几倍的猿猴,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古婳!”他忍不住叫了起来。 古婳听见了,也看见余姚脸上的担忧,她做了一个手势让余姚稍安勿躁。 然而,一只猿猴却也学着古婳做出了这个手势。 古婳心里一惊。她突然想到,现代动物学家研究猿猴和猩猩,它们确实是能够用手势和人类交流的。没想到,这个山谷里面的猿猴居然也能够有这样的智慧。 猿猴们吃了干果之后,很是开心,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公猿猴指着干果对古婳叽咕了一阵子。古婳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古婳指着干果,然后歪头,表示自己的疑惑。 公猿猴用手比划了一盏茶的时间,古婳终于明白公猿猴的意思了。它们也想吃这个干果,想要一直吃。它们应该是在问古婳如何制作这样的东西。 古婳恍然大悟,她心情还真是有点激动,这些猿猴的智慧实在超出她的想象,普通动物只会捕猎,只有人类才会去想要加工食物。 而这些猿猴已经具备这样的智慧,古婳立刻掏出一颗水果,然后她放在石块上,然后又指了一下天上的太阳,又在附近找了一颗被雷劈死的树,她找余姚要了一把剑,把那树劈成木片。 然后在石块上搭了一个架子,古婳指指地上的一汪水,用手拨弄在上架子上,然后用木板挡住掉落的水珠。指指太阳后,又拿下木板。 公猿猴似乎看得很认真,它也开始学着古婳比划起来,总体来说,最后达成一致。那就是,有雨水就要木板,有太阳就不要木板。 古婳看着它们拖家带口的离去之后,还转身跟她叽咕几句,似乎是在和她道别。 余姚在旁边是心惊胆战。 “不要告诉我,你刚刚是在教它们做干果子吃?” “很明显吧,有那么吃惊吗?”古婳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了豹子的尸体,用藤绳子绑了一些鲜嫩的肉块带回去。 一路上,余姚都在震惊中度过。 他也看到了那些猿猴们学古婳比划的样子。还有它们甚至真的能够理解干果子的做法。这一切似乎都让他有点三观崩塌。 “怎么不说话。你不会被猿猴们吓到了吧?或者是你不满意我把你制作干果的秘方教给了那群猿猴?”古婳好笑的看着他说。 “当然不是!你没有觉得很诡异很可怕吗?”余姚的脸色可不怎么好。他觉得受到的冲击有点大。 古婳奇怪的看着他说道:“哪里诡异了?不就是做一个干果吗?我又没有教它们杀人。” “这比杀人还恐怖,要是它们只会吃人也就算了!可是它们居然能够听懂你说的意思,而且你自从用我的剑去劈树,那只公猿猴的眼神就变得很奇怪,看起来真的像是人的眼神一样。我真的快被你吓死了。” 余姚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害怕和恐惧,他觉得这些猿猴会用人的思想做事情,比那些大鳄鱼还有大巨蜥还可怕。这种可怕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古婳倒是听明白了余姚的意思,她倒是很能理解。 人类是高级生物,有很强烈的危机意识,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人类的地方就有战争的缘故。以为这是危机意识导致的本能,危机到自己的利益,或者是可能危机到自己的时候,人类就会觉得惊恐,害怕,甚至会想尽办法除掉威胁。 余姚现在恐怕已经进入了初级害怕阶段。对于智慧生物的恐惧,现代人也是一样的,不然的话,为什么电影里面有猩猩占领地球的故事。 “余姚,我想你过于担心了。猿猴有这样的智慧,那是因为它们本来就和人类相似。你没有发现他们长得和我们很像吗?行为也很像。有手用来摘果子,双腿可以行走,甚至可以比划手势。” “你难道不觉得越像就越可怕吗?”余姚还是觉得心有余悸的感觉。 “其实你完全不必担心它们会和我们一样,因为它们和我们有本质的区别。我们的物种不同,这个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使它们行为动作能有一半像我们,可是另外一半是他们永远都无法学会的。” 古婳安慰着余姚,她觉得余姚真的有点惊吓过度了。 晚上,余姚似乎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古婳都被他吵醒了。 “余姚,你这是怎么了?那猿猴真的让你有这么大的心理阴影吗?”古婳无奈的在旁边的房间说道。 这屋子本来就是木头的,他们的中间还只是隔了一个木板。所以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尤其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 “没有,我就是有点失眠。”余姚说道。 古婳叹口气,其实她也是有满腹的心事。这个地方如果真的出不去的话,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做野人? 而且如此的浪费一生,对于一个好不容易拥有皮囊的她来说,确实是有点虚度人生了。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出去?我可不想在这里呆一辈子。我的父母还在等我回去呢。家里只有我一个儿子,要是我就这样失踪了,家人该是如何的伤心难过。我现在都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余姚的声音里面有点不能自制的哽咽之音。 古婳并没有笑话他一个七尺男儿居然哭了。 对于任何人来说,这样的情况都是非常煎熬的,除了她这种无亲无靠的人。 古婳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些人,简家的兄弟,简仲离,柳家兄妹,清歌先生。可是他们都只是她萍水相逢的朋友而已,甚至有一些还不算是朋友。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寻找出口 余姚情绪的崩溃让古婳有点吃惊,不过她也觉得是在情理之中。他们两个人被一场意外弄到这个无人谷,本来就有点难以接受。可是算得上是无妄之灾了。 古婳是个漂泊了很多年的灵魂,本来对时间的概念就不深,这个世界上她也没有亲人,哦朋友也都是点头之交,无牵无挂。所以她还能既来之则安之。但是余姚不一样,他的亲人还在世,一直都在等他回去。 余姚的年纪又还小,他对人生的大起大落还不能理解,尤其是突然失去自由,失去一切,终身只能活在一个充满他害怕的野兽的地域。这让他觉得难受也很正常。 “余姚,你不要难过。我觉得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应该不会在这里困很久的。”古婳安慰着他。 余姚瓮声瓮气的说:“真的吗?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们之前不是都找过。确实这里的地域封闭,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出口。” 他们刚来的时候,不信邪,这么大的一个山谷,怎么可能出不去。即使是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出口,也许在某个隐蔽的位置还是有的。 于是,虚静就带着他们在这山谷的每一处都去探视了一边。花了十几天的时间,甚至连一些隐蔽的岩洞都找过了,确实是没有任何能够出去的地方。 而他们掉下来的地方是一个深渊,根本就看不到上面的模样,想要上去简直痴心妄想,再加上还有激流和寒潭的阻拦,根本就无法下潜。 “我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地方已经有一些地理位置发生了改变,可能是由于前些时的那场暴风雨,天雷地动的,当时很多地方都坍塌了,到处都是山洪冲击后的模样。而且虚静也说过,这次的暴风雨是他呆在这里以来最大的一次。我觉得,也许就是一种预兆吧。” 古婳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主要还是要看运气。沧海变桑田,高山变平地本来就是自然规律。 余姚听了之后,心情好过多了,主要是心里有点期盼,人一旦是有点盼头了,整个人的就会振作起来。 “那既然是这样,我们是不是应该按照之前虚静前辈教我们的路线,再去把这山谷查探一番?也许现在已经有了出口也不一定?” 古婳点点头说道:“可以有,我们明天就开始行动吧,不过也要做一点准备。这次就先不麻烦虚静前辈。我们自己先去找找,如果有什么搞不定的地方再去找前辈帮忙好了。” 余姚开心的点头说道:“没问题,我明天多做一点干粮好了。这样我们可以一整天都在爱外面。只是虚静前辈的饭食不知道怎么办。” 古婳说:“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前辈似乎也总是出去。经常一天都不回家,走之前也只是带一点干粮。你就多做一些干粮放在家里就行了。前辈是个很省事的人,他也从来不会要求要热菜热饭的。” 余姚听了之后很是开心,然后带着期望的心情立刻睡着了。 古婳心里却很平静,找出口这件事,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但是有个盼头总比好网速期望来的好。 第二天,余姚果然很早就起来做干粮了,虚静吃过早饭之后在前院练了一下剑法之后,告诉他们今天他需要出去,不用等他回来吃午饭。 “前辈,这无人谷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您最近好像一直都很忙。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我们也可以帮忙的。”古婳上前说道。 她觉得虚静肯定是真的有事,而不是像是余姚说的那样,虚静是因为上次扒了古婳的衣服,心理出于愧疚之情才想要避开她的。 虚静摇摇头说:“不用你们帮忙,这只是我的一点私事,我会很快就处理好的。你们不用担心我。” 古婳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们最近也想去外面走走,余姚做了一些干粮在家里,如果您回来了,我们还没回的话,您可以先吃一点干粮。” 虚静答应了之后,然后急匆匆的就离开了。 余姚做好了一些饼子和肉干之后,用了一个布袋装着,然后他们就出发了。 “古婳,你有没有觉得前辈每天出去会不会也是去寻找出口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呢?或者应该也叫我们帮忙才对啊。毕竟这里想要出去的除了他,还有我们这两个刚来的新人。”古婳觉得虚静应该是有别的事情。不过她觉得既然虚静不想说,她也不能穷追到底。 对于一个高手来说,总是有一些不能给别的人知道的秘密。而这些秘密也是很紧要的,如果知道了,甚至可能有更大的麻烦。 所以说,对于虚静的秘密,只要不是涉及到他们的事情,最好就不要再问。 两人出发之后,沿着之前虚静带着他们走过的地方,再走一次。很多地方似乎确实是遭受了巨大的变化,甚至有的地方曾经群居在一起的动物都已经失去了家园。它们只能开始迁徙。 无人谷虽然不算是很大,但是要全部走完,普通人可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说无人谷大,然而这里每一个区域都是有原住民的。 它们一般都会很警惕入侵者,地盘的划分都是很讲究的。 所以在一次大灾难之后,它们很多族群都发生过冲突,无非就是为了抢地盘。 古婳和余姚经过了一些地方,地上有新鲜的尸体,那些动物尸体一看就是在打斗之中丧生的,身上都是抓痕,甚至还有的直接被对手杀了吃了。 余姚看着这些场景有点感慨。 “这倒是很人有点像,抢地盘,杀对手。” “生物都是这样,弱肉强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人本来就是动物的一种,相似是很正常的。你没有发现人的那些本能和这些野兽几乎是没有区别吗?” 余姚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除了吃喝拉撒,还有就是抢配偶,抢地盘。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水潭蚂蚁 他们走到了一个曾经是一群巨蜥居住的地方,这里有一片水潭,巨蜥喜欢吃里面的长的鱼虾。所以它们一直都是住在这里。数量也不少,它们似乎不分家族,只要是一个物种似乎都可以和它们一起享用这里的食物。 之前,虚静带他们来的时候,他们可被这些成群结队的大巨蜥给吓着了。主要他们长得确实有点不好看,而且还大,数量又多。喜欢一起趴在水潭旁边,那场面有点渗人。 可是现在,他们却看不到一只巨蜥的身影。 “奇怪了。它们难道也搬家了?可是这水潭还在啊,它们为什么要放弃这里?”余姚有点不能够理解。 一般这里的动物都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领地的,除非是实在是打不过对方。 古婳警惕的看着周围,那么一大群巨蜥都打不过的东西,会是一群什么动物?她四处看看,却没有找到任何巨大的生物的踪迹。 “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万一这里真的有什么巨大的怪物,我们可能就有一场恶战。”古婳提醒着余姚。 余姚慎重的点点头说道:“我已经随时准备好战斗了。” 两人在水潭附近走了一圈,发现这里受灾的情况不是那么严重,只是有些树木倒塌了,但是基本的生存环境还在。 古婳正准备让余姚一起离开这里的时候。 余姚大喊:“古婳,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古婳定睛一看,居然发现前面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变色。她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然后脸色变得紧张。 “那可能是一大群蚂蚁,我们赶紧先撤退,这里不能久留。” “蚂蚁?”余姚也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些确实是蚂蚁,红色的蚂蚁,只是这些蚂蚁的个头比起在外面见到的蚂蚁来说要大上一些。 地上那一片片移动的红色就是蚂蚁密密麻麻的在一起移动。 “确实是蚂蚁,不过蚂蚁有什么好怕的。”余姚倒是不怎么怕蚂蚁。如果这些爬行的是一群蜘蛛的话,他可能还会觉得可怕。 古婳却紧张得要余姚赶紧走。 “不要小看这些蚂蚁,它们很有可能是有毒的,而且数量这么多,这些东西很难缠。不一定比巨兽好对付。” 余姚似乎对于这些红色蚂蚁颇有兴趣的样子,他觉得它们长得倒是很有意思,浑身是红的,但是身上有黑色的圈。 “古婳,你是不是太紧张过头了。我觉得它们只是来喝水的。” 古婳见余姚这么漫不经心,她迅速的走到水潭边上,甩动千锁鞭,从水潭里面插上来一条大鱼,甩到那群红色蚂蚁的中间。 蚂蚁们起先是散开了一点,等到那活鱼挣扎的时候,它们似乎是意识到这东西是个活物,然后让余姚目瞪口呆的画面出现了。 那群蚂蚁突然之间就包围上去,在肉眼可见的速度里面,那鱼只是过了十几秒钟就成了一个骨架了。 余姚震惊得腿都有点软了。 “看到没有?这就是威力。快走吧。” 古婳和余姚立刻施展轻功离开了这水潭周围。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刚刚你看到没有,那么大一条鱼一瞬间就只剩下骨头。要是我们在它们中间,估计也就是一会的功夫,我们就成了骷髅了。” 余姚一边走,一边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刚刚那惊悚的一幕一直在他的脑海里面回转着。古婳倒是不怎么吃惊,她在现代看多了这种灾难电影,不过她对于这些动物的迁徙情况还是有点担心。 刚刚那群蚂蚁,她在山谷里面是没有见过了,一场暴风雨之后,它们居然就出现了,还占领了巨蜥的地盘。这说明,它们原来居住的地方肯定已经不能住了,或者是失去了基本的生存环境。 也许蚂蚁是从一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来的,也许是生活在那些山壁上的岩洞里面,那么还有多少他们之前没有见过的动物会出现呢? “古婳,你怎么看起来不是很害怕。”余姚觉得古婳真的是一个女人中的奇葩,不怕猛兽,不怕吃人的蚂蚁。 “我们应该加倍小心,真正厉害的不一定是巨兽,那些微小的生物也许更可能造成重大的威胁。刚刚那些蚂蚁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那些巨蜥肯定是干不过那群蚂蚁,所以就迁徙走了。也许前面还有很多我们没有见过的其他生物会出现。” 古婳提醒着余姚,一定要万分小心。 于是两人一路上更是小心翼翼的围绕着无人谷的周围行走着,很多地方确实是已经被毁坏了。越是毁坏多的地方,他们就越是开心。 因为这样有可能给他们提供能够出去的机遇。 余姚一般都会上前,在损坏最严重的地方多看看,甚至还会用手里的剑去捅一下山壁。有的山壁确实好像变得薄了,但是这无人谷的山也不是那么好开路的,要不然这么多年,虚静也不会一直出不去。 两人在光滑的石块上休息,吃着带出来的饼子和肉干。 “如果出去了,我一定要去找一家最好的酒楼,好好地吃上一顿,清蒸排骨,红烧猪手,辣卤牛肉,蒜香鱼翅。通通的点上一遍。还要来一坛上好的女儿红。不醉不休。” 余姚已经开始在畅想着出去之后的生活。 对于一个大少爷来说,他这段时间可真是他过得最辛苦的时候了。在家里,他可是奴仆成群,他只用做好母亲布置的功课,凡事都不用他操心的。基本上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古婳,出去之后,你跟着我去我家玩吧。我保证你能吃香喝辣。尽情的玩乐。”余姚已经把古婳当做生死之交了。 他很享受这种友谊,其实在以前,他的真心朋友还真的不多,大部分都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接近他。或者说,大部分都是一些酒肉朋友。 不过,他的身份也确实很难去考验一个朋友是不是对他是真心的。毕竟他还没有任何落难的机会。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冬日准备 余姚觉得,古婳算是一个能和他一起共患难的人。虽然她是一个女子。 “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古婳想起了外面的事情,也不知道潮州现在的情况如何了,她来这里也快半年了吧。简仲离之前要她记得时常给他寄信,她也没有办法寄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忘记了她。 不过,她如果出去了,也应该不会再回去潮州。在这个世界上,她和所有人都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如我去帮帮你?”余姚说道。 “你不是急着要回去吗?而且你不是还有事情去扬凉?”古婳摇摇头说道:“那些事情我一个人能够做。不需要别人帮忙的。” “扬凉确实是要去,只是我暂时觉得也不用那么着急。我得先回一趟家里再说。”余姚知道,他这半年都没有和家里人联系,家里肯定是急坏了。 他母亲一定是十万火急的让他们认识的所有朋友去找寻他。 这样的情况之下,扬凉就暂时放在一边好了。 两人休息一阵之后,他们继续开始寻找出口。山里的气候现在是最舒服的,不潮湿,也不热不冷,如果不是之前的大暴风,这里的动物应该都会过得很舒适。 风里面还夹杂着泥土和草的芬芳,有一些鸟儿们似乎是在找着新家。它们喜欢在搭窝的时候叽叽喳喳,好像是在商量着在哪个稳妥一点的枝头搭窝比较好。 古婳倒是觉得这里如果不是闭塞不通的话,在现代估计可以弄成一个旅游风景区,或则是避暑胜地。 这里的气温最高也不会很热。但是虚静却说冬天的时候其实很冷。要他们早早的准备好冬天的吃食和干粮,一遍冬天都是不出门的。这里的动物也有很多是在冬天需要冬眠。 “冬天的干粮我们是不是要开始准备了。前辈说了,冬天差不多有三四个月,而且都是大雪封山。很多动物都开始冬眠,想要打猎也是很难的。外面天寒地冻,也很危险。”古婳对于余姚说道。 余姚倒是胸有成竹的说:“这个你放心,你们打了那么多的动物,那些东西都够我们吃上大半年了。我们只要在冬天来的时候,把那些东西放在厨房和杂物间里面就可以。重要的是,很多调料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只剩下野果子不太够。” “我上次不是弄了好几篮子吗?” “那些只够两个月的,不过也差不多了,还有一些能够吃的草,到时候我们再准备一些水里面的鱼类就好了。现在主要就是柴火不是很够,一个冬天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柴火。” 古婳倒是想起了什么。 “上次你不是说我们捕猎回来的一种动物油脂很多吗?我后来又捕了好几只。” “你是说那种长得像是熊一样的那种动物?没错,那家伙身上都是膘,煮了一次之后,全是油。吃起来也很是腻味。难道你喜欢吃这种?” 余姚很是不喜欢那种东西,他喜欢吃精细一点的食物。这种富家大少爷的嘴巴最是刁钻了,对于肉,他可不像那些穷人一样,有肉就行。从小他吃的都是最好的东西。吃猪肉只吃猪蹄和瘦肉,吃鸡肉只吃鸡翅膀。 “你不是说柴火不够用吗?那动物一身的油脂,不是正好可以用来当燃油?” 古婳提醒着余姚。 “你是说我们烧那野兽,那得多难闻啊!”余姚觉得有点恶心,这不是就跟烧尸体一样的感觉了吗?大冬天的得多难受啊。 古婳白了他一眼,这小子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不顶用了呢。 “我是说你用它们的油脂炼油出来,然后做成油膏,里面可以接一根油绳子,这样一块油膏起码可以燃烧大半天吧。这个比起柴火来说,又舒服又轻松。不需要总是去劈柴了。而且我们最多的就是动物的尸体了。等下我们回去的时候多捕猎几只那些动物。多熬油膏。” 余姚一想,确实觉得可行。 其实他们晚上用的油灯也是用动物的油脂做的。那既然能做成灯,也可以用来在冬天取暖啊! 于是,两人在下午的时候专门绕道去了那种动物居住的地方,费了一番功夫捕猎了两只,弄回来之后,天就黑了。 虚静倒是早就在家里了,他看着两人风风火火的样子,有点奇怪。 “你们原来是去捕猎去了。可是之前你们不是不爱吃这种熊吗?” “不是用来吃的,前辈。我们想要把它提炼成油膏,这样的话,我们冬天就不需要准备那么多的柴火了。这油膏燃烧起来,也可以取暖,而且可以淋一些在木头上,这样能够更加节省柴火。”古婳解释道。 虚静倒是点点头说:“你们的点子倒是很多,可以试试。这里的冬天确实是很难熬,你们要万分的小心为好。这木屋虽然说结实,但是冬天的时候,几乎是不保暖的。以前,我都是在屋子里面多烧一些柴火。” 古婳听虚静说道了烧柴火,她忽然又想到在现代,有的地方是烧炭的,炭的燃烧更是自然,而且也干净多了。 她想起之前电闪雷鸣的时候,这山谷里面很多树木都被劈成了两半。甚至有很多树都被烧焦了。这么看起来,那些烧焦的树木难道不是天然的炭吗? 于是,第二天,他们继续去外面巡视的时候,古婳也花了不少时间去弄了一些烧焦的树干回去了。余姚倒是很快就能理解古婳的想法。 他们家在冬天的时候,那可都是烧炭的,而且都是上好的银灰炭。 “你的点子倒是很多。” “其实我还有一个点子。”古婳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我还能够让屋子更加的暖和一些。” 余姚看着古婳问道:“不就是多烧一些油膏和炭吗?” “不是,前辈不是说,木屋不保暖吗?其实我们可以把木屋的屋顶和墙壁周围都弄上那些没用的动物的皮毛。那些东西是最保暖的。” “可是直接用那些野兽的皮毛做成衣服不是更加方便吗?” “当然不一样了。木屋子能够保暖,那就会更加的省事。”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越冬准备 余姚摇摇头说:“你满脑子装的都是什么奇怪的想法,不过听起来居然还有几分道理。既然这样的话,我们每天花两个时辰弄房子,但是找出口的事情也不能掉以轻心,也许有的出口只出现很短的时间,时间长了,也许又被毁坏了。” 于是,两个人决定在傍晚的时候早点回来,准备过冬的事情,毕竟虚静虽然在这里度过了几十个寒暑,但是他是一个大老爷们,生活过得糙一点也是很正常。再加上他本事大,内功深厚,不管夏天多热,冬天多冷,他也一般不会生病。 所以木屋也只是用来遮风挡雨,在夜晚躲避一些野兽,至于构造和装饰,基本都是最简单的,能够满足基本的生活要求就行。 古婳和余姚刚住在这里的时候,余姚这个富家少爷还是很不适应了几晚上,不是嫌弃床太硬,要么就是嫌弃木屋不隔音,或者是日常生活不方便,洗澡都需要费力一些。也没有人伺候他吃穿。 不过,好在他也是个积极向上的人,虽然说生活奢华,但是也不算娇惯坏了。只是嘴上抱怨几句而已,该干嘛干嘛去。 每日,古婳和余姚在外面巡视一圈回来之后,也会顺路带一些需要的野兽皮毛,或者是需要存储的野果子。古婳下意识的多弄了一些绿色的可食用的果子,她的现代知识里面,人类宁可不吃肉,也不能少了维生素。 之前看虚静似乎也除了吃肉之外,也会尽量补充一些素食。练武的人都知道,需要和自然天人合一,这是一种传统,也是一种通用的哲学思想。 虽然这里的人也不太懂什么是哲学。不过人类文化里面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也许不是一个表达方式,但是体现的东西都是有规律可寻的。 “那边一点,往左边!每块皮毛最好要重叠起来,这样就不会漏风,如果中间有很大的缝隙的话,缝隙一多,效果就要差很多了。到时候不保暖,还白费功夫。” 古婳的监工还是很仔细的,她觉得既然要这么做了,那就一定要做好。甚至傍晚在前院练功的虚静都被她弄过来帮忙,一个铺屋顶,一个铺墙壁。 虚静看着他们弄得热火朝天的,他也不好只是看着,本来他自己住的话,随便整整就行了,一个大男人,没有那么多的计较。以前虽然有过客人,但是也都是大老爷们,谁也不会在这方面想心思。 冬日确实是足够冷了,虚静觉得古婳一个小姑娘肯定是会怕冷的,自己怎么也得尽一下地主之谊。再说了,之前他对古婳无礼的行为,他还没有好好的道歉一番,这也算是为了古婳而做了。 古婳则主要负责剥皮,晒皮,她一般晚上剥皮,第二天早上出去的时候再把皮晾在外面,阳光充足的时候,几天就晒好了。不过有一次被小虎看见了,吓得它嗷呜嗷呜的叫。 原来是有一张它们同族的皮,那一只是老早之前,古婳用来为捕猎练手用的,杀了一只成年的巨虎兽。这种动物的皮毛倒是很暖和,其实用来做披风是很好的。 只是小虎在前院一直哼哼唧唧的,用那双铜铃大小的眼睛哀怨的盯着她,古婳就有点撑不住了。只好把那张虎皮弄下来,垫在自己的床单底下。不过倒是异常的舒服和柔软。 余姚看见了,倒是对她吐槽,她可真的不像个小姑娘。一般的小姑娘看见这种情况,肯定是心生怜悯,于心不忍,然后亲手把那张皮埋了,表示以后不再杀它的同类了。 古婳当时把床单一铺好,直接上床,享受的叹息一声,然后嗤之以鼻的说:“什么玩意,整些没用的。我们都把人家的肉吃下肚了,长成了自己的肉,光剩下一张皮了,还矫情个什么劲。” “怎么就是矫情,这是一种悲天悯人。”余姚不赞同。 他从小是在富贵乡长大的,他的姐妹们,无论是表姐妹还是亲姐妹,那都是吃着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从小就有无数人伺候。每天就写写诗词,伤春悲秋,不操心吃喝,也不担心今后的日子。 余姚见过的女孩,起码大部分都是娇柔无比,看见落花都要感叹一番,要是家里死了什么动物,死了她们养的花鸟鱼虫的,她们可能都要烧香拜佛好几天。 要是他认识的其中一位姐妹们在这里,见到那小虎可怜的模样,应该就会做余姚想象中的那些事情。不说要怎么伤心欲绝,起码会伤感好几天。 “什么悲天悯人,小虎的同类和其他的动物有什么区别?你能都不吃吗?再说了,这山谷中,都是一物降一物,所有的动物都是有天敌的,大部分都要依靠吃别的动物生存。人类不过就是动物中的一种,也需要肉食裹腹。天不需要这种悲悯。不过是自作多情而已。” 古婳本来就不迷信,作为一只飘荡了多年的魂魄来说,谁还能比她更了解这些东西。也许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善恶因果,但是在这种基本生存的问题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因果。 造物主,大自然,神灵,他们不也是创造了这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吗?要是论罪恶,那么这黑锅也应该由他们来背。 “你这话要是被一些人听到了指不定要把你说成是铁石心肠,冷心冷肺。” “哦?这么说来你就是这么想的?” 余姚倒是否认说道:“我认识你,所以我觉得你是个好姑娘。只是你的想法一直都是古怪刁钻的,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古婳冷哼的说:“那是因为你年纪太轻,还体会不到这人世间的真理。趁早不要为那些动物费神。只要我们不虐待,不滥杀无辜。那么我们就是被天道保护的。” 余姚更是奇怪了。 “天道?你不是不信吗?” “我信的是真理,是自然科学,又不是宗教那些伪科学,虽然说宗教确实有一部分确实对人性的恶劣面有压制,但是很多时候都是愚蠢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保暖木屋 “彻底相信这些的人,基本都是一群愚民。” 古婳对余姚就是一番教导,他们杀动物只是用来吃,并不是毫无意义的杀戮,这个是被自然界许可的做法,因为天生万物都是这样的食物链。不过,如果过度的杀戮,那么就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比如杀多了动物,可能会引起动物的种类灭绝,一种动物灭绝了,很有可能会有连锁反应,也有可能导致其他的环境变化。那么这就是天道的惩罚。 余姚倒是觉得古婳说的东西虽然古怪,确实也有点道理。只是他还是觉得古婳有点过于深奥了,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老是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之后,余姚也懒得和古婳争论这件事,只是那小虎似乎对古婳有点怨念,这种野兽的嗅觉肯定很灵敏,它似乎闻到了古婳身上那皮毛的气味。 所以每次小虎来木屋的时候,基本看到古婳都是用屁股对着她。古婳倒是丝毫不在乎,她可是这山谷立刻除了虚静之外的捕猎能手,对付一个小虎,她现在是绰绰有余。 而且古婳还告诉他,自从她也学着虚静使用不同的方式去杀一个怪物,她也觉得自己的武艺似乎确实提高了不少。那种依靠领悟的东西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虽然她的武术都是上一世的古婳提供的现成的记忆和能力,但是她发现,她可能只能用上之前古婳的两三成的功力。因为她在山谷里面一段时间磨砺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功力很快地就提升到另一个高度。 也相当于,她其实自己能有十分的水准,可能这个水准对付虚静都是绰绰有余,基本可以独步天下,但是她现在只是解锁了两三成,而且按照套路,可能越往上,这功力的提升就越难得了。 古婳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那就是要立刻学会解锁自己的技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只有一身绝世武功才能有更高的安全保障。 “差不多了吧,屋顶基本上已经全部铺满了,这皮毛真的有用吗?为什么晒干了之后,还要用油泡一边?” “那是为了防水。冬日的雪下的时候好看,但是融化之后却是最冷的时候。那个时候要是屋子里面漏水了,那可就是冷得透心凉了。所以说,这一个步骤是最重要的。” 古婳嘱咐着余姚要仔细每一个缝隙,她还做了很多木钉子,这样就能把那些皮毛紧紧的钉在木头上面了,即使是刮大风也是吹不掉的。 虚静倒是话不多,干活却很快,几十张动物的皮毛只花了两个傍晚就弄好了。 “窗户需要贴吗?”余姚跳下来,看着他们这几天的成就问道。 “不需要,我已经做好了一个门帘,到时候只需要在窗户里面挂一个就好了,窗户还是需要时常透气的。不能封死了。空气不流通会有可能生病。” 古婳制止了余姚的行动。 “冬日漫长,你们可以存一些吃食,或者是解闷的玩意。有的时候,雪能下两三丈厚,那个时候我都基本很少出去。很多动物都会在洞穴里面冬眠,外面都是茫茫的雪地,如果出去久了,眼睛会很不舒服。” 古婳知道虚静说的是雪盲症,如果满天都是茫茫的白色,雪地又是反光的,对人的眼睛会有很严重的刺激。 一般在南极北极的人会有这样的反应,这无人谷那个时候的模样她也差不多能够想象得到了。 “前辈放心吧,我们起码准备了半年的干粮了,之前古婳用来练手的动物已经够多了,这几天还又特地的多捕杀了一些。基本上是很充足的了。至于解闷玩乐的东西,我们暂时还没有想到去准备。不过我有一个刻刀,身上还要一两本册子可以用来刻字解闷。” 余姚是个典型宅男,他之前只负责做饭家务的时候,基本在家里可以刻上一天的字,反正这里多的是木头,石块。 古婳也不担心解闷找乐子的事情,她实在无聊的话,可以睡觉,甚至是也学习动物冬眠。其实在做魂魄的时候,遇到无聊的时候,她就是发呆,一下子一整天就过去了。 “不行的话,前辈到时候可以教我们一点武术心法什么的,也好让我们打发一下时间。”古婳倒是敢于开玩笑了。 余姚倒是有点担心,这么直白的要虚静教他们武术,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即使是开玩笑,也是有可能惹恼了虚静。要是他一生气一发威,不用出手杀人,只是把他们赶出去,禁止他们使用任何东西,他们也得受一番大罪了。 只是虚静居然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倒是认真的想了一番。 “其实教你们一些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以后我不需要你们以师父相称,即使以后有机会出去,你们也不可向别人提起我教过你们武功。” “为什么?难道是担心我们不成器,给您丢脸吗?”古婳倒是心直口快,余姚在后面一顿的杀鸡抹脖子的,示意她不要太过分了。 虚静这么一个高手,光是指点他们几招,那就已经受用不尽了,还别说真正能够教授他们武术。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啊! “我曾经答应过我的师父,日后要是能够有所作为,必定要传承下去,找几个资质出众的孩童,从幼时教起。从小就教他们为人,练武也要只专心练一门功夫,不得三心二意。所以我要是教了你们,还让你们叫我师父,我是违背了师门。” 余姚立刻回答道:“我们知道了,在下一定遵守诺言。” 古婳倒是吊儿郎当的看着虚静,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被他那么扒拉过衣服之后,古婳完全不害怕这个少年模样的老怪物。 可能这是一种奇怪的心理反应吧。也许是觉得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也有可能是干脆破罐子破摔的节奏。不过,也有可能是开启了她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游魂性格。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虚静承诺 “这么说,前辈私自教授我们,要是万一哪一天我们出去了,要是被别人看出来,那算在谁的头上?” “自然是不会怪罪到你们头上的,不过我有信心,教授给你们的武功不会轻易的被人看出来。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屋子里吧。这天是越来越凉爽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始降温了。” 虚静收拾好工具,用水洗手之后,他就让古婳和余姚回屋子休息。 余姚一脸兴奋得不行,一个绝世高手要教他们学武术,想想就让人激动。他的武功底子虽然不错,但是他也是依靠家里的那本祖传的心法,所以优胜一筹,对于普通人来说,能有一本能够用的心法就已经是恩赐了。 而他们家的心法也算的上是上乘之法了。只是除了这一点优势之外,余姚还真的没有过多的优势。比起那些有天赋的人,或者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辛苦练武的人来说,他是比不过的。 余姚也知道,自己的学武术的天赋是有限的,对于武学的领悟不高,要是能够得到虚静的指点,也许自己能够有更好的突破点也不一定。 “我说你要是再转圈,我都要被你弄晕了。能安静一点不?”古婳吃着果干无语的看着他。 “你可能是个武学天才,所以你不激动,我就不一样了,我从小对武学的领悟就不够,我娘都说我可能以后要弃武从文才有可能有番作为。”余姚激动的喝了一杯水。 古婳看了他一眼,余姚倒是很有点儒雅气质。 “那你就从文呗,你家又不缺钱,管你做什么都可以。再说了,你以后可是继承者,你们家的所有生意以后都是属于你的,你要养多少门客护卫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到时候你只要有脑子就可以了。打打杀杀的让别人做就可以。” 领导不用自己样样行,只要会指挥就可以了。就比如一国之君肯定不是武术最高的,但是他的权力大,所以自然能召集到最厉害的高手替他做事。 “那可不行,我们家虽然现在确实是在做生意,可是祖上也确实出过武术宗师的。虽然到了我这一代已经落没了。只不过十代不到就成了这样,我们家的心法以后恐怕也只能后继无人。枉费了先人的苦心。” 余姚对于家族很是看重,他虽然平时看起来万事不随心,但是只要是家族的事情他都必须时时刻刻的注意。不能让家族在他手上出事。 从小,他的母亲就教育他,作为以后的一家之主,必须要把家族放在第一,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好,那么他也不配继承家族了。 古婳打了一个哈欠,既然余姚这么上进,她也是支持的,再说了,有两个人一起学习练武,互相还可以切磋,对于她继续解锁新的技能还是很有好处的。 “你激动完了就早点睡觉,我先去睡了,记得不要辗转难眠,如果你实在激动得睡不着,我建议你去外面找小虎玩一玩,折腾够了再回来。” “去睡吧。我不会吵醒你的。”余姚带上一大包小虎爱吃的肉条干就出了门。 虚静在客厅里面看到余姚出门问道:“这么晚了,有何事需要出去?” “没什么,睡不着,我出去喂喂小虎。”余姚呵呵一笑,然后就出去了。 过了一下,外面传来余姚的大叫。 古婳无语望天。 “有巨蜥!巨蜥爬上来了。”余姚脸色发白的冲进来。 虚静稳如磐石的坐在客厅里面。 “那是小虎的吃食,它最近口味有点变化,特别吃巨蜥。” 余姚的身体晃了一下,他默默的走进房间,决定这几天都不要在小虎进食的时候去找它了。实在是有点渗人。 第二天,他们继续去山里面巡视,这段时间,他们发现很多动物都换了栖息地。比如那群巨蜥,似乎就已经迁徙到离木屋不远的地方,哪里虽然没有水潭,但是有一条小溪经过。虽然说里面的水生物没有那水潭里面的多。不够也算是能退而求其次了。 除了会被小虎偷袭吃上一只之外,也几乎没有什么危险。虚静很早就早木屋所在的范围方圆十尺都做上了一些栏杆。起先是一些密密麻麻的竹竿插在泥土上,缝隙很小,上面削尖。这样就能够拦住很多大型动物。 后来他发现了一种可以避虫的草,于是就围着栏杆种上了一圈,木屋附近也有种的,效果确实很不错。大部分的虫子都能被驱赶走。 再后来余姚和古婳来了之后,在树木一丈周围又设置了一道栅栏,里面撒上了一些余姚带的药粉,这些东西都是让蛇类厌恶害怕的。 所以总得来说,木屋附近应该算是比较安全的。 不过他们也时刻关注着木屋周围的动物居住地的变化,如果说来了极具危险的动物,比如说鬣狗,或者是野狼,甚至是能爬树的豹子,他们就要小心了。 古婳之前就动手赶走了一群黑狼,她实在不能忍受在她晚上睡觉的时候,这些黑狼企图爬上木屋。虽然它们确实没有这个技能。 木屋之前为了安全起见,虚静根本就没有设置楼梯,全靠他们用轻功上下,所以不会爬树,或者是不会飞的动物是无法威胁到他们的。 古婳不喜欢这里的狼,它们似乎格外的凶残,她已经不止一次见过它们想要对她进行主动攻击。也许它们之前是没有见过古婳,不知道她的厉害。但是她杀了几只妄图上前咬她的狼之后,那些狼却还能接二连三的见到她就对她攻击。 这样让古婳觉得备受威胁,她隐隐约约觉得这里的狼似乎在某些方面智慧很高,现在山谷里面,只要见过她杀同类的动物基本对他们都是避退三舍。 可是这黑狼反而越挫越勇。根本就不害怕丧命。 于是,古婳有关注过它们一段时间,她发现,他们出现在木屋附近甚至不一定是因为居住地被毁了,看起来他们似乎想要和这木屋里面的人一决高下的样子。 起初古婳以为黑狼是看上了这块地盘。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黑狼交手 古婳在和黑狼交手过几次之后,她渐渐发现,这群黑狼很有可能目标就是他们的木屋,甚至更有可能是他们这一群人。 黑狼一直都想要攻击他们,古婳猜测这个原因可能是把他们当做了劲敌,这个山谷的动物虽然多,个个都是体型巨大,膘肥体壮,但是要论战斗值,黑狼还是最为厉害的。 其他的动物一般只是在觅食,觅食的时候才会产生杀戮,或者是自身受到威胁的时候,它们才会主动攻击,大部分的动物都喜欢在居住地附近活动,对于别的非食物的对象没有多大兴趣。 而黑狼的习性却是非常的不一样,它们似乎一直想要在这无人谷里面称王称霸,所以它们会要到处挑战一些厉害的动物,让它们感受到黑狼的威胁力。 古婳在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就出手把这黑狼的首领杀了,这首领是个厉害的角色,一只成年雄性大黑狼。古婳对付它的时候,全神贯注,用了几招新学会的捕猎招式,再加上她的内力。 对付一只这样的狼花了她很多力气,这也算是能够说明这狼王的厉害了。古婳杀一只巨虎兽或者是巨蜥都没有这么费力。 体积虽然比那些庞大的动物小,但是黑狼胜在聪明。它甚至能够揣摩古婳的招式,虽然说比起人的智商,还是有所欠缺,可是在这山谷里面,也没有多少其他的动物能够使用智慧进行攻击了。 古婳杀了黑狼王之后,把它的尸体挂在外面的栏杆上,那些狼哀鸣嚎叫了一晚上,不过它们却没有对古婳进攻,甚至对他们避退三舍。从此之后,在这山谷之中,只要有黑狼见到她,基本都是夹着尾巴望风而逃。 甚至有几只还上前来对她俯首,古婳起初还以为它们是来挑战的,后来才发现,它们似乎都若即若离的跟着她,基本是一些老弱或者是幼小的狼。古婳才明白,它们是把她当做了狼首领。 古婳本来没有打算去管,毕竟她可不是一只长了毛的狼,她和它们又无法沟通。可是后来,那些狼有的被更大的动物吃了,有的饿得奄奄一息。黑狼虽然聪明,但是一般都是群体作战,如果一个族群里面老弱的多,那么这个族群就很快会被别的动物干掉。 最后只剩下四五只失去父母的小狼崽子,它们似乎是刚刚学会走路,亲人们要么离开了它们,要么已经死了。 古婳见它们实在是可怜,只好收留了它们了,她估计一直跟着她的是一个狼族家庭,这个家庭可能已经无法呆下去了,因为太弱小。 那些小狼每天都是饿着肚子的,长得也瘦弱,没有被吃掉,估计也是看它们身上都是皮包骨了吧,也看起来没有几两肉,所以那些食肉动物也没有什么兴趣。 古婳就在木屋附近给它们弄了一个窝,为了不让别的动物把它们当成盘中餐,她还加高了栏杆。然后每天弄一个动物的新鲜尸体给他们。她只能庆幸,这些小狼已经可以吃肉了,要是要喝奶的话,她可是真弄不到。 “你养的那四只狼,以后准备怎么办?”余姚有的时候会负责喂食物的活。那些黑狼见到他起初还会发出威胁的声音。后来古婳带着余姚去喂,它们似乎就懂得了余姚是古婳的人。 不过,它们对于余姚不是亲近,古婳每次去的时候,它们会一起围上来,古婳能够抚摸它们。它们也会露出依赖的样子。 “当然是放狼归山了。要不然你以为还能如何。难不成真的当成宠物?”古婳看着周围野猪生活的区域,一边说道。 余姚说道:“你就像是它们的首领一样,它们会一直跟随着你。” “不可能,里面有两只公的,两只母的。” “这和公母有什么关系?” “一般的狼群里面,公狼为首领,小狼长大之后,母狼可以留在狼群里面招女婿,但是公狼长大之后必须离开狼群。离开父母兄弟,去寻找新家,这样它们就会尽量避免近亲交配。它们长大之后都需要寻找配偶,不可能留在人类身边。” 古婳看着远处的山脉,她平静的给余姚科普了一下她在现代电视里面看的知识。 余姚用奇异的目光再次把古婳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家里就住在山上,这些东西别说了,恐怕我的父母都不一定知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注意而已。大部分人都不会去研究一群狼,或者是一群蚂蚁在干什么。我只是恰好知道而已。” 古婳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一只山猪倒在地上,她飞身上前去看,发现那山猪身上有一道很厉害的剑痕。 “虚静前辈就在附近。这是他杀的野猪。”古婳看了两眼那野猪的样子。 余姚左右的看了一下说道:“前辈怎么会在这里?他应该只是出来练手的吧。前辈不是说过,他喜欢用不同的方式杀那些棘手的动物。用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古婳点点头,只是她有点疑惑,虚静现在的武功大成,怎么还需要野猪这种很容易对付的动物练手呢? 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高手总是能用看起来极为普通的方式做不普通的事情。 “前面还有有一道裂缝!”余姚突然在一处高喊着,他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 古婳立刻上前,两人看到在一处山坳,似乎是因为前段时间的山体坍塌,那处多了一个裂缝,只是有很多乱石堆积。 “我们要小心,这里的山体肯定是很不稳,一个不注意,我们的行动可能会引起滑坡。这个就很危险了,即使我们的轻功再高,也不一定能够逃脱。” 古婳虽然心里担心,但是对于出口的期望还是和余姚一起上去观察了一下。 四周的山壁都是秃的,因为泥石流和山体坍塌的关系,山上的植被和树木都被毁坏了。他们站在一块大石头上面,还算是比较稳当。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缝隙寻路 他们慢慢靠近那条缝隙,缝隙的周围有很多碎石头,如果稍微不注意,那些碎石头会弄伤他们的衣服和皮肤。 再往前走,他们已经到了缝隙口上,钻进去,那缝隙也差不多能够容纳一个人,只是这条缝隙很长,古婳不得不侧着身体一直往前面挪移。 余姚在后面说道:“我以为这缝隙只是一个简单的口子,没想到居然还这么长,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一眼望不到头的,还不知道缝隙尽头是什么模样。” 古婳鼓励他说:“这也是个好事,我们的希望会更大一些,这无人谷的山本来就是又大又险,山脉肯定是长而厚的,这缝隙肯定是山脉因为地质运动所以裂开了,这天缝隙很有可能就是能够横断山脉的一条出口,我们的希望就更加的大了。” 余姚倒是同意的说:“你说得没错,搞不好,我们就这样一直走就出去了。可是我们要是到了出口,我们还回去吗?” 古婳奇怪的说:“当然了,起码要告诉虚静前辈啊,要不然难道把他一个人丢下不成?” 再说了,虚静是多么厉害的人,他只要发现他们两人失踪了,肯定是会去寻找的,这个地方被他找到实在是轻而易举。根本就不用想,虚静立刻也会跟随着出来,到时候在外面见到了,那多尴尬。 更何况,要是有了出口,又不是有人数限制,为什么不告诉虚静,也算是卖他一个人情,以后在外面行事也许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即使他是绝世高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毕竟他们也有这么长时间的交情了。 虚静这个人其实起初看起来有点冷淡,不爱说话,但是古婳倒是觉得他其实是很好相处的人,他也从来不在他们面前摆高手的架子。问什么说什么,不能说的就直接告诉他们不能提起。 “你说,虚静前辈真的愿意出去吗?”余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古婳小心的在缝隙中移动,听到余姚的话有点奇怪。一个被困在这个几十年的人,难道不愿意出去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是你知道了什么事情?还是虚静和你说过什么?” “不是,凭直觉。虚静在这里待了凡人的一辈子,他又不是那种从出生就在这里的人,对于外界有些好奇。他可是在外界生活了二十年左右的人,而且看起来还有不同寻常的经历。这么多年了,外面即使是有仇家,也差不多都死了,他出去的动力也就没有了。” 在余姚心里,一个绝世高手能被困在这无人谷里面十年二十年也许不奇怪,但是能在这无人谷里面困六十年,而且还有所谓的不老之身,这就让他很费解了。 虽然说这山谷离奇,不与世俗沟通,但是毕竟还在这一自然世界里面吧,如果六十年如一日的进行寻找,总会有办法出去的。 可是虚静的样子,看起来已经认命了,他可能早已经放弃了出去的念头。 古婳听了余姚的想法,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个余姚还是很有想法的。 “也许前辈对于出口已经看开了,反正已经这么过了一辈子,即使不出去,他也能在这里悠闲的生活。也许是参悟了人生的道理吧。反正他是无牵无挂的了,这么多年了,认识的人估计也都入土为安了。” 古婳心里觉得,虚静可能已经发现,与其费尽心力的出去,还不如在这山谷里面颐养天年。外面的世界虽然繁华热闹,但是也同样复杂多变,尤其是人心的难测,权利所带来的腥风血雨。 虚静一身功夫,在这无人谷里面能够不愁吃穿,逍遥自在,虽然不能锦衣玉食,但是起码是丰衣足食,并且不用费尽心思和其他的人打交道,这可是最好的一点。 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够活到这样呢?即使是皇上,他也是一堆的烦恼,家事国事都是需要他操心,甚至还要担心有人要陷害他,或者是谋反,哪有在这里活得更加逍遥自在的。 “不过如果真的有出口的话,我相信虚静还是愿意出去看看的。毕竟人都是有念旧的心思,虚静的功夫高超,又深谙世故,在外面也能过得很好,根本不担心出去之后的生计问题。他一定会出去找寻旧日的熟人,或者是仇家。” 这么多年了,即使是只剩下坟墓,虚静也应该会去感念一番。生死浮云,按照他的气质和修养,估计也不会干出鞭尸的事情,最多就是在仇家的坟墓前嘲讽几句就完了。 古婳觉得有点累,在这缝隙里面移动真的是很需要一点力气,因为不会正常的走动,所以浑身都使不上劲,也许这里要是有个几岁的孩童,他都比古婳走得更加轻松。 “还有多久,我怎么觉得我们已经走了一刻钟了?” “不知道,前面还是看不到尽头。” “糟糕,我们其实应该多带一些干粮的,这山脉如此大,即使是横着走出去,也需要花费很久的时间,恐怕我们要是来回的话,会不会需要几天的时间?” 余姚觉得他们有可能会饿死在这缝隙里面,他们的干粮只带了一天的,这还不要紧,毕竟他们是练武的人,吃一顿管一两天还是勉强可以的,但是他们的水却没有带足够,根本就不够他们喝多少。 毕竟他们只是在山谷里面转悠,山谷里面到处都是水资源,所以他们出发的时候只要带上一个水囊就好了。 他们却没有想打,这出口是这个巨长的缝隙,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们顺利的在一天的时间里面来回自如。 “实在不行,我们走到下午的时候,再返回。” “返回?我们难道不一口气找到出口吗?”余姚的心思太过于急迫了,他现在是满怀着期待和兴奋,可以说得上是心急如焚了。 余姚应该是这里三个人里面最为迫切想要出去的人,他在这里有家人,亲人,还有需要他继承的家业。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巨蟒拦路 他也实在不喜欢这里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动物。 如果像虚静那样在这里呆上六十年,他估计最后一定会得失心疯的。即使他能够像虚静那样长生不老,他也不愿意。 他的亲人死了,认识的人也死了,他一个人长生不老又有什么意义呢?对于余姚来说,人活着的意义就是享受亲情,承担责任。 他是不敢想象如果六十年不出现,亲人会是怎么的悲伤欲绝,父母和爱他的人都会郁郁而终,他即使再回去,也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那样的感觉实在是太难过了。 “我也想要一下子就能够找到出口啊!可是我们现在的情况来看,在这个缝隙里面过几天,实在是强人所难,我们的目的是活着出去,不是在这个缝隙里面成为人肉干啊!” 万事都不可以急切,这是古婳的想法,这缝隙不说安全不安全,也许在一半的地方会有碎石头掉落,甚至会有其他的危险,这些都是不可预知的事情。 这些事情也许会让他们遭受非常严重的危机,甚至丧命于此。 古婳不想冒险做这样的事情,她觉得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那好吧,但是如果已经能够看到出口的时候,我们就要一鼓作气。谁知道之后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余姚也算是勉强同意了。 他心里觉得,这件事情其实很是难以断定,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的简单就能解决了,在这个无人谷里面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也算是把他那点脾气都磨平了。 古婳正要安慰余姚几句的时候,她突然看到前面一个东西,她震惊了。 余姚被停下的古婳撞了一下不满的说:“干什么,停下来也不先说一声。” 古婳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余姚,你立刻转身往回走!赶紧的!” “什么?这才中午呢,还没有到下午,我们才走了几个时辰啊,不行,我们必须要尽力的试试,要是等下能看都出口呢?” 古婳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要是想被怪兽吃掉,那你就继续吧。你看看前面那是什么东西。” 余姚比古婳高,他一抬头,看见一个巨大蛇脸在他们不远的山壁缝隙上面,对着他们吐着蛇信子! “啊!”余姚吓得一抖。 那巨蟒发现了食物立刻在山壁上游走起来,这缝隙虽然小,但是对于蛇类来说,应该是最好的藏身之地了。而且这缝隙里面也没有其他的食物,他们这相当于是送上门的美味啊! 古婳把余姚一推,示意他赶紧走,她抽出一把长剑,对着巨蟒,随时准备回击。 余姚吓的赶紧的撤退,古婳在后面一直对着不断进攻的巨蟒,幸好她的功夫还算到家,在这个难以移动的石壁缝隙里面也只能尽量的让巨蟒不敢轻易地靠近。 如果在外面,这巨蟒古婳根本就不看在眼里,可是他们现在是被困在缝隙里面只能不停得的退回去。古婳心里祈祷,这巨蟒千万不要太聪明了,要是它从山壁更高的地方游走到他们退回的地方,他们就糟糕了。 然而,那巨蟒仿佛是听到了古婳的心声一样,它在山壁上面游走,越来越高,马上要脱离古婳的攻击范围了。 古婳心里一横,她绝对不能让着巨蟒挡住他们的退路,于是尽力的飞身上去,幸好这缝隙上下几乎是一般的宽度。她能够有点余地施展功夫,她的双腿撑着石壁,手上不断的对那巨蟒进行攻击。 巨蟒见到古婳居然会飞,似乎也是受了惊吓,它停止了向上游走的趋势,开始用它那双橙黄的眼睛看着古婳,似乎是在打量古婳这种生物的构造,巨蟒肯定也是这无人谷里面的本土动物,所以肯定是没有怎么见过人类的。 它此时充满了疑惑,因为眼前的生物并没有翅膀,怎么能够在这个山壁里面飞起来呢。巨蟒犹豫了一下,但是它的生物本能告诉它,不能让眼前的食物就这么轻易地跑走了。 巨蟒猛然间袭击过来,古婳也不是吃素的,立刻甩出一道细丝,这细丝缠绕住那蛇吐出的蛇信子,古婳用力一拉,那巨蟒吃痛,彻底发怒了,它怎么也没有想到,古婳会出手一下子就抓住了它的软肋。 那蛇信子对于它来说也就是另一个七尺,蛇最敏感的地方。 余姚是知道古婳的实力的,他为了不给古婳拖后腿,一直拼命的迅速的移动。他现在只想立刻到开阔的地方,这样古婳就有余地能够对付这么一个巨蟒了。 古婳拉扯着那蛇信子,细丝本来就是厉害的能够杀人于无形的武器,这么一折腾,那蛇信子已经开始冒血了,巨蟒开始猛烈的甩动,舌尖的剧痛让它失去了理智。 巨蟒的身体非常的粗大,这么猛烈的在缝隙中间甩动的时候,缝隙里面不停的开始掉落石块。余姚和古婳都差一点被掉落的石块砸中,当然也有石块会砸到粗壮的巨蟒身上。但是对于这些皮糙肉厚的野兽来说,古婳和余姚还是个脆弱的生物。 他们即使是有内力,但是毕竟是肉体凡胎,又没有练就金钟罩铁布衫的,高处掉落的石块也会把他们砸伤。不过幸好,这缝隙实在太小,大一点的石块会卡在缝隙上面,只有一些小石块会顺利掉落下来。 古婳觉得这样下去,他们还是不能占优势,不如速战速决。 巨蟒折腾了一阵子,然后目露凶光,对着古婳冲过来,这一下可以算是很激烈的进攻了,古婳知道巨蟒一般是没有毒的,即使是这无人谷的品种与众不同,但是他们打斗这么久了,那巨蟒也没有吐出毒液。 古婳心里有点数了,巨蟒的威力就是用它那粗壮的身体缠住大型的猎物,猎物就会窒息而死,然后再把猎物一点一点的吞掉。 所以,她不能够让巨蟒有机会能够用身体缠住她,古婳一只手用剑,抵挡巨蟒妄图伸过来的尾巴,一边用细丝狠狠的扯住蛇信子,让巨蟒分心,它在疼痛之下也无法使出全力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巨蟒危机 古婳身上都开始冒出冷汗了,在这石壁的缝隙里面遇到巨蟒,可谓是这段时间一来最为危险的事情。 巨蟒的持续攻击,让古婳有点吃力,一边要注意头顶上掉落的石块,一边要注意巨蟒的尾巴,可谓是手忙脚乱。 巨蟒似乎也渐渐发现古婳是个难以对付的人,它居然开始换了一个角度,古婳只能不停的往后倒退,突然,那巨蟒突然直接飞身扑向古婳。古婳一惊,下意识的让了一下,巨蟒居然忍着剧痛扯断了自己的舌头。 浓浓血腥味在缝隙里面散开,古婳惊呆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巨蟒居然这么大的狠心能舍弃自己的舌头。人类的舌头是非常敏感的,一般咬舌自尽虽然不能说百分百死亡,但是因为舌头上有血管,还有各种神经,有的人甚至会直接痛死过去。 如果不及时止血,血流多了之后,也有可能会失血而死。 巨蟒居然能够做到这个地步,这肯定是下决心要放大招了。古婳只能全身心的戒备起来。她注意到余姚已经趁着她和巨蟒打斗的时候逃出去很远了,只要余姚不在这边,她就少了一份负担。 巨蟒落在了地上,地上都是血,它似乎也痛得打了一个滚,不过它已经重新活得自由了,它开始在石壁上继续游走。 只是这个时候,它似乎在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蛇应该是不会说话的,起码不会像狗那样叫,或者是像其他的哺乳动物那样发出特定的声音。一般也只有吐蛇信子的时候才有点声响。也算是它的一种特定的声音了吧。 可是现在,古婳的耳朵里面居然能够听到这巨蟒发出的一种轰鸣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利用腹腔的声音,或者是利用摩擦来达到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能有这样的怪异现象,只能说明这巨蟒一定是在做最后的决斗,古婳害得它没了蛇信子,这样的大仇它肯定是要报复回去的。 古婳立刻换了一个姿势,她在石壁上飞速的移动,此时不逃跑,更待何时? 她可不是为了要和巨蟒决一死战才会在这缝隙里面的,既然余姚已经走了,那么她就不需要在这里和巨蟒硬来,这家伙现在是一种死士精神,估计是想要和古婳斗得你死我活的。 拜托,她可对杀蟒没有任何的癖好。蛇肉不好吃,不细腻,很粗糙,而且也不好入味,所以她在山谷里面这么久,也只是杀过一条,完全没有兴趣和不能做食物的动物纠缠。 古婳还发现,这缝隙,上方还是比下面要稍微宽敞一点的,在石壁上用脚瞪着走虽然累一点,但是确实是快很多。 古婳不敢背对着巨蟒,只好倒退着走,幸好她作为习武之人,身体的协调度很好,倒退着走也毫不费力。 那巨蟒似乎看出来古婳居然想要逃走,巨蟒很是愤怒,它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还朝着古婳游走。 古婳心里怀疑,这样的声音估计是在呼唤同伴,或者是在召唤其他的动物,这就很让人瘆得慌了。一条巨蟒就已经够她受的,要是再多来几条,她估计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她心里一着急,立刻全力逃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周围居然也开始有了其他的声音,似乎也还是巨蟒身上的那种轰隆隆的声响。似乎不止是一条,听起来似乎是有三四条新的蛇加入。 古婳紧张的观察着四周,周围都是阴深深的石壁,那些蛇不知道会从哪里出现。 巨蟒听到了同类的声音了,它似乎变得很兴奋,它对着古婳发出古怪的咕噜声,似乎是在威胁和嘲笑古婳,这里已经被包围了,她马上就会成为它同伴的盘中餐,她就在他们的肠胃里面葬身。 “古婳,你那边怎么样了?”余姚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应该已经快走出去了。 “不要管我,你赶紧先出去。千万不要耽搁时间了。”古婳大声的嘱咐他。 巨蟒似乎是在嘲笑古婳一般,它不紧不慢的跟在古婳的身后。那些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然后古婳觉得天上突然一黑,她抬头看去,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幕出现了,上方的裂缝上,有三四条巨蟒出现,遮住了一部分的阳光。它们似乎都在用轰隆隆的声音进行交流。 古婳紧紧的盯着那几条巨蟒,它们似乎把古婳的前后都包围了,有两条在她身后的石壁上游走,她的前方又有受伤的巨蟒和它新加入的伙伴。 可以说是前狼后虎,进退不能。古婳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使用蛮力,要说打的话,一条还可以,两条就很勉强了,这五条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恐怕只有虚静那样的能力才能把这几条蛇给弄死。杀出一条血路了。 古婳从衣兜里面掏出几个平时无聊的时候做的小玩意,她虽然对于机关术没有太多的兴趣,但是毕竟也是以前的古婳吃饭的看家本领了。所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她也继续在学那本机关圣术。 那几只小机关虫子很快的就在古婳的驱使之下,迅速的开始爬向几条巨蟒,那些虫子的奥妙之处就是它们虽然是用木头做的,但是很难摧毁,即使是虚静这样的高手要使用内力,也很难在一时之间弄毁这机关虫。 那几条巨蟒看到机关虫的时候有点疑惑,它们处于本能,立刻用尾巴把这机关虫卷起来,用力的想要挤碎。 古婳冷笑一声,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那机关虫子其实就是一种类似暴雨梨花针的机关,只有在敲打它的时候,里面的毒针就会触动机关然后立刻就释放出来。 三只巨蟒立刻被机关虫给吸引了注意力,它们用力的卷着身体,企图要这么干掉这奇怪的小东西。 然后就在巨蟒以为得手的下一秒,机关虫里面的机关爆发了。 虫子里面毒针用很强力的速度刺破,甚至刺穿了巨蟒的身体。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最后战斗 这些巨蟒吃痛,然后开始从石壁上掉落下去。每一只机关虫子里面的毒针都有上百根,这些本来是在古婳还在船上的时候做着完的。用来打发无聊的旅途时间。 这下居然还真的派上了用场,这毒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剧毒,但是后来被古婳弄了一点金佛寺的那种麻醉药粉,沾上一点,估计睡上个几天都不是问题的。 那些巨蟒有的连心肺都被毒针给戳破了,挣扎了几下,然后就晕死过去,这种情况,估计是以后再也醒不来了。 还有的拖着带血的身体立刻逃走了,总之现在能够动的好像只有两条了。这样一来,古婳本来处于劣势的状况又到了优势。 那条没了蛇信子的巨蟒看都眼前的场景,不仅有些悲愤交加,它似乎也感受到古婳的诡异,这样一种生物是它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可是它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让古婳轻而易举的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居然还能毫发无伤的逃走。它开始又发出轰隆隆的声音,这声音更加的急促。 他似乎是在和另一条蛇沟通着,那蛇很是轻快的朝着古婳冲过来,那新来的蛇是在古婳的背后,巨蟒是在古婳的前方。 古婳知道,巨蟒这是要给她最后的一搏,果然,巨蟒突然动了,它粗壮的黑影和另外那条蛇一起朝着古婳扑来,古婳左手用细线,右手用剑,细线缠住了新蛇的头部,那蛇开始挣扎起来,古婳的左手被按在石壁上摩擦,由于力度太大,古婳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估计已经被蹭破了好几处。 古婳觉得不能这么任由它的力度,她立刻使劲的开始摔打着蛇身,细线的妙处就体现出来了,细线缠住的蛇越是用力,那就是越是容易受伤,渐渐地那蛇的身上就多了一圈深深的血痕。 而那边没了蛇信子的巨蟒却趁着这个空档,用身体缠住了古婳的一条腿,古婳心里一惊,这下糟糕了,这蛇的力度很快就能让她这条腿废掉。 她立刻用拿剑的手用力向腿上缠上的蛇尾巴刺去,虽然巨蟒是皮糙肉厚,但是古婳也是使出了十分的内力,那尾巴几乎被古婳斩断了一半,血呼呼的飙出来,古婳又趁热打铁顺着蛇身体划了很长的一条伤痕。 这条伤痕虽然不到一米长,但是那蛇只要一移动,内脏几乎都掉在地上摩擦,这样下来,巨蟒算是元气大伤了。 古婳一不做二不休,转身就双手扯住细线,使用出内力一拉,然后那蛇几乎也奄奄一息了,然后就在这时,古婳觉得手臂一痛,她一看,那失去蛇信子的巨蟒居然没有逃走,而是给咬住了她的手臂,趁她在对于另一条蛇的时候。 巨蟒虽然五毒,但是咬合力很惊人,古婳幸好在最关键的一秒,使用内力振开了巨蟒,但是手臂也确实受伤了,被那巨蟒咬了一个对穿。 古婳收回细线,然后接过剑,对着巨蟒的要害用力一刺,那巨蟒就没了动静,但是古婳也算是伤痕累累。这个时候要是再出现一条闻着血腥味道而来的巨蟒,那她可真的就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这个时候一个东西叮叮当当的掉落在石壁下面的土地上,古婳定睛一看,似乎那是从巨蟒的腹内掉下来的东西。 古婳有点好奇,当然也是因为她的腿上有伤,也很难在石壁上支撑了,她顺势落下来,在地上捡起了那个东西。 居然是一块玉石,上面似乎还有字,只是因为太小了,所以在这傍晚的光线之下是看不清楚的。古婳觉得有点奇怪,这个地方是个没有人烟的地方,怎么会有人玉佩被这巨蟒吞下去了? 难道是之间有人进来的时候,不小心被这条巨蟒吃了?所以身上的东西只有这玉石最为难以消化,一直保存至今? 古婳用一块布把这玉佩包起来,放在自己的布兜里面。她看着天上已经满布红霞,已经很晚了,如果不赶紧出去,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招来什么怪兽。她可真的是精疲力尽了。再也经不起打斗。 难怪虚静说自己在这无人谷里面能够历练,甚至弄出了一门心法,果然是有些道理。古婳觉得再多遇到几次这样的险境,要是能够成功的话,可比自己比划练武要有用得多。可能这就是实战的力量吧。 古婳的一条腿使不上力,那是被巨蟒缠过的一条腿,她心里暗想,估计是有点伤着骨头了吧。不过并不是很疼,应该没有骨折,这个地方又没有医院,要是骨折了,那她可就要郁闷了,这可是要吃受大罪了。 所以说有了皮囊就是麻烦,受伤什么的最是讨厌了。 古婳心里吐槽着,但是还是立刻不停步的往前走,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再耽搁太久的时间了,对于她来说,这个缝隙实在是有点危险,即使后面就是出口,他们下次来也必须要和虚静一起来,最好还要带好各种工具,还有充足的干粮和食用水。 “古婳!你没事吧!”余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这家伙怎么还在里面?古婳答应了一声。 “没事,死不了。” “虚静前辈进去了,他去帮你了!” 余姚在逃出缝隙的时候,又觉得就这么丢下古婳有点不够意思,虽然古婳战斗力高,但是他毕竟是个男人,怎么能够丢下一个姑娘在里面和一条巨蟒生死搏斗呢? 可是要是进去,他又担心古婳会为了照顾他而分心,于是,他决定回去找虚静,好在他之前做了一些可以有烟雾的烟花,虽然说在这白天的时候看得不明显,但是起码是有些响动的。 凭着虚静的耳力,只要在这方圆百里之内,肯定能够听见。 余姚的运气还不错,再放完第二支烟花的时候,虚静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怎么回事?”虚静看着余姚急切的表情。 余姚立刻上前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现在古婳还在里面呢,那条蛇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来,我担心古婳会有危险。”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回到木屋 于是,虚静就进了缝隙。 古婳在听到余姚的呼喊声的时候,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即使她的余光里面似乎又看到了两条游走的巨蟒正在悄无声息的靠近她。 这里怕是有个蛇窝吧,这群巨蟒肯定就是一直住在这石壁附近,要不然怎么能够这么速度的能够出现在这里。 虚静一出现,立刻刀光剑影,古婳都没有怎么看清楚对方的出招,那些蟒蛇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你怎么样,伤得严重吗?”虚静看到的画面是古婳身上都是血迹斑斑,其实这里面一部分是蛇的血,只是看起来在古婳身上有点吓人。 “还好,并无大碍,只稍微有点受伤,行走有点不便利。”古婳苦笑。 虚静伸出手,扯着她的手臂,飞身上了石壁,古婳整个人似乎都是漂浮起来,虚静在石壁上游走,速度非常的快。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出去了。 余姚在外面看到两人出来了,立刻上前问候,结果看到古婳像是从血里面捞出来的一样,顿时就懵了。 “古婳,你哪里受伤了?怎么这么严重?这都怪我学艺不精,居然丢下你逃跑了,你放心,我身上有药,只要你心脏没停止跳动,我就能够立刻救你。” 余姚说完,居然还真的在身上要掏出什么家传保命药丸。 “可住手吧!我还没有伤到要害呢!只是手臂给蛇咬了一口,然后腿有点伤着了骨头,别的地方没事。”古婳都差点翻白眼了,这货可真是夸张。她要是真的受重伤或者是伤到了要害,她估计已经苟延残喘了,哪里还能够这么站着说话。 余姚立刻松了一口气。 “你放心,要是你真的残疾了,我绝对会娶你为妻的,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可以以身相许。” 古婳脚下踢了一块石头朝着他的面门砸过去。 “啊!你干嘛?”余姚险险的躲过去。 “乌鸦嘴!你才残疾!也不想点好的。再说了,谁要嫁给你!可省省吧。前辈我们回去吧,天已经黑了,我身上又有血腥味,实在是不安全。而且折腾了这么久,我想要回去休息一下。” 虚静点点头说:“我刚刚探过你的脉象,你确实没有受重伤,只是一些皮肉伤,不过这几天最好在家里静养。你现在的腿不方便走路,我背你回去吧。” 古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余姚却是裂开跳出来说道:“不用前辈了,我可以背,古婳是因为我才受了伤,我来背她是天经地义。前辈这个一定要让给我来做!” 于是,古婳就被余姚背这一路风驰电掣的跑回了木屋。 古婳觉得身上除了汗就是血腥味,整个人都是黏糊糊的,她只想立刻洗澡。 虚静倒是先给她看了手臂的伤,虽然古婳自己给自己点穴止血,虚静还给她洒上了药粉。嘱咐她最好不要立刻沾水。 “我要是不洗澡,我晚上都睡不着。”古婳坚持要洗澡。对于她来说,这个比饿肚子更加糟糕。 余姚给她端来了鱼汤,还有饭菜,催促她赶紧吃,这个时候就需要立刻补充能量。古婳也确实饿了,刚刚和那几条巨蟒交手可算是费尽了心力。 吃完之后,余姚被古婳支使去烧水给她沐浴。 虚静倒是仔细的问了一下在缝隙里面的情况,古婳也都一一回答了。 “前辈,那条缝隙那么长,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就这样走出去?虽然里面住着巨蟒,但是我觉得还是可以有办法打过他们的。” “巨蟒倒是小事,只是那缝隙的尽头还不知道藏着什么危险,如果那边确实是一条出口,我们倒是可以一试。只是你现在行动不便,我明天带着余姚去走一趟,有什么动静我们会回来告诉你。我让小虎在木屋照看你。” 古婳虽然也很想跟着一起去,不过她现在这个情况也确实是不好再战了,免得给他们拖后腿的。如果要等到她伤好了之后,余姚和虚静肯定是坐卧难安的。不如就让他们去吧。 她可不担心他们两人会跑掉不管她,虚静的为人还是不错的,更何况对于这样的一个绝世高手来说,也没有理由故意丢下她,余姚就更不用担心了,她今日可是浴血奋战,把这小子感动得不行。怎么样他也不会背叛她。 “那好,你们要小心,最好准备一些东西。万一要走上好几天呢。” 余姚这个时候又出现了,他端着热水激动的说道:“要是虚静前辈在的话,我们就能够更顺利了。我之前做了好几麻袋的肉干,带上一袋子,重要的是要水,每个人背上一个灌满水的大水囊,这样应该就可以。应该还不至于要走上十天半个月吧。” 古婳点头,只是那缝隙里面有巨蟒,那么也有可能会有别的动物。 大型动物其实在缝隙里面不占什么便宜,可是像是一些毒虫之类的反而更加危险。 “余姚,你之前不是做过一些驱蚊子,驱虫的药粉吗?甚至有蛇讨厌的硫磺粉,你多带上一些,最好出门的时候在身上抹上一些,那缝隙里面别的不怕,就怕有小虫子,或者是有毒的蝎子小蛇之类的东西。还有可能缝隙里面有一段路是被遮住天际的。你们最好还要准备一些照明的东西。” 虚静和余姚立刻开始着手准备着明天出行的东西,余姚给古婳准备了一大堆的肉饼,零食,糖腌制的干果。 古婳说道:“行了。你们不要管我。我一个大活人,能够照顾好自己的。而且我也只是受了轻伤,又不是完全动不了。家里有小虎看着,底下还有我养的几只黑狼。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于是,古婳在小屋里面洗了一个热水澡。在这木屋里面洗澡真的算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了,需要烧好了水抬着去房间,水冷了还需要一桶一桶的往里面加热水。 平时古婳就只能速战速决,一桶水洗完了事。今天有余姚的伺候,她就舒服的多泡了半个时辰。 古婳现在到是非常怀念现代先进的沐浴设施。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再探缝隙 第二天,古婳看着他们收拾好东西出发。 “你们可不要真的十天半个月失踪,要不然我还以为你们遇难了。”古婳嘱咐他们一定要及时传递消息。 她想了一下,让两个狼崽子跟着他们走。 古婳抚摸这一见到她就亲热上前的小黑狼们,其实他们已经长大了不少,甚至开始会捕捉活的猎物了。这也是古婳故意训练它们的结果,每天会放一些活物让它们试着捕杀,从小的野鸡到稍微大一点的野猪。 这些黑狼果然是天生的捕猎选手,学起来非常的迅速,而且对那些动物也算是一击致命,慢慢的它们还能偶尔合群起来捕杀一头成年巨蜥。 古婳经常带活物进来,甚至又一次还吓着了余姚。 余姚很不理解古婳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这个小狼如果让它学会捕猎了,那么它们的野性就会立刻爆发出来。人总是喜欢一些野性少一点的宠物。 比如猫儿,狗儿的,要么没有攻击性,要么就是对人类忠诚或者是实用。这黑狼要是以后跟着古婳,也许还能帮她做一点事情呢。 古婳倒是不怕麻烦,她只是觉得黑狼需要要立身之本,那就是激发它们的兽性,以后它们才能在这山谷里面存活下去,如果一直给它们喂熟食,那么它们可能就真的变成了宠物了。她也不需要一个宠物跟着她。 “你不会是要它们跟着我们一起去吧?这怎么可以。那缝隙里面你也是知道的,万一有什么事情,我可是照顾不了它们的。”余姚不是很在赞同。 古婳摸着狼说道:“你们只要带上一点它们的干粮就足够了,它们可是在这山谷里面土生土长的动物,它们可是比你们要厉害多了。你饿死了它们都不会死。最重要的是,要是你们遇到了危险,起码它们还能回来报个信。” 余姚嗤之以鼻,不过虚静倒是点头。 “这黑狼能够感知很多危险,鼻子也很灵敏,有了它们在也许能够给我们很多预警,这样我们也不会手忙脚乱的了。而且有什么事,我还可以叫它们回来给你传达信息。” 虚静觉得带上两只狼也挺好的,于是,余姚也只好重新的带上一些肉干,反正这些狼也是被他喂养大的,起码不挑食,他们带的食物里面最多的就是肉干,饱肚子还补充体力,而且肉干也不占很多位置。一袋子就足够他们吃十几天了。 古婳选择了一头母狼和一头公狼,然后在它们身上帮上一个之前她做的小衣服,款式就是现代的狗狗的衣服的改良,衣服上面有一个兜,这样他们如果出了什么事,可以用碳笔写个纸条塞在这衣服的兜里面。 虚静的接受力还是很快的,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古婳。 “如果我们真的能够找到出口出去,你以后应该是前途无量的。” 古婳耸耸肩,不发表意见,上一辈子的前途倒是够广阔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杀人狂魔。几乎都快成了鬼见愁的代名词。 她这一世只想要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不要闹出什么大动静就好。 其实很多时候,古婳都觉得自己算是游离在这世界之外,她在这里并没有可以牵挂的人和事情,所以她也对于生活没有过多的期望和牵挂。 “那我呢?前辈?”余姚期待的问道。 虚静看了一眼他说道:“你就做好自己就行了,其他的就不要强求了。” 余姚哭丧着脸看着虚静出门。 古婳把他们送出去之后,自己在木屋里面倒腾起了小机关,之前用来杀巨蟒的小机关虫子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改良。 其实这些机关虫有一个很鸡肋的关键点,那就是触发机制,必须要有人用力的按压才行,可是昨天的那些巨蟒如果不主动把它卷进去挤压的话,那么这机关就无法启动,而且一只能发一次毒针,确实是有点浪费了。 古婳很快的把这些机关虫重新拆解了,她觉得这个机关很有可能需要用到最厉害的出发点。那就是用内力控制,但是这样就需要对机关的要求非常高,必须要做到很敏感。 古婳于是决定在这几天无所事事的时间里面,好好的再次研究这机关虫的妙用。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回来。 小虎倒是老喜欢找她出来玩,虽然之前小虎一直对古婳不是亲热,但是虚静走之前嘱咐了它要它照顾好古婳,所以说它还算是很尽职的。 一般晚上都是它守在前院或者是后院,古婳也就一日三餐的只要自己吃东西就会分一些肉干和野果子给它吃。小虎特别爱吃肉干,只是之前虚静不让余姚多喂,毕竟小虎是野兽,还是需要适应自己去捕猎。 虚静也是一个对于山谷的动物抱着放养状态的人,对于他来说,这个山谷里面的动物都是不能够带走的,如果离开这个环境,很有可能它们甚至都不能适应外面的环境。 古婳倒是觉得小虎十分的聪明,反正它已经是一个成年的巨虎兽了,早就已经学会了如何捕猎,而且在这山谷里面还有同类的朋友,再加上这几天它是要寸步不离的看着她。所以她也只能喂肉干。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虽然说虚静的功夫很厉害,但是这山谷的诡异危险之处甚多,不知道那缝隙里面除了巨蟒之外,还会偶什么别的危险?” 古婳抚摸着小虎的皮毛,小虎的皮毛油光水亮的,很是舒服。 “嗷呜。”小虎友好的舔了一舔她的头发,似乎是在安慰她,要她不要担心。 古婳虽然说没有余姚那么大的动力想要出去,但是她也好不容易才能成了一个人,自然不像在一个地方浪费更多的时间。她想处理完女魔头的事情之后,到处游山玩水一番,这样也不枉虚度此生。 小虎侧耳听了一下,然后在前院蹦蹦跳跳了起来。 古婳以为是虚静他们回了,立刻起身往外看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巨虎约会 她却看到几只和小虎长得差不多的巨虎兽在远处晃动,因为栅栏的缘故,它们等在外面,用巨虎兽独有的声音低吼着。 原来是小虎的朋友们来找它出去玩,古婳好笑的拍拍它的脑袋。 “既然你朋友们来了,你就去玩吧,我这里还有两只小黑狼陪我,不会有事的,只是今日之内最好就回来。” 小虎渴望的看了一眼同伴,又看了一眼行动不方便的古婳,看起来尤为的烦恼。 它是一直刚刚成年的巨虎兽,还是有孩子的心性,对于同类又有本能的亲近之感,所以他很是想要出去玩耍。 但是虚静的嘱咐对于他来说也是很重要,虚静就是它的主人。主人的命令是最高的,小虎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快去吧,早点回来就行。我没有事的。”古婳看出了它的犹豫,她抚摸这小虎的脑袋。 小虎呜呜了两声,然后对外面又低吼了两声。看起来似乎是在和它们沟通着什么。古婳觉得很有意思。每个生物都有自己的方式和语言沟通,这可以算得上是很神奇的事情了。 古婳发现小虎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小虎背对着她,半趴下。古婳曾经看它对余姚做过这个姿势,这个就是邀请她坐上它的背上的意思。 原来这小虎想要把古婳一起带着出去玩,这样它就既能出去玩,又能够照看古婳了。 古婳无语的看着它,这两天她手臂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练武的人伤会好得比较快一点,但是腿上的伤因为是有点伤到了骨头,所以暂时还是行动不便。按照古婳的意思,她肯定是不那么想出去的。 毕竟这山谷里面危险莫测,她现在行动不便,遇到了危险就要费很大的劲处理了。而且虚静和余姚出去了两三天都没有回来,她也不免有点担心。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今天回来呢? 古婳本来想要拒绝,但是那小虎一直对着她呜呜的叫,仿佛是在劝说古婳似的。 “好吧,既然你这样邀请我,我也不好推迟了。你等我留一张字条给他们。不过我们必须要在日落之前回来。” 古婳这么一说,小虎突然像是听懂了似的,它很开心的对着远处的同类低吼几声,然后乖巧的等着古婳进屋写字条,古婳为了保险起见,还带上了一个布兜,里面放上了一些食物和一个装满水的水囊。 余姚走之前,给古婳在屋子里面留了一大桶水,然后还准备了好几个装满水的水囊,甚至还有几坛果子酒。 古婳坐上了小虎的背上,小虎三下两下的就跳下了大树,其实巨虎兽是不会爬树的,但是这小虎似乎在虚静的指导下学会了这一项特殊的技能。 树下正在玩耍的两只小黑狼看见小虎下来了,它们都戒备的开始远离,但是又看见坐在小虎背上的古婳,又想要上前亲近,可是它们处于本能,对于庞然大物的小虎很害怕不敢靠近,正是左右为难。 这个时候小虎似乎是通人性似的趴下了身子,古婳示意它们过来,古婳扔给它们一袋子肉干。两只小黑狼立刻上前,撒娇一般的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 古婳和它们道别之后,然后就跟着小虎出了门。 小虎的速度其实可以很快,但是它也照顾着古婳,让她不会觉得危险,所以一路上动作很轻柔。 它到了那群小伙伴的面前,那机智巨虎兽也看到了它背上的古婳,不过它们也没有多少反应,只是有一只好奇的歪着脑袋打量她。 那只巨虎兽好像是一只母的,体型和花纹比起来还是有点不一样。 古婳见它对她很好奇,微微一笑,然后拿出一块肉干喂它,小母虎似乎很是吃惊,它看对于古婳手上的东西有点害怕,毕竟它们可都是吃生肉的动物。 小虎倒是一扭头很干脆的吃掉了古婳手上的肉干,砸吧着嘴很是满足。 古婳又拿出了一块递给那小母虎,小母虎看到小虎享受的样子也好奇的上前吃了一块,它吃了之后确实觉得很不错,嗷呜的叫了起来。 小虎却也嗷呜的打断了她的叫声,然后催促着队伍赶紧走。不要耽误了玩乐的时间。 古婳无语,她心想这小虎以后可能找不着媳妇了。这小母虎多么可爱啊! 于是,古婳就跟着这一群巨虎兽在这山谷里面奔驰,今天的天气倒是很不错,虽然有点起风,但是风吹起来倒是很舒服的。 古婳倒是觉得这样也很有意思,巨虎兽原来是喜欢去水边玩耍,小溪,河流,那边的草木繁多,而且可以捕猎一些小型的动物,几乎是不费力气的。比如一些山兔还有山鸡,或者是野猪。 这里的野猪倒是很美味,也许这就是没有驯化的家猪的祖宗吧,不过吃的时候,野猪必须要放血,要不然那股子腥臊味道很是难入口,所以他们吃野猪一般都会直接在山间一刀封喉,让野猪流尽血再死去。 然后再切下猪头,分解几块最鲜嫩的肉带回去。这里的野猪的肉更加的好吃,可能是因为这边的水土的关系,所以吃起来很是鲜嫩,而且不肥腻。 小虎看着伙伴们在河边捕猎吃着美味佳肴,它吃了几天的肉干,也忍不住想要吃个生鲜野味过瘾。古婳知道它的想法,于是让它把她放下来,选择了一块干净的石块坐下,让小虎自己去玩。 她看着河里的水很是清澈,里面有很多条游动的鱼儿,这里的鱼有很多种颜色,红的,黄的,紫的,甚至还有五彩的。 虚静之前告诉她,这里的鱼儿都可以吃,只是有一种蓝色的鱼不能吃,那种鱼非常的奇妙,浑身都是蓝色的,甚至流出的血也是蓝色的。 虚静之前给过一只野猪吃过这种鱼,结果那野猪只吃了一口就狂躁的四处乱撞,结果把自己摔下了山坡,死掉了。 古婳听了之后告诉了余姚,要他一定要注意吃的动物种类,尤其是它们的血液的颜色是不是正常的红色。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发现洞口 虽然她也不太懂这些生物知识,但是她觉得既然他们是流着红色血液的哺乳动物,那么最好不要轻易尝试和自己不同的动物。 古婳如果不是现在腿脚不便利,她倒是想要去抓几条鱼,这里面的鱼儿,紫色的味道是最为鲜美的。 小虎一直喜欢玩一些小动物,玩够了再一口吃掉,这习性还真的有点像是猫科动物喜欢干的事情。 古婳在水边无事可做,只好看看风景。 小虎的玩乐兴致一起来,扑腾的跑得更加远了。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古婳突然看见水里面出来了一个黑影。 居然是一只巨大的鳄鱼,那就和他们之前在岩洞里面见到的一样,只是这一只略微的小一些,体型上看起来不是很相似,身上有一些深深浅浅的花斑。 古婳立刻拿出千锁鞭,她开始呼喊小虎。 然而那花斑鳄鱼似乎是在水里就观察好了古婳,把她作为猎物,所以一下子上来就很快的爬过来,这速度要是在平时,对于古婳是没有什么威胁力的。 但是对于现在不方便走动的古婳来说,可以说算的上是很糟糕的情况了。古婳把千锁鞭甩了出去。 那花斑鳄鱼倒是目标很坚定,被伤了一下也不停止脚步,古婳只好站起来,一下一下的进攻,不让那花斑鳄鱼近身。 小虎在远处听到古婳的声音,立刻往回跑,但是它跑出去太远了,一时半会的根本无法救急。这个时候,一只巨虎兽冲过来,对着那花斑鳄鱼嚎叫。 然后它上前攻击,花斑鳄鱼似乎有点忌惮这巨虎兽,它开始往后退了几步,但还是留恋的看了几眼古婳。 小虎这个时候已经冲到眼前了,那花斑鳄鱼似乎也感觉到它没有胜算,所以准备下水逃走。然而,小虎可没有给它这个机会。对于它的保护范围之内的东西,小虎的职责感还是很强的。 它怒瞪着那花斑鳄鱼,然后跳跃到水边,拦住了花斑鳄鱼的去路。 两只巨虎兽的动静也引起了其他巨虎兽的观望,不过它们并不打算插手这种私人恩怨,古婳和它们并不熟悉,小虎也没有向他们求助,所以它们也只是静静的在边上看着。 那花斑鳄鱼似乎感觉到了危机,寻找逃跑的机会。 小虎突然的进攻一下子咬住了它的喉咙,另外一只巨虎兽就是之前古婳喂过的那只母虎。两只巨虎兽合作,那花斑鳄鱼也只剩下哀鸣了。不一会儿,那鳄鱼倒地身亡,小虎嗷呜一声,其他的巨虎兽都围上来开始吃起了肉。 古婳继续做在石块上,安心的继续看风景,这巨虎兽的实力实在是太厉害了。几乎是不用她操心的。 那只母虎却叼了一块肉过来给她,古婳立刻摆摆手,然后从布兜中掏出一把肉干给它吃。母虎低声呜呜的叫了两下,然后欢快的开始吃起了肉干。 古婳倒是觉得这巨虎兽还真的通人性,这里的动物很多灵智都不算低了。 只是古婳又想起虚静和余姚两个人,不知道在那缝隙里面是不是又遇到了巨蟒,如果只有十几条,那还算可以对付,但是如果是千百上千条,那可就糟糕了。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这里的动物有的喜欢隐藏,因为没有人猎杀,很多都是泛滥成灾的。 到了下午,古婳又坐上了小虎的背上开始到处游玩,其实山谷真的很大,很多地方古婳还没有去过。而巨虎兽喜欢的地方又很特别,古婳倒是很舒心,反正也不需要她费力的走动,何乐而不为呢。 那头母虎倒是一直很亲近她,喜欢在她身边呆着,还学着小虎在她身上蹭着,表示着亲昵。 小虎起先很是不满,只要是母虎蹭过的地方,他都要再蹭一边,古婳有点哭笑不得。这家伙的占有欲真是有点强了。 “小虎啊,你这样以后是没有女朋友的,你看那只母虎多么可爱活泼啊,难道你不喜欢吗?”古婳笑着摸着小虎的毛,它最喜欢余姚和古婳摸它的脖子上的毛,效果和一般的猫儿们差不多。 古婳被它带到了一个三面都是石壁山的地方,只是附近有一条小溪水。古婳看着其他的巨虎兽开始在里面抓小鱼虾吃,这些巨虎兽倒是个个都很会享受的嘛。 突然间,古婳在打量四周的时候,看都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山洞,似乎就在那石壁的上方,只是那石壁是光秃秃的,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上去。需要人飞身上前。 古婳现在是做了不了这个动作了,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山洞就有一种很好奇的感觉。仿佛那里面确实是有什么东西会吸引她似的。可是她现在又行动不便。 如果地形好一点的话,还可以让小虎背着她上去看看,可惜小虎是上不去的。 古婳一直盯着那个山壁看,然后叫唤小虎。 “那个山洞看起来很奇怪,你以前和虚静来过这里吗?”古婳对着小虎问道。 小虎疑惑的看了古婳一眼,然后嗷呜一声摇头。 古婳摸着它的脑袋,用手指着那处洞口说:“你能够上去吗?” 小虎继续摇头。它和虚静在一起那么多年,几乎已经学会了人类最基本的表达方法,起码的点头和摇头是会的。这也说明它的聪明程度了。 古婳深深的看着那个洞口,准备等自己的腿好了一点之后,然后和余姚一起来这里看看。她总是觉得这里似乎是隐藏了什么东西似的。 之后,快到傍晚了,古婳被小虎背着回去了木屋。 虚静和余姚两个人还是没有回来,古婳留在桌上的字条也和走之前是一样的,安静的被压在一块砚台下面。 古婳把自己洗漱了一番之后,看着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心里不由得有点担心了。难道那条缝隙真的要走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到? 也不知道还需要等待几天,古婳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孤单的意思。这是她以前很少有的感觉。也许这就是人类的寂寞吧。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缝隙无路 古婳在第五天的时候,等回来了虚静和余姚。两人身上倒是没有多么狼狈,只是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很好。 余姚的脸色很灰败,虚静倒是很平静,但是也看得出来,他似乎也不是很满意。 他们是在第五天的中午回来的,还没有到木屋,两只小黑狼似乎就已经闻到了他们和同类的气息,嚎叫起来。古婳就知道肯定是余姚和虚静他们回来了。 古婳立刻去厨房拿了一些肉汤,又去把热水烧上了,他们这五天在野外的生活,身上肯定是脏得不行,肯定是需要好好的清洗一番。然后她又拿出了药箱,也不知道他们在缝隙里面遇到了什么,四肢还健在吗? 木屋一向平静,但是今天却格外的热闹,四只狼互相兴奋的嚎叫呼应个不停,弄得边上的有点动物都开始好奇的朝着这个地方张望起来。 不过这狼嚎叫的力度上来看,他们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能够这么中气十足的嚎叫半天,估计都没有怎么受伤吧。本来当初两只狼就是用来专递消息和探查道路的,一般狼都是聪明的动物。它们也有一种品质,那就是保护伙伴。 虽然很多人的意识里面都觉得狼是一种穷凶极恶的动物,甚至阴险狡诈,有成语还叫狼狈为奸。可是事实上它们的近亲,犬类却是忠诚的代表,其实狼也是忠诚的,只是对家人和伙伴忠诚,对敌人残酷无情。 只要这两只狼把虚静和余姚二人当做伙伴,那么它们就会保护两人,如果这两只狼都没事,那么估计人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古婳倒是放心下来,她开始把木屋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这几天她一直在木屋里面研究机关圣术,之前的那些机关虫都被她进行了改良。 有的时候,她会想象,要是她穿越的地方不是这种落后的大陆文明,而是穿越到了未来,或者是像电影里面的那种宇宙,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 她作为幽魂的时候就看都了近代人类文明的发展速度,按照这个速度,可能人类文明也许再过了一个世纪,搞不好还真的能够进入宇宙航海时代也不一定呢?虽然只是幻想,但是作为游魂的她来说,也有的是时间去等待。 这个可是其他的人类没有的能力,时间在一只游魂身上是缓慢的,甚至看起来是静止的。也许她也能体验一把飞出太阳系的感觉呢。 “我们回来了。”虚静上来,余姚跟在后面,两只小黑狼倒是很欢脱的去寻找同伴玩耍了。 两人身上的衣服倒是基本完好,也没有大片的血迹,看起来四肢健全,毫发无伤。古婳松了一口气,她还在担心,万一他们有人缺胳膊断腿的,她可是毫无办法。 “你们赶紧坐下休息,吃点东西,喝些肉汤。这个是早上我熬的,很新鲜。” 古婳催促他们赶紧先休息一下,然后再问他们关于缝隙的事情。 两人别的不吃,倒是各自都喝上了好几碗水。 不过这也能想得到,他们出去了五天,而且还是整天的运动,需要的水量会非常多,按照现在的一天成人两升水的量,他们带出去的水最多喝上两天就没了。估计缝隙里面是没有什么干净水源的。 古婳倒是也不着急问他们关于找出口的情况,看他们的神情,古婳也觉得能够猜到结果了,肯定不会很好,要不然按照余姚的性格,他肯定是要叽叽喳喳的和她炫耀路上的一切事情。 桌子上的果子都是新鲜的,古婳自从发现能够让小虎背着她出去之后,她就经常让小虎带她出去在树林里面闲逛,要不然一个人憋在木屋里面等候人,也实在是太难受了。这种等待的心情确实是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 小虎倒是很高兴,它本来生性好动,以前也喜欢在外面野够了再来找虚静撒娇,这几天要它老老实实的呆在木屋里面,它可能也是受不住的。古婳这么一出去,它是高兴得不行,这感觉似乎就像是老师布置的作业,突然改成了玩乐了,可把它乐得。 两人吃了一些东西,垫了肚子,古婳的腿也勉强可以走动了,她看见水已经烧好了,于是又给他们拿好了换洗衣服,催促他们赶紧去洗澡,反正两个男人,一起洗也没啥事情。 热水的白色气从后面飘进来,给这木屋增添了一些缥缈的意思。 虚静对于古婳一起洗澡的提议倒是没有反对,反而立刻拿着衣服就去了后院专门洗澡的小棚子,余姚却不是很情愿。 “还是前辈先洗吧。我等一下洗就可以了。”余姚看起来精神很是颓废,脸上有点胡子拉碴的,看起来有点沧桑的感觉。 不过就是离开了五天而已,他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之前活剥乱跳的他,现在看起来有点失魂落魄的。 “你还是和前辈一起洗吧。你看你,身上都是汗味,还有很多灰尘,五天你们都没有换洗衣服了。你脸上的胡子都长出来了。肯定脸也没有洗吧。赶紧的,立刻去清洗一下。” 古婳催促着余姚,这个时候还讲究什么。 “余姚,一起来洗吧。这里有两个木桶,热水也足够了。这几天我们都几乎很少闭眼睡觉。等下还是先睡个好觉,休息一下,恢复体力。” 虚静反而出来劝说余姚一起进去洗澡,看来他也知道是余姚不太敢去和他一起洗。不过洗澡的木桶确实有两个,古婳是单独的,这还是余姚给古婳做的,他觉得一个女孩子和陌生的男人最好还是不要共用浴桶比较好。 余姚只好脱了外套,然后进去和虚静一起洗。 古婳在外面给他们收拾东西,她发现两人的水囊似乎都不见了,一般来说,水囊即使是喝完水也不会轻易丢弃的,路上要是遇到了水源,有了水囊就能轻松的带上新的饮用水了,这个可是必备的东西,也是保命的东西,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丢的。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麻烦不小 这么来看,他们遇到的麻烦肯定不小了,虽然看起来两人表面上没有外伤,可见当时是遇到的了怎么样的危机才会造成他们这样的状况? 他们洗澡之后各自回房间一觉睡到了傍晚,古婳又重新煮了一锅肉汤,她也只会做这一道菜,再加上余姚做的干粮,差不多就能凑活一餐了。 “你们身上有没有受伤?我看你们的衣服上没有什么血,可是你们的包裹丢失了大半,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机时刻?”古婳看着他们吃饭,小心翼翼的问道。 余姚抬起头说道:“古婳,那个缝隙其实并不是一个出口,应该说只是一个半成品。” 他的脸色很是失落,即使是恢复了一些精神,但是和之前的他比起来,他现在已经是情绪低落了。 古婳自然是有了心理准备,她给余姚盛了一碗野果子,他们在缝隙里面三天,一直都没有吃到新鲜的水果蔬菜,身体是急需要补充维生素的。 “没关系,我们不是之前说好,无论怎么样也不要轻易气馁吗?”古婳安慰着他,然后拿眼睛看向虚静说道:“前辈,你们这几天的经历如何?不如说来我听听?” 虚静点头然后开始说着那几天在缝隙里面的事情。 原来,那缝隙其实是一个大山脉的裂缝,但是并不是他们所希望的横切面的裂缝,而是一个弧形的,也就是说,他们最后的出口居然还是这无人谷里面。只是因为山脉分割出来了弧形的小山而已。 他们这五天就是围绕着这小山走了一圈,最后从另一个出口回到了无人谷。这无疑是非常令人无奈和沮丧的。 而这其中,他们也确实是经历了很多危险。 “那巨蟒确实在那缝隙里面有一个聚集地,我们幸好是带了充足的药粉,再加上有两只狼警示我们,在巨蟒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杀了几条之后,那些巨蟒被药粉熏得不行,最后撤退了,看起来似乎有三四十条的样子。” 古婳被他们的故事吸引着,继续认真地听着虚静讲着缝隙里面的事情。 “那缝隙因为是新开出来,很多地方甚至都挤不下一个人过去,我们只能一不停的用斧头砍了很多碎石块下来,好在之前因为山洪的关系,那些土块和石块都不算是很紧密,有的稍微一使劲就大块大块的往下落。” 他们一路走,不仅是要耗费体力行走,还要耗费更大的体力凿山,如果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早就累死在里面了,但是有虚静这样的高手在,余姚也勉强能够支撑着走完全程。 只是即使是有高手在,危险还是会不期而遇。 那缝隙有一处是不见光的,因为毕竟是在山脉里面,有一些和之前的山体连接的地方,那些地方是很暗的,而且里面会充满了危险。 虚静和余姚举着从他们储备食物的冰潭洞里面弄了一些发光的石柱,一直装在包袱里面。所以他们这个时候就拿出那石柱,开始在里面前进,虽然说不如火把的亮度,但是却很适合在那种黝黑的岩洞里面行进。 他们走了一个时辰之后,居然发现里面有一处水潭,可能就是个岩洞里面的水潭,他们见到之后还是很激动,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走了三天了,身上的水都已经快见底了,即使他们很节省着喝,但是运动量大了之后,需要的水分自然就更多了。 于是,那处水潭在他们看起来如同是就是琼浆玉液一般,余姚已经顾不上什么了,立刻要求喝口水,然后从水潭里面灌水,水囊要是装满了,接下来的危险也小了一半。起码他们不会被活生生的渴死。 虚静上前尝试了一下水质,发现确实还不错,清甜可口,于是两人都在水潭边休息。哪里知道,这水潭里面却藏着危机。 他们正在喝水灌水的时候,水潭里面却伸出很多细细的触角,那些触角其实是透明的,在黑暗的岩洞里面,很难被人看到,虚静和余姚也是一开始并没有发现端倪,直到虚静的手触碰到一丝触角的时候,觉得手指微微一疼。 那种疼痛其实很轻微,似乎就像是被树叶扎了一下似的,如果是一般人,可能甚至都觉察不出来,但是对于虚静这样的人来说,五感非常强烈,他敏锐的直接告诉他,这里有问题。 那两只狼低头喝水,突然都闪开了,对着水面低吼着。 余姚当时还在不亦乐乎的灌水喝,虚静拉着他立刻退后,两人手上的水囊倒是没有松手,可就是因为这样,两人从水里面扯出了一只巨大透明的怪物,浑身长满触角,身体里面却幽幽的闪烁着蓝光。 这样的东西如果是古婳在的话,肯定会觉得那是一只变异的水母,毕竟在这史前山谷里面,出现一只大水母也实在是太正常了。 余姚瞪大的眼睛看着这奇怪的东西,吓得不轻,这玩意长得确实是又丑又可怕,整个都像一个鼻涕泡做成的东西。 然后那水母身体里面的蓝光忽然不断的传送去每一个触角,所到之处都会冒着烟,而且还会发出嘶嘶的声音。 那个时候他们手里的水囊上的触角正死死的贴在上面,虚静本来想用剑切断,但是那水母的触角是直接插进水囊中间,触角又是异常的坚韧,根本就弄不出来。 于是,虚静当机立断,把两人手里的水囊立刻丢弃,那触角变成蓝光的时候,水囊顿时像是焦了似的,然后整个都燃烧起来。 两人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和那水母周旋,然后逃出去了。 后面遇到的危险无非就是一些在缝隙里面找食物的小体型的动物,他们还遇到得了身长十几尺的大蜈蚣,还有比巨蜥都大的爬行动物。 这些困难倒是不算什么,只是最后他们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出口。那种心情真的有点不太好受。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时光流失 虚静倒是还好,只当是一次修行,毕竟他在这里六十年了,什么风雨没有见过。他寻找出口的失败次数都数不尽了。 只是余姚之前是满怀着希望,现在却打破了期望。 古婳听完他们的讲述,心里叹息一声,果然寻找出路真的不是那么容易,不过也是,有那么容易的话,虚静也不会被困住这么久了。 “我们先放下这件事吧,你们两人需要好好的休息几天。余姚,你不要想太多。这次不成功,还有下次,山谷这么大,总会找到机会的。今年不行,我们还有明年,我们还年轻呢!” 古婳安慰着余姚,她知道,余姚对于出去的渴望远远的高于她和虚静。可是现实比人强,他们现在只能耐心的等待着。 虚静看了她一眼说道:“其实这次的大暴风雨之后,山谷里面确实是发生了很多变化,很多山脉都开始分崩离析,这是一个好事。这也说明山谷是在慢慢的瓦解的。起码会有一天和外界联通。” 余姚沮丧着说道:“沧海桑田的道理我都懂,可是那要等到那一天?也许要百年,千年?可是即使只过几十年,我都等不了。我的亲人们在这几十年里面会发生多少变化?可能我还没有出去,他们就已经不在了。” 事实很残酷,其实对于生物来说,尤其对于人类来说,时间是最为残酷的。看不到,摸不到,却能够让人红颜变白发,生机变暗淡,小孩变老人,老人变为尘土。 可是时间似乎对于很多东西又是那么的缓慢,比如山脉,比如大地,比如海洋。他们似乎永远都在那里,极少的开始变化。 人类是所有生灵中最为聪明厉害的物种,可是依然抵挡不过时间的侵蚀,很多人妄图留下时间,可是没有人成功过。帝王们寻找全天下的各种奇人异事,只是想要的得道,成为长生不老的人,可是却没有人能够成功。 古婳却在这无人谷里面看到一个长生不老的人。 “虚静前辈,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您是如何能修炼成功,成为长生不老的体魄?” 这个疑问对于古婳和余姚来说,一直是一个非常好奇但是也不敢问的问题。不得不说,没有人会不在意长生不老,尤其是在这无人谷里面虚度光阴,还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才能重返人间的时候。 虚静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够给你们答案。不过如果你们一直出不去的话,你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余姚吃着干粮郁郁寡欢,他以为古婳问虚静关于长生不老的事情是为了两人能够好好的活下去,能够一直活到能够出去的那一天。 可是他根本就不需要。 “前辈,原谅古婳的失礼。对于我来说,在这无人谷里面长生不老根本不是一件好事。我只是想要回去陪伴亲人。如果亲人不在了,那么什么意义都没有了,光是我一个人长生不老,苟活于世,又有什么意思呢?”余姚摇头。 于是,这个问题就此打住了。 木屋重新恢复了从前的生活,余姚又开始在厨房里面忙碌起来,虚静继续每日出门,他对于在山谷中的修炼非常的痴迷。 不过他也答应两人,他也会尽力的寻找能出去的新契机。他让两人都好好休息,身体恢复好之后再说。 而且冬日很快就要来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古婳和余姚都忙着制作冬衣。他们是第一次在山谷里面过冬,听虚静说得那么厉害,两人都觉得必须要好好的准备起来。 于是,他们给没人做了两三件冬日的衣服,全部是用兽皮做的,非常的保暖,而且很遮风。尤其是他们猎杀了几只大黑熊,黑熊的皮毛果然是上等的,透气又保暖。 只是还有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那就是如果到时候大雪封山了,他们的饮用水和生活用水都是一个问题。 “我看到时候下雪了,我们就把雪化了弄成水,虽然是麻烦了一点,但是也很方便啊。”古婳觉得应该就地取材。 可是余姚却觉得这个不能保证,而且雪虽然大,但是总是需要去挖雪,还不知道这雪能够有多少的水分出来呢。 于是,余姚就开始捣鼓起了从附近的小溪边引水过来的方法,古婳其实早就想要弄个上下水了,这样不仅方便省力,还安全。 作为机关的专业人士,古婳决定在这个时候好好的挑战一下自己。于是她开始琢磨起来,花了一天画图,然后又花了两天制作竹筒。 只是这样的情况下,必须要一个水车把水抽起来才行,古婳又制作了一个简易的装置,好在那小溪很近,她给余姚讲解了一番布置的原理,余姚倒是又惊讶了一把,古婳的奇思妙想实在是太多了。他原本只是想要做一个能打水提上来的东西。 古婳二人很快地就安装好,试用的时候,两人的心情都很期待,没有想到,事情还是进展得很顺利的,水车开始运作,水源源不断从一节一节的竹筒里面被送上来。 “太好了!我们能够用上自来水了!”古婳觉得他们的准备也算是万无一失了。 余姚看到这抽水的装置成功,从缝隙中回来之后的低气压也消失了一大部分,也许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所以他的心情非常的激动。 虚静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外面的装置,他回到木屋看到余姚正在用竹筒抽水出来用。 “你们倒是心灵手巧,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弄出这些东西,果然是后生可畏啊。”虚静看着那装置,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点感叹。 他还觉得有点惆怅,本来以为在这山谷里面,他留的时间最长,理所应当是万事比人强,可是他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领域他几乎是没有天赋的。 如果说普通的做饭,装饰房屋,他不行,也许还能说是他是个粗糙的男人,不会这些细致的活。可是看到余姚和古婳的那些奇思妙想,而且还能动手做成功,这已经让他意识到,很多东西都是各人有各人的长处。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石壁岩洞 冬日很快的降临了,在一天夜里,北风呼啸之后,一个晚上,山谷里面所有的树木都开始变黄了,大部分的植物开始枯萎,凋谢。 那种景观倒是很壮美,万物从生机勃勃到凋落枯黄。许多吃草木生存的动物都开始惊慌的准备冬眠了。它们大部分都是在冬季的时候找不到充足的食物,所以说只好冬眠来保存体力和温度。也能节省很多粮食。只要在冬眠前把自己吃饱,养胖一些,那就可以了。 很多大型动物也开始奔走相告,他们的族群需要迁徙,或者是寻找洞穴,躲避冬日的狂风暴雪,或者是应对骤降的温度。 古婳倒是对于这样的景色很是欣赏,有空闲的时候就会让小虎带着她出去转转,自从有了小虎这个舒服的坐骑,她就觉得出门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巨虎兽算得上是在山谷里面食物链顶端的野兽了,一般也没有动物会轻易的招惹它。所以古婳几乎不用担心人身安全,坐在小虎的身上可以悠闲的欣赏风景,顺手收集一些野果子,或者是需要的秋收植物。 这个山谷也算是浑身是宝贝了,很多东西在外面的世界估计会被当做是珍宝,比如一人高的大人参,或者是纯粹的金矿石。 那拥有金矿石的地方还是古婳当初和一只大翼蝙蝠周旋的时候发现的,古婳在用小木箭射死蝙蝠的时候,那蝙蝠挣扎的落在一块山地上,那里有一个小洞,它下意识的往里面钻。似乎是想要藏起来。 古婳走上去查看蝙蝠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这个因为前段时间的山体变化而新坍塌的一个洞口。她进去一看差点把手里的蝙蝠用内力给震碎了。 整个山洞都是黄金!这里是一座小金山! 古婳不由自主的摸了上去,敲打了一番,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难道这无人谷真的就是一个人类未知的宝藏吗? 其实对于原来的一只游魂来说,她本来是不需要任何流通货币的,因为她不需要交易,也没有人能看见她,没有实体自然就没有办法交易。 可是要说一只游魂是没有需求的那就大错特错了,在做一只游魂的时候,古婳可是很期待能够和正常人一样,吃那些山珍海味,穿上美丽的衣服,享受着人类能够享受的一切东西。 所以古婳一直觉得自己的游魂应该不像是一些猫猫狗狗之类的魂魄,肯定是一个人类的魂魄,因为她和人类一样有着羡慕嫉妒恨的本质,也许她以前也是人,只是后来死了,所以变成了一只无根的游魂。 古婳在那金矿山上敲下一小块,虽然金子是无坚不摧的,但是那山洞本来就是受到外力的坍塌和挤压变成这个样子的。 所以金块上面还是有很多裂纹,在厉害的金属也承受不住大自然的暴力啊! 古婳乐滋滋的抱着一袋子金块回到了木屋,对着余姚和虚静炫耀自己找到的宝贝。她的本质里面居然还有这么贪财的一面,她也是那个时候才发现的。 虚静一脸平静,简单的看了一眼古婳手上的金块,然后问了一下金山的方位,然后嘱咐古婳对于大翼蝙蝠需要怎么做才能最快,最简单的解决掉大翼蝙蝠。 而余姚更是鄙夷的看了古婳一眼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 古婳就奇怪了,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只有她一个人认为这个金子是个好东西?难道这金子不是真的金子? 结果余姚对她说,他们在这无人谷里面,总共就他们三人,要金子有何用?又不能吃,又不能喝,连打个小凳子都打不了,因为太硬了,还不如多去砍点树木回来做个小板凳比较靠谱。 古婳立刻就明悟了,即使无人谷里面所有的山里面都有一座小金山,可是那又如何呢?他们有钱也花不出去啊!外界流通的财宝和货币,在这里都是不如一张废纸。 即使是废纸,也比一块金石块要难得呢。 于是,古婳瞬间就把那袋金子扔在桌子上准备用小一点的石头砸核桃吃,这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吧。 “小虎你带我去上次我们看的山洞那边,就是那次在水面上的石壁上的洞穴。” “嗷呜。”小虎表示听懂了。 身边的四只小黑狼也很捧场的嗷呜叫了两声,他们欢快的跟着小虎后面跑。自从虚静和余姚从缝隙里面回来之后,这小黑狼也算是被他们认可了,果然是很忠心,战斗力也很强,而且还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余姚觉得不如一直养着这四只小黑狼,这样以后看家护院的责任的也减轻了不少。尤其是以后晚上,不需要有人在屋顶上守夜了。 这黑狼尤为的聪明,看门的时候很镇定,不是什么风吹草动都会乱叫,它们比一般的狗还是要厉害多了。不会草木皆兵。 古婳看着那光秃秃石壁上的洞穴,在心里丈量了一下高度。 她的腿已经好不少,差不多能够行动自如了,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跳下小虎那毛茸茸的背,然后收气,飞身上去。 那山洞口有点湿滑,古婳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更加小心翼翼的感知周围的动静,里面有点黑,古婳拿出一块发光的石柱,这个用来照明实在是太方便了。她还准备出去的时候在寒潭里面多挖一点带出去。比起火折子来说,方便快捷。 走了一下,古婳发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这个地方倒是有点像有人生活过的样子,气息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可是一时半会她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也许是因为她多心了?或者是她因为在这无人谷时间呆太久,迫切的希望能遇到其他的人?尤其是在寻找出口失败之后。 古婳只是往前走,她觉得自己应该放松一下了。肯定是最近他们老是想要找出口,弄得她有点精神不振。 然而,就在古婳准备返回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被注目的感觉。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发现异常 “谁在那里!”古婳心里一惊,她立刻把手中的发光的石柱扔向那个方向。 石柱的光芒照亮了深处的事物,古婳看到了一个人接住了她扔出的石柱。 “啊!”古婳一惊,她不由自主的惊叫出声。 在这无人谷里面居然真的有第四个活人的存在? “你是谁?”古婳觉得有冷汗都冒出来了。 那人在黑暗里面,手上拿着幽幽发光的石柱,抬起头,眼神在灯光下犀利的闪烁着。 “这无人谷怎么会有女人?你是谁?” 古婳大着胆子走进看,那个人似乎只有三十左右的样子,可能更加年轻,因为他留着长长的头发,浑身都似乎有点脏兮兮的,脸上还有点胡茬。 “我叫古婳,几个月前无意间掉在这个山谷里面。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你当然不会见过我,因为我一直都被囚禁在这里。我知道了,是不是李玄静那小子让你在这里来的?哼,他现在倒是想齐人之福了,恐怕已经娶你为妻了吧。” 那人恶狠狠的语气,似乎是在控诉着某一个人。 古婳疑惑了,李玄静是谁? 玄静?虚静? “你是说虚静前辈?你们认识?”古婳立刻就由名字联想到这两个人的关系,如果说这个人认识虚静,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之后,古婳飞身下了石壁的岩洞,心情非常的复杂,还有一些难过。 石壁里面的那个人居然是虚静的师兄,他叫做李玄明。 按照李玄明的说法,当年他们两人的师门是遭受了一次巨大的灭顶之灾,两人慌不择路的时候跳下了这悬崖。然后两人就进入了这无人谷。 师门很有可能是剩下了他们两人存活,在他们的师父临死之前,给了他们二人一本秘籍,一人有上部,一人有下部。这本秘籍是师门最重要的东西,那灭顶之灾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这本秘籍而起。 师兄弟两人在无人谷里面,寻找了几年的出路未果,然后决定在这里暂时先生活一段时间,把武功修炼好,以后出去的机会就更大。 可是就在师兄弟二人把各自的秘籍修完之后,两人需要合作了。 李玄明是师父最大的弟子,他比虚静要大上十来岁,中间师父也收过一些别的弟子,但是论资质和天赋,几乎都不如李玄明和虚静二人。所以师父才选择了他们二人作为传承者,他也是希望两个优秀的弟子能够一起修炼一起继承这重要的秘籍。 但是虚静却抢了李玄明的秘籍,然后把他关在这光秃秃石壁的岩洞里面。 李玄明是真的很不甘心,他一个大好青年,掉在了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到处都是野兽,没有一个人,还不能出去。这已经是够糟心了,没有想到还被信任的师弟背叛,日日夜夜都被关在这岩洞里面。 他现在只想要自由,李玄明求古婳赶紧放他出来,他已经在里面不知道呆了多少年。只是想要出去透风,自由的奔跑。关于秘籍他都不是很想要了。 古婳虽然震惊,对虚静的人品也开始有了那么一点动摇。但是她还没有失去理智,虚静如果真的是十恶不赦,或者是真的小人,阴险狡诈,为什么不在抢了秘籍之后立刻把人杀了呢。 在这无人谷,杀人最为方便,又没有人会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如果是顾念手足之情,那么为什么又要去抢那一半的秘籍?一起修炼岂不是更好,如果是在外界,古婳也许还能够理解这夺取秘籍的用处,但是这是在无人山谷里面。 多少本秘籍也换不来一个朋友一起相处,一个人在这里该会有多么的难受和孤单? 这显然是一笔很不划算的事情。除非虚静是一个心灵扭曲,不同于常人的人,可是根据这么久的相处和了解,虚静似乎不是想象中的那种人。 然而李玄明只用了他的脸给了古婳证明,他和虚静是一起掉下山谷的,所以他应该是八九十岁的老人,应该是老态龙钟,可是现在的样子虽然邋遢了一点,但是还是可以看见他的皮肤,绝对不是上了年纪的人应该会有的皮肤。 “我们都练了那秘籍,所以我们都有长生不老的本事。这难道不是证据吗?” 古婳看着李玄明手上那光滑的皮肤,她无言以对。 小虎在底下和一只大翼蝴蝶玩得正起劲,古婳一下来,它却立刻警觉地停下了动作。它似乎是问道古婳身上关于李玄明的味道。 它低声呜呜的叫了一声。 古婳拍拍它的脑袋告诉它不要太紧张了,只是一个陌生人的味道,她不能让小虎告诉虚静她今天的踪迹,所以她满腹心事的随着小虎出去玩耍了一番,然后哄着小虎忘掉今天的旅程。 回到木屋,古婳看见虚静在前院指导原有练武,她假装镇定的打招呼,然后拿了一些肉感去喂那些已经茁壮成长的小黑狼崽子。 第二天,古婳严肃的把余姚拉出去。并且把昨天的所见所闻告诉了他。 “你说什么?虚静前辈的师兄也在?这不可能!”余姚一时半会的根本无法接受这种打击。他尊敬的前辈居然是个卑鄙的小人。 “我也不相信,可是那个人确实是在石壁上被囚禁了多年,而且那个人也有虚静腰间挂的一个木牌,那是他们师门的标志。在这无人谷里面,为什么有人和虚静有一模一样的东西?” 余姚缓冲了半年,他才慢慢的接受这件事,这根本就不是一件小事,他们常年和虚静待在一起,却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人,这实在是太危险,太匪夷所思了。 虽然说他们二人没有什么绝世珍宝,可是他们心里肯定会一直不踏实的。毕竟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们总不能和品质有问题的人生活吧。 古婳把他带去了那个石壁,一切都让他自己做决定。 余姚想了很久还是飞身上去,下来之后,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不老之身 余姚似乎像是三观被人颠覆了一样,古婳觉得如果用现代的语言来解释这种表情,那就是心里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他真的也不是不老之身,难道那本秘籍的秘密所在就是这个?虚静前辈是不是害怕我们知道了之后,也会去夺宝物,所以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们?” 余姚觉得这件事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管怎么样,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即使我们相信李玄明,可是我们要背叛虚静吗?李玄明要求我们悄悄的把他放了,可是这整个山谷都是廖无人烟,谁救的他们,还不是一目了然,根本就不用虚静多想一秒钟的。 他们根本不是虚静的对手,随便一两下他们就能够被虚静按在地上摩擦。 余姚皱着眉头,他本来已经觉得在缝隙里面找不到出口是最糟糕的情况了,现在居然还有更加糟糕的情况! “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把那人放出来。不管那个人是不是被虚静抢走了秘籍,但是他能够受制于虚静,那就说明他远远不如虚静的。那岩洞里面的牢狱是用精铁打造的,如果没有十足的内力,在没有适合的工具的状况下,很难逃生。” “可是虚静下一次去看他的时候,他会不会透露他已经见到我们的事情?”古婳有点担忧,如果虚静知道了他们已经见过了李玄明,那么事情真不知道会超什么方向发展。 如果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他们应假装看不见才对。 “不会。我们是他唯一的希望,如果他把这件事透露给了虚静,那么虚静也有可能会杀了我们灭口,那么李玄明不是就更加的没有指望了。所以他绝对不会轻易的透露我们的事情,现在最想要保护我们的就是李玄明了。” 不得不说,余姚的思路很清晰很正确,古婳不由得连连点头。 “最近你怎么越来越聪明了。我们先按兵不动,总之事情没有完全搞清楚之前,绝对不能贸然出手,得罪了虚静。” 古婳最后一锤定音,一切都暂时延后。他们现在烦恼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种费脑子,还有生命危险的事情应该缓缓再说。 冬日很快的就降临了,古婳睡了一觉起来之后,她就发现余姚在兴奋的喊叫她起床。在虚静的提示之下,昨晚,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度过漫长冬季需要的东西。 加了鸭子羽毛的床垫,黑熊皮毛的被子,还有各种取暖设备,他们在这山谷里面自力更生的学会了很多技能,比如烧陶瓷,水杯,暖炉,几乎都是他们自己弄得,虽然在艺术层面上来讲,这些东西有点不耐看,但是能够用就可以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有了流动的水源,只要溪水不结冰,保持它一向的快速流动,应该是不用担心结冰的问题了。 在食物方面应该是他们准备得最为充足的了,无论是谁都不想要饿着肚子过冬的。 而虚静对他们做的这一切都是没有任何异议,只要不影响他的生活起居,他基本是不会说任何他们做的事情。 “一晚上而已,外面整个世界都白了!没有想到,这无人谷下雪起来,还真的很壮观啊。”余姚感叹不已,他是南方人,见到雪的机会并不算很多。尤其是那种大雪降临的疯狂情景。 余姚兴奋的出了木屋,在前院厚厚的积血上打滚。 古婳一脸无语,这货居然见到了雪就像个小孩子似的。什么烦恼心事都忘记了似的。 “玩够了就快起来,不要打扰我扫雪。”古婳拿着扫把出现在了前院,她看着余姚像一只狗一样欢腾,拿起扫把磕了一下余姚的脑袋。 “等等,你这是在干什么?” 余姚看都古婳走到了前院的左边,然后开始把前院的雪花都弄掉。 “当然是除雪了,屋顶上的雪你去弄尽量都弄下来。等下一起扫到树下。”古婳埋头苦干起来,今天的工作还是很繁多的。 余姚不满意的看着古婳说道:“雪多好看啊!怎么就不能留在这上面。” “好看?前辈说了每天都会下这样厚的雪,这木屋虽然结实,但是总归还是木头,雪可是很重的,那都是水,到时候半晚上的把房顶压塌了,我们就哭去吧。而且每天都要下这么厚,到时候大雪封门,门都打不开了。你要看雪,这漫山遍野的到处都是。你赶紧的。” 古婳昨晚就在想这个问题,这冬日,还是不能太清闲了,光是外面的积雪都够他们忙碌的。 小虎和四只小黑狼这个时候出来觅食了,这里的冬日实在有点冷,于是,古婳就趁着之前修缮木屋的时候,在树下不远的地方又搭了一个木棚,也是四周都弄上皮毛,布置暖和,高度比木屋要高一倍,这是考虑到小虎的高度。分成了两个隔间。 一个是小虎的领地,一个是小黑狼的领地。 古婳还给他们都做了窝,用的自然也是那些柔软的皮毛,小虎不喜欢同类的皮毛,但是喜欢用鸭毛做的垫子,小黑狼倒是喜欢他们的新床,高兴地在木棚里面乱窜。 为了让木棚不会被雪埋住,她特意设计成高脚楼的样子,台阶倒是很高,差不多有一尺多的样子,这样一来,它们就不用在冬日遭受其他动物的担惊受怕。 既然是要做他们的宠物,那么也应该享受一下宠物的福利嘛。 “嗷呜。”小黑狼在她脚下撒欢,亲昵的蹭着她的腿。 古婳扔给他们一些肉干,让他们一边去玩。 余姚看了一下后面,虚静似乎在后院练功。 “古婳,那件事,我们就一直拖着吗?” 余姚说的自然就是李玄明的事情,冬日来得很突然,两人都没有什么准备,这件事来得更突然,他们可以说是毫无办法。 “暂时就这样吧,要不然呢?”古婳对着余姚示意了一下,他们说好,只要虚静在这附近,绝对不能提那件事,虚静的功力他们都是知道的。方圆十米之内的声音他都能听得很清楚。 要是提前被他知道,这大雪天的把他们赶出去,还不得冻死?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赚钱技能 两人弄好了木屋外面的雪,然后又下去把木棚的雪扫了一遍,顺便让小虎和小黑狼拖了一大袋肉干回他们温暖的窝。 这木棚里面倒是很温暖干净,古婳在里面转了一圈,发现这赶工出来的木屋居然没有漏水的地方,心里倒是很安慰。 古婳抚摸着小黑狼凑上来的脑袋,她观察了一下四周,她也顺便给这里弄了一个上下水,只要它们学会用牙齿摇动杠杆,它们就能够在水池里面喝到新鲜的水了。 “我这项专利如果带到外面去,不知道能赚多少钱。”古婳对自己的手艺很是满足。 余姚说道:“赚钱我不能保证,毕竟这个技术虽然新奇,别具一格,但是也很容易被别人学去,这可是制止不了的,除非你有皇家的保护。” “皇家的保护?”古婳不是很明白。 “你的这个技术如果是皇上钦点的,只能你用,或者别人用也必须找你,那样你才能赚大钱。如果得不到皇家的保护,也就能够赚个小钱。也就每年几千两吧。” 古婳无语的看着他,这个世界的物价水平,普通人家一年的花用也差不多才三十多两,一年几千两,恐怕只能是商人才能有这么多。 “你可真敢说。几千两还是小钱?” 余姚无辜的看着古婳说道:“我们家一年生意最差的时候也有十五六万两,还不加上一些别的进项。” 古婳嘴角抽搐,这货可真是个富二代,超级豪华富二代! “你们家这么多钱,岂不是富可敌国?” “富可敌国?古婳,你可是真的一点常识都没有。你知道一年国库能有多少赋税收成吗?”余姚鄙夷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看一个乡巴佬。 “多少?”古婳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一年有三千万银两的赋税。这还是明账,据我所知,暗项绝对不会比明账要少多少。这是肯定的。你算算,什么叫做富可敌国。” 余姚一遍打扫着木棚顶上的雪一般给古婳科普。 “别说国库了,一些宗室王爷一年的用度都能有几万两。十几万两在他们的眼里,算得了什么?” 古婳心里除了震惊之外,倒是给这大沧州帝国估摸了一把花销。 “怎么会有这么多?上次我在船上的时候,我记得一群商人在那里聊着家事,一年普通商人家里的花销也不过百两,家里二十多口人的嚼用。” 余姚似乎是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古婳。 “你说的那是商人,还是普通商人。平民有的一年也只花十几两的也有。权贵阶级怎么能够和普通人比较。真是怀疑你从小就是隐居生活,没有接触过外人吧。” 古婳耸耸肩说道:“是啊,所以我需要你给我解释嘛。” 其实,即使是上一世的古婳,对于这些凡尘俗世的民生问题,她也是基本不在意的,女魔头想要什么直接抢了,怎么可能还会去计较生活花销呢? 可是这一世的古婳不能过那种血腥的生活,所以自然也要接地气,好好的琢磨一下以后的生计。 她身上确实是有些银钱的,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也有个几百两的样子,可是这钱总是不禁用的,她必须得好好的规划一下,以后出去也需要赚钱生活。 “总之,在这大沧州,只要你身份高贵,那么你就要享用不尽的好处,普通银钱根本不是问题。但是如果你身份低微,那就只好勤恳劳作。只是你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超越那些贵族。” 余姚说到这里,他也有点感慨。虽然说他们家是个经商世家,但是也只是也不过就是一个地方的稍微富贵一点的土财主。 他的母亲虽然身份高贵,但是因为下嫁了父亲,所以他们也没有多少特权。只是在人脉上有些依仗,没有人敢来找茬。 “我母亲以前是一个贵女,后来不顾家里反对硬是要嫁给父亲,我外祖父虽然气愤,不过还好没有断绝父女关系。只是她嫁的人不是有世袭官爵的人,所以也就相当于不再是贵女了。” 古婳说道:“世袭的官爵每年能够有多少收入?” “呵呵,每年的俸禄倒是平常,不过百两,不过这真实的收入,那就是各凭本事了。我外祖父一年除了俸禄之外,起码有五六万银钱的收入。他还只是从各地的商铺和庄子挣钱。还有一些土地的收成。” 古婳深深觉得,她就是一个穷人,出去之后,她可得好好的发展一下赚钱的本事,要不然搞不好又要走上抢钱,抢宝物的女魔头之路了。 “这么说来,这沧州还算是很富裕的嘛。也算是富饶丰泽,国泰明安了。” 余姚冷哼了一下说道:“那你是没有看到其他的地方,普通平民每年只有十几两,还有更多的是吃不饱穿不暖的穷人。” 古婳疑惑了,她这一路上虽然也见过山匪,也见过沿街乞讨的乞丐。 可是也算是正常的范围之内,怎么余姚的意思仿佛大部分人都民不聊生的样子? “照你的意思,这大沧州还有其他的地方比较贫困?” “看来你是在中原长大的,根本没有去过边境的地方,你之前不是要去南属?我以为你很了解那边的情况。你去了就会知道,大沧州的真正的穷人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余姚干完活收拾了一下,催促古婳赶紧上去。虽然他们有毛皮做的袄子,但是露在外面的脸上和手上的皮肤都冻得不行。 这里温度很低,一下脸和手上的皮肤都是通红的。 两人给小虎和小黑狼准备了一大袋食物,起码能够让它们不出来也能够有吃的。等过几天风雪再大起来,也许他们出门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雪又开始纷飞起来,余姚和古婳用热水洗了脸,泡着脚舒服得不行。 他们让虚静也试试,但是虚静拒绝了。 自从他们提炼了油膏,还有古婳改良的炉子,烧水的速度倒是很快,以前烧一桶水洗澡起码要半个时辰,现在只要一盏茶的时间。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打铁练功 以因为古婳在厨房弄了一个类似锅炉的东西,她发现虚静喜欢在闲暇的时候打铁,因为这附近有一座矿山,除了那金矿,还有铁矿石。 虚静的雄厚内力就是这么练出来的。之前古婳发现金矿的时候对他们显摆,虚静就把她带到一个铁矿山洞里面,古婳这才发现,虚静居然这里弄出了一个“工作室”。 四处都是他打的东西,铁刀,铁剑,还有一些生活器具,更多的是飞镖,还有一些精细的铁暗器。 古婳这才恍然大悟,难道之前厨房的那些锅碗瓢盆,虚静能够要什么给什么,原来都是他自己亲手打造的。 所以这之后,古婳只要需要什么,她画一张图,虚静就能够做出来,而且甚至有点乐此不彼。可能是他这些年太寂寞了,需要一点有挑战的事情来做。 厨房里面安装的那个改良版的锅炉装置虽然不如现代的那么强大,但是也算是匠心独运了。随时都能够用上热水,这在冬天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还有简单的暖气设备。 进屋之后,古婳和余姚甚至都不用穿外套,只是穿着夏日的着装就已经很暖和了。其实古婳还设计了家居休闲睡衣,可以在家里穿着走来走去。 但是,余姚和虚静坚决不穿出房门,认为有古婳这个女子在,绝对不能穿着不正。这样有辱斯文。 古婳心里吐槽,他们都当上了野人了,还这么穷讲究,这古人可真是想太多了。 在木屋里面吃着香喷喷的菜饭,喝着热腾腾的肉汤,外面却是下着鹅毛大雪。这样的感觉可真是舒服得不行。 “我在这山谷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这么过冬季。”虚静对于这样暖和的冬日很是满意。依靠内力硬抗毕竟还是不如这样舒服。 古婳和余姚对视了一眼,他们自从知道了李玄明的事情之后,对于虚静,他们心里还是有很多疑惑,甚至有点戒备。只是绝对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 “前辈,您不是说好,冬日的时候指点我们的武艺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开始学习?我们都有点等不及了。”余姚喝了一口肉汤说道。 虚静点点头说道:“等下吃完饭,我们就开始了。只是你们需要记住,我的指点并不能决定你们的武艺提升,需要的是你们自己日复一日的练习,还有不断的领悟。否则再好的老师,也教不出愚钝的学生。” 两个立刻答应了。其实在这无人谷的时候,两人除了日常的生活,每日练武的时间并不多,古婳更喜欢摆弄她的机关,余姚本来就不是个武痴,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听到这里,两人都暗自吐舌头。他们可还真不是什么好学生。 虚静自然是把他们的神情看在眼里。不过他也不在意,反正这两个人又不是他亲传的徒弟。也无需对他们做更多的要求。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三人切磋着武艺,古婳和余姚可以说是获益匪浅。 有一天夜里,古婳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大汗,丹田发热,身上的经脉游走,吓得她以为是自己练武不当走火入魔。 然而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时辰之后,突然间就消失了,瞬间,古婳觉得自己似乎浑身清爽,感知力扩张,她甚至能够感受到树下不远处的木棚里面的动静,小虎正在沉睡,四只黑狼正在啃肉干。 她试探了一下自己的内力,她发现自己好像内里雄厚了不少,原本古婳的能力瞬间解锁了一般,她现在基本上已经有了上一世古婳快一半的功力了。 这一切都要感谢虚静对她的指点。让她领悟良多。 其实虚静对他们确实是很不错,对他们的指点都是一针见血,切中要害。 古婳的千锁鞭在他的指导之下上了两个台阶,现在运用能够更加如鱼得水。余姚似乎也有了不少的长进,尤其是在他最不擅长的攻击上面,似乎有了很长足的进步。 两人对于这一切,心情很复杂。 虚静如此对他们,似乎他们也没有什么理由去质问虚静是否有做过人品欠缺的事情。无论怎么样,虚静没有愧对过他们,他们也没有理由去把这件事记挂在心里。 一日,虚静在雪停了之后出去了。他说是要去看看那铁矿山是否安好,他的那个放置各种铁器的洞穴有没有毁坏。 古婳和余姚看着虚静走远之后,两人这才开始放心的讨论起来。 “你说,虚静是不是给那个可怜的李玄明去送饭了。这大雪天的,李玄明在那石壁上面,又没有保暖的火炉会不会冻死?” “虚静能关押他这么多年,他也没事,肯定虚静不会放任他饿死,冻死的。你就放心吧。”古婳摇摇头说道。 古婳敢肯定,虚静绝对是在那个洞穴里面准备好了干粮和水,要不然这一下雪就可能几天都出不来门,要是不及时送的话,李玄明很快就会被饿死。 人毕竟是肉体凡胎,任凭你武功再高,内力再深厚,三天不吃喝就得奄奄一息。 “你说,我们难道永远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我们这叫做明哲保身。我们打不过虚静,即使是救出了李玄明又能如何,这无人谷里面,我们还能去哪里?到时候就是我们两个人进那个牢笼去陪着李玄明了。你愿意不?” 古婳劝慰着余姚,不要把这件事看得太重要了。李玄明又不是他们禁闭的,没有必要这样愧疚。 余姚也叹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无论是虚静承认还是不承认,他都是他们两人的半个师父。这样的恩情他们不说要怎么回报,总不能放了人家要抓的人吧。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于是,在两人默契的假装不知道这件事之后,三人和谐的过着冬日美妙的生活。 古婳非常满意这方便的热水,一天练武下来再泡个热水澡,然后裹着睡衣在温暖的被窝里面睡一觉,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雪崩突发 余姚倒是没有古婳这么热衷于洗热水澡,他对在雪地里面练武从害怕到喜欢,虚静让他热身之后,只穿一件单衣,在前院的空地上开始练习他教的身法。 起初,余姚只是觉得冷,还担心自己会不会得风寒,但是练了几天之后发现,他练习的那十几招很快就能够融会贯通,而且身上也没有静脉堵塞的感觉。 他有个毛病,从小经脉不畅通,小时候他的父母请人给他治了好多年才渐渐好转,但是有的时候练武的时候,他就还是会有这样的毛病。所以他练习的速度只能放缓,每一次需要利用到经脉的时候,他都要小心翼翼。 可是现在,他连续学习了十几招,还学了剑法,持续的练习似乎并没有影响他,反而让他全身通畅,淋漓尽致。 “前辈,这套招数怎么有如此的妙用,我感觉我的经脉似乎从未如此顺畅过!”余姚兴奋的难以相信。这应该是他学武道路上最大的阻碍了。 所以他的父亲一度让他放弃武学的精进,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家里的生意管理上,或者是去考科举,要是能够获得一官半职就更好了。余姚天生就不是练武的料子。 “我教你的招数都是用于静脉疏通的,练习的时候,周遭的温度最好不要过高,你在冰雪上练习是最好的。以后可以找水潭练习,这样可以事半功倍。” 虚静看余姚练了一段时间之后,很快就找到了他最大的症结。 余姚的问题就是在于,他的静脉不通,虚静虽然没有专门的现成招数,但是他可是一个能够领悟出心法的武学宗师,他只花了两天的时候就自创了一套疏通静脉的招数。 “这套招数最好每日练上几遍,你的静脉受阻是天生的,但是并不算是严重,只要练习上十年,你的经脉就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了。以后你无论是新学什么功夫,一定要先练习几遍这疏通静脉的招数,那么你的精进速度不会低于一般人。甚至是一般的天才。” 虚静嘱咐余姚,他确实在看人这一块非常的精准。余姚是个什么苗子,他三两下就看出来了。不是奇才,也没有很高的天赋,不过只要勤恳努力,达到一般的高手还是很有可能的。 余姚简直是感激不尽,他练武练得更加的勤奋了,几乎已经到孜孜不倦的地步,可能这就是一种动力吧,尝到了甜头,所以就更想要再进步多一点。 而古婳则是在虚静的指导之下,更上一层楼,她的前世记忆本来就有很多东西是模糊的,但是在虚静的指点和密集的训练之下,她的很多招数立刻就像是解锁了一样,层出不穷。 虚静倒是对古婳很有信心,在他的眼里,古婳是个非常不错的苗子,如果她早十年掉下山谷,他肯定说什么都要让古婳做他的徒弟,以后把所学都传授给她。 古婳学什么都很快,几乎是瞬间就能吸收他所说的要点,即使是虚静掉下山谷之前,在门派也算得上是一个年少俊才,傲视师兄弟们。可是他那个时候的武术比起现在的古婳甚至还要差上一些。 果然外界是人才辈出。 虚静的眼神有点黯然,他如果能够出去,他肯定要传承师门的武学,不能让它断代。可是如果一直没有收到徒弟,那样的话,以后去了地下,如何对师父交代呢? 木屋外面的雪依然哗哗的下着,三人都是各自忙碌,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只是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下午的时候,古婳正在木屋里面烤着红薯,这无人谷里面的红薯倒是很香,吃起来很甜,只是块头比起外面世界的红薯要大好几倍。三个人吃上一个都要吃上两天才能吃完。 室外的温度非常低,他们已经很少出去了,大部分都是在木屋里面呆着。有的时候需要练武的时候就在客厅里面练习。不过一天也就最多两个时辰而已,其他的时候,古婳和余姚就在火炉边上吃着点心,交流练武的心得。 这也是虚静教的,他认为身体上的练习只是一方面,很多需要领悟的东西是要依靠智慧,如果能够和别人一起分享这样的智慧,那么效果就会更加的好。 古婳非常同意这一点,虽然她和余姚的路数完全不一样,但是,她只要静下心来仔细把虚静指点的东西在脑海里面分析一遍,她就能够领悟到虚静的方法和切入点。 按照现代的说法,那就是用虚静的思维看待问题。这样一来,她就能够看到很多问题。古婳渐渐的已经慢慢突破了很多,不仅是解锁了一些前世古婳的技能,她自己也新学习了很多东西。那是前世古婳都没有能够领悟的东西。 古婳举着一块红薯问道:“谁要吃?” 余姚接过来,他咬了一口皱眉,正要说这红薯没有熟透。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轰隆隆的巨响,那声音简直是快要把两人的耳朵都给震破了。 两人脸色一白,立刻窜出了门外。 他们在木屋的屋顶上,看见远处的山似乎发生了雪崩,这里的山本来就很高,雪下大了,有雪崩也算是正常,但是这情景实在是太可怕了。 如果那山上有人,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这雪崩所到之处,由于死神过境,连粗壮的树木都被连根拔起。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 余姚张着嘴巴看着这一切,他哆嗦了一下指着一处方向说道:“那一座不就是关着李玄明的山吗?他是不是已经完蛋了?” 古婳和余姚死死的盯着那正在爆发的雪崩,听着声音,似乎已经到了尾声。 “我们要去救人吗?” 两人思考着这个问题。 “虚静前辈刚刚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去了那边?”古婳觉得也许虚静会把他安置好。 余姚摇摇头说道:“我怀疑不是,前辈应该是去打你上次画的那种铁机关了,刚刚他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他特意带着那张图纸。” 古婳咬着牙。救人还是不救人呢?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天人交战 古婳和余姚在心里开始了天人交战。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去救人,被虚静看到,那么他们会遭受什么样的结果? 可是如果他们不去救人,任凭那李玄明生死不明,他们心里又觉得有些残忍。 “虚静如果不去呢?也许他之前一直没有对李玄明下手,那是因为他是师弟,可是这是一场自然的天灾,他不去救人,李玄明如果死了也怪不到他头上。”余姚的眼眸里面闪烁了一下。他那有点少年稚嫩的脸庞显露出了一些和年龄不符的忧伤。 他是真的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可是他现在也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古婳听了余姚的话,只能心一横。 “我们去吧,实在要是遇到了虚静,我们就说,我们是被山崩的动静引过来的,想要看看这边的情况。” 余姚点点头,立刻和古婳两人收拾了一点东西,穿上皮毛做的遮风大袄。拿了一些热腾腾的红薯放在布兜里面,还装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就出发了。 下了大树,小虎和四只小黑狼迫不及待的上前,它们早就被那响声惊吓到了,古婳伸手抚摸了四只小狼。余姚则是安慰着小虎。 “小虎,带我们去那边的山壁!”古婳知道借用小虎是最方便的。 它这样的动物最适合在雪地奔走,节约时间,还很轻便。 余姚有点不满意的看着古婳说道:“你怎么就把它当成了你的坐骑?” “应该是我们两个人的坐骑,赶紧的,上虎!” 巨虎兽有普通老虎的三倍大,站在那里就比他们高一半,带两个人,简直是绰绰有余。小虎倒是一点都不犹豫,不害怕,它其实不是那种会冬眠的动物。 它的同类冬日里也会出来觅食,只有它过着丰衣足食的美好日子,只是肚子不饿,也不冷,就是日子有点无聊寂寞了。 所以古婳一叫它,它自然就撒欢似的跑起来。 一路上,古婳和余姚两人看着沿途不断有各种动物受到了惊吓,有的甚至举家逃窜。有的继续在外面觅食,逃窜的动物有的也不幸成为了其他动物的嘴中的美餐。 这就是大自然的残酷和福利。有的动物吃到了食物,能够抵挡寒风凌冽,有的动物逃出了雪崩,却没有逃过捕猎者。 古婳和余姚坐着小虎只花了一刻钟就来到了这发生了雪崩的山脉。 到处都是狼藉一片,很多埋在雪里的动物都已经死去。 原先那光秃秃的石壁也都覆盖上了雪,而这种没有植被的山壁,确实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这是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情况。 他们飞身上去试了一下,那坚硬的冰似乎已经覆盖住了洞口。完全不留一点缝隙。 “我看这个位置应该是虚静考虑好的了地方,这里冬天有厚厚的冰挡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余姚松了一口气。 古婳脸色却很不好。 “这冰看起来已经结了很久了,上面丝毫痕迹也没有。那这洞穴里面的空气能够支撑李玄明一两个月吗?虚静这么多天出去,那么就肯定不是给他送吃的了。里面的食物能够有多少?” 两人看着这洞穴,有着深深的担忧。 现在他们的选择有两个,打开冰层,去看看李玄明是不是还活着,如果半死不活,他们还要想办法把李玄明救出来。 可是那李玄明牢狱的精铁锁链可都是虚静亲手打的,一时半会的,根本弄不出来。 第二条路,直接打道回府,把希望寄托在虚静已经安置好了李玄明。这么多年没有让他死,虚静也没有理由在今年让他死的道理。 这么多年的冬日,这洞穴里面肯定是有保暖的空间。 两人又开始了天人交战,这一次他们是真的遇到了大难题。 然而,他们正在沉思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他们绝对不想听到的声音。 “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虚静冷冰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古婳和余姚都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的回头看着虚静。 他的脸色很冷,也许是这冰冷的空气让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更大的可能就是,他已经发现两人知道了李玄明的存在,现在心里正在计划着如何把二人干掉。 “前辈,您怎么在这里。”余姚哆嗦的看着虚静。 虚静一言不发的看着两人闪烁的目光,他还看了一眼古婳怀里面飘香的那包红薯。 “你们已经知道了李玄明?” 两人浑身一震。互相看了一眼,但是却无言以对。这个时候再撒谎没有任何意义了。虚静是什么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前辈,李玄明真的是你的师兄吗?”古婳大着胆子上前问道。 虚静深深看了一眼古婳说道:“没错。不过如果你们见到他了,那么他一定会给你们说一个关于我们两人的故事。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先例。最后那个发现李玄明的人要来杀我,被我杀了。埋在了这山上。” 余姚觉得手脚冰凉,他跟着虚静学武的时候,完全没有觉得虚静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似乎就像是寒冰刺骨一样。 嘤嘤嘤,前辈真的好可怕。余姚躲在古婳后面,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那前辈是不是想说,李玄明的故事并不真实。既然是这样,我们也需要您给我们指点一下迷津。” 于是,古婳就把李玄明的讲述的故事完整的给虚静重复了一遍,这期间,虚静脸上只露出一丝嘲讽和无奈。 “故事说完了,您还有什么需要反驳和指出的吗?”古婳的心里其实已经放心了大半截,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走狗血的桥段。 什么我不听,你不说,然后让误会变得越来越大。 虚静现在是讲道理的,没有一来就把他们两人干掉,这已经能够说明虚静不是那么的心虚,那么这李玄明的故事里面十有八九可能有假。 既然如此,他们就更加不用这么纠结了。 “这里面,除了我和李玄明的关系,再加上秘籍。其他的根本就没有一处是真的。”虚静苦笑。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虚静身份 他这个师兄可真是会编故事,一次又一次的想要试探他的底线。 古婳和余姚对视了一眼,期待的看着虚静。他们就需要这样的故事走向,这样他们不需要背负愧疚,更不用担心要和虚静作对了。 虚静把他们带回了木屋,在温暖的木屋里面,他开始讲述了一个故事。一个六十多年前的故事。 原来虚静的身份很不一般,他是当年夜辉国的一个皇子。只是年幼的时候,国破家亡,亲人们都四散逃离,只有他被师门里面正好云游的一位长老看中,带回了师门。 七岁的他目睹了家族从荣华富贵到落败,亲人大部分都死去,树倒猢狲散。昔日的国土成为了别人的权杖,他却成为了孤儿。父王战死在城外,母亲自杀,也带走了他的姐姐们。落魄的贵女只会变成男人的玩物。还不如一死。 他的皇兄们大的都跟在父皇的身后,死在了战场,小的要么被偷偷送走,要么就被人杀掉,敌军直捣皇宫。骑着马进宫殿,后院。 见人就杀,尤其是穿着华丽的皇子们。 虚静的名字就变成了李玄静,这是那位带他回师门的长老取的名字,静,是希望他能安静的长大,心无杂念。 李玄静于是就在这门派里面安然长大,因为天赋过人,资质高,师父很是看重他。他的心里本来也还记着年幼时候的事情,本来想着要去报仇雪恨。 可是,在他十四岁那年,原来的夜辉国却遭受了又一次的变更,夜辉国原本是在大沧州和蓬途中间的一个连接两地的海岛。在李玄静十四岁那年,发生了一次大海啸。大半个国家都毁于一旦。 而国都最为严重,那新上任不到七年的君王在睡梦中被水淹死了,整个海岛又发生了剧烈的地震,一时之间,幸存的流民四处逃窜。有的去了蓬途,有的去了大沧州。 李玄静的敌人就这么被老天爷给惩罚了,可是李玄静并没有多么高兴,亲人死了,敌人也死了。他只剩下潜心修炼这一个选择。 由于心结解开,他的武学一日千里,师父非常看好他,在所有的弟子中,师父选中了他作为秘籍的继承人。而不是大师兄李玄玉。 然而,好景不长,在李玄静二十岁的时候,师门遭受了巨大的变故,因为秘籍的事情流传出去,不少人打上了这本秘籍的注意。包括当时名噪一时的陆海门,他们在大沧州靠近原来的夜辉国的附近。 其中有的人就是以前夜辉国的子民,他们听说,当年夜辉国有一本厉害的心法秘籍,后来前朝的皇室败落,一位皇子被人带出去了。那本心法就在那皇子身上。 黑山门收留了这位皇子,那么那本绝世心法就在这黑山门之中。 在武林之中,心法的等级,直接决定了这个门派的立足之地。 寻常的心法不足为奇,可是夜辉国皇室的那一种心法确实尤为的特别,那是一百多年前,夜辉国一位绝世高手留下的东西。 可惜这心法能够练成功的人不多,因为艰涩难懂,夜辉国百年间也只有两个人练成功了,这两人都是夜辉国成为传奇的镇国大将军。武学独步天下。 李玄静的父皇继位的时候,却很可惜的没有人再能够练会这绝世心法。所以民间一直有谣言,如果当年有人练会了心法,继承了镇国将军一职。那么曾经的夜辉国也不会被杀得片甲不留了。 黑山门有夜辉国的绝世心法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都惊动了武林。那陆海门知道之后,直接派人过来索要。他们表示,这本来就是夜辉国的东西,怎么能够在黑山门里面。应该交给他们保管。 李玄静被师父关在门派里面,师父向来都不许他插手这些事情。本来李玄静是很相信师父的,黑山门虽然不是一个大门派,但是起码的底子还是有的。陆海门这种小角色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可是怀璧其罪,李玄静怎么也没有想到,武林联盟居然一起围攻了黑山派,一夜之间血洗了黑山门。 师父最后交给李玄静一本秘籍。其实那本秘籍并不是夜辉国的心法,而是黑山门的一本武学秘籍。师父要求李玄静要好好的活下去,继承门派的武学。 只是他有一个要求,不能把秘籍给李玄玉知道,更不能给他练习。因为李玄玉的心思不正,这次的心法秘籍的谣言就是他散播的。因为他知道了师父的秘籍并没有给他,所以心生嫉妒,才会传播这样的谣言。 李玄静听了之后大吃一惊,心里对这个大师兄恨之入骨,一个人因为私念,居然引来如此大祸。让门派上下百来人丧生。这样的丧心病狂让李玄静甚至都无法接受。 他找到了大师兄想要替师父报仇,可是武林联盟的人已经追了上来,逼问他们二人关于心法的下落。李玄静想都不想,直接纵身跳入万丈悬崖,就算是死,他也不能让这些人得到秘籍。 而李玄玉是被他拉下来的,抱着一起死的念头。 结果两人并没有死成,而是落在这无人的山谷里面,这一下就是六十年的光阴。 古婳和余姚听完这故事,默默不语。这虚静的一生还真的是一片虚无,全部都是浮云,简直是难以言说的倒霉。 “那本心法到底是不是在您身上?”余姚睁大眼睛看着虚静,他小时候其实听说过夜辉过的故事,尤其是这个绝世心法,简直成了一个武林童话。 所有人都希望能够得到这本难得的心法,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能够成为下一个幸运儿,能够练会这艰涩难懂的心法。可是最后却逼死了原主人,成为了一个幻想。 六十年前的那场武林大事,让很多人渐渐的对武林联盟有了芥蒂。只是一本心法,却被武林联盟灭了一个门派。这在很多武林人的眼里面视为不齿。从那个时候起,武林联盟渐渐人心向背。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往日之事 原来的盟主被人暗杀之后,又换了好几任,一些门派都渐渐不参与这武林联盟的事情了。所以现在的武林联盟的权利已经大不如以往。这也算是一种报应吧。 “其实那本心法确实是在我身上,但是并不是一本书,而是由我的师父口头教授,当年我母亲贵为皇后,自然是能够见到这本书,她偷偷的把书拓印下来,交给了师父,让他带我走。这就是筹码。要不然我纵使资质再好。一般的门派也不敢收留我这种落难的皇子。” 虚静喝了一杯茶水,眼神里面充满了静穆和苍茫。 他已经感受人间最为悲痛难受的事情,仿佛什么已经都难以打动他,只有那些回忆,深深的藏在他的心里面。那些伤疤在回忆的时候重新的隐隐作痛。 “原来是这样!”余姚和古婳恍然大悟。 “那你们能够长生不老,都是因为练习了这心法的缘故吗?”古婳好奇的问道,这长生不老的心法,可真是叫人心动啊!也难怪当年武林联盟为了拿到这本心法,不惜败坏自己的名誉,血洗了这黑山门。 虚静却是苦笑的问道:“夜辉国曾经有两位镇国将军练习成功,你们可有听说过有谁长生不老吗?” 两人愣住了,这说的太有道理了!如果练成这个能够长生不老,那么夜辉国也不可能因为没有心法继承人就亡国了。 “那你们长生不老不是因为心法?难道是因为你们师门的秘籍?”古婳问出口之后又后悔了。这秘籍要是能够长生不老的话,那岂不是黑山门都是一群脸嫩的老妖怪,早就会被人发现端倪,觊觎已久了。 虚静叹口气,他开始脱衣服。 古婳:“???” 余姚:“前辈您这是干什么?您很热吗?” 二人看见虚静露出了胸膛,心口上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疤痕。 “这是什么?”两人这才意识到虚静是要给他们看这个痕迹。 虚静说道:“无论是心法还是秘籍都没有长生不老的效用,只是我在练习心法的时候,总是不得要领。我很沮丧,毕竟这心法是万里挑一的人才能学会,夜辉国每年都会在民间收百十来个资质好的孩童,自小养育在一处,教他们练武,学习心法。只要不够格的立刻送走。最后留下来的才有机会接触到心法第二层。” 即使是这样,每年能够有一个能勉强练到第四层就不错了,而这心法一共有十二层。大部分这样最后剩下来的精英们能够在二十年里面出一个能完整的学到第十二层的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虚静当时只练到第五层,他已经觉得很难以精进了,他觉得他没有那么幸运,可能一辈子也学不成了。所以他开始练习师父给的秘籍,那本秘籍是黑山门的宝物。 他经常将这两种混着练,在无人谷里面,他尽量不与李玄玉有交集。因为他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杀了他。可是他又暂时不愿意杀李玄玉。毕竟这无人谷里面只有他们师兄弟两人,如果杀了师兄,那么他也会是孤身一人。在这寂寞的山谷里面生活。 而且,师门已经都被灭门了,现在只有他们两人活下来,不管如何,他暂时也无法出手杀了师兄。 有一天,他在一个洞穴静坐的时候,李玄玉找上门,他说是自己住的地方被一窝黑熊占领了,自己打不过,这大冬天的也没有地方去,希望李玄静能够收留他几晚。 李玄静看着外面纷飞的大雪,他们那个时候刚掉下来不久,武学都很有限,要对付这山里的野兽确实很费劲,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了他们嘴巴里面的干粮。 于是,李玄静就收留了师兄。可是这李玄玉是没安好心的,他在李玄静喝的水中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这个是他一直留在身边的东西。终于能够派上用场了。 李玄静那时候无论是心法还是秘籍都没有一样大成,所以对于这样的毒物也没有分辨出来。半夜,他毒发作了。 全身剧痛,李玄静看着狂笑的师兄,心里很冷。即使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师兄也不放过他。 李玄玉要他交出心法和秘籍,可是他搜遍了他的全身和洞穴,没有找到一片纸。 他逼问李玄静,心法和秘籍都在哪里? 李玄静大笑说道:“什么心法秘籍,我都已经丢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师父说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你这种小人学会。要不然将来武林只会有一个无恶不作的邪祟小人。” 李玄玉大怒,他拿着剑刺向了李玄静的胸口,没过多久,李玄静就没有气息,李玄玉没有得到任何东西,气愤的把李玄静扔下了山崖,夜晚的时候,一道闪电击中了李玄静,几天之后,他幽幽的转醒,发现自己并没有死。 他也幸运的没有被动物吃掉,他坐起来,发现身上的伤口居然已经结痂了。 然后他惊喜的发现,他的心法居然在多年毫无突破的情况下进阶了!一下子从五层到了八层,而且他觉得自己的心中似乎已经将这心法和门派的秘籍融会贯通起来。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打通的任督二脉。 从那以后,他的武学突飞猛进,也造就了他的不死之身。以至于一年之后,李玄玉见到他的时候以为是见鬼了,吓得不轻。 “所以说这不死之身完全是因为巧合?正好您中毒,然后练习了两种秘籍。又正好在生死关头被一道电击中?于是奇异的就拥有了不死之身?”余姚简直觉得这是一个传奇了。 虚静点点头说:“我想也许是这样的吧。不过也没有办法去证明。” “等等,那你师兄是怎么回事?他也练会了这些东西吗?您拿他做了实验?”古婳更加疑惑了。 虚静脸色阴沉起来,他说道:“他那个不是不死之身,他是练会了一种邪术。能够夺人的血脉精气,所以能够延缓寿命。你们见到他的时候,是不是只能够看到他的脸?身上被遮住看不到?” “没错。”古婳和余姚屏住呼吸看着他。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邪术害人 虚静看着他们说道:“他身上已经都是八十岁的老人皮肤的褶皱。他的那个邪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活人吸精气,所以他现在非常想要出来,你们以为他为什么要你们放他出来?他打不过我又出不去山谷,那是因为他看见你们就如同久旱逢甘霖。” 余姚瑟瑟发抖,两只手指有些使不上劲来。 古婳也觉得背后一冷,那个老匹夫居然是打着要吸血的主意?真相居然是这样! “可是这山谷里面几十年又没有一个人,他怎么能够一直用那邪术支撑这么多年?” 虚静沉默了一下,他的眼神里面有点愧疚。 “其实在三十年前,有一队商队,他们误入歧途,闯进了无人谷,大概有四十多个人。他们的出现给这山谷里面带来了很大的动静。” “四十个人?”余姚觉得不可思议,这无人谷里面可不像是住过四十个人的样子。 虚静叹口气,这个故事可就更加的血腥和难以回首了。 五十年前,那个商队闯入的时候是一个春天,这无人谷正是生机勃勃的时候,也是冬眠了几个月的野兽们出来觅食的时候了。所以他们一进来就遭遇了各种野兽的攻击,甚至还遇到了一群觅食的巨蜥。 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怪物,居然只损失了两个人,然后就在一片高地上安营扎寨了。李玄玉是第一个发现他们行踪的人,他观察了几天,发现这伙人的身份不一般,但是其中有一些美貌的女子。最重要的是有活生生的人。 在这无人谷里面已经被关了十年,他已经快闲的发疯了,而且由于一直没有活人供给,他只能依靠一些大型的野兽的血液勉强的维持着体内翻腾的邪术。 现在有这么一大群活人出现,他怎么会放过? 于是,他开始扮演起一个在山谷多年的隐士。李玄玉虽然在样貌上不如李玄静出色,可是也算是面貌端正了。 所以,很快他就成了这些人座上宾。不久之后,他就发现了这商队的真相。这里面有一个女子,居然是一个云栖国的公主。 而他们本来是从大沧州结束云游,想要从边境回国。可是没有想到却走错了路,后来又遇到了一些刺客暗杀,慌不择路的情况之下,他们就进来了这无人谷,哪里知道,这无人谷是有去无回。 李玄玉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又骗他们说,他知道如何能够出去,只是需要等到一年后的秋天,那个时候西边的河水会暴涨,这样他们就能够制作大船,顺利的渡河过去。 那商队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即使他的话里面有诸多的破绽,但是他们出去的心情非常急切,所以也把希望都放在了李玄玉的身上。 可是,李玄玉打的主意就是这四十多口人,他看上了那个美丽的云栖国的公主,可是那公主根本看不上李玄玉,更厌恶他的言语轻狂。李玄玉本来就是个小肚鸡肠,他怀恨在心。不过这商队都是一些有功夫的侍卫,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对付。 于是,他就慢慢的杀,等到死了六个人的时候,商队的人才醒悟过来,这个李玄玉居然是一个杀人狂魔。 他们在野外找打了被吸干精血的同伴尸体,李玄玉的邪功不告自破。 于是,他们准备联合起来对于李玄玉。 李玄玉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么多人,于是就用了一个办法,把一群深山巨蟒吸引到他们的营地。他之前就在商队的营地上撒上了一些巨蟒最喜欢的食物粉末。 一夜之间,商队和巨蟒拼死搏斗,李玄玉洋洋得意,他想要让那公主看看,到最后还不是要跟了他。要不然就等着被巨蟒吃了。 可是那公主看见自己的人为了保护自己伤亡惨重,心生绝望,她自动献身给巨蟒吃掉,让商队的其他人不要再困在这里,自己逃命要紧。 李玄玉见公主居然自杀给巨蟒吃掉,他又气又怒,他把剩下的十几个人用药粉迷倒之后,把他们关在一个山洞里面,从商队的物资里面拿了铁链和绳索。把他们绑在一起。 每隔几个月杀一个,用邪术吸取精血。十几个人,他差不多花了两年才杀完。那个时候,他的面貌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岁的模样。 古婳和余姚觉得这故事实在是太离奇了,即使是古婳在现代看了那么多的科幻片,她都觉得这个故事瘆得慌。 “可是那个时候,前辈为什么不阻止他呢?” 虚静遗憾的叹口气,他说道:“那个时候我正在一个山洞里面闭关,正好是心法练到了第十二层的时候,正是要心法大成,我自己把洞口封起来了,里面就放了一些干粮,那山洞里面有水潭,所以我在里面呆了一年多才出来。根本没有发现山谷里面有什么异常。” 虚静出来的时候,过了几日就发现山谷里面多了一些人的痕迹,当他找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求他,把他杀了,即使是他死也不要被人吸血。并且希望虚静能够为他们报仇血恨。如果以后他能够出去的话,能帮他去云栖国传一个口信。 “什么口信?”古婳好奇的问道。 “本来这件事我不应该对其他人提起的,可是这五十年我还是没有能够出去,辜负了他对我的期望。当事人可能已经年老,甚至可能已经死去了。我保密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虚静告诉他们,那人只说,找到云栖国安七公子,告诉他,桑榆公主已经不生他的气了就好。 古婳和余姚有点震动,他们虽然只听到了一句话,但是这一句话的意思让他们感受到了千万言语也说不出的惆怅和心酸。 那位可怜的桑榆公主已经死在了巨蟒之下,在这无人谷里面,被一个奸人陷害,自己投身巨蟒之口。 “哎,这真是,太让人惋惜了。不知道这云栖国的安七公子还在不在人世,他应该都已经七十多岁了吧。”余姚很是同情。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商队遇难 虚静摇摇头说道:“总之,我按照那个人的要求,把他给杀了,然后安葬在这山脉之上。我告诉他其实我可以保护他的,可是他说,公主不在了,他也失去了意义,现在他只想埋葬在离公主近一点的地方。以便能够陪伴在公主身边。” 古婳和余姚又叹息一声,这侍卫可能对公主又是一番痴情了吧。 “李玄玉依靠这几十个人的精气,一直维持了很多年。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的这些东西,我那时候已经可以杀了他。可是我却一直下不了手,只是把他狠狠的教训一顿。但是那之后,只要有人闯入山谷,我都会第一时间去提醒,或者是保护他们。” “那些人还是都死了?”古婳问道。 虚静的眼神黯然。 “没错,每个人开始都远离他,可是他总是能够用花言巧语骗去那些人的信任,最后被他杀掉,或者是有武功高的他打不过,就会欺骗他们说我有长生不老的秘诀。怂恿那些人来挑战我,利用我的手杀人。” 最后虚静是忍无可忍,然后就把他关进了那石壁的牢狱里面,他亲手打造的铁笼,进去了之后,根本就不出不来。 他每隔几天就会去送一次干粮和水。已经这样有十几年了。 “所以,您为什么不直接杀掉他呢?如果有一天,他出去了,会不会遗害苍生?”余姚心有余悸,他最是害怕这些杀人吸血的怪物。 在他幼年的时候,他晚上不喜欢睡觉,老是到处跑,奶娘为了吓唬他,故意说,晚上有一种能吸血的蝙蝠,看到小孩子,它们就会用又长又尖的嘴,刺破他们的脑袋,然后先吃完脑髓,再吸干血。 所以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走夜路,即使是有很多人跟着一起,他也很害怕。 “也许我确实做错了一件事,在我被他杀死,又复活过来的时候,我就应该立刻把他杀掉,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去了。也许他们无法出山谷,可是起码他们能够一直活到老死。” 虚静一向清明的眼睛里面流露着迷茫和愧疚。 古婳想起那个公主,深深的为她惋惜,如果李玄玉死了的话,那队商队也许就能够在这个无人山谷里面繁衍生息。 公主也许能和那个喜欢她的侍卫在一起,有一个美满的结局,这里能够有小孩子欢腾,无人谷也许能够繁衍出一个小村落也不一定。 可是这一切都因为虚静的手下留情中戛然而止了。 “那您现在不准备杀他吗?”古婳看着虚静的眼睛。 “他活不了多久了,他身上已经被邪术反噬了,你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溃烂,甚至全身的经脉都已经堵塞。只是他有一身用毒的功夫需要留意。你们不要轻易的靠近他,否则会中招。” 余姚的脸色却变了,他颤抖的说:“我那个时候好像给他摸了一下,我会不会中毒了?” 虚静一听,于是给他把脉。 他说道:“没事,你身上有很深厚的内力,他即使下毒,现在也只能有最为普通的毒物了,一般有功夫底子的人根本就中不了。我之前把他全身的东西都给换了,他应该无法再留下什么厉害的毒药。” 余姚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这无人山谷里面最惊险的事情不是那些电闪雷鸣,山倒雪崩,反而是这李玄明。 人一恶毒起来简直完胜那些洪水野兽,实在是太可怕了。 古婳其实很想告诉虚静,按照她在现代看的那些电视剧的节奏,如果这个时候不主动干掉李玄明,那这种人很有可能成为最大的BOSS,到时候肯定会弄个天翻地覆,所有人哭都来不及。 但是她感觉虚静其实并不愿意下手,这样的情况可能涉及到虚静的一些心事吧,毕竟虚静现在看起来是个少年模样,心理年龄已经是八十多岁了。老人都喜欢去回忆曾经的事情。 李玄静七岁的时候家国破碎,父母双亡,母亲用一本心法秘籍给了年幼的儿子一条生路,小小年纪遭受这样的变故,幸运的是遇到了对他好的师父,还有保护他的门派,虽然说是因为那本心法,可是毕竟黑山门是在李玄静最为落魄无助的时候给他一片温暖之所。 那个时候,也许李玄静渐渐的把黑山门当成家了,而大师兄李玄明即使对他不是那么的热情友好,但是起码也不会故意为难一个孩子。 对于虚静来说,年幼的富贵荣华已经不大记得了,黑山门才是他最为幸福安定的家,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山谷内还是山谷外,只有李玄明能够成为他所有曾经的证明。 这样的牵扯和羁绊,根本很难用善恶来区分对错。 即使李玄明已经杀害了那么多人,让无辜的四十人惨死,他却没有狠心动手。古婳觉得之后李玄明即使再作恶,虚静也不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古婳心里琢磨着,这李玄明如果真的有机会出了山谷,那之后的发展肯定是走向老魔头的道路一去不复返,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多少人会受到他的伤害。这货绝对不能放虎归山,即使是虚静对他心软,她也不能坐看这悲剧发生。 “虚静前辈,我知道这件事本和我无关。只是有几句话,我还是觉得要替这枉死的四十人说说。”古婳深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虚静。 余姚在一边不停的给古婳使眼色,杀鸡抹脖子的,这古婳在他看来真的是不怕天不怕地的主了。 虚静眼神一闪,他出声说道:“古婳姑娘,我想你要说什么我能够猜得到。李玄明确实是恶贯满盈,杀人无数。只是这无人谷里面,我和他已经活了六十年,这几十年来,也算是相依相伴,虽然我们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他的大限将至,不意外的话只能活个一两年。” 余姚个两个人都倒上了热茶,他紧张的看着虚静的脸色,只是虚静一向面色清冷,根本就看不出来丝毫的想法。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制止反派 木屋里面温暖如春,火炉上有热腾腾的茶水和肉汤,屋子里面香气四溢,地上还有皮毛做的地毯,能够让三人只用穿冬袜就很暖和。这冬袜还是古婳用一些动物的毛绒编织的,这里的兔子一只有半人高,一只的皮毛够三个人做好几双袜子了。 只是这样美好的冬日暖屋里里面,余姚觉得身上不停的冒冷汗。 古婳看着虚静,毫不客气的说道:“也许您已经忘记了,当年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们门派被灭亡,如果不是李玄明,黑山门也不可能毫无防备,我想您的师父如果还在,或者是师门还有人在,他肯定会要对李玄明做出正确的惩罚。” “我们在这无人谷里面见不到任何人。” “没错,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可以出去了,李玄明这一身的邪功,会对天下苍生有多么大的危害?黑山门虽然是个小门派,但是绝对不是邪门歪道,走的应该是光明大道。但凡门派要是有一个人活着,看到您包庇着这个背叛师门,修炼邪术的人,又当如何?” 古婳其实根本不想做一个圣母,只是根据各种故事的走向,李玄明这个人应该赶紧的斩杀在摇篮里面,否则将来必成大患。 虚静沉默不语,古婳说的道理他都明白,也都能想到。 “我觉得您一时半会的下不了手也情有可原,毕竟我们现在能不能出山谷都是一个未知数,不如这样,如果我们找到了出山谷的机会,那个时候如果李玄明还没有死的话,您就动手杀了他。这样无论是给您还是给黑山门,还是给那四十个惨死山谷的人都是一个交代。” 虚静那一双皓月般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古婳。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不像十几岁年龄的人,所以上次我对你失礼。” 古婳和余姚想到了虚静胸口那个被闪电击中的标记。两人恍然大悟。 “您不会是怀疑我也是长生不老吧,或者是也是这么凑巧学了两本绝世秘籍,然后被电击中,这样我就有了不死之身?” 古婳无奈了,不过她完全不感到心虚,虽然她确实是年纪不对,但是她也确实不是不老之身,也不能长生不老。 “前辈说笑了,这样的奇遇千古难寻,能够有这样奇遇的人更是天命所选,怎么可能又都出现在这大沧州,还都掉入了这无人谷?”古婳呵呵的笑着,结果她一转头就看到余姚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余姚一直都觉得古婳有点奇怪,有点少年老成的感觉,他听虚静这么一说,自然就有点心有戚戚焉。 只是这长生之说实在是离奇,这都是在传说里面才有的东西,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见到了两个有这种奇遇的人,什么时候芸芸众生追求的终极长生也成了流通货了?而李玄明那种邪术,倒是时常有听说过,只是武林里面有一个规定,只要是发现有人练这种邪术的,武林就会立刻召集各门派的高手去诛杀。 所以说,一般人练邪术都是要冒着很大风险的,往往都是还没有出师就会被武林人士追杀,最后身首异处。 “之前确实是我鲁莽了,我这个样子,实在是寂寞至极。曾经我也庆幸,自己居然也有这样的机遇,算是老天爷对我的补偿。那时候我还自得其乐,可是六十年依然出不去,现在即使是有机会能够出山谷了,当年的那种心情也已经没有了。” 虚静在漫长的岁月里面磨灭了少年的意气风发和热情,他失去了很多东西,青春岁月不止是身体,更多的是内心。孤独的活了几十年,这样的折磨如果是一般人,即使能够顺利的活下来,恐怕也应该疯了。 “那您能够答应我的要求吗?”古婳直直的看着他。她现在需要虚静的这个保证,他这样的一个绝世高手,如果能够答应她,那么她的心也算是能够放下一半了。 虚静手中把玩了一下喝完的水杯。 “古婳姑娘,你对于天下苍生有何理解?李玄明即使出去祸害众生,但是这和你也没有多少关系。难道你也是某国的公主?” 古婳听了虚静的话,她先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不是什么公主,只是一介平民。” “那你为何要管这天下苍生?” “因为我存活于这天下,芸芸众生忙忙碌碌,我们都是人,有感情,有七情六欲,所以我们人才会有共情的感觉。也就是说,对他人的怜悯,对他人的同情。” 经过了这么多,曾经的李玄静可能是一身正气的正人君子,可是现在,却在到的边缘游离,古婳觉得虚静现在的趋势有点危险。 “这种共情才早就了人类世界和其他动物世界的区别,其实即使是动物世界,它们也是有感情的,比如我杀野兽幼崽的时候,族群的成年野兽会一起来围攻我。它们不一定都是那幼崽的父母。可是它们也知道要保护同类。” 古婳一直观察着虚静的表情,他的脸上似乎有点微微的变化。 “那又如何,人类比野兽可怕多了,野兽只是为了生存而杀生,人类却可以因为任何事情作恶。甚至联合起来作恶。”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人类里面的侠义正道才是如此的可贵。因为人类的诉求多于野兽,野兽一生也不过就是吃饱,不被其他野兽吃掉,繁殖交配,几乎就可以是完美的一生了。可是人类不止要吃穿,还需要争夺更多的东西。所以人心复杂难测,也是因为人类的感情太多,太复杂。” 这个虚静,果然是有点被害孤独创伤综合征。古婳决定给这虚静进行现代心理疏导。不过她虽然不专业,但是还是看过一些电视剧的。 “那就比如,明明李玄明一心想要害你,一次,两次,毫不停歇,您为和一直容忍到现在?您的实力远远高于它,如果换做是野兽,它们会毫不犹豫把对它们有威胁的动物咬死。这就是人心的难测,人类的感情要比动物复杂多,所以能造就的文化也比野兽要多。上天造物的奇妙之处可能就是有得有失,利弊相伴吧。” 木屋里面出现了难得的沉默气氛。 余姚额头上的汗都要滴落到桌上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虚静承诺 木屋里面的气氛非常的诡异,古婳默默的喝着茶水,一边又承受着来虚静的注目礼,这种滋味可是不好受的,被一个比自己高不知道几层的人绝世高手用冷冽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换谁都有点瘆得慌啊! 只是古婳心里想着,虚静虽然有点要长歪的趋势,但是他起码从小受的是正派的教育,而且作恶这种事情,越是从来不做的,越就难以跨越这个沟壑,尤其是这种有实力有本事的,长相还出色,从未受过屈辱的人。 这样的人其实一般很难去做那些他曾经不屑的事物,这样只会让他觉得有失身份,而且虚静年幼的时候还是尊贵的皇子,有这个心理包袱在,原来的国家又是亡国,他会在心理给自己一定的暗示。不会轻易做有损人品的事情。 现在的这个情况,虚静完全是因为寂寞太久了,天天和李玄明这种人渣呆在一个地方,这也算是有点斯德哥尔摩的状况。虽然不算是完整的斯德哥尔摩的情况。 虚静说道:“你是在说服我,原谅人世间的那些险恶?那些正道人士为了一本心法能够杀死门派上下上百个无辜的人?” “不是原谅恶人,而是放过自己。你因为他们而改变了赤子之心。这是用别人的罪过来惩罚你自己。如果是因为这样,那你之前的坚持是值得的吗?” 虚静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得不说,你确实说得有道理。” 然后木屋又安静下来,虚静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只是静静的坐在桌边,而古婳也是沉默的喝着茶,吃着桌上的野果干。 余姚擦了一下冷汗,他站起来说:“天色不早了,我看我应该去准备一点晚饭。古婳,你来帮帮我。” 厨房里面,雾气蒸腾,余姚正在给一块肉做解冻,古婳则无所事事的站在一边看着锅里的水。余姚这么特意的叫她过去,肯定是有事情要和她说。 “这里说话,虚静能够听得到。”古婳吃着果干说道。 “你还知道有虚静在!我看你是疯了!你居然要求虚静去杀了他的师兄。”余姚怒瞪古婳,看着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歇气了,这个古婳,真的是聪明的时候特别的聪明,但是做起事情来却总是让人提心吊胆。 这次的事情,虽然意外的和平的解决了,其中的故事曲折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关于李玄明,虽然他确实是个恶魔,也是个人渣,但是既然虚静这么久留着不杀,肯定是因为顾念着他们的同门情义。 虽然说,虚静是个正派人,但是也只是表面,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总是会变的,如果虚静确实是刚正不阿,那他就不会一直留着李玄明不杀,尤其是在李玄明害死了商队四十人的时候。 “如果虚静突然发脾气,你和我都要完蛋。你居然去唆使他去杀了李玄明?那人与我们又有什么想干?即使某天我们都出去了,他如果在外面为非作歹,那也自然会有人去收拾他,他练邪功,这可是武林人最为不耻的事情了。” 余姚觉得,古婳这是在多管闲事,李玄明无论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们去指手画脚的说话。而且外面世界,武林中人多的是高手,对付李玄明,不是多大的难事。 古婳说道:“你觉得这不是我们的事情?你觉得从李玄明逃出去,到他被武林人发现,需要多久的时间?你想想,他可是活了六十年的老妖怪,他的聪明才智会让他顺利的不停的杀人,吸精血,恢复自己的体力和内力。这其中,屠杀一两个村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而且李玄明如果恢复了生机,他的武功肯定也会更加的高强,那个时候,恐怕古婳和余姚都不是他的对手,要是需要等个两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被武林人士发现,那在他手下惨死的人就更多了。 虽然说,芸芸众生各有命数,可是要她眼看着这一切在她的眼皮底下发生,她还是有些不忍心。那些被杀的人,都是一些无辜的生命。 凭什么要为一个杀人狂魔而失去一切? “话是这么说,可是虚静在这里保护着他,他为非作歹了,虚静也会受到连累,我想到时候即使你我不说,虚静也会不生厌烦,动手把李玄明干掉。” 古婳悠悠的叹口气,她说道:“天知道呢。不过我觉得虚静没有立刻拒绝我,这说明还有余地商量,我也许能够收到他的承诺。” 其实只要虚静不去刻意的保护李玄明,那么这件事就好办多了,到时候如果有机会出去,她只要给武林人士一封通报信,那么这些武林人应该是不会放过这个扬名天下的好机会的。 晚上,虚静在古婳洗完热水澡之后,找到了她。 “古婳姑娘,你说的事情我已经认真考虑过了。如果有能够出山谷的那一天,我会亲手把李玄明处死,按照我们黑山门的门规,他为恶多次,修炼邪功,败坏门派规矩和名声,确实不能让他再祸害无辜的人。” 虚静那一双皓月般的眼眸,咋一看还有一点稚气,可是那眼神里面是如海洋,如深夜繁星一般浩瀚。 他是一个智者,更是一个绝世高手。他只要承诺的事情,他都能够办到。 古婳给他行了一个礼。 “你这是在做什么?”虚静疑惑。 “自然是替无辜的天下苍生给您行礼,感谢您的恩典,如果李玄明能够就此消失在世间,那么就是天下人的福气,而这一切都是您赐予的。”古婳微微一笑。 虚静看着她,周身散发着一种柔和的气场,这样的高手本来应该是不露神色的,无论喜怒,他都是不会轻易露出来。 只是现在,他周身的气氛有些不同。 “古婳姑娘倒是有一份维护天下苍生的心。” “不敢,我只是一个俗人,见到这些事,总是会忧心。实际上,要我去刻意维护天下正义,我却是不愿意做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不会陪伴 “我不愿意沾染上麻烦,更加不愿意去费心去维护我不认识的人。我不过是个短视的人而已。” 古婳否认自己是一朵盛世白莲花,这可不是个好词,她不愿意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原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人,她只是拥有一个人的皮囊而已。 她对于人类的群居生活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更多的兴趣去拯救人类。 “姑娘倒是个爽快的人。既然这件事我答应了,必定是能够做到的。” “那就多谢了。” 古婳准备转身去睡觉,但是虚静却又说道:“如果能够出山谷,你会跟着我吗?” 古婳一愣,她抬头看着虚静。 虚静那少年的模样,一双深沉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却很是认真。 “前辈为何这么说?” 虚静说道:“我出去之后,可能最多也只是会去见见故人的坟墓,或者是仇家的旧址。六十多年过去了,也确实没有了复仇的热情。那些人和事已经渐渐远去。我想,我会找个地方住下来,或者是重新振作黑山门。” 古婳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想,也许会找个人陪伴,那个人也许是妻子,也许是知己。一个人的生活太孤单了。起码我想要一个人能够陪在我身边。” “我能够理解您,不过我可能不会是合适的人选。您需要的可能是一个能够敬仰您,或者是能够和您心灵相通的人。无论是红颜知己,还是拜把兄弟,我都是不会是那个人,因为我还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古婳很淡定的听着虚静这疑似告白的对话。 她心里很平静,面对虚静,她丝毫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虽然他确实是外貌英俊年少,实力又超群雄厚,无论如何,对于一个需要配偶的女人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古婳对于情爱之事,丝毫没有任何的念头。 而且虚静其实真正需要的只是一个伴侣,其实也许和爱情无关,他寂寞得怕了,在山谷里面寂寞,去了山外,他更加的寂寞。 外面的世界对于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六十年过去了,甚至对于一些国家都已经改朝换代了。他出去确实无家可归,所以也可以理解为何他一直没有杀掉李玄明。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跟着我?”虚静皱眉。 古婳摇摇头说道:“我们只是在这山谷里面相遇,如果您愿意把我们当做朋友,那我们就是你的朋友。我们可以陪伴你短暂的相聚,但是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将来依旧会是各奔东西。这是人之常情。” 虚静沉默了一会说道:“看来,你并不想嫁给我做妻子。” 古婳失笑说道:“前辈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您认为女人都会想要嫁给您吗?” “曾经有一个掉下山谷的女人对我说起过,她说,我这样的人,天下一定会有很多女人想要嫁给我。” “那她为什么没有嫁给你?”古婳奇怪的看着他。 “因为她已经有了丈夫,她只是一个山野村妇,因为一次山中迷路,掉入山谷。她在这木屋里面住了几个月,后来她出门采集果子的时候,不小心被一只野兽吃掉了。” 虚静似乎对这个女人有些眷念,也许他在这山谷里面太久没有见到女人了,那位村妇也许在死前还抱着能够出山谷的想法,也许还指望着再见自己的家人和丈夫。 “这又是一个悲剧。不知道她的家人失去了她会不会伤心。” 古婳觉得这无人谷真的是危险丛生,不仅有野兽,还有李玄明。 “其实,她死去后的一段时间,我经常会怀念她,她很会做饭食,也喜欢布置木屋,只是她不喜欢野兽,更不喜欢这个山谷。她一心想要回家,她还有几个孩子在家里等着她回去做饭吃。她经常会念叨自己的小儿子,才一岁多,还没有断奶,不知道有没有饿着。” 虚静说这些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有点迷茫。 他对于那个村妇确实很有一些感情。 古婳心里觉得,那样一个淳朴的村妇,可能唤起了虚静内心的一些东西。他七岁就失去了亲人,在一个孩子最年幼需要母亲的关爱的时候他没有享受到母爱了。 而他在最为青春年少,情窦初开,可以认识女人和爱情的时候,他又掉落到了这个山谷,整日和野兽山石为伴。 生理上,他是非常渴望女性的,而那个村妇确实也给了他很多方面的幻想,还有几个月的温暖。 古婳可以想象得到,他那个时候肯定是期望村妇能够一直住在木屋里面,伴随他一生,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虚静的初恋吧。 这样的初恋很快就随着村妇的意外去世夭折了。而李玄明又成了唯一能够在这无人谷里面陪伴他的人。 “前辈您这样的实力和样貌,确实是会很受欢迎,到时候肯定有很多人愿意家给您。” “可是你却不想。” “很多人不代表所有人啊。难道您想要全天下的人都喜欢您不成?这一点就是皇上都做不到。再说了,您难道还想要娶很多个妻子?”古婳好笑的说道。 虚静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那倒不是。只是我觉得我的年龄上,却是一个老人。” 古婳心里这才明白过来,虚静这是在自卑啊!他其实是个八十岁的老妖怪,即使是样貌上青春年少,他的内心还是经历了沧桑。 “其实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那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会在某天遇到一个喜欢您,愿意无论是在无人谷,还是在繁华的都城都陪伴您的人。那个时候,您就会明白,什么是爱情。” 古婳看着虚静的眼睛说道:“您还有漫长的生命,也许还能够再活好多年,您只要有心,有相信人的真诚,那么您就一定会找到这个人。” 虚静听了古婳的话之后,似乎觉得捕捉到了什么东西,两人互道了晚安。各自去睡觉了,一夜无话。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冬日尾声 漫长的冬日也渐渐的过去了,古婳和余姚继续在虚静的指点之下练习武功。 余姚的进步很明显,几乎是已经上了一台阶,而古婳的进阶是内部的。 因为她都是在睡梦里面进行,她经常会做梦,梦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场景,古婳前世的模样非常的风光,简直是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 不过在女魔头的各种场景里面,她却也能看到女魔头更为特殊的一面。 前世的古婳是个非常喜欢玩角色扮演的人,按照现代的话来说,她就喜欢体验生活,各种生活。有青楼的妓女,有落魄的贵女被打猎的年少俊杰捡回家,还有武林侠女拯救被欺压的流民。 她似乎非常能够自娱自乐,而且乐此不疲。 但是无论是什么角色,几乎最后还是血流成河的场景,她似乎非常厌恶任何一点罪恶。她扮演的环境里面,只要有人开始作恶,她就会控制不住的开始折腾。 那些人大部分都是死于她的手下。 最后,她杀完人之后,会把曾经和她关系不错的人埋葬起来,而那些她深恶痛绝的人就会丢去乱葬岗,会丢去喂野狗。 古婳的梦境里面几乎都是一些片段,很少有完整的情节,但是每一次梦都有新的内容,这些梦境让古婳有点疲倦。 “你一大早的就喝这么浓的茶,昨晚没有睡好吗?”余姚奇怪的看着她说道。 古婳打着哈欠说道:“最近睡眠不是很好,老是做梦。有点缺觉。” 其实她需要的是黑甜的睡一觉,好好的休息一下。 老是晚上做梦,真的不太利于她的睡眠。她只能用解锁了新技能来安慰自己了,不过这些技能她也只是敢自己琢磨。很多东西不适合在虚静和余姚的面前表现出来。 虽然她并不是要故意隐瞒着别人,但是她有的时候的表现本来就是不太合情理的,之前虚静不就是怀疑过她也是长身不老吗? 如果她再拿出那些前世古婳的技能,估计她是真的就摆不脱这些怀疑了。 “你不会是有心事吧?怎么就睡不好觉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担心之后找出口的事情?哎,我也是愁啊!这都过去了半年了,我们这美好的青春岁月就蹉跎在了这里,实在是有点不甘心啊!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的计划一下这件事?我们可没有虚静前辈那种不老之身。这件事不能拖下去了。” 余姚一提起这件事,他就开始着急起来,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赶紧的回家。 古婳为了掩饰女魔头给她的困扰,她也说:“我也急着要出去做事。我还想要在有生之年走遍天下呢。我可不愿意就在这山谷里面呆上大半辈子。” “马上冬日就要结束了,真是不敢相信,我们居然在这木屋里面呆了三个月过冬。时间过得可真是快,转眼居然就到了新的一年,我甚至还记得我们刚来的时候杀掉那大鳄鱼的事情。感觉还是历历在目的。” 余姚感慨道:“这段经历我可能真的永生难忘了。不知道我们出去之后,会不会也有人再进来。那时候,无人谷会不会从此就变了一个模样,也许会变成有人类生活的村庄?” “最好还是不要让人类在这里居住。”古婳摇头说道:“这里的野兽和生物都是特别的,原始的,其实都是因为没有遇见过人类,只要人类在这里繁殖,那么这些动物只会遭到灭顶之灾,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毁掉最后一片净土?” 古婳想起了现代人想要去寻找一片未被人类感染的世界是有多么难。那些失去的世界再也不会存在了。 “也是,还是算了吧。小虎的同类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余姚也同意古婳的想法。 虚静这个时候从后院进来,他看着古婳和余姚吃着早饭说道:“马上就要到了融雪的时日了。” 余姚心里一喜,说道:“那不是我们已经快要结束冬天了?这太好了!我们可就要好好的享受一下春天的温暖。” 虚静坐下说道:“融雪的时候是最冷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从前每年大雪之后,这边又会有一次山洪,冰雪一融化,到处都会有水流,这个时候比大雪纷飞的时候还艰难。野兽的死亡数量最高。你们得有个心理准备。” 古婳和余姚点点头。 其实之前的雪连绵不断的下了三个月,那雪已经快到了木屋的高度了,这样厚重的雪基本一个人掉下去就会立刻被雪给埋住。 还有一些脚步轻盈的动物甚至能直接在加厚了许多的雪地上走动,甚至之前有几只鼹鼠偷偷上了木屋,从烟囱上面溜进了木屋里面。 后来被虚静抓住了之后,喂了一些吃的给它们,又放了它们。结果自那以后,它们就经常会来要吃的,只是不进屋,在院子里面吱吱叫着。 余姚和古婳就拿些坚果丢给它们,逗着他们玩乐一番。 好在其他的危险动物没有来侵扰木屋的安全。只是小虎和小黑狼的屋子的雪经常需要扫,要不然雪越堆越厚,最后会把屋子弄得潮湿。 古婳还在他们的屋子里面弄了一个炭炉子,这样起码能让屋子里面保持干燥。 小虎倒是过得很惬意,它似乎很是享受这样的冬日,它除了隔几天会出去找同类玩耍一下,每晚都会准时回来睡觉,它很满意木棚子的感觉。 小黑狼们大部分的时间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它们本来就快成年了,正是长身体发育的时候,可能到了春天,它们就会离开,它们会去寻找各自的族群。 “我们等下把外面的雪都扫一下吧。那些雪到时候都成了水,到时候会很不方便。”古婳决定今天就弄一次大扫除好了。 整个冬日里面,除了练功夫,要么就是烤火炉,吃零食,几乎也没有干过什么活。最多就是隔几天去扫屋顶的雪,给宠物们住的木棚子打扫清洁。 “可以,趁着今天还算暖和,最好在附近看看山谷有没有什么别的变化。” 余姚心里还是想着要去找可能会有的出口。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冰天雪景 木屋外面是冰天雪地,整个世界都是银装素裹。远处的山脉和天际连绵成一片,白色世界亮得让人有点晃眼睛。有些裸露的山石和屹立不倒的四季不落的绿色植被给这世界加了一些其他的颜色。 古婳拿着扫把给木屋扫完雪之后,她看向远处,山谷里面还是很寂静的,只是对于很多动物来说,这个时候是危机四伏。 她正好看见一只田鼠被一只大狐狸一口吃掉了,这里的狐狸皮毛很漂亮,几乎都是火红火红的颜色,余姚当时看到的时候非常喜欢,他要古婳给他抓一只小的给他养着,以后出去也可以带回家。 可能男人都对狐狸有一些天然的好奇和情怀吧。 古婳就费了老大的力气给他抓了一只,这些狐狸果然都是很聪明的,它们不仅会躲避,还会装瘸,装死,甚至还能和一群狐狸伏击她。 终于抓到了一只还没有长成的小狐狸,看起来倒是毛茸茸的,眼睛大大的,娇滴滴的,还只会吃奶,哼哼唧唧的在古婳的怀里面要奶吃。 它的父母可都不是好惹了,一直追了古婳老远了,古婳都觉得有点良心过不去,给了他们一头新鲜的野牛做食物。 结果,余姚这货照顾了半个月,满屋子都是狐狸的那股味道,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的房间里面就像是个狐狸窝。骚味特别重,后来连虚静都有点受不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把那狐狸又放归了自然,古婳自从之后再也不答应给余姚找宠物养了。再说了,这种从人家窝里面抱小崽子的事情有点缺德。 虽然说那一窝小狐狸有三四只,最后可能在这无人谷里面能够自然活下来的估计也不过一两只,毕竟这个地方是物竞天择,动物的幼崽很容易就会被其他动物当做盘中餐,而一般的动物父母甚至也会挑选孩子。 长得越壮的越容易养活,所以它们就会选择那些看起来存活率高的孩子喂养,反而那些瘦弱一点的孩子,它们就会放弃,甚至抛弃,有的冷血动物甚至还吃自己下的蛋。 古婳当时在一窝小狐狸里面选择了一只看起来最为瘦弱的小狐狸,这样也算是能够救它一命吧,良心也能安慰一点。 后来被余姚养了半个月的小狐狸长得倒是膘肥体壮的,整天不是肉干就是新鲜野兽的肉,古婳都怀疑余姚再养下去那狐狸可能是这无人谷第一只体重超重的狐狸了。 小狐狸被放走了之后,她还看见过它在山林里面捕猎动物,身型矫健,灵活自如。它被养得很壮实,所以它很快就被同类接受了,因为它已经可以捕猎,体型强壮自然就可以为族群多捕猎一些食物。 今天,古婳又看见了那只狐狸。 “我看见你养的小红了,估计都已经成年了吧。” “看来它已经完全适应了它原本应该有的生活。我们却只能在这里,依旧回忆着曾经。也变不回真正的野人。” 余姚的声音有点伤感起来,他看着那小狐狸似乎听到了什么味道,它朝着木屋的方向,遥遥相望。那个红色的动物似乎还能回忆起这木屋的事情。 “你怎么又来了,真是的。你可是个男人,一天到晚伤感来伤感去的。我们当然回不去了。比起这些野兽,我们人类可是高级动物,经过了一百多万年的进化,现在才有这么完美的身体和高等智慧。”古婳不想让余姚过于沉溺于这样的情绪之中。 余姚疑惑的看着古婳说道:“你说的那些话我怎么都听不懂?什么一百万年的进化?什么高等智慧?我们本来就是人。” 古婳闭嘴了,她又得意忘形,幸好这个时代不是她知道的历史朝代,要不然她可能会在不经意之间就改变了历史。这罪过就大了。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已经习惯了文明时代的生活,自然是做不回去野人的。对了,你是不还想去外面看看吗?我去叫上小虎,我们一块去。” “行,前辈好像也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给李玄明送饭了。我们也四处走走。” 两人坐在小虎的背上,四只小黑狼也要跟着出来活动活动,它们因为食物充足了,所以也不冬眠了,光是屋子里面的火炉就让它们节省了很多能量消耗,让它们过了一个非常舒服的冬日。 小虎嗷嗷的叫着,它吃饱喝足之后,自然也想要出来走走,这是动物的天性。它们本来就是为了捕猎而生的。被人养着不愁吃喝,自然就有浑身的力量无处发泄。 它带着两人在冰冻的河上欢快的蹦跶,河面的水流缓一些,所以现在已经结了厚厚的冰,甚至依稀可以看见冰层底下有些生物在游动。 古婳暂且不去想这些动物是食人鱼还是鲜美可口的五彩鱼,她等着小虎玩够了之后,他们回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嗷呜!”远方似乎传来动物哀鸣的声音。 小虎停下了玩乐的姿态,它仰着头听着远方的声音,似乎好像是在接受着某个讯号一般。这山谷里面的动物都有一种天赋,那就是即使不是和自己同类的动物,他们之间也能够有基本的交流。 起码大部分的动物都是如此,只不过大部分都是关于打架和争夺地盘的语言。它们彼此似乎都能够看懂对方的意思。无论是挑战还是妥协,或者叫帮手。 “嗷呜!!”小虎听了一会,似乎有些焦急。它要去找那个发出声音的同伴。 古婳和余姚知道,小虎不停的转圈,这是在询问两人,要不要一起去。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远处的哀鸣声一直持续着,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麻烦。这肯定是小虎认识的一只同伴,所以小虎尤为的焦急。 飞跃过河,他们走入了一片树林,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郁郁葱葱的样子了,而是全部银装素裹,树叶都凋零了,一根一根的竖立在那里,树枝都是都很完整。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巨虎受伤 风景不断的倒退,小虎飞奔起来的速度是真的非常快,很快,它就根据声音的方向找到了那个位置。 原来一个巨虎兽被倒塌的大树压在了下面,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那巨虎兽似乎是已经有点失血过多。现在只剩下呜呜的哀鸣。 它看到小虎来了之后,眼睛一亮。然后看到古婳和余姚,它似乎认出了两人。 古婳看见那巨虎兽,似乎好像是小虎之前认识的那只母的巨虎兽。 它的腹部似乎受伤了,附近的雪地上已经有了很大一片血。如果放任它在这里躺着,估计不一会儿就能引来很多食肉动物。这对于自然界来说是老天爷赐予的不费劲的美餐。 古婳和余姚下来之后,观察了那只巨虎兽的情况。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这树弄开,要不然根本没有办法看到伤口的情况。” 于是,两人安抚了那只巨虎兽一番之后,古婳抽出随身带着的千锁鞭,绑住树木的一头,然后和余姚用力一拽,那树木就被拖拽到了一边。 小虎上前舔着那巨虎兽的毛,一直都在安抚它的情绪。 余姚想要让那巨虎兽露出伤口,小虎只是呜呜两声,那巨虎兽就似乎听懂了,它似乎很信任这两个人类。 腹部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大,但是并不是很深,只是看起来像是被石头刮伤的。古婳猜测,这巨虎兽肯定是被树压住的时候,想要逃出去,在地上挣扎磨蹭的结果。伤口被藏在雪地里的锋利的石头刮伤了。 在自然界,动物要是受伤流血,死亡率就会非常的高。毕竟动物的唾液虽然能够消毒止血,但是依旧还是很有限度。 古婳立刻拿出身上的药粉均匀的倒在巨虎兽的伤口上,只是这伤口有点大,光是依靠药粉还是不行。 要么是利用绷带,要么是缝针。 “余姚,你身上有没有带绷带?” “什么绷带?就是你上次弄的那个裹脚布一样的东西?” 古婳满脸黑线。算了,她还是用第二种方法。其实缝针算是比较好用的方式了,比起那绷带来说,巨虎兽弄一次绷带估计需要几十米长的绷带才行。而且伤口是在它的腹部,只要一使劲,有可能再次血流成河。 伤口可以治愈,但是在这远古的原始山谷里面,要是失血过多,那可真的是没有救了,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没有现代医疗条件,几乎都是走向死亡。 “余姚,你帮我拿着东西,如果等下又开始飘雪,你得帮我遮挡一下,我要为这巨虎兽封上伤口。” “缝伤口?”余姚瞪大了眼睛看着古婳。 古婳却懒得解释了,也没有时间解释,再拖延下去,要么是等来大批食肉动物的围攻,要么就是那巨虎兽可能会失血过多死亡。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缝针的时候,那巨虎兽如果敢到疼痛,会不会转头咬一口她。 “小虎,你告诉它,我要为它治疗伤口,但是可能会有一点疼,要它不要咬我!”古婳抚摸着小虎说道。 小虎似乎是听懂了,它开始呜呜的对着那巨虎兽交流起来。 古婳已经从布兜里面拿出了针线。 其实自从在这山谷里面来了之后,古婳非常没有安全感,比起食物短缺,活着是遭受一些风霜雨雪的自然灾害的威胁,她更担心的就是生病和受伤。 即使强大如虚静一般,也避免不了在和一群巨兽战斗中受伤。 虽然说练武的人体能素质很高,小伤口很很快就痊愈,但是如果遇到了大问题,或者是大疾病,可能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那些什么传闻之中起死回生,包治百病的药物,对于古婳这个现代灵魂来说,估计都是唬人的,或者只是一些针对性的药物,可能是止血或者是消炎。这里的人没有吃过任何抗生素,所以觉得那些药物出神入化。 “你这是干什么?”余姚看着古婳拿着针往那巨虎兽的腹部扎去,吓了一跳。 “帮我看着那巨虎兽的动静,等下实在不行你就把它敲晕,不要它乱动。”古婳专注着手中的活计,飞针走线。 伤口的创面很大,不过好在没有伤到器官。要是里面的脏器出了问题,那是真的就没有救了。 那巨虎兽似乎感觉到了疼痛,不过它似乎明白古婳是在救自己,所以它一直忍耐着,连声音都很少发出。古婳很是满意,这只母的巨虎兽似乎很是信任小虎,连它的人类朋友都这么信任。 古婳的手脚很快,她的一双长期摆弄机关的手非常的灵巧,很适合做这种细致的事情,在缝了二十多针之后,那伤口已经被紧紧的封闭起来了,这样一来,即使那巨虎兽跑跳,一般也不会把伤口弄开了。 只是现在对于它来说,最为危险的就是病菌感染了,古婳虽然给它洒上了药粉,但是消毒并不完善,只能勉强做到这个样子。 “可以了,最好把它带回去,这几天不要让它外出。小虎,你让它和你住在一起。我可以随时去看它。” 古婳喂了一些干粮给它,然后那巨虎兽慢慢的站了起来。 附近已经开始有了一些动物的身影在晃动,它们是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这是它们猎食的本能。 古婳决定先走为上策。 于是,两人两虎,加上四只小黑狼就回了木屋。 余姚却一路沉默不语,甚至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他都用一种很怪异的眼光看着古婳。 虚静都注意到了余姚的奇怪的举动。 “你这是怎么了?今天你们出去救了一只巨虎兽?” 余姚看了古婳一眼,然后慎重的问虚静道:“前辈,您见过天才吗?那种真正的天才。特别聪明,能做出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的那种?” 虚静愣了一下说道:“我见过很多聪明人,只是这天才的定义不好界定。我们黑山门以前有个长老,三岁能背诵诗词,六岁能够自己看懂武术秘籍,领悟秘籍的精妙之处。在他十六岁的时候,武术大成,本来将来一定是独步天下的奇人,三十岁的时候却因为病症死亡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缝针止血 余姚的头摇得像是个拨浪鼓似的。 “我说的是超越凡人的思想和做法。” 古婳放下碗筷说道:“行了,你有什么不满赶紧说。至于这么转弯抹角的吗?” 虚静更是奇怪了看着两人,半年以来,这两人的关系很好,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他们不是亲人又不是伴侣。他可能都要误会了。 “我不是不满,而是想象不到。你刚刚为巨虎兽缝伤口,那绝对是大师的手笔,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的?你是不是某个医学世家的嫡传?还是什么神医的后人?” 余姚觉得这件事给他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人都是有点自尊心的,对比古婳,余姚觉得自己实在是弱爆了,不管是武术还是学识,他都比她差远了。 之前的那些事情也就算了,但是那缝针治疗伤口的医术,别说见过,听都没有听过。他的爷爷就是一代圣医,小时候余姚也喜欢在他的药房里面玩耍,看爷爷为人治病。 曾经见过无数个因为伤口过大,最后失血过多最后无力回天的病人。爷爷一辈子都在研究药理,他使用了很多草药敷上伤口的办法,还有使用针灸止血,或者是用布缠住伤口。 可是很多时候都是不奏效的,伤口越大,死的几率就越高。 他有的时候经常看见爷爷黯然神伤,其实这人世间哪有什么神医,很多都是看命运罢了。所以余姚一直不愿意从医。 整日看见那些可怜的人进进出出,其实大部分的重病最后都是死亡。只有一些风寒杂症,头疼脑热,还容易一点,只是也不好说。 余姚亲眼看见一个被马踩伤的小女孩,伤到了腹部,一个拳头大的口子,当时送来的时候,爷爷就说,这么大的伤口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几乎是致命的,但是他也没有放弃,用了很多草药敷在了那女孩的腹部。 女孩倒是很顽强的活了几天,然而还是在几天之后,悄然的死去了。 余姚自从那之后,决心不从医。幸好有一个堂兄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于是就继承了爷爷的药铺。 “奇怪了,难道你没有见过的治病方法我就不能够用?真是不明白你这是生什么气!”古婳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余姚。 虚静倒是听到古婳用缝针的方法给受伤的巨虎兽止血,他的眸光又是一亮,灼热的目光在古婳的脸上扫了一下,不过之后又黯然。 “你有这样的医术,为和不造福苍生?或者说教你的师父为何不把这福泽传播于天下?难道他们只是用这些东西来抬高自己的身价,然后躲在哪个山谷里面隐居,说是不贪图名利,其实就是自私。” 古婳莫名其妙的被余姚说了一通,她这些东西,几乎都是在现代的医院看到了,她哪里有什么师父隐居? “奇怪了,我又不知道是哪里惹了你了?你这一顿不知道东南西北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拒收了什么求上门的病人。” “呵呵,你看吧,你们就是等着病人历经千辛万苦的求上门。然后你们就做出一副施恩的模样。救了人还会有要求的吧。我听说那些隐居的神医都是有各种千奇百怪的要求。甚至还有的要人去杀人才答应行医。我看你的师父就是这种假道学。” 古婳简直是一头雾水,她正要反驳。 余姚冷哼一声,拿着一些肉饼站起来出去了。 古婳还没有来得及叫住他,他就已经走出了木屋。这个二货倒是哪个神经搭错了?不就是个缝了一下针吗?怎么突然就上纲上线的,简直是莫名其妙! 虚静的眼神里面的灼热已经慢慢消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古婳。然后他叹了一口气问道:“这缝针止血的医术确实闻所未闻,你也不要怪余姚,他可能是有一些心结。即使是我,我也是有点想法的。” 古婳就更加奇怪了,她这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吗?这一个两个就都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 虚静告诉古婳,这个世间,很多被誉为神医的人都喜欢隐居,因为他们的医术实在是高超,很多门派都有规定,绝对不能轻易得罪他们。 毕竟人都会生病,尤其是经常要有打斗的武林人士,他们最需要的就是神医,可是那些学成的神医大部分都是世家嫡传的,或者是天赋极高被某些门派保护着。要么就是在皇宫里面专门为皇族服务的。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医术不外传,有的神医擅长治疗外伤,有的擅长治疗疑难杂症,有的可以治疗练武出现的走火入魔。 可是普通人都是见不到他们的,豪门贵族要治病也需要费很大的功夫才有机会去求医。 但是,这样的状态之下,很多有用的医术都是无法给普通的百姓享用的。他们几乎是生死由命。 虚静看着古婳说道:“光是你那个缝针止血的手法,恐怕连皇族都没有人见过。如果你个手法能够早一点传出来,也许有很多人能够挽回生命。” 古婳惊呆在饭桌边,她是万万没想到,一个普通的事情居然会引出这么多想法。她真的只是想要救只巨虎兽而已啊? 虚静的目光闪了闪,他又说道:“我师父当年虽然受伤严重,但是要害部位伤得不算重,最重的就是身上有一个很长的剑伤。流血不止,很快他就已经无力回天了。如果那个时候我要是懂这个止血的方法,可能我师父也许能够有一二分的机会撑下去。” 木屋里面的气氛变得很凝重,这半年来,古婳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只是用了一个现代最为普通的医疗手段,现在却在余姚和虚静的眼里是一个没有良人的神医后人。 这件事情,古婳却无从指责,也无法辩驳,她也而不能说出自己是现代幽魂的事情吧。而说她是自己创造的这个缝针的技术,一来没有人相信,二来她觉得撒谎太累人了,她脸皮也没有那么厚。 但是这些误会已经造成了,古婳也不能就这样置之不理。 这可如何是好?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解除心结 以前经常看见电视剧里面说,山中一日,世间千年,古婳倒是觉得,这几天是度日如年,在木屋里面,余姚见到她也只是冷淡的哼哼两声。似乎她欠着他好多钱没有还似的。这让古婳很是无奈。 这都是因为缝针的事情闹出来的。可能是因为余姚把古婳当成了那种眼高于顶,对于世人的病痛漠不关心,那种拿着医术挟持病人做事的隐世家族的人了吧。 可是她是真没有啊!古婳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枉。 “快吃吧,看来恢复得不错。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古婳去木棚看那只母巨虎兽。 它见到古婳来,倒是很亲密的凑过来,用舌头给她顺毛,古婳无奈的让它把自己梳好的发型。 小虎还是很愉快的在她的身边晃来晃去。它从对余姚的喂食的吸引力,到现在对古婳的信任和崇拜已经与日俱增。 在它巨虎兽的世界观里面,能够救下有那么大伤口的同伴,几乎就是不可思议的。 母巨虎兽的毛比小虎要更柔软一点,而且它的毛色中的白色更加多了一点,古婳为了好叫,于是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小柔。 其实古婳对于取名也是个废材,只是对比虚静那种毫无亮点的取名方法还算是强上一点。 “要不然,你就叫小柔好不好?”古婳抚摸着它,她给它上了一遍药粉,主要就是消炎用的,虽然这里没有抗生素,但是大自然的很多东西都是就地取材。 余姚对于草药很在行,之前因为怕受伤,所以在山谷里面找到了几种可以止血消炎的草药。所以说,这巨虎兽的命也算是余姚救了一半。 小虎立刻就明白古婳的意思,它对着那母兽哼唧了一下,母兽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古婳的手。这应该就是表示赞同了吧? 古婳倒是欣慰的摸着小柔,这只母兽倒是很有灵性,以后也许会和小虎是一对。也许明年就能看到它们的小崽子们满地跑了。 照顾完这巨虎兽之后,古婳就去找余姚。 余姚正在后院里面练功,虚静似乎出去查看山谷的动静了。马上春天就到了,听说这里的春天会发山洪,因为山上的雪立刻化掉,那样的话,这里很多地方会被淹没一段时间。虽然说他们的食物够吃。 可是春天到了,气温也会升高,他们在后院囤积的那个肉仓就不能再用了,那样的话,他们又得开始把食物送去冰窖。 “余姚,我有事找你说说。” 古婳主动的上前,她这几天和余姚总是没说上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余姚有些稚嫩的脸似乎有点难得的正经和阴霾。 “什么事?直接说吧。” “难道我们不应该谈谈吗?这无人谷里面总共就我们三人,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去。难道我们以后就要这样相处吗?” 余姚停下来说道:“我们怎么了?我只是在练功,你依然是身怀绝世医术的神医弟子。哦,你可能已经出师了,那么我还是要叫你神医。” 古婳无奈的看着他说道:“你有见过连最基本的草药都不认识的神医吗?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觉得我像是个大夫?” 余姚这才正眼看着她。他开始回想。 古婳提醒他,他们刚来这里的时候,她差点吃了一把有毒的药草,以为那是普通的蔬菜。幸好被余姚从锅里捞出来看了一下,要不然他们三人估计就中毒了。 余姚仔细回想了一下,古婳确实似乎不懂药理。 “你看,给那巨虎兽消炎的药粉都是你配制的,我哪里会那些东西,我连把脉都不知道怎么弄,怎么可能是神医的子弟。” “可是,那你怎么知道用缝针可以止血。” 古婳说道:“其实我有很多秘密,我去过很多大沧州之外的地方,世界这么大,奇人异事也很有很多。我就见过有人用这个方法处理伤口,而且在那里,这样的方法很是普及。” 余姚惊讶的看着古婳,说道:“居然有这样的地方。他们的医术已经如此普及了吗?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才多大?走过多少地方?这个世界你看全过吗?有很多经商的人走遍大江南北都不敢说自己事事尽知。你如何这么肯定。而且大沧州都有无人谷这种地方,更何况是整个人世间?” 古婳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余姚觉得自己确实是反应过激了。别说只凭借一个缝针止血的手法就迁怒于古婳,即使古婳是神医的弟子,她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反而是救了一只野兽而已。 余姚心里的那股气顿时就消了。 木屋里面,两人坐在饭桌边,一边是火炉,一边是热腾腾的鱼汤。 两人喝起了鱼汤都赞不绝口,这山谷里面的水土肥美。养出的生灵大部分都是很好吃的。 余姚倒是个不扭捏的少年,他给古婳道歉之后,于是就给古婳讲了大沧州那些关于神医们的破事。 神医在大沧州算是个很特别的存在,毕竟人人都会生病,人人都会面临病魔的威胁,所以他们总是会有超然的地位。可是与之相比的是那些普通的大夫,不仅辛苦操劳,还会被各种威胁。 甚至有的武林人士,他们担心病情泄露,甚至会直接杀了给他们看病的大夫。 当然这种杀大夫的事情确实是不多,可是一般的大夫越是心软的,越会遭受很多苦难。更为苦难的是那些普通人,好的大夫都去给达官显贵们治病去了,根本请不到人。而他们也不会把自己的看门绝活告诉其他的大夫。 于是就导致了一个人如果有几种病,可能有条件的就需要去看好几个大夫。 耽误了很多病情和时间,病人也无法得到好的方法治疗。 “只有一些有良心的大夫会把自己的行医方子留下来,很多医书都是靠着一些大夫的良心写下来。要不然,大夫们更加无从学习。毕竟医术关于着人命,耽误了时间几乎就是耽误了救人的时机。”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耿耿于怀 余姚对于这些神医耿耿于怀,他见过太多求治无门的人。虽然他的爷爷的医术不错,可是依然有很多东西都不是能靠他一个人就能够做到。 他记得爷爷有一次实在是对于一个病症非常的棘手,那个病症就是一种类似瘟疫的疾病,传染速度快,而且死亡率很高。 那一年因为发生了这种瘟疫,死了很多人,连他们的老家都有很多人感染,这个病虽然传播快,但是死得并不快。也就是说有充足的时间去治疗。 余姚的爷爷费了很大的力气去防治这种病症,但是依旧还是收效甚微。 可是他听说附近有一个神医救活了两个患上这种病症的人,那两人痊愈之后兴奋的回去大肆宣扬。 但是对于穷人来说,那入山门的费用都交不起,一个人就要五十两银子。 余姚的爷爷看见死去的人都是成百上千的,他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他当时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亲自爬上了那神医的山门。 他请求神医能够下山门去救人,那些可怜的人有的全家都死了,还有好多未成年的孩子们。既然这神医有这样的医术为何不能福泽百姓? 那神医对余姚的爷爷倒是客气,请他坐下喝茶。两人还聊了一些医理学问。 但是余姚的爷爷最后还是没有能够得到那神医的药方,神医也依然不下山救人,最后那瘟疫一直持续到了冬天的时候就慢慢停止了,可能那病菌是害怕寒冷吧。幸好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冷,雪下得特别的大。 来年,瘟疫也几乎没有了。 但是余姚的爷爷却一直耿耿于怀,对于那些神医,他是再也不想去见了。那场瘟疫据说是死了上万人,轰动了全国,虽然说官府也有插手,但是那神医却依然不愿意给出药方。只是给了那些达官贵人服药。 那些无辜的穷苦人最后的尸体也只能在乱葬岗上被一把火烧掉。 “原来是这样。难道你这么抵触神医。”古婳有点心惊,这些神医可真是厉害,居然连官府都不怕。 只是这些事情也需要皇族的支持才行,也就是需要国家政府的支持。要不然凭着人类自私的本性,这些事情本来就不好做。 “其实这些事情都是要怪皇上没有管理。要是我,我就会逼着全国上下,每年都开一届医术交流大会,每个地方都要派代表来参加,尤其是大的诊所和药房,还有那些据说的神医。每年写个工作总结,然后写文章阐述自己的新发现。” 古婳想起了现代的那套运作机制。 “不过,他们也能够得到好处。每年的文章只要是有价值的,都赏银子和升职,比如弄个医术的一品二品三品。一直也弄到九品。他们可以每年可以从国家拿到一些好处。这样他们就有动力。神医们更是要每年都要交一篇文章,按照文章给职位。如果不交,那就算是犯罪。” 这么一来,古婳就不信那些神医们还敢藏着掖着,那些医术也应该是大夫们都可以借鉴。实在不行,要求他们带弟子,出师十个就能让他们自由。 虽然说这样好像过于暴力管制,但是对于这么重大的民生问题,官府如果不给力,那么百姓们就太委屈了。 余姚听了古婳的话,若有所思。 “你这个提议倒是非常新颖,可是那些神医为何能够如此嚣张,其实都是因为皇族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古婳疑惑了,她说道:“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一个做皇帝,还希望看见子民们整天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死的人多对他有什么好处?” 余姚犹豫了一下,他咬牙告诉了古婳一个秘密。 这个关于大沧州皇帝的秘密。 现在的皇帝已经快六十岁了,但是他在二十年前就开始寻找所谓的长生不老药。那些神医门每年都会为他治疗,然后熬制能够长生不老的汤药。他非常的依赖那些神医,所以对他们的那些事情完全是包庇的。 只要神医能够继续研制长生不老药,他们做什么,皇帝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既然是皇帝要长生不老,他难道得不到李玄明那样的邪功?”古婳对于帝王想要追求长生不老的套路非常的熟悉,如果她没有见过虚静和李玄明,她可能只会是去嘲笑,可是她身边就有虚静这样的奇葩存在着。 还有李玄明这个修炼邪功的货。虽然令人不齿,可是毕竟也是能够达到目的的。 “大错特错。你以为李玄明是真的能够长生不老?他只是在尽力的维持自己寿命而已,只要是寿命期限一到,他还是得死。邪功当年被创造出来完全是为了增长功力,一般都是用来杀害武林人士,吸取他们的功力。可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邪功就没有那么奏效了,要不然武林人士也没有那么容易绞杀修炼邪功的人。” “不奏效是什么意思?说的是哪方面?”古婳有点疑惑。 余姚给古婳解释了这邪功的来历,当年有一个武林高手因为受伤,伤到了经脉,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他的武学无法再精进了。 这对于一心追求境界的他来说,几乎是相当于前途尽毁。 那个武林高手却是一个不服输不信命的人,他花了十几年研究出了一套心法,那心法可是避免过多的用经脉修炼,这对于正常人来说是一本非常难得的心法,因为正常人如果用这心法修炼,不仅会大大的节省体力,还能缩短练武的时间,而且对身体的负担减小。 这是个很不错的心法,可是对于他来说,收效却不如他之前的预测,毕竟无论什么功法如果没有经脉的支撑,那也是无法完成的。 那武林高手很是绝望,在他心浮气躁的练功的时候不小心走火入魔,这一下可就弄出了一个邪功,因为他在神志不清的时候杀了一个自己的弟子,那弟子一直在他的栽培下成长。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邪功练成 武功和内力都是扎实的,在同龄人里面也算是一个天才了。自从他在山林里面隐居,那弟子也时时刻刻的照顾他。陪伴他在山林里面生活。 那武林高手恢复了神志之后,看见弟子横死自己手中的惨状,他差点崩溃。虽然那弟子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可是他一直把那弟子当做后人看待。悲痛欲绝之后,他埋葬了弟子,决定自己再也不修炼了。 既然命运已经让他是个废人,他为何还要与天抗争? 害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弟子,他也基本是心灰意冷了,决心不再做那些重出江湖的美梦。 可是就在他即将金盆洗手的时候,他居然发现自己的功夫长进了不少,虽然说经脉还是受损,但是内力却深厚了很多。 武林高手在一阵愕然之后,立刻就想到当时是自己把弟子的精血吸走,所以才会有他的内力加厚。 这样的发现让他既痛苦又兴奋,他一度在自己的道德底线里面挣扎,但是最后他还是经不住内心的渴望。他太想要继续修炼了。 于是,他开始偷偷的在一些地方找那种不走正派的武林人,尤其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人,还有江洋大盗。 他每吸一个人的精血,他的功力就会增长。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觉得他开始返老还童,皮肤渐渐变得光滑了,身上很多地方的旧伤都开始痊愈。 他兴奋得不行,欲望越来越强烈,于是他杀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死去的人也越来越多。终于纸包不住火,还是被人发现了这个秘密。 当年整个武林人士都集结起来,他们开始绞杀这个修炼邪功的人。足足花了十年的时间,死了无数的人,最后请出了一些大门派的隐士高人才联合起来杀了这个武林高手。 他的心法虽然都被毁了,可是总是有人能够留下来。 后来修炼这本心法的人却是各有各的不同的状态,有的会慢慢变得六亲不认,失去神志,即使是身怀高超的武艺和内力,可是没有理智就如同一只野兽一样,几乎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就能被杀死。 有的人似乎神志没有受影响,只要他伪装得好,几乎没有人会知道他是依靠吸取精血而生的怪物。可是他们也有不同的后遗症,有的是容易患上一些病症,如果他们吸取精血的人身上有这样的病,那么他们也会有。 这样一来,从前听说的可以返老还童似乎就有点可疑了。因为很多人都是在吸取了精血之后,身体变得越来越差,有的甚至根本就不需要武林人的追杀,自己反而暴毙而亡。 “李玄明的那种,我猜就是这样的,虽然说他的容颜可能真的维持了年轻的状态,但是他的身上可能有很多种疾病。” “既然他们都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为和不找那些健康的人吸取精血呢?”古婳觉得非常的奇怪。难道他们都不懂得要规避风险吗? “哪有那么容易?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看起来很健康,似乎平时也没有什么病症,可是那些修炼邪功的人吸取了精血之后,也会有各种各样的病症。我听爷爷说过,有的人会流血不止,即使是很细微的伤口也会一直流血,直到血流尽。” 还有的甚至就是不停的高烧,或者是低烧,然后慢慢的人就成了一个脸色苍白,身体消瘦的而死尸体。很多人都认为这是老天爷给他们的惩罚。 古婳听了之后,倒是琢磨出了一点东西。 她觉得这心法很有可能和吸取的人有巨大的关系,在现代的医学里面,很多人虽然看起来是健康的,也许他可能也会一辈子健康下去。 但是他体内是有携带的缺陷基因,基因对于人来说几乎是代表了这个人的全部。那些修炼邪功的人戏吸取了之后,可能和之前吸取的精血有了一种反应。 古婳并不是生物学家,但是她也知道,现代输血的人,也必须要有特定的血型才可以,如果混乱的吸血,可能有可能是自取灭亡。 “所以这心法最后越来越少的人修炼,毕竟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方法,所以皇帝肯定是不会用这么冒险的办法进行长生不老的。估计也就是吃丹药,喝个茶。” 余姚似乎对皇帝想要长生不老的事情很不满意。一个帝王整天想着的都是这些事情,难怪这几年,很多地方都有一些不大不小的乱子。 古婳点点头说道:“幸好这心法是有缺陷的,要不然这个世界可就乱套了。不过,如果每个人都利用这个方法修炼,大沧州估计已经亡国了。” “可不就是这么说。果然老天爷还是开眼的,要不然这人间就变成了地狱。” 古婳心里却觉得,这是必然的走向,依靠什么吸血练功,这么不科学的东西,迟早是要完蛋的。不过古婳不会再轻易的在余姚面前发表自己的想法,免得又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可是皇上这么乱来,难道没有人管管吗?” “谁会管皇上?以前是有太后,可是太后在十几年前就薨了。现在又有谁敢管?确实是有官员进言,但是皇上都是置之不理。那些神医就更是嚣张了。” 古婳听着余姚对这大沧州的抱怨,她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大沧州的隐患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多。虽然说社会问题哪个地方都会有,但是依照这种剧情下去,战乱恐怕是迟早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你还记得李玄明杀害的那个商队吗?云栖国现今如何?” 余姚无奈的说道:“不远,这个可是大沧州最大的邻国。不过,因为中间隔着一条非常高耸的山脉,所以几乎很少发生战争。两个国家国力相当,依靠着天然的屏障让两个大国能够相安无事,这也算是百姓之福了。” 古婳倒是觉得有些意思。 “既然是这样,那云栖国的公主在这里失踪,难道没有引起轰动?”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了,也没有听人提起过。”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小柔小虎 小柔这只成年母巨虎兽比起整天蹦蹦哒哒的小虎来说,成熟多了,虽然看起来两只巨虎兽体型差不多,但是感觉小柔比起小虎,它的眼眸里面闪烁着很多东西。 比如它看见古婳和余姚的时候,它只吃古婳喂的东西,而对余姚虽然也温顺,只是不会轻易的让他靠近自己身边。也许这就是野兽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意识吧。 可是小虎完全就是一副有奶就是娘的感觉,只要是有人喂他吃最爱的鱼肉干,它就会摇着尾巴嗷呜的上前撒娇讨好。 “你说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如一只妹子呢?哎。你以后怎么娶到母兽?”古婳忧心的看着懵懂无知的小虎。 她觉得可能是因为小虎从小就是跟着虚静一起长大的,所以他对人类的照顾是习以为常的,不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更不觉得有危险。因为人类对于他来说,是养育它的动物,它对于人类是不戒备的。 这个现象放在任何动物身上都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失去戒心,如果被心怀歹意的人抓住,那可能就是送命了。人类对于动物无非就是吃掉或者是宰杀之后换钱。这个无人山谷里面即使人类不多,但是也会隔几年就有人类掉进了,更别说还有一个李玄明在这里。 古婳觉得应该在找到出口之前让虚静想清楚如何让小虎能够避免遭受来自人类的伤害,要不然可能会害了它。 晚上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在桌上谈论着快要到来的春天。 “马上就要有春洪了,这几天不仅雪停了,太阳也会很快的出来,而且会立刻升温,融雪的时间非常短暂,有的时候需要一个月,这种情况就是最好的情况,因为洪水不是很大,但是有的时候甚至十天之内雪就化了,包括山顶的雪。这个时候,那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雪融化越快,洪水就会越大。 “我们最好要做到万无一失。从明天开始,我们要时刻的注意着这山谷里面的状态。” 虚静的提议得到了余姚和古婳的赞成,这可是非常危机的时候,要是在某天夜里,半夜被洪水冲走,那可是太倒霉了。 “没关系,我们不需要那么紧张。”余姚有些得意的提醒古婳,他们两人在冬日的时候因为无聊,所以联合起来做了一件事。 虚静看着他们二人神神秘秘的样子有点好奇。 “你们又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古婳和余姚相视一笑。 “明天前辈就知道了。” 第二天,虚静就在木屋的后面看到了两人做了两个月的东西,一艘大船。虽然说不能和现代的轮船相比,但是起码能够坐下十几个人,还一个两层楼区域能住人放东西。古婳的机关术的技能在这船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这船按照古婳的设计,全长将近有七八米,宽度有两米多,虽然不算很大,但是在一场洪水里面逃生,除了遇上风暴,或者是大浪,应该不会翻船,考虑到洪水的冲击力,古婳还预先在船舱底下放上了十几袋比较重的食物。 船舱底下也算是个不错的仓库了。 “怎么样?即使是有洪水,我们也能够高枕无忧。”余姚得意洋洋的说道。 虚静看到这样一艘船就出现在眼皮子底下确实是有些惊讶。他绕着这船转了一圈,不得不说,这船确实是很不错,不仅结实,而且设计很巧妙。 古婳用上了机关术,还有一些现代的技能。 其实在以前,她只是一只幽魂的时候,确实也没有好好学习什么知识,唯一的有点就是对于世界的好奇心。她经常流连于很多地方,一呆就是一个月,甚至是大半年。 比如医院,商店,电影院,工厂,甚至一些一般人都进不去的地方。 古婳如果是一个间谍,那可能她会是一个知道最多秘密的间谍了吧。她看到了很多技术活是怎么完成了,只是从来没有接受过正儿八经的训练和教学,所以她也算是个门外汉。起码在现代来说,她能够做的事情并不多。 但是在这个时代,她见过的东西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就是闻所未闻了。 其实这也让古婳有点感慨,人类都是逃不出自己所在的时代限制的,尤其是科技的不同阶段,几乎就是全新的一个领域。现代可能一个小孩子能够理解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却是如同智者的思想。 “这船依靠的居然是这种东西进行航行吗?”虚静看着船上的风帆还有一些滚动的船桨。 “每次需要一个人踩着桨滑动就可以了,不需要很大的力气,一个人连续工作三个时辰妥妥的没问题。”古婳很有信心。 她接受了这个身体的记忆和技能,对于机关术已经非常的熟悉,所以只需要一些新的方法,她记忆中的技能会立刻能够升级代换。简直就像是两个的强强结合一般。 “原来是这样。”虚静眼中全都是赞叹,他对于古婳的技能确实是佩服。在他的眼中,一个小姑娘如此的聪慧,可以说是后生可畏。 “我们决定先在船上面放一些食物和衣服,还有日常需要的东西。如果万一洪水来了,木屋要是淹水了,我们可以在这船上生活一段时间,起码不会流离失所。在这到处都是洪水的山谷里面呆着挨饿受冻。” 两人的提议虚静很是赞同。 于是,三人又着手布置了一下船舱,这两层楼看起来不算很大,但是却有四个房间,完全能够满足三人的需求,里面还放上了古婳做的一些桌子板凳,余姚甚至还在上面刻上了花纹和文字。 居然能够弄得非常舒适,很像是现代追求原木风格的家居理念。 古婳很是满意,这样一来,无论是多大的洪水,他们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生活质量也不会差上太多。 其实对于古婳来说,无论在哪里,只要活得自由舒服,那就是值得的,也不算是浪费了生命。毕竟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无论哪个人类的时间都是短暂的。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动物危机 在时间上,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 浪费青春也好,浪费时间也好,其实最后都是尘归尘,土归土。最后的结局就是消失,然后不断的就会有新的生命出现。 “这船不知道能不能带上小虎它们?”虚静在船上走来走去,很是满意。 古婳一愣,她就知道,这个问题一定是要解决了。小虎作为他的宠物,或者是陪伴他这么多年的伙伴,虚静肯定是舍不得和它分开的。 “为什么要这么问?前辈,如果我们能够坐船找到出去的机会,您是不是一定会带上小虎?” 虚静看着她,然后点点头。 “我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只有小虎一直陪伴着我,我们两个人都无法离开彼此了。只是我知道,它也许不能够在外面的世界顺利的生活。也许迟早有那么一天我们需要面临分离,但是我还是想要努力一把。也许会有机会呢?” 古婳和余姚对视一眼。 “其实您要是真的想要小虎生活得好,确实是应该让它在这无人谷里面生活着,这样的话,它就能够回到自己的族群里面,过上本来应该属于它的生活。其实这样是一个好事,毕竟在外面,它能够遇到的危险实在是太多了。” 古婳劝说虚静,最好不要过多的奢想以后带着小虎出去的想法。 “我到是觉得没有关系啊,虽然说小虎是大了一点,但是只要有虚静在身边,谁又能伤害它呢?谁又敢去伤害它呢?”余姚对于古婳的意见不是很同意,在他的眼中看来,只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小虎,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古婳摇摇头,余姚的看法过于片面了,人类是很恐怖的,虽然说不是人人都是坏人,但是人人都有可能为坏人推波助澜。 一个外面世界从没有见过的生物出现了,还长得庞大,这要是在现代,也是立刻被麻醉枪击中,然后送往实验室观察的节奏。 必要的时候,甚至会做一些切片的实验,抽血,切皮检查,都是非常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这个时代,恐怕更是会引起骚乱,弄得不好直接就要当做妖魔斩杀了。 即使是虚静武功再高,也没有办法抵挡住所有人的怒火,还有那么多高手的围追堵截。这个是非常冒险的。 “虚静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在它的身边,而且,小虎也许要一辈子都过着被人追杀的生活。时时刻刻都会有生命危险,这样的日子你觉得对它来说是好事吗?” 虚静站在船上的甲板上,看着山谷里面的风景,无言以对。确实,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一个人无法改变的。 “而且对于小虎,我还有一个请求,我希望你开始教会它一些对人类的畏惧,起码不能是个人就能喂它吃食,需要对人保持警惕才行。这样对它来说会更加的安全。即使是在这无人谷里面,也还有一个李玄明。更何况以后万一还有人能够进来呢?” 余姚觉得这件事被古婳夸大其词了。 “这又什么关系?有几个人能够伤害它?” “陌生人确实不能伤害,可是现在,你和我都能够很轻易的伤害到小虎,只要我们想,我们就有办法对付它。难道不是吗?” 余姚无言以对,即使他的武功对付不了一只成年的巨虎兽,但是对付小虎确实是可以办到的,因为他们如此的熟悉,而小虎对他是不防备的。 “信任对于一个巨虎兽来说,是非常危险的。这比敌意要危险多了,我们应该让它们对人类有敌意,起码对不认识的其他人有敌意,而不是让它轻易的接受了人类的存在,虚静前辈从小照顾它,这让它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只要是人类都是好人。” 古婳看着虚静说道:“这样的结果就是,小虎对所有的人类都没有戒心,即使是陌生人,它可能不亲近,但是也不防备。”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虚静动摇了。他之前也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是知道,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很难解决。可是如果我们真的找到了机会去了外面的世界,小虎可能面临的危机也不小。” 古婳还给虚静讲述了一个现代人培养野生动物的例子,有一种野生的鹿受到保护,但是它们生长的地方比较偏僻,很少能够见到人类。当然它们只能够见到人类驾驶的工具,对于人类确实是很少接触了。 有一个摄影师,偏偏在那一块区域遇到了一只公鹿,那公鹿倒是对于这个摄影师非常的好奇,它试探着对接近摄影师,那摄影师眼看也不能跑,因为也实在是跑不了。最后,一人一鹿玩起来了。 那摄影师的同伴在公路边的车子里面看到了这一切,然后用摄像机记录下来了,结果动物学家却发现,那只公鹿在玩闹的时候,不停的用头去顶摄影师的头,虽然用的力气不是很大,但是这也是一种试探,攻击试探。 那只公鹿第一次接触人类,对于人类非常的好奇,动物的本能也在驱使它试探人类的战斗力。以后那只公鹿要是见到了人类,估计就不会害怕了。甚至可能主动去攻击人类也不一定。 而鹿都是群居动物,一只鹿不怕人类,那么就会有越来越多的鹿知道人类可能是没有威胁的,甚至是不用防备的。那么这对于珍稀的鹿群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因为它们是不能够区分捕猎的人和普通的人。 最后,那只公鹿被人类在鹿群的面前射杀了。因为这样能够更好的维持鹿群的生存。 古婳给虚静和余姚讲这个故事之后,改了一些东西,但是大致还是能够讲清楚的。 余姚听得目瞪口呆。 “杀了那只可怜的鹿居然是为了保护它的同类?” 余姚觉得无法理解。虚静倒是想了一下皱眉说道:“你说的那个地方居然有如此的想法,不知道是在哪个地方?这些人的智慧可以说是超群。”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营救猩猩 古婳自然不能说是在另一个世界了。 “我不记得了,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只是记得这个故事。但是这样足以说明了,动物的存活就要远离人类,人类是动物最大的威胁。” 虚静叹息一声。走下了船。 古婳看着他摸着小虎的头,低声的和它在交流着什么。小虎是他亲手养大的,自然是最听他的话。 接下来几天,他们却是没有时间和心情好好地休息一番。 以为今年的春天来的格外的快,那些积雪用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融着,这简直就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让人不敢相信的是,不到三天,积雪就已经融化了一半多,这是什么概念?之前虚静说过的,最快的也需要花上十天。那已经是会引发非常严重的洪水了。 可是现在,恐怕只要五六天。这么短的时间里面,那洪水的规模可以说是令人害怕了。 古婳和余姚已经做了好随时坐船逃跑的准备。 “我已经把小虎和小柔,还有四只小黑狼装上了船,还要我们存下的肉干,几乎全部在船上了,那些冰冻的新鲜的肉也带了一些,但是想到不好存储,所以也没有带很多,你之前说要多拿一些果干。所以有一大半的果干都在里面。大概有五袋吧。” 余姚看着又是艳阳高照的一天,他心里非常的着急。 外面已经是洪水肆虐了,很多低矮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水库。 “好的,我们去找虚静前辈聊聊。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三人在前院一起讨论着之后的事宜。 “不管怎么样,先过了这一关再说。洪水应该就在这两天会漫过木屋。我们从今晚开始就在船上睡觉了,而且需要留一个人守夜。我们继续轮流守夜。” “好的。” 所有人都开始备战第二天的事情,随时都做着准备会有洪水爆发。 古婳和余姚却在下午巡查周围环境的时候发现了三只成年的大猩猩在附近。 这个时候,山谷里面所有的动物,几乎都会意识到危险的临近,它们会不停往高处走,虽然说遇到天敌的机会多,可是起码还有生存的机会。 即使是被吃掉,也可以保护剩下的同族。 古婳犹豫了一下,她觉得这三只大猩猩似乎是在找人。 她上前去,那为首的大猩猩立刻就看到她了,它似乎对于古婳很是恭敬,对着她弯腰,然后慢慢的移动过来。 余姚却很是紧张。 他拦住古婳说:“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吧,那大猩猩身上的肉,随便一掌就能够把你打飞了。” “不要紧,我好像认识这只大猩猩。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教会了它们怎么晒果干?”古婳觉得大猩猩的智商应该也在这无人谷里面数一数二。 既然连巨虎兽这样的动物都能够有灵性,那么这种和人类是近亲的动物就会更加的聪明了。 古婳走上前去,看着那只为首的大猩猩,似乎看起来它好像又长大了一些。 其实古婳不知道,这个冬日,因为大猩猩们学会了晒果干,所以他们这个冬季过得比以前滋润多了,以前都是依靠大自然吃饭,现在学会了存储果干,冬日里面没有冻死一只小崽子。这已经是非常卓越的进步了。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古婳那一次的教育。 大猩猩对着古婳不停的比划着,眼神一半哀求一半是敬畏,它不断的用手去指一个方向。 “它们在说什么?”余姚在后面问道。 古婳虽然不太懂手语,但是她已经能够猜出来这只大猩猩可能是找她求救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是它的族群有了危险,但是也有可能是这个山谷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我们需要跟着它去一趟。” “太危险了!我们就这么去一个猩猩窝?而且现在又是很特别的时候,我们不能够就这么去冒险啊!” 余姚本来就是很害怕的,可是古婳却觉得并不算是很冲突,现在离太阳下山还有一个多时辰,时间上是完全足够的。 “不要紧,我去去就回。你先回去。我太阳落山之前就回来。” 余姚担心古婳的危险,于是,他叫上附近的小虎和小柔两人骑着巨虎兽跟着那三只大猩猩去了它们指的方向。 一路上的情景不是很乐观,河水汹涌,而且很多地方都开始积水了,幸好这里的野兽都是有一种似乎像是雷达一样的东西。它们能够很准确的判断路途和方向。 “那是什么?”余姚看着在一个高地上,一群野兽被围困在里面,那个样子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大水坑,把一群野兽淹没在了其中。 古婳定睛一看,那里面被困住的起码有五种大型的动物,还有好多小动物在水里面挣扎,好几只大猩猩都在里面已经快要奄奄一息。 不会游泳的动物,体型小的已经在水里淹死了,看来这个水坑估计已经存在了一两天了,里面所有的动物都是爬不出来,外面的同族们又是无计可施。 难道大猩猩会没有办法的找到他们。 古婳观察了一下这地形,这水坑可能是一块山体坍塌之后造成的,只是因为过于突然的下沉,所以在这个地方造成了自然大水坑。 “余姚,把你的剑借给我。” “你要剑做什么?我们应该弄一个绳子,把那些猩猩拉上来,只不过它们上来之后会不会吃了我们?” “说什么呢!除了猩猩,别的动物你也不救了吗?” 余姚更是奇怪的等着古婳说道:“你难道想要救所有的动物?不是吧?有没有这么夸张?我们哪有那个力气,哪有那个时间?光是那几只猩猩我们就已经要费老大的力气了。” 古婳白了他一眼说:“你能不能用点脑子?那猩猩那么重,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拉得起来。” “那照你的意思是?” “换一种方法啊!引流,疏导。泄洪。” 古婳拿着剑,她对着那水坑一侧的土石壁上,就是一捅乱刺,慢慢的,那土石壁慢慢出现了裂纹。 “快让开!”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救出水坑 古婳对着余姚大喊一声,让他赶紧让开,以免被波及到。 余姚本来是站在一边傻看,结果还是被吓了一跳之后,避开了,那汹涌而来的洪水。 一群野兽随着水流冲了下去,不过只是一个高度不算很高的土坡而已,对于皮糙肉厚的野兽来说,这点摔打根本就不是个事。 野兽们很快就得救了,站在边上围观,远处害怕古婳他们的动物也都立刻上前迎接它们的同类。 大猩猩们都聚集在一起,欢腾了片刻,它们又转身对着古婳,为首的大猩猩走到古婳的前面,对着她低头,恭敬的,专注的,带着一种膜拜。 而它身后的那一群猩猩们也做出同样的举动。其他的动物看这这边的动静,一些有灵智的动物似乎也明白是古婳救了它们,它们有的对着古婳发出低低的吼声。 然后古婳正要做什么举动,突然,一声巨响。 古婳和余姚都吓了一跳,转身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刚刚那水坑的水看起来面积不大,但是意外的却很深,难怪那些多动物都没有办法爬起来。 而那水坑破裂了一个地方之后,因为压强的关系,破口越来越大,所以那些水坑立刻就破了,水冲下来的时候也是有一定的力气。 可是却没有想到在那下游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石头,被这水的力量一冲,居然就移动了然后因为下坡的冲力,那巨石越滚越快,最后,居然砸破了远处的一面山。 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满山的飞禽都飞了起来,走兽们也是吓得不轻。 那山虽然破了一块,但是本来应该还是稳稳当当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居然地动山摇起来。 古婳脸色一变说道:“糟糕了!这是山崩了,说不定还会有地震。” 余姚紧紧的抓住古婳,然后叫来了小虎和小柔。 那些野兽们都吓得跑走了,可能去找洞穴躲藏了,只有大猩猩一群没有走开,反而它们绕在了古婳的前面,似乎是在要保护他们。 古婳倒是很感动,果然这个世界的动物都是这样的,很有灵性。 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世界清净了,天空上的灰尘也慢慢的落下来。 古婳被之前的景象弄得有点发蒙,她看着灰尘散去之后,突然目瞪口呆。整个人就像是被电击了一下,全身都静止了,只有一双眼睛睁老大。 余姚发现古婳的动静,他本来是在小虎身上趴着,小虎倒是很镇定的一直用脑袋安抚着这个二货。旁边的小柔一直是保持着戒备的状态。 眼看着这一切尘埃落定,小柔渐渐的放松了姿态。 “你这是怎么了?吓呆了?哈哈。你也有今天。让你乱来。幸好没有引发什么大事情。别怕。已经不响了。” 余姚以为是古婳吓坏了,幸灾乐祸起来。 古婳却把他一扯说道:“看那边!” 她的声音里面似乎有点颤抖,更多的是激动和兴奋。 余姚转头看着古婳指的地方,顿时,浑身一震。他的眼睛里面闪出了一道明亮的光,那是希望和幸福,还有不可思议。 他也静止了好久,两人互相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然后相拥起来,大喊大叫。 那山壁居然破开了一个大口子,虽然,路途被水淹没,可是他们能够看到遥远的地方有外面的世界。他们终于不用困在这个无人谷了。终于能够自由了! 这大半年,两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事情,余姚也差点弄得精神崩溃了,可是现在,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 他们可以出去了!他可以见到自己的父母,可以去探望所有的亲朋好友,不用再呆在一个木屋里面,过着不知道未来年月的日子。可以远离那些野兽,还有无数的危险。 事实上,很多时候,他做梦都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回家,甚至他后悔过,要是没有走这一趟该有多好。曾经那么多美好的生活,他都没有珍惜,结果掉进了无人谷之后,他意识到自己这一生可能对于他的亲人来说已经结束了。 余姚意识到了自己的一生过得实在是太苍白了,简直是在混日子,每一个人都似乎在他的脑海里面转悠过,甚至指责他的自私,或者是指责他不够尽心为家族服务,不够孝顺父母。 他经常梦见亲人在他的坟墓前面哭泣,然后哭诉自己之后的悲惨生活。余姚经常在半夜里面惊醒。而这个噩梦居然马上就要结束了。 他们居然误打误撞的弄出了一个出口来! 两人的欢呼声似乎让周围的动物都有点疑惑,小虎到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它感受到两人的高兴,也跟着蹦跶起来。 而小柔看着那出口,然后又看了一下欣喜若狂的两个人类。 她的目光有点伤感和难过,又看着小虎,似乎是有点同情,她似乎能够猜到什么。 “我们赶紧回去把这件事告诉虚静前辈!他等了六十年,终于可以出去了!哈哈!”余姚兴奋得立刻要上小虎的背上,立刻就要回木屋找虚静。 古婳也上了小柔的背上,只是她似乎觉得眼前这山怎么有点眼熟?看起来有点像是之前关押李玄明的地方?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立刻商量着如何出去,马上太阳就要下山了,今天估计很难走,可能要等到明天。但是不知道山洪什么时候会爆发。所以现在的一切都是金钱。 古婳和余姚没有时间再等待,也无需再等待。 两人立刻返回了木屋。 虚静正在前院眺望着,那声巨大的响声,还有之后的动静,他肯定是知道的。他本来要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看到小虎和小柔都不见了。 他就知道古婳和余姚带走了它们,他觉得还是在这木屋里面等待比较好。那两人要有什么事情可以立刻回来求助他,免得两队人错开了。 而且现在不是一般的时候,远处的雪山都快融化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爆发大洪水,最好所有人都不要立刻木屋附近。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奇迹出现 古婳和余姚骑着巨虎兽回来的时候,虚静就站在前院看着他们。 “虚静前辈!告诉您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们可以出去了!” 虚静看见两个人飞奔上来,脸上都带着欣喜若狂的表情。他一时没有回过神。 “出去哪里?” 余姚兴奋的喊道:“可以出山谷了!我们自由了!我们可以走出这个地方了!您可以不用再在这里呆几十年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哈哈哈。” 余姚的话让虚静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可以出去了? 这个困住了他一辈子的无人谷? “前辈,我们在偶然间找到了出口!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我们创造了奇迹。” 古婳满脸微笑的看着虚静,然后给他讲述了今天的一切经过。 虚静确定了之后,脸上露出的表情让古婳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 悲喜交加?荒凉?沧海桑田? 虚静在前院一直站到了太阳完全落下,夕阳的余晖已经渐渐看不到了,木屋里面升起了炊烟。也许这是最后一顿在木屋的晚餐。 他看着远方的山脉,心里涌现出了很多情绪,那些年一直压在心里的东西,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全部都像是潮水一般涌上来。 “前辈,吃饭了。” 古婳走出来,她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毕竟这里埋葬了他的过去,六十多年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一辈子了。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其实就是第二故乡。甚至比任何地方都要更像是故乡。 这里有他的大半生,或许对于一个长生不老的人来说,他的一生可能还有很久,可是这里确实改变他的地方。 “古婳姑娘,你们出去之后会去哪里?”虚静看着天上的繁星说道。 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走下去,出去又能够去哪里?他已经没有了亲人了。仇人也可能都死了。 他出去的意义最多就是悼念故人。 “我可能会去南属,余姚应该会回家去。前辈是在犹豫去哪里吗?”古婳知道虚静可能真的是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少年的脸庞上却是前所未有的迷茫。 “也许会去黑山门看看,不知道那里还有什么人在。可能已经成了废弃的地方,也有可能已经另有主人了。也许我会去我的故国看看,虽然已经成了一个荒凉的地方。” 古婳看着他说道:“如果前辈不介意,不如和我一起去南属吧。其实我也是一个人在外面漂泊,事情呢也没有多少。正好缺一个能够信任的伙伴。反正你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不如和我一起?” 古婳这是在邀请他。 也许是心软吧,也许是感受到他那一瞬间的无措和孤寂。这大半年以来,她和余姚都欠了他太多的人情。既然这样,不如就相伴一起好了。 这样他也不会孤寂。古婳也算是还了一些人情。 虚静看着她,静静的,眼眸里面本来消沉了很多情绪。可是听到古婳的这一番话,他的眼眸里面有了一些温暖的情绪。 “谢谢。” 三人坐在饭桌上吃饭,今天氛围很是不一样。 桌上的菜肴虽然不算是很丰盛,但是余姚却一直都在乐呵呵的给他们夹菜。 “这个多吃一点,还有这个干菜,这个野菜也好吃。” “余姚,你自己怎么不吃,我们又不是没有手。”古婳无语的看着他说道。 余姚依旧乐呵呵的。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些菜都是我辛苦做出来的,但是只有这无人谷里面才有的食材,外面可是没有的。这些野菜的味道可不比外面的蔬菜差多少。以后可就是吃不到了。再说了,留在这里也是白搭的。不如多吃点,以后这里可就成了空屋子了。” 古婳低头吃了起来。她心里居然也有点不舍的情愫。 这里虽然只是住了半年,但是对于古婳来说,这可是她有了人的皮囊之后,她住得最久的地方,这对于她来说,会记忆很久。 “对了,今晚是不是要去船上睡觉?我们等下吃完了之后就各自收拾东西,到时候不要忘记了。”余姚一个人兴奋的不行,完全没有关注到其他两人的表情。 古婳心里叹口气,这货真是个天然呆。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全部都是这么伤感,说不定他们还指不定再留一段时间。这样的做法其实是很不理智的。无人谷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能够出去,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那就一定要抓紧机会,否则就会稍逊即逝。 “我等下就去准备。前辈,您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拿的?” 虚静在这里住了六十多年,也许会有一些什么重要的东西想要带走做个纪念也不一定。也许这也能够解解他的愁绪吧。 “没有什么,只是有一些零碎的东西,之前需要带走的我都放在船上了。” 那些铁器是虚静最喜欢的东西,也许这就是古代人的手办吧,还是自制的。古婳点点头,然后拿起碗准备继续吃。 突然,她放下碗筷。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看着众人。 “虚静前辈,你把李玄明关押在哪里了?我们今天弄破了的那个山壁好像就是之前的那个石壁!” 余姚一愣,他抬起头看着古婳,然后回忆了一下。 “好像确实是,难道李玄明就这么死了?不会吧。这么巧!” 虚静的脸色一变,他看着古婳说道:“我前几天才把他弄到原来的石壁上,因为要发洪水了,那个地方比较安全。” 冬季的时候,虚静把他换了一个地方。方便他保暖过冬,还不会被野兽吃掉。他直接弄断了李玄明的经脉。这些是古婳和余姚发现他之后做的,虚静担心的不是古婳他们发现了李玄明,而是李玄明发现了又有活人可以祸害。 所以虚静以防万一,直接废了他。即使他要用邪术害人,他也无力得手了。古婳和余姚也都是有功夫的,基本上李玄明对他们是没有直接的威胁。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最后一夜 “那也就是说,他之前就在那石壁里面?”古婳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当然不会是同情李玄明,而是担心他就这么逃走了。 从来那些反派都是打不死的小强,一个比一个坚挺,生命力一百万分的顽强。 “啊哈,那不是好事?古婳,你还担心什么。那么巨大的冲击力,不死也是奇迹了。应该早就一命呜呼了。你之前还不是担心他出来为非作歹吗?”余姚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其实很多时候,古婳也觉得自己有点想太多。但是她对李玄明这样的人是有点心里抵触的,更多的是厌恶。 所以她一心想要斩草除根,之前才冒险找虚静要他承诺。 “既然如此,那就是他的命了。”虚静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既然能够出去,那么他就会亲自结果了李玄明。 现在李玄明如果就这么死了,对于他来说也是件好事。如果要他下毒手干掉李玄明,他也不是毫无芥蒂。虽然他早就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既然答应了古婳,那么他一定就要把李玄明杀掉。 其实即使古婳不提这种要求,他也还是会做这样的事情。 毕竟李玄明这种人,让他出去绝对是一个祸害。 晚上,他们收拾了一些东西进了船上,还把小虎和小柔,四只小黑狼弄上了船。他们在下午的时候就看到水已经快到达这一块地方了。不出意料的话,很有可能今晚就要到了木屋这边。 果然,不到一会儿,古婳就慢慢的发现远处隐隐约约的有水漫过来。 “那是什么?” “应该就是洪水了!” 古婳有点严肃的看着远处漫过来的水,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暗藏着危机。古婳对于这一切,心理都是有准备的。 “立刻按照我说的办,赶紧的。”古婳催促着余姚,立刻把船做好准备。洪水过来之后,还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状况。 虚静则是在船舵边一直守候着,他知道今夜是个很关键的一晚。 小虎似乎有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它站在虚静的旁边,似乎是在保护着他。 很快,那潮水从远处到船,似乎只花了一分钟都不到的时间。 果然是洪水,这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的,来得非常的猛烈,要是他们之前没有准备好,那么他们可能就真的要在水里搏命了。 古婳心里有点后怕,这造船的念头当时只是觉得想要玩玩,冬天里面也确实没有事情可以做。不用捕猎,也没有什么果子采摘。 即使是每天练两个时辰的功夫,古婳和余姚也有大把的时间挥霍。 所以古婳想要找点乐子,再加上还可以练习一下她的造船术,这个可是机关术里面最为基础的东西。 小黑狼们倒是有点害怕,它们出生不过一年的时间,还没有见过这无人谷里面的洪水。它们下意识的聚集到古婳的身边,哼哼唧唧的,感觉很是害怕。 古婳摸着它们身上油光水亮的毛,很是享受。她蹲下来和小黑狼们看着洪水一点一点的把船浮起来,船身开始晃动。 “啊!船浮起来了!”余姚兴奋的叫道。 “如果浮不起来。我们就完蛋了。这船也算是白做了。”古婳瞟了他一眼。 “我们有救了,能够顺利的离开这里了。哈哈哈!”余姚把手中的绳子绑紧。他们的船还是绑在这大树的身上。 本来古婳有想过就这么让船飘着,可是后来一想,这山谷的地形很复杂,万一弄个不好,搁浅了,那就不好玩了。 而且无人谷里面的危机实在是太多,要是掌握不了方向,那么他们有可能会让船撞坏,这可就糟糕了。 而这附近只有这棵参天大树特别稳固,因为这棵树的根系已经长得很扎实了,可能会深入土地十几米的地方。除非水能够冲倒这样的大树。要不然这就是最适合扎根的地方。 所以他们的船就和这树绑在一起。 “我们要时刻注意着,晚上我们的视野不够,所以要更加的警醒。”古婳嘱咐着余姚,不要过于得意忘形。 “我知道!过了今晚,我们就自由了。我会时刻注意的。” 三人看着头上的月亮,一直静静的等候着黎明的到来。 小黑狼们似乎在古婳的安慰之下,渐渐睡着了。 在这寂静的夜里面,古婳似乎完全都不想睡觉,她的心情很是紧张。 洪水果然是一波一波的来,慢慢的,他们的船居然已经和木屋一样高了,然后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船已经超过了木屋,水冲进了木屋。 那一瞬间,似乎古婳都觉得余姚有点伤感起来,他们住了半年的地方,依赖了半年的地方,终于在这一刻,失去了。 古婳看向虚静,虚静只是看着木屋渐渐的淹没在了水中。 “其实木屋还是很结实的。也许水退了之后,木屋还是在的,虽然里面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即使是冲坏了,木屋依旧还是能够重建。”虚静摇摇头。 他对于这些死物其实并不是太过于伤怀,而是对于这里的一切都有一种留恋。 这里承载了他的六十年,这些年的岁月就像是碎片一样,一幕一幕的在他的脑中闪过,他不知道需要做什么。也不知道想要留住些什么。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需要时间来冲淡的。虽然他现在的心情没有看起来那么平淡,可是他已经年纪不小了,不再是真正的少年。 对于古婳和余姚来说,他应该做一个让人放心的前辈,而不是还会伤感的人。 他的心里已经把古婳和余姚当做了伙伴,他一定好把这两个人带出无人谷,即使他对这里有些留恋,可是他毕竟还活着。 外面的世界就算是很陌生了,可是他毕竟是从外面而来,那边才是故乡。 他不能软弱和退缩,失去一次重要的机会。 他想,如果他的师父还活着,甚至他的母亲还活着,他们一定会让他好好的珍惜这次机会,好好的活下去。努力的适应外面的世界,做一个真正活着的人。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遇到章鱼 潮水涌现,每一处都是不可思议的被水给淹没。 古婳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做好准备了吗?我们很有可能今晚会被冲向未知的地方。” “我们自从在这里,什么不都是未知的。放心吧。”余姚兴奋的说道。 虚静观察着洪水的速度,他倒是觉得还没有到割绳子的时候。即使大树被淹大半,但是只要扎根深,那么大树还是稳稳的在这里。一般不会走的。 那么他们的船起码还有个依靠,不会四处瞎撞,这洪水的冲击力是非常的要命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冲去哪里,这个时候还是被撞破,漏水了,那就糟糕了。 好在,他们很是幸运,那洪水虽然来得急切,但是却最后慢慢停止了,木屋早就看不见了,大树只剩下一点最后的树梢。 月亮清冷的在天空挂着,似乎是在冷冷的看着人间,无论什么天摇地动都不会有半分的情绪。 小虎和小柔却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有点不知所措。这可怕的洪水袭击了这无人山谷,按照虚静之前的经验来看,这么大的洪水似乎百年难遇。 “嗷呜!”小柔发出悲伤的声音,小虎也低声呜呜的叫着。 过了一会儿,零零散散的,有一些回应的声音。 古婳明白了,它们是在担心同类们的安危。它们看到这么大的洪水,肯定是为同伴们担心。估计这山谷里面的生物也大部分都惨遭洪水的肆虐吧。 不知道这次会死去多少动物。自然是那么的残酷。 古婳突然觉得,她这船倒是成了无人谷的诺亚方舟,带着最后的人类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天快亮了,你们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现在洪水停止了,应该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今天等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如你们两人睡一下,也好进行之后的事情。”虚静劝说他们去房间睡一下。 余姚对古婳说道:“你快去睡吧。等下我去叫你。我现在是睡不着的。”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远处都有一丝暗红色。太阳快要出来了。 古婳觉得确实有点疲倦,忙活了一天,是应该睡一下了,补充一点体力,接下来的事情才是重头戏。能不能出去就靠这么一搏了。 她点点头说道:“那我先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记得叫我。你们也应该多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营养。起码能够暖暖身子。” “你放心,有我在还能饿死不成。”余姚催促她赶紧去睡觉。 古婳走进了船舱,上了二楼,这里的房间肯定是不如木屋大,但是却很是舒适,毕竟他们还不知道需要在这船上漂泊多久。古婳就尽量做得舒服了一点,起码能够让人缓解疲惫。 床上很柔软,也很温暖,野兽的皮毛做的铺盖,古婳一躺下就立刻睡着了。 她在梦里面却过的不是那么的舒服。 刀光剑影,血红色漫天。 一群群士兵似乎在冲向战场,他们毫不犹豫的上前进攻,战场上都是用生命在搏斗的战士。他们满身的鲜血,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一个骑着马的将军,愤怒的呼喊着什么,好像是在号召士兵,又好像是对一个人在愤怒的喊叫着。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急切和血腥。 古婳在梦里面是看不清楚这些人的脸,但是依稀觉得那个将军很是熟悉,似乎就像是曾经认识的人,或者是非常熟悉的人。可是她的心里无端的荒凉起来。不知道为何,她奋力的想要向前去触碰那位急切的将军。 可是最后,她只能看到一片血红色,一切都像是慢镜头的回放,战场,流血,死亡,荒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古婳只能看到最后满地的尸体,还有战马仓皇的逃离。 然后,古婳就醒过来了,她叹息一声。 不知道这个前世的古婳又经历了什么,她的生活阅历实在是太多了。 古婳起身,她收拾了一下自己之后,出了船舱,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看了下位置,她大概睡了两个时辰了吧。 船上虚静正在船头看着远处,余姚则是在船上做着午饭。 “你起来了?睡得怎么样?” “还不错。”古婳一出来,她就看到了在阳光下的无人谷,无人谷完全是一副从未见过的样子。水漫金山的感觉。 山谷里面片寂静,仿佛成了一座座山,下面是流动的大河,连接着每一处。 “我们接下来是不是直接去找出口?”余姚很是兴奋和急切,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出去了。 古婳看向虚静。 “前辈怎么看?我们应该现在走吗?” 虚静点点头说:“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时刻。洪水最大,水最深,这样我们一般不会遇到什么暗礁,只要照着记忆里面的路线走就可以了。如果再等等,洪水万一更凶猛,或者是退却了一点,我们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古婳点点头。 她拿着余姚递过来的干粮吃了起来,三人吃过了东西之后。余姚隔断了连接大树的绳子,他们的船正式的起航了。要说心情不激动那是假的,古婳站在船头,她时刻关注着方向。 “往左一点,我记得那个地方有个小坡。”古婳指挥着余姚行走。 虚静则是踩着轮桨,船行走得很快,也很安静,只有水声。 山谷里面已经几乎看不到什么植物和动物了,只有宽阔的水面。 他们的船还算是很顺利。 眼看着,他们马上就要到了之前那个破洞的山壁附近了。 突然,前面的水面却出现了不寻常的波纹。 古婳立刻抽出千锁鞭,她紧张的注视着水面。她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这山谷里面的水域大部分他们都是很少接触的,即使是山谷里面的那条大河,虚静早就告诉他们,不要轻易的在夜晚靠近。那里面有很庞大的怪物。 古婳心里觉得,除了鳄鱼之外,可能有史前的那种生物,即使不是鲨鱼,估计也是虚静和余姚遇到过的那种水母般的东西。要是这个时候遇到,少不得要做一番纠缠。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成功出山 “让我来,你去后面。”虚静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立刻让古婳站在了他的身后。 对付这里的动物,虚静确实比她更加的有经验。 古婳倒是没有拒绝,她也不需要在这个时候逞强。有虚静这个高手在,她应该也要放心一半了。 那水中的波纹越来越激烈,虚静从怀中使出一道飞镖,直接打入水中。 水中的动物似乎完全没有预测到有这么一招,它吃痛之后猛然的钻出水面。 居然是一只巨大的章鱼,跃出水面有一丈多高。 虚静丝毫没有被那章鱼的样子吓住,他毫不犹豫的飞身上前,然后她直接对着那章鱼一刺,章鱼的触角想要缠上虚静。虚静另一只手用的匕首,居然直接就砍断了章鱼的那些触角。 古婳本来还有几分担心的,现在看到这个情况简直是把心放在了肚子里面了。 虚静这种战斗力,她和余姚只需要在后面鼓掌就够了。什么都不需要他们操心。 “看来,我们下一顿有烤章鱼吃了。”古婳微笑着说。 “这个玩意就是章鱼?那还是算了吧,看着就有点倒胃口。”余姚摇摇头。 “别看这东西长得有点不好看,但是营养还是很丰富的。不过这么大的章鱼,估计已经老了吧,肉也不会很鲜美了。”古婳觉得有点可惜。 虚静走回来说道:“可以吃,只是不好吃。味道有点苦。我吃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吃过了。不如鱼类好吃。” 古婳和余姚互相看了看。这就是高手啊!分分钟就解决了问题,谈笑之中,怪物就被杀掉了。 他们的船安全的行驶到了那个出口的地方。 虚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洞口,他透过这个破碎的山口,看见了远处似乎有炊烟袅袅。 他的眼神都是不可思议和感慨万千。多少年了,终于能够出去了。这一切就像是黄粱一梦,可是为什么这一梦需要这么久?久到他差点都以为是天荒地老。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公平。为什么困住了他这么久? 人世间已经是沧海桑田,他此生其实已经尽了,现在是新的人生。 “前辈,你还好吧?”古婳有点担忧的上前问道。 “我没事,只是一时之间有点感慨。”虚静摇摇头,他知道古婳和余姚都担心他会失常,毕竟,比起他们,他实在是等待太久了。 余姚看着那出口也激动得发抖。 “那我们现在出发吗?” 虚静点点头说道:“现在就走吧,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最后,在离开的时候,他们都看向身后的无人谷,虽然是一副遭遇了灾难的样子,但是他们的记忆里面,还记得最后的模样。 再见了。无人谷,不知道他们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 “我可不希望再回来了。”余姚默默心想。他虽然有那么一丁点的不舍,可是他更喜欢外面的世界。他觉得看不到那些野兽真是太好了。 三人同心协力的驾驶着船出了那山口,顺流而下,慢慢的他们穿过一座又一座的山峰,层层叠叠的,仿佛是有千万座山峰一样。 “难道我们根本就出不来,要不是破了这个位置,我们可真是要困死在里面一辈子了。这附近是黑山,也是大沧州和云栖国的交界山脉。如果不走官道的话,普通人根本就很难翻越过去。这里的山又危险又陡峭,所以两个国家也算是受益了。军队过不来,也没有什么威胁了。” 余姚看着这风景,他给古婳科普讲解起来。 “黑山门就是在这附近吧?”古婳转头看向虚静问道。 虚静既然是要和她一起走,那么她也应该让虚静先去解决一下自己的事情,虽然她不确定虚静看了从前的故人旧事之后,还会不会和她一道路途。 “还没有,这黑山山脉很长,我熟悉的地方不在这附近。可能还要往前走。” “怎么,我们还要去黑山门?”余姚听着他们的对话疑惑的问道。 古婳摇头说道:“我和虚静前辈决定彼此为伙伴同行,所以我会先陪他去之前的故居看看。你呢,等下找个有人的码头就下船,你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余姚似乎愣住了。他虽然很高兴能够出去了,可是这么一来就面临着离别。 他离开无人谷没有什么留念,可是要是离开这两个朝夕相处半年多的人,他却是在心底非常的不舍得了。 “凭什么,你们就能够同行,怎么就把我给抛下了?” 古婳奇道:“你不是要回家去吗?怎么能够和我们一起,我们是打算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然后游走四方的。” 其实古婳心里也不知道虚静能够和她一起走多久,估计很有可能虚静会找到自己的生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家最终还是会各走各的路。 “那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好了。我只要寄信回家说一下,反正我本来就是要到处游山玩水的。”余姚立刻改了主意。 古婳疑惑的问道:“你不回家,你家里人不担心吗?你可是消失了大半年的人。” “可是我现在出来了啊。我们家的寄信很快的,放心,他们会很快的传达我没事的消息。只要我没事,我家的人就不会管我的。” 余姚觉得跟着古婳和虚静才是最好的选择,这两个人本来就是和他是生死之交了,再加上古婳比起那些他认识的女孩子好相处多了,也不娇气,也不爱大惊小怪。而虚静则更是难得的高手。跟着他继续学一些招式,绝对是错不了的。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也不急了,你先写好信,到时候好去转交。” 古婳本身就是一只游魂,对于父母家庭的概念不大,既然余姚这么说,那她就无所谓了,两人变成三人同行,也可以接受。 虚静从小就是离开了故土,也没有亲人,除了师父之外,他也没有要时时刻刻牵挂的人。所以他也没有劝说余姚要回家。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上岸听事 他自己对家的概念也是模糊不清。再说了,余姚是个男孩,一个男人需要游走四方,也算是很正常。 于是,三人就安稳的坐在船上。慢慢的看着风景。吃着点心和野果干。等待着遇到一个有人的码头。 可是这一行居然就走了三天多,这黑山的山脉果然是壮观,走水路三天都不见一个人的人影,更别说是繁闹的码头或者是沿途的城镇了。 “世界如此大,我们就像是一颗沙粒一样渺小。”余姚感叹。 古婳看了他一眼说道:“这就渺小了,要是和整个天上的繁星比起来,我们还不如一颗沙粒。” 余姚叹息一声说道:“难怪古人有那么多的豪情壮志,要走遍天下的,要思索人世间奥妙的。我觉得我还是太年轻了。” 古婳白了他一眼,她继续回房间去休息了。 这几天几乎都是轮流值班,三个人总是会有一个人站在外面观察外界的景象。 终于到了第五天,古婳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古婳,快起来!我们到了有人的城镇了!” 古婳一出来就看见船行驶进了一个热闹的码头。 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有的推着小摊子进行叫卖,有的带着孩子出来远行,还有的人带着大包小包的货物开始运输货物。 虚静已经站在了外面,古婳走出去的时候就闻到了食物的飘香! 真是怀念啊!他们在无人山谷里面吃了半年的肉干和野果子,终于能够闻到不一样的味道了,这真是太棒了! “靠码头要五个铜钱!”旁边的人看见他们的船行驶过来喊道。 余姚倒是很熟悉这些事情,他立刻丢了一些钱过去,然后喊道:“小兄弟,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岳西镇,你们这是迷路了?”那人疑惑的看着他们。 “没有,没有迷路,我就是问问。呵呵。” 余姚兴奋的回头告诉两人,这岳西镇就是黑山山脉附近的一个城镇,水陆都是很通畅的,到任何地方都可以。所以这里如此的繁华,毕竟这里的人都是依靠这里的路人和旅客吃饭。 三人把船停在了岸边。 虚静和古婳正要下船,直接去城镇里面,余姚却没有立刻走下去。 小虎和小柔,还有那小黑狼都被他们在附近放下了船去了山林,让它们暂时避人耳目,只是留下了两只小黑狼作为看家。 余姚找到那码头的小兄弟,递给他一些碎银子。 “这些钱是我给小兄弟买酒喝的,我们要上岸办些事情。船上倒是没有别的,只是有一些财物,不过除了一些财物之外,我们养了两只狼狗,凶猛至极,别的我们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有人不小心上了我们的船,要是遇到这两只狼狗,被咬伤了,甚至是咬死了,那可就不吉利了。这出门在外,大家都是图个吉利方便。你说是不是?” 那人看见碎银子,眼睛就直了,立刻拿了放在怀里说道:“兄弟你放心,我常年在码头上做事,我会给你好好的看着的。不会让人轻易上船。” 余姚点点头,又给了他一份野果干,让他消遣。 虚静和古婳看着余姚的行动,倒很是觉得余姚确实有点社会经验。 其实如果他们不找人看着,他们也不怕船被偷走,那两只黑狼就够人受的了。只是如果在这个地方伤了人,还是野兽伤人,估计麻烦就会多很多。 他们可是不想去惹这些麻烦了。 “我们去镇上看看吧。” 三人坐了马车去了城镇。 这岳西镇倒是确实繁华,往来的都是商人和旅客,有的看起来甚至不像是大沧州的人,有很多外族在这里活动。毕竟这里靠近两国的交界之处,所以这里的人很多都是两边都有亲人。时常需要走亲戚。 “我们去那个饭馆吃一顿吧!好久都没有吃个像样的饭菜了!”余姚的提议得到了古婳的拥护,虚静到是无所谓,吃什么他都可以的。 饭菜上来之后,三人开始吃了起来。 “虽然说和我之前吃过的美味佳肴是不能比的,但是也算是新鲜的了。”余姚很是满足,他似乎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回到了以前的日子,终于可以不用过着野人的生活了。 虚静多年之后再回来这凡尘俗世,他确实是有点不习惯。 周围都是各色的人,有的人见这一桌都是年纪小的少年少女,长得又都很俊俏,不由得会朝着他们多看几眼。 虚静对于这种眼光有点不自在,但是他也知道,这都是必须要走出来的一步。 “喂!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事?” 旁边的一桌人在闲聊。 “那金佛寺出事了!” “对对,我也听说,据说是被官府给抄家了。” 古婳和余姚对视一眼,这金佛寺不就是害他们掉进无人谷的罪魁祸首吗? “不会吧,官府居然敢去寺庙捣乱?那佛祖答应吗?”一个人似乎很不满,他手上还挂着佛珠,不停的念佛说道:“哪有这样的,从来没有听说过寺庙抄家的。” 另一个人冷哼一声说道:“要是正经的寺庙,官府也犯不着和他们作对。你们是不知道,那金佛寺居然是个邪路子。半年前的那件事你们没有听说?一个大商船的人都被杀了,一个都不留。甚至还波及很多前去拜神求佛的善男信女。” 余姚和古婳浑身一震。 大商船?上面所有的人都被杀了? “哎呦,我知道,我舅舅那段时间在那边上货。结果就遇到了这个倒霉事情。”一个人说道。 “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舅舅知道多少?之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居然瞒住了这大半年功夫。”周围的人不满了,急切的看着他。 “本来我是不想说的,毕竟这件事弄得不好会引火烧身。我们都是普通人家,得罪不起那些大人物。”那人叹息一声说道:“要不是这金佛寺倒了,我是怎么也不敢起这个话头。” 余姚起身,然后走到那个人的面前,拿出了一定银子。 “这位兄台,我们初来乍到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寻找半年失踪的亲人。不知道你能不能为我们指点一下?”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金佛噩梦 众人们都看向他们。 “你们是来找人的?” 余姚立刻编造了一个故事,他们的亲人在半年前在金佛镇附近失踪了,亲人都是善男信女,去金佛寺烧香拜佛。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一去就不回了。 起初他以为只是因为路途上耽误了,但是后来,却怎么也联系不到人。这才知道金佛山那边可能是出了事情,寻找了一路,这才路过这里。 “你们这半年都没有一点消息?”那个人疑惑的看着余姚。 “可不是,其实本来只是亲戚,他们家人一起去了金佛山也据说是顺便游玩一番。男人是经商的,正好也运送一些货物,那金佛山底下有一个码头,之前有来信说已经安全到达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么一去就不回了。可怜我那个小侄女不过才三岁多,也这么失踪了。” 余姚编瞎话的时候很是在行,立刻就能够唬住这些人。 古婳和虚静在一边没有插嘴,他说这故事之前可是没有和他们打招呼的,所以他们最好也不要接话,免得被人看出破绽来。不过古婳决定,以后余姚要编故事之前一定要和他们套好故事。要不然他们可真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哎。这半年来,金佛寺镇上的人可是受不少的风波。” 那人似乎信了余姚的话。 于是,他就开始讲述自己知道的故事。 原来古婳和余姚掉下无人谷之后,那金佛寺似乎是开始寻人了,要求把靠近金佛寺附近的所有船只管制起来。不让他们轻易离开。说是要查逃走的盗贼。金佛寺丢了一本重要的秘籍。 然后那些和尚居然全部下山了,一个一个的辨认不是本地的人。古婳听到这里的时候就觉得,肯定是因为他们之前说话的时候,用的话语被他们听出来了,不是本地人的口音。 于是,那些外地人都遭殃了。不仅不让他们走,还要搜身检查。 其实应该就是检查他们是不是有功夫,能上那个山壁的,没有点功夫是上不去的。而且他们的作案工具就是鱼线和剑。这都是他们重点的搜查对象。 和尚们搜了一些人之后,核对了商船上的人名,他们发现在那个大商船有两个人一直都没有上船,这就立刻有了证据,古婳和余姚毕竟是临时遭遇了这等祸事,当然是来不及告知船老板替他们抹去痕迹。于是他们的所有的东西都被送到了金佛寺。 很快,他们的身份也开始在金佛寺里面追查起来。整个镇子在这个期间都被金佛寺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当地人都在埋怨那盗贼不长眼睛,居然去偷寺里的东西。佛祖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轻易饶恕他们。 结果没有想到,那些和尚居然还不满足,他们没有找到人就不会停手,结果事情越闹越大,那些信徒也越来越疯狂,说是要外地人交出被偷的秘籍,否则就不放他们走。 事情一直到最后演变成了一场动乱,每个在这金佛山附近的人都受到了牵连,当地人还好,可是那些外地人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被监视的对象,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犯人。 最可怕的就是,有的甚至直接抓人进去审问,结果弄死了人,这样一来,简直就是激化了这件事,本来那些商队只是过来做生意,还有一些外地来的善男信女本只是来求神拜佛。可是谁也不想被弄得毫无尊严。当地的官府甚至都帮着金佛寺的和尚一起胡闹。 结果最要命的是,他们之中有的人开始了做起来了敛财的营生。让外地人交出大笔的财物才能够离开,否则就绝对不让他们走。 有的人急着回去做生意,于是就只好交了钱,有的人没有钱,那么他就不好过了,他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说是要供奉给佛祖,这样佛祖才能原谅他们的罪恶。 事情就立刻发酵了,一些有身手的人按耐不住了,直接爆发了冲突,而金佛寺的和尚对于有身手的人本来就是戒备的,他们的秘密一旦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官府居然也配合他们镇压,结果事情越闹越大,死伤上百人。这一闹腾,自然就有消息传出去,那金佛山的当地官府就害怕了,他们利用当地人的对金佛寺的维护之心,居然鬼迷心窍的杀了几百个商船,而金佛寺的和尚也对有武林人下手。 他们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人的信念。一个月之后,居然死了上千人。 金佛山镇一夕之间血流成河。 “我舅舅吓得不行,幸好被当地一户人家救了。那户人家的家主以前是个秀才,也算是读过书的人。他对于这场大劫难痛心疾首。他说这一切都是不该有的灾难。金佛山可能不会再平静了,以后那里绝对是个是非之地。他吩咐家人立刻打包好行李,立刻找机会启程离开。” 那人讲完之后,众人只剩下叹息。 而古婳和余姚目瞪口呆,他们没有想到,因为他们的一次鲁莽的行动,居然害死了这上千人的性命。虽然不是他们害死的,可是也确实是和他们有关系,如果他们行动没有那么莽撞,也许就不会有这些事。即使金佛寺依旧是利用活人喂养蛟龙,可是这十年死去的人也不如这一次的多啊! 古婳的身上开始发抖,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她不知道该如果面对这件事。我不杀人,人却因为我而死。这样的痛苦,古婳再一次感受到了。 虚静一把抓住古婳的手臂,然后朝她送着内力。 “小妹,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回去休息吧。”虚静自然是知道余姚和古婳是怎么掉下无人谷的,这么一听也知道两人脸色难看的原因。 他们年纪都不大,自然面对这样的事情难以接受。 “你们也不要过于悲痛了,也许还有希望呢?” 那人看见两人如此的表情,以为他们肯定是猜测亲人可能已经全部遇害了。众人们见他们这样真实的表情,自然是不会怀疑了。立刻上前安慰他们。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因果关系 “你们的亲人应该都是普通人?不如去金佛镇那边看看吧,也许能够有消息也不一定。再说了,即使是遭殃了,起码不会牵连到那个小孩子身上。” “对,就是最近,那金佛镇的官府也被抄了。那金佛寺只是为了一本秘籍弄得上千人丢了性命,实在是离谱得很,简直是邪魔歪道。” “你们还不知道?那金佛寺的和尚就是邪魔歪道,据说官府在他们住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埋葬的人坑,都是一群群的白骨,那真是可怕至极!你们要是去看一眼,可能回来都睡不好觉!” 余姚撑住了,他虽然脸色发白,但是也还能说出话。 “金佛寺挖出了什么?” “人骨头,而且都不是和尚的,那些和尚的墓地之前都是圣地,专门弄在了山顶上的一处风水极好的地方。那些活人据说都是被那群和尚吃了,最后只剩下骨头。” 余姚和古婳对望了一眼。 “他们吃人做什么?” “据说是修炼什么妖法,那大主持就是个大妖怪,专门吸活人的血!所以他才有那么大的法力,那可都是妖法!这金佛山算是彻底毁了,一个好好的福地变成了妖僧聚集的地方。所以这次官府毫不犹豫的把他们给除掉了。” 古婳和余姚几乎是震惊的。这金佛寺的和尚们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居然弄出了这么一大滩的事情。好好做一个和尚不好吗?光是这些香火钱就够他们衣食无忧了。 “吸血?他们修炼的是可是那邪门的心法?”虚静皱眉。 本来就一个李玄明就让他头疼了,现在怎么一出来就有这邪法作乱?外面的世界还是一如既往的混乱不堪。这些都是罪孽。可惜这个世间没有神佛。 “那我就不知道了,据说很多武林人士都赶来,他们要诛杀那大主持,但是后来被皇宫的人带走了,那边派了几个大内高手来直接捆住了大主持,还有他的几个弟子。其他的和尚都被关押起来了,一起送往京城。” 三人离开饭馆的时候,古婳和余姚的内心是波涛汹涌的。 虚静带着他们在市集上买了一些东西,然后提醒余姚把怀里的家书寄出去,免得弄丢了。余姚恍恍惚惚的寄出信件之后,他整个人都是飘忽的。 古婳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觉得她莫名其妙的就卷入到了一个复杂的漩涡里面。在这个世界,她本来是准备不惹麻烦,然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来的时候悄悄的来,走的时候也能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是现在,她居然自己不动手,就要了一千多人的性命。 这古婳的皮囊果然是个注定要当女魔头的料子啊!天赋实在是过人。 虚静看着他们两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正常,他立刻带着两人回到船上。给了那看船的人一点钱之后,船又开始启程了。 “太疯狂了!实在是太疯狂了!”余姚摇着头,他不可置信的说道。 古婳吃着手中的山楂糕,默默的不说话,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人已经死了,和尚也被抓了,这也算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虚静倒是知道他们两人的心病。 “你们无需自责。这些人都是那金佛寺的人造的罪孽,这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是追杀你们,却去杀了无辜的人。他们是为了掩盖罪证,所以才滥杀无辜。你们只是一个引子而已。” “可是,我们如果不去看那喂蛟龙的场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那蛟龙也就是五六年,上十年才吃一次,他们喂的活人最多一次喂十个就不错了。上百年也死不了一千个人。可是这一次,那些可怜的人都是因为这样才丢了性命。甚至有的举家都死了。” 余姚的声音里面有些哽咽,他真的不能够相信,一个佛门清净之地为何会做这样的事情。 古婳叹息一声。她倒不是很悔恨之前的事情,可是她在思考这一千人的死亡和她上一世作为女魔头之间的关系。因为在前一夜,她似乎梦到了这个地方。 整座山都是血流成河,和尚们都纷纷倒地。古婳的身影在金佛寺里面飞驰。 虽然那是一个很陌生的古婳,但是她的身形和姿势,还有使用的千锁鞭都是能够一眼就能认出来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上一世的古婳就是依靠武力解决了这些事情? 也就是说,上一世古婳经历过的东西,也许这一世她还是会接触到。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可是这一次,古婳是没有出手,所以和她并没有直接的正面关系。 那么,古婳经历的事情,她在这一世也有可能会碰到? “古婳?你去休息吧。我看你的脸色很不好。”虚静起身催促古婳和余姚都去休息。 他今天来掌控船只。 两人对视一眼苦笑。他们两人当初谁都不知道自己会惹出这样天大的麻烦来。 “如果,我们当初要是小心一点。也许这件事就不会这样发展了。起码不会死这么多无辜的人。” “也许吧。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也在无人谷被困了大半年。要不是因为我们幸运,也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出来。” 古婳清洗了一下,然后她就去睡觉了。 她的精神感觉不是很好,这些天也确实累了,今天又听到了这样的打击,实在是有点撑不住。 接下来的几天,一向兴奋话多的余姚似乎都成了哑巴,只是吃饭的时候问问下一步去哪里。 “我们肯定要去金佛山看看,只是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好的时机。”古婳得知最近那金佛山附近都是京城过来的人。 “这大沧州的律法还是很周全的,这事情居然能够引起这么大的重视。京城居然都直接派人过来抓人。还直接撤职了所有当地的官府。据说要重新设立新地方官府。”古婳有点感叹。 余姚却冷哼了一声。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那皇帝最是喜欢这些追求长生不老的人。”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进入山门 “要我说,他这么积极的把这些人弄过去,肯定不是用来关押的,而是带他们去审问的。他就是喜欢这些邪门歪道。我估计那皇帝的丹术肯定是不中用了。他估计身体也不好了。现在都开始要用那些妖僧!” 古婳一惊。看来这大沧州果然是要不太平了。 这皇帝派人过来带走大主持,居然是因为自己想要修炼邪术?那往后,这大沧州的百姓可真是要整日里面忧心忡忡。 “你们暂时先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吧,这关乎苍生危机的事情,也不是你们两人能够解决的。”虚静毕竟是比他们稳重多了。 他经历的事情比起这些,实在是大海和小溪的区别。 “你们要记住,无论什么事情,都要保证自己能够安全。其他的事情,你们不一定能够有能力去做,也不是你们能够去承受的。” 虚静不是很会开导人,但是他在这方面是有足够的经验说服他们。 古婳叹口气说道:“其实我们到不是想不开,只是觉得有点难受。有的时候,总是会觉得身不由己。这些人,我们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们就这样死了,这让我很是难过。” 虚静看着她说道:“你也不要有太大的负担,人总是要死了。他们确实只是运气不好而已。真正的凶手已经被带走,至于如何处置,或者是之后他们会被何人所用,你们也不需要放在心上。” 余姚和古婳吃了一些东西之后,感觉似乎好了一点。 “我们接下来就不去金佛山了,顺流而下,再过一天就能够到黑山门了。你们跟我一起去吧。” 虚静也不等两人答应,他对着夜晚的山崖出,吹了几声哨子,他把船停在了岸边,不一会儿,那两只巨虎兽和两只小黑狼就上了船。 巨虎兽的体型过于大,所以他们也不放心它在夜晚四处游走吓到了人,于是,晚上它们就在船上过夜,白日里面,它们就会在山上奔跑,跟着他们的船只。 有的时候,它们的速度比较慢,古婳他们还需要在岸边等上半日。 “早知道,我就把船做得再大一点就好了。这样就能够让他们舒服的住在船舱里面。” “还是算了吧,那得修多大的一条船?”余姚摇摇头说道:“我看,它们在外面舒服多了,自由自在的,比起这小船里面,它们更适合在野外生长。” 虚静看着两只巨虎兽在船上打闹,他若有所思起来。 之前他们因为洪水的原因,所以是没有准备的逃离这个地方,之前带走小虎和小柔也是以为无人谷里面遭遇了大水,实在无法找到安置它们的地方。 可是现在,已经到了有人居住的城镇里面。巨虎兽的身影要是这些有人烟的地方游走,之后会造成多大的危机实在是让人难以预料。 虚静决定在处理黑山门的事情之后,立刻为它们安排一个妥当的地方,这样他也能够安心。 第二天,他们就到了黑山门,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他们似乎根本就没有怎么在陆地上呆过,差不多有十几天都是在船上过的。 古婳下了船,终于踩上了陆地,心里踏实多了。经常在船上,人都要闷死了。而且古婳不是很习惯坐船,船上总是摇摇晃晃的,让她很不踏实。 黑山门是在这里的一个山上面,三人有内力功夫的也爬了一个多时辰,山上的风景倒是不错,巨虎兽和黑狼似乎都很喜欢。 虚静的速度很快,可能是他心急,所以他把两人忘在了身后,倒是一门心思的往上走。 古婳和余姚在后面追赶不及,只好干脆慢慢的爬。 “我说这黑山门倒是不嫌累,这么高,可算是累死人了,上上下下的也不怕麻烦。”余姚摇摇头,他虽然不能算是气喘吁吁,但是也是汗流浃背了。 古婳眼看那山门还有好几百个阶梯,她对着巨虎兽吹了下哨子,然后他们就坐着巨虎兽的背上在这阶梯上悠闲的看着风景。 “你倒是很会使唤小虎它们。” “对于它们来说,这点路程算不了什么,而且昨天他们在船上睡了一夜,我也喂了一袋子肉干给它们吃,这点路途它们是完全不放在眼里的。”古婳摇摇头说道。 他们到了那黑山门的门口的时候,发现那门被破开了。 走进去,里面虽然是空无一人,萧瑟清冷,但是居然也还算干净。似乎好像有人经常来打扫一样。 而虚静就站在前厅的院子里面,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古婳和余姚走了上去。 “前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们走进之后,居然看到了一个木碑就在那门前。那上面刻着几百个名字,好像都是这黑山门的弟子,而虚静似乎是在一个一个的念着名字。 古婳看到虚静的脸上流下了眼泪,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虚静哭泣。 他很认真的读完了所有人,古婳和余姚也静静的在一旁看着,那几只动物似乎也感受到虚静的悲伤,停止了打闹和追逐。 虚静颤抖着念完最后一个名字,然后跪下。 “不孝弟子李玄静给各位长老,各位师长,各位是兄弟们行礼。我来得太晚了,不知道仇家还有几个人活着,但是我保证,只有一个人活着,不管他何人,我都要为你们报仇血恨。” 虚静重重的磕了三下头。 “罪孽深重的李玄明已经修炼了邪功,不知道生死如何,如果他还在世,那么我也一定用门法惩治他。” 虚静起身之后,打量了这四周的风景。 “前辈,这里看起来应该是有来整理的,会不会是您之前认识的人?或者是同门师兄弟呢?”古婳提醒他,他们这么不请自来,也许会惹上什么麻烦。 其实她看到这黑山门不是破败不堪后,她就开始怀疑有人一直在这里,那木碑也是那人做的。虚静可能情绪过于激动,没有注意到那木碑上的名字里面没有他和李玄明。 这说明什么?那人怎么知道虚静和李玄明两人活下来了? 也许算成了失踪人口?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干净如旧 三人在这个黑山门里面转悠了一圈,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看来这里应该是有人定时来清扫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干净。不过我们是不是应该在这里找一个地方休息?我可是好久都没有好好在平地上休息过了。真是怀念啊!” 古婳已经忍不住想要去睡觉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念一张在地上的,柔软舒适的大床。 “那边有厢房,我们暂时先住在那边吧。” 虚静朝着四周看了看,他带着大家在院落里面走着。 他看着眼前的这些场景,心里说不出的怀念和疑惑。这里的景象和他之前生活的黑山门几乎完全一样,好像连树木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那株柳树繁茂的开着,他记得小时候在这上面抓住了一条小蛇,拿着玩弄了很久,结果被师父发现了,师父很是生气,责怪他怎么能够随意的折腾生灵。 虚静那时候还是很调皮的,他满心不服气,不过是一条在山上到处都能够看到的小蛇而已,又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他经常看见山民们拿着去把这些蛇熬成药酒喝呢。那个时候师父怎么也额灭有说他们呢? 师父看到了他的不服气,然后他拉着当时的李玄静耐心的讲着这世间万物的故事。 “如果你是用来吃,或者是用来治病,那么就是不得已的。世间万物都是这么相生相克,它们养活了我们,我们也有些人能够喂养它们。可是如果你是用来玩耍的,让它无辜的丧失了性命,它有没有威胁到你,你又不用吃它饱腹。那么就是轻易杀生了。万物都有生命,都有灵性。” 那个时候的李玄静只是懵懵懂懂的听着师父的教诲。而那个时候的柳树还只是个很小的树。可是现在,它已经郁郁葱葱了。粗壮又生机勃勃的生长着。 虚静看着这棵树,想起了多年前的对话。 那个时候,他还算是天真无邪,所有的忧愁也不过是师父明日又有检查功课,或者是晚上有点想念母亲,有时候也会做梦梦见那些血色的过往。只是他那时候年纪太小,母亲也把他关在房子里面,不让他出去看那些悲惨的情景。 所以对于夜辉国,他已经没有任何留恋。幼年时候的记忆也不是很清楚,一直都是很模糊。所以他也从未想过将来长大之后离开师门去报仇雪恨。 他那时候的梦想就是立刻学会师父教的心法,然后学一身好功夫,以后能去外面游历一番。 这样一来,他也算是能够见世面,他那时候的所有梦想都是和师父和功夫有关系,他知道师父对他给予了很高的厚望,希望他以后能够继承他的所有的东西,甚至能够当上门主。带领以后的弟子让黑山门能够继续维持下去。 其实原来的门主并不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反而喜欢逍遥自在的生活。 可是,武林联盟那个时候正式最为强大的时候,他们的存在让很多小门派有了危机感,这些小门派很多都会被大门派吞没,武林联盟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说和两个门派或者是家族,让他们融合成一个大门派。 这样一来,其实是因为那些大门派的人眼红那些有点资源的小门派,所以弄出了这种臭名昭著的方法,想要剥夺小门派的资源。矛盾简直是一天也没有停止过。 所以那个时候师父就开始忧心黑山门的未来。 黑山门的创始者是一个智者,他喜欢黑山这片没有什么生机的地方,那个时候甚至还能够见到黑山有时候会冒出火星,当地人很多都以为是神火,经常拿东西来供奉。 智者喜欢这些东西,他觉得这个地方能够堪破很多人生本质。 比如说,关于人如果存在,动物为何存在,甚至是天和地为何而存在。最后演变成了一套独门心法,这套心法非常的微妙。也不是人人都能够学会。必须要对天地自然有极好的悟性才能够做到。可是一般人能够悟出这样真理的,也是快到了中老年的时候了。 后来,他收养了一些孤儿,那些孤儿也成了他的弟子,跟着他领悟自然万物。 那套心法也是黑山门的独门心法,只是这套心法的奥妙并不在于攻,而在于守,所以武林里面的人对黑山门感兴趣的并不多。 而一直以来,黑山门收留的几乎都是孤儿或者是一些落难家族的小孩。男孩女孩都有,这是智者的规定,在他的眼睛里面,没有男女之分。世界的万物之中的生灵都是平等存在的。 可是后来,黑山门出了一些事情,一位长老对一个女孩有了不轨之心,那女弟子最后羞愤自杀。这件事在门派里面引起了悍然大波,只是这样的丑闻不能传出去,要不然会毁了黑山门百年的清净和名誉。 最后那长老被秘密的关押至死,而所有的女弟子都送到别的地方去安置了,最后据说她们都被安排去嫁人了。只是这件事只有黑山门的人知道,大部分后来的弟子都不知道。虚静当时还是听师父嘱咐师兄们才偷听到的。 师父其实认为,这件事本来是错在了那个长老,不知道为和要去连累无辜的女弟子们。这样的做法本来就是违背了老祖的意愿,成为了一个半吊子。 只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当年记得人已经垂垂老矣,大概的事情也说不清楚了。再想要改回来,恐怕是难上加难。 “这边有两间房间,一般都是客人住的地方。” 虚静推开一间门,然后走进去。 古婳打量着房间,看起来还很是不错,房间里面很是干净整洁,尤其是设计很是用心。看起来很是清净。甚至连床上的用具都是干净,不想是一个曾经被灭门过的地方,反而更像是一个常年有人居住的房间。 “这里好是好,可是为什么我感觉,这个地方这么诡异呢?打扫得这么干净,却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这是不是也太奇怪了?”古婳实在觉得这个地方有点不保险。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遇到女子 余姚倒是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反正是个房间,又不是野兽出没的荒原野地。我看我们是可以的,再说了,我们现在也没有地方去啊,难道又要回去船上住?好不容易上来了,又下去?” 余姚觉得实在是来回太折腾人了。 虚静心里自然是有打算,他不知道是谁来管理这个地方,但是之前门前木牌也说明了,这个地方现在的占有人不会是敌人。起码不会是黑山门的敌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觉得可以不用过于担心,相反,他更是想要会一会这些人,如果他们是要光复黑山门,说不定他还能够帮助他们一把。 其实这对于虚静来说也不是不可能的。之前他也有想过要把黑山门的秘籍好好的传下去。起码也有收几个有资质的弟子才对。 “今晚,我会在门外守夜,你们不要过于担心。有什么事情我会叫你们。” 于是,古婳和余姚就被他赶进去了房间,收拾了一番,然后也和衣而卧,睡在了柔软的床上。盖上了棉花做的被窝。这倒也很是舒服。 其实之前一直睡动物皮毛做的铺盖,虽然厚实,但是确实是有点硬,古婳还是喜欢棉花这种柔软的东西。当然了,要是蚕丝被就更好了。 之前在简仲离那里住的时候,她就是睡的蚕丝被。那个时候还不觉得有多么珍贵,后来去了无人谷,立刻就有了对比,真是天差地别啊! 古婳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她是被余姚的敲门声惊醒的。 “古婳,快起来。那边打起来了!” 古婳一惊,立刻翻身出门。 她看见外面的庭院里面有三个在空中打斗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古婳抓着余姚问道。 余姚表示他也不知道啊!本来他是准备早上起来做个早点给大家吃的,可是他去找厨房的时候就听到这边有声音。于是就看到了这一幕。 那三个人影里面有一个是虚静,其他的两个人居然都是女人。 古婳觉得这样画面甚是诡异。 虚静的武功自然是不必说的,他根本就没有出手攻击过,他最后只是象征性的使用了一招,制衡住了两个人的出招。 “你们怎么会黑山门的功法?”虚静疑惑的看着她们。 黑山门早就没有了女弟子了,难道是这六十年里面,门派又招收了新的弟子?可是那个人是谁?当年门派被灭门的时候,几乎所有长老都出动了,最后师父也死了。 即使有逃脱的小弟子,他们也暂时都还没有教功法给他们。 其中蓝色衣服的女子愣了一下,然后收回了招式。 “你又是谁?如何知道黑山门的功法?” 另一个青色衣服的女子年纪看上去不大,她好奇的看着虚静说道:“你这么年轻,也不是几十年前活下来的弟子吧?难道你是哪个长老在外民收的徒孙?” “月儿,不得无礼。”蓝色衣服的女子对虚静很是疑惑。 这个时候,余姚就出来说道:“大家不如先去喝杯茶,这一看都是自己人。我们还没有吃早饭不如一起来吃吃?呵呵。” 于是,五个人一起坐在了饭厅的里面。 那叫月儿的女孩很是欢快的给他们做了吃食,馒头,包子,还有面条。虽然简单,但是味道却是很好。 只是那两只巨虎兽应该是被虚静示意离开了,否则古婳应该出门会看到的是两个女子大战巨虎兽了。古婳打量着这两个女子。 两人的衣着虽然算不上是华丽,但是做工还算是很讲究的,年纪大概也在二十岁左右。 虚静问她们为何在黑山门。 “这里一直都是我们打理照顾的,我们当然会在这里。我倒是想要问你们怎么会在黑山门?”蓝色衣服的姑娘叫做香儿。 虚静犹豫了一下,之前古婳就和他讨论过,如果在黑山门遇到了人,应该怎么介绍这段关系。 “我是当年黑山门弟子李玄静的后人。” “李玄静?”月儿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说道:“我好像听说过,据说黑山门当年有一本秘籍就在他的手中,只是后来他一直是失踪了,没有找到尸体。后来就是因为他,所以黑山门的那本秘籍就失传了。” 虚静自然是明白那本秘籍是什么。 “没错,我确实有那本秘籍。只是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里?我记得很久之前,黑山门就已经不收女弟子了。你们为何知道门派这么多的事情?” 香儿和月儿这才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从前被送出去的那批女弟子是另有隐情。 当年那个长老其实是个好人,而对女弟子骚扰的人另有其人,这个人就是门主的儿子,当时的那个门主一心想着要修炼功法,根本就没有时间管教儿子,甚至还放任儿子到处胡闹。 但是因为他确实在黑山门里面武功最高,很多人只是敢怒不敢言。 女弟子们都被他弄得烦不胜烦,结果有一次,他强迫了一个女弟子,最后导致那个女弟子怀孕了。这件事对于黑山门来说是个丑闻。 门主知道之后,担心儿子的前途被毁,他就强迫那个女弟子嫁给自己的儿子,这样一来,也就算是堵了众人的口舌。 可是,那女弟子是如何甘心嫁给一个这么糟糕的人,甚至还要成为他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她心生不满,于是她悄悄的去通知了官府。 官府的人接到报案之后,倒是没有置之不理,可是那官府的人上门之后,确实要求门主和他们做一笔交易。原来他看见这黑山门的女弟子大部分都是样貌出众,还懂一些功夫,而且身段也很不错。 他们心里就打上了主意了。 那些人开始打上的主意就是,想用这些女弟子去招呼一群从京城来的大官,那些人的口味出奇的难以伺候,不但要长得美的,还喜欢要有特点的。尤其是喜欢那些有功夫的女人,在他们面前变成小绵羊一般乖巧。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黑耀黑山 那门主为了儿子。也为了官府答应的几个条件,以后他就可以在这一带享用更大面积的徒弟和资源。于是就这样,那门主居然就这样和谁都没有商量,把那些女弟子都交给了官府。 他骗她们说是去修行一段时间,只要达到了那官府的要求就算是合格。 这么反常的行为,自然是引起了各位长老的注意,其中有一位立刻就去探查了女弟子的去处,结果发现门主居然为了一点利益,把女弟子门当做货物一样卖了出去。 那长老非常的生气,他找到了其他的长老商量对策。可是这其中有的长老是门主的心腹,有的只是希望是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们都是嘴巴上谴责,可是行动上却丝毫没有。 这让那位长老非常的气愤,甚至开始怀疑这黑山门存在的意义。当年的开山祖师爷是个对动物都心存仁慈的人。可是现在,为什么每个人都变得这么的冷血无情?难道只是因为他们自己不是女人? 那位长老自己琢磨了起来,他找到一个女弟子,告诉了她这一切的真相,嘱咐她要找准机会逃出去。否则就会落入了圈套。 那女弟子知道之后除了震惊就是气愤和感激。 长老给了她一本抄写的心法,那就是黑山门的心法。 他嘱咐女弟子,带着师妹们逃出去之后,也不要忘记了祖师爷的教诲,不要被眼前的这些人和事迷惑,一定要走正道。将来有能力了之后再回来报仇,只是不要杀害无辜。 那女弟子跪下叩谢之后,立刻就组织师妹们商量对策,不仅捣毁了那次官府的宴会,甚至还告发了当地官府的一些罪证。虽然说上面没有把这件事宣扬,但是那个官员也被降职了。 那女弟子心思缜密,计划周全,带着姐妹们去了黑山山脉的另一边,也就是云栖国的领地。她们此后一直在那边繁衍生息。只是她们招收的大部分都是女第子。只是有的时候会收一些可怜的孤儿,和残疾的被家人抛弃的男孩。 虚静三人听得是目瞪口呆。 “你的意思是说,在云栖国也有一个黑山门,但是大部分都是女人?”古婳觉得这个黑山门可真是厉害了,这还有个分院呢!还是女子学院。 “可是这样说,只是我们叫做黑耀门。这是当年那个女弟子改的名字。也许就是想要说明她会把黑山门祖师爷的心法发扬光大吧。” 虚静听了这故事之后,半天才回过神。 这可是超出他想象的事情! “这么说来,你们听到了黑山门被灭门的消息之后,于是就赶过来整理了这边?” “没错,自从听说了黑山门惨遭毒手的事情之后,黑耀门当时的门主就决定带着人来看看情况。可是那都是三年之后的事情了。因为之前这两边也根本没有人联络过。我们黑耀门又是属于半隐居的状态,很多消息都要靠刻意去打听才知道的。” 那之后,黑耀门的人来到了黑山门,看到到处都是一片狼藉,书房里面的东西都被抢劫一空,门派里面的密室也都被洗劫了,好在这个地方本来就是荒无人烟,又远离村落。除了一些偶尔在山上迷路的人。还有一些避雨的野兽之外,几乎没有人在这里。 荒废了三年,黑山门大体的格局还在。于是,当时的黑耀门的门主就把多年前黑山门的事情告诉了弟子们,告诉他们这两个门派之间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管如何,那个门主已经死去多时了,之前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她们应该感念祖师爷,给了她们心法,而更加应该感激那位长老。 所以她门就算是接管了这里。重新把这里打扫一遍,尽量的整理恢复原样,甚至还收集了山门附近早已经被野狗咬得不成样子的骨架都收集起来,一起埋葬在后山。 这样也能够让他们安息了。 “黑耀门以德报怨,委实是让人佩服。”虚静很认真地说道:“既然如此,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见到你们现在的门主,我想要亲自把那本秘籍交给她。这也算是我的一个回报。” 古婳和余姚觉得这段故事太过于传奇了,他们都闭嘴看着香儿和月儿。 “这倒是没有问题。只是我们现在暂时需要在这里等候下一拨管理的人来,差不多需要五六天的样子。你们要是不急的话,我们一起回云栖国?一路上也好做个伴?” 香儿的提议得到了虚静的认可。 虚静的心情愉悦了很多,他甚至开始莫名其妙的微笑。 “你看,前辈是不是疯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笑。”余姚吃着月儿做的美味的饭菜,对着古婳吐槽。 今天一上午,虚静也不回房间补眠,反而经常在院落里面对着树,或者是对着一扇门傻笑着。仿佛像是着魔了一般。 “你才是疯了,这才是正常现象好不好?哪个正常人不哭不笑的?前辈这是高兴,这可是很难得的。你懂个啥!”古婳白了他一眼。 “我不懂?我怎么就不懂了!”余姚说道:“可是虚静的故人也还是都死了啊。黑山门还是被灭门了啊!即使是有个黑耀门在,又不能代替那些死去的人。” 古婳无奈的说道:“就说你不懂!这是一种心灵寄托!虚静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了亲人,没有了师门,甚至连熟悉的事物都有可能不在了。那个时候,他应该是很绝望的。他没有了根,所以漂泊无依靠。可是现在,这个黑耀门却存在着。这样给了他一个希望,甚至是一个类似家的地方,即使那些人他都是陌生的,但是就像是你见到了你的后人一样亲近。这就是心灵寄托。” 这就比如有的动物失去了幼崽,它就会去把别的动物的幼崽当做自己的来养。这种也叫做移情。虚静现在也就是这个状态。 “你说的确实是有道理,这么说,他是不是想要去黑耀门了?那他还会跟着我们一起走吗?”余姚觉得有点不舍得。主要是,虚静现在已经有了嫡亲的后人了,怎么可能再教他们功夫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云栖奇事 虚静找到古婳和余姚商量这件事,也就是先去一趟黑耀门的事情。 古婳倒是无所谓,毕竟她现在在这个世界就是个孤儿,无牵无挂。之前她是一直在寻找父母之前的下落,这也是为了解决古婳有可能成为女魔头的事情。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古婳成为女魔头可能和父母的关系没有那么大,甚至她现在也没有一点线索,即使是去了南属,她也毫无头绪,搞不好也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而且她经历过几次梦境之后,越来越觉得从前的古婳变成女魔头的原因很有可能不是一件事。甚至有可能是很多次的刺激和打击,所以把她变成那个样子。 古婳最大的烦恼就是,这前世的记忆完全不稳定啊! 要是给她看个完整的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干嘛这么磨磨唧唧的。真是麻烦。 古婳心里一直嘀咕着,这个前世也是太不靠谱了,既然要找人帮忙改命,那就需要金手指啊!起码得让她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比较好吧? 比如现代的里面,那些前世记忆啊!什么关键人物啦!还有那些重要的故事线在哪里啦! 既然连穿越都能做到,为什么不能给她再开一个金手指呢! 古婳觉得这件事其实很是不好操作。可惜现在她也找不原主诉苦。这个家伙,简直是不管售后嘛!居然就这么把她扔在体内,然后让她自己去瞎倒腾。 “去黑耀门没问题,只是那边是云栖国的领土。我们还是最好要小心一点。”余姚吃着一块梅子糕说道。 古婳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云栖国很乱吗?难道在内战?” “你不知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怎么有的时候又想一个没有出过门的小孩呢?”余姚奇怪的说道。这货的实力他可是知道的,还有她那一堆的乱七八糟的奇思妙想。 “我怎么什么都知道?赶紧的说。别瞎话。” 古婳气势让余姚乖乖的开始讲解起来。而虚静也在旁边认真地听着,他和古婳一样对于这个世界也是很多都是盲点。他在那无人谷呆了六十年,其实也相当于是万事不知了。 余姚擦了一下嘴巴,有些得意的开始给这两个之前看起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人讲解。 云栖国。国土面积和大沧州是差不多的。整个大陆都是一个国家的,所以可以说的上是有很大的土地优势,而且大部分都是平原地带,虽然说不如大沧州这边的地貌多遍,可是毕竟也是沃土万里。 光是种植稻米的黑土这一优势,就不知道有多少小国家羡慕得流口水。 所以云栖国向来是不缺粮食,也很少闹过粮荒。 然而上苍有的时候就是很公平的,这云栖国虽然有沃土,但是气候确实不算好,这也就罢了,云栖国的人还经常会得一种怪病,这种病也不是那么的凶猛的瘟疫,也不是传染病。 云栖国很多地方的人生育低,别的国家一个家庭起码要生十几个孩子,最后活下来估计也就三四个。 可是云栖国的人有子嗣是很艰难的,一生能够有两三个个孩子就算很不错了。不过由于土地富泽,所以小孩子的存活率也比其他的国家要高一点。 所以在云栖过,幼儿是非常宝贵的,也就造成了经常会有偷小孩的案件,因为云栖国的子民如果没有后代,那么他们最后所有的财产都会被上交国库。如果有世袭的爵位,那也就再也不会有了。 “那不会有人去在别的国家买小孩吗?”古婳疑惑的问道。 “如果那样能够解决问题,那云栖国也就不会有长达几百年的烦恼了。十六岁以下的别国的孩子在云栖国根本就不能呆很长时间。要不然就会生病,而且越来越严重。而几岁的幼儿基本上不出一个月就会死亡。只要不是在云栖国出生的孩子都会这样。” 余姚摇摇头,这也是为什么云栖国子嗣不多,但是没有其他国家打主意的原因。这个云栖国真的是有点邪门。只有本地人敢在那个地方长住。 大部分的外国商人也只是去几个月做生意,然后立刻就回家乡修养一阵子。 “这个准吗?真的是养不活吗?”古婳觉得似乎有点超出她的思维。 “当然了,这几百年里面总是有人不信邪,结果每次都凄惨的结局。甚至有的国外的孕妇在这云栖国生的孩子,也几乎都要死亡。六岁以下的孩子几乎全都会死,十几岁的一般都是开始生病,如果能够即使出去。可能还有救。” 古婳连手上的茶泼了都不知道,我的乖乖,这个云栖国是有什么金手指吧! “那这么下去,他们不是人口会越来越少?” 余姚又摇摇头。 云栖国虽然是子嗣不多,可是人家寿命长啊! “他们那里的人基本上没有意外死亡或者是大病大灾的,基本都能够活到一百二十岁左右。而大沧州基本也只能到六七十岁就不行了。” 古婳简直是目瞪口呆。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个地方我以前听说过。”虚静点点说道:“所以那边的子民的数量总体来说也不算是少了。比起大沧州稍微少了一点,但是人都是很强壮。周边的国家也没有敢对云栖国轻易出手的。” “所以呢?这个云栖国国富民强。还有一个本土人才有的免疫系统,那应该是国泰民安,不愁吃喝,歌舞升平,繁花似锦啊!” 古婳觉得这个云栖国简直就是一个被上天钦定的地方啊! 谁来谁死的免疫系统哪个国家不想要?而且大部分都是平原地区,还有最好种植稻米的黑土地。简直是天时地利啊! “问题就在于,这个云栖国是个法律管制严格的地方。只要你犯了法不管是什么人都会被审讯,然后按照他们国家的律法来惩罚。” 余姚这个时候的面色就不是很好看了,他想起了曾经听过的故事。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法律严苛 从前有个去大沧州的商人,他已经三十又六,祖上一直都是经商的,虽然不算是大富大贵,但是也算是个大财主了。家中早是妻妾成群。 可是他有点好色,去云栖国做生意的时候,看上了一个云栖国客栈里面擦地的一个姑娘,于是两人眉来眼去的,那姑娘也只是一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村姑。所以就被这个商人骗了色,可是那姑娘发现商人居然准备做完生意就要走。 她这才知道那商人是有妻妾的,而云栖国奉行的制度是一夫一妻制。她觉得自己被骗了,立刻就把那商人告上了官府。云栖国的官府立刻就把那商人捉拿起来。 按照云栖国的律法,胆敢欺骗未婚少女,然后还有重婚罪的,直接就是坐牢二十年,还要进行鞭刑,每年一次,一次三十鞭,一直到出狱。每次鞭刑可就是一次生死大关口了。很多人都会撑不过几年就死了。 “最后,那商人找了一个很大的关系,乞求云栖国能够高抬贵手,放过他这一次。大沧州的一个王爷是他的一个远方亲戚。他写信给云栖国,请求他们能够再给这商人一个机会。后来,他挨了一次鞭刑,然后在云栖国坐了五年牢狱,还赔上了大半的家产。最后才被放出去,那个时候他回到家,基本已经是妻离子散了。而他的财产也都被云栖国判给了那个姑娘。所以他最后也活不了两三年就郁郁而终了。” 余姚嘱咐他们,这云栖国和大沧州真的是大不相同,所以说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一趟黑耀门之行。搞不好性命都搭进去了。 古婳和虚静都郑重的点头。 “我们应该去找月儿她们,把关于云栖国的事情多了解一下才好。毕竟她们可是生长在那边的人,肯定比我们懂的规矩更多。” 古婳的提议得到了虚静的认可。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月儿就成了他们的专属讲解员。 “我有点好奇,这黑耀门怎么在云栖过收那么多女弟子的?不是谁他们非常缺孩子吗?哪有那么多的孤儿?” “谁告诉你我们是孤儿了?”月儿眨巴着眼睛看着她说道。 “我父亲是云栖国的二品文官。香儿的父亲可是云栖国大将军。我们黑耀门只有男弟子才收孤儿和被抛弃的残疾儿。” 什么玩意?这面前的两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女弟子居然都是达官显贵的富二代? 古婳差点没坐稳,余姚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人,只有虚静还能稳稳的拿着茶杯喝茶。 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黑耀门难道在云栖国有特殊的地位不成? 月儿吃了一块山楂,笑嘻嘻的说道:“云栖国的女孩都是可以上学堂的,而且还有很多女官呢。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余姚似乎隐隐约约的想起来。 云栖国的女人的寿命比男人还长,而且她们一直到六七十岁还能生育,甚至能够容颜不老,到了一百多岁才开始衰老。所以云栖国的女人能够上学堂,甚至像男人一样成家立业。 “云栖国的很多贵女都是会被送到各个地方去游历和修行,黑耀门的心法最是适合女人了。所以黑耀门虽然偏远,但是在贵女之间很受欢迎。毕竟很多女孩不喜欢笔墨功夫,反而喜欢舞刀弄枪。总之对于我来说,能够逃离学堂就已经很开心啦!”月儿一脸没心没肺的说道。 古婳的三观都差点被颠覆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云栖国的人是不是地球人啊! 为什么他们能够这么好命,不仅长寿,而且还容颜不老? 余姚看着古婳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说道:“别羡慕了,这可是人家云栖国的子民才有的能力。” “其实也有很多其他国家的人会在云栖国成亲生子,只是他们的儿女可能需要被送出去养育到十六岁,然后再回来。几代人之后,他们的孩子就能够成为真正的云栖国的子民了。”月儿对着古婳眨眼睛说道:“要是古婳姐姐羡慕,可以嫁给我们云栖国去啊,这样你的后代也许就能享受了。” 古婳耸耸肩说道:“那还是算了,嫁人这种事情可不能乱来。即使有逆天的基因吸引我,我也得有节操啊!” “基因是什么?”月儿好奇。 余姚和虚静倒是丝毫不觉得奇怪,古婳的嘴巴里面总是能够蹦出几个没有听过的词。 “差不多就是遗传的意思。”古婳也知道不能和这些人多说,反正也是说不清楚的事情。 虚静对黑耀门的事情更为感兴趣,他问了一些关于黑耀门的事情,尤其是她们的门主。 “你们放心吧,门主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我经常犯一些小错误,她也没有过多的责罚我。只是她不太喜欢热闹的地方,老是喜欢一个人呆着。不管是外出还是练功,她都喜欢独来独往。” 月儿一说起门主,她的小脸就有些忧愁。 “其实门主一直都在为黑耀门操心,就是没有时间去找郎君,可是要是和我们黑耀门的门主结亲的话,郎君都是要倒插门的,可是能够被门主看上的郎君,他们也不愿意做上门女婿。” “为什么门主需要倒插门的?”三人都很疑惑的看着月儿。 “因为黑耀门的门主不像是黑山门,选贤任能,一般黑耀门的门主都是世袭的,所以每个门主都需要培养一个厉害的女儿,这样才能够继承黑耀门的门主地位。如果,上一任门主没有女儿,那么就只能重新选门主了。这样就比较麻烦了,容易弄出了很多矛盾。所以作为门主的压力也是很大的。不过好在我们云栖国女人活得长,生育期也很长。所以一般还是能够找到继承人的。” 古婳三人这才明白。 余姚倒是有点不习惯这种方式,他说:“黑耀门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伦不类?” 月儿就不高兴了她怒目余姚说道:“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门派要男人倒插门的。这样确实是有点奇怪啊。”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亲人上门 古婳斜眼看余姚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家是女子当权,把男人娶进门也很正常啊。你是没有习惯而已。不要非议你不习惯的事情,这样很不礼貌。” 咳咳,这黑耀门简直就是女权的典范啊! 看来这云栖国确实是不错,风气很开放嘛。难怪当年黑山门落难的女弟子选择了云栖国那边定居下来,果然是个非常睿智的女性。而她的后代基因也应该不会太差。 “等下,你们黑耀门最早之前的女弟子都是嫁给云栖国的人了吗?那第一代门主生的孩子是送回大沧州活下来的?” “大部分是嫁给云栖国的人了吧,这个年代太久了,我也不知道了,不过第一代门主确实是娶的一个云栖国的男子,他们的孩子当时也是送到了边境养到了十六岁才送回来,其中倒是有很多曲折。不过那个男子对门主特别的好,那孩子就是他在边境一直养大的,门主经常抽空去探望他们。不过也算总是离多聚少了。但是听说他们过得很幸福。” 月儿有点桃花眼,她最喜欢听师姐们讲这些八卦了。她还听说每一个门主的上门郎君都是很俊俏的。而且都是特别宠爱门主的人。 真是好羡慕好嫉妒啊! 古婳看着这丫头已经变成了幻想花痴脸了。她无语敲敲她的脑门。 “所以你们的门主现在是第几代了?” “第四代。现在的门主还年轻得很呢,才三十都不到,要是找郎君的话,估计也要个十几年吧。反正我们云栖国的女人一般都是四十岁才成婚的。” 余姚又惊讶了,他说道:“你们云栖国不是人口少吗?为什么不早点成婚?这样女人能从十几岁生到其实七十几岁。这样不是大大的增加的人口吗?” 月儿和古婳都不善的盯着他。 “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话?你们干嘛都这么看着我?”余姚觉得她们身上有杀气,他躲在虚静的后面瑟瑟发抖。 虚静把他推开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童言无忌的时候了。你这是把云栖国的女人当做了牛马一样吗?你母亲不是也只有你一个,为何不多生一些壮大你的家族?” 虚静的话立刻堵住了余姚的嘴。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话确实是很无礼,而且莽撞了。 “对不住。我道歉。我没有要压榨女子的意思。” “我们云栖国的子嗣都是有限的,一辈子只生两三次。如果过于年轻生孩子,孩子容易夭折。所以一般都会等到女人身强力壮的时候成婚生子,这样一般就不会有太多的幼儿死亡。”月儿白了余姚一眼对着虚静和古婳解释道。 原来如此! 古婳觉得这云栖国的画风确实清奇。 月儿还告诉众人,云栖国也有很多女王,不过现在的国主是个男人,现在已经八十多岁了。他还未到衰老期,所以还是面如冠玉的样子。他现在有三个儿女,最有希望做储君的是大皇女。 众人们一边听着,一遍感叹。这世间奇事确实多。 最后,大家都觉得这一趟云栖国黑耀门之旅可以成行,只要不犯了云栖国的禁忌就好。只是对于云栖国的种种怪异之处。 古婳还是觉得有点担忧,那个地方如此异常,按照现代的科学理论来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比如是不是有辐射造成的物种变异? 还是那个地方的水土里面有特殊的物质,甚至是那边可能有什么强大的磁场?所以导致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古婳最担心的就是她这个异于常人的体质了,她可不是这个皮囊的正经主人。要是那个地方有什么磁场,那她会不会有影响?比如失去对皮囊的控制,甚至神魂出窍? “应该不会这么玄幻吧?”古婳在心里安慰自己。 晚上,她还在房间里面琢磨着云栖国这件事。 其他人倒是早早的都睡了。 古婳觉得有点渴,于是,她起身拿着茶壶去厨房,准备烧点水喝。 可是她穿过庭院的时候,猛然间觉得有人盯着她,那种眼神很是犀利。一下子她就觉得有点寒冷。 古婳立刻展开攻势,她抽出防身的千锁鞭,警惕的看着四周。 今天是个阴天,所以头顶上的月亮和星星都看得不是很真切。因为这黑山门几乎是没有人居住的,所以只有大厅里面是有常年不灭的灯光,别的庭院和厢房就是一片漆黑了。 远处只有古婳的房间还亮着灯。 古婳知道来的人是谁,但是她觉得这个人绝对是不简单的。 这时候一个人影闪现,古婳毫不犹豫的就攻击过去,那个人确实是有不错的身手,能够来来回回的和她过了十几招。 如果是在古婳掉进无人谷之前,她估计要对付这个人的话,可能要费老大的劲了。 但是经过了这大半年的洗礼,还有虚静这种绝世高手的三四个月的突击加强版的指教,她还解锁了前世古婳的一些技能和功夫。 她摸清楚这个人的基本实力之后,立刻全力攻击,不再使用迂回的套路来套对方的底细了。而且她已经发现,这个黑衣人是一个女人。 三两下,她已经制住了对方。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古婳毫不手软的压着这个女人。 “怎么了?出什么事?有刺客?”余姚衣服都没有穿整齐就跑过来。 虚静则直接飞身落在那黑衣人的前面,四周院落的灯被他点亮了。 灯火通明。 “娘亲!”余姚瞪大了眼睛看着虚静摘下了那黑衣人的面罩。 一张美丽又成熟的脸庞露了出来。 古婳吓的一哆嗦就松了手,这是余姚的娘? 虚静也有点意外,不过他还算是镇定。 余姚赶上来扑在了女人的怀抱里面。 “娘亲,我好想你啊!” “啪” 一巴掌让所有人又一惊。 “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娘?还有你爹?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都快急死了。过年的时候,你都没有回家。我都不敢告诉长辈们你失踪了。担心他们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你到好,一封书信就把我们打发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余家家务 众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余姚则是你把鼻涕一把泪的在亲娘的怀里哭诉着这半年的倒霉遭遇。 “娘亲,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幸好我们的运气好,要不然也搞不好被困在那里一辈子。那我可就见不到你们了。” 母子两人相拥,众人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香儿要大家去偏厅谈话。大家纷纷点头同意。这初春的晚上别说还真的特别的冷。风一吹,还有点寒噤。 “你说你这孩子,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余姚的娘亲抚摸着而且的脸蛋,充满了母爱和心疼,那是一副所有母亲都会有的表情。 余夫人责怪余姚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让大家都等得心焦。 余姚愧疚的说:“本来我应该是立刻回家的,可是您不知道,这两位是我在无人谷里面生死之交的伙伴,我想要陪伴他们一段时间。” 余夫人打量了一下虚静和古婳,她的目光游离在两人的身上,古婳很明显的觉得这个余夫人估计是在打量他们的衣服和身上的打扮。这是一种非常自然的所谓上流社会的女人会做的事情,也许不涉及礼貌还是不礼貌。 她们都是有那种先入为主和看人样貌打扮判断人的习惯。她们喜欢这样的方式去交朋友,也喜欢在这样去认识陌生人。 古婳心里有点微微的不高兴,但是她忍住了。这个人是余姚的娘,也算是长辈了,余姚是她的朋友,她不会让余姚不舒服。再说了他们也会是萍水相逢,明天余姚肯定就会和余夫人一起回家了。犯不着为这点事,在这个时候给脸色看。 所以古婳一直保持着不是礼貌但又不是很热情的微笑。 而虚静则和她不一样。 虚静本身就是个活了八十多年的绝世高手,而且幼年的时候还是一个皇子,什么大阵仗没有见过?这些手段他是见得多了。 他脸色淡淡,没有多余的表情。对于他来说,余夫人也不过就是个小他一半年龄的孩子而已。根本不放在心上。 “多谢两位小友,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们?”余夫人眼光闪烁了一下,她和虚静古婳都是交过手的,这两个人的功夫都比她高,自然也比余姚要高。 如果不看身份的话,其实这两位也算是可以结交了。她刚刚在交手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这个虚静不是一般的高手,内力浑厚,深不可测。 她也接触过不少的天才和高手,可是这一位,面貌上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左右,她却觉得无法判定他到底有深厚的功夫。 现在江湖里面怎么有多了这么一号人物? “夫人,叫我虚静便可。”虚静早就不用李玄静这个名字了,更何况是在这黑山门里面,过了六十年还容颜不老,肯定是叫人怀疑的。 “我叫古婳。”古婳点头说道。 余姚担心母亲对两人进行她最习惯的盘问,立刻就岔开话题。 “母亲,您这么晚找过来,肯定是累了吧。要不然先去厢房休息?明日我们再做打算?” 余夫人自然是知道儿子的秉性。 “你别可我打马虎眼,明日你就跟着我回家。” “母亲!”余姚有点着急说道:“我确实是有事情去办。” “你的这两个朋友不知道要去哪里?你书信上怎么都没有说清楚?你说你都有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你也不怕我们担心着急。你的爷爷奶奶祖母可是经常在我们这里来串门,其实就是想要来问你的下落。到底有什么事情你非要赶着去?” 余夫人不高兴的看着余姚。 以前他调皮捣蛋就算了,闯下的祸事也不少,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要宠着的,以后即使有什么事,他还有一大帮子的亲人。余姚本性纯善,她也不担心余姚为非作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只是这一次的失踪真的把他们吓到了,余家发动了所有的关系进行了搜查和寻找,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不禁就让人非常的担忧了。 以前余姚再胡闹,他也是知道分寸的,不会让家人过于的担心。 可是失踪了大半年,连过年都没有回来。余姚肯定是出事了。 丈夫一向稳重都开始着急了,更何况是她。所以一接到余姚的亲笔书信,她就让人立刻去查,然后就连夜赶来了。 “对不起,确实是儿子疏忽了。可是。”余姚正准备还要说服母亲让他跟着古婳和虚静一起走。 虚静开口了。 “余姚,你明日就跟着余夫人一起回去吧。我们的事情都可以自己解决。也不需要你特地的陪着我们。有什么事情我和古婳都可以做。你是有家的人,和我们不一样。赶紧回去吧,不要让家人担心。” 古婳也立刻表示同意。 “你之前在山谷的时候不是经常念叨着要回家吗?怎么一出来之后就又不回去了呢?我们还需要你担心?放一万一个心吧。你要是想要知道我们在哪里,在做什么,我们可以定时给你写信的。告诉你路上好玩的事情。” 古婳倒是把余姚当做了一个整日想要见识世界的叛逆期的青少年。 不过按照年纪来说,他也差不多了。刚刚成年,对世界充满了向往和好奇,而且他又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所以即使是有了金佛山和无人谷的经历,他也对于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 幸好是遇到了虚静这样的高手,要不然,他们要是最先遇到的是李玄明那种人,估计他们得吃了个大亏。这余姚还是个不知多少世事的少年,其实也不太适合跟着他们到处跑。 这个世界见识多了,恐怕他以后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的单纯了。这个年纪心性单纯的孩子最是不适合见太多东西,容易移其本性甚至给他的心灵造成伤害。 古婳在现代的时候就看见过一个刚上大学的男生,那男生是个非常单纯的孩子,第一次离家非常好奇外面的世界。他暑假的时候拿着钱,然后决定一个人旅行。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催促回家 结果他在火车上就被人骗了,钱也没有了,身上所有的证件也都没有了。 他的学校在开学的时候发现他失踪了,于是通知了家属。 家属心里着急得不行,然后也立刻报警,所有人都去找这个孩子。 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在半年后找到了,但是人已经流落街头半年多,精神失常。古婳当时看到的就是他的亲人们悲痛欲绝,把可怜的孩子带回了家,他的精神状态也不能够再读书了。于是学校给他退了学。 古婳觉得余姚这种少年还是呆在父母身边再成长一段时间比较好。这样的话,他起码还能有一个保护期。 更何况,她以后会遇到的事情恐怕很难说,把前世逼成了女魔头,那些事情肯定都不简单,甚至可能血腥暴力,不堪入目。她觉得这些事情她一个人承受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拉着其他人。 “可是,我想要跟着你们一起。”余姚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委委屈屈的说。 “余姚,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迟早是要分开的,各有各的道路和生活。以后我们保持书信联系就好了。如果有机会还能相约再见。你现在让家人如此担心,委实不太好。”古婳劝说道。 余夫人倒是意外的看了古婳和虚静两眼。 其实她心里之前还是有点想法的,以为这两人是知道了余姚的身份,想要巴结。所以才怂恿自己的儿子一直跟着他们,好拉拢关系。 现在看来,这两人倒是毫不在意似的,不过这两人都有不凡的伸手,确实也有一些资本,这就让余夫人觉得可能之前是自己想错了。尤其是眼前虚静这样的年少俊才,只要是想结交,那么些江湖门派的子弟们也不会拒绝。 “两位小友,多谢这些时日对我们家余姚的照顾,如果有什么需要尽可以找我们余家。明日,我就带着余姚回去了。也欢迎你们来我们家做客。” 不等余姚反对,虚静和古婳立刻祝两位一路顺风。 香儿和月儿已经给余夫人安排了一个房间,于是,这一晚的闹剧就算是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余姚哭丧着的脸来找他们。 “你们好狠心啊!居然就这么抛弃我了。不是说好要一起的吗?” 古婳吃着月儿做的面条,瞟了他一眼说道:“你也好意思一直不回家。我们又不是去上刀山下火海,你跟着我们干嘛?” 余姚又哭着说:“原来你们是在上刀山下火海的时候才想起我!我也想要去云栖国见见世面。” “你就歇了这心吧,你母亲都来了。你还不赶紧回去给你的亲人们看看。让他们瞧瞧你,要不然他们会一直担心。你也忍心让你的亲人们难受?” 余姚委委屈屈的,可是又确实找不到理由。 虚静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才是个少年,应该以家庭为重。不要等到了将来,失去了一切才去后悔。再过几十年,你就是想要去陪伴他们都不可能了。你知道吗?” 余姚冷静下来,吃了一碗面,他也确实想通了,他也确实应该先回去。 “那你们以后可一定要坚持给我写信。不能断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你们在哪里了。” “行,一个月一封信。”古婳说道。 “什么,一个月才一封信,我要十天一封!”余姚立刻叫道。 古婳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写信,一个月一封就不错了。或者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再另外加,比如我们换了地方,或者是我和虚静分开了。这样我们就分别可以写信好了。” 虚静听了古婳说的话。 他犹豫了一下说:“我可以一个月一封信,只是如果我有特殊的情况,可能不会用真名。到时候你要学会分辨我字迹就行。” 余姚立刻说道:“分辨字迹是我的强项!完全没有问题,一般人就是想要模仿也很难逃过我的眼睛。不过你们却又不一定收到的我的回信。这就不好玩了。” 古婳无奈。这个余姚可还真是当做玩耍的。 “只要我们决定在一个地方住得久,我们就告诉你。反正你们的信息传递不是很快吗?”古婳示意他说道。 如果一直用余姚家的信息人脉,那么他们的书信即使是在云栖国,也应该能够在十天之内到达余姚的手中了。 余姚立刻兴奋的说:“没错。只要你们住一个月以上的地方,我就可以回信了。你们可千万要记得哈!不能够忘记了,要不然就太不够朋友了。” 三人就这么约好了。 他们在出来的路上就商量了出去之后的事情。 虚静的身份一定是不能轻易暴露的,尤其是他的不老之身,其实如果他去云栖国也许还没有那么扎眼。可是他是有身份可查的,他绝对不是云栖国的子民。而其他国家的人也肯定不可能在中途拥有这云栖国的体质。 所以虚静的真实身份一定不能够暴露,他们也约定,只需要叫虚静的名字就可以了,要是他们对着一个和他们同龄的人叫前辈,那可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而且余姚在家书里面的写的故事也是做了不少的改编。他告诉家人,他是同时认识古婳和虚静的,三人一起掉进了无人谷,吃了不少的苦头。然后又一起从无人谷里面逃出来。 可以算是生死与共的患难之交了。 “余姚,我们该走了,我们家的船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余夫人走进来。 “余夫人,要不您先吃点东西再走?”古婳站起来。 “不用了。我们在船上吃就好,现在就要赶着时间回去。”余夫人微笑着给众人打招呼。她看到儿子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她也算是放下了心,然后这一回去,估计家里人会让余姚起码好几个月都在家里呆着了。 没有办法,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这次她可真是给吓怕了。 “对了,我看见下面有一个船模样倒是别致,那是你们的船吗?”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离别再会 “娘,你说的不会是那艘有两层楼的那个吧,哈哈,那是我和古婳一起做的。是不是很不错,我都没有想到它能够用这么久呢。” 余姚得意的扬起脸,炫耀的给余夫人介绍自己在这船上的花的功夫。 余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古婳。 “古婳姑娘真是年少英才,居然能做出这样别致的船,我看见你们使用的桨似乎也很是不一般。不知道姑娘是是从何处?” 古婳见余夫人对她的造船技术如此有兴趣,她心里倒是觉得这余夫人确实是有些厉害,这船在外表上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有有心人才会去观察动力机制。 余夫人昨晚是在深夜前来的,也就是说,余夫人在寻找儿子的匆忙之中还注意到了那艘船,可是说这个女人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肯定是个非常优秀的贤内助。 “夫人过奖了,其实只是我的一点小改动而已,这种样式的船我曾经在别的地方见过的。当时在无人谷,我们急需要一艘船躲避山中的洪水,所以我和余姚就商量着做了一艘船。没有想到还不错,也算是对得起我们的日夜辛劳了。”古婳谦虚的回答。 余夫人点点头,她又看了虚静一眼说道:“那我们就启程了。以后有缘再会。” 余姚看着他们虽然是满脸的不舍,可是他也只好跟着自己母亲的步伐下山。 他对着他们招招手说道:“你们要注意安全,记得时常联系我!地址我都给你们了。记得给我写信!还有,帮我照顾好小虎。” 古婳好笑的看着他说道:“你就不用操心了,小虎有小柔陪着,不知道有多么开心,整日的蹦跶。” 这黑山门在山峰的高处,四周有些树林林立,虽然不是非常的茂盛,但是也足以掩盖一下两只巨虎兽的身影了。而这山上的环境和之前的无人谷也有点像,所以两只巨虎兽倒是很是习惯这里。 虚静一思虑,他倒是觉得这一切倒是挺不错的。巨虎兽这庞大的体型无论是到哪里,恐怕都会引起非常巨大的骚动,不如就从此留在这里就好。 他决定就把巨虎兽放在这里生活。而那四只小黑狼已经长大了,古婳是一点都不担心它们,因为它们的皮毛颜色简直是占尽了优势,在这黑山,要是眼睛不太好使的,几乎都看不出来黑狼的身影。 而古婳之前有意让它们捕捉活物。其实也是为了锻炼它们在野外自己捕猎的能力。 果然这几天,它们过得很滋润,这山上虽然大型的野兽不多,但是野兔野鸡什么的非常常见,它们似乎在这黑山上非常适应。每天都能把自己喂得饱饱的。 “那我走了。你们不要忘了我!”余姚依依不舍的走了。 古婳和虚静看着他走下山的背影,两人似乎有点羡慕又有点惆怅。 余姚和他们不一样,他是有亲人的,他的父母长辈都健在。而他们二人,虚静是七岁就成了孤儿,师父又死了,独自活了普通人一辈子的时间。 而她呢,几乎是根本就没有任何亲人朋友可以挂念。之前的简玉轩兄弟,简仲离,那都是萍水相逢而已。他们现在也许已经把她忘记了吧。 古婳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进去吧。他应该已经上船走远了。其实我们应该把他送下山的。可是我们两人都没有下去。” 虚静说道:“总是要别离的,既然注定了要分开,又何必依依不舍呢?我们对于余夫人而言,其实是个陌生人。余夫人似乎一直对我们有些防备。既然这样,我们也应该在她面前和余姚保持距离。” 古婳疑惑的看着虚静。眼神里面都是意外。 “我以为你不会过于在乎别人的看法。毕竟你可是和我们有不同的经历。” “如果在无人谷,我是可以随心所欲,不用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可是现在,我们又入世了。我们不在是自给自足,不用关心那些本来就很复杂的人心。就比如我需要隐瞒身份和秘密一样。我从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虚静转身看着古婳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其实不像是个隐世家族长大的孩子。虽然你知道很多事情,但是也有很多常识你都不清楚。显然,你的身份和秘密不比我的少,是吗?” 古婳一惊,她没有想到虚静会在这个时候说起她的来历。她身上有点冷汗被吓出来了。只是她镇定了之后,想起虚静的为人,确实应该不是故意为难她。 “没错,确实是如此。可是关于我的身世,我也是一知半解,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因为一次意外我失去了很多记忆,不过我确实是一个孤儿。无依无靠,这一路是在寻找和我身世有关的人和事。前辈如果介意,我可以说得详细一些。只是有很多东西我自己也不清楚。” 山上的风有些微凉,黑山门的山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黑衣少年,一个是红衣少女,两人都是样貌姣好,身形出众。 只是那少年眼中的古波不惊看起来有点不太像是少年的眼神。 “不必了,古婳,你不用如此。每个人心中都是有秘密的,我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东西。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彼此应该有一些信任才对。只是这次去云栖国,本来就和你无关。现在余姚走了,你也可以不用浪费时间陪我去黑耀门。你要是想做什么都可以现在就去做了。” 古婳愣了一下。这虚静说话总是这么的直接。幸好她是知道虚静的为人,还有他说话的习惯,要不然她会以为他是在对她下逐客令呢。 “你这是在赶我走吗?我现在可是无依无靠的。我们都是生死之交了,你都不收留我?” 虚静一愣,他俊秀非常的脸庞有点微动。 “自然不是,我是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我不想耽误你的事情。” “很好。那我就跟着你了。” 古婳满足的笑了笑。 “其实我发现,我有很多记忆都没有苏醒,但是后来去了无人谷之后,我就慢慢的回忆起了很多片段。我想我是需要不断地游历,也许这样对我比较有用。”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决定留下 古婳开始觉得自己需要在一个非常特殊的环境下才能够有一些突破。所以即使不和虚静在一起,她也是需要去一些特别的地方找找感觉。 晚上的梦境有的时候会给她一些不一样的感觉,有的时候一些片段能够让她拥有非常多的感触。古婳暂时还无法琢磨。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去云栖国。”虚静看着古婳脸上居然还带了一丝笑容。 月儿站在古婳的身后悄悄的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虚静笑,虽然和平常人的笑容有点区别,一般人都看不出来。不过我觉得刚刚确实是在笑,是吧?” 月儿和香儿完全不同,她是个特别热闹活泼的性格。还喜欢找人聊天。按照她说的意思,那就是这里通共就两个人,香儿的性格又是喜欢安静,很少搭她的话,她一个人实在是有点无聊。 好不容易居然等来了这么三个人,所以她当然是是喜欢跟着他们了。 古婳看着虚静进了山门,然后幽幽的说道:“虚静的耳朵很好使。你刚刚说的话他可能都听到了。” 月儿嘻嘻一笑说道:“我才不担心呢,虚静是个好人,他可不会责怪我们的。虽然他是个冷脸。不过我觉得他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似的。” 真是个天真的孩子啊! 古婳和月儿在这黑山门里面四处转悠。月儿不停的为她讲述这个院落里面每一处地方,甚至还有一些特殊的密室。 这黑山门看起来虽然不是那么的雄伟,好像和那些著名的门派不是一个等级,院落却是很精致,每一处都花了很多心思。比如一些假山流水,或者是圆形的拱门,还有镂空花的石窗子。 这些精致的东西和这粗矿的黑山比起来,似乎是有点混搭的效果。 古婳倒是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再一次感叹自己如果有一个手机就好了,拍下来存着,其实也很不错。这四周的风景虽然不能说特别的优美,但是毕竟是人烟稀少,所以这里的空气也是特别的香甜,在空中还有一种植物的气息。 “这黑山倒是一处不错的地方,虽然看起来有点怪石嶙峋的感觉,而且初一看是个黑乎乎的模样,不过这里的空气也确实清新,风景也只能说是见仁见智了。我倒是觉得很不错。” 古婳其实在之前的小镇上就听说过,这黑山在很多大沧州人的眼里面是个神秘和危险的地方,甚至有的人还觉得它不吉利。那金佛寺当时就是因为这黑山而建立的,说是一百年前,为了保护在这附近的商队或者是百姓的安全,不受诅咒,才设立的。 金佛寺如果不是他们的和尚们自己作死,估计还能屹立不倒,香火不断。只可惜了。这不断的香火确实美好,但是和尚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是有贪欲,即使是所谓的六根清净之地,也难以逃脱人心难测。 不过这黑山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受推崇,甚至之前还据说这黑山山脉上有妖魔出现。后来还有一些德高望重的道士和和尚去那边做法。 黑山门当年的开山师祖确实是独树一帜了。 “那是当然,那些俗人不懂得这黑山的好处,居然说黑山不好,简直是好笑。别说这里是黑山门祖师悟道的地方,这里很多东西都是别的地方没有的。无论是山脉还是河流,几乎是独一无二的。而且这其中蕴含了很多秘密。即使是黑耀门的历代门主们都只能窥探其中小小一隅。” 月儿满是骄傲的看着这黑山山脉。 她特别喜欢这黑山,这里的感觉让她非常的舒服。当然了,只要是在这里,也就没有人管教她学习礼仪,学习那些繁琐的贵族交际,还有她特别不喜欢的学堂也在这边。 古婳感受着黑山的气息,她觉得这黑色的岩石似乎有点像是岩浆冷却了之后的样子。 黑山还有一种很壮阔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蕴含着无数无穷奥秘的浑厚。 “古婳,我们去泡温泉吧!你是主要修炼什么功法?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泡温泉尤其是黑山的温泉,功法能够修炼的更加好。这本来是我们黑耀门的秘密。哈哈。” 月儿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古婳很是无语。这傻孩子,既然是你们门派的秘密为什么就这么轻松的告诉了别人?起码也应该收个保护费神马的。 于是,月儿就一路蹦蹦跳跳的拉着古婳回去厢房换了衣服,古婳回忆了一下从前在现代的时候看人家泡温泉的感觉。大雪天,外面下着雪,温泉里面的人温暖的泡在水里,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那个时候还是一只游魂的古婳确实是很好奇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古婳拿了一下换洗的衣服,还拿了一件比较紧身的衣服。她还记得,那温泉大部分都是穿泳衣的,要么甚至是裸泳。可是古代应该没有这么开放吧。 为了保险起见,古婳拿着一包衣服和毛巾就跟着月儿出发了。 结果她发现,月儿居然也是大包小包的,比她带的东西还要多。古婳奇怪的看着月儿手上的东西问道:“你拿的是什么?怎么看起来有点重?” 月儿有一张可爱有点婴儿肥的脸。她的眼睛明亮又圆润,似乎像两个大葡萄似的。 “这一包都是吃的,昨天我做的山楂糕,还有余姚做的肉干,我加了一点料,重新炒了一下,非常好吃,保证你会喜欢。还有我带了一点果子酒。还有两个杯子,我们等下就可以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古婳额头出现了几道黑线。果然是青春期的少女,生活就是这么的多姿多彩。 “我们需要去那么长时间吗?” 她可是记得温泉虽然好,但是不能多泡,差不多十几分钟最好就要起来一次。最好不要泡太久了。因为会让人不舒服。 “这附近有几个地方的温泉是被黑山门管理的,你放心吧。”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温泉修炼 “我们在里面呆多久都没有关系。本来以前黑山门是没有专门的温泉。我们黑耀门接手之后,黑耀门就设立了几个温泉点。我这次带你去的是一个比较清净的地方。” 原来这以前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去泡温泉的,主要是在荒郊野外,而且大部分山民对于这种经常冒烟的水潭有一种敬畏。他们觉得这是神明在对他们进行警示。 多年以前甚至都很少有人靠近这些地方。 不过黑山门的祖师算是一个例外,他最是喜欢这些地方。 “祖师的记录上面就有说这些水和其他地方的水不一般,虽然闻起来不是那么好闻,但是蕴含了很多奥妙之处。他经常会在水潭里面练功,参悟天道。甚至很多事情都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做到的。比如参悟的心法。” 古婳心里想,闻肯定是不好闻的,因为这水里面可是有很多矿物质还有硫磺。有的味道和臭鸡蛋差不多。不过长期泡泡还是很养生的。 这个在现代可是很不错的地方,一般的国家还没有呢。有的大陆国家简直是稀缺。 她们在山上行走了一段时间,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就到达了一处地方。还没有走到,他们就已经闻到了一股硫磺的味道。不过还好不算是很重。 “我们到了!你看到那边了吗?这就是我说的地方。是不是很不错?” 古婳看去,这温泉视野倒是很开阔,外面是连绵不断的山峰,近处却有一个小树林,看起来很舒适,温泉池的边上居然还有一处休息室,是一个精致的木屋。 “你们黑耀门的人倒是很会享受。” “那是当然,不过我们这是在用心的领悟天地自然的奥妙。而且这里可是门主在黑山门附近最喜欢的一个温泉池了。” 月儿带着古婳进入了这木屋,里面果然也是清新淡雅,还有专门换衣服的房间。 “你们门主也经常来这边?”古婳疑惑。 月儿放下手中的东西,松了一口气,还自顾自的去外面的山泉接了水过来喝。 古婳也喝了一杯,这山泉果然是甜丝丝的,喝起来清新爽口。 “黑耀门自从接管了黑山门之后,每隔三两年的,门主就会带着弟子们来这里参悟,休息。其实也算是一种游历吧。所以这黑山门也修了好几个温泉。一般山民都是进不来的。” 古婳也注意到了,刚刚她们进来的时候,似乎走过了一个阵法,看起来好像是普通的小路,其实是一个迷魂阵。普通人是进不来的,即使进来了也会迷路。 难怪这温泉也是无人看守,屋子里面的摆设也敢放上玉石杂物。 看来这黑耀门的人是把这里当做度假修养的地方。这也算是一个好用处吧。起码不至于长期荒废。而且又不会损坏原本的面貌。也难道很多厢房都是整洁如新。 这黑耀门果然是又会享受又会打理。 “我们分别去换衣服吧,我去那个房间,你去这个房间。” 一会儿功夫之后,古婳和月儿都只穿了肚兜,然后泡在了这热气腾腾的温泉里面。 古婳下水的时候还有点不自在,主要是她还是第一次下水。以前她也就是看看,过过眼瘾。现在她确实还有点小激动呢。 水温有点微微的烫,但是适应一下就感觉很好了。 “那边的水会更烫一些,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感觉里面有火苗在燃烧。” 月儿给她指了一个地方,似乎在不远的另一个山峰下有一个地方是雾气腾腾的,古婳一看就知道,那个地方肯定是不低于一百多度的水温。正好可以去煮鸡蛋。 “果然舒服。”古婳惬意的泡在水里,外面的风还有点冷,正是初春的季节。 她眯起眼睛享受这难得的休闲时光。 其实这么长时间,他们还真的没有好好休息过。在无人谷里面,他们几个人即使是在冬日,也很少能有完全能够休息的大片时间。 一般都是上午跟着虚静练习功法,下午就和余姚两个人一起琢磨着做船的事情,空闲的时间还要扫雪。没隔一两天就要上去扫一次雪。甚至很多衣物也是两人需要去亲手做。古婳之前可是完全不会这些东西。几乎都是从头学的。 而余姚就是最好的老师,也是唯一的老师。他一个男人居然会做这些女红,这也着实让古婳很是意外。也很庆幸有一个人会做,要不然光是依靠她一个人摸索,那就很是费劲了。 现在余姚回家了,虚静也找到了能够有心灵慰藉的地方,古婳又有了时间悠闲的泡着温泉,这简直就是心想事成,美好的一天。 “我要开始在这里修炼一下心法。你也试试吧。在温泉里面修炼的效果可是比在外面普通的练习要好上太多了。” 古婳犹豫了一下,然后看着月儿居然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开始在水里打坐修炼,这个女孩子可真是心大,也不怕她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人会去伤害她。 不过古婳觉得她这样的性格也应该不会有很多人会讨厌她吧,这样单纯的女孩子,几乎也会受到很多人的保护。这样的女孩容易让人有保护欲。 古婳看着她的表情,月儿似乎已经入定。 她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又放出自己的无感,去感受这水里面蕴含的气势。 其实她刚刚一下水的时候就微微的感受到这个温泉水中的东西,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奥妙。似乎就像是宇宙的奥妙一样,那么的浩瀚,那么的宏大,甚至那么的难以理解。 古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用敏锐的五感感受到的东西,这一切似乎都很玄妙很难以具体化。 不过她好歹也算是从一个有了一些科技基础的现代来的游魂,她可是知道了人类进步的科学知识,还有一段非常不科学的穿越经历。 古婳试图从宇宙的角度来分析这黑山山脉的玄妙。 她也闭上了眼睛开始感受和思考。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调皮小虎 黑山山脉的形成,古婳觉得应该是百千年前的一次大灾难,也就是地下的岩浆喷涌的时候,可以说是火山喷发最为剧烈的时期。 之后喷出来的岩浆慢慢的堆积成了这样一段连绵不绝的山脉线。其实也就是黑山山脉的来源。地下的岩浆完全冷却是需要一些年岁的,而在这岩浆上面,尤其是这么大面积的岩浆上面还要长出一些花草植物,那就更是需要时间来沉淀了。 火山的运动是地球上很多地貌形成的重要过程。 这里这么多的温泉就可以证明,这个下面是有地热的,而且有可能也能够在未来喷发出来。 古婳开始运作自己的功法,全身本来就是浸泡在温暖的水里面,很是舒服。身上的毛孔全部打开了。古婳觉得自己的的身体似乎在吸收一些这温泉水里面的东西。 果然确实有用处。体内似乎有一股非常舒服的暖流流过,之前身上那些从前古婳没有处理好的功法记忆居然开始缓缓的梳理起来。 古婳惊讶不已。 这黑山山脉的温泉居然有如此的妙用! 黑耀门居然找到了这样的秘密,那么她们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用这个方法修炼,岂不是事半功倍?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古婳才悠悠的睁开眼睛。 那边的月儿也已经开始休息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月儿笑着问道。 古婳也微笑的说:“确实是不错。我看你们黑耀门确实很有底蕴。居然能够发现温泉如此的妙用。” 月儿说道:“那是因为我们黑耀门英才辈出。别说,这师祖的心法确实很适合我们。而且黑耀门的历代门主都是很开明的人。她们能够悟出很多从前的人想象不到的道理。优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黑耀门专门有一个功过阁,里面就是记载着各位有过贡献的弟子,也有犯错的弟子的故事。” “竟然是如此,果然是有条有理的,你们一般也能够进去看吗?” “每年都会有十天的时间,大家什么事情都不做,平日的功课和修炼也会停下来,一般都是在冬季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在功过阁里面念那些故事,很多个人的故事,而且我们也会要求交一篇自己的故事。谁写得好就留下谁的放在功过阁里面。” 这个就很厉害了,古婳觉得黑耀门的门主真是聪明。 功过阁的模式就像是感恩节一样的存在。这会凝聚各个弟子的心,会让他们有一种时刻有人看着你,关心你,也会监管你的感觉。其实在一个家庭里面,每年有这样的模式也是很不错的。 “其实一般都是那些有了一些经历的师姐们的文章为被采用。很多人都会出去游历一番。她们会写很多在路途中的事情。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最厉害的当然就是那些能够自创一些功法的师姐们了。不过很多都是到了长老之后才会有这样的贡献。” 月儿拿着洗澡布给自己擦脸,然后开始准备起身了。 “你还要继续泡吗?我要去弄点吃的。” “我也去。”古婳确实觉得有点饿。 两人起身去了木屋,换了一套衣服,然后休息了一阵子。 月儿拿出了一些糕点,还有吃食。两人分着吃了起来。 “这酒真是不错。闻起来很香。” “那是当然,这个酒是我自己酿的,从云栖国带过来的,现在也就剩下这么一坛子了。不过好在我们也马上就要换岗了。你跟我回去,我在黑耀门里面还藏了很多这样的果子酒呢。” 月儿叽叽喳喳的又讲起了她的那些小零食的制作方法,古婳倒是有一搭没有一搭的听着。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似乎有点像是曾经她见过的那些学校的小女生之间的情景,叽叽喳喳说着没玩没了的事情,说着各自的小秘密。 古婳微笑的看着月儿可爱的小脸不停的晃动,一边说话一边吃得满嘴都是渣子。 “少喝一点,这果子酒虽然香甜,但是喝多了也容易醉人。酒还是要适量喝,要不然身体会受影响。别看你还年轻,但是日积月累的,五脏六腑也都会有影响。” 古婳不是很赞成她这么灌酒,顺手把那坛果子酒盖上了。然后给了她一块山楂糕。又递给她两个橘子。 月儿倒是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生气,老老实实的吃起了橘子。 “你果然是个好人,你说话的样子可真是有点像我们门主。虽然她也是个冷脸,倒是和虚静师兄挺般配的。哈哈。” 古婳无语。 两人吃饱喝足之后,准备回黑山门了。 她们走之前告知了香儿,不回去吃午饭。不过也不能在外面野得太晚了。免得让香儿担心。这山上虽然没有什么人住,可是多得是野兽。 虽然月儿不知道,在她身边的是一个捕猎高手,可以说是所向披靡的存在了。 古婳和月儿悠闲地,一边欣赏着风景,一边闲聊着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然而走了一半,突然月儿惊恐的看着前方。她立刻抽出手中的剑喊到:“古婳小心,有野兽!我来保护你,你赶紧走去叫人!” 月儿平时笑嘻嘻的脸上都是严肃的神情,浑身都散发着攻击的力量。 古婳心里暗暗的琢磨,这小丫头看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天才,看起来娇憨单纯,其实战斗力还是很不错,光是这身上散发的气势也就很能说明她的内力浑厚了。 她已经看见那野兽,呵呵。真是不好意思,那是她的两个淘气的孩子。 “看招!”月儿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老虎,她觉得那老虎似乎比她要高两倍多,而且浑身都是肌肉,看起来就不好对付。 小虎歪着脑袋看了一下月儿,见月儿气势汹汹的对它杀来,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它嗷呜一声,一爪子就把那剑打掉了。然后歪着头看着后面的古婳,嗷呜一声,卖着萌。 月儿愣住了,那老虎居然就这么把她的武器给打飞了。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蛋了!她今天就会被一只老虎吃掉了! 古婳这个时候上前,拍着她的肩膀。小孩子不禁吓的,她担心月儿真的吓出了魂儿。 “乖。别怕。”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认识大虎 月儿紧张得全身绷紧,然后她一把又准备推开古婳。 “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走!我来掩护你!要不然我们今天两人都要交代在这里了!”月儿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巨虎兽的那体型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小虎似乎有点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它和小柔两个人是闻到了古婳的气息,所以跟着来,他们觉得特别的好玩。这段时间它们是处于放养的阶段,基本上也不会去黑山门。 毕竟虚静和古婳是一直担心它们的出现会吓到普通人。毕竟谁也不好说香儿和月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而且人类对于那些看起来从前没有见过,或者是奇怪的物种向来都是先捕捉,然后再考虑杀不杀掉。如果是实在捉不到的,才会用办法把他们驱逐。 所以两人也暂时不想先去刺激香儿她们,到时候有机会的话,对她们交代清楚。 巨虎兽这两只也算是很听话了,小虎和虚静一起长大的,它肯定是不会伤害人类,除非是虚静的命令。而小柔更是一只可爱的母巨虎兽。她比起小虎似乎更加灵慧聪明。 这山上的野兽动物已经足够他们养活自己,而且对于它们来说,还几乎没有什么能够比它们厉害的动物。可以说在这黑山上是食物充足,每天能够轻松的吃到撑着。 不过现在看来,这巨虎兽是要提前暴露了。不过古婳也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虚静和她本来就是打算到时候把这巨虎兽留在黑山门,在去黑耀门之前,这件事是需要立刻去做的。 古婳避开了月儿,然后一步约越过她,落在了小虎的面前。 “不!”月儿大惊。 然而下一刻,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古婳从身上掏出了一块肉干,那特级大虎嗷呜一声,吃下了她手上的肉干,然后还舔舔古婳的头发,感觉好像是在撒娇。 另一只白色大虎也上前,把毛茸茸的大脑袋搁在古婳的肩膀上。还蹭着古婳的脸。 “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这是我的两个朋友,黄色花纹的叫小虎,公的,白色的叫小柔,母的。你别怕,它们从来都没有吃过人。也不会主动攻击人。” 古婳说的确实是大实话,它们是真的不吃人,因为它们半个月前也只见过三个人。也确实没有机会去吃人。 月儿那张脸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她很是花了一点时间去缓和了一下她幼小的心灵冲击。 “古婳,你是说,你是它们的主人,它们是你养的?” “不,我不是它们的主人。小虎的主人是虚静,小柔没有主人,只是我的朋友。”古婳笑眯眯的看着月儿,并且示意她上前。 古婳递给月儿一个肉干,这是两只巨虎兽平时最爱的东西。风干的鱼块,可能是因为巨虎兽也算是猫科动物?所以它们对于鱼类是抗拒不了的。 月儿哆哆嗦嗦的在古婳的鼓励下慢慢的靠近,但是她心里随时都有立刻拔腿就跑的冲动。她看着眼前两只小山似的大老虎,身上都有点出汗了。 她哭丧着脸看着古婳说道:“我,我不能不上前吗?” “别怕,你带我去了那么好的温泉,我自然也要回报你一下,让你第一个见识这么奇妙的动物。你可是黑耀门第一个见识的人,哦,不,不是黑耀门,应该是全世界除了我和虚静余姚之外,第一个见识这种动物人。你应该感觉到自豪和骄傲。以后也许会载入巨虎兽这个物种的史册!” 月儿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真的不需要什么回报,下次再也不敢带人去温泉了!嘤嘤嘤。 太阳西下,树林里面微风阵阵,温度又似乎下降了一下,还有点冷。 不过月儿感觉到她实在是需要一块汗巾。 “来,这是肉干,拿好。” 古婳摸摸小柔,然后轻言细语的说:“小柔乖,去吃那块肉。” 月儿颤抖着,满脸的视死如归。 小柔倒是毫无心理负担,它观察了月儿一会,好奇的多看了几眼。这个人类在她的眼里是很新鲜的,之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别的人,这半个月一路在山上和船上,总是会不巧遇到几个人。 虽然大部分人见到它们都会大叫一声,然后逃跑,有的人甚至还晕倒过去。慢慢的这附近一带就有传言说有大虎出山。有很多人看见了老虎精。 “去吧!”古婳看着小柔慢悠悠的走上了前,然后一口吃掉了月儿手上的肉块,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舔舔嘴。 古婳又给了月儿好几块,轮流喂了两只巨虎兽。 之后,月儿的神情慢慢的放松了下来,甚至也敢趁它们吃的时候摸摸它们的毛。 “好柔软,好舒服。” 月儿本来就是个心性单纯的女孩,她只要是解除了戒备和警惕,马上就能够接受这种大得离谱的老虎,甚至她越开越可爱。越看越喜欢。 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哪个地方,无论是大沧州还是云栖国。对于巨大的野兽都是没有办法驯养的,经常也会有很多野兽吃人的案件和惨剧。 余姚曾经告诉古婳,大沧州有个村,一晚上的功夫,全村上上下下几百人,全部都被一群下山的野狼吃了一大半。只有少部分的年轻力壮的年青人跑出来了。后来这件事轰动大沧州。 然而也暂时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一个冷武器的时代,谁能对付得了一群野狼。最后那个村落只能废弃了。另选择了一处地势好的地方,离那狼群远一些的地方生活。 所以这也就是她和虚静最为担心的地方,如果这里的人不能接受巨虎兽,那么小虎它们的生活也许不是那么的安全。 而它们即使是现在不吃人,也不能保证以后不吃人,毕竟现在是没有人去伤害它们,它们遇到的人都是对他们不错的。可是有朝一日,万一有人想要害它们,一直逼迫它们,难保它们会兽性大发,甚至造成流血事件。伤害多人的性命。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安排去处 “我们想要把它们留在黑山门,其实养着它们也不是那么麻烦,只要没有人伤害它们就可以了,食物的话,它们都是可以自己捕猎的,不需要人去操心。只是它们需要一个安稳一点的环境。不知道黑山门能不能够接受它们?” 古婳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她看着月儿很郑重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月儿倒是很开心的抚摸着两只巨虎兽。 “我是很喜欢啦,其实它们这么温顺,只要不伤害人,那么就应该没问题。我想香儿也会同意的。而且我们黑耀门本来就是喜欢世间自然创造的万物。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生灵,这也说明了师祖说的话是对的。大千世界种种,难以诉说,唯有用心感悟,以心相待。” 黑山门的祖师确实是个奇才,用现代的话来说,他应该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也许还是自然学家,或者是地理学家。 古婳虽然没有拜读过那祖师的书籍,但是她听虚静描述过。只是因为那些书籍过于深奥,当时黑山门很多弟子都是无法自己领悟的。一般都是要有年纪大的长老们研读,然后写一些总结和心得。 虚静就是看长老们的那些读书手札才能明白一些其中的奥妙。 古婳听了一点之后,她倒是觉得有点初代自然科学的意思。不过离现代的科学开始有很大区别的。 “这么说,你是觉得黑山门这边能够收留它了?” “应该没问题,不过我想这件事香儿师姐应该会和门主说的。这件事也应需要她来最后的定夺。”月儿想了一下说道。 古婳点点头,其实这也是应该的。毕竟巨虎兽这种生物确实是个比较大的麻烦。无论是在哪里,之后也许还要引来一些额外的麻烦事。 于是,两人两虎一起回了黑山门的偏厅。 “这是什么!”香儿一向冷静的脸上都流露出惊讶和警惕。 虚静倒是看了一眼古婳,然后安抚住了香儿。 三人坐下来,好好的说了一番话。 “你们这意思我听明白了,只是我们马上就要回黑耀门了。这件事我不能作决定,只是我可以回去和门主说,这一切需要她来做最后的决定。这期间,我会和之后来的管理师姐说清楚的。只是这两只巨虎兽,能不能暂时不住在黑山门?” 香儿看那两只巨虎兽的眼神里面还是流露着害怕。 “没有关系!它们本来就是野生的动物。在野外完全能够生活。完全不需要操心的。它们光是在这黑山上面捕猎就可以养活自己了。我们只是需要一个保证。只要没有人故意攻击它们,它们就不会伤害人。” 古婳立刻安慰香儿,她知道香儿是担心它们会伤害同门。 月儿却是好笑的看着师姐,然后拿了一块肉糕去喂。她还示意师姐也去喂。 “师姐,别害怕。它们是很乖的,我只是第一次见它们,它们也很听话呢。它们的毛抹起来也很是舒服。你快来试试!” 香儿看着月儿那没心没肺的模样,真是有点痛心疾首。这货估计一个人出去的人,可能真的被人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 其实她也不是不信任虚静和古婳,只是他们毕竟是陌生人,而且这老虎确实是长得够吓人的了。万一伤了人,她是担待不起的。 “这样吧,我会和之后来的管事师姐说一下,让她不要对两只大老虎过于惊慌,更不要轻易的出手伤害。只是如果你们这两只老虎无故攻击人的话,她们可能也是无法管得住了。” 虚静开口说道:“它们不会无故伤人,只是我担心有人会故意为难它们。它们毕竟是野兽,不能口吐人言。人对它们做的事情是可以撒谎的,但是巨虎兽却无法为自己说明。” 香儿有点为难,她也对巨虎兽不熟悉,自然是不能够轻易地保证什么。毕竟是猛兽,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不如我们暂时把它们列为黑山门的守护神兽?这样可以把它们关在后院里面。白天在后院,夜晚它们可以自己出去捕猎。那两位师姐不用去招呼它们也可以。放任自流。”香儿已经是做了很大的让步了。这一切之后都要再回了门主才算完。 虚静和古婳很满意。其实一般的人也是伤害不到这巨虎兽的。他们之前对小虎试过,这一般的武林高手想要捕获一只巨虎兽都需要五个人以上,而且他们还没有经验,不知道巨虎兽的软肋在哪里。而两只巨虎兽恐怕根本就是无法制服的存在。 只要黑山门把他们列为神兽,那些村民都是很相信这些东西的。 古婳把香儿拉过来嘱咐了一番。 “你就把山神的使者这个故事拿去附近的村落里面散播。以后也不会有人刻意的去伤害巨虎兽了。不过我给你说,这故事里面最精华的东西不能忘了。” 古婳的小故事里面,她把巨虎兽编成了黑山的山神使者,派它们去人间惩恶扬善。 如果遇到坏人就一口吃掉,如果遇到好人就给他们祈祷祝福。让他们能够受到山神的庇佑,来世能够享福。 “注意了,这一段惩恶扬善一定要讲。这可是故事的精华。如果没有这个,那故事用处就减少了很多了。”古婳叮嘱道。 香儿的额头似乎冒出了黑线。她倒是没有看出来,这个古婳姑娘居然有如此的能力。 “这样又什么用处?”月儿在一边好奇的问道。 “傻孩子,这样的话,那些恶人或者是心术不正的人就会渐渐不敢来了,只有好人才会来拜见,他们肯定也是不会伤害巨虎兽的。不过虽然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这样。起码有一部分的人能够用被吓住。而且有了这个故事,即使巨虎兽吃人,也有回转的余地,起码不用被喊打喊杀。” 古婳夸夸其谈。她对于这个故事很有信心。民间传说里面的故事就是这种类似的故事。而且那些老百姓们很信这一套。越是民间,越就容易迷信。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山神使者 迷信是不好的,但是有时候利用一下也是不得已。 古婳觉得,她这不是为了骗钱又不是为了骗色,应该不算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给野生动物的保护做出一份贡献而已啦。 虚静看古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是他依旧也没有说话。 香儿带着一种很奇异的神色看了古婳一眼。然后她犹豫了半天说道:“好,我就照你的意思去做。但是你们也要保证,如果它们伤害了无辜的人,你们需要站出来负责。不能拖累我们黑耀门。” “没问题。成交!”古婳立刻点头答应。 过了几天他们就出发了。 香儿和新来的师姐们交代了一番之后,带着她们去见了那两只巨虎兽,按照惯例,也是让她们拿着肉干去喂巨虎兽。 那两位同门又害怕又惊奇,但是她们很信任自己的同门,所以也大着胆子学着月儿去给那巨虎兽喂吃的。 虚静之前给小虎交代了一番,所以它也表现出“可爱”“乖巧”“威风凛凛”的一面。立刻捕获了两个妹子的芳心。 女人对于毛茸茸的动物都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喜爱心理。 “真是可爱!我从来就都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动物。” “毛茸茸的,有点像我家养的大黄。不过比我们家大黄要大多了。” “原来老虎也是这么可爱温顺的,我小时候一哭闹,奶娘就吓唬我说有老虎要把我叼走呢。原来它们这么可爱!我再也不害怕了。” 古婳满意的看着这一切。 虚静在她身后却说道:“你如果是男人,应该考取功名,入朝为官。也许将来有不少的成绩。说不定还能留名青史。” “别了。我还是做一个普通的闲云野鹤吧。那种事情我做不了,也没有兴趣。我可不需要过着尔虞我诈,争权夺利的生活。”古婳立刻笑嘻嘻的摇头。 这可是她的真心话,她哪里懂什么治国之道。去那种全是人精的地方,非得被弄死不可。她好不容易有了一张人皮囊,还想要多享受几年呢。干什么要想不开去送死。 终于,他们就要启程了。香儿和月儿也准备了一条船,那是门派专门用来接送的船只,比古婳她们的船要大一些。上面除了船夫和佣人之外,还有三个空房间。 “我们还是分开吧,我的船就在后面跟着你们的船就好。” 古婳本来是打算他们也上那艘黑耀门的船。可是虚静却觉得,不如直接把他们自己的船一起开去比较好。 其实他是觉得那船上少一间房间,他也不好意思别人让着他。可是毕竟他是一个男人。总不可能和别人同住吧。 “这样也好,反正我还有一些东西也需要带,本来是准备放不下就丢掉的,现在想想也觉得好可惜。能不能放一些在你们船上?”月儿参观了他们的船之后兴奋的问。 “自然是可以的。你是有什么东西需要带?” “呵呵。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主要我特别喜欢大沧州这边的一些土特产。所以我想要带一些回去。分给同门。让他们也乐乐。” 结果,古婳的船上就装满了各种酿酒,各种吃食,甚至还有几箱子的书籍和纸张。其他的什么玩的风筝,灯笼,珠帘,甚至还有一箱子炮仗! 古婳一把抓住正在热火朝天搬货的月儿。 “我的姐姐,你这些都是什么玩意!这么一大箱炮仗,你是想要炸死我们吗?还是要去谋财害命。杀人放火?” 月儿无辜的看着古婳说道:“我就是喜欢这里的烟花嘛。其实也不算多,我还有两箱都没好意思搬上来。” “你买这么多烟花干什么?难道云栖国没有烟花吗吗吗?”古婳差点把月儿都摇散架了。 别的都无所谓,那些东西也不过就是占地方。反正古婳和虚静两个人的东西少得可怜,那些在底仓里面的几袋子肉干都拿给了黑山门的新来的管事师姐了,让她们拿去哄两只巨虎兽。 他们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之前余姚还弄了一些特别的石头,他走的时候自然也把石头都带走了。所以现在整艘船几乎都是月儿的东西。 那底仓里面的酒就有二十多坛! “云栖国当然是有炮仗的,可是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买到,每年都是有限额的,烟火很是抢手,卖完了就完了。只能等明年再买了。而且也不是每家每户都能够买得到。要是另外想要,只能够在大沧州来买些带走了。” “原来是这样,这个云栖国居然很先进啊,居然都学会禁鞭了。” 古婳有点惊讶,这个可是只有现代才会有的东西。禁止放鞭炮是为了不污染空气,工业国都很注重这些东西,要不然指标一下降,那就可能出健康问题了。 可是这云栖国应该还是自给自足的农耕文明时代吧。需要去禁鞭吗?这不科学啊。 “禁鞭?你是说制炮令吧!云栖国早在十年前就禁止私人小户制作炮仗烟花了。因为十年前,有人拿着那炮仗杀人。后来云栖国派了士兵前去平乱。之后,再也不许有人乱用鞭炮了。” 原来如此! 古婳点点头,这才是合理的。 “那次叛乱是怎么平息下来的?他们是拿炮仗做武器吗?” 月儿摇摇头说道:“其实那次是一群人为了抗议一个政令,所以才闹出来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我们也不至于连个炮仗都买不到。哎,真是麻烦。” 古婳心里想,你们国主怕是看到了那炮仗的威力吧。那玩意可是比冷兵器顶用多了。 一个打十都妥妥的。 不过不知道这云栖国的国主有没有打算把这东西用来做兵器。万一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工业时代就要在云栖国开启,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反正这里又不是古婳知道的地球古代,不就不怕怎么扰乱历史了。 “不过,你的这么些烟花放得要处理一下,而且你另外两箱烟花也不能随意的放在你的房间里面。”古婳担心那玩意禁不住旅途的颠簸,来个自燃,那乐子就大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处理烟花 古婳琢磨了一下,让人把那箱烟花弄在床上一个空房间里面,也就是余姚之前睡的那个房间。那边有一个柜子,柜子是钉在墙上的。非常稳固。 她还把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清理干净,几乎不留任何能够移动的东西,保证在大风浪的时候,船体在起伏的时候也没有东西能够晃动。 烟花这类东西是非常需要保持一个静止的状态。挤压和受热都会造成很严重的影响。 尤其是这路途远,路上也许会遇到一些曲折。 古婳还特地找了一根非常结实的带子把箱子绑住。 “给我把你房间的烟花都拿出来,你那烟花都挪到黑山门的那个地下仓库去吧,单独一个房间,房间里面不要放任何东西,不要潮湿的,放一些木炭灰在里面,一段时间就换。” “要炭灰做什么?不是说不能有火吗?” “炭是吸湿气的,多放一些在里面,起码在夏天的时候不容易出问题,烟花这些东西最怕湿热。总之,有机会的话,那两箱你让你的师姐们都放了吧。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大沧州随时都能够买到烟花。又不缺这些。” 古婳指挥着月儿把烟花都放在她指定的位置。 月儿虽然疑惑,但是她觉得古婳说的那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烟火确实容易出问题,之前也听说过一些烟花制造地出过事情。 “那好,我让师姐们帮我找机会都放了。” “如果你们要放烟花,今晚就是个不错的机会。”虚静在船上说道:“今天是大沧州的春种节,也算是一个很重大的日子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月儿立刻拍手道:“没错!这里的春种节也会放炮仗,我们今晚就放烟花吧,也算是很应景了!” 古婳对于这个时代的烟花也很好奇,她本体的机关师的细胞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对于烟花的制造她确实了解一点,在机关圣术里面有一章就是利用烟火之术做一个机关。 只是古婳从来没有实践过,虽然现在不是实践这个的时候,不过看一看古代的工艺也算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那今晚晚饭之后就是烟花大会!正好明日我们离开,就算是做一个离别宴吧。” 月儿一听有热闹可以凑,别提多开心,蹦蹦跳跳的要去准备好吃夜宵,还有上好的酿造酒。 虚静则是把船上的东西都清理了一遍,他对于这一趟旅程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其实黑耀门对于他来说,也许只是一个镜花水月的安慰,可是他唯一的根也就是在黑耀门了,如果没有了黑耀门,恐怕他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在想什么?”古婳递给他一杯茶。她在船上弄了一个茶壶,还有一个小炉子,也算是在旅途的一点小享受吧。 自从古婳不用叫虚静前辈,而是直接叫他虚静,她就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隔阂了,起码能够很自然的说话,之前即使能够相处融洽,那也无法达到经常能够聊聊天的地步。 “黑耀门不知道会如何接纳我,而我又能够为她们做什么呢?”虚静在船上看着水面说道。 古婳笑道:“你这还没有见到黑耀门,当然不知道他们需要什么了。不过我想,以你的身手和实力,他们想要什么你都可以办到。只是看你愿不愿意而已了。” 虚静微叹道:“希望这次能够有所收获。其实我这几天也相通了一些事。既然我暂时还离不开黑山门,那么我也应该像一个真正的年轻人一样去经历那些事。对于我来说,这里的一切也都是新的,我其实还不如一个这里十几岁的少年,也是一窍不通,什么都是新鲜的。” 果然睿智的人总是能够自我梳理感情。 古婳心里想,虚静这个人恐怕算是很稳重的人了,永远都是那么稳稳的。几乎也不需要别人担心他走歪,以为他不仅有实力,还有脑子。 “那我们今晚可要好好庆祝一番。也许这段旅程可以给我们不同的体验。” 晚上,烟花在黑夜的天空上绽放。 红的,黄的,绿的,一朵朵花在天空上绽放。 黑山门加起来也就六个人。大家看着烟花,喝着酒,到很是惬意。 古婳看着月儿拉着她的同门师姐们喝酒划拳,她心里却很平静。烟花,她在现代看得太多了,比这个绚丽,比这个浩大得多。 只是,她现在的情绪也说不上是怀念还是开心。 烟花再美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很快就会凋落,失踪,然后消失不见。 古婳想起了后院的巨虎兽,她有点担心它们会受惊。 于是她去了后院。却看到虚静在给两只巨虎兽喂肉干吃。 “你来了。它们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害怕,不过我来了之后,它们就好多了。”虚静背对着她说道。 古婳走上前,也去抚摸着它们毛茸茸的脑袋,任凭它们把脸凑上来蹭她的手和头。 “那就好,以后它们也应该不会再怕烟花了。” “我刚刚就在想,也许我和它们一样,对于不知道的事情本能的有点害怕。其实我之前对黑耀门是好奇又害怕。” 虚静突然开口说道:“我好奇这个黑山门的分支,又害怕这个黑耀门和我熟悉的黑山门不一样。或者是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知道这样很矛盾。可是我就是克制不住那么想。” 他以为自己已经是百毒不侵,毕竟年岁上比这里所有人都要大上好几十岁,他以为可以平静的对待出山谷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可是没有想到,他还是有人类最稚嫩的情绪。 “所以呢,现在你准备好你的新生活了吗?一个初出山谷准备寻找祖辈根源的少年人?新的世界为你打开,新的开始你喜欢吗?” 古婳微笑的看着他。她反而很喜欢虚静这个样子,从前的他是高高在上的,即使他表现得平易近人,但是古婳也觉得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重新启程 可是现在,他有了害怕,有了顾虑,还有了很多少年应该有的情绪。这一切是那么的重要和特别。 她看着虚静转过身,眼神里面闪烁着迷茫,她就觉得眼前这个人终于不那么违和了,不是一张顶着少年人皮囊的老人。 “我们一起度过这一关。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 第二天,他们上了船,顺流而下。 月儿不甘于寂寞,她总是会在古婳的船上玩乐,她不仅喜欢找古婳叽叽喳喳的聊天,还喜欢在古婳的船上倒腾一些在沿途上买的东西。 差不多过了四天,他们才走了航程的一小半。古婳觉得实在是想念现代的交通技术,一个飞机,这么点路程两小时就到。可是在这个时代,如果不走水路,恐怕需要的时间更加的多。 一路上,他们也算是自己找事情做。古婳每天还是会练功,其他的时间就会研究一下机关圣术,她发现,如果是自身的实力不够,那么有实用的机关在手,也许能够出其不意。这样,遇到紧急的情况,她也能够及时的应对。 “古婳,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吧!”月儿的声音传来。 古婳觉得无语。 这个月儿真是个闲不住地家伙。她只要在船上就没有要消停的时刻。 香儿作为她的师姐也经常管着她,所以她就来找他们,虚静总是一副平淡又不是礼貌的样子,月儿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也只有古婳玩耍了。 “又有什么东西要被香儿没收?” 上次月儿居然在停靠的码头上买了一套春画,咳咳,就是那种不可言喻的东西。月儿确实也不是故意买的,只是以为看字面上的意思是画的春季的图。 结果买回来之后,可想而知,月儿担心香儿发现会大发雷霆,所以她干脆就到了古婳这里,求古婳帮她处理。要不然被师姐发现那就糟糕了。 其实古婳作为一只现代游魂,对于这些东西真的是司空见惯。 别说什么春画,真人激情版,她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现代什么玩意没有? 古婳毫无心理负担的打开书籍从头开到尾,月儿在一旁畏畏缩缩的偷偷瞟两眼,然后面红耳赤的看着古婳。 最后,古婳把那一套书都放在了自己的床底。让月儿放心,那书以后就不需要她操心。 “以后在停靠的码头上,最好不好瞎买,除了蔬果之类的东西,其他的都没有必要买。而且码头本来就是供给一些商船和画舫停靠的。那上面的人的需求可是比较成人化。还有更多的东西你没有遇到呢。下次要记得。” 月儿死命的点点头,她可再也不会在码头乱买书了。 “我就是想要来找你说说话,虽然还有很远的路程,但是想到快要到云栖国了,我有点睡不着觉。” 月儿在古婳的房间里面躺着,夜晚,虚静喜欢在外面看守着。虽然船上雇佣了一个船工。 “你都要快到家了,是太兴奋了吗?” “不是,哎。其实也算是是吧。但是回云栖国也有麻烦事。”月儿叹气。 古婳好奇的问道:“你有什么麻烦事?” “我父亲老是想要我回去,说要给我选一个如意郎君。” “哦,你们不是到四十岁才结婚生子吗?” 月儿不自然的看了她一眼说道:“那你觉得我有多少岁?” 古婳正在摆弄机关的手一停,她看着月儿说道:“你难道四十了?” 平时月儿还经常叫她姐姐呢!也不知道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咳咳,也没有啦。我今年三十了。” 古婳继续看着她。 “哎,我们云栖国就是这样,女人的寿命长,青春长,但是任务重啊!我们必须是要结婚生孩子的。如果超过四十五岁还不结婚生子,那么就算是犯法了,父母还会受到连累。” 月儿幽幽的叹气。 古婳不置可否,她也无话可说。 虽然她明白这种强制的结婚生子也是为了云栖国能够后继有人,毕竟人口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这种冷兵器时代。随便一次战争就要消耗不少的人。或者是一次瘟疫,一次流行性疾病,如果是人口不多的小国家,来一两次瘟疫估计就差不多要亡国了。 可是她也能够理解云栖国女人的痛苦。 青春时间长确实是令人羡慕,可是她们的一生都是必须要为了国家去结婚生子,如果做不到就会牵连整个家庭。 “所以呢?你不想结婚吗?” “也不是不想,只是不想找一个所谓的如意郎君。我们那里,一般到了三十岁之后,家里人就会张罗着找人家了。最佳的生育期就是三十五之后。而我一直都在黑耀门呆着,家人都觉得我在外面野的时间太长了。想要我回去。” 古婳有点疑惑,她记得黑耀门很多女子都是云栖国的女孩,这么说来,她们到了三十岁之后难道都要回去了?那黑耀门还有弟子吗? 月儿似乎看到了古婳眼中的疑惑。 “我们黑耀门的女弟子都是招上门女婿的,所以我们黑耀门专门有一块地方是住着已婚的女弟子。她们的夫君会住在那里。” 古婳这才理解的点点头,看来黑耀门的福利还是很不错的嘛 “那你还急什么。你也招个上门夫君,反正黑耀门可以留你到四十五岁。”古婳开玩笑的说。 月儿又叹口气。眼神里面似乎在隐隐约约的闪烁着纠结。 “你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古婳脑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 月儿瞪着古婳说道:“你怎么知道,你不会是神婆吧。” 古婳一巴掌落在她脑袋上。 “去你的。我要是神婆,我还能落在倒霉的无人谷那么久?赶紧的,喜欢的是什么人,从实招来。” “你这是审犯人啊。”月儿揉着脑袋无奈。 不过,她还是抵不过心中想要倾述的心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古婳。 在月儿还是一只小萝莉的时候,她就特别喜欢一个男孩,这个男孩是她学堂先生的侄子,父母都在一场疾病中去世了。学堂的先生就把这个可怜的男孩接过来养育。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月儿心事 男孩很懂事,很听话,也很聪明。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在那学堂里面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的孩子。 云栖国因为子嗣艰难,所以也没有什么男女大防,或者是重男轻女的事情。 所以只有地位贵贱之分,对于性别上来说,并没有多少区别的待遇,女子也入朝为官,甚至有好几任女王。这在云栖国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所以七岁的小月儿就在学堂里面认识这个比她大两岁的先生的侄子。 那男孩却是资质惊人,无论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还能够举一反三。而可怜的月儿除了武术之外,其他的课程几乎是门门倒数。 月儿经常会被先生留下来罚堂,然后惩戒她抄书,背书。 那男孩本来就住在学堂里面,后来他实在觉得月儿太笨了,他就开始每天督促她背完第二天的课再走。而且逼着她提前完成所有的功课。 “我在学堂学了十年,后来被一个武术师父推荐去了黑耀门试炼。其实那个时候我虽然很想去黑耀门。可是他还在都城栖宁,并且他的资质,以后肯定是会参加科举,入朝为官,而且肯定也是会大有作为的。我一直在犹豫,后来他知道了,反而来劝说我应该去黑耀门。要做自己擅长的事情。” 月儿幽幽的叹息。 古婳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十几岁的年纪,这么纯洁的初恋,不过一般初恋可都是没有结果的。那个男孩再过了这十几年,恐怕都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那么优秀的话,肯定身边也绝对不缺乏优秀的女子。而那个被他一直逼迫着念书的小女孩恐怕早已经忘记了大半的记忆吧。 “所以呢?你现在还喜欢着他吗?” “是不是听起来很蠢?”月儿脸上的表情有些低落。 古婳猜测道:“难道他现在已经把你忘记了?” “那倒是没有。只是,他现在已经入朝为官,而且还是属于年少英才,八年前他就已经是状元了,五年前他成了一品大官。国主亲自赐予了他一座府邸。” “嗯,所以呢?” “所以,我五年前就拒绝得到他任何消息了。” 古婳无奈的说:“你不接受他任何消息是因为他身边有别的女子了吧。” 月儿幽幽的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五年前,国主除了给他一座府邸,还亲自给他赐婚。把张将军的女儿赐给了他。” “所以他们完婚了吗?” “没有,他那时候还未满三十,按照我们云栖国的法律,为防止子嗣出生过早,容易夭折,所以一般都会到三十之后完婚。” “那他们两年前就已经可以结婚了?” “应该是吧。反正我已经收不到他任何的消息了。” 古婳安慰她说道:“既然他都已经有了妻子,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难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男人不成。你不是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吗?总会找到喜欢的男人。” 月儿闷闷的说:“本来我是准备把他忘记的,可是这次回云栖国,我父亲的人已经在黑耀门等着我了,要我一回云栖国就回家去。准备给我相亲,找郎君。” 古婳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你不是黑耀门的女弟子吗?难道不应该勇敢一点?不过就是找郎君而已,又不是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再说了,你不满意的就拒绝。有什么难的。或者是你其实是怕在都城遇到那个你喜欢的男孩吧?” 月儿大大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捂着被子说道:“我不想了,快睡吧。” 古婳把她一推,然后也熄灯上床。 半夜时刻,虚静在船外修炼了之后。准备也回房间睡觉,今天古婳她们居然睡得这么早,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只要月儿在船上,一般她都会闹到很晚才休息。 虚静正起身,突然他气息一凝,瞬间飞身在空中和一黑影相撞,两人交手起来。 那人确实是有点功夫,虚静不知道这个人的来意,并没有下死手。只是他感觉这人的身法有些不容寻常,他刻意放缓了身手,试探了一番。 古婳和月儿都是学武之人,两人立刻惊醒了。 古婳一翻身就出去了,她在船板上看见两个人影在打斗。 不过她完全不着急,因为她很明显的看得出虚静一直都在放水,那力度甚至还不如试炼余姚的时候的力度。 月儿倒是一惊,她恍惚的看出是虚静和一个陌生人在打斗,她有点着急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上去帮忙?” “别急,不要紧,虚静一个人完全搞得定。”古婳的话刚落音。 那边虚静已经完全碾压似的制住了不速之客。 “你是谁?为什么要上我们的船?” 虚静手下的那个人在古婳拿着的灯光下露出了全貌。 “柯随?怎么是你?”月儿的下巴快要掉了。 古婳和虚静疑惑的转头看着月儿。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一刻钟之后,四人在船上的小厅里面,围坐在一张桌子上。 “月儿,这是你熟人?” “我们一个学堂长大的,他叫柯随,老同窗了。”月儿递给他一碟子点心,又给他了一杯热茶。 那柯随也是毫不客气。拿着就吃了起来,虽然不能说动作粗鲁,但是看起来,他应该是很饿了。他的衣着也有一些磨损,虽然身上的挂件看起来还是很值钱,样貌也算是周正,可是也掩盖不了他落魄的气息。 等到他吃饱喝足。三人六只眼睛同时看着他。 “说吧,你这是咋了?难道你是在追击犯人,什么要紧的案子需要你累成这样?难道你们捕快所只剩你一个人办案子了?”月儿瞪着他问道。 原来这个人是个捕快。还是一个云栖国的捕快。 古婳松了一口气。看来应该没有什么要紧的麻烦。 “我现在不是捕快了,我是逃犯。” 三人一阵沉默。 古婳差点把茶泼出去。 “你犯了什么法?”月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柯随看了她一眼苦笑的说道:“这几年你可能都没有回去过吧。我们家已经大不如前了。不,应该说已经是一无所有了。我父亲被诬告,全家受牵连,只有我逃出来。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柯随父亲 在月儿和柯随的讲述之下,古婳和虚静才大概的了解了具体的事情。 柯随的父亲柯正海,他本来是云栖国的刑部侍郎,做了二十多年的官,结果在两年前被检举,不仅是失职,甚至牵涉进了一桩轰动的官员行贿受贿的案子。 后来他的官职被撤销,进行查处了一年,最后被判重罪,全家被牵连。 “我父亲是被陷害的,他根本就不会受贿。更不可能去把牢狱里面人偷偷害死。那些人居然说他串通巫术,把犯人的心脏拿出去做祭祀,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月儿面色沉重,她从小就是在都城长大的,因为她父亲是云栖国的将军,所以她从小就接触云栖国的很多大人物,国家政事虽然她不喜欢,但是不代表她不懂。 “你是说监狱里面常年有人买卖犯人的心脏?有多少年了?” “大概有七八年。这些都是那些人的证据说明的。我问过我父亲,父亲说这些事以前虽然也有耳闻,但是他治理的手下从来没有这种事情。他一辈子兢兢业业,除了俸禄之外,哪里有一丁点油水。怎么可能去为了钱干这种勾当?” 柯随满脸的气氛,他的皮肤微微有点黑,似乎是常年日晒造成的,眼神愤恨又迷茫。 “所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之前不是一直都是捕快吗?我上司你认识吧,他平时看起来黑脸冷血,但是没有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居然是他帮了我。他把我藏起来,然后叫我暂时不要回都城,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去大沧州。” 可是,柯随又觉得自己不能够看着亲人在监狱里面受苦,自己却逍遥自在,于是他一直都在这边境游荡,整日不断的想法子回去救人。 “你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够,怎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云栖国的律法,一旦判下来了,执行就很快,我父亲受了重刑,恐怕往后他再也无法走路了。还要在牢狱里面关押二十年。我都担心他已经撑不到两年了。我几个兄弟姐妹也都受到了不同的牵连。他们都在云栖国苦熬着。” 柯随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痛苦的神情。 亲人都在遭受苦难,但是他却一个人在外面无法救人。 古婳问道:“你今晚是看到了月儿所以才上的船吗?” “其实我没有看见她,但是我看到了船上的货物上面有张将军府的标志,我想着大沧州这里怎么会有张将军家的标志。于是我就像上来探个究竟。没有想到张二小姐居然就在这船上。” 月儿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能不能看在我给你馒头吃的份上不要叫我二小姐。以前你不都是叫我张小月吗?还是这样叫。” 柯随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确实是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见到旧友。 想起从前那无忧无虑的读书时光,他们还是那么的年少,虽然无知但是幸福。可是现在,曾经的朋友都是各奔东西,他们家出事之后,从前的那些朋友也大半都不联系了。 “没有想到,我在这样的境地之下还能够见到旧友。只是等你回了都城之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柯随苦笑的站起身,准备告辞。 月儿立刻把他叫住说道:“你这是怎么了?也不就五六年没有见,怎么这么生分了。好歹我们也是十年同窗之情。现在你怎么支支吾吾起来?难道你把我们也当成了那些捧高踩低的人了。” 柯随凝视着月儿,发现她眼中还是一片澄明和天真。 果然都城就是一个大染缸,在那边的人都容易被沾染上很多颜色,张小月去了黑山边界之后就很少回去了,他们也很少提起她。 柯随以前和张小月虽然也很熟悉,只是还不算交心知己。他原本只是想来看看张家的人怎么会在大沧州的边境,他也不想给别人再惹来什么麻烦。 “张小月,我们家的事情不是你能够帮忙和解决的,你应该是要回云栖国去的吧。我在云栖国可算是逃犯。不能再跟着你的船了。” “所以你现在是要回云栖国?”古婳很敏感的抓住了重点。 这个柯随,搞不好其实是想要弄个身份混回去。 柯随目光闪烁。他低头不语。 “所以你是找到方法去救你的亲人了?” “我确实有了一点证据,但是我还需要找机会。无论怎么样,我已经在外漂泊了大半年,我必须回去。”柯随沉声回答。 古婳有点头疼,她很有很糟糕的预感。月儿一定会蹚浑水。 果然,月儿眨巴着眼睛说道:“那既然你也要回去,索性就坐我们的船一起。我还可以跟你弄个身份掩护一下。总比你冒险进去好吧。” 古婳觉得头有点痛,这傻孩子。 虚静倒是稳如泰山,悠闲的听故事喝茶。 于是,在柯随和月儿推拉了一番之后,柯随就成了新的船客。 唯一的好处就是古婳和虚静可以清闲一点,月儿现在的关注目标都是柯随。她拉着他去见了香儿师姐,最后竟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那师姐居然答应带上他一起入云栖国的国境。 要知道云栖国对于人口的管理极其严苛的,未满十六岁的云栖国的子民是不能出云栖的。每个人都有一个身份令牌,出入边境都要做很严格的检查。如果违法带人进去,很有可能会牵连。 “这个张小月不是个普通人。”虚静倒是很淡定。 “当然了,云栖国将军的女儿。一个国家能有多少个将军。”古婳吃着点心说道。 “她在黑耀门里面肯定是比较特殊的存在,那个香儿表面上似乎是她的师姐,一直管着她的行动,但是实则应该是在保护她。” 古婳一皱眉,先是惊讶,后来又思考了一下,她发现事情好像确实是如此。 “居然是这样?” “不过将军家的女儿有人照顾是很正常的,只是她惹下了柯随这件事,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诬告成立 “云栖国虽然我没有去过,但是天下间的国家政治都是大同小异。他父亲即使是真没有做这件事,但是被那么多部下和同僚指认,恐怕他父亲不是为人有问题,再要么就是惹上了什么大人物。” 惹上大人物?什么人能够轻易扳倒一个刑部侍郎? 古婳心里很没有底子,即使是张小月的父亲是将军,但是比起刑部侍郎也算不上是特别大的官了,这事情恐怕牵涉的人物太不简单。甚至有可能会是一个想象不到的人物,那不是张将军能够帮得了的。甚至有可能把他们自己搭进去。 可是她现在和月儿也认识不久,他们自己都是客人,怎么能够给月儿做决定呢? 更何况那个柯随还是月儿从小的同窗,多年相识的熟人,古婳是没有任何立场站出来拦住月儿的。 “本来我还以为我们这次的云栖国之行能够顺利一点的。”古婳觉得有点心塞。 虚静倒是无所谓。他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你也不要过于忧心。无论有什么事情,我们还不至于毫无能力。” 船在奔腾的大河之中上下起伏,古婳看着那水流,也想通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 柯随在船上的这几天,古婳算是和他聊过。 这个柯随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说话留三分。 不过这也算很正常,毕竟他们都是陌生人,自然是要谨慎相处。相必他肯定还觉得张小月和他们在一起会不安全吧。毕竟他们比起柯随,更加是个外人。 只是一天晚上,月儿又抱着枕头在古婳的房间里面等候。 “这又是怎么了?你不是有青梅竹马的同窗吗?不是夜夜秉烛聊天?今晚怎么又上我这里了?”古婳换上了睡衣,顺手递给她一件。 月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伤心还有点委屈。 “柯随说言谨昇也是那些人之一。” “谁?”古婳疑惑。 “就是那个我喜欢的人。” “哦,原来他叫做言谨昇。这个名字写起来有点复杂嘛。” 月儿没有关注古婳的打趣。 “可是我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是那种人啊。” 月儿的表情很是纠结,她心里估计更加的郁闷。 在她的心里那个言谨昇估计就是男神一般的存在了,那肯定是光风霁月,如神如仙一般的人物了。 “那位言谨昇是个什么官?” “尚书。” “他有参与指认柯随父亲?亲自?” “没错,而且,他还是主要指认的几个人之一。作为尚书,他是柯随父亲的上峰,他虽然年岁不大,但是很得国主的重用。”月儿脸上是不可置信和失落。 古婳问道:“那第一个告发柯随父亲的人是谁?” “一个柯随父亲的下属,据说是某天一早上就跑到都城官府告御状。甚至还受了刑罚,因为要想要告侍郎级别的官员,一般官府都不会及时受理。可是如果告状的人接受了以下犯上的刑罚,那么就不一样了。不仅会立刻办理,还会立刻呈交给陛下。” 古婳觉得这件事非常的可疑。 “所以接下来,陛下就派人去查了?最后为什么能够定案?” “柯随说,除了很多人指认之外,还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柯随父亲有一个庄子,在里面搜出了很多巫术之物,这就是证据了。只是柯随的父亲也没有否认那庄子的事情。后来这件事就算是定案了。” 古婳越来越觉得这件事大有蹊跷。 “你是说柯随的父亲的庄子里面发现那些东西之后,他父亲就认罪了?” “差不多吧。” “那既然如此,柯随为何还坚持说他父亲从未做过这件事?” 月儿又叹息一声。她又告诉古婳。 在云栖国,有一段时间巫术盛行,甚至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其他的国家虽然也有巫术之类的东西,但是一般没有那么多的信徒,也没有很浓厚的氛围。 但是因为云栖国的地理位置和状况过于特殊了,所以信一些教的人很多,巫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是被皇族用来做各种占卜和祭祀,乞雨,拜神的工具。 可是有段时间因为巫术过于泛滥盛行,弄得云栖国管理混乱,当时巫师都有很高的地位,不仅能够享受云栖国的俸禄,还能够得到百姓的奉供。 而事实上,很多人都喜欢把孩子送去巫师那里学艺。以后只要出师,那就不愁没有饭吃。结果,巫师是越来越多,而正常劳作生活的人却越来越少。 那几年,有肥沃土地的云栖国罕见的缺粮食。 这让当时的云栖国国主大惊,立刻派人去查,为何云栖国会缺粮食,造成灾荒。 结果是很显而易见的。那些被送去学巫术的孩子越来越多,本来云栖国的子嗣就少一些,孩子都去学巫术,没有人种植,没有人劳作。 而无所事事的巫师却越来越多,他们从之前的被人奉供到后来甚至用各种理由和手段欺骗百姓,让他们供养他们吃穿。 不仅是粮食少了,很多东西也都停滞下来了,参军的人也越来越少。而且周围的国家听说了云栖国的事情,各个都是虎视眈眈。想要趁虚而入,抢夺云栖国肥沃的土地。 最后,云栖国经过几次大改革之后,巫师基本在云栖国销声匿迹了,只留下非常少的一部分巫师,而且还禁止他们进入重要的地方。甚至是都城都不让巫师进去。 “所以,如果和巫师有什么牵扯的话,那就是个大罪了,更别说给巫师们犯人的心脏,让他们去做法。没有立刻判杀头就不错了。” 月儿给古婳详细的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这件事会这么严重。 “柯随的祖上曾经就是参与那场剿灭巫师的家族之一,也算是就此起家了,柯随的祖上曾经好像也是一个上大夫,这已经算是个大官了,地位也仅此于相国了。” 古婳明白了,这柯随家当年就是靠杀巫师起家的,按道理来说,怎么也不可能和这巫师合作,做谋财之事。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证据不足 古婳觉得其实这也算是有几分道理。毕竟谁会轻易的毁掉一个家族的立家之本呢? “可是光靠这个,并不能说明柯随的父亲没有参与啊。这毕竟不是证据。这就比如有多少刑部人的孩子也违法犯罪呢?即使柯随的祖上是杀巫师起家的,可是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子孙犯错也是很正常的。” 古婳觉得理由站不住脚。 月儿似乎不太好再说了,有的话是不可能轻易的说出口的。 “如果你觉得为难,或者是不方便就不说了。我就是听听故事而已。”古婳当然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月儿看着她说道:“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我担心你知道太多,反而不好。不过既然你们也看到了柯随,又要一起去云栖国,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些事,也算是给你们预备一下。可能将来会有不少想不到的麻烦。” 古婳就知道是这样。她无奈的说:“我能够选择不听吗?” “不可以。我要说了,你现在必须听着。” 月儿从床上一跃而起。 “他的父亲曾经因为办案,所以得罪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云栖国的三皇子殿下。” “得罪了皇子?”古婳挑眉。 “没错。我们云栖国国主有三个孩子,第一个是女儿,也是储君殿下。后面两个是儿子,三皇子虽然年纪小,但是他最喜欢的就是到处游玩,招猫逗狗,惹下了不少的事情。柯正海是个硬汉,对于三皇子犯的那些事情绝对不包庇手软。” 月儿忧愁得不行,要是真的是三皇子报复,那他们可要去哪里找理说去? 古婳也忧愁了,这抓着皇子不放,也太缺心眼了吧。 “那三皇子都做了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错,不过就是喜欢做生意,曾经开过赌场,结果因为有人前赌债,那人去自杀,闹出了人命,后来又开妓院,原配是个练武的,直接捅死了妓女,又闹出了人命。” “可是这些不能够算在三皇子身上吧。” 这些黄赌毒,哪里不闹人命的。平常人家也不敢沾染。 月儿叹息的说:“其实柯正海就是喜欢管这些事,他最是反感赌场妓院,经常提议要取消这些东西。后来三皇子开的店出事了,他就拿三皇子大做文章。结果居然还让三皇子进了牢狱,关了一个月。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后来好多赌场和妓院老板见着他就绕道走。” 一个连皇子都敢抓的人,谁不怕啊。而且人家连皇子都抓了,还有什么不敢做,一般人只能避退三舍。古婳心里倒是对这个柯正海敬佩起来。 “后来,云栖国有法令,赌场和妓院都开始有了章程,不许让年纪不到三十的人进去。赌场不许一年收入少于三十两的进去,妓院不许有妻子生育儿女三年内进入。” “这倒是个英雄。”古婳赞叹。这可真是厉害了。 “确实是如此。只是也因为这件事,几乎把该得罪的人都得罪了。那些赌场妓院中,也有很多达官显贵自己开的。虽然都是遮遮掩掩的开,不经过自己的名字,但是也是亲戚在做事。最后受益也算是他们的。” 古婳点头表示理解。 这柯正海是典型的为人民服务,但是得罪了权贵阶级,不畏强权的官。 问题是,这样的官如果没有靠山,一般都要完蛋。 “这件事牵涉的人太多。要说有人联合起来扳倒他,确实不少人会有这样的动机。除非是能够查出十足的证据,或者找到那个主使人。” “所以柯随身上的证据是什么?” 月儿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柯随肯定是不能轻易的告诉人的。 “我看这件事只能先这样了。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你如果要找你父亲帮忙,我觉得你也还是要慎重一些。毕竟这关乎到你们一家人的前途和命运。” 古婳倒不是冷血,只是世间的事情总是很复杂,沾染上了政治那就更加复杂了。 月儿是个单纯的女孩,古婳不希望她无辜的牵涉进去。 “不知道言谨昇在这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到底是正义的还是陷害的一方?”古婳心里暗暗的想。她看着月儿那愁眉不展的样子,她也知道月儿的心事肯定就是为了那言谨昇了。 男神在一个故事中扮演了反派,确实是一次冲击。月儿还不至于是脑残粉模式,所以她变得忧心忡忡,长吁短叹。 又过了两天,他们终于到了边界。 云栖国和大沧州的入境之处。 古婳和虚静的身份倒是很好证明,毕竟虚静还有李玄静的名号,古婳又是魂穿,身份不是问题。而柯随倒是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本来这应该是一件非常难办的事情,但是对黑耀门来说却很简单。 古婳也没有想到香儿能够在这几天里面就能搞定柯随的身份。看来这黑耀门在云栖国果然是很有地位的。黑山门在大沧州也不过是个二三流的门派。而这黑耀门给古婳的预感就是,在云栖国有很超然的地位。 他们顺利的进了边境。 不过他们也不能再坐船了,接下里就是走陆路了。 “接下来的路你们必须要认真地跟随着。你们不熟悉云栖国。万一惹出什么事情来就不好办了。”香儿觉得这一趟,任务实在是太重大了,她必须得把这些人完完整整的带回去。 他们坐了一天的马车,然后又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走山路,最后终于到了黑耀门。 黑耀门也是在山脉上,只是气势恢宏的山门差点亮瞎了古婳等人的眼睛。 白玉雕的门柱。大气磅礴的阶梯和阁楼。 古婳边走边欣赏,这建筑简直是碾压黑山门,相比较起来,这黑耀门才是一流的大门派风格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即使虚静一向淡定,他的脸上也有一闪而过的惊讶。 “没有想到,黑耀门居然如此的恢弘大气。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这黑耀门远远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虚静倒是觉得有些欣慰,祖师有这么一群人能够一直继承发扬他的东西,肯定是很高兴的。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门主无烟 古婳两人在一个很雅致的地方见到了黑耀门的门主。 黑耀门的门主律无烟,一个美人,但是并不是那种风华妩媚的娘子,而是一个眉眼之间俏丽的又不失灵气,犀利而又不失礼貌的女人。 她一身绯红色的衣衫,勾勒出她美好的曲线,但是又显得让人有点敬畏的气质。 可以说,古婳在这里见过的这么多的女人里面,律无烟绝对是最为特别,只看一眼就让人难以忘怀的女人。 “请坐。你就是李玄静的后人?你是他的儿子还是孙子?” 律无烟早就接到了消息,李玄静她很清楚是谁,当年黑山门遭遇灭门的时候,他是两个失踪人口里面的一个。其他的人几乎全部都死了。甚至连小孩子都没有几个存活。 虚静对律无烟很尊敬,对她行了一个非常郑重的礼。 古婳立刻就感觉出来,这个行礼的意思很不一般。虚静这是在对律无烟或者是对整个黑耀门的一种无声的感激和从心里的敬重。 律无烟似乎也能感受得到这种情绪,她有点吃惊,但是又马上心情稳定下来。 “不知道虚静师弟此番前来有没有带来李玄静师兄的嘱托?据说他已经过世了?” 本来古婳和虚静已经想好了一套词,虚静就是李玄静的孙子,其他人全部死了,只剩下出无人谷。之前受了爷爷的嘱托,一定要出去看看黑山门。如果有机会的话,要为黑山门报仇雪恨。 可是现在,虚静似乎是定住了一般,他的眼神里面都是说不清的情绪在挣扎。 古婳心道不好,这位怕是要不做戏了。那套瞎话看见这律无烟和黑耀门的强大恢弘就说不下去了。虚静肯定是不愿意去欺骗这个黑山门一脉相承的黑耀门门主。 果然,律无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眼神也变得凝重和锐利起来。 “律门主,我这位朋友身上对黑山门的秘密和感情是无可厚非的,可以说,他为了黑山门可以出生入死,上刀山下火海。但是他的秘密事关重大,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古婳立刻上前打圆场,先表达了一下虚静的立场,让律无烟放松警惕,这样起码不会让律无烟觉得他们的欺骗是不怀好意的。 律无烟站起来说:“哦?这么说,这位虚静师弟是有秘密要和我说?” 古婳示意虚静说话。 她其实已经在心里琢磨好了,这黑耀门如此,肯定是看不上黑山门的那点东西,师祖的心法和功法他们都有,即使是一些其他的功法,估计也不会少。弟子里面有云栖国的达官显贵的女儿,可见这黑耀门的资源人脉样样都是完胜当年的黑山门。 也许是当时出走的那一批女弟子们实在是太优秀了,又或者是正好在云栖国这样女人的权利比较平衡的地方。或者是他们也看到了黑山门一直以来的处境,虽然心法功法不弱,但是始终还是三流门派。处处受制于人。 所以她们也吸取了教训,不仅在功夫上精益求精,甚至在人情世故上面也努力经营,这才有现在这副模样。 虚静似乎已经考虑好了。他抬头说道:“没错,我确实是有秘密不能为外人知道。” 律无烟打量了古婳和虚静两人,然后带着他们走去了一个里间。 关上门,律无烟看着两人说:“这里都是隔音的,也算是一个密室。你们有什么话都可以放心说。” 古婳看着虚静,这一切的选择权都在他的手上。 虚静开始讲述了他的那些往事。包括如何掉下无人谷,如何和李玄明纠缠,如何得到了不死之身,如果遇到古婳。还有那无人谷中寂寞了六十年的生活。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古婳在一旁喝着茶水,感觉有点饿了。 而律无烟和古湖那悠闲的状态相反,她持续被虚静的经历给震惊了。虚静那些生活简直就是高潮迭起。毕竟是浓缩了六十多年的生活,其中包括黑山门的灭门始末,传说中的不死之生出现,然后吸血魔头李玄明逃走,无人谷的种种怪异之处。 那家伙,简直就是一本畅销历险的节奏啊! “这是我的师父给我的一本秘籍,这本来也应该是黑山门的东西。现在应该也由黑耀门接管了。”虚静奉上了那本他默写下来的秘籍。 当初他是不想被李玄明得到,所以背会了之后就直接烧了。但是他把每一处都记在了心里。这本他默写下来的秘籍就是在船上那些时日完成的。古婳看了两眼,发现写得非常详细,甚至还有注解和一些图解。 “这上面有一些是我自己的心得,应该对师弟妹们练习会有一定的帮助。” 律无烟接过书之后,她翻看了一会,脸上最后一点怀疑的神色都消失了。 她重新抬起头的时候,表情里面都是好奇和安慰。 “我代表黑耀门谢谢你,玄静师兄。” 律无烟站起来对虚静也行了一个礼。 虚静却立刻上去扶起她来。 “门主为何如此。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谦让了一番之后,两人又坐下来谈论正事。 在黑山门灭门的这一块,两人又进行深入的了解和交换意见。 律无烟告诉虚静,黑耀门发现黑山门灭门的时候几乎已经过了十多年,当时也找不到人证,只是道听途说,在大沧州派了不少人去打听。 “那些仇家,二十年后很多都已经死了,或者是垂垂老矣。有一些我们黑耀门也算是去报仇了,比如当时的金家,他们一夕之间的破败就是黑耀门做的。但是毕竟因为我们是云栖国的门派,碍于一些不得已原因,也没有做出很大的响动。希望师兄能够谅解。” 律无烟说起那段往事还是有点唏嘘,黑山门几百人死亡,他们黑耀门找去的时候,简直是人间地狱的,到处都是白骨森森,那些山民都不敢在那附近打猎。 黑耀门把那些师兄弟们安葬了,也算是让他们能够安息。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顺利入住 “后来我们黑耀门也在寻找当年存活下来的幸存者,只找到了一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当年他正好回家探亲,结果就避过了这一劫,还有一个是当年很小的一个弟子,因为生病所以被黑山门的师兄送到一个医馆去疗养。也正好避开了这一劫。” 那两个人一个老,一个小,而且那段时间又都不在山上,根本不知道这件惨事是如何发生的。 后来,那老人没几年就过世了,小的那个因为一直在医馆里面养病,后来黑山门出事的消息传来,医馆的大夫见他实在是可怜无依无靠,于是就收留了他,让他成为了一个打杂的学徒。 “黑山门能找到的人就那两个。再也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们当年到底是怎么个情形了。” 律无烟看着虚静说道:“如果我师父在的话,她一定会很欢喜。当时就是她一直在操劳着黑山门的事情。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那黑山门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也就是她确立了保护黑山门的规矩。她常常说要饮水思源,黑耀门的根基还是黑山门的。两个门派本来就应该亲如一家。” 虚静敬重的点点头说道:“不知道您师父在哪里,我想去拜访感谢她老人家。” “她已经过世了。十年前就过世了。”律无烟说道。 虚静叹息一声。两人又换了一个话题。 古婳见这两个人似乎打算不吃不喝的聊上一两天,她觉得她就不需要参与了。 “那什么,你们先聊着,我想出去一下。” 律无烟这才想起时间来,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应该出去了。来日方长。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聊聊。而且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请教师兄。” “在外面还是叫我师弟吧,或者是虚静。以免被人怀疑,我的事情暂时还不想让人知道。” 律无烟赶紧说道:“那是自然,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对其他人说起。只是你的身份,我不知道该如何定义?” 虚静的身份确实是个大难题,律无烟现在也知道虚静的身份,要是就把他归为普通弟子,她觉得有点不尊重人。毕竟虚静现在无论是年纪还是实力都能做长老了。 “无妨,我只是黑山门的一个师弟。” 虚静这话倒是很有技巧。他说的是黑山门的师弟,并不是黑耀门的师弟。这样只要律无烟承认了这个叫法,那么以后虽然和黑耀门是同气连枝,可是他的人身也是自由的,不受黑耀门的约束。 这样一来,他就更加的自由了,黑山门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无人能够轻易的支使他。 “看来您已经想好了。”律无烟的眼神里面有些了然。 虚静歉意的说道:“实在是我的身份特殊,我又多年来闲散惯了,可能再让我回去过受拘束的日子,我会不习惯。但是只要黑耀门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不会轻易推辞。” “好,黑耀门能够有您的守候,我们很荣幸。” 三人出了密室之后,律无烟让人带着他们去给他们分配的厢房。 古婳把东西都整理好,准备去吃饭。不过她发现月儿怎么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她之前不是一直都是叽叽喳喳的跟在她身后的吗? 饭厅里面,古婳拿着吃食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虚静和律无烟似乎还有别的事情,古婳就自己先来吃饭了。 旁边都是黑耀门的弟子们,不得不说,这黑耀门的女弟子个个都是精神奕奕,面目可人,各有特色。而男弟子确实不多,也算是挺拔健壮。 香儿看到了古婳,她拿着一盘吃食过来。 “还吃得惯吗?云栖国的食物和大沧州确实有些不一样。” “很不错了,味道很好。比起我们在路上吃的那些干粮,滋味好多了。青菜也别有一番滋味。”古婳笑着答道。 香儿还给古婳介绍了一下黑耀门的基本作息规律,早课时间,休息时间,吃饭时间。 “你不是黑耀门的弟子,我们这边的规矩对你没有约束,只是我们这里吃饭的时间是三餐定时的,如果错过了,可能厨房就只有冷馒头了。如果你实在是想吃什么的话,可以去找我,我那边有个小厨房,是专门给小弟子们做加餐用的。” 黑耀门收徒弟,有一些是孤儿,甚至是身体有点问题的孩子,他们专门派人照顾这些小弟子。很多弟子都是在黑耀门长大,然后又在黑耀门老去,终身把这里当成归宿。 古婳心里倒是很感动,这黑耀门简直就是慈善机构啊!而且还经营有道,一方面吸收达官权贵,这样才能够有能力去维持门派的基本运转,毕竟没有钱势,无论做什么善事都是镜花水月,一时之计。 另一方面养育这些可怜的孤儿,既是救人,也是积累了口碑。而且还培养了一大批忠心耿耿的弟子,他们这种从小在门派长大的弟子,肯定是会把这里当做家,把管理者当做家人。以后无论门派有任何事,他们都是愿意肝脑涂地为门派付出一切。 “对了,月儿怎么不见人影?”古婳左右看了一下,似乎在饭厅里面也没有看到月儿。 香儿说道:“月儿家里来人了,现在应该在谈事情,她应该去和家人在城里去吃饭了。而且她有可能马上就又要启程回家了。” 古婳想起月儿之前和她说的关于他们家要给她找对象的事情,了然的点点头。 “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吧,我看虚静和我们门主很是投缘。似乎我刚刚看到门主带着虚静一起出了山门。很少有客人能和我们门主共同出去的,还用同一辆马车。”香儿微笑着说 她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如此的顺利,门主刚刚把她叫过去,要她好好处理黑山门的事情,以后虚静就是黑山门唯一的弟子了,只是黑山门是否要东山再起,暂时还没有定论。 而那两只巨虎兽也做了安排,可以就按照之前古婳说山神使者做下去,只要保证它们不轻易害人就好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月儿回家 古婳也被香儿带着到处走动,参观了黑耀门的各种地方,还有各处的温泉。 果然这黑耀门的修炼和温泉真是密不可分。 黑耀门这边的气候很是舒服,因为在山上,所以一年四季温度并不算有明显的变化,夏季也不热,只是冬季也会下雪,有些寒冷,所以一到了冬天,大家都喜欢去温泉泡上很久。一边是修炼,一遍也是因为舒服。 某天晚上,古婳却在她房间的床上发现了两日不见的月儿。 “你怎么才回来?是不是又去泡温泉了?我们这边的温泉可比黑山门那边更好。”月儿在床上对着古婳呵呵的笑。 古婳一边脱外衣一边说:“你家里人找你去做什么?这么两天连个人影都不见。” 月儿叹气说道:“我明天就要跟着家里人回去了。我哥哥亲自来接我。父亲在家里是一言九鼎,他既然发话了,我也只得回去一趟。” “那你还回黑耀门吗?” “当然了!只是回去相亲。父亲也算是妥协了,他知道我不喜欢都城,更喜欢黑耀门,所以他说要给我找个合适的上门女婿,以后就可以放心的让我在这里生活了。” 古婳点点头说:“那也算不错了。其实你父亲可能可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在这边,他不放心。” 月儿耸耸肩。 “对了,柯随的事情,我亲自和门主说了。门主虽然责怪我行事鲁莽,但是还是答应替柯随想点办法。只是这件事,我们暂时不好插手。” “那你家里人知道柯随的事?”古婳问道。 月儿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感觉我哥哥可能已经知道了,他以前和柯随有过一段公事上的来往,我们来的时候,我哥哥似乎已经看到了马车上的柯随。” 古婳无语。 “那他没有和你说起?” “没有,我哥哥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一般的情况都是不动声色的把事情做了。我也不敢直接开口,既然他没有提起,那我也不好轻易的说。哎,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暂时还没有想好怎么弄。” 古婳给了她一巴掌。 “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那就自己扛着吧。柯随这件事最好不要再让人知道了。那现在,柯随是被你们门主保护起来了吗?” “应该是吧,那之后,我也没有见过他了。之前香儿说,他被门主带走了。” 古婳熄灯,然后上床。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关于黑耀门附近的一些吃喝玩乐做了一番讨论。然后两人就睡了。 第二日,月儿就告别了,她还要古婳一直都在云栖国等她。她会办完事就马上回来。 古婳心想,这丫头恐怕是一年半载都回不来了。相亲哪有那么容易就搞定,更何况月儿心里还有一个言谨昇呢。 虚静最近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知道和那律无烟在做什么。 古婳转悠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去找虚静看看。 不过,当她找了一个弟子问虚静在哪里的时候,那女弟子笑道:“我们门主在哪里,他自然就在哪里了。” 古婳看见那女弟子脸上的笑容别有含义,心中一咯噔。 “你就是古婳姑娘吧,虚静师弟可真是一副好样貌,虽然年纪小,但是才智过人,身手居然能够媲美门主和几位长老。昨日,他在习武场单挑了张将军的爱子,那可是四两拨千斤,果然是年少俊才,难得一见。” 周围的几个女弟子都叽叽喳喳的开始八卦。 “没错,昨日的比武我可是都从头看到尾了。虚静师弟果然不愧为黑山门的继承人,他身上的功夫虽然也和我们是一个路数,但是却是用得出神入化,我看了之后,还悟出了不少东西,一夜都在参悟呢。要是能够得到他的指点,真是受益终生啊!” “你们也就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我昨日见我们门主对他可是含笑不语一整天,那眼神,那微笑,你们还记得上一次门主笑的时候是何时吗?” “哎呀,我们早看出来了!那虚静师弟确实是样样都好,只是有一点,他不是我们云栖国的人。寿命没有我们门主长,这样便有些不相配了。” 古婳脑袋上都出了黑线。这黑耀门果然是女人多,所以八卦也多。这才两三天的功夫,怎么他们都把律无烟和虚静给配对了。 “古婳姑娘,那虚静师弟今年贵庚?” “额,差不多快二十了吧?”古婳心虚,那货已经八十多了吧,应可以做律无烟的父亲了。 “我们门主四十不到。而且我们云栖国的人活得久。那虚静小门主十几岁也算是差不多刚刚好。” “没错,只要门主喜欢,那都不是事。我们云栖国的女儿丈夫死了,还可以找二婚呢。” 古婳一头黑线的离开了,她现在觉得月儿的重要性了。如果有月儿在,这八卦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到她的耳朵里面。 傍晚,虚静倒是主动来找古婳了。 “这几天我和律无烟门主出去办了一些事情,听说你找我?” “也没有什么事。”古婳招呼虚静坐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道:“我只是想问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可能需要在黑耀门呆上一段时间,这里有很多典籍需要修复,大部分我都看过,只是那晚黑山门变故的时候,很多典籍都被毁坏了。那些都是黑耀门花了很多年在各处收集来的,虽然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书,但是这些都是黑山门曾经的东西。” 虚静看到那两排书架的时候,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他当即就决定暂时留下来,在藏书阁做修复工作。 古婳自然也是能够理解虚静的感受,这里就是虚静的一个根。人都是喜欢落叶归根的。 “那就好,你能安定下来,这结果已经是比预期的事情要好得多了。既然你决定在这云栖国,我也想借此机会可以在云栖国云游一段时间。这里的风土人情和大沧州很是不同,我想要多增加一些阅历。” 古婳一到云栖国当晚就做了一个梦。那个梦里面似乎就是关于云栖国的事情。只是里面也是到处都是飘零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 正文 第两百章突然对决 “你要一个人游历云栖国?”虚静惊讶的看着古婳。 “对啊,我本来就是打算一个人走遍天下的,既然你安定下来了,那就放手去做你的事吧。我自己完全没有问题的。”古婳微笑的看着虚静。 之前她和虚静要一起也完全是以为虚静的黑山门只剩下断指残骸,结果黑山门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黑耀门成为了虚静的心灵依靠。那么之前的约定自然就不用了。 虚静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既然我们之前是有约定的,那我绝对不能够食言,再说了,云栖国和大沧州毕竟还是不一样的,你一个人游历,未免会有些不合适。况且,我的事情又不是急在一时。这边即使是修复典籍需要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完成的。” 院落里面只有一些花瓣悄悄的掉落,云栖国的春天正是万花开发的时候。这边的人最喜欢种植桃花,山樱之类的粉色系的花。 也许是因为黑耀门的女子居多,所以即使是恢弘的大框架下,也少不了典雅和精致。 古婳看着远处落日的余晖在天边砸出了一道红黄相间的油画彩绘。 她说道:“能够有什么危险呢?云栖国是个律法严明的国家。我也有一身的功夫,一般人也是欺负不到我的。再说了,要是我有了麻烦,我还是会来找你的。一时半刻的,我吃不了什么大亏。” 其实古婳有心去都城,毕竟那是云栖国最为繁华的地方,也是故事最多的地方,她想要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解开古婳梦中的那些场景。 古婳现在觉得,她就像是在做一个漫长的闯关游戏,关卡却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梦境,还是断断续续,毫无道理的画面。只是不知道她即使搞清楚了这些事情,她会拥有什么样的回报,或者是结果呢? “既然如此,那应该就从一开始就麻烦我。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目的地是哪里?我立刻去准备。”虚静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要铁了心的跟着古婳走。 古婳有点吃惊,虚静一向做事很是稳妥,也从来不会主动干涉别人的事情。 他现在是一袭淡淡的青烟色的衣服,换了之前在无人谷里面传的粗布衣衫,现在是面如冠玉,身形俊逸,目光灼灼的意气少年的模样。 这家伙不会是换了一个环境就真的把自己当成少年郎了吧。 古婳开始稍微的感觉到虚静似乎,好像,有一点,在看她的时候,眼睛里面放出的信号有点掺杂那种情绪。那种情绪按照古婳的分析叫做,不舍? 他们一起相处了大半年,又陪伴着他一起去了黑山门,又找到了黑耀门这边,古婳觉得可能虚静现在是有点把古婳当做亲人了吧。毕竟一起有这种经历的人真的不多。 人是感情复杂的东西,而且也容易会有一些错误的情感信号发射。甚至当事人自己都没有弄明白。 “师弟这是要去哪里?” 律无烟的身影在院落里面出现,还是一袭绯红色的衣衫。黑眸灵动,红唇微启。 古婳和虚静立刻站起来。 “门主。请坐,要不要尝尝我这里的红茶?” 古婳立刻请律无烟也坐在院落里面的石桌边。 “门主,我决定在云栖国好好转转,虚静可能有点担心我的人身安全,我正在劝说他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很多我和差不多的武林侠士早已经游走江湖数年。” 虚静的眼神一直看着古婳,他开口道:“人生地不熟,你一个人也未免有点冒险。你聪明有余,但是经验不足。如果余姚和你一起,我还可放心。他虽然功夫不如你,聪慧不如你,但是人情世故上面他还是很老道的。” 古婳不满的说:“原来在你眼里,我比余姚还差!这个我不服。” 虚静无奈的摇摇头。 律无烟是什么人,她只打量了虚静和古婳的言语来往,她就意识到古婳对于虚静可能不是一般的萍水相逢遇难好友。 “这么说来,古婳姑娘身手还是很不错的?不知道比起师弟如何?” “不敢,不敢。我的招数还是靠虚静指点,他也算是我半个师父了,只是他可是瞧不上我和余姚的,不能叫他师父。”古婳立刻说道。 虚静皱眉道:“难道你想叫我师父?” “不想,我要是有你这么年轻的师父,出去不好混。”古婳这句自然是玩笑话了。 不过在场的人都听得懂,虚静无奈一笑摇摇头说道:“你这古灵精怪的性子,也确实吃不了什么亏。” 律无烟突然开口,要求和古婳比试一番。 “比起师弟的奇遇,还有扎实的功夫,我肯定是不如的。只是古婳姑娘你受到师弟的教导,肯定也是参悟了一些精髓,不知道能不能指点一下我?” 古婳流汗。她突然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大忌。那就是插入他们之中,做了一个巨大的电灯泡。 而且她还不知死活的在女人面前靠近那个男人。 然而古婳明白过来也已经晚了。 “来吧,你是使用剑吗?我喜欢用鞭。” 律无烟的性格简直是说干就干,在这小院落里面抽出了鞭子,对着古婳邀战。 虚静看着古婳一脸菜色,他以为古婳是有点害怕,他安慰道:“切磋武艺本来就是最好的提升手段,无烟门主和你可以交流一下,我见过她的身手,很是利落,你可以借此机会学习一番。” 古婳立刻提着一把剑就上了,她不能再让虚静对她说这些话。要不然那边的律无烟可能手上会失控,直接把她废了。 两人开始交手起来,古婳的剑术在虚静的指点下有了长足的进步,她灵巧的应对犀利的鞭子,律无烟身上也气息非常稳定,既没有杀气,也没有任何情绪,只是一直进攻。 古婳发现律无烟的内力功法和虚静确实有点像,果然是一脉相传。而她的气息很稳,挥动鞭子的速度很快,又很准。幸好古婳是擅长用鞭的,而且又懂这黑山门的功法。她也敏捷的避过了律无烟的攻击。 正文 第两百零一章八卦再起 小小的院落里面风生水起。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是引来了不少人。 黑耀门的弟子发现门主居然在和客人比武,纷纷都悄悄围上来看热闹。 “怎么个情况,这两个人怎么打起来了?” “应该是门主想要试试她的身手吧,难道古婳姑娘要成为我们黑耀门的弟子了?” 年纪小的姑娘们都还不懂发散思维。 而年长的弟子看到院落中还坐着这几天的绯闻中心人物,年少俊才的虚静,她们就激动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你们还是太年轻,你没有看到这院落中的气氛吗?虚静师弟也在,很明显,门主也是和古婳杠上了啊!这是在争夺男人,这是一场战争!” “真的假的,你可不要乱说,我们门主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大动干戈,上次不是有个什么小王爷看上门主了,门主都没有正眼看呢。怎么可能为了这还没认识几天的男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爱情啊爱情。那小王爷是入不了我们门主的眼,可是这虚静师弟那可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还身怀绝技,独步武林。正是少年意气,风华正茂。这的男人谁不喜欢。要不是门主喜欢,我就去追了。嘿嘿。” 一群弟子在院落外面的角落里面叽叽喳喳的,不过也丝毫没有影响到院落里面的两个人的对决。 古婳对于这个难得的机会也很珍惜,虽然出发点让她有点无力吐槽,只是这机会来了,她也不能轻易的对付过去。 出剑越来越快,漫天都是剑的残影。而那鞭子更是招数变幻万千。两人心有灵犀的只在院落的范围内对决。甚至都没有去打扰就在旁边喝茶的虚静。 律无烟之前只是一时冲动,突然想要和古婳比试一场,她其实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刚刚会冒出这么一句话。对于客人来说,她也算是失礼了。 本来她是打算陪古婳真的练上一番,到时候给她一些指点,也算是补偿了她了。要知道,即使是在黑耀门能够得到律无烟的亲手指点,也是不常见的。更何况对一个不是本门弟子的姑娘。 可是没有想到,她越打越心惊,这古婳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可是无论是内力还是技巧,甚至是应对招法,几乎都是来去自如。 古婳的实力和她居然是不分伯仲! 律无烟暗叹,妄自骄傲了多年,以为整个云栖国在同龄人之中也没有几个能及得上她。虽然她的师父是云栖国最厉害的高手,自己也是自小就被当做天才来培养。甚至都忘记了神州大地有多么广阔,奇人异事多如牛毛。 师父之前也经常嘱咐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果然是没错。 律无烟的神色是越来越认真了,她被古婳激起了斗志,能这么让人战斗力飙升的人可真是不多。 而古婳也明显的感受到律无烟神色变得凝重,身法也越来越火力全开。 “我怎么觉得门主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杀气。我的天,这个古婳可真是不简单。居然能让门主动真格的。” “可是这又不是比武招亲,即使门主赢了又没有什么好处,干什么这么拼?” “你是不是傻了,那可是在心上人面前比武。那怎么能够输?那可是面子问题。天大的问题。” 一群人都是学武的,自然也是能够看出现场的情形。 古婳的实力居然有这么强劲,不得不说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律无烟当年可以说佼佼者,曾经在门派比试的时候几乎是碾压所有人。有着天才之称。 在她们之中,除了几位长老,也几乎是无人能敌,小小年纪就做了门主,还能够把整个黑耀门上上下下弄得服服帖帖的。可以说是公认的难得之才。 可是就这么几天功夫,来了一个虚静师弟,得到了多年前黑山门弟子李玄静的真传,武功高强出尘,二十多岁就已经能够轻松的把那张将军的儿子三招之内撂倒。这已经是让人感叹天地造化了。 而这看起来不怎么露脸的虚静的小伙伴,居然又是一个高手,不仅能够和律无烟不分上下,年纪还小。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见笑了,多谢门主赐教。”古婳认输。 “承让。”律无烟并无半分喜意。 两人收回自己的武器,双方行礼,坐下继续喝茶。 “怎么回事?刚刚怎么了?我怎么没有看清楚。” “我看清楚了,门主刚刚那一招大海无量,让那姑娘招架不住了,直接认输。” “哈哈,还是我们门主厉害,这小丫头是斗不过我们门主的。” “别得意了。那可是个二十多的小丫头,比我们门主小十几岁呢。你看门主脸上都没有什么欢喜之色。哎,听说他们都是大沧州的人,我以后游历就去大沧州了,也去见识见识。” 律无烟的声音响起。 “你们都不去上晚课,睡觉吗?” 大家一惊,立刻一哄而散。 “让你们见笑了,我们黑耀门的弟子年纪小的都宠惯了,出去还好,在门派里面就原形毕露。” “黑耀门作为大门派,管理了这么上千号人,还能够给弟子们家一样的潇洒感,真是让人佩服至极。”古婳喝完一口茶之后说道。 律无烟目光有些黯然。她刚刚的那个胜利其实是很不地道的。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不是哪个经搭错了。怎么对一个小姑娘使出大海无量这一招。这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虚静却也微笑的点头说道:“无烟门主确实是管理有方,我倒是觉得这样的风格甚是好。弟子们在门派中不需要过于束缚。自由自在,发展天性,已经是非常难得了。我要敬你一杯茶来表达我的心意。” 律无烟这才脸上有了笑意。 两人又开始对黑耀门的门风建设开始了闲聊。 古婳倒是很奇异的看了虚静一眼。她觉得虚静的情商在用她不知道的方式不停的成长。简直是一点即通啊!这货有前途,有前途! 正文 第两百零二章容王到来 古婳看着两人把茶言欢,然后决定,之后她最好避免和虚静过多的接触,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尤其是在律无烟和他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这绝对是个雷点,不能够轻易的触碰。 第二天,古婳还准备好好的策划一下云栖国的路线。 结果没想到,她还没吃完早饭就被香儿拉去了前厅。 香儿的脸色很凝重,甚至都没有说什么事,只是要古婳不要过于惊慌,她们一定会想办法帮忙。这让古婳一头雾水,还不知道惹上了什么事。 结果一进前厅,她就立刻明白了。 柯随被五花大绑,一队看起来是官府的人站在了前厅。虚静也在场,他看见古婳进来对她点点头,似乎是安抚她。 一个年轻的男人长身玉立,身穿紫色金纹长袍。 “律无烟门主,这三个人我需要带去都城。” “容王爷是奉旨来的吗?”律无烟身上有一股高深莫测的气质,古婳终于她看到对于外人,她是一个什么状态。果然是人中龙凤之姿。 那为容王爷似乎很尊敬律无烟,他脸上有些无奈。 “如果是真的下旨,那我们就不是这么简单的带走人了。无烟,这可是重犯,柯正海已经被定了罪。如今藏在你这里,国主也不想多事。引发不必要的祸事。可是这相关的人,我还是要带回去交人的。要不然这事确实是不好办。” 律无烟皱眉沉思。这件事其实对于黑耀门来说,确实也不好。云栖国的政事确实不好管。 柯随冷笑一声看着容王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一切都是我的事,为什么要扯上别人。带我去都城吧,我也正好要和家人团聚。” 容王却是恨铁不成钢的踢了他一脚。 “你能,就你能。白白花了闲意的心思。他为了你冒了那么大的险,帮你逃出升天,让你出了云栖国,结果了,才一年工夫你就回来,你辜负了多少人,你对得起闲意吗?” 柯随听到容王的话,他眼神里面闪过一丝愧疚。 “他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你还回来找死?而且还要连累他?”容王愤恨的盯着他,眼睛里面都快冒出火了。 古婳倒是看出了苗头,这容王和柯随是老相识了。看来,他们暂时还没有大麻烦,既然都是熟人,而且看起来也不算是敌对方,那么他们还是能够有回旋的余地。 “我有证据了!可以证明我爹是无辜的!没有串通什么巫师,更没有去做那些杀人取心脏的龌龊事!”柯随激动的看着容王说道:“你带我去都城,我一定能够找到更多的线索。” 容王眼眸里面虽然有火气,但是他也还是没有驳回他的要求。 律无烟也看出容王对于柯随的事情还有余地。 容王是当今国主的堂弟,也是云栖国的一个王爷。国主一直都很喜欢他,本来应该外放出去在领土上做一个闲散王爷。 只是从前国主还是皇子的时候,容王的母亲过世,容王比国主要小很多岁,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刚刚断奶的三岁小孩。 国主的母亲就把容王带回宫养育起来。所以这容王对于国主来说,也其实就是个亲弟弟了,自然是舍不得把他放出去。 既然是这么一个关系,那么国主暗中派容王来此带走柯随,比如也不是真的立刻归案。其中必有曲折。容王既然认识,那么更加的证实了这一点。这柯随也许真的还是有机会的。 “容王是准备将他带去都城哪里?都城大牢,还是您的府邸?” 律无烟看着容王说道:“不如我们把话说开,这样起码让柯随也能心里有个底。也让我这两位无辜的友人不会受到牵连和为难。” 虚静和古婳都看向这容王。 他叹息一声说道:“这柯随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我何尝想来抓人,但是早就有人接到消息,说是他已经入境了,如今就在你们黑耀门内。我只好亲自去找国主,向他求来了这次机会。幸好国主开明,他对于柯正海还是有几分顾念。这才有了机会,让我来抓人。要是换了别人,那可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柯随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说道:“你的意思是,国主同意我去翻案?” 容王又是一脚。 “你可长点心吧!能不能让人消停两年。你以为秦闲意帮你逃出云栖国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他可是为了这件事,被连降两级。现在被调往兵部去做长随。” 柯随因为理亏,所以即使身上有两个大脚印,他也只好闭嘴。 古婳觉得这容王倒是威严不足,鬼畜有余,感觉不是什么正经王爷。呵呵。 于是,他们挥退了众人,只剩下主要的几个人。 除了律无烟,容王,柯随之外,虚静和古婳也被留下了。 他们看着容王和柯随这样那样嘱咐了一番。 “两位既然是无辜被牵连上的,也无需过多担心,到时候我会给国主说明的。只是两位和这件事有些牵扯,还是需要和我们一起入都城,见见国主。” 古婳疑惑道:“这种小事,还需要去见你们国主吗?” 有没有搞错,你们国主怎么啥事都要管?他们不过就是路人甲乙丙丁而已吧。为啥要揪着他们不放,还要去亲自见国主。一国之主这么清闲?什么猫猫狗狗的都会见? “我们国主很重视柯正海一案,只是详情我暂时也不能对二位明说,日后有机会自然对二位说明。还请二位和我们走一趟吧。” 容王好歹也是一个云栖国受宠的王爷,如此客气已经算是难得了。 这还是看在他们是黑耀门的客人,如果是在外面,这位爷跺跺脚,地都要抖三抖了。 “虚静师弟,古婳姑娘,你们可以放心去。我们黑耀门在都城也是有驻所,你放心,我们黑耀门不会让你们受委屈。容王殿下也会保护你们。且去一段时日,我也会为你们周旋。”律无烟立刻就做了决定。 虚静和古婳对视一眼,然后说道:“那就多谢门主照应,还请容王殿下多担待了。” 正文 第两百零三章疑点证据 云栖国幅员辽阔,地大物博。 古婳在这一个月中也算是了解了一些云栖国的风土人情。 本来古婳以为这一路上,他们虽然不是罪犯,不过因为柯随的关系,肯定是没有什么自由,路途也不会很空闲。然而,那容王却是个喜欢游山玩水的,沿路总是走走停停。 云栖国的官道很是通畅,古婳觉得这就是平原地区最有利的事情了,那就是路途不是很艰辛,不需要一会坐马车,一会爬山,一会坐船。 平原也有荒芜和丰泽的地方之分。 “我说,那容王在沿途救下的那个小姑娘最后去哪里了?”古婳看着窗外的景色说道。 他们伪装成一个商队,容王和柯随坐一个马车,说是为了方便看守柯随,防止他逃跑,也防止有此刻去害他。 前几天,在路上遇到一伙强盗,容王殿下义不容辞的就让手下把人干掉了,然后押送去了本地的官府。那强盗掳了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准备弄去卖掉。 于是,容王就把那女孩收留了。 “据说是找到了她的亲人,容王殿下给了他们家一点钱,让他们把女儿带回去了。” 虚静在马车上看着书,这么一个月,他一直都是在看云栖国的各种书籍,还有黑耀门的一些密秘籍手札。总之,他现在成了一个大忙人。 古婳原本以为律无烟会跟着他们一起去都城,可是律无烟却没有来。可能是因为黑耀门的事务繁多,门主也不能轻易的离开吧。 “这容王还确实是一个正派人。” 说实话,古婳以为容王最后会把那小姑娘收为小妾之类的,毕竟那小姑娘确实是有几分姿色。而且这种救命之后,以身相许的剧情也很是平常嘛。 “云栖国的国主最为看重的就是这个容王,民间里面,容王也有很高的声誉。我想他也应该不会是一个表面上就是作恶多端的人吧。” 虚静由于幼年的经历,对于这些贵族阶级总是会保留一份戒心和评价。 在他看来越是权力巅峰的人,城府必定是越深,这是他们身上所处的关系决定的,也是他们需要扮演的人生。 柯随的事情虽然不管他们两人的事情,但是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来,柯正海确实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官了。如果只是因为诬告,而让他蒙冤,确实是有点让人惋惜。 虚静在空闲的时候也会查看一些关于柯正海的资料和记录,这些都是律无烟帮忙弄到的。古婳虽然也想帮忙,但是她空有一身功夫和小聪明,可惜不是这里头的货。对于这个时代国家的政法机构不是很懂门道。 “所以你研究了这么长时间,有没有能帮到柯随的东西?”古婳吃着干果子问道。 这项工作简直就像是大海捞针,光是卷宗就有十几本,然后就是柯正海的一些复杂的人际关系的资料。 古婳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她没有看出什么门道,在这一行上,她是完全没有头绪的。 “其实我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那就是那个庄子。柯正海为什么在他们搜庄子之后就认罪了呢?并且没有任何的反驳。起码在卷宗上我看不到他的反驳。而事实上,那个庄子并不是皇宫大内,想要进去陷害他,放一些巫师的东西进去,那是易如反掌。”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疑点。而最奇怪的就是之前死活不承认的柯正海突然就承认了。 古婳说道:“这里面肯定是有隐情的。也许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也许是柯正海是想要保护什么人,他发现真正做这个事情的人是他认识的。所以干脆就认罪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柯正海搭上他一家人的生死命运,毁掉自己一生的名誉,害了全家上百口人的前途也要保护? 光是这一点上,古婳就觉得那个涉及的人恐怕不简单,非常不简单。 柯正海这几十年的事迹都在这卷宗之上了,他可以说是一个硬骨头,什么王权富贵的人物,他都敢怼,他不仅是给妓院和赌场弄了一个法律文条,还督促很多地方上的州郡设立给穷人开的医馆,学堂。 古婳倒是很佩服这种人,这可是真的为民着想的好官。 “确实有这个可能。只是柯正海的这些有往来的人里面,我们都不认识,无法判断哪一个和他有这样的关系。” 虚静觉得这件事,要是依靠外人来努力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也会找柯随去谈论这件事。 只是柯随也不知道谁能够让他父亲这么竭尽全力的保护。 “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轻易罢休的,一定回去找那个人问清楚,而且要他去想办法救出我的家人。” 柯随之前也一直都在思考这个疑点。那个庄子他小时候去玩过,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庄子,只是一个用来收稻米和红薯的地方。 “可是那柯随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他找到的证据。我们也算是站在他这边的吧。要是我们能够知道他手上的证据,也许还能帮帮他。” “这件事对他来说是非同小可的,他不愿意轻易透露也是可以理解。可能他有和容王商量过。”虚静换了一本书说道:“这件事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我看那个容王其实很维护他。” 古婳点点头,他们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差不多拖延了一半的时间。那容王很有可能就是想要为柯随争取时间。那些证据可能早就让容王拿去调查了。 “那我们也算是不用操心这件事了。”古婳继续悠闲的吃着干果子。 这云栖国有个让她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这肥沃的黑土地上,粮食长得虽然是特别的好,但是为什么种类不多。 按道理说,这里种什么都是妥妥的好收成才对啊。 而且这里的食物很单一,本来她觉得黑耀门的饭食不错,应该也算是能够代表了云栖国的水平了吧。结果这一路上,她也就是吃点干粮,沿路的客栈,还有饭铺的菜品都很一般。 正文 第两百零四章不想吃素 他们对于菜的终极追求就是煮熟。只要熟了加点盐巴,一道菜就算是成了。 而且这里的人都喜欢吃素食,肉类反而少见。 古婳本来对食物不是很挑剔的,但是在这个时代生活之后,她尝过简仲离府上的精致的饮食习惯,又被余姚这个厨房能手给伺候娇惯了。在无人谷里面,他们又经常捕猎,吃的都是荤。一下子这么素,弄得有点不习惯。 然而,他们面临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古婳和虚静都是两手空空。只剩下余姚走的时候留的五十两银票。 古婳当时在路上兑换了,现在也差不多用了大半,剩下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去都城。 云栖国的物价比大沧州来说,还算是高的。最贵的倒不是食物,而是衣物用品,他们两人之前在无人谷也没有什么衣服。那些粗麻衣服也不好再穿。 所以两人光是置办衣服行头也花费了不少,而一路上,容王的商队虽然是包吃包喝,可是不合胃口也只能忍着。古婳倒是想要去买点荤的去改善一下伙食。 可是这边的肉类确实是太贵了,牛肉是不能吃的,因为都要去耕地。 而猪肉,鸡肉随便一份都很贵,古婳也只能每两三天吃一顿肉,虚静倒是不是很挑食,可是古婳也看出来他不是很习惯这边的饮食。 虚静应该比古婳更需要肉食,毕竟他是个男人,而且练武的人都是需要摄入高蛋白的,这是现代科学观点。再说,虚静在无人谷生活了几十年,每日吃的都是高蛋白,肉类油脂都是有规律的,一下子吃了素,肯定是不习惯的。 所以古婳起了一个想去捕猎的心思。 她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或者是触犯了当地的法律,她特地的去找了容王殿下的随从询问这云栖国有什么动物不能杀。 “黄牛,水牛肯定都是不能杀的。这个要是杀了就是要直接入狱的,谁救都不行。其他的,基本上也没有什么限制。只是我们云栖国还是有很多猛兽出没,比如老虎,黑熊,野狼,这些尽管杀,只是要小心,很多人都丧生在它们的口中。” 那随从听说古婳喜欢打猎,好奇的看了她一眼,这么一个小丫头去打猎,怕不会被野兽给吃了吧。 “古婳姑娘,我劝你最好不要去,即使是去,最好也不要一个人去。那山上多危险啊,晚上很多村庄的人都是不敢开门的,他们就是怕有野狼进去吃他们的孩子。” “你放心吧,我会和虚静一起去的。他功夫比我高多了,捕猎能手。不过,这位小哥,我想问你一个事。你们云栖国为什么不太喜欢吃肉?是不是你们之前信的那个什么巫师教,提倡吃素食?”古婳问道。 她拿了两包野果干贿赂着这个看起来很憨厚的随从。 于是,他就很开心和古婳聊了起来。 “这到也不是,只是我们这边养鸡鸭,牛羊之类的很不容易,我有个亲戚,以前就是在庄子里面养猪的,有的时候一年也赚了不少,可是有的时候那些猪一生病就全部死了。投进去的钱回不来,几年赚的都没了。还欠了一些钱。” 古婳又很疑惑,虽然确实是养这些东西是很有风险,可是也不至于全国的养猪场都亏钱吧。更何况,养猪不行,难道养别的也都不行? “那你那个亲戚现在还养别的吗?” “没了,现在他用自己家的地,继续种小麦,一年也勉强能够养活一家子人。养其他的就更没活路了,那些养鸡的,养鸭的,几乎就没有几个能赚钱的,我们云栖国吃的飞禽走兽,几乎都是在隔壁的大沧州进的货。” 难道云栖国的肉类这么贵!感情都是进口的啊!古婳有点无语望天。 “我们也就是吃鱼类比较多,养鱼的都是需要批准的,有资格的人都是皇亲国戚。我们平常人吃一顿鱼虾水产,也只能在节日里面吃了。要不然还真的负担不起。所以说,我们庄子上的人还是喜欢种些实在的,棉花,小麦,这些最稳妥。” 古婳更加好奇了,按道理说,这种庄稼怎么会比种禽类更值钱?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云栖国的品种有问题,或者是养殖水土不适应。 “那你们的鱼类都在哪里养?” “一般都是自己家的池塘里面养着。那些有资格的人,可以包下一大片湖,那里面的水产都是他们的。不管是不是他们下的鱼苗。” 这云栖国可真是有点意思了,这都开始搞水产承包了。 “可是以自然的湖划分,那普通人想自己捕鱼岂不是很难?” “云栖国的法令,只有不往外通的水域才能分给养鱼的人,那些大河,大江就不能管了,普通百姓都是去那里捕鱼的。我们云栖国有一边是靠海的,那边还有海产吃。只是在海上的生计就是更加的危险和艰难了。” 原来如此。 果然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都不一样。古婳觉得倒是很有意思。 某天在驿站休息。容王殿下带着柯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他的意思是整个商队需要休息一天。于是,随从们也都三三两两的自己去找乐子了。 古婳找到客栈的小二稍微打听了一下,于是就收拾了一些东西,骑上了马,她准备打一头野兽改善一下伙食。补充一下最近损失的蛋白质。 这附近最近的一处有野兽出没的地方也不过就是半个时辰的路程,古婳是快马加鞭,不一会就到了。 这里是一片小山坡,树林很茂密。虽然云栖国大部分都是平原地区,但是也有很多小山,或者是沼泽。只是那些山都不很高,比起黑山或者是无人谷周围的山脉,基本是小巫见大巫了,只能叫做小土坡。 古婳很是轻松,她在无人谷什么野兽没有讲过,两辈子没见的野兽全部都见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山上窜的,水里游的,统统都没有问题,对于捕猎,她现在可是老司机。 正文 第两百零五章捕猎自足 树林里面似乎没有什么人,古婳一个人游走在山林间。 那鸟儿倒是有些有恃无恐的在树枝上叫唤。古婳没什么兴趣,要是来一只山鸡还不错。那么点小鸟打下来还不够塞牙缝的。 恍惚间,古婳似乎看到了一只鹿在不远处走过。 按照体型来讲,那似乎是一直成年的鹿,古婳犹豫了一下,她不是很喜欢吃鹿肉,主要一个女孩子,吃鹿肉容易上火。不过可以给虚静补补。嘿嘿。可惜那律无烟不在,要不然也许能够来个一夜定情的戏码。 古婳这么一想又跟了上去,准备先猎一只鹿再说。别的动物还没有影子了,这里又不像是无人谷,随处可见那些傻乎乎的野兽们扑面而来,无人谷里面的那些野兽都是祖祖辈辈从来没有见过人的。根本不知道害怕,哪里想这里的动物精明,警惕。 她跟了没一会,立刻就找到了那只正在吃草的鹿,它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鲜嫩的草。因为古婳用了轻功,本来步伐就轻,所以它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很糟糕。 古婳拿着剑上前,只需要一下,她今天的大餐就不用愁了。 “稍等!姑娘。剑下留鹿。” 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人的声音却在这紧要的关头出现了。 古婳非常不满的看着那只鹿受惊,吓得撒腿就跑走了。 她转头,于是就看了一个身穿青色衣服,背上有箭筒,面目英俊,嘴角含笑,目如点漆的男子站在她身后。 “那是一只公鹿,前些时日,我路过这里,它受了伤,很是有灵性,见了我就嗷嗷的叫唤,我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就救了它。今天刚刚放生回了山林。还请姑娘手下留情,饶过它这一回吧。” 古婳见到手的食物飞走了,心里自然是没好气。 “这位公子,你算是做了好人,可是你应该也知道,这山林里面的动物都是野生的,既然你没有把那鹿带回去养,而是选择了放归山林,那也应该知道,它最后的结局很有可能会被猎人杀了吃了。你今天阻止了我,明天也许它就死在了陷阱里面。又有何用。” 如果是在平时,古婳可能就此算了,她也不是没有在现代见过动物保护组织。可是她现在满心的想要吃肉,到嘴的鹿肉就这么飞走了。她自然是不甘心。 那男人看了她一眼,收起笑容,然后给她拱手行礼。 “看来是我多事,耽误了姑娘捕猎,不如这样,我今日让你损失了一头鹿,那我给你补偿一顿饭食可好?我住的地方就在这里不远,姑娘要是不嫌弃,不如去我那陋室吃一顿,现在也是到了中午了。姑娘应该还没有用午餐吧。” 古婳哼哼了一声说道:“不用了,你们云栖国的素食我是吃够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出来捕猎。我还是继续去找寻猎物吧。说不定能够碰上一头野猪,或者是一群山鸡。” 古婳转身就走了,她可不想白白浪费时间。 这容王只是休息一天,而马上就要到都城了,不知道在那都城里面还有没有机会捕猎,她得先好好的补一顿。免得在那都城里面还得继续吃素。 这山头不大,古婳很快就转到了山上,她又发现了一个猎物。那居然是一头黑熊! 古婳立刻就兴奋了,之前那小二只是说有可能有黑熊,但是黑熊都是很聪明的,一般很难猎到,而且很容易伤人,一年里面都不一定能够猎到一头,反而有很多猎人被黑熊重伤的。 那黑熊似乎在吃着什么东西,古婳丝毫不畏惧,直接迎面就是一剑,然后使出千锁鞭直接把那黑熊的脖子一套,飞身在空中一转,利用身体的力度和浑厚的内力,直接把那黑熊给勒晕过去。 而古婳第一剑根本就是个幌子,其实是为了让黑熊抬头,这样她就能够顺利的用千锁鞭套住它的脑袋。 古婳一剑就命中了那黑熊的心脏,那可怜的黑熊连声都没有支吾出来,它就去了西天了。 然后古婳就三下五除二的把那黑熊分解了,头不要,皮也不要,她多的是,只要最嫩的肉,还有出名的熊掌。 “姑娘真是好技艺,一人杀了一只黑熊,甚至连半点血迹都没有沾染上。”那男人不知道在旁边看了多久。 古婳在杀熊的时候就知道他在附近,但是完全不在意,只要他不再出来捣乱就好了。 “这位兄台,你要这黑熊的其他部分吗?不要的话,我可就扔这里了。” 那男人愣了一下,他看了一下古婳剩下的黑熊的头和皮毛。 “姑娘不是云栖国的人吧,你可能不知道,这野兽的皮比肉更为值钱,一张黑熊皮可值五十两。” 古婳毫不在意。她也知道野兽的皮毛一般是值钱的。但是她只想要好好出吃一顿肉,而卖皮毛则不是她的目的。难道她在容王的眼皮底下,买卖皮毛生意? “我只要能吃的肉就行了。你尽可以拿去,也不算浪费了。” 古婳丝毫不心疼。 那男人又笑了,英俊出色的面容,长身玉立的风姿,让他有点像是这山上的神灵。 这时代的俊男美女实在是太多了,比起现代那些化妆的美男美女,似乎更加多了一层天然和灵气。各个都是谪仙般的气质。 古婳被那男人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被英俊的男人看着,还真是多了几分害羞呢。哎,做了人之后,她发现她也是越来越看脸了。明明她以前还嘲笑过很多痴男怨女们,看不清人心,没想到她也堕落了。 “让你见笑了,不过我们大沧州的人可不都是我这样的,我就是一个山野小民而已。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把这肉炖了。再见。” 古婳急着要走。那男人却拦住了她。 “姑娘,我今日耽误了你猎一只鹿,怎么说我也应该赔礼。现下正是午时,你应该是要去那边客栈吧。我住的地方更近一些,你现在回去炖这肉,回去的路程加起来也需要等候一个多时辰才能够吃上饭。不如先去我那里填填肚子,前日我刚猎了一头野猪。正愁吃不完呢。” 正文 第两百零六章别院邀请 古婳居然就这么被这男人忽悠去了附近一个山上的别院。 那院子虽然不大,不过还算是别致干净,周围有郁郁葱葱的草木,院子里面有桃花正在盛开,还有一些春季的花草正在齐齐开放。蝴蝶和蜜蜂都忙着采集花蕊上的蜜露。 这院子粗看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很整齐干净,但是古婳随着那男人入了内室,里面的佣人们给他们摆好了桌席。他们倒上了上好的茶水才退下,一切都是井井有条。 古婳心里就有点开始琢磨起来。 这架势她也不是没见过,简仲离那里就是这个调调,虽然不是一个风格,可是那井然有序和上下有别的奴仆们,这必然是一个很有规矩的大户人家出身的少爷。 “姑娘,请坐。”那男人很有礼貌的请她坐下。 古婳说道:“我叫古婳,还没有请教公子的大名。” “叫我三公子就好了。” 科科,居然还给她玩起了神秘,古婳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不知道这个人是个什么来历,居然连姓名都不太愿意告诉人。 如果是在平时也就罢了,但是古婳一想到自己居然因为对方的色相而迷惑,莫名其妙的就来了这山中小别院,她就觉得心里有点别扭。 “三公子贵姓?虽然说我们是萍水相逢,但是我已经将大名告,虽是山野之人上不了台面,可是也不想承情于一个陌生人。三公子放心,我绝对不会拿着银钱上山来还于你,无论你这里的饭菜有多么好吃。” 三公子周围的奴仆们似乎身上都颤了一下,仿佛古婳说出了一个什么惊世之言。 那三公子意外的看了古婳一眼,眉眼更是添上了笑容。英俊的男人在对面微笑,这场景实在恍得有点厉害。古婳都觉得眼晕。她心里觉得,她见的美男有不少,可是这个人一笑似乎就要把人的心神勾走一样。 古婳立刻稳住了自己,这人再厉害的一点,恐怕古婳都要怀疑是什么山中的精怪变的,比如那些之中的妖怪,专门变成人的模样来勾引人类,然后吸取精气。 “古婳姑娘说笑了,你就叫我齐三吧。我本名齐怨,不是很好听,所以我从来不喜欢用本命。” “怨恨的怨?”古婳疑惑。怎么可能有人会给孩子取这个名字。这不是坑娃吗? 齐怨眼眸里面有些闪动,他似乎有点避讳这个名字。 “没错。” 古婳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唐突了,这名字搞不好是人家的痛处,何必一定要问清楚呢。于是,她立刻准备找话题,换一个气氛。 不过,几个奴婢们拿着精美的盘子开始上菜了。香味飘出来,顿时就激发了古婳的食欲。 古婳看着那些菜,眼神就转不开了。 虽然这些不能够和简仲离家中的食谱相比,但是已经是非常难得上等的菜肴了。尤其吸引古婳的,那就是鸡肉,猪肉,鱼肉,全部都有。 古婳闻着香味食指大动。 “真是美味佳肴。” “请。”齐三让众人上完菜之后就退去。 古婳客气了一下就开动了。 桌上的菜肴都很美味,古婳吃得很起劲,好多天都没有吃上大荤,这让她有点忘乎所以。 齐三倒没怎么动筷子,他只是喝了一点酒,吃了两口就停下来了。 “古婳姑娘,你觉得这问道如何?” “不错。味道都很好。”古婳连连点头。 “那比起你们大沧州的味道呢?” 古婳已经吃得有七分饱,不过她一听这齐三的话,她又停下来手中的筷子。 事实上,她早就注意到,这些东西都不是山货,这些肉类可都是家禽,也就是人养的。齐三之前说的有头野猪吃不完,那肯定就是假话。 可是这个齐三公子为何要花心思把古婳骗上来吃顿饭? “自然是风味各有不同。” 古婳倒是很仔细的回忆之前在大沧州吃的东西,当然是不包括无人谷吃的东西。 “哦?如何不同?” 齐三的眼神都是有几分认真,这架势倒像是一个厨师做好了菜品,等着人来给他鉴赏打分。 古婳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不过既然人家请了自己这么一顿丰盛的宴席,自己也肯定要回报一点东西。 “这鸡肉其实和沧州比起来,不算是肥嫩,不过有些嚼劲却是沧州没有的。我想这鸡儿是跑得有点多了。运动过量。” 齐三似乎很认真地在听古婳说的每一句话。那认真的劲倒是似乎想要把古婳说的话都记下来。 “不过这鱼肉倒是尤为的鲜美,味道和口感很好,比起沧州的鱼来说,更加的鲜甜可口。” “这猪肉倒是不错,只是做法需要改善一番。这杀猪的时候是不是没有放血?所以吃起来还是有点腥味。如果放完血之后,再做处理,那猪肉的味道会更好一些。” 古婳见齐三似乎很在乎她的评论,她也不客气。拿出一个食物鉴赏师的认真劲来。事实上,她也只是照虎画猫而已。 不过齐三的眼神里面开始有了灼灼的光芒。等到古婳全部说完,他看着古婳,一言不发,脸上却没有了笑容。 古婳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这么又吃又说的,会不会得罪了人? “呵呵,三公子不必在意我,我就是个山野小民。没什么见识。” 齐三看着古婳半天。 “你说的话对我很有用。我就是需要有人给我一个真实的评价。” 古婳一愣,她看着齐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来这人是真的希望有人能够评论他的菜品。 “我们云栖国确实在饲养家禽方面比较落后,我是一个商人,所以一直以来也希望能够以后不用在大沧州去进家禽。而是能够让云栖国的人吃上本地的家禽。只是我饲养了一些家禽,发现它们还是和沧州的有些区别。”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齐三是个经商的,现在还正研究着云栖国肉类市场的先驱者啊。 古婳立刻就开始来了精神。她对于云栖国不产肉类非常的不满意。 正文 第两百零七章美味佳肴 “不是我说。这肉类是很重要的。虽然说吃蔬菜或者是小麦也可以活着,但是我们人都是杂食动物。不吃肉类就会缺少很多东西,那些是蔬菜和普通的食物里面所没有的。尤其是做力气活的人,或者是学功夫的人。吃肉是必须,要不然根本就没有力气。” 古婳觉得算是找对了人。她开始鼓励起齐三。 “云栖国的人口虽然是比大沧州少一点,但是寿命高,对于肉类的需要也高。我在云栖国这么一路转过来,其实也发现他们不是不喜欢吃肉,而是真的买不起肉。尤其是小孩子,你们云栖国这么多小孩容易早夭,也许也是因为营养不良造成的。” 古婳在路上进一步的了解到为什么云栖国的人少。 他们其实生得多,但是最后活下来的就那么一两个孩子。很多女人从四十岁一直生到七十多岁,能够生育十几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只能活下来两三个。有两三个就不错了,有的甚至只有一个,甚至最后孩子都死了。 现代的科技已经很高了,大部分的孩子都是能够活下来的,这都是依靠医术的进步。可是那必须是依靠一个总体的大环境,尤其是工业的发展才有那样的进步。 如果古婳现在说新生儿的死亡率可以依靠抗生素降低,可是她也不会制作抗生素,也不可能有人相信这些看不见的理论。 不过,古婳还是能够明白,大部分早夭的孩子是缺乏免疫力的。孩子的免疫力初期都是母乳提供,可是从来都是吃素,母亲的奶水肯定质量不好。质量不好就会导致免疫力降低。新生儿就更容易生病和死亡了。 齐三公子听到这里目光一凝。 “姑娘这话是有根据吗?” 他脸上的神色比之前更为认真,面色凝重,依旧没有一点笑意。 古婳只好给他粗略的分析了一下这里面的道理。不过她也不是医生,这里也没有人知道什么是人体自我免疫。 “不知道云栖国的孩子死亡率最高是在几个月?” “很多都是在半岁之内,也有一半是三岁之内。过了六岁之后,情况就会稍微好一些,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即使是过了十六岁,也有很多年轻人会突发病症。只要活过了三十岁,基本就能够放下心了。只是能够活过三十岁的,每家也不过那么两三个孩子。” 齐三叹口气。这云栖国最难的就是子嗣问题。也是因为这个,而总是引得周围的国家总是虎视眈眈,似乎都以为他们总有一日会因为人口减少而亡国。 他的家里本来也是有七八个兄弟姐妹,可是最后也只有三个活到了三十岁。 只是云栖国这样的问题是由来已久,古婳一个刚刚来的沧州人怎么会有这番理论? “不知道齐三公子知不知道,云栖国的孕妇们一般吃些什么东西?经常吃肉食吗?” “很少,我见过有点喜欢吃一些煮的肉汤。只是普通百姓的话,一个月能够吃两三次就不错了。不可能日日吃。即使是富裕人家也没有日日吃荤的习惯。” 古婳点点头。 “其实吃荤可以增加营养,不过也不能说,吃肉之后,孩子就不会夭折。不过如果有条件的话,每日吃一点白肉,比如鱼肉,鸡肉。这样母乳里面就有更多的营养。孩子也会长得好一些。不过,婴儿死亡也有很多别的原因。但是身体强壮一些,存活的几率自然就高一些了。” 齐三俊眉一挑。 “不知道姑娘是不是大夫?” “不是,我只是个游历各方的人而已。”古婳呵呵的笑着。 齐三思虑了一下,他仿佛是做了什么决定。 “不瞒姑娘,我在这附近有一片养殖地。不知道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看看?” 古婳见齐三如此盛情的邀请,她吃人手软,当然是不好推脱的。 于是,她吃完饭之后,在那些丫鬟的服侍下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然后她跟着那齐三一起去了他说的养殖地。 那里确实比较近,似乎就在后山,之前古婳在寻找猎物的时候也到过那一片区域,只是见有围墙,远远的还有人看守,她就没有过去了。 古婳进去后,发现这里的规模也不算小。 齐三换了一身方便的衣服,他带着古婳去看那些各类的家禽。 这里有三种家禽,鸡,猪,牛。 整个养殖区都被隔了好几个区域,打扫得倒是也很干净,虽然空气里面还是有些异味,但是古婳很淡定,这已经比她想象得好多了。 古婳跟着齐三四处走了走。她从前虽然没有养殖过什么家禽,但是她一下子就发现这云栖国可能是不太会养家禽。 她在现代也喜欢到处逛,在科技发展,人口巨大的某天朝,郊外很多地方都已经开垦出来作为养殖地区。人口超大的数量让大部分的野生都成为了养殖。很多现代的养殖基地古婳都有去逛过。 云栖国的养殖方式和现代的养殖方式果然是有很大差距的。 古婳跟着这齐三公子看了一圈,她看到那些猪都挤在一起,大的小的也挤在一起。虽然说周围环境很干净,可是这并不利于猪的生长。 她忍不住上前找养猪倌们询问了一番,然后又看了养牛养鸡的地方。 “三公子,我觉得您养的猪可能需要公母分笼,而且最好挑选公猪的时候需要找年轻力壮的,小猪生下来之后,公猪最好节育,只挑选一些强壮的猪作为种猪,其他的就是肉猪。” “节育?”齐三愣了一下。 咳咳,古婳觉得这是专业术语,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你们云栖国没有人知道很多动物是需要节育的吗?尤其是公的。因为雄性长大成年之后会分泌一些东西,变得好斗,情绪激动,所以如果不需要它配种的话,那就需要把那什么給割了。这样长起来之后也好控制。” 古婳话音刚落,旁边的一个庄子的主管就激动了。 正文 第两百零八章家禽养殖 “原来是这样,难道每到发情的时期,我们猪圈里面就不太平了,老是有公猪打架,有的时候一天死一两只也是有的。好多都是咬伤了,后来就得病死了。打架的时候还可能踩到小猪仔子。” 那主管似乎就像是看到救星似的,他立刻上前。 “这位姑娘,你需不需要差事?我每月花十两请你来当差可好?” 齐三看了一眼主管。 “这是我请来的客人,老冯头,你求才若渴我知道。但是不能唐突了我客人。” 老冯头倒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对于齐三,他并没有多少惧怕,反而似乎像是和齐三共事的同伴,古婳琢磨着,这人可能是出技术的,而齐三这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模样,肯定是出钱的。那么这两人一个是技术总监,一个是董事的关系。 “我可不管。我在这里做了三四年,死了不知道多少猪。你倒是不心疼,可是我都是一天到晚的看着它们出生长大,在这上面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和心血,我的心都在滴血了。” 老冯头叹口气。 他和齐三做这件事筹谋了很多年,三四年前下了狠心想要摸索出好方法,能够让云栖国的人都能够养上家禽。可是每年几乎都失败了,投入的钱和卖出去的货物不成正比。 云栖国明明什么都好,土地肥沃,粮食充足,可是就是有肉的就活不好。 人也是这样,养殖的动物也是这样。 “这位姑娘,你家里也是做养殖的吗?” “呵呵,不是。我是大沧州来的人。没有养过,但是见过。我有点好奇,你们既然不会养,为什么不派人去大沧州找人学呢?” “姑娘不知道,我们这些可都是请的大沧州那边的农民过来养的,基本上除了吃食,其他的也差不多。” 古婳了然,她把大沧州想得太发达了,不过也只是个农耕社会水平。不过这样来说,这云栖国可能真的是水土不好。所以同样的方法,同样的养殖经验,还是养不好家禽。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因地制宜。这大沧州的养育方法可以借用,但是地方不一样,情况不一样,很多东西都需要变通。比如您养的鸡,散养,让那些鸡到处跑。其实大沧州的气候湿润,所以土地里面有很多虫子,它们光是吃虫子就已经能够维持一部分的消耗。” 古婳带着老冯头走到鸡圈的区域。 她指着那一大片的空地,这空地的草并不繁盛,稀稀疏疏,而且土地还有点硬,有点干。这样的环境生长虫子的数量就会减少。 “你有没有看到,你的鸡圈实在是太大了。很多鸡到处跑,但是你这一块的土地上又并没有什么能够给它们吃的食物。而你喂养的谷粒也过于单一,你们云栖国不是盛产谷物吗?那你就把各种谷物都磨成细砂状,这样比起大颗的谷物更好消化吸收。” 老冯头赶紧拿出笔墨记下来。 “姑娘,这为什么要磨成细砂状?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吃的东西还是一样啊。” 古婳摇摇头问道:“为何几个月的娃娃只能喝奶?因为他们没有牙齿,几岁的时候也只能吃软糯的东西。因为他们的肠胃很娇弱,东西大了,难以消化。你们吃的粗粮有的时候很顶饿,那是为什么?因为大颗粒在肠胃里面需要消化。这样吸收就会慢。” 古婳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站着,齐三和老冯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吸收慢,那么肉就不会长得肥,你们的鸡虽然说个个精神抖擞,但是却看起来瘦骨如柴,那是因为它们吃下的东西消化不了,我不知道你们成本多少,但是我知道这样一定是不划算的。你们卖鸡肉应该也是按两卖吧,而不是按只?” 老冯头立刻说道:“自然是按两卖的。人买鸡那肯定就是吃肉的,又不是看个样子。去年,我们的鸡每一只都亏了一半,几乎都是赔本生意。还不算死了的。” 古婳点点头。她是见过现代最先进的养殖模式的。 她在现代看电视,那发达国家的养殖公司,那些鸡几乎都没有见过太阳,从鸡蛋里面孵化出来之后,立刻就开始吃,长肉,吃,长大,达到一生中最高重量的时候,它们就直接被宰杀,甚至一辈子都见不到几个人类,操作它们一生的都是机器。 用道德的评价去看,古婳觉得不合适,虽然看起来那些工业化之下的养殖动物有点惨,可是人类也许为了生存去付出很多东西。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其实过的也并不轻松。 “你们要记住,养殖家禽,那就是让它们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发挥它们身上最大的利益。一只鸡按照你平时的养殖,需要多少天能够卖出?” “大概需要一百五十天左右吧。大半年。”老冯头答到。 古婳摇摇头说:“在山间放养的鸡也差不多这么多天,人工饲养还需要这么多天实在是太慢了。你想想。如果你养八十天的鸡就能够出栏去卖,那么你一年就相当于能够多三四倍的鸡。而你这瘦骨如柴的鸡如果能够增重三倍,你一年是不是就不亏本?还能赚点钱?” 老冯头的眼睛简直是发光了。他激动的把手里面的账本翻开,手都哆嗦了。 “真是妙!妙!姑娘,你这么一算,真是让我豁然开朗。这么一算,差不多是有快有了七倍之多。不仅不亏,还能赚不少。” 古婳心里想,你要是看到现代的养殖技术,可能都要五体投地了吧。这都是科技的发展啊!科技! 不过就算是想要实现她刚刚说的这一切,估计实践起来也不容易,饲料和疾病预防都是这个时代比较大的难题,控制时间和重量也不好计算。 其实现代很多养鸡场是往瘦了养,因为现代人不缺吃的,肥胖病增多,反而要少吃肥腻,多吃廋肉蛋白。这里倒是不需要考虑营养过剩的问题。 “你们应该把鸡圈的范围缩小,最好能够保证它们能不断的进食,吃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不要太过于走动,一天放出去一个时辰就可以了。” 正文 第两百零九章拒绝齐三 齐三脸上那副淡然的表情早就不见了,眼眸变得幽深漆黑。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老冯头。老冯头确实依依不舍的看着古婳,他多希望这姑娘能够留在庄子里面。 齐三把古婳又请到这养殖地里面休息的厅堂上。 他们一进去就立刻有人拿着新鲜的水果和点心上来,还倒上了热腾腾的茶。 “这是刚收的新茶,味道有点淡,不过入口有些清新的香甜。” “很好,很不错。”古婳倒是不怎么懂喝茶,其实要是她能够有选择,她倒是很想要喝现代的那些汽水,果汁。比起这茶的味道肯定更好。 不过按照养生学上来说,古代人还是比较养生了。 齐三的眼神里面闪烁着一丝光泽,他英俊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在心里他已经是对古婳从头到尾有了一番评价。 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即使是在大沧州的女人里面,她一定也算是见识不凡的人。只是出身上可能不是太好。毕竟无论是云栖国还是大沧州,贵族女子都是会品茶赏花的。 而古婳很明显对于茶没有太大的敏感度,要不然她会立刻察觉到,这茶是最为金贵的碧落香,这茶一两就价值百两雪花银。甚至有的时候还是有价无市。只有极少的人能够买到这碧落香。 虽然说买得起的人少,但是认识它的人多,显赫富贵一点的人家都只这茶,因为这茶泡起来之后,叶瓣就会展开,那叶子上面就会有一圈淡淡的纹路,非常特别,而且入口之后凉爽,夏天使用会觉得身心易静。 只要是听说过的人都能够很快的认出这茶。而古婳喝这茶完全没有什么感觉,有人会不动声色,但是古婳的性格表现来说,应该不会如此的有城府。再加上她对这些家禽养育如此熟悉,齐三下意识的就觉得她可能是一个大地主家的小姐,或者是隐居山林的人养育的孩子。 “不知道古婳姑娘家中还有何人?家父是在哪里高就?” 古婳吃了一块绿豆糕,愣了一下说道:“我是个孤儿,本来是和同伴想要云游云栖国,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去都城一趟。既没有家,更没有家人。” 齐三也愣了一下,他立刻赔礼:“是我唐突了。” “没事。我从未见过父母,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 齐三有点不好意思,他一个大男人去问一个女孩的家事,这女孩还是今天刚刚认识的。如果按照他原来的作风和本性,他断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不管是身份还是性格,他都不会这么轻浮。这也幸好古婳没有表现出不高兴和不耐烦的意思。 只是,这古婳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一个非常急切需要的人。 如果有她能够坐镇,他多年来的心血也投资可能就会有一个非常耀眼的进步和起色。 “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心想要安定下来?如我冒昧,你如今可有收入来源,或者是丰厚的家产?我这里的养殖地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老冯头做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能够成功。我们都快要放弃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高薪聘请你来做事。住所房屋你都尽管放心。” 古婳自然心里有数,按照云栖国这个水平,他们当然是希望能够用有技术的人来帮助他们,而且说不定他们还想做云栖国第一家,这么大的商机一般的商人都不会放过。 不过,她只是个半吊子,而且也不可能去操持这些东西。 “三公子见笑了,其实我也只是略知一二。这养殖家禽,我也不在行。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实际做起来我也是个外行。而且我喜欢云游四方,一切都是随心而至,确实不太适合在这里做事。更何况,我这边也只是暂时的。只是一个过客,并不打算长住。” 古婳很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她肯定是不会在云栖国呆久的,也许她会在此地云游一段时日,但是应该不可能会长期居住。 齐三似乎有点失望,不过他并未再劝说。 “也是我实在是过于鲁莽了。不过,不知道古婳姑娘去都城做什么,我在都城也有几分产业,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 齐三拿出了一把扇子递给了古婳。 古婳好奇的接过来,打开来看,这扇子倒是很是雅致。背面是一副山水图,正面确实一行诗词。最显眼的居然是一个红色的印章。 “这是什么?” “只要你拿着这扇子去都城的莫云斋,那么你就能够找到我了,那是我的一处产业。无论你有什么难处都尽可以来找。” “这怎么好意思?我今日上你这里吃喝了半日,居然又要拿你的东西。”古婳立刻就要把东西退还给他。 齐三制止了她的,他那张英俊的脸,眉目清俊动人,看着古婳认真的说道:“这个本来就是我的一份心意。你给老冯头提的那些意见,绝对不止这些。日后也许我还要请你过府上游玩一番,还希望姑娘不要推辞才好。” 古婳见他说的诚恳,而且又是一张笑容满面的样子看着她。她也鬼使神差的收下了那扇子。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要不然我的同伴会担心。”古婳看了下日头,她觉得再不回去搞不好会引起骚乱。再怎么说,她也算是一个被押送进都城的嫌疑犯。虽然那容王对他们极为放心,但是她要是晚归,可能造成的麻烦也许是想不到的。 这山上依然是鸟语花香,齐三送了古婳一程之后,古婳再次告别。 她走了之后,齐三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主人,我查到了那古婳姑娘的来历。她是和容王殿下的马车一起来的。” “哦?她居然是容王的人?”齐三眼神一凝。 那人回答说:“古婳姑娘是从黑耀门出来的,容王去黑耀门抓了柯随,也就是柯正海的儿子,古婳和一个叫虚静的人似乎是和柯随一起进的黑耀门,所以这才被容王带回了都城。” 正文 第两百一十章厨子惊讶 齐三冷冷的看着远处,他面容沉静,手下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而古婳回到客栈,把那些熊肉丢给厨房让人都炖了。 “你会料理熊肉吗?”古婳看着那厨子眼神放光。 “这位女侠,我虽然见识浅薄,但是我好歹也是做了二十多年的厨子,虽然只看我师父做过一回,但是料理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说有多少花样,但是滋味还是能料理的。” 古婳点点头说道:“很好,那你好好洗净料理,留一小份我来做。” 那厨子有点奇怪的看着古婳说道:“女侠要拿来做什么?煎炸炒煮,我都能做。” 古婳摇摇头说道:“你只用做好剩下的就行,然后多来一些你们这里拿手的菜肴,今晚我要请他们大吃一顿。” 虚静看着古婳进了屋子,手上有从前在无人谷的时候捕猎用的麻袋。 他了然的看了她一眼说:“今日有什么收获?” “一头大黑熊,成年黑熊。肉很嫩,今晚你有口福了。” “哦?你去了这么半天只猎了一头黑熊?看来这附近的确实有点荒芜。” 虚静也算是她的师父了,古婳捕猎的功夫也是他传授的。她的本事他是清楚得很。 “呵呵,我就知道瞒不住你。” 于是,古婳就把那遇到齐三的事情和虚静一说。具体的细节没有细说,只是专门说了那养殖地的事情。这次最大的印象就是这个了。虽然她被那齐三公子的颜值给迷惑了一下,但是她还是守住了本心,稳住了节操。没有晕头晕脑的答应了他去。 虚静倒是听了一阵子。 “这云栖国虽然土地肥沃,只是肉类荤腥很少见。看来也确实是因为他们不擅长养育那些家禽了。无人谷的那些飞禽走兽,倒是自由自在的长着,也不见稀缺过。这云栖国的土地也不贫瘠,怎么就如此难以养殖兽禽。” 古婳心想,那可都是因为无人谷没有人啊!光是他们三四个人吃,肯定是觉得满眼都是食物,但是只要有人在无人谷繁殖起来,人数超过一百个人,那无人谷不会有多少年的好日子了。那些动物呆呆傻傻的,又不懂得避人,最后只能被人杀光吃掉。 甚至有可能会面临生物灭绝的问题,那样的情况也要不了几百年。 “可能是云栖国一直以来都是种植稻米,所以他们也很少有机会去摸索饲养牛羊鸡鸭,可能他们喜欢的肉类就是鱼了。据说这云栖国养鱼倒是有一手。” 虚静把手上的书收拾了一下,然后看着古婳。 古婳正在喝茶闲话,结果被他看得有点心慌起来。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虚静认真的看着她说道:“你真的没有想过未来的事情?你为何要在云栖国游荡?” “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想要游历一下。” “可是你的游历是没有目的。而且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需要游历带给你什么东西。”虚静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严肃。 古婳耸耸肩。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没有任何目的。 但是问题就在于,她也不知道如何去处理这些事。古婳的前世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一个杀人魔。或者说,她到底是为什么会变得失去理智。 她不相信古婳是一个没有良知的人,前世那些画面里,她甚至能够深深的感受到那种凄凉和悲伤,那些画面就像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东西一下,毫无去处。 古婳对于这一切非常的难受,她每次从梦中醒来,几乎都是带着眼泪的。 她知道这而不是她自己的情绪,而是前世古婳身上的情绪,那些东西简直就是她的噩梦。 “也许吧,只是我还没有想好。” “如果你没有想好,你可以先挑选一件你可以做的事情。光阴很短暂,稍瞬即逝。”虚静看着她说道。 古婳挑眉。 “从你的嘴巴里面说出光阴短暂,让我感觉到有点微妙。似乎就像是一个富裕的商人告诉别人说金钱很难赚。” 开玩笑,一个不老不死的人,会说出让人珍惜光阴的话,这让古婳觉得有点无厘头。 虚静摇摇头。 “你以为我就不需要珍惜时间了吗?我的时间也许可能会很长,但是我身边的人的时间却很短暂,他们需要我做的事情也很急切。错过了一天,那就是一天的机会,一天的光阴,很多人也许就是这么一天一天的生老病死。” 虚静把桌上的书都摆开,然后一本一本的放入包袱里面。 他是一个很严格自律的人,也是一个对周围的事情很有掌控力的人。他喜欢所有的事情都是井井有条,并且最好能够时时刻刻的掌控。 古婳和虚静以前在无人谷的时候就发现他用现代的词叫模范生。如果他没有遇到门派灭门,或者是幼年家中的变故。那么他肯定就是一个贵族标准的贵公子形象。 “这么说,你很重视现在的一切。这倒是个好事。你很在乎黑耀门的事情吧。也许你甚至可以一直都在这里生活下去。不过你的身份可能有点问题,需要一个人能够帮你掩盖。因为即使是云栖国,也没有不老不死的人。”古婳说道。 “不要转移话题。”虚静有点无奈。他说道:“你虽然要游走四方,但是你没有定好你的期限,也没有定好的你的目的。如果放任自己耽误下去。你很有可能就会发现,你浪费了很多光阴,也浪费了很多机会。” 古婳皱眉,她不知道为什么虚静突然和她说这些。 “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有没有考虑过,想要加入黑耀门?” 果然是这件事。 之前虚静就一直有暗示,他希望古婳能够进入黑耀门。 但是古婳是真的不能随便的就把自己的一生绑定在一个门派或者是一个地方。也许她确实是对于这些门派和规矩不是很感兴趣。 毕竟她是一个自由惯的魂魄,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什么念想,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去帮助她的前世。只是这个前世实在不靠谱,什么线索都没有给她。 正文 第两百一十一章昔日不再 更何况,要是她突然变成女魔头,那她有可能会连累整个门派的人。她不能够做这样的事情。 “虚静,这件事我们之前不是有谈论过吗?我暂时是不想这么做。更何况,我早已经是有师父的人。要不然我哪里来的一身功夫呢?你是想要我背叛我原来的师父吗?” “我不是想要你去加入一个门派,只是觉得你可能先需要找一个事情做。这件事可能不是你心目中想要的事情。但是起码不用虚度光阴。” 虚静的脸色很严肃也很凝重。 这段时间里面,他也许了解了很多事情,这个世界是不断变化的,大部分都是因为时间变了。六十多年过去了,他虽然看起来没有变,但是那些熟悉的人和事都已经变了。 他看到律无烟给他的资料,那些和他有仇的,对他有恩的人。几乎都已经离开了人世。而他们的一生有的也是大起大落。那些资料上的故事,一篇篇的鲜活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出来,这些人在经历这些人生转折点的时候,到底都是什么样的心情和境地。可是无论是仇人还是恩人,还是曾经见过萍水相逢的人。他们一生的故事里面,他无论是作为李玄静还是作为虚静都无法参与其中。 曾经在他年少的时候,虽然朋友极少,可是确实也有那么两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 其中一个就是黑山门山下那个城镇里面的一个少年。他们是在山上认识的,那个少年从小就在山中挖药草或者是野菜来补贴家用。 少年叫兰复是和李玄静差不多大的孩子。 黑山门经常会让弟子们去山上采药,练功很容易受伤,所以必须要教会这些年幼的弟子们要学会认识草药,并且要学会使用他们。 李玄静什么都好,资质高,天赋高,悟性好,身体底子也好,师父教的功夫能够一点就通,一学就会。但是对于认识草药,他却不擅长。尤其是在山上那么一大片的地方找草药。 于是,他就在山林里面认识了兰复。 一开始,他们本来是互不相识,兰复是个很勤快的少年,他总是匆匆忙忙,总是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去做。即使在山上看到同龄的孩子,他也不会过于吃惊,最多就是打下招呼。 李玄静那时候是个骄傲又自负的少年,他对于最不擅长的东西只能稳下脾气,思考着如何能够顺利的过关。他拿着书本一棵草一棵草的开始看起。 然而他从小就是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几乎是五谷不分,更何况那些在他眼里长得差不多的草了。他按照书上画的图慢慢的找,通常要比师父要求的时间多上好几倍。但是师父的规定就是不找完,那当天的功课就不算完。 然后兰复在第三次看到他把狗尾巴草当做药草放进口袋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了。 兰复上前告诉他,他的那口袋里面起码有一大半都是错的。李玄静沮丧了,他上次也是这种结果,然后被师父罚抄药书三遍。 李玄静确实是真的不喜欢这些东西,而兰复却是个天才。两人在闲聊了一番之后,发现他们可以各自取长补短。 兰复一心是想要去继续上学堂,只是他们家实在是供养不起他了。 他的父亲是一个木匠,家里有兄弟姐妹五个人,经常都吃不饱饭,而兰复是他们的第二个儿子。本来家里没有打算送孩子去上学,毕竟一个木匠,也不指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飞黄腾达,他们没有那个企图也没有那个能力。 但是兰复从小就表现出了超凡的聪明劲,兰复的母亲见自己的儿子确实很喜欢上学读书,她心疼这个儿子。于是就好说歹说的让丈夫同意付兰复的读书费。 小时候兰复读书的花销不大,毕竟启蒙的先生收的银钱是真的不高,但是后来,练字买纸的钱都没有了。大哥继承了父亲的木匠生意,本来日子能够好过一些。可是母亲又病了,家里常年熬药治病,然后大哥又要娶媳妇了。 家里所剩无几的钱都去给大哥置办婚礼了。 兰复只能自力更生,好在他不是死读书的呆子,他从上学的那一天就意识到也许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一直都在偷偷的攒私房钱。 卖给药店的药草钱,他一般都是自己留一些,给一办母亲,给一点铜板给弟弟妹妹们去买糖吃。几年下来也算是攒了一些钱下来了。他只想要去参加科举,起码能够中个秀才才是好的。以后他起码还是有机会继续深造。 李玄静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他就把自己的藏书拿了一些给他。兰复拿回去看完了之后再还给他,而兰复也一直都在教他如何认草药。 于是,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成了至交好友。 后来,兰复在十八岁那一年,真的考上了秀才,成为了小镇里面一个知名人物,很多人开始找他写对联,写字画,或者是写家书。 兰复还说,到时候他还是再考上了进士,做了官,一定就把家里的弟弟妹妹也带去住大房子。 可是,李玄静没有看到那一天,他掉下了无人谷。他失去了所有人的消息。等到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全部都是物是人非了。 他收到的信上说,兰复在三十岁的时候真的做了官,虽然只是一个知县,但是也算是圆了他心中的一个梦想。虚静很替他高兴。但是他看到兰复不过四十三岁的时候就死去了。他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兰复并不是生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他死的时候,他唯一的儿子才六岁,只能跟着母亲流离失所,回到了家乡,在那小镇上面做缝补衣物的活计养活孩子。 而兰复的死亡却是被隐匿的,律无烟的消息确实是灵通,那封信上写到,兰复是被同僚害死的,只是因为他办一件案子的时候不愿意包庇当地的一个富贵子弟。 那富贵人家和他的那个同僚是有亲戚关系。所以一直都是怀恨在心,在一次的酒宴下估计设计,让不会游水的兰复落入池塘。 正文 第两百一十二章珍惜时光 兰复的冤案并没有得到澄清,反而已经成了陈年旧案。毕竟已经过去了六十年,虚静对于这一切毫无办法。 “我想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没有办法能够做到这一切,珍惜时光,不让眼前的事情就那么溜走。” 古婳听了兰复的故事,她明白虚静的意思,时间是无休止的,但是人和事情都在那一瞬间。 “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只是我的事情有点复杂,我想要想清楚再行事。”古婳笑着说道。 她让虚静不要操心,这个世界上需要操心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她应该还不需要麻烦别人操心。 晚上,古婳带着众人去客栈吃了一顿熊肉大餐。 那厨子确实是有两手,四十斤重的熊肉差不多做了慢慢五桌,古婳之前是说请商队里面的所有人都来吃。商队里面七七八八的人加起来也差不多有十六七个人。 本来古婳没有打算容王能够来,结果他居然带着柯随一起来了。 容王听说古婳捕猎了一头黑熊,他非常有兴趣,还特意把古婳弄到和他一桌上坐,当然虚静也是在坐的。 菜席还是很不错的,主要是古婳给了五斤熊肉“贿赂”了厨子。他自然是乐颠颠的做了花样百出的菜肴,而云栖国最常见的一些菜品也给他们打了折扣。 其实容王对他们还是不错的,有吃有住,只是比他的差一点而已。 但是毕竟人家是贵族阶级,古婳觉得身份有别,所以也很少参加他的宴席,容王的作风倒是很有点纨绔子弟的样子。每到一处,他就喜欢摆桌宴席,请一些名流雅士说话聊天。 也许这也是上流阶级需要的社交吧。 古婳在现代也看了不少,那些官员,明星,大富豪,基本请客吃饭都是一个套路,虽然看起来奢侈浪费,但是很多人也是依靠这些做正经事。 纨绔子弟只是喜欢吃喝玩乐,享受金钱带来的乐趣,还有众人的追捧,当下的一掷千金。但是这样的社交也提供了很多真正做事的人平台和机会。 时代不同,世界不同,但是基本的社会规则确实没有变的。 只要是由猿类进化的人类,那么就永远会有这么一个状态。人类里面是分阶级的,每个阶级里面都是有不同的区别。 “没有想到古婳姑娘有如此惊人的能力,真是出乎的了我的意料之外。一个小姑娘居然敢去捕猎一只黑熊。” 容王甚至还给古婳敬了一杯酒。 “我本来就是个山野小民,捕猎是我做惯了的事情。容公子过奖了。” 古婳假装没有看到容王脸上的好奇之色,她从柯随那里打听到,这容王殿下其实比柯随大不了多少。差不多四十多岁的样子。 在云栖国这个年龄不过刚刚到要成婚的年纪,人生才刚刚开始。 “姑娘真是谦虚了,如此能力还这么谦逊。我再敬你一杯酒。” 容王可是个能喝酒的,但是古婳却不是很擅长。她前世本来就没喝过酒,这一世,虽然也有喝过,可是也不能够多喝。 又一次余姚让她尽情喝,只不过四两酒,她就有点醉得不省人事。 古婳只好浅尝辄止。 “姑娘看来不太喜欢这山中的酒,我车上还有两坛子银果酒。不如现在拿来,正好下这熊肉吃来。” “不用了。容公子,我只是不胜酒力,对于酒不擅长而已。”古婳立刻表示歉意。 “原来是这样。那是我唐突了。” 古婳立刻说道:“我就是怕伤了大家兴致。不如在座各位一起喝一杯,然后再好好尝尝这熊肉如何。这天气虽然不是吃熊肉的好时候,但是也难得有这山珍。有花在枝直需折,莫使金樽空对月吗?来来来。” 对于诗词什么的,古婳都是在前世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那些诗词根本就是记了一半又忘记了一半。不过古婳觉得说话嘛,表达了意思就好了。她又不是什么上流贵女,应该没有人会过于注意她的措辞。 “莫使金樽空对月?”容王眉头一挑,他的眼神又落在了古婳的身上。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倒是有点让他意外。 古婳和其他人都吃了起来。 古婳在中午的时候算是子啊齐三那里饱餐了一顿,所以感觉还不是很馋嘴,但是那些随从们可是都很少见荤菜的。 他们都是男人,成年男人又是做力气活的,身上都需要有力气。肌肉也是需要蛋白质来维持力气。 平时他们确实是吃得多,一顿能吃上七八个馒头,吃米饭也能够吃上三四碗,但是过两个时辰也会饿得慌。毕竟只是吃碳水化合物,肯定是不够的。 既然是没有多少养殖的动物,那么油脂也不多,放油也不多。 这饮食习惯要是在现代,肯定是非常健康的,可是这里的情况不一样,现代人那是营养过剩,吃的油脂太多了。而这里是真的缺少蛋白质和肉类。 那些随从们大部分是没有吃过熊肉的,起先是不敢下筷子,然后闻着那香味又不自觉的吃起来。结果越吃越好吃。 “这熊肉可真是不错,我可是第一次吃。没有想到这么好吃。” “可不是,我以后可以和人吹嘘了。我可是吃过熊肉的。” “平日里吃一顿肉可真不容易,可是肉也是真的好吃,感觉胃里面暖暖的,身上也有劲多了。” 几桌子的人都在欢快的吃了起来,他们沉浸在这肉食提供的饱腹感和享受里面了。 容王倒是吃了一些,点点头。 “我虽然之前也吃过熊肉,不过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虽然肉质不如鱼肉细腻,口感不如鸡肉好吃。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众人心里都在想,你是因为吃的肉太多,才这么挑剔。哪里像我们一个月就能吃三四回荤腥就不错了。 古婳笑着说:“熊肉本来就是用来吃个新鲜,解馋用的。如果每日吃起来,那也不好吃了。而且熊肉过于燥热,吃多对身体也不很好。只是偶尔吃一次确实无妨的。” 正文 第两百一十三章熊肉好吃 这顿饭吃到结尾的时候,容王把古婳和虚静还有柯随叫到他自己的房间里面。 “明日一早上我们就要启程。明日傍晚就能够到都城了。柯随暂时是跟我去见国主。你们如何安置我还没有一个十全的办法。不过你们也不会受什么罪。暂时先住在我的府上吧。” 古婳和虚静立刻谢过了容王。 这可是一个大靠山,人在屋檐下,必须还是要抱紧大腿的。容王这是有心在维护他们,这腿很粗,抱紧很有必要。 “不过最近云栖国可能不太平,你们也要小心谨慎,最好不要随便走动,去哪里要和我的手下说一下。” “不太平?”古婳和虚静两人对视一眼。 “没错,我昨日听到一个消息。最近这云栖国很多地方出现了一个杀人犯,方法很是凶残,这一个月之内,据说死了四五个人。这还是找到了尸体了的,连都城都有人无辜失踪。所以你们出门最好要小心为上。虽然你们是黑耀门出来的,又有功夫在身,但是多注意点总是好的。” 虚静立刻问道:“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有如何断定是一个人所为呢?” 容王的脸色也变得有点忧心。 “据说那些死去的人死状很惨,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很深的抓痕,先前都以为是什么凶猛的野兽,或者是狼,老虎之类的袭击人。但是后来,仵作们发现那些人身上的抓痕都是人的手指大小。而且每一个都似乎被吸血了,整个人都变得干枯。这其中男女都有,甚至几乎都是有功夫的人。” 吸血?干枯?有功夫? 古婳和虚静对看一眼情不自禁的说道:“难道是他!” 容王见两人的反应,立刻认真起来。 “这恶人你们认识?” 估计十有八九就是那李玄明了吧。要不然怎么可能会那么巧。正好在他们逃出无人谷的这一个月? 而且这手法,这动机,几乎就是他没跑了。 果然反派一般都是命大的,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轻易就死了的。那一次的山崩都能够让他逃出升天,现在居然还又来了云栖国。 这情况简直是让古婳觉得有点抑郁。 虽然古婳没有和他相处多久,也就见过一次,但是他做的那些事简直是罄竹难书。而且又血腥又恐怖。 不过现在对于容王,他们要怎么说出口呢? “我们认识一个人,他作恶多端,因为他会修炼一种邪术。这种邪术就是能够吸取人的精气神,挪移在他的身上。被吸取的人就会有干枯,流血过多而死的状态。” 古婳觉得不好对他多说什么。 她看向虚静。 虚静倒是很沉稳。 “他这人如果被我遇到,我一定会把他斩杀于刀下。只是,这世上修炼邪术的人也有不少。我们不能保证和肯定就是我们认识的人。不过这个凶手十有八九也是修炼邪术的人。” 虚静说话还是留了几分余地,毕竟他们都不能确定这件事是不是李玄明做的。只能说他是有很大的可能。 “这么说来,你们也不能够确定那个人就是你们知道的人?” 容王似乎对于这件事很是上心,他在听到这个新闻的时候,他就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这件事肯定不简单。 毕竟这样杀人的方式在云栖国很是少有,如果真的是邪术,那就真是骇人听闻的大新闻了。 大沧州可能这种事情还算是有人知道,但是云栖国因为多年来对于巫师的信仰,所以很多武林上的绝世功夫都没有生根发芽在云栖国。 而对于云栖国的人来说,练功夫的一般都是彪形大汉,要么都是守卫国家的士兵,只有军队上会用到这些东西。 大沧州是情况不同,到处都有人能够修练功夫,男人也练,女人也练。对于功夫是比较松散的管理方式。其实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了。 云栖国一般上来说,普通人练武的人不多,也不能说是没有,只是比例不高。而女人一般修炼功夫的就更加少了。 只是贵族会有一部分女孩修炼功夫,在云栖国,反倒练武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这就是为什么容王发现古婳能够独自捕猎之后,他对古婳有了一些兴趣的原因。 不过云栖国不是全民皆兵,但是他们的军队也是不弱的,他们征兵的模式可以说是最为优秀,也最为费力气的。 云栖国的少年在十二岁之后,他们就会被统一送去当地的官府进行筛选,一般会选出健康,有力,最好是粗壮的体格。 他们会被留下一部分人,直接进去军营,从小就开始训练,一直到三十岁才能够出师,能够加入军队。而这其中的十八年里面,每日都是需要辛苦的训练,他们学的功夫也都是全国最优秀的教头教出来的。 所以云栖国的军队总体上没有大沧州的数量多,但是却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十几年的教育可不是说说而已。而大沧州的人可没有这么长的成长时间去给他们休养生息。 一般大沧州都是直接招十五岁以上的少年,如果有战事,那么只要是成年的男丁都会应征入伍。不管身体上素质够不够格。 所以数量虽然多,但是质量比不上,这两个国家能够一直相安无事,也算是很神奇了。 “没错。” 虚静简单的说了一下李玄明的具体长相和情况,只是没有讲他们之间的瓜葛和牵扯。 “既然是这样,我也需要留心才是。我会叫人去查明。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也许会在百姓里面引起很大的恐慌。最好是能够找到这个人。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弱点?不知道应该如何降服?” 容王立刻叫人前来,嘱咐那人一定要好好的收集相关的信息。这样他才能够准确的掌握那个人的消息。 古婳也看着虚静,她之前只是听说修炼这邪术是有反噬的。只是不知道这人在吸了这么多人的之后,是不是会有一个大爆发期? 正文 第两百一十四章邪功再显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你,这件事确实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事情。只是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这邪术只要修炼了,也就没有了停止的时候。但是只要吸了有功夫的人,基本就是水涨船高了。他的功夫会不断的变强。” 虚静皱眉,他也是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走向这一步。 他之前觉得因为他们一直都是在无人谷里面,所以即使是没有人管李玄明,他也作不出多少的幺蛾子,而现在却好了,他不仅真的逃出去了。甚至都开始了行凶作恶。一点都不懂的收敛。 这并不是个好事,因为这就说明李玄明最大的可能就是心里有数了,他也许找到了什么靠山或者是方法。也许能够让他不受到困扰。 虚静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 而事实上,李玄明的一肚子歪心思,也许能够作出乱子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那么这一切只能够说,他们之前完全是没有防备的。 他们之前把这一切读想象得太简单了。 难道古婳之前那是要他承诺,如果他们有机会能够出去,那么一定要处理了李玄明。 “没有什么有效的破解之法吗?” 容王见虚静这么一说,更是有点忧心忡忡。 最近好不容易太平了几年,现在难道要重蹈覆辙? “我看这件事非常的不简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看来只能立刻禀报国主了。不过柯随的事情也有点紧迫。他的父亲要在下个月处决。” “什么?处决是什么意思?”古婳疑惑道。 “砍掉一只手臂。”容王叹息说道:“其实这个刑罚本来应该在一年前做的,但是国主一直心里怜悯着他,还是希望有人能够有证据拿出来救他。可是这一年过去了,丝毫没有进展。如果再拖下去,那些人可能还要谏言。” 虚静和古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可真是麻烦加麻烦啊! 晚上,古婳睡不着,她找到了虚静。 虚静似乎也没有睡,他让古婳进了屋子。 “怎么了,你也睡不着。”古婳看着他似乎连衣服都没有脱,书桌上还点着油灯。 虚静的作息一般是很规律的,除非是在很特殊的时候。 “李玄明的事情我要向你道歉。如果不是我心慈手软,或者是因为我故意给他了一次机会。他也不会伤害那么多无辜人的性命。” “这个道歉不应该是给我的。”古婳的表情也很难得的很严肃。 虚静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的下文。 “那些被害死的人,他们需要一个道歉。而不是我。李玄明这件事,其实可以很早的就有一个定论。可是你当初为什么一直都想要留着他?其实你心里是很清楚地。因为你有私情。” 古婳心里确实是有点生气。 本来在这件事情上,她确实是有点理解虚静的,毕竟他和李玄明的关系不一般,又是陪伴了他六十年的人,虽然他们一直都是敌对的状态下。 但是人类本来就是一个很奇妙的生物,人的感情实在是太复杂了。 现代的理论上不是还有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吗?被欺负的人居然还喜欢上了欺负他的人。这本来就是一种不正常的关系。 但是人类还是有很多这样的现象,起码是这样的现象并不少见。 虽然说虚静不能算是完全的斯德哥尔摩病症,但是他心里的感情也不比这个简单多少。 虚静对于李玄明在出无人谷之前是一种有需求的纠结。 古婳虽然不懂心理学,可是她还是懂得什么叫做公平。对于那些被害死的无辜的人来说,这都是不公平的。 虚静放过了一个杀人魔。尤其是他是知道杀人魔的可怕之处的。 李玄明是什么情况,他很清楚。可是他却没有及时的制止他,终结他的生命。导致了这么多人之后的惨死。 “对不起。这确实是我的失误。” 虚静的神色确实是很认真,他似乎对于古婳的想法很理解。甚至他也接受了这源头是他造成的指责。 “一到了都城,我会找容王要求这件事完全由我接手处理。我一定会实现对你的承诺,也是我应该做的。不惜一切,把李玄明给杀了。” 他现在确实是有些后悔,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出无人谷的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其实我也有责任,那山壁确实是我弄塌的,造成他逃出去的人也是我。在这一点上,我也应该负责。所以,这件事也让我一起去做。虽然我功夫比不上你,但是起码我能够尽心做这一切。” 古婳非常认真地看着虚静,眼神很诚恳。 这件事她确实也应该有一些责任,而且她心里一直觉得,这个李玄明会是一个很重要的反派人物。应该不会轻易狗带。 “这件事对于你来说还是有点危险。我不觉得你应该参与其中。”虚静立刻摇头。他绝对不希望古婳被搅和进来。这件事确实不是一个好事。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我就知道在边上看着吗?前辈,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可是我作为一个江湖中人,不可能永远只是做自己熟悉擅长的事情。或者是总是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古婳上前一步,看着虚静说道:“练习武功本来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既然我的人生已经选择了这一条路,我就应该多试验。不是吗?你之前不是还说我没有目标?可是我现在也找到应该做的事情了。” 虚静看着古婳坚定的目光,还有执着的表情,他也只能叹息。 这件事他还真的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够做到手到擒来,还不伤及无辜。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觉得不过就是需要多花一点时间。 但是如果涉及了其他人,事情就会更加的复杂和难以办到。 “这件事暂时先这样吧。但是我需要提醒你的就是,李玄明的那身邪术,可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你要是被他抓住了,还吸了你的内力,那你可是在给我帮倒忙了。你知道吗?” 古婳一愣,然后郑重的点点头。只要虚静承认她这个小伙伴就好了,至于之后的事情,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正文 第两百一十五章繁花似锦 古婳一行人终于到云栖国的都城。都城果然是不一样的一番景象。 都城里面的到处都是人声鼎沸,琳琅满目的商品,四处都是人。这里和所有的政治经济中心一样,繁花似锦。 只是古婳还没有来得及去享受着一切,她就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起码对于她来说是个不太好的消息。 “寿正节?”古婳瞪大了眼睛。 容王的随从点点头,并且给了她一本小册子,这个小册子上就是关于这寿正节的一些资料和故事,还有注意事项。尤其是在这节日期间不能做什么,或者只能做什么,这些很重要,因为一不小心就会犯忌讳。 云栖国的律法很是严格,如果犯法了,那么就很难从轻处罚。 容王担心他们两人刚刚从外地而来,不熟悉这里的规矩,所以专门让人给他们上了一次课。他的随从很是尽职尽责的给他们讲解关于这寿正节的事情。 “我们来得可真是不巧。”古婳很是泄气的躺在床上,她对于这一切不是很感兴趣。 云栖国的寿正节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节日,每年这个时候,他们就有半个月的节日庆祝。可是并不是像现代一样全国放假,也不是集体吃喝玩乐庆祝。正好相反,他们的庆祝模式就是,不吃东西! 其实也不是说绝食,毕竟人要是半个月不吃东西,估计过一次寿正节就要灭国了,全部都饿死了。可是虽然不是绝食,但是也有很多东西都不能吃,一日只吃两顿,吃的东西都不能够是土地上长出来的。 比如蔬菜瓜果,还有主食,粮食,那些都是土地上长出来的。而能够吃的只有水中的水产,还有天空上的飞禽,地上跑的走兽。因为在他们的概念里面,这些是不依靠土地的。 “这规矩真是有点不近人情。这云栖国本来就是主要吃那些东西,居然还有一个节日规定他们不能吃?那他们要吃什么?空气?” 古婳对于这个节日很有意见,她在现代是知道有的民族或者是宗教有那种斋戒节日,也是一日两顿,或者是过午不食。不过人家起码该吃什么还是吃,而且现代的肉类也是随处可以买到的,起码不会是真的要饿死人吧。 而且主食粮食都不吃,这根本就不科学啊! “我以前也听说过云栖国是有这样的规矩的,既然我们到这里,那么我们也应该按照他们的方式来生活。虽然辛苦了一点,但是也是没有办法避免。我们毕竟身份特殊,差不多还算是个从犯。” 虚静提醒古婳要注意自己的言辞,尤其是在容王殿下的手下的面前。 古婳耸耸肩。 “这么说,我们也要绝食半个月?” 那随从笑了笑说道:“姑娘就放心吧,容王殿下特地的嘱咐过我们,要好好的招待你们。你们是他的客人,又是外乡来的。自然是不会让你们受苦的。” 古婳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她也忘记了容王可是这云栖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再穷也不会穷到这个王爷头上。 晚上,他们在容王府上被接风洗尘,古婳欢快的洗了一个热水澡,这可真是难得,一路上他们虽然也是住客栈和旅店,但是洗澡还是一件很不方便的事情。 以前古婳看现代的古装剧,好像所有的客栈都似乎有热热的水,还有浴桶,旁边还有花瓣可以洗个玫瑰花浴。但是现实的情况就是,古婳根本就看不到这些东西。官道上的客栈都是很简陋的,一般都是提供给急着运货物,或者是送信的人和马儿们休息。 云栖国的官道确实是修得不错,很平整,也很宽,足够两辆马车平行前进。而一般送信件的马车也是走这条道。古婳也喜欢看那些信差是如何收信,发信。一切都很有意思。 她曾经问过一个信差,一封信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需要多久才能够到。 信差告诉她,一般都是需要半个月,这还是邻近的城市,大部分都是需要等上一个月的时间,而如果一个是在云栖国的东边,一个是在云栖国的西边。那可能需要的时间有的是要三个月。 当然,还有的更特殊的情况,比如灾荒,或者是需要什么意外,有的甚至要有半年的时间才能够收到一封信。 所以其实很多人如果有条件的,比如家里有仆人的,一般都是让自己的仆人去送信,这样不仅快,而且又安全。只是花费上稍微多一些而已。 古婳不禁有点感叹,这时代果然是不一样。在现代,一封信三秒钟搞定,发个邮箱,或者是直接短信电话。这节奏就不是一般的快了。如果云栖国的人知道有网络这种神器,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呢? “居然有这么多水产,这是鲢鱼?这个好像是淡水虾?”古婳兴奋的看着眼前的菜肴,她本来以为在云栖国是来做和尚的。但是现在看来,容王殿下的府里面真是来对了。 一桌子都是丰盛的肉类,古婳也没有客气,她一边吃一边赞叹。 “容王家的厨子倒是真的不错,比起客栈的厨子真是强上十倍。这鱼肉也真是鲜美,吃起来还是香甜的。” 旁边照顾他们的随从说道:“这桌子上的鱼都是今日刚刚送来的,下锅的时候还在蹦跶呢。自然是新鲜了。” 虚静倒是没有那么多话,他一直都在考虑李玄明的事情。容王一到都城就被人请走了,柯随也被他不知道安置到哪里去了。容王这种身份的人,自然需要办的事情很多。即使是看起来不重要的宴席,那也是要时常出席的。 他正在琢磨如何能够让容王推荐他去办这件事。他不是云栖国的人,想要参与其中恐怕要走特别的渠道了。 “包护卫,这桌子上的一顿在云栖国现在得值多少钱?”古婳开口。 包护卫是容王的手下,专门负责古婳和虚静的人身安全和日常的饮食起居。 正文 第两百一十六章寿正节日 “如果按照现在都城的市场上买卖的价格,差不多需要二十两吧。”包护卫的神色不变,他对于古婳和虚静的问题基本上是有问必答,这也是容王的要求。 他们两个外乡人在这个时期来都城,很有可能一不注意就要犯错误。这也是容王比较担心的地方。所以他必须得好好的招待这两人。他还听说这二人是黑耀门来的。还是门主亲自嘱咐要照顾的人。那他可绝对不能怠慢了两个客人。 “二十两?你们都城里面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有多少两?” “最为普通的人家,在都城里面居住的,差不多一年花用八十两吧,收入也差不多一百两左右。”包护卫说道。 古婳自然是知道这王府和普通平民的差距的。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寿正节上,只能吃这些肉食水产,那岂不是普通人这半个月得花完一年的收入买吃食?” 即使是王府的生活水平和普通百姓有巨大的贫富差距。但是这东西的价值在这里,本来云栖国就不擅长养殖家禽,那么这个时节岂不是会把事态变得更加严重?古婳是真心的不能够理解,这云栖国完全就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 寿正节期间的要求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简直就是无妄之灾,而且这灾难每年都要来一次。 这岂不是给穷人雪上加霜吗?古婳可是不相信什么天下太平,无灾无祸的说法。哪个地方都是穷人多富人少,而所谓的中产阶级都是镜花水月。 “确实是如此,只是穷人也有穷人的活法,这个季节正是捕鱼的季节,我们云栖国的水很适合鱼的生长,很多人这个时候都回去外面那些河流里面捞鱼吃,产量也很多。只是,也不是人人每天都会有收获。” 包护卫迟疑了一下,虽然容王没有嘱咐他要保护好云栖国的形象,但是他心里还是有点犹豫。这件事,其实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也瞒不住的。 寿正节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是一场不小的坎子。每年这个时候,一般人家里都会过得特别紧张。所以这个时候,一般学堂都是放假的,很多饭铺都会关门。小时候,他们家为了节省开销,一天甚至只吃一餐的也有。 他有个小妹妹就是在这个时期因为娘亲没有奶水,又不能喝稀粥,最后饿得奄奄一息,幸好后来借了一个奶妈的奶水,才养活过来。这个时候都是很困难的时候。 古婳若有所思,看来这云栖国人少,除了天然的地理环境因素,也是少不了折腾的嘛。果然是有很多原因才会造成这一状况。 “包护卫,我作为外乡人,不是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比如明日你领我到处逛逛?我也想要好好领略一下这里的风姿。”古婳笑着看着他说道。 包护卫只好点头答应。 他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容王招他去问话。 “最近两日,那两位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容王在侍女的招呼之下,整理着衣服,他今日得早点去王宫才行。柯随的事情必须要赶紧的办理才好。 “其他的事情都还算是顺利,只是关于寿正节,那古婳姑娘似乎有点微词。” “哦?她如何说?” 包护卫就细细说了一遍古婳问的话。 容王听了之后,嘴角勾起。 “这么说,你今日是要带她出去走走?” “回殿下,在下准备带她去看看都城,只是这去处。”他有点犹豫,不知道该如何说。 容王看了一眼他。 “带她去看看那些东西,在河边去走走。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可以给她看。” 包护卫愣了一下,瞬间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立刻点头退下。 容王看着今日晴朗的天空,蔚蓝色的天空上空荡荡,似乎都没有飞鸟经过。云栖国是一个长达百年都没有战乱的国家。本来应该有的状态就是平和,安静,或者是歌舞升平,奢侈繁华。 然而,这其中却涌动着不被人知道的暗潮。一股一股的细流汇聚了几十年,那些暗处的东西仿佛立刻就要出来。 “古婳,虚静?黑耀门?”容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中有很多东西在闪动。 他是云栖国的容王,百姓嘴中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贤王。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可是谁又知道,他身上的重任? 景安兄长继承大统这么多年,其中的风雨曲折数不胜数,一般人不知道,他们为这个国家付出多少,不知道他们操了多少的心。 五十多年了,景安哥哥也从鲜衣怒马的少年长成了如今的一国之君。 可是如今。这看似太平盛世的下面,又有多少人能够知道这不太平的故事。 国主继位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那个时候是如何的腥风血雨,他从很多人的嘴巴里面也已经了解。小时候,他就经常听乳母说起来那个时候的惊心动魄。 似乎很多事情不是现在的轻描淡写的史书能够诉述清楚的。而其中又有多少隐秘之事被掩盖在历史洪流之下? 这一切似乎在五十年前已经结束了,国主是胜利者,他的胜利是云栖国子民的幸运,也是云栖国子民福分。可是这一切还是没有结束。 前一任国主留下的乱摊子才刚刚清理干净,然而成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东西那都是很难撼动的。可是如果没有人去摸这个有毒的石头,那底下的小苗们都会遭殃,他们永远都是受到了限制,永远都是长不大。想要幼苗生长,那就必须要有人能够挪开这个大石头。 但是没有人发现这一点,没有人找到这一点。或者是有多人都明白,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做。也没有人敢去做。 那么他就要来开这一个头。他要打开这个石头的裂口。即使它的身上都是剧毒,都是恶臭。为了云栖国,他也要以身试险。 “黑耀门,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他喃喃的说道。 太阳很是明媚,在这春季尤为的可爱,没有令人害怕的骄阳似火,温度很好,很是适合外出踏青。 正文 第两百一十七章无肉可吃 古婳非常享受这古代无污染的感觉。 空气是香甜的,草地是绿色的,天空是蔚蓝色的,毫无一丝工业烟灰的痕迹。 果然世界是很公平的,现代人拥有了便捷的交通,便利的商品流通,娱乐多样的网络,丰富的食物,四面八方而来的消息源。但是又多了很多污染,空气,食物,这些是原始生活才有的美妙。 “真热闹啊!街上都是在卖干花的,还有卖各色字画的。寿正节果然每家都需要这些东西吧。还有小人偶。” 古婳找到了一丝逛街的感觉,她在现代没有机会逛街,但是她经常看女人们逛街,她们似乎能够踩着高跟鞋,一直走一天都不累。而且还能到处试衣服,还能和陪伴的闺蜜不停的聊天,聊上一整晚。 不过她倒是没有找到这样的愉悦的感觉,因为整条街上的人,似乎看起来都有点苦大仇深的样子,他们的脸上丝毫没有一点过节的气氛。他们肯定是不开心的。 “哥哥,我想要吃东西。” “二妞啊,早上不是吃了一碗鱼汤吗?家里那一条鱼起码还要撑过三天呢。乖,我给你买和小人偶玩好不好?”一个布衣少年带着一个孩子在街边纠缠着。 那女孩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她长得很瘦弱,她眼馋的看着不远处酒楼的人在吃着东西。 “可是我昨晚也只吃了一碗鱼汤,我想要吃米糊糊,还有面条,馒头也可以。” “乖,这段时间是寿正节,这些东西都是不能吃的。”那哥哥看起来也不算大,他看着那酒楼的人,也不自觉地舔舔嘴巴。 他也是饿得不行了,比起小二妞来说,他白日里还要做活,花费的力气都变成了饥饿感。这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能够帮忙的事情。因为每年的寿正节都是这样。 去年,他甚至都有一次饿晕了过去。 “为什么我们要过寿正节,我讨厌寿正节。”二妞见吃不到东西,伤心的哇哇的哭了起来。 少年慌张的四处看了一下,然后牵着妹妹赶紧买了字画和干花就要离开。 “嘘,可不能让别人听见!要不然就把你抓去坐大牢。让好多坏人来欺负你,还不给你饭吃。回去我们吃一点东西好不好?只要你不哭,哥哥就有东西给你吃。” 少年哄着他妹妹,拉扯着被说服的二妞就和古婳他们擦肩而过,就要离开了集市。 虚静看着这一切发生,他若有所思。 古婳则是不甘心的拉住了那个少年,她还不能让他就这么带着饿得哭的妹妹离开了。 她荷包里面带了一些肉干,那些肉干就是之前的熊肉,她留了五斤下来,专门做成了油炸的肉条,还撒上了一些之前余姚弄得香料。 老实说,她现在特别想念在无人谷里面的时候,每天都有免费的肉干吃到饱。而且要吃什么种类的,手到擒来。 她留下这肉干也确实是以防不时之需。这云栖国的食物短缺是她之前没有想过的,难怪之前在黑山门的时候,香儿和月儿都喜欢吃肉,那是因为这云栖国是真的缺肉啊! “这位小哥哥,你等等。” 古婳叫住了这对兄妹,他们二人便也停住了脚步。 包护卫在一旁并未做声响,他得到了容王的指示,那就是尽情的让古婳和虚静去体验云栖国的风土人情。虽然他不明白殿下为何这么做,但是他知道,容王的命令就是一切。 “你有什么事?”少年紧张的看着古婳一行人,他看到包护卫手上是带刀的,他哆嗦了一下立刻说道:“我们只是想要立刻回家,我妹妹只是想家。我们什么都没有说。” 古婳安抚他道:“别紧张,我们不是官府的人。也不是来盘查你的人。我不是云栖国的人,只是从大沧州来游玩的旅客。” 那少年疑惑的看了一眼护卫,又疑惑的看着古婳。 古婳一身衣服是容王府上的丫鬟提供的,样子,料子,质量,也算是上乘了。 少年自然是有点害怕他们,他们这种就是爹经常说的上等人,他们的生活和他们是很不一样的。尊卑有别。 “您是要问路吗?这里是京华大街。往前走一点就是宁西河,那里以前是有很多画舫的,只是您来的时间不对,再等十天才能够开张。”少年见他们不是来盘问的,松了一口气。 那小丫头倒是不哭了,她新鲜的看着古婳,似乎很好奇眼前的这个身穿纱衣的人。她的娘亲好像就有一件这样的衣服,只是从来不许人去碰。只有大姐穿过一次,还是在相亲的时候穿过的。 古婳把他们拉到一边,然后从她的荷包里面掏出一小包肉干递给了少年。 “我带的吃食也不多,只有三两,你拿回去给你妹妹吃一些吧,这么小的孩子,可别饿怀了,小孩子不吃东西,肠胃会受不了,要是生病了,那就更糟糕了。” 少年惊讶的打开那一小包肉干,小丫头已经闻到的香味了,立刻也抬起头想要看。 “这怎么可以。我和您不相识,怎么能够收?”少年虽然还没到持家的年纪,但是他也知道这一包肉干恐怕就要二两银钱。那可是他们全家半个月的嚼用费。 虽然他确实很饿,但是他也知道,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 “你收下吧,我只是初来乍到想要认识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放心,这里面没毒,这是我从家乡带过来的,不是现在买的。没有那么值钱。我家里还有好些呢。你妹妹要是再不吃东西,那可真是要饿坏了。” 古婳让他收下。还询问了他的住址和姓名。 “阿真是吗?你都已经二十岁了?”古婳有点惊讶,她以为他只有十四岁左右呢。 “是啊,我已经开始打杂工了,只是也赚不了几个钱。还是做学徒呢。”阿真喂了几块给妹妹,自己不舍得吃,又装好,准备带回去给家里人煮肉汤喝。 他们整个十五天都只有两条鱼,一斤虾,一块不到两斤的腊肉。这还是积攒了一个冬天的食物。每年都是差不多的量。 正文 第两百一十八章萧条集市 “你叫我古婳吧,那我以后要是需要人玩,我就去找你,可以吗?”古婳笑着看着这个少年。 阿真不太好意思,对于古婳这样的女孩子,那是高高在上的云朵,他很少能够接触到。以前学堂里面有个落魄家族的小姐,虽然家道中落了,但是她看人都是眼高于顶,根本不屑于和其他人说话。 “古小姐,我家住在下街,可能那里不适合你这样的小姐进去。要是有什么事,找那附近的童子,让他给我带个话就行。” 古婳见阿真是真的很害羞,她立刻答应,让后就让这个小少年带着妹妹回家了。 “姐姐,下次去找我玩。”小女孩吃到了肉干,心满意足了,甜甜的叫了她一声姐姐。 古婳摸摸她的小脸,看着他们兄妹两人离去。这云栖国的情况她也算是看到了冰山一角。 “包护卫,你们这里的生活状况可真是不算好。”古婳摇头。 包护卫没有反驳。事实上,他今天的目的可能就是要让古婳看到这一切。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云栖国虽然土地肥沃,但是除了饱肚子之后,我们也有很多别的需求。” “需求?过节吗?”古婳走在街上,看着每个出来买干花的人脸上都是饥饿和愁眉不展的表情,他们都在考虑如何度过这艰难的寿正节。 阿真这样的少年几乎是满大街都是,他们的家庭其实平日里面也算是能够勉强度日。因为云栖国别的不多,就是粮食多,比大沧州的收成要好上几倍。 米粮上面还是不缺的,所以云栖国很少有饥荒,存活率也高。只是总有一些无法消除的难处。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对于一个节日这么执着?” 古婳在现代的时候,已经是进入了全球化的时代,她见过各种各样的节日,除了法定的节日,还有来自各个地区国家的洋节日。不过无论哪一种节日,起码都不能强制过节。 包护卫也买了一把干花,他得回去放在自己家的门上。这是云栖国的规矩,在寿正节的这天,所有的人家都需要三天换一把干花。这样才能表达对土地神的敬畏。 他没有直接回答古婳的话,而是给古婳和虚静讲述了关于寿正节的由来,而这个故事可比之前的那个神赐予的礼物要详细得多,内容也要现实得多。 原来,这云栖国在几百年前有一场大灾难,那是一场大火,而火的源头却是从天而降,本来云栖国在千年前的传说中,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树林,非常茂密的森林,连绵不绝。但是后来由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惹怒了土地神,所以天降大火,把云栖国的一切都销毁殆尽了。 事实上,其实也是一次自然的火灾。但是千年前的那一次大火之后,云栖国这里生活的人就越来越多了,之前是有好几个小国分割这一片肥沃的土地。 不过这一片都是平原地区,国家多了的最终结果那就是战争,无休无止的战争。这沃土虽然养活了不少人,但是这上面的尸骨并不比其他贫瘠的土地要多。 战争带来了人口减少,饥荒,大面积的饥荒,因为所有的国家都忙于打仗,男人们都被征兵了,然后死在了战场上,干活的人少了,收成也就少了。粮食少了那么饥荒就来了。 四百多年前的那一次饥荒,有史书记载,死去了三万人,饥荒引起的效果还不止这些,很多人伦悲剧就由此发生了。吃人肉都已经不是稀奇的事情。吃树皮,吃土,那都是常事。 而更可怕的流行病几乎差点毁灭了所有人。据说有段时间,没有人敢踏上这里,只要来了这里的商人基本都是有去无回。他们有的死于疾病,有的死于战乱,有的甚至被人抢劫,被人杀了之后抢光了钱财和吃食,然后把尸骨随意的扔在了路上。 而云栖国的第一任国主用了三十年渐渐把这一切平息,他利用巫术,安抚了死去人的灵魂,驱赶了疾病和瘟神。然后他和巫术就长存在云栖国。 “寿正节就是在纪念那一天。也就是这片土地最后能够得到安定的时刻。这是云栖国最重要的节日。不能吃土地上长的东西,巫师对于神灵的敬畏,普通人对于土地的尊敬。所以云栖国的人也很相信这些,他们在这半个月几乎都是严格按照要求来过这个节日。” 包护卫知道外乡人肯定是很难以理解这一切,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是你们现在已经不信巫术了。”虚静说道。 “这又是一段很长的陈年往事,取消巫术那是一百年前的事情,经过了三代国主,即使到现在,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完结的。这其中还不加上有多少人死于这些事上。”包护卫的父亲就是在几十年前见识过巫师们造反。 当时可谓是血流成河,巫师们煽动好几个大州郡起义,当时凑成了十万大军,那个时候的国主也就是现在国主的母亲,她身边的有一个非常看重的大臣,也是之前的相国,他居然就是谋划造反的主力。 那相国谋划了十几年的时候,一直都在国主身边安插亲信,导致很多消息国主都是最后才知道的,幸好他的几个孩子都是人中龙凤,他们也有自己的耳目,他们告诉了当时先王这一切,最后国主知道了之后,痛心疾首。 不过作为一国之君,她也不是吃素的,她和几个孩子里应外合,在一次酒宴上把那没有防备的相国杀了。之后的叛军群龙无首,又少了接应的人,再加上他们利益分配不均,本来打下来了几个地区,又开始闹起了内讧。 先王召集了她最信任的亲信,带着人马来了一个出其不意。 最重要的是,主要还是人心所向,云栖国那个时候已经因为巫术的事情弄得民不聊生了好几次,每次死伤都是几万人计数。 正文 第两百一十九章安居乐业 百姓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安居乐业,能够休养生息,他们不想要一个不安定的生活,一个不能养育孩子的境地。先王当时已经治理了将近二十多年,还算是太平盛世。 而且先王在刚开始的十几年的时候是个作风很狠辣的人,她把很多赋税都削减了,比如之前关于巫术的赋税,圣堂的建造费,巫师们的安置费,供养费,还废除了云栖国类似寿正节的其他三个大节日。 这三个节日也都是关于巫师的,只是不用克制吃食,但是却需要兴办圣堂典礼,那个时候每个地方都是有圣堂的。即使是一些小镇上也有简陋的圣堂。 每次过节的时候,当地的人就会被征收一笔很高的费用,用来办圣堂的庆贺。花费奢侈,很多百姓一直都是被这些节日拖累,一年里面能够基本维持温饱就不错了。 而那些钱都被那些巫师们瓜分了,他们中饱私囊,还不知分寸,一次剥削比一次狠。 先王一上位,就取消那三个节日,以后再也不需要给圣堂出钱,取消赋税,也不需要百姓去供养他们,那些巫师们自然是不干的,于是就闹了起来,先王直接出兵血腥镇压。当时据说整个云栖国上下处死的巫师有两万多个。 不过当时云栖国巫师的总数有十万多个,就是因为巫师过量,又个个都想要过不劳而获的生活,花天酒地,不知道节制。最后造成百姓穷困潦倒,拿出所有的钱去供养他们。 先王杀巫师的事情传遍全国,大部分的百姓还是在心里暗暗叫好。所以先王在百姓的心中还是很有威信的。相国当年因为需要暗中谋划,反而还不敢在前期表现出奸佞的模样,为了讨得先王的信任,也算是勤勤恳恳的干了十几年。所幸还没有对云栖国造成过大的影响。 先王灭了叛军之后,她觉得自己也是老了,已经分不清奸臣还是忠臣。所以干脆就提前退位了,让给了现在的国主。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圣堂,也没有了巫师们,但是毕竟云栖国开国的时候遗留下来的传统还在,不能在短时间内根除。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很多遗留的问题都是当年没有办法能够根除的问题。” 包护卫又带着他们去了都城的河边的,那里才是人山人海,毕竟市集里面的萧条景象形成了很明显的反差。河边是人声鼎沸,车马不息。 古婳和虚静两人在一旁观望了很久,他们无语的看着这一切。 那些人似乎是疯了一样,很多人都是为了一家老小的吃食,他们用尽了全力在河边捕鱼。 “之前我听说云栖国是有专门养殖鱼的?” “没错,只是那些也只是够贵族和富人吃的。说是养殖,其实也就是相当于整片湖都是他们的,那些分配的湖水,也都是贵族和官员们分配了。对于百姓来说,买那湖水的鱼,一条三两的鱼就要一两银子,寿正节的时候就更贵了。在云栖国,一般的百姓都是吃河里的鱼,只有富贵人才吃得起湖里的鱼。” 虚静倒是没有多少话,他对于这一切表现得不算是很有兴致。自从他年幼失孤,他就不再对政治感兴趣了。事实上他本身已经很排斥这些东西。 河边大部分人居然还是用钓竿去钓鱼,然而在这么吵闹的岸边,根本就不可能用这种方法钓上鱼,鱼都是怕动静的,这个方法能弄上来鱼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那鱼已经被吓疯了,自己撞上了钩子。 而有的有钱人家或者是商家老板,他们会用渔船,用渔网打捞,只是那渔网非常难以控制,而且由于捕捞的人太多,鱼儿都已经吓得不敢浮出水面了。 “再没有鱼吃,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大娘已经饿得走不动路了,弟弟还在生病。”一个面色苍白的蓝色布衣短裤女孩焦急的对身边的一个更小的女孩说。 “大姐,我也好饿。我好想吃东西。家里不是还有干饼吗?我们回家去吃那个好不好?” “嘘,小声点,千万不要被人听见。我不是跟你说过了,现在不能吃那些东西了。只能吃这些鱼,其他的肉我们更买不起了。” “那我们去打小鸟吧。上次不是吃了一只鸟吗?” “傻妹妹,鸟现在已经都没有了。那次是碰巧有一只飞不动的鸟掉下来被我们捡到,已经是万幸了。” 蓝衣女孩也似乎有点没力气了,手里的鱼竿不自觉的放在了地上,她实在是太辛苦了,每天都会带着妹妹来这里钓鱼,只是这么五六天了一次也没有钓上。 家里已经只剩下半只鸡,那还是在上个月在山上捕获的,爹差点因为捕山鸡滚下了山。这只也算是是家里最后的一点存粮了,之前的两条鱼早就已经吃完了。 河边一眼看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每个人都手里拿着鱼竿,奋力的朝着河里挥舞着鱼线。 “既然他们知道这个时候需要吃肉,为什么不早点做准备?全部都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存粮食吗?”古婳疑惑。 “云栖国的气候很湿润,也不是常年冰雪,只有在冬季才有两个月的寒冷天气,那些肉类无论如何储藏都不能放几天。尤其是寿正节还在春夏交替的时期,食物更加容易变质了。一般都是三两天就要坏。” 包护卫对古婳解释这个原因。所以每到寿正节的这个月,几乎都是全国打饥荒,不过他也知道,有的家里可能实在饿得不行,也许会偷偷吃上两口别的食物。毕竟人是活的,规矩是死的。但是大部分的人还是很遵守这几百年来的规矩。 不过更大的原因就是,当年云栖国立国之时,把寿正节写进了云栖国的国章里面,第一条就是如果不遵守这规矩,那么就要被除以极刑。 曾经就有人吃粮食,结果被抓住,全家都入狱,男人被杀,女人被流放。并且是世世代代的贱籍。 正文 第两百二十章落魄贵族 这样的重刑之下,自然敢于犯错的人就少了,即使是饿得头晕也没有人愿意去冒险,这可是要害了全家的事情。 “姐姐,那鱼竿好像是动了。快拉起来看看。” 那边的动静让古婳再次注意到了那一对小姐妹。 蓝衣女孩立刻拉起了鱼竿,那鱼钩上还真的有一条鱼,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也有个三四斤左右了。两个小姐妹开心得都跳了起来。 “快把它放进木桶里面,我们今天就能吃鱼汤了!” 然而她们正在取鱼儿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冲过来一把扯下了鱼就要逃走。 “啊!我的鱼!” “小偷!那是我们的鱼” 两个小姐妹哭喊着上去拉扯那个男人,然而一个成年男人的速度和力气都是不能够比的。他把两个小女孩一推,抱着鱼立刻就跑了。旁边的看客都指指点点,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制止这无耻的抢劫。 “包护卫?你怎么不出手?”古婳按捺住要出手打人的冲动。他们出门前,包护卫就有嘱咐他们,凡事都不要轻举妄动,无论做什么都要先问问他。 可是面对这抢劫小孩的场面,古婳是真的有点坐不住了。她绝对不能忍受有人欺负两个要饿死的小孩。 “我的职责是保护你们。那个男人暂时不能抓。” “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古婳看着那两个小女孩哭成了泪人,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那是觉家的人,他身上有觉家的标志。” “谁?”古婳一脸问号。 觉家是早年云栖国立国的时候的贵族,也是云栖国开国时候最老的三个贵族之一。他们是有特权的。因为他们的先人就是当年和巫师们一起平定这片土地的人。 他们除了有土地,世袭爵位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在寿正节可以拿吃食不犯法。不过也只是仅限于寿正节。 “既然是贵族,他为什么不自己买?还要拿平明百姓的东西吃?”古婳是真的不能理解。贵族居然还从快饿死的平民嘴巴里面抢夺口粮,这实在是太无耻了。 “贵族也有落魄的支脉,那个人肯定只是一个偏支罢。家道中落,到了混吃混喝的地步了。”虚静皱眉说道。他虽然不想评价这云栖国的政务,但是他看到那两个还没有他腰高的小女孩哭喊着,为了全家人的饭食发愁,他也有点看不过去了。 人都是有良心的,他在无人谷生活了那么多年,但是从来不捕杀没有长成的幼崽。更何况对于人类自己的幼崽。无论如何也是看了会不忍心的。 “没错,那人衣服上的标志就是觉家的标志,一般人都是知道的。” “可是像这样的落魄贵族有多少?他们这样不断地抢平民的口粮,难道就这么放任自流?”古婳觉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云栖国的平民实在是太惨了一点吧。 包护卫叹口气说道:“确实有很多,可是这都是云栖国国章的规定,几百年来都没有人变过。” 古婳走到那两个小姑娘的面前,掏出她身上最后一包熊肉干,递给她们。 “快吃吧。吃一些,放在衣服里面一些,不要被人看见。” 那两个小女孩哭声止住了,蓝衣丫头疑惑的看着她,眼睛已经哭红了,眼神里面还是有点防备。但是她们闻到食物的香味的时候立刻又忍不住了。 “好香啊!”妹妹的手已经伸出去了。 “别拿。”姐姐拦住了妹妹,她戒备的看着古婳说道:“我们买不起的,我们都是穷人。” “不用你们买,这是给你们的。你们不是饿了吗?”古婳微笑着说道。 蓝衣姑娘说道:“我爹说,现在都是缺食物的时候,如果有人要拿食物给你吃,那肯定是没有安好心。或者是人贩子,要把我们卖了去。我们可不止值这点肉干。别想骗我们去妓院。” 那蓝衣小姑娘果然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她虽然饿得眼睛都有点飘忽,但是她还是知道再饿也不能把自己便宜卖了。 古婳又好笑又觉得难过,这么一点小丫头就要愁全家的生计。 “那你要多少才能够卖?”古婳有点想要逗逗她的意思,这个女孩虽然面色苍白,瘦弱不堪,但是却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甚至可爱至极。 古婳忍不住想要调戏一下小萝莉。咳咳。 “你,你真的是人贩子?”蓝衣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她有点害怕的往后缩。 “那你见过人贩子吗?我也许只是想要买一个丫头的富人呢?”古婳嘿嘿一笑。 “你要是真的想要买丫头,我可以做丫头的。”蓝衣小姑娘眼睛一亮,果然还是一个孩子,她好奇的打量着古婳说:“你身上没有奇怪的味道,我们那里有个妓院的老鸨,身上都是臭臭的味道,我一闻到就打喷嚏。我觉得你不是人贩子。” 古婳开心的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那你就吃吧。你看你妹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要是我给你做丫头,你能给我多少银钱?”蓝衣小姑娘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口。 家里已经是家徒四壁了,每年的这个时候就是最为艰难的时刻,去年她的一个弟弟就是因为娘亲没有奶水,得病死了。今年还不知道谁会死。 她如果给别人做丫头,还能够给家里换钱,那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古婳好笑的说道:“那你想要多少?” “六十两。我隔壁邻居家的姐姐前年就是这么多钱被人买去做丫鬟的。他们家里人依靠这个钱去做了一个小买卖,生意也很不错了。足够他们全家人的吃喝。”蓝衣小姑娘眨巴着眼睛说道。 她什么都能够做,那个隔壁姐姐会做的事情她都学会了,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也被人买去做丫鬟。以后起码吃穿不愁,家里也有银子拿。 古婳无语,这可怜的孩子们,小小年纪就想要卖身为奴。 “你尽管吃,这个标志你认识吗?”包护卫上前。 蓝衣姑娘看着他露出的衣衫上的标志,一愣,然后惊讶的说:“你们是容王殿下的人。” 她立刻带着妹妹行礼。 在云栖国每个贵族都是有标志的,而皇家也有特殊的标志。 正文 第两百二十一章成为丫鬟 云栖国虽然是地域辽阔,但是毕竟还是最原始的农业社会,古婳对于这里的生产力有点失望。果然人类生产力最大的飞跃就是工业革命了。只有工业才能够解决最基本的生存温饱问题。 古婳不得不承认,越大的国家,需要背负的人口就越多,如果在富足没有灾荒的时候,云栖国还算是能够过得去。可以这所谓的寿正节,如果再碰上灾荒年,绝对是会雪上加霜。 “容王殿下家里需要奴婢吗?我什么都会做,我叫蓝月,今年十岁,洗衣做饭,带小孩,只要你们教我,我就能够学会。”蓝月看到了容王的标志之后,她先是一惊,再然后一喜。 她立刻向古婳推荐自己,对于她来说,能加到容王府的贵人,那真是三生有幸。在云栖国都城,谁不知道容王殿下是最好的,不仅身份尊贵,国主最信任的人,最和善的王爷,性格脾气最好的王爷,这么多年,他府上的奴婢们也从未有听说被虐待,或者是被送人做小妾的。 蓝月自从邻居的姐姐给富贵人家做了丫鬟,每月都能寄回来一些钱财补贴家用,她就羡慕得不行。可是要是能够做容王府上的奴婢,那简直就是一种荣耀,整个家里的人都会为她而开心的。 “我不是容王府上的人,只是一个暂时住他府上的客人。我没有权利收丫鬟,不过这吃食你还是拿着吧,我们总不会害你,或者是讹诈你的。你看你妹妹都已经饿得走不动路了。赶紧回去弄点吃的吧。”古婳嘱咐她们赶紧回去,免得东西被人又抢了。 蓝月却是不肯走,这个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平常她们只是住在下街的平民,那些贵族都是住在上街的,一般人都是进不去的。所以即使是她想要毛遂自荐也是不能够的。 可是这一切似乎毫无预兆的出现了,她居然能够见到和容王府相关的人。 “姐姐,你就收我为你的丫鬟吧。我能够伺候人的,我叔叔家里是开客栈的,从小我就在那店子里面帮忙,照顾客人,打扫房间,缝补衣服,给客人端茶倒水,我是样样都会的。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吧。”蓝月已经给古婳下跪。她哀求着。 她的身后是依旧人山人海捕鱼的平明百姓,他们都是面色灰白,瘦弱不堪,有的饿得眼睛都已经发黑了,但是为了自己的下一顿,还有一大家子的下一顿,他们不得不继续捕捞鱼。 古婳恍惚都觉得这画面要是能够被照相机照下来,肯定能够在现代得一个普利策奖。 包护卫这个时候站出来,他本来就是保护古婳和虚静,不要他们被什么麻烦纠缠上。再说了,今天的任务他已经完成了。让这两位看到了寿正节真正的模样。 “如果你再纠缠不休,我可是让官府的人把你带走了,看你年纪还小,不懂世事,我也就不追究你。这两位是我们府上的客人,如果冒犯冲突了,那可是惹脑了殿下了。你可要当心。” 包护卫一番软硬兼施的话,终于让蓝月有点害怕。她拿着那包肉干,带着妹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虽然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是毕竟要是真的惹怒的容王,那他们家是绝对承担不起的。 蓝月带着妹妹回到家之后,把肉干放进锅里面煮上,只是用了一半,还剩一半,留着明日再吃。 父母都很惊讶,问她怎么没有钓到鱼却有这么一大包肉干。蓝月把容王护卫的事情省略了去,说了她们的鱼被觉家的浪荡子抢了,有一个贵人正好路过,给了她一包肉干。 妹妹和她都对好了故事,她们都不希望别人知道她们遇到了容王的人。再说了,即使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反而还会嘲笑她们发了春秋大梦。 “这也算是有失必有得了,那觉家的浪荡子可真不是个东西,连几岁孩子的东西都抢。活该堕落成那些副模样。”父亲恨恨的说。 肉汤被分成五份,家里的人终于能够饱饱的吃上一回了。 “孩子他爹,你这样说可要小心点,要是被有心人听去,我们就要倒大霉了。”蓝月的母亲小声的提醒,在云栖国最得罪不得的就是那些贵族,尤其是和巫师有关系的家族。近些年还好,要是几十年前,说一句他们的不好恐怕就要进牢狱了。 蓝月的爹从前也读过几年书,后来家里供养不起了,在一家店铺学了做伞的手艺,之后就卖伞为生了。生意也算是过得去,在都城里面,有个手艺的也算是不错了。只是后来分家之后,兄弟们得了房子的或者是得了钱财的,只有他年纪最小,没有得到多少财产。 他成亲之后,经常要照顾家里,又要忙于生意,生了一场大病,这两年才好了一些。家里的积蓄早就花完了,妻子操持着家务和生意,但是也要带几个孩子。甚是艰辛。 他对于那些贵族早就心存不满,尤其是那些花天酒地,无所事事,只会花钱的贵族。他卖伞的店铺在靠近上街的地方,他经常为家里人愁明日的吃食的时候,那些贵族们却随随便便就买下了他一辈子都买不起的金银首饰送那些花街的女人。 所以他心里对于前任国主很是崇拜,能够那些巫师全部摒除,这俭省了多少事情,要不然他这样的家庭实在是过不去的。如果每年再来两次寿正节,家里人真的就要饿死了。 “不用怕,现在的国主也是个讲道理的,总有一天,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贵族都会被铲除,只要我们等着,总有一天能够看到。” “快别说了,当着孩子的面呢。他们年纪小,又不知事,万一在外面说了什么,还不够我们受的?家里的店子好不容易能够有点起色,明年再熬一年,我们手上就能够有点积蓄了,日后寿正节我们也不会这么难过。” 蓝月默默的听着,她心里想着,容王殿下是贵族,但是他是一个好贵族,所以肯定不是爹爹说的那样的人。 正文 第两百二十二章姐妹夜话 那个抢她鱼的人才是坏人,觉家的人也都是坏人,要不然为什么能够任由他们欺负人?他们明明有好几个大湖的水产,却来和他们这种穷苦人抢东西,真是不知羞耻,一点良心也没有。 “对了,月妞,我给你找了一份差事。”母亲脸上有点喜色,她说道:“我一回来就准备找你说的,结果被那肉干给打岔了。牛婶的一个兄弟在上街的一户人家当差,那户人家最近缺一个缝补丫头,我一听,立刻就推荐了你,说我们家月妞手巧,心思灵活,家里的衣服都是她缝补的,最是会做针线上的事情,六岁就学会了绣花了。牛婶也见过你,觉得你也不错,所以就和兄弟推荐了你。” 蓝月的爹倒是很欢喜,他立刻点头。 “那户人家我也知道,牛婶家的小柱经常和我说那户人家的事,说是每日吃的用的都是我们过年的时候才吃的东西。每个月都有五六顿肉吃,家里有亲戚是极富贵的人。时不时的都会送些水产给他们。月儿去了那户人家,肯定不会差的。” 他们这样的穷人,儿女都是上不起学堂的,将来他们的出路也就是继承家的店铺,但是家里有几个孩子的话,剩下的儿女们最后还是得自己谋出路。 女儿要是能够去大户人家的,而且还是住在上街的大户人家做丫鬟,那几乎就是一辈子的工作了,根本就不用愁生计问题。那可是最难得的事情,一般人根本没有这个机会和运气。 蓝月一愣,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她梦想多年的事情,今天就出现了。可是白日里,她甚至见了容王家的人。对比之下,这上街的大户人家在她心里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容王肯定是没有什么机会,她只是个贫穷的女孩,以后也肯定没有机会了。 但是如果能在上街,也许她还能有机会见到容王的风姿。那个传说中丰神俊朗,清明贤王,英勇多谋的男人。 “月妞,你怎么不说话?你之前不是最希望能够去大户人家做丫鬟吗?” “肯定是惊喜得没有回过神,我们蓝月终于能够过上好日子了。将来不仅有好衣服穿,每日吃喝不愁,还能够有月钱。以后她能够存点银钱,以后的日子也好过很多,再说一个不错的夫家,往后也算是能够定下来了。” 蓝月的父母都是很欢喜的,他们在这寿正节终于能够得到一个好消息了。这也算是一种否极泰来的好事了。 “明日赶紧去布店,给丫头弄一身过得去的衣服。不能让人笑话了去。” 蓝月的妹妹倒是没有说话,她瞧瞧姐姐的脸色,她对于给人家做丫鬟是不敢兴趣,但是她知道蓝月是喜欢的。 夜晚,她们姐妹躺在床上。 “姐,你要去给人家做丫鬟了,为何还不高兴?这不是你多年来最期盼的事情吗?听爹说,那户人家是住在上街,不仅有钱还有个贵族亲戚,日后我要见你,还要费一些周折呢。” 蓝月叹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达成了心愿,为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其实给人家当丫鬟,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那么好。 反正都是做奴婢的,以后最好也不过就是在一个人家里面世世代代的做奴婢。在云栖国,即使是贵族的奴婢们,也算是入了奴籍了。将来除非有人愿意买了她,毁了那张纸,否则她就是永远给人做奴了。 每日不过就是伺候主人,也许还要受到打骂,搞不好还要受人欺负。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如果不去做丫鬟,家里根本就撑不下去,弟弟才一岁,还在吃奶,长大几岁之后,根本就养不活六口人。 父亲还要吃药,虽然说没有以前吃得厉害,但是每月还是要在这药上花好些银钱,即使家里卖伞的店子渐渐有些起色,其实也真的只够吃喝。 “小丫,家里以后要是有钱了,我每月给些钱你,你去上学堂好吗?弟弟肯定是要上学堂的,上次我听见母亲和父亲说的话了,他们觉得以后弟弟是要继承家的店铺,要继承店铺必须是要识字的,要不然就算不了账本。爹以前是上过三年的学堂,弟弟肯定也是要上三年的。” 蓝月虽然不是家里的长女,她还有一个哥哥,早年因为身体好,被选去做童子兵了。至今还未回家。她也算是时时刻刻的尽心尽力的为家里的事情操心。 哥哥肯定是有出路的,去了那地方,如果不死不伤,往后在某个贵族家里做个侍卫当差是肯定的。家里人都指望着他以后能够给家里带来更大的希望。要是哥哥能够挣上军功,将来前途无量。 可是哥哥还需要七八年才能到三十岁,这个时候说这些实在是太早了。将来还不知是什么个情况呢。 “学堂?我真的能够去学堂吗?”小丫还没有大名,她才不过六七岁,但是她却也是有想法的,她不是男孩,所以不能够像大哥一样去做士兵,但是她也不喜欢去给人家做丫鬟。 她对于这些家务活计没有什么兴趣,她虽然年纪小,可是她也知道,要想要做大事,肯定是不会去给人做丫鬟的。 从前她也不会期望能够去上学堂,毕竟家里的情况她也是知道的,根本就不可能让她去上学。那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去的地方。 可是如今姐姐却要给她这个机会。 “没错,小丫,弟弟还太小,不知道能不能长成,但是你不一样,已经过了六岁这个坎了。将来如果你能够去上学,学个几年,那些首饰店,贵族女人喜欢的那些店铺,你都可以去做活,干得好,也许还能闯出一番事业。你还记得姑姑吗?她就是买下一个店铺,那个时候,她也就是和我们一样,什么都不懂的穷丫头。母亲不是说过好多次了吗?所以你以后也有希望和她一样成功。” 正文 第两百二十三章捕鱼事业 蓝月和小丫的有一个姑姑,从小就送去一个女衣铺打杂,结果她一步一步的爬了上去,甚至成为那家店的老板。虽然说这其中的艰辛肯定是很多的,但是她也确实成了父亲家里最有钱的人。 “可是母亲并不喜欢她。” “那是因为她富起来之后就不认亲人了。其实只是因为当年她小小年纪的时候就被卖去了那里,受了很多苦,心里怨恨罢了。” “我以后可不会像她那样,不管我做了什么事业,我也不会忘记你们。” “行了,我也不指望你能有她那样,只要你能开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蓝月轻笑着说。 两姐妹操劳了一天,很快就入睡了。 而在容王府上,还是灯火通明。 容王吃着夜宵,其实他这一天说起来是赶了两场宴席,其实只是吃了两杯酒,筷子都没有拿起来。只要回到都城,他几乎都是这个状态。 每天都有操心不完的事情,他即使是再不喜欢,也习惯了。 只有在晚上在家里才有心情吃点东西。 “今日你带着那两人去了哪里?”容王看了一眼在下面等着回话的包护卫。 包护卫立刻把今日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 在蓝月走了之后,古婳在河边琢磨了很久,她看见那些普通人捕鱼的工具实在是太着急了,一天也捞不上来。 于是,她去租了一条船,然后他们三人在船上顺着河流坐了一个时辰的船。 河流的沿岸都有人在捕捞,只是收获也不多,有钱人家用渔船捕捞,但是收获也不大,这个时候的渔船也只是最简单的那种在船上撒网,只能捕捞浅水区域的鱼儿。而真正大批的鱼都是藏在深水里面。 古婳转了一圈,她默默的觉得,这云栖国果然是物产丰富,水域多,鱼儿多。这个时候没有工业的支持,水的渔产还是很丰富,大自然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她向包护卫要了一些木材和工具,于是就和虚静先回去了。其实她是准备做一艘真正的渔船。 “你是说,他们向你要了东西之后就没有出门了?” “是的,我也去看了,发现那古婳姑娘似乎懂得木匠工艺,一直在她住的院子里面削木头呢。应该是想要也去捕鱼。” 容王倒是没有过多的反应,古婳和虚静对于他来说只是一枚小棋子,只要不是对他不利的,他们做什么他也无所谓。他吩咐包护卫继续保护他们,每天过来汇报一次就行了。 第四天,古婳和虚静又出门了。 “我记得提醒过你,不要过多的参与这些事情。我们只是一个普通人,沾惹上政事,会有意想不到的麻烦。”虚静不太赞同古婳将要做的事情。 古婳准备打捞鱼,然后在市场上卖出。 “我有分寸。再说了,我们能真的片叶不沾身吗?你难道不觉得容王一直让包护卫监视着我们吗?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计划或者是恶意,但是我们既然已经身在局中,不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必那么憋屈呢?” 古婳早就知道包护卫是容王特地派来监视他们行动的人了。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他们的身份不明不白,又惹上了柯随的事情。 “既然你不怕麻烦,那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点,不要让牵扯上黑耀门。我作为黑耀门的人,不好出面做这些事。你自己去吧。”虚静把古婳送出了门。 古婳自然是知道他的顾虑,他这辈子恐怕就要守护着黑耀门一生了。那是他最为宝贵的东西。 于是,她挥挥手就出发了,刚刚出了院子门,包护卫就站在门边,对她行礼。既然送上门了一个免费劳动力,她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古婳笑眯眯的看着他说:“包护卫,早上吃过了吗?” “已经吃过了。姑娘这是要出门吗?外面的人多眼杂,不如在下和你一道出去。” “可以啊。”古婳又笑眯眯的说道。 于是,古婳带着包护卫去了那河边。 一个人上前来说:“你就是古婳姑娘吧,昨日那位静兄已经给您装好了,这是您要的船,您看看。” 包护卫心惊,昨日他怎么没有发现这两人出门了?居然还订了一条船,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早就听说黑耀门的人功夫难测,果然如此,他时刻都在他们的院落外面走动,居然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出门过。 他心里暗叹,殿下要是知道,肯定是要责怪的,只是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够瞒着的,一定都要让容王殿下知道。这也算是作为古婳的实力了。 “嗯,这是剩下的银子,拿去吧。这船我要包十日。十日之后再过来取。” 古婳把人打发走了之后,带着包护卫就上船了。 船上的一切都让包护卫费解和惊奇。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渔网吗?” 船上还有两个苦力,这也是古婳请的,她算是把钱都花在这船上了,一定要有收获才行啊!要不然可算是白折腾了。 古婳算了一下总的费用,只要能够捕到五十斤鱼,那就算是赚回来了,还翻了两翻。 “昨日他有没有教会你们使用?还需要我再教你们一遍吗?” “不用了,我们都能行。只是这东西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不知道能不能捕上鱼。”一个精瘦的男人说道,他是常年在河边做苦力的,在码头上卸货,或者是帮忙做工,趁着身体还行,他准备多攒些银钱,将来给孩子们花销。 只是即使是做苦力,每月还不到二两银子,如果是在老家的乡村,那还是足够用的,可是在这都城,根本就是不够花,每月有四两都用得完。妻子只能帮人家缝补衣服,两个孩子也都去给人家做学徒,剩了一下家用。这才勉强生活了下来。 古婳也是打听过这些人的来历。 “你们不用担心,每日包你们吃喝,一天结算一次,每日五吊,雇佣你们十日,那就是五两。不会少你们的。” 那人听了之后又放心了,他笑道:“老板是做大生意的,不要和我们一般见识,只要今日能够捕上五条鱼,那也算是不亏了。我们既然是拿了钱,肯定是尽心办事。” 正文 第两百二十四章船工就位 苦力工都是赚苦力钱的,干起活来很实在,古婳让人把船开到远处,远离码头和河边。 “姑娘,这里已经人很少了,但是河里面的水很急。一般钓鱼捕鱼都不是很方便。一般人都是喜欢在水流平缓的地方捕鱼的。” 船夫对于古婳有点不放心,他觉得很一个小姑娘,还是外地人,不了解云栖国的情况,在这个时候来凑热闹捕鱼,也肯定是为了玩乐,却不知道这个时候是最不适合外地人来游玩的时候。 云栖国的土地肥沃,但是人们更喜欢水,尤其是对于水里面长出的东西尤为喜欢,在云栖国人的眼睛里面,在河边买房子做生意那都是富贵人,因为一般人是玩不起的。 所以平时不过节日的时候,河里面就会有很多娱乐场所,那些大船,还有供人玩乐的大画舫都有的。只是消费很高,一般人也是玩不起的。 古婳这一行人看起来也不是穷人,估计是来错了时间,只好自己弄条船玩玩吧。 但是他作为平民百姓,还是觉得既然花了这些钱,肯定要有点收获的,总不能一条鱼也上不来吧。他们虽然经常在这河面上做工,见识的人多,但是也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不想要老板这么颗粒无收的打道回府。 船夫提议找一个浅水区域,能看清楚有鱼在下网比较好,在深处虽然人少,但是下面不一定有鱼,成功率太低了。 古婳虽然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亲自捕鱼过,但是没有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她对于即将到来的时刻毫不担心。 “不用了,你再往前一点,然后让人按照昨日我朋友说的去做,有没有收获也无需着急,总之你们的工钱是不会少的。你们也不用为我操心担心。” 船夫见古婳是铁了心了要去深水尝试,想来如何劝都是没有用了,他又一想,这些能租船的人肯定也都是有钱人,根本不操心这么一点银子,人家花钱买个开心,自己就跟着乐呵一趟吧。 于是,船夫们已经开始了准备下网了。 古婳看着沿途的风景,她觉得云栖国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科技树点错了,这么好的得天独厚的资源不用,一个土地肥沃,水源充足的大国弄得这么缺吃的,实在是有点想不通。 不过纵观现代历史上的各种人类轨迹,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明明可以发展起来,结果却因为宗教,民族特性,甚至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耽误了。结果比较严重的甚至还灭了国。 这云栖国估计就是被那巫师给害了,所以一直都是这么守着金子过苦日子。不过话又说回来,幸好他们发展耽误了,要是真的突飞猛进上百年,周边的国家还能够安稳么? 据说这云栖国接壤的国家除了大沧州之外,还有好几个国家,有几个是小国。什么游介国,岭蓝等等,有的小国每年都需要向云栖国进贡,让使者每年来访。 古婳觉得那些小国的国君可能每晚都睡不好吧,不得安歇,旁边有这么一个大国在这里,想要清闲日子都很难吧。压力得多大啊。 “下网!”古婳知道这水域下面肯定有很多水产,即使不是鱼,也应该有点浅水虾蟹吧。 包护卫倒是对于古婳的行为很是疑惑。 “姑娘是想要吃鱼吗?府上有好几种鱼呢,您想吃哪一种对丫鬟们说一声就好了。不用这么费心去捕鱼。” “我说包护卫,我可不止是要吃鱼,我还要捕鱼。不止要捕鱼,我还要卖鱼。之前你可是说过,只要是自己捕捞上来的鱼,无论是不是本国人都有资格去卖的。这话你说过没有?到时候可不能说我犯法。”古婳一边指挥着船夫,一边对他说道。 包护卫立刻回答:“那自然是真的,只要是自己捕的鱼,那都是算做你的了。买卖都是任由你做主。” 其实他心里有点好笑,他觉得这古婳姑娘年纪小,不知道捕鱼的艰难,这么一天能捕捞上来三四条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哪里还有剩余的去卖,这个时期,自己拿回去吃是最好的,这个时候买卖几条鱼,根本就不划算。 除非是像那些有湖的贵族们,他们在自己的湖里面捞鱼,一次卖个上百斤鱼,一年这个时节,依靠卖鱼就能赚上几千两。不过皇族需要抽取他们的十分之一的利润,即使是这样,他们的收入也是很壮观了。 如果这江河里面的鱼有那么好抓,那当初贵族们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一块肥肉。 “那就好,到时候也送你几条鱼。哈哈。”古婳很是愉悦。 她经过计算,如果一次下网能够捕捞十条三斤以上的鱼,今日下四次网,也算是把钱全部赚回来了。她也不是真的要依靠捕鱼赚大钱,但是还是想要体会一下这捕鱼的妙处。 船工们下网之后,他们不停的摇着古婳设计的那个自动装置,设置渔网下水的深度,古婳在一边监工,她觉得这第一网只是个实验,也许效果不会太好,但是她还是有信心相信这底下真的有鱼群。 毕竟鱼儿们也不是傻子,虽然这里没有被现代的工业污染过,鱼儿的数量也多一些,可是周围那么吵闹,大部分的鱼儿们肯定是不会轻易靠近岸边。 尤其是那些大鱼,那些成精的鱼是很聪明的,它们知道这周边是很危险的,所以不轻易去岸边。只有一些迷糊的小鱼会上当。或者是一些吃食吃得忘乎所以的鱼儿们会一时迷糊了。 古婳看着渔网渐渐沉下去,然后就是等待了,古婳并没有让船夫把船停住,其实游动中也照样可以捕鱼。这个不是像钓鱼那样守株待兔, “让船照常行驶,只是稍微降低速度就行。”古婳嘱咐船夫不要停止前进。 船夫没有再劝说,他心里想到,反正也是没有打算要钓多少鱼的,何必再去劝说?免得那姑娘不高兴,反正人家就是出来找乐子的,让人家高兴就好。 正文 第两百二十五章捕鱼开始 古婳看着那渔网下去之后,观察着渔网上那涂了颜色的木牌的沉浮规律。 “包护卫,我还想起有一件事。你们这里的平民百姓既然在寿正节的时候买不起鱼,为什么不在其他的时候多囤上一点呢?每个月弄上一些囤着,不比这个时候买要好一些?” “鱼离开了江湖之后就很难养了,也有人家用大木桶养,但是也活不了几天。这个东西只要一死,第二天就要发臭了。怎么可能多放呢?” 包护卫疑惑不解,要是鱼能像米一样存放一年半载的,哪里还需要这样打饥荒。 古婳也疑惑不解起来,原来这里的人都不做腊鱼? 原来如此,她就说嘛,云栖国这么多水域,平时买不起鱼,但是抓鱼怎么也能一天抓一条吧,怎么还像是要饿死人似的。 古婳觉得她应该教会他们如何做腌制或者是烟熏的肉类了,这样云栖国的人就不会在这节日的时候如此被动和痛苦了。不知道云栖国能不能给她颁发一个特别贡献奖。 不过,想象归想象,她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先张扬,到时候可以和容王商量一下,毕竟他是这国家的领导阶层,知道这件事有如何的影响。 腌制肉类这种事情,往好的想,那是拯救民众们于水火,但是往不好的方面想,这一番举动也许会动了什么人的利益,她一个孤女,怎么能和那些大利益集团相提并论,就算是有金手指,也要被秒成渣渣。 更何况,古婳可是没有什么逆天宝器,金手指根本就是没有的。触动这个时代的政治阶层,她可能分分钟要玩完。 “收网!收网!”古婳看见水下的情景立刻叫船上的人收网。 船工们使用古婳设计的这个东西,几乎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他们也乐得悠闲,在他们心里,今日用这稀奇古怪的网子能捞三两条鱼那就算是不错了。 人家捞鱼,一个船上起码得五六个人搭手,而且有的时候还得要人下水,哪有这么轻松不费力就能捞鱼的事情,而且还不停船,鱼儿早就跑了,哪里捞得着? 然而,他们按照古婳的提示,摇动那手柄,渔网慢慢收缩,慢慢的往上提起。他们的脸色从悠闲自得到疑惑,再到惊讶和不可置信。 那渔网一出水面,整个船的人都沸腾了。 “我的眼睛没有出问题吧!这一大网鱼是真的鱼吗?” “早上没吃饭,可能是幻觉吧,这得有多少鱼?三四十条吧?” “老天爷,我这一辈子也没见过一次捕了这么多鱼的。之前在贵人的湖里也只见过一次捕十几条的,我的乖乖。这下那姑娘真是发了。” 古婳欣喜的看着那些鱼在渔网里面挣扎。 包护卫目瞪口呆,他可是真的没有想到古婳这没有见过的渔网能够捕上鱼的。可是现在,他眼前有一大网鱼!里面还有好几条看起来有七八斤重的大鱼! “大家别愣着呀,赶紧把鱼弄进来。”古婳嘱咐这一群已经看呆掉的船夫们。 于是,大家齐心协力,包护卫也上前帮忙,把鱼都倒出来。 顿时,空空如也的船舱就被欢腾的鱼儿们占领了,这些鱼可能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在湖中心吃喝睡得好好的现在变成了一只没水滋润的鱼。 古婳看着这些鱼,心情非常好,这竟然比她预料的还要好上三四倍!今日再下一次网也就够了,她也不贪多。 “大家辛苦了,今日再下一次网,等下你们早早就能收工了。今日落个好彩头,每人给五条五斤以下的鱼带回家,也算是给你们的奖励。” 整个船的人都安静,他们似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每人给五条鱼带回家? 古婳看着他们似乎有点没有回过神来,担心自己没有说清楚,正准备再说一遍。 “老板,我们的工钱照给吗?”一个年纪小一点的船工愣愣的说。旁边的人给了他一肘子说道:“傻子,这鱼抵你平日几个月的工钱了!” 古婳倒是不以为意说道:“自然是给工钱的,不会少你们一分的。” 三个船工顿时克制不住的欢呼起来。 这意外的收获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留两条鱼度过这节日,卖三条攒些银钱,之后的日子也好过一些了。每年这个时候在十五天里面难熬,饿得难受,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却是缺钱,还是不好过。 古婳检查了一下收获上来的水产,大部分都是鱼,有两三种不同的鱼,其中有一种是船夫说的比较名贵的鱼,虽然只有三条,但是价格是其他的鱼的五六倍。 “这宁息鱼只有在这江河里面才有,湖水里面是没有的,但是它的肉质细腻,味道鲜美,非常受贵族富人的喜欢,据说皇族的年夜饭上有一道菜就是这宁息鱼做的甚是名贵。而且一般也很难大量捕捉,也不好养。” 曾经据说有一个贵族把一些宁息鱼放入他自己管辖的湖水里面养殖,结果没有几天就全都死了,无论怎么养都养不活,娇贵得很。 古婳琢磨着自己得先尝尝这鱼夫人味道,送两条给容王殿下,起码也算是回报他的地主之谊,他们二人也算是受到他的照拂了。 “包护卫,到时候你也挑一些鱼带回去吧。只是这宁息鱼给我选两条,帮我送给容王殿下。” 包护卫立刻回答说:“那我替殿下收下了。” 古婳又看着一些虾蟹,心里已经琢磨着如何吃一顿河鲜火锅了。在云栖国,她这个不挑食的人都有点扛不住。这里的人吃得清淡不说,滋味也比大沧州酒楼的厨子差太多了。 她怎么样也得好好的吃上一顿。 于是,古婳又指挥着大家再次下网,这次三个船工可是全神贯注,这有奖励就有动力,他们之前是没有抱希望,这一次可不同,也许还能捞上这么多鱼呢。 “下网。” “拉网。” 这一次,大家都熟料很多,慢慢的把网拉上来,然后一看,果然又是一大网的鱼获! 正文 第两百二十六章满满收获 “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好!看起来有四五十条鱼!” 整个船舱都被鱼儿装满,即使被鱼甩一脸的水,他们也心甘情愿,乐得合不上嘴。 古婳也没有想到居然两次下网就能收获这么多。 “辛苦大家了,大家拿了鱼就回去吧,明日我们照常在码头上见。这是工钱你们拿好。” 古婳分发了工钱,三个船工却替古婳操心起来了。 “姑娘,我们有个主意。这么多鱼,你只是这么放着,明日可就不新鲜了,价格也上不去,不如立刻转手卖了如何?不知道姑娘有没有找到买家?”一个船工问道。 这倒是个问题。古婳有点愁。 “我暂时也不知道如何卖,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认识的人?” “我知道!我的堂兄就是在码头做鱼买卖的,不如我给你说说。只是他一个人肯定也是买不下这么多鱼的。一般一天只要进货五六条就已经是顶顶足够的了。有的时候卖不完就亏本了,毕竟放不了几天就要死。” 另外一个年纪大的船工说:“我说你是个死脑筋。你堂兄成日和鱼贩子们打交道,肯定也知道一些进货大的门路,在都城里面,那些贵族们经常去吃的酒楼。一日花用二十几条鱼也是有的,多卖两三家这不就有了。” 那人立刻说:“还是您老知道的事情多。姑娘,我们直接去我堂兄的码头如何?不远就在前面。” 古婳点头同意,她让船工们自己拿个布袋或者绳子,自己去选鱼。 “只要不是宁息鱼,其他的鱼你们任意选。” 船工们开心的在船舱里面挑选了五条鱼,乐呵得不行。 包护卫有点头疼,他虽然惊讶古婳的捕鱼收获,只是他觉得古婳可能太纯真了,幸好他在这里,这么一大船鱼就等于一大船白花花的银两。简直就是脸上写着,快点来打劫啊! “古婳姑娘,要不等下还是我出面去交易吧。你一个姑娘家,不方便。”包护卫对古婳说道。 “你和我一起就行。我还想看看这边的渔业交易怎么做呢。”古婳笑眯眯的说。 包护卫无奈,心里只能琢磨等下要是有什么紧急的情况,还是亮出容王府上的身份比较好。这样起码不会真的动手起来。古婳的功夫他没有见识过,不是很放心,要是万一受伤了,殿下肯定是会怪罪的。 船很快就到了那船工堂兄所在的码头了。 “胖子哥!是我!小串子!”那船工兴奋的挥手。 可是岸边的人根本就没有看他,而是个个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的船,船上的鱼! 那一船还在扑腾的,跳动的鱼简直是亮瞎了他们的眼睛。 胖子王差点没有把眼珠瞪出来,他看到他那个瘦弱的表弟对着他挥手,脚下全是鱼! 不过,他是一个生意人,立刻就回过神来。 “哎,小串子,你这是去哪里发财了?” 小串子没有等船停稳就跳下了船,兴奋的拉着堂哥说起了今日的事情。 “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大买家。这一船估计有七十多斤的鱼。你也知道,这鱼不能久放的,需要立刻出手。我知道你路子广,赶紧帮帮忙,明日我还来的。” 胖子王是个激灵人,做生意糊口的不机灵早就饿死了。他在船靠近的时候就看清楚了船上的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包护卫,那通身的气派,绝对不是普通人,那个娇俏的姑娘肯定是他的女眷或者是家人。估计只是个看热闹游玩的。 “你小子,老实和我说,这人是什么来路?你们怎么就能有这么多鱼?可千万别是不好的路子来的。” 也不是胖子王多心,以前有人偷捕人家湖里面的鱼,然后转手来卖,那抓到自然是重罪了,全家坐牢不说,当事人还被判了死刑,要多惨有多惨,那可是直接得罪了贵族老爷。 “胖子哥,我还能坑你不?你看看那船里面的鱼,宁息鱼!那是湖水里面能够长出来的吗?这些鱼可都是我亲自捞上来的,亲自下网,收网!” 串子不高兴的看着堂哥。怎么还怀疑他呢?他能够有胆量做那个事情吗?即使是做不法的买卖,他也不能坑了亲戚啊! 胖子王还是不敢相信。 “就你们这几个人,能捞上来那么多?” “可不是,不过我们有特别的渔网,你看见没,那渔网还有那上面的手把柄,只要转动,就能很快速的下网,收网的时候也只需要转动就行,人工花不了多少,不是很费力的。而且姑娘还很厉害,她不让我们停船下网,慢慢的在水面跟着水流动就行。” 串子可骄傲了,他才出来做这事没有一年,对于今日的一切很是新鲜。 胖子王走上前看到了那船上的虾蟹,还有宁息鱼,立刻就相信了,湖水里面是长不出这些东西的,而且那三个品种也只有这河里面才有。肯定是这里面的水产没错了。 “包护卫,你们这鱼是怎么卖的?” “现在这个时候,两斤的一两,两斤以上的,每斤一两。宁息鱼除外,一斤起码也得十两左右。你这五条宁息鱼起码就能有两百两了。”包护卫说道。 古婳震惊,这宁息可真是珍贵啊!而她运气这么好,一天能捕捞五条。 “是宁息鱼!” “天啊!还有好几条!” 岸上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他们眼睛都已经发红了。其他的鱼虽然也是白花花的银子,但是都比不上这宁息鱼珍贵啊! “船家,这鱼怎么卖?我要一条宁息鱼。” 有人已经开始问价了,虽然这宁息鱼贵,但是转手之后,还能卖更高的价格,毕竟这宁息鱼经常是有价无市。捕捉一条有的人甚至要花上半个月。 “不卖。宁息鱼不卖,剩下的都按照市场价卖出。规矩你们应该也都清楚吧。买十条以上的送一条两斤的小鱼。” 古婳这话一出,立刻就有人上来买。 胖子王急了,这可是一个大买卖啊! “串子,你让那姑娘不要急着卖,我认识一个来路大的客户,有更好的价钱,只是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只卖他一条宁息鱼成不成。” 正文 第两百二十七章买鱼有道 “什么人能够买下来这么多的鱼?”串子好奇的问道。 胖子王自然是有门路的,他觉得这一单生意即使不赚钱,也可以卖一个人情,不,应该是两个人情。一个是那个大客户,一个是这个捕鱼的老板。 那个大客户来历可是不小的,住在上街皇城,他之前卖鱼的时候认识了他们家的管事,那管事最喜欢吃鱼翅羹,也就是鱼身上那靠近翅膀上的那一处最为柔软的地方。 他为了讨好这个管事,经常往他哪里送鱼翅,一来二去,人家也能卖个情面给他。上次听那管事闲聊,他家的主人最近要做寿宴,需要一条新鲜的宁息鱼,只是这鱼是有价无市。 很多专业捕捉宁息鱼的人也都是早有雇主的,只要捕好了就直接运走了,他们都是有专门的雇佣人去捕捞,专门只要宁息鱼,贵族们宴请宾客,一般都是要早一个月准备,雇佣三四个人,捕捉一个月,一般也就能捕捉一两条上来。 虽然说不多,但是这种鱼就是贵在稀有。宴席上,每位宾客分一小碗鱼汤,一块鱼肉就很不错了。一般的人家根本就吃不起这鱼。 胖子王的那个客户家里的寿宴本来是准备要两条宁息鱼的,可是雇佣了五个人捞了一个多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运气不好,眼看一过完寿正节就要办酒席了,一条鱼都没有。这可是有点着急了。 再说了,人家也不缺钱,要是多有一条,那家主人也是很愿意的。 “原来是这样,只是这么一船鱼他都要吗?即使每日吃,吃得完吗?”串子连连点头,一般贵族家里都是财大气粗的,这么点钱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傻不傻。人家是什么身份的人。买来自己吃?各处的亲戚都送一份,一家两三条,一下子就送完了,这个时节最是需要鱼的。还需要我们操心?”胖子王一脸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 古婳听串子这么一说,她也不傻,既然有大客户,她也不会往外推。 不过就是卖一条宁息鱼而已,她还有四条呢。 “包护卫,你怎么看?” “可以。只要价格合理就行。这么多鱼最好能一次卖完是最好的。只是你注意还是不要暴露身份。毕竟您在殿下的府上,即使只是客人,他们还是会联想到殿下身上。” 包护卫觉得这个时候应该他出面比较合适,古婳不太了解这里头的行情。 “那就麻烦一下包护卫了?” 古婳倒是从善如流,她看得出来包护卫一直都希望她不要暴露身份,正好那个胖子王是把包护卫当作老板。这样她就能在一般好好的围观,又不用费心思了。 于是,他们把船在码头上系好,包护卫和古婳一起都下了船,只是他们没有离船很远,毕竟这么一大堆的鱼还是很有被抢劫的潜质的。他们如果不看管,到时候有人闹事起来,那就不好了。 倒不是打不过,而是担心会影响不好,毕竟他们都是和容王有关系的人。损害人家一代贤王的名誉嘛。 胖子王去差人请来了那管事。 那管事身形中等,看起来有四五十岁了,不过因为云栖国人的寿命长,古婳琢磨着,这人说不定已经有六七十岁了。 “孙管事,这就是我说的那位老板。您看看,那船上的鱼,如假包换的宁息鱼。”胖子王见到那管事,立刻领着他上前去看。 孙管事最近愁的事情比较多,第一等大事就是找宁息鱼,家里的宴席再过七八天就要开了,请的捕鱼人一条宁息鱼都没有见着。不说别的,当初雇佣捕鱼人的事情就是他一手操办的。 其实很多人家里也是经常会有一个月都捕不上一条,但是这次的寿宴是老爷自己的寿宴,正好是八十生辰,在云栖国,八十岁生辰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因为对于云栖国的人来说,长寿是普遍的,过了八十,那就相当于是真正的进入了长寿期。 不仅是吉利事情,还是一种仪式。在这么重要的日子上出茬子,他肯定是会被老爷责骂的。 孙管事在府上已经做了四十年的活了,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威性。要是这次的事情办砸了,以后还怎么管教下人?府上的那群人,要是不厉害一点,根本就是管不住的。 他正愁的时候,那胖子王找人上门了,说是有宁息鱼卖给他。他一听立刻就来了,虽然说卖鱼贵一些,但是雇佣捕捞的人,一天也得五两银子。一条宁息鱼最多也就一百多两。还是现成的货。而且还能够解他的燃眉之急。 孙管事一来就看到了那满船的鱼,然后看到了那几条特别的鱼,正是他要的鱼儿。 他顿时喜上眉梢。好家伙这船老板是哪里来的神仙,居然一次有这么多的收获,不说这满船的鱼,就是那几条宁息鱼也算是够传奇的了。 “孙管事,这鱼您看您能买下多少?”胖子王知道他们家的主人要做宴席,鱼肯定是少不了的。 “好说好说。我全都要了。” 孙管事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那几条扑腾的宁息鱼,心里乐呵得不行。 古婳却立刻说道:“这位管事,宁息鱼不能全卖的。我起码要留下三条。” 本来古婳是只准备卖一条,只是她听了胖子王讲的孙管家府上的事情,她估摸着卖两条也可以,也算是一个人情,她初来乍到的,怎么样也得给人一个方便。 交一个朋友比交一个敌人要强多了。 孙管事这才从鱼身上挪开目光。 他毕竟是在大户人家的上当差多年的,眼力见还是有的,他之前见包护卫和古婳二人,虽然看起来不像是贵人,但是包护卫那靴子他可是一眼就看见。 他知道这靴子不是一般人能穿的,只有皇城的侍卫级别的人才能穿这靴子。而能够用皇城侍卫的人,主人不是一品大员就是皇室宗族,来头绝对不简单。 他刚刚因为心急,所以只是点头行礼。 正文 第两百二十八章五百银两 这下他又回过神来,看到鱼之后心里安定了许多,总之起码是能够买到鱼了,自己不用受责骂。能让老爷安心的过一个八十寿辰,心里舒坦多了。 “两位老板,我是嘉郡王附上的管事。见过各位。你们叫我孙管事罢。我们家老爷过几天要办寿宴,想着要多买几条鱼好办宴席。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多卖点宁息鱼给我?” 孙管事说话还是不卑不亢,他们家的主子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嘉郡王也算是皇室宗亲,只是和容王这种直系皇族不算是很亲,算是比较偏一点的宗室。在云栖国郡王少说也有二三十位,他们都是历代皇帝的兄弟姐妹,或者是他们的后人。 只是按照继承人的制度,一家只有一个能有封号,继承爵位。 一般而言都是给大儿子或者是大女儿,也是按照长子继承。 嘉郡王继承已经是第四代了,他和现在的国主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不过毕竟还是皇族宗室,他还是荣华富贵一生一世的。 包护卫听到是嘉郡王的人,他倒是没有多少反应,这个嘉郡王和容王关系还算是可以,虽然来往不多,但是毕竟是亲戚。 嘉郡王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郡王,虽然没有什么功绩和建树,但是他也算是安守本分,不参加任何政治势力,安心做一个在都城的闲散郡王。存在感很低。 “孙管事客气了,我们只是生意人,因为这三条宁息鱼是有预先雇佣的,所以不能卖出。本来我们只是打算卖一条,但是听说了您的难处之后,我们决定匀出两条卖您。府上不要见怪才好。” 包护卫也是不卑不亢的。他知道这些大户人家的管事,眼睛都是很毒辣的,他们见过的人事物多,看人很是有几手。他今日并没有刻意的注意自己的衣服饰物,很有可能已经被他看出来什么来,不如这样直说。 旁边的人一看是嘉郡王府上的人来了,他们也都渐渐散场了。 郡王和他们这些人可是不一样的,人家只要一出手,这些鱼肯定是要包场卖的。 “既然是这样,我也不能强买。那就卖给我两条吧。”孙管事虽然还是想要多一点,但是寿宴一般有两条确实也差不多足够了,这鱼金贵得很,不容易有。 再说了,那老板看起来就知道来路不浅,即使是要强买也要打听清楚比较好。再说,自家的老爷是个不喜欢多事的,要是因为买鱼坏了他老人家的名声,说出去也不好听。 他们家和其他的郡王还是有点不同,别的郡王都在自己的封地上,他们家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需要留在这都城里面,行事都是有眼睛看着的。老爷嘱咐过他们很多次,不要欺行霸市的,到时候惹怒了国主,命都没了。 孙管事提了鱼,叫手下拿银票过来。 那一船鱼他倒是很快就叫人称重,花了一个时辰就全部称好了。剩下的都是古婳自己留着的,古婳自己留了十条,还有虾蟹之类的水产。 “孙管家,今日虽然我们只能卖两条,但是明日我们还会去捕鱼。如果您需要的话,到时候还有宁息鱼,我再让人送过去。按照今日的价格就好了。”古婳拿着银票,心里简直是爽歪歪。 加起来整整五百两! 她觉得实在是太赚钱了,成本只要八十两,结果赚来的钱居然翻了五倍。 孙管事立刻说道:“只要有,我们都能买,有多少买多少。” 如果能够多几条,那可给老爷长脸了。人家寿宴一两条,自家寿宴要是能有四五条,那可简直能轰动都城了。 他儿子也大了,本来想让他入伍从军,以后能够挣个功名回来那可就给他长脸了。可是没想到,儿子辛辛苦苦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入伍,到了二十八岁的时候,却受了伤,腿差点就废了,养好了之后也不能干苦活重活。 他只好琢磨着让他继承他的差事,去年就开始带着儿子帮忙府上的事情。如果这一次能做好一点,也许老爷能开恩把他弄去大少爷那里做管事。以后也算是有个谋生的路子。 “那行,明日如果有好消息,我们再来。” 古婳和包护卫就带着三条宁息鱼和一些水产回了容王府。一路上也算是顺利。 包护卫一进门就告辞了。 古婳可没有闲着,乐颠颠的跑去找虚静。 “你怎么还在看书,这都快到半下午了。你看我今日的收获!整整五百两!”古婳得意的把那一叠银票放在桌上。 虚静放下手中的书,他对银票没有兴趣,倒是好奇的问她到底收获了多少。 古婳让人把那些鱼抬进了院子。 “这些是我挑出来剩下的,那条黄色的鱼看到没有?这个叫做宁息鱼。这是云栖国都城最为金贵的鱼了。一条能卖一百多两。” “一百多两一条鱼?”虚静皱眉问道:“你捕捞了多少条?” “五条!哈哈。是不是很厉害?” 古婳得意的说:“其实这鱼如果去黑市或者是拍卖行,还要卖得更贵,据说有人家急着办酒宴,结果最后花了五倍的价格买下了一条宁息鱼。其他的鱼加起来差不多一百多斤,只是那船太小了,我只下了两次网而已。” 虚静沉思了一下,他昨日安装的时候,他也试着用了一下那捕捞鱼的装置,古婳是把这个叫做捕鱼网。但是这和传统上的捕鱼网实在是区别太大了。 “你明日还要去吗?” “对啊,本来就是包了六天的。怎么能不去?再说,这个时候捕鱼是最好的。需要最大。” “明日我和你一起去吧。”虚静觉得明日可能会有别的事故。 古婳的船应该很快就在同行和码头上流传开来,人心都是难测的,肯定会有人看上她做的装置。 毕竟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谁不想要呢?况且那船还不是她自己的,既然是租的,那么危险就更大了。 “行,明日就让你看看我做的捕鱼装置的威力。哈哈。” 正文 第两百二十九章送鱼入宫 古婳叫了人来。她今日要好好的犒劳自己一番,也不枉费了这几日的辛苦。为了做那捕鱼的机关,她每日只睡两个时辰。 “带我去厨房,我要好好交代厨子一番。” 容王府上的厨子自认为是见过世面的,他可是老厨师,在王府做了二十多年的菜,不说多厉害,起码在整个都城那还是有名的。很多贵人们府上需要办酒宴,总是会去请他帮忙做酒席。 可是他面对一条宁息鱼,他沉默了。 “这是您自己的鱼?今日就做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古婳。 “没错。你帮我处理了,我要清蒸的,口味不需要很重。” “清蒸?”厨子瞪大了眼睛。这个姑娘是不是不认识这鱼? 即使是王府里面做宁息鱼,也一般都是煮汤,毕竟金贵,做鱼汤可一多吃几个人。一般也不会做日常饮食,都是用在家宴或者是酒宴上。 “怎么?做不了?”古婳疑惑,她知道一般肉质细腻的鱼最适合清蒸了,能够彻底的体味出鱼的鲜香美味。 “不是,不是做不了。只是您需要几个人吃?” “两个。” 院落里面一般都是单独吃饭的,她和虚静两个人吃。 厨子用一种你实在是暴殄天珍的表情看着她。 而在容王书房里面,包护卫让人把那两条宁息鱼给容王看。 “那装置你有没有看清楚?确实是她这三日自己做的?” “我问了府上帮助她的木匠师父,这确实是她自己做的,而且中途还改过两次。那木匠师父见到之后,他都感叹自愧不如。甚至想要拜师学艺。只是古婳姑娘说,她还不能收徒弟。” 容王长身玉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木桶里面还扑腾水花的鱼,眼神里面很是复杂。 他本来以为古婳和虚静只是和黑耀门有些关联的人,也只是碰巧被柯随牵连上了,带他们来都城也只是走个过场。 可是这古婳却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光是这一手捕鱼装置的能力,在云栖国就可以大有作为。甚至能够改变很多意想不到的局面。 “这两条鱼说是要送给您。回报您多日的照顾。”包护卫有点忐忑,主要一般人要是献礼肯定是要自己来的。尤其是还是对容王殿下,可是那古婳可好,还要容王的人自己呈上。 况且她还住在这府上的院落里面,走点路就到了。 容王好笑的说:“她自己不来,却让你送来。” “我也说了,只是她说不想打扰您。不过就是两条鱼而已。” 容王一挥手让人抬去厨房。 “一条送去国主那里。一条明日吃了。你亲自去皇宫送,该说什么你都知道吧。” “在下明白。”包护卫眼中精光一闪,然后退下了。 厨房里面今日却是热闹得不行,本来一条宁息鱼就让厨子有点手抖,结果又来了两条。 只是有一条是准备换个桶要送出去的。 “我们王爷今日是不是得了什么奖赏了?这么金贵的鱼来了三条?” 厨子瞪着眼睛看着那三条鱼,虽然他做过的宁息鱼也不少,但是一般都是在王府有大事的时候才会见到这么多。一年也吃不过两三次而已。 古婳嘱咐他说:“可记得给我的鱼多撒些葱花。我爱吃。那些虾蟹留着我自己来。” 然后她就开始自己动手了,完全不在乎那厨房里面一圈人围着三条宁息鱼搓手。 她看了那虾蟹,虽然不算是很肥美,但是起码是个新鲜口味。这里有辣椒,只是云栖国的人口味淡,很少吃。 古婳立刻下锅,煮了汤底,做成现代常见的酸辣汤的样式。 “好香啊。”本来他们都是围着鱼叽叽喳喳的。突然闻到一股非常鲜美的味道,酸辣味是最容易引起食欲的。 “这是什么?” “我做的酸辣虾蟹汇。你们要想吃,拿一半去。反正我一顿也吃不完。” 古婳倒是很大方,她做好之后,只盛了一个汤碗的份量,剩下的都给他们了。这个地方没有冰窖,那些肉类都是不容易保存的。不吃完,放几天也浪费了。 反正明日还是要出去捕鱼的了,每日吃新鲜的多好。 “真好吃。” “好鲜美啊。我一般也只用清水煮,加点盐和油,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吃法。真是美味。” 众人纷纷点赞。大厨也尝了几口,他瞪着古婳。这姑娘怎么能做这样的味道,他从业多年也没有见过如此做的。 他看见古婳先是用油炸了一会辣椒和香料,然后把虾蟹倒入油锅里面炒一会,又重新倒入水开始煮,之后就是放一些醋,酱,辣椒,糖。这滋味果然是不同寻常。 “我先过去了,记得我的鱼哈。”古婳笑眯眯的端着汤就走了。 大厨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他立刻开始让人把那条宝贵的鱼弄上案板,麻利的清理干净,去内脏,去鳞片。 然后用十二分的力气做好了古婳要求的清蒸鱼,加上今日的饭菜一起给她送过去。 而那条需要送进皇宫的鱼被包护卫放入水桶里面带入了皇宫。 他们本来就住在离皇宫不远的位置,容王府并不是在上街,而是在禁城里面。禁城里面住的都是地位最为高贵的皇族或者是官员。禁城里面还有围墙,那里面才是皇宫。禁城外面就是上街。 景帝刚刚忙完政务,吃了一点心,正想着今晚是和哪位妃子吃晚膳。 “陛下,容王殿下派人送来一条宁息鱼。”宫人上前禀报。 景帝放下手中的糕点说道:“他怎么这个时候送来一条鱼?你让送鱼的人来见我。” 包护卫亲自拿着水桶进内,呈上给景帝看。 “嗯。拿下去,今日做成鱼羹,给爱妃们都送一碗。” 景帝已经快九十多岁了,只是云栖国的人寿命长久,他的皮肤还没有过于衰老,眼神清明,口齿清晰,甚至依旧每日还能骑马射击。身形矫健。 “你们主子怎么想着今日送一条鱼?” 容王对于他来说是最为亲密的兄弟,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去猜测,直接问。 “近日,我们府上来了两个客人。一个姑娘叫做古婳,来自大沧州。” 包护卫把古婳和虚静的来历一一说来。 正文 第两百三十章帘后有人 景安帝喝着小酒,听着包护卫的叙述。 “这么说,阿昭是对那姑娘感兴趣了?” 包护卫低头恭敬的回道:“王爷觉得这位姑娘肯定不简单,只是她来自大沧州,之前王爷也有派人去调查她,这位古婳姑娘的身世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之前只是个江湖女子。最近似乎和潮州事变的人有点关联,但是在潮州事变之前,她就已经离开了。” 容王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他们立刻查到古婳的来历。只是古婳之前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那就以后再慢慢查。” “还有一件事,那位虚静有向容王自荐,他对于民间传闻里面的吸血魔有了解,不知道可不可以让他领头追查。虽然他不是我们云栖国的人,但是他也是黑耀门的长老之一。王爷觉得这件事需要向您请示。” 景安帝的手一顿。 他眼神里面闪现出奇特光芒,他不动声色继续喝酒。 “那人是什么来路?你给我一一说清楚。” 包护卫以为国主是对虚静有了兴趣,也希望他能够领头去杀那吸血魔,以免造成更多无辜的百姓死亡。 他就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给景安帝听了。 相处了这么几天,其实他对于古婳和虚静两个人的感觉很不错,这两个人似乎看起来都是有能力的人。 古婳就不用说了,光是她那一手机关术已经就能够让人另眼相待了。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心灵手巧的人。即使是云栖国最厉害的木匠师,他也不一定能够有古婳那些奇思妙想。 而虚静,他即使话不多,和古婳不一样,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仁慈,反而对于都城的事情漠不关心,除了那吸血魔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事情似乎他根本就像是没有看见似的。 但是他身上有一股非常强大的气势,包护卫每次靠近他,他都觉得体内的内里有点紊乱,他怀疑虚静可能真的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即使是没有交过手,包护卫觉得自己是绝对不想和他真打一场。 也许只是一种直觉,他也没有见过虚静出手,可是他浑身的血液都告诉他,最好不要和这个人为敌,否则会死的很难看。 “这些事我知道了,寿正节过后,你把他们两人带过来我看看。我倒是要看看这两个人是何许人。不过只要他们不作乱,那我就会好好招待他们。” 包护卫退下之后,景安帝把手中的酒杯放下。 他的帘子后面出来一个人,这个人浑身穿着黑色的衣服,还带着斗篷,他的脸露出来,上面有一道极为可怕的伤疤。这伤疤横贯两侧的脸颊,似乎像是在打斗的死后,被人用刀横劈了脸一样。 这个人就是李玄明。 “陛下,他们果然来了。” 景安帝看了一眼他,冷笑着说:“既然来了,我就要他们有去无回。” 李玄明沙哑的声音咯咯一笑,他立刻给景安帝倒酒,两人对饮。 都城的月色在今晚非常美丽,月亮散发着幽幽的光泽。 这个时候,很多劳作了一天的人都已经回家,坐在饭桌边,大口吃着食物慰藉他们疲惫的身体。 小孩们都被叫回家,大街上人群渐渐散去。随着巷子里面的人越来越少,夜色也越来越浓,慢慢的只有打更的人开始在街上巡逻。 只有一些醉鬼在一天的胡作非为之后,提着酒瓶在街头晃悠。 整个都城夜晚最热闹的地方就是花街柳巷了。各个青楼窑子都开始做生意。 “昨日那恩客居然只买了三个茶面,害我被妈妈教训了一顿。真是不称心。今日那吝啬鬼要是再来,我可不想再接待他了。”一个化着浓妆,正在摆弄指甲的女人在临街的窗边对姐妹抱怨。 “妈妈真是脾气越来越大了,从前那么多男的只买一个茶面她也没有发那么大的火气。怎么现在就这样的吃了炮仗似的。前日,翠妞只是因为接客的时候多耽误了一会,她就把她关柴房了。还不让人给吃的。”一个脸圆的女子抱怨道。 “你们懂什么,这是她心情不好。”屋子里面第三个女人帮她把头花戴上之后说道:“你们还记得马叔吗?上次我偶然听说,他在老家居然娶了一个媳妇了,据说孩子都生了。一直瞒着妈妈。后来是因为他的一个老乡正好上了我们这里,遇到了马叔,这才说漏嘴的。” 其他二人反应很大,她们不可置信的吸气。 马叔是这翠烟阁老鸨的姘头,这件事这一条街的人都知道。老鸨是个厉害的角色,四十多岁的时候从妓女,摇身一变,成了这翠烟阁的老板。她的手段毒辣,人也精明,会做生意,也会调教手下带的女孩。 而马叔一开始只是一个给她打下手的人,做做苦力,后来老鸨看上他身体强壮,于是就勾搭上了他,不过男人嘴里的话总是只能听三分,老鸨和他十年的交情还有奸情,也还是背叛了老鸨。 “难怪了。我就说,怎么最近马叔总是很晚才来,以前他总是喜欢在这里呆一整夜。” “没戏了呗。” “按道理说,不应该的啊。马叔娶了妈妈,岂不是有了这么大一个产业?他以前只是一个拉车的苦力,家里还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山沟里的,据说是他们家那时候都吃不上饭了,他姐姐出嫁之后,他就出来讨生活。刚来的时候连马车都没有见过,看稀奇似的看了一天。” 圆脸的女子有点不明白,什么都抵不过钱好啊,要不然为什么家里人穷的时候把她卖了,如果不是缺钱,她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过活? “傻妞,马叔虽然穷,但是他也是个男人,哪个男人能够受得了女人是和烟花之地沾边的?以后睡觉都睡不安心。他在乡下娶的即使是个丑女,也比我们这些烟花柳巷的人要好。” 另一个叹息一声,只要女人进了这个地方,这一辈子就算是搭进去了。以后也就只能这样活下去了。 正文 第两百三十一章吸血恶魔 可能就算是进了坟墓也洗脱不了一身的骂名。能够有恩客愿意买回去做小妾的都少之又少,更何况是娶作妻子。这更是不可能。 更多人都是孤独终身,在这烟花柳巷里面继续做一个行尸走肉。 兰烟弄好了指甲,看了一下外面。 “这几日生意不好。怎么大街上都没几个人?” “还不是因为这寿正节给闹的,个个都把钱花在了吃食上了,哪里还有闲钱过来玩?也就只有那些不愁吃穿的纨绔子弟了。贵人们是断不可能来这种地方的。” 兰烟又觉得有点愁了。 “这可如何是好,今日还不能做生意,明日又要被妈妈骂了。” “她要骂就让她去。反正她心情不好,见谁骂谁。你还以为你接客了就可以不挨骂了。我昨日只是不小心把洗脸的水弄泼了,都被她冷嘲热讽的说了一番话。” 对面的店也是没有几个人,客人们一下都被抢光了。 兰烟觉得肚子已经饿得没有感觉了。 “可是我们要是一天都不接客,明日就没有东西吃了。最近本来吃的就少了许多,妈妈舍不得买肉,只吃一些果子裹腹,越吃越饿。” “我也是,那果子还不好吃,又酸又咯牙。还有六七天呢,这日子真是难捱。我都觉得最近我已经瘦了好多了,今日洗澡的时候,我都觉得桶里面的水要把我浮起来了。” 圆脸女子抱怨个不停,她除了吃之外,也没有别的爱好了,只能用吃来打发漫长的时间。还有难熬的日子。这个地方看起来火树银花不夜天,热热闹闹,杯盏不停,其实到了白天,几乎就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冷漠的,没有一丝表情,大部分都是僵硬的躯体支撑着苟延残喘。 还有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这是在脂粉香味下面掩盖的腐烂的味道,而大部分时间,她们都是伴随着这种味道生活。 “别说了,我已经忘记了饿这件事,被你这么一提起来我又觉得饿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真希望寿正节赶紧过去,饿着肚子,生意又不好,还遇到妈妈心情不好。真是糟糕透了。 兰烟和姐妹们下了楼,已经有一些姐妹在招待客人。 只是人不多,兰烟实在不想明日吃不了饭,又要饿一天,她五天前才饿过一天,那滋味真是不好受,饿得眼睛都发黑了。头晕目眩的。 她是幼年的时候就被卖到了这里,每日就是擦地,洗衣服,做针线活,一天只能吃两顿,被人呼来喝去的。后来开始接客之后,她的日子才好一点,因为她有一张还不错的脸,虽然早早的就已经是风尘满面,但是生意因为她这张脸还算是过得去。 兰烟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能够吃饱穿暖,小时候真的是饿怕了。 “我去大门哪里看看。” 兰烟和姐妹们打完招呼之后,自己就出去了。其他人也没有太在意,一般每天都会有一两个人站在那里招呼客人的。 夜色有点深,外面的风还是有点冷的。 兰烟出来一看,街道上只有星星点点的几个人,大部分都已经进各个店子了。 这段时间本来就是淡季,以往这个时候也差不多都是这样,姐妹们能找到一个客人就是一个客人。甚至有的人因为三天没有接客,被妈妈饿死了的人都有。 虽然是极少数,可是听起来还是有点瘆得慌。其实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们关系好的几个姐妹也是轮着来挨饿。接到了客人就给那个已经饿了一天的人来。起码不会真的把人饿死。 外面的空气也很凉,兰烟四处看看,虽然街道上没有人,但是她也不想放弃。今日姐妹们很多都没有接到客,这苦日子还不知道熬不熬得过去。 正在她翘首以盼的时候,一个人影在不远处的街道上出现。 按照身形那应该是一个男人,兰烟立刻就认出了男人的身影,她们做这一行,别的看得不多,就是男人看得多。 “客人,需要住店吗?里面有上好的酒水和热茶,进来喝两杯,暖暖身子可好?” 兰烟也不管那人是不是要找妓女,她明白自己不能够放弃这个机会。只要是男人那就有这方面的需求和欲望。只要调戏得好,什么男人都会改变主意。 在这青楼妓院里面长大,她从小的耳濡目染,经常有妓女们这么做,有的时候生意特别不好的时候,她们还会去别的街道去拉男人过来。 虽然说这个违规的,可是只要钱塞得好,那些侍卫们根本就是hi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好他们好些人都是这条街上女人的常客,有的还是白嫖。 每家都会孝敬他们。他们用了女人,自然也会帮她们遮掩几分。 “呵呵。”那人的声音很难听,似乎像是一个哑巴第一次说话一样。 兰烟却无所谓,这么多年,她什么人没有见过?有的男人一个月没有洗澡,她都能忍下去,还有的男人身上有皮肤病,散发着恶臭。哑巴算得了什么。 “这位公子,我带你进去吧。” 兰烟见那人没有反对,而且还跟着她走,她心里一喜,丝毫没有觉察出危机。身后的男人露出的那一张能让小孩啼哭的脸。 “啊!” 一声尖叫之后,一切归于寂静。 由于在这花街柳巷里面,女人的尖叫声音实在是太过平常了,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这一切。 只有空气里面飘出了淡淡的血腥味。 第二天,古婳在上船前听到了一个可怕的消息,那吸血魔来了都城了。 包护卫一早过来告诉他们。 “那女人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咽气了,身上惨不忍睹,那吸血魔看起来对女人也有兴趣,只是真的实在是太残暴了。身上的血都被吸了,死不瞑目。连仵作都不太忍心看。” 古婳和虚静立刻一个对视。 李玄明果然是来了都城。他要做什么?或者是他准备做什么? 古婳皱眉,本来今天有个好心情的,居然就发生了这个事情,实在是让人倒胃口。 正文 第两百三十二章抢船风波 李玄明这个反派就是要来恶心正派的。哼。 “我们还是要照常出去捕鱼。” “可是城里面很多人都不让姑娘出去了,谁知道他是不是特别喜欢姑娘。幸好这次糟蹋的是个风尘女子,如果是黄花大闺女,那可就更糟糕了。” 包护卫忧心忡忡,他看着古婳的眼神很是有点担忧。 古婳脑袋上开始有了黑线。 这个思想真是严重的歧视青楼女子啊!妓女就不是人了?妓女就活该被李玄明糟蹋了。再说了,她看起来很弱吗?干什么一脸你很危险,你会被吸血魔盯上的表情?她有这么弱鸡吗? “包护卫,既然吸血魔已经出现了,虚静一直说的那件事,你们王爷有没有什么动静?要知道多推迟一天就会有一个无辜的生命死亡。这吸血魔既然已经选择来了都城,一时半会肯定是走不了。他也肯定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清白人家的黄花大闺女不沾染。日后这都城里面所有的闺女们都要小心了。而且他可不是只对女人有兴趣。” 古婳说的意味深长。 包护卫打了一个冷颤。古婳姑娘的表情怎么看起来有点,嗯,耍流氓的感觉? 虚静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我现在要去见见王爷。这件事我想要再去核实一下。” 包护卫有点为难说道:“一大早上,王爷就去上朝了,可能要到下午才能回来。如果您有事,我可以下午给您传达。” 虚静无法,也只好这样了。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想要见王爷,肯定是需要一番周折的。 于是,三人还是照常出了门。怎么说那渔船也是给了钱的,不能浪费了。 街道上的人不多,出了上街之后,人才渐渐多起来。看来这消息给上街的人带来了不小的影响,越是富贵的人越是惜命,而这下街的人一如既往的在集市上买卖东西。 河边也是依然有很多人在捕捞鱼。对于穷人来说,一口饭就是生命,害怕吸血魔的程度不如第二天全家饿肚子的恐慌。 古婳三人还是到了河边,却没有找到昨天的那条船。 “奇怪了,昨日说好的还是在这里碰面的,怎么今日就不见了?” 旁边的人看见他们,偷偷的上前。 “你们是不是昨日那卖了五百两鱼货的老板?” “是啊。今日那船夫怎么还没有来?”古婳疑惑的问道。 那人说:“你们可不知道,昨日你们卖完鱼走了之后,多少人都知道了,全部都盯着你的船。后来那船的大老板听说了,立刻就来了,今日一大早上的,他就让那几个船工给划走了。捕鱼去了。” 包护卫和虚静一点都不吃惊,这样的局面在他们脑海里面早就存在很久了。 “船老板是谁?”包护卫脸上波澜不惊。 “老何头,住在上街做鱼业生意的暴发户。这码头上的船有四成都是他的。” 古婳愤愤不平的说:“之前不是说好了的。钱也交了,怎么他就去用了。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 包护卫和虚静都没有理会古婳说的契约精神,这世道,只要有利可图,杀人放火的都有,更何况是抢走渔船。 “不如我们暂时先回府上,我去找人办这件事。明日应该就能拿回你的船了。” 现在古婳和虚静是向陛下报备过人,也是重要的人物,帮他们也是理所当然。这暴发户再厉害,也要怕容王。 “我倒是要去会一会这个老何头。” 古婳却不愿意,她又租用了一条小船,准备去水面上和那老何头来过招。 虚静看着古婳的动静,没有阻拦,他是个习武的人,虽然当年没有机会闯荡江湖,但是也是有侠义热血的,武林人士,混在江湖。谁也不能接受被人欺负上头。 有仇必报才是好侠士。 “古婳姑娘,这样不妥吧。这在水面上如何谈妥?只要回去,您等候一天,这件事一定能够办好。”包护卫却是着急了,他知道那些暴发户身边都是有请打手的,他们为非作歹得惯了,丝毫都不在乎礼义廉耻的。 只怕到时候动起手来,古婳会吃亏。既然能够和平解决,为什么要去冒险动武呢? 古婳却是不在意,她也好久都没有和人过招了,既然人家欺负到了跟前,她这个侠女也应该除暴安良,为民除害了。 “包护卫,你要怎么处理?利用你们王爷的名头,人脉?这是我的事情。这和你们王爷没有半分关系。我不想无故的欠人人情。我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 古婳交了钱之后就跳上船,虚静也跟着上了船,他更是老神在在,他的功夫都不用轻易出手。那包护卫的身手,古婳都能很轻松的搞定。 “虚静公子,您怎么也上船了。快帮我劝劝她。”包护卫觉得汗都下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看起来这两个人一副我很想去打架的样子? “开船!”古婳懒得再做纠缠。 小船慢慢离开了岸边,包护卫上去不是,不上去也不是。 最终,他还是跳上来了。毕竟如果到时候打起来,他起码能够保护一下。 虽然他觉得虚静比他厉害,但是毕竟还是没有亲眼见过他出手,万一他弄错了呢? 船很快就离开了岸边,然后顺着水往下游走。 古婳自然是猜测那渔船肯定也是沿着昨日的路线走的,因为他们想要得到的她昨日的收获。只是那些船夫居然连一个口信都不送于她,即使是被人强迫,但是也不至于什么都不告诉她吧? “我之前说过,你还是经历得太少了。以前很多门派让弟子们外出游历,其实也是为了让他们见识到世道人心。这也算是一个最重要的历练了。”虚静在她身后说道。 古婳说:“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我之前还真的没有遇到这样的,也算是一个历练了。反正我是不怕打不过他们的。我得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不守信的老板。” 包护卫有点着急,他刚刚忘记了叫人给王府带一个口信了。也只好等上岸之后再说吧。 只是不知道那边带了几个打手,不知道他抗不扛得住。 正文 第两百三十三章追上渔船 小船顺着水流走得很快,古婳和虚静倒是也不着急,反而在船上欣赏起了风景。 “这边的景色还真是有点宜人。远处的太阳看起来颜色真美。” 古婳觉得看日出无论在哪里都很美好,她有点恍惚,似乎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事情,被大自然的美丽吸引了。 水流的声音也很动听,空气的味道也很好,远离码头,空气里面特殊的水气和香甜气息就流露出来了。她以前是一只魂魄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到处游走,喜欢看日出日落。 毕竟她那个时候时间对于她来说是静止的,太过于漫长,又太过于安静。没有人能够看到她。她无法和任何东西交流。 “船家,前面那船看见没,追上它!” “前面就是你们要找的渔船?” 船夫看清楚那船之后,脸上有点害怕。那个可是老何头的船。 “没错。往前开,去和那船平行。”古婳说道。 那船夫是个黑瘦的老头,他的神情有点紧张和害怕。 “老板,我只是个讨饭吃的人。家里有好几口人需要我养活,本来我不该带上你们去。只是我家里已经断了饮食,实在是需要些银钱度日。那老何头家大势大,从来都是耀武扬威的。我们这种小角色根本就是看他的眼色生活。我带你过去,真是后患无穷。” 船夫很是为难,他害怕那老何头将来生气连累他。他觉得古婳这一行人虽然看起来也不是普通人,只是他们毕竟不是在这河上管营生的,即使是将来出了事,他们拍拍屁股就走了,他们一家还要在这里讨饭吃。 如果得罪了人,还得罪了这最大的买卖船家,以后的可能真的不能在这里混下去了。 本来家里只有这么一条小船做营生,才能勉强糊口,要是连这营生都砸了,往后全家人就只等着饿死了。 虚静这个时候出声了。 “你不用担心,他们算不到你头上的,只说我们挟持了你就行了。如果日后他们欺负了你,你只管来找我。” 船夫还是不放心,这位爷姓甚名谁他都不知道,将来即使有事,去哪里找去?再说了,听口音,他们根本不是本地人,日后他们一走,如何能够保证? “船家,我是容王府上的,这个标识你应该看过吧?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只叫人来上街传话就行了。” 包护卫见这两人有些不通,立刻安抚着船夫。 那船夫本来是一百个担心和不愿意,可是见了这包护卫的衣服上的标识,他立刻就点头了。 既然是有容王殿下的人做保证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在云栖国,谁不知道容王是好人,出名的贤王,有他的人作保,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即使是老何头,他对于容王殿下还不是得跪着回话。 这老何头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熊胆了,居然敢和容王的人过不去。真是吃饱了撑着了。 “好说,好说。我这就加快,跟上他们的船。”船夫的动作很是麻利,立刻把船加速赶上。 昨日的那艘船已经开始下网了,水声大响, 古婳看见那船上的网已经沉入水中,而在船上的还是昨日那几个船夫。只是上面还多了几个人。有一个头发花白,膘肥体壮的老汉在船上大声的指挥着。 “你们昨日怎么做的,心里就没有一点成算?还要我看着你们做事。你们可是我手下的人,我养着你们做事。没有短过你们,还有什么不满?” 三人低着头闷不做声的拉着网,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他们三人都是老何头船上做事的苦力不错,只是,他们挣的都是辛苦钱,谁租船了,他们就上船去给人家搬货做事,老何头又不发他们月银。只是借个地方接货而已。每年还要花些额外的钱孝敬他们。 昨日的事情一传出去,这老何头的下人们就像是长了顺风耳千里眼似的,闻着味就来了。不仅强占了这船,还要他们做事。必须要他们也像昨日那样捞鱼。 对比老何头,他们肯定是更加喜欢古婳的,毕竟昨日带回去的五条鱼解救了家里,好好的改善了一番伙食。卖了三条鱼出去,赚了二十多两。不仅下月的钱都有了,还能生活得更加宽裕一些。 如果今日还能够有这么一番收获,他们可算是行大运了。 而老何头的为人,他们再清楚不过了,绝不可能有额外的工钱收入给他们。只不克扣他们的工钱就算是顶不错了。 繁忙的渔船上,三人累得汗都下来了。 昨日也是同样的工作,但是古婳根本就不催促他们,今日他们恐怕不止要下两次网,怕是要整整一天不带喘息的下网。 “快点,拉网!” 老何头紧紧的盯着水面,他昨日就是听了这个故事,今日的目标就是多捞那珍贵的宁息鱼。 昨日他们下了两网就有五条,如果今日多下几网说不定就有十几条。 一天捕捞十几条宁息鱼! 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果真的能够这样,那他可就发了大财了。要是把那稀奇的渔网多放几个船,不,应该是他所有的渔船都装上。那光景可真的是躺在床上都能够笑醒。 “鱼上来了!” 老何头赶紧上前,那一网鱼被船夫们倒在船舱里面。 这一网鱼上来,三个船夫们心里一惊,这量和昨日差不多。看来这渔网是真的好用。老何头要是真的能够强占了这渔网,那可真是收获大了。 老何头双眼紧紧的盯着那一群鱼,他只对宁息感兴趣。 “都给我好好看着。那金贵鱼不能受折腾。” 他的手下们立刻翻找着,船就这么大一点,很快,他们就发现有一条比较小的宁息鱼在一处旮旯里面挣扎着。 “老爷,真的有一条。只是还不是很大,是一条小鱼。” 串子撇撇嘴,这条鱼还没有昨日那五条里面最小的大,即使卖钱也值不了多少,要知道这宁息鱼是越大越值钱,小的虽然也贵,但是没有超过两斤的,只能值花一半的钱。 正文 第两百三十四章横行霸道 毕竟这鱼一般都是富贵人家用来宴请宾客的,一只小的根本上不了台面,即使是煮汤也吃不了那么多人。不划算,既不体面也不实惠。所以小只的就不是那么值钱了。 老何头不是很满意,但是好歹确实是看到了一条宁息鱼了。总比一只都没有要好。再说了,这说明这渔网确实是好用,他得赶紧雇佣几个工匠,把这渔网多做一些。 一次下网即使就只有一条,一天多下几次,也能够赚得不少。 “立刻再下网!今日要下六次网,否则你们都不能吃饭。” 他可不理会船夫们不满的神情,一想到飞来这么大一笔横财,他就觉得心情舒畅,今晚回去一定要多喝几杯酒。 “等一下。” 正当他得意洋洋的看着一船的鱼的时候,近处传来一个声音。 “谁?”他一惊。 他身边的两个贴身护卫立刻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呵呵,我就是这渔网的主人。我可是和这船夫还有五天租期,却不知道如何有其他的人占用了我的渔船?”古婳站在小船上冷笑的看着那渔船上的人。 小串子一看到古婳,他立刻对她使眼色。 他知道老何头身边的两个护卫是什么角色,那可都是打手,专门帮着这个老何头做事。古婳一个姑娘,即使是身边也站了两个公子,他也觉得她会吃亏。 那两个公子看起来都是干干净净,气质像是读书人,即使包公子看起来像是会点功夫,但是也肯定敌不过这些无赖们。他们做这一行可是做惯了的,手段狠辣。 上个月,他的邻居里面有一个喜欢喝酒的人,因为实在太馋酒了,家里明明没有银钱过活,还要去酒舍赊账。欠了好几顿酒饭钱,最后还不上了。 那家酒舍正好是老何头开的,老何头的人直接冲进他家里,把他家的房契抢过去,说是当了还钱,而那当铺也是他们家的,结果可想而知,那邻居的祖屋最后只值十几顿饭钱。他可怜的老母当场哭死过去。 那邻居不服气去闹,结果被他的打手打成了重伤,甚至连走路都走不了。现在只能躺在一个茅草屋里面苟延残喘。 黑心的商人最厉害的就是一环套一环,甚至他都怀疑那邻居可能在第一次赊账的时候就被盯上了,最后得到他家里百年的老宅子。 这个邻居是个破落户,家里几代之前也是个富户,只是后来渐渐的败落了,出了几个败家子,钱都挥霍光了。家里的值钱的东西也都已经变卖干净了,最后只剩下这个破落屋子。 串子家里虽然穷,但是他还是个淳朴人家的孩子。他觉得古婳对他们慷慨大方,又和颜悦色的,是一个好人。他也是知道要知恩图报的。 “哦。你们就是租我的渔船的客人,呵呵,对不住,今日这船不租了,你要是还想要船,我可以再给你拨一艘。比这个更大些的。还不多收你的定金。你看怎么样?” 老何头根本就懒得装,他昨日问了船夫,这租船的是什么来历。船夫三人其实也不清楚,只是说是外乡人,来都城游玩的。 他就放了心,在云栖国,大部分有头脸的人都在都城里面居住。 再说了,他可不是没有门路人脉小打小闹的商户,他有一门亲戚和大皇女的舅舅可是至交好友,光是凭借着这一点关系,他就在都城里面纵横了多年。 论起人脉来,他也不怕一般二般的人。 “一个小丫头还捕鱼做什么。我们家有画舫,不如送你一天的游乐吧。只是这价格可不是渔船能比的。需要再加上二十两一个人。” 古婳真的被气笑了,这奸商的嘴脸实在是太滑稽了。强占了人家的东西,不说补偿,还要另外再出钱?实在是搞笑。 包护卫正要上前,虚静却是拉住了他。 “我们当初租船可是有契约的。按照云栖国的律法,如果违约,那么就算是犯法了。你问问你的管事。这契约可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虚静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一张纸,上面就是他那天去装船的时候签的合同。 古婳惊呆了,她原本是准备用武力解决一下的。这个虚静居然还有这么一手!真的是姜还是老的辣! 她立刻拿过来一看,不一会,她喜上眉梢。 这合约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这渔船租用七日,每日的银钱给多少,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船上的渔网装置是经过管事同意装上去的,还写明了这是私有财产,如果动用或者是私自拆装,那都是违约的。 虚静比古婳清楚得多,他毕竟也是多活了几十年了。这合约非常正统,不仅是有私人的印章,手印,甚至还有官府印。 当时为了办这个印,他找包护卫认识了当地官府的一个师爷,帮忙做了担保。 可以说,非常的合规矩了。而且几乎是没有纰漏的。 古婳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简直是服气得五体投地,各种给膝盖。如果是在现代,虚静可能就是一个金牌律师的节奏。这细节,这气势,简直厉害了。 “什么?”老何头怒而转头。 他的管事面目苍白的立刻说道:“老爷,我当时签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渔网会有这么厉害,他租金都是先给了,还额外付了改装渔船的钱。这一切都是按照章程办的。” 管事见老爷的脸已经要发大火了,他又立刻回补道:“即使是有了合约,我们也是有办法的。那官府里面,我们又不是没人。办这点事还不是小菜一碟?” “混账!有官府印的纸你也敢随便盖印子!你是白活了五十多年吗?越活越不长进!打量我不知道,你私吞了多少租银?” 管事脸色成了猪肝色,他要是早知道会这样,说什么都不会签了,虚静当时多给了他十两,他就答应了,现如今看来,多给一千两也是不值得的。这渔网可是个生财的聚宝盆。 “你给我滚一边去。” 正文 第两百三十五章虚静出手 老何头转脸看着虚静说道:“小公子,你是刚来都城吧,老夫我肚量大,不和你计较。这是我的船,我说租就租,不租就是不租。即使是你告到官府去也没用。你也不去打听一下我老何是什么人。要是把我惹狠了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古婳笑着说:“你这老土匪倒是把我们当小孩子了。随便说几句吓唬我们的话就要哄我们走。这都城我们确实是刚来,但是这云栖国的律法可不是纸糊的。至于谁是谁非,我们对簿公堂。” “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老何头被古婳一个小丫头叫土匪,登时大怒。 他旁边的两个打手立刻飞身下船。 “你们的父母没有好好教养你们,看我来好好替他们教养一番。也要你们看看如何尊老敬上!” 两个打手上了他们的小船。 渔船上的船夫们都为古婳捏一把汗,这古婳姑娘,怎么这么怒忙,惹怒了这老何头,可真的是吃不消的。 “何老爷,他们只是不知道世事,又是初来的,不识您的威名,放过他们这么一回吧。”串子立刻上前哀求。 其他两个昨日的船夫也立刻上前请求,他们虽然不敢违背老何头,但是也真的是不忍心看着他们被毒打,如花似玉的一个小姑娘,要受这样的欺凌,要是受了伤,可是怎么好? 古婳听见了,笑着对渔船上的人说:“你们不用求情。我倒是很高兴你们不是故意违约。这就足够了。” 其实老何头的目的就是让两个打手把虚静身上的那张合约抢过来,撕毁,这样也就死无对证了。当然,顺便把这些人打一顿,出出气就更好了。 他听见古婳和船夫说的话,阴狠笑道:“好一个知恩图报,不过一天功夫就收买了人心。只可惜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心。我的打手们的拳头比人心要值钱多了。哈哈。” 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两个打手上船之后,还没有站稳,虚静只一招手,两人就哀嚎的滚下了船,在河面上激起了一大片水花,虚静脚尖一点飞离船面,那两个人刚从水里浮出头,就被他一脚一个踢回了渔船,就像是打保龄球似的,飞出去的人直接砸在了老何头和他的管事身上。 “啊!” “哎呦!” 两人没有了护卫,几乎就是一个任人打的角色,虚静蜻蜓点水一般,只在水面轻点了一下就飞上了渔船,身姿傲然,站在船栏杆上居高临下,仰视着老何头。 “呸,呸。”管事从嘴巴里面掏出了一条小鱼,然后顾不上自己,立刻去扶老何头。 老何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防备。他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全身都已经湿透了,臃肿的身体挣扎的在水里爬起来。 颤抖着手指,指着他们。 “你们简直是胆大妄为!你们不知死活。” “老爷,不要气坏了身子,我们回去好好商议这件事。”管事是知道厉害的,他可是知道这两个打手可是花了重金从一个门派请来的,五六年了,几乎战无不胜。 可是这个看起来脸还没长熟的少年,居然根本就像是踢花球似的戏耍他们,身上连个水珠子都没有沾上,可见他的厉害之极了。 他常年做的是看人眼色的活,对于这种人,他可是不敢招惹的。 “混账!”老何头转身给了他一巴掌,那巴掌倒是响亮得狠。他这可是把气出在了管事身上了。 “回去?这是我的船!我凭什么回去。你们这样不中用的东西,我要你们何用?” 两个打手瘫倒在船上,他们惊恐的盯着虚静,根本不敢再上前。 他们可都是练武的,不是老何头那种门外汉,还看不出门道来。这少年的内力深厚无法形容,但是他们能够保证即使是师祖们来,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而且这个少年已经强到了一个不可仰望的境界,他们现在重没重伤不知道,但是手脚都已经软了,根本提不起勇气站起来,只能在地上装死。 古婳也飞身上了船,她微微一笑说道:“我们死不了,只是你死不死就不知道了。” “你,你们要杀人?在云栖国可是犯法的!”老何头这才察觉出更大危机,他没有人保护了,这么多年。他居然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可怕的滋味。 古婳挑眉说道:“你强占我的东西,在云栖国也是违法的。而且可是你欺人在先。” 她懒得和他废话。 “下船,这船是我们包租的。没有你的位置。” “你,你们真是胆大包天,你们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们敢惹大皇女吗?”老何头气急败坏。 管事立刻在他旁边拉他,不要乱说话。 可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一时之间早就已经气晕头了。 包护卫上船之后就听到了这一句,眉头一皱。这货色能和大皇女有什么关系? “你是大皇女?”古婳惊讶的打量他一眼,然后摇摇头说道:“不可能,你长得太磕碜了,即使是女扮男装,我也是不信的。假扮皇族也是要受刑罚的。这一条罪过我又给你记下了。” 老何头的脸色几乎已经成了猪肝色。 一船人一直都处于震惊的状态,被古婳这么一逗乐都忍不住笑出声。 “你,你竟敢侮辱皇女!” “谁?这里谁是皇女?说侮辱,你老人家可是侮辱透了。你假装皇女欺负百姓,这罪过,我算算,起码得五马分尸吧。可怜的皇女殿下。居然要被你这么磕碜的人假扮。” 古婳反正也不急就和虚静并排的站在栏杆上和老何头耍嘴皮子。 包护卫却是出声了。 “你和大皇女有什么关系?” “哼!我是她舅舅的拜把弟兄!今日你们的所作所为,我定要一一禀报。你们就等着被压入大牢吧!要是害怕了,也好说,给我跪下来磕头求饶,直到我满意为止。我就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老何头以为他是害怕,立刻就拿起了架子来。 正文 第两百三十六章关系不浅 “舅舅?大皇女只有一个舅舅,那可是归宁公。你能和他拜把子?”包护卫冷笑。 容王殿下虽然是国主的弟弟,但是因为年纪小,所以和皇子皇女们是一起长大的,也只是比大皇女大上十来岁而已。 国主的三个孩子都是不同母妃生的,云栖国没有皇后,只有妃子。国主的女人也很少,只有那么十几个女人。大皇女的母妃身份比较特殊一点,是当年游木国的一个贵女,游木国被云栖国灭了之后,她也失了身份。 只是国主宠爱她,接了她那已经成了阶下囚的哥哥回来,封了一个爵位,虽然是个没有封地的闲职,俸禄却不少,也够他荣华富贵一生了。 大皇女一直以来都是储君的热门人选,朝中很多大臣都暗自和她结交。好待以后她登上王位之后,封官进爵,更上一层楼。 国主对于皇女的宠爱是大家都看在眼里面的,皇女自小就是千万宠爱于一身,国主虽然宠爱她,但是也更是悉心培养,请了云栖国最有才学的学士,三岁入学开蒙,认字习武,学习治国之道,读精锦绣文章。完全就是当做储君培养。 而且大皇女因为早年处理一件案子,帮助一个农户洗刷了冤屈,夺回了田地,还顺利的修改了民法,让借租田地的农户不被肆意剥削,地主们收取的租金和利好不得超过五成,否则就要剥夺土地,这一行为对于才二十岁的大皇女来说,算是功绩一件,而且在民间的声誉极好。 当然,这其中也有容王在暗中指点自己的侄女。 “怎么样,怕了吧?还不过来磕头!”老何头一脸奸样。 古婳虽然不太知道这大皇女的故事,但是她能看到包护卫那一脸的不屑和厌恶。 那大皇女十有八九是完全不知道这个老何头的,她那舅舅即使结交了狐朋狗友,但是他们认识容王啊!皇女的舅舅能比容王殿下大? 古婳嘿嘿一乐。 “磕头我生来就不会,只是我还会一样。包你满意。” 她懒得再废话,直接上前对着老何头和那管事,一人一脚把两人踢到了河里面,又把装死的两个打手扔下去。 四人在河水里面扑腾,大喊大叫。 古婳没有理会他们喊叫声。 她转身看着船上的三个船夫。 “你们要跟着他们吗?还是再给我做船夫?” 三人一愣,他们看着水中怒骂连连,丝毫不成模样的老何头,又看了这船上毫发无伤,身姿卓越的古婳一行人。这简直是云泥之别的对比啊! 无论是武力,还是颜值,还是气质,还是人品,全方位碾压! 串子立刻站起来说道:“姑娘,我愿意跟着你混。” 这简直就是话本子里面走出来的人物啊!比说书先生讲的好看一百倍!串子心想,这样的人物,平日里怎么能够见到。他甚至愿意跟着他们一起四处经历一番,即使他只是能做个苦力这辈子也算是有了吹牛的资本了。 而其他二人年纪大些,连孙子都有了。顾忌也就多了。 “姑娘,我们敬重你不畏强权。只是这老何头说的话,也不能完全当做假话。曾经我确实见过他和归宁公有过来往。我舅母是给贵人们做针线的,见过这老何头去归宁公府上吃过酒宴,虽然不是上宾招待,但是确实也和贵人们有些交情。” 其中一人非常忧虑。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得罪了贵人,那可是生不如死。 家里本就生计艰难,即使是能逃命,那多年的家业也算是白费了。 “你们不用担心。牵连不上你们。”古婳毫不在意的转头对着包护卫说道:“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容王殿下的护卫。是吧,包护卫?” 这包护卫看了半天的戏了,也该劳动劳动他了。 包护卫无语,只好无奈的站出来,依旧亮出来他身上的标志。 之前不是说不想用他们王府的人脉吗?现在惹上了人,就这么把他推出来了!人和人之间的信任都没有了! 船上三人,风中凌乱了一会,然后大喜。 他们这算是天上掉的大馅饼啊!还妥妥的砸中了。这可是三辈子都修不来的好事。居然能和贵人们搭上关系。还是个大靠山。 于是,渔船在老何头等人的叫喊声中,重新起航。 “他们真的不管吗?如果要是真的淹死了怎么办?”串子屡屡回头,他虽然厌恶老何头,但是也不至于真想要看人死。毕竟还没有到深仇大恨那个地步。 “放心吧。”古婳悠闲的坐在船边说道:“我不是还给他们留了一个小船吗?上面那船夫会救他们上去的。” 串子点点头,又担心道:“那船夫会不会被他们欺负?他可是把你们送来追渔船的。” “那人油滑得很,只要他救了那几位,也算是救命的恩人,再说几句被挟持的话,怎么样也受不到牵连。即使是没有好处拿,也起码不会有坏处。”古婳倒是有点期望看到那老何头被送上岸的情景,肯定很有乐子。 包护卫在旁边看了两眼古婳,心中暗道,这个丫头看起来鲁莽冲动,却又在这小细节上用心,又会收买人心,又有些顽皮。真是个精灵古怪的姑娘。 不过在他的心里,精灵古怪不是一个褒义词。他觉得姑娘家,还是要像大皇女那样才好,做事有章有度,礼节到位。古婳这性格,可能日后会惹出大麻烦也不一定。 虚静打完人之后,默默的看着风景,他其实在心里反省了一下自己,刚刚踢人的时候,应该多过几招,好看看这云栖国的人武功到底是什么招数。 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却一直没有好好的打上一架,真是有点惆怅得很。 这个时候他想到李玄明,居然还有点期盼他能是个挑战,能够让他好好的发挥一下本领才好。光是打三四只猫猫狗狗,实在是无趣。 古婳招呼着船夫们继续捕捞。 “串子,这一条小宁息鱼给我扔下水去。” 正文 第两百三十七章细水长流 “什么?姑娘,别看它小,但是它还是宁息鱼啊!即使是卖不了那么高的价格,可是还是比一般的鱼要贵上许多。即使是不想卖,起码能够自己吃也是好的。”串子愣住了,他急忙对古婳摇头。这姑娘可能真的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小姐吧。嫌弃鱼太小就要扔了。 古婳说道:“这鱼还小,估计还没长几个月。我有个规矩,所有捕捞上来的宁息鱼只要少于三斤的都必须扔回河水里面去。” 船夫们面面相觑,愕然相视。 包护卫也疑惑的看着古婳,这姑娘脑子里面都是什么沟沟弯弯的,什么古怪的规矩。 只有虚静眼神闪了闪,脸上没有任何惊疑。他虽然武功比古婳高了许多,但是很多地方,古婳的见识比他这个老妖怪还要独树一帜。习以为常就好。 “竭泽而渔,恶果自食。无论大鱼小鱼都捕捞,如果捕捞数量大,不过几年,这宁息河就没有鱼了。小鱼终究会长成大鱼,然后继续它们族类的繁衍,如果事先把小鱼都捕捞了,渐渐的,宁息鱼没有了子嗣,慢慢的就绝种了。都城的人再也见不到这种鱼了。以它为生的捕鱼人也不会再存在了。况且,我这渔网捕鱼捕得多,将来如果人人都学了去了,宁息鱼就会有一段时间变多,再金贵的东西一变多,那就会贬值。可能也卖不了那么高的价格了。你说是一夜千金得好,还是细水长流得好?” 古婳这一番话,让串子瞪大了眼睛。 他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愣愣的说道:“自然是细水长流得好。” 串子把那鱼儿拿在手里,有点不舍的摸了摸,然后轻轻的弯腰放入水中。他看着那鱼儿重新回到了水里,立刻就游走了。 他有点愣神,在这一刻,他似乎心里像是照进了一束光。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想要去念学堂,小时候他只去过几个月,因为顽皮淘气,又实在读不进书,看着那些字都要睡着了。家里人也觉得他不是念书的材料,于是让他认完一些字之后就没再去了。 可是现在,他后悔了,甚至都开始回忆和想念起当年的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先生,总是拿着棍子教训他,说他不读书就不明智。那时候他还嗤之以鼻,觉得他什么都懂,上树掏鸟窝,下河抓泥鳅。什么不懂?那最得先生喜欢的书呆子,甚至都不知道如何砍柴烧饭。 今日,那条能够买下他家一半家当的小鱼儿从他手里游走了。却让他心头起了万千的念头。似乎就像是一群低头找食的家鸡,突然看到了一群展翅南飞,自由翱翔的大雁。又或者是只能活到夏季的虫子们偶然见到了雪花。 他说不清心里的故事,但是他知道却从未有如此渴望抓住这一束光芒,去到他从未踏足的地方。 “哦?这是她说的原话?” 晚上,包护卫站在容王的下首回话。 “几乎一字不漏。因为在下实在是有些震动,所以在船上的时候一直都在回味这一段话语。” 容王一向平静的面色有些波澜。 这番话,真是妙不可言。 一个小丫头,居然能有这样的见识!竭泽而渔。这个道理别说一般人,那些身居高位的大臣们可能都不能明白这个道理。 拿到手中的好东西能够轻易放弃,能够思虑到绵延繁息,千秋万世之后。 这姑娘绝对不是一般人。如果她是贵族皇室之女,或者是学士之家出身的女儿,他还觉得在意料之内。可是她确实在大沧州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女子。常年漂泊四方,不太可能有这样的机会接受到最高等的教育。 难道此女天生聪慧过人? 容王叹息一声。他其实不是很喜欢天生过于聪明的人,比起自身的天赋,他更喜欢踏踏实实积累才学,丰富人生历练的人。他一向觉得,那些天赋过人的,几乎都是绣花枕头,自认为聪明,其实只是懂些了皮毛就止步不前。 所以他在皇子皇女里面,最不看好的就是三皇子。三皇子自小天赋异禀,六岁的时候就能写会算,尤其对于银钱特别的有兴趣,十岁的时候就自己折腾出了一个店面,缠着他要银子做本钱。 他本来以为他肯定只是玩一玩,到时候遇到难题,周转不灵就会丢开手。可是没有想到,三皇子却在一年之内,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不仅让店铺红火,甚至还开了两家分店。 三年后,不仅本钱赚回来了,利润翻了十倍。 容王惊异于他的奇才,却又失望他的偏才。 君王不是普通百姓,只为吃喝二字,也不是富贵官商,只想坐拥万贯家财,荣华一生。君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造福整个国土,能绵延祖宗福泽,继承大统,还能为千秋后世造建沟渠,长流不断。 君王应该最是无私,无欲,无偏颇。 这一点上,三皇子是最不符合的,即使他能够利用生意充实国库,或者是繁荣商贾,但是也会让他偏离君王之道,只懂银钱经济,不懂民生百事。 更何况银钱是有限的,而再多的银钱,如果没有了米粮,耕织,衣物,用具,人心,那银钱无论再多也不过是粪土,石头,毫无用处。 二皇子也算是敦厚,上进,内敛,然而他的母妃因为是罪臣之女,上不了台面,几乎不做他的指望。只有大皇女作为他最后的选择。 容王倒是觉得,这个古婳如果果真天生就有这样的见识,那一定要让她和大皇女结交。 这几年,大皇女也算是小有所成,只是这些还是远远不够。 “明日你让古婳来见我。” “早上,还是晚上?”包护卫问道。 容王眉头一挑。 “我找她还需要等到晚上?” 包护卫立刻一惊,低头回道:“是,我明日一早就领她过来。” 其实他的意思是,明日一早她就要出去捕鱼了,不如晚上回来时间充足一些。只是看见容王的脸色,他也不敢再说。 正文 第两百三十八章下街分鱼 告退之后,他还帮古婳算着,今日捕鱼的收获。虽然只又捕了两次,加起来大概也有五六百两了吧。 可惜,她却只卖了宁息鱼,其他的鱼,她居然让人拿到到下街,找到一家鱼货店,让他们请了一些人手,趁着鲜活的鱼,一条一条的刮去了鱼鳞,取出内脏。 然后一些鱼剁成了鱼块,抹上精盐,用大锅倒上油水,一一炸得焦黄,几乎飘香了一整条街。下街的穷人们,本来就是吃不饱,闻到这香味如何能够忍? 万人空巷,满满的站了一整条街。 古婳有虚静镇场子,轻轻松松的教训了两个想要明强的人,众人们也不敢轻易动手。 却只见那鱼块,用上了五口大锅,连续不段的让人加柴火,鱼块最后整整装了四个洗干净的泡澡大木桶。 大家的口水差点流成了河,那鱼货店的老板都有点目瞪口呆。 而古婳却不紧不慢的站上了一个桌子,她对着人群说道:“我是外乡人,第一次造访都城,我有一个家传的捕鱼技艺,所以这两天收获颇丰。只是这宁息河里的鱼常年累月受到都城的福泽,才能繁衍出如此的美味。如此想来,我其实也算是受了都城的恩惠。” 她看了一看饿得面黄肌瘦的老人和孩子,然后又说道:“出门的时候,家人嘱咐于我,需要懂得有取有还。方才是良道,才能行走于江湖而无愧于心。” 众人听着古婳的话,似乎都有点预感到什么。 “那你是要给我们吃鱼吗?”一个馋得鼻涕都流下来的孩子喊道。他也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古婳微笑的说道:“我还没说完。我家人还嘱咐我说,升米恩斗米仇,施与也应该有道才是。这样才能平和无怨。”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小孩子一脸茫然,只是眼睛还在那鱼上。 古婳又说:“我这里的鱼虽然有四桶,可是也不够都城十分之一的人吃。只是我来到了下街,是因为我觉得这里的人最需要这几桶鱼度过艰难的生计。” 她这么一说,人群又骚动起来。他们是不是有免费的鱼吃了? “安静一下。我还没有说要求呢。” 古婳知道她做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引起暴动,到时候搞不好会有踩踏伤亡,那可就糟糕了。 “谁要是主动上来抢。如同刚刚那两个人一样,肯定是不会有份的。我身边的这位公子能够轻易用手杂碎一块巨石。我劝大家不要尝试。” 虚静一脸面无表情,只是手上拿起了一块石砖,轻易一捏,那石块化成粉末,随风飘散。众人都瑟缩的了一下。我的乖乖,这么一捏,谁不是肉胎凡体,直接死翘翘了吧。 “寿正节还有五日,我每日都去捕鱼,隔天施鱼一次,也就是说,还有两日会施一次。” 众人欢呼一声。 古婳又说:“如果有任何人违反了规矩,我身边这位包公子就会记下来,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日后也不会领到鱼了。” 包护卫一头黑线,他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事了!他怎么不清楚!这算不算骗子啊! 众人之前见过虚静的那一手徒手化石为灰,似乎立刻就接受了包公子的特殊技能。好奇又羡慕的看着他。 他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装个高人罢。 “那要怎么样才能吃到鱼?”小孩实在忍不住了,他觉得好饿。 古婳点头,指挥人群,让人在木桶的两侧空出两条两尺宽的通道来。 “饿了三天以上的人站在空道上。不要撒谎。那个胖大叔,你这样子不像是饿了三天的,做人要讲良心。退回去。旁边的人知道谁今日吃过的都可以揭发。” 其实这样的筛选是有难度的,只能依靠信任。 反正古婳也只是尽力为为。 瞬间,两条道都已经占满了人。有几个人被人揭发,群嘲。 古婳雇佣的人在五个木桶上,分发鱼,用荷花叶包住。 这个时代的纸张太贵,大片的叶子都是很多,所以在河边的时候,她就让人采摘了很多,洗干净之后运过来。 一人一包,每包五六块。 他们自己吃或者是带回去给家人,那都是他们的事情。 幸好今日有三网,这才有百来斤鱼,要不然还真的一下子就没了。 拿到鱼的人感激零涕,有的道谢,有的甚至磕一个头,还有的默默无语,作揖之后就匆匆离去。 “家里有吃奶的小孩,且不够吃的站出来。带回去给些母亲吃了,才能发奶水,救两个性命。” “家里没有任何存粮的站出来。” “十四岁一下的孤儿站出来。” 很快,不过大半个时辰,超乎想象的大工程居然迅速的就完成了。按照古婳的规矩,拿了鱼的不许再叫家人来,自己也不许再来。 所以最后,大家都匆匆离去。 街面上才不拥堵,只是还有一些人没有散去。 他们很多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有些是有点家财的,虽然不说吃不上饭了,但是也是每日紧巴巴。有的人想占便宜,被人揪出来,灰溜溜的走了。 剩下的只是在观望着。 古婳觉得这寿正节可真的是太折腾人了。如果是放米饭,粥铺,她觉得可以满足这下街的大部分的人。可是这鱼是有限的。 “既然大家都来了,我也不好让大家都这么空着手回去。” 古婳叫鱼获店的老板过来。 “店家,给我借百来个碗。” 那店家已经被古婳这一番善举弄得有点感动了,他成日做鱼获生意,从来没有见过在寿正节施舍鱼的。几十年,古婳真的是第一个。谁家捕鱼不去卖钱花用,如今正是鱼获金贵时期。 他本来还担心古婳这样做会影响他鱼店这几日的生意,可是刚刚分发鱼的时候,他帮忙包鱼,那些衣衫褴褛的人满脸感激,对着他磕头作揖。 这让他也很是触动。 在这下街讨生活的人,都是苦日子里面打滚出来的。 从前他也有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一顿施舍,可能就能救了一命,不仅是肚子,还有希望。 “哎,我哥哥家有,他家是做饭铺的。” 古婳让人把剩下的鱼获,鱼杂,虾蟹全都用那五口锅煮上。 正文 第两百三十九章鱼汤散尽 整条街飘香着鱼的鲜香味道。古婳的鱼锅里面熬制着浓浓的鲜汤。周围的人都望眼欲穿,那鱼汤就像是一种安神妙药,本来整条街不是来要吃的就是看热闹的,吵吵嚷嚷,喧闹至极。 尤其是那鱼块分发完之后,剩下的人没有领到,他们开始起哄,表示自己的不满意。 幸好有虚静压着这阵势,要不然还真的引发一场离奇的暴动。 也许是云栖国历史上唯一一次都城下街鱼块分发暴动吧。 鱼汤的味道蔓延开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们眼神里面又重新燃烧起了希望,味蕾开始复苏,人一旦被勾引起了饥饿感,仿佛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打斗的欲望是渐渐没有了,乏力感增加,鱼获老板的手下们拿着一叠叠的碗过来。众人们心安了,排着队伍前进。 每人拿着碗,张望着那鱼锅。一碗,两碗。夜幕降临的时候,上百碗鱼汤被分完,里面还有古婳只花钱买的海带,那是上街里才有卖的珍贵的海货。 因为海带起码是个实物,吃下去能够饱肚子一点,而不是只是水。 古婳的运气都是很好,上街有一批海带没卖完,降价处理,她全部都买了下来。放在汤中。 这一次,见者有份,沿街的小乞丐们都来了,甚至鱼货老板都喝上了一碗。 “真美味啊。”他喝完一碗意犹未尽。 这辈子他吃的美味也不少,毕竟他也是做水产生意的。可是这一顿吃的滋味尤为的特别,这滋味里面包含了很多他想象不到的东西。 那些东西就像是圣贤之士的一滴眼泪,也像是沙场上将领的一声悲怆的长啸。各种声音,味道交杂在一起。仿佛又像是千万芸芸众生的叹息。 鱼汤吃完之后,古婳离开了。 她今日是真的累极了,好几个时辰都靠她的嗓子喊叫。 躺在床上,一夜无梦。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坐在床上恢复了一下元气。她发现所谓的起床气,她平时是没有的,但是要是头一天过于累了,她第二日就会有这样那样的反应。 “姑娘起床了吗?”一个丫鬟听见了屋里的动静,上前问候。 “起了,有何事情?”古婳伸了一个懒腰。 她来容王府这么多日,一直都没有要丫鬟近身伺候,这容王府中的规矩大,她和虚静无论去哪里都有一群人跟着。 古婳非常不习惯,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床边还站着个丫鬟伺候着。让她睡觉都不踏实。她找管事说了好几次,委婉的表达了她一个乡野村夫,适应不了这周到的服务。其他的还好,只是她睡觉的时候喜欢磨牙,讲梦话。仪态实在是不雅。羞于现眼。 管事当时看古婳的眼神都有点飘忽,一个女娃娃,长得倒是如花似玉的,眼珠滴溜溜转着,看着是灵气十足的,怎么就有这些毛病。 哎,不知道他们王爷喜不喜欢她这样的。 那管事于是吩咐了丫鬟,取消夜晚的伺候,免得让客人觉得不自在。 他在这府上多少年了,看着王爷从一个奶娃娃长成如今的模样,玉雪可爱变成了如今的少年老成,这可让他有点操心起来了,因为王爷已经四十有六了,虽然云栖国人的寿命长,四十多岁还算是少年时期。 但是一般人都是三十岁成年之后就开始订婚成亲。 虽然皇族不在律法的婚姻年龄限制里面,但是绝大部分的贵族是很重视血脉的流传的,云栖国子嗣艰难,很多夫妻一辈子也只能活下来两三个孩子。 曾经就有几代单传的世袭家族,最后却无子,那爵位只好给了血缘相近的偏支。所以说,云栖国就有些人打趣那些如此得了爵位的人叫做“捡漏贵人”。 这样的人虽然不多也不能说是罕有,每隔二三十年就有一个。 可见,这云栖国的子嗣是有多么艰难。 连富裕的贵族都有可能无法延续血脉,更何况那些简衣陋食的人家是如何的光景了。 所以容王的管事有多操心,也能够理解了。 古婳洗漱完毕,穿好衣裳,跟着那丫鬟去见了容王。 在走廊上,几只雀儿在鸟笼子里面叽叽喳喳的叫。清晨的风很是清爽,一阵一阵的吹在她的脸上。让她彻底从起床气中清醒过来。 不知道那容王殿下这么一大早的到底是有何时找她? 按照约定,半个时辰之后,她可是要去那渔船上了。 “殿下。”古婳对容王行礼。 这可是来容王府上第一日的时候,他们必须要学的东西。那管事可是花了一下午教与他们最基本的,见到何种身份的人,应该行什么礼节。这王府上,自然是要比普通富贵人家还要严谨几倍了。 “嗯,起身吧。”容王走下来,他仔细的打量了古婳一番,从头到脚。 之前他对古婳只是当做一个甲乙丙丁,并未上心,昨日她施鱼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都城,恐怕现在国主也已经知道了。 他是绝对没有想到古婳会做出这么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出乎意料,毫无防备。 如果她是云栖国土生土长的人,那么他甚至会以为她是故意要博取名声,好为某些人收买名声。 不过人是他亲自带回都城的,她的身世背景确实也好好的查过,算是清白了。 “姑娘昨日的举动真是让本王意外之极。刮目相看。” 容王走到古婳的面前直视眼前娇美的姑娘。 古婳心里想,果然是为了这件事,他们这些在官场上打滚的人,敏感得不行,肯定是怀疑她可能是被人收买了。 “王爷说笑了,我只是一个山野村妇,没有多少见识,只是随心而为。如果给王爷惹了什么麻烦,草民还请王爷原谅。” “你倒是不客气,我可是云栖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 “自从入了都城,王爷的贤名如雷贯耳,自然是正直仁慈,不失公允的。肯定不会和我这样的小人见识。” 要想便宜占得好,就要高帽戴得好。 正文 第两百四十章去见容王 容王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很会说话。不知道你一个江湖孤女,哪里来的那么多绕肠子?” 那分鱼的场面,过程,规矩,包护卫都是一一和他说了,详细得不能再详细了。 即使是他去做这样的事情,他也不能保证不会发生事故,那群饿绿了眼睛的人居然没有把她的摊子变成了战场,也算是一件奇事了。 居然拿分鱼的顺序还没有错乱,最后喝鱼汤也没有人争抢大闹。 这样的能力,他甚至都有点不敢打包票能胜任。 “回殿下,其实我只是见到寿正节上见到有些平民是在是没有吃食,平日里面的吃食又不能再吃,鱼类水产又奇贵无比,许多人吃了上顿没有下一顿的,动了一些恻隐之心而已。” 古婳倒是实话实说,她觉得穷苦人过这个节,简直就是催命符。实在是有些想不通,为何要如此的耽误他们的生活。 “既然是这样,那你昨日也去了下街了,今日你准备去上街吗?” 如果是在上街,甚至在皇城里面,那可有得看了。 “自然不去的,上街是富贵人家的地方,吃得饱穿得暖。如何还需要施舍。只有那下街的穷苦人家才急需我这施舍的鱼。物尽其用才是最好。”古婳说道。 “看来姑娘是个大善人,关心百姓疾苦,身家不过几百两就比都城里的那些富贵之户还要慷慨大方。可见姑娘是视金钱如粪土了。” “容王殿下过誉得很了,我不过只是一个俗人,也喜爱银钱珠宝,也爱吃山珍海味,喜欢世人都喜欢的东西。哪里称得上那样的雅号,真是惭愧至极。” 古婳立刻否认,她缺钱啊!钱对于人来说那是绝对必要的东西。这玩意真的多少也不会嫌少呢。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我那自己做的渔网的事情,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吧。那么轻巧的就取走了宁息河里的各种鱼类水产,还有最珍贵的宁息鱼。我捕鱼一日,够他们整条河上的人捕鱼两日的份量。这样却是有点不公了。” 容王听到君子爱财这一句的时候,已经开始竖着耳朵听着。 “我初来乍到的,又不是本国人,如此一来,一日两日也还好,可是如果今后也继续捕鱼,那么总会有人看不惯,或者是嫉恨在心。不如我这么一做,消除了日后对我的愤怨,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傻大姐了罢。” 古婳觉得其实这一招也可以叫做扮猪吃老虎,嘿嘿。 最重要的,她如今还是没有一个靠谱的靠山,所以这捕鱼生意必须要谨言慎行。 “那渔网倒确实是个稀奇玩意,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渔网,不知道古婳姑娘是从何处学来的,还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容王有点好奇。 其实如果是古婳的师父教的,或者是长辈教的,那还好,如果那渔网是她自己独创的。那么可就真的是个稀世奇才了。 “没有谁教我这些,只是我见过有人这么做,所以就学了来。果然是很有效果的。”古婳说道。 其实不是她不想说真话,只是她觉得自己的小命很重要。那容王可能要怀疑她的来历了。要知道,古婳之前的事情,她确实是鲜少有了解。 “那是何人?”容王殿下锲而不舍。 “在河边见过的一个渔夫而已,他每次用那渔网捕捞。收获喜人。” 古婳瞎扯瞎掰的能力真的见涨了。 容王却是相信了,毕竟他心里还没有那么逆天的人,一个未成年的女娃娃能自己创造如此厉害的东西。 不过,他已经决定了,要让古婳和大皇女好好结识一番,如果能够长伴左右那就更好了。 于是在容王亲自带领之下,古婳去了大皇女府上。 那皇女府上盛开着各色各样的花卉,看得出来,大皇女是一个非常喜爱花卉的人。而且品味很独特,非常有气魄。 “叔叔,您怎么来了?这么早,是有什么急事吗?” 声音俏丽动人,从内厅里面走出了一个人影。 那皇女果然是美丽可人,她对容王行礼之后,她抬起脸,看到了古婳。 “这位是?”能够跟着容王的女人,那肯定不是简单人物。 难道叔叔喜欢这种类型? 皇女心里猜测起来,只是表面上根本不显露出来。 古婳愣了一下,立刻上前行礼。 “草民古婳,见过皇女殿下。” “你就是古婳?那个在下街分发鱼食的大善人?”皇女瞪大了眼睛看着古婳,今日一早上看了人送过来的最新消息。 那下街的景象被描写的波澜壮阔,令人难忘的一日。 本来她读到那里的时候,她就开始对古婳这个人感兴趣了,不知道哪一日能够成功见上她一面才好。她最是喜欢这样江湖豪杰作风,连带着对古婳也是一开始就有好感。 “您是从哪里找到她的?” “我家里。”容王坐下之后,示意两人也做好。 今日,他要让皇女和古婳好好的相处一下。 容王说明了来历,然后让古婳和皇女开始聊天。 大家以茶代酒,纷纷讨论起这几日的消息。 “昨日,那个都城里面的烟花柳巷惨死的女人,似乎好像还是没有一个结果,查了一圈人,只是说她并无什么仇人,一个青楼女子,本来命就贱,什么都答应,只要银两足够就成。哪里来的仇人,还如此的恶毒?” 皇女一直都在关注这件事,都城里面发生的一切新鲜事都在她的关注之下。 这也是容王教给她的经验。 “如此说来,凶手可能就是那人了。不知道是修炼了什么法术,如此恶心。”皇女吃着新鲜送上来的果子说道。 容王看了一眼古婳。古婳有点心虚,她对于那恶心的李玄明确实是比他们都要了解。 只是,这容王的意思是? “查出什么来没有?” “还没有什么头绪,只是我认为,这人如果如此厉害,为什么感觉他还是喜欢遮遮掩掩的。隐藏自己的去向。”皇女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人可能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白日里面是一个衣冠禽兽,黑夜里面就变成了吸血魔头。” 正文 第两百四十一章新人法师 古婳心里想,这皇女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容王也很满意她的分析。 “最近皇宫里面多了一个新人。我倒是觉得,如果要在我认识人里面挑选最有可能是那魔头的人。那应该就会是他了。” 皇宫里面最近气氛有点奇怪。据说她父王和那人见了一面之后就对他极为感兴趣。 甚至还让他在皇宫里面住下。 这奇怪人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那人看她脸上的眼神,非常让她厌恶。 只是父王不知道是看上了他那些了。真是让人好奇,只是父王肯定是不会说的。 “那人叫什么名字?” “玄明。” 古婳喝茶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不是吧!不是那么巧合吧! 这怎么可能。 而且那国主和他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从前是云栖国的人? 容王和皇女都纷纷看着她。 “对不起,我失态了。” 容王是知道那李玄明的事情的,听到皇女说的名字,他也震惊了。 “你确定是叫玄明?” 好家伙,真是连名字都不改一下。真是胆大包天。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如果真的是他,他到底是有什么打算呢? “你们怎么了,好像脸色突然很不好。这是为什么?” “那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吸血魔头。” 容王立刻把古婳虚静和那李玄明的事情讲给了皇女听。 皇女愣了一下,然后打量着古婳。 “那无人谷真的是与世隔绝?有小山一样的野兽吗?” 古婳脑袋上有点黑线。 这皇女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 “咳咳。”容王说道:“如今,我们既然是有了目标,也就又了线索了。无论他有什么样的阴谋,都不能够让他得逞。” 古婳立刻点点头。 她起身,准备告辞。 “怎么这就要走了?”皇女还想听她讲故事呢。她对那无人谷非常的好奇。 “我必须回去,把这消息立刻告诉虚静。” 古婳心里觉得这件事肯定是最后要大闹一场才能算完。也不知道这反派的血条有多厚,是不是要坚持到最后。 于是,在宁息河上,古婳找到了虚静。 “你说什么?在云栖国的国主身边?”虚静皱眉。 这个李玄明不知道是在搞什么鬼。他可不是云栖国的人,怎么可能和国主有什么联系? 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为何能够得到国主的信任,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又准备做什么呢? “他可真是有点神通广大。”古婳有点无语。为什么反派总是那么厉害。 虚静正在思索着什么,他的脑海里面迅速的在搜索着关键点。 他毕竟是最了解李玄明的人。他应该能够抓到重点。 “他杀了那云栖国的公主,安七公子?”虚静的眼前一亮说道:“我明白了!云栖国的国主是不是排行老七?” 包护卫在一边点头说道:“曾经多年前的雅号就是安七公子。国主少年时期喜欢穿白衣,在马上吟诗作对,被人称做安七公子,也算是一桩美谈。” 古婳立刻就明白了。这个李玄明可是真的不要脸。 他居然能够如此作为,杀了人家的公主,还要利用人家!简直是禽兽啊! 国主这么多年不娶皇后,会不会就是因为还一直惦记着那公主? 古婳觉得很有可能,十有八九了。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古婳看着虚静。 他们这样也不能直接杀进那皇宫吧。 这李玄明倒是狡猾得很,居然找到了云栖国最大的靠山,也算是恬不知耻了。 “容王如何说?” “府上等你。” 于是,两人立刻回去了。 那渔船也都让串子去管理,反正自从昨日那一场派食物。这里的人都对他们非常的热情。还有点敬畏,这个眼神更多的是给虚静了。 古婳和虚静回到了容王府。 “殿下,能不能帮我们引见国主殿下。如果那人真的是李玄明的话,国主的安危都堪忧啊。”古婳说道。她也很着急,要是那货真的把国主干掉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不仅整个都城陷入混乱,他们也不能够幸免。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只是我们现在不能够打草惊蛇。皇女是在偶然的情况下知道他的名字,皇宫里面的人都是直接称他为法师。” 古婳心想,这货果然是装神弄鬼了。 “我已经叫人去加人手,今日我就带你们进宫。只是你们是被国主以捕鱼为理由被请的。也算是比较能够遮掩一点了。” 容王觉得这件事确实有点棘手。 只是他却对国主的安危没有那么焦急。 毕竟国主身边都是如云的高手,李玄明即使武功再高,也不一定能够一个打十个高手。 更何况,他对国主的智慧和身手还是很上心的。 “你们只需要平常的面对就好。” 在马车上,容王嘱咐他们。 “可是如果那李玄明和我们面对面了呢?”古婳觉得让他们冷静真的不实际啊! 容王说道:“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们只能想办法先保护国主的安全。” 其实皇女的信息里面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宫女们说,那法师需要很多的蓝叶草,那些都是云栖国独有的药草。 每日,那法师都需要一大盆的用量。 “蓝叶草一般是用来治头疼的。尤其是那些突然得了失心疯的人,尤其的有效果。”容王说道。 “这么说,李玄明是以为他精神出问题了吗?”古婳一脸疑问。 “肯定是邪功的缘故。那邪功的反噬是有很多种类,发疯是比较常见的一种。”虚静说道。 难道李玄明费那么大的功夫是为了得到免费的蓝叶草? “蓝叶草在云栖国很珍贵吗?”古婳疑惑。 “比较珍贵,必经药用的效果很好。好多外国的商人专门过来购买,拿回去卖。买的时候五十两一根,回去的时候,两百两一根。最主要的是,这些都是被皇族垄断的。所以不好得。即使有钱,有时候一般人也找不到门路卖。” 古婳心里一盘算,我的乖乖,这李玄明可真是厉害了,一个人一天就要花掉上千两。这样也只能依靠皇族了。 正文 第两百四十二章入宫见圣 容王,虚静,古婳三人入了皇宫。 云栖国的皇宫也是巍峨恢弘,宫女内侍们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虚静多年没有再见宫廷氛围,不仅有点恍如隔世之感。虽然已经过去几十年,但是他有的时候还会依稀记得幼年时候居住的皇宫景象。繁忙的宫女,悠闲的嫔妃,严肃的侍卫。 每年四季的花都不同,他最喜欢自己住的皇子院落,因为每每到了春季就会有很多落花,石砖铺好的地上都是香软的花瓣。 还有每个月都要去吃一次家宴,也就是父王和各位皇子皇女们坐在一起吃一顿晚饭。这也是为了让皇子们和父王更加亲近。 而大部分的记忆都是去学堂的事情了,每日天未亮就要起床,被内侍拉着起来,洗漱,穿衣,然后带上书,去上课。 路上都是换值班的宫女和侍卫,天上只有微微亮,大部分的人还没有苏醒。四处还都是静悄悄的,那个时候,他小小的脑袋里面都是在想着,那转角处的阴影里面是不是还藏着一个妖怪,现在走过去是不是会被抓去吃了。 童年的时光都是模糊的,泛滥着晨雾和读书声。那些年幼的脸庞都已经渐渐淡忘了,只剩下一点轮廓的记忆。 “拜见陛下。” 三人行礼,虚静和古婳跪拜。这是平民百姓的大礼。 “平身。这两位就是昨日施舍鱼的人?”国主问道。 “回陛下,确实是草民二人。” “听说你们做的渔网别具一格,匠心独运?” 古婳立刻说:“渔网本是草民用于生计之物,只是普通的一件器物,在大沧州的时候见人用过,草民照猫画虎,居然可以用,确实是草民的幸运。” 国主又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云栖国的渔民们也需要这样的渔网,能够解决生计问题。你可愿意教会他们?” 果然如此,古婳就知道他们是看上了她的那个现代渔网。 不过这样是人之常情,再说了,这上位者也算是为民造福,云栖国的人还算是有福气的,国主都亲自为渔民要渔网了。 其实云栖国里,水产在他们的生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不止是需要过节,更多的是云栖国上上下下都喜欢吃鱼,甚至还有庙宇祭拜鱼神。 据说是从前,云栖国的大火传说,烧毁了国土的大部分,传说中的最后,天降大水,才拯救了这一土地,虽然已经焦黑,但是却变得肥沃,而溪流,水源却是如同土地上的血管一样,滋养着大地,养育着子民和众生灵。 所以说,水产对于云栖国的人来说,如同福泽一般。 小到百姓人家宴请宾客,大到国主招待外来使节,或是年夜国宴,鱼类水产绝对是重中之重。 “国主不必如此,这捕捞之术,本来也不是草民自己的,也是偷师而已。天下间有上万河流,亿万条水中生灵,草民岂会自私独占,更何况,工具本来就是惠及众生之物,不过最简单的一种物什,如果能够惠及百姓,那也是草民的福气了。” 古婳也真的不太在乎这东西,她的那本机关圣术上的好东西可多了去了。渔网不过是她信手拈来,一时之作,她也无需依靠这个吃饭。 “既然姑娘如此大方,那鄙人倒是要替百姓感谢你了。” “草民不敢,您日理万机,百忙之中还能为百姓谋福,实在是一代贤君,草民实在是惭愧。”古婳立刻说道。 国主脸上倒是有了一丝兴味。 这女子年纪尚幼,这套做派倒是挺老练的。他看得出容王现在很重视她。要不然也不会把她带去他大女儿那里。 其实这么多年看下来,无论是他还是容王,他们对于储君的选择比较一致,大皇女最是适合继承他的王位。 容王有心想要让大皇女结识这古婳,看来他也是非常欣赏这姑娘了。 国主正要再说什么,突然他看到一人从黑影连走出来。 那就是李玄明。 古婳和虚静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人虽然穿着斗篷,脸在阴影里面,模糊不清,但是古婳和虚静立刻就能够认出这人绝对是李玄明无疑。 “原来是法师来了。快坐下。” 国主的立刻露出了一丝微笑。 李玄明对着国主行礼,然后突然大叫一声:“国主,这两人已经到了。快动手吧。” 顿时,一队侍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围住了他们。 容王脸色一变,他正想要出声。 国主起身拦住了他。 古婳和虚静一愣,然后立刻起身齐齐向那李玄明扑过去。 那些侍卫都是皇宫一等一的高手,来人有二十多人,外面更是有上百人等候。 古婳在动手的时候,心想,这下可好了,乐子算是越来越大了。即使打赢了,如何能够收场。他们两人功夫再厉害,如何能够抗衡一整个国家? 虚静出手飞快,甩开了两个上前拿他的侍卫,对着李玄明就是一顿猛烈的攻击,古婳从旁协助,只是因为进了皇宫,根本没有带任何武器。 现在两人是赤手空拳,而李玄明却从身上抽出一把长剑,剑影万变,他伸出的手,是一双干枯,甚至布满了黑色裂痕的手。 古婳和虚静见了之后各自有了一点猜测,这李玄明即使是吸血了,只是也改变不了身体的崩溃。每日吃蓝叶草就是一个例子。 看来不止是身体崩溃,而且脑子也崩溃了。 李玄明根本就不是虚静的对手,即使他因为吸食了多人的血液,重获了别人的生命,但是他这邪功本来就已经把他的身体变成了一具烂泥,毒巢。只是一场镜花水月的假象。 虚静强大的内力和丰富的技巧,只花了不过片刻中的时间,就把李玄明拿剑的手折断了,伴随着一声惨叫,虚静一晃眼,他就在李玄明的身后,狠狠的一掌打在了他的心脏后方。 顿时,李玄明还没有说什么话,立刻就晕倒过去。 虚静发狠的看着他,觉得这人实在是留不得,还不知道要造出什么厉害的事。 正文 第两百四十三章陷入圈套 即使是要被云栖国国主怪罪下去,他也不能姑息李玄明。 “住手,手下留人。” 国主却丝毫没有惊慌或者是愤怒的表情,反而是面上带着一丝微笑。 “两人侠士辛苦了,只是这人还是留着我们放在大牢里面审问一番吧。再说了,这人的事情还没有完。你们需要和我解释清楚这来龙去脉。” 古婳和虚静这才停下手,看着国主。 容王回过神来。 原来这一切只是一场做戏 这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侍卫们带走了已经晕过去的李玄明,他们不仅拿出了铁链把他的双手双腿铐住,而且还特地的把他的嘴巴堵上带走。这一套用具都是用精铁打造出来的。 古婳和虚静心里有点数了,这国主简直是个腹黑啊,原来早就准备好了东西,借着他们的手制服了李玄明。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国主带他们去了一个内室。 “坐下吧。” 三人坐下,国主这才开口,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原来,在一个月前,他的暗探发现了李玄明身上的一只武器。那武器非常特别是一把双刃刀,其实并不是材质特殊,也不是及其罕见名贵。 但是那把双刃刀最为特别的是,上面有一个游字。那是游木国皇室的标识。而国主派出去的暗探找的就是这个东西。 很快,李玄明被人抓去了国主那里。 只是他的一番说辞却是先有预谋的。 他告诉国主,他身上的匕首是救的一个男人身上的,那个男人当时正护送着一个美丽的女子,后来他们被人杀害了,那男人把匕首给他,求他给他报仇。 李玄明的故事里面,他和虚静的位置都换了个,虚静成了杀人凶手,最后他追杀虚静,结果自己中了邪毒,成了这副模样。 国主当时一听,马上就感激他,把他当成上宾。然后给了他一个异国法师的身份,掩盖他的来历。 “那把匕首的主人就是公主的侍卫的吧。”古婳联系之前的故事来看,那可怜的商队被李玄明赶尽杀绝,而且大部分都是受折磨而死,公主也为了不受辱而主动葬生蛇腹。 景安帝听到公主二字,脸上的表情立刻生动了起来。 “没错。我找了她五十年,都快要半辈子了。” 他突然有带着一点绝望的希冀看着虚静和古婳。 “她真的死了吗?” 古婳相信,如果云栖国的官员看到景安帝的表情,一定会非常的惊讶和不相信。那可是最为决断,最为严肃的景安帝! 据说,景安帝面对他的嫔妃也不会轻易有任何表情。 可是现在的景安帝却像是一个少年一般,心头上的那个女人的消息如同绝世的珍宝,那种想听,又有点情怯,害怕,恐惧,一丝渺茫的期待。 虚静看着景安帝,眼前的这个云栖国的国主就是那安七公子。 他叹了一口气说:“陛下,那侍卫在死之前给我留了一句话,公主已经不生你的气了。” 这句话刚落音,景安帝神色大变,恍然失神,顿时泪如雨下。 “我就知道,她一定不会气我那么久,一定不会那么狠心,一定不会就这么走了。她知道我在等她,她一定知道我不会变心。我错了,可是我却没有机会告诉她了。” 景安帝整个人都有点难以控制,容王上前安抚。 “她是怎么死的?”容王问道。 虚静开始讲述那段过往。 景安帝先是表情悲痛的听着,后来脸上越来越愤怒,手上的茶杯全部被他捏碎了。他眼神已经从刚刚的后悔迷惘,变成了如同猎鹰或者豹子捕猎一样锐利。 他听到公主死在了蛇腹之中,神情动容,悲痛万分。 “我的芊月,你为何有这样的结局!都怪我,要是我在身边,我绝对不会让你遭受如此的折磨和灾难。可恨!可恨!你善良纯洁,却被奸人所害!我一定要为你报仇!你的仇人如今就在我的大牢里面,我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以慰藉你的在天之灵。” 景安帝的声音都已经嘶哑了。 容王叹息一声。这位芊月公主,那真是景安帝心上的尖尖。 “陛下,你现在有点失态了,我扶你去里面的房间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还能够撑得住,我还没有老,虽然我确实是不如当年。芊月的事情,我一定不能再忽视下去。要不然,日后我如何去地下再见她?” 景安帝叫人送来了热水,容王伺候他洗了脸,然后换了一件衣服。 “你们如何能够证明你们说的才是事实?” 虚静愣了一下,他似乎确实没有什么证据,主要他那时候出关之后,实在去得太晚了,那些人只剩下尸骨,然后只有那个侍卫奄奄一息。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拿,过世人身上的东西如何能够轻易动? 而且当时他也实在没有想象到什么时候能够出那无人山谷。那些东西对于他来说根本毫无用处。他把那些人都埋葬了,入土为安,虽然那无人山谷不是故乡,但是毕竟亡灵也需要安息。 只是他好像除了那一句话,也没有其他的证据了。 其实景安帝听到那句话已经是信了七八分了,当年芊月为何远走他乡,远离云栖国,也是因为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很大的争吵。 那时候年幼无知,对于情人之间的相处还不算老练,而且情到深处,自然是会失去理智。 知道这个事情的人不会有几个,那些人也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只是他作为一国之君,必须要要有十成十的把握。谨慎为好。 看见虚静有些为难。 古婳突然想到那回在那缝隙里面遇到的大蛇,那蛇肚子里面掉出了一块玉佩。 她立刻把那玉佩拿了出来。 “陛下,您可认得这东西?” 景安帝接过了那玉佩,然后颤抖了起来。 “这是我给芊月的定情之物!不会错!我喜欢有点特殊瑕疵的玉石,所以挑选的这块玉上面有一道弯月的青色痕迹,尤其是的配我的芊月。所以我就送了她这个。本来上面还有我们两人的名字写成的诗句。” 正文 第两百四十四章神秘玉佩 那块玉佩因为常年在蛇的肚子里面,胃液侵蚀着玉佩,已经比起新买的时候小了好大一圈,原来这玉佩是雕刻着月神模样,中间加了诗句。 可是现在,几乎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只有那瑕疵一直在上面, “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蛇肚子里面。”古婳粗略的讲了一下这过程。 景安帝悲怆的把玉佩不断的摩挲着,一时悲一时喜。感情波动得如同陷入恋情的少女。 古婳小心的说:“陛下,这个能够当作证据吗?” 他走到古婳他们面前,对虚静和古婳行礼。 “陛下?这是何意?”虚静和古婳悚然站起身。 “接下我这一拜。这是你们应得的。我想芊月也一定会让我这么做。”景安帝认真地看着他们说道。 容王对他们轻轻点点头。 古婳和虚静这才收下了来自云栖国国主的谢礼。 这个可真是难得一见的画面。 “不知道陛下是如何得知那李玄明说的是假话?”古婳好奇的问道。这个景安帝可真是厉害,本来他们还担心会陷入一场浩劫和恶斗,却没有想到那李玄明却中了容王的圈套。 这件事似乎连容王都不知道。 景安帝坐回去之后,说:“那人的面貌实在是可怖了一些,不像是好人。” 古婳无语,这个景安帝原来还是个颜控啊! “他那把匕首是芊月侍卫的,也是游木皇族的标识。他们的规矩就是,如果人死了,一定要和匕首一起埋葬,绝对不会送人,因为那匕首是侍卫们每年用一滴血养育的,这东西和侍卫生息相连。如果有别人拿了他的匕首,那么在传说里面就会造成对侍卫的不尊敬。侍卫会带着额匕首和自己埋葬在一起,代表了今生皇家侍卫的荣耀。” 可是那李玄明很显然不知道这个传说和故事,也不知道那匕首的来由,他见那匕首是个稀奇玩意,所以就留下了。 后来出去的时候,他肯定是想到了公主的那一段往事。 他故意在都城里面带着那匕首逗留,勾出一些人。 只是他当年和商队结交的时候,芊月等人的口风很紧,尤其是和景安帝的事情。 况且她只是称呼自己为云栖国的公主,也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名字。那李玄明却是以为,那芊月是云栖国皇室的公主。 按照年龄推算,景安帝应该是认识那公主的。他们的年纪很相近。 “他居然以为芊月是我妹妹。还说芊月在临死之前拜托她报仇。”景安帝脸上是冷笑:“芊月如果想要拜托一个人,绝对不可能连她的名字或者是真实身份都不说。这一点,我就大为怀疑了。” 原来如此,古婳心想,这李玄明活了这么多年,当反派还不长个心眼,真是一个奇葩。 “陛下,您准备如何处置李玄明?”虚静最为关心的事情就是这个。 景安帝坐在软塌上,眼睛里面如墨一般幽黑,深深不见底。 “这个人我必定要让他生不如死,我会亲自动手。” 他的声音里面充满着恨意。 “陛下,我觉得不是很妥当。”虚静立刻说道。 他给景安帝讲解了一下那邪功的厉害。 “那人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那是一个恶魔,您如果掉以轻心,很有可能会让他钻空子。甚至如果逃出去。那又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人死亡。而且这样的人身上的血液可能是有剧毒的,不能随意处置。”虚静说道。 李玄明那身上估计流的都是毒血。 他小时候在黑山门的时候就听师父说过他杀的一个练邪功的人。那人到最后,不仅皮肤枯萎,流出来的鲜血滴落在花草上,花草立刻变黑死亡。 当时去追捕他的人有十几个,其中有两个人被他喷射出来的血液伤到了,一人瞎了一只眼睛,一人的手臂腐烂,最后只能砍下来。可是说是很惨烈了。 景安帝贵为一国之君,绝对不能去冒险。 容王也担心景安帝如此做。 “陛下,万万不可亲自动手。这人无非就是一个行尸走肉了。不如我们把他关在牢狱里面加固监牢。不给饭食,把他活活饿死吧。” 容王觉得这个办法比较好,又能折磨人,又安全。 虚静却说道:“王爷,那李玄明的一身邪功,如果只是放置他在牢狱里面,恐怕还会生事,不如让我出手吧。这人性命顽强,我担心光是饿是死不了的。日子久了之后,他又会作妖。说不定找到了出去的法子。” “你准备如何出手?不是说他的身上有毒吗?”景安帝还是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他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已经是悲痛万分了。现在连仇人都不能够杀,如何咽下这一口气呢? “我有一些小武器。”虚静的铁铺可是亲自去打造了很多暗器,那些东西小巧,但是锋利。 只要站得远远的,运用他深厚的内力把那飞镖打出去。完全可以搞定。 “既然这样是安全的,那这个活孤来做,不就是飞镖吗?我也会。”景安帝说道:“就这么定了。” 容王又急了,这个哥哥怎么不让他省点心呢? “陛下!您可是云栖国的国君。不能如此冒险。万一有了变故,云栖国可不能没有您啊!皇子们都还年轻,还当不了大任。” “你啊,我还没怎么了。你就想着我会死。”景安帝居然摸了摸容王的脑袋说道:“你又瞎想了。” 小时候,安七最喜欢这样让容王不要再少年老成的对他进行说教。 这一摸仿佛是回到了从前的时光了。 “我还不是怕你如果也瞎了一只眼睛,或者是没了一只手。那该如何是好,要是被人知道了,可是会嘲笑您。太滑稽了。” 古婳又无语。 这容王也是个颜控啊! “陛下,这件事需要好好再商议一番,保护安全是第一位的。起码也不是急于这一时。这几天可以先饿着他,让守卫的人不要靠近他的牢狱,反正也不需要送饭。他如何嚎叫折腾都没有什么用。” 正文 第两百四十五章游木覆灭 景安帝冷静下来一想,他确实是不如虚静了解李玄明。既然如此,也不能过于冲动。 “容王,你帮我好好招待二人,这几日就在宫中住下。这件事处理完之后,再做打算。”景安帝觉得精神有点疲惫,这一天的刺激太多了。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景安帝离开后,容王带着他们两人住在了宫殿里面的一个偏院里面。 “这几日。你们就安心的住在这里吧。” 古婳想了想说道:“我们捕鱼的事情还没有完呢。能不能让我出去好好处理一番?我昨日在下街的时候一番言语,也不想失了承诺。更何况那些人还等着我的鱼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吩咐我的人帮你去办妥当,你用的那些方式我已经知道了。包括你们惹的那个老何头。包护卫和我说了,大皇女那边的舅舅根本就不是个正经人。只是外人不清楚。大皇女从懂事起,我就嘱咐她不要于他来往过多。” 原来那大皇女的母妃原本不是云栖国的人,而是游木国贵女,也是芊月公主的一个表妹,当年芊月离开之后,几十年都没有再回来。 景安帝都已经继承皇位,他心里一直记挂着芊月,不愿意娶妻生子。 如果是普通人,那也就罢了,可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他身上肩负着要传承血脉的任务。如果一个皇帝没有子嗣。那么会引得周围的人虎视眈眈,妄想着自己本不应该有的东西。时间一久,国本动摇。 在几位大臣的死权之下,他终于妥协了,毕竟他也是一个理智贤君,当年为了得到这个皇位,也确实经历了很多波折。 他于是就娶了大皇女的母妃,花贵妃,她长得和芊月有六分相似,所以他对于这个花贵妃比一般的妃子要更加宠爱一些。不过这也只是相对而说,宫中的人,人人都知道,景安帝是一个对女色很淡漠的人。这么多年也只有四五个妃子。 其实当年他要娶花贵妃的时候,很多人也有微词,因为当时的游木国是被景安帝的父亲给踏平了江山。芊月和花贵妃其实都是亡国奴。 当年芊月十岁的时候就和质子一起来到了云栖国的都城,先帝对于游木国很是忌惮,多次想要出兵,踏平此国。 游木国在云栖国的西北边,国土比起云栖国小许多,只是一个小国家而已,只是游木国有个很特别的地方,那边的树木非常繁盛,很多树木都是耸立在云间。 虽然有一些已经死去,但是却百年千年不倒。可谓是奇观了。 所以取名为游木,游荡在云间的树木。 先帝为何要对这个国家出兵,其实说起来也是一段很久之前的往事,据传闻,先帝幼年的时候是个不受宠爱的皇子,他的父皇整天郁郁寡欢,因为他爱上了一个游木国的女人,为她朝思暮想,冷落了后宫。 所以先帝一直对游木耿耿于怀。甚至在自己继位三十年后,踏平了游木。 虽然说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也有可能先帝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早就看上了游木国的那一片茂密的树林,神奇的古树。 景安帝在皇子的时候就认识了芊月公主,两人一起上学堂,一起游玩。芊月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性格是很特别的。她从来不会为了讨好皇子们而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 即使有人欺负她,她也从来不轻易妥协。 景安帝那时候还是一个少年,见到了这异国公主自然是有点兴趣,后来发现芊月与众不同,生得又极美丽。于是,一颗心就挂上了她。 日久生情,当年的安七也是个都城里面的风云人物,他的优秀,芊月也看在眼里。两人于是渐渐的就都有了这样的情愫。 只是这件事被安七的父皇知道了,勃然大怒,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爱上一个游木国的女人,这是他绝对不能够容忍的。 他想到了年幼时候,自己的母妃整日忧伤,一年半载的都见不到人,他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再被游木国的女人迷惑,变成他父皇的样子。 所以他为了断绝两人的关系,要把那质子杀了。 可怜的芊月眼看着自己的哥哥将要无故惨死,她去哀求安七,可是那时候,安七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改变父皇的意愿。 安七见芊月伤心欲绝,他就去求母妃,母妃告诉了他关于父皇幼年时候的情景。要让他不要再做挣扎了。除非他能够去和父皇保证和芊月断绝关系和往来。否则这件事就没有丝毫的挽回余地。 可是那时候,安七怎么愿意和心爱的姑娘分开,他不情愿。 只是他这么一犹豫,那质子立刻就被杀了,芊月公主找到安七质问他如何不告诉她这件事,那是她的亲哥哥,她如何能够为了儿女私情把哥哥的安危置之不理? 安七那时候年少,他觉得芊月居然责怪他没有断绝两人的关系,他心里觉得委屈极了,于是两人大吵了一架。 芊月愤然的离开,她去了大沧州游历,想要远离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这之后,她也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阴差阳错,人间遗憾。 景安帝的心里从此只有这么一个人,再也没有人能够取代他心上的位置了。 所以花贵妃只是芊月的一个替身,一个影子。 那些大臣本来是要反对,可是他们见景安帝十几年都没有娶任何女人,也无任何子嗣,他们觉得有总比没有好。只是稍微劝了一劝,之后也就罢手,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反正那游木国已经是云栖国的掌中之物了,也无需再担忧。 所以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景安帝之后又娶了几个妃子,渐渐地生了皇女,皇子,大臣们的心都安定了,只要有了子嗣,有没有皇后有什么打紧。以后的皇位也有了继承。 更何况景安帝不好女色,也是一个非常大的优点,不会因为红颜误国误民。 正文 第两百四十六章心头朱砂 “原来如此。那芊月公主果然是个幸福的女人。有一个帝王如此在意记挂她。”虚静有点感慨,他还记得他的父皇,最是喜欢那些美丽的女子,异国舞女。宫中的新鲜面孔就没有断过。 要一个君王对一个女人上心,而且几十年如一日,实在是不容易。 古婳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慨,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的那些错误,导致两人在最为热恋的时候分开。这就比如现代人形容的朱砂痣和白月光。只是因为没有得到而已。 如果两人顺利的走到了一起,可是先帝灭了游木国的情况之下,两人之间的感情绝对会变质,即使还是相爱,但是肯定是有缝隙的。 即使是景安帝继位之后,芊月作为一个亡国公主也难以成为皇后,日后会有更多的麻烦和万难在等着他们。 这么多年过去了,从前的矛盾已经忘记了,景安帝就一直挂念着芊月。可是他也依然还是娶了好几个妃子。 芊月即使做了他的皇后,将来他娶其他妃嫔的时候,照样也会有各种各样的考验。 古婳可能比较悲观,她倒是觉得,芊月这么一走,也就在景安帝的心里放下了一个永远不会倒的碑。后人再也难以逾越了。 容王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么多年,陛下一直派人各处寻找,只是天大地大的,如何能够找寻得到?却万万想不到,芊月公主居然是这样落入一个无人山谷,被恶人欺辱而死。” 虚静也有些愧疚。 “如果当年我多些心眼,或者之前把那李玄明杀了,他们也不会有如此的下场。有了我的庇护,他们还可以等到出来的时候,即使是老去,起码还有一些念想在。” 古婳却心想,如果那公主容颜衰老了,她恐怕是不会愿意见景安帝的,宁可继续在山谷中生活,也不会愿意见到昔日的爱人。 女人总是会想要把自己的一切最美好的东西都留给自己心爱的人。 “你也不用自责。这本来就是命。即使当年芊月公主没有离开,事情也不会很顺利,也许还会闹出更大的事情。” 容王心里其实还有些庆幸,如果芊月公主依旧还在景安身边,那么景安也不会得到先帝的器重,还会为女人做出很多糊涂的事情。 也许此时王座上面的人就是别人了,云栖国也不会有现在的这副安宁的模样。 这一切可能都是天意吧,让景安帝失去了心爱的女人,但是换来了长久的安稳江山。 江山如画,美人多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于是,在容王的安排之下,两人住了下来。 几日之后,包护卫来皇宫中给他们回话。 “每日的鱼获记账都在这里了。这是银票,一共三千两百两。” 包护卫递上账簿。 古婳好奇的打开看说道:“怎么有这么多钱,你们没有施鱼吗?” “自然是有的,只是买我们鱼的人给的价钱不同了,尤其是那宁息鱼,几乎都被一抢而空,价格给得很好。” 其实他们的身份来历被很多人查探得清楚,他们出自容王府。这两日又被国主安置在宫中居住,这样的待遇没有几个人能够有。 那些达官贵人都很是厉害,耳聪目明的,想事情是也是很快。 他们立刻就觉得虚静和古婳绝对是不简单的人物。 其实包护卫还没有告诉他们,这几天不断的有人来给他送各种各样昂贵的礼物,之前那个买鱼的郡王,还特地的派人找上来,送了一匹名贵的绸缎。 这些事情都被他拦下来了,算是以容王的名义接受了。 “这么说来,我们算是出名了。”古婳有点好笑,不过也是,按照现代的出名效益,能够被君王看中的人,本身就是一个活字招牌。 要是在现代,有什么微博打赏,他们开个直播什么的,也许还能一夜暴富呢。 “只是容王说那渔网的事情,工匠们按照您的设计图纸做了,一些,只是好像很多地方还是做不好。不知道您能不能够亲自指导一番?” 古婳说道:“自然是可以的,还是我现在在皇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去?” 这几日,只要是景安帝下了朝,就会把他们立刻找过去,共同商议如何处置那李玄明的事情。 他们昨日去看了被关在一个大铁笼子里面的李玄明。 虽然几日没有进食,但是似乎也没有多么凄惨。只是气息变弱了一些。 虚静这几日只好教景安帝如何使用他的那些特别的暗器。 毕竟他们不能保证那李玄明不会反击,现在他的身上没有武器,可是他们射出飞镖之后,那么他也会出手反击。虚静倒是不怕,可是那景安帝是万金之躯,怎么能够做这样的事情,冒这样的危险。 于是,他只好先教景安帝如何躲避那飞镖。 古婳见这样的情况,她倒是给虚静出了一个注意。那就是给景安帝身上弄一个防弹衣,也就是古代的盔甲。 于是,虚静连夜给景安帝用精铁打制了一套盔甲,这套盔甲和一般的盔甲是不同的。古婳设计的一套专门针对飞镖暗器伤害的特殊盔甲。 古婳的这套盔甲没有那么沉重,甚至看起来也不是很明显,可以穿在衣服里面。只是在重要部位有一些装置,可以有一个力道把袭击的东西弹回去。 虽然这个还不是很成熟,但是应付一个关在笼子里面,饿得奄奄一息的老怪物还是足够的。 “容王殿下已经叫了工匠在后花园等着您,工具也都带上了。” 古婳点点头说道:“那我现在就去吧。” 那渔网其实最重要的几个环节确实不好仿照。那些东西也是模仿现代工艺而来的,只是古婳根据材料的不同而做了修改。 在后花园,她却看到了一个想不到的人,齐三公子! 他依然还是那么俊美,只是周身的气派更是不不同。 转身,他看见了古婳,又看到她手上的图纸。粲然一笑。 “果然是姑娘,最近,你的名字真是如雷贯耳,都城里面所有的名才俊杰都在谈论你。” 正文 第两百四十七章齐三出现 “齐三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古婳惊讶。 “这是三皇子!”包护卫立刻提醒。他给三皇子行礼。 古婳一愣,什么玩意,她这是什么运气,随随便便在山上打猎都能碰到云栖国的皇子,她还去他家蹭饭。还教他养殖家禽?很好,很刺激。 齐三微笑的说:“姑娘海涵,当日没有禀明身份,实在是抱歉。” “三皇子客气了,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古婳说道。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好好招待你一番?”三皇子的眼眸里面是诚恳的期待。 不得不承认,人类都是颜控,这三皇子生的实在是太好了。古婳一下子又被他迷晕,脑子开始迷糊起来。 “我要去教工匠做渔网。你要去看吗?” “这是我的荣幸。” 于是,古婳就带着三皇子去给那些皇室专用工匠们指导。 齐三早就知道古婳捕鱼施鱼的消息。他也一心想要见见这渔网有何不同之处。 这么多年,云栖国没有人能够做出这样的东西。他本来就是个商业奇才,只是这几年,他意识到光是会赚钱,已经没有意思了。 父皇和皇叔似乎对他的才能并没有多么高的喜欢。 他早就发现父皇和容王都更加喜欢大皇女,他自己虽然自幼聪明,可是他们也没有把他当做储君看过。虽然他并不在意皇位,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争夺什么。 毕竟他还是喜欢一个人逍遥自在,他见到父皇整日为国事发愁,他就觉得这个位置实在太艰难了,对于他这样的一个喜欢闲散的人来说,根本就不适合。 只是,容王一直告诉他,他将来是姐姐的左膀右臂,这江山光靠一个人是靠不住的。 云栖国绵延数百万公里,偌大的疆土需要很多人的心血和努力。 他日后就要像容王辅佐父皇一样,辅佐皇姐。 所以他才一直想要养殖家禽,普通百姓也能够经常吃到肉,这样也许云栖国的子嗣问题能够得到解决。 “这一处的机关是省力的作用,尤其是要注意材质,我用的一片薄薄的铁片,压得弯一点,这样就非常坚固了。” “可是这铁片的工艺,我们暂时还做不到,必须要最优秀的铁匠来做。”一个老师傅摸着那铁片,心里感慨,这大沧州原来这么厉害。 即使是他认识的最好的铁匠要打出如此软,如此薄的铁片,实在是不容易。 “这个好办,我会让虚静大师教给你们。” 这铁片自然是虚静做的,他在这方面的天赋就如同古婳在机关术上的天赋一样,出类拔萃。 古婳不是自夸,这脑子在机关上面的事情真的是非常的好用。 她专注的给各位工匠们讲解这些知识。 三皇子却默默的看着她,心里不知道琢磨着什么。 晚上,虚静从景安帝那边回来。 “如何?那盔甲好用吗?” “好用是好用,只是这景安帝又激动了,想要你给盔甲的设计图。”虚静坐下来喝了一杯茶,那景安帝果然是一个勤奋上进的好帝王。 他见到这东西,立刻要穿上试一试。 虚静省着力道给他弹了一个飞镖在心脏附近,那盔甲上的小弹片立刻把飞镖弹走了,虽然景安帝也承受了一点重力,但是那力度是无法伤人的。 这新奇的盔甲让景安帝简直是爱不释手。 他想到如果这衣服要是用在了军队侍卫身上,肯定能够减少伤亡。 “这景安帝真是难以满足。”古婳叹气。 她身上的好东西多了,难道都要一一教给这云栖国? 虽然她作为一个现代的灵魂觉得技术就是需要造福人类的。可是在这个时代,她作为一个毫无靠山和保障的孤女,并不能过于出众。 否则很有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现在,阴差阳错的,只能先如此了。总不能不给景安帝吧。 “这图纸可以给,只是我们也应该要点好处。”虚静说道:“我知道你身上还有很多秘密,也有很多没有用出去的技能。只是我们不能够让景安帝也这么觉得,除非你是想要长久的留在这里。要不然他绝对不会轻易的放你走的。甚至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其实虚静看见古婳的设计的盔甲,一时技痒,所以才做了这盔甲出来。他却忘记了帝王对于这些东西的热爱是远超过他的想象的。 这和渔网还有不同,这不仅是民生问题,更是对于国家权利运作的重要技艺。如果云栖国得不到的东西,其他的国家得到了,那么云栖国就有危险了。 也就是说,景安帝是不会轻易放古婳走的。 “你得让景安帝知道,这些技术都是在大沧州学会的。要不然我们的处境就有危险了。虽然景安帝是个平易近人,讲道理人,可是他是一个帝王。帝王的身份让他会做出最有利云栖国的选择。” “我明白了。”古婳立刻点头。 她真的还没有想过在留在这云栖国。她还需要四处寻找古婳变杀人魔的线索呢。 寿正节已经结束了。 结束的第一天,整个都城都沸腾了。 百姓们终于可以敞开肚皮开始吃东西。他们不能吃的那些米粮终于解禁了。 喝酒,吃饭,逛街,这是每年寿正节结束后的常态。 这样的情形确实也显露出来,人们有多么不想过这寿正节,实在是太熬人了,反而这一天才是真正的过节。 古婳和虚静的饭桌上也是五花八门的多了很多山珍海味。 皇宫里面也搞了一场晚宴。 两人也受到了景安帝的邀请。坐在了他的两侧。 这么高规格的待遇,让众人惊讶又议论纷纷。 “我说,陛下的那一桌上面,那两人就是传闻中的那个捕鱼花魁?” “可不是,长得确实还不错。只是年纪太小了一些,只有我小女儿那么大。” “呸,谁问你这些。这两人只是做了一只渔网而已,如何能够有这样的器重?” “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他们似乎和曾经的芊月公主有关系。那芊月公主似乎已经死在了异国。恐怕这两人也许是她的后人吧。” 正文 第两百四十八章皇宫晚宴 众人都对这两人的身份有了好奇心,只是此刻他们知道景安帝是喜欢他们的,要是和他们搭上一些关系,肯定是有好处的。 古婳倒是没有什么心思应酬,她本来也不擅长做这些事。 一直以来,她可是不会这些人际交往。 虚静虽然会,但是他不想,年幼的往事已经远去,他不喜欢这种场合。所以两人都是默默的吃菜,喝酒都没有怎么喝。 这一天大家都是放开了肚皮吃。所以满桌子的菜大部分都是寿正节吃不着的东西。鸡肉,鸭肉,牛肉,猪肉。可算是开荤了。 景安帝的心情似乎不错,所以周围的人也都喜欢去凑个乐子。 宫廷里面有专门的唱戏,舞曲。 台上开始了表演,大家都在下面吃吃喝喝,聊聊天。 一号大臣说道:“最近真是风调雨顺,四处也没有什么旱情,我认为这是吉兆!这都是托了陛下的洪福了!” 大家立刻拍手称道:“没错,没错,我们敬陛下一杯。” 景安帝也举起酒杯喝了一杯。 二号大臣说:“今年寿正节,平安祥和,一件案子也没有听说,可见是百姓安稳,社稷荣华啊!要是陛下励精图治,哪里会有今天?” 三号大臣说:“昨夜我夜观天象,看见北边有一颗极为明亮的星星,这可预示着我云栖国的盛世吉祥!” 四号大臣,五号大臣,巴拉巴拉 古婳无语望天,这些人都是小学生吗? 还什么夜观天象都出来了,忽悠谁呢,要不是景安帝今天心情好,居然一杯接一杯的喝上了,指不定都直接骂人了。 那什么明亮的星星,恐怕是太空里面的超新星爆炸,那玩意要是离得近,说不定还会被波及到。什么吉兆不吉兆的。 大家喝着酒,聊着天。 古婳觉得实在坐着有点无聊。她真的不是很喜欢这种吵闹的场景。 于是她寻找了一个说辞就起身出去散散心了。 本来还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她,但是景安帝还在桌上,甚至还反常的和一些人谈笑风生,那些人哪里还顾得上古婳? 皇宫里面休闲的地方其实不止后花园,很多清净的地方也很有意思。 主要是皇宫里面的风景比较好,装饰得很精致。 小湖边的夜晚倒是很凉爽,远离人群,只有附近的院落有一些灯火。 古婳在这湖边无聊的走着,突然听见一声清幽的叹息。那声音若有若无,在这安静又无人的夜晚很是有点瘆人。 不过自古以来,哪里的皇宫里面都是埋藏着很多无人知道的秘密和鲜血。这种地方阴气太盛,容易盛产鬼故事。 只是古婳本来就是个游魂出身,怎么可能怕这些东西。 反而她以前还一直想要找一个同行呢。 古婳寻着声音找了去。在一处花草茂密的石板台阶上看到了一个女人的人影,她坐在台阶上,看着湖面上。嘴里似乎是在默默的念着什么东西。 那女子似乎面貌极美丽,浑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裙,身上有一股清新的贵气。看起来绝对不是一般的宫女能够有的气质。 “打扰了。”古婳觉得那女人已经发觉了她,因为她手上抚摸花瓣的动作停了一下。 那女人转头看了她一下说道:“何来打扰之说,这里又不是属于我的地方。” 古婳笑着走上前去,行礼,因为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身份,她只是行了一个最为普通的礼节。 “姑娘说笑了,其实我也只是想出来走走散散心,没想到见到了姑娘一个人在这里暗自叹息。我想着可能是那个宫女受了委屈,在这里唉声叹气的,我也好来劝导劝导她。毕竟这前面是个湖水,要是一时之间想不开去跳湖了。我可就为难惨了。” “你为何为难?”女人好奇的用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她。 “我这人有个毛病,那就是最不喜欢干涉别人想做的事情。一个人选择去自杀,那么即使别人不想,可是他自己愿意。我倒是觉得应该尊重别人的意思。毕竟人生是自己的,谁也无法干涉。” 古婳也坐在台阶上,她和那女人面对面,虽然不是很近,但是完全能够看得见那女人的模样。 果然是个绝世美人的胚子。在夜晚这光线不足的地方都能够感觉得到这个女人肤若凝脂,面若桃花。简直是不可方物。 “那你哪里为难了?”女人疑惑。 “我还没有说完呢。可是我的情况是在我没有见过那个人的情况下,我会劝慰别人不要为逝去的人伤心,人家是遵从了自己的意愿,他自己应该很是开心的。但是,如果是我认识的人或者在我面前自杀的人。我就完全做不到袖手旁观,还要拍手称赞做得好了。” 古婳苦笑的说:“那我肯定会天人交战,要不要下去救人。如果救人吧,那人还是一心寻死,反而还会责怪我打乱了她的计划。而且我肯定会全身湿透,在人前闹笑话。可是吧,如果我不去救人,我恐怕会责怪我自己,那人在我眼前活生生的死了会让我晚上做噩梦。” 那女人见古婳说得好玩,自顾自的笑起来。 “你倒是很有趣得紧,说话真好玩。这皇宫里面好玩的人越来越少了。你是哪个院落的?还是这里的宫女?我以前怎么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什么名字?” 古婳也乐了说道:“我叫古婳,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只是这几天因为一些原因在这里住下了。暂时的。不会长住。我就是个工匠吧。” 这话也不差,她这几天最大的工作就是教人做木工。 那女人眼神一亮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古婳。人们都说你是陛下的座上宾。寿正节的时候施舍鱼,整整三日。整个下街都轰动了。” 古婳呵呵一笑,她如今在皇宫的知名度也算是奇高无比了。随便一个人都知道她的大名。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风云人物,成为了流量极高的皇宫小明星,还真的有点不适应呢。 正文 第两百四十九章美丽女人 “什么座上宾,无非就是会一点捕鱼的技巧。没有想到倒是让陛下这么关注。这一点我可是想不到的。其实我来了皇宫这么十来天,我还真的不太习惯有人认识我。” 女人倒是又很好奇的打量了她一眼。 然后羡慕的说道:“我好多年没有出宫过了,外面这个时候应该有各色的花灯,摊位上肯定还有各种各样的吃食。小时候我最喜欢吃糖人还有果子球,可是我爹不愿意给我买多了,说是吃多了会牙疼。如今,我却再也吃不到了。” 美人果然是有感染力的,她一皱眉,古婳都觉得想要为她抚平眉头。 “姑娘如何称呼?”古婳问道。 “你就叫我阿玲吧,小时候我爹也经常这样叫我。” 那女人看来是因为这过节的气氛导致过于想念家人了。所以才这里叹气。 “阿玲,那你这么想家,为何不出去看看呢?或者是给家人写信也好。” 皇宫里面的女人都是不能够轻易离开的,在这里做得越久,越是不会轻易放她们离开,毕竟她们知道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主子们会把心腹一直留着伺候到老。 “我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了。我在这里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出去过了。”女人说的时候声音很轻,但是古婳听得出来她的悲伤和思念。 “这样啊。”古婳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怜了。 云栖国人的寿命长也许是个好事,只是对于宫女们来说,那就是加长了一辈子的煎熬。她们寂寞一生,景安帝还是个不怎么好色的男人。所以这么多的宫女最后只能终老一生了。 古婳突然想起自己手上有两个出入牌。这个是之前容王给古婳的,古婳一个虚静一个。他们明日要去看第一批下水的渔船。早上就要去,所以出入牌先给了他们两人。 虚静当时在李玄明的牢狱里面,古婳把出入牌放在身上,却也一时之间忘记了。 “你要是真的想出去,我们就出去吧,只是要在两个时辰之内赶回来。晚宴还有一个时辰就会要结束。宫门会在两个时辰之后关闭。而且回去晚了,你肯定会被管事嬷嬷发现吧。”古婳在心中立刻就有了一个计划。 反正这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身上一点内力气息也无。料想也干不出过于出格的事情,再说了,即使是想要跑了,古婳也有办法抓住她。 阿玲奇怪的看着她说道:“你如何能够让我出去,这里只有陛下才有资格让我们出去呢。” “我有两张出入牌,这个应该是没有问题吧。只要我们不要耽搁太久的时间,应该不会有问题的。你不是想要吃那果子和糖人吗?到底走不走?今日是因为过节,所以宫门大开,大臣们都来这里,人马多。我们也好蒙混出去。之后可能就没有这样的日子了。” 古婳手上的出入牌倒映在阿玲的眼睛里面。 她脸色立刻就变得激动了,眼神里面都是期盼和不敢相信。 “果然是出入牌,这个只有陛下的亲自授予才能够有的。” 古婳点头说:“容王殿下给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要我妥善保管,不能丢了。” 阿玲平复了一下激动,只是微微的喘着气。 她仔细的打量着古婳,露出一丝难以琢磨的笑容。 “你真是好生奇怪,我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如何就这样轻易地帮我。私自带宫里的人出去可是要受罚的,如果我跑了,你可能还会惹上更大的麻烦,搞不好会受酷刑逼问,甚至有生命之忧。我们本来就是素不相识,如何这样帮我?” 古婳笑道:“我们确实是陌生人,可是我今晚也确实寂寞得很,这皇宫里面的宴席都是中看不中吃的。还不如外面的酒肆,小店。你刚刚说喜欢吃糖人,果子,可不也勾引出了我的馋虫。可惜我本来就是初来乍到的。外面也没有熟人,一个人未免也太孤单了一些。正好遇到了志同道合的人,可不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她递了一只出入牌给阿玲。 “即使你真的想要跑,我也有一身的功夫,其他的人不敢保证,但是一个没有练武过的姑娘我还是能够把你再找回去的。再说了,如果你实在是跑了,我也有一套说辞,说是你挟持我,逼我带你出宫的。这样我好歹也有辩解的机会。” 阿玲笑出了声音,美人笑起来,既然是如同泉水叮咚作响。优雅好听。 “有趣,有趣。古婳姑娘,你可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难怪陛下如此喜欢你们。” 于是,两人去了附近的一处洗衣院落,找寻了两套颜色普通的衣服换上,然后从侧门,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你们是谁?有腰牌没有?”侍卫拦住了他们。 古婳把牌子一亮出来说道:“这位兄弟,我们是给陛下做渔网的工匠,这是容王亲自给我的出入牌。你们看看。” 本来今日寿正节结束,很多人心情都雀跃了很多。尤其是这些侍卫,终于也松了一口气,寿正之中,最为担心的莫过于家里人传来不好的消息。饿死了人。 他们在这一天上也算是截解脱了,心里肯定都还记挂着家里的晚饭,那一顿肯定是很丰盛的。 而今日国主在皇宫里面招待宾客本来就是车马人流多,侍卫们看见后面又有一批人要出去,于是也只是粗略的检查一下她们的出入牌,放她们出去了。 古婳倒是平常,只是她感觉到旁边的阿玲,气息不稳,似乎很是激动,她浑身都在颤抖。 “我出宫了!”阿玲自言自语。 “对啊,你出宫了。走,我们去吃糖人!” 两人拉着手一起租用了一辆马车,直接开出了皇城,然后到了上街,又到了集市。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部都在街上游玩似的。 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孩子们喜笑颜开,大人们如斯重负。 古婳惊叹这寿正节其实在百姓的心里是一万个不待见的吧。 “这里可真是热闹。和之前寿正节的时候完全不同。” 正文 第两百五十章熟悉人事 两人让马车停在了一处地方。 在街上游逛起来。 阿玲的表情非常的复杂,她的眼眸里面含着一层浓厚的雾气。 “小时候,我经常来这条街,其实大部分的时候我都是偷着跑出来的。家里的饭菜都不爱吃,闲腻得慌,只爱吃外面的这些被说不干净的东西。糯米丸子,糖炒栗子,清汤面,南瓜粥,西街的酸枣糕,芝麻香片。我每次都是买一大包。偷偷带回去吃。” 看得出来,这个阿玲小时候就是个好吃的丫头吧。 “要不来一串?”古婳看到前面有人在卖炸果子。 阿玲的眼眸依然是痴痴的望着这一切。 古婳于是就买了两串,递给她一串。 第一口很是香脆,第二口觉得有些果子的清香微酸,第三口里面还是水分充足的果肉。这个使用云栖国当地产的一种野果子面上糊上了面粉炸着来吃的。 “没想到味道还不错。”古婳点头说道。 “这果子最适合陪着米酒吃,最是好吃了。”阿玲也吃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很快她就把一串吃完了。 古婳和她继续走了,远处似乎还有人在看把戏。 “那些把戏我都见过。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是每年都要图个热闹。如果哪一年没有了,会觉得有点凄凉难受。这样的感觉会持续很久。” 阿玲看起来是个很容易伤春悲秋的人啊。 不过也是,一个人在宫里面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家人都已经不在了,不难过也不可能。 “阿玲,你是不是饿了?我们去吃一碗清汤面吧。”古婳看见附近有一家面摊子,味道很香,本来晚上就没有怎么吃的她,闻着这美味就觉得有点饿了。 “好。” 两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座位坐下来。 “老板,要两碗瘦肉汤面,多给汤水,热热的才好吃。”阿玲倒是很熟悉这里,她甚至还帮古婳做了决定。 古婳倒是无所谓,她也就是来尝个新鲜。 既然阿玲喜欢这样吃,肯定她是觉得这样最好吃了。既然有向导,何乐而不为呢。 “这里的生意倒是做了很多年了,我小时候来吃的时候,这摊子就有了四十年的岁月,那时候还是一对老夫妻在做,如今,似乎已经换了老板了。” 旁边的忙碌的女人听见了,她把手中的面倒进大锅里面煮出来说道:“客人原来是熟客,我们就是那对老夫妻的儿女呢。他们如今年岁大了,不方便做活了。我们在家乡购买了房子,还请了两个下人照顾他们生活,正是享福呢。” 阿玲点点头说:“原来你就是阿福爷的小女儿?我记得好像是叫小圆儿。阿福爷总是炫耀他的小女儿,如何的聪明,三岁就能够上学堂,学了好多文章,还能背诵。最爱吃西街的云片糕。每日要是多赚了银钱,他就会去买一些云片糕带回去。” 那女人立刻红了眼睛说道:“小时候,不知道吃了多少云片糕,长大之后,我不爱吃了,已经不是小时候的口味。父亲年纪大了,记忆不好,总是不记得我们多大了,或者是几年几月。有一次,他不见了。我们急着找了好久,晚上在一处关了门的糕点店边等着。口中说道,今日身上有银钱了,我要给我家小圆儿买一些糕回去吃。她最是爱吃甜的。” 这故事似乎不太符合这个喜庆的节日,那女人流着眼泪,阿玲突然之间也是泪流满面。 “我爹不准我吃糖人,可是每到我不开心的时候,他就会哄我,带我去买回好多糕点。有的时候,我偷跑出去,玩了一圈回来,发现没有人知道。胆子就越来越大了,有一日,我却差点被人贩子看上拐走。爹爹却从天而降,一巴掌把那人拍死在地上,抱着我就回了家。罚我一个月不能出门。后来我娘告诉我,每次我偷偷跑出去,其实都是有人跟着的,有的时候是家里的下人,有的时候是我爹自己。” 阿玲说着说着,似乎有点把持不住了。 古婳立刻给了她手帕,让她擦眼泪。 “这汤面都要糊了,赶紧趁热吃啊!” 老板娘也擦了一把眼泪说道:“对啊,今日真是大好的日子。不说这些话了。这摊子你们也常来,这个也算是祖业了。我还准备让我们家孩子继承这个生意。起码也是一个好营生。足够温饱了。” 古婳为了调节气氛说道:“不知道今年这里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往年没有见过的?我是外乡人,正想要见识一下这都城的风貌。” 老板娘笑着说:“每年不都是这些哪有多少新鲜东西,不过西街新开了一家糕点铺子,味道很是特别,好些人都在排队买去吃呢。” 古婳点点头,边吃面又边和老板娘聊了一下。 阿玲倒是吃了起来,似乎还是昔日的味道,虽然这么多年了,她已经忘却了昔日是什么味道,可是她觉得一吃起来,舌尖似乎就带有了记忆。 吃完之后,两人继续去游街。 这个时候人群已经渐渐的开始减少。这个时代的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他们做活的人尤其是睡得比较早。 除了读书人要秉烛夜读,或者是在烟花柳巷寻欢作乐一直到深夜的人,其他的普通人都是早早的睡了,早早的起来。 阿玲在一个路口停住了脚步,她的神情很是激动,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她突然快速的走着,古婳正在买一包野果子吃,看见她飞速离开的身影立刻跟着上前,只是阿玲什么都不说,紧咬着嘴唇,古婳也不好多问,就这么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阿玲停在了一处大宅子面前。 宅子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看起来有点破旧,大门禁闭。 阿玲痴痴的望着这门上熟悉的痕迹,有一个黑色的痕迹,那是她小时候调皮把一炷香烫在了门上。还有那石狮子,其实它少了一个脚趾头,那是她用石头砸碎的。后来又请了石匠想办法补上的。 正文 第两百五十一章大宅无人 “阿玲,你怎么了?”古婳疑惑的看着她。 这大宅子看起来似乎灰尘满布,根本也没有什么人居住,而且看起来似乎有点阴森森的,也是已经到了晚上了,周围也没有多少人。冷清得很。 古婳倒是不担心有人会打劫他们。遇到了抢劫犯,还指不定是谁打劫谁呢。 只是阿玲的情况看起来有点不正常的样子,她自顾自的说着话,泪流满面的摸着石狮子,甚至还抱了抱那石狮子。 莫非这个地方是她以前居住的地方? 古婳猜测,她肯定以前就住在这里,对这里有很强烈的感情。 不过这里是上街,之前包护卫和她说过,只要能够在上街居住的人,基本都是京城的大官,或者是贵族,要么就是极其富有的人家。这上街不是谁能够有地契的。 如果这宅子是阿玲的家,那么她以前的出身也算是很好了。 阿玲在古婳思考的时候,抬脚就走了进去。 可惜那门是被锁住的,无论阿玲怎么推,那门就是开不了。 “阿玲,你怎么了?” “小时候,我只要一拍门,家里的下人就会给我开门,嘘寒问暖,我从学堂下学的时候,下人们还会给我送上一块我最爱吃的甜糕,给我倒一杯热茶。” 果然,这里就是阿玲的家。 阿玲拍拍门,却再也没有人能够回应她了。 古婳看着她,觉得她实在是有点可怜。三十年没有回家了,结果家里还多年没有人。这样的心情肯定是失望伤心。 她四处看了一下,这周围好像都是深宅大院的,也没有什么人。 “我带你进去吧。” 古婳用手提起阿玲,运气,一个纵身,于是就飞上了墙头,又一个跳跃,在这宅子的前院落下了。院子里面果然是黑黢黢的。没有一丝人气,也没有一点灯火。 深夜里面,只有一点点的风声吹过树梢的声音。 再有的就是远处其他人家的星火点点,也没有其他的动静了。 院子看起来很是破败,到处都是野草疯长,蛛丝结网,树木有一些倒是长得不错,这些东西都是依靠自然就能够生存下去的植物。 而那些石桌子,人工养的花盆,却都是枯枝败叶,苟延残喘。 果然,依靠人类的东西都是生死难料。这个宅子的生命似乎随着主人的消逝也流失着生命。 古婳觉得,这种没有人的宅子,恐怕是最适合拍恐怖片的,随便走到一处就很阴森了。 阿玲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她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个火折子,打开之后,她四处走着,在前院转了一圈。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她嘴巴里面默默的念着,似乎像是看到了什么阴魂野鬼似的,不停的和人说话。 然后,她拿着火折子穿过了前院,又进了厅堂。 那门似乎有千斤重,好不容易推开,那声音绵长又带着沙哑,周围还有很多灰尘掉落下来。似乎在诉说着三十年的孤寂,还有三十年的荒凉。 古婳倒是不知道,阿玲的家人为何不在这里了。难道全部都去世了吗? 一般家族里面,如果父母不在了,起码还应该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或者是亲戚之类的。农业社会对于亲情的联系那是非常浓烈的。他们对于自己家族的认同感比现代人高了太多了。 毕竟他们也很需要亲戚之间的帮忙,还有亲戚之间撑腰。人脉关系大部分也都是依靠家族之中的人 打开门之后,一道黑影在她们眼前恍惚过去。 古婳一惊,手上不自觉地就用了一个飞镖过去,这几日她老是和虚静呆在一起练习这飞镖,手上都已经习惯了。 “吱吱!”一声惨烈的叫声,让古婳知道,那是一只大耗子。 阿玲似乎也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她拿着火折子在桌子上找到了一支布满灰尘的蜡烛,点上之后,又逐渐点上了其他的蜡烛和油灯。 顿时,这屋子里面就明亮了许多。 渐渐的都能够看清楚这屋子里面的布置和景象。 看得出来,这里以前是个极其富贵的人家了。这墙壁上都是石刻雕花的画,这桌椅都是极其考究,木质一看就是昂贵的沉木。帘子上面的流苏都似乎是用金线挂饰着。 四处显露出一方的气派,还有富贵人的奢侈。 “这是你家吗?”古婳问道。 阿玲在抚摸一个茶杯,上面都是沉积的灰尘,但是她一点都不嫌弃满手的脏灰。 “没错,我在这里长了二十多年。” “那你的家人都去了哪里?为何这么好的宅院会一直荒废如此?”古婳疑惑的问道。 阿玲却没有回答,她拿起一个蜡烛,说道:“你想去看我以前的房间吗?我带你去。” 沿着走廊,她们到了这宅子的后院。 后院有一个小小的池塘。上面还有一个小亭子,能够想象得出,这个宅子繁盛时期是多么的怡人惬意。夏日这里肯定是荷花满池,看着荷花,吃着莲蓬,喝着酒,再作诗。雅致清幽,这就是贵人的生活。 穿过亭子,来到了后院女眷生活的地方。 阿玲打开了一个房门,然后走进去。 “阿妈,我回来了。红秀,珍珠,我回来了。” 里面明明什么人都没有,阿玲却是叫得认真,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叫着,她回来了。 点上了油灯,还有蜡烛。 这闺房也展现在了她们面前。 虽然已经多年没有人居住了,这里已经感受不到温馨的少女闺房的模样,但是那梳妆镜,还有梳妆台,各种红着的箱子,还有依稀看得出花纹的桌布,床帘,半瓶已经干裂的桂花油,可以看得出来这里曾经的情景。 “红秀,珍珠。我说故事给你们听。你们不是最喜欢听皇宫里面的故事吗?我有好多故事,有三十多年的故事。你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哄着我入睡可好?从前你们给我讲故事,今日我也要给你们讲故事。可是你们却都不在了。” 阿玲突然泪如雨下。时不时的用那只手帕擦了擦自己眼角上的泪珠。 正文 第两百五十二章旧居回忆 她坐在凳子上,也不管那凳子是有多久没有人擦洗过,那桌上布满了灰尘,说不定还有很多蛰伏在暗处的小虫子。 古婳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那些都是以前伺候你的丫鬟吧?她们应该会有去处?即使是你们的父母过世了,她们也应该都去嫁人了吧。你要是想念她们,我可以帮你去找她们。” 阿玲哭声悲切,她说道:“她们不在都城,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些地方都是边境,我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古婳劝慰道:“话也不能够这么说,人只要是活着就有着无限的可能。如果你不试试怎么能够知道结果呢?再说了,如果你是真的想她们,而不是一时的怀念悲切,那你肯定是有机会有办法能够找到他们的。” 阿玲的哭声渐渐小了,她抬起眼睛看着古婳。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事在人为嘛。人活着也就短短数十年,想要做什么就要赶紧去做,一直空想着,空埋怨着,又有什么用呢?” 古婳的话让阿玲的眼神有些恍惚。 “你说话倒是和我爹有些像。从前他老是说我,做事不利索,遇事不理智,果然我也犯了很多措错。” 阿玲又起身,古婳给她一只手帕,她拿了擦了眼泪。 这个地方是她从出生就在的地方,二十多年从来没有离开过。 这宅子是她出生的前一年做成的,她出生之后,她父亲就喜欢的给这个院子就叫了她的名字,玲院,也是她的闺房院落。 从前,这里有十几个下人们服侍着她。房里的红秀,珍珠,奶娘,嬷嬷。其他的厢房里面给她做衣服,做针线活,还有院子里面帮忙搬东西,打水的下人。 那些人已经渐渐记不得面孔了,只是依稀的记得一些轮廓。 阿玲默默的拿着一只油灯,再次走出去,她一间房一间房的看了,然后去了隔壁的一个院落,那似乎是她父母居住的位置。 只是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已经漏雨了。这里面的情景很是破败,倒在地上的凳子,桌子,还有一些散落的衣物。似乎好像被人翻弄过。 古婳有点疑惑的说道:“这里难道是进了贼不成?” “不是贼,这是被人闯进来,把人带走了。”阿玲的声音变得冷冷的,她把倒落的凳子竖起来,又把一些掉落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这雕花的木鸟装饰是我爹最喜欢的东西,一般都是放在房间的桌子上。早上起床,晚上睡觉,他都是能够看到,他还喜欢每日摸上一摸。所以这木雕鸟的脑袋都有点光光的。我经常取笑他,说他活生生的鸟儿不喜欢,非常希望一只被摸秃的鸟。” 阿玲的声音似乎又开始有点恍惚了,她在心里一点一点的展开尘封多年的回忆。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样的回忆是有点凄凉和悲伤的,也需要人的安慰去平复心中的伤痕。 人都是孤单的,寂寞的,舍不得熟悉的亲人的。 他们一旦离开,就会触发心中的痛苦。 只是古婳似乎是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你父母被带走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是生病,或者是老去的?” 阿玲摇摇头说:“如果他们还活着,也不过才九十多岁,他们一向是身体健康,肯定能够活到云栖国一般人的寿命的。” 古婳心里一个咯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爹从前是一个文官。先帝还在的时候,他就喜欢和先帝在一些国家大事上面争论不休。先帝起初还是喜欢他的,君王都喜欢有个讲真话的臣子。可是后来,慢慢的,我父亲的话越来越不中听。先帝野心勃勃,那个时候穷兵黩武。势必要攻进游木国。” 这种政治上面的事情,确实就很不好说了。一般的臣子都是阿谀奉承还来不及,又有几个敢真的戳国主的脊骨骂的。 而阿玲的爹居然就是一个喜欢说真话的人,最重要的是,他爹明明知道国主不喜欢,却一定要说到底。 先帝就干脆找了一个理由降了他的职位。 阿玲的爹就从一个日日需要上朝的大臣变成了一个大闲人。 这样的日子对于那些无所事事,好吃懒做,或者是只求荣华的人来说,也许还过得逍遥自在一点。每年拿着俸禄,有着官职,人脉关系都是有的。买个土地,做个大地主也是不错。 很多云栖国的老臣们告老还乡之后,会用钱买上上千倾的田地,做一个大地主,不愁吃喝,颐养天年。 可是阿玲的爹却是个闲不住的人,他经常去一些酒馆和人大谈国家大事,讽刺先帝的做所作为。 后来,那游木果然是被云栖国灭国了。 在景安帝登基的之后,他也没有消停。他就作了一首诗,写了上百字。描述那游木过可怜的处境,国破家亡,老少悲凄,流离失所。 那个时候,阿玲已经入宫了,她爹的那个诗词流传甚广。 本来只是写写诗词,还不算上什么大罪过,景安帝刚刚继承大统,根本也懒得顾忌这些事情。可是她爹却在这个时候做了一件危险的事情。 因为他一直都是反对攻打游木国,所以曾经在云栖国生活的人都喜欢和他交往。 虽然国破家亡了,但是也有不少的游木有早年就在这里生活,面对国家的覆灭,他们没有任何办法,甚至因为身份的原因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他们有的时候有困难,也就只好找上门,求阿玲的爹给他们帮忙。 起初,一般也就是一点小忙。无非就是寄东西,或者帮忙在身份上面遮掩一二。毕竟很多人是经商的,需要工作来养活一大家子的人。 阿玲的爹自然是肯帮忙的,于是,渐渐的日子久了之后,找他的人越来也多,这其中也掺杂了一些心有不甘的人。 他们是游木国的贵族,有一些是早年来这里做质子的王子们,也有的是来这里嫁人的公主的后代,他们记恨云栖国的君王。一心想要为国报仇血恨。 正文 第两百五十三章家中被抄 阿玲的爹由于帮忙得太多,人都记不清。 结果,他的书房被人偷偷进去,放了东西也不知道。 阿玲的爹还是喜欢每隔一段时间就送一些奏折交上去,有人在他的一个折子里面涂满了毒粉,只要人的皮肤一接触,立刻就会被腐蚀,那毒药就会进入身体,让看奏折的人中毒。 那奏折被送去了之后,幸好是被一个书房的内侍先打开,不小心碰到了那一页,于是就中毒了,隔了没多久,全身都长满了溃烂的水泡。死了。 景安帝大怒,立刻叫人去捉拿想要害死他的人。 那一天,阿玲的家被上百个官兵围住。最后阿玲的爹被判死刑,其他的人流放边境,身份从高高在上的官宦之家,变成了阶下囚。 阿玲在宫里面免于受难,却永远也不能够再回家了。即使回了家,也是人去楼空,再无从前的景象。她变成了一个孤女。 “所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亲人了。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我生母早就过世了,后来父亲又娶了女人,本来她也准备和父亲生几个弟妹。可惜这件事之后,我也再也没有兄弟姐妹的可能了。也许,我命中和这些无缘吧。” 阿玲说着说着,眼泪又掉落下来。 古婳目瞪口呆,这阿玲的爹真是不同寻常啊!人家做官的抄家,基本都是作奸犯科,鱼肉百姓,要么就是政治上站队站错了,主子倒了,这样才落难。 而这阿玲的爹完全就是被他的愤青行为给害了,嘴炮也就算了,人家也没有在乎。这国家打都已经打完了,还说那么多有什么用?这不是给人添堵么? 这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结交亡国之臣,怕不是疯了,这分分钟都会要出事的节奏啊!作为一个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人,如何能够这么幼稚? 古婳惊呆了。阿玲没有受到牵连,这得是多大的运气才能逃过一劫的? “这时辰不早了,我们也早点回去吧。再晚了,那城门就关上了,要是回不去,我们就有麻烦了。”古婳这才明白过来,这阿玲居然是个罪臣之女,她如此的鲁莽的带着她出了皇宫,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如果只是一般人的话,也就算了,可是阿玲这样的身份实在是不太适合。 要是把她弄丢了,或者是出了什么事,她沾惹上的麻烦就大多了。 她的话刚说话,外面就传来很多脚步声。 古婳立刻警觉地把阿玲拉起来。 “有人来了!” 怎么回事?这个多年没有人居住的宅子如何能够有人进来? 难道是土匪或者是强盗,再要么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晚上在这里过夜?其实古婳想多了,这里是上街,没有身份的人一般是进不来的。上街是不可能有流落街头的乞丐。 如果居住在上街的人犯事了,或者是破产了,他们就会失去在这里居住的资格。 门被推开,一个面目清秀,眼神流露担忧的少年走进来。 “母妃,您果然在这里。快和儿子回去吧。要不然父王要担心了。” 古婳手上的烛台掉落在地上,长大了嘴巴,看着这少年。 什么玩意?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喊阿玲叫母妃?? “忆儿,你也帮着他说话。”阿玲柔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转眼之间,在襁褓间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爹爹,你看到了吗?你的外孙已经长成了大人。那眉头总是锁着,像极了您。 我叫他的小名忆儿,是为了纪念您。 只是他自小就不在我身边长大,虽然每日来看看我,可是也很少和我交心。 小时候还喜欢和我一起睡觉,对我撒娇。还喜欢告诉我很多他的秘密,比如哪个先生最喜欢他,哪个宫女对他最好。 可是渐渐的,他长大了之后,总是沉默寡言。 他也许是和你一样,也是有了心事了,心里有一番抱负,无法完成。 “母妃,儿子只是担忧您的身份。您前些日子不是又病了一场,好多时日才好转。如今晚上也有些冷,怎么只穿如此单薄就出来了。” 少年上前,把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 “跟着儿子回去吧。” “可是,哪里不是我的家,这里才是我的家。忆儿,这里就是我长大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处我都是再熟悉不过了。每一个角落都有一段很长的回忆。” 少年微微的叹口气。 “母妃,可是我的家不在这里。” 古婳惊讶的看了一眼那少年,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少年应该就是云栖国的二皇子了。 “殿下。”古婳给他行礼。 “你是何人,为何诱拐我母妃出宫?你可知罪?”少年看这古婳的脸色充满了肃杀之气。 在他的眼里,古婳肯定是挑唆者,而且还居然胆大包天,把一个妃子就这么轻巧巧的从皇宫里面带走。 “来人,把此人拿下!” “住手!”阿玲突然之间推开二皇子。 她冷笑着看着他说道:“在这个宅子里面,我不许你动任何人。这里是我的家。你没有权利动手。她是我的恩人,要不是她,我可能死了都没有办法再回到这里了。三十年了,我苦苦等了三十年。日日夜夜,我都在梦境里面见到他们。” 她凄惨的笑起来。 “这里确实不是你的家,你是云栖国的皇子,身份高贵,这里对于你来说,是阻挡你仕途的耻辱,让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登上那个位子,失去最好的,最重要的机会。对于你来说,你肯定是最为厌恶这里的。” 二皇子脸上都是惊讶。 然后他说道:“儿子确实不喜欢这里,可是儿子并没有觉得这里是儿子的耻辱。既然母妃如此喜欢这里,我日后派人来打扫一番,整理一下,这里灰尘遍布,到处都是蛛网结丝,漏水漏风,其实是住不得人的。呆久了,也对身体不好,不如今日先回去。日后再来也是一样的。” 阿玲仔细的打量了着二皇子脸上的表情。 “你说的可是真话?日后是什么时候?” “自然是真话了,这房子的地契在我的手上,本来就是家宅,只是多年来,我不知道如何处理这屋子,于是就这么一直放着了。” 正文 第两百五十四章阿玲身份 阿玲似乎被少年说服了。 “这房子原来一直在你的手上,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 二皇子说:“这是十几年前的时候的事情,宅子连同地契一起交给了儿子。只是这一处本来就有些凋落了,您身体也经常不好,要是和您说了,担心勾起您的伤心事。免得让人费神担忧。” 阿玲叹息一声说道:“往日,我从来不于你说这些,这些年你也渐渐大了,很多事情我也不好让你再知道。可是这里是我的家,永远都不能忘怀。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当是你孝敬我,把这里收拾好了。我能够时常来看看,也就足够了。” 二皇子当然是立刻许诺了。 他把母妃扶着一直送上了在门外等候多时的马车。 古婳只好跟在他们后面,有点不知所措。本来她今晚完全是为了解闷,却没有想到怎么就闹出了这么一出戏。居然勾搭上了一个贵妃,还是一个有皇子的贵妃。 果然,在这皇宫里面不能够得意忘形。分分钟就要惹上麻烦的感觉。 古婳琢磨了一下,她准备等下找个没人关注她的时候偷偷的溜走。这个二皇子全身的气质有点特别,既不是温润如玉,又不是典雅公子,也不是像三皇子那样俊美如狐狸的类型。 “古婳姑娘,你也上马车来。”二皇子果然不准备放过她。 “呵呵,那个,贵妃,二皇子,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我有出入牌的,这就不麻烦你们了。”古婳苦笑着说道。 二皇子冷冷的打量了她一眼,皱眉说道:“上来。” “不要吓着了古婳姑娘,这一路上还多亏了她陪我排忧解难。一直安慰我,要不是她,三十多年,我都没有办法能够出来看一眼。还不如人家坐在牢狱的人。” 阿玲温柔的看着古婳说道:“你不必担心,我这儿子虽然是皇子,但是你不用害怕他,我就在这里说了,他必须把你当作上宾。你是我朋友,他不会伤害你的。” 二皇子看了古婳一眼,这几天,闹腾得最厉害的不就是这古婳吗?恐怕在父皇的眼里她都是贵客。 “怎么,需要我扶着你上车?”他说道。 古婳立刻上去了,然后坐在他们对面。 马车还是很大,坐垫也是很软和。车厢里面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什么味道,这么好闻?”古婳不知道该说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她觉得她坐在车子里面就需要接受两道视线的凝视。这个味道可真是不好受。 本来她就是个喜欢自由的人,上一辈子的习惯已经如此了,再要改过来是难上加难。 虚静也时常提醒她,不要轻易的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之中,尤其是这皇室的人,一个比一个城府深,而且难缠。光是一个容王,日后他们的麻烦就不少了。 “这是我们云栖国的一种特别的香,叫做牙荷,其实就是用了一点刚刚生出的荷花花瓣,然后再加一点其他的香油调制而成的,适合养神。晚上要是睡不着,可以点一只,这样睡眠也能够好一些。有段时间,我夜晚总是作噩梦,这香就一直在我房间里面点着。效果倒是不错,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一些。” 阿玲真是个美人,说话也是软软的,即使是刚刚那么失态,也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丽。 难怪即使是她的家人失势了,她也没有受到景安帝的惩罚,没有受到家族的牵连,还能够继续为景安帝生下了皇子。 果然美人总是有特殊待遇的。 “那倒是不用了,我睡眠挺好的,只是在皇宫里面这几日,有点不习惯而已。平时一天能够睡上四个时辰呢。” “果然是有福气。不知道古婳姑娘今年多大了?我依稀听见有人说你不是我们云栖国的人?”阿玲好奇的看着她。 她多年没有出宫,在宫里面一直呆了三十年,来来去去,见到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不是景安帝就是那几个妃子,再要么就是宫里的宫女们和管事。 寂寞无聊的时候,几个女人约出来坐着喝茶,却也实在无话可说了,景安帝的妃子总共就五个,而且都是二十年前娶的。 她们都已经认识了二十多年了,什么话都已经说尽了,甚至她们都能够知道对方家里的亲戚有几口人,做什么营生。甚至熟悉到一开口,对方就知道要说什么话了。 只能说,最大的好处就是后宫和谐。非常的和谐。 五个女人几乎都已经成了最熟悉的人,在她们刚来的十几年里面,互相之间还有人争风吃醋的。那个时候,阿玲是不参与这些事情的。她对于景安帝,从来都是冷冷的,没有什么欲求。因为他们一开始就不是爱情。 景安帝也只是偶尔知道她爹的事情,然后发现他的女儿居然在宫里面,云栖国按照规定,每年会有一批官宦人家的闺女进宫,教养一番,首先给国主留一批,然后给成年的皇子留一些,如果没有皇子,那么就给王爷们留一些。 不过云栖国因为是巫师起家,对于礼教并没有那么严格。 大部分的姑娘最后还是回了自己家,一般在宫里面做上五六年之后就可以告诉管事了,满了三十年岁,还没有被国主看上,就可以自行回家婚配。 也算是少了很多孤寂的冤魂,只有少数不愿意回家的,才会一直留在皇宫里面做管事嬷嬷,一辈子伺候贵人。或者是国主。 不过这样的官宦人家的小姐也不多,大部分都是愿意自己回家去婚配的。毕竟云栖国因为子嗣艰辛,所以对女儿并不想大沧州那样管教严格,也不算苛刻。 身份高,地位高的小姐们,她们可不愿意在这皇宫里面耽误一生。 其实一般的宫女基本都是从民间招来的,大部分都是很偏远地区的女孩,家里太穷了,实在是养不起了,报给当地的官府,由官府送过上都城,选一些留下来,养着以后做宫女。 正文 第两百五十五章皇子殿下 不得不说,云栖国这样的制度还算是比较合理,人性化了。 只是那些还没有满六岁的宫女在皇宫里面长大之后,几乎也慢慢忘记了从前的事情,她们也不会和家里有过多的往来交际,一般都是愿意一辈子都在皇宫里面生活。 毕竟她们和那些官宦小姐不一样,她们是因为家里太穷了才被送进来的,皇宫里面的生活自然是要比家里好上千百倍了。回去嫁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人家。还要看着家里的贫困。不如在这皇宫里面,一月还有几两银子拿,有的时候主子们高兴了,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都能够又额外得一些赏赐。 即使是家里过于穷困的,每年攒上一二十两,给家人拿回去,也算是能够贴补家里了。 “回娘娘,我今年二十二了。我是大沧州的人。”古婳说道。 “原来还是个小姑娘。你的父母在哪里?为何让你到这么远的地方?”阿玲的眼神里面还多了一些慈爱的表情。 也是,对于一个儿子都三十多了的人来说,古婳真的可以做她的女儿了。 “我从未见过我的父母,从小是被师父养大的,只是最近几年,师父去云游了,所以我一个人暂时在外面历练一番。”古婳觉得这个故事最适合了。要不就有人要问她的来历,谁养大的,养她的人在哪里。 说一个谎言就需要上百个谎言去圆,这实在是太麻烦了。 “居然是这样。可怜的孩子,居然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父母。”阿玲叹息一声。 “也还好,其实我过得还算是很逍遥的,师父把我养得很好,我也没有多少烦心事。” 烦心事就是古婳这个前世的大魔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触发那命运里面暗藏的玄机。其他的,古婳倒是觉得很是开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几乎也没有什么烦恼。 “你倒是个心眼开阔的孩子。我要是有你几分心胸倒是好过多了。”阿玲的眼睛里面有些欣赏起了古婳。 “母妃。”二皇子说道:“您要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也可以和儿子说。虽然平日里,儿子比较忙,但是您要是有事,我肯定会来看您的,听您说话解解闷。” 阿玲苦笑的说:“即使是和你说了又如何呢?这也不是你的错。这个世界上,你解决不了的事情太多了。忆儿,你心里的苦我也是知道的。听我一句劝,无论如何都不要把自己逼到的绝路。其实我担心的就是你了。” “儿子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已经长大成人了。能够处理很多的事情。”二皇子似乎不太愿意谈论这个话题。 古婳觉得这一对母子似乎都有一些不想说的心事。又或者说,明明知道对方的想法,却不想要说破,或者是不敢说破。 按照套路,这位又是皇子,恐怕无非是权利二字了。 古往今来,最不受人注意的皇子都会有惊人的动作。要么就彻底黑化,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要么就是不甘心,韬光养晦,最后一鸣惊人。再要么就是最惨的,一心想要拿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想要又没有那个命去拿,最后惨败。 这个二皇子虽然也是生得光彩照人,肤白俊美,最为特别的就是他有一双和阿玲一样的眼眸,含羞带怯,却又灵动,顾盼生姿,却不妖媚多情。 很难形容这一双沁心入脾的俊目。 比起三皇子的绝世俊美,另有一番风味。 说起来,这云栖国国主的一家子颜值确实是高到不行。 大皇女的美貌是也是国色天香,动人心魄,她似乎长得更像她的父皇,轮廓立体,眼睛明亮,凝视人的时候似乎能够把一个人看透。目光有一种极其强的穿透力。少了一分娇女的妩媚,却多了一份英气豪爽。 这三个皇女皇子真是各有所长,要是相聚在一起,那画面实在是太美了。估计能够让人感叹上天的不公平吧。人中龙凤。果然是命中带来的。 “到了皇宫了,母妃,夜晚我不能进后宫,我已经让琼娘在外面接你了。” 他们进了皇宫之后,马车行驶到了一处。 阿玲下马车,被一群宫女管事接了回去。 “明日,我再来找你。”她走之前和古婳说。 古婳只能点头。 等到她走远之后,古婳立刻对二皇子行礼说道:“殿下,我认识路的,我自己先回去了。” “明日我会叫人去找你。今日已经这么晚了,不能够再生事情。你记住,回去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关于我母妃的事情。这皇宫里面的三言两语是不容人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要找你问罪。” 二皇子可没有给古婳什么好脸色。 不过也是,换做是谁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谁让她拐走了人家的亲娘呢。没有一上来把她打趴下就不错了。而且他还是皇子,这么对她也算是有点涵养了。 古婳苦笑着,给他行礼之后就回去了。 心里琢磨着明日到底会有什么局面,或者是有什么事情等着她。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不行,她可是有靠山的。即使是他是个皇子,但是她上面还有容王不是,怎么说也是比皇子大一辈分了吧。 要是实在是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古婳进了院落,打着哈欠,她今日算是真的累了。需要赶紧的好好睡上一觉才好。 可是没有想到一进屋子,她就愣住了。 她和虚静住的院落是共用一个厅堂的,而此刻,这屋子里面居然坐着的是景安帝,虚静则是在他的下首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一般这个时候皇上应该是早早地就睡了啊。毕竟他还是要上朝的。 虚静也不算是个夜猫子,为何这么晚还没有睡觉? “你可算是回了。”虚静看着她说道。 古婳立刻给景安帝行礼。 景安帝在摆弄一个飞镖,突然一出手,那飞镖直直的飞上她的面门。 古婳一惊,身体下意识提起内力,腾空一个翻转,那飞镖就直直插在了门板上。 “陛下?”古婳惊疑不定。 正文 第两百五十六章陛下在家 看来这景安帝已经知道了她拐走了他的小老婆的事情了?这么快就想要报复了?嘤嘤嘤。她又不是男人,对女人也没有什么兴趣。何苦要为难她呢。 再说了,虽然她私自带人出去确实是违规了,但是要是她知道那阿玲是贵妃娘娘,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这么做的啊! “很好,这飞镖还是很好用的。只是你的身手果然不错。要不然我就能够知道这飞镖的真实威力了。”景安帝满意的抚摸着手上其他的飞镖。 古婳颤抖了一下。什么叫做真实威力?这分分钟要让她见血的节奏啊!这是几个意思啊!陛下。要杀要刮给个痛快,可是我真的冤枉啊!我是真的不知情,我是受害者! 而且我真的没有占你小老婆的便宜。 “陛下决定三日之后就对李玄明处刑,他准备亲自动手,只是我担心陛下的安全,所以我决定先用铁链子绑住他的四肢,这样陛下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虚静其实也是真的挺无奈的,这杀李玄明的活真是太抢手了,云栖国的国主都想要抢着干呢。他还能够怎么办,只能先妥协一下。 “阿静,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也是从小就练习武术的人。而且还有你的盔甲,不会有问题。” 景安帝眯了眯眼睛说道:“三日之后就是芊月的忌日。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给她一个交代。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愧对她。” 古婳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景安帝也没有针对她今日的行为生气,那就好。 “听说你今日带着玲妃出去了?” “回陛下,草民真的不知那是贵妃娘娘。我见她思念起了家人,思念皇宫外的小吃,正想着今日正是逛街的好时候。平日里,错过了这一天,街上可就没有这么热闹了。所以我才带着她出去散散心。我真的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我想,她要是心情不好,也会耽误工作,所以这样才带着她出去逛逛。娘娘已经被二皇子接回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在后宫准备入睡了。” 古婳立刻跪下解释。 虚静倒是一愣,他还不知道古婳惹了这么一出戏。 这丫头,怎么这么能够折腾呢? “哦?你见到了二皇子?” “是。他对娘娘很是上心着急,找到之后就立刻劝说娘娘回宫了。” 景安帝面上倒是没有过多的表情。 “听说你和三皇子也很熟悉?” “回陛下,我们只是在城外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谈不上熟悉。只是吃过一顿饭而已。”古婳立刻说道:“草民这样的身份,如何能够轻易结交皇子们,只是因为萍水相逢而已。” 景安帝嗯了一声。 “既然你和他们都有缘分,也算是一件好事。不过你与他们三人都见过。不知道你如何评价我的这三个孩子?” 古婳一愣说道:“草民惶恐,草民只是一个外乡丫头,也只是有缘见过三位一两面,如何能够有资格评价他们来?” “本王要你说就说,见一面两面也总有个印象,又没有要你做文章。” 古婳求助的看向旁边的虚静,她心里一点谱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要是她说错了话,那后果可能就要糟糕了,可是这一国之主硬是要她说。她也实在不能再推脱找理由啊。 虚静自然是知道了她有难处。 “既然陛下只是要你随便说说,你就随便说说吧,一句话两句话而已。不用太过于紧张了。” 古婳得到虚静的这一番安慰,心里立刻就轻松了不少。 “回陛下,三位皇女皇子果真都是仙人之资,得天独厚,样貌出众,气质超群。” “这些废话就别说了。说点不一样的。”景安帝喝了一口茶,不耐烦的说。 古婳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就是准备说废话的啊! 要不然呢?难道真的要评价一下您的龙子们吗?会被砍头的吧!再要不然就是要被穿小鞋。您自己的娃娃,您心里没有数吗? 古婳犹豫了片刻。只好说道:“草民是最先遇到三皇子的,虽然那个时候我也没有猜到他是三皇子。只是觉得一个富家公子却愿意做养殖家禽的事情。这倒是让我很有感触。也很佩服。” “哦?你的眼光看来,他进行得如何?会成功吗?”景安帝这才把眼神放在她身上,那眼神似乎是在说,终于说到了正题上了。 “起初,我见了之后,有点失望。云栖国似乎对于养殖家禽缺乏很多经验。更多的都是散养,放一些家禽在山上,或者是平原上。随着它们自生自灭。三皇子的养殖场,其实还算是有了一些进步。采取了人工喂养的模式。只是效果不是很好。” 古婳一说到关于技术方面的事情,立刻就来了劲了,也不管虚静之前是怎么提醒她的。 “据说三皇子已经在这件事上做了五年了,年年都是亏损的,可是他似乎还是不准备放弃。我觉得三皇子可能不只是为了赚钱,可能更多的是为了云栖国的民生问题着想吧。想要更多的平民百姓吃上肉类。这样可以提高国民的体质,也许很多婴儿也因为母亲的身体强壮了,而不容易夭折。” 景安帝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虚静喝水的时候咳嗽了两声,这个古婳说话又忘了形。 可惜古婳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云栖国的子嗣艰难是因为吃不到肉食?” “这只是一个方面而已。肉类里面是有非常丰富的营养的,虽然不能简单的说吃肉的比吃素的要健壮,但是一直不吃肉的肯定是比不上一个月能够吃几次肉的健康。毕竟我们的身体是需要肉类的,而婴儿是通过母亲的身体进行补充营养的。母亲要是吃得不好,那也会直接影响孩子。” 景安帝若有所思。 “大沧州是如何?” “大概一般的平民,一个月也能够吃上五六顿荤的,稍微富裕一点的,每两三日都是能够吃上一些的。地位再高的,吃的就更精致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无所不吃。” 正文 第两百五十七章忘却故人 景安帝点点头。 大沧州虽然能够耕种的土地面积是不如云栖国的,多山,多水域,多丘陵,不如云栖国的平原,土地肥沃,适合大面积种植粮食。 可是也不知道为何,这云栖国不缺粮食,但是缺少家禽,无论如何养殖,却都没有办法达到大沧州产量的一半。 这就很糟糕了,无论如何努力,这肉类还是吃不上。 多少年来,云栖国也已经习惯了这样长期吃素食,面食。 古婳很明显的发现,云栖国的人身材上来说都比较精瘦一些,女人也更加苗条。女人也就罢了,可是男人不够强壮,那么士兵肯定也是会有问题。 “老三倒是有心,只是这件事光凭他一人怕是做不成的。本王知道他的秉性,聪明绝顶,如果这是在普通富贵人家,他可以顺心如意的过一生。只是他身为皇子,很多事情都不是他想得那么简单。” 景安帝叹了一口气。他也不年轻了,立下储君之位是必须的。 可是这三个孩子对于他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况,他觉得这三个孩子其实不分伯仲。即使是出身有缺陷的二皇子。 “三皇子想要改变现状,其实出发点是好的。而且也一直都在付诸于行动,并不是纸上谈兵。出钱出力。草民认为这一点上就值得嘉奖了。再说了,养殖家禽这件事,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大沧州,也尝尝有失手的时候,有的时候家禽患病,可能一次就要死上千只,一两年的功夫全部都要白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古婳说道。 家禽养殖即使是在科技发达的现代,也不能够完全避免流行病,或者是瘟疫。现代每年的禽流感都是如此。这些损失都是无法避免的。 “这么说,你对老三倒是很有好感?” “草民只是就事说事,并不敢有任何的妄断,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只见过两次面而已。” “你继续讲。”景安帝不置可否。 古婳心里想,这个景安帝可能还想要知道,这些皇子们有没有其他的意思,比如见她受到重用,想要拉拢她。她现在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只是受到了景安帝的优待而已。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照样还是有很多人盯上了她。 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草民和大皇女只是见过一次,在容王的引荐下,初见时觉得大皇女气势非凡,国色天香,只可惜见面的时间不长,因为其他的事情耽误了。只是觉得皇女倒是很亲切。” “二皇子是今日才见的,他气质清俊,如兰如雪,只是我当时对于他来说是个应该审问的对象,又有贵妃娘娘在旁边,并未多了解了。” 古婳这简直是在自救啊!她可不想轻易地沾惹上这皇族的事情。 她也觉察出来了,这景安帝恐怕是想要立储君了,并且还有些犹疑不定,他似乎对于三个皇子都有一定考量。甚至都不惜问她这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 “那你觉得,我这三个孩子里面,谁最适合成为云栖国的储君?” 古婳一惊,她抬头看着景安帝。他面色似乎如常,只是眼神里面多了一些摄人的打量。 虚静这个时候出来说道:“陛下,我们都是从大沧州过来,初来都城也不过半个月,云栖国的情况我们不仅不知道,而且对皇子们更是生疏得很。古婳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哪里会有什么合适的见识呢?不过都是照猫画虎的描述一番而已。她年纪小不懂事,如果说错了什么,还请陛下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阿静,你也不用多虑。本王就是因为你们出身大沧州,近日我观察来看,你们于容王也只是普通的相交,并未有任何目的。我在这皇宫里面呆的时间太久了。一直以来都是忙于政事,对于外界了解的也实在是少得很。” 景安帝示意他们都起身坐下。 他最近心头的一件大事放下了,芊月的事情算是有了一个了结,虽然不能像是他之前预计的那样,也许能够再见上一面,可是这么多年了,他心里也很清楚,怕是人海茫茫,要么再也没有任何信息,要么可能她已经是香消玉殒了。 这么多年,这件事在他的心上久久不能够散去。仿佛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厚重。从前的过往,从前的索事,那些东西一直在他的心里来往晃动。 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象,芊月是不是也像他一样,看着月光,思念着他。即使他们不再相见,远离千山万水,也许也能够心有默契。 其实这样的默契也许只是一种幻觉,可是他却不敢有怠慢,如果他有好几个月没有想起芊月来,他心里就会有恐慌,愧疚感会不断的涌上心头。 后宫里面的那几个妃子,他其实也不能够说丝毫没有感情,毕竟他们相处了这么多年,即使是没有爱情,也渐渐的有了亲情。有了皇女皇子之后,他突然发现,他也没有以前那么排斥这种生活了。 婴儿可爱的笑容,那些似曾相似的小脸,血脉相连的感觉就是这么的奇妙。 可是,他害怕了。 他时常在享受了天伦之乐后,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呆上一段时间。 他不会再有新的妃子,也不会再有新的女人。 所有人都觉得景安帝是个不好色的国主,也是一个以身作则的国主。所以这一些臣子们,即使是喜欢女人,也不敢养太多。最多不过五六个小妾就够了。 国主都只有那么多的女人,谁敢和国主争去? 这样一来,官宦人家也不敢很娶小老婆了。要是谁说出去,你娶的女人比国主还多,那可就有麻烦了。尤其是武官将军之类的,更是小心谨慎起来。免得被人抓住把柄说自己要造反。 而他们都不知道,景安帝其实并不是不近女色,也不是继续哀伤曾经年少时候的那一段恋情。 只是在愧疚。 正文 第两百五十八章愧疚新人 芊月对于他来说是心里的那颗朱砂痣,一直没有得到,也没有能够按照从前的愿望相守一生。留在他心里的永远都是一个最为美好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喜欢的字画,爱吃的点心,常用的口头语,身上的熏香。 渐渐地,慢慢的,在他繁忙的生活中,一日一日的淡去。 他偶然发现,他似乎除她的脸,很多东西都已经有点模糊了,从前他们喜欢吃的点心,他也只是记得几个名字,常去的地方,也渐渐改变了。 最重要的是,他经常会忘记了芊月,甚至有的时候会有好几个月都忘记她的模样。 对于他来说,这是最可怕的。似乎就像是他背叛了他们的诺言一样。那么轻易,那么无缘无故。明明他是一直把她放在心里,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可是为什么还是于事无补呢? 他经常开始逃避,渐渐的,他的妃子们都以为他只是和她们逢场作戏,享受一时的欢愉而已。或者是为了子嗣,便于流传后代。 这么多年,这一直压抑在他心上的东西得到了释放。 仿佛这么多年以来,他都无法释怀的枷锁断裂了。他重获心生。 这几日,他虽然看起来是在一心要手刃仇人,事实上,他慢慢的已经打开了多年的心结。 原来,芊月已经死去了这么多年。 原来,早在他还年轻的时候,还没有登基的时候,还没有娶任何女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死去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起码在她活着的时候。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芊月在他心上的那一道枷锁,也在得知她死去之后,渐渐的打开了。 似乎在那一刻,他心思开明了很多。 他觉得这么多年,他可能最对不起的,也许不是芊月,而是他那几位被他阴晴不定冷落的几个妃子,还有那三个孩子。 可惜,时间确实不等人,一转眼,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最小的老三也都已经三十了,成年了。 可是他发现,他的几个孩子,似乎没有一个是在他的悉心培养下长大。无非就是每隔上一段时间,他就去看下他们的功课,或者是让他们的先生或者是师父给他汇报一下他们的学业。 其他的琐事甚至都未有真正关心过。 “本王只是最近有些感叹,人人都觉得,皇室贵族,奢靡繁华,却不知道,我虽为一国之君,却也有很多事情都办不到。比如我无法像寻常的百姓人家,父子和睦,喝酒相谈。几十年间,他们渐渐都长成了,我却没有记得多少关于他们的事。” 景安帝叹息一声,然后起身。 “时辰不早了,你们也先歇息吧。等李玄明的事情过了之后。我再与你们细细说。” 古婳和虚静行礼,一直等国主出去之后。 两人面面相觑。 “你可真是会惹麻烦。” “我又不是故意的。这件事真的不能够怪我啊。”古婳委屈。谁会知道在皇宫里面,随便捡一个美人就是个贵妃娘娘。而且我本来就不习惯云栖国里面的人都是一副年轻的模样,这年纪本来在大沧州根本就不可能当做普通宫女嘛。可是云栖国就是这么奇怪。” 古婳在桌上找到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连连喝了下去,累了这么一晚上,她甚至连口水都没有喝上。 这云栖国实在是太有意思了,男人女人都是九十多岁才开始变老,到了一百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渐渐的去世了。 他们的青春时期却比大沧州人要长上许多。 古婳也问过包护卫,这样一来,云栖国人岂不是很受其他地方的人的羡慕。难道不会有人专门找云栖国的人结婚生子,以便下一代也能有如此的继承遗传? 包护卫却告诉她,云栖国人的这种情况只会在云栖国才能以后。云栖国的人如果在二十岁之后去了其他的地方,比如大沧州,而且一直都在大沧州生活的话,娶了大沧州的女人为妻。那么他们生的孩子也和大沧州的人差不多。 寿命上来说,最多也不过到八九十岁而已。而且也是到了五六十岁开始了衰老,不会像这里的人一样拥有常年的青春。 而如果是大沧州的人来了云栖国,和当地人结婚生子,并且一直定居在这里,那么可能他们的孩子里面会有一个拥有云栖国人的这种特殊的体质。并且第二代人也会渐渐的就和云栖国人无异。 所以,云栖国的历史上有一段时期,人口流动很大。 大沧州和周围的一些国家的人很多都是慕名而来,他们之中很多人都相信,云栖国这里是有神灵庇佑的。所以他们才能够有如此不一般的体征。 当时云栖国人口少,子嗣向来都艰难,也很愿意收各个地方的来的人。 只是后来,外地人一多,也就随之而来了很多矛盾。其实这也都是正常的,毕竟矛盾都是时时刻刻的存在着。不过来了云栖国之后,有一些人实在是不适应这边的饮食和作息。 那个时候,一年有三四个类似于寿正节的节日,外地人根本就适应不了,有的偷偷吃也会被抓住,甚至丢了性命的也有。可是外地人本来就是孤身在外,那节日和他本来的文化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每次一过节,那家里更加的经济拮据了。 很多人都是熬不过这一关,毕竟省吃俭用可以,但是强制不能吃食物,对于很多人是实在忍受不了的事情。 所以渐渐的,来的人也不多了,甚至日渐减少。 这么多年了,云栖国的人口也依然没有快速增加过。 大沧州也未有听说有大量云栖国人居住。基本上失去了长寿特质的人,一般也就失去了云栖国最本质的东西。 “早点休息吧。总之,今后,我们可能需要更加的小心了。尤其是不要和那三位皇女皇子有过深的交往。万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被卷入进去,我们可能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虚静嘱咐了古婳之后,他也回房间睡觉了。 正文 第两百五十九章皇子府邸 古婳倒是没有太过于担心,反正她在这里根本也就是个过客,要是实在不行,一走了之就好。他们两人功夫也够了,逃离都城也没有那么艰难。 一夜无眠。古婳洗漱一番之后就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她被一群人吵醒了。 “二皇子叫姑娘去见他。” “容王殿下昨日便要姑娘出宫,准备一些事宜。” “可是,二皇子那边的事情很是焦急。想让姑娘一醒来就去见人。” 古婳打着哈欠。 外面几个丫鬟不停地说着话,她耳朵又好使,真是不想听都要听见了。 还真是不消停啊。 “什么事,这么吵?”古婳打开门。 之前一直服侍她的宫女点翠行礼说道:“前日,容王就让人吩咐,今日姑娘和先生需要去他府上,所以给您准备了衣服,还有车马。只是绿如说,二皇子今日早早的就打发了人来,一直在院子外面等着您,说需要请您过去。奴婢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才说了起来。” 绿如立刻上前说道:“姑娘,那二皇子真的是早早的就打发了人。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呢。我也说了,说您今日似乎是和容王殿下有事,可是那人说昨日就有和姑娘约好的。这二皇子的人也是不能够轻易怠慢的。” 古婳心想,这二皇子可能是急着去骂她的吧。 昨日的事情不是已经算了结了么,国主都没有说什么呢,难道这二皇子还想要对她动手不成。再说了。昨日的事情,也不能够十分的怪她嘛。 “二皇子的人还有没有说些别的?” “并没有。只是说您和他们昨日就有约了,今日早上一定是要过去的。” 古婳琢磨了一下,这都是皇家人,容王那边还有虚静能够顶着,这二皇子还是必须得去看一看才好。 “我就先去二皇子那边看看,绿如你去告诉一声。点翠,虚静起来了没有?” “起了。等着您一起用早食。” 古婳走去了厅堂,桌上已经放上了丰富的吃食。 鸡蛋卷,八宝粥,小菜,腌肉雪菜,南瓜羹。 果然皇宫里面的人都很是会养生。 “起了?” “嗯,今日我先去一趟二皇子那边。容王那边今日是什么时间去?”古婳坐下来问道。 虚静说道:“你就先去二皇子那边吧。容王那边暂时还有我。那边的事情也不着急。” 古婳点头,她吃完之后,于是就跟着二皇子的人去了皇子府邸。 云栖国有一点很有意思,那就是皇子们的府邸都是离皇宫不远的皇城里面。 皇城里面住的大部分都是一品以上的官员,剩下的都是皇亲国戚。马车上面都是有一定标识的,地位出身都是一眼都能够看到。 皇子的马车一般都是被人避让的,大家也都是习以为常。 马车很快就到了二皇子的府上。 门口两个石狮子,精雕玉琢,姿态伸展,面部表情都是仰望中间,仿佛中间是有一只金绣球一般。模样很是讨人喜欢。 在皇城的皇子府邸一般都是没有成家但是成年的皇子。所以府邸也一般不是很大,只需要够他们生活就可以了。其实也就相当于成年了还没有成家,吃住都还是自己的意思。 云栖国倒是有点意思,三个皇子女都没有成家,大皇女已经四十了,早就到了应该成亲的年纪了,可是也是一直没有成亲。 据说之前很多大臣甚至提议给大皇女弄一个招驸马大会。 后来,大皇女自己出面拒绝了。 至于为何她不想成亲,其实也是因为景安帝也有心让她暂时缓上一缓。 毕竟云栖国的女子青春和生育的时间长,不用急着那十几年。 尤其是这云栖国的储君还没有定下来,大皇女无论是身份还是长幼,她都是最热门的人选。所以这件事既然是景安帝想要再等等,其他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只有一些老臣们有点焦急。他们最期待的就是皇室能够开枝散叶,稳定血脉。 “姑娘,这边请。”侍女们带着古婳进去。 二皇子在偏厅里面接见了她。 古婳行礼。 “见过二皇子。” “起来吧。坐下,上茶。”二皇子的声音一直都是冷冷的,只是这三句话倒是让古婳听出了一点意思。 语气表达出了这位二皇子的不满意。 古婳坐下之后,低着头,也不直接看二皇子。 “不知道二皇子劳动下人们叫草民来做什么?” “你可是父皇身边的红人,皇叔找你都敢推脱,我找你又能烦你做什么事。” 二皇子的语气更加的有点不满了。 他已经知道了今日古婳本来是要去容王府上的事情。 古婳心里更是疑惑,这个二皇子葫芦里面卖得什么药。她先来了他这里,暂时没有去容王府上,如何又惹得他不高兴了?可真是有点阴晴不定。 “二皇子言重了,民女只是一个普通的外乡人,何来红人之说,只是帮陛下做了一点小事,勉强能够帮上一点忙而已。至于容王殿下,我和虚静是和他一起来都城的。而且一直住在他的府上,早点去,晚点去,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并且主要做事的是虚静,我只是个陪衬而已。其实并不耽误什么事情。” 二皇子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既然是这样,姑娘既然是有空闲,我就少不得要求你做一件事了。” “什么事?”古婳奇怪道。 二皇子拿着一副画递给古婳。 打开之后,居然是一副家宅全景图。画纸有点泛黄,看起来似乎是有点岁月了。 画中的宅子虽然说不是极其的精致,或者是富丽堂皇,但是也看得出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家。工笔勾勒一条条线,宅子,庭院,小池塘,甚至还画上了堂屋里面的摆设和家具。 上面的颜色也还在,看起来很是漂亮。还有一些人物,丫鬟簇拥着主人,主人手上抱着一个婴孩,似乎正在逗她玩乐,旁边还有人奶娘跟着,手上还拿着婴儿的小被子。 只是这幅画越看越眼熟 “这不是昨晚的那个宅子吗?”古婳惊讶道。 这个就是阿玲家从前的模样啊! 正文 第两百六十章旧宅画图 出生“没错,这个就是我母妃从前的宅子。这幅画是当年一个宫廷画师画下的。上面的那个婴孩是我母妃两岁的时候。这画当时被抄家的时候在父皇的手上保存着,十年前,他把这房子和画都交于了我。只是一直以来,母妃都以为这宅子早就已经换了主人。或者已经烧毁。” 二皇子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太好。像是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 这么多年以来,母妃似乎已经渐渐的淡忘了从前的事情,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一直都没有在母妃面前提起。 他那亲生的外祖父一家,早就已经在他之前便成了阶下囚,男人们都被流放去了边陲,远远的离开了都城。多年也没有任何消息了。 玲贵妃在宫里,一向都是一个安静的人。 安分守己,不多言语。只是人人都知道,她的父亲曾经是云栖国的一位官员,却因为窝藏了逃犯,所以被革职,抄家,流放。 据说,她的父亲当时其实本来是要被处斩,只是景安帝怜惜他前几十年为了云栖国尽心尽力,不怕得罪权贵,冒死谏言。确实不是那种只会在乎自己荣华富贵的人。如果不是一时糊涂,他也不会犯上这样的大罪。 景安帝当时对于如何处置他,很是费了一番脑子。 其实对于反对攻打游木国这个罪名,景安帝其实完全能够谅解,因为他当时还是皇子的时候也是极力的反对。可惜,后来先帝态度十分的强硬,根本就不会理会任何人的劝说。 当初大部分的朝臣也是反对的,只是后来见先帝如此强硬,他们也就见风使舵,或者是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直接辞官回老家的人都有。 后来大军捷报传来,一时之间,开始歌颂起先帝的英武神威。 所有的人见事情已经至此了,再提也是无用功,更何况这也是打了胜仗,也算是一件极大的喜事。 这玲贵妃的爹可就算成了独树一帜了。成日里面在酒馆里面弄些诗词,讽刺先帝,让千军万马去攻打一个小国家,成为了一个野心勃勃穷兵黩武的暴君。 这件事自然也是得罪了不少的他从前的共事,一来是容易牵连上他们,二来,他们之中有一些人当年也是反对过攻打游木国的,后来又换了口径,这么一比较之下,显然有点衬托了自己桥头草的本质。 他们当然就把玲贵妃的爹当做了眼中钉了。 日日参他一本的人可不少,只是一直以来,他也是个两袖清风的官,实在也没有任何的把柄被抓住。先帝也懒得理会,甚至叫人把他送的折子先看一遍,只要是写关于游木的,基本都不会看,那摞起来的奏折早就在书库的一个角落里面接灰尘了。 景安帝最后思来想去,于是他就判了他一个流放的罪名,全家所有的人都被送去边陲,那些地方非常艰苦,常常是有极端天气,或者的寸草不生的地方。 即使是守边关的人,他们有的都受不了,甚至生病死在那里的都不计其数。 这些工作一般人都不会想去做,只是很多穷苦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为了谋一门生计,这才愿意去那里求一个活路。 那个时候,景安帝发现他的女儿在这后宫里面做侍女。 景安帝当时正被大臣们催促着早日娶妻生子,立一个皇后,于是,他就召见了玲贵妃,当时她还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姑娘。 一见到他,她居然还说:“陛下,我是不想要在皇宫里面一直呆下去的,日后我想要回父亲身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我实在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还是觉得我自己的家最好了。” 景安帝当时还没有告诉她,她父亲将要面临的灾祸。 只是那时候,他鬼使神差的觉得,把这个不想要留在皇宫里面的姑娘留下来,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个有趣的事情。 要知道,这皇宫里面塞满了各个大臣,或者是各个有心人送来的女人。 她们可都是极其的想要在这皇宫里面获得一席之地的。 但是他就是偏偏不会让他们如意,他时常觉得,凭什么有的人能够如愿以偿,而他却永远都得不到芊月了。他不甘心,他也不满意。 景安帝的心里的不痛快没有知道,即使是他得到了这万里河山,得到了世人最羡慕的富贵权利,可是他的心口却缺了一样东西,最重要的那一块东西失去了,他的心一直都没有再温暖起来。 后来,事情就顺理成章的办下来了,阿玲成了玲贵妃,她的身份从官宦之女,变成阶下囚,却还没有等到铁链牢狱,旁人的嘲笑,挖苦,同情,落井下石,却又一飞冲天,变成了景安帝亲自册封的宠妃。 人人都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也有官员劝谏,说是罪臣之女上不了大雅之堂,如果国主喜欢她的皮相,只是随便封一个才人就够了。为何要给贵妃这样的名号。 贵妃只是比皇后差一个级别的存在,一般而言,如果皇后先于陛下薨逝,贵妃们是最有资格更上一步的。 各大朝臣知道之后都在猜测这景安帝心里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难道是不想惩罚她的爹?所以做了这么一出? 但是后来景安帝又立刻让他们一家全部去边陲流放,这说明国主并没有想要救下她爹的想法。难道真的是因为玲贵妃面容姿色过人,让景安帝难以忘怀? 可是景安帝又一直都是不好女色的,甚至登基好几年,连一个皇后都没有,其他的两个妃子还都是大臣死谏之下才得的。本来推荐的都是身份合适的贵女,但是景安帝一个都没有看中,众人只好退而求其次,能够有子嗣就行了。 看来这个玲贵妃对于景安帝来说是个不一般的人,必定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绝色美人。 玲贵妃的爹在牢狱中听到了这个消息,他立刻站起来,对着皇宫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正文 第两百六十一章女儿归宿 他最放不下的女儿起码有了一个去处了,虽然那皇宫里面也是龙潭虎穴,稍微走错一步,很有可能就万劫不复,甚至可能死在了看不见的皇宫内斗里面。 但是总比和他一起流放边疆要好得多,那种地方几乎都是有去无回。阿玲本来才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还没有长成。本来他是打算过几年给她说一门亲事,不在都城,带她去她母亲的老家,哪里能够远离都城这是非之地。 找一户富足的人家,阿玲也不会受欺负,她天性就不喜欢被管束,在都城里面的大户人家,非富即贵,确实不适合她的天性。 可惜,这一切却都没有来得及为她办好。 景安帝这么做,也有几分保护她的意思,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补偿。好歹阿玲暂时是安全的,有景安帝的庇佑,起码能够安稳一段时间。 而且,景安帝的作风他还是了解一些的,虽然他很久都没有上朝面圣。 但是这景安帝他是知道的,对于女色并不热衷,也就是说,他对阿玲并不是见色起意,一时脑热才会做了这样的决定,起码来说,景安帝是很有很认真地考虑过阿玲的未来。 今后,也许阿玲会遇到更多的困难和困境,但是起码还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光是这一点上,已经是景安帝的恩典了。 于是,就这样,玲贵妃的父亲和亲人全部都被流放去了边境。 他们再也没有回来了。 多年之后,据说她的父亲在一次边境的风雪之中和人群走散,一日一夜都没有找到,最后他被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死去多时了。 当年的玲贵妃知道这件事时候,病了大半年。那之后,她再也不写家书了,也再也不期盼来往的信件。整日在宫中独坐,话说得也少了很多。 “母妃多年没有再出宫过。旧年的家宅模样,我想她肯定还是很怀念的。既然我答应了母妃,那么这件事我就要做到。”二皇子神情有些恍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旧事。 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这是他最不想碰的记忆,外祖父的宅子他自从拿到手之后,他也只是去看过一次,那边已经荒废了多年,早就看不出当年繁花似锦的模样。 只是一片荒草繁盛,四处都是蛛丝大网,鼠虫成群。池塘里面也是一片污泥横肆,一派凄风惨雨的模样。甚是让人不舒服。 二皇子那时候也不过二十多岁,最是不喜欢这样的无趣的风景。 从此之后,他甚至都懒得叫人来打扫。直接关了门,上了锁就省事了。 于是,这宅子就继续这样空着。直到昨日,它原先的小主人来到了此处。 二皇子本来打算把这宅子放到天荒地老,或者是永远都不再想起来才好,也许就是这样,他就能够不会再记起自己有一个罪臣外祖父。 “二皇子的孝心可嘉,既然如此,大可放手去做,我想贵妃娘娘肯定是喜欢至极的。”古婳立刻说道。 “我公务繁多,即使是要做也需要有人能够时时刻刻的于母妃回话。今日,我已经吩咐了人去置办东西。那宅子多年无人打扫和修缮,很多地方都需要重新修理。需要添补什么东西,或者是宅子里面需要修补或者是重新建造的。这些都需要有人和母妃说清楚。” 二皇子的声音传来,古婳心里暗道不好。 果然,二皇子说道:“这件事就你去办吧。” “殿下,民女只是一个偶尔来到皇宫的人,既不是这宫里面的宫女,又不是这宫里面的管事,这件事恐怕民女胜任不了。再说,有可能陛下过几日就让我们出宫了,这日后如何能够自如的出入皇宫?见到贵妃娘娘呢?” 古婳可真是不想给再找一门事情了。 虽然这件事并不是很为难的事,可是虚静一再的嘱咐她,不可和皇室的人来往过密。尤其是要注意这三个皇子,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即使他们单纯,他们身边的人也绝对不单纯。 到时候被他们盯上了,硬是要拖他们下水,那可就麻烦了。 “你居然敢推辞?好大的胆子。” 二皇子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 他要做的事情,他身边的人都是争着抢着去做,哪有古婳这样还远远的逃避的道理。 二皇子发怒的样子也是冷冷的,他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古婳。 冰冷的视线让古婳觉得突然一下从初夏到了寒冬。 啧啧,这个二皇子可真是一个行走的冰冻机。长得一副温润美玉的样子,怎么其实是一块寒冰?有点可惜了。这个样子如果是个暖男,那才适合嘛。要不然看起来多别扭奇葩啊。 “殿下,民女不敢。只是民女实在是有点不敢接下这个活。” 古婳起身跪下说道:“您看,我在皇宫里面既没有身份,又没有官职,之前只是教教工匠们做做渔网,也没有什么正经事情。可是如今,您给我的这个活看起来容易,其实却难办。” “我即使是问了贵妃,可是贵妃也只是一个曾经在那里住过的人,虽然是住了几十年,可是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工匠,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的模样而已。可能在家具,用品的添置上可以做主。但是对于修缮房屋,她其实也是不懂的。” 古婳知道,在这皇宫里面做事,门槛太多了。 “这样的话,那就必须都要给我去沟通。即使是我知道如何修,可是您手下办事的人等级地位都是比我高的,随便一个管事都能够压得住我。我又如何能够满足这两边的往来?如果只是随他们去做了,可不一定贵妃娘娘满意,但是完全按照娘娘的意思做了,可能又不合理。实在是难办。” 二皇子的手指默默的敲着桌子。 他似乎是在掂量古婳的那些话。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给你这个权利。你就暂时作为我的一个管事吧。” 二皇子似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用这古婳。 正文 第两百六十二章皇子管事 “顺德。” “在。”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出来。 “你把管事木牌给她一个,从此之后,古婳就是管事之一,我府中最高的管事之一。现在,她专门管修旧宅子的事情。” “是。”顺德面上毫无表情,只是把手上的一个木牌递给了古婳。 古婳无语,这个二皇子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信心,为什么一定觉得必须要有她去做呢?难道她在什么时候在修旧宅子的时候表现出了天赋异禀? 所以她才找了这样的理由来推辞,免得沾惹上麻烦。 可是这二皇子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满足了她的需求,居然还给了一个皇子府的管事给她。这二皇子简直就是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拜托,你们家的管事是纸糊的吗?怎么随便来个猫猫狗狗的你都答应啊!这也太随便了吧!这要万一她是个坏人,你们家可就危险了啊! “那多谢二皇子的提拔了。只是这宅子修缮不知道要多久,起码也要个几个月或者是半年的。我本来就不是云栖国的人,如果以后我需要离开,这职位民女可就不敢当了。” “你一时半会是走不了的。”二皇子看着她平静的说。 古婳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你不是很聪明吗?自从你弄了那个渔网,还弄个寿正节施鱼,又为父皇抓住了那个人,你以为你和虚静先生还能走得了吗?别说这一年,恐怕两三年内你们都走不了。” 古婳呆住了,果然被虚静说中了。他们已经摊上事了。 二皇子摇摇头说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关于宅子的事情,你都可以直接去找顺德,他是跟着我多年的心腹。贵妃娘娘有任何要求,你都可以直接找他。” 于是,古婳从二皇子那里回去之后,在屋子里面一直摩挲着那块木牌子。 这事情可真是一件比一件多。 只是她想起了昨日晚上,阿玲在宅子里面哭泣的样子,在门外的石狮子边摸着那个狮子的脚趾念叨着从前的旧事。 对于她来说,三十年都没有回家。实在是一种折磨。 那宅子其实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寄托,精神上的抚慰。她失去了亲人,失去了从前,只是想要一栋原先的宅院。其实这一点都不过分。 古婳叹息一声。算了,这件事本来就是她自己惹上的,根本也怪不了别人。 而且人家没有治罪于她,已经算是很幸运了,毕竟她可是把景安帝的小老婆给带出了宫,而且还是一个罪臣之女,带回了她家以前的旧宅子。 这件事可是说大就大,说小就小的事情。 景安帝很明显是没有发作的,甚至连提也没有提起来。这就表明了他的态度了。 而且在十年前,景安帝就把这宅子给了二皇子,很明显,他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够用这宅子能够抚慰一下自己的贵妃。 古婳这么一想也算是想通了。 既然事情已经找上了门,那自然是没有逃避的地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如顺其自然吧。再说了,作为机关圣术的传人,她对于修缮房屋虽然有所了解,但是从未实验过。 说实话,要不是那宅子是玲贵妃的故居,她可能还想要怂恿着去做个下水管道,做个现代的上水系统沐浴,下水系统如厕,那生活质量可就高多了。 自从离开无人谷之后,她倒是觉得生活却没有以前那么方便了。 皇宫里面虽然什么都好,但是毕竟还是古代,没有现代文明。只能依靠女婢们多,做事不用亲自动手来提高生活质量。 但是现代平民享受的东西,这些王公贵族们想都不会想得到。这就是时代的意义和优渥之处啊。 古婳拿着画,从头到尾的细细看了一番。 那宅子的各处都是画得很清楚,但是毕竟不是照相机,很多细节也不一定全部能够画上,而且颜色方面也渐渐有些发黄了。 按照二皇子的意思,这宅子最好还是按照以前的模样来修是最好的。 可是这样的话,无形之中又有了难度。 古婳倒是觉得,这么多年了,大部分细节恐怕连玲贵妃都不记得了。而玲贵妃记得的肯定都是她尤为在意的东西。 那么这些东西都必须按照贵妃的意思来做,即使是她记错了,也必须那样做。而剩下的东西,做个大概差不多也就可以了。不用太过于较真了。 “这是什么?”虚静一进门就看到古婳伏案认真地模样。 古婳叹息一声,把二皇子让她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既然如此,你就先应下吧。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如果只是单纯的修缮宅子,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对于你来说。这种事情不是你最拿手的活吗?” 古婳说道:“话是没错,可是这宅子又不是我住,当然不能够照我的意思了。只好走一步看一布了,最好能够赶快完工就好。” 虚静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后日,景安帝就要去处置李玄明了。” “这么快?不过这也好,夜长梦多。早日解决了这个李玄明,我们也早放心。这个祸害不除,睡觉都不安心。” 据说,那吸血魔头的事情也已经传开了。民间的版本大致都是,那吸血魔头胆大包天,居然敢去了皇宫,最后被大内高手擒住,马上就要处决了。 民间的这种小道消息穿得不知道有多么快,现在整个都城都在谈论这件事。 茶馆说书的都尽快的出了一套话本子。把那吸血魔头形容得青面獠牙,阴森可怖,见人就杀,杀人如麻,而且还好色。一见到美丽的女人就要上去糟蹋,愉快了一番之后,还要把她弄死。那可真是一个冷血恶魔。 “我总是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但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虚静摇摇头。他已经准备好一点东西,万一当时出了事,起码要保证景安帝的安全。 要不然他们的安全就没有人能够保证了。 “不要想太多。李玄明除了那个吸血的功能,还有什么比你强的。你之前不是说,他连我都不一定能够打过吗?”古婳说道。 虚静叹口气。 正文 第两百六十三章心神不宁 虚静最近一直都有一点心神不宁。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顺利了。即使他对李玄明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是这其中竟然毫无波澜。 李玄明这个人他非常清楚,绝对不是一个能混吃等死的人。 从前在黑山门的时候,每次大大小小的比武试炼,李玄明从来都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无论什么情况,他绝对不会让师弟们一步。即使不是为了奖励的东西。 他不肯吃亏,这是师父对他最不满意的地方。 “我们如今在异国他乡,还是要小心为好。” 虚静又嘱咐了古婳一番之后就进了自己的屋子,继续去倒腾景安帝派给自己的任务。 古婳拿着画就找去了玲贵妃那里。 玲贵妃住的地方叫玲珑阁,这里倒很是清净,周围都是一些花草,这里之前是靠近御花园的一处院落,景安帝觉得她喜欢安静,所以把这里的院落叫人收拾了一番,赐予了她。 “娘娘金安。”古婳行礼。 “快起来。云霞,给姑娘倒茶。”玲贵妃见到古婳很是高兴。 她上前扶起古婳。 “我早上还想着你呢。快坐下吧。我这里,倒是不用什么规矩的。” 云霞是玲贵妃的贴身宫女,她看娘娘的样子就知道这古婳姑娘是入了娘娘的眼了。于是,立刻给古婳拿上了一个细竹编的坐垫。放在椅子上,还给她拿了一个靠垫。 古婳谢过之后坐下。 “娘娘,昨日是我唐突了,这都怪我,本来我就是个山野乡民,没有什么见识,这几日在皇宫里面呆得憋闷了,才想要出去玩会。却没有想到让娘娘受惊了。” 玲贵妃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古婳,昨日夜里,她也没有好好的打量,如今看来,这古婳倒是一张娇美的小脸,灵动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肤,一张樱桃般的小嘴。只是她确实不像是大家闺秀的女儿,说话行为倒是很有侠气。 她心里倒是喜欢。比起那些规规矩矩的闺阁小姐,或者是金枝玉叶的公主。 古婳的行为里面自有一番难得的魅力。也许别的人欣赏不了,但是对于她来说很是对胃口。这么多年在皇宫里面,一直压抑着她最真实的天性。 “如何这样生分了,昨日夜晚,我们可是一同去了好多地方。如何现在就变成了陌生人。” 古婳见玲贵妃微笑着看着她,她心里一松,看来娘娘没有对她见外,也没有生气。 “娘娘说笑了。不过昨日,在娘娘的带领之下,我见识了不少这集市的好玩之处。甚是美妙。除了最后被二皇子冷着脸带回去的那段不堪回首之外,其他的回忆倒是挺回味的。” 玲贵妃笑了。 美人一笑真是百媚生啊! 似乎很少见到贵妃笑,云霞都有点意外。 “姑娘今日算是来对了,以后也要常来,娘娘也能够一天笑上几次就好了。” 玲贵妃说道:“多嘴,还不给姑娘拿些点心吃食?” “是。”云霞退下去。 “我那儿子昨日确实是有点凶了,不过你也不要害怕,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这么多年了,我从未听说他有重罚哪个下人的。小时候,他功课做得不好,先生要罚他的伴读。他伸出手,让先生惩罚自己,死活不要先生碰他的伴读。” 玲贵妃想起了多年的时光,那个时候二皇子还小,时常喜欢在她这里撒娇,不愿意离开。 云栖国的皇子们只要过了哺乳期,也就是一岁多,他们就会和母妃们分开,住在皇子们一起住的院子里面。不会和自己的母亲一起住。 如果有皇后,那么皇后也会代替照看。一般的贵妃都是不能够亲自养育孩子的。 “二皇子确实也没有责怪我,而且还给我指派了一项任务。只是,我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在这皇宫里面不过才住了几天的功夫。人微言轻,又不认识什么人。那任务我是真的没有什么信心去做好。” 古婳有点愁眉苦脸的,这让玲贵妃很是好奇。 “他给了什么事情,这样为难你了?” 古婳拿出那幅图画,放在她的面前。 “您看,这是昨日那宅子的图。有了几十年了吧。二皇子吩咐我,要我去接受这个宅子修缮的事情。我才不过多大,这宅子比我要大上许多了。这怎么做得好。再说了,二皇子说这是娘娘您从前的故居,我想这一草一木的,肯定是您最熟悉不过了。所以想着给您看看,让您提提意见。那些工匠们也好有个方向。” 玲贵妃本来是笑意满面的,看到这幅图画之后,她颤抖的接过去。 仔仔细细的从左看到右,每一处勾勒,每一处彩色,每一笔线条,她都一一的看下去。甚至忍不住触摸。 当她看到那个女娃娃的时候,泪水就止不住了。 古婳赶紧上前给她擦了。 “娘娘,这幅图就暂时留在您这里吧,您可以时常拿出来看看。其实这画还有临摹的。我只用那个就好。” 古婳在离开皇子府之前,她就找二皇子要了另外一张图纸,也就是临摹的图画。 当时二皇子还有点惊讶,这女子是如何知道他有让人临摹几幅的? 古婳当时说:“这原本的画如此旧了,又是娘娘亲人从前的旧物,怎么能够轻易的拿出去让人使用,二皇子自然是会留下真品来,临摹几幅当做是保存了。” 二皇子说道:“你倒是的确是聪明伶俐,难怪父皇如此看重你。看来这件事你也得用上十分的心才好。只要你做得好,娘娘喜欢,我就给你一份大礼作为奖励。” 说完他就离开了。 “好,好。我留着。” 玲贵妃平静了一下,她目光幽幽的看着这幅图画。 原来他们家还有这么一副全景图,那时候她应该还是个不懂事的婴孩。这图画对于他们家来说也应该是意义非凡的。肯定一直都是放在父亲的书房里面。 小时候,她是家里的混世魔王,四处都是她的身影。 正文 第两百六十四章书房风波 父亲的书房她是不会去的,既不感兴趣又不敢。那书房是父亲最重要的地方,一般闲杂人等都不可能进去。 甚至如果是打扫,也一定要在父亲在的时候去打扫。 因为她十来岁的那一年,据说都城里面有一个大臣,他书房里面放着的一个重要的奏折不见了,那奏折里面装的是当时需要汇报的军情。本来还以为是有敌国奸细混进了府中,结果却发现是自己家的一个小儿子偶然间进入了他的书房,拿那奏折当纸完,最后在他们家的一个狗窝里面找到的。 这件事的结局真是啼笑皆非。众人以为只是笑一笑就过去了。 可是当时的先帝知道之后大发雷霆。 他甚至还把那大臣连降三级,发去了偏远的地方做一个地方官。 从此之后,都城里面的所有大臣都是紧张了,风声鹤唳起来。纷纷都禁止自己年幼的孩子进入书房,甚至下人也不能轻易进去打扫。 玲贵妃拿着这画,轻轻的摸着。 上面的父亲还戴着官帽,一身锦绣官服,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看着池塘上盛开的荷花。 旁边的夫人一副慈爱的模样,只是眼神不在婴儿的身上,而是目视前方。 周围的人里面似乎还有她曾经的奶娘,有照顾她的侍女,还有家里的管事,小厮。只是他们的面目不算是清楚。 “这宅子其实颜色不算是很鲜亮,我父亲不喜欢鲜亮的颜色,屋檐是黑色的,里面有石刻的浮雕,那墙是白色的,只是上面有一些图画,还有题词。屋子里面的东西其实也不过是都城的官宦人家常用的。只是在那大厅里面,地砖是很凉快的,夏日里面,我最喜欢偷偷的光脚踩在上面来回的走动。图个凉快。” 玲贵妃指着图画,每个角落都说了一番。三十多年了,回忆都渐渐的模糊了,她也只能够尽量的想起一些特殊的地方。 古婳立刻拿出纸笔,每一处地方都记下来。 她知道这玲贵妃要求既然说了,那她就一定要达到。 至于其他的细节,那都可以先去借鉴这都城里面其他同时期的宅子。毕竟,那些工匠的构思也都是大同小异,而且一旦什么东西流行起来,大家都是会跟风起来的。 古婳拿着那修改的纸回去了。 顺德找到她的时候,她拿出了那纸,但是她嘱咐道:“我建议再等上几天比较好。娘娘肯定是还有其他的东西没有想起来。赶着这几天做也不成事。不如再等等。” 顺德却是个很有执行力的人,他做了二皇子府上这么多年的管事,自然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可是,二皇子找来的工匠师傅已经在那宅子里面等着了。” “那宅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检查那地基是不是打牢固了,还有那横梁是不是松了,这些东西他们起码也需要好几天的时间吧。你让他们先去做那些基础的事情。这些东西还不着急。” 古婳在现代呆了那么久,她可是很清楚甲方和乙方的纠缠。即使对方是贵妃娘娘,她的要求也绝对不会少。 顺德看了一眼古婳,他心想,既然这件事是二皇子亲自派她去做的。那么先按照她的意思来。反正也确实不急着这几天。到时候如果二皇子问起,这事情直接推到她身上便好了。 他也不需要担责任。 于是,古婳继续回去做景安帝交给她的事情。 宁息河的上游靠近皇城,周围是皇家的别苑,基本都是供皇家人游乐度假的地方。 现在,宽阔的河面上有十艘渔船。 古婳原本不想要再多弄些事情,但是她那天性里面对机关的热爱不能允许她太过于粗糙了。 新作的渔船要比之前的大三倍,船舱深,能装下更多的鱼获。 “可以开始了。”古婳说道。 景安帝点头示意。 所有的渔船都开始进行操作。这些都是早就练习了很多次的步骤。 下网,起网。 一网网的鱼随之被打捞起来。 不时的有人欢呼,这收获确实是令人惊喜。 景安帝看完那一网一网的鱼,很是满意。周围围观人也纷纷开始赞叹,夸奖。 古婳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 她看着那渔网一直皱眉。 “古婳,你似乎还有一些意见?”景安帝自然是看在了眼里。 如今,他越发的肯定她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也是他最需要的人才之一。 “陛下,我记得,我当初设计的渔网不是这一种。不知道为何要换成现在的这一种?” 那渔网是她精心设计的,宽度刚刚好能放过未长成的宁息鱼。 景安帝沉声叫人出来。 “怎么回事?古师傅的话你们都不照着做?” 刘总管赶紧出来回话。其实这渔网确实是他主导换的。 “回陛下,古师傅设计的渔网虽然很好,但是那网眼实在是大了一点,可能因为古师傅并不是渔民,所以不清楚,这网眼大一点可就会失去很多鱼获。所以昨日我监工的时候,就让他们换了一张网,这网就是百姓们平时打鱼的网。只是因为时间紧迫,没有来得及和古师傅说起。” 说着,有人就拿着古婳设计的渔网还有普通渔网呈上来给景安帝瞧。 古婳的渔网的网眼确实大一些。 “古婳,为何你的渔网要大上一些?渔民捕捞不就是为了多一些收获吗?” “陛下,您觉得我设计的这个捕鱼的装置比起之前的捕鱼效果如何?” 景安帝看了看那满船的鱼,点头说道:“自然是好上十倍不止。” “那如果日日有上百艘船在宁息河上捕捞,一年,两年,三年。河里面还能够有多少鱼?尤其是连小鱼都被捞走了,想要鸡蛋,还需要懂得留母鸡的道理。渔网做得大些是为了能够让鱼儿们继续繁衍生息。如果一味的捕捞,不出五年,这宁息河上恐怕再也没有鱼了。” 古婳最担心的就是这现代的工具会对这原始的环境有一个巨大的冲击。 其实这也算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侵略行为。 正文 第两百六十五章水域鱼类 “陛下,我教他们做这渔网,可是有要求的。以后任何人用这样的装置,必须要遵守规则。第一,必须要用我设计的渔网,第二,每日捕捞不超过三次。第三,在鱼儿繁殖的季节停止一个月捕捞。如果做不到这几点,那么,这不是造福于民,而是遗害百年。这样的罪过我担不起。” 古婳跪下,她请求景安帝接受她的意见。 其实她早就应该想到,人的欲望是可怕的,也是无限的。光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过于渺小了。即使她能说出惊世之语,又有谁会听她道理? 即使明白的人,又有几个人能够抵挡这眼前的诱惑? 景安帝看着古婳认真又固执的姿态,眼神里面闪过一丝惊讶。 “本王问你,你为何如此执着?你既不是云栖国的子民,也是初来乍到,为何要操心这百年之后的事情?与你又有何干系?” 景安帝身后站着一些和他最为亲近的官员,这些官员有文有武,几乎都是景安帝信任的大臣。 他们也注视着古婳。 在这朝野之上,任何关系都是能够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而任何荣辱都是能够决定一个家族,甚至几个家族的命运。 如果他们有古婳的这一项技艺,献给陛下,那可是莫大的荣耀。可是要给送陛下的东西立规矩,这还是头一次听说。 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达成的事情。不仅得罪了景安帝,还会给自己添不少的麻烦。本来一件极好的事情会变得更糟糕。这古婳还是太年轻了,还是个平民,什么都不懂。 他们都知道这个人是容王带回来了,他们都在想,容王怎么也没有把她调教一番?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 “陛下,我虽然不是云栖国的子民,但是这天地万物都是息息相关的。就如同太阳一样,无论是云栖国还是大沧州,或者是海外各国。我们看到的都是一个太阳,享受的是一个世界。如果一个地方受影响,其他的地方必然也是会牵连。更何况,既然是我做的技术,那么我就需要背负这历史责任。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捕鱼装置,可是也关系到民生百态。我的技艺是用来帮助人,而不是用来害人。” 古婳知道她这个船一旦批量生产,按照这样的速度,必然是全国都会有。 云栖国的水域其实不算多,所以大部分的内陆地区还会有干旱的情况,水域一旦生态平衡被打破,她真的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后续灾难。 景安帝似乎是在考虑古婳的话。 旁边有个官员看到景安帝犹豫了一下,他上前说道:“陛下,我想要问问古师傅几句话。” 景安帝点头。 那官员看着古婳问道:“古师傅。我们云栖国虽然水域比起大沧州来不算多,但是我们的大河大江倒是有四五条,自西向东,自北向南。里面的鱼儿从来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是否有点过于担心了。” 古婳看着他问道:“这位大人,您知道云栖国大约有多少子民吗?” 那官员一愣,这个问题可是真的问倒了他了。他只知道都城大概有个二十来万人口的样子。可是全国的话,他可一时说不上来。 景安帝说道:“前年有一次合计,州县都把登记在册的人的人数算了一下,整个云栖国大概有将近四千万人口。” 众人答不上来,似乎都有点羞愧。听到景安帝这么一说,众人立刻拱手道:“国运昌隆,人口鼎盛,这是陛下励精图治的功劳。” 景安帝没有理会众人。他盯着古婳,他想知道古婳还能够说出什么道理。 古婳说道:“云栖国的水域即使算有云栖国国土面积的十分之一,可是能够真正有鱼类或者是水产资源,不过百分之四五,而这其中还不包括人不能去的雪山,丛林,地下河流。百分之一的可使用的水域,把水域暂时换算成亩来算,一亩里面即使最多有三百斤鱼,总共差不多有多少斤鱼?” 众人没有想到这古婳居然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就更加难答上来了,他们连人口都不太知道,如何又知道这水里面有多少斤鱼。 众人面面相觑,只想把这古婳赶紧解决掉,免得在陛下面前让他们丢脸。 “我国面积大概有三亿公顷。”景安帝的声音很平稳,只是他的目光很灼热。 古婳立刻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 “三亿公顷就是4500亿亩,百分之一就是45亿亩水域,一亩三百斤鱼,一共约13500亿斤鱼。也就是说,整个云栖国的鱼有一万三千五百亿斤鱼。” 古婳的心算速度还是多亏了这副好脑袋瓜子,也幸好前世凑着去听了一点课,要不然连基本的算术都不会,那可是丢人丢大了。 “居然有这么多的鱼。”众人听到这数字就有点惊呼,甚至有的人眼睛里面都闪闪发亮。 这得是多少钱啊! “这数字只是听起来多而已,可是你们都忘记了,这鱼可是有限的。” 古婳立刻又说道:“云栖国有四千万人口,如果按照现在的水准,每人平均每个月吃五斤鱼来算,一年就是60斤,全国四千万人,一年就要消耗24亿斤鱼。” 所有人都听得痴住了,他们这些人一个月可不止吃五斤鱼肉,有的家里包湖的,一个月吃个十几条都是有的。还别说有的喜欢吃鱼的人。 听起来一个人不多,可是这全国的人加起来居然是那么庞大的数字。 “那么,按照之前的全部鱼的数量来算,只需要562年,整个云栖国的鱼都会被吃完。而这鱼只要一个种类的数量急剧减少,那么这个种族也许很快就会灭绝了。” “还能吃五百年呢。”有人说道。 这云栖国开国以来,也差不多就五六百年而已。 日子还早着呢。 古婳摇头说道:“大人,我计算是按照现在云栖国每人每月平均只有五斤鱼来算。其实您应该知道,大部分的百姓都是很难吃得起鱼的,他们可能除了寿正节,一年也吃不上几斤鱼。而如果我的这个捕捞鱼的装置全面开启,那时候的局面就会不一样了。” 正文 第两百六十六章鱼不够吃 景安帝问道:“有和不同?你仔细说来。” 他已经深深被这样的解读方式给迷住了,以前他也想过云栖国的人口和食物,只是从来没有如此按照平均计算过。这样的计算方式似乎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却不知道,在千百年后,有一种统计方法叫做大数据。那可是什么都能够统计起来,计算清楚的东西,甚至连几岁的孩子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糖果都知道。女人喜欢买的衣服款式,男人喜欢喝的酒,国民每个月最喜欢的话题都知道。 “如果每日捕捞的鱼类以后是现在的十倍,那么鱼的消耗也会大十倍。这样一来,恐怕只要五十年,就能够消耗掉现有的鱼。”古婳说道。 “你这是危言耸听。如何能够一下从五百年到五十年?”一个大臣立刻反驳。 “如何不可能?捕鱼能捕捞十倍了,那捕上来总不能烂掉吧?即使是做成鱼干,也不能保存太久。那么多的鱼肯定是要趁新鲜的时候吃完的。这样一来,捕捞的成本降低,鱼类数量增大,最后会导致的结果是什么?”古婳看着众人问道。 “自然是鱼会降价。”一个年轻一点的官员说道。 古婳立刻点头。 “没错,只要鱼类降价,买得起鱼的百姓们就多了,越来越多。尤其是居住在水域边的百姓,他们渐渐就会习以为常的吃着便宜的鱼,一日就要吃上一条,这样慢慢的形成了习惯。渐渐地,大家都习惯了吃鱼,那么鱼的需求就会加大。鱼成了最为物美价廉的东西,除了吃大米之外,吃鱼对于百姓来说是最为划算的。” 古婳又开始算账了。 “这样每人每月起码也要三十斤鱼,那么一年就是360斤鱼,全国一年就要消耗144亿斤鱼。那么只需要93年就能够吃完所有的鱼类。百年之后,可想而知。而鱼在水里面也是一种生态的维持,如果没有鱼类在水里面生息,那水也会变成死水。” 景安帝的眼神变得漆黑又变得明亮。两种光芒交替出现, 似乎是在显示着他心里的波涛汹涌的情绪。 众人也都开始掰着手指计算这么庞大的数字,这个时代没有计算器,也没有阿拉伯数字,确实也是很难算清楚的。 古婳心里暗想,幸好你们都不会算,要不然我哪里去找东西来镇压住你们。我这么一得罪人,将来可能会被你们欺负死吧。我得赶紧抱好景安帝这颗大树不能停,要不然迟早就是要坏在你们手上。 任何一个帝王,尤其是明智的帝王都不会不考虑将来。百年之间几乎是一晃而过。这后面的传承问题他们是最为慎重的。 “好!”景安帝面色大喜说道:“古师傅果然是见识卓越,思虑周全。这捕鱼网暂时只能在宁息河上使用,暂时也不再增加船只。并且所有的渔船必须要使用古婳设计的渔网。秦爱卿,你立刻去制定相关的条例。我看过之后再公布。” 秦大人立刻领下命令。 这个秦大人就是刚刚那个年轻的官员。 “陛下,这渔船本来就是用来惠及百姓的,可是如果不能使用又有什么意义呢?”一个大臣问道。 “钱大人,你其实是想要把船弄到你自己的湖上去吧,每年捕那么多的鱼都不够?还想要多十倍的鱼出来?”旁边有人嘲讽。 他其实就是家里有一片湖的湖主人。早就听说了古婳的那渔网的妙处,心里痒痒得不行。早就想弄回去试试。每年他的湖光是捞鱼上来卖就有上千两银子的收入呢。如果能够加十倍,那岂不是每年能够有近万两?即使没有万两,起码六七千两总是有的。 “我不过是为百姓说话,你如何血口喷人?”钱大人被人说中的心事,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景安帝皱眉说道:“够了。本王刚刚说的都没有听到吗?” 钱大人立刻汗毛一竖,钱还是小事,要是得罪了景安帝,那可是大事。 “古婳,你为我做了这些事,我应该如何赏赐你呢?”景安帝把这些人和古婳一对比,直感到差距太大,这些一品大员,贵族王孙,考虑的都是自己。今日这一伙人里面,能够有几个像古婳这样的有见识谋略,还能真正为天下着想的? 除了他自己,他还真不敢说有谁能够欣赏古婳这样的执着和耿直,这些人只会觉得古婳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吧,不仅自己不讨好,还挡住了其他人的财路。 “回陛下,这些事都是应该,从我答应要献出这技艺来,我就应该有义务这么做。否则几十年后,我会被万人唾骂,被世人怨恨。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过一个普通的日子而已。如果陛下想要赏赐,也许我需要一个承诺。” “哦?你想要什么承诺?”景安帝声音平静,但是眼睛微微眯着,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此时的心理是什么。 即使是他的几个皇子,或者最熟悉他的内侍们,他们都不会明白景安帝的心思。 “陛下仁慈惜才,可是我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有的时候还是会犯错,如果有一天您要是觉得我那条路错了,还请陛下能够在起初提醒我,然后把我驱逐出云栖国吧。” 众人听到这话语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古婳可真是一个蠢人。根本就搞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可能真的只是一个没有什么政治意识的民妇吧。 “你胆子倒是挺大。”景安帝皱眉。 古婳苦笑着说:“我本不应该在这皇宫之中,在大沧州的时候,我只是一个游走四方的武林边缘人物,一生追求的也不过是随心所欲的生活。四处游历,欣赏美景。或者是见见世间百态。根本不想要参与到任何权利政治之中。可是身在这云栖国的皇宫里面,我不仅觉得违背了当初的想法。也有很多事情都无法避免。事到如今,只能求一个保命的承诺而已。” 正文 第两百六十七章不识抬举 她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开始,天知道古婳那前世倒是是怎么变成了女魔头。她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只要你忠心于本王,本王自然是会保你平安一世。” “陛下,命运从来都不是能够轻易安排的。更何况,我一个异乡人,如何能够保证自己的忠心?即使是这么说了,您真的相信吗?” 古婳的这一番话确实是说得有点逾越了。 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胆!你一个小女子如何能够这样对陛下说话?” “真是不识抬举!” “果然不是我云栖国的人就不能够相信。” 景安帝的脸色喜怒难辨。 他看着古婳说道:“那你想要忠于谁?你们大沧州的皇帝吗?” 古婳笑了,这个时代的帝王真是有意思,整天就想着人家要忠于哪个主人。不是这个皇帝就是那个皇帝。难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皇帝就过不下去了? “陛下,我在大沧州只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孤女,从未见过皇帝,甚至连大沧州的京城都没有去过。更不要说想要效忠大沧州的皇帝了。” 古婳抬起头说道:“对于我来说,我只忠于我自己。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的人想要成为大官,掌管一方事物,有的人想要成为富贵之人,荣华一生。但是也有的人对于追名逐利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想要随波逐流。” “那你呢?”景安帝问道。 “陛下,我喜欢钱财,但是取之有道,我只会用我的技艺或者是能力去换取我需要的钱财。不贪多,也不指望能够流传几代。更没有想要权势滔天。如果有一日,我需要向某人效忠,那只有可能是有人谋害了天下人。那个时候,我也许会站出来,站在正义的一边。” “正义?”景安帝眯着眼睛。 “陛下,古婳只是一个长期与世隔绝的孤女,一向都是跟着她的师父生活,不知道世事。她单纯又鲁莽,还请陛下海涵。”虚静站出来说道。 众人都侧目,这两人在他们眼中是神奇的存在。 莫名其妙的成了景安帝眼中的红人,还是容王牵线,本来他们都以为这个是容王下的一步棋子,结果这两人都是想要置身事外,要做一个隐世高人。 这可真是不寻常,素来容王和景安帝是最亲厚的,这一次还不知道他们肚子里面装的是什么药。别看这明面上的来来往往,这私底下也许是串通好的也不一定。 “都起来吧。这件事日后再说。今日的捕鱼网的事情就按照我说的做。接下来,该继续的事情继续。”景安帝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既没有一些人想的大发雷霆,把这两个不识抬举的人扔去大牢,也没有把古婳封个什么官做。看来景安帝对这两人的归宿还是没有想清楚。 之后,大家又都一同到这皇家别苑里面去吃了一顿全鱼宴。 那些鱼都是刚刚从那宁息河里面捞出来的。 十网鱼里面,居然就有五条宁息鱼,他们也算是跟着饱口福了。 古婳和虚静倒是不尴不尬的坐在一侧,两人都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该吃吃该喝喝。其他人或多或少的盯着他们两人,心里觉得这两人就是傻子,有天大的好处都不知道捡,真是暴殄天珍了。 这之后,古婳和虚静到了傍晚才能够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 宫女们伺候他们洗浴之后,古婳已经累瘫倒在床上。 干脆她也懒得起来了,反正中午吃得太多,她也不饿,于是迷迷糊糊的就在床上睡着了。依稀间,似乎听到虚静那边的房间有什么动静。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那景安帝老师喜欢在半夜的时候把虚静叫过去,要么就是研究飞镖,要么就是研究那盔甲,再要么让虚静说说这民间的事情。 可怜的虚静,即使是在大沧州他也已经六十多年没有体验民生了。对于云栖国的民生更是一窍不通啊。最后就变成了景安帝给他讲那奏折上面的荒唐事,甚至还有景安帝自己的密探递上来的情报。 前日,据说是一个地方又有了春旱,一大家伙的地方官在奏折上叫苦连天。 景安帝简直是烦不胜烦,整个云栖国那么大,旱灾是经常有的,有的人能够解决,而有一部分地方官每年都来哭穷,治理不了,需要银子。 这些地方官要是真为百姓着想,那还算是有良心的,其实大部分的银钱都是到不了百姓的手上。而事实上,即使是补贴钱财,也解决不了这干旱的问题。田地里面的庄稼都是要收税的,只要收成不好,农民是没有什么积蓄的,立刻就变得贫困潦倒了。 只是这干旱又不是人说控制就能够控制的。钱一发下去,立刻就消失无踪了,但是密报上面,那些地方的农民照样是穷困潦倒,甚至很多人都远走他乡,另谋生路了。 而其中有一部分人直接就被饿死了,要么就被地主们逼死了。 景安帝每到这春夏季,就会收到无数这样的密报。他的心情也会跟着越来越差。 作为一个帝王,看到这样糟心的状况,怎么还能够吃得香甜,睡得安稳呢? 可是罢免那些官员也没有用,换一个人上去,照样也是顶不了多少用了。 景安帝实在是没有人能够发牢骚,只能够和没有一官半职的虚静聊聊。虚静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劝慰一下他,只能做一个倾听者。 古婳心里同情了一下虚静,又要去听那皇帝的牢骚了。 然后就继续安稳的睡去。 第二日早上,古婳吃着早食。 突然,虚静走进来,身上似乎有一点血迹。 他面色苍白说道:“快跟我走!” 古婳一脸迷惑,这一大早的赶着去干什么? “景安帝出事了。” “什么?”古婳吓得筷子都掉了。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虚静身上的血难道就是景安帝的吗? “一时说不清楚,赶紧跟我走!” 虚静一把拉住古婳,直接冲去了之前他们关押李玄明的地方。 正文 第两百六十八章陛下受伤 古婳的冷汗一直往外冒着,她心想,这景安帝不会真的一下子就这么挂了吧?难道是李玄明干的?可是他不是已经被虚静想办法废了手脚的静脉吗?哪里还能够动弹呢? 他们到了那密室,屋子里面有一股很浓厚的血腥味。 古婳感觉到她的胃有点不舒服。 “画面如果太过于出惨烈了,我就不看了。”她觉得自己可能不能够承受那过于可怕的画面。虽然她上一世是女魔头,但是她又不是变态。 古婳发现那笼子里面的人还在,但是样子却有点奇怪,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 “李玄明这是怎么了?” “别看他了,活不了几天。”虚静把她带到了一个休息室。 眼前的景象把古婳惊呆了。 景安帝全身都是血,身边有两个侍卫一般的人在守候着他,有一个大夫模样的人给他把脉。 “他不知道为什么,被那李玄明骗进了笼子。差点被李玄明咬破了喉咙。要不是我早有预防,在景安帝的衣服上装上了一个机关,射出了飞镖,景安帝恐怕就难逃一劫了。” 古婳震惊的想象着那个画面。这得有多惨烈啊! 但是她又庆幸,幸好这景安帝没有出事,要是就这么死了,他们可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只能等着死了。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古婳问道。 那把脉的大夫,立刻让景安帝把上衣脱了,然后在他的脖子上敷药。 “只是外伤,虽然咬破了一点,流了一些血,但是只要修养得好,应该没有生命之忧。”那大夫的面色倒很是轻松。一点也没有担惊受怕的样子。 这皇宫里面的御医还是很淡定的嘛。 “陛下,您觉得如何?”虚静上前问道。 景安帝似乎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他暂时还不是很想说话,只是比了一个手势,让他们放心。 虚静知道,他们暂时还不能够出去,这件事不能够让更多的人知道。 景安帝需要在这里修养一两天,等待脸色恢复正常了,然后穿一个有领子的衣服,才能够出去见人。 虚静带着古婳又出来了。 “你非要把我拉进来做什么?”古婳问道,她这慌慌张张一路的,差点自己把自己吓死,来的时候想到了上十种可能,总是每一种最后她估计都得身首异处。 现在看到,这情况好得多。 她不仅啥事都没有帮上,还连个招呼都不需要打又出来了。 “我最担心不是外伤!”虚静的脸色很黑,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最担心的是那李玄明身上的毒,这种邪功最可怕的就是他们身上的东西。” 古婳恍然大悟,她还记得他之前说过,修炼这邪功的人,身上的血液都是剧毒。 那被这样的人咬上一口,那得是什么后果?什么滋味?古婳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那些毒都是千奇百怪的。我根本就不能确定那是哪一种毒。甚至是哪几种毒混在了一起。”虚静的脸上也有了一些微微的薄汗。 他预想了很多种严重的后果,也许景安帝会受伤,也许景安帝会受到袭击,但是没有一种是现在这个局面。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知道陛下到底有没有中毒?” “不,他绝对已经中毒了,不会有错。”虚静的语气十分的肯定。 “啊?”古婳就更不明白了。 虚静的眼神里面都是愤然和恼怒。 “这里面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这是想要了陛下的性命。” 古婳心里有什么东西飞速的往下沉。 难道这件事,其实是有人早有预谋?会是谁想要景安帝的性命? 可是他又是如何能够让李玄明听他的指示?这李玄明不仅不是云栖国的人,还在无人谷住了六十多年,几乎是没有任何人脉关系的。 那么就是有人利用了他? 那又会是谁能够利用一个吸血魔头?还能够让李玄明信服? “虚静师父,外面有人来了,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陛下在这里受伤了。硬是要进来。”刘总管现在是一头的冷汗。 他觉得真是倒霉透了,景安帝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进去了笼子,结果就被重伤。那个时候他差点就尿裤子了。 景安帝要是就这么死了,他也不用活了,万死难辞其咎。 如今,景安帝似乎还有一线生机,他必须得要守好这最后一道防线。尽力的照顾景安帝,这样他还有一条活路。 “有什么人来?”虚静冷冷的问道。 “除了几个大臣之外,再就是大皇女和三皇子了。” 古婳的心里立刻就开始怀疑这两人。 不得不说,这两人确实是最有嫌疑的。景安帝这才受伤多长时间,他们就能够第一时间赶到这里,连一刻钟都不到。 “你就和他们说,陛下暂时不见,这里是密室重地,不能随意闯入。”虚静吩咐刘总管去应付,他常年在陛下身边做事,最是会应付这些人。 虚静带着古婳再一次进去。 景安帝喝了一点御医弄的药水,吃了之后,精神好了一些。 他看到两人进来,脸色有点慌张。 “两位不用担心,本王还活着,只是失了一点血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古婳看到景安帝的脸色还是苍白的,但是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两人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和他说,所以他让人拿了一个靠垫给他坐起来。 “怎么回事?”他问道,声音有点嘶哑,可能是因为喉咙受伤的影响。 “一些大臣在外面等着要见您。” “哦?他们消息倒是灵通,我这才受伤多久,他们就知道了?”景安帝冷哼。 两人似乎更加的不好说了。 “怎么,还有谁?”景安帝是什么人?一看他们两人色变的样子就知道还有其他人。 古婳为难的说道:“陛下,大皇女和三皇子在外面求见。其他的人可能还可以推诿,只是这两人,可能不好一直把他们挡在外面。不仅不看好,还会有流言。” 景安帝双目爆发出极强的光芒,那里面,不知道是气愤,还是伤心,或者是失望,再或者是冷意。 今日这件事来看,怎么都不可能不联想起是有人有预谋的。 正文 第两百六十九章伤口遮掩 古婳看到景安帝脸上的表情微微的颤动,那是一种挣扎的感觉。从前似乎很少有人能够看得出来他的想法,但是此时此刻,他此刻的心思,谁都能够猜到。 虚静和古婳都没有出声,他们知道,需要留存一点时间让景安帝平静下来。 “帮我收拾一下,再让他们进来。”景安帝的声音不大,他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古婳立刻和刘总管说了一声,让大皇女和三皇子一刻钟之后再进来。 刘总管立刻就得令出去,走路的时候,脚脖子还在打颤呢。 古婳问御医:“大夫,陛下现在换衣服,那伤口可以用布缠一下吗?” “可以,不过要仔细一点。可以换一个宽松的衣服,衣领子高一些的。” 御医都不是傻子,在这皇宫里面做事,最重要的就是做人做事,会看环境和人的脸色。其实很多时候,他们沉心医学的人其实不适合在这里长久的呆着,因为渐渐的,很多人都移了性情,从一个大夫变成了市侩小人。 他们最后醉心的不是医学,而是权利。甚至卷进了暗潮涌动的朝政。久而久之,他们的医术已经不能看了,却凭着使些小手段,得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利益。 古婳和御医两人合力帮助景安帝换了一套衣服,身上也都稍微清洗了一下。起码表面上是暂时看不出来的有任何不妥。只是脖子上的伤口有点难办。 古婳突然脑子一亮。 “陛下,穿上这个护颈。”古婳地上一个类似于头盔一样的东西,但是脖子那一处也是包围起来,这是之前和那盔甲衣是一套。只是景安帝一直不喜欢用这个,只爱穿那衣服。 景安帝点头,于是两人又帮他穿戴上,换上了一套盔甲衣。 这样一来,看上去就自然多了。 “陛下,大皇女和三皇子都来了。”刘总管来回话。 “嗯。” 景安帝起身,走了出去。 古婳几人也跟着走出去,只是他们只是会表现得在帮景安帝出谋划策,如何处置这李玄明。 那笼子里面的李玄明早就已经昏死过去了,虚静本来想要直接把他弄断气,只是后来考虑到需要留存一个证据。人活着起码还能够有个追究之处。 大皇女和三皇子已经看到了那密室里面的笼子,笼子里面有一个人躺在哪里不知道死活。心中大骇,他们在半个时辰之前接到消息,景安帝这里出事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消息上只是说父皇身上不好,请了御医紧急来瞧。 这边他们也不知道事情的深浅,赶紧的进宫。 大皇女当时正在自己府邸休息,而三皇子在都城里面的门店里面做生意,听到消息就立刻坐着马车就来了。 刚刚刘总管出来周旋,他们心里就有点七上八下的,直觉觉得父皇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为什么不能够立刻能觐见? “父皇。”两人行礼之后站好,他们看着景安帝,发现他身上穿了一套奇怪的衣服,不过人确实实实在在的站在他们面前。 景安帝的面色异常的冰冷,他观察了一下大皇女和三皇子的神情。 两人似乎都非常的恐慌和疑惑。 “你们不做事,跑这里来做什么?” “父皇,听说您请了御医来瞧病,我们担心,所以就急着赶过来看看。”大皇女立刻说道。 三皇子却没有说话。 他总觉得这里面的气氛有点蹊跷。先不说那笼子是怎么一回事,那人难道就是那传说中的吸血魔头?为什么父皇最近老是往这里跑?难道是因为对这个吸血魔有兴趣? 可是今日请御医的事情,很明显不像是普通的请平安脉,消息上说的是,请御医非常的急切,而且这崔御医向来都是医痴,不是必须诊治的病不诊治,不必要吃药的病,不开药。 在太医院是有名的不通人情世故的太医,然而他能够一直以这样的姿态呆在太医院里面,自然是因为他超然的医术了。还有一点,他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从来不参与任何流派,或者是争斗。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他都是孑然一身。 所以也深得一些人的喜欢,这种人只需要治病就好了。 而景安帝虽然欣赏他的才能,但是他因为求知欲很强,总是喜欢在治病的时候问问御医最近的一些事,要么是宫中谁患了什么疑难杂症,要么是贵妃们的平安状况,要么是皇子们的身体成长。其他的御医都是能言善辩的居多,能和景安帝闲扯半个时辰。 “你们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崔御医刚来,你们就得了消息,知道了情况了。半个时辰都不到,你们的那些人莫非是长在我身边不成?”景安帝面目变得愤怒起来。 他虽然知道,总有一天,他的几个孩子会对这个位子起了心思,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原来他们已经长这么大了! 大皇女和三皇子脸色大变。 他们立刻下跪。 “陛下息怒。我们只是关心心切。这消息也是从宫中传出来的,并不是我们刻意打听。”两人浑身发冷,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们可能是被算计了。 那个消息并没有说时间,可是这才半个时辰,这可就犯了大忌讳了。 按照正常的消息,父皇如果身体有急病,他们也肯定是要一个时辰之后才能够去的。哪有父皇前脚病了,他们后脚就跟上来了?这岂不是要逼宫? 大皇女想过来之后,脸色惨白,冷汗沿着她美丽的脸颊往下滴着。 如果不是因为消息来得急,而且确实是从皇宫那边来的,她也不可能一时之间失去了判断能力,不去核实一下,然后再做打算。 这么一看,她不仅是被人设计了,而且她的消息来源还被人渗透了,居然能够给她传假消息了。 到底是谁要这么做?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三皇子的面色也变得铁青,但是他依旧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在心里想着是谁这么厉害。 正文 第两百七十章谨言慎行 他今日只要一回去,必然要好好惩治一番。以后要是再出了纰漏,怕是直接要入大牢了。 景安帝看着他们的神情,冷哼一声。 “不是刻意?那么我这皇宫里面的消息还真是随便,你们不是刻意的都能够这么快就知道?” 两人又说不出话,只能低着头。 “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我平日是怎么教你们的?要你们谨言慎行,你们都当成耳边风了?” 景安帝又对着他们发作了一顿,大皇女和三皇子只能够耷拉着耳朵听着,他们还能怎么办?说也说不清的事情。真不知道那个缺德要这么陷害他们。 “陛下,二皇子也来了。”刘总管禀报。 “又来一个,叫进来。”景安帝说了半天,也觉得有点累了,古婳赶紧上前请他坐下,刘总管给他拿了一杯茶。 景安帝喝了两口,然后又一口喝完。 嗓子有点干,再加上伤口还是有点隐隐作痛。这让他的心情不是很舒服。 向来,他对这三个皇子们都还算是慈爱,虽然说在课业上严苛了一些,但是他从来不会过于苛求他们,老三喜欢经商,他就让容王安排他去,只要合法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由着他。 老大是个女孩,但是自幼各方面都很优秀,不仅在课业上一日千里,很是有天赋,而且还有一刻少年热血的心,喜欢看那些前朝的古书,最爱那种从一个国家潦倒的时候开始治理,然后成为国富民强的例子。景安帝在三个孩子里面确实是稍微宠爱她一点,她又是老大,于是给她请了两个当时云栖国最为有名的鸿儒给她教习。 老二其实不算是个很突出,各方面比较均衡,课业也可以,武术也过得去,其他的五花八门的技艺也都能来一点。景安帝因为他的身份,所以对他也没有多大的要求,顺其自然,他只要高兴,怎么都行。 所以,他一直觉得,他作为一个父皇,也算是做得不错。按道理来说,即使不是父慈子孝,按照民间的那一套来,起码他们应该还是有孺慕之情。 可是今日这件事,给了景安帝一个重重的警告。 他们可不是平常百姓之家,也不是普通的富贵之家。而是天子之家。 他们不是父子,而是君臣,一步之遥,确实千山万水难以企及的地方。 甚至他的一句话能够定下他们的生死,能够左右他们人生,能够撼动一个国家的根基,改变云栖国的未来的走向。 这一刻,景安帝觉得心头的担子和责任重了起来。他觉得胸口有点闷得慌。 二皇子一走进来,他看到大姐和三弟都跪在了地上,立刻就觉得不好。 他脸色也变得白了。 “父皇。”他磕头行礼。 “你怎么来了?也是听到我请御医得了疾病的消息?怎么你来得这么晚?”景安帝的声音不冷不热,在他们头上徐徐的传来。 二皇子身上也开始冒汗了。 “父皇,儿臣今日本来应该是在郊外和工部办事,后来有消息说您有急病请了御医来瞧,所以我赶紧的过来看看。时辰上确实耽误了一些,还请父皇赎罪。” 大皇女侧过头,给他使眼色。 这个弟弟还得给父皇添上一个堵心的,这个时间上,二弟就是和他们差不多一个时间知道的。父皇又得生气了。 三皇子自然是看到了大姐的小动作,他却依然没有吱声。父皇已经这么生气了,再多一个也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果然,景安帝又对着他们开始训斥。 他们低头听着,一刻钟之后,景安帝挥挥手。 “今日回去把惩戒录给我抄十遍。抄完才能出府,否则一直就在家里呆着,哪里也不许去。” 三人立刻答应了。还好只是抄书和闭门思过,这也不算是很严重,他们还以为会有更大的惩罚呢。 “父皇,那人是谁?”大皇女忍不住好奇心,她在三个人之中最是直接。景安帝觉得她最大的缺点就是心里藏不住话,有什么疑惑的就直接问。这也是她多年来作为长女的习惯。 景安帝看了她一眼说道:“这就是那吸血魔头。你们今日既然见到了,那也就不瞒着你们。这人修炼的身法非常的诡异,千万不能够靠近。我身上的这一套盔甲就是防着他的。刚刚他想要袭击我,幸好被这衣服救了一命。要不然,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 三人都惊呼起来。 这人居然敢袭击父皇? “困兽之斗,狗急跳墙。父皇,此人实在是过于危险了,要不然立刻处死?这样也就以免节外生枝。”大皇女又说道。她盯着那躺着的人,心里有点发毛。 她是听说过关于这个人的事迹的,据说能够把人的血液吸干。 这样人未免也太恶毒了。 那个都城里面花街上死的那个女人,据说吸干只有,明明才三十岁,最后那皮肤干枯得像是枯树皮,脸上都已经看不出人样了,身上都是血迹,表情惊恐又害怕。实在是恐怖至极。 虽然她自幼习武,武术不能说是绝世高手,但是也比一般的武夫要厉害许多,毕竟她是正儿八经的从三岁开始就跟着师傅学习。 用药水浸泡骨骼,皮肤,基本功也很扎实。小的时候,父皇还特别的嘱咐师父,对她不要的客气,一定要让她做到最好。 后来,效果显著,她的武术甚至比两个弟弟都要强一些。 但是她即使是武艺加身,也依然很害怕吸血怪。可能这是人的天性吧,大沧州的邪术她确实是有耳闻过,她的师父曾经走南闯北,去过大沧州,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种人,可是也是听过很多传闻的。 修炼邪术,本来就不为世间所容。 师父的意思是,这邪术是违背了天地自然,最后只会有个恶果。不仅害了自己,也是在害别人。这样的害人害己的东西就不能够让它继续流传下去。 “明日午时,他会被押去斩首。然后昭告天下。虚静先生会帮忙处理。你们明日去看就成了。”景安帝似乎有点累了。 正文 第两百七十一章中毒预兆 “那请父皇注意龙体,孩儿们暂时告退了。明日再去给您请安。”大皇女看出父皇已经不是很想再和他们聊下去,立刻说道。 景安帝挥挥手,示意他们推下去。 他们离开之后。 景安帝就把那头盔和衣服都脱了。 虚静在一旁,脸色非常不好。古婳都能够看出他脸上的青筋。 “你怎么了?”古婳以为他身体不舒服。 虚静看着景安帝问道:“陛下,不知道您为何不听我的劝阻,一定要进笼子去?” “本王只是一时好奇,冲动了。下次不会了。”景安帝坐在椅子上,刘总管立刻拿了靠垫,换了一杯人参茶,伺候他休息。 崔御医在旁边不知道在看什么资料,很是认真,完全对这边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反应,既没有看到虚静的异样,也没有注意到景安帝的伤口有点泛黑。 “陛下,大错已经铸成。您可能不知道,您已经中毒了。”虚静闭了闭眼睛。 崔御医这才把他的头从书里面抬起来。 “你说什么人?”众人异口同声。 刘总管摇摇晃晃的,似乎都要晕过去了。 古婳咬紧唇齿,心想,这下子真的玩脱了,景安帝马上就要暴毙,这件事他们也是要负责的。 景安帝面色一白,但是他作为一国之君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功夫,即使是泰山崩于眼前也不吭一声。 “你仔细说来听听。” “那伤口的黑色就说明那血液里面是有毒的。”虚静说起了自己知道的关于这毒的事情。 曾经他听说修炼这邪功的人,如果咬了人一口,那人即使当时不死,日后也会惨死。而死法会各有不同,时间也会不同,有的人可能蛰伏两三年再发作,发作的时候有的是发疯而死,有的是七窍流血而死,还有的是全身溃烂而亡。 而有的甚至第二天就暴毙的,或者是一个月之内活活折磨死的都有。 无论是什么神医,也是无法根治这毒。最多只能延缓毒发的时间,但是也坚持不了多少年,最长的一个据说是有神医相助,也只多活了十年,最后毒发而死。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出这厄运。 “崔御医,这病你能治吗?”景安帝听了之后没有崩溃,也没有发怒,甚至他异常的平静。 “陛下,微臣从未见过这毒。现在不敢说能不能医治。” 崔御医倒是很明显的表现出了感兴趣,他观察着景安帝的伤口,那伤口上面确实已经泛黑色。他拿出一只干净的帕子,擦拭了一下,然后闻了闻,又叫人捉来一只老鼠,用那帕子上液体抹在一块点心上,老鼠吃了之后,片刻之后,突然开始发疯,然后四肢开始僵直,到底死亡。 现场所有的人都全身发冷,然后他们都看了一眼景安帝,不敢再说话。 崔御医心倒是很大,他捡起那老鼠好好的观察了一番,然后说道:“陛下,这毒很快,但是对于老鼠来说,一点毒就够了,可是对于您这个成年男人来说,如果剂量不够,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作用。只是微臣不能够确定,您当时被他咬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他的血液?” 古婳看着这崔御医,心里倒是有点松了松,这人的手法到确实是很专业啊,拿老鼠试药,这不就是现代医学常用的手段吗? “没有。只是被他咬上之后,虚静就出现了,一巴掌把他直接打晕过去,他牙齿全部也掉了。”景安帝心有余悸,那只是破了一层皮,但是如果虚静再晚一点,李玄明的牙齿就能直接刺破他的血管,让他被吸干血。 他一想到这里就愤怒异常,他居然差一点就被这吸血魔给骗了。 果然,他应该相信虚静的话,根本就不能够相信这个李玄明。 可是李玄明说出的一个事情,让他不得不在意起来。 当时他为什么能够被骗进那笼子里面去,只是因为李玄明的一句话。 “芊月早就知道游木国的地下宝藏,你想知道吗?” 这句话,让他顿时就失去了理智。 当年先帝为何一定要攻打游木国,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那游木国有一个宝藏,那是皇室多年的积蓄,游木国历代的帝王都喜欢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藏在那里。 这秘密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大部分把这件事当做了流言,只是一种传说而已。 而当年的安七公子也是不信的,直到他遇见了芊月,他才知道,原来游木国真的有这么一个地方,专门埋藏着历代皇室的宝藏。 虽然那些宝藏并不是指帝王所有的东西,但是一定是他最为珍惜的事物。绝对不会是一般的金银珠宝。而是真正难得的世间珍稀。 没有人会经得住这样的诱惑,也没有人不想要这宝藏。 先帝花了近十年的功夫,终于完全打败了游木国,现在那个地方已经划在了云栖国的领土之上。取名叫做游归,那里的皇族要么被杀,要么被俘虏,又或者到了云栖国做阶下囚。 先帝派人找了很多年那个宝藏,但是没有人说,皇族的人宁可死也不愿意开口,而那宝藏的地点也不是人人都能够知道的。只有继承者知道,也就是太子。 可是游木国的太子早就战死了,他的儿子也都纷纷战死或者是自杀。 游木国的国主在国破的那一日就失去了踪迹,有的人说他已经直接去了宝藏所在地,自己带着心爱的物件,去了那个地方长眠。 总之,这件事是众说纷纭。 但是确实也真的没有人能够知道,那宝藏的地点到底再哪里了。 先帝杀了无数个人,所有人都宁死不屈,而且确实大部分人也是不知道的。 后来,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大臣们又劝谏起来。 这游木国才灭亡,那宝藏暂时不着急,总之肯定是在这云栖国境内了,以后有的时间去慢慢找。即使当朝找不到,他的后人也可以一代一代的找下去。要不然留得一个恶名,对于游归的管制也不太好。 先帝当时已经找了十几年了,他也就作罢了。 正文 第两百七十二章宝藏来由 景安帝对于这一笔宝藏本来是没有那么大兴趣。 当初他并未有多少动心,即使是芊月和他说起的时候,他当时也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那个时候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安七公子,他不屑于父亲这种不义之财的来源,也不喜欢去占人家的便宜。更不会去动芊月家族的财富。 可是如今却是今时不同往日,云栖国在外人看起来,地大物博,多年来也没有多少战乱,肯定也是国库充裕。 但是只有云栖国的官员们知道,这云栖国外面看起来是国泰民安,繁荣昌盛,内里却是漏洞百出。甚至是千苍百孔。 国库早年就已经入不敷出了。 先帝当年为了攻打游木国,不知道花了多少银钱。从发兵到彻底打到游木国的皇宫,拿下这片地域,整整花了三年的时间。而前前后后为这件事的花费将近有四百万两银子。 如果光是这个事情,云栖国之前还是有些底子的,还能够撑过去。 可是,云栖国最大的问题就是天公不作美。 景安帝继位之后,前二十年还算是风调雨顺,勉强能够补上之前的窟窿。可是后来,三十多年,基本上就没有消停过,不是干旱就是蝗虫灾害,或者是洪水,甚至还发了两次地震。 每年都有大批的镇灾物资要送去,而底下的那些小县官,不是哭穷就是要钱,简直一点用都没有。头十年,他下了很大的力气整治这些不中用的官吏。 但是真的毫无用处,撤职了这个,那个人又有了新的问题,简直是层出不穷。 国库现在都是拆东墙补西墙,到处挪银子去用。 景安帝在万难之中,想到了那一笔巨大的宝藏。 既然芊月当年和他证实过,确实有这么一个地方,但是游木国基本都是男人继位,所以公主们都是不知道的。 芊月也只是听太子说过此事,但是也不会有人告诉她那个地方到底是在哪里。 李玄明那句话,正好是抓住了他的捅出,戳中了他的软肋。 景安帝在那一刻真的是心动了,其实这也不能够责怪他心智不坚定,最近这十几年,日日夜夜他都愁白了头发。国库的那一笔烂账,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每年收上来的赋税,几乎都是半年就要用完,根本就不够花费。 云栖国只有粮食还算是不很缺,但是其他的东西几乎全部是要依靠去境外购买。大沧州去买肉类,工具,纺织物,岭蓝去买各种药材,香料,甚至还有旷石也是四处购买。 云栖国的铁矿并不多,所以制造兵器也是件很昂贵的事情,成本高。 游木以前是专门给云栖国提供木材,各种紫檀木,香木都是游木的货物。那边有很多能工巧匠,能够制作精致的木器,大到农具,柜子,家具,小到雕花的木装饰,或者是木盒子。 国库几乎没有充盈的时候,只是有的时候不那么紧张。 好多次景安帝甚至都想要取消那些大型节日的活动,减少不必要的开支,甚至他命令所有的皇子们都不能过度浪费奢侈。 他自己的龙袍也一年只换一次,不许多做。 那些王爷们也不敢多换衣服,只穿普通的衣服就好。 可是杯水车薪,整个云栖国到处都需要钱。赋税又不能够收得过重,要不然百姓们也受不了。 所以,景安帝这才是一时迷了心窍。 “这件事确实是我疏忽了。”景安帝叹息一声。 他知道后悔也没有用了,只能够立刻弥补,如果实在不行,他也立刻需要开始为云栖国的未来而谋划。太子还没有立,他要是暴毙了,国家无储君,这可是关系到祖宗基业的大事。 虚静和古婳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崔御医表示,他起码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够有进一步的判断。 “三天,这其中还不知道有什么变数在里面。”古婳心里叹息。 景安帝让刘总管留在这里,好好的看着这密室,没有他的准许,绝对不许任何一个人靠近这个地方。 “要是有人知道了这里情况,你可要小心了。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干女儿在都城里面吧?”景安帝知道这件事兹事体大,绝对不能够泄露一星半点。 刘总管立刻跪下去说道:“陛下,即使是把我的头砍下来,我也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起。我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陛下的事情那是关系到江山社稷,千秋万代。小人怎么可能会不顾云栖国上上下下的安稳,去泄露这么重要的事情?” 景安帝点点头。 “起来吧。” 虚静和古婳一起跟着景安帝去了他的寝宫。 景安帝是坐着轿子去的,还算是不用自己走路骑马,省去了麻烦。 崔御医暂时回了自己的住处,他的时间非常的紧张。 古婳想了想也求景安帝让她跟着看看,一来,她也想要去出出主意,二来,她也担心着这个痴迷于医术的御医不小心泄露了秘密。 景安帝闭目养神,挥挥手就让她去了。虚静则是一直跟在景安帝的身边。 崔御医的住处在太医院附近,这里几乎都是御医们居住的位置,不过大部分已经成家的都在上街买了宅子居住。而像崔御医多年单身的就干脆住在这里。一来为了潜心研究医术不受打扰,二来,这里一日三餐都有人照顾,他能够省出很多时间,三来,这太医院本来就是需要一些人换班守夜,免得主子们晚上有事找不到人。 这崔御医就长期在这里值夜班了。 四处都是药材的香味,或者是晾晒的药草,一些童子们在研磨药粉,有的在给药材分类,还有的在背药书。太医院的童子几乎都是药童,他们负责太医院的一些差事,也会接受一些药理知识。将来或者给太医们当助手,如果有天资高的,又勤奋好学的,也会有太医愿意收徒弟。 “崔大人。”童子们给崔御医行礼。 有几个孩子好奇的看了两眼古婳。 正文 第两百七十三章陈天狗胆 这太医院很少来女人。所以他们也只是好奇的看了两眼。 “都给我好好的做事,不许偷懒,谁要是偷懒,今晚就不许吃晚饭!”一个长着胡须的,小个子的男人在院子里面大声吼道。 崔御医皱了一下眉头,他对这个人不是很喜欢。 “陈天,你今日不是不当值吗?” “哎呦,这不是崔大人吗?听说您去给陛下看病去了。这可真是难得的荣幸啊。”陈天看到他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古婳都觉得听得有点不舒服。 “嗯,让让,我要进屋。”崔任杰从来都不关心这太医院的人情世故,无论谁对他冷嘲热讽,或者是殷勤讨好,他都是一视同仁,不理睬。 这陈天一向都是对他不冷不热,时常故意说话去气他。 而崔任杰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陈天连最下等资格的御医都算不上,只是一个的太医院管理童子们的工作的管事之一。整天耀武扬威的,那都是因为陈天是云栖国出名的神医,陈清风的孙子。 陈清风在太医院六十年,资格最老,医术最高。曾经给三代帝王治病过。 虽然早就已经告老了,住在都城郊外的一处园子里面。但是他还是想要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谋划一下生计。 他本来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但是只有一个小儿子在医术上有点天赋。陈清风当年一心想要培养这个儿子,让他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 可惜后来小儿子在一次意外中死去了,还不到三十岁,这一次的打击让陈清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差点一病不起。 后来,他又把指望放在了孙子一辈上。 他慢慢的有了七八个孙子孙女,本来他看中的不是陈天,而是另一个孙子,可惜那个孩子却有点不足之症,虽然天赋极高,但是不适宜长期辛劳。 陈清风权衡了许久,还是抵不过妻子和儿媳妇的眼泪攻势,他只好放弃了,毕竟学医这条路实在是太艰辛了。不是人人都能够承受得了,更何况还是一个天生身体不好的孩子。将来恐怕即使是学成了,也要英年早逝。不如平安喜乐一生。 选来选去,几个孙子不是完全不感兴趣,要么就是有其他的七七八八的缺点,比如静不下来,喜欢舞蹈弄棒的,或者是嗅觉不好,闻不出药材的,再要么就是实在是淘气贪玩,毫无长进的。 最后陈天被选出来跟着陈清风学习医理。 陈天是聪明有余,却心智不正,自小就喜欢欺善怕恶。对于医术,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学着。这让陈清风很是失望。只是这是他大儿子的儿子,大儿子一心就想要陈天在太医院呆下去,他是个药材商人,要是儿子在太医院,他的药材生意就好做多了。 陈清风也是老了,教了陈天十几年,陈天离出师实在是太远了。只好凭他的人脉关系,疏通上下,给陈天在太医院找了一个活做做。 于是,陈天就在这里呆住了,那些御医们或多或少以前受过陈清风的恩惠,甚至还有几个他的徒子徒孙,只好对他纵容一些。一般大事不会交到他的手上,小事也就随他去了。他们也懒得管那么多。 陈天就成了这里一个特殊的人。 “今日是得了什么赏赐了?怎么这么着急?是不是陛下给你了什么金银珠宝,不如都拿出来给我们瞧瞧?也好让我长长见识?” 这陈天就是故意在为难崔任杰,他知道崔任杰不喜欢医术之外的事情。 “我们奉命来太医院查资料,闲杂人等闪开。”古婳心里着急,这景安帝的病可是要命的,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闲耗着? 陈天早就看到这古婳了,一个娇美的小姑娘,他这人除了仗势欺人一点之外,还极其的好色。早就拿眼睛往古婳那里瞧了好几次。 现在这小美人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他就更不能放过了。 要是他爷爷在这里,早就一巴掌过去。 他身为陈清风的孙子和传人,尽干一些不着调的事情。他已经三十有余,身材瘦弱,陈清风亲自为他把脉,发现他身体虚,无论吃什么药都不中用,后来,他发现这陈天居然是个色胆包天的人。 陈天经常隔三差五的就去拜访那花街柳巷,每晚都要包上两个姑娘,尽情享乐。放纵无度,即使是再好的身体都要垮掉。 陈清风知道之后,气得把他揍了一顿,也懒得再管他了。 他想要在家族里面传承衣钵的愿望彻底落空,于是去找了几个资质高,又勤奋好学,刻苦上进的童子,手把手的教他们学医。无论家人如何请求,他也不想再管家族的子弟了。 “这位小娘子是哪位?我竟然不认识?这皇宫里面我也是呆了六七年了,怎么从未见过这位美娇娘?难道是陛下赏赐给崔御医的媳妇?那可真是隆恩浩荡,崔御医这百年老树可算是开花了。只是可惜了这位,美娘子,这崔御医一心钻研医学,喜欢的是那些草啊,木啊,书啊,什么的,对于女人,他欣赏不了。还不如跟了弟弟我,我可是最懂得女人心,最懂得女人身体的男人。” 陈天最喜欢调戏美娇娘。尤其是喜欢看她们被调戏之后的反应,要么害羞,要么愤怒,再要么就是哭泣。 然而古婳面无表情说了一句:“滚开。” 她一腿把陈天踢开,拉着崔御医就走了过去,崔御医的住所在后院,后院周围有一片湖水,湖的对面是洗衣局。后院里面还有些许童子在晾晒衣物,见到两人行了一个礼。 崔御医拿出钥匙打开门。 “你们给我站住!”陈天愤恨的在后面叫着。 他身上还有一个脚印,不大,一看就是个女人的脚。 童子们看到陈天来了,立刻行礼,然后手上继续干活,但是他们见到这架势,不断地拿眼睛去瞟这几人。 枯燥的日子里面,终于找打了一点乐子,怎么能够错过。 正文 第两百七十四章治病为难 童子们都悄悄的把手上的活计放慢,期待多等一会,多看一下戏。 “你们居然敢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这个小宫女,好大的胆子,我只要一句话,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天这个眼瞎的居然把古婳当做了宫女,也是,这皇宫之中的女人,除了皇上的妃子,那只有宫女了。 他对御医还不敢过于放肆,平日里面也只敢欺负一下这没什么人缘交际的崔御医。但是也不敢很过了。只敢用言语刺激几句,过过嘴瘾。 但是这一个小宫女他还是不怕的,这皇宫里面,宫女内侍们最害怕的就是头疼脑热的时候,或者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的时候,没有人治病买药。 他们和贵人主子们不同,生病了没有御医会给他们看病,毕竟他们可是下人,怎么能够请得动御医? 御医可是很金贵的,除了陛下,妃子,官员,一般人想要请到他们,除了要重金,还必须要看人情,或者是有人引荐。 下人们生病了,最多能够请到一个郎中就不错了。 可是他们身处这皇宫之中,又不能够轻易出去,如何能够得到普通郎中的医治呢? 于是,这太医院里面的其他人就成了他们眼中的救命稻草,太医院里面的这些童子们,别看他们在这里地位低,但是在内侍和宫女的眼里,那可是能够救命的人。 他们会请求童子们抓药,反正太医院多的是方子,小病小痛的,给他们熬几幅平常的药也就完了。一般人也没有那么精贵娇嫩。 而药材总不能去偷太医院的,那可是专门给贵人们留的东西。 这个时候,陈天这种药材商就起了莫大的作用。 他可是在这里捞了不少的油水和横财,卖的药材比起外面要贵上十倍。用他的话说,这些宫女内侍们一辈子也出不去了,每月那么多的银钱,留着也是留着,不如给他赚了。 陈天赚这样的黑心钱,太医院的人都心知肚明,只是谁也懒得去计较。下人们的事情,他们可没有兴趣。 “滚!”古婳皱眉。她觉得来了皇宫这么久,居然还没有遇到一个比陈天更讨厌的人。 真是奇了怪了,一个小小的药材商,居然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好,好。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天突然飞身上前,一招龙虎掏心就对准了古婳。 他自幼就请了师父教他功夫,虽然学艺不算精,但是好歹也学了三十年,当时因为陈清风的面子和人脉,请的师父也算是一代大师。他是那个大师的关门弟子。 陈清风对他师父有恩情,所以即使是一块朽木,人家也得花费了十万倍的心血去教养这陈天。 而就是他这身手,也震慑了不少人,尤其是童子们,对他是又恨又羡慕。真是命太好了,有一个好爷爷。什么都是手到擒来的。 古婳冷笑一声。 她身影闪动,一会连人影都不见了。 陈天的拳打出去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于是干脆换了方向直逼旁边的崔任杰。 那一拳头可是用尽了他的本事。他这一招打在人身上,不死也半残。 崔任杰看着他打过来,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是个完全不会武术的书呆子。哪里动过手? 童子们在心里惊呼一声。这下要糟糕了。 崔任杰虽然也不是个会笼络人心的人,但是向来是脾气好,只要童子们问他关于医药方便的问题,他就不会推辞,耐心的讲完为止。 只是不能于他聊其他的闲事,谁要聊无关于医术的事情,他就会开始赶人了。 童子们自然是更加喜欢崔任杰,心里都为他捏一把汗。 “滚。”古婳见状,立刻提气,使用内力,一脚踹在了这陈天的身上,这一脚可是用上了她六成的内力。 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惨叫,陈天就像是一块被炸飞的肉一样,飞上了天,在天空上划了一道弧线,落在了后院不远处的湖水之中。 落下在水面上的时候,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引得周围的人都停下脚步,注目观看,还有的甚至从房间里面跑出来看热闹。 那陈天从湖水里面挣扎的浮起来,本来他一个学武之人应该是会水的,但是刚刚古婳那一脚可差点把他的五脏六腑给踢出来了。 他一口气都没有来得及缓上来,又沉入了水底,整个人都瘫软了。 甚至都救命都叫不出,脚底下是虚浮的,根本就使不上劲。 “救命!咳咳,救命!”他断断续续的呼喊着。 周围的人大部分都是指指点点的看热闹。 童子们心里乐,他们早就恨这作威作福的陈天。整日欺负他们,仗着他的身份,别人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太医院里面,谁会为童子们去得罪陈清风? 陈天不仅任意使唤童子,还克扣他们的月银。朝大暮骂的,稍微有一点不如意,他就要动脚,他们可都是早就满腹的委屈和愤懑。 古婳如此一脚,深得众童子的欢心。 在他们心中,这个古婳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陈天在湖水里呼喊挣扎,众人心里叫好,只是面子上过不去,装着急急忙忙的要去打捞他。折腾了好长时间,陈天不知道喝了多少水,差点闭过气去。才被人拖上了船,救上岸。 那些人就是故意的折腾,耽误了一些时间,让他多吃一些苦。也算是借机报仇。 此时古婳和崔御医早就进了屋子,关上门,看起了医书。他们现在的任务简直就是事关一个国家的安稳,关于整个云栖国的命运。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猫猫狗狗。 “崔御医,你现在即使是翻医书,也不一定能够对症下药。” 古婳觉得,这时代恐怕根本就不能查出血液的问题,这邪术搞不好是染上了一种病毒。 延年益寿其实也许是病理反应,更何况,他们也许还有一些传染病。 现代人都知道,血液虽然能够救命,但是其实是很脏的,一个人的血液里面是含有很多东西,尤其是有病的人,那血液之中也会有反应。血液可是直接传染源。 李玄明这个邪性的魔头,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病菌。 正文 第两百七十五章解毒方法 “我有一本大沧州的医书,那上面是当年的医学圣手著作的。我想肯定会有关于这个邪功的描述。”崔御医在书架上翻找着。 书架上面都是大大小小的书籍,有的是崭新的,有的已经残破了,书本周围用一些胶布粘上了,还有的已经泛黄,似乎已经像是放了上百年一样,纸都已经有点脆了。 古婳是不敢动手碰这些书籍的,万一弄坏了她上哪里去赔? 大半天过去了,崔御医在那本书里面找到了关于那邪功的讲解。 “如何?”古婳掏出了一口袋梅干,一边吃,一边听着外面的喧嚣声。那陈天听起来已经被送去诊治了。她的耳朵很灵,听得到靠近的时候,那些人的对话。 这个陈天真是不知死活,得罪这么多人,迟早有一天要完蛋。 “这里有讲解,只是只讲了五页纸。上面说,这凡是被修炼邪功的人咬伤之后,绝大部分都会暴毙,只是早晚的问题。也有延长发作时间的方法,但是最多管个半年。” “有办法就好,先拖着。”古婳立刻说道。 崔御医却是两眼放光,他看到了方子之后,他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些主意。 “我先熬制一些汤药,你帮我给陛下送去。这个只是暂时缓解的,每日都不能够断了。我这边再继续研究更好的方法。” 古婳看了那方子,其实也看不太懂。她本来就是对医学是一窍不通的,而还是这完全搞不懂的中医。 不过她好歹还是知道一些现代的医学知识。也许能够给崔御医一点思路。 “崔御医,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您用不用得上?” “请说。”崔任杰翻看着书说道。 “比如那蛇毒,有的蛇咬伤了人,人中毒了,或许立刻就死了,但是大部分的蛇毒都能够在蛇的身上或者是生活区域里面找到解毒的草药。这世间万物,阴阳相克,生死相依。不知道,那李玄明的身上能不能也有这样的东西?” 崔任杰点头然后又摇头说道:“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那李玄明是个人,人身上如何有能够解毒的东西。” 古婳又说:“可是李玄明不是一般人,我从前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有的人做一种药人,从小就给他喂毒,或者是喂药。长大之后,他全身上下都是宝贝。他的血液可以用来治病,他的指甲头发都可以用来入药。这李玄明虽然是个大魔头,但是他也是全身都是毒,他是用牙齿给景安帝注入了毒,但是他的血液里面的毒又是如何?我们尚且还未知。” 这个传说,完全是古婳自己瞎编的,似乎隐约在现代的电视剧里面看到过这种情节。但是古婳觉得反正这血液病依靠这个时代的技术肯定是不能够好了,不如搏一搏。死马当作活马医就好了。 以毒攻毒,她还是听过的。反正她也就是这么一提,至于崔任杰采纳不采纳,那都是他的专业内的事情了。反正有个御医能够把关,她就自由发挥好了。 总不能眼看着景安帝要挂了,他们还在这里讨论那些医术原理吧,哪有那个时间啊。 崔任杰的眼睛亮了一会。 “姑娘说得有些道理,我今日再去取上一些李玄明的血液,拿回来试试毒。也许我应该多找一些老鼠养着。” “兔子也可以。”古婳对老鼠还是有点不舒服,她立刻说道:“你先熬制一碗汤药,先去给景安帝喝下。然后你去取血,我会让虚静跟着你一起去。我去给你找几笼兔子。这几天你就潜心的研究这个病。” 崔任杰觉得甚好。 于是,两人达成了协议。 古婳送去了汤药给景安帝,看着他喝下。并且讲解了一下这汤药的来源。 景安帝似乎在寝宫里面睡了一觉,面色倒是看起来好多了。 “既然这样,你无论是想要老鼠,还是想要兔子,你直接去找刘总管。让他直接给你办。” 古婳回答:“是。陛下要放松心情。不能过于着急或者是心慌,这样的情绪容易让您的病情加重。” 这是崔任杰嘱咐的,不过古婳觉得这句话估计是没有什么用了。 得上这马上要挂的毒,谁会稳如泰山啊! 景安帝摇摇头说道:“我已经想通了,自从我继位以来,过了这六十多年,我将近百岁了,也算是够了。先帝在八十多的时候就过世了,云栖国的帝王过百的都很少。” 这都是日夜操劳的结果啊。 帝王可不是谁都能够当得上的,他们比一般的官员大臣们可是要焦心多了。 官员大臣们只要关好自己的半亩三分田就好了,只要不失职,不被人弹劾,不出大错,他们就能够安然生活。 “如今,我的几个皇儿都大了,大皇女都快四十了,只是他们都还没有成家立业。我原本是想着等到他们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放手退位,去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可是如今却出了这个意外。” 景安帝心里很清楚这云栖国现在的一笔乱账。 国库缺钱,四处灾荒。 这个时候他要是真的一命呜呼了,可能整个云栖国都要为之动摇。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的立储君为上策。 无论出了任何的意外,到时候起码能够有一个基本的章程走动。要不然,光是这朝廷之间的内斗就已经要损耗很多了。到时候可谓是给云栖国雪上加霜。 “你们暂时出去吧,我召集了几个大臣要晚上议事。” 景安帝要立刻把这储君之位给定下来,不能够再拖了。 古婳上前在景安帝的伤口上抹上了一些药粉,这个其实只是一个消炎止疼的作用,她最重要的一部就是把那伤口的分泌物收集起来。用来给那些兔子老鼠做实验。 他们离开之后。景安帝恢复了以往的威仪。 他现在还不能够让大臣们看出来,他出了事。要不然这消息一传出去,只会满城风雨。那些心有算计的人就开始蠢蠢欲动。 十几个大臣和景安帝的亲信陆陆续续的进了宫。 正文 第两百七十六章紧急召见 他们之中,有很多人都是一头雾水。 “陛下这么晚急着召见我们作什么?” “这我可不知道,难道是为了南边的旱灾?这几天地方上送来的折子可真是愁人。一处接着一处。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银钱才能够堵上这窟窿。” “你还说呢,去年的水灾还没有完结呢,那么多流民还没有安置下来,银钱说是还没有到位。陛下要是知道了,估计今晚都睡不着。” 几个大人一边走一边商量着。 有一个人说:“据说今日出了一件事,陛下的召见了御医。” “陛下隔三差五的都要见见御医,照常的平安脉,又有什么稀奇。” “这回可是不一样,据说那三个皇子都急着赶着去见陛下了。只是后来被陛下给骂了一通,又给赶出来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我如何不知道,你们的消息也真是灵通。” “那些皇子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陛下病了,赶着去见啥,撞在枪口上了吧。” 容王在后面走着,他的脸色很是不好。 今日大皇女一回来就给他送了消息。 他第一反应就是陛下可能是真的受了伤,或者是出事了。 第二,那就是,这其中一定有人设计和谋划。陛下一出了事,皇子就接到了消息,还刺激他们赶紧的去了皇宫。 这简直就是不合逻辑。 皇子们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激怒了陛下,如果说是有谁故意设计的,那只有想要争夺皇位的皇子们。 可是这三个皇子都去了,一个也没有拉下,个个都被陛下骂了一通。 这样看来,谁也没有捞着好处。 如果不是皇子们设计的,那会是谁有能力设计这么一出戏?这其中绝对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而且这后果会非常的严重。 能够同时通知三个皇子,还能第一时间知道陛下的动向。这样神通广大的人到底是谁? 容王想了一天,越想就越觉得心里发慌。 他总觉得有一场大祸要来。可是任何蛛丝马迹也没有寻见。 今晚的召见又让他这种感觉加深了很多,景安帝的性格他是最清楚不过的,没有天大的事情,不会在今日发生了此事之后立刻召集心腹大臣。 景安帝的书房里面,灯火通明了一夜。 而古婳也有点辗转难眠。最近的事情也太多了。而且她都觉得自己这么奔波忙碌是为了谁? 她觉得有点闷,于是起身出去走走。 她身上是有出入牌的,侍卫一般见了她也就是问几句就放行。 到了上街的集市,此时已经没有了那一天的张灯结彩,没有了节日的气氛。只是路人的脸上倒是多了几分轻松和愉快。 没有那坑爹的寿正节,他们都感觉到轻松了很多。 沿路有很多卖小吃的。都城上街的晚上是最热闹的。 这里都是达官贵人住的地方,就连开铺子和酒楼人都是来历非凡。所以这上街的治安比起下街确实是要好上许多。 前面有一群人很是兴奋的欢呼着。 古婳反正也无聊,于是也挤进去看看热闹。 “各位看官。这幅画可是出自百年前张白松之手,名字就叫做奔腾。现在也不要多,只要三百两起价。” 那副画上,有四五匹马儿在奔跑,意境倒是很足,马儿也很有精神,个个都是膘肥体壮的。 古婳是不太懂画的,不过她也知道了这是字画拍卖。 上街主的人基本都是念过书的,他们其中也有很多文雅之士,又不缺钱。一张画就值三百两,这可是在下街是不能够想象的。完全够一家人吃喝两年了。 “这松墨阁如何今日这样拍卖起来?” “你不知道?据说这松墨阁的老板是户部的一个大官,上个月因为失职被免了官,只能够变卖家产,带着钱财回老家了。要不然还能够如何?” “竟然是这样?这可真是富贵无常,令人唏嘘啊。我还在松墨阁买过好些笔墨呢。他们家的东西还算是好用。价格也算是公道了。这张白松的手笔也就这样卖了,可见是有多么凄凉了。” 古婳听了一耳朵,心里又觉得有点烦闷。今日怎么遇到的都是这些破事。 她挤出了人群,又漫无目的走着。 每个摊子她都看了一看,还吃了一份油炸豆腐干,味道还算是可以,只可惜辣味不够,不入味。权当做无聊的消遣吧。 直到她无意识的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住,我刚刚没有瞧见,是我的错。”古婳赶紧道歉,她手上的一串糖葫芦已经贴在了那人的身上。 一抬头,古婳惊呆了。 “三皇子?” 齐三无奈的把身上的糖葫芦扯下来。他洁白的衣服上面已经被弄了一圈糖油。 “在外面还是叫我三公子吧。要不然我可就有麻烦了。” “是。三公子。”古婳不好意思的接过他手上的糖葫芦,由于气氛过于尴尬,她无意识的吃起了糖葫芦。 齐三静静的看着她。 古婳被他那一双美目盯着,她都有点失神了。 “你要吃吗?”古婳说完就想要钻进地底下。她居然把那串弄脏了齐三衣服的糖葫芦吃了两颗又递给他。 这要是在皇宫里面,治她一个犯上的罪名,肯定是逃不脱的了。 齐三倒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周围的人总是不时的往这里瞟一眼。毕竟齐三那绝世的容颜,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古婳也总是被他炫目外表迷惑。 哎,这花痴的习惯可真是不好。 “前面是我的产业,进去坐一下吧。这外面人多眼杂,不好说话。” “好。”古婳就跟着他走进了一家类似茶楼的地方。 只是他们走的是一个侧门。 齐三带着她往上走,二楼却是一个很安静,也很开阔的地方。 这里的摆设来看,应该是齐三自己用的房间。因为这上面的一看就是非同寻常的珍品。甚至这室内燃烧的香,也是只有皇宫里面才有的。 下人们很快就布置好了一些东西,倒上茶水,上了一些点心。 “你们都出去。” “是。”下人们非常有序的退下。 正文 第两百七十七章陛下烦忧 齐三让古婳坐在一个茶桌的对面。 他亲手给古婳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她。 “谢三皇子。”古婳接过来。 她心里已经开始在猜测起来,齐三这是要叫她来谈什么了。 其实作为皇子,他们应该是最了解时局,也了解景安帝的人,今日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会起疑心。那笼子里面的李玄明,还有紧急召见的御医。无论哪一点都是很可疑的。 只是景安帝表现得很正常,能说话,能骂人。 齐三叹息了一声。 “今日即使你没有遇见我,我也会去找你。” “为了陛下的事情?”古婳说道。 齐三认真的看着她说道:“古婳姑娘,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不同于一般的小事,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父皇真的没有受伤吗?” 夜里,召集那些大臣,他都已经得知了。 容王也去了,还有父皇最信任的那些大臣,几乎都被召见了。到底是什么事这么兴师动众的,齐三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和今日那个笼子里面的吸血魔头有关系。 古婳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如何作答。 “三皇子。我斗胆问你一个问题。” “在皇宫外面就不要叫我三皇子了,还是叫我齐三吧。或者是三公子也行。有什么你尽管问。”齐三摆摆手说道。 古婳只好说:“三公子,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日,你父皇要立储君,你认为最有可能的是谁?” 这问题其实已经很忌讳了,这种问题一般人问来,实在是过于冒失,甚至是冒犯。 齐三却一点都不生气。 “我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如果非要我说实话,我觉得肯定是皇姐了。二哥和我都不是适合。而且无论是父皇还是皇叔,他们都更加的喜欢大皇姐。”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要是有机会继承呢?你会去争夺吗?”古婳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试图在他的眼神里面找出一点破绽。 齐三皱眉看着她。 “原来你竟然是在怀疑我?难道这是父皇的意思?” 他的脸色煞白,古婳如今是父皇身边信任的人,她知道的事情比他都多。父皇今日雷霆大怒,他也是知道。难道父皇是在怀疑他们? 不过,这也确实是说得通。 今日这件事,实在是异常得很,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精心设计他们,甚至是在挑拨离间。父皇要是怀疑他们,也是情理之中。 古婳摇摇头说道:“不是,这是我的想法。” 云栖国如今可谓是牵一发动全身,景安帝现在可是危在旦夕,不知道他体内的那个病毒什么时候会发作。发作起来又是什么模样。 可是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 古婳知道,今日夜里,景安帝是急着要立储君。 他现在是很着急了,可是他如今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能够影响这云栖国未来的。无论如何,这决定必然是仓促的。 齐三的面色依然没有好转。连古婳都在怀疑他,更何况是父皇。 “如果有机会,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去争一争。这种事情都是需要看当时的状况,如果是给一个我不服气的人,我肯定也不会轻易的放弃。虽然我的兴趣是在商贾,可是我毕竟还是云栖国的皇子,身上还背负着责任和重担。我不能够置整个国家于危难之中。” 这番话说得倒是有点高大上了。古婳不知道三皇子是不是出于真心,还是为了敷衍她。 只是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李玄明居然能够引诱景安帝进那笼子,要知道,那笼子只能够在外面打开,全部都是精铁做成的。李玄明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把戏,能够诱惑住景安帝呢? 古婳觉得这件事实在是蹊跷。 “三公子,你觉得陛下最近几年有没有什么不安之处?或者是有什么巨大的烦恼?” 齐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父皇的烦恼?可能也就是那些朝政的事情吧。最近十几年,云栖国很多地方都有灾荒,父皇最烦恼的就是这些了,每年光是灾民和流民就有不少。你问这些是做什么?” 古婳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件事还是不能够给齐三知道。 “我只是有点好奇,有的时候经常看见陛下一个人表情严肃。似乎有重的心事。” “原来是这样。”齐三有点愧疚。 自从二十岁之后,他在外面住着的时间比在皇城里面要多。对于父皇,他反倒是关心得很少。在他的眼里,父皇总是那么的威仪。仿佛什么事情都能够处理得很少。 每次的国事,他们虽然也是参与,但是最后解决问题的还是父皇和容王。 不知道,父皇的心里到底是存了什么事。或者是说,到底是有什么事能够让一个帝王睡不安稳,愁眉不展? “除了朝政的事情,再就是那芊月公主的事情。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齐三也早就知道那芊月公主的事情,她的存在可以说是皇宫里面人人都知道的秘密。 大皇女一直很受宠爱,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和芊月长的有几分相似。 父皇算是一个很痴心的人,即使他最后娶了别的女人,但是他始终都没有立过皇后,这几十年来,云栖国一直都没有皇后,即使是在民间,也引起了无数人的猜想。 那些文人墨客还自我想象了一些香艳的情节,甚至还有民间的话本。专门幻想着景安帝的风流雅事。甚至他都看过几本话本子,里面的内容也是有点让人好笑。 有的居然还写景安帝年轻的时候是个落魄小子流落在异国,最后遇到了一个公主,这个公主认出他是幼年时候玩的一个异国皇子。最后帮助景安帝回到了故乡,甚至登上了皇位。 齐三看到这本子的时候简直是哭笑不得。 云栖国又不是改朝换代来的,在这片土地上有了几百年的统治,如何连皇子丢了都不知道。而且竟然还让他流落去了异国。 只不过,那芊月公主的原型倒是很多话本子都是有模有样的。 这样说明,六七十年前的往事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只是这段往事应该不会困扰父皇这么久吧。 正文 第两百七十八章孙家少爷 外面的街上突然传来一些响动,似乎还有嘈杂的声音伴随着。 “这是我的东西。放开我!”一个男人的声音夹杂着愤怒,还有绝望。 齐三和古婳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怎么回事?” 齐三立刻叫来这里的管事。 那管事恭敬的回到:“公子,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混小子,居然敢偷到咱们家来了。正好被我们的人抓住,现在正在审问他。” 管事拿眼睛看了一下古婳。 古婳意识到那管事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只是现在是碍于她在场,看来那件事还是有隐情的。于是,她立刻起身,准备告辞。 “等一下,你说吧。古婳姑娘听见没有关系。”齐三按下古婳抬起的身体。 管事立刻诚惶诚恐的说:“公子,那人其实我们也认识,他就是松墨阁那位的小少爷,孙启寒。如今不知为何正在底下闹着呢。” 齐三和古婳就一起走下去。 那一楼的大厅里面一群伙计们正在扭打一个人。 古婳定睛一看,这个人面目清秀,只是衣服有些凌乱,脸上还有点微微的胡茬,似乎是个少年的模样。但是根据云栖国的年纪计算,古婳也只能推测到一个未到三十的感觉。 “放开孙少爷。”齐三皱眉,上前就要扶起他。 哪知孙启寒冷哼一声,摆开齐三的手。 “不用你假好心,今日只让我走就是了,也不用劳烦你们。” “孙少爷为何说这样的话?到底是因为何事?”齐三看着他手上似乎抱着一个什么东西。 古婳在另一个角度倒是看得仔细。 这个少年的手里似乎抱着一对花瓷瓶。 “今日,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拿这瓷瓶子,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你的这些下人们一个个的都是势利眼,往日来的时候左一个孙少爷,右一个孙少爷的喊着,如今倒是好,我还没说话,他们就要赶我走。我倒是不敢用这落魄的身份来登门,我只是想要回我的东西。” 孙启寒一脸郁色,他白皙的皮肤也显示出他曾经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只是如今倒是一脸的晦涩。 古婳想起了之前那松墨阁拍卖的事情,想想一个富家少爷,突然之间就成了一个潦倒少年,居然确实有几分唏嘘。不知道这孙家倒是是犯了什么事,为何一夕之间就如此了。 富贵荣华在这人世间都是转瞬即逝。即使是景安帝那样的人物,面对身体上的问题也是束手无措,可能还得坐着等死,煎熬一年半载,处理后事。 “既然这是你的东西,你就拿回去吧。君子不多人所爱,只是孙少爷可能误会我了。” 齐三脸色寒深深的,转脸看着众人。 “如今我因为有事,不经常在这里看管,你们处理事情倒是大模大样起来了。这孙少爷是我的朋友,虽然不常来,但是也是旧客。你们听风就是雨,踩高捧低的本领倒是见涨了?” 管事脸色变白,这个店子里面,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齐三的真实身份。 只有他知道,因为他跟了齐三很多年了。 在这上街里面,多的是卧虎藏龙,这里做事的伙计也大部分都是有关系有人脉进来的,所以他们也不惧怕什么普通的达官贵人。 但是三皇子是普通人吗? “公子,这都怪我没有调教好他们。只是随着他们胡来。只是这孙少爷二话也没说,走进来就要东西,指着那壁柜上的瓷瓶就要拿下来。小的们也害怕那些东西有损失不好交差,情急之下,才会哟这么一出,还请公子责罚。” 齐三冷哼一声,他还不清楚这些人吗? 上街的人都有一种奇怪的功能,那就是绝对的势利眼,看人不看脸,先看衣服,再看鞋子,然后在看首饰。大致上就能够评估出一些东西来,一个人的身份和他的穿着确实是息息相关。但是这也不能够完全的说明一个人的身份。 认识的人,他们根据身份来招呼,不认识的人,他们根据穿着打扮来招呼。 齐三其实也让管事嘱咐过,他的店里面不要出现那种赶客人或者是估计轻视客人的情况。毕竟他的身份也是不一般,他也不需要势力。他们皇子就是云栖国最大的势力之一。 “既然这样,你们每人罚一个月的月钱,谁要是还犯这样的错误,立刻走人。” 齐三的脸色很严肃,管事立刻领命,带着下人们继续去干活了。 孙启寒原本是想要告辞,可是齐三硬是把他拉上了二楼。 三人在茶桌前坐定,重新沏茶,倒茶。 古婳倒是不怎么想喝了。这大晚上的,吃茶睡不着觉啊。 “三公子客气了,我本来就是个潦倒落魄之人。如今马上就要收拾行李离开都城,后日就要启程。想来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何必又多此一举,对我如此盛情?” 这孙启寒倒是一个直肠子。 古婳有点好笑。 “你这人也是有点意思,不过就是喝杯茶而已,怎么就盛情了。一般也要请你吃顿大餐,或者是送你美人珠宝才算是盛情款待吧。一个客人来这店里面,喝杯热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你如何把自己看得这么低?岂不是和一个乞丐等同了。” 孙启寒本来是满肚子忧虑和愤怒。 他听到古婳这一番话,倒是有点惊讶。抬头仔细的看了一眼古婳。 刚刚他只是以为齐三带着一个相好在这里。 “姑娘见笑了,不知道如何称呼?” “叫我古婳就行。” 孙启寒一愣,古婳这个名字他可是熟悉的,前几日在那下街施舍鱼获,名声大噪,结果后来又不见了人影,后来又发现她是容王府的人。据说,后来又被景安帝召见了。 这传奇一样的人物现在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就是那个古婳?”他有点不敢相信,一个似乎看起来比他还小的姑娘,长得倒是娇美,看起来像是个闺阁小姐。 古婳好笑的看着他说道:“什么那个古婳?我的名字就是古婳。你还见过有人和我重名的?” 正文 第两百七十九章真实想法 “就是她。下街发鱼获的古婳。”齐三自然是明白孙启寒的意思。 古婳恍然大悟,看来她在这都城居然也算是个名人了。 难道之前管事知道她的名字之后,那脸色有点不太对劲。按照那管事对齐三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知道齐三的身份的。既然他是皇子的人,还会在意她这种草根角色? 想来,她如今的角色是和容王殿下,甚至是景安帝联系在一起的。知道一点内情的人,恐怕都以为她是容王安排在景安帝身边的人吧。 孙启寒直直的打量着古婳,然后又轻笑说:“既然是这样一个美貌小姑娘。当初我先听说你打捞鱼很在行,一日能捕捞百斤,我就想象着你是一个彪悍的女子,必定是剑眉星目,或者是如同大汉一样。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看起来比我还小,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孙某实在是敬佩至极。” 古婳说道:“有什么好敬佩的?难道就因为我长得比你想象中年轻?” “姑娘说笑了,孙某敬佩的是你分鱼的举动,谁又有这样的魄力和见识呢?” 古婳本来是说着好玩,想要逗逗这个孙启寒。 可是他这么一说就让她有点不舒服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少爷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我不过是捕捞了一点多余的鱼,如何就有魄力和见识了?” “姑娘不必自谦,也不必遮掩。事实上,多少人想要模仿你的成功,都无能为力。用一只厉害的渔网,用几天的时间分发鱼获,立刻就能够平步青云,成为景安帝眼中的红人。这样的心计,这样的谋略,不知道要令多少人佩服不已。” 孙启寒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未有其他的情绪,其实他还真的不是冷嘲热讽。 而古婳与他不熟悉,也不知道他的为人。被他这一番话气笑了。 “孙少爷这话真是让我惭愧,我竟然都不知道我有如此的心计。平白的做了一张厉害的渔网,一日能够网上百斤鱼,就是为了住进容王府,然后被陛下看中,召去宫中。哎呀,真是一步步的好棋。” 孙启寒虽然有点呆,但是他也听出了古婳言语中的不忿和阴阳怪气。 他一脸茫然的看着齐三。 齐三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这孙启寒还是那个毛病。孙家的这个小公子,从小就是有点异于常人,他不爱学那正经的八股文,只爱那些的诗词曲,可是他又不像是平常的纨绔子弟那样喜欢喝酒唱曲,玩美人。 他又只爱那些的死物,瓷瓶,陶器,盆栽,花卉,笔墨。 人人都说,将来那松墨阁肯定是给了他继承去了。最是适合他做的产业。 可是他又不爱经商,他却迷上了烧制陶瓷。 总之,他就是一个所谓的不务正业的专业户就完了。他还有一个毛病就是说话从来不看对象,也不看场合,有什么就说什么。虽然没有恶意,但是也得罪了不少人。 “孙少爷,古婳姑娘可不是求官求财,她只是一个有见识的随心人而已。不要误会姑娘了。”齐三出声道。 孙启寒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看到了古婳那脸色,他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他拱手说道:“还请姑娘见谅,我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俗人,在这都城上街住得久了,如今也是满身的铜臭味,浑身也是富贵病。我这一张嘴还老是喜欢多事。原本我其实也确实只是佩服这样的手段,没有想到姑娘竟是无心插柳,闲云野鹤。” 齐三也笑着对古婳说道:“孙少爷向来都是如此,你不必将他的话听全,细想,他是个肚子里面藏不住话的人。要是你生气,你便找他打两拳解解气也是好的。” 古婳渐渐也明白过来,这孙启寒估计也是个不着调的人。而且他说的这些恐怕也是大部分的人都以为的那样,在那些人的眼睛里面,她不就是一个利用手段,得到整个都城的关注,最后得到景安帝青睐的人吗? “孙少爷其实也说的是肺腑之语,是我自己自以为清高,想得太多了。事实上,我也确实得了这些你们看得到的好处。” 孙启寒见古婳如此的坦诚,更是连连道歉。 他邀请古婳去他的烧瓷地方。 “我那哪里有很多瓷器已经在打包了,其实大部分的东西都是带不走的,可惜了我多年的储存。那烧瓷的地方也卖了,日后只能再做打算。明日,我们约在这里见吧。我带你们去。后日我可是就要离开了。” 孙启寒的脸色有点暗淡,只要是认识他的人,似乎都知道,他最关心,最喜欢的就是那烧的瓷器,似乎都是他的命根子。 齐三的店铺里面的那一对瓷器也是他一年多以前留在这店子里面作为抵押茶钱,后来还上钱之后,齐三觉得那瓷瓶确实很是别致,想要买下来,当时的孙启寒发现有人能够欣赏他的瓷器,甚是高兴。 只是他不愿意卖,这个可是他亲手烧制的精品,绝不会轻易的出手卖人。烧了几十次才得了两三个这样成色,实在不容易。而且这也不是能够用金钱来衡量的。 所以他答应齐三可以暂时借给他摆设起来,只是如果有人问起,肯定是要告诉人家这是他孙启寒的大作。其实他还算是有头脑,也很是会推销自己。 “既然孙少爷如此邀请,那我们却之不恭,明日午时,我们在这里相见,就用我的马车一起去。”齐三见古婳犹豫,立刻替她回答了。 古婳看了齐三一眼,她不是很明白齐三为何一定要她去看什么瓷器。她对机关还是很感兴趣,但是对什么瓷器差不多是一窍不通。而且她身上还有好多的事情都等着她去做,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看瓷器? 只是齐三这么替她回绝了,她也实在是不好再开口拒绝。 孙启寒起身告辞。 “家中还有很多事事情未了,需要去好好料理一番,我这就告辞了。明日再见。” 正文 第两百八十章书生传奇 孙启寒离开之后,古婳转脸看着齐三,试图让他给她一个说法。 齐三自然是明白古婳的困惑,他说道:“这孙启寒可不是一般人,他烧制的瓷器不说有一万件,一千件是有的。而且他确实是在这方面天赋极高,云栖国里面能够做的瓷器,他都会做。云栖国没有的技术,他也能够做。我早就想要去看看,无奈他是个很执拗的个性,寻常不入他眼的人是见不到他的瓷器窑的。” 这么说,孙启寒就这么把他们当做能够入眼的人了? 古婳无奈,既然连三皇子都觉得难得的地方,她觉得还是去看看比较好。毕竟她也有点好奇了。 “这孙启寒家里倒是是个什么光景?为何突然落魄起来?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古婳问道。 齐三作为三皇子,那信息来源绝对的精准,这种事情问他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是看他想不想说而已。 古婳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齐三倒是没有什么为难的表情。这孙家的事情在他眼里并不算是个大秘密,朝中大半人都知道这件事。 孙启寒的父亲本来是户部官吏,其实也不算是大官,他的太爷却是先帝的上大夫。掌管朝野各官。权倾朝野,风光一时。 孙家也算是祖上留下的基业,虽然子孙后代没有那么有出息的人,大部分也只是庸庸碌碌,只是受到祖辈的庇护,也算是能够在这都城站稳脚跟。从前的人脉和人情都还在延续。 孙家其实犯的事也不算是大事,只不过在朝中得罪了人。 孙父有个毛病就是喜欢收集字画,无论多贵,多难得的东西,他都要想尽办法得到。 前几年,他看上了一副无骨花,据说是大沧州的一个名手画的,很是难得。 孙父立刻叫人上门购买。那副画的主人却是一个穷秀才。这画是他的一个知己送的,只因为这秀才考了多年功名,现在都五六十了,依然还是个秀才。家中经济窘迫,还未娶妻生子,孑然一身,情景凄凉。他朋友怕他想不开,送他这一副名画。激励他,要他不要轻言放弃。 据说那无骨花也是一个大沧州的穷书生为了维持生计而画的,那穷书生也是考了十几年的功名,一无所获,每日都在给人写对联,写书信度日。 他却渐渐的有一手好画,尤其是画那无骨的花尤为的出色。渐渐的,买他画的人越来越多,他却只一个月画一张,多了之后没有。 毕竟他觉得这些都是副业,正经事还是在考功名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耽误了他的主要的正经事情。 穷书生是一波很尴尬的阶层,其实也算是一种边缘人物。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即使是去给人教书,资格都不一定够。好一点的书院,人家也要秀才以上的级别才行。 一般家庭富裕一点的,养个人在家里读书也不算是难事。甚至有那种一直到了五六十岁,脚都走不动路的老人,还在继续去考功名。他们一般都是家里有些积蓄,能够供给他们的生活。 如果家里太穷,一般人其实考几次也就放弃了,他们最需要的还是要满足生活的需求,必须要先养活自己和家人才好。 那画无骨花的穷书生渐渐出名之后,他的画被一个富商看中了,越看越喜欢,他钦慕这穷书生的才学。 于是,他亲自去穷书生的屋子里面,上门于他攀谈。 穷书生家里住的一个老宅子,妻子在家里操持家务,并且还给人缝补衣物,赚一点生活来源。两个孩子都已经六七岁了,虽然不需要额外的上学堂的费用,书生自己在家里教他们习字读书。 但是他们吃穿都需要钱,而且孩子只要一生病,那看郎中的钱都不够用,抓药也还需要砸锅卖铁的。 所以,书生的家里真是一贫如洗,甚至连口正儿八经的茶都没。 富商立刻就动了恻隐之心,又加上他之前一直钦慕书生的画作,干脆他就把这一家人全部接到自己的一处宅子里面去。 那宅子是一年前新买的,里面的仆从都有。照顾书生一家甚为妥当。 书生先是不肯,他一个读书人还是很清高的,如何能够收这样的恩惠,所谓不食嗟来之食的道理就是如此。 可是那富商却说道,他只是一个会赚钱的人,家里也没有人能够读书考功名。兄弟们也大部分都和他一样只会经商,只是这个世间,有钱的不如有权的。 即使是做到他这个份上的大富商,对于各路官员还不都得上下打点奉承?甚至从前还吃了不少的亏。他想要和书生做个结拜兄弟,将来如果高中,甚至加官进爵,一定不能够忘了他。这就是他要的回报。 那书生听了之后,沉默不语,想了三天之后,他终于想明白了。 这一生,如果他不接受这个机遇,很有可能就像是曾经听说的那些穷秀才一样,穷困潦倒一生,毫无长进,生计难以维持,也耽误了课业,他如今才三十多,还算是能够再拼一两次,再晚些年,只会更加希望渺茫。高中之日遥遥无期,甚至只是一个遥远的奢望而已。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一贫如洗,身无长物,家里有两个娇儿需要抚养,根本就无法支持他的课业。每月画那一幅花,也需要花费好几天的时间,一般也只能卖一二两的银钱。 那些钱除了养活一家人之外,还需要买书,买纸笔墨,根本就不够花销。 算来算去,别说再考几次,即使是眼前的一次,也甚至都不够行路的盘缠。 书生最后还是答应了,富商很是欢喜,两人结拜了兄弟。 只是那书生也在再也不卖他的画了,他不用再用这画谋生,自然也是不用再勉强了。每年能够有两三幅画就不错了。 后来,在富商财力的支持下,书生又考了两次,最后连接着举人,进士,甚至最后还上了殿试,进了三甲。果真是入朝为官,官至二品。 这无骨花的故事倒是广为流传,成为了各个寒门子弟眼中奢望的传奇。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一章孙家倒霉 “这画竟然有这样的由来。”古婳觉得有点意思。 在现代,她也看过不少的什么寒窗苦读十几年,考大学,考几次的学生。只是时代不同,现代的大学生只是一种最普通的存在,大部分也不是为了做官,而只是为了谋一个生存职位而已。 最多的也就是考个一次两次就行了,没考上也不能再强求。反正大学上了之后,变数也很大,有的读了大学回去卖猪肉的都有。 论含金量,还是这古代的功名的含金量高,这就和公务员差不多的概念了,基本上只要一考上,什么都有了。还不只是解决工作问题,那可是直接就是进入官场了。 “孙父看上那华之后,上门想要购买,可是那秀才根本就不卖。多少钱也不卖,只说这幅画对他是无价之宝,要留着激励他考上科举。日后也要挂在家中,时时勤勉自己。” 那秀才自然是不肯卖的,毕竟是他的一个精神寄托。可是那孙父更是喜欢得不得了,一定要得到那幅画不可,态度非常的坚决,并且送重金。 据说有一次拿了一百两去,那秀才彻底被激怒了。 “多少钱都不卖,我都说了,这幅画除非用我的命去换。” 孙父最后也怒了,好歹他也是个户部官吏,怎么这个穷酸秀才居然还看不起他来?真是不知道好歹。一个秀才也在他面前拿大,这岂不是故意不给他面子。 可是这秀才不给,总不能够明抢吧。这事传出去也不好听。 只是没有得到这幅花,孙父是日夜难眠,这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就显得珍贵,让他心里痒痒个不停。整日想的就是这个东西。 一日,他的一个门客听说了这件事,于是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这个门客让孙父去给那秀才说一门亲事,然后给他找一个像样的书院坐馆,然后让他把那幅画当做聘礼给媳妇,自然那媳妇是孙父的人,那幅画自然的不就在他的手上了。 孙父起初觉得不好,一个穷酸秀才,老大不小了,连个像样的家业也没有,整日还是读书考功名的,身上穿的衣服都打着补丁,哪家的姑娘能够看得上他?谁愿意嫁去? 再说,莫说是他的亲戚的女儿,即使是他院子里面的丫头,他都觉得那秀才是配不上的。 那门客又说了,他能够去找个姑娘来,帮他办成这件事。保证那姑娘是愿意嫁的。 孙父不信,又说道:“你可不要说大话,要是我去叫人说了这事,又没有姑娘,那我可就丢脸了。” 门客拍着胸脯保证。 过了几日,他果真领了一个女孩过来,模样还算是整齐,看起来年龄也不大,一问才知道,她原来不是云栖国的人,而是大沧州来的。 本来是个大沧州的下人,跟着一个云栖国的商人来了这里,因为是卖身了,所以她也一直在这里做丫鬟。因为主人家到处经商,她也一直没有机会婚嫁。 孙父问了她几句,那丫鬟倒是说,她只要能够除了卖身契,她就愿意嫁人。总比做人家的下人要好。她还哭着说,那主人的老婆是个醋坛子,见她有几分姿色,年纪又小,对她总是朝打暮骂的,甚至主人不在家的时候,经常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门客说,这件事只要办成可是两件好事,一来孙大人能够得到一幅图,二来,也算是拯救了一个可怜的异国丫鬟,不用再寄人篱下,嫁给那秀才起码也能够有一个家生活了。 孙父这才满意了,他觉得这件事倒是十分的好,两全其美,不仅能够拿到他喜欢的东西,以后传出去也算是一件美谈了。 于是,孙父就派人找了秀才,给他引荐了一个书院做馆的活,一年大约五六十两银子,时节上还有节礼,算是个安稳的职位。虽然不算是富裕,但是起码能够成家立业了。 那秀才先是不愿意,后来也被邻居们劝说,这样一直给人家写个书信,对联的,永远不是个正经事。五十多岁了,还孤身一人。既没有成家,也没有立业。 秀才这才接受了这职位,后来那孙大人又送上了媒人说亲。 媒人自然是把那姑娘夸赞了一通,最后,秀才也动心了。于是,双方下聘礼,女方却要求要那无骨花一幅。 秀才听说之后,立刻又反悔了。他不愿意那这画拿出去做聘礼。 可是这媒人已经都送了帖子,生辰八字都有了,怎么可能反悔呢? 秀才愁眉苦脸,那画不仅是他的精神支柱,更是他对那位朋友的感激,如何能够为了美娇娘就要送出去?最后他终于想了一个法子,临摹。 那秀才虽然是多年考不中科举,可是也是扎扎实实的寒窗苦苦了多年,练就了一身好笔墨,写字画画也都能来上一些。读书人还是有些才艺的。他们几十年的书也算是没有白读。 秀才连夜临摹了一幅无骨花,他看这幅画已经有两年多了,日日看上几眼,闭着眼睛都能够记忆得到这些笔画,笔锋。颜色。 画好之后,秀才还模仿那原作者的字体写了题词。 总之外行人是几乎分不出来真伪了,内行也需要拿着两幅图画仔细的比对,才能够看出些微的破绽。而只要秀才把这图交出去,自己的那一幅真品收好,如何有人能够拿着比对? 秀才心里还是有数的,这突如其来的好事,肯定就是孙大人做的事情无疑了,之前是硬的不行,现在是来软的。还真的就对上了他的胃口。 没办法,只能够用这个来糊弄了。 于是,那秀才娶了美娇娘,孙大人拿了心爱的无骨花,两全其美。 而孙大人为了给那丫鬟赎身,花了八十两,又给秀才送了道喜的礼品,差不多也花费了二三十两了。加起来比之前的一百两还要多。 有人说他花得多了,不值当,孙大人反而还乐呵呵的,他到处和人说这一段良缘美话,撮合了一门姻缘,这可是喜事,又吉利又好听。 正文 第两百八十二章局中有局 事情如果是到此为止,那也就罢了,可是那孙大人到处给人显摆,那无骨花的图也被拿着到处给人传看。 时间久了,总是能够碰到懂行的人。 有一个之前见过这无骨花系列其他作品的人,他是个行家,常年做这些字画倒卖的生意。他一看那图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然后再仔细的摩挲了一下纸张,更是确定了这画可是一个赝品。 那人直接告诉孙大人,他可能被人骗了,这幅画不是真品。因为这纸张是云栖国才有的纸张,只是被裱起来的时候盖住了那刻纹,这还是一品斋的纸。 孙大人震惊了,他立刻去叫那门客过来说话,把那行家的话告诉他。让他去查清楚,这画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两日后,他没有等到门客回来回话,反而等来了那秀才。 原来他新婚妻子前日出去了一会之后,拿了一壶酒回来,说是孙大人送来给他喝的,于是晚饭的时候,连连的劝他吃酒。 最后他醉得不省人事。 昨日,他中午才醒来,发现家里各处都被翻得乱七八糟,他还以为是进了贼了。吓得他到处找妻子,担心她害怕,或者是被人欺负了。 结果他越找越奇怪,屋子里面的东西几乎都被翻动过,只要是值钱的都不见了,最重要的,妻子的衣服和东西也都不见,甚至连她梳妆台上的首饰也不见,前几日新买的一瓶香油也不见了。 秀才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他立刻跑去书房,想要找到他藏着的无骨画的真品。 结果一打开箱子,那幅画果然是不见了。 秀才气急攻心,直觉觉得是那孙大人弄的诡计,欺骗了他,就是想要弄到那真品。还弄了一个美人计。 孙大人被秀才找上门,更是一肚子火没有地方发。 他一想到这件事传出去之后,他会丢多大的一个脸,他就觉得怒火攻心,于是他下了狠心,叫人把这秀才打一顿,然后索要那幅真画。 秀才被打得一边叫,一边骂孙父拿了他的真品,如今妻子也被他弄跑了,画也没有了。他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这件事自然是立刻在熟人里面被传得沸沸扬扬。 而秀才被打得一身的伤,回到家徒四壁乱七八糟的屋子里面,悲从中来。 于是,他就上了公堂,拼死也要告那孙大人为了一幅话不择手段。 孙大人后来自然也明白了,那门客和那丫鬟居然是串通好的,不仅骗了他的赎身费用,还拿走了那真品跑了。真是气煞人了。 而这场官司,自然就是要去批捕那门客和丫鬟。 可是这秀才本身身体就不算好,又被这么一惊一怒,一气一伤,居然在几日后病死在了家中。 本来还只是一场闹剧,可是这突然的死了人,这可就不一样了。 孙大人在朝中也有不少的对头和政敌,一来二去,有人就传出了他因为一幅画,逼死了一个秀才。 这件事发酵越来越狠,结果又牵连出了其他的事,最后被人参了几本折子上去。 景安帝也知道了,他本来就头疼这些盘根错节的官吏,既没有才华,又不能全心全意的做事,还整天的给他惹麻烦。本来这几年国库艰难,底下还有多少流民没有安置处理。 这姓孙的还为了一个画弄出了人命,还扯出了这么一大篇的笑话。 要是把这聪明劲放在职位上,云栖国可能比现在好几十倍。 于是,这孙家被景安帝革职,送去一个边远地区做一个永远也无出头之日的小官吏了。 “这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一番曲折?”古婳简直听得目瞪口呆。 她可真是见识了,这些官吏果然是闲得没有事情做啊。 “其实这件事,也不算是个大事,只是正好这孙大人惹到了一些的人,那些人拿这件事做了大文章,才闹到了这步田地。” 齐三摇摇头。这罪过真的还不算是大的,起码那孙大人确实也不是故意要逼死那秀才,只是过于执着于一样东西,让他有了一个小辫子可以抓。 孙大人最不应该的地方就是他居然相信一个门客的主意,也不去核实一下那丫鬟的身份,后来官府查出来,那丫鬟根本就不是什么富商从大沧州买来的,其实是一个青楼未开苞的妓女。 那门客只花了二十两就买下了她,孙大人那八十两全部被他收了不说,还拿走了一个无骨花的真品。而那门客其实早年就在其他的地方有一些劣迹,只是他有一个能说会道的嘴巴,让人高兴,也会出主意,小聪明多。 孙大人收留了他好几年,没想到却被他算计了。还倒了大霉。这可真是令人笑话。 古婳叹息一声,这朝政官场,果然是碰不得的,她可真没有这个精神和智谋躲过这些重重的骗局。还是做一个武林侠女比较简单一点。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只听见外面已经有夜晚巡逻打更的声音。 古婳说道:“已经这么晚了,我得先回去了。” 齐三也看了一下时辰说道:“正好我今晚也要回皇城去,送你一程吧。” 古婳想了想,她也觉得正好顺路,如果拒绝了反倒是矫情。 两人共用一个马车,在那车里面。 古婳和齐三面对面,靠得很近。 鼻息之间她能够闻到从齐三的身上飘出来的一点檀香的味道。这种味道和平时闻的檀香味还是有点不同,似乎还有一点淡淡的麝香的味道。 古婳闻着这香味,看着齐三那如玉一般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一点微微的悸动。这种感觉就像是蚂蚁轻轻的扎了一下。 马车里面的气氛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古婳不自觉地有点不自在。 她第一次感觉到传说中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却又有点微微的电流的感觉。现代人来是喜欢讲爱情就像是触电,可是她还没有恋爱过呢。 齐三突然开口道:“虚静先生和你是亲人吗?” “不是,我们才认识一年。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成了莫逆之交。”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三章情不自禁 古婳想起在无人谷的时候,她和虚静,还有余姚的生活。那每天过得可真是惊心动魄,难以忘怀。只是那样的日子,现在想想,还有点觉得难得。 人生又有几个这样的经历呢? 无人谷虽然是个原始山谷,什么人都没有,到处都是飞禽走兽,又危险又难生存,可是那里也是最单纯的地方。每日只需要操心今日的饮食,今日的天气,或者是存储后面几天的吃食,那就可以安心的四处闲逛。 不需要花费多少心思,可是现在,她却觉得之后的生活很有可能会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里面,她一时半会的不能够逃离。 事情甚至还没有开始,她就已经觉得很是疲倦了。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自从进入了云栖国,到了黑山门和黑耀门,她就感觉似乎在无形中有一根线一直在牵扯着她,让她只能如此的前行。身不由己这个词,她是彻底的体会到了。 “哦?那你们如此亲密,真是让人看不出来你们不过才认识一年。之前听说,你和虚静先生都是容王带来都城的。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看来这齐三已经打听过关于他们的事情了,这也很正常,恐怕这都城里面的几个重要的势力都去查过他们的底细。 “其实容王殿下带我们来,完全是为了那柯随的事情。我们来云栖国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他想要进云栖国。只得借了我们的船,之前我们也是不认识的。只是也不知道这么久了,柯随如今身在何处。我前几日问过容王殿下,殿下只是要我们不用再管这件事。却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了。” 古婳看着齐三,她觉得三皇子应该是知道一点内情的。 他们这些人都是权势顶端的人物,人脉极其广。 齐三犹豫了一下,这件事他虽然知道,但是也不好随便说。 “其实皇叔的话是对的,不知道要比知道要好。柯随的父亲已经是个废人了,本来是定在下个月处刑,可是他最近的身体是每况日下,眼看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柯随被带着与他见了一面,这其中我也不好复述,请了容王去周旋,终于暂时压下了处刑,只是他父亲也已经是时日无多了。只能在牢狱里面拖延几日。”齐三摇摇头说道。 皇叔的面子还是比较大的,有他出面,无论如何都要卖他人情。即使是景安帝也需要再三考虑。 可是这一切实在是不好与其他人说,古婳更是不要知道得太清楚比较好。 “原来是这样。其实我与他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也没有打算为了他能做出什么事。只是有点的担忧他的人身安全,既然他受到容王的保护。我也就放心了。只是我还有点好奇,容王殿下为何如此帮柯随?他们关系很好吗?”古婳问道。 “他们二人虽然有过交往只是并不亲厚,皇叔二十年前也是个豪爽的个性,认识了一个叫伏闲意的捕快,此人就是柯随的顶头上司。当初柯随能够逃出云栖国也是得到了伏闲意的帮助。皇叔其实也是为了这个朋友才出面。否则一般人如何能够请得动他。” 齐三对于容王还是有很敬畏和佩服的。虽然他知道,皇叔最喜欢的是大姐,但是对于他来说,容王不仅是皇叔,更是一个向往。 他此生最为仰慕的人之一就是容王。 “想来能够得到容王殿下如此的友谊的人,也肯定不是普通人吧,不知道到底是如何的风采?”古婳对于这种超越想象的友谊倒是很感兴趣。 齐三笑了笑说道:“那人到确实是个人物。一身的好功夫,曾经被誉为都城名捕,独自破获了好几宗大案子。在许多年前,都城的衙门里面失踪了一个名贵的水墨砚台。那砚台是先帝赐予的,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有人真用,只是用来摆设。当时这件案子出来之后,捕快所立了头案,让人去捉拿这贼子,结果,两个月之后,一点消息都没有。” 后来,当时只有十二岁的伏闲意去捕快所毛遂自荐。 众人都觉得是孩子在玩闹,笑话了一番。结果不出十日,伏闲意绑着一个人进了衙门。并且拿出了一个包袱,那包袱里面不仅有失踪水墨砚台,甚至还有之前一些的官宦人家丢失的贵重物品。那江洋大盗,居然被一个十二岁的小毛孩子给拿住了,气急败坏,但是又无计可施。 最后被判了重刑,流放边关服刑。 伏闲意因为这件事名声大噪,那捕快所立刻就从善如流,当时的监督立刻就收了他当做自己的关门弟子。总之他的人生从十二岁起就是一个传奇。 “江山世代出人才啊。”古婳赞叹。 齐三看了一眼她,说道:“其实最近,你也是一个传奇,可不比伏闲意差多少。” 古婳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脸有点微红,不知道为什么,她之前可是不爱听这样的话的,但是从齐三的嘴巴里说出来,居然是那么的动听,甚至让她心里还有点甜蜜。 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如此的不正常。 以前她也花痴,只是简单的贪恋一下肉体,可是如今古婳觉得自己的情况很奇怪。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不自禁? 古婳在马车里面没有说话,齐三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以为她不喜欢这种状况。 “其实你也不用过于烦恼,这都城里面的事情,不过都是过眼云烟,尤其是这种传言都只是一阵一阵的。过一段时间,还有其他的话题。人们很快就会遗忘,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古婳倒是不好再说这件事。 “反正我也没有办法堵住他们的口,他们想要说,也只能够让他们说个够。我也不少一块肉。” 齐三微微一笑:“你能够如此想是最好的了。” 他的笑容虽然在黑夜里面看不清,但是古婳却依然觉得有东西在心口绽放,似乎就像是被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难以预测里面的危险,但是就是克制不住的想要去触摸。 正文 第两百八十四章人如酒香 齐三把她送到了皇宫门口,他下了马车。 古婳立刻跳了下来说道:“多谢三皇子了。我这就进去,您也不用送了。已经很晚了,您赶紧回去吧。” 齐三看了一眼她。 “你可以叫我齐三,只要周围没有别人的时候。” 古婳看着他在月光下朦胧的面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仿佛就像是刚刚打开一坛子果子酒,里面的味道醇厚香甜,可是她从未喝过,只能依着自己的想象。但是还没有付钱,也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所以这坛子酒只能远观不能尝试。 “三皇子,这里毕竟是皇城了,我只是个异乡人,又和您刚认识不久,如何能够这样,在外面的时候是为了掩饰您的身份,而这皇城里面全是您熟悉的人。我如果失礼了,怕是不好。” 古婳心里却在想,不知道这句话他对多少人说起过呢,也许他只是一个喜欢结交朋友的豪侠,或者是喜欢于人亲近,也就是所谓的亲民。再或者,他是觊觎她再教他一些养殖家禽的技术吧。 这一点上,古婳是心虚的,她只是懂点一点皮毛,甚至都没有亲自尝试过,只是拿一些电视上看到的东西来说说。在现代那种信息爆炸的年代,什么东西都知道一点,但是也什么都不会深究。 人人都是拿这些知识当做娱乐,看一看,乐一乐就过了。而齐三可能真是需要全套的农业养殖全集吧。可惜古婳来这里的时候只是一缕魂魄,身上没有任何的东西。要是能够带个藏着百科全书的电脑该有多好。 齐三拿眼睛仔细看了一下古婳的神情,他说道:“那好,在这里你就叫我三皇子,在外面你还是叫我齐三吧。时候不早了,你进去吧。” 古婳行礼,然后离开,她走入宫门中的时候,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洒在她的身上。 不知道齐三会不会认为她对他有想法或者是有意见? 古婳叹口气,她洗浴过后,躺在床上,难得的有点失眠,旁边的房间似乎很是安静,看来虚静早就睡下了。也是,明日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呢。 还是早点睡吧,那些她还摸不清的事情最好还是把这些破事处理之后再去想。 第二天,她一早就去了玲贵妃那里。 “昨日听说陛下生病了?不知道现在如何?”玲贵妃正在给一个手帕绣花,这是在皇宫里面为数不多的消遣。其实也就是打发无聊的漫长的时间。 古婳说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受了一点惊,陛下身体安康,您不用过于担心。” 那就好,玲贵妃昨夜不知道为何一直睡不安稳。她听到陛下请了御医,不知道为何心有点七上八下的。 说实话,要论她对景安帝的感情,其实只能说是这么多年了,已经成了一种旧人,故交的感觉。毕竟景安帝就那么几个妃子,平日里即使她不侍寝,在各种节日庆典上也许相聚在一起。 景安帝对她也还算温和,他的不好女色也给了她一个相对简单的环境,反正她也不争宠,不妄想什么。也算是偏安一隅,安静祥和。 而如今,景安帝的三个孩子都还没有成家立业,储君也还没有立下来,无论如何,这云栖国还是最需要他。如果他出了什么事,遭殃的可是所有人。各方势力都是虎视眈眈,几个皇子即使没有想法,可是他们身后的人总会推动他们往前走。 玲贵妃的期望不多,只是盼着能够平安的度过这几十年,她的二皇子能够在景安帝退位之前得到一份封地或者是封号,然后安心做一个闲散的王爷。 这样也能够安稳的度过一生。 她自从家中遭遇大变,对于这一生的渴求就是安稳。她已经无法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既然是这样,我下午倒是可以去请安,送一碗汤水。”玲贵妃觉得好歹自己作为一个妃子也应该去看看景安帝才好。 古婳心里想,最好还是不要去,要不然景安帝又要费心思演戏了。 “不过近日不知道朝廷里面出了什么事,陛下似乎很是忙碌,昨夜还召集了一些大臣商议事情,据说弄得天亮才散去。我看不如等到陛下休息好了之后,再去比较好。” 玲贵妃点点头说:“我隐约也是听到说昨夜陛下确实在书房忙碌到了深夜。既然如此,我就改日再去吧。反正也不着急这一时。” 两人又讨论了一下那宅子的样式,玲贵妃对于窗帘,花草,池塘,瓷器,摆设各有一些新的见解,古婳立刻又记了下来。 她很清楚,这个玲贵妃其实记忆都是模糊的,要按照原来的样式已经是不可能了,即使是百分之百做出从前的样子,她也不一定喜欢。不如就按照她现在的喜好来做。反正那宅子也就是为了讨她开心,女人的心思,古婳还是能够了解几分的。 “娘娘,三皇子来请安了。” “哦?今日如何这么早就下朝?”玲贵妃看着三皇子一身朝服进来。 古婳立刻站起来行礼。 三皇子给玲贵妃行礼之后,古婳再起来。 “母妃,今日父皇有点疲倦,所以早早的回去休息了,据说昨日他和大臣们议事一整夜,到了快寅时的时候才散会,那些大臣甚至也没有功夫回去,打发家人送来了朝服,在宫中吃了人参茶,休息了一小会就又上朝了。” 三皇子倒是讲得很仔细,只是古婳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的意思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古婳琢磨着,这三皇子急急忙忙的赶到玲贵妃这里来,恐怕也不是特地为了请安吧。昨日他可是看到她和虚静都在景安帝的身边。 果然,母子两人说了一会话。 二皇子起身就要告辞,只是又说了一句:“古婳姑娘,我有些关于宅子的问题要找你问问,不如一起走吧。” 古婳只好看了一眼玲贵妃。 “既然是这样,你就去吧。到时候我要是有什么事会叫人去找你的。” 正文 第两百八十五章漩涡难逃 “还有这帕子,这是我亲手绣的,这个专门是绣给你的。” 玲贵妃一脸笑意的看着古婳,然后亲手拿了一个水红色的帕子别在古婳的身上。 古婳觉得这气氛实在是有点太奇怪了。为何玲贵妃看她的时候是一脸的姨母笑? 两人出门之后,玲贵妃还在他们身后一直看着他们离去。 走到一处凉亭。 二皇子停下。 “你应该知道昨日夜里父皇到底是说了什么?” “什么?”古婳一脸疑惑。 昨日夜里倒是是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知道,景安帝又没有召见她。 “你真的不知道?”二皇子皱眉,他向来都对古婳没有什么笑容,依旧还是那一幅她欠他钱的脸色。 古婳无语说道:“既然您想知道,为何不去问那些被召集的大臣?反而来找我?我可只是一个异乡人,陛下有什么重要的不能外传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告诉我呢?” 二皇子沉默片刻。 “那如果让你猜测,你觉得会是什么事情?” 古婳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才来这皇宫多久,能够了解多少事。二皇子怕是太过于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如何能够轻易的猜测陛下想法。” 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云栖国这么多的大臣,她一个连宫女都算不上的人,怎么可能妄自揣测帝王的心思呢? 不过,她其实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预感,这景安帝必定是担心自己时日无多,肯定要想着安排后事了,首先最为重要的就是那储君之位。 所有的一切都是要建立在这个上面,后面的事情才能够一一办理下来。 那些大臣估计知道这件事也是非同小可,轻易不可能于人知道的。那十几个大臣都是陛下的心腹,也算都是信得过的人。他们的嘴很牢固,所以即使是二皇子,他也不能够轻易得知了。 “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昨日,你可是在那密室之中。” “那又如何?陛下的事情,我本来就不该妄议。您作为二皇子,应该知道这天威难测,我不过是个蚂蚁一般的存在,二皇子为何要如此的为难我?” 古婳肯定是不能够说出任何一句关于景安帝的消息的。这一切绝对不能够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即使景安帝的事情也许是瞒不住很久了,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但是她可不能祸从口出。 “很好,你倒是是一个嘴巴严谨的。”二皇子似乎也觉得没有什么希望了,如果不是古婳,而是换一个宫女内侍,他可还有很多种的办法让他们开口。 但是古婳可以算是在这云栖国是孑然一身,毫无牵挂,而且她的背后还有容王,不是那么容易动的。表面上看她毫无根基,却有景安帝的一手照顾。背后的大树可以说是屹立不倒。暂时无人能够对她有何主动。 要不然,古婳可能早就被人下手了,那朝中多少双眼睛都是盯着她的。 “听说你昨日和老三见面了?” 这二皇子的信息还是很灵通的嘛。 古婳说道:“昨日夜里,我出去游玩,正好遇见了三皇子,他见我孤身一人,于是就邀请我去他的店铺坐坐。后来,遇到了孙少爷,又耽误了一些时间,夜晚三皇子正好要回去皇城,所以就顺路送我回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居然没有谈论昨日的事情?”二皇子这语气简直是有点欠抽。 古婳觉得这货真的是不好相与。 “殿下真是说笑了,昨日能够有什么事,一直要提起。三皇子只是和我说了一些闲话,又问我一些关于的他农庄的事情。而我学识浅薄,也实在是帮不上忙,也就只好继续闲话几句。夜晚时间不多,哪里能谈什么正经事。” 二皇子那张俊秀的脸,似乎很是不满意。 他觉得这古婳看起来年纪小,但是说起话来滑不溜丢的。甚是不好琢磨。 “既然如此,那是我多虑了。你先回去吧。” 古婳点头,准备告退。 “等一下。”二皇子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他那浅色的眸子盯着她说:“无论是老三,还是皇姐,他们可都是不一般的人。这云栖国的政事你要是能够避开就少掺和。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甚至可能连性命都丢掉。在这都城里面,尤其是这皇宫里面,谨言慎行最为重要。那孙家其实也不过是站队站错了,最后一败涂地。你毫无根基,最后的结果肯定比孙家还要难看。” 这一番可算是又是警告,又是威胁。 古婳回答道:“感谢三皇子的提醒,我一定会谨言慎行。不参与这云栖国的各方势力。只是,殿下也要记得,您也是这势力之一,以后我会也尽量远着你。这样也更能保证我的人身安全。日后,我也只和娘娘来往,宅子的事情办完,咱们两清了。” 二皇子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被古婳这一顿夹枪带棒的话气成了猪肝色。 “你!你很好。非常好。快滚,远远的离开我这个势力!” 二皇子气得都露了粗口。他一向都表现得是温和的公子,虽然众人们也没有谁真的拿他当做温润如玉。 古婳行礼,退下。然后悠哉的离开。 这景安帝的三个皇子里面,她和二皇子是最不对盘的。 不如以后断了往来,也省事了许多。不用他来提醒,她可真的是不想掺和这云栖国的任何国家大事,她还想要多活几年呢。 虚静在院落喝茶,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上还拿着一封书信。 “又是律无烟门主给你的信?”古婳一回来就看到这场景。 律无烟自从他们来了都城之后,每隔十天就会寄出一封信件给虚静。当然,名义上是处理黑耀门内部的事情。毕竟虚静作为长老,也确实是有这个义务和权利。只是,这私下,他们信件里面说的什么,她可不得而知。 这两人之间的那点事情,古婳可是瞧在眼睛里的。 律无烟对虚静那是很明显的有好感。 正文 第两百八十六章神医难请 虚静对律无烟的行为,虽然默不作声,毫无动静,但是古婳觉得虚静是需要时间去适应这一切。几十年没有见女人,这虚静恐怕是和尚中的和尚,情窦都未开吧。 “黑耀门有一些事情。”虚静点头,他看了一眼古婳说道:“我把这里的事情透露给了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需要让她知道,黑耀门可能需要做一些准备来应对可能会有的一场动荡。” 黑耀门能在云栖国有一席之地,确实也是依靠了一些政治势力。而朝廷的变革和改动,也会直接影响着这一切。甚至黑耀门的兴衰都依附于这一切的变动。 “我觉得我们似乎是上了一条不能下船的贼船了。这些事情实在都太复杂。无人谷的日子真是有点怀念。”古婳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下。 虚静说道:“今日的汤药我给陛下送去了。我觉得他似乎好像暂时没有太大的影响。” “这还真不一定。”古婳想起了那狂犬病,有的人可能要蛰伏好几年,一发作就完蛋了,但是先他们又不知道这景安帝身上的定时炸弹什么时候会发作。 如何发作,发作之后他们应该能做什么,他们会面临的什么后果。这都是无法预料的事情。 “崔御医估计还需要一些时间。我们也暂时帮不上忙,不如先放一放。我们要是表现出什么,被人看去,那才是最糟糕的。”虚静摇摇头。他也是无可奈何。 那李玄明果真是一个祸害。当年如果把他立刻杀了,也不会牵扯出如此多的事情。 果然是要快刀斩乱麻才好。 古婳也同意。 她看了一下时辰,突然想起今日还和孙启寒齐三有约。 于是,她草草的吃了一些饭食就又出了皇宫。 一路奔走,终于赶到了午时之前到了那茶楼,幸好她方向感还不错,要不然在这都城还得迷路。 一进去,齐三已经坐在里面和孙启寒聊天喝茶了。 “抱歉,我来晚了。” “怎么会,姑娘来得正好。这午时还没有到呢。”孙启寒站起身给古婳行礼。 古婳立刻回礼。 “既然来了,我们就出发吧。”齐三对着古婳点点头。 三人坐上了一个宽敞的马车。 马车上孙启寒的老毛病又犯了,开始给古婳说起了他的瓷器烧制心得,一般人可能听到之后就要昏昏欲睡。好在齐三和古婳都不是一般人。 孙启寒一面说着,还一面比划。 “多年前,我还找了很几个师父,拜师学艺,可是人家都不愿意传最拿手的本事,要留着给自己的子孙后代。他们那些老迂腐,明明自己的子孙不行,半点天赋都没有,却还是要坚持传给那些朽木。浪费了一身的技艺和功夫,想要肥水不流外人田,却不知道是暴殄天珍。” 古婳好笑。别说这个时代了,即使是现代,也有很多人都是子承父业。担心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自己的儿子孙子那就不怕了,即使学得糟糕一点,他们也指望着子孙能够继续传承下去。不能够便宜了外人。 不过,现代很多证据表示,这样的继承,最后的结局就是大部分的技艺都失传了。毕竟这些祖辈传下的东西,后代由于时代,天赋,机遇,意外,总会有传不下去的危险。 甚至还有很多全家都在意外中去世,一个流行病,瘟疫,也许就灭门了。 “比如那陈清风,他可是医学圣手,可是他的那些个子孙没有一个成器的,全靠着他的荫庇过活,本来他也是想要找子孙来继承他的衣钵,但是如今,你看看,还不是找了一些机灵有天赋的孩子来。” 古婳想起了陈天也姓陈。不过她更关心的是那医学圣手的名号。 崔御医虽然是个医痴,可是他也还年轻,比起那陈清风肯定还是很差一些经验。这医术就是需要几十年的功力堆积起来的。 看得人多,见的病多,经验也丰富。越是年老的大夫越是医术高明,因为他看的病例多,见识多,能够立刻找到那些人症状,可以对症下药。 “你说的那陈清风以前也是御医?”古婳立刻想到了景安帝那中的毒。 她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要找一个名医来治疗,起码能和崔任杰有商有量一下,两个人的力量比一个人要大得多。 “姑娘不知道?那太医院里面有个叫陈天的就是他的一个孙子,也是陈家唯一一个学医的,只是这人我有打过几次交道,别说能够继承衣钵,他要是能够不给陈家惹上麻烦就算是不错了。他无论是为人还是天赋,都无法和陈清风比较,甚至还不如有资质的小药童有前途。” 孙启寒很不看好那陈天。 古婳一听到陈天的名字,就想起了那日他被她折腾得半死的样子。 据说后来,他生了病,被家人接回家去了。 古婳还等着他来找麻烦呢,结果也没有再见到了。 “陈清风如今是在哪里?可还能行医治病?” “哪里能再有人请得动他了,如今他可是徒子徒孙遍布,即使是一品大员,请他治病也只能够请到他的一个名徒。人家还要千恩万谢,重金送去。除非是皇家天子,否则谁能够有本事去请动这一尊佛?他如今在家中,除了每日生活起居,其余的时间就是教授徒弟。也很少外出走动了。毕竟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了。” 古婳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暂时还需要一些谋划。 这个就需要找到虚静好好商议一番,最好还要找崔任杰一商量。 “姑娘为何对陈老这么有兴趣?难道你有什么疾病?如果你需要就医,我倒是认识两个陈家的高徒。”孙启寒热心的说道。 古婳头上一条黑线,这孙少爷可真是太会说话了。 “没有,我倒是没有什么疾病。只是我想起了那陈天这几日似乎是病了,不知道陈清风会不会出面给他这个孙子治病。” “怎么可能,一个孙子生病根本不用老爷子出手。除非是疑难杂症,要不然陈家那么多的大夫难道是摆设不成?”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七章打着主意 “你为什么对陈天这么感兴趣?”齐三问道。 古婳呵呵一笑说道:“陈天被我一脚踢进了皇宫里的池塘,当时已经半死不活了,估计也喝了不少的污水,吃了不少的苦头。不知道那老爷子会不会来找我的麻烦?” 孙少爷惊讶道:“你竟然是个侠女,居然敢去惹陈家的子弟。不过教训的好,教训的是,我不用问你的原因,就知道你肯定是对的,那小子本来就是一个色胚,他没有对你动手吧?” 古婳摇摇头说:“自然是没有,他哪里有,能力近我的身?只是言语上有些不好听。但是我也很快让他说不出来话。” 齐三听了却是脸色微变说道:“那陈家小子,居然敢去惹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古婳说:“他倒不是针对我,只是我见他老欺负太医院的那些童子们,心中不喜欢他,所以一时没忍住对他动了下手脚。也算是给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她自然是不能够说崔御医的事情,担心齐三会立刻就联想起来。 齐三心里道:这也就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如果陈老找去的话,我还能出面周旋一番。 古婳的心里倒是琢磨着,如何才能说动陈清风给景安定看病,而且还不惊动任何人,看来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毕竟这个陈清风已经不做大夫好多年了,如果贸然请他出山,必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景安帝的事情就更加危险了。 一路上,三人闲聊了一下近日的天气和都城的新闻。 孙启寒倒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说白了就是话痨,一阵一阵的。不是说东城有个老头子找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媳妇,要么就是西街卖米的铺子被人砸了。他这人看起来是个文艺青年,却有个八卦的心。 不过古人本来就没有什么消遣的。 也只能左右八卦一下,才有点饭后的娱乐。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们终于到了孙少爷的园子。 园子靠近郊外,其实是一处闲置的庄子。之前也不是孙家的产业,只是一处普通的农庄。这里的土地也不算顶好的,还有一些小土坡,而且种出来的菜也不好吃。一直就闲置着。 都城周围这一块几乎都是闲置的土地,只能用来做房子用,种菜或者是粮食都不好。所以也没什么人愿意买。 建房子吧,这里也不依山靠水的,离街上也远得很,一般人也不会在这里买宅子。 孙少爷当时眼光还是很不错,花了比较便宜的价格把它买下来,做成了一个烧制瓷器的窑子。 主要这里人少,又便宜,做什么东西也没有人在乎。 要不然那长期弥漫的黑烟也是一个问题。 所以古婳和齐三下车的时候,发现里面全部都是砖瓦石篱,还有一些泥土模型。 孙少爷把他们领到一个仓库面前,说道:“这里面可都是我,最心爱的东西,只是现在大部分,都找不到下家,我也不愿意卖给别人,你们要是喜欢,只管进去挑,我都送给你们。” 他已经把一部分自己最喜欢的运走了,然而这十几年,他光是收藏的就有不少。而他自己烧制一次就有十几个,一般成功的话,也能够留下三四个。不算成功的话倒是一个也不留。 烧制瓷器师傅都对自己的作品要求非常高。如果达不到自己的要去,那么他们就不会留次品,即使那瑕疵只有自己才能够看得出来。 所以这剩下的,可都是精品中挑选出来的精品。 古婳的嘴鼻间似乎能够闻到一些泥土的气息,那是一种被烧纸过后的味道。很是特别的,一瞬间就感觉要走入一个艺术馆一样。 仓库倒是不那么讲究,不像现代的那些艺术馆,或者是高级展示厅。 外面看起来只是一间用土木盖的,顶上很高的房子。房子外面杂草丛生,还有一些斑驳的泥浆。似乎很是不讲究。 他们一进去,便看到整个仓库全部都是摆放的木架子,木架子上全部都是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陶瓷瓶,泥土瓶,有的上了色有的没上色,有的花纹繁复,有的静默纯色。 仓库里面有几个佣人在擦拭的瓷瓶,看得出来,这些瓷瓶都是经过精心的擦拭清洗的。 “你这一个园子得请多少人来帮工?”古婳惊异于如此大的面积的工艺品。 “之前一直有十五六个人吧,出苦力,帮忙搬运石砖,运泥土的差不多有七八个。其他的事宜的也有五六个,还有做饭洗衣的。只是现在,已经辞退了一半了。只剩下六七个,做完这两日,他们也得走了。这个园子马上要卖出去。” 孙启寒叹息一声。多年的成果和心血就这样停滞了,他虽然心痛,可是无计可施。 古婳和齐三只好安慰他两句。他日也许还有更好的机会。 “这些都是我十几年积攒的作品。那些入不了眼的次品,我基本都直接毁了。” 孙启寒对于瓷器的要求非常的高,对自己的要求也非常高,他只要发现自己的作品有一点瑕疵,他就不会留情。 除非有的作品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比如他第一次完成的一个模型,或者是第一次琢磨出来的新的样式。那些东西他也一般都不卖。留在书房或者是仓库里面也算是一个念想。 或者是激励自己,让自己能够更进一步。 那些东西有很多就是写满了他的年华和记忆,其实那样的时光是他能一遍一遍回味的尖峰时刻。每次只要有个新的东西被他研制出来,他就能够高兴好几天。 十几年了,这里面都是他的汗水和努力。 而这些东西,仓库里面如果放不下了,他只好挑出大部分,请一个画师画下来。然后再把它埋在地底下。这个庄子里面到处都是坑,坑里面几乎都是他烧制的瓷器。 他将要离开的马车上有大批的花卷,那都是他的奇思妙想的成果。 古婳都只是泛泛的看一下,毕竟她也不太懂这些东西,可是,她却在一个架子前面站住了脚。 正文 第两百八十八章青花瓷器 这个架子上的瓷瓶居然看起来,像是最为珍贵的青花瓷。那颜色花纹质地,似乎都是现代人最为追捧的宝贝。 古婳一个一个的看去,这些瓷瓶上的花纹,每一笔每一画都勾勒的非常的细致和完美,能有这样的功法底子必定是练习过千万次了!而这青花瓷更是珍贵。炼制的手法要求非常高。这个时代肯定是属于巅峰,前列。 古婳的神情让在旁边的齐三有点好奇。 他个人来说,更加喜欢绚丽多彩的瓷器,尤其是有图案,上面有人,有马,有场景的,因为他对于瓷器也了解不多,但是对于字画却是有更多的了解。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都是有最基本的辨别审美的。 齐三看着那群青花瓷,发现确实很清雅,尤其是那白底蓝花的感觉,简单,却有觉得美妙。 不过他觉得还是不如刚刚那一排彩釉瓷瓶好看。 在云栖国里面,皇宫里面到处都是彩釉瓷器,尤其是以上面有用金粉勾勒花纹更为受欢迎。而且价格也更高。 古婳却看得似乎入迷了,一个一个的拿起来抚摸。 她问道:“孙少爷,这些瓷器是什么?” 孙启寒回答道:“这瓷器看起来虽然不是那么的艳丽,但是,我却花了无数的心血,才炼制出这样蓝色的花纹。” 他说这个瓷器也是偶然之间烧制成的,当时他在游归找到了一种矿石,本来他打算用这个矿石在坪上勾一些色彩花纹用来点缀。 有一次他不小心在一个瓶子上泼上了一些,他又不想浪费,只好用木棍进行勾勒,然后也跟着一批彩釉进去烧制了,却没有想到,这个瓶子烧出来,在一群彩釉里面,颜色格外清雅好看,色彩纯正。他就觉得不像是凡品。所以他就有心研制这一类的花纹色彩。 古婳心里有点激动,这玩意儿在现代可宝贵了。于是她挑选了好几个这样的瓷瓶。 齐三说道:“既然你喜欢,不如多拉一些回去吧,反正他这里放着,也只是贱卖或者丢弃。” 古婳说道:“我在这里也只是寄居,在荣王的家里,现在又到了皇宫里居住,但是肯定也不是长久的地方,拿着这些东西又往哪里放呢?” 阳光斜斜的照进了仓库,仓库空气里面细小的微尘展露无遗。 两人身上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似乎就像是美好的愿景,虚无缥缈,又显得格外的美好。 古婳微眯着眼睛,似乎像是拿着绝世珍宝一样,轻轻的抚摸着这些瓷器。 齐三似乎感觉到一种珍惜的味道,一个普通的瓷器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再说了,把这些东西进入皇宫,实在是太打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一些,瓷器瓶子进去卖呢!将来如果离开了皇宫,我还得找人又把他搬出去,皇宫这个地方进去难出去更难,东西也是进去难出去,要经过层层的批准才可以。我何必给自己找麻烦,留几个看一看岂不是方便?” 古婳自己本来就是寄人篱下,生活上只能够客随主便,怎么好再去添多一点麻烦? 仓库里面到处都有一股颜料的味道,还有泥土的味道。一层层的架子上面,也都是孙启寒的心血。 古婳趁着孙启寒去和那些帮工说话的时候,问齐三:“孙家,即使如今落魄了,也不至于让孙启寒连自己烧瓷的地方都不能留吧。这个靠近郊区的园子又不贵,即使是卖了也值不了多少钱,最多就是把佣人们都打发了,此子留几个看家的瓷瓶都放在里面,日后还可以回来取,这些东西毕竟是他的心血,为何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不要了?” 齐三说:“这孙家犯下的事情,虽然并不是很重,孙的父亲原本还应该在牢里面呆个两三年才能出来,所以还是需要孙家上下打点各关节,后来孙家凑了几万两,才把老爷子从牢里接出来,全家一起去南方。多年的积蓄和家产几乎一夜之间全部耗尽,所以才把店铺产业园子全部都卖了。” 孙家落魄之后,自然是树倒猢狲散,那些曾经的故交,朋友大部分都避之不及。 都城里的人都是这种势利眼。只要你倒下了,几乎没有人能够上来扶你一把。几乎都是在旁边看戏,看戏之后,他们说散就散去了。各扫自家门前雪,哪管人家瓦上霜。 家里所有值钱东西全部都被典当了,又打发了许多佣人,而男方那边又需要人去打理收拾。哪一处不花钱呢? 可怜的孙启寒,本来就是因为家人受到了牵连,现在也不得不变卖自己的心爱的东西。 孙家本来就是个大户人家,家里的老老小小加起来好歹也有二十多人,这其中除了家养的下人之外,其他的下人也都遣散了,愿意走的也都放他们走了。反正也养不起那么多人,少一个人少一分开销。蚊子再小也是肉。 古婳说道:“竟然是这样?孙启寒为何不把自己的瓷瓶拿出去卖? 在她的眼里,这些瓷瓶的工艺水准已经很高了,即使是卖不到现代那种价格和价位,但是起码在缺少艺术品的古代也很值钱了吧。 一对瓶子也许能卖个十两。这样算下来,这整个仓库,起码也能有上千两的收入吧。 齐三好笑的看着她说:“你虽然有些主意,但是却不了解我们云栖国的内情。” 在云栖国,大部分人的钱还是主要用来买食物,衣服,粮油米盐。 普通人喝水就用普通的水杯,吃酒就有普通的酒壶,这些东西最多不会超过十吊钱。普通人怎么可能会用超过一两银子的瓷器来装花呢? 而喜爱花瓶的又能买得起超过一两银子买花瓶的这一些人,他们更看重的就是,是否出自名家之手,或者是有什么文人骚客的题词,或者是几百年前的古董。 普通的瓷器他们也都是看不上眼的。 古婳点点头,只是她心里却是在想,你们看不到的价值,也许在几十年或者上百年之后,成为万人空巷的抢手货。 正文 第两百八十九章无人识货 哎,真是可惜了。就比如梵高一样,他的才华没有得到当时的人的赏识,多少年之后,才被发现,一幅画几百万,可是梵高却被因为贫困交加而死去。 多少人就这么埋没了呢? 突然外面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吵架。 孙启寒从里面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进来回答:“还是那个牛大壮。少爷,这可怎么办。如今真是火烧眉毛的危机时候,又碰上这么一个泼皮无赖。” 原来这是孙启寒之前雇佣的一个帮工,那帮工之前,在整理窑子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弄伤了,当时这个事故出来的时候孙家还没有出事。 当时孙启寒给他请了不错的大夫,瞧了之后,让他开了药。大夫说这只手,虽然保下来了,但是以后不能干重活。因为伤得不巧,正好是伤在了经脉上。 牛大壮哭着说,全家就他一个劳动力,家里妻子身体不太好,还要照顾两个孩子,不能做苦活,以后可怎么养家糊口? 孙启寒可怜他,于是给了他两百两银子,还让他在庄子上做一个清闲的活,月钱也不低于他之前做的苦工。其实这也算是很地道了。 可是前几日他也不知道是受到了谁的唆使,居然想让孙启寒把这个园子给他。要么就再赔他一千两。孙启寒气得不行,这人如何这么不要脸。 他是一个眼睛揉不得沙的人,立刻叫人把那帮工赶了出去。 结果,那帮工不依不饶,居然还把他告上了衙门。说孙家当初以势欺人,他在孙家弄伤了手,已经残疾了,根本无法做工,孙家却只给他一点儿银钱就了事,让他无法养家。家里人都已经断了钱粮,实在是入不敷出。 牛大壮还在那里闹着。管事觉得这件事实在是无法善终。 管事说:“外面出了牛大壮,还有就是衙门的人,据说他还真的告了官,现在就是那衙门的人请您过去。现下可如何是好?” 孙启寒顿时怒了。 “去就去,我还怕了不成?” 他看着古婳说:“你们就在这里好好的挑选,不用担心我,挑选好了之后,直接拉走就行,不用和我再说。日后要是有缘,还能再相见。” 孙启寒说完,急匆匆的就要出门。 古婳看着外面的闹剧,心里在想这样的事情一出来,你可能几天都走不了吧。 齐三倒是很冷静,淡定的说:“那你去吧,我和她在这里挑选一会儿就走。” 孙启寒于是就离开了。 古婳疑惑的说:“我们难道不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我觉得这孙少爷真是太倒霉了,居然被人给赖上了!” 旁边的管事立刻说道:“那可不是,那人其实也全是因为他自己没有注意。做工的时候都说了他好几次,不要一次搬太多的泥砖,可是他为了贪图省事,一次要比别的人多搬几块,最后果然是出事了。” 但是他们家的少爷可没有亏待他,一个月给他那么多银两不说,还给了另外给几百两银子给他花用。如今却还诬陷少爷,说是少爷只给了几十两,如此的下作。 这要是别的人,还不一定有这么宽厚仁慈,毕竟普通人一家子一年的花销,也不过五六十两呢。 那人分明就是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想要讹诈少爷,可惜现在孙启寒手上,真的没有什么余钱了,这才想把园子给卖了,好补贴家用。如今那人却欺负到这里来。真的是太过分了。 齐三说:“你只用把你少爷吩咐的事情做好就完了。别的事不需要你操心。孙家即使是倒下的骆驼,也比马大,会有人帮忙的。那衙门不也是请他去上了马车,又没有直接拿绳子把你家少爷捆起来。说明这还是先礼后兵。” 管事愤愤不平之后,也觉得有些道理。 俗话说的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孙家好歹也是有过祖上基业的,虽然没有多少人能够站出来给他们渡过难关。起码,大部分也不至于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吧。 两人被这件事打扰了兴致,也就随便挑挑拣拣,选了一些上了马车。 只是齐三又吩咐了下人,领来一辆马车,把古婳喜欢的那个架子上的青花瓷大半都带上!他又自己又添了一些彩釉。 古婳目瞪口呆,看着那辆全部都是瓷器的马车。工人很是熟练,他们收货经常做这样的事情,整个买车都被绑得扎扎实实的,然后表面还铺上了一层油布,外面也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东西。 “为何要这么做?这些东西都拿去真的好吗?” “既然你这么喜欢,反正放在这里也是暴殄天珍,到时候也被人贱卖了,不如我们带回去,东西嘛,就放在我那里,我有两个库房,都是空的,你要喜欢,随时可以过来拿一些。”齐三带着她上了马车。 古婳痴痴的看着那辆马车,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就是被关心的感觉吗?这就是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吗?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尤其,她本来就对齐三还有另外一种情愫。 “发什么呆,赶快上车,我们现在要赶去衙门。” “你之前不是准备,不打算管他的事情了吗?”古婳意外的看着他。 “你想管吗?” 古婳点点头。这孙少爷,不仅在对瓷器的热爱和专业技能上取得了她的敬佩,而且她还白占了他许多便宜,拿了他那么多的东西,如何能够置之不理呢。 再说了,如果是他真的持枪凌弱,她倒是不会管,可是这个事情很明显是别人想要讹诈这个在都城已经失势的小少爷。 她作为一个武林侠女,如何能够就这么置身事外。不去帮助他呢? 两人赶到的时候,衙门门口却围满了人,水泄不通。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有人疑惑道。 “你们不知道,这是孙家的孙少爷,出了事儿,据说他们家把一个家里的帮工手给弄坏了。只是赔几十两就完事儿了,哪有这样的事?” 正文 第两百九十章衙门办事 衙门面前众说纷纭。 有的说是那孙家欺人太甚,活该被下马。要不然怎么朝廷不拿别人,就拿他们家,可见这孙家人都是狼心狗肺,没有一个好人,那孙启寒曾经看起来是个文弱少年,其实也是一肚子的坏水。 也有的人说,孙家已经落败了,说不定是有人落井下石。这年头都是痛打落水狗,可怜的孙家小少爷,本来就是一个爱些瓶子,罐子的人。之前也从未听说他有任何劣迹,或者是仗势欺人的行为,很明显可能是被人算计了。 “那可不能够这么说,这孙家为什么犯事了,肯定是做了那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之前不就是有个秀才,被那孙家的老爷逼死了。有父必有其子,我看这孙启寒肯定也不是好东西。” “我也这么觉得,那帮工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就是一个老实人。可怜他正当壮年的时候,一只手不能够做事,又是身无长物,字也不认得几个,如何能生活,家里必定还有老小要照料,我看这孙家肯定是叫人做重活,把人累坏了,又受了伤,还不承认,只给那么一点打发了,叫他们一家人如何是好。” “对的,富贵人总是仗势欺人的多,好人少,欧文觉得就是孙家的不对,那个孙启寒看起来仪表堂堂,文质彬彬的样子,没想到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围观群众在一边观看衙门里面的情况,一边聊着天。 这衙门是在都城中央的区域,无论是上街还是下街的人都可以去围观,当然这样的设置自然也是表示无论任何阶层的人都可以去告状。 上街的贵人商贾,下街的平民百姓。 这衙门周围各色人等都有,只是一般情况,只要不是审问什么大案的刑犯,也没有多少人会去关心。除了一些没有事做的穷人浪荡子,再要么就是幼童和无所事事的老人。他们反正也是闲着也是闲着,玩也是玩着,晒太阳也有的时候晒得不想了。 在这附近找找乐子,买两斤瓜子,一遍嗑瓜子,一遍和人谈论着四方的八卦,好打发时间, 要是衙门今日有案子要审,他们就更加的可乐了,最是喜欢站在附近,讨论这些八卦趣事,犯人的来历,出身,年岁,男女,甚至是娶了几个小老婆,孩子叫什么乳名,都一一问到。回去之后,也好一番谈资。 有时间,有闲情的人,又无更好出去的人,他们的阶层一般也都是平民老百姓,也差不多都是穷人。 对于案子里面只要涉及了富贵人,他们心理还是对他们有点羡慕嫉妒恨的,除非那案子实在是荒唐离谱,一般而言,对那些胜了官司的富人,嘴里面也有几分言语。总之,在他们眼里,富贵人和他们不是一个等级的,但是一定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人。 古婳看了一会,她就觉得这里面的人有的人似乎是刻意的乱带节奏。 不过这外面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根本也就看不清楚里面的人,也听不清楚里面的人说的话来。只是隐隐约约的看到那牛大壮似乎把一家子都带上了。 而孙启寒似乎气得都不想说话。 古婳心里想,这架势很明显的是要碰瓷啊!这可真是怎生得了。这个时代的碰瓷如果能够有证据,既没有现代的摄像头,也没有什么签字指纹录音作证。 她只顾着张望,也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他们两人的出现,让周围的一群老少爷们侧目。一个是风度翩翩,如玉公子,一个是娇美可人的少女,两人衣着虽然看起来素淡,但是那料子一看就是价格不菲。寻常人根本就穿不起这绸缎衣裳。 众人都拿眼睛瞟着他们二人。似乎他们就像是一个不是同一个世界的生物。 齐三皱了一下眉头。 他虽然经常混在外面做生意,但是他一直也都是做股东或者是老板,由于自幼的习惯,他也不太喜欢扎堆的人群,尤其是人一多了,这些大老爷们身上的各种各样的味道就散发出来。 汗臭味道,衣服上味道,油渍味道,甚至还有他们脚上的味道。 齐三好歹也是个皇子,对于这些东西,他肯定是心里有点芥蒂。其实一般的富贵人家的少爷,也几乎都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 “跟着我。”齐三说道。 古婳见了知道齐三肯定是有门路进那衙门里面。 果然,她看到齐三吩咐了一个小厮,让他送了一个信件进了那衙门里面。 很快,衙门里面就有人要请他们进去,不过不是从正堂,而是从侧门进入。 齐三跟着小厮,古婳跟着齐三,好奇的四周看看。 这云栖国的衙门也没有多少稀奇的地方,只是稍微宽敞一点。后面甚至还有一个大院子,里面看起来是有人居住的。 “这后面是住的谁?”古婳很是好奇。 “自然是李大人了。这衙门可不就是他的住处。”那小厮说道。 齐三见古婳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于是耐心的给她解释起来。 都城的这个衙门其实专门就是管理一些百姓之间的琐事,只要不涉及国家政要,或者是外国时节,再或者是军队的事情。几乎都是给他管,说白了就是一个专门管民生民事的官。 只是这官却是不好做的。鸡毛蒜皮的事情虽然小,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务事是难断的,最多的就是家中分家要财产的,或者是正妻卖小妾的,严重一点的,要么是老婆偷汉子,把丈夫杀了,或者是丈夫家暴把女人打死了。 总之即使是出了人命,也几乎都是这种家庭琐碎。再要么就是借钱借贷,不还钱或者是还了不承认的。或者是做生意出了事故,要么是店大欺客,骗人钱财,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找茬,勒索闹事。 都城的这个衙门里却也不是九品芝麻官,倒是一个镇都御史,从三品。 古婳听了之后,觉得这官倒是挺尴尬的。 正文 第两百九十一章镇都御史 镇都御史相当于一个市长级别的人物,可是如果在别的城镇,这三品御史可算是一个很不错的官职了,一方土地爷,父母官。 整个城镇都要受他的管辖。 但是这可是都城,他一个三品的官,如何比得上那些整日上朝的士大夫们,一品二品官阶直接就是压死人。更不用提那皇家贵族,无论哪一个都是一尊神。 对于他来说,抬头坐堂审问,低头恭敬问安。可谓是个尤为吃力的活。 据说这个位置在二十年里面已经换了四五个大人,其中有两个还没干足一年就告病辞官了,其他几个,一个清正廉洁,是个硬骨头,倒是博得了一片百姓的好名声,结果干了四年之后,他突然得了急病,死在了家中。 当时还成了一门悬案,捕快所的都督都亲自出马来查案,最后宣布是那大人确实是身体有隐疾,因为前些时日饮食不当,又患上了风寒,一时不察,夜晚疾病突发,这才一命呜呼了。 后来,这个大人自然是风光厚葬,据说都城里面有头脸的人都送了礼节问候,只可惜他一双海孩儿当时都还年幼,妻子只好带着孩子回去了丈夫的老家生活。一家人就在这都城里面销声匿迹了。 不过,自然也有人怀疑,这大人肯定是惹到了什么人物,人家搞不好是报复他。或者是他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被人这么杀人灭口了。 只是人死了,也没有办法作证。自然就这么草草的结案。 都城的衙门从来都是个比较尴尬的角色,一般有点关系人脉的都不愿意去做这个位置,尤其是那些官宦子弟们,他们的家人也知道这个位置不好做,肯定是不能够长久的,搞不好还得罪人,丢了性命,那才是得不偿失。 甚至有人宁可做那四品的官,也不愿意去做这镇都御史。这个位置是个烫手山芋,也恐怕只有平民百姓不懂这其中的曲折,会羡慕这官差。 “每一人任的大人自此之后就住在这衙门的后院里面,里面有陛下专门派的大内高手保护。饮食起居都是有人监管的,以免发生意外。”齐三说道。 当时那大人死的时候,景安帝是满脸的不满,他还让人去专门的查证了一些事情。对于那些胆大妄为的人,还欺负到他亲自封的官上。景安帝自然是极其的不舒服。 古婳咂舌,这镇都御史怎么感觉有点窝囊呢。不知道这会是哪个倒霉蛋在做。 “李大人。”齐三行礼。 在后堂的一个休息室,他们见到了这一任的倒霉蛋,李大人。 他似乎看起来是一个瘦高的中年人,脸上倒是有点愁眉不展的意思。 “三公子。您是说,您有办法来判这个案子?” 他今日已经审完了两个案子了,两个都是家务事,兄弟分家,后院失火,每个案子都是一大家子人,在这里吵吵嚷嚷的,闹得他脑袋都疼了。 结果这第三个,更加不好处理,居然是孙家的小少爷。 其实按照他对孙启寒的了解,他不会做这么缺德的事情,可是那牛大壮简直是一口咬定孙家是欺负了他,仗势欺人了。这可怎生是好。 而找来的证人,要么不愿意来,要么就故意说得含糊其辞。 而孙家自家的人又不能够算,他的下人和亲人可都不能够算是证人。但是这明显又是一个类似家务事的案子。 现如今却只有牛大壮反而有了证人,这可真是让人看笑话去了。 牛大壮的老婆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是自己的男人多少天没有拿回来钱,自己的家的孩子都吃不上饭,更不用说日后孙少爷一走了之,他们这一家人的死活根本无人关心。 那证人也是牛大壮的邻居,说是牛大壮出事的那段时间,孙家人都没有上门来看看,更不可能送礼物和银子。那之后,牛大壮也只是后来拿回来了一点钱,手上的伤口消除之后,也就整日苦闷。在外面找不到工作。只能够闲赋在家。 李其安真是有点摸不准。 而且这孙少爷一直说他明日就要走了,家里的房子,地都已经卖了,无法在留在这都城里面。 那牛大壮的目的就是要他的那个庄子,他也查了,不过一个价值都不到一百两的庄子,土地贫瘠,也种不了什么庄稼。 孙家以前恐怕根本就不在乎这点银子,基本也就是一个一百两的事情。 可是如今,别说是一百两,就是二十两,那孙启寒也未必拿得出来。人都是如此,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可怜的孙少爷居然被自己的帮工给讹诈了。 只是衙门办案子,也只能依靠证人,证词,或者是道理。 按道理说,这孙家人把人家帮工的手弄残了一只,确实也应该给钱,或者是雇用人家做闲职。一直就那么养着。大户人家养几个家丁还是养得起的。 可是如今,孙启寒被这一百两钱困住,也算是可悲可叹。 “三公子是要给这孙少爷一百两解围?”李其安问道。 齐三斜眼看了他说道:“李大人是如何断案的,怎么就要孙少爷一百两?” “我的三公子,我这不是为那孙少爷着急吗?他明日就要启程,那庄子其实也早就托人拿去发卖了。卖的银子也不是自己的,那是要去还那些他赊账的马市老板,还有一些店面的银钱。他如今要是耽误了时间,明日走不了。他家中肯定也是无论如何无法再等他了。可怜他既没有银钱,又没有住处。这可如何是好?” 齐三冷哼了一声。 “你倒是不费一点脑子。” “我也是没有办法。那孙家如今的名声实在是不好,如果是往日,我肯定会直接判了牛大壮,可是如今,这些事我也无法琢磨清楚了。衙门外面那些百姓,嘴里面就没有几句好话说出来。” 李大人自然是担心他那乌纱帽要紧。他是左也不想得罪,右也不想得罪。 而且他还想要个好名声,将来再过两年,他就能够资历升官职了。 正文 第两百九十二章话说云猫 他也算是在这个位置上呆的时间长的,今年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按照这之前的惯例,满了六年就能够再选一个官职去做。 幸好当时景安帝知道这个位置不好做。所以他也有奖励。 只要这个镇都御史能够做满六年,可以调任,而且官职也要升上一级别。要不然这个官职就真的成一个烫手山芋。 李其安别的都不指望,只想着做了六年,可以升职。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干这个镇都御史了。这个职位,真是谁干谁知道。 这六年来,他就没有睡一个安稳的觉。 在这都城里面当值,天子脚下,总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好处没有多少,一做错了什么事,那可就不得了。 他可是准备在靠近老家的地方选一个职位,这样远离都城,也算是衣锦还乡。虽然不能上那一品大员,有点遗憾,可是小命要紧。 在这都城呆了几十年,他也算是看透了,看破了。那些一品大员,除了真正能够上阵杀敌的大将军,其他的真材实料不多,反而一堆的皇亲国戚关系网,盘根错节的,根本就不是个事。 都城毫无根基的人,要是去了那里,几乎就是淹没在人流中的一颗沙子。 除非是有绝世的才华,或者是惊人的超群技艺,否则那就不要想出头。或者有本事的能够攀上一门大户,比如那娶了公主的驸马爷,或者是把女儿嫁给上司的翰林大夫。那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只是驸马爷也有驸马爷的苦处,舍了女儿得来的荣华也是不稳的。 总之没有人脉,只有苦苦的熬着。除非是拼了性命,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等着下一辈的子孙能够再继续出人头地。他可是真的没有这个精神了,只想着赶紧能够做一个闲差事,能够安慰的睡几个大觉。 “行了,我有个法子,你这么说。” 齐三打断了他的叨叨絮絮。他让李大人上前,他嘱咐了一番。 古婳并不好直接过去偷听,只是心里痒痒得很。不知道三皇子是要用什么法子来解除这个危机。还孙启寒一个公正的清白。 李大人面上一迷惑,一高兴。于是拍手道:“这个法子好。我看就这么办了。” 于是,李大人又叫了人这样,那样吩咐一番。 “快些去,要是晚了可就耽误了我的时辰了。” 衙役们立刻找了马车就去了。 “三公子,您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会,我等会就来。”李大人立刻就又去了外面的门堂上。 古婳好奇的拿眼睛看着齐三。 “你到底是如何出的主意?” 周围的丫鬟给他们倒上了热茶,齐三却慢悠悠的坐下,开始喝茶。 这半日可真是有点赶。 “喝茶,这茶倒是好茶,只是要趁热喝,凉了之后就不好了,这是南边出的云猫茶,喝了之后有润肺的作用,必须得是热茶喝下去才好,要是凉茶,容易伤胃。” 古婳见齐三如此悠哉,一点都不着急,她也只好耐着性子坐下来。 拿起这茶杯,也尝试的喝了一口。 云猫茶,这个茶的名字倒是别致得很。 只是味道更为别致,古婳喝了第一口差点吐出来。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有一种泥土的感觉。” 那茶既不是苦的,也不是涩的,可是也不好喝,因为一喝下去就有一种土腥气。 齐三说道:“别吐了,吞下去。再喝一口。慢慢的喝。” 古婳只好苦着脸,又尝了一口这云猫茶。 咦。这茶果真里面是有乾坤的。味道浓郁起来,却没有那种土腥味,反而有一丝甘甜,这种甘甜又不是那种满满的甜味。而是苦尽甘来的那种回甘,还有一种橘子皮的味道。 “这云猫茶的来历是?”古婳觉出了这茶的好处。向来无论是酒也好,还是茶也好,等级越高,越是讲究味道的层次。 味道最重要的就是有回味。回味越浓郁,那东西就越好,当然了,最好再加上有药用,或者是有益健康的作用。那这东西就更上一个等次了。 齐三示意古婳先坐下休息。 然后娓娓道来。 这云猫茶是云栖国南边一处山谷中生长的茶,为什么叫云猫茶,其实是因为那里有一种动物叫做云猫,可是那云猫并不是真正的猫,它们的体型虽然比猫要大一些,可是又比豹子老虎要小一些。 模样倒是尤为的俊俏,美丽,有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皮毛光滑,有的是白色夹杂着花斑,有的是黄色毛夹杂着黑色纹路。很是好看,但是却异常的凶猛。 一般的猎人都不好对付它们,而且他们身材矫健,浑身也没有什么肉,打了之后吃了也填不饱几顿肚子,只有那皮毛有点用处,可是一只又太小了,做一件披风也要好几只。 捕猎经常会受伤,而且又危险,回报率又不高。 所以,也没有人刻意去捕捉这种动物。 由于它们的叫声也像是猫,尝尝喜欢爬树,一团云朵似的在树上。所以当地人就叫它们云猫。 “这和茶又有什么关系?” “这茶就是淋上了云猫的尿液和粪便种植的,所以才有这个味道。如果别处的,没有云猫的地方,种的这种茶就容易枯死。即使能够采摘下来,那味道也是大不如了。所以这茶就叫做云猫茶。” 古婳嘴角抽搐了一下。 好家伙,这东西可真是让人吃也不是,扔也不是。 不过,人类就是喜欢这种奇怪的东西,比如现代人喝的猫屎咖啡,也是可怜了那些动物。还有那黑心的商人,把动物抓在笼子里面,逼着它们不停地吃果子,然后拉屎,拉出来的东西就是那猫屎咖啡的制作原料。可怜的动物,最后拉出来的都是血。商人们只是重利益,哪里肯顾那些动物的死活。 古婳觉得又不想喝了,于是便放下了茶杯。 齐三微微一笑。 “难不成你也有洁癖?喝不下这粪便浇的茶?” “那倒不是,粪便浇的种子不是很正常,那些米粮,不都是用粪便作肥料浇灌出来的?又有什么不可。” 古婳摇摇头。 “只是我觉得,这云猫可能是一种豹子,只是体积比较小。” 正文 第两百九十三章饲养种茶 “豹子?”齐三疑惑说道:“你是如何知道的,你又没有去过南方。” 古婳沉默了一下,这都归功于现代的动物世界啊! “我之前有听过别人说过,豹子是有好几种的,花豹除外,还有各种各样的豹子,只是它们分布的位置不同,很多都是在很遥远的地方。它们都是近亲,但是又不是一个种类的。比如马和驴。这两种有共同性,但是又不是一个种类。” 齐三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很是认真的看着古婳。 他总是觉得古婳虽然看起来是个小姑娘,但是想法和见识都很出奇。 不过一个武林女子,肯定是和其他人不同的。见识多广,肯定是一般的女子不能够相比。 “这云猫茶真是使用它们的尿液洒上才会这么好闻吗?” “确实是这么说的,这云猫茶也只有少数人能够买得起,平民百姓一般都是用来送礼。毕竟太过于昂贵了,一两茶叶就要三十两银子。” 古婳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说道:“虽然说一两茶叶要三十两银子确实是昂贵些,但是也并不是最贵的茶吧。” “不错,还有百两银子的茶,那种一般是贡品。一般皇宫里面用。” 古婳点头说道:“既然是这样,这云猫茶的产量肯定是不低的。云栖国几千万人口,即使只有百分之一能够喝上这茶,也有几十万人喝,这其中即使只有十分之一喜欢喝,也有几万人每年都会去买一些存着。不知道那云猫数量是不是很多?能够在南方随处可见呢?” 齐三愣了一下,他是惊异于古湖如此厉害的计算能力。 他自从就是生意天才,自然算账也是一把好手。但是要像古婳这样信口捻来,他还实在是不一定能够做到。 之前他也听说过古婳之前因为渔网的事情,在一众大臣面前计算那人均鱼数量,人均这个词,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见,但是他又立刻觉得,振聋发聩。 那天他花了一晚上琢磨古婳的计算方法,还有这其中的奥妙,他一夜未眠,甚至都痴了。他觉得这其中仿佛是有千万玄机,一时一刻,一年半载,甚至穷尽一生都无法道尽。 “我之前是听说,那云猫的数量并不多。尤其是那云猫不容易抓捕,非常的机灵,尤其是喜欢在树间窜动。我想它们的居住范围肯定是大的,并且也不会很密集,毕竟过于密集的话,很容易被人发现。” 古婳说道:“那么这云猫茶其实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那尿液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第二种就有点残忍了,如果这茶是真的需要那云猫的尿液才能长好,那么这种植茶的农户,必定是抓捕了一些云猫,或者是一直饲养它们,并且使用一些手段,催促它们整日排尿不断。以便于维持尿液的供给。” 凡事要商业化的东西,这都是必然的结果。利益会趋势人变得更加的残酷,这一切都是推着走的,被利益驱赶着前进。 齐三拿起茶,喝了一口,又觉得这茶杯里面的东西不知道为何没有味道了。然后他又放下了茶杯,叫人来重新给他们又上了两杯茶。 “公堂那边如何了?”古婳问道。 那小厮说道:“据说公差们现在已经回来了,那牛大壮的家离这里不远,不过片刻就到了。” 齐三这时候站起来说道:“带我们去公堂后面吧。时候到了。” 说完,他就示意古婳跟着他一起走。 公堂上,李大人拍响了惊堂木。 “大胆牛大壮!你居然敢欺瞒本官。” 牛大壮的一家老小被人拉在一旁,他跪在地上,目光闪烁。 “大人,我不敢说慌啊!您一定要为我伸张,要不然我们一家老小都眼不下这口气。” “哼。”孙启寒鄙夷的看着牛大壮。 他都不想再看到这个人。甚至他也开始怀疑起,这人背后是不是有主使者,如果有,那到底是谁这么恨他?甚至他落魄如斯,却还如此的落井下石。 如果真的恨他,大可不必这么畏畏缩缩,在背后捅刀子。他们孙家如今这副模样,也没有了往日的根基,就像是浮沙一样,吹吹就散去了。 要是真的恨他入骨,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最后又得不到什么东西,一个贫瘠的庄子有什么值钱的,撑死一百两就不错了。还不如找个杀手,把它干掉,一了百了。 要说孙家的仇人,说多也多,说少也少。毕竟曾经也算是豪门贵族,以前巴结的人多,得罪的人也多。只是那个时候家里人都是一副心比天高的样子。 因为孙家是祖业,仰仗着先人的恩惠,后面的子孙都没有过人的才华,即使有,也因为某些原因给荒废了。毕竟算是坐吃山空,依靠祖业,迟早有吃完的时候。只是一直一来,也没有人好好想过这个问题。 孙家人虽然不是十恶不赦,也不是故意仗势欺人,要比起都城中其他的那些真正的剥削民脂民膏,背上有大靠山的人家,他们孙家还真的算是个清流。 “牛大壮,你说孙启寒在你受伤之后,把你赶出了孙家的园子,只给了你几十两看病?你确定吗?我这里可是公堂,如果有一句你说的假话,你可就要算作是欺骗本官!藐视朝廷,藐视国法!这可是重罪。那就不是直接把你扔出去了。你们一家人都算是作伪证,必须要入狱。你可知道!” 李大人已经看到了公差们拿到的东西,心里早就大定。 这个案子算是结了,而且还是有理有据。他看了一眼下面一面鄙夷孙启寒,心里有点可怜他,一个官家的小少爷,富贵出身,也算是有仁义,没有弄得天怒人怨的纨绔子弟,那可真的算是优秀了,那都是安分之辈。 可怜孙家如今是落魄了,孙家小少爷居然还要被以前的家里的帮工给讹诈,真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墙倒众人推,虎落平阳被犬欺。 正文 第两百九十四章谨慎办案 牛大壮这么个不上道的下等人居然也敢如此大着担心来欺辱以前的雇主,最可恨的是,孙启寒对他可不薄。真是让人齿冷。 要不说,富贵荣华转眼间。 他心里愈发的确定了要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都城不是人人都能够永远混得下去的。他不如之后衣锦还乡,即使子孙后代不能够享受这都城的繁荣,起码也不会有孙启寒这样的危险。 毕竟只要在家乡,安分守己一点,一般也出不了多少事。 他也不求自己的两个儿子能够富贵荣达,这么十几年的学堂上着,他看着他们也不是那个料子。既然是攀不上这个台面,就没有必要冒险,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小人,小人自然是不敢说谎,小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只求一个安稳日子,如何敢欺瞒?”牛大壮眼神飘忽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孙启寒,看见他双目怒视他,又立刻把眼睛挪开。 这心虚是肯定的,但是他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也不能够退缩了。好不容易能够有这么一个机会,他一定不能够放过,这下半辈子的宽裕生活就指着这一次了。 李大人阴冷着脸,他本来还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按照牛大壮这个罪名,重刑是肯定跑不了的。他也不是什么圣人,对于牛大壮这样的人,他没有丝毫的同情,反倒是厌恶。 毕竟谁也不喜欢一个忘恩负义的下人。 但是,他能够在这个职位上这么多年,全靠一个方法,那就是和稀泥。他这么几年,几乎是没有判过凌迟,车裂,之类的极刑。甚至是砍头也是少有。 也不过一年出一两个就不错了。除非是那种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或者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罪犯,他一般都不愿意判这种重刑。 这个方法表面看起来有点容易被抓小辫子,但是其实非常的有效果。 他很庆幸能够掌握这个小窍门。给他省去了多少麻烦。 镇都御史这个位子,虽然没有资格审问真正的贵人,官宦,但是这都城,每个人绕几道弯,似乎都能够有点背景,不是十杆子打不着的亲戚,要么就是生意上有来往的关系。除了那种真正的贫农,其他人都得好好的掂量掂量他们身后的背景家世。 之前的那一个大人,据说就是因为一个商铺争夺问题,还是一家人的家务事,大儿子和小儿子争家产。那大人判给了刚刚成年父母双亡的小儿子,而他认为大儿子早年就有了自己的家业,并且父母早就给他了许多的财产。 可怜的小儿子和大哥是同父异母,其他的家产早就分完了,几乎都是大哥的,只是那商铺当初是父亲去世前,答应给他这个商铺,用来成家立业。以后好有一个生计。 可是这个大哥确实一点都不愿意让出去,他本来就觉得这个弟弟就是来抢夺他的财产的,那个商铺他也不能够让出去。只给那弟弟一个破旧的宅子,那宅子还在郊外。 弟弟气愤不过去告上了公堂。 前任还是个古道热心的,立刻就去查了他们父亲的留书,确实有一笔是说要把那商铺给了儿子。于是,前任也就这么判了。 他却是没有想到,那个哥哥是个厉害的主,他记恨上了他,他有一个女儿嫁给了一个朝中的重臣当做小妾,去哪里哭诉了一番,那人就给这个大人在上司那里上了一点眼药。莫名其妙的就被革职了,还特意派去了一个非常偏远的地方做官。也就比有罪流放的孙家要好一点而已。 所以说,要想要在这官场上混下去,这水就不能够清,别人污了自己也不能清,要不然就会被人记恨上。那可就是因小失大了。 那些案子判得再多,再好,惹上一个人物,多年的心血几乎就是要白费了。简直是得不偿失。 “好!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要上真格了!”李大人把惊堂木一拍。 公差们拿着刑具都上了。 孙启寒倒是无所觉,只是那牛大壮一看到这刑具,脸色都变白了。 “大人,您这是为何?” “自然是惩戒犯人了。你觉得你们二人谁会上刑具?”李大人冷笑的说道。 牛大壮眼睛都有点直了,他之前还觉得反正只是嘴巴官司,肯定吃不了亏,还能得到一大笔钱。结果现在,倒是瞠目结舌,不敢说话。心里开始有了丝丝的凉气。腿肚子都有点发抖起来。 他本来就是没有什么见识的,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从前最是害怕这对簿公堂的事情,要不是这次有人指点,他可能根本就不会想到要去状告孙启寒。 之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这刑具一上来,他的心就开始打颤了。其实这么多事情上,他根本就没有选择,这才走上了这一条路。 那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们倒是都叽叽喳喳的说起来了。 “哎呦,你看这刑具,这可真是不得了。” “要动真格了!” “不知道这李大人是准备如何判?难道是准备屈打成招?” “瞎说什么呢,小心被人听见,把你也上刑了。” 众人都觉得这家伙事一上来,整个公堂就变得更加的有意思了,围观群众不都是看个热闹么?他们倒是不怕事大。 有的人猜测这说谎的说不定还真的是牛大壮,要不然怎么李大人要上刑具呢。 有的人却猜测,说不定是要给孙少爷动手的,毕竟这孙少爷已经落魄了,牛大壮这样的人怎么敢在公堂上撒谎,一般人见到公堂都吓得连话也说不清。而且这一家老小的都上来,肯定是确有其事。 “孙启寒,你说,你之前是给过这牛大壮多少安置费的?” “大人,在下给了三百两,不仅如此,那医药费都是我出的钱,那大夫是我请的,就是上街胡家医药馆胡医师,可以请他来作证。并且,他手伤好了之后,我也一直都是聘请他来我的园子里面做事,没有让他做重活,只是一些管理,洒扫的事情。” 正文 第两百九十五章包袱银票 “照样月月都有月钱。还是和之前一样,并没有少他什么。只是因为我家出了事之后,只能够变卖了都城的家产,不得已才举家搬迁,这才让他回家去了。我孙启寒自认为是仁至义尽。” 孙启海的声音很平淡,但是却可以从他的嘴唇的颜色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是不好。 李大人点点说道:“如今牛大壮说你只给了他四十两银子,然后就赶了他走了。看来你们其中一个确实是在说谎。来人,带东西上来。” 一个公差立刻上前,一个包袱在他的手上。 孙启寒眼睛一亮,那包袱他是认识的,这就是当时他包了一些银子加上银票,一起给了这孙家的媳妇,当时牛大壮还在家里躺着,走动不得,他媳妇来拿的东西。当时担心她一个女人不安全,还派了管事跟着一起去,亲眼看见那媳妇把银子拿给牛大壮看。 当时据说,牛大壮是千恩万谢,涕泪交加。还说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一辈子忠于孙家,忠于孙启寒少爷,为他效劳。 孙启寒想到这里,鼻子里面出了一声冷哼。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人,或者是说,人都是会变的。没有显露出了本性,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到关键时刻。只是表面上的事情,自然是能够过得去。 “这是什么?”李大人问道。 公差回答道:“回大人,这是牛大壮的包袱。在他的岳母家翻出来的。” “哦?里面有什么?” “里面有二百两的银票,还有一些没有用完的银子,加起来应该有二百三十六两。” 李大人把惊堂木一拍,牛大壮差点尿了裤子,嘴里面打了一个哆嗦,差点把舌头咬破了。 “好大的胆子!这不就是孙启寒给你的银票吗?你如何欺骗本官!” 众人们在看到这包袱和银票的时候,顿时心里都知道了真相,这个牛大壮,看着一副老实巴交的额模样,居然真的是在撒谎。 “大人啊!小的不明白啊。这个小人都没有见过,如何是我的?这个在我岳母家,又不是我家找出来的。岳母有点积蓄,那和我也没有关系啊!”牛大壮其实心里已经吓得半死了,他早就把这东西都放在了岳母那里。 毕竟这东西放在家里肯定是不合适的,很是容易被人看见,所以他那个时候一有了这个计划,就拿了一些日常需要生活的银子,其他的都放在岳母家的地窖的空酒坛子里面。 本来那包袱他是想扔的,毕竟银子上面都没有写名字,谁能够有证据证明呢? 可是那岳母也是个穷苦人,见不得这么好的绸缎子扔了,于是趁他走了,又巴巴的找回来了。现在却成了最大的隐患。所以牛大壮刚刚一见到那包袱,心里还存了一点希望,也许是捡到了一个包袱而已。结果,没有想到还是在岳母家拿到了,最重要的,那里面的银票也在。 牛大壮只能够孤注一掷,抵死不从了。 “哦?孙少爷,这包袱是你家的吗?” “大人,这包袱确实是我的。当初我让管事陪他媳妇一起给他的。” 李大人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你如何能够证明这包袱是你送的?这上面有什么标志吗?” 牛大壮眼睛一亮,本来害怕的心变得又有点期盼了。 孙启寒皱眉,这包袱确实是他的没错。可是这只是一块非常普通的绸缎,上面也没有他的名字,也没有孙家的标识。 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我说,这包袱也不一定是孙启寒给的,虽然说牛大壮这样的家境,应该不会有这么好的布去包碎银子。但是也不能够完全证明这东西就是孙启寒给的。” “也不一定,这包袱里面的银子数量倒是很对的。只是这是在岳母家找到的,能够算吗?这要万一真的是他岳母家的积蓄呢?” “可拉倒吧。牛大壮那婆娘你也看着了,衣服都是粗布麻衣的,再加上那一双粗糙的手,没几两肉的身材,他们家要能够有那个钱,如何会把闺女嫁给牛大壮?两百多两的余钱,你们有几个人家里能够有?不扯着债就算是不错了。” 几人纷纷的点头。 “我看也不尽然,也许是那岳母是之后因为什么事情发了财呢。再说,这个还没有证据呢,无论什么案子,不都是要十足的证据吗?那包袱只要他们家的人不承认,那也就无法定论啊!” 李大人又拍了一下惊堂木说:“肃静!” 众人的声音就小了一些。 他拿眼睛往下面的人一看,其实他也有这么最后一个条件无法成立。包袱确实是找到了,但是如何能够证明这包袱确实是孙家少爷的,却是很难。 即使能够从常理推断,或者用收入来推论,但是他审案子一定是要有十足的证据才敢定案子,毕竟,他不能够留下任何把柄。 这些年,他虽然尽量与人交好,但是毕竟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总是有人会对他不满意,毕竟他也有需要去争取的时候。曾经在竞争中成为他手下败将的人,也许会把他盯着眼睛里面,趁机会去报复他。 他必须要做事滴水不漏,这样才能够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他虽然早就明白这孙启寒是遭受了不白之冤,不够他也不能轻易的如此断案。 齐三和古婳在后面看得很真切,听得也很真切。 “原来你给他出的注意就是这个?你是怎么知道那包袱是在牛大壮岳母的家里?” “牛大壮这样的人,能够信任的人又不多,那么一笔银子,如何能够放在不放心的人手上,到时候,到头来,说不定人家也贪了他的银子,即使是得到了园子却又损失了这么大一笔。岂不是划不来。我就告诉公差,他家有什么亲戚,就在这都城附近的,并且最好身体不是很健壮的。多搜一搜,床底下,地窖,越是隐蔽的位置越重要。” “身体不是很健壮?”古婳疑惑。 旁边的小厮立刻快嘴快语的说道:“那牛大壮的岳母,可不就是腿脚不好,行动不便吗?三公子真是料事如神!” 齐三说道:“这也只是常理。” 正文 第两百九十六章人之常情 “如何说?”古婳好奇。 齐三说道:“人之常情吧。即使是最亲的人,毕竟也不是亲生的父母,也不是亲生的儿女,即使是父母儿女,他们也不一定能够保证这钱是万无一失的。而这牛大壮的父母已经去世了,自然是不做他想。而身体不好的,需要他日后照料,有钱也没有多少用的人,那才是最为放心的。” 古婳和小厮恍然大悟。 那公堂上却是一团胶着。 孙启寒皱眉,其实当时他也确实是少做了一件事,那笔钱没有在对公的账上出,而是他自己的私房钱,那银子就是在他手边随便找了一块布送去了。并未有任何的字据证明,他也没有让牛大壮的媳妇签字画押。 现在可好了,无处可证。 牛大壮立刻又恢复了神气,在那里哭诉了自己的委屈。 众人本来有同情牛大壮的,此时却觉得这牛大壮有点刻意了。那包袱和钱本来就很可疑。这么一大笔钱是从那里来? 李大人心想,如今我只要是定一个罪名,倒是很简单,这笔钱牛大壮肯定是说不清楚来历的,那么这钱就不是他的。我倒是可以没收过来,之后再偷偷还给孙少爷。 只是这没有证据,那园子说不得还得给那牛大壮一杯羹,这还是次要的,主要这名声以后可就不好听了,孙启寒虽然不会再来都城,但是他们这样人家的人,一来面子上绝对是搁不住的,本来就是家道中落,这么一来,心胸要是想不开的,怕不是要寻了短见,日后又是一档子事,将来少不得又有一些风言风语的,对他的仕途有一些影响。 二来,孙家虽然是倒了,毕竟曾经也是都城里面的大户人家,根深叶茂,即使是如今连根拔起了,却也许还庇护了几只嫩苗,日后要是有人记挂着这件事,也不太好。 可是,想要解决,这可就有点僵局了。左也不好,右也不妙。 “别哭!我这里是公堂,不是你们家的菜园子。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告诉我,你岳母多年卧病在家,家里早就只有一个破旧的屋子,如何能够有这么一些银钱在地窖里面!如果不是孙少爷给的,那就是你们偷的!赶快从实招来!” 李大人的惊堂木又一拍,牛大壮立刻说道:“冤枉啊!那是我岳母家以前卖地的钱,再加上多年的积蓄。岳母又只是一个病弱的老人,自然是要放在一个妥当的地方。” 李大人不急不忙的抽出一沓纸。 “这是你岳母家的曾经的地,于三年前你岳父死了之后,卖给了都城下街王麻子家,卖了八十六两。当时这八十六两还分了你妻子的两个兄弟,三个人,一个人分了二十两,剩下十六两给了母亲留着治病。你岳母哪里还有两百多两的钱!还不从实招来!” 这话一出,众人点头。 “可不是,这钱即使不是那孙启寒的,肯定也不是他们自己的,说不定是什么歪路子来的。这家人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还敢上公堂。” “我看,这钱就是那孙家少爷的,可怜人家暂时没有对证。” “没错,十有八九是这样的。” 牛大壮紧咬着牙,他看着旁边的刑具,心里想着,绝对不能够如此的就妥协了,无论如何,已经走到这最后一步了。他可不想去上刑架。 “大人,这钱确实是岳母的,那都是往年的积蓄,老爷子走之前担心儿女们分家产,偷偷的给岳母留的银子,这一生干了这么多年,两百两的银子总是有的。我们虽然是穷苦人家,但是也是用自己的双手赚钱,辛辛苦苦一辈子,如今才有这么一些银钱留下养老,可怜我的手已经废了一只,日后还不知道如何呢?” 这牛大壮干脆就哭上了,那家伙,简直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大家都沉默了,目光灼灼的看着公堂上的李大人。 李大人皱着眉,心里还在犹豫着。实在是难办。 古婳却看到了包袱上有一个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她立刻站起来。 “怎么了?”齐三正准备让小厮去告诉李其安,让他直接判了就可以了,不用顾虑太多。这李其安的心思他不是不清楚。 官员都喜欢这么办事情。责任都不想要在他们身上揽。 不过这个案子,其实也算是一个很简单的案子,只要再查查他岳母家的收支情况,直接断案其实也是可以的。 齐三既然让李其安欠他人情,自然以后也少不了他的好处。 这次是帮孙启寒,也算是一次偶尔的恻隐之心吧。 “我知道这包袱是谁的了。”古婳眼睛一亮。 齐三愕然。 “你可有把握?” “去叫人把那蓝花瓷瓶给我一个!” 齐三的人很快就回来了,那马车就跟着他们后面的车上,随便扒一了一个出来。 那小厮见了,他自然是看到了自己家的大人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立刻上公堂耳语。 “赶快叫她出来。”李大人已经被那牛大壮弄得有点耐不住烦了。 古婳于是就拿着蓝花瓷瓶出了公堂。 孙启寒见她一愣,然后见她手上拿着他的瓷瓶,又觉得有点疑惑。 古婳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让他放宽了心。 “堂下何人?”李大人嘴中问道,心里却是期盼的看着她。 “大人,小人有办法证明这包袱是谁的。” “哦?你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见到孙启寒给银子了吗?” “大人,这人我不认识。这又是孙家找来的证人吧。”牛大壮立刻说道。 古婳没有看那人,又行礼说道:“大人,我用的证据来证明,而不是空口乱说。还请各位不要下定论。” 李其安点点头说道:“好,你就证明给我看。” 古婳举起瓷瓶,让所有人都看见。 “你这是何意?”堂上问道。 “大人,这是孙启寒自己烧制的瓷瓶。这底下还有他的印章,请您过目。” 李其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是看了那瓶子。 “这蓝色花纹,您可有在别处见过?” 正文 第两百九十七章矿石辩认 “没有,这图案倒是常见,只是这样一水的蓝色好像没有见过。倒是很新奇,别有一番志趣。”李大人虽然不懂得烧瓷,但是他懂得鉴赏。 古婳点头说道:“没错,这青花瓷是孙启寒独有的作品,整个云栖国都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会做。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我确实也听说过孙家的小少爷痴迷于烧制瓷器。不过,这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古婳说道:“不知道大人对烧瓷有没有研究?” “没有,我只是会看看,也不过就是看看模样,大小,上面的题词或者是书画。烧制过程我就不是很懂了。”李大人摇摇头。 古婳又面对众人问道:“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知道一点关于烧制瓷器流程的朋友?” 众人纷纷议论。 “这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谁知道呢,莫不是这瓶子还能说话不成。” “我可不懂烧制瓷瓶,不过那瓶子倒是不错,看起来很是清雅。” 有一个人犹豫了一下。 他站出来说道:“我小时候在我叔伯家的瓷器窑子打过下手,虽然我没有什么天赋,也没有学到多少的手艺,但是基本的一些东西我还是了解的。” 古婳微笑的看着他。 “谢谢,那您知道这个特殊的蓝颜色是如何做上去的吗?” 那人仔细看了一下那瓷瓶,摇摇头。 “这种蓝色我没有见过,应该是孙少爷的独门秘诀吧。我只是知道,任何一种颜色,其实上色都是要把握最关键的技术的,火候,时间,样式,泥培,每一样改变都会对图案造成不一样的效果。其实想要做单个的色彩不难,难的是每批次的东西都一样,这样才能算是大师。” 孙启寒的眼神没有变得,不过他嘴角有点微微的扬起。他有一种预感,他应该很快就要没事了。 “那你知道,颜色是取决于什么原料吗?” “颜色最重要的就是原料,许多珍贵的瓷器,上面贵的不是那底子,而是那图案色彩原料,除了最普通的颜料之外,特殊的颜色想要出彩,很多都是需要有珍稀的原料,比如金子磨成粉作成颜料,有的是用特殊的矿石打碎,有的是用玛瑙珍珠,翡翠玉石,全看师傅个人的手艺如何了。” “也就是说,原料一般是独一无二的,甚至需要花费重金才能够得到,不是什么人都能有?” “不错。而且很多东西即使是有钱也无法得到,属于有价无市。很多矿石都是在极其遥远的异国他乡运过来。非常珍稀。一般只有痴迷于此的大师,才会去大费周章的找这些东西。” 古婳感激的说道:“多谢这位小哥了。” 她转过身,对着李大人行礼。 “大人,这瓷器的原料,其实是最为难得的,也是最独一无二的。这青花瓷上的蓝色,其实是一种在海外还有的矿石作为原料,这矿石虽然是难得,但是却对于一般人来说毫无用处。按道理说,在孙启寒和牛大壮之间,只可能孙少爷这样的烧瓷师父才会有这样的矿石,您说对吗?” “没错。可是这个又和本案有什么关系?” 古婳指着那包袱,说道:“大人,那包袱上面有一道浅浅的蓝色印子,那颜色就是这青花瓷的原料。您可以查证。” 牛大壮顿时脸都吓白了。不过他有故作镇定的说:“你莫要信口雌黄,血口喷人。什么蓝色印子,也许是哪里弄的脏东西擦上了。哦,我岳母家对面有一家染衣坊,也许是那里的染料弄上去了。如何仅仅凭一道蓝色印子就能够说这是那瓷瓶的原料?” 古婳冷笑。 “大人,我想那矿石的印子对于孙少爷来说,肯定是最为熟悉的。不如让他亲自辨认,然后解释一番。” “也好。”李大人点头。 她走上去把包袱抖开,递给了孙启寒。 孙启寒拿着那包袱摩挲了一下,他还隐隐约约的记得,当年他随手拿的这块绸缎的画面,似乎记得好像是用来包过一些原料的。 他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这包袱,外面确实是有一道浅浅的蓝色的印子。 这蓝色他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三年的时间里面,日日夜夜的研究它,摸索它,无论是那矿石,还是那烧制的瓶子。其实对于他来说,这原料的味道就像是自己妻子的脂粉味道。 醒着的时候看着它,吃饭的时候想着它,甚至做梦的时候都能够梦见它。 他拿起包袱闻了一下。 “这就是我的矿石的味道。我每年都会找上街的材料铺老板买上一些这蓝珀矿石,这个矿石只有遥远的蓬途才会有。而这矿石每一斤五十两。我每年都要花一半的积蓄购买这个矿石。您可以找那店铺的老板询问。他那里都有我的账面。” 在公堂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们吸了一口气,有钱人就是会玩乐!买个破石头都要这么多钱,一斤石头的钱足够他们花用一年还有余,够全家花用半年了。 孙启寒根本不在乎有人说什么,他拿出身上的一个小香囊,倒出来,里面竟然是好几个矿石,各种颜色和质地的都有。 他挑出一颗蓝色的举起来。 “大人,这就是我的蓝珀石,这包袱上面虽然沾染了酒味,但是依然还是能够闻得出来这上面矿石的气息。不会有错。” 李其安心里满意了,这下子就有十足的证据,他终于可以下定决心断案子了。 “大人。”牛大壮觉得全身都在冒冷汗。 他觉得这下大事不妙了。 牛大壮紧紧的把自己暗自掐了一下。 “大人,我岳母家对面的染布坊也是经常有些颜料,如何就能够判定那一定是孙家的呢?” 孙启寒冷笑道:“我这个矿石不能够染布。味道也和染布的颜料不一样。事实上,整个云栖国也没有人和我用一样的矿石。” 古婳想了一下,她觉得光是用这味道还不足以信服。 果然,李其安又犹豫了。 正文 第两百九十八章以理服人 这气味实在是太主观的东西了,不能够眼见为实,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闻一遍。 “孙启寒,你还有别的办法能够证明吗?”李其安的余光看了一眼后堂。齐三还在后面坐着呢。他其实知道齐三今日来的意思。无非不就是为了让他尽早结案,不要像往日那样必须要找到十足的证据吗? 齐三公子的身份他还是有点谱的,虽然说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是也能够猜测得八九不离十。反正绝对不止是普通的皇族那么简单。甚至可能比普通的王爷身份都还要高上一些。 只是一切又都是他根据一些情况猜测的,也不好做出判断。如果不是三皇子,那么他打乱自己的计划和平时的作风,那可就有点不值得了。 孙启寒皱眉犹豫了一下。 这可是把他难到了,一道印子如何能够表明这就是他的矿石的粉末擦上去的? 古婳也在开始头脑风暴。 “孙少爷,这矿石比起其他的可有什么特殊之处?比如见火,见水,会和其他的东西有什么不同?再比如碰到皮肤会不会起小红疹子,或者是会让人或者是动物不舒服?” 孙启寒被古婳一提醒,眼睛突然一亮。 “我想起来了!这矿石有个最为重要的地方,那就是加热的时候,会发出微微的金光,即使是用蜡烛的火苗,也可以让它有这样的反应。” 牛大壮死死的盯着孙启寒和古婳,心里已经一片绝望了,但是他既不能哭,也不能叫,只能这样呆呆的看着李大人让人拿着火烛,石头上面冒着一层浅浅的金光,而包袱的那一道印子,也有微微的金色光芒。 围观群众都发出惊叹声。 “这读书人就是有雅致,我算是明白这石头为何这么值钱了。” “可惜我是一个俗人,之前还觉得这孙少爷是个人傻钱多的主,现在看来,人家就是有内涵。” “好歹是个富贵少爷,有这么点能耐也是正常的。” 牛大壮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他全身都在颤抖,整个人是摇摇欲坠。 李大人拿起惊堂木,怒目而视。 “好大的胆子!牛大壮!你现在还如何狡辩!这石头和那包袱,现在可是铁证如山!这包袱上分明就是那矿石的粉末。这矿石整个都城不会有第三个人会有。” 牛大壮全身汗流浃背,然后白眼一翻,晕倒在地。 古婳没有上前扶他。 她心里对于这样的人很是鄙夷,分明就是敲诈。而且还是敲诈对他有恩的故主。这实在是太可恨了。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在李大人家吃了一顿便饭。 本来古婳是准备回宫的,那一堆破事都等着她呢。可是李其安把他们留下来,做了一些记录,又询问了一些事情。 牛大壮最后被判诬告,陷害,诈骗,押入大牢。他面临的就是被流放的命运,因为他已经超过了三年的牢狱期。 在云栖国,基本是不主张养闲人的。只要是被判三年以上的犯人,几乎都会被送去边境,或者是去采石,修官道,修驿站。 很多犯人最后死在了艰苦的环境里面,他们作为犯人可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任何人都可以欺负他们,而且他们即使是死了,也没有人会在意。 更不会有人追究他们的死因,只是报一个意外身亡就算是完了。 一般这样的犯人几乎都是妻离子散,很少有能够活着再回去的。 “时辰不早了,不如在我这里吃个便饭再回去吧。”李其安好说歹说,他一定要留下他们吃饭。 齐三也不知道为何,一直没有怎么说话。 古婳觉得他似乎有点心事,但是她又不好问。 “好,孙少爷也一起吃吧。” 于是,他们坐在李大人的饭厅里面,一桌子菜,虽然不是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不过味道还是可口。 “那牛大壮为何要如此对我,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孙启寒说道。即使是案子已经结了,他大获全胜,可是他确实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有深深的疲倦和疑惑。 李其安捋捋胡子说道:“孙少爷不要过于在意,我见过奇怪的官司多了去了,比你这离奇一百倍的都有。这牛大壮是个穷人,如今手也不能够做重活,他又是个目不识丁的莽汉,以后哪里去寻活干?” 他给齐三公子倒上了酒,齐三倒是不客气,拿起就喝。 “你给的三百两银子,虽然是现在够用了,可是往后呢?要是你不离开都城,他也许还觉得一直都有月钱拿,也不会有别的心思。可是你这一走,他就着急了。拖家带口的,又不可能和你一起走。所以才动了这邪念。” 李其安语重心长的开导孙启寒。 他看着这孙小少爷就想起他自己的儿子,善良有余,机智不足。这人世间多的这样忘恩负义,两面三刀的小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所以他倒是对孙启寒很是耐心。 “我还是觉得,光是凭他一个人,应该是没有胆子去做这样的事情。尤其是这种需要对簿公堂的事情。他一个连字都不认识的人,如何能够这么有计划,还知道官府审案子的方法。” 孙启寒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李其安。 齐三冷冷的说:“你是想说,牛大壮竟然还知道李大人的审案风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他才这么胆大妄为,不就是仗着李大人这而不敢招惹是非的作风吗?” 这话可是非常重了,要不是古婳知道他是三皇子,恐怕她都要捂住他的嘴要他不要瞎说话了。 李大人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 孙启寒是不知道齐三的身份的,不过他惊讶之余,赞赏的看了一眼齐三,眼神里面有着佩服和感激。 古婳手上的筷子只是停顿了一下,又恢复了夹菜的速度。她怕什么,无论怎么样,齐三罩着。李大人无论知不知道齐三的身份,她都不会受牵连。 她满怀信心的觉得,齐三这点人品应该是有的吧。 “三公子,这次我知道,你帮了不少忙。我要多谢你。” 孙启寒意味深长的敬酒,两人喝下。 李大人脸上有点不好过。 正文 第两百九十九章结案了事 孙启寒其实最关心的就是,到底是什么人指示了这件事。如此了解李其安的办案思路,又能够鼓动这么一个大字不识的莽汉诬告他。 而这样大费周章的要一处只值一百两的园子又有什么企图?这里面必定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曲折和秘密。 只是他全家如今都已经整装待发,明日一早就要启程,这个时候,他是既没有时间,也没有人脉,更没有金钱去查这背后的人。 即使是去问牛大壮,也必定问不出个首尾。那人能够做到这样,肯定也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孙少爷可能是想多了,那牛大壮只是一个莽夫,被人怂恿几句,于是就干出了这没良心的事情。你又何苦于他计较呢。”李大人说道。 他拿眼睛瞟了一下齐三。 别的还没什么,他就是怕齐三觉得他行事作风不好,拖拖拉拉的,过于小心,耽误了事情,给他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虽然他留的印象也已经不是很好。刚刚没有按照齐三期望的那样,立刻结案。 李其安又看了一眼古婳,一个年纪尚小的姑娘,既然有这样的急智,果然三皇子身边是不缺能人才干的。不知道这是不是三皇子的幕僚。 据说,那三皇子才智过人,自幼就展露了过人的天赋。身边也有不少的能人异士,帮助他做生意。 虽然现在的解决途径更好,之后报上去的东西会更周全一些。但是要不是古婳出来利用那矿石的印子说事,恐怕还真的要委屈了孙少爷了。 “这件事,如今就到这里。孙少爷,你明日就要启程了,先敬你一杯酒。给你送行。”齐三举杯。 孙启寒喝了。只是还是有点愁眉不展的。 古婳看了一眼孙启寒。 “孙少爷,你那园子以前是从谁手上买的?”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十几年了,我还在上学堂的时候,父亲因为我的文章写得好,给了我一笔钱,我那个时候就已经对烧制瓷器感兴趣了。所以就拿着那一百多年的银子去找人买地。那个时候,那园子已经空闲了好几年了,主人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多年前就全家回了老家,那园子就是他这边的管事帮忙卖的。” 古婳琢磨了一下又问道:“那商人是做什么生意的?” “据说是做布料的,生意做得还挺大的,云栖国很多地方都有他们家的分店,只是后来老爷子死后,他们家的几个后人不争气,生意大不如从前了,所以这才一家人分家,大部分的人都回了老家。” “这家店难道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古婳总觉得这家店会不会是有什么秘密。 孙启寒摇摇头说道:“即使是这前主人有什么问题,那和一块贫瘠地有什么关系。那园子几乎是除了野草,什么都没有。如果有什么秘密,我在那里用了十几年了,也不知道。更不可能埋了什么金银珠宝之类的。” 他光是挖窑烧瓷器,已经挖了不少的坑洞了,别说什么值钱的金银细软,即使是酒盏茶杯也没有见过一只。 齐三默不作声,这件事虽然看起来是小事,但是既然有人做这样的手脚,还这么装神弄鬼的,倒是让他有点在意。 早就吩咐了人去查一查,只是现在还没有结果罢了。只是没有必要让古婳和孙启寒知道。何必多添烦忧。 晚饭后,古婳告辞回宫。 虚静不在,宫女们说,他应该还在景安帝那边。 古婳于是就早早的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她就被虚静的敲门声惊醒。 “今日是处决李玄明的日子。南宫门外,斩首台上。”虚静收拾好需要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又给了古婳一瓶药粉。 “这是什么?”古婳拿过来打开。 “不要撒出来了。这是崔御医给的,据他说,这是涂抹在皮肤伤口上的药粉,如果不小心被李玄明伤到,立刻用这个药粉摸在伤口上。可以缓解大部分的毒素。” 古婳意外的拿这这瓶子端详了一下。 没想这崔任杰倒是很厉害,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他居然就能够琢磨出这么一个解毒剂。 “那景安帝身上的毒他已经研究出来了?” “还没有。他说,这个药粉只有外用,并且是在受伤的第一时间就按在伤口上才有用。像景安帝这样,已经中毒了的,毒素跟着血液到了五脏六腑的,基本也没有多少用处。必须要通过服药。” 古婳立刻又燃起了希望。 “这么说。崔仁杰已经找到了解毒的方法了?” 虚静摇头。哪有那么简单。 两人从屋子里出来,屏退了众人,低声沿路一边说一边走。 “崔御医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的把握,他说,这毒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研究透的。而且我觉得,他可能有点……” 虚静的话说了一半,又似乎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古婳看着他话说到一半又不继续,这件事难道还有什么情况不成?或者是说,那景安帝的病情又恶化了?要不要这么坑? “不是我质疑他的水平,毕竟在现在的太医院,他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御医了。只是他才不过三十多岁,在云栖国这个年纪还没有长成,大夫这个行业,几乎是最看重年纪的行业了,他即使医术再高,天赋异禀,也还是要受到年纪的限制。这是无法避免的问题。” 景安帝现在是危在旦夕,现在看起来还是个正常人,甚至该吃吃,该喝喝,几乎不受任何的影响,但是这毒就是一个隐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会爆炸。 整个太医院虽然御医不少,但是综合来看,反而还真的都不如崔任杰,景安帝又担心那些御医们嘴巴不牢靠,传了出去会坏了大事了。 主要这一方面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来看病。 可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 “我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只是我这里还有个人选。” 正文 第三百章不要问斩 “云栖国有一个人称医神的人,以前也是太医院的,声望非常高,这太医院现在的大部分的御医多多少少都是受他指点的,有几个还是他的徒子徒孙。陈清风,这个人如今还在世。只是他年事已高,现在家里养老,享受天伦之乐。”古婳说道。 他们一路上避开有人的地方,专门挑没有人清净的地方走。 虚静倒是很会选路,凭借他过人的内功,能够感受到很远处的动静,甚至是人的呼吸声,他利用这个办法,躲开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本来就一副少年的模样,生得又是一副好皮囊,整天惹得那些宫女们频频回头,甚至还有胆子大的,主动去撩拨他,还有故意找各种借口进他们的小院子的,数不胜数。 这皇宫里面,除了景安帝之外,真正的男人可不多,皇子们一到十六岁就送去了皇城,也只有上朝请安的时候来转转,所以这里的宫女们见到男人的机会就更少了。如饥似渴,古婳倒是可以理解。 只可惜,这虚静过了大半生的和尚生活,实在一时半刻的也无法销售这些投怀送抱的女人。 “这人,能不能够把他请去?如果以前是太医,应该非常清楚景安帝的身体状况,而且和崔御医两个人有商有量的,我想效果会更好。” 古婳点头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知道景安帝如何安排。不如今日就去问问。这件事应该尽快办,时间比较紧迫。” 虚静点头说道:“没错,李玄明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们就应该立刻和景安帝提议。”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那南门城门上面。 景安帝在楼上,他似乎有点不高兴。 崔御医在他跟前一直在说些什么,神情很是激动。手舞足蹈的。 虚静和古婳走进行礼。周围只有刘总管。 “你们终于来了!快帮我劝劝陛下,他可不能杀了那李玄明。” “为何?”两人问道。 崔仁杰着急得满脸都是汗水。 “我这几天做药全部都是靠那人的血,唾液。一点一点的拿老鼠兔子试药。那李玄明就是一个活体大毒人,虽然能够让人中毒,但是那解毒的东西必定也是出于他的身上。我如今还没有完全弄透彻,如果他就这样死了,那陛下的解毒药恐怕也是遥遥无期了。” 景安帝却满脸的不愉快。 “大胆!我让你做药,你居然就这么敷衍我。说什么要用那李玄明。那可是死囚,不把他五马分尸,我心有不甘。不杀他是不可能的。” “陛下,不是不杀他,而是把他研究透彻了再杀。现在正是需要用到他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放弃了,以后就更难了。这人可是解毒的关键。更何况,这人身上的每一处可能都是有毒的,如果就这么简单的杀死,日后恐怕会有更大的危机。他身上的血液滴落在那刽子手身上,那都有可能也会中毒。要是那尸体处理不得到,也许会污染都城的水源,土壤。” 这一点,古婳听了倒是很赞同。 李玄明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搞什么碎尸万段,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以免殃及无辜啊! “既然是这样,他死了之后,尸体你做安排,带走也好,放置也好,全部都可以听你的。” “陛下,我是想要活的。这样才能保持时间长,又不会坏。那尸体不过放个两三日就开始发臭了,腐烂了。如何能用。血液在人死之后,会干涸,发黑。也不好使了。”崔仁杰丝毫不放弃劝说。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景安帝扔下了手中的药碗。 刘总管赶紧接下来,给景安帝擦拭了一番。 古婳自然是知道活体比起尸体作用更大,毕竟人死了之后,那身体很多地方都会发生一定的变化。无论是血液还是器官,甚至身体里面还会有新的毒素出现。 “陛下,我认为崔御医是言之有理。这李玄明虽然是可恨,该杀,可是他现在对陛下您确实至关重要。如此杀了,并不能体现他的价值。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如今也应该让他做出该有的牺牲,给崔御医做活的实验体。这解毒的方子只要能够做出来,这可不仅仅是对您一个人有好处,更是造福了多少受这毒困扰的人。而且这方子也能够名扬各国,尤其是这种毒多发的大沧州。” 古婳觉得,这景安帝一定要杀李玄明无非也就是因为国主的面子,已经昭告天下了,今日杀,如今要是反悔,他面子不好搁。二来,也是因为芊月公主的原因,想要让他早日得到惩罚。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崔御医要是早几天说这件事就好了,不会搞得这么麻烦。 景安帝的面容似乎有了一丝犹豫。 他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 外面骄阳似火,炙热的太阳烤着大地。云栖国的夏天很快就要来了。 景安帝看到城门底下已经开始聚集起了很多老百姓,他们似乎对李玄明这个吸血魔很是感兴趣。这也难怪。李玄明这个吸血魔早就成了都城人半夜制止小孩啼哭的不二人选。只要父母说一句把你扔出去喂吸血魔。那孩子就会立刻闭嘴,害怕得发抖。别提有多有用了。 百姓们叽叽喳喳的,提前了一个时辰来这里。 “这吸血魔到底是长什么样儿?” “谁知道呢,我猜肯定是青面獠牙,长着尖尖的牙齿,眼睛是血红的,在夜里是能够放光的,那就和狼差不多。” “听着都有点渗人。我都有点不敢站在这里了。” 众人议论纷纷。有的人是翘首以盼,甚至是想要早点见到这所谓的吸血魔,有的人心里害怕,但是又忍不住好奇,想要留下来一探究竟,又怕晚上做噩梦睡不着觉。还有带着孩子来看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理。 “不行,我已经昭告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反悔。我作为一国之主,怎么能够言而无信。欺骗百姓。今日这李玄明是肯定要杀了。”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瞒天过海 景安帝闭了闭眼睛,他知道这件事其实非常抉择,但是他作为国主,即使是冒着毒发身亡的危险,他也绝对不能够失去信任。 崔任杰这下可是着急了。 但是他又无可奈何。这景安帝做的决定,他如何能够撼动? “陛下,我倒是有个主意。”古婳只好又上前。她还真的不太想在这件事上出主意,这做得好,那也就算了,要是不好,黑锅是她背。 景安帝看着她说:“你主意还挺多。” 呵呵。古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多怎么办,这可都是被逼的! “那李玄明事关重要,如果就这么让他死了,实在也可惜。只是既然您已经昭告了天下,不去杀这一场也不行。我倒是有个法子。能够用来瞒天过海。只是可能会犯一点忌讳。” 古婳看了一眼景安帝。 “说下去。”景安帝接过一碗甜汤喝了一口。 “李玄明和平常人可不一样,他既然是吸血魔,自然不能够像和平常人那样砍头。不如就用毒药药死,其实是假死药,或者插心脏,心脏偏离几分。百姓们以为他已经死了,其实他还活着,起码是半死不活。之后还能够再救回来。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了?” 古婳的主意让崔御医抽了了一下嘴角。这丫头可真是比他还狠,而且这主意的最后的实施者可不就是他!什么假死药,还有什么插心脏,谁能够完全保证能够做到,接下来又能够救活啊! 只是除这办法似乎好像也实在是没有其他的法子可以想了。 景安帝放下甜汤。他眉眼犀利。 “你年纪不大,小心思倒是很多。” “不敢,在下只是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再有后退的余地。这一切都是无法避免的。不如试试。总比就这么僵持着好吧。” 古婳说的倒是很真情实意。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如何能够保证这一切顺利?”景安帝倒是有了一丝松口。 虚静上前说道:“不如让在下来做刽子手吧。” “哦?为何?”景安帝挑眉。 “在下最为熟悉那李玄明,他身上的经脉曾经被我废过。所以我熟悉他全身的经脉走向。我出手是最为合适的。能够保证他晕过去,暂时停止呼吸,之后再转醒过来。” 于是,在虚静和崔任杰的无缝对接之下,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而古婳又不得已给他们设计了一套掩人耳目的做法现场。 那效果,古婳其实借鉴了很多上一世在现代看的吸血鬼系列作品。 在半个时辰的协调配合之下,虚静脱去了外衣,穿上了一套黑色的斗篷,脸上带着面具,这都是为了到时候插胸口的时候,以免血液溅在他的身上。虽然是有崔任杰的药粉,但是毕竟不不能够当场使用。而且那药粉还很金贵,总共也只有三小瓶。不能够奢侈的全身抹上。 之后,在那南门的百姓都见识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杀吸血魔的场景。 刽子手都穿成黑衣,带着面具。 底下一排的官兵把人群再往外推。 一个人告诉百姓,这吸血魔身上的血液都是有毒的,而且光是砍头是死不透的,所以必须要用一把桃木剑刺穿他的心脏,这样才能够让他无法再作恶。 先是一个大笼子上来,李玄明的衣服只剩裤子,身上的那一层层的长着黑色纹路的表皮暴露在外面。甚是吓人。场下倒是有很多女人都吓得不敢看了,孩子也有吓哭了的。 站在前排的人看得清楚,心里都在发冷。 “赶紧带着孩子回家吧!别把孩子的魂给吓出去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我的老天爷,这是个什么东西。身上也太吓人了吧。那还是人的皮肤吗?” “可不就是,毕竟是吸血魔,自然是和我们正常人是不一样的。看这一眼,我感觉那一个时辰都没有白站呢。” 景安帝在南门上面,静静的观看。 他身上都是便服,站的位置也很隐蔽。向来这斩人的事情,国主是不会出现的。而这一次,他完全是出自私人心理。 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意义非比寻常。 不知道芊月的在天之灵会不会生气,他又为了一己之私,没有为她尽到该做的事情。仇人在他手上,却没有办法杀掉。 “对不起,芊月。我又一次让你失望了。”他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虚静在烈日到了头顶的时候,用尽全力,把剑插进李玄明的胸口上。 李玄明的嘴巴一直都是被堵住的,只能够用眼睛,怨毒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虚静。 虚静轻声说道:“你如果一心向善,如何会有今日这一劫难。要怪你就怪你自己吧。” 血液喷射出来。所有人都发出惊呼。 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那吸血魔倒下。 “死了吗?” “赶紧死吧。这个怪物。” “我回去一定得去烧一柱香,要不然我都睡不安稳。” “可算是死了,最好一把火烧了,挫骨扬灰最好了。这样的人即使是埋在土里,我都怕有一天会诈尸。” 古婳在不远处听得有点好笑,那些人倒是有点意思,那吸血鬼不死倒是被他们猜中了,还懂得一把火烧掉,真是厉害了。要不然怎么说,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呢。 “运回去吧。”景安帝在上面看了全过程之后说道:“崔任杰,你要尽快研制出来药方。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崔任杰似乎很是为难。这个毒是真的不好弄啊! 古婳立刻上前说道:“陛下,在下还有一件事想要得到您的允许。” “你又有什么事?”景安帝皱眉。 “崔御医一个人做,不免人手不足,而且他毕竟才三十多岁,即使天赋再高也还有一定的上升空间,可是这件事既然是迫在眉睫,实在是不同寻常,不如找一个厉害的神医,岂不是更方便更快?而能够和崔御医互相商量,以免有漏的地方,这样时间上也会缩短。一个人需要三个月,两个人也许只用两个月。总之这件事本来就是越快越好嘛。” 古婳的提议让崔任杰的眼睛亮了。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举足轻重 古婳现在是下决心要找到陈清风。她觉得这件事实在是不能够再拖下去了。应该用上所有能够用上的资源。那药方才会出来得更加及时。 “这陈清风可不是一般人,他医治过的人里面,可是有三个皇帝。整个云栖国,他的医术声望可是非常高。如今他已经告老回家多年,请他出来,岂不是打草惊蛇?” 景安帝自然是有些分寸在心中。他中毒的事情如何能够再让人知道? 之前,他召集大臣心腹们去给他出主意。 这三个孩子里面,哪一个能够继承他的皇位。 结果却是很不简单,这些大臣平日里面那都是对他非常忠诚的人,每一个在朝廷上都是举足轻重。他们的意见的背后,也代表了很多其他人的意见。 最后的结果,他们三个人几乎人人都有人拥护,而且数量大致都差不多。 除了容王比较特殊之外。 容王的心里只有大皇女是最适合做国主的。这是他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事情。 可是其他的皇子,他却觉得里面还是很有一些文章。这么多年,他执掌朝政,按下了很多利益关系盘根错节的抱团行为。 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孩子们之间会有隔阂,甚至会主动的争取那个冷冰冰的位置。 可是,在皇家,这一切都是无法避免的。就如同他当年和二哥争夺皇位一样,即使那时候的安七公子是个无欲无求,视名利为粪土的人。 但是,只要出生在这个位置上,几乎就无法避免。 最让景安帝惊讶的,那就是二皇子居然也有如此多的支持者。这其中不乏有一些是过去玲贵妃的父亲有关系的人,比如从前的上司,从前的同僚。还有以前的同窗。 毕竟玲贵妃的父亲在年轻的时候在翰林院是一个才子,写得一手的好文章,博得学儒的夸奖。 景安帝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储君的事情。无论是谁继承皇位,按照这个情况,将来肯定是少不了一番动荡。这个可比他中毒的事情还让他忧愁。 “陛下,我有个主意。”古婳又上前。 “你主意是不是多了一点。”景安帝无奈。 古婳呵呵的笑着说:“这还不是为了陛下您嘛。我觉得请陈清风的事情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办,不知道太后娘娘现在的身体如何?” 云栖国的太后自从景安帝继位之后就隐居在都城一处皇家园林里面生活。据说她很喜欢各种各样的动物,所以专门在那里造了一座园子,供给太后观赏用。 太后好像从未插手云栖国政事。所以也很露脸,这云栖国的大事小事,几乎是从景安帝一上位,全权由他掌管。 “太后?”景安帝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件事于她有什么关系?” “不如让陈清风老先生给太后请个平安脉吧。” 古婳知道,这陈清风可是元老级别的人物,太后从前是一个贵妃,肯定也是受过他的诊治的。这么一来,事情就要好办多了。既能够掩人耳目,又有正当的理由,即使出了纰漏,这事情也可以往太后身上推了。 “你好大的胆子!”景安帝一怒,道:“居然敢把主意都打到太后的身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跪在地上。 古婳也跪下了,只是她依然说道:“陛下息怒,在下不是有意冒犯太后。只是这件事也只能够如此。况且这件事确实也是非同小可,比起云栖国的安定来说,太后一定愿意帮忙的。陛下可要衡量清楚,这件事也是无可奈何,万不得已。” “既然是这样,你就自己去求太后帮你做这件事吧。为人子,这样的事情不可做。”景安帝起身,就回了他的寝宫。 崔任杰一头雾水。 “古婳,这件事可怎么说?陛下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算是答应了。只是现在又有更加棘手的难题摆在了我的面前。”古婳看着景安帝的背景,苦笑不已。 这可是给她出一个天大的难题啊! 她是个什么人,要她去让太后装病?没搞错吧! 她可真是怕太后一脚把她踢出来了。 “什么难题?” “没听到吗?我们得亲自去请太后出马。这件事你可要负责到底!不能够推卸责任。”古婳立刻把这锅甩到了崔任杰的背上。 崔任杰脸抽了一下。 “我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人情世故,我是最不通,还不如让我去研究医书。” “一起想办法吧!还能怎么办!”古婳觉得头有点疼。 怎么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呢! 两人离开了南门,各怀心事。 南门下面的人群也都渐渐散去,有的人觉得心满意足,准备回去和人吹嘘一番,有的人匆匆离去,似乎是受到了惊吓。还有的人似乎像是在打探着了什么消息,遮遮掩掩的离开了。 那刑台上面的血一滴一滴的落下。 几只野狗出现在了附近,它们早就闻到了血腥味道。 一只狗上前,舔了一下那血,它似乎觉得可以入口,于是就多舔了一些。 野狗有很多都是饿着肚子的,它们四处觅食,只有有口吃的就行。 没有人对它们有太多的关注。除了一个青色衣衫的男子之外。 “吸血魔?”他冷笑,这云栖国还真是消息闭塞,居然现在还不知道这邪功。 “看来,这云栖国是要变天了。”他看了一眼那几只野狗,然后转身离去。 那几只狗却似乎是被那血吸引了,越舔越疯狂,甚至为了抢那其余的血印子,还互相撕咬了起来。这样一来,动静就大很多了。 有人拿着棍子出来把它们赶开。 这一带有几只野狗是很正常的,它们会在饥饿的时候出来觅食。 平时它们还算是安静,不会吵闹,毕竟它们又不是家犬,不会轻易的犬吠。 可是今日它们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同,怎么似乎像是亢奋了起来。撕咬打闹的。一只狗的耳朵甚至都被咬出了血。 “滚开!一边玩去。” 那几只野狗却没有搭理那人。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被狗袭击 壮汉觉得有点生气,这野狗可真是不知好歹,不如今日都打死,拖回去煮狗肉汤吃。 他拿起棍子就是一下,一只狗直接晕了过去,估计已经一命归西了。 而周围的几只狗见状却像是疯了一样超他扑过来。 “啊!救命。” 那壮汉被两只野狗围攻,那两只狗似乎丝毫不怕人,只是他手上破皮了,流出了一点血,那狗闻到血味之后,更像是疯了似的,疯狂的咬上去。 周围有人又冲过来,拿着棍子把壮汉救下。 “哎呦,那是怎么回事。那狗是疯了吗?” “看那人身上都咬出了血。” “可千万别靠近,被狗咬,那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搞不好小命都不保呢!” “快走吧。不要看热闹了。等下那几只狗就过来了。” 路人纷纷都躲远了。 壮汉被救下后,气的把棍子甩出去,砸到了那只被他打死的狗身上。 “真他娘的晦气,手上弄得都是伤。” 旁人说:“赶紧去看大夫,被狗咬到可不是好玩的。让大夫瞧瞧,然后给你开个药。” “不妨事,不就是几个伤口,我自己磋磨一下就好了。今日夜晚,我还要去寻欢作乐呢。”壮汉摆摆手就走了。 壮汉回到家中,妻子见了他身上的伤,惊慌不已。 “要死的,你又和人打架了。” “胡说什么,这是被狗咬着了。人打的还有地方说理去,狗咬的,哪里还能够说理?赶快给我弄些酒菜来压压惊。晚上还要和几个兄弟去看大戏去。” 壮汉只是用水冲了冲,完全没有在意。 到了晚上,他吃菜的时候,却总觉得妻子拿上来的东西不够好吃。 “臭婆娘,你煮的什么破东西,一点都不好吃!这点技艺都退步了,你还贤妻良母呢。” “不好吃!你自己做!哪里那么多的废话。一月能有多少银钱够你花用的,这些菜都是好菜,虽然是素淡了一点,但是口味和从前一样。从前你倒是夸呢,如今才多年就挑三拣四了。是不是花酒喝惯了?所以就挑剔老娘了?”壮汉妻子把碗重重一放,怒吼。 平日里,壮汉一直都是怕老婆的。老婆一吼,他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可是今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一股无名火,腾腾的往上冒出来。 嘴巴里面的菜确实是没有味道,除了那一盘牛肉吃起来有些滋味,其他的青菜萝卜,根本就入不了嘴。而且心里就像是着火了一般难受。 “你如今是如何了?越发的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虽然这青菜萝卜不好吃,也不至于一点滋味都没有。那你还做个屁的菜!” 壮汉越说越火大,似乎像是心口一道火焰在燃烧。 妻子本来是准备于他大吵一架。 可是她走到前面来,她一看,顿时就慌神了。 “你如何成了这样!你怎了?是不是病了?” 妻子看到的壮汉,满脸都是通红色,以前壮汉喝酒也是脸红的,可是,那红只能够算是微微的红色。今日这壮汉脸上倒是像是那说戏的人脸上化的浓浓的妆容一般,而且脸上还有些青筋蹦出,简直是可怖至极。 “什么病了?你又在瞎说什么胡话。”壮汉越来越燥热,他把衣服都脱了。 甚至还觉得不够,他觉得浑身都很热。 “臭娘们,这屋子里面怎么这么热?把窗子都打开,还有门也打开。快热死了我了。” 妻子的眼睛瞪得老大。 “啊!” 她转身就跑。 壮汉的身上,全部都是一条条黑色的印记,或者看起来像是暗红色的条纹。 “救命!孙大婶,快帮我找个大夫看看我家孩子他爹。” “这是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急急忙忙的。” 妻子说不清楚,只是着急。 “我家那位,身上都是一条条的血痕,可怖得很。我怕是有急病!” “那快去找大夫啊!走走走,去那张大夫那里。” 孙大婶倒是一个热心肠,她立刻拉着壮汉的妻子去找大夫了。 可是他们还没有走到那医馆门口,街道上就有嘈杂的叫喊声音。 “怪物!咬人了!” “快跑啊!快走!” 壮汉妻子疑惑的转身,远远的看着一个人影在街边,逮着谁就咬谁,似乎那些人和他有仇恨似的,还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这不是你家的那位吗?!他这是怎么了?”孙大婶又惊又疑惑。 壮汉妻子吓的腿都抖起来了。 “他中邪了!一定是中邪了!” 壮汉咬了几个人之后,他似乎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他觉得体内似乎有一股力量,不停的叫嚣着。血!血!血! 他只需要喝血。 被他咬的人立刻就反应过来。 周围的人也帮忙,他们看清楚了壮汉身上之后,也露出了和他妻子一样恐慌的眼神。 “这人怎么看起来不对劲,这身上都是什么?难道是自己在家里弄红漆玩?” “不对。不对劲。这人怎么看起来有点像今日那吸血魔?” “什么?” “别胡说,这人是熟人。这不是那在刑场上做活的大柱吗?” 既然是熟人,他们就觉得还好,不是那么害怕。 可是这人乱咬人,是怎么节奏? “我看这人肯定是中邪了,要么就是疯了,赶紧的把他抓住。用绳子把他套住。” 周围的人纷纷的出力。很快就制服了壮汉。 只是又有好几个人被他差点咬到。 大柱妻子哭喊着走过来:“他昨日还好好地,今日被狗咬了。快叫大夫给他瞧瞧!” 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来是被狗咬了?” 这个时候,张大夫过来了。 他本来就在医馆里面,孙大婶上去就是一通拉扯。 听了半天,终于明白是什么情况。 “快让大夫过去瞧瞧,这到底是什么病症?” 众人着急了。这被狗咬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那狂犬的急症可不就是这么起的,几十年前还发过一次呢。据说那个时候死了不少的人,后来都城不准许养狗,所有的狗都被杀了,埋在地下。这才渐渐的少了。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疫病难断 张大夫倒是看过被犬疫咬伤的人。那些人的症状也是这样差不多,到处咬人。 他观察了一下大柱,心里有点觉得不对劲。 这人脸上的红得过分,都有点发黑了。身上都是红黑色的条纹,隐隐约约,似乎能够看到身上的血管之下,暗藏着灼热的血液。 “他是被狗要到了哪里?” 张大夫发现他身上有很多处伤口,虽然都不大,但是却不少。 “不知道啊,他回来的时候,身上到处都有血点子。我让他去看大夫,他也不肯。晚上吃了酒之后就开始发疯了,说饭菜不好吃,做得没滋味。从前他可不会这么挑剔的,也不会嫌弃青菜萝卜不好吃。只是吃了那盘牛肉。” 大柱的妻子哭哭啼啼的,她看着丈夫似乎已经得了失心疯了似的。想着这人算是完了,如今都这副模样了,肯定是救不会来了。她还有一个两岁的娃娃在娘家,以后可要怎么活下去。 张大夫觉得这男人看起来不像是是患上了犬疫,反而更像是中毒。 但是这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问不出来话。 “大夫,你看这人还有没有救?”孙大婶好心的问道。 “怕是难了。只是我感觉好像没有那么简单。这人身上应该还有别的问题。我建议立刻报官。把这件事送上去。” 张大夫行医多年,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人身上恐怕暗藏着更大的问题。 如果是瘟疫,或者是犬疫,将来死的人会更多。六十多年前的那次犬疫,足足用了五年的时候消停。他的爷爷就那场犬疫的药方研制人之一。 “那这人怎么办?”后面的徒弟有点为难。 “恐怕是救不回来了。而且埋也有讲究,绝对不能够随便入土,恐怕会有更大的祸患。而且这病和之前我知道的病症不相同,暂时还不能够知道这病会有的隐患。” 张大夫立刻遣人去给都城的镇都御史李大人送去了信。 “这人先找个无人住的屋子绑起来吧。记住要绑结实,手脚,头部,全部都要分开绑。” 大柱的妻子听着他这么一说,已经哭晕过去了。 众人赶紧上前把她扶住,给她抬回了她自己的家。 反正都是这一条街上的人,互相都认识。 那几个被咬的人,自认为倒霉,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一个疯子。 “你们几人留步。”张大夫倒是没有去管那大柱妻子,倒是把他们叫住了。 “大夫,怎么了?” “你们的伤口必须要立刻处理。如果不处理,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张大夫皱眉看着他们身上的咬伤。 众人被那大柱疯魔的样子给吓住了。 赶紧跟着大夫去了医馆上药。 “大夫,我们上完药之后是不是就没事了?我们不会还要像那人一样,变成疯子吧?”一个中年人满脸的担忧。他可不能够变成那样,家里是上有老下有小。如何能够一病不起? 张大夫沉吟了一会说道:“这个病我没有把握,因为我之前也没有见过。那人的情况我确实不是很清楚。以前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病症。那模样有些吓人,像是中毒。可是这毒一时半会也找不出个源头。今晚你们暂时不要走远,或者就在我这医馆休息一晚上。” 中年人惆怅得不行。他不过就是一个过路的,居然莫名其妙的就惹上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那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我可不能在这里耽搁,我是赶路的,晚上有船要走。”另一个人上了药之后,他就站起来。 他只是在绑人的时候被咬破了一点皮,根本没有什么要紧的,谁身上没有几个大大小小的伤疤呢。早就习惯了,只是被人咬了一点皮,也要大惊小怪的,那可就没法活了。 张大夫看了一眼他。 “既然你要走我也不强求,只是你如果觉得全身发热,甚至也有想要咬人的冲动,记得往河水里面跳。” “哦?这个可以救我?” “不是,这个可以救你身边的人。” “……” 那人青着脸走了。他们跑船的,生来就是胆子大,这点小事就想要吓住他?想都别想。 余下的几个人,他们面面相觑。只好自己找了铺盖,准备在这医馆里面过夜。 夜渐渐深了,街上的人越来越少。 众人都入眠了。 古婳和崔任杰终于捣鼓了一套方案出来。如何能够让太后接受他们的瞎话。 “明日就这么办吧!得尽快!” 崔任杰愁苦着脸。 “这事真的好办吗?” “事在人为啊!再说了,这件事我可是为了你争取来的!你之后可是要感激我的。”古婳喝着蜂蜜水说道:“这主意也是我出的,方子也是我写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只是要出个面忽悠一下而已。” “你说的容易!忽悠太后,我们都是嫌命太长了!”崔任杰愁眉苦脸。 他怎么觉得这件事越来越麻烦了。 古婳耸耸肩,打了一个哈欠。 “就这样吧,我去休息了。明天还有一场大戏要做。要省着点力气。记住了。这件事不成功便成仁!” 她说完,转身就回去了。 一出太医院的门,她抬头看天上,今晚的月色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那平日朦胧白色的月亮,似乎有一层淡淡的红色。这个预兆似乎很不好啊,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可惜古婳不懂天象,也看不懂这寓意。 在不远处,都城的一个院落里面, 一个青衣男子抬头看着月光。 “月白泛红,主星移位。这云栖国真是霉运当头。”旁边的一个老者说道。 “既然是这样,我们这一次恐怕是来对了。”青衣男子面无表情。 “主人,据说都城最近来了一个姑娘,还有一个黑山门的长老,两人都很年轻,据说国主对他们很是信任。他们一直都住在皇宫里面。伴随在陛下的左右。” “查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一个叫古婳,一个叫虚静,他们很有意思,上月寿正节的时候,他们捕鱼拿到下街去,送给下街的人吃。一天就有一百斤鱼,送了两三日。如今,他们在下街普通百姓里面,可算是名声大噪。只是那姑娘只出现了一次就进了皇宫。”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故人重现 “古婳?”那青衣男人有点惊讶,随之,他嘴边露出一丝笑容。 既然都已经入了局,那么谁也跑不掉。云栖国,景安帝,众位皇子,机要大臣,古婳,整个云栖陆地。这场游戏谁能够逃出?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泛起一层朦胧诡异的光。 如果古婳站在这里,那么她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个人她见过。而还不陌生。 他有一张简玉轩的脸,可是周身的气质却是完全不同,如果说简玉轩只是腹黑,但是基本无害,只要不触及他的利益就行。 可是这个人,身上的气息非常的危险,比简玉轩可怕很多倍。他身上有一股邪魅之气,面容上虽然依旧是英俊,出色。只是这人却不再有任何温暖的气息。 这时候,飞来一直信鸽,简玉轩只是一抬手,那信鸽就从高空中掉落,然而并没有直直的摔在地上,而是在半空中化成一阵血雾。消失,消散。 信件飘落在他的手心里。 他的嘴角牵扯出一丝冷笑。旁边的老者把头低下,样子异常的恭敬。 第二日。 阳光还是照常出现。 但是张家医馆却反常的没有人出来开门。只是也没有人敢去敲门,因为那里散发出一股血腥味道,整条街的人都能够闻到。 “这是怎么回事?医馆是不是出事了?” “谁知道呢。我看这事非同小可,还是去报官吧。昨日夜里你们有没有听到,那边传来的可怕的声音。” “可不是,我昨夜一个人睡在铺子里面,外面那声音实在是太吓人了。起初我还以为是医馆接了什么重伤的病人,疼得嚎叫,后来,我觉得还是不对劲,怎么像是野兽一般的模样。” “哎,没错!没错。我都不敢起来上厕所,还以为是远处山上的什么财狼虎豹进了城了,可没把我吓得不轻。我媳妇还说,今日一定要修好我们家厨房后面的那个狗洞,万一让什么东西爬进来了可不好。” 烈烈的太阳光下,医馆却是大门禁闭。 有的人实在是关心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了,于是几个胆子大的,拿起棍子,一把捅开了那医馆的大门。医馆其实倒不是大,门一打开,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人们远远的在门口观望。 他们发现有两个人还躺在临时的铺盖上。两人都是侧着睡,脸都朝着墙壁。 “这是睡觉了?不会吧,这么大的动静还醒了不了?” “不会是出事了吧?” 一个胆子大一点的人,拿着棍子就进去了。 他和张大夫一向都很熟悉,本来就有点担心他。 这个人世间的龌蹉事情太多,搞不好就是昨晚大夫救的几个人把张大夫欺负也不一定。谋财害的人真不少,早前他就嘱咐过张大夫,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人。 张大夫虽然也不能说是悬壶济世,但是也算是医者仁心。平日里面也总是救济贫苦人,药费对他们来说,能免的就免了。 有的山民需要长期喝药,买不起药,他就亲自开方子,让他儿子去山上采摘药,教他的儿子如何煎药,熬制。这样一来,他们就节省了很大一笔费用。 如此为人想着的大夫,能够住在这条街上,也算是一种福气了。 “张大夫!你在吗?” 那人一进去,更加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味道!难道真的有人遇害了? 他看见地上睡着的两个人,手上有点发抖。 只是他还是鼓起勇气,用力戳动了其中一个人。 “活着吗?赶快起来!” 那人却没有丝毫动静。 他又用力的把这人搬开,顿时,一股恶心臭味袭来。 “呕。”他忍不住捂住嘴鼻,差点吐了。这味道简直比茅厕还难闻,不,应该是比臭掉的猪肉还要难闻。太恶心了! “快!快去报官!这人已经死了多时了。” 众人如同鸟兽一般散去。 “死人了!快走。” “真是晦气。我得回家去好好的烧香,去去晦气。” “这张大夫十有八九是遇害了,真是可怜,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恶人,怎么害了医馆的人。人心难测啊!多好的一个大夫,去年我家小女儿得了病,他连夜给女儿治病,要不是他,我小闺女怕是就不好了。” “可不是,真是好人多难。” 于是,李其安的桌子上就有了两封案子。 一个是昨晚,张大夫递上去的一个请求调查患上了瘟疫的人。一个就是昨晚,张家医馆上上下下,死了八个人。其中三个是医馆的跑堂和药童。其余五个是昨晚被人咬伤的人。 他们的尸体惨不忍睹,身上都被咬得乱七八糟,而且死相凄惨。最可怕的是,他们身上似乎都有张大夫写的第一个人那种情况,全身都是黑红色的条纹,而且遍布全身,实在是可怖至极。 “怎么就好巧不巧,非要在我在任的时候出这档子事情!”李其安在桌子边走着,烦躁不已。这瘟疫的事情,可真的是说严重不严重,说轻也不轻。 如果这么提交上去,肯定是被上峰一顿好骂。 可是如果不提交上去,将来要是有了大祸,别说升迁了,怕是要下监狱! “大人,您也不必忧愁。”师爷走上来说道。 “怎么?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可是死了八个人,还是张家的医馆。张家从前还是很风光过一时的,他的爷爷可是太医院出来的。虽然后来落没了,可是医术人脉都是在的。张大夫这人也失踪了,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自然是首先办张大夫的事,他的医馆死了这么多人,他自己却不在,这可是最重要的线索,不如我们先把这张大夫捉拿回来。” “对,先把他捉回来,这案子才能够审下去。” 李其安决定先把这个案子定性为谋杀,先把这张大夫找到再说。 其实也算是先拖着,再看。 即使是上峰怪罪下来,他也有理由,至于这第一封信,他先放着,等着事情有了一定眉目的时候再来办。起码也有个首尾。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仵作疑问 “那八个人的尸体该怎么办?” “好办,立刻找仵作验尸,我去叫人。”师爷出去了。 他准备找人来把这些人赶紧处理了,该埋的埋下。反正人都已经死了,这么热的天气,也不能够就这么放着吧。 只是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多么大的危机。 八具尸体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凉棚里面。 附近有一些烧的纸。还有一群人在挖坑。 仵作皱着眉头看着这些尸体。 “很不对劲,这些人绝对不是正常死亡。” “那肯定不是正常死亡,哪有八个人一起正常死亡的。”师爷站在远处,他还是对这些东西有点忌讳,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可怕。 虽然说他也见过不少的死人,可是死成这样,确实是很少见。 “他们身上全部都是咬痕,如果说是被野兽咬了还好,可是上面的牙齿印根本就是人的牙印,可以这么说,咬他们的人十有八九是有犬疫的。不过,得犬疫的人也绝对不会长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新的疫病。恐怕不能够就这么埋在土里面。” 仵作在这个行当做了多年,他见过的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几具尸体绝对不一般。而且他这么多年的经验,应该对尸体已经没有什么过多的感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觉得发凉,背后有一种毛毛的感觉。 天色已经到了下午了,再过一个时辰,天色就会渐渐变黑。 这郊外没有什么人,旁边还是坟地。 这一块几乎都是无人认领的无主尸体,或者是异乡人,又没有来得及吩咐后事,再要么是独身一人死在这都城的人专门用的坟地。价格很便宜,几吊钱就能够办完后事。 衙门里面处置的一些犯人也有的是埋在这里,毕竟很多人家都觉得那些人丢脸,不愿意把他们埋在祖宗地里面,所以也会花些钱送到这里来。 原来这里可是个乱葬岗,后来六十年前的一场瘟疫,先帝就下令把都城所有的乱葬岗全部整理一番,能够填埋的就填埋了。其他的死人,也都要深深的埋在土里面。 实在没有人认领的尸骨,直接一把火烧了。 瘟疫消散之后,这里就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大型坟地,价格低廉。有的穷苦人甚至连棺材都买不起,只能够用一卷席子把死人一包,在这里交一点银钱,挖个坑,立个墓碑,也算是勉强可以了。 穷苦人,如何能够讲究这些身后事。 “王仵作,这些人如果看不出来,只能就埋了吧。” “不仅要埋,恐怕还要交一封案子上去。这些人的死很不简单,需要上面有人下来查,或者是要开始准备有一场疫病了。” “什么?不行。这件事不能搞得太大,虽然是死了八个人。但是也不至于上报告给上峰。”师爷不同意,他就是不想让这件事闹大,李大人向来都是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果不这么做,将来会有更大的麻烦。或者说是更大的灾难。师爷,我做仵作多年,这一点经验我还是有的,这件事如果不注意,不说别的,李大人可能会有大麻烦。我们这里不是远处那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而是都城,什么风水草动那都是瞒不过多久的。” 王知意看着这八具渗人的尸体,他有非常不好的预感,通常,干他们这一行,那就是要不信邪,不信鬼神,要不然早就做不了。 可是他看着这八具尸体,他深深的感觉到一种恐惧的意味,他不知道这恐惧之感从何而来,或者是他自己臆想的,也有可能是这尸体太诡异,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 “今晚,立刻把尸体烧了。不,不用等到今晚,现在,现在就烧了。” 王知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他似乎看到有一个尸体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他使劲的睁大眼睛,奋力的看了一下,那尸体好像又没有动。 可是他越来越觉得这尸体不对劲。 “烧了,这也不行,为什么不能够直接埋了呢?” 师爷摇头,如果烧了的话,到时候审案子的时候,如何交代呢。李大人暂时把那疫病的信按下了,只是当最简单的凶杀案来办,凶杀案可是没有听说过要把尸体给烧了的。 到时候可不是出了纰漏。 “因为万一是疫病,只是埋会污染附近的土壤,甚至会污染地下水,我们都城喝的水都是在那远处的河水里打的,如果把那河水污染了,恐怕整个都城都要受到牵连。那可是大事。” 王仵作越来越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恨不得直接上一道奏折给国主看。 他对这八具尸体是越看越心惊。 师爷沉吟了半天,还是琢磨不出什么个情况来。 “要不这么着,今日先不埋,我先去和李大人再商议一下。这件事还涉及了张家医馆,不是一般的案子。如果是凶杀案,烧尸体可不行,弄得我们像是在隐藏罪证一样。” 王仵作看着师爷走了。气得把手上的凳子一扔。 “呸。一群鼠胆,怕这怕那的。” “师父,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就让这尸体放在这里一宿?”一个年轻的人过来给王知意送了一杯凉茶。 王仵作灌了一大口。 “都是一群混账,疫病的事情也是好玩的?难道他们不是生活在这都城?不是长在这个地方?不用这河里的水?出了事,害人害己。居然到现在还瞒着。真是不知好歹的一群人。” 王仵作今年已经有六十多了,带了一个徒弟。 他早就知道这李大人的作风行事,说得好听叫做小心谨慎,说得难听叫畏首畏尾,胆小怕事,简直是可笑至极。遇到这天大的事情也居然想要混过去。 “那我们怎么办?” “既然他们不让烧,只能先在他们身上洒一些药粉。防止腐烂。这么热的天,到了明天,恐怕都是一推臭肉了。” 小徒弟表情很难看。他可以想象到明天这里是个什么样子。 “我们洒完药粉就离开这里。”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劝说无果 王知意看了一下天色,必须要早晚上之前回到家里。 药粉是他的独门秘方,能够多保存一下尸体,虽然不能够多保存几天,但是一晚上还算是能够勉强过去的。如果不用药粉的话,这些尸体明天能够迎风臭十里, 不仅臭,而且更容易散播疫病。 “好的,师父。”徒弟也想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两人速度的把这事情做完。 几个府里面的官兵会一直守在这里。 王仵作犹豫了一下。 他上前找到那五六个官兵。 “王师傅,弄好了?今日埋吗?”一个官兵问道。 他们都是做习惯了的,虽然这个活是脏了一点,但是他们都是没有什么人脉背景的兵,如果不做这个,可能就要弄去守边境,对于他们来说,那可真是一个苦差事。不仅艰苦,而且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没命。 “没有听到师爷说吗?不让埋。我本来是建议要埋的,可是师爷要尸体在这里停一晚上。”王仵作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没问题,这种事又不是没做过,大不了,我们哥几个离这里远一些,找一个上风口透透气,怎么说,我们都是老人了。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官兵们都是粗人,没有那么细小的神经,在战场上,死的人都看够了。那里还怕这些尸体。只要不影响他们拿钱吃饭就好。 家里还有老老小小要养活呢,出一次这样的任务,那就有两吊钱能够额外的拿。这有什么不好。也算不得什么辛苦的,这都是命。 “不是,我觉得今日这尸体不是很好。可能有中毒的情况,你们最好注意一下,不要去碰尸体。如果到了夜晚,这尸体有什么异动,记住我的话,立刻逃跑。不要去看情况。跑得越远越好。” “啊?逃跑?”官兵一脸疑惑。 “老袁啊。你做这个事有几年了?” “边境上调回来,也差不多有六年了吧。”那个叫老袁的官兵说道:“要不是当时伤着了一只手臂,差点残废,我还回不来哩。后来又拖了人找了关系,才弄到这衙门里面当差。儿子都大了。” 王仵作左右看了一下,他和老袁关系一直还不错。他也经常帮他做事,算得上是同僚情谊了。 “我也是和你私下关系好。我做仵作多少年了,你知道吗?” “有几十年吧。” “三十多年了。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我师父做。这么多年,我看过的怪事比你多多了。听我一句,这尸体很有问题。搞不好晚上有可能诈尸!” “什么?”老袁差点吓得跳起来。 他对于王仵作还是很相信的,毕竟这么多年的仵作,肯定不会空穴来风。 “老王,这件事可不能乱开玩笑!” “这么关键的时刻,我和你开什么玩笑?”王仵作一瞪眼说道:“我要是有那个功夫,我还不如去喝花酒,谁想在这里和你鬼扯。” 老袁见王仵作的脸色都黑了,一脸严肃。 他也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你可不要吓我,我见的死人多了。可不能够这么吓人。你得详细的告诉我倒是个什么情况才好。虽然我们这里兄弟这么多人。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哪里还敢呆着。” “嘘!小声点。” 王仵作左右看了一看,把他拉近。 “这件事还没有定论,这些人你也知道,都是从张家医馆拉来的。据说,他们头天晚上是被一个满脸红光的人咬伤了。当时那个人被人捆绑在医馆的后院里面。这些人里面有五个被咬伤了,三个是医馆里面的伙计。也就是说,那个咬人的人,很有可能是那个满脸红光的人,而且他还带走了张大夫。张大夫那个时候说,这人可能有犬疫。可是一个只是有犬疫的人,如何能够一个人斗得过八个成年男人?一个人被咬了,其他人肯定得知道,既然知道,为何不一起把他制服?” 老袁觉得王仵作说的故事是越听越冷。 “这么说。那个人可能变得很厉害?” “如果那个人之前就有好身手,可是就不可能昨日晚上发病的时候被人绑起来。这么一看,他很有可能是尸变,或者是说类似尸变了。你们千万要小心!” 老袁被吓得腿都有点抽经。 “那万一是诈尸,我们要怎么办?” “跑。要么你就装病吧,今晚就不去了。找个借口回家。”王仵作让徒弟赶紧的收拾东西,准备走。他人微言轻,给师爷说,那师爷不信,也不愿意办。 只能够能救一个是一个了。 其他的他也实在是有心无力。 “可是我那些兄弟们怎么办?” “如果他们愿意,他们也可以走。” “可是这些尸体要是晚上放着,被狼吃了或者叼走了。那我们可就失职了。”老袁觉得这件事非常的棘手。 王仵作深深看了他一眼说:“死道友不死贫道,你看着办吧。” 说完,师徒两人就离开了。 临走前,他给了老袁一瓶子药粉。 “我也不知有没有用,最好晚上有异动的时候,抹在自己身上。这个其实是防野兽虫蚁的。摸在身上能够混淆一些气味。我也不能够保证,你自求多福吧。” 老袁看着仵作走远。 他转身看了一眼身后棚子。心里微微的发着寒气。 “不会这么倒霉,这么巧吧!”他还是觉得有点不信邪。 这么多年,他也没有见过诈尸。 虽然说以前在战场上的时候,那些老兵经常会讲一些奇人异事,还有一些就是关于这人死后的事情。有的老兵也是道听途说,也有的说自己亲眼见过。 说是家乡有人死了之后,没有埋好,结果发现棺材总是在深夜里面有响声,他的后人总是做梦,梦到老祖宗来骂他们,怎么把他关在那么小的一个盒子里面。 后来实在是闹得厉害,不得已去开了棺材,一看,那人已经长了毛。白色的。也不像是头发。 请的道人一看,差点吓死。 立刻叫人把棺材连人带棺材一起在中午的太阳下烧了。说是再过几日,这老尸可就要修成了,那个时候,别说他们一个村庄,整个县,甚至整个省都要遭殃。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郊外守夜 老袁看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他觉得心里越来越凉。 “喂!发呆呢。走,哥们几个去喝酒!” 他们在不远的地方也搭了一个棚子,这个时节其实很舒服,不冷,晚上不需要防寒,也不算热,夜晚有阵阵的凉风。 反正这种郊外的守夜,几乎也没有人会看着他们。基本上都是喝点酒,轮流值班,睡上一觉,一夜很快就过去了。晚上的饭菜也有人专程送来。 “今天的菜不错,有鸡,有鱼,青菜几盘,够了。哥们几个好好吃一顿。我去山上打一只兔子给哥们几个加加餐。”领头的是个老官兵。 他也算是个老油条了,从前是个兵,后来落了一些病,于是就找关系弄回来,如今也算是在都城有妻儿,能够安定下来。 于是,心也宽了,就喜欢喝酒吃点肉,也没有别的念想。 老袁吃了一口菜,听说他要去山里打兔子,突然就想起之前老王走的时候说的话。 “头儿。这晚上的,马山天就彻底黑了。还是别去了,这一桌菜也足够了。那一瓶好酒,也有一斤,足够我们几个喝了。那兔子才几两肉。吃到嘴巴里面就没了。而且又不入味,又不好吃。何必去费那个功夫和时间。” 头儿说:“你小子倒是小心谨慎,你不懂这个味,我当年去打仗的时候,好家伙,几天都没有吃的,我们就去附近的山里面打野兽,什么野猪,山鸡,野兔,还有大蛇,捡着什么吃什么,盐巴洒一点,油都不用,就那么烤着吃。那风味,可是和这些没得比。那时候饿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吃一口简直是人间美味。这么多年了,回到都城什么好吃的没见过,还是最想念那一口烤兔子。” 头儿把腰间的刀一插,带上一把剑。 “你们吃吧。我去去就回来。” 老袁没办法劝,这个头儿是最固执的。 “老袁,吃吃吃,今日怎么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几个人都开始喝上了酒,说道:“你还不知道头儿的习惯,最是喜欢吃这山中野味了。他的身手,抓几只兔字简直像是探囊取物。还用得着你担心?” 老袁只好附和几句,一面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以前头儿到处跑,也没见他有什么事。 这都怪那老王,说了那么一通话,诈尸,尸变,咬人。 可都把他吓坏了。 于是,他稍微的放下了心,开始吃起了饭菜。别说,还真是有点饿了。 这个时候,都城也进入了夜晚。 在离皇宫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皇家园林。 当朝的太后正是在这个园子里面用晚膳。 “太后,这个是崔御医特地研究出来的面膏,涂抹在脸上,能够滋润脸庞。而且用上了珍珠粉,有延缓衰老,美容养颜的功效。” 古婳觉得自己成了现代电视广告的诈骗人,哦,不,主持人。 她拿着一盒香喷喷的药膏站在太后面前。 “哦?”太后让她拿上来瞧。 他们可是花了大半天的功夫,才能够进入这太后居住的园林,这个地方风景倒是很宜人,空气也很好。只是要得到太后的信任可是不容易。 太后年事已高,不过还算是耳目清楚。 古婳发现太后年轻时候一定也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即使是满脸的皱纹,也看得出她眉目轮廓极其的美丽。 美人都有一个兴趣爱好,那就是不服老,爱护着自己的容颜和美貌。 看来她的出主意还算是奏效。 “嗯,崔御医怎么有精神会做这些东西?你不是只对医书感兴趣吗?” “回太后,这个也是我潜心研制的一个方子,想着应该先孝敬您才好。所以就拿来了。”崔御医真的不擅长说谎,脸上都有冷汗滴落。 “哦?几年不见,你倒是变了性子了,也会说慌了。” 古婳和崔任杰立刻跪下。 太后的屋子里面只有他们,再加两个侍女服侍左右。 “太后圣明。只是我们二人并非是有意欺瞒,实在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还请太后责罚。” 太后倒是一副慈祥的面容,她这一生也没有吃过多少的苦,一辈子也算是顺遂了。只是她的儿子做了云栖国的国主,她平日里面也就跟着操心。 景安帝不知道,每次云栖国有什么灾荒,或者是疫病,再或者是什么边境问题。她也是跟着一整夜都不睡。那都是操心操得慌。 可是这一切,她也不让景安帝知道。 她也年纪不小了,再过几年,可能就要入土为安,去陪他的父皇。那个脾气急躁,好战,又心有所属的男人。 其实她如果有选择,她可不想入皇陵。不如把她烧成灰,在风里面洒去,随风而去。多么逍遥自在。何必要和一个心里有别的女人的男人去争风吃醋呢? 年轻的时候,她也争过。毕竟她那时候风华绝代,美艳无双,家里又是权倾朝野,她有强大的靠山,还有无人可比拟的资本。 她几乎是在那个时候,同年龄段的女孩里面独一无二的风光。 如果不能够有信心去争取一个男人。国主也是男人,难道他不喜欢美人吗? 很明显,她错得很厉害,不是所有男人都像她父亲一样,喜欢各种美人,见一个爱一个。先帝是个专情的男人,可惜,这个男人却属于她。 两人相敬如宾,外人看起来觉得美满,男才女貌,举世无双。 可惜,没有人知道,他们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后来,有了孩子,她的心才能够勉强的从阴霾中走出来。景安帝成了她的人生寄托,所以对他一直很是宠爱。 那个时候,她一点都不希望儿子能够做皇帝。除了他上面还有几个哥哥之外,她的父亲也嘱咐她,他们家已经是盛极了,不能够再去起那种心思。迟早是要被国主忌惮的。 所以,她给儿子的教育,几乎没有什么压力,只期盼他能够做一个闲散王爷就好。 可惜,世事难料,也许是因为儿子命中有造化,这皇位还是他拿着了。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见到太后 她坐上了太后的宝座,可是她却也没有觉得有多少快乐。虽然人在皇家园林,但是也总想着朝廷里的事情。 “说吧。哀家倒是要看看你们在玩什么把戏。” 这崔任杰还就罢了,是这宫里的太医,她也算是熟悉。 而这古婳,她可是听到过不少故事。容王从黑山门带来的人,又在下街分鱼送人,又是制作能够捕捞宁息鱼的渔网,结果又不让大批量生产。然后又是和二皇子的母妃走得很近,似乎之前和三皇子也认识。 尤其是,她似乎颇得景安帝的赏识。 她觉得这个女孩不简单,如果不是有其他的企图,那么就是一代英才。 可是这姑娘确实主动的送上门,还用了这么一个借口想要接近她。 “太后,我们说的话,可能不方便给别人知道。”古婳看了一下周围。 “大胆!你们能够有什么事?居然还怀疑起我宫中的人来了?” “太后息怒。”古婳急忙说道:“我们真的有非常重大的事情,想要来麻烦您。这件事关系很大,确实不能够让外人知道。事关云栖国。实在是过于重要。” 太后怀疑的眼神盯着古婳。 崔任杰也上前说道:“太后,我能够保证这件事确实很重大,所以不得不用这样的方法来拜见您。” 太后知道古婳这段时日和景安帝经常相处。 如果是真的有什么大事,为何景安帝不能亲自来说? 难道这件事和景安帝也有关系,所以他们二人才用奉命送药膏的借口来这里,为的就是掩人耳目。 她在深宫之中活了几十年,自然不是一般人。立刻就能够联想到这一切也许和她的儿子有关系。 “好,我就看在崔御医的面子上,让我听听你的道理。如果不是大事,我可就要好好的惩罚你们了。” “是。”古婳立刻答应。 太后示意众人下去。 两侧的侍女,还有其他的闲杂人等人都依次的下去了。 古婳在四周看了一看,这个偏厅不大,只有一个门。 “行了,别看了,我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你要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不用担心这里隔墙有耳,室内是封闭的。连那窗子都是两层。”太后看见古婳那模样说道。 古婳起身,呵呵一笑。 然后她走近太后的身边。 “太后娘娘,我是想要求您一件事。您能不能装病?” “什么?”太后皱眉。 崔任杰上前立刻说道:“太后娘娘,我们需要您装病。这样我们就能够请陈清风老先生来皇宫了。” 太后色变,她浑身颤抖。 “是不是陛下出事了?他现在在哪里?到底如何了?” “娘娘,您不要着急。陛下现在暂时没有事。他现在应该在寝宫休息。” 太后果然是聪明至极。居然立刻就能够猜出来是为了给陛下做掩护。 不过,这个世间,除了陛下之外,也没有人需要太后去装病。 太后听了之后,脸色稍微缓过来,恢复了一点血色。 古婳立刻上前给她又倒了一杯热茶,服侍她喝下了。 “太后娘娘,您不要着急。其实这是因为前日的那个吸血魔。” 古婳和崔任杰之前商量好,最好不要告诉太后这件事,景安帝身上有能够致命的毒素,这件事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会把太后吓坏。 “哦?是因为他?” 太后疑惑,这吸血魔的故事,她确实也是听过一点的。说是一种能够吸人血的功夫,是从大沧州传过来的,很是可怖,那人已经都不是人了。而是一个只会吸血的怪物。 而且长得还恐怖,据说是青面獠牙,能够把孩童吓得丢魂。是个不吉利,又可怕的东西。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缘由?你们都给我一一说清楚了。” 古婳说道:“其实这个吸血魔是练习了一种邪功,练了之后,不断的要吸食人血,渐渐的,他身上就会有很多人的血,可是人都是有各自特性,或者是免疫功能。或者是自己特殊的病症。就比如,有的人气血旺盛,容易上火,有的人肝不好,有的人心脏不好。甚至还有其他的一些疾病,这些疾病也许是一些小病,在一个个的人身上就还好,问题不大,但是被这种练习邪功的弄在自己的身上。那就糟糕了。” 太后仔细的听着,不放过一个字。 “你的意思是说,练习这邪功,其实吸血的时候会把人的病症也吸进去?” “没错!就是这个理。这些病症都综合在一个人身上,那可就是会出了大问题,这个人的身上的血都是有毒的,而且是剧毒。” “陛下中毒了吗?”太后又担忧起来。 古婳心里一虚,这知子莫若母啊!果然是母子连心,一猜就中。但是她又不能够细说。 “这倒不是,只是前日,我们处理那人的尸体的时候,那人身上的血里带着毒,毒死了崔御医的几只老鼠。崔御医就觉得不对劲,他非常担心,这会造成一种疫病。本来要是在荒郊野外的也就罢了。可是这里毕竟是都城,云栖国人口最多,最为密集的地方。万一这疫病一起,那可就糟糕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这就是他们商量的借口。 其实算起来,也还算是说的过去。毕竟云栖国据说六十多年前也有一场疫病,古婳了解到的,似乎是一场狂犬病,那个时候,几乎是人人自危。 据说光是都城就差不多死了七八千人口,到处都是尸体。 也就是因为那一场疫病,景安帝才有机会坐上皇位,因为他最大的几个哥哥,一个死在疫病上,一个害怕得病,找了一个借口云游去了。 先帝怒其不争,于是就把太子之位给了景安帝,也就是当时的安七公子。 所以,用这个借口,太后应该不会怀疑。毕竟当年那个时候的人,都对那一场浩劫,记忆犹新。也就是那个时候,陈清风获得了神医的称号。他研制了一种药方可以缓解病症。 起码可以保证很多人不会轻易感染。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明日召见 他还主动提出,要把所有的尸体都焚烧,然后消灭所有的动物,无论是狗,猫,老鼠,还是其他的动物。渐渐的,这病症才慢慢的好转。从此陈清风成为了云栖国最为敬重的医生。 “原来是这样。”太后果然松了一口气,说道:“幸好陛下没事,要不然,我可就要急了。你们一句话也不说清楚,支支吾吾的。下次可要一次说清楚,省的我着急。” “是,太后。主要这件事,确实也不好被别人知道,陛下说了,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了,会引起恐慌,尤其是那些百姓,他们听风就是雨的,一说起疫病来,恐怕就要夸大其词,搞得人们人心惶惶的,不好过日子。更担心的是,也许还有一些图谋不轨的人,趁机作乱,从中搅浑水。那可就惹麻烦了。” 古婳又蹲下去给太后捶腿,使用的力度刚刚好,能够让太后舒服,又不会重。 太后倒是没有拒绝,她点点头。 “确实如此,陛下考虑得很周全。这疫病的事情也不能够怠慢,要是弄出了大事,愧对了祖宗不说,还害了一方百姓。更是动摇了朝廷的根基,此事哀家会替你们遮掩。” 古婳和崔任杰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一种兴奋感。 这件事就这么搞定了,看来也没有那么难嘛! “只是哀家有一件事不明。” “太后您说。” “那吸血魔到底是为何一直在皇宫里面这么些天,而且我还隐隐约约的听到,这吸血魔好像之前是一个法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之前是混到了皇宫里面,意欲何为?” 太后总是担心景安帝的安全问题。 古婳只能够简单的说了一下李玄明的来历,也说了芊月公主的事情。 很明显,太后对芊月是有记忆的,或者说,她们之间是熟人。 “芊月那孩子果然是死了。我一直以为她会找一个男人,普普通通的在哪个地方过完一生,可是没有想到,她却不是在躲避小七,而是被人害了。可怜的儿,居然有这惨烈的结局。” 太后的情绪很激动,古婳立刻拿了手帕给她擦脸。 “太后娘娘,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大概有五六十年了,芊月如此一个人儿,早就登去了天上,或者是已经再次投胎了。您可不要伤心了,要是被陛下知道了,说不定要罚我们呢。” 太后摇摇头,休息了一会。平复了一下心情。 她想起几十年前,那个时候安七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芊月也是在皇宫里面住着,他们二人经常在她那里吃茶。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那个时候,还没有容王。 安七喜欢芊月,她是看在眼睛里面的,芊月的身份确实是有点特殊,但是她也不在乎,反正她也不指望安七能够做皇帝,那就无所谓正妃需不需要一个有身份的人了。 只要儿子喜欢,她就是高兴的。 可惜,世事弄人,造化无常。 芊月还是没有那个福气和儿子成为幸福的一对,甚至早早的就香消玉损,让儿子牵挂这么多年。她看见孙子一个个的出生,倒是释怀了很多。可是她也知道,景安帝的心里还有一块位置是留给芊月的,并且是永远不会磨灭。 她只当是芊月远走高飞,再也不会回来了,景安帝心里的这个疤痕,应该也会渐渐消失,忘记。时间是一把厉害的武器,渐渐的就会消磨人的记忆,感情。 可是没有想到,几十年之后,芊月的消息还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再次出现。 “这吸血魔真是太可恨了,可怜芊月那么一个女孩儿,居然宁可死在巨蛇的腹中也不愿意委身于人。陛下知道了,肯定又是一番伤心难过吧。” 古婳给太后捶捶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娘娘,其实陛下已经把这件事放下了。那吸血魔的死就算是了结一个曾经的回忆。对于陛下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这么多年,他一个人肯定也会有愧疚,毕竟他是国主,娶妃生子都是他的义务,也是他的责任。但是在他心里肯定对芊月还是有愧疚,这件事一出来,他也算是能够放下了心中的愧疚之情。” 太后被古婳这么一劝,也好了很多。 这件事对于景安帝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芊月已经离去了,他也应该会好好的珍惜眼前人,已经蹉跎了这么多年的青春,景安帝也应该放下心结,好好的看看他的妃子们,还有孩子们。 “你这小丫头,嘴巴倒是很会说话。难怪陛下喜欢你。” “娘娘,陛下只是觉得我捕鱼比较在行而已,其实这都是偏才,不值得一提。我们能够为陛下分忧那就是最好了。” 古婳立刻解释,她可不想让太后对她有所误会。以为景安帝对她有什么想法,她都可以叫他爷爷了。 太后放下了心,倒是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 “既然是这样,你们要为陛下好好办差事。陛下有什么事,要需要你们周全一些。尤其是身体方面,崔御医,陛下最近身体还好吗?” “回太后,陛下身体还算不错,精神也好。只会有些繁忙和疲累,多休息就好了。”崔任杰立刻上前回答。 “那就好,只要陛下好,哀家就不担心了。” “那明日能请陈老来吗?主要这件事需要您亲自下旨意才好。”古婳最为关注的就是这一点。只要太后的旨意一下,他不来也得来,躺在床上也得被人抬着来啊! 太后点头说:“只要他一到,我就叫人去请你们,你们不用着急。事关我云栖国的事情哀家绝对不会拖延。你们先回去吧。” 两人立刻告退。 出来之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把我们拖出去打板子,也没有拒绝。”古婳觉得她最近的演技好了很多,编瞎话的本事也长进了不少,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崔任杰也觉得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够愉快的研究医书了,刚刚那一个时辰,真的是度日如年啊。虽然他也没有说几个字,但是不被药材,药书包围,他还真的有点不习惯呢。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头儿烦恼 深夜。月光朦胧的照下来。 都城郊外,坟头。 凉棚已经和黑夜融为一体。看守的官兵们一半人休息,一半人醒着烤兔子肉。 “头儿可真厉害,一下子抓了三只兔子回来。这一晚上,我们倒是可以吃好几个了。” “那可不是,我这里有盐巴,还有香油,管够。” 几个人开始聊天,那兔子肉露出一股股的香气。 “这味道真是好吃。” “不错,我喜欢这个。” 三个人坐在草地上,大老爷们,也没有什么顾忌。 这个季节最是好过,要是冬天里面,那可就难捱了,一晚上,光是抗冻就得费老大的劲,尤其是遇到下雪,下雨。那可真叫折磨人。 其实这活计也只是不会丧命,但是辛苦还是很辛苦的,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容易赚的钱呢。 “你说头儿最近好像心情不是很对劲。前几日,我在街上看见他一个人喝闷酒,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一向不都是喜欢找一些朋友出去消遣吗?要不然就是来找我们?” “你不知道,头儿最近在为儿子的事情发愁。据说,他儿子最近要被发配到边境去干活了。他着急啊。大儿子早年死了,一个女儿远嫁,剩下这个小儿子,疼得什么似的,却要弄得那么远去,哪里能够不着急。” 老袁疑惑的说:“为什么他让儿子去那么远?我记得他之前说,想让儿子学文,考个秀才什么的,起码能够不走他的老路。” 另一个人说:“他倒是想啊,可是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他那儿子天生也不是那块材料,小时候确实是送去了学堂读书,学了十几年,秀才倒是没有考中,却去考了武生,没想到,他儿子确实是有天赋,立刻就被选中了。录用到了北营。” “那不是好事?通过武生选拔的,那可就不是普通的兵了,前途无量啊。”旁边的人给兔肉洒着盐巴说道。 “好什么?北营是张将军的,那可是要去北荒的,虽然说是武生录取,但是要得到重要,有个实名的职位,必须要去北荒干个四五年,挣得了军功才有出头之日。要不然,还不是普通兵。再说了,这四五年先不说军功,光是能不能把小命保住都是一个问题。哪里还能够有别的奢望。” 云栖国的北境环境恶劣。 常年都是沙漠,荒山野岭,白日太阳炙热,要是不及时补充水分,可能会干死人,晚上则徒然变冷,水落在外面就能够结冰。 坏境非常的极端,而且这样的环境之下,很少有植物和动物能够存活,那边的食物短缺是难以想象的,而且,能够在那样极端的环境里面生存下来的动物,那也是个个都不简单,对人类是极大地威胁。所以每年去那里的士兵,都有很高的伤亡率。 老袁叹息了一声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为何没有阻止他的儿子?武生和其他的人不同,不是招兵过去的,武生可以选择不去。最多可能落得一个撤销他原本的职务就行了。” “人家那儿子是个带种的,死活要去,说什么都不停。而且还说一定要建功立业回来,光宗耀祖,让家族跟着受好处。头儿着急,到处托关系找人,想要把他儿子的名额按下来。可是没办法,他那儿子可真是有两手,直接把自己的名字提到了张将军那里去了。已经是铁板钉钉子。骑虎难下。” 老袁摇摇头,这些后生崽子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没有出去闯荡过,也不知道那边境的厉害,将来去了后悔,也就真的来不及了。 几个继续聊天。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 老袁打了一个颤抖。 他停下了手中夹炭火的动作。 转头四处看看。 “怎么了?老袁?” “你们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四周这么安静?” 今晚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以前守夜的时候,除非是下大雪的冬季。要不然不可能这么悄无声息的。晚上怎么说也必须有点虫鸣鸟叫的。 不可能一点响动都没有的。 今日是怎么回事? “我看你就是想得太多。安静还不好。我最讨厌那些虫鸣鸟叫了,以前夏天睡觉的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就被那些蝉鸣弄醒了,一只比一只大,吵得要死。要不是我媳妇不让,我恨不得拿着火一把把那一片树林烧了。” “我说你就是个粗人。人家那些写诗的,写词的,他们可都最喜欢这些声音了。” 老袁觉得身上的汗毛都渐渐立起来了。 不对,这个气氛非常的不对。 “现在是初夏,天气已经很暖和了。一般这个时候,晚上都是有点虫叫的。不可能完全没有。况且,我们还是在这郊外。” “我说老袁,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不就是缺了虫叫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难道你也和那些读书的酸秀才一样,喜欢对着虫叫吟诗作对?” 其他两个人都不放在心里,眼前有香喷喷的兔肉,还有一瓶上好的花雕酒,虽然值夜班不能够多喝,但是这荒郊野岭的,谁能够看得见? “来,喝酒。” 老袁拒绝了,他反而站起身子。 把视线对准那凉棚。 他们把休息驻扎的地点设置子在了凉棚的背后,这里又是上风口,起码能够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现在,他又有点后悔,这个地方可是看不清楚凉棚里面会发生什么的。 那个里面的尸体,会不会诈尸? 尸体是不是会坐起来,还是会像传说的那样,变得青面獠牙,张牙舞爪。 又或者,其实本来就没有什么,是他被王仵作那么一说,弄得他有点神经失常了。这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根本没有他什么事。 而且王仵作其实也算是有点危言耸听了吧,这么多年,他也从未亲眼见过诈尸。 可是老袁心里毛毛的感觉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停歇过。 “我之前听王仵作说过于,那八个尸体死的很凄惨,也很诡异,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事。”老袁既不敢一个过去看看,又十分的担忧。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夜聊鬼话 “这又什么,我还见过更可怕的,一个庄子,里面一晚上死了二十多个人。全部都是惨死,尽你们的想象吧,什么砍头啦,掏内脏啦,什么挖鼻子,甚至还有分尸,烧焦。只有你们想象不到的。那个时候,我们十几个兄弟进去。我的乖乖,全部都是吐着出来的。” “那他们最后怎么样了?” “能够怎么样,还不是立刻埋了。全家几十口人,几乎是灭门了。”那人摇摇头,他一想起当日的那个情景,又觉得有点想要吐了。 老袁问道:“除了这种惨绝人寰的凶杀案,有没有那种更加诡异的?比如,诈尸,尸变什么的?” 那人一愣,又笑道:“你小子原来是在怕这个啊。我说呢。你今夜怎么这么畏畏缩缩的。放心吧,我干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我没有见过?诈尸什么的,那都是哄小孩的,其实夸大了。也确实有突然坐起来的尸体,但是那都是特殊的情况,我就见过一次。” 老袁紧张,问道:“你真的见过?” “可不是,还是七八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也害怕。结果正好一次,我站在那尸体的旁边,那尸体已经死了好些时辰了,突然一只黑猫跳过去,那尸体就坐起来了。好家伙,我吓得都尿裤子了。” 另一个人听得有点意思,这夜长,又无聊又寂寞,不如听个故事来解解闷。 “后来如何了?那尸体是变成了长毛妖怪了吗?” “哪里能够,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被妖怪吃了吗?那人又说道:“那个仵作先头也是吓着了,不过后来他似乎镇定了下来,告诉我们不要怕,说是这黑猫是有灵性的,刚刚路过了一下而已。引起了这死人的动静,其实没事。猫跑远了就不会有事情。” 那人继续解释,仵作后来请他们吃了一段饭。 那仵作说,猫是最有灵性的动物之一,也算得上是能够连通阴阳两界的一个使者。 所以尸体遇到了猫,很有可能就算是连接上了阴间,幸好一般猫都是独行者,不是群体出现,要不然,一群猫在一个尸体身边。那还真的有可能会诈尸。 “原来是这样?”老袁听得有点入迷。 他自从白日听了王仵作的说辞之后,他就对这些鬼神之事,非常的在意。 “可不是,其实这里面确实有好些故事。只是那些仵作们都讳莫如深,不愿意多说。基本上,诈尸即使发生了,也不会有大问题。最多就一把火烧了,尘归尘,土归土的,什么都不会有了。人嘛,不就是一块肉,生的时候能够哭笑,怒喜。死了之后就会变成一块臭肉,在地下化成尘土。” 同僚喝着酒,满足的擦着嘴巴。 老袁却很是忧心忡忡的。 他不时的往身后看去,生怕后面真的蹦出一个尸体来。 “你啊,是不是傻了,多大的岁数了,还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别说这还没有,即使是有了,我们哥几个可也不是吃素的,得让那尸体滚回他的土里面去。你就放心吧。” 老袁只好又坐下来,他一个人也实在是不敢亲自去瞧。 其实按道理来讲,他不如直接请假,假装一个什么肚子读,或者是不舒服,这件事就算是能够混过去。可是他心中又有点愧疚,这伙兄弟虽然不说真的亲如手足,起码也是一起共事好多年了。 也算是熟人,况且还是有一些兄弟感情在的。 老袁倒不是一个死讲义气的人,可是面对这种生死关头,他做不到只是顾自己就好。 “你们在说什么呢?”头儿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头儿身材很魁梧,一直都是他们之中最有胆识的,也是最有魄力的,大伙一致的推举他做领头人,也是因为欣赏他的才华和能耐。 “怎么了,今日的兔子不够肥?” “头儿,你醒了?快坐下。来吃点酒,暖暖身子。”旁边的人立刻让了一个空位。 老袁却注意到头儿的脸似乎是有点红。 “头儿,你怎么了?晚上你也没有喝多少酒。怎么脸都红了?”老袁疑惑。 “没事,就是感觉有点热。不知道怎么的,刚刚睡着的时候就把我给热醒了,起来喝点水,缓缓。”头儿坐下来,拿起一个水壶,咕噜咕噜的灌上。 其他两个人开始瞎扯起来。 “我倒是觉得不热,这天气晚上还有点冷呢,好在我多穿了一件衣裳在里面,要不然晚上得要感冒。” “可不是,头儿,你是不是晚上想你媳妇了。所以热得慌,我看是需要去去火气,听说这山林里面有吸人精气的妖怪,也许能够变幻成个美人儿,来眼前溜达,说不定能够有一刻的春宵受用呢。” 头儿笑骂道:“快闭嘴!我明儿就告诉你们媳妇,说你们怂恿着要去找精怪一夜春宵。看你们如何了断。” 老袁却没有发出一声的笑声。 他惊恐的看到头儿手背上似乎有个牙齿印。 想起白日里面,王仵作嘱咐他的话,他的手都有点发抖。 “头儿,你的手上怎么被什么东西咬了?” 头儿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拿水在手背上一冲。 “不妨事,我在捕兔子的时候遇到一只受伤的野狗,好家伙,那玩意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一身的血腥味。居然不管不顾的朝我冲过来,我正猎兔子呢,哪里还能够让它吃了我的猎物,结果,我正要还手的时候,那野狗居然扑上来咬我,我一剑就刺中了它的心脏。” 众人都夸好剑法。 老袁脸却绷得紧紧的。 “不过还是晚了一点,让它咬伤了一点皮肉,好在没有什么大事。不要紧。只是刮破了一点皮而已。那野狗我本来是想要拖回来的,不过我看了一下,它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和血,我嫌弃它脏,身上也没有几两肉,不如这肥兔子好吃。所以就没有带回来。” 头儿满不在乎。 他一个上过战场的人,哪里还怕这点伤,这个对于他来说,实在是皮毛伤。连大夫都不用看的。回去没几天就好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牙印显露 老袁心里又开始发毛。 他越发瞧着头儿,越发觉得瘆得慌。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是觉得头儿的样子很是不对劲。他脸上似乎是越来越红,而且脖子上依稀能够看到一些红色的条纹。那模样不就是和王仵作形容的那个咬人的人一样吗? 而且那些尸体里面有一些人不也是头天晚上被人咬了一口,第二天就惨死,身上都是红黑色的纹路。 “头儿,你是不是觉得很热?身上也很热。” “对,所以我这才出来凉快一会,肯定是刚刚晚上喝酒喝得有点多,有点积食。我四处走走,消散一下就好了。” 其中一人看见老袁那警惕的眼神,笑着说:“头儿,你猜怎么着。老袁这伙计,刚刚害怕得不得了。说是担心诈尸。我们可给他开导了一番。这会子,他倒是把目标放到你身上去了。哈哈。您说好不好笑。” 头儿眼睛一瞪。 老袁有点害怕,往后一缩。他分明看到头儿的脸已经红得和孩子冬天的冻疮一样红了。 可是从前,头儿无论喝多少酒,他都是不上脸的。这根本就说不通。 而且这个天气如何会发热?喝酒发热也只是就那一会子。 “你这个伙计,怕什么!我在这里,什么诈尸,干尸的,统统都不可能。就算是他们没有眼力见,想要来,我可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我手下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还从来没有杀过诈尸的尸体,我倒是想看看,那玩意杀起来有什么用。” 头儿把腰上的剑往地上一插。 毫无畏惧。 老袁哼哼了两声说道:“那是自然的,只是今日这一晚上,那边就有八具尸体,实在是心里慌得很,我不就是怕出事嘛。” 众人也就说笑了起来,这件事他们都当个玩笑。 老袁觉得这几个人估计是不会听他的了。本来他是想要找个机会,把头儿绑起来,或者是离他远一点。再或者,赶紧跑。 虽然他不是很确定头儿到底是不是也染上了这疫病,可是他知道,只要头儿一发作起来,他们三个人得弄个够呛。还不知道能不能够制服得了他。 老袁借口去尿尿,起身,去了营地。 那个棚子里面还睡着两个人。 他上去把一个人拍醒。 “怎么了?我说老袁,这才多长时候,我睡了有一个时辰没有?这么急着把我拍醒,接你们的班啊。我再睡一会。上次我可是帮你多守了一个时辰。别来打扰我睡觉。” “嘘!小声点,我有事情和你说。” “啥事啊,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那人不耐烦的起身。 这人和老袁算得上是个亲戚,这个人算是老袁的一个远房表哥。 表哥比他要大十来岁,当年就是走这个路子才进了这个头儿的队伍。 “铁哥,我给你说一件事。”老袁轻声说道。 “什么事,这么小心翼翼的。多大的事?” “如果你相信我,你马上就和我一起回去。”老袁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这个地方他是一刻都待不住了。 表哥疑惑的看了一眼远处正在烤兔肉的几人。 “你弄神弄鬼的做什么。什么事不能够敞开了说话?” 老袁只好把白日,王仵作说的话给他学了一遍。 “真有这样的事?” “我哪里敢说假话,刚刚,我看见头儿手背上有一个口印子,我这才害怕得来找你。现在头儿的脸上都已经发红了。谁知道是中了什么邪!” 表哥毕竟是多吃了十几年的饭,也有些见识。 他也立刻往外面看了几眼,然后回想起白日见的那些尸体。 那尸体确实是不一样,很是恐怖,身上都是牙印不说,血糊糊的,看着都有点心寒。 当时他只是觉得有些特别,却也没有往这一处想。 现在想想,他也觉出有点不对劲。 那王仵作他也是共事过多年的,那人不至于拿这些东西开玩笑,也不至于用这些话去骗人。他还真的算是有几分本事的人。而且据说几十年前,他拜过一个道士为师,那个道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可见这话不像是空穴来风了。 “你刚刚去看过那凉棚没有?” “没敢去。” 老袁现在十分的后悔,那个时候直接请一个病假,不比什么都强些。 两人正要再商量什么。 却被一声尖叫打断了思路。 他们朝着声音看去,让他们吓得肝胆俱裂的一幕出现了。 头儿抱着一个人,像是野狗一般,一下子就啃下去了。老袁冷冷的吸口气。 血液横飞。 那两人惊叫着呼喊,却都被头儿拉扯住。居然不让他们离开。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情况!”表哥浑身都在发抖。 老袁这个时候当机立断。拉起表哥就跑。 “快跑。” 他记得王仵作说过,无论发生什么异动,立刻跑。不要犹豫。 床上还有一个人,一脸睡意的起来,不满的嘀咕。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睡一会了。就算是要换班,也起码要等人睡足吧。 老袁也扯了一把他道:“别看了,别说话,快逃,头儿变成妖怪了。” 三人惊恐的往来路跑。 他们经常来这里,还算是记得路。 远处的篝火边上,还有令人瘆得慌的咀嚼的声音,让人惊恐异常。 三人只求能够速度的回到都城,绝对不想要在这里多留一刻。他们从来没有觉得,黑夜是这么的让人恐怖。 可能过了今晚,他们都会怕黑,尤其是害怕这荒郊野岭的黑夜。 “等等我,你们太快了。”另一个人几乎没有看清楚篝火边的事情,跟着他们二人跑,越想越举得不对劲。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可不要耍我!”他脚步停了下来。 老袁和表哥两人是真的吓得心肝疼,丝毫没有停下半速度。死道友不死贫道。既然这个人如此的不上道,那么他们懒得再管了。生死由他吧。 那人干脆停住,他往回走,他觉得肯定是他们哥几个故意耍他。 什么吃人,妖怪。可不都是骗小孩的,以前因为他年纪最小,所以他们都喜欢开他的玩笑,说他还是个刚断奶的娃娃。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惊悚一夜 那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就往回走。 这大晚上的还真的有点冷,还是篝火那边舒服,能够吃个兔肉,再来两杯烧酒,那就是最好了。 那人加快了脚步,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 “啊!”惨叫声在老袁的耳边响起。 两人更是吓得脸色发青,双腿即使已经累得麻木,也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老袁在心里叫着,天灵灵,地灵灵,千万要逃脱这一次的厄运! 然而,似乎命运喜欢捉弄人。 身后有奇怪的脚步声,不像是人在走路,却像是在跳跃,发出“咚咚咚”的声响,而且那频率还是越来越快,表哥忍不住往后面看了一眼。 顿时吓得吸了一口气,脸色更加青了。 “怪物!是怪物!”表哥似乎是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可是他们已经跑了半个时辰。如果是以往,他们肯定是已经精疲力尽,不愿意再挪动自己的身体。 表哥忘记了自己有心悸的毛病,本来就疲倦的身体,又要加快速度,根本就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老袁看着表哥突然捂着心脏,倒地不起。 “哥!你怎么了!”老袁往前冲了一段路,回头看向表哥。 令他一辈子做噩梦的惊悚一幕发生了。 头儿僵硬的身体在草地上跳跃,脸上全是红色,双目瞪大,却没有神采。 他双手都是血红色,不知道是他自己皮肤变色,还是其他人的血迹。他似乎感觉到地上有人,他停下了跳跃,一把拉起了表哥。 然后一口咬了上去,血液如同水柱一样飙出来。 表哥本来还能挣扎几下,后来双腿就瞪直了。 老袁转身就跑。他实在是太害怕了!即使是表哥,他也不敢上前和那怪物搏斗。他很清楚,他全身的汗毛告诉他,这个怪物是绝对打不过的。他的下场也一定和表哥一样。甚至也有可能会变成那种怪物。 他不知道跑了有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一直到他能够看见了城门为止。 守城门的士兵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飞奔而来。 “喂!停下,停下。还没到时候呢。” “急什么,还有一个时辰才能够开城门。” 老袁的嗓子已经干得冒烟,他嘶哑的远远的喊着:“救命!有怪物!诈尸了!” 几个士兵定神一看,这不是衙门里面的老袁吗? 他们这种需要经常去郊外看护尸体的,也经常要和他们打交道。算是熟人了。 “我说你这是怎么?急吼吼的做什么?”领头的问道。 “诈尸了!快跑!有吃人的怪物!”老袁大气都喘不过来,他一停下来,身体就已经坚持不住了,瞬间倒地。 几个人立刻意识到他们可能是出事了。 众人把老袁扶起来,去城门角上,喂他喝了一杯热茶。 老袁连连喝了一大壶,这才缓过劲来。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领头的问道。 老袁惊恐的看了一下天色,太阳已经升起了。 他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一个时辰之后,领头的到了李大人的府上,还带上了老袁。 而一份密信被送往一个院落。 简玉轩接到了信,看了之后,烧掉了。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皇宫里面。 古婳终于在太后的皇家园林里面见到了传说中的神医陈清风。 一头花白的头发,精神奕奕,眉目端正,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多么绝代风华的男子。 “陈老,你近来可不常来我这里了。怎么,是瞧不上我这老太婆的赏赐了,现下有了更好的去处玩去了。”太后摸着一只猫说道。 陈清风被赐座,他立刻起身拱手,说道:“哪里敢,太后娘娘如今身体安康,身心舒畅,在下来打扰您的清净,岂不是给您添了烦忧。这世间,人都是敬我,重我,可是没有一个健康人希望能够在家看到我。” “哈哈哈。”太后立刻就被逗笑了。 古婳看得出来,这两人的关系应该很好。 “你可真是年纪越大,越会说话了。我还记得,你年轻的时候,是个嘴里不出三句话的人。即使是问你病情,医理,你也是说不了几个字。现在,你倒是越活越开心了。” 陈清风打量了一下太后的起色,发现她面色红润,说话中气也很足够,精气神都很好。根本不像是有什么大病的样子。 这么看来,叫他来看病,那肯定就是有别的事情。 倒是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用太后生病作为掩护呢? 陈清风觉得这件事肯定是很不简单。 他的余光看到只有一个丫鬟站在不远的角落,而太后以前用习惯的几个宫女和嬷嬷都不见了。这事透露的离奇。 “不知道太后娘娘是有什么病症,或者在下先给娘娘请一个平安脉。这样我也好有准备。”陈清风在和太后闲聊一阵子之后说道。 太后眼神往古婳那一处瞟了一眼。 古婳立刻上前行礼。 “民女古婳拜见陈老,给陈老请安。” 陈清风再次打量了一下她。 “你就是古婳?你就是最近的那个传奇小姑娘?” 古婳说道:“传奇不敢当,民女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其实是民女求太后请您来这里。只是因为事情隐秘又紧急,实在是不好在宫外相见,所以才出次计谋。还请陈老多多见谅。” 陈清风的神色就变得有点高深莫测了。 事情果然是不出他所料,这古婳找他的事情肯定也是极其的不简单,甚至可能和皇家或者是朝廷有关系。要不然,这太后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给她做幌子。 “古婳姑娘,不知道你如此费尽周折来找我,到底是所为何事?”陈清风疑惑的看着她。其实她的名字不止在坊间的传言里面出现过,更是在孙儿陈天的口中出现过。 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孙儿,实在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料子,不仅医术一点长进都没有,甚至还天天做着倒卖药材的生意。他教训过几次,后来他年纪大了,又收了不少的小药童,对陈天算是彻底的放弃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见到太后 陈清风随孙子去折腾,到时候即使是被国主知道了,要责罚,那是他活该。只要他不卖假药,坏了名声,害了人,他就不管了。 前几天,陈天被人抬回去,弄得狼狈不堪,说是被人欺负。他没有管。 结果第三天,陈天开始发烧说糊话,他那个溺爱儿子的娘,半夜求着来请他去看病。怕陈天撑不过去了。 虽然这还是个不争气的孙子,但是毕竟从小跟着他学医,也算是亲手养大的。陈天摸了他的脉搏,只是有点急火攻心,惊吓过度,再就是喝了不干净的水。 他找人来一问,原来是被人踢到了那皇宫里面的湖里面去了。 那湖可是真不干净,里面不说有多少藻类,光是他知道的,就有三具尸体在里面打捞起来过。而且都是高度腐烂。那湖底还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在里面。 陈清风给孙子开了几副药,第二天烧就退了。 下人说那姑娘叫古婳,现在是国主身边的红人,只是上个月才跟随着容王到都城不久。只是这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就从一个无名小卒,成为了国主,容王,玲贵妃的座上宾。 陈清风对于这个孙子的分寸是知道的,要说陈天没错,他自己都会觉得不相信,但是这古婳,一个小姑娘,居然敢在皇宫里面明目张胆的打人,这倒是让他对古婳有点存疑。 现在居然就在太后的地方见到了这个姑娘。自然是要好好的打量一番。 “陈老,这件事和国主还有崔任杰御医有关的事情。”古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似乎是想要带他去隔壁的一间房里看看。 陈清风更加的疑惑了,这玩的到底是哪一出? 太后却起身走下来说道:“陈老,你为云栖国做了这么多年的事,可以说的是劳苦功高。其实哀家也是希望你能够继续颐养天年,享受承欢膝下的乐趣。可是这云栖国却正是危机当头,无论是国主,还是千万子民都需要你的帮助。哀家请求你再帮国主一次。” 这话从太后嘴中说出来,那就算是很郑重的事了。 陈清风立刻起身说道:“太后严重了,既然国主和太后需要在下,那就是在下莫大的福气了,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严重了,不需要你死。只需要你的医术。古婳,你带着陈老进去吧。”太后发话了,古婳自然就顺水推舟,扶着陈老就进了里屋。” 屋里面,崔任杰恭敬的给陈老行礼。 桌子上全部都是一些书籍和崔任杰总结的资料。 太后并没有进来,而是一直在外面休息,也算是给他们一种保护。这样不会有人会去怀疑。不得不说,太后真的是对国主的事情会尽十二分力气。 古婳把陈老扶到了桌子边上的一张放了软垫子和靠垫的凳子上。 “你就是崔任杰?听说你很痴迷医书,还把我的伤寒杂论给重新论述了一遍,还自己加了图画和草药的经脉图?” “学生对陈老一直崇拜尊敬,尤其是陈老写的十八本书,我几乎都看了不下十遍。” “学医光看书,背书可是不行。要多看病,从看病里面学到更多的东西,你还太年轻,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来太医院,而是会去小医馆,看个二十年三十年的病症,然后再来研究那些新医药之法。” 陈老对于勤奋好学的人总是特别的关怀。 崔任杰立刻行礼说道:“确实是如此,这一点我实在是深有体会。我决定这件事一办完,我就会辞掉太医院的职位,好好的出去历练几年。” 陈老看见崔任杰如此的从善如流,满意的点点头。 房间里面烧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说吧,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国主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古婳和崔任杰面面相觑。 这关系可就大了去了,国主都要被毒死了,等你来救命呢! 可是,他们暂时还不能够直接说,这件事应该保密,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他们连太后都没有告诉呢。 于是,他们又把之前说服太后的那一番话再说了一遍了。 陈老翻开了桌上崔任杰的手札,里面有很多他的笔记和想法。 一本本看下去。 陈老一拍桌子。 “你们居然还敢瞒着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崔任杰之前就和古婳说过,这陈清风,绝对不是一般人。他们的谎言肯定是瞒不住的,而且既然是需要陈老来帮忙,如果实情都不知道,如何来对症下药呢? “陈老果然是厉害,看了几眼就知道我们治疗的不是狗,而是人。”古婳只好赌一把了,反正不赌肯定完蛋,国主肯定撑不了多久。 古婳就简单的把国主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顿。 陈清风的手都颤抖起来了。 “你们说什么?国主染上了这毒?还被咬了一口?” “没错,现在国主其实是危在旦夕,只有崔任杰做的一点延缓毒性发作的药粉。可是我想,用不了多久,这药粉也会没有作用的。这一次,请上您,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陈清风的眼睛里面有很多复杂的情绪闪动。 这个活可不是个好差事,这么凶狠的毒,这种大沧州过来的毒人,他以前也只是听说过,每个毒人都有不同的特征和毒性。 甚至每个人身上的毒都不一样。 而且那些被毒人咬过的人,几乎都没有活的,全部暴毙而亡。这无异于给他自己找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他老了,有了一大家子的老小,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如果他出事,那么就会连累一家子人的性命。 而这个毒,确实也是有很大的概率无法解除的。 “我这几年,年纪大了。体力和脑子都不如以前了。这件事,事关重大,恐怕在我无法胜任,甚至因此引发大祸。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陈清风撂挑子了。 古婳和崔任杰互相看了一眼,这陈老果然是不好对付的。 不出点真本事,不用长线就掉不到大鱼。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说服陈老 “陈老,这件事国主是打算不请任何人,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可是如果国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最先倒霉的是云栖国的百姓们。如今,太子还没有定下来。这个时候真是多事之秋,要是出现争权夺位,那么都城肯定也是一片腥风血雨。不会太平。” 陈清风呵呵一笑说道:“我看了几代国主,这天下总归还是要给年轻的后人,无论是小家,还是这皇家,那都是免不了的。不过只是一阵子的事情罢了,不用太担心。” 这个陈老果然是块硬骨头,光是依靠太后的人情都是压不住的。恐怕要等国主亲自来发圣旨才能够请得动他。 不过,也是,他已经一百多岁的人了,又是劳苦功高的神医,救死扶伤,在太医院给多少达官贵人诊治过疾病。他看诊早就是一次难求。又有封号。他只说身体不好,或者是派个高徒过来,这就能够堵住他们的口。 果然,陈清风又开口说:“这云栖国和国主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够怠慢和松懈。我年老体衰,精神大不如从前。只是我有几个学成的高徒,他们的医术并不比我差多少。不如我让他们和你们一起研究,诊治,这样如何?”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可是古婳也是有备而来,毕竟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太重要的,关系到多少人的身家性命。 “陈老,您的高徒我不知道有多厉害,可是既然您现在在这里,我倒是有一本书想要请教您。这样的方法是否可以诊治现在无法解的犬疫,还有天花。” 古婳递上去一个本子。 那个是她连夜告诉崔任杰的一些现代医疗成果。里面是关于传染病接种治疗,还有青霉素的描述。 陈清风本来只是觉得古婳虚张声势,随便翻了翻。 顿时,他眼睛就亮了起来,身体坐直了。神色十二分的认真。 他一页一页的翻开,看到激动的时候差点打翻了茶杯。 “这本书是哪里来的?”他看到最后一页还是意犹未尽,抬头就问。 古婳上前给他重新倒了一杯茶,微笑的说:“这是崔御医写的。” “不可能,他这个年龄和阅历,即使是有些见识,但是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成就。我即使是再活一辈子,也许都不一定能够得出这个成果来。这字迹是他的,但是内容绝对不是。” 崔任杰立刻上前说道:“还是陈老慧眼。一下就识破了。这本书是古婳口说,我记录下来的。” 陈清风目光灼灼的看着古婳。 满脸的疑惑。 “陈老,其实这是我听见一个高人说的,当时只是随便听,毕竟我对医学还是一窍不通的。” “你说的那高人到底是谁?”陈清风急切的问道。 如果能够拜访这位高人,那么他这一生也算是没有白活。他从十几岁行医以来,普通的病症大部分都是能够治愈的,可是那些令人头疼的感染症,实在是束手无措,只能依靠天意。 无数人因为这些病而死去。他作为医者却无能为力。人人都说他是神医,其实他哪里是什么神,只是比一般人要见识得多了。 可是今日的这本册子,却让他相信这个世界上也许真的有近似神的人。 接种治疗,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能够想得出来,敢于尝试的行为。 “对不住,陈老,我并不是认识。只是偶尔间在旅途中遇到。”古婳当然不认识,当年在现代飘荡的那些日子,混迹医院找孤魂的时候,她也只是听了一些片段。 好在她混迹的时间长,还经常跟着一个帅气的男外科大夫,因为那个男大夫医术高超,长得又俊美,说话的声音又好听,古婳就跟着他游荡了三四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耳濡目染的。 只是没有系统的学习。她依然还是一窍不通。 陈老惋惜得不行。 “这后面的讲解还有吗?” “还有一种模拟实验,也就是我们这次需要用到的东西方法。我们需要用这方法研究国主身上的的毒素。拿小白鼠和兔子做实验。” 陈老的目光又开始复杂的转动起来。 然后,他抚摸着那本册子说道:“这件事我要提醒你们,确实是凶险万分。我可以加入,不过这件事完了之后,你们也需要配合我做完这册子上的功课。” 古婳和崔任杰立刻点头。 终于搞定了一件大事。两人心情放松了很多。 陈清风答应,暂时先住在皇家园林附近的山庄里面。他那里可一弄一个大一点的地方,方便他们进行各种医术研究。 古婳下午回到院落里面,已经是精疲力尽的了。眼睛闭上准备睡一会。结果被虚静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到底是什么事?”古婳只好起身开门。幸好没有脱衣服,是和衣而睡。 虚静白着脸走进来问道:“陈清风在哪里?” 古婳无奈的说:“大哥,他当然在太后那边了,怎么可能会来皇宫。即使是来皇宫,也不可能来我们这里。” 古婳还以为虚静是对陈清风很好奇呢。 结果虚静苍白着脸说道:“大事不好了。都城被感染了。” “哈?什么意思?谁感染了谁?” “今日,都城郊外死了五个人,前日死了八个人,而且全部都是诈尸。” 就在古婳和崔任杰忙着招呼陈清风的时候,这骇人听闻的事情就传遍了大街小巷,现在整个都城都已经沸腾了。 每个人都是惶恐不安,奔走相告。 “诈尸?”古婳觉得有点好笑,这是什么节奏,这个世界也闹僵尸? 虚静把他听到了一切都告诉了古婳。 古婳听得觉得心惊。 脸色发红?全身黑红相间?见人就咬? 这倒不像是僵尸,倒是像是丧尸感染啊! “居然会有这样的事?”古婳疑惑。怎么这件事的时间上有点不凑巧? 虚静说道:“第一个被感染的人就是那天南门斩首的一个刽子手,只是他那天只是负责清扫场地,并没有碰过李玄明。” 他怀疑是和李玄明有关系,毕竟这个时间,却起了这么蹊跷的事件,很难不把这两者联系到一起。 “可是国主中毒也没有发狂啊,即使是不小心碰到了,也不至于变异得这么厉害吧?”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僵尸出现 虚静和古婳赶到的时候,都城的衙门里面已经是一片慌乱。 众人都是一脸惊惧。 袁波满脸的冷汗,他被五花大绑起来。他的脸上没有半分的委屈,只有深深的恐惧和惊悚。他的目光不停地看着王仵作,眼神都是绝望。 这次是容王带着他们来的。这件事容王知道消息之后,他就立刻重视起来。 “李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在下已经捉拿了这袁波,昨日那一个分队,七个人有六个人死了。只有这袁波活了下来,这嫌疑最大的就是他了。” 李其安也是满头的冷汗,这个案子被捅出来,他是想不到的,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案子,结果不知道怎么的,满城的谣言四起,说是这都城里面有吃人的恶魔。 “袁波,那六个人是你杀的吗?他们的尸体为什么只剩下断指残骸,而且加起来也只有两具半,其他的呢?”容王坐在堂上紧紧的盯着袁波。 那些尸体简直是惨不忍睹,比五马分尸还要凄惨,一具完整的都拼不整齐,上面都是牙齿咬的印子。而且甚至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如果这是人为的。那么这一定是个变态杀人狂魔。 仵作验尸的时候都吐了几次,而且那些东西加起来,怎么算也不够六个人的 “王爷明鉴,小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杀了自己的兄弟。是怪物!他变成了怪物!” 袁波气息很难平复,他每次只要一想到那个时候的画面,他都觉得头皮发麻,血液上涌,呼吸困难,全身发热。 这辈子最大的噩梦。 “大胆!你不要信口雌黄,如果坦白,还能够少受一些皮肉之苦。”李其安惊堂木一拍。 袁波吓得一跳。 容王看了李其安一眼。李大人立刻就闭上了嘴巴。眼神焦急的盯着袁波,恨不得在他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万一他有一句说不好,他的乌纱帽就算是没了,以后回家养老,衣锦还乡的白日梦也做不成了。这件事在他的眼里本来是可大可小的。 “大人,真的是诈尸啊!你要相信我啊!那都是我的兄弟,快十年了,里面还有我的表哥,我有什么理由去杀他们?而且还做得那么残忍。他们都是被怪物咬死的。”袁波大声的说道。 他不停的看向王仵作。 容王自然也看到了这个动作。 “你是谁?”容王对着王仵作问道。 “在下是衙门的仵作之一,王知意。” “为什么犯人总是看着你?你们是不是一伙的?”容王怀疑道。 袁波立刻说道:“王爷,您有所不知。在那一天白日,哥们几个人把张家医馆的尸体都抬出来,准备埋起来,王仵作却对小的说这尸体很不对劲,恐怕不能够轻易掩埋,否则必有大祸。我又问他,如何能够避免祸事,王仵作说,必须火烧。那时候,师爷也是在场的,可是师爷并没有理会,说是这尸体需要验证,犯人张大夫还没有抓到,不能够轻易烧了。” 王知意面上无表情,他已经知道这件事已经是发生了,他今天去验尸的时候,他就知道,最为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表面上他很平静,其实他心急如焚。 “后来,师爷就说要去回禀李大人就离开了,我们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停尸一天,等到第二天下葬。王仵作走之前,他嘱咐我,最好不好守夜,因为这尸体实在是太诡异,很有可能会诈尸,到那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可是,我却是半信半疑,还是留了下来。如果我能够再次选择,我宁可不要这份活计,我也是绝对不敢干了。” “那你守夜的时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容王问道。 “头儿喜欢在守夜的时候打猎,让兄弟们吃着烤肉,喝着酒,在郊外守尸体是一件苦差事,只能够依靠酒肉来麻痹自己,不去想那些尸体。可是那天,头儿猎到了几只兔子,但是手却受伤了,好像是说被野狗咬伤的,后来,他就发狂了,我和表哥亲眼看着他咬住了兄弟的喉咙,我们吓得魂飞魄散,只能往城里面跑。可是表哥心脏病发了,倒在地上,他就被头儿追上来吃了。” 袁波说到这里,涕泪纵横。 看着亲人和兄弟惨死,那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容王一听到野狗这个词,他心里就一咯噔。 难道又是十几年前的犬疫?这么多年了,难道又卷土重来?他是不会忘记那几十年前,可怕的一幕幕。皇宫里面的记载,那简直是人间地狱。 “王仵作,你为何知道这尸体会诈尸?你作为衙门的仵作,有这样的情况,为什么不立刻上报?” 王知意行了一个礼。 “王爷,那尸体确实是诡异得很,全身都是红黑色的暗纹,绝对不是一般的尸体模样。我曾经年轻的时候有拜过一个道师,他是个得道高人,曾经他就给我讲过这尸变的传说。可是这尸体像是尸变,又和师父说的有些区别。我想这应该是个更加厉害的东西。当时,师爷是在场的,我提议要用火趁着太阳光下,立刻烧了,否则会有隐患。可是师爷没有听我的。我只是一个仵作,也左右不了衙门的办案规则。” 李大人和师爷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李大人瞪了一眼师爷,诈尸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够早点告诉他!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情况,当热是立刻烧了比较好。免得将来遗患无穷,再说了,这衙门里面烧几具尸体,也是正常的,可以瞒过去。 现在好,捅了一个大篓子。还要他来收拾。小事就算了,这容王都亲自来了。他还能够怎么收场! “根据袁波说的,那尸体会一跳一跳的,那么就可以肯定,起码是僵尸的一种。”王仵作自己也觉得有点瘆得慌,浑身哆嗦了一下。 “什么叫做僵尸?”容王捏紧了手中的茶杯。 “就是尸变的一种的,人死了之后,因为各种原因,尸体发生了变化,成为了行尸走肉。”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令人惊骇 “它可以四处走动,只会跳跃,因为它全身都是僵硬的,所以没有办法走动。所以是僵硬的,被称之为僵尸。关于僵尸有很多传说,尤其是在大沧州,有的能够飞天入地,有的只是一只野兽,本能的寻找活物吃,有的是吃肉,有的是喝血。” 堂上所有的人都深深吸了一口气。吓得说不出话来。 虚静和古婳在后面看着这场景。 古婳惊讶得合不拢嘴,什么个情况,这个世界的设定为什么这么不科学,居然还真的有僵尸!而且还正好被她撞上了这事情的开始。 所以接下来,她就要变成斩妖除魔的大法师了? 问题是,她除了那些功夫,其他的都不会啊! 容王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都城和云栖国又会有一场浩劫。云栖国才太平了几十年,刚刚才有点起色,然而还是有各种困境。 光是国库的事情都没有扯清楚,更不要提现在又有僵尸出现。 “袁波,你能够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王爷,小人敢拿自己的性命保证。我不怕死,但是我绝对不能够受杀害兄弟的冤屈。”袁波磕头。 “来人,先将这袁波收押。王仵作,你跟我进来。” 容王起身,然后示意了一下虚静和古婳。 他必须要在事态弄大之前,马上做好措施,不管怎么样,有准备总是比没有准备要好。 “这件事你们怎么看?”在一侧的厢房,屏退了众人。只留下李其安,再加上往仵作,还有虚静和古婳。 李大人立刻说道:“当然是追查凶手,我觉得之前那个不见的张大夫肯定就是凶手。” 容王冷哼了一声说道:“闭嘴!你做的好事。你的师爷为什么不向你汇报尸体的事情,我还不清楚吗!还不是你想要压下张家医馆的杀人案子。所以你的师爷就揣摩你的心思,觉得你肯定不会烧了那尸体,要留着把犯人找回来。否则不好向上面交差,犯人没有找到就把尸体烧了,怕人怀疑你徇私舞弊,欲盖弥彰!” 李大人冷汗全都冒出来了。 他一下子就坐不住了,立刻跪下。 “王爷,这都是下官的不是,下官没有办好差事。” “你不是没有能力办,你是怕担上了责任。担心你的乌纱帽没有了。”容王冷冷的看着他。 李大人腿肚子都打起哆嗦来。 “王爷,下官该死。下官犯了大事。” 容王不理会他,他看向王仵作。 “王知意,你可知道,有什么迹象能够证明你猜测的一切可能存在?” “王爷,在下对于僵尸的传说,只是知道一点皮毛,不过都是民间的故事。而这克制之法就更难了。每一种僵尸需要用不同的方法去克制,而这些方法在故事里面本来都是混杂的。并没有统一的说法,更何况,那些尸体的情况,我是闻所未闻的,因为成为僵尸,必须有几个条件,一是老尸,在风水宝地呆久了,它不腐烂,渐渐的成了精。” 王仵作尽力的回忆着师父的故事。 “要么,是活人被那东西咬了,却又一下子没有死,这样他就会渐渐的染上这尸毒。这就变成了僵尸。” 众人脸色又不好了,这样说来,这僵尸一旦爆发,可能连应对之法都是没有的。 这可如何是好? “二位从大沧州而来,不知道对于这僵尸之言论了解多少?”容王脸色阴郁。 虚静默不作声,他心里想的就是这件事十有八九和那李玄明有关系。 即使他不是故意的,那么也和他在刑场上飙出的血液有关。而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偶然和巧合?他觉得这背后可能有个天大的阴谋。 古婳却把上一世在现代看的那些七七八八,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电视剧,吸血鬼啦,僵尸啦,丧尸啦,全部回忆了一边。 “我倒是听说过,僵尸有很多种,有的是只会跳的,这种一般都是没有什么思想,可是有的也许会和人一样,很聪明,而且可能会有一些特别的技能,比如会飞,或者是力气很大,轻易就能够打死了一个高手。” 古婳喝了一口茶又说道:“尸体变异,应该是一个总称,基本都是人死了之后,或者是染上了病之后,身体发生的变异。有的叫僵尸,有的地方也许叫吸血鬼,也有的叫丧尸。我认为袁波看到的是一种丧尸。” “丧尸?”众人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丧心病狂。 “没错。”古婳点头,她接着说:“张家医馆的案子一出来,不是有个说是病人他媳妇的女人找来了衙门吗?她说他的丈夫就是在刑场边上被狗咬了。后来就面色开始发红,全身呈现黑红的纹路,然后就丧失了理智,到处发疯,咬人。我觉得这个到很像是被一种病毒感染了之后发生的变异。” “变异?”容王反复琢磨这个词。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天下又要不太平了。 王仵作惊讶的看着古婳,这个姑娘倒是懂得挺多的。 “那姑娘知道,有什么克制之法?” “我不是做这一行的,我也只能够凭想象和猜测。这种东西我没有见过,但是这肯定是一种依靠血液传播的毒。而那无论是僵尸还是丧尸,他们即使是再厉害,可能也有害怕的东西,或者是致命的东西。比如,阳光,火光,桃木剑,甚至是大蒜。这些东西我也只是听说的,并不能够保证起到作用。” 古婳只好把那些电影的东西搬来一说。 她其实也是不想参与进来,可是这件事确实是处处透露着诡异。如果真有僵尸,或者是吸血鬼,那她也不能够独善其身吧。 大家都倒霉,她也逃不掉啊! 还不如,一起早点想办法,堵不如疏。况且她已经说了,她也只是听说的。 这云栖国实在是太不安全了,一个李玄明就够操心的了,居然还来什么变异僵尸,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接下来,容王没有迟疑,立刻安排人去准备。全城开始戒严。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意外的人 宁息城一夜之间,全城戒备。 晚上取消了夜市,还贴了布告,只要见到满色发红,或者是红黑条纹的立刻报官。不得迟疑。如果有人开始咬人。那么也要立刻绑起来,塞住嘴巴。 所有人开始吃大蒜,家家户户准备桃木剑,一夜之间,桃花树差点被砍光了。 可以所是人人自危。 一个院落里面。 简玉轩听着下人的汇报,只是挑了一下眉。 “主人。我们的大计划,也许真的可以实现?” “也许是天助我也。没有想到一个皇子,弄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事。我之前还算是小看了他了,不错。他做得很好。你去跟他说,我们合作得很愉快。” “是。”那人回答。 过了一会,又有回来禀报。 “主人,有人求见。” “是谁?” “贵客。” 院子里面,又多了一个人。 二皇子面色阴郁。 “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够办?” 简玉轩喝着茶,然后冷冷的看着他说:“这么心急,那可是办不了大事。这才是第一步棋,你就急不可耐了。往后还要怎么走下去。” 二皇子和眼前这个人只见过三四次面。 但是他知道,这个人不简单,他是大沧州人,手段诡谲。 之前他只是偶尔在办一件事的时候,搭上了这根线。没有想到,两个月前,这人直接联系上了他,说是能够办他达成心愿。 只是这报酬也不少。 但是二皇子还是鬼迷心窍了。 如果这笔买卖能够做成,那些报酬都不算什么。 “我可是下了天大的决心。” “那又如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二皇子面色不虞。 “我做的事情,可是大逆不道,如果得不到我应该有的东西,我不仅亏本,甚至性命不保。” 简玉轩心里对这个二皇子叹息。 这个人小聪明是有,但是却无大谋,目光短浅,大局看不透,小事不想做。经营之道完全不知,反而还急功近利,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以为这天下之局能够真的用买卖来交易,竟是不如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这么多年,你得到了什么,你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你上面的皇姐。深得容王的宠爱,要说她真的一点功夫没有做,全凭借她天性?”简玉轩把茶杯放下。 二皇子却是听不得这话了。 “皇姐受宠爱,那是不争的事实,她确实比我多做了事,可是哪一样不都是容王替她去谋划的,我身边要是有容王叔,这样的人辅佐我,我不会比她差。” 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冷笑着说:“从出生的一开始,我就已经出局了。皇女有一个好母妃,长得像父皇多年前的那个恋人,光是这一层的关系,我就已经落后了不知道多少步数。容王叔有喜欢她,如何能够取胜。” 这些年来,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仰人鼻息生活。 在皇宫里面,即使是宫里的丫鬟内侍,他们对于自己,也有偏见。他们都喜欢受父皇宠爱的皇姐,还有出手大方,最会笼络人心的三弟。 而他,不过是个最不起眼的皇子。 他的母妃家族是流放的罪人,他的地位一开始就比别人要低很多。 简玉轩看着这云栖国的二皇子,他心里已经把他划出了共谋大业人的名单。这个人心胸狭窄,完全不值得的一提。 才华,能力,眼光都平平,如果他不是有皇子这个身份,他可能还不如外面一般的人。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注定会淹没这历史大潮之中。 于是,他就用了一些话语,把这个二皇子稳定了心态,然后打发他走了。 云栖国有一场好戏即将开始。 “主人,您为什么要许诺那样的好处给他。在下认为,这个人实在是不成气候。” 简玉轩悠然的拨弄着手中的鸟笼,他说道:“这样的人,连你都看出来不成事,我又怎么会真的对他有期待。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棋子而已,也不费事,用完了就扔,要不然就毁掉,没有什么难的。” 那个下人立刻称是,然后就退下了。 院落里面,只有几只被关在鸟笼里面的鸟急切的叫着,惶恐又不安,似乎预示着这个都城将要来的噩运。 容王下令做的事情,让都城里面的人很是恐慌了几天。 景安帝得到了容王的汇报,他本来有些不赞同,但是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毒。 前几天,崔御医给他换药的时候,似乎和他说起过,外面这闹僵尸的原因,恐怕也和这李玄明身上的血有关系。 他想到,既然他身上的毒如此的难除,死他一个人也就算了,如果都城的人都染上了,那云栖国岂不是成了一个僵尸横行的地方?这几百年的基业一夕之间就要完蛋。 以后如何面对地下的列祖列宗? 所以,他也只好认同了容王暂时先用这些办法试试。 至于说效果如何,还不得而知。 “今年真是多事之秋,难道我云栖国注定要遭此劫难?” 景安帝愁眉不展。 先不提这一国之主的忧心忡忡,古婳也是一肚子的着急。这容王用的就是她随口说的主意,问题是,这些主意可都是没有证实过的东西。 万一这效果不好,到时候出事,这还不得找她? 而接下来的十几天里面,反倒是风平浪静,家家戒严。反而却没有什么事。 古婳倒是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什么事情,要是出了问题,她也跟着倒霉。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个事情,陈清风从家里又回到皇宫的事情,没有得到多少议论,甚至也有很多人传出,陈老再次进宫也就是因为需要研究这个僵尸的病症。 这也算是猜得八九不离十,歪打正着了吧。 陈老果然是名不虚传,短短十几天的功夫,他已经研究出了很多新东西。 崔任杰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跟着这样的人,怎么不愁没有好处。 “陛下的药已经有了些眉目,只是暂时还在实验之中。服用的几个人,有不同的症状。不过还算是靠谱。”古婳把消息告诉虚静。 “能够稳住国主的病情,已经算是一个好结果了。”虚静还算满意。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野兽横行 古婳却还不知道有更大的危机来临。 郊外,树林里面,已经到了傍晚,人类都已经趁着天色早,匆匆忙忙的回家了。即使是夏天的夜晚,这个地方也不能够久呆的。 毕竟这个地方,经常会有一些走兽出没。 可是今天,这里却一点都不清净,很是热闹。野狗低吼着,它们咬着猎物,没有吃完就扔下,还有的猎物只是被咬了一口就被扔到一遍,伤口里面流了一些血下来,猎物却还是活的,它们以为逃过一劫,有了一线生机。 但是渐渐的,他们突然走不动了,眼珠子里面渐渐冒出血色的条纹,如果有人类在这里,肯定会吓得大叫。它们似乎也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到处瞎跳跃。 然后,它们安静下来之后,无论是食肉还是食草动物,它们都开始目露凶光,仿佛是最凶猛的野兽一般。 越来越多的动物聚集在一起,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但是它们似乎很喜欢月光,月色照着它们身上,似乎还有一层朦胧的光芒。 这群动物里面,几乎全部都是这里的村民很常见的动物。 甚至里面还夹杂了几只人养的牛,还有羊儿。 “今儿倒是怎么了。这么多兽在这里干什么,赶集吗?”一个牧牛的童子正在到处找丢失的牛。他今日不小心放牛的时候睡着了,一醒来,这太阳都落下了。 他着急得的不行,那牛可不是他的,这是替人家看的,要是丢了,把他卖了都赔不起。 一头牛可是要三四十两银子,家里已经负担不起他的钱,才给他找了一个差事干。要是要他陪上,恐怕也就是他这条命值钱了。 童子害怕挨打,有害怕丢了这份活,于是大着胆子上前,他想要把他的那两头牛牵回来。 他悄悄地走向离他最近的那一头牛,那头牛比较小一点,他低低的吹了一声口哨。那小牛是他养大的,除了和母牛最为亲近之外,它就听童子的话。 可是这一次,那小牛却没有如愿走向他,却抬起头,用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童子看见它的眼睛居然是红色的。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童子吓得不轻,但是他又不想放弃。他还是不甘心的吹了一下口哨,这下子,周围的动物都听见了。无数双红色的眼睛看着它,黑夜里面,那一双双如同魔鬼的颜色,格外的显眼。 童子流着冷汗,他不知道为什么,全身都在颤抖。他下意识的转身就跑,踩上了一块硬硬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颗人头。 惨叫声在夜空响起。 接下来,又归为平静。 黑夜笼罩着一群群的野兽,慢慢的靠近那城门。 几个守城的人正在门楼下喝酒聊天,去去寒气。即使是夏季,晚上露水一下,还是觉得冷。 “你说,这么几天,容王殿下下的那些命令,弄得我媳妇都害怕得不行,非要我辞掉这份活。天天在家里哭,可把哥哥我弄烦死了。” “你这就是在炫耀,我们家几个媳妇,整天抱怨我们没用,没有去打仗,立个功勋,好让她做个将军夫人。你可就知足吧,嫂子没有嫌弃你月钱少就不错了。我们哥几个平时还得去给人干点别的活。好补贴家用。” 这个时候远处有一声哀嚎,似乎像是孩子的惨叫声。 大家都停住了动作。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像是什么叫声,像是有孩童被狼叼走了。” 众人放下酒碗,上了门楼,远远的看去,却又暂时没有什么动静。 周围一片寂静,但是空气中似乎有一种不安的味道,好像是有一股血腥的味道。 “会不会是哪个东西?”有胆小的哆嗦了一下。他们都想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僵尸,最近都城可谓是风声鹤唳,那个东西成为了吓唬小孩的最有效的故事。 他们这边也派发了一些东西,一些火把,还有油桶,然后是桃木剑,铁钉。甚至还有大蒜。 “别胡说,那些都是传闻,还不一定的事情。” 众人又重新喝起了酒,他们都是常年在这郊外的守夜人,什么野兽没有见过。 大家又纷纷说起了自己的英雄事迹,什么打过野狼,见过黑熊,有人杀过老虎,还有人见过野人。 “容王殿下弄得实在是有点兴师动众了吧。要我说,只不过是个传说,弄得这么风风雨雨的,真不像是皇家的作风。” “可不是,我爷爷就是守夜人,他也没有见过什么僵尸还是诈尸的,怎么就突然冒出一个吃人的怪物。”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月光到了最亮的时候。 守夜人大部分已经有点醉了,他们开始换班。 突然,一个人惊恐的长大嘴巴。 酒杯从手中掉落,发出清脆的声音。 “怎么又打碎了一个。你小子不会是未老先衰吧,和我那一百岁的祖父一个样子,吃饭都掉筷子。”旁边人正吃着凉拌菜,打趣的说。 那人双目睁大。 “野兽都来了!快关上城门!”他的大声终于叫醒了好几个睡着的哥们。 众人也都看向远处,那令人惊恐的一幕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黑压压的一群野兽,双眼闪烁着红光,以越来越快的速度靠近城门。 借着月光,有的人看清楚了那些野兽,野狗,狼,牛,熊,野猪,甚至还有蛇类。 众人的酒一下都醒了。 他们蒙圈了一会,领头的立刻清醒过来,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他立刻想起了这段时间说的僵尸,而那些野兽都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似乎就像是那描述中的一样。 “快,上楼,把门全部关上,锁死。立刻骑马去汇报。直接去李大人那里,不,直接去容王府。” 所有人都像逃命似的飞奔回城内,有的甚至连钱袋子都忘记拿了。 门刚刚一被关上,那群野兽就已经冲到了城门前。 它们很凶猛,不停的撞击着城墙壁,似乎是在想要用身体撞出一个开口。 有的聪明一点,它们发现木头做的城门更容易被攻略。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城门受袭 令人恐惧的声音就是撞击声。 轰隆隆,让人心惊胆战。 守夜的士兵都吓得说不出话,野兽他们见多了,也并不害怕,但是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有组织,不怕人,大批量撞门的野兽。 “我是不是在做梦,现在动物都成精了吗?” “不是做梦,但是我宁可是在做梦。这一切太不正常了,难道真的是有大灾祸发生了吗?” 领头紧紧的盯着下面的动静。 “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这城门会不会被它们撞破都是一个问题。你们两个,把火把和油桶拿过来,往下面浇油,然后扔火把,城门是铜做的,不怕火。但是如果再被几只牛撞,恐怕那门是撑不住的。” 于是,大家都拿上了火把和油桶。 用木勺把油往城墙底下的动物身上倒,然后扔一把火。 顿时,夜晚被火光点燃了。 只要是动物,那都是怕火的,没有动物能够抵御火的袭击。 底下原本凶猛的动物被火油沾上了身。 “嗷!”皮毛全部燃烧起来,空气里面散发着一股焦味。它们更加疯狂的撞击,也有的开始失去了方向,互相滚做一团,这样一来,火势越来越大。 郊外一片火光冲天。 城里面的人也都开始被惊醒了。 “怎么回事,天怎么亮了?” “着火了!快灭火!” “哪里着火?会不会烧过来?我们赶紧收拾东西。把钱财都随身带着。” 全城的人都渐渐醒来了,不是被火光照醒了就是被嘈杂声吵醒了。 而容王府已经灯火通明。 立刻有一份急报送上去了皇宫,景安帝醒了,古婳和虚静也被人叫醒了。 半个时辰之后,景安帝在御书房召见了容王,几位大臣,再加上古婳和虚静,还有去容王府上汇报的守夜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怎么火光冲天。” “回陛下,应该是他们用火油在对付那群已经疯了的野兽,它们实在太多了,黑压压的,大概有上千只。各种动物都有,最可怕的是,它们的眼睛都变成了红色。在晚上还会发亮!”来人颤抖着说。 古婳这一下彻底惊呆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居然是人兽都能够传染? 有没有搞错。这么高级的传染病,这古代的医术能够搞定吗? 景安帝脸色很难看,他焦躁的在屋子里面走动。 这个时候陈老和崔任杰赶到了。 “你们这段时间的研究有没有什么进展?那病可以治吗?”景安帝一见到他们,立刻急切的问道。 陈老已经在路上听说了今晚的变故。 这次的事情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他根本就无法考虑到这种奇怪的病症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和快速的传播速度。 “陛下,我们最近有一种药粉,可以缓解症状,但是之后还是会复发,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直接除掉所有的传染源头。就如同瘟疫那样。”崔任杰上前回答。 景安帝皱眉说道:“外面上千头野兽,你怎么杀,难道要把这世界上所有的野兽都杀光?”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崔任杰又说:“陈老前几日有一个发现,这个病毒有一些症状确实是犬疫很相似。不过,也很明显这和之前单纯的犬疫不一样。我们怀疑很有可能先是野狗中毒,结果咬了人之后,人的身上发生的一些异变。所以,如果说是动物染病,发疯,发狂,死亡,那都是很有可能的。” 古婳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想到什么应对之法?” “暂时还没有,这一切的发展得太快了,我们需要应对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一时半刻,无法有成果。” 容王上前给景安帝建议,他觉得这件事当务之急,应该把广招有识之士,尤其是了解相关病情的大夫,或者是相关的人。再一个,立刻召集云栖国所有的名医,尤其是曾经有过治疗过瘟疫,犬疫的神医,大夫。 景安帝点头同意,于是,连夜,皇宫开始发拟布告。 而城门那边,已经派了一支一千人的侍卫去协助,天快亮的时候,城门外全部都是被烧死,或者是被城门上的箭射死的动物。 而空气里面飘着的都是肉香味,烧焦的味道。 有一个乞丐闻到香味早就蠢蠢欲动了,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吃上饭,饿得已经潜伏贴后背,两眼发花。 他一直守在城门里面,想要找机会出去。 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大部分的动物都死了,一部分逃回了郊外。 城门这才打开,按照上级的指示,这些动物的尸体需要全部拖去野外,再倒上油,然后烧成灰才可以。这是神医陈清风的指示,都城的人都很信任这个老神医。 今日大部分人都不会出城门,再说了,昨夜那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情,谁还有胆子就这么出去,最多也就是站在高楼上往外面看看,或者是道听途说。 无论是街上,还是家里,或者是学堂,医馆,酒楼,茶前饭后,这是最火爆的谈资,也是最新鲜的大新闻。 上到老人,下到小孩,人人都很关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大部分人听到的消息就是,昨晚,那些郊外的野兽,成群结队的想要杀进城吃人。结果守夜人发现了,立刻关上门,然后用油和火阻止了它们疯狂的行为。 可是问题是,那些野兽为什么会集结到一起? 几百年来,这样的事情件事闻所未闻。难道那些畜生也变得聪明了,想要像人一样,开始征地,打仗,抢夺土地了? 不过也有人联想起这段时间关于僵尸的传说。他们都觉得这件事肯定不简单,说不定是那些动物里面就混杂着僵尸。 城门打开了,一列列士兵上去把动物的尸体都抬到一个木头车上,然后一车车的运出去。 那是准备拖去郊外的大坑里面烧掉。 乞丐忍不住了,他趁着混乱的时候溜出去,然后立刻抱了一只小一点体积的动物,他的同伴却很犹豫,不太愿意冒险,这些肉闻着香,看起来份量也很足够,但是这肉很明显的就有问题。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再遇故人 虽然他也饿,但是他可不想得了那种疯病。 那乞丐把那肉藏在衣服里面,又偷偷的溜回去。 他在一个破茅屋里面安家,找出一些木柴,然后又放上一口破锅,把那已经烧焦的动物尸体切开,腹部已经烧熟了,里面都是内脏,他把内脏一挖掉,剩下的只是用水洗了一洗,然后就用一把随身带的破刀切开,扔进锅子里面煮熟了。 吃了两大碗之后,他就已经饱了。 剩下的他准备留着,慢慢吃,起码能够撑个好几天。 他的同伴倒是馋嘴得不行,只是实在是不敢吃。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同伴饿得不行,出去找吃的去了。 到了下午,他才回来。 同伴一进来,他就发现,乞丐有点不对劲,到处抓着自己的身体,而身上都已经被抓出了血,他还没有停。 “你这是怎么了?身上有跳蚤?” “痒,痒,真的好痒!”乞丐一边叫着,一遍还是用手去抓。 他的衣服不知道是怎么了,全部都被撕破了散落在了地上。 同伴看见了乞丐身上可怕的变化,身上有了红黑色的条纹!这个不就是和那布告上的说的吃人僵尸一样吗? 同伴立刻惨叫一声,拔腿就跑,他就只知道,这肉肯定是有问题。 那些动物已经都发狂了,怎么可能吃了没有问题。 于是,都城第一例,吃了那动物的肉得了疫病的人出现了。 一时之间,酒楼里面的肉都卖不出去了。 市集上的肉也是很难卖,也只有鱼类有人去买一点。 很多家庭都准备开始吃素了,这动物的肉再也不敢沾惹,万一那动物身上都已经染上了这疫病,全家人不是都得完蛋。 而就在这人人自危的档口。 却有劲爆的消息传出,云栖国的国主,景安帝也被感染上了这疫病。 整个都城都哗然。 景安帝可是这云栖国最重要,最受人瞩目的人物。 也算是一个国家的主心骨,正好这个档口出了事,还是被疫病感染,那么他会不会也变成了僵尸?国主要变成了僵尸,那他们还有活路吗? 渐渐地,坊间各种谣言四起。 关于景安帝的一切,无论什么事都会变成一个最热门的话题。 有人说,景安帝其实不是得了疫病,而是得了急症,危机得很,快要死了。也有人说,那僵尸和吸血魔说不定就是从皇宫里面传出来的,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不然为什么在杀了吸血魔之后僵尸就出现,那么真相只有一个,景安帝也是吸血魔! 这样的谣言有没有人相信,或者说是信了几成,暂时还不知道。 但是有一种言论和惹人注意,那就是景安帝要死了!这可是能够震动国本的大事。 这些事情很快就传到景安帝的耳朵里面。 他脸色很是阴郁,他受伤沾染上毒的事情,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那么到底是谁会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而且弄得满城风雨,断章取义的也有,甚至给他编造一个假身份的也有。 这一切都让他非常的不安。 他只召集了容王来商议。容王是他最为信得过的人。 “关于这件事,你到底是什么个看法?”容王问道。 “这件事,确实是真的。” 容王大惊失色。 他没有想到,这谣言居然是真的。而且他不是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甚至连古婳和虚静都知道。 他很快又平静下来,他知道,这件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可是如今,这件事改如何了结? “陈老给我研制的药粉还是有些用,只是这身上藏着毒,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如今,最应该做的就是早早的立太子,这件事,必须要拜托你去办了。我知道你喜欢念儿,只是这云栖国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劫难。” 容王的面容很是惆怅。 这件事他本来以为可以十年之后再做决定,现在却在这种情况之下要提前。果然是人生难测,凡事都是难以预料。 “我看你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处理。先回去吧。我会再好好想想。老二和老三也不能太委屈了他们。还得问问他们的想法。” 过了几天,景安帝想要立储君的想法立刻传遍了朝野。 各个势力开始蠢蠢欲动。 三个候选人身后都是云集了各种门道,人物,这个时候其实也是拼财力,物力的时候。 这天,虚静一定要去郊外看看。 这段时间,几乎是没有人会轻易的出城门,之前有几个吃了被火烧死的疯兽的人已经被关起来了。带去给陈老他们做研究了。 反正他们也是注定的死亡,不如去做小白鼠。 古婳也一定要跟着虚静一起去。 一路上,两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毕竟现在云栖国如此混乱的情况,他们又入了局。 古婳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个很眼熟的人。 简玉轩?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大沧州的吗? 古婳倒是丝毫没有犹豫,立刻跑了上去,简玉轩似乎是在远处看一个卖画扇的店面。 “简玉轩!”古婳叫道,还有点兴奋。 毕竟她是第一次感受到故人重逢这种心情,感觉还很新奇,很有意思。 果然人类还是最好玩的。 男人听到叫声回过头。 那张熟悉的脸就显露在古婳的面前。 “你认识我?你是谁?”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古婳愣了一下,然后无奈的笑着说:“果然有句话叫做贵人多忘事,也就一年不见。如今就忘记我了。也是,你一个唐门门主,怎么可能好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呢。” 自嘲的话语让简玉轩更加的疑惑。 不过,他立刻又想起了什么。 “原来你认识的是他。”那句声音很轻,但是古婳还是听到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认错人了?不会吧。你不是简玉轩?可是你们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啊。”古婳瞪着眼睛看着他。 简玉轩又微微摇摇头说道:“不,我就是简玉轩。你是我之前认识的熟人?还是朋友,还是,恋人?” 古婳往后一跳说道:“你疯啦!一年的功夫,你都会调戏女人了。” “我没有调戏你。我确实是不记得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故人难认 两人交谈下来,古婳迷惑的看着简玉轩,这个人确实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简玉轩,不说他嘴巴上不承认,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很不对。 简玉轩以前算是一个谦谦君子,,虽然其实古婳一直觉得他有点腹黑,但是这个男人身上的气质是凌冽的,黑暗的,还有点邪魅。 刚刚有个人背着行李路过他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他根本就无动于衷,还站得远远的,如果是以前,简玉轩即使是面无表情,但是他还是会去帮个忙,即使不是亲手去帮,可能用个内力扶起一个人来还是可以的。 “那你认识简玉衍吗?” “认识。” “那你叫什么名字?” “简玉轩。” 古婳觉得自己已经有点晕了。 她是不是有一部分记忆失去了?这个人明明是之前认识的人,为什么他又说不认识她呢? 她已经有点糊涂了。 “我不明白,你之前是不是失忆过?因为我认识你们兄弟两人。而且我们有一段时间关系还不错。算是半个朋友吧。可是你却一点记忆都没有,真的让我很奇怪。” 后面的虚静跟了上来。 他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沉默不语。 简玉轩想了想,嘴角边微微一笑。 “原来如此,我确实在不久之前大病了一场,后来就失忆了一段时间,不过渐渐的恢复了不少。只是有些人还记得不了。我身边的人已经都记起来了。可能你和我相遇的时间并不长,所以我一时半会的没有记起来。对不住了。” 古婳抽了一下嘴角。这话可是怎么听着有点那个啥。 人家这话说明,她在人家心里不重要,所以人家根本就记不起来了,所以此案有这么一出戏。 “呵呵,是这样啊,那你要好好休息,早点恢复健康。我和朋友先走了。你慢慢逛。” 古婳说完就招呼着虚静一起走。 “等等!”简玉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周围都是街道川流不息的人马声音,还有旁边那个叫卖糖葫芦的大婶子,一直都在照顾小朋友去买她的东西。 古婳回头,她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对她邪魅一笑说道:“不知道,可不可以请姑娘去我陋室一坐。我必然好茶水相待。” 一刻钟之后,古婳在人家院子里面张望。 这也叫陋室?它怎么好意思叫陋室? 简玉轩的宅子虽然确实是不大,但是真的是精雕细琢,梁上都是浮雕,地板都是玉石做的,屋子里面点的是麝香,墙壁上的字画虽然古婳不太懂,但是都是出自大家之手。 最要命的是墙壁上,居然贴的都是金子。 真是要亮瞎她的眼睛,一段时间不见,这简玉轩怎么也变得这么俗气了?居然还喜欢这些土豪金的装饰。真是要命。 “两位请坐,这是璧山的水,还有云山尖。还有云猫茶。”几个下人上来倒茶。 “我们喝云山尖。”古婳可是听齐三说过那云猫茶的故事。 简玉轩坐在他们对面,悠悠的端起一杯茶来喝。 他看向虚静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虚静。你就叫他虚静吧。他是黑山门的人。” “这位虚静前辈是一个高人吧。”简玉轩眯眯眼睛。 虚静面上没有所动,说道:“不敢,简公子也不是俗人。” “哪里哪里。只是我见你的步履平稳,气息不漏声色。实在是好奇得很,所以才有这么一问。果然不同凡响。” 简玉轩和虚静不久就聊起了一些关于师门的事情。 自然,他们两人心里都是有数的人,谁也没有说自己的老底。 古婳觉得很无聊,她想念那个从前的简玉轩。起码不像眼前这样的俗气。 “请问你之前是得的什么病?为何会如此严重?” 简玉轩说道:“只是一场风寒,可能有点严重。” 古婳心里一万个不相信,她觉得这个简玉轩简直是说谎不打草稿,居然用一个风寒就想要蒙骗她。她可不是一个随便就能够相信人的人 “那你哥哥,简玉衍呢?他没有一起来云栖国吗?” “他门派的事务繁忙,哪里有时间来这里。大沧州还有无数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古婳又问道:“你这么大老远的来云栖国,是来做什么?” 简玉轩皱了一下眉头,他不习惯有人这么一直问他。但是他暂时又不能够发作,毕竟这是他以前的故人,而且有在云栖国遇到了。没有打听清楚之前,暂时不能够轻举妄动。 “我因为身体不适,大夫说我需要好好调养休息,暂时不要再操劳,所以我准备到处游历一番,四处涨涨见识。所以就来了这云栖国。” 古婳半信半疑,不过她也只好闭嘴。人家都已经不准备说真话了,你还能够怎么办呢?撬开他的嘴巴吗? 再说了,这个世界上,这么人,这么多的萍水相逢和点头之交。 谁能够没了谁和谁呢? 交一个朋友,然后再忘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嘛。 简玉轩之后又对虚静询问了一些关于练武上面的事情。 “不知道我今日有没有这个运气,能和前辈打一场?” 虚静把茶杯一放,两人徐徐走去了院落的空地上。 虚静的出手不仅是快,更是一种缥缈,一根树枝可以出神入化。 而简玉轩的出手让古婳有点惊讶,凶狠毒辣,这个和之前的简玉轩完全不同,他的每一布都是暗藏杀机,每一次的脚步挪移都是进攻的姿态。 古婳觉得,这个人真的不是她之前认识的简玉轩。 难道他是冒充的? 可是有人能够冒充得这么相似吗?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他都是完美的。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那整容手术吧,即使是整容,也很难整得这么相似啊。 再说了,一个人的面貌可以冒充,但是一个人内在修为是很难模仿的。 比如武功,他们不过一年不到没有见面,武功的路数确实完全不同的,这一点让古婳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武功是没有速成的,不修炼个十年八年的,怎么着也不可能改头换面。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虚惊一场 “你到底是谁?”古婳在心中留下了一个巨大疑问。 简玉轩最后和虚静停止了比试。 因为他们已经比了半个时辰了,她都觉得看得有点累了。 如果是普通人比武,打来打去还算是有点意思,可是这是两个高手来回招呼,看起来特别的费脑子,费眼睛。 古婳打了一个哈欠。 终于完了,这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前辈果然是内力高深,技艺高超。在下甘拜下风。” “公子也是杰出俊才。我不过是长你一些年岁而已,日后你必有大成。” “那就多谢前辈吉言了。” 两人又坐下开始喝茶,休息。 一个下人来上了一些点心,又换上了新的茶水。 古婳拿起一个饼子吃了一口,哎呀妈呀,她差点吐出来了。 那饼子看起来是个正常的饼子,可是那里面,居然是辣味的。这也太重口味的吧。有没有搞错。这简玉轩的口味变得也太重了。 “怎么,不合你胃口吗?” “那倒不是,只是吧,这饼子,为什么是辣椒做的,真的有点出乎意料呢。” 古婳嫌弃的看着那饼子,虽然她爱吃辣,但是这甜点里面加辣,真的是闻所未闻啊。 虚静没有碰那些点心,他向来不喜欢吃重口的,只是喝了一些清茶。 这时候,一个下人进来。在简玉轩的耳边耳语了一下。 “那个,你有事,我们就不打扰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古婳和虚静立刻站起来。 简玉轩留他们吃饭,他们两人拒绝了。 “有机会再来吧。我们真的还有事呢。” 简玉轩送他们出门。 远远的看着他们的背景出去了。 “说吧,他们是什么来历?” “叫古婳的姑娘和虚静两人都是容王带来的人,他们很受景安帝的赏识,一直是住在皇宫里面。” 他把两人最近的一些事迹说了一下。 “哦。看来他们还不是无名之辈?”简玉轩把玩着手中的扇子,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石桌上的东西都已经被下人收拾干净了。 重新又上了一份东西,只是这份东西和刚刚的那些完全不同。 盘子里面装的都是药,各种各样的玉瓶子,里面也是药粉。 简玉轩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全部倒进嘴巴里。 他体内有很多东西都在沸腾,闭眼,他休息了一会儿。 “然后呢,他们来自哪里?” “那个虚静确实是黑山门的人,只是他也不过是刚刚才成为黑山的长老,几个月前,他和古婳姑娘一起坐着船来到了云栖国,是和黑山门的人一起来黑耀门的。” 简玉轩思索了一下。 “这两个门派本来就是同宗。这倒是不奇怪。” “可是奇怪的是,那黑山门早就被灭门好多年了。差不多有六七十年吧,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后人弟子了。那虚静又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突然出现,见到律无烟不久之后,他就成了黑山门的门主,黑耀门的长老。” 简玉轩点头。 “那认识我的古婳呢?” “那姑娘确实是认识您的。”那人把他们之前在什么地方相遇,什么地方相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说了一遍。 简玉轩眼神露出一丝无聊。 “这副皮囊可真是可笑。居然做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人不再说话了。只是站在一边。 简玉轩把手中的药碗一捏,化成粉末随风飘去了。 “什么人都是我的掌中之物。只要想要挡我路的人都该死。” 古婳和虚静刚刚回到皇宫,他们就听到了让人震惊的消息。 景安帝晕倒了。 他们立刻去了景安帝的寝宫。 不过景安帝已经休息了,不让所有人进去。 古婳找到了路过的崔任杰。 “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难道是毒发了?你们不是做了克制的药粉吗?怎么还是发作得这么快?” “你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能不能够让我休息一会?”崔仁杰无奈的说道。 古婳双手叉腰说道:“那你就快点说。我着急着呢。” 崔仁杰说:“其实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的严重和复杂,景安帝身体上确实是有点不好。但是不是毒发,而是操劳过度,引发的疲倦。” 什么? 古婳疑惑的说:“不是毒发?你确定?” “再确定不过了。他几天几夜都没有睡到两个时辰,能不晕倒吗?不猝死就不错。”崔任杰翻着白眼说道。 这段时间,景安帝身上的压力太大了,经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晚上好不容易躺下,又想起了什么,立刻伏案疾书。早上,早早的又要上早朝,一去就是一个时辰。中午也只是歇息一会,下午还要去看奏折。 总之就没有个充足的睡眠,他年轻的时候还能够撑得过去,可是如今年纪大了,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 “反正没有什么大病,其实就是累的。多休息就能够好了。这个暂时和那毒没有什么关系。”崔任杰安慰着古婳。 “陈老还在里面守着呢,我得去帮忙。你们暂时先回去吧,可能明日陛下才能够见人。” 古婳这才放他离开。 “我怎么老是觉得心里还是有点不安神呢?总是觉得是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想再多也没有用。回去休息吧。”虚静站在门外,其实已经探听了一下里面景安帝的呼吸,确实还算是平稳,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杂音。 如果是中毒,肯定会很糟糕,脉象大乱不说,而且最重要的是,会影响心脉。 两人只好先回了院落。 晚上,古婳想起了两个人,一个是齐三,一个是简玉轩。 齐三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古婳一想到他脸上就有点红,她觉得,可能就是因为他长得真的很俊美吧,很是适合她的口味。 而简玉轩,这个人给她的意外和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简玉轩的一切都让她谜团重重。 可是她又止不住对他的好奇心。 这两个男人就像是谜题一样,放在她的面前,她的脑海里面都是这两人的身影。 第二天,她又去了一趟玲贵妃那边。 玲贵妃似乎有点忙碌。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野心显露 “古婳来了,快坐下。我一点事正好想要问你。” “娘娘,有什么您尽管问。” “那宅子的图我已经看过了。你给我做的那些改动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的。只是有些地方我有点不明白。” 古婳趁着几天空闲的时间,给玲贵妃的宅子做了一些修改。 主要是厕所和浴室。 她知道,玲贵妃喜欢洗花瓣澡。 之前设计的浴室实在是不方便,她在那宅子里面弄一个供热水的系统,虽然不如现代这么完善,但是可以算得上是够用了。 古婳立刻给她讲解了一下。 “居然可以这么用,古婳,你可真是会花心思了。”玲贵妃连连夸赞。 古婳吃了一些零食,又和玲贵妃谈了一些话。 “最近,陛下身体好像不好。前些日去见他,也觉得他脸色不是很好。真是担忧。那些传闻,谣言,弄得我心慌慌的。” 古婳立刻安慰她说道:“没事的,昨日我遇到崔御医,他都说了,陛下只是身体上有些疲累,只是需要歇息一下。主要是最近事务繁多,陛下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这才伤了身体。陈老已经在里面给陛下调养了。有他在,您还担心什么。” “那倒是,陈老是多年的神医了。只要不是要命的大病,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玲贵妃松了一口气。 “对了古婳,最近你有和二皇子见面吗?” “没有,我一直都没有再见过他了。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他是皇子,整天需要忙的事情多了去了。” 玲贵妃的眉头间有些愁容。 古婳观察到了。 “娘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如说出来,我给您排解排解?” “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我心里觉得,我这二皇子不知道每天也在忙什么。每次来我这里,不过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要走。问他在忙什么事,他也只是敷衍几句。” 这段时间,二皇子来得是格外的少。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这明面上,他不过是在翰林院有一个闲差事。整日不过去点个卯就行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事情。 玲贵妃总是觉得这孩子离她是越来越远了,以前有什么事情还愿意说说。现在他连说都不会说。 最近有流言蜚语,说是陛下要立刻立下了太子之位,还不知道会选择谁。 可是景安帝就三个孩子,不过就是三分之一里面选择罢了。 从前,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毕竟她的身份的原因,二皇子肯定是坐不上这皇位的。这样也好,不用处于那政治漩涡里面。更加不用担惊受怕。 以后只用当一个贤王,或者是闲王,她就心满意足了。 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比什么都要强。 “您是不是在担心二皇子在干什么?”古婳很是能够理解玲贵妃的担忧。 毕竟拥有皇子的妃子,在这个节骨眼上都会开始操心了。但是她直觉觉得,玲贵妃是个不愿意争名夺利的人。 玲贵妃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叹口气。 “还是你聪明机灵。知道我在想什么。我那孩子,我是知道的。聪明是有的,能力也是有的,如果只是做一个普通的差事,绝对能够胜任。可是要是做那一国之君,或者是做那些争夺的事情。恐怕最后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玲贵妃是有个七巧玲珑心的人。 她很清楚自己的儿子是几斤几两。 古婳感叹道:“娘娘,您可是一个有大胸怀的人。” 古往今来,不管是在哪个位面上,没有人能够轻易的放弃快要到手的利益,甚至是,还没有到手的利益。 “你说,我那老二,他有没有这个心思?” 古婳看着玲贵妃愁容的脸,有点同情她。 “娘娘,这种事情,我这个陌生人如何敢妄自揣测。再说了,个人自有命数。二皇子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的一切都应该自己做主。就算他做的事情您不赞成,可是他会停手吗?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您操心得多,也容易伤害身体。这可是得不偿失了。” 玲贵妃说道:“我倒是一般不挂心的,他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问过一句他的功课好不好。他这个身份能够保证他一世荣华富贵。我是心满意足。只是,这些年,我似乎能够感受到他的不快乐。他好像越来越沉默。可能我真的不算是个好母亲,不能时时刻刻的开导她。” 古婳叹息。 其实如果要她说实话,那么她一定会告诉玲贵妃。二皇子十有八九是要争夺那太子之位了。她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能够看到二皇子身上显露的野心。 她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反正她就是很明显的感受到二皇子对于那个位置的渴望,对于自己身份的不满意。 也许不是她直觉太猛,而是因为那个二皇子可能真的不是夺嫡的料子。意图很明显的写在了眼神里面。 “娘娘,如果二皇子真的准备做一番大事,您会支持他吗?会和他站在一边吗?”古婳问道。 “我不知道,如果是要做那件事,我一定会反对。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粉身碎骨。”玲贵妃把手中的茶杯握紧。 古婳说道:“其实二皇子的身份虽然能够让他衣食无忧,可是比起大皇女受陛下宠爱,三皇子聪明绝顶,小小年纪就有一番事业在外。他的处境其实很狭窄,很逼仄。” “狭窄?”玲贵妃疑惑。 “对啊,他的生存空间太小了。上有命中注定受恩宠的姐姐,下有天赋异禀的弟弟。而他在很多人眼里确实是要稍逊一筹。而且他的那些光芒被其他两人盖住了。即使是都城的那些话本子,主角最多的就是三皇子,其次就是皇女。您可以想想,他需要面对多少的压力。” 玲贵妃愣住了。她好像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二皇子小时候,他又一次功课受到了先生的表扬,兴冲冲的过来,不停的说,先生是如何夸赞他,要三皇子向他学习。 那个时候,她好像只顾着喂他一些吃食。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遇到齐三 “可能是我真的没有去用心的注意他需要什么。我以为让他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可以了,将来能够避开那些权利追逐。” 玲贵妃想着从前的那些迹象,她心里不禁开始着急起来。 这么说,二皇子是不是一直都和她的愿望南辕北辙? 也许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愿意做闲散王爷的人,甚至,他也许早就对那个位子动了心思。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从来不和自己说这件事呢?难道是因为她的原因吗? 也许,那些年,她一开始就做错了。 “娘娘,您也不用太过于自责,其实谁能够保证谁一辈子呢?您是他的母亲,但是他已经不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人生要去完成,这个是别人无法替代的。也是无法操控的。不过,我也只是一点猜测而已。您也不用太担心了。” 玲贵妃叹口气。 她怎么可能放下心。只要她的儿子有一天这样的念头,那么接下来就是刀山火海,甚至万劫不复。 古婳走了之后,她变得忧心忡忡。 她拿出一张纸开始写信。 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努力去了解自己的孩子,那么从现在,开始她需要好好的做功课。 而古婳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齐三,也就是三皇子。 “你这是去了玲贵妃那里了吧?” “是啊,和娘娘聊了一会天。”古婳看见齐三的脸色似乎不好。 三皇子示意她跟着自己。 两人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古婳,你老实告诉我,父皇是不是真的中毒了。我们云栖国难道真的是大难临头?” “这件事我是真的不好说。”古婳现在真的是头大。 齐三看了她一眼,说:“这件事即使你不告诉我,我也能够猜得七七八八。父皇早就已经中毒,所以你才和崔任杰一起找太后请来了陈清风,为父皇医治。要不然,你们也不会把这件事情弄得这么着急。” 齐三是什么人,他早在一开始就怀疑这件事了。 父皇如此重用虚静和古婳其实根本就是不合常理的。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有共同的秘密,不能够让其他人知道,只能够交给古婳和虚静去办。可是现在,父皇的身体很明显的受到的威胁,或者说,可能是毒发了。 现在,父皇那边的情况很有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危机。 “你们一直瞒着众人,难道没有想过,种种反常都是最重要的证据?” 古婳无奈了。 他们都是人精,都是在这些阴谋论里面长大的人,他们轻易是不可能被糊弄的。 “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又何必来问我呢?三皇子,这件事真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你又是这局中人。这件事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你应该能够想到。” 古婳抬起一双眼眸,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 他身上并没有那种商人的精明之气,也没有那种狡猾,满身铜臭的感觉,更没有脑满肥肠,贵族纨绔的油腻之气。虽然浑身透露着一种贵气,但是并不俗气。 不过他的身上也不算是淡泊名利,宁静致远。 反而有一种扩张的感觉,就像是初生的太阳,渐渐在地平面上露了头,要散发灼热的光芒。 古婳每次一靠近他,她就有一种要被他吸引的感觉。这样的人,浑身充满了活力,还有魅力。 她喜欢,很喜欢, “现在的局势已经是危机重重。我也只能够尽量的不去牵扯那些人。”齐三摇摇头。 古婳仔细的观察他的表情,然后说道:“难道你对那个位置一点都不动心吗?” 齐三愣了一下,然后苦笑。 “你居然能够问得这么直白。你想要我什么回答?想要,还是不想要?” 那个位置对于他来说,一直都是很遥远,也没有很多的吸引力。 权利和金钱这两者,他更爱金钱。享受那种赚钱的感觉。 而权利只需要足够就行了,过大了,对他是一种负担,他不喜欢花太多的心思去琢磨人心,可是有的时候也确实是身不由己。 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没有人不喜欢权利。但是只要是坐上了那个位置,除非有足够的欲望,或者是足够的愿望。久而久之,那个位置就会变得索然无味。 做不了自己喜欢的事,权利越大就会越烦心。 “三皇子,如果万一,事情往不好的地方发展去了。你会怎么样?比如,万一有最坏的情况出现。”古婳说的很委婉,但是齐三立刻就懂了她的意思。 齐三眉头皱了一下,面上的表情很是痛苦。 他原本还以为,父皇还起码能够有二三十年的时间统治着云栖国。 他还计划了一段外出游历的时间。花十年去游山玩水,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我不知道。我不敢去想。” 古婳看着他痛苦的表情,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 问人家儿子,父亲要是死了会怎么样,要不要去争夺继承的家产。 “三皇子,是我失礼了。只是,最近,我总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似乎这整个都城里面都暗藏着一股可怕的力量,好像我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我们就像是牵线木偶一样,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古婳眼神里面透露着不安。 齐三看着她,那是一个按照云栖国的年龄,还没有成年的小姑娘,娇小的脸蛋上,已经有不符合年龄的忧虑。 他其实暗中查过了古婳,对于她,他只是觉得好奇,非常的好奇。 这种好奇对于他来说是很陌生的存在。 他自幼就聪慧过人,不仅是对商论还是八股,他都是一点即通,举一反三。所以他很少对人有崇拜和好奇之感。 而女人对于他来说,一般都是赏心悦目之用,要么就是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能够让他平心而交的人其实没有多少。 “你最想要谁坐上那个位置?”齐三突然问道。 古婳一愣,这个问题她可从来都没有想过。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皇位选择 毕竟这个问题可是那景安帝需要考虑的事情,这个和她可没有什么关系。无论是谁坐上了那个宝座,基本上对于她来说,都没有差多少。 “你们云栖国的事情,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 “那如果你来选择呢?你会选择谁?”齐三对这个话题突然不依不饶起来,似乎一定要得到一个重要的答案。 他的眼睛里面有一些发亮的东西在闪耀。好像是有什么期待,有什么愿景。 古婳犹疑了一下,倒是认真地考虑起来。 这云栖国的三个继承人,她虽然都有过接触,但是都不是很熟悉。每个人都有特色,如果是她的话,会去选择谁? “如果非要选择的话,我觉得要么是大皇女,要么是你。” 古婳是从一般认知里面做考虑,大皇女是容王一手提拔的,在民间的风评也是不错,而且据说做事也很有能力,年纪又最大,云栖国又有封女皇的习惯。 而齐三也有能力,又聪明,心思还活络。总之,云栖国落在他的手里,还不算亏待了子民。 只是那二皇子,真的是有点夹生的感觉,一直表现出的性格和感觉都是不阴不阳,不冷不热的。 虽然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也肯定不了解二皇子的其他的东西,但是反正只是一个随口的问题。她就这么一说吧。 齐三的眼神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明明灭灭。 “看来,你对二皇兄有一定的看法?” “也不是,只是我觉得二殿下可能需要再有一些成长。”一个把欲望写在脸上的人,这说明他的所求可能是急功近利。 欲速则不达,越是急切的想要得到,越是会离目标,越来越远了。 “哦,你倒是很了解他。” “不,我和二殿下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只是觉得他可能还有点孩子气。我想这样的情况,他还是不太适合立刻坐上那个位置的。” 古婳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好,毕竟她一个平民,在一个皇子面前叽叽歪歪皇子们的事情,要是换一个脾气不好的皇子,估计她就要被拖出去打板子了。 齐三静静的看着她。 “那你为什么认为我可以呢?” 他从来不和人讨论这个问题,今日他却是反常的想要知道些什么。 古婳笑了笑说道:“你不是懂得经商吗?而且又聪明,又懂得人心,做生意能够做大,必定有很多的策略和手段。即使是你先不懂理政,后来你也可以学,聪明的人学什么都比人家快。不是吗?再说了,你这的人也有好处。懂得经济,也了解市场,知道各处物价,将来做了国主,肯定是知道一点民间疾苦的。对于子民来说,是一个绝好的事情。” “哦?你居然这我有这么高的评价。可是,我只是一个商人,多年来,不管是大沧州还是我们云栖国,对于商人都是限制的。因为他们取得的钱财实在是太容易了。尤其是容王叔。他一直不喜欢商人,认为他们会扰乱云栖国的。所以设置了很多关于他们的条例。” 齐三心里对容王有很复杂的心情,他心里是崇拜着容王的,但是容王却因为他的天赋,而不喜欢他。 古婳自然是知道这个事,容王力推的继承人就是大皇女。 “容王殿下自然是不一般,不过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我猜,容王殿下其实一直都是想要维护云栖国的稳定,毕竟一个国家,最重要的还是农业,这是最为基础的东西。粮食才是人生存的根本,是一切的基础。而其他的东西都是建立在农业上。商人如果多了,那么久而久之就会影响农业,大家都想要赚钱轻松,旱涝保收。种田地是最辛苦,又是最没有保障的行业。” 其实这都是全世界每个国家都需要平衡的东西。 齐三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带着她继续刚刚的话题。 “而他们却又是国家最底层的人,他们没有地位,没有保障,做最辛苦的活,得到最少的钱财。如果有一点机会,能够改变现状,那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去争取。他们的人数最多,一旦他们有了一些念头,可能造成的影响就不能够估计了。” 农民起义的案例实在是数不胜数,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 齐三脸上露出一丝那一觉察的惊疑。 “当然了,一般而言,不到万一,他们也不敢走到那一步,只要他们手上还有一点存粮,或者是一点希望,他们就是最沉默寡闻的人,最忍辱负重的人。但是,如果真的把他们逼到走投无路去了。他们失去了一切希望,那个时候,才是一个国家最大的危机。水能载舟也能够覆舟。” 古婳觉得自己的话题好像又偏离了。 “说远了。其实容王是想要保持这么多年以来云栖国的太平盛世。所以他更看重的是保持现状,那么就要减少不安定的因素。比如商业过于发达,经济过于繁盛。贫富差距分明。这样会让很多底层人感觉得到愤怒,这样的情绪久了之后,积累起来爆发,那就不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消除的。” 齐三心里又不禁的翻起了很多复杂的念头。 原来,容王一直都很忌讳商人,加收了那么高的商业重税,之前他一直觉得是因为国库空虚,需要商人税收来填补。 现在看来,也许是因为有更大的用意。难道说,商业永远是有壁垒的吗? “看来,经商可能真的不是一个好行业。”齐三苦笑。 “怎么能够这么说。”古婳惊讶的摇头,她说道:“如果没有经商,一个国家就要瘫痪了。如果没有大大小小的商人,商铺,那么谁会去不辞辛苦的运转需求品?农民种的农作物,妇女的纺织物,还有大大小小的商品,天南海北,都需要人力去运送,如果只是依靠国家雇佣士兵,那得是一笔多么大的费用?除非是很小的国家。云栖国这样的大国根本不用想。” 齐三若有所思。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情不自禁 “所以说,农业是骨骼,但是商业是血管,缺一不可,少了一样,都要丧命。而且,我可能不是很同意容王殿下的一点,他为了避免商人坐大,过于打压,收重税,这样就能够避免将来江山不稳的情况。” 古婳犹豫一下,容王一直在帮她和虚静,也算是一个恩人了。这么说可能不是很好。 “你不赞同这个观点?”齐三盯着她问道。 “只能够说,不能够完全赞同。容王的出发点肯定是为了云栖国,也是根据现下的情况才有那样的观点。只是,我这一路走来,作为一个异国人,对于云栖国的现状,有点看法。云栖国平安了多年。没有战乱,也没有过于严苛的政令,还算是安居乐业。只是,总觉得似乎少了一点什么。” “少了什么?”齐三问道。 古婳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找一个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 “似乎是少了一些活力。都城还看不出来,但是往下面去,那些州县里面,似乎有点安贫乐道的意味。” 齐三想起了从前先生教的那些东西。 “安贫乐道,顺民,难道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这些东西都是会改变的。贫穷一时可以暂时忍受,但是如果世世代代都是这么贫穷,那就不是一件好事。” 古婳不知道该如何和齐三解释活跃经济这个概念。 毕竟在现代,也不过几十年的时间商业化才渐渐入了人心。 商业化虽然有的时候是个贬义词,代表着一心向钱,只朝钱看,人会变得拜金。但是,起码能够有一些活水,富裕是人类的最渴望的东西,也是人类的本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齐三说道:“既然有富人就会有穷人,穷人是一直存在的。佃农比起地主就是穷人,地主比起贵族也是穷人。” “没错。” 古婳心里吐槽,这个三皇子还懂得相对论嘛。 “穷是相对的,但是富裕也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如果家家都是宽裕,不愁吃穿,那么即使在对比下是穷人,他们的生活质量也是很高的。” 齐三笑了。 他觉得古婳终于有点孩子气了。 天下间哪里有所有人不愁吃穿的地方?恐怕只有天上有吧。 他以前小时候也这么想过,先生给他们布置了一篇文章,要他们写写对国泰民安的看法。 那个时候,他因为做生意,在都城有个门面赚了一点钱,正骄傲着呢。于是,提笔就写,那篇文章的中心意思就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吃得起肉食,穿得起绫罗绸缎,不愁吃喝。只要努力干活,就有能够避风雨的房子,温暖的被子。病了能够看得起大夫,吃得起药。 这样也就没有人会去犯罪了,去偷东西,抢劫。 先生似乎很不满意那篇文章。 同一天交的,先生最喜欢的就是二哥的文章。他写的文章,观点就是贵族就是贵族,平民就是平民,有富人就必须有穷人,让富人一直安心做富人,穷人安心做穷人,不怀疑自己的出身,那么国家就能够稳定。 当时大皇女的文章写的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估计和他写的意思差不多。 先生特地的把二哥的文章读了一遍,然后好好的教育了一下他们。 “我知道你不赞同我对于穷人的定义。但是,这个世界不是静止不动的。富人变穷,穷人变富的事情是时有发生。谁也不想要做穷人,因为你定义的穷人太辛苦了。吃不饱穿不暖。为什么不能够人人都能够保持一个最基本的生活呢?” 古婳说到这里的时候,其实也觉得不好再说了,再说下去。可能就要开始讲某某主义社会了。那话题可就大了去了,而且也太不现实。 “其实吧,我的意思是说,在可以控制的基础上,提高大部分的人生活水平。毕竟,死水不动最后就会变成了臭水,活水才能够永远保持健康和活力。我觉得,要是你能够得到那个位置,也许会和你皇姐走不一样的路子。会有一番不同的作为。” 齐三看着古婳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味了。 他心里的某一处本来有一棵从来不去浇灌的幼苗,一直待在那个角落里面,但是一直没有死去。 古婳的一番话语,似乎就像是一场雨,浇醒了它,它开始慢慢的苏醒,生长。 他也已经感觉到这样的变化,恐惧,惊慌,不知所措。 那幼苗的生长给他带来的不是欣喜。他知道,如果任凭它长大,也许他的命运,他身边人的命运,甚至是云栖国的命运也许会就此改变。 “古婳,我可不可以这么问,如果我想要那个位置,你会站在我这一边吗?”齐三直直的看着古婳说道。 这一刻,古婳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漏了两拍。 这是什么意思哦亲!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古婳很想立刻摇头,她绝对不想参与进任何政治斗争里面。 可是此时此刻,齐三那俊美的脸殷切的看着她。 美眸里面似乎含满了期待和热切。周身散发着的是一种让她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味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雄性荷尔蒙? 古婳突然觉得全身有点发热,似乎就像是血液开始沸腾了一般。奔流不息。 “回答我。你会吗?”齐三的此时吐出的言语似乎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样,让古婳脑子里面全部都是浆糊。 “会吧。”她喃喃的说道。 齐三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古婳本来还想要反抗一下的,这下彻底的就歇菜了。 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齐三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蛋。 古婳的脸颊此时就像喝了酒似的,微微的红晕起来。 不过齐三并没有做出进一步的出格的动作。 他伸出手,手上有一个香囊。 “这是我一直随身带的,你以后拿着这个,可以直接出入我的府邸,不需要通传。” “我为何要去你的府邸?”古婳恢复了一点清醒。 喂喂,这个桥段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阵仗不是要谈恋爱,而是要直接约炮的节奏啊! 她虽然不遵守三从四德,但是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好嘛!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赠与信物 齐三脸上露出一丝期待和小心翼翼。 “我是说如果。我想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有什么万一的突发情况,你可以拿着这个东西来找我。” 古婳仔细的打量了一眼他,发现他确实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真的找她约炮。 这才放下心的手下了那香囊,不过她接过来之后,又疑惑的说:“你一般给人信物都是给人向香囊?男人也是?” 齐三的脸抽了一下,他咬牙说道:“这香囊是我一直贴身带着的,小时候一位太妃赐给我的,所以只有这么一个会经常带在身上,哪有那么多香囊可以带?” 此时此刻,尴尬的情形完全是因为古婳是个感情白痴。 她眨巴着眼睛说道:“哦,那你一般送人什么信物?扇子还是玉佩?” 电视里面不都是这么演的么?什么公子小姐一见面,女人拿出手帕,男人拿出扇子,逼格高一点的,女人拿出玉镯子,男人拿出玉佩。 齐三觉得自己的笑面虎这个称号都要保不住了。 “我从未送人信物。”他转身就离开了。 古婳愣了一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点奇怪,这个人好像有点生气了,为什么呢? 她想也没想,追了上去。 “等一下。” 她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只木头做的玩意,塞进了他的手上。 齐三停下脚步,看了一下那东西,嘴角又抽了一下。 “这是什么?” 那东西似乎像是一只小虫子,体型有点像一只蜻蜓。木头做的,刀工和精细。 齐三心里又有点舒坦了。 这东西挺用心的。 “这是你自己做的?” “对啊,送给你。也算是交换吧。”古婳知道人类社会的规矩,有来有往嘛。 齐三摸了一下那蜻蜓,心情有点愉悦,手不住的抚摸上这木虫子。 “慢着!不要碰那蜻蜓的眼睛!”古婳立刻把那木蜻蜓抢过来,扔出去。 齐三一脸懵的看着那木蜻蜓在空中炸成了一朵烟花。 那蜻蜓还能够旋转向上,似乎就像是发射信号一样旋转上天。这动静实在是有点大,皇宫里面的侍卫都被惊动了。 “三皇子,古婳姑娘,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们回去吧,这是我做的新玩意。别害怕!”古婳搓着手呵呵一笑。 旁边的齐三久久不说话。 侍卫们虽然知道古婳是陛下的客人,但是毕竟身份上,三皇子才是主子,他不发话,那么他们也不敢动。 “殿下?”侍卫们一直跪着等待着三皇子的发言。 空中的那烟花已经慢慢的消散了。 古婳还是很满意这个效果的,这个花是个粉红色的,看起来很成功,只可惜现在不是晚上,要是在晚上还会看到它上升时候的层层花瓣,除了粉红色,她还做了蓝色,黄色。 最近实在是压力山大,只能够做这些小玩意取乐。 古婳很是满意这个效果。 齐三终于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没有什么事了。” 于是,侍卫们都看了一眼地上闻闻落下的木蜻蜓,然后谁也没有胆子把这个东西当做违禁品没收。只能够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转身离开了。 古婳上去捡起了木蜻蜓,准备回收放进口袋里面,然后再拿出一个新的给齐三。 齐三却伸出手说道:“那个是我的。给我。” 古婳说:“这个信号蜻蜓已经用掉了,我再给你一个新的,你是要粉红色的,还是蓝色的,还是黄色的?我觉得你应该可能比较喜欢黄色?” 齐三觉得自己有点虚弱,他说道:“我不要新的,就那个便好。” “你要一个没用干什么,我跟你说,你不要小看这个,我这个木蜻蜓即使是在水里面都可以用,你们的那些信号弹,只要进了水,或者是潮湿了,那都会没有用的。木蜻蜓只要抚摸眼睛三下,飞起来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古婳觉得如果齐三还需要的话,可以多给两个他。她也做得不多。 “不用了,其他的你自己留着吧。那一个木蜻蜓我拿着觉得安全。” 古婳只好把那个用过的蜻蜓递给了他。 齐三接过来,放进了口袋里面。 “下次,给我这些东西的时候,记得提前告诉我机关在哪里。” 要不然我心脏受不了。 古婳点点头。 “行了,我还有点事,你也早点回去吃饭吧。”齐三看了一下日头,现在确实是不早了。 他转身又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管出了什么事,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先来找我,或者是先去找容王商量。不可胡来。你们在父皇身边,那是最不安全的地方。搞不好就要赔上你们的身家性命。切记。” 齐三说完就离开了。 古婳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在琢磨着他那句话的意思。 虚静却在院落里面等她。 “你回来了。律无烟来信,她下个月可能要来都城。” “哦?她来做什么?” “她知道都城发生了异变,所以想要带人来看看。”虚静皱眉说道。 他其实很不赞同律无烟这么鲁莽的来都城,这简直就是最不好的时期。郊外现在是一片风声鹤唳,城门禁闭,很少有人想要出城。 外面的村庄和村落的人也都不愿意经过那一片郊区,总之现在就是大家都是画地为牢。人人自危。 那些动物当时虽然说是死得七七八八的,但是当天的场景已经被人传的满城风雨,更是有妖魔降世,天下大乱的流言。再加上景安帝的谣言,那更是雪上加霜。 朝廷里面的暗潮涌动变得更加的明显和急切。 所有人似乎都开始猜想景安帝的反应。 “她选择这个时候来,到底是有什么用意?”古婳疑惑,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要来搅浑水吧。这个时候来很明显,要么是来接人走的,要么是来站队的。 难道黑耀门是准备要支持某一个皇子上位了? 景安帝还没死呢,这个时候有这样的动作不是更加的引人注目?律无烟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动物本能 “她只是说有一些公务上的事情,需要来一趟。我已经写信告诉她这里的情况,劝她暂时不要来。以免卷入此地的风波。” “是啊!你可得好好劝劝她。”古婳坐下,倒了一杯茶水喝起来。 虚静的脸上都是忧虑。 他说道:“古婳,如果有机会,你愿不愿意此时脱身?我把你交给律无烟,她带你回黑耀门。或者是送你回大沧州。这个时候,时局纷乱,最逃就逃。” 古婳立刻不干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那种只顾自己的人吗? 再说了,她好不容易做一次人,怎么能够见到困难就退缩呢?她的人生意义岂不是没有了吗? “要走一起走,要么就一起留下。再说了,这边的事情可不是我想走就能够走得了的。就算是容王愿意我走,陛下能够放了我吗?我可是知道那么多秘密。他会轻易放过我?何必呢。” “你不明白,你没有经历过。最可怕的不是疫病,不是改朝换代,而是人心。现在走,也许还能够落得一身轻松,如果你陷进去了,有的事情有的人,可能就会纠缠你一生。” 古婳愣了一下。 “你最近和两个皇子走得很近。”虚静忧虑的看着她。这个年龄,确实是风花雪月的年纪,但是时候不对,对象不对。地点也不对。 错错错。那就绝对是一个大坑,大深渊。 “你原来是在怀疑我谈恋爱了,还是和皇子?”古婳捶桌大笑。 虚静看着她说道:“即使不是谈恋爱,你们的关系也走得太近。” 古婳又喝了一口水,平静一下心情。 其实她这段时间,在外人眼里,可能也确实有点那什么。可是她和二皇子是真的完全没有什么往来,只见过两三次面。可能她经常去玲贵妃那边,所以才会有这些误会。 但是她真的是喜欢玲贵妃才去的啊! 至于,三皇子嘛,她也不能够说是有别的心思,只是她也喜欢美人嘛。没办法,谁让人类都是颜控呢。她的身体告诉她,只要看到三皇子,她就脚就走不动路了。 人类啊,就是这么肤浅的动物。 不过,也没有问题,人类就是动物的一种嘛,动物的本能就是发情和交配,然后繁衍,留下幼崽。延续生命和后代。 动物界里面,这母的一般也都是挑选同类里面长得好看的,要么是最健壮的,比如那公孔雀开屏,可不是就是因为母孔雀看脸吗? 古婳觉得她完全没有错呢。 “二皇子是绝对没有,我只是喜欢玲贵妃而已,我和她一见如故。她待我也很好。不过,三皇子嘛,这个人倒是有点意思。” 虚静一脸莫名的看着她。 “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上他了啊。想要发情的意思。”古婳觉得虚静和其他人不同,是个活了几十年的大神,对于自然界和动物界,应该是有独到的见解。所以她就没有用人类那种文绉绉的词语去解释。 什么情窦初开,暗生情愫,一见钟情,心有涟漪。 那都是遮遮掩掩的。古婳作为一只魂魄,实在是觉得腻味得很。不如用最直接的解释,比较能够说明她身体的反应。 “哗啦。”虚静的一杯水全部泼在了地上。 他看着古婳,伸出手在她的脑袋上捂了一下。没发烧。他又拉出她的手臂,给她把脉,脉象稳定,没有走火入魔。 古婳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终于明白他是觉得她有点疯了。 “干什么啊。你是怀疑我说疯话?” 虚静摇摇头说道:“我只是怀疑你不正常。受了刺激。” 古婳叹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你和别人有什么不同,毕竟实在原始山谷里面活了那么久,还以为你已经想通了这世界万物的奥妙,能够化繁留简,去伪存真。想在看来,你也逃不脱这皮囊的局限嘛。” 虚静万年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痕。 “我即使是在原始山谷活了一辈子,我也还是个人类。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最好不要再对外人说起。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古婳疑惑道:“什么误会?” “你中邪了!” “。。。。。。” 两人吃晚饭的时候。虚静左思右想,他觉得这件事还是必须要说清楚。 “你要是看上了三皇子,你最好要想清楚现在的状况。三皇子无论最后是不是储君,他和你的身份实在是相差太大了。你们两个人不太可能有好结果。自古以来,门不当户不对,那接下来的人生就会出现太多的劫难。” 古婳吃着饭,毫不在乎。她是现代人自然不会被古达的规矩所约束。 “我说虚静啊,你活了这么久,以前我还觉得你已经看透了人间世事,现在看来,你居然又活回去了。你这个年纪在大沧州可是知天命的年纪了。还会造湖这些外在的东西。真是令人惊讶。” 虚静说道:“只要你生活在人间,与人打交道,那么就不得不遵守这人间的规则。规则有的是可以变的,但是有的是不会变化的。如果我们还生活在谷底。那么我们可以不遵守那些东西,重新设置一个规矩。可是在这里,你是逃不脱这些东西的。” 古婳听了,觉得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但是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她喜欢三皇子,确实是很肤浅,但是她也不是什么痴男怨女,一定要和三皇子山盟海誓,白头到老,三生三世。 一时之间,爱慕就上,有问题再说,即使没有走到最终也是一种美好的经历。 她可是对于人类的生活很是感兴趣。 在现代的时候,纯情剧已经看腻味了,转口味看个美剧。那家伙,喜欢就上,不喜欢就分手,还来个分手炮,多自在舒爽啊。 整天要死要活的,似乎生命里面没有这个人就活不下去,这样的心情她实在是体会不到,可能她当人的日子还不长久吧。不能够理解这么复杂,需要燃烧更多卡路里和脑细胞的情感。 为什么不能够简单一点?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风花雪月 “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现在是体会不到的。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谈恋爱而已。干什么那么认真。这谈婚论嫁要讲阶级,难道谈恋爱也要讲阶级吗?不用那么认真吧。” 虚静惊讶的看着她。 虽然武林的女子都有一种侠义之气,不是过于在乎情情爱爱。 可是,依然还是有很多痴男怨女,女子只要跟了一个人,一般也很难会再变心,虽然不能够说是从一而终,但是起码会一开始就考虑着如何能够走到最后。 难道这古婳还真把自己当做动物发情?那什么了就分开? 这个思想很危险啊! 虚静下午应该去景安帝那边,他去了之后,想要请半个时辰的假。 景安帝在塌上看着书,疑惑的看着他。 “你可是有什么事?” “回陛下,我想要几本书。” “什么书?” “关于情爱,风月之事的书。” 刘总管差点把手上的茶水泼到了他脸上。 景安帝意外的抬头,打量了一下虚静。看着他那张年轻,俊逸的脸。犹豫了一下。 然后他了然的说道:“说吧,你看上了宫里面哪个侍女?只要不是我的妃子,我都赐给你。” 很明显,景安帝以为他是婉转的表达他思春了。景安帝不知道虚静的年纪,以为他也不过就是刚成年,这个时候正是男儿血气方刚的时候,有想法很正常嘛。 “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找这些书,其实是想要给古婳看看。” 景安帝挑眉,惊讶道:“哦?原来如此?她看上了什么人?需要你这么费心?” 看上你家的三皇子,你吃惊不? “陛下,古婳自幼跟着师父学武,对于男男女女一事实在是不太懂。但是如今年纪渐渐大了,她对于这些还是有点懵懂,我只是希望能够开导她一下。” “可以,把女诫给她一本。这是大沧州那边的书。我看过一些,倒是有点意思。” “不,我不是想要管教她。而是想要她明白情爱是何物。人间的情爱和动物的本能有何区别。” 景安帝这下就来兴致了。 他倒是不知道这虚静自己年纪不大,居然还有这一番奇妙的心思。 “那你倒是说说,情爱和本能有什么区别?” 虚静想了一想说道:“陛下,我认为,本能如同吃饭,睡觉一般,是必须的,天生就会的。这些是基础的,也是生命的本源。比如,男人喜欢女人,女人喜欢男人。这就是本能。” 刘总管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 “但是喜欢异性,只是一个大的范围,比如一个男人见到一个长得美的女人和一个丑一点的女人。第一眼,男人喜欢美人,这就是本能,但是相处之后,男人居然也喜欢了丑一点的女人,那么这就是情爱。” “哦?”景安帝不是很赞同,他说道:“难道喜欢丑女就是情爱?” 虚静摇头说:“这只是一个比喻。或者说,同样是都是美女,男人如果只爱其中一个,只想要和她长相厮守,其余的并不放在心上。这便是情爱。而如果只追寻本能,恐怕个个都想要一亲芳泽了。” 景安帝听得觉得有意思。 “你觉得古婳这个丫头不懂得情爱,难道她是看上了什么不尽人意的男子?” “不是,古婳她可能暂时只能够看皮相而已。而且她对于情爱和婚姻是分开的,我有点担心她误入歧途,将来恐怕多生了些波澜。毕竟女人在这方面比男子更受影响。” 景安帝一听就琢磨出这古婳肯定是已经情窦初开,看上人了,这虚静作为兄长,不是很满意。 “这样吧,书我给你,不过你毕竟也年轻,还是个男子,不如我来找个人教教古婳那丫头。” 虚静一愣说道:“这个就不麻烦陛下操心了。” “反正我最近也是在病中,好生无趣。” 景安帝琢磨了一下,然后想到一个人。既然还是情情爱爱,那么肯定是需要一个女子。 虚静担忧道:“陛下,那些管教嬷嬷之类的,不是很合适。古婳天生就是不愿受拘束的,那些规则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用处。而且我想要教的只是情爱,不是女诫。”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自然是看得出古婳这丫头的秉性。长公主。我的皇姐。她是个妙人。明日你就拿着我的旨意送她去雁塔。” 刘总管惊呆了。 他看到虚静还要说什么。 “虚静先生,你赶紧谢恩吧!长公主在我们云栖国,那可不是谁都能够见到一面。即使是皇亲国戚,一年也难得见上一次。那可真是个传奇人物。” 这长公主是如何的传奇,虚静不知道,但是他也只好叩首谢恩。 出来之后,他特地找人去打听这云栖国的长公主。 长公主,景瑶,年龄已经九十多。 长期居住在皇城东边,那边有一处极为开阔的地方,有一个白色的塔。所以她居住的地方就叫做雁塔。 景瑶为何传奇,那还要从先帝在世的时候说起。 当时,景瑶是呼声最高的储君继承人,似乎就和如今的皇女一样。 她骁勇善战,十岁便入了军营,十五岁就领兵去攻打北边的小国,夺了无数的城池。深得先帝的钟爱。 但是在她三十多岁的时候,突然之间就请辞,叱咤了二十年准备隐居。 先帝大怒,责问她为何。 她说,这世间没有什么意思了,她突然之间就看透红尘,想要到处云游四方,参悟人生的奥妙。 先帝不能够理解,于是,在劝说无用之后,一怒之下,把她软禁了起来。 这一软禁就是十年。 先帝又派人去问她,心意改变了吗? 她说,人世间万物奥妙,十年怎么能够参悟得了。 先帝差点气晕,从此再也不考虑立她储君的事情了。 后来,云栖国发生了多处灾荒。连年流年不利,许多皇子都被派出去做事。而在民间最为有名的景瑶也而被朝臣们想起。 景瑶被先帝派出去赈灾。 这事关民生大事,自然是不会推迟。 三年之后,受灾的地方已经重建,景瑶凭借一己之力,把三十万灾民重新安置,重建家园,甚至还开辟了一处繁盛的市井。 死伤的概率大大少于其他的地区。 这一成就又把她推上了朝中势力的顶峰。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景瑶公主 先帝觉得这倒是一个好处,这十几年可终于让景瑶掰回来了,不打仗也好,在政务方面,又有一番可以的作为。 可是就在她返回都城,他准备下旨给这个昔日最喜欢的皇女弄个头衔的时候,然后再给她找个将军做驸马的时候。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就传回来了。 景瑶公主带回来一个男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男人是回来和景瑶成婚的。 得知这个消息,先帝差点被气晕,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景瑶已经带着人回到了都城,上殿面见国主。 先帝本来是要发脾气的,但是一想到上一次对她发脾气,她十五年不出门。要是这一次再发脾气,再软禁十五年还是二十年? 先帝只能够耐着性子和她好说歹说。 让她暂时放着那郎君,她身为公主,需要配的驸马怎么着也不能够是个平民。 景瑶却不干,说她已经找到了共度今生的人了,以后绝对不会变心。 而那男人只是一个最为普通的打铁匠,景瑶最喜欢他做的刀剑,还有马蹄。一来二去,景瑶就看上了他。 这个消息也算是让整个云栖国都哗然。女人们啧啧称奇,男人们满腹不满。 一个打铁匠凭什么能够娶一个皇女?还是声誉最高的皇女景瑶? 都城里面富贵公子们也都大为可惜,朝臣们更是连连摇头,这景瑶实在是太胡闹了,随随便便的就找了一个如此上不了台面的男人,实在是有辱皇家。 景瑶却带着那男人在她的新府邸住下来了,并且已经拟好了日子,准备婚典。 先帝气得不行,他把那打铁匠招来,到是要看看那男人是用了什么手段欺骗了景瑶。 景瑶倒是很大方了的带着男人去见了父皇。 当时的景安帝也在场,那打铁匠虽说身份不高,但是面容深邃,轮廓清晰,身材高大,身形威武,可能是因为常年打铁的原因,身上即使是穿着衣服,也能够感觉的出来他优美健硕的体型,而五官虽然不是都城里面受欢迎的书生气,也不是像安七一样的俊逸。但是却有一股成熟男人的美丽,最为惊讶的是,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云栖国从前确实是有极少的人有蓝色的眼睛,不过那都是几百年前了,很久远的一个部落,只是后来,渐渐的,有这样瞳眸的人并不多。 慢慢的,蓝色的眼眸的人渐渐越来越少,也快被人遗忘了。 那男人叫萧悟,比景瑶大六岁。 先帝很是刁难了他一番,几次想要让他知难而退。但是萧悟却丝毫都不惊慌,他从容不迫,对答如流,无论先帝要如何,他都坦然处之。 最后,先帝问他,为何明明知道身份悬殊,也要和皇女在一起。 萧悟说,他没想找皇女,只是看上了景瑶。国主是一国之军,拥有着生杀大权,也有着变更身份的权利,不如让景瑶换个身份就好。 先帝气笑了,问他想要景瑶什么身份。 在场的人都鄙夷的看着萧悟,以为他会让国主把景瑶降为平民,这样也好和他那打铁匠的身份相配。 可是,萧悟说道,不如封景瑶为储君。 众人大惊失色,差点都要下跪了。这饭可以多吃,话不能够乱说。这萧悟是还嫌命太长了是吧。 先帝倒是冷静了下来,问他原因。 萧悟说道,只要景瑶将来做了国主,按照云栖国的规矩,可以娶无数个郎君,那个时候,他就成了王夫,按照云栖国的规矩,女皇的王夫不用计较身份,只有帝夫才可以。 当场,所有人都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先帝不怒,反而沉默。 他问道,既然你说你喜欢景瑶,又如何忍受景瑶能够娶其他的男人。 萧悟说道,不能忍受。 众人满脸问号和看智障的表情。 先帝皱眉。此人真是三番两次的挑战他的极限。 萧悟说,景瑶肯定不会娶的,即使娶了,之后休了便好。 先帝败了。 他挥手把萧悟赶出宫外,要他以后不要再进来。 但是先帝也没有再插手景瑶的婚事。 于是,景瑶就和萧悟一直住在了皇城的最东部,一般那个地方都不会有人去打扰,从此,两人也算是神仙眷侣,逍遥自在。 这打铁匠坐了驸马的故事在民间是广为流传,家喻户晓,成为了传奇。 而古婳接到虚静传述的旨意之后,一脸懵逼。 虚静只好实话实说。 “其实我真的只是想要去借几本书让你看看而已,我是真的没有想到陛下会这的热心肠。还特地下旨让你去长公主那边。” 古婳冷漠脸。 她看起来是需要那种书的人吗?啊? 拜托!她在现代可是看遍了韩剧,日剧,国产言情剧,美剧英剧也没有落下几部!一只游魂可以看的东西是正常人想不到的。好嘛! 她还需要那种文绉绉,朦朦胧胧,遮遮掩掩的书有啥意思! 你倒是弄个春宫图也许比那还有用呢! “虚静,你下次弄这种幺蛾子,能不能先给我说一声?”古婳大叫。 虚静在院落里面练功,剑花飞旋,他闭上自己的无感,专心练剑,真是好久没有练了感觉都生疏了不少呢。呵呵呵。 古婳只好第二日,按时去了那东边长公主的府邸。 雁塔。 她进去之后,有人直接引她去了一个偏院。 一个女人英姿飒爽的穿着男人的衣服,在那边练习射箭。 几次都没有射中。 “萧悟!你的手艺退步好多了!这箭头都不准了。” “下次再换了一种吧。”男人的声音很沉稳,似乎完全不以为意。 古婳远目了一下,那箭头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啊。 不过她很知趣的闭嘴。 她走上前,然后跪下请安。 “古婳给长公主请安。” 那女人转身,她完全不像古婳心中想象的那样,属于英气十足的类型,居然是一张娇柔美丽的脸,一双杏眼,双目炯炯有神,眼目清秀,肤白柔婉。 “你就是古婳。起来吧,我那弟弟都和我说了。我倒是对你很好奇。”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蓝眼驸马 古婳起身之后,景瑶领着她进去了一间内室。 里面有一个男人,身材非常的高大。 古婳知道这是驸马爷,立刻准备行礼。 萧悟一转头,古婳就愣住了。谁能够告诉她,这里怎么会有一个蓝眼睛的外国人? “怎么了?是不是把你吓着了?”萧悟把手擦干净,然后让人上茶。 古婳又立刻摇摇头。 景瑶笑着说道:“你当年吓到了多少小姑娘,还记得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被你那眼睛在晚上吓得哇哇的哭。” 萧悟上去给她擦了汗,又递上热茶。 “当然记得,你那时候还嘲笑我。说我面目可憎,所以不讨姑娘喜欢。” “可不是,也就我看上你了。” 古婳自觉有点失礼,她立刻解释。 “在下并不是被吓到了,只是觉得您这样的蓝色眼睛很久没有见过了。” 萧悟转身问道:“哦?难道你之前也见过我这样的眼睛?” 古婳点头说道:“没错。只不过他们有的是金黄色的头发,白色的皮肤。” 萧悟的头发是黑色的,眉毛也是黑色的,皮肤倒是和云栖国的人差不多。只是身材体型很壮。 这样看来,倒是很像混血。 按照现代的审美来说,这个驸马是个极品美男。不过按照云栖国这边的审美就不好说了。 萧悟和景瑶对视了一眼,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你是说,他们的头发是金黄色的?”萧悟问道。 古婳点头。 萧悟若有所思。 “我的祖上留下了一幅图画。那是我们这一族曾经的一副画像,那副画像,人的头发是金黄色,蓝眼睛。面貌也有所区别。我曾经问过我的父亲,为何他们和我们不一样。父亲说,这个画已经流传了几百年了。实在是也记得不当初的缘由。不过是传家的宝贝罢了。” 古婳好奇的问道:“那您的父亲是蓝色的眼睛吗?” “不是,我的爷爷是蓝色眼睛。” 古婳点头说道:“那是因为隔代遗传,您的祖母和母亲肯定不是你们那一族的人吧。” 萧悟点头。 “那就对了,金黄头发和脸色眼眸都是浅色的,我们这里都是黑色头发黑色眼睛。这两个品种一结合,混血之后,一般都是会呈现深色基因。额,深色遗传。” 古婳愁眉,她为什么话那么多。 萧悟惊讶的盯着她。 “居然有这么一番道理?那怪我和瑶儿的孩子没有一个是蓝眼睛。” 景瑶也听得有趣,她立刻叫古婳上来坐,然后叫人看茶。 古婳坐下。 景瑶问道:“按照你这么说,我们的子孙以后就都会继承我发色和眼睛了?” 古婳摇头说道:“大部分是,但是也不一定。您的孩子里面,肯定有不一样的眼眸,除了黑色,比如会有褐色,浅褐色,也许甚至会有绿色。” 景瑶和萧悟的手都抖了一下。 古婳觉得这个气氛似乎看起来,不一般,她肯定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呵呵。 “你,如何知道这些?”萧悟的声音似乎严肃了起来。 古婳回答:“这在我学的东西里面只能算是常识。我的师父就是这么教我的,我们管这个叫做遗传学。” “遗传学?”景瑶很好奇。 古婳点头说:“比如有的人生下来像父亲,但是长大之后像母亲。有的人长得不像自己的父母,反而像隔代的亲戚。更重要的是,遗传学主要研究,遗传病,家族病大部分都是因为遗传。” 萧悟和景瑶对视一眼,两人从彼此的眼睛里面都看到了很多东西。 “不知道你的师父在哪里?能不能有幸请他来坐坐?” 古婳说道:“几年前,我师父就离开了,她原本只是一个隐居闲人。我也没有了她的消息很多年。” 景瑶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古婳,似乎在掂量着什么,面上还有一丝犹豫。 古婳又说道:“不知道长公主和驸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或者是我太过于唐突,冒犯了二位,还请二位责罚。” 萧悟叹了一口气。 他说道:“不瞒你说,我们还真有一件事。我们的小儿子,阿离,现在已经十四岁了,但是一直都没有让他出门,多年来,一直都是在家里请先生来教习他。很少出门玩乐。” 古婳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 这个虚静估计就是被景安帝给忽悠了,这明明就是设好了陷阱,让她来干活的。景安帝这人心思莫测,老是觉得他们身怀神术。总觉得她没有把真才实学拿出来,献给这云栖国。 “不知道小王爷是为何不能够出门?” “他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流血不止,小时候,换牙,每次都是一次灾难。所以他自幼就是害怕磕着碰着,别的孩子摔得满身血都不要紧,擦药就能够好,可是他只要破一点皮就要去半条命。” 景瑶的脸上有一丝痛心。 她即使是再坚强睿智,对于爱子的病痛也难以抚平心中忧虑。 萧悟上前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妻子。 古婳一听这病,十有八九是血小板缺少,这还是天生的。 如果是天生,那可就糟糕了。 “他,他是不是身上会有一些红斑?眼球也会出血。” 景瑶和萧悟同时点头。 景瑶更是激动,她上前握住古婳的手说道:“你师父可有教你什么办法能够治好?” 古婳犹豫着说道:“这后天的好治,这先天的恐怕有点困难。” 景瑶眼睛亮了一下立刻说道:“我们家的阿离其实不算是天生的,刚出生那两年挺好,可是三岁之后就开始有这个毛病了。这么说,你能够有办法治好?” 古婳很想给自己来一脚,为什么这么多嘴? 这个病在现代确实已经不算是大病,尤其是后天的,只要治疗及时,很快就会治好。只是,她说的只是针对血小板减少这个单纯的一种情况。 很多病症都是相连的,如果是红斑,那么也有可能是非常可怕的红斑狼疮。 “长公主,我的主攻方向不是医学。只是,我可以帮您看一下小王爷。但是我不能够保证完全治好。”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少年阿离 她相信,为了这个病,他们肯定也是请遍了名医,这样的病,在寻常的人家,可能早就死了。 “好。”景瑶立刻点头。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萧悟招了人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一刻钟之后,古婳就在一个院落里面见到了那个阿离王爷。 “出去!把这些都拿出去。”屋子里面传出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可是王爷,这些是给您吃的药。” “不吃!这东西没用。给我都扔了。”少年的声音里面夹杂着愤怒还有一丝哀伤。 古婳心里叹息,这么长大,真的太难为他了。 在现代,她看见过一个报道,一个男孩生下来就是免疫力缺失,这样的孩子一般情况下,几乎都是活不到三岁,一个微小的病菌就能够轻易的杀死他。 一个医院想要做一个实验,于是这个男孩被选中了,让他从出生就生活在一个无菌的气泡里面,家人要抱他,只能够通过气泡上的一双手套隔着去拥抱。 那个男孩居然就这么生活了十二年。 度过了重重的危机,小时候的他单纯可爱,对世界充满好奇,但是又很听话。但是渐渐长大了,他越来越愤怒,因为他开始明白了,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人类的智慧让人类能够站在食物链最高层,也能够人类脆弱,痛苦。哺乳类的动物都可能会得抑郁症。 而那个男孩也是如此,他性格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想要突破那个气泡,可是他只要一出去,面临的就是死亡。最后选择那个男孩,选择了死亡。终于没有能够熬到成年。 按照医学理论,那男孩在无菌的空间可以一直存活,可是人类毕竟是人类,他们需要的远远不止一个气泡的空间。 景瑶眼睛里面泛起了一丝水汽。她知道儿子的痛苦,但是她无法去解决,无能为力。 萧悟则扶着景瑶,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两人走了进去。 “殿下,老爷。”下人被他们打发下去了。 古婳跟在后面进去。 于是,看到了一个少年站在屋子中间对长公主和驸马请安。 “你又是如何了,这药不是说要每天都喝吗?”萧悟瞪眼。 对于儿子,这个父亲没有一丝威严是不行的。 少年抬起头,皱着眉头说道:“我已经喝了十几年了,可是病还是好不了。实在是不想再喝了。” 古婳意外的发现这个少年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病恹恹。 反倒是一个如玉的少年模样,白色皮肤,褐色的头发,绿色的大眼眸,鼻梁高挺,小脸。长得简直就像是一个天使。 古婳心里点了一百个赞! 萧悟还要教训,景瑶拉了一下他。 “古婳,这便是阿离。” 少年也发现了父母身边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姑娘,长得倒是灵气娇美。只是她也是黑色的眼眸。 自幼年以来,他就觉得自己哪儿都和人家不一样。 几个哥哥姐姐都是身体健康,眼眸也都是黑色的,或者是褐色的,只有他,长得和他们格外的不同。 他偷溜出去过,以为外面有和他一样的人。 结果,出去逛了一圈,引来了无数的惊恐的眼光。 第二天,都城里面就有了妖怪的传言。 好在长公主府一向严明,嘴巴都很紧,没有对外说过家里有这么一个孩子,即使是请来的名医,教书先生也都给了封口费。 “她是谁?” “在下是古婳,被国主赶来长公主府学习的。”古婳立刻回答。 这是她和长公主商量好的,先不要提医治的事情,这个年龄的孩子最是敏感,再加上,她又没有多少把握,最好不要声张,免得让少年失望。那可就不好了。 心理上的打击比身体上的打击严重多了。 景瑶说道:“本来应该是我承了国主的情面,但是最近我也有点忙,想着你最近空闲,不如你就替我把这一份活给干了吧。” “学习?学什么?”少年这么一听来了兴致。他常年生活在这逼仄的院落里面早就厌恶了。这一下就来了一个新鲜事,还真是有点兴趣。 “国主觉得我不太懂这云栖国的礼节,还请长公主指点。”古婳诚惶诚恐。 少年立刻信心十足,拍着胸脯说道:“这个容易得很,交给我便好。” 景瑶和萧悟便又寒暄了几句。 景瑶嘱咐他说:“这事就交给你了。可不能够让国主看出来我懈怠了。” 少年毫不在意的说:“知道了。放心吧。” 于是,古婳就跟着少年进了他的书房。 那书房倒是很大,到处都是字画,书籍。 有一面墙都是一些关于游记的杂文。 古婳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像出门,呆在这里,实在是太寂寞了。 阿离小王爷很大方的说道:“你也喜欢看?我可以借给你,不过作为交换条件,你也有要给我一本书。要这上面没有的。” 古婳笑着说:“那倒是要我去琢磨一下了,您这上面的书已经是很齐全了。” 阿离小王爷开始教授他的课程。 古婳这个时候开始观察他的行为和样貌,他的手背很光滑,也很白净。如果只是普通的看看,根本就看不出他身上有恶疾。 只是细看去,他的眼球上似乎有点血丝。 古婳惆怅了,她还真的不是神医,又没有经验。如何能够治病? 好在,她做游魂多年,经常在医院里面观察游走。又看上了一个年轻有为的医生。看过的病例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够治得好。”她盯着他的眼珠看着。 按照这少年的气色,他估计也没有其他的病症。 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好的脸色。 如果只是血小板减少,那么就好办一点。 “你为什么盯着我的眼睛看?”少年的声音突然骤变。 他有点生气,又有点难受。 他后来不出门,也是因为这双眼睛。以前溜出去过,但是每次似乎都没有一个好的结局。不是人家害怕,就是把他当作异类。 只有家里的人才习惯了他的存在。 可是即使是这样,家里下人的孩子也有几个被他吓哭了。 那之后,他就不愿意见陌生人。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绿眼少年 “你在干什么?”小王爷发怒了。 啊,真可爱啊,古婳觉得小天使对着她发怒,也是很好看的。果然颜值高连发怒都那么好看。绿色的眼睛真是漂亮。有点像是动画片里面出来的人物。 “阿离少爷,我在听课啊。”古婳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难道要她承认她在发花痴吗?才不会呢。 小王爷又怒了。 他走过去,盯着古婳。 “你刚刚明明在看我的眼睛!” 古婳点头说道:“对啊,因为我听得很认真,看对方的眼睛不是很正常吗?” 小王爷隐隐的怒火,古婳感受到了。她琢磨了一下,感情小王爷不喜欢别人看他的眼睛? “既然您不喜欢我盯着您的眼睛看,那我就不看了。”古婳真诚的说道。 小王爷冷哼一声。 他又回到书桌前,但是他没有继续讲课,而是把他的一群乱七八糟的玩意拿出来,那些东西里面有弹弓,有小箭,还有七七八八男孩子都喜欢玩的东西。 其实这些东西都是他不能够碰的,别的男孩子皮实,怎么摔都不要紧,这位可是连一点伤口都能够要命的存在。 所以平时,景瑶是严令这些东西不能够入少爷的房间的。 可是景离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少年,而且还处于青春叛逆期,越是不想要他做的,他越是想要做。年轻就是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小王爷这是做什么?”古婳有点紧张,这位可是个玻璃人,这要是弄出一点伤口,估计她要手牵连。 小王爷拿起手中一把弓箭说道:“你给我做靶子,让我玩玩。” “哈?”古婳一脸懵逼。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在这府邸之中,只要冒犯我的人都要惩罚。一般都是打三十大板,再要么就是扣三个月的月钱。你不是我们府上的人,但是还是冒犯了我,我可以不告诉母亲,但是你必须要接受我的处罚。” “小王爷,我什么时候冒犯过您呢?”古婳一脸无语。 “怎么没有?你盯着我的眼睛看就是冒犯我,这是我们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谁也不能够盯着我看。” 小王爷拿起东西都往外面走。 古婳哭笑不得的跟着走出去,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不过她也明白过来,这个孩子是很在意他那一双绿色的眼睛。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时辰。 古婳就不停顶着苹果,橘子,梨当做靶子。 她倒是一点都不怕,对于她这种有内力的人来说,那支箭根本就伤不到她,如果小王爷射歪了,她只需要运气,让箭头偏离自己就行了。 当然,如果射箭的是虚静那就不一样了。 虚静要是运了内力,恐怕他想要射哪里,她都是躲不开的。而眼前的这个少年,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而且她感觉得出来,这孩子也真的只是想要下下她,那箭也一直很准。 院落里面的下人们都吓得心惊胆战。 一来是担心自家的少爷把自己伤到了,二来也是怕把古婳给伤到了,这位姑娘可是长公主亲自带来的人。万一真的出事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古婳看着一支箭过来,眼睛都没有眨巴一下。头上的水果就被射穿了。 她只能庆幸,这里没有浆果类的水果,要不然她的头上可能就真的五颜六色的,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景离本来只是吓唬一下这个丫头,结果人家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是等着他赶紧的胡闹玩。完全把他不放在眼里。 他生气了。 这一招他是百试不爽,只要有新来的下人对他指点,他就会用这一招。人一下子就哭爹喊娘了。可好笑了。而他手上也是有分寸的,他自幼不能够舞刀弄枪,但是也还是给他请了武术师父,师父综合了他的情况,于是就专门教他练自身的力量。 而射箭不太容易手上,只要多加注意点就成。 可是眼前这个丫头却是不一般。竟然耍不到他。他不仅有点不服气了。 “来人,把我的眼睛蒙上!” “少爷!不能啊。”旁边的下人纷纷都求饶说道:“这位姑娘初来乍到的,如果不小心冒犯了你,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毕竟她是公主的贵客。您这样子,要是被公主知道了可是不好的。” “住嘴!这个院子里面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景离毫不犹豫。 于是,他的眼睛就给蒙上了。 其实在他眼睛看不见的那一刻,他就有点后悔了。主要吧,他这听声辨位的功力还没有修炼到家。他自己心里也有点拿不准了。 但是他这一赌气,也就没有回头的路。 他之前也好歹试过。于是,他抬起弓箭,尽量的找到师父教的那种感觉,寻找古婳的方向,放开感知,听她的呼吸声。 古婳头上换了一个大苹果。下人们脸色都变了,对她不停的使眼色。 那些人都示意古婳赶紧跑去找长公主,趁小王爷眼睛暂时被蒙上的时候。 古婳好笑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示意他们不要担心。 “喂!你要是害怕了可以说,可以来求我。” “那倒是不用了,我并不害怕。只要小王爷尽兴就好。” “哼,你倒是胆子大,那我就不客气了。”景离被噎住了,他本来想她自己找个台阶下,现在好了,没有台阶,他自己也下不来。 他觉得手心在发汗,不要紧张,他告诉自己,不就是射一箭吗?实在不行就射偏一点,只要不伤害到人就行。 “你们都可以站到我后面去,不要捣乱,影响我的感觉!” 古婳更是笑了,这孩子可真逗,明明就是怕了,又不想要承认自己怂了。只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下人们只好都围过来,站在他的身后一边。 “那我射箭了。不许乱动。” “我没动。您赶紧的吧。” 景离一咬牙,手上故意把箭头偏离多一点,这箭可能会射中后面的木头柱子,也有可能会射中后面的花丛。还有可能会射出院落掉进外面的湖水里面。 他一拉弓,然后准备放手的时候。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治病药方 “阿离!”景瑶的叫声让他手上一抖,那箭就出去了。 景离一身冷汗全部吓出来了。 他把眼睛上的布条一扯,喊着:“危险,快躲开。” 古婳冷静的把头一歪。 让那箭稳稳的插入自己脑袋上的那个大苹果上。 主动求插。她这么善解人意,老天就多给一点人品她吧! 景离的脸色有点白,不过他也愣住了。古婳把那苹果拿下来说道:“小王爷好箭法。” 下人们看到景瑶来了,都跪下行礼。 萧悟黑着脸在旁边跟着,然后看到景离之后,一脸无语。 “你可是玩够了?简直胡闹。” 景瑶也怒了,她说道:“我之前不是没收了你的弓箭吗?怎么又有?这个游戏你玩了多少年了。这次居然还敢蒙眼睛?” 景离知道这次做得过火了,只好闭嘴不说话。 古婳走上来微笑的说道:“公主,我们其实也只是玩乐一番。而且小王爷可能不知道,我一直都在作弊,把他给逼急了,所以他才会赌气蒙眼睛。” “作弊?”景离疑惑的看着她。 古婳把那苹果上的箭扯下来,然后随手一扔,让箭直指远处桌子上的水果盘,然后她运气,让箭穿了一颗葡萄之后,又穿了一个橘子,然后又穿了一个梨子,几下的功夫,那箭回到了她的手上,上面有一串各色的水果。 “姑娘真是好功夫。”景瑶眼神一亮。 景离颤抖着嘴唇,很想要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 他不知道这次是被人耍了,还是被人耍了。问题是,他可是先耍人的。 萧悟瞪着景离。 “今日的事情,必须要受惩罚,给我闭门思过!抄书三天。” 景离正要分辨。 古婳立刻上前说道:“萧驸马不知可否把这次惩罚的机会给我?” “哦?你要做什么?”萧悟一愣,问道。 古婳拿出手上的那一串水果串,微微一笑。 “我希望小王爷每日都要吃三串这样的水果。先吃一个月再说。” 景离炸毛了,他说道:“你不要太得意!你也没有受什么损失,凭什么来惩罚我。想都别想。” 古婳很冷静,她又说道:“每日半斤橘子,半斤酸枣,半斤苹果,半斤其他各色水果。每日一份。不能够缺少。” 景瑶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古婳在给儿子看病呢。 “好,来人,听到古婳姑娘的吩咐没有?立刻按照这些准备。” “什么,母亲,我不想吃。”他皱眉,平日里面,他最不爱吃这些东西了。 景瑶瞪眼说道:“多大了,还是小孩子呢。你师父没有教你输不起就不要玩吗?既然你开的头就要坚持下去。要做个男子汉。” 萧悟也点头。 于是,可怜的景离小王爷开始了他每日两斤水果的厄运。 房间里面,景瑶期盼的看着古婳。 “姑娘看我们家的阿离如何了?” 古婳之前已经看过了小王爷常年喝药的各种方子,还有大夫们的各种描述。 其中有的人确实是用上了凝血的药物。 古婳说道:“每次血流不止,你们用过外用药没有?” “用过,只是没有什么效果。” 古婳又说道:“贵公子这种情况,必须每日补充水果。” 尤其是维生素C。但是古婳又不能够解释这个维生素是个什么东西。 “黄色的,酸甜的水果对他有很大的好处,也许比他吃的那些药更加有用。我看过那些药,其实都是一些温补的药,可吃可不吃。” “哦?那他应该吃什么药?” 古婳说道:“药方子,我还需要去研究一下。明日再来。如果他再意外出血,建议直接点穴位止血。” 他这个病只要不流血,什么都好说。但是只要一流血,那就相当于是在发病。 古婳也不管他们信不信,告辞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太医院。 崔任杰正在熬药。 “陈老呢?” “在里面写药方子呢。你有什么事?”崔任杰问道。 古婳说道:“急事,我进去了。” 里面,陈老正在研究着药书。 古婳上前行礼。两人交谈了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古婳才精疲力尽的出来,手上拿着一张药方,一包药。 而陈清风却一点都没有责怪她耽误了自己的时间,反而很兴奋的叫着助手,给他拿新的纸张来,他要完善一个疑难杂症的药方。 古婳累得不行,她一回房间就倒头大睡。 第二天,还要去那长公主府呢。 然而,第二天,一件震动朝野的事情就发生了。 景安帝在病榻上立了储君。 储君就是大皇女殿下。 古婳被这消息砸中,当时正在吃着粥呢。 虚静带来的消息,古婳的手停顿了三秒钟。 “景安帝身体到底是怎么样?” “其实还好,比较稳定。” “哦?” “他其实可以上朝了,只是故意装的,要不然一群朝臣要为立储君的事情吵吵闹闹,争论不休。他如此做,无非就是堵着他们的嘴巴。让他们认为,他是病危前的立储。朝臣不服气也得憋住了。” 很好,很腹黑。 古婳的心放下来了,只要这景安帝不死。这幺蛾子飞不远。 她拿着那药方又去了长公主那边。 景瑶早就在府中一直等她。 古婳那药方拿出来。 景瑶立刻打开看,她很快就发现这药方的不一般。 “这是什么意思?” “注射的意思就是,把那药液流入血管。” 古婳知道这个方法很大胆,过于大胆和胡来。 可是这个病症,也确实不能够依靠口服来解决问题。 “什么?”景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古婳说道:“这个药方只需要三次注射,一劳永逸。但是如果您觉得不方便试,我也没有办法了。” 景瑶看着古婳严肃的说道:“这法子我是闻所未闻,你如何能够保证?” 古婳说道:“我确实是不能够保证。毕竟所有的病情都是有变数的。如果您不相信,可以找人来试试。药方子里面的药并不难得。” 她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支类似注射器的东西。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皇女储君 不过这个是用玻璃溶成的,陈清风和崔任杰可是花了二十多天来督促工匠做古婳画的这张图纸上的玩意。 这个东西全部都是为景安帝做的准备。景安帝身上的毒如果一发作,只能够用这种方式,通过血液注射。现代医学的智慧。 萧悟打开药包。 “这是什么?” “那是把药材磨成粉。有一部分是用来注射的。” 古婳又拿出了一个药包,这里面装的是陈清风研究出来的葡萄糖提取液。本来是给景安帝用来增强免疫力用的。 “古婳,这药方上的字是陈清风的吗?” 古婳知道景瑶以为儿子的病,所以跟着陈老学了几年的医。当时陈老已经告老了,这件事还被广为流传,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儿子,以为她只是钦慕陈老的医术。 “没错,最近因为疫病的事情,陈老一直在太医院做事。我因为和崔御医有些交情,所以也给他们出了一点想法。” 景瑶仔细的研究了一下这方法,她跟着陈清风学过几年,虽然不敢说医术有成,但是对于陈老最基本的手法还是很了解的。 而她手上的这个方子,非常明显,和陈老以往的手法大有不同。 她心里已经完全确定了,这个古婳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主,甚至连老七都拿不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所以才有这么一个方法把古婳弄到她这里来,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古婳是什么一个人,她已经打听过了。 老七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也不好直接叫她过来。 要不是最近,她找老七要陈清风,可能古婳这个人都到不了她跟前。 “既然是这样,我们也不得不去找个人来试试了。”景瑶皱眉开始想着如何找到一个和自己儿子有相同病情的人。 之前治病的时候,其实也听说过关于这种病的事情。 只是之前只是听病例用的,现在缺要找一个人来眼前,这就不好办了。 “这件事您和驸马可以先商量一下,现在小王爷还没有发病,一切都还好说。不过如果有意外情况的话,可以及时来找我。或者是陈老。” 长公主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她的眉眼,古婳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面闪着光芒。 “既然如此,我就先找人来试试吧。” 古婳再次走出长公主府的时候,又接受到了一条重大八卦。 大皇女要招驸马了。 据说,大皇女被封为储君之后,朝廷纷乱一时的情况一下子就恢复过来了。似乎是慢慢的开始找主心骨了。 总之朝廷的大方向都是向着大皇女,这段时间,大皇女的府邸都要被人踏破了。 古婳面对这样的情形也只能做个围观群众。 那些朝臣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热闹,一定要大皇女赶紧招驸马,好为以后留下皇子。 古婳心里觉得好笑,这些人真是不嫌事情多。 真正棘手的事情还在发酵,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而接下来几日的风向更是让古婳看不懂了,据说,大皇女的府邸现在被媒人给踏破了。都城中有头脸的贵公子们都蠢蠢欲动。 大街上,似乎大伙都忘记了前段时间的萧瑟风雨,疫病僵尸。 “你们知道不,大皇女要选驸马了。” “怎么不知道。有点地位的公子哥儿们现在可不都忙着收拾着自己?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的。不就是为了选上驸马吗?” “可不是,据说这东市的金牌制衣坊都忙得不可开交,这几天的单子比得上大半年的数量了。” “照我说,这驸马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能够配得上储君的人,那得是什么人物。前任女王你们还记得不,那个帝夫是谁,当年大名鼎鼎陈家老四。陈家可是富可敌国,陈四公子更是翩翩佳公子,如玉一样的人物。” 众人们又纷纷开始八卦起了云栖国历史上历届女王,还有她们的帝夫。 “不一定是先做帝夫,你们忘记了,也有可能是王夫,登基的时候会再娶的。” “也有这个可能,所以现在竞选的标准可能不会很高吧。哎,可惜我那侄儿年头订亲了,要不然也可以一试。这要是选上了,多光宗耀祖。” “可去你的吧。你们家那侄子配得上皇女,可别把牛给吹破了。” 整个云栖国都弥漫着一种喜气洋洋的味道。 古婳走在街上,颇有一种盛世繁华的感觉。 “在想什么?”齐三的声音在旁边想起。 “我在想,这个时候大皇女临危受命,还弄得这么大的排场,真的有必要吗?”古婳被齐三叫出来,说是他最近有了一个新鲜玩意。 齐三说道:“这就是一种冲喜。” “冲喜?”古婳疑惑。 “就是让老百姓都遗忘之前不好的事情,重新开始生活。要不然老是这么战战兢兢的,实在是不太好。人嘛,总是要继续生活的。继续干活,继续吃饭。即使是明天天崩地裂,也得干好今天的事情。对于云栖国来说,更是如此。不能够为了一点事情就要弄得人心惶惶。” 齐三带着古婳进了一个僻静的院落。 他说的那个新鲜玩意就在这里。 古婳一进去,立刻就抽了一下嘴角。 那一群新鲜玩意,居然是一群猪!没错,就是一群轰轰吃着饲料的猪。 “齐三公子,你能不能够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猪啊!”齐三一脸慈爱的看着那猪圈里面肥肥的猪,笑眯眯的转头问道:“你喜欢吗?” 古婳觉得自己肯定是哪里断线了,这个画面一定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齐三这个俊美的佳公子,居然慈爱的看着猪。这画面太魔幻了,她有点接受不了。 “猪肉我喜欢吃的,只是,你叫我来看的就是这个?” 齐三很是兴奋,他指着那群猪说道:“我们按照你之前说的法子,饲养了一批,这批猪原先长了四个月,一只也只有三十多斤,感觉白养了那么久。可是现在,这猪只长了两个月,一只就有八十斤了。这难道不是奇迹吗?” 此时,他的脑海里面,似乎是有一个金算盘,拼命的敲击着,按照那猪的涨势,他立刻扩大生产,这妥妥的又是一笔大入账。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皇女招亲 古婳对于齐三哭笑不得。 不过她也能够理解,齐三确实在这件事上花了很大的精力。现在有一些成果感到高兴很正常。 “走,我们屋里说话。” 热茶端上来,古婳拿起喝了两口。 “最近听说你在长公主府里面?” 这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果然在这都城里面就没有什么秘密。什么都会被人第一时间知道。古婳只好简略把事情讲了一遍,景安帝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齐三肯定是比她清楚多了。 “长公主的那个儿子的病从来没人知道,只是对外称从小体弱,所以一直养在家里,不轻易出门。只是什么病,也不会告诉人。这么多年,大夫请得也不少。只是从未有什么起色。不过还好,这病过了换牙时期之后,倒是可以稍微的掌控一些。尽量不受伤就行了。” 齐三也没怎么见过这个堂弟,这病他知道得也不多。主要他和长公主府也不怎么走动。 不过,他也没有必要去关心,这皇家的资源是最好的,只要天下有能够治的药和大夫,肯定是会给那堂弟找去的。如果没有,别人去了也不管用。 “对了,你皇姐的事情你怎么看?不知道云栖国是怎么选择驸马的?”古婳觉得这个事倒是挺难为人的,这么赶着要皇女娶驸马。实在也太草率了。 齐三说道:“还不是找那些没有订婚娶妻的少爷们,列个单子,一一的选了来。明日我也得去那边帮忙筹谋一下。看是选择哪一个公子比较好。” “你选?”古婳疑惑。 “我只是作为参考,主要是那名单已经是被父皇和各大臣筛选过一遍了。筛选之后,那上面的所有人基本都是门当户对,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齐三觉得自己和大姐之间还算是关系不错,去看看那名单上有没有什么不靠谱的纨绔子弟,或者是那种有点问题的人。 古婳问道:“那最后的决定是大皇女自己做决定吗?” “可以算是,也可以不算是。这驸马一来立刻就要成为一个王夫,他的品行,性格,样貌都是需要一层层把关的。可能最后也就是剩下十几个人一起去昭阳殿吃一个宴席,那时候大皇女会一起见见他们,然后再做选择。” 古婳撇一下嘴角,这是结婚还是科举? “那你们是按照什么规矩来筛选人?” “不是说了,地位,出身,才学,品行。” 古婳把手上的茶杯放下,说道:“我觉得你们这个选择标准漏了很大的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爱情!” 齐三愣了一下,静默不语。 古婳说道:“难道你们没有人问过大皇女,她到底愿不愿意招驸马?你们所有人都把她推上去,为什么没有人在乎她的想法?立储君是不是她愿意的我不知道,可是我觉得作为一个女人,找什么男人都是别人决定,这也太惨了一点。” “惨?”齐三似乎觉得古婳说的有点过了。 他们是皇家,在婚姻大事上面重来就是由不得人。既然这样,不如不去烦恼。随缘分吧。 古婳对于齐三这个反应就有点不太舒服了。 “难道你觉得找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洞房花烛夜不惨?” 古婳觉得这个画面简直不敢想象。要和你一个之前不了解,也不爱的人,一起生活,还要睡在一张床上。这简直就是折磨啊!哪有丝毫的幸福。 “那你觉得皇姐应该怎么选?” 古婳很想说,这不是选择的问题,而是需要自由恋爱的问题,人选是不能够固定的。这一固定就不是恋爱了。而是相亲。 虽然说,在现代也有很多人相亲,也有成功的。可是起码还是有分手的选择的,而大皇女看来是没有这个选择权。 这就惨了,只是一相亲就要选择共度一生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太多的人得不到机会去寻找幸福,只能够被动的接受命运的安排。 “大沧州有一个习俗叫做比武招亲,不过皇女肯定是要选文武兼备的,那不如来个考试,就像是真正的科举一样,要通过层层的筛选才可以。” “哦,最后的状元就是驸马了?这个主意不错。”齐三觉得有点意思。 “不不,最后还是由皇女来选择。不用选那最好的。” 齐三又不解了。 “既然不是选出最好的,那比试又有什么意思?” “在这一段时间,这些人的人品,性格,也差不多都可以看得出来了。这样皇女心里自然就有一个评判标准。” 这也算是给了皇女一个机会,在这样的比试之中,那些公子们难免会放松警惕,暴露自己的真性情,这一来一去之中,皇女也可以暗中观察嘛。 “可是如果不是选择最优秀的,那岂不是在耍玩这些公子们,他们可都不是普通身份的人,非富即贵。这样弄难免会落得个玩弄众人的嫌疑。”齐三觉得不妥当。 古婳考虑了一下说道:“不如让陛下最后给前三名一个奖励吧,比如封个名号,反正也没有实权的东西,不过就是费点笔墨功夫,再赔上一点金银珠宝,他作为皇女的父亲,又是赶鸭子上架的逼婚,自然应该付出点什么才好。这是他应该做的。” 只要是前三名有了奖励,他们也就不会再有什么言语出来了。也不算是戏耍。这些公子一般都是刚成年的,还都没有什么功名在身,也没有官职。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一次露脸了。 齐三点头,只是又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古婳。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我真是好奇,你和我皇姐很熟悉吗?为何如此为她着想?” “很正常吧,皇女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我只是站在女人的立场为她着想而已。这种事情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古婳讲了半天,嗓子都有点干,喝了一口水。 “那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会找怎么样的夫婿?” 古婳噎了一下,这个她还真没有想过。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突然恋爱 “我暂时不考虑成亲的问题。” “你是说暂时还没有动情之人?”齐三的美眸微微一闪。 古婳心里很矛盾,她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实话。可是如果说假话,那就很没有意思了,她好不容易做回人,还要过得那么累人,实在是有点不划算。不如潇潇洒洒走一回。 她在现代看的那些电视剧,那哭哭啼啼,误会纠结,撕心裂肺的,看一两次还觉得挺感人的,看多了就觉得头疼,没别的想法想法了。 “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古婳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齐三毫不犹豫的说道:“自然是真话。” “我有动情,但是我不想成亲。从未想过。” 空气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沉默了几秒钟。 古婳看见齐三拿着扇子的手抖了一下。 “你喜欢谁?” “你。” 古婳又看见齐三的扇子这回不是抖一下,而是直接掉在了地上。 齐三脸上的表情已经发生了如海浪般的变化。 犹疑,惊讶,兴奋,欣喜,沉寂。 “那你为何不想要成亲?”某位三皇子似乎很是在意这个问题。 “因为我们还不熟悉。我也没有打算和你生小孩。” 于是,古婳又看到某位三皇子的脸从白色变成粉红,又变成青色。 “你,你,你。”齐三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差点把舌头咬到了。 古婳知道她这想法对齐三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有一定的冲击。 “如果你接受不了,那就当我没有说吧。其实这件事完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复杂。我只是想要和你谈个恋爱,还不涉及到婚姻方面。反正我今天就像你表白了,你同意不同意恋爱?” “我,我,我。”齐三又感觉到什么叫做把舌头吃了。 古婳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还没有想好,或者你还有别的红颜知己,那这件事就先到这里吧,既然如此,我也是不好强求的。” 齐三终于稳定下来情绪,喝了一口茶,然后叫人来换一批热茶。 “给我来一壶菊花莲子茶。” 他需要清心去火。 古婳有点好笑的看着他。 “我没有什么红颜知己。” 嗯?古婳盯着他看。 “咳咳,我是说,我暂时可以答应你。”齐三的脸上似乎浮起了一阵红云。 古婳愣了一下,然后也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直接,这样子倒是有点像强迫了别人,有点女土匪的意思。 “那,既然这样,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了?” 齐三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好了,心脏有点受不了。 “可以这么说。”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连个女人都不如,他不服气。 古婳点头,她看向齐三说道:“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去向陛下要求比试招亲的事情?记得带上我去看热闹。么么哒。” 接下来,她成功的看到三皇子三观碎裂的表情。 嗯,这里的男人还是挺单纯可爱嘛。 一个飞吻就受了不了,那她在电视电影上看到的那些东西岂不是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五天之后,大皇女要进行比试招亲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个消息一出,都城上上下下哗然。 皇女选驸马虽然是一个大事,但是也只是官员和陛下再加上族亲们进行选择。从来没有听说过要皇女自己选,还要公子们比试招亲的。 上到大臣,下到走卒,人人都充满了好奇。 “你说陛下为何如此行事?这可是从来没有有过的事啊。” “这有什么,这说明陛下对大皇女的宠爱,那可是陛下唯一的女儿,又是立了她为储君,可见那恩宠的程度。” “可不是,再说了,这以后皇女就是将来的国主,我们云栖国又有一位女王了。真是有生之年能够见到一位女王,也算是没有白活。” 而那些公子的家人也都有点慌神了。纷纷猜测这皇女会考什么题目,立刻又催促儿子赶紧的秉烛夜读起来。 有的人则是庆幸,自己的才学好歹是没有拉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有的人则是懊恼,当年学堂上尽去睡觉了,实在是腹内空空。 接下来,又有一道圣旨。 只要是能够获得前三名,不管公主有没有选中,会获得陛下赐予的封号,还给封地。这下子,都城的达官贵人们又是沸腾了起来。 之前不打算送儿子去做驸马的人也开始活跃起来。 驸马这个职位,对于有的人来说是光宗耀祖,对有的人来说则是鸡肋。 成为一个女人的附属品,驸马的官职一般都不是很大,也不能够娶其他的妾室,如果皇女登基,那么他甚至还会和其他的男人一起争宠。 所以其实真正自傲的公子们都不愿意去做驸马。 但是这奖赏一出,而且又是听说皇女不一定从前三位里面选择,他们的心思就开始活跃起来。这次机会倒是很难得。 一般需要获得封号,那可是需要战功,或者是有什么特别的贡献。 不可能轻易的获得封号,甚至是封地。那可是一个不小的奖励,即使是科举考上功名的人,也未必能够有这样的成果。 于是,比试招亲在一片热议之中开始了。 比试的地点在一处皇家别苑。 竞选者有七十八人。好在皇家有的是地方,安置他们在这皇家别苑里面居住,比试需要十天。这十天他们会一直在这里居住。 古婳被齐三带进来,好奇得不行。左看看右看看。 这皇家别苑倒是很大,亭台楼阁,什么都有。 “给大皇女请安。”古婳见过了大皇女。 景离念倒是立刻扶她起来。 “比试招亲的事情,三弟都和我说了。我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的主意,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拿主意。那名单都是冷冰冰的文字,看着那名字如何能够选一个良人?你必定是有心人。王叔果然没有看错你。” 那景离念在接受储君之位之后,她就知道她的终身大事要开始谋划了。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弄得这么着急。可是父皇的命令又不能够拖延,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容王倒是给她列了几个名字。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比试招亲 这么多年,她也不是一个懵懂的女孩了,对于情爱之事也有过经历。 只是找到一个心仪的人,实在是太难得了。共度一生的人倒是是什么样,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 所以她得只古婳的这个比试招亲的提议之后,心里甚为感激。 古婳和皇女寒暄了一番,齐三却被其他人找去聊天。几个贵公子都是齐三认识的,还有一些来看热闹的宾客,几乎都是宗族的人。 皇女倒是要作为一个选驸马的主人,无事可做。 她拉着古婳去里屋说话。 丫鬟们上了一些吃食和点心,又拿了一些果子酒和茶。 皇女眨巴着眼睛打量着古婳。 古婳被看得有点莫名其妙。 “殿下?” “我真的很好奇,你和老三是怎么回事?” 景离念今天一看到三弟和古婳一起来的模样,她就觉察出来不一般。不过也是,她毕竟也是三四十岁的人了,对于这些事情即使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我们暂时恋爱了。”古婳吃了一个果干,甜滋滋的。 景离念一愣。 她的表情很丰富。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月初。” 景离念的内心的八卦之魂已经爆炸了! “你们是怎么看对眼的?快给我说说。” 古婳犹豫了一下,为难的说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对眼的,我只知道我是怎么看上的。” “那就讲你的!”景离念拿着一盘瓜子开始磕起来。 这个世界有了八卦,真是的是太美好了。 古婳说道:“其实我就是喜欢他那一张脸。我觉得挺美的。” 大皇女停下手中的瓜子。 “你只是看上了他的样貌?那他的才华呢?” “才华?您指的是哪一方面?” “经商的头脑啊!他可是我们云栖国很出名的商人。虽然他的资产还不能够公布于众人,但是我敢保证,云栖国富人中他属第一没有人敢属第二。其实你别看父皇喜欢我,其实父皇更宠爱他。私下里面给了他多少好处。有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古婳又为难的说:“可是我又不缺钱。” 大皇女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不是靠才华折服你,我觉得有点不相信。不是一直都说郎才女貌才是金童玉女吗?” 古婳说道:“我喜欢长得好看的,如果要我选择又才华但是长得丑,还是长得好看没有才华的,我选择后者。” “……” 景离念差点把瓜子泼在地上。 古婳这丫头的想法,很特别啊! 她可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直白的表达了真心话。 其实她也是看脸的!要不然她会很满意这次比试招亲呢,这次是能够看到真人的啊! 景离念开始觉得有点想和古婳做小伙伴了。 “那你觉得我三弟长得不好看吗?” 古婳疑惑道:“为何这么问?” 三皇子长得好不好看和她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听说玲妃很喜欢你,还经常给你送东西。前几日,还赐予了一对手镯个你了。有没有这回事?” 古婳点头说道:“承蒙娘娘的厚爱,娘娘满意我给她画的宅子草图。所以才赐了一些东西给我。也算是作为劳苦费吧。” 大皇女摇头说道:“可没有那么简单,玲妃赐予你的镯子,是当年她进宫的时候,父皇给她的,那是龙凤镯。一般是要给三皇子的夫人的。” 古婳差点把果盘打翻。 “什么?我可不知道这一层关系。我得立刻把那东西退回去。” 古婳还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入了玲贵妃的法眼,居然想要她做儿媳妇? 她可真是当不起的! “所以我今日见到你和三弟在一起,我才会好奇。不过,既然你没有那个意思,那镯子到时候寻一个恰当的机会送去吧。也不是急在这一时半会的。” 大皇女仔细打量一下古婳的神情,她觉得古婳确实也不像是说谎。 “二弟的脸难道不好看?”她继续八卦。 古婳摇头说道:“二皇子自然是一表人才,但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还是比较喜欢三皇子的样貌。” 大皇女笑出声。 她觉得这古婳真的是好玩极了,说话太直白。 “虚静先生也很俊俏,比起我三弟也是不分上下,如何你没有看上他?” 古婳心里想,虚静都可以当她爷爷了,她哪里有什么想法。虽然她的灵魂也很老,但是她的身体还是年轻的。而且刚刚学会做人。还是喜欢年纪小一点的。 更何况,古婳觉得虚静和那律无烟估计有一段不能说的秘密。 “可能是太熟悉了吧,再说了,这个也不是只看脸的,还得看缘分。我和虚静只能是兄妹关系。” 大皇女又说道:“不如这几日你就跟着我,也帮我好好筛选一番。我看你的眼光还是很好的,如果我是你,在二弟和三弟之间,我也会选择三弟。” 古婳无语,这个比喻她怎么听得有点怪怪的。 “可以帮您看看,不过我也就是帮忙看看性格和人品。” “不,你主要帮我看样貌。我喜欢身材好的。” “这个可以有,准备一次游泳比试,您要腹部有几块肌肉的?” “……古婳我要是早点认识你,我也许现在已经妻妾满堂。” “哈?” 于是,古婳就担负了帮大皇女选择夫君的重任。 古婳指挥着人把那湖水清理干净,把一块地方围起来。 做了一个简易版的游泳池。 七十多个人,有三十个人报名。 “之前的题目里面有这个吗?”齐三疑惑的看着古婳弄得热火朝天的。 “没有,这是临时项目。大皇女喜欢会游泳的男人,再说了,大家现在也不是闲得无聊吗?玩起来放松一下。” 古婳制定了三个项目。 第一个就是比试速度,看谁能够最快游到头。 第二个就是趣味项目了,分成两组打水球,那水球是她自己做的一个球,里面充气外面是牛皮做的。在用泳池上弄两个门框。 第三个就是水上接力赛。 总之,目的就是要让这些男人展示雄姿。咳咳。其实就是看运动细胞还有美丽的腹肌。 齐三拿着单子,总觉得有点不妥当。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游泳测试 古婳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想什么呢?拿着这张单子发什么呆?” 齐三摇头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说这些比赛项目都那么的不靠谱呢?哪有选驸马测游泳的?” 古婳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女人选男人,你觉得会有什么标准?” 齐三说道:“自然是身份地位样貌了。” 古婳摇摇头,说道:“错,女人第一看得就是样貌和身材。尤其是要作为夫婿的男人,一定要有个好身材,要有漂亮的肌肉,健壮的身体,这样才能日后,幸福。要不然那男的还没到中年就不举了,那时候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不是白瞎了一个姑娘的青春和时间么。 齐三听得脑门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他说:“到底是谁教你的?谁这么胡言乱语教这么些不正经的?” 古婳看着齐三那崩溃的表情,她心里笑道:“这个时代的男人,怎么都是敢做不敢说,难道他们就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从来没有出去找过女人吗?难道自己找女人的时候,不是看胸?现在还在这里假装呢。男人就是这么的不靠谱,睁着眼睛说瞎话,还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 “你可得了吧,齐三公子,难道你在外面找女人的时候,看的是家世地位?恐怕那些有家室地位的小姐们你都避之不及吧!你去花街找的自然是先看脸再看身材的,前平后平的女人你会要吗?当然了,如果你有这个特殊的癖好,那就算我说错了。” 齐三一张嘴都不知道敢怎么动。 “可是,我敢保证大部分男人绝对是看身材的吧,那男人能看,我们女人就不能看身材了吗?” 古婳可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大皇女想找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有什么错?再说了,这个测试也花费不了什么东西,也不耽误你们正式测试的时间,不过就是让男人们来这里游泳,这么大热天的,清凉一下也是好的。” 齐三眼看已经要抽到晕过去。 在他的心里古婳虽然行事诡异,但是却是一个纯真天真的小姑娘,因为她的年龄在他们云栖国还真的是一个未成年少女呢。 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未成年少女恐怕不成立了,要不然她为什么能懂这么多? 而且还这么天真的说着那些不守规矩的话,就算是云栖国不如大沧州那么循规蹈矩。但是,女人最基本的那些东西还是要保持的。 “你这样的想法很危险!你除了对我说这套理论之外,还对谁说过?” 古婳思考了下,说道:“虚静也知道呀,但是人家也没有你这么大的反应,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 齐三头摇得就像拨浪鼓一样,他说道:“不,你可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这么说,要不然被人当成异类来,日子可不好过了。” 古婳说:“我也只是对你说说而已,别人想知道这理论我还懒得讲呢。” 齐三擦了一下冷汗,心想,幸好你懒,要不然得弄出多少事情。 古婳让齐三好好的去招呼那群男人,她特地嘱咐齐三让那些男人脱掉上衣,只穿一条裤子就行了!齐三听了之后,又就得要晕倒。 古婳走之前还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这可是你皇姐特地要求的节目,你可不能给她搞砸了!为了你姐姐的幸福着想,你就好好办差吧。你看困难的地方我们都做了,你也就是跑个腿,发挥一下实力,借用一下你皇子的权威。应该不麻烦你吧。” 齐三的眉毛抖得都差点要掉下来。 但是既然这是姐姐想要做的,他也不得不去做。 虽然他很想撂挑子,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古婳那些歪理学说里面有几分真理! 作为男人,最害怕的不就是那种事不中用了吗,男人不幸福,女人自然也不幸福,这样家庭矛盾就产生了。男人不能满足女人的话,女人就在外面瞎胡搞。这样的事情难道还少了吗? 当然,他也不是说,自己的姐姐会做这样的事情,再说了大皇登基之后还可以有很多王夫来填充后宫的,其实皇姐没有这方面的担心。 可是为了他们的子孙后代着想。父亲要选个好一点,这样才能有一个好的后代延续吧。总得为子孙后代考虑一下。那也是他的侄女侄子们。 齐三叹了一口气,只能低头认命去办这件事! 古婳在这皇家园子里面到处逛。这个园子确实很不错。在夏天最适合避暑了,周围都是湖水,而且为了避蚊子,他们让人撒上了很多药,还种上了很多避蚊草。 这湖边有一些养的鸟,还有一些跑的走兽,那都是供观赏用的,什么小鹿呀,还有野鸡呀,孔雀呀甚至还看到了类似鸵鸟的动物。 古婳也许是在那无人山谷里面呆久了,现在看到这些奇奇怪怪的动物,她忍不住有一种想去猎杀当作干粮的冲动。但是她知道在这种地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免得给自己招来麻烦。 不得不说,这皇家就是奢侈,专门做了生态动物园给自己的人观赏,都不需要去动物园。不过,这个时代也就没有动物园吧。 古婳在四周走着,太阳很大,现在是夏天,她准备找个地方避避这日头。走了一阵子之后,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她瞪大了眼睛,发现那个人坐在树下的人好像她真的认识。 那个人就是简玉轩。 真是奇怪了,为什么在这里,都能看到他? 自从上次之后,她很确定这个简玉轩身上有巨大的问题。她觉得不像只是失忆那么简单,一个人就算失忆,但是他的本性是不会变的,就算忘记了很多东西,他原来的气质习惯,性格特征,动作和语言应该都不会有很大改变。 可是眼前这个人,她却完全不认识,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可是他又顶着一张他熟悉人的脸,这他妈就很诡异了。 简玉轩每次一出现,她浑身都有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驸马人选 这个时候简玉轩却回过头来,然后看着她微笑了一下,说道:“古婳姑娘也在这里?” 古婳只好打招呼说道:“我在这里帮大皇女做点事儿,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和谁一起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也是进来看比试招亲的吗?” 这个园子里面还有好多是专门过来看热闹的,虽然都是凭关系进来的,但是都是皇亲国戚,完全就是围观群众。 简玉轩笑着说:“能到这里的公子们不是都是在做一件事,难道你会不知道吗?” 古婳瞪大了眼睛,她说:“难道你居然也是参加选驸马的?” 她没有听错吧! 简玉轩点头说:“没错,我就是来选驸马的。” 古婳摇摇头说道:“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大沧州的人吗?按照云栖国的规矩,驸马候选人这次全部都是在云栖国的那些贵公子里面选择的,你怎么可能在这里面,就算你是唐门的门主的弟弟,也没有这样的优待呀!” 毕竟,身份是逾越不了的,更何况你还是异国人! 简玉轩的眼眸闪现出一些光芒,他说的道:“难道你不知道我的母亲是云栖国的贵族吗? 顾华惊呆了。要不要这么狗血? “所以你来这边是为了选驸马?” “一半一半吧,我之前在大沧州是因为我加入了唐门,但是在云栖谷,我毕竟有我的亲人,所以这次回来也是探望亲人的,只是正好遇到了选驸马这件事。” 古婳心里也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毕竟,这立王储选驸马的事情真的是景安帝一时情急做出来的决定,如果不是李玄明咬了景安帝一口,这些事情可能暂时都不会发生。 而远在大沧州的简玉轩怎么可能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还特地赶回来选驸马呢! 古婳这才点点头,说道:“那我要预祝你成功!呵呵。” 简玉轩转头看着她说道:“你为什么要做和我成功!” 古婳说:“你要参加选驸马,自然就是想要得到大皇女的,所以祝你成功,抱得佳人归。” 古婳一拍脑袋说道:“那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等下有一个项竞赛项目需要你去参加,大皇女可是很重视这一项的,虽然不在正规的测试单上,可是皇女很重视。” 虽然简玉轩和她之前认识的女生完全是两个人,可是既然他能被选在驸马人选里面,那么他在云栖国的地位肯定是非富即贵的。 简云轩长得确实也是一表人才,英俊潇洒,身长八尺多。武功身手也都不错,应该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呢! 古婳琢磨着皇女的标准来看,这简玉轩硬件上也勉强能够格。 只是不知道脱了衣服之后里面是什么样的,不知道有没有八块腹肌。 “哦,是吗?大皇女很在乎游泳的项目,看来她喜欢会游泳的人?” “呵呵。也许吧。你快去,那边还在报名呢,马上下午就要开始比赛了。”古婳只能够急切的催促他去。总不能说,皇女其实对游泳没有兴趣,只是对身材有兴趣吧。 简玉轩思考了一下,可能觉得自己还是挺有把握的,立刻站起来对古婳点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古婳看着他走远,心里总觉得有哪有一点儿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到了下午,比游泳比赛正式开始。 大皇女并没有亲临现场,只是叫人拿纸笔把得第一的人名字记下。 在外人看来,这样的场合,大皇女自然是不好亲自出来了。 这满场的妖艳贱货,哦,不,壮硕男子。简直就是看得让人血脉膨胀。 古婳和大皇女穿着男装坐在一处高楼上。两人手里都拿着古婳做的简易版的望远镜。 两个人正大光明做着偷窥的事情。这简直就是女人的福利,妇女的佳音! “古婳,你快看那个男人,身上有八块腹肌,肩膀上也有肌肉,哇噻,真漂亮。不过就是脸蛋有点差强人意,如果再帅一点就好了。” “哦哦,那边那个男的身材匀称,虽然肌肉不那么发达,但是却修长好看,看起来很紧致,我喜欢。” “那个男人游得好快,不错不错。肩膀很宽,胸脯很大,靠上去肯定很有安全感。” 此时此刻如果有人站在他们旁边的话,肯定会想找个豆腐撞死。 雍容华贵的大皇女现在是一身男装,拿着望远镜兴奋得乱叫,脸颊通红。 古婳淡定的看着皇女那激动的表情,这种神情她可是见过不少,在现代,那些追星的女孩比这更夸张的表情都有呢。 幸好大皇女暂时还没有偶像。要不然估计看到自己偶像脱光了在水里泡着的场面就要昏厥过去。 “大皇女,你要看的是他是否是真的强壮,有的人只是练练花架子,而且你最好要看看这个人是否身形敏捷。光是肌肉发达的大块头。也许只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物。” 大皇女不住的点点头,说道:“古婳,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我现在已经看中了三四个男人。” 大皇女拿出纸笔立刻写出他们的名字。 古婳倒是很惊讶,说道:“你短短这几天他们的脸都认全了?” 大皇女不以为然说:“这有什么认不全的。这些人整天在我面前晃,不是表哥就是表弟,要么就是远方亲戚,再要么就是朝臣的儿子。也就那么一二十来个我不太认识,熟悉一下就知道了,而且,你难道不知道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吗?” 原来如此,难怪大皇女根本就不需要人在旁边提点!俩人才能这么开心的看男色。 古婳突然在名单上看到了简玉轩的名字。 “简玉轩?”她念道。 大皇女以为她认不出这个人的脸,然后给她指着说道:“他就是那个头上扎着一根蓝色发带的那个男的。” “这个人好像是那二十多个我不太熟悉的人其中一个,昨天会面的时候,我还多看了他两眼,长得确实不错,气质也很独特。只是不太爱说话,不知道他是不是性格内向。” 古婳心想,这个大皇女的口味倒是不错。这么快就看到了简玉轩?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胜出获赏 “这男人不说话有不说话的好处,如果他像个女人,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你以后肯定也会受不了的。” 大皇女点头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驸马呢,一定要看的顺眼,也不能太呱噪,要求不能太多。我想要他的时候,他就在,不想要他的时候,自己也能活,总不能像个女人一样让要我去天天哄着吧,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婳擦了一把汗,心想:“这大皇女的语气怎么那么像那些渣男的语气呢!” 不过这都是身份导致的,其实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也都是如此。 在一个婚姻里面,两人的地位如果分出了不同,那么此后的模式就只能如此,一个人主动一个人被动。 两个时辰才下来,那边的胜负已定。不过让人惊讶的是,三个项目里面夺得头筹的都是同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简玉轩。 看来这个简玉轩想要娶皇女的心情很迫切嘛。 大皇女给各位都有赏赐,而给简玉轩的赏赐尤为特别,就是请他晚上来大皇女的殿中吃晚饭。 这消息一传出,大家都纷纷后悔,刚刚怎么不多拼命一点,这样,就能立刻见到大皇女并且和她一起共度晚餐,这是多么难得的荣耀呀。 古婳看着大皇女梳妆打扮,问道:“这么快就和简玉轩约会了,你到底有没有想好?” 大皇女摇摇头说道:“我并没有选择谁,只是我看他三个项目都得了第一,总要犒劳一点什么吧。” 古婳无语的说:“你随便赏赐点不就行了吗?” 大皇女摇摇头说道:“那怎么行,你看他多么努力,三个项目都得了第一名,这说明他想见我的心情是多么的迫切,就为了这份真心,我就不能辜负了他的期待嘛。” “我可不是那种渣女。”她说得煞有介事,可是古婳一句都不信。这大皇女之前没有招过男人,她可不相信。 不过提前约个会也有好处,男女之间嘛,就是要多交流多沟通,再说了,通过一起吃一顿饭,也能了解对方的品性如何。 “古婳,等下吃饭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吧。” 古婳摇头说道:“你们俩约会,我在中间算个什么?当你们的绊脚石吗?” 古婳自然是不愿意了,好好一顿饭,坐在一对情侣中间,那她不是成了大电灯泡。 大皇女说道:“你也帮我看看嘛,我这个人对男人没什么研究。几十年都去研究国事和策论去了,你有经验,帮我把把关也是好的。” “谁告诉你我有经验了,我通共也只和齐三一个人确定过关系。你没有研究怎么喜欢八块腹肌?” “行了,别谦虚了,你就当这是我的要求吧。你爱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多做几道你最爱的菜,这样可以了吧?” 古婳点头:“行吧,那我就去看看。” 于是到了晚上,三人相见,面面相觑,那气氛格外的怪异。 “古婳姑娘为何在这里?”简玉轩疑惑的看着她。 大皇女说道:“原来你们之前认识呀。” 古婳点头说道:“是的,我们以前在大沧州的时候见过面。前一段时间又在大街上偶遇,算是旧相识了,只是,我不知道,他也是云栖国的贵族。” 皇女点点头说道:“你母亲家是姓乐吧。那也算是一个古老的家族了。这次,你为何会来选驸马?” 她这个问题倒是问的很直接,这是古婳没有料到的,毕竟两个人第一次约会,好像言辞上都要婉转一些比较好。 不过这个人是大皇女,她怎么可能懂得什么叫做婉转? 简玉轩和她之间,一个是君一个是臣了。 简玉轩回答道:“其实正好回来,在母亲家这边办点事。后来听说皇女殿下被立了储君,又要选驸马,家族里的人都很感兴趣。我也想见见皇女的风姿,所以就报了名。” 简玉轩表现的一派温和气质如蓝。 皇女对他倒是挺满意。 可是古婳总觉得对面坐的这个人有点哪里不对。他的脸上的情绪很到位,可是古婳觉得,里面没有真诚。或者说她暂时感受不出来他的真诚。 不过古婳觉得可能是最近对简玉轩有想法。所以会下意识的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简玉轩。自己心里只是有些别扭而已。 在这一顿饭里面,大皇女问简玉轩答,两个人一来一往,倒是分外的和谐。 古婳心里想:“如果大皇女选择了简玉轩,那他以后就是她的王夫了!如果,大皇女以后登基,那这简玉轩算是一步登天了,成了那高高在上的人,以后再能和他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也估计是不可能的。” 她还是好好的珍惜这一顿饭吧。 于是,她放下心中的疑惑,开始开心的大吃特吃。 两人谈得很投机,古婳看着也很满意。 简玉轩离开之后,大皇女问古婳:“你觉得怎么样?” 古婳觉得皇女似乎对他格外的上心。 她笑道:“殿下觉得怎么样就怎么样,问我又有什么用?” 大皇女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她说:“两个人的判断综合一下,总比一个人主观意向要来的准确一些吧。” 古婳说道:“在感情的事情上,没有必要说什么主观客观的。既然殿下对他如此满意,那有一件事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 “是什么事?” 古婳犹疑了一下然后说:“之前我在大沧州见到的简玉轩性和这个简玉轩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我后来问过他原因,他说有一段时间受伤了,所以失忆了。才会性格大变。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皇女瞪大了眼睛说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古婳点点头,说道:“所以我对他的感觉总有一种疑惑和奇怪感。”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毕竟我从前认识的人失忆了,性格也改变了,确实让我,对他有一点儿偏见。殿下可以只是听一听,不用放在心上。” 大皇女点点头说道:“可以理解,如果我有一个朋友这样,我心里也会很疑惑。”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再次梦魇 不过,大皇女又笑道:“虽然这是奇怪的事情,不过像这种失忆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我之前有个表兄也是这样,失忆了之后性格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据说还有的人连自己姓甚名谁,父母是谁都忘了,有的人甚至还不会写字呢。这个简玉轩是福大命大,居然还能恢复成这样,已然算是不错了!” 古婳见她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倒是没有再出声给她泼冷水。 “看来您对简玉轩还是很满意的,不过这比试还没有开正式开始。这么多的年少才俊在这里,你也要雨露均沾,看看其他人,不要吊在一棵树上。” 大皇女笑着说:“那是自然,明日还有正式的比试呢!先回去早点休息吧。明日才是正经。” 古婳告辞离开,她在这里分得一间卧室,倒是离正殿不远,她躺在床上,左思右想,怎么都觉着简玉轩的出现是个非常离奇的事情,但是她又说不上到底是离奇在哪里。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这个简玉轩虽然行踪诡异,可是毕竟和她也没什么太多关系,他们之前在大沧州认识的时候也不过是一次短短的相识,没有留下太多的记忆,相反,他的哥哥倒是让她记忆犹新。 毕竟那一张冷冰冰的石块脸谁都会记得。 古婳想了想,最近她来到云栖国这么长时间,好像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情。 或者说她自从穿到这个身体里面来,之后发生的事情不要太多,无论是在大沧州还是在云栖国。 而且,关于她身体的这个魔女的诅咒,她怎么也想不通。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有变成杀人狂魔,这倒也给她了一点安慰,也许那种东西已经破解了吧,或者,已经不存在了,如果要花精力去探寻前世她为什么变成女魔头,不如好好的活在当下,反正前世的灵魂已经消失。 她过来之后也没人管他,也没人监工,反而落个自在,这样也挺好的。 然而古婳睡着之后,说什么就来什么,她果然是一个乌鸦嘴,她又开始做梦,梦里面尸横遍野。 到处都是红色的血流淌,地上全部都是一片片的死人,各种各样离奇的死法都有。 有的人,甚至还向她求救,有的人憎恨的看着她,有的人一脸惊恐表情固定在脸上,但是已经没有了声息,还有的人断肢的断头的,还有的甚至已经变成了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血糊糊的。 古婳下意识的要去探寻这一切的源头,可是看来看去,满地苍夷,却没有见到那个杀人凶手,这时候她突然看到一个黑影向她扑过来,那人嘴上喊道:“你这个女魔头杀人无数。我要替天行道,把你斩死在此。” 那个黑影越来越近,古婳却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突然飞出一剑,直接把那人的心脏插穿,然后把那人扎在了一根树干上。 那场面简直是血肉横飞,令人惊悚!本来应该是特别悲壮的气氛,可是古婳却听到有人在笑,谁在这个时候笑出声?难道莫不是变态、 古婳环顾四周,可是四周都是朦胧的影子,根本就看不到人,突然她发现,那笑声居然来自自己。她的笑声逐渐的清晰起来。自己听自己的声音,实在是有点瘆得慌。 古婳在梦里又一次的惊醒了。 她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郁闷的坐了起来,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外面的天已经开始朦朦亮了 她喃喃说道:“他妈真是见鬼了。那个梦到底预示着什么?还是说那是前世的回忆,或者是今世的预测” 古婳觉得,这个前世很有可能一直都在她的潜意识里面,只要她产生了要放弃查找真相的念头,她就会出来刺激他一下,这便是一种监工了。 古婳很气愤的骂道:“你还有完没完呢?有什么屁事能不能一次说清楚?你要我去查从哪里查从哪里开始再说了,你怎么成为女魔头的,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吗?不要告诉我你玩什么失忆,跟简玉轩一样,我可不相信,人哪有那么容易失忆的?” 她也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听。她已经烦不胜烦了。 “再说了,按照现代科学来说就算是失忆,最多也是短暂的几天失忆,不可能受一个刺激就能忘记前面那一段,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是成了植物人,再醒过来那一种。” 只是房间里面静悄悄的,也没有人回答古婳问的话。 古婳叹了一口气,又无奈的起来,把自己洗漱收拾了一遍,还准备去参加今天的招驸马比试大会。 她吃过早点之后,就来到了正殿,看到大皇女正在洗漱梳妆。 大皇女转头看了一下古婳说:“你终于来了,我可等你好长时间了,你觉得我今天这身衣服怎么样?” 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衣服,头上戴着一些简单的发饰,没有像之前那么隆重。却显出她的娇俏。以前大皇女的形象是端庄雍容的,而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可爱的少女罢了! “很萌很可爱。”古婳点赞。 大皇女虽然第一次听这个词却是觉得很受用! 于是两人说了一阵子话,然后一起出去了。那正殿上面七十多个男儿,血气方刚,他们个个打扮得飘逸俊俏,坐在大厅里面,等待着笔试的题目。 古婳却觉得有点辣眼睛,这么七十多个正当壮年的男人,全部居住在一个院子里面,还一起比赛,争夺一个女人,怎么看他都觉得有点儿怪异。 大家行礼之后,然后开始出了题目,第一道笔试就是要他们像科举那样写文章。 古婳看见那些人坐下来,奋笔疾书,然后有点好奇的拿起一套试题看了一眼,题目就是。辩论国库空虚,该如何办? 古婳无语,她问的这题目是谁出的?大皇女招驸马,为什么要辩论国库?这和国库有一毛钱关系没有? 齐三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说道:“这是我出的,我觉得这个题非常适合,而且也能展现出笔试者的才华和实力。”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看上了谁 一个要做王夫的人,必须要懂得忧国忧民,为民排忧解难。 古婳抽了抽嘴角,心想:“驸马只需要伺候好大皇女就行,他懂不懂国库空虚有什么要紧。他已知道怎么填补大皇女心中的空虚就可以了。” 大皇女说道:“此题目倒是正好,可以解决现在的国库的问题。如果谁答得好的话,倒是可以解救父皇的燃眉之急!如果有这样才华的一个人,我必定要重重地赏赐他。” 古婳无语,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过她也可以理解,他们这种皇子皇女从小就在这样的教育下长大,满心的都是忧国忧民,就算自己不是真忧国忧民,也得装着忧国忧民! 七十多个少年郎在埋头奋笔疾书,那场面很是壮观,看起来也很有节奏感。然而只有一个人似乎没怎么动笔,只是呆呆的看着题目。 古婳定睛一看,哎呦,这个人不就是老熟人简玉轩吗?他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不会写文章? 古婳心里嘲笑,他在大沧州做本来就是一个武林人士,不会写文章是理所当然的。这种八股文对于武林人来说都是不屑一顾的东西! 古婳觉得这货搞不好,第一场比试就得下场真是甚为可惜。 皇女似乎也注意到简玉轩停笔不写,她似乎有点着急。 “古婳,你看见简公子似乎一直都没有动笔没有。” 古婳装作瞄了瞄说道:“我看到了,可能是他是不会写吧,毕竟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也是一个武林门派的人,武林中人动刀动枪的很正常,但是动笔写文章的倒是不多!” 皇女有点儿着急了。她站起来点名:“简公子,你为何,不动笔写文章?” 大皇女亲自出口问,惊得所有人都抬头望去 他们看了一眼皇女又看向简玉轩,那眼神里面就如同有刀子一样纷纷飞向他,这个人是谁得?为什么大皇女对他如此关注? 简玉轩慵懒的抬起脑袋,他说:“回皇女殿下,这个题目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我不想写。” 顿时场上就炸开了。 旁边有人,讥笑的说道:“都是借口,你肯定是根本就不会写。” “就是,你到这里来做辩题,却说题目没意思,这种借口,我三岁的时候就会的。别骗人了。写不好就写不好,为什么要撒谎?” “没错,真是太幼稚了。” “不是幼稚,那是有心机,想要博得大皇女的好感,昨日只是赢得了游水,他就找不到北了。他和大皇女吃了一顿饭就膨胀了。” 大皇女皱了一下眉头,她问道:“简公子为何说此题目没有意义?如今,百姓可能不知道,但是在场的大部分贵族子弟都应该知道,我们云栖国的国库一向都不够充盈,灾害年年都发生,每年赈灾的用款都是一大笔数目,而那些地方也要也需要免去赋税,所以国库没有进账,只有出账,自然就会空虚。” 在场的人连连点头,这国库空虚已经不是秘密了。 “父皇招揽全天下有才学的人处理这个问题也有好多年了,一直也没有成效,所以才拿出来让大家辩论辩论,即使没有人能拿出一个优良的方案出来,起码也能看看他心性是如何。” 简玉轩冷笑一声说道,:“殿下,此言差矣!这个问题如果永远只是纸上谈兵的话,那么,永远都解决不了。” 齐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国库空虚又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谁也不可能一出手就解决,他也不是一个敌人,也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一直存在的大问题,自然需要众多人士辩论,这样才能汇集一个比较好的方案。你如何说,辩论没有用呢?” 简玉轩说道:“你们辩论了几十年,云栖国的国库还是空虚的,有用吗?” 大皇女说道:“这个问题也不是停滞的,是不断滚动的,每年云栖国都会遇到新的问题,国库一次一次的需要填充。这个问题自然是一直都存在了。” 简玉轩摇头说道:“所以说你们这个题目是没有意义的。你们花时间谈论国库空虚该如何,还不如想想如何阻止各地的灾荒发生!” 旁边又有人讥笑说道:“你这人说话也跟三岁小孩说的似的,要是天灾那么容易阻止,那还要文武大臣干什么?” “不止是阻止,而是需要去解决,一个地方如果年年旱灾,那么你们就要考虑如何修建水渠,如果一个地方年年大雨,他们就要修好河道,排解多余的水源。” “如果是发生了山崩地裂,那你们就要把他们迁到其他的地方,妥善安置。而不是在这里写文章,打嘴巴官司,那样一点用都没有。” 古婳在心里点了个赞,这个简玉轩看来还挺有见解的嘛。 大皇女若有所思的说道:“其实朝廷也一直在做这件事情,可是,像那些发生灾害的地方面积实在很大,不是那么的好处理。” 其实她说的也是实话,比如,要建水渠,修河道,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首先光是人力就要耗费不知多少,那一笔银两也需要朝廷来出,而地方越大,沟渠修建的时间耗费就越长,工期也就越长,耗费的银两也就越多。 而且,很多地方地势艰险,甚至容易出事故。很多工程都是在半道上,突然又停下来,因为出了人命,然后又拖延了工期。 简玉轩自然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又开口说道:“你们需要修建水渠河道,不找那些工匠们商议,却天天找这些五谷不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书生来辩论又有何用呢?你们建造沟渠不行,应该发展工匠的技艺。不如举办几次工匠的科举,让他们拿出最高的技艺,去应对那边的水利事务。” 齐三的眼睛亮了一下子。 “或者是召集天下有奇思妙想的人,也可以画图纸上交上来,这样也起码能提供一些新的想法,而且又有针对性,又有用处。”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怀疑灵魂 古婳又在心里给他点个赞。 她觉得这个简玉轩比起之前那个虽然脸色阴郁,性格不讨喜,但是却聪明许多,脑子转的特别快,甚至还有一点儿现代人的思维。 古婳想到这里突然愣住了,她突然想到简宇轩性格大变,还闹出了什么失忆,这节奏妥妥的就是穿越的征兆啊! 难道说这个简玉轩身体里面换了一个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所以才这么性格大变?而且搞不好换的也是现代人? 古婳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这要是遇到一个老乡那该多好呀,顺便她还能跟他结个盟一起来办办那个女魔头前世的事情。 古画盯着简玉轩的眼睛开始发亮,旁边的齐三见到此情景。脸上有些不悦。 他开口对简玉轩说道:“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确实是很好,但是,你为何不坐下来写在这篇文章上呢?任何奇思妙想也需要有一个载体。你写的这篇文章,我们也好给父皇去看,这样也能够有一些帮助。” 简玉轩说道:“你们刚刚不是已经听到了吗?找一个人帮我记下来送给陛下看就可以了。” 旁边又有声音出声:“到那你为何不自己写?莫不成,是你的字迹太难看了,还是你根本不会写字,哈哈哈!” 周围的人影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简玉轩冷冷的说道:“我只是不想动笔而已,这种简单的理论,我都不屑于写在纸上。” 周围的人又愤恨了起来,这货他妈的就是来拉仇恨的吧! 其实他们心里都有了比较,简玉轩的那一番话确实比他们写的文章要来的实用。他们这七十多个人之中有一半还能够好好上过学堂就不错了,其中难免也有一些有才学的人,只是他们见简玉轩这一番言论,都有点自愧不如。 而那些腹内没有什么墨水的人,更是嫉妒又厌恶。 大皇女扶额,说:“行了,你不学就不学吧,我叫一个书记官,帮你记下来就行了。” 于是这一场,题目辩论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了,像是开了一个玩笑一样! 大家纷纷不平的样子,齐三看在眼里。 “各位还是好好答题,你们的卷子都是要选择优秀的给陛下过目的。” 这一句话又激起了众人的斗志。奋笔疾书起来。 结束之后,古婳在走廊一边,等到了慢悠悠走出来的简玉轩。 简玉轩这个人成了一个奇葩,他走到哪里,方圆都有一两尺的位置没有人,大家似乎纷纷都不想和他沾上什么关系。 “你说那个简玉轩到底什么来头?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我在都城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这简玉轩。按照他这种性格的人,我怎么可能听都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们小声一点,我听我姑母说,他好像是乐家的人。他的母亲就是,乐家人的一个小姐。你们还是不要去惹他比较好。” “原来是乐家的人,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个奇葩公子。乐家的公子,我也见过不少了。虽然他们大部分都属于隐世不出的人,但是起码还能打个交道。” “哎,原来是他们家族的人,算了算了,我们都回去吧,这个家族向来都极为隐蔽,而且他们几百年来都是隐世贵族,我们还是少惹为妙!” 简玉轩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旁边的这些议论纷纷的声音,他悠闲的走出来,然后看到了古婳。 “简公子,我有事找你聊聊,可你有现在有时间吗?” 简玉轩挑挑眉,走向她说道:“你有什么事?” 古婳搓搓手,非常犹豫,其实她就是想问问这个简玉轩到底是不是现代人,或者说是不是穿越来的,可是万一要是不是,那就很尴尬了,搞不好还会被简玉轩当成神经病了。 “那个,简公子你的QQ号是多少?” 简玉轩皱眉,神情疑惑,双眼盯着古婳说道:“什么叫做QQ号?” 古婳心想,这小子藏得挺深嘛,我就不信问不出来。 “你几几年出生?” “按照云栖国的算法,我是景安36年出生的。古婳小姐,你为何如此问?你是要给我算命吗?还是看手相?” 古婳不死心。 “你喜欢咖啡还是奶茶?” “我喜欢碧螺春。” “你喜欢番茄炒蛋吗?” “番茄是什么东西?” 古婳又犹豫了,难道这货真的不是穿越过来的? 简玉轩疑惑的看着她。 “你问的问题都是什么?谜语吗?” 古婳又问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要了解一下你,主要吧,我觉得你和我之前认识的那个人实在太不一样了。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还是想不明白。” 简玉轩脸色染上了一点暗沉,他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是大病一场之后,失忆了吗?虽然我也想知道我以前是个什么样子,但是人总是要活下去的,一切要向前看,希望古婳小姐能够体谅在下。” 古婳见他这么说也不好意思问。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冒犯了对方。不能因为她自己是穿越来的,而怀疑所有人都有可能是穿越的!如果这个世界上这么好穿越,那天空早就被穿成了筛子了吧。 她也是魔障了居然会觉得简玉轩里面换了一个灵魂,还是来自现代的灵魂! “哦,真是不好意思,这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一定会好好调整心态,再来面对你的,嗯,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简玉轩公子,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 简玉轩看着古婳匆忙离去的背影。他轻声说道:“你到底发现了什么秘密?” 齐三在不远处看到了这个画面。他对手下说吩咐,立刻把这个简玉轩查清楚,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以前在都城从未见过他,如果他是乐家的人,为什么以前也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小公子的存在。 手下立刻隐身,然后去办。 大皇女走出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姐弟对弈 齐三说:“没有,就是处理一些私事而已。” 皇女揶揄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了,是不是找你的古婳姑娘?我刚刚见她匆忙出去了,也没有叫住她,可能有别的什么事做去了吧,你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刚刚不是还在殿上见过面吗?至于这么心急火燎的,要不要我跟父皇说一声,让你早点把她娶了,这样也解你的相思之苦!” 齐三无奈的说道:“皇姐,你还是省省吧,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如果需要帮忙再来找你。” 大皇女笑着说:“我自然知道你是有能力的!可是在追女孩子方面,你觉得是新手吧?第一次不容易啊,好好加油,弟弟,我看好你。” 齐三擦汗,说:“皇姐,你还是先关心下你自己吧,这么多男儿里面,你有没有看中谁?赶紧把你的事情解决了,这样,父皇也能放下心。” 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父皇一定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才会这么急着立下储君,然后催促大皇女娶驸马,这样看来真的很像在处理后事一样。 可是他们俩也只能在心里疑惑和猜测,因为,父皇只要不亲口说,他们就不能够去问。 景安帝一直没有说,也许是不想让他们为此焦虑吧。 可是景安帝越是如此,他们心里就越没有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事情是不是还能够有回旋的余地? 大皇女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云栖国这么多年,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我们云栖国大难将要发生。” 齐三负手而立,他说道:“其实我也有这样的预感,只是不知道这灾祸是从何方而来。只是我想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携手共进,无论父皇发生什么危机,我们都要鼎力相助,如果有一天你登上那个位置,那么我也会成为辅臣拥护你。” 这一番话让大皇女很是惊讶。 大皇女转头看他,心里有些感激的说道:“我从未听你说这些话,你一直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其实我有时候也很羡慕嫉妒你,你有那样绝世的才华,而我只是一个平庸之辈,有的时候我也在想我如何能担当得起国主这样的大任!虽然王叔一直鼓励我,说我是最适合的,可是我知道,其实他更希望那个人是你。或者说他更希望我身上有你那样傲人的才华。” “我们兄弟三个人,只有你是独一无二的。” 齐三摇摇头说道:“皇姐,你为何说这样的话?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尊敬你,你也应该知道的。容王叔对我一直不是很满意,我心里很明白。你就不要夸奖我了。” 大皇女看着远处的湖水。心里闪过一阵的惆怅和莫名的伤感。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她已经活到了四十多岁,父皇也居然渐渐老去,从前她觉得父王一直都是顶天立地的,无所畏惧,不会摔倒会永远陪伴着她。站在他们身后,成为他们的靠山。 可是经过这一次之后,她突然觉得原来父皇有的时候也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而如果父皇倒下了,那么要撑起整个国家的居然是她,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就闪过无限的恐慌和无助! 那是一种像山一样沉重的巨大压力,压在了她身上,可是她没有办法喊叫,没有办法求救,所有的重担必须她一个人承担住,因为她是大皇女,她是这个国家的储君,她必须要自己独立的扛着。 她真的很害怕有那么一天会被重压压得叫不出声。她那个时候肯定会崩溃吧。 其实她心里一直都在幻想,如果储君的不是她,那么她现在一定很轻松,很开心,不过她心里也知道,能够接下储君这个位置的,除了她也只有三弟了。 对于二弟,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偏见,只是她直觉觉得二弟,不太适合承担大任而已。 其实如果没有三弟的衬托的话,她觉得二弟也无妨!可是三弟的才华和智慧确实让他们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甚至连王叔也一直这么觉得。老三的才华难能可贵。 他其实一直在意的是三弟这种偏才,三弟对于国家经济尤为的敏感,如果他只是一个大臣的话,那么容王一定会力荐他成为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臣子。 皇女幼年的时候也想干出一番事业!毕竟王叔一直对她管教很严厉,她自己也信心满满,觉得自己作为长女,自然有一份天降大任落在她身上,可是渐渐的她便不这么觉得了。 天下有才学的人有很多,有学识的人也有很多。她既然担不起这个重任,为什么要站在那个位置?那岂不是浪费吗?还不如让有学识才华的人来当,可是这样的话她也不敢说出口,这是有违天道的。 但是如果让给自家的弟弟,那也不算太出格。 事到如今,她突然被父皇封了一个储君。他暂时也别无他法,只能顺应而下,随波逐流。 我说三弟。如果有一天我不愿意坐那个位置,你能不能帮我一把? 齐三震惊的转过头,他以为他听错了,应该是她要坐上那个位置吧! 大皇女笑笑说:“其实有的时候我真希望你能代替我坐上去。这样我就能去做个闲散的王室,到处游山玩水。也不用老是在都城,我也可以到别的国家去看看游历一番,然后找一个我喜欢的男子,共度一生。这样的日子,我以前也经常想过。” 齐三摇摇头说道:“皇姐。你可能是这几天累了,所以老是胡思乱想,那个位置是你的。我不会去打那个位置的主意。” 大皇女说道:“你难道以为我是担心你和我抢位子?我还巴不得呢。我倒是希望父皇立下的储君就是你,你怎么还不听不明白我的意思?” 齐三瞪大眼睛,说道:“皇姐,难道你想撂挑子!那可不行!现在父皇真是危机时刻,云栖国也是多事之秋,你可不能就这么跑了!”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难得时光 大皇女笑嘻嘻的说道:“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这么不懂事,起码也得过了眼前的这一段再说。” 齐三摇摇头说道:“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撂挑子,你要是跑了,那我们可怎么办?” 其实他是想说你要是跑了,那这都城又乱套了。 大皇女说:“你只答应我,无论我是想登上皇位,还是想离开皇位的时候,都帮我一把就可以了,三弟你答不答应?” 齐三见她似乎真的不像是开玩笑,他认真的盯着皇姐的眼睛说道:“你想要做什么便去做,只要不违背天下人,不背叛云栖国,我都站在你这边。” 大皇女很感动的看着他,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三弟,那我就谢谢你了。” 齐三心里还在猜测,不知道容王和皇姐到底是怎么相处的,可是他知道,容王对她充满了期待,希望皇姐能够登上大统。可是为什么她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并不那么想做君王? 不过他也假设了一下,如果当时父皇是把他立为王储的话,他可能也会和皇姐有同样的心情。 外人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自己感觉是不一样的。似乎自己的自由就没有了,就必须要全心全意把自己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国家上面。 而且每天有操不完的心,还要去提防各种各样的叛乱。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他也没有和皇姐能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件事。日子总是这么过得这么快,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长这么大了。 “老三,我们进屋去下一盘棋吧,我们姐弟两人好久都没有下过棋了。还记得那是十年前,我们俩在宫里的时候,过年守夜的时候下了一盘棋,你赢了我两盘,我胜了第三盘。不知道你最近的棋艺还有没有长进?” 齐三点点头说我也想测试一下。 于是姐弟两人就进屋下棋了。 美好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而其他的七十多个儿郎们正在自己的住所里面无聊的发慌。 “喂,我们难道一直要待在这个院子里面待半个月吗?这也太无聊了。” “就是,平常这个时候,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出去找人喝酒去了,最近都城里面新开了两家馆子,味道还不错,你们去吃过吗?” “要不我们出去吃一顿,然后喝点小酒?” “对对走走走,反正这下午也没什么事,晚上估计也没什么事,我们不如出去找点乐子。” 二十多个人,就这么陆陆续续的出了门。 旁边有人拿纸把这二十多个人的名字都记下来,然后,送去了大皇女的案边。 大皇女你看了一眼纸上的名字,笑笑说道:“果然如此,还真是耐不住性子的一群男人!” 齐三拿着棋子疑惑的看着那张纸,说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按耐不住贪玩的性子,一起出去喝酒去了。” 齐三无语,这些公子哥儿,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要选驸马,居然还惦记着要出去喝酒,难道院子里面没有酒喝吗?菜还不够吃。 “你也知道他们是公子哥,纨绔子弟,他们哪里是想要吃肉喝酒,其实就是想出去玩乐一番,甚至可能晚上去个花街柳巷什么的,毕竟在这院子里面都是大老爷们,他们进来已经两天多了,这两天闷得慌。按耐不住也是正常的。” 齐三把桌子一拍,说:“其有此理,选驸马居然还惦记着外面的花姑娘,那就把这些人都给我抓回来!来人。” 大皇女阻止他说道:“何必呢?这些人我自然会排除在外的,只要不选他们做驸马就可以了,至于他们愿不愿意去喝花酒,愿不愿去找姑娘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齐三怒道:“怎么没有关系,他们是藐视皇族。” 这些人想要做皇女的驸马,却没有把皇女放在眼睛里面,居然还想着去外面喝花酒,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嘛! 大皇女无所谓的又下了一颗棋,她说道:“我说三弟啊,你怎么还这么想不开,他们要做什么就让做什么就好了,你选择的人自然是要为你所用的人,不为你所用的人又没有干扰你,你为什么要为他生气呢?他们不过是单纯的纨绔子弟而已,又不阻碍国事,又不妨碍国法,他们爱干嘛就干嘛。” 齐三摇摇头,无可奈何!他说:“这方法到底是谁出的?居然能够这么测试人。” 大皇女好笑的说:“自然是古婳姑娘帮我出的主意,我觉得这个甚好。” “不得不说,相信你的眼光确实不错,这个古婳姑娘委实有些聪明伶俐,而且为人也亲切,我中意得很,如果我是男子,我就要跟你抢她了,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多有趣啊,这一辈子的乐子都找不完了。” 齐三觉得有点郁闷说:“古婳这丫头又要给你出了什么鬼点子?她脑子里的奇奇古怪东西太多了,皇姐,你不要过于在意,不要听她那些瞎胡说的东西。” 齐三开始担心古婳把那一套什么肉体的理论告诉了她,她自己这么想就算了,皇姐以后可是云栖国的国主,可不能玷污了她纯洁的心灵。 皇女捂嘴说道:“我说三弟,你喜欢那个姑娘不就是喜欢她精灵古怪的感觉吗?你喜欢的是她这一点,我自然也是喜欢她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对她会有什么看法?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要是你日后负了她或者欺负她,我可是要替她报仇的。” 齐三捂着胸口说道:“我的亲姐姐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 大皇女说道:“那可不是,将来,我如果找到喜欢的男人,我那胳膊肘估计会拐得更厉害,你可要做好准备。” 齐三心道,我真希望那姐夫是个正儿八经的人。千万不要被你们带坏了。 两人调侃闲聊下棋,愉悦的过了一整下午。 姐弟两个好久都没有这样相处过了,两人心里甚是宽慰。 其实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需要亲人和朋友,都需要有人在身边陪伴。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陛下召见 他们贵为皇子,皇女也是如此。可惜皇族的血缘关系向来都是淡薄的。 齐三觉得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他都要好好的维护这一片亲情,这一份珍贵的感情。 姐弟两人的这份缘分来之不易,应该互相珍惜。 下午他从皇家园林出来的时候,想了想,拐弯就去了皇宫,给他母亲请安。 他的母妃,正在院子里面看丫鬟浇花,听说齐三过来倒是有点吃惊。 “这么晚了,你过来有什么事?” 齐三无语的说道:“莫非难道我来看一下母妃还必须有什么事吗?” 贵妃笑着说:“那可不是,你看你有多长时间没有来了,每次来又是急匆匆的走,似乎后面有火烧着似的。” 两人一起到了房间里面,宫女给他们端上了凉茶和点心。 “母妃用过晚膳了吗?” “已经用过了。最近的天气热,胃口不是很好。御膳房给我做了一些清凉小菜,还算是入口,你呢?你那边的厨子用的还顺手吗?” 齐三点点头,说道:“还不错!我胃口一向还可以。母妃要是胃口不好,也需要请太医来看看,吃些药汤开开胃。” 贵妃只说每年夏季都是这样,太医看过也说没事,只是平时饮食上清淡一些,少些油腻就好。实在不用过于担心,反而伤了身体。 两人坐着喝茶,他有点犹豫的问道:“最近,您有没有听说什么别的事情?” “你指的是什么事?陛下立了储君还是你皇姐找驸马,还是你父皇生病的事情?” 齐三一愣,他看了一眼母妃,这件事她也知道了。 贵妃说道:“你父皇病了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起码得有一个多月了吧,我看见陈清风和那崔任杰经常在他宫里晃悠。我就算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齐三也算放下茶杯,心里顿时明白了,这件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宫里的人呢?就能瞒过宫里的人,那肯定也瞒不过大臣们,毕竟在这皇宫里面有多少眼线,他都记不清了。 景安帝在出事之后肯定没多久就已经有人猜测到他得了疾病,就是不知道这疾病到底是什么。 “父皇不知道到底生的是什么病,可危急吗?” 贵妃叹口气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那陈清风守口如瓶,根本问不出来,一问他他也只说是在为都城附近的疫病做准备。后来也发生了那些僵尸的传言,所以也就让他混过去了,再问他他也不愿意再说什么。那崔任杰更是一个医痴问什么都不答,只说要回去看医书,这两个人嘴巴跟铁似的,敲都敲不开。” 齐三说道:“母妃,你暂时不用担心,什么事情都有大臣和我们扛着,只是我不知道父皇的到底有没有性命之忧,如果有的话,我希望你也做好准备,不要到时候不要过于伤心难过。” 贵妃说:“我自然是知道的,人各有天命,你父皇也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如果有什么病的话也很正常。其实我也早就做好了打算,如果到时候做了太妃的话,也可以回娘家,或者是选一处漂亮的园林居住,也不用在这皇宫憋屈的呆着了。” 齐三母妃的出生倒是比较尊贵,是云栖国一个老牌贵族的小姐。在所以齐三在都城里面呼风唤雨,顺风顺水,也和他母妃的娘家有莫大的关系,那些人脉的资源都可以为他所用,也没有人会去故意为难他。 其实这也是二皇子耿耿于怀的原因。二皇子的出生比他和大皇女都要低一个阶级,玲贵妃还是带罪之身,他成长的道路上,根本没有人去扶持他。 齐三这边和母妃说完话,就准备出宫回家,这时候一个内侍进来传话,说是景安帝知道齐三现在在贵妃这里,叫他前去见一面说话。 齐三立刻站起来,贵妃也嘱咐他见到父王都问他好,然后仔细看看陛下的面色如何。到底是不是大病。好让人放下。 他心里自有打算,和母妃告辞之后跟这内侍一起去了景安帝的寝宫。 他一进去,看见景安帝坐在榻上批阅奏折,上前行礼,跪下问安。 “父皇生病应该多加休息,怎么能如此操劳?奏折不是已经给大皇姐和容王帮忙审阅吗?如何还有这么多奏折需要看?” 景安帝抬头看着他一眼,拉出一个奏折扔给他,说道:“你看看这个吧。” 三皇子拿起奏折,发现上面讲的是之前都城门外那一场可怕的动乱的调查。 “有人故弄玄虚,可能是野外的动物偶尔发生的一次躁动而已无需担心?” 三皇子看着那奏折上的文字,觉得头上的青筋都要冒出来了,那次郊外那么大的动静,那天晚上火光连天的,死了好几个看门的侍卫。还有那医馆里面那些离奇死亡的人,居然最后被判为有人故弄玄虚? 这些调查的人都是些什么货色? “你看明白了吗?”景安帝问道。 三皇子说道:“这人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那天晚上,我都看的清楚窗外那可怕至极的场景,他们居然说没有什么问题,动物躁动,这简直就是荒谬!这么大的异象,他们都觉得没什么,是不是要等到那些东西闯进都城里吃人,他们才会放在眼里。” 景安帝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自己批奏折的原因,这些人见我生病现在居然,把这么大的事情都拿来糊弄我。可见他胆大包天。” 三皇子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立在一边,其实他心里已经开始想到,那些人也许并不是那么草包,也许反而是要拿着这次奏折来试验一下,景安帝是否真的是病得起不了床。 毕竟这么荒唐的折子呈上去,如果景安帝身体还不错的话,肯定是要勃然大怒,然后连夜把这些人给处置了! 但是如果景安帝已经一病不起,那么,他肯定就没办法去管这些胡说八道的折子!而无论是容王还是大皇女,这两个人的性格,一般也不会在危机时刻去管这种事情。最多就是回过神来的时候秋后算账而已。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深夜寝宫 但是这也非常需要胆量,如此戏弄一个君王,这简直就是不想活了,嫌自己命太长。 景安帝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小儿子,他说:“这么多年,你在都城里面瞎胡闹,我没有管你,但是现在,云栖国是多事之秋,又是危急的时刻,我身上也有病实在是力量有限。如今你也大了,日后如果你要辅助你姐姐的话,也需要做出一些功绩出来,这件事我就派你去查吧。” 三皇子愣了一下,关于什么僵尸啊鬼怪之类的事情,他是真的没什么经验,如果要他去充盈国库,也许他还有办法,可是,这神神鬼鬼的事情,他真的是一头雾水无从抓起。 “父皇,儿子可不擅长这个方面,要不您让我去管那受灾的灾区吧。或者是去做买卖,赚钱充实国库。” 景安帝哼一声说道:“你不能老只做你擅长做的事情。不管你以后是什么位置,你都是要为这天下做打算,只懂得去赚钱又有什么用呢?国家不安定,那些钱的也就和粪土一样。 你不会还以为只要有了钱,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吧,你难道还在想那天下共富的法子?” 景安帝一直觉得这个小儿子聪明有余,但是在政治上面一窍不通,想法非常的天真。 齐三想起了幼年的那个笑话,不仅脸上一红,他说道:“儿臣并没有这么想了,我也明白这个世间不是金钱说了算。” 景安帝让他上来坐着,三皇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去了,脱下鞋,也像父王那样把双脚盘在一起,看着桌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奏折。 他凑近了,才发现景安帝的脸上确实有些苍白,而且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 他十分的担心,问道:“父皇,您的身体到底如何了?为何迟迟不告诉我们?到底生了什么病?我去问过陈老也问过崔任杰,他们都避而不谈,弄的我毫无头绪。整天惴惴不安,也不知道您到底是身体哪里不好了。” 景安帝叹口气说道:“这件事情,我原本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但是既然我让你去调查那些尸变的事情,那么这件事我就要告诉你。” 三皇子心里一惊,难道父皇的病和僵尸尸变有关,不会吧,父皇一直呆在皇宫里面,最近都没有出去过,怎么可能会染上那些东西呢? “我现在身上的病都是因为,被那个吸血魔咬了一口,我中了他的毒!陈老和崔御医都是为我解毒。” 三皇子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那个杀人魔为什么会咬到你?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没有死,而且在执行死刑之前,我就已经被咬了,那他死只不过是一个幌子,我一直把它留着,是因为陈清风和古婳觉得那个人身上有解毒的东西。” 三皇子捏紧的拳头说道:“此人实在太过歹毒,他身上如果藏着东西,应该立刻把他衣服全部脱掉,尽一切办法把他的解药找出来。” 景安帝示意他不要过于激动,他说道:“我说解药的意思并不是他身上藏有解药,而是他身体里面的毒进入到我的身体,而他身体里面也有一种东西,可以解除这种毒,只是这种东西还没有找到,陈清风和崔太医一直都在帮我寻找这个解毒的法子。” “只是这一切都需要从头开始,史上并没有先例,所以他们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他们吃的药也是尽力能拖延我发作的病期。” 齐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表达他的震惊。 “其实,这次生病只是故意装病,为的是让一些人放松警惕,也能看出是什么人在试探我。朝中纷纷扰扰,头绪太多,牵扯也太多,不能一杆打尽,但是起码能找到谁忠谁奸,谁对我们有利,谁对我们有危险。” 三皇子听到原来父王是装病,他松了一口气。只是他又想到,父皇身上潜伏着病毒,又开始忧心忡忡。 “父皇,那您到底是有什么打算?您早早的立了皇姐为储君,又让她这么快的挑选驸马。难道您这是在预防万一吗?” 景安帝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不知道身上的病什么时候会突然发作,或许一发作我可能就一命归西了,那个时候,云栖国不能没有一个人稳住大局,群龙无首的后果会非常严重,我不希望看到我一手创下的江山,会变成纷乱一团,甚至生灵涂炭。” “我急着立皇女为储君,无非也是为了保证天下太平,毕竟皇女身后是有容王支持的,而且,还有她两个弟弟能辅佐他,我也算是放心。” 齐三立刻说道:“我必定是会忠心辅佐皇姐的。” 景安帝点点头,更何况他年岁也确实大了,早就应该作此打算,一般的国君不会拖到现在。他就已经算是立储君立的比较晚了。 “所以我让你来,就是让你好好的查一下。那尸变真实原因,其实我原本是打算让虚静和古婳去查,但是我想他们毕竟不是我的人,而且还是最近来到都城的,我和他们相识不过数月而已,始终有点不放心。” 三皇子,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不知道您想让他们有何打算呢?这两个人自从来到我们云栖国,您就一直很看重他们,他们也确实做了不少的事。” 景安帝问道:“你对他们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暂时没有想法,我只觉得他们两个人倒像是世外高人和奇人异事,身上有很多秘密,也有很多无人得知的宝贵的东西。” 齐三心里很羡慕他们两人,没有什么负担,来无影去无踪的,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不过他和古婳之间有了确定的关系之后,他也不希望她有这样的自由。 景安帝看着他说道:“你和那古婳是怎么一回事?你以后是预备娶她吗?” 齐三一愣,然后脸上有点不安,说道:“父皇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你们又没有避人耳目,我有什么事情会不知道?”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身份区别 景安帝其实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没有出现多大反应,既不赞成也不反对,其实这些皇子皇女的婚姻,本来都是注定了的,能选择的无非就那么一些人,但是古婳这个姑娘,他一直看在眼里。 她确实不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老三无所谓是收了他还是养在外面做外室,他都不会管。 可是如果是古婳,他就不能让老三随意的破坏,她与云栖国之间微妙的联系! “我暂时还没有想好,我们才刚开始没多久呢。” “不管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但是你一定要记得,你一切都要以云栖国的大局为重。古婳无论是什么身份,或者你有多喜欢他,你必须第一考虑的事情就是你身为三皇子的身份,能够从她身上得到的东西。” 齐三无话可说,他其实还没有想好,如何和古婳相处,现在却被父皇如此的要求。 “父皇,如果我是真心喜欢她呢,我也必须这么做吗?” 其实他不是不明白父皇说的意思,可是他的手段可以用在生意上,可以用在人情交往上,但是他从未在女人身上用过什么手段。 从前那些女人没有感情的他只用出钱,而他有感情的,更是大大方方承认,无论是爱她的美色,还是爱她的床上功夫,或者是爱她的温言细语。他都可以坦荡荡的明码标价。 可是他从来不屑于在男女之事上用上什么手段?这有悖于他的原则。 “你要知道古婳和普通的女子不同,甚至你不能把他当做女子看待,她身上有很多秘密,有一些也许对我们有特别的用处,也许,对我们不利。最重要的是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离开,或者是你不知道她下一步到底会做什么。” “她对于我们云栖国来说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不过她现在和你连在了一起,那么你就得稳住她,你就要做一个能够安抚住她的一个人。” 齐三的脸上似乎有些迟疑,他说道:“父皇,我和古婳两人的事情,起因并不是为了这些东西,再说了堂堂云栖国,难道还缺了一个女子不成?” 景安帝看着他说道:“我都跟你说了,不要把古婳这个人当成一个女子。看来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三皇子脸色不是很好,但是他也没有出声去反驳他的父皇。 景安帝自然一看就明白自己儿子心里在想什么,他知道这件事情也急不来。他的那几个孩子,他大约还是能摸出他们的秉性,这个老三是个骄傲的人,天之骄子都有这个毛病,就是不愿意委屈自己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而尤其是对女人的事情,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他也是会心存傲气,不会因为什么利益而动手段。 其实这本来应该是一个谦谦君子必有的品质,但是这个品质在特殊时候并不是一个好东西。他回妨碍一个人做重大的决定。 成大事者要不拘小节。 人心存骄傲是可以激励他走得更远,但是如果不懂得,什么时候放下骄傲,那么这个人注定走得也不顺。还会错过许多的机遇和机会。 不过景安帝也知道现在这件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说通的。 于是他扯开了话题,开始和老三一起商量着如何办城外那群变异动物的事情。 “这件事你如果要去查,得和陈清风和虚静两个人合作,我看问题可能就出在那吸血魔的身上。” 其实,陈清风和虚静已经推断出当时那次刑场上,让李玄明假死。只是那一次为逼真他们确实捅了李玄明,而他身上的血滴落下来,可能就是最大的问题。 当时,李玄明只是咬了一口景安帝他就中毒了,这说明,李玄明身上处处都是毒! 无论是嘴里牙齿上,还是血管里的血液,可能都带毒,而那次在刑场上,滴落在地上的血液并没有特殊处理,没有去清理干净,那么很有可能有人会不小心沾上,最大的可能,也许是那群也够把它吃了。 所以野狗也染上了那个疫病,然后发疯去咬人,所以人就染上了那种会尸变的病毒,这其中也许还混杂着一些犬疫之类的症状,这可比六十年前,那场大灾难要厉害得多。 三皇子听了之后不仅愁眉不展,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啊? 看来这个那个李玄明是一切祸事的源头。 可是如今没有找到解决方法,即使查到了,那又如何? “所以,我让你尽量去打听,我总觉得这件事不是偶然发生的,而是有人预谋。” 三皇子一愣,他说:“父皇的意思是这是有人谋划的?” “这件事和古婳他们有关系?” 毕竟这个吸血魔和他们两人不仅认识,而且是和他们差不多的时间来到了云栖国,自从他们来到之后,这才有了所谓的异变。 景安帝看了一眼说:“如果是他们你打算怎么做呢?” 三皇子终于卡壳了,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是别人,他可能直接会说把这些人抓起来,就算不严刑拷打,起码也必须弄个软禁什么的。可是这里面又有古婳。 景安帝摇摇头说道:“你这个心软的性格必须要好好改改,平时心软救个阿猫阿狗什么的就算了,但是在关键时刻你只要一心软,那么,可能就会有大祸临头,你可一定要想清楚。” 三皇子不敢说话,他知道,父皇说的确实是对的。可是他心里怎么样也不愿意把古婳关起来。 景安帝接着说道:“我暂时不考虑是他们两人,他们两人看起来虽然嫌疑最大,但是也是也有可能是最没有嫌疑的,毕竟出了这些事情,如果是他们谋划的话想要我死实在是太简单了,或者是他想要云栖国大乱,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因为他们当时不救我,我可能现在已经死了或者血已经被吸干。” 而且在这段时间他也看得出古婳和景安帝是真的在尽力帮她,无论是找崔御医还是把陈清风醒来。也都是在为他解毒。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调查始末 他们两人那个架势也不像是故意要害他的样子。 “这其中必定是有原委,只是这幕后黑手,我也没有精力去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去调查那些野兽的是幌子,主要去帮我查这件事吧。” 三皇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其实这就是让他绕一个弯子,去调查推动这一切的背后有没有黑手,不管是来自国外,还是来自云栖国的国内,虽然他不希望真正的原因是来自云栖国朝中的某些势力。 景安帝对他这样那样的嘱咐了一番。一直到了深夜才聊完。 最后,他看了一下天不早了,宫门马上就要关了,儿子也应该出去回自己府邸睡觉了。 “对了,你皇姐招驸马的事情办的怎么样?她还满意吗?” 三皇子说道:“还行吧,有七十多个人,挺热闹的,反正住在一个院子里,皇姐要是看中了水,可以马上提他为驸马。” “其实你之前来求我给她办这个比试的时候。我立刻答应的原因就是我也不希望委屈了她。” 景安帝对这个女儿宠爱是真的不假。对于这个女儿他其实也挺满意的,只是她身为长女身上自然要负起一份责任。 “孩儿明白,父皇自然是想让姐姐过得幸福一些,找一个好男儿,也能为他排忧解难。 “不,我让她找驸马,不是让驸马为她排忧解难,而是能够让她尽快生育后代。” 三皇子沉默。 景安帝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们皇家,最重要的是什么?自然是留下子嗣,而我们云星国向来子嗣难以留存,我们活的年岁比到大沧州的人要多两倍,可是我们的子嗣却不如人家一半多。作为储君必须要有的就是能有了生育后代的能力。” “你给她把关一下,像那种身体弱的,身上有病的,通通都不能要,就必须要身体强壮。能够服侍好你皇姐的。” 三皇子刚端起的茶才得喷出来。 “怎么了我说的,哪里有问题吗?” “没有父皇,只是您的这个理论和古婳不谋而合,她给姐出的主意就是要身体强壮的。皇姐似乎也很赞同。” 景安帝点点头,说道:“我就说她很有智慧。在这一点上,你要和她多学习学习。” 齐三沉默,他确实要多学习学习,要不然迟早要被古婳的那些歪理邪说给洗脑! “选驸马的事情,不能让你皇姐一个人决定,她如果有人选,你得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去考察考察,如果这个人可以,我可以立刻给他赐婚,而其他的人多多少少我都会给一些奖赏,不至于让他们有怨言。毕竟他们都是贵族子弟,也不好让他们面子上过不去。” 三皇子立刻行礼说道:“我儿臣明白。” “行了,已经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上朝呢。” 齐三这才行礼离开。 刘总管上前撤下茶杯,景安帝看着窗外的月光。他只期盼,在他死之前能够安排好一切,他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他也不是偏心大皇女,只是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大皇女做储君是最为妥帖。 老三这孩子虽然聪明伶俐,但是毕竟年纪还是要轻一些,没有见过大风大雨。越是聪明的人越没有经验,那么做的事情可能就会错得更远。 他只希望老三能在这段时间中迅速的成长起来,能够做到真正的挑起国家大梁。 这时候,门又响了,是崔任杰给他送药来了。 “陛下该喝药了。” “我整日的喝药,从早上喝到晚上做了多少了,到底有没有用?” “陛下这个药如果不坚持喝,是没有用的,但是如果每天按时坚持喝,是能抑制体内的毒发。在真正有效的解药研究出来之前,这些都是缓兵之计,能够拖一天就是一天,过一天就有一份希望。”崔任杰很是认真的回答道。 景安帝无奈,他只好拿起碗一饮而尽。 这如果在从前他可能就懒得喝了,以前他得过的大大小小的病也不少,可是他因为不喜欢喝药,从来没有一次能够坚持到底,每次御医说要喝十天,他就只喝五天,说喝六天,他就只喝三天,总之他一定要在喝药上面打折扣。 有的时候陈老都会说他,这个时候总是像个小孩子脾气一样。喝药还得哄着他,喝完了之后还得给他补一些甜食。 可是现在他为了多活几天每天要喝五六大碗的药,眼睛还不眨一下,果然人欠债都是要还的。 “你们研究对付疫病的那个药到底成功了没有?我可不想看到都城所有人都变成那个德性。” 崔仁杰摇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这些东西真的不是那么好破解的,要不然这个病也不会在大沧州无药可医,也不会谁只要修炼这邪功就会被所有武林人士诛杀了!” 其实他还有一句,这病要治不好,真的只能凭天意了。 “陛下也不用太过忧心,我还是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那就借你吉言吧。” 都城的夜色渐渐浓厚,景安帝在内侍们的期望之下,渐渐开始沉睡,宁静又安详。 但是在几十里的郊外,动物的嚎叫声一声比一声凄惨。 如果这个地方有人的话,他一定会看到一群动物,不停的开始在地上打滚,他们身上似乎渐渐的出现了血斑,然后开始发溃疡,开始化脓流血,那些,本来眼睛染红的动物,从愤怒变到哀嚎。 他们似乎经受着从前所未有的痛苦。 一只野猪,不停的往树上撞,恨不得把身上的肉刮下来,可是他还是无法阻止自己体内的变化,身上的血潺潺的流着,还夹杂着腥臭味,渐渐的他的骨头露出来了,森森的白骨,让它觉得很惊恐。 可是不管这些动物怎么哀嚎,怎么害怕,他们身上的发作症状也没有停止。 如果是古婳看到了这一切,那么她肯定会大声吼一句,就这些货要升级了。 它们将从有肉体版的变成无肉体的版的,也就是说他们要从僵尸和吸血鬼变成一具骷髅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危机乍现 渐渐的他们的躁动慢慢停止。所有的动物都从一堆烂泥里面站起来,只是它们这次站起来的不是他们的肉体,而只是骨架。 那一团有上千个动物,居然,全部都变成了骷髅。 可怕的不是变成了骷髅,可怕的是成了骷髅之后,它们居然还能行走,而且还能继续,咬合。 那些动物,似乎在一瞬间身体的痛苦就消失了,它们开始欢快的蹦达,直到发现自己身上都是只有骨头。。 这样的转变,让它们起初非常的惊恐,它们也看到了对方伸都是骨头。 动物的本性看到骷髅,自然会有点害怕,可是在他们熟悉了对方之后,甚至已经开始习惯了自己的身体。它们欢快的蹦哒着,觉得比从前好多了,不疼不痒,而且还感觉不到饿。 这样的状态让它们非常的满意,然后它们又一起嚎叫。 都城里面听到的只是隐隐约约传来的狼嚎声。不过因为它们离的比较远,所以传到都城的时候只有微微的清风,会带夹杂着这种声音。 都城里面没有人知道郊外发生的任何事情,他们安心的在梦中沉睡。 接下来几天,古婳一直在皇女的别院里面帮忙做事儿。 接下来的考核都是景安帝自己定的,还有那些考核项目都定得比较枯燥。古婳不怎么爱看。她的日常就和皇女聊聊天,唠唠嗑。 齐三这几天见到她,有的时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道齐三想要跟她说什么,每次问他,他又总是拉别的话题岔开了,但是古婳的直觉告诉她,齐三心里一定有事,只是他一直没有跟她说实话。 女人的直觉一向都很准,更何况古婳觉得她作为一只游魂在这方面,预感更加准确。 大皇女在晚饭的时候,把齐三和古婳叫起来一起吃饭。 古婳说的:“殿下实在太客气了,每天晚上都请我们和你一起吃饭。” “这有什么?只要你们两个不嫌弃才好。” “此话从何说起?我们如何敢嫌弃你?”齐三说道。 “我打扰了你们小两口的聚会呀,晚上可以花前月下的,你们本应该是一对儿神仙眷侣,可是我总是这么不识趣,非要找插在你们中间,可是,我真的不是对你们两个不满意,而是我实在想要人来陪陪我。” 大皇女喝了一口酒,显出一副寂寞空虚冷的样子。 齐三看了一眼古婳,他说:“就是你不约我们,我们俩也没有约会。在这皇家别院里面,我们怎么能够两人同行,到时候得风言风语的可不得了。” 其实他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他和古婳两个人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别院了。 这几天古婳经常和齐三一起办事,两人还能有商有量,甚至古婳还能否决三皇子的提议。这样的姿态,实在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两个人要是没有一腿,那才说不过去呢,一个皇子会被一个平民女人使唤着做各种各样的事? 大皇女也不说破,她只是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可能还没有开窍吧。 “其实今天我找你们来,确实有一件事情想要说。” 古婳看着大皇女。难不成这大皇女不会是想要逃走吧。这几天的比赛实在太无聊了,不是对诗词,就是写文章,要么就是辩题议政,甚至还找了几个大臣来给他们来评分。 这是古婳见过最无聊的相亲大会。比起现代的那些光怪陆离的相亲大会,这个简直太过于正经了。这不是相亲,而是考取资格证的节奏啊。 不过即使再无聊,这也是一个大事情。古婳能逃走,齐三也能够逃遁,但是大皇女可不能逃走。 “殿下,你不会告诉我们,想让我们掩护你逃出别院吧,这事情可不成,再怎么说这比试招亲可是为你办的,你要是这个时候撂挑子不干了。那我们的罪过就大了,陛下也不会同意的。”古婳立刻说道。 齐三瞪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皇姐,生怕皇姐真的会有这么无厘头的要求。 大皇女无奈的看了古婳一眼,说道:“古婳呀,就算我再不情愿,但是我也不敢做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我毕竟是这个国家的皇女,身上是有重任的,如果我言而无信,将来如何面对云栖国的子民,如何面对悠悠众口?如何能过朝臣的那一关?我可是储君,即使我再不想当这个储君,但是既然父皇信任我,我也必须咬着牙把这件事做下去。” 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很好,只要不是逃婚,怎么样都行。 “但是我觉得这几天实在是太无聊了,如果再这么办下去,我可能都要闷出病了,你们得给我想个法子,来个欢乐一点的,起码不要这种想睡觉的节目。” 两个人顿时又后悔了,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如何能把集体相亲变得有趣又不无聊,而且还要不大变动那些景安帝定下的项目?他们心里默默的郁闷。果然找他们吃饭肯定没什么好事。 古婳琢磨了一下,这几天的相亲确实太没有新意了,而且,女人找男人谁要看他的文章。 可是这次集体相亲是陛下钦定的。如果改了,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古婳有点痛苦。这些东西都是固定程式,根本就不好改。 “你还是忍忍吧,好好的把这次比试弄完。”齐三摇头说道:“你不要太把这次比试当作儿戏了,为了信守承诺,你必须在这里面挑一个人做你的夫君,如果你不选择的话,那么就是背信弃义,父皇不会同意的。” 大皇女说道:“我自然知道。但是这个过程可以弄得有趣一点嘛。” 古婳和齐三面面相觑,两人都看出对方想要苦笑的表情。 正说话着,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喊叫:着火了,大家快跑。 三人一愣,然后顿时起身。 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进来传话殿下,别院有一处着火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现在大家都在救火。 “火势现在大吗?”大皇女皱眉。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院子着火 “只是一个院子里着火,里面本来住了三个公子,但是现在也见不到他们,大家都在救火。” 三人立刻随着那人去找那个院子。 店子旁边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除了那些贵公子们,还有下人们忙碌的身影。 “哎呀,这边火要上来了,赶快浇水。” “你就只会动嘴的,不能去大桶水浇浇。” “我这不是在看形势嘛,指挥你们灭火。” “不需要你指挥这么一个院子的活,拿桶去浇水就好了。” “我前些时手受伤了,现在还没好呢,提不动一个水桶。” “你们可别废话了,快让开不久火就让我们救。” 现场是火光漫天,尘土飞扬,众人都是乱哄哄的,别苑的总管忙得团团转。 大皇女把总管叫出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那里面住的是谁?为什么会失火?你们有没有人知道?” 总管摇头说道:“殿下,里面住的是朱家的三个公子。我们发现起火的时候,这屋里的门已经打不开了。我在外面喊叫,里面也没有人应声。” 齐三沉凝重的看着那火势,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烧了多少屋子,而是有没有人受伤,这里面全部都是贵公子,个个背后都有一定的背景,无论谁受伤了,都是一件大事,到时候也会闹得满城风雨。 如果有人重伤,甚至死亡,那这个问题就闹大了,到时候无论是陛下还是那些朝臣,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肯定会在他们身上做文章。 大皇姐被立储君之后,朝廷上就有很多非议。大皇女现在的位置还不能算坐得稳。 比试招亲其实算是比较出格的一件事情了,不过大家看在皇女身份贵重,受陛下宠爱的份上,也没有反对,再加上这些人也希望自己的子孙能够成为王夫。 这也算是一个公平的竞争,所以他们也没有多加阻拦,反而还出谋划策。 不过如果这件事情搞砸了,那么大皇女就成为千夫所指。都城这么危急的情况下搞了一场,比试招亲,劳民伤财的,却又没有什么结果,肯定会被骂。 这种如果是有心人在后面捣乱,也许会造谣大皇女,浪费民脂民膏搞一场相亲会,却只闹出了人命,那可就糟糕了。 正在一团慌乱的之后,简玉轩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面。 他尤为的显眼,那是因为,他居然只穿了一件透明的睡袍! 大皇女和古婳的眼神都愣了一下。 古婳在心里尖叫,哎呀我的天,这简玉轩真是风骚至极了,这慵懒的又冷漠的样子在背景为大火漫天的地方,他居然有一种清醒脱俗的妖媚感觉。 “景公子,你怎么来了?”大皇女问道。 “闹得这么大动静,我本来在睡觉,现在被吵醒。现在只好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情况非常的复杂,火怎么也灭不下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人浇水,按道理说有个小院子,不会烧这么半天。”大皇女的眼神在他胸脯那一块瞟了一眼,立刻又正视前方。 简玉轩开口说道:“这个院子处于风口,只要起风,火势就会越来越大,如果只是浇水的话,只会助长火焰,所以火会烧得越来越烈。” 古婳点点头,简玉轩说的非常有道理。如果燃烧的火里面加入空气会烧得更猛,因为里面有氧气进入。水里面也有氧。 “是这样吗?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大皇女疑惑。 “用沙子来浇灭。”简玉轩说道。 齐三皱眉,说道:“火最怕的是水,用沙子如何来浇火?” 古婳这的时候开口说:“他说的有一定道理,干沙子是能隔绝火源和空气的,只要没有空气,火就会慢慢熄灭,因为火的燃烧是需要空气来支撑的。” 简玉轩侧头看着古婳,说道:“古婳姑娘说的很有道理。” 大皇女点点头,立刻吩咐人拿干沙来扑火。 周围的人有疑惑又气愤。 这不是胡闹吗?从来没听说过灭火要用沙子的。 “怎么又是这个简玉轩?他是不是特别喜欢出风头,专门说这些不靠谱的离奇观点,反正这个火都快烧完了,他是不是想要显摆一下自己的与众不同?” “可不是,就算是不浇水一个时辰,这里火就自己灭,因为全部都烧完了。我看简玉轩,就是心存不良,在大皇女面前出风头,博得大皇女的喜欢。大皇女又信了他的胡说八道。” 大皇女没有理会旁边人的议论纷纷,她吩咐总管,去按照简玉轩说的做。 虽然满肚子的疑惑,但是管家也只好去吩咐下人如此这样扑火。 既然是大皇女的吩咐,大家也不得不这么做。 这一桶桶的沙子往上面倒,火势很快,渐渐就变小了,然后渐渐熄灭。 大家都看的目瞪口呆,他们从来不知道沙子居然还有这样神奇的功效。 “我没有看错吧,这沙子真的有用,太神奇了。我要回去把它记下来。” “不会是误打误撞吧,这火势本来就已经被水浇得七零八落的,这院子也没什么可以烧的。” “算了,人家确实有两把刷子。承认吧,那火刚刚不是越烧越大,都快烧到屋顶了,现在确实慢慢熄灭了。院子里面看得出来大体的构架。并不是全部都烧完了。” 古婳看了一眼简玉轩。充满了疑惑,这个人似乎真的博学多才。 大皇女的眼神也充满了高兴,她看着简玉轩说道:“简公子,果然是博学多才,令人敬佩。” “在下不敢当,我也只是偶尔见过而已。这才记了下来。” 古婳觉得这货这说法怎么跟她以前不谋而合呢?如果他不是穿越的,为什么身上有这么多相似的地方? 那个小院子的火被扑灭之后,众人开始寻找那失踪的三个公子。 “怎么回事?朱家那三个公子我一个都没见着,难道是已经烧成灰了。” “别瞎说,这么点火才烧这么长时间,根本烧不完。还在那可是三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不喊不叫呢,这个时间点也不像是会睡觉呀。”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朱家公子 “可是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们三个人去哪儿了?” 众人都在猜测的时候,一个胆战心惊的声音在旁边冒出来,说道:“我们的院子怎么了?怎么成了这样?” 众人纷纷回头,朱家的三个公子,面色蜡黄的看着眼前的情景,神情恍惚,身上酒气熏天。 大皇女转身看着他们问道:“你们三个人这是去哪了?为何这么久才现身?” 三个人给大皇女行礼,然后说道:“我们觉得今晚天气不错,所以早早的就出去吃一顿饭,还喝了点小酒,现在才回来,一回来就看到这里闹哄哄的这么多人,没想到居然是我们的院子着火了。” “你们的院子着火,你们心里没有一点儿算盘吗?到底是为什么着火?”齐三问道。 三个人摇摇头,其中一个人说:“我们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出去了,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火,我们当时出去之前还回来拿了一套东西,换了身衣服才出的院子。那个时候还好好的。” 这个时候管家带上来一个小丫鬟。 “殿下,这个小丫鬟说知道这边起火的原因。” 小丫鬟跪在地上看神情似乎有点害怕。 大皇女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院子起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赶快说。” 丫鬟看着朱家的三个公子,似乎神情有点欲言又止,又有点害怕和胆怯。 古婳见了就知道,这小丫鬟肯定是有事。 “你不用害怕,你是朱家的丫环还是皇女这边的丫鬟?” 丫鬟轻轻地说:“我就是在别苑打杂的烧火丫头,一直在厨房里面做事,因为比试招亲的事情,这边缺人,所以把我临时调去给院子新住进来的公子们打杂,专门送伙食,送点心,解暑汤什么的。” “那你知道起火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小丫鬟又偷眼看一下朱家的那三个公子。 古婳安慰她说道:“你不用害怕,只要你讲出实情,大皇女肯定会给你赏赐的,如果你有什么的难处,你可以直接说,现在大皇女就站在这里,可以为你做主。” 古婳觉得这个小丫鬟心里肯定有事,而且那眼神不断的飘向朱家的三公子,肯定是朱家三公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时候朱家三公子其中一个,抬起脸来说道:“这一个小丫鬟能知道什么?她不过是给我们送份吃的。如果她知道什么,那肯定是她放的火,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定是她惹的祸,或是打翻了烛台又不敢承认。” 小丫鬟颤抖着,吓得脸色都白了。 大皇女用眼神凌厉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现在正在问这丫鬟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先闭嘴。” 那人怂了,众人也默默不敢言语。。 古话见那小丫鬟迟迟不敢说话。只能够想办法刺激她一下。 古婳故意用严肃的语气说:“莫不是朱家公子说对了?那火是你主动放的,你有什么企图心?难道你是受什么人指使?知道在皇女的院子里故意纵火是什么罪名吗?那可是灭九族的。你这是要迫害皇族成员,是准备造反?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死刑全家死刑,你家里一个活人也活不了。” 那小丫鬟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终于忍不住了,哭喊道:“皇女殿下,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是那朱家公子非要我去烧了那一些杂物。当时我说这院子里面不许私自生火的,可是他们说如果我不这么做,就把我撵出去,要告诉总管说我打碎了他的玉瓶子。那玉瓶子就算是把我卖了也还不起。” 古婳松了一口气。终于能说实话了,只要她一开口那就好办多了。 这个时候简玉轩突然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面有黑沉沉的神情。古婳想要再继续探究,简玉轩却侧过了脸去。 “我们家就靠我一个人在这边做活,父亲早早去世了,只剩母亲一个人在家里做针线活计,还要养活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妹妹现在才十岁都还小,家里如果没有我出去做活,他们都要饿死。” 小丫鬟一边说,一边哭泣说道:“朱家公子身份高贵,我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哪里敢违背他的意思,所以就帮他烧了,但是我不知道那东西里面有容易走火的油,火星一下子就窜上了房子。我泼了水也不中用,后来火势越来越大,我也是吓的不行,所以就跑逃走了。” 众人的眼神看朱家公子顿时就变了。原来这三个货居然就是这场大火的始作俑者,到底是什么东西必须要烧,还非要在皇女的别苑里面烧。这不是找死嘛? 大皇女转眼看着那瑟瑟发抖的朱家的三个公子。 “你们到底是要烧什么?这么急切?” “不过只是一些废弃气的纸张旧物。不值什么,想着放在屋子里面也是占着位置,所以就要在小丫鬟拿去烧了,不过是一件小事。”朱家公子说道。 “你居然还敢狡辩,你当我是谁?不识字的山野村夫吗?现在眼睛说瞎话,你把我当傻子?” 大皇女怒目而视。她脸色顿时变得非常严肃。她给人的感觉彻底变了。 古婳在心里暗赞道,果然不愧为大皇女。这威严气势,皇家气象,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都不自觉的低头,似乎受到了威压一般。 他们终于感受到来自于储君的威严。大皇女似乎完全没有什么架子,总是笑眯眯的,所以他们这几天也格外的放松,甚至有人觉得大皇女也不过就是如此了,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神秘。 现在看来,果然不愧是虎父无犬女。 朱家三个男子本来就心虚,被大皇女一发怒立刻又萎了。 可是他们谁也不敢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在想如何应对大皇女的责问。 简玉轩冷哼了一下,说道:“我记得这几天都城里面似乎在闹一桩事。何家的一个黄花闺女被人玩弄了,据说还生下了一个孩子。未出阁的女子生孩子,可是一桩大事。” 众人一听这个故事,立刻又纷纷讨论。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何家女儿 “何家的事情我好像也听过,隐隐约约的说是她家女儿是个黄花大闺女,一直没有出去。结果莫名其妙的就生了一个孩子,但是那闺女又没有说男人,现在被父亲关在房子里面不许出门,家里人到处找孩子的父亲。” “你这么一说,难道这朱家的公子和那何小姐有什么联系?” 朱家那三个公子顿时脸都白了,他们不知道这简玉轩是从哪里得知这个何家小姐和他们有关系的。 “简公子为何如此说话?那何家的闺女怀孕未婚生子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我们朱家是世家贵族。那何家不过只是一个小商贩而已,我们如何能和他有牵扯?” 古婳一脸黑线的看着朱家公子。这三个人都是什么基因。难道都是智障吗?此地无银三百两,简直自己打自己脸呢。 大皇女冷笑一声,说道:“你要是不认识何家的小姐,怎么知道他们家是个小商贩?还不从实招来!这么点事我随便叫人去查立刻就能有回音,你是不是想让我写一个奏折给父皇看?” 众人这次用不屑和看白痴的眼光看着那朱家的公子。 朱家的三个公子可闹大了。 朱家三个公子,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时候那小丫鬟哭诉道:“他们要我烧的,其实是一个女人送进来的信还有她身上的一些杂物。那里面还有一个布兜。我之前因为需要解开包袱倒进铁盆里面烧,所以草草看了一下。里面有一些女人的香包和贴身衣物。” “你们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齐三问道。 朱家三个公子,你看过,我看你。脸色都吓的白如纸,谁都不敢说。 “还犹豫什么?需要我把你们送到官府去吗?来人。”齐三怒了。准备叫人把这三个人全部押出去。 朱家一个年纪小一点的立刻说道:“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这都是我大哥做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三,你太过分了。你以为把事情推给我,你就一点事都没有吗?你以为可以就这样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 “大哥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能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呀,那孩子是你的骨肉,你得勇敢承认。不能让孩子小小年纪就没有爹。”老二立刻说道。 “老二,你居然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们两人玩的女人就把事情推给我。” “大哥,做要讲道理,那何小姐不是你亲自约出来的吗?难道这事还要怪到我们头上不成?” “你们都是好人,就我是坏人,可告诉你们。我好不了,你们一个也别想好,你们以为自己做的那些勾当我不知道,我给你们掩埋了多少证据?出事的时候知道找我这个大哥帮忙,现在都想要把锅甩给我?” 三个兄弟居然当场吵起来。 众人纷纷目瞪口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三兄弟,这个朱家的名声怕是要完了,教出来这么三个货色。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可没让何家的小姐怀孕,那孩子不就是你的吗?你可不要不承认,你放心,我们的侄儿,我们也会帮你照顾。” 齐三听了忍无可忍,打断了他们的吵闹声。 “都给我住口!简直是成何体统!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到底是谁和何家的小姐有了肌肤之亲,还生了孩子,赶紧承认。不要等我找官府来办差。” 三皇子发怒了,他们哥三个自然是不敢言语了。 众人的眼神都落在朱家大哥的身上。肯定就是这货没跑了。 那朱老大愤恨的瞪了一眼两个弟弟,他知道今天这一遭肯定是跑不掉的。 “没错,我确实和何小姐有过一段露水情缘,但是那也是我们两人你情我愿的,而且我并没有答应要娶她,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实在不适合在一起。再说了,她一个商贩家的女儿,在我们府上也是做妾。我倒是可以把她取来,不过这是多一个妾而已。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三皇子冷冷的说:“再娶个妾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如果娶了妾,还想参加王夫的比试招亲,那就是欺君罔上,你应该很清楚这是什么罪名吧?” “殿下明鉴啊,我冤枉,我并未承诺娶了她,真的只是一段萍水相逢,我哪知道她还怀了孕。这女人实在是太恬不知耻了,居然还想带着孩子要进我的府上。这岂不是要害我吗?明知道我在皇女别苑里面比试招亲,还特特的送来帖子这样的女人,真是毒蛇心肠,心机用尽。殿下可不能够听那一面之词。” 众人都发出一声冷笑,这是不约而同的冷笑。 古婳都感觉到如果气势能够杀人,这朱家公子都要被人戳得千疮百孔了。 这朱家的公子才是恬不知耻的活标杆呐。 “既然这包袱是从外面进来的,那么到底是谁帮忙传送的呢?”大皇女问道。 这皇家别院虽然现在是处于半开放的状态,但是毕竟还是皇家地盘,应该是规矩森严才对,那何小姐的包袱和信件如何传送进来? 那跪着的小丫鬟说道:“之前看见针线房里的刘大婶儿有过去帮他们传东西。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 管家立刻叫人带着刘婶进来。刘婶在路上得知这了事,来的时候直接吓得跪下说道:“回两位殿下,那帖子是我帮忙送进来的。” 齐三道:“把前因后果给我说清楚,否则这罪连你也一起受罚。” 刘婶又立刻磕头。 “殿下,这件事真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只是那何家的女儿和我们家老头子家有点亲戚关系。所以才找上了我们家帮这个忙。何家的小姐也是可怜,她早年就死了亲生母亲,父亲常年在外面做买卖。她一个人在家里实在是无聊,所以经常会出去上上香,看看庙会。” 于是她就在一次庙会上遇见了这朱家的公子,两人一起游玩赏乐,之后又互相留了信件,这又有了联系。不时的出来会面。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朱家公子 结果却没有想到,还是发展到了最后一步。 可是这件事一出来,她立刻给那朱公子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赶紧来会面,商量如何处理肚子里面的孩子的事情。可是那朱公子再也没有来过了。 何小姐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想着自己这样。终究不是个头,家里人一定要把那孩子送走,她又舍不得,所以一直都在找朱家的公子只是那朱家公子和她相会的时候,一直用的是假名。查了好久才查到这了,然后一打听,居然真人就在这府院里面。还在参加比试招亲。 所以那小姐死活求着自己的奶娘帮她送帖子,求朱家的公子来认这个孩子,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孩子就这样被送走,将来无依无靠,可能就早早死了。 “所以他们找了一圈的关系,才找到我这里来,我本来也是不答应的,毕竟这院子里面规矩森严,可是我见那小姐委实可怜,那孩子更是无辜,白白一个小生命就这样要去受尽磨难,我也是于心不忍。我也想着积德。所以我才答应帮他传递消息。” “那包袱传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也没有拆开过,于是就送到了朱家公子的院子里面。可是哪知道那朱公子根本就不承认,还威胁我说,如果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就要我好看,我也只是一个下人,在这别院里面做活养家,如何能得罪起贵公子们,所以这件事我也不敢声张,再说了,这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说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那个何小姐的孩子的爹到底是谁?你问清楚了没有?”齐三问道。 既然这里有一个知道内情的人,事情就好办多了。 刘大婶看了一眼那三个公子,然后说道:“那奶娘来的时候只说要找一个耳朵后面有一块红色胎记的朱公子。” 众人的目光又纷纷落在那朱家三个公子的脸上。 朱老大再次成了众矢之的,因为他的耳朵后面有一块指甲大小的红斑。 大皇女说道:“已经人赃俱获,又有证人,朱公子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那朱大公子浑身已经如同掉进冰窟一样,很冷,他没有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风流少爷,居然在今天众目睽睽之彻底翻船了。 “我承认我只是一时风流糊涂,只是这件事可不算我一个人的错,我又没有强迫她。她自己同意,又私自生下孩子,与我有什么干系?” “混账!你用假名欺骗良家女子,又做出这伤天害理之事,人家写信要你去会面你又不去,难道你不知道在我云栖国,是不能够吃堕胎药的吗?按照规定,只要女子怀孕,男方如果不娶是犯了法的。罚半数家产,归为女子。那何小姐没有直接去官府上告,反而是私下找你。明显就是为了你好,不是为了钱财地位,而是为了那孩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朱公子也确实是实在无话可说,只好沉默不语,低头认罪。 剩下的两个朱公子只能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但是这比试招亲可能是参加不了了,这样的丑闻,日后恐怕出去都要遮着脸过闹市了。 齐三叫人把这朱老大带出去,直接带到都城御史那里去办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在皇女的比试招亲里面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简直就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明天估计就要传遍整个都城了,说不定以后就成了整个云栖国的笑料了。 “这件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大家都累了,都回去休息,这个院子暂时叫人看管起来,不得任何人进出。”大皇女转身离去。 这一晚上又是救火,又是喊人的,大家也都有些疲惫,没有想到最后居然还看了这么一档子桃色新闻。 这件案子最后也不得不让景安帝知道。 陛下看了之后,神色颇有一些不满。都城御史那边就朱家老大暂时住进了大牢。 而过了两三天之后又有几个匪夷所思的传闻消息进入了皇家别院里面。 据说那朱家三个公子居然没有一个是好货色,都是不是省油的灯。 都城御史派人去细查之后,这三个人玩弄着的良家女子不下三四十人。 有的是生了孩子扔到外院养,有的是直接用假名和女子相会之后又跑了。 甚至还有的是看上了人家的姑娘人家不答应,不理睬他们,他们就用尽各种下流手段,把人家引诱出来,然后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这十年里面导致有两个女子发现自己被侮辱了之后上吊自杀。 而官府那边还告破了几件无头案。 这三个朱家公子不仅骗色,还居然骗财。他们的父亲知道儿子在做那些荒唐的事,于是把他们的钱财都断了。这几年,他们也只好在外面骗吃骗喝。 有的女子被他们玩弄之后,一心想要跟着他们,他们就说要她们拿出家当来,一起私奔。 结果。他们和女人一起去了比较远的地方,一起到了一处地方之后,拿着财物就玩失踪。 因为他们用的也不是真实身份,所以那些女子流落在外,身上也没有财务,根本没有办法走回来。即使有的运气好的,走回来了,也根本找不到他们。居然就让他们这样蒙骗了好几个。 一般都是商贩的女儿们,因为她们家里有钱。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都城的风言风语开始弥漫而起。 景安帝知道之后,气的从病床上起来写了一条旨意让比试招亲暂停。 所有的公子都要开始审查他们的人品和身份。绝对不能让一个风流公子毁了皇家的清誉。 这一下,别说大皇女和三皇子了,就连那些公子们都无言以对吗。他们是真没有想到这个事情的走向居然会是这样。 而身上本来就有劣迹的人,更是仓皇不安。 他们把这种愤恨加在了朱家公子身上,发誓一定要让他们等着瞧。三个智障坏了他们的好事。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其他的人呢,这几日他们都在别院里面无所事事,只能在一起搓着麻将。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四人麻将 这是古婳闲得无聊的时候,才想起的一个娱乐项目。 其实在云栖国也有一套类似的棋牌游戏。只是规则和花样,没有麻将这么多。 于是古婳又叫上简玉轩,再加上皇女和三皇子。他们四个人凑一桌麻将刚刚好。 简玉轩倒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学麻将他其实学的很快,但是他却不动声色,赢过一盘之后又慢慢输。 总之每天赢下来的钱绝对不会超过大皇女和三皇子。 所以古婳就成了那个最倒霉的垫底之人,每次输钱最多的都是她。 “和你们这群玩脑子的人在一起玩麻将,真的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大的失误。”古婳看着空空如也的口袋哀叹道。 “哈哈,古婳,你不要担心,这可都是实力的表现,你不是说了吗?运气也是一种实力,我觉得平时我的运气也不怎么好,可是我可是我觉得我玩麻将的是手到擒来。” 齐三默默的码着牌。 然后在其他两人看不到的位置,扔了一袋子钱给古婳。 简玉轩的余光晃了一下,但是他也装作没有看到。 “这几天,那朱公子的事情真是来的太不巧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这么累,据说父皇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决定改变考核的规则了,最重要的就是考核一个人的人品和清白,看来这件事给他给他的刺激也很大。” 古婳心想,那可不是,这景安帝可是操碎了心呢,总不能找一个外面挂着好几个外室的王夫给你吧。那可多丢人啊。 不过她之前打听到说,这云栖国历来的皇女的娶的王夫里面,有问题的也不少,只是没有朱家那三个人夸张。如果有了外室,基本进了皇家之后就自动解除关系了。 只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之前没有孩子,如果是有孩子了还要被选去做王夫,那么如果被查出来,那就会算是欺君之罪。 全家要受牢狱之灾。 所以一一般人也不敢随意隐瞒。古婳倒是觉得那朱家的公子恐怕根本也不打算真的去做王夫,只是想要来混混水,一来可以躲避外面的那些找他们的女人们,二来想要在三皇子和皇女面前混个眼熟。以后能够捞到些许的好处。 他们的算盘打得直响,却没有想到这一回是全盘皆输。 大皇女转头看向简玉轩问道:“你当时是怎么知道何家的消息?看来你的消息很灵通嘛,你不是刚来都城没多长时间吗?为什么知道何家的事情?” 简云轩说道:“我也只是偶尔听说。都城的八卦消息那么多,我不过也是听来打发时间,只是那朱家公子行为实在是荒诞不经,我在别院里面住了这么长时间,只有他们三个人是日日夜夜都要出去笙歌一番,每天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一股酒味。我前几天坐在他们后面答题的时候,被他们熏的快受不了了。” “原来如此呀,难怪老三查这些人首要就是那些每日出去喝酒的人。” 齐三说:“这些人我都想直接从名单里面剔除掉。一天到晚的胡吃海喝的,将来不出事也得得病。这种人的身体一般都好不了。” “其实在比试招亲期间,还得憋不住要出去喝花酒的人。这样的人反倒是容易掌控。反而那些深藏不露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他们做的是坏事多,但是又能隐匿起来,不让别人看见,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城府最深。那些人不过都是一群纨绔子弟而已。没有几两功夫。” 齐三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往简玉轩那边瞟了一眼。 简玉轩抬眼看了一眼说道:“三皇子所言极是,只是如果真的能够做得深藏不露的话,那么这人说明也是有一点本事和才华的,否则怎么能够欺骗那么多人呢。” “不过是骗人的本事而已,又有什么能耐呢?即使是城府再深,本事再大,把心思放在这种事情上,也毫无前途可言。” 古婳眨巴了一下眼睛,她怎么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她看了一眼大皇女,这段时间以来,她算是明白她的心思了,看来得大皇女对简玉轩动心了。 这几日,大皇女总是喜欢把简玉轩叫过去,一起喝茶,赏花,下棋,还经常一起吃饭。 其他的公子知道之后眼睛都气红了,嫉妒到不行。这可不就是赤裸裸的约会了吗? 有的人经常去简玉轩的别院里面找麻烦,但是古婳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简玉轩真的受到了什么威胁或者麻烦,她知道的是,只要是去简玉轩院子里面找麻烦的人,最后都落败而逃,仓皇而归。 看来这简玉轩还真的有几分本事嘛。 古婳倒是觉这个人虽然有点琢磨不透,但是比起那什么朱家三个公子那种德行的还是要好很多,毕竟光看长相而言,他就胜了一大出了。 朱家那三个公子长相还真的只能算一般水准。而简玉轩和齐三两人在这些人里面,可谓是最拔尖的样貌了。 这两个人根本也不需要花言巧语的欺骗,恐怕只要微微一笑就能夺人心弦,女人们估计都已经腿软了,在加上风度,学识,都算是极品中的极品。 大皇女喜欢上简玉轩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这齐三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像对简玉轩一直都有点偏见。 扔下手中的麻将,古婳伸伸懒腰。 她对着齐三了一下眼睛,说道:“大皇女,我想要去外面逛逛,这里总是呆在屋里面,也确实有点闷。三皇子,你要不要一起?” 古婳心想着,还是要给他们两个人一点私人空间嘛,总不能老是当电灯泡,虽然皇女一直都是把他们三个人一起叫上,可是她也知道大皇女更想和简玉轩多相处一会儿。 齐三只好跟着古婳出来了。 两人在别院里面荡悠着,也不管路人的脸色和唇色,反正这么多天人家已经看习惯了。 这些公子们早前对古婳的身份非常的好奇,而且对古婳和三皇子之间的关系也更加好奇,但是人家就不藏不露的,坦坦荡荡的两个人一起在外面荡游。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吃醋的他 刚开始,他们都在后面围观,后来看习惯了,也就没什么好看的,失去了那份新鲜劲儿。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这两个人也算是郎才女貌的,三皇子也没有成亲,找个妹子,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于是这些流言蜚语渐渐就没有了,毕竟他们两个人是官方认证,还需要什么流言和小道消息呢。 外面的天气刚下过一场雨,空气里面都是清新的泥土味,很是香甜。古婳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齐三慢慢的走路上,他的眼眸流转,看了一眼古婳。 “你故意把我叫出来,是不是在撮合那个简玉轩和我姐?” 古婳转头看着他,说道:“你终于发现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齐三无奈的说道:“我站在里面就是为了防止他们两个人会有什么进一步的事情,毕竟皇姐的婚姻可是大事,不能随随便便的就由他们自己做决定。” 古婳无奈的看着他,说道:“这话我就不赞同了。你姐姐喜欢谁就点谁,这不是很正常吗?也是比试招亲定好的规矩。不算是不合规矩吧。” “可是我觉得这个简玉轩刚来都城没有多久,他的背景人品都不了解,也无从查起,就算现在派人去大沧州查,回来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我觉得这个人不是知根知底的,所以我不太放心。” 古婳说道:“我觉得你想太多了,皇女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还比你大呢,而且她的眼光和想法也很独到,你不用太操心,只要他喜欢就行,再说了,就算简玉轩之前有什么,他大皇女成亲之后还敢干啥?” 古婳是真的不太担心,在这种封建社会里面,皇权就是一切。谁敢欺负一个未来的国主?那简直就是开玩笑,有见过给储君戴帽子的吗?下场肯定凄惨的不行。 以后简玉轩就算不是事事以皇女马首是瞻,宠着她,也起码是安分守己的,不敢有其他不良的行为吧。好歹他一个王夫还能干什么呢? 他做任何事情都会被别人盯着,身边有不知道有多少种眼睛看着他。 这样的人,他就算是想要犯错也是很难的。 再说了,大皇女当了国主之后,还可以娶更多的王府。那个时候甚至简玉轩都要和一群男人一起竞争了,他还敢作什么妖蛾子呢。 古婳想想都觉得以后那个画面肯定很带感。 她在现代看了那么多的宫斗剧,都是几十个女的为了皇帝一个人争宠。 她还没有看过几十个男人为了女人争宠的呢,嗯,那画面那故事情节肯定是跌宕起伏,引人入胜,精彩无限。 “哦,对了,这是你的钱袋,还给你。”古婳把齐三扔给她的钱袋丢过去,说道:“你放心吧,我还有钱呢,陛下之前赏了我多少金银财宝,我可都换了银票。” 古婳不得不成为一个小财迷,毕竟做了人之后,没有钱真的是寸步难行。 所以她并不迷恋那些金银首饰。身上穿的也很素淡。 齐三皱眉看着那袋钱,说道:“这钱给你,难道还要还回来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古婳疑惑的看着他,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需要钱,你父皇给我的那些钱,足够我用好久好多年了。” 齐三停下了脚步,古婳也只能停下脚步,疑惑的转头看着他,不知道齐三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她说。 “古婳我觉得我们两个的关系很奇怪,你上次和我说我们俩现在是恋人的关系,可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我们两人的心是靠近的呢?” 齐三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隔着一层东西,虽然造成这些的原因,他也在其中一部分,可是他心里就是很不痛快。 尤其是他看到古婳,每次看向简玉轩的眼神,都会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总觉得古婳看见简玉轩的眼神不是单纯的代替大皇女看男人的表情。 当然,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古婳赞同简玉轩和皇姐的话,必定自己也是欣赏简玉轩的,这就让他有点不开心了。这么说,如果把古婳换做是皇姐,那么古婳肯定也会选择简玉轩吧? 他一个皇子殿下怎么能够被一个普通贵公子比下去呢。 “我看你对简玉轩倒是很满意。” 古婳说:“我觉得他做皇女的王夫也还可以啊,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毛病。怎么了?难道你那边查到了他之前犯过什么错误吗?” “那倒是没有。不过你不是说跟他不是很熟悉吗?为什么你这么放心的介绍给大皇姐呢。为什么又对他有如此的信任? 古婳笑着说:“那是因为之前确实有过接触,而其他的人我根本连面都没有见过,自然是要生疏一些了,你要在我在这些人中选择,自然就会选择比较熟悉一点。” “再说了,别说是其他人都不认识,要是论才华样貌,品性风度,简玉轩也算是上乘的人选了吧。我这也不算是偏心了吧。” “那既然这样说,你就是很满意他了,那如果我不是皇子,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贵公子,你会选我吗?” 古婳其实也觉得齐三这几天有点怪怪的,说话有点别别扭扭的。即使是他们四个人一起打麻将的时候,他也经常会蹦出一两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但是私底下问他呢,他又说没事。 现在古婳终于明白这问题出在哪里了,原来我们的三皇子殿下吃醋啦。 古婳扑哧的笑了一声,然后把他拉到一边的树荫底下,说道:“齐三公子,你不会是因为我推荐了简玉轩,所以你有点吃他的醋了吧,拜托,那是那是你皇姐耶,你为什么要跟你以后的姐夫吃醋?” 齐三立刻说道:“你瞎说什么呢?我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要跟其他男人抢姐姐吗?” “哦,既然你不是吃你皇姐的醋,那就是我的醋了?” 齐三咬唇。这个古婳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他不知道该如何答了。 “我们的三皇子殿下居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这下我可是开了眼界了。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亲一口吧 古婳笑眯眯的看着齐三,他脸上飞起了一片淡淡的红晕。 齐三哪里被人这么说过。他不承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只好苦着脸说:“你就知道欺负我。” 这画面简直是太美了不敢看。一个美男子咬着唇,说别人欺负他。这简直就是要命了啊。 古婳看着这样的美人在她面前闹脾气,觉得心里都快飞起来了。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可爱,太萌了。 古婳都觉得快忍不住,于是扑上去抱住他,在他脸上,啊呜的亲了一口。 齐三整个人都像僵住了。 他觉得自己被古婳亲了一口之后,觉得自己魂都飞出去了一半,然后又重重地落地。 古婳笑着说道:“齐三小宝宝,不要生气了,在我心里你是最美的。” “什么美不美?那是形容女人的。”齐三故作镇定。 “好啦,你是都城第一美男子,第一俊俏公子行了吧,在我眼里你是永远都是第一名。” 齐三这才满意。恢复了一下这几天感受到危机的自尊。 “这还差不多。” 古婳直接用手挽着他的手,其实这个行为在古代是不合适的。一般都是丫鬟搀着年迈主人的手才会这样。 但是在现代是最亲密最常见的一种姿势,朋友,情人之间都可以用这样的姿势逛街压马路。 齐三被古婳这一连串的甜蜜袭击,弄得有点儿飘飘然,两人笑容满面的绕着别院走了一圈,又引起无数人围观。 “哎呀,你看到没有,那三皇子和那古婳姑娘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实在是有违礼法呀。” “那又如何?人家那是什么人?那是三皇子。古婳姑娘又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他们两人的亲事肯定是定了的,就算这古婳姑娘做不了正室起码也是个王妃。再说了,这两人光明正大的,必定是得到了陛下的允许。” “那可不是,要不然谁敢这么做呢?前些日不是还查了那些在外面风流无度的公子吗?现在谁敢顶风作案呢?据说那花街这段时间丢失了一半的客人。” “那些公子们都不敢出门了,就是连没有参加比赛的人都开始闭门不出,也不过就是怕朝廷里面派来的人抓到了他们的把柄呗。” “要我说,那朱家的公子可真是害了一圈人,那花街的店子估计再也不会招待他们了。” “他们还去花街呢,都进大牢了,还不知道要关多少年呢。那个让何小姐生孩子的,据说是判了他所有的家产,全部给了那个何家的小姐。朱家老大被判了二十多年,其他的两个公子也都判了十几年。” “那朱家的脸估计都丢大了。” “可不是,朱家老爷已经告病辞职,准备还乡了。” 众人们又是一顿议论纷纷,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傍晚,皇家别院里面在一处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一只信鸽飞起。 过了几天之后,比试招亲终于要落幕了,这都是陛下下了一个旨意,要求撤销之前的考核项目,最后他亲自在皇家别院里面监考,题目由他定。 而别院剩下的公子只有三十多位了,这已经算是他们中间的佼佼者。除去品行不良的,还有心虚自动退出的。这三十个里面,大部分人还是都有真才实学的。 最后比试的这一天,得出了最终的结果。 但是出乎古婳意料之外的是,简玉轩并不再前三家里面。 古婳好奇的去拿着结果一样样的看,她发现这简玉轩居然有一门没有考,所以他的分数直接拉低了所有的平均分。 那个没有考的科目看起来也并不是很难,只要参加了人人都能得分。 拿到前三甲的公子们脸上都很开心,无论能不能被皇女选中做驸马,他们都能够得偿所愿,光是那封号和封地,也算是满载而归了,而其他的公子们也得到了一些小小的奖励,大家其乐融融。 不过这比试招亲里面最重要的环节就是皇女选夫了。 按照规定,婚礼必须在最后一天,结果出来之后选定一个人,让他成为驸马。 大皇女穿着皇家的礼服走出来,对着景安帝行了一个礼,然后起身,回头看着大家说道:“我已经选定了,将来作为我夫君的男人,甚至有可能是帝夫,希望他能与我携手共进,白头到老,以云栖国的利益为先,以我为尊。” 大家都屏息以待,不知道这个幸运儿到底会是谁? “我选择的这个人是,简玉轩。”大皇女宣布道。 古婳打了个哈欠,她觉得毫无悬念,除了简玉轩,还能够有谁能被皇女看得上。 而其他人全部都跪下行礼,恭贺皇女,找到夫婿。 景安帝把简玉轩叫上去,打量了他一番。 这几日自然是有眼线告诉了他,关于这大皇女的人选问题。 齐三也早早的就跟他汇报了,好让他心里有个底,最重要的是想让陛下再去查查这个简玉轩的老底。 毕竟这可不是简单的问题。 景安帝自然也是去查过的,虽然说这个简玉轩从前没有见过,一直也都不在云栖国内,但是毕竟也确实是乐家的子弟。乐家是几百年的贵族,甚至皇族里面有一大半的子弟都和这个乐家有血缘关系。 所以他确实也符合王夫的条件。 景安帝把简玉轩叫上来回话,他观察了一下这个少年,这简玉轩一表人才,确实在各方面也算是出众,然后他要来他的考题看了一遍。发现他有一个项目他没有参加。而其他分数都很高。 “你的其他的科目个个都是高分,为什么这一科目却没有分数呢?没有考的目的是为什么?” 简玉轩张嘴回答道:“这个科目我不是很了解,所以我就直接弃考了。” 那个科目是云栖国的一些风土人情和民生情况。 “这题目并不难,你为何一点信心都没有呢?” 试题上面也只是考了几个比较常见的生活常识,再就是云栖国的一些节假日什么的。 其实就算是那种生活小常识之类,很简单。论题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讨论那些节日如何设立庆典之类的。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无烟来京 简玉轩说道:“回陛下,在下多年不在云栖国生活,对于这里的风土人情其实并不了解,那些题目确实不难,甚至不会也可以随便猜测,但是我既然不了解的话,我也不愿意欺瞒。所以干脆弃考。” 后面的那些公子的心里就只有一个词:装,你再装。 “好话都被你说尽了,明明就是自己不会,还说什么不想欺瞒殿下。” “恐怕就是担心自己分数考低了,脸上不好看吧。” 周围的公子心里对这个简玉轩早就是一肚子不满了,但是他们都是有修养的好少年,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以后万一他真的要被选上成了驸马,在这都城里面试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闹僵了也不合适。 他们都是在这都城里面混的世家子,这些利益关系自己心里也很明白,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而景安帝却看起来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 于是大皇女的婚事就这么敲定了,婚礼将在一个月之后举行。 大皇女满脸喜气,而简玉轩跪下之后却看不到任何激动异常的表情。看起来他对于这件事不反对,但是也看不出很满意。 古婳在有一瞬间觉得这个简玉轩还是有点问题,可是已经事到如今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很快,接下来的一个月就筹备大皇女的婚事。 齐三作为皇女的弟弟,自然也被拉过去帮忙。 大皇女的婚礼自然是做得很隆重,算是普天同庆了,都城里面也算是张灯结彩,到处挂上了红绸子,喜气洋洋的。 这段时间古婳倒是无聊的很。这时候虚静来找他说律无烟来了都城。让她去见见面,叙叙旧。 古婳欣然前往。 律无烟在都城的一个干净的院落里面居住。 “这是我从黑耀门带过来的茶,你们尝尝,不知道喜不喜欢?” 古婳喝了茶之后点点头,说道:“果然味道甘甜,很是清新爽口。” 不过她又疑惑的看着律无烟说道:“不知道你这次来到底是所为何事?” 这个时候来都城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看起来都城表面上风风光光,热热闹闹,喜喜庆庆的,但是之前很多问题都没有解决,这里还有很大的隐患。 律无烟说道:“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她告诉虚静和古婳,最近云栖国周围发生了很多怪事。 很多猎人都在山上发现了一些大型动物的尸体,但是那个尸体非常的诡异。他们的骨架都非常完整,皮毛也完好的留在上面,但是里面的血肉都被抽干了。 只有身上会有一个伤口,而伤口上面的牙印也看起来是其他野兽留下的。 而有的人甚至说夜晚他能看到一些骷髅在深夜中行走,旁边还有鬼火。 有的人看到之后就吓病了,甚至有的人病了之后就一命呜呼,再也起不醒不过来了。 古婳疑惑的问她:“这件事到底发生了多久?什么时候开始的?” 律无烟说道:“也就一个多月前的事情开始的吧,本来这件事情不是归我们管,这是我们门下有个女弟子亲眼看到一群白骨在山野中行走。她吓得不轻,回来就立刻向我通告了。” 虚静和古婳对望一眼,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我想这件事情肯定是不简单,所以就到处派人去搜寻了相关的消息,没想到不止一处有这样的消息,整个云栖国有很多地方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起先还只是觉得是人捏造出来的,或者是看走了眼,现在想想,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所以她这次来都城就是想要接触一下云栖国上层的官员,让他们有能力的赶快去查一下,毕竟这件事情非常的怪异,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 虚静的脸色很沉重,他直接觉得李玄明的事情肯定还没有完结,没想到又接着出现这么多事情,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这件事情确实应该严肃看待,等下我就把这件事情汇报给陛下。” “应该立刻重视起来,然后派人去查。”律无烟已经准备给认识的几个大官写信了。 古婳觉得有点头疼,她想起来在现代看的那些电影,那些吸血的僵尸变成了骷髅了。 难道说这玩意还能升级?简直就是没天理嘛,怎么能这样? 于是两人回去之后立刻进了宫,向景安帝汇报了这件事情。他们一刻也没有耽搁。 景安帝知道之后,立刻派人去查。 过了两天他看到自己书桌上汇报折子,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立刻叫齐三进宫来。 他把那个折子递给了齐三,说道:“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齐三看了一下折子,脸色变得有点白,居然还发生了这种事,之前是僵尸和尸变,现在又有了什么骷髅夜游,现在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可以出来遛一遛了吗? “这件事我今天才知道。居然会有如此怪异之事,真是匪夷所思。” “古婳一直没有跟你说吗?这件事可是她和虚静一起汇报给我的。” 齐三愣了一下,说道:“这件事她没有跟我提起过。” 景安帝看了一眼他,说道:“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和上次的事情有关系,最近这段时间你给我的汇报我也看了。可是这么多的头绪无从查起。本来以为你还有一些时间去查,现在看来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景安帝之前一直觉得只要自己的身体能够一直熬着,这样才有时间给齐三查案子,而现在看来,那个背后指使人是步步紧逼,毫不放松了。 “是儿臣没有做好事,让父皇担心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能办到的,我之前也是太小看这件事,幕后指使人确实厉害,能惹得我们团团转。” 这件事可能不是一个人策划的,甚至可能是一个团伙,或者是一个国家也不一定。但是这其中发生这么多事情,他也不可能一件件的全部的毫无破绽吧。 齐三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但是这个猜想有点可怕,他不太敢说出口。 这个操纵者做了那么多的事,但是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也许他都没有想象得到。 杀人放火都没什么。但是能够搞出疫病,甚至是那尸变,实在是过分了。 俗话说,只要同喝一口井的水,谁也不可能像往井里面下毒。 那么这背后的人,要么不是云栖国的人,要么就是玩脱了。自己也控制不住事态。那是最糟糕的。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准备婚礼 云栖国都城这几日算是热热闹闹的了,大皇女的婚礼马上就要进行了。 古婳也没有闲着,她被大皇女钦点进她的闺房里面帮忙。 这大皇女府算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所有人都忙碌着,毕竟这次婚礼不只是一场婚礼,而是关系着云栖国储君和未来的王夫的事情。 其实从比试招亲开始,这大皇女府上就开始重新全部装修了一遍,从里到外,屋子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清理一遍,反正那比试招亲不论是什么结果,皇女都是要娶一个驸马进来的。 这件事其实也算是很仓促了,以往的时候,这些事起码需要一年的时间准备。这次事出有因,所以也只好做得简单一点了。 古婳四处闲逛,这大皇女府邸算得上是处处精致了,光是那库房里面的东西都是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还有景安帝源源不断赐过来的东西,每天都没有停过。 “这几日,我算是累着了,横竖还有这么大一帮人操持,我也算是能够偷得浮生半日闲。正好今日你来了,我们就去那花亭边坐坐。吃酒赏花?” 景离念招呼古婳坐进了花亭,不远处还能够看到那些下人忙碌的身影。 “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这里我的事我也插不上手。”古婳歉意的说道。 她这几日说是来帮忙,其实更像是蹭吃蹭喝的。每天就是到处转悠,也插不上手,主要她对这大皇女府上的事情是一点都不熟悉。怎么可能帮得上忙呢。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需要帮什么忙?我只要你陪陪我就好了。” 景离念叹气。 “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心思有点不安宁,总是觉得睡不好。想要找个人说说话都没有。” “这是为何?您是有什么烦心的事?还是有什么不能做到的事?”古婳疑惑。 景离念把手里的点心捏碎了,扔到那水里面喂鱼。 一大群红色锦鲤游过来,争先恐后的吃着那点心碎末。 “总是觉得马上会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发生。可是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老是睡觉的时候做梦,很多奇怪的梦,但是一醒来,我又会忘记梦里面的情景,你说奇怪不奇怪。” 古婳听到梦,她就觉得有点不自在。她可不是也被那些奇怪的梦困扰着。 只是她这个做梦是有原因的,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控制着自己,那个前世的古婳是不是一直都在暗处观察着她,只要她一懈怠,就会用梦境的方式提醒她。 不过这大皇女在婚前老是做梦,估计是有点恐婚吧。 “您是想太多,我看您最需要的就是放松心情,毕竟是婚姻大事,您会有点焦急担心是很正常的,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是有点多,您一直都挂在心上,想多了夜里自然也会做这些梦。” 古婳安慰她。 这恐婚可能她还是真的没有办法帮忙了。这活应该是新郎来做才对,他应该给皇女信心。让她对未来充满美好的期盼。 恐婚的情况就会好很多。 只是这古代,也没有办法结婚之前见面。不过看着大皇女一脸忧愁和忧虑的样子,她也有点同情。 即使是储君又如何,她毕竟是一个女人,马上就要结婚,可是国事家事都在她身上,她必须要事事考虑清楚。 每日上朝,不能够懈怠。 最近景安帝的身体也不是很好,所有很多国事都是需要她亲自去处理,经常大半天的时间都在职位上。东奔西跑的。 古婳每日只能够在快吃晚饭的时候见到她,有的时候晚上还会需要去应酬,这都是必须的。 而且这工作量还是以为她马上要办婚礼,所以给她减轻的很多,很多事情都是容王殿下帮忙代劳了。婚礼之后,她不仅没有休息蜜月的时间,还需要补齐之前请的假期。 景安帝对待子女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皇女也一直都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毕竟一直都被景安帝和容王期待着。 古婳犹豫了一下,她要不要给大皇女来个惊喜呢? “殿下,您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去哪里?都城到处我都去过了,最近也腻味了,懒得去。” “不是那些普通的地方。我带你去驸马家。” “。。。。。。这个可以有。” 于是,两人换了一身衣服,打扮得朴素一点,两个人甚至还换了一身男装。当然穿这一身其实并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也不是为了装男人。 古婳只是单纯地想要尝试一下那些电视剧里面出现的桥段。女扮男装可以说是每部戏必备了。 “我觉得这一身倒是很好。简单,行走方便。”景离念觉得很好玩。 她在大街上倒是兴奋起来,到处左看看右看看。 “您不是说,您已经对都城腻味了吗?为何还如此兴奋?” “我说的是对那些王公贵族的私人酒楼和场合腻味了,这普通民众的地方还是很好玩的。我们现在去哪里?花街柳巷去吗?” 古婳一把拉过已经晕头了的大皇女。 “如果你去哪里,可能过几天你婚礼就要吹了。” “哦,那好吧。我们还是沿路逛逛。” 景离念有点惋惜,她还是真的想要到处去走走呢。 两人买了一些小玩意,还买了一些零食和礼品。只要是好看的她们都会停下来玩玩。 不过她们这次出来可不是只有她们两个人,后面还有暗卫呢。 这关键的时期,怎么可能让大皇女到处乱跑,万一出了事,谁能够担起责任?所以古婳也就没有刻意躲避那些暗卫,反正这都城里面的眼线肯定是少不了的。迟早是要被知道的,既然是这样,还不如就大大方方的给他们看好了。 “好了,我买了这么多东西。把暗卫叫一个出来,送去我府上。我们提这么多东西不方便。”景离念拍拍手说道。 古婳无语望天。看来这大皇女确实是什么都知道。 走过了闹市区,两人骑着马,慢慢晃悠。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神秘气质 “古婳,我可真羡慕你,你是一个自由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而我不一样,我总是有那么多的事情不得不去做。”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您是天命之人,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自然是不能够比较的。那农田里面日夜劳作的农夫,其实他们也很自由,但是他们依然需要起早贪黑的劳作,因为如果不这样,他们就会少了收成,如果没有收成,可能他们会连吃食都不够。” 古婳知道大皇女只是一时的有感而发,不过她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 景离念点头说道:“你说的确实没有错,我其实也算是无病呻吟,不愁吃喝,只是想要轻松一些,其实也许还不如整日在农田里面耕作的农夫辛苦。” “也不能够这么说,农夫做的事,只要学学人人都能够做,可是您做的事,云栖国上上下下能够做的不出百十个人。您做的事是心累,压力大,农夫做完了一天的事,可以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为国做事,只要做不好,可能就成了千古罪人了,背负世世代代的骂名。 景离念说道:“其实这些事很多人能够做,只是我身上的血脉没有人能够替代。哎,不说了。今日本来应该高高兴兴的,这些事我也确实不应该多想。” 古婳点头,她看看四周的风景,远处有良田美景,还有一些人在田地里面耕作。 “古婳,你和三弟在一起的时候幸福吗?”大皇女突然问道。 古婳愣了一下,她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用幸福这个词,只是我觉得看到他我有点开心,可能他长得很好看吧。” 景离念没有想到古婳会这么说,莞尔一笑。 “你可真是直接,不过我喜欢,我就不喜欢那些动不动就情深似海的姑娘。可能我也没有办法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吧。才认识不久,怎么能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古婳立刻说道:“确实如此,所以我也一直都不敢对三殿下说那些山盟海誓的情话,可能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我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云栖国的八卦也是不少的,光是那些话本子都有很多是按照原有的故事写的,古婳闲极无聊的时候会去买几本看看,当做消遣。 那些话本子里面最多的就是那些不按照常理出牌的男男女女。 他们要么是偷情,要么是私定终身。 其实对于现代人来说,那都不是个事。不过比起现代人,他们还喜欢在这其中做一些诗词歌赋,来显示一下自己的爱情伟大。 都城里面的王公贵族都喜欢品玩这些东西,还喜欢把那些诗词写在扇子上面,或者是刻在玉石上面,总之这都算是文人雅士的一番爱好。 古婳是真的不能够理解那些男女才见了几次面,他们就开始说着那些山崩地裂的情话。她可是真的理解不了。 “可不是,我终于见了一个明白人。” “那您对简玉轩公子,到底是什么感觉?您真的很喜欢他吗?” 景离念骑在马上,她没有立刻回答古婳,而是思考了一下。 “我觉得他很特别,似乎和我见过的那些公子都不同。” “哦?比如说?” “他身上有一种我看不透的气质,似乎就像是一层雾,里面若隐若现的东西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想要一探究竟。也许这样的神秘感让我很好奇,他就像是一本我暂时还读不懂的书。我想要花时间,一页一页的翻开,读懂。” 古婳明白了,她为那些都城的其他的优秀公子喊冤。 其实他们都不差,只是差在不熟悉和神秘感上面。 男人喜欢有神秘感的女人,而有实力的女人也喜欢有神秘敢的男人,她们有征服者的魄力,有征服的兴趣和欲望。 大皇女是未来的君王,更是统治阶级。 她的兴趣必然和其他的女人不同,一般的女子可能需要一个能够照顾赡养她们的夫君,可是大皇女不一样,这天下都是她的。 她不需要地位提升,不需要金钱,不需要阿谀奉承。这些东西从她出生的时候就有了,不需要夫君带给她这些。 而她要的就是那些她不能够经常见到的,简玉轩他刚从大沧州来,他这个人对于大皇女就是新鲜的特殊的。 大皇女对他好奇是一切的开始,再加上简玉轩那出众的外貌,清冷的性格,游离主流之外的个性,这些都是他对于大皇女来说的魅力点。 要说简玉轩比其他人优胜的地方,他除了这些,确实是也算是很聪明,有才学的人了。 “原来是这样。”古婳点头。 “你觉得他如何?” “我?”古婳疑惑。 景离念看了她一眼。 “你们之前不是认识吗?你那时候觉得他是怎么样一个人?” “其实我们并没有深交,只是萍水相逢,那之后我就来了云栖国了。只是我认识的那个简玉轩和现在的他有点不同,那时候的他,性格比如今要开朗许多,很容易亲近,现在不知道为何,他的性格和从前是截然不同的。” “哦?竟然会有这样的情况?” “据说他之前有生过病,很严重,后来是失忆,所以有点性格大变。不过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其实我从未了解过。” 古婳只是庆幸,她那时候还好没有和简玉轩兄弟两人深交。要不然,可能心情会受影响。毕竟一个很熟悉的人不认识她了,肯定会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们边走边聊,马儿也算是很乖巧了,没有和她们耍脾气,它们慢慢的在道路上行走。 这时候突然冲出一个小孩。那小孩的样子似乎很慌张。 但是他这么突然的一个动作,一下把两匹马都惊吓到了,两匹马开始乱了套,都想要挣扎着跑。 古婳和大皇女立刻把马儿勒住。 那马的蹄子差一点都踩到那小孩的身上了,小孩也吓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古婳她们。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疫病杀狗 “你有没有受伤?你是哪家的小孩?” 大皇女走上去,她拉起那个小男孩,给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小男孩两只手里紧紧的抱着一包东西,就连摔倒的时候都没有松开,看起来他很宝贵里面的东西。 “我没事。”他想走,似乎很慌张。 景离念皱眉说道:“你为何如此慌张?你一个小孩要去做什么急事?” “我,我没事,我就想着赶紧回家,家里还有一头老牛需要放放去吃草。”小孩的镇定了下来。 他看起来像是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天庭饱满,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有一双招风耳,倒是看起来有点和他那张端正的脸有点不相符合,显得有点可爱。 稚气的声音倒是很好听。 “是吗,可是你还没有道歉呢。” “为什么要道歉?”小男孩疑惑。 “你随随便便的跑出来,差点惊了我的马。你知道这个后果如果没有处理好有多么严重吗?马儿受了惊吓之后,会四处乱跑,要是空地上也就算了,可是如果旁边有人,那就很危险了。就如比刚刚差点踩到你,你知道一匹马儿有多么大的力气吗?” 小男孩摇摇头。 大皇女突然嘴边浮现出一丝恶作剧的微笑,这样的笑容被古婳看到,觉得肯定不好。 “你知道五马分尸吗?就是把一个人的头,手臂还有脚全部绑上绳子,分别用五匹马拉,只需要一下子,这个人就死了,而且头手臂,还有脚都会被扯断。哗啦啦的,到处都是血,还有扯下来的东西。” 古婳流汗,这大皇女的口味实在是太重了,而且还喜欢逗弄小孩,实在是有点恶搞啊! 那小男孩果不其然,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起来。 他眼神里面都是惊恐和害怕。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因为这个人犯错了。所以为了惩罚他,于是就用这样的方式。” “他犯了什么错?” “那可就很多了,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必须偷东西啦,抢东西啦,偷藏不应该藏起来的东西啦。” 大皇女的眼神不断的扫过小男孩手里的包袱。 小男孩的脸都成了猪肝色,吓得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古婳又捂脸。一个储君,居然用这样的方式吓唬小孩,她实在是没脸看了。 “说吧,你那怀里抱着的东西是什么?” 小男孩颤抖着嘴说道:“没有什么。” “哎,我骑的这一匹马,曾经就拉过一个人,真是可怜,这个人一下子就短断气了。” 小男孩哭着说道:“你莫要吓唬我,我根本没有偷东西。” 这时候,那包袱里面发出了一些声音。还动了好几下。 “原来是一只小奶狗。”古婳一听就知道那是奶狗的声音。 大皇女稀奇的看着小男孩小心翼翼的把包袱打开。 里面果然有两只看起来像是刚刚生下来的狗。 一直是黄色的,一只是白色的,看起来很是可爱,眼睛都没有睁开,哼哼叫着似乎是想要吃奶。 大皇女说道:“不就是两只狗吗?干什么藏得这么紧实?还不给看。” 小男孩疑惑的看了她们两眼,然后左右看看无人。 “你们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大人们说,现在不能够养狗了,我们村子里面的狗全部都给杀死了,埋在了坑里面。死了好多只呢。” 小男孩的神情有点难过。 “这两只是我昨日在一个土堆里面看到的,其实那边有一窝,只是其他的已经都死了,母狗似乎也被人抓去杀了,这两只狗我就捡回来了,想着偷偷的把它们养着,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吧。” 古婳和大皇女对视了一眼。 之前的疫病她们都是清楚的,全城杀狗她们也听说。 眼前的两只小狗一直哼唧的叫着,它们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有多么艰难。只是想要一口香甜的奶。 古婳叹息一声,说道:“你拿回去,有东西喂它吗?” 小男孩摇头说道:“也就能够喂米汤糊糊吧,我把我的东西分给它们一些。” 这两只小奶狗要想要长大,那可真的太难了。 眼睛还没有睁开,这样的情况如果离开母狗,存活的几率并不大。 “你为什么一定要救它们?你家人知道了肯定会责骂你的。” “可是这是两条生命,它们这么可爱,刚刚出生,它们有什么错?为什么要如此对它们?”小男孩问道。 “你不知道都城最近有疫病吗?可能它们身上会传染这样的病,你不害怕吗?” “我知道疫病,可是,我不害怕。我觉得人比疫病可怕多了。” 古婳好笑,这个小孩还真是有趣,居然说出了一句哲理。 “都说疫病会死很多人,可是最近也没有人再死啊。会不会疫病已经好了?那还有必要再杀狗吗?”小男孩不理解的说道。 大皇女看了一眼他说道:“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你养这两只狗确实不够好,第一你养不活,可能明日它们就死了,第二,那疫病确实和狗有关系。你养着不合适,也许你自己也会生病。” 她伸出手说道:“给我吧,我家里有一个大屋子,能够一直养着它们不会被发现。而且我们家还有很多吃的,不会把它们饿死。你说你会把你的东西分给它吃,可是现在它们还小,吃不了多少,再过几个月,你一个人的饭都不够他们吃半饱,那个时候怎么办?” 小男孩愣了一下。他看了看手中的小奶狗,他也知道确实是养不活的,要是被爹娘发现,可能它们都活不过几天。 “那你真的会一直养着它们吗?” 大皇女把身边的马一拍,说道:“这就是我从小养大的,怎么样,你觉得我能不能够养?我家里还有一个空的马圈。给他们住好了。吃食完全不用担心,我家的马一日要吃两吊钱的草呢。” 小男孩被她的财大气粗给震慑到了。他爹一个月也只能挣到三四吊钱呢。 “那好吧。你保证要好好养着它们。” 他把手中的小包袱给了她。 大皇女小心的接过两只嗷嗷待哺的奶狗,放在马上的布兜里面。 “你放心吧。保证把他们养得胖胖的。”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驸马住处 古婳有点疑惑的看了大皇女一眼,她是真的准备把这狗带回去养吗? 要知道,这杀狗是全城的一项大运动,乡下郊外还算是管的稍微宽松的,所以才能够有几只漏网之鱼,可是在皇城,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皇城已经看不到一只狗了,甚至连养的其他的宠物都要好好管起来,不能够再随地乱跑了,之前皇家别苑里面养的鹿现在都已经杀的杀,吃的吃,剩下的都关起来,也不让它们乱跑。 而大皇女的府邸更是严格,现在又正在为她的婚礼做准备,怎么可能能够偷偷的养两只奶狗? 只是那男孩倒是很相信,他抬起头,眼神里面都是信任。 “那大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它们,把它们喂得胖胖的。” “那是当然的,一定会让他们长得比你还壮实。” 大皇女说完,她就自己先上马背了。 “以后听到远处有马蹄声,记得避开,不要傻乎乎的突然冲出来,要不然你的小命可就艰难了,不是人人都会像我一样有这么高的技术。” 男孩抓抓脑袋,傻兮兮的点头答应。 于是,古婳也上了马背。 两人以前又继续往前走。 简玉轩住的地方确实有点远,幸好没有出都城,要不然古婳还真的要考虑一下大皇女的安危了。 “呜呜。”两只奶狗似乎有点饿了,它们发出可怜的哼唧声音。 古婳转头看向大皇女的那个布兜。 “你不会真的要把这两只奶狗带回去吧,我觉得不成,估计进皇城都进不去。而且你的府邸现在到处都是各处派来的人帮忙。我觉得不是很适合。” 大皇女看了古婳一眼。 “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大皇女突然赶起了马来。 “跟着我。” 古婳有点懵,这大皇女是临时准备改路线啊。这是要去哪里?会不会很远? 一路上,古婳也没有说话,风驰电掣的跟着大皇女去跑。其实吧,以前看人家骑马,很是威风,越快越厉害。但是她自己骑上去之后,简直觉得骑马是一个累人的体力活。 必须要全神贯注,而且要四肢协调,身体也要使劲,跑个半个时辰能够累得不行。起码越快越累人。更糟糕的是,跑快了之后,还有点折腾肠胃。 古婳幸好是练过武功的,还是有点底子。身体素质也算是不错了。这才算是能够扛住。 大皇女终于在一家宅院门口停下了。 她示意古婳不要下马,她自己走进去,然后不过一会儿就出来了,手上的一只奶狗已经不见了。 “您这是把奶狗送人了?”古婳疑惑。 “这里是我的一个熟人,我让他们先把这只狗养着。”大皇女上马,然后转头说道:“走吧,去找简玉轩。” 古婳又疑惑的看着马上布兜里面剩下的一只奶狗。 “可是这只为何不一起送去?” 难道还要分开两家养吗? 大皇女微微一笑说道:“这只是留给简玉轩的。” 古婳恍然大悟,只是不知道这简玉轩喜不喜欢这个见面礼。看起来,简玉轩这样的人,不是很像喜欢小动物的人啊。 一刻钟之后,古婳终于把大皇女带到了简玉轩家门口。 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迎接。 简玉轩亲自出来,他正准备行礼。 大皇女下马说道:“不用行礼,这次我是偷偷出来的,不方便。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旁边的人无言以对,又看看简玉轩。 这大皇女既然是偷溜出来的,那不远处的侍卫是怎么一回事?还骑马,这么高调出场。最重要的是,这简玉轩的家里也有皇宫派的人过来帮忙。 简玉轩虽然是贵族,但是他既然是独居,按照乐家的规矩,出去独居的子女他们一般是不管的。所以景安帝考虑到这一点之后,就派了一些人去简玉轩那边,听他派遣。 主要这驸马虽然是去娶上门的,但是这娘家也得要收拾一下,还要在这里摆酒席,宴请下那些去不了皇城的客人。 毕竟皇女大婚,请客喝酒能够去的也不是一般人。而其他的人都会来这简玉轩的宅子里面喝酒。所以这些事情都需要景安帝去的人操办。 于是,这么一群人就看见自家的大皇女摇摇摆摆的微服私访,他们还得表演当做不认识大皇女。 简玉轩倒是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当,倒是从善如流。 “景大小姐,里面请。” 众人又捂脸,这驸马倒是一点都不含糊,默契得很,这新娘没过门之前来串门,驸马也陪着做戏。倒是好一个妇唱夫随。 只不过,既然两个当事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那他们这一群下人就更不用去操心了,于是,他们就该干嘛干嘛。 古婳虽然他们之后进去了屋子。 主厅很是宽敞,古婳上次来过,也不怎么好奇。 大皇女把那只小奶狗抱出来说道:“这是我收养的一只狗,不知道简公子能不能够帮我养在这里。等都城风声过了,我再领回去?” 简玉轩点头说,倒是一点都不为难。 “刘叔,你把这狗抱过去好好养着。” 大皇女倒是打量起这个住所了,她围着这大厅走了一圈说道:“我以为简公子博学多才,会是一个喜欢风雅的人,没有想到这屋子还算是很素净的,倒是和我见过的贵公子的府邸不同。“ 其实吧,按照这附近的居民的水准来说,简玉轩的宅子算是很不错了,可是大皇女是什么人,从小见的东西都是最好的,那些邀请她去看宅子的贵公子们肯定更是不俗。 所以对比之下,简玉轩这房子,肯定是磕碜了一点。 古婳暗想,估计景安帝之前派人来探查过,结果发现这货估计没什么家底,少年刚出门户,一穷二白的,所以才派了这许多人来帮忙。 刚刚他们进来的时候,院子里面还停了好几辆运货的马车,估计都是景安帝那边安排的东西。 其实呢,一般要点脸面的公子,估计这个时候都会有点坐立难安,毕竟算是高攀了皇家。可是这个简玉轩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恩爱夫妇 “我比较喜欢简单一点的,而且这里也不会是我的长期住所,所以也没有怎么精心装扮。只要您的府邸装扮好就行了。” 古婳拿杯子的手抖了一下,这简玉轩可真是脸皮厚得和城墙似的,就算这是事实,你也不能够说得这么直接啊! 大皇女异讶的看了简玉轩一眼,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象得出来,简玉轩会说这样的话,她见过的贵公子,那可是一个比一个要面子。 要是换了随便一个,那人估计能够把墙壁都刷成金色的,珍珠玛瑙肯定都像不要钱的往墙上贴,或者挂上满屋子的名家字画,显示他的风雅之名。可是这个简玉轩却那么的不按理出牌。 “有意思,我喜欢。”大皇女点点头。 古婳心里吐槽,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其实这简玉轩那里是喜欢上素净,而是真的不会长期住吧。他身上的那些挂饰,随便一个都是价值连城。 还有上次她和虚静呆的那个院落,地上铺的都是宝石,原先她还以为是鹅卵石呢。结果她一看,竟然是各种玛瑙,玉石做成的。 这个人估计就是那种闷骚吧。 简玉轩的下人端上来吃食点心,大皇女倒是不计较如何,随手就拿起一块吃了一来。 “真好吃,这个居然不是桂花糕?”大皇女一脸惊讶看着手上的糕点。 “这是我从大沧州带来的厨子,里面是肉干馅的。” “真不错啊,我再吃一个试试。” 于是,大皇女就把盘子里面的糕点吃了一个遍,连连点头。 古婳无语的给她递水。 “慢点,不要噎着,要是被外面宫里面的人看见了,还以为你在皇女府受虐待了呢。连点心都没吃过。” 大皇女擦擦嘴巴,她递给古婳一个说道:“这个是牛肉馅的,可好吃了。我从前确实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古婳只好接过来吃了一口。确实味道很不错。 简玉轩见了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吃点心,不如把这厨子带回去吧。” “这怎么好,君子不夺人所好。” “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这厨子也算是你的了。有什么不妥的。” 大皇女抿抿嘴,她说道:“那就多谢驸马爷了。” “殿下不要客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狗粮的气息。 古婳差点被点心噎住。眼前这两人眉来眼去的,还玩起了角色扮演,简直是秀恩爱! 她觉得自己如果再继续呆下去,可能就成了云栖国第一大电灯泡了。 古婳起身,表示自己要出去方便一下。 终于出来松了一口气,那个屋子就应该留给那一对小新人。咳咳。 在简玉轩的院子里面随意走动着,周围也是一群人忙忙碌碌的,都是准备成婚的庆典。 本来这里应该是人潮拥挤,上门拉关系,送礼的人会络绎不绝。 只是简玉轩却一直都是闭门谢客的状态,根本不和其他人来往。渐渐的,来往的人就少了。 甚至都城里面也有人说这驸马不会做人,正是奠定人脉的好时候,这个时候收一波亲信最是好了。机会却被他浪费。 也有人说,人家都成了储君的驸马,以后谁还不得巴结一下,谁还敢给他脸色不成。 总之这简玉轩算是恃宠而骄。独得皇女恩宠。 从比试招亲结束之后,坊间的话本子又多了很多主题,类似,皇女爱上我,皇女的宠儿,穷公子变身凤凰,之类的故事层出不穷。而且很畅销。 甚至很多大朝中大臣都开始担心皇女钦点了这个驸马,以后说不定会是红颜祸水,将来要艳绝后宫。说不定都不让皇女娶其他的王夫了。 于是,他们都开始谋划如何说服皇女早日充实后宫,以免驸马以后坐大。 古婳在院子里面来回走动了一下,实在是无聊得狠。 突然,她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气息,那种气息让她脑子一懵,身上的血液立刻加快,浑身都开始发热。 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她心中升腾而起。 暴虐,肆意,疯狂。 不知不觉中,古婳的手上多了一把剑,是她随身的武器。而如果此时有人注意她的话,会发现她的眼睛慢慢变红。如同恶魔一样的颜色。 她脑子里面突然有东西击打她了一下,顿时一阵剧痛在全身蔓延,不过这个好处就是,她清醒了。 她捂着脑袋蹲下去。 特喵的,真的疼。 古婳觉得自己的脑子不是自己的了。 然后她才看见手中的剑,她刚刚似乎是失去了一下意识,还有对身体的控制。刚刚那一会儿似乎就像是失控了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婳的神情变得严肃,她朝四周看看,不远处的人正在忙碌,似乎没有人注意她的古怪行为。幸好周围没有人,如果刚刚她身边有人的话,她还真不能够保证会不会伤人。 心里开始冒出一个个念头,刚刚那是什么气息?为什么会引起她的如此大的反应,似乎就像是开启了她身上的某个机关似的。 古婳警惕的起身,四周打量一下。 这一处只是简玉轩宅子的一个角落,周围没有什么独特的风景,只是有一个假山,周围还有一群竹子。 附近没有什么人走动,只有不远处的几个小厮在抬东西。 刚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气息? 古婳走到假山的旁边,她绕着四周转了一圈,她记得刚刚一走到这里就有一种奇怪波动。可是现在,无论如何找,似乎都没有。 其实她如此的动作十分的大胆,如果她再次中招,可能就不只是失控一会了。但是她现在必须要找到这来源,她感受到会失控,那么其他人呢?会不会也失控? 这驸马府邸有这么危险的东西岂不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古婳看了一下假山,然后上前用手掰开了一条缝隙。 她的直觉告诉她,刚刚的那个气息就是从这里面冒出来的,绝对不会错。 果然,她在假山里面找到了证据! 一个白色的小瓶子,里面散发着微弱的气息,那气息和刚刚的那个非常的像,那么可以确定的是,那气息就是认为故意放在这里的。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可怕气息 瓶子里面还有一些残渣,应该是药粉之类的。 古婳看了一下,里面所剩的残渣并不多,看来只需要一点点就有刚刚如此大的功效,如果瓶子大一点,放的药物多一点,那么她很有可能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甚至在这里大开杀戒也很有可能。 这个发现让古婳高度警惕起来。 是谁会做这样的事情?而这瓶子到底是害谁的? 古婳今天来这里,几乎是临时起意的,而正好走到这里来,也都是无人能够预测的,如果是要针对她,那么这个人就必须是一个知道她所有习惯和性格的人。 再要么就是时时刻刻知道她动态的人。 这个难度就很大了,今天这个人只有两个人能够做到,一个是简玉轩,一个是大皇女。 不远处有脚步声朝这边过来,古婳来不及再思考,她立刻把手里的瓶子装在自己的身上。这件事在她查清楚之前,绝对不能够轻举妄动。 “古婳姑娘,那边大皇女和驸马说叫你过去吃午饭。”一个下人走过来回话。 古婳说道:“我知道了,等下我就过去。我喜欢这边翠绿的竹子。多看两眼挺舒服的。” 下人点头,又转身走了。 古婳左右看了一眼,也就去了前厅。 那边都已经摆上饭桌了。桌上都是清雅的菜品,闻起来很香,看起来也很精致。 大皇女招呼古婳过去。 “你这是去哪里了,半日也不见人影,快过来吃饭,你前几日不是嚷着说想吃竹笋吗?简玉轩这里有,我就特地叫那厨子给你做了。快来尝尝。” 古婳一字未提刚刚的事情,笑容满面的上了桌。 桌上果然有爆炒竹笋。 古婳夹起来吃了一口,味道果然很不错。 “好吃,味道很好,笋子也很脆口,而且新鲜,口味也好。看来以后大皇女有口福了。双宿双飞,丰衣足食。” 大皇女翻了一个白眼,踢了她一脚。 “好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你就贫嘴吧,明儿我也给你招一个夫婿,也好来打趣你。” 古婳觉得这话有点意思。 她古怪的盯着大皇女看了一眼。 大皇女也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回神过来,似乎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古婳的伴侣不就是她弟弟吗?她还要给古婳招夫婿,这岂不是给弟弟带不痛快? “看我这嘴,老是说错话,我自罚一杯。”大皇女倒是不含糊,咕噜咕噜的灌下去了一杯酒。 简玉轩的脸色不变,他也举杯敬酒。 古婳咬着一根笋子心里开始活动起来,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大皇女的性格不像是这么大马虎的一个人,如何会开这样不着调的玩笑?这里面必定是有隐情。 “好吧,古婳,你别这么看着我。其实这件事我也不想瞒着你。毕竟你和三弟都是我要好的人。虽然我和你熟识的时间只有两个月,但是我很喜欢你这个朋友。” 大皇女在古婳目光灼灼之下,有点招架不住了。 其实她确实也没有打算一直隐瞒着古婳。 “我父皇准备给你也招一门夫婿,在我的婚宴办好之后。不过现在还只是商议的阶段。没有正式拿到台面上来说。” 什么玩意?这老国主是不是毒傻了? 难道是觉得招亲很好玩?所以办完了大皇女的就要办她的? 果然皇女太少不够玩的吗? 古婳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走马灯似的。不断的转动。 “为什么?我按照你们云栖国的年纪,还是未成年,不至于我的婚事需要国主大人操心吧?” 大皇女呵呵的笑了一下。 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这真正的原因就是景安帝希望把古婳永远留在云栖国,永远为他们皇室服务。即使是不做什么,也不能够去其他的国家。 而三皇子如果娶了她,虽然是能够绑住她,可是古婳的身份又太不够上台面了,历来的皇子都是要娶贵族阶级的女儿。 这样对于皇子以后也算是一个助力,毕竟皇子背后也有势力,将来无论是哪个兄弟姐妹登基,有人在朝中为他助力也好办事。 而古婳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没有一个贵族身份。 云栖国历史上也有平民女子嫁给皇子的,而那个女人是云栖国的一个将军,统领几十万大军。据说当年有三个皇子争夺她。 而古婳要啥啥没有啊。 除非古婳愿意给老三做一个小妾,不过景安帝也算是很惜才的人,认为这样实在是太委屈古婳了。好歹她也是一个奇女子,怎么能够给人做妾呢。 而且齐三又不是储君,他的小妾可不能够为妃子。 “古婳,其实呢,父皇是担心你离开了云栖国。你很聪明,应该知道父皇在担心什么。事实上,你是不可能轻易的能够离开都城的。父皇想要通过联姻让你成为云栖国的贵族。” 以后古婳的后代就能够毫无顾忌的为云栖国效劳了。 古婳沉默。 她不是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危机的关头,这国主居然还有心思能够管到她头上,对她可真是万分的关注啊。 “只有我吗?难道虚静不是人才?” “虚静已经有人选了。这个人你应该也知道。”大皇女觉得还是一鼓作气的告诉她吧。 “有人选?谁?” “律无烟。” 古婳又沉默了,这景安帝可是够厉害的,可能他早就已经摸清楚了他们两人的底细了。 这律无烟本来就是黑耀门的人,而黑耀门又是云栖国的门派。虚静要是被律无烟收了,理所当然就是要为云栖国服务了。 果然都是一群老狐狸。 “陛下难道不知道,我和齐三正在谈恋爱吗?” 简玉轩看了古婳一眼说道:“整个都城都知道,陛下怎么不知道。估计是觉得你高攀不上吧,想要给你体面,给你找个王公贵族的公子。随便你选择。或者也给你弄个比试招亲,显示一下对你的重视。” 大皇女疑惑的看着简玉轩,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了,这台词就被简玉轩给抢走了。 “你怎么知道?” “猜的。”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带回药瓶 古婳三人继续吃着饭,桌上的饭菜虽然不能够说是满汉全席,但是也算是色香味俱全了,只是三个人似乎都不太饿。 古婳心事重重,她只是随便吃了一点菜,没有沾一滴酒。眼神有点发呆,似乎是在想事情。 大皇女倒是和简玉轩说了几句话,只是她见古婳没什么精神,而且自己这么到这里确实也有点不妥当,所以她也只是说几句话就准备离开了。 两人回去的路上倒是没有来时的开心。 大皇女看看古婳脸上的神色,以为古婳是因为三弟的事情不开心,她都有点后悔多嘴了。要不是她提起,今天古婳还能够继续开开心心的多好。 没心没肺在这个世界生活,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谁能够预测到自己的人生呢?谁又会是一帆风顺? 如果总是为没有到来的事情担忧,那这日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够过了。古婳和三弟的事情暂时还没有个定论呢,她就一个大嘴巴的说出来了。 “古婳,你不是喜欢吃我府上做的三鲜丸子和麻辣牛肚汤吗?等下跟我回去,我们下午的时候可以一起再下棋,那个五子棋。好吗?” 古婳说道:“我下午可能还有点事。要先回住处。” “那好吧。那我明日再找你。”大皇女以为她其实托词虚静,其实是要去找自己那个三弟的。也好,小两口是应该好好说说话,最近她的婚事把他们两人都耽误了。 无论他们商量的结果是如何,起码能够享受一段时间的爱恋。这已经就是很美好的事情了。以后再做打算吧,如果能够有她能帮上忙的地方,她一定会好好帮忙。 其实古婳暂时还没有去思考三皇子的事情,她更担忧的是那令她差点失去理智的气息,那个实在是太可怕。 古婳来这个世界的原因就是因为前世的古婳变成了女魔头,而且前世那个货还不知道原因,这才把她拉进这个世界。 难道这变成女魔头的原因就是在这里?那个气息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新的风云变化?还是大祸临头? 云栖国最近有一种大难之前的宁静,暴风雨的前奏。 古婳的脸色越发的凝重,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谁在谋划。到底有什么目的? 如果只是云栖国的内乱,或者是针对的是云栖国,也许还能够有线索可以找寻,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针对她,那么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可以图谋的? 或者说,是谁想要借用她杀人来达到目的? 古婳认为,如果她变成女魔头,不知道谁会是赢家,受到牵连的倒是不少,倒霉的可能是虚静,黑耀门,或者是齐三,大皇女,容王。 那么这几个倒霉了,谁会是胜利者? 古婳苦苦的思索着,半点头绪也找不到。 “殿下,刚刚我出去之后,你和简玉轩有没有离开过房间?” “嗯?我和简玉轩?没有啊,我们一直都前厅聊天呢。一直不见你回来,后来简玉轩说午饭时间到了,叫了人传饭,又叫了人去找你。这样你才回,你出去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我们吃午饭都已经过了正午了。” “那你们是在我出去多久的时间里叫了人给我传话的?”古婳问道。 “大概一刻钟的样子吧。”大皇女疑惑的看着她说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古婳自然是觉得此时不好和她说道,起码在查清楚缘由之前。毕竟她现在还不能够确定这件事是不是有人针对她。 或者说是简玉轩府上的人所为,现在正是临近大皇女成亲的时候,此时最好不能够出纰漏。万事都要等到婚后再说。 而且她还不能够保证,这件事和大皇女完全一点关系都没有,古婳刚刚一直都在观察大皇女的表情,暂时还没有发现破绽。如果不是大皇女,那么另外的几率就落在了简玉轩身上。 古婳骑在马上,头脑风暴起来。 这个简玉轩,完全和她从前认识的那一个不是一个人,如果说简玉轩有一个双胞胎兄弟,那她还相信,毕竟装一个人实在是不容易,即使是有传说中的人皮面具,但是绝对是不方便的。 那人皮面具再好,也不可能不怕水,毫无缝隙,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和身材。现代科技已经那么发达了,也没有那种技术,即使是整容也不可能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完全和简玉轩长得一样的人不是不可能有,而是几率太少。 如果这个人不是简玉轩,那么他是谁?有什么目的?原来的简玉轩到底哪里去了?还是在大沧州吗? 古婳一想到这里,立刻就有点坐不住了,希望自己能够长一双翅膀,飞到大沧州去找人。 她和大皇女在皇城辞别之后,她立刻进了皇宫,找到了陈清风。 “陈老,您一定要帮我把这个东西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对我来说非常的重要。” 古婳把那药瓶拿出来。 陈清风见古婳那么慎重,他也没有轻慢,事实上,他现在把古婳还真的当做一个忘年交了。古婳有很多新奇古怪的想法,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章法,又不够透彻,但是往往能够带给他很大的头脑风暴,以前很多无法疏通的医学脉络突然就打通了。 “留在这里吧,我等下看看。” 陈清风一说完转身要找古婳一起吃个饭聊聊天,结果看见古婳风风火火远去的背影。 “谢了,陈老。我先走一步了。” 然后古婳施展起了轻功,一下子不见了人影。 陈清风摇摇头,这小姑娘真是个急性子。 古婳这边跑着就是去写信的,她需要立刻证实那简玉轩就是简玉轩,而不是另外一个人。 而她能够联络的对象就是简仲离。 古婳虽然对简仲离和简玉轩兄弟的关系有点猜测,但是无论如何,即使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凭着简仲离的能力,找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即使是找不到简玉轩,找到他哥哥简玉衍也不错。 简玉衍既然是唐门的门主,必然不会寻找不到消息。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寄信送出 古婳琢磨了一下,然后写了一封比较简短的信。 她知道这个时代寄信是非常麻烦的,而且云栖国的都城和大沧州距离遥远,一去一来如果是按照普通的速度,最少也要一个半月。 但是古婳现在是等不及了。再等上一个半月,恐怕这黄花菜都要凉了。 为了保险起见,古婳找去了虚静那里。 “你说什么?找律无烟?” “我需要往大沧州那边寄一封秘密的信函,而且速度要快,最好十几天能够送到。”古婳神色有点焦急。 虚静虽然疑惑,但是立刻把她带去找律无烟。 律无烟正在都城的一处宅子里面练武,她的剑法很精妙,剑光掠影,黑衣纷飞,身形娇美,面容沉静。 “你们怎么来了?”她停下来,喝口水。 古婳立刻上前将来意禀明。 “这封信不知道能不能够通过黑耀门来传送?这封信一定要送到他手上。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必须要保密。” 律无烟点头,她接过信,看了一眼。 那封信上有一个印图,那是古婳按上去的,简仲离在她离开之前给过她一个印章,有了这个,他的人会明白送信的人和简仲离是有信任关系的。不会阻拦。 “放心吧,我们黑耀门有一套很快的传送消息的门路,送到大沧州,只需要十来天,如果不出意外,十天不到就可以到了。” “那您的人能不能够等着回信再送回来?我那边的朋友如何去找你们?” 古婳担心的是简仲离那边不知道会如何寄信。 都城现在非常的不安全,她觉得四处都似乎是有眼睛似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让她无法安心。 一般的信件,很有可能会被人中途拦截下来。 那么她查的东西就会被人看到,无论是哪一方的人,这都不是好事。 “我们在大沧州很多地方都是有据点的,只是一般人不知道而已,如果你的朋友想要找我们,只需要到附近的据点去。你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 律无烟是个很爽快的人,也是个很有魄力的人,她已经找了人把那信送了出去。 “等着吧,这个月底你就知道了。” 古婳点头。 虚静疑惑的说:“看你的神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么慌张?” 古婳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知道怎么和虚静解释这一切。 “我现在还没有查清楚这件事。不过我总是有一种预感,危险就要来了,这都城里面危机四伏。我们需要谨言慎行。” 虚静和律无烟面面相觑。 “上次我们调查的那个白骨的事情,至今也没有眉目。也不见有什么大的骚动。本来我就是来处理这件事的。既然你们把这件事已经上报了国主,那么我也无需再去找人了。” 律无烟把茶杯转了转。 她说道:“我准备在大皇女成亲之后就回去。” “怎么突然就要走?”虚静说道:“你之前不是说准备在这里住半年?” “之前是这么想的。”律无烟的眼睛在虚静的身上晃了一下,又在古婳的脸上晃了一下。 事实上,她来这里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那就是虚静。 她之前一直猜测虚静和古婳是什么关系,会不会之后发展成了恋人,毕竟是孤男寡女的,又不是正经的兄妹。一个俊俏,一个娇美。 外面街上卖的话本子,这样的情节最后肯定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过,她这段时间来这里才知道,古婳居然和三皇子成了一对,还挺高调的。应该说,古婳倒是成了一个名人。 三皇子和古婳这一对在都城的流言蜚语那是铺天盖地。 她倒是很高兴。 毕竟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而且这段时间,虚静对她也算是很热情了。经常过来串门子。还会陪她一起去见都城里面据点的下属。 有空的话,两人经常一起吃吃茶。虽然虚静也是个大忙人。 “其实我和古婳姑娘有同感,我总是觉得都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随时随地都要爆发。不管怎么样,无论是朝政上面的事情,还是这天灾人祸。我作为门主,必须要保护黑耀门的安全。所以,我必须要回去坐阵。无论有什么事发生,起码不会过于混乱。” 律无烟对于门派的事情非常的看重,她人生里面差不多都是门派的事占据着。很少会为自己想。即使是喜欢的人在都城,她再想要和虚静在一起,也不能够不管门派。 门派的安危是放在她心中第一的位置。 “我看这个可以有。”古婳喝了一口茶,刚刚团团转的时候连一口水都没有顾得上喝,她说道:“都城现在确实是不太平,虚静如果能够走,你最好把虚静也带走。” 律无烟一愣。 虚静说道:“你这又是哪一出?” “我如果能够走,我今日就跟着你们收拾东西去黑耀门了。相信我,我们已经很危险了,可能早就被人盯上了,至于为什么要盯上我们,暂且还不知道。” 古婳转头看着律无烟说道:“虚静是你们门派的长老,你找个理由说是门派有急事,需要虚静回去办事。反正虚静是黑耀门的人,也算是云栖国的人,他暂时离开,国主不会强迫的。” 律无烟是何等聪明的人,她立刻意识到古婳这么做很有可能是她知道了什么,但是现在还不好说出口。 而且一定是很大的事情,古婳才会这么说。 虚静自然也是意识到了。 “所以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事,连我们都不能够说?” “不是不能说,而是这件事我还没有任何头绪,没有查实,无法说出个缘由来。而且这件事,还不知道是针对我,还是针对我们相熟的人。无论是哪一种,拿我当枪使的人,绝对不是好人。” 虚静听出了一点意思,古婳中招了,但是她还不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 律无烟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说道:“既然是这样,我不如也找个缘由把你带回黑耀门。无论何时,我黑耀门还是安全一些的。”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怀疑开始 古婳摇摇头。 “已经晚了,我可能已经在局里面了。” 那种让她失控的气息实在太可怕了,只要那个人想要她完蛋,随时随地都能够做到。 现在不做,只是为了试探,或者是最好的时机还没有到。 她即使是回黑耀门也没有用,只要在路上随便一次,她恐怕就要变身女魔头了,那药物的剂量要是多两倍,估计是要血流成河。不知道她到底是会要做出什么来。 律无烟皱眉。她感觉到古婳确实不是在开玩笑,既然古婳都这么说,那么她也许真的要把日程提前。 “我暂时不回黑耀门,皇宫里面还有一个李玄明,这个人只要不死,我一天都不能够远离都城。不知道他还会弄出什么大动静。而且景安帝现在的病情虽然是控住了,发作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局面,这件事也算是由我而起,必须要由我而终。我不能够甩手不管。” 虚静摇头。 他一个活了八十多岁的人,怎么可能怕未知的危机而避开? 虽然他从前是个不理会世事的性格,但是既然入了局,那么应该善始善终。况且,黑山门当年的教义也是正派,主张的是维护正义,锄强扶弱。 “既然是这样,我也暂时等到大皇女成亲之后再走吧。” 律无烟没有开口劝说,她从小就作为门主培养,心智成熟,心性坚毅,顾全大局。 她尊重虚静的决定和选择。 而且作为长老,虚静的功夫和能力绝对不需要她去担心。 “门主是受了大皇女婚宴邀请吗?”古婳问道。 律无烟点点头。 她这个身份在都城还是有份量的,事实上,容王发了很多封请柬,云栖国数一数二的门派都收到。 律无烟自然是有这个资格去酒宴的。既然来了都城,又遇到这些事,她也不会刻意推辞。毕竟门主的交际圈也是很重要的。经常和其他门派的人聚聚,也是一件好事。 古婳犹豫了一下。 “既然您是要去,我建议您最好要小心为上。如果能够不去最好。” 虚静眼眸划过一道光。 “你说的危机是和大皇女有关系?” 古婳没有想到虚静会这么敏锐。 “也不能够说和大皇女有关系,只是猜测而已,有很多种可能。大皇女成亲,肯定是众人云集,那个时候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出事情。” 虚静没有再说话。在他看来,古婳是真心不想说那件事是怎么一个情况。 过了几天,古婳又被大皇女招进她的府邸。 里面已经大变样了,府邸几乎像是全部翻新了一般,就连墙角都铺满了绿草红花。到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红树银花,张灯结彩。 “怎么样,我成亲的那日你和三弟来帮我洒果子。” 大皇女欢快的把一大桶新鲜果子拉出来给古婳看。 按照云栖国的规矩,新人成亲的时候,需要在他们走过的地方撒上鲜果,这样才能够象征欣欣向荣,生机勃勃,早日开花结果,生几个娃娃。 云栖国对于子嗣这方面实在是太渴求了。 古婳心里是一千个不想干,倒不是别的原因,她怕啊!那一天她恨不得躲在房间里面不出门。 昨日,陈清风告诉她,那药粉是一种很奇特的东西做成的,那种植物在云栖国都见不到,必须要去大沧州去买,还不一定有。 “是一种能够使人迷幻的草,这个草的草根很毒,吃一口就会要人命,但是和别的药物搭配起来的话,也许还有其他的作用。闻一点味道就会让人开始出现幻象,甚至导致人疯癫。一般这种草都是生长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这瓶子里面的药渣我找老鼠试毒了,用水稀释过后,那老鼠还是吃一口就发狂,到处乱咬。然后疯了一天之后就死了。可见毒性之大。” 古婳让陈清风把那药瓶收好。 她已经把怀疑暂时从大皇女身上转移到简玉轩的身上,事实上,在她写信给简仲离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简玉轩的那个宅子,最有可能对她下毒的就是简玉轩的人,也许从她一进宅子,她就被盯上了。 至于倒是恶作剧,还是别有用途,暂时还说不清。 但是绝对不是好心是可以肯定的,这药如果弄个不好,不死也得疯癫,一般人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大皇女,我觉得暂时我不是很想出面。要不然您还是找其他人做这个事情吧。”古婳说道。 大皇女瞪大了眼睛说道:“为什么?难道你和我三弟吵架了?没事,我去找他说,让他给你道歉。” 古婳给自己擦汗。 “道歉就不用了,其实我们没有吵架,那天回去之后,我也确实和他约出来聊了聊,我们之间一直都是心平气和。” 心平气和? 大皇女一点都不赞同。 因为自从那天之后,古婳一直躲着她,三弟经常发呆,有一次差点把她的嫁妆算错了。 三皇子差点算错了账!这说出去简直就是一个给人调侃的笑话。 谁不知道这位爷从穿开裆裤就会算自己的私房钱了,她那点嫁妆根本不够他生意入账的零头,可见他是十分的不走心了。 至于为什么自己的弟弟对她的婚礼不走心,那还用说,自然是因为女人。 三弟这么多年就为一个女人愁过,那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 “古婳,上次都是我多嘴。其实我三弟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即使是父皇要求他做不想做的事情,如果是触及到喜欢的人,他也不会妥协的。你要相信他。” “殿下,我真的是相信他啊。只是我暂时还不想和他一起在你成亲的时候抛头露面的。那天,国主也会来主持婚宴的。既然他暂时不太支持我们两人,何必要在这么喜庆的时候惹他不高兴呢?毕竟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 大皇女眼睛一亮。 “我果然是没有看错的。你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你放心,只要你受了委屈就和我说。不管是父皇那边,还是三弟那边,我都支持你。那撒果子的事情我再找人吧。” 古婳打着哈哈,于是这件事就暂且不提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来信收到 古婳在十天之后就收到了大沧州那边的来信,速度十分的快了。来回只用了十天,如果放在平时是几乎不可能的。 “这封信可真快。” “那是当然的,这信是用我们黑耀门的特殊通道寄送的,我们在云栖国和大沧州都是有据点的,就像是驿站一样,每到一个地方换一个人,只不过我们寄信的人也都是被选出来会功夫的人,他们的轻功很厉害。” 律无烟把信交给古婳之后,坐下喝茶。 而古都婳迫不及待的把那信件打开,她必须要马上确认一件重要的事情。 简仲离在回信里面告诉古婳,简玉轩和简玉衍两个兄弟他确实是认识的,只是古婳寄信来得很突然,也很急切,暂时他只能够将他现在所知道的事情告诉她。 几个月前,潮州大变,朝廷强力镇压了潮州。 那之后,简玉衍和简玉轩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闹翻了,而且还不只是单纯的斗嘴生气,或者是一些小事,两人似乎大打出手,简玉轩最后受伤,不知去向。 简仲离还说,他们的家庭很特殊,所以暂时还不能够告诉古婳他们的真实身份。 “既然都这么说了,肯定是非富即贵了。”古婳翻开下面一页,却发现没有了内容。 不会吧,这样就没有了?古婳还指望简仲离能够给她一个比较明确的答案呢。 古婳拿着薄薄的两页纸张有点发愣,这可怎么办,简仲离那边都没有什么消息,那又有什么证据能够确认简玉轩的可疑之处呢? “回信的那个人看起来很是有身份。不知道是大沧州的什么人物?”律无烟却在一遍问道。 古婳收好信件,说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个很富有的商人吧。我们是萍水相逢,不过他也帮我了不少忙,也算是朋友了吧。” 律无烟看了一眼那封信,告诉古婳,这个人可能很不简单,身份绝对不止是商人,因为她们送信花了五天,回信是简仲离那边的人送的,只花了两天就到了大沧州的边界了。剩下三天是黑耀门的人送的。 “我们黑耀门的送信速递一直都是出类拔萃的,即使是皇族的八百里加急,也不如我们快,却没有想到回信的人能够有如此的速度,两天就能够送到边界的据点。如果是他们再继续送的话,可能三天就能够了。能够办到如此速度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在这个时代没有汽车飞机,全部都是依靠人力和马车来赶路。 而且很多地方都没有平坦的官道,狭窄的小路,艰难的山道,水路也不一定一帆风顺。这样的情况能够三四天跨越两个国家,实在是有点惊人。 不过古婳不是古代人,她的思维还是很活跃的。 “门主也不用过于惊叹,我看这送信是不止是用了人力和马车,还使用了空中。” “什么意思?”律无烟不太理解。 古婳拿起这封信的外壳看了看,这上面有一道浅浅的印子,上面似乎有一点鸟类的爪印,只是不太像是鸽子,而是像一个木雕机器。 她想起她离开简仲离府邸之前,留给他了两只机关鸟,只是这两只机关鸟很不大,只是用来逗乐的。那机关鸟的两个爪子是可以抓取一些小玩意的,只要不太重就行。 难道说,简仲离找了工匠研究出了她做的机关鸟的技术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简仲离是个厉害的人物,而且他需要这个技术去给他做事,改造机关鸟不那么容易,但是对于机关大师们来说,并不难。大沧州人才济济,找一个有经验的机关大师并不难。 “也许他使用了一些你不知道的器物呢?比如鸟。” “确实有人会用鸽子作为传送,只是对于机密的信件,我们都不会使用这个方法,毕竟用鸽子有一定的风险,毕竟鸟儿只是牲畜,它如果出了意外,那封信就会流落在其他人的手中,或者遗失在茫茫世界。我觉得这个人不是那种不顾安全的人。” 律无烟的分析倒是很合理。 古婳笑着说道:“确实是如此,可是如果那鸟不是真鸟呢?它可以抵御一些外来攻击,而且更加隐蔽,一般人不知道的根本无法打开它身上的信件?” “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这也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在现代,我们都使用飞机送信了。 不过古婳也不准备再说下去,反正也解释不清楚的。 她现在更愁的是,简玉轩的身份还是无法确认。古婳知道,简仲离肯定隐瞒了一部分的情况,毕竟她打探的东西也会涉及一些不能够给外人知道的秘密。 古婳忧愁了两天之后,她居然又从律无烟那里收到了一封信件。 居然还是简仲离寄出的。 信上说,他收到信之后就立刻找人去探查了一下简玉轩那边的情况。 实际上,简玉轩受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而简玉衍已经不是唐门的门主,或者说不在主持唐门的事务,而是返回了本家。简玉轩当时的伤似乎很严重,所以一直都是闭门不出。 古婳心里有了一点底子。看来简玉轩说他大病一场确实也算是有依据,只是这两个兄弟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能够弄成了这样? 信上说,只要那边一有消息,他就会立刻写信告诉她。 古婳立刻提笔,她很后悔,自己是不是傻了,怎么就没有想到应该也立刻接着寄信呢? 她直接在信里面告诉简仲离,她在云栖国见到了简玉轩,但是这个简玉轩和她之前在大沧州认识的简玉轩是完全两个性格人,不知道简玉轩是不是得了失忆症的毛病。 信寄出去了之后,她又开始了焦急的等待。 这段时间,她从皇宫里面搬出来住。因为她对于自己实在没有太多的信心,不想要体会那种失控的感觉,那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古婳很担心自己会克制不住大开杀戒。 如果换成别人,最多只是会怀疑下。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不去婚礼 可是对于她这种被前世拉回来的人,简直是一场噩梦,或者说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她不敢想象那样的场景一发生,自己应该如何自处。从前只是看戏的态度,毕竟那个发狂的人不是她自己,杀人的人也不是她自己。程度也不过就是看来一场血腥的电影而已,成批成批的杀人似乎就像是游戏里面杀NPC一样。 可是如今,她才能够体会到,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惊悚感觉。那种随时随地都能够变成杀人犯,开始堕落,开始变成一个女魔头。 古婳这段时间根本就不敢出门,尤其是人多的地方。 本来她搬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问她是不是哪里住不惯,甚至景安帝都派人来问她为何要出去住,如果不想住皇宫里面可以在皇城里面给她一个宅子住。 古婳只好用各种借口来搪塞,什么她需要安静的环境,什么她觉得那边的风水比较好,希望能够转转运。总之用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来作为借口,其他人也无法开口再劝说了。 只是住在哪里又成了一个问题。 古婳本来在郊外租用了一个院落,但是虚静照过来,把古婳带到了律无烟那边。 律无烟在这边的据点也是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三面环水,湖心楼阁,很是雅致。 “这里人不多,来来回回的也不过十来个都不到,他们都是把这里当做驿站,这一层只有你一个人住,律无烟在主房。你们两个人相互照应也好。” 古婳倒是点头同意了,因为她觉得如果她发起疯来,要是有高手在旁边,肯定能够拦住她。而且她已经把身上的武器都藏起来了,不再戴在身上,无论是千锁鞭还是剑。 这都是预防万一,手上如果灭有杀伤力大的武器,即使是发疯,杀伤力也就小了很多了。 不过古婳还是有点担心,所以她嘱咐律无烟,要她如果发现直接不对,那就立刻敲晕了,或者是打晕,受伤也没有关系。 “你果然是有事情瞒着我们,你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律无烟严肃的看着古婳。 “我感觉最近我老是喜欢梦游,而且只要我做梦,我就会梦到我在杀怪物,醒来的时候,我手里还有武器,所以我才这么害怕,皇宫里面那么多人来人往的,万一失手伤人了,我可得怎么办。” 古婳只好编了一个相似的故事。她总不能够说,有人想要她变成杀人狂魔吧?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大了生病了?要不然我给你请一个大夫看看?夜游症有的是能够治得好的。” “哎呀,不用不用。我可能就是最近事情太多了,所以心理压力有点大,不用担心我的。” 古婳拒绝了。 齐三也找过来,他很不满古婳没有和他说这件事。 “你搬出来住如何能够住在这里?我在都城有好几处宅子,你想要什么样子的就随便选择一间。” 古婳对于齐三的不高兴,只好实行了顺毛和撒娇这两种手段。 齐三只好妥协,毕竟他现在也很忙,只要能够保证安全,古婳爱住哪里就住哪里好了。 很快,大皇女的婚事好日子就来了。 古婳没有打算去喝酒,那边的热闹她是绝对不能够去凑的。万一暗中的人就是选择这一刻搞事情,那可不就糟糕了。简直是正中下怀了。 律无烟倒是想要古婳一起去热闹一下。 “三皇子来请你你都不去。这得能够费多少时间。不就是喝个酒吗?” 古婳在一边啃苹果,看着律无烟清点着行李。 “不是时间的问题,我不喜欢那种场合,我最近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反正我不去,我已经说服了齐三了。他也答应了。可能会得罪一下大皇女,但是我想人家一个储君,应该不会惦记上我这个小人物吧。” 律无烟也懒得再劝了,她还需要再准备一些东西,毕竟她作为黑耀门的门主,也应该好好表示一下对皇女的尊重。 云栖国和大沧州不同,云栖国的门派和朝廷之间很是紧密,门派里面有很多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女,甚至还有贵族和皇族的子女。 而大沧州的统治者是很忌惮门派的,无奈在大沧州武林人士众多,早已经形成了一股势力,朝廷只能够和他们达成一些协议,两者都是互不往来,很少有沟通。 古婳倒是觉得,云栖国这边做的比大沧州要稍微好一些。不过也是因为云栖国的武林人并不多,势力不足以撼动国家根基。 日子很快就到了,都城非常的热闹,驸马骑着马儿,后面是皇女的座驾,从驸马家到皇城,这一路上简直是人声鼎沸,甚至有很多人都是跟着玩了一路。 这个时代也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有一点事情就会造成轰动,更何况这次是储君成亲,那场面更是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皇女的嫁妆可真是丰厚,这整整有十里红妆了吧!” “开玩笑,这十里红妆算个什么,那马车上坐的谁?未来的国主,将来整个云栖国都是她的,也就相当于是这驸马的。光是这嫁妆又算的了什么?” “那是,这嫁妆即使不要也罢了。只拿一个储君诏书压箱底就算是所有了。” “这驸马运气可真好,日后可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 “你又傻了,乐家的公子,人家一出生就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完的。” 总之,热热闹闹的一整天。 晚上开宴席,这对新人出来给宾客们敬酒。 “三弟,怎么没有看到古婳?”大皇女坐在一处休息室里面吃着果子,这一天可真是把她给累坏了。 “她这两天好像有点不舒服。我让她在家里休息。”齐三说道。 “哦?是生病了?找大夫看了吗?” “不是什么大病。据说是最近太累了,晚上休息不好,有点疲倦。” 大皇女突然停下啃果子的动作。 “你们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齐三疑惑的看着她,手上还有一本厚厚的宾客名单。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意外秘密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你先回答我,你们有没有上床?” 齐三手上一抖,差点把账本掉下去。 “没有!” “哦。” “你是什么意思?”齐三觉得皇姐是话里有话。 “我以为古婳可能怀孕了,你这个傻子不知道。既然你没有,那应该没事。” 齐三差点被憋过去。要是一般人,他可能真的要发火了,可是那人不是一般人,那是他皇姐,他也就只能够强忍着好了。 而在律无烟的那湖心阁楼里面,古婳收到了简仲离的第三封信。 这封信被古婳看完之后,立刻被销毁了。 古婳脸色很白,因为那封信里面的机密可以说是惊天秘闻。 她看了一下时间,她立刻起身前往大皇女的府邸。 这个时候正是晚宴的时候,有将近五十桌酒席,这还是有头脸身份的人。其他的人安排在都城两家酒楼里面,也算是与君同乐。 而景安帝居然也在晚宴的时候来了,于是更是热闹。 古婳进来的时候看见很多人都在外面等候检查。 她急切的想要找到齐三,她要让齐三能够在灾难来临之前制止住。 好不容易,她在一处找到了齐三。 “古婳,你怎么会在这里?”齐三还在指挥着人抬着花炮去放,他看到古婳来很意外。 “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必须要立刻带我去见景安帝。”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着急?今天皇姐的大好日子,我们这样去是不是不太好?” 古婳把齐三拉到一边。 “你听我说,你必须要制止你场婚典!” “什么?”齐三脸色变了,他严肃的说道:“如果你不给我一个理由,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阻止这场婚礼。” 古婳着急得不行。 “那简玉轩不是个好人!他是乐家的人。” “所以呢?” “乐家要造反!” “什么?”齐三立刻把古婳拉进一个房间。 他四处看了一下,那边的戏班子就要上去表演了,一个时辰之后,烟花就会绽放起来。 “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古婳见齐三实在是不相信,她只好简短的告诉他她怀疑简玉轩的事情,然后给大沧州那边一个信任的人送信。那人调查出了简玉轩的身世。 “简玉轩你知道是谁?他是大沧州的七皇子。” “你说什么?他是七皇子?” “没错。他的母亲确实是乐家的人,但是乐家当年是把他母亲拿去交换的。” 简玉轩的母亲是乐家的一个小姐,在二十岁的时候就远嫁去了大沧州。而乐家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几百年前云栖国的一个皇子流落在外的一件宝物。 这件宝物对于云栖国的皇室尤为重大,那是云栖国的一个类似国杖的东西。云栖国原本的统治者是应该有两样东西,一个是传国玉玺,一个是权利手杖。登基的时候需要这两个东西都在。 可是在几百年前一个皇子偷走了手杖,死去之后,那手杖也是下路不明了。 想要得到那手杖的人必定是雄心勃勃的。毕竟那是云栖国统治者的象征。 “你的意思是说,简玉轩的母亲换来了权力手杖?”齐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那东西居然一直都在都城,都在乐家的手中?” “所以你觉得简玉轩到底是起的什么心?” 齐三觉得这件事事关重大的,他带着古婳准备去找景安帝。 可是外面有那么多的宾客,他也实在是不好就这么出去之后,岂不是引人注目,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够让太多人知道。 “既然已经成亲了,两人也算是夫妻了,就是连皇家族谱都修改了。这件事暂时就如此吧。等到婚典结束之后,再汇报给父皇。请他来定夺。” 齐三想着,这件事本来就是要从长计议的,况且即使乐家是真的准备要造反,他们也不能够在这个时候取消婚典,那岂不是打草惊蛇,而且还堵不住悠悠众口? 古婳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 “我不知道再拖延下去会有什么后果。我真的觉得这件事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古婳觉得简玉轩的目的不止是要帮助乐家谋夺皇位,他毕竟是大沧州的皇子,即使是夺得了皇位,他也不可能坐得下去。会被那些言官喷死。 这可就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这么折腾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位置,还不如在大沧州投资一下自己。七皇子可以在自己的国土里面过得安稳多了吧。为什么要吃这苦头? 干成了,胜利的果实是别人的,干不成,那可就更吃力不讨好了。搞不好两边都住不下去。 古婳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这件事我们可以慢慢去查。”齐三安慰她,说道:“你赶来是不是还没有吃饭?我叫人给你另外上一份饭菜可好?今天的晚宴有你最爱吃的蟹黄,卤牛肉。” “不用了,我不饿。我先回去了。”古婳现在一看到这人山人海的地方就有点害怕。 齐三可不愿意古婳离开。 “你来都来了,还走什么。再说了,现在外面正是查得最严格的时候,出去比进来可难多了,外面都是官兵把守着,就算是要走,也要等到父皇离开之后吧,要不然多么没有规矩。父皇都在,哪有我们先走的道理?” 古婳也不好解释了,只好坐在这屋子里面。 “那好,你去忙吧,我就坐在这里等着。散场的时候叫我。” 齐三见古婳是真的不想出去,他虽然奇怪但是也不好勉强。 “那我叫人给你拿点吃的。我出去忙了,外面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我去忙活呢。” “去吧,去吧,不用管我。” 古婳等到齐三离开之后,把门关上,她决定自己一定要等到散场之后再走。 可是,不过一会儿,门又被推开了。 大皇女风风火火的钻进来。 “古婳!你果然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喝我的喜酒的。” 古婳觉得头开始疼了,这个齐三,一点秘密都保持不住! “殿下,恭祝您新婚大吉,万事如意,早生贵子。” 大皇女一巴掌打在古婳身上说道:“你来晚了,自罚三杯。”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皇女不满 古婳被大皇女拉着去喝酒,古婳死活不出门。 大皇女也不知道是太兴奋了,还是喝多了,她叫人拿了一坛酒过来,看着古婳干了三大碗之后才满意。 “这才对嘛。你今日要是不来,以后我可就不找你喝就了,既然来了,我就原谅你了。” 大皇女的脸上有点微微的泛红,一双眼睛倒是很清明。 古婳觉得这大皇女肯定是借机耍酒疯吧。不过看在她新婚的份上就原谅她了。 “等下我还安排的闹洞房,要记得来啊。不过是在父皇走了之后。” 啥玩意,闹洞房? 古婳一脸黑线,这个大皇女也是玩心挺大的,居然还玩起了这种把戏,这个即使是对于民间来说都是有点粗俗的。 大皇女看了古婳一眼,说道:“放心,我只留了关系亲密的,其他人我可是不会招待他们在我的地盘上偷窥我的隐私。你和齐三都在我的名单里面,荣幸吧。” 外面有人进来找皇女出去,看时间,估计是要散席了。 大皇女见古婳实在是不出去,以为她不喜欢被人指指点点,毕竟前段时间,古婳和三皇子的绯闻沸沸扬扬的。古婳是个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也是正常的。 “你就在走廊上看烟花吧,这是我们云栖国最好的师傅赶制出来的烟花,很漂亮呢。你要是喜欢放烟花,我可以叫师傅带你去放几个小的。可有意思了。” 大皇女盛情邀请古婳去参加烟花燃放仪式,古婳拒绝了,她觉得那种高危的活计她还是不要干了。免得惹祸上身。 “我不是很喜欢烟花,声音太吵闹了,而且也很危险。玩火总会出事的,我觉得今天应该多派一点人守着这里比较好。” “哈哈,你是不是害怕烟花?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小时候被烟花炸过吧。我终于找到你的一个弱点了。” 古婳无语,说道:“我不是怕烟花,只是怕烟花会出危险,毕竟烟花炸开了之后,会有火星,要是不注意也许会引发火灾的。” 大皇女笑着说道:“是了,你原来是害怕火啊。我明白了。我会告诉三弟的,让他以后注意一点,不会带你去有火的地方了。他一定会感谢我的。” 门外的随从又进来催促了一遍,大皇女知道时间不早了,确实应该现在就出去。 她嘱咐了一下古婳,让她一定要留下来,陪她闹洞房,长这么大,她还没有参与过这么有趣的活动呢。 今日她身上穿着红红的婚服,衣服上都是用金线绣上的花纹,龙凤呈祥,端庄大气,优雅动人,发髻上插着珍稀宝石做的头钗,本来就是秀丽佳人。现在看来更是明艳美丽。 身份贵重,又有夺人的美貌,这样的女子却口口声声要闹洞房,古婳觉得有一种奇妙的混搭感,这姑娘要是在现代,肯定是一个时尚精英,非同凡响。 古婳看着大皇女背影消失在了视野之处,她感叹,这简玉轩最好不要搞什么幺蛾子,这得有多大的运气才能够娶得这么一个姑娘啊!美人江山,丝毫不费力气的就有了。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幸运的事情吗? 她一想到简玉轩,心里又开始沉重下来。这个简玉轩混在云栖国绝对是有另有所图的,可是他为何要娶大皇女呢?难道他的计划里面,大皇女这边也是一个关键的棋子吗?还是偶然的情况? 古婳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简玉轩可能图谋的比她能够想象到的还大。要说他想要图谋云栖国都不为过。 古婳其实作为一个局外人,根本不想要管云栖国的事情,毕竟云栖国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根本不存在要为国家做事,或者说是为国家尽忠。 无论简玉轩想要做什么,古婳其实是可以做一个围观群众的。 但是,偏偏让她发现了这个能够让她失去控制的药瓶。而且还是在简玉轩住的地方,这一切就绝对不是巧合了。该来的还是要来,命中注定她就是有这一劫了。 变成女魔头,看来不是前世古婳自愿,十有八九就是这么被人控制的?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前世的古婳才会那么愤恨,有那么强烈的怨气,能够召唤她这个不同世界的游魂。想要让她查找出前世的缘由。 “可是要怎么阻止前世的那一切的发生呢?” 古婳现在是什么都不知道,感觉就像是没有任何前因后果就被拖上了一条贼船。 “轰轰轰。” 外面果然开始放了烟花,古婳坐在屋子里面也有点无聊,于是她走出去,在走廊里面看着外面的夜空上一朵朵绽放的花火。 红的,绿的,白的,黄的,一朵朵盛开在背景为黑色的天空上,分外的美丽,尤其是对于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娱乐节目的人来说,这应该就是一场盛世庆典了吧。 其实对于古婳来说,这烟花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现代的烟花比这个可高科技多了,颜色也更多,花样也更多,甚至还能够炸出字体。 不过也算是一种回味吧,古婳有点怀念起在现代的日子了,虽然那个时候她没有躯体,随风飘荡,无法感知酸甜苦辣,也无法和人群一起欢庆。 可是现代的好东西多啊。就算是没有这边的武功值,也有科幻电影电视剧可以消磨时间,古婳在这里这么久也就只能买些话本子看看了,再要么就是去酒楼听听说书。 生活缺少了很多消遣。这日子就过得有点单调无聊了。按道理说,一只游魂应该是不会寂寞的,毕竟已经是习惯了。在这里古婳再怎么样,也能够找人聊天,甚至打架,最大的好处恐怕就是多了很多存在感吧。 存在感这种东西很微妙,人似乎很难离开这种东西,如果作为一个人没有了关注感,周围没有人理你,那就很尴尬了。 可是存在感过高也是很烦恼的事情,就比如现在,古婳只好和齐三呆在一起,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出来指指点点的。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烟花照耀 甚至已经有不少人认识她了。她上街都要使用轻功快速走,以免被人认出来。 齐三突然出现在了古婳的视野之中,他手上拿着一份糕点,向着古婳走过来。 “听皇姐说你不喜欢烟花的,怎么出来了。” “你不会是准备拿着吃的来哄我的吧,以为我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被吓坏了?”古婳说道。 齐三微微一笑,瞬间就像是一朵在近处绽放的烟花。 高颜值就是这一点很要命,随时随地就能够让人失血,古婳觉得自己鼻子还能够稳住,于是立刻接过了装着点心的盘子。 “你怎么突然来了,前面不需要你照看吗?” “还有好些人呢,父皇在这里还担心没有人照看吗?不过烟花一放完,这边差不多宾客就要清场了,皇城里面虽然没有皇宫里面管得严格,但是也是有宵禁的。只不过今日特殊,但是最近不太平,所以父皇嘱咐还是要以安全为重,尽量早点把宾客安置好。” 大部分的宾客都是住在皇家驿站里面,那是一座很大的宅院,离皇城不远,走路只要分分钟就能够到。这也是为了方便管理,这么多的宾客里面能够住在皇家驿站里面,都是一些人物,而且他们也有的在都城里面有产业,或者是有朋友,真正住进去的只有三分之一。 只是大皇女的婚礼太隆重,即使是这三分之一也需要好好安排,整个皇家驿站都挤满了,齐三之前一直都是在处理这些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的。 这里面的道道可不止是排个房间号码的事情。 比如各个门派的门主之间的恩怨情仇就要费尽心思去周旋。谁和谁有仇,谁和谁有怨,谁和谁以前是一对,现在成冤家。总之,有仇的不能够住隔壁,要不然晚上一准有事故。 还有一些看身份的外国使者,他们也需要另行安排。 “你忙这么久,终于能够歇一会了。接下来的几天,送走了客人,你可已经休息几日了。”古婳是真心佩服这些搞政治的人,似乎他们的脑袋里面能够装下一整部计算机似的。 “休息?还够没有完,父皇还派了我很多别的工作都没有做完,要不是皇姐的婚礼,我可能已经去外地办事了。” “哦?是什么事?这么着急?”古婳疑惑。 齐三看了古婳一眼,他的眼神都是有点奇怪。 古婳觉得他似乎有话想要说。 “怎么了?” “我其实想要问你,父皇派给我的事情就是你和虚静去上报的事情。云栖国多处发现一些奇怪的骷髅,并且还会行走,这样的案子已经有很多起了。父皇派人去查了,到现在还没有查出一个所以然来。” 古婳点头说道:“这个案子是黑耀门门主律无烟告诉我们的。我们觉得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就上报给了陛下。” 齐三的脸色有点异样。 他看着古婳说道:“我在你心里是很不值得信任的人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古婳疑惑的说。 “因为你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来找我,却告诉了父皇,我看起来有那么的不可信任吗?” 齐三的样子似乎是有点委屈,一个美男子在她面前露出了如同委屈的小白兔的模样,真是让古婳觉得心里痒痒的。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女人潜藏的母性吧? 古婳没有说话,反而上前一把抱住了齐三,然后啊呜一口,亲了上去。 齐三浑身一震。 黑色的夜空上是一朵朵闪现的烟花,还有繁星点点作为点缀,明日一定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而在这走廊上,古婳对齐三使用了行动顺毛技能,立刻征服了某位委屈的美男子,获得了双倍好感。 于是,古婳又收获了一次美男子主动强吻的大礼。 大概十分钟之后,齐三依依不舍又不得不急匆匆的走了。 古婳有点惋惜的看着齐三远走的背影。为什么甜蜜的时间总是这么短暂?她好像一直都没有和齐三真的浓情蜜意的过一段甜蜜的时光。 夜空上面还是五彩斑斓,烟花似乎给能够给人带来很多的愉悦的感觉。 都城里面,几乎所有人都在街头欢呼雀跃,这个时候的烟花也不是经常能够看到的,每年也就知道过年的时候才会有烟花,这个东西是很贵重的,而且不容易制作,几乎都是皇家才有资格去办火药的作坊。 而且这烟花制作的过程还很危险,古婳听齐三说过,光是置办烟花都需要费很大的精力,本来每年皇家的烟花作坊制作的火药都是有定量的,只需要在过年的那几日放一下欢庆一下就好。 大皇女的事情出来得比较突然了,作坊必须要超额完成制作,好在现在离过年还有小半年呢,所以火药作坊里面就把之前做的一批凑数了上去。又赶制了一批,也算是能够交差了。 因为景安帝对这件事很重视,认为这个时候正是需要驱除邪祟的时候,烟花鞭炮都是可以驱邪的。这个时候趁这喜事,多放一点,也可以稳定一下都城中百姓的情绪。 所以这一次放烟花的时间比以前都要长,都城的老老小小都出来看得津津有味。 “嗨,我说,这次皇女成亲,真是厉害了,看来陛下是很重视,这烟花真是好看,阵仗也大,一放就是半个时辰。” “可不是,大皇女可是未来的国主,正逢乱世,魑魅魍魉乱出的时候,有这喜事情压一压,也算是个好事。” “可不要乱说,什么乱世,这大喜庆的时候不要瞎说。要是被有心人听见可不是闹的。” “老头子,你怕什么,孩子年纪小,瞎说说而已。” “不要以为现在的国主宽厚,以前我小的时候,说错一句话都有要掉脑袋的风险,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乱说。” 总之,在大家都兴致满满,街上的小吃摊也是人潮拥挤。 人们似乎都沉浸在这一片欢乐的气氛之中,丝毫没有觉察到有什么危险的气息在靠近。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气息重现 而在后院的古婳,却突然闻到了一股气味。 她觉得这味道很熟悉,甚至有点像是上次让她失控的味道,可是她现在还能够保持清醒,只是心里有些惊惧。 这是怎么回事?是从哪里飘来的? 古婳本来是站在走廊上要往回走,但是她又停住了。 她觉得这气味很不对劲,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古婳立刻出去,她准备找齐三。 外面的宾客依然还在欣赏着烟花,戏台上也是锣鼓喧天。这里都是人,还有几十桌的酒菜味道,气味混杂,人影重重。 找一个人确实是不容易,让他们发现气味有问题就更不容易了。 古婳远远的看着景安帝和大皇女还有简玉轩在一处,他们似乎是在交谈着什么。这大喜的日子本该是这么热闹的。只是现在古婳怎么看都觉得他们可能下一秒就会发现今日不是一个好日子。 可是齐三在哪里? 古婳环顾四周,始终没有看到齐三的身影。 “你看见三皇子了吗?”古婳拉着一个人问道。 那人把古婳打量了一眼,似乎是个宾客,他的身材高大,比平常人都要高一些,古婳选择问这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完全是因为,她觉得这个人个子高,目光看得远一些,而且他没有喝酒,在一群醉醺醺的酒鬼里面算是清醒的一个了。 “你找三皇子?他刚刚好像在国主身边,不过之后我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这里这么多人,我又不是他的跟班,我怎么会知道?” 那人好奇的又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不会就是传闻中的那个古婳吧?你就是那个飞上枝头的麻雀?” 你才是麻雀!你全家都是麻雀! 古婳在心里暗暗的吐槽。 “不是,我是找他做事的。既然你不知道,我就去找别人问好了。”古婳转脸就要走。 那人却拉着她说道:“你问我的话,都不和我说声谢谢,你是什么人,这么没有礼貌。” 古婳心里想,你骂我是麻雀,我还要和你说谢谢? “多谢了。公子继续看烟花吧。”古婳此时不想和人有过多的纠缠,她现在心头很是焦急,如果找不到齐三,她就只好找景安帝了。 只是这里人多眼杂,本来她已经有了各种流言蜚语了,现在这么直接的去找景安帝,岂不是会引起更多的谣言。 古婳本来是朝着景安帝的方向走去,此时想过来之后,又转过身来。 她觉得还是继续去找找齐三比较好。也许是她过于多心了呢,这气息虽然像,但是她没有失控,也没有做出不理智的主动,也许和之前的那个不一样。 要是这个时候闹出什么笑话,可能大皇女都会生气,毕竟这是人家的喜事,她要是在这最后的关头给搅浑了。那人家可不得恨她。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次婚。 虽然古婳不是很赞同这个观念,但是这里的人还是很重视嫁娶的。 “也不知道这齐三跑去哪里了?” 古婳走了一圈,问了好几个人都没有见到齐三,有的人说他去观礼台了,有的人说他去看送客人的马车了,也有人说他去酒窖了。 但是到处都没有找到。 古婳只好再准备去库房看看,齐三一直都是负责库房的,也许真的是在那里也不一定。 在不久之后,古婳很庆幸自己没有去找景安帝,而是去找了齐三。 因为她确实是在库房见到了齐三,他正一个人清点客人需要带走的礼品,那些都是类似现代婚礼的伴手礼之类的。而对于皇家来说,这些礼物就比较贵重了,不是一包糖一包烟就能够打发的,所以需要好好的清点。 齐三听见有人来,转身,然后就看到了低着头走来的古婳。 他一笑说道:“你如何找来了,不是不想看见人吗?难道不害怕别人说你了?” 古婳没有出声,只是缓缓的走到他的面前。 齐三觉得有点奇怪,古婳似乎看起来不是很开心,难道她又听到别人造谣她的事情了?他有点心疼,又有点愧疚,自己这个身份似乎对于古婳来说,确实不是一个好伴侣。 他一把搂过古婳,拍拍她的背,轻柔又充满爱意。 “是不是又听到了别人的闲话,不要生气,也不要不高兴,那些人都是这样,反正他们确实是无聊透顶,我小时候做生意还不是被人当做笑话说。那些说三道四的人都是虚情假意的,你只要看明白了这些人就好了。以后不和他们来往。” 齐三小时候做生意,虽然做得不错,连容王都承认他有天赋。 但是很多不知道内情的人都觉得是三皇子作秀,毕竟一个小屁孩能够懂什么,无非就是家里底子厚,有钱给他挥霍,赔本了不说,赚了一点钱就放大十倍来夸赞。 那些沾亲带故的亲戚,还有一些贵族子弟,嫉妒又不好说,只能够到处造谣三皇子其实是个木偶,甚至说他是容王殿下用来做私活赚钱的挡箭牌。 总之那七八年,齐三几乎是在周围人的鄙夷和嫉妒之下过活的。 那滋味可不好受,他那个时候还是个十岁的孩子,整天都要防止被人欺负。 老百姓要听说皇子会受欺负,肯定会笑掉大牙,但是在这贵族子弟的圈子里面,可不算是个笑话,三皇子被欺负是暗地里的,二皇子被欺负是明面上的。 那些子弟很多都是他们的堂哥堂弟,甚至还有大一辈分的堂叔,只是年纪相近而已。 他们之间只要不闹出大事,几乎都会当做小孩子一视同仁。毕竟都是血脉关系,景安帝也不会格外的宠爱两个儿子,只有大女儿比较关照。 所以齐三受过那些年的委屈之后,也养成了一个不爱和人深交的性格。能够交心的朋友也只有一两个。 “不要难过,还要我呢,我去帮你教训他们。这方面我可有经验了。”齐三安慰道。 古婳却迟迟不出声。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只是齐三觉得古婳的气息很微弱,似乎是有点像睡着时候的气息,缓慢平稳。 这丫头不会是喝多了,醉酒了吧?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眼睛变色 古婳一直都没有吭声,齐三以为她还不高兴。 他担心古婳是在偷偷哭泣,于是用双手把她撑起来,准备继续好好安慰几句。然而却看到了让他看到了一个可怕的画面。 古婳的下意识的一抬头,露出了原本应该灵动美丽的眼睛。 可是那双眼睛,里面居然是红彤彤的,血色一般,红得令人发慌,但是又不是人疲倦时候会有的血丝,似乎是整个眼睛都透着暗红色的光。 而古婳的表情却格外的呆滞。双目无神,面无表情,眼睛里面是没有焦距的,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古婳!你怎么了?”齐三一惊,他立刻意识到古婳肯定是出事了。 古婳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既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整个人的气息却是非常的平稳,就像是熟睡了,眼睛却睁开了一样。 可是这个时候,古婳怎么可能睡得着。 齐三心里又惊又疑,他拉起古婳的手,摸着她的脉搏,脉搏一跳一跳的,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古婳你回答一下我。”齐三开始摇晃着她。 依然是毫无动静。 齐三额头上有冷汗滴落下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古婳这个样子看起来,倒是很像是中邪了,只是他向来不是很相信这些古怪之事。 难道是生病? 齐三觉得古婳应该立刻找个大夫看看。于是,他一把把古婳抱起来。然后冲向前面,烟花还在绽放,不过已经快接近尾声了。 他得立刻找到来喝喜酒的几个陈老的学生,陈清风本来是受了邀请的,但是他说自己这两天身体不适,所以派了他几个弟子来,现在,这几个弟子应该就在外面的酒桌上,好歹他们的医术能够过关,比他这种半吊子强。 等到他抱着人冲到了前院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嘈杂声,似乎是很多人的尖叫,很多人的惊恐哀嚎之声。 齐三看到从门外冲进来一批侍卫,那父皇身边的近侍。 他们今日的职责就是守护皇女府邸,站在外面保护这府邸的安全,此刻怎么突然冲进来了? 然而还没有等到他想清楚,院子里已经也乱了起来。 一大波人开始互相的推挤。 “保护国主!” “有刺客!保护皇女!” 那些侍卫冲进来就朝着里面喊道,而在院子里面的侍卫立刻把景安帝和皇女夫妻保护起来,院子里面还有大部分的人都是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 “说是有刺客?那个不长眼的,要今天行刺?是先自己活得太长了吗?” 众人们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情形,脸色都变了。今日可是大好的日子,如何能够如此的混乱?这岂不是不好的兆头? 而景安帝却是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乱象。 他看到院子们被一群侍卫们关上,外面的人拍打着门进不来,而里面不知道情况的人也出不去。互相瞪眼。 “够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看起来是侍卫领头的,他立刻上前满脸的惊恐,他冲过来跪下汇报说道:“回陛下,都城出事了!刚刚在放烟花的时候,郊外有一大群东西冲进了城。” 那人似乎看起来还打了一个哆嗦。 “到底是什么东西冲进来了?”景安帝问道。 “一群,一群骷髅。”那人看起来都快要虚脱了。 他那个时候正在四处走动,毕竟这次婚礼非同小可,他作为领头人,这次如果出了纰漏,那可是大罪。所以他格外的小心仔细,整个晚上都在周围四处巡逻,还嘱咐手下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放烟花的时候,他担心在皇城里面燃放的烟花也许会有问题,所以干脆就用轻功站上了一座靠近皇城边的一个比较高的建筑,想要好好看看四周的动静。 可是就在那个时候,他站在楼上,突然就看到都城那边看烟花的人群被一群什么东西冲散,他的视力很不错,眼睛能够看得很远,他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就出了皇城,依然是站在一处高的位置观察。 结果没有多久,他就脸色苍白,全身发抖。 如果他不是在做梦,那么这一切似乎就像是地狱里面出现的场景。 一大群骷髅在人群里面胡乱的撕咬,而那些本来都在仰着头看烟花的人,一个个的都被吓得屁滚尿流,整个都城的渐渐沦陷,那一群骷髅看起来不像是人的,却像是一些动物的。 领头觉得自己脚都抬不起来了,他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那些东西是什么? 但是他在惊恐之余,还是想到了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他是个很负责的人,所以他年纪轻轻的就能够拿到这个位置,他立刻转身就外大皇女的府邸跑去。 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皇女府邸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天空上面的烟花也渐渐销声匿迹,都城里面那可怕的声音立刻就成倍的清晰放大。 那种声音简直是有千万个人在一起哭叫。 景安帝立刻叫人去通知所有的近卫军。他知道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是迟疑的时候,必须要马上面对这一切,才能够解决问题。 皇女的眼神里面有些迷惑,她的脸色还是红润的,喝了一些酒,让她的脑子有点不清醒。 她看着酒席上像是炸锅了一样的人,满脸的茫然。 旁边是面无表情的简玉轩,他眼神幽幽的看着乱哄哄的这一群人,嘴角却勾出一点怪异的微笑。似乎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场闹剧一般,丝毫没有一点危险。 皇女拉拉简玉轩的袖子说道:“玉轩,你说那些骷髅是真的吗?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呢?还是在今天,会不会是有人逗我们玩笑,和我们恶作剧呢。” 简玉轩被皇女这一拉,于是就回了头。 他的瞳眸里面映出了一个娇憨的女人,皇女喝醉酒之后,平时身上时常会有的那些贵气消失不见了,只有懵懵懂懂的一张美丽的脸,还有一双弥漫着水雾的眼睛。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意外发生 “为什么不可能?这个世界上离奇的事情多了。” 简玉轩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惊吓和干扰。 皇女似乎也被他的镇定所影响了,她笑着说:“你倒是一点都不害怕,胆子可真是粗。看来你不需要我保护。我可能需要你保护。我还是很害怕骷髅的。” “哦?你原来也有害怕的东西。” 皇女这个时候觉得简玉轩离她很近,她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的睫毛,甚至都可以一根根的数得清楚了。她觉得简玉轩的眉眼,越看越舒服。甚至心里都开始有点痒痒的。 那双薄薄的嘴唇就在她的眼前,她甚至都情不自禁的想要去亲吻上去。 但是她还是克制住了,这里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而且现在还发生了那么紧急的事情。怎么样在这里亲吻都不合适。 她虽然有点醉酒了,但是还有几分理智在。 “可惜了。今日我们可能是无法洞房了。”皇女嘟嚷着。 幸好此时周围的人都在纷纷开始互相议论,景安帝那边已经开始着手提取各方的消息,布置应对措施,没有人听得到她说什么。 可是简玉轩就在她身边,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微微侧过头说道:“那就改日吧。不过,这个情况看来,你这个大皇女的储君之位可能要岌岌可危了。” 皇女眨巴了一下眼睛,疑惑的说:“为什么?” 简玉轩没有说话,他用手在皇女身上点了一下,皇女就睡了过去,只是顺势也趴上了他的肩膀。 简玉轩一手抱起皇女,一手就往内院走。 此时,府邸里面混乱成一团,没有人在乎他这边的动静。 齐三倒是也抱着古婳和往回走的简玉轩撞上了。 “皇姐怎么了?”齐三问道。 “应该是喝醉了,醉倒了,我去里面找个房间让她睡下。”简玉轩的眼睛往古婳身上看,问道:“她是怎么回事?也喝多了?” 齐三很是焦急,他说道:“古婳好像是生病了,你在前院看到陈老的几个学生没有?我需要找到他们给古婳看病。” “看病?” 简玉轩带着他先到一个房间里面,把皇女和古婳摆放在一张床上。 于是,简玉轩就看到了古婳那一双奇怪的眼睛,他的脸色发生了一些变幻,不过他很快的就掩饰住了自己的表情,没有让齐三看到。 只是他盯着古婳多看了好久。 “你看看,她刚刚就这样了,叫她也不吭声,肯定是生了病,再要么是中毒了。我得去找陈老的几个嫡子。简公子,你就在这里看着她们两人,我去去就回。”齐三虽然还搞不清楚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倒是救人要紧。 简玉轩说道:“你去吧,我在这里。有什么事这外面也有侍卫。” 齐三点点头,他是见过简玉轩的身手的,还算是可以。 “那我先去了。你注意一下古婳的反应,要是恶化了,你就找个人通知我。” 齐三说完就冲了出去。 而简玉轩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古婳,那双红色的眼睛。 对于他来说,那样的眼睛似乎是有什么致命的吸引力,又似乎是追求了多年,一直都不得的东西,却在这一刻突兀的出现在了眼前。 房间里面幽幽的出现一声叹息。 “居然真的有。而且居然就这么出现了。” 简玉轩用手伸到古婳的眼睛上方,似乎是想要触碰那双眼睛。 这个时候,外面又出现了一阵骚动。 顿时,这个院子似乎是进来了一大波人,有人已经冲进房间了。简玉轩似乎是不满被人打扰,眼睛里面有一道狠戾闪过。 不过立刻又消失无踪迹。 那群人闯进来之后,是前院的侍卫,他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又停下脚步。 “驸马爷,外面已经被攻陷了,陛下已经撤到了旁边的住所,宾客们起了争执,有的人要出去,于是有人就动手了,府邸有一群人冲进来了,皇城的们被破了。所以您还是不要到处走动比较好。” “是什么人冲进来了?骷髅吗?” 那人似乎很艰难的说道:“事实上,那些人都是我们认识的,可是他们现在受到了二皇子的调遣,说是要把这里保护起来。” 这件事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这一切祸事恐怕都是二皇子弄的诡计。 作为一个皇子,这个危机的时候不说要来保护国主,居然还打开皇城们,派人把这大皇女府邸围个水泄不通。这简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他要造反了。 皇子逼宫,这可是云栖国百年都难遇的事情。 景安帝知道之后,脸色都变了。 “三皇子呢?” “暂时还不知道,应该还在这院子里面吧,刚刚一片混乱,外面又出不去。我想应该是和那群宾客呆在一起。” “你也看到了,皇女现在已经休息了,你们先出去。我在这里照顾他们。如果三皇子找来了,你告诉他一声。” 那人犹豫了一下就出去了,毕竟皇女现在是人家的夫人,而且今日还是人家的新婚之夜,两夫妻要呆在一起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他突然又想起来那床上可不止一个人。 “驸马爷,要不然我帮你把这古婳姑娘换一个房间安置吧。” 简玉轩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那人觉得心里有点发寒,虽然简玉轩一向都是温和,不多话语,可是现在看起来,他却隐隐有种危险的气息。 “你没有看都她晕过去了吗?难道还要折腾三皇子的人,胆子倒是够大的,你敢抱过去吗?” 躺在床上的古婳闭着眼睛,似乎是无知无觉,简玉轩在人进来的时候,点了两下穴位,古婳的眼睛就闭上了。 那人立刻就闭嘴了,开玩笑,他去抱三皇子的女人,怕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于是,他乖乖的带着人走出去。 简玉轩让人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床上的两个女人都不能受风,以免生病。 等到大皇女悠悠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她努力的回想起闭眼之前的画面,似乎怎么也想不起来。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骷髅守卫 她起身之后,却发现这房间里面还有其他人。 她的夫君,新晋的驸马爷,简玉轩此时正在桌子上给一个人倒茶。 古婳背对着大皇女,伸手拿起了茶杯,但是看起来却是有点迟缓。 “我这是怎么了?”大皇女疑惑的问道。 简玉轩转头看向她说道:“你晕倒了。可能是有点醉酒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早朝的时间了。不过今日你上不了早朝了。” 大皇女呆了一下。 “我父皇呢?他怎么样了?” “放心吧,二皇子只是叫人把这里围住了,暂时还没有动静,外面据说很多地方已经安定下来。国主应该在隔壁的屋子里面休息,旁边都是守在他身边的侍卫。” 皇女稍微的放下心来。 “那现在是一个什么局势?” “外面很多消息都进不来,只有这后院算是守住了,前院已经进了一批士兵,近卫军也一直和他们对峙。暂时还处于胶着的状态。” 大皇女觉得有点心慌意乱,她起身,来到了简玉轩的身边。 一向果决的她,现在却觉得需要一个人依靠一下,起码能够给她一丝安慰。 古婳却一直坐着没有动,按道理来说,她以前看见这个气氛会立刻避开。 大皇女疑惑的看了一下古婳,转过去,却到了古婳闭着的眼睛,拿着茶杯喝茶,心里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古婳这个样子在这个时候确实是有点吓人,很是不正常。 房子里面还有红色的蜡烛燃着,光线还算是明亮。 可是屋子里面感觉有一种丝丝的凉意。 大皇女下意识的想要去碰古婳的脸,似乎是想要叫醒她。看起来,古婳的样子就像是梦游似的。闭着眼睛喝水,这样的姿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点奇怪。 “不要碰她。”简玉轩出声道:“她是在梦游,梦游的人是不能够叫醒的。否则会对身体不好。” 他的声音有点冷冽的意味,见到大皇女走过来,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在桌上的蜡烛下来翻看一个铜色的小牌子。 大皇女觉得眼前的情形有点奇怪,此时的简玉轩似乎感觉哪里不一样。 以前的简玉轩虽然说话不多,但是性格还算是温和,可是现在的简玉轩却有点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好像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似的。 “所以古婳是梦游了?那你在做什么呢?” 简玉轩没有答话。 他似乎是很认真地在看手上的东西,这东西似乎比新婚妻子还重要。 大皇女觉得有点不舒服,可是她向来都不是小心眼的人,即使眼前是她的新婚丈夫,她也不想过于束缚他。 她走到门边,打开门。外面站了两个侍卫,守候在门边。 “大皇女殿下。”两人行礼。 大皇女看到这后院的情况,很多屋子都是亮着灯,屋子里面也闪烁着人影,还有的屋子的门是开的,传递消息的人出出进进。 天空已经开始微微的泛白,应该再过一会就要天亮了。 她准备去前院看看情况。 “大皇女,您还是不要去前面。那边出了点事情,三皇子已经在处理了。” “出了什么事?” “据说是有人想要冲出去,结果两边打起来,死了几个人,而且,有骷髅守卫。”那人说话的时候,牙齿似乎是在打颤。 大皇女皱眉。 “我去看看。” 大皇女走到了前院,果然是一片狼藉,之前的酒桌根本就来不及收拾,又加上一次打斗,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桌椅,还有洒了满院子的碗碟和酒瓶,气味非常不好。 齐三正在那边指挥着人打扫,但是此时能够听他指挥的人并不多。 很多人都在一边低声的争吵,而且有的人还瑟瑟发抖的坐在墙角边,眼神不时的往门前看。 大皇女顺着那些人惊惧的眼光看去,她也呆住了。 一群骷髅人拿着刀剑守候在大门口。而他们的刀剑上还有新鲜的血丝。 这是什么东西!邪祟尽出吗? 大皇女简直觉得她可能还在醉酒,还在做梦,这骷髅怎么可能会自己站起来,还能够杀人?完全不符合她的认知。 那一排惨白的骷髅如同深海巨浪一般冲击着她的三观。 她幽幽的找到了忙得焦头烂额的齐三面前。 “三弟,你掐我一下。” 齐三没有任何犹豫,掐了一下她的手臂。 “哎呦,还真疼,你还真的下得去手啊!” “早点认清楚现状比较好,现在,我们可能真的要被围困在这里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齐三的脸上都是严肃的神色。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算是把他们的生活彻底推出了轨迹,从今天起,他们很有可能随时面临着变幻的人生。甚至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对了,父皇呢?他怎么样了?” “刚刚他有点虚弱,我担心他的身体熬不住,劝他去休息一会,天亮之后,可能有人会找上门了。” 齐三冷哼了一声,那个人还真是看不出来,这么多年了,隐藏得这么好,也算是有点本事了,只是这本事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给的。还要两说。 “你说的是老二?”大皇女的眼神黯然了一下。他们姐弟三人,虽然不能够说是手足情深,但是也算的上是和睦了。 况且,即使是不看在姐弟的情分上,父皇对二弟也不差,虽然因为二弟母妃的关系,可能在身份上,有点不如他们两人,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欺负过他,也没有委屈过他。父皇也从未对他刻薄,似乎连一次重骂都没有过。 从前,大皇女还很羡慕二弟,她做错了文章,或者是书读得不好,父皇会来考察她的功课,甚至还会叫容王来督促她做功课,做得不好要被罚抄写。 二弟却很少有这样的情况,父皇看了他的文章,只会夸赞,即使是不够好,也只是一些鼓励的话语,似乎对他很是宽容。 按道理说,二弟怎么可能会做出造反的事情呢? 难道他真的那么想要得到那个位置? 如果早知道如此,她完全可以让给他好了,反正她又不是很想当储君。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双方僵持 二皇子来找景安帝要传国玉玺。在登基前,他需要得到传国玉玺和皇权手杖这两样东西,才能让那些倚老卖老的大臣闭嘴。当然,他也不怕见血,不过为了省事和以后的好名声,还是找到东西更省事,不是吗。 他走到前院,看着周围金碧辉煌的装饰,眼里的贪婪更甚。此时外面全部围着他的军队和召唤出来的骷髅守卫,气氛紧张极了,整个皇宫也人心惶惶的,人人都在心里思量着,看二皇子这次能不能造反成功。 他若是成功了,且不说以后的这个名声,有的人向他表忠心,若是没成功…可就是万劫不复,永不翻身了。 景离愿心里衡量着,眼神更加疯狂起来,已经做好要孤注一掷的打算了。 殿内。 “父皇,您的身体这段时间一直都不好,昨天一夜都还没有休息,您就呆在这,让我和三弟去吧。”景离念扶着景安帝,轻拍着他的背,无声的给予这个在她以前看来强大无敌,如今却已老态横生的男人。 “是啊父皇。”三皇子景离恨在旁边附和道,焦急的看着两人,时不时瞥一眼殿外,焦躁之情溢于言表。 “咳咳——”景安帝刚想要说话,就大声的咳嗽了起来。嗓子里极不舒服,感觉一口痰咽在嗓子里,下不去也出不来。 他用手帕掩住嘴,被这连续不断的咳嗽弄的面色通红,想说话却只能不断的咳嗽,深深的无力感萦绕在他的心头。他目眦欲裂,为自己的身体感到气愤,却也无能为力。 “父皇!”另外两人惊声叫道,一人慌忙更轻柔的拍打着他的背,一人急忙起身去倒茶给他漱口。 他咳了好一会,终于停下来,拿下手帕,看着上面的点点红印,眼神猛地一缩。他连忙伸出一只手抓住景离念,阻止了她的惊呼声。 “念儿…”他缓了口气,嘶哑的声音不复以往的低沉有力。 “如今大势所趋,恨儿他还小,还没有成长起来,也帮助不了你什么,只能靠你自己。”他紧紧的攥住她的手,骨节都有些发白,却还是执拗的不肯松开,眼睛死死的盯着景离念。 “我知道,父皇。”景离念已经冷静下来,作为储君而受到的多年教导在这一刻似乎彻底的体现出来,她低下头,似乎已经不再慌张,只恭敬的说道,却掩藏不住她颤抖的手掌。 “父皇…父皇对不起你啊…”年迈的帝王似有泪光闪烁,他终于明白曾经的养虎为患,也为自己最为满意的储君养了一只大的白眼狼,他以为早早立了储君,他的孩子们就可以避免自相残杀,可最后,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想。 他看着自己最为满意的两个孩子相携去往前院的背影,他们即将和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展开斗争,无力的把手垂下来,手里攥着的手帕也缓缓落下,像是秋风里簌簌而下的落叶。 “二弟。”两人走到前院,看着站在正中央,一身尊贵装扮的男子,景离念出声叫道。 “呵,你们终于出来了。”景离愿扭头看向他们,心情很好的笑道。如今他已经胜券在握,他倒要看看,他的两个好皇姐好皇弟,怎么来扭转局势。 “二弟,现在放手还来得及。为什么要造反呢?难道皇子的身份,还不够尊贵吗?”景离恨开口,痛心疾首的问道。 “呵,三弟,你是不是被父皇给宠傻了,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天真吗?”景离愿真的是要被景离恨这一番话给气笑了,事到如今早已不能回头,更何况自己即将成功,为什么要放手呢。他讥讽的看向景离恨,脑海里已经开始想着等他当上皇帝后,该怎么收拾这个皇弟了。 “你有什么不满的,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景离念八风不动的说道。两只手背在后面悄悄颤抖着,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无助,她用眼神制止住有些冲动的景离恨,看他不服输的低下头,心里有着淡淡的无奈,随后打起精神来和景离愿周旋。 “谈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你们一个最受宠爱,一个有高贵的母妃,受人尊敬,我这个皇子还算是皇子吗?我当的有多窝囊!”他大叫着,想到以前受到的各种轻视和侮辱,眼睛就有些发红,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大喊道。 “你们一个个的都养尊处优,处处都有人捧着你们,只有我,只有我是一步步爬上来的,只有我才是最努力的,只有我才是最想当也是最有资格当上国主的!”他的拳头紧紧的攥着,死死的盯着两个人,恨不得吃了他们。 “我才是最有资格当上国主的!”他大叫着,情绪激动的往前走了几步。 “闭嘴!孽障!”一声大喝突然响起,把他吓得止步在原地。他扭头一看,景安帝被人搀扶着缓缓的走出来。 景安帝想了又想,都觉得不应该让大皇女和三皇子来面对这件事情,作为一个帝王,他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于是他不顾自己贴身太监的劝阻,坚持要来前院。 “你这样,对得起你母妃吗?”他捂着胸,颤颤巍巍的说道。 能看的出来他对三皇子叛变这件事是极其痛心的,脸色苍白着,面容也有些憔悴,此时连自己站着都站不稳,只能倚靠着旁边贴身的太监。 “你这样,照顾过你母妃的感受吗?”他说道,用痛心的眼神看着景离愿,企图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慌乱和退缩。 可是没有,听他讲完这句话,他眼里反而出现了更大的怒火。 “你给我闭嘴!你还有脸跟我提母妃!”他眼睛瞪大,脸上浮现出一种嘲讽的笑意。 “你当年把母妃全族抄家,丝毫不顾及还在后宫的母妃,你怎么从来不为母妃考虑,她一个弱女子,本来在深宫里就生存不易,还失去了家族的庇佑。”他向前一步,嘴里吐出的话像刀子一样,咄咄逼人。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对峙父子 “那时候你怎么不知道照顾我母妃的感受呢?!” 他的声声逼问似泣血般,他又想起来他还小的时候,受到的欺压和母妃的不容易,不管是奴才们狗眼看人低,时不时的嘲讽,把他们的饭菜都换成剩饭剩菜,克扣份例,以及被奴才们从小欺压长大的他,都如幻影般一一闪现在他的眼前。 “母妃,我恨那些奴才,他们不可以打母妃!”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说道,眼睛里却都是怒气,小手攥成拳头,想要把那些欺负他和母妃的人都给打死。 “愿儿乖,等你长大了,有出息了,他们就不会欺负母妃了。”女人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把他的小手放在了掌心,那温暖源源不断的通过手心传到心里,让小男孩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母妃…我好饿…”小男孩摸着肚子,委屈道,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饭了。 “乖,愿儿喝点水,喝点水就不饿了。”女人穿着简朴的衣裳,脸上带着虚弱的笑容,劝小孩道。 “好…”可是喝了水愿儿也好饿啊…母妃,愿儿好饿…越想越饿,此时的小男孩觉得,剩饭剩菜什么都行,给他什么东西,他都能吃的下去! 他的眼神追忆着,好像看到了那个因为一碟点心,就陪那些太监玩扔石子扔一下午的小男孩。 “母妃母妃,你看我们有吃的了!”小男孩端着一盘点心,欢快的跑进房间,说是点心,也只不过是宫里那些受宠的妃子吩咐厨房给自己小宠物做的吃食罢了。 “景离愿!你是皇子!无论何时何地,你一定要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女人猛地打翻了那盘点心,第一次语气强硬的对小孩说话,她冷冷的教训着小男孩,却忍不住落下泪来。 “母妃,母妃你别哭,孩儿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小男孩本来满腔的委屈看到自己母妃的泪水全都消失了不见,他用小手慌乱的拭去母妃的泪水,不再去看那些他辛辛苦苦,从太监们手里求回来的点心。 点心杂乱的躺在地上,像小男孩的心,乱极了,可母妃严厉的语气,也种下了属于他自己的骄傲。从此小男孩即便再饿,也不会再做出为五斗米折腰的事情来。 “母妃…父皇为什么都不来看我们啊?”小男孩有天被其他的皇子们嘲笑捉弄,委屈的跑回房间,扑到母妃温暖的怀抱里问道。 “愿儿乖,你父皇他…他很忙,等他忙完,会来看愿儿的,所以愿儿一定要听话,好好和夫子学习哦。”女人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追忆,随即自嘲的笑笑,但依旧不愿意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去抹黑那个男人,说他一丁点坏话,只温柔的劝着自己的孩子一定要努力。 “嗯!”小男孩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听话,父皇就会来看自己的。于是他在学业上表现的极其积极,然而父皇的夸赞没有换来,得到的却是其他人的殴打。 “你一个小杂种,还敢抢我们皇子的风头!” “再有一次,不会那么轻易饶了你!” 渐渐的,小男孩不再积极,学会了掩藏自己的锋芒,也开始恨那个,从来没有看过自己的父皇。 小时候的一幕幕出现在他的眼前,景离愿使劲攥着手,一滴血滴了下来,他终于从回忆中回过神,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景安帝。 “当年的事情有许多隐情,也不全是我的错,你不要只看到表面…”景安帝看着他充满恨意的眼神,内心觉得深深的无力,当年那件事情牵扯的人员很多,也很复杂,他想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够了!我现在不想听这些!”景离愿语气强硬的打断他,他现在不想跟他说这些,此时他是处于上风的,只要要到东西,整个云栖国的命运都会掌握在他的手里,他也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些过往的事情还提他干什么呢,!只要他这一次成功了,以后他可以给母妃更好的生活! “传国玉玺呢?我劝你还是乖乖的给我,要不然…我也不想动用武力的。”他看着景安帝,迫切想要获得成功,得到那个传国玉玺。他握了握拳头,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威胁道。 “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给你的。”景安帝见他不听劝,语气坚定的说道,也不再看他。 景离愿狠狠的闭了闭眼,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避免自己失控。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乖乖的把传国玉玺交出来,等我登基之后,还可以让你做太上皇,大皇姐和三皇弟,也可以继续做现有的职务。”他的眼神闪照着诱哄的光芒,引诱道。 “你——”景安帝刚想说话,就被景离念给打断了。 “你想要传国玉玺也可以,不过你要先撤兵。”她用眼神安抚着景安帝,对着景离愿说道,语气沉静,似乎一点都不慌乱。 “呵,传国玉玺没拿到手,我是不会撤兵的,而且,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撤兵?”景离愿不屑的看着她。 “有什么资格?很明显,没有我,你是不可能得到传国玉玺的。”她背着手,深藏功与名的说道。 “哦?”景离愿果然被她这一幅模样给哄住了,他疑问的光芒又开始在眼里闪现,心里不断的思量着。 她说这句话,难道传国玉玺在她的手上?也不是不可能,她是储君,确实是有资格拿着传国玉玺的,老皇帝这幅身子也强撑不了多久,估计提前把传国玉玺交给了她… 这样想着,景离愿就表现出了几分迟疑。 看出他的迟疑,景离念内心有些平静下来。 “外面的骷髅守卫是怎么一回事?你是用了什么邪术吗?你再不把他们给撤回去,会弄的整个云栖国都人心惶惶的,到时候,云栖国大乱,你这个皇帝,肯定也是当不安稳的。”景离念开口说道。内心也极为疑惑那些骷髅守卫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这种事情传了出去,云栖国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皇权野心 大皇女和三皇子特别担心,担心眼前的二皇子会立刻叛变,即使有他们的势力叠加,恐怕也对付不过二皇子的那些骷髅守卫吧。 这些骷髅守卫来历不明,他们心里都清楚,二皇子背后肯定有人在帮助他,只是这个人是谁他们查不出来。如此会隐瞒的人,肯定是个厉害的高手,因此他们并未轻举妄动。 二皇子看到他们一个个都很紧张的模样就高兴,整个人都活跃起来:“我说大姐三弟,你们现在是害怕了?” 景离念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随即这份担忧又被她的冷漠与气氛给掩盖过去,“二弟…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有必要为了皇位把皇宫搞得乌烟瘴气的吗?” “呵呵。乌烟瘴气?”二皇子不屑地看了一眼大皇女,有趣地看了周围,“景离念,你以为就我一个人,皇宫就乌烟瘴气了吗?您这也太夸张了吧?” “二哥……”三皇子阴沉着一张脸开口,“你这还没登基,若让你真的拿下皇位,我们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吧?” “哈哈哈哈……”景离愿大笑。 景安帝慌张的盯着自己的二儿子,没想到自己的二儿子竟然会为了皇位而谋害自己……即使自己宠爱玲贵妃。 夜色下,这些骷髅守卫看起来格外可怕,景安帝不想自己的心血都这么被破灭了,他也不想把国家交给二皇子。 既然二皇子能够为了一个皇位做出这种事情,那么一定不会对百姓对天下有多大的爱心,这样的人,绝对没有资格坐上皇位! 看着在场的人儿一个个都没有出声,景离愿冷冷的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很淡然地说:“你们心里肯定在想像我这种心狠手辣串夺皇位的人不该拿到传国玉玺吧?” 周围人默不作声,并没有人愿意理睬他,现在说什么不对的激怒了二皇子,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人人皆知,一点都不敢去想象。 巡视周围,景离愿冷笑,“你们大可放心。本皇子既然想要拿下皇位,就一定会负责任,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不会?你敢确定?”三皇子景离恨逼近二皇子冷冷的盯着他的眼睛,“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再保证?” “你让我看你的眼睛就看你的眼睛?三弟,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得宠所以可以这么放肆,告诉你,我才不会让你随便来!”二皇子冷冷发话。 景离恨双手紧握,都可以看到青筋皱起。大皇女也注意到了三皇子的举动,在一旁拉住三皇子的手,三皇子看向大皇女,大皇女的眼神里流露出不要冲动的意思。 景离恨明白大皇姐的意思,他默默松开双手,心里默默叹息,自己心里清楚,可能已经没有挽留的余地了。 “我随便来?”二皇子冷冷的看着他,“你们怎么就知道我会让云栖国越来越不堪?相反,我会让他更上一层楼!” 乌黑的天空划过鸟类飞过的痕迹,景安帝仰起头叹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看着眼前疯了的景离愿,,景安帝手指着他,“朕怎么会有你这种逆子啊!” 周围人都提着一科紧张的心,今天云栖国难逃一劫,如若真的落在二皇子手里,那每个人哪有好下场可言啊! “父皇。您放心,我会继续完成您未完成的梦想,把四周的邻国都征服!”看着眼前教育着自己的景安帝,景离愿并没有感到愧疚,反而更让他嚣张。 “我即使老了,梦想仍未完成,但我也不需要你的假惺惺!收起你的假惺惺!”景安帝愤怒的骂着自己的二儿子。 “别动怒啊父皇。”景离愿微微勾起嘴角,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既然不能让景安帝那个老头死了,那就暗里气死他,那么皇位简直是唾手可得了。 景离念上前轻轻拍打着景安帝的后背,安慰着景安帝:“父皇,身体要紧,没有必要与这种畜生做对!不值得啊!坏了身体,那真的可是便宜了他这个小人了!” 景安帝明白自己的女儿,也当然不可能让自己这个叛变的二儿子得逞,他颤抖着手指着二皇子:“我告诉你!既然你想做皇位,好,给你!但是我要告诉你,你这样得来的皇位是不会持久的!” 景离愿把手拿到了下巴,一手环抱胸膛,“你又为何如此说我?就这么不信我?” 景安帝看着周围的骷髅守卫,缓缓开口:“不是我不信你。愿儿,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想要做好一个国主,那么就一定要遵守一些规则。如果你连规则都不会遵守,那你的下臣又有什么理由遵守规则,那云栖国哪有辉煌可言!” 说完,景安帝默默流下眼泪,景离念狠狠地瞪着景离愿,“二弟,父皇说得对,我现在劝你,回头还来得及!” “回头?回什么头!”景离愿疯了一样红着眼,“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的那些破事儿!” 景安帝默默不说话,眼前的儿子已经疯了,道理已经听不进去了。像他这样,怎么能够让云栖国安稳? 这么多的规则里,尤其是不能穷兵黩武!况且,云栖国现在内部又不安稳,如果让景离愿得逞,那就会有更多个景离愿出现!所以,景安帝绝不可能让一个痴迷征服的人做云栖国的国主! 二皇子非常的气愤,他一直气愤父皇偏心。父皇对皇姐三弟的宠爱他都看在眼里,所以从小到大任何的劝说他都听不进去,更何况是现在的劝说! “父皇,您不用说了。”二皇子低着头散发出冷漠,“您从小到大就偏爱您的其他儿子!就连对皇姐的疼爱都比我多!您只会劝说我,到现在都要劝说我!” 景安帝默默摇摇头,从小就能看出景离愿的心思,所以他并没有看中他,还有一个原因……也就是因为玲贵妃全家曾被自己流放,生怕他的儿子会来报复…… 此时,简玉轩把古婳带了出来,她的眼睛此时也已经恢复清明,也能够看到眼前的人与物。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紧张气氛 正在二皇子被皇权蒙了眼,一心只想着如何能将这一手遮天的皇位抢夺来的时候,大皇女在担忧着景安帝的安危。 大皇女看见 简玉轩与古婳突然似乎变得很熟悉。简玉轩这几天无论做什么都是待在一起的。即使是吃饭也是。 最让大皇女不解的是,简玉轩居然在他们独处的时候都带着古婳。 当然了,周围的人也更是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们。 “来,小心脚下。”简玉轩就像是没看到周围的紧张气氛一般,只自顾自的伸手扶古婳下马,还叮嘱她要小心些。 古婳并未回答简玉轩,只是呆呆的被简玉轩搀扶着从马上下来,也不知是怎么了,整个人竟像是丢了魂一般。 “呦,你们都在这儿呢,还真热闹啊。”简玉轩回过身,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望着周围的人,似乎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们争夺皇位的严肃气氛。 原本只想着争夺皇位,几乎要失了理智的二皇子看着眼前的简玉轩,竟然表现出了异常的慌乱,似乎先前的傲气都消失不见了,他神情中带着一丝惧怕,眼神也不自然的闪躲着简玉轩的目光。 三皇子察觉出二皇子有些不对劲,可为什么会不对劲呢?他眼神里闪烁着些许的疑惑,但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盛气凌人的二皇子见到简玉轩立刻就变了一副神情。 大皇女正要说话,但是她突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她下意识的看向门口那些骷髅守卫,却不知何时,那些骷髅守卫全都不见了踪影。 齐三冷冷的看着简玉轩。而简玉轩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里的任何紧张空气。 众人纷纷感到惊讶不已,有的目瞪口呆,有的呆若木鸡,有的甚至站在原地连惊呼都忘了。他们无法想象先前在门口有那么多的骷髅守卫,才过了一会儿,怎么在他们眼皮底下就消失不见了。 惊讶之余,大皇女心想,既然骷髅守卫都消失了,那就没理由怕眼前这个单枪匹马的二皇子了。于是大皇女便朝着三皇子使起了眼色,示意他此时就是个制服二皇子的好时机。 “没用的,别挣扎了!”二皇子看出了大皇女的意图,瞬间怒火中烧,他反感所有想要违背他意愿的人,就如同年少时被一个个如同蝼蚁一般的人践踏,那有名无实的皇子身份。他恶狠狠的瞪着眼前妄想制服他的大皇女和三皇子。 “哼!挣扎?如今你没了那些骷髅守卫,单枪匹马孤身一人,又如何值得惧怕?!”大皇女看着二皇子,仿佛这是在二皇子一无所有之前,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二皇子愣了愣,又阴森森的笑了起来,他明白大皇女和三皇子惧怕他的原因就是那些骷髅守卫,不过,三皇子此时将这话说出来,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若是真的没了那些骷髅守卫,岂不是要被这二人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吗。 “哦?是吗?我的好姐姐,你还是好好看看这周围吧。”二皇子阴阳怪气的说着,仿佛现在除了近在咫尺的皇位,一切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三皇子轻蔑的望了望周围,本来想看看都没了那些骷髅守卫,二皇子还能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却没想到,不只是门口消失的那些骷髅守卫又回来了,而且自己的左右,和身后,除了与二皇子谈话的那个方向,四面八方都布满了骷髅守卫,就连自己的大皇姐和父皇身后也都站着密密麻麻的骷髅守卫。 三皇子炙热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了下来,他以为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二皇子不顾后果的大闹了,没想到终究还是输给了这个只会为了得到想得到的东西而不顾后果的二皇子。 大皇女环视了四周,骷髅守卫的数量多到让她瑟瑟发抖,她尽力隐藏着自己的恐惧,若是把自己的恐惧表现出来,只会让二皇子更加猖狂。 景安帝无力的摇了摇头,他此刻就连教育一个身在歧途的孩子都显得力不从心了,他现在除了叹气,什么也做不了。 比起那些骷髅守卫是何时消失的,消失后又是如何回来的,三皇子更关心的还是简玉轩扶着的古婳。先前古婳像是喝醉了一般,神情总有些恍恍惚惚的,也不知现在是否好些了。 “古婳。”三皇子唤了古婳的名字,他想尝试询问古婳好些了吗,可古婳并未回答他,也未曾抬起头看他。 三皇子见古婳并未回答他,又觉得古婳神情还是有些恍惚,便慢步走向古婳,抬手意欲将古婳揽到自己身边来,察觉了他的举动,简玉轩便顺势将古婳拉到了身后。 三皇子被简玉轩的这个动作弄得不知所措,再看他身后的古婳,竟然眼神空洞,毫无动作,简直是任由简玉轩摆布。 “她现在依旧处于意识迷糊的状态,”他得意洋洋的看了身后的古婳一眼,又不紧不慢的说道“能治好她的人也只有我,我要把她留在身边。” 三皇子见古婳如此神态,更加担心她了,可简玉轩又说只有他能治好古婳,三皇子也只好后退了几步,不再说什么。 二皇子注视着简玉轩和三皇子的一举一动,随后便暗暗笑了起来,他心想,这个简玉轩,居然看上了他三弟的女人,这下好了,以后少不了有他们的好戏看了。 周围的人都在盯着简玉轩和三皇子,生怕他们会为了古婳而大打出手,好在最后三皇子态度缓和了下来,也让他们松了口气。 简玉轩发觉二皇子在暗暗笑着,他在想些什么自然也是逃不过简玉轩的眼睛的。简玉轩嘴角微微上扬,一副不屑与他为伍的表情望着二皇子,此时,二皇子也刚好收了笑容再次看向简玉轩。 二人的目光不期而遇,二皇子想要闪躲的目光被简玉轩逮了个正着。 二皇子心想,明明自己的骷髅操纵之术就是简玉轩那小子教的,他竟然还此刻跑到这里来,是要扮猪吃老虎吗?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不让皇位 大皇女见此情形,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为何会不舒服呢,是因为自己的驸马如此关心古婳吗?是因为突然消失又忽然出现的骷髅守卫吗?还是因为简玉轩与二皇子之间怪异的气氛?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何,只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大皇女更担心的还是二皇子此刻是否会再次起兵造反。她极力的压制自己心里的慌乱与不安,如今自己的父皇年事已高,身子不济,自己又是这云栖国的储君,自然要尽自己所能,打消二皇子造反的念头,还云栖国一个太平盛世。 “二皇弟,你此刻回头还为时未晚,你若是放弃造反,我们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大皇女念在与二皇子好歹还有着几分手足之情,希望自己苦口婆心的劝导他,他能及时悔过。 “呵,为时未晚?既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早就没有退路可言了。”二皇子冷冷的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大皇女,又像是在嘲讽已经毫无余地的自己。 大皇女见二皇子这副模样,不由的心中一惊,她明白作为二皇子而言,确实已经无路可退了。既然劝导无用,那便用权利加以要挟,想必会事半功倍吧。 “二皇弟,我知道你想要的不过是权势罢了,我愿意将这储君之位给你,这样你可满意?”大皇女胸有成竹的看着二皇子,她觉得也许有了这储君之位,二皇子就会回头的。 “这”在一旁被贴身太监搀扶着的景安帝颤颤巍巍的抬起手,他想告诫大皇女此事不妥,却虚弱到什么也说不出来。 “无妨。”大皇女朝着景安帝摇了摇头,她觉得,只要能让二皇子回头,自己的储君之位也不算什么。何况如今还让身体如此差的父皇操劳此事,也是自己的不孝,若二皇子不再造反,景安帝便也可以舒心了。 景安帝默默摇了摇头,也不知是默许了大皇女的做法,还是知道这件事是没有结果的。或许他最了解二皇子的性格,都到了如今这一步,他不会因为一个储君的位置就放弃原先的计划。 果然,对这个储君之位,二皇子并未动心。他甚至都不曾抬起头看一眼大皇女,也对,都对皇位势在必得了,谁还在乎一个小小的储君之位呢? 见二皇子并未做什么反应,大皇女还是不死心,又开口问道“这储君之位我自愿让与你,可否别再受奸人的蛊惑了?”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一个老者淡淡的笑了一声,“呵,储君之位?大皇女这是在施舍二皇子吗?” “笑话!” 二皇子先是呵斥了一声,又讽刺的笑了起来,“大皇姐,你到现在还以为你这个储君之位很诱人吗?马上皇位就是我的了,你那小小的储君之位又算得了什么呢?!” 也难怪大皇女再三逼问二皇子时他会如此气愤, 多年来总是能被任何人踩在脚下,他惧怕那种生活,所以他怨恨景安帝,怨恨大皇女和三皇子。或许他也曾怨恨过自己吧,对曾经受到的欺辱和嘲弄无能为力的那个自己。 二皇子怨恨所有理直气壮嘲弄自己和母妃的人,他们把他和他的母妃当做玩乐一般,嘲笑够了便扔些什么当做施舍,所以他也怨恨话语中带着如同施舍的语气一般的人。 “不然,你想要什么?若是要这皇位,我们是绝不会给你的!”大皇女眼神坚定的说道。 “哈哈哈,这皇位我拿不拿得到何时由你说了算了?你以为你不给我,我就得不到吗?”二皇子轻蔑的笑了起来。 二皇子的一番话让大皇女有些惊慌失措,她认为能给二皇子最好的东西就是这个储君之位了,若是二皇子执意要夺取皇位,她与三皇子定会以命相护,决不让皇位落到心术不正的二皇子手上。 二皇子与大皇女的对话非常严肃,严肃到空气都变得凝重了起来,这样的气氛简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正在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注视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时,门外突然变得吵闹了起来,众人纷纷转头看向门外,仔细一瞧,原来站在门外的人正是二皇子的母妃,玲贵妃。 嚷着要进来的玲贵妃被那些骷髅守卫拦在门外,虽然声音听起来铿锵有力,面容却很是憔悴。也许是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特意前来阻止吧。 “母妃,你怎么来了?”二皇子见到门外站着的玲贵妃,顿时慌了手脚。他并不想将这件事牵扯到自己的母妃身上,也不想她受到伤害。 “愿儿!”玲贵妃看着二皇子,用尽全力向前推了一下,终于从骷髅守卫的簇拥中逃脱了出来。 见玲贵妃硬要闯入二皇子吩咐守住的地方,一个骷髅守卫立刻抬手挥起了一旁放着的兵器,直直的向玲贵妃的腹部刺去。 “退下!谁让你行刺我母妃的?!”二皇子快步上前,将玲贵妃拦在身后,用几乎喊到沙哑的嗓子怒吼着。 骷髅守卫见二皇子发话,便立刻收了手中还未刺出去的兵器,转身往自己一直守着的门口走去。 “母妃,你没事吧。”二皇子转过身焦急的看着自己的母妃,生怕自己的母妃因为刚才的那个骷髅守卫会受到一点点伤害。 “愿儿,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玲贵妃握住二皇子的手,温柔的说道。 “母妃,你还是先回去吧,”二皇子一脸温和的对玲贵妃说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其实二皇子是怕自己的母妃会变成在场的某个人用来威胁自己的人质,如此一来,母妃的安全就难以保证了。 “我不回去,听闻近日你父皇的身体不太好,我要留下来照顾他。”玲贵妃轻轻推了推拉着她要她回去的二皇子的手,径直走到了站在对面的景安帝身边。 玲贵妃害怕二皇子会做出什么更不顾后果的事,便想留在这里,一方面照顾景安帝,另一方面阻止二皇子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玲贵妃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没什么别的用处,却也不至于让二皇子为了谋权而做出危害景安帝性命的事来。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立场选择 二皇子看着眼前的母妃,很是不理解她的做法,明明自己是为了给多年来一直忍辱负重任劳任怨的母妃出一口气,怎么母妃还要站在景安帝这一边呢? “母妃”二皇子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明白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玲贵妃还要与景安帝站在一边。 他多想把玲贵妃拉回来,或者让玲贵妃离那个不知珍惜的景安帝远一些,可他没有,他想尊重玲贵妃自己的选择。 玲贵妃掏出手帕,将景安帝额头上的汗珠轻轻擦去,仿佛玲贵妃满心满眼都是景安帝,却连二皇子一眼都不曾看过。 “母妃,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你不明白吗?”二皇子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朝玲贵妃喊着,他希望玲贵妃就算不因此感激他,也不要因此厌恶他。 “愿儿,我教过你念书写字,教过你做人最重要的是不能没了骨气,教过你男子汉大丈夫决不受嗟来之食可我何时教过你为了这万里江山而谋权篡位?”玲贵妃不慌不忙的细数着自己教过二皇子的东西,该教的都交了,却从未教过他为了得到皇位要如此的不择手段。 “可是,景父皇不就是仗着有这万里江山,有这一手遮天的皇权才如此的不珍惜母妃吗,他们也是有了那看不见摸不着,所谓的皇女、皇子身份,才能多年来一直优哉游哉的到今日吗?”二皇子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在极力的向父母辩解一般,他指着大皇女和三皇子,脸上蔓延着数不尽的嫉妒和怨恨。 “愿儿不是的”玲贵妃看着自己曾经竭尽所能培养出来的儿子,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心头微微一寒,纵使有千言万语要告诫二皇子,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愿儿,母妃其实对这一辈子没有什么期待,也并没有这种想要母仪天下的愿望。”玲贵妃温柔的望着二皇子,“定是你误会了母妃的心思了,母妃从未想过培养你是为了争夺皇位的。” 二皇子愣住了。玲贵妃用尽心血培养他长成为优秀的人,并不是为了让他有资本去篡夺皇位的,可好不容易到了今天这一步,皇位如今就近在咫尺,岂有不要的道理? “我以为只要将这能一手遮天的皇权抢到手,他就会去看你了。”二皇子又抬手指了指大皇女和三皇子,一脸不屑的说道“而他们,就再也不能将我们踩在脚下了!” “愿儿”玲贵妃站在景安帝身边,双手搀扶着他。玲贵妃对眼前这个几近疯魔的儿子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她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听话懂事的那个儿子,如今变成了那么多人如同噩梦一般的存在。 二皇子原本激动的情绪变得低落了起来,他可以与全天下为敌,却不能不得到玲贵妃的肯定。如今就连自己的母妃都不理解他,几乎让他伤心到了极点。 “皇上,是臣妾教子无方,如今他做出了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来,自然与臣妾也脱不了干系,”玲贵妃跪在景安帝跟前,身旁的老太监便快步上前扶住了景安帝。玲贵妃低头认罪道“臣妾甘愿受罚,请皇上降罪!” “母妃,你起来!”二皇子冲上前去将玲贵妃扶了起来,“你为什么要向他请罪?你什么都没做错,做错了的人是他,从来都是他!” “是啊,这件事你并没有错他是他,你是你,你不必为此向我请罪”景安帝看着眼前的玲贵妃,一句话断断续续伴着咳声说了好久。 “谢皇上开恩。”玲贵妃起身后又搀扶住了景安帝,却没怎么理会将她扶起来的二皇子。 “咳咳,你快回去吧这不是你待的地方,你没必要也掺和进来。”景安帝松脱了被玲贵妃挽住的胳膊,或许也是怕玲贵妃掺和进去会受到伤害吧。 二皇子本来看在玲贵妃的面子上不打算再与景安帝动气,可景安帝的行为和话语却顿时让二皇子怒火冲天。 “你看!母妃你都如此了,他还是不曾看到你的好!是母妃你一直在牺牲,而他却不知道珍惜!”二皇子愤怒到毫无顾忌,恶狠狠的指着景安帝的鼻子大吼道。 “好了,愿儿,是否一直在牺牲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父皇从未逼迫我。”玲贵妃语重心长的望着二皇子,也许只有她这满眼的温柔才能让二皇子的猖狂有所收敛吧。 “是”二皇子走到玲贵妃一侧,双手像玲贵妃挽住景安帝的胳膊一样,挽住玲贵妃的胳膊。 “母妃,你去住家里的祖宅吧,就是祖父全家被抄时住的那座宅子。”二皇子故意放慢了语调,“我已经叫人翻新好了,如今那宅子的模样,与当年祖父还在的时候一模一样。”他这话其实是说给景安帝听的,如今景安帝看着母妃,看着自己,再想起全家被他抄家的祖父一家,岂不是更好? 果不其然,景安帝听到这句话后先是愣了愣,后又偷偷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二皇子是说给他听的,二皇子刚才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就如同锥子慢慢刺入景安帝的心里。 “不,我不去。过去那确实是我的家不假,可现在这里才是我的家。” 玲贵妃也如同景安帝松脱了自己的胳膊一般松脱了被二皇子挽住的胳膊。 “这里何时成为了你的家?你问问他,他又何时把你当做过妻子?”二皇子不明白玲贵妃说的话究竟是何意义,也并不想明白。 “我的家就在你父皇的身边,他走到哪里,哪里便是我的家。”此时的玲贵妃眼神异常的坚定,她知道二皇子并不想听,可若是不说明白没了景安帝自己也活不下去了,还不知二皇子会对景安帝做出什么事来。 听了玲贵妃前面的话之后,二皇子还是在自欺欺人,可这句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听不听得懂又有什么区别呢。 既然玲贵妃不愿住到祖宅去,二皇子便向骷髅守卫下了命令,准许玲贵妃可以随意走动。 此后玲贵妃便成了唯一一个能随意出入皇女府的人。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皇女质问 简玉轩扶着古婳想要去房间里休息,他已经确定古婳身上被下了最古老的一种血咒,这种血咒却不是凭他就能下的了的。 他深知自己下的血咒到不了这个程度,可他却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时又是为了什么在古婳身上下这种血咒的。简玉轩虽不知下咒之人究竟是谁,却靠猜想也知道此人下血咒的技术比自己高明太多,是个不好惹的厉害角色。 简玉轩与古婳在长廊间慢慢悠悠的走着,他找到了一间看起来还不错的屋子。简玉轩与古婳在门前站定,将古婳扶好,用腾出来的另一只手将房门轻轻推开。 简玉轩用有些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房间,只见屋内空无一人,桌椅板凳皆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制成的,夕阳的微光从窗棂的缝隙间隐隐约约透进来,一丝一缕散落在床帐上,看起来很是温暖。屋里虽没有住过人的痕迹,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住在这个屋子里还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简玉轩断定这便是招待贵客用的高级客房。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个好去处,便笑了笑,扶着古婳进屋去了。 屋内的床似乎也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制成的,看起来会很坚硬,却因为床上铺了些什么东西而变得松松软软。 简玉轩将古婳扶到床上躺下,给她盖好被子后便坐在凳子上悠闲的喝茶。他慢慢抿了一口,望着手中的茶杯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暗暗称赞果然是不愧是招待贵客用的高级客房,连茶都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正在简玉轩优哉游哉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时,大皇女气冲冲的猛的将门用力推开,像是要将犯了什么重罪的犯人逮捕归案一般。 大皇女对简玉轩还是有情分的,说来也巧,不知是谁将简玉轩带着古婳进了同一间屋子休息的事通风报信穿到了大皇女那里,大皇女心里和面子上都过不去,不得已找到简玉轩这里来大闹一场。 “你怎么来了?”简玉轩望着大皇女,有些不情愿的问道。 “你与她是怎么一回事?”大皇女听到简玉轩的话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简玉轩是他的驸马,自己的驸马与别的女子进同一间屋子休息,难道她不该来吗? 简玉轩并未理会她,他既没有严声呵斥叫她闭嘴,也并没有要回复她只字片语的意思,手上把玩着的茶杯还时不时地转两下。 大皇女见简玉轩如此模样,心中的怒火更加一层,她望着简玉轩像是审问一般的语气问道“你为何要与她住在一起?你我已经成亲了,你是我的驸马,你今日的一番所作所为究竟是何用意?” 面对大皇女的质问,简玉轩还是不言不语,他像是在思量着什么,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大皇女觉得自己的态度或许有些过火了,她收了收那满腔的怒火,“简玉轩你知道吗,我是这云栖国的储君,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所有人都在羡慕我。还有你这个驸马的位置,多少人争着抢着想要呢,你竟如此不识趣。” 大皇女多希望简玉轩能回答她,即使是随便说些什么也好啊,总比连他现在在想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大皇女见简玉轩还未回答她,便想尝试心平气和的与他谈谈,“你我既已成亲,你又为何要与她住在一起呢?你知道外人是如何议论的吗?” 大皇女虽然身份尊贵,她自小便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学的是琴棋书画知书达理,有时也会因着架子闹得失了分寸,但对简玉轩的真心却是千金不换的。 说来也实在嘲讽,不论大皇女说什么简玉轩都不曾回答她,就像是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可就算是对着墙说话,那空荡荡的屋子里好歹还有个回声呢。 “我对你的情意并非是假的,你我既已成亲,你便是我的驸马了。”大皇女含情脉脉的眼睛仿佛要将心中所想都表达出来。 大皇女看着眼前的简玉轩,失望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可她还是希望简玉轩能明白她对简玉轩的情意,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沉默了许久的简玉轩终于将手中把玩了许久已经捂得有些温度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缓缓起身,道“承蒙大皇女的喜爱,本应喜不自胜,可大皇女的喜爱实在太过贵重,我着实是受不起。” 简玉轩不想说的太过直接,他知道大皇女是个聪明人,说的差不多两人都听明白了就行了,没必要非撕破脸,惹得谁都不痛快。 “不,你是我的驸马,你我既已成亲,你便是我的驸马!”大皇女明明听明白了,却装作听不明白,也许这是她最不想听到从简玉轩嘴里说出来的一句话。 简玉轩不耐烦的神情爬上眉头,大皇女看的清清楚楚,但她实在是不想放下,实在是舍不得简玉轩,毕竟对他那无形无色的情意是真实存在的。 “你为什么非要我挑明了呢?”简玉轩又将刚刚放下的茶杯拿在了手里,望着茶杯漫不经心的对大皇女说道“我与你成亲不过是为了我外公家族的期望罢了,这样说来你可听明白了?” 这一次不管是真的听明白了还是装的听明白了,果然还是大皇女最不想看的的结果,大皇女期望简玉轩能对她有一丝丝的情分,哪怕只有自己对简玉轩的一分也好。 简玉轩淡淡的对大皇女说道“你我只要各自扮演好各自应该扮演的角色便好。” “不”大皇女无力的摇着头,她多希望这句话没有被简玉轩说出口,可他真真实实的说了。 大皇女的脸上黯然失色,她没想到简玉轩竟然对自己一分情意也没有,仅仅是为了他外公家族的期望与自己成婚罢了。 或许简玉轩觉得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便又望了望大皇女,“你我不会有什么情意,如今没有,往后你我也不会生出半分情意。” 这句话,几乎一字一句都如同锐利刀锋割在大皇女的心头,刀刀致命。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君已无意 大皇女听到刚才简玉轩的一番话,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她觉得自己印象中的简玉轩不该是这样的人,自己心心念念的驸马竟丝毫不看中自己的储君身份,竟丝毫不理解自己对他的情分。 大皇女很懊恼,她不知道事情闹到了如此地步,该如何收场。 她觉得她不能接受一个对她没有丝毫情意的驸马,她觉得既然简玉轩对她并没有半分情意,这样的驸马不要也罢。她虽有些舍不得简玉轩,但她的尊严却不允许她放下身份去讨好简玉轩。 她其实可以应了简玉轩的要求,哪怕只是与他扮演夫妻的角色她也乐此不疲。 可她对简玉轩是有实实在在的情分的,在过去了的分分秒秒中她曾问过自己无数次,如果她对简玉轩也没有情分可言,是否会答应他,答案是会 “也好”大皇女看着简玉轩,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大皇女的脸颊一直延伸到嘴角,她极力的想掩盖住自己的悲伤,却连空气中都透出一丝苦涩的味道。 不管怎样,她还是有些犹豫,大皇女难得的落泪,让人觉得或许她真的积攒了太多的不舍吧。 “要我答应你倒是无妨,但你必须先告诉我,她究竟比我好在哪里?”大皇女拂起衣袖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像是最后要一个死心的答案一般望着简玉轩。 简玉轩沉默了许久,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大皇女说,可此事就算不知道怎么说也一定要说,因为简玉轩对大皇女没有半点兴趣。 “古婳的身上有让我感兴趣的东西。”简玉轩又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带着一丝严肃的神情告诉大皇女。 古婳在一旁不经意的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是听不明白他们的对话。 门外霞光点点缀在天上,夕阳残留的一丝余温也渐渐从大地上抽离,落日的余晖将整个天空渲染成一片红色,那棵古老的树上站着一只乌鸦,在枝头间跳来跳去,伴着那渐渐昏暗的天空,数不尽的萧条。 大皇女睁大眼睛望着外面,天空好像离她很近,乌昏昏的天空好像越来越低沉,低沉地好像随时都会倾倒下来,直压的人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没再回答些什么,她觉得自己是时候该走了。她什么也没说,就自己静悄悄的转身离去,正如她来时的气势汹汹,也如她走时的狼狈不堪。 她在幽长的回廊上慢步走着,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简玉轩并不是自己命定之人,待二皇子的事处理好之后便与简玉轩合离,从此与他便再无干系。 她像是在给自己洗脑,试图让自己对简玉轩提不起兴趣来。 三皇子总是挂念着古婳,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古婳的身体怎么样了,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关于古婳的一切他都很想知道。 景安帝先前中的毒发作了,整个人躺在床上几乎动也动不了,三皇子除了亲自照顾景安帝也别无他法。因此,他就算再挂念古婳,也还是脱不开身。 “父皇,你好些了吗?”三皇子趴在景安帝床边,关切的看着景安帝。 “我咳咳咳”景安帝想尝试对自己的儿子说些什么,却无能为力。 景安帝虽毒发病重,意识却无比清醒,他能听明白三皇子的话,当然,他也想回他的话,但体力实在不济,除了止不住的狂咳,什么都说不出来。 “父皇,父皇你还是别说了,好好休养着,会没事的。”三皇子见景安帝如此难受,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好在景安帝不妄图说话时看起来没有那么难受。 这几日为了宫里的大小事宜,三皇子忙的可谓是焦头烂额。 一方面,他担心景安帝的身体,其他人照顾他不放心,便日日陪在景安帝身边,亲自照顾。就为此,连日日思念的古婳也未曾得见。 一方面二皇子的造反还未得个好的结局,他的造反之心并未被浇灭,熊熊的权利之火还在燃烧,再加上他心思阴沉,谁都不敢保证什么时候他会再次造反,他随时都有可能为了皇位危及景安帝的性命。 另一方面,宫中被二皇子的那群骷髅守卫几乎可以说是封锁了,三皇子只能日日与神医留在皇宫里照顾景安帝,外面的消息什么也传不进来,想知道点什么比登天还难。 景安帝见三皇子连日里忧心忡忡,或许也明白了儿子担心自己的身体,忧心二皇子造反一事,也不知三皇子日日挂念古婳一事是否也被景安帝看破了。 景安帝挣扎着想要起身,他将手费力的抬起来,即便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过只能慢慢悠悠操控着不怎么听使唤的手。 只见景安帝将手放在枕下摸索了许久,终于拿出了一个明黄色的牌子,仔细一看,正是皇上的御用令牌。见此令牌如亲见皇上,手握此令牌的权利之大,可想而知。 “这”景安帝想告诉三皇子什么,但由于身体无力,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颤颤巍巍的将令牌递到了三皇子手上。 三皇子想着景安帝交给他的令牌,不由得细细瞧了瞧。 连同令牌一起递给三皇子的还有一张如同符咒一般的东西,三皇子并不明白景安帝的意思,便转过头望向了身后的太监。 那太监是贴身伺候景安帝的,数十年间对景安帝恭恭敬敬,与景安帝两人主仆同心,是个信得过的自己人。 “三皇子请将那符纸烧掉。”太监走近些小声对三皇子说着,原来,景安帝早就意识到会如此,便早早的吩咐下老太监了。 三皇子将那符纸烧掉,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更加不明白景安帝与老太监是什么意思了。见三皇子疑惑,老太监也只是摇摇头,并未多说些什么。 第二日,屋内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再看外面,一个骷髅守卫都没有惊动。三皇子猜想,此人既能悄无声息的出入此地,定是个足够厉害之人。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暗卫出现 三皇子定睛一瞧,那人着一身青黑色的长袍,脚踩银线织就的白色长靴,散落的的长发随意挽起,另留几缕碎发垂在耳边,看起来很是洒脱。 那人长相俊秀,剑眉星目,若不是身配的那把上好的剑和虎口处因常年练剑而留下的茧子,还真看不出来是武林中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呢。 三皇子见此人能悄无声息的出入这里,丝毫不惊动门外的骷髅守卫,便觉他定是个厉害之人,且先不动声色,看看他究竟来此是所为何事。 那人先跪在景安帝跟前向他请安,看样子似乎是景安帝的手下,又或者是景安帝的旧相识,但三皇子却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皇上,多年不见,您的龙体竟虚弱至如此模样”那人见到景安帝无力的躺在床上,他痛心疾首的说着,仿佛虽是会有热泪从眼眶中涌出一般。 “此事说来话长,往后有时间再与你细说,皇上今日找你前来,是有要事吩咐你。”一旁的老太监有些焦急的说道。 景安帝躺在床上,因说话太过艰难,他费力的挥了挥手,那人便明白了景安帝的意思。 “谢皇上!”那人猛的站起来,朝着景安帝那个方向谢了恩,语气铿锵有力,声音坚定到震慑人心。 “咳咳”景安帝用力挥了挥手,身旁的老太监便心领神会,准备转达给那人听。 “皇上叫你将三皇子带出宫去。” 老太监小声的说着,生怕隔墙有耳被别人听了去。 他们都明白,若是此事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传到了二皇子的耳朵里,谁都不知道二皇子会一时气愤干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来。 景安帝朝着三皇子招了招手,三皇子便立刻趴到景安帝的床边。景安帝虽然大声说话实在艰难,嗓子若是发出说悄悄话那种程度的声音却也没什么大碍,何况此事本来就不能大声张扬。 “咳咳你跟着他出去便是,至于怎么出去,他自然会教你。”景安帝压低了声音,这样说起来容易多了。 “那父皇,这令牌”三皇子还是不明白景安帝给他这个令牌究竟是做什么的,他趴在景安帝床边小声问道。 “这是历代国主暗中培养的军队,他们忠诚可靠,誓死为云栖国国主效力。”景安帝用低沉的声音说话多了,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起来。 景安帝觉得自己再想说话实在艰难,或许毒发之后病情来的急,等毒彻底解了之后便不会如此虚弱了。 景安帝朝着老太监点了点头,后面的话便由老太监先代为交代,景安帝只在一旁听着。 “那这令牌便是统领那军队的令牌?”三皇子神色中透出几分兴奋,握着手中的令牌问道。 老太监看着三皇子,神色有些严肃的回答道“正是!”老太监顿了顿,又道“这支军队,只有在最危及的时候才会接受召令,此时便是我云栖国最危难的时刻了。” 三皇子转身望向身后的那个人,或许猜测着他的体型、样貌虽不像,可此时出现在这里,想必他便是景安帝说的暗卫了吧。 “那他便是父皇说的那些暗卫了?”三皇子小心翼翼的问着身旁的老太监,他本来并不想问身后那人究竟是谁,可这些事问清楚了也好些。 景安帝在一旁躺着望向三皇子,似乎有什么心事,他望着三皇子的眼神就像是会因为什么变故许久不得相见一般,脸色虽沉重,眼神却还足够坚定。 “他便是那些暗卫的首领。”老太监瞧了瞧站在一旁的那个人,神色严肃却也漫不经心的说道。 景安帝像是蓄力已久一般,猛的将手抬起来摆了一下,老太监立刻便明白了景安帝的意思,“皇上让你立刻将三皇子带出宫去!” 三皇子有些愣住了,他并不想在此刻留下景安帝一人在这皇宫里,若是二皇子再次造反,手无缚鸡之力的景安帝自然是首当其冲被迫害。 “不,父皇,儿臣怎能此时将您一人留在宫中?”三皇子拼命摇头,因为那个不知轻重的二皇子还在宫里,他害怕等他回来后就见不到景安帝了 身后那个暗卫首领却并没有什么反应,想必也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如今确实是云栖国最危难的时刻。他像是在等着景安帝继续下达命令一般,恭恭敬敬的听着。 “咳咳你将这令牌拿在手里,立刻出宫去!”景安帝咳了几声后又说道“待你统帅三军以后,带着暗卫大军杀入皇宫,到时把他们一举拿下。” “可是,父皇”三皇子想问些什么,但犹犹豫豫不敢问出口,见景安帝点了点头,应允他问了,三皇子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骷髅守卫有那么多,这些暗卫能否打败他们呢?” “你放心,历代国主培养的暗卫自然个个都是精英,打败这些骷髅守卫还绰绰有余。”景安帝淡淡笑着,似乎对这些暗卫很有信心,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父皇,既是如此,你便将这令牌给了暗卫首领,命他将暗卫军队带进来不是更好吗?”三皇子小声的说着,像是小孩子在向父母撒娇一般。 三皇子其实是担心景安帝的身体,若是别人来照顾,他都信不过。最主要的是二皇子依旧手握骷髅守卫的兵权,再次造反也是随时都可能的。 三皇子最害怕的是若他跟随暗卫首领出去了,也成功的统帅三军,可杀进皇城时,万一二皇子已经无路可退却还是不肯投降,慌乱之下将景安帝挟持相逼,他又该如何? 三皇子也是个聪明人,他在景安帝刚说这件事的时候就想到了也许会有这样糟糕的情况,可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景安帝必定是第一个想到的人,老太监善解人意,皇上的意思他没有不明白的,暗卫只有在最危难的时候才接受召令,既然暗卫首领已经来了,自然对此事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 “这令牌只有我皇族之人才可以持有,如今也只有你可以解救我云栖国的万千子民了。”景安帝摇摇头,眼神坚定的像是在命令三皇子。 三皇子并不想抛下景安帝,可景安帝早就写下了一道圣旨,圣旨在前,何人敢违? 三皇子束手无策,只得跟着暗卫首领逃出宫去,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见古婳一面。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突围出府 三皇子在暗卫首领的帮助下,要悄无声息的逃出皇宫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所有人都以为他一定可以避开二皇子的耳目,不料,此事还是被二皇子派出的探子听了去。 景安帝的寝殿门前,有两只用带着青色花纹的坚固大理石打造的麒麟,虽然体积不大,但在麒麟身后的墙角里蹲了个人也并不怎么显眼。 此事虽是探子为了讨赏才跑去告知二皇子,可就算不派这个探子去蹲墙角,整个皇宫里都是二皇子的人,想听些秘密还不是易如反掌。 得知三皇子出逃的消息时,二皇子正品着好茶吃着点心。细细想来,现如今整个皇宫里能如此悠然自得的,也不过他一人罢了。 二皇子听闻这个消息,先是震惊,震惊得差点将口中的茶喷出来。他反应过来后瞬间勃然大怒,气的将桌上摆着的茶杯和果盘、点心全部打翻在地上。 “竟有此事!”二皇子突然站起身来,朝着那个报信的探子吼着,满心的气愤远远盖过了惊讶。 二皇子虽性格扭曲,脾气怪异,景安帝的聪明却没少遗传到。他先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试图让自己镇定片刻,他知道,若不想清楚,只是一味的冲动,最后得不偿失的肯定是他。 “那老头子定是将传国玉玺交给了他,一定是如此!”二皇子越想越来气,他觉得景安帝一定是把自己百般讨要都不肯拿出来的玉玺给了三皇子。至于三皇子是如何逃出去的,他不知道,此刻也没有心思想这些。 他气呼呼的冲到景安帝的寝殿,抬起右脚猛的踢向寝殿的门。 寝殿的门虽样式看起来坚固,像是拿金丝绕着门缠了一圈又一圈,实则不过是用来装饰的样子货罢了。 那用来当做摆设的门并不能经得住二皇子如此用力的一脚,被猛的踹开后“咣当”一声拍到了墙上,承受不住快要断裂的痕迹从外面慢慢渗入内里,整个门看起来摇摇欲坠。 里面忙着照顾景安帝的下人被二皇子如此架势吓得不轻,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二皇子,生怕情绪阴晴不定的二皇子会因为自己多看了他一眼而处置了自己。 “你是不是将那传国的玉玺交给了老三?”二皇子恶狠狠的瞪着景安帝,质问的语气和极其不耐烦的声音在寝殿里回荡着,一点都不像是儿子对父亲说话该有的态度。 景安帝见状,更是对这个二儿子心灰意冷,他将头慢慢扭过去,不打算再回答他什么,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显的有些不情愿。 二皇子本不打算对景安帝动手,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若他肯乖乖交出玉玺,便相安无事。 可他一想到景安帝将被逼宫都不肯拿出来的玉玺随随便便就给了三皇子,如今又对自己如此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甚至气的行为都有些不受大脑控制。 “他是如何出去的?!”二皇子边吼着,边往景安帝的床边快步走去,下人们都吓得纷纷给二皇子让出了路,可照顾景安帝的那个贴身老太监却并不向二皇子屈服。 老太监见二皇子如此模样,定是要对自己的主子不利,若是争斗起来,自己肯定不是二皇子的对手,何况他好歹现在还是皇子,自己也不能对他不敬。 于是,老太监为了阻挡二皇子的去路,便飞身扑到了二皇子身边,双手将二皇子的右腿拖住,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二皇子如何管他这一套?二皇子用力抬脚,一脚便把老太监踹去了有些远的柜子旁。 他瞪着一双被权利和嫉妒熏红了的眼,咬着因愤怒和怨恨而吱吱作响的牙关,慢慢靠近景安帝的床边。 二皇子伸手抓住了景安帝的衣领,正因毒发而身体虚弱的景安帝丝毫没有还手的力气,被二皇子像玩具一般轻松提起,轻轻一拉便拖到了冰冷的地上。 接到消息的大皇女立刻就赶来了,见如此场面她便知道是二皇子不知轻重将景安帝拖下床的。她用力推了二皇子一下,二皇子却还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大皇女与老太监合力将景安帝扶到了床上。 “你怎能如此对他?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们的父皇啊!”安顿好景安帝后,大皇女回过身,义正言辞的说道。 “呵,他是你们的父皇,但他并不是我的父皇!”二皇子冷笑了一声,他指着景安帝,一脸讽刺的说道“你问问他,他何时把我当做是他儿子?” “不管他怎样对你,他都是你的父皇,你难道为了权利连父皇都不认了吗?你难道为了权利连人性都没有了吗?”大皇女看着刚才被二皇子扔下床的景安帝,也一瞬间火冒三丈,指着二皇子喊道。 “他教育我也就算了,连你也配教育我?”二皇子更加气急败坏,他觉得此时此刻,这皇宫中的所有人都与自己为敌,他恼怒之下便抬手推了大皇女一把。 皇子们自小习文练武,力气自然是不会小的,他推的这一下,不过是用了半分力气,就将大皇女推出了有半米之远,大皇女倒退了几步,跌倒的瞬间额头便碰到了身旁的桌角上,撞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大皇女只觉额头一阵刺痛,随后鲜红滚烫的热血便如长流的细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大皇女的额头涌出。 她本能的掏出随身带的手帕捂住了额头上的伤口,反应过来才发觉额头上的伤口处,一阵阵疼痛刺激着她,过了许久都不曾停歇。 此时,玲贵妃听闻景安帝的寝殿出事了,也匆匆赶来。二皇子似乎还想对大皇女干点什么,却被看到这一幕的玲贵妃出手制止,这才得以罢休。 二皇子一脸不屑的望着还坐在地下用手帕捂着伤口的大皇女,冷冷的说道“父皇果然还是最疼爱老三啊,否则也不会到了这种时候还让他带着玉玺逃出去,而不是作为储君的你。” 二皇子见大皇女陷入了深思,便接着添油加醋的说道“唉,你我都未曾被父皇放在眼里,还算是同病相怜呢。”他又冷笑了一声,“你最可怜,我要逼宫,他让他最疼爱的老三拿着玉玺逃出去,留你一人应付这残局,等老三找到援军,回来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了,你呢?” 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居然是你 大皇女似乎有些犹豫,她深思了片刻,原本眼中的坚定开始变得闪躲起来。 景安帝疼爱三皇子她是知道的,如今又像二皇子说的一般,给了三皇子玉玺让他逃出去,再看看狼狈不堪摊坐在地上的自己,果然还是被留下,用来收拾烂摊子的。 想到这里,大皇女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变得无比寒冷,就像是三月初春雪刚融,一滴滴冰凉到有些刺骨的泉水慢慢流到了她的心间。 她不明白为什么景安帝都给了她这个储君之位,危难时刻却不让自己逃出去,而是留自己在宫里与二皇子这个恶魔互相争斗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可再想不明白,事情也是已经实实在在发生了的,即使如今想破头,又有何用? 大皇女望向景安帝,他本来因为毒发,身体已经非常虚弱,刚才还被出手毒辣的二皇子拖到地上,远远望去满脸苍白,尽是说不出的无力感。 都到了这种时候,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暂且不想也罢。她尽力压了压心底的寒意和动摇,觉得此刻还是景安帝的身体最为重要。 大皇女仰头凝视面前的玲贵妃,玲贵妃衣饰穿戴并不算整齐,头发梳的也算是有些杂乱无章,一看便知道是听闻二皇子在此大闹,都未来得及好好收拾一番,便匆匆赶来了。 大皇女心想,玲贵妃对自己的父皇好歹还是有些情分的,经过上次的事情也看得出来玲贵妃并不赞同二皇子无视父皇的种种行为,若是求她,也许行得通。 景安帝现在已经奄奄一息,再经不起耽搁了,若是此刻求玲贵妃去请神医来为景安帝诊治,她断然不会拒绝,若是她提出要去,二皇子也断然不会拒绝。 “贵妃娘娘,你能否将神医陈清风请来,为父皇诊治?” 大皇女知道,现在整个皇宫里还能说动二皇子的,唯有玲贵妃一人。她往前挪了几步,拽着玲贵妃的衣角哀求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他的。”玲贵妃伸出手将大皇女慢慢扶起,玲贵妃生性善良,对景安帝又是情真意切,自然不会不管不问。 玲贵妃将大皇女扶起后便要转身往门外走去,二皇子却挡在了玲贵妃面前,要对玲贵妃做些什么倒是不太可能,不过是要拦住玲贵妃,不让神医来为景安帝诊治罢了。 “愿儿,你这是做什么?”玲贵妃猜到二皇子对景安帝积怨已深,却没想到景安帝都已经病入膏肓了,他还不肯心软一些,请神医来为他诊治,即使再怨恨景安帝,好歹也要保住他的性命才是。 “母妃,你不准去!”二皇子将双臂张开,几乎把整个通路都挡住了,他回过头指了指景安帝,“你把他治好了,是要继续折磨我们吗?” 玲贵妃愣了愣,她觉得虽然他们母子一直经历着太过不公平的对待,可就算是如此,二皇子也不该心思狠毒到如此地步。 “愿儿,你让开!”玲贵妃难得严肃的对二皇子呵斥着,也许她觉得二皇子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有些过分,才会想要违背二皇子的意愿,非走不可。 “母妃!”二皇子先是对着玲贵妃大吼了一声,接着更靠近玲贵妃一些,语气淡了些,“你若是今日非出去不可,便先将我刺死。” 说罢,二皇子便从自己腰间别着的刀鞘中掏出一把看起来锋利无比,刀尖还在光线的照耀下闪过阵阵寒光的尖锐匕首。 二皇子将这把匕首递到玲贵妃的手中,就相当于告诉玲贵妃,若是她执意要请神医来救治景安帝,便是要了自己的命。若玲贵妃不忍刺死他,他便会一直阻拦玲贵妃,拖延的便是景安帝的命。 玲贵妃像是非要在丈夫与儿子之间做一个选择一般,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迷题,因为她的生命中少了谁都不行。玲贵妃犹豫中手一抖,便将匕首砸在了地上。 “愿儿,母妃不能选。”玲贵妃“扑通”一声跪在了二皇子面前,委曲求全地说道“愿儿,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父皇啊,你就让我找神医来看看好不好?算母妃求你了” 二皇子没有想到玲贵妃会这么舍不得自己,他更没想到的是玲贵妃竟然将景安帝看的如此重,甚至到了宁可向自己下跪也要求自己请神医来救景安帝的地步。 他叹了口气,将玲贵妃扶起来,便不再阻拦她了。 玲贵妃见二皇子态度有所缓和,便知道二皇子没有再阻拦她的意思了。她刚要转身往门外走去,二皇子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回荡在整个寝殿内。 “母妃,你不必去请神医了,若是要解他所中之毒,我想我可以办得到。”二皇子将玲贵妃扔在地上的匕首又放回刀鞘内,“当然,要想解此毒,便先要他下令,扶我上皇位。”二皇子声音低沉,冷冷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大皇女立刻就猜到景安帝身上的毒是二皇子下的。 “这毒竟然是你下的”大皇女在一旁望着二皇子,震惊到有些说不出话来,声音都已经低成了自言自语。 她虽然知道二皇子为了这个皇位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却没想到二皇子竟狠毒到了如此程度。居然连一开始景安帝中的毒,也是他下的。 知道此事之后,大皇女便指派身边信得过的人,私下去打探在二皇子背后指使之人究竟是谁,大皇女相信二皇子一定是被某个心机深重的人指使的。 至于景安帝身上被下的毒,大皇女觉得一定也是与那个幕后指使之人脱不了关系的,因为以大皇女对二皇子的了解,二皇子本身并不具有这个本事。 不论是一开始为了皇权而引发的逼宫,还是如今二皇子因三皇子出逃的事在景安帝的寝殿里大闹,简玉轩都在都只是在远处冷冷的看着他们的争斗。 事到如今,简玉轩之所以还留在这被骷髅守卫重重围困,甚至可以说是水泄不通的皇女府,只不过是想研究清楚古婳身上中的血咒罢了。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真实面目 关于自己还有古婳和简玉轩的事,大皇女还是觉得自己如此草率的把自己的驸马拱手让人,实在有些不妥。 她又找到了古婳住的那间屋子,决定还是将此事与古婳好好谈谈,毕竟至今为止还只是简玉轩一人有意,若是古婳对简玉轩并无情意,此事也不过是简玉轩的一厢情愿罢了。 大皇女趁着简玉轩出去,便偷偷溜进了古婳所在的屋子。 她慢慢将房门推开,见屋内古婳正坐在床边,身着纯白点缀簇簇红樱的对襟长衫,脚踩一双白色银丝线鞋,不经意的将如瀑的长发轻轻披下,有几缕长发滑过肩头,自然地垂在床架边,即使垂下的几缕发丝隐隐约约遮住了古婳的半张脸,也依然挡不住她那温柔如画的美貌。 古婳将头轻轻倚靠在床架上,就那样呆呆的坐着。古婳眼中无神,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像是被什么烦心事难住了一般。 大皇女望着屋内的古婳,有些呆了,甚至在看到古婳的那一瞬间她曾想过若她是简玉轩,也一定会选古婳。她犹豫着,若是这样的女子与自己争简玉轩,自己自然是没有半分胜算的。 大皇女望着古婳出神了许久,门外寒风忽然吹到了她的身上,她才被自己的意识拉了回来,等她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来找古婳的目的是要把话问清楚的。 “古婳,我能不能与你谈谈?”大皇女走进屋子里,见古婳并未回她,她觉得古婳既是不说话,便是同意了。 大皇女并不知道古婳现在处于非正常的状态,她觉得自己先前与古婳关系那么好,不管如今发生了些什么,好歹还是有几分情分在的。 大皇女坐到一旁离古婳最近的一个凳子上,她知道在简玉轩回来之前,自己的时间并不宽裕,她要尽快把事情都与古婳问个明白。 “古婳,确实到今日已经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可我们当初的情分还在吧,就算今日我说的话你不想听,也请你看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上如实的回答我。”大皇女有些焦急的说道。 大皇女明白时间并不多,今日说的话也是古婳也并不想听的,可古婳的回答对她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若不问清楚,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放弃简玉轩的。 “古婳,我与简玉轩已经成亲了,这件事你应该也知道吧?”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大皇女也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说话的速度。 大皇女看着眼前的古婳,还是与她刚进门时一般,眼神空洞,愁眉不展,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又或是故意不想听自己说的的话。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清楚你与简玉轩究竟是不是情投意合。”大皇女见古婳依旧是那副模样,她觉得古婳是生气了,便支支吾吾的想要向古婳解释。 大皇女心想,古婳肯定是不想理自己,事到如今再着急时间也没用,关于简玉轩还是要心平气和的和古婳谈,因为只要古婳的一个回答,简玉轩便可以死心了,自己也可以不用与简玉轩合离了。 “古婳,你可以对我实话实说的,感情这种事我并不想强求,若是你与简玉轩真的情投意合,我也会心甘情愿的退出,我会成全你们的。”此时大皇女无比的诚恳,她将自己的心里话都一五一十的表达了出来,她希望能从古婳口中听到对简玉轩毫无兴趣。当然,若古婳与简玉轩真的是情投意合,大皇女也愿意成全他们。 大皇女把心中所想的都表达出来了,她说完后便等着古婳的回答,她见古婳没有反应,也许是在思考,也对,这种事还是要经过慎重的思考之后才能回答的,她可以等。 大皇女此时好像想通了,她并不惧怕简玉轩回来后会与他碰上了,她觉得若是简玉轩回来,古婳亲口说出她对简玉轩没有半分兴趣,岂不是更好? 若是简玉轩回来,古婳正好说了她也对简玉轩有意,两人情投意合也算是一段佳话,成全了他们两人,自己便一身轻松的离开,也不错。 大皇女说了许多,也等了很久,可古婳依旧没有开口回答她。 虽然此刻从表面上看,古婳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可她的体内却如翻天覆地一般难受,她想说却说不出来。 古婳只感觉自己体内一会儿寒风凛冽,吹到身上如无形的刀子一般,在一刀一刀的刮着她的骨骼。一会儿又像是骤雨猝至,豆大的雨滴如颗颗乱石一般,在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她的皮肉。 她就像是被关到一个密封的容器之内,怎么逃也逃不出去,身上的痛楚无法表达出来,只能自己默默的受着。 但皮肉上的疼痛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咬咬牙还是可以挺过去的,最让她崩溃的便是自己要时不时经历灵魂被撕裂的痛楚,每一秒都是煎熬。 古婳感觉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想要剥夺她的意识,她奋力与那股力量抗争,就这样竭尽全力的抗争了有数天之久。 大皇女见古婳依旧不肯开口回答她,甚至连抬起头望她一眼都不肯,有些急了,她上前握住古婳的手,想再最后问她一遍。 “古婳,我们曾经的那些情分真的就不做数了吗?如今你连我的一个问题都不肯回答。”大皇女顿了顿,“好,你不说我也知道了,你心中有简玉轩。” 见古婳还是不否认也不赞同,大皇女叹了口气,她觉得古婳念在自己与她过去的情分上不好意思与她撕破脸,所以什么都不说,实际上心里还是有简玉轩的。 “我明白了,我会成全你们的。”大皇女说完便把古婳的手松开,心灰意冷的准备打道回府。 古婳在大皇女松开手的一瞬间,突然抬起了头,像是中了邪一般,眼睛里忽然一道红光闪过,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匕首,鼓足了劲朝大皇女刺去。 大皇女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便转身望去,谁知这一转身,古婳手中紧握的匕首便一下子刺中了大皇女。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救下皇女 这时,简玉轩从外面回来,刚好看到两眼泛着红光的古婳手握一把锋利匕首,像发了疯一般将匕首刺入了大皇女的腹部。 再看被匕首刺中的大皇女,正捂着腹部的伤口摊坐在地上,鲜血从大皇女捂着的伤口处缓缓流出,顺着大皇女的五指往外渗出,几乎染红了整个伤口附近原本粉色的衣裳。 简玉轩见状便知道古婳又被体内的那股力量控制了,而大皇女又恰巧碰了她,她才变得身不由己,不受控制的用匕首刺向大皇女。 古婳体内的那股力量还在发着魔性,并未因刺中大皇女而停手。古婳继续挥舞着手中的匕首,一副疯魔状朝着大皇女和简玉轩走去,似乎是见谁便要捅谁的架势。 简玉轩将大皇女先扶到一旁的凳子上坐着,待他制服了藏在古婳体内的那股力量后,再送大皇女去神医那里诊治。 见古婳刺伤了大皇女还未清醒,简玉轩便飞起一脚,将古婳手中的那把匕首踢掉,可被控制的古婳并未就此罢手,她与简玉轩扭打在了一起。 简玉轩想将古婳的双手制住,却叫古婳回身给了他一拳,打的他狂咳了好几声。 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大皇女在一旁捂着阵阵疼痛的来源,那个腹部还在缓缓流血的伤口,紧张的看着简玉轩与古婳的打斗。 这场打斗,大皇女不知道该担心谁,她不知道是该担心被打了多拳还不还手的简玉轩还是与平常不太一样的古婳,她只知道两人如此大打出手的场面她这还是第一次见。 虽然与简玉轩打斗的是那股力量,但这却是古婳的身子,简玉轩也不好出手太重,若是伤了她就不好了,所以能承受得住的,简玉轩都尽力受着,时不时出手挡两招。 控制古婳的那股力量也不知为何,似乎身手不错。因为面对的是古婳,简玉轩并不想还手,于是古婳三拳两脚便将简玉轩打到了地上。 简玉轩见古婳稍有些松懈,便迅速起身 ,在古婳身后将她的两只手拧住,抄起腰间别着的笛子,吹了一曲像是安魂曲之类的曲子,简玉轩与大皇女听了都没有什么反应,古婳听后却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简玉轩将古婳扶到床上躺好,细心的替她把被子盖好,此事才算是结束了。 “你怎么来这里?”事情终于处理的差不多,闲下来简玉轩也该问清楚大皇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触怒了古婳体内的那股力量。 “我”大皇女尝试在脑子里总结事情的经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和简玉轩说,好像这件事怎么说都说不清楚了。 大皇女脑中一瞬间闪过刚才发生的种种,她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安睡的古婳,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个行为异常的古婳是被人控制了。 既然简玉轩懂得如何制服像发了疯的古婳,那古婳被控制的事一定与简玉轩有什么关系。脑中浮现这个想法,大皇女一瞬间又震惊又疑惑。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大皇女犹豫了许久,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 被这么一问,简玉轩先是愣了愣,然后又装作从容淡定的问道“我该知道什么?” 大皇女看出来简玉轩是在与她开玩笑,她忽然有些气愤,若控制骷髅守卫和给景安帝下毒都是简玉轩在背后指使的,他竟还如此悠然自得,真是该死。 “就是二皇子做的那些事!是不是你在背后指使他的?”大皇女用严肃的神情望着眼前的简玉轩,似乎这并不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简玉轩。 “是我指使他的。”简玉轩并不想否认什么,他只是转过身,淡淡的回了大皇女一句。 大皇女以为简玉轩会反驳一下的,或者说,大皇女希望简玉轩能反驳她。听到这个回答大皇女心中确实一惊,但她也做好了听到这个答案的心理准备。 但大皇女想不明白,自己的驸马,眼前这个叫简玉轩的,为什么要指使二皇子谋权篡位,为什么要教二皇子操控骷髅守卫,为什么要指使二皇子往景安帝身上下毒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居然是你”大皇女冷笑了一声,恶事都已经做尽的二皇子竟然是被简玉轩指使的她倒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二皇子被权欲蒙了眼才做的,与简玉轩无关。 “对,骷髅守卫是我教他操控的,谋权篡位是我指使的,还有往景安帝身上下毒,也是我的主意。”简玉轩转身望着大皇女,漫不经心的说道“除了这些,你还想知道什么?” 大皇女见简玉轩如此神情,不由得心中一寒,寒在她当初瞎了眼看错了人,寒在她从未像今天一般觉得简玉轩是如此可怕,如此心机深重的一个人。 大皇女的内心除了开始有些痛恨简玉轩,更多的是对景安帝的愧疚,她很懊恼自己当初为何要选简玉轩当驸马,若不是自己将他带进皇宫,景安帝如今也不会变得这副模样。 “你为什么要指使二皇子造反?难道你们乐家想得到皇位吗?”大皇女一瞬间对所有人都心灰意冷,她痛恨二皇子,她痛恨简玉轩,她甚至痛恨引狼入室害了景安帝的自己。 不管这些事是谁干的,又或是被谁指使的,大皇女只想知道究竟是为何要这么做。景安帝是个明君,若说二皇子想早日登基因此才篡位还能说得过去,可简玉轩又是为了什么要如此对待景安帝呢? “乐家是我云栖国最古老的一个贵族,整个家族是在朝中最说得上话的了,荣华富贵也都享尽了,你们究竟还有哪里不满?”大皇女瞪着简玉轩,他干的这些事让大皇女越想越生气。 大皇女觉得他们太过无理取闹,自己的父皇并没有亏待他们,给他们身份给他们权势,他们却还是不知足,如今竟然走上了造反的这条路。 简玉轩冷冷的笑着,他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因失血过多而有气无力的大皇女,却不打算回答大皇女的问题。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蓄谋造反 大皇女也如初次相见一般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简玉轩,她从没想过自己曾经认识的简玉轩竟然是一个在英俊的外表下,还藏着如此阴暗毒辣的一面的人。 “其实乐家的造反之心早就起了,只是没表现出来让你们知道罢了。”简玉轩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泰然自若。 大皇女越来越听不明白,造反之心是如何隐藏起来的?难不成这件事只有他们家族里几个位高权重,或者嘴严口稳的人才知道? “可是这造反之心如何能够不表现出来?难到你们全族都如同你一般阴险狡诈?”大皇女已经因失血变得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眼神和讽刺的笑容。 简玉轩没再对她说什么,他也注意到了大皇女苍白的脸色,他将视线转移到了大皇女腹部的伤口处,刚才没怎么在意,如今仔细一看才发现地上已经被大皇女伤口处流出的血铺了薄薄一层。 简玉轩知道这样流血的速度并不会要了大皇女的性命,只会让她体会阵阵疼痛的折磨,和鲜血止不住往外流的恐惧罢了。 虽然她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但看大皇女还能流畅理智的说话,就知道她并无大碍,只是缓慢的流血和阵阵疼痛的刺激让她变得有些虚弱。 “当年打下云栖国的这万里大好河山的,也是乐家。”简玉轩想了想,像是在讲一个古老的故事一般说着,“后来也是因为当时的乐家家主不喜皇权和江山才将这皇位让给了你们景家。” 大皇女刚要说些什么,简玉轩便起身朝外面走去,也不知此时他突然到外面去是要干什么,此刻大皇女若是乱动会让失血的速度加快,所以她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简玉轩回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过了一会儿,简玉轩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大皇女无力的抬了抬眼皮望着简玉轩,她不知道简玉轩出去干什么了,但她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已经吩咐了人去将陈清风请来,你的伤口并不深,你再坚持一会儿,他马上就来了。”简玉轩朝着摊坐在凳子上的大皇女笑了笑,温柔的说道。 大皇女看着简玉轩,她心想,若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还是自己的驸马,这温柔的一笑也只属于自己,那该多好 大皇女意识到眼前的简玉轩是那个无恶不作的恶魔,并不是刚才对自己笑得温柔的驸马,她将自己的意识重新拉了回来,她命令自己清醒一些。 “你竟如此心急?”大皇女冷笑了一声,如今她知道了这些事都是被简玉轩指使的,对于简玉轩所做的事她一定不会放过,她一定会追查到底。 “你在说什么?”简玉轩不太明白大皇女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简直就像是因失血过多而变得神志不清了,不然也不会说出如此莫名其妙的话来。 大皇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很累,她很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可现在她不能休息,等她的血止住后还要将简玉轩的罪行都一一揭发,让他的奸恶之心无处遁形。 “你如果想要这皇位,等我登基后,你是王夫,到时你再害死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你的摄政王了,世人也不会质疑什么,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大皇女努力瞪大眼睛,她尝试用多说话来将自己的困意打消。 或许真的是因为失血过多大脑也不经过思考了吧,大皇女竟然将这样的话说出来,如此一来岂不是给简玉轩指明了去路? 然而简玉轩并不屑用这样的方法夺取皇位,他摆了摆手,“我从来都只用最快的方法,从不拖泥带水。在我看来,不管是什么方法,只要奏效,自然就是好方法。” 大皇女觉得自己越来越疲倦,她快因失血过多而休克了,她极力的制止自己的疲倦,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 “走吧,陈清风应该快要到了,我们去隔壁的房间等他。”简玉轩拉起大皇女的胳膊,准备扶她过去。 “为何?”大皇女有些不解,请神医来诊治又为何要到另一个房间? 简玉轩本来并不想回答大皇女的,但回头望向她时,一双憔悴而充满疑惑的眼睛像是在拷问着简玉轩,他不自觉的就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了大皇女。 “在此诊治,若你处理伤口时疼痛难忍,再将古婳吵醒就不好了。”简玉轩有些不情愿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吐的那样漫不经心。 大皇女突然愣了,明明自己心中的简玉轩已经变成了一个阴险毒辣的坏人,为什么他提到古婳时自己的心头还是一寒?她下意识的看了躺着一旁安然入睡的古婳一眼,满不在乎的跟着简玉轩走了。 医术高明的神医陈清风很快便帮大皇女把伤口处理好了,可陈清风是个局外人,他并不知道大皇女与简玉轩的关系,于是便千叮咛万嘱咐,让简玉轩要好好照顾大皇女,还说大皇女的刀伤并不是很深,只要安静修养几日便无大碍了。 陈清风走后,大皇女想起了还在被折磨着的景安帝,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要受到如此对待,实在不公平。 她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引起的,如今自己受这点小伤并不算什么,已经毒发到病入膏肓的景安帝才是最难熬的人,她希望用自己的一切来换景安帝的安康,哪怕是自己的性命也无妨。 “你能否救救我父皇?他上了年纪,身子也不济,求你不要再折磨他了。”大皇女本想跪下求简玉轩,但她刚处理好的伤口不允许她做太大的动作,于是她只好扯着简玉轩的衣袖乞求道。 此刻对她来说已经不奢求简玉轩能回心转意或是弃恶从善了,她只想进自己最大的努力拯救整个云栖国,拯救云栖国里一个个无辜的百姓。可是她的心里却不敢保证,眼前这个男人是否能听她的哀求,因为他现在对于她来讲很陌生。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宣读圣旨 简玉轩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大皇女拽住。回身不屑的望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被大皇女拽住的衣袖处,轻轻使了几分力气将大皇女的手甩开了。 见简玉轩如此模样,定是不想救景安帝,大皇女正这么想着,不觉有些心灰意冷。 简玉轩背对着大皇女站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还没有考虑清楚,所以他一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似乎也并不想被大皇女打扰到。 “要我救他?”简玉轩突然回过身,也不知道为什么情绪转换的这么快,刚才还一脸不屑的神情,才不过一会儿就变成了这样满脸欣喜的模样。 大皇女心里也有点不太清楚现在的状况,她只觉得眼前这个人不过是奸计得逞了才变成如今这副欣喜的模样,对于景安帝的事也是明知故问。 大皇女本不想再相信简玉轩的鬼话,可她又转念一想,先不管简玉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如今能有办法救好景安帝才是关键。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大皇女抱着必死的决心开口了,她觉得如今只要救好景安帝,凭他想要什么,大不了取了自己的命罢了。 简玉轩望着眼前的大皇女,只见她目光如炬,一双深邃的眼睛炽热而又坚定不屈,脸上带一点气愤的模样,似乎随时准备与简玉轩同归于尽。 “你不必如此神情,我不会要了你的性命。”简玉轩看着大皇女那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而已。” 大皇女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简玉轩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事到如今自己几乎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刚才发了疯的古婳他都能轻松制服,何况是失血过多,险些命丧黄泉的自己? 此刻若是简玉轩想要了自己的命,也不过是拿起匕首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一划罢了,还有什么是值得他提出“交易”的? 难不成是想要皇位? “你放心,现在我还不想要皇位。”简玉轩看出了大皇女的想法,立刻解释道。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随便用一句话搪塞过去。 “那你想要什么?”大皇女微微皱了皱眉,既然不想要自己的性命,目的也不是为了皇位,那简玉轩到底要为了什么而如此大费周章? 简玉轩从自己腰间的荷包中掏出了一颗与血色相同,偏暗红色的药丸。这个药丸是椭圆形的,如黄豆一般大小,药丸本身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远远的就能闻到。 “你只要吃下这颗药丸,受我的控制就行了。至于景安帝那边,我会让陈清风去救他的。”简玉轩阴森的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道。 大皇女看着眼前的那颗药丸,心想,果然你简玉轩还是想要这皇位,不过,他说将这颗药丸吃下去我就会受他控制,难不成他也给古婳吃了同样的东西? 若真的受他控制,难不成连一点点自己的意识都没有了?岂不是他让自己去刺杀父皇,自己便会乖乖的去刺杀父皇?如此一来和一个傀儡有什么不同? 大皇女又想起了还在受折磨的景安帝,若是简玉轩想要景安帝的性命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再控制自己去刺杀景安帝,他最多就是为了皇位,不如先吃下这颗药丸,等他将景安帝治好再说。 “给我吧,我吃。”大皇女从简玉轩手上接过那颗药丸,用坚定的目光望着简玉轩,“我吃下这颗药丸后,你一定要救我的父皇!” “放心吧,我说话算话。”简玉轩一脸期待的看着大皇女,等着看大皇女吃下药丸的一瞬间是什么模样。 大皇女最后再看了简玉轩一眼,随后便拿起药丸放入口中,轻轻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药丸便顺着大皇女的口腔滑落了下去。 果然这药丸见效很快,大皇女刚刚将药丸吃下去,便觉得意识有些模糊,也开始变得双目无神,不一会儿,整个人就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简玉轩见大皇女变成了这副模样,终于不再伪装,可以将戴了许久的面具都撕下来了。他昂起头在那空旷的房间里大笑了几声,然后收了笑容,脸上写满了奸恶与狡猾。 这时,二皇子在门前站定,显然是来找简玉轩的。原来,刚才简玉轩派人去找陈清风的时候,还顺便派人将二皇子叫来,因为心机深重的简玉轩早就料到大皇女为救景安帝会答应他的所有要求。 “刚才下人去我那里找我,说你找我有要事相谈?”二皇子见简玉轩在屋内,边问着话边自己往屋内走去。 进屋后,二皇子看到了腹部缠着白色纱布,淡淡的红色隐隐约约从纱布里面往外渗透,一张如同尸体般苍白的脸上还带着空洞的一双眼睛,就那么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大皇女。 二皇子刚要开口问大皇女这是怎么一回事,简玉轩便立刻开口拦住,“你不要管这是怎么回事,我叫你来是要帮助你登上皇位的,不是要你来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的。” 二皇子虽然不知道简玉轩这是演的哪一出,但玉玺都还在景安帝那里,要不就是被三皇子带出去了,没有玉玺无法服众,要如何登基? “可是”二皇子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战战兢兢的开口问道“我们手中并没有玉玺,如何服众啊?” “就算没有玉玺,还可以伪造圣旨啊。”简玉轩指了指已经丧失意识的大皇女,“你没看到她已经被我控制了吗?只要由现任储君来宣读圣旨,还怕不能服众吗?” “妙!真是妙啊!”二皇子一听简玉轩要想方设法扶自己登上皇位,高兴的连连称赞,“真是思虑周全,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只要控制她,她便会亲手写一份圣旨,只要让那些大臣们知道景安帝在病榻上突然想明白你才是君主之材,要废了她,立你为帝,要想登基称帝,岂不是易如反掌?”简玉轩冷冷的说着,嘴角随之勾起了一抹柔和的弧度。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计划开始 简玉轩与二皇子决定照此计划执行,在他的控制下,大皇女提起案上的毛笔开始奋笔疾书,字迹如行云流水,磅礴大气,几乎每一个字都是在模仿着景安帝的笔迹。 不一会儿,照着简玉轩的意思,这份圣旨已经初见雏形,只见上面写着一行行笔走龙蛇的大字,意思大约是废大皇女,立二皇子之类的。 二皇子好奇便趴过去看那份圣旨,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现任储君景离念,在位多年不知谋其政,治国不佳,知错不改,现废其储君之位。二皇子景离愿,治国有道,乃君主之材,现将其封为储君,来日登基大典,便是云栖国新任国主。 二皇子见这几行密密麻麻的大字,有了这份伪造的圣旨,自己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成为新一任国主,心中一时间喜不自胜,连看它的神情像是在细细的端详着什么宝物一般。 二皇子这边在为了自己日后登基忙碌的准备着,操办着。景安帝那里还在日日焦急的等着三皇子能打败那些骷髅守卫,得胜归来。朝中的大臣们因景安帝多日不曾上朝,再加上朝中的时局动荡不安,终日议论纷纷。 云栖国可以说是在一朝一夕间便改朝换代,然而都城里的平民百姓却并不在乎站在高处的人究竟是谁,也并不关心皇权最终落到了谁的手上,毕竟他们关心这些也无用,有闲工夫关心这些,倒不如多花点时间去干些农活,好歹还会多些收入。 何况现在最让都城里的百姓关心的,并不是谁成为了新帝,又或是今日又处死了几个大臣。他们最关心的是还在都城里四处游荡的那些骷髅士兵。 在经历了骷髅士兵的侵袭后,整个都城都变得破败不堪,百姓们也日日生活的胆战心惊。从前百姓们的过的是丰衣足食日日闲话家常的日子,自从被骷髅士兵侵袭后,百姓们便三句话离不开骷髅士兵。 “那些怪物怎么还不走啊?”一个城内的妇女将晒好的衣服收进来,抱怨的和邻居说着。 “就是啊,日日在这附近徘徊,搞得人都不敢出门干农活了。”那个妇女的邻居一提到骷髅士兵也变得颤颤巍巍的,他是个农夫,因为那些骷髅士兵不敢出门务农,家里几乎都快没米下锅了。 那个农夫的妻子听到了,也一脸气愤的说道“你说他们到处晃悠也就算了,还要我们” “哎呀,你是不知道,今日为了喂饱他们,我家又杀了三头牛,家里那些牲口自己都不舍的杀来吃的!”另一个妇女提着菜篮子急急忙忙的赶回家,像是刚从自家地里摘了菜回来,听到邻居们又在议论那些骷髅士兵,气不过便插了两句。 “哎哎哎,你快小点声,要是叫那群怪物听到了可如何是好?”那个妇女心中有气,所以声音嚷的大了些,农夫的妻子怕她惹祸上身于是赶紧制止道。 那群骷髅士兵侵略都城时,将都城里的小摊、农田、作坊尽数摧毁,百姓们本就对他们意见很大,他们还日日在都城里走来走去,将他们本来悠然自得的生活搅的如同一团乱麻,百姓对他们更是心生怨恨。 若仅是如此也算还说得过去,百姓们自古过得都是靠辛勤劳作才换来的富足日子,无功不受禄这个想法深入人心,做的好要奖励,做的差自然就要惩罚。 这群骷髅士兵不仅摧毁了百姓们原本安居乐业的生活,还要日日饮血来维系生命。明明做的都是错事,毁了百姓们的家园,却还要百姓们日日屠杀家里的禽类和牲畜来填饱他们的肚子,百姓们的意见自然是越来越多。 本来养了用来换钱的牲畜,自己都不舍得杀来吃,现在却要日日杀来给这群怪物吃肉饮血,百姓们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可若是不将牲畜的血给他们,他们饿急了便会将百姓抓来吃,为了不命丧这群怪物之手,只得日日亲手将牲畜献给他们。 如今,胆大些的还敢出门去农田里干活,干完就赶紧进屋将房门反锁好,胆小的只能整日窝在屋里,哪也不敢去,可久而久之就会像那个农夫一样,家里连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都没了。 百姓们之所以躲着那群骷髅士兵,并不是因为他们长相吓人,而是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饥饿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骷髅军队里冲出一个骷髅士兵将百姓们生吞活剥了。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骷髅士兵刚到都城时百姓们觉得还是要生活,假装看不见那群骷髅士兵就是了,直到有一日,一个农夫正在干农活的时候被骷髅军队里突然冲出来的一个骷髅士兵抓住,生啃了脖子,等那个骷髅士兵吃饱后将那个农夫的尸体扔在田地里,胆大的凑过去一看,血已经被吸干了,只剩下一副尸骨。 此后再有骷髅士兵经过,必定家家窗门紧闭,周围空无一人。百姓们觉得那群骷髅士兵居然饿急了连人都吃,简直就是一群怪物,这群怪物不仅无功还受禄,而且整日里在都城里转来转去,使得所有百姓们都人心惶惶的。 简玉轩一心扑在古婳身上,他希望能研究清楚古婳身上的血咒究竟是如何下的,被下了这种血咒的人与普通的血咒究竟会有什么不同之处。 简玉轩将古婳身上的血提取出来,制作一种新的血咒,这种血咒会比一般的血咒威力更强,被下咒之人的意识会变得更模糊。 “新的血咒!我终于制成了!”简玉轩望着自己的的研究成果欣喜若狂,激动的像是小孩子一般拽住自己的手下,叫他们赶快抓几个人回来。 简玉轩将新的血咒下在了被抓来的几个青年身上,他发现这种新的血咒比普通的血咒不止威力加倍了,而且还让被下咒之人的身手变强。 大皇女被下的只是最普通的一种血咒,她顽强的意识与控制她的力量在斗争,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完全被控制。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新皇初立 简玉轩做的这一切大皇女都看在眼里,她希望有一天能将简玉轩与二皇子的罪行公诸于世,让他们这种恶人永无翻身之日,可她现在却被简玉轩控制,连自己的意识也被吞噬殆尽,她连找回自己的意识都是个难题,更别说要揭发他们的罪行了。 大皇女的意识时有时无,有时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一时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固定在原地,想动也动不了。 有几次大皇女回到了景安帝身边,可景安帝并不认识她,大皇女以为是景安帝毒发所以神志不清了,可就连照顾景安帝的那个老太监都不认识她了。 还有很多次大皇女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周围皆是刺眼的强光,她一瞬间看到了许多人,可这些人触摸不到,她想与这些人说话,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听得到,再看看自己,透明无色的身体轻轻松松就能穿透物体,像是自己死后灵魂出窍了一般。 在这几次在巨大的刺激之下,大皇女终于清醒了些许的意识,才发现那是只是被自己的大脑营造出来假象,只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 久而久之,大皇女发现自己的肉体会被简玉轩控制,而自己的灵魂像是被吸出来装到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容器里一般,在这个容器里会有无比真实的梦境折磨着自己。 只有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大脑无法承受时才会恢复瞬间的意识。如今大皇女被简玉轩控制着,突然恢复的意识也不过只有一分一秒,模糊间便在这一分一秒中流失了,自己根本不具有控制行动的能力,此时的自己无能为力,也只能看着二皇子和简玉轩继续执行计划了。 简玉轩帮助二皇子登基的计划一条条一件件都被罗列的清清楚楚,果然,心急的二皇子想要早一些登上皇位,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了。二皇子借口怕往后夜长梦多,便征得了简玉轩的同意,将登基之日提前一些。 到了二人约定之日,朝堂之上,大臣们都在大殿里恭恭敬敬等着景安帝上朝,就算再不济,好歹大皇女也该出来与他们商议一下国家大事吧,大臣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望着帐后,恨不得把那个帐子给看出个窟窿来。 大臣们没想到的是,从帐后走出来,头戴皇冕的竟是二皇子,二皇子理所当然的坐到了从前景安帝上朝时坐的皇位之上,而大皇女目光呆滞的跟在二皇子身边,她在二皇子身旁站定,手上似乎还捧着圣旨。至于简玉轩,这里是景家的天下,他自然只能躲在帐后偷偷操控大皇女。 见此场面,殿下众大臣们议论纷纷,大臣们在议论什么二皇子并没有听见,他们也不敢让二皇子听见。有的人说二皇子夺位,有的人说大皇女被二皇子抓住了把柄,自愿退位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但那些也只不过是猜测罢了。 “宣读圣旨吧。”二皇子朝着大皇女站着的方向点了点头,漫不经心说道。 也不知他此刻看着的是大皇女还是帐后负责控制大皇女的简玉轩。朝着大皇女点头也定是二皇子与简玉轩的暗号,此暗号一出,简玉轩便控制大皇女宣读圣旨。 “现任储君景离念现废其储君之位。二皇子景离愿现将其封为储君,来日登基大典,担任云栖国新任国主”大皇女依照平日里上朝时的口吻宣读圣旨,在她宣读圣旨的过程中,殿下的大臣们依旧对此事议论纷纷,一刻不曾停歇。 “这是我父皇的亲笔诏书,你们还有何异议吗?”二皇子胸有成竹的朝着殿下正众说纷纭的大臣们问道。 原本还在殿下七嘴八舌谈论着这件事情的大臣们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二皇子的这个问题。 一部分大臣还是觉得二皇子的皇位并不是靠正当的手段得来的,一定是趁着景安帝身弱体虚,无心管这朝堂之事,于是找准了时机逼迫景安帝写下的诏书 。 另一部分大臣觉得既然大皇女都在二皇子旁边亲自宣读圣旨,必定是这储君之位大皇女让的心服口服。又或是二皇子抓住了大皇女的什么把柄,让她不得不让位。 其实在这朝堂之上大部分臣子都不相信景安帝会如此眼拙将皇位封给二皇子,可他们手中并没有什么实权,他们惧怕二皇子手下的那些骷髅士兵,若是真的反对二皇子登基,必然是死无全尸的那一个。 即使臣子们能把那些骷髅士兵打败,将局面反转,仅仅凭他们这点力量又能如何呢?圣旨是景安帝亲笔题写的,这诏书也是大皇女亲自宣读的,景家自己都承认二皇子是新帝了,他们这些局外人反对又有什么用呢? 大臣们还在殿下默默讨论着,思量许久,大臣们的想法终于达成了一致。他们觉得既然这是景家的江山,连景安帝和之前担任储君的大皇女都没什么异议,他们也没必要多事了。 最重要的是,这本来就是景家的江山,二皇子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子,得他景家的江山也并无什么不妥,既然景安帝与大皇女都默许了,这皇位谁坐都一样。 那些大臣们也都只知道见风使舵,看二皇子这副底气十足的样子,往后便是这云栖国名正言顺的国主了,若是此刻说出反对他的话,往后被治罪,被处罚,甚至被抄家的人就是自己了。 “皇上,如今赶快将都城中的那些骷髅士兵处理好,还百姓们一个太平盛世才是当下最重要的啊!”一个大臣突然跪在二皇子面前唤他为“皇上”,将原本讨论的火热的气氛一下子拉回了严肃中。 其他大臣见此情形,也纷纷跪在二皇子面前,连连唤他“皇上”,众人都希望他能将那些骷髅士兵早日遣散,让都城里的百姓们在过上原来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神医治病 二皇子成功登基之后,按照约定将神医陈清风送去景安帝的寝殿里为他诊治。 陈清风轻轻将寝殿的门推开,见里面一片严肃景象。景安帝痛苦的躺在床上,周围照顾景安帝的下人们一个个都不敢出声,他们也只能焦急的看着景安帝,毕竟想让景安帝好起来,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陪在景安帝身旁的还有大皇女和玲贵妃,她们两人轮流照顾景安帝,日日夜夜在景安帝的床边不肯离开,时间久了,人都消瘦的不成样子了。 众人见二皇子终于愿意让陈清风来为景安帝诊治,心中激动万分,原本压抑的气氛在看到陈清风后一下子变成了欢喜的气氛,他们觉得陈清风只要来了,景安帝就一定有救了。 “神医你终于来了,快给皇上看看!”玲贵妃激动的都快语无伦次了,她坐在景安帝的床边激动的朝着陈清风喊道。 大皇女和玲贵妃都自觉的从景安帝的床边走开,将最靠近景安帝的位置腾了出来,好让陈清风能尽力为景安帝诊治。 陈清风先是看了景安帝一会儿,像是在观察他的症状,随后将自己提着的药箱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准备到景安帝床前替他诊治,这时,简玉轩却猛的将门推开,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走进了寝殿内。 简玉轩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有些摸不清头脑,也不知道事情都已经结束了,简玉轩还来这里又是要干什么。坐到景安帝床边的陈清风也惊讶的回头望着简玉轩,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起来!”简玉轩急匆匆的将陈清风推开,陈清风也不明白简玉轩想要对景安帝做什么,便机警的起身,站到了一边观察着简玉轩的一举一动。 简玉轩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瓶类似药水的东西,那东西是黑色的,中间还透着几丝如同血融入水中却并未散开一般的花纹。 简玉轩将仍在挣扎着,煎熬到忍不住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景安帝拉过来,将他紧闭的嘴巴硬生生掰开,玲贵妃见此情形,刚要上前将他推开,可简玉轩已经将整瓶药水都灌入了景安帝的口中。 景安帝没有准备的将一瓶药水喝下去,不由得狂咳了好多声,玲贵妃见景安帝如此难受的模样,便立刻冲过去将他扶着坐起来,轻柔的替他拍着后背。 景安帝饮下药水不久,便没了那些挣扎的动作,似乎神智也恢复了清醒。景安帝睁开眼睛环视了四周一圈,发觉自己就在自己的寝殿里,于是猛吸了口气,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玲贵妃觉得简玉轩此次前来一定不会干什么好事,连给景安帝灌的那瓶药水也一定有什么阴谋。她本打算等景安帝不再狂咳后就将简玉轩从寝殿里赶出去,却没想到饮下药水的景安帝却恢复了意识,似乎病情也减轻了许多。 站在一旁观察着简玉轩的陈清风见此药水功效如此显著,便引发了他的好奇,作为一个神医,凡是能将病人治好的方法自己必定都不想错过,一定要问个究竟。 “你这药水究竟是什么?若是不方便细说,也能否告知一二?”陈清风恭恭敬敬的朝着简玉轩请教道。 在陈清风的眼中,只要救人之术在自己之上的,只要能将病人的痛苦减到最轻的,便是值得被自己请教,值得被自己钦佩之人。 “这并不是什么药水,一般人做不了的。”对于陈清风的敬佩,简玉轩显得很不屑,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得到陈清风的敬佩。 “这”陈清风听到简玉轩的一番话,顿时有些语塞,他理了理头绪,又说道“为何此药一般人无法制作?是加入了什么秘方吗?” 简玉轩听到陈清风问是不是加了秘方进去,差一点笑出声来,这么说的确不太恰当,但仔细一想,自己血确实算是秘方了,除了自己之外,别人都没有的秘方。 “并不是什么秘方,是加了我的血。”简玉轩并不介意告诉陈清风,即使他知道了秘方是什么,也制作不出来相同的血液。于是简玉轩又调侃道“也算是秘方吧。”随后便嘲弄的对着陈清风笑了两声,悠然自得的走出了景安帝的寝殿。 其实下咒之人的血液是非常特别的,且只有继承了功法的人才能产生血液的交替,也就是说他们的血液可以作为下血咒的方式,也可以当做解血咒的药引子。 简玉轩便是继承了功法的,他的血液也可以产生交替,从而起到能用自己的血来制血咒的作用,由此便可以控制别人了,当然也可以将自己的血液加入解血咒的解药中当做药引子。 说到继承的功法和血液的交替,最让简玉轩头疼的便是古婳了。 古婳明明身上没有半点功法可言,她本身也是什么都不会的一个人,可她的血液却如此不同寻常,甚至比简玉轩的血液还要功效强烈。 简玉轩的血液仅仅是能用来下咒,也可以用来解咒,血咒也只是简单的控制罢了,而古婳的血液若是制成血咒下在人身上,不仅会让被下咒之人完全丧失意识,连血咒本身的威力也加倍了。 躺在床上意识混乱的古婳还在梦境中与人打斗着,她感觉自己全力打出的一拳被制住了,随即又卯足了劲一脚踢出去,眼前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便被踢得爬不起来了,此刻她打的正在兴头上,丝毫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 简玉轩正准备将古婳的衣服脱下来,好研究清楚古婳身上的问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一旁看着的大皇女连忙把简玉轩拦住了。 “这种事我来就好了。”大皇女轻轻推了推简玉轩的手,大皇女都这么说了,简玉轩便不再说些什么了,转身退到了大皇女的身后去。 本来除了研究血液的成分,简玉轩就觉得其他的都太过麻烦,既然大皇女自己想要帮忙,那自己也正好轻松了,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曼陀花纹 大皇女慢慢将古婳的衣带都解开,又将她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将那件青色边缘略带铜色花纹的外衣随手扔在床架边上,直至脱到最后一件衣服。 大皇女将古婳的衣服都扯开,她本以为简玉轩要研究的只是古婳的血液,自己接下来也不过是看见雪白细嫩的皮肤罢了,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朵曼陀罗花。 只见那花呈盛开状,如鲜血一般的艳红色,花朵边缘微微泛着暗红色,像是细细的根一般在古婳的皮肤上蜿蜒着,只是太过细微,若不仔细瞧着,实在难以发觉。 那朵曼陀罗花深深刺在古婳胸口处,就像是从体内渗透出来的一般。 “这是”大皇女的双眼几乎被眼前的曼陀罗花霸占了,也不知哪来的这种吸引力,竟让大皇女盯着这朵花有些挪不开眼,甚至有些出了神。 简玉轩本以为是大皇女什么都没见过,所以只是古婳被人下了血咒的痕迹就能让大皇女惊叹到如此地步的,觉得她不过是少见多怪罢了。 简玉轩漫不经心的走到了大皇女身后,本想好好嘲笑大皇女一番,却没想到透过大皇女胳膊挡着的缝隙看到了一丝丝红色,还有栩栩如生的半片曼陀罗花瓣。 简玉轩将大皇女用力推开,简玉轩觉得这并不是平常的血咒痕迹,他本想看看究竟全貌是什么样的,却没想到就连他看到眼前的曼陀罗花也不觉惊叹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古婳身上的这朵曼陀罗花并不是像胎记一般又小又淡的,而是由妖艳的血红色组成的曼陀罗花,覆盖了古婳的整个胸口处。 简玉轩也如同大皇女一般盯着古婳胸口处的那朵曼陀罗花看入了神,不知何时古婳竟将双眼慢慢睁开了,简玉轩发觉从古婳的眼中流露出的不止一种情绪。 简玉轩细细的瞧了古婳的眼睛许久,一会儿古婳的眼中会闪过一丝激动,过一会儿又会从她的眼中闪过些许的悲伤,着实让简玉轩有些摸不着头脑。 “曼陀罗啊”简玉轩看着古婳身上的那朵曼陀罗花,不由得有些呆滞起来,他想起自己的母亲身上也有着这样一朵曼陀罗花。 只不过简玉轩母亲身上的那朵曼陀罗花是生长在肩头的,那是一朵如同胎记一般花朵开的又小,颜色也不似古婳身上的曼陀罗这般娇艳的花。 简玉轩想起自己小时候贪玩,总爱扯开母亲的领口看看那朵曼陀罗花,他说那朵花就像是真的一样,总让人想摘下来,而他的母亲也只是对他笑笑,并未同他讲那朵曼陀罗是怎么来的。 大皇女见简玉轩好像知道些什么的样子,于是便静静地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等着简玉轩开口向她解释这朵花的来历,她不敢开口问他什么,因为她怕此刻若是开口,万一打乱了简玉轩的思绪就不好了。 大皇女觉得古婳胸口上的这朵花一定带着什么故事,但若是不站在简玉轩的角度来考虑,她觉得古婳胸口处的那朵曼陀罗也不过是朵可以用来迷惑人心的妖花罢了。 简玉轩还站在古婳的床前一动不动,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大皇女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起了什么,只知道他陷入了回忆,久久不肯清醒过来。 片刻之后,简玉轩将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他不紧不慢的将古婳身上的衣服拉了起来,完完全全地将胸口处的那朵曼陀罗花盖了起来。 传说中,只有被血咒认定的主人身上才会慢慢生长出曼陀罗花的图案,也只有被血咒认定的主人才有资格生长出这种曼陀罗花。 简玉轩母亲身上的曼陀罗花想必也是如此道理,与古婳身上的曼陀罗花不同之处便是不同她的曼陀罗花这般妖艳迷人,或许这真的是一朵妖花,不然也不会让大皇女看到的第一眼就被夺了魂去,直看的出神了好一会儿。 说是被血咒认定的主人才有资格在身上生长出如此印记,可简玉轩认为自己的母亲和古婳都只不过是给这种妖花提供了一个生存之处,供它们得以生长,继续妖艳下去。 “你认识这种花吗?”沉默了许久的简玉轩终于开口了,他像是经历了什么大劫难,死里逃生过后与大皇女平心静气的相谈一般。 大皇女没想到简玉轩方才一副着了魔的神情,此刻又会如此态度与自己相谈,可既然他都将这话问出来了,索性回他一句就是了。 “从未见过,只觉此花”大皇女告诉简玉轩自己从未见过此种花,虽未见过,却觉得这种花她不想再说下去了。 “觉得它魅惑人心是吗?”大皇女的话刚说完,简玉轩便马上接道。他看着大皇女,仿佛这一刻大皇女的心思全被他掌握了。 大皇女听到这句话从简玉轩的口中说出有些傻了眼,她有些犹豫,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败给了简玉轩那炽热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简玉轩看大皇女朝他点了点头,便温柔的对大皇女笑了笑。若简玉轩内心不是如此毒辣,而是如他外表一般温柔,其实他会是个不错的人。这个想法大皇女脑中一瞬间闪过,即使马上又消失了,也使她呆了许久才缓过来。 “我要替她解咒,你过来帮忙。”简玉轩看着大皇女,说话的语气并不像发号施令,而是像与多年的挚友,或是最得力的助手说话的语气 大皇女看着与平常不同的简玉轩有些慌了神,她只是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腿脚往前行动,要帮忙简玉轩解古婳的血咒。 简玉轩用清心咒解开了血咒对古婳的影响,睁开眼睛看着简玉轩和大皇女的古婳慢慢恢复了意识,可她并不明白眼前的状况,而大皇女看她的眼神也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或许她们的关系真的变成了陌生人,因为中间经历了太多太多,就连这云栖国的国主都由景安帝变成了二皇子,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被改变的,人与人之间也是这样。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身世疑虑 简玉轩望着眼前已经恢复了意识的古婳,思量了片刻后,面带严肃的问道“你与乐家究竟有什么渊源?” 古婳并不明白简玉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根本就不认识任何一个人和乐家有关的人,更别说是和乐家会有什么渊源了。 “并无渊源。”古婳言简意赅的对简玉轩答道。 古婳这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话将简玉轩说的有些懵了,简玉轩觉得若是古婳与乐家没有什么渊源肯定不会身上也带着一朵曼陀罗花的印记。 “怎么会?若是没有渊源又怎会”简玉轩似乎并不相信古婳说的话,他还是觉得古婳一定隐藏了什么没有告诉他。 古婳也觉得简玉轩很奇怪,明明自己都说了与乐家并无渊源,他还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还要一再的追问,难不成他是知道些什么? “我其实是个孤儿,一年前来到了云栖国,可我来云栖国的这一年里都在找寻我的父母。”古婳有些不情愿的向简玉轩解释着,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只是至今为止并没有找到关于他们的任何线索。” 古婳说着,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看起来真的为了这件事变得很沮丧。 古婳来到云栖国已经有一年之久,她尝试打听有关父母的消息,可找了这么久,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她父母的线索,所以每当古婳想起这件事时,就会变得垂头丧气。 “不可能,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相信。”简玉轩严肃的望着古婳,坚定的说道“你在我面前就不要再编谎话了,劝你还是将实情告诉我吧。” 古婳听到简玉轩如此语气质问自己,顿时觉得简玉轩的思维方式有些匪夷所思,简直让人无法理解。她不明白自己都已经将实话告诉简玉轩了,简玉轩为什么还要如此质疑自己。 “我真的是个孤儿,我也真的是来寻找我的父母的,虽然在这云栖国我并没有找到有关我父母的任何线索,但我往后还会云游各国,去寻找我父母留下的蛛丝马迹。”古婳虽然脸上没有对简玉轩透露出厌恶,神情中却有一丝丝的气愤闪过,语气中还带有一点点的不情愿。 简玉轩并没有再同古婳说些什么,但他还是觉得古婳口中没有一个字是真的,他依然坚持自己一开始的想法,他依旧不相信古婳刚才言之凿凿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大皇女坐在一旁悄无声息的观看着简玉轩与古婳这场似争吵非争吵的谈话,也不知现在的大皇女是否还被简玉轩所控制,只觉得她还是如被控制时一般,呆呆的坐在一旁,一动不动。 此刻的简玉轩并不想再与古婳争论些什么,他觉得既然古婳不愿说出实情,与她争论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将自己的杀手锏放出来,她或许放松了警惕就什么都交代了。 “把人带进来吧。”简玉轩朝着门口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像是在命令着自己的手下。 简玉轩的话音刚落,门外的下人就将一位女子带了进来。 那女子迎面而来,远远望去,只见她身材高挑,风姿绰约,着一身淡紫色遮脚长裙,腰封处系一块翠绿色玉佩,那玉佩色泽通透,质地圆润,搭眼一瞧便知道那是块不可多得的好玉。 再看那女子,行走时身姿颇为曼妙,一双暗黄色金丝锁边鞋在浮动的裙摆下若隐若现。 待那女子走近些,细看她那张俊俏的脸,并不怎么白反倒有些偏黄的皮肤,长的倒是眉清目秀,只是眉宇间少了些女子该有的柔美之气,她将乌黑的长发用一支简单的素银簪子轻轻束起,手握一把像是能够削铁如泥的玄铁铸成的宝剑,看起来英气十足。 古婳细细瞧着眼前的女子,原来这是与她许久未见的月儿。月儿是云栖国张将军的女儿,又是黑耀门的弟子,如此打扮也实属正常,可她这样一副打扮却差点连古婳都没有将她认出来。 “月儿?!”古婳揉了揉眼睛,好好看了看眼前的女子,确实就是许久未曾相见的月儿不假。 “古婳!”月儿看到眼前的人是古婳,欢喜的有些不知所措,她反应过来后便立刻跑过去抱住古婳,“古婳,真的是你啊!我们好久都没见面了,我好想你啊!” “对啊,真的有好久没见了。”古婳也将月儿抱住,两人像是分别了多年,约定好总有一天会再相见的小孩子一般,欣喜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简玉轩就在一旁呆呆的站着,与刚才的大皇女一样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简玉轩站在古婳和月儿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互相问候拥抱,嘘寒问暖。 大皇女则是坐在他们身后的凳子上,她更多的还是注视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简玉轩,像是在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然而简玉轩一直冷冰冰面无表情的脸并没有让大皇女观察到发生了什么变化。 大皇女也时不时的望两眼分离许久刚刚相见的古婳与月儿,然后又将目光重新投放回同样在望着她们两人的简玉轩身上。 “对了,古婳,你听说了吗,最近这云栖国变化可大了。”月儿有些兴奋的对古婳说道。月儿将云栖国的变化也当做感兴趣的事,也许是因为她与古婳分别了太久,所以什么新的消息她都想分享给古婳听。 “没有啊,云栖国怎么了?”古婳不知道月儿所说的变化究竟是什么,因为她确实什么关于云栖国发生了变化的消息都没听说。 简玉轩心想,你体内被下了血咒,意识又被占据了,这么久以来都处于半梦半醒的意识丢失状态,你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云栖国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不是吧?!这么大的事你都没听说吗?”月儿听到古婳回答什么也没听说,便用满脸不可思议的惊讶表情看着古婳,她觉得事到如今古婳居然还什么都不知道,也真是厉害。 正文 第四百章蠢蠢欲动 “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啊?”看月儿的反应这么大,古婳心中更是疑惑万分,似乎有什么事她本来是应该知道的,可她却什么也不知道。 “唉,这段时间云栖国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月儿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云栖国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该从何处与古婳说起。 古婳丧失意识的这些日子里,二皇子为皇权多次逼宫,后听闻三皇子拿着暗卫兵符和玉玺出逃一事又大闹景安帝寝殿,再加上骷髅大军日日游荡在都城里惹得百姓们人心惶惶,二皇子持假圣旨登基,大皇女被简玉轩控制,不得已亲读圣旨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古婳都不曾听说过,她只是沉睡在自己的空间里,几乎是与世隔绝。 月儿的父亲张将军算是朝中较有实权的,近日发生的这些事也基本上都是张将军在替他们收拾烂摊子,不论是朝内朝外,张将军都忙的不可开交,也难怪月儿提起云栖国发生的这些改变时会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父亲为了整治这云栖国,身子都快累垮了。”月儿一想起张将军那日渐消瘦的身影,内心便会生出止不住的酸楚来。 皇宫里现在也乱的很,云栖国刚刚换了新的君主,大多数的大臣都表面恭恭敬敬称之为“皇上”,实则并不想臣服于二皇子的统治,人人都找好了自己的退路,朝堂之上,局势剑拔弩张。 文官只想着怎么才能为自己一家老小谋一片锦绣前程,一个个心机深重,人人都口是心非的讨好过去的二皇子,如今的云栖国国主,毕竟二皇子才刚刚登基,大臣们的拥护自然是少不得的。 武官只想着在战场上打仗,若是立了功回宫时自然是能得百姓们的称赞,能得皇上的重赏,说不定自己那种愿意为国捐躯的精神还会被人们代代相传,得百世美名。 至于月儿的父亲,不仅是大将军,在朝堂之上也是说得上话的,看如今的局势,能在朝堂之上有一席之地的,在边关又能统领千军万马的,也不过张将军一人了,所以朝内朝外的整治,张将军都首当其冲。 张将军不仅要操心边境的战事情况,还要时刻关注着都城里的局势,毕竟外族想要入侵云栖国并不是什么小事,而朝堂上一个个大臣们的野心也是不容小觑的。 二皇子登基称帝后,原本一直觊觎云栖国地大物博,想要占夺领地的外族,如今更是野心勃勃。外族也明白新帝刚刚登基之时便是一国最为松懈之时,这使得边境的形式更为严峻,各个邻国都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出兵攻打云栖国。 “简单来说吧,就是云栖国换了新的国主,还有那些骷髅士兵在云栖国内四处游荡,云栖国四处战乱频发,土匪烧杀抢掠,占山为王,官府管都管不了,我父亲也为了处理这些,日日忙的不可开交”月儿想了很久,终于总结出了一段简明扼要的话来表达云栖国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变得这么严重吗?我竟从未听说过有关这些事的任何一个字”古婳这才意识到云栖国确实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觉得无比的震惊,可震惊之余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所有人都应该知道,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听说。 月儿说的确实没错,那些骷髅士兵的出现,完全扰乱了百姓们的生活,不仅要百姓们日日杀牲口喂鲜血给他们填肚子,饿急了甚至连人都照吃不误,就像是一群怪物一般四处漫无目的的游走在云栖国内。 有钱人不想被战乱所殃及,便早早的买好了几辆马车,带上自己的亲属和全部家当逃往安宁的邻国去了,而贫穷的百姓们对于云栖国也是失望透顶,却无可奈何,只能每日胆战心惊的在都城内混日子。 云栖国内各地乱事频发,土匪们本来都已经被官府压制,不敢再肆意妄为,可今非昔比,如今的云栖国与昔日安宁的那个云栖国完全无法相比,见官府都不屑管他们了,土匪们又重新占山为王,招上三五十个兄弟,建了个贼窝。 本来当土匪是所有人都不看好的行业,可如今在已经乱没了秩序的云栖国,想生存下去都不是易事,从前那些日日早出晚归耕地砍柴,心地善良的农夫都不得已加入了那些贼窝,他们觉得这样好歹还能有点收入,可以养家糊口。 还有本来就不安好心的那些恶人,见如今的局势没人愿意费心劳力管他们了,便又提起大刀,站在山头或者街角处趁火打劫,见人就抢。也许如今云栖国的这种混乱局势,只有对他们来说才过得是最悠然自得的生活。 最悲惨的还是什么都没做错,却最饱受折磨的那些平民百姓,他们本来靠着辛劳的双手过上得以温饱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已经很满足了,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无处可逃,只能待在这难以生存的云栖国苟且偷生,日日祈祷这场灾难能早日过去,还他们原本安宁平静的生活。 “既然是这样,那三皇子去哪了?”古婳望了周围的三人一眼,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问道。 “他早就拿着景安帝给的暗卫兵符跑了。”古婳的话刚刚说完,简玉轩便立刻告诉古婳三皇子早就跑了,他想了想,又阴阳怪气的补充道“人家三皇子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 简玉轩的话刚一说出口,似乎就让古婳愣了一下,也不知古婳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只觉得她神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月儿一听简玉轩说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明明这一切都是简玉轩造成的,如今还这样理直气壮的诋毁三皇子,她可不像古婳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任凭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三皇子逃跑也是实属无奈。”简玉轩的话说完不久,月儿就紧接着反驳道。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知晓事变 “是吗”古婳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她认真听完了简玉轩和月儿的话,至于谁说的是真的又与她有什么关系,想必她自己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月儿还将那些已经真相大白不算是秘密的事都告诉了古婳,比如说现在的新任国主是二皇子,这一切都是简玉轩造成的,三皇子拿着景安帝给的暗卫兵符逃出宫去都是被逼无奈所有月儿知道的,几乎都一个字不差的告诉了古婳。 “新任国主是二皇子啊”古婳听到这句话不由得重复了一遍,她并不是想向月儿询问什么,只是用着自言自语的口气低声重复着。 “古婳,你对二皇子很感兴趣吗?”月儿见古婳一人低头小声重复着,用有些疑惑的神情望着古婳,又用有些好奇的语气问道。 “不,我对云栖国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我对谁当了新的国主也并不感兴趣,我只希望这些事都能与我无关,能够让我置身事外。”古婳抬起头望着月儿,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着。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最后登基的是二皇子”周围的人一个个都默不作声,古婳想了想,又自己慢声细语的说着。 一旁的三人都认真的注视着古婳,因为古婳看起来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说话的时候也像是神志不清一样,一句话要思考许久,最后还要颠三倒四的说完。 “对谁当了新的国主都不感兴趣?你难道不支持老三当这云栖国新的国主吗?你难道连老三这个人都不在乎了吗?”大皇女听到古婳说什么都不在乎,便想起了三皇子,像是在替三皇子打抱不平一般。 大皇女很气不过,她觉得古婳根本不值得自己的弟弟将她看的那么重要,亏得三皇子还把古婳当做挚宝一般,这一切在古婳眼里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你太吵了!”简玉轩有些气愤,他并不喜欢大皇女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不喜欢大皇女本人,所以大皇女做什么他都感到厌烦,他更不喜欢大皇女口中说的有关三皇子的话。 简玉轩瞪了大皇女一眼,见大皇女还要开口说些什么,便赶在大皇女开口说话之前控制大皇女闭紧嘴巴,不再开口乱说些自己不爱听的话了。 古婳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是有几分同情大皇女的,确实原本是好好的驸马,却在新婚之夜联合二皇子造反夺位,在她看来是值得让自己同情的。 可古婳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她明白自己的的同情并不值钱,对大皇女来说得到了自己的同情也并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让大皇女得到简玉轩的同情,好歹那样还能让大皇女高兴些。 “你能否让我见一见虚静?”古婳仰头望着简玉轩,语气平淡异常,不像是卑微的乞求,当然,如今她也并没有强烈要求要见某个人的资格。 虚静是一年前陪着来云栖国寻找父母消息的古婳一同来到云栖国的,后来景安帝见他有些本事,便带到了宫中重用他。 也不知为何,古婳此刻特别想与虚静见上一面,或许是这么久终于能够见到一直思念的月儿,更让她想起了自从来到云栖国就各奔东西的虚静,才产生了非要与他见一面不可的念头。 简玉轩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让古婳见虚静并不是不可以,但他们二人也不是能白见的,自然是要作为交换让古婳答应自己的一个条件才可以与虚静相见。 “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一面,但条件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简玉轩胸有成竹的看着古婳,他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过分,而且古婳也不会为了不答应这个要求而放弃见虚静,毕竟古婳那副非见不可的表情逃不过简玉轩的眼睛。 “什么要求?”古婳有些疑惑,她不知道简玉轩想要什么,可自己如今根本就是是一无所有的,什么也给不了简玉轩。 “要求就是你要一直留在我身边。”简玉轩漫不经心的说着,他觉得古婳一定在好奇自己想要什么,但古婳现在一无所有什么都给不了自己。 简玉轩的话明明一个字都没有落下的传进了古婳的耳朵里,可古婳就如同什么也没听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古婳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许久都没有给简玉轩一个答复。 见古婳那副犹犹豫豫的模样,简玉轩觉得自己还是给古婳的诱惑太少了,不足以让她能够爽快的答应自己,看来是时候再添一把火了。 “你只要答应留在我身边哪也不去,并且真的可以做到这一点,那我就可以保证,你往后想要保护谁,谁就会安安全全的,不会受到一点伤害。”简玉轩又将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从口中吐出来,保证每个字都让古婳听的清清楚楚。 古婳觉得答应他也好,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本来还在担心简玉轩会问自己要什么自己给不起的东西,如此一来倒不必担心了。 “那好,我就答应你。”古婳淡淡的笑了笑,她也不知道简玉轩为什么要提这样的一个要求,但既然要求只是仅此而已也无妨。 “好,那你要说到做到。”简玉轩也笑了笑,像是坏人之间做成了一笔大交易后露出该有的笑容一般,阴险中还带着些许的温和,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 “你打算什么时候安排我们见面?”古婳望着脸上还挂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容的简玉轩,带着好奇的语气询问道。 “你既然答应了我的要求,自然是你想什么时候与他相见,便什么时候相见。”简玉轩的嘴角稍稍翘了翘,但那似乎并不是笑容,反倒是胸有成竹的胜者姿态。 “我会说到做到的,当然你也必须说到做到。”古婳见简玉轩转身要离开,便又最后朝着简玉轩说了一句。 简玉轩背对着古婳,虽未转过身却也站在原地将古婳的话听完了,他又暗自笑了笑,便推开了房门朝外面走去,简玉轩背对着她们,所以并没有人发觉他的笑容。 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怀疑血咒 简玉轩走后不久,大皇女也起身准备离开,她本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但又想起了刚才简玉轩烦她话多,控制她闭上嘴巴的那一幕,心中暗暗懊恼了许久,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对于简玉轩刚才的那个要求,古婳仔细思量了片刻,依旧觉得这个要求哪里有不妥之处,却又不知是何处带有不妥。 也许最让古婳想不通的就是简玉轩为何要提这样的一个要求,若是图财图利也就罢了,虽然现在自己一无所有,但好歹也是个正常的要求,可让自己留在他身边又是为了什么呢? 古婳只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既然简玉轩知道自己一无所有还将自己留在身边,那么简玉轩图的就并不是什么钱财名利,而是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 古婳正在想着,不觉出神了许久都没有缓过来,见简玉轩与大皇女二人都先后离开了房间,许久未见的欣喜还未消散,月儿正想要和古婳好好聊聊,却见古婳这副失了魂的模样,只好将她从自己的意识中给拉回来。 “古婳?”月儿先是小声的唤了古婳一声,尝试将她从思绪中拉回来,或许是古婳想的太过入迷,竟连声音都不得入耳。 月儿唤了古婳一声后,见古婳依旧不做任何反应,又想起刚才古婳有些怪异的行为,不由得心中一颤,她发觉古婳又是被夺走了意识,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古婳!古婳你怎么样了?你快醒醒啊!”月儿慌了神,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唤醒失了意识的古婳,只能凭着自己的本能手忙脚乱地摇着古婳的肩头,边时不时的唤她两声。 “月儿,你这是做什么?”古婳被月儿这一系列过了头的行为弄的哭笑不得,她不明白月儿为何突然如此惊慌失措,却又觉得月儿惊慌失措的样子实在可爱。 看着古婳有些不解却又极力掩盖着自己的笑意,月儿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的古婳并不是被夺了意识去,她只是出了会儿神罢了,只是出的这个神太过入迷,连自己在唤她的名字都听不到了。 “没没事了。”看到古婳的如此反应,月儿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此时二人离得很近,古婳与月儿四目相对,却没有许久未见的兴奋,平添了些让二人都觉得尴尬的气氛。 古婳没有再说些什么,她觉得这么尴尬的气氛似乎不适合再同月儿询问些别的了,但若是彼此都不开口,气氛岂不是要一直尴尬下去了? “对了,月儿,我近日就像是失了记忆一般,整日只觉得被困在一处,不得脱身,我这种症状你可知道些什么吗?”古婳拉起了月儿的手,这番话是为了打破二人彼此尴尬的气氛不假,但古婳也确实是为了问清楚自己这些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比起身边的其他人,月儿是此刻最值得自己信任的了。 “发生了什么啊”听到古婳的话后,月儿果然不在乎刚才的尴尬气氛了,反倒专心致志的回想着近日来古婳身上发生的奇怪的事情。 “我想起来了!”月儿努力回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来了,她兴奋的喊了起来,虽是算作兴奋,但声音其实并不大,只是比悄悄话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而已。 “可有什么异常吗?”古婳看到月儿的模样也有些激动,她比起月儿更想知道这些丧失了记忆的日子里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前些日子总是迷迷糊糊的,任谁看了都知道你有些神志不清。”月儿用食指抵住下巴想了想后,又补充道“对了,前些日子我听闻你还挥刀刺伤了大皇女,此事你可记得?” “刺伤了大皇女?!”古婳有些惊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做出了这种事,就算是失去了意识,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控到如此地步。 “我知道了!一定是那种气息!”古婳想起来了些什么,也有些激动的看着月儿,她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兴奋的情绪,淡然的说道“我想起来了那种会令我失去控制的气息,每当闻到那种气息,我的身上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随后便会被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占据了意识。” 古婳觉得自己的意识会在闻到那种气息的一瞬间被抽离出来,然后会有另一个意识占据自己的大脑,而自己不是被关在一个漆黑一片的容器里,就是身边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总之,那个味道便是剥夺自己意识的一个信号,若那气味再次出现,自己也会再次丧失控制自己意识的权利。 “那种气息一定是让你失去控制的罪魁祸首了。”月儿也用平淡的神情望着古婳,她觉得一定是古婳说的那种气息让古婳失控的,而并不是古婳有意要刺伤大皇女。 午后,简玉轩安排了古婳与虚静相见,古婳见到虚静后眼中带了些欣喜,可虚静见到许久未曾联系的古婳却显得并不惊慌。 虚静将云栖国现在的情势都详细的跟古婳说了一遍,包括如今云栖国是谁在当家,二皇子登基后皇宫中的其他人现在是何地位 虚静还将与古婳分别后自己身上发生的事都告知了古婳,连同现在自己是何处境,身份变成了什么都一五一十的与古婳细说着。 “你跟我走吧,我们现在就从这里逃出去。”虚静望着古婳,他希望征得古婳的同意后再与古婳一起动身。 其实凭虚静的身手,想逃出这里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武功高强,深不可测,对武学的造诣已经到达了出神入化的境地,要想带着古婳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这里,实在易如反掌。 “不,我此刻还不想逃离这里。”古婳看着虚静,眼神坚定的说道。 其实黑耀门的门主律无烟一直喜欢着虚静古婳不是不知道,而虚静现在又是黑耀门的长老,自然不能为了救古婳一人而影响了整个黑耀门。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保重自己 古婳并不希望虚静为了自己而冒这种险,虚静不能只为了救自己而舍弃整个黑耀门,更不能为了自己而舍弃所有黑耀门的兄弟们。 “如今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还是将自己保护好吧。”古婳看了虚静一眼,淡淡的说道。 古婳希望虚静能认清这个现实,现实就是整个黑耀门都不能少了虚静,他应该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黑耀门,而不是为了自己去担这样不必要的风险。 “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当然是在保护好你的前提之下。”虚静胸有成竹的望着古婳,他知道自己的武功高深莫测,虽不是吹捧自己,却也要实话实说。 古婳虽然丧失了多日的意识,但这如今的云栖国是谁说了算她还是知道的,如今简玉轩的权势可谓是一手遮天,她既答应了简玉轩的要求就该说到做到,这样对谁都没有坏处。 “我留在这边并不是不相信你的实力。”古婳望着虚静的双眼,她希望虚静能从自己的眼神中看出自己的真诚,她并不是觉得虚静保护不了自己,而是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了虚静。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我带着你轻轻松松的出去并没有什么问题,你应该知道的啊!”虚静还是不相信古婳真心的想留下来,因为在他看来,这云栖国已经一片狼藉,再无能安身立命之处。 古婳不知该怎么样才能说动虚静,她能说的都说了,该解释的也都解释了,可虚静的态度依旧如最初时那般坚定,丝毫没有改变。 “你先走吧,我在这里还有重要的事情要查清楚。”古婳想了许久,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借口,而且这借口本来也是自己的目的,如此说来,还恰巧两全其美了。 古婳早就怀疑自己的前世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与这血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她一定要查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古婳觉得要想查清楚这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要先从简玉轩身上下手,所以待在他的身边也许是个正确的选择,毕竟他是离真相最近的一个人了。 虚静听到古婳说这样的话,似乎不像是在敷衍自己,但他又不甘心好不容易与古婳见了一面却要自己独自离开,留古婳一人在这凶险万分的地方。 虚静甩了甩衣袖,将身子转了过去不再看古婳。他在等着古婳想明白,这云栖国如今的局势古婳也很明白,所以虚静打算就在这里一直等着,若是什么时候古婳想通了,便与她一起逃出这云栖国,一切也还来得及。 其实说起简玉轩,他确实像一个迷一般,或许是表面上将自己伪装的太过了,以至于没有任何人能看透他内心所想,甚至他的某些行为让人觉得难以理解。 很显然,这样的简玉轩身上一定带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古婳想要把他身上隐藏起来的秘密都挖出来,这样也可以知道自己的前世将自己拉进这个世界的原因了。 “虚静,你还是先走吧。”古婳走到虚静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 古婳觉得既然这是自己与简玉轩的约定,简玉轩都按照约定安排自己与虚静见面了,自己若是还跟着虚静一起逃出去,岂不是成了不仁不义之人? 而且古婳总爱将一切都思虑周全后再做行动,虚静的武功确实已经是登峰造极的了,或许自己与虚静能轻轻松松逃出去,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整个黑耀门的人自然有跑不了的。 “可我怎能将你一人留在这里?”虚静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不明白为什么古婳不愿跟着自己从这里逃出去,明明自己的武功保护古婳完全没有问题,这一点古婳也很清楚。 “我们这么久没见了,这次好不容易有了相见的机会,若是此次再各奔东西,也不知下次再相见会是何时了”虚静见古婳并没有什么反应,便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的和古婳说着。 虚静与古婳分别确实太久了,比她与月儿分别的时间还要久,若说此次能再相见,实属缘分使然,可错过了这次逃出去的机会,就真的不知道下次的缘分会在什么时候了。 “虚静,我想我说的你应该明白,我留在这里是有事情想要查清楚,并不是不愿跟你一起走。”古婳也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虚静,整句话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传到了虚静的耳朵里。 看到古婳如此认真的神情,虚静开始变得有些犹豫了,他现在相信古婳是真的想要留下,真的为了查清楚想要查清楚的东西而自愿留下,但他还是觉得就这样回去有些不甘心。 “可是”虚静此刻的内心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了,或许应该尊重古婳的选择,若是强行带着古婳出去,必定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可自己一人离开,又失去了来这一趟的意义。 见虚静还是犹犹豫豫的不肯下定决心自己回去,古婳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说清楚,不然按照虚静的性格,还会为了自己做出些乱了分寸的事来,到时候被牵连的就不是区区几人了,而是整个黑耀门。 “虚静,我明白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很难从这里逃出去了,可我是真的想要留下来查清楚我想知道的事情。”古婳对虚静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她顿了顿,又谨慎的说道“黑耀门需要你,你不应该将自己和黑耀门的未来都因为我而断送了,你现在并不是一个人,你往后不论做什么都要先为他们想好退路。” 虚静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古婳将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他其实也知道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与黑耀门脱不了关系。 他并不是不顾及黑耀门的处境,若是他真的不顾及自己的行为会给黑耀门带来怎样的影响,他也不会此刻还与古婳商量,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自己的武功确实是万夫莫敌的,可他却不能凭一己之力保护整个黑耀门。 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报复开始 二皇子登基后便准备报复那些曾经得罪过他的人,他觉得自己从前无权无势,太过忍辱负重,以至于所有人都敢欺负到他的头上去,如今自己成了这一国之主,再无任何人敢违背他的命令了。 他对这些人的憎恨之心日积月累,终于在自己权势鼎盛时爆发了。 从前的他几乎是一无所有,空留个皇子的名号却连个下人都敢欺负他,曾经的他光有个火爆脾气却没足够大的权利在背后支持他的行为,导致他对于所有人的挑衅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可如今却不同了,自己这只野鸡也摇身一变成了金凤凰了,自己终于不再是那个敢怒不敢言,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只会受气的窝囊废了,可自己的地位稳了,只是代表往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自己了,这并不代表从前欺负过自己的就白欺负了。 或许欺负别人的一眨眼就将事情都忘干净了,可被踩在脚底下的那个却永远都忘不了。二皇子忘不了那些欺负他的人那张丑陋的嘴脸,就连从前被欺负时的画面都历历在目。 二皇子决定要从欺负自己比较轻的人开始惩罚,虽然他们对待自己的手段没有那么残忍,但依旧不可原谅。 他将所有欺负过他的人的名单都罗列在脑中,打算一个个收拾,要让他们一个比一个惨,让他们每个人都体会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二皇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中堂家的大少爷,这个陈少爷曾经在酒席之上嘲笑他的文章没有任何意义,根本就是写来玩都不配的,简直是浪费墨水。 一想起那日酒席之上陈少爷说的那番话就让二皇子气的头痛欲裂,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 那日酒席上陈少爷高兴,便多喝了几杯,酒过三巡后言语上开始不受控制,心中想的什么就说什么,他高高举起来手中的酒杯,摇摇晃晃的往二皇子的方向走着。 “他,这个人,他叫景离愿!”陈少爷指了指二皇子,一脸嘲笑的望着他,“你们知道吗,他写的文章总是华而不实,根本没什么用处!他写的文章让我写来玩我都不屑!” “少爷,你喝醉了。”伺候陈少爷的下人见他走路已经摇晃的厉害,多喝了几杯后又口无遮拦的,连忙过来要将他扶回去坐下。 “你别拦我!”陈少爷将那个下人一把推开,“我还没说完呢你拦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景离愿他写的文章简直就是浪费墨水啊?你明明知道还不让我说。” 那一刻二皇子想了很多次自己就那样冲上去将他打倒在地,最好让他满地找牙,这样一来陈少爷就能清醒一些了,否则还是分不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可二皇子不敢那样做,没有所谓的父皇在背后给他撑腰,若是陈少爷的爹不依不饶的闹到景安帝那里,为了给陈家个说法,便会赏自己一顿板子,而自己的母妃一定会替自己受罚,所以他知道,他不能那么做,不然一时痛快的是自己,受苦的就是自己的母妃了。 这件事每次回想起来,都让二皇子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他先是将陈少爷送进了大牢,被简单的上了些刑罚后受了些皮肉之苦,二皇子已经想好了接下来怎么让他受这种精神上的痛苦。 “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二皇子说话时语气中带些厌恶,他用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上下打量着此时有些狼狈的陈少爷,他觉得如此还未解气。 “今非昔比了,还谈何别来无恙?”陈少爷冷冷笑了笑,也不知是嘲笑如此落魄的自己还是过了多年依旧看不起二皇子。 “哦?你还知道已经今非昔比了?”二皇子也嘲讽的笑了笑,可他这一笑很明显是在嘲笑陈少爷看东西目光太过短浅,或许陈少爷到死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变成如今的身份。 “好了,你我既是故交,我便不与你兜圈子了。”二皇子围着陈少爷转了几圈,用一副昔日时只有陈少爷才配用的轻蔑目光瞪着陈少爷,“你若是肯跪下来向我认错,再写一封道歉文书给我,我便放了你。” “不,我凭什么要认错?当年我并没有说错,如今也一样!”陈少爷虽然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却不肯向二皇子低头,他还是坚信自己无论何时都不会错。 “好,有骨气!”二皇子觉得无比气愤,他努力忍住自己的怒火,装作平静的说道“来人啊,将他拖下去再关进大牢中。” 皇宫中的所有人都听说了此事,第二日上朝时,那些大臣们纷纷劝说二皇子,他们觉得二皇子刚刚登基成为国主,更要谨言慎行,因为他的一举一动全天下都看在眼里。 “皇上,万万不可如此放纵啊!”一位大臣跪在二皇子面前劝说着他,希望他不要刚一登基就如此放纵自己的行为,否则会遭天下人诟病的。 “我放纵?你知道什么!”二皇子听到那位大臣的话后,更是怒火烧上了心头,将面前的龙案拍的震天响,咬牙切齿的说道“好,既然你们都如此认为,那我就放纵一次!来人啊,将那姓陈的宫刑!” “皇上,万万不可啊!”陈中堂快步上前用力的跪到了地上,企图向二皇子请罪,希望二皇子能够放过自己的儿子。 “万万不可?这云栖国什么时候成了你说了算了!”二皇子嘲讽的笑了一声,又阴阳怪气的说道“哦,要我放过他也好,但他从前羞辱过我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吗?” “皇上,老臣愿意辞官谢罪,恳请皇上放过小儿!”二皇子的话音刚落,陈中堂就赶紧向二皇子磕了几个响头,希望以自己辞官作为代价,二皇子能对他的儿子网开一面。 “事到如今,你以为这件事情你辞官就能说得过去了?”二皇子并不接受陈中堂的请罪,他觉得陈中堂仅仅是辞官根本不足以解自己的气,也根本不足以抵过陈少爷对自己的羞辱。 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小人得志 “这”陈中堂被二皇子堵的说不出话来,他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要怎么做才能平息皇上的怒火?” 听到陈中堂这么问,二皇子心中乐开了花,他觉得在他们姓陈的家里有个废物儿子,净知道惹是生非,好歹他爹还算是明理之人,这家人对自己的亏欠也算是子债父偿了。 想到这里二皇子不由得扬起头,扯开嗓子,大笑了几声。 “想要我饶了你儿子,那很简单啊,既然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那就你来替他写一封道歉文书给我。”二皇子站起身来,慢慢朝着陈中堂跪着的那个方向走去,“若是这封道歉文书看的我开心了,就饶了他。” “是,谢皇上开恩,老臣这就写!”陈中堂以为光这样就可以将自己的儿子救出来,激动的向二皇子连连谢恩,连连磕头。 本以为陈中堂只是一个大臣,自然没有资格到皇上才能用的龙案上写这封道歉文书,但好歹也会在殿下给他放张桌子让他趴在桌上写,却没想到二皇子在每一个行动里都想方设法折磨陈中堂。 殿下没有摆放桌椅板凳任何一样,陈中堂还不明白二皇子的意思,二皇子却 不屑的笑了笑,告诉陈中堂,既然是写道歉文书,自然要诚恳,若是能跪在地上写完,肯定是再诚恳不过了。 对于朝堂上发生的这一幕幕,殿下的大臣们一直在议论纷纷,有的心疼陈中堂这么大把年纪了,陈家又是世代为景家劳心劳力的,如今竟也受到如此羞辱,想想自己的处境,不觉心中一寒。 还有的人觉得陈少爷口无遮拦羞辱曾经的皇子,当今的皇上,确实是他做的不对,受此惩罚也并不过分,可错是他犯下的,这些惩罚却不该让他的父亲来承受。 另有一部分人觉得是二皇子心胸太过狭隘,陈少爷不过是醉酒后不经意说的醉话,不值得记恨许久还如此侮辱陈中堂,但这也仅仅是心里的想法罢了,没有人胆大到敢把这番话宣之于口。 陈中堂料到二皇子会如此刁难他,可是为了救出自己的儿子跪着写也并无大碍,陈中堂不顾周围的一切议论纷纷,提笔在纸上写着二皇子想要的道歉之语。 “皇上,道歉文书已经写好了,请您过目。”过了许久,伴着大臣们议论的声音,陈中堂终于将这封道歉文书写好了。 二皇子接过道歉文书来一看,陈中堂那刚劲有力的字可谓是力透纸背,入木三分。纸上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里行间都能透露出陈中堂认错的诚恳与真挚。 “好,写的真不错!”二皇子看着陈中堂写的那封道歉文书笑了起来,话语中似乎并不带有讽刺,倒像是真心的赞美。 陈中堂见二皇子这副神情,终于松了口气,心中暗暗窃喜,这次看二皇子的反应,一定是消了气,准备要将自己的儿子放出来了。 二皇子仔细的将那封道歉文书读了一遍,又将文书递到了陈中堂手上,陈中堂有些不解,若是要放了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还不下令?若是还不满意为何刚才会有如此神情? “你写的文章果然与你儿子一般令人作呕。”二皇子看着满脸都写着疑惑的陈中堂,好心解释道“将它吃下去。我倒是很想看看如此令人作呕的文章你自己会不会觉得恶心。” “这”陈中堂捧着手中的道歉文书,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听得身后大臣们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轰然大了起来。 “你是不想救你儿子了吗?”二皇子恶狠狠的瞪着陈中堂,似乎并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逼迫他必须吃下去,不然他儿子的性命就会不保。 陈中堂犹豫了许久,终于在二皇子期待的目光中将那份道歉文书撕下一角塞入了口中,那纸是专门用来练书法的,所以比一般的纸要硬一些,而且那纸上还沾了些墨汁,味道自然是用语言无法表达出来的。 这也许是二皇子认为的那句“浪费墨汁”吧,陈少爷曾说过二皇子的文章写出来简直就是浪费墨汁,如今他也让陈少爷的爹尝尝真正的浪费墨汁是什么滋味。 陈中堂为了救自己的儿子,硬生生将那一整封道歉文书塞入了口中,咽到了肚里。期间,陈中堂曾干呕过数次,可二皇子都严令呵斥他不许将口中的纸吐出来,陈中堂也只得忍着将这种呕吐感压下去。 二皇子对陈中堂的折磨还不止于此,吃完整封道歉文书的陈中堂脸色已经变得异常难看,二皇子却依旧不依不饶,他让陈中堂跪在殿外喊了一个时辰的“我儿无才,胸无点墨”,而他便悠然自得的摊坐在龙椅上,听着殿外回荡着的陈中堂的声音。 也不知是不是二皇子折磨的有些过了,陈中堂竟然在回去的第二日因心病发作死于家中。 身在大牢的陈少爷从两个狱卒的口中听到自己父亲去世的消息,追问再三才明白了那日二皇子的所作所为,陈少爷认为自己父亲的死一定是由二皇子的那些行为引起的。 得知这个消息的陈少爷心中悲痛万分,可被关在大牢中的自己此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再去看自己父亲最后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景离愿!你个狼子野心,谋权篡位的逆子!你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来,你一定不得好死!”在牢中日日回荡着陈少爷痛骂二皇子的声音,可他如今被打的遍体鳞伤,衣服头发都如同乞丐一般破烂不堪,没有人知道他是陈中堂的儿子,只觉得是某个受不了酷刑的犯人疯了。 毕竟在大牢里受不了日日如同剥皮抽筋一般的酷刑,疯了的人不在少数,狱卒和那些没疯的犯人早就习惯了那些疯子不着头脑的嘶喊。 “皇上,有民间传言,说三皇子在离都城不远的辉城组建了一支军队。”二皇子手下的探子急急忙忙的跑到二皇子身边将这个消息向二皇子禀报。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付出代价 “什么?竟有此事?!”二皇子听到探子向他禀报的那个消息后,气愤不已,他没有想到三皇子居然还组建了一支军队。 当初三皇子逃走的时候,二皇子以为他只是单纯的逃命去了,他以为是三皇子害怕他了,所以还一个人暗自得意了许久。 三皇子能组建起来军队,肯定与景安帝给他的那块暗卫兵符少不了关系,看来他们父子俩早就计划好了要让三皇子在离都城较近的地方组建军队,好来打败自己。 既然三皇子的军队都准备就绪了,那就说明景安帝真的将传国玉玺给了三皇子,一想到这里二皇子就觉得景安帝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二皇子曾经那么逼迫景安帝,在景安帝的身上下毒,以那么多人的性命相要挟,景安帝都不肯将玉玺交出来,如今却真的随随便便就将玉玺交到了三皇子的手上。 二皇子越想越气,他起身将自己房内架子上摆着的那把宝剑从剑鞘中拔出来,那把宝剑全长约有一米多,圆滑的剑柄处被二皇子的右手刚好握住,锋利的剑首处在渗透进房内的阳光照射下,微微闪着寒光。 那把宝剑是云栖国世代的君主代代相传的宝物,只有国主才配拥有它。这把剑也曾传到过景安帝的手上,二皇子持假圣旨登基后便理所当然的将这把宝剑拿到了自己的房间去。 这把宝剑也象征着权利与江山,见此宝剑如亲见国君,上到将军大臣,下到平民百姓,只要是持此宝剑将其斩首,都可先斩后奏,甚至不必上报朝廷。 二皇子仔细欣赏着手中握着的宝剑上刻画的条条花纹,心中突然萌发了一个念头,既然这把宝剑景安帝也曾拥有过,不如就用这把宝剑结束了景安帝的生命,这样也算是有始有终。 “皇上,您这是要干什么?”那个报完信还未走出二皇子房间的探子见二皇子手持此宝剑,还以为是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惹二皇子生气了,吓得连连后退。 “我要干什么?自然是去杀了那个老东西!”二皇子提起宝剑往门外走去,脸上带着一副景安帝今日必死无疑的表情。 探子一看吓坏了,二皇子这么做就是杀君弑父,虽然二皇子已经登基了,景安帝退位,但景安帝现在还活着,臣民们的拥戴之心依旧还在景安帝这一边。 而且弑父是大逆不道之事,就连平民百姓都不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来,更何况现在二皇子还是这云栖国的一国之君,若二皇子真的借着怒火杀了景安帝,必定会日日遭天下人非议,这个国君之位也坐不久了。 探子也许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不能让二皇子就这么肆意妄为。他跑去找来些下人们,叫那些下人在假装打扫大殿时议论这件事,在大殿里等着二皇子来上朝的大臣们都一个传一个,将整件事清清楚楚的听了一番。 当然,探子还是要向着自己的主子的,他让下人们传的都是景安帝偏爱三皇子,如今二皇子已经凭实力登基了,景安帝还将玉玺给了三皇子,让他在辉城组建军队,好回来抢了二皇子的皇位。 大臣们听闻二皇子要杀了景安帝一事,纷纷起身往景安帝的寝殿赶去。 而此刻的二皇子杀气冲冲的到了围困景安帝的皇女府,他将剑锋拖在地上,锐利的剑锋处划过地面,与地面产生了摩擦,有冷冷如银色星光一般的的白色火星子在地面上跳跃着。 二皇子已经计划好了,此次冲到皇女府里,先将景安帝刺杀,三皇子听闻这个消息一定会手忙脚乱的赶回来,再找机会将三皇子除掉,这样二皇子的皇位就能真正坐稳了。 二皇子将景安帝寝殿的门一脚踹开,拖在地上的宝剑缓缓抬起,指着景安帝躺着的那个方向,二皇子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往景安帝身边走着,决心今日就用这把宝剑与景安帝做个了断。 就在二皇子缓慢走着的这短暂的时间里,年少时景安帝从不曾去看过他,又格外偏爱大皇女和三皇子,导致自己与他们都格格不入,日日受人凌辱的一幕幕都浮上了心头,心中更是觉得景安帝今日非死不可。 “老东西,受死吧!”二皇子突然瞪着一双因愤恨变得有些红的眼睛,将宝剑收到身侧借以蓄力,准备一个动作就直接将宝剑刺入景安帝的胸膛中。 “皇上,外面的大臣们求见皇上!”探子在那把宝剑的剑锋快要碰到景安帝的时候急匆匆的冲进来,告诉二皇子有大臣要求见他。 “这个时候他们来做什么?”二皇子有些不情愿的将宝剑扔在地上,朝着门外走去,那个探子很自觉的将宝剑从地上捡起来,捧在手里。 “皇上,万万不可如此啊!” “天下哪有要亲手杀了自己父亲的国君啊?!” “皇上,还请皇上三思!” 二皇子刚从里面出去,就听到了大如滔天的喧闹声,大臣们都跪在外面劝说二皇子不能如此行事,可二皇子却觉得他们此刻来这里就是碍了自己的事。 “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们来管!”二皇子不想因为他们耽误了自己的计划,丢下一句话就准备不顾他们的劝说回到景安帝的寝殿将景安帝杀死。 “皇上,若是你执意如此,必定祸国殃民呐!”见二皇子还是不肯悔改,一位大臣冒死阻拦二皇子,跪在景安帝的寝殿前痛心疾首的喊着,就像今日过后便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直喊得人撕心裂肺一般的难受。 “祸国殃民?!”听到那位大臣的话,二皇子非但没有悔改之心,反倒是气愤异常,将宝剑猛的从探子手里夺过来,连连斩杀了三个劝说他的大臣。 二皇子觉得只有让所有人都惧怕自己,他们才会心甘情愿的臣服于自己,不再反对自己做的任何决定,殊不知他如此行事,只会让还身在朝中的大臣们感到心寒。 云栖国几个镇守边境的将军也在一个月内纷纷传来叛变的消息,他们都不愿意接受新国主的诏令。 正文 第四百零七章血液之咒 有下人将二皇子在皇女府的那些行为都告诉了简玉轩,但不论下人说二皇子提宝剑要取景安帝的性命还是二皇子连斩三位大臣,简玉轩都没有什么反应,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没必要为此大惊小怪。 “真是傻。”等下人禀报完了,准备离开的时候,简玉轩只冷冷笑了一声,用很不屑的语气说了几个字,似乎是在嘲讽二皇子。 不管二皇子做出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来,简玉轩这边都丝毫不为所动,他一心只想着研究古婳身上的秘密,根本没有闲心去管二皇子又是如何肆意妄为的。 在简玉轩看来,二皇子不过是一个从小不得宠,所以常常被人欺负,长大后才变成了这副性格扭曲的样子,但也正是因为他这副性格才可以被自己加以利用,变成最合格的一枚棋子。 简玉轩觉得,骷髅控制之术自己已经教给二皇子了,又帮助他登上了皇位,接下来只要不影响自己的计划,二皇子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都与自己无关。 其实二皇子的种种行为简玉轩并不需要去阻拦,因为在某种意义上二皇子也是在帮简玉轩牵制住那些费心劳力的人和事,简玉轩也能够抽出自己的时间来,专心的研究古婳的血液。 一日清晨,微弱无力的朝阳慢慢升起,一丝一缕温暖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到了床头处,古婳翻了个身,一双半睁未睁的眼睛就与那一缕缕光线撞了个正着。 古婳刚刚清醒过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就听到外面传来阵阵敲门的声音,那声音并不大,但听起来似乎很急,古婳急急忙忙跑过去将房门打开,没想到站在门外的是一大清早就神采奕奕的简玉轩。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古婳一头乌黑的长发还未来得及挽起,就那样随意的顺肩披下,急着开门慌乱中穿上的外套,衣带都系的不太整齐,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简玉轩。 “我来找你自然是有事。”一大清早看到那么容光焕发的一张脸,确实让人赏心悦目,瞬间变得有精神了。但简玉轩说话的时候,那冷冰冰的态度又让人觉得自己此刻正身在冰窖之中,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半点生机。 简玉轩很自然的走进屋,找到最舒服的一个凳子坐下,又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在手里。 “我想要你的血液。”简玉轩喝了一口茶后,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想要古婳的血液,就不带任何铺垫的单刀直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要我的血液?”古婳对简玉轩一大早跑来自己的房间问自己要血液感到不明所以,刚刚醒来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大脑一时间发不出任何指令,只是重复着简玉轩的话。 “对,我现在需要你的血液,至于用来做什么你就不必知道了。”简玉轩加快了语速,显得有些焦急。 对于简玉轩来说,研究血咒的秘密是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的,而且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头绪,此刻要取得古婳的血液更是刻不容缓。 古婳虽然不清楚简玉轩究竟要自己的血液做什么,但她觉得简玉轩用自己的血液一定是去干损人利己的坏事,她决定不论简玉轩如何向自己索要,都不能答应他。 “我是不会给你的。”古婳将一双原本迷迷糊糊的眼睛睁到最大,眼神里都是无可动摇的坚定,仿佛在说即使简玉轩杀了自己也不会让他得到自己的血液去做伤害别人的事。 “是吗?如果用来交换的是月儿和黑耀门呢?”简玉轩知道若是单纯的威胁古婳,她并不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古婳最是放不下自己的朋友,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某个行为而伤害别人。 古婳想了许久,她实在不想成为帮助简玉轩为非作歹的工具,也不想自己变成简玉轩的帮凶,可若是自己不答应,如今简玉轩的地位自己也清楚,月儿和整个黑耀门就都不能幸免于难了。 古婳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连累了月儿和黑耀门,毕竟他们都是无辜的,若是用自己的血液真的能换来月儿和黑耀门的安宁无忧,自己也义不容辞。 “我答应你。”古婳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简玉轩的要求,即使自己的内心再不情愿,也终于为了保护月儿和黑耀门向简玉轩妥协。 简玉轩用月儿和黑耀门作为筹码,将古婳困在自己身边,古婳也不得不取这个权宜之计,暂时待在简玉轩的身边,听他的命令任他摆布。 简玉轩每日都会在古婳身上取一些血液,他将这些血液的一部分喝下去,没过多久他发现自己的身上长出了许多红黑色的纹路。 这些长在身上的纹路,大部分是黑色的,有的会从中间透出一条条又细又长的暗红色纹路来,它的颜色并不像古婳身上的曼陀罗花那样鲜红诱人,反倒是给人一种无比阴暗的感觉。 简玉轩还将从古婳身上取来的血液混合到药水中,能够控制别人的药水,用来解血咒的药水,他都与古婳的血液混合过,希望能从中发现这些血液的秘密。 不止简玉轩一人喝下了古婳的血液,他还将纯血液和用药水勾兑过的血液拿给下人们喝,他观察了一段时间喝下血液的下人们,发现并没有出现什么其他的症状,只是与自己一样,一天之内全都在身上长出了红黑色的纹路。 简玉轩还发现了一个神奇的现象,喝下古婳血液的这些下人们,不但没有如他所想的丧失理智,反倒还力量倍增,原本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只能干些杂活的那些下人,如今却拥有能够打倒三五个武夫的力气。 这是自简玉轩研究古婳的血液以来,收获最大的一个发现,这也让简玉轩确定了古婳身上流淌着的血液中就包含着最纯的血咒,而古婳就是传说中的血咒之主。 血咒之主从来都是百年不遇的,距离上一个血咒之主现世,已经过了有三百年了,据说每次血咒之主现世,都会给世间带来一场腥风血雨。 正文 第四百零八章机缘巧合 简玉轩知道了古婳一直在找寻亲生父母的踪迹后,更加怀疑古婳是不是和乐家有什么联系。 只是他绝对不能让乐家知道古婳的存在,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古婳若是被乐家发现,对谁都不会有好处的。 血咒之主拥有的力量可以毁天灭地,可以让全天下都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改变,所以这份几乎可以改变一切,无所不能的力量对简玉轩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简玉轩觉得自己能够遇到古婳,便是上天给自己的机会,若是能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说不定可以统治自己想要的一切,这样好的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若是不好好珍惜,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给自己这样的好机会? 为了让这份无所不能的力量臣服于自己,甚至真正的属于自己,简玉轩暗中在刚解开上一次血咒不久的古婳身上又下了一次血咒,企图让古婳身上的那份力量能够为自己所用。 “古婳?古婳?”简玉轩尝试唤古婳几声,又用手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她并未回答简玉轩,也没有什么反应,一双睁的很大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净是呆滞。 一看古婳这副神情,简玉轩就知道自己下的血咒起作用了,他满心欢喜准备控制古婳的时候,却发现古婳并不听从他的指挥,只是单纯的丧失了意识而已。 被施了血咒的古婳不受自己的控制,这一点让简玉轩有些震惊,他心灰意冷的一下子摊坐在凳子上。简玉轩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血咒会完全控制不了别人。 简玉轩觉得一定是哪里不对才导致古婳不受控制的,他收拾了心情后将古婳身上的血咒解开,又重新将血咒下在她的身上,可反反复复尝试了许多次,古婳依旧只是没有了意识,却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月儿有了空闲的时间后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古婳,可在她经过窗边的时候正巧听到了简玉轩唤着古婳名字的声音,她搞不懂这个时候简玉轩在古婳这里干什么,于是便在窗外紧盯着简玉轩的一举一动,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月儿在窗外见简玉轩反反复复往古婳身上下咒又解咒,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但她觉得简玉轩一定是想利用古婳做些什么,于是忍不住冲了进去。 “你在干什么?”月儿一下子将房门推开,瞪着屋内正在给古婳解咒的简玉轩,质问的语气回荡在房间里,可简玉轩却不慌不忙的回头望着月儿。 “我在给她解咒啊。”简玉轩并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他理直气壮的看着月儿,仿佛是古婳中了别人的血咒,他好心给古婳解开一样。 “解咒?你解的这咒也是你下的,你本来就应该给古婳解开!”见简玉轩不但不认错,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月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古婳那边朝着简玉轩喊道。 月儿如此强硬的态度并没有把简玉轩惊到,他没有回答月儿的话,也并不打算跟月儿解释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顺着月儿指的方向回头看了一眼古婳。 古婳的咒也已经解开了,简玉轩无法控制古婳,让他受到些打击,他此刻只想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为什么古婳丧失了意识却不受自己的控制,正好月儿也来了,他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月儿一直瞪着简玉轩,直到他一声不响的从门口走出去为止,月儿觉得简玉轩一定是不安好心,以后一定要让古婳好好提防简玉轩,思绪飘到了这里,她才想起身后坐着的古婳。 “古婳?古婳你醒醒!”月儿着急的跑到了古婳身边,用力摇着古婳的肩头,尝试将古婳叫醒,月儿以为简玉轩只是给古婳施了血咒,却并未解开。 简玉轩临走前已经将古婳的血咒解开了,于是古婳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古婳那一双瞪得溜圆却并没有什么神韵的眼睛渐渐恢复了过来,瞳孔中也渐渐映入了月儿的身影,古婳一脸茫然的看着月儿,因为她不明白为什么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是简玉轩,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人就变成了月儿。 “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看着古婳渐渐恢复了意识,月儿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如同解脱了一般,她一下子抱住了古婳,心中庆幸简玉轩还有点良心,没给古婳下完了咒就什么都不管了。 “月儿?我这是怎么了?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古婳的大脑睡了一觉,却感觉这一觉恍如隔世一般漫长,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清楚。 月儿见古婳那双空洞的眼睛变成了如今这样的炯炯有神,而且古婳还可以这样一口气说这么长一段话,看来是真正的恢复了意识,月儿也终于松了口气,不用再担心古婳了。 “你被简玉轩下了血咒,所以丧失了意识,”月儿看着古婳,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我空闲了就想来找你,正好看到他在往你的身上下咒。” 古婳听到月儿的一番话有些震惊,却又一副简玉轩做的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的样子,这个表情让月儿看得也是不清不楚的,明明古婳被下了血咒后是没有意识的,又怎么会早就料到了? “他在你身上下咒,被我撞见了还理直气壮的说在替你解咒。”月儿满脸不屑的在跟古婳抱怨着简玉轩,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反复复下了许多次咒。好在他临走之前把你身上的咒解开了,算他还有点良心。” 自从上一次简玉轩拿月儿和黑耀门威胁古婳,要古婳将自己的血液给他,古婳就明白了简玉轩对自己的血液很感兴趣,简玉轩也一定会偷偷下咒控制自己的,所以震惊之余才会露出一副早就猜到的表情。 月儿说的简玉轩这些行为,古婳也更加确定自己的身上有简玉轩感兴趣的东西了,也许让他感兴趣的不止是自己的血液。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妄图杀父 上一次二皇子得知景安帝将玉玺给了三皇子,还让三皇子拿着暗卫兵符在近都城处组建军队回来夺自己的皇位,气愤之下欲杀景安帝,却有大臣们冒死阻拦,连杀了三名大臣泄愤,此事才得以作罢。 回去之后二皇子越想越不甘心,心头躁动不安,最终决定带一群手下同去,若是再有将阻拦之人便通通拿下,一个不留,二皇子决心此次必要取景安帝性命,以解心头之恨。 二皇子吩咐手下都守在门外,若有闹事或阻拦者,杀无赦,他知道寝殿内负责照顾景安帝的下人皆不敢有阻拦之心,所以他一人杀进去取了景安帝的性命易如反掌。 “老东西,今日再无人可阻拦我了。”二皇子提剑闯入景安帝的寝殿,将剑锋处轻微立在地面上,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望着行动不便的景安帝。 二皇子低头望了手中的宝剑一眼,只见那宝剑银光闪烁,寒气逼人,二皇子将上次连斩三位大臣的那把宝剑擦拭如新,剑上花纹的缝隙中不见半点血痕,二皇子准备让景安帝的鲜血再次将这把宝剑染红,用那鲜红的血色掩盖住宝剑本身的寒光。 “愿儿,你这又是做什么?”玲贵妃守在景安帝的寝殿里照顾景安帝,上次二皇子意欲弑父的事玲贵妃不是不知道,她见二皇子如此架势便猜到二皇子的理智又要不受控制了。 “母妃,今日之事你不要管,今日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取了这老东西的命!”二皇子看着玲贵妃的眼睛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话,可说到景安帝的时候却是咬牙切齿,鼻子也皱了起来,露出了一副凶狠相来。 玲贵妃不想再与二皇子争辩一个字,她心中已经对二皇子失望透顶了,她知道一旦二皇子的理智被愤怒所吞噬,便会不管不顾什么都做得出来。 玲贵妃虽嘴上不再与二皇子争论,心中却暗暗想着,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二皇子危害到景安帝的性命,一是自己不能没了景安帝,二是不能纵容二皇子弑父,最终背上这个千古骂名。 即使玲贵妃知道阻止不了,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尽全力阻止。 二皇子突然将剑锋轻点在地上的宝剑提起,手腕微微一转,将身上所有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他迈起快步借此让宝剑能够最快最有力的刺入景安帝的胸膛中。 玲贵妃见二皇子这副模样,今日是非要了景安帝的命不可了,于是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挺身而出,冲到景安帝的床前替景安帝挡下了二皇子用尽全力刺出的这一剑。 二皇子看到自己的母妃冲出来替景安帝挡剑这才停手,可这一剑确确实实刺入了玲贵妃的腹部,二皇子将剑拔出来的的一刹那,鲜血如同泄闸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吓得他慌了手脚。 玲贵妃中剑后连支撑自己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摇摇晃晃后退了几步后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二皇子上前将玲贵妃抱在怀里,此刻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他无法想象玲贵妃离开自己后自己该如何活在这个让他觉得恶心的世上。 他慌到不知所措,竟像失了智一般用手将玲贵妃的伤口捂住,阻止血流出来。 “你们快找人来救我母妃啊!一个个跟傻子一样站着干什么!”二皇子将玲贵妃紧紧抱在怀里,就像是往后再也抱不到玲贵妃如此温暖的身体了一样,他双眼胀的通红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声嘶力竭的朝着下人们喊着,这一刻他仿佛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玲贵妃能陪着他。 下人们慌乱的将寝殿的门打开准备去找神医陈清风,却不知何时,陈清风已经等在了门外。 “你不是神医吗?你快救救我母妃,快救救她!”二皇子见到陈清风顿时觉得有了一丝丝希望,他没了以往的那种狂傲,此刻倒像是在哀求陈清风,就像小孩子没了最心爱的东西一样慌乱到忘掉了一切。 “我可以救她,但你要答应我,不要再造杀孽。”陈清风将药箱放到了玲贵妃的身旁,已经做好了要救玲贵妃的准备,只缺二皇子一句话了。 “好好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快救我母妃!”二皇子觉得都这个时候了陈清风还满嘴废话,简直是浪费时间,但为了救玲贵妃他不得不暂时对陈清风言听计从。 陈清风的医术高明,妙手回春,要救活快死的人都不在话下,所以他才敢等二皇子答应了才开始救治玲贵妃,他拼尽全力终于将玲贵妃的血止住,将她的伤口缝合好,玲贵妃这才留下了一条命。 二皇子见玲贵妃保住了性命,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先前答应陈清风的自然也都不算数了,神医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既然玲贵妃已经被救活了,就算再痛恨自己,陈清风也不可能再做危害玲贵妃性命的事,所以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违反与陈清风的约定了。 “来人啊,将这老东西抓起来,扔入大牢!”二皇子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就冲进来两个他的手下将景安帝抬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你”陈清风见二皇子不打算守约,气的说不出话来,可这本来就是一个赌注,他已经猜到二皇子会爽约了,可如今自己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二皇子的手下将景安帝带走。 这时,大皇女悄悄绕到二皇子的背后拿起一个花瓶准备砸到二皇子的头上,却被简玉轩控制住了,手中抱着的花瓶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二皇子这才惊觉若不是简玉轩出来制止,此刻破碎的就是自己的头了。 “呦,大皇姐这是想偷袭我吗?”二皇子看了一眼刚才刺伤玲贵妃的宝剑,似乎是觉得大皇女不配与自己母妃的血混在一起,于是不屑地从腰间随身带着的刀鞘中掏出一把匕首。 二皇子先是将那把匕首轻轻在大皇女脸上敲了几下,见大皇女依旧是那副让自己厌烦的模样,没有半分悔改,便将匕首握好,在大皇女脸上轻轻划了一道,鲜血缓缓顺着那道伤口渗出,看起来很是狰狞。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气急败坏 二皇子仅是在大皇女脸上划了一刀,觉得并不解气,他一想起自己今日都未曾对大皇女动手,而大皇女却搬起花瓶要偷袭自己,就气的控制不住,想要继续折磨大皇女。 “大皇姐,你说我把你的脸直接划花会不会比现在更好看呢?或者是在你的脖子上来几刀?”二皇子看着大皇女脸上的伤口处渗出的血慢慢流到下巴,脸上都是喜悦,他带着一副看戏的表情将手中的匕首转来转去。 二皇子似乎在等着大皇女的回答,可大皇女被简玉轩控制住了,又怎么可能会回答他呢?二皇子明明知道大皇女无法开口说话,却自欺欺人的当做大皇女默认了,准备动手将大皇女千刀万剐。 “好了,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分。” 简玉轩将二皇子拦住,他觉得大皇女虽然想要偷袭二皇子,可她已经被自己控制了,并没有偷袭成功,二皇子划了一刀不够还要继续折磨大皇女,确实有些过分了。 而且从二皇子的话中就能听出来二皇子想要将大皇女处理掉,他的匕首锋利无比,轻轻在大皇女脸上划了一刀就让大皇女的脸变得鲜血淋漓,若是在脖子上划几刀,恐怕喷出的鲜血不过多久就会要了大皇女的命。 二皇子本就痛恨大皇女,如今借这个理由将大皇女折磨死,还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简玉轩却阻拦着二皇子,这让他有些气愤,他觉得若不是简玉轩发现了大皇女,如今没命的就是自己了。 “事到如今你还阻止我,难不成是对她动了心?”二皇子猛的将手中握着的匕首扔在地上,满脸不屑的看着简玉轩,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我需要这么一个身份的人在身边,好办事。”简玉轩望了二皇子一眼,并未解释太多,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见二皇子与简玉轩为了大皇女的事争执起来,门口二皇子的手下也放松了警惕,陈清风便偷偷绕到被抬到门外的景安帝身边,将紧握的手掌打开,出现在手心里的是一瓶药水。 这药水装在一个印有绿色翠竹花纹的瓷质瓶子里,那瓶子极小,整个瓶身也不过一个指甲盖大小,即使将它握在手中也不易发觉,药水呈透明色,不仅无色还无味,甚至喝下去也如同清水一般没有任何味道,但这却并不是救命的药水,而是致命的药水。 趁着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大皇女的时候,陈清风将这瓶致命的药水给景安帝喂了下去,随后又将装着药水的瓶子藏入了袖口中,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若无其事的走回寝殿里。 “好,我就给你个面子,暂且饶她一命!”也不知在陈清风给景安帝喂药水的这段时间里二皇子与简玉轩又说了些什么,总之二皇子被简玉轩说服了,同意暂且饶过大皇女。 “将这老东西抬走!”二皇子又回头看了一眼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玲贵妃,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寝殿,对着门外抬着景安帝的手下喊道。 二皇子在玲贵妃清醒之前就走了,他还带走了景安帝,可如今唯一一个能阻止他的人都昏迷了,其他人更是无法阻止他的行为了。 二皇子已经提前将寝殿外的所有士兵都换成了自己的手下或是骷髅士兵,除了已经在寝殿内的人和玲贵妃之外,连一只蚂蚁想要爬进寝殿都实在太难。 下人们觉得此刻自己的安危都难保,更别说要救下景安帝了,若是有人要阻止二皇子将景安帝带走,定是还没走到二皇子跟前就被二皇子回身用匕首划了脖子,命丧黄泉了。 二皇子临走前还叫手下将刺伤玲贵妃的那把宝剑擦拭干净一同带走,而沾上大皇女血液的那把匕首却一直扔在大皇女脚边的地上,似乎是因为沾了大皇女的血,那把匕首就变得如同大皇女一般令二皇子感到厌恶。 二皇子走后陈清风提起药箱准备为大皇女脸上的伤口止血,可简玉轩一直站在大皇女身边,他犹豫了许久都不敢过去。 因为陈清风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如今这皇宫里说话二皇子能听的只有两人,一个是二皇子的母妃,玲贵妃与二皇子多年来一直相依为命,二皇子尊敬她自然是再正常不过,另一个反倒是与二皇子非亲非故的简玉轩,也就是说简玉轩一定有什么地方是在二皇子之上,值得二皇子臣服于他的。 简玉轩见陈清风站在自己面前犹犹豫豫不敢给大皇女诊治,便轻轻挥了挥手,自己也不再控制大皇女了。大皇女脸上的伤口被划的很深,鲜血还在止不住的往外流,若是再不止血恐怕也有些危险。 陈清风见简玉轩允许他为大皇女诊治,便急急忙忙的打开药箱,为大皇女治疗伤口。 陈清风在大皇女脸上撒了几种药粉,药粉渗入伤口产生阵阵刺痛,甚至这种刺痛盖过了伤口本身的疼痛感,只见大皇女眉头紧皱却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 陈清风为大皇女止血后在大皇女的脸上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伤口的面积大到几乎用纱布遮住了半张脸,让人一想象到她如同半张脸那么大的伤口就觉得毛骨悚然。 “药已经上好了,血也止住了,还请您近日里不要让伤口处沾水。”陈清风将大皇女的伤口包好后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药箱一边漫不经心的嘱咐着大皇女。 大皇女捂着完全被纱布覆盖住的半张脸,呆滞的点了点头,她无法接受自己的脸上突然多了这样大的一个伤口,可这个伤口已经存在了,甚至还会陪她一辈子,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甚至比脸上的疼痛不知重了多少倍。 简玉轩见一切都处理好了,二皇子也如愿把景安帝带回去慢慢折磨,大皇女的伤口也包好了不会再有生命危险,这里也不需要自己操心了,于是便一脸轻松的走出了寝殿。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怀疑顿起 皇女府从二皇子和简玉轩联合造反的那一天,就围困了数百人,这些人都是受到邀约来参加大皇女与简玉轩的成亲大典的。 他们大部分是江湖中各个门派的代表人物,还有一些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反正能收到大皇女大婚的请柬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可大皇女与简玉轩大婚的典礼并没有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如期进行,而是在大皇女万众瞩目的大婚之日,请这些人来看二皇子如何造反夺位,如何逼宫篡权的。 如今二皇子造反也结束了,篡权夺位也成功了,还如愿的登上了皇位,成了云栖国新一任的国主,可这些受邀来参加大皇女大婚的人却还被重重围困在皇女府中,不得脱身。 他们想尽办法与外界联系,却次次都被守在外面,围困他们的骷髅士兵发现,最后这些计划也不得不以失败告终。 虽然皇宫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但皇宫内的事日日都会准时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他们知道连景安帝都已经被二皇子带走了,这整件事也算是结束了,剩下的二皇子可以自己处理,没必要还困着他们不放。 原本只是被围困几日,他们还都沉默不语,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已经被困在这皇女府中足足半月有余,他们都是各个门派主事的人,自然在这半月中有许多事需要自己去处理,忍了许久,终于,有一日他们爆发了。 “放我们出去!快放我们出去!”十几个人疯狂的砸门怒吼着,却不知为何,那门就如同钢铁一般坚固,即使是十几人合力都无法打开。 守在门外的骷髅士兵们见他们如此架势,便叫其中两个骷髅士兵将这件事禀告给二皇子,那两个骷髅士兵急急忙忙跑去二皇子的寝殿,二皇子听闻他们突然暴怒不安也很快就赶来了。 二皇子刚到门口时,房内还传来阵阵砸门的声音,茶杯碗盘被摔在地上而发出的破碎的声音也此起彼伏,从窗户的缝隙中往房内望去,满眼尽是一片狼藉。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二皇子站在门外透过被封死的窗户缝隙将声音传达进去,他朝着房内砸门怒吼的那些人呵斥着,但他也只是隔着窗户对里面喊着,他觉得若是现在将房门打开,必定所有人都会在一瞬间涌出来,再一个个往回抓太过麻烦。 “景离愿,你放我们出去!”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也怒气冲冲的朝着门外的二皇子喊着,还时不时的用力砸几下门,像是在宣泄自己的愤怒,又像是在向二皇子示威。 可他们如今不过是关在笼中的老虎罢了,依然可以发出怒吼却没了伤人的能力。江湖中人本该日日随身带着刀剑暗器,可参加大皇女的大婚,这是喜事,按礼是不能将武器带入皇宫的,可谁知好好的典礼却变成如今这样。 他们若是还带着武器,好歹能将门窗破坏,即使门外有骷髅士兵,他们的武功也不会允许自己被骷髅士兵拦住的,可如今武器也没有,门窗紧锁,他们除了将所有能摔的都砸碎,或者对着门外喊两声泄愤,也别无他法了。 “想让我放你们出来也简单,只是你们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二皇子在外面敲了敲窗户,那里有一条大一点的缝隙,能够清楚的听到说话的声音,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靠到了那个窗户旁边,等着回答完问题得到重获自由的机会。 “什么问题?”刚才砸门的那个男子赶紧跑到窗边,侧耳倾听。 “赶紧问,问完放我们出去!”另一个男子不耐烦的朝着窗外喊道。 “你快说,我们都听着呢!”一个女子占据了窗边最好的位置,做好了第一个回答的准备,满脸焦急的等待二皇子出题。 三人看起来都是各个门派中地位极高的,他们总是习惯性的将手放到平时握剑的地方,三人话语中铿锵有力,个个看起来都英姿飒爽,无人不带着满脸的英气,后面的人也渐渐涌了过来,全部靠在窗边。 “你们可知道如今三皇子身在何处?”二皇子靠近些窗边的那条缝隙,不紧不慢的问道。 二皇子觉得虽然这里被困的许多人与三皇子没有半点关系,但他们之中肯定有人知道三皇子的下落,甚至是三皇子的帮凶,所以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不是听说他逃出去了吗?” “你是怀疑我们和他有关系吗!” 听到二皇子的一番话,众人都急了,有人觉得冤屈,明明自己与三皇子并无交集,却要被关在此处,有人觉得二皇子莫名其妙,他的消息那么灵通,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三皇子在哪,偏偏要问被关在屋子里不得脱身的自己,话中一定另有含义。 “没错,我是怀疑你们之中有人与他有关,甚至是他的帮凶!”二皇子本来不想说的那么明白,可房内混乱中不知是谁说出的一句话却让二皇子有些厌烦,气愤之下直接对所有人喊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房内的众人见二皇子如此架势,便知道今日非要搬出个与三皇子有关,或是帮凶,或是替罪羊的人来才能摆脱这重重围困,得以脱身了。 “这事你应该去问古婳,她不是三皇子的女人吗!”房内安静了一会儿,他们都在脑中搜索谁与三皇子的关系最近,突然一个很胖的男子站出来朝着二皇子喊道,看样子他就是来赴宴的王公贵族,所以对皇宫中的事了如指掌。 众人觉得推到古婳一人的头上就能救这么多人出去,也算是一笔只赚不赔的生意,于是众人便一同附和着,一时间古婳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古婳是除了景安帝与大皇女外,与三皇子关系最近的人了,三皇子临走之前也最有可能把一切都全告诉古婳。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逆子诛心 二皇子也觉得三皇子一直把古婳看的很重,所以三皇子临走前一定把他要去哪里,计划什么时候回来抢了自己的皇位这些事都毫无保留的告诉古婳,二皇子思量再三,决定命手下将古婳带来。 “皇上,人带来了。”不一会儿,二皇子的手下就将古婳带来了,可古婳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她不知道二皇子把自己带来这里干什么,也不知道这里何时困了这么多人。 “你们这是”古婳透过窗边的那条缝隙看着房内的众人,又用疑惑的目光注视着二皇子,她也不明白二皇子已经成功登基了,不管他是不是篡位,现在都已经是这云栖国的新国主了,如今他还困着这么多人是又要威胁谁吗? “你可知如今老三身在何处?”二皇子用问那群人的话又原封不动的问了一遍古婳,他在等着古婳说出来三皇子的计划,房内的众人也一样等着她开口。 “我怎会知道他如今身在何处?”古婳被二皇子问懵了,明明自己和三皇子那么久没见面了,如今听闻三皇子逃到了宫外,至于究竟在何处,又为何要来问自己? 二皇子并不相信古婳什么都不知道,他觉得古婳一定是想隐瞒三皇子的踪迹,隐瞒她自己就是 三皇子帮凶的这个事实,既然存心要隐瞒,不如就拿那些对自己来说无关紧要的人威胁她。 “你若是招了,那我就放了他们,”二皇子朝古婳冷冷的笑了几下,转动着手中的刀子说道“当然,你若是不说,我就要了他们的命,你也不想看到他们因为你而命丧黄泉吧?” 众人一听二皇子的话都变得焦躁难安,他们都知道二皇子是个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人,他在自己大皇姐新婚之日勾结大皇姐的驸马一同造反,在景安帝重病之时带兵围困皇女府,只为谋权篡位得到玉玺,如今他什么都有了,自己的一条命在他看来更是不值一提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古婳想了许久都想不起来最后一次与三皇子见面是什么时候,更不可能知道如今他会身在何处了。 “哦?是吗?既然如此,那他们今天就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了。”见古婳还是不肯说出三皇子的藏身之处,二皇子有些气愤,他决定让这里的所有人都为她的这句话而死。 “就算找不到三皇子在哪里也不用把他们全杀掉吧,他们都是无辜的!”古婳看着二皇子拿着刀子往门口走去,我行我素是二皇子一贯的作风,古婳知道二皇子是真的要将那些人都杀掉,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义正言辞的对二皇子喊道。 “无辜的?他们之中一定有人是老三的帮凶,留这些人就是在害我自己!”古婳说他们很无辜让二皇子觉得可笑,他转过身很严肃的看着古婳,他觉得既然古婳不肯说出三皇子的计划,这些人就一个都不能留,不然最后万劫不复的就是自己了。 房内的那些人见二皇子是真的动了杀意,也纷纷后退,尽量离门口越远越好,因为他们都不想成为二皇子进门后第一个被杀掉的人。 “那就别装了,既然你知道就赶快告诉他,不要连累了我们!”刚才的那个很胖的男子躲在别人的身后畏畏缩缩的喊道,他是皇族的,自小锦衣玉食长大,从不为任何事发愁,如此幸运的人生让他即使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一点想死的念头,所以皇族里都自然是只懂得享受荣华富贵,无一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是啊,不要因为你一人连累了大家。”二皇子见有人劝说古婳说出三皇子的行踪,于是停下来脚步,站在一旁观察古婳的反应,见古婳有些犹豫了,便也小声附和道。 可古婳犹豫的是如何才能救那些人逃离二皇子的魔掌,毕竟她再犹豫也不可能真的说出三皇子的行踪来,因为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三皇子根本就没有跟自己见面,可就算是三皇子什么都跟自己说了,那段时间自己被剥夺了意识也是什么都听不见的。 “三皇子待你不薄,你不能在此刻出卖他呀!”一位老者似乎并不惧怕二皇子,他也从未躲到身后的人群里,他似乎是哪个门派的掌门,在江湖中最讲究的就是“道义”二字,这位老者觉得宁可死也不能出卖他人。 可这仅仅是他一人的想法,身后那群贪生怕死的年轻人都不愿意用自己的死换三皇子一人的安宁,二皇子也命令他闭嘴,因为刚才好不容易有些犹豫的古婳又恢复了正常的状态,这让二皇子感到心烦意乱,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杀了那个老者,可他若是此刻将那老者杀掉,古婳就更不会交代了。 “可我是真的不知道”房内的那群人议论纷纷的,无论古婳怎么说他们都跟二皇子一样不相信古婳,他们觉得古婳只是不想说,而并不是不知道。 二皇子见实在问不出来,也只能继续关着那群人,等以后有了线索再处理此事了。 回去之后,二皇子将景安帝带到了自己寝殿隔层的密室中,他每次望着景安帝,脑海中总是会回荡着那些让他感到厌恶的画面,又加上刚才压抑的怒火无处释放,就索性将这所有的愤怒都加在景安帝身上了,可他凝视景安帝许久,却不知道该如何折磨他。 “你若是想要手杖和玉玺我可以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不再用那些骷髅当手下。”还未等二皇子开口,景安帝就主动告诉二皇子自己可以把手杖和玉玺给二皇子。 “你现在是在和我谈条件吗?”景安帝难得主动开口和二皇子说话,但这话却让二皇子觉得无比可笑,“如今这皇位都是我的了,全天下都承认我是新的国主了,我还要你那破手杖干什么?” 二皇子完全不把景安帝放在眼里,连他提的条件二皇子也一点都不感兴趣,他觉得如今景安帝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冷漠父亲了,而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起了冲突 简玉轩想要研究清楚古婳身上的血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每当他发现些线索的时候就会再取古婳的血做深入的了解,进一步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属实。 研究血液费时不多,可古婳的身体恢复起来却没有那么快,常常是古婳的身体还未恢复好,简玉轩就会再次取古婳的血,以至于简玉轩的想法还未验证清楚,古婳的身体就已经吃不消了。 一日,许多人难得聚在一桌吃饭,其中就包括古婳,大皇女和月儿,古婳左边坐的是大皇女,靠在古婳右边的则是月儿,众人围坐在桌上,似乎蔓延出的是不同于以往的和谐气氛。 可古婳的身体还未恢复好,即使颤颤巍巍将筷子抬起,也无法将它牢牢握在手中,古婳费力的尝试了多次,无力的右手终于松脱了原本尽全力握着的一双筷子,使得那双筷子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古婳手中握着的那双筷子是银质的,本就比木质的筷子要重些,猛的从手中松脱,划过桌子狠狠砸在地上的不只是那双筷子,还有古婳面前的那碗甜汤。 与筷子不同的是,筷子划过桌子砸到了地上,而那碗甜汤则是被碰翻,直直泼在了大皇女的身上,一瞬间汤汁四溅,被烫到的大皇女立刻起身擦拭自己的衣服,那只碗也就理所当然的碎在了地上。 当然,四溅的汤汁也并没有放过古婳,四处飞散的汤汁撒在古婳的身上,一样的温度也将古婳的衣服浸出些零星的圆点,可古婳却显得异常的平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又或许是她软弱无力的身体不允许她同大皇女一般立刻起身,擦拭溅在衣服上的汤汁。 擦拭完满身的汤汁,望着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再看看一旁若无其事的古婳,大皇女的怒气根本无法压制,大皇女觉得古婳的身上虽然也被溅上了汤汁,但那是她自己造成的,本来就该受着。 可自己本来只想好好的吃顿饭,与古婳未争未吵,却被她弄成了这副样子,她居然连句抱歉的话也不说,还坐在一旁摆出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大皇女终于忍无可忍,回身用尽全力将古婳所在的桌子掀翻在地。 众人吓得纷纷起身,可古婳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甚至连摇摇晃晃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她连同被大皇女掀翻的桌子一起摔在了地上,桌上的饭菜皆翻飞腾空,就像是瞄准了古婳一般齐齐落在了古婳的身上。 那张被大皇女掀翻的桌子滚了几下撞到了墙边才停住,而此时的古婳还无力的摊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她满脸不知所措的表情显得有些可怜,察觉古婳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听使唤,月儿连忙将古婳搀起来,站到了一旁去拍打着古婳身上沾的饭菜和灰尘。 “她不过是不小心才将碗打翻,又不是有意要将汤汁洒在你身上的,你何必如此不依不饶?”月儿看着此刻浑身都湿透了,被推倒后显得如此柔弱无力,如此不堪一击的古婳,心中不免有些怨气,她觉得古婳并不是故意的,而且也不过是一碗汤,大皇女就将这里弄得一片狼藉,太过小题大做。 “你作为张将军的女儿,又为何不跟着他反倒来这里呢?”听到月儿为古婳打抱不平的话,大皇女心中更是怨气难平,她立刻阴阳怪气的质问月儿为何要出现在此处。 与其他不愿听从二皇子号令的臣民一样,月儿的父亲张将军也在前几日传来了叛变的消息,消息称张将军在自己的领地自立为王,此后不再称二皇子为帝,也不再接受二皇子的派遣,甚至不再服从二皇子的任何命令。 面对大皇女的质问,一向聪明伶俐能说会道的月儿竟变得哑口无言,犹豫许久也没有再从她的口中吐出半个字,因为她父亲违背景家的统治自立为王这件事,她的心中确实对大皇女感到深深的愧疚,她觉得毕竟是她父亲有错在先,所以如今才无话可说。 古婳强忍着无力感松脱开月儿的手,摇摇晃晃走到墙边扶着墙站定,月儿的父亲不肯再受二皇子的统治,也不肯再服从景家任何一人命令的这件事,古婳也知道的清清楚楚,可她却觉得月儿的爹没错。 “这件事我也知道,可我认为在这个时候自立为王并不是对你们皇族的背叛。”古婳将身体靠在墙上,尽量把支撑身体的力量都分散到墙上,自己也可以勉勉强强站住脚。 她费力的说着每一个字,她并不觉得月儿的爹哪里错了,反倒是认为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聪明人自然是要给自己和家人谋条后路的,而月儿的爹也不过是给自己留了条退路,这算不得背叛。 “好一个不是背叛皇族!”显然大皇女并不想听她们任何人的解释,她冷冷笑了几声,嘲讽着月儿,嘲讽着古婳,也嘲讽着大势已去的景家,“也对,这万里的锦绣江山又不是你们的,你们自然不会在乎它将落入谁人之手。” 此刻大皇女的心中万念俱灰,她不想相信任何人,她觉得那些人的每一句话都只是借口,事到如今背叛了就是背叛了,若是有胆量承认还算是让他们景家败的明白,到了这个地步还在狡辩的,不是胆小怕事便是心术不正之人。 在大皇女看来,前者还算简单些,不过是那些无胆鼠辈想早早的将自己的退路布好,以解后顾之忧,令她心生担忧的自然是后者,既趁乱称王却不承认,便是意不在此,而是更遥不可及的东西。 虽然二皇子的皇位也是从景安帝手上夺来的,如何夺的大皇女也比谁都清楚,可二皇子再怎么说也还是景家的人,有他坐这皇位一日,一日便是景家的天下,若是将这由景家拥有了几百年的皇位和江山拱手让与他人,大皇女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不答应的。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不同想法 古婳和月儿无法赞同大皇女的想法,她们也没办法站在大皇女的角度去看待整件事情,虽然她们看待事情的态度与大皇女大不相同,可她们的想法却是云栖国万千臣民百姓心中所想的,不过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至于在战乱来临时死无葬身之地罢了,而并非是意在背叛皇族。 “我知道这云栖国的江山世代都是属于你们景家的,让你拱手让人你自然会心有不甘,可你再不甘心如今云栖国的局势也已经一目了然,由不得你了。” 古婳扶着墙踉踉跄跄往前走了几步,实在无力支撑身体,才停下脚步继续靠在墙边,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昏昏沉沉,身体也不受控制,勉勉强强靠在墙边还能站稳,但自己的身体却如同破败的城楼一般,随时都有倾倒之势。 “你既知我心有不甘,今日又说出这番话来究竟意在何为?”大皇女看着一旁站都站不稳的古婳有些不明所以,她只觉得古婳是为了惹别人同情才装出来的,自己将桌子推翻时并没有砸到古婳,所以如今这副柔弱模样一定是逢场作戏,故意装作被桌子砸到了。 “你还不明白吗?如今云栖国的局势就如同一盘死棋,二皇子和三皇子还在明面上对立着,挣扎着,而简玉轩则是在暗地里操控着棋局。”古婳表情凝重的说着,她觉得就算大皇女再不想承认,这也是事实,如今除了逼着大皇女去面对这个事实也别无他法。 “简玉轩狼子野心,但乐家向来不重视皇权江山,不然也不会几百年来甘愿只做隐世家族,游离于朝堂之外。”大皇女冷笑了一声,似乎没有听懂古婳的意思,也或者她并不想听明白,她不相信古婳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只觉得古婳的言行都是想扰乱自己的判断,为不安好心之举。 其实对于整件事情大皇女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因为这是与他们皇族的争斗,不论是皇权还是江山都是他们景家的,都与她关系深重,可她明明知道云栖国已经开始混乱了,却不想面对这个事实,她只想逃避,只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云栖国的现状却不允许她再继续自欺欺人。 “简玉轩一人,何时有如此大的能力了?”大皇女见古婳不再回答她,便又开口质疑简玉轩,她觉得凭简玉轩一人并不足以走到今日这一步,简玉轩的背后一定还有一个可以完全操控这一切的人。 古婳在一旁静静听着,她也知道乐家对皇权并不感兴趣,凭简玉轩一人到如今这步也确实让人想不通,虽然大皇女的疑问没错,但古婳总觉得大皇女话中有话,面上是在为想不通简玉轩何时有如此能力而苦恼,实则是在怀疑简玉轩背后是否有个能操控全局之人。 大皇女细细想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不知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有关的事,不觉更用心了几分,竟一人站在原地出了会儿神,大皇女还在为了此事出神的时候,众人都一个接一个转移到了另一边的空桌。 “古婳,你慢点。”月儿虽然不知道古婳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无力,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支撑不住,但她既然发觉古婳有些不对劲,自然要搀扶着古婳一同到那张空桌去。 “你说简玉轩是为了贼喊捉贼吗?”大皇女回过神来惊觉所有人都不见了,转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都移到了另一桌的众人,她气冲冲的快步走到古婳面前质问道。 果然,大皇女怀疑古婳和虚静一开始就是简玉轩的人,所以才会不与自己站在一边,所以才会说出些引人深思的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继续将自己当做傻子来哄骗。 大皇女觉得自己都已经发现了简玉轩的所有罪行,即使再多几个人来告发简玉轩,被供出来的也不过还是他一人,索性古婳就将矛头直接指向简玉轩,好将她与虚静是与简玉轩一伙的这件事隐藏的滴水不漏。 若不如此解释,大皇女更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事都是在古婳来到云栖国之后才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这短短的一年里发生的。 大皇女觉得原本安宁昌盛的云栖国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全都是拜简玉轩所赐,而简玉轩的帮凶就是古婳和虚静,是他们亲手毁了景家,想要亲手毁了整个云栖国的也是他们。 “贼喊捉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古婳望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大皇女满脸都是疑惑,她不明白自己好心劝大皇女要面对这个现实,怎么就变成了贼喊捉贼。 简玉轩有这乱臣贼子之心不假,他多次挑拨二皇子,欲盗取原本属于景家的权利和江山,设计将如今二皇子勉强坐着的皇位也收入囊中,可古婳又是何时变成了大皇女口中的“贼”? “什么意思还需要我告诉你吗?”大皇女看着在她看来只会装傻的古婳,脸上尽是不屑,她觉得古婳既然还想装,那自己就再说的明白一些,“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你与简玉轩本就是一伙的吗?” 若是前面大皇女的那句“贼喊捉贼”古婳听不明白,那这句话绝对会让她听的清清楚楚,就连身后的众人也全都听懂了,纷纷议论着究竟谁对谁错,一直认真听着从大皇女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的古婳自然也听得明白,可她不明白的是大皇女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是简玉轩的帮凶。 “我只是来云栖国寻找我关于父母的消息,又怎么会和简玉轩扯上关系,还被认为是他的帮凶?”古婳觉得自己只是为了来寻找自己的父母,并没有其他目的,却无缘无故与简玉轩扯上关系,如今还阴差阳错被认做是与他一伙的。 古婳不知道在她到这里来之前云栖国是一片什么景象,或许这一切真的都是在自己来到云栖国后才发生的,大皇女怀疑她也不是没有理由,但自己实在与简玉轩没有半点关系,既不是简玉轩的帮凶也不是与他一伙的,反倒自己如今也被简玉轩威胁着控制着,是与大皇女一般的受害者。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不同道路 他们这么多人难得聚在一起,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却被古婳与大皇女的争执所破坏,最后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这时古婳的身体稍稍恢复了些,月儿与她一同回到了房间里,回去的这一路上月儿一直对大皇女所说的话耿耿于怀,刚到门口月儿就将古婳拉了进去,准备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都告诉古婳。 “古婳,你知道吗,我父亲会背叛他们景家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背叛。”月儿很想将事情的原委都说给古婳听,可太过着急竟然变得语无伦次,连话都说的让人听不明白了。 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背叛?”古婳被月儿扶到床边坐下,而月儿却站在古婳的眼前急着诉苦不肯坐下,古婳仰头望着一脸焦急的月儿,她尽力想听清楚月儿想表达些什么,可她思量了许久,依旧不明白月儿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会叛变也是迫于无奈”她与古婳的关系很好,所以此刻这句话她只能说给古婳一人听,她明白就算有一万人都不相信她的父亲是迫于无奈才叛变的,古婳也一定会成为第一万零一个站出来相信她的。 “是他不愿你在这纷乱的云栖国里受到伤害,所以为你留的一条退路吗?”古婳相信月儿说的话,她也相信月儿的父亲只是不想月儿受到任何的伤害才叛变的,她完全可以理解月儿父亲的心情,叛变并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为了他心爱的女儿不得不叛变。 “不,他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自己的心。”月儿摇摇头,她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正对着古婳,虽然话就在嘴边,月儿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自己的心?”月儿没想明白话该怎么说,古婳也越来越听不懂月儿想表达的是什么了,可古婳却认真的望着月儿,她并不着急,只是静静等着月儿想好怎么把思绪捋清,然后把整件事情都告诉自己。 其实这段时间云栖国乱的很,很多地方都在闹土匪,没有人能管的了他们,再加上时局动荡不安,更没有人愿意冒着丧命的风险去管与自己无关的事,土匪就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普通百姓。 普通的百姓无权无势,更没有丰厚的家底,想逃逃不掉,想反抗却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等着土匪将他们的村子洗劫一空,若是有人反抗,自然是被土匪砍死,若是被土匪抢走家里仅有的粮食和积蓄,自然也是被饿死,总之反抗与不反抗,终究都逃不过个死。 “古婳,你知道吗,前些日子我在街上亲眼看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被土匪绑走”月儿想了许久终于开口了,这件事是她亲眼看到的,所以她近日总是睡不好,日日脑海中都会浮现那个小女孩挣扎的模样。 说着,她又想起了那日发生的事,那是上次她见完古婳,准备回去找她的父亲,途中要路过一个破败不堪的小村庄,在村庄两面的路中间有一群土匪握着长刀想要趁火打劫,可破败的村庄里早就变得空空如也,什么也没剩下。 他们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她的父母或是自己各奔东西逃命去了,或是面对其他土匪的打劫奋力反抗最终被土匪砍死,总之只留下了小女孩一人在废弃的村庄里走来走去。 一个土匪冲上前去,抓着小女孩的衣服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小女孩本想大声喊叫,却被土匪狠狠的捂着嘴巴,她挣扎的脸都变得通红了,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月儿刚想上前制止,就觉得身后有个人在慢慢靠近自己,还没等她回头看清身后的人究竟是谁,就被捂着嘴巴拉到了房子与房子间隐蔽的角落里,那人虽高大但力气却不足,月儿知道那个人并不是自己的对手,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喊叫,她倒是想看看这不安好心的人碰到了自己会死的多惨。 她本想解决了这个可能是土匪同伙的人再去救那个小女孩,可到了角落里那人慢慢松开捂着月儿嘴巴的双手,月儿回身一看,是一个高大却瘦的不成样子的男子,那男子也同那个小女孩一般衣衫褴褛,身上还带着些血渍,原来,那个男子也是这个村庄的幸存者。 他告诉月儿这个村庄在数日前被一群土匪洗劫一空,他家也没能幸免,他的父母被土匪砍死了,本来他也被砍了一刀,却不足以致命,过路的好心大夫见他还有口气,便给他包扎了一下伤口,才捡回了一条命。 而他已经多日水米未进,所以才会如此虚弱,他还告诉月儿,附近土匪猖獗无人敢管,相邻的几个村庄也前前后后被洗劫一空,无一幸免。 月儿想要从土匪手中救出小女孩,可那个男子拼进了全身的力气拦住月儿,“他们有几十人,个个年轻力壮,日日吃香的喝辣的,力气多的是,你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冲出去,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你不要命了吗?”这句话常常回荡在月儿的耳边,她回去将整件事告诉了她父亲,这更加坚定了他父亲叛变的决心。 其实月儿的父亲早就看不下去了,他叛变后带着自己的人马杀进了多个土匪窝,将他们一网打尽,不仅将他们抢来的东西还给了家里被土匪洗劫一空的百姓,还从他们手中救出了许多被抓进土匪窝给土匪们当劳力的幸存百姓。 其实这件事的对与错要看是站在谁的角度上了,若是站在大皇女和他们景家的角度上来看,那些自立为王起兵造反的人自然都是背叛者,可站在叛变之人的立场上来看,不是不甘就这么沦为战争的牺牲者,就是另有隐情,虽不能端到台面上来却也不是为了争夺皇位。 月儿将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慢慢低下了头,她知道古婳一定会相信她所说的一切,可此时确实是她的父亲叛变了,说再多也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划地为王 张将军叛变后铲除了多个土匪窝,给了常常受土匪欺负的百姓们安宁,还用他自己行军打仗多年积攒下的钱财给幸存下来却受了重伤没有劳动能力的百姓们搭建粥棚,让他们日日都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百姓们自然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们个个都感念张将军恩德,虽然受了重伤,但他们甘愿为张将军出生入死,还有人许下誓言,待他们身体恢复后愿永远追随张将军,张将军的美名四处传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张将军还提拔了自己身边有才能却一直不受重用的将士们,优秀之人见自己还有前途可言,终于不再灰心丧气,对于军中的事物人人都更加卖力了,不论前路如何,将士们也要誓死跟随张将军的脚步。 张将军将西南地区治理的井井有条,能够干活的百姓们又开始自力更生,不能够耕地务农的百姓们还可以到张将军搭建的粥棚里领热菜热饭,百姓们可以重新过回从前那种安居乐业的生活。 在张将军管理的地方百姓们不再担惊受怕,相比之前的纷乱不堪,如今就像是活在天堂中一般,张将军颇受百姓们的爱戴,整个西南地区几乎都成了张将军的领地,所以,张将军的叛变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叛变,而是百姓们自愿遵张将军为王。 “月儿,你若是找到机会就赶紧逃出去吧。”古婳望着月儿,表情异常的严肃,虽然古婳知道月儿是想找自己诉苦,因为外面的所有人都觉得她父亲狼子野心,为了夺皇权才叛变,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月儿从皇宫里逃出去。 “为什么要逃出去?”月儿也一直看着古婳,可听到古婳的话后还是让她愣了一下,她想不通为什么古婳突然变得如此严肃,更想不通为什么自己非要从这里逃出去。 “你如今的身份与从前不同了,很容易被二皇子注意到。”古婳望着月儿那一双充满了疑惑的眼睛,笑了笑,虽然事情紧迫,但这件事还是要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和月儿说清楚,而不是急急忙忙催着月儿出宫,不然月儿就算出去了也是不明不白的,这次过后还不知何时能和月儿再相见,就连再次和月儿解释清楚的机会都没有了。 现在二皇子为了对付叛军已经急红了眼,虽然所有的新帝刚登基,国家都是最不稳定的时候,但也不像二皇子登基这样多处传来叛变的消息,他才刚刚享受了几天悠闲的好日子,就陷入了这样的境地,自然是日日都带着满腔的怒气,难以平息。 各个地方都有带头叛乱的将军,或许他们真的像张将军一样治理有方,备受百姓和士兵们的爱戴,又或许士兵们觉得跟着二皇子也不会有什么前途,倒不如跟着与自己一同行军打仗多年的将军来得有意义。 如今,云栖国四面八方镇守边境的将军都一个接一个传来了叛变的消息,从前热闹的是都城,冷清的是边境,如今却成了边境最热闹,都城反倒被孤立了。 原本都已经认命,想在家中等死的百姓们听闻边境的百姓们都过得如此安宁,不觉心生向往,有些百姓将家里所有的积蓄拿出来租了辆马车带着家人一同逃到边境去,甚至有的百姓身无分文,宁可与家人走着逃往边境的方向去,也无论如何都不肯留在那座只能等死的都城里。 月儿如今的身份已经从将军之女变成了叛军之女,而且二皇子还被叛军的事弄得焦头烂额,他对于背叛他的人只想见一个杀一个,毫不留情,月儿此刻还留在皇宫里,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可是”月儿也明白今时不同往日了,可她却犹豫不决,她觉得自己的父亲并不是背叛皇族,自己也没必要躲躲藏藏的,而且她也不放心将古婳一人留在这危机四伏的都城里。 “你怎么了?”古婳见月儿牢牢注视着自己,便知道让月儿犹豫的是自己,可她并不想让自己成为月儿的牵绊,因为月儿若是再不逃出去,后果就会不堪设想。 “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古婳笑了笑,她觉得月儿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很可爱,但她不能纵容月儿的这种可爱,不然作为交换的就有可能是月儿的性命。 “古婳,你跟我一起逃出去吧,我父亲有能力保护我们的!”月儿站起身走到了古婳的跟前,她紧紧拉着古婳的手,眼神无比坚定,月儿那如星一般的眼眸闪闪发光,她像是在征求古婳的同意,又像是在哀求古婳。 月儿知道若是不带着古婳一起出去,对不起的不只是古婳,还有自己的心,她觉得若是古婳不同意,自己宁可与古婳在这皇宫里共死也不能独她一人出逃,否则即使是自己得以保命,日后也会常常忧心古婳的现状,也会常常后悔没有将古婳一起带出来。 “不,月儿你听我的,赶紧离开这里。”古婳松开了被月儿拉着的双手,她明白月儿一人可以轻轻松松的出去,若是带上自己,就一定会变成月儿的累赘。 古婳的举动让月儿有些不知所措,但她依然不肯丢下古婳一人独自逃出皇宫,月儿软硬兼施,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要说动古婳与自己一同逃出宫去的,她告诉古婳,若是不与她一同出去,就与她一同葬身于此,古婳也无法再回绝她,只好暂且答应了。 “那好,你先走,我收拾一下东西,随后就到。”古婳其实也已经想走了,可她却不能跟月儿一起走,因为她曾经答应过简玉轩,要一直留在他身边,如今若是违反约定被简玉轩发现,自己即使被千刀万剐也无妨,但她怎么样也不能连累了月儿。 月儿怀疑古婳说她随后就到只是缓兵之计,心中不大乐意,可古婳好不容易才同意从皇宫里逃出去,若是此刻还怀疑她,她一生气,反悔了又该如何是好?月儿犹犹豫豫许久,还是拿不定主意。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七章出逃都城 面对纷纷逃往边境的百姓们,二皇子也无可奈何,他甚至想过将城门紧闭,以此来阻拦百姓们的去路,城内纷乱不堪,探子打探来边境的消息没有一个是准确的,二皇子觉得既然四处皆是叛军,那想要起兵造反的自然也不在少数。 将城门紧闭,一方面可以阻拦住那些想要逃亡的百姓,另一方面还可以防止刺客和叛军伪装成的百姓进来,如此一来都城里就不会那么冷清了,而且还让那些想要杀自己的人被困在外面无计可施,仔细想来这还真是个好计策。 可二皇子没想到的是,在他只顾着享受当皇上的乐趣,整日吃喝玩乐的时候,都城里不知何时已经一片狼藉,城墙边上有多处已经坍塌,滚落的石块将正巧站在城墙下的百姓砸死了好几个,中间断开的半块城墙摇摇欲坠,不知哪一会儿就会狠狠的砸下来,夺了百姓们的命。 如此破败的城墙根本拦不住想要逃命的百姓,他们有的从城墙边的洞里爬出去,有的用绳子连接两端,顺着绳子爬上城墙,再从另一边滑下去他们无所不用其极,慌乱中摔死的也多到数不过来。 二皇子原本只是听手下向他禀报这件事情,那时他还不相信真的有这么严重,等他亲自站到城墙边的时候,看到眼前多处坍塌,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城墙,顿时让他傻了眼,这样的城墙连百姓都拦不住,又怎么可能拦得住想要杀他的人? 等二皇子开始重视这件事的时候,都城里的人都已经逃的逃,死的死,偌大的一个都城几乎变得空无一人,除了皇宫里的那些人,什么都不剩了,可是都城里面都已经变成这样了,那座城墙再修也来不及了。 古婳这次同月儿说的话并不是缓兵之计,她确实不想拖累了月儿,才会告诉月儿她随后就到,她其实也不想骗月儿,所以她已经偷偷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准备找时机就逃出去。 却不知简玉轩为何会急匆匆的闯入古婳的房间里,他冲进去后并未理会一脸惊讶的古婳,而是弯下腰,俯身将古婳藏在床下的包袱拖了出来,将那个包袱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是什么?”简玉轩指着地下的那个包袱,有些气愤的质问着古婳,而古婳却没想到藏在床下都会被简玉轩发现,她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脑中思索着自己的计划都已经被简玉轩发现了,该用什么对策才能顺利脱身。 “我”古婳想了许久,依旧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才能说的通,之前也确实是自己与简玉轩商定不能违约,要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如今却想一声不吭的逃走,或许做错了的人真的是自己。 “不是你亲口答应我的吗?如今这又是要做什么?”简玉轩用他那一双怒气逼人的眼睛紧紧瞪着古婳,曾经是古婳亲口答应要留在他的身边,这件事古婳没有忘,他也还记得清清楚楚。 “你是怎么知道的?”古婳慢慢低下了头,她不太敢抬眼望着简玉轩,毕竟说出口的话要负责到底,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己有错在先,而且简玉轩那副发怒的模样也让古婳没有勇气注视他的目光。 其实相比该怎么将这件事情蒙混过关,古婳此刻更关心的是简玉轩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计划,还找到了自己特意藏在床下的包袱,明明自己与简玉轩有好几日未见,简玉轩也并没有进入自己的房间,床下的包袱他又是如何发现的呢?她百思不得其解,无论如何也要问个清楚。 “作为惩罚,你不许踏出房门半步,所有行动都要在他们的监视下进行,”简玉轩甩了甩衣袖,准备转身离开,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古婳,简玉轩抬手指了指门外他的两个手下,示意往后负责监视古婳的就是那两人,“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没必要告诉你吧。” 简玉轩并不知道古婳有逃出皇宫的计划,更不可能知道她将包袱偷偷藏在床下,其实告密者就是大皇女,自从上次的事发生后,大皇女就对古婳怀恨在心,常常派人监视古婳的一举一动,所以简玉轩没有进入古婳的房间也会知道她藏了包袱在床下的这件事情。 “你等等,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见简玉轩要走,古婳便连忙将他拦住,而他并没有回身,只是站在原地等着古婳开口,“云栖国并不是我的故国,我也不想掺和这里的事,你还是直说吧,究竟怎么样你才可以放我走?” 听到古婳都这么问了,简玉轩觉得将自己的目的告诉她也无妨,反正自己的目的,也就是交换古婳自由的这个条件是古婳根本做不到的,早让她死了这条心也好。 “只要你帮我拿到玉玺和手杖,我自然就会还你自由。”简玉轩回过头淡淡的笑了笑,他知道古婳拿不到玉玺和手杖,就永远不能脱身,于是便一脸轻松的从门口走了出去。 简玉轩走后只留下古婳一人站在房内不知所措,她想了许久,似乎玉玺和手杖真的是她无法拿到手的,在她尽力思索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简玉轩和手下的对话,虽然古婳听不太清楚,但她知道一定是简玉轩在吩咐他的手下,将自己看牢,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受处置的就是他们。 多日来那两人一直监视着古婳,虽然白日里可以一刻不差的盯着古婳,但晚上他们还是会犯困的,只是惧怕简玉轩所说的“处置”,也只好蹲在古婳的门口睡一会儿,古婳听见门外没了声音,就慢慢将门推开,朝外望去,果然,他们已经倒在了门口,还睡得正香。 古婳观察到简玉轩每三天就需要在晚上泡药浴,她借口有事要找简玉轩,于是便顺理成章的进入了他的房间,古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藏了一点,后来又装作生病,让陈清风来替她看病。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八章偷得药粉 古婳连着装病多日,简玉轩不得不照着她的要求去将陈清风请来给她看病,其实陈清风刚刚看到简玉轩的时候是不想来的,但简玉轩告诉他,生病的人是古婳,并不是自己,陈清风才提起药箱跟着简玉轩来到了古婳的房间给她看病。 简玉轩只是将陈清风领到了古婳的门口,见陈清风手提药箱不太方便自己开门,于是将房门替陈清风打开后就走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时间不该浪费在这种事上,他的每一秒都想用来研究他想研究的东西。 古婳在简玉轩面前还是装着又咳嗽又抽搐,陈清风看古婳的症状似乎真的是病的不轻,他连忙将药箱放到一旁准备替古婳诊治,古婳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简玉轩,见简玉轩从房间里走出去后,她立刻起身冲向门口,将房门牢牢的关住。 陈清风实在搞不懂古婳前一刻还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为什么才过了一会儿,她就能自己下床,还活蹦乱跳的,古婳的一举一动都让陈清风感到震惊,直到古婳拿出藏在袖口的药粉,陈清风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装的,为的是找自己过来。 “神医,你快帮我看看,这是到底什么?”古婳急急忙忙从袖口掏出那包药粉,递到陈清风手上,古婳原本并不是急性子,但却因为时间紧迫,不得不逼迫自己变成急性子。 “神医,你知不知道这是用什么药材做的?”古婳见陈清风细细端详了手中的药粉许久都未开口,有些焦急的看着陈清风。 她焦急的是自己时间并不多,不知哪一会儿又会陷入监视中,陈清风还如此悠闲的打量着手中的药粉,让她想不焦急都难,另一个让她焦急的原因则是陈清风望着药粉许久都未开口,若只是等的久一会儿也就罢了,古婳最怕从陈清风口中说出从未见过这种药粉,更不知是何成分的话。 “这药粉似乎是一种宫廷秘药,能够安神固本。”陈清风观察完了药粉的颜色,大小,形状后,将药粉轻轻送到了鼻子跟前嗅了嗅,想了许久才又不紧不慢的说道。 古婳一脸疑惑的看着陈清风,她不懂陈清风口中的“宫廷秘药”是什么意思,看起来陈清风是听说过这种药粉的,但看他那犹犹豫豫的模样,也是似懂非懂,或许这种药很少见,甚至连神医陈清风都不得有幸见过。 “宫廷秘药?作用只是能安神固本吗?”古婳望着还在细细观察着药粉的陈清风,但陈清风却未抬起头来看着古婳,只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药粉上,连回答古婳的话都忘了,似乎陈清风对这种药粉很感兴趣。 “这种药粉很少见”他看着手中的药粉许久,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将这种药粉的功效告诉古婳,这种药粉虽然少见,但或许他觉得告诉古婳也无妨,于是便慢慢抬起头,“这种药粉一般是给惊慌失魂的小孩用,或者是给受到惊吓变成了失心疯的人安神用的。” 陈清风一说起是给受到惊吓导致失魂的人安神用的,古婳就立刻想起了当年在大沧州国见到简玉轩的时候,那时的简玉轩与现在看到的简玉轩完全是判若两人,不免让她心生疑惑。 细细想来,那时候古婳认识的那个简玉轩与现在大不相同,从前的简玉轩和现在的简玉轩给人的感觉完全就像是两个人,也可以说从前的和现在的简玉轩除了脸相同之外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从前的和现在的简玉轩身上相同的地方没有一处,而且现在的简玉轩还要每过三天泡一次药浴,且这药浴中放的药粉还是给失了魂的人用的,这让古婳更加起了疑心,难不成是简玉轩的灵魂出了问题? “神医,有何方法可以测试出一个人是不是灵魂不稳?”古婳一脸严肃的望着陈清风,似乎情况紧急,刻不容缓,她的表情使得陈清风也紧张了起来,陈清风想了想后便靠到了古婳的耳边。 陈清风与古婳耳语了一番,内容是关于如何试探一个人灵魂稳不稳的,古婳认真的听着,一个字也没有落下,待陈清风说完后,古婳的嘴角微微上扬,还带着一脸胸有成竹的表情,似乎对这个方法自信而又满意。 “对了,此药你是从何处得来的?”陈清风一脸期待的望着古婳,这种药本身就很少见,而且他是神医,看到任何药都非常感兴趣,他研究药的时候就像是简玉轩研究血咒时一般用心,就像简玉轩研究血咒时一般着迷。 听到陈清风这么问,古婳有些呆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陈清风自己是从简玉轩的房间里偷来的,而且这件事也不能告诉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到现在为止这还是个秘密,一旦泄露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神医,你辛苦了,还是先回去吧。”古婳将陈清风放在地上准备为自己诊治,却到如今为止都没打开的药箱提起,恭恭敬敬的递到了陈清风的手上,试图将这件事搪塞过去。 “这件事我日后定会告诉你,神医还是先请回吧。”古婳见陈清风没问出这种药是如何得来的,还带着一副不太想走的模样,于是便答应陈清风,日后有机会一定会将这些事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他。 “那我先回去了。”陈清风接过古婳手中提着的药箱,转过身准备回去了,他相信古婳会说话算话,而且,他对研究药虽然到了几乎狂热的地步,但他在来时看到了监视古婳的那两个简玉轩的手下,他也知道古婳自由的时间不多,若是再过多的纠缠对谁都不好。 “对了神医,装病这件事你能不能帮我保密?”古婳在陈清风走出房门之前小声问了一句,陈清风没有再回头,只是背对着古婳点了点头,然后便装作刚才的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带着一副他只是替古婳治病而已的模样走出了房间。 陈清风走后,古婳将被陈清风放在桌上的那包药粉撒入水中,待药粉溶解后便浇到了花盆里,药粉处理完后,她又躺回了床上,装作虽然病已经被陈清风治好了,但自己依旧很虚弱的模样。 正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伪装讨好 古婳借着简玉轩派人监视她这件事,装作为了求简玉轩释放自己,便顺理成章的经常进出简玉轩的房间,假装乖巧的伺候简玉轩喝茶吃饭。 “请喝茶。”古婳将茶杯端起,送到简玉轩的跟前,带着满脸的笑意,看起来很是真诚,简玉轩不得不伸手将古婳端着的茶杯拿起,轻轻抿了一口,又将茶杯放回了古婳手中。 “这道菜看起来不错。” 古婳将桌上的菜夹了些放到简玉轩的碗里,然后将筷子放回了桌上,又恭恭敬敬的站到了墙边。 “请慢用。” 古婳的每一个动作都恭恭敬敬的,她只伺候着简玉轩,替他端茶倒水,自己则像佣人一般站在墙角,而且古婳的笑容也是比蜜还要甜,这种笑容是简玉轩原先从来没见过的,这似乎并不只是单纯的想求自己的笑容。 古婳的这些举动让简玉轩有些不明所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古婳是为了让自己放她出去,所以才日日讨好自己,其实想来也没有什么让人值得怀疑的地方,但简玉轩却总觉得古婳怪怪的。 “主子!”正在简玉轩努力想着究竟是哪里不对劲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有力的声音,似乎是简玉轩的手下,但并不是监视古婳的那两人,简玉轩本想叫他进来,但想了想后便起身出门了。 简玉轩的手下似乎是有什么要事向简玉轩禀报,他匆匆忙忙跑来,还带着那一脸急不可耐的表情,任谁看了都知道要禀报的这件事是刻不容缓的。 简玉轩的手下在门外与他耳语了一番,可古婳却并不关心他们谈的是什么事,而是急匆匆的从袖口掏出一颗药丸,趁简玉轩和手下聊的正认真的时候将这颗药丸扔进简玉轩的茶杯中,轻轻晃几下,本来圆滚滚的那颗小药丸就完全溶解在了水中。 这颗药丸外表呈暗黄色,似乎只是普普通通的一颗药丸,但细看内里还包裹着丝丝暗红色,纯圆的身躯四处都透着黄色与红色结合的缝隙处,虽然看起来有指甲盖大小,却能仅用数秒钟就溶于水中,变成透明不可见的颜色。 古婳并不是想下毒谋害简玉轩,因为她知道即使简玉轩死了,自己也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外面守卫重重,若是不得简玉轩的允许,恐怕自己这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不得脱身。 这颗药丸是陈清风给古婳的,在古婳询问陈清风有何方法能测试一个人的灵魂稳不稳的时候,陈清风将这颗药丸拿出来递到古婳手上,还叮嘱古婳,此药丸虽溶于水后变为无色,但古婳想测试的人一旦将它服下,那人也会有所察觉。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简玉轩站在门口与他的手下谈论了许久,最后似乎是将事情解决了才叫那个手下回去,见简玉轩将房门关上回过身来了,古婳立马慌慌张张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回原处,就连摆放的方向也与简玉轩出去之前一点不差。 简玉轩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边,他在靠近座位之前还特意观察了一下桌子上各种碗盘摆放的位置,确认与出去前没有任何不同后才坐下,或许他察觉古婳并不只是为了求自己放了她才会如此殷勤,所以还是稍微提防了她一下。 “说了那么久,口渴了吧?”古婳见简玉轩像是起了疑心,若是再不执行计划,恐怕就没有机会了,于是便借着简玉轩口渴将茶杯再次端到他的面前,好让他能将那杯下了药的水喝下。 这次简玉轩却没有将时间过多的浪费在思考上,而是毫不犹豫的将茶杯接过来,扬起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就像是已经知道了古婳的计划一般,在揭穿她的过程中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 喝下那杯药水的简玉轩脸色马上就变了,但在他嘴角慢慢浮现出的竟然是笑容,古婳对简玉轩的举动感到无比惊讶,她知道喝下这药水后简玉轩就会察觉水中的东西,但她本以为简玉轩发现了自己的试探后会勃然大怒,却没想到竟会是如此反应。 “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不是简玉轩了?”简玉轩将茶杯缓缓放到桌上,抬头望着站在一旁的古婳,漫不经心的问道。 原来简玉轩早就发现古婳要试探自己,所以才毫不犹豫的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他觉得既然古婳已经发现自己不对劲了,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直接将一切都坦白了。 听到简玉轩这么说,站在一旁的古婳几乎呆了,想到从前的简玉轩和现在的简玉轩大不相同,她本来只是以为简玉轩的灵魂出了什么问题,或是他的灵魂不稳,却没想到简玉轩竟然说自己并不是简玉轩。 古婳又仔细想了想,确实简玉轩的所作所为与从前自己认识的那个简玉轩没有任何一处相似,即使是灵魂出了问题,也不会除了脸之外都变得与从前不一样,所以这果然不是真正的简玉轩。 “也对,一个人不可能改变这么多,即使是受到了惊吓,会变疯,变傻,或许会失去记忆,却不会变得心思如此缜密。”古婳笑了笑,这话是说给眼前这个假的简玉轩听的,也是说给现在依旧不想相信这个事实的自己听的。 简玉轩只是静静听古婳说着自己的想法,他低下头看着桌上的茶杯,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就一直那样沉默了许久都不肯开口解释这件事情。 古婳原本只觉得现在的简玉轩与在大沧州国见到的那个简玉轩不同,是因为他受到了什么刺激或是发生了什么让他灵魂不稳的事,可现在想来确实与那时的简玉轩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而且,既然这个假的简玉轩都已经亲口承认他并不是简玉轩了,那自己的猜测也就没有错了。现在看到的这个简玉轩并不是受了刺激,也并不是灵魂出了问题,而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胸上的伤口 简玉轩低着头沉思了很久,才慢慢将头抬起来,他看了古婳一眼后,便将自己胸前的衣服用力扯开,只见在他身上露出的是一道又长又深的疤痕,那道疤痕像是很久之前就有了,不偏不倚正刻在心口上。 “看到这个伤口没有?”简玉轩指了指自己胸前的那道疤痕,然后又抬头看着古婳,用一副讲述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一般的表情讲述着这个伤口的由来。 古婳没想到简玉轩的身上会有这么长的一道伤疤,她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一道伤口,大到几乎贯穿了整个心脏,她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下意识的抬起手将张开的嘴巴捂住,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 “就是我亲手把那个简玉轩从心里挖出来的。”看到古婳这副惊讶的表情,简玉轩只是冷冷的笑了几下,他不紧不慢的将被自己扯开的衣服穿好,又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 而古婳还在一旁呆呆的站在,她惊讶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简玉轩身上的那道贯穿心口的伤疤让她感到惊讶,但更让她惊讶的是简玉轩说的那番话,原来那道伤疤是为了将另一个,也就是真正的简玉轩挖出来,才会留下的。 “真正的简玉轩为什么会在长你的心里?”古婳尽力克制自己的惊讶,因为她还有许多东西要跟简玉轩问清楚,这个假的简玉轩并不喜欢将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上,自己也要趁现在将想知道的都问出来。 “我们本就是共体而生,一直以来我都与他一起享用这个共同的身体。”简玉轩看了看古婳,带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道,他觉得这场身体之争他已经赢了,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既然都已经是过去了,又何必在乎那么多? “你把他从心里挖出来后,他去了哪儿?”古婳虽然觉得一切看起来都不可思议,但她还是要问出真正的简玉轩的下落,即使从他们共同的身体中被挖了出来,也该有个落脚的地方吧,若是 “你还不明白吗?之前与你相识的那个简玉轩已经死了!”简玉轩冷冷的望着古婳,他知道古婳不想看到的是自己,可每当一样东西同时吸引了两个人的时候,发生一场斗争在所难免的,成王败寇,自古皆是如此,不管古婳想不想承认这个事实,输了就是输了,这是不容置疑的。 “死死了?!”古婳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又紧张了起来,她也觉得会有这种可能,但她尽力控制自己的思绪,不往“死了”这方面想,可简玉轩的话却一个字一个字,冷冰冰的砸在她的身上,使她不得不相信从前那个善良的简玉轩真的死了。 “我知道你希望死的人是我,但他的求生欲却没有我强,所以才会熬不过我,先我一步死了。”简玉轩知道古婳内心的想法,但他并没有发火,他只是用一双犹如寒冬般冰冷的眼睛望着古婳,这双眼睛 虽不及暗器却也抵得上匕首,直看得古婳心中毛骨悚然。 古婳也只是远远的站在墙边望着简玉轩,此刻她的心里乱的很,她也不知道该和这个假的简玉轩说些什么,她只觉得心底在暗暗抵触这个简玉轩,甚至抵触到让她不想跟简玉轩说任何一句话。 简玉轩也发觉了古婳有些不对劲,他觉得古婳在慢慢向后退缩,他便低下头,嘲讽的笑了一声,或许是在笑他自己,成王败寇是不假,可自古以来都是无人会在乎败了的人,到了自己这里,明明是赢了,怎么反倒还不如那个输了的人?好歹还有人能够挂念他。 “凭什么他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的身体?!”简玉轩像是突然想起了与真正的简玉轩共用同一个身体的时候发生的事,他眼中带着些许的愤怒,一会儿又变成了厌恶,不屑,总之他对只有真正的简玉轩才可以拥有的东西感到嫉妒,他想方设法为的就是毁掉这一切。 古婳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简玉轩,似乎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了他的心情,跟随着他的心情,可面对说起真正的简玉轩时带着满脸嫉妒的简玉轩,古婳并不想像劝别人一样告诉他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只觉得这个简玉轩完全疯了,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知道吗,我与他共用一个身体的时候,他总是能看见这世间的光明,而我我却只能日日被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说到这里的时候,简玉轩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尽管他慢慢低下了头不想让古婳看到自己的表情,但那一瞬间在他眉间拂过的那一丝细微的恐慌还是被古婳捕捉到了。 “我也想要一个完整的身体,而不是希望大部分时间都要消失在这令人着迷的绚烂世间。”简玉轩紧接着说道,他边说边回想着过去常常被囚禁在简玉轩心里的生活,日日对着连天的黑暗,却没有任何声音可以陪伴他,找不到来路看不见去路,他迷失在其中无法脱身,他得不到自由却渴望能够看看外面的世界,孤独常常将他吞噬,每到他可以出去的时候才被刑满释放,然后再陷入无尽的黑暗与孤独中,那种煎熬除了他自己之外谁也体会不到。 黑化的简玉轩能出现的时间并不多,而且每次出现的日子都不一样,有时候一个月能够出现一次就不错了,能在外面待的时间也是有限的,即使他竭尽全力与另一个简玉轩对抗,能出现的时间最多也不超过三天。 听完简玉轩说的这一切,古婳觉得很意外,原本简玉轩为了自己能够活着而杀了另一个简玉轩让古婳感到厌恶,可他后面的话却又让古婳觉得他得到的确实太不公平,他日日都要体会的那种孤独让古婳一想起来就觉得可怕。 古婳只知道现代有一个人两种人格的说法,但她从没见过这种人,也从来没想过简玉轩就是这种人。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你的目的 “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我知道皇位并不是你的目的,既然如此,你想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古婳用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表情望着简玉轩,听简玉轩说了那么多,她心里也无比混乱,她不知道该远离这个简玉轩还是该同情这个简玉轩,但她唯一知道的是这个简玉轩与自己并不是一路人,现在问清楚他的真实目的最要紧。 “我只想让曾经对不起我的人付出代价。”简玉轩看着古婳,平淡的说着,他想要的确实不是皇位和江山,那些虚无缥缈的权利,不知何时就会如同一阵风一般烟消云散,这些不能够被算作真实的东西从来都不被简玉轩放在眼里。 古婳不知道简玉轩说的对不起他的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简玉轩想要让他们付出的代价究竟是什么,她什么也没说,就只是静静地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耐心等着听简玉轩自己说出他的计划。 “我自幼在大沧州皇室长大,却受尽了欺辱,只有简玉衍这个皇兄照顾过我。”简玉轩看着还在等他说话的古婳,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像是在讲着一个古老的故事一般将自己的过去都讲给古婳听。 简玉轩将与这件事有关的全都一桩桩一件件讲给古婳听,古婳也像是在听着一个古老的故事一般认真,甚至听的有些入了迷,她仔细听着简玉轩的每一个字,时不时点两下头,再继续听简玉轩往下讲。 简玉轩告诉古婳,他从小是在大沧州国的皇宫里长大的,却受尽了所有人的欺负,在那偌大的皇宫里,别说是真心,就连假意对他好的人都寥寥无几,唯一能够算作亲人的除了他的母妃就是他的皇兄简玉衍了。 而他的祖父家并不在乎他们一家过得如何,甚至连他的死活都不屑去管,在他的印象中,他的祖父就如同一个空有着祖父名分的陌生人一般,自小至今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他已经记不住他祖父的模样了,不过也好,他打心底也并不想记住他那副令人厌恶的模样。 不论是他小时候得了重病,还是他初次练武受了重伤,他的祖父都不曾有一次去看望过他,因为他的祖父并不在乎他的安危,甚至可以说他祖父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他们一家。 “他每年只会写给我母妃一封家书,年年都是为了催促我母妃尽早找到乐家想要的东西。”说到这里的时候平日里孤傲的简玉轩竟然也叹了口气,也许他自己与他母妃只是值得他祖父的利用所以他的祖父才会写家书给他们,但也只是仅此而已,可是明明有亲情可言却偏偏变成了交易一般的存在,也着实令人心寒。 虽然简玉轩说他的祖父并不在乎他们,却还为了想找的东西每年都给他母妃写一封家书,可见这个东西对他祖父的诱惑力不小,而且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让乐家如此重视的东西了,就连权利江山他们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拱手让人,究竟又是什么能让乐家如此用心的找呢?这不免让古婳起了好奇之心。 “你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竟令乐家也如此痴迷?”古婳那一旦燃起就难以平息的好奇心迫使她一定要知道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她一手托着脸,另一手就那么慵懒的搭在桌上,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简玉轩犹豫了一会儿,本来他并不想告诉古婳的,但古婳那闪闪发光的一双眼睛让简玉轩打消了这个念头,而且简玉轩转念一想,今日告诉古婳的事已经够多了,所以也并不差这一件。 简玉轩觉得可以告诉古婳,但他也只是简单的跟古婳说那是一种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东西。 乐家不好皇权,不爱江山,却唯独怕死,他们觉得如今这样的生活胜过神仙,既不必为国事忧心,还能衣食无缺,作为尊贵的皇家亲信,拥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拥有着除了谋权篡位之外任何为所欲为的权利,任何人都夺不走他们如今的生活,唯有一种他们无法对抗的东西,那就是天命。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但他们却只想生,不想老,不想病,更不想死,他们日日待在府邸中不问世事,如同躲在世外桃源中一般,却不用云游四海便有稀世之宝供他们玩乐,不用耕地务农便有金银财宝供他们挥霍,不用花钱便有专门给皇家唱戏的戏班子给他们唱戏,供他们消磨时光,这样的生活他们又怎么会有过够了的时候呢? 在他们享受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外面忍饥挨饿的百姓们,没有半分想要施舍的善心,就连他们养的宠物都比一般大户人家的老爷吃的还要好,即使这样他们还贪得无厌的妄图让时间停住,或让自己长生不死。 听到简玉轩这么说,古婳再想想如今乐家过的逍遥日子,也就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千方百计的寻找能够让他们长生不老的东西了,古婳并没有再问下去,她觉得乐家找不找得到那种能够让他们长生不老的东西都与自己无关,真正与自己有关的是将月儿平安送出去。 “你想要的东西,你想达到的目的我都可以尽量帮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古婳站起身来,像是在跟简玉轩商量着,她觉得作为交换自己会帮助他得到他想要的,相比之下自己的要求并不过分。 “什么要求?”简玉轩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一步一步的与命运相赌着,如今看来,多一个帮手似乎也不错,而且古婳现在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所有事的人,能帮自己的人也确实非她不可。 “要求就是你要让月儿平安的回到她父亲的领地,只要你能让她顺利见到她父亲,我答应你的事绝不食言。”古婳见简玉轩愿意听一听自己的要求,就知道这件事简玉轩有可能会答应,于是便得意的笑了笑。 古婳觉得现在的都城危机四伏,自己就算不能离开也无所谓,但一定要将月儿平安送回到她父亲的身边。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二章月儿离开 “好,我答应你。”古婳的话刚刚说完,简玉轩立刻就答应了,任何的思考和犹豫都没有,就像是不论古婳说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一样。 或许简玉轩早就猜到了此刻古婳一定会提与月儿有关的要求,又或者是简玉轩已经对古婳非常信任,不然他也不会讲那么多自己的秘密给古婳听,也许他觉得与多一个人帮自己达到目的相比,任何要求都不算过分。 古婳没再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对简玉轩笑笑,但她内心却对简玉轩如此干脆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她觉得简玉轩只是愿意听一听这个要求,却不一定真的会答应自己,而且还是如此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 古婳将简玉轩同意放月儿出去这件事告诉了月儿,月儿表面上装作欣喜,心中却有些压抑,她觉得简玉轩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如今这么轻易将自己放出去必定藏着什么阴谋,或者是让古婳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吗?”月儿不想古婳为了让自己能够从这里出去而落入简玉轩设下的陷阱中,她装作随口一问,但古婳似乎并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她才不得不说的明白些,“他是不是拿我要挟你,让你替他做什么?” “没有,你不要想那么多。”古婳的目光稍稍闪躲了几个与月儿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拉起月儿的手,脸上扬起了笑意,“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虽然古婳脸上写着的都是即将与月儿一起出逃的喜悦和兴奋,但那一丝被尽力隐藏起来的,对月儿的不舍,还是没能完全被装出来的喜悦所掩盖,古婳不知道此次一别何日才能再相见,但她只能让月儿先走,却不能让月儿知道自己根本不能随后就到。 “好,我会在外面等你。”月儿笑了笑,装作相信古婳的样子,其实古婳眼中闪过的对月儿的不舍,还有月儿问古婳是不是被简玉轩拿着自己要挟古婳的时候,那不敢正视自己的目光,月儿就将一切都看明白了。 月儿并没有拆穿古婳,她知道简玉轩不是一个得不到好处就会答应别人要求的人,而古婳也一定是答应了简玉轩什么要求才换来了自己的自由,月儿不想让古婳左右为难,至于简玉轩到底用什么作为交换,月儿不必从古婳的口中听来,她可以直接去找简玉轩问个清楚。 月儿心中的疑惑掩饰的很好,在古婳丝毫没有发觉的前提下,月儿独自一人来到了简玉轩的房间,礼貌性的敲了敲门后便用力将简玉轩的房门推开,而此时的简玉轩正在房内悠闲的喝着茶,一点都不在乎月儿如此架势冲进来是要做什么。 “简玉轩!”月儿将房门推开后就站在门口,将身体很自然的靠在墙边,露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紧紧盯着简玉轩,似乎简玉轩这个毫不在乎的态度让月儿有些不太满意。 “你来干什么?”简玉轩慢慢抬起了头,面无表情的望着月儿,语气也显得十分的无所谓,他不知道自己都允许月儿出去了,她此刻还到这里来做什么,但他也并不在乎月儿心中是什么想法。 “我也不想在你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就直接开门见山了,你愿意放我出去是不是有什么条件?”月儿本来就不相信简玉轩会这么好心,又加上简玉轩这副满不在乎的态度,让月儿更是一秒钟都不想看到简玉轩。 “相反,我不想对你提任何条件。”简玉轩冷冷笑了一声,他对月儿丝毫不感兴趣,而且令他想不通的是,自己都允许月儿出去了,她还不赶紧收拾东西找她的父亲去,又来找自己闹的是哪门子的事? “那你就是要假意放我自由,实则暗派杀手准备取我性命。”月儿脸上更是不屑,她觉得简玉轩若不是为了提什么条件,那半路刺杀自己就一定是他的本意了,不论简玉轩怎么说,月儿依旧不相信简玉轩会无缘无故同意放自己出去。 我从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谁走谁留又与我何干?”简玉轩面对月儿的质问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他从没想过要半路派人拦截月儿,甚至要了她的命,而且古婳还曾叮嘱过他,这件事绝不能让月儿知道,他也只能将这件事一语带过了。 “那你又是否在乎大皇女?”月儿的这句话像是脱口而出一般,但也是从她心底里想要问清楚的,在这几天里,月儿总觉得大皇女对简玉轩不止是表面上的痛恨。 月儿观察到大皇女对简玉轩不只有能够挂在脸上的恨意,还有努力克制,努力隐藏的爱意,只是这种隐隐约约的爱意被大皇女用痛恨掩盖了起来,即使瞒得过别人,也瞒不过大皇女自己的心。 有一天夜里,月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依旧无法入睡,皎洁的月光如水一般流入月儿的眼中,窗外萧瑟孤独的树影深深印在窗棂上,似乎有一种诱人的吸引力在吸引着月儿,她本想伴着月色出去散散心,却发现古婳的门前恍恍惚惚的闪着一个人影。 月儿悄悄躲到庭院里的树后面看着眼前的那个人,待她仔细一瞧,才发现在站在古婳房门外的人正是大皇女,而在白日里的温度都慢慢散失,只剩下冰冷的夜里,大皇女只穿着单薄的一身白衣,肩头披着一件直至膝间却并不保暖的粉色外套,她将身子轻轻侧在古婳的房门上,观察着古婳的一举一动。 其实那日房内并不是只有古婳一人,还有一个一直在吹笛子给古婳听的人,那就是简玉轩。 大皇女呆呆的站在门外看着屋内的简玉轩和古婳,静静的听着简玉轩吹给古婳的曲子,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许久,脸上复杂的表情也出现了许久,待笛声停下,她慢慢才低下头,面无表情的朝着自己的寝殿走去。 月儿一直观察了好久,但在她观察到大皇女脸上那复杂的表情的第一眼时就发现,大皇女对简玉轩的感情并不只有憎恨,而是在憎恨中还夹杂着些爱意,或者是爱意与恨意相当,让她无法抉择。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他的条件 “那好,”简玉轩笑了笑,他脸上尽是无奈,无论他怎么解释,月儿都不相信他会那么轻易的将她放出去,但简玉轩并不想将自己的时间都浪费在跟月儿解释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而且他也并不想提起关于大皇女的事,“你现在将你父亲的所有信息都告诉我,包括他带着多少人造反,造反是否为了皇位,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否则我就对古婳不客气了!” 简玉轩突然拍了桌子站起身来,将茶杯砸在月儿的脚边,装作满腔的怒火无法平息的样子朝着月儿大喊大叫,还连连喊着这就是他的目的,若有一句话不如实告诉他,他就会对古婳不客气。 简玉轩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在陪小孩子演戏,他实在佩服自己的表演,将生气演的如同发疯了一般,他觉得他的这一番言行简直是侮辱了自己的智商,可他为了赶紧让这件事过去,让月儿能够从这里离开,也不得不侮辱自己一回了。 月儿被简玉轩突然的发作的火气弄得不知所措,而简玉轩装的生气却真的将月儿骗了过去,他又拍桌子,又摔茶杯,吓得月儿连连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她心中想着,原来平日里看似温和的简玉轩生起气来竟是如此吓人。 “哦?原来你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问清楚我父亲的事啊。”月儿满意的笑了笑,她一直觉得简玉轩一定是为了什么目的才同意放自己出去,如今反倒放心了,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要,那才更加可疑。 “我只能告诉你,我父亲造反并不是为了皇位。”月儿收起了笑意,露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对简玉轩说道,她觉得简玉轩一定是为了帮二皇子问清楚自己的父亲是否会威胁到二皇子的地位,可她父亲根本看不上皇位,又何来的威胁呢? 月儿说完后便心满意足的走了,因为她知道了简玉轩的目的,也解释清楚了自己的父亲并不想要皇位,所以此刻才一身轻松,月儿走后,简玉轩心中庆幸着她终于离开了,但他再仔细一看,被拍在墙上的房门,被摔碎在地上的茶杯,四处飞溅的茶杯碎片,流淌了一地的茶水事情虽然圆满解决了,但一片狼藉的屋子却令他感到头疼。 月儿收拾好了要带走的东西,准备明日就启程去找她父亲,临走前古婳将她叫到自己的房间,古婳亲手为月儿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每一道都是月儿喜欢吃的。 “来,你尝尝这道菜。”古婳将夹了些菜放入了月儿的碗中,眼中尽是不舍,但月儿却不曾发觉,因为她问清楚了简玉轩的目的与古婳无关,所以她与古婳最多不过分别几日就会再见,今日分别也不必带着不舍。 “古婳,你真好,做的菜全是我爱吃的。”月儿只觉得很快就会与古婳再次相见,不必太过忧心这些事,又看到了自己最喜欢的菜,于是便只顾着低头吃饭,没有太过在乎古婳的神情。 “月儿,你明日就要走了,这一路上要小心谨慎,现在想要绑架你来威胁你父亲的人很多,你一定要小心些。”古婳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月儿,脸上平添了些愁容。 月儿以为很快就会与古婳相见,可古婳却明白此次与月儿分别,下一次的相见之日便会遥遥无期,所以她就像是最后一次看见月儿一般,凝望了月儿许久,所以她才会对月儿千叮咛万嘱咐,要月儿小心会对她不利的人。 “古婳,这烤鸭你是怎么做的?能不能教教我?” 月儿故意想将话题扯开,她也知道这一路上到处都有人想抓自己用来威胁张将军,或许是不想让古婳替她担心,于是正出现在眼前的烤鸭便成了她扯开话题的工具。 “好啊,等你吃完我就教你。”古婳觉得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月儿了,所以月儿提的任何要求古婳都会尽量满足她,更别说只是教她烤鸭的做法了,古婳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月儿。 吃完饭后,古婳将月儿带去了厨房,将食材都准备好,她细心的告诉月儿如何选配料,如何将鸭肉腌制好,何时能够下锅,何时能够上火烤,所有的步骤都一步不差的教给月儿,直到月儿自己也可以做出来像古婳一样好吃的烤鸭。 其实月儿并不想知道古婳的烤鸭是如何做的,但既然自己说出了要学的话,就一定要跟着古婳认真学会,而且古婳正兴致勃勃的将所有的步骤都教给月儿,月儿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告诉古婳,她并不想知道烤鸭的做法? 学完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儿准备回去休息了,古婳依依不舍的看着她朝着门外走去,她不敢将月儿叫住再与她说些什么,她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坏了月儿明日离开时的心情。 “古婳,我会在城外等你,到时候你一定要去我父亲那里找我!”月儿边慢悠悠往前走着,边回头对古婳喊着,她虽然觉得过不了几日就会再见,心中却生出些说不出的不安。 古婳就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月儿,月儿走的时候,已入了深夜,沉沉的夜色中透着些凉意,晚风轻轻拂过寂静悠长的回廊,月光慵懒的躲在云后,微弱渗出的光芒微微撒在树梢上,月儿模模糊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中,树边的草丛中断断续续传出些虫鸣声,叫的人心里有些发毛。 古婳转过身将房门轻轻掩上,月儿的那句“我会在城外等你”反反复复回荡在古婳耳边,古婳慢慢低下了头,从柜中拿出了一瓶药粉,古婳静静盯着那瓶被自己双手握紧的药粉,似乎在计划着如何用这瓶药粉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种药粉是陈清风给她配制的,陈清风告诉古婳,这种药粉可以有效的遏制住简玉轩泡的药浴中那种药的功效,古婳觉得简玉轩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当然不止是自己知道的那些。 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药粉效果 自从简玉轩答应了古婳,会将月儿平安送到她父亲的领地后,古婳便像是感恩一般,更加理所当然的伺候起了简玉轩,也正好借着这个理由,古婳才能有机会将那瓶药放到简玉轩泡澡的水中。 一日夜里,是简玉轩相隔三天就会泡一次药浴的时候,古婳装作热心的替简玉轩放洗澡水,便趁简玉轩不注意的时候将药粉撒入了简玉轩的洗澡水中,借着用手试水温,古婳将药粉搅散,使它融入水中,好让简玉轩无法察觉。 “水放好了,温度也刚刚好。”古婳将坐在屏风对面还在兴致勃勃练着书法的简玉轩叫了过来,见简玉轩并没有说什么,她就知道简玉轩没有看见自己将药粉撒入水中的这个动作,心中暗暗窃喜了一番。 简玉轩将笔放下,慢慢朝着这边走过来,古婳一句话也没说就出去了,但她出去后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趴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声音,观察这种药粉将药浴中药粉的功效遏制住后简玉轩会有什么反应。 简玉轩在加了两种药粉的浴桶里闭着眼睛泡了半个时辰,古婳也在简玉轩的房门前等了半个时辰,可里面除了微弱的水声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了,古婳在门口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直至简玉轩泡完澡从屋里出来。 从古婳放好洗澡水从房里出来,再到简玉轩泡完澡从房里出来,整整过了半个时辰,简玉轩才轻轻将房门推开,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到正疲惫地摊坐在门前台阶上的古婳时有些疑惑,他望着古婳许久,古婳才发觉简玉轩已经推开门站在她的身后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有什么事?”简玉轩望着依然坐在台阶上提不起精神的古婳,有些不解的问道。古婳在外面等了整整半个时辰,脸上的表情显得比被拉去做苦力还要劳累,而在屋内安安稳稳泡了半个时辰澡的简玉轩自然不能体会古婳的感觉。 “我我本来想等你出来的时候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但我突然想起来今日下人们没有买食材回来。”古婳被简玉轩问的有些不知所措,她随便扯出了一个借口试图将这件事搪塞过去,她以为自己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被寒风吹了那么久,陈清风给的药粉却没有起作用,根本都对不起自己浪费在门外的这半个时辰。 “我,我先走了!”古婳想起来现在不被简玉轩发现自己目的,而且还能够脱身才是最重要的,她立刻从台阶上站起来,边喊边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她跑了几步,到了能够消失在简玉轩视线的转角处才停下。 古婳慢慢走着,步伐保持在像是散步一般的速度,她随手掏出藏在袖口中的药瓶,一脸失望的望着它许久,她本来以为可以看到药效发作会变得不太正常的简玉轩,却没想到从屋里走出来的竟然是毫发无损的简玉轩,而这瓶药却丝毫没有起作用。 古婳劝自己做事情不要在乎成败,往后时间多的很,既然天已经这么黑了,回房间好好睡一觉就将一切不成功都忘掉了,等下次有机会见到陈清风的时候,再跟他问清楚究竟为什么药粉没有作用吧。 古婳心不在焉的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前,刚刚高过脚背的台阶都差一点将古婳绊倒,她轻轻将房门推开,走进房间后正准备将房门关上,却被简玉轩突然伸出的手拦了下来,面对一下子站在自己面前的简玉轩,古婳满脸都是惊讶。 或许是因为这件没成功的事让自己一路都心不在焉的,就连简玉轩悄悄跟在自己的身后到了这里都丝毫没有察觉,但惊讶之余更多的还是疑惑,古婳觉得自己为了脱身随便编出来的理由虽然有些假,但简玉轩也不至于特地跟到这里来拆穿自己吧。 “你你来干什么?”古婳将推着房门的双手松开,放简玉轩进了屋里,试探性的问着简玉轩的目的,古婳生怕是因为自己将药粉撒在简玉轩洗澡水中的事被他发现了,他才会跟过来的。 “我房间里太冷,你帮我暖床。”简玉轩带着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走到了古婳的床边坐下,左手轻轻拍了拍床边,示意古婳过去替他暖床。 听到不是关于药粉被发现,才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话,古婳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下意识朝着简玉轩笑了笑,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简玉轩跟过来是要自己替他暖床,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了。 简玉轩还在床边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古婳,而古婳却站在原地犹豫了许久,她很想把简玉轩从房间里轰出去,却因为刚才的事有些心虚,因为简玉轩并不是那种心直口快的人,药粉有可能已经被他发现了,但他却没说,古婳心中又开始有些慌张。 虽然九月份屋内的温度并没有很冷,需要暖床这个理由想的太不用心,但仔细想想,其实和自己刚才找的那个借口差不多,也许简玉轩是在明里暗里告诉自己他已经发现了药粉,想到这里,古婳更加心虚了,不管这个理由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都只好答应替简玉轩暖床。 “那好吧。”古婳看了坐在床边的简玉轩一眼,简玉轩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古婳便有些不情愿的爬到了里面,将被子拉开盖好,准备替简玉轩暖床。 此刻已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古婳本就有些犯困了,再加上在简玉轩的门外等了半个时辰的古婳早就累的想要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了,于是古婳原本是想要暖床的,可暖着暖着,她就睡着了。 简玉轩盯着刚刚睡着的古婳看了许久,才将自己那一边的被子慢慢掀开,躺到了古婳的身边,以前他们虽然也在一个房间里,但都是分开睡的,这也许是这么久以来,简玉轩与古婳距离最近的时候了。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多情烦忧 第二日,大皇女像往常一样,一大清早就到简玉轩的房间去伺候简玉轩起床,她习惯性的敲了敲门后就将房门轻轻推开了,大皇女一想到推开门后就能够看到正在沉睡的简玉轩,心情就像是万里无云的晴朗春日,一片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的景象。 可等她真的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却不是正在沉睡中的简玉轩,而床上躺着的也并不是简玉轩,简玉轩早就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他知道每日大皇女都会准时来伺候自己起床,于是他将一切都收拾好,坐在凳子上边吃早点边等大皇女。 简玉轩看到大皇女后神态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大皇女却突然神色大变,她的表情不用刻意去观察就能看得出来,大皇女看着躺在床侧的古婳,原本大好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一副提不起劲的模样。 “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大皇女装作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好言好语的问着简玉轩,因为她知道简玉轩不喜欢她那副生起气来如同泼妇一般的模样,所以原本该爆发的脾气也全部被她收敛了起来。 “我今日要出去一趟。”简玉轩边慢慢将粥一勺一勺的送到嘴里,边漫不经心的对大皇女说着,连头都不曾抬起来一次,而大皇女却觉得只要简玉轩肯跟她说话,她就心满意足了。 “你要去哪里啊?”见简玉轩终于愿意搭理她,她也不想浪费了能和简玉轩说话的机会,又接着装作乖巧的样子询问道,她觉得既然简玉轩不喜欢自己发脾气的样子,那他一定会喜欢自己小鸟依人的模样。 大皇女尽力克制自己的脾气,尽量无视还躺在床上熟睡的古婳,她在心里劝诫自己,一定不能让自己的怒气现在就发作,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况简玉轩马上就要出门了,等他出门后古婳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自己宰割了。 “你怎么日日话都如此多?一大清早吵得我心烦。”简玉轩一脸不屑的看着大皇女,心中很是不耐烦,他本就急着吃完早点赶快出门,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与大皇女的谈话上,又加上大皇女叽叽喳喳问来问去的话,吵的他无比烦闷。 简玉轩的话对大皇女来说,每一句都相当于圣旨,像是受到了批评的小孩子一般,立刻将嘴巴闭严,不再发出任何声音,既然简玉轩不喜欢她话多,那她就干脆一个字都不说了。 其实大皇女在所有人面前都装着厌恶简玉轩,憎恨简玉轩,可她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她自己,尤其是只有大皇女与简玉轩两人的时候,大皇女对简玉轩的爱意更是藏都藏不住。 “我走后你不要叫醒她,等她自然醒。”简玉轩将为了出门而准备好的东西拿起来,大皇女看着简玉轩用过的碗盘,很自觉的凑过去把它们都收拾到托盘上,而简玉轩却只是丢下了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简玉轩走后,房门轻轻掩着,大皇女叫跟着她的丫鬟出去看看,丫鬟将头探出去看了好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带着满脸的笑意摇了摇头,而大皇女却一直紧紧盯着古婳,看得满脸都是愤恨。 大皇女朝着丫鬟微微挥了挥手,丫鬟就朝着大皇女的身后走去,不一会儿,丫鬟就摇摇晃晃端来了满满一盆的凉水,待大皇女再次挥手时,原本装满了水的盆里已经变得空空如也了。 再看空中,被丫鬟泼出去,四散的水花到处飞溅,有的水滴不想飞那么久,就先落地了,溅得地上一个个透明圆点,而剩下的那些水珠都有同一个目的地,那就是仍在熟睡的古婳。 迷迷糊糊中古婳觉得脸上有一丝凉意,却以为只是梦中的幻觉罢了,可这个想法刚刚出来,那满盆的凉水就如同倾盆大雨一般瓢泼而至,轻轻松松就将古婳的全身都浸湿了,若说刚才只是有一丝凉意,那如今就是如同掉入雪地里一般,浑身都是凉意了。 古婳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她看着浑身湿透了的自己,再看看似乎还不解气的大皇女,她就立刻猜到了为什么大皇女会是这副模样了,她立刻坐起来尝试向大皇女解释清楚。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做,他只是让我帮他暖床而已。”古婳被这一盆凉水浇得彻底清醒了过来,她看着满脸严肃的大皇女和她身后正端着空盆,一脸洋洋得意的丫鬟,似乎怎么解释都比不过她们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真实。 其实暖床这个理由真的难以令人信服,昨日古婳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也觉得九月份的温度,屋里根本没有冷到要别人暖床才能睡觉的地步,古婳也是因为在简玉轩的药浴中撒了药粉所以有些心虚才不得已答应了他,可这个理由有自己知道,又怎么能解释给大皇女听呢? 古婳没有再解释别的了,她觉得此刻说的越多,错的就越多,到时候越描越黑反而得不偿失了,她只是带着一脸的愁容望着大皇女,若是大皇女信便信了,若是不信,自己也不会将药粉的事告诉她以求得她的信任。 而大皇女早就发愁没有一个好的机会,好的场合,让她能够好好教训一下古婳,如今这个理由,这个场合,都是再合适不过了,她又怎么可能心软,放弃惩罚古婳的这个大好机会? “呵,九月份还需要暖床,你当我是傻子吗?”大皇女带着一脸的不屑瞪着古婳,语气冰冷的比泼在古婳身上的那盆凉水还要冷上三分,既是不能浪费了这个机会,又是这个理由真的太过侮辱智商了。 而古婳也猜到了会是这种结果,大皇女对简玉轩的那份情意古婳不是看不出来,再加上好不容易简玉轩有事出去,大皇女怎么会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将自己狠狠地收拾一顿? 古婳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平淡,她不会为了免受一次折磨就将药粉的事和盘托出,毕竟其中还牵扯着陈清风。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丫鬟绿珠 “你以为我主子那么聪明,是你能骗得了的吗?”大皇女的话说完没多久,她身后的那个丫鬟就又像她的主子一般带着满脸的不屑望着古婳,似乎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故意惹古婳发火,到时候即使她们主仆二人将古婳整得惨了些,也好有个理由将事情都推到古婳身上。 其实大皇女的贴身丫鬟绿珠早就看不惯古婳了,她觉得若不是简玉轩总是伤她主子的心,她主子也不会日日暗自神伤了,她又觉得若不是古婳总是勾引简玉轩,简玉轩也不会总是伤她主子的心了,于是最终的结论就是,古婳是个狐狸精,勾引自己主子的驸马,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煞煞古婳的风头。 绿珠日日听着大皇女对古婳的埋怨,日日听着大皇女口中因嫉妒而添油加醋塑造出来的那个恶毒的古婳是有多么令人愤恨,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绿珠对古婳的痛恨也日积月累,到了今日竟然丝毫不比大皇女对古婳的怨恨少半分,反倒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们信则信,不信便不信。”古婳无奈的摇了摇头,无奈的是大皇女自欺欺人想借着此事惩治自己,无奈的是一向爱追求真相的自己却被埋在了真相里,无奈的是明明自己对简玉轩没有半分情意,却被大皇女当做情敌,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摆在自己面前却无力反驳,其实哪一件想来都实在可笑。 “你不过是个贱民,岂敢跟驸马睡在同一张床上?如今竟连解释都不肯解释,看来勾引驸马一事,你是承认了!”绿珠看着已经被自己淋成了落汤鸡的古婳,脸上得意口中却阴阳怪气的说着,每一个字清清楚楚说出来,都是在讽刺着古婳。 古婳并不想反驳绿珠,她觉得自己与绿珠无冤无仇,也从未惹过绿珠,因此绿珠一定是听了大皇女的挑唆才会如此怨恨自己,也难怪,对自己心生怨恨之人又如何能说得出赞美自己的话来? “你呀,根本不配待在这里,还是赶紧滚出去吧!”见古婳未曾反驳自己,绿珠觉得是古婳怕了她,于是便更加变本加厉,甚至恶狠狠的指着古婳,要古婳从皇女府中滚出去。 “这皇女府里里外外都是二皇子和简玉轩的人,我又如何出得去?”听到这里,古婳终于忍不住要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了,她觉得如今的皇女府已经里三层外三层被二皇子和简玉轩的人包围起来了,自己想走都走不了,若是绿珠的一句话真能让自己出去,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听到古婳的话,绿珠一下子闭了嘴,她也想了许久,虽然她很讨厌古婳,但古婳说的也确实不假,现在的皇女府比牢狱看管的还要严格,老鼠苍蝇都无法出入,更别说是一个大活人了,但大皇女却不以为然,她从容不迫的笑了笑。 “我可以帮你逃出去。”大皇女得意洋洋的边笑边说,她巴不得让古婳从简玉轩身边永远消失,既然今日古婳都亲口说是因为出不去才不离开的,那就正好借她的话顺水推舟了,“只要你答应我,出去以后就到一个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永不再回来。” 古婳慢慢从床上下来,找了一条毛巾将身上还在滴水的衣服擦拭干净,但只是擦掉了往下滴的水,已经渗入衣服里面的水却擦不干,虽然九月份并不是很冷,但穿着一身湿透了的衣服也犹如身在寒冬一般,大皇女和绿珠并没有阻止古婳擦干身上的水珠,毕竟她们看着古婳都觉得冷,虽然恨极了古婳,但闹事也要有个分寸她们还是懂的。 古婳边擦着衣服上的水边思考着,就这么不经意的边想边擦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浸湿了三条毛巾,而古婳的身上还是湿漉漉的,没有彻底擦干净。 大皇女还在等着古婳的答案,而古婳此刻却只想立刻打发了大皇女,好好泡个热水澡,再换上一件干净舒爽的衣服,然后再认真琢磨琢磨这件事到底要不要答应大皇女,但看大皇女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自己也只好匆匆忙忙做个决定了。 其实古婳早就想离开了,不论是如同被囚在笼中的鸟一般的感觉日日压迫着她,还是月儿临走前反反复复说了多次会在城外等着古婳,等着与古婳的重逢,都让古婳想留在简玉轩身边的心思每日减少几分,算到今日,这种心思已经不剩多少了。 古婳从前没离开,是因为还有令她顾虑的人,一是月儿,二是虚静,这两个人是古婳最不想拖累的,她怕自己若是逃走,受到威胁的人便是月儿和虚静了,古婳曾来来回回多次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自己逃命,到头来却拿朋友做牺牲。 但如今已经与从前截然不同了,虚静之前就已经和黑耀门的门主律无烟离开了,而月儿也在前几日顺利离开了这里,算算日子,月儿估计已经安全的到了她父亲那里,如此一来,自己也算是做什么都没有后顾之忧了。 “喂,你决定好了吗?!”绿珠站在大皇女身后,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望着还在犹豫的古婳,她觉得自己和自己的主子站在这里等她,但她却如此不紧不慢的擦着衣服,过了这么久还是如此犹豫不决,简直是浪费自己和主子的时间。 大皇女却轻轻拍了拍绿珠,示意她不要扰乱古婳的思绪,绿珠对大皇女的这个举动有些诧异,她觉得大皇女也应该和自己一样认为古婳是在浪费她们的时间,可大皇女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反倒很有耐心的等着古婳想清楚。 其实大皇女是在等着古婳真正发自内心的想从这里出去,如此一来,即使古婳出去之后后悔了,也不会有脸再回来,这样就永远不会有人能够和她争夺简玉轩了。 “若是我不离开会怎么样?”古婳看着大皇女,有些犹豫的问道,其实在她看来,大皇女提的这个要求和作为交换的条件相比,并不过分,而且在古婳了无牵挂的前提下,这个条件确实让古婳有些动心。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暗道图纸 月色有些晦暗,夏季已经是进入了尾声,天气有些潮湿,晚风吹拂着,很是舒服,已经没有了之前燥热的感觉了。只是还是有一阵阵的蝉鸣声,吵得人有些心烦意乱。 大皇女吃着一盘新鲜的桃子,却不是很满意的样子,眉头都是皱着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后面的丫鬟绿珠给她打着扇子。 “殿下是不是心情不好,要不然我给你做一个您最爱吃的桂花甜糕?”绿珠很是心疼皇女。 她是自小一直都在服侍大皇女,一直跟在大皇女的身边。绿珠和家生子不一样,不是这里的奴仆生的女儿。小时候,家里太穷了。父亲把她头上插一根草就带她去市集里面卖。 本来是有一拨人准备卖下她,其实那一拨人是青楼挑姑娘的管事。 他们本来看中了绿珠,因为她五官清秀,模样整齐,牙口好,应该可以以后多培养一下,卖一个好价钱。 可是正好被十岁的大皇女看见了,那个时候的大皇女喜欢偷偷溜出去玩,那一次到也不是出去玩耍,只是容王带着大皇女微服私访,体察民情,要不然大皇女怎么可能出现在绿珠老家那种小地方。 那个时候容王也有心教会大皇女关于人情世故,风土人情的事情,他指着绿珠说,那个姑娘以后就是青楼的女子,将来世世代代都是贱籍。 大皇女那时候年幼,满心都是夫子教育的正义仁爱,她立刻上前,把绿珠从那一帮人手中买下了绿珠。 其实很多时候绿珠都很有后怕,如果当时不是大皇女出现,那么她很有可能就会毁了一辈子。还会连累她的后人。这是多么可怕的人生。她将会在一个个恶心的恩客手中乞讨,苟延残喘。 而且她还听说,那些女子最后大部分都死得很凄惨,还会得一种可怕的病,那些病都长在见不得人的地方。会让人痛苦万分。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所以她经常会去关注一些关于青楼的事情。 她亲眼见过一个被青楼卖去下等窑子的娼妓,那可真是生不如死的生活。整天都吃不饱饭,还要被人打骂。那个女人身上已经瘦的像是皮包骨似的,没有几两肉,但是牙齿都是黄的,还缺了几颗。 据说是被那些恩客们打掉的,有的人有些奇怪的癖好,喜欢折磨人,听女人的惨叫,那些女人还不敢反抗,这样会给他们带来极大的刺激。而娼妓们自然是会受更多的苦了。 在云栖国,青楼女子是没有任何权利的,她们就像是案板上的肉任人摆布。 绿珠从此之后就对大皇女更加的感激,她觉得大皇女就是她的恩人,是她的再生父母。她自从来都城之后,从未想念过父母。 因为自从卖她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自己已经和他们不是一家人了。真正的亲人,无论如何艰难,也不可能会把孩子卖到一个火坑里面。如果不是大皇女,那么她的后半生将会无法想象。 “我不吃。没有胃口。”大皇女拿着一张图。 绿珠看见那图纸,心里明白了。 “殿下是不是又想到那个贱民?您不能和这种人生气。她只是一个哗众取宠的跳蚤,怎么比得上您的光辉?” “可是在驸马的眼里,她比我重要多了。”大皇女眼神里面是冷冷的寒冰。 绿珠说道:“殿下,那驸马也不是个正经人。恕奴婢直言,您这回是看走眼了,这个人心术不正,还薄情寡义。您还是不要再挂念他了。喜欢您的优秀男子多了去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以后等都城的形势定下来,三皇子打下了这江山,您就是未来的国主。以后您想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大皇女正要说什么。但是她似乎感觉有人靠近,她对绿珠使了一个眼色。绿珠心领神会的离开了。 古婳来了,大皇女和她之前约定在这湖边见面。 “你晚了。我从来不等人,这你应该是知道的。你是不是以为你现在的地位能够越过我去了?所以如此的怠慢。” 古婳脸色而有点白,最近这几天,简玉轩从她身上抽的血多了点。让她很是不舒服。而且这里面经常有她不喜欢的味道,最近她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有的时候一睡就是半天。 “抱歉,请大皇女息怒,我中午睡着了,现在才醒过来。”古婳不是很在乎大皇女对她态度。毕竟她也是能够理解这样的心情的。 谁的新婚丈夫被人霸占了,谁都会发飙吧。 “你之前说可以出去,是有什么办法?” 大皇女把手上的图纸地给她说道:“这就是府邸的暗道。你自己看吧。” 古婳好奇的拿过去看,发现这确实是大皇女府邸的图纸,只是上面还多了一条长长的甬道。那就是通往外界的暗道。 “可是我不明白,如果有这么一条道的话,为什么你不跑?或者说不让人把景安帝救出去呢?”古婳疑惑的说。 “哼,果然乡野草民没有什么见识。我和父皇要是跑了,又能够跑多远呢?老二不会费心在你身上,而我们不同,他肯定会派人大张旗鼓的搜寻。更何况,父皇的状况很不好,根本没有办法正常的行走,更何况是逃离。不如在这里呆着,反倒暂时没有人会伤害我们。” 古婳觉得很有道理。她收下了那副地图。 她对大皇女道谢,大皇女冷言冷语的说她不过是不想要人在驸马面前献媚。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只要不再缠着简玉轩就行了。 古婳其实还想说什么,但是大皇女直接离开了。 简玉轩很晚才回来,他觉得今天似乎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驸马爷吃一些甜糕吧。”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记住,晚上不用再过来了。” 简玉轩拒绝了大皇女送上来的甜点,直接走进了古婳的房间。大皇女看过去的眼神都是幽怨。 古婳见简玉轩的脸色有点不好,她问他今日去了哪里。简玉轩说他去了一趟皇宫,如今的皇宫简直比地狱还可怕。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听者有心 “你可知道如玉今皇宫里是何局势?”简轩皱着眉头,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他接过古婳给他倒的茶,边大口喝着茶边和古婳说着,似乎进宫这一趟让他很费神。 古婳并未开口,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古婳将简玉轩喝完后的茶杯接过来放在桌上,摆出一脸有兴趣的样子认真倾听着,等着简玉轩组织好语言后将皇宫里发生的事说给自己听。 “如今的二皇子已经成为了昏君。”说起二皇子,简玉轩依旧是面无表情,但他似乎并不想提起二皇子,毕竟从前的二皇子无权无势,即使再生气做事也会有个分寸,如今却仗着自己坐了皇位,行事上变得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如何昏庸了?”古婳觉得简玉轩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意义,她很随意的坐在简玉轩身旁的凳子上,用手托着左边的脸,满不在乎的说道。 说到昏君,其实古婳一开始就知道二皇子会变成如今这样,若是明君,自然往上说是父慈,往下说是子孝,可景安帝却不曾对二皇子慈爱过,既然父不慈,二皇子更该以德报怨,最终却也变得有仇必报,归于世俗了。父不慈子不孝也罢,二皇子还妄图弑父夺位,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又如何能成为一个明君? “这些日子,他在宫里处死了许多人,他们大多都是景安帝的亲信。”简玉轩用有些埋怨的语气对古婳说着,简玉轩一开始之所以会挑唆二皇子起兵造反,一是因为二皇子对景安帝积怨已深,比较容易受人蛊惑,二则是看他一无是处没什么大用,比较容易受人操控,却没想到二皇子得势后会如此不知轻重的随着自己的性子做事,丝毫不顾虑后果。 这些都是先前支持景安帝的那一派人,他们本就不甘景安帝如此匆忙草率的退位,何况二皇子继位后并不专心政事,而是日日借自己的公权报私仇,自然是更加难以服众。 他们大部分人都是景安帝的亲信,景安帝还在位的时候,他们的工作就是日日揣摩景安帝的心思,弄明白景安帝心中所想,可景安帝本就有意将三皇子培养成帝王,他们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如今景安帝并未露面,只是写了道圣旨就莫名其妙将登基之人改成了二皇子,如何不让人疑心? 许多人都开始公然反对二皇子的政权,不服从二皇子的命令,日日在朝堂之上进谏,虽未明说,言语中却句句透露着怀疑,怀疑即使那圣旨是景安帝写的,大皇女宣读的,也是被一手遮天的二皇子要挟才迫不得已服从二皇子的命令,他们要求亲见景安帝才可信服二皇子登基时的这道圣旨的真实性。 二皇子从来都被别人质疑,被别人反对,如今的政权已经到了他的手上,对他来说那道圣旨不过是张没用的废纸,那破纸究竟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区别?他怎么可能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拱手让人? 二皇子将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总有天他要找个机会将所有不服从他的命令的人都铲除了才甘心。 二皇子从来都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今威胁他位置的人自然一个都不能放过,二皇子设立了很多刑罚让他们屈服,有杀鸡儆猴的,先杀几个带头反对他的人,让剩下的人提前看看再反对他会是什么下场。 既然有做来杀鸡儆猴的,那一定也会有屈打成招的,很多官员家中世代为官,代代都为人清廉,两袖清风,从不曾贪污或叛乱,却因为受不了二皇子昏庸而反对二皇子从君为政,被二皇子随便扣上个政治犯的帽子便处置了。 若是真的为人不正也就罢了,可清官最怕的就是碰上个昏君,若不顺他的心意便屈打成招,若是至死不认便要日日忍受皮肉之苦,若是受不住刑罚承认被二皇子扣的罪名,便会遗臭万年,子孙后代将永远抬不起头来,所以他们多数都带着必死的决心,宁死不屈。 被屈打成招的人不在少数,其中最为冤屈的就是崔尚书,他本是个文官,手中并无兵政实权,只因为堂上公然将二皇子治国无道之言宣之于口,惹恼了二皇子,为他们整个家族引来了杀身之祸。 二皇子本想当场处置了他,却被站在他身旁的手下制止,手下告诉二皇子,处置之事切不可操之过急,若是想要了他的命随时有机会,不必此时动气,若是心急杀了他,传出去岂不坏了他原本圣明的名声。 果然,二皇子聪明归聪明,上来了脾气却只剩下了愚笨,他的手下也是毒辣至极,提议二皇子私下扣个大罪名在崔尚书身上,如此便不只是处置他自己了,崔尚书一家人的性命,二皇子想让他们怎么结束,他们就得就怎么结束。 二皇子想着这笔账确实合算,于是又忍了崔尚书三日,三日后便给崔尚书安了个通敌卖国的罪名,这个罪名对臣子来说可是个大罪,二皇子下旨将崔尚书全家抄家,家中女眷皆贬为贱籍,崔尚书唯一的儿子也被打的半死不活,二皇子日日派人逼他们认罪,让他们崔家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大臣们都知道二皇子是因为三日前崔尚书的那番话才处置了他,但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三日,如今再提起来,又有谁能相信二皇子是为了公报私仇而扣给崔尚书的罪名?而且通敌卖国确实是个大罪,大臣们也不得不怀疑是否崔尚书真的通敌卖国了。 如今的朝堂上日日都是一片安宁的景象,可这安宁却都是装的,大臣们每次想到那些带头反对二皇子的人被二皇子剥皮抽筋,千刀万剐的模样就心中一震,他们生怕自己哪句话说的让二皇子不高兴了,那些人的处境就是自己的下场。 所有人表面上对二皇子恭恭敬敬,实则整个朝堂上日日都是人心惶惶,已经有很多人早就开始另谋出路了。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计划逃离 简玉轩从皇宫回来后便滔滔不绝的跟古婳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话语中有些不耐烦,神情中还带着些愁容,似乎宫里的这些事他并不想插手去管,可若是他不管,二皇子更会胡作非为,为达自己公报私仇的目的,置整个云栖国于不顾。 简玉轩对二皇子如今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比烦闷,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觉得二皇子空有些愚笨,即使登了皇位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来,却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叫自己都有些难控制的局面,真是挖了个坑反倒让自己跳了。 看着简玉轩那一脸的不如意,古婳心中却生出了许多想法,简玉轩边埋怨边像讲故事一般将皇宫里发生的事都告诉古婳,期间似乎想到了什么让他发愁的事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但古婳却听得认真。 听着简玉轩一字一句讲着二皇子如何昏庸无道,如何冤枉清官,本来字字有力的话语却变成了简玉轩的嘴巴一张一合,空有个动作却发不出声音,其实并不是简玉轩没有出声,而是古婳听着听着便出了神。 古婳心中暗暗想着,如今的皇宫里必定人人自危,二皇子刚刚登基,根基还不稳,想要趁机夺位的人多到数都数不过来,而且二皇子还早早的将自己借皇权公报私仇,昏庸无道的本质暴露在所有大臣面前,惹了众怒,自然更加难以服众。 现在整个都城中必定都传遍了二皇子的是个暴君的事实,有想要换个新国主的想法的人自然无处不在,而且大臣们也并不与二皇子同心,现在的都城里定是恨二皇子的人比愿意服从他的人多了不知多少倍。 古婳觉得这会是个好机会,如今二皇子已经被这些事弄得焦头烂额,自然无心顾及那些无关紧要的事,简玉轩虽然并不想收拾二皇子的那些烂摊子,但他也不得不在二皇子失了分寸的时候管束他,因此也累的没有精神管别的事了。 若是自己这个时候逃走,二皇子正忙着想方设法处置自己痛恨或是不服从他的人,而且还要日日顶着所有人的猜疑和反对,已经自顾不暇的二皇子自然不会在此时派人追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而简玉轩自然更不用担心了,如今大部分的实权都在二皇子手上,不论是基于他国主的身份,还是为了控制那些反对他的人,都需要能信得过的人跟在他的身边,因此,即使简玉轩再厉害,追捕自己也是需要人手的,先不说二皇子愿不愿意将自己的手下派给简玉轩来抓自己,即使到时候二皇子同意了这件事,自己也已经到了他们搜不到的地方了,路上只需要小心些,自身的功夫还算不错,即使寡不敌众,勉强从都城逃离出去还是没问题的。 “喂!你怎么了?”正在古婳还想进一步完善自己的计划时,就被简玉轩突然喊出的声音打断了,似乎简玉轩一直自顾自的说着,到现在才发现古婳已经出神了许久,又或许简玉轩早就发现古婳有些不对劲,但一直等着古婳自己回过神来,却因为古婳太沉浸其中,许久都不曾回神,简玉轩才不得不用喊叫声令她清醒一些。 “我哦,没没什么。”古婳脑中的计划布置的正精彩,突然被简玉轩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吵得断开了思绪,惊得古婳都不知刚刚在想些什么,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一瞬间吓得她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过了许久她才缓过神来,支支吾吾的朝着简玉轩解释道。 惊吓中的古婳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差点将自己的想法和准备逃出去的计划都脱口而出告诉了简玉轩,她连忙将自己的嘴巴捂住,思考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出神,而简玉轩却在一旁说着她感兴趣的皇宫里发生的事。 简玉轩看到古婳这副像是藏了什么秘密在心中的模样也觉得怪怪的,但他却没再说什么,只是用一双想要探索秘密的眼睛一直静静盯着古婳许久,直到与古婳的目光对上,才慌乱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开。 简玉轩又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后,双手用力的扶着桌子,借着扶着桌子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他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来,缓缓朝着门口走去,起身后一声不响的准备离开,临走前连古婳一眼都不看。 “你这是要去哪?”古婳发觉简玉轩少了些平日里的那种难缠劲,反倒平白无故多了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无力感,她看着摇摇晃晃不知要出去做什么的简玉轩有些好奇,似乎还隐隐约约透出些微妙的关心。 “累了一天了,我要去泡个澡。”简玉轩慢慢停住脚步,他回过身面无表情的望了古婳一眼,随即便露出了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怎么,当佣人上瘾吗?还是想要帮我放洗澡水?” 看到简玉轩还有力气开玩笑,古婳原本对简玉轩的那一丝丝担心瞬间就灰飞烟灭了,她用有些不耐烦的表情看着简玉轩,古婳觉得简玉轩真是不分轻重,都变得如此憔悴了,还不赶快回去休息,连站起来都有些费劲,居然还有力气跟自己开这种并不好笑的玩笑。 “我那不过是感谢你能平安送月儿出去,否则谁会想伺候你这种脾气阴晴不定的人?”古婳将头轻轻扭到一边,真正为了什么伺候简玉轩她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其实简玉轩能放月儿离开,古婳是对他带着些感激的,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方便她往简玉轩的药浴里撒陈清风给她的药粉。 简玉轩觉得这几天精神不太好,但他似乎并没有发觉是古婳将能够遏制药浴功效的药粉偷偷撒在了水中,他只是理所当然的觉得是收拾二皇子那些烂摊子让自己费神太过,才会如此昏沉的。 古婳见简玉轩如此疲惫的模样,就知道这一定与她偷偷撒入水中的药粉有关系。 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第二灵魂 古婳觉得药效已经起作用了,而且自己已经准备逃走,不再打算管简玉轩的事了,所以这次简玉轩要去泡澡古婳并没有跟过去替他放洗澡水,也没有借着放洗澡水往水中撒药粉。 见古婳不愿跟去帮他放洗澡水,简玉轩也没再说什么,他自己将洗澡水放好,再次躺在浴桶中,劳累了整整一日的劳累全部一股脑的涌上来,再随着桶中水的温热渐渐将疲劳都驱散。 简玉轩觉得今日的洗澡水似乎与往日有什么不同之处,但他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同,今日与往日的区别不过是一个是古婳放的水,另一个是自己放的水,除此之外并无不同。 简玉轩尝试将脑子放空,什么都不去想,让自己能够好好享受这种消除疲劳的放松方式,不知不觉间,简玉轩的神情突然恍惚了一下,随后便没有任何知觉的睡了过去,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依旧是躺在浴桶中,与自己睡着之前一模一样,但期间发生的一切却都记不得了。 要说与自己昏睡过去之前唯一的不同就是他的手中莫名其妙多了一张卷起来的小纸条,那张小纸条被自己牢牢握在手心里,出于好奇,也是本能反应,简玉轩立刻将那张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手中的小纸条打开,然而纸条上的内容却让他突然大惊失色。 平日里做什么都从容不迫的简玉轩难得像如今一般如此慌张,他满脸都是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似乎神情中还有些细微的恐惧,望着那张纸条许久,他才将纸条拿起来,用力的撕成了碎屑,扔了满地。 那张纸条上其实是他身体里另一个灵魂给他的留言,因此才会被昏睡过去的自己牢牢握在手中不曾放开,可令他恐惧的是明明这个身体里现在只有自己的灵魂,那个灵魂又是从何而来的,又是如何将这张纸条塞到他的手中的? 纸条上清清楚楚写着几个大字,“趁早收手,不要作孽太深。”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在自己昏睡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也有可能是别人放到自己手中的,但仅是凭这几个字简玉轩就知道这是另一个简玉轩写的。 简玉轩思来想去,依旧想不透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一想起纸条上那几个可笑的字,和那另一个可笑的简玉轩,就觉得另一个简玉轩还真是阴魂不散,才这么一会儿,就想起纸条上的话不下十次,不觉让他有些烦闷。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罪恶的,作恶的人数不胜数,我只不过是在回报这个世界的丑恶罢了。”简玉轩低着头望着那满地已经被自己撕的粉碎的纸屑,喃喃自语道,那副模样就像是在和另一个简玉轩面对面谈话一般。 其实简玉轩自小就没有感受过所谓的温暖,所有在他眼中并不存在那所谓的温暖,他的眼中一切都是丑恶的,人们也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虽说他眼中皆是丑恶,所以在他眼中什么都会变得丑恶,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眼中看到的一切丑恶都是事实。 若是说起如同简玉轩一般眼中只有丑恶的人,那就是二皇子了,他也与简玉轩一点不差,自小从没有感受过温暖,所所以世界待他冷漠,他便待世界冷漠,虽然如今这副模样确实像是失了控的疯子,但不得不说,简玉轩曾经选中二皇子来操控,说不定也是因为看中了与自己一般的人生,从未感受过温暖,眼中尽是丑恶的人,更渴望一手遮天的权利,更渴望主宰这个丑恶的世界。 而此时的古婳则是在收拾逃走时要带的东西,这一回她已经对这里没有什么留恋的了,对于简玉轩身上的秘密古婳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如今似乎呆在这里反倒让自己不自在了。 因为古婳已经发现了简玉轩身上最大的那个秘密,昨天晚上她亲眼看到简玉轩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没了平日里的一派严肃的风格,反倒是有些疯疯癫癫,前言不搭后语,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 昨夜古婳本来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意识都有些昏昏沉沉的要睡过去了,却被突然推门的声音吵得清醒了过来,古婳一想,都么晚了,而且还是连门都不敲就将门猛地推开,除了简玉轩就没有别人了,可他平日里还是会敲敲门的,大半夜这副架势,也不知又抽什么风。 古婳虽然不知道大半夜简玉轩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闯进来是要说什么,但古婳并不想搭理简玉轩,她的大脑飞速旋转,可怎么样也想不出来最近又有什么事让简玉轩能够如此架势来找自己了。 古婳不得已才装睡,她觉得还是要以不变应万变,先装睡看看简玉轩会说出什么来吧,若是简玉轩朝着装睡的自己喊出来事情的经过,容自己好好思考一晚上,将对策想好之后,明日再找简玉轩说清楚也不迟。 古婳竖耳听着简玉轩要说什么,可简玉轩却在一个人不知道说些什么,每个字都奇奇怪怪的,古婳一句话都没听懂,但她觉得简玉轩可能是故意如此想要将自己装睡的事揭穿,于是便没起来,而是继续装睡,看看简玉轩还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来。 古婳的注意力比刚才还要集中,她虽然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但却感觉听力比平日里好了许多倍,她仔细听着简玉轩要说什么,但原本那些自己一句也听不懂的声音也消失了,房间里安静的有些吓人。 “哗啦哗啦砰!”正习惯了安静的古婳被突然传出来的声音吓得抖了一下,她微微睁开眼睛,仔细一瞧,原来是简玉轩将所有的碗盘都推翻在地上,又将茶杯拿起来如同玩具一般随手扔在地上,但还好简玉轩并没有发现自己是在装睡。 过了一会儿,也不知是不是简玉轩又恢复了正常,他蹲在地上自顾自的打扫着碗盘和茶杯的碎片,古婳一看就知道刚才那个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并不是简玉轩。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一章混乱局面 前些日子二皇子随意斩杀大臣,诬陷清官祸乱朝野,通敌卖国,随后又屈打成招的那些事还没有来得及翻篇,就又闹出了新的幺蛾子。 这个新的幺蛾子意义上虽不同于公报私仇,借自己的皇权滥杀无辜,以借此消灭反对自己的所有人,却也是能让众人都极力反对的,国库空虚,向百姓们征收各种税来丰盈国库,是国主们惯用的手段,而且国主定个新规定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了,可二皇子要人们缴纳的却并不是金钱,而是日日在他们体内流动的鲜血。 至于这些鲜血的用途,自然是用来喂养那些人们眼中的怪物,骷髅士兵。 可这项规定明面上是为了增加税收,实际上则是要人们常常将自己的血液供给骷髅士兵们,让它们能够饱餐一顿,骷髅士兵的数量极多,百姓们本来就生活的并不富裕,能不能吃饱饭都是个问题,更别说还要经常将自己的血液抽出来那么多,身体都养不好就要再次收税,长此以往,身体受不住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只是这个过程中受到的折磨让人们生不如死,若真想置于他们死地,倒不如直接拿刀划了脖子来的痛快。 原本骷髅士兵的数量就已经多到数不过来了,如今,由骷髅士兵组成的军队日益壮大,它们也像人一样要消耗粮食来补充自身的体力,但它们的粮食却是人们的血液,粮食再匮乏也不及血液如此难得。 骷髅士兵们每过几日就要饮一次血液,以此来维持它们的生命,原本它们可以饮用牲畜的血液来维持生命,但一次偶然的发现让他们改变了想法,开始吸食人类的鲜血。 因为百姓们想将自己养的牲畜拿来卖钱,往坏处想,战乱少粮的时候好歹还能靠吃它们的肉多撑几天,不至于直接被饿死,而且骷髅士兵们在百姓的眼中就是些没有感情没有脑子的怪物罢了,都不曾替他们带来任何好的事情,他们又怎么会甘愿将自己都舍不得杀的牲畜给那群怪物吃? 于是,百姓们联合起来,任何人都不能再将牲畜献给骷髅士兵们,若是谁违反,所有人就将其视为叛徒。果然,多日以来,骷髅士兵们都未曾喝到一滴血,饿急了的骷髅士兵发了疯似的想要找东西吃,它们纷纷逮住眼前的百姓们拉过来就啃,将他们的鲜血抽净后才肯心满意足的离开,几日内都城里骷髅士兵伤人的事已经发生了不止数十件,百姓们人心惶惶,日日门窗紧闭,不敢出门。 还有些骷髅士兵胆子不大,它们只敢吸食牲畜的血液,于是在一个个寂静无声的宁静夜晚里,屋后的猪圈,牛圈里总会传来牲畜们凄惨的叫声,百姓们点着蜡烛开窗一看,满地都是牲畜的尸骨,而那些凄厉的叫声,竟然是自己家的牲畜被跑进圈里偷偷吸血的骷髅士兵们吸干了血液,用最后一口气发出的怒吼。 住在上面屋子的一个男人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不轻,他有些呆滞的望着楼下还在吸血吸得津津有味的骷髅士兵们,他缓了口气继续望着窗外,却不知何时,他发现幽深的夜里有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正在直直的盯着他,他与那双可怕的眼睛不期而遇,竟本能的闪躲开来,后退几步抬起双手用力的将窗户关严,随后才反应过来刚才的那双眼睛有多么令人恐惧,那个男人瘫坐在地上,心中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一开始骷髅士兵们是不想饮人血的,但那次百姓们所谓的计策却使得不少人命丧于此,也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骷髅士兵们因此发现了一个极有意义的现象,它们发现人血的味道比牲畜的血不知好了多少倍,而且喝人血能够保持更长时间精神充沛的状态,人血还可以让他们的力量维持的更久,后来因为此事,人们开始乖乖的将牲畜杀死将血液献给骷髅士兵们,只求它们不再害人,可同样因为此事改变了想法的骷髅士兵们却不需要这些没用的牲畜了,它们只想喝人血。 骷髅士兵们的食欲可以随时都有,但鲜血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们并没有那么多鲜血供骷髅士兵们享用,骷髅士兵们又杀了数十人,可血液甚至都不如几头牛的血液多,人们的血液少到让它们吃不饱,于是它们也只好继续杀人,继续吸血。 听到都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二皇子终于坐不住了,他想方设法制止骷髅士兵们的行为,可他发现它们并不怕那些所谓的惩罚,因为他们不是人类,它们没有感情,没有思想,更不会有痛觉,所以任何能让人痛不欲生的惩罚在他们身上都没有任何用处。 二皇子心急如焚,他觉得自己将这些骷髅士兵创造出来容易,可如今却快要控制不了它们了,他绞尽脑汁,废了整整两日的时间,终于想出了一个能够让骷髅士兵乖乖听他的话的方法,最后,他下令所有的骷髅士兵都不许吸食人血,若是有骷髅士兵再敢吸食人血,就将被彻底摧毁。 在二皇子思考的这两日里,都城里的百姓依旧被当做骷髅士兵们最正常的食物,它们依旧没完没了的杀人,没完没了的吸血,好在二皇子的这个方法可以暂时缓和一下如今的局面,可他也只能“暂时”缓和局面了。 因为骷髅士兵们一旦认定了自己的食物是人类,就不会再吸食任何除了人类以外的血液了,且它们因不想被摧毁而产生的恐惧感,只会让他们暂时安分一些,可时间长了,饥饿感还是会将它们的恐惧感都冲散。 现在唯一拥有摧毁骷髅士兵的能力的仅有简玉轩一人而已,而且现在的云栖国战乱无处不在,从前能够听候二皇子派遣的士兵数量倒是不少,但现在整个云栖国的军队都与他成为了敌人,剩下的士兵根本不够二皇子的支配。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可怕税收 二皇子不能再限制骷髅士兵们吸食人血,否则数量那么多的骷髅士兵若是也开始造反,他是无论如何都是招架不住的,而且二皇子还打算重用它们,自然要顺从它们的意思,让它们继续在都城里为所欲为。 虽然二皇子暂时能够以血液来控制这些想要吸食人血的骷髅士兵,但这些士兵的数量想要派到各处平息战乱,让它们替自己宣示主权,还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二皇子不得已要将更多正常人感染成骷髅士兵,为自己所用。 可骷髅士兵多了,需要的给它们饮用的血液自然而然也跟着多了起来,二皇子没有办法,他将身边没用的人都杀了喂骷髅士兵,可数百人的血液还不够这个庞大的军队塞牙缝的,它们并没有吃饱,因此骷髅士兵们还在争先恐后抢血液,生怕最后的那点血液被别的骷髅士兵抢走。 骷髅士兵饿急了是完全没有理智可言的,它们从前喝的是牲畜的血液,可饿急了连平日里不会轻易尝试的人都会抓来,用人们的血液填饱肚子,如今它们将人类认定为自己唯一的食物,自然吃起人来更是无比轻松。 有一次,二皇子想出了一个他自以为是妙计的法子,他将抓来的三十个百姓杀掉,将他们的血放了三分之一在碗里,又杀了三十头牛,将牛的血放了剩下的三分之二在碗里,搅匀后叫下人端到在大殿内聚集的骷髅士兵手里,试图用这个方法省去多余的那些人血,毕竟杀牲畜容易,杀那么多人却难。 这些骷髅士兵虽然与人不同,所有人拥有的东西它们都没有,但它们却唯独对血的纯度,血的滋味最熟悉不过了,很多骷髅士兵都觉得这碗血液的味道不太对劲,刚想起是先前喝的牛血的味道的时候,就又被舌尖弥漫着的那一丝人血的味道给蒙混过去了。 大多数骷髅士兵都察觉出这碗血液味道与纯正的人血有不同之处,但它们却仅是因为那一丝缠绕在舌尖久久不肯消散的人血的醇厚味道而蒙骗,也不知是它们根本没有发现,还是甘愿被掺了人血的牛血所骗。 大多数骷髅士兵都是尝了一口后,便将手中的那碗血液抬起来,仰起头将血液一饮而尽,然后带着满脸享受的表情。骷髅士兵们没有人类那么复杂的思想,它们只知道这碗血液就是能够让它们感到精神振奋的最好的东西,也可以算作是让它们感到幸福的东西。 可大部分骷髅士兵被蒙骗过去了,并不代表所有的骷髅士兵都相信了这真的是人血,有几个最开始被变成骷髅的士兵,它们从很久之前就一直以饮血液为生,而那时候的血液仅仅是牛血,猪血而已,也正因为这样,它们对牛血和猪血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了,其他骷髅士兵都饮下了那碗血液,而那几个骷髅士兵却仅是尝了一口,便将口中的血液全吐在了地上。 从前习惯了牛血和猪血的味道,它们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如今它们尝了更为鲜美的人血,又怎么可能再接受得了相比之下难以下咽的牛血?那几个骷髅士兵将碗愤怒的砸在地上,破碎瞬间翻腾跳跃的碎片似乎也在持续表达着那几个骷髅士兵的愤怒。 那几个骷髅士兵不甘心只喝这种被牛血稀释了的人血,它们想要喝的是人血,最纯正的人血。其中一个骷髅士兵一把将给它们端血液的一个二皇子的手下抓过去,三两下就将他咬死,过了不一会儿,那个原本生龙活虎的正常人已经变成了躺在地上的一副面色苍白的尸骨,身体里几乎是一滴血也不剩。 另外几个骷髅士兵见状也跃跃欲试,它们喜欢一切能宣示平等的东西,就像是那个骷髅士兵杀了一个人,将他的血液吸食干净,它们也要各抓住一个人,将他们的血液吸食到一滴也不留,它们也想要喝纯正的血液喝到喝不下为止。 其他骷髅士兵只是将二皇子的另外几个手下杀死,一脸享受的吸食他们的血液,可以借他们的血液饱餐一顿,但其中一个骷髅士兵却野心勃勃,因为它看上的是二皇子的血液。 像是捕猎一般,它盯着二皇子许久,然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试图将二皇子抓过来咬死,然后吸干他的血液,可二皇子最信得过的手下都围在二皇子的身边,他们将那个骷髅士兵控制住,二皇子才得以逃脱。 这件事将二皇子吓得不轻,二皇子害怕若是不给它们纯正的人血,自己便会再次遭受这种危险,因此,二皇子才不得已向百姓们收税,也就是收取人们的血液来喂饱那群骷髅士兵。 此话一出口,朝堂上没有任何一个大臣赞同二皇子刚刚定的这条规定,但他们却因为崔尚书的事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反对二皇子,因为他们都明白祸从口出,但他们的想法依旧没有因为惧怕而改变,因为如此不过是拿活生生的人去喂那些什么也做不了的怪物罢了。 因为简玉轩只教了二皇子如何制造骷髅士兵,却并未教他如何控制骷髅士兵,也未曾教过他如何摧毁骷髅士兵,骷髅士兵攻击二皇子的那件事,让二皇子总是耿耿于怀,他害怕自己会再次遭受骷髅士兵的危害,于是不得已向简玉轩求助,而简玉轩也并没有因此就将先前二皇子不会的教给他,简玉轩只是常常进宫去帮二皇子调教那些不听话的骷髅士兵。 如今简玉轩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皇宫里,反而在家的时间少之又少,而古婳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她选了一天中午准备行动,这一天简玉轩很早就出门去了,古婳觉得简玉轩一定会像往常一样很晚才回来。 古婳将时间计算好,她中午的时候出逃,等简玉轩回到家发现她不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都城内外最近纷乱异常,二皇子规定晚上任何人不得出入都城,就连简玉轩想要出去,也是要上报二皇子的,如此一来,便为古婳出逃争取了时间。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三章底气不足 到了这天中午,也就是古婳计划出逃的日子,古婳将收拾好的包袱提在手中,准备逃走,她的动作却在这时被敲门的声音所打断,面对意料之外的敲门声,古婳的脑子里并没有反应出来会是谁,只是下意识的将包袱放到床上,用床头叠好的被子将它盖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进进来吧!”古婳底气不足的朝着门外喊道,有了几秒钟的时间反应,古婳大概猜到了有可能是简玉轩提前回来了,但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要坏了自己的计划了? 门外的人依旧是一声不吭,那人轻轻将门推开,露出了一张清晰的面孔,原来敲门的人正是大皇女。看到不是简玉轩,一直提心吊胆的古婳瞬间松了口气,她不经意的坐在床边,可原本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却也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古婳坐下的瞬间才明白过来,自己坐的地方原来是将包袱藏起来的地方,她又带着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慢慢站了起来,可在她坐下的时候,原本并不怎么显眼的包袱瞬间变得令人想不注意都难,原本蓬松摊开的被子现在凹陷了下去,原本看起来与被子没什么两样的包袱,如今变得一览无余,在平坦的床上透出的圆形瞬间显得突兀了起来,与整个床的形状格格不入。 大皇女看到古婳这副模样就知道里面一定藏了什么东西,她走近些将古婳拉开,捏起被子的一角将盖着包袱的被子整个掀开,摊在床上的那个包袱一目了然。 “这是什么?”大皇女将包袱提在手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或许她早就猜到了这里面是古婳要带走的东西,她又将包袱放回床上,笑着说道“连我都不能告诉吗?” 其实要选在今日出逃的事古婳本不想告诉大皇女的,因为大皇女对简玉轩的感情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若是大皇女为了邀功,将自己出逃的事告诉了简玉轩,那自己岂不是再也没有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说来也巧,早一分,晚一秒,古婳都不会和大皇女碰上,可大皇女却偏偏此时来到这里,就像是早知道古婳要今日此时逃走一般。果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可既然大皇女已经知道了,那将一切都说清楚也无妨。 “我今日就要走了。”古婳提起又被大皇女放在床上的包袱,对大皇女笑了笑后就准备离开了,就像是自己最怕的事一样,如果简玉轩今日突然早回来些时辰,那自己就真的想走也走不了了。 见古婳要离开,大皇女本该比谁都高兴才对,但她却并没有开心的和古婳道别,而是张开了右手臂,挡住了古婳的去路,大皇女日日盼着自己赶紧离开的心思古婳比谁都清楚,可大皇女如今这副架势又是要做什么? “这是一块令牌,你带着它,随意出入云栖国的多处城镇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大皇女仅是招了招手,身后的绿珠便像是听到了准确的命令一般,立刻从腰间掏出了一块暗黄色带着些褐色条纹的令牌。 大皇女轻声笑着,她的语气中全是温柔,是那种古婳平日里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温柔,她这反常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让古婳心生疑惑,虽然觉得今日的大皇女怪怪的,但古婳再仔细一想,大皇女一直视自己为情敌,如今情敌走了,独剩她与简玉轩二人,再无人与她相争她的最爱,会露出这副心花怒放的模样也就说得通了。 “多谢大皇女。”似乎是因为自己要走了,大皇女的心情好了不少,似乎是因为主子心情好了不少,丫鬟绿珠看起来也没有上次的那般难缠,古婳从绿珠的手中接过那块能够随意出入城镇的令牌,望了大皇女许久才有些不舍的道“我走了,后会有期。” 大皇女也带着一副不舍的模样点了点头,她脸上挂了许久都不曾卸下来的笑容几乎快要僵住了,虽然看起来很真诚,但又像是很虚假,绿珠安安静静站在大皇女的身后,虽未说只字片语,却也觉得好像有些舍不得古婳。 古婳最后看了她们一眼,便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走去,而大皇女和绿珠目送古婳离开,等古婳走远了的时候,绿珠脸上原本隐隐约约透出来的不舍,不知何时竟已经变成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而大皇女也终于收了僵在脸上的虚伪笑容。 绿珠知道古婳手上的那张图纸和那块令牌就是将她送往地狱的工具,而古婳只是提着自己的包袱,她没有跟任何人留下口信,而是照着图纸直接去了大皇女说的那个地道,试图从那里逃出去。 地道里一片黑暗,刚进去时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古婳只能扶着两侧的墙壁摸索着前行,到后来,大约走了有三四十步的时候,古婳才慢慢适应了地道中连天的黑暗,她勉勉强强能看见些东西,但也只是能保证不摔倒罢了,其他的依旧是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 黑暗古婳还是可以接受的,为了不冒任何风险的逃出去,这点黑暗并不算什么,而且古婳心中想着,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又怎么能半途而废?即使前路再黑暗,自己都丝毫不能畏惧,不然岂不白费了大皇女的一片苦心? 古婳在又窄又黑的地道里走了整整有半个时辰,走走停停,期间还几次差点触碰到了洞中危险的机关,开始适应不了黑暗,不得不扶着墙壁而触发的机关,中间突然变矮的地道,不得不匍匐前进而触发的机关,后面突然变窄的地道,不得不弯腰前进而触发的机关,每个机关被触发的方式都是不得不做的动作。 突然飞出的涂了剧毒的箭,猛然越过头顶的锐利飞镖,悄无声息弹出的致命飞针,古婳都有惊无险,一一躲过了,最后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到达了地道的终点。 古婳本以为那会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或是常年废弃的山外,却没想到从洞口向外望去,那竟然是一处居所。 正文 第四百三十四章意外闯入 古婳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不觉心生好奇,虽然她不敢贸然闯进这居所里,怕触怒了这居所的主人,但她觉得出去了总不会有什么坏处,即使这里的主人是个脾气暴躁的危险人物,也比自己一直待在危机重重的地道里安全的多。 古婳先将自己的包袱扔到院内,随后又蹑手蹑脚的从地道里爬了出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原本清素白净的衣服已经缀满了一道道划痕,灰尘泥土沾满全身,就连她自己都全然认不出这是先前那件纯白的衣服了。可仔细一想,常年无人使用的地道,累积了再多的尘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望向院内。 院内极为宽阔,花草树木都生的正旺盛,古婳在院内东张西望了许久,却不见任何一人,只觉这居所内亭台楼阁无所不缺,各种建筑虽不是金碧辉煌,却也是精雕细琢而成的,由此可见,这居所的主人定是个家财万贯却不喜浮华之物,偏爱简约却不简单的设计,是个品味非凡之人。 古婳不知不觉就被这院里的简约建筑所吸引,连包袱都扔在原地不管,只顾着欣赏建筑所透出的美感。她发现仅是围墙的设计都有说不出的用心,她伸手抚了一下墙壁,灰白色的墙体隐隐透出些淡黄色,古婳抬起头望向高处,只见墙顶刻着翻飞如云海一般的波纹,给人一种宁静悠然的感觉。 再看远处的亭子,一眼望去尽是红色,可那红却不是刺眼的红,而是令人赏心悦目,任何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的暗红色,亭顶处严丝合缝,边缘处微微翘起,也雕刻着些翻飞的波纹,与墙壁的花纹相呼应,此亭既可乘凉,又可避雨,真是院中一道素雅而靓丽的风景。 古婳在院中四处走,四处看,似乎每一个建筑远望再普通不过,近看却惊觉其细致之处,这些建筑个个都如此新奇,个个都让古婳从开始的漫不经心看到了后来的叹为观止,远观只见其形,近看才知用心之处远比其形更吸引人。 古婳被这些建筑完全吸引了注意力,连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都忘了,她的目光停留在建筑上不肯挪开,却不知何时,两个家仆从前方的拱形门洞中走了出来,看样子那个门洞是通向前院的。 “你是何人?!”两个家仆见古婳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院里,先是愣了一下,其中一个家仆快步冲上前来,另一个家仆也反应过来了,紧随其后跑了过来,朝着古婳质问道。 “老实交代,你为何无故闯入王爷府?!”另一个家仆瞪了古婳许久,用更加严肃,更加能够震慑人心的语气朝古婳喊道,似乎将古婳当成了闯入这里的不速之客。 古婳仔细打量着二人,只见他们上都着统一的棕色家仆服装,下都着统一的纯黑色宽松长裤,再看面容,前者皮肤黝黑,身材瘦小,后者面色微黄,身材魁梧如山,如此打量一番,古婳可以确定,他们是家仆无疑了,或许还是这处住所中的武夫,毕竟二人虽长相和善,可看模样却像是会些武功的人。 “我是无意间进来这里的,并非是心怀不轨有意闯入。”古婳见两个家仆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赶紧将自己是无意中来到这里的事解释给他们听,生怕他们会将自己当成心怀不轨的坏人。 两个家仆听完古婳的一番解释,有些傻了眼,平日里无人出入这后院,且围墙如此之高,若不是心怀不轨之人又怎么可能出现在他们眼前?但古婳看起来也并不像是心怀不轨,刻意来行刺的恶人二人相视许久都不知该如何处理古婳。 “只要你们告诉我出口在哪里,我马上就离开这里。”古婳见二人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又似是愁容满面,想不明白该如何处理自己,便赶紧开口说道。 古婳并不想掺和这些事,她只觉得自己明明照着图纸在地道中走动,却不知为何来到了这里,若是家仆告诉她出去的路在哪里,她立刻就会头也不回的离开,至于出口和出去之后的路还是要问清楚的,毕竟她不能再通过那个充满黑暗和危机的地道,费尽千辛万苦再回到当初的那个囚笼里。 “你不必离开,既是已经来了,还是要见一见我们主人的。”两个家仆互相看来看去,他们对古婳的去留犹豫不决,或许觉得古婳并不是心怀不轨之人,于是沉默了许久的那个家仆突然开口叫古婳留下来见一见他们的主人。 对于他们的提议,古婳不语,因为她不论左思还是右想都觉得这么做没什么必要,他们只需要告诉自己如何出去就行了,反正自己马上就要走了,何必还要那么大费周章的见他们主人一面? “姑娘若是就这么走了,恐怕我们也不好交代啊。”在确定古婳并不是坏人后,二人的态度开始变得谦卑了许多,他们看出了古婳的犹豫,连忙开口挽留道。 古婳本不想再久留于此,但他们的一番话却让她觉得自己如此一声不吭的离开属实有些不妥,何况他们不过是家仆,若是将自己就这么放走,往后这件事被他们的主人知道了,自然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如此岂不因自己而连累了别人? “好,还请快些安排。”古婳轻轻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到了别人的住处,是该拜访一下此居所的主人,但自己的目的地并不是这里,所以还要早些见完此处的主人后,尽快赶路。 家仆也点了点头,瘦小些的那个家仆叫身后魁梧的家仆先一步前去向他们的主人通报一声,自己则领着古婳慢慢悠悠如同散步一般往前院走去。 当见到他们的主人时,古婳才觉得他果然是个品味非凡之人。 那人俊朗的面容让古婳有些惊叹,那浓密乌黑的眉,那灿如繁星的眼眸,那挺拔高翘的鼻梁,那如血一般红艳的嘴唇,那认真挽好的黑发古婳本以为这里的主人会是个独具内涵却无外表之人,却没想到那人会有令女子都会嫉妒的容颜。 原来他是云栖国中的一位王爷,下人们都唤他七王爷。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五章王爷府邸 七王爷身着一袭黑色长衫,颜色很是静谧深沉,整个衣服皆是纯黑,唯独袖口处简单的绣了些如同庭院内的建筑上一般翻飞的波纹,他端坐在堂中一开门便正对着的椅子上,左手立着将半张脸托起,右手则是漫不经心的搭在随意翘起的右腿上,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或许是先古婳一步来通报的那个家仆已经将在后院发现了古婳的事全部告诉了七王爷,但似乎七王爷对突然出现在他府内不知来历的古婳并不感兴趣,似乎也一点都不怕古婳是来杀自己的人,七王爷甚至都并未询问古婳的来历。 “七王爷。”七王爷那副男子不该有的俊美容貌让古婳看的有些出神,以至于她手中提着的包袱都差点砸在地上。古婳收了收从刚才为止就一直停留在七王爷身上的目光,随着下人们的叫法,恭恭敬敬的唤了他一声王爷。 “不必如此多礼。”七王爷开口客气两句,嘱咐古婳不必如此拘谨。他将搭在右腿上的手抬起来,轻轻挥了挥,身后的丫鬟就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将一旁的凳子搬到了古婳那边,请古婳坐下。 “你可知这是何处?”古婳坐下后,随手将包袱放到了脚边的地上,七王爷浅笑两声后,漫不经心的朝着古婳问道,但这话中的语气却并不像是在与古婳谈话,而是在明知故问。 古婳摇了摇头,她确实不知道如今是在哪里,只从刚才那个家仆的嘴里听到这是王爷府。可让古婳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自己照着图纸从地道逃了出来,所到之处却不是郊外,而是到了七王爷的王爷府? “这里已经不是都城了,”七王爷喝了口手边的茶,边浅笑着,边不紧不慢的打量着古婳,他将茶杯放下,充满深意的说道“你所在的地方已经从都城变成了我的领地了。” 听到七王爷说这里已经不是都城了,古婳心中快要乐开了花,她暗自惊喜了许久,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逃出来了,如今已经身在都城外,也不枉费自己历经千辛万苦,费了半个时辰的努力。 古婳心想,既然如今已经逃到了都城外面,那就离自己的目标不远了,她下一步就可以去找虚静了,或者直接去黑耀门找他们,毕竟如今她已经重获自由,不论想去哪都随自己了。 “姑娘可否留下来参加我的大婚典礼?”七王爷的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他又挥了挥手,身后的丫鬟将刚刚泡好的茶端到了古婳面前,七王爷的脸上写满了认真,像是诚心诚意的邀请古婳参加他的大婚典礼。 “不知王爷的大婚之日是何时?”古婳将茶杯接过来,轻轻吹了吹杯中的热气,又轻轻在杯上抿了一小口,便将茶杯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抬起头望着满脸笑意的七王爷,也同样认真的问道。 “三日后。”七王爷简洁的回答了古婳,他正襟危坐,表情似是有些严肃,但眼神中却透露着些许的期待,期待古婳开口答应了他的邀请,能够在他大婚那日参加他的婚礼。 “三日后”古婳听到七王爷说三日后才是他的大婚之日,神情明显犹豫了起来,她觉得自己与七王爷并不相熟,自己还要去找虚静,而且王爷的婚礼自然会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但自己也并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可我今日就要离开了。” “来者是客,即使想走也不差这些时日,你暂且在这里住上两日,我会叫人替你安排好房间。”七王爷似乎很会察言观色,他一眼就看出了古婳的犹豫,立马就开口打断了古婳的犹豫,他知道古婳若是再继续犹豫下去,自己就无论如何也劝说不动她了。 古婳抬起头望着七王爷,内心举棋不定,就像是脑中有两个想法在打架一般。她觉得既然七王爷开口了,那自己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且自己擅自闯入了他的住处,他非但没有发怒,反而还如此诚心的邀请自己参加他的婚礼,那自己参加一下他的婚礼也并无不妥。 她又猛地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想清楚自己逃出来的目的,自己明明是逃出来要去找虚静,找月儿的,怎么能被刚相识不过半个时辰的王爷的大婚给绊住脚?古婳又点了点头,对,她的想法就是不能被这件事绊住,如今找到虚静才是最主要的。 “王爷,我恐怕真的参加不了”古婳百般推辞,就是不肯答应七王爷的邀请,她觉得自己与七王爷素不相识,到如今与他不过才仅有一面之缘,自己不该随便掺和与自己无关的事。 “我与夫人的婚礼没有多少客人会来,你若是能留下,多一个人也算是对一份喜庆气氛。”七王爷劝说不成,原本的耐心都慢慢消失了,但并不是生了古婳的气,而是突然露出了一副失落的表情,他先是喃喃自语着,后又将自己的失落收起,装出一副洒脱的样子,“罢了罢了,你若是真的没时间参加也不必勉强。” 听到这句话却让古婳心生疑惑,她不懂为什么身为王爷,大婚请的客人会很少,她想象中的婚礼一定是人们争先恐后的往王爷手里堆贺礼,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当成送给王爷的贺礼,借此来巴结王爷,能为自己往后在官场上的发展提前铺一条路。 见古婳执意要走,七王爷也没再强留她,因为古婳对来路并不熟悉,七王爷派刚才那个瘦小的家仆为古婳领路,直至将古婳送出王爷府为止。 那个家仆替古婳提着包袱,二人沿一条幽深的小路走向前院,古婳朝门口的方向走着,却突然想起了七王爷说的没有多少客人会来参加他的大婚典礼,古婳不解,她忍不住跟身旁的家仆问清楚究竟是为何没有人来参加七王爷的婚礼。 那个家仆叹了口气,他告诉古婳,七王爷是在十年前被贬到这里的,物质上依旧可以和从前一般锦衣玉食,但却不能随意出入这王爷府,几乎如同软禁。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被人邀请 听到家仆的一番话,古婳瞬间觉得心头一寒,她本以为这个七王爷会像其他的王爷一般,是所有人都想阿谀奉承,费心巴结的王爷,是身边不管何时总会围满了为了达到目的而日日跟随在他身边的人,是从来都不会缺朋友的那种王爷。 也许其他什么都不缺的王爷会觉得既然不是真心的,那身边围了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人也并没有意义,但七王爷,却是一个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了自由的王爷,对他来说,虽然这些为了巴结他而陪在他身边的人都不会是真心的,但好歹也不会在大婚之日都找不到可以邀请的客人,只有府内之人参加婚礼那样冷清。 古婳原本觉得自己是被囚禁起来的鸟,好不容易飞出来了,怎能又被困在这里,可如今她却恍然发觉,原来七王爷才是真正的笼中之鸟,而且自己仅是被困了这么短的时日就想方设法要逃出来,七王爷可是被困了整整十年 古婳无法想象这十年来七王爷是过着何等煎熬难度的日子,一瞬间,她与七王爷相处了半个时辰不到的这段时间里,王爷的所有优点,所有好处,所有诚恳的模样都浮上了她的心头,她觉得虽是初次相见,但七王爷待自己不错,若不是十年前被囚禁起来,七王爷的这个真性情定会让他结识不少与他志同道合的朋友。 古婳明白七王爷渴望有人能做他的朋友,渴望自己大婚之时能有人能跟自己一同分享这种喜悦,他也不甘心自己的夫人就与自己如此冷冷清清成婚,凄凄凉凉拜堂,他已经孤独到病急乱投医了,不然也不会邀请初次相见的自己参加他的婚礼。 古婳再一想,既然如今自己都已经逃出来了,远离了都城,那自己即使在这里耽误些时日也无妨,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非急着做的事,去找虚静的事也可以先放放,不必急在一时。 古婳笑了笑,她觉得自己等到三日后喝完了七王爷的喜酒再离开也不迟。她将自己要等三日后七王爷的大婚典礼结束后再走的想法告诉了那个家仆,家仆一听欣喜若狂,其实数年来七王爷的孤独他都看在眼里,自然是心疼多过了无所谓。 “别光顾着高兴,赶快去告诉王爷我改变主意了。”古婳朝着那个正在傻笑的家仆笑了笑,用玩笑般的语气对他说道,她将家仆手上提着的包袱接过来,又笑了笑道“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说罢,那个家仆就欣喜的朝着七王爷的房间快步跑去,古婳看着他渐渐消失在悠长小路尽头的背影,心中的惆怅也渐渐消失在自己的心头,她觉得自己的举手之劳就能让那个家仆如此开心,想必七王爷本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比家仆更开心吧。 古婳在原地等了那个家仆许久,正在她准备顺着小路寻过去的时候,那个家仆正好带着满脸的笑意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他告诉古婳,七王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大喜过望,连连嘱咐他一定要好生伺候古婳。 古婳对家仆笑了笑后,就随着他去了七王爷安排给她的住所。 似乎七王爷看出了古婳并不喜欢热闹,而是喜欢幽静舒心的地方,从古婳的着装,古婳看到自己府内灰白色围墙的素雅花纹时定住的眼睛,都表现得再清楚不过了,家仆将古婳带到了后院一个僻静的地方,那屋子看起来有些破旧,门也常常被风吹被雨淋,变成了一副破败不堪的样子,就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 家仆将房门轻轻推开,古婳本以为屋内也会像这屋子的外表一般破旧,却没想到屋内与外表大不相同,只见屋内处处富丽堂皇,紫檀木制成的床,黄花梨制成的桌椅,金丝线织就的窗帘,床帐,纯银制作的闪闪发光的灯罩,就连床边垫脚的软垫都布满了金丝线,豪华的很。 屋内还有一种让人陶醉的香薰味道,古婳细细嗅了许久,依旧说不出那是什么香薰,像是各种花瓣混合的芬芳味道,又像是将多数水果融合在一起的清新味道,有时是草木的味道,有时是檀香的味道总之味道时时变幻,层出不穷,让人无法分辨究竟是什么香料才能制成如此迷幻的香薰。 “我只不过是个偶然来的不速之客,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怎么好意思住这样的屋子?”古婳环视一周,发现屋内的东西样样都价值不菲,她朝着那个家仆笑了笑,有些不太心安的说道。 古婳越想越觉得不妥,她初来乍到,未立寸功,与七王爷也并不相熟,不过是答应参加他的大婚典礼,这并不算做出了什么贡献,而且这几日自己还要住在七王爷这里,如今的自己衣衫褴褛,满身疲惫,有地方歇脚就不错了,又如何奢望住在这种地方? “能否将我的住处换成普通一点的地方?”古婳望着家仆,在他说话之前就先开口,满脸认真的问道。她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没理由住在这么好的地方,抛开别的不说,无功不受禄这句话她还是很明白的。 “这是我们王爷吩咐的,王爷说姑娘既来则是客,且姑娘又肯费时间参加他大婚的典礼,算是有恩于他,对他来说,姑娘的这份恩情,更是堪比多年的挚友,岂敢怠慢?”家仆笑了笑,他向古婳解释这一切都是七王爷吩咐的,自己也只是奉命行事,当然没有权利将古婳的住处换掉,且她并不是无功不受禄,七王爷觉得古婳于他有恩,便是真的有恩,恩人住在哪里都是应当的。 “对了,我们王爷还嘱咐了,让我们替姑娘放好洗澡水,姑娘好好泡个澡,换身新衣服后便随我去参加晚宴,也好让姑娘见见新娘子,也就是未来的王妃。”家仆临走前,看着古婳满身灰尘,处处都是口子的衣服,淡淡一笑,说完后便退了出去,随手将房门也带了过去。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七章晚宴开始 黄昏时分,古婳跟着家仆到了七王爷说的那个举行晚宴的地方,那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在厅中央摆了许许多多的糕点,吃食,还有美酒。 那个家仆将古婳送到大厅门口后就离开了,他告诉古婳那是七王爷招待贵客的地方,自己只是个下人,没资格踏入这里半步,若是古婳还不熟悉王府里的路,待晚宴结束后他会回来替古婳领路。 古婳换上了七王爷替她准备的服装,整套衣服全是由丝绸做底,金丝绣线工艺添纹,领口袖口皆绣了两只金丝凤凰,盘旋于丝绸之上,栩栩如生,裙摆处翻飞的羽毛肆意延伸,直至裙角,更是让这套服装别具韵味,凤凰的眼睛处皆以红宝石点缀,闪着如星般璀璨的光芒,红宝石颗颗明亮似月光,堪称是整套衣服的画龙点睛之笔。 古婳带着满脸笑意缓缓走入了大厅内,她环视四周,发现客人并不多,偌大的厅内只站着孤孤零零的五六个人,他们有的两两交谈,有的独自饮酒,气氛很是冷清,甚至古婳进去了许久都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古婳仔细观察了身边的客人,见他们着装皆整齐大方,男的要么腰间别着晶莹剔透的玉佩,要么就手握一把不长不短却寒光闪烁的利剑,女的要么就带着刚好箍住手腕的玲珑玉镯,要么就佩戴着光芒万丈的耀眼珠花,看起来不论男女都是有钱有势之人。 古婳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她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男的都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女的都貌美如花娇艳动人,长相皆是无可挑剔,但他们却都惜字如金,几乎每个人开口说话都不超过两次,寂静深沉的气氛一点都不像是在举行晚宴,反倒是像在举行葬礼 古婳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到台子上表演的助兴节目上,可她发觉这些节目都奇奇怪怪的,不是将花瓣变成刀子,就是将美酒变成毒蛇这哪里是助兴节目?简直让古婳失望透了,她又重新将注意力转到了客人们身上。 古婳见自己面前两个正在谈话的女人似乎很好相处,她本想上前介绍自己,却瞬间有一种自己过去便是打扰那二人的想法涌上心头,自己与他们任何人都不相熟,何况那两个人正兴致勃勃的碰杯饮酒,自己此时冲上去又算作什么呢?岂不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古婳转念一想,既然没有任何人关心自己的存在,那自己不与他们搭话也罢,反正自己参加完晚宴就回屋里去了,参加完七王爷的婚礼就彻底离开了,又何必费力不讨好,非与他们谈些没用的客套话?古婳这么想着,不经意的将头转到了一边,却发现了一个让她心生好奇的人。 古婳无意中撇到了七王爷身边坐着的那个美丽女人,远远望去,那女人的皮肤白皙如雪,棕色细眉如同柳叶,眼睛并不浑圆却神采奕奕,鼻子高高挺着,又翘又小巧,嘴巴如同樱桃般红艳诱人,嘴角自然地微微翘起,充满了似笑非笑的暖意。 古婳又细细打量了那女人一番,只见她身着一套长衣,素净的青色将她包围起来,领口袖口皆以银色丝线锁边,裙摆处隐隐透出些缀边的蕾丝,没有多余的纹饰,只是在心口处点缀些白色珠子,透出的素净宜人令人感到无比舒心,衣服本身没有任何刺眼的装饰,似乎还不及古婳那身衣服的价值,但细细欣赏起来却觉绣工细致用心,清净素雅的设计也是独具一格。 古婳觉得那女人一定就是七王爷还未过门的王妃,她拿起一杯原本被安安静静摆在桌上的酒,慢步走到七王爷和七王妃跟前,恭恭敬敬的面露微笑向他们敬酒。 “您就是七王妃吧,”古婳朝着眼前那个正在望着她的女人笑了笑,轻轻将酒杯端起,往前举了举后又笑道“古婳先干为敬,您随意。”说罢便将手中不大不小的酒杯里装满的酒一饮而尽,露出一副痛快的模样。 王妃也对古婳露出了笑意,古婳放下酒杯,注视着七王妃,只觉得她笑起来好温柔,古婳不禁心中暗赞,刚才未曾细看,竟不知这七王妃生得一副如此美艳绝伦的容颜,如同繁星般耀眼,她笑起来,一双眼睛微微弯着,像极了遥在天边的新月,转笑间不经意散发出流萤般的动人目光,几乎要将古婳的魂迷了去。 七王妃的脸上依旧漾着笑容,见古婳如此诚意,原本未饮一滴酒的七王妃毫不犹豫的拿起酒杯,同古婳一般微微向前举了举,也准备一饮而尽,却不料即将送到嘴边的酒杯被一旁的七王爷轻轻夺下,如饮水般灌入自己口中。 “王爷对王妃还真好呢。”古婳看着被七王爷抢走酒杯后有些呆住了的七王妃,又看了看只顾着仰头灌酒的七王爷,她偷偷笑了笑,不由的赞叹王爷对七王妃的感情如此之深,待她笑完,心中却不知为何竟渐渐升起些羡慕之意。 “可否请古婳姑娘与她一起置办婚礼事宜?”听到我的话后,七王妃也悄悄笑了笑。七王爷将酒杯放回桌上,望着七王妃,眼中尽是爱意,他随意的将手搭在七王妃的肩上,轻轻搂住她,又用像是邀请,又像是请求的语气满脸真诚的向古婳问道。 “若王爷王妃不嫌弃古婳手拙,古婳自然会尽心尽力帮王妃一起置办婚礼需要用的东西。”古婳淡淡笑了几声,她觉得王爷与自己并不相熟就邀请自己参加他们的大婚,这不正体现了王爷王妃热情好客吗,而且,既然自己已经答应留下了,那顺手帮个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自己这几日要住在这里,吃的用的都是王府里的东西,自己当然要用行动来回馈王爷和王妃的热情。 见古婳如此爽快的一口答应,七王妃与七王爷相视一眼,便都笑了起来,看起来七王妃性格不错,但却不怎么爱讲话。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八章未来王妃 第二日,古婳在家仆的带领下找到了七王妃住的屋子,要与七王妃商议婚礼的事宜。因为七王爷如今还被软禁着,不能自由出入王爷府,所以只能将王妃从她的房间接到王爷的房间,就等于过门了。 古婳站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便听到了细细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房门就被里面的七王妃打开了。 “王妃。”古婳依旧站在门口,拘谨的向七王妃行了个礼,轻声唤她一句。七王爷与七王妃虽未成婚,但他们的感情如此好,王爷定是非她不娶,且王爷与王妃的大婚之日也不过就在几日后,提前唤她王妃并无不妥。 “古婳,快进来吧。”七王妃看着古婳的双眼犹如散发着微微细光,她明明知道古婳今日会来找她,与她一同商议如何将婚礼办的更热闹些,但开门后看到门外的是古婳,还是忍不住又惊喜了一番。 听到七王妃的声音后,古婳如同昨日见到七王妃的美貌一般,又愣了愣,只听得七王妃的声音如黄鹂般婉转,如丝竹般悠扬,如雨滴般轻盈,如春雪般静谧不论什么话放在她的口中,一字一句都娓娓动听。 古婳昨日只是赞叹七王妃的绝美容颜世间少见,今日听到七王妃的声音后才明白,原来老天从来都不是公平的,鱼和熊掌也是可以兼得的,而王妃既有美若天仙的容貌,又有婉转动人的声音。 古婳将自己的想法收起来,朝着七王妃点了点头,踏进屋内后轻轻将房门掩上,她发觉七王妃也同七王爷一般害怕孤独,不然也不会与七王爷一般看见并不相熟的自己都如此惊喜,何况她还早就知道自己今日会来拜访她。 “王妃”古婳开口问她想将婚礼办成何等模样,于是便开口唤她,可古婳才刚刚开口,还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就被七王妃轻声打断了。 七王妃如同没有听见古婳在与她说话一般,连眼神都未曾到过古婳那边,她只是自顾自的叫丫鬟将糕点和水果端来给古婳吃,虽然这个七王妃话不多,但却很温柔,难怪七王爷会对她如此喜爱,恐怕也只有七王妃的温柔可以抚平七王爷内心的孤独了吧。 “你不要再向我行礼了,如今我们是朋友。”七王妃轻轻拉起古婳的双手,对着古婳了笑,是不同于昨日的那种笑容,比昨日少了些拘束,比昨日多了些率真,看起来像是性格开朗,极易相处的人。 “这怎么行?!”古婳被七王妃的话惊到了,竟然会将反驳她的话就这样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古婳连忙将嘴巴捂起来,缓了缓后又淡然的说道“您是王妃,我不过是个平民百姓,自然要向您行礼。” “枉我将你当做朋友,你居然只是将我当做王妃”七王妃转过头去,似乎在暗自伤神,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来,不似刚才那般动人。 古婳心想,难不成自己的话真的伤到了王妃?也对,王爷与王妃都没有什么朋友,如今自己既答应参加他们的婚礼,就等于答应当他们的朋友了,这番话自然让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可她毕竟是王妃,自己又怎么能不分尊卑?算了算了,还是先将她哄过去再说吧。 “古婳自然也将王妃当做朋友,只是古婳身份低微,不敢高攀”古婳笑了笑,轻声对七王妃说道,但七王妃似乎并未消气,也并未转过身来看古婳一眼,古婳伸手轻轻将七王妃拉了过来,却发现七王妃的表情并不是生气。 “既然古婳也将我当做朋友,那往后就叫我桃夭吧。”七王妃带着满脸笑意对古婳说着,就像是在捉弄古婳一般,但却不是恶意捉弄古婳,而是为了引古婳说出来她与自己是朋友那句话。 古婳心想,原来这个七王妃名叫“桃夭”,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古婳不由的陷入了意境中,她细细想了许久,七王妃确实如同含苞待放的桃花,即使再喜爱素净,也掩盖不住她本身的华丽,也就只有她才配得上这个名字了。 听到七王妃说与自己是朋友,古婳突然想起了大皇女来,当初自己与大皇女也算作是朋友,但她们之间的友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如同一阵风拂过湖面,仅是荡起了层层波浪,其他的却什么也不剩了。 说起来这件事应该怪二皇子,若不是他做的那些事惹了大皇女与自己反目,说不定自己如今还和大皇女是朋友,说不定和大皇女的友情还未尽,若是没有二皇子弄的那场变故,自己也不至于莫名其妙就失去了一个朋友。 可一场变故就能推翻的友谊,本就不能坚固吧?或许她与大皇女的友情本就像是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的无影无踪,什么都没有了,但自己与大皇女消失的友谊,归根结底还是要怨在二皇子头上的,若不是他古婳还是不想怪自己与大皇女的友情不坚固,只想自欺欺人的只怪在二皇子头上 “古婳,你怎么了?”站在一旁的七王妃见古婳出神许久都未缓过神来,便轻轻伸手推了推古婳,她关切的看着古婳,见古婳抬头看着她了,便轻声说道“你有什么心事吗?” “不过是因为些误会少了个朋友罢了。”古婳摇摇头,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其实她很在乎与大皇女的友情,若不是已经发生了无法挽回的事,她是绝对不想失去大皇女这个朋友的。 “我也失去了很多朋友,因为我的亲人都不想让我嫁给王爷,可我却深深地爱上了他,只好跟家里人断绝了关系”七王妃对于失去了朋友的事也深有感触,她为了七王爷,失去的不只是朋友,还有陪伴她长大的亲人,“很多朋友都不能理解我,最后也都不再来往了。” 七王妃的眉宇中满是失落和落魄,有怅然若失之感,眼眸中带着一丝犹豫,陷入沉思,眼眸深远悠长像是回忆之前的事情。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不受祝福 听到七王妃的话,古婳脸上心中全是惊讶,她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不管怎么说,七王妃嫁的好歹也是个王爷,即使他如今再落魄也不至于如此遭嫌吧,七王妃居然为了嫁给他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更何况七王爷虽是落魄,虽失了自由,却也是还有这王爷身份的,而且他的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住所,还是和没落魄时一般无二,仅是禁足而已,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变化,七王妃又不会因他被禁了足就过不上好日子,禁不禁足又有什么区别呢?七王妃的亲人还真是想不开。 古婳对七王妃与七王爷的事很感兴趣,她希望七王妃能将更多的事讲给她听,但她又不想听到七王妃现在是何等的孤独难过,于是便不再说话了,七王妃似乎也并不想再继续多说些什么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古婳,你会做灯笼吗?”七王妃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拉住古婳的手,满脸欣喜的问道。她眼中的期待和嘴角的笑意,都让不让古婳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古婳思来想去,也不知七王妃为什么要这么问。 “王桃夭你是想婚礼的时候挂起来吗?”古婳又差一点脱口而出唤她王妃,古婳连忙将话收住,顿了顿后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唤了她一声桃夭。 古婳觉得七王妃问灯笼并不是为了打破尴尬而转移话题,毕竟她眼中闪烁着的光芒骗不了人,既然不是为了转移话题而问的,那一定是为了婚礼的时候增添气氛了。 “是也不是”七王妃望着古婳,神情明显的犹豫了一下,轻声答到。 “是也不是?”古婳觉得这话自己完全听不明白,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但既是又不是,七王妃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古婳百思不得其解,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是也不是此话怎讲?” “其实”七王妃低下头,悄悄笑了笑,似乎她想起的这件事已经过了很久,但如今想起来依旧会让她有些害羞,“我与王爷就是因为一个灯笼相识的。” “因为灯笼相识的?”虽然如今还不知道当初的那灯笼是如何替七王爷和七王妃牵的红线,但古婳一听便觉得来了兴趣,她好奇的问了一句,便闭嘴不语了,全心全意等着七王妃将这个故事讲给她听。 七王妃心中反反复复回想着她与七王爷初次相识的时候发生的事,炯炯有神的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脸上也反反复复露出笑意,那种笑容并不是摆在皮肉上的表现,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是数年前的事了,那时的七王妃还很年轻,很贪玩,她一直很喜欢灯笼飞上天在夜空中微微闪烁的火光,她说那就如同萤火一般闪耀却不刺眼,明亮却不虚华,只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火光,却比任何东西发出的光芒都吸引人。 七王妃的家人一直对她很严格,日日除了关在室内温习琴棋书画之外什么也不能做,可她并不甘心整日都被如此束缚,一日她偷偷从家里逃出去了,在街上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灯笼,带到了河边。 她知道那灯笼白日里放出来并没有什么意义,毕竟它散发出的光不过是如同萤火一般闪闪烁烁,根本无法与普照天地的烈日光辉相比,可她白日里能逃出来都实属难得,更别说是夜里了。 七王妃将灯笼点着,双手轻轻将它托起,高过自己的头顶,风一来,就将灯笼吹得摇摇晃晃,她伴着拂面的风将灯笼慢慢松开,只见它随着风从七王妃的手中离开,缓缓升上天空,越飞越高。 七王妃被烈日晒得睁不开眼睛,她将那一双灿如星光一般的眼睛轻轻眯起,像极了皎洁的弯月,眼神清澈如水,满是期待的望着缓缓上升的灯笼,嘴角微微扬起,看起来神采奕奕。 可没想到的是,灯笼刚刚升上天空,就被一阵南来的大风拦截,猛地一吹就将它吹了下来。七王妃远远望着它缓缓下降,心中慌乱无比,她一边抬头算着它一会儿掉落的地方,一边向它掉落的方向跑去。 而此时七王爷坐着的马车正缓缓驶来,说来也巧,七王妃的灯笼就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到了七王爷的马车上,那灯笼上的火烫到了那匹快马,让它跑的更急了,火顺着缰绳沾到了马车上的帘子,那帘子是一整块的布,碰到火一下就着了起来。 七王爷闻声,将帘子轻轻掀开,这一掀,帘外的火正烧到了帘内,他赶紧将帘子放下,整辆马车几乎都被被大火吞噬了,好在他是王爷,自小习武,自然武功高强,千钧一发之际,他使了功夫破窗而出,将车夫也救了下来,他毫发无伤,而那车夫在拼命想要拦住惊马的时候虽然手臂处被烫伤了,但好歹还留下了条命。 这时七王妃也已经跑过来了,她看着毫发无伤的七王爷和被轻微烫伤的车夫,连连道歉,而七王爷却无心搭理她,只顾着将衣服的边缘撕成一块布条,将车夫的手臂熟练地包扎了起来,见车夫无事了,才抬眼望了望七王妃。 “不必道歉了,”七王爷看了惊慌失措摊坐在原地已经记不得手臂上被烫伤了的车夫一眼,淡淡的对七王妃说道“以后不要在人多的地方放灯笼了,不然会伤到人的。”说完就扶起车夫朝着原本他们要去的方向走去。 七王妃本以为自己闯了大祸,那个被自己灯笼烧到的人必定会找自己算账,但做错了事又不能不承认,于是她一路跑一路忧心此事,待七王爷什么也没追究,只是沉默离去的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事情过后许久,她再回想此事的时候,猛然间发觉那日的七王爷真是心胸宽阔。 七王妃看了看古婳,慢慢将思绪从回忆中拉回来,她轻轻笑着,似乎多年前发生的事就如同发生在昨日,甚至如今想起来,往日的事还都历历在目。 正文 第四百四十章缘来灯笼 “如此说来,还真是那灯笼立了大功,引得王爷与王妃相遇。”古婳本就对七王爷和七王妃的事颇有兴趣,如今七王妃又忆起了她与七王爷相识之日发生的事,古婳更是听得入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又将王妃二字脱口而出。 古婳说完许久,见七王妃还不言不语,像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古婳轻轻扫了七王妃一眼,却见她脸色有些难看,但不恼也不怒,只是站在原地一声不吭。这时古婳才发觉自己又触到了不该触的两个字,她连忙住嘴,可话已出口,仅是住嘴又有什么用? “桃桃夭”古婳试着唤了七王妃一声,见七王妃缓缓将头抬起来望着她,虽未回答嘴角却微微扬起,古婳才确定七王妃不高兴果真是因为自己又唤她王妃,见七王妃这副模样,显然并不是生气,古婳止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与王爷后来怎么样了?” 七王妃听到古婳继续追问,先是定了定,后又喜笑颜开的拉着古婳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准备将整个漫长而枯燥的故事讲给古婳听。或许对于她来说,这故事意义深重,但对听故事的人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没什么意义的枯燥故事而已。 七王妃觉得古婳爱听,所以她才会讲给古婳听,可后面的故事若是古婳不想听了,她也会随时停下来,毕竟那个故事与古婳无关,仅是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自然会有乏味,枯燥的时候,若古婳对后面的故事失去了兴趣,自己也不必再滔滔不绝的讲下去。 “那时,王爷已经被贬了,但他却不甘心整日被囚在府中,于是便常常隐藏身份,四处云游”七王妃看古婳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对着古婳笑了笑后又陷入了回忆中,脑海里闪过从前发生过的一幕幕,开口将自己想到的一句一句说给古婳听。 那时的王爷已经被贬了,可他却喜欢自由的日子,他常常扮成平民,或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带上的信得过的随从外出云游几日。他年纪轻轻风华正茂,却不能施展才华,平白为他的生活添了不少烦恼,他整日无事可做,也只好出门游玩,当做散心了。 虽说七王爷被软禁起来不得随意出入王府,但他好歹也是个王爷,所以并不会真的像看管犯人一般严格,府内外也没有人时时盯着他,说来也算解脱,七王爷被贬后不用再上朝议事,又能偷偷扮平民四处游玩,反倒让他逍遥自在了。 有时,他会带上个随从替他摆平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但他还是偏爱独自闲逛,四处云游,某日认识个酒后知己,在安静的酒馆中吟诗作对,开心了就与酒友不醉不归,忧愁了就在河边独奏长笛,生气了就持剑四处行侠仗义,也算发泄心头之气,想家了就回王府住段时间日日随心随意无牵无挂,时日长了,也就将被贬一事看的不那么重了。 而那时的七王妃还是个纯挚无邪的小孩子,她本与七王爷不会有任何交集,但自从火烧马车那日,她就对那个被烧了马车却不发怒,还轻声嘱咐自己往后不要在人多的地方放灯笼,以免伤人的七王爷起了兴趣。 她总是回想起那日,七王爷在火中破窗而出,那样好的身手;他缓缓抬头望着自己,那样英俊潇洒的容貌;注视自己许久的一双眼睛,那样炯炯有神如火光般灿烂;即使自己遇险还不忘救下车夫,那样好的人品;马车被素不相识的人烧了个精光还丝毫不露怒气,那样好的脾气她想着想着,就觉得对他的兴趣更浓了。 七王妃打听到七王爷常常扮成平民四处游玩,便找到了他暂住的客栈,七王妃总是会将乡间的鲜花采下来,用薄纸包好,将瓜果摘下来,用清澈的水仔细洗好,将鲜花和瓜果一起装入篮子里,送到七王爷暂住的客栈里给七王爷。 “你特地从你住的地方跑到他住的客栈去吗?”听到七王妃说她常常将瓜果和鲜花送到七王爷住的客栈去,古婳有些惊讶的打断了七王妃的话,那时候的七王妃那么小,肯定是租不起更买不起马车的,若是走那么远只为了见七王爷一面,还真是令人佩服。 “那时我随父母住在镇上,我父亲是镇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见古婳有问题要问她,七王妃将还在讲的话停下来,认真听着古婳的问题,对于古婳的突然插话,七王妃并未生气,反倒觉得古婳是喜欢听她讲的这个故事才会如此入迷,她浅笑一声,回答道。 七王妃的父亲是做官的,虽然她父亲那官算不上大却也不算小,因着她父亲为官清廉,多年来两袖清风一身正气,朝廷还在镇上分了他们一套宅子,他们一家就理所当然的在镇上有了落脚之处,七王妃跟随父母住在镇上,要想去找七王爷自然也就近了些。 七王妃虽不算富家千金,过的却也是衣食无忧的生活,但也正因如此,她从小便与富家千金一般,日日只能学习琴棋书画,自然也有镇上最出名的先生教她念书识字,她的父母想将她变得更优秀,却因为这样,她日日被关在屋里,哪里也不能去,连自由都没有。 也正因为七王妃从小被她的父母娇生惯养,所以才性格如此单纯,但也是因为受够了这种所谓宠爱,所谓要将自己变得更优秀的束缚,七王妃才更加爱冒险,更加想要从被日日关起来的屋子里逃出去。 七王妃总爱做她父母不让她做的事,比如不认真学父母为她安排的东西,将教书的先生气走,从父母亲手把她关进去的屋里逃走,去河边抓鱼,当然还有送鲜花和瓜果给与自己只有几面之缘,除了那俊美的表面之外什么都不了解的七王爷。 王妃只是想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喜欢父母的各种安排。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一章两人相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七王妃第一次找到七王爷住的客栈,将他的房门轻轻敲开的时候,七王爷用一脸惊讶的表情望着七王妃,他也认出了眼前的小女孩就是那日将自己马车烧毁的灯笼的主人。 “自然是打听来的啊,王爷如此有名。”七王妃提着手中的篮子往前推了推,似乎那篮子的重量让她提的有些吃力,她将篮子递到了七王爷的面前,浅笑道。 那时天真可爱的七王妃笑起来有一种别样的美,她的笑容不像如今这般清雅迷人,而是多了几分稚气未脱的纯真,微微上翘的嘴角尽是真诚与单纯,轻轻弯起的双眼更如繁星一般闪耀无暇,但从小时候就能看出,七王妃长大后定是个大美人。 “这是做什么?”七王爷见七王妃提着篮子的双手在缓缓下落,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便知道她是快要提不动了却不好意思说出来,于是还没等问清楚七王妃送给自己这些做什么就先伸手接过了七王妃手中的篮子。 “这”七王妃见七王爷接了篮子,就以为他收下了,却没想到他会问为什么送这些过来,她支支吾吾想不出该答他什么,想了许久才轻轻抬手指了指七王爷手中的那个篮子,“这是上次我烧了你的马车,算是一点心意。” “那件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往后别再误伤别人就是了。”七王爷似乎并不想收下七王妃的礼物,他将篮子提高些,往七王妃面前推了推,却还拿在手上,示意七王妃将那篮子拿回去。 “可是”七王妃见七王爷对那件事并不在意,甚至已经有可能将自己忘干净了,她低下头,满脸犹豫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看起来七王爷的反应让她很不高兴。 七王妃一直低着头,也不接篮子,也不说什么,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站着,看起来伤心极了,她将目光全放在地上,一次都不曾抬头望着七王爷,七王爷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看见她浓密细长的睫毛微微翘着,跟着眨眼的动作上上下下,似乎睫毛的根部被泪水浸湿了,看起来楚楚可怜。 七王爷哪见过这副架势?他被七王妃这一言不发只顾着独自哭泣的反应吓坏了,连忙哄她,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你别哭了”边说着边将七王妃提来的篮子放到他住的屋里的桌子上。 七王爷觉得七王妃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如此单纯没有心机,必定不会害自己,想起上次火烧马车的事,他恍然大悟,或许七王妃只是为了上次的事心中总有愧疚,今日将当做道歉的篮子送来,见自己不肯收那篮子,以为自己不想原谅她呢。 “是我太过愚笨,你若是觉得那日的事过意不去,我便将这篮子收下,那日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一开始就没怨过你”见七王妃还没将一直低着的头抬起来,七王爷更是慌了手脚,他现在的脑子特别混乱,甚至滔滔不绝的解释,已经解释到语无伦次了。 七王妃见他那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原本低落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被逗得哈哈直笑,抬起头来望着眼前正不知所措的七王爷,七王爷则轻轻擦了擦她眼角的泪,告诉她若不早些回家,家里人该担心了。 从那以后,七王妃总是会将自己觉得好的东西拿来给七王爷,水果,糕点,鲜花,常常堆满了七王爷屋内的桌子,而七王爷觉得这些都是七王妃的好意,最主要的是他不想再惹恼七王妃,若是她再像那日一样怎么哄都哄不好,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七王爷也不是白收七王妃的礼物,他常常带着七王妃到一些有趣的地方玩,比如他们常常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骑马,开始七王妃并不会骑马,从马上摔下来好几次,还好都被七王爷接住了,没有摔到地上,否则她那么娇弱的小女孩,还不知道要一动不动的躺多久才能将伤养好。 后来,七王妃可以自己骑马了,她和七王爷一人一匹马,两人在草原上肆无忌惮的跑来跑去,他们有时会突发奇想赛一次马,有时会骑马慢慢悠悠在草原上游荡,每次与他们相伴的都是必不可少的笑声。 有时七王爷会带七王妃去看瀑布,两人睁大双眼看着清澈的溪水从上游飞流直下,宽阔的瀑布不停的将上游的水送下来,拍打着下面的水,溅起一朵朵四处飞散的水花,边缘的水珠明亮通透,毫不犹豫的溅到底部的石头上,水声极大,整个瀑布远远望去如画一般。 七王妃送礼物给七王爷,七王爷带七王妃出去玩作为回报,如此正合了七王妃的心意,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去找七王爷玩了,两人常常一同出去游玩,一来二去,七王爷和七王妃就生出了别样的情愫,一日,七王妃终于忍不住,大着胆子向王爷问清楚。 “王爷”七王妃抬头望了七王爷一眼,待七王爷漫不经心的应了她一声后,便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王爷,你可有心上人?” “我往后也不会有什么成就,终生就只能在这方圆千里的地方”七王爷比七王妃大了五六岁,七王妃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当然听得明白,他思考了一会儿,淡然的说道。 “这有什么?我才不在乎呢,只要王爷喜欢我,我明日就让我父亲去你那里提亲!”七王妃听到七王爷的话后有些不太高兴,她并不在乎七王爷有没有前途,她在乎的是他这个人,她满不在乎的对七王爷笑了笑,还一脸得意的告诉七王爷她要让她父亲向七王爷提亲。 “怎么能让你提亲呢?”七王爷被七王妃的话逗得合不拢嘴,他觉得七王妃真是单纯的可爱,他点了点七王妃的额头,满脸宠溺的笑道“我会让人去桃夭家里提亲的。” 这句话在她看来就像是仙露琼瑶,让人沉醉。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二章私定终生 “一言为定!”七王妃听到七王爷的一番话后乐不可支,她没想到七王爷会说出要去自己家里提亲的话,七王妃甚至激动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仔细回想了那句话许久才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七王妃高兴的跳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七王爷连连点头,见七王妃如此开心,七王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他早就喜欢上七王妃了,但一直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没资格娶七王妃做妻子,所以这件事就一直没说破,直到今日七王妃说她什么功名前途都不在乎,只在乎他这个人的时候,七王爷才明白自己此生注定非她不娶。 七王妃一路回想着七王爷,他的面容和他的话语反反复复回荡在七王妃的脑海中,她一路上都笑的合不拢嘴,七王爷刚才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出现在她的耳边,就如同七王爷又亲口说了一遍同样的话,她一边走着,一边捧着自己有些烫的脸,心中都乐出花来了。 七王妃带着这句如同秘密一般的话,满心欢喜的回到了家,她偷偷将这件事讲给她的母亲听,可她母亲却不像她刚听到这句话时一般开心,反倒愁容满面,她母亲沉默了片刻,那用力皱着的眉头,无论如何都舒展不开。 也不知她母亲想到了什么,沉默了许久后突然抬起头来,七王妃还以为她母亲也觉得这门婚事不错,准备同意了,却没想到她母亲听到七王妃私定终身,竟叫了下人来,要他们必须将七王爷的底调查的清清楚楚。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七王妃试图拉住那些下人,不让他们做会对七王爷不利的事,她快步跑上前,死死的将下人的衣角拽住,无论如何都不让他离开,可她的这个动作却被她母亲拦了下来。 “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七王妃的母亲难得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她将七王妃拽着下人衣角的手猛地扯开,朝着下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该查什么就查什么去,她将七王妃推到了屋里,用力将房门带过来,拿锁将房门锁了个严严实实,边锁门嘴里还边喃喃自语着,“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丢人的东西,八字还没一撇,先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了。” 七王妃的母亲将七王妃锁好后,到了正厅坐下,边喝茶,边等下人们调查的消息,见下人们匆匆忙忙跑进门来,她正将桌上的茶杯缓缓拿起,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怎么样了?”说完就抬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回夫人,那人是当今的七王爷,听说与先帝的关系一直不太好,早些年就不受重用,如今倒还过的安稳些”下人恭恭敬敬的一个字一个字仔细说给七王妃的母亲听,见她眉头微微一皱,又轻轻点了点头,那下人结巴的说道“可他犯了些事,如今被贬了待遇照旧,只是被困在王府内如同软禁。” “什么?!”听到后面的话,七王妃的母亲心中一惊,口中的茶差一点喷出来,她的手剧烈的抖了一下,手中的茶杯没捧好,一下子就砸到了地上,被摔得稀碎的茶杯碎片散落在她脚边,滚烫的茶水溅到了她的鞋上,烫的她差点跳起来。 “夫人您没事吧?!”身旁的丫鬟见状赶紧扶住七王妃的母亲,生怕她踩到了碎片脚会受伤,她将七王妃的母亲扶到另一边的凳子上坐好,对着面前的下人大声喊道“你快去请大夫过来给夫人看看!”又转过头,对另一个下人说道“你把这里收拾了。”随后便关切的望着七王妃母亲被茶水烫伤的脚,身后的那个下人则低着头默默收拾着地上的茶杯碎片,一句话也没说。 晚上,七王妃的父亲刚从外面回来,她母亲就将整件事告诉了他,包括七王妃与七王爷私定终身,七王爷很快就会来提亲,连同七王爷是个从前就不得宠,如今还犯事被贬了,是个连自由都没有的废人的事全都添油加醋的说给他听。 “放肆!”七王妃的父亲听了她母亲添油加醋说的她眼中的七王爷后,勃然大怒,气的猛拍了手边的桌子一下,桌上摆着的茶杯都纷纷跳起来,又突然落下,摇摇晃晃在桌上转了好久。 “夫人放心,我定不会让他得逞的!”七王妃的父亲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望了七王妃的母亲一眼,见她愁容满面,愁眉不展的模样,便拉过了她母亲的手,语气温和,眼神坚定的说道。 果然,第二日七王爷派来向七王妃家提亲的人都将彩礼送来了,铺着红布满是喜庆的四五个大箱子缓缓被抬入了七王妃家,可七王妃的父母却并不感到高兴,反倒觉得是侮辱了他们家。 “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出去!”七王妃的父亲见这些人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进了自己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瞬间暴跳如雷。其实七王爷派来的人本想将彩礼抬进去再跟七王妃的父亲说清楚自己的目的,可他并不给他们这个说清楚的机会,后面的人还没进来就被她父亲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老爷子,我们是来提亲的啊!”打头的那个抬着彩礼的人见七王妃的父亲这副模样,以为是有什么误会,但那人却一脸的疑惑,毕竟抬着那么多箱彩礼,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什么?即使他搞不清楚状况,还是陪着笑脸,温和的说道。 “你们都给我滚!我女儿是不会嫁给你们主子的,听不懂吗?!”七王妃的父亲还不等那些人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将他们推了出去,他们临走前还没好气的对他们吼道“我女儿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嫁给你们主子的!”喊完后就将大门重重关上,不再管门外的那些人了。 七王妃虽然被关在屋内,但她父亲的怒吼声大到震耳欲聋,她又怎么可能听不到?她伤心欲绝,却还是抵不过对七王爷的思念,终于还是逃了出去,找到了七王爷,从此以后她的家人就跟她断绝了关系。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制作精巧 “这就是我与王爷的故事了。”七王妃将话收住,或许是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让她感到口干舌燥,她捧起身边的茶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直至将杯中的茶水喝到一滴也不剩,才缓缓将茶杯放回桌上,丫鬟又恭恭敬敬的将杯中的水倒满,而七王妃则是对古婳笑了笑,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古婳。 听完了整个关于七王妃和七王爷相识的时候发生的故事后,让古婳唏嘘不已,她望着七王妃连连叹息,她不止觉得七王妃为了嫁给七王爷付出了太大的代价,还觉得七王妃那种为了所爱之人可以不顾一切的勇气实在令她佩服。 “我不但会做灯笼,还会做一个与众不同的灯笼将它在你婚礼之前挂上去。”古婳拉着七王妃的手,满脸真诚的对她说道,嘴角的笑意和眼中的坚定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七王妃,她无论如何都会说到做到。 古婳决心要在七王爷与七王妃的婚礼开始之前做出一个世间独一无二的灯笼来,既然二人是因为灯笼相识的,那他们的婚礼上自然少不了替他们牵红线的灯笼,而且不只是要做普通的灯笼,还要做出一个独一无二,仅仅属于七王爷和七王妃的灯笼。 看着七王妃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古婳笑了笑,她告诉七王妃不必担心,自己会将一切都搞定,在他们的婚礼上一定会让七王妃见到那个独一无二的灯笼。古婳与七王妃又说了几句话,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所有心思全放在做灯笼这件事上,只顾着埋头做工,连吃饭都忘了。 古婳叫下人将做灯笼要用的材料都准备好,将材料一样不差的送到她的房间里,然后独自一人思考了许久,似乎是在犹豫该如何做才会独一无二,能让那灯笼变成婚礼上提升气氛的新奇东西,何况自己的机关术很久没有施展了,这次一定要看到灯笼的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 古婳有把握在婚礼之前将灯笼做好,在婚礼开始前的三天里,古婳在做灯笼之余总爱在王府里到处转转,在经过后花园的时候,古婳发现了七王爷有一个奇怪的习惯,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王府里的后花园中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的鱼池,春日风一吹波光粼粼,冬日结了冰拦住落雪纷纷,有时就连夏日里的小虫,秋日里的落叶,都爱往鱼池里飞,不论是小虫还是落叶,掉入池中的时候,总会荡起层层波纹,池中的波纹缓缓漾开,许久都不能安宁下来。 古婳靠近些,她以为池中定是条条红白鲤鱼游来游去,将头探出水面悠然自得的吐个泡泡再沉回水底,古婳见七王爷常常站在池边往下扔着些什么,便猜想到池中的鱼或许在争先恐后的争抢着七王爷撒下的鱼食,于是便满心欢喜的注视着池中,却不想池中竟一条鱼也没有。 原本这鱼池做个打发时间用来赏鱼的地方还不错,却不知七王爷为什么会在池中养了些奇奇怪怪的动物,古婳趴在池边,见一只乌龟正慢悠悠的往上游动,将头露在水面上许久,才又缩了缩脑袋,将身子转回去,朝着水底游过去。 古婳一直盯着水中的那只乌龟,果然它在水中比在陆地上的行动快多了。其实乌龟养在池中还算正常,可在水中微微露头的一只蜥蜴却让古婳有些摸不清头脑,她从来没见过可以在水中生活的蜥蜴,但她听说大部分蜥蜴都生活在陆地上,但也有一少部分的蜥蜴喜欢在水中生活。 比蜥蜴更让古婳觉得奇怪的是在水中无忧无虑四处游荡的一条毒蛇,看到这条毒蛇,古婳更是疑惑了,她完全想不明白七王爷会为什么有养这些奇怪动物的爱好,明明它们都不能用来观赏,而且也不能美化环境,甚至胆小的还会被吓到。 古婳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虽然浮上水面的只有一只乌龟,两只蜥蜴和一条毒蛇,但水下藏着的还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呢,那鱼池虽不算大却也不小,几十条金鱼在里面生活还绰绰有余,养十几条毒蛇和蜥蜴自然也轻轻松松了。 古婳倒是不害怕这些,毕竟她从从前可是在无人山谷待了大半年的人,看到这些动物第一反应就是看它们能吃或不能吃的分别了,根本没有会让她害怕的想法,只是她不明白七王妃为什么会允许七王爷在府里养这些东西,七王妃那么柔弱的人,看见这些奇怪的动物又怎么会不害怕? 古婳猜想七王爷扔入水中的东西或许是鱼食,可乌龟也许会吃鱼食,毒蛇和蜥蜴会吃鱼食吗?又一个疑惑涌上古婳的心头,古婳对这些动物并不害怕,只是想不通为什么鱼池里会养这些,养来又是做什么的。 古婳还发现七王府里的下人们都特别忠心,主子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做错了事就甘愿受罚,做得好领赏的时候也毫不犹豫,主子交代的事无论如何也会办到,主子下的命令无论如何也不会违背。 而且古婳还发现七王府里的下人们的嘴巴都非常严,从来没被她撞见过下人躲在墙角议论主子的事,下人们做完分内的事就站在一旁一声不吭,下人与下人之间除了非要说话的时候,一般是什么话都不会说的。 他们的嘴巴不止是表面上的严,而且他们还很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怎么样都不会从他们的口中听到半个字,因此关于七王爷和七王妃的事古婳什么都没打听到。 古婳一直想知道七王爷好歹也是个王爷,即使被禁足也依旧享受王爷的待遇,衣食住行皆是荣华富贵,又为什么会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又为什么听到七王妃要嫁给他的时候七王妃的父母宁可让七王妃终生不嫁也不愿意将七王妃嫁给七王爷? 古婳一直想打听清楚七王爷为什么会那么讨人嫌,却没有任何一个下人告诉古婳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婚礼开始 三日后,七王爷和七王妃的婚礼如期举行,在婚礼的前一天整个王爷府都被装扮的喜庆多彩,亭台楼阁皆是一派耀眼的艳红色,前院后院都被从墙边到屋檐边,拉起了无数条红色的丝带,每一条都在院子顶上绷紧,看起来生机勃勃的样子。 这些要准备的东西在婚礼开始前一天就已经置办完成了,能买到的就派人上街买,买不到的就将材料买回来,让心灵手巧的丫鬟们做出来,就比如说前院的屋子上贴着的喜字,都是丫鬟们将红纸买回来,将喜字亲手剪出来的。 屋顶上挂着红色的布条,一根根顺着屋檐直直垂下,王府门前贴着喜字,七王妃和七王爷住的屋子上贴着喜字,就连下人丫鬟们住的屋子上也贴着喜字,甚至连后院的树上,亭子的四根柱子上,鱼池的外侧,拱形的门洞上通通都贴满了喜字。 王府内墙上门上都贴着喜字,挂着灯笼,打眼望去,整个王府几乎被红色包围了起来,到处都是一片喜庆祥和的模样,当然古婳做的那个独一无二的灯笼也已经完工了,准备在七王爷和七王妃的婚礼上再展现它的奇特之处,让宾客们大开眼界。 前院空旷的地方铺上了一块又长又厚,明晃晃的红色地毯,还有两个红色的垫子,看来是要从七王妃的房间里将七王妃接出来,然后与七王爷在那条红色的地毯上走到尽头,在尽头的垫子上拜堂,再顺着那条地毯走到七王爷的房间里,就算礼成了。 七王爷在婚礼举行之前又偷偷逃出王府,亲自去了一趟七王妃的家里,可七王妃的父母却口口声声说七王妃已经与自己断绝了关系,她成不成亲与他们家无关,随后就将七王爷和送去七王妃家的彩礼都推了出来,实在没有办法,七王爷只好垂头丧气的回了王爷府。 虽然七王妃的父母不肯收七王爷送来的彩礼,但收了彩礼才算成亲的道理七王爷不是不知道,既然七王妃的父母不肯收下彩礼,索性就将彩礼送去七王妃那里,反正如今七王妃已经与她的家人断绝了关系,直接将彩礼送给七王妃是再好不过的了,于是七王爷就将彩礼送到了七王妃的房间里,几大箱彩礼将七王妃的房间占满,连走路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婚宴开始了,七王爷邀请宾客们入座,而这些宾客们的座位就在那块红色地毯的两边,七王妃的房间在整个前院的正中间,所以那块红色的地毯也就不偏不倚的铺在院子的正中间,地毯的左边和右边摆了几张宴请客人用的长桌子。 宾客确实如七王爷所说,并不多,全部算下来也不过只有二十多个人,而宾客们都拿着送给七王爷和七王妃的贺礼,将贺礼交给七王府里的下人后才随着七王爷的指引入了座。 宾客们面前的桌上摆满了各种开胃菜,主食,水果,糕点,甜品,美酒,总之婚礼上该出现的饭菜在酒席上都一样不少的出现了,甚至还有几道是平日里很难吃到的菜,在今日也可以一饱口福了。 有的人在婚礼正式开始之前就提前动了筷子,有的人等七王爷将七王妃从房里接出来,两人迎着宾客们羡慕祝贺的目光走到红色地毯的尽头,在主婚人的指挥下拜了堂,欢呼了几声后才又开始低头吃饭。 宾客们似乎多半都相识,他们对这些熟悉的面孔已经见怪不怪了,却对有些面生的古婳提起了兴趣,与古婳坐在一桌的宾客们将眼睛牢牢的盯在古婳身上,细细的打量了她许久,才又开口,问了古婳好多问题。 比如有人问古婳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是如何认识了七王妃和七王爷。而古婳则实话实说,告诉他们自己只是个普通百姓,阴差阳错来到了王爷府,本想当日离开,却被七王爷邀请参加今日他与七王妃的大婚,自己本想推辞,可七王爷盛情难却,只好答应了七王爷的邀请,参加他与七王妃的大婚。 又有人问古婳的父母是谁,古婳是跟谁一起来的,又为什么会阴差阳错来到七王府。而古婳也如实的回答自己来云栖国就是来寻找自己父母的消息的,她并没有与别人同行,仅是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至于为何阴差阳错来到了七王府,她有意隐瞒自己从地道里逃出来的事,只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这里。 对于还有人问道她是否婚嫁,需不需要替她介绍个人品端正之人做夫婿的事,古婳更是要将话说清楚,她告诉那些人,自己还未曾婚嫁,甚至连心上人也没有,但她并不需要他们替她介绍任何人,因为她自己还不想这么早就成亲。 古婳是张他们从来没见过的新面孔,因为新鲜感产生的好奇让他们一直滔滔不绝的问与古婳有关的问题,以至于古婳从坐下来为止就没怎么动过筷子,一直在回答他们的问题,等古婳将所有问题都应付过去,他们不再说话的时候,古婳终于起身,去了七王妃那里。 古婳推开七王妃的房门,告诉七王妃可以出去表演了。只见七王妃已经将一身红衣换下来,穿上了一身五彩斑斓的纱制长裙,一部分长发用一根玉簪轻轻挽起,另一部分随意的散落在肩头,长长的纱袖遮住手臂,裙身虽然里三层外三层看起来却像是只有薄薄的一层,她脚踩一双纯白无任何修饰的鞋子,裙底的波纹边刚好将脚盖住,如同人间尤物一般美丽动人。 原来七王妃早就练了一支舞,准备在自己的婚礼上跳给宾客们和七王爷看。 七王妃走到台前,古婳做好的灯笼突然在台上分成两半,上面有两条高高挂起的红布,下面则是如同莲花一般的底座,七王妃站到莲花底座上面,轻轻一拉那两条红布,就被缓缓拉起,悬在半空中,如同仙子一般,还没等她挥舞衣袖,就将宾客们的魂都勾没了。 而看着这一幕的七王爷眼中却闪过了深邃而复杂的情绪,可这情绪转瞬即逝,没有被任何人捕捉到。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五章奇怪反应 七王妃跳完舞后,台下掌声雷动,所有人都站起来欢呼,他们以为自己只是来参加七王妃和七王爷的婚礼,会与参加其他人的婚礼没什么区别,却没想到会看到七王妃如此美艳动人的舞蹈,也没想到自己会看的如此入迷,甚至连是来干什么的都忘了,只是不受控制的站起来欢呼,鼓掌。 七王妃跳完舞后朝着台下鞠了一躬,然后伴着众人炽热的目光走下台,她并没有直接回房间将衣服换下来,而是径直走到了七王爷身旁。 “王爷,桃夭的舞跳的如何啊?”七王妃满心欢喜的走到七王爷身边,她用非常得意的语气对七王爷说道,眼神中净是期待,虽然这支舞所有人都看到了,但她心中只想跳给七王爷一人看。 “桃夭,你先回房将衣服换下来吧,这样容易着凉。”七王爷用关切的眼神望着七王妃,他并没有回答七王妃的舞跳的好不好,只是叫七王妃回房将衣服换下来,免得着凉了,似乎说话的方式还与平常一样,但七王妃总觉得今日的七王爷怪怪的,七王妃心想,难不成是七王爷平日里占有欲就强,今日自己还当着宾客们的面跳舞,他吃醋了? “好,我这就去。”七王妃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没再问别的了,她一路都在低着头思考七王爷为何今日怪怪的,连自己的问题都不回答,连自己的舞跳的好不好都不评价,只是让自己回房将衣服换下来,或许是今日的舞跳的不好?又或是他不喜欢?七王妃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专门学来跳给七王爷看的舞,他竟一点也不高兴。 七王爷看着七王妃朝着房间走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院中,他没有回去招呼宾客们,也没有跟在七王妃身后,而是走到了也站在一旁看着七王妃的古婳身边,似乎要对她说些什么。 “古婳姑娘,请跟我来。”七王爷面无表情的望着古婳,语气中也听不出来任何情绪,只是叫古婳跟他去一个地方,随后也不管古婳答不答应,就自顾自的转过身带路。 古婳见七王爷这副模样,有些不明所以,但他没再说些别的,只是自顾自的带头往后院走去,看样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古婳商量,思考中七王爷已经走了很远,容不得古婳再想清楚究竟是什么事,她也只好对着空气点了点头,一声不吭的紧跟在七王爷的身后,往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有墙边有三四个并排着的房间,七王爷将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房间的门打开,站在屋内等古婳,而古婳站在门口顿了顿后,也跟了进去。那是一个柴房,里面劈好了许多备用的木柴,看起来在婚宴结束之前不会有人来这里取木柴做饭了。 “你是什么人?”七王爷将房门轻轻关上,满脸警惕的望着古婳,似乎从来没见过古婳一般质问着古婳,说话的方式甚至比初次见到古婳的时候还要严肃。 “七王爷何出此言?”古婳一脸疑惑,明明是七王爷邀请自己参加他与七王妃的大婚典礼的,怎么这婚礼还没结束,他先将自己忘干净了?即使是失忆也没有这么快的吧,而且七王爷的这副模样显然不是不明白他自己在说什么,而是故意要质问自己。 “你究竟是什么人?”七王爷还是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但七王爷的目光相比刚才却变得更加凌厉了,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语气中也充满了对古婳的怀疑,似乎是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让他不得不对古婳刨根问底。 “王爷,我是古婳啊,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而已啊。”面对七王爷反反复复让古婳觉得不明不白的质问,古婳也开始焦躁了起来,她真的不知道七王爷想问的是什么,自然也没办法针对七王爷问的问题回答,毕竟自己真的什么也没瞒着七王爷,也没什么值得质问,没什么值得坦白的。 “你真的只是普通人吗?为何你能够做出如此精细的机关灯笼?”七王爷依旧面无表情的望着古婳,但眼神中如同在战场上藏了千军万马,随时准备蓄势待发一般,如果眼神可以将人杀死,那古婳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他就一直用如此震人心魄的眼神望着古婳,但语气却带着不合时宜的平静。 古婳也望着七王爷许久,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七王爷会在他自己大喜的日子里如此神情质问自己,她觉得此刻七王爷的脸上并没有带着与心爱之人成婚的喜悦之情,反倒是带着满脸阴郁的感觉。 “这灯笼是王妃喜欢的,我没有带礼物来回报王爷王妃的盛情款待,只好做了个灯笼,当做送给王爷王妃的新婚礼物了。”古婳不紧不慢的解释着,她觉得或许是将灯笼作为礼物送给七王爷和七王妃当做新婚的礼物太没有诚意,也可能自己做的灯笼七王爷不喜欢,所有才会让七王爷如此气愤,可自己实在没有别的礼物送给他们,只好任由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王爷,我听王妃说你们二人是因灯笼相识,所以才想做个灯笼送给你们,若王爷不喜欢,往后我会再带别的东西来,将你们新婚的礼物补上。”古婳见七王爷低头不语,心中有了数,她觉得一定是七王爷觉得这样的礼物太过敷衍,才会如此模样,往后自己一定要再回来一趟,带些好东西送给他们,算是补上了今日让七王爷不满意的礼物。 “那年的灯笼不会再有了,那年的人也不会再有了。”听到古婳说起自己与七王妃是因为灯笼相识的那件事,七王爷的脸色突然变得更加沉重了,他低着头淡淡的说道,似乎语气正常的有些不自然。 古婳刚开始只觉得七王爷的意思是那年的灯笼是只属于他与七王妃的回忆,无论往后谁再模仿也不会是那年的灯笼了,可她再仔细一想,却觉得心中有些发毛。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出现意外 “王爷!王爷!”下人们许久未见七王爷,又怕耽误了婚礼的下一个环节,于是便去七王爷的房间里找他,可房间里空无一人,下人们也只好到后院里边找边呼喊着七王爷,毕竟王爷肯定不会出王府,既然在王府之内,找到了也就算了,若是惊动了宾客们,让他们以为七王爷失踪了或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七王爷从屋后的窗户翻出去,快步走到后院的鱼池前,那鱼池上总摆着一个放鱼食的小盒子,七王爷便顺手抓起一把鱼食,边慢悠悠的往池中撒去,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下人们的呼喊声“我在这儿呢!” “王爷在那!”下人们听到了七王爷的声音,都聚到了一起,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跑到了七王爷跟前,气喘吁吁的向七王爷行礼,见七王爷点了点头后,便起身恭恭敬敬的说道“王爷,我们可找到您了。” “什么事这么急?我不过才出来一会儿罢了,竟也值得你们如此慌乱?”七王爷将手中的那把鱼食全抛入了水中,顿时从水下冲上来四五只乌龟奋力争夺那些被撒在水面上开始缓缓下沉的鱼食,七王爷回过身正对着那些下人们,语气很平淡,听不出那群下人是来的正好还是坏了他的兴致。 “王爷,婚礼还未结束,下一个环节还得要王爷出面啊。”一个比其他人老一些的下人连忙将头低下去,对着七王爷焦急的说道,他似乎是觉得七王爷话里有话,不像是平日里说话的语气,反倒是在责怪他们在此大呼小叫,扰了自己的清净。 “你们先回去吧,我等会儿就过去。”七王爷叫下人们先回去,等下人们都走了之后,他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柴房门前,但他却没进去,仅是在门口看了一眼正从门缝里观察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古婳,随后便阴森的笑了笑,朝着前院走去。 七王爷不紧不慢的走到前院才发现,七王妃和宾客们都在等他,见七王爷终于来了,七王妃对他笑了笑,七王爷也满脸宠溺的看着七王妃,七王妃只是伸手将七王爷的胳膊挽住,却并未问他究竟去了哪里。 “好,既然一对新人都到齐了,那接下来就请他们向宾客们敬酒!”主婚人望了一眼满脸笑容的七王爷和七王妃,用非常替他们高兴的语气宣布下一个环节,请七王爷和七王妃向宾客们敬酒。 不知什么时候,古婳已经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她原来的座位上,带着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望着周围的宾客们,但她看向七王爷的时候眼神里却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这时的七王爷和七王妃端起了酒杯,正准备先从古婳坐的那一桌开始敬酒。 “恭喜王爷王妃终成眷属,愿王爷王妃情深似海,直至白头。”古婳也端起了丫鬟捧着的托盘上的一杯酒,嘴里说着祝福七王爷和七王妃的话,说完后王爷王妃都面带笑容,异口同声的回谢了古婳的吉祥话,三人碰了碰酒杯,随后便将酒杯举起,一饮而尽。 婚礼刚开始的时候古婳没怎么吃东西,原本被七王妃的舞蹈和七王爷的谈话弄得分了神,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才发觉肚子饿的都快叫出来了,整场婚礼举行完都快晚上了,她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吃了点东西,那张桌子在王府的转角处,桌上摆满了饭菜,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过去,但古婳只顾着填饱肚子也没多想,觉得或许他们都喜欢热闹不喜欢清净吧。 古婳大口大口吃着已经凉透了的饭菜,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七王爷、七王妃和宾客们,她发现现场的气氛不是很热烈,看到七王爷和七王妃终成眷属宾客们似乎也并不为二人感到激动,说的吉祥话也不过是祝王爷王妃“白头偕老,百年好合”之类千篇一律没有深意的敷衍话。 古婳觉得气氛越来越奇怪,奇怪到让她什么也吃不下去,甚至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她将筷子轻轻放回桌上,本想跟王爷和王妃说一声自己不太舒服,想先回房间歇着,但又觉得王爷和王妃正忙着敬酒,肯定是没时间理自己,于是便一声不吭的回了房间。 古婳打算最后在王府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就从这里离开,按照自己与七王爷和七王妃的约定,等他们的婚礼结束后,自己就可以离开王府了,如今婚礼已经结束,自己也没必要多待了,而且刚才在婚礼上的诡异气氛让古婳更加坚定了要尽早离开的想法,若不是现在已经日落,外面漆黑一片连路都看不见,古婳恨不得现在就从王府冲出去。 今日的事太过古怪,古婳坐在房间里左思右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不论是七王爷的那番话还是酒席上宾客们面无表情的脸,都让古婳心中一阵阵的发慌。 “接下来,送王爷王妃入洞房!”古婳听到前院隐隐约约传来主婚人的声音,心中突然浮上一丝欣慰,她安慰自己,或许这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反正明日古婳就要走了,究竟哪里不太对劲也与自己无关,她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这几日帮忙准备王爷王妃的婚礼让她倍感疲惫,她熄了房内的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古婳就这么安安稳稳的睡到了半夜,在她正做着自己离开七王府后,平安与月儿和虚静团圆的好梦时,却突然被自己放在房内的机关鸟发出的声音惊醒,她微微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什么也没有,就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可不一会儿就再度被机关鸟发出的刺耳的声音吵醒。 那只机关鸟是古婳用来防身的东西,毕竟她没有很高强的武功,再加上这几日的劳累,使她睡的迷迷糊糊的,难以察觉在睡梦中偷袭她的人,所以便将这机关鸟放到床前,用来提醒自己。 这机关鸟很小,在夜晚不易被偷袭者发觉,却能很好的提醒它的主人有人来偷袭,若是它被碰到,就会发出刺耳的长鸣,甚至还会向偷袭的人喷出毒针,不仅能做提醒还能替古婳拖延时间,让她能够彻底清醒过来。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七章夜晚闯入 机关鸟的声音从响起开始一刻也没有停,古婳突然惊觉机关鸟响了是有人在半夜进入了她的房间,古婳猛地坐起来,睁开眼睛,努力将昏昏沉沉的睡意推开,可这一看却差点将古婳的魂都吓丢了。 她发现敢在王爷王妃大婚之日闯进自己房间准备偷袭自己的,那个胆大包天的人竟然就是七王爷,最近七王爷确实奇奇怪怪的,她总觉得今日的事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即使古婳觉得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还是搞不懂七王爷抛下七王妃,独自一人跑到自己这里来干什么,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希望面前的人不是七王爷,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可不论古婳再怎么揉眼睛,不论古婳再怎么看,迎着月光在自己眼前站着的人就是七王爷没有错,古婳看到七王爷后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瞬间清醒了过来,警惕的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七王爷。 七王爷还穿着他与七王妃成亲时的喜服,上衣是纯红色,裤子是纯红色,就连头顶的帽子和脚踩的鞋子也是刺目的纯红色,可以说七王爷全身上下都被耀眼夺目的红色所包围,除了帽子外露出的丝丝黑发,和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的皮肤之外,没有一处不是红色,看来是婚礼刚刚结束七王爷还没来得及换下来。 七王爷的上衣在纯红色的基础上还绣满了金色的花纹,月光极其微弱,古婳看不清究竟绣了什么,但隐隐约约觉得像是在整件衣服的中心处绣着两条龙在抛一个金色绣球,袖口处和领口处都是以金色的丝线收边,秀出了团团如同龙在云海翻腾一般的花纹,与衣服正中的两条金龙交相辉映,显得无比贵气。 七王爷虽然身份尊贵,却偏爱简约的东西,所以他身着的红色上衣也不似其他人的那般繁琐,只是做成了直接从领口连接到脚踝的那种单件设计,不过这种简约却显得身材臃肿,如同披上了一件纯红的大袍子一般。 那件袍子在盖住双腿的地方分开,与那种宽大的开叉旗袍有几分相似,每当七王爷走路的时候那袍子就会分开,里面那条纯红色的裤子便会随着步伐的停顿若隐若现,看样子与外面袍子的材质不一样,像是用丝绸制作的,没有任何装饰。 婚礼举行的时候七王爷的胸前总会带着一朵红绸做的纯红色的花,将那件袍子上的龙纹都遮的严严实实,可如今七王爷将那朵花取下来,古婳才明白过来,原来七王爷衣服上绣的是只有帝王才可以用的龙纹图案。 七王爷看着古婳的眼神很可怕,古婳见他半夜闯入自己的房间准备偷袭自己,必定是不怀好意,古婳与他打斗了一番,她抬腿想踢七王爷一脚,却被七王爷轻松闪过,她又拍出一掌,却被七王爷以同样的力度拍出的一掌击中,顿时失了重心,摇摇晃晃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到了身后的床上。 “你为什么要半夜三更闯入我的房间?”七王爷那一掌使出的力气并不大,只是让古婳暂时无法还手,但还不至于受伤,古婳紧紧盯着眼前这个不太正常的七王爷,一脸不耐烦的问道。 “整个王爷府都是我的,我想去哪里不都是理所应当?”七王爷低着头阴森森的笑了几声,理所当然的说着,乌云飘飘浮浮,隐隐将悬挂在天边的月亮遮住,月亮散发出的光亮瞬间暗淡了许多,又加上七王爷低着头,古婳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这个尖利刺耳的声音笑起来让她觉得心中阵阵发寒。 “这”古婳听到七王爷的话后一时间想不出该如何反驳他,仔细想想这七王府确实都是他的,他这么说也并没有不对的地方,但既然如今是自己在住着,自然还是不能随意出入的,“即使你说的是事实,但如今你已经将这里安排给我住了,又怎么能旁若无人的随意出入?” “是吗”七王爷的声音就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无力,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古婳说的有道理,只觉得他是轻声应了古婳的话,而不是想要反驳古婳。七王爷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有露出了诡异邪恶的笑容,他怔怔的看着古婳,“因为我想让你做我的新娘。” “什么?!你的新娘不是桃夭吗?”古婳满脸都是惊讶,嘴巴因为惊讶张得特别大,而眼睛也因为这句话惊讶到瞪的如同一个纯圆的圈一般,她丝毫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将自己的惊讶喊出来了。 七王爷看了古婳一眼,也没再说什么,但他的眼中却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似乎古婳如此惊讶的反应让他很满意,他觉得古婳这样惊讶的反应就是自己的目的,古婳却觉得今日的七王爷实在奇怪,竟然会大半夜跑到自己的房间里说些不着头脑的话来,她甚至觉得七王爷也许是睡迷糊了,昏昏沉沉的梦游到自己房间里的。 “可是你与七王妃今日才刚刚成婚啊,怎么这么快就要娶新的夫人?”古婳的神色略微平静了些,七王爷如此重礼数的人半夜闯到自己的房间,必定不是意在捉弄自己,如此一想,梦游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些,她见七王爷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说道“你如此薄情寡义,见异思迁,难道不会让桃夭寒心吗?” “不,你才是新一任桃夭,我的妻子只有桃夭一个!”七王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虽未露出可怕的表情来,但话语中的阴森却令人不寒而栗,他依旧将头低着,这句恐怖的话里还微微掺杂些理所当然的语气。 古婳觉得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看七王爷的症状清醒的很,并不是在梦游,而这里也并不是她理解的那个七王爷的府邸,古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个陷阱,而七王爷可能是个变态妄想症患者。 古婳开始有些担心,自己身上带的机关已经不多了,而七王爷却身手不凡,自己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还是个问题。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疑云重重 古婳越来越紧张,她的目光一刻不停的注视着被七王爷轻轻掩上的房门,此刻窗户禁闭,若是起身将在房内反锁的窗户打开,肯定会被七王爷拦住,但房门只是轻掩,而且月光忽暗忽明,摸索着跑过去也比较容易逃走,只是要经过七王爷身边,即使那一刻窗外没有一丝光亮,自己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也难保他不会发觉自己要逃跑的这个目的。 “别看了,没有用的。”月光一瞬间亮了起来,看来是风将遮住月亮的乌云轻轻吹开了,月亮的光辉又重新闪耀在天边,柔和而明亮,月光缓缓照到古婳脸上,让七王爷将古婳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古婳一直盯着门口,是想找机会逃跑七王爷不是不知道,他冷笑了一声,劝古婳别白费力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古婳知道刚才那一缕月光出卖了自己的眼神,明明刚才还乌云遮月,现在天空却如同忽然放晴,或许是老天也不想帮她吧,在黑暗的情况下要经过七王爷身边且不被他发现,都没有几分把握,何况房间里还是如同白昼一般的明亮,而且七王爷武功高强,要想在这种情况下经过他身边不被他抓住,简直难如登天。 果然,还没等古婳逃跑,七王爷先出手了,七王爷趁古婳将注意力都放在门口的时候,冲上去与古婳扭打在一起,可古婳哪是七王爷的对手,又是被七王爷偷袭,连七王爷的一招都没挡下来就已经被七王爷擒住了,打斗中她被七王爷拖下床,牢牢的摁在地上。 “你们可以进来了。”七王爷朝着门外轻轻喊了一声,就有两个丫鬟突然将房门推开,走进来将古婳制住,古婳这才明白了七王爷那句话的意思,古婳试图从两人手中挣脱,却发现这两个丫鬟的手劲不比七王爷小多少,似乎也是练过武功的。 “怪不得告诉我没用,原来王爷是留了后手啊!”古婳被两个丫鬟死死的摁在地上,动也动不了,她怒气冲冲的望着七王爷,她从那两个丫鬟进来后才明白为什么七王爷发现她一直盯着门口,还对她说没有用,原来七王爷已经吩咐了门口的那两个丫鬟,若是古婳一人从里面出去,绝不留情,所以即使自己在黑暗中跑到了门口,也会被守在门外的两个丫鬟制服住。 古婳顿时觉得心灰意冷,七王爷虽然如同疯子一般有些神志不清,但心思却是缜密,虽然他有把握将自己制服住,还是留了后手,即使自己有命逃到门口,也没命逃出这个屋子 一个丫鬟拿来了绳子将古婳的手脚都捆住,她还被另一个丫鬟封住了穴道,完全动弹不得,看来她猜的没错,她们都练过武功,清楚的知道什么穴道在哪里,而且古婳也清楚的知道,仅仅是这两个丫鬟的武功,都在自己之上,更别说七王爷了,有这三人在这里,自己又怎么可能逃得了呢? “可以不用解穴,但绳子还是解了吧。”七王爷对着绑住古婳的那个丫鬟淡淡的说了一句,就从古婳的房间里出去了,只听见他在门外不知对谁吩咐着,“都好好伺候里面那位姑娘。”听到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七王爷的声音,古婳更加崩溃了,她如今已经动弹不得任人摆布了,七王爷又找来了不知多少人,这样不是更加逃不出去了吗? 待七王爷的声音不再响起,房门就立刻被推开,古婳此刻还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被封住了穴位身体也不允许她自己随意控制,只是从门外传来缓慢而轻快的脚步声,虽然那脚步声轻盈无力,但凭声音也能听出来似乎进来了很多人。 那些人走到古婳跟前,将古婳慢慢扶起,另外几个人将房间里的灯都点上,房间内各个角落里的几盏灯几乎是同时亮起来的,瞬间将昏暗无光的房间照的清清楚楚,因为灯盏都在很高的地方,从上往下照过去,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一处被黑暗笼罩着,抬眼望去全是光亮。 那些看似柔弱的丫鬟们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四人合力就将屏风后面一个沉甸甸的浴桶搬到了房间的正中央,将热水一桶一桶的提进来倒在浴桶中,试了试水温后又在浴桶里撒入了不少玫瑰花瓣,看样子是准备伺候古婳洗澡,而古婳却不想让她们碰自己。 “奴婢们只是奉命行事,今日来伺候姑娘沐浴更衣。”一个丫鬟见古婳目光闪闪躲躲有些抗拒,连忙打起了感情牌,古婳一向心软,若不是实在忍无可忍,必定不会发火,而且她也知道若是丫鬟们没完成七王爷交代的事,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自己难为她们也没用,而且如今自己被封了穴道,动弹不得,她们本不需要自己同意的,肯将话与自己说清楚,是尊重自己,何苦非与那丫鬟闹到不可开交才肯妥协? 或许是怕古婳在极度恐慌的情况下会更加不顾一切的逃跑,那两个会武功的丫鬟并未将古婳封住的穴道解开,只是叫丫鬟们将不能自己行动的古婳抬到浴桶里去。 她们将古婳慢慢抬起来,古婳终于不再面朝地板,可这时古婳却惊恐的发现,这些丫鬟年纪不一,长相不同,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脖子上都有一个桃形的红斑,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却酷似桃形,那是桃夭的专属印记。 古婳突然想起之前桃夭曾跟她说过的话,她说自己之所以叫桃夭就是因为出生时脖子上就有一个淡淡的胎记,桃子一般的外形,桃花一般的颜色,虽然颜色浅浅的,但看起来却粉艳动人,她的父母觉得这胎记颇有意思,所以才将她取名为桃夭。 古婳立刻结合现在知道的这些线索,仔细思考了起来,她沉思了许久,终于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或许这个七王爷就是想找原版桃夭的替身。 正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被困在屋 古婳依旧被困在房间里,还被封住了穴位,动弹不得,不能开口说话,全身酸软,除了能够睁着眼睛看屋内的墙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她觉得身体根本不是她自己的了,不只是想动动不了,而且是连动了力气都没有,四肢都轻飘飘的,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古婳不知道该怎么从这里逃出去,虽然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房门外守满了防止自己逃跑的下人,几乎要把整个房间团团包围起来了,将古婳穴位封住的那个丫鬟除了过段时间就将古婳的哑穴解开问她要不要吃饭要不要喝水之外,就再也没有别人进来过了,即使是门外守满了人,吃饭喝水的时候也都是丫鬟们进来喂古婳,生怕将古婳被封住的穴位解开后她会逃跑。 虽然现在他们一直不肯将古婳的穴位解开,但古婳知道他们总会有将自己的穴位解开的时候,她不相信即使七王爷说要与自己举行婚礼的时候还是叫人抬着自己拜堂,不管等多久,肯定会有逃跑的机会的,在古婳计划着下一次被解开穴位后该如何逃跑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七王爷缓缓走了进来。 七王爷穿了一身纯黑色的长袍,与古婳初次见他的时候穿的那身衣服差不多,只是这整套衣服没有半点装饰,除了黑色还是黑色,如同幽深的夜里没有半点光泽的夜空,唯独腰封处绣了几团细小的花纹,在他身上还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但看起来像是许多年前的了,或许是他还没被贬的时候先帝赐给他的。 七王爷一直看着缩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古婳,一步一步往古婳身边走着,古婳也瞪大了双眼,七王爷每走一步古婳眼神中的恐惧就会多一分,就像是在看一个无恶不作的魔鬼一般,而七王爷的脸上却充满了得意,眼神中还闪着阴森森的寒光,看的古婳毛骨悚然。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瞪我。”七王爷走到古婳跟前蹲下,轻轻拍了拍古婳的脸,语气怪怪的,让古婳完全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眼神却有些幽怨,似乎是在责怪古婳对他不敬,他将手从古婳的脸上收回来,脸上添了些莫名的欣喜,“今日就是你我的大婚之日。” 一听七王爷的话,古婳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身体依旧一点也不听使唤,她努力把自己的嘴巴张开,却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她越用力越觉得身体在违背自己的指令,变得越来越无力,她除了眼神还能肆无忌惮的瞪着七王爷之外,嘴巴和四肢全都不受控制。 “不用这么兴奋,今日成婚后你就是我的夫人了,你我一定会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的。”七王爷看到古婳的反应后脸上的喜气反倒多加了几分,他明明看到了古婳眼中的抗拒,却装作没有看见,甚至自欺欺人的将古婳对他的反感当做了古婳对婚礼的兴奋。 古婳看着七王爷这副疯魔的样子心中更是恐惧,她拼命的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拼命的想要告诉七王爷她不想与他成婚,可那一瞬间的恐惧与愤怒驱使古婳的力量都爆发出来了,也不过是只能发出几声“唔唔”的声音,而七王爷却转身站起来,不再看古婳,他明明知道古婳的意思,却还是自欺欺人的当做古婳默认了,无论如何都不肯清醒过来。 房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门外那人轻轻拍了拍门,得到了七王爷的允许后才推门进来,他将门轻轻掩上,在他双手推着房门的时候,古婳看到了他手上握着的东西,那是一个纯白色的小瓶子,上面印着点点粉色花瓣,花瓣的边缘越来越浅,直至与瓶身的纯白色融为一体,瓶子不大,但看起来很精致。 “王爷。”那人转过身来唤七王爷一声,但并未向他行礼,看起来并不是七王爷的手下,待那人的目光微微倾斜,从七王爷的肩膀处望向古婳的时候,古婳才明白过来,原来此人正是婚礼上与自己坐在同一桌,还曾问过自己是否婚嫁的那个宾客。 七王爷没再对那人说别的,只是点了点头,那人就像是明白了七王爷的意思一般,拿起手中的瓶子走到了古婳跟前,将瓶子的封口处用力拔开,弯了弯腰,将瓶中像是药水一般的东西涂到古婳的脖子上,那药水是透明的,味道有些刺鼻,在涂到古婳的脖子上后就慢慢变成了浅粉色的桃形印记,古婳也成为了众多拥有桃夭印记者的其中一个。 古婳的身体不受控制,她既不能低头看一眼自己脖子上的那个印记,也不能反抗那个给自己脖子上涂药水的人的动作,只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药水被涂在自己的脖子上却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在心中懊恼着,若不是当初来了这个鬼地方,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任人摆布的地步。 正在古婳已经放弃挣扎,不再有逃出去的念头的时候,房门突然一响,从门外闯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身上穿的都是绸缎制成的衣服,看起来很有权势的样子,而且在王爷府敢如此无所顾忌的闯进七王爷派那么多人看守的房间还无人阻拦,这两人应该与七王爷很熟悉。 “你不要再做这种事了!”那个男人站在前面些,目光坚定的望着七王爷,似乎眼中不止对七王爷有怨恨,还有一些惋惜,他似乎并不想再看到七王爷如此颓废下去,他不希望七王爷再如此自欺欺人,向对待古婳一般对待其他人,或许七王爷的所作所为他们都很清楚。 “是啊,所谓的桃夭那都是活生生的人,你囚禁了那么多妙龄女孩,耽误了她们的青春,浪费了她们的生命,实在是罪过啊!”站在那个男人身后的女人也深恶痛绝的对七王爷怒吼着,虽然语气与那个男人一样坚定有力,但眼神中同样闪烁着些惋惜,也不知是在惋惜七王爷做的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还是对被七王爷囚禁的那些女孩感到惋惜。 正文 第四百五十章陷入困境 “你们就不要管那么多了!”七王爷目光冷淡,语气低沉,似乎从来没有将那两人放在眼里,而且七王爷对他们的好言相劝只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他不想收手,甚至对让他收手的话有些反感。 “哥!”那女人从挡在她前面的那个男人身边越过,明明是七王爷做错了还不肯承认,七王爷这种若无其事的态度激怒了那个女人,她眼中的惋惜渐渐消失,被愤怒所代替,语气中全是忍无可忍的埋怨,让人觉得若是七王爷与她无关,她早就不屑与七王爷理论,直接动手教训他了。 看样子那女人似乎是七王爷的妹妹,而那个从一开始就一直护着她的男人应该就是她的丈夫了,他们二人或许早就看不惯七王爷的所作所为,所以为了不再让其他人受到七王爷的伤害,今日才不顾一切的冲进这里,来阻止七王爷继续错下去。 那个女人看到了被七王爷挡住的古婳,她根本连理都不理七王爷,径直走上前去,七王爷似乎也并没有要阻拦她的意思,她望着古婳许久,见古婳虽不开口求救,眼中的惊恐和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却在闪烁着,她就知道七王爷一定是又像之前囚禁其他女孩一样将古婳的穴位封住了。 她叹了口气,伸手将古婳被封住的哑穴解开,似乎她也练过武功,甚至她的武功与七王爷不相上下。古婳费力的张开嘴巴,似乎嘴巴闭着太久,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了,她本想向这个女人求救,却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若是那个女人能将自己救出去还好,若是自己出不去反倒连累了她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不用怕,我不是坏人。”那女人也并未叫七王爷为哥哥或是王爷,也并未看七王爷一眼,只是朝着七王爷站着方向指了指,似乎是对七王爷的所作所为真的心灰意冷了,她温柔的看着古婳,语气坚定的问道“你想不想嫁给他?” “不愿意,我不愿意!”听到那个女人这么问,古婳立刻摇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刚才还不怎么听话的嘴巴如今已经又开始受古婳的控制了,古婳就像是忘了自己被封住了穴位一般,竟清清楚楚字字有力的回答着她,而且还试图挣扎着起身,可她只是被解开了哑穴,仅是可以正常说话,身体却依旧不听使唤。 那个女子起身望着背对她们的七王爷,也不知要与他说些什么,或许是出于求生的欲望,又或许她现在是古婳唯一的救命稻草了,若是错过了向她求救的机会,自己便会被一直困在这里,永远不得脱身了,古婳竟然在那个女人与七王爷说话之前先开口了。 “我要离开这里,你带我离开好不好?”古婳的语气中充满了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的决绝,还有对那个女人的哀求,此刻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话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了,她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没有一个正常人的鬼地方。 “好,我这就带你走!”那女人回身望了古婳一眼,然后满脸欣喜的对古婳说道,她早就有带古婳离开的意思,只是这话没从古婳的口中说出来,她还是在犹豫要不要将古婳带出去,直至古婳说出来这句话,她才坚定了要带古婳走的决心。 她将古婳被封住的穴位全解开,古婳活动了一下许久未用变得有些僵硬的四肢,准备与那个女人一起离开,却被先前一直一声不吭的七王爷叫进来的手下围住,七王爷胸有成竹的看着他们三个,告诉他们谁也走不了。 若真是打起来,七王爷也是有把握让他们逃不掉的,毕竟古婳与他交过手,古婳的那些机关对他来说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即使七王爷的妹妹和她的丈夫武功再高强,也是寡不敌众,因为门外七王爷的手下正源源不断的冲过来将这个房间围住,他们每个也都多多少少会些武功的,这么多人想挡住他们三个的去路,他们又怎么可能逃得掉? 正在七王爷得意的笑着的时候,门外突然进来一个下人,他告诉七王爷后院有几间屋子失火了,让王爷赶紧去看看,这话一说出来,七王爷心中顿时一惊,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抬脚准备去看看那几间屋子的火势如何了,却又突然停下来,吩咐了那两个丫鬟,叫她们和外面的人好好守着屋内的三人,随后才又放心的走了出去。 “姑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伤害你的。”那个女人看着有些惊慌的古婳,语气温和的安慰着她,而古婳也尝试将自己慌乱的神情掩藏起来,她装作不再害怕的样子点了点头,也不知为什么,虽然她与七王爷的这个妹妹仅有一面之缘,却对她的话充满了信任。 “你是王爷的妹妹吗?”古婳小声对着七王爷的妹妹问道,七王爷的这个妹妹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竟然让一直想逃走,一直慌乱无措的古婳也能对她放下戒心,甚至相信她说的会保护自己不被七王爷伤害,现在能值得古婳信任的,或许也只有她一个了。 “对”她叹了口气,似乎一提到七王爷就让她有些忧心,她的目光无意中迎上了古婳疑惑的目光,或许是她不想让古婳灰心,于是便又打起了精神,装作她有十分的把握将古婳救出去一般,与古婳闲聊起来,“我叫景雪灵,本来是云栖国的郡主,这个和我一起进来的就是我的丈夫。”话音刚落,景雪灵的丈夫就客气的对着古婳点了点头,古婳也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似乎景雪灵他们夫妻二人都性情温和,很好相处。 “其实我哥哥也就是你刚才看到的七王爷,他在十五年前与一个叫做桃夭的女人相爱了,甚至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看到古婳也是被七王爷囚禁的受害者之一,景雪灵就忍不住将一切都坦白,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一般讲给古婳听。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一章桃夭是谁 “桃夭?”古婳听到桃夭这两个字的时候就突然来了兴趣,这件事既然是发生在十五年前的,那这个景雪灵口中的桃夭一定就是真正的桃夭了吧,可他们都已经准备成婚了,又怎么会有今日这些事和被这些被七王爷囚禁在王府里的人呢? “嗯,就是桃夭,”景雪灵点了点头,似乎对桃夭这个名字的熟悉度也不不比七王爷差多少,也或许她对即将成为她嫂子的这个桃夭印象非常深刻,即使是在十五年前发生的事到了今日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七王爷和桃夭都互相爱着对方,二人最后也准备成婚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岂不是皆大欢喜?为什么会有后面这些事?”古婳越想越觉得不明白,既然桃夭马上就要嫁给七王爷了,七王爷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又怎么会四处抓人,囚禁了那么多女孩只为了找桃夭的替身呢? “是啊,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幸福的过一辈子,可谁也没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景雪灵缓缓低下头,似乎情绪也慢慢低落了起来,或许她也是曾经以为七王爷与桃夭成婚后会幸福美满度过一生的那些人的其中一个,可本以为会一直圆满却突然面临破碎,才会让人更加难以承受,虽然古婳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景雪灵的表情中也能看出,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景雪灵告诉古婳,那个时候七王爷刚好被人陷害了,被诬陷为了夺权亲手将他的哥哥杀死,这件事很快就被传开了,圣上知道了以后,一怒之下就将七王爷贬到了这里,虽然如今也已经让他过的生不如死,但在其他人看来,圣上没要了他的命已经算对他开恩了。 景雪灵说,她是七王爷的妹妹,本不该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在她看来皇上留了七王爷一命,都不如当初直接赐他一死来的痛快,如今这种看似依旧锦衣玉食还能逍遥自在的日子简直比要了七王爷的命还要难受,每天睁开眼就能感受到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这种感觉日复一日的加倍砸在七王爷身上,才将他变成如今这副颓废的模样。 那件事一出,七王爷就等于已经被打入了地狱无法再回头了,从那以后他的风评一直很差,虽然他足不出户却能日日听到议论他的声音,有的人说他是个穷凶极恶的禽兽,有的人说他为了权利可以不顾血肉亲情,甚至有的人说他是一个被权利冲昏了头脑,连人都不配做的败类,外面不知道真相是什么的人议论他辱骂他也就算了,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伺候了他多年的下人们都不相信外面的谣言是假的,天天在府里明目张胆的议论他,他开始也极力忍耐他们,可任何人的忍耐都有限度的,终于有一日他爆发了,将所有违背他的人都斩首,将所有议论他的人的舌头都拔掉,一个都没放过。 “怪不得如今府里的人都对七王爷言听计从,而且从来不说闲话。”听到还有这么一回事后,古婳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怎么问他们都不肯将有关七王爷的事告诉自己,原来剩下的都是些不曾违背七王爷,不曾议论过七王爷的人,又或许那件事的威慑力一直持续到今日。 如果仅是听到七王爷将下人们斩首或是将他们的舌头都拔下来,古婳一定会觉得七王爷是个可怕的怪物,可听了七王爷的故事后,古婳却觉得那些下人们是罪有应得,任她也是只能够忍耐不明真相的外人的指责却忍不了与自己相处多年还不相信自己是什么人,在府里明目张胆议论自己的人。 景雪灵点了点头,继续说着接下来发生的事,当时桃夭的父亲是替七王爷的哥哥,也就是五王爷做过事的人,他可以算作是五王爷的手下,所以当五王爷被七王爷杀死的这件事传到了桃夭父亲的耳朵里,他才会对七王爷如此冷漠甚至是反感,而且他对七王爷的偏见也不只是一点点。 五王爷是七王爷的亲哥哥,与七王爷不同,他从小习文练武,不论是在哪一方面都颇有成就,他十六岁时就入了军营,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少将的称号,他曾亲自带领军队去打过几次仗,每次都是轻轻松松打败敌方,得胜归来,年纪轻轻就战功显赫,又得圣上和他父亲的器重,往后更是前途无量。 七王爷从小就不喜欢读书,与五王爷是同一个教书先生,每日学习同样的诗词文章,却比不得五王爷天资聪慧还刻苦认真,哪次教书先生要考察他们的学问的时候,都是五王爷出口成章,而七王爷在一旁支支吾吾,诗词也作不来,文章也点评不了,常常让教书先生和他们的父亲大感失望。 七王爷不只是不喜欢读书,还不喜欢军队的生活,他不喜欢边关那种日日都要经受风吹日晒的苦日子,也不喜欢一群人走走停停,今日被敌军偷袭死伤惨重,嘴里口口声声骂着他们是阴险小人,明日又带兵去偷袭敌军,让他们死伤惨重,被敌军骂作无耻小人的生活,虽然战场上兵不厌诈,输了不能怪敌军阴险,而是要怪自己的军队无能,连敌军的计谋的识不破,可七王爷依旧不喜欢这种打打杀杀,对的都是自己的功劳,错的就都怪在敌人头上的生活。 五王爷能文能武,智勇双全,而七王爷却不善文也不善武,在哪一方面都没有很深的造诣,可即使是这样,二人还是常常被拿来比较,七王爷什么都比不过五王爷,还常常被人们议论不学无术,被贬低的次数多了,七王爷也就不在乎了,他平日里什么也不做,只是喜欢在家里研究些新奇的小玩意。 他们从小就是被比较着长大的,他们的父亲衡王一直觉得只有五王爷才是亲王称谓的接班人,甚至特别不喜欢哪一方面都不出众还没有上进心的七王爷。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二章幼年时光 其实对于五王爷和七王爷接下来要接手的衡王的位置,并没有所谓的那种兄弟间的争权夺势,毕竟被他们的父亲,衡王所看重的只有五王爷,有心接手衡王这个位置的也只有五王爷,而七王爷对衡王这个位置和权势都丝毫不感兴趣,自然也就不愿争不愿抢了。 七王爷自小就有些孤僻,喜欢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有时一整天都不出来,下人们将饭菜端到他房间门口,到了晚上去收拾碗盘的时候才发现他一整天什么也没吃,但下人们都不敢打扰他,他们觉得七王爷如此孤僻,性格一定也与常人不同,而且七王爷在王府中又不得宠,心中不免存着些怨气,若是自己管这种闲事,被七王爷迁怒,将火气都发泄在自己身上,谁又管得了? 思来想去,下人们还是害怕惹火上身,但又不能看着七王爷日日都不吃饭,只好将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七王爷的父亲,可七王爷的父亲全将心思放在了五王爷身上,他常常思考该如何将五王爷培养的更加优秀,更加出色,又怎么会有闲工夫管一个没有成就还不肯努力,让他失望至极,一刻都不想再看见的儿子。 七王爷有时心情好,会叫经常伺候他的下人来房间里替他研磨,而他则用上一整天或是两三天的时间来完成一副画作,有时认认真真作画,有时便是随意画两笔,他喜欢在纸上画出些花鸟鱼虫来,再题上一首不好不坏的诗,虽然这样并没有什么大用处,但在他看来却是不错的消磨时间的方式。 五王爷对于衡王这个位置多么胸有成竹七王爷都看在眼里,五王爷有多优秀七王爷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他也无心与五王爷争他们父亲的位置,对他来说还不如做一个无忧无虑,可以专心游乐于山水之外的闲散贵族来的有意思,甚至他的心思一刻也不曾放在与五王爷争权夺位上,只想这样悠闲自在的过一生。 七王爷的父亲从来都没想过要七王爷接手他的位置,所以七王爷也不过是光顶着个王爷的名分,实际上手中并没有实权,也不需要他去处理关于战场和朝堂上的事,这些衡王都当做对五王爷的锻炼,全交给五王爷处理了,七王爷也无忧无虑的过了许多年,可好景不长,悠闲太久也总会有让他忧心的事发生。 十几年前,七王爷的父亲被卷入了一场政治斗争里,这件事本该是云栖国的国主亲自处理的,但国主信得过衡王,认为衡王能够秉公处理,又与大臣们相处的时间长些,自然也能更快将这件事情里的罪魁祸首揪出来,于是便下了道圣旨,将这件事全权交于衡王处理。 国主将他手下查到的消息都告诉衡王,派衡王暗中调查这件事,还派了许多手下在暗中帮忙衡王调查,但在没查出主谋之前不能打草惊蛇,有了线索要第一时间报告给国主,国主还许诺若是衡王将这件事处理的好,赏赐自然是少不了的,还会为他加官进爵,让整个王府享一世荣华。 这是一桩大案子,其中牵扯的人很多,主要在明面上的还是贪污受贿的众多官员,在没查清楚之前国主也不好下令派人搜查他们的府邸,即使国主真的派人搜查了,他们也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早早的就将能够指证自己贪污受贿的证据都销毁了,既然他们走上了贪污这条路,自然早就想好了可以让自己全身而退的好方法,若是找不出决定性的证据,他们又怎么会乖乖承认自己的罪行? 不仅是案子中牵扯的人员太多,而且国主信得过衡王,所以大胆的将自己的想法都向衡王坦白了,毕竟要请衡王替他查案子,若不将一切都说清楚,衡王又怎么会甘心不明不白的被蒙在鼓里还替他办事?国主告诉衡王,他怀疑这桩案子表面上是贪污受贿,但暗地里是想动摇他这个国主的位置,所以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将其中的主谋抓出来。 虽然衡王拿到了许多国主手下查到的消息,国主说这些消息对于案子会有些帮助,但这些消息也不过是些朝堂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东西,衡王聪明一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些?衡王翻了翻那本秘册,发现上面写的全是些自己看破了没说出来,如今却来装暗中搜集到的线索的废话。 若是不将这些消息自己早就知道了的事告诉国主,案子就无法继续追查下去,但衡王若是告诉国主这些消息自己早就知道了,国主恐怕会怀疑衡王对他的忠诚,毕竟这是些朝堂上明里暗里的局势,说与不说衡王都左右为难,即使国主与聪明的大臣们都心知肚明,也不能宣之于口,更不能说给国主听。 衡王得到的消息太少,官场上的关系又如同蜘蛛网一般密布着交织着,即使是足智多谋的衡王也一时间不知该从何查起,后来,衡王发现一个与自己关系很好的大臣似乎与这件贪污案有关,他将这个发现说给国主听,国主心中大悦,衡王立刻派人从这个大臣身上着手开始调查,终于,衡王逼着这个大臣将这场贪污案的内幕说了出来,最后顺藤摸瓜,将幕后的主谋抓了起来。 也正因为衡王将主谋揪出来送到了国主面前,那个主谋手底下的人才准备杀衡王灭口,毕竟擒贼先擒王,而他们不过是临时上了同一条贼船罢了,他们并不在乎主谋的死活,只是害怕那个主谋将他们这些原本没被发现的人都供出来,于是才起了歹心,可衡王却躲过了他们的追杀,只是受了些不轻不重的伤,在府里安静的修养一两个月就没什么大碍了。 案子解决后,国主准备兑现他的承诺,给衡王升官加爵,他让衡王去都城述职,可衡王却只能待在床上修养身体,又怕再有人像上次一样追杀衡王,所以国主也能够理解,他破例允许衡王的大儿子,也就是五王爷替衡王进都城述职。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三章兄弟争执 其实衡王看重五王爷这件事,国主不是不知道,既然如今衡王没办法亲自进都城述职,那让衡王的接班人替他述职,也没什么不妥,可五王爷担心衡王的身体所以自告奋勇替衡王进都城述职,衡王也同样担心五王爷这一路上会遇到危险,虽然五王爷武功高强,但毕竟寡不敌众,上一次偷袭衡王的人就有近百人,衡王拼尽一身武功才从他们的包围中逃了出来,五王爷年纪尚轻,更是难以抵挡。 衡王派七王爷与五王爷一同赶去都城,反正七王爷在王府里也是从不做正事,除了在屋子里写写画画就是研究一些衡王看不懂的东西,此去可以到都城里开开眼界,也可以顺便保护五王爷的安全,虽然七王爷的武功远远不及五王爷,但若是真的碰上了那些恶人,多个人帮五王爷,想脱身也会变得容易些。 一路上兄弟二人话不多,五王爷掀起帘子看路,七王爷托着脑袋发呆,除了那些非说不可的话之外,没有任何闲聊的话,他们明明是亲兄弟,却如同陌生人一般,或许从小他们的思想和被对待的方式就不一样,自然大一些了连想说的话都说不到一起去了。 在快到城门口的时候,一直疾驶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掀着帘子的五王爷自然看到了城门外拥挤的人群,而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的七王爷也并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待五王爷先下马车问清楚发生了什么后,七王爷才知道城门外聚集的原来是一群流民。 这群流民大约有数百人,个个都灰头土脸衣衫褴褛,在要不要放他们入城的事上七王爷和五王爷的意见发生了分歧,于是二人不管不顾的争执了一番,五王爷想要放他们入城,他说城外只有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地,这群流民被困在城外只能被活活饿死,而进了城却可以找个地方歇脚,然后再自力更生,建造一个属于他们的家园。 七王爷却反对放他们入城,他说这群流民来历不明,若他们是某个人派来的杀手或是其中夹杂了几个装扮成流民的刺客,放他们进城就等于陷国主的性命和安危与不顾,二人为了此事争执不下,五王爷甚至与七王爷大打出手。 下人们回忆说,那天他们住的客栈都是分开的,似乎二人还都受了伤,只是伤口都被他们遮了起来,究竟伤的重不重也没有人知道。 本来兄弟之间打过闹过也就算了,没想到的是三日后五王爷居然身中剧毒,命丧那几日他投宿的客栈,这件事七王爷也是知道的,七王爷住的客栈与五王爷住的客栈仅隔着一条街的距离,五王爷身亡当日七王爷就去五王爷的客栈看了五王爷的尸体,却没直接派人向衡王报信,也并未立刻筹办五王爷的后事。 五王爷死后,七王爷就马上拿着衡王的述职文书往都城去,七王爷进了都城后见到了国主,七王爷将述职文书和衡王查办贪污案的证据,还有国主亲笔写下因衡王办事得力,要替衡王加官进爵的凭证。 衡王原本提前告知国主,要替他进都城述职的人是他的大儿子,但国主却没见到五王爷,即使五王爷没来,国主说的话一言九鼎,只要看到了这些凭证就要兑现承诺,国主将七王爷留在都城几日,准备让七王爷代衡王参加国主替衡王举办的庆功宴。 五王爷已经死了这件事是事实,虽然七王爷并没有想过隐瞒,但还是纸包不住火,很快衡王就知道了这件事的原委,内心一直如钢铁般坚硬的衡王为了这件事竟难得落泪了,一连哭了三日,也许是伤心自己对五王爷多年的培养一朝失策就付之流水了,也许伤心杀了自己最爱的儿子的人也是自己的儿子,总之衡王心中百感交集,自从五王爷死后,衡王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衡王派人递了一道折子给国主,求他一定要替五王爷做主,将杀害五王爷的逆子七王爷捉拿归案,又叫人将五王爷的尸身接回衡王府,看到五王爷死时的惨状后,衡王突然急火攻心,一时间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气的吐了几口血,上次受伤后还没养好的伤口也再次撕裂了,下人们见状连忙将衡王扶到床上躺好,请了大夫来替衡王包扎再度撕裂的伤口。 五王爷都已经过世多日了,衡王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对着五王爷的尸身一看就是一整天,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些什么,虽然衡王心里难受,但还是理智偏多些,他按照习俗在衡王府内停灵几日后将五王爷下葬,国主也派人去衡王府中劝衡王节哀,国主还下令五王爷生前带兵平乱时屡屡得胜,战功赫赫,对云栖国的贡献人人皆知,如今便以亲王之礼厚葬五王爷。 国主也与衡王一样尤为看重五王爷,如今衡王派人递上来的那道折子也写明了要国主将七王爷拿下,替五王爷报仇,可七王爷再怎么说也是衡王的亲儿子,如今五王爷又不在了,若是再处罚七王爷过重,也有些对不起衡王国主犹犹豫豫实在拿不定主意,他派人去调查这件事,若是确定了与七王爷有关,那他也好定七王爷的罪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都城,甚至都传到了偏远的城镇里,所有人都认定七王爷是个弑兄夺位,为了权势变得如此心肠歹毒的败类,连禽兽都不如,百姓们总是议论七王爷,他们说这种为了权势已经疯了的人不配接手衡王这个位置,若是国主这样还能留七王爷,往后七王爷还不知要怎么祸害云栖国。 一直到定七王爷的罪之前国主都没有查到真正能够证明是七王爷为了夺位杀害了五王爷的证据,但在进城前五王爷与七王爷发生了口角,甚至二人为了意见不同而大打出手,再到后来发生的事,都将凶手指向了七王爷,又加上衡王如此大义灭亲,非要将七王爷捉拿归案,也只好免七王爷性命,将他贬出都城,他禁足在王府中。 正文 第四百五十四章不是坏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景雪灵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这么平静,她开始激动起来,也不知是衡王大义灭亲要求国主将七王爷捉拿归案这件事让她有些气愤,还是国主的做法让她觉得不妥,总之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就像是她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一般。 古婳见景雪灵情绪如此激动,连忙拉住她的手,这个动作是丝毫不经过思考的,或许是古婳听故事听得入迷,忘了自己如今是在哪里,又或许她与景雪灵一见如故,不自觉的就将景雪灵当做了朋友,将对她的一切防备都抛到了脑后,无暇顾及。 “本想回忆过去发生的事情然后讲给姑娘听,没想到竟然失态了,姑娘别放在心上。”景雪灵激动的情绪立刻平缓了下来,她也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猛地转头看向自己被古婳握住的双手,她对古婳笑了笑,她似乎是觉得她刚才的反应吓到了古婳,于是便带着满满的歉意,语气温和的对古婳说道。 “没关系,”古婳满脸的无所谓,毕竟她并不觉得刚才景雪灵的反应吓到了自己,反倒是她至今还沉浸在故事中无法自拔,景雪灵将其他的事情都讲的清清楚楚的,唯独没有细说七王爷为什么会杀掉五王爷,七王爷不是不爱权势的吗,又怎么会因为权利而杀了自己的亲哥哥?她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那七王爷为什么要杀了他的兄长呢?” “不!我哥哥是个好人!”古婳一提到七王爷当年杀死五王爷的事,景雪灵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就又突然激动了起来,她似乎有些焦急,她不希望任何人误解七王爷,甚至急到差一点对着古婳吼起来。 刚才景雪灵激动的情绪没有把古婳吓到,可如今她突然像是失控了一样却吓得古婳突然抖了一下,古婳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景雪灵,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古婳只是这样望着她,也没再与她说什么话,景雪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回是真正的吓到了古婳。 “抱歉,”景雪灵的脸上全是对古婳的愧疚,似乎她也不想这样,但一说起来这件事她就会控制不住情绪一样,景雪灵又拉过古婳的手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古婳怔怔的摇了摇头后,她才又轻声细雨的说道“我与他一起长大,七哥哥是个好人” 景雪灵将七王爷小时候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古婳,她说她与七王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她总喜欢与七王爷一起玩,而七王爷也是整个王府中对她最友善的一个人,只有七王爷肯耐心的陪她玩无聊的游戏,她当时还只是觉得七王爷也喜欢玩她喜欢的游戏,等她长大了才发觉她小时候玩的游戏是多么考验耐心的,可七王爷却日日都满脸笑容的陪她在府里跑来跑去,从来都没有一句怨言。 还有一件事也是在七王爷小时候发生的,那时七王爷还不到十岁,他将自己关在屋内画了两日翠鸟,终于在画好的时候举着那张纸兴冲冲的往屋外跑着,给他送饭的下人只顾着低头往七王爷的门口走,也没想到七王爷会突然从屋里冲出来,七王爷一开门就与那个下人撞上了,还被那个下人撞倒在地上。 下人手中端着的碗盘和饭菜散了一地不说,还将那碗热腾腾的汤撒了七王爷一身,七王爷穿的很单薄,被薄薄一层裤子遮盖住的膝盖没一会儿就红肿了起来,最重要的是七王爷把自己关在屋里两日不吃不喝,好不容易画出令他满意的一副翠鸟的画,也被那碗汤完全浸湿,甚至墨水都开始从纸上慢慢脱落了。 下人一看自己闯祸了,立马手忙脚乱的跪在七王爷面前,请求七王爷的原谅,慌乱中没来得及留意,竟然跪在了碗盘的碎片上,碎片深深的扎到了他的腿上,为了不再惹七王爷生气,他依旧一声不吭的跪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甚至连哼一声都没有,直至血液缓缓从他的腿被扎破的地方渗出,流到了地上才被七王爷发现。 他们这一撞声音不小,正在院里检查五王爷新学的诗词的衡王闻声而来,看到他们两个人这副模样后大发雷霆,立刻叫了下人来要将撞到七王爷的那个下人拖出去斩首,虽然衡王并不喜欢七王爷,但那时的七王爷才不到十岁,膝盖上被烫起来的红泡让人看的格外心疼,最主要的是,衡王注重礼数,七王爷好歹也是主子,下人冲撞主子是一定要受惩罚的,但七王爷非但没生气,还替那个下人求情,希望衡王能放过他,甚至还请大夫先替那个下人治疗伤口。 景雪灵说,七王爷其实并没有那些狼子野心,他也不想为了夺权篡位而杀了五王爷,毕竟他心中也清楚,即使自己杀了五王爷,衡王也不会甘心将位置传给自己,甚至会因为这件事与自己的隔阂更深,他喜欢随性的生活,他只是不想受拘束罢了,而衡王却觉得七王爷是玩物丧志,不把心思放在该放的地方。 说到七王爷的可怜之处,景雪灵突然又拉起来古婳的手,她希望古婳能够帮帮七王爷,那些事发生以后七王爷就性情大变,变得连她都不认识了,就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人一样,她希望古婳能将七王爷再变回曾经那个善良的七王爷,希望让他别再刻意疏远自己。 对于七王爷的事,古婳是有些同情的,但她也很无奈,她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江,都自身难保了,被七王爷困在这里不能脱身,又怎么有能力帮七王爷变回景雪灵说的那个曾经的模样? 古婳又问到了她最感兴趣的人,就是那个真正的桃夭,她想知道真正的桃夭在七王爷被贬后怎么样了,是不是与自己听的那个故事一样,与家人朋友断绝了关系,只为了嫁给七王爷。 景雪灵将桃夭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古婳,其实七王爷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突然被贬并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还是离不开桃夭,可桃夭早就已经死了,她曾经确实与七王爷相爱过,可他们相爱之后不过一年的时间,桃夭就被人杀了。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救火之后 七王爷在后院指挥着下人们打水来救火,可屋后的那口井在上次古婳藏身的柴房旁边,距离着火的地方实在有些远,下人们一趟一趟的来回跑,一会儿就没有力气了,眼看火势越来越大,七王爷的情绪也开始焦急了起来。 房顶上的火苗欢快,热烈的跳动着,细看外层全是温暖的橙黄色,再往里些是充满活力的纯红色,纯红色的中间还包裹着隐隐约约的淡蓝色,一团团火焰在房顶上跳来跳去,将房上的木头烧出“吱吱”的声音,下坠的木头沾满了火团,轰然倒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先用鱼池里的水来救火!”七王爷望着来来回回打水的下人们和眼前熊熊的大火,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突然想起在不远处的鱼池,那鱼池虽然不算大,但却很深,里面的水即使将火扑灭,也会剩下三分之二,虽然这样可能会更加麻烦,但情急之下七王爷也没了主意,他只好叫下人们用鱼池中的水来救火。 “是!”下人们纷纷应声跑去鱼池边,用手中的木桶将池中的水打上来,平日里他们是不能靠近那个鱼池的,而且下人们也并不想与那些蜥蜴毒蛇打交道,如今情况紧急,所有人都顾不得打水的时候会不会被咬伤了,只是如同机器一般重复着来来回回打水救火的动作。 不将时间浪费在路上果然会事半功倍,鱼池到房子的距离比后院那口水井到房子的距离少了一大半,一桶接一桶的水泼在火上,就将它暂时浇灭了,还没等它再次烧起来,又有一个接一个的下人们将水打来,浇在着火的房子上,最后这场大火终于被彻底扑灭了。 见火势被控制住了,下人们顿时松了一口气,救火的时候来不及思考,只知道来来回回的打水,甚至连腿已经跑酸了都感觉不到了,等放松下来才发觉双腿和双手一点力气都没有,一个个都累的瘫坐在地上,他们额头上的汗珠如同雨后清晨凝结在枝头叶片上的露水一般,顺着他们的脸一颗一颗的缓缓滑落下来。 七王爷与他们不同,虽然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但他脸上的焦急却一点都没有消失,还不等被烧焦的木头上的温度消散,七王爷就急急忙忙冲了进去,似乎里面有什么是非要确认完好无损才能让他安心的,甚至让他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 七王爷进屋许久才出来,待他出来的时候手上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他大发雷霆,脑中一边快速的思考着这个东西有可能被谁偷走,一边受着愤怒的驱使,用力攥起拳头,朝着已经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房子砸了下去,这一拳下去,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的房子坍塌的更厉害了,碎木头和粉末不停的掉落在七王爷脚边,若不是被一旁的下人及时拉开,恐怕七王爷早就被接连不断掉落的木头砸伤了。 七王爷在被拉开的一瞬间似乎对这件事有了些头绪,他觉得现在整个王府里敢偷自己东西的也就只有景雪灵一个人了,而且这还是对他来说尤为重要的东西,好好的在房间里放着,若是没人拿走,又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 “松开我!”七王爷似乎并不领情,他将拉着他的那个下人一把推到地上,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就往古婳房间的方向快步走去,那个下人虽然脸上写着些惊恐,但也明白七王爷轻易不会如此对待他们,今日如此,必定是有什么事让七王爷心中不快,所以才对一切都不管不顾。 七王爷找不到的的东西是一本册子,那本册子被他装在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里,那本册子对他来说很重要,但如今一场大火过后却凭空消失了,着火的时间又刚好和景雪灵到古婳房间里的时间差不多,这让七王爷不得不怀疑那本册子是景雪灵拿走的,甚至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场大火也是景雪灵放的。 那些房子常年闲置着,没有人住更不会有人进去,所以那些房间几乎都是空着的,没有任何家具和装饰,若是房梁被火烧毁,散落下些碎屑,也不会与装着册子的那个紫檀木的盒子一样,而且七王爷确定那个木盒子没有被烧毁,即使它真的被烧毁了,房内也没有与那盒子相似的灰烬,没被烧毁,又找不到,那除了被景雪灵拿走了之外,再没有任何解释能够说得通了。 “是不是你拿走了那个盒子?”七王爷冲到古婳的房间,将房门一脚踢开,他一脸严肃的质问着景雪灵,语调不由的升高,态度也非常恶劣,他的眼中不止透露出焦急,甚至还闪烁着凶恶的寒光,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人感觉他恨不得随时都会冲过去将景雪灵掐死。 古婳和景雪灵没想到七王爷会突然回来,而且还是如此架势,二人立刻被吓得瞪大了双眼,惊吓之余景雪灵竟忘了回答七王爷的问题,七王爷上前几步,可还没等他靠近景雪灵,就被景雪灵的丈夫陆柯云拦住去路。 “你这是干什么?”七王爷对陆柯云的这个举动有些气愤,他满脸不屑的抬起头望着眼前的陆柯云,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在问陆柯云为什么要拦住自己,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挑衅,他缓缓停下了脚步,嘴角却在停下脚步的同时微微上扬,那不是想要缓和尴尬气氛的笑容,而是一种阴森可怕,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王爷,你不要太过分。”陆柯云也丝毫不示弱,他用凶恶的眼神瞪着七王爷,他其实早就看不惯景雪灵这个哥哥了,但他一直顾及景雪灵的情绪,不曾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可如今七王爷却试图要伤害他的妻子,于是他终于忍无可忍了,陆柯云和七王爷扭打在一起,可陆柯云根本不是七王爷的对手,三招两式之间,陆柯云就被七王爷打倒在地。 “快住手!”景雪灵见陆柯云被七王爷打伤了,连忙上前阻拦,她将七王爷推开,蹲在陆柯云跟前,慢慢将躺在地上的陆柯云扶了起来。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六章夫妻同心 七王爷见景雪灵将陆柯云扶起来,觉得他们是要夫妻同心一起对付自己,于是也不顾景雪灵是自己的妹妹,竟然也毫不留情的对她大打出手,景雪灵背对着七王爷,根本没有发现七王爷要对自己动手,被七王爷一掌拍倒在地,口中猛地喷出些鲜血。 “雪灵,你没事吧?”陆柯云连忙将景雪灵扶起,关切的望着她,眼中包含着满满的深情,表情中还掺杂着一丝焦急,前一秒陆柯云还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下一秒就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突然起身,又与七王爷打斗起来,甚至是想与他拼死一战,不留后手。 或许是因为景雪灵在陆柯云的心中太重要了,竟然让他连自己的伤都不在乎了,他顾不得会不会将伤口再次撕裂,只知道他自己都不舍得打景雪灵一下,七王爷却如此狠心,将景雪灵打到口吐鲜血,理智顿时被怒气所取代,不顾一切只想替景雪灵报回这一掌之仇。 “够了,你们都不要再打了!”古婳关切的望着一旁焦急的景雪灵,古婳发觉她虽然说话有些费力,但却很想阻止他们,景雪灵满脸都是焦急和无奈,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哥哥,伤了谁都不好,伤了谁她都会心疼,所以她希望七王爷和陆柯云不要再继续打下去了,不然就算她此刻晕死过去,在睡梦中也不会安心的。 “你为何要做这些古怪的事?”古婳见二人根本不听自己的劝说,也不顾阻止二人打斗的过程中会不会被他们误伤,像是无所畏惧一般冲上前去,将七王爷拉开,大声的质问他。 实际上古婳的心中是怕的,但如今这里除了她一个人还清醒着,再没有别人还清醒着了,他们要么像景雪灵一般被打的意识有些模糊,要么就像七王爷和陆柯云一般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总之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清醒的。 “我只是碰巧路过这里,你为什么非要将我牵扯进来呢?”古婳的情绪也变得激动了起来,她想起自己是碰巧来到这里,将自己要去与虚静汇合的计划取消,留下来参加七王爷的婚礼也就算了,还被牵扯到七王爷和桃夭那件让人无论如何都捉摸不透的事情里,自己实在是无辜。 再看看被打伤的陆柯云和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景雪灵,古婳心中更是来气,她的眼神中如同布满了随时会飞出来的利箭,像是审问犯人一般义正言辞的大声吼道“也许因为我是外人与你无关,所以你可以随意践踏丝毫不会心痛,那他们呢?他们可是你的家人啊!你竟也如此狠心!” 古婳知道景雪灵很想阻止他们再继续打斗,甚至比先找大夫来救她的命还重要,所以此刻阻止了二人,古婳再回头看景雪灵的时候,景雪灵脸上的担忧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古婳将景雪灵扶到床上休息,似乎景雪灵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但还不等景雪灵开口,陆柯云就抢先一步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古婳。 “他今日的这些行为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他就是个变态!”陆柯云恶狠狠的瞪着七王爷,语气中也再没有了先前对他的那种忍耐,他从前肯恭恭敬敬唤他一声七王爷,那是因为他顾及着景雪灵的感受,可如今七王爷在自己面前伤害景雪灵,就已经等于与自己和景雪灵撕破脸了,自己也没必要再给他留面子。 古婳有些不以为然,她虽然也觉得七王爷有些地方实在奇怪,可她并不认为陆柯云的话是认真的,只当做陆柯云是对七王爷不顾亲情动手打景雪灵的这种做法心中有气,于是便找机会骂他几句,让他自己和景雪灵能够出出气而已,所以她根本没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姑娘,我陆某从不会因为一时心急而口不择言,今日所说皆是真真实实的,绝不掺半句假话。”陆柯云看到了古婳那个不以为然的表情,他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古婳一定会往自己是为了出气才骂七王爷那个方向想,于是他一脸严肃的望着古婳,认真的程度与衙门审犯人时不差毫分。 “他喜欢过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也确实叫桃夭”陆柯云稍稍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对七王爷和桃夭的事感到有些惋惜还是觉得若当初不发生那件改变七王爷一生的事,也许今日他们所有人还和和睦睦的住在一起,过着互相扶持互相理解的日子,也不至于将一切都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古婳听到陆柯云的话后不再保持着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她对这些话的真实度从开始的半信半疑到后来的深信不疑,见古婳终于开始相信自己的话,陆柯云也提起了兴趣继续向古婳说着,而七王爷似乎也并没有要阻止陆柯云将实情告诉古婳的意思。 陆柯云告诉古婳,七王爷与桃夭曾相爱过一段时间不假,可桃夭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因此七王爷才大受打击,从那以后便开始一蹶不振,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与从前的那个他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陆柯云说桃夭死的时候也很古怪,七王爷最爱喝的就是桃夭生前酿的桃花酿,那一日桃夭也像往常一样独自一人将她亲手酿的桃花酿带到桃林深处的桃树下,将桃花酿掩埋起来,可那一次她却失踪了三日未见人影,七王爷也曾派人将整片桃花林都搜了一遍,也没见到桃夭的影子。 三日后七王爷还是不死心,他再次派人到林中搜查,这次却发现桃夭躺在一颗粗壮的桃树下,表情安稳的死去了,下人们将桃夭带回王府,临下葬之前发现桃夭身上也并没有半分伤痕,众人觉得桃夭死的蹊跷,下人们提议找仵作来替桃夭验尸,可七王爷却死活都不同意,他说桃夭既已故去了,何不完整的让她躺进棺材,如同死时一般安稳? 从那之后,七王爷就变得神神叨叨的,让人很难接近,最让人想不通的是他每年都要找一个女孩,与她在秋日里成亲,而且每一个女孩都叫桃夭,她们的脖子上还都要有如同桃夭一般的桃形印记。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七章桃夭已死 陆柯云回身望了一眼景雪灵,发觉此时不是争辩七王爷的行为究竟为什么会如此怪异的时候,他冲到门前,吩咐门口的下人将大夫请来替景雪灵诊治,七王爷虽未阻拦他,但下人们还是不敢贸然听命于陆柯云,直到七王爷在陆柯云身后轻轻点了点头,下人们才匆匆忙忙跑去请大夫。 没过一会儿,下人们又匆匆忙忙的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提药箱的老者,那个老者便是下人们请来的大夫了。大夫替景雪灵诊治了一番,告诉众人景雪灵的伤并不严重,只需要修养几日便无大碍了,他给景雪灵开了一副药,叫下人们照这药方去煎药,要景雪灵一日三次按时服下,随后便在门口那个下人的带领下离开了。 服了药后景雪灵苍白的脸色看起来红润了许多,她本应该好好修养,可她却不肯安安静静的躺着,她挣扎着起身,坐到床边,满脸痛苦的哭泣着,她请求七王爷告诉她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发生了那些事之后七王爷会性情大变,成为了如今这副行为怪异,让人捉摸不透的模样。 其实让七王爷性情大变的也不过是桃夭的死和五王爷的死这两件事,但桃夭的死终究是个谜,她先是一声不吭的独自前往桃花林,然后又失踪了三日,没有人知道她失踪的这三日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七王爷派了无数人四处找寻桃夭的踪迹,也根本没有任何收获,甚至到最后连七王爷也不知道桃夭的死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后来桃夭一脸安详的躺在桃树下,身旁还放着已经放入洞中却还未来得及掩埋的桃花酿,她死时的表情并没有任何一丝恐惧,甚至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所以没有一个人知道桃夭真正的死因是什么,但五王爷的死却与桃夭不同,要想知道七王爷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就要先知道五王爷究竟是怎么死的,而亲眼看到五王爷毒发身亡的也只有七王爷一人,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也只有从这个不愿提及此事的七王爷口中打听了。 景雪灵知道七王爷并不想再回忆五王爷死的那天发生的事,可这些年七王爷会突然性情大变,就像是一个谜题一般,没有人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桃夭的死是七王爷最不想提起的,而且他或许也一直想不明白桃夭为什么会突然离他而去,所以如今景雪灵能从七王爷口中得知的也只有五王爷真正的死因了。 听到景雪灵的话后,七王爷只是低着头沉默着,过了许久依旧是一言不发,而景雪灵却哭的越来越凶了,她并不想逼七王爷回忆他不想记起的事,可景雪灵看七王爷如今这副模样实在心疼,她希望七王爷告诉她当年发生了什么,她希望能够将七王爷的心结解开,她希望能将七王爷从折磨他多年的深渊中解救出来。 景雪灵不顾七王爷是否不愿想起曾经的事,仍然一字一句有力的追问着,她狠了狠心,决心今日一定要让七王爷将压抑了他多年的实情说出来,毕竟这么多年七王爷从不对任何人说起,若是再错过今日这个机会,或许七王爷就要压抑他自己的心压抑一辈子了。 “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景雪灵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但她的心中却有些隐隐作痛,她一边用严肃的神情望着七王爷,质问着七王爷,一边泪如雨下,泪水充满她的眼眶,又止不住的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划过嘴边,留下一道完美的弧线,泪水汇集在她的下巴,一滴一滴的敲打在她的裙子上,将裙子上浸出点点泪痕,古婳连忙将手帕递给景雪灵,叮嘱她身体还没痊愈,情绪不宜太过激动。 其实曾经发生的那些事不仅对七王爷来说打击很大,对景雪灵来说也是种煎熬,从前她与七王爷的关系最好,可如今七王爷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从前那个善良体贴的哥哥如今也变得这样不近人情,以前七王爷做什么都会让着景雪灵,即使景雪灵犯了错七王爷也不舍得骂她一句,如今却如同与景雪灵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不留任何情面的对她动手。 自从那些事发生后,七王爷就对所有人避而不见,七王爷的朋友本就不多,能与他算得上朋友的都与他的感情非常深厚,可就连他的那些朋友和景雪灵夫妻俩也没办法见上七王爷一面。 后来景雪灵和陆柯云发现,每年七王爷都会找一个姑娘,每一个姑娘都叫桃夭,每一个桃夭的脖子上都会有一个桃形印记,而每年七王爷只会在与桃夭成婚的时候才会见人,其他月份里任何人都见不到他,就如同与世隔绝了一般。 七王爷只会和桃夭一起生活,也只有桃夭能够待在王府中随时都可以见到他,其他想要见他的人一律被他拦在门外,每过一年,他都会再找一个新的姑娘,同样叫桃夭,同样有桃形印记,然后与新的桃夭成亲,一年后的秋天还会有另一个桃夭来接替现在这个桃夭的位置。 桃夭的替身换起来太过频繁,所以也只有与七王爷最亲近的人才能来参加他的婚宴,这些来参加七王爷和桃夭婚礼的宾客们也知道七王爷每年都会举行一次婚礼,每一次都是和不同的桃夭成亲,而且他们也都知道桃夭走后七王爷大受打击,所以才会行为如此怪异,时间久了他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宾客们来参加七王爷的婚宴时,每个人都没有表现出喜庆的气氛,反倒是人人的表情看起来都非常怪异,甚至年年送给七王爷与桃夭的礼物和祝福语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同一句话不知疲倦的说了一遍又一遍才会变得如古婳看到的那般不走心。 “你绝对不是一般人,不然你为何能够做出如此精密的灯笼来?”古婳的脸上浮现出些惊恐,可惊恐过后,更多的是对七王爷一家人的困惑,而七王爷却面无表情的看着古婳,语气中有些冰冷还有些恐怖,还没等古婳开口,七王爷又换成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带了质问的语气对着古婳喊道“你究竟是谁?是不是与偷了我书册的人是一伙的?”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八章兄妹之间 古婳似乎并不想回答七王爷的问题,自己做灯笼时使用的机关术与七王爷无关,所以她可以选择不告诉七王爷,而七王爷口中的那个什么书册也是她根本不知道的,又怎么可能与七王爷所谓的那些偷走那本书册的人是一伙的?古婳只是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没再解释些什么。 “来人啊!”七王爷对着门外喊了一声,立刻就有两个下人冲了进来询问七王爷有什么吩咐,七王爷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他的话语中有任何情绪,他转过头望了陆柯云一眼,见陆柯云激动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才将接下来的话吩咐下去,“你们带他去治疗伤口。” 这句话是陆柯云没想到的,甚至是他根本想也不敢想的,若是说七王爷叫人来将陆柯云带下去挨板子受刑罚陆柯云会信,可前一秒还对他们怒目而视的七王爷现在却突然叫人来带他看诊,让他实在难以相信,他看了景雪灵一眼,景雪灵便温和的向他点了点头,他这才放下了防备要跟着下人们出去,因为景雪灵一直都知道,七王爷对他们并没有恶意,虽然如今七王爷变得奇奇怪怪还不近人情,但他的心还是像她曾经善良的哥哥的心那般纯净无瑕的。 “是!”两个下人搀起陆柯云的胳膊,缓慢的朝着门外走去,陆柯云再次回头望向景雪灵,而景雪灵也用眼神劝陆柯云不必担心,七王爷既然叫人带他去看诊,就一定不会再趁机做出伤害他的事来,而自己更不需要担心了,七王爷不是那种爱乘人之危的人,若是想要了自己的命没必要将陆柯云支开再动手,景雪灵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陆柯云才又向她点了点头,跟着下人们出去了。 “妹妹,今日是哥哥不对,你们夫妻二人能否原谅我?”下人们走后顺手将房门掩上,七王爷站在原地许久,突然转身坐到景雪灵的床边,他握着景雪灵的手,语气中依旧没有任何情绪,但那句话听起来却像是在向景雪灵认错。 “哥,我从来没有怨过你啊!”景雪灵一听这话瞬间激动万分,从前的七王爷连见上一面都难如登天,如今七王爷却主动和自己说话,甚至还是对他的行为向自己和陆柯云道歉,就像是失去了的东西突然又回到了身边一般,这种感觉实在让她欣喜若狂。 “那这位姑娘?”景雪灵在高兴的同时还不忘替古婳求道护身符,这护身符就是七王爷亲口说出的话,景雪灵没想过七王爷会不会有其他的企图,只觉得七王爷先前受了打击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今日一番大闹让他突然醒悟了过来,若是在此时求得七王爷的宽恕,古婳自然就可以被安安全全的送出王府。 “你放心,我会将她带出去的。”七王爷立刻就明白了景雪灵的意思,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没有夹杂任何他心中所想的,只是用来表达喜悦用来表达开心的笑容而已,听到七王爷答应自己会将古婳带出去,景雪灵脸上的笑容又多添了几分,她满心欢喜的看向古婳,而古婳担惊受怕了这么久终于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跟我走,我会叫人带你出去的。”七王爷从床边站起身来,走到古婳跟前,稍微打量了古婳一眼后满不在乎的对古婳说道。古婳连忙点头,她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不论是在宫里的时候还是发现七王爷是个一直在寻找亡妻的替身的时候,都让她无比渴望自由,如今终于可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出了王府以后便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她的去路。 从房间里出去以后,七王爷叮嘱剩下的人在房间外面好好守着景雪灵,若是景雪灵有什么吩咐就照做,随后又悄无声息的指了指站在门前的两个下人,那两个下人就像是听懂了七王爷的意思一般快步跟上已经走的有些远的七王爷和古婳,古婳以为七王爷只会送自己到前院,然后再叫下人们送自己出王府,于是也没再多问。 “拿下!”就这么走出了半个王府的距离,刚刚走到后院与前院的交接处,远离了景雪灵的视线后,七王爷就突然变了一副表情,原本通情达理的那副笑眯眯的表情立刻就变成了阴沉着脸的阴森森的模样,下人们也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动作熟练又丝毫不拖泥带水,几下就将古婳擒住,用绳子将她的双手反绑在背后。 下人们照着七王爷的吩咐将古婳带到了一个密室里关押起来,七王爷怀疑古婳与偷了那本册子的人且纵火意欲掩人耳目的人都是串通好的,他多次质问古婳,可古婳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尽管古婳死活都不承认,七王爷还是不肯相信古婳说的话。 “我真的与那些人无关,也不知道你说的那本册子被谁拿走了,我”古婳刚要说出口的话又被她吞了回去,她对要不要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七王爷有些犹豫不决,纠结了许久她才用力的摇了摇头,准备将事情都和盘托出,毕竟七王爷不相信自己,自己是永远都不可能从这里出去的,“我是从皇女府逃出来的” 古婳逼不得已只能将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事都告诉了七王爷,包括那条从皇女府通往这里的地道和这段时间云栖国里曾发生的事都一字不差的说给七王爷听,七王爷消息灵通,早就听说了皇宫里发生的变故,他也隐约听说过三皇子有一个女人就叫古婳,于是便要求古婳证明自己的身份。 古婳拿出了一块玉佩,那块玉佩通体纯白却晶莹剔透,上面刻着活灵活现极其逼真的龙纹,看起来是个价值连城不可多得的宝物,那是三皇子之前送给古婳的,七王爷接过玉佩细细端详了许久才相信了古婳的身份。 七王爷又问古婳知不知道关于那本册子的事,古婳连连摇头,古婳告诉七王爷她从来没见过那本册子,甚至都不曾听说过,更不可能与它的突然消失有什么关系了。 正文 第四百五十九章惧怕消散 七王爷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本以为古婳就是与偷了自己书册的人是一伙的,只要抓到古婳就能将那些人通通揪出来,即使古婳不肯交代那些人是怎么将书册偷走的,七王爷也自有办法把自己想知道的都让古婳全部招供出来,但他没想到古婳并不是那群人的同伙,甚至从来都没听说过有一本这样的书册,而且古婳如今还证实了她的身份,七王爷不仅抓错了人,而且他怀疑了许久的古婳竟然还是与三皇子有关的,实在让他觉得尴尬。 古婳也看到了七王爷慢慢阴沉下来的脸,似乎她也明白了那本书册对七王爷来说非常重要,七王爷以为能从古婳口中打听到那本书册的下落,却没想到古婳根本对那本书册和偷走它的人一无所知,原本对这件事胸有成竹的七王爷发现自己的计划好不容易追查到了古婳这里却突然功亏一篑,也难怪他的脸色与刚才相比会突然变得阴沉了不少。 “不知那本书册是否对王爷很重要?”古婳静静地望着七王爷,似乎现在他们二人的谈话才像是朋友之间,或是客人与主人之间谈话该有的气氛,七王爷脸上没有了先前对古婳质问时的那种凶狠,古婳神情中对七王爷的那种惧怕仿佛也消失不见了。 “嗯。”七王爷低头应了古婳一声,那本书册对他来说很重要这一点没必要瞒着古婳,何况古婳已经知道自己丢失了一本书册的事,她还是从皇宫里逃出来的,又精通机关术,若是请古婳帮忙更会事半功倍,又何必藏着掖着不告诉古婳? “那本册子上记载了什么?大概是什么样子?又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古婳对那本书册似乎有些兴趣,也许是看出了七王爷眼神中的焦急,也迫切的想要帮七王爷找到那本书册,自己若是帮七王爷找到了那本书册,七王爷一高兴会将自己放出去也说不定,“还请王爷详细告知,若是古婳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绝对不会推辞,必定会尽我所能替王爷找回失窃的那本册子。” 七王爷并未回答古婳的话,就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般,他一直低头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但可以看出他并不是真的没听到古婳的问题,也不是不需要古婳这个帮手,而是因为一些理由不能将书册的秘密告诉古婳,所以才有意装作没听到,实则是不想回答古婳的问题,古婳也一眼就看出来了七王爷的意思,她觉得既然七王爷不想说,那也就没必要喋喋不休的问个不停了。 “你为什么会做出那么精细的灯笼来?你会机关术吗?”七王爷突然抬起头,兴致勃勃的问起关于古婳做的灯笼的事来,这些天七王爷已经不止一次的问古婳这个问题了,但他从没提过古婳会机关术这件事,或许他也曾听闻过机关术,但古婳制作机关灯笼那一次是他第一次见识到机关术的厉害,而且他似乎对机关术很感兴趣。 古婳点了点头,现在的七王爷对自己似乎也没什么恶意,就告诉他也无妨,古婳虽然承认了,但她却很谦虚,她只告诉七王爷自己稍微懂一点,会的也只不过是些皮毛罢了,听到这话七王爷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希望又闪过一丝意外,或许他没想到古婳会这么说,他识趣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不太懂机关术,但从那日古婳制作的灯笼中就能看出这机关术并不简单,古婳对机关术的造诣很深,这番话也只是谦虚而已。 七王爷的消息很灵通,如今他虽然已经被贬,勉强算作与世隔绝,但那些离他而去的都不过是些贪慕他的权势的俗人,真正与他一心的人即使身在险境也不会轻易离开,所以依旧有许多专门打探消息的手下常常回府向他通风报信,这些人都是受过他的恩惠或是被他救过性命的,个个都对他忠心耿耿,打探来的消息也都是既有用处又不含半点虚假的,所以即使他从来都足不出户,也能将天下之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些日子云栖国内和皇宫里发生的所有事都在七王爷的掌握之中,他知道二皇子为夺权势带一队人马到景安帝的寝殿逼宫,谋权篡位后又多次手持传国宝剑闯入景安帝寝殿意欲杀景安帝灭口,如今大费周章的登上国主之位却目光短浅胸无大志,宫中众人皆不肯听从二皇子的命令,造反之人一个接着一个,令二皇子勃然大怒,亲自将所有反对他的人都斩首示众,以此来将自己谋权篡位的证据都像一个个秘密一般与他们的尸体一起埋葬在不见天日的坟墓里。 守卫森严,被层层骷髅士兵围困起来的都城里的消息七王爷都有办法打听到,更别说是身在城外,日日辛勤练兵统将的三皇子了,对于三皇子现在的情况七王爷更是了如指掌,他清楚的知道三皇子如今在距离都城百里之外的地方,集结了许多军队,与刚出宫时相比,他统领的军队比那时更加壮大。 历代国主培养的暗卫军队数量有限,但听命于三皇子的不只是靠令牌才能统领的暗卫军队,还有前朝不少忠实的将军,他们的家族世世代代为云栖国的正牌国主效力,他们从来都不承认二皇子这个谋权篡位的冒牌货,他们不肯听从二皇子的命令,甚至冒着被二皇子恼羞成怒后下令斩首的风险也要反对夺位的二皇子。 将军们虽然不承认二皇子的统治,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集结起来一起造反,他们的本意是支持真正有能力的国主,而不是谋权篡位,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国主之位的逆子,若是都起兵造反,又让百姓们觉得他们是对云栖国的万里江山心怀不轨,可即使如此他们也不能就此罢休,卑躬屈膝的再回去乞求二皇子接纳他们,于是左右为难的他们反而都投奔到了三皇子的麾下。 “你是否想要出去找三皇子?”七王爷望着古婳,语气异常平淡,他觉得既然古婳从皇女府逃出来了,那一定就是想去找三皇子,毕竟古婳在宫外与三皇子是最相熟的了。 正文 第四百六十章犹豫不决 古婳犹豫了许久也没开口回答七王爷的话,去找三皇子那是七王爷的想法,似乎古婳的心中根本不是这么想的,古婳想过去找虚静,想过去找月儿,还想过去黑耀门和他们汇合,却从来没想过要去投靠正在努力练兵随时准备杀回皇宫里将本就不属于二皇子的皇位夺回来的三皇子,似乎去找三皇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古婳从来都没有过要去找三皇子的想法。 “不知王爷是否要与古婳做个交易?”古婳将眼睛睁大,两颗乌黑闪亮的眼珠在她的眼眶里转来转去,像极了会说话的精灵,她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有些调皮的笑容,像极了老练的商人在交易前就已经胸有成竹的模样,古婳的样子看起来底气十足,仿佛先前七王爷在她心中留下的那些可怕的阴影此刻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交易?”听到古婳说要与自己做交易,七王爷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好奇的笑容,似乎他对古婳说的交易很感兴趣,而且看到古婳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知道古婳对这次交易很有把握,而用来做交易的也一定是对自己有帮助或是自己很需要的东西。 “如果我能用机关术替王爷找到那本失窃的册子,王爷就要答应放我自由。”古婳望着七王爷,漫不经心的说道。古婳知道七王爷现在很需要自己的帮助,若是七王爷同意与自己做交易,那他不止是多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帮手,还多了机关术的帮忙,而且用机关术替七王爷找那本册子自然会事半功倍,所以古婳觉得七王爷一定会同意的。 七王爷果真点了点头,七王爷是个聪明人,这个交易谁得到的好处更多,七王爷比任何人都清楚,古婳不过是为了脱身,所以才提出要用机关术帮忙找丢失的册子,若是真的找到了,也只是恢复了自由而已,其他的什么也得不到,而七王爷却能找回丢失的册子,这么算来,七王爷同意与古婳做交易,不仅不会吃亏,还会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而且七王爷现在也知道古婳是从宫中逃出来的,身上又带着三皇子送给她的玉佩,若是古婳想走自己拦也拦不住,可古婳却主动提出要帮自己找册子,交换的条件只是还她自由,而不是想趁机向七王爷索要其他的报酬,其实并不是交易,而是可以算作古婳不求回报,好心想要帮七王爷找到被偷走的册子。 古婳虽然与七王爷相识不久,但七王爷的自尊心很强,不会轻易接受别人无缘无故的帮助,古婳是知道的,在七王爷看来那种帮助就如同施舍一般,而古婳又一心想帮七王爷,所以古婳才会用她的自由作为交换,这样既可以理所当然的帮助七王爷还不会伤害他的自尊心,表面上看来是各取所需,实则能帮助七王爷,又能从王府脱身,对古婳来说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方法。 七王爷决定与古婳做这个交易,事成之后自己决不食言,一定会立刻将古婳送出王府,但这次与古婳的自由做交换的却不是那本册子,而是偷走册子的人,七王爷要求古婳直接将偷走册子的人揪出来,他想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偷走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那本册子。 若是只找到册子,不一定会知道册子是被谁偷走后又藏起来的,但若是找到了偷走册子的人,册子自然也会跟着偷册子之人的现身而现身,甚至连找都不用找它就会自己出现了,如此一来,既不用再费力找册子,又能知道偷走册子的人是谁,对七王爷来说,也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方法。 七王爷不仅要找到偷走册子的人,还要弄清楚究竟谁才是幕后主使,要想弄清楚谁是幕后主使,关键还是要找到偷册子的人,只要将这个人抓到,叫他将幕后主使供出来的办法七王爷有很多,借此机会还能从偷走册子的人口中打听到那个幕后主使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有那本册子的,又是什么时候派人用什么方法将后院的房屋点着又顺手牵羊将册子偷走的。 对于七王爷想要找到偷册子的人,还要弄清楚谁才是幕后主使这个想法,古婳觉得也不是不可以,自己只要用机关术将偷册子的人和那本失窃的册子找出来,剩下的让七王爷来拷问,想要知道真相就变得容易多了,古婳轻轻点了点头,决定同意七王爷的想法,尽力将册子和偷册子的人都揪出来。 “还请七王爷答应我一个要求。”古婳思考片刻后,满脸严肃的望着七王爷,似乎她要问七王爷的这个问题非常严肃,容不得掺杂一点玩笑。 古婳要求七王爷告诉她,十几年前那个真正的桃夭究竟是怎么死的,七王爷有时会露出那副疯疯癫癫不太正常的模样,景雪灵说七王爷在大受打击之后变得难以接近,多年来七王爷又疯狂搜寻桃夭的替身,这一切归根结底都与桃夭的死脱不了干系,可真正的桃夭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自从桃夭死后,七王爷每年都会寻找一个桃夭的替身,在她的脖子上涂上只属于桃夭的桃形印记,然后再与桃夭的替身在秋日里成婚,第二年就会再找一个桃夭的替身与她在秋日里成亲,十几年来反反复复寻找替身又用新的替身代替曾经的替身。 若是桃夭死后七王爷对她思念成疾,千方百计寻到一个与桃夭身形,面容,气质都极为相似的人,将她算作桃夭又活过来了,自欺欺人的把她当成是真正的桃夭也就算了,可最让古婳不能理解的是,这么多年来七王爷找的桃夭替身都身形不一,面容和气质更是大相径庭,她们除了脖子上的那个桃形印记之外,没有任何一处是相似的,七王爷又为何要将她们都当做是桃夭,还要一年换一个桃夭的替身? 七王爷并不是个疯子,他能理智的分辨出来这些替身与桃夭之间的区别,他心里也清楚的知道这些都不是他的桃夭,可他却还是执意如此,这样的行为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七王爷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古婳的这个要求。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一章真实的她 之前那个身为桃夭替身之一的假桃夭说与七王爷相遇时是因为一个灯笼,她年幼不懂事在河边放灯笼将从河边路过,疾驶的载着七王爷的马车烧毁,她连忙追过去查看火势,可七王爷的马车几乎被烧成了灰烬,车夫也被灯笼的火烧伤,七王爷却没有半句埋怨她的话,于是假的桃夭才开始对七王爷感兴趣。 那时七王爷常常外出游玩,暂时借宿在客栈中,假桃夭就打听到七王爷的住处,常常将瓜果鲜花送去给七王爷,久而久之二人便生出了情愫,又有了后面七王爷去提亲被假桃夭的父亲赶出来的事,包括假桃夭为了嫁给七王爷而与家人断绝关系,与朋友断了联系的事,这些事都是因七王爷而起的。 古婳当时听到假桃夭为了七王爷付出了这么多,没了家人丢了朋友,觉得她实在悲惨,又有些敬佩她那种为爱可以不顾一切的勇气,可是否悲惨又是谁说了算的?真正的悲惨也许她们谁也没有体会过,所以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假桃夭与七王爷相识后不过是与家人朋友都断了联系而已,这在之后生活并无什么波澜,虽然过了这么久她依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将曾经发生的事都当成一个故事讲给古婳听,可若是真正的故事,桃夭却没有办法面不改色的将它讲出来。 其实那个真正的桃夭,身世比这个假的桃夭还要悲惨了不知多少倍。 十几年前,云栖国的南方被百年难遇的大洪水侵袭,江河两岸的水位迅速上涨,河堤被洪水轻易漫过,一夜之间,千百座房屋被洪水冲毁,淹没,岸边的泥土被洪水冲刷,变得绵软无力,没有了能够让树木的根藏身的地方,即使是再粗壮的树木也会被连根拔起,水面上漂浮着无数被摧毁的构成房屋的木板和柱子,被洪水不断冲刷着四处飘荡。 如同猛兽一般的洪水不仅将木质的房屋尽数冲毁,还将方圆百里的农田和庄园摧毁,甚至连城镇都没有得以幸免,城镇中的房屋是用砖头和水泥制成的,比木质的房屋要坚固的多,却根本不是这场洪水的对手,整个城镇里的所有建筑通通被摧毁,远远望去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废墟。 坚固的房屋都不是洪水的对手,与自然灾害相比手无缚鸡之力,如同蚂蚁一般弱小无助的人们又怎么可能斗得过这场洪水,漫过河堤汹涌澎湃的洪水在陆地上撒欢,顷刻间就将人们席卷到漫天的水花之中,洪水在岸上肆意的拍打着吼叫着,不一会儿就将人们接连不断的呼救声淹没,只留下一片全身在水中泡的发白,安安静静不再挣扎的尸体。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洪水几乎夺走了生活在云栖国南方的所有人的性命,能够死里逃生的也只有一少部分而已,奇迹的是真正的桃夭就曾经经历过被洪水侵袭的这种绝望,就如同做了一个可怕而又真实的噩梦一般,醒来后就从被洪水淹没的地方逃出来了。 桃夭本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她的父亲为人精明肯干,靠着灵活的大脑和新奇的点子经商发家,在交通和经商都非常便利的南方买下了一座大宅子,而桃夭就是家里最受宠爱,从小到大都被当做珍宝来看待的孩子了,桃夭的家里上上下下加起来有几十个丫鬟下人,那时的商人比朝廷里说不上话的小官过的日子还要富足,桃夭也算是过着不错的生活。 这一场水灾让她变成了孤儿,她的大部分家人都在镇子被洪水侵袭时不幸丧生,家里的长辈和那几十个下人们也都不见踪影,甚至连尸身都不曾让桃夭找到,桃夭孤零零的一个人拼命往被洪水冲倒的树干上爬,她害怕极了,好在她还有一个能够与她相依为命的亲人,在她好不容易爬到漂浮在水面的树干上的时候,她发现她的哥哥也正在拼命从水中往树干上爬。 桃夭的哥哥大她整整三岁,也算是有主见有想法的人,找到哥哥后,桃夭才算是又重新有了一丝希望,桃夭与哥哥商量了许久,他们决定要从这场水灾中逃出去,若是一直呆在这里,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于是他们兄妹二人顺着洪水淹没过的地方一路北上,希望可以找到能让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 桃夭兄妹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在没找到合适的落脚之处前,他们就一直不停的赶路,没有一丝玩乐的想法,他们顾不上欣赏沿途的风景,也顾不上观察这一路上与他们南方不一样的习俗,只像是两个机器一样,不断的重复着白天赶路晚上随便找个客栈休息,天还没亮就又继续出门赶路的生活。 他们去过很多地方却还是没有找到能让他们落脚的地方,可时间也搭上了,盘缠也赔上了,他们不仅什么也没得到,还变得更加一无所有了,在逃难的时候桃夭带在身上的首饰,能典当的都典当了,最后二人身无分文,没有能力再继续赶路,流落在街头,从锦衣玉食的富家少爷小姐变为了两个无依无靠的乞丐。 桃夭生的漂亮,皮肤雪白细嫩,柳叶弯眉,一双挑花眼细长柔美,眼尾处微微弯曲,形状与桃花极为相似,眼神清澈如同一汪泉水,眼神似醉非醉朦胧而梦幻,睫毛乌黑细长,浓密而卷翘,鼻子秀气而小巧,鼻尖微微上翘,嘴巴小巧而红润,唇色如血般鲜艳,一头漆黑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从头顶垂下,即使成为了乞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也依旧挡不住桃夭的美。 有许多地痞流氓垂涎于桃夭的美色,常常挡住桃夭和她哥哥的去路,想要调戏桃夭,甚至还多次想强行将桃夭从她哥哥身边带走,他们觉得桃夭长得好看,如今桃夭的身上虽然脏乱了一些,但若是叫她将身上的泥土洗干净,再换身好看的衣服,细心打扮一番,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将桃夭买掉,一定能换不少钱。 桃夭的哥哥虽然每次都挺身而出将那群地痞流氓赶走,可时间长了他也开始嫌弃起了桃夭是个累赘。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二章甩掉累赘 桃夭的哥哥虽然读过书,但学的东西并不多,因为桃夭有两个哥哥,就像是五王爷和七王爷的相处模式一样,两人交流并不多,家里人都觉得老大勤奋好学是可造之材,而老二却整日懒散胡闹,不知道将心思放到正事上,所以桃夭的家里也是只顾着培养桃夭的大哥成为人才,却忽略掉了桃夭的二哥,桃夭的二哥也是不爱舞文弄墨,不爱作诗题字,只喜欢养养花斗斗虫,只是有时心血来潮才跟着教书的先生学几句诗词,以至于桃夭的大哥满腹诗书而他却依旧是不学无术。 桃夭的二哥还学过些武功,但这武功还是与学习诗书时一样,想学便学上两日,不想学便偷懒几日,除了玩乐之外,任何需要他用心去学习的事,不论是什么他都从未坚持超过三日,而桃夭的大哥却日日晨起习武,一招一式都熟记于心,从不懒散拖沓,而桃夭的二哥与七王爷一样不喜欢舞枪弄棒,同样是一个教武功的师傅,桃夭的大哥聪慧灵敏,一点就通,以至于待他已经可以空手击倒三个手持武器的武夫时,桃夭的二哥与一个空手的武夫打斗都没有几分胜算,久而久之桃夭的家里也就放弃了培养桃夭二哥的想法。 桃夭的大哥与五王爷一样英年早逝,在那场洪水中和桃夭的其他家人一起不幸丧生,而桃夭的二哥读书只懂了些皮毛,只明白诗词的表面和大致的意思,若是再让他深入理解诗词的意思,就与那些目不识丁的下人们没什么两样了,他对武功也并不精通,剑法和招式舞起来虽然看着厉害,却没有任何伤害,都不过是些花架子罢了。所以他若是想去当教书先生,他的水平甚至还不如学生,若是想去当教人武功的师傅,他的水平甚至连学武功的人都打不过。 一日街边的好心人赏了些钱给桃夭和她的二哥,他们兄妹二人才得以住一回客栈,桃夭的二哥拿着钱给自己和桃夭一人买了一身新衣服,到客栈后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用温水将身上的泥土洗干净,准备出去找份适合自己的工作,他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一间茶楼,他到茶楼里管事的那里讨来了一份记账的差事。 这份差事不需要舞文弄墨也不需要舞枪弄棒,不需要考验他的水平也不需要他使用武功,只需要将客人们付过的账记录在账本上,再将临时账本上的账目誊到总账本上,对他来说非常轻松也非常适合他,只要不将账目弄错,就可以一直在茶楼里做这份轻松的差事,但月钱却不多,桃夭的二哥晚睡早起工作了一月有余才领到月钱,可尽管如此,他赚到的钱才仅是足够二人的温饱。 桃夭的二哥嘴上什么也没说心中却觉得桃夭就是个累赘,他越来越觉得桃夭除了在家中无所事事之外什么也不会做,除了给自己增添负担之外没有任何贡献,但好歹桃夭也是自己的妹妹,又不能将她丢下不管,于是桃夭的二哥又隐忍了一个月,可时间长了桃夭还是什么也不会做,桃夭的二哥变得越来越厌烦她,甚至想方设法的将她甩开。 桃夭的二哥觉得桃夭也差不多长大了,虽然还有些小,但已经可以说亲了,桃夭生来美貌,若是有幸能够嫁给当地的有钱人,那桃夭的后半生就有了依靠,最主要的是若真能如此,自己不仅甩掉了一个负担,还巴结了一个本地的权势,作为桃夭的亲哥哥,如果向桃夭未来的丈夫提点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应该还是可以得到满足的,若是自己得到一笔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做些小生意,说不定也会有不小的成就。 于是桃夭的二哥塞了点钱,托人找到了当地的一个官老爷,那个官老爷在当地声名远扬,但却不是什么好名声,他有权有势还有钱,就连宅子都有好几座,而且那个官老爷非常好色,年过半百了却还不肯安安静静的养老,四处寻来些美女做他的姨太太,他的家里老老小小加起来有十九个姨太太,大到二十八岁,小到十五岁,只要长得有几分姿色,他都会想方设法将她们娶到府里去,若是她们的家人贪财,就送去几箱白银,对温饱能不能保证都是个问题的家里来说,一箱白银换一个本来就养不起的孩子很划算,若是女孩的家里不同意,这个官老爷就会将女孩强行带回府里,再给女孩的家人随便扣上个罪名流放边关,总之为了美色他会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将女孩娶到府里。 那个官老爷总说自己亲民,要亲自到街头体察民情,还将他自己五十岁寿辰的宴会定在了桃夭二哥工作的那个茶楼里,实际上是他听说杂人越多的地方,美女也会越多,他所谓的亲民不过是为了找个借口寻新的美女回家当姨太太罢了,百姓们表面上要夸赞这个官老爷是心系百姓,朝廷里有这样亲民的官员是他们的福气,但背地里却对他议论纷纷,其实他的目的没有任何一个本地人不知道,只是碍于他的权势不能说也不敢说。 桃夭的二哥告诉桃夭,过几日他工作的茶楼要举行一场宴会,这场宴会非常隆重,他可以带桃夭去凑凑热闹,他说是害怕这些日子桃夭日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时间长了不见人会在房间里被憋坏的,趁此机会还能带桃夭出去散散心,于是桃夭也不好再推辞,只好答应了到时候与他一同去开开眼界。 宴会当日,桃夭的二哥花大价钱订了正对着官老爷的位置,宴会开始的时候,桃夭的二哥领桃夭入座,那官老爷一眼就看中了桃夭,节目表演的过程中,别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看节目,而那个好色的官老爷却紧盯着桃夭的脸,桃夭的二哥心中高兴坏了,觉得自己的计谋成功了,他不动声色的暗自窃喜了许久。 宴会席间桃夭专注于看节目时不自觉表露出的一颦一笑,都将那个官老爷迷的转不开视线,桃夭的二哥知道此时已经万事俱备了,只欠东风,于是便立刻请了媒人替桃夭和那个官老爷牵线搭桥。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差点嫁出 桃夭的哥哥请了媒人去那个官老爷的府里替桃夭说亲,这一切都是瞒着桃夭进行的,不论是桃夭的哥哥设计让桃夭在官老爷的寿宴上出现,还是请媒人替桃夭和官老爷牵线搭桥,桃夭都一概不知。 媒人到了官老爷的府邸,却被拦在门外,照着桃夭哥哥的吩咐,她只是叫下人们传话给官老爷,说自己是替那日的姑娘来说媒的,官老爷听后便立刻叫他府里的管家亲自将媒人接进门。 官老爷独自坐在正厅,叫下人准备了好茶和精致的糕点等着媒人,媒人的脚刚一踏进正厅,官老爷就连忙起身,对媒人笑脸相迎,仿佛看到了媒人就是看到了那日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的桃夭一样。 “刘大娘!”官老爷兴冲冲的将媒人扶到凳子上,还像下人一样恭恭敬敬的递了杯茶给她,似乎这个媒人才是官,而这个官老爷则是一个伺候她的奴才,媒人也并没有觉得官老爷的做法有何不妥,她不顾官老爷满脸的焦急,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就像是二人早就已经熟识了一般。 “你可知道我今日来找你什么事吗?”媒人将茶杯重重的放到桌上,故意摆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子望着官老爷,媒人惯有的笑脸和曲意逢迎阿谀奉承的话语在这个媒人身上丝毫没有体现出来,反倒像是与官老爷结了什么无法化解的大仇大怨一样。 其实这个被官老爷称作刘大娘的媒人在当地名气不小,她在多年前就与这个官老爷熟识,听闻官老爷好色,便常常粘着官老爷替他找好看的姑娘说媒,每次说媒成功后,官老爷都会重赏她一大笔钱。 如今官老爷的十九个姨太太里就有五个是由她说媒成功的,媒人想继续攀附这个官老爷,借此来大赚一笔,可附近有些姿色的女孩都被官老爷想方设法娶进了家门,时间长了媒人再也找不出官老爷看得上的女孩了,于是官老爷便嫌弃媒人无用,将媒人赶出了他的府邸,还吩咐下人,没有他的命令不得让媒人入府。 这个官老爷做官久了,越发的无法无天,他本不想如此低声下气的求得媒人的原谅,可那日一见桃夭,官老爷的魂都跟着桃夭走了,他私下里也找了许多人去打听桃夭的住处,不过桃夭是从南方逃难到此地,又常常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当地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桃夭是从哪里来,又暂住在哪里。 “知道,知道!是那个美人儿!”官老爷连连点头,一想起桃夭的美貌,官老爷脸上就露出一副色眯眯的表情,甚至口水都流到了嘴边,摇摇欲坠。为了娶到桃夭,官老爷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他收了收那令人作呕的笑容,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转为有些严肃的神情,“若是能娶到她,刘大娘要什么我都给!” “老爷真是爽快!”一听官老爷说只要可以娶到桃夭,自己想要什么赏赐都无所谓,媒人立刻提起了兴趣,与钱相比,曾经被赶出去,受到的侮辱都不算什么,只要官老爷肯给她钱,从前的恩怨便可以一笔勾销,久违的笑容又爬上她的嘴角,“我今日来,就是与老爷商量你和那姑娘的定亲之事。” “好!好!那个姑娘要什么?聘礼还是宅子?我都给!”听到媒人说要将桃夭嫁给自己,官老爷激动的语无伦次,恨不得倾家荡产也要将桃夭娶到府里来,他兴奋的拍了拍桌子,脸上浮现出贪婪的笑容。 媒人领了赏赐顺便将桃夭和她哥哥暂住的客栈告诉了官老爷,没过今日官老爷就迫不及待的派人将聘礼都送去客栈,整整六大箱聘礼,每一箱都用红布盖着,由十几个下人合力抬到客栈里,可那个屋子太小,根本放不下,于是便随意的摆到了走廊上。 “一,二,三,放!”每一箱聘礼都非常沉重,门外的下人们,在齐声喊着口号,吵吵闹闹的声音将一同住在客栈的其他客人都吵了出来,桃夭也闻声开门查看,刚好瞧见她的哥哥从茶楼回来,桃夭询问送这些聘礼来是做什么,桃夭的哥哥才哄骗桃夭,说那日宴会上一个官老爷看上了桃夭,这件事自己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桃夭得知自己被定了亲,想要逃跑,于是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翻墙出逃,她的身上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点银子,准备去投靠在本地的一个表叔,而路上她却遇到了正要去都城向景安帝述职的五王爷和七王爷。 当时五王爷和七王爷在同一家驿站落脚,正巧桃夭从那里路过,逃跑的一路上她的盘缠早就花光了,她饿的两眼发昏,她请求驿站的老板给她些吃的,却被那个老板当做只会影响自己生意的乞丐给轰走了。 五王爷见到饿坏了的桃夭,连忙叫她到自己的桌上吃饭,又叫驿站的老板替桃夭添了副碗筷,给桃夭点了一碗面,桃夭忍饥挨饿了多日,看到食物连话都来不及说,端起碗来便狼吞虎咽的将食物咽下去。 “桃夭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桃夭吃饱后,起身谢过了五王爷的恩情,准备继续赶路,可还是没能走出驿站,她眼前一黑,便昏昏沉沉的倒在了驿站的门前,五王爷一直注视着桃夭离开的身影,桃夭刚走到驿站门前,借着太阳撒下的温暖的光线,她的身影突然倒地。 五王爷虽然只看到了阳光照射下桃夭的影子,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快步跑到驿站门前,发现了瘫倒在地上的桃夭,他将桃夭扶起,抱到楼上的房间里休息,还请了个大夫来替她诊治。 大夫告诉五王爷,桃夭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连日里受到的打击太大,又不分昼夜辛勤赶路,水米未进,才导致身体有些承受不住,只需要好好休息几日就可以恢复了。 桃夭醒后,再次向五王爷道谢,对于五王爷两次的救命之恩,桃夭非常感激,五王爷见桃夭的谈吐并不像是普通的村姑,于是便询问起了桃夭的身世与为何会流落至此。 桃夭将那场水灾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五王爷,包括之后发生的所有事,五王爷想起那场水灾曾淹没的城镇,就是自己和衡王任职的地方。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三人相遇 五王爷看着满脸憔悴的桃夭,突然想起了那些被洪水淹没的城镇,农田,想起了那些被淹死在洪水里的,还有那些在经历过洪水的侵袭后,失去了房屋和土地,被饿死的,冻死的百姓们。 其实在水灾过后五王爷曾亲自去查看过灾情,他本以为大部分人都可以死里逃生,不幸丧生的只会是一小部分人,却没想到大部分百姓都没能从这里逃出去,他们被泡在水面上几日,不断接受洪水的冲刷,已经全身被泡白,皮肤被泡肿到原来的好几倍,一个个僵硬的尸体轻飘飘的浮在水面上。 被洪水淹没的农田,被洪水冲倒的房屋,被洪水摧毁的城镇,被洪水连根拔起的树木,被卷到洪水之中,不幸丧生的百姓们原本好好的城镇就这样变成了一片废墟,五王爷望着眼前看着的景象,心中隐隐作痛,这里没有任何一样东西不让他觉得触目惊心。 五王爷的心中有些惭愧,虽然洪水突然侵袭了云栖国的南方,五王爷也没有办法控制,可五王爷还是将责任都推到了自己的头上,他觉得是因为他自己没有治理好南方地区,所以这场洪水才会令南方的百姓们损失惨重。 知道桃夭现在无家可归后,五王爷让桃夭做自己的随身婢女,以后就跟着自己,他觉得这样也算是弥补了自己治理不严的过错,安慰了桃夭父母和桃夭在洪水中丧生的亲人们的在天之灵。 对于五王爷的所作所为,七王爷一直都是冷眼旁观的状态,他没有阻止五王爷收留桃夭,也没有赞同五王爷的做法,但他的心里却觉得桃夭的底细现在还不清楚,就这样随意收留她实在不妥,甚至他还怀疑桃夭是敌人派来的奸细,但目前他还没有证据,于是也就没有反对五王爷收留桃夭,只想着这几日仔细观察观察桃夭,看看她是否有不太正常的地方后,再做定夺。 七王爷对桃夭的态度很冷淡,对于五王爷来说,碰到需要帮助的人就一定要伸出援手,但对于七王爷来说,理智大于一切,在还没确定桃夭的身份之前,他绝不会轻信桃夭的话,他觉得桃夭的那番说辞或许是编出来,故意借此接近五王爷的也说不定。 五王爷本想叫驿站的老板再替桃夭开一间房,却没想到在五王爷和七王爷的房间订完后,驿站就已经住满了,到今日为止都没有客人要离开,好在五王爷与七王爷原本就一人订了一间房,七王爷不肯挪地方,于是五王爷只好将自己的房间让给桃夭住,毕竟男女有别,即使七王爷怀疑桃夭是奸细,也不得不同意与五王爷挤在一间房里,将另一间房让给桃夭住。 七王爷在第一次见到桃夭的时候就觉得桃夭一定是敌人派来刺杀五王爷的刺客或是来打探消息的奸细,桃夭不经意间出现在五王爷和自己的面前,引起了五王爷的注意,还有后来刚走出驿站就晕倒在驿站的门口,再找机会说出她的身世,都是蓄谋已久而刻意为之的。 七王爷认为桃夭绝对没有五王爷想的那么简单,他觉得桃夭刻意接近五王爷,必定是有所图谋,所以七王爷处处提防桃夭,时时刻刻注视着桃夭的一举一动,生怕哪一天桃夭会突然做出危害五王爷性命的事来。 七王爷不止对桃夭态度冷淡,处处提防,还总是看不惯桃夭,桃夭为了报答五王爷的收留,时时刻刻都跟在五王爷身边伺候五王爷,替五王爷端茶倒水,于是七王爷与他自认为的奸细桃夭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心中更加烦闷,便经常出言讽刺桃夭,想借此将桃夭赶走。 一日五王爷与七王爷在屋内闲谈,两人面对面坐着,在五王爷那边的桌上和七王爷这边的桌上各有一套茶具,桃夭正站在对面的五王爷身边给五王爷倒水,七王爷便很看不惯桃夭对五王爷的那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觉得桃夭不过是个奸细而已,竟伪装的让自己也差点相信她是个丫鬟了。 “你过来,给我倒杯水!”七王爷面无表情的对桃夭说道。七王爷早就将自己这边桌上的水壶换成了坏掉的,桃夭不情愿的走到七王爷身边,拿起水壶要替七王爷倒水,可不论她尝试几次,那个水壶就是倒不出来水。 “这”桃夭缓缓将水壶放到桌上,一脸无奈的转身望着五王爷,五王爷笑着摇了摇头,他一眼就看出那个水壶是七王爷提前调包的,倒不出来水的壶,可桃夭却觉得五王爷是对自己连水都不会倒,有些失望才会摇头。 “就你这样还当婢女呢,水都倒不好。”七王爷满脸得意的笑了起来,他知道桃夭对婢女的工作并不熟悉,于是便故意使唤她,让她出丑,七王爷觉得只要常常这样刁难桃夭,过不了多久她自己就会装不下去,打道回府了,如此一来,她奸细的身份也就不攻自破了。 “好了,你不要太孩子气。”面对七王爷的嘲笑桃夭有些厌烦,而五王爷却觉得自己的弟弟还没有长大,所以喜欢捉弄小姑娘,于是便一边笑着,一边劝七王爷不要太孩子气,若是将桃夭惹恼了就不好了。 “唉,在外面太辛苦了,而且我喜欢的那几个婢女也都没有跟来”嘲笑完桃夭什么也不会做,七王爷又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的眼睛故意往桃夭身上瞥了几下,又愁容满面的对五王爷说道“所以我也很缺人照顾。” 五王爷立刻就明白了七王爷的意思,反正五王爷从前在府里也很少需要婢女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甚至无论是晨起练功还是午后读书,五王爷都非常自律,时间长了身边突然多个人反倒让他有些不自在,于是五王爷便将桃夭拉到面前。 “今后你去照顾七王爷可好?”五王爷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桃夭,刚才七王爷的意思是要桃夭过去照顾他,桃夭也听出来了,可七王爷一厢情愿倒也没什么,桃夭最怕五王爷真的同意让自己过去照顾那个难缠的七王爷。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不甘不愿 “可是”桃夭有些犹豫,她并不想伺候七王爷,一来七王爷对自己毫无恩情可言,也从未帮助过自己,二来五王爷对自己有恩,自己又怎么可能不伺候救命恩人而去伺候一个难缠的家伙?最重要的是七王爷留给桃夭的印象并不好,明明七王爷什么也不会做,却还嫌弃自己什么都做不好,明明自己与七王爷无冤无仇七王爷却偏偏要针对自己总之七王爷给桃夭的印象差极了。 见桃夭似乎不太想去伺候七王爷,五王爷的神情也开始犹豫了起来,可自己亲口说出的话又怎么能轻易收回去?而且自己确实不太需要一个婢女,反倒是七王爷从前做什么都离不开下人们的伺候,对七王爷来说,不论是起床还是吃饭,不论是读书还是练武,都需要下人们催促才可以。 “你就别再犹豫了,你的救命恩人都这么说了,你就伺候我几日又能怎么样?”七王爷见自己好不容易说动了五王爷,若是桃夭的犹豫让他又不得已将话收回去,那自己岂不是白演戏这么久?七王爷一边对桃夭说着“救命恩人”这四个字,一边将眼睛使劲往五王爷身上瞥。 “好伺候就伺候。”桃夭回身看了一眼五王爷,发现五王爷也有些犹豫,三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桃夭不想让五王爷被夹在自己和七王爷之间左右为难,又或许是对五王爷随随便便就将自己送给七王爷当婢女这件事有些不太高兴,于是一赌气便答应了。 桃夭心中总记着五王爷对她的救命之恩,五王爷的性格又极为开朗,尤其是与尖酸刻薄的七王爷相比,五王爷显得更加善解人意,脾气和善,桃夭对婢女平日里该做的事不太清楚,有时会忘记擦桌子,有时会不小心打碎盘子,但五王爷从来都不曾责怪过桃夭。 五王爷两次对桃夭出手相救,他性格开朗脾气又温柔和善,不论桃夭做错了什么他都不会生气,久而久之,他在桃夭的心里就越来越完美无瑕,而且桃夭也正是豆蔻年华,对五王爷情窦初开,五王爷在她心中的地位更是不可撼动的,甚至她时时刻刻都想待在五王爷身边,这时候七王爷叫桃夭过去伺候他,桃夭自然是满心的不高兴。 桃夭本来也是个大小姐,虽然不会恃宠而骄,但也懂得以牙还牙,七王爷平日里总是欺负她,比如她摔了盘子七王爷就会说她连盘子都端不好,真是没用,这时桃夭就会能忍则忍,可时间长了七王爷常常这样,桃夭也是会爆发的,七王爷若是欺负桃夭欺负狠了,桃夭也敢还击,毕竟七王爷在她眼里不过是个难缠的富家公子,一点都不值得自己惧怕。 一日,五王爷的外套破了,桃夭叫五王爷脱下来,自己替五王爷缝补一下,却在修补衣服的时候被七王爷嘲笑不会最基本的女工和针线活,替五王爷补过的地方也像是一条蜈蚣在衣服上爬来爬去,让整件衣服都看起来奇丑无比,桃夭当日忍着没有发作,准备找到机会加倍嘲笑回去。 第二日,正赶上七王爷心血来潮想练字,于是便准备好纸和笔,七王爷叫桃夭在一旁替他磨墨,而七王爷则提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他自认为大气磅礴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字,桃夭看了一眼后却笑出了声。 “你这是写的什么东西?这么丑!”桃夭笑的合不拢嘴,手一边轻轻拍打着桌角,一边哈哈大笑,待自己好不容易收住笑容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一眼七王爷的字,桃夭便又会陷入失控的大笑中,而七王爷则被桃夭笑的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站在一边等桃夭笑完。 “那你写。”桃夭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她笑够了,就坐在一边继续若无其事的磨墨,而七王爷却觉得受了侮辱,于是便将毛笔扔在纸上,用挑衅的语气叫桃夭写,他觉得他的字很好看,而且桃夭的水平绝对不会在自己之上。 “写就写!”桃夭面对七王爷的挑衅也非常不服气,她觉得七王爷太瞧得起他的字了,明明他的字写的横七竖八颠三倒四,他自己却觉得很好看,想到这里桃夭不由得又轻笑了一声,她提起笔,在纸上随便写了几个字,每个字都力透纸背,入木三分,与七王爷的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 看到桃夭的字后,七王爷便不再说话了,虽然他一直对自己的字很有信心,又不肯向桃夭服软,但桃夭的字比自己写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他也是看得出来的,桃夭见他不再说话,便得意的笑了笑,七王爷则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看桃夭。 桃夭洗衣服的时候,七王爷就会出现在桃夭的面前,嘲笑桃夭连衣服也不会洗,说桃夭的衣服越洗越脏,甚至还不如不洗呢,这时不服气的桃夭就会嘲笑七王爷的字写的比蚂蚁还小,一点都不大气,还歪七竖八,自以为写的很好看,实在是自负。 有时桃夭难得做一次饭,七王爷也会讽刺桃夭做饭难吃,简直是浪费食物,将白花花的大米都变成了黑糊糊的一团,这种东西根本不能吃,而桃夭就会开始反击,说七王爷读的书还不如自己从前府里的下人读的多,知道的也只是些皮毛,还自以为很厉害。 有时二人因为都不服对方,就吵了起来,于是他们便常常一起写文章,写诗词,作画题字,然后再放到一起做比较,有时七王爷会让着桃夭几句,有时桃夭会说七王爷的诗词文章还不如自己写的好,于是他们有时间就在一起写词题字,再拿来相互比较,久而久之,二人待在一起也没有就那么多东西可吵了,甚至相处的气氛慢慢变得融洽了起来。 桃夭一直觉得她与七王爷之间没什么变化,还是像从前一样互相吵闹互相嫌弃,但七王爷却慢慢被桃夭这个特殊的存在给吸引了。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六章争执起因 先前五王爷和七王爷连日赶路太过劳累,才不得已在驿站休息几日,待他们休息了几日将一身的疲乏都洗净的时候,就必须要再次启程,准备去都城向景安帝述职,这是他们现在最大的任务。 作为被五王爷收留的随身婢女,桃夭也自然而然的跟着五王爷和七王爷一起赶路,原本只有兄弟二人,赶路时非常枯燥无味,七王爷孤僻不太愿与五王爷说话,而五王爷觉得七王爷不想说话,自己没必要非逼着七王爷和自己俩天,于是二人便谁也不理谁。 但七王爷的孤僻却只是体现在他与五王爷单独相处的时候,虽然七王爷从小与家里的长辈还有兄弟的话都不多,但却唯独与桃夭聊得来,桃夭喜欢说些笑话逗他们开心,一路上三人说说笑笑的也就不那么无聊了。 在快到城门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五王爷下车查看情况,待五王爷回来与七王爷商量该如何处置的时候,七王爷才知道被拦在城门外的是些流民。 于是在该如何处置流民的问题上,二人的意见发生了分歧,两人商量不合,便起了争执,五王爷坚持要放流民入城,而七王爷却不同意,五王爷觉得那些流民若是进城会过上好一些的日子,但七王爷却觉得让那些流民进城会危害城内百姓们的安全。 其实七王爷不让那些流民进城并不是冷酷无情,而是因为他打听到一个消息,有人刻意在这些流民之中散播了一种瘟疫,被感染了这种瘟疫的人成活率很低,几乎感染上就会丧命。 想让没有被感染的人感染上这种瘟疫很容易,只需要没被感染的人与已经感染了瘟疫的人接触或是交流便会被感染,而且这种瘟疫很强大,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延缓病情,更不可能有办法根治了,而且这种瘟疫的独特之处是被感染的人不会直接死掉,感染初期也不易发觉,而且潜伏期特别长,即使被感染了短时间内也与常人无异。 待这种瘟疫的潜伏期一过,人们便会发病,不断发烧还会全身发抖,甚至呼吸困难,但在一周左右的发病期里,被感染的人会持续这种窒息状态,他们不会立刻死亡,而且每个人的神志都非常清醒,散播瘟疫的人就是想让他们更好的体会这种生不如死的状态。 正因为被感染了瘟疫的人刚开始与常人无异,七王爷才不能允许将这些流民放进城内,这种瘟疫的生命力极强,不论是老人小孩还是青年妇女,只要碰到这种瘟疫的感染者,都逃不过被感染的命运。 而且七王爷觉得城内人多,若是那些已经被感染了这种瘟疫的人进了城,一旦混到了人群多的城镇中,不出三日,这种瘟疫就会毫不留情的全面爆发,到时候便无人能够医治,甚至到那时已经没有一个人可以幸免于难了,若是事情真的变成了这样,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是七王爷不能将有人在流民之中散播了这种瘟疫的消息告诉五王爷,即使五王爷与自己意见不同,与自己发生争执也一样不可以说出来,因为关于这个消息的来源是不能够被七王爷的家里人包括五王爷知道的。 七王爷从小就被家里人认为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虽然他是不想被逼着做不喜欢的事,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对他来说每天悠哉悠哉的作画或是研究自己想研究的东西,其实也别有一番滋味,但这些也只有七王爷自己才能明白了,其他人不过是觉得七王爷整日懒散不知上进罢了。 还有七王爷结交的朋友也让他的家人有些不耐烦,对一个人的印象不同,对待他做的事情时看法也会不同,于七王爷而言,他的家人都觉得他结交的朋友全是些三教九流不肯上进的人,甚至是些地痞流氓,但他们看待五王爷时,却觉得与七王爷做的所有事都是天壤之别,觉得五王爷交的所有朋友都是官场上有名有姓的大臣的儿子,他们个个胸怀大志,只有与这种人做朋友才会更加上进。 虽然七王爷的家人已经放弃了将他培养成材,但他好歹也是衡王的儿子,再怎么样也不能天天跟流氓地痞混在一起,让外人看了笑话,于是衡王也会时不时的管教一下七王爷,叫七王爷早些与那没有前途的小混混分道扬镳。 七王爷反抗过几次,他觉得与五王爷一样结交些除了上进,除了将来想要接手他们父亲的位置,成就大志的人交朋友,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一不想接手也轮不到他接手衡王的位置,二没有闲情逸致操心与他无关的事,只想整日游山玩水,好好欣赏山水间的美景。 可衡王的脾气怎么能容许自己的儿子忤逆自己的意思?七王爷多次反抗,换来的只是衡王的处罚,要么就是挨鞭子,要么就是挨板子,总之衡王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七王爷犯了错,他教训起来一点都不心慈手软,即使是他偏爱的五王爷犯了错,也一样照打不误。 长此以往,七王爷也就不再违背衡王的意思,表面上对衡王恭恭敬敬,与他的那些朋友断的一干二净,但那些都不过是做样子罢了,衡王要处理许多朝廷上的事,政务繁忙,回到王府又将心思全放到了五王爷身上,所以七王爷暗中继续与他那些朋友来往,衡王也丝毫没有发现。 七王爷不想让五王爷和衡王知道自己还与那些朋友有来往,于是便隐瞒了这件事,而五王爷对瘟疫一事却毫不知情,心地善良的他见不得那些流民日日在城外忍饥挨饿,连个能歇脚避雨的住所也没有,于是二人便吵了起来。 五王爷觉得七王爷平日里胡闹倒也无妨,但这么多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上,这件事却由不得七王爷任性胡闹,可七王爷怕被感染了瘟疫的人也会一起进入城内,于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同意,二人意见不同,多次商议不下便起了争执,最后甚至二人还不留情面的大打出手。 虽然他们都受了伤,但第二日五王爷却暴毙在了客栈的房间里。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七章死亡真相 七王爷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他与桃夭还有五王爷之间发生的故事,平日里不爱说话的七王爷今日却有些反常,或许这个故事在他心底尘封了太久,久到使他不愿想起,可压抑的情绪一旦爆发,就连七王爷自己都无法控制了,他没完没了的回忆着又没完没了的叙述着,听得古婳都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了。 “五王爷究竟是被谁害死的?”古婳打断了七王爷的回忆和叙述的话语,虽然七王爷现在正滔滔不绝的回忆着过去发生的事,而且看起来兴致不错,但古婳却对七王爷说的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丝毫不感兴趣。 “请你如实回答我,五王爷的死是否与你有关?”古婳见七王爷的目光不自觉的闪躲了一下,于是便有些不耐烦了,她觉得七王爷先前说的那么多可能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再纠结五王爷毒发之谜,所以古婳更加坚定了将事情问清楚的决心。 “不与我无关。”七王爷轻轻摇了摇头,似乎这一刻古婳是在对犯人兴师问罪的衙门老爷,而七王爷反倒像是被冤枉了却不敢开口的平民百姓,似乎这件事真的与七王爷无关,他目光会无意识的闪躲也是因为不愿想起五王爷死时的惨状,而并非是做贼心虚。 每次提起五王爷和桃夭的时候,古婳都会认真的观察着七王爷的一举一动和七王爷每个细微到难以察觉的表情,其实古婳想知道的还有很多,当年发生那些事后让他们无从得知的东西也还有很多,如今桃夭和五王爷都离世了,连七王爷和五王爷的亲妹妹景雪灵都对那些事一无所知,如今唯一经历过那些事的就只有七王爷一个人了,他若是不想说,谁也无法逼迫他。 “当年我与他打了一架不假,不全是因为那些流民这也是事实,因为”七王爷沉思了许久,突然开口解释当年那件事,他承认他确实与五王爷打了一架,其中也并不全是因为处置流民的问题,七王爷突然犹豫了一下,又将犹豫的神情快速的收了回去,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古婳说道“其实当年之事我也是有私心的。” 七王爷突然向古婳解释与五王爷的那场打斗,解释打斗的原因不止是因为流民,还有七王爷的私心在里面,七王爷有些激动的情绪和有些愧疚的语气让古婳心中充满了疑惑,七王爷其实没必要向自己解释的这么详细,或者随便说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将这件事搪塞过去,毕竟当年之事七王爷不肯承认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真相。 “因为那时桃夭的心思一直在他身上。”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七王爷的神色有些微妙的变化,甚至比古婳提到五王爷的死时七王爷的反应更加难以察觉,但却与那时的神情不同,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七王爷明显是心中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说出来却无法掩饰心中的不自在。 当时七王爷一直知道桃夭是倾心于五王爷的,于是便常常与桃夭聊起五王爷,毕竟七王爷是五王爷的弟弟,自然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五王爷,而且这是他与桃夭唯一聊得来的话题了,因为桃夭的心中和眼中全是五王爷。但七王爷觉得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让她知道,有时候能日日陪在桃夭的身边,对七王爷来说就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一日夜间,七王爷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于是他便开始回忆与桃夭初次相见时的景象,现在再想起桃夭那时向驿站的老板讨饭,到自己桌上吃饭,在驿站门口晕倒,曾经的一幕幕现在重现在眼前,七王爷对桃夭已经没有一丝怀疑的想法了,甚至还觉得当初是他冤枉了桃夭。 正在七王爷满脑子都是桃夭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的隔壁,也就是桃夭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客栈走廊上摆着许多照明用的蜡烛,在昏暗的烛光照射下,映出了一个瘦弱高挑的身影,七王爷一眼便认出那人正是桃夭。 七王爷不知桃夭半夜从屋里出去是要做什么,但因为害怕桃夭一个出去会不安全,于是便立刻从床上起来,偷偷摸摸的跟了出去。 七王爷出门时桃夭已经不见了踪影,但在烛光的映照下,桃夭细长的影子出现在了七王爷的眼前,七王爷将目光扫向那个柔弱的身影,发现桃夭正站在拐角处,再仔细一瞧,那正是五王爷住的房间。 七王爷好奇桃夭三更半夜不睡觉,偷偷摸摸的去找五王爷做什么,于是他便趴在五王爷的门前偷听二人的对话,七王爷早就知道桃夭对五王爷有意,觉得总有一天桃夭会将想法表露出来,却没想到自己真的猜中了。 七王爷听到屋内桃夭与五王爷谈话的内容,桃夭说她爱慕五王爷已久,问五王爷对她是否有情,可五王爷对她却没有任何爱意,于是五王爷便一口回绝了桃夭,他只当做是桃夭睡迷糊了,所以他叫桃夭不要再胡闹。 桃夭听后很伤心,于是转身准备回房间,七王爷看到桃夭的身影离门口越来越近,因为他不想让桃夭知道自己在偷听他们的对话,所以就躲到了走廊的那个转角处,桃夭猛地将房门推开,垂头丧气的跑回自己的房间,所以并没有发现躲在角落里的七王爷。 桃夭回房后,七王爷装作刚从房间里出来,他敲了敲门,桃夭应了一声后七王爷就自己推开房门进屋了,七王爷说自己睡不着,所以来找桃夭聊聊天,实际上是想找个借口哄桃夭开心。 七王爷又是给桃夭讲笑话,又是将自己好不容易抓来的蛐蛐送给桃夭,可他使尽了浑身解数桃夭也不曾露出一丝笑容,甚至因为本来心情就不好,七王爷此时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非但没有觉得是来安慰她的,反倒觉得七王爷是在看她的笑话,所以不止是不肯对七王爷笑,就连正眼都不曾瞧过七王爷。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八章爱意朦胧 七王爷看到桃夭对自己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心中气愤不已,他觉得桃夭可以半夜三更跑去五王爷那里向他表达爱意,却不肯在自己主动上门逗她开心的时候笑一笑,桃夭对待五王爷和自己时态度的差距实在让他心寒。 而且七王爷不是不嫉妒五王爷的,从前的权势名声他都不在乎,即使是日后要传给五王爷的那个衡王之位七王爷都不曾有一丝丝心动,可这一切浮华无用的东西现在都败给了这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 七王爷在心中深深的怨恨着五王爷,怨恨着不肯将心思放到自己身上来的桃夭,怨恨着为何当日对桃夭出手相救的人不是自己七王爷的心中被怨恨和愤怒填满,但此刻他却不知道该向谁发泄。 七王爷觉得归根结底还是该怪桃夭将心思全放在了不该放的人身上,而且自己才是最委屈的那一个,明明是五王爷惹得桃夭不高兴,桃夭却不舍得朝着五王爷发泄,自己好心好意来逗桃夭开心,竟莫名其妙成了替罪羊,白白招惹的桃夭如此厌烦自己。 “刚才你们的对话我的听到了。”七王爷的语气冷了下来,他像是在对桃夭爱答不理的态度反击一样,此刻他已经不在乎桃夭会怎么看待自己了,毕竟面对自己的讨好桃夭也从来不曾开心过,即使知道自己偷听了他们的谈话,桃夭对自己的态度还能差到什么地步? 七王爷自小性格孤僻,没有人愿意与七王爷相处,所以七王爷也根本不懂得如何与别人相处,他只知道自己被人无视,被人不放在眼里,就一定要将这一切不重视全都还回去,他现在只想让桃夭也尝尝愤怒至极却无法发作的感觉。 “什么?”桃夭听到七王爷的话后果然反应很大,她立刻瞪大了眼睛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七王爷,她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又冷笑一声,她刚才也猜测过七王爷的来意,还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太可能,若是七王爷真的听到了自己和五王爷的谈话内容,也不会还与自己说那么多无关紧要的话却绝口不提这件事,但如今看来,七王爷果然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看到桃夭的反应后七王爷心底有些得意,但他却不想再理会桃夭,七王爷觉得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桃夭才会看到自己,从前桃夭能够看到自己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提起了她关心的五王爷罢了,而且桃夭那一声在七王爷看来不明所以的冷笑非但没有缓和气氛,反倒让七王爷更加怒火中烧了。 “呵,一只麻雀也想变凤凰,你还是省省吧。”七王爷的话语中带着些讽刺,阴阳怪气的对桃夭说道。见桃夭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思索的神情,七王爷的嘴角也微微上翘,露出一个阴郁的笑容,“你与我五哥地位悬殊,可谓是云泥之别,他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我五哥早就有了未过门的妻子,人家可是贵族的千金小姐。”在桃夭开口反驳七王爷的话之前,就又被七王爷抢先一步,七王爷在努力的发泄着对桃夭的不满,他知道现在唯一可以让桃夭不再执迷于五王爷的方法就是让她知道这件事,让她能够死心,也不知这种发泄是源于七王爷心中的嫉妒还是对桃夭爱而不得的不甘,“你呢?你还以为你是千金小姐吗?” “千金小姐怎么了?我原本也是千金小姐啊!”桃夭先前确实不知道五王爷已经心有所属,要不然她也不会将自己对五王爷的心思表达出来,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桃夭愣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反驳了七王爷的话,她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了,却没想到七王爷竟真的如此不识时务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可说出的话如同泼出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桃夭因为七王爷的这句话大受打击,恍恍惚惚的朝着七王爷喊了一句后就不顾七王爷的阻拦,朝着门外跑去,七王爷见桃夭真的生气了,也没再拦她,只是害怕桃夭一个人会不安全,于是便远远的跟着桃夭,到了客栈的后院桃夭才停下来,七王爷也一直蹑手蹑脚的跟在桃夭的身后,观察着桃夭的动作。 七王爷看到桃夭慢慢瘫坐在后院的那棵树下,一个人低着头默默的哭泣着,声音很小,但七王爷却听见了,甚至七王爷还听见寂静的夜空里仿佛充满了哀怨的哭喊,那是桃夭心里的声音。 七王爷站在桃夭身后静静地望着她,这时七王爷才觉得刚才自己实在太过冲动,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但此刻更多的还是对五王爷的不满和嫉妒,不满五王爷一句话就可以将桃夭弄的如此遍体鳞伤,嫉妒五王爷可以轻而易举拥有桃夭的心却不屑一顾。 于是那日七王爷故意借流民一事与五王爷发生争吵,甚至激怒五王爷,二人为此大打出手,算是平了自己心中的怒火,也算是替桃夭解了心头的不满,至于他们在打斗时桃夭真正担心的是谁,七王爷就不愿想的那么清楚了。 最后五王爷和七王爷都是伤痕累累,各自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披着捉襟见肘的衣服回了客栈,但第二日七王爷只是全身酸痛,而五王爷却暴毙在了客栈的房间里,当七王爷看到五王爷的尸体时,他就立刻对这件事起了疑心,他觉得一定是有人在暗中策划,等待时机成熟再毒杀五王爷,这样既可以借刀杀人,又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摆脱嫌疑,能想出如此一举两得的妙计,可见策划之人实在是老谋深算,心机颇深。 可当时几乎所有人都在怀疑是七王爷为了争权夺位或是为了争夺桃夭才下毒杀了五王爷,毕竟所有人都能看出衡王有意将自己的位置传给五王爷,而且桃夭爱慕五王爷,而五王爷却对桃夭无意,七王爷日日跟在桃夭身边,不论去哪都几乎是寸步不离,而桃夭的心中只有五王爷,似乎都不曾发觉七王爷对她有意。 不管是为了争夺权势还是为了争夺桃夭,七王爷都有杀了五王爷的动机,在其他人看来,所有证据都指向七王爷,似乎七王爷就是理所当然的凶手。 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毒发身亡 五王爷毒发身亡后,七王爷怕连累了桃夭,便让桃夭先离开,七王爷给了桃夭一些盘缠和信物,叫桃夭到七王爷说的地方找七王爷的朋友,只要桃夭将信物给他们看,他们就会帮桃夭安排好落脚的地方。 交代完关于桃夭离开的路线和沿着哪一条路走会更快到达目的地后,七王爷就独自一人拿着衡王的述职文书和当时衡王查案的证据往都城赶去,七王爷以为这一去便是了无牵挂,却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五王爷在桃夭心里的地位。 七王爷走之前说的话桃夭都认真听着,听完后也满口答应,但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自己逃走,她答应了七王爷叮嘱的那些事,包括在约定之日七王爷会去寻她,两人会在七王爷的朋友那里碰面,都只不过是为了能让七王爷安心的离开,而取的权宜之计罢了。 桃夭不舍得将五王爷的尸体扔在客栈里,于是便日日守着五王爷,七王爷原以为桃夭的理智会打败那个已经死了的五王爷,却没想到最后却将桃夭也断送在了自己的以为里,若早知道会发生那些无法挽回的事,七王爷一定会亲自将桃夭送走,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桃夭真的对五王爷已经死心了。 在七王爷离开后,仅仅是几日的时间,衡王就知道了他最爱的儿子,五王爷毒发身亡的这个噩耗,他先是不敢置信,随后还是觉得这种事既然传开了,那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他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五王爷住的那个客栈,这时桃夭还陪在五王爷的身边不肯离开。 衡王见到桃夭时根本没时间管她究竟是谁,他只觉得觉得桃夭一定知道些什么,于是也不顾桃夭的解释,立刻叫了人将桃夭带下去关押起来,衡王趴到五王爷的床边细细的端详着五王爷,他疼惜的拉起五王爷的手贴上自己的侧脸,心中如同千刀万剐一般疼痛难忍。 五王爷已身亡多日皮肤还像活着时一样柔软,但死时的样貌却并不安详,因为五王爷是被毒杀的,所以死时的剧烈疼痛让他挣扎了许久,脖子上有明显挣扎时被抓伤的痕迹,脸上呈现出像被人打伤所留下淤青一般的紫青色,口鼻流出黑色的血液,虽然口鼻中的血液已经被桃夭用毛巾擦拭干净了,但死状依旧非常凄惨。 衡王握着五王爷的手,看着他那张狰狞的脸,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替五王爷感到惋惜还是该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五王爷,他回想起从前与五王爷的点点滴滴,还有尽全力培养五王爷的心血,在这一刻全都付之东流了,想到这里衡王的眼睛开始模糊了起来,泪水占据了他的双眼,衡王一句话也没说,他的泪水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滴落在五王爷身上,又渐渐扩散开来。 “王爷”身边伺候了衡王几十年的管家都不曾见过衡王如此情绪失控的样子,他小声的劝着衡王,平日里他们见惯了衡王勃然大怒的样子,对衡王的怒吼早就习以为常了,但如今衡王这种一言不发却独自流泪的模样似乎才是真正让人害怕的时候。 “刚才抓起来的那个女人呢!”听到管家的轻唤,衡王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此刻他不是一个痛失爱子的父亲,而是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他不该也不能将情绪表露出来,他立刻擦干眼泪,猛地站起身来,望着管家严肃的问道。 七王爷从小与衡王不太亲近的原因不只是因为衡王从来都只关心五王爷,还因为衡王的这种想法,对他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确实不该喜怒形于色,但在七王爷看来就连喜悦和悲伤都要隐藏起来,那样和一块无情无义铁石心肠的石头有什么区别?没有了情感还算得上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吗? 管家告诉衡王,桃夭已经交代了所有事,但其中并未提及五王爷中毒身亡一事,衡王也觉得是桃夭害了五王爷,既然桃夭可以让五王爷和七王爷反目,那她十有八九是被人指使的,于是衡王跟着管家去了关押桃夭的地方,准备亲自审问桃夭。 桃夭被关押了几日,她知道的全都说了,可衡王还是不相信桃夭与此事无关,在这期间她被毒打了一次,被五花大绑不眠不休的审问,狱卒们轮流审问桃夭,他们认定五王爷的死与桃夭脱不了干系,每一句话都是在逼着桃夭早些招了,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对于被强行扣上的罪名,桃夭是百口莫辩,时间长了,她的身体伤痕累累,她的精神恍恍惚惚,甚至恍惚间她自己也觉得五王爷的死与自己有关,于是她每日不仅忍受着皮肉之苦,还要忍受着她心里对五王爷的愧疚和对自己精神上的惩罚。 审问了几日桃夭都不肯招认自己杀了五王爷,毕竟她还是清楚一件事的,那就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五王爷,而且她也不知道五王爷为什么会死,衡王从她嘴里什么也打听不到,只觉得桃夭是个不错的奸细,都大难临头了还不肯说出这件事幕后的主使是谁,但衡王并不会佩服这种忠诚的敌人。 衡王将满身伤痕的桃夭带回了王府,桃夭本以为衡王知道自己是无辜的,所以要放自己出去,却没想到她这一路上都是被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的,衡王将她扔入后院,任由下人丫鬟们随意欺辱。 七王爷听闻桃夭被衡王带走了,于是就立刻启程回去救桃夭,可等他回到了衡王府的时候,桃夭已经彻底的疯了,她已经神志不清,甚至连七王爷是谁都不认得了。 看到先前那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变成了如今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七王爷觉得痛心疾首,他想将桃夭带走,却被衡王阻拦,当时七王爷也是刚从皇宫的大牢里出来,衡王府里的所有人都认为是他杀了五王爷。 七王爷与衡王理论许久,最后衡王终于允许七王爷将桃夭带走,但衡王告诉七王爷,不论是因为七王爷与桃夭合谋杀了自己的亲哥哥这件事,还是七王爷想要带走害死五王爷的桃夭,七王爷都不可原谅,而且七王爷从此以后都不再是衡王府的人了。 正文 第四百七十章七王离府 自从那日七王爷被衡王赶出衡王府后,便终生不得再踏入衡王府半步,而且从那以后他只能生活在那块封地上了,也就是如今软禁他的七王府。 当年景安帝留了七王爷一条命,景安帝念及衡王为朝廷做出了许多贡献,如今又仅剩七王爷一个儿子,不忍心赶尽杀绝,于是便将七王爷贬到了七王府,如此既安抚了衡王,又在数十年后衡王想起此事时不至于觉得自己太过无情,如此思虑周全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从衡王府离开后,七王爷想要将桃夭带回到自己的封地,他看着被折磨成如此模样的桃夭,心中悲痛莫名,但他依旧深爱着桃夭,这份爱不会因为桃夭疯了或是不认得自己了就会消失一分一毫。 即使桃夭如今已经疯了,但七王爷还是觉得只要能和桃夭在一起,能常常见到她,就是对自己来说最幸福的事了,因为天生的聪明才智和活泼开朗的性格都只是桃夭的附加品而已,七王爷喜欢的是桃夭这个人,在七王爷的心里,桃夭是一个即使疯了也依旧让别人无法超越的人。 七王爷与桃夭马不停蹄的赶往七王府,一路上七王爷对桃夭照顾有加,二人相处的时间很长,该有的默契也并没有因为这次分离而消失,即使桃夭疯了,但她的习惯还是不会改变的,桃夭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七王爷就知道她是想喝水还是想下车透透气,七王爷对桃夭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桃夭的病情稍稍好转了一些,疯癫的程度也没有那么在衡王府时那么严重了,七王爷觉得只要尽快赶回七王府,就一定有人能够治好桃夭。 可衡王将五王爷是被七王爷和桃夭联合毒杀,要求景安帝将七王爷就地正法一事上奏给景安帝时,还对景安帝说此生再也不想与七王爷相见,于是景安帝只好将七王爷贬到了偏远的七王府,景安帝认为他们父子二人既是难以相见,七王爷便不会再惹衡王烦心。 七王府距离衡王府路途遥远,即使是不眠不休的赶路还要耽误五日的时间,七王爷勉强能够承受这一路的颠簸和风餐露宿,但他担心桃夭承受不住,本来桃夭在经过那场洪水的侵袭后身体就一直很虚弱,即使后来恢复的差不多了,身体也比不上从前,如今又神志不清,根本没办法承受如此日夜兼程的折腾。 在半路上,七王爷看到了一家客栈,于是七王爷便叫下人收拾了行礼,搬到了客栈里休息,那时他们已经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所有人都精疲力尽疲惫不堪了,桃夭也一样,这几日饭没有好好吃,觉没有好好睡,使得桃夭的精神更差了。 七王爷叫了几个丫鬟伺候桃夭泡澡,丫鬟们在浴桶里放好了热水,撒好了花瓣,恭恭敬敬的搀扶着桃夭,七王爷反反复复叮嘱她们,桃夭现在有些疯癫,行为也如同小孩子一般,所以不论是动作还是对桃夭说话的语气都要轻一些,免得桃夭会感到恐惧。 泡完澡后,丫鬟们伺候桃夭穿上了一件广袖的纯白色衣服,那件衣服看起来并不华丽却很柔美,领口的高度刚好能够露出桃夭脖子上那个桃形的印记,袖口和裙摆处由白色渐渐变成了淡淡的粉色,再随着淡淡的粉色变成了明艳动人,如桃花一般的深粉色,细看其中还点缀着点点桃花,腰封处也是桃花的颜色,弥补了纯白的单调,也非常符合桃夭的气质,若是穿着这身衣服轻轻舞动,更是美艳绝伦。 桃夭对着自己细细打量了一番,就像是过去的这些日子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丝毫看不出桃夭已经疯了,甚至觉得如今的桃夭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千金小姐,虽然桃夭已经疯了是事实,但此刻在她的身上却完全体现不出来神志不清的人该有的疯癫模样。 桃夭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对那些丫鬟们轻轻摆了摆手,丫鬟们便识趣了纷纷从房内出去,将房门轻轻关上,但她们觉得这并不是七王爷说的已经疯了的人,若桃夭真的疯了,那她的这些动作都实在太过反常,于是丫鬟们不敢离开,两个人守在桃夭的房间门口,另一个人则慌慌张张的跑去向七王爷禀报此事。 七王爷听后以为桃夭恢复了神智,立刻喜出望外的跑到桃夭的房间差看情况,却发现桃夭已经睡熟了,于是他便掩了房门出去,他觉得既然桃夭已经清醒了,往后与桃夭相处的时间还多的很,等桃夭睡醒了自然就能见到她,也不需要急在一时。 桃夭醒后一声不响的推开七王爷的房门,七王爷一看是桃夭,而且看样子已经清醒了,于是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静静地望着桃夭,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几乎要从他的眼中跳出来,虽然看起来桃夭的神智恢复了些,但望着七王爷许久,桃夭却依旧面无表情。 桃夭走近些,告诉七王爷替她准备一个坛子,她要酿七王爷最爱喝的桃花酿,虽然语气冷冷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一想到桃夭的精神日后会慢慢恢复过来,七王爷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连连点头,此刻他才真正的明白曾经丢了的东西又失而复得是什么感觉。 桃夭抱着自己亲手酿的桃花酿到了桃花林里,七王爷觉得桃夭既然已经恢复了神智,独自一人出去散散心也不错,而且那片桃花林也不过就在客栈的后山,恢复了神智的桃夭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迷路回不来的,于是便同意她独自出门了。 可是桃夭出门的那天直到黄昏都没再见到她的身影,七王爷越发的着急,他派了所有的手下去那片桃花林寻找桃夭,而七王爷害怕桃夭会突然回来,于是便留在客栈内等着桃夭,可一直到深夜,下人们将整片桃花林搜了无数遍,也找不到桃夭。 七王爷一直留在客栈里,希望有一日桃夭可以自己回来,这些日子里七王爷日日食不知味寝不安席,心中总是有不好的预感,到了桃夭消失的第三日,七王爷还是不死心,他又派了下人们去桃花林寻找桃夭,这一次真的找到了桃夭,但却只是一具躺在桃树下的尸体。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一章意外身亡 七王爷看着下人们带回来的桃夭的尸体,悲痛欲绝,他不敢相信那个与自己常常顶嘴,占据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地位的桃夭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他用力的摇着头,希望再次转头的时候能够发现这个人并不是桃夭,可桃夭那张迷人的脸,桃夭那双纤细嫩白的手,桃夭临走前穿着的那身与她自身气质非常相近的衣服,都让他无法再继续自欺欺人。 他看的清清楚楚,眼前躺着一动不动没了呼吸的人就是桃夭,他的心里也比谁都明白,但或许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实在太大,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桃夭,好不容易恢复了清醒的桃夭,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桃夭他的心中悲痛万分,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眼泪却像不受控制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滚落。 七王爷轻轻抚摸着桃夭的脸颊,像是在与她做一个最后的告别,看着桃夭那双紧闭的眼睛,心中更是悲痛不已,此时的七王爷依旧没什么悲伤的表情,但却泪如雨下,七王爷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自己真正的悲伤也被挡在了心里,就像是自己最不喜欢的冷血的衡王一样,可他的心脏即使经历了一万次被撕裂的感觉,那种别人无法体会的悲伤也依旧喊不出来。 七王爷的眼泪滴在桃夭的脸上,又顺着桃夭的脸颊缓缓流下,七王爷看着桃夭,想着与桃夭的过往,不由的感到心中一阵刺痛,七王爷的眼前被黑暗侵袭,他顿时觉得天地无色,无力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仰去,在倒地的一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七王爷自那次失去了知觉后就大病一场,足足昏迷了三日未醒,好在七王爷的心腹还肯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就连下人们请来的镇上最好的大夫都说七王爷这次是受了太大的打击,一时间难以接受,急火攻心,又昏迷了三日不醒,恐怕是挺不过去了。 到了第四日时,七王爷隐隐约约听到耳边响起了桃夭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桃夭在轻轻呼唤着他,于是他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尝试着将双眼睁开,可等他怀着满心期待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他又回到了这个冷酷无情的世界,而他的桃夭已经不在了。 清醒以后七王爷仅是在客栈里修养了一日,便启程回了自己的封地,当然,除了那些伺候他的下人们,陪伴他的人还有桃夭。他将桃夭的骨灰放到一个盒子里,小心翼翼的捧着,看着那个盒子时他的脸上全是爱意,就像是又亲眼看到了桃夭一样。 从那之后,七王爷就有了一个怪癖,那就是每年都要在桃夭离他而去的那个秋天找一个女孩,扮作桃夭的样子与他成亲,就像是在纪念桃夭一样。 “那我们现在便开始交易。”古婳抬头望着七王爷,她勉强挤出些笑容来,露出的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或许桃夭和七王爷的故事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甚至她也不曾想到最后七王爷的真心都随着桃夭的消失而消失了。 古婳听了七王爷与桃夭的故事后开始对七王爷生出一丝的同情,虽然七王爷做的那些怪事实在可气,但古婳也终于明白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七王爷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过程也实在凄惨,于是古婳决定与七王爷开始交易。 二人开始进行交易后,古婳在七王爷的府邸有了一定程度的自由,她可以随意进出一些平日里下人们不能进出的地方,也可以随意使唤七王府中的下人,但那些下人们也会监视着古婳,不让她有任何能够从王府里逃出去的机会。 古婳被七王爷放了出来,又重新住进了古婳曾经住的那个房间里,伺候她的丫鬟下人也增加了许多,但古婳清楚那些都是替七王爷来监视自己的,虽然这种暂时且小范围的自由相较于日日被关起来的日子不知自在了多少倍,但古婳对七王爷交代的事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而且七王爷不止让古婳替他找到失窃的册子,揪出偷走册子的人和幕后主使,还要求古婳替他查清楚五王爷当年被害的真相,古婳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是越来越重了,就连七王爷这个当年亲自经历过那场打斗,亲眼见到了五王爷的尸体的人都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这个对此事从不曾耳闻,时隔多年后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不止古婳一个人是整日愁眉苦脸的,就连景雪灵和陆柯云两人如今也是过的焦头烂额,他们总是各执己见,谁也不肯顺着对方的意思,于是他们便对那几件事争执不下,甚至因此发生了多次争执。 第一件事便是陆柯云忍耐了多年突然爆发的情绪,陆柯云早些年为了顾及景雪灵的情绪,一直将自己对七王爷的不满尽力忍耐,可自从上次七王爷与景雪灵夫妻二人言语不合,便动手打了陆柯云和景雪灵后,陆柯云便对七王爷忍无可忍了,甚至想与七王爷新账旧账一起算的情绪全部爆发了。 陆柯云觉得七王爷就是个疯子,整日什么也不干只知道把他自己关在房间里,还有一个每到了一年的秋天就会囚禁起一个姑娘,将她们打扮的如同过世的桃夭一般,再与她们在秋日里成婚的怪癖,这也是陆柯云最无法理解的,而且也只有成婚那一日七王爷会出现,除此之外没有人能够见到他。 陆柯云觉得七王爷将要娶的人都扮成桃夭,他这么做是因为想要纪念桃夭,放不下桃夭,可这些解释都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实际上只是为了掩盖七王爷花心的事实,若是七王爷真的思念桃夭到有些疯癫的地步,又怎么会一年换一个妻子?如此薄情寡义,又如何谈得上放不下? 陆柯云劝景雪灵早些放弃想要解救七王爷的这个想法,陆柯云觉得七王爷自己并不想从中走出来,甚至还乐在其中,而且前些日子他们好心劝七王爷趁早收手,别一错再错下去,七王爷不肯感恩也就算了,还对他们大打出手,所以他们也没必要费心思去管七王爷,因为陆柯云觉得这根本一点也不值得。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二章有了分歧 陆柯云觉得七王爷不仅不是为了纪念去世的桃夭,而且七王爷还是利用一个死人来掩盖他花心的事实,这样看来更加没有人性,七王爷自己又不肯接受他们的帮助,而且七王爷早就已经被贬为庶人了,如今他不是王爷,也不必顾及皇家的颜面,想放荡便放荡,想一年换一个妻子就一年换一个妻子,自己为何要管这种闲事? 其实关于七王爷的事只是二人发生争吵的导火索,真正引起二人争执的事主要还是因为陆柯云收到了他父亲寄来的一封家书,信上陆柯云的父亲告诉陆柯云,说如今云栖国的政治风云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往后云栖国的局势会变成何等模样,于是这件事便让陆柯云整日惦记着,坐立难安。 陆柯云找到合适的机会想与景雪灵好好商量商量,却没想到遭到了景雪灵的反对,陆柯云觉得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若是能把握住这个机会,自己的理想便会轻轻松松的实现,所以他想要早日赶到他父亲的军营里,根本不想与景雪灵一起在这里为了那个不知好歹的七王爷浪费时间。 而景雪灵却不赞成陆柯云父亲的做法,她觉得正因为如今云栖国的局势动荡不安才更不能不经思考就下决定,若是要分析如今的局势,那就是表面上越是明朗,背地里就越是暗流涌动,所以景雪灵无论如何都不同意陆柯云加入到他父亲的军营里,因为若是此刻轻举妄动,后果便会不堪设想。 其实景雪灵与陆柯云的感情一直很好,两人当年也是因为一次偶遇,便一见倾心,最后情投意合才决定成婚的,虽然当时景雪灵和陆柯云心中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但他们的身份差距确实有些大。 景雪灵是云栖国的郡主,是云栖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衡王唯一的女儿,从小就当作珍宝一样被宠爱着,长大后也自然应该嫁给一个朝中重臣的儿子才对,可景雪灵却不肯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认定了陆柯云便心甘情愿与陆柯云相守一世。 其实若是比较起身份,景雪灵的父亲是衡王,而陆柯云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将而已,景雪灵是云栖国的郡主,而陆柯云只是副将的儿子,若真的细算的话,景雪灵嫁给陆柯云也算是肯为了陆柯云无视尊卑,下嫁于陆家了。 陆柯云自与景雪灵相识以来,从来都不曾因为任何事与景雪灵大吵大闹,他一向都是包容景雪灵,顺从景雪灵的,但其中包括陆柯云对景雪灵的爱,当然也包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不曾有人表露出来的身份问题了。 景雪灵是郡主,而他只是副将的儿子,任谁看来都明白陆柯云的忍耐不仅仅是因为对景雪灵的爱,也许是因为尊卑有别不敢违背景雪灵的意思,也许是被景雪灵不顾身份的差距下嫁于他感动了,所以才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不与景雪灵发生争执,但平日里事事都顺从景雪灵的陆柯云如今对此事却非常坚持,似乎那份无论如何都不肯妥协的决心让景雪灵也有些惊讶。 陆柯云的身份比不上景雪灵,虽然不能说他因此解下了心结,但他的心中也是有些想法的,毕竟在别人看来都觉得陆柯云与景雪灵成婚是为了攀龙附凤,觉得陆柯云不肯脚踏实地上进,只想找个身为皇室的妻子便可一步登天了,虽然他嘴上从不怪罪这种流言,脸上也不曾表现出一丝厌恶,但他的心中还是有些不乐意的。 陆柯云的父亲职位不高,所以他生来也只是一个副将的儿子,这不是他能选择的,但他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他自己的身份,往后别人也不会再议论他娶景雪灵是为了不必努力而一步登天的生活了,甚至可以义正言辞的告诉那些议论他的人,他不是为了景雪灵的任何东西,只是因为爱景雪灵这个人才会与景雪灵成亲。 陆柯云作为一个男人是会有这种上进的想法和自尊心的,但他并没有一个可以让他施展才华的地方,对陆柯云来说,他的内心深处也渴望自己能够有一个美好的前程,甚至是拥有一个比现在更加辉煌的未来,所以对于这件事他不惜违背景雪灵的意愿也要坚持到底。 陆柯云觉得自己本身的价值不是靠景雪灵的郡主身份来体现的,而是要靠着自己的才华,靠着自己过人的本事来让别人刮目相看的,若是只让人看到了景雪灵的郡主身份,自己的才华反而被掩盖在这个身份之下,岂不是还会被别人议论自己是靠妻子的身份来体现价值的? 在陆柯云看来,人们看到的一切和人们议论的一切,都是让自己的自尊心无法接受的,尽管自己很想靠自己的本事将那些议论的声音压下去,但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云栖国时局动荡不安的时候,算是老天给他的好机会,若是这次没能把握住,又该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有这样的机会? 景雪灵的郡主身份虽然让很多人都羡慕不已,也因为景雪灵的郡主身份让很多男人嫉妒陆柯云可以娶到景雪灵这样又美又有权有势的皇族,但这个身份也是让陆柯云十分头疼的东西,自从与景雪灵成婚后,这十几年的时间里,陆柯云常常因为景雪灵的这个身份感到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景雪灵。 虽然那一切辉煌都已经是曾经了,多年前景雪灵在七王爷被贬后不听衡王的劝诫执意要来陪伴七王爷,后又因为不顾身份下嫁于陆柯云,衡王觉得自己被景雪灵丢尽了脸面,于是一气之下便将景雪灵连同陆柯云一起赶了出去,虽然如今景雪灵已经不是郡主了,但陆柯云依旧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衡王和景雪灵知道,景雪灵并没有嫁错人。 陆柯云这一次对这件事异常坚定,甚至景雪灵都因为他的这种坚定有些动摇了,但也正因如此,她反而更担心陆柯云此时到了军营会有什么危险。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三章开始交易 景雪灵和陆柯云争吵了许久,一直到最后陆柯云都不肯松口,景雪灵见陆柯云执意如此,便知此次无法阻拦了,景雪灵叹了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失落感,其实她也明白陆柯云为什么会如此看重这次的机会,毕竟他们成婚多年,外界对他们一直议论纷纷,景雪灵的身份又与陆柯云相差甚远,这么一想,自然也就能理解为什么今日陆柯云无论如何也不愿妥协了。 景雪灵同意陆柯云从这里离开,加入到他父亲的军营里,陆柯云临走前景雪灵一遍又一遍的叮嘱陆柯云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写信回来告诉她,练兵时注意不要受伤景雪灵又亲自将陆柯云送出了城外,其实景雪灵非常舍不得陆柯云,但如今陆柯云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开,景雪灵便也就不再阻拦了。 陆柯云又最后看了景雪灵一眼,然后便骑上马离开了,陆柯云离开后景雪灵并没有急着赶回七王府,景雪灵送走陆柯云的地方距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途中会经过一片稀疏的林子,那片林子虽然并不茂密,但却能够将阳光全部遮住,以至于白日里都如黄昏时分一般昏暗无光,林子里总会传来凄惨的鸟叫声,即使是白日里也阴森异常。 一般人若是非要经过这片林子就一定会骑上马,用最快的速度穿过林子,而景雪灵却叫下人牵着马,自己则在林中漫步,似乎她并不害怕林中的诡异气氛,又或许她此刻已经不在乎身处的环境是什么样子的了。 景雪灵在林中漫无目的走着,此刻她的脑子里很混乱,她觉得自己都不在乎所谓的身份差距,陆柯云又为何要将这种身外之物看的那么重呢?又或者在陆柯云的心里,自己的地位还不如权利名分来的重要?即使外人对他们议论的声音从未停止,但这十几年的时间也都过去了,为何如今却非离开不可?她的脑中思绪万千但却仿佛根本找不到答案。 这些天古婳已经将王府内大大小小的庭院和屋子都逛了一遍,每间屋子是做什么的,里面放着什么东西古婳也看的清清楚楚,待古婳熟悉了王府的地形后,七王爷便开始派任务给古婳了,七王爷让古婳不惜一切代价将府内的奸细查出来。 七王爷如今虽然已经被贬了,但在暗中盯着他的人依旧不比当年少,而且现在的七王爷甚至比当年在衡王府的时候更要时刻着保持警惕,所以在这些人的监视下生活,七王爷也不得不日日装疯卖傻,即使东西被人偷走了,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在自己的地盘搜查。 虽然七王爷不知道有几个又具体是谁,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七王府内绝对有与外面监视他的人里应外合的奸细,甚至偷走那本册子的人也是最难防的家贼,可他自己却不能将这件事说出去,免得打草惊蛇,所以只好让古婳帮忙,将丢失的册子和偷册子的人一起找出来。 那些在暗中偷偷监视着七王爷的人大多数都是从前与衡王有过节的人,如今衡王最器重的儿子五王爷已经不在了,唯有七王爷一个儿子,而且衡王在都城之中受着众人的保护,若想威胁衡王的性命简直是难如登天,而七王爷却被贬到了这样一个偏远少人的地方,又没了王爷的身份,自然是如今最容易对付的了。 但这些盯着七王爷的人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们有一个相同的目的,那就是将七王爷除掉,但谁都不想做第一个对七王爷出手的人,毕竟他们的存在明里暗里都有人清楚,而且若是有一个人贸然行动,剩下的那些人不但不费吹灰之力就除掉了七王爷,还会倒打一耙将罪责全都推到第一个出手的人身上,所以至今为止都没人任何人出手,他们的互相猜忌也算是暂时保证了七王爷的安全。 除了先前与衡王有过节的人日日费神劳心的盯着七王爷之外,还有害怕七王爷会将什么秘密说出来的人也整日都在盯着七王爷的一举一动,如今七王爷虽然被贬了,但好歹也是衡王唯一的儿子,若是一不小心将什么秘密说出来,便会对那些人不利,所以他们也日日盯着七王爷,希望有机会能够将七王爷除掉。 包括五王爷毒发身亡那件事,背后也有一个主谋,而且还是将五王爷毒死后又嫁祸给七王爷,所以那个主谋会更担心七王爷已经查出了真相,所以随时都派人留意着七王爷的一举一动,生怕哪一天自己的罪行会被七王爷公诸于世,甚至也在七王府里安插了日日监视着七王爷的眼线。 古婳开始在七王府里慢慢的打听,她也知道七王府里被安插了不少眼线,所以她信不过那些后来被派过来伺候七王爷的下人,毕竟若是有意将奸细送进来,最难以接近七王爷的人也是最不会被怀疑的人,而且现在古婳若是从那些下人的口中打听消息,必定会打草惊蛇,所以古婳觉得从她认为对七王爷最忠心的人那里开始打听是最安全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古婳知道她现在还留在七王府里只是为了完成与七王爷的那个交易,但在下人们看来,古婳的身份却是七王爷的新夫人,这一点府里的人都心照不宣,毕竟七王爷每过一年就会换一个新的妻子,就连外面监视七王爷的人都知道,所以突然多出来一个古婳也没有多少人会怀疑。 七王爷叮嘱古婳,他们之间的那个交易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七王爷的妹妹景雪灵,毕竟现在这一切都还是个秘密,这场交易多一个人知道不如少一个人知道,要想查明真相,少一个人知道成功的几率就会多一分,多一个人知道被发现的可能性就会增加一分,所以即使是景雪灵也不行。 景雪灵也听说了古婳的事,在下人们的口中,古婳就是七王爷新的王妃,景雪灵对于古婳的新身份是完全不同意的,但因为景雪灵的丈夫离开,景雪灵也没有多少心思放在古婳身上。 正文 第四百七十四章蛛丝马迹 陆柯云走后,景雪灵非常伤心,她不明白一向温和的陆柯云为何突然变成了如今这个固执的模样,她的脑子里尝试用某种理由原谅陆柯云的固执,理解陆柯云非离开不可的原因,但她的心却没办法原谅没办法理解,她左思右想怎么样都不能明白陆柯云为什么如此看重这次机会。 从前她是能够明白陆柯云的想法的,虽然他们两个人身份差了很多,地位差了很多,但她不在乎,陆柯云也不在乎,她知道他们的心是相通的,他们之间的爱不会因为身份和地位而发生任何的改变,但现在景雪灵却看不懂陆柯云了,景雪灵觉得他开始追求权势,追求地位,追求那些以前他从来不会在乎的东西,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自从陆柯云离开之后,景雪灵就像是丢了魂,日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再替七王爷操心,也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开朗的性格,甚至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这些日子她一有时间就会思考陆柯云为什么要执意离开,为什么会为了这次去他父亲军营的机会不惜与自己争吵,甚至知道自己生气了还是不肯服软,不肯像从前一样改变他自己的意愿来哄自己。 在景雪灵满心想的都是陆柯云的时候,她突然回忆起了那日与丫鬟的对话,想起了那个曾经被七王爷囚禁,无论如何都不肯妥协,现在已经成为了七王爷的新夫人,但自己却不想承认这个七王妃身份的古婳。 那日景雪灵刚将陆柯云送走,在林中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那个下人也明白景雪灵送走陆柯云后的心情,于是没有一句埋怨,恭恭敬敬的跟在景雪灵身后,后来直到太阳慢慢落了山,晚霞洒满了大地,天空渐渐昏暗了起来,景雪灵才在下人的劝说下骑上马回了七王府。 回到七王府后景雪灵就已经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了,景雪灵将下人们都赶出去,独自一人瘫坐在床边,那一天景雪灵一口饭都没吃,丫鬟们害怕景雪灵会饿坏了,于是便壮着胆子敲了敲景雪灵的房门,在听到景雪灵的声音后门外的丫鬟们才松了口气。 “小姐,你整日水米未进,饿坏了身子可怎么办?”丫鬟们害怕那么多人一起进来反倒惹得景雪灵不高兴,所以只叫了一个丫鬟将饭菜都端进来,其他人则在门外守着,那个丫鬟进屋将四周的烛火点上,小声的劝说着景雪灵,她是景雪灵在衡王府时就伺候景雪灵的丫鬟,也与景雪灵的关系最好,所以每当景雪灵不愿见人的时候,丫鬟们都会将这个丫鬟推进屋里劝说景雪灵,毕竟除了她以外没有人进去不会被景雪灵劈头盖脸的大骂一顿。 “我不想吃东西。”景雪灵无力的扭过头来,也不知是因为饿了一天还是一直想着陆柯云,劳神太过才显得如此虚弱,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抬头望着那个丫鬟,“对了,古婳呢?那日我们见过的姑娘还好吗?” “小姐是说现在的七王妃吗?”那个丫鬟将古婳已经变成了七王妃的事脱口而出,毕竟这种事不该在外面议论,但忠心的下人对自己的主子是什么也不会隐瞒的,所以连思考都不需要,就直接说了出来。 “七王妃?你是说古婳?”景雪灵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宁愿相信是自己听错了,毕竟古婳那日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与七王爷成亲,如今下人们又说古婳成为了七王妃,那一定就只有七王爷用什么东西来要挟古婳,要古婳与他成亲这一种解释了。 “是啊,小姐你还不知道吧?王爷已经允许那位姑娘在王府里随意走动了。”丫鬟也对景雪灵的反应有些疑惑,但仔细一想,景雪灵并不知情,这个反应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怎么会”景雪灵听到丫鬟的这句话后便陷入了沉思,当日即使被囚禁起来也不肯同意与七王爷成亲,如今七王爷又是用什么威胁古婳的?七王爷前些日子不是答应自己要将古婳放出王府吗?如今怎么又要与古婳成亲了?虽然景雪灵心中的疑惑很多,但她却不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既然七王爷不再囚禁古婳,又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那么一定就是要与古婳成亲了。 古婳为了查清楚七王爷交代的事这几日也已经心力交瘁了,她觉得若是再如此盲目的打听,盲目的搜查,总有一日真相还没查出来,自己就先累垮了,于是古婳决定要从后院的房屋失火,丢失书册开始查起。 古婳觉得后院的房屋失火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一定与王府里的内贼有关,虽然七王爷已经被贬了,但七王府的守卫依旧非常森严,而且七王府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进来的,那么在后院点火,为的就是掩人耳目和拖延时间。 掩人耳目是为了借这场大火将丢失的册子拿走还不被发现,而且还可以模糊掉册子被偷的时间,毕竟着火的时候所有下人都在拼命的扑火,没有人会注意到册子是在什么时候被谁偷走的,拖延时间是为了借这场大火将册子丢失的事暂时瞒过去,即使发现存放册子的房屋起火了,七王爷也不可能在熊熊大火中冲到屋子里查看册子是否丢失,待火被扑灭,七王爷发现册子被偷走时,册子已经被转移到别处了,即使对每个下人搜身也不可能找到那本册子。 而且七王爷从小就爱结交些江湖上的能人异士,在他的府邸里自然也暗藏着许多机关暗器,那些都是他的朋友为他做的,七王爷将这些机关都隐藏在存放册子的那间屋子里,若是不小心触碰,就会被那些暗器所伤,触碰到暗器不仅会受些难以忍受的皮肉之苦,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知道房间里被安放了这些机关的人少之又少,即使是那些监视七王爷的人亲眼看到七王爷将机关设置在房间里,也不可能知道那些机关会如何被触发,既然能够丝毫不触碰到机关,又可以在偷走册子后全身而退,那就一定对七王府非常熟悉。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五章顺藤摸瓜 古婳觉得偷走了册子的人一定是与七王爷关系特别好,甚至能够时时刻刻跟随着七王爷的人,毕竟那个人对七王府非常熟悉,而且还知道该如何躲过机关暗器的攻击,这个人的身份还可以常常监视到七王爷却不会被发现,所以这个人一定是伺候了七王爷多年的下人。 古婳发现了这个线索后,便不动声色的展开了调查,但在调查前她向七王爷问了一个问题,问题的内容就是府里有哪些人伺候七王爷超过了三年以上,七王爷思索一番,他觉得这个问题并不需要隐瞒,而且若仅是凭这个问题就能将偷走册子的人揪出来,那困扰他许久的问题就变得容易多了,于是七王爷将伺候他超过三年以上的下人们有哪些都详细的说给古婳听,希望古婳能够快些将那个奸细找出来。 问清楚后古婳暗自将这些符合条件的下人们叫来,一个一个的单独问话,虽然是古婳在查找册子的下落,表面上与七王爷无关,但她也不敢对这件事太过张扬,她只对下人们说王府的后院着火那日她的镯子丢了,下人们问起来那镯子是什么样子的时候她就随口告诉下人们那是一串由五色琉璃珠子串成的镯子,珠子不大但光芒很耀眼,虽然镯子不值钱,但她一定却要找到,因为那个琉璃镯子对她来说很重要,所以才找他们来问话。 古婳告诉下人们七王爷也同意古婳自己私下问问他们打扫时有没有看到,若是找到了镯子就一定要拿来给她,找到镯子的人会有重赏,听到赏赐的时候下人们的眼睛一亮,古婳便知道蒙混过关了。 古婳并不是想要用赏赐将偷册子的人收买过来,毕竟偷册子的人也不会傻到为了一点点赏赐就将好不容易偷出去的册子再还回来,但这么说也并不是没有任何作用。 这么说一来可以伪装的像一些,毕竟古婳将他们叫过来一个一个的问话,本就不像是丢了一个镯子那么简单,若是再不费些心思伪装一下,就更会打草惊蛇。二来可以通过“赏赐”二字看出他们心中的想法,下人们的月钱都不多,基本上只足够吃饱穿暖,根本不会攒下余钱,若是听到有赏赐时脸上无比淡定,那便是偷了册子出去刚刚得到一大笔赏赐的人,即使不是偷了册子的人也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可以给他很好的经济支持,令他根本对这些小钱不为所动,那就是安插在七王府的眼线。 这个理由既可以骗过那些下人,又可以初步筛选出有嫌疑的人,正好一举两得,借着这个理由古婳已经见识了七王府里起码一半以上的下人,而且他们都没有对古婳表现出任何的怀疑,有些人一听说古婳的镯子丢了,连忙摇头说根本没看到,或许他们以为古婳单独与他们谈话是怀疑他们偷了镯子,所以便连连否认,生怕古婳会以为他们偷走了镯子。 古婳见识的上到王府管家,下到帮厨做饭的丫鬟,其中也包括在衡王府的时候就一直照顾七王爷的丫鬟和下人们,还有在七王府伺候了七王爷超过三年但却难以近七王爷的身,劈柴的下人和洗衣服的丫鬟们,几乎每个人被问起有没有见到镯子时表情都不同,但一听到有赏赐时就开始坐不住了,只有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古婳通过这次的挨个问话排除了很多人,其中有的说回去替自己找找那个镯子,有的说镯子丢失与自己无关,还有的询问古婳找到镯子就会有重赏是否属实,毕竟现在他们的眼里古婳是新的七王妃,询问他们也是经过了七王爷的同意的,古婳自然说话算数,所以他们被古婳问完话后就连忙赶到院中四处寻找古婳的镯子,还有人在古婳的房间周围寻找镯子,因为古婳说镯子不知道丢在哪里了,所以才能够名正言顺的将王府内各处的下人们叫来问话。 古婳排除了那些没有嫌疑的下人们后,将注意力锁定在了一个年迈的老头身上,这个老头从进屋子开始就非常镇定自若,完全感受不到被主子问话时下人的那种拘束和不安,他不会有害怕古婳怀疑自己偷了镯子的下人那种恐惧的眼神,也不会有听到丢失了镯子时的那种惊讶,也不会有不知道古婳为什么要叫他来问话的那种疑惑,总之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下人们的月钱都很少,而且自从跟随七王爷被囚禁在七王府后就基本不曾去过外界,更不可能有机会看见什么珍宝,若是从前在衡王府的时候还可能会看见景安帝赏赐给衡王的宝物,但后来到七王府的下人们都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但他们的月钱也仅仅足够他们吃饱饭而已,根本不曾见过什么好东西,所以其他的下人们都不知道古婳说的那种镯子长什么样子,他们都觉得那一定是个宝物,所以才会好奇的一直追问,不只是为了找到领赏,还是为了开开眼界,但那个扫地的老头听到那个镯子是什么样子时却没有一丝兴奋和惊讶。 那个扫地的老头不止从进屋开始就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而且听到古婳说找到镯子的人会有重赏时那个老头的脸上也不曾露出一丝喜悦的表情,但这也是最不合理的地方,他年龄很大了,在七王府也只是勉勉强强能养活自己,因为干的活轻松,所以月钱也会比那些干粗活的下人们少很多,但他却丝毫不在乎赏钱,也不在乎古婳找他是为了什么,就像是明知可能被发现但在犯了错后已经提前想好了应对的策略一样处变不惊。 古婳根据得到的线索和她自己的推测,这个老头看起来身体很弱,走路也很慢,甚至走相同一段路的时间要比普通人多上三倍,而且他的双腿似乎不怎么灵便,也许是因为年老,又或是腿部受过什么严重的伤,所以才导致走路非常缓慢。 古婳还观察到这个老头走路时特别困难,她发现这个老头两腿之间的距离有些宽,走路时一条腿有力一些,另一条腿则像是使不上力一般,那种不受控制的样子几乎是将另一条腿拖在地上行走。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六章可疑行迹 古婳觉得那个扫地的老头非常可疑,于是便开始四处打听那个老头的来历,当然这一切都不能让那个老头有所察觉,不然他若真的是王府里的奸细,古婳的行动被他发现后便会打草惊蛇,不仅找不出幕后的主谋了,就连丢失册子都会找不回来。 古婳向许多对七王爷忠心的下人打听了关于这个老头的事,她得知这个老头是七王府的老人了,而且还是七王爷从衡王府里带过来的,自七王爷出生起他就一直负责照顾七王爷,七王爷觉得对这个老头知根知底,于是便允许这个老头在七王府里扫地,甚至七王爷答应待他年老时可以在王府里养老,看来是对这个老头非常信任,这一点也符合古婳筛选出的有嫌疑的人的特征。 古婳还询问了后院房屋起火的那一天,扫地的老头有没有什么非常可疑的举动,但似乎扫地的那个老头是没有作案的时间的,因为古婳听下人们说,那个扫地的老头在发现屋子着火前只从他们的视线里离开了一次,而且那个老头的腿脚不好,能够用那个时间走个来回已经很快了,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做别的事。 下人们回忆那时的老头正打扫着后院的落叶,然后扫着扫着就突然一声不吭的离开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但他走时手里除了一把勉强当做拐杖的扫把之外什么也没有,但他回来时手里却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木桶,那木桶看起来很脏乱,像是用来装落叶的,于是下人们也没再多问些什么,下人们还说,虽然那时老头出去的时间很长,但与他平时走路所用的时间相比还要快一些,所以只可能加快了脚步往回赶,不可能途中去了别的地方,毕竟与他走同一段路,他要用的时间是平常人时间的三倍,所以要说他去了别的地方时间根本不允许。 而且古婳还从下人们的口中打听到这个老头腿脚不好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下人们其实也不太清楚这个老头的来历,因为若是按在七王府待的时间长短来算,那个老头才是一直跟着七王爷的,只可能是他清楚后来的下人们的来历,后来的下人们不可能清楚他的来历,只是听说那个老头并不是天生残疾,而是因为七八年前的一场大病才变成这样的。 这些下人们也是从其他进府早的下人们那里听来的,据说多年前那个老头曾莫名其妙生了一场大病,虽然大夫说没救了,但他也只是在床上躺了几天就没事了,但从那以后就落下了病根,腿脚总是不好,几乎是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这种一瘸一拐的行动方式已经持续了七八年了,但他依然坚持着日日打扫七王府,七王爷也是个念旧情的人,肯让那个老头待在七王府里,虽过的日子不会怎么富裕,但好歹也不至于流落街头被活活饿死。 在旁人听来只觉得那个老头是靠着坚强的意志力挺过来的,这种几乎死到临头了却还不肯屈服于命运的精神实在值得敬佩,又或许是赞叹七王爷对下人实在宅心仁厚,即使是没什么用的下人都肯因为顾念着旧情将他留下来,但在古婳看来,同情和敬佩的同时,她还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故事来听,当然,她这么认真听着每一句话,会发现故事中的漏洞也再正常不过了。 在听了这个故事以后,古婳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觉得那个老头一定就是王府的奸细,甚至还是偷了册子,与外面的人里应外合准备击垮七王爷的内贼,古婳开始替七王爷感到悲哀,那奸细要是别人也就算了,没想到竟是从小陪伴七王爷长大的人,看来七王爷的好心确实被毫无保留的利用了。 古婳会这么想并不是因为她铁石心肠不知感动,但也正因为这个令人动容的故事,才更让古婳确定了那个老头就是偷走册子的奸细,毕竟感动是基于那个故事是真实的,若只是编来掩盖事实的,那就要动用理智了。 那个老头的故事之所以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是因为那些下人们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得了什么病,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奇迹般恢复的,但他的那个故事是故意散播给外人听,用来掩人耳目的也说不定。 毕竟古婳在现代对医学虽然不是很精通,但一些简单的医学常识古婳还是清楚的,就比如说从症状分析出某个人患了什么病,那个老头的症状是腿脚不便,一边身体偏无力些,走路时腿脚使不上劲,甚至要将另一条腿拖在地上缓慢行走,在现代有这些症状的老人,一般都是脑部血管出了问题。 通常情况下,出现了这种症状的人若是不能够得到现代医学的准确诊断和救治,即使是意志力再强,也没有办法活过一两年的时间,更不可能像这个老头一样自从那场大病以后又活了七八年的时间,当然,若是根本就没有这种病情好转的可能,那么那个扫地的老头就十有八九是装的。 古婳觉得那个老头故意装病对他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毕竟腿脚不好,本身年龄又大了,平日里干的还只是扫地的活,难以近七王爷的身,即使是只能勉强扫扫落叶倒倒落叶,也都是七王爷好心赏给他的工作,在别人看来更减少了对他的怀疑,而且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刻意散播的那个故事的真实性,一旦府里的人对他产生了同情,就更不会将年轻力壮腿脚灵便,能够飞檐走壁的奸细身份往那个年迈无力的老头身上想了。 如此一来,既可以掩饰他的奸细身份,又可以在不被怀疑的同时增加他作案的时间,若是失火那日他真的潜入屋里将那本册子偷走,又照计划顺手将后院的房屋点火,到前院拿起装落叶的木桶匆匆赶回后院,再装作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的模样出现在下人们面前,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七章打听消息 而且在他回后院之后不久,火势开始蔓延开来,下人们就会大声呼救,听到呼救的下人们都会赶去救火,而他腿脚不便,下人们都知道他去了没有任何用处还只会帮倒忙,所以他就算不去救火也不会被人怀疑,那时不会有任何人注意他,然后趁着所有人都去救火的时候他再将偷来的册子转移到别处,火势被控制住时出现在众人面前,即使那时七王爷发现册子被偷,也为时已晚了。 古婳越想越觉得震惊,整个计划似乎真的滴水不漏,任凭谁也找不出破绽来,若是那个故事只用来骗骗府里的下人们,那还真是杀鸡焉用宰牛刀,即使他知道不会被任何人怀疑,还是要将一切都部署周全,即使是用来伪装的故事也编的实在严谨,若不是古婳知道些现代的医学常识,恐怕所有人都要一直被蒙在鼓里,受他们的欺骗了。 古婳又开始在着手调查那个老头,古婳虽然已经在那个老头的身上下了不少功夫,但要凭那些不足以指证他就是凶手的线索逼他招认,还想的太早了一些,为了能够不暴露自己的想法,又能在最后将那个奸细直接扳倒,古婳决定先不将今日的发现告诉任何人,再继续观察观察那个老头的行动,待他露出什么破绽后该怎么处置他便再做定夺。 古婳一边打听关于那个老头的消息,一边暗中观察着那个老头,经过多日的打听和观察,古婳发现那个扫地的老头姓周,这个周老头如今已经六十多岁了,而且古婳听说这个周老头自从照顾七王爷起就一直是个单身汉,不论是年轻时还是到现在,都一直从未有过妻子。 古婳先前还以为这个周老头的妻子过世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再找新的妻子,却没想到他从来不曾成过亲,也一直无儿无女,如此看来也更有可能会被别人利用,或是专心替别人对付七王爷,即使有一天他被七王爷发现,也不会有什么牵挂,而且他无儿无女,也确实该替自己某个前程,他定是受了奸人的迷惑,以为背叛七王爷会有比现在更好的差事,所以才一直装病装了七八年的时间。 在后院起火的前几天,这个周老头的作息一直是正常的,他每日晨起都会跑到院子里将落叶打扫干净,傍晚再打扫一次后院,顺便再将木桶里的落叶倒掉,然后天刚刚变黑他就回屋休息了,听说这么多年来他的生活一直是这样井井有条的,但在后院失火后却连着病了两天,说是突然的火灾让他受到了惊吓。 七王爷询问了古婳调查的进度,古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七王爷,还将周老头的可疑之处都告诉了七王爷,甚至她对后院起火那日周老头的计划也初步分析给七王爷听,她也没有透露太多给七王爷听,毕竟现在一切都还不确定,妄下定论只会将自己和七王爷都引到错误的想法中。 通过对周老头连续几日的暗中观察,古婳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周老头的奇怪的习惯。古婳发现周老头喜欢在晚上点着灯睡觉,而且晚上点灯的情况还不止一日,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古婳都会看到周老头的房间里闪着微弱的烛光。 古婳对周老头点灯的事也向下人打听了,下人们告诉古婳,说周老头夜里点灯是因为他年纪大了,眼睛又不太好使,甚至晚上什么也看不见,所以为了晚上起床喝水和上茅房比较方便才在屋里一直点着灯。 而且古婳发现周老头有时回了房间却不睡觉,他会将灯拿到跟前,在烛火的映照下修补白日里干活不小心扯破的衣服,但这件事却不算是古婳的发现,毕竟这件事没什么说不通的,白日里周老头要负责打扫七王府的院子,又要用不怎么灵便的双腿将落叶倒出去,虽然这都有可能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奸细身份而装出来的,但确实要费平常人三四倍的时间却是真的。 而且周老头从不曾成亲,也无儿无女,自己过的日子也并不富裕,平日里只是扫地又不去什么大场合,对他来说也不需要看起来非常体面的衣服,所以一辈子将自己的衣服缝缝补补也就凑合穿了,要说没有人能替他缝补衣服,那他自己在晚上空闲的时间里修补白日里刮破的衣服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古婳还发现周老头有时会在夜里点着灯吃些宵夜,周老头的有晚上吃宵夜的习惯府里很多人也是知道的,但王府里的厨子白日里要做饭,晚上自然是要休息的,所以管家便吩咐厨子们晚上回屋睡觉前不要将后厨的门锁上,这样就方便周老头晚上进去做宵夜了。 七王府里的下人们也和周老头的关系不错,而且人人都知道周老头腿脚不好使,所以都格外照顾他,若是不需要厨子们忙活的时候,他们有了空闲的时间就会替周老头做好宵夜,待晚上周老头饿了便会自己将宵夜再热热,若是厨子们也忙碌了一整天,没有空闲的时间时,周老头就会自己做好宵夜,端到屋里吃完后再顺便将碗盘洗好。 因为周老头是衡王府的奴仆,从七王爷一出生就开始照顾七王爷,而且七王爷贬到此处来他也毫不犹豫的跟过来伺候七王爷,在七王府的下人里也算是说的上话的前辈了,所以他有什么事王府的下人们能帮的就会帮他些,由此可见,他装病不止可以隐藏他奸细的身份,还能在平日里的小事上得到别人的帮助,对他来说也多了不少便利。 虽然点一晚上灯不需要浪费多少钱,但常年累月的点着,七王府里就会多出来许多不必要的开支,周老头的只是个扫地的下人,本不该有这种能够日日点灯的特权,但由于他进府最早,又与七王爷关系非常亲近,所以管家也很厚待他,破例允许他可以在夜里点灯。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八章观察情况 古婳慢悠悠的说着这几天她观察到的情况,还有她打听到的有用的线索,分析着周老头是用了何等方法将册子偷走又将后院的房屋点火,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后院,还有那日她将大部分下人叫去挨个问话,其他人听到自己丢了东西脸上都多多少少有些惊讶,听到赏钱都无比的兴奋,毕竟他们的月钱都不多,所以辛苦了一月能够额外得到赏钱,他们都非常高兴,但唯独周老头从进屋开始就没有任何反应。 周老头的月钱可以算是七王府里最少的,相比之下他干的活也比其他人要轻松的多,其他人有的每月领固定的月钱,有些人干的活越多领的月钱就越多,但周老头只需要晨起和黄昏时将王府的院子打扫一遍,再顺便将落叶之类的东西倒掉就行了,虽然这份工作在旁人看来很轻松,但他的腿脚不好,对他来说就是干一份很重的活却得到很少的月钱,既然如此他还对赏钱毫不关心,实在令人起疑。 古婳也曾观察过,她说自己丢了个镯子后,下人们都纷纷在王府里寻找那只镯子,有的在古婳的房间周围寻找,有的在着火的房屋附近寻找,有的甚至在那个可怕的鱼池附近寻找,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古婳根本没有这样一个镯子,更不会将它丢在了王府里,但周老头却像是早就看穿了古婳的谎言一样。 下人们没见过好东西,听古婳说那只镯子的名字就觉得一定非常珍贵,或许有人想找到了用来领赏,有人想要亲眼看看珍宝的模样,有人想要在找到镯子后将它占为己有,不论是哪一种,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但周老头却没有任何兴趣,甚至在下人们四处寻找镯子的时候,周老头满不在乎的独自回了房间,或许在他看来根本不需要那笔钱。 那些下人丫鬟们连着在王府里找了三日,都没有找到古婳随口说来搪塞他们的那个镯子,但连连三日都未曾见过那种镯子,甚至连一颗琉璃珠子都不曾在王府里看到,实在找不到他们找不到也就不再白费力气了,但古婳可以确定他们自始至终都是相信那个镯子是真实存在的,唯独那个周老头不相信。 而且古婳常常在远处盯着周老头,古婳刚开始以为周老头是口是心非,觉得为了赏钱满院子找那个镯子太过丢脸,所以才不与其他人一起找,但古婳发现周老头在看到找镯子的下人们时会轻轻摇摇头,脸上露出有些嘲笑的表情,就连他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的时候,他也不曾找过院子里是否有古婳的镯子,所以古婳更加确定周老头就是奸细,因为他的头脑很聪明,又可以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古婳的话和装出来的焦急都是假的,所以根本不曾相信真的有这么一只镯子。 古婳认真的细数着周老头可疑的地方,七王爷也在认真的听着古婳的每一句话,七王爷在古婳说话的时候一次也不曾打断古婳,在古婳分析时七王爷还会时不时的点两下头,但他的表情却非常镇定。 古婳虽然将她的想法都说给七王爷听,也分析的头头是道,但七王爷似乎并不认同古婳的想法,甚至从始至终七王爷的脸上都不曾露出肯定的笑容,直到古婳将自己的想法都表达清楚,然后询问七王爷的想法时,七王爷才终于开口,但似乎也不是赞同的话。 “可是仅凭这些也不能认定他就是偷走了册子的奸细啊。”七王爷的眉头微微一皱,他一脸严肃的望着古婳,似乎并不相信古婳口中的奸细就是周老头,古婳的话他确实听得很认真,但也正因为听的认真才更不能轻易的赞同古婳的发现。 听到七王爷的话又看到了七王爷的表情,古婳突然感到有些惊讶,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而且是七王爷让自己查明真相的,七王爷没有理由不相信自己,虽然自己也没有肯定奸细就是周老头,但七王爷的反应实在让古婳有些厌烦。 “那就请王爷先回吧,过几日我自然能够证明他是不是有问题。”古婳冷了脸,也一脸严肃的望着七王爷,她知道七王爷顾念旧情,突然被告知奸细是自己非常信任的府里的下人也就算了,而且还是从小照顾他的人,七王爷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但古婳没想到七王爷会如此否定自己多日来费心劳力收集来的线索,所以也有些控制不住气愤的情绪。 古婳决定要继续收集线索,继续观察周老头可疑的行为,而且要尽快的将周老头就是奸细的证据找出来,这样不仅能够让七王爷相信这个事实,也能够在周老头发现自己在暗中调查他之前将他的罪行公诸于世。 古婳叫人在王府里放出了消息,说前些日子起火的那些房屋已经被烧毁,变成了无用的废墟,所以七王爷要将那些房屋全部拆除,至于将那块空出来的地方如何处置,到时候七王爷会再做打算。 而且拆除房屋要尽早,所以七王爷决定明日就动工,而且在动工的时候为了防止下人们偷懒,七王爷会派人日夜监守在那些房屋旁边,盯着下人们直至将其拆除为止。 而且七王爷要在王府里挑选八个年轻力壮的青年看守那些房屋,到时候这八个人要不分日夜的轮流看守,而且这样日夜轮流看守的生活要持续多日,对下人们来说确实是个费神的活,但被选中的人也不会白白辛苦,七王爷会给他们很丰厚的赏赐。 虽然只需要不分日夜的轮流忙碌数日,但只要被选中的人月钱就会翻三倍,而且往后的月钱就会一直是现在的三倍,不会因为工程结束就将月钱再调回来,而且七王爷会出大价钱替他们买些漂亮女子做夫人,而且他们以后的夫人还可以由他们自己挑选。 这个消息刚散布出去,府里的青年们就开始积极的报名了。 正文 第四百七十九章踊跃报名 听到消息的下人们都争先恐后的跑到古婳那里报名,古婳现在的身份在下人们的眼里就是七王府里的新王妃,所以古婳告诉他们七王爷并不想浪费时间参与此事,于是七王爷便将拆除房屋和挑选看守房屋的下人一事全权交于古婳负责,七王爷的脾气难以琢磨,又一向不爱管府里的闲事,将所有事都丢给古婳处理也不会有任何人对古婳和七王爷的目的起疑心。 虽然古婳散布的消息是要挑选一些年轻力壮的下人们来看管那些房屋,但前来报名的除了青年人之外还有在许多府内劳作多年的下人们,他们虽然看起来与那些青年人没什么区别,但这些人不是年纪稍大些就是身体不好,或是身上有什么旧伤,但面对如此丰厚的奖赏,所有下人们都想来试试,若是真的被选中了,那往后的日子就要与现在大不相同了。 古婳故意装作真的要替七王爷挑选得力助手的样子,她先是初步的筛选掉了一些年纪太大或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下人们,最后剩下的真正符合要求的只有二十多个年轻力壮的下人,然后古婳又设置了许多比赛的项目准备从这二十多个人之中开始挑选最适合的人。 虽然一开始就被淘汰掉的下人们有些不甘心,但接下来的选拔还是要继续的,第一项就是开始比力气,剩下的二十多个下人们的手中都各提着两只木桶,桶中的重量不断增加,若是谁先坚持不住,就会被淘汰,坚持到最后的人再进行下一轮的比赛。 经过初步的筛选和第一轮的淘汰,胜出的一共有十五个,于是这第二轮的比拼就顺理成章的开始了,古婳将这第二轮设置成比较耐力的,测试谁可以在原地站够三个时辰而不烦躁,毕竟被选中的人要整日或是整夜守在那些房屋旁边,而且期间还不能去任何地方,所以心浮气躁的人是无法胜任这份非常需要耐心的工作的。 第二轮结束后胜出的还有十个人,于是第三轮就是让下人们站在院中,将古婳提前收集起来的灰尘撒在他们每个人的身边,最先认输的人就会被淘汰,这么做是为了测试粉尘扑面的环境谁可以忍到最后,毕竟真正施工的时候灰尘不会比测试时少,若是连这些灰尘都无法忍耐,也是无法做好这份工作的。 古婳设置了许多比赛项目,又靠着这些项目筛选出了最后胜出的,也是在这些比赛中每次都胜出的下人们,最后的被选中的这八个人既年轻力壮,又有足够的耐心和忍耐力,在每一项的测试中表现都非常出色,所以他们能够成为最终胜出的八个人是凭借自身的本事,其他落选的下人们也无话可说。 古婳设置的这些比赛项目开起来都是为了选出各方面都优秀的下人,而且从这些比赛的项目中也可以看出七王爷是真的有意将那些失火的房屋拆除,所以才不惜浪费众人的时间和古婳的精力来选拔各方面都比较优秀的下人们,被选中和一开始就被淘汰的下人们也对七王爷要拆除房屋一事深信不疑,但这实际上只是一个简单的障眼法,目的就是为了将隐藏在七王府的奸细引出来。 周老头在古婳叫人散布出这个消息后又伪装了多日,他开始也有些疑心这件事的真实性,但那几日下人们的选拔赛他也从头看到尾,他觉得古婳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虚张声势,而且做贼总会心虚,果不其然,有一天晚上周老头终于按捺不住,开始行动了。 周老头挑了一个昏暗的夜里,准备再次潜入前段时间失火的房屋中,那日天空中阴暗无光,抬头望向天空也不见平日里的耀眼繁星和柔和明亮的月光,映入眼帘的只是一片漆黑低沉的夜空,似乎没有一丝生机,但这对周老头来说却是一个好机会,若是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行动,成功的几率自然会比明亮时高得多。 周老头穿着一身纯黑色的夜行衣,一双纯黑色的靴子,又用纯黑色的面罩将他那一头有些花白的发丝和半张脸全部遮住,只露出在那个年龄不该有的漆黑明亮的一双眼睛,全身没有一处不是黑色,在夜晚行动时若看的不够仔细,他几乎就与夜色融为了一体,实在难以分辨。 周老头小心翼翼的将被烈火烧毁,破败不堪的房门推开,房门看起来摇摇欲坠,不知哪一会儿就会突然从墙上掉下来,而且夜里最是安静,若是破烂的房门碎落一地的声音将住在附近的下人们引来可就不好了,所以他的动作非常轻巧,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在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进入了房间里。 可周老头刚一进到房间里,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躲在门后的古婳逮了个正着,周老头心知自己中了古婳的埋伏,于是便立刻甩开古婳的手转身准备离开,却不料身后的灯都亮了起来,周老头知道屋里不止古婳一人,也深知他今日逃不掉了,于是便惊讶的回头望着那个屋内唯一能够躲人的地方,七王爷也意料之中的从屋内的屏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周老头没想到屏风后走出来的人就是七王爷,七王爷也没想到周老头身手竟如此好,七王爷本是顺着古婳的意思躲在屏风后看看古婳会如何证明周老头就是隐藏在七王府的奸细,但现在看来都不需要询问古婳要如何证实,周老头的模样就已经暴露了他奸细的身份了,而且还是一个伪装非常出色的奸细。 七王爷愣在了原地,他之前也不肯相信古婳说的话,不肯相信周老头就是自己和古婳口中的奸细,毕竟周老头照顾了七王爷那么多年,看在情面上七王爷也不忍心将他当做奸细,但方才周老头的那些动作和反应的灵敏度根本不像他平日里那副病病殃殃的模样,甚至比府里年轻力壮的年轻人的动作还要迅速,此刻七王爷不想承认也没有办法了。 正文 第四百八十章判若两人 七王爷看着眼前身手敏捷反应迅速,与先前那个一瘸一拐的周老头判若两人的奸细,心中顿时犹如火烧又犹如冰窖,他的心中百感交集,望着最熟悉的却又最陌生的周老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七王爷气愤的是瞒了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替别人做事,替别人监视着自己的人竟是周老头,痛恨的是周老头竟然为了在七王府做奸细,为了伪装腿脚不好就那样整日拖着一双正常的腿脚走路,要用正常人三倍的时间也确实不假,做这一切来欺骗自己还真是煞费苦心,心寒的是就连从自己出生就开始照顾自己的周老头都成为了与自己作对之人的手下,如今若是细细算来,这府中可还有人能让自己相信? “你”七王爷的情绪有些难以控制,他颤抖着将手抬起来指着周老头,声音断断续续连不成一句话,古婳在周老头身后站着,她并没有刻意将房门挡住,毕竟周老头想跑早就跑了,而且这种事若是不解释清楚往后就不会有机会了,所以即使将房门敞开,周老头也不会走的。 “你就是奸细”七王爷虽然是在对周老头说话,但声音却很微弱,七王爷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就像是刚从大病中恢复过来,七王爷面对此时已经成为自己心腹大患的周老头还是有些犹豫,他的眼神不经意的撞上了古婳的眼神,才好不容易将恍惚的神情拉了回来,他带着一副严肃的表情和质问的语气朝着周老头吼道“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不,王爷,我不是什么奸细啊!”周老头连连摇头,即使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指证他就是奸细和偷走册子的人,周老头还是不肯认罪,他在极力的装傻,极力的扰乱七王爷的思绪,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傻到以为他犯的罪行可以一笔勾销,他觉得或许七王爷会顾念旧情将这件事当做从没发生一样,即使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还是想要利用七王爷的同情心和他们之间多年的情分来替他自己开脱。 见周老头被逮了个正着还是不肯认罪,古婳便将自己之前收集的那些线索和观察到的周老头的行踪和可疑之处都说给周老头听,前几日周老头总觉得有人在监视着他,但细看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直到古婳将一切都说给周老头听,周老头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的罪行早就暴露了,但周老头还是不肯承认自己就是奸细。 “即使你打听到了这些线索,又设计将我引到这里,但仅凭这些也不能证明我就是偷册子的人啊!”周老头不停的为自己辩解,即使七王爷的神情已经由开始的犹豫变为了坚定,周老头还是不肯承认他就是奸细,就连偷册子的事也一口咬定与他无关。 “拿上来吧!”古婳用不算大的声音朝着门外喊了一声,门口就立刻出现了几个年轻人,再细看他们的长相和身形,果然就是前些日子古婳选出来的那八个年轻下人们,原来他们也早就埋伏在房屋的拐角处,等着一起将周老头抓住,虽然那些房屋并不是真的要拆除,但古婳挑选他们也是费了力气的,若不派给他们些任务,岂不白白耽误了所有人好几日的时间? 那几个下人将一堆东西拿到屋里来,细看才发现那是一些模仿周老头的身形做的稻草人,若是远看几乎与周老头的背影一模一样,而且那些稻草人的身上还都穿着周老头平日里穿的衣服。 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周老头一看到这些稻草人瞬间就傻眼了,他表情僵硬的站在原地,前一秒还牙尖嘴利的在极力为自己辩解的周老头此刻就突然一声不吭了,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冷汗却止不住的从额头上渗出来,看起来很是心虚。 “你就是用这个稻草人来做伪装的。”古婳稍稍拉过些身旁下人手中的稻草人,满脸得意的望着周老头,这些日子古婳没有白收集线索,没有白不分昼夜的监视周老头,她的心血和精力都没有白费,如今终于找到了周老头是奸细的证据,古婳也是发自内心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古婳揭破了周老头掩人耳目的秘密,其实周老头并不需要一个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住的帮凶,他只需要将这些各种形态的稻草人放在房间里,然后再将蜡烛摆到合适的角度,看起来就像是周老头一个人在房间里吃夜宵,即使有下人们在半夜经过周老头的房间,也会觉得是周老头在吃宵夜,根本不可能想到那只是个稻草人。 而且周老头夜里要一直点着灯也不是因为年纪太大或是眼睛不好使,而是为了在他作案的时候能够替他做充分的不在场的证明,若是屋里一片黑暗,即使周老头真的在房间里,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亲眼看到周老头了,但若是在烛火的映照下周老头的身影浮现在门上,即使周老头一夜未归,也不会有人知道,而且路过的下人还敢肯定的说自己确实亲眼看到周老头在房间里吃宵夜。 周老头多年来一直假装自己的腿脚不好,行动不便,但如今七王爷也亲眼看到了行动敏捷反应迅速的周老头,即使他再不想承认这是事实,到如今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看错了周老头,自己竟被一个心向外人的奸细骗了整整七八年的时间,而且七王爷还认清一件事,既然周老头是从七八年前开始变成一瘸一拐的模样,那么他就是在七八年前被别人收买,开始背叛自己的。 七王爷冷笑着,也不知是在嘲笑他自己多年来对一个背叛自己的奸细一直深信不疑,还是在嘲笑他自己多年来待周老头不薄,而周老头却被别人轻而易举的收买了,甚至为了留在府中替别人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替别人偷取自己的东西,不惜装病装了七八年的时间,甚至在这七八年的时间里一直不知悔改,将自己当成一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七王爷突然明白了时间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东西,他不知道七王府里还暗藏了多少如此伪装的奸细,甚至在这七八年里所发生的每一件事,现在想来都让他觉得头皮发麻。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一章浮出水面 七王爷很担心那本册子已经被周老头送到了外人手里,或者那本册子会不会遭到损坏,但无论七王爷再怎么质问周老头,再怎么担心那本册子,周老头就是不肯开口解释自己将那本册子转移到了何处。 “好,既然你不肯开口,那我就打到你开口!”七王爷恶狠狠的瞪着周老头,他知道此刻不该再感情用事,既然周老头已经背叛了自己,即使从前自己对周老头再好,背叛就是背叛了,而且今日也已经将一切都说破了,他们两个人多年的情分再也回不去了。 原本七王爷就被各种突如其来的情绪攻占了理智,如今周老头又迟迟不肯招供幕后主谋和册子的下落,周老头的行为让七王爷更加气愤不已,甚至想到要严刑拷打周老头,如今失去了理智的七王爷为了逼周老头说出册子的下落更是可以不择手段。 “来人呐!准备”七王爷咬牙切齿的将目光从周老头身上移开,他刚要叫下人们准备刑具拷打周老头,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古婳就紧接着将他的话打断,“不必了!” 七王爷用诧异的目光紧盯着古婳,他知道设计将周老头引出来这件事多亏了古婳,但如今周老头却不肯将册子的下落告知他们,七王爷觉得只有严刑拷打才可以使周老头将一切都招供出来,但他心中也有些犹豫,犹豫古婳是否还有别的计策能轻而易举让周老头说出册子的下落。 “我知道册子在哪里。”古婳满脸得意的笑容似乎让七王爷有些惊讶,七王爷不明白周老头无论如何都不肯招认,古婳是如何知道册子在何处的,但七王爷却不自觉的露出了兴奋的目光,似乎现在除了古婳之外没有人可以让他相信了,也只有古婳能够帮他找出册子。 七王爷的屋子被一个单独的院子围着,要进的了那个院子才有可能出入七王爷的房间,但七王爷的院子平时几乎没有人能进去,周老头却是个例外。古婳曾经打听过,周老头一般都是在七王爷的院子里干活,所以册子极有可能在七王爷的院子里。 古婳前段时间就曾推测过那本册子并未被偷出王府,或者只是被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因为失火后那几日七王爷叫人将七王府各处都看管的滴水不漏,要在那种情况下将册子偷盗出去,实在难如登天。 周老头是个聪明的奸细,他自然不可能将偷来的册子藏到自己房中,若是被搜出来,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而且册子若是和他私藏的那些稻草人一起被发现,任他有几张能言善辩的嘴也无法将此事解释清楚,所以最好的地方就是远离自己的房间却能时时拿到册子还不被人怀疑的七王爷的院子里。 古婳的话刚刚说完,就第一个从废弃的房屋里离开,七王爷知道古婳是要带他去找那本册子,所以也紧随其后,他轻轻招了招手,一旁的几个下人们就将周老头的双手按在他的身后,像押送犯人一样跟着古婳和七王爷往门外走去。 古婳带着七王爷在七王府走了一路,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同样的路要耗费平日几倍的时间才能到达,虽然下人们在古婳前面提着两个灯笼,但微弱的火光根本不足以照亮前路,他们跌跌撞撞的扶着围墙行进,但是即使周围昏暗无光,七王爷也知道这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了。 古婳的脚步果然停在了七王爷的院子里,她随手拿过原本在下人手里的一个灯笼,随后便将灯笼靠近院子的围墙,古婳沿着围墙轻轻敲击,围墙上果然发出了一声砖块松动的声音,古婳将这个暗格小心翼翼的从围墙中拉出来,里面藏着的正是七王爷丢失的那本册子。 原本见古婳一直敲击院子里的围墙,周老头还试图挣脱下人们的控制,甚至想要冲上前去阻止古婳的动作,而且口中还振振有词的指责古婳只是想来这里瞎猫碰死耗子,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藏东西,甚至还倒打一耙质问古婳为何要污蔑他,直至册子从暗格中被拿出来,周老头才终于停止了无止尽贼喊捉贼的言论。 周老头彻底被古婳的行为震惊到了,他先前的那些行为和动作都只不过是为了扰乱七王爷和古婳的思绪,利用七王爷对册子非常担心的想法,在一旁煽风点火,若是古婳敲击了围墙多下但并没有找到册子,说不定七王爷的耐心会因此耗尽,自己也就有了可乘之机,待七王爷不再追查此事时,自己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将册子偷到府外去了。 虽然如今周老头的秘密和奸细的身份都已经被古婳揭破,七王爷会逼迫他认罪是迟早的事,但周老头唯一不明白的是古婳怎么会知道他暗藏书册的地方。 “其他的所有房间都是会被搜查的,但王爷的房间却不会被搜查,因为府里除了王爷之外人人都可能有嫌疑,所以才会将册子藏在王爷的院子里,如此一来既是最危险的地方又是最安全的地方。”七王爷显然也对古婳是如何知道册子的所在感到有些疑惑,所以古婳望着七王爷,时不时的看周老头两眼,古婳确实是在替七王爷解惑,但同时也让周老头听好他是怎么栽在自己手里的,让周老头输也输个明白。 周老头整日都待在七王爷的院子里,他的腿脚不好所以打扫院子时用再多的时间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且七王爷对他非常信任,七王爷何时会外出周老头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在七王爷离开院子时,周老头便开始寻找合适的地方隐藏那本册子,能在院子里弄出一个别人不知道的暗格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难事。 丢失的册子找回来了,周老头的奸细身份也彻底暴露了,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周老头被带下去关押了起来,而七王爷则对古婳有了更多的信任。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二章如何脱身 周老头被关在了一间屋子里,虽然那间屋子不论是窗子还是房门都没有被封死,似乎周老头想从这里脱身轻而易举,但周老头心里却清楚,七王爷没那么容易放过他,即使守卫不在他的眼前,也一定早就埋伏在房屋周围,等待自己想要出逃时便再次将自己拿下。 周老头知道趁着七王爷来审问他之前还有一丝保密的希望,虽然周老头想要让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但如今七王爷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若是再继续不承认也无济于事,而且七王爷好歹也是他伺候了多年的主子,如今面对七王爷又如何能够继续隐瞒下去? 其实周老头不只是不想出卖旧主,不想隐瞒七王爷,他自己也是有私心的,七王爷审问犯人的方法素来毒辣不近人情,尤其是桃夭和五王爷死后,七王爷承受了世人太多冷眼和谩骂,性格也变得更加难以琢磨,先前七王爷还没有找到证明周老头就是奸细的证据,还肯顾念多年的情分信任他一回,如今身份暴露,七王爷必定不会轻易饶过他,甚至在周老头招供一切之前可能要一直忍受着无止尽的折磨,七王爷突然转变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证据。 周老头心中想着反正也逃不过一死,若是在别人手中必定会受尽折磨,到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倒不如自己亲手做个断了,还可以少受些痛苦。 周老头从左手袖口抽出一把匕首,那把匕首看起来锋利无比,刀尖处还隐隐闪着寒光,先前下人们匆匆忙忙的将周老头关押起来,根本没人发现周老头的袖中藏着一把匕首,而且匕首横放在周老头的袖中,在他被擒之时也曾挣扎许久,那把匕首竟未伤他分毫。 周老头望着手中的匕首许久,也犹豫思量了许久,最终还是将那把匕首高高举起,朝着他的脖子刺过去。于旧主,周老头不想背信弃义将他出卖以求得自己的活路,于七王爷,周老头不想存心隐瞒或是乞求七王爷的原谅和赦免,他缓缓闭上疲倦的眼睛,脸上露出安详的笑容,此时他觉得不曾有牵挂,不曾愧对任何人,而且他也是在没有任何人逼迫的情况下甘心赴死。 周老头听到了房门被用力推开的声音,但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止将匕首刺向脖子,可在刀尖触碰到脖子的那一瞬间他本该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和涌出的热血,而他却只觉得右手受到了猛烈的撞击,还没等他睁开眼睛,就又听到了刀尖触地的声音。 “王爷”周老头下意识捂住了右手,他感觉阵阵疼痛的来源就是他的右手,周老头努力抬头望向门口,却被门外的光挡住,只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仅凭那黑影周老头也能认出那就是七王爷。 七王爷是来审问周老头不假,但并没有要折磨周老头的意思,那日他说出要严刑拷打周老头的话来全是因为正在气头上,而且也有意使这激将法让周老头乖乖将册子的下落和幕后主使供出来,今日七王爷见周老头要寻死,自然会冲过来将周老头手中的匕首踢开。 “你真的了无牵挂甘心一死吗?”周老头似乎想要趁着七王爷不注意的时候准备捡起地上的那把匕首,七王爷察觉后便抢在周老头之前一脚将匕首踢到墙角,他皱着眉头望向周老头,又伸手将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小男孩拉到周老头面前,用低沉的声音质问着周老头。 “王爷这是何意?”周老头只是满不在乎的瞥了一眼面前的小男孩,便又将目光投到了被七王爷踢到墙角的匕首那里,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但他并没有将心中的厌烦表露出来,而是仅有一脸的疑惑,也看不出他究竟是不明白七王爷为何不让他自裁,还是不明白此时找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小男孩来是要做什么。 “你仔细看看他就知道了。”七王爷站在小男孩的身后,他将双手轻轻放在小男孩的肩膀上,周老头在仔细的打量着小男孩,小男孩也在认真的观察着周老头,但看到周老头如今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小男孩似乎也并没有对他感到惧怕。 周老头看着那个小男孩许久还是没明白七王爷的意思,他只觉得这个小男孩年龄应该不大,生的俊俏可爱但却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消瘦的脸庞和弱小的身体看起来似乎是受了很多苦的样子,衣服的布料虽然不错但并不合身,鞋子的花纹与衣服一致,虽然长度合适但却宽了很多,这一套服装一看便知道是七王爷临时命人赶工做出来的,或许七王爷对这个小男孩很用心,但周老头依旧没明白七王爷要怎么利用这个小男孩逼自己将一切都招供出来,毕竟周老头自己若是不情愿,即使死也不可能说出半个字。 周老头准备抬头望向七王爷的时候,目光却突然被小男孩胸口的凸起吸引了,小男孩穿的很厚所以那个凸起并不容易发觉,但周老头却注意到了在领口的覆盖下隐隐约约透出的绿色,他仔细观察着那个绿色,那个透出来的半圆形似乎很熟悉,还没等小男孩反应过来,周老头就猛地伸手将小男孩的领口拉开,果然如他所想,露出的是一个绿色的扳指。 那个扳指是由上好的翡翠制成,上面又有百年前有名的能工巧匠精心雕刻的花纹,扳指的内侧还刻着一个一个已经不太清晰的“周”字,虽然周老头现在并不是很富裕,但似乎是周老头的祖辈在百年前是个大官,因为办事得力受到了当时的国主的封赏,但后来被奸人诬陷意图谋反,才被贬为奴籍,国主赏赐的那些金银财宝也被收了回去,留下的也仅有这个扳指了,而且从那以后这枚扳指就成为了周家历代的传家宝。 周老头紧紧握住那枚扳指,目不转睛的盯着上面的花纹和那个周字,他知道这个小男孩身上的扳指正是他们周家历代的传家宝。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三章事情转机 “你是”周老头的双手开始有些轻微的颤抖,他松开了那枚扳指,又用力的拉过小男孩的手,原本无比坚定的眼神瞬间变得柔软了起来,因为那枚扳指正是周老头的儿子准备远游时周老头亲手替他戴上的。 “没错,他就是你的孙子。”见小男孩只用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周老头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七王爷便替他解释道。七王爷后退了几步不再打扰他们爷孙二人相认,此时七王爷也不再担心周老头会捡起墙角的那把匕首,因为现在他有了让他舍不得丢下的人。 “我的我的孙子!”周老头激动的情绪无法掩饰,他有些慌乱的望着七王爷,而七王爷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七王爷轻轻点了点头,周老头才重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其实周老头在看到那枚扳指时就想过那个小男孩有可能是他的孙子,但七王爷不说出来,他还是不敢承认。 在几十年前,周老头在外面曾经有过一个私生子,但周老头却很少能够见到他,后来他生了场重病,来不及医治就那样病死了,当时周老头听到了他儿子病逝的消息后,才匆匆赶回去将他埋在了周家的祖坟里,周老头觉得虽然是私生子,但也是周家的血脉,即使死了也不能让他的尸骨流落在外。 自从周老头的儿子死后,周老头便连连痛哭了几日之久,期间粒米未尽滴水未沾,后来因为伤心过度又几日不曾进食昏倒在了他儿子的坟前,当时周老头整日昏昏沉沉的,直至他的儿子下葬也没有发现他当年亲手戴上的扳指不见了。 周老头的儿子戴上这个扳指正合适,但他的孙子年纪还太小,而且小男孩的母亲也知道周老头的儿子已经过世的事,于是便将周老头儿子唯一留给她的东西系上了一根长绳,待小男孩一出生就挂到了他的脖子上,以此来纪念周老头的儿子。但周老头却从来不知道他自己还有个孙子。 “好了,你们相认完该说说正事了。”七王爷打断了周老头和小男孩的谈话,而周老头或许是出于对七王爷替他找到孙子的感激之情,先前的不耐烦和厌恶如今竟已荡然无存,他点了点头,随后又用袖子擦干眼睛周围的泪水,用一脸认真的表情望着七王爷。 “他确实是你的孙子,但他的命还在我的手上。”七王爷故意装出一副狠毒的模样来,虽然七王爷对背叛了他的人确实心狠手辣,但也不至于为了逼周老头说出实情便将一个无辜的孩子杀死,他这么做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见周老头有些犹豫,他便一脸不耐烦的说道“若是你不肯说实话,那你的孙子可就要任凭我处置了。” “我说,我说”周老头将小男孩拉到身边来,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他还是答应了,其实他伺候了七王爷这么多年,七王爷的脾气他是清楚的,即使七王爷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真的处置了一个无辜被牵连进来的小男孩,但周老头还是答应了七王爷的要求,将一切都交代出来,“是太傅魏闵元。” 周老头告诉七王爷,他们都是朝廷里的一个大官,魏太傅魏闵元培养出来的死士,而当年救灾的那些官员里面,他的儿子魏柳就是其中之一。 七王爷立刻派人去调查有关魏家的一切,其实七王爷对五王爷的死一直耿耿于怀,他决心一定要将当年那个害死五王爷还嫁祸给他的人揪出来,然后再用尽办法让他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觉。 七王爷叫来暗中调查魏家的人刚走,七王爷还沉浸五王爷毒发这件事终于开始有些头绪的兴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周老头是什么表情,直至周老头突然倒在了他的脚边,他才意识到死士若是将主子的秘密说出去,便要以死谢罪。 周老头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七王爷看了一眼墙角纹丝未动的匕首,便排除了自刎的可能,七王爷蹲下来用力扒开周老头的嘴巴,七王爷本以为周老头是咬舌自尽的,却没想到他的牙齿上一直藏着一粒毒药,而且没过多久他就已经死了,这种毒药药性猛烈,只要将毒药吞下,即使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这就是魏太傅请宫中的太医暗中研制的,每个死士都要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周老头的脸慢慢变成了深紫色,中间微微透着些黑色,临死前痛苦的挣扎让他狰狞的表情看起来更加可怕了,七王爷望着他那双不肯闭上的眼睛,心中有些难受,七王爷伸手轻轻覆上周老头的双眼,此刻他突然觉得不该让那个小男孩来见周老头的,因为小男孩刚刚知道他还有个爷爷,如今一转眼就没了。 周老头从口中喷出的鲜血将地上染成了一片刺眼的红色,七王爷望着手上沾染的鲜血冷冷笑了一声,或许他觉得周老头的宿命如此,自己再怎么阻止也还是让他在自己的眼前死了,又或许在责怪自己不该如此逼迫周老头,但好在周老头服毒前已经得到了七王爷的同意,叫下人将小男孩带出去了,若是这种场景被小男孩看到了,恐怕他一辈子都会对此事有阴影。 周老头在临死前曾跪在七王爷面前恳求七王爷饶过他的孙子,他相信七王爷并没有外人口中的那么不近人情阴险毒辣,他觉得七王爷不会因为自己所犯的罪行而迁怒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而且自己跟着七王爷这么多年,虽然如今背叛了七王爷,但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他也要请求七王爷留他孙子一条生路。 在周老头替他的孙子求得了七王爷的宽恕后,便一直在向七王爷道歉,说这辈子确实是他对不住七王爷,还眼含热泪许诺这辈子他背叛了七王爷,下辈子一定会加倍还回来,只求此生七王爷能够原谅他,能够放过他的孙子。 正文 第四百八十四章托付孙子 周老头临死前还曾叮嘱七王爷,云栖国现在的动乱没那么容易停止,手握兵权的将军们都不肯服从二皇子的命令,而二皇子又不肯让出皇位,表面上就成为了一个谁都不肯服从对方的局势,但这些都是对景家无二心的将军们,暗中还有许多人野心勃勃的盯着皇位,但狼多肉少,景家的天下早就被盯了多年,自古以来权位之争就从未停息过。 原本七王府里的下人们都因为古婳这个新的七王妃身份对她言听计从,但古婳却发觉近些日子下人们都刻意疏远她,就连之前七王爷派来伺候她的那几个丫鬟也都是能躲就躲,能不见古婳就不见古婳,似乎她们现在都因为什么原因有些害怕古婳。 但景雪灵却非常感激古婳,景雪灵原本以为古婳真的成为了新的七王妃,心中不大乐意,但后来景雪灵知道了周老头的事,也知道古婳是为了帮七王爷找回失窃的册子所以才假装是七王妃,于是不但不怪古婳对她隐瞒此事,甚至还想请古婳帮她和陆柯云缓和现在夫妻间的冷战局面。 周老头的事古婳帮了七王爷很大的忙,而且古婳不仅揪出了隐藏在七王府里的奸细,还找回了七王爷丢失的册子,又因此有了意外收获,本来七王爷没想到周老头会说出魏太傅是幕后主谋一事,此次丢失了册子还能够因祸得福,不仅找出了背叛自己多年的周老头又知道了魏太傅的真面目。 经过这件事,古婳彻底得到了七王爷的信任,原本七王爷日日派人将古婳看守起来,像是关押了一个逃犯在屋子里一样,但如今古婳不仅可以在府内随意走动,而且七王爷还允许古婳可以随意出入王府,这对古婳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收获。 七王爷本来想要派人跟着古婳,毕竟现在云栖国的时局动荡不安,连都城里都人心惶惶的,这种偏远少人的地方更没有安全可言,但古婳却不肯带丫鬟下人们出去,古婳觉得她终于重获了自由,放她随意出入王府也是七王爷亲口说的,若是再派人跟着自己,那与被关押时的监视有什么区别? 古婳本想去距离王府门前不远处的集市逛逛,但她又转念一想,集市什么时候不能来逛?自己在王府里憋闷了许久,今日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当然是要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地方散散心,古婳听闻王府的后面有一座山,这个时节山上的鲜花开的正鲜艳,还有川流不息的瀑布,山清水秀,景色美不胜收。 古婳带着满心的期待和对山后景色的好奇独自往山后走去,果然山上景色比传闻中还要令人流连忘返,在山脚下仰头就能看到满山的鲜花,满树的野果,而且山上清新的空气比七王府密不透风的房间里的空气好了不知多少倍,就如同雨后的清晨一般,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花香。 从山下一路往上走,看够了鲜花后古婳还想去看看那条瀑布,听说那瀑布蜿蜒在山顶,于是古婳便迫不及待的要看看从山顶径直流入山腰的瀑布会是一副多么壮观的景象,可她仅是走出了数米远,就看到了前方草丛中躺着一个黑色的东西,体积似乎很大,古婳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楚那是一个被草木遮盖了半个身子的人。 古婳知道现在整个云栖国都乱的很,而且这是一座平日里很少有人经过的深山,若说是杀了人再扔到山上来掩埋也就解释得通了,古婳见他满身泥土,像是躺在那里很久却没有被人发现,或许已经不幸遇害了,但古婳觉得即使是有仇家想要杀他,但他命大还有一丝呼吸也说不定。 古婳壮着胆子走上前,她慢慢蹲下,将那个背对着她的人轻轻反过来,那人的脸上也沾满了泥土,发丝间夹杂着雨后的稀泥,凌乱的覆盖在脸上,古婳将他的头发移开,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那人呼吸虽然微弱但好在还没有断气,古婳这才松了一口气。 古婳不经意望向他的眉眼时,才觉得似乎有些熟悉,古婳掏出手帕将那个人脸上的泥土擦干净,却发现那人正是简玉轩。 古婳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古婳觉得简玉轩应该不会被仇家追杀,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简玉轩会如此狼狈的出现在这荒山野岭,古婳细看他的手臂,他的侧脸,甚至连掌心都伤痕累累的,而且看起来还很虚弱。 古婳看着满身伤痕呼吸微弱的简玉轩,心中开始有些犹豫,她自己本来就借住在七王爷的府里,如今若是再将简玉轩带回去,岂不是又要给七王爷添麻烦?而且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简玉轩的监视,如今将简玉轩救起,不是引狼入室吗?但此时简玉轩非常虚弱,若是再不医治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即使他很难缠也不能见死不救。 古婳犹豫许久,最后终于决定将简玉轩带回七王府去,七王爷那边自己去商量商量或许七王爷会同意让简玉轩住进七王府的。 果然,七王爷并没有不知情的百姓们议论的那么铁石心肠,七王爷不仅同意让简玉轩暂时住在七王府里还派人请了大夫来替简玉轩诊治疗伤。 “能否给我喝几滴你的血液?”简玉轩艰难的睁开双眼,看到了眼前的古婳。但他醒后的第一句话并不是感谢古婳的救命之恩,而是让古婳给他些血液。 “给你倒也可以,但你要将一切都告诉我,不得有任何隐瞒。”古婳听到简玉轩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又面无表情的望着简玉轩,她要求简玉轩将实情告诉她,若是有任何隐瞒便永远喝不到她的血。 简玉轩没有别的办法,此刻一切都由古婳说了算,所以他只能向古婳坦白。简玉轩告诉古婳,她是天生的血咒之主,也只有古婳的血液能够缓解他的病情,而且他患的病世间难寻,他需要用古婳的血液来稳固神魂。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五章被捡回来 简玉轩自从被古婳捡回来后就一直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有时他整日里都昏睡不醒,有时会醒来向古婳要些水喝,然后便再次陷入昏睡之中,即使有时清醒过来,整个人也都是无精打采的,似乎这次他伤的确实很重。 古婳好不容易重获了自由,却要整日待在王府里照顾简玉轩,嘴上虽然不说,但心中自然会有些烦闷。古婳觉得在王府中简玉轩是安全的,也不需要自己时时刻刻都守在他的身边,于是古婳便将昏睡的简玉轩扔在了王府里。 古婳找到了七王爷,她本想嘱咐七王爷几句话,就继续出门的,但古婳刚刚见到七王爷,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被匆匆赶来的丫鬟喊了出去。 那个丫鬟告诉古婳和七王爷,简玉轩已经好些了,神智也清醒了过来,而且简玉轩一直要求她们将古婳和七王爷叫到他的房间去,甚至简玉轩还威胁她们,说这次要与七王爷谈的是重要的事,若是耽误了,后果便要她们自己负责,于是丫鬟们不得不匆匆忙忙的在王府里寻找古婳,古婳和七王爷一听简玉轩有大事要与自己商量,也不得不匆匆赶到简玉轩的房间。 “王爷,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古婳和七王爷刚一进门,简玉轩就挣扎着起身,想要向七王爷行礼,但七王爷却拦住他,示意他躺着回话就好,不必向他行礼。简玉轩虽然连续多日都昏睡着,但偶尔醒来的时候也会问起自己身在何处,古婳便会告诉他这是七王府。 “你就是简玉轩?”七王爷突然皱起了眉头,他的消息一向最为灵通,这段时间云栖国发生的所有事他都了如指掌,就连在二皇子背后替二皇子出谋划策的人叫做简玉轩这件事七王爷也有所耳闻。 七王爷觉得虽然现在的新国主也是景家名正言顺的二皇子,但谋权篡位一事终究无法被时间所掩盖,而且七王爷深知二皇子素来有勇无谋,能在背后挑唆二皇子与景安帝反目成仇,怂恿二皇子一次又一次与景安帝兵戎相见,想必简玉轩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正是,但此时最重要的并不是我的身份,而是云栖国现已大乱”简玉轩的眼中充满了愤恨,似乎鼓动二皇子为了谋权篡位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人并不是他,而他则是一个无辜受难的普通百姓。 简玉轩告诉七王爷,如今云栖国的多方势力都开始向都城发难,他们大多是为了景家的江山,为了那个让人一看到就眼红的皇位,而且都城的周围已经布满了各方的军队,此时他们还只是驻扎在都城周围按兵不动,只待统领军队之人一声令下,便会立刻将整座都城夷为平地。 七王爷耐心的听着简玉轩说出近些日子都城里发生的事,如今都城里无比纷乱,不论是大臣还是百姓都整日人心惶惶的,七王爷远在偏僻的王府中不能亲自收集情报,如今从都城传来的所有消息都不可靠,七王爷即使有再大的本事,也对都城里的局势一无所知。 虽然七王爷已经被贬为了庶人,也与衡王断绝了关系,不再是曾经的衡王之子,不再是曾经空有其名的七王爷,但他依旧姓景,天下的所有百姓依旧都是他们景家的子民,如今百姓们流离失所,民不聊生,稍微有些权势的官员们也统帅军队另立山头,王府周围大大小小的镇子也都变成了一片狼藉的废墟,这些画面让他每次想起来又如何能够不心痛? 七王爷瞪着简玉轩,他不明白简玉轩如今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的,当初怂恿二皇子为夺皇位不惜与整个景家为敌的是他,今日不知受了何等折磨,落魄至此又冷言冷语讽刺二皇子也是他,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已经一笔勾销了,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实在令七王爷感到无比的厌恶。 古婳也站在一旁认真的听着简玉轩形容这些日子以来都城发生的变化,但相比七王爷,古婳的脸上不曾露出任何能够从中看出想法的表情,二皇子当日肯为了抢到皇位不择手段,今日的结局即使简玉轩不说,古婳也早已经猜到了。 “王爷你有所不知”简玉轩还准备向七王爷说些什么,不经意的抬眼间却仿佛被七王爷冰冷的眼神刺伤了,他突然愣住,此时他才想起七王爷也是景家的人,简玉轩不自觉的紧盯着七王爷,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开始变得僵硬了。 七王爷对简玉轩的态度越发冷漠了起来,虽然有数不胜数的人都对皇位虎视眈眈,但如今这云栖国毕竟还是景家的天下,二皇子确实有意谋权篡位也实属大逆不道不假,但若不是简玉轩在背后蛊惑二皇子,云栖国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种局面。 “有所不知?”七王爷回身将门口侍卫腰间别着的长剑从剑鞘中拔出来,又将长剑抵在简玉轩的脖子上,动作连贯一气呵成,七王爷带着满脸的不屑质问着简玉轩,“你以为我不知道一切皆因你而起?如今又做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给谁看!” 古婳被七王爷这个突然的举动吓到了,而简玉轩却非常镇定,就像是早料到七王爷会有此动作一样。七王爷的眼中的锐利就如同万箭齐发一般,径直刺入了简玉轩的双眼,如果眼神可以像刀剑一样用来杀人,那七王爷的目光一定比他握在手中的长剑还要锋利。 “王爷你不要如此冲动。”古婳想要上前阻止七王爷杀掉简玉轩,她将正被怒火燃烧着的七王爷拉开,而七王爷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冲动,但他的怒气并没有因此而消失不见,他反手将长剑一扔,那长剑就稳稳的刺到了窗框上。 “现在最危险的人并不是我,而是衡王。”简玉轩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影响,他依旧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悠然自得的与七王爷谈话,但他的语气中却明显能感觉到渐渐浮出的严肃。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六章衡王危机 “你说这话是何用意?”听到简玉轩说衡王比他现在的处境还要危险,七王爷变得更加不耐烦了,虽然他们已经断绝了父子关系,但在七王爷的心里衡王永远都是他的父亲,他又怎么能允许随意拿衡王与简玉轩这样一个只会祸害云栖国的人来做比较? 衡王深受先帝的喜爱,虽然最终没能够成为国主,但景安帝待他也不薄,衡王从来都是个黑白分明的人,多年来衡王也一直效忠于景家,效忠于景安帝,虽然手握重权但却从未对景安帝有过二心,直至二皇子突然谋反,这也是衡王不曾想过的。 不论是先帝还是从前的景安帝,都对衡王格外照顾,衡王的衣食住行哪一样都不差于他们,但毕竟君臣有别,且无功不受禄,衡王仅是谢过了他们的好意,但君王对臣子真心实意的好,臣子即使不立名扬千古的战功,只要肯誓死效忠于君王,便是对君王的厚爱最好的回报了。 即使二皇子这国主当的名不正言不顺,衡王也依旧愿意效忠于他,效忠于皇家,毕竟二皇子也是景安帝的大儿子,如今他既已登上皇位,衡王无论如何也不会弃景家于不顾转而站到意欲夺取景家江山的奸人身后,与他们一起对付二皇子。 如今衡王很清楚自己和二皇子的处境,所有人都在反对二皇子的统治,不论是因为情分还是念及大义,衡王都不得不心向二皇子,但恐怕现在唯一肯效忠于二皇子的也只有他一人了,简玉轩虽然敬佩衡王这种宁死不屈的决心,但他却觉得衡王的这种决心给错了人。 “王爷勿怪,我并非有意对衡王不敬,只是”简玉轩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突然坐起身来,他严肃的望着七王爷,其实作为一个局外人他确实想不通衡王为什么不趁着大乱另谋出路,心中也确实不懂衡王这么做是否因为受了二皇子的要挟,但今日一定要将二皇子做的事都让七王爷知道才行,如今也只有七王爷可以救出衡王了,“新的国主已经彻底疯了!” 古婳本以为简玉轩的意思是二皇子因为受不住文武百官施加给他的压力所以发疯,甚至神志不清了,但七王爷却明白简玉轩是说二皇子为了稳坐皇位连本就寥寥无几的理智都被对权势的欲望所取代,甚至已经已经变成几近癫狂的状态。 事到如今仅凭简玉轩一人无法再隐瞒二皇子的罪行,而且简玉轩也并不想再替二皇子隐瞒下去,群臣不肯服从二皇子的命令,二皇子便将他们屠杀,有人怀疑二皇子登基时那份圣旨的真实性,二皇子便将他们斩首,二皇子本就做贼心虚又被人怀疑,便气急败坏想要不留活口,这一切简玉轩都是看在眼里的,一开始简玉轩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连他都惨遭二皇子的毒手,才知道二皇子杀红了眼的模样有多么可怕。 简玉轩之所以会受伤,昏迷不醒从山顶滚落至山腰,又在山间被古婳发现,都是因为二皇子有意要将他连同那些怀疑他的人一起除掉。 二皇子每日都在担心城门会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军队攻破,于是便派所有的士兵日日守在城门口,但前段时间的暴乱已经让二皇子手下的士兵死伤惨重,而且百姓们都一直居无定所颠沛流离,他们知道自己的家园是被二皇子亲手摧毁的,所以二皇子将全都城的镇子搜遍,也没有找到愿意为他所用的人。 二皇子本可以强行将不愿参军的青年都抓起来,然后再以他们家人的性命加以要挟,但那样他们也只不过会暂时屈服于二皇子的统治,并不是长久之法,而且他们并不是甘心情愿听命于二皇子,若只是一味地要挟,强迫,只怕有一日他们造反时,二皇子更加自身难保。 二皇子虽然欲壑难填,是皇子时想要夺取皇位,做了国主后又想让所有人顺从他,直到现在也一直不择手段的想要留住不属于他的皇位,但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景安帝的儿子,再怎么被权利冲昏了头脑也该明白,只有邀买人心才能使他们甘愿听从自己的指挥。 但二皇子的所作所为大臣们和百姓们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若不是他以某种东西来强迫那些百姓,他们又怎么可能甘心奉他为王?最后别无他法,二皇子便想到了让简玉轩替他制造更多的骷髅士兵。 二皇子为了保住皇位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他开始逼迫简玉轩将都城里的所有百姓都变成骷髅士兵,以此来供他驱遣,但简玉轩觉得此事应该到此为止,如今已经天下大乱,一场能够掀起血雨腥风的战争一触即发,若再纵容二皇子胡作非为,云栖国的局势终会有自己也无法控制的一天,但此时的二皇子哪里还顾得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对他来说只要有皇位,即使天下仅剩他一人也无妨,所以不论简玉轩如何劝说,二皇子依旧怙恶不悛。 “什么?竟有此事!”七王爷原本还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一说起二皇子要将百姓们都变成骷髅士兵,七王爷的情绪却突然激动了起来,他猛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身后的古婳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当然,七王爷最关心的还是简玉轩有没有为了自保而助纣为虐,对二皇子言听计从。 听简玉轩讲到这里时,古婳和七王爷都为之感到震惊,他们也终于明白简玉轩为什么说二皇子已经疯了,为了权利不择手段,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他人,为了能够长保皇位,不惜将自己的子民,将都城里几十万的无辜百姓变为骷髅士兵,变为血祭的贡品,他这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之前简玉轩确实教过二皇子一些将正常人变为骷髅士兵的方法,可那些方法也都只不过是些最简单的,最为皮毛的方法。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七章两人相处 “那你”七王爷没能忍住心里的想法,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但明显能够看出他在问简玉轩的时候底气不足,毕竟在那种情况下,若是不肯听从二皇子的吩咐,恐怕也只有一死了,若说简玉轩为了自保,与那个恶魔做了交易,自己也没有太多责怪他的权利。 “王爷放心,都到了如此地步,我自然不会再纵容他继续胡作非为下去。”古婳看着七王爷,似乎经过多日的相处七王爷的想法古婳已经能够明白一些了,而且简玉轩也发觉了七王爷的犹豫,还不等七王爷说完,他就打断了七王爷的话,但似乎他也越说越底气不足了。 “你那日奄奄一息也是因他而起?”七王爷点了点头,随即露出了肯定的笑容,七王爷极为赞赏简玉轩的做法,虽然当初云栖国的安宁是他与二皇子一手毁坏的,但好在他能迷途知返,也不算太过丧尽天良。 “是,既已翻然悔悟,又怎能为自保再次为虎作伥?”简玉轩的嘴角无力的微微上扬,也不知是受伤太重所以提不起劲头还是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实在低劣,竟选了那么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做为自己的棋子,如今不仅控制不了,反倒还险些被他所害。 简玉轩看着二皇子在这条不归路上一天天逐渐被迷失了心智,甚至连自己的命令都不听了,所以才想要停止控制二皇子,即使让自己计划了许久阴谋半途而废也不愿再放纵二皇子让他为所欲为,可谁知如今的二皇子已经谁也不认得了,只认得权利与皇位。 简玉轩就是因为不愿再教二皇子更高级,更厉害的将常人变为骷髅士兵的方法,所以才会惨遭二皇子的毒手,简玉轩出神的时候又想起那日二皇子召他入宫,在空无一人的大殿里一边抚摸着如今只有他才有资格触碰的龙椅,一边命令自己将全都城的百姓都变为骷髅士兵的景象。 “看到没?这皇位已经是我的了,只要你肯效忠于我,与我一同铲除那些欲夺皇位的奸佞小人,往后这云栖国除我之外,便是你说了算!”二皇子没完没了的抚摸着龙椅,疯癫的样子如同眼中有一团红色火焰在燃烧,他贪婪的表情让简玉轩觉得恶心,有一瞬间,简玉轩突然看到了二皇子瞳孔中映出的自己,不知为何简玉轩的心头突然浮上一丝对自己的厌恶,或许在世人眼中,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自己也与二皇子一样恶心吧? “收手吧,我不会再帮你了。”简玉轩底下了眼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正在二皇子思考着该如何说动简玉轩时,简玉轩却突然从二皇子身旁的座位上起身,冷冷的告诉二皇子自己不会再放任他胡作非为,随后便转身准备扬长而去。 “简玉轩,我肯与你商量是看得起你,至于帮还是不帮”二皇子脸上依旧浮现着笑容,但那笑容却渐渐变得僵硬,他抬眼不屑的望着简玉轩站着的那个方向,阴阳怪气的说道“何时由你说了算?” 简玉轩站在原地静静听二皇子把话说完,待二皇子说完话后他微微侧眸看向二皇子,随后便无奈的摇了摇头,毅然决然的朝着殿外走去。 “简玉轩!你可要想清楚,出了这个门,你我便是死敌,他日你葬身荒野尸骨无存,可不要想我!”二皇子极力的想要忍耐心中的怒火,但最终忍无可忍还是在这一刻爆发了,见简玉轩依旧自顾自的往外走,丝毫不曾理会自己,二皇子也就不再忍耐,对简玉轩起了杀心。 “来人呐!将他抓起来,打入天牢,明日午时斩首!”二皇子拉拢不成便气急败坏,话音刚落,就从门外冲进来五六个侍卫将简玉轩团团围住,简玉轩知道他与二皇子作对,二皇子不会轻易饶过他,于是便随身带着一把防身的匕首。 “来来人啊!”简玉轩趁侍卫们不注意便将那把匕首扔向二皇子,那个力度直直将匕首钉在了龙椅后面的墙上,而二皇子只顾着欣赏龙椅,根本没注意匕首是从什么方向飞来的,吓得他差点晕了过去。 在所有侍卫都抢着过去护驾立功之时,简玉轩便趁此机会得以逃脱,二皇子只顾着叫侍卫们围成一个圈保护他,连简玉轩不见了都不曾发觉,而简玉轩常常入宫,侍卫们都认得他,于是在他到达宫门口的时候侍卫们便毫不犹豫的将他放行了。 但后来二皇子还是不甘心让简玉轩就这么逃离了皇宫,二皇子觉得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自然也不能留简玉轩为别人所用,所以他派人沿着简玉轩留下的痕迹一路追杀过去,直到简玉轩顺着瀑布跳下山崖,晕了过去,杀手们才肯回宫向二皇子领赏复命。 虽然简玉轩最终也没有将更为厉害的骷髅控制术教给二皇子,但最简单的那种方法依然可以将正常人都变为骷髅士兵,想到这里,七王爷突然意识到云栖国即将要掀起一场极大的腥风血雨。 如此一来不仅都城里几十万的无辜百姓们要惨遭二皇子的毒手,就连七王爷的父亲衡王也难逃变为怪物的宿命,况且现在的二皇子已经成了如疯如魔的状态,就连从前能够指挥他的简玉轩的命令都不听了,甚至还想杀简玉轩灭口,他定会利用这段时间将都城的百姓们都变为骷髅士兵,试想若是晚到一步,又有谁能够控制得了那种局面? “你先将他稳住,别让他出去,若是让二皇子发现他还没死就麻烦了我现在就去都城将我父亲和家眷们救出来。”七王爷不想让简玉轩听到,所以便将古婳叫出去,在门外靠近古婳的耳边,悄悄对她说道。 “可是”古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在她撞上七王爷坚定无比的目光时,却突然收了声,她点了点头,示意七王爷早去早回。 于是古婳不得已照顾起了简玉轩,而简玉轩一定要住在古婳的房间里,还要古婳亲自伺候他的饮食起居。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八章是否同道 七王爷带上几个下人就匆匆忙忙的赶往了都城,沿途他亲眼见识了简玉轩所说,来自四面八方想要攻占都城的军队,七王爷不曾亲自带兵打仗,直到今日才知道千军万马驻扎在城门外是一片多么壮观的景象。 七王爷心中想着此刻都城的局势确实危险,这么多如此庞大的军队又怎会败给城内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且情势现已如此,这场生灵涂炭的战争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如今其他的事都还有待商榷,唯独不肯背信弃义反对二皇子的衡王对七王爷来说是个最大的难题,七王爷只想着能进都城见他一面,可他刚刚到达城门口的时候却被守城的侍卫们拦了下来。 “你是何人?”见七王爷的马车缓缓驶来,侍卫们纷纷拔出鞘中的长剑挡在七王爷的马车前,问话的侍卫上前一步,态度和语气都十分恶劣。 七王爷并未回话,只是起身将头探出帘外,七王爷早在多年前就被贬入七王府,当时景安帝亲自下旨命七王爷永世不得踏入都城半步,且自那以后七王爷从未回过都城,新来的侍卫们根本不知车内所坐之人究竟是谁。 “呦,王爷,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正在侍卫们对七王爷议论纷纷不知所措的时候,在一旁忙里偷闲的侍卫首领却漫不经心的走到了七王爷跟前,不仅阴阳怪气的语气惹人厌烦,脸上还带着不合时宜幸灾乐祸的表情。 七王爷还未被贬时,常常四处游山玩水,来来回回都要经过城门口,而如今的侍卫首领那时还只是个普通的侍卫,他与七王爷交好,久而久之七王爷对他信任有加,也总爱赏给他些稀罕玩意,直到七王爷被贬那日,他就如同变了个人一样,从前无时不刻表露出来对七王爷的尊敬在那时突然荡然无存,甚至与别人谈论起七王爷时,还经常刻意诋毁,言语讽刺。 “开城门,我要面见衡王。”七王爷似乎对那个侍卫首领的态度非常不屑,但皇室中从来成王败寇,没有丝毫情义可言,有利用价值时便时时巴结讨好,没有利用价值就抬脚踹到一边,这种鸟尽弓藏的事七王爷见多了,如今就连简玉轩和二皇子的关系也一样,那个侍卫首领的做法实在无需再多争辩,七王爷只当是从未与此人熟识罢了。 “见衡王?是以庶人的身份呢,还是废子的身份呢?”那个侍卫首领见七王爷不肯理会他,似乎并没有因七王爷的态度而扫掉他的一丝兴致,他依旧不依不饶的嘲讽着七王爷,话语中确实不曾留下半分情面,他冷笑几声,又道“我看啊,王爷还是请回吧,当年之事衡王心结未解,如今又大敌当前,怎会有心思见你?” 面对侍卫首领的嘲讽与羞辱,七王爷都可以极力的忍耐,但话虽气人,却也不无道理,且不说今日被困城外无法与衡王相见,即使自己某日得以与衡王相见,也不知衡王是否肯听自己一言,毕竟当年的事衡王对自己心结颇深,又怎会如此轻易对自己放下防备? “回府”七王爷伴着侍卫首领嘴角的冷笑思量许久,或许此时并不是见衡王的最好时机,当年不曾想过会有如此突如其来的事发生,让自己措手不及,如今细想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论是如何拯救云栖国还是如何解开衡王的心结,都不能急在一朝一夕间。 七王爷回府多日却并未想出破解之法,故此整日愁容满面茶饭不思,古婳虽担心衡王的处境与七王爷的忧虑,但思前想后也实在束手无策,只能看着七王爷情绪低落日渐消瘦,古婳除了一边照顾简玉轩一边开导七王爷之外,也别无他法。 正在此时,七王爷的府邸又来了一群人,而这些人的率领者正是自二皇子登基以来便不曾抛头露面,甚至在云栖国消声灭迹的三皇子。 三皇子带着一队人马,看起来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要与七王爷开战一般,实则只是想来七王爷的府上做客,且三皇子对七王爷也并无恶意。 七王爷听闻三皇子前来拜访,便亲自出面接待了三皇子,七王爷与三皇子辈分相同,年龄也相仿,所以二人相处之时却并无长幼之分,而且二人年幼时还常常整日待在一起玩耍,性情甚是相投。 三皇子自逃出都城以后,便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训练暗卫军队上,他还利用空余的时间招兵买马,壮大军队,再加上昔日心向他的父皇景安帝的旧臣甘愿投靠于他,如今他也算是能够雄踞一方了。 此次三皇子来找七王爷,其实是欲将七王爷招入麾下,让七王爷也加入他的阵营,能够为他所用,一起对抗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皇位的二皇子,夺回本属于三皇子的一切。 “我先在此谢过你的好意,只是此事还恕我不能应允。”七王爷的表情非常严肃,二人虽在多年前可以无忧无虑的一同玩耍,也可彻夜无话不谈,可惜时过境迁,如今一切都与从前大不相同,谁也找不回曾经的那种心照不宣了。 七王爷拒绝后,三皇子又曾多次劝说七王爷,面对三皇子的盛情,七王爷本不该再做推辞,只不过他不再是当年那个衡王之子,人人敬仰的七王爷了,虽然多年前他也同如今一样被别人认为只会整日无所事事不思进取,但好在那时还空有个王爷之名,如今不仅一无所有,还莫名其妙的背上一身骂名,遭人唾弃,即使自己加入了三皇子的阵营,对三皇子来说又能有什么好处? “我如今被贬,已是自身难保,手中又无实权,如何能够帮你?”七王爷的脸上露出有些生疏的笑容,他再次回绝了三皇子的好意,或许此次跟随三皇子会比长久的待在无人问津的七王府里前途远大的多,但从前不爱战乱,今后也自然不会参与战乱,“况且,我也不想被卷入这场无止尽的政权纷争中去。” 正文 第四百八十九章坚持劝说 “事已至此,你以为你不愿被卷入到纷乱之中,就能高枕无忧吗?”三皇子似乎还没有放弃劝说七王爷,只是面对七王爷一次次的拒绝,他的情绪也慢慢开始激动了起来,或许他气愤的是七王爷一直身处纷争之中,却还不自知。 三皇子的话确实不假,即使七王爷被贬多年,不曾参与皇族任何的争权夺势,却依旧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依旧有不少人时时刻刻紧盯着七王爷的一举一动,甚至就连身边之人都不可信,前些日子在七王爷面前自戕的周老头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 三皇子其实没有必要不知疲倦的劝说七王爷,或许三皇子也是念及多年前的情分,肯将七王爷从深渊中救出来,毕竟身为皇族从来不能够远离纷争,那么对抗敌人最好的武器就是权利,三皇子最怕的也正是七王爷总想安于现状,某一日遭人所害都不知栽在了谁的手上。 “此话”七王爷本想询问三皇子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但回忆起多年来曾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想必也就有了答案。即使自己从未成为任何人的阻碍,监视自己的人,谋害自己的人也依旧数不胜数,似乎在别人眼中,自己的不争不抢都是为了他日能更好的将他们踩在脚下。 “就算他们会放过丝毫不曾构成威胁的你,又怎么可能放过手握重权的衡王?”三皇子焦急的望着七王爷,他希望对于此事七王爷能早作打算,毕竟如今的局势已经容不得半分犹豫和拖沓,现如今的都城看似铜墙铁壁难以侵犯,实则危机重重四面楚歌。 “我父父亲怎么样了?”听到三皇子说起衡王,七王爷顿时紧张了起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衡王是否安然无恙,但向三皇子问起衡王的近况时,七王爷才发现,多年不曾提起“父亲”二字,如今竟已生疏至此。 “你放心,衡王并未受到任何伤害,只是”三皇子望着七王爷,语重心长的说道。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七王爷闻言越发紧张了起来,他不自觉的瞪大了双眼,三皇子见他如此焦急,才连忙向七王爷解释衡王的现状,“衡王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心向二皇子就等于与天下为敌,而且上了年纪却还要领兵作战,也是难为他了。” 听到三皇子这么说,七王爷用力抓着三皇子肩膀的右手无力的滑落下去,虽然衡王如今还平安无事,但不知何时就会被发了疯的二皇子派去杀敌卫国,难保那时还能安然无恙,一想到这里,七王爷的心中就绞的疼痛难忍。三皇子也非常担心衡王的处境,毕竟衡王多年来对云栖国的贡献自己都看在眼里,而且衡王对皇族的那份忠心也实在是不可多得的。 “还请三皇子救救我父亲,只要我父亲能平安,往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此刻听到衡王处境艰难,七王爷已经心急如焚,容不得丝毫犹豫了,他请求三皇子能够救救衡王,说罢便向三皇子行了个多年来从不曾向三皇子行过的大礼。 “你这是做什么?虽多年未见,但你我的情分还在啊!”三皇子在七王爷跪地之前抢先一步将七王爷拉住,他告诉七王爷,虽然多年未见,但二人当年的情义却不曾丢失半分,且衡王多年来誓死效忠景家,自己救衡王也是义不容辞,但能不能成事,还要看七王爷是否愿意帮助自己。 “我需要做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七王爷见三皇子同意帮自己将衡王从龙潭虎穴中解救出来,顿时喜笑颜开,心中也乐不可支,他询问三皇子,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才能够将衡王平安救出来。 “你不必为此费心,只需利用你的江湖人脉,在各个水渡口,官道,交通运输方面支持我,帮助我,我便有把握能够说服衡王,让他弃暗投明,摆脱险境。”三皇子的嘴角缓缓上扬,一副对此事胸有成竹的模样,他想让七王爷利用江湖上的人脉关系在交通运输方面帮助他,也是为了能够早日带兵打败二皇子,还百姓们一个太平盛世,毕竟带着如此浩大的军队赶往都城,路上要消耗的时间,粮草,都是多到不可估量的,所以得到能够减少这种消耗的方法和支持,也是必不可少的。 “能否容我考虑考虑?毕竟此事关乎重大,须得思虑周全方可行事。”七王爷将三皇子留了下来,这件事不能就如此草率的下决定,毕竟关乎未来朝堂上的局势和云栖国的安危,甚至还与衡王性命交关,若是一步走错便步步走错,如今唯有衡王肯支持二皇子,他自然不会对衡王怎么样,但若是贸然行动,到时万一触怒了二皇子,不仅救不出衡王,甚至还会使他葬身于皇城之中。 “好,待你将对此事的顾虑都消除之时,再行动也不迟。”三皇子明白七王爷的意思,于是便一口答应了七王爷,打算住在七王府中,待七王爷想清楚了再做决定,毕竟身在皇家都必须明白,利用一个人的弱点来使他屈服也只能是暂时的,只有得到这个人的忠心,使他甘愿为自己所用,才是长久之法。 古婳知道三皇子来到了七王府,心中的想法是非常复杂的,当初三皇子不辞而别,古婳看似并不在意,实际上心中还是生出了个无法解开的心结。 “还请你们不要暴露我的存在,就当我从未来过。”一日,古婳将七王爷和景雪灵都叫到房间里,反反复复的叮嘱他们,一定不要把她在这里的事透露给三皇子,甚至还请七王爷告诉丫鬟和下人们都要为自己守口如瓶,绝口不提自己身在七王府中之事。 七王爷和景雪灵答应了古婳的请求,虽然他们可以不说此事,但古婳只要出现在三皇子面前,一切便会前功尽弃,所以古婳只能整日与简玉轩一同待在房间里,不踏出房门一步。 正文 第四百九十章犹豫再三 一日晨间,七王爷与三皇子相约在正厅议事,二人关于如何解救被围困在都城中的数十万百姓和衡王一事,都各执己见,虽分歧不大,但经过几番商议最终才达成了共识。 “王爷今日邀我来此议事,是否考虑好了?”三皇子坐在七王爷对面,带着满脸的笑容问道。七王爷担心衡王的处境,但好在如今衡王对二皇子来说还有些利用价值,不会那么轻易威胁到他的安全。 三皇子此刻更担心的是景安帝,二皇子夺位后曾多次提刀闯入景安帝寝殿,欲逼迫景安帝交出玉玺一事三皇子也曾有耳闻,而且景安帝不仅已经毫无价值,还成为了二皇子的绊脚石,若说二皇子哪日真的丧心病狂,将景安帝狠心杀害,待自己回去也为时已晚了。 “不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七王爷轻轻摇了摇头,他也明白如今衡王对于二皇子就如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若是将多年来支持衡王的势力集结起来,或许能与那些想驱赶二皇子下位的军队纠缠一番,现在只要能够保住皇位,对二皇子来说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而这所有的事都要依靠衡王来替他摆平,此时他又怎么可能亲手折断自己的左膀右臂? “只是你我已经耽误了多日,又如何能够再浪费时间从长计议啊?”三皇子开始焦急了起来,他不明白七王爷连续多日耗着自己却不肯利用他的江湖人脉来支持自己,究竟是何用意,但成败在此一举,有了七王爷的帮助,此次回都城必定能够事半功倍,所以还是要劝说七王爷听命于自己。 “你可否保证不伤分毫的将我父亲从都城中救出来?”七王爷见三皇子的情绪有些急躁,便决定表明自己的用意,他迟迟不肯答应帮助三皇子,其实并不是暗藏私心,只是害怕若如此贸然行事,会危害到衡王的安全,所以只得日思夜想,将所有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都列在脑中,再想出对抗之法将其一一排除。 “只要王爷肯出手相助,又何惧会伤及衡王毫分?”三皇子明白了七王爷的用意后,才松了口气,既是担心衡王的安危,那自己便有十足的把握进入都城,劝说衡王归顺于自己,如此一来衡王既得了自由,又可以继续保持对景家的忠心,三皇子也可以夺回本就属于自己的皇位,两人都受益匪浅,何乐不为呢? “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妥,二皇子心思难测,若我父亲肯归顺于你,二皇子气急败坏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事已至此,七王爷不得不将自己心中的顾虑全都告诉三皇子,毕竟二皇子的为人他们都清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此一战本就希望渺茫,又因自己和三皇子失去了唯一可以仰仗之人,这样如何能让他克制住内心的怨气,不迁怒于衡王? “这点你大可不必忧心,待那日我便先派人绕入都城后方,将二皇子控制住,随后再前去拜访衡王,定能让他归顺于我,如此便皆大欢喜了。”三皇子得意的笑了笑,仿佛这一切他早有计划,如此一来既不会让二皇子有反击之力,又能够让衡王平安摆脱二皇子的控制,往后继续做他的衡王,也让七王爷无法再反驳下去。 “如此或许行得通,只是还请三皇子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我父亲的安全。”七王爷上前向三皇子行礼,算是提前感谢三皇子对他们父子的恩情,但七王爷又被三皇子拦住,不许七王爷再与自己如此多礼。 “你看,又生分了不是?”三皇子注视着七王爷,朝阳缓缓升到天边的最高处,窗外的万丈光芒透过窗变为了隐隐微光,轻柔又和缓的照在二人的脸上,又让他们想起了多年前曾无话不谈的自己和对方,那时两个天真的孩子整日无忧无虑的嬉戏玩耍,不曾各执己见争执不休,也不曾各自心怀所想,任何事都能一拍即合,到了今日再回想起来,难道,那样的日子都被时光偷走了吗? “今日的阳光与多年前一样,你可否有兴与我一同出去瞧瞧?”七王爷缓缓望向窗外,温暖的微光将他照的越来越不真实,想起多年间发生的事恍如昨日的一场梦,可这梦醒时分,一切都已成为定局,既是无法躲避,不如坦然面对。 此时的古婳依旧躲在屋里不肯出去,她不知道若是与三皇子相见该说些什么,索性就直接不见,这样也就不会有让她烦心的事了。 “你整日躲在屋里,不觉烦闷吗?还是你就那么怕一个负心汉?”简玉轩的伤势相比多日前刚被古婳捡回来时已经好多了,但想要起身依旧有些艰难,他躺在床上,将双手悠闲地背在脑后,玩笑般讽刺着古婳竟对三皇子如此惧怕。 “现在最不怕的人就是你了。”古婳在远处望着简玉轩,她挑了挑眉,将简玉轩讽刺她的话反击回去,简玉轩被她的反击堵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古婳也趁着简玉轩伤病在身行动不便,常常捉弄简玉轩,一是为了报复简玉轩先前的所作所为,二是实在闲来无事,只能以此来打发时间。 七王爷与三皇子在王府闲逛之时,正好经过古婳住的院子,简玉轩听到了三皇子与七王爷的谈话,于是便故意大喊大叫,意在将三皇子吸引过来,用实际行动来反驳古婳刚才的那句话。 三皇子以为七王爷的府中进了贼人,于是便冲进院中查看情况,七王爷虽知道这是古婳的住所,想要拦住三皇子的去路,但三皇子为了府中众人的安危,执意前去捉拿盗贼,古婳听到了三皇子渐渐逼近的脚步声,情急之下,只好躲进了被窝,与简玉轩挤在一起。 古婳刚刚躲进去,三皇子就猛地将房门推开,进屋查看情况,见到床上的动静,便立刻道了声抱歉,随后便跟着七王爷出去了。 虽然三皇子并未生疑,但他总觉得屋内的气息非常熟悉。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一章升温感情 经过多日的相处,简玉轩对古婳的态度与从前相比已经大不相同了,从前简玉轩不论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又强势霸道难以接近的样子,即使是对古婳这个天生的血咒之主也从不例外。 但在七王府中的这几日,简玉轩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他不仅对古婳言听计从,还总爱说些玩笑话来逗古婳开心,甚至面对古婳接二连三的刁难,简玉轩都逆来顺受,与之前对待古婳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一日,古婳坐在离简玉轩几米远的凳子上,两眼无神的发着呆,她微微皱起眉头,一只手慵懒的托着她那张白嫩的脸,另一只手无力的摊在桌上,不紧不慢的敲打着桌面,看起来很是烦闷。 “做什么呢?竟无聊到这种地步。”简玉轩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他缓缓坐起身来,远远的望着正在发呆的古婳,时不时注视一下古婳那只还在桌上胡乱敲打的右手。 “你醒啦!”见简玉轩终于醒了过来,古婳皱成一团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顿时喜笑颜开,带着满面的笑容望向简玉轩。其实古婳并不是担心简玉轩的伤势,又或是担心简玉轩会长睡不起,她只是闷在屋里对一切都没了兴趣,唯有捉弄简玉轩能让她开心些。 “你需要什么吗?”古婳上前几步,关切的看着简玉轩,一看古婳这副无事献殷勤的样子,简玉轩就知道绝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毕竟多日来自己从没有一刻停止过忍受古婳的捉弄,古婳下意识低头瞥了一眼身旁的茶杯,那正是简玉轩来到七王府后一直使用的茶杯。 “那给我些水吧。”简玉轩明知那杯中装的肯定不会是普通的水,却还是叫古婳将茶杯递给他,毕竟早知有诈总比不知情时误饮要好的多,可简玉轩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被加入杯中之物究竟是什么。 古婳趁着简玉轩沉睡之时偷偷在杯中的清水里加入了半杯白醋,还有一整个柠檬的汁液,白醋与柠檬的汁液皆为无色,要想混入水中而不被人发觉简直是轻而易举,简玉轩凑近些细闻,也只觉水的味道有些不对,却不知水中掺入了什么,直至大口饮下,才知他实在低估了古婳。 尝到水中滋味的简玉轩尽管已经极力忍耐,还是不受控制的将水从口中喷出,甚至都溅到了身在几米之外的古婳身上,简玉轩的脸色绿了起来,酸涩的味道蔓延到肺腑,简玉轩直捂着胸口干呕,而一旁的古婳却来了精神,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前仰后合,仿佛方才无精打采之人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那那是什么?”古婳突然停止了大笑,直勾勾的盯着简玉轩床边被角下掩盖的地方,简玉轩闻言也望向床边,不一会儿,简玉轩的脚边就爬出一只身形浑圆,长着无数条腿的小黑虫,它正慢悠悠的往床下爬去,此时古婳还未发声,却先闻简玉轩一声惊叫,那种惊恐的气息如同白日见鬼了一般。 “哈哈哈,有什么好喊的!”古婳嘲笑过后,接连不断的笑声又重新出现,甚至盖过了简玉轩一脸的惊恐。一只小虫而已,本不该如此大惊小怪,但当时简玉轩发觉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所以便伸手将棉被掀开,这时他才发觉,果然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这是何时?我我一直与它们共眠?”简玉轩低头看着从腿边一直延伸到脚边的小黑虫,围成一团一团,又铺成一片片黑色,就如同寂静的夜空一般漆黑阴沉,再细看它们的无数条腿还有些恶心,它们爬时的动作很轻,以至于简玉轩的腿上已经爬满了小虫,还没有任何知觉,看到这些,简玉轩顿时被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他语无伦次的询问着古婳是何时将这些小虫搬到他的床上去的,而他自己又与小虫一起待了多久。 “没有多久,”古婳伸出右手将食指轻轻点在下巴上,故作一副思考的模样,其实那些小虫确实是古婳昨日在王府院中的花坛里抓来的,但真正放在简玉轩的床上,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而已,可古婳有意捉弄简玉轩,又怎么可能将实话告诉他?古婳的嘴角微微上扬,戏弄道“仅是一日一夜而已。” “什么?”看到眼前的那堆小虫,简玉轩又想起两日前,古婳曾拿来一个瓮放在自己的床边,说是为了庆祝自己伤势恢复而带来的贺礼,待自己满心欢喜的打开时,瓮中的毒蛇猛地探头,若不是自己反应快,必定会被狠狠的咬上一口。 那条毒蛇自然是古婳叫下人们从七王爷府中的鱼池抓来的,虽然毒蛇想要探头,但古婳还是提前试过的,那条毒蛇根本无法从瓮中脱身,更不可能对简玉轩构成威胁,毕竟玩笑可以开,但若是危害到简玉轩的安全,便不能算作是玩笑了。 这几日,古婳还常常亲自下厨替简玉轩做饭,但能吃的算作少数,味美的几乎没有,既难看又难以下咽的却不在少数,古婳常常偷着再次加工那些吃食,比如在米粥中加入辣油,在糕点中加入食盐,每次都让亲自品尝味道的简玉轩哭笑不得。 面对古婳的戏耍,捉弄,简玉轩都不曾放在心上,或许少数玩笑古婳开的确实有些过分,但简玉轩却从来没有因此对古婳发火,二人的感情也因此渐渐升温,没有了从前的那些隔阂,他们整日打打闹闹,直至一日,却突然如同约好了一般,都难得的严肃了起来。 “当初给我下药之事是否与你有关?”简玉轩严肃的望着古婳,质问古婳是否是当初给他下药之人,而古婳也乖乖的坐在一旁,不似平日里那般无法无天的只知捉弄简玉轩。 虽然时隔多日,但简玉轩依旧对此事耿耿于怀,若不是因为当初古婳在他的药浴中撒入了药粉,他也不至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也是因此,他那段时间才会变得无比虚弱,让二皇子有了可乘之机。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二章下药后果 “是我。”古婳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古婳觉得既然简玉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也没必要刻意隐瞒,只是当日的细微之事放到如今来看,却酿成了大祸,见简玉轩神情严肃,古婳也不好细问当日之事,却没想到简玉轩竟突然开口,以解自己心中之惑。 “你给我下药时,起初我并没有发觉,只觉得整日昏昏沉沉的”简玉轩望着古婳充满疑惑的双眼,他知道古婳对这段时间宫中发生的事有很多不解,但却不想开口询问自己,所以简玉轩便自己开始解释,既让古婳明白当日之事,又给了自己和古婳一个台阶下,不至于让二人相处时的气氛太过尴尬。 简玉轩告诉古婳,当时自己并未发觉药浴中还被添加了其他的药粉,不然也不会如此纵容古婳这样的行为,而且若不是如此,古婳也不会次次得手,但正因古婳常常将陈清风给的药粉掺杂在简玉轩的药浴中,简玉轩才渐渐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若是细数时日,便要从古婳逃出都城后开始说起了,当时简玉轩的身体越来越无力,甚至连头脑都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简玉轩几次寻来太医为他诊治,但都不曾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只说是简玉轩整日疲劳过度所导致的精神不振,修养几日便无大碍。 陈清风的医术整个都城中无人能及,他特意调制的药粉又怎会让医术浅薄之人轻易分辨出来?虽然简玉轩也曾请教过陈清风,但既是他给古婳的药粉,必定能够认得出来,而且古婳还曾叮嘱陈清风不要将此事泄露出去,知道了古婳的用意,陈清风也就不再多嘴,也同其他太医一般随意搪塞简玉轩几句,此事便过去了。 但后来简玉轩总觉得身子疲累不堪,精神一蹶不振,甚至还曾昏睡过几次,一觉醒来便是几日之后了,二皇子以为简玉轩身中剧毒便叫来陈清风替简玉轩解毒,但他并没有如此好心,简玉轩卧床不起正好任他操控,所以他也仅是让陈清风用药吊着简玉轩的精神,看起来病情缓和了许多,实际上还是没有恢复行动能力,治标不治本。 陈清风本不想与丧尽天良的二皇子为伍,迫于二皇子得权得势,拿他全家人的性命加以要挟,他虽暂时服从于二皇子,但同情简玉轩也是被困笼中之鸟,所以便暗中增加解药的药量,陈清风还留了一手,他提前告诉告诉二皇子,简玉轩的病已渐渐痊愈,只需十几日的时间便可彻底恢复,如此一来也不至于让二皇子发觉自己解救简玉轩一事,或是以此威胁到自己家人的性命。 从那以后,每次陈清风替简玉轩诊治之时,二皇子都要在一旁听着看着,生怕简玉轩与陈清风之间会策划什么阴谋,有几次简玉轩曾找到单独与陈清风谈话的机会,也曾多次询问此事是否与古婳有关,但陈清风答应过古婳,便一生都不会将此事泄露给他人知晓。 虽然陈清风矢口否认,但简玉轩一直觉得此事与古婳脱不了干系,毕竟那时能够常常接近自己的也就仅有古婳一人而已。简玉轩本不想将这一切告诉古婳,也不想因此事责怪古婳,但事实便是如此,如若当日古婳不曾在自己的药浴中撒入药粉,自己也不会受制于二皇子,更不会放任他如此胡作非为。 “抱歉,我不知当日的行为会让一切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古婳深感愧疚,不论是在宫中备受二皇子折磨的简玉轩,还是被二皇子摧毁了安宁无处可去的无辜百姓们,于古婳而言都无法做到无愧于心,毕竟当日之举,本是针对简玉轩,不曾想无形中反倒成为了二皇子的帮凶,为虎傅翼,实在罪无可恕。 简玉轩摇摇头,示意古婳不必如此自责,毕竟事到如今也不全因古婳而起,一切本就该怪二皇子心狠手辣,且自己鬼迷心窍帮二皇子做下错事,即使受尽折磨也是罪有应得,怨不得古婳。 虽然简玉轩让古婳不要在意此事,但古婳心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为表歉意,古婳主动替简玉轩倒洗澡水,还向简玉轩要了在药浴中撒入便能够稳固神魂的药粉,准备让简玉轩在这固魂的药浴中好好泡个澡,洗尽多日以来的疲乏。 正在古婳将热水缓缓倒入浴桶中时,门外就传来了七王爷与景雪灵谈话的声音,自从古婳将周老头一事揭发以后,七王爷的性情也变了不少,或许是因为陆柯云的离开,景雪灵整日茶饭不思,七王爷也特意陪她聊天,帮她解闷,甚至二人的感情又回到了当年在衡王府时那般没有芥蒂,畅所欲言。 七王爷与景雪灵推门进来,正看到古婳不紧不慢的倒着热水,一旁的简玉轩则悠然自得的躺在床上,眼带柔情的望着眼前的古婳,便顿时心生疑惑,眉头紧锁。 “与姑娘相处多日,竟不知姑娘还是个三心二意,水性杨花之人。”七王爷有意讽刺古婳与简玉轩,言外之意便是说古婳不仅与三皇子旧情难忘,如今又与挑唆二皇子谋权篡位,与整个云栖国为敌的反贼勾搭在一起,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是否有可比之处?”景雪灵也轻笑一声,她很明白七王爷的意思,自然也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古婳留给景雪灵的印象不错,但今日之事却是丝毫不关乎印象的。 这几日景雪灵一直陪伴暂住在七王府的三皇子,她不仅不赞同古婳心向简玉轩的做法,甚至还觉得古婳看人的眼光实在低劣,三皇子再怎么样也是堂堂正正的皇子,而且从来行得正坐得直,简玉轩这种一无是处的乱臣贼子如何能够与三皇子相提并论? 景雪灵自小便行事坦荡光明磊落,从不做损人利己之事,最看不起的便是简玉轩这种只依靠女人来达成自己目的之人。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三章水性杨花 景雪灵从小便崇拜她的堂姐大皇女,在景雪灵看来,不论大皇女做什么都是她今后的榜样,是她努力的方向,所以她也常常关注着大皇女,甚至可以说是对大皇女身边发生的事了如指掌,就连大皇女与简玉轩之间的事也打听的一清二楚。 若从简玉轩被古婳救回王府之后算起,景雪灵与简玉轩非亲非故并无交集,不论简玉轩从前如何也轮不到景雪灵来管,但若要从简玉轩还身在皇女府时算起,便是与景雪灵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景雪灵知道大皇女备受简玉轩冷落之事,知道简玉轩挑拨二皇子与大皇女反目成仇一事,甚至连简玉轩在与大皇女的大婚之日与二皇子合谋造反一事也知道的清清楚楚,又加上简玉轩怂恿二皇子谋权篡位之事举国皆知,所以从那时起,景雪灵便开始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简玉轩心生厌恶了,今日又见简玉轩欲与三皇子争抢古婳,对简玉轩的态度自然更好不起来了。 七王爷与景雪灵此次前来本是与古婳有事商议,但商议的话题却生生被他们转了方向,讨论起了古婳与三皇子往后是否真的再无关系了,还是古婳打算既与三皇子藕断丝连又与简玉轩暧昧不清。 “三心二意?水性杨花?不知七王爷此话是何意?”面对七王爷和景雪灵如此不着头脑的话,古婳的脑中顿时混乱了起来,明明多日来自己都与七王爷和景雪灵在一起,并没有做出任何会令人误解之事,那七王爷认定自己三心二意,水性杨花,此话又是从何说起呢?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吗?”七王爷摇了摇头,他冷笑一声,毕竟在堂堂皇子与心思缜密的反贼之间,任谁都能轻易做出选择,古婳迟迟不肯与两人断清联系,又不明白自己此话何意,在七王爷看来,古婳就是在装傻,借此来逃避这个话题。 “古婳,你可是真要为了这个背叛云栖国的反贼与三皇子划清界限?”一想到过去简玉轩的那些所作所为,景雪灵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论是如此对待大皇女,还是搅乱云栖国的安宁,简玉轩都不可原谅。她生气的指着简玉轩,又严肃的质问着古婳,像是此事也与她有关一样。 其实在当日古婳反反复复叮嘱七王爷与景雪灵不要将自己身在王府一事告诉三皇子时,景雪灵就曾对此心生怀疑,只是她连日以来并没有将这种想法表露出来罢了,景雪灵觉得古婳刻意躲着三皇子,便是想与三皇子划清界限,而今日自己又亲眼所见古婳与简玉轩相处时的气氛不同寻常,必定是一时糊涂选了简玉轩。 景雪灵说这一番话并不只是因为一直对简玉轩的印象不好,想要为大皇女打抱不平,也是从心底希望古婳不要被简玉轩所迷惑而做出错误的选择,对于景雪灵来说,简玉轩既可以蛊惑二皇子与景家反目成仇,自然也可以迷惑古婳,让古婳做出非她所想的判断。 “你们误会了,我与他并无男女私情。”古婳本不明白七王爷与景雪灵今日在此大闹是何用意,但景雪灵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却让古婳恍然大悟,她突然笑了起来,满不在乎的解释道。 “那你与他?”景雪灵看古婳的样子确实不像是装傻,也不像是在敷衍自己,顿时有些羞愧,她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自己又多么丢脸,她将指着古婳身后躺着的简玉轩的手收了回来,然后又慢慢低下头,古婳瞧见景雪灵的脸渐渐变得红润起来,景雪灵还是不解古婳与简玉轩的关系,依旧固执的轻声询问古婳。 “我与他不过是从前有些交往,故人之谊而已。”古婳回身望着了一眼躺着的简玉轩,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景雪灵又细心的看了一眼简玉轩的表情,见简玉轩也没有要反驳的意思,景雪灵这才相信了古婳所说,与简玉轩没有半分男女之情的话。 “是是我们误会你了,抱歉。”景雪灵的脸上有些难堪,她尴尬一笑,随即又向古婳道了个歉,承认方才之事是她太过断章取义,误会了古婳,还请古婳不要放在心上,但景雪灵对简玉轩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甚至连半句话都不曾对他说,似乎还是对他厌恶至极。 “你们兄妹俩还有心思拿我们做文章,可知三皇子此次前来意欲何为?”简玉轩丝毫不肯示弱,也不知是因为自己被七王爷和景雪灵所冤枉咽不下这口气,还是眼看古婳被二人误会,想要替古婳鸣不平,总之态度与先前相比恶劣了不少。 “你倒是说说,他想要做什么?”景雪灵平日里端庄大气,从不计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今日见了自己厌恶许久的简玉轩,却顿时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往日从不曾出现的大小姐脾气也全都在简玉轩身上使了出来。 “自然是让你们加入到他的军队中,只是”简玉轩很不屑的看着景雪灵,如今云栖国的时局动荡,宫中不得明主,三皇子此时来七王爷的府邸,定是想要拉拢七王爷与景雪灵这两个皇亲加入到他的阵营中,为他的那一方势力增砖添瓦画龙点睛,除此之外必定别无他意,简玉轩的嘴角突然上翘,意味深长的说道“王爷可别信错了人,选错了路。” 衡王是个空有愚忠之人,并不无深谋远虑,只是七王爷此次前去解救衡王,衡王也不一定会认为七王爷是因担心他的安危而来,尤其在他的心里,七王爷不过是个杀兄谋权的逆子,又怎会放在心上? 七王爷开始对此事有些犹豫,他明白简玉轩的意思,况且他自小便对政权与领兵之事没有兴趣,朝堂上的事也甚少过问,虽然他也曾暗中培养了一些势力,但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争夺天下的野心,仅是为了危难之时能得以自保罢了。 正文 第四百九十四章齐三到来 一日午间,风吹的轻盈和缓,伴着微微花香拂面,王府中的景色如画般引人眷恋,而景雪灵却趴在桌边发呆,她深知自己的行为辜负了如此的满园春色,但身体却不听控制,只想懒懒的望着窗边,触碰那与自己相隔甚远的点点微光。 “小姐,小姐!”景雪灵的丫鬟急匆匆的跑到景雪灵的身边,还带着满脸的笑意,虽不知她因何事如此开心,但她的吵闹却打破了屋内的平静,惊着了肆意延伸的慵懒,惹恼了一旁发呆的景雪灵。 “究竟何事?竟也值得你如此慌张?”景雪灵并未起身望向身旁的丫鬟,不见她满脸笑意,只闻她接连不断唤着自己的声音,便猜测丫鬟遇到了什么难解之事,不过自陆柯云离开以后,在景雪灵看来,便再没有能让她忧心烦闷之事,所有的忧心都来自于对陆柯云的思念。 “小姐,你猜奴婢打听到了什么?”丫鬟并未因景雪灵的态度而收了心中的欢乐,她依旧兴致勃勃的与景雪灵搭话,但似乎景雪灵并不买账,见景雪灵许久不曾出声,丫鬟犹豫许久才失望的道“奴婢打听到攻打都城的数支军队中便包括了张将军的一队人马。” “是与不是,与我何干?”景雪灵一听这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陆柯云离开七王府后多日未曾寄回过书信,景雪灵本就因担心陆柯云的安危而整日忧心忡忡,此刻丫鬟还在自己面前说些既不合时宜又与自己无关的话,更让景雪灵烦闷至极。 “小姐不关心其中是否有张将军,那小姐就连姑爷也不关心了吗?”丫鬟此时的语气相比之前似乎平静了不少,景雪灵依旧不愿抬头,看不见丫鬟此时的表情,或许因为景雪灵几次的不耐烦,丫鬟的兴致也被削减了大半,不再如方才那般兴奋了。 “你这丫头,张将军与他有什么”正在景雪灵想要抱怨丫鬟说话东一句西一句没有联系的时候,却突然收了声,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思考许久,突然坐起身来,又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所有动作几乎都在一个瞬间完成,景雪灵起身之后一副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是啊,确实有关!” 面对景雪灵突然转变的态度和情绪,丫鬟也并没有被吓到,似乎这便是她的目的,也可能早就料到景雪灵会有此反应,景雪灵与丫鬟互看一眼,皆面带微笑,景雪灵一声不响的拉起丫鬟便往门外走去,看她去的方向像是要去拜访三皇子。 “三皇子!”景雪灵急匆匆的走入三皇子住的院子,见正在院中与七王爷一同品茶的三皇子,于是便兴奋的唤了三皇子一声,三皇子见来者正是景雪灵,便也笑着迎了上去,虽然景雪灵与三皇子之间非常合得来,这些日子景雪灵也常常陪着三皇子,但二人从前便交情不深,在景雪灵看来,不论长幼辈分,自己须得唤他一声“三皇子”才不会乱了尊卑。 “郡主这是有何喜悦之事?”三皇子见景雪灵笑容满面,又如此神采奕奕,便知景雪灵定是遇见什么令她开心的事了,毕竟自从三皇子来到七王府,就不曾见过景雪灵如此模样,他曾询问过七王爷,得知景雪灵因丈夫的离去而情绪低落,而今日的景雪灵却如此兴奋,想必十有八九是与陆柯云有关。 “三皇子可曾听闻军中有个将士?名唤陆柯云。”景雪灵紧紧的盯着三皇子,脸上还挂满了对三皇子接下来所说的期待,虽然三皇子曾从七王爷口中听闻陆柯云与景雪灵感情深厚,对陆柯云与景雪灵的现状稍稍有了些了解,可即使三皇子从不知陆柯云是何人,从景雪灵那关切的表情中也能看出,这个陆柯云便是景雪灵最爱之人。 “巧了,我近日恰好听闻张将军新添了个得力的副将,此人正是姓陆。”三皇子本想逗逗景雪灵,谎称从未听闻军中有个姓陆之人,但景雪灵炽热的目光在一点点的灼烧着他,根本容不得他的话语中包含任何一丝对景雪灵的欺骗,他淡淡一笑,又道“那个副将很有可能就是你的丈夫。” 景雪灵听到三皇子这么说,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也曾听过一些关于张将军的事,知道张将军为人刚正不阿,从不做曲意逢迎阿谀奉承之事,且从年轻时就常常带兵打仗,为云栖国立下了汗马功劳,虽然张将军现在也欲攻打都城,但好在陆柯云在他的手下做事,处境也还不算太坏。 景雪灵又转念一想,虽然张将军是个明事理之人,陆柯云必定不会受他亏待,但自己还是非常担心陆柯云的安危,毕竟这关系到整个云栖国和千千万万百姓们的性命,实在马虎不得,若是这条路选错了,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所以景雪灵决定要亲自去都城一趟,即使不能够劝说陆柯云从这场战争中退出,自己起码也能与陆柯云在一起,时时刻刻陪伴在他左右,虽然景雪灵不能帮陆柯云什么,甚至还有可能也陷入危险之中,但也只有这样,景雪灵的心才会安定一些。 景雪灵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古婳,顺便来此与古婳道别,毕竟此刻只有她自己能明白心中所想,她迫切的想要与陆柯云相见,自从景雪灵听闻驻扎在都城外欲攻打都城的军队都蠢蠢欲动之时,心中便开始整日惴惴不安,有时一觉醒来梦到陆柯云在军中受伤,甚至会心慌到难以呼吸,唯有亲眼见到平安无事的陆柯云,景雪灵才能放下忧虑,安稳的过日子。 “不可,你怎能此时赶往都城?”古婳的表情异常严肃,虽然此刻景雪灵坚定的眼神不容反驳,但古婳还是要决心劝阻景雪灵,毕竟此去路途遥远危机重重,且不说军中之人是否就是陆柯云,即使是他不假,景雪灵赶往都城又能对他有何帮助?对陆柯云来说,不仅毫无益处,景雪灵还会变为他行军打仗时的阻碍,心中记挂着景雪灵的安危,难以全心全意上阵杀敌。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五章气息熟悉 “有何不可?”见古婳如此阻拦,景雪灵的脾气又如同被火烧一般爆发了出来,景雪灵不解,她此刻别无所求,仅是想见陆柯云一面而已,又为何会引来众人的劝阻?景雪灵向古婳表达了非去不可的决心,心中又细想,古婳会摆出如此严肃的表情,不过是因为担心自己而已,并无他意,只要能够让她放心,赞同自己的做法也不是没有可能,“你放心,我会顾好自己的安危,平安到达陆柯云身边的。” “这一路上凶险万分,你如何能够平安到达?即使你好不容易到达了都城,就能安全吗?”古婳依旧不肯同意让景雪灵去都城寻陆柯云,甚至因景雪灵试图说服古婳,让古婳变得更加急躁了起来,古婳想让景雪灵知道,并不是她到达了都城便可以高枕无忧了,他们要一同面对的危险还数不胜数。 “为何到达了都城还不安全?”景雪灵对古婳的话感到疑惑万分,既是自己能够平安到达都城,越过了一路的艰险困难,与陆柯云相见,又为何还有危险?即使城外纷乱,待自己加入了张将军的队伍中,被成千上万的将士们保护着,又怎会有任何时候比那时还要安全? “你这一去于陆柯云有害无益,即使一路的艰险都没有伤你分毫,都城中与张将军的军队也都不是安全之所,你还是景家的子孙,身在都城中会更加危机重重,毕竟都城外又无数人想要攻占,抢夺都城,取代你们景家。” 古婳觉得此刻若再不将话说个明白,往后便再无机会了,景雪灵执意要前去寻找陆柯云,若是此次不从中阻拦,纵容景雪灵到达都城,便是如同亲手送她入深渊一般,再无回头之路了,陆柯云仅是郡主的夫婿,并无太多的利用价值,若是此时有个景雪灵入都城,岂不羊入虎口瓮中之鳖,正合了奸人的心意? “言之有理那此事便先作罢,待我回去与我哥商议一番再做决定。”古婳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景雪灵,终于说到了景雪灵的心中,她虽为见陆柯云失了理智,却也要顾全大局,到那时若是自己被奸人利用,最多也就是搭上条性命而已,不需多言,但陆柯云必定会舍身相救,若真如此,岂不害了陆柯云? 这么重要的事景雪灵确实是该与七王爷好好商量商量,但说起此事时七王爷又何尝不曾劝诫过她?只是话中字字离不开景雪灵的安危,从未提到景雪灵此去会惹得陆柯云前途堪忧甚至会代替景雪灵成为众矢之的,唯独古婳的言语说到了景雪灵最关心之人,让她不得不克制自己的冲动,将一切从长计议。 景雪灵起身离开,古婳亲自送她出去,景雪灵自听完古婳的一番话后便一直低着头,直至出了房门依旧如此,但她的样子却不像是在低头看路,而是若有所思,或许她真的会为了不成为陆柯云的负担而放弃此行。 景雪灵走后,古婳望着门外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景雪灵并没有直说不再有此意,但既然肯说与七王爷商议一番再做决定,此事必是有些转机。 果然,灾难总不会这么容易过去,但古婳总觉得这段时间以来王府中发生的事件件都在折磨着自己,景雪灵的想法还未完全浇灭,就又引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景雪灵总想念着陆柯云,日日为此忧心,而暂住在七王府中的三皇子这些日子也并不闲着,三皇子的手下怕王府守卫不够森严,客房不够安全,于是便常常在王府中来回走动,趁机观察是否有会危害到三皇子安全的人或物,但经过多日的观察,危机没有发现,却发现了简玉轩与古婳的住处。 因为简玉轩与古婳的住处花草有些异样,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七王爷被贬多年,有时闲来无事便会栽些花草,春日里的院中群花盛开,和风细雨轻盈的敲打着雨后花苞上的点点露珠,每一片绿叶都不甘用自己来衬托花朵的娇嫩,皆顺着藤蔓奋力向上攀爬生长,直至掩盖住王府的围墙,整个王府中无一处不显示出春意盎然,唯独简玉轩与古婳的院中花草凋零,枯枝败叶,让整个院子看起来都黯淡无光,远远望去不仅感受不到暖暖春意,甚至还觉得实在冷清至极。 简玉轩所住院中的植物皆为七王爷亲手栽种,自然与其他院里的草木无异,但因为血咒的关系,简玉轩身上的气息也渐渐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久而久之,气息的变化越发明显,且血咒使用的次数越多,简玉轩身上的死气便越重,而这种死气可以枯萎草木凋零花朵,这也就是简玉轩院中为何整日弥漫着一片沉沉死气的原因。 三皇子利用这段时间派人找到了简家的人,他不仅借此机会了解到了发生在简玉轩与他母亲身上的一些往事,还有了一个重大收获,这个重大的收获便是此次得以查明了血咒秘事。 三皇子也听闻使用血咒便会改变原本的气息,甚至使用的次数越多身上的死气便越重,对身边植物的危害也就越大,有会使用血咒之人的地方便会寸草不生,一片灰暗,且无半分生机。 此刻又收到下人的消息,说后院有一处院中正值初春便花草皆败,枝头落叶纷飞,一片深秋时节才有的景象,全然与传说中会使用血咒之人住处的景象不差分毫,一听这话三皇子便有了兴致,他立刻带了几个手下,准备去古婳住的院子搜查。 三皇子刚要派人推开古婳所住院子的大门,却被七王爷挡住,好在此时七王爷及时赶到,将三皇子与几个手下拦了下来,如若不然,此刻简玉轩与古婳已经被搜查出来,带到三皇子面前了。 “王爷这是何意?”见七王爷上前阻拦,三皇子的手下也不敢太过放肆,纷纷后退几步待三皇子发号施令,三皇子却有些不解七王爷这番作为究竟是为何,他严肃的望着七王爷,厉声问道。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六章院内对峙 “或许我该问三皇子此番是为何才对。”七王爷见三皇子如此态度也并未与三皇子动怒,他笑着轻声问道。三皇子与七王爷这两个主子不发话,手底下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皆低着头等待自己主子的命令。 “我来此自然是要搜查这院子,屋内可能混入了奸细。”即使七王爷好言好语欲劝回三皇子,三皇子依旧不肯吃这一套,三皇子的语气有些生硬,他的态度也如同身在自己的地盘一样,甚至有些蛮横无理,但如今为了这个新的发现,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我的府中防范森严,自然不会混入三皇子所谓的奸细。”七王爷的态度也渐渐冷淡了起来,其实说此话的时候,七王爷的内心明显底气不足,倒不是因为明知古婳与简玉轩在内,而是因为前些日子那个在七王府潜伏了七八年的奸细刚刚被揪出来,对此事七王爷还有些耿耿于怀,原本和善的态度也不知是不是因此才变得如此冷淡。 “若王爷不肯让开,那我就不得不怀疑王爷与二皇子或简玉轩勾结了!”三皇子的态度越来越强硬,让人觉得他肯与七王爷商量是念及情分,要不是这样,此刻或许已经不留情面的叫人强行搜查,无论如何也要将屋内是否有“奸细”一事查个水落石出。 听到三皇子的话七王爷突然愣了一下,但七王爷并不是因为被三皇子的态度所威慑,不敢反驳了,而是因为他不曾想三皇子已经明白屋内之人与简玉轩有关,甚至已经知道此人就是简玉轩。 三皇子本也不想态度如此强硬,毕竟此次来七王府是与七王爷谈合作一事的,闹得太僵于谁来说都无好处,但七王爷却话中有话,从中便能听出七王爷清楚自己不是为了奸细而来,而是为达自己的目的,寻找一个自己想要找出来的“奸细”,虽然自己也不是非常确定屋内之人就是简玉轩,但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一来使激将法可以令七王爷不得不配合自己的搜查,二来提到简玉轩便会令七王爷自乱阵脚,省去许多不必要的言谈。 “你要怀疑我?那三皇子几次三番不顾我的劝阻欲闯入这个房间,究竟有何目的?”正在七王爷犹豫该如何作答之时,不经意间瞥到了三皇子不自信的目光,便知三皇子没有十分把握屋内之人就是简玉轩,于是他快速将慌乱的神情收了回去,反过来质问三皇子。 七王爷无论如何都不肯退让,还用坚定的目光砸向有些不知所措的三皇子,三皇子的手下见七王爷如此态度,心中觉得七王爷对三皇子不敬,本该受罚,于是便自作主张拔出鞘中的长剑,指着七王爷怒气冲冲的喊道“你竟敢对三皇子不敬!” 三皇子没想闹到如此地步,于是准备伸手将一旁的手下拦回身后,却没想到七王爷的手下也见不得自家主子如此受辱,竟被一个小小的侍卫持剑训斥,纷纷拔出自己腰间剑鞘中的长剑指向三皇子,其实七王爷的手下也早就看不惯三皇子为人处世的态度了,只是主子不发话不敢轻举妄动,而此刻三皇子的手下恰巧给了他们一个还击的机会。还有人将长剑抵在三皇子手下的脖子上,带着满脸的不屑冷笑道“就凭你也配用剑指着我们主子?” 眼看屋外的局势难以控制,一场打斗在所难免且一触即发,不知何时便会争斗起来,屋内的两人也并未闲着,简玉轩与古婳听到门外三皇子与七王爷争吵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有侍卫们的长剑抽离剑鞘时所发出的声音也不绝于耳,对此他们也别无他法,只能商量究竟在二人之中由谁出去应付这种近乎失控的场面。 “我若是暴露了,恐怕以后也没有机会离开这个王府了。”简玉轩一脸的无奈表情,虽然听起来像是玩笑话,但他说话时的语速明显比平日里要快很多,似乎平静的话语中却隐隐透出些焦急之意,甚至还带着些难以察觉的慌乱。 “此话怎讲?你能否离开七王府与今日之事有何联系?”古婳不明白简玉轩这句话是何意义,毕竟如此大难临头之时简玉轩必定不会说出平日里只用来活跃气氛的玩笑话,但他这句话若是刻意认真听来,反而更听不出想表达什么,不得已才浪费仅有的时间向简玉轩发问。 “今日若被他发现我身在此处,不杀了我便已是万幸,还可能会轻饶我吗?”简玉轩淡淡一笑,似乎事情并没有他心中所想的那么严重,虽然若有所思的表情暴露了他此刻的想法,但他依旧满不在乎的当做玩笑话解释着被三皇子发现后自己的下场。 “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放着原本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偏要弄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谁又奈何得了你?”古婳此刻心中无比混乱,根本没有心思听简玉轩说这种没有意义的玩笑话,甚至根本不知该如何摆平外面的两人,只得在简玉轩这里发发牢骚,讽刺一切都是因简玉轩而起,怨不得别人。 “你看到的太平盛世都是假的,风平浪静的水面下皆为火海深渊,而且”似乎说到这件事的时候,简玉轩内心的情绪才真正开始表露出来,他看起来有些严肃,古婳以为自己戳到了简玉轩的痛处,毕竟如今他也有心悔过,不再愿与那个令人发指的恶魔做交易,可还没等古婳开口,简玉轩又淡淡一笑,道“我只不过是将暗处的罪恶放在了阳光下而已。” 简玉轩那副得意的模样丝毫不像已知悔改之人该有的态度,古婳见他厚着脸皮夸赞自己的样子,或许刚才的那些实在不值得自己当真,甚至连刚浮现在脑海里对简玉轩的同情也都立刻收了回去。 “算了,你藏起来,我出去看看。”古婳见外面的情形实在容不得再等一分一秒了,于是便叫简玉轩躲在屋里,自己则出去控制一下局面。 三皇子看到迎面走来的人正是古婳,心中是既惊又喜。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七章再次相见 三皇子见古婳从院中出来,顿时惊喜万分,自皇女府一别,三皇子与古婳已许久未见,三皇子本想这次回到都城打败二皇子,待夺回本就属于他的一切后再去看望古婳,却不想今日竟在此处得以与古婳再次相见,他怎样也想不到院中所住之人正是古婳。 “古婳!真的是你吗?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古婳缓缓走向三皇子,却低头不语,似乎有些不愿与三皇子相见,或许心中在叹自己费尽心思躲避多日,最终还是不得不亲自出面与三皇子相见,摆平七王爷与三皇子这种争执不休的局面,可到此便是功亏一篑了。而三皇子却不见古婳的无奈表情,竟兴高采烈的迎了上去,口中还一刻都不肯停歇的询问古婳为何会身在此处。 “三皇子。”古婳抬起头看了三皇子一眼,脸上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喜悦情绪,似乎因二人许久未见,生疏已经代替了原本的相熟,再见三皇子与当日无异,但古婳的心中却纷乱异常,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三皇子也已经是可以亲自领兵打仗的将帅,性格习惯自然都与那时大不相同,不可再相提并论了。 “你何时来的?身后这院子是你近日的住处吗?”三皇子满脸欣喜的望着古婳,眼中尽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虽然在此处见到古婳让三皇子有些惊讶,但更多的还是欢喜,毕竟当日自己就匆匆逃离皇女府,没能来得及再见古婳一面,这也成了三皇子许久以来常常惦念之事,如今能见到古婳,即使三皇子不说,心中的喜悦也尽数化作繁星纷飞于双眼之中,尽人皆知。 “不,我所住之处是你跟我来。”三皇子望向古婳身后的屋子,似乎有意与古婳进屋一叙,但那屋子里躲着的正是简玉轩,若自己如今这样百般阻拦,三皇子还是发现了简玉轩的藏身之处,岂不白白牺牲了自己和多日躲藏的成果?古婳将三皇子拉到后院的一处客房中,谎称此处才是自己的住处。 “哥,我们走吧。”景雪灵与七王爷本也跟在三皇子与古婳的身后去了客房,但还未等进屋,景雪灵就拉了拉七王爷的衣袖,示意自己和七王爷先离开,留三皇子和古婳单独谈话。 景雪灵有意撮合古婳与三皇子,所以并未跟进院中,而七王爷似乎明白了景雪灵的意思,点了点头后也跟在景雪灵身后离开了。三皇子与古婳久别重逢,两个人都有许多话想要说,所以并未注意到景雪灵和七王爷已悄悄离开,只以为他们此刻还待在院中闲聊。 “古婳,能再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三皇子与古婳进屋坐下,二人面对面相望,三皇子还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尽力表达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古婳的思念,而古婳仅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古婳,这些日子你过的可好?”见古婳神情有些不对劲,三皇子便猜测古婳或许并不喜欢自己这副高兴过头语无伦次的样子,于是三皇子立刻收了满脸的喜悦,关切的问道。这些日子三皇子不仅要一刻不停歇的练兵,还要常常斟酌来投奔他的人哪些是真心相待,哪些是别有所图,有时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古婳的面容就会立刻浮上三皇子心间,侵占他的整个大脑,甚至每当思念古婳之时便会让他寝食难安。 “劳三皇子记挂,古婳一切都好。”古婳的嘴角勉强上翘,看起来很不自然,任谁都能明白那不是发自内心表露出来的笑容,言语间写满了生疏,多日不见,若是两人曾经真正心灵相通并不会因时间而改变一分一毫,只是古婳总因三皇子那日的不告而别耿耿于怀,积郁于心,久而久之便成了难解的心结。 “那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三皇子见古婳对自己的态度如此生疏,心中也是有些犹豫的,但他并不明白古婳因何而烦闷,而且此刻他最想不通的便是古婳如何从守卫森严,被骷髅士兵重重围困的皇女府里逃脱的,如今又是如何到了七王爷的府中。 “都城我实在待不下去了,又正巧大皇女给了我一张通往外界的地道图纸,我便照那图纸从皇女府中逃了出来。”古婳面无表情地说着自己来到七王府的全部经过,不过是因为自己不想被囚在皇女府中,又恰巧得到了大皇女的“帮助”,才得以逃脱至此。 古婳虽说的平静,但三皇子却知道这其中的经过并没有古婳所说那般容易,三皇子胆战心惊的听古婳说完话后,面色依旧异常难看,尤其是谈到关于那条地道时,三皇子更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虽然被困在皇女府中确实插翅难逃,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曾想过古婳竟是经过那条地道,毫发无伤的逃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呢?”三皇子对这件事深感震惊,他带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打断了古婳的言语,虽然带自己逃出皇女府之人是历代国主培养的暗卫首领,万中挑一,要不引起骷髅士兵的注意安全逃脱依旧费了些周折,更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古婳,可三皇子宁可相信有神仙帮了古婳,也不愿相信古婳是从那条地道逃出来的,毕竟只要进了那条地道,便再无一人生还。 “有何不妥?”古婳眉头一皱,看着三皇子的神情,古婳似乎也觉察出了些什么,但自己确确实实是从那条地道中逃到此处,并未扯谎,所以古婳越发不懂三皇子的神情为何如此令人捉摸不透。 “并无不妥,只是”见古婳开始生疑,三皇子便立刻收了收自己慌张的神色,关于地道之事,三皇子也不知该从何与古婳说起,而且自己也并没有怀疑古婳所言不实的意思,即使本是假话,从古婳口中说出自己也会对此深信不疑,只是古婳得以从那条如同地狱一般的地道中逃生,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八章不可置信 三皇子觉得虽然古婳说的面无表情看来轻松,但其中的过程必定是迂回曲折,难以想象。且不说当日古婳为何阴差阳错从地道中逃生,即使是提起这条地道的来历,就令人毛骨悚然,三皇子想着,既然古婳肯入地道,必定还不知那地道的来历,若不知便无畏,自己也没必要非将此事说出来,免得惹古婳再忆起当日事时会心生后怕。 “只是什么?你若是有话便直说。”古婳见三皇子神色慌张,便知三皇子正为某件事犹豫不决,或是因什么而感到惶恐,虽然三皇子也未明说,但自己方才仅是提起过地道一事,想必三皇子顾虑之事就与那条地道有关。 “没什么,突然想起军中之事罢了。”三皇子怕古婳听后惶恐,便执意将此事隐瞒,可他有个习惯,每当所说言语违心时或是刻意扯谎隐瞒事实时,眼神便会不自觉的闪躲,飘忽不定,双手还会放到身侧用力攥拳,但古婳观察到了这个三皇子说谎时的标志动作,三皇子自己却还不知。 “你可曾听闻我最痛恨的就是明知一事却刻意隐瞒之人?”古婳轻轻挑眉,故作一副兴师问罪的严肃模样,实则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且三皇子越想隐瞒,古婳就越是来了兴趣,她嘴角隐隐上翘,脸上虽并未露出破绽,但心中却要笑出声来,她凑近些,满不在乎的问道“说吧,你如此神情,可是与那地道有关?” “你是如何知晓的?”三皇子觉得古婳既然肯从地道中逃出,便不会对那条地道有一丝一毫的了解,若是她听到了任何一句传言,也是断然不会冒死出逃的,当日二皇子为逼宫夺权,控制骷髅士兵包围皇女府,就连在那种情况下,自己也从未想过要从那条地道逃出皇女府,古婳又怎么可能以为她能从那条地道中平安出逃? “我既已知晓,你说是不说?”古婳也并未回答自己是如何知晓此事与那地道有关,她只是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睁大,眼中成行的期待如清澈的泉水一般洗净了眼前的世界,不经意间闪过的一丝丝质问仿佛在用力扯着三皇子紧闭的嘴巴,使得三皇子不得不将一切都一五一十的缓缓道来。 “是与地道有关,但它其实是一条死路”三皇子犹豫的望着古婳,而古婳也对此感到不可置信,毕竟三皇子没有理由欺骗自己,而且还是在已经知道自己从那条地道安全出逃之后,但自己经过地道来到七王府也并不是假事,若那地道真是死路一条,自己又怎能一路坎坷,最终来到此处? “当年之所以会建造那条地道,是那时的国主为了处置死囚,才让他们身在其中自生自灭。”三皇子见古婳惊讶的表情越来越明显,仿佛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到了鬼门关大摇大摆的走过一遭,回来后又听人说起她所到之处为死神的府邸时才会露出的表情,见古婳脸色难看,三皇子欲住口安慰心中无比惊恐的古婳,但古婳却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无妨。 “那为何要建造在皇女府中?”三皇子起身替古婳倒了杯茶,又将茶杯送到看起来有些虚弱的古婳手中,古婳轻轻抿了一口,她突然想起三皇子所说,那条地道是为了惩处死囚,让其在地道中自生自灭,既是为达此目的,又为何要建在皇女府中?若是建在皇宫之中,在大殿审完犯人,直接押至地道中,岂不更加方便?又何必费心劳力,多此一举? “因为那些被关入地道的死囚都是些特殊人物,只能秘密处死,不得示众。”三皇子淡定的说道,毕竟那条地道存在多年,三皇子也常常听人说起,长此以往也就见怪不怪了。古婳的情绪也渐渐缓和了些,虽然在古婳看来,那条地道无比残忍,但它已经实际存在了,即使她不愿相信,也是实实在在通过那条地道才来到七王府的,由不得她质疑。 “那条地道左右不通,前路也被封死,只要一进去就无法再出去,而且里面都是毒物与暗器,就是连手会触碰到的地方都被涂了毒物好在你平安无事。”三皇子说起地道中的暗器与毒物时,也隐隐露出些惧怕之色,虽然他不曾亲眼见过那条地道,但仅是闻言,便心生畏惧,不敢靠近其半步。三皇子实在不愿相信经过这样危机重重的地方能够毫发无损,但好在古婳并未被那地道中的毒物所害,只要古婳平安,便皆大欢喜了。 虽然古婳不懂为何三皇子口中的地道是封死的,自己却能从中脱身,但那些暗器与毒物古婳却比任何人都清楚,毕竟自己也与它们打过交道,甚至还相处了许久,古婳曾在那条昏暗无光的地道中整整摸索了半个时辰,其中暗器毒物皆包围在古婳身边,谁又明白这半个时辰里古婳经受了什么? 当时古婳心中无比慌乱,顾不得太多,只记得自己身在一片黑暗之中,难以适应,只是小心翼翼的靠感觉踉踉跄跄前行,手中沾染了大片剧毒,身边飞镖利箭射中墙壁的声音不绝于耳,虽在地道中听到了有些距离的回音,但古婳却清楚的知道,那些皆离自己不过分毫,还有毒针刺入裙角时古婳用力撕扯而留下的孔洞,衣服还因地道缩小或变矮不得不匍匐前进而磨破,这也就是为何古婳刚来到王府时会那般衣衫褴褛疲累不堪了。 至于三皇子所说,就连双手能够触碰的地方都被涂满了剧毒,古婳对此也是深信不疑的,毕竟当日满地湿滑黏腻的感觉古婳至今还记忆犹新,若那不是毒药又能是什么?好在那种毒药不会通过完好的皮肤进入体内,它只会通过伤口缓缓渗入,最后使人毒发身亡,这也就是为何被毒打的死囚会如此轻易丧命的原因。 过去的种种,今日再次回想,古婳能从中平安脱身,实在得老天眷顾。 正文 第四百九十九章不同立场 古婳想到当日地道中手足无措的自己,今日再听三皇子如此平淡的说起地道中被涂满墙壁的毒物和无处闪躲的暗器,实在深觉后怕,或许在她心底隐隐颤抖的那种恐惧是此生再也无法体会的,如同恶鬼一般将她的魂魄收了去,只留下一个没有思想的空壳稳坐在桌边。 古婳望着手中捧着的茶杯,不觉出了神,只有呆滞的目光还未彻底消失,她忆起那日地道中连天的黑暗,如寂静夜空一般幽静无声,只有利器敲击墙壁时发出的声音,无一刻停歇,此起彼伏。黑暗中阻住自己去路的坚硬物体,蔓延在手掌心中的黏腻感,当时觉得并无可怕之处,如今听了三皇子所言后再细想,那坚硬的物体许是满地的白骨,那黏腻的液体许是混杂着血液的剧毒,铺满地道。 “古婳?古婳你怎么了?”三皇子坐在古婳的对面,二人仅是相隔着一张圆桌,但古婳一直将头深深的低着,直直望着手中的茶杯,所以三皇子先前并未发觉古婳的情绪有何异样,直至自己多次呼喊也不见古婳回神的时候,才明白今日之事自己确实不该与古婳细说。 “古婳?古婳?”古婳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还有一阵阵长鸣贯穿于耳中,恍惚间听到三皇子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古婳奋力赶走那种束缚感,却发觉身体不听控制,见古婳这副模样,三皇子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焦急的坐到古婳身边来,用力的摇着古婳的肩膀,直至这时,古婳才缓缓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 古婳清醒以后突然又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她双手一松,茶杯如敲入水中的石子一般砸在地上,茶杯的碎片和杯中的茶水顿时四散飞溅,古婳慢慢望向身旁的三皇子,如同刚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忽见眼前稳坐一人一般,镇定中透出些藏不住的惊恐。 “现在好些了吗?”三皇子见古婳转头望着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紧紧的盯着古婳,生怕古婳会再如方才一般失去意识,见古婳轻缓的点了点头,三皇子才又淡淡一笑,道“你刚才可真是要吓死我了。” “是我不好,刚才说那些吓到你了吧?”三皇子担忧的看着古婳,他本就想将此事隐瞒过去,不说与古婳知晓,却没想到现在竟惹得古婳如此难受,三皇子慢慢拉起古婳的手,“我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受苦了,你只需跟着我,待我的大事成了,你便是我的皇后。” 三皇子也明白古婳会经历这一切,变成这副模样是因为大皇女从中作梗,她不仅不是想帮古婳逃离皇女府,甚至还有意谋害古婳性命,但三皇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大皇女为何要置古婳于死地,只是他的心中对古婳充满了愧疚,若不是因他没保护好古婳,古婳也不会如此。 “古婳先谢过三皇子的好意,但古婳对皇家的生活并没有兴趣。”古婳将自己的双手从三皇子的手中抽了回来,她的脸上缓缓露出笑容,看起来有些不太情愿,又有些生疏,她回绝了三皇子的好意,似乎并没有要答应的意思。 “你是否还在生我的气?”三皇子看着眼前的古婳,看着古婳的表情与动作,都与从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三皇子回想从与古婳见面那一刻直至现在,古婳的态度都无比冷淡,像是自己在炙热的沙漠荒原上行走了数日,又突然掉入了连呼吸都冷到刺骨的冰窖中一般,令他无地自容。 “当日我被父皇的派来的暗卫送出皇女府,完全是不得已,而且时间紧迫,我也根本没有机会和任何人道别。”三皇子情绪有些激动,他觉得古婳冤枉了他,当日他并非不辞而别,只是时间紧迫局势紧张,自己没有办法再做逗留,只能匆匆离开皇女府,不得再见古婳最后一面。 “你只答我一句,如今你是否还爱着我?”三皇子无论怎么解释当日之事,古婳就是不肯说话,她一直低头不语,让三皇子实在无法得知自己因何而惹得古婳如此厌烦,虽不知缘由,但三皇子心中却暗自以为古婳已经将他厌弃,不再有半分情感。 听到三皇子向自己发问,古婳更是犹豫了起来,其实此刻古婳心里的感情也非常复杂,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毕竟她与三皇子的感情确实是她主动的,当日在今日也还在,而且那时候她也算是情窦初开,第一次将心中的情感托付于他人。 “此事我还需要考虑考虑。”古婳再次低下头去,她不知此刻该如何面对三皇子,当日她叮嘱七王爷与景雪灵不要暴露自己也在王府时,便是存了心躲着三皇子,躲藏的原因便是惧怕如今这种令两人都难堪的局面,没想到在屋内躲避了多日,烦闷至极,最终还是要面对,当初连着几日将自己困在房间里,现在看来实在多此一举了。 当日古婳也没想到二皇子会突然谋权篡位,引得后面的诸事都发生了改变,若不是如此也不至于整日对三皇子避而不见,起初古婳以为景安帝会将国主之位传给大皇女,而三皇子最多是个王爷,到时便会去自己的封地,或是留在都城中辅佐大皇女,可现在她与大皇女的关系如此恶劣,一切又如何能够向着原来的想法发展?何况现在什么都变了,自己虽对三皇子还有些好感,但自己是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对于爱情虽然懵懂,但是并不传统。 “你能否接受你我还同从前一般相处,但不考虑亲事?”古婳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但并不是如同向三皇子下命令一般,而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若他同意便如此,若不同意便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二人之间的恩怨也从此一笔勾销。 “你这是何意?”三皇子觉得自己无法理解古婳的想法,毕竟在他看来女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一个如意郎君,而自己可以给古婳最荣华富贵的生活,古婳又为何不愿与自己成亲,坐上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 正文 第五百章似乎情薄 “若是三皇子无意,便当做古婳从未谈及此事。”三皇子疑惑的神情与古婳刚提起此事时相比丝毫不曾减少,那种迟疑的模样若同在风中飞舞的落叶一般,忽远忽近,有时肆意的表露出来,有时又隐藏于双眼之中,不管三皇子是否有注意到自己的情绪,古婳已是瞧得明明白白。 “好,此事就暂时不提。”三皇子先前犹豫了一番,此刻回绝古婳时又突然变得爽快了起来,三皇子并未表现出什么表情,但古婳似乎能够从他的眉眼间看出一丝丝的严肃,或许先前的迟疑只是因为拿不定主意,如今这番话才是他的本意。 古婳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对感情的事不需要如同三皇子一般去对待,但于三皇子来说,必然是无法理解古婳的想法的,这一点古婳也早有准备,但不知究竟为何,听三皇子回绝自己时,古婳的心中竟有些平日里不曾体会过的难受,虽然是蔓延于心间轻微的疼痛,古婳也无法与三皇子言说,只觉得此刻自己就连坐在三皇子面前,甚至是看三皇子一眼,都非常不自在。 “你说过会考虑考虑的,我会等你想清楚,心甘情愿做我的皇后。”三皇子对着古婳淡淡一笑,似乎他并没有察觉古婳脸上浮现出的尴尬神色,待他抬头望向古婳的时候,才发觉古婳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算了,此事不谈也罢。”听三皇子这么说,古婳心中的疼痛虽然稍稍有些缓和,但前一刻跌入谷底的沉重心情此刻并没有因三皇子突然转变的态度而有所好转,她冷着脸告诉三皇子,此事今日不要再提,往后也没有再提的必要。 见古婳的态度如此冷淡,三皇子更是一头雾水,他不知是因为自己不同意古婳的想法,还是因为自己执意让古婳做自己的皇后而惹怒古婳,三皇子知道的是,不论古婳对自己如何冷淡,此生唯一能够成为坐上皇后之位的人也只可能是古婳。 古婳与三皇子的谈话一直持续到了傍晚,二人除了谈论当日古婳拿了图纸从皇女府出逃时是如何阴差阳错到了七王府之外,便是谈论在古婳心中是如何看待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的,毕竟三皇子的心意古婳非常清楚,但三皇子却越来越不明白古婳是何想法。 三皇子转头望向窗外,原本泛着些光泽的大地慢慢变得低沉,昏暗的天空中也渐渐缀满繁星,屋内早就点上了明亮的蜡烛,若不细看,定会觉得夜晚的大地也被烛火的光辉映照的颇为明亮,甚至如同白昼一般,三皇子见屋外天色已经不早,本想起身离开,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又忽然坐到古婳身旁。 “我此次回到都城,便是为了夺回本就属于我的一切,你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前去?”三皇子的眼中充满了期待,这次回去一场生灵涂炭的战争是在所难免的,三皇子没得选择,毕竟大皇女和景安帝还被困在皇女府中待他解救,但他似乎很想得到古婳的支持,即使对战争没有任何帮助,但有了古婳的陪伴,三皇子总会比孤身一人时多些信心。 三皇子紧盯着古婳,试图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些情绪,可古婳却低着头,不肯迎上三皇子的目光,古婳虽然听得很仔细,三皇子说的一个字都不曾落下,但她的表情却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似乎三皇子想要说什么都在古婳的意料之中,古婳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望着三皇子。 “多谢三皇子时时刻刻想着古婳,但这是你们皇室里的斗争,我即使去了也于你无益。”古婳的心中虽然犹豫万分,有些拿不定主意,却还是毅然决然的回绝了三皇子,古婳并没有表达的那么清楚,虽是委婉些,也不至于听不出其中的意思,果然,三皇子听后脸色立刻大变。 “你的意思是这场斗争仅与我们皇室有关?那都城外围满的外贼呢?都城里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呢?也仅仅与皇室有关吗?”三皇子一听到古婳坚决的语气,便不自觉的火冒三丈,其实细算,就连三皇子都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气愤,或许他没有达到带古婳一起走的目的,所以心中不悦,又或许他认为这种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够置身事外,自己不能,古婳亦是不能。 古婳看着眼前一向脾气温和的三皇子,如今不仅变得如此暴躁,甚至还朝着自己怒吼,心中实在不知是什么滋味,她不明白三皇子为何突然性情大变,但或许是长久以来所承受的煎熬,将他变为如此模样,古婳依旧没有要反驳三皇子的意思,只是静静听着他充满愤怒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在你的心中究竟有没有是非之辩?天下的百姓们都需要我去拯救,而且我有父皇的诏书,玉玺,我才是该继承大统之人!”见古婳如此沉默不言,三皇子心中的怒气更加难以控制,也许他自认为古婳不愿助自己一臂之力,甚至心向夺权篡位的二皇子,所以才会无法忍受心中怒火的燃烧,不过这也仅是古婳的猜测罢了,至于此刻他的心中究竟作何感想,古婳也不得而知。 其实三皇子所言并无不实之处,景安帝在他逃离皇女府之前亲手将传国玉玺和亲笔诏书交于三皇子,命他在外领兵率将,待有朝一日返回都城,将二皇子一派通通拿下,再夺回本该传给三皇子的江山与皇位,三皇子多日流落在外,过的日子并不舒心,而且身上还一直背负着如此重大的责任,在这一切还没有完成之前,他又如何能有一刻安心? 三皇子想要说动古婳跟随他一同前往都城,与他并肩作战,待二皇子对自己俯首称臣之时,再亲眼见证作恶多端之人的悲惨下场,最后与古婳一起看遍天下太平,自此再不为任何事劳心,这便是三皇子此生最大的愿望。 正文 第五百零一章冷哼出声 二皇子整日仗着自己的权势胡作非为,如今云栖国都已大乱,他依旧丝毫不知收敛,只为顺自己的心意,便将朝中几代为云栖国尽忠的大臣肆意斩杀,陷云栖国的百姓们于水深火热之中,不管不顾,他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 三皇子便是希望古婳能够将自己的才能用到解救黎民百姓的大业之上,助自己将如今的奸人绳之以法,给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百姓们一个容身之处,还暴乱不安的都城与天下一个太平盛世,既不白费自己长久以来的努力,也不枉费自己对古婳的这般信任。 古婳还未想好该如何回应三皇子的信任,身在另一间屋子的简玉轩就已经将三皇子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简玉轩所在的屋子与这里邻近,而现在简玉轩与古婳和三皇子也不过仅有一墙之隔而已,即使此刻古婳只与三皇子轻声谈话,简玉轩也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简玉轩根本不赞同三皇子的想法,甚至从古婳与三皇子谈的第一句话开始,他就在极力的忍耐,直到这时,简玉轩才终于忍不住心中的不屑,他冷哼一声,漆黑的眼中顿时泛起了令人生畏的寒光,若是近看,便如同在阴沉的夜晚与一匹恶狼狭路相逢一般,直看得人胆战心惊。 先前简玉轩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到古婳与三皇子的对话,此刻三皇子自然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听到简玉轩的声音,虽不见其人,但语气中的冰冷却如同将三皇子扔入了寒冬腊月的暴雪中一般,冷入心肺贯穿骨肉,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三皇子在屋内东张西望,四处观察,这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若是此刻有人说是他的幻听,三皇子是断然不会相信的,而且在他听来,这声音虽然十分熟悉,但却与七王爷有些不同,而且虽然自己与七王爷多年未见,仅是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便知道七王爷不会用此种冷如寒风的语气,所以发出这声音的必定另有其人。 古婳也听到了简玉轩的声音,而且三皇子不知这声音究竟出自何处,古婳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可这声音来的突然,古婳在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出掩盖的方法,只能慌乱的看着东张西望寻找声音来源的三皇子。 “三皇子!”古婳慌慌张张的高声唤了三皇子一句,古婳此举既是为了掩盖简玉轩的声音,让三皇子不再生疑,又是想让简玉轩不要忘了他如今的立场,只能躲躲藏藏之人又如何能够明目张胆的评论他人谈话的内容?即使是只用这样的冷哼来表达心中的不满也是不妥。此刻古婳的心中似乎慌乱异常,脸上也慢慢渗出些冷汗,虽然方才发出声音之人并不是她,但她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实在让三皇子有些不明所以。 “你有何事?”三皇子不解的回过头来望着古婳,毕竟刚才的古婳为了提醒简玉轩曾刻意高声呼唤三皇子,可古婳与三皇子在同一间屋子,二人之间相隔也不过数米的距离,用这样的方式唤自己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 “我”刚才那种情况,古婳不得不出声掩盖简玉轩的冷哼,可也不过是情急之下不得已的行为罢了,古婳也根本没有时间思考接下来的应对之策,当古婳被三皇子问及唤他有何事之时,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正在快要露馅的时候,古婳突然撇到窗外昏暗的天空,她灵机一动,笑道“天色不早了,我要休息一下准备用餐,三皇子也快回自己房间去吧。” 古婳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三皇子,但三皇子的神情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似乎是相信了古婳所说的,他闻言望向窗外,院中已经昏沉的看不见半点光亮,仰头望向寂静的夜空,才发现繁星皆已纷纷缠绕在半弯的月亮身边,任浮云如何拨弄也无法将其驱散。 “你若想休息便在此休息,过会儿再与我一同去前厅用餐如何?”细看屋外的天空,想必是古婳与三皇子谈的忘了时间,甚至早已错过了用餐的时辰,至于为何没有丫鬟或下人来请三皇子和古婳前去用餐,这其中一定与景雪灵有关,毕竟景雪灵有意撮合古婳与三皇子,自然不可能派人来打扰他们叙旧。三皇子将目光从屋外拉了回来,转而望向古婳,脸上露出和缓的笑容,轻声问道。 “好,三皇子先一步到前厅也无妨,我随后就到。”古婳应了三皇子的邀请,她刻意表露出疲惫的样子,借口要留在房间里休息,实则是为了先将三皇子从这里打发出去,等三皇子走后,自己再去前厅寻三皇子,毕竟此刻最主要的便是让三皇子忘掉简玉轩的存在,不然先前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那我便先去前厅等你。”三皇子点了点头,便起身从屋里离开,三皇子走后,古婳立刻收起了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她调皮的朝着门外笑了笑,古婳虽不曾表达自己的意思,但她刻意装出来的那种疲惫不堪的状态就让三皇子看了个明白,三皇子以为古婳想要留下来休息,所以便识趣的先去前厅等着,不在此逗留一刻。 三皇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简玉轩也不再躲避,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走了进来,简玉轩的神情看起来有些严肃,似乎方才三皇子的言论在他心中还占据着最令他厌恶的位置。凭借着三言两语就成功摆平了三皇子,简玉轩本以为会看到心情不错的古婳,却没想到自己刚一进屋就对上了古婳那双如同猛虎一般可怕的眼睛。 “我与三皇子谈话之时你为何要突然发声?你可知道方才差一点你就暴露了?若是你此时被三皇子发现,我们岂不是白白躲藏了这么久?”简玉轩迎着古婳的目光进入屋内,还没来得及坐到桌边,就被古婳劈头盖脸的责问了一番,而简玉轩的动作却轻松得很,他充耳不闻,径直走向古婳对面的凳子。 正文 第五百零二章千疮百孔 “可笑。”简玉轩冷冷的笑了一声,如同他听见三皇子的言论时发出的那声冷哼一般,语气极为冰冷,其实方才不止是三皇子,就连古婳都被简玉轩语气中的寒意所伤,那种感觉就如同一个坚硬的冰锥一般,猛地刺入古婳的脑中,而且那种感觉突如其来实在猝不及防。 “你倒是说说,我方才所说有何可笑之处?”古婳本就为简玉轩方才发声一事气愤不已,如今简玉轩又明目张胆的指责自己可笑,让古婳更加火大,古婳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想法,这个简玉轩不仅只会制造麻烦,然后让自己出面应对,自己好不容易摆平之后,他非但不知恩情,还出言讽刺,实在可气。 “我并非是说你。”简玉轩看着满脸愤怒的古婳,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古婳此刻气呼呼的表情确实有些可笑,但并非是简玉轩口中如此讽刺的意思,而是她的表情有些滑稽,才引得简玉轩差点笑出声来,但简玉轩深知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能发笑,所以硬是将自己的笑意压了回去。 “那你是说三皇子?”古婳起初还不明白简玉轩的意思,屋内就自己和简玉轩两个人,若简玉轩所嘲讽之人不是自己,难不成还可能是他?但后来古婳又转念一想,其实也并不是只有自己和简玉轩两个人,方才离开的三皇子似乎更有可能成为简玉轩嘲讽的对象。 “他不过还是个不懂得世事险恶的毛头小子,自以为有几分小聪明就能够轻易取得天下,”简玉轩望向古婳,脸上也随着话语出口之时露出些对三皇子的不屑,简玉轩先前所说的可笑正是三皇子,至于为何可笑,自然就是三皇子只会自作聪明,将自己看的太重,简玉轩嘲讽一笑,又道“这天下岂是如此易得的?” “那你可知此次他有几分胜算?”古婳也望向简玉轩,似乎她的这句话并不只是为了三皇子而问,也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好奇,她不想参与皇族的争权夺势,但心中却有些担心三皇子,他此次这般大张旗鼓的回到都城,难道二皇子真的没有一丝防备? “此去即使他拼尽浑身解数,胜算也仅有三成。”简玉轩端起水壶往自己的杯中倒满水,又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现在他也已经置身事外,不论皇族如何争斗也都再与他无关,简玉轩虽未将自己的想法表露出来,但心中却对这种旁观者的身份异常喜爱,毕竟也只有自己不参与其中之时,才能将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当做一场可笑的游戏来看待。 “你为何敢如此断定?”听完简玉轩的一番话后,古婳非常吃惊,虽然简玉轩一向料事如神,看人也从没有错过,而且简玉轩并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自己不得不相信他的话,但关于权势江山之事,从不会让人如此轻易预料,往往多数人以为的,最后会变成最难以令人信服的,或许简玉轩的预料也一样。 “原因再简单不过了,人们所谓的皇室早已千疮百孔,远了不说,就说这七王爷,便不是与景家一条心的人。”简玉轩的表情依旧非常淡定,似乎不是在表达自己心中所想,而是在将一件已经发生的事摊在古婳面前一般镇定自若,话语间不需要任何犹豫和思考。 说起七王爷,古婳更是不能相信简玉轩所言,虽然七王爷早已被贬至此,多年不曾与景家有过关联,当初的那个七王爷也因衡王和景安帝而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心中有怨言也是再正常不过了,但经过与七王爷多日的相处,古婳觉得七王爷并无坏心,只是经历了太多尔虞我诈,无法深信他人而已,但仅是为了自保又如何能够证明他对景家有异心? 古婳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已经变得更加深沉漆黑,月亮被一颗颗闪耀的星星推到古婳面前,仿佛近在咫尺,它将自己的光辉撒到漆黑的夜晚中,撒到王府的屋顶,洒满院中的鱼塘,虽然古婳心中不太情愿,但自己已经答应了三皇子的邀请,话已出口便不能反悔,所以古婳不得不在用晚餐的时候出现在前厅。 古婳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间客房,只留简玉轩一人在屋里悠闲的喝着茶,简玉轩也不问古婳入夜之时匆忙离了房间是要做什么,毕竟古婳与三皇子的谈话简玉轩听的一清二楚,无需古婳再多做解释,古婳赶到前厅时,见七王爷,景雪灵,三皇子,皆围在桌前等着自己。 “你可知都城中发生了什么事?对往后的事你又是如何部署的?说与我听听可好?”古婳刚走到前厅时,就听见景雪灵在兴致勃勃的询问三皇子关于都城中发生的事,似乎景雪灵对三皇子非常感兴趣。 “关于都城你已经问过我多次了,近日在都城外停留的不过是些欲攻城的军队,不提也罢,但有一事你或许会很感兴趣,”古婳本以为自己来时景雪灵才一时兴起询问三皇子关于都城中发生的事,却没想到景雪灵询问了多次,依旧有如此兴致,三皇子似乎也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情,他淡淡一笑,问景雪灵是否要听有趣的事,见景雪灵点了点头,他才又说道“倘若陆柯云可以说服张将军投靠我,并在我回都城之时助我一臂之力,待我取得大业之后,必定会让他们成为云栖国的重臣。” 听到这里,景雪灵的眼睛突然泛起了条条光芒,她从未想过三皇子会给陆柯云如此机会,如今陆柯云既是欲攻城,便成了世人眼中的叛臣,若是有一日遭遇不测,又怎会有什么好下场?倒不如跟着三皇子,名正言顺夺位,待三皇子得了景家的江山,便可一世无忧了。 果然,用完晚餐之后,景雪灵就立刻回到房间,叫丫鬟备好纸笔,写了一封亲笔信叫人送去给陆柯云,信中除了些问候,便是反反复复叮嘱陆柯云要把握好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若是时机成熟,方可前途无量。 很快,陆柯云便在军队里面接到景雪灵寄去的书信,可他看完信后,脸色却无比阴沉,心中所想竟比阴晴不定的天气还要难以琢磨,他犹豫了片刻后,便转身欲将手中的信烧掉,纸张扔入火中,顿时化为灰烬。 正文 第五百零三章家书思虑 张将军本与陆柯云有话要谈,刚进入营帐却见陆柯云站在灯火旁沉思,火中还飞散着片片灰烬,便知陆柯云方才趁着休息的时间看完了家书,陆柯云脸色非常不好,既阴沉又面露些痛恨之色,若有所思的样子让张将军看的是一头雾水,但张将军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你方才可是收到了家书?”陆柯云依旧沉浸在那封信的内容中,以至于张将军进入营帐许久,陆柯云都没有发现张将军的存在,直至张将军轻声唤他,陆柯云才突然回身望向张将军。 “是,将军。”陆柯云在午后就收到了景雪灵寄来的信,但陆柯云整日里忙于练兵,根本没时间拆信,只得在晚饭之后的空闲时间看看信上的内容。入夜之时,营帐中突然出现一人,确实任谁都会受到些惊吓,陆柯云本也是有些惊恐,但回神看清楚身后之人是张将军,便立刻敛了眼中的惊恐,转过身向张将军行了礼,此处虽无旁人,但尊卑总是不能乱的。 “身为军中之人,不能太过思念妻儿,那样只会乱了自己最坚硬的决心。”张将军见陆柯云依旧有些闷闷不乐,便走近些,轻轻拍着陆柯云的肩膀对他说道。 即使陆柯云的表情如此复杂,张将军也从不曾为此生疑,毕竟军中的将士们多年不能与家人相见,每一个人收到家书之时脸色都极为难看,张将军自年轻时便见惯了陆柯云这种表情,久而久之也就见怪不怪了,他只当陆柯云是初入军营无法放下与家人的感情,才好意提醒陆柯云,毕竟心软之人是上不了战场的。 “只是我父母寄来的家书,许久未见有些想念罢了。”陆柯云淡淡一笑,脸上没有半分慌乱的神色,就像是在表达事实一般。陆柯云在军中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参军之时如此,现在依旧如此,所有人都以为陆柯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百姓,为了某条生路才来参军。 景雪灵想要与陆柯云成亲之时,衡王就极为反对景雪灵的想法,他认为陆柯云只不过是个副将之子,而景雪灵却贵为云栖国的郡主,又如何能够下嫁于他?作为衡王,为女儿挑选夫婿最看重的自然是对方的家世如何显赫,父辈是否位高权重,可景雪灵却只想与心爱之人相伴一生,与权势地位皆无半分联系。 当年景雪灵执意要下嫁陆柯云,衡王觉得景雪灵对一个小小的副将之子如此着迷,实在是丢尽了自己的颜面,于是一气之下便将景雪灵从衡王府中赶了出去,自从与景雪灵成婚以后,陆柯云也几乎不曾回过都城,更不曾与都城中的王公贵族有任何交集,所以如今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人们也只听闻郡主曾因下嫁一副将之子,被衡王赶出王府,却不见陆柯云是何模样。 “将军漏液前来可是有要紧的事?”陆柯云见张将军此刻前来,又不曾表明来意,想必是与自己闲谈之时忘了正事,所以陆柯云只好装作询问,如此既不会让张将军失了面子,又能够提醒张将军来此是与自己有正事相谈。 “你瞧,这年龄稍大些,连记性都不好了。”听到陆柯云的提醒,张将军这才想起了自己的来意,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着嘲讽自己上了年纪,记性也越来越差,夜半来到陆柯云的营帐竟只记得闲聊,若不是陆柯云提醒,恐怕要将正事忘个干净了。 “我来此寻你,确实是有正事要说。”张将军前一刻还满脸笑意,后一秒又将挂满嘴角的笑容尽数收起,做出一副严肃神情来,仿佛此事极为重要,方才记不得也就罢了,此刻既已想起来,便刻不容缓,要立刻与陆柯云商谈。 “还请将军但说无妨。”陆柯云见张将军这副严肃模样,也不再有方才那种好兴致与张将军说笑,他向桌边伸了伸手,示意张将军与自己坐下后再详谈此事,张将军也点了点头,坐到了陆柯云旁边。 “此次云栖国大乱,景家皇族也自乱阵脚,欲攻都城之人数不胜数啊。”张将军与陆柯云靠的很近,二人正轻声谈论着云栖国如今的局势,营帐中的空间本就不大,又隔墙有耳,难防偷听之人,张将军与陆柯云谈论如此重要的事,自然每个字都要说的如此小心翼翼。 陆柯云低头盯着桌上的茶杯,心中在打着自己的算盘,但陆柯云似乎察觉到张将军的语气中隐隐带着的那一丝对景家的惋惜,这也是最让陆柯云无法理解的,毕竟如今张将军也欲攻打都城,既已是叛臣,对景家的天下心怀不轨,又何必做出这副惋惜的模样来给自己看? “如今我们支军队的处境也是极为艰难”张将军见陆柯云只在一旁静静听着,便继续说道。他今日来陆柯云的营帐之中,便是想要与陆柯云商议云栖国的局势如此变化多端,他们往后该如何抉择。但张将军也不好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思,毕竟他自己都不曾想出解决之法,即使陆柯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也没有怪罪他的理由。 陆柯云刚入军营之时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将士,偶然的机会被张将军发现了他的过人之处,便一步步靠着自己的努力到了今日这个副将的位置,张将军常常夸赞他想法大胆,又有勇有谋,对他极为看重,所以军中的要事张将军也通常只与陆柯云一人商量。 “还请将军细说。”陆柯云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他在军营中整日如此辛勤,从前是日日看着长官的脸色做事,如今虽除了张将军之外,陆柯云不用再居于人下,但也是要常常揣摩张将军心中所想,绞尽脑汁替张将军排忧解难,自己好不容易到了今日这个位置,不需要依靠景雪灵,若是军队再保不住,岂不将自己的所有心血皆付之东流了? 正文 第五百零四章人马聚集 “近日已有四波人马到了都城附近”陆柯云整日都待在军营之中练兵,对外界之事没有太多的了解,但张将军却时时刻刻观察着都城周围的局势,他发现近些日子都城周边已经被突然赶来的四队人马团团包围了起来,皇位的争夺也一触即发。 “那我们下一步是不是该”陆柯云见张将军如此神情,必定是已经有了下一步的打算,若张将军真的能够顺着自己的意思执行,待有朝一日跟随张将军一举攻入都城中,拿下本就昏庸无能的二皇子,也不枉费自己在军中长久以来付出的心力了。 “不可!”陆柯云边说边观察着张将军的表情,似乎张将军对自己的想法并不反对但也没有赞同之意,还不等陆柯云说完,张将军就已将陆柯云的话打断,张将军突然转过身紧盯着陆柯云,此时的陆柯云惊慌失措,他以为自己的话语触怒了张将军,连忙后退几步,恭恭敬敬等着张将军的指示。 不论是在军中还是在朝中,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陆柯云不是不清楚军中的处罚,自己肆意揣测将军的想法已是大罪,如今又在张将军面前将这想法宣之于口,看来今日不管刑罚是大是小,都是在劫难逃了。 “若是轻举妄动,往后的局面必定会难以控制。”张将军转身后打量了陆柯云许久,就在陆柯云以为今日无法逃过军中的处罚之时,张将军却突然开口,但这语气中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反倒像是在规劝陆柯云趁早将这个念头打消。 “你可知驻扎在都城外的千军万马为何不攻入都城之中?”陆柯云此刻的表情将心中的疑惑表露无遗,不论是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是深深盘绕在瞳孔之上若有若无的不解之意,都让张将军看得清清楚楚,军中的事务繁忙,张将军本不该在此与陆柯云消磨时间,但他念及陆柯云是个可造之才,若是能教他看东西如何长远些,往后他身处的地位必定会到达常人难以超越的高度。 “他们惧怕景家隐藏的势力?”陆柯云不知究竟为何,于是便对此随意猜测,军营中的事情张将军大多交于陆柯云看管,比如怎样才能让将士们忠于职守,再来便是如何排兵布阵,至于张将军为何与其他军队一般驻扎在都城外不肯进攻,陆柯云依旧不得而知。 “并非如此,景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是真有这隐藏的势力,此刻恐怕早就用来替二皇子稳定皇位了,但这势力也不是没有,只是绝不在都城之中。”张将军淡定一笑,仿佛在笑陆柯云涉世未深,空有一身智谋不知该如何使,又仿佛是将一切都看得太过透彻,嘲笑旁人眼中难料的世事也不过如此。 张将军确实将世事都看得极为透彻,就像陆柯云提到的“隐藏势力”一般,张将军从未听闻暗卫一事,却敢断定即使景家有这隐藏的势力,也不会将其藏在都城之中。其实这种自信若是不多不少正为恰当,便是越战越勇不会轻易灰心丧气的决心,但若是过了头,便成了自作聪明最终作茧自缚将自己缠绕其中的蚕丝,使人无法逃脱。 “那将军的意思是?”陆柯云只觉得张将军前言不搭后语,以至于自己如今听得依旧云里雾里的,甚至张将军此番言语不仅不能替自己解惑,还让自己更加难以琢磨包围在都城外的众人的心思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一战尚有后顾之忧。”张将军在营帐之中来回踱步,脸上露出了陆柯云从未见过的愁容,似乎目前最难解的便是这后顾之忧了,若不是为此,恐怕都城外各个军队早已争先恐后冲入都城,再为争江山而一决高下,也不必整日里驻扎在都城外的荒地上,周围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便如此担惊受怕。 张将军很清楚如今的局势,因为历代都有野心勃勃之人为夺皇位惹出的战乱,自古也有紧盯着江山欲占为己有之人,但没有任何人想做第一个出手的,景家的江山虽已动荡许久,却无人敢明夺只能暗抢,也正是因为无人想成为众矢之的才极力压制自己的野心。 毕竟这众人皆有野心,但第一个按捺不住的便成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抢夺皇位的乱臣贼子,若是有幸夺得江山,即使千百年后青史之上不留骂名,夺权篡位一事也是无可否认的,若是不得江山,从前的所有计谋皆从此功亏一篑,甚至不得善终,不仅如此,都城外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那近在眼前的皇位,只要一人有意攻城,便会被身后包围了都城的各个军队联手对付,就算进了都城,想必都城之中也早有埋伏,只待那人被皇位引诱上钩,自己便可名正言顺夺得皇位,再将谋反的罪名扣到第一个欲夺取江山之人的头上,最后坐享其成。 “可如今这局势,即使真要与旁人决一死战,无可避免,将军也是胜算最高之人,为何还要如此犹豫不决?与其这般按兵不动,倒不如破釜沉舟与敌人背水一战。”陆柯云凑到张将军耳边,与他商议自己心中所想,毕竟此事若是被心怀不轨之人听了去,又要招惹一场是非。陆柯云本想将这想法烂在肚子里,可若不鼓动张将军前去与旁人争权夺势,自己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 陆柯云心中暗自懊恼,倘若自己不止是个副将之子,如今的夺权之事便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也不用像今日这般屈居人下,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可事实既已如此,那便要靠自己的努力令旁人刮目相看。 “旁人倒也罢了,如今最让我忧心的,便是三皇子。”张将军突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将眉头拧紧,又轻叹一声,或许旁人他还可以如这般无所顾忌,可面对三皇子之时,却无法如此。 正文 第五百零五章心中不愿 “他有何惧?将军这千军万马,又岂会怕他?”一提起三皇子,陆柯云就突然来了脾气,像是听到了存仇多年的死对头的名字一般,眼中仿佛燃着熊熊烈火,他把嘴一撇,做出一副极为不屑的表情。张将军处处照顾陆柯云,所以陆柯云对张将军也非常信任,如今才敢这般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想法。 “此话不可乱说,三皇子虽然手下没有这么多兵力,但他却是最为名正言顺的一个,我们终是外臣,如何能与他相比?”张将军虽不让陆柯云对外人说起这番话,怕陆柯云会惹祸上身,但张将军听到这话时似乎眼中有几分喜色,倒也不是张将军爱听这种夸赞他的话,只是将陆柯云的这番话当做了与自己一心,即使不知最强劲的敌人是何方神圣,也无论如何都不忘维护自己,实在不枉费自己对他如此器重。 陆柯云对张将军是佩服的,因为他能够将一切都看得透彻,正如他口中所说,三皇子虽比不得他手下将士们的数量,也不如他的军队这般兵强马壮,但如今放眼整个云栖国,也只有三皇子一人是最名正言顺抢夺皇位的,这便是事实,即使旁人不想承认,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陆柯云突然想起景雪灵写来的信上曾提到过,让他加入三皇子的阵营中去,若是细想,此时确实在三皇子的阵营之中胜算最高,自己也能因景雪灵而某得个好差事,但陆柯云似乎并没有要投靠三皇子的想法,他这么做不是因为对张将军忠心不二,而是因为他是陆柯云。 如若陆柯云不是景雪灵的丈夫,甚至与景雪灵没有任何交集,那他或许会选择加入到三皇子的阵营中去,但也正因他是景雪灵的丈夫,他才不能再生活在景家的光环下,若自己此刻投靠三皇子,三皇子必定会看在景雪灵的面子上给自己一个别人怎样也无法得来的大好前程,但如此不是又违背了初心,违背了自己的意愿? 陆柯云想起了从前学武之时,他总会受到学院中景家孩子的欺负,他自小就生的瘦弱,又仅是一个小小副将的儿子,不得旁人的重视也就罢了,就连其他人的嘲讽与捉弄也是从来都无法避免的,学院中的其他孩子大多数都是有权有势之人的子女,景家的王爷郡主也不在少数,与他们相比,不论是家世还是权位,自己从来都是最容易欺负之人,也因此让陆柯云恨透了景家。 如果当时不是景雪灵常常帮他出气,替陆柯云教训那些不学功夫,只知道欺负他的人,也许陆柯云早就已经放弃了在武学院里面的学业,也不会有如今师父教授于他的这一身的好功夫。 陆柯云想起曾经欺负过他的那些景家的孩子,如今皆已变为了一无是处,整日只知道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虽然他们皆生活惨淡,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这样的下场全是因为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陆柯云想起当日自己受的那些欺辱,即使那些人暴尸街头不得好死,陆柯云心中的怨气也不会减少一分一毫。 陆柯云趁着空闲的时间写了一封回信寄去给景雪灵,信中提到自己这些日子不曾真正与敌人开战,所以一直平安无事,叫景雪灵不必挂念自己,虽在外不比家中,但如今自己的日子却过得格外充实,少了些无用的闲散生活才会更有意思,陆柯云叫景雪灵只管照顾好她的身体,军中的局势不需要景雪灵替自己烦心。 景雪灵写给陆柯云的信中说起,景雪灵要去都城寻陆柯云,如此便可安心,但陆柯云却只用一句“若你执意如此,便是让我无法安心”回绝了景雪灵,言外之意便是等他平安归来之日自会重逢,劝景雪灵不必冒如此风险来寻自己。 陆柯云还明明白白的告诉景雪灵,自己在张将军的军队中已靠着实力升为了副将,若是此刻转而投靠三皇子,不仅成为了不仁不义之人,还让自己多日以来付出的心力都付之东流,功亏一篑,实在不值,不论三皇子能够给他怎样的大好前程,自己都无意投靠三皇子。 景雪灵看完信后伤心极了,她整日闷闷不乐,午后又到古婳的房间向古婳哭诉此事,还将那封信上的内容添了自己的想法后表达出来,古婳别无他法,只得轻声细语的安慰景雪灵,而一旁的简玉轩实在无奈,他也根本没兴趣听景雪灵哭诉这种无聊的事。 “你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吗?如今他都已经弃你于不顾了,你何不另寻个新欢?”简玉轩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喜怒,听他的语气像是在看一场极为无趣的闹剧一般,实在提不起兴致来。 “你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逆贼,先是挑拨的宫中之人反目成仇,如今又想来拆散我们,真是可恶至极!”景雪灵本就为了信上的内容伤心不已,此刻又被简玉轩出言讽刺,心中的怒火更是无法平息,她一边哭着大声朝着简玉轩喊叫,眼泪滴落到桌角又顺着桌角滑落到她的衣裙之上,眼角也挂满了泪痕,看起来像是受了委屈却无法反击的小孩子一般无助。 “你若不信便亲自找他质问去,何苦在此处拿我撒气?”简玉轩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景雪灵,语气中透露出些对景雪灵的不屑,他现在的那副样子像极了闲来无事便爱搬弄是非的中年妇人,更是听得景雪灵气不打一处来。 景雪灵虽心中充满了怨气,却不知该如何发泄,她不顾古婳的阻拦,顶着满脸的泪痕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远行时要带的行礼都收拾妥当,准备上路去都城寻陆柯云。 “你们为何挑拨她非去都城不可?”景雪灵走后没过多久,七王爷就气冲冲的找了过来,他皱紧眉头,大声质问着古婳和简玉轩,古婳显然被七王爷的态度吓到了,但简玉轩却依旧泰然自若。 “既然王爷选择站在三皇子这边,那她迟早都会离开的。”简玉轩脸上不曾有一丝惧怕之意,反倒悠闲得很,他在看待七王爷此刻的神情时,也如同看待方才哭闹的景雪灵一般,都只当成一场闹剧而已。 正文 第五百零六章独自追夫 七王爷最终还是没能够拦住景雪灵,他心中也非常明白,只要景雪灵去军营中寻陆柯云的念头一日没被打消,景雪灵就一日不会心安,纵使千难万险景雪灵也一定会赶到陆柯云身边,谁也没办法阻挡,包括自己。 七王爷怕景雪灵在赶往都城的路上会遭遇不测,便将府中武功高强的侍卫都派去随行,景雪灵收拾好行礼后来不及多做解释,仅是与七王爷相视一笑,便出王府上了马车。 七王爷怕这一路上越耽搁越夜长梦多,所以特地将花重金买来的千里马赠与景雪灵,望她能平安到达陆柯云身边,景雪灵拉起帘子回望了七王爷一眼,便算作是与七王爷道别,景雪灵走后,七王爷站在王府门口久久不肯离开,他虽然一直面无表情,但似乎景雪灵这一去让七王爷的心中有些难受。 今日雨后格外寒冷,风如利剑般丝毫不留情面的割在七王爷脸上,疼痛感渐渐涌上心头,仿佛顿时皮肉绽开,只差鲜血四溅,似乎因为此刻七王爷的心中也冷若冰霜无力再做任何抵抗,所以就连寒风都更想要变本加厉的欺凌于他。 七王爷靠在门框上一动不动,而三皇子此时也恰好目睹了眼前的一切,他确实不曾想过七王爷与景雪灵的感情如此之深,但这并不是让三皇子感到奇怪的地方,最让三皇子为之生疑的,是景雪灵为何不顾七王爷的阻拦,执意离开七王府,平日里景雪灵似乎也与自己和古婳很聊得来,但今日景雪灵却不告而别,她的所作所为也成了三皇子最为不解之处。 看七王爷这副模样,三皇子自然是不可能从他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来,而此刻府中值得三皇子信任的,恐怕也只有古婳一人了。三皇子快步走到古婳房间外,想要向她询问景雪灵匆匆离开七王府的原因。 “古婳,古婳!”若是不知道景雪灵突然从王府离开的缘由,三皇子便不能计划下一步的行动,于是三皇子心中焦急万分,等不到进屋就先呼喊起古婳的名字,希望古婳能够从屋里迎出来。 此时正在屋内悠闲饮茶的古婳听到了三皇子的呼喊,她便不曾想到三皇子此时会来找自己,惊得差点将口中的茶喷出来,她猛地将茶咽下肚,为了不暴露简玉轩的存在,古婳急急忙忙冲出屋门,还不等三皇子走进院中,便从后门绕到了客房去。 “古婳,你在吗?”三皇子走近古婳的房间,在门外唤了古婳多声,还不见古婳出来应门,便以为屋中无人,准备转身离开,虽不知景雪灵已离开七王府,古婳此时还可能去了何处,但既是无人,自己也不必空等许久。 “方才我有些头疼,便去躺了一会儿,让三皇子久等了。”古婳慌慌张张的将房门打开,装作那间客房本是她的房间,许久不曾应门也是因为熟睡,并非刻意对三皇子避而不见,而此时的三皇子也隐藏着自己心中的焦急,不慌不忙的走进房中。 “你可好些了?”三皇子远远望着古婳,关切的问道。一听古婳不太舒服,三皇子便立刻焦急了起来,只是不知这焦急是为了古婳,还是趁机将心中的焦急表露出来,借此蒙混过关。 “多谢三皇子关心,如今已无大碍。”古婳走到桌前,替三皇子倒了杯茶,自己则坐到一旁,揉着太阳穴装作一脸疲惫的答道。虽三皇子不曾表明自己的来意,也刻意掩饰心中的焦急,但古婳还是觉得三皇子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她试探的问道“三皇子今日来此,可是有事要谈?” “没什么正事,只是方才见七王爷有些闷闷不乐,想来问问你是否与郡主离开王府一事有关。”三皇子装作来与古婳闲谈,边饮着茶边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三皇子不想隐瞒古婳,但此刻自己的目的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当然也包括古婳。 “或许是吧,不过她执意要走,无人能够阻拦。”古婳低下头,仿佛景雪灵的离去让她也有些不舍,但七王爷都无法阻拦景雪灵,自己又如何能够做到打消景雪灵前去寻陆柯云的念头?如今古婳能做的也只是在王府之中默默祈祷她一路平安罢了。 其实景雪灵自陆柯云走后便整日心中不安,不论是躺着还是坐着都无比的不自在,唯有见陆柯云一面才是她心中最想做的事,甚至让她想到连性命安危都可以不顾,不惜乘一马车只身前去,而她的心中也早就埋下了一颗思念的种子,如今这种子生根发芽已然成为一棵参天大树,前几日简玉轩的那一番话不过是将景雪灵心中的那棵大树连根拔起,摆在景雪灵面前,让她自己将心中的想法看得更加透彻而已。 其实在这件事上古婳是赞同简玉轩的做法的,毕竟此刻一切劝阻景雪灵的话皆为强留,既然景雪灵的心早已飞到了千百里外的军营之中,倒不如放她自由,如此还能换她开心一些。 “那你可知郡主为何突然如此急匆匆的离开?”三皇子皱了皱眉,又一脸不解的问道。方才古婳的回答并不是三皇子想要听到的,而三皇子一向如此执着,若是这个回答自己不满意,便问到自己满意为止。 “她收到了陆柯云寄回来的家书,或许心中的思念难以压制,才会迫不及待的去寻陆柯云吧。”古婳淡淡一笑,眼角眉梢的得意刚好映入三皇子的眼帘,那嘴角上扬的弧度如同弯曲的新月一般,圆润而又温和。 或许古婳的心中是高兴的,她羡慕景雪灵这种为了心中所想而不顾一切的性格,也羡慕景雪灵可以有个以性命相托之人,自然也希望景雪灵能够为了所爱之人不畏世俗,更希望景雪灵能与陆柯云安安稳稳相伴一世。 三皇子虽不知古婳为何面露笑意,却觉心中顿时无比舒畅,如同身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如同身在连绵不断的瀑布尽头俯身望去,如同身在万丈崖边将一切景色尽收眼底,心中的乌云顷刻消失殆尽,甚至想要高歌一曲。 正文 第五百零七章跟踪雪灵 “若是如此,确实无人能够阻拦。”三皇子虽有些不明所以,却也不再继续追问,他仅是点了点头,便起身从古婳的房间离开了。 即使三皇子没有从古婳的口中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他的计划也依旧不会因此而发生任何改变,他走出房门后便立刻将手下叫到身边,吩咐他们前去跟踪景雪灵,务必亲眼见到陆柯云后再回来向他复命。 “你们快跟上郡主的马车,她的一举一动都要留意。”三皇子在门外小声吩咐着两个侍卫,而那两个侍卫也恭恭敬敬听着三皇子的命令,似乎那两人对三皇子极为忠心。 细看那两人,左边的生的秀气,他将脑后的发丝高高束起,只留下些齐肩的黑发披在肩头,而额前则是顺下两缕碎发,气质倒像是个文弱书生,若是手中不紧握几只飞镖,恐怕不会有人认为他是个整日以打打杀杀为生的侍卫。 右边另一人则与那人气质完全相反,他身着藏青色长袍,以黑色金丝绣纹腰封将腰部的肌肉勒紧,脚踩一双墨色长靴,满头黑发皆被挽起,单是看打扮只觉此人品味不错,或许容貌也同品味一般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却不想此人双眼又细又长,看起来毫无神韵,眉尖紧贴双眼,眉尾却高高挑起,似乎不怒自威,侧脸还有一条多年前因与人打斗而形成的疤痕,单看相貌也不像是贴身伺候王公贵族的侍卫,反倒像是个整日宿在军营之中只管行军打仗的武夫。 但如此艰巨的任务三皇子既然选中这两人前去执行,便是对这两人极为信任,而且那两人的武功似乎不错,前者或许使用的是暗器,而后者手握长剑的时候既有力又熟练,看来三皇子吩咐下来的任务他们从不曾失手过。 “主子,不知郡主是何时启程的?”精通暗器之人凑近三皇子的耳边,低声询问道。他的声音与他的容貌完全相反,容貌秀气堪比貌美女子,声音却低沉厚重,话语间字字铿锵有力,平日里他们若是有话要问三皇子,必得按军中礼法跪在三皇子面前,待三皇子应允后再回话,可如今身在七王府中,若是任何事都如此,岂不要被府中的下人们议论?而且如此也太过引人注目,如今的局势看来,此事有越少的人知道就对三皇子越有利。 “最多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你们快些上路,必然能赶得上。”三皇子的神情似乎极为严肃,脑中已将一切都思虑周全,眼神中原本的空旷被得意填满,仿佛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必同他人多做解释。 “此次你们若是能带会有用的情报,赏赐可不止金银此等身外之物而已。”三皇子的嘴角突然上翘,意味深长的看了那两人一眼,还不等那两人接了自己的命令和对他们的承诺后谢恩,三皇子便转身离开,先他们一步到了七王府的门口。 三皇子觉得景雪灵必定知道陆柯云如今的栖身之处,也就是张将军军营的所在之处,只要知道大军驻扎之处距离都城有多远,便可以有下一步的行动,此事虽不急,但自己却不得不早做打算,毕竟居心叵测之人数不胜数,若是不防患于未然,恐怕最后连自己栽在谁人之手都不得而知。 三皇子身边的人才虽也不比其他统帅的手下少,但他们大多都不曾亲自处理过朝政之事,经验尚少,若是贸然重用他们,恐怕会成为自己的阻碍,而且三皇子的消息并不算灵通,许多大事都要过个几日才能传入他的耳中,旁人皆已为此做好打算,自己才初次得到消息,岂不从起点处就与人相差甚远?因此,三皇子不得不派手下跟踪景雪灵,毕竟只有知道那些叛军首领更多的动向后,他才能先为自己某好后路。 三皇子的那两个手下领了命令后便匆匆忙忙从七王府离开,路过王府门口之时,他们的着装样貌全都被七王爷看的清清楚楚,三皇子的意思七王爷心知肚明,他并没有出手阻拦那两人,毕竟那两人不会危害到景雪灵的安全,只是一路留意着景雪灵的行踪而已,如今自己有意站到三皇子这边,也没有刻意阻拦的必要。 “三皇子做这些岂不是白费力气?”七王爷冷冷一笑,心中说不出的酸楚,自己如今没能力阻拦景雪灵,没能力保护景雪灵一路上的安全,就连是否要与三皇子为伍也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毕竟自己被牵连其中,如今除了依附于权势遮天之人外也别无他法。 “此话怎讲?”三皇子也冷笑一声,与七王爷不同,他此刻似乎在嘲笑七王爷既已一无所有竟还有如此勇气口出狂言,或许三皇子心中清楚七王爷此话并不是在嘲笑自己,而是心中空有凄苦却无处可说,即使如此,三皇子也不肯在言语上输给他。 “三皇子虽表面上是最名正言顺的一个,但实力却是最弱的一个,此时都城外虎视眈眈的多层势力之中,哪一个不是有十几万大军的将领出身?如今三皇子的处境如此,难道三皇子心中无数?”七王爷冷若冰霜的表情不曾有一刻消散,他细数着如今都城外的局势,似乎三皇子才是胜算最少的一个,没必要像如今这般狂妄。 “那又如何?他们终究是乱臣贼子。”听到七王爷如此言论,三皇子心中似乎有些不乐意,或许七王爷所说便是不争的事实,但三皇子自以为距成功不过一步之遥,何必听他此番言辞来砸自己决心? “三皇子既有如此信心,还要记得低调些,免得到最后才发现被前狼后虎围困其中,不得出路。”七王爷轻哼一声,气息似乎比方才微弱了不少,或许是站在王府门前任寒风拍打了许久,就连白中透着些微黄的脸色都渐渐变为了暗红,似乎风从来不见踪影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最明显来过此处的痕迹。 正文 第五百零八章故意找茬 三皇子意识到如今自己身边的可用之人与其他将帅相比实在是少之又少,不得不再寻几个得力的助手,他又找到了古婳,对古婳好言相劝,希望古婳能够加入他的阵营之中,可古婳似乎并不想被卷入这场纷争之中去,也不想将自己的机关术运用在云栖国的内乱之上,于是便再次回绝了三皇子。 三皇子身边的副将徐悠然也曾听闻此事,他对古婳偏见很深,甚至他还认为古婳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不愿被卷入纷争之中,不愿掺和到内乱上全都是为了自己的懦弱而找的借口罢了。 徐悠然的妹妹徐悠悠则爱慕三皇子已久,她也听闻了近些日子和从前三皇子与古婳的事,于是古婳就莫名其妙成为了她的情敌,她也同徐悠然一般认为古婳是个胆小怕事之人,而自己为了三皇子却什么都可以做,与自己相比,古婳实在不配接近三皇子。 “你就是古婳?”徐悠悠在府中下人的带领下找到了还对这兄妹二人一无所知的古婳,古婳虽不知徐悠悠的来意,但也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而徐悠悠却不屑的瞥了古婳一眼,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口中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个贪生怕死的狐狸精。” “你在说什么?”古婳没有听清徐悠悠口中所说,于是便再向她询问一遍,古婳以为徐悠悠是在向自己问话,即使自己与徐悠悠初次相见她便如此狂妄,自己也不会与她计较,古婳只当打发一个小孩子,只要自己的回答让她满意了,她也就会乖乖离开了。 “我说你是个贪生怕死的狐狸精!”古婳本是没有听清,徐悠悠却以为古婳在挑衅她,于是便对着古婳大声将自己心中所想的喊了出来,引得身旁来来往往的下人们皆驻足张望,私下对这二人议论纷纷。 “不知你我素未谋面,这话如何说得?”古婳似乎并未因此而气愤不已,只是心中不解此人与自己从不相识,又为何会如此形容自己,面对徐悠悠的辱骂,古婳只是淡淡一笑,心中不曾有一丝波澜。 “你若不是贪生怕死,又为何几次三番的回绝三皇子的请求?你若不是狐狸精,又为何从不肯将一分心思放在三皇子身上而三皇子还对你如此着迷?”即使自己如此出言讽刺古婳,古婳依旧不肯发火,在古婳看来被一个陌生人辱骂只是有些不明所以,但在徐悠悠看来古婳的态度却让她更加火大,她气的快要跳了起来。 虽不曾从徐悠悠口中听到来意,单听她说起三皇子,古婳便知此人如今极为维护三皇子,不是三皇子的手下便是爱慕于他,但三皇子的军营之中从不收女将,那便只有另一种可能了,也难怪她会如此贬低自己。 “你可知三皇子刚逃出都城之时受了多重的伤?你可知这些日子三皇子吃了多少苦头?你又是否知道三皇子在军营之中日日思念你?”徐悠悠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虽此事与她毫无关系,但三皇子受到的伤害她都看在眼里,如今古婳又屡屡回绝三皇子,反倒激怒了她,徐悠悠转过身将双臂交叉抱怀,背对古婳忿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这种人在军营中最多算作个胆小如鼠的逃兵,有何资格引得英勇的三皇子日日对你如此思念?” 古婳并未反驳她的言语,只是在一旁静静听着,她觉得徐悠悠不过是个对着自己发泄心中不满的小孩子,而且这些话古婳还是能够容忍的,毕竟这些年来,古婳听到的还有比她的话恶毒了不知多少倍的,若是每一句都与人计较,自己恐怕早就被气死了。 “三皇子对你的心意人人皆知,你若是只知见异思迁,或者是只想要坐享其成,即使你的良心过得去,也必定遭天下人的耻笑!”不论是解释还是反驳,徐悠悠都不曾从古婳的口中听到,她久久不见古婳出声,这时徐悠悠的心中更是如同被几团烈火燃烧着,灼痛感越来越强烈。 古婳并没有将徐悠悠的挑衅放在眼里,而徐悠悠自认为是强者,今日这番贬低古婳的言语在她看来已是狠毒,作为弱者的古婳自然要向自己低头认错,而在古婳看来,徐悠悠的话如弦上之箭一般,虽万箭齐发,却也不过只划过了自己的脸颊,有惊无恐,不痛不痒。 徐悠悠见自己未曾胜过古婳,便三番五次来找古婳挑战,不是言语上不肯饶过古婳,便是想与古婳比试,誓要与古婳一决高下,古婳若是不同意,徐悠悠便会对古婳死缠烂打,直至古婳应允为止,而古婳虽手下留情却次次都将徐悠悠打倒在地,实在毫无悬念。 见明争争不过古婳,徐悠悠便想与古婳暗斗,和古婳比试之前她便先在王府的鱼池边撒满了珠子,想趁古婳脚滑之时将她推入池中,却不想古婳早已有所察觉,回身跃到树旁,而徐悠悠不仅扑了个空,还踩上珠子径直跌入鱼池之中,狼狈不堪。 鱼池中水极深,徐悠悠不仅不通水性,还被池中的毒蛇蜥蜴吓得大叫起来,挣扎的也越发强烈,连连呛了许多水入口中,古婳见状连忙将徐悠悠从池中拉出来,却见她裙角处被一只蜥蜴牢牢咬住,古婳便立刻将它拿起扔入水中,虽然古婳也有些惧怕这池中的毒物,但紧要关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先前貌美的徐悠悠如今只忙着连声尖叫,面部的表情也变得狰狞了起来,满头黑发被池水浸湿,杂乱的顺着脸颊披下来,原本粉白色的长裙也沾染了池水,变得有些像青色,即使站在眼光下许久,被吸满池水的衣服还是在接连不断的往下淌着水滴。 徐悠悠低头看着自己的狼狈模样,不仅不感激古婳的救命之恩,还将一切都怪在古婳头上,徐悠悠气急败坏的跑去找她的哥哥徐悠然,说是古婳刻意折磨她,将她推入池中,所谓恶人先告状便是如此了。 徐悠然一听便火冒三丈,立刻冲到七王府要求古婳向徐悠悠道歉,但古婳心中不曾有愧,自然不必理会这兄妹二人,就在古婳转身回到房间时,徐悠然见自己吃了闭门羹,便想要跟进古婳的房间,此时简玉轩却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用暗器将徐悠然打晕过去。 正文 第五百零九章无知挑衅 徐悠然晕倒在古婳的房间门口,失去知觉后他便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此时躲在墙角等着哥哥替自己报仇的徐悠悠还不知屋内的情况,直至徐悠然摔倒后发出的声响与仰躺着紧闭双眼的徐悠然一同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徐悠悠才发觉事情并没有向着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徐悠悠凑近些细看徐悠然脸上的表情,或许是暗器触碰到他的一瞬间,刺痛感猛然涌上了心头,此时他的神情才会如此痛苦不堪,徐悠然虽只是昏迷不醒,可徐悠悠见他这副模样却慌了手脚,根本顾不得探一探徐悠然是否还有鼻息,只知连声惨叫。 “哥哥,哥哥!”徐悠悠用力的推着徐悠然,试图将他唤醒,可他既已被暗器打晕,又如何能够轻易的清醒过来?徐悠悠看着昏睡不醒的徐悠然心中是又急又气,慌乱之中她甚至以为徐悠然已被心狠手辣的古婳杀死了,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更是一阵冰凉。 可此事若是细细算来,徐悠悠确实没什么资格指责古婳,毕竟恶人先告状的是自己,找古婳比武却反被戏弄的也是自己,古婳救了她之后又被她倒打一耙,旁人或许对此事知之甚少,但究竟谁对谁错徐悠悠却心知肚明,可如今她却不能心软,即使她不再与古婳计较,徐悠然也已成了这副模样,倒不如将计就计,叫古婳百口莫辩。 “来人啊!救命啊!”徐悠悠努力将坠在眼角的泪水挤下脸颊,装作无辜受害的样子,双臂牢牢环住徐悠然的身体,像是在为他哭丧一般,声嘶力竭的在古婳的院中又喊又叫,不知何时她又突然收了声,深吸一口气后发出了足以将府中枝头上的鸟惊下来的叫喊,“杀人了!” 果不其然,正在前院与七王爷议事的三皇子一听府中有人大喊大叫,而且这声音还是从古婳所住的方向传来的,心里更是既惊又怕,立刻放下茶杯快步赶来,虽前院与古婳的房间相隔并不遥远,但三皇子却觉得穿过回廊的时间仿佛过了数十年一般漫长。 三皇子心知情急,根本顾不得旁人是否跟了上来,或是叫下人先去请个大夫来替伤者医治,他只想快些见到古婳,只要她能平安无事,三皇子悬着的心便可以落地了,而三皇子身后紧跟着的七王爷却思虑周全,他已提前派人叫了大夫来,三皇子与七王爷几乎是同时到达了古婳的院中。 “古婳!”三皇子猛地将院中的大门推开,口中还焦急的唤着古婳的名字,待他定下神来时,院中却不见古婳的身影,只见哭得满脸泪痕嗓子喊到几乎沙哑的徐悠悠,而她怀中搂着的正是自己的副将徐悠然。 “三皇子,三皇子你快救救我哥!”徐悠悠见三皇子如自己预想的在此时赶来,心中不仅不再有一丝悲伤,反倒乐开了花,但如今徐悠然这副模样,自己又如何能将见到三皇子的喜悦表露在面上?她只能似方才那般竭尽全力的呼喊三皇子,请三皇子替她做主。 徐悠悠瘫坐在院中,双眼紧盯着门口的三皇子,时不时还低头看一眼怀中的徐悠然,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也不知她心中想到了些什么,眼泪竟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虽说她与徐悠然的感情颇深,今日以为他不幸遭了古婳的毒手,心中一时悲痛也并无不妥之处,可徐悠然都已成了这副样子,徐悠悠还想利用他来博得三皇子的同情,再趁机贬低古婳,心机也实在狠毒。 “你们这是怎么了?”三皇子快步走到徐悠悠跟前,蹲下身子观察仍在昏睡的徐悠然,只见一支带有暗黑色图纹的飞镖正立在徐悠然的胸口处,而透过伤口缓缓渗出的血液也将飞镖周围的衣服染为鲜红一片,不论徐悠悠如何呼喊徐悠然,他都不曾睁开双眼,初次见到徐悠然如此模样,不止徐悠悠,就连三皇子心中也顿时一惊。 “是屋里那个狠毒的女人,她她杀了我哥!”此时徐悠悠也顾不得自己在三皇子心中的形象有无损伤,只要能借此次将古婳在三皇子心中的地位降到最低,自己做的这一切也算是没有白费,若是能直接将古婳扳倒,那更是意外之喜了。 “古婳?”听到徐悠悠指证杀害徐悠然的人正是古婳,三皇子的心中又是一惊,她不相信古婳会做出如此滥杀无辜的事来,不过如今事实摆在面前,自己又不能刻意维护古婳,但是只要古婳不肯承认,三皇子就一定会相信她与此事无关。 恰好此时古婳也从屋里出来查看徐悠然的伤势,虽然方才被那爱无事生非的兄妹二人轮流折磨,受了委屈的是古婳不假,但古婳并不想简玉轩亲自出手教训他们,毕竟善人不会轻易颠倒是非,恶人也不是凭三言两语就能改邪归正的,他们看自己不顺眼,不与他们一般见识便是,何必如此动怒?若是简玉轩真的重伤了徐悠然,到头来还要被反咬一口,实在得不偿失。 “这暗器是谁发出的?”三皇子指着徐悠然胸口上的那支飞镖,满心疑惑的问道,三皇子觉得与这飞镖似曾相识一般,仿佛极为熟悉。 “这是我用的,他们兄妹俩欺人太甚,我便出手教训教训他。”古婳强装镇定,眼中却不自觉的有些闪躲,为了掩饰简玉轩的存在,古婳只能替他认罪,谎称是自己将这飞镖刺入徐悠然的胸膛之中的。 话虽不假,古婳一向善良对旁人的不敬也是能忍则忍,若不是逼不得已绝不会与之动气,只是此话一出口,三皇子便立刻开始生疑,毕竟古婳从不用此种险些要人性命的暗器,而且这飞镖的模样与二皇子曾经用过的也极为相似。 三皇子怀疑屋内藏了二皇子一派的奸细,他想要进屋搜查,却屡屡被古婳拦在门外,三皇子虽不想强行闯入屋内或是在此处与古婳撕破脸,但心中却对古婳失望至极。 “你是不是已经背叛我,投靠了那个反贼?”此刻三皇子心灰意冷,连言语间的底气都渐渐消失,只剩一副遭最信任之人背叛后的狼狈模样。 “三皇子此言差矣,古婳从不曾选过自己的立场,又何来背叛一说?”古婳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她面无表情,满不在乎的望着三皇子与院中的徐悠悠。 正文 第五百一十章水性杨花 古婳的这番话就如同无声的利器,最为致命,每个字都像万箭穿心一般刺入他的胸口,直疼得他喘不过气来,一直以来三皇子都以为古婳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他也相信古婳所说是不愿被卷入这场无止尽的纷争之中,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了。 “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狐狸精。”徐悠悠见三皇子被自己最看不起的女人如此羞辱,心中顿时火冒三丈,先前她虽嫉妒古婳却也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一直极力忍耐,不曾对古婳做更加过分的事,可如今古婳竟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贬低,如此不将三皇子放在眼里,凭她的性格又如何能够容忍? “不要说了。”三皇子回身望着徐悠悠,脸色似乎极为难看,三皇子此刻虽对徐悠悠深感同情,但古婳与自己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掺和,即使如今的古婳可能已与自己不是一心,或是堕落到了与反贼为伍的地步,都与徐悠悠没有半分关系。 “不知姑娘此刻又在自言自语些什么?难道你忘了今日是谁理亏吗?”古婳似乎也并没有将徐悠悠放在眼里,毕竟于她来说,徐悠悠不过是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罢了,即使徐悠悠爱慕三皇子,也不该自作主张将自己当做情敌来报复,折磨。 其实古婳最不能够理解的便是这两兄妹为何总对自己不依不饶,一直以来,自己都对所有人的辱骂和贬低极力容忍,却不想这两人竟当做自己好欺负,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古婳虽不赞成简玉轩的做法,却不知为何,竟隐隐对他生出些感激之情,或许古婳面上不曾表露出什么,但内心深处却对这二人厌恶至极。 “你定是在屋里藏了男人,否则为何不敢让三皇子进去?”徐悠悠突然冲上来,将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她理直气壮,咬牙切齿的对古婳喊道。徐悠悠在院中哭了许久,原本清澈的眼眸早已变为了满眼的血丝,不仅难有半分威严,甚至看来可笑。 徐悠悠主动提出要与古婳打斗一番,却屡屡败在古婳的手下,心中难免对古婳有些畏惧,但今日她看起来像个受害者,即使言语之上不肯饶人也不会有什么不妥,毕竟在外人看来,徐悠悠的兄长被古婳狠心害成这副模样,她对古婳有怨也实属正常,如今又有她爱慕已久的三皇子替她撑腰,面对单枪匹马的古婳有何惧怕? “我还真想知道,今日你是站在什么立场如此质问我的。”古婳淡淡一笑,脸上除了这满是善意的笑容之外再看不出任何波澜。古婳虽比不过那些皇亲国戚,却也不是生来受气的,若是一再忍让换来的是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辱,倒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古婳心中暗暗想着,若是徐悠悠再对自己如此纠缠不休,自己便要让她知道,自己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你管我是什么立场,你若不是脚踏两条船就给我让开!”徐悠悠似乎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甚至连在三皇子面前的形象都不顾了,她指着古婳的鼻子,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简直比得了官府的搜查令可以光明正大闯入民宅之时还要嚣张。 古婳并未再同徐悠悠说些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拦在门外,用身子将房门挡住,毕竟徐悠悠这种人不达目的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必定会趁自己不注意时闯入房间,三皇子虽与自己相识已久,但事到如今想必他也不肯相信自己所言并无虚假之处吧。 古婳不自觉的望向三皇子,却见三皇子并无阻拦之意,或许徐悠悠欲刁难自己却恰好做了三皇子想做却不愿亲自动手之事,他自然不会多加阻拦。古婳觉得若是信她之人必定不需她多做解释,若是不信自己,与那人解释多久依旧得不来半分信任,而且在旁人看来,反倒是自己欲盖弥彰了。 三皇子察觉了古婳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便轻轻扯了扯徐悠悠宽大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如此胡闹下去,只是他手上用的力度却柔弱的比不过一个女人,这不得不让古婳怀疑三皇子是否是真心维护自己,还是仅仅为了装样子而已。 “屋里的小白脸有这么好吗?竟值得你如此护着?”徐悠悠的嘴角在古婳的注视下缓缓上扬,心中的想法再清楚不过,如今古婳与三皇子之间既已有了些细微的隔阂,只要自己再从中添一把火,事情很快就会向着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了。 果不其然,三皇子听到这番话后,轻拉着徐悠悠衣袖的手无力的滑落下来,徐悠悠得意的表情将她所想的一切都表露无遗,古婳在她的正前方将她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但三皇子却站在徐悠悠的身后,只看到了古婳脸上厌恶的表情,一颗炽热的心顿时冷了下来。 “你给我滚开!”徐悠悠见自己的计谋得逞,心中立刻爽朗起来,她猛然将古婳从房门边推开,欲进屋将躲藏之人搜查出来,想必能让三皇子彻底对古婳死心的,便是古婳藏在屋内的男人了。 古婳见状立刻回身拉住徐悠悠,徐悠悠又用力甩开古婳的手,两人在不知不觉间打斗了起来,见徐悠悠总想借机闯入房间,古婳使出一掌便将徐悠悠打了出去。 徐悠悠止不住的后退,但接下来来自与地面剧烈的撞击却没有若她所想的那般发生,而是掉入了一个柔软又隐约带些温度的怀抱之中。 徐悠悠回神一看,搂着自己的人正是三皇子,而古婳的掌风也是三皇子替她挡下来的,她闭了双眼安心的向后轻仰,整个人皆被三皇子揽入怀中,今日虽与古婳闹得并不愉快,此刻却能够因祸得福,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三皇子,实在让徐悠悠心花怒放。 古婳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虽有些难受,但细想自己如今已没有任何难受的权利了,即使明日三皇子就与徐悠悠成婚,自己也不会有理由反对。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一章愤然离去 其实自都城生变,三皇子不辞而别之后,古婳对待三皇子的感觉就开始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直至今日,这种感觉彻底与当日不同了,似乎自己对三皇子只有挚友之间的情分,却少了对相爱之人该有的那种迷恋。 也不知为何,自都城一别并非长达数年之久,也只不过是一朝一夕间而已,但自己与三皇子却如同多年未见一般生疏,往日的情分也被莫名其妙的抛到了脑后,不再愿意从心底想起,如今的三皇子与从前相比也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但古婳却无法对他生出一丝爱意,即使是面对他那张俊俏的脸也一样。 七王爷先前站在院子的门口一直不曾出面阻拦三人的争吵,直至大夫匆匆赶来时他才跟随大夫一同出现在三人的面前,毕竟他们之间讨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若是贸然掺入其中反倒无法解决问题,倒不如让他们来处理,即使结果与他们所想的相差甚远,往后也不会有人轻易谈起今日的事有何后悔之处。 七王爷走到徐悠然身旁,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并非像徐悠悠所说,已气绝身亡,只不过是呼吸有些微弱而已,而且这暗器接触皮肤的面积并不大,飞镖的尖处也不曾涂过剧毒,并不致命。 “快,替他处理一下伤口。”七王爷抬头向大夫招了招手,那个大夫闻言也快步走到徐悠然跟前,缓缓蹲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抬起他的右手,试了试他的脉搏,随后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的脉搏虽弱却稳,全然不像是一个濒死之人该有的脉搏,只要替他上药后再包扎一下伤口,不过几日伤口便可愈合。 “处理什么伤口?我哥早已经被这个狠毒的狐狸精杀死了!”此刻的徐悠悠已经如同疯狗一般见人就咬了,她非说是古婳杀了徐悠然,而徐悠然也早已断气,没有救治的必要了,徐悠悠在一旁瞪着七王爷,她甚至认为方才七王爷不来,如今徐悠然已经气绝身亡了七王爷又假惺惺的来替他救治,根本就是与古婳一伙的。 “你没有试过他的鼻息吗?”七王爷似乎并不想与徐悠悠一般见识,又或许因为方才他已经将徐悠悠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如今他才会只是望着正在替徐悠然包扎伤口的大夫,脸上不曾暴露任何情绪,就连语气中的厌恶都不屑给徐悠悠一丝一毫。 徐悠悠细细打量了七王爷一番,便开始对他嗤之以鼻,或许是因为七王爷平日里不爱打扮的太过庄严,如同他的性情一般随和,衣着也不喜过于雍容华贵,只要舒适得体便无挑剔之处,所以他通常爱着一件如寂静夜空般安静又深邃的墨色长袍上身,也许在懂得欣赏之人的眼中,既不庸俗又不怒自威,但在徐悠悠这种一无所知又自以为是的人看来却是无比的低廉,甚至凭一件衣服就将七王爷当成了府中的下人。 “你是何人?竟敢用如此态度与我说话!”徐悠悠倒是不吝啬于将自己心中的不屑表达出来,她对着七王爷翻了个白眼,语气与表情皆体现出对七王爷看不起的情绪,她的头几乎要抬到了天上,脸上也只差写上“不屑”二字了。 “我是何人?”七王爷一听到徐悠悠的这番话,便立刻仰头大笑了起来,他在院中环视一周,挂满眼角无法抹去的笑意几乎撒到了所有人的双眼之中,无一遗漏,众人虽都不知七王爷为何发笑,但也一直站在一旁静静观察着他的表情,没想到徐悠悠却突然恼了。 “我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就凭你这个低贱的下人也配在三皇子面前喧哗?”徐悠悠紧皱着眉头,眼中数不尽的嫌弃,她一口咬定七王爷就是府中的下人,甚至还在众人面前辱骂,贬低七王爷,后又试图搬出三皇子来压七王爷,反倒弄巧成拙了。 原本七王爷还忙着仰头大笑,徐悠悠的话一出口,七王爷便立刻敛了笑容,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七王爷虽一言不发,心中不断燃烧的熊熊烈火却如同已经覆盖了熔岩的火山一般几乎要喷涌而出。 “住口!”三皇子见情况不妙,便立刻大声呵斥徐悠悠,众人皆看出七王爷的脸色不太对劲,唯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徐悠悠还自以为自己颇有威严,将这下人唬得连声音都不敢出发出来,心中满是得意。 “好了,方才发生的我都看见了,既然在我的府中,便都是我的客人,你们回去吧。”七王爷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先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自己也不屑与一个如此庸俗的人计较,但她果然是个武将的妹妹,竟没有半分心思与聪慧,或者可以说是太过狂妄自大,没有自知之明的低俗之辈。 “什么在你的府中,你还以为”徐悠悠刚想要反驳七王爷,便难得的动了些脑子,这才明白自己一直言语讽刺了许久的“下人”竟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只是她从前甚少听闻七王爷的名号,虽知他在多年前被贬,却不想七王爷的着装会如此素净单调,她猛地跪在地上,大声求饶,“臣女不知您竟是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你可有伤到?”七王爷走到古婳面前,关切的问到,方才徐悠悠用力将古婳推到围墙之上七王爷也都看得清楚,徐悠悠会的虽是些花架子,但力气却极大,会打伤古婳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只是一旁的徐悠悠还在跪着请罪,七王爷却对她置若罔闻。 三皇子注视着七王爷的神情似乎与平日不同,他来到七王府多日,也曾暗中观察过,府里的下人们对古婳皆以夫人之礼相待,虽然他对七王爷每年都会娶一个新的女人做妻子一事早有耳闻,但此事如今发生在古婳的身上,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别扭的。 “七王爷倒是不在乎礼节,也不在乎女人的名节,如这般随意娶了妻子在府邸里面养着,谁知这府中还藏了多少牛鬼神蛇。”三皇子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紧盯着七王爷与古婳,话语中也透出些难以捉摸的情绪。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二章忽生间隙 虽来的晚了些时日,三皇子不知在此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似乎此刻在三皇子的眼中,古婳与七王爷的关系如同交错成团的蚕丝一般纠缠不清,也正因为如此,他如今对待七王爷与古婳的态度才会与往日不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七王爷微微皱眉,心中似乎不太舒服,虽然旁人都难以理解,但毕竟此事不论是自己的习惯也好爱好也罢,都与三皇子无关,虽说自己如今并没有娶古婳为妻,即使古婳真的成为了七王府的女主人,三皇子也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 “怎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三皇子见七王爷的脸上渐渐涌起怒气,心中顿时倍感得意,他冷笑一声,又欲开口羞辱七王爷,还不等他抬头,七王爷便已转身,三皇子气急败坏的凑到七王爷跟前,轻声道“你自己做的那些事真以为无人知道?” “难道我做什么还需要向你汇报?”七王爷冷笑一声,眼中还稍稍带些不屑,他本不想与三皇子争辩,但却想不通三皇子哪里来的权利在自己的王府中如此质问自己,看来,如今自己果然已经落魄到三皇子可以不分长幼辈分,甚至骑在自己头上兴师问罪的地步了。 “原来做那些伤风败俗之事是七王爷的爱好啊?”三皇子轻笑一声,似乎并没有将七王爷放在眼里,他围着七王爷所站的位置缓缓走了几步,脚步停顿之时不经意间便将目光投到了古婳的身上,却见古婳刻意闪躲,似乎与他生疏至极。 古婳站在与三皇子相隔不过数米之处,目光冷却淡如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对峙,一言不发,或许古婳对他们皆无话可说,或许是不知该劝谁服输才好,只是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她不知今日的三皇子为何与从前大不相同,往日的三皇子脾性和善甚少与人争执,今日却屡屡对七王爷无礼,出言不逊。 或许这段时间三皇子真的经历了自己无法想象的事,被逼到了无法回头的境地,但往后他只能变得越来越坚强,却无法再让自己看到当日那个单纯到毫无心机的少年了,古婳在心中暗暗责问自己,是不是自己从此真的与三皇子形同陌路,再无挽回的可能了。 “我如今虽已被贬,但除了被禁足在此,一切皆与当初没有半分差别,我即使将全天下的女子娶入府中,又与你何干?”七王爷显然已经被三皇子言语中的挑衅惹恼了,平日里七王爷的性格虽孤僻,想法也与常人不同,但不到忍无可忍之时必然不会如此口不择言。 “若是仅此而已,七王爷又何必有所隐瞒?”三皇子依旧轻笑着,眼中却在原本的不屑之上又浮出些疑惑来,一旁的徐悠悠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三皇子为何生疑,她虽听不出二人皆话中有话,但她见这场争论三皇子占了上风,便立刻起身躲到三皇子身后,小声辱骂起七王爷。 徐悠悠的行为古婳都看在眼里,但古婳却不想在心中用任何言语形容她,贬低她,毕竟如今她在众人的眼中已经低到了无法再贬低的地步,方才见三皇子站在七王爷那边便立刻低三下四的向七王爷摇尾乞怜,如今见三皇子与七王爷起了争执又立刻恢复了那副高傲的姿态,若是说她墙头草反倒不太恰当了。 “好,你既有如此想法,明日晨起之时带上你的手下从这府中离开便是。”七王爷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如同被刺骨的寒风包围一般,方才三皇子出言不逊七王爷虽与他争执了一番,却还不知三皇子究竟意欲何为,直至此时七王爷才顿悟过来,原来一切皆怪自己太过重情重义,反倒让三皇子觉得自己如此爽快是别有用心了。 三皇子虽未明说,但言外之意是怀疑七王爷早已与旁人为伍,留自己在府中借宿多日也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而自己已然察觉出端倪,若是七王爷不快些坦白,恐怕就要闹到两败俱伤的境地了。 听到三皇子的这番话,七王爷立刻就明白三皇子总在言语之上对自己不依不饶是为何事了,三皇子见自己与古婳似乎极为亲密,一时间难以接受,便找了此等借口来挑自己的错处,但本意不过是为了引自己说出府中暗藏之人是否与二皇子有关。 对于此事七王爷不想向三皇子做无用的解释,毕竟自己问心无愧就好,若是三皇子已对自己起了疑心,自己还极力辩解,反倒让三皇子觉得是自己欲盖弥彰了,七王爷虽这么想着,不愿与之动气,但无故被人冤枉与叛贼有关,七王爷的心中还是有些压抑的。 “难道七王爷是承认府中藏了什么无法与人言说的,所以才急着赶我走吗?”三皇子依旧不肯相信七王爷对他并无二心,他眼中的疑惑相比方才又增添了许多,不论此刻七王爷作何解释,或是不愿解释,三皇子都会认为七王爷与自己相谈之时从未交心,甚至一开始就是为了帮自己的敌人留住自己,好借此商议出打败自己的计策。 七王爷从一出生就不曾被旁人看好,不管是当年在衡王府时还是今日被贬于此,过的皆是闲云野鹤不受拘束的日子,自然无法理解三皇子为何对谁都不肯深信,但或许当日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皇子经历了落魄后也不得不敛起皇家不该有的善良和仁慈,对任何人都存一分怀疑之心,无法与人以诚相待,这或许就是身为皇室所要承担的代价吧。 “往日的情分一笔勾销,日后三皇子要与人争夺皇位也好,或是欲称霸一方也罢,皆与我无关。”七王爷的双眼紧紧盯着三皇子,目光中不透露出一丝情绪,此时的七王爷已然心灰意冷,他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也不知是以何等心绪将此话说出口的。 三皇子见七王爷这副模样心中似乎也有些惊讶,他本以为七王爷会解释,会动怒,却不想他竟什么也不做,只说要与自己一刀两断。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三章道有不同 其实七王爷是何脾性,身上发生了多少鲜为人知的事,其中隐藏着的真相又是什么,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但旁人听闻一事便会深信一事,甚至对此不做任何思考,只是盲目的听信此种不实的传言。 三皇子带来的手下中便有许多只知听信谣言却不知思考之人,他们皆为武将,年幼之时就开始整日舞枪弄棒,除了记些招式之外并无大用,以至于本就平凡无奇的头脑被荒废多年,更是变得不太灵光。 经过了当年被贬一事,众人皆知七王爷为谋权篡位亲手毒杀了五王爷,又被贬至此,无人不认为七王爷是个平日里不知努力还想毒杀兄长坐享其成之人,而且传闻中七王爷也是个不学无术喜爱结交旁门左道的纨绔子弟,若是真的迎来大事,他必定难成可靠之人。 七王爷不是不知外界对他的误解,只是不将那些诋毁自己的言论放在心上罢了,天下这么大,所有人都对自己误解颇深,若是人人都解释一遍,恐怕耗尽一生都无法将事情的真相传到所有人的耳中吧,倒不如与世隔绝,不为此事烦心,若说皇家不该存有善心仁慈,七王爷的心思并不比任何人单纯,他只是不愿将自己的心思搅入此等乱世之中罢了,好不容易脱离了虎口狼窝,若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再次被围困其中? “果然被废之人都如此胆小怕事。”还不等七王爷与三皇子发话,三皇子带来的手下就先耐不住性子了,他站在三皇子身后,明目张胆的挑衅起七王爷,或许他也同徐悠悠一般,觉得有三皇子在前替他们撑腰,自己便可在七王府中如此不知收敛甚至是口无遮拦了。 “此处何时有你说话的份了!”七王爷对着那个侍卫大吼一声,心中顿时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他的头砍下来,他虽生气却不像旁人一般不知分寸,但嘴上不说心中却暗暗埋怨起三皇子实在无能,竟将手下都调教成如此目中无人的样子,前有徐悠然兄妹,后有此人,皆不知天高地厚。 “虽落魄至此,好歹也还算景家人,本就该尽心尽力的帮着三皇子,可谁知你竟如此是非不分,亏得三皇子还对你好言相劝,今日看来,简直是对牛弹琴!”那侍卫果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从队伍中离开后径直走到七王爷面前,语气极为不屑又阴阳怪气的,听得众人惊讶不已,他不仅不像是三皇子的手下,反倒像是王府的主人一般,就连三皇子来七王府做客都要对七王爷恭恭敬敬的,此人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而已,竟也敢对七王爷如此无礼。 七王爷似乎并不想再理会此人,他只是伸手放在胸前替自己顺气,努力将心中窜天的怒火压制下来,毕竟七王爷也不是什么善茬,怒气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但自己冲动之时从不做多余的思考,只知顺着性子与人为敌,但也正因如此,多年前才会遭人利用,背上了杀兄夺权的罪名,何况这种蚍蜉撼树之人也不值得自己动怒。 七王爷被激怒后却异常的冷静,他并未如多年前那般随性,甚至冲上去将那人砍死,而是转身离开众人的视线,但七王爷并非是向一个侍卫服输,而是进入客房将三皇子一行人来时所带的物品扔出门外,以此种方式来送客,既然他们主仆皆如此,七王爷又何必再忍耐? “当日留我的是你,今日赶我的也是你,而且亲自送客,七王爷这么做岂不有失体统?”三皇子望着自己和手下被扔出门外的行礼,心中也怒了起来,但毕竟此处是七王爷的府邸,三皇子束手无策也只好翻起了旧账,细数当日之事,还刻意埋怨七王爷亲自将自己的行礼扔出去,实在有失身份。 “到今日谁还在乎我的所作所为是否有失体统?倒是三皇子可要注意些,别让身边的贩夫走卒跌了你的身份。”七王爷淡淡一笑,似乎方才与三皇子的争吵皆如过往云烟一般渐渐消散,眼前豁然开朗,再也不需与无关之人动气,最后若是气坏了身子反倒得不偿失了。 “你”三皇子气的牙痒痒,却不知该如何羞辱七王爷,身旁被七王爷利刃一般的目光割在皮肉之上隐隐有些疼痛的徐悠悠和方才的侍卫也同样对七王爷怒目而视,痛恨至极,此刻三皇子与七王爷已经真正的撕破了脸皮,再无挽回的余地,即使如此,三皇子还不忘思索该如何在临走之前给七王爷致命一击。 三皇子转而望向古婳,见古婳似乎并无挽留之意,而他此时已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再也无法如平日一般思考,他只觉得古婳与七王爷纠缠不清,自己越早离开对古婳来说便是越早没了打扰之人,确实不该阻拦七王爷将自己赶走,却不曾想过古婳如今也是寄人篱下,又有何资格要求七王爷将他留下? “让我从王府离开倒是容易,不过我今日要带古婳一起走。”三皇子细想着古婳与七王爷的关系,疑虑渐渐浮上心头,此刻既已与七王爷彻底撕破脸,便没有在七王府待下去的必要了,但临走之前一定要将古婳带上,如此一来,不论自己到了哪里都能够安心了。 听到三皇子提出的要求后,七王爷并未回答,只是回身望了古婳一眼,示意古婳是去是留都可以自己拿主意,七王爷不想掺杂到古婳的思绪之中,毕竟若是别人替古婳做了主,那便是干扰了她的想法,即使今日古婳被迫做出了决定,往后想起此事时也一定会后悔。 “多谢三皇子的好意,只是”古婳面无表情的望着三皇子,言语中透出些犹豫,或许是去是留她的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只是不知该不该将这个结果说出来,毕竟不论是去还是留,自己与三皇子都无法再回到当初了,“古婳与三皇子并无过多的交集,实在想不出该以什么身份陪伴在三皇子左右,还请三皇子一路走好。” 正文 第五百一十四章分道扬镳 三皇子原本满心期待的等着古婳的回答,却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此时的心情就如同一滴清澈微甜的泉水突然掉入细碎的粉尘之中一般,地面上被泉水溅起的粉尘漫天飞扬,而那滴泉水却瞬间被包裹其中,无法脱身。 “看来你所言确实不假,”三皇子并未看向古婳,而是转头望着身旁的徐悠悠,淡而和缓的笑容浮现在徐悠悠的眼前,她迎着缓缓降至山头微弱的夕阳望向三皇子,原本平静的心中如同掉入一颗石子一般,立刻便搅乱了她的心湖,荡起层层波澜,心中不禁暗暗赞叹,三皇子的容颜实在世间罕见,竟比天上的仙子还要美上三分。 “你确实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正在徐悠悠还沉浸在三皇子温润的眼眸,眼眸中倒映着的自己的身影,还有那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甜美的笑容之中时,三皇子却突然收起了笑容转身指着古婳,大声喊叫发泄着对古婳的不满,三皇子突然转变的态度将徐悠悠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直至栽倒在侍卫的脚边。 “三皇子何出此言?”古婳冷冷的望着三皇子,脸上写不尽,说不出的敷衍,其实这些日子三皇子的所作所为古婳都看得清楚,尤其是今日他如此无理取闹的样子更让古婳心中生厌,他既说当日留他之人是七王爷,今日赶他之人也是七王爷,有失体统,却不曾想过当日来寻七王爷帮忙之人是他,今日言语中对七王爷不存半分信任之人也是他,就不怕寒了人心吗? “当初我的身份是皇子,你便假意接近我,如今我落魄了,你竟开始与他同流合污,甚至还演起了他的夫人!”三皇子一想到古婳与七王爷纠缠不清的关系就气愤不已,他恶狠狠的瞪着古婳,左手又用力的指着七王爷,此刻的他不仅没了理智,甚至还被气得口不择言,将自以为古婳水性杨花三心二意之事宣之于口,也彻底结束了他与古婳的纠缠。 古婳心中如同万马踏过火山燃尽全身的毛发一般又急又气,却无力制止三皇子无理取闹的行为,她回到房间将自己锁在盒中的玉佩拿了出来,那是当初三皇子送给她的,如今自己与三皇子之间虽有些遗憾,却也不得不早些结束这般无用的纠缠。 古婳走到三皇子身旁,抬头望了三皇子一眼,而三皇子也每时每刻都注视着古婳,却不想古婳竟一言不发抬起了他的右手,三皇子以为此事有了转机,心中暗喜,待他触摸到一个冰凉温润的物体时才发现,古婳是真的要与他恩断义绝了。 “往后你多保重吧,我们互不相欠了。”古婳望着三皇子手中的玉佩,脸色渐渐苍白了起来,古婳似乎有些不舍,但她最舍不得的是自己与三皇子无疾而终的情分还是被锁在玉佩之中,曾经的点点滴滴,除了她自己之外,恐怕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三皇子的手臂如同被冰封一般僵硬,他尽力平复了自己心中难以控制的情绪后缓缓将手掌合拢起来,感受着玉佩在他手中渐渐被他的体温捂热又散发出灼烧的温度,或许也在感受着他与古婳之间发生的一切,如今又亲眼看着那些在自己的眼前幻灭,待他再度张开手时,才发觉玉佩的棱角将他的手磨得快要渗出血来,而玉佩也几乎要被他捏碎了。 三皇子不再紧盯着手中的玉佩,而是抬头望着古婳,如今“古婳”二字于他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名字,而眼前之人也不过是再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甚至无论如何也不会再与自己有任何交集了,想到这里,三皇子不禁怀疑起当日刻意接近自己的古婳,还有那颗世间万物皆无可比拟的真心是否都是伪装出来的,而她或许也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罢了,只要能够过上富足无忧的日子,她在谁的身边都毫无差别。 “既然我们王爷开恩,你们还不快离开这里,难道想让我用机关留你们一辈子吗?”七王爷的手下见三皇子在此犹犹豫豫不做打算,便冷言驱赶三皇子,实则是为了留他们一条性命,毕竟方才三皇子一行人对七王爷多有不敬,而七王爷的性子又如同阴雨天一般阴晴不定,若是他们错过了这次机会,就不知下次能再重见天日是何时了。 虽不知自此一别要分隔多久,但古婳却不再与三皇子道别,她只是最后望了三皇子一眼,便转身回了房间,毕竟一切已成定局,即使有再多干扰判断的情绪也要将其舍弃,也不知古婳仍对当日三皇子不辞而别一事耿耿于怀还是因为自三皇子来到七王府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与自己末路殊途不再有任何相同之处,才会让古婳下定了决心与三皇子断个干净。 三皇子见事情既已照着如此方向发展,自己也不需要在七王府中逗留了,他握紧手中的玉佩,咬着牙转身离开七王府,他虽不愿与古婳就此一刀两断,却也无法无视方才古婳眼中的决绝,他带着手下一同朝着驻扎地赶去。 三皇子自从坐上马车开始,就一直闷闷不乐,将头深埋在胸前,不愿观赏沿途的风景,甚至连徐悠然兄妹俩都不想看见,他此刻或许最想做的事便是将自己关在一个听不到“古婳”二字的屋子里安静一下,但徐悠悠却看不出三皇子心中所想的,只知道埋怨,辱骂古婳。 到达驻扎地后,徐悠悠欲随三皇子进屋伺候他用餐,但三皇子却将徐悠悠拦在门外,他坐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不自觉的回想起自己刚从都城逃出来的那些日子,那时的他或许是此生最狼狈的时刻,没有了景安帝作为屹立不倒的靠山,没有了三皇子万人敬仰的光环,茕茕孑立,甚至过的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三皇子还忆起当日他找到了统帅暗卫的将军之时,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对自己提出的要求极为不屑。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五章经历磨难 三皇子从前很会做生意,他也曾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拥有了真金白银无数,但他的勤恳只不过是一部分而已,三皇子总将一切都归功于他的聪明才智,却不曾想过皇子的身份给他提供了多少无形的便利。 当日那些经商之人不过是看他身为云栖国的皇子,卖他几分面子而已,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巴结他,替自己谋个好些的前程罢了,若不是因此,他们又怎会日日追在三皇子身边,花重金买下本就一文不值的东西? 先前辉煌之时,三皇子从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也不愿费心去想,直至今日落魄才知人心难测,而过去多年来积累下的情分也不过如此,此时的他才真正明白,所有酒肉朋友都不过是为了他的身份而已,而曾经的忠心和信任都变得不值一提。 三皇子刚从都城逃出来时无处安身,只能匆匆暂住于一间破旧的客栈,住惯了金碧辉煌的宫殿又突然转入满是蛛网灰尘的破屋子里,对三皇子来说简直是天堂到地狱的差距,但如今的他已经失去了从前的一切,再也没有资格挑三拣四,所以他也不得不在此委屈些时日。 三皇子将行李交付于手下后还没来得及在客栈中歇歇脚,就连夜启程前去拜访统领暗卫的将军们,但大多数将军都不看好三皇子,甚至根本不愿对他伸出援手,三皇子别无他法,只好日日宿在军营之中,一方面为了恳求将军们给他一个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另一方面是为了亲自领兵,早些开始与将士和将军们联络感情,待有朝一日同众人生出信任之时,便将所有将士皆收入自己的麾下。 三皇子也曾携景安帝的亲笔诏书只身一人赶去遥远的边关,只为了与那些即使在大乱之中依旧严守于边关的镇边大将军见上一面,三皇子想请他们为自己日后返回都城诛反贼夺皇位一事出谋划策,却不想还未赶到边关就被拦在了城门之内不得继续前行。 三皇子本以为驻守在城门外的侍卫们不知他是何身份,才不肯将他放行,却不想自己本就是被刻意阻拦住去路之人,而那些所谓的镇边大将军也不过是为了安定边关,为了让自己的家人不遭受外族的侵害才日日守在边关而已,他们也并非是旁人眼中为了云栖国而舍生取义的英雄。 三皇子在城门边整整等了三日,他叫侍卫们将自己是奉了景安帝之命前来寻镇边的将军们的事赶到边关通报给将军们,除将军之外不得透露给任何人,三皇子还威胁那些侍卫,说此事关系到云栖国的存亡,若是有一人不如实禀报或是只敷衍了事,自己虽无法要他们的性命,但那些将军们绝不会手下留情,侍卫们一听此事性命交关,才匆匆上马赶往边关。 得了将军们的应许后,三皇子才得以与他们相见,三皇子所处的城门距边关路途遥远,当日又事态紧急,根本容不得三皇子耽搁一刻,他只能整日风餐露宿,待与将军们相见之时与还身在宫中时相比已消瘦了不少。 三皇子如愿与将军们相见,但他的身份却并未因此发生任何变化,在这些将军们的眼中,只要能保住边关的安宁,保自己的父母妻儿衣食无忧,自己便别无所求了,至于都城之中由谁掌权,皆与自己无关。 三皇子虽将景安帝的亲笔诏书交于他们传看,可无人愿与三皇子为伍,在他们的眼中,当今的国主是二皇子,不管他是否名正言顺,既有能力坐上皇位,便是相比三皇子更有利用价值,而三皇子即使已尽力劝说那些将军们与他共同争回本就属于他的皇位,却还是不被人看好,甚至除了在军营之中受尽了冷落和白眼之外,一无所得。 即使是对景安帝忠心不二的将军也不愿将自己的信任轻易交付于三皇子,军中无一人认为三皇子能继承大统,甚至更有人怀疑这场皇位之争三皇子能力尚少惨败于二皇子,如今又假造诏书,欲在都城之外招兵集将,待壮大之时再回都城行造反之事,且这场密谋若是成功,便有惊无险,若是失败,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都白白被牵扯其中,实在冤屈。 三皇子垂头丧气的望向身旁的将军,只见他身披暗灰色盔甲,内着如同风干已久的血液一般的暗红色衣物,腰间紧紧别着一把宝刀,看样子是在立功之时景安帝亲自赏赐的宝物,或许同其他将军相比,他的权利在众人之上,对景安帝最为忠心,或许他的决定也最不容反驳。 “将军,听闻将军对我父皇忠心不二,不知此次将军可愿助我一臂之力?”三皇子将景安帝的亲笔诏书递到他的手上,他是三皇子今日拜访的军营中最后一位还未发表观点之人,也是三皇子最后的希望了。 “或许要让三皇子失望了,臣并无心参与到江山与皇位的争夺之中。”那人不仅对三皇子行了礼,还是如今唯一肯唤他一声“三皇子”的人,三皇子心中本有些欣喜,却不想最终还是被他迎面浇了一盆冷水。 三皇子低着头不再作声,面上看不出喜怒,只觉他眉宇隐隐带些惆怅之意,但此刻三皇子的心中却如同破旧不堪的房屋又被暴雨侵袭,身中万箭一般,早已千疮百孔,不知该如何回应此人了。 “三皇子不必如此失意,只要三皇子肯答应我的要求并且做到,我便会带领手下的将士们归属于三皇子。”那人见三皇子情绪有些低落,便开口向三皇子搭话,他脸上除了严肃之外再无任何表情,说起此事时像是临时想起的,又像是在三皇子与旁人沟通之时便有此意,他心中的想法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还请将军告知,若是我能办到,必定不会推辞!”三皇子一听此人愿给他一个证明的机会,顿时欣喜若狂,心中的感激之意如同喷涌的火山般无法抑制,不知该如何报答此人对他的信任才好。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六章取得药草 三皇子在心中暗暗向此人许下承诺,不论此事如何艰险困难,自己都一定要尽全力做到,这么做不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也是为了这份绝无仅有的信任,经历了起起伏伏的人生,碰到了从一开始便对自己冷眼旁观的众人,三皇子才知此份信任有多么来之不易。 “此事臣想请三皇子入距军营百里外的深山之中取一株草药。”见三皇子脸上渐渐浮出笑意,此人似乎也有了些底气,但在谈论那座深山之时,他明显犹豫了起来,在某一个瞬间他与三皇子的目光相撞之时,才打消了这个念头,“罢了,如此确实有些为难,若是超出了三皇子的能力,就只当我不曾提过吧。” 三皇子与他面对面站着,思绪却飞到了千百里外,三皇子陷入了沉思,或许此事对自己来说确实太过为难,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丧失最后的机会和难得的信任,若是自己再不做决定,只知在此犹豫不决,恐怕是永无翻身之日了,倒不如借自己的性命堵上一把。 “这有何为难?还请将军让我看一眼此种草药的模样,再派一人替我引路。”此时三皇子的心中如同被刀子划伤一般的刺痛,又像是死囚在上刑场前要经受的折磨一般,他心中虽然惧怕极了,却要在众人面前装作对此毫不在乎的样子,实在无比艰难。 其实三皇子在来时就曾听闻过此山,距边境的军营约有百里,到达此山前要经过三条蜿蜒曲折荒无人烟的泥泞小路,此山之上遍布毒草毒虫,野兽恶狼,若是常人活着入山,绝不可能还有命踏出此山一步,即使是神仙经过此山时都会绕道而行,何况自己仅是个凡夫俗子而已,还不知上山后会经历怎样惊心动魄的事,三皇子虽未亲自目睹过,仅是听人们的传言,便闻风丧胆,不愿靠近此山半步。 “三皇子无需如此多礼,臣名叫朱乾正,待三皇子采得草药之时,再来此寻我便是。”朱乾正挥了挥手,示意守在营帐外的侍卫先一步去马棚将马牵来候着,随后又从袖口掏出一张图纸,上面画着的正是那株珍贵的草药,那草药看起来细长且坚韧,但因由墨色染就,若不细看,外形与枯草毫无差别,实在难以分辨。 “好,我即刻启程前往此山,待我他日归来,还望将军信守诺言。”三皇子接过图纸细细观察了许久,待他将此种草药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间时,便将图纸收入袖口,准备前去将此种草药采回,他叮嘱朱乾正莫要忘了今日之事,见朱乾正严肃的点了点头后,三皇子才快步走出了营帐。 还好就在三皇子心灰意冷对此事不再存一份希望之时,军中突然有一位名叫朱乾正的将军向三皇子提出了条件,只要三皇子有胆量独自闯入野狼成群,野兽横行的深山之中,有智谋将山中一株珍贵的草药采回,用于医治她久病的女儿,他便誓死追随于三皇子。 虽说此事听来容易,但若是真要亲自将草药带回,实在困难重重,三皇子叫朱乾正派个侍卫与他同行,不只是为了替他引路,还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自己有幸从山中逃出,山外又荒无人烟,有个侍卫在身边总不至于无人收尸,最后葬于野兽腹中。 三皇子伴着马上的颠簸对此事起了一丝疑心,或许朱乾正早就猜到自己今日会来此,又并不想对自己伸出援手,便假借女儿久病一事哄骗自己,让自己葬身于深山之中,从此都城内便再无人敢与二皇子争权夺位,云栖国也会是他们所希望的一片安宁的景象。 想到这里,三皇子不禁在心中责怪自己的思想太过狭隘,若朱乾正真是有意给自己一个证明能力的机会,自己此刻的想法岂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用力的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怀疑此事,待他真正到达那座深山之时才发现,或许他将旁人都想的太过善良了。 眼前的山高高耸立探出云端,远远望去一片如碧玉般的绿色映入眼帘,三皇子本以为旁人皆因畏惧传言而躲避此山,久而久之传言越来越令人畏惧,而见到此山的人也越来越少,所以此传言皆为不实之论而已,却不想下一刻他才真正将自己的想法牢牢按下。 三皇子抬头望着此山,细看才发觉此山之上萦绕着暗色的雾气,而第一眼看做的草木的葱翠如今也变为了阴暗低沉的暗绿色,其中还夹杂些隐隐约约不易察觉的黑色,再看山头树梢之上,并无任何一只飞禽,而山中也被茂密的树木所包围,不见一丝光线,直至山头,才渐渐透出些微弱的光线,山中一片黑暗寂静,止步于山下的三皇子只听见了几声乌鸦凄厉的喊叫,整座山寂静异常,令人望而生畏。 “三皇子请。”那个随行的侍卫见三皇子的脸上隐隐透出些惧色,便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抬起右手示意三皇子快些上山采药,若是耽误了时辰怕朱乾正会改变主意,他面上对三皇子恭恭敬敬,言语间又像是在替三皇子着想,而心中却等不及要看场免费的好戏。 “你在此等我,我摘到草药便会立刻回来。”三皇子回身望了身后的侍卫一眼后就径直朝着那座深山走去,如今已到了此处,便再无反悔的余地了,不论三皇子心中如何畏惧,如何颤抖,都只能硬着头皮闯入这座深山之中。 三皇子几次在微弱的光线中隐约看到数米处一双双闪着寒光的眼睛,脚下差点踩空,险些跌落下山崖,三皇子还记得朱乾正说过,此种草药只会生长在深山中的最高处,独自占尽阳光雨露,又生长了多年,才会有堪称起死回生的作用。 三皇子在山头见到一株与那图纸之上所绘的草药一模一样的植物,那草药果然如同朱乾正所说,正高傲的生长在陡峭的悬崖之上,三皇子攀爬了许久,刚将它紧握于手中时,就摔到了山下,全身伤痕累累,昏迷了几个时辰,直至日落后才清醒过来,跌跌撞撞的走向了山下。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七章心境改变 三皇子回想着当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时,仿佛自己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时,他看到山中一双双阴森的眼睛,听到枝头一声声凄厉的喊叫,都让他毛骨悚然,但他却不敢出声,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他又想起后来跌落山崖,头部感受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后便失去了知觉,昏睡到日落之后才清醒过来,实在惊险万分。 三皇子越回忆当日的事,情绪就越激动,他的脑海中闪过阵阵刺痛,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三皇子的思绪像是被关入一个封闭的容器中一样,被在困其中,怎样也走不出去,直至听到有人在轻唤他。 “三皇子!”那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有力,三皇子努力使自己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发觉原本不受控制的身体已经开始接收到自己的指令了,三皇子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心中顿时一惊,自从当日三皇子进入深山后,便对黑暗有了些阴影。 “三皇子,求你救救我哥!”徐悠悠见三皇子许久都未出声应门,便推开房门闯入了三皇子的房间里,她扯起三皇子的衣袖便往门外走去,徐悠悠虽想要顾及自己在三皇子心中的形象,但事态紧急,徐悠悠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何事如此慌张?”三皇子虽不知徐悠悠为何如此会如此慌张,却也跟在徐悠悠的身后快步赶向徐悠然的住所,徐悠悠平日里虽爱调皮捣蛋,但今日焦急的模样却不像是为了捉弄自己而装出来的,必定是徐悠然出了什么事她才会乱了手脚。 其实三皇子将徐悠悠拦在门外后,徐悠悠便准备回去找徐悠然哭诉此事,却不想刚一推开房门,就见徐悠然面色苍白如雪,嘴唇干裂毫无血色,心中顿时焦急万分,可还不等她走进房间,徐悠然便从口中喷出些比似火的骄阳还要鲜红的血液来,吓得徐悠悠腿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我哥伤的似乎很严重,能否请陈留来替他好好诊治一番?”徐悠悠难得放下了与她的身份丝毫不符的高傲,哭着求三皇子将陈留请来替徐悠然诊治。 徐悠悠在前面快步走着,而凌冽的风立刻便将她湿润的脸颊吹干,她在心中祈祷了无数次,若是徐悠然此次能挺过去,自己愿用任何东西来交换他的健康,徐悠悠安慰着自己,陈留是神医陈清风的徒弟,医术必定不会在陈清风之下,若是他来替徐悠然诊治,徐悠然必定会平安无事的。 陈留是陈清风唯一的徒弟,自二皇子继位后,许多先前服侍过景安帝的旧臣子们便纷纷从都城之中逃了出来,陈留作为太医院的首席御医,自然也不愿在宫中逗留,而他的老家恰好就在距离三皇子的驻扎地不远的镇上。 三皇子听徐悠悠说起徐悠然的病情,心中也有些惊讶,明明当日在七王府中受的伤并不严重,今日却又突然复发,口吐鲜血,实在让人难以想象究竟为何会如此,三皇子叫手下亲自去镇上将陈留请来,不仅是为了医治徐悠然,也是为了能够知道更多关于旧臣的消息。 “他的肺腑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恐怕”陈留听闻此事后便跟着三皇子派去的下人匆匆赶往驻扎地,陈留替他把了脉,又查看了他的伤口,随后便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其实在初次见到徐悠然之时,陈留便是一惊,毕竟他的脸色苍白到雪色都不足以比拟,还不等替他把脉,陈留便知徐悠然命不久矣了。 “我哥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徐悠悠对着陈留怒吼几声,随后泪水便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下来,她在焦急之时根本不愿思考任何事,或者说,她明白了陈留的意思,却不想承认徐悠然即将要离开自己,但她又不忍责怪三皇子,于是便将气都撒在了陈留的身上。 陈留也并未再回她什么,只是在一旁默默地收拾起药箱,虽宫中见不到如此难以自控情绪之人,但都城之外却多到数不胜数,陈留见多了也就不在乎了,毕竟最亲的人即将离去,一时间难以接受也实属正常。 徐悠悠伤心欲绝,差点昏过去,好在有三皇子陪伴在她的身边,能让她心里好受些,但徐悠悠却因此事与古婳结下了更深的仇恨,她誓要将古婳碎尸万段替徐悠然报仇,而三皇子虽对损失了一个副将而感到遗憾,但如今他最关心的还是都城的状况。 “多谢七王爷,当日的事还未来得及向你道谢。”古婳在七王府的院中恰好与前来寻她的七王爷遇见,便请七王爷进院中坐坐,正好借今日谢过当日之事。 “你我之间谈何谢与不谢,我们本就是夫妻,虽只是名义上的,但在旁人眼中你我已经成过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七王爷淡淡一笑,笑说古婳与自己太过多礼,自己虽与古婳并不是夫妻,但在旁人眼中古婳却早已成为了七王府中的女主人。 “呵,连这点便宜都要占,七王爷果然不负外界谣传的混球王爷的称号啊。”简玉轩听到古婳与七王爷的谈话后便从房中缓缓走出,他冷冷一笑,所说的虽听起来像是在与七王爷说玩笑话,但语气却极为怪异,明显是在讽刺七王爷。 简玉轩在七王府的这些日子没少听到别人说闲话,更多的是听到当地的百姓对七王爷的谩骂,百姓们面临战乱民不聊生,七王爷却每年都要换一个妻子,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个混球。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总是一见面就吵个不停。”古婳带着一脸的无奈望向简玉轩,她认为此刻不该再为如此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而是该好好考虑一下如何阻止二皇子继续做既疯狂又毫无底线的事。 “二皇子身上的能力皆是来自于我,至于他下一步的计划,自然是要加强法力了。”见古婳提起二皇子时有些焦急,简玉轩也只是淡淡一笑,脸上并无一丝愁容,毕竟二皇子控制骷髅的能力皆是源于自己,而他的动向自己自然不用打听也能猜透。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八章运筹帷幄 听到二皇子下一步的计划是要增强法力后,古婳的心中惊讶无比,她想不通都城中的百姓们皆已因他而整日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解决平日的温饱问题对他们来说都无比艰难,难道二皇子真的要将都城变为一座空无一人的荒城才肯罢休吗? 古婳或许永远也无法明白二皇子的想法,但七王爷似乎清楚二皇子为何到了如此地步还不愿收手,或许在常人看来,二皇子这是作茧自缚罪有应得,但在只要开始了纷争就会无休无止争到家破人亡的皇室之中从无怜悯可言,皇子们一旦争起皇位,狠心的程度不会差猛兽毫分,而且事到如今,二皇子也再无回头之路了。 二皇子只能不断的做些对旁人来说伤天害理但唯独对他有益的事,继续控制骷髅士兵为他卖命,直至无人再敢与他争夺江山皇位之时才肯罢休,但他也或许会葬身于这场斗争之中,毕竟一山不容二虎,不论最终是谁夺得了皇位,都不可能留他性命,所以二皇子不得不与都城外的反贼或是三皇子争夺皇位,即使让天下人替他陪葬,也一定要赌一场。 “你并没有教他更高级的骷髅控制术,他要如何提高法力?”古婳的脸上稍稍浮起一丝疑惑,毕竟相比二皇子为何不肯收手,古婳更无法理解的是二皇子如今没了简玉轩当他的左膀右臂,又能如何?如今的他不过是只没了獠牙没了利爪还被关在笼中的猛兽罢了,空有夺天下之心却无打败都城外千军万马的能力,根本不足为惧。 听完古婳的话,简玉轩的神情似乎沉重了许多,他垂下眼眸望着院中的石桌,心中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七王爷与古婳在一旁望着若有所思的简玉轩,心中的疑惑又添几分,却只见简玉轩面露愁容,也不作声,只是缓缓摇着头,让七王爷与古婳更是一头雾水。 “你倒是说说,他如今是否还留了什么后手?”七王爷焦急的望着简玉轩,他虽与简玉轩相处之时总爱拌嘴吵架,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简玉轩暂住于七王府多日,即使是发生了天大的事七王爷都不曾见他如此模样,虽不知提起二皇子究竟为何会让简玉轩这般愁容满面,但七王爷也深知此事已经容不得一丝疏忽了。 “炼狱阵。”简玉轩收起脸上的不悦之色,转头望向古婳与七王爷,虽只是面无表情轻描淡写的说了几个字,但能够看得出他心中也同七王爷一般焦急万分,毕竟他那副如坐针毡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七王爷与古婳四目相对,皆紧皱眉头,他们完全不明白简玉轩的意思,毕竟他们二人从未读过关于记载血咒或是如何控制骷髅士兵的书籍,就连怎样将常人变为骷髅的步骤都不曾听闻过,更不可能知道简玉轩所说,能够提升二皇子法力的方法了。 “何为炼狱阵?”七王爷满脸疑惑的望向简玉轩,而一旁的古婳也连连点头,示意简玉轩快些说出这炼狱阵有何作用,七王爷和古婳问的如此急,并不仅是为了替自己解疑答惑,也是为了能够先二皇子一步想出办法,再制止他如此不择手段近乎发狂的行为。 “二皇子的手中有一本古书,上面记载了一种叫做炼狱阵的阵法,此种阵法可将他”简玉轩突然低下了头,七王爷与古婳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但也收住了心中的焦急,耐心的等简玉轩将此事告知于他们。 “此种阵法需将祭坛摆放在正午的太阳下三日,三日后的夜晚若是无星无月,便可施法。”简玉轩犹豫了许久才开口解释道,似乎此次他是决定要将此种鲜为人知的阵法讲给七王爷与古婳听了,毕竟这本古书几乎无人知晓,而这种阵法更是失传已久,简玉轩也不想将太多与此事无关的人牵扯其中。 “这步骤听起来似乎有些繁琐,但这阵法若是摆好后,会有何厉害之处?”七王爷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好奇心也开始如同泄了闸的洪水一般不自觉的涌动起来,七王爷虽对此阵法有些好奇,却不觉它会有何震撼之处,毕竟可以将常人变为骷髅士兵就已经能够让所有人都为之感到惊讶不已了,此种阵法又能有何用处? “这阵法需要三千九百九十九人的血肉神魂,只要使其骨肉血液皆熔化于炉中,再启动阵法,二皇子便可成为最可怕的尸魂体,若是真的铸造成功,他就会变成比天下所有的武林高手还要强大的存在,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甚至拥有可以毁天灭地的能力。”简玉轩突然抬起头来,语气虽镇定自若,但表情却阴沉的可怕,古婳的心中隐隐闪过些寒意,却还是强装作镇定的样子将简玉轩的话听完了。 “我要出趟远门,你去将我要带的物品都收拾妥当。”七王爷不再计较无用的礼数,他顺手拉过府内一个信得过的下人,吩咐他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见那下人匆匆离开后,又转而望向简玉轩与古婳,“此事绝不能视而不见,若是等他成功,便会是一场人间浩劫,而他的性子如此急躁,到时又无人能奈何得了他,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好,我们即刻启程!”古婳也点了点头,她非常赞同七王爷的想法,而简玉轩本想阻止古婳,但在与古婳坚定无比的目光相撞之时,他的这个念头却突然被打消了,都城之中虽危机重重,但古婳既是下了决心要去,即使自己拼死阻拦,她的心中也不会有半分动摇,倒不如顺了她的意思,还省去了一场不必要的争吵。 七王爷此次离开不知何日才能重回七王府,在离开之前,他的心中最放不下的就是那些被他抓来当作桃夭替身的女人,曾经已经做错了,是事实,再无法更改,但如今发觉了自己的错处却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于是,七王爷决定给她们每人一笔钱,将她们放出王府。 正文 第五百一十九章留在府邸 七王爷从古婳的院中离开后便亲自到别院去寻那些女人,为的是将自己要放她们自由一事告知于她们,七王爷本以为这是她们等待了多年的机会,却不想听到这个消息后竟无一人面露喜色。 只见眼前十几个年龄不同相貌不一,脖子上纹了桃花图案的女人皆面露难色,虽是像囚犯一般得到了七王爷的赦免,但她们大多数人却不愿离开七王府,七王爷见她们如此模样,心中渐渐浮上些疑惑。 “你们为何不愿离开?”七王爷望着眼前桃夭的替身,实在想不通她们好不容易重获自由了,为何不是急着离开,而是对七王府一副留恋不舍的样子。 七王爷站在一旁等着她们的回答,却不见任何人开口,而那些桃夭的替身却个个都低着头,她们站得比军营中的将士还要整齐,或许是因为她们并不知七王爷要回都城一事,所以如今定是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七王爷不高兴,才会被赶出七王府。 “我真的愿意放你们自由了,而且还会给你们一笔钱,待你们从王府出去后,便不用再受任何人的管束了。”七王爷也不知她们心中在想些什么,只当做是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他收起了平日里严肃的表情,平淡的对她们说道。 每个人都认真听着七王爷的话,有几个人在七王爷提到自由之时脸上的表情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但她们依旧不愿抬头回七王爷些什么,正在七王爷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张在慢慢接近自己的面孔。 七王爷抬眼望向眼前之人,只见她眉眼细长充满神韵,眼尾处微微上翘,眨眼时卷翘的睫毛如同细密的帘子一般覆盖在眼前,鼻子又高又翘,红润的嘴巴如血一般艳丽,肤色却稍稍有些泛黄,棕黑色的头发似瀑布般随意散下,额前的碎发松垮的编在耳后,样貌极为迷人。 七王爷细看此人,发觉她正是自己在假桃夭之前娶进门的桃夭的替身,虽说与她相处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但七王爷却依旧对她记忆犹新,但并不是因她容貌秀美,而是因为她是这十几个桃夭的替身中唯一一个不惧怕七王爷的。 她虽不是与桃夭的容貌最为相似之人,但性格却与桃夭不差分毫,当年七王爷初次见她,就如同再一次回到了桃夭的身边一样,与其他人相处之时总像是仆人在伺候主子,没有半分夫妻的样子,而她却敢像桃夭那样毫不客气的同七王爷说话,才成为了多年来七王爷唯一不曾忘却的桃夭的替身。 “我们在王府中虽寂寞,却整日衣食无忧,也不会有人敢欺负我们,若是出去,这乱世之中如何能有我们的安身之处?”她上前一步站到七王爷面前,满不在乎的说道。她似乎并不惧怕自己的言语会惹怒七王爷,七王爷听闻此言心中一惊,而身后的十几个女人也猛然抬头望向她,或许此刻也只有她敢对七王爷说旁人心中所想却不敢说出口的话了。 其实当日七王爷娶她们进府之时,有的是像假桃夭一般心甘情愿嫁他为妻的,有的是家道中落无处安身才迫不得已某个住处的,还有的便是某些地方与桃夭相似,被七王爷抓来七王府的,虽然那时还有不少人想要逃出七王府,但如今这种想法要么就是被时间冲淡,要么就是她们厌倦了逃来逃去的日子,只想待在王府中过如今这种安定无忧的日子。 虽然她们如今的身份是被废了的夫人,衣食住行皆无法与身为七王妃时相比,但七王爷多年来从不曾亏待过她们一分一毫,而她们也将七王府当做了今后数十年的归宿,今日七王爷突然要将她们送出王府,众人一时间难以接受也实属正常。 见她们都不愿意离开,七王爷也别无他法,只得垂头丧气的回到古婳所住的院中,请求古婳或是简玉轩替他想个行得通的办法来解决此事,毕竟自己此去不知何时能够回来,若是舍弃七王府倒也无妨,但自己却不能一辈子将她们都囚禁于此。 “她们都不愿离开,我也不能将她们轰出去啊,但此次前往都城,若是数年难以返回,到时她们想走也走不了。”七王爷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从进入院中便开始紧皱眉头,似乎对此事极为懊恼,又或许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后悔自己做出如此离谱的事来,他摇摇头,语气中尽是无奈,“罢了,是我自作自受。” “何须为此发愁?你只要给她们一个好些的归宿,她们自然也就不再与你纠缠了。”简玉轩见七王爷满面愁容,便和缓的笑了一声,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替自己将杯中的水倒满,又漫不经心的说道。 “稍后就要赶往都城了,还不知何日再返回此处,我又如何能够左右她们往后的日子?”七王爷一听简玉轩的话,愁容相比方才更添几分,他无奈到五官几乎都要扭在一起了,却还是想不出该如何安置她们。 七王爷心中焦急万分,一方面是都城中的局势不容耽搁,另一方面是不愿离府的女人们,对七王爷来说都无比重要,她们虽与自己萍水相逢,却又夫妻一场,若是出了王府流落到如今的乱世之中,或许不会有什么好的容身之处,可留在府中也是危机重重,毕竟王府外被派来监视自己的眼线多到数都数不清。 “你既是担心她们的安危,便留她们在府中做下人,但她们也不能顶着下人的名过夫人的日子,你派她们做丫鬟和管事就好。”简玉轩端起茶杯将杯中的水大口饮尽后又将茶杯用力落在桌上,似乎对七王爷极为不满,不满的是七王爷总爱将心思花在此等本就不需思考的小事上,反倒误了眼前的大事。 “此刻也只好如此了。”七王爷带着满脸的无奈轻轻摇了摇头,他虽觉得此方法不是最可行的,但此时似乎也只能照简玉轩的方法去做了。 正文 第五百二十章女人心思 现如今云栖国的局势混乱不堪,而都城中的情形也不容乐观,七王爷虽有心前去制止二皇子发疯一般无所顾忌的行为,但他还不知此去会经历什么,若是运气好或许能捡回条命,若是运气不好,恐怕就再无返回此处的机会了,所以七王爷即使不替自己打算,也要先安顿好自己曾经的那些妻子。 七王爷再次回到了别院,将她们都集合在院中,都城中的事尚未解决,七王爷始终无法安心,他也不再有多余的时间和心思能够花在她们身上了,七王爷焦急的询问有谁不愿离开七王府,若是她们真心想要留下,便要向自己立下一份誓言。 “今日我要出趟远门,往后不会再将你们囚在府中,若是谁想重获自由,我绝不阻拦。”七王爷的心中焦急万分,但表面上却要装出一副平淡无奇的样子,七王爷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此去的目的,但他微微皱着的眉头却无法藏住心底的焦急。 她们一听到七王爷要离开王府,原本寂静到只回荡着七王爷声音的院中顿时议论纷纷,声音虽细小微弱,但她们讨论的情绪却极为热烈,毕竟七王爷性格孤僻,总爱将自己关在房中不爱与人打交道,她们入王府多年来从不见七王爷这副模样,而且今日七王爷似乎要离开很久的样子,更是让她们感到不解。 “既然你们不愿离开,便在此向我立下誓言,若是此次我不回来了,你们便要代替我好好维持王府的日常运作。”七王爷见她们终于不再死气沉沉的站在原地只听自己向她们交代事情,脸上渐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从前她们将自己看的太过重要,若是往后自己再也无法与她们相见,还望她们能比现在过得开心些。 “王爷要去做什么?”先前与七王爷对话的那个女人睁大了双眼,满脸疑惑的望着七王爷,她见七王爷今日的模样并不像是要远行,反倒像是生离死别一般,她只觉心不经意间被揪的难受,但她却不知究竟是为何。 “整日待在王府中难免烦闷,若是在外出游山玩水时恰巧碰上个绝世美人,我怎会再回到此处?恐怕就要与她一同归隐山林了。”七王爷淡淡一笑,刻意的跟她们说着玩笑话,毕竟七王爷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或许会死在都城之中,她们整日待在七王府中从不外出,只要自己不说,她们便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此去的目的。 七王爷刻意隐瞒此事也是为了不让旁人生疑,府中的下人虽不少,但清楚知道自己行踪的却没几个,若是将此事告知于她们,一来人心惶惶会乱了府中下人们的心,二来此事若是被不怀好意的人听了去,恐怕就会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们和府中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们了。 七王爷离开后,古婳也准备回房间收拾自己赶往都城时要带的物品,她刚一打开房门就看见简玉轩正坐在床边低着头紧闭双眼,看他这副样子似乎是在练功,古婳本不想打扰他,心中却突然涌上了一个疑问。 “你说的那个炼狱阵可有什么破解之法?”古婳放下了手中的衣物,缓缓走向简玉轩所在的方向,她望着简玉轩许久,见简玉轩并未发觉自己的存在,便确定了他是在练功,古婳怕惊到简玉轩,便压低了音调轻声问道。 “只要赶在他之前阻止他摆这炼狱阵,便无需再为此忧心了。”简玉轩并未睁开双眼望向面前的古婳,而是一副早知古婳站在自己身旁许久的样子,他依旧与方才一般面无表情的紧闭双眼,又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们一定要阻止他继续祸害百姓,但万一”古婳暗暗下定决心,即使拼出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阻止二皇子,但这件事或许会以失败告终,毕竟二皇子如今的思维已与常人不同,在他的眼中,只要能够稳坐皇位便可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将云栖国中所有的生命皆变为骷髅丧尸也在所不惜。 古婳本不想说如此丧气的话,也不想如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此事牵扯甚广,必须要先考虑清楚自己能否承得起受失败后的代价,毕竟自己送命倒也无妨,但若是此去非但无法阻止二皇子的行为,反倒让二皇子以为天下皆要反他,必定会赶尽杀绝,或是将所有人全变为无血无肉无情无义的怪物。 “若是他集齐了三千九百九十九个人后,将其用炼狱阵全部炼化,此阵法便会一直运转,难以破解。”简玉轩缓缓睁开眼睛,用极为坚定的眼神望着古婳,只见古婳心中消失的底气和眼中变为犹豫的坚定情绪皆被简玉轩重新找了回来,没有半分遗漏。 古婳听完简玉轩的话后,也坚定的点了点头,她明白简玉轩的伤势还未彻底痊愈,这一路要在马上颠簸多日,还要风餐露宿,若是简玉轩此刻启程,必定经受不了如此折磨,便准备独自去寻七王爷商议此事。 古婳快步走到七王爷的院中,见七王爷也收拾好了要带的行李准备去她的房间找她,便将包袱放在院中的桌上,把方才简玉轩所说的全都向他复述了一遍。 “事不宜迟,我们快些上路吧!”古婳紧皱着眉头,看起来极为焦急,她回身望了七王爷一眼,见七王爷也同意即刻就启程后,才安心的走在前面往王府门口赶去。 “好,我已叫人备好了马车,此刻正停在王府门前。”七王爷听完古婳所说的话后,也带着满面的愁容紧跟在古婳的身后,此刻他们心中的焦急无法与人言说,只能快些上路,不将时间浪费在此处才可稍稍安心些。 古婳与七王爷一路快马加鞭不敢耽误一分一秒,却还是在路上耗费了几日的时间,待他们赶到都城附近时,周围人来人往无一时间断,但除了军中的暗探之外便是各方的人马,七王爷与古婳刚刚到达都城,驻扎在都城外的每支军队就早已通过不同的渠道知晓了此事。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一章到达近郊 七王爷与古婳到达都城后还没来得及找个落脚的地方,就收到了一封信,但古婳却不知自己和七王爷刚到都城,究竟会是谁这样急着联系他们,古婳本以为此行除了简玉轩外便无人再知晓,却不曾想到都城外各方的势力中竟会有如此灵通的消息。 七王爷与古婳暂住在距离都城不远处的一间客栈中,古婳将行李放好后便回到了屋里准备看那封信上的内容,七王爷深知自己离开都城多年,如今甚少与人联系,便将那封信交于古婳处理,古婳细细读完了那封信,才知写信之人正是张将军。 张将军派人送来的信中除了询问古婳的近况,便是感谢古婳能将月儿平安送回到他的身边,毕竟当日月儿身在都城,而张将军却远在边境,即使本事再大,也实在鞭长莫及,若不是古婳肯派人将月儿送到自己身边,恐怕今日月儿便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张将军还想请古婳到他的驻扎地叙叙旧,张将军一向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且公私分明的人,从不会为任何事而乱了黑白是非,当日古婳的恩情直至今日也无法回报,好在前些日子他得知了古婳赶来都城的消息,便想与古婳相见再当面向她道谢。 张将军对古婳来说并不陌生,古婳也曾因月儿与张将军有过几面之缘,古婳本想前去赴约,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觉得此事还是要与七王爷商量一下,毕竟如今云栖国的局势混乱不堪,自己与七王爷也并不打算加入任何势力之中,若是贸然前去与张将军相见,自己与七王爷怕是要被旁人当做张将军一派了。 此时七王爷的手下正在屋里向他汇报都城周边的情况和近日里发生的大事,而七王爷也在一边喝着茶,一边思考着些什么,似乎是与他的手下所汇报的事有关,七王爷身旁的桌上摆着一摞书卷,似乎也是他的手下从各方势力之中收集来的情报。 七王爷的手下正滔滔不绝的将都城外所有的军队及其首领亦或是军营之中有多少人马细数了一遍,言语间极为连贯且丝毫没有停顿之处,待他好不容易汇报完站在一旁等七王爷的吩咐,而七王爷也正欲开口嘱咐他些什么时,却又突然被从屋外传来的阵阵敲门声打断。 “进来吧。”七王爷也不问是谁在敲门,便叫屋外的人进到屋里来,古婳闻声推开房门,七王爷见眼前之人正是古婳时也并无一分惊讶之意,似乎早就料到是古婳有事前来寻他。 “王爷,这信是张将军写的,他还邀我去他的驻扎地一叙。”古婳走到七王爷面前坐下,似乎思考了许久依旧对此事犹豫不决,而七王爷也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手下无需守在此处等自己的吩咐了,毕竟下一步该如何去做七王爷心中已有计划。 “你与张将军早就相识?”七王爷端起茶杯送到嘴边,脸上稍带些疑惑,从前七王爷就曾听闻张将军立功无数,如今他所统领的也是驻扎在都城外实力最为强大的一支军队,七王爷虽常常耳听张将军的大名却从未有何机会与他相见,更不曾想过古婳竟与他如此熟识。 “我与他的女儿是最好的朋友,而他此次也是因着我将他女儿从都城之中解救出来才邀我至他的驻扎地打算当面向我道谢,但我并不觉我于他有恩,毕竟我与他的女儿是朋友,救她也是理所应当的。”古婳毫不犹豫的将自己与张将军是如何相识的,今日张将军又是为何要约她一叙皆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七王爷。 对古婳来说,自己如今最信得过的人似乎也只有七王爷了,毕竟偌大的都城之中并无自己的容身之处,反倒是七王爷愿收留一个无用之人,七王爷对自己的恩情无以为报,而自己也只能尽力相信七王爷所说的一切。 当日的事虽已许久不曾被任何人提起,但古婳的心中却从未当做自己对月儿有恩,她甚至还认为那时月儿若不是为了来都城之中寻自己,也不会陷入到危机之中,而自己用难得的机会将她送回到张将军的身边也再正常不过了,张将军更不需为此对自己心怀感激。 “那你去赴约便是,何须来此问我?”七王爷听完古婳的话后,脸上疑惑的表情渐渐消失,甚至变为了对此事毫不在意的样子,他淡淡一笑,漫不经心的对古婳说道。 “我们身在都城的事人尽皆知,此时若是与他相见,怕是”古婳微微皱起眉头,话也吞回去了半句,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似乎也因此事极为发愁,毕竟都城外来来往往的军队数不胜数,他们的消息也无比灵通,自己是个平民百姓不会有任何危险,而七王爷却会被众人视为眼中钉。 “你不必有此顾虑,我如今手中并无实权,他们若是合力来对付我,也太过劳师动众了。”七王爷看出了古婳的忧虑,便劝她不需为自己担心,毕竟如今他已没有了任何利用的价值,也威胁不到任何人的地位,都城外的众人也没必要紧盯着自己不放。 七王爷叮嘱古婳不必对此事顾虑重重,也不需顾及自己,至于张将军的邀约,去或不去古婳自己决定便是,更是无需询问自己的意见,而自己还要留在此处派人前去探寻二皇子在宫中的情况。 七王爷需要派人探寻的还有摆炼狱阵的地点,毕竟此种阵法步骤繁多,又需耗费些时日,而且需要作为祭品熔化于炉中的多达数千人,并不是一个小阵法,即使摆阵之时做的再掩人耳目,也必定会露出些蛛丝马迹来让自己能将其破解。 第二日,古婳独自乘马车赶往张将军的驻扎地,一路上看到的不是迷人双眼的繁花落叶,也不是什么令人流连忘返的美景,而是满地凄凉杂乱的白骨,还有几处草草将尸体掩埋于其中的粗陋坟墓,远远望去杂乱异常。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二章突来邀请 古婳看着眼前满地的白骨坟墓,想起此处曾是都城外车水马龙热闹无比的近郊,如今却变为了这副阴森恐怖的样子,实在为此感到惋惜,但在战争中饱受苦难的便是与权势对抗时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们了,古婳望着无数的乞丐和流浪的孩童沿街乞讨,瘦骨嶙峋,心中也渐渐浮上些前所未有的悲凉。 古婳虽不忍看他们生活的如此艰难,但她也无能为力,毕竟战争从不会给无权无势的百姓们带来任何益处,只会让他们流离失所无处安身,况且此时都城中还并未真正开战,便已是如此荒凉,若是某一日皇位之争真的无可避免,到时整个云栖国会是何等模样实在让常人难以想象。 古婳一路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赶到了张将军的驻扎地,此时虽是正午,却不乏辛勤操练之人,整个军营之中被分为了数十个队伍,每个队伍里都会有一个领头人,将士们需要无条件的听从这些领头人的命令,而领头人则直接归张将军管束,军中一片认真祥和井井有条的样子,古婳不自觉的在心中暗暗赞叹张将军不愧是个无可替代的将领,即使大战在即也依旧能够将手下的将士们管束得如此不慌不忙镇定自若。 古婳经过几番打听才得知张将军营帐的所在之处,毕竟将士们的营帐都一模一样无半分差别,而张将军也不想将自己当作例外,或许他与将士们唯一的差别便是他可独住营帐,与将士们同吃却不同住,但对将士们来说,张将军已经算是最为亲切的将领了。 “站住!你是何人?”古婳刚走到张将军营帐前,就被两个将士持剑阻拦,其中一人还对古婳厉声质问,似乎是将古婳当作了心怀不轨之人,古婳从未体验过一把削铁如泥的长剑与自己相隔不过咫尺的距离,心中顿时一惊,但面上却要装作极为淡定的样子。 “我今日是来赴约的,还请你们进去通报一声。”古婳缓缓后退了几步,不慌不忙的说道。她知道张将军邀自己前来绝不会再刻意派人阻拦,营帐外的两人必定不知自己的来意,不然也不会对自己如此无礼。 “将军,帐外有一女子求见,说是来此赴约,不知她是否与您曾提起的是同一人?”原本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将士刚听完古婳的话就急匆匆的冲到了张将军的营帐之中,古婳隐约听到了二人的谈话,似乎张将军曾对他们提起过近些日子自己会来此处,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慌张,生怕会耽误了什么大事。 “快请她进来。”张将军一听古婳今日前来赴约,心中顿时欣喜万分,连忙催了那将士把古婳请进来,那将士见张将军这副模样,心中瞬间七上八下,他或许觉得古婳与张将军极为熟识甚至可能是老朋友,而自己方才与另一个将士持剑阻拦古婳的去路,若是古婳心胸狭窄,刻意将此事添油加醋的告知于张将军,恐怕自己就要受到军中的处罚了,便立刻如临大敌。 “方才我们并非有意对姑娘无礼,还请姑娘多多包涵。”那将士一走出营帐便对古婳笑脸相迎,口中还连连道着自己的错处,见另一人不知是何情况,便立刻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另一个将士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心中却也对此事隐约有了几分想法,他一言不发,只是跟着那个将士一同向古婳鞠躬,试图求得古婳的饶恕。 “无妨,这是你们的职责所在,我本就不该怪罪你们。”古婳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必向自己认错求饶,毕竟他们所做的皆为职责所在,本就无错可言,又何须向自己认错? “姑娘,我们将军请您进去。”那个将士见古婳并未因此事对自己和另一个将士动气,缠绕在心头的乌云顿时消散殆尽,不留分毫,他识趣的伸出右手请古婳进到营帐之中与张将军相见,而古婳也点了点头,缓缓的走了进去。 “将军。”古婳进到营帐之中刚要向张将军行礼,就被他扶了起来,古婳虽与张将军见过多次不需对他如此多礼,但古婳却无法将礼数都免去,毕竟尊卑有别,平民见了将军若是不行礼数,便是不成体统了。 “月儿并未跟过来,战乱无情,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她涉险。”张将军见古婳在自己的营帐中东张西望,却又不开口询问自己,便知古婳是在寻月儿,但月儿却并不在此处,毕竟此时整个云栖国已陷入僵局,战乱一触即发,不知何时便会生灵涂炭,张将军实在不愿让月儿被牵扯其中。 “我将她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待这场战乱彻底结束后才许她出门。”见古婳也点了点头,张将军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张将军也不想剥夺月儿的自由,但如今的乱世中无任何一处不危机重重,若是让月儿独来独往,必定会被战乱殃及。 古婳非常赞同张将军的做法,毕竟古婳也不希望月儿被任何人伤害,仅是丧失一段时间的自由便能换回往后长久的安宁,这笔交易月儿也并不亏,而且张将军作为一个父亲,任何事都先记挂着女儿,将她的安危看得最为重要,也再正常不过了,即使派人将她看管在某个地方,也实在没有不妥之处。 “古婳,此次我邀你前来一是为了谢你当日将月儿平安送回到我的身边,二是希望你加入到我的阵营之中,若是他日我能取胜,必定会给你一辈子也用不尽的金银财宝。”张将军伸手示意古婳坐下考虑考虑,又走到一旁替古婳倒了杯茶放到古婳身旁的桌上,带着满脸的期待望着古婳。 对于张将军来说,如今已万事俱备,只差一个最为得力的助手了,若是能劝说古婳加入自己的阵营中为自己出谋划策,自己的军队更是锦上添花了,而且古婳与月儿交好,古婳的为人自己也信得过,若是借此机会让古婳加入,他日自己取胜时还可名正言顺的赏古婳些金银财宝,也算是报答了当日古婳对月儿的恩情。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三章阵营选择 张将军深知古婳的性子倔强,这一点与月儿极为相似,若是自己明着将钱财送给古婳,她也绝不会收,甚至还会觉得自己和月儿对她太过见外,损了她们二人的友情,但得了别人的恩不报也不是张将军的作风,若是古婳答应加入到自己的阵营之中,便是一举两得了。 “您应该知道我从不看重名利。”张将军的话刚说完,古婳就立刻回绝了他,对古婳来说,名与利皆为身外之物,自己也不会因任何东西甘心成为旁人的傀儡,即使有人愿将云栖国的江山都拱手让于自己,也依旧勾不起古婳的半分兴趣,古婳更不会因钱财而考虑此事。 张将军身为军营之中的将帅,身份尊贵一言九鼎,从来都是他反驳别人的想法,但他却从来不曾被别人如此干脆的回绝过,张将军的心中确实是有些惊讶的,但他也并未与古婳动气,只是原本正常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让人无法不感受到他心中的难堪。 “若您是为了借此报答我对月儿的恩情,还请您不必如此费心。”古婳淡淡一笑,从容不迫的对张将军说道。其实古婳早就猜到了张将军的用意,他这偌大的军营之中想要多么聪敏机警之人会找不到?张将军的身边又何时给一个无用之人留了位子?他刻意让自己加入也不过是为了报答自己而已。 “我与月儿是朋友,将她平安送回到您的身边也是我应该做的,您又何须几次向我言谢?”古婳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露出一副有些严肃的表情,她似乎并不想让张将军总当做自己于月儿有恩,而是只将自己当做月儿的朋友,张将军知道古婳早已看穿了自己的用意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但不一会儿他的脸色又有了些明显的缓和,古婳望了张将军一眼后笑道“您只要能够保证月儿的安全,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张将军听到古婳这么说,心中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此次的恩情虽未得报,但张将军却相比之前更加确定古婳是真心待月儿好,并不是贪图月儿的任何东西,毕竟古婳懂得这般察言观色,心思也不会太过单纯,若她真的对月儿心怀不轨,月儿是绝不可能平安到达自己身边的,张将军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可下一秒,他的笑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代替他眉眼嘴角间笑意的,则是紧皱的眉头和满面的愁容。 “你可能还不知道,前些日子黑耀门不愿听从新皇的命令,不肯献出功法和子弟供他驱使,已被新皇派人剿灭了。”张将军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会有这种事发生,他的心中也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毕竟如今二皇子还在位,即使自己想要拼尽全力保住黑耀门,也绝不可能斗得过二皇子。 古婳听完张将军所说,心中也顿时无比惊讶,毕竟此次二皇子出兵剿灭黑耀门,对旁人并未半分危害,但黑耀门却会陷入一场无可避免的大乱之中,毕竟黑耀门中有许多富家子弟,他们的家族背景不同,有的也觊觎着黑耀门的功法和财富。 事实果然与古婳的猜测并无半分出入,古婳从张将军的口中得知前段时间黑耀门中起了一场内乱,或许是他们无法按捺住心中的贪念,为了抢夺黑耀门之中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而大打出手,谁也不肯退让。 而那个常常将聪明用错地方的二皇子也趁着黑耀门的内乱乘虚而入,黑耀门的人忙着平息内乱根本无暇顾及旁的事,也从不曾有人想过二皇子会在此时借口他们不愿献上功法和子弟是有反心,更是借此将黑耀门剿灭,试图以此夺得黑耀门的功法和财富。 黑耀门的门主律无烟一面要解决内部的矛盾,另一面还要面对二皇子明目张胆的进攻,实在心力交瘁,黑耀门连续多日战争不断,律无烟为了平息战乱也别无他法,只得以暴制暴,却不想黑耀门中明招在前,二皇子偷袭在后,竟生生将她打成了重伤。 听到这里,古婳的心中更是震惊不已,她没想到律无烟拥有如此高深的武功还会被打成重伤,但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虚静前些日子曾跟随律无烟离开,若是律无烟被人打成重伤,想必虚静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古婳虽为之心急如焚,却始终不知是何人能让律无烟成为他的手下败将,毕竟律无烟的门主不是白当的,她的武功高深莫测,在江湖上也没有几个人可以抵挡得了她的招式,如今竟有能让律无烟和虚静这等高手吃了亏的,必定是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看来事情已经到发展非常危急的地步了。 古婳非常担心虚静的安危,毕竟虚静如今下落不明,自己也许久未曾与他相见,不知他的近况如何,也不知他是否被黑耀门的内乱所殃及,她甚至急得在张将军的营帐中来回踱步,愁容布满眼角眉梢甚至延伸至下拉的嘴角,而她的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只要你愿加入到我的阵营之中,做我的左膀右臂,我便立刻派人去寻律无烟的下落,更会派高手将黑耀门保护起来。”张将军见古婳愁容满面,心急如焚,更是明白了古婳的弱点,张将军本不想以任何事来要挟古婳归顺于他,但他每次想起方才古婳的模样,便会有一种迫不及待邀古婳加入他的阵营中的想法,毕竟自己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既是如此古婳还能够看出自己心中所想,若是大战在即,需要排兵布阵之时,古婳的聪明才智必定能够派上用场。 “此事我还需考虑一下。”古婳低着头,心中百感交集,她并不想加入张将军的阵营,却不曾想过张将军竟以虚静的安危来做交换,自己若是不肯答应他,便难以再见虚静,若是答应了他,当日所说不愿被牵扯到纷争之中又是说与谁听的? 此时古婳的心中灰暗无比,她不知自己从不看重的名利权势到了关键的时候竟有如此大的用处,而自己却仅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连朋友都救不了。 张将军并未强迫古婳立刻对此事做出决定,也应允她回去思考些时日,就在古婳离开张将军的营帐准备回客栈时,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而这人正是景雪灵的丈夫,陆柯云。 正文 第五百二十四章不见雪灵 古婳细细打量着陆柯云,只见他身披银色盔甲,脚踩一双黑色长靴,腰间挂着一把长剑,俨然一副参军多年武将的样子,他这副打扮甚至比张将军还要多些威严,古婳与陆柯云有些日子未见,虽不知他近些日子生活得如何,却见他相比当日身在七王府时消瘦了不少。 古婳从前只觉陆柯云温文尔雅举止大方,今日一见,又觉陆柯云神采奕奕气宇轩昂,不仅没了那种儒雅的书生气,还多了几分逼人的英气,古婳从不知同一个人可以将这两种完全背道而驰的气质融合的如此恰当,心中不觉添了些惊奇,陆柯云初次提起要入军营时,古婳并不赞同,但如今古婳却突然生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想法,或许陆柯云最适合的便是军营中的生活。 陆柯云的手中捧满了书卷,似乎是要将这些书卷都送入张将军的营帐之中,古婳虽未亲眼所见书卷上的内容,却也知此时呈给张将军的任何书卷皆为都城外的情报和其他军队的动向,而陆柯云与古婳的目光相撞时却依旧淡定自若,丝毫不曾惊讶古婳为何会来此处。 陆柯云并未开口与古婳说些什么,只是礼貌性的向古婳点了点头便走入了张将军的营帐中,而古婳也并未离开,她虽与景雪灵分别的不算太久,却很关心景雪灵的近况,而且景雪灵若是已经平安到达了陆柯云的身边,七王爷也能够安下心了。 “放到桌上吧。”张将军见陆柯云的手中捧着许多书卷,便叫他快些放到一旁的桌上,随着陆柯云进入营帐,帘子落下的一瞬间,古婳突然听到了书卷用力合上的声音,或许有什么军中的机密是陆柯云也不能告知的,所以张将军才立刻将书卷合上,防止书卷上的内容被出入营帐的人看到。 “将军,今日又从郊外赶来了一支队伍,现已驻扎在我们后方。”陆柯云走到一旁将书卷摆好,又不慌不忙的对张将军说道。都城外又多了一支驻扎的军队,就意味着张将军的队伍又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但看陆柯云的神情,似乎这个对手并不值得畏惧。 “几时来的?”张将军见陆柯云额头上冒出不少汗珠,许是奔波了多处才得来这些情报的,他倒了杯水递给陆柯云,但张将军似乎也对此事毫不在乎,或许他看懂了陆柯云镇定自若的神情,若是此次来到自己后方的对手难以对付,甚至会成为往后自己的阻碍,陆柯云必定会是一副慌张无措的样子,绝不会如此淡定。 “正午时分,由一将军带领前来,似乎此次路途极为遥远,据说到达城外时,他手下的将士们皆双目无神,头冒冷汗,粮草也消耗了大半,怕是要好生修养些时日了。”陆柯云的神情极为悠闲自得,语气中还掺杂些难以察觉的不屑,看他这副模样,不仅不像是在谈论一个对手,反倒像是在和张将军聊些家长里短与他们毫无关系的闲话,丝毫不需防备。 “你为何还在此处?”陆柯云将都城外的情况向张将军禀报完后,便从营帐中走了出来,张将军还派他留意着都城外各方势力的一举一动,陆柯云刚走出营帐就见古婳背对着营帐,像是在此等了很久的样子,便走近些询问古婳为何还不离开。 “你可见到景雪灵了?”古婳回身望向陆柯云,带着满脸的期待向他问道。其实古婳的心中早有答案,毕竟景雪灵先自己一步启程,如今已离开了七王府多日,必定已平安到达了陆柯云的身边,甚至在军中的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了,尽管如此,古婳还是想听陆柯云亲口告诉自己景雪灵一切都好。 “自从离了王府就再不曾见过,何况如今我身在军中,如何见她?”陆柯云并不明白古婳的意思,他皱了皱眉,脸上写满了疑惑。当日自己执意从王府离开,古婳也是清楚的,如今虽不知古婳为何会来到此处,但想必她不会不晓得这是军营,而景雪灵远在王府,自己又如何能够与她相见? “什么?”一听陆柯云这么说,古婳的心中顿时变得忐忑不安,她不自觉的深吸了口气,心中惊讶万分,也差点因此在数十个来来往往的将士面前喊叫起来,毕竟景雪灵先自己和七王爷一步赶往都城,如今自己都已在都城外的客栈暂住了一日,景雪灵为何还没赶到? 陆柯云见古婳这副模样,心中更是又惊又疑,他既搞不懂古婳今日的问题为何会如此莫名其妙,又不明白自己不曾见过景雪灵才算正常,为何古婳会因此这般惊慌,陆柯云紧紧盯着古婳,他甚至有些怀疑古婳是否因得了重病有些神志不清才会对自己胡言乱语。 “她前些日子就启程来寻你了。”古婳回过神才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太过强烈,竟引得周围的将士们纷纷回头张望,又见疑惑如同连绵不断的藤蔓一般缠绕在陆柯云的脸上,古婳才尽力平复了自己慌乱的心情,淡定的将一切告知于陆柯云。 古婳本以为陆柯云听完自己的话后会比自己还要担心景雪灵的安危,却不想陆柯云的脸上竟无一丝波澜,甚至连先前挂满眉梢的疑惑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陆柯云似乎并不在乎景雪灵如今身在何处,而且他听到景雪灵的名字时,就像是听到了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一样,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她的性子便是如此,此刻又不知被什么美景迷了眼,将我忘干净了。”古婳发觉自己提到景雪灵时,陆柯云明显变得有些不耐烦了,似乎陆柯云认为景雪灵并未来寻他不过是沿途找到了什么好玩的去处自己不愿赶到对她来说毫无趣味的军营中而已,根本不需为她担心。 或许在陆柯云的心中,景雪灵一直是一个任性妄为的郡主,即使年纪已经不小了但依旧有一副大小姐脾气,不仅爱使唤自己,还总要逼迫自己无条件的听从她的意见或是命令。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五章蛇鼠逃离 陆柯云甚至想过景雪灵不见了踪迹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想用此种无趣的方法逼迫自己离开军营,因此心中对景雪灵的偏见越发的强烈了起来,陆柯云在心中暗暗想着,今日景雪灵只是刻意使计吓唬自己,即使某日她真的没了踪影,自己也不会因她而动摇半分。 “她既如此任性,便随她去,我们又何须管她?”陆柯云缓缓走到古婳的正前方,停住脚步后低沉着声音说道,此刻陆柯云脸上的表情既阴沉又严肃,似乎将多年以来自己对景雪灵的不满全都发泄在了这句话上。 陆柯云的心中也有些担心景雪灵的安危,但如今他认定了景雪灵是为了逼迫自己离开军营才装作没了踪影,或许古婳便是景雪灵请来的奸细,而自己是断然不会向景雪灵服输的,若是自己表现出慌乱的神情,就中了她的计策,毕竟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即使景雪灵将所有方法都用一遍,自己也不会轻易地放弃掉大好的前程和事业。 古婳见陆柯云这副模样,心知他是在与景雪灵赌气,便也没再说些什么,毕竟他们夫妻二人有争吵有分歧也只能他们自己解决,若是自己掺进去反倒多余了,如此非但无法让他们二人和好如初,还会给他们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岂不是画蛇添足了? 陆柯云虽在前日便得知七王爷与古婳赶到了都城,但加入到七王爷的阵营中,却是陆柯云从不曾考虑过的,一来陆柯云对七王爷的印象可谓是差到了极点,她不仅对七王爷没有好感,甚至还可以算作对七王爷极为厌烦,二来陆柯云最想远离的便是景家,如今他好不容易脱离了景家的控制,得以施展自己的才华,自然不会情愿与景家的人共事。 其实早在数年前陆柯云便与七王爷矛盾已深,若不是他为了顾及景雪灵的感受,不愿景雪灵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二人也不可能相安无事直至今日,陆柯云虽不曾将自己对景家的不满宣之于口,心中却是因此打了无数个解不开的死结,此刻陆柯云真正拥有了丰满的羽翼,又怎会甘心再屈居人下,毫无尊严的依附于景家? “你回去告诉她,我绝不会因任何人而离开张将军的军营。”陆柯云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他似乎非常抗拒与景家有关的事,或许他与景雪灵成婚多年,却一直被景家的光环覆盖着,他虽与景雪灵两情相悦,但在旁人眼中却是个为了攀龙附凤便可牺牲一生的人,这般没有骨气,不管对谁来说,都必定是入不了眼的。 似乎此刻陆柯云的心中依旧认为景雪灵是刻意装作在来时的路上遭遇了不测,目的便是为了引自己离开军营前去寻她,陆柯云甚至在心中暗暗嘲讽着七王爷不愧是个令人羡慕的兄长,为了陪景雪灵一同演戏竟不惜千里迢迢赶到此处,还费力请来了古婳到张将军的军营中替他们刺探军情,实在是用心良苦。 陆柯云让古婳带话给景雪灵,就是为了让景雪灵打消这个用她的安危来要挟自己的想法,毕竟陆柯云自以为已经识破了景雪灵的目的,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明知故犯的,而且他也能够借此表明自己的决心,让景雪灵不要再如此自讨没趣。 听完陆柯云的话后,古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并不是因为做贼心虚,而是不明白陆柯云为何会如此自命不凡,从前古婳不曾发觉,今日却将陆柯云狂妄的性格看了个明白,古婳本想开口反驳陆柯云,犹豫了许久最后却将满肚子的话都化为了一个冷若冰霜的笑容。 古婳决定先回到客栈,此事待自己与七王爷商议一番后再做定夺,一路上古婳极力控制自己纷飞的思绪,却依旧想了很多,直到马车的颠簸将古婳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才发觉自己的想法竟让自己变得如此失落。 不知不觉间,古婳已经到达了客栈,她缓缓的走到回廊,每一步都无比沉重,她冷着脸敲开了七王爷的房门,将前往张将军的军营后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七王爷,关于张将军邀自己加入他的阵营一事古婳也对七王爷毫无隐瞒,自然也细说了遇见陆柯云的经过。 待古婳将一切都向七王爷说完后,七王爷才露出了一个不赞同的表情,他似乎对陆柯云的选择不以为然,但在古婳叙述此事的期间,七王爷不曾有任何情绪和意见表达出来,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向古婳点点头,他虽不愿陆柯云如此一意孤行,却也不愿插手景雪灵与陆柯云之间的事,此时虽不见景雪灵的踪影,却也如同陆柯云所说,自己在景雪灵离开王府时派了许多高手随行,如今或许只是停在了某处罢了。 “我方才已派人去都城探查了一圈,但都城中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容乐观。”七王爷远远望着古婳,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语气极为缓慢,似乎心中为此有些担忧,他整个人都心神不宁的,而他紧盯着古婳也像是为了从古婳的眼中看出答案。 在古婳之前回到客栈之前,七王爷就接到探子的来报,如今都城的周围已是血气冲天,都城内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显得极为躁动不安,就连白日里,牛羊的嘶吼和人类的尖叫声皆不绝于耳,夜间的都城里更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 古婳虽不知如何将常人变为骷髅士兵,却明白只有简玉轩所说的炼狱阵才需要将骨肉血液熔于炉中,经过烈日的暴晒和烈火的焚烧,血的腥味也被发挥到了极致,即使二皇子派人整日严守城门,探子们难以进城,只要靠近都城的围墙,便会被扑鼻的血腥味牢牢缠住。 七王爷还听闻原本安身在都城内的大批蛇鼠虫蚁都纷纷逃离了都城,所以附近多处驻扎地被毒蛇侵犯,人们从不曾见过如此大批的毒物,慌乱中被毒蛇咬伤的也不在少数。 正文 第五百二十六章进入都城 虽未亲眼目睹,但一想到都城中大片的腐烂尸骨已有些干瘪,暴晒在烈日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五彩斑斓的光晕下却笼罩着一副可怕的面孔,他被贪婪迷了心智,只知重复的挥着手命手下的骷髅士兵将活生生的人扔入熔炉之中,眼看着他们的皮肉在火中发出“滋滋”的声音,血气弥漫天际,随即露出了邪恶疯魔的笑容古婳的心中就是一阵阵止不住的抽搐。 古婳心知二皇子已经彻底疯了,虽不知他何时有了这个想法,但他竟真如简玉轩所说开启了那种名叫炼狱阵的邪恶阵法,如今自己与七王爷必须要阻止他的行为,若是如同从前一般任他杀生造孽,待有朝一日那炼狱阵真的现世之时,天下便永无宁日了。 七王爷和古婳商量了许久,二人终于决定连夜潜入都城之中解救陷在水深火热中的幸存百姓,毕竟二皇子迟迟不肯开城门,都城中的百姓们无法出入,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哪一日自己便会经历那些尸骨无存的人所经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场面,但他们却无处可逃。 七王爷觉得此时不能太过感情用事,若是太过同情都城内的百姓,反倒会乱了自己的心绪,倘若正巧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到时不但无法解救陷于水火之中的百姓们,他们的处境还会无比艰险。 七王爷与古婳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待入夜之时,便偷偷潜入皇宫之中,趁着夜晚困意涌上心头,也是二皇子最为松懈之时找到摆放炼狱阵的地点,若是见到被捆绑但还未被扔入炉中的百姓便将他们解救出去,若是炼狱阵处空无一人,便合力将大阵毁掉,再从长计议。 古婳也非常赞同七王爷的想法,但此时他们最该关心的是如何潜入到守卫森严的皇宫之中而不被人发觉,毕竟只要到了皇宫,再想找到炼狱阵的地点就容易了许多,如今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若是实在无法解救被围困的百姓们,便先将炼狱阵摧毁,以此来拖延时间。 两人好好收拾了一番,但包袱里装的却不是换洗的衣物或是金银财宝,毕竟他们并不是要逃命或是外出游玩,此次的行动极为艰险,只能够一次成功,若是一旦被发现,便是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七王爷与古婳都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们也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古婳将身边能带的武器全都装入了包袱中,有涂了剧毒的飞镖,见血封喉的毒针,嗅到便会立刻丧失意识的迷魂香古婳虽不想害人性命,但若是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留了他人的性命便是送了自己和七王爷的性命,如今的局势古婳也不得不狠心些,将这些涂了毒的暗器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骷髅士兵已经完全没了思维没了血肉,自然不会被迷魂香迷倒,而古婳带迷魂香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迷倒二皇子身边的活人,若是他们还有饶恕的余地,古婳也断然不会直接要他们的性命,只是借此将他们迷晕,替自己和七王爷争取时间。 古婳携带的迷魂香药性极强,一旦接触到空气,便会立刻将周围的活物迷昏,使其没有任何逃开的可能,二皇子的身边高手云集,一般的迷魂香奈何不了他们,但此香却是古婳耗费了许久研制出来的,只要闻到了此香,即使是神仙也清醒不过眨眼间。 而七王爷则是脱下了华丽的长袍,换上了一身方便行动的劲装,脚上是一双极为轻便的短靴,漆黑的长发如丝如缕,利落的束在脑后,手上紧握一把镶了暗黄色图纹的宝剑,眼神坚定无比,看起来像极了天生便具有侠肝义胆的江湖中人。 古婳在行动前便与七王爷一同吃下了暗器上所涂剧毒的解药,自己与七王爷潜入到皇宫之中会与宫中的侍卫打斗在所难免,若是在自己发射暗器时让敌人挡了回来,被自己的暗器所误伤,便可无需担心暗器上的剧毒渗入到五脏六腑时会危及自己的性命。 七王爷与古婳赶在天还未亮前便从客栈出发,此时的天空还阴暗低沉的很,但清晨正是都城内外的守卫换班之时,昏昏沉沉的侍卫们平日里的警惕到了此时便会松懈下一半来,若是要潜入都城中,将翻过围墙的时间挑在这个时辰再合适不过了。 七王爷与古婳到达都城的时候,正值侍卫们换班之时,都城内外的侍卫来来往往不曾有一时间断,古婳找准了困倦的侍卫离开,替换的侍卫还未赶来的空隙从包袱中掏出一个机关飞索,便轻易地翻过了都城外的围墙。 二人进入到都城后,见城中四处都布满了骷髅守卫,他们反反复复的围着自己需要站岗的地方来回走动,像是被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般,丝毫体会不到疲累,古婳见状便连忙从包袱中拿出了一瓶药粉,她得意的笑了笑,或许心中暗自想着好在自己有备而来,不然先前既担惊又受怕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那白色瓷瓶中装着的便是古婳与七王爷来都城前简玉轩给他们的药粉,此种药粉是简玉轩为了迷惑骷髅守卫而做的,只需要将药粉涂抹在身上,便会被那些骷髅守卫当做同类,不会对他们进行任何盘查。 经过布满了骷髅守卫的都城,古婳和七王爷才知皇宫的四周更是戒备森严,但他们并未因此惊慌失措,七王爷不紧不慢的从腰间掏出几块令牌便轻轻松松的通过了严守的宫门。 “那边有人!”古婳见正前方有几个极为少见的活人,便立刻提醒七王爷可从他们的口中逼问出二皇子的行踪和摆放炼狱阵的地点,古婳拿出一个机关,此种机关可在暗夜中清晰的看清眼前的东西,却不会被旁人发现。 “说出新皇的行踪和他近日常做的事便饶你不死!”古婳将手边的机关关闭,使得眼前又重新变为了无边的黑暗,七王爷与古婳冲上前去手拿兵刃抵在那几人的脖子上,而七王爷则刻意压低了音调恶狠狠的逼问道。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七章潜入皇宫 古婳与七王爷并未从那几个人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无奈之下也只好暂时将他们迷晕过去,宫中的活人虽极为罕见,但他们说不出自己想知道东西也是无用,古婳又打开了手中的机关,瞬间便将前路照的亮如白昼。 古婳本想再与七王爷好好搜寻一下皇宫之中活人的聚集地,却发现宫中来来往往的人大部分都被二皇子控制,变为了丧失神智的行尸走肉,就在古婳对这一切心灰意冷时,却又在阴差阳错间有了新的发现。 古婳在忙着搜寻皇宫里的房屋时恰巧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失了平衡后便不自觉的蹲坐在了地下,待她用机关照向自己的脚边时,才发现此处的院中摆满了一动不动的人,但无一人还保持着呼吸。 “你快看!”古婳将身在屋子里的七王爷轻声喊了出来,院中大片的尸体在机关灯的照射下苍白异常,伴着灰暗的夜显得更加惊悚了些,七王爷闻声赶到古婳身旁,他伸手探了探那些人的鼻息,发现竟无一人存活。 其实古婳与七王爷一进入到此院中就该发现满地的尸体,但他们二人并不熟悉此处,若是在宫中大张旗鼓的搜查,即使骷髅士兵不曾发觉,也会被二皇子的手下抓个正着,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才刻意偷偷摸摸蹑手蹑脚的进入了院中,也正因如此,才会无法发觉院门旁的尸体。 七王爷虽探遍了周围人的鼻息,又连连向古婳摇头,示意他们已气绝多时,但古婳始终不愿相信他们全都无缘无故的死在了此处,毕竟满地的尸体都正年轻,而他们每一个都丢了一条绝无仅有的性命,让古婳不得不为他们感到惋惜。 就在古婳好不容易平复了心中沉重的情绪欲起身继续搜查时,竟在不经意间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古婳望着距离自己不过数米处的一具尸体,惊觉那正是从前与自己熟识的宫女,古婳快步跑到她的跟前,心中既惊又喜,喜的是虽久别却有再次相见之日,惊的是古婳深知她既躺在此处,便再无半分生还的可能。 虽知事实可能与自己所想无半分出入,古婳依旧不愿承认她已气绝,直至古婳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用两指轻点在她的脖子上,才明白她确实断气已久,身体冰冷的如同如霜雪一般,没了任何救治的必要,此刻即使是神仙降临也无法将她救回来了。 乌云渐渐浮散,重新将被困在云层中的月亮释放了出来,透过微弱柔亮的月光,古婳见到了除了机关灯以外的世界,浅白的月光照射在那名宫女的身上,死状似乎极为安详,但古婳却说不出她有何怪异之处,只觉她的皮肤是淡亮的灰色,而身上也没了半分生机,取而代之的则是死气沉沉的尸气。 古婳望着她的尸身,脑中一遍遍的闪过曾经与她相识的瞬间,自己身在宫中时虽暂时摆脱了平民的身份,被丫鬟们伺候着,却从未嫌弃过那名宫女身份低微,二人不仅熟识,相处之时还如同朋友一般无话不说,从前古婳虽知此生难再与她相见,却不想再见之时竟是如此模样。 古婳的心中悲痛异常,只想她在死后不要被任何人折磨,想到这里,古婳便伸手掏出了包袱里自己和七王爷用剩的药粉,伴着有些凄凉的月光将那药粉撒在宫女的身上,不过片刻,她就变为了一具不再有思维不再有意识的骷髅。 此时的七王爷只忙着四处寻找活人的下落或是二皇子留在宫中的蛛丝马迹,毕竟做什么事都不会天衣无缝,只要有一丝线索,自己也会将二皇子的阴谋识破,再尽全力将其摧毁。 古婳在枯树旁找到一根枝条,用那根枝条挖了一个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装下那个宫女的坑,随后便费力将她抬了进去,在掩埋黄土时,古婳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她为了不引人注意并未发出声音,只是在微弱的光亮中暗自伤心,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在黄土之上,直至伴着黄土渐渐将那名宫女掩盖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古婳只顾着将那名宫女埋葬,却不知七王爷何时站到了自己的身后,七王爷似乎有些不耐烦,他用力抓住古婳的手腕,试图将她拉起来,但古婳还未从伤心中缓过神来,自然不会对七王爷言听计从,但她也并未对七王爷哭闹,只是双目无神,缓缓的挣脱开了七王爷的手。 “你可曾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太过感情用事吗?”见古婳这副模样,七王爷也不再强迫古婳与自己一起搜查,但却没有停止对古婳的劝说,毕竟此时也不能放任古婳继续在此伤神,若是被路过的人看到,今日的行动便要彻底以失败告终了。 听完七王爷的话后,古婳似乎清醒了许多,她转头泪眼朦胧的望着七王爷,就在此时,古婳想起自己确实答应过七王爷,今日所做的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太过感情用事,若是无法解救皇宫中幸存的活人,便尽力寻到二皇子摆放炼狱阵的地点,将大阵摧毁。 “我们快些找到摆放炼狱阵的地点吧。”七王爷转过身,严肃的对古婳说道。见古婳终于收了心中的情绪,七王爷才松了一口气,他不再紧盯着古婳,而是将心思都放在了寻找炼狱阵上,毕竟今日的行动成功与否和往后天下是混乱还是太平都取决于能否摧毁炼狱阵。 “好。”古婳轻轻点了点头,似乎也想清楚了今日的计划是什么,即使再不舍得那名死去的宫女也不该将时间都浪费在此,若是天渐渐明亮起来,二皇子必定会亲自派人看管炼狱阵,而他们便要四处藏身,想要找到炼狱阵的困难就又增加了一重。 古婳缓缓站起身来,才发觉本就微弱的月光又隐在了云层后,昏暗的天空中微微撒下些光线,而满地的尸体在光线的映照下凄惨异常,远远望去令人毛骨悚然。 正文 第五百二十八章多此一举 待古婳望向七王爷时,才发觉院中已没了人影,古婳快步追了出去,见不远处有一个既昏暗又高大的身影,正是七王爷,古婳并未出声唤他,只是静静跟在七王爷的身后去别处搜寻有关炼狱阵的消息。 从前古婳虽在宫中暂住了一段时间,却并未在夜间逛过宫中的花园,皇家的花草树木果然在昏暗无光的情况下观赏也别有韵味,但古婳却觉从前的花花草草从未枯萎的如此厉害,像是姹紫嫣红的花蕊在一夜之间就变得黯然失色了一般。 七王爷似乎也发觉了花草的异常,他沿着种满了枯萎树木的小路走向皇宫的尽头,而他们越靠近皇宫的东南方向便会见到枯萎的越严重的花草树木,甚至就连本该寒冬才能见到的暗黄色枯草也围满了路旁的花坛,而树上也仅剩几片黄叶孤零零的挂在枝头,看起来冷清的很。 古婳虽询问过简玉轩关于这炼狱阵的作用,但简玉轩每次都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无法让古婳了解清楚炼狱阵对周围的活物有何害处,但仅凭今日所见,古婳便敢断定炼狱阵就在皇宫东南方向的尽头,只要沿着这条路行进,便可见到简玉轩所说的魔阵。 发觉此处与别处不同后,七王爷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们加快了脚步赶往小路的尽头,沿途一直弥漫着散不尽的血腥味,就像是几条无形的绳索一般将二人生生缠绕起来,为了减少这种血腥味引发的呕吐感,古婳只得紧捂住自己口鼻,靠深吸的气息撑着。 一路上古婳都有些昏沉,只知不停的向前赶着,但他们只不过行进了数百米,途中便受到了几次骷髅士兵的拦截,它们并排着挡在七王爷与古婳的面前,像是一道坚固的屏障般难以撼动,似乎是有人为了阻拦来者的去路,才刻意将它们安置在此处的。 为了继续前行,七王爷与古婳只得拿出自己的武器与骷髅士兵们打斗,见到突然出现的骷髅士兵,古婳的斗志似乎也不比七王爷弱几分,毕竟面对活物时古婳心中的顾虑会成为她自己最大的阻碍,但如今面前不过是些早就没了神智的怪物,无需自己心慈手软。 七王爷持一把利剑挡在古婳面前,而古婳则在七王爷的身后释放暗器,二人并肩作战,他们之间的默契堪比多年的老友,七王爷虽极力护着古婳,古婳也尽力清光了周围的骷髅士兵,却依旧是寡不敌众,被突然冲上前来的骷髅士兵砍伤,血流不止。 见古婳受了伤,七王爷对这些骷髅士兵的敌意更是难以控制,也正因这种敌意,不过一会儿七王爷就将面前的骷髅士兵尽数斩杀,他扶起古婳后将古婳带到了一处密境之中替她包扎伤口。 这个密境虽建在宫中,却是最鲜为人知的一处地方,只有历代的国主或是与国主最为亲近的人才会知晓此处,毕竟此处蕴含着云栖国最高级的机密,自然不是人人都能来的,即使旁人偶然得知此处为宫中密境,但不知启动密境的方法,亦是无用。 古婳的伤在手臂上,一看伤口便知古婳是被利器所伤,伤口虽不深,却一直从伤口处缓缓渗出血液,古婳无力的将手臂垂下,眼看血液顺着手臂滴到地上却无力做些什么,反倒是七王爷一边搀扶着虚弱的古婳,一边用手帕紧紧摁着古婳的伤口,防止她失血过多。 “我替你包扎伤口。”七王爷急急忙忙将古婳扶到石凳上,用力将自己的衣角扯成布条,而古婳只是望着七王爷的动作,她强忍着疼痛却一言不发,但能够看出她在紧咬着嘴唇,直至伤口包扎完,古婳才彻底松下了深吸着的一口气。 古婳的伤口虽已被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却总觉由伤口引发的隐隐刺痛贯彻全身,使她无法保持清醒的神智,但此时最重要的便是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以最平常的心态看待一切,与七王爷商议好再制定下一步的计划,如若不然,即使他们此刻不经思考的冲出密境也不过是自寻死路,根本无法找到炼狱阵,但他们也不能全然在此坐以待毙,而是要找到适当的机会毁掉炼狱阵。 方才在打斗中慌乱无比,后又被疼痛接连不断的侵袭,古婳从未细细观察过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何处,待她定下神来才发觉自己从未见过此处,也从未听人提起,仿佛世人皆不知宫中有如此隐秘的地方。 古婳抬头望向周围,见此处云雾缭绕,群山簇拥,密境之中只有一片坚固的泥土地,并无其他的任何生物,古婳发觉方才七王爷的声音竟环绕在自己的耳边,而周围的景物也迷蒙的没有半分真实可言,就像是进入了一个虚幻的仙山一般,其中清静的听不到一丝声响。 “这是何处?”古婳紧盯着七王爷,脸上写满了疑惑,毕竟古婳也曾在皇宫里暂住过,亲自走过方才的那条小路,观赏过周围的风景花草,却从未见过此处,也不知方才无比混乱,七王爷是如何将自己带到此处的。 “这是皇宫中的一处密境,只有皇族才见过,你不知晓此处也实属正常。”七王爷望着古婳轻轻一笑,随后便留恋的望向自己此时所处的密境,他虽说此处只有皇族才得以一见,但也仅限于历代的国主极为看重的皇族,知晓此处也就代表能够得到国主极大的信任。 虽不知七王爷所说是真是假,但古婳也并未怀疑七王爷的话,毕竟自己至今都不曾听闻的事数不胜数,没必要每一件都问个清楚,而且自己并不属于皇族,自然也无法得知本就仅属于皇族的秘密,只是心中暗暗赞叹原来权利不只是迷人心智的毒药,还可用来建造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古婳望着周围迷幻的景物,仿佛悬在空中又沉入了深海,心中清净到如同这幻象一般无半分杂质,甚至都忘却了身子上难以忍受的疼痛。 正文 第五百二十九章宫中秘境 七王爷与古婳的身后只有一个小小的山谷,但在山谷的不远处却浮动着一个巨大的阴影,那阴影并不像是固定在山谷之上的物体,细看倒像是有许多人在山谷周围来回活动,使得那阴影一直连续晃动,不曾间断。 七王爷发觉此处有些不太对劲,在他小时候也曾来过此处,虽时隔多年,多数的记忆都已消逝的一干二净,但七王爷还依稀记得当年自己来到此处时从不曾见过身后的巨大阴影,而密境之中也该是鸟语花香,虽像极了仙境却不会像这般静谧无声。 七王爷在转头观察身处的密境时,不经意间望向了古婳受伤的手臂,见自己刚替古婳包扎好的伤口又再次渗出了血液,竟将包扎伤口的布条都染成了红色,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瓶药粉,似乎是能够为古婳的伤口止血的,但七王爷一解开紧缠住伤口的布条,就立刻变了脸色。 古婳见七王爷这副模样,心中也是一惊,随即望向自己的伤口,古婳看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渐渐泛起了淡亮的灰色,与那名死去的宫女皮肤的颜色一般无二,还不等古婳反应过来,七王爷就摸起了包袱里的匕首,古婳虽未想过七王爷要杀掉自己,但七王爷拿着匕首的手却正悬在自己的面前,古婳透过匕首望到了半张冷酷的脸,便立刻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古婳转过头去不再望着七王爷,却不想下一秒她的手臂便散出了剧烈的疼痛,甚至那疼痛将全身都刺的难以忍受,连呼吸都费力,古婳诧异的看向自己的手臂,才知七王爷用那把匕首将自己伤口处的皮肉快速的割了下来,而血液也突然从皮肉之中涌了出来。 古婳虽不知七王爷为何如此,但她却不曾想过七王爷会做对自己有害无益的事,古婳想起那层淡亮的灰色皮肤,便在心中生出了一个想法,她暗自猜测自己与那名宫女都是被骷髅士兵的武器所伤,那武器上必定涂了什么足以致命的东西,而七王爷将自己的皮肉割去也是为了防止那种毒物蔓延至全身,一旦到了那时,自己便会像那名宫女一样断了心跳与呼吸。 古婳想起自己曾在田间见过一位农夫,那农夫在耕作时被突然扑到他身前的毒蛇咬了一口,还不等古婳将那一幕看明白,农夫便拿起篓子里的镰刀将手臂上的肉割去,瞬间鲜血喷涌,古婳的心中惊讶无比,但那农夫却托着虚弱的身躯走向医馆,脸上则浮现着不曾消退的欣慰笑容,当时古婳还不知那农夫为何如此狠心,今日才明白他与七王爷一般,只是为了不让毒液渗入到五脏六腑,从而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七王爷将手中的匕首扔下,拿起药粉快速撒到了古婳的伤口上,又立刻拿起多余的布条将伤口缠绕起来,果然,清除了那层银色的皮肤后,想要止血就容易多了,七王爷将布条系紧,防止古婳行动的时候布条会从手臂上脱落下来。 古婳虽明白七王爷的做法并无不妥,但由手臂伤口处产生的疼痛却与脉搏一般,一阵一阵的在自己的身上跳动着,蔓延着,古婳虽已极力忍耐着,却还是被疼痛折磨的差点晕了过去,好在古婳忍着剧痛服下了一颗可以提神的药丸,若是自己昏倒在此处,今日不但无法找到炼狱阵,还会成为七王爷的负担。 “你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最好能够藏身在某处,我去去就来。”七王爷见古婳的精神与方才相比好了不少,才放心将古婳独自留在此处,而他则准备只身前往那处布满了大片阴影的地方查看情况。 古婳强忍着疼痛点了点头,她望着七王爷离开的背影,心中也有些忧心七王爷的安危,毕竟那片阴影像是无数的人在活动,若是那山谷之上围满了骷髅士兵,即使他武功高强,终究也是寡不敌众,难免会因此受伤。 七王爷走后,古婳费力的起身躲藏在一个山洞里,古婳心知此次自己的命是七王爷救回来的,即使不将这条命还给七王爷,也不能因自己拖累了他,毕竟古婳也不敢确定山谷上仅有骷髅士兵,若是还有二皇子的手下,凭七王爷的武功想要从此处脱身还是轻而易举的,但七王爷并不是个无情无义之人,若自己被抓到后被用来威胁七王爷,七王爷或许就要费些功夫才能逃脱了。 七王爷向着山谷的方向飞速前进,他用轻功赶到了山谷的近处,发觉那片巨大的阴影确实是由来来往往的人的身影形成的,七王爷也曾猜测过山谷之上是否围满了骷髅士兵,但细看他们虽是活人,却如同骷髅士兵一般失了神智。 山谷上,人们成群结队的缓慢行进着,每一个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双目无神,四肢僵硬,而他们则一个接一个,毫无知觉的跳入一个巨大的血池之中,想必那个巨大血池的周围便是炼狱阵摆放的地点,而那血池的作用便是熔化作为祭品的三千九百九十九个活人。 那个巨大的血池被修建在山谷的顶部,血池中散发着腥臭的气味,池中的血色将上方的天空映染为一片鲜红,远远望去如同随时会爆发的火山一般,血池周围缭绕着难以驱散的烟雾,而池中的温度似乎极高,人们一跳入池中,还不过片刻,便会化为一滩血水,与血池中原本的血色相融。 七王爷观察了周围,发觉此处有许多骷髅士兵在巡逻,似乎是为了防止有人来此将二皇子精心策划的阴谋摧毁,但七王爷却不知他们明明是些活人,为何会受二皇子的操控,七王爷只听简玉轩提起二皇子能够将活人变为骷髅,却不曾听他提起二皇子可以操控活人,直到七王爷望到面前的光球,才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在血池的正上方摆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那颗光球并不引人注目却散发着怪异的光芒,而这个光球似乎就是控制那些人意识的关键。 正文 第五百三十章控制蛊惑 七王爷紧盯着面前的光球,心中更加确定那就是二皇子用来蛊惑人心,使他们丧失意识的东西,七王爷快步冲上前去,试图挥剑将那光球斩断,却不想自己非但没能斩断光球,还惊动了一旁的骷髅侍卫,而那颗光球就如同虚幻的光影一般悬浮在空中,丝毫不曾畏惧七王爷手中的利剑。 骷髅侍卫被剧烈的声响吸引到了七王爷面前,但七王爷身上的药粉还未失效,即使骷髅侍卫看到了七王爷,也不会发觉他便是试图摧毁炼狱阵的活人,只觉得七王爷是一个左右挥舞着长剑的骷髅而已。 七王爷几次挥剑砍向光球却毫无作用,这让他的心中很是不快,但他也没有继续尝试这个既笨拙又不奏效的办法,毕竟那颗光球不似寻常物品那般惧怕外界的攻击,反倒是能够轻盈的从自己的剑上穿过,而自己根本无法轻易的将其摧毁,如今已经惊动了大批的骷髅侍卫,他们虽难以察觉到自己身上活人的气息,却不知接下来会引来什么人,若是将事情闹大了,接下来就更是困难重重了。 终于,七王爷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骷髅侍卫们听到了此处传来的声响,却连活人的踪影都不曾见到,原本就有些不知所措的他们此刻更是慌乱了起来,但他们却没有常人的思维,只知四散开来找寻七王爷的藏身之处,根本不知七王爷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只是些将七王爷看做同类的骷髅侍卫本不需如此紧张,最让七王爷头痛的便是能识得自己身份的活人,而骷髅侍卫们的躁动也恰好引来了一队在附近巡视的士兵,七王爷在十几年前就被贬到宫外,他们虽不知七王爷是何人,却不像骷髅侍卫一般分辨不出七王爷是个活人,这便是七王爷此刻最担心的事了。 “在那,抓住他!”七王爷隐隐听到远处传来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似乎是宫中士兵的首领,不一会儿,七王爷的面前就出现了无数手握长剑的士兵,似乎是察觉了自己的存在,前来捉拿自己的。 骷髅侍卫虽无法与那些士兵交流,也无法识得七王爷的身份和他是个活人的事实,但士兵们一见骷髅侍卫如此慌乱,又刻意挥刀砍杀,便知炼狱阵旁发生了什么大事,而此事必定与试图摧毁炼狱阵的人有关,便匆匆赶来捉拿这个给他们制造麻烦的人。 七王爷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侍卫们,只见他们皆身披盔甲手握长剑,个个都全副武装的样子,像是随时要上阵杀敌一般,七王爷虽已自身难保,却还在心中暗暗替他们感到惋惜,他们提起长剑的样子确实英勇无比,但如今却对二皇子俯首称臣,甘愿为二皇子做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实在是浪费了人才。 或许七王爷从来都不曾在乎过名利权势,也不需要为了旁人所谓的名利与失了理智的魔鬼同流合污,但或许在他们看来,七王爷不过是运气好能够生在皇家,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地方能够与自己相比,毕竟七王爷从不珍惜他的王爷身份,还整日想着远离尘世,或是流连于山水间,实在是辜负了旁人求而不得的高贵身份。 也许那些士兵也从不曾认为自己选错了路,跟错了主子,毕竟二皇子如今也是名正言顺的国主,即使再不得民心,跟着二皇子整日过着如此闲散的生活也比常年在外为旁人卖命要轻松的多,只要能够得到他们想要的生活,跟着什么样的主子都毫无区别。 其实这些士兵都是二皇子的亲卫,也都是他在暗中训练了十几年的心腹,虽然如今二皇子造反夺位已成事实,但谁也不知多年前他是否就已生出了如此想法,毕竟生在皇家,即使不曾想过谋权篡位,也该早些训练好只听从自己命令的心腹,以免哪一日朝堂之上时局动荡,连条确保自己能够全身而退的后路都留不下。 “你们几个去前面拦住他,你们给我追!”士兵的首领见七王爷四处躲藏不愿等着被抓,便厉声吩咐着手下的士兵,似乎在告诫他们今日即使七王爷能够上天入地也要将他捉拿回去交给二皇子,若是让七王爷逃走了,便让他们以死谢罪。 士兵们似乎极为惧怕他们的首领,又或许军令不可违抗在军中是再正常不过的,话音刚落,士兵们便纷纷上前拦截七王爷,有的绕到七王爷的身侧欲将他包抄,有的转到七王爷的身后想要偷袭他,还有人径直冲到七王爷面前挡住他的去路,总之他们为了捉住七王爷立功,简直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士兵们遍布七王爷的四周,几乎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欲将七王爷包围起来,但七王爷并不理会他们的追杀,只顾着将简玉轩给的药粉不停的撒向那颗光球,七王爷虽知那药粉只能够掩盖自己身上活人的气息,却还是愿用它赌一把,不需要彻底将其摧毁,只要掩盖住光球散发出的怪异光芒便可恢复百姓们的意识。 七王爷将半瓶药粉都撒到了光球之上,谁知那刺眼的光芒真的减弱了不少,周围的景物原本被光球照耀的如同正午烈日撒下的光芒一般,此刻却变为了黄昏时分昏暗的夕阳溅满大地的余晖,已没有了半分光泽。七王爷对此本不抱希望,却不想这药粉竟真能掩盖住光球所散发的光芒,心中激动不已,更是突然感谢起了研制此种药粉的简玉轩。 随着光球散发出的光芒渐弱,被迷了神智的百姓们也逐渐恢复了意识,他们不自觉的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带着一副茫然的表情望向四周,见在自己面前已跳入血池中的人瞬间化为了刺目的血水,心中既惊又怕,原本井然有序的人群立刻变得慌乱了起来。 百姓们瞪大了双眼,惊恐的喊叫起来,他们对眼前的一切毫不知情,此刻突然清醒过来更是慌乱的四散逃窜,搅乱了山谷中原本寂静阴沉的气氛。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一章人群骚动 有一个妇人已经走到了血池边的石梯上才逐渐清醒过来,待她恢复神智后便立刻惊觉自己与那血池不过一步之遥,若是再晚一刻清醒,便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尸骨无存,她惊得回身扑上了另一个百姓,突如其来的推搡将身后毫无防备的一行人都推倒在地。 他们回过神才察觉此处是一个巨大的血池,而池中已熔化了许多与他们相同的百姓,他们立刻站起身来逃窜,慌乱中有人被推到了地上无法起身,有人被其他逃窜的百姓挤到了士兵的身旁,死在士兵们的刀下,还有人跌下了山谷,更是有人赶到了密境的出口却无法脱身,密境之中皆为一片慌乱的景象。 为了恢复山谷中的安定,骷髅侍卫和士兵们不得不分散出一部分精力来阻挡要逃出密境的人群,他们本以为持刀将百姓们斩杀便能够杀鸡儆猴,让还在四处逃窜的人明白若是再不听从自己的命令会是何等凄惨的下场,却不想他们越是如此,百姓们便越是慌乱,心中想要从此处逃离的想法也越是强烈。 “国主,此处来了个闹事的。”见二皇子前来,侍卫的首领不仅没了一贯的气魄和威严,反倒对他卑躬屈膝毕恭毕敬,简直像是一条见了主人便欣喜若狂摇着尾巴的狗一般,此刻的他已经不能令任何人感到惧怕了,七王爷虽不知是侍卫的首领派人将二皇子请到了此处,还是二皇子听闻此处发生了变故才亲自赶来查看,但似乎二皇子的脸色很不好看。 二皇子自从进入了密境便始终目不斜视,即使听到了侍卫首领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很不将他在眼里,但他作为二皇子的手下只能时时刻刻对二皇子言听计从,毕恭毕敬,却没有半分让二皇子如此对待他的资格,毕竟尊卑有别,而且他似乎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看着二皇子的脸色过日子。 直到站上了山谷,将眼前发生的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二皇子一直不曾发作的情绪才突然变得难以控制,他看着满眼混乱的景象,望向四处逃散的百姓们,心中的怒火如同士兵们初此见此场景时一般,立刻熊熊燃烧了起来,他拔出身旁士兵腰间的长剑反手刺入了只知逃散的百姓胸口中,身上瞬间沾满了滴滴鲜红的血液。 “何人敢在我的地盘如此猖狂!”二皇子向一旁纷乱逃窜的百姓们怒吼着,他见炼狱阵非但没有照自己的计划熔掉三千九百九十九个活人,如今此处还变为了一片混乱不堪的景象,便立刻勃然大怒,气急败坏下竟将长剑扔到地上,亲自将被挤在人群中的七王爷捉拿起来。 七王爷被挤在人群之中丝毫没有防备,也不曾想过二皇子为了将自己捉住竟会亲自冲到自己的背后偷袭自己,而二皇子却不管七王爷如何看待他,二皇子只知他认定了七王爷便是将此处变得如此混乱的罪魁祸首,就一定会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看看今日是谁愿屈尊光临此处?”二皇子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悠闲地望着眼前的七王爷,而七王爷则被几个士兵用力的擒住,动弹不得,二皇子虽往日与七王爷无冤无仇,却因今日之事与七王爷结下了深仇大恨,就连言语间都在讽刺着七王爷,见七王爷不愿理会自己,二皇子更是怒火中烧,他咬牙切齿的道“原来是早在十几年前就被贬出皇宫,胸无大志的废物啊。” “看来在国主的眼中,只要胸无大志便是废物。”七王爷听完二皇子的话后也不与他动怒,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心中似乎也并未因此有半分不悦,或许二皇子想要讽刺七王爷,而七王爷也从不曾将二皇子放在眼里,面对自己厌恶的人,就连因他的话动气都十分不屑。 “不然呢?你今日像只老鼠一样偷偷摸摸潜入此处,又是为了什么?”二皇子冷笑一声,似乎非常不以为意,其实七王爷的态度使得二皇子相比方才更加气愤不已,但他却极力的忍耐着心中的怒气,争论间竟生出了一个惹七王爷生气,使他不经意道出今日的来意的想法。 “难道非要向你一样,为了权势不惜弑父才算是胸有大志吗?”七王爷缓慢的将头转向一旁,不愿再与二皇子对视,毕竟此刻二皇子的眼中早已看不出半分情义,甚至其中的冷酷与那些骷髅侍卫也没什么区别。 “那你说说,昔日你我从不曾结怨,今日你又为何要来此坏我计划?”二皇子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将此事光明正大的问了出来,对于二皇子来说,往日自己不曾得罪过七王爷,今日更是想不通七王爷为何要来破坏自己的炼狱阵。 “我虽然也是个逆子,却不曾害过无辜之人,不像你,不仅逼宫还陷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生灵涂炭,根本就是个亡国之君。”七王爷的表情极为严肃,语气也极为坚定,世人皆认为他也曾为夺权势杀害兄长,今日七王爷也不愿与二皇子争论此事,便暂且将此事背到了自己身上,但他却不愿二皇子一错再错下去。 七王爷的话刚说完,二皇子的脸色就立刻大变,他虽不作声却对七王爷嗤之以鼻,怒气冲冲的猛拍了一下身旁的石桌,身后的士兵就一个接一个的冲上前去殴打七王爷,而七王爷被人擒住无法反抗,只得尽力忍受。 就在七王爷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却见到了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古婳,他本以为今日无法从此处脱身,便紧闭了双眼等待自己被打昏过去,心中也不再抱有任何希望,谁知古婳竟放出了无数条用机关做的铁虫子,而那些铁虫子的身上沾满了简玉轩给她的药粉。 “你为何会有此种药粉!”见沾染到铁虫子身上药粉的骷髅侍卫皆轰然倒地,由皮肉向里腐烂开来,只剩下一堆枯瘦的白骨摊在地下,二皇子立刻大惊失色,厉声质问七王爷是从何处得来此种药粉的。 正文 第五百三十二章千钧一发 二皇子不曾看到远处的古婳,也不知那药粉是何时被涂到那些机关铁虫子身上的,只觉那些铁虫子是七王爷从某处召唤而来,要与自己对抗的,于是便不停的质问着七王爷,但七王爷却缓缓将头扭到了一旁,似乎并不愿理会二皇子。 二皇子见七王爷对自己如此不屑,心中更是怒如火烧,而七王爷方才的反应更是让二皇子越想越气,甚至让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挥剑取了七王爷的性命,但此刻七王爷对他还有用处,即使二皇子再控制不住心中肆意燃烧的怒火,也不得不向理智让步。 “给我打,打到他肯招为止!”二皇子后退几步坐到石凳上,装作一副心平气和满不在乎的样子对手下的士兵吩咐道,而原本抑制不住的怨恨在此刻也完全被沉静所取代,似乎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怒气,与方才对七王爷怒目而视相比,就像是瞬间换了个人一样,甚至没了半分似处。 二皇子并没有直接要了七王爷的命,而是叫人毒打他,折磨他,还留他一口气,待他实在难以忍受由皮肉散出的阵阵疼痛,便会求着二皇子听他解释此刻他不愿告知众人的事,毕竟如今他不肯开口,即使为逞一时之快杀了他也得不来半分对二皇子有益的消息。 而周围的几千人也并没有呆坐在原地束手就擒,士兵们肆意的杀戮使他们心中原本的慌乱变为了不得已的反抗,恐惧感和求生欲迫使他们与士兵们打斗起来,此刻为求一条生路他们也没有任何底线可言了,毕竟他们是万不能在此乖乖等死的。 前些日子突发变故,二皇子也没有时间找到数量如此多的活人,他只好将牢中关押已久的囚犯抓到此处,迷了他们的神智令他们毫无知觉的跳入血池之中,对他来说只要是活人便可用来作为祭品,何况他们本就该死,如此也不算是太过丧尽天良。 二皇子此刻确实已经等同于疯魔了,毕竟他的想法是常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理解的,他不仅常常利用国主的身份随意杀戮无辜的百姓,还认为今日他让牢中的囚犯们这般不痛不痒的死去,他们非但不该反抗,还该对自己心存感激,如若不然,不管是哪一种死法,到时都会惨痛异常,绝不会如此轻松。 囚犯们清醒后立刻就意识到二皇子要借此将自己作为祭品引入血池之中熔得尸骨无存,心中是又惊又怕,但对旁人来说,此刻或许就屈服在二皇子的刀下了,但对他们来说,即使不做反抗也是难逃一死,倒不如与二皇子拼一拼,说不定逃出此处便可活命。 “兄弟们,瞧准了,那就是他们的头儿!”就在所有人都慌乱的推挤着阻拦他们去路的士兵时,一个健壮魁伟的男人站到了七王爷的跟前,面向二皇子大声对身旁四散的人们呼喊着,看样子他似乎是往日在牢中称王的一个囚犯,七王爷虽有些难以理解,可事实便是如此,即使个个他们身在牢中命不久矣,也不得不向最难对付的人屈服。 果然,听到了“首领”的号召后,混乱的人群似乎一下子有了方向,他们相拥而上扑向二皇子,将二皇子所在的石桌处团团包围了起来,此刻对他们来说只能与二皇子斗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即使依旧不幸死在士兵们的刀下,能见十恶不赦的二皇子受到报应,自己也算是做了一回了无牵挂,甘心赴死的鬼。 他们虽只是些游手好闲,或是总做伤天害理之事的乌合之众,也明白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不管二皇子原本想让他们怎么死,只要此刻他们能够先一步将二皇子控制起来,二皇子手下的所有人便不敢再继续轻举妄动,而他们也能够扭转此刻无比被动的局面。 古婳见人群如同流水一般快速的涌向了二皇子,身后的士兵们也无法控制住担忧的情绪,皆快步上前,欲阻止越来越靠近二皇子的人群,他们当然不只是为了二皇子的安危,也是为了自己前途着想,虽不知往后会如何,但他们此刻的职责就是护住二皇子,使他不被旁人迫害,至于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便与他们无关了。 自从二皇子成为了云栖国的新任国主后,平日里二皇子的身边就从来都不曾缺过愿尽心服侍他,保护他的人,但他需要的并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像今日这样失控的场面,才是最好的立功的机会,毕竟二皇子被人群困住,性命堪忧,若是此刻能出手替他摆平周遭的纷乱,便是最能入他眼的人了。 见士兵们纷纷挤上前与人群推搡着,试图找到被围困在中心的二皇子,原本牢牢擒着七王爷的士兵还有毒打七王爷的士兵都不再理会他,每个人都急不可耐的冲到人群中,与那些百姓或是囚犯们扭打在了一起,场面又是一阵混乱。 身侧抬着七王爷的士兵都渐渐离开,七王爷才发觉自己已被毒打了许久,不觉间,七王爷的身子一软,便无力的瘫坐在了冰冷的地上,眼前的混乱虽不是七王爷想看到的,却也算是在无形中替他缓解了些困境。 古婳在一旁观察着此处,见二皇子身边正无比混乱,便趁机将更多的机关铁虫子扔向山谷之上,这些机关虫都出自古婳灵巧的双手,它们像是有灵性一般,能够轻易的分辨出骷髅侍卫与活人的不同之处,一旦锁定了骷髅侍卫,便会不断的喷射出沾染了毒液的毒针。 百姓们与二皇子积怨已深,不论是民间相传的杀君弑父,还是假造圣旨,亦或是为了排除异己不惜滥用职权,借国主的身份随意挥剑斩杀反对他的大臣,百姓们都不曾对他有过任何好的印象,二皇子今日又要将他们当做祭品,更是惹得百姓们心中不快,欲挤上前向他讨个说法。 二皇子的性子倔强固执,认定的事便不会轻易改变,为了清除身旁的障碍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这样的人又怎会甘心被他自认为与自己云泥之别的贫贱百姓骑在头上?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三章奋力突围 士兵们虽尽力冲向二皇子所在的方向,却被部分挡在他们面前百姓拦住了去路,即使他们手中有刀剑也敌不过几千人的围困,毕竟众寡悬殊,与此处几千个百姓相比,士兵的人数就等同于汪洋大海中的一粒石子,太过微不足道,不论如何反抗也掩盖不住海洋中的任何一滴水。 “就凭你们这群贱民也敢与我对抗!”二皇子咬牙切齿的怒吼着,踢打着周围的人,此刻二皇子虽然被百姓们围攻,但他不仅不愿承认此次是他欺人太甚,心中还被激起了熊熊烈火,他自小便痛恨仗势欺人的人,更痛恨以多欺少的人,某一刻他的脑中突然闪过了幼时被数十个下人拳打脚踢却无力还手的场面,更是对此愤恨不已。 二皇子瞪着胀红的双眼挤出人群,奋力扑向一旁的士兵,他快速的抢过士兵手中的长剑,反身便刺向了周围百姓的胸膛之中,此刻二皇子已顾不得查看自己杀的是士兵还是百姓了,他只是疯了似的用力挥舞着长剑,只要有人靠近他,便会立刻被他挥剑砍的血肉模糊。 自从二皇子登上皇位的那一刻,便容不得身旁有任何人不听从他的命令,他得不到的人心就彻底让它失去跳动的能力,大臣们进谏反对自己就让他们彻底不能再有开口的机会,今日面对敢如此光明正大反抗自己的百姓们,二皇子更是对此不屑一顾,他提剑挥舞着,砍杀着,全然不再理会血池中至今还未熔化三千九百九十九个活人,只知身旁与自己作对的人都会不得好死。 七王爷心知此刻只瘫坐在原地也不是办法,便费力的起身欲解救身旁的百姓们,可他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得到解答,被围困在此处的有几千人,但大部分都是牢中的囚犯,自己解救无辜的百姓是理所应当的,但囚犯若是也从这密境之中逃了出去,岂不是又要为祸百姓了? 正在七王爷为此事纠结,一筹莫展之时,突然感受到背后有人在缓缓的向他靠近,虽不知身后是何人,但习武之人一旦遇到会危害自身安全的人或物时,便会本能的回身防守,而七王爷却习惯以攻为守,回身向着靠近的人主动进攻,却不想那人正是古婳。 七王爷没来得及收住打出去的拳头,古婳却先一步退到了七王爷的身侧,轻松躲开了七王爷的招式,人群之中混乱不堪,七王爷也一直为了如何安置那些囚犯的事而忧心,根本没有察觉到古婳竟已悄悄绕到了自己身后,但此刻见原本虚弱的古婳有了精神,七王爷紧皱的眉头才缓缓的舒展开来。 “你还好吗?”古婳搀扶着被毒打了许久,全身酸痛的七王爷,关切的问道。许是因为方才七王爷将古婳手臂上灰色的皮肉割了去,此刻伤口处的血也彻底止住了,古婳才稍稍有了些力气,而她身上的生气与方才相比也不由的增添了几分。 “我没事。”七王爷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古婳不必为他担心,七王爷虽被士兵们拳打脚踢了许久,现在有些虚弱,但也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若是这点小伤都受不住,七王爷又该如何与杀人不眨眼的二皇子对抗,如何解救被困于水火之中的无辜百姓们?此刻七王爷的处境虽稍稍缓和了些,不再那般窘迫,但七王爷却觉得古婳非但不能左右事情的发展,还会被卷入到混乱之中,便想劝古婳躲到某处,“这里很危险,你快些躲起来。” 古婳并未理会七王爷,只是低着头将七王爷搀扶到了山谷边上的石堆旁,似乎此刻二人完全颠倒了过来,古婳不再是奄奄一息的伤者,七王爷反倒成了最为虚弱,需要古婳费心劳力照顾的人。 古婳不紧不慢的从包袱里拿出了几只火药筒,笑着望向七王爷,似乎她的笑容中包含着胸有成竹的得意,让七王爷越看越不明白古婳的用意,而古婳则是早已想好了对策,那些火药筒,便是她用来摧毁血池的帮手。 此刻的二皇子也在人群之中杀出了一条路,无人再敢阻拦他的去路,他四处张望,本想寻找逃脱了自己控制的七王爷,却不想人群外七王爷已与古婳汇合,自己的骷髅侍卫被那药粉克制住,纷纷倒地,而古婳还在点燃了火药筒的导火线后将它用力扔进了血池,二皇子立刻皱起了眉头,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脱离了他的掌控,而此时的他可谓是心急如焚。 见那些火药筒已落入了血池之中,自己没有了任何阻拦的机会,二皇子便将那颗光球召唤到他的面前,还不等众人看清那颗光球移动的方向,二皇子就已在自己的手上划出一条贯穿掌心的伤口,还来不及眨眼,血液就缓缓从伤口渗了出来,而那颗光球像是明白二皇子用意一般,在血滴落之前便将二皇子掌心已经流出的血液吸了个干干净净。 七王爷在远处看着二皇子,虽不知二皇子为何要用血液来喂养那颗光球,却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二皇子的这个动作并不简单。 “小心些,今日对他的一举一动都要提高警惕。”七王爷担忧的望着古婳,似乎察觉到了接下来会有让局面变得难以控制的事情发生,虽然此刻自己与古婳暂时占了上风,但他总觉得今日与二皇子的争斗会一败涂地。 而此刻古婳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血池上,她只是将七王爷的话听到了耳中却未记在心里,古婳眼看着那些火药筒在血池中发出阵阵剧烈的声响,但这场纷乱并未就此画上休止符,因为血池依旧完好无损,而自己扔入血池的那些火药筒只不过是从中炸出了不少漫天飞溅的血液而已。 血池没有被摧毁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计划如此轻易地失败了,而且此次并没有受到二皇子的阻拦却依旧功败垂成,让古婳的心中充满了失落感,她甚至自责起当初为何不将火药筒的威力提高到能够炸毁血池的地步。 正文 第五百三十四章血池白骨 古婳见血池中布满了还没有熔化干净的森森白骨,池中恶臭的血腥味本就弥漫天际,此刻被火药筒一炸,那种恶臭的味道更是像猛虎一般猛地扑向了古婳,古婳强忍着手臂的疼痛抬起双手紧捂口鼻,可不论古婳如何挣扎那种恶臭也不肯消散,古婳从不曾被此种难以忍受的气味纠缠,更是差点吐了出来。 古婳退到七王爷的身后,刻意远离血池中散发出的那种恶臭味,却不见二皇子面前漂浮着的,经过二皇子血液喂养的光球之上,原本微弱近乎无物的光芒此刻突然暴涨起来,将整个山谷重新照亮如同正午的烈日一般耀眼,惊得身旁的百姓们纷纷逃散开来。 七王爷目睹了二皇子的所有动作,也清楚的看到了将光芒洒满山谷各处的那颗光球,此刻他的心中除了惊便是忧了,毕竟他从进入皇宫起就不认为二皇子会如此好对付,也不曾觉得古婳能够轻易将血池炸毁,虽不知那血池是由什么建造而成,却知二皇子精心策划的计划必定会万无一失,而那需要熔化数千人的血池也必定是坚不可摧的。 还不等七王爷想好下一步的对策,山谷中就弥漫起了一阵奇怪的香味,那种味道七王爷从未嗅到过,他虽素来不爱香料,从前却在衡王的房间里闻过各种香味,不论是国主亲自赏赐给衡王的,还是衡王镇压外族得来的战利品,珍贵的香料都多到数不胜数,但无论是多么贵重的香料都不曾散发过这般奇异的香味。 此种香味不像蔬果般香甜,不像鲜花般清新,更不像檀香般闻来使人安心,而是一种浓郁缠人的味道,香味中略带些迷幻,将周围的事物都笼罩的那般不真实,七王爷的眼前也如同罩起了一层薄纱一般,使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在闻到飘散在空中的香味后,百姓们似乎都被它吸引了,他们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了起来,七王爷猜测这种香味如同迷魂香一般能够迷人心智,却不知它为何能够让人保持着精神沉睡肉身清醒的状态。 七王爷发觉此种香味有些不太对劲,便立刻捂住了鼻子,待他转头望向身旁的百姓们时才见原本混乱毫无秩序的人群在不觉间都停顿了下来,逃散的也停下了脚步,与士兵扭打在一起的也不再还手,任由士兵将他们擒住也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已经丧失了神智。 七王爷虽也有些疲惫,但对此早有防备,还不至于同那些百姓一般丧失了心智,但他却不知二皇子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他紧紧盯着二皇子的一举一动,生怕二皇子会做出什么对他和古婳不利的事来。 二皇子用力拍响双手,似乎此刻他已经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了,而他手上的血液也奇迹般的不再向外流淌,还不等七王爷反应过来,百姓们就纷纷起身站的整整齐齐,像极了对二皇子言听计从的骷髅侍卫,见百姓们如此顺从自己,二皇子的嘴角终于浮现出了贪婪得意的笑容。 “快,将那两个与我们作对的人推到血池中!”二皇子大声向身旁丧失了神智的百姓们下着命令,语气严肃紧张,脸上的表情却无比兴奋,如同很快就会将反对他的人送入地狱的恶魔一般,与那些被迷了心智的百姓们相比,二皇子才是真正神志不清了。 话音刚落,人群就开始慢慢向着七王爷和古婳所在的方向移动,似乎真的变为了二皇子的傀儡,他们皆面无表情,四肢僵硬,像是气绝已久的死人一般,虽然已经没了任何神智,却知执行二皇子下达的命令。 正在七王爷忧心自己和古婳该如此从重重包围这种脱身时,便听到了远处传来阵阵可怕的大笑,那令人厌恶的声音正是二皇子发出来的,七王爷虽多年未与二皇子相见,不了解他的脾性,却知此刻二皇子眼看着胜利与他不过一步之遥,所以心中大悦,才会笑得疯狂。 “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够阻止我,我会统治天下,成为云栖国千百年间的史书上记载的最伟大的一位国主!”二皇子微仰着头望向山谷的顶端,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但七王爷最难以理解的便是旁人刻意闪躲那颗光球散发出的光芒却还是觉得刺眼,二皇子却对它视若无物,似乎瞪大的双眼并不会被它的光芒所灼伤。 “谁想要阻止我,便是与天作对!”二皇子突然敛起了在他脸上肆意延伸的笑意,眼中的得意也被摆满瞳孔的怒火所替代,他猛然伸出受了伤的左手指向七王爷,原本没有任何血液的伤口被他握紧,血液缓缓流出滴落在地上,但他似乎连一丝感觉也没有,像是一个不知疼痛的怪物。 二皇子虽被向着七王爷和古婳缓缓行进的众人挡在了身后,无法看到七王爷的脸,却还是怒气冲冲的发泄着对七王爷的不满,二皇子在心中嘲笑着七王爷太过多管闲事,他若是不与自己为敌,老老实实的待在七王府里,自己说不定还会留他一条命,但事已至此,七王爷便怪不得自己心狠了。 七王爷虽不见二皇子的人,却听到了他的话,七王爷在心中暗自懊恼着今日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若是自己方才不如此冲动,或许有机会能将血池摧毁,但七王爷也清楚现在并不是自责的时候,从此处逃脱才是如今最紧要的事。 “古婳,快走”七王爷眼看形式大变,自己和古婳从刚才有利的局势变为了失利的一方,虽对此仍心有不甘,不愿如此狼狈仓皇的离开,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局势已定,自己与古婳无法再翻盘,只有回去从长计议,想出有效的方法再做决定才是。 七王爷本以为古婳还在他的身后思考着如此从此处逃脱,所以才一直一声不吭,待他回过身才发觉古婳也被那种香味迷了心智。 正文 第五百三十五章血雨纷纷 古婳在闻到那种掩盖过恶臭味的奇异香味后,原本透亮的眼球之上立刻泛起了可怕的血红色,原本炯炯有神的目光此刻也变得呆滞了起来,如今的她似乎看起来与那些丧失了神智的百姓没有半分区别。 二皇子方才启动的便是血咒,他用自己的血液喂养那颗光球,而那颗光球则散发出奇异的香味来迷惑百姓们,那颗光球与二皇子之间的关系就如同骷髅侍卫们与二皇子的关系一般无二,自然也与这血咒有关,而古婳身上流淌着的血液也与血咒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自然会在二皇子试图唤醒那颗光球之时被一同唤醒。 古婳的意识有些模糊,她只觉体内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如同破土而出的新芽一般有力,而那股力量似乎要冲破她的肺腑,绽开她的皮肉,同时也替她控制着她那疲惫无力的身躯,而她则像是被安置在了一处地方,不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古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容,这种笑容是七王爷从不曾见过的,毕竟平日里古婳都很好相处,也极少与人发生口角,更不会露出像今日这般冷酷无情的笑容,不知古婳从何处摸起了一把长剑,便用双手握紧,将它立在身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七王爷本以为古婳是不想坐以待毙,才要持剑与二皇子的手下对抗,却不想古婳毫不犹豫的挥剑斩杀了一个靠近她的人,还不等七王爷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古婳就又快步冲到了另一个人的面前,只见她身形诡异,面对敌人皆是一刀毙命,挥剑时熟练有力,衣裙虽被溅满了鲜血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像极了久经沙场杀人无数的将士。 就在七王爷还以为一切都是幻觉的时候,古婳只利用这短短的时间便杀了数十人,而且刀刀致命,根本不留给那些人反抗或是挣扎的机会,而那些人丧失了神智,根本不知恐惧为何物,只要身前的人倒下,下一个便会接着走上前去,而古婳则是斩杀了一个又紧接着斩杀站在那人身后的人,甚至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七王爷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从不曾想过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古婳竟与此刻面无表情,挥剑取人性命的恶魔是同一人,毕竟平日里古婳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今日却刻意斩杀他们,实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七王爷先前忧愁不已也是在犹豫该如何将无辜的百姓们救出此处,又如何将本就十恶不赦的囚犯再次绳之以法,但却不能直接将他们留在此处,毕竟他们犯的罪行不论是该五马分尸还是斩首示众,都不该像今日这般不明不白的死在二皇子的血池之中,但古婳却连无辜的百姓也不肯放过,实在令七王爷有些心灰意冷。 其实七王爷也该明白,若是古婳不将他们杀掉,今日落入血池之中尸骨无存的便自己了,而且如今他们都丧失了意识,不再与常人有相同之处,即使七王爷想留他们的性命,也对此束手无策。 二皇子见古婳如此模样,心中先是一惊,又镇定了下来,他立刻站在原地开始运功,不一会儿,悬浮在二皇子手上的光球就变为了一颗血红色的珠子,而它散发出的明亮光芒也瞬间变为了阴冷的血色,将整个山谷映红,所有人都被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让本就可怕的山谷又增添了几分阴森。 伴着二皇子的冷笑,血池开始发生了变化,只见原本平静的血池中央渐渐冒起了血色的气泡,紧接着便浮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血色的漩涡在血池中旋转着,似乎此刻血池旁还袭来了一阵阵阴郁的冷风,伴随着漩涡盘旋于血池之中。 血池中巨大的漩涡并不是为了吓唬七王爷和古婳,而是一条真的能够将他们送入深渊的通道,果然,漩涡刚刚浮起,就将站在血池旁的人们吸了进去,但前一刻他们还是神志不清的,在被血池中滚烫的血液吞噬时,却突然恢复了意识。 七王爷觉得二皇子的做法太过残忍,但或许二皇子的目的正是如此,原本他们若是乖乖排队跳入血池中,便可不受任何痛楚,即使他们尸骨无存也不会有知觉,但如今既已与二皇子作对,想同他斗个鱼死网破,便不会再有如此好的机会了,而他们能够在血池中享受蚀骨之痛,恐怕就是二皇子此刻最期待的事了。 原本挡在七王爷身前的人群渐渐被吸入了血池之中,惨叫声不绝于耳,但还不等他们发出第二声惨叫,就已熔在了血池中,原本活生生的人立刻化为了一摊血水,与血池之中的血液融合起来,使得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七王爷惊讶不已。 只是让他们体验瞬间攻入心肺的疼痛还不是二皇子最狠毒的地方,毕竟二皇子得到了权势后便立誓往后再有与他作对的人,便要让那人受尽折磨,真正明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意义后,才算对得起那份敢与自己作对的胆量。 七王爷觉得古婳的举动虽能暂时护住他们的安全,但杀的也不过是些丧失了神智的傀儡罢了,其中还有些是无辜的百姓,更不该如此死去,但七王爷非但无法制止不断靠近的人群,更无法停下古婳手中不断挥舞的长剑,还不等七王爷反应过来,血池的上方就开始蒸腾起了血色的云雾,如同阴郁的雨天一般。 那层血色的云雾在血池的上空翻飞了片刻便如同下着雨滴的乌云一般,撒下了滴滴血雨,而且那血雨滴在人的皮肤上便会将皮肉缓慢的腐蚀掉,腐蚀的过程中皮肉会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忍,漩涡停止后,惨叫声刚刚有了一丝停顿,便又连连响起。 七王爷虽拉起古婳四处躲藏,却还是被血雨淋到了,即使只是沾上了几滴血雨,手臂就立刻被腐蚀出了几个穿透皮肉的窟窿,七王爷望着自己的手臂,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心中却骇然至极。 正文 第五百三十六章又被控制 古婳被控制的时间越长,意识也就丧失的越多,刚开始古婳还尝试着夺回自己的身体,到了后来直接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很快就昏睡过去了,而她体内能够被血咒控制的血液也彻底被唤醒,甚至完全取代了她的思维。 古婳挥剑斩杀被迷了心智的百姓时似乎极为痛快,脸上也会时不时露出些满意的笑容,但那笑容却阴森可怕,她如今这副杀人不眨眼的疯魔状实在无法让人联想到当日就连举手投足间都会透出温婉娴静的,那个性情温顺的女子,反倒像是受尽了世间的百般折磨后将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怨恨挤到此刻一齐发泄出来一般,而她不过是在一朝一夕间就已性情大变,这对从未接触过血咒的七王爷来说实在是难以置信。 古婳挥舞着长剑眼看人群渐渐将她包围起来,神情却依旧镇定自若,看不出半分惊慌,此刻她的神智似乎已经彻底在她的身上消失殆尽,被一种邪恶又无法挣脱的力量束缚着,控制着,而她原本的动作还有些犹豫,有些停顿,此时却都已经变成了随意砍杀活人的快感,再看不出半分反抗体内力量的迹象。 看着古婳愈发疯狂,斩杀活人时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即使被血溅满了衣裙也丝毫不惊不慌,即使被他们在气绝前用最后的力气紧抓住脚腕,也能够毫不在乎的将他们踢开,给他们最后的致命一击,原本还不愿理会这一切的七王爷才真正慌乱了起来。 七王爷虽不知古婳为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如同变了个人一样,但他却觉得起初古婳是为了护着受了伤的自己才不得已挥剑砍杀向他们攻来的人群,可如今古婳杀的越发得意,甚至让七王爷觉得她迷上了杀人,像个没有弱点的怪物,这也是七王爷不得不制止她的理由。 或许七王爷的想法是有些自私,当他发觉渐渐靠近的人群会对他和古婳造成威胁时,便无意再制止古婳的行为,甚至纵容古婳随意将他们斩杀,但其实七王爷的心底是有些抗拒的,毕竟他们都是些活生生的人,即使犯了滔天的罪行,也不该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而自己的纵容和古婳的无情岂不是与狠毒的二皇子没了区别? 古婳的剑用的越来越熟练,甚至像是被使上了魔法一般,还不等正在缓缓行进的人群靠近,就已被她手中飞出去的长剑刺死,古婳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剑刺入他们的胸膛,也能够将剑轻易的反手取出,顺着剑滑下的血液还不等滴在地上,就与另一个人的血液相融,而地上四散流淌着的血液也可以算作是一条细窄的河流。 远处血池中沸腾的血液还在翻滚着,而闪着刺眼红光的那颗光球依旧悬浮在山谷的顶端,不知疲累的将阴郁的红色洒满山谷各处,被古婳斩杀的活人身上所流淌出的血液也浸润了表层的土地,整座密境皆被阴森晦暗的红色笼罩着,而这密境也完全没有了昔日祥和安宁的气氛。 受了二皇子命令的骷髅侍卫们也缓缓向着古婳走来,而古婳既然可以斩杀活人,自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早已变为怪物的骷髅侍卫,七王爷虽明知骷髅侍卫已无法解救,彻底的为二皇子所用了,依旧忍不住上前阻拦古婳,却不想竟被古婳持剑刺伤。 此时古婳的脑中已彻底没了任何属于她的意识,她也无法分辨出七王爷究竟是敌是友,只知任何想要阻拦她的人都绝不能轻饶,好在七王爷快速闪躲开古婳手中的剑,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看到没有,连上天都在帮我。”二皇子见古婳转身刺伤七王爷,心中先是一惊,随后便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得意的指着古婳向七王爷嘲讽道。二皇子原本还觉得古婳对他来说是个大麻烦,虽然他从不曾惧怕过古婳,却认为古婳的一切挣扎都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而他的时间如此宝贵,自然不能与一个贫贱的百姓浪费在此处,直至眼见古婳与七王爷反目成仇,二皇子才彻底松下了口中一直深吸的气。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我早就说过,谁若是敢阻拦我,便是与上天作对,可惜你就是不肯信。”见七王爷只是睁大了双眼瞪着自己,二皇子的心中更是无比得意,他猖狂的大笑着,又满不在乎的走到七王爷的身边,居高临下的样子似乎是脸带同情却嘲笑着一败涂地的手下败将一般,虽像极了胜者该有的姿态,却让人不由的心生厌恶。 二皇子笑得阴险无比,腿脚则肆无忌惮的踢打着因无法经受疼痛的折磨而瘫坐在地上的七王爷,包括二皇子眼角长存的嘲弄情绪,都让人不得不承认七王爷已无力再反抗,而此刻的七王爷对二皇子来说也丝毫不足为惧了。 眼看着人群和骷髅侍卫都纷纷绕过二皇子,径直走向自己和古婳,而古婳依旧站在原地没完没了的斩杀着靠近的人群和骷髅侍卫,七王爷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方才古婳是归顺了二皇子才会刺自己一剑,他的心中虽百感交集,面上却异常的冷静。 七王爷虽然不相信古婳会与二皇子同流合污,却也深知此刻无论自己多么不愿承认,都是二皇子占了上风,而自己孤身一人也再无余力能与二皇子对抗,既然今日无法离开密境,便不得不认命,但他一想起那些还未从二皇子的魔掌中逃离出去的百姓,心中便会涌上一阵阵灰暗。 “当年我哥为何会突然暴毙?这件事你究竟知道多少?”七王爷此刻心灰意冷,再也找不到刚刚到达密境时那种怡然自得的感觉了,他用力捂着胸口的伤,血液渗透过他的指尖,将他的双手染红,但七王爷眼中的坚定却并未因此减少分毫,他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大声向二皇子质问道。 七王爷总对当年五王爷暴毙一事耿耿于怀,他虽不知究竟谁才是幕后黑手,却总觉得二皇子与这件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七章在劫难逃 七王爷觉得今日这一劫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了,既然性命真的要如同预料的一般交代在此处,即使不明不白的死了也是无用,对二皇子来说,自己不过是个抱憾而终的冤死鬼而已,倒不如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都向他问个清楚。 “究竟是不是你指使人做的?”见二皇子只是带着一副看戏的表情不喜不怒的望着自己,七王爷的心中突然像是被利器重创了一般,而那颗跌入谷底,好不容易温暖些的心又立刻冷若冰霜,甚至连跳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七王爷并不惧怕死亡,只怕此生再无法得知五王爷的死因,毕竟五王爷被人毒杀是事实,但五王爷一向为人正直,七王爷怎样也想不到五王爷究竟是与谁结下了如此的深仇大恨,那人才会狠心使如此下作的手段害了他,又将此事扣在自己的头上,惹得衡王至今依旧对自己避而不见。 “既然你都是将死之人了,今日我与你说句实话也无妨。”二皇子缓缓蹲在七王爷的面前,脸上依旧是写不尽的同情,似乎七王爷即将离开人世让他有些不舍,但他的语气中却被填满了想要看七王爷如何死在自己面前的迫不及待,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绪也非常兴奋。 “你说”七王爷紧咬着牙,力度大到几乎要将满口的牙齿咬碎掉,他费力的一个字一个字从口中挤出来,心中的愤恨再也无法止住,毕竟此时听到二皇子这么说,七王爷的心中便不自觉的有了一种预感,虽然自己此刻依旧没有证据证明二皇子就是害死五王爷的罪魁祸首,但五王爷暴毙的事果然与二皇子脱不了干系。 “不必如此气愤,他的事我从未插手过,至于他是如何死的,自然也与我无关。”二皇子紧盯着七王爷,见他又虚弱又狼狈,便忍不住好好捉弄他一番,毕竟让七王爷含怨而终对二皇子来说是件非常有趣的事,但七王爷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他烧起来,牙齿也咬的“吱吱”作响,二皇子心中虽不是惧怕,却不自觉的将此事撇的一干二净。 “你也说我是将死之人,此刻再向我隐瞒你的罪行,又有何意义?”七王爷冷笑一声,脸上全是对自己的嘲讽,此时他的眼中已没了半分生机,似乎失血过多让他越发的无力,而苍白的脸色也让他看起来更显薄弱,确实与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模样毫不相悖。 面对二皇子字字“真诚”的话,七王爷是并不相信的,毕竟当年的事有太多疑点没有解开,今日自己也不能凭二皇子的一面之词就相信此事与他无关,而且二皇子此刻与自己是敌对关系,不将自己折磨至死已经算是开恩,又怎会好心将当年的事说给自己听? “此事确实与我无关,你若不愿相信便不信,如今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又何须因惧怕而隐瞒?”二皇子的嘴角露出怪异的笑容,似乎丝毫不在乎七王爷对自己是何想法,毕竟七王爷早已没了任何利用价值,也不必担忧他知道真相后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此人究竟是谁?”七王爷明知二皇子是刻意吊着自己的胃口,让自己的疑虑在最短的时间里能够多增添几分,如此也好自乱阵脚,即使他最终说的不是实话,七王爷也找不到理由反驳,毕竟七王爷的心中根本不确定谁与此事有关,但七王爷依旧无法忍住心底的激动,因为这是五王爷死后的十几年来他距离真相最近的一次。 “衡王的夫人你肯定认识,那她的弟弟想必你也非常熟悉吧?”二皇子突然起身,唇边挂着渐渐升起的得意,随着上扬的嘴角划出了一条柔顺的弧度,眼中带着嘲弄的意味,眼眉和缓的舒展开来,他将左眉轻轻挑起,似乎在嘲讽着七王爷替旁人背了这么多年的罪名,竟对此事一无所知,此刻还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是谁害死了五王爷,这一切的一切在二皇子看来都无比可笑。 “你说什么!”听完二皇子的话后七王爷在脑中思考了许久,才突然发出一声足以惊落飞鸟的喊叫,七王爷一直受着阵阵疼痛的侵袭,血液也浸透了他的外衣,但他却尽力使自己清醒些,虽没有起身逃离此处的能力,却可以分辨出二皇子的话有几句真几句假,毕竟二皇子的话不能不信,但也要对他有所防备,他今日对自己说这些必定不是因为同情自己不久于人世,而是另有目的。 “没错,就是刘纳尔。”二皇子见七王爷这副模样,定是知道了自己口中杀死五王爷的人究竟是谁,但他或许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毕竟五王爷是他的手足,刘纳尔也是他的至亲,今日又是从一心想将他置于死地的二皇子口中说出来的,七王爷自然难以接受。 “呵,亏你还说的如此言之凿凿,我看你分明就是信口雌黄。”七王爷紧咬着的牙齿终于放松了下来,他又一次对着二皇子冷笑,但此次他心中的迷雾则是彻底的云开雾散,重见光明了,二皇子所说,杀害了五王爷的幕后黑手若是旁人或许七王爷能够对此半信半疑,但这人正是自己的亲舅舅,七王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虽然二皇子刚提起刘纳尔与此事有关时,七王爷的心中也闪过一丝疑虑,但这份疑虑很快就被七王爷驱散了,毕竟刘纳尔是他们的舅舅,不管五王爷做了何等无法挽回的错事,刘纳尔也不会忍心伤害他看着长大的侄子。 “哦?想不到你竟如此信任他。”二皇子再次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语气中也充满了不屑,他本以为七王爷临死前会喜欢听自己说些实话,没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七王爷不但不领情,还对自己如此态度,甚至将自己当做爱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的奸人,实在让二皇子恼火。 正文 第五百三十八章哥哥死因 “你以为你信任的人值得你的信任吗?你以为他就没有杀你哥哥的动机吗?你又以为他将一切都计划的如此天衣无缝,是临时起意吗?”二皇子收起了脸上因各种情绪而产生的不同笑容,此刻他难得的严肃,他紧皱着眉头对七王爷大吼着,似乎比七王爷这个背着杀兄夺位的罪名,无辜被贬出都城十几年的人还要气愤。 此刻二皇子的心中又急又气,但更多的是替七王爷感到不值,他不知七王爷为何到了今日还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更不能理解七王爷为何对刘纳尔如此信任,既是替他背了十几年的罪名,如今又如此信任他,这不禁让二皇子心中感慨,世间竟会有如此轻易将真心交付于他人的人,毕竟这在皇族从来都是大忌。 “你的意思是”见二皇子如此神情,七王爷心中原本不可撼动的坚定也开始有了些动摇,当年五王爷暴毙一事确实被人布置的滴水不漏,就连替罪羊也一早就锁定了自己,何况二皇子本不需与自己如此动气,此刻的模样也实在不像是伪装出来的,为了知道那件事更多的内情,七王爷也不得不信他一句。 “能够使他们叔侄二人生出嫌隙的,恐怕也只有当年那件水灾的贪污案了。”二皇子发觉七王爷对自己的话不再全然否定,心内也愉悦了不少,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却透出些意味深长的目光,似乎这件事所有人都忘却了,但他却依旧记忆犹新。 其实多年来七王爷也一直忽略了此事,直至二皇子提起那件水灾的贪污案,七王爷才想起那正是五王爷生前亲自处理的案子,而他也是因此对桃夭心怀愧疚,收留了桃夭,当日不在意的事如今细细想来,确实疑点颇多,七王爷的心中虽倍感震惊,却还是屏息凝神的听着每一个字,生怕会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 二皇子告诉七王爷,当年那件水灾贪污案的主谋便是他们的舅舅刘纳尔,而恰巧那时五王爷奉命彻查此案,他虽知刘纳尔被牵涉其中,但五王爷性格刚毅,为人处世从来果断,更不会做出任何徇私枉法的事来,他本不打算将此事告知家人,而是想要直接踏入都城,亲自将刘纳尔的罪行向景安帝一字不差的坦白出来,再向景安帝请罪,求景安帝以国法处置刘纳尔,却不想他的计划早被刘纳尔打听了去,刘纳尔本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为了保住现有的荣华富贵不惜对亲侄子痛下杀手。 刘纳尔得知五王爷的用意后,心下痛恨惧怕,但也不愿就此坐以待毙,便花了些钱买凶杀人,至于这计划为何会安排的如此天衣无缝,便是他从一开始就日思夜想,整日思考着该如何让五王爷无法开口揭露自己的罪行,自己又该怎样将事情推卸的一干二净。 五王爷至死都不曾将此事说于任何人听,所以刘纳尔也是打听到了这一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将五王爷杀害,即使五王爷暴毙与自己贪污的时间极为吻合,旁人也不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来,但也正因为连衡王都对此事一无所知,才会听信了刘纳尔刻意安排传入他耳中的谣言,深信七王爷为夺权势而毒杀了五王爷。 二皇子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当年那些不为人知的内情,而七王爷早已承受不住如此突如其来的打击,他的心中如同成千上万头野兽扭打在一起,瞬间便将他的五脏六腑撕裂开来,刺痛阵阵翻涌着,心情仿佛百爪挠心一般缠乱着,只觉胸中滚烫炙热,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已从口中喷出一口温热鲜红的血液。 “为什么,为什么!”七王爷紧捂着胸口仰头望向上空,他无力的嘶吼着,被一旁悬浮着的红色光球照耀着,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片阴森晦暗的血色之中,似乎此刻他心中的愤恨要在朝夕之间将他逼成魔物一般,他的长发被不知何处吹来的冷风扬起,但却徒添了些悲凉。 或许五王爷不该将此事闷在心里,毕竟五王爷自小便与刘纳尔极为亲近,当年亲自查出刘纳尔贪污一事,五王爷的心中必定也无比煎熬,若是他早就将此事告知衡王,或许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但刘纳尔的绝情最让七王爷永生难忘,既是为了保命,为了不失去凭下作的手段得来的一切可以不惜杀害亲侄子,那还有何事会是他做不出来的? 七王爷胸口渗出的血液在不断的温热着他的身躯,但胸前那颗真正比霜雪还要还要冰冷千倍万倍的心恐怕也只有七王爷能感受的到了,七王爷从来都庆幸他们生在皇家却不是皇子,不必为了权位争个你死我活,但他可以控制自己不与五王爷争抢,却无法阻拦刘纳尔夺去五王爷的性命,此时四肢与心中的无力感也正在不断的向着七王爷的大脑侵袭而去。 七王爷用力的甩了甩头,就在二皇子以为七王爷要失去意识时,却见他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力气,竟猛然起身,若无其事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七王爷本不该再反抗二皇子的控制,但他心中压抑的怒火却迫使他将周围渐渐向他靠近的敌人都杀了个精光,甚至不过眨眼间就已突破了重重包围。 七王爷早就就预料到会有如此结果,但此刻的他却不再像来时那般无牵无挂,他深知自己不能死在此处,毕竟五王爷的毒杀之仇还没有报,刘纳尔依旧逍遥法外,而五王爷至今还是含怨而终,自己必定要亲手了结了刘纳尔才好死的心安理得。 “你的仇我可以替你报,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多了个祭品而已。”二皇子见七王爷的身躯已千疮百孔,但心火却无法浇灭,眼中虽充满了不屑,却莫名其妙的对他浮起了一丝敬佩,他冷笑一声,不由的感叹七王爷还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但他肯替七王爷报仇,自然也是要与七王爷交换些条件的,毕竟他从不会如此好心。 正文 第五百三十九章血池边上 此刻正在一旁与人群厮杀着的七王爷突然怔住,手中的剑也不再紧握,而是将它松垮的立在地上,似乎二皇子的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七王爷回头试探的望着二皇子,他虽明白二皇子与自己永远不可能是一路人,但如今自己并没有将刘纳尔的性命亲手献给五王爷的能力,眼下利用二皇子一手遮天的权利将其铲除似乎也并无不妥。 七王爷明白二皇子不会平白无故对自己施恩,但此话既是从他的口中说出,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让自己不得不与他做这场交换,可如今自己一无权二无势,即使愿归顺于他,对他来说也毫无益处,七王爷实在不知二皇子究竟要自己用什么与刘纳尔的性命做交换。 “你想要什么?”七王爷猜到二皇子不会如此好心,也明白二皇子想要自己的某样东西,但此刻的他不再有与二皇子对抗的想法了,毕竟自己被困此处,若是没有二皇子的命令,恐怕想要逃脱都实属不易,更不会有危害刘纳尔性命的能力,毕竟刘纳尔贪生怕死,身边总会围满武功高强的侍卫,凭自己如今这副虚弱的样子,更是要眼看那奸人整日逍遥自在了。 七王爷盘算着借二皇子的手取了刘纳尔的命,即使此刻二皇子要的是月亮星星,自己也会尽全力替他摘取,毕竟若是二皇子出手,事情就会容易许多,至于七王爷心中那个亲手斩杀刘纳尔的愿望,待二皇子的手下将刘纳尔押到自己面前,便会轻而易举的实现了,到时自己想他怎么死,他就要怎么死。 “我想要的自然是你的性命了,我说可以帮你报仇不假,但今日谁也别想活着从此处离开!”二皇子的神情突然大变,方才与七王爷商量这场交易之时脸上露出的严肃又瞬间被他收回,换响彻山谷的大笑将其取而代之。 二皇子的话让七王爷听的心惊肉跳,他本以为二皇子不过是向自己要些身外之物,那些七王爷从来都不在乎,即使是倾家荡产也愿意与二皇子做这场交易,七王爷虽明白二皇子的要求不会只是些对他亦无大用的钱财珠宝,却不曾想过他竟也惦记着自己性命。 其实二皇子会有用七王爷的性命做交换的想法也并不是临时起意,毕竟用七王爷这样与自己血脉连宗的人来祭祀炼狱阵,效果会比普通的百姓好上十倍,而且二皇子也早就打算抓尽景家所有人,再将他们全部投入阵中,今日七王爷自投罗网,自是顺了他的心意,又怎会轻易放他离开? 一旁被迷了心智,近乎疯魔的古婳将周围欲向她进攻的人杀到一个不剩,但她却并未放松一丝的警惕,她将双眼瞪的如同圆滚滚的珠子一般,紧盯着眼前的一切,而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衣裙早已被飞溅的血液浸湿,像是在身上披了一块艳丽的红布一般,注意力却被二皇子大笑的声音所吸引。 古婳转过头望着二皇子,一个轻盈的飞身就已经站到了二皇子的面前,持剑向他刺去,身形一晃快如闪电,还不等二皇子看清眼前所站之人是谁,就先一步被肩部的阵阵刺痛吸引了视线,他下意识的望向自己的肩头才发现血液已缓慢的从皮肉之中渗出,逐渐侵袭了二皇子大脑的疼痛感让他实在无法忍受。 古婳呆滞的将长剑从二皇子的肩头拔出,血液也大片的流淌了出来,七王爷在不远处望着二皇子,本以为他受伤后会与常人无异,却不想二皇子的血液竟是黑色的,明明是新鲜的血液,却比古婳手臂上沾染了许久,已经被风干的血液的颜色还要暗。 而且二皇子的血液并没有任何温度,不仅颜色与常人不同,还像是雪水初融一般冰冷,他紧捂着伤口,眉头深陷,龇牙咧嘴的样子看起来极为痛苦,似乎对他来说被剑划伤皮肤所带来的疼痛感比常人还要强烈几倍。 七王爷看着二皇子伤口流出的黑色血液将周围的衣服都染成了一片黑色,心中骇然至极,他觉得二皇子已经不是一个活人了,他的心是黑的,血也如此灰暗,简直就是个无情无义的怪物,与那些骷髅侍卫相比,或许除了还有些属于他自己的神智之外并无任何不同之处。 “将她捉住,给我千刀万剐!”二皇子强忍着疼痛伸出手指向古婳对一旁的手下怒吼着,此刻的他似乎对古婳极为痛恨,毕竟二皇子从来都是个只能他害人性命,却不容许旁人动他一根头发的人,即使是只愿尊他为王的人一旦触及到这一点也一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二皇子望着自己肩头的伤口越想越气,原本还得意洋洋的情绪立刻变得难以控制,勃然大怒下竟想取了古婳的性命,二皇子咬牙切齿的命令着手下的士兵和护卫,全力抓捕古婳,不论是谁,又用了怎样的方法,只要能够让古婳死在自己的眼前,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便有重赏。 二皇子满心期待的望着古婳与自己的侍卫打斗起来,方才他虽目睹了古婳像是发疯一般的样子,但却不对古婳抱任何畏惧之心,毕竟在他看来古婳不仅受了伤,还只是孤军奋战,如何能够敌得过自己的千百名护卫和几千个受自己控制的人? 古婳的脸上似乎并未因此而增添半分惊慌的神色,甚至对此丝毫不惧,她呆滞无神的目光中还隐隐透出些无可撼动的坚定,嘴角微微翘起,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二皇子的侍卫们实在无法理解,毕竟众寡悬殊,谁也不会想到几千人会无法与一个弱女子相敌,但古婳似乎对此战把握十足。 果然,这场“战争”刚开始,他们就明白了古婳的实力并不像她的外表一般柔弱,不一会儿,古婳就让二皇子身后的几千侍卫都变得目瞪口呆起来,但即使拼死也要护好二皇子,这是他们的使命也是他们的指责,但他们还不等冲到古婳面前,就先一步被如同一道光影一般闪到眼前的古婳砍杀,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 正文 第五百四十章浴血奋战 不过眨眼间,古婳就已将冲上前来的几千侍卫斩杀了大半,剩下的侍卫见识到了古婳的厉害,都躲在二皇子身后不敢轻易上前,而此时二皇子虽在心中嫌弃着侍卫们个个胆小如鼠,但也真正开始对古婳感到了畏惧。 “都都给我上!”二皇子用力的挥了挥手,示意剩下的士兵即使全军覆没也要与古婳拼个你死我活,此刻二皇子已经被愤怒与恐惧填满了大脑,根本顾不得肩头的伤口会不会因为他的动作而再次撕裂,见侍卫们都畏畏缩缩的犹豫该不该迈出步子,便对他们怒吼着,“你们都是我的近身侍卫,难道还惧怕一个女子不成?” 剩下的侍卫们迫不得已只好再拿着自己的性命与古婳拼上一把,他们纷纷将剑抬起,紧盯着前方的古婳,双脚用力的踩在早已被古婳斩杀,上千个侍卫的尸体之上,此刻的山谷已经如同一座乱葬岗一般堆满了尸体,流满了鲜血,只是那片笼罩在众人头顶的血色便足以令人对这座山谷望而生畏。 七王爷躲在一旁望着此刻仍与人浴血奋战的古婳,他趁着二皇子专心观战,无暇顾及自己的时候从血池边逃离,但还不等七王爷逃到密境的入口处,就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此刻的他站在山谷下,二皇子的手下全都被召唤到了山谷之上,暂时不会有人能够危及他的性命,七王爷也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好好考虑此事。 七王爷虽不是坏事做尽,却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但七王爷仍旧犹豫着要不要带上古婳一起从此处逃离,毕竟他与古婳一同来到此处,就这样将古婳丢下独自逃离,不论他怎么想都实在不太妥当。 七王爷被困在此处受尽了折磨,此刻好不容易有了可以逃命的机会,又怎能再回去陪古婳一同赴死?但若是自己从密境中逃离,让古婳留下来承受这一切,他的心中总会有些不安,毕竟带古婳来的人是自己,带古婳摆脱险境的人也该是自己。 就在七王爷对此事犹豫不决难做决断之时,七王爷的妹妹景雪灵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七王爷瞪大了双眼,此刻他的心中先是一惊,又立刻怀疑起是否因持续遭受二皇子手下的毒打而产生了幻觉,毕竟景雪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在此处。 七王爷细看眼前的景雪灵,与从七王府离开时不论是衣着还是样子都判若两人,她的手臂和双腿上都布满了伤口,有的已经变成了伤疤,有的还在渗着鲜血,似乎遭受了长时间的毒打,但这些伤口并不是一时间造成的,而是旧的伤口刚刚愈合,又被毒打出了新的伤口。 “哥,救我”景雪灵苍白着一张如纸一般的脸,长发凌乱的覆盖下来,衣衫褴褛破烂不堪,像极了在外流浪多年的乞丐,原本能够遮住双臂的衣袖全被鞭子打烂,隐约透出手臂上的条条伤疤,而景雪灵的声音也变得极为微弱,像是一滴水滴入池塘的声音够将她的声音覆盖一般。 景雪灵似乎许久都不曾笑过了,就连见到七王爷时嘴角不自觉露出的欣慰笑容都是那般的生疏,七王爷无法理解景雪灵为何变得如此憔悴,也不懂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而且还是带着一身惹人心疼的伤疤,虚弱的向自己求救。 七王爷在来到都城前以为景雪灵早已与陆柯云相见,后来古婳将陆柯云的话转述给七王爷听的时候,七王爷又以为景雪灵不过是难得出远门,路过某处暂住了几日,却怎样也无法想象自小被娇生惯养长大的景雪灵竟会有如此如此脆弱的一日,更无法想象景雪灵究竟经受了何等残忍的折磨。 “你你怎会在此处?”七王爷大惊失色,立刻上前扶住颤颤巍巍的景雪灵,轻声询问她为何会出现在密境之中,又是如何会变为这副模样,景雪灵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还带着满身的伤痕,声音也微弱如无物,但七王爷与她很合得来,二人自小便玩耍在一起,不论景雪灵变成什么样子,七王爷都能够将她轻易分辨出来。 七王爷见景雪灵站都站不稳,便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平日里七王爷虽与景雪灵争吵过,甚至打斗过,但却对他这个妹妹极为疼爱,今日见她如此憔悴,心中便顿时如同被千百把刀子在不断的割着一般疼痛难忍,而他紧皱的眉头自与景雪灵相见便不曾有一刻舒展开来。 原本景雪灵只是有些虚弱,但情绪并未崩溃,在她听到熟悉的声音,触到温暖的怀抱后,却突然痛哭了起来,她缓慢的抬起双手将整张脸盖住,心中暗暗生出些悔意,或许她的想法从一开始就错了,若是当日她不这般决绝的离开七王府,或许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七王爷见景雪灵只是扑到自己的怀里痛哭,便也不再问她些什么,他不顾伤口疼痛,伸出手轻柔的拍着景雪灵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一个小孩子一般,七王爷虽不知这些日子里景雪灵究竟经历了什么,却明白景雪灵如此模样,必定是受了不少委屈,让她痛哭一场也好,而且此时山谷上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七王爷也不必担心景雪灵的声音会被二皇子听到。 “你这是”就在七王爷一边安慰着景雪灵,一般猜想着景雪灵究竟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时,景雪灵微弱的哭声便在七王爷的耳边戛然而止,七王爷低下头望着景雪灵,才发觉景雪灵触碰到了自己的伤口,而景雪灵抬起沾染了鲜血的手仰头看着七王爷,还不等七王爷开口答她,就又开始落泪。 “此事说来话长”七王爷掏出手帕将景雪灵脸上的灰尘和手上的血液擦净,勉强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此刻他的脸色也因失血过多而变得无比苍白,但他却不愿让景雪灵知道实情,为自己的事而烦心,见景雪灵依旧望着自己,似乎这并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七王爷便抚摸着景雪灵的头发,轻声道“这点伤我还受得住,你不必为我担心。”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一章雪灵出现 景雪灵看出了七王爷的用意,便低下头不再紧盯着七王爷的双眼,也不再七王爷胸口的伤是如何来的,她装作不为此事忧心的样子,毕竟那不是七王爷想看到的,但景雪灵的心中却冰冷异常,她觉得七王爷出现在此处,又看起来如此虚弱,必定与自己一般受尽了折磨。 “那你是如何变成这副模样的?”见景雪灵不再追问自己的伤势,七王爷才松了口气,但他却问起了景雪灵近日里发生的事,毕竟七王爷自己可以受些委屈,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妹妹,何况是将景雪灵折磨成这副样子的人,七王爷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饶过他。 “我本是去了张将军的驻扎地,可”景雪灵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又再次变得失控了起来,她还没能够说完一句完整的话,眼泪就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流下,似乎这些日子的经历是她此生最痛苦的回忆,又或许七王爷的问题触及到了她心底最悲伤的角落。 待七王爷安抚好景雪灵失控的情绪后,才从她的口中得知了这些日子景雪灵所经历的常人无法想象的事。 当日景雪灵离开七王府的目的便是启程去寻陆柯云,而她也并未在路上耽搁多少时日,甚至不曾在路过的客栈歇歇脚,没日没夜的赶到了张将军的驻扎地,也顺利的见到了陆柯云,但与陆柯云相见后发生的事却是景雪灵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过的。 陆柯云并不想见景雪灵,他只觉得景雪灵的来意自己再清楚不过,那就是为了劝说自己离开张将军的阵营,至于自己离开军营后的日子,自然是要再次被景家的光环所覆盖,永无出头之日,过去多年的生活陆柯云已不愿回首,又怎会再屈服于景雪灵的劝说? 陆柯云让景雪灵不要再胡闹,还劝景雪灵尽快赶回七王府,毕竟军营之中危机四伏,景雪灵不但不能够帮自己什么忙,还会毁掉自己在军中的前途,陆柯云借口景雪灵是个女儿家,不该参与男人的事,便将她赶出了军营,但景雪灵并不甘心,她连着赶了几日的路程,怎能如此轻易的回到七王府? 景雪灵在军营外等了三日,她期待着陆柯云会对她有一丝丝的不舍,会亲自出来寻她,却不想第三日竟被人暗箭中伤,整整昏迷了两日,待她醒来,发现竟被人带到了皇宫之中,至于那些人是受了谁的吩咐,景雪灵并不清楚,直至她见到二皇子才突然明白让人抓自己的是二皇子,让人将自己救回来的也是二皇子。 二皇子叫人抓景雪灵到宫中,是为了将她祭给炼狱阵,而他叫人将景雪灵救活,自然是因为炼狱阵中只能熔活人,景雪灵身上流淌的虽是皇室血脉,但她若不是活人,即使被熔于阵中,也没有任何价值了。 起初景雪灵还搞不懂二皇子的用意,但她的伤还没恢复好,就被关到了地牢之中,期间二皇子总会在她的身上取些血液,而地牢里被关押的“囚犯”也都是景家的人,那些曾经的皇亲国戚,如今却被折磨的瘦骨嶙峋,再看不出半分尊贵。 其他人也同景雪灵一般,每日都会被二皇子派人取一些血液,他们虽明白二皇子不安好心,要他们的血液用来做的也必定是些害人性命的事,但迫于二皇子残暴的手段无人敢反抗,只得顺从他的意思。 景雪灵自小就聪明机灵,所以她是除了五王爷之外最受衡王喜爱的孩子,又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从前不曾体会过被人毒打的痛苦滋味,可被二皇子的手下用鞭子毒打时虽疼痛难忍,即使晕死过去也不肯向二皇子屈服,二皇子对待违背他意愿的人从不会心慈手软,景雪灵身上的伤痕也是因反抗二皇子而被人毒打造成的。 景雪灵也是那时才发觉二皇子想要对所有和他有血脉关联的人下毒手,就连二皇子的母妃玲贵妃也不例外,毕竟玲贵妃也是与二皇子血脉相连,最亲近的人,自然也同地牢之中关押的那些人一般,难逃二皇子的魔爪。 景雪灵的眼泪像是永远不会干涸的溪流一般,竟能够将破烂的衣衫浸湿,而她的脸颊上一直被冷风吹着的泪痕还依稀可见,七王爷从未想过这几日景雪灵会遭受这般折磨,自己不能放过的不止毒打景雪灵的二皇子,还有将景雪灵赶出军营的陆柯云。 “好了,不想了不想了。”七王爷再一次轻柔的抚摸起了景雪灵杂乱的长发,叫她不要再回想当日发生的事了,因为七王爷并不想看到景雪灵如此伤心的模样,他擦干景雪灵脸上的泪痕后将景雪灵扶起,对她笑道“我们现在就离开这个伤心之处。” 山谷之上,古婳一直与二皇子纠缠不休,二皇子气急败坏,欲提剑亲自与古婳来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却见了山下试图逃离的七王爷和景雪灵,二皇子觉得既然他们二人不知何时已汇合,想必自己在地牢之中囚禁了景家人的事七王爷也了解的一清二楚了,如此更是不能轻易放他们离开。 对于被关押在地牢之中的人来说,二皇子的罪行永远是个秘密,但此刻景雪灵得以从地牢之中逃脱,若是放七王爷和景雪灵离开,那自己关押景家宗室血亲的事便会被散播出去,二皇子并不惧怕世人看自己的眼光,只怕此事一旦被世人知晓,会坏了他的大事。 二皇子的部下之中还有一部分是只支持景家正统的人,直至今日他们依旧相信二皇子是凭实力得来的皇位,并非是使了什么下作手段,但若是此事传到了他们的耳中,二皇子便会失去仅有的拥护者,所以即使二皇子付出一切代价,也要阻拦住七王爷和景雪灵的去路。 二皇子透过肩头还未愈合的伤口将体内的黑色血液全部涌入那颗光球之中,顿时,光球散发出的光芒变得更加刺眼起来,整个密境都开始变得地动山摇。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二章地动山摇 山谷突然间剧烈的晃动使得七王爷根本无法看清眼前的路,慌乱间只觉景雪灵无力的瘫坐在了自己的脚边,七王爷立刻回身扶住矗立的岩石,他费力的扶起景雪灵,与她一同向后挪动身子靠在岩石旁,试图以此来保持自己和景雪灵的平衡。 七王爷的伤口因挣扎而再次撕裂,但他却像是不知疼痛一般,只知用力的护住景雪灵的脑袋,或许此时的他只能逼迫自己不去在意伤口是否再次渗出了鲜血,即使疼痛一次次侵袭了他的肺腑,他也别无选择。 整座山谷如此剧烈的晃动不止让七王爷和景雪灵无法从密境之中逃脱,还将山谷上常年不曾经受过撞击的细小岩石震碎,使碎石快速的滚落了下来,而七王爷紧撑着身后岩石的手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根本无法挪开,即使被碎石砸开皮肉,被击出条条伤痕,也只好咬牙坚持着,除了在心中祈祷这场灾难快些结束外也别无他法。 二皇子将密境变得地动山摇,这个动作就像是在拖延时间,消耗七王爷和景雪灵的生命一般,七王爷好不容易盼到山谷停止摇晃的一刻,心中欢喜不已,见景雪灵同样被碎石击中,虚弱到无力行走,便不顾疼痛,一把将她抱起,快步冲向密境的出口。 七王爷的身体已变得千疮百孔,疲惫不堪,若不是他心中亲手为五王爷报仇的愿望和不能再让景雪灵身陷险境的,想法不断的激励着他,或许他早就瘫倒在地,一病不起了,他此刻虽像是个被上了发条,不知疲累只知全力奔跑的机器人,身体却不堪重负,无力再回望身后那场无止无休的斗争,也无法再顾及古婳。 七王爷拖着疲累的身躯向着密境的出口前进,双眼却紧紧盯着怀中连呼吸都渐渐微弱的景雪灵,七王爷的心中惊慌至极,双脚却像不受控制一般无法停止前行,待他终于赶到密境的出口,抬头望着眼前的出路时,却突然被一双双冰冷无神的眼睛刺伤。 七王爷顿时止住了脚步,心灰意冷,他原本可以确定此处并无任何守卫,却不知何时,竟布满了骷髅侍卫,像是特意等在此处拦截自己和景雪灵一般,他本以为二皇子召唤那颗光球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并无用处,却不想自己面前成群的骷髅侍卫也都被召唤了出来。 果然,他们是奉命来捉拿七王爷和景雪灵的,毕竟二皇子的秘密若是被旁人知晓,后果便会不堪设想,况且七王爷与二皇子本无深交,二皇子也不必犹豫狠心杀害七王爷是否会良心不安,七王爷本想反抗,却突然被骷髅侍卫们包围了起来,阻拦住了他四周所有的去路。 七王爷对他们的行为不以为意,甚至暗嘲起二皇子的手段也不过如此,他本想拼死逃出密境,再找人替景雪灵医治,却不想面前的一个骷髅侍卫竟抬起手渐渐靠近了七王爷,丝毫不知遮掩自己的目的,七王爷本想伸手阻拦,却不忍心看景雪灵被摔在地上,只好闭眼忍受骷髅侍卫的攻击。 七王爷感受到自己的脸旁闪过一阵冷风,是因为骷髅侍卫快速出拳而产生的,但七王爷预期的那种疼痛感却并未到来,只觉怀中一沉,待他缓缓睁开眼睛,才发觉骷髅侍卫竟将手牢牢摁在了景雪灵的脖子上,以此来逼迫七王爷束手就擒。 七王爷猜到这是二皇子吩咐骷髅侍卫的,毕竟骷髅侍卫从不曾有过任何思想,只会听从二皇子的命令,而景雪灵是七王爷的妹妹,也是七王爷在这个世上除衡王外唯一的亲人,他们掐住了景雪灵的脖子就如同掐住了七王爷的软肋一般,废了七王爷所有抵抗的能力。 七王爷痛恨的咬了咬牙,长舒一口气后便随着骷髅侍卫们回到了山谷之上,此时二皇子正站在血池旁面带笑意的望着七王爷和他怀中虚弱的景雪灵,像是七王爷和景雪灵被关在一座迷宫之中,无论怎样挣扎也无法逃脱一般,而二皇子则是在悠闲地看着这出闹剧一般。 七王爷被骷髅侍卫们推倒在地,怀中的景雪灵也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七王爷见景雪灵紧闭着双眼像是昏厥了一般,便立刻伸手将她抱在怀中,在确认景雪灵的呼吸和脉搏都不曾间断后,七王爷才松了口气,甚至心中还有了些许的安慰,毕竟如此可怕的场面不让她见到也好。 站在二皇子身旁的古婳只是不知疲倦的砍杀着,即使七王爷与景雪灵皆身受重伤,险些死在她的眼前,也不曾见她有丝毫在意,方才七王爷紧抱着景雪灵,精神也一直紧绷着,根本觉不出倦意,此时安定下来不再逃命,才深感身躯疲累不堪。 而二皇子也如同没了神智一般,他的嘴角不知何时挂上了阴郁的笑容,黑色的纹路由他的心口处生出,渐渐蔓延至手臂和脖子,而那条黑色纹路也如同藤蔓一般爬上了二皇子的脸颊,直至穿过他的发丝才肯停止。 二皇子的手掌也被一团团漆黑的纹路所包围,他已经彻底的入魔了,此刻他的脸上除了癫狂的大笑之外一无所有,而他也不再阻拦古婳的动作,似乎死在古婳手上的人越多,他的表情就越畅快。 二皇子的全身几乎都被如同夜色一般的黑暗颜色覆盖起来,他大笑一声后便抬起手用力一挥,还不等七王爷看清他在向谁发号施令,身后被迷了心智的人群就纷纷站到了血池边,毫不犹豫的跳入了一池滚烫的血液之中,二皇子突然间回身望向七王爷,似乎也想让他葬身在血池之中,但二皇子那种恐怖阴森的眼神竟不由的让七王爷心中一惊。 “你进去吧,我会说话算话的。”二皇子疯魔一般的扑向七王爷,示意自己会信守诺言,亲手替七王爷将刘纳尔的性命取来,但此刻该是七王爷进到血池,替自己祭祀炼狱阵的时候了。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三章贵妃出现 二皇子对七王爷推搡着,拉扯着,所谓的交易也变为了强迫七王爷跳入血池,而七王爷却不愿相信二皇子所说,会替他将刘纳尔的性命取来,毕竟二皇子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七王爷并不怀疑刘纳尔对二皇子来说只是个祭品,但若是自己命丧于此,没了任何的利用价值,二皇子又怎会遵守诺言? 此刻七王爷的身子也无比虚弱,根本没办法与入魔一般的二皇子抗衡,只是四处闪躲着,但二皇子面对反抗他的人更是不会手软,他用力捏起七王爷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起,也不知他为何有如此力量,眼看七王爷的双脚已踏到了血池的边缘,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二皇子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 二皇子见到这个女人后,原本在他的嘴角肆意延伸的笑容开始渐渐减少,最后甚至消失在了他的脸上,他的手臂也突然失了力气,竟将本就伤痕累累的七王爷摔在了血池之上,若不是七王爷用力向后一仰,或许此刻早已尸骨无存了。 七王爷虽离开皇宫多年,却认得眼前的女人是谁,毕竟玲贵妃年轻时便嫁于景安帝为妃,七王爷幼时也曾与她有过几面之缘,但今日的玲贵妃不过是憔悴了些,面容却与当年相比依旧一般无二,看不出半分苍老。 玲贵妃着一身暗红色衣裙,宽大的衣袖上绣满了黑色的花纹,全身无一处缀着刺眼的珠宝,颜色虽大方却不张扬,她只在原有的纯黑发髻上戴了一支带有凤凰纹样的金丝珠钗,细看凤凰眼睛处镶嵌的那颗红宝石可谓是整支珠钗的点睛之笔,样式虽简约却不粗陋。 玲贵妃表情严肃,面色微白,似乎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她想看到的,如今二皇子夺位继承大统,她虽已成为了云栖国的太后,却手无实权,整日被二皇子关在房中不得出入,玲贵妃在成为太后之后也从未默许旁人唤她“太后”,毕竟她认为景安帝还未离世,自己就算不得太后。 二皇子派人给玲贵妃缝制的衣物要么就缀满了珠宝,要么就绣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纹,高贵华丽,但玲贵妃却都不愿将它们穿上身,平日里只偏爱这暗红色底子,纯黑色描纹的衣裙,虽有些阴沉,却不掩端庄,其实这身衣裙的颜色与玲贵妃的气质并不搭,或许玲贵妃将它穿上身,只是为了表明她的心绪,事已至此,她除了在心底替二皇子和景安帝感到悲哀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玲贵妃看到了二皇子身上蔓延着的黑色纹路,看到了肆意砍杀侍卫的古婳,也看到了成群的骷髅侍卫和受了二皇子控制的人群,见他们模样相似,二皇子又纵容古婳的行为,玲贵妃便将他们都算作是被二皇子控制的可怜人,玲贵妃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无力,表情也不自觉的变得无奈起来。 “母妃”二皇子顾不得身后的七王爷是否掉入了血池之中,只是紧盯着眼前的玲贵妃,他的脸上写满了诧异,他怎样也搞不懂玲贵妃原本被自己关在房中,此刻是如何逃脱出来,又是如何找到此处的。 面对二皇子的呼喊,玲贵妃并未开口答他些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望着他,似乎此刻她的脸上风平浪静,但心中却早已混乱不堪,二皇子不知玲贵妃的身子为何向后倾斜着,便不自觉的向后望去。 玲贵妃再靠近些,身后的匕首才在血色光球的映照下散发出森森寒光,二皇子发觉玲贵妃被人挟持着,顿时惊慌失措,待玲贵妃身后的人站到二皇子的面前时,二皇子的双眼更是瞪的比那颗悬浮在空中的光球还要大。 玲贵妃似乎从始至终都不曾对挟持她的人露出一丝丝惧怕的神情,倒像是与身后的人商量好了一般,不一会儿,那人就从玲贵妃的身后走了出来,二皇子定睛一看,才发觉那人正是前些日子自己派人追杀的简玉轩。 二皇子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眼前的人确实是简玉轩后,心中的疑惑才渐渐变为了愤怒,他并不怀疑眼前这个简玉轩的真实性,毕竟能够在白日里逃过骷髅侍卫的追捕,又能够将玲贵妃挟持至此,恐怕也只有简玉轩能够做到了,至于手下向二皇子禀报,简玉轩已摔下山崖没了气息,必定是他们在失手后惧怕自己的责罚才编造出来的谎言。 “别来无恙啊。”简玉轩面无表情的望着二皇子,嘴角却微微上扬,心中的得意怎样也无法掩饰,或许此时的场面近乎失控,简玉轩的笑容实在有些不合时宜,但他不再与二皇子为伍,而是来破坏二皇子的计划,对于弃暗投明的人来说,会露出这样的笑容也再正常不过了。 此刻简玉轩的心中是有些得意的,毕竟当日自己违背了二皇子的意愿,不愿再陪他做些十恶不赦的错事,二皇子为了除掉自己竟不惜叫人追杀自己到了距离七王府不远处的那座后山之上,想必二皇子得知的也是自己气绝身亡的消息,今日自己却又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二皇子的面前,恐怕要让二皇子空欢喜一场了。 “你竟敢挟持太后!”二皇子不仅对简玉轩怒目而视,还厉声训斥他竟有如此胆量挟持玲贵妃,但简玉轩在他的刀下九死一生却奇迹般的活了过来,今日又怎会轻易被他一声怒吼唬住?简玉轩将那把锋利的匕首靠近玲贵妃的腰部,刀尖将腰封戳出了一个小孔,二皇子的语气才变得和缓了些,“你究竟要做什么?” “收手吧,不要一错再错了。”还不等简玉轩开口,玲贵妃就先上前一步试图劝说二皇子不要再继续错下去,毕竟皇位二皇子已如愿得到了,又为何要继续杀生造孽,为何要那将这么多人的性命当做一场游戏? 玲贵妃的声音虽不大,每个字却都如丝般轻柔,似乎玲贵妃的话让众人全都听到了心里,却怎样都无法传到二皇子的耳中。 正文 第五百四十四章血缘难分 二皇子并未答复玲贵妃只言片语,但他的双眼却一直紧紧注视着简玉轩手上的那把匕首,生怕简玉轩多用一分力气便会将玲贵妃的腰封戳破,将匕首刺入她的皮肉之中,竟担忧到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简玉轩突然将玲贵妃向前一推,就连原本紧握的匕首也随意的丢在了地上,二皇子不明白简玉轩今日到此究竟有何目的,更是无法理解如今简玉轩无论怎么看都处于劣势之中,还未从自己的手中夺到任何好处,为何就要将唯一的人质放掉,但此刻最要紧的是扶好没有站稳的玲贵妃,而不是纠结这些无用的事。 二皇子担心山谷上因剧烈的晃动而布满了碎石,玲贵妃被简玉轩推开,若是被脚下的碎石绊倒,恐怕就要重重的摔在地上了,但二皇子方才为了不激怒挟持了玲贵妃的简玉轩,只好与他保持了些距离,此刻根本无法赶到玲贵妃的面前,便只好叫骷髅侍卫们代他接住玲贵妃。 “快!”二皇子焦急的挥着手,口中还催促着骷髅侍卫们快些接住玲贵妃,生怕玲贵妃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果然,听到二皇子的命令后,原本还在不断向古婳进攻的骷髅侍卫们都纷纷转向玲贵妃所在的方向,伸手去接因踩到了脚下的碎石而颤颤巍巍的玲贵妃。 二皇子想过骷髅侍卫们在玲贵妃倒地前将她接住,也想到了玲贵妃会一脚踩空跌在地上,却不曾想过玲贵妃竟靠自己保持住了平衡,甚至还脸带厌恶的快速捡起地上的锋利匕首,眨眼间就将骷髅侍卫们的头颅尽数斩下,一颗颗头颅在地上翻滚,却不见一滴血液撒下。 其实玲贵妃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噩梦便是这些骷髅侍卫,它们早已没了情义血肉,没了属于自己的思维神智,只知听命于二皇子,不仅如此,还要依靠人的血液来维持生命,玲贵妃早将它们看做了一群怪物,而且还要日日被这群怪物围困在房中,玲贵妃本就不想看见它们,今日又如何能够愿意让它们触碰自己? 七王爷不知简玉轩何时赶到了都城,二皇子也同样不明白简玉轩是如何将玲贵妃从被重兵看守的房中解救出来的,毕竟房间外不止是骷髅侍卫,二皇子虽以为简玉轩已死,却还是以防万一,将数十名士兵调来,将玲贵妃所在的房间围到水泄不通。 简玉轩昨日便来了都城,他也是在昨日夜间悄悄潜入皇宫之中的,简玉轩打听到二皇子囚禁玲贵妃的地方,便与玲贵妃相见,还将二皇子连日以来犯下的所有罪行都告知了玲贵妃,毕竟玲贵妃是个性格温和的人,必定是被二皇子隐瞒,若是她早就得知二皇子肆意杀生,断然是不会应允的。 果然,玲贵妃自从被二皇子关在房中后,便对外界的所有事一概不知,玲贵妃觉得二皇子不过是想要夺取皇位,先前二皇子对景安帝做的事实在有些大逆不道,但或许对二皇子来说逼宫也不过是一种手段,如今二皇子如愿以偿了,过的自然会安宁些,她却怎么也想不到二皇子竟会在此熔化活人,让整座山谷血流成河。 玲贵妃静静地望着二皇子许久,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突然顺着脸颊滑下了一滴眼泪,或许她看到了二皇子如今的模样,心中既悲痛又无可奈何,毕竟此刻的二皇子近乎疯魔,身上生长出的黑色纹路也让他看起来与一个怪物没有什么分别。 玲贵妃的无奈二皇子都看在眼里,但他的心却被玲贵妃的那滴眼泪和无奈的表情刺痛,二皇子不知道自己一直是为了自己和玲贵妃往后的日子做打算,为何玲贵妃不仅不愿理解自己,还会对自己如此失望。 “母妃,你难道不为我感到高兴吗?”二皇子将眉头紧皱,眼中写满了不解,似乎玲贵妃的表情使他也变得无奈起来,其实二皇子的内心无比渴望玲贵妃能够称赞他所有的行为,当然也包括篡权或是杀生,但玲贵妃永远不会理解他,而二皇子此刻除了不断的向玲贵妃解释自己对她并无恶意之外也别无他法。 “母妃,我都是为了你啊!你想想,往后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了,我们的地位无人能及!”二皇子快要将嘴角咧到了耳后,他抬起双手,畅想着往后与玲贵妃的生活会是何等一手遮天的模样,同时也是在用话语在心中将年幼时所经受的一切折磨都烧毁,二皇子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疯魔一般痴傻的大笑让人有些发抖,见玲贵妃不愿理会他,二皇子更是大笑着向玲贵妃扑了过去,高声劝道“母妃,往后没人再敢瞧不起我们,我们掌握了所有人的生杀大权,你好好想想啊母妃!” 二皇子刚要拉起玲贵妃的双手,却被玲贵妃侧身躲开,毕竟此刻在玲贵妃的心中,二皇子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年少无知,可以随意将各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宣之于口的孩童了,此刻的他已经彻底被权势迷了头脑,也不再是那个视自己如命,心中只记挂着自己的孩子了。 玲贵妃这个闪躲的动作再一次触动了二皇子心中最脆弱的角落,但若是要稳定自己的皇位,便不能因任何人任何事而心软,二皇子缓缓将握空的双手收回,神智却再次被渐渐浮上心头的怒气所取代,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何错处,只是试图说服不愿理解自己的玲贵妃。 “母妃,如今整个云栖国都是我的了,你作为我的母亲为何不替我感到高兴?”二皇子冷着脸,大声质问玲贵妃,但玲贵妃并未抬眼望着他,似乎早已对眼前执迷不悟的二皇子失望至极,而玲贵妃脸上露出的绝望与无奈更是让二皇子无法忍受,他上前用力捏住玲贵妃的双肩,向玲贵妃怒吼着,“你凭什么不为我高兴!” 玲贵妃本想劝说二皇子改邪归正,心中也压抑了千言万语要向二皇子倾诉,但在她撞上二皇子那痴狂的目光时,却顿时变得无话可说。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五章意外出现 二皇子与玲贵妃四目相对,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许自从二皇子将玲贵妃囚禁在房中,使她不得自由出入之时,他们二人的关系就已经生疏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二皇子年幼时受的苦累玲贵妃都记在心里,若仅是为了遥不可及的权势而夺位还勉强可以原谅,毕竟二皇子并没有威胁到景安帝的性命,但如今二皇子却将成群的活人送入血池之中,玲贵妃是怎样也无法忍受的。 “你放过他们吧,如果实在要杀,倒不如将这些怪物全部摧毁。”玲贵妃抬眼望着二皇子,试图与他商量此事,若是二皇子还肯迷途知返,一切也不算太晚,玲贵妃希望她的劝说能够唤起二皇子心底仅存的一丝善良,作为二皇子的母亲,她并不想让二皇子就此正为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玲贵妃的话说完许久,二皇子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的心中永远将玲贵妃放在第一位,但自己的计划都到了今日这一步,若是此刻收手,先前的一切便都会功亏一篑,即使玲贵妃以性命相要挟,二皇子究竟该选择权势还是母妃,或许他犹豫许久也不会得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它们死都死了,你还要如此驱使它们,岂不让它们无法安息?”玲贵妃见二皇子这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心中越发悲痛,她强忍着快要崩溃的情绪再次对二皇子劝说道。 “母妃,此事就不劳您费心了。”二皇子后退几步,转身望着那座巨大的血池,心中早就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他确实已不是当日那个只知挂念母妃的孩童了,更不会再因玲贵妃的反对而放弃一切,他的心中有自己邪恶的想法,而这种想法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二皇子并未听到身后传来离去的脚步声,便突然扬声向士兵吩咐道“来人呐,送太后回去。” 玲贵妃似乎并没有要离开此处的意思,她用力将搀扶上自己双臂的士兵们的手甩开,又用紧握在手中的那把匕首对准自己的掌心刺去,锋利的匕首轻而易举就将玲贵妃的手划出一道贯穿掌心的刺目伤口,顿时疼痛钻心,血流如注。 玲贵妃强忍着疼痛不曾发出任何声音,但二皇子的注意力却被众人的惊呼所吸引,他猛然转身望向玲贵妃,本想上前替玲贵妃包扎伤口,却见玲贵妃将手掌上流出的血液全部撒在了那颗光球上。 玲贵妃的这个动作让二皇子大惊失色目瞪口呆,他无法理解玲贵妃为何要在掌心划开一条如此深的伤口,更不懂玲贵妃为何会将血液撒在光球之上,毕竟那颗光球只要吸收了血液,便会威力大增,尤其是吸收了与自己血脉相连之人的血液,光球的威力更是会提升到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一开始二皇子还怀疑是否有人将自己的秘密泄露了出去,但后来便想清楚一切都与简玉轩有关,他既然能够将玲贵妃带到此处,想必自己这些日子里的所作所为玲贵妃早已从简玉轩的口中得知,自然也包括自己在此处熔化活人和那颗光球的作用,二皇子总觉得简玉轩对他怀恨在心,因此才将他所做的事全都添油加醋的告知了玲贵妃,不然玲贵妃也不会对他如此失望。 二皇子想起玲贵妃刚进入密境之时神情镇定自若,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恐惧感,若不是简玉轩持匕首从玲贵妃的身后走出来,二皇子是断然不会怀疑玲贵妃被人挟持的,但据往日二皇子对简玉轩的了解,他从来都是个心思缜密,心狠手辣的人,当日自己派人追杀简玉轩,如今简玉轩面对仇人的母亲又怎会心软? 二皇子虽对简玉轩不曾伤害玲贵妃一事心存感激,但这也让他的疑虑更加快速的在心间生长开来,毕竟玲贵妃不会轻易向旁人妥协,若是真的被简玉轩逼迫,神情也不会如这般悠然自得,而且玲贵妃与简玉轩似乎极为熟悉,这也不得不让二皇子怀疑简玉轩是否用了什么方法控制了玲贵妃。 其实二皇子早就将所有流淌着皇室血脉的人都关押在了地牢之中,而他每日命人取他们的血液,目的自然是为了喂养这颗光球,而玲贵妃的血液也曾被他用来实验过,事实证明,任何拥有皇室血脉之人的血液都能够让光球的威力大增。 二皇子对玲贵妃的行为有些不可置信,眼神中却又不自觉的带着些期待,他觉得玲贵妃嘴上虽埋怨他,责怪他,但毕竟是生他养他的母妃,无论面上怎样不情愿,心中还是会将他的想法当做首要目的,在关键时刻也愿意站在他这边,帮他做些仅凭他一人之力难以做到的事。 但二皇子总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似乎自己此刻的想法有很大的错处,往日的玲贵妃不会如此冲动,也不会如此轻易的被自己说服,今日又怎会如此好心的帮自己提高光球的威力,以此来对付那些玲贵妃不愿看到他们丧命,此刻却即将要死在自己手上的活人? 二皇子虽捉摸不透玲贵妃的想法,也对玲贵妃的立场心存疑虑,但他抬头望向空中的光球时却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光球散发出的光芒与方才相比也确实耀眼了不少,二皇子不由的在心中责怪起自己太过多疑,玲贵妃是自己的母妃,自她将血液喂给光球时,自己就该完全信任她才对。 此刻二皇子正紧盯着玲贵妃的一举一动,毕竟玲贵妃从来不曾像今日这般顺从自己的意思,他生怕自己一眨眼便惊觉这只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他做的一切是为了玲贵妃,但他更希望能够得到玲贵妃的赞许。 简玉轩见一旁的古婳正没完没了的砍杀着骷髅侍卫,一个飞身便到了古婳的身边,他刚要触碰到古婳的手臂,就被古婳用力推开,简玉轩见她双目呆滞无神,行为木讷,便拿出一瓶药粉,还不等古婳再次对他出手,就将药粉撒在了古婳的身上。 正文 第五百四十六章解除迷幻 简玉轩见古婳的行为这般反常,一眼便看出她是受人控制才会如此,而那瓶中的药粉似乎也是能够解由这血咒而唤起的疯魔状态的一种解药,他抬起手在古婳的头顶轻轻挥洒药粉,待简玉轩觉得满意之时,原本几乎要溢出瓶口的药粉只剩了瓶底的一半。 古婳的头顶,垂下的发丝,凌乱的衣裙之上都被白色的药粉所覆盖,像是躲开了众人却偏偏在古婳的身旁下了一场雪般,将她乌黑的长发染白,也在原本染尽鲜血,用力一抓几乎会渗出鲜血来的刺目红衣之上沾染了成片柔和的白色。 那种药粉还散发出了一种淡淡的香味,若是细嗅,似乎与古婳被控制时山谷中散发的香味一般无二,这也更加证实了简玉轩撒在古婳身上的药粉正是能够解那种用来魅惑人心的香味的解药,果然,还不等简玉轩将装着药粉的瓶子收回,古婳就渐渐恢复了意识。 简玉轩一脸期待的望着古婳,见古婳呆滞的双眼突然紧闭,待她再次将双眼缓缓睁开时,简玉轩看到的便是一双能够将自己的身影清晰映入瞳孔之中的明亮眼眸,他虽知自己的研制的药粉不会无效,但在确认古婳清醒后,他还是不自觉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你怎么来了?”古婳虽彻底清醒了过来,却始终是一副倦容,她似是做了一场迷幻又无止无休的梦,梦境中的她只是悬浮在空旷无人的虚幻空间中,无法言语无法呼吸,就连心脏跳动的声音都无法传入她的耳中,因此她更是惊奇为何一觉醒来就见到了简玉轩。 “你都受人控制失了神智,我此时不来又该何时来?”简玉轩轻笑一声,他虽未体会过长眠不醒的滋味,却能体会古婳在梦境中所经历的一切,毕竟二皇子的功法皆是由他传授,这世间自然不会有人比他更加了解被剥夺了心智后是何感受。 简玉轩的话就像是在古婳耳边用力敲响的钟一般,使她不由的被震到双眼微微瞪大,甚至猛然抬头望向简玉轩,其实古婳心中明白方才沉睡的时间里自己的身体全然由那股怪异的力量所操控,却还是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属实,竟还使惊慌代替了原本的平淡。 简玉轩并未答话,但眼神中却透出使古婳不得不相信的严肃与坚定,仿佛他的一个眼神远比千百万句欲盖弥彰的话语更加能够坚定古婳此刻的想法,他不愿隐瞒古婳,也无法隐瞒,即使古婳方才受人控制,但丧失神智之时意图杀尽天下人也是不争的事实。 古婳缓缓低下头不再言语,或许不需旁人细说,她身上沾满鲜血的衣裙和脚边被鲜血覆盖的长剑就早已说明了一切,她沉下眼眸,眼神中似乎闪过些忧愁,古婳从来都与玲贵妃一般不会轻易杀生,今日虽被二皇子控制,却终归还是犯了自己最无法原谅的错误。 七王爷注视着满脸歉疚的古婳和自始至终只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的简玉轩,他的心中开始暗暗生疑,他深觉简玉轩的表情似乎非常理所当然,即使古婳忘了许多事也毫不惊讶,或许方才的古婳并没有自己的意识,而此处除了自己对此毫不知情以外,就连玲贵妃都明白古婳是受了二皇子的控制。 景雪灵整日被二皇子的手下毒打,伤口密密麻麻布满全身,皮肉的痛楚日积月累积攒起来,使得她的意志也变得薄弱起来,不只是疲惫恐惧的大脑与身躯,还有她长时间紧绷的神经也在见到七王爷后彻底松懈了下来,此刻躺在七王爷的怀中,景雪灵睡的正熟。 或许此刻像景雪灵一般昏睡过去便可不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但七王爷却不愿,也不能如此,若是还未逃离二皇子的魔掌他便也这般昏沉,景雪灵便会再度陷入险境之中,甚至他们二人今日会无法从密境之中逃脱。 七王爷紧盯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生怕会突发什么变故,此处只要有玲贵妃和简玉轩在,二皇子便不再是自己的威胁,但七王爷更加惧怕的却是简玉轩,毕竟简玉轩从前为虎作伥,虽早已弃暗投明,如今又见二皇子得势,难保不会再与自己为敌。 “密境外会有我的人接应,你带她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简玉轩见七王爷疲累不堪却依旧不肯放松半分警惕,而他怀中的景雪灵早已昏睡过去,不省人事,便叫他与景雪灵先行离开,剩下事的则是全都揽在了自己与古婳的身上。 七王爷虽有些怀疑简玉轩,却还是不得不信他这一回,若是简玉轩愿再次依附于二皇子,又何必将自己和景雪灵放走?何况这是逃离此处唯一的机会,即使是个陷阱自己也只能往里跳,没有第二条路可走,除此之外更不会有其他能够使自己和景雪灵全身而退的方法。 七王爷费力的起身,用力抱着怀中正昏睡的景雪灵,他的脚下如同踩在云端一般既轻又软,双眼在不停的注视着周围的众人,眼皮却如同被千百双无形无色的手用力覆上一般沉重,他刚颤颤巍巍的走出了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了二皇子的声音。 二皇子要掩盖的罪行和秘密已被七王爷知晓,二皇子是怎样也不会允许他们从此处活着出去的,若是他们逃到了宫外,只要借着景家皇室的身份,他们口中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便是决定了自己的生死,对二皇子来说,这简直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而摆脱噩梦最直接也更能够永绝后患的方法,自然就是将它彻底摧毁,使它不再具有能够侵扰自己的能力。 见二皇子欲阻拦自己的去路,七王爷便慌张的快步向着密境出口奔去,但他疲累的身躯却再无法承受,腿脚酸软之下竟重重的跪坐在了地上,出口近在眼前却无法逃脱,七王爷的心中也仅剩了绝望。 七王爷无法从此处逃脱,更无力摆脱烦扰,这也正遂了二皇子的意,恰巧此时他也已经将光球召唤至身旁,命令骷髅侍卫们前去阻止七王爷。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七章失败之因 二皇子话音刚落,骷髅侍卫们就一个接一个的冲到了七王爷的面前,七王爷心知大事不好,便强忍倦意咬牙提起脚边的剑试图抵抗,与数十个骷髅侍卫相比,此刻七王爷这般不堪一击,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七王爷费力起身,一只手搀扶着正昏睡的景雪灵,另一只手则紧握长剑,却见骷髅侍卫们上前扶住了景雪灵,七王爷的腿脚一软,就在快要跌坐在地上之时竟被骷髅侍卫们轻易抬起,快步向着密境的出口赶去。 七王爷回头望着身后的众人,发觉二皇子脸上充满了讶异,简玉轩依旧是那般从容不迫,古婳也正欣慰的望着自己离去,玲贵妃表情冷酷异常,与平日里的温柔娴静完全背道而驰,每个人的情绪都大不相同,但似乎他们的眼神中都着有说不尽的复杂。 与其他人淡定的神情相比,二皇子瞪大的双眼和张开却发不出声音的嘴巴使他显得尤为特殊,似乎这一切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见他如此模样,七王爷才稍稍松了口气,毕竟事情只要与二皇子预期的不同,自己与景雪灵便不会再身陷险境。 二皇子的双眼渐渐失了光彩,他的四肢也变得僵硬起来,就像是被最信任的人欺骗,结局除他之外皆烂熟于心,他不愿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但这已成事实,非人力所能更改,可他这样从来都爱争强好胜的人,今日又如何能够坐以待毙? 二皇子再次将光球召唤至身旁,他原本对此事还心存一丝希望,却还是失望的足够惨重,不只是那颗悬浮在自己面前却毫无反应的光球,还有那些护送七王爷和景雪灵逃离密境的骷髅侍卫,都不再受他控制。 二皇子总觉得是哪里出了差错,却怎样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何处的差错使得它们不再听从自己的指挥,玲贵妃望着心急如焚的二皇子,心中感慨万千,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可以随意操控旁人生死的权利,和那被高高捧在顶端似乎无所不能的地位,才使得二皇子彻底的迷失了自己。 “不需再白费力气了,如今这里的主人是我。”玲贵妃见二皇子早已失势却仍是不自知,不肯放弃挣扎,便凑近些,意味深长的道,话一出口她便缓缓低下了头,似乎心中极为不情不愿,毕竟往日里玲贵妃最厌恶的便是那群无血无肉的怪物,今日却要靠着操控他们来摧毁二皇子的邪念,心中实在是无比复杂的。 “什么?”二皇子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吼,眼中胀红,他无法想象自己费尽心机才逃离了简玉轩的控制,就在眼看胜利向他招手之时,却无奈败在了玲贵妃的手中。 “怎么?你不相信?”玲贵妃长叹了一口气后便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中寒冷无比,看不出任何情绪,像是一道隐形的屏障将她所有的柔情都挡在了眼中,而透出来的仅剩了二皇子看来都会发抖的冷酷。 二皇子不作声,只是眼睁睁看着玲贵妃随意操控着光球却无力阻拦,玲贵妃的手抬到左边,光球就会跟随至左边,她的手低到身侧,光球便会移动到她的身侧,像极了小时候整日黏在玲贵妃身旁,一刻也不愿与她分离的二皇子。 二皇子先前逼迫简玉轩教他更高级的功法,简玉轩眼看自己养虎为患,便拼尽全力逃离了他的身边,那时二皇子已失了一个得力的助手,今日又没了骷髅侍卫和那颗能够操控所有人的光球,二皇子才算是彻底的一无所有了,此刻他的脸上也只剩了用来嘲讽自己的冷笑。 二皇子似乎在一时之间受了太大的打击,身子突然不听使唤,大脑也仅剩一片空白,竟无力的瘫坐在了血池的边缘,血池之中腥臭的血液还在无止无休的翻滚着,同样在血池上空翻腾的蒸气正不断的吹拂起二皇子的长发,映着一片如残阳般血红的光芒,更增添了些沉重与悲凉,但或许这便是穷凶极恶之人该有的下场。 二皇子无力的抬起头望向眼前的玲贵妃,他已不打算再做任何无用的反抗,毕竟简玉轩能够操控所有人,而自己掌控骷髅侍卫和光球的大权也被玲贵妃夺去,此刻在这密境之中,自己不过是个孑然一身的无用废人罢了,即使再心有不甘,又如何能够与他们抗衡? 二皇子心灰意冷的看着玲贵妃将光球召唤至身前,抬手对它施起了功法,而那功法的作用正是解除光球散发出的香味对他们所产生的控制,果然,那些幸存下来的人都在光芒的照耀下渐渐恢复了神智,他们都迷迷糊糊不知眼前为何一片狼藉,像古婳一般做了一个迷幻而又长久无法醒来的梦。 “你们听着,他就是将你们抓来此处的人,往日的二皇子,当今的国主!”那些幸存下来的人都只模糊记得些昏睡过去之前发生的事,简玉轩见人群中开始有些慌乱,便将他们召集起来,用内力将一切都告知于他们。 “是他将我们抓起来的!” “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国主?” “就是啊,这种人简直是我们云栖国的耻辱,哪配做国主啊!” 简玉轩的话还未说完,人群中就传出了各种声音,有人埋怨二皇子仗势欺人,不将百姓们的性命放在眼里,有人嘲笑就连二皇子这等谋权篡位的奸人都能坐上皇位,实在是侮辱了云栖国历代的君主,甚至还有人凭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对他谩骂侮辱,总之,像他们这般难以控制情绪的人数不胜数。 在他们怨毒的眼神和无止无休的埋怨声中,二皇子似乎弱小的可怜,他毫无反击之力,他的所作所为确实十恶不赦,但他们的话语也同时像锐利的刀剑一般不断刺入到他的胸膛之中,将他本就承受了巨大打击的身躯再次击垮,他的灵魂和大脑,就连那颗仍在费力跳动的心脏都早已变得千疮百孔,破败不堪。 正文 第五百四十八章怀疑心起 二皇子呆坐在原地一声不吭,他尽力忍受着百姓们对他的谩骂,对他的埋怨,这些都是事实,也都是他应该承受的,若不是能够承受旁人无法承受的,又如何能够成为人上之人?但众人依旧讶异二皇子何时有了如此堪比浩瀚长空,璀璨星河的胸襟。 “他意图抢占天下,所以才在此处布阵,而你们的作用则是被他作为祭品熔化到尸骨无存,血祭炼狱阵。”简玉轩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公布二皇子的罪行,他错也错了,认也认了,但若是天下人不知,岂不还是将这一切罪责都一笔勾销了? “那座血池你们应该再熟悉不过了,那便是你们亲人的葬身之处,好在他至今仍未熔满三千九百九十九人,罪责也不算滔天。”还不等阵阵责怪声再次响起,简玉轩便又伸手指向身侧二皇子仰靠着的血池,想必百姓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座血池是怎样的阴森恐怖,即使简玉轩不说,他们的注意力依旧会被吸引。 此刻的简玉轩声色俱厉声如洪钟,每个字都如同被猛地敲打在二皇子额头一般,直冲进他的大脑,跟随心脏的跳动,顺着体内的血脉蔓延至全身,他被血池中滚烫的蒸气缠绕着,心内却无比寒冷,他抱紧双腿蜷缩在血池旁,狼狈不堪,甚至还有些瑟瑟发抖。 就在二皇子思绪万千,心中各种情绪碰撞缠斗之时,一个衣衫破烂的男人突然上前扯住二皇子的衣襟,却不作声,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二皇子见他久久不曾言语,心生疑惑,便缓缓抬起头来,正在这时,散在他左脸的疼痛感应声而起。 二皇子突然像是被打醒了一般,他心中错误的想法再次攀升上来,他是国主,云栖国堂堂正正的国主,今日容忍他们的谩骂已是心胸宽广,怎可再被此等贱民如此欺辱?他瞪起凶恶的双眼,用力捏起那人的右手,顿时,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响彻山谷。 那人的全身被疼痛侵袭,便想将手抽走,但二皇子紧紧抓着他的手,又将手腕的力气全部使上,岂是他一个未曾习武练功之人能够抵挡的?二皇子知道自己再稍稍用力些,他的手掌便会青紫,再用力些,他的骨头便会碎裂,如此也算是替他的不自量力赎了罪。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注视着事情发展之时,二皇子的手却突然松开来,脸上的冷酷渐渐消散,眼神也不再像方才一般犹如利箭直刺入那人的心脏,他虽心有不甘,却还是不得不如此,或许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但他自己欠的血债,本就该亲自偿还。 见二皇子终于松开了手,那人本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去,却像是被无法不顾的疼痛锁住了喉咙一般,在地上狼狈的翻滚着,喊叫着,他的手掌确实渐渐浮上了淤青,额头也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龇牙咧嘴,表情狰狞,好一会儿,他才缓慢的从二皇子的脚边站起身来,愤怒的走入了人群之中。 那人走后,二皇子依旧坐在血池旁一动不动,面前向他围拢过来的百姓们却再次开始议论纷纷,有人嘲笑二皇子造得起孽却还不起债,心胸狭窄,有人责怪二皇子倚仗早已烟消云散的权势地位欺压旁人,不可一世,甚至还有人夸赞那人打的好,像二皇子这样十恶不赦自命不凡的人本就该受些苦头才知成功不会如此轻易。 二皇子听着众人对自己怨恨的话语,脸上只剩了苦笑,或许一个人错到了极点,甚至是无可挽回的地步,即使他收敛狠毒或是存心改过,也再也无法与无人知晓他的罪行之时相提并论,毕竟他犯的错无法弥补,杀的人无法复生,即使他认识到自己罪孽深重,心软了些,旁人依旧会对此视而不见,看到眼中的永远只是他罪无可恕的一面。 “你们快些去逃命吧,密境的出口会有人接应,出了此处你们就安全了。”见人群中的讨论声一刻也不曾停止,简玉轩便突然扬声,劝说他们早些离去,如今二皇子虽如同被关在笼中的猛兽,却不是完全没了野性的宠物,自己有办法让他变得强大,就有办法让他不堪一击,但他仅存的野性若是爆发,只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他的话能全信吗?”一个男人小声与身旁的妻子嘀咕着。 “听说此人先前一直与他相勾结呢。”一旁的妇人伸手指着二皇子,似乎认为简玉轩的话也不可全信。 “看他的样子像是反目了,这二人心机一样深,果然一山不容二虎啊。”一个老人轻叹一口气,他的眼中似乎将简玉轩看做是与二皇子夺权之人,得不到好处,便将二皇子逼迫至此,实在世事难料。 百姓们议论了许久才渐渐离去,之前被丧亲之痛所蒙蔽了双眼,他们顾不得思考简玉轩所说是真是假,如今性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上,才容得他们犹豫是否该全然相信简玉轩的话,但即使简玉轩的话是个陷阱,自己留在此处陪伴二皇子那个恶魔也只是死路一条。 简玉轩早就计划好先安排他们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毕竟其中不只有普通百姓,还有一部分是景家宗室的人,简玉轩想要释放他们不是因为他们身份尊贵不能轻易招惹,而是因为二皇子与他们血脉相连,若是将他们长留在此处,恐怕会让他们再次遭了二皇子的毒手。 被围困在此处的百姓之中还包括许多没有成年的孩子,他们比成年人更容易抓来,但也勉强能够算作是一个活人,不会影响炼狱阵,所以二皇子才更加肆无忌惮的将他们抓来,意图将他们熔在血池之中血祭炼狱阵。 简玉轩的心中竟不由的对二皇子产生了些愤恨,都城之中的百姓早就逃了出去,想要在一时之间凑齐三千九百九十九个活人,还真是“难为”了二皇子,但简玉轩怎么也想不到二皇子那个禽兽竟连小孩子都不肯放过。 正文 第五百四十九章清醒过来 简玉轩见密境中的人群渐渐离开,便转头望向古婳,方才古婳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太好,毕竟任何人一觉醒来见自己的衣裙沾满了鲜血,脚下手中的血液都在不断的流淌着,眼前能看到的地方全都被尸体堆满,一时之间都会难以接受。 此时古婳也彻底回过神来,她惊恐的望着将原本的白色衣裙染为刺目鲜红的血液,还在源源不断的自自己的衣裙之上滴落,而脚边那把长剑除了手握的地方之外皆被染红,就连双手都如同被血液浇灌了一般,鲜红异常,使她不由的瞪大了双眼。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古婳看着眼前如同乱葬岗一般堆满破碎尸体的山谷,心中像是被熊熊烈火剧烈燃烧着一般焦灼不安,她抬头望向简玉轩,见他镇定自若,情绪没有一丝波澜,便明白他早知此事。 “你可曾记起些什么?”简玉轩低头淡定的向她问道,似乎一切都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论是古婳的惊恐还是醒来后会对此事一无所知,简玉轩都不曾对此表露出任何惊讶的神情,至于他如此询问古婳,或许是想更加了解被控制之人昏睡之时是否还有些许的记忆。 “什么都不记得,我只知道我的身体被一种力量抢占,无法言语也无法清醒过来。”古婳紧盯着自己的双手,顺着指尖滴落的血液使她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她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微弱的像是在低喃一般,此刻恐惧感已侵占了她的大脑,她只想快些弄清自己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看来古婳明白她方才是被人控制了,但却完全记不得在被控制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做了什么,如今能替自己解惑的,或许也只有目睹了一切的简玉轩了,但他却一直低头沉默着,脸上也不曾表露出任何情绪。 “没错,正如你心中所想,这些人全部都是你杀的,你手中身上的鲜血也都是他们的。”简玉轩缓缓抬起头来,正撞上了古婳期待的目光,似乎在等待简玉轩告诉她一切都与她无关,既是如此,简玉轩更无法继续隐瞒此事,虽然古婳可能会无法接受,但事实便是如此。 或许古婳早就猜到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大片的尸体,如同河流一般的鲜血,都是因她而起,但她依旧不愿承认,至少还不曾有人坚定的说此处所有人都是被她所杀,但简玉轩的话却像是给了古婳当头一棒,更像是迎面向她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寒冷刺骨。 “我我”古婳的大脑顿时轰鸣起来,仿佛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被她隔绝在外,她尽力回想自己被控制之时究竟做了什么,却怎样也想不起来,古婳只觉脑中闪过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被撕成了两半,她突然间抱着头大叫起来,像是无法忍受某种思绪的侵袭一般。 “古婳,你怎么样了?”简玉轩见古婳这副模样,心中竟不自觉的忧心起来,他从前也曾控制过许多人,更是控制了古婳多次,从不见她如此难受,或许就是因为平日里太过善良,才会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若是古婳一直像二皇子一样杀人不眨眼,便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但若是古婳真的如同被控制之时那般冷酷,世间便会多一个罪不容诛的魔头。 古婳此刻千头万绪,心中脑中都纷乱不已,她的善良是与生俱来的,并不是为了蒙骗某人而伪装出来的,所以这种本性不论怎样都无法更改,也正因如此古婳才更加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无法想象自己竟成为了生平最厌恶的恶人,成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就在古婳目光呆滞,心中混乱的想要接受自己的所作所为却不自觉的排斥之时,一个男人却突然持剑向她冲过来,试图取她性命,但古婳的神情正陷在极度恍惚之中,根本不曾发觉危机正步步向她逼近,好在简玉轩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才将他拦了下来。 简玉轩回身用力给了他一掌,使他立刻后退数米,双腿瞬间无力,瘫坐在了地上,手中沾满鲜血的剑也在他跌倒之时被扔到了一旁,而他的口中则突然喷出了许多鲜血,似乎被简玉轩的那一掌打成了重伤。 “叫你逃命你却又持剑来此,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简玉轩见那个男人已没了抵抗的能力,便不再挡在古婳的身前,简玉轩大声质问着那个男人,像是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看那人的样子不过是个普通百姓,更不曾练过武功,但即使他不是被人指使,也要问清楚他的来意。 “我要杀她,自然是为了报仇!”那个男人虽被简玉轩打伤,却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他回身拍了拍衣角沾染上的尘土和血液,似乎心中的信念极为坚定,那双充满愤恨的眼睛仿佛在说着今日即使与简玉轩拼了这条命,自己也要取了古婳的性命一般决绝。 “报仇”古婳混乱的思维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她猛然抬起头望着那个男人,似乎是猜到了些什么,果然,自己做的事,不论是否被人控制,是否丧失了理智,都是要自己来偿还的,古婳心中无怨,但一想起往日里自己不曾与人结仇,却凭今日将世上的人都得罪了个遍,她的心中就冰冷无比,再没了半分生机。 “是啊,报仇!你将我全家人狠心杀害,难道我就该容你这般逍遥法外吗?”那男人见古婳一脸茫然,心中压抑的怒火更是无法平息,他冷笑着,眼神中却充满了愤怒,又时不时的闪过一丝悲切,或许此刻他也完全丧失了理智,但相比失去了所有亲人,他还留着些无用的理智有何用? 古婳看着他的双眼,像是有无数根针在用力扎着她的心脏一般,疼痛蔓延至全身,此刻古婳的脑中虽慌乱无比,但她不仅不愿逃避,还责怪起自己仅有一条命,要如何偿还这么多条无辜死在自己刀下的性命。 正文 第五百五十章众人怒火 简玉轩察觉身后纷乱不已,便转头回望,不知何时,密境中又聚满了对二人怒目而视的百姓们,先前简玉轩眼看他们离开密境,此刻他们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恐怕也与欲刺杀古婳那人的目的一致。 “乡亲们,就是她!在丧失理智之时杀了我们亲人的女魔头就是她!”那个男人俯下身子,挣扎着提起沾染了鲜血的长剑,他抬手将那把剑高高举过头顶,向着身后的百姓们呐喊,似乎是想要煽动他们一起让古婳偿还他们的亲人无辜被夺走的性命。 果然,他们的心中本就对古婳充满了怨恨,此刻见那人站出来想要讨回公道,他们想要报仇的想法也变得更加清晰,这种想法比他们手中握着的各种利器还要冰冷,它催促着他们,推搡着他们,甚至还代替了他们的理智,使他们不得不一步一步的逼近古婳。 他们的亲人都在古婳被控制之时丢了性命,死在了古婳的手上,因此他们心头的仇恨使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原谅古婳的行为,或许此刻的古婳与二皇子一般,只要被他们抓到错处,即使及时收手也依旧会被人唾弃,他们视而不见的并不是及时改过的态度,而是那个与他们结仇,永远都无法原谅的人。 “你还我妻儿的性命!”见简玉轩将古婳拦在身后,那个男人也不与他硬碰硬,而是继续煽动身后百姓们的情绪,毕竟方才简玉轩的一掌已将他打成重伤,若是继续独自上前,恐怕仇还未报便先命丧于此了,而他身后的数十个百姓就是他坚实的后盾,若是能掌控那些人,即使简玉轩心有不甘也不能反对自己取古婳的性命。 简玉轩与二皇子反目一事他们都心知肚明,若是简玉轩执意维护古婳,传出去便是仍与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脱不了干系的奸人,若是简玉轩为了古婳将他们打伤,传出去依旧是肆意杀生,不走正道,那个男人认为此次简玉轩费尽了心力才将二皇子一事摆平,即使只是为了在旁人眼中的形象,他也不得不交出古婳。 “对啊,还我们家人的性命!”一个年轻男人突然上前一步,对着古婳和简玉轩大喊着,仿佛心底压抑的情绪都在顷刻之间爆发了一般。 “我的父母都上了年纪,行动不便,你还忍心将他们杀害,果然是个没良心的女魔头!”人群中一个黑瘦的妇女突然痛哭出声,声泪俱下,使周围的人都不禁想起自己死在古婳刀下的亲人,心中的怒火又是一阵翻涌。 “魔头都是这般无情无义,我的儿子还不过十岁啊,她都忍心杀害,有何良心可言?简直是心狠手辣啊!”另一个男人仰头望着身在血池旁的古婳,眼角也渐渐滑落出了一滴眼泪,他似乎也对古婳厌恶至极。 他一下子瘫坐在染满了鲜血的地上,口中不断的在呼喊着些什么,却被痛哭的声音掩盖,听不出是何言语,他捶胸顿足,痛心疾首,甚至哭闹时比那个妇人还要不顾形象,或许他不该如此脆弱,但在他的情绪平复了些后,众人才得知古婳斩杀的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与妻子非常恩爱,但后来他的妻子却不幸因病去世,只留下了一个还对世间险恶一无所知的儿子,失去了妻子后他对唯一的儿子更是疼爱至极,本就打算如此过完一世,却被古婳斩断了支撑他活着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丝希望,因此他不得不在心底深深的怨恨着古婳。 “你若是不将她交出来,便是与天下人为敌!”见身后的百姓们对古婳步步紧逼,那个男人脸上的悲痛似乎减轻了不少,此刻他的心中无比得意,他转头望向简玉轩,如今古婳的情绪早已变得慌乱起来,只要逼迫简玉轩交出古婳,待他不再挡在古婳的身前,自己和身后的百姓们便可将古婳千刀万剐,以报痛失至亲之仇。 若说死在古婳刀下的人皆是一刀毙命,那他们每个人都在古婳的身上划一刀,也并无不妥,毕竟古婳只有一条性命,无法偿还如此多的性命,此种方法看起来虽有些残忍,但在他们眼中,古婳能够狠心杀害他们的至亲,便是要忍受比这残忍千倍万倍的惩罚也不为过。 说来此事确实是简玉轩的疏漏,不论是古婳会受人了二皇子控制在一时之间杀掉那么多人,还是这些失去亲人的百姓们会对古婳如此不依不饶,都不曾在简玉轩的计划之中,他轻皱起眉头,准备出手击退想取古婳性命的人。 眼看简玉轩和古婳被逐渐包围,玲贵妃也不再紧盯着挑起一切事端的二皇子,她将光球召唤至身旁,命令一部分骷髅侍卫去保护古婳和简玉轩,毕竟由四面八方涌过去的百姓们多达数十个,即使简玉轩再厉害,也依旧是寡不敌众,就算看得见眼前的,也防不了身后的,而且他还要分出些心力来留心古婳是否会受到百姓们的攻击,若真的打斗起来更是无法不受伤害。 被派去保护简玉轩和古婳的骷髅侍卫正拉扯着那些扑向古婳的百姓们,但他们似乎并未对骷髅侍卫产生一丝一毫惧怕的神情,毕竟丧亲之痛带给他们想要报仇的欲望,这种欲望完全掩盖了对那些怪物的恐惧。 “此处不知何时便会坍塌,若是你们再不离开,怕是要在血池中做祭品了。”玲贵妃突然扬声对不愿离去的百姓们说道,她的声音虽轻柔,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眼神中的坚定一点都不像是伪装出来蒙骗他们的,或许此处真的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百姓们听玲贵妃这么说,虽心有不甘却还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不得已先行离开密境,但他们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善罢甘休,临走之前,他们向古婳等人放下狠话,待他们逃离此处,便会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云栖国的新任国主是异类,而古婳则是个无情无义的杀人狂魔。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一章母妃意愿 百姓们带着满脸的不情愿离开密境之后,被骷髅侍卫们纠缠的人换做了二皇子,而玲贵妃则冷眼旁观,丝毫不阻止骷髅侍卫的动作,毕竟如今也算是给了二皇子一个教训,他本没有统领天下的能力,却心比天高,最终的下场即使不用猜也是如此。 二皇子被围困在血池周围,与那些皮肉冰冷如霜的怪物们靠的很近,根本动弹不得,此刻的他已发觉当初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但他也深知到了如此地步,即使自己真心悔过,事情也不可能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只好一动不动的坐着,任凭骷髅侍卫们对他拳打脚踢。 其实如今最让二皇子懊恼的便是不该将此事与玲贵妃扯上关系,他若不是用了玲贵妃的血液来祭练光球和血池,恐怕今日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也正是他的这个行为,使他悔不当初,也正因为玲贵妃是他的母妃,他才彻底没了翻身的机会。 二皇子总认为玲贵妃受了简玉轩的蛊惑甚至是控制,所以才与自己反目成仇,所做的一切也完全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但玲贵妃并不愿听自己的解释,只一心听从简玉轩的指挥,任他摆布,二皇子也别无他法。 若是当日用了景家皇室中其他人的血液,今日即使受了简玉轩的蛊惑,自己将他杀掉便是,但光球的主人却是二皇子的母妃,是二皇子心中唯一的亲人,若是失去了玲贵妃,而自己还留在这个世上,二皇子恐怕会像失去了儿子的那个男人一般痛苦到发狂。 二皇子想起简玉轩还未与自己分道扬镳之前所说的话,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嘲讽,或许简玉轩一早就猜到自己会有今日?不,他用力的摇着头,像是疯了一般,心中既愤怒又悲凉,简玉轩不过是懂些能迷人心智的功法而已,又不是神仙,怎会预料到事情的发展? “祭练光球之时为何不能用我的血液?”二皇子面带疑惑,眼中也填满了不解,但却并没有一丝怀疑由他的脸上浮现,那时的他是全然信任简玉轩的,他不曾想过简玉轩会背叛他,会逃离自己的身边,甚至会有与自己反抗的一日,但他更不曾想到自己竟会被唯一的亲人和最信任的左膀右臂联合起来对抗。 “你可曾听说过,历代的血咒圣主皆为女子?”简玉轩背着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二皇子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仅是看出些不容反驳的严肃,他缓缓坐到了二皇子面前的椅子上,满不在乎的对二皇子说道。 “女子?”二皇子脸上的疑惑更添几分,他不明白自己该去哪找一个既可以操控光球,又能够情愿被自己操控的女人,毕竟自己只会将常人变为骷髅,但若是成为了骷髅,那人便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但若是还神志清醒,是断然不会有人会心甘情愿受他控制的。 “是,历代的血咒圣主皆为女子,我看”简玉轩见二皇子满脸疑惑,便又耐心的重复了一遍,说到最合适的人选时,简玉轩先是停顿了片刻,似乎心中也有些犹豫,他注视着二皇子的眼睛,见二皇子的眼中满是期待,才又开口道“玲贵妃就不错。” 简玉轩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似乎就连他这样心机深沉的人也为此事曾思虑了许久,如今看来,或许他本就打算如此,又或许一切都照着他的想法进行,从始至终看不清一切的都只有二皇子一人罢了。 “不行,怎能用我母妃的血来祭练?”二皇子抬手轻拍着一旁的桌角,眼中的坚定如山般屹立不倒,仿佛怎样也不会被人摧毁。 二皇子曾听简玉轩提起,若是一开始祭练光球便用了某人的血液,往后那颗光球就再不能够接受除此之外任何人的血液,而且整日取大量的血液来喂养光球,对身体的危害也是可想而知的,二皇子觉得自己可以承受,但玲贵妃却不一定能受得住这一番折腾。 “那你可还想保住这万里江山?”简玉轩似乎并不惊讶,那时的二皇子总是一心一意为了玲贵妃的身体着想,会做出如此反应也实在正常,但简玉轩从不爱强迫别人,而是擅长用一针见血的话语直戳他们隐藏在心底的想法,使他们不得不心甘情愿听从自己的安排。 “如此一来,能量便可发挥到最大”二皇子眼中的坚定渐渐消失,直至双眼彻底被贪婪填满,他大笑着,仿佛早已将天下拥在怀中一般。 就是因为简玉轩这样的一句话,二皇子才彻底丧失了理智,他爱玲贵妃,但更想保住这本就不属于他的江山与权势,因此他不得不任由简玉轩摆布,甚至囚禁起从前整日都陪在自己身旁的玲贵妃,日日取她的血液来喂养光球。 或许权势真的会让人迷失心智,若是从前他只是个手中并无实权的皇子,便不会对此深有体会,也不会爱皇权爱到如痴如狂,但有一日他体会过高高在上的滋味后,才更加难以接受瞬间跌入谷底的滋味。 二皇子的脑中突然一阵刺痛,这种痛感不是来自于早就疲乏不堪的躯壳,而是来自脑中各种思绪的猛烈撞击,他想起当日的简玉轩便开始对他有所隐瞒,那日简玉轩并未将光球只会认定喂养它鲜血的人做主人一事告知于他,只是说要一直用玲贵妃的血液来喂养。 难道,简玉轩从一开始就对他有二心吗?还是简玉轩断定玲贵妃一定会如此轻易的受他控制?或许简玉轩的计划便是如此,他一早就猜到若是那么说,自己绝对会不假思索的将玲贵妃的血液灌输进光球之中。 二皇子叹息着,苦笑着,果真是世事难料啊,明明胜利就摆在自己的眼前,唾手可得,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毫不留情的摧毁,今日所改变的不只是二皇子的想法,摧毁的不只是他对抢夺天下的邪念,还使他往后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一步错步步错,或许人生总是要留些遗憾才算圆满吧。 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便是一场可怕的阴谋,它以无比脆弱的信任为赌注,不论如何选择,最终都将万劫不复。 正文 第五百五十二章不切实际 此刻二皇子的心中纷乱异常,他一次次猜测玲贵妃早有与简玉轩联手对抗自己的想法,又一次次将这种猜想推翻,或许错的人不是简玉轩和玲贵妃,而是自己,若是当初不那般重视权势,试图将光球的能量发货到最大,今日也不会借自己的双手锁住了自己的喉咙,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若是非要想清楚简玉轩和玲贵妃在他心中的分量,想必简玉轩这个与他非亲非故又背叛在先的人根本无法与玲贵妃相提并论,而他想要相信,也不得不相信简玉轩是为了夺权,才控制了玲贵妃。 二皇子心中各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又渐渐涌现,他认为简玉轩若是一开始便与景家为敌,定会损失惨重,但若是借自己的手夺来皇位,再一举将自己击垮,想要得到这万里的江山便会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不费吹灰之力,殊不知简玉轩根本意不在此。 或许简玉轩最初的目的并不是夺回皇位,而是让景家眼看皇位被夺走却无力挽回,毕竟若是简玉轩早有造反之心,是断然不会忍耐到今日才与二皇子决裂的。 二皇子带着满脸的惨笑注视着玲贵妃,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念,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的江山,自己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信念,自己为了达到目的所受的苦累,竟然全部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摧毁,在顷刻之间便化为了难以触碰的泡影。 玲贵妃并未理会二皇子,她专心驱动着光球,听了玲贵妃的命令,那颗光球便立刻散发出了似繁星般璀璨,如骄阳般耀眼的光芒,还不过眨眼间,密境之中已是飞沙走石,那座巨大的血池开始崩裂,而支撑着血池的山也渐渐垮塌下来,本就一片狼藉的密境如今更是变得惨不忍睹。 “快走!”见古婳的头顶散落下无数坚硬的碎石,简玉轩根本来不及思考,他下意识的拉起古婳的手,将对此还一无所知的古婳带到了密境外。 逃离密境的一路上古婳心中虽堆满了疑惑,却并未开口询问简玉轩,而简玉轩也顾不得如此会不会使古婳受到更大的惊吓,只知拉着古婳快步奔向密境的出口,待他们脱离危险之后,再与古婳细说也不迟。 简玉轩与古婳刚逃离密境,密境之中就已是山崩地裂,山谷之上滚落的碎石逐渐将满地的尸体掩盖,沙石与流淌着的鲜血混合,灰色的泥土中隐约透出些暗红,二皇子的脸色似乎非常惊恐,他四处闪躲着,但骷髅侍卫们总是不依不饶的纠缠着他,而玲贵妃却镇定无比,她总带着一副无惧无畏的表情,静静注视着二皇子。 不一会儿,整个皇宫都开始地震,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使人难以保持平衡,就连身在宫中却远离密境的人也感受到了即将来临的灾难,每个人都开始四处逃窜,他们实在无法想象此刻仍在密境之中的二皇子与玲贵妃会遭遇到怎样令人胆战心惊的意外。 简玉轩似乎并不惧怕这种突如其来的地震,而古婳自从清醒之后,目光就一直有些呆滞,或许一觉醒来见到的便是那样血流成河的场面,使她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因此才无法轻易缓过来,此刻她自然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忧心是否会陷入险境。 简玉轩颤颤巍巍的搀扶着总在发呆的古婳,他四下张望,发觉此处竟空无一人,方才逃离密境的百姓们此刻应该早已到达了宫外完全的地方,而七王爷与景雪灵也不见了踪影,他们并未等在此处,或许也先一步离开了皇宫。 七王爷出了密境就抱着景雪灵快步离开,并不是因为他贪生怕死,而是因为他与景雪灵的伤势都非常严重,需要及时寻人来替他们医治,尤其是从未受过如此苦楚的景雪灵,还身在密境之时就已昏睡过去,脉搏与呼吸都极其微弱,若是再诊治,恐怕那满身还未愈合的伤痕会将她的性命夺了去。 简玉轩与古婳并未远离密境,他似乎早就猜到密境之中如此混乱的状态不会持续太久,或许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也并没有为此而感到得意,他飘忽不定的眼神总在四处张望着,似乎在等待些什么,而此刻还未逃出密境的,恐怕也只有二皇子与玲贵妃了。 一刻钟后,密境与皇宫都彻底回归了平静,密境之中不再地震,但碎石滚落至山谷下与地面碰撞所发出的碎裂声却不绝于耳,仿佛整座密境都变得脆弱不堪,随时都会坍塌一般。 二皇子与玲贵妃在简玉轩的注视下缓缓从密境之中走来,他很难想象多年来相依为命形影不离的母子会有如此生疏的一日,但事实摆在眼前时却丝毫不容置疑,玲贵妃走在前面,二皇子则是被骷髅侍卫们搀扶着,其实“搀扶”二字说来倒是好听,但他们也不过是紧紧擒住二皇子的双手,借此来限制住二皇子的行动罢了。 简玉轩眼看玲贵妃面色平静苍白,淡定之中隐约透出些冷酷,似乎她今日将此生所有的决绝都搬上了眉眼一般,二皇子神情绝望怨毒,双眼黯淡无光,即使尽力强装淡定,却还是难掩心中的惊慌。 二皇子不经意间与简玉轩四目相对,心中的绝望被简玉轩尽收眼底,他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试图甩开骷髅侍卫们拉扯着他的无数双手,它们的手紧紧贴在二皇子的双臂之上,冰冷蔓延至心间,又被心灰意冷的情绪吞噬,变得更加冰冷如霜,或许与背叛自己的人相见之时,二皇子还是不愿将自己最狼狈的一面展现出来。 骷髅侍卫们的手如同一条条坚固的铁链般将他牢牢缠住,使他动弹不得。原先二皇子总以为即使没了简玉轩的帮助,只要骷髅侍卫们还在,想要夺取天下就只是时间问题,但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人们所谓的信任是何等的脆弱,而能够被控制的东西,也根本靠不住。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三章彻底破裂 或许确实是这样吧,能够被二皇子控制的,他日自然也会悄无声息的成为旁人扳倒他的工具,何况骷髅侍卫们从来无情无义,也没有血肉之躯,早就成为了一副空壳,它们与活人相比,就连脆弱的信任都不曾交付于二皇子,又怎能期待它们只忠于他一人? 二皇子只是冷冷的望着远处的简玉轩,那是他曾经最信任的人,当初二皇子以为简玉轩与他有同样的野心,共同的目的,但今日再细看简玉轩的容颜,竟变得那般和善,仿佛从不曾对任何人存过异心,更不曾纵容自己夺权争位,持剑逼宫,二皇子的脑中突然一阵轻晃,再次抬眼注视简玉轩时,就像是初见一般生疏。 看着二皇子如此狼狈的模样,仿佛这样的场景此生都难得一见,但简玉轩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何得意之处,他的心中反倒有些说不出的沉重,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嘴角不自然的微微上翘,却看不出半分讥讽,像极了与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在此重逢又立刻各奔东西。 二皇子眼中深深蔓延着的绝望让简玉轩的心头有些隐隐作痛,他觉得这种悲伤的情绪会让他看来不舒服,便转头望向了玲贵妃,而玲贵妃眼中的冷酷也像是在重重敲击着简玉轩的心脏一般,或许她也在为二皇子得到今日这样凄凉的下场而感到悲哀。 简玉轩静静注视着玲贵妃许久,欲言又突然止声,他比谁都要明白炼狱阵的邪恶,这原本就是一本与血咒有关的上古书籍所记载的阵法,它会逐渐吞噬操控炼狱阵之人的理智,只要有一只脚踏入了深渊,就无法全身而退,既然有了邪念,便是要么生为魔,要么死为鬼,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 二皇子原以为是他控制了炼狱阵,却不想从来都是此阵在借他对天下的欲望控制着他的心智,而玲贵妃也被牵扯其中,永无脱身之日。 今日玲贵妃若是将这炼狱阵摧毁,便是她性命耗尽之时了,毕竟此阵法是由她的血液来喂养,不知不觉间就已与她心脉相连,成为了一体,这也就是此种阵法的邪恶之处,若是无止无休的以血液喂养炼狱阵,便会获得无人能敌的能力,但最终会彻底成魔,若是中途收手,便要以性命相抵,两者之间总要舍弃一个,但不论最后选择了什么,都会不得善终。 简玉轩并未向二皇子提起此事,但他对此似乎早已有所察觉,他眼中的绝望也并不只是因为自己功败垂成,而是有些心疼玲贵妃,她从未做错什么,多年来二皇子看到的也只有她的温柔,耐心,但今日却不得不逼迫她将最冷酷的一面展现出来。 “我想求你一件事。”玲贵妃抬起疲惫的双眼,语气轻柔坚定,她只是为了二皇子的事身心俱疲,但却丝毫不曾畏惧会葬身于那个令她厌恶的地方,她的嘴角缓缓挂上了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似乎这是她此生最后一次向别人乞求某件事了。 简玉轩并未回答,只是眉心微皱,表情复杂的看着玲贵妃,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玲贵妃可以将心中所想表达出来,只要他能够做到,就绝不会推辞。 “你能否放过云栖国的百姓?”玲贵妃收了略带憔悴的笑容,轻声乞求简玉轩能够在她死后放过云栖国里无辜的百姓们,不要再像当初那般与他们纠缠不休。 简玉轩此刻的情绪有些难以猜测,他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之中,或许他在懊恼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与二皇子那个野心勃勃的恶魔没什么区别,竟让一个将死之人对自己这般放心不下,又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曾想过要取那些无辜百姓的性命,但此刻却不愿与玲贵妃争执这些无用之事。 “今日我们罪有应得,待我们偿还这些血债之后,往日的事便一笔勾销。”玲贵妃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嘴角的笑意全无,舒展的眉头涌满冷漠,再一次变为了那副无情无义的模样,见简玉轩依旧不愿抬头答她,玲贵妃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她轻轻捏着简玉轩的手臂,轻声道“无论从前发生过什么,都不要再计较了。” 简玉轩缓缓抬头望着眼前面色苍白的玲贵妃,心中感慨万千,他从未想到玲贵妃竟会提到“我们”,从一开始玲贵妃就被二皇子隐瞒,从未参与,如今又自愿与自己联手将二皇子的邪念摧毁,他不知玲贵妃究竟何错之有,但就此事而言,还是要好好考虑一番,毕竟自己的抉择关系到无数百姓的性命,总不能太过感情用事。 见他们如此模样,一直注视着玲贵妃与简玉轩的古婳突然在心中增添了不少疑惑,她对此事一无所知,因此才难以理解为何玲贵妃要乞求简玉轩放过那些无辜的百姓们,更无法理解简玉轩为何会犹豫这么久。 “若是不懂得见好就收,他的今日,便是你往后的下场。”玲贵妃见简玉轩依旧犹豫不决,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得冷若冰霜,她紧皱起眉头,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的样子似乎意味深长,也像是在提醒简玉轩不要步了二皇子的后尘,待到了无可挽回的一日才心生悔意。 “况且,像他这般滥杀无辜,使天下生灵涂炭,罪孽缠身,总有一日会得到无法承受的报应。”还不等简玉轩开口,玲贵妃又回头望向二皇子,或许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便是她口中的报应,简玉轩不再与他为伍,又使计让他眼看失败降临是报应,亲生母亲不愿让他继续堕落下去,夺走与他不过一步之遥的权势亦是报应。 玲贵妃一脸倦容,似乎早已疲累不堪,但她的心比身躯还要疲惫了不知多少倍,她本不需要如此冷酷,可二皇子的下场已经让她的心中悲凉不已,她无论如何也不愿与简玉轩击垮了一个恶魔,又亲手将简玉轩变为另一个恶魔,若是权势总像甜美的毒药一般诱人服下,那她宁愿将这无形无色的权势彻底摧毁。 正文 第五百五十四章两人对话 见玲贵妃如此模样,简玉轩似乎也打消了反驳她的念头,他静静注视着玲贵妃,眉眼间不经意透出了些许的沉重,或许玲贵妃的用意他再清楚不过了,而面前的二皇子也是因为太过贪恋权势,不知收敛,如今才会使一切都变得如此难以收场。 “我不会再刻意插手云栖国的事了,只是”简玉轩轻吸一口气,脸上的愁容顿时消散如烟,他可以不再觊觎皇权,也可以不再争夺景家的江山,但有一样东西是他怎样也无法视而不见的,他紧盯着玲贵妃,仿佛此物仍在二皇子的手中,他便誓不罢休,若是二皇子愿将此物交于他来保管,往日的一切便可一笔勾销,“有一样东西,今日我一定要让他交出来。” “你想要什么,但说无妨。”玲贵妃的情绪也顿时如同云开雾散一般轻盈,她立刻开口应允了简玉轩的要求,虽不知简玉轩究竟会为了何物收手,但对玲贵妃而言,她与二皇子本该承受应有的惩罚,不论简玉轩想要从二皇子的身上得到什么,只要可以免去简玉轩对天下的邪念,不再重蹈二皇子的覆辙,自己便不会有半分犹豫。 “权杖。”简玉轩淡淡一笑,见玲贵妃如此爽快的询问他想要的东西,必定是有意从二皇子的手中夺来赠与自己,但简玉轩却不曾表露出任何得意或是惊讶的情绪,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出了两个字,而他想要的东西正是象征皇室的权杖。 皇室权杖,传闻之中早就消失了百年的东西,据说这把权杖是由金子打造的,权杖的表面并无其他装饰,仅是雕刻了两条翻飞的金龙,却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而权杖的顶端则是镶嵌了一颗血红色的宝石,那颗宝石通体晶莹透亮,在阳光的映照下可以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而那颗宝石更是如同鸽子蛋一般大小,甚至能够将权杖的顶端完全覆盖起来。 “你为何会知道权杖在我的身上?”二皇子满脸惊讶,他皱紧了眉头,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最初他虽对简玉轩极为信任,却还是向他隐瞒了此事,直至今日二皇子也不曾对任何人提起过权杖一事,如今简玉轩也该同世人一般认为这权杖仍在景安帝的手中才对。 “既然它还在我的手中,你就休想逼我拿出来!”二皇子的心中充满了愤恨,他再一次觉得自己信错了人,原来简玉轩帮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都只不过是将心思放在了权杖上而已,他猛地将头扭到一边不再注视着简玉轩,而他已是落到了这样的下场,即使对简玉轩卑躬屈膝曲意逢迎也不会有任何好处,况且他仅剩的那一丝尊严也不会容许他这样背叛自己。 “我知道在哪里。”还不等简玉轩开口,玲贵妃便抬手示意他不必与二皇子动气,她上下打量着二皇子,口中还轻声对简玉轩说着她知道权杖的下落,二皇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见玲贵妃突然挥手,骷髅侍卫们就立刻将二皇子包围起来,试图从他的身上搜出权杖。 玲贵妃最清楚二皇子的性格,二皇子如此贪恋皇权,像这般重要的东西他又怎会不紧紧握在手里?想必自他登基那日就已将权杖从景安帝的手中夺了来,而他的疑心病又极重,生怕他的东西哪一日会被旁人抢走,便日日带着身上,与那权杖形影不离。 见玲贵妃再一次站到了简玉轩那边,试图与他一起将自己最重视的东西夺走,二皇子气愤到快要发狂,他用力挣扎着,试图将骷髅侍卫们推开,但不论他用尽了多少力气,被束缚住的双手依旧纹丝不动,它们牢牢拽住二皇子,使他根本无法挣脱。 果不其然,事实与玲贵妃的猜测并无半分出入,骷髅侍卫们触到二皇子的怀中有个坚硬的定西,便扯开了二皇子的外衣,一把金灿灿的权杖立刻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这个权杖并不大,只是稍稍比正常人的手掌长了些而已,但它却象征着云栖国的国运,更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二皇子眼看权杖被骷髅侍卫们拿走,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挣扎到精疲力尽之时,他也不再试图夺回权杖了,他面无表情,眉眼间的失落是简玉轩从未见过的,此刻的二皇子除了叹气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我要你在此立下血誓,拿到权杖后便将往日的一切一笔勾销,不再为虎作伥,为祸人间,否则便会不得好死。”骷髅侍卫们将权杖交到玲贵妃的手上,玲贵妃意味深长的接过权杖,却并未直接送到简玉轩的手上,而是要求他立下血誓,若是他不遵守誓言,总会有遭到报应的一日,甚至会比二皇子的下场更加难以承受。 “好,我答应你。”简玉轩轻轻点了点头,他看着眼前那把与自己相隔不过咫尺的权杖,眼中的兴奋难以掩饰,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玲贵妃的要求,他带着严肃的表情立下了血誓,甚至比玲贵妃所说还要狠毒百倍。 “我今日拿到权杖,往日的一切便一笔勾销,从此不再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使天下生灵涂炭,若是无法遵守誓言,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简玉轩的双眼紧盯着玲贵妃,一刻都不曾闪躲开来,他眼中的真诚被玲贵妃看得一清二楚,因此玲贵妃才不得不信他。 其实玲贵妃也明白即使简玉轩在此立誓也是无用,毕竟自己命不久矣,总不可能盯着他一辈子,若是自己死后简玉轩依旧难改本性,再寻另一个目标将其变为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魔,让天下苍生为他那些邪恶的念头陪葬,自己即使死不瞑目,也无法改变些什么。 而玲贵妃的本意只是为了看简玉轩是否敢立下血誓,他又能否成为自己死后配得上保管权杖之人,简玉轩眼中的真诚没有一丝伪装,他的眼神也不曾有一刻飘忽不定,玲贵妃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既然自己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没有错,就算是即刻赴死也是值得了。 正文 第五百五十五章危机再来 玲贵妃将权杖交给简玉轩后,劝说他们快些离开此处,她意味深长的望着简玉轩和古婳,直至目送他们远离了密境才淡然的转身看向二皇子。 简玉轩的手下在皇宫外接应,远看宫门处停了一辆马车,暗红色的帘子将马车上的窗子轻轻覆盖,赶车的人似乎有三十岁左右,乌黑的头发被一顶暗色的帽子遮住,马车看似普通,但车前一匹褐色的骏马却引人注目。 那匹马全身的毛发皆为褐色,唯有眼上至眉尖处多了些看来极为融洽的白色,简玉轩的双脚踏出宫门时,它正在悠闲地嚼着干草,简玉轩的身影越来越近,它也满不在乎的抬头望着简玉轩,那双细长的眼睛像是极具灵性一般,而那赶车的车夫也发觉简玉轩已走到他的身旁,他立刻将一条长凳搬到马车下。 简玉轩将古婳扶上了马车后,也轻踩着长凳踏上了马车,暗红色的帘子刚放下,那匹马就在车夫的指挥下向着宫外急驶而去。 “我们已经远离了皇宫?”古婳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般,方才在皇宫时,古婳虽看清了眼前所发生一切,但那时她的神智有些不太清醒,根本无法分辨出究竟谁对谁错。 “是,我们如今已远离了皇宫。”简玉轩淡然的望着古婳,语气极为柔和,甚至与平日里的他判若两人。 简玉轩的情绪似乎自离了皇宫便开始有些低落,但他却并未因为古婳不合时宜的疑问而大发雷霆,反倒细心的替她解疑答惑,像是一位慈祥的老者一般,轻易不会与人动气,又或许从前的一切也连同他今日与二皇子分道扬镳而一笔勾销了。 “为何玲贵妃还留在密境之中?”古婳再次皱起眉头,二皇子作恶多端,可以暂且不提,但此刻密境即将崩塌,玲贵妃又为何要将她自己与二皇子关在密境之中? “同归于尽。”简玉轩低着头,他只是从口中吐出了轻描淡写的几个字,但古婳眼中闪过的诧异目光却像是不愿相信,那种目光如同无形中拉扯着简玉轩的双手一般,逼迫他再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而简玉轩仿佛根本无法抗拒,最终也只好对这种目光妥协,“她要与二皇子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古婳缓缓低下了头,她确实不愿相信,但这却是不容反驳的事实,玲贵妃至死也不愿见二皇子继续堕落下去,倒不如带他一同赴死,如此她在九泉之下还可安心些。 “只有这样,才可摧毁二皇子对光球的控制,不然,他对天下无止无休的邪念总不会有消失的一日。”简玉轩轻叹一声,似乎在为深陷泥潭之中无法自拔的二皇子感到不值得,又像是在庆幸自己当日不曾像二皇子一般泥足深陷,而是能够迷途知返,如今看来也不算太晚。 听简玉轩这样说,古婳似乎也能够理解玲贵妃的用意了,毕竟做母亲的怎会忍心夺去自己孩子的性命?但玲贵妃的理智并未被任何感情因素所吞噬,她始终懂得一切都以天下为重,只要能够阻止二皇子危害天下,即使亲手与他做个了解也在所不惜。 其实玲贵妃的心中总对二皇子存了些亏欠,她觉得二皇子会变为今日的模样也与她有很大的关系,但玲贵妃并不会因此而改变想法,至于弥补此种亏欠的方式,便是与二皇子一同将性命交在密境之中,那是二皇子彻底疯魔的开始,要结束这一切,自然也要留在密境中。 如今玲贵妃是光球的主人,她本不需带着二皇子一起结束生命,但二皇子的心性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心中的邪念一旦如同藤蔓般快速生长便不会有藤枯叶败的一日,而血池被摧毁后,便是玲贵妃油尽灯枯之时,但即使玲贵妃消失在这个世上,二皇子也依旧不会收手,他定会再寻另一种方法继续为祸人间,如此一来,此事也并不算是真正的了结。 至于简玉轩为何会晚一步赶到密境,便是因为他熟知古婳和七王爷的计划,他虽在昨日便到达了都城,但却并未现身,而是在皇宫外按兵不动,等待二皇子被古婳和七王爷引到密境之中,再由他们牵制住二皇子,而二皇子的手下也尽数随他进了密境,想要摆平围满皇宫的骷髅侍卫对简玉轩来说实在易如反掌。 古婳和七王爷在离开七王府时并未将他们的计划告知简玉轩,毕竟他们也不知都城中的局势究竟如何,也只好随机应变,而简玉轩的到来古婳和七王爷也对此一概不知,但不论他们准备采取怎样的行动,一切都早在简玉轩的意料之中。 简玉轩与古婳所乘坐的马车在谈话间就已驶出了城门又绕过了一条小路,那匹褐色的骏马正兴致勃勃的向前奔赶着,却突然被车夫拉住的缰绳扯停了脚步,急驶的马车瞬间刹住,使得马车上毫无准备的古婳与简玉轩的身子皆被用力的撞在了坚硬的窗框上。 马车停稳后,简玉轩立刻坐直身子将头探出马车外查看情况,却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停在马车的正前方,那人虽未身披盔甲,却穿得极为庄严,神情像是在排查四处逃亡的重犯一般严肃,而拦截住他们马车的人正是简玉轩在七王府中躲藏了多日的三皇子。 三皇子与简玉轩相视一眼后都未作声,而三皇子却透过简玉轩掀起的帘子看到了马车上微微低头的古婳,她并没有看到古婳的正脸,却怎样也不会将她认错。 三皇子的手下拦住了古婳和简玉轩的去路,因此古婳也只好露面,这是自王府一别后古婳第一次与三皇子相见,她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与三皇子有半分瓜葛,却不想今日竟是在此地以如此狼狈的模样与他不期而遇。 古婳手扶着马车的边框,脚踩着那条长凳从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缀在她衣裙上还未风干的血液鲜红的刺目,也更显得她脸色苍白如雪,而三皇子再一次与古婳相见,心情也是说不出的复杂。 正文 第五百五十六章拦截马车 其实三皇子能够在此处拦截住古婳和简玉轩所乘坐的马车并不是偶然,而是因为他早就接到了暗线传来的消息,他不仅知道古婳与七王爷已来到了都城,还得知他们进入了宫中暗藏的密境里。 自三皇子离开了七王府后,便在都城各处安插了密探,不论何时,与那群在都城外对皇位虎视眈眈的饿狼相比,三皇子都要先一步得到最为可靠的消息,如此才能抢占先机,提前制定好接下来的计划。 原本三皇子不必如此心机深沉,更不需如此提防身边的人,但如今他早已不再是当日那个心思单纯的皇子了,自二皇子逼宫那一日,三皇子就誓要将皇位从他的手中夺回来,毕竟不论是为了云栖国还是为了景安帝,皇位都不能够落在二皇子这样的恶魔手中。 古婳与三皇子在七王府相见之时便发觉他性情大变,与她当初熟识的那个三皇子简直判若两人,但如今在三皇子的肩上背负了整个云栖国的未来,这份责任太过沉重,使他不得不将所有情绪都隔绝在自己的心中,一切苦累都只由他一人来承受。 古婳低着头慢步走到简玉轩身旁,她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与三皇子相撞,却又立刻将视线转到了一旁,似乎她当日所说的恩断义绝并不只是虚张声势,而三皇子的双眼却一直紧盯着她,片刻也不曾离开。 古婳裙角的血液还在缓慢的滴落着,只要稍靠近些便可嗅到浓重的血腥味,而清醒后的古婳也难以忍受这种刺鼻的味道,它就像是堵住了古婳的口鼻一般,使她无法呼吸到一丝空气,窒息的感觉更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古婳,这些都是被她所杀之人在临死前从她用剑砍开的皮肉之中喷溅出的血液。 三皇子望着衣裙被血液浸湿的古婳,面上并无一丝惊讶的情绪或是惧怕之色,脑中的思绪却极为混乱,在他来到此处欲拦截古婳的马车时,就遇到了从密境之中逃窜出来的百姓,三皇子清楚古婳与七王爷进入了密境,却不知密境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自然要拉住他们好好询问一番。 “稍等一下,你们可是从宫中密境而来?”三皇子对着身旁的士兵轻轻挥了挥手,士兵们就立刻围满城门外的小路,将那些百姓的去路阻挡住。 当初得知古婳与七王爷进入了密境,三皇子便觉得此事不会如此简单,此刻见从密境中逃出来的百姓们如此慌张,三皇子更是对密境中的事有了兴趣。 “是,宫里出大事了!”见三皇子像是对此事一无所知,一个男人便立刻站到三皇子的面前,满面愁容的向他说起皇宫中的事,三皇子的打扮像是个将军或是富家子弟,如今他们刚脱离了险境本该对他心生惧怕,但对古婳的怨恨却使他们变得无所畏惧起来。 “可否与我细说这宫中发生了何事?”三皇子对着那个男人淡淡一笑,语气亲和,三皇子虽拦截住了他们的去路,却表现得极为和善,若是仅凭几句好言好语便可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密境中发生的事,也不枉费他一直在此受寒风拂面,苦等了半个时辰。 “宫里有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她把我们的亲人全部杀害了!”还不等那个男人开口回答三皇子,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就突然站到了他面前,忿忿不平的细数起了古婳的罪行,眼神中的愤恨如同源源不断的溪水一般,像是在说着若不是古婳此刻仍身在危机重重的密境中,自己一定会亲手将她千刀万剐。 “那你可记得他是何模样?”三皇子依旧微笑着,眼神淡定从容,甚至还莫名带些得意,他似乎将他们口中之人当做了二皇子,其实在他的心中,二皇子就是个恶魔,而如今皇宫独被二皇子一人霸占着,敢在宫中肆意砍杀百姓,又能够被称为“魔头”的,恐怕也只有二皇子一人了。 “是个长相清秀的姑娘,生得一副善良模样,但却心如蛇蝎,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那个年老的女人再次开口回答了三皇子的问题,似乎在她的眼中古婳长得眉清目秀,看似善良,却心狠手辣,对老人和孩子也不肯手下留情,且古婳将这样完全相反的表面和内在相结合于一身才显得尤为怪异。 “眉清目秀的姑娘”三皇子的笑容突然消失于眉眼之间,上翘的嘴唇也不自觉的下坠,他的脑子像是突然被闪电击中一般,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近日里都城中局势多变,各军队间的形式也开始剑拔弩张,三皇子恐皇位之争突生变故,便日日派人盯着都城内外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但据三皇子得到的消息,昨日唯有古婳与七王爷曾趁夜翻墙进入皇宫,而他们口中所说的魔头除了古婳之外,难道还另有其人? “我记得她好像叫做”那个年老的女人抬手用力按着头的一侧,像是在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古婳的名字,但却迟迟不曾再从她的口中说出只字片语,而一旁其他的百姓们却都开始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好像是古婳!” “对,就是她,她就是狠心杀害我们亲人的女魔头!”几个还未离开皇宫,在古婳和简玉轩之后被拦住去路的百姓们见此处聚集着一群人,便停下脚步观察发生了什么事,却见古婳正站在马车旁边,他们立刻七嘴八舌的上前指认古婳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央求三皇子替他们做主,让古婳给他们的亲人偿命。 “逃出都城的上千名百姓皆目睹此事,若是您不还他们一个公道,恐怕难以服众。”三皇子身旁的军师凑近些,贴在他的耳边小声同他商议此事,他的军师认为密境之中发生的事早已人尽皆知,即使不当场取了古婳和简玉轩的性命,也要限制住他们的自由,在百姓的面前做做样子,不然对三皇子日后夺回皇位一事只能是有害无益。 三皇子本不愿将他与古婳的关系闹到如此僵硬的地步,但在军师的再三要求之下,他也不得不以大局为重,暂时将古婳和简玉轩软禁起来。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七章迷茫前路 百姓们逃出都城后没过多久,古婳的名字便再一次传遍了整个都城,但这一次她却真正成为了世人眼中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更是成为了血祭的帮凶,成为了如同二皇子一般罪不容诛的恶人。 古婳与简玉轩被三皇子的手下带到了一处屋子里关押起来,屋子里的装饰有些简陋,但与真正的牢房相较,简直可以算作奢侈了。 屋内仅是摆放了一张红木制成的桌子和四把椅子,还有一张不知是何材质打造的木床,床边的柜子上也落满了灰尘,像是许久都不曾住过人一般,地面坚硬粗糙,就连灯罩中的蜡烛也已燃了一半,这样的屋子与皇女府和七王府中的房屋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但如今古婳被限制了自由,即使住的再豪华,又能如何? 屋子里的装饰虽简陋,但笔墨纸砚和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却应有尽有,四处摆放的风铃或是灯笼与屋子里原本朴素的气氛看不出半分协调感,反倒像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刻意安放在屋子里的,似乎三皇子早已经做好让他们在此长住的打算了,而这些便是为了让他们在无趣时能够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 简玉轩透过敞开的窗子望出去,见屋后是一片栽满葱翠树木的林子,树木茂密的枝叶交缠在一起,像极了一片巨大的网子,或许能够勉强承受得住一个人的重量,若是从此处逃脱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屋外却有重兵把守,四周守卫森严,恐怕在这样的重重围困之中,就连一只长了翅膀的虫子都难以逃脱。 古婳自从进了房间,便无力的坐到了那把破旧的红木椅子上,她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但这件事却极为复杂,无法轻易得出结果。 她花了点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或许她仅是在这一夜之间便承受了许多本不该由她承受的东西,密境中被人夺了心智,明知被控制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一觉醒来,就见自己浑身是血,脚边是自己用来斩杀百姓的长剑,眼前是成堆死在自己手中的尸体与如河一般流淌着的鲜血,这是古婳怎样也无法接受的。 而她本想带着昏昏沉沉的头脑乘车远离那个可怕的地方,却在七王府亲口说与三皇子恩断义绝后,以这副狼狈的模样再次与三皇子相见,亦是古婳无法接受的。 如今全天下都认为自己是个女魔头,还不等自己开口解释些什么,便又被三皇子关在这间黑漆漆的屋子里,没了唯一拥有的自由,更是让古婳无法接受。 古婳脑中的思绪纷乱不已,各种想法碰撞着,缠斗着,像是无数个永远都不愿向人服输的孩子一般,没有任何理智,只知在受了委屈时对与自己有不同想法的人大打出手,经过它们一番无止无休的打斗后,古婳的思绪相比被关在屋子里之前似乎更为混乱。 但古婳不得不承认,命运的力量是强大的,她用尽全力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本以为如此便可使自己的命运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但自己不过是个凡人,终究还是无法与命运抗争。 古婳以为经历过一次重生,就能够彻底摆脱女魔头的命运,却不想即使如此大费周章,最终依旧是事与愿违,自己不但没能改变命运,还再次成为了天下人眼中的魔头。 忧愁在古婳的心间蔓延着,生长着,被这种情绪包围的古婳似乎再没了半分生气,她低着头,能够在耳边回荡着的也只有她那一声声无奈的长叹了,面对无法触及的命运,即使古婳有再大的能耐也依旧是无可奈何。 一旁的简玉轩似乎并未受到古婳的干扰,像是在他与古婳的面前相隔了一道隐形的屏障一般,仿佛就连古婳的叹息声都无法传到他的耳中,他悠闲地靠在有些坚硬的卧榻上,仿佛也在思考着些什么,像是在回味往事,但神情却不似古婳那般忧愁无奈。 简玉轩在与二皇子对抗之时耗费了很大的精力,他连夜炼制好能够掩盖七王爷和古婳身上气味的药粉,又设计引开二皇子,将宫中成千上万的骷髅侍卫摆平,况且他前些日子身受重伤,听闻都城中事态紧急,身体还未来得及恢复好,就快马加鞭赶到了都城,此时确实不该只是如此杞人忧天,而是让疲惫的身躯能够轻松些。 古婳还未理清思绪,便又突然想起了先自己和简玉轩一步离开密境的七王爷和景雪灵,他们也被牵扯进此事之中,必定早已被众人盯上,宫中虽不见他们的踪影,但他们都身负重伤,也不知出了皇宫后是否能够逃的过三皇子和都城外各方势力的围追堵截。 都城中三皇子得知了古婳与简玉轩的行踪后便设法将他们拦截,而都城外的张将军也同样收到了消息,在确认此消息属实后,他立刻就带兵马不停蹄的向着皇宫赶去,但接到密报的并不止张将军一人,同样与张将军一般按捺不住性子的便是刘将军的一队人马了。 刘将军在接到消息后也立刻带兵赶向了皇宫,在路上与张将军的军队相撞,两人从来都是死对头,如今又几乎是同时接到密探传来的消息,两支军队之间更是互不相让,甚至因此不惜在都城外开战。 都城外在数月前便围满了对皇位蠢蠢欲动的军队,但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军队中有再多的士兵也不过是整日消耗着粮食却无所作为,空练招式却无处使,直至今日为止,皇位之争的第一战才终于打响。 两支军队的人马四散开来,像是一条长龙一般蜿蜒至都城门外,但原本该整日守着城门的骷髅侍卫们却早在密境破碎之时便不受控制了。 它们本就是受了二皇子血咒的控制,此刻控制它们的人不在了,它们自然也只能像是逃出都城外避难的百姓们那样慌乱无比,它们如同发了疯一般在城门口四处逃窜,即使与其他骷髅侍卫相撞,也不过是掉头转向一旁,再与另一个骷髅侍卫相撞,与先前相比,此刻它们的身上再无半分秩序可言。 正文 第五百五十八章昏暗时刻 自二皇子失去了控制血咒的能力,玲贵妃就名正言顺的成为了骷髅侍卫的主人,而那群骷髅依旧是只能听从命令的一群傀儡,至于它们如今的主人究竟是谁,对它们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玲贵妃站在城楼之上,眼看着皇宫外翻涌着的战火,心中的情绪似乎有些复杂,但她并未出面阻止那些仍对皇权存有野心的军队,而是转身从城楼上走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 果然玲贵妃还是无法像二皇子一般狠心,她的手中捧着的正是那颗光球,而她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关押着景安帝的地牢。 地牢中难见光线,唯有入口处的几盏油灯,散发出了几缕昏暗的黄色光线,而玲贵妃手中的光球不只能够用来作为操控血咒的工具,在如此昏暗的地方还能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原本无色的光球在进入到昏暗地牢的瞬间竟绽放出了缕缕纯白色光线,细看光线中还掺杂了些浅淡的金色,而昏暗如黑夜的地牢也在刹那间明亮如白昼一般,对于玲贵妃而言,这颗光球从来都只会带来灾难,此刻竟还可以缩短寻找景安帝的时间,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地牢中关押的全是重犯,连光线都难见更是降低了他们想要逃狱的想法,毕竟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根本无法得知地牢外围着多少狱卒或是侍卫,风险太大,他们也不得不知难而退。 常年不见一丝一毫光线的囚犯们早就习惯了黑暗中的生活,突然见玲贵妃手中能够散发出刺目光芒的光球,使他们顿时像是被利器刺伤了双眼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发出了能够惊落飞鸟的尖叫声。 虽然他们的行为吓到了玲贵妃,但如此也好,玲贵妃向着唯一安静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了被关押在此处的景安帝。 景安帝为人沉稳,自然与这些因做了杀人放火的事而被关押在此处的重犯不同,而且他们虽被关押此处多年,却总盼望有一日能够刑满出狱,所以听到门外传来的声响便会不自觉的望向玲贵妃,但景安帝却深信二皇子永远不会有待他慈悲的一日,心中对此从不抱任何希望,更不会有何期待。 玲贵妃慢步走到景安帝的跟前,见景安帝冷清的躺在一张铺满了枯草的木床上,所谓“木床”,实际不过是张破烂不堪的桌子罢了。 景安帝似乎并未熟睡,却紧闭双眼,像是神志不清一般,玲贵妃眼前的这个景安帝早已在二皇子的百般折磨下变得瘦骨嶙峋,奄奄一息。 二皇子在丧失人性时不止用了自小与他相依为命的玲贵妃的血液来喂养光球和血池,对景安帝更是狠毒,景安帝虽是二皇子的父亲,但二皇子却对他恨之入骨,若不是要留他一条命继续折磨他,此刻景安帝早已不知死在二皇子的手上多少回了。 玲贵妃望着消瘦到几乎皮包骨头的景安帝,心中说不出的悲凉,她无法想象往日的九五之尊,坐惯了金子打造的龙椅,住惯了无一处不富丽堂皇的寝殿,吃惯了山珍海味珠翠之珍,又如何能够受得了在这样潮湿的牢房中与老鼠飞虫为伴的日子。 徐悠悠听闻简玉轩与古婳被三皇子带到了房间里关押,丝毫按捺不住那副不可一世的性子,她带人闯到了关押他们的院中,还不等看守的侍卫将门锁打开,抬脚就将房门踹倒,似乎当日与古婳比武受辱后苦练了些日子,与那时空有撑天的口气却只会些耍着玩的花架子相比,她的武功已经有了明显的长进。 “你也有今日啊?”徐悠悠带着满心对古婳的怨恨走到了屋里,语气极为怪异,听起来像是在同情古婳的处境,但脸上的笑容却丝毫都不屑遮掩,更像是故意摆这副样子给古婳看的。 徐悠悠自以为是的胜者姿态并没有让古婳觉得受了羞辱,反倒像是在看一场不用付钱的好戏,她的神情无比淡然,似乎许久都不曾见她如此模样了,当时古婳身陷险境时总是愁容满面,但今日有“仇家”找上门来有意羞辱她,却让她压抑的情绪恢复了过来。 “将她带走!”徐悠悠的脸色突然一变,俨然一副主子的模样,她厉声吩咐着身后的侍卫,试图对古婳不利,但她会脸色大变并不是因为古婳不愿理会她,她的目的本就是单方面羞辱古婳,更不会奢求古婳对她服软。 徐悠悠的命令对她的手下来说便是如同圣旨一般不可违抗的,话音刚落,侍卫们就纷纷向前迈步,徐悠悠带着满脸的得意望着古婳,心想事情都已发展到如此地步,古婳总不会再有这般淡然的模样了。 但事实并不如她所想,古婳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惧色,反倒是惹怒了一直闭目养神默不作声的简玉轩,他并未与徐悠悠空费口舌,仅是抬手轻轻撒出几枚暗器就使想要带走古婳的人全军覆没。 未闻声响,几个高大魁梧的侍卫就已齐刷刷的倒在了徐悠悠的脚边,见自己来羞辱古婳不成却被简玉轩抢先一步给了下马威,徐悠悠更是怒火中烧,隐藏在她心内对古婳和简玉轩的怨恨再也无法忍耐。 徐悠悠暴跳如雷,口中怒吼着,谩骂着,简玉轩却并未理会这个总爱挑起事端,若实力不如人便会气急败坏,使各种奸计来耍赖的小人。 “将他们给我抓起来,通通抓起来!”徐悠悠像是发疯一般喊叫着,她脑中仅存的一丝理智已无法控制对古婳和简玉轩的怨恨,甚至想要冲上前去亲手将古婳和简玉轩碎尸万段,徐悠悠突然停止喊叫,又突然扬声,“杀了他们!我要他们无法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万事是否都该有个限度?”简玉轩依旧不曾睁眼,但声音却是向着徐悠悠所在的地方传去,简玉轩的脸上毫无表情,但并非是经受不住徐悠悠的一番折腾,而是在警告徐悠悠不要太过分,否则惹祸上身,到时自己绝不会手下留情。 正文 第五百五十九章怨恨刻骨 听完简玉轩的话后,徐悠悠脸上竟露出了一分鄙夷之色,她似乎并没有听明白简玉轩想要表达的意思,而是只站在她自己的立场,用看待仇敌的目光看待简玉轩和古婳。 “你都落到了这个下场,还有何资格指责我?”徐悠悠上前一步,似乎对简玉轩极为不屑,她虽不止一次的见识了简玉轩的厉害,却并未对他心存畏惧,反倒因此更加痛恨他们。 徐悠悠总在思考古婳与她相比究竟有何长处,为何英明神武的三皇子会被她勾了魂去,而简玉轩也多次出手护着古婳,徐悠悠从不认为是她那只会倒打一耙的奸计早已败露,使得旁人对她心生厌恶才不愿与她有任何交集,反倒觉得古婳是个只会迷惑人心的妖女。 “你可知是谁将我们囚禁于此的?”简玉轩依旧不屑与徐悠悠动气,他的语气依旧淡然,但毫无波澜的情绪中竟隐约透出些凶狠,像是一根绳索将徐悠悠的喉咙紧紧勒住,使她根本无法作声,简玉轩轻笑一声又道:“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可还认得清自己的身份?” “在此闹事,也不怕惹主子不高兴吗?”还不等徐悠悠想好该如何反驳简玉轩的话,他又开口讽刺徐悠悠,简玉轩和古婳被关押在此处,徐悠悠能够第一时间得知消息,自然也清楚关他们的人正是三皇子,而她整日黏在三皇子的身边,也不过是条听命于主人的狗。 古婳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丝毫不知慌张,或许她不曾与人言说,但徐悠悠在她心中也与简玉轩的想法一般无二,都是个跳梁小丑,她几次三番上门挑衅,更使她成为了一个笑话。 见古婳面无表情,徐悠悠更是忍不住发怒,她捡起身旁倒下的侍卫所佩的长剑,反手向着古婳所在的方向刺去,但古婳却并未闪躲,而是在剑刺向自己的一瞬间轻轻扔出了一支银针,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后,就仅剩了长剑用力摔在地上的声音。 外面除了徐悠悠带来的侍卫,还有一部分是二皇子的人,他们清楚的听到了屋里传出的动静却并没有要出手阻止的意思,他们只是默不作声的守在门外,像是在看好戏一般期待屋里闹得越是难以收场越好。 他们早就对古婳不满了,却因身为侍卫无法与古婳正面对抗,如今有了可以刁难古婳的人,他们又怎会冲出去装好人?况且他们认为徐悠悠是三皇子的女人,此刻又与简玉轩这种逆贼搅和在一起,往后的好戏自然不会比今日少。 “好,你们给我等着!”徐悠悠见古婳和简玉轩都如此难对付,而自己带来的侍卫也早已被简玉轩尽数夺了性命,虽心有不甘却只好放下句狠话就灰头土脸的从屋里走了出去。 前些日子三皇子总忙着练兵,不曾入过都城,如今却算是幸运,得以与大皇女相见,他本以为重逢时刻两人都会无比激动甚至热泪盈眶,但真正到了重逢之日,他们却显得有些陌生,没有久违的相拥,没有积压在心中无处诉说的千言万语,只是相顾无言。 其实在大皇女的心中,时间就是最可笑的东西,往日她是云栖国高高在上的储君,如今却成为了被困在皇女府中,没了自由的阶下囚,如今想来也不过相隔了数月,但仅是这短短数月,云栖国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时过境迁,一切早已无法再回到从前。 大皇女还得势时就不曾被二皇子放在眼里,如今一无所有,被围困在皇女府中,二皇子又怎会轻易放过她?这段时间她同景安帝一般受尽了二皇子的折磨,不只是大皇女一人,除了早已变得疯魔的二皇子之外,皇室中的众人都深陷在了煎熬之中。 原本二皇子的态度还不算恶劣,在简玉轩面前做任何事都会稍稍收敛些,自从简玉轩失去了踪影,二皇子就真正成为了一手遮天的恶魔,自那以后,就再没有任何事值得二皇子惧怕,而他折磨大皇女时也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二皇子曾三番两次派人到大皇女的府邸,对大皇女威逼利诱,想方设法的使大皇女归顺于他,其实对二皇子来说,大皇女并无任何利用价值,而他会多次要求大皇女与他为伍不过是为了挖走大皇女背后能够为他所用的巨大势力而已。 大皇女虽已失势,但她曾是唯一一个名正言顺的储君,而皇室中大部分人都不愿掺到皇位之争中去,而是以旁观者的姿态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但容王却一直站在大皇女的身后,毕竟只有大皇女才是他心中的正统。 二皇子想要得到容王的支持,他虽然已经坐上了皇位,但并不得民心,支持他的大臣也是少之又少,他急需一个有势力又能够对他忠心的支持者,他若是不这么做,那些对皇位虎视眈眈的臣子们又怎会轻易弃了争夺皇位的想法,甘心奉他为王? 容王早在都城爆发动乱前就被景安帝派去处理军中事务,至今未再回到都城,自他走后也从未传回任何有关他的消息,更是无人知晓他是生是死,而他如究竟今身在何处也成为了一个解不开的迷。 容王的实势力很大,天下自然不乏与他结仇或是忌惮他巨大势力之人,为了能多增添一分夺位时的胜算,那些乱臣贼子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即使是为此而害他性命也实在不足为奇。 大皇女很担心容王会不会早已在往返的途中遭遇了不测,但她更担心的是在容王下落不明后,作为云栖国中势力仅次于景安帝的皇室中人,容王是否会临阵倒戈,也有了想要将皇位占为己有的想法,毕竟拥有了皇位就相当于拥有了统治天下的权利,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又有谁不会不想要争上一争? 其实皇室中已有不少人对皇位起了歹心,但不可否认的是,争夺皇位时要依靠的就是能够一手遮天的权势和忠心耿耿的拥护者,而这些容王全都具备,所以大皇女才不得不对此忧心。 正文 第五百六十章准备出逃 徐悠悠本已走到了院中,但脸上却突然浮上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随着这个表情的浮现,走向院外的脚步也立刻停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付简玉轩和古婳的好方法。 徐悠悠的脑子非常混乱,但她唯一清楚的是自己不能就如此轻易地放过简玉轩和古婳,她会有这种想法自然不只是为了自己,还为了在她看来全因古婳而变成今日这副模样的徐悠然。 徐悠然自上次被简玉轩打伤后就一病不起,虽在大夫的全力救治下勉强保住了一条命,却还是神志不清了许久,直至前些日子才清醒过来,徐悠悠本以为徐悠然已经痊愈,对往后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影响,却再次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先前徐悠然一直昏迷或是卧床不起,就在徐悠然终于恢复了意识,而徐悠悠也满心欢喜时,大夫才将徐悠然不仅武功尽废且终生无法行走的噩耗告诉了他们,对于身为武将的徐悠然来说,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他也因此性情大变,终日将自己关在屋里,就连亲妹妹也避而不见。 徐悠然是徐悠悠唯一的兄长,自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是亲密无间,任何人都无法替代,而在徐悠悠的心中,古婳不仅毁了徐悠然在军中的前途,还使他终生瘫痪在床,没了行动的能力,徐悠悠自然不能够轻易放过古婳。 在徐悠悠看来,古婳打伤徐悠然时是有分寸的,但她刻意将徐悠然打成重伤,能留他一条命并无任何心慈手软可言,而是为了更好的折磨他,没了军中的职位后,徐悠然的精神几乎是崩溃的,而不能行动的双腿给他带来的更是无止无休的煎熬。 徐悠悠眼中的那个古婳如今变得更加心狠手辣了些,她在心里立誓,此事一定不能就如此善罢甘休,古婳将徐悠然害得这么惨,自己一定要让古婳承受比徐悠然所受多过千倍百倍的苦痛和煎熬。 徐悠悠站在原地思量了许久,她眼中的仇恨如几团烈火一般熊熊燃烧着,将瞳孔彻底映红,她将双手紧握成拳,思绪在她的脑海中无限翻涌着,没过多久,邪恶的计谋再一次涌上了她的心头。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永远不会”徐悠悠的脸上突然泛起了残忍的笑容,她低声对自己轻语着,像是在反复叮嘱自己不能就轻易将这份不共戴天的仇恨忘却,而是要永远牢记于心间,直至自己将古婳折磨到比徐悠然更加生不如死为止。 徐悠悠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心知若是与简玉轩和古婳应硬拼自己不得胜算,便决定用他们都无法抵抗的方法来逼迫他们向自己求饶,毕竟如今他们被关在屋里无法逃脱,若是在屋外搞些破坏,即使他们有所察觉也无力翻转局面,只得乖乖受死。 徐悠悠满脸得意的将不远处的侍卫叫到了身边,靠在他们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说完后,他们的脸上先是浮现出了一丝惊异之色,随后又面露难色,似乎并不愿照着徐悠悠的吩咐去做。 “我说的话没听到吗?”徐悠悠见他们愣在原地迟迟不肯行动,心中的怒气快要冒到了头顶,她瞪大双眼,咬牙切齿的训斥那些侍卫,仿佛在说他们只管照做,有何后果她会顶着一般。 “可是,这样有些不妥吧”侍卫们脸上的不情愿更添了一分,他们都是三皇子派来看守简玉轩和古婳的,没有要听旁人命令的职责,况且徐悠悠想要做什么他们全都心知肚明,若是贸然听命于她,到时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惹得三皇子大怒,徐悠悠可以借徐悠然的面子挡过一劫,而自己却要承受惹三皇子发怒的后果。 “我叫你们去你们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小心我告诉三皇子,让他要了你们的狗命!”徐悠悠眼神中全是邪恶,她痛恨一切怀有与她相反想法的人,更痛恨要阻止她折磨古婳的人,她的心已经彻底被仇恨蒙蔽,失去了理智。 “是”听徐悠悠这么说,侍卫们只好不情愿的应了她的要求,毕竟徐悠悠的口气像是背后有三皇子为她撑腰,若她真是奉了三皇子的命令前来折磨简玉轩那个逆贼和古婳那个女魔头,与她闹得太僵反而没什么好处,倒不如对此半信半疑,暂且当做接了三皇子的命令。 侍卫们走后,徐悠悠转身欢喜的望着屋里的简玉轩和古婳,而她的欢喜则是因为即将能够见到古婳生不如死的模样了,一想到古婳会放下此刻冷酷的表情,狼狈的向着自己求饶,徐悠悠的心中就充满了期待。 不一会儿,侍卫们就一人提着两只油桶回到了徐悠悠的面前,而油桶中则装满了快要溢出来的油,还不等侍卫首们开口确认油的用途,徐悠悠就迫不及待的吩咐他们将屋子周围全部洒满油,不能有一处遗漏。 徐悠悠看着屋子周围的地上,不算高的屋顶上,就连靠近屋子的树木也无一幸免,全都被桶中的油浇了一遍,心中大快,她奸笑着将泼过油的地方点火,刹那间,房屋的外侧就已变为一片火海。 徐悠悠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烧死古婳,而是想让古婳在死前受尽煎熬却无法从火海中逃脱,而出口只有一处,但那里布满了三皇子派来的精兵强将,古婳不仅不能够从那里逃走,还会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 徐悠悠的目的正是如此,她不仅要古婳拿命来偿还徐悠然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苦累,还要让那些侍卫们看古婳在火中嚎叫,丑态百出,甚至眼看古婳在他们的面前被焚烧至只剩一堆白骨。 简玉轩和古婳见徐悠悠有意将他们烧死,干脆将房门一关,不再注视着徐悠悠那张邪恶到令人作呕的脸,况且相比被活活烧死,大火燃烧到比此刻还要剧烈时所产生的毒烟才更为致命。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一章炸药救命 见古婳和简玉轩猛然将房门关上,徐悠悠脸上写满了讽刺,她无法想象此刻自己的表情有多么令人厌恶,反倒觉得古婳和简玉轩是怕了她,所以才不愿看见她这副胜者该有的姿态。 “性子很硬啊,希望你在死之前都不要来求我。”徐悠悠低下头自言自语着,她觉得古婳此刻还不肯向自己服软,等火势蔓延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即使古婳跪在她面前求她住手,也无用了,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古婳和简玉轩并不在乎此刻徐悠悠是何想法,而是专心想着该如何从此处逃离,毕竟只会耍些小聪明的徐悠悠对他们来说根本不足畏惧,而她也只能够像这样趁人之危了,若不是古婳和简玉轩被关在屋里无法自由出入,仅凭徐悠悠一人又怎会是他们的对手? 古婳和简玉轩都清楚此刻最重要便是保住性命,像徐悠悠这种总爱自取其辱的小人只需闲来无事时再与她新仇旧账一起算,用来打发时间罢了。 简玉轩和古婳用桌上摆着的茶水将撕扯好的布条浸湿,用来掩住口鼻,防止火势蔓延至屋子里时会吸入过多的浓烟,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唯有离开这间屋子才能够算是彻底安全了,毕竟屋外已是一片翻涌着的火海,若是不快些逃脱即使不吸入浓烟也会被烧死。 简玉轩觉得唯一的那个出口围了太多的人,并不是逃脱时必须要经过的地方,况且徐悠悠这么做,门外的侍卫们却丝毫没有阻拦,定会以为她是受了三皇子的指示,想必看到自己和古婳被烧死他们也绝不会让步。 若是非要从那个围满了侍卫的出口逃脱,虽然要摆平他们对古婳和简玉轩来说根本不成问题,但他们如果偏要阻拦住古婳和简玉轩的去路,打斗起来太过耗费时间,简玉轩做事一向不爱拖泥带水,不能够轻易解决的事倒不如直接不做。 对此简玉轩的心中早就有了打算,此刻古婳和简玉轩被关在屋子里无法得知外界的消息,但在他们被押着来到此处时,仅是利用那段非常短的时间,简玉轩就已观察好了这座院子里的地形。 原本简玉轩只是随意了看了看院中建筑的位置,并非早有逃脱之意,不料今日会遭到徐悠悠的陷害,险些命丧于此,但就是这随意记在脑中的地形,此刻却成为了帮助他们逃命的关键。 “你可是有主意了?”正在为了该如何从此处逃脱而愁眉不展的古婳在不经意间撞上了简玉轩的笑容,笑容中充满了得意,像是对能够从此处逃脱而感到胸有成竹一般,她带着半分疑惑和半分期待望着简玉轩,还不等简玉轩开口,古婳心中的忧虑就已烟消云散。 不知何时起,古婳竟对简玉轩变得极为信任,似乎任何事对简玉轩来说都不会有问题,包括今日这样性命交关的情况下,古婳只要看到简玉轩脸上泛起的得意笑容,心中的忧愁便会瞬间消失不见。 “我恰巧记下了屋外的地形。”简玉轩抬头淡淡一笑,眉眼间写满了从容,看起来不像是恰巧将地形记在脑中,反倒像是早知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甚至让人觉得今日徐悠悠的挑衅,受辱后气急败坏放火烧屋,这些全部都在简玉轩的意料之中。 见简玉轩如此神情,古婳也面露微笑,她伸手到包袱中拿出了一个机关,它被放在各种机关之下,似乎不到紧要关头古婳并不打算让它登场。 这个机关呈椭圆形,外面被一层明亮的银灰色包裹,靠近时能够嗅到轻微的火药味,似乎是在其中加入了不少火药,但火药却被包裹的不留丝毫缝隙,不会透过那层银灰色的外壳散落出来。 这个机关其实是古婳在七王府时制作的,当时古婳会制作这个机关是为了连夜赶到皇宫中去而准备的,她虽不曾有过要炸毁皇宫的想法,但各式各样的机关总要带一些在身上的,毕竟突发情况是谁都不可能事先预料到的,将机关带着以备不时之需总不会有错。 这个机关虽然看起来普通,但威力却非常巨大,在银灰色的外壳包裹下装满了火药和古婳特别调制的几种物质,能够让它的威力发挥到最大,但此刻距古婳研制处这种机关才不过几日,古婳也不知该唤它什么,便将它叫做火药炸弹。 古婳还记得她在前世学到有关火药的知识,若是只在这颗炸弹中加入普通的火药并不会有太大的威力,但这颗火药炸弹则是经过多次改良的,若是不出意外,想要炸毁完整的一面墙根本不成问题。 屋外的火势果然在片刻间就以惊人的速度烧到了屋内,简玉轩和古婳的面前已经布满了大火,虽未烧到他们,但火团燃烧时所产生的热量却让他们感受到了足以刺痛皮肤的灼热感,仿佛将他们放在了锅中炖煮一般煎熬,古婳向简玉轩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在说火势已经不受控制,他们安全的时间也不多了,必须要加快行动。 “你只需将这面墙炸毁便可逃脱。”古婳刚将那颗火药炸弹从包袱中拿出来,简玉轩就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他望着古婳,大声向她喊道。屋内烈火伴着冷风摇摇晃晃的燃烧着,即使简玉轩向古婳大声呼喊着,他的声音却还是淹没在了巨大的火声中。 发觉自己的声音无法传到古婳的耳中,简玉轩立刻伸手指了指古婳面前的一堵墙,见古婳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再次向他点头,简玉轩才安心的退到了古婳的身后去。 简玉轩不会使用那颗火药炸弹,也并不凑到前面给古婳增加麻烦,他紧紧注视着古婳,却见古婳向他挥了挥手,似乎是示意他再后退些,并把棉被淋满水。 简玉轩照着古婳的指示退到了距离那面墙最远处的墙角,又把湿透的棉被披在身上,古婳安放好火药炸弹后,也躲到了简玉轩身旁,二人用棉被蒙住身子,避免墙壁被炸裂时会有碎屑飞溅到他们的身上。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二章顺利逃脱 没过多久,古婳和简玉轩就听到了“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感受到碎裂的墙壁残渣四散崩落,用力弹到了他们用来披盖的棉被之上,随后地面又起了一阵剧烈的摇晃感,似乎此时被炸倒的那面墙壁才真正落到了地上,而能够使他们通行的路也彻底成型了。 此刻的徐悠悠仍在院中等待古婳和简玉轩被大火焚烧,发出凄惨惊恐的惨叫声,但她不仅久久不曾听到心中所期待的惨叫声,还被那声巨响吓得颤抖了起来,受到惊吓后她的双脚没有站稳,连连后退了几步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颗火药炸弹的威力果然大的惊人,而简玉轩照着古婳的指示将棉被淋了水披在身上的做法也并没有错,若不是他们提前这么做,即使那颗火药炸弹真的为他们炸出了一条通路,恐怕此刻他们也早已被飞溅出的墙壁碎屑和炸落的火苗伤到体无完肤了。 直到棉被外不再传来声响后,简玉轩才缓缓将覆盖住他们身体的棉被掀开,只见棉被上已经落满了墙壁的碎屑和被震落的火苗,好在棉被上早就淋满了水,掉落下来的火苗才会瞬间熄灭,而不是连同棉被一切燃烧起来。 他们抬头望着眼前的那面墙壁,被炸毁前看起来极为坚固,但如今却已变得支离破碎了,屋内和房屋外侧落满了墙壁炸毁时飞溅出的碎屑,而墙壁的中间却依旧是完整的,它在火药炸弹爆炸后,就从整面墙上脱离下来,重重的砸在了屋外的地面上。 那间屋子此刻已经变为了一片废墟,侧面的墙壁上露出了一个横竖都与古婳身高相近的圆形孔洞,屋顶上和最先燃起烈火的门前已被烧的不成样子,而地面上则随意的散落着各种碎屑和被震落的火苗,就连那面墙壁上原有的窗框都被震了下来。 那颗火药炸弹并未就此消失不见,它内部的火药发挥了巨大的威力,但包裹火药的那层坚硬外壳却仅是被炸成了一片片明亮的银灰色碎片,星星点点的散落在铺满地面的纯白墙壁碎屑之上,在阳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似乎替这场“灾难”增添了一丝生机。 那颗火药炸弹炸开后,整个驻扎地都被轰动了,剧烈的声响和脚下摇晃了许久的地面使除了简玉轩和古婳之外的所有人都感到无比惊恐,他们还对徐悠悠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更不可能清楚地面突然剧烈摇晃的原因。 军营中的将士们原本都在一刻不停的练着招式,时刻准备好上阵杀敌,而午后正是难得休息的时间,过度的劳累使他们刚一躺下就进入了睡梦中,却不想竟会发生这样突如其来的事,而那声巨响瞬间将在营帐中休息的将士们全部惊醒,他们慌乱的跑出营帐查看情况,原本寂静的驻扎地立刻变得嘈杂起来。 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将士们纷纷聚在营帐外的练兵场上,他们虽有秩序的站在了队列之中,心中却慌乱无比,四处询问着其他人是否也听到了同样的一声巨响,感受到了那阵剧烈的晃动,看他们惶恐的神情,似乎是将这件事当做了难得一遇的地震。 原本满脸得意的徐悠悠在炸弹将墙壁炸毁后也发出了刺耳的一声尖叫,她被眼前突然碎裂开来的屋子吓到连神情都变得有些呆滞,自从她瘫坐在地上之后就一直一动不动,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徐悠悠呆呆的注视着那间屋子,原本她还期待会听到古婳凄惨的求救声,亲眼看着古婳被一点点烧成白骨,却不想此刻的情形竟完全翻转了过来,不断喊叫的是她,瘫坐在地上双腿无力,连站起来都有些艰难的也是她,原本想取了古婳的性命却反被吓掉了魂。 徐悠悠身旁等着看好戏的那几个侍卫也被那巨大的声响吓得呆坐在原地不作声了,声响都已过去了许久,他们依旧瞪着双眼,脸上只有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似乎他们并不知那间屋子是因引爆了火药而炸裂的。 有几个侍卫被剧烈的声响震到耳鸣失聪,双耳中除了长久不肯消散的轰鸣声外再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们用力捂着疼痛感的来源,被震到失聪的双耳,痛苦的表情像是有人在一刀一刀割着他们的肉一般。 还有几个侍卫被飞溅出的墙壁碎屑弹中了脸部,一阵轻微的触感拂到脸上,就有滚烫的液体从毛孔中渗了出来,不一会儿,刺痛感就涌了上来,他们惊恐的伸手按着自己的脸,发觉血液早已止不住的流淌出来,凡是刚才有过轻微触感的地方,皮肉都凹陷了进去。 靠近屋子的两个侍卫在屋子的周围洒完油,手提着空了的油桶等着看古婳和简玉轩要如此葬身于此时,随着一声震彻天际的巨响,就顿时没了知觉,他们早已在炸弹爆炸时就变得血肉横飞了。 眼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无比混乱,远处慌乱逃散的人群,近处捂着口鼻或双耳尖叫的侍卫,简玉轩默不作声的拉起还在屋里观察外面情况的古婳,立刻从那个被炸出来的大窟窿里逃了出来。 简玉轩早就知道关押他们的那座院子后面有一片很大的湖泊,只要逃到湖里便可脱身了,而简玉轩的衣角恰好在逃离那间破碎的屋子时沾到了一簇火苗,他立刻跳入了湖中,火苗在眨眼间就被浇灭了。 简玉轩和古婳顺着水流的方向向下游去,远看湖中水波粼粼,映着高处的青山树木,而湖水被冷风吹的清凉,虽然有些刺骨但为了逃命根本顾不得这么多,他们拼命地向着远离三皇子驻扎地的方向游去。 此刻身在大皇女府邸的三皇子也听到了那一声巨响,他慌忙的起身望向窗外,浓烟滚滚,火势漫天,三皇子一眼就看到他距离皇女府不远处的驻扎地出了事,大皇女也闻声凑到窗边,心中焦急不已。 见三皇子的驻扎地燃起了如此大的火,大皇女立刻与三皇子乘马车赶向了他的驻扎地。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三章事发 大皇女和三皇子带着人匆匆忙忙地奔向三皇子的府邸,一路上纵马疾驰,丝毫不敢怠慢。 将将赶到府门口,三皇子一跃从马上跳下来,抬步便走向府中,脚步甚是匆忙。 管家一脸恐惧地从里面迎了出来,看到面色不善的三皇子,心中忐忑不安,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 “到底是怎么回事?”三皇子阴沉着脸,语气十分严肃。 管家忙两步迈到三皇子的跟前,敛眉低首说道:“启禀三皇子,是后院发生了爆炸,才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 三皇子眉头轻蹙,后院并没有堆积硫磺等物,又没有明火,怎么就爆炸了。 偏过身子看向管家,语气中带着疑惑地问道:“后院都是房屋并没有危险之物,哪里来的爆炸一说。” 管家听着这语气,分明是三皇子不信任,从而怀疑自己说的是真是假。唯恐三皇子不信,管家一脸惆怅地说道:“我也很纳闷,但是确实是后院走水了。” 三皇子问不出个所以然,心中怒火中烧,自己只不过不在府中两个时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大案,这一群奴才是做什么吃的。 “你们一个个平常耀武扬威的,连一个院子都看不住,废物!”三皇子一边走一边骂道,身后的大皇女不知何事,于是便抬步跟了过去。 管家引着三皇子走到后院,环视了一周,发现关押古婳的房间烧的最彻底,最厉害,于是便出声问道:“这间房子怎么着火了?里面关押着我很重要的人,你们这一群吃软饭的,还不赶快给我灭火。” 管家抬眸看过去,正是方才嚷嚷着要纵火的房间,此时已经被烧的断壁残垣了。 听到三皇子愤怒的声音,管家心中也慌张了,忙出声呵斥身侧的奴才道:“不长眼的,在这里呆着干什么,还不快救火去。” 跟随的小厮一听这话,全都诚惶诚恐地四散而去,不一会儿便有好几个人拎着水桶,来来回回地奔走,尽力救火。 “我看这房子,并不是自然起火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实说出来,如果有隐瞒我饶不了你!”三皇子心中甚是烦恼,一脸怒意地瞪着管家,恶狠狠地说道。 “这是关押古婳的房子,不是被惹火的,是……是被人纵火的。” 管家颤颤巍巍地说出实情,虽然他自知这话说出来定会被治以失职之罪,但是这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周。 三皇子一听这话,火气立刻便升了起来,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敢在自己的府中纵火行凶,到底是谁,吃了这样的雄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大皇女的心中也是疑虑丛生,三皇子作为皇室的子弟,身份可想而知,他也猜测不出来是谁和三皇子有这么大的恩怨,竟然出此狠手。 未等三皇子开口询问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便听到有小厮回禀:“回禀三皇子,火已经扑灭了。” 因为心中惦记着被自己关押的古婳和简玉轩,三皇子强忍住内心的冲动,带领着众人走进残骸中。 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鼻而来,大皇女和三皇子不禁捂住自己的口鼻,用手在面前挥散浓烟,努力寻找古婳和简玉轩的遗体。 众小厮得到命令,全都扎进灰尘中,认真翻动倒下来的柜子和柱子,全力寻找尸体。 突然,一个小厮的声音在里面响起:“三皇子,这里有一扇墙壁被炸毁了。” 三皇子闻言,立刻抬步走近查看情况。 一堵墙已经被损毁的七七八八了,中间不知被什么东西弄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足够容纳一个人进出。 三皇子的脸色更加阴郁,房间中并没有发现古婳和简玉轩的尸体,那就证明他们是从这里逃出去的,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抓过来的人,竟然就这么逃脱了,一时间,怒火难以自抑。 “到底是谁下令放火烧的房间?”三皇子冷若冰霜的语气惊得管家一颤。 然而管家也并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主意,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他只忙着处理事故,倒是忽略了询问缘由。 “禀,禀皇子,是徐悠悠,徐姑娘的的主意。”一位看守的将士在后面小声地说道。 三皇子眉头紧蹙,心中甚是不满,沉声说道:“说下去。” 将士在后面吞了吞口水,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这才大着胆子说了下去:“今日徐姑娘过来,说三皇子有令,要烧死里面关押的人,所以才会纵火烧房屋。” 三皇子眼中满是怒火,眼神不住地在四周张望,寻找徐悠悠的身影。 徐悠悠此刻便在众人的身后,看到怒不可遏的三皇子,心中十分害怕。 即便如此,徐悠悠心中依旧认定自己做的没有错,于是便从后面慢慢走到前面,眼神偷偷瞄了一眼三皇子,随即便挪开了。 “我……是我下令放的火。”小声说出口,徐悠悠低着头,并不敢看三皇子。 感受到三皇子铺天而来的怒意,徐悠悠心中不禁打起鼓来,双手不由地抓紧自己的衣角,口中依旧倔强地说道:“古婳是人人皆知的女魔头,杀人不眨眼,我烧了她是为民除害,我没有做错。” 三皇子压根不相信这一番愚蠢的说辞,徐悠悠打着什么主意,他心中早已经明白了三四分,只是没有想到徐悠悠竟然如此大胆,敢在自己的地盘上肆意妄为。 本就难以抑制的怒火被徐悠悠的这番话挑拨得再也没有办法控制,三皇子猛地上前,走近徐悠悠。 徐悠悠直觉地抬起头,却看到三皇子的巴掌迎面而来,她一时呆愣,躲闪不及,生生受了一巴掌,脸上瞬间出现了巴掌印,红肿了起来。 徐悠悠一脸委屈地捂着自己的脸颊,眼中蓄满了泪珠,她咬紧下唇,不让自己看起来十分狼狈。 徐悠悠只觉得脸面全都丢尽了,尤其是在众多王府小厮的面前,想她堂堂的徐家贵女,什么时候出过这么大的丑。 正当她倍感羞辱的时候,却听到了更加无情冷酷的警告。 “就算她是女魔头也轮不上你来处置,你以为你是谁,想死吗?”三皇子沉声说道。 正文 第五百六十四章逃出生天 三皇子转过身,冷着脸沉声吩咐道:“来人,将这个坏我大计的女人捆起来,关在地牢中,以示惩戒。” 徐悠悠心中一惊,似是没有想到三皇子竟然会下如此狠手,随后她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三皇子的背影,眼中积蓄已久的泪珠终于消解不了内心的悲苦,顺着脸颊慢慢滑落。 一直在三皇子身后沉默不语的大皇女听此话掠觉得不妥,于是便出声止住已经走出行列正要出手缚住徐悠悠的小厮。 大皇女走到三皇子身侧,附耳说道:“你切莫意气用事,虽然徐悠悠做出如此愚蠢之事,但是你还是不能轻易动她,因为她是徐家的人。” 三皇子被怒意烧毁的理智渐渐回归,这才考虑到徐悠悠的身份和地位,徐家在城中的地位非同小可,门下有众多的学生,且在朝中的权利盘根错节,轻易动不得。 思及今日发生的种种事,三皇子心中实在是怒火难平,心中恨极了徐悠悠,但是却没有办法出这恶气,因此对徐悠悠更为不喜。 大皇女看到三皇子沉声不语的样子,心中便知他已经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只是碍于面子,不能下令放人。 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大皇女折身回到徐悠悠身便,脸色阴沉地说道:“徐姑娘还是快些离开吧,省的三皇子后悔,要了你的命,到时候,可真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了。” 徐悠悠看着大皇女的神色,有警告又催促,她回头看了看被炸毁的墙壁,心中甚是不甘。 计划本天衣无缝,谁知中途出了岔子,不仅放走了古婳,还让三皇子恨上自己。 徐悠悠抬眸看向三皇子的背影,眸中蕴藏着猜不透的深意,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虽然不甘愿就这么离开,但是她知道,现在如果不走,后果真的难料了。 徐悠悠轻咬着下唇,伸手捂住自己泛红的面颊,低着头匆匆离开了,没有一丝的懈怠。 三皇子一声令下,命管家重整后院,随后派了一众兵马,城内城外各处寻找古婳和简玉轩的踪迹。 日落中天,树林中一片寂静,林前的湖泊在日光下泛着粼粼的水光,突然水面陡起巨大的波纹,随后从水下探出两颗脑袋。 古婳伸手将脸上的水珠抹去,看向身旁的简玉轩,出声询问道:“你还好吧?” 简玉轩同样是被水浸湿,脸上满是水珠,他轻轻摇了摇头,警惕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危险后,沉声说道:“看样子,这里很安全。” 古婳点点头,他们顺着后院的水渠一直潜到这里,按时间推算,他们已经出了三皇子府邸了,暂时没有追兵。 两个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游到岸边,费力地将自己从水中拉出来,瘫在沙滩上,喘着粗气。 “真是多亏了那个蠢女人突然发难,让我们找到了逃出来的方法和时机。”古婳一边穿着起,一边感叹道。 简玉轩点点头,虽然徐悠悠的用心十分险恶,但是不得不说,她这次的行为倒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否则自己即使有办法,也寻找不到时机来施展计划。 “我们现在去哪儿?要不等到天黑,他们戒备松懈之时,我们找一个缝隙出城算了。”古婳伸手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将湿漉漉的头发别到而后,提议说道。 简玉轩慢慢站起来,伸手将自己被弄皱的衣服掸了掸,脑中思考着古婳的提议,片刻后摇了摇头。 虽然他们逃了出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他们弄出的动静太大,三皇子肯定已经派人守在各个城门口,只要他们一露面,立刻便会被逮捕,如果真如他所料,那这次再逃出来的可能性就太小了。 “我们在水中呆的时间太长了,他们肯定已经派人来追寻我们,现在城中肯定戒备森严,说不定抓捕我们的告示已经贴满了城墙,我们出去,肯定必死无疑。”简玉轩沉声分析道。 古婳心中暗暗赞同方才简玉轩所分析的局势,如此一来,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在城中继续带下去了。 “若我们继续留在城中,难保不会被发现,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况且他们一日找不到我们,便会查询一日,我们总有一天会泄露行踪的。”古婳沉声说道。 她没有料到逃出来之后,竟然还有这么多的担忧。 简玉轩早便料到了他们此时的处境,于是便轻声一笑,说道:“他们要找的,无非是我们这两张脸,倘若我们换成别的脸别的身份呢?” 古婳一听便知他意,于是便说道:“你的意思是易容?” 简玉轩点了点头,这本就是他的看家本事,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两个人一拍即合,考虑到古婳曾经被认为是女魔头,辨识度很高,于是简玉轩便精心为古婳换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自己也稍作休整。 江湖行事,女子多有不便,于是简玉轩便带着易容好的古婳混迹市中,将她藏起来,自己则去买了两身男子的衣服,把小的递给古婳,让她换上。 不过片刻,便见街头出现了两位翩翩风流的公子,一位长得唇红齿白,面若桃花,手执扇子的便是易了容的古婳,身侧执剑之人便是简玉轩。 为了防止露出破绽,两个人皆将性命改成了和自己原名相近的,一名古华,一名简玉,两个人称兄道弟,倒也没有引起过往行人的注意。 古婳和简玉轩寻了一处人烟相对较少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并命小二烧好热水,将吃食送进房中。 正当二人在大堂等候之时,突然听到街上一阵骚动。 不多时便看到一队将士手执长枪从门前经过,四周的百姓急忙闪躲,不过多时,又有一队相似的同方才那般风风火火地过去了。 古婳和简玉轩眼中满是深意,两个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皆看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似是无意,简玉轩扭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掌柜的,出声询问道:“掌柜的,你可知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街上出现了这么多的官兵?”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五章打探消息 古婳和简玉轩满脸感兴趣地听着掌柜说着最近京城发生的大事。 掌柜看他们听的津津有味,心里闪过一丝疑惑,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对京城发生这么大的事一点都不关心。 “年轻人,你们是外乡人吗?”想着最近京城发生这么大事,想必平常老百姓都会有所耳闻,怎么眼前的两个面前人会不知晓,掌柜疑惑问道。 闻言,简玉轩赶紧说“我们不是外乡人,不过是我和师兄平时喜欢作画,一呆院子里都能好几天,这不对京城里具体发什么了什么还真是不清楚。今天一出来吃饭,就到处听说什么皇宫好像出了事情?” 古婳坐在一旁,随声附和着简玉轩的胡说八道,不过为了糊弄过掌柜,他们倒也合作的很有默契。 “哦!这样啊!”掌柜好像明白了一样,淡淡地点了点头,才又接着道。 “有消息传闻说,二皇子疯魔了,现在是三皇子在控制局面,可不久前三皇子府中发生巨响而且还引发了火灾,就趁着火势蔓延女魔头古婳也逃跑了,据说现在还在查找这个女魔头,所以现在整个京城才会戒备的很严。” “哦!这么严重,二皇子竟然疯了?”听着,两个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同时彼此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更是在掌柜的说到女魔头的时候,古婳就一直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原来大家对她称呼女魔头是这么逗的事啊! 上次她杀人事确实是在她无意识的事,现在知道她上次杀人之后一直都被世人这样称呼还是忍不住笑了。 简玉轩望着古婳忍着笑还挺辛苦的,只好转移他的注意力。 “掌柜的,还有什么消息吗?我们兄弟俩久不出户还真是不知道京城不过短短几天竟然发生了这么骇人听闻的事呢? 我说这街道怎么到此都是搜查的事,看来我们还是得注意人身安全啊!”简玉轩一边装作害怕地说着,一边眼神再次望向掌柜的咨询打探消息, 看看他们被关的这一段时间还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发生。 “你要问还有什么啊?我想想啊!”说着,掌柜肥胖的手抚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精明的小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思索着京城流传的事情。 “嘿,你还别说,这段时间就当属皇宫里传出来的事情最多。” 掌柜的回想起最近层出不穷的皇宫大事,望着眼前津津有味的年轻公子开始徐徐而谈。 两个人为了分散掌柜的怀疑,一边吃着一边认真地听着掌柜的讲,这不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那边掌柜的大事也讲个差不多了。 “谢谢掌柜的,这听你一讲感觉这些皇宫贵族可真乱。”简玉轩讪讪笑了两声配合掌柜的话。 唉!这世道…… “是啊!年轻人吃完赶紧回去吧!路上记得一定注意安全,可别就就碰上了那个女魔头呢?”说完,掌柜的还在无奈地摇了摇头,而且还在好生相劝古婳和简玉轩回去的时候走一定要小心谨慎。 对于掌柜的话,两个表面上表现的听的很认真,很仔细。 等掌柜的走后,两个抿嘴轻笑,如果掌柜现在知道他们就是官兵要查的一个女魔头,一个皇宫逃逸的皇子不知道他会不会吓到。 两个人偷笑,说不定掌柜的会直接拉着他们去报官呢! 想象也是挺可笑的场景,她一个女子竟然成了人人口中惊恐的对象,还好这次他们是易容出来的。 不然后果还真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严峻…… 玲贵妃在下人的带领下,步步生瑶地走进了地下牢房里。 每走一步,精致的眉头都是紧皱一分,想来也是好笑,堂堂的一国皇帝竟然落下如此的下场,想着玲贵妃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缓步而来,自然景安帝也察觉到了看守士兵引起的躁动,抬头透过牢房的窗子,看到外面站着雍容华贵的女人,目光冷淡地望着他。 玲贵妃冷冷的目光同样透过牢房窗子望着里面的男人,看到他被折磨的身子已经没了之前的高大英朗。 “把门打开”,玲贵妃转身安排着身后恭敬的侍卫道。 身后的侍卫得令后,恭敬地点了点头,使个眼色给身后带钥匙的下属让他去开门。 迈步往里走的时候,玲贵妃还不忘记吩咐道“你们守在门口吧!” “是。”齐刷刷给应了一声,然后侍卫握刀守在外面没有紧紧地盯着里面的两个人,生怕有一个不小心,玲贵妃会出现点什么意外。 望着玲贵妃身份高贵的进来,安景帝自从得知二皇子疯魔了后,骷髅兵一直由玲贵妃手里握着。 关于权势问题,安景帝比谁看的都清楚,他要想从这牢房里走出去,现在他重要的是要借住玲贵妃力量走出去。 安景帝眼神瞬间变化,瞬间变得脸上都是愧疚,一改刚刚的冷漠之色,变得对玲贵妃很是在乎的样子。 踱步走到玲贵妃身边,安景帝已经掩盖好了他的情绪,压下刚刚对玲贵妃的冷漠,只要这次他能够借住他的力量走出去,一切还都有可能。 “玲贵妃,最近你还好吗?听说你在掌握着骷髅兵累不累?一个女人,真是难为你了。”走到玲贵妃身边,安景帝一改脸上的冷漠,温和地望着玲贵妃的脸道。 温和的态度,说出的话也让安景帝更是体贴玲贵妃,一副想为她分担的样子。 玲贵妃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本来荣耀全国的男人,自然心里也知道安景帝心里的打算。 现在儿子疯了,虽然手里握着重权,身边有没有一个男人可以依靠,其实她内心还是很孤独无助的。 “爱妃,我不想让你看到这样的我,我……”说着,安景帝眼里有着对玲贵妃的疼爱,又有一丝说不出的苦楚。 “其实,我是很在乎你的,爱妃”。想让玲贵妃相信自己,安景帝压着心里之前对她的不满,满脸都是对玲贵妃的在乎之色,丝毫没有任何违和感。 “你想出去吗,想重登帝位吗?”玲贵妃问道。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六章摆驾回宫 听闻玲贵妃的话,安景帝心里沸腾了起来。 “得到帝位?”他怎么可能不想得到帝位,心里闪过一丝冷笑。 如果不是她手上的骷髅兵,他又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既然她现在有想法想要为自己重获帝位,他又有何不愿? 自然他这么做是为了她的这一句话,现在开口主动提出也说明她有这个心思帮助自己。 为了能够老老实实地抓住玲贵妃不放,安景帝自然不会这么直白地把心里的话说给她听。 在乎的眸色沉了沉,安景帝认真地望着眼前掌握着骷髅兵的女人。 深沉如似无底洞的一般的眸色紧紧地望着玲贵妃丰腴如脂的脸,缓缓开口道“爱妃,你觉得我只是得到了帝位而没你的相伴左右,我会开心吗?” 玲贵妃没有开口,毕竟之前安景帝是有过前车之鉴的男人。 从零玲贵妃的脸色上,安景帝看出了一丝不相信,一丝怀疑,甚至有一丝想要逃避的意味。 望着在后宫那么多年的女人眉眼处都有一丝皱纹,安景帝心里有那么一丝愧疚,一闪而过。 认真直视着玲贵妃的脸,安景帝看似痴情道“如果没有你的陪伴,我宁可帝位也不要了。” 就是他的这句肯定的话,不光肯定了玲贵妃的重要性,也肯定了以后的地位。 玲贵妃这才看着安景帝眼里的感情,心里慢慢地平和了下来。 转身扭头朝着门外的侍卫道“让公公过来给皇帝洗漱,换好衣服,一会儿我们就出去。” 玲贵妃在牢房里指挥着一切,让侍卫一瞬间忙活起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公公手里捧着安景帝之前穿的黄袍过来,步步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到了安景帝身边。 这么多日没见到皇帝,公公进来的那一瞬间就老泪纵横,真是难为皇上了。 这金贵的身子在这种地方受了不少苦吧! 望着安景帝脸上都出了皱纹,公公眼里的心疼不言而喻,赶紧跪在地上恭敬道“皇上,你受苦了。” “公公你起来吧!我这好端端的,你跪着干嘛。”想着他以后的宏图大业很快就会完成,现在一时的忍耐又算的了什么。 “好了,公公赶紧给皇上更衣吧!”一旁的玲贵妃最见不得这种情景,待在这牢房里她浑身不舒服,想快点让公公给皇上换完衣服他们赶紧出去。 听到玲贵妃的话,公公马上从地上站了起来,着手开始给安景帝换衣服。 现在玲贵妃手里的权势在整个皇宫里就数她最大,就算是现在的安景帝也没办法和她抗衡。 待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皇上的什么心思他大概也能猜个大概。既然皇上都觉得这么做了,他一个做下人的还能说什么? “皇上,您小心点。”公公一边给安景帝换着衣服,望着之前穿在身上很合适的龙袍,现在同样穿在安景帝身上却显得空荡了不少。 给安景帝换好衣服,公公马上又把头背在暗处,为君早想的眼里累泪又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 转个身,晃达了一周,安景帝没有任何的不悦情绪。 现在他需要的不是如何把自己的不耐烦统统发泄出来,而是学着如何利用眼前的女人。 “换好了,那我们走吧!”这为犯人建的牢房,他在里面竟然待了这么久。今天能够出去,他一定要让那些害他进来的都统统消灭掉。 “走吧!”看着安景帝换好衣服,玲贵妃自然也看到了龙袍穿在他身上空荡了不少。 等安景帝面带微笑地望着她时,那满脸的威严已不复存在,注视着他整个都想徒留了一个笑话而已。 没有错过玲贵妃任何一个神情变化,不过安景帝只能压下眼里的暗潮翻涌,现在他没有兵权说什么还都是要依靠眼前的女人。 再次望向玲贵妃的时候,安景帝眼里只剩下了对她在乎的感情。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起驾回宫……” 在冰冷潮湿的牢房里,响起了一道公公尖锐的喊叫声,就是他的这一句话暗示着安景帝以后再次辉煌成就起来。 公公跟在两个人后面,望着安景帝的身影,心里思索着什么。 从牢房里走出来,安景帝有一种重见天日的另样感觉,放眼望去一路都是带着铁青色骷髅的士兵。 看到的那一刻,安景帝就知道这就是玲贵妃手上所掌权的骷髅兵。 不过为了验证心里的想法,安景帝温和地望着身边的女人问道“爱妃,这都是骷髅兵?” “是,怎么了?”闻声,玲贵妃狐疑地望着安景帝道。 对于手上的骷髅兵兵权,其实是儿子一手扩建而成,可儿子现在不在了,她一个女人家留着又有什么用? “没什么,果然是一只比较精良的士兵,看着他们的眼神我仿佛看到了当初我去边疆领兵打仗时候的那股势气。” 眼神回眸勾起过往的回忆,想着自己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够一直坐在帝位上而不倒,就是因为当初他培养了一批精良的士兵。 可时过境迁,他也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对于安景帝的这段事迹,玲贵妃也是听过的,也知道他有他的聪明才智,又有他的过人之处。 可事实已经发生,这些事只能是历史而不能从来。 “你们退下吧!”到了安景帝之前的寝宫,玲贵妃随后便让身后的骷髅兵退下。 从离开牢房,景安帝一路上也看到了玲贵妃的确能控制骷髅兵,这下更坚定了要讨好玲贵妃的心。 这边大皇女刚刚安抚了三皇子的情绪后,起身就准备离开。 “有情报,大皇女。”管家快步进来进来禀报说。 “什么事这么慌张?”皱着眉头,大皇女望着管家问道。 “听手下得到消息说,玲贵妃刚刚已经把景安帝迎回宫了。”管家赶紧把得来的消息给大皇女回报道。 闻言,大皇女眉头皱的更紧,视线刷的一下变冷。 “皇姐,你打算如何?”一旁的三皇子见自家姐姐一直不说话,焦急地问道。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七章青楼驻足 听着三皇子在一旁说话,大皇女可以感觉到来自管家的急切还有三皇子的担忧。 其实三皇子并不是担忧,只是觉得,玲贵妃如今让景安帝重登帝位,不就是想要多一个傀儡当皇帝吗? 尽管,景安帝的威严不再,可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虽然那是她的父王,但是,如今父王被那些恶人所整蛊,她却无能为力! 大皇女沉默了好久,在听到管家的报备后,眼神晦暗。 她的心已死,没想到,这个玲贵妃居然乘着她不在皇宫如此胡作非为! 而且,父王已然是退出了朝廷,为何还要让父王再一次重登帝位? 她的玉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涂满丹蔻的指甲就这么陷入了手掌心肉里,看着就有些生疼。 只是,这一次,大皇女并没有感觉到疼痛感。 “皇弟,你无需担忧。本宫是不会让那个女人胡作非为的。” 大皇女说到此,眼眸中的晦暗早已经挥之不去。 她就这么背对着三皇子,孤寂的背影给人留下一种莫名的杀气,是那种恐怖的杀气吗? 三皇子想到这里,背后不禁一凉,突然却听到了大皇女呵呵一笑的声音,这更加让他觉得,如今的状况,不得了了! “既然父王回宫了!总该去看望,毕竟好不容易脱险了,皇弟,不如我们一块儿进宫,看望一下父王吧。” 大皇女那充满杀气的眼神猛然飘了过来,却让三皇子后脊一凉。 三皇子没有一丝的犹豫,便答应了,况且,大姐的邀约,他怎么能拒绝呢?如果拒绝了,岂不是让大皇姐很不开心? “那好,大皇姐你等皇弟一会儿,皇弟去换件衣服就来。” “嗯。”大皇女应了一声便走出了房门。 三皇子也不敢慢下一步,立即换上了紫蓝色的皇服便出了房门,如今他倒也要看看,这个玲贵妃都掌管了骷髅军,还让父王出来作甚? 况且,若不是二皇子疯了,玲贵妃又怎么会接手血骷髅的掌管权? 每每想到这里,三皇子的心就一下子烦闷了起来。 三皇子和大皇女一同进宫,在来到金銮殿外的时候,玲贵妃就好像早已经预料到他们会进宫一般,从内殿走了出来,如今的玲贵妃更加是光彩动人。 “臣妾参见二位殿下。” 玲贵妃依旧是这么表面功夫,大皇女知道她是在演得,可是,在这么多宫婢面前,他们闹得不好看,也还真不是意思。 “不必客气!玲贵妃,三弟与本公主今日进宫,只为了见父皇一面,可否让我们二人见一见呢?” 玲贵妃拿起手帕,轻轻擦去了眼睑旁边的泪痕,有些难过的说道:“实在对不住二位了,圣上如今身体不当,无法召见二位,希望二位过几日再来。” 大皇女眉心一蹙,便开口道:“玲贵妃,父王刚刚出了地牢,我们二人身为父王的皇子与皇女,必然是要尽孝心,可否让我们见一面,就好。” 玲贵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阴霾,她已经说了一遍,他们这是在逼迫她吗? 就在她闪过一丝杀气的时候,身旁便出现了四个骷髅,他们看起来十分可怕,让人不免的有些后怕。 “大公主,您别逼迫臣妾。如今景安帝回宫,需要的是静养和休息!希望你们二位,尽尽你们所谓的孝心,让圣上好好休息吧。” 玲贵妃看着身旁的骷髅军,眼神也闪过了一丝得意。 如今骷髅军可以随心所欲出入宫廷,便已经是她最得意的部分。 看到骷髅军的出现,大皇女和三皇子不免的退后了一步,想起被他们所折磨后皇家颜面尽失,她们知道不能继续纠缠,而且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最终两个人还是离开了。 玲贵妃一摆手,身后的骷髅军就消失不见了。 她嘴角得意的一扬,看着离去的两抹背影,心里不免的觉得,这两位的确是太自傲了! 不过现在,自傲又如何?她,还不是最大的!随即转身回了房间。 而另外一边。 古婳和简玉轩在听到掌柜的消息后再一次回到了街上,古婳想要去青楼,可是简玉轩却不同意! 看着简玉轩这么执意的拒绝,古婳内心也很烦躁,可是为了那条有利的消息,她必须要这么做! 如今的事情发生了太多,古婳必须要去解决! 而且青楼看起来人杂,实际上却是一个好的躲藏的场所,真不明白简玉轩这个男人怎么就不同意了! “简玉!我们两人如今处境并不好,青楼人杂,可是却是一个躲藏的好地方,如今你我皆为男子,为何不能去那儿?”古婳十分坚定地咬牙切齿的说着,她不过就是为了让简玉轩答应她,还的确是做了挺多的事情的。 她的声音有些大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他们有些嗤笑,没想到这两个大男人居然是为了去青楼在大路上大吼大叫,的确是可笑。 简玉轩似乎是觉得丢脸,便将古婳拉到了小巷里,他小声的呵斥道:“古婳!你一个女子去青楼?说出去,谁会觉得丢脸?” “我不会觉得就是了!还有,我们去青楼不仅仅是为了躲藏,第二,我们是为了打听情报,如今可以打探到如此一条有用的情报,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坚持下去呢?” 简玉轩说不过古婳,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只觉得烦躁,最终他们选择在西城的翠香楼,这里也算是达官贵人会来的地方。 古婳给了鸨妈一锭金子,那人立即给她安排了一个清雅的包厢和两个妖娆的女子。 “贵客,您好好享受好好享受。有什么需要的,和妈妈我说,妈妈必然给你最好的。” 看着手里那沉甸甸的金子,鸨妈心里很是欢喜,古婳也只是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开。 进入包厢后,简玉轩是一脸嫌弃的看着那两个女人,却换着古婳左搂右抱了起来。 看着古婳这熟络的手法,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他却觉得,古婳这个女人还真的挺不简单的,居然可以想到来翠香楼躲藏? “古华,看你这娴熟的模样,你怕不是第一次来吧!玉衍他知道吗?”简玉轩面色古怪的道。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八章青楼 古华脸上显出一副尴尬的表情,讪讪地笑了笑没有回答,这里人多眼杂,隔墙有耳,不宜多说。 毕竟是女子假扮,古华生怕别认出自己的女儿身,因此与众青楼女子刻意保持着距离,既不亲密也不疏远。 “咱们这里的姑娘果然不一般,个个都长得水灵灵的,怪不得那么惹人怜爱。”古华口中说着赞美的话,脸上却露出一副混迹烟花之地的公子哥应有的调戏意味。 被古华捏着下巴,啧啧赞美的女子闻言脸上飞过红晕。 古华本就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甚是得众女子的青睐,现如今她能得到古华的喜欢,心中甚是欢喜。 “古公子这话就是嫌弃我们长得不如阿言了?”一旁一个女子假装嗔怒道。 古华闻言回眸,脸上同样露出一副讨巧的笑意,伸手将女子揽进怀中,眼中暧昧地说道:“美人这话可是吃醋了?” 女子假装生气地推了推古华,想要挣脱。 古华手上稍稍用力,便将女子重新困在自己的怀里。 “美人可是伤了我的心了,这么好看的美人,我怎么舍得不疼爱呢?”说罢,古华伸手轻轻拂过女子的面颊,眼中满是爱意。 一旁的简玉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古华游走在中女子之中,游刃有余。他的心中不禁感叹,果然女子最懂女子。 简玉端起一杯酒放到自己唇边,眼中满是惊奇地看着古华,心中道不知简玉衍看到这一幕心中作何感受。 古华伸手从自己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怀中女子的手中,暧昧地说道:“美人陪了我这么久,辛苦辛苦。” 女子一脸惊诧,自己不过是和他温存了片刻,没想到他竟然出手如此大方,直接赏了自己这么多的钱。 其他女子一看这,全都找着各种借口亲近古华,反而一旁身为男儿身的简玉,竟然无人理睬,只能一个人举杯小酌。 古华生怕自己的身份被看出来,于是便提议大家围坐成一圈,传花鼓,若是他输了,便出银子,若是姑娘们输了,便要回答她一个问题。 姑娘们思忖了片刻,觉得即便自己输了也无妨,于是便欣然同意。众人围坐在一起,简玉击桌,声停即止。 古华趁着姑娘们不备,偷偷使了一个人眼色,简玉会意,抬手轻击桌面开始游戏。 姑娘们生怕自己输了,传递的速度十分快,突然花筒刚传到古华的手中,声音便停止了。 简玉回眸,看向古华,口中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古兄,你输了。” 古华爽朗一笑,二话不说伸手探进自己的怀中,拿出一定银子,扔在了地上。 众人也不去管,只催着简玉继续开始,简玉转过身,倒数了三个数,开始敲击桌板。 这次的时间十分长,姑娘们都心惊胆战地将话筒扔给下家,两轮过后,简玉依旧没有停的意思,这使众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唯有古华,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突然声音停止,众人望过去,竟又是古华,古华无奈一笑,摊了摊手,说道:“今天运气实在是有些差。”说罢又扔出一锭银子。 简玉已知铺垫地可以了,于是在下一轮的时候,停在了方才那位吃醋的姑娘处。 姑娘也是洒脱之人,自己输了也不推辞,口中只问道:“古公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只要我可以说,必定知无不言。” 古华暗道计划成功,只是面上却依旧一副无所图谋的样子。 他突然凑近女子的面前,眼睛闪闪地看着面前之人,眼中满是暧昧地问道:“在下想知道,在姑娘遇到的这么多人中,姑娘最满意的是不是我?” 女子面颊羞红,只因古华凑得太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正当女子小鹿乱撞,不知所措之时,古华猛地将身子撤回,坐在远处,一脸坏笑地看着女子。 女子强压住心中的悸动,伸手敛了敛衣襟,说道:“小女子虽然不才,可王公贵族见得也不少,就算是现在,翠香楼中也有不少的王公大臣和富家公子在寻欢作乐,公子虽然面目清秀,但是与王公大臣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古华装作难过地低下头,面容也变得有些悲伤,心底却暗暗窃喜。 偷偷抬眼望过去,简玉正好与古华的视线不期而遇,两个人眼中皆是深意。 游戏继续,古华输了好几两银子,面上依旧毫不在乎,中途也曾问过输的姑娘们问题,只不过大多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哎哎哎,我要出去方便一下。”古华突然出声打断道,双手捂着肚子,看着甚是难受。 不待众人反应,古华起身离开了房间,慢条斯理地在楼层间转悠,可以靠近门窗出,用自己的内力偷偷窃听。 古华发现有不少王公贵臣接着这烟花之地,暗中筹划了很多事情,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的事情,被她了解了好几处。 古华走过最后一个房间,脸色猛地一变,里面的床板吱呀吱呀作响,不是传出男子的低喘声和女子的娇喘声,中间夹杂着不少的淫词秽语。 古华身子一震,忙收起自己的内力,目光古怪地敲了敲门口,随后摇了摇头,快步离开了。 故意从厕所绕回来的古华早已经没有了游戏的性质,回去只假装好玩地有过了几轮,便推脱说自己喝的有些多,身子有些乏了,便由着简玉搀扶着自己,一脸不舍地离开了青楼。 众姑娘们心中十分不舍,古华出手实在是阔绰,会讨女子欢心,自然深受她们的喜爱。 “古公子一定要再来啊,我们姐妹们等着你。”一位姑娘恋恋不舍地松开紧拉着古华的手,眼中满是爱意。 古华讪讪一笑,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自然自然,我肯定……会回来的,美人们等着我回来。” 简玉心中实在受不得古华这幅样子,微微用力伸手将她带了出门,回了客栈。 进了客栈的门,古华便挣脱了简玉的束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口中说道:“真是累死了,和女人打交道真是累,幸好今天还是又收获的。” 简玉嗤笑一声,拿出扇子缓缓说道:“看你这个表情,打探到不少有用的的吧?” 正文 第五百六十九章召回 古华喝了很多酒,腹中如火中烧。她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两口便喝完了,一点女子的样子都没有。 简玉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虽说古华扮男装,但是也不用面面俱到吧,连这动作和神态都模仿地十分相像。 “我偷听到了几位大臣在暗中讨论有关景安帝的事情。”古华抬眸看向简玉,眼中满是深意。 简玉眉头微蹙,景安帝不是已经被监禁起来,成为傀儡皇帝了吗?难道又有别的事情发生? “景安帝已经被玲贵妃请回了皇宫,大皇女和三皇子得到消息便急急忙忙地进宫,可惜都被玲贵妃以皇上圣体违和需要静养为由挡在了门外。”古华神色阴沉地说道。 简玉心中暗暗思索这做茜国的朝内政局,二皇子逼宫失败,三皇子现在是皇位的有利者,但是现今景安帝重新回宫,便打破了这局面。 “哼,即使二皇子疯魔了,这云栖国也终究是遭受了重创,朝内人心不齐,朝外民心惶惶,这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简玉冷声说道。 古华虽然心中亦是如此认为,但是他们并不能确定朝中现在的确切消息。 况且景安帝回宫,玲贵妃对待皇上的态度暧昧不明,三皇子和大皇女又不知是何动静,一切都像在云中包裹着一样,让人辨识不清。 “我们没有办法确定实际情况,不能轻举妄动,擅自出手,否则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就亏大了,我们不如在这里静静等候,寻找合适的时机离开。”古华提议道。 简玉点了点头,心中暗暗赞同,越是慌乱的时候,城口的排查越是严谨,如果自己强行出城,很有可能会被人看出破绽。 古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口中不住地打哈欠,看起来甚是疲惫。 简玉看出了古华的疲倦,也不再逗留,起身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二将烧好的热水送上来,古华插上门栓,拉上帘子,脱掉衣服和厚厚的束胸,心满意足地躺进热水中,身上的疲倦渐渐消失。 不知不觉,古华竟然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只不过她的面色甚是痛苦,额头上不禁渗出了层层的汗珠。 梦中的古华手执长剑,发丝凌乱,眼睛变成了嗜血的红色,血滴不住地从剑上低落,身下的土地早就被鲜血浸染。 风瑟瑟地吹过,古华的面前堆满了尸体,只有几个残存的人手中拿着剑,颤颤巍巍的看着对面疯狂的古华,脸上满是惊恐。 突然古华的双眼中的红色猛地加剧,她猛地抬头看向面前的人,眼中满是杀意,双手不由地握紧手中的兵器,疾步冲了过去。 残存的人纷纷提剑应对,只不过都是徒劳,古华飞快地从他们之间闪过,鲜血飞喷到空气中,一股温热溅到了古华的脸上。 古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纠结,双眉紧蹙,甚是难过,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在桶中。 突然,古华的身体猛地一颤,飞快地睁开了眼睛,瞳孔微微泛红,双手不禁攥紧了桶边,胸口不由地上下起伏。 片刻后,古华眼中的血红渐渐退去,理智渐渐回归。 她慢慢放松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自己依旧躺在木桶中,只不过桶中的水早已经凉了。 缓缓从桶中站起来,古华拿过一旁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长腿一伸,迈了出来。 许是梦中奔波了很久,古华直觉的自己十分劳累,但是意识却异常地清醒。 她走到床边,放下床帏,躺在床上,呆呆地盯着床顶看了很久。 梦中的一幕幕让古华心神大乱,只要她闭上眼,残忍血腥的一幕便会猛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怎么都消灭不了。 古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翻过身来看向窗外,听着寂静的夜里轻微的响动,一夜无眠。 大皇女从皇宫中回到府邸,心中甚是不安。 现今景安帝回宫,自己没有办法见到,一切都在玲贵妃的把控之中,局势十分不利。 大皇女在客厅中沉坐了很久,心中暗暗分析当前的情况,心中的不安渐渐被放大,她隐隐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必须有忠诚的后卫。 想起自己曾经组建的幕僚,在二皇子折辱自己的时候,被自己强行解散,生怕连累到他们,如今却可以重见人世了。 思及此处,大皇女在寂静的房间中轻唤了一声:“来人。”最后一身黑衣的侍从出现在大皇女的身边。 黑衣卫拱手作揖道:“大皇女有何吩咐?” 大皇女伸手抚摸着自己的手上的指环,沉声吩咐道:“你设法将安平他们重新召集起来,蛰伏了这么久,也该重现人世了。” 黑衣卫沉声道了一声是便消失在了黑暗中,大皇女独自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呆了许久,才慢慢起身回了房间。 不过两日,黑衣卫便召集了大部分的人马,回来禀告道:“禀告大皇女,属下已经联系所有人,但是他们其中有些人已经死了,活着的都跟着属下回来了。” 大皇女点点头,眸中满是欣赏,沉声吩咐道:“让他们都进来吧。” 黑衣卫带进来召集回来的众幕僚,众人看到大皇女,解释眼睛一热,齐齐跪在大皇女面前,说道:“属下参见大皇女,大皇女万安。” 大皇女心中也是激动非常,声音颤抖着说道:“起来吧,都起来吧。” 众人呼啦啦地站起身来,侯在一旁。大皇女心中甚是相信自己曾经的下属,因此话中也没有隐瞒,将朝中的局势一一分析给众人,想要听听他们的想法。 “大皇女,此局势暧昧不明,不宜立即动手。”一位玉面书生样子的幕僚说道。 随后有人附和,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大皇女心中也是如此想法,轻举妄动,恐会生事。 突然人群中出现一声嗤笑,大皇女回眸看过去,好似是一个名叫张毅的人,这人之前并不起眼,也从未出过风头,不知这次为何发笑。 “张毅,你为何如此反应,是否有不同的想法,但说无妨。”大皇女出声说道。 张毅从人群后走到前方,拱手作揖道:“属下并不赞同此等想法,现在的局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大皇女眉头轻佻,一脸好笑地看着张毅,问道:“哦?此话怎讲?” 正文 第五百七十章交谈 不得不说她对面前的人起了些兴趣。 张毅这个人……以前就没有印象,众多幕僚里他不起眼到不是身边人提醒她压根就想不起有这一号人物。 而且幕僚被杀,留下来的必定有一番手段,这人倒也高明,也知不能藏拙。 大皇女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不过并没有人注意,几乎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聚在张毅身上。 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个张毅如何回答,更是有同僚不屑嗤笑道:“先前在皇子面前不见你,如今却在这里反驳大皇女,是看大皇女在用人之际因此跑来邀功?” 张毅斜瞥一眼自己的同僚,长袖一摆作揖道:“呵,过奖过奖,邀功不敢当,我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你呀。” 大皇女心下了然,更高看了张毅一眼,不卑不亢直言不讳,这种人能活下来,多番利用必定是一颗好棋。 不过这需要下落得当,不然这棋子随时都有可能变为利刃,伤敌伤己,便是不值。 张毅一番话暗喻明显,那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眼看两个人就要吵起来,大皇女只得无奈一拍桌子喝到:“都给我安静!”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两个人对视一眼,皆是冷哼一声,一摆衣袍坐下了。 大皇女端坐主位,这个小插曲并不能让她忘记刚刚张毅说了什么:“敢问张毅,你先前说的断与不断,可否细细道来?” 张毅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行礼:“大皇女之言鄙人怎敢不答,”说完他直起身,这才开口“当下局势,我不说,诸位想必也都清楚,因此不加叙述,不知大皇女经此一役,可否悟到什么?” 大皇女一愣,愈发觉得此人有趣,居然还敢反问自己,倒也是有些胆量:“我只觉得我需要诸位的帮助。” “大皇女将我们找回来,想来也是对大局看的通透,不知大皇女可否知晓,在这一场战争中,最重要的不是钱帛。”张毅缓缓道来。 “不知张毅可否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大皇女眯眼,看向站在那里的人。 “我知道,但我们需要钱帛做什么?”张毅反问道“无非是去争取更多的权利,耕农,人们以钱来争取更多的选择,而在我们这一层,金钱却显得并不那么重要。” “此话从何说来?”大皇女眉头紧蹙。 “若大皇女要拉拢等位之人,或者要拉拢在大皇女之上的人,钱财肯定不行,” 张毅踱步,作冥思苦想之状,“此刻……大皇女需要的是权利。” “权利?”大皇女一愣,细细思索。 她明白,张毅所言不假,此番也能看出了他的野心,她点了点头,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继续说下去。” “是,”张毅俯身又作一揖,这才说道“大皇女有所不知,这世间,诸多人为了权利不择手段,相比之下,金钱就显得不再重要。” “是的,之前浑然不觉,总感觉过此一役自己漏掉了什么,却不曾想是权利二字,我不曾干涉朝政,也就没往这一方面想,经你一提顿觉醍醐灌顶。” 对于夸赞他人,大皇女可谓毫不吝啬。 张毅脸上闪过一丝自豪:“于是便是当断则断了,如今形势严峻,大皇女也该学一学他人作风。” “不择手段?”大皇女皱了皱眉,“虽说行之有效,但一步错便是万丈深渊难以翻身。” “不至于到不择手段的地步,”张毅接下来的话给了她一些安慰,“只求大皇女放下以前的一些仁慈。” “你说的不无道理。”大皇女点了点头,面容冷然。 期间有同僚欲进言,但都被同伴拉了回去,因此话锋一停,竟然是无比安静,“只是不知,是哪一些仁慈呢?” 不知是大皇女故意放低姿态还是头一次遇到他人重视,张毅显得有些飘然:“大皇女应知,景安帝身体虚弱不复大势。” “而玲贵妃则有骷髅兵,因而掌控皇宫暂无人能敌,不如大皇女清君侧之名……因此可占大义,事成之后,即可荣登大宝。” 张毅此话一出,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是何等狂妄? 饶是大皇女也面色一寒,拍桌而起:“大胆!以下犯上口出狂言!来人,将他给我押下去!” 张毅似乎也是料到会有这番结果,并没有挣扎,而是任由侍卫押了下去。 有人想来劝阻,却被她一个眼神儿狠狠地瞪了回去,众人一愣,紧接着一个人就站了出来:“张毅所说不无道理,大皇女应韬光养晦,先恢复势力并清楚其他势力为重。” 大皇女悠然:“我明白。” 徐悠悠踱步进屋,看着郁郁寡欢的徐悠然微微叹了口气。 她心中何尝不难过?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罢了。 哪知徐悠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进来的徐悠悠,只是自顾自的大骂:“古婳,简玉轩,你们怎么不早点死?这死了,一了百了!怎么就是不让人安生?” 她一愣,又听徐悠然继续骂道:“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东西,怎么从三皇子府逃了?” “徐悠悠,你放火真是多此一举,要是我,直接一刀杀了他们!” 徐悠然眼底阴狠“真是糊涂!这是在放虎归山!” 徐悠悠一直在安静的听着,直到听到最后一句,终于受不了了,开口说道:“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也受了这么多,你说他们二人可以,但绝不该这么说我。” 仿佛才发现她进来了一般,徐悠然冷然的说道:“哦?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徐悠悠大叫,“谁知道他们会跑走!” 徐悠悠也很委屈,有一句说得好,吃力不讨好。现在可算是真真正正遇到了。 “为我?”徐悠然嗤笑一声。 “当然是为你!”徐悠悠道,“我没有理由去杀他们!唯有为了你!我放火烧了那里!” “呵,为我?真的是为我?你以为我腿瘸了,脑子也没了吗?”徐悠然冷冷的看向徐悠悠。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一章杀无论 徐悠然自断腿之后性情大变,如今这一盯,饶是徐悠悠也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哪知徐悠然根本就没有放过她的打算,眼神随着徐悠悠的移动而移动:“难道我猜测错了?” 被那么阴郁的眼神盯着,徐悠悠直冒冷汗。 徐悠然说的对,他只不过断了腿,脑子还没有坏,很多事情想一想便也清楚。 比如说为什么她会选择放火,显然拿刀杀人不是更方便?一个疯疯癫癫一个自顾不暇,杀了他们轻而易举。 放火这种方式这么显眼,三皇子一问便知更何况是不加掩饰?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看到是徐悠悠放的火,果然……如果没有猜错,很显然这是故意的。 徐悠悠显然比他想象的要心机很多,自从他断了腿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他还觉得很有必要知道好好的了解一下面前这徐悠悠。 徐悠悠也是被他看的不自在,但却没有反驳,也许是因为知道反驳不了,便打算转移话题说道:“我好心帮你,你却这样说我!” 徐悠然冷笑:“你这帮的方式可真是特别,弄的人尽皆知,现在谁不知道三皇子府上的那一把火是你放的?” “我看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徐悠然从椅子上坐直身来盯着她看,“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和打算?” 徐悠悠被他问的心中一虚,眼神闪烁:“我只是慌忙!匆忙之间想不出好的办法了……只有,只有放过烧死他们。” “哦?你不会用刀?”徐悠然冷嘲。 “我一个女儿家哪里能用的动刀?”徐悠悠反驳。 不得不说这反驳很有力,徐悠然听后一愣,不过茫然仅是一瞬,他又开口,毫不客气的道:“怎么?我看你一月钱如此之多,想来不会连个杀手都请不起!” “我只是觉得亲自动手更让人放得下心!”徐悠悠不甘示弱。 徐悠然森然:“结果呢?三皇子府上的大洞是老鼠钻出来的?” “我怎知他二人有如此手段!早知如此为何当初不快点逃离!这显然是想嫁祸你我!你不知其中缘由,还反过来教训我!”徐悠然不满。 “我不知其中缘由?”徐悠然眯起眼睛,“我自然不知,不如你来说说?” “我所做一切为你,你非但不知感恩反而怪罪于我,我也不希望出现这种事情啊,我也希望他们两个人快点死去那样我们就可以安生了不是吗?” 徐悠悠愤怒“你这种不辨是非的人,也算是我瞎了眼的想要帮你!” “不辨是非的人,将失信于人,无人效忠之!”说到最后,徐悠悠大义凛然的丢下了这一句话,随即转身离去。 他看着她的背影,皱着眉头,心中若有所思。 失信于人么? 想到这里,徐悠然随即冷笑了起来,恐怕……也不见得吧。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双腿。 如果不是那件事的话,自己的腿也不可能断掉。想到这里,他的眼神越来越冰冷,直至阴鸷。 古婳…… 三皇子看着墙上破开的大洞,脸色同样不好看。 那一把火放的,简直就是太及时了,及时到他们两个居然能从自己的府邸中逃出去。 既然已经知道了纵火之人,他自然是不着急的,如今被大火灼烧的痕迹依旧存在的,不过庭院已经被下人们简略的休整一番,倒也能看出原先的样子。 只可惜人不在了,大好的兴致也全无,三皇子死死地盯着那个破洞,企图能找出什么线索。 过了许久,他站起身来,目光从那个破洞处移开,望向了一个方向。 随即他开始迈步,沿着灼烧的痕迹缓缓前行。 直到走到一处围墙下。 他观察着这里的地势,心中了然,几番探查,已经让他大致摸出了他们逃离的方向。 想不到,只是在这庭院中呆了几天,而且仅仅是放了一把火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发现了最好的逃跑方向。 这里一片湖,离集市最近。 鱼龙混杂,找到人显然要花费一些时日。 不过这并不妨碍什么,他是三皇子,手底下有的是人。 他找来自己的管家,对其嘱咐道:“加派人手,从这个方向去寻找古婳,这里靠近集市,你知道该怎么做。” 当了三皇子多年管家的人怎么会没有眼色,忙不迭地的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尽快找到犯人。” “有多少人给我用多少人,一定要尽快找到她。”他皱眉,语气中隐隐有些担忧。 “古婳如今被说成女魔头,我知道她一定是有她的苦衷,我那么做不过为了护着她,” 三皇子眼神有些黯然“却是想不到,那一把火居然让她逃了出去。” “如今她流落在外,被人发现定是死路一条,我实在是不放心。”三皇子叹了口气,望着集市的方向不再言语。 三皇子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说不放心古婳时,管家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三皇子,管家动了动嘴想要说些什么。 最后,千言万语只得化成管家的一揖:“定不辜负三皇子所盼,” 三皇子背对着他点了点头,管家眼神微闪忙退了出去。 三皇子直言的事情管家怎敢怠慢,立刻叫了府中家兵开始布置,一切妥当,管家饮茶自斟。 夜晚,三皇子府内。 巡逻的侍卫中,有一个人悄悄拉了拉同伴的衣袖:“你看那里!” 同伴不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什么?” “我刚才看到,好像闪过去了一个人。”那人小心道,“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你怕不是花了眼,什么人影,不过是一尊石像。”两个人来到所指之处,却并无不妥,只得继续到别处查看去了。 石像后。 一个人影看着那两束火把越来越远,长呼出一口气,迅速离开。 七绕八拐的来到一条阴暗的小道,来人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于是闪身而入。 那里早有人等着了,见他来,忙迎了上去。 “找到古婳,格杀勿论!”暗处之人言语中尽是杀意。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二章被拒 景安帝在太医院的许多珍贵药材的照料下,身体也慢慢有了气色,不过,他看起来还是很虚弱。 景安帝其实很可怜,从囚牢里面出来后,与自己的儿女没有见到面,那日其实他知道大皇女和三皇子来了,但是却被玲贵妃给赶走了。 说实话,他还真的听怕玲贵妃的,不是因为她如今的身份有变化。 纯属是因为,如今玲贵妃身后的骷髅军,才是皇城上下最为害怕的一个存在。 而景安帝每每看到自己那稍微红润的神色,尽管内心开心,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的,如今根基已损,他的身体极为虚弱。 虽然他如今住在金銮殿,玲贵妃也时常来这里看望他,可是他同样也知道,玲贵妃不过是看他有没有死,而他如今住在这里,才只能说是换了一个新环境,继续囚禁他。 玲贵妃,朕真没想到,你的心居然这么狠! 一想起那早已经疯魔的二皇子,景安帝的内心还心有余悸,那个二皇子还没疯魔的时候,对他的所作所为,令他胆战心惊。 他的内心极其不甘心,他如今回宫,所有人忌惮玲贵妃身后的骷髅军,若不是如此,那些大臣早就来营救他了! “来人!” “是!”一个侍卫走了进来。 “给朕喊来吴爱卿。”景安帝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坐在龙椅上,时不时地咳嗽了一声,看着就觉得虚弱。 不过侍卫还是照做了,可暗处,却有一双眼眸紧紧的看着景安帝的做法,这个男人想做什么? 半个时辰后,吴林急匆匆的从宫外进宫了。 当看到景安帝的那一刻,吴林差一点就要流出泪水。 他们的一国之君如今居然变成这个模样,的确是让人觉得心酸无比。 还真的不知道玲贵妃那个女人究竟想怎么样!祸国殃民的女人! “微臣,参见圣上。”吴林潸然泪下的跪下了。 景安帝曾经很信任这个男人,如今也是如此,他连忙将吴林扶起,他同样也是老泪纵横,如今的他看起来不再年轻,反之是一脸老态。 两人并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反倒是单枪直入,景安帝直接将他内心的话说了出来,吴林一惊,难道圣上不担心玲贵妃会让他不生活在金銮殿的。 “吴爱卿,你就答应朕吧!替朕做这件事情,将二皇子斩首……” “等等”门外,玲贵妃急匆匆的赶到了金銮殿。 好在她安排的人在这里看管着景安帝,否则她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吴林一看到玲贵妃来临,脸色突变。 她还真是过得幸福,可以在皇宫里过得比谁都幸福。 “吴林,你先下去,本宫要和皇帝说话。” “是。”吴林没有反驳的胆量,只能转身离开。 看着吴林离开,大门微微关上,玲贵妃有些生气的看着面前的景安帝,她还是保持着属于她那贵妃的气质。 “陛下!你为何要擅自处置我们的孩子?” “爱妃,二皇子当初要对我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如今我必须将他斩首!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道理,爱妃恐怕是知道的。” 虽然景安帝知道这么说一定会惹怒景安帝的,但是为了让二皇子去死,他必须这么大胆,反正他的命也不久矣了。 玲贵妃看着自己劝阻无望,眼珠子一转,白念娇笑的说着。 “陛下,虽然二皇子当初想要谋朝篡位,但是他如今也已经疯魔,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况且,那孩子是臣妾一手带大的,您应该会了解臣妾的苦心吧!所以陛下,您绕他一命吧!” 玲贵妃看起来的确很可怜,但是,景安帝却要在拒绝那一刻,旁边的骷髅军缓缓出现,景安帝脸色大变。 他咽了咽口水,这个女人果然用这个办法来逼迫他! “那好吧!既然爱妃都这么说了,朕同意。”景安帝恢复了平静,看向了门外, “那既然如此,二皇子犯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二皇子去守皇陵吧,不许有人在身边伺候。” 玲贵妃知道自己已经可以让二皇子可以安安静静的活下来,那么心情也大好了不少。 “还有,爱妃啊。朕,身体也恢复的不错,不如,让朕重新处理朝政之事吧!国,不可一日无君,是吧?” 景安帝这可算是试探性的询问,却看到玲贵妃脸部红心不跳的轻笑道。 “陛下,如今您还是好好休养吧!前朝有皇子在,有臣妾在,无需害怕。”玲贵妃的手轻轻的附上了景安帝的肩膀,似乎是在按摩,其实是在逼迫。 景安帝心里很是暴虐,他真不知道这个玲贵妃让他恢复帝位,是几个意思? 如今却不让他恢复帝位,重新管理朝政之事。 不过,玲贵妃这么说,景安帝却是冷静了下来,并没有立即表现出来他的不满。 这个女人的背后,可是有一大群骷髅军在啊! 而皇女这边也在询问她的侍卫张毅的情况,根据别的侍卫所说,张毅如今在地牢里面,他很是泰然自若,他如今安分守己,真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虽然一眼看起来,那个男人很不起眼,可是如今事实证明,她果真没看错人。 大皇女拿着眼线传来的信纸,嘴角微扬,很快的,她便将手上的信纸慢慢的放在了火烛上,微小的火苗,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将那张信纸给慢慢燃烧。 她轻轻丢进了平时烧炭的盒子里,缓缓的走到了窗户旁,看着窗外的风景,她的心情也因为张毅,而好了不少。 “这个男人,果然没有让她觉得很失望,看来,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不会愿意将一个国家交给一个那样的女人。”大皇女看着月亮,喃喃自语了起来。 这边的大皇女心情自然是极好的,而另外一边的收获也不少。 城内的客栈里,古婳正拿着纸墨记录着什么。 她的心情自然是愉悦,可以拿到那份情报,她总归还是要将那些都给记录下来。 简玉轩终于是归来,风尘仆仆的模样看得出很着急。 他脱去外袍,就这么立于古婳面前。 看着古婳认真的模样,简玉轩轻笑了笑。 “你猜我刚才在外面打听到了什么?”简玉轩有些玩味的说道。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三章局变 古婳抬眸,眉头微蹙地看着面前一脸高深莫测的简玉轩,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简玉轩掀起自己的衣襟端坐在圆椅上,伸手斟了一杯茶,放在唇边轻抿一口,看着复又低下头忙活的古婳,这才不急不慢地开口,眼中满是深意。 “二皇子被景安帝派去看守皇陵了,可是在去的路上被一众黑衣人刺杀,不幸身亡。”简玉轩点到为止,眸光晦涩。 古婳绘制路线图的动作一顿,微微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地板,愣愣地站着,脑海中百回千转,闪过无数的念头。 二皇子本就已经疯魔,再无机会争夺皇位,因此不太可能是三皇子下的手,景安帝虽然对二皇子恨之入骨。 但是毕竟中间又玲贵妃斡旋,且景安帝身体很差,做不得此事。 古婳怎么想都想不通,朝堂中虽然风起云涌,但是二皇子目前的状态并不会对其他人造成任何影响,对他下手反而会引起朝堂震动,到底是何人下此狠手。 古婳干脆停下手中的笔,折身回到简玉轩的身旁,面色深沉,出声问道:“现在朝中局势如何?” “玲贵妃因此震怒,借此理由发作了不少人,其中便有禁卫军和护城军统领。”简玉轩简洁明了地说道。 古婳右手轻轻敲着桌面,不断分析着现在的形势。 玲贵妃借此惩治了不少的人,其中必定有她所忌惮和想排除的,如此一来,杀掉三皇子反而对玲贵妃十分有利。 古婳不得不去怀疑这次二皇子被杀的和玲贵妃有关,自从玲贵妃利用骷髅军把持朝政以来,各位朝中忠臣必定会进言,以褒姒妲己之辈来比之。 玲贵妃的名誉受损,但是又没有办法处置,这个大好时机,她怎么会放弃。 “这下可热闹了,禁卫军和护城军的统领都被处置了,现今城中群龙无首,城中的巡查力度定会减弱,我们便有时机逃脱出去了。”简玉嗤笑道,心中暗暗思索应该在什么时候开始借机出逃。 古婳抬眸看了看简玉轩,并没有答话,她虽然想着逃出城中,但是突然出现别的情况,她要重新考虑一下出路了。 因着二皇子被杀,景安帝回宫,朝中看似重新恢复了平静。 但是人人皆知,景安帝病中,朝政被玲贵妃把持手中,并且还有骷髅军相助,想要扳倒她并不容易。 三皇子和大皇女虽然暗中不动,静观其变,但明白的人都能懂得他们并非没有野心,只是在收敛自己的势力,暗中寻找时机。 朝中大臣,人心惶惶,都在观察朝中的局势,好决定自己以后的依附。新一轮的帝争正在渐渐拉开帷幕。 三皇子得知二皇子途中被刺杀,心中惶惶不安,担心众人怀疑在自己的头上,于是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大皇女的府邸。 大皇女自然也听到了消息,正在大厅和众位幕僚分析局势,寻找解决的方法。 三皇子闯进来,众人的话音一止,脸上略略有些惊诧,随即拱手说道:“三皇子千岁。” 三皇子也没有出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大皇女身前,焦急地说道:“皇姐,你听到消息了吗?” 大皇女眉头微蹙,并没有回话。闪过三皇子,冲着众人冷声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得令,慢慢退出去,随后便有侍从将门关上,整个大厅瞬时只剩下了这两人。 大皇女面色不善地看着三皇子,口中不禁冷声责备道:“堂堂的云栖国三皇子,怎么如此慌慌张张的,一点皇子的气度都没有。” 三皇子脸上一僵,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于是便尴尬地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大皇女坐在正位上,说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二皇子被杀,父皇回宫,这局势真是瞬息万变。” 三皇子走近大皇女身侧,坐定,眉头紧蹙地说道:“皇姐,父皇已经被玲贵妃控制住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大皇女面色深沉,口中不禁说道:“目今父皇被控制,玲贵妃凭借骷髅军把控整个皇宫,我们想要看到父皇,根本没有可能,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三皇子丧气地坐在椅上,脸上满是愁容。 他本来以为扳倒了二皇子,自己便成功了一半,谁知玲贵妃会突然发难,弄出如此的事故。 如果能从景安帝手中拿到传位懿旨和传国玉玺,那便可翻转局势,但是面见景安帝比登天还难,更别说拿到圣旨了。 “现在你回府邸,召集势力,暗中储蓄自己的精锐力量。我们可以设计扳倒二皇子,自然可以想到方法扳倒玲贵妃,切勿心急。”大皇女稳了稳心神,冲着三皇子吩咐道。 三皇子点了点头,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轻举妄动,难免自己会成为第二个二皇子。 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三皇子又和大皇女暗中筹划了很多,这才在夜深时候回了府。 大皇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望着院中清凉如水的月色,心中满是惆怅,自己必须要马上集结手下,尽早打算了,未雨绸缪,才不会临阵恐慌。 想起之前出言不逊的张毅,大皇女眼中晦涩难明。 本想着在牢中吃吃苦头的张毅定会求饶或者求见自己,没有想到她倒是沉得住气,能在肮脏又潮湿的地牢中泰然自若地呆这么久。 大皇女抬步慢慢走向后院,绕过假山,进入隐蔽的地下监牢中。刚一进门便有人迎了上来,引着大皇女至张毅的牢前。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臭味,火光一闪一闪,衬得整个房间十分阴翳。 只见张毅正襟危坐地盘腿坐在杂乱的草席上,面前摆着今天的饭食,面上有些消瘦,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的,但是面上却没有一丝慌乱,气定神闲地打坐。 大皇女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神色,果然是自己曾经的暗卫,有一股子不服输不怕事的性格。 心中虽然如此想法,但是口中依旧冷漠,大皇女轻笑一声,缓缓开口道:“你的骨头倒是够硬,只是不知道若是你身后的主子知道你在我的府中关了这么久,还能毫发无伤的走出去,还愿不愿意重用你了?” 正文 第五百七十四章生疑 听到声音,张毅缓缓地睁开自己的双眼,眸光清亮地看着面前的大皇女,神色之间毫无畏惧。 慢慢放下自己的腿,张毅站起身,走到了大皇女的面前,颔首低眉道:“我没有主子,我的主子是您,以前是您,现在也是您,此生我张毅只为您效用。” 大皇女闻言,沉默不语,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人,眼中晦涩难明,心中暗暗思忖着张毅这话的真假。 片刻后,大皇女突然出声道:“来人,将他放出来。”随后便有衙役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张毅似是早就料到有此一举,面色沉静如水,丝毫没有惊诧之意。 他慢慢跨出门槛,走到大皇女面前,俯身跪下,双手抱拳说道:“属下多谢大皇女。” 大皇女折身走向大厅中,早有人搬了一个铺着褥丝的长椅过来。 大皇女敛起衣襟坐定,屏退了众人,看着随之而来,拱手立在一侧的张毅,若有所思。 “前几日你曾说宫中情形不可韬光养晦,应举全力清君侧匡扶正义,是何道理?”大皇女沉声问道。 张毅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拱手回应道:“大皇女明鉴,现今二皇子倒台,于帝位没有任何威胁。 景安帝虽然已经回宫,但是并无实权,况且皇帝圣体违和,玲贵妃凭借骷髅军把持朝政已久,百官震慑,景安帝重临朝堂的可能微乎其微。” 张毅语气顿了顿,抬眸偷偷看了看大皇女的反应,只见她安安静静地听着张毅的分析,不时的点了点头,眸中甚是赞赏。 偷瞄到大皇女的表情,张毅心中渐渐有了底细,这才接着说道:“自古以来,哪有后妃当朝,皇帝作为傀儡的。 玲贵妃挟天子以扩充自己的势力,实在是祸乱宫闱,况且后宫不就不应干涉前朝之事,玲贵妃的做法,与褒姒妲己之徒无异。 我们可以此为由,起兵勤王,恢复朝野秩序,到时候必定会一呼百应,大业可成。” 大皇女闻言,心中甚是赞同。玲贵妃此为早已是人尽皆知的,只不过众人都忌惮她的力量,担忧自己被迫害,这才不肯声张。 若是将她的做法公之于众,不仅会引起百官的支持,亦会取得百姓的理解,起义之由,理所当然。 大皇女心中百转千回,她虽然知道此举可行,但是如何将玲贵妃的做法坐实,从而取得天下人的支持却尚待筹划,不可轻率为之。 面上依旧沉默,大皇女只静静地听着,并不发表任何的见解。 她知道张毅心中若是有此打算,心中必定会有相应的对策,此人定有大用。 片刻后,她突然出声说道:“今日你便去悦来客栈中歇息吧,那里自会有人接应你。”大皇女吩咐完,便转身出了牢房。 张毅恭送大皇女离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他知道自己得到了大皇女的信任,于是便优哉游哉地前往了悦来客栈。 客栈早已被大皇女的幕僚包了下来,并有专门伺候和传信的人在,张毅一进门,便被小厮引进了房中,不多时便有饭食和烧开的热水送了进来。 张毅心满意足地将肚子填饱,这才脱掉身上早已经发臭了的衣衫,迈进桶中,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 他已经大皇女已经将自己纳入麾下,心中暗暗有所筹谋。 身着黑衣的古婳屈身完成最后的绘制,随即她起身将手中的笔一扔,拿起桌上的画纸抖了抖,映着烛光细细看了看。 确认没有错误后,伸手将其折了起来,放入自己的怀中。 古婳走到梳洗架前,鞠水将脸上的易容术洗去,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女子清秀的容貌跃然镜前。 拿起毛巾将脸上的水渍拭去,古婳折身回到床前,脱掉自己的男儿着装,换上随身的衣服。,随后从屏风上拿起毡帽,带上黑色的面纱,抬步便要走出客栈。 前来寻找的简玉轩堪堪迈进房门,便看到已经将易容术去掉、装扮地严严实实的古婳,心中甚是疑惑,不禁出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要去哪里?” 古婳不答,只沉声说道:“你若是跟我去,便如我一般,如若不去,便乖乖待在客栈中等我回来。” 简玉轩虽然恼怒古婳不告诉自己实情,但是心中毕竟放心不下,于是也依着古婳的做法,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容,拿起另一个毡帽,跟着古婳出了门。 简玉轩跟着古婳走了很久,皆是弯弯绕绕的小路,人烟稀少。 一路上古婳都沉默不语,只一个劲地赶路,因着二人的特殊身份,简玉轩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生怕被追捕的人发现。 “走这么久了,到底要去哪里啊?”越过一间平民的瓦房,简玉轩不禁出声问道,语气中满是好奇。 古婳脚下的动作不停,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简玉轩的问题。 简玉轩自认没有意思,便停住了嘴,脚下不停紧跟着古婳的步伐。 渐渐地,简玉轩眸中显出疑虑,面前的路越来越熟悉,景物也越来越明晰,他脑中虽有印象,但是怎么都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 绕过一个街角,古婳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人之后,才悄步走到一扇角门处,抬手轻轻扣了扣门。 简玉轩站在古婳的身后静静等着,眼神不住地四处乱瞟,看是否有人跟梢。 他凑近两步,覆在古婳的耳后,轻声问道:“你今天到底想做什么?大晚上冒着风险出来,很危险的。” 古婳被问的有些心烦,于是语气不顺地小声回应道:“闭嘴,你若是害怕,现在可以回去,若不回去,便不要多问,稍后你自会知晓。” 简玉轩有些丧气地看着古婳,心中有些不满,但是也并没有出声反驳,月光皎皎,两个人警惕地等着开门。 片刻后有小厮慢慢地将后门打开,打着哈欠,睁着惺忪的睡眼,一脸不耐烦地问道:“谁呀,干什么的大半夜敲门扰了我的好梦?” 古婳忽略小厮脸上的嫌弃和厌烦,面无表情地沉声说道:“劳烦你通传一声,就说有故人来访。”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五章浑水 小厮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头戴毡帽、辨不清模样的两人,嘲讽一笑:“你当我皇女府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入的?” 简玉轩撇撇嘴,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又扭头看看古婳的模样,愤愤地对着小厮说:“随随便便?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们是随便的人?” 小厮见简玉轩反驳,靠在门上,眼神依旧不屑。 “大半夜来此,还打扮得如此鬼鬼祟祟,不是随便的人,也是有问题的人,我可不敢放入府内。” 小厮说罢顿了顿,又继续说:“若是人人都像你们这般说是‘故人来访’,那我们这皇女府的门槛还想不想要了。”他说完后就抬手准备关门。 古婳眼疾手快,伸手抵住了门,沉声说:“你把这玉佩拿去给皇女看,便会放我们进去。” 古婳说着掏出了腰间的玉佩,顺便又拿出一些银两,放在小厮手里:“小兄弟,你也辛苦了,这点钱拿去喝点小酒吧。” 小厮先是接过银子,摩挲了一下,然后笑笑揣进了怀里。 “诶,您早说嘛,我这就去给您通传。”小厮说着才接过玉佩,哂笑着进去了。 而简玉轩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厮乐呵呵地跑了回去,有点气馁:“就这么容易吗?这人也太庸俗了吧。” 古婳听了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人情世故你还得多学点,面对地位低的,给的只是小钱而已。” 简玉轩一副受教了的表情,朝古婳抱了抱拳。 小厮虽拿了古婳的银子,但是却没准备帮他们通传。 他觉得二人定不简单,若是放他们进来,一旦府上出了什么事情,他便是有十个胆子也赔不起。 又想到玉佩和银子都是他的了,便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皇女府后院夜色沉沉,幽静无边。 大皇女立于后院亭中,纤长的细指捏着围栏,眼神或暗或明,错综复杂,纤瘦的身形隐藏在衣衫之下,背影显得孤傲又清冷。 忽的身后传来阵阵猥琐的笑意,大皇女眉头一皱,转身却见一小厮,低头看着什么。 “是何人?” 小厮正沉浸在这月又有多的钱财可用了的喜悦之中,猛地听到大皇女威严冷淡的声音,吓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这一跪,手上的玉佩便摔了出来,玉佩落地清脆,丝毫未损。 “皇皇女殿下,小的小的是守夜的。”小厮垂着头颤颤巍巍地说,却不敢上前捡起玉佩。 大皇女本就觉得这人古古怪怪,守夜的不在门口守着,却跑来御花园。 更何况,手里还摔出一块玉佩。 大皇女走上前,亲自捡起那块玉佩,面色猛地一变,厉声问:“这玉佩你从何得来的?” 小厮见大皇女竟然认识这块玉佩,大惊失色,哪里还敢狡辩。 “回殿下刚刚有两个人说是您的故人,就给了小的一块玉佩,让小的通传一下。” 大皇女蹙眉,也不急着让他去把人接进来,只是道:“你是准备扣下这玉佩吧。” 被大皇女猜中心思的小厮,吓到不敢说话。 此时闻声而来的管家,看到大皇女脸色愠怒,再看看地上跪着的小厮,心里有些慌张:“殿下,这是怎么了?” 大皇女却没有作答,只是皱着眉朝着管家说:“你去把门外的两人接到请到会客室,再派人把他送到柴房。” 管家并不在意小厮,想着皇女要他接的两个人,恭敬地问:“需要派人先伺候着吗?” 皇女眯了眯眼,眼神有些复杂地说:“不用。”说完也不听在地上着哭喊的小厮,扭头走了。 管家也没有理会小厮地求饶,只是先派人把小厮带走,再快步去了门口。 而此时门口二人已经等了快两炷香的时间了,简玉轩坐在门前的石阶上,默默打着盹。 古婳依旧是背着手站在门口,神情严肃,丝毫没有倦意。 二人听到开门的声音,迅速转身,简玉轩本来有些困,一见门开了,便困意全无。 “二位贵客,久等了,殿下派我过来接二位进府。”管家说着,伸手做出了“请”的手势。 古婳点点头,礼貌道:“多谢。” 管家客气地笑笑,一路将二人带到会客室后,管家便先行离开了。 会客室只有他们二人,便把毡帽揭下放在了一边。 但是等了片刻也未有下人,简玉轩有些皱眉,便有些生气道:“这么久连个来伺候的下人都没有,这算什么待客之道?” 古婳眼中黑且静,并不打算离开:“你若是想回去,你现在就能走。” 简玉轩被噎了一下,但依然想劝她:“你根本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蹚这趟浑水,况且看着大皇女的态度就是不准备搭理咱们了,咱们还是一块回去吧!” 古婳面不改色,只是摇了摇头:“大皇女如今的态度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是当初她帮过我许多,虽然现在有些闹翻,但该还的我还是要还。” 简玉轩却很不理解:“现在你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这时候在皇女府露面也很危险的好吗?” 简玉轩觉得古婳重情重义,但明显大皇女不吃这一套。 古婳的眼睛通澈明亮,语气坚定:“我不会走的,你要走自己走。” 简玉轩见她如此固执,叹了口气,丧气不已道:“我我真是拿你没办法,若是皇兄在,肯定能把你劝回来。” 古婳听到他提简玉衍,不禁顿了顿,神色有些凝住。 “若是他在,便不会这样劝我了。” 简玉轩有些愣住,想到简玉衍和古婳之间若有似无的默契,便耷拉着脑袋,没有再言语。 又等了快小半个时辰,简玉轩终于是忍不住有些暴躁了。 “我要去找大皇女问个清楚,来便来,不来就早说,把我们晾在这儿是什么意思啊!” 说着便走到了门口,准备出去找人。 简玉轩刚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门却被人从外边推开。 “你们这时候来我府邸,不怕我杀了你们?”来人说道。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六章考虑 来人正是大皇女,带着三分英气,二分风媚,五分傲然。 “云栖国四处贴着告示缉拿你们,你们来我这里可不算什么好决定。” 锦衣玉带,玄袍金边,在殿中的烛光下显得愈发好高贵傲气。 古婳听到声音便抬眼望去,声音不卑不亢地说:“大皇女聪慧过人,缉拿通告其实不算什么,您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不会杀了我们。” 大皇女听到她这么说,也没有生气,快步走到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说吧,此时来我这里做什么?” 古婳沉声说:“我们是来跟您合作的。” 她抬眼看了看大皇女沉静的神情,继续道:“只要殿下跟我们合作,我们便可以助您登上皇位。” 大皇女本以为他们是来求助的,毕竟朝廷缉拿他们的消息一直没有停止过。 她不曾想过她还会来找她,还说要助她登上皇位。 但她若是答应与古婳合作,虽然她能力极强,但是风险极高。 就算成功继位,但是稳定民心更重要。 打江山容易,治理江山难。 何况古婳是个随时可能爆炸的不能控制的因素。 大皇女眼神复杂,只是冷笑道:“你古婳女魔头之名已经传遍我整个云栖国了,我若跟你合作,今后即便登上皇位,百姓知道我与你关系匪浅,怕是会民心尽失吧。” 古婳听到“女魔头”二字,身体微僵,脑中一下子闪过一个血腥的画面。 碎甲裂盾,残肢败体,血目乱发,尸横遍野。 而那一切,都是她干的。 古婳垂着头,垂在身侧的素手紧紧地握着拳,指尖忍不住微微泛白。 一旁的简玉轩看着她面色有些苍白,立马猜到她是想到当时疯魔的场景,便抬手握了握她的肩膀,想安慰她。 古婳头阵阵发晕,被简玉轩这一握刺激得回了神色,才忽而笑起来,素唇渐绽红色,脸色也有了血色。 半晌,古婳压住了心中复杂地情绪,对上大皇女时的眼睛,眼神清冽,不在意地轻笑一声说:“我来找殿下合作,定是有万全的想法。” 而大皇女见她情绪转化如此之快,反倒有些怔愣。 古婳见大皇女没有说话,便自顾自的开口了:“我们二人能易容成两个您身边的谋士,这样别人也不会察觉什么。” 大皇女忽的锁住英眉,看向她的神色复杂“古婳,你究竟图什么?” 大皇女实在找不出此时还有什么能让她冒着风险来她府上的理由。 古婳眼神清明,没有丝毫杂质:“我不图什么,只想云栖国尽快平静统一下来。” “是吗,云栖国的不平静,确实跟你有一定关系,但是这不足以说服本宫。” 大皇女英眉浅沉,下意识从身侧的案上的鎏金笔架中抽笔而握。夹于指尖上下翻转,思虑良久后才缓缓抬眼轻笑。 古婳点点头又道:“确实不止这个,我还是为了报答您昔日恩情。” 大皇女敛笑,并未想到这个答案,于是沉声说:“本宫会考虑的,今日便不留二位在府上了,二位请便。”大皇女说完便站起身,抖抖衣袍,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古婳看着大皇女状似纠结的神情,知道她心里或许已经有几分主意了,便也没再开口,目送大皇女离去。 大皇女离开后先去了偏殿大厅。 “把柴房的小厮给本宫绑到面前来。”大皇女一抖衣袍,转身坐在高位上。 身边的侍卫听完回身便离开,片刻便将在柴房睡着的小厮带了上来。 小厮见到大皇女,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 “本宫一向忙于宫中之事,怕是好久没有管管府中之事了,竟不知府上出了这样的奴才。” 大皇女说着,神情冷然,眼神狠厉。 如果今日让这小厮得逞,她虽然觉得古婳一定还会再来。 但是她的大业,时间越久,事情越复杂,她继位的可能越小。 小厮趴在地上喊道:“殿下,小的不是有意的,小人看着那二人鬼鬼祟祟不像好人,便不敢放进府中啊!” 大皇女端起一旁的热茶,抬手用茶盖在茶中轻轻抚了几下,然后再缓缓喝了一口。 半晌,大皇女放下茶杯,抬眼勾唇嘲讽:“本宫不与你多费口舌,来人啊,拉下去打五十大板,再丢出府中。” 府中就似一个小国,如今局势混乱,府上也有很多奴才奴婢心思复杂。 她只是在杀鸡儆猴而已。 这边自大皇女离开后,管家便进来了:“二位贵客,小的带你们出去。” 简玉轩不知古婳心中所想,只是觉得这大皇女太不近人情,过于自傲,便语气不好的说:“不必了,我们自己能走。” 古婳看了看没有礼貌地简玉轩,没有说话,只是扭头对管家说:“麻烦了。” 管家客气地笑笑,并不在意简玉轩的话,语气略有深意地对古婳说:“若是二位下次再来的时候,便能记住了罢。” 简玉轩听到管家的话一愣,再转头看向古婳淡定的神情,有些捉摸不透,但还是跟着走了。 回去的路上比来时更静,夜风飒飒,吹得简玉轩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简玉轩忍不住搓了搓手臂,疑惑道:“刚刚管家的话是什么意思?” 古婳勾了勾红唇,道:“大皇女如今没有太多的选择,要是我们和她合作,她继位的可能会大很多。” 她顿了顿,沉吟了一会又说:“刚刚说考虑一下不过是走个过场,直接答应我们未免显得身份不符。” 简玉轩却依然是一副似是而非的表情:“其实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非要留下来。江湖儿女何必加入这些纷争,找到机会离开都城就如鱼回大海,逍遥自在。” 古婳垂着头,白皙的脸隐藏在毡帽的阴影之中。 “为了赎罪。” “云栖国因为我死了这么多人,我有什么不还之理。” 古婳性情清冽,简玉轩沉默地看着她毡帽下模糊的侧脸,在夜里显得格外柔和。 二人回到客栈后,回房时,古婳忽的叫住了简玉轩。 “你知道简玉衍在哪吗?”古婳问道。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七章行踪发现 简玉轩面色一苦,说来说去古婳还是提到了简玉衍,他哪里知道简玉衍在哪里,作为简玉衍的弟弟,他是一点都不了解他这个哥哥。 “我不知道,皇兄一向都神出鬼没的,本事大着呢,作为小弟的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 简玉轩凑到古婳面前,一脸坏笑:“你是不是想皇兄了,以你的性格怎么会无缘无故提起一个男人,又何况是我皇兄那个行事一向古怪的家伙,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古婳对简玉轩怒目而视,简玉轩退后了一步,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十分欠揍。 但是古婳知道简玉轩说的是真的,如果不是找不到简玉衍,她何至于和简玉轩这个不靠谱的人合作。 “简玉衍比你靠谱多了,你可别多想。” 古婳略带嘲讽的话语落在简玉轩的耳朵里让简玉轩非常愤怒,他什么时候不靠谱了,明明他比简玉衍那个人影都见不到的人靠谱多了。 “都说唯女子小人难养也,你这张嘴谁会喜欢,怎么说我都比一个每天都见不到的人要靠谱的多吧。” 古婳没再理简玉轩,这人就是一个滑溜的话痨,你说一句他能说百句,径直向客栈走了过去。 “禀告三皇子殿下,属下曾发现疑似古婳和简玉轩的两个人在街上出现,只是离的尚远,属下未能确定是否就是三皇子想要找的人。” 三皇子派出去的暗卫终于有了消息,但是却并不能确定是否是三皇子想要的人,对此暗卫也很愧疚,没能完成三皇子下达的命令。 三皇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暗沉的光芒,有消息了就是好事,证明他们还没有离开这里,既然在他的实力范围之内就不怕找不到他们。 “你们加大力度搜索,这次失利没有关系,如果真的是他们本人短时间之内不会离开,只要在这其中找到他们就可以了。” “是,属下告退。”暗卫立刻下去派人搜寻,三皇子不想坐以待毙,换了一身便装就出了府。 古婳和简玉轩都是精明的人,他派出去的人很有可能落空,所以他本人出去寻找也是多一份保障,能抓住他们再好不过。 三皇子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着,城中就有两三间客栈,倒也不是很多, 古婳和简玉轩在城中是一定要住客栈的,当然三皇子可不认为这样就非常好找, 他能想到的事情,古婳和简玉轩不可能想不到,所以他们住客栈肯定是有什么方法躲避搜查的。 “老板,向你打听一件事。”为了不惊动古婳和简玉轩,三皇子只能装作贵公子的样子向客栈老板询问,并没有用权势来施压, 从袖子内拿出一锭银子塞给了老板,果不其然看见老板狭小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老板笑眯眯的将银子收好,小声和三皇子说道“公子如果寻人的话就找对人了,我还真不吹嘘,只要公子能说出大致的长相,只要是我见过的,我都能记住,不管是有没有在我们客栈住过。” 三皇子眼睛一亮,如果能通过这个老板将古婳和简玉轩找出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但他也没抱有太大的信心,他所掌握的关于古婳和简玉轩出逃的信息太少了,想要就这么轻易的找出来,几率很小。 “我想向老板打听两个人,一男一女,容貌都颇为俊秀,来到这里住宿。” 三皇子没有说古婳和简玉轩穿了什么衣服,他们一定会换一套衣服,三皇子注意的事情,他们肯定不会落下马脚,只能在容貌上面做文章。 三皇子的描述可苦了客栈老板,就一句容貌俊秀又怎么可能判断出三皇子要找的人。 但是他既然已经收下了三皇子的钱,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不是一件好。 “公子可否描述的再具体一些,来来往往的客人之中容貌俊秀的也有很多人,就是不知道是否是公子所要寻找的人。” 尽管三皇子的心中已经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有一些失望,却没有表现出来。 “我能提供给老板的就只有这一条,女子的容貌十分艳丽,其余的我都不能保证,老板好好想一想。” 三皇子的话语谆谆善诱,意图让客栈老板想起来什么,即便是错误的也好。 老板沉思了一会,才缓缓开口“如果真如公子所说其中的女子容貌十分艳丽,那我的客栈中应该不会有公子想要找的人,如果是那么显眼的容貌,我会有很深刻的印象。” 三皇子点了点头,早就知道是如此,不过不算什么收获都没有,最起码排除了一处客栈,剩下的两处只需要一一排查就好了。 此时恰逢晌午,天气甚是炎热,三皇子也没了闲逛的兴致,也就在这间客栈落了脚,寻到一处靠窗的位置,点一壶凉茶。 “他怎么会在这里。”古婳刚一进客栈就发现了三皇子坐在窗户旁喝凉茶,顿时簇起了眉头。 三皇子派出来的暗卫他们躲过了好几波,却没想到在客栈之中遇上了三皇子,难道是走漏了什么风声,古婳一时间心思百转。 简玉轩自然也看到了三皇子,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转头就走,并且拉着古婳。 古婳暗道不妙,大堂之中他们的行为颇为古怪,零零散散的目光放在他们身上,古婳不禁想拍死身旁这个坏事的简玉轩。 “别动,你的动作太过于明显了,听我的,和我一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往前走。” 古婳表现一副暧昧的样子,笑的妖娆,可这笑容落在简玉轩的眼睛里就变成了咬牙切齿,简玉轩也不敢反驳,他知道他坏事了,任由古婳揽着他向楼上走去。 三皇子的眼睛也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简玉轩和古婳,背影似乎与古婳和简玉轩颇为相像,也是一男一女,只不过看起来倒是一对夫妻或者是花楼买回来的小妾,这让三皇子有些迷惑。 古婳感觉自己揽着简玉轩的手都快僵硬了,她不知道三皇子有没有注意到他们,就在他们镇定着准备上楼的时候。 “你们两个,站住!”后面熟悉的声音传来,古婳脚步一顿。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八章见面 古婳闻言,眉头微蹙,脚下的步履一顿,随即继续走向楼梯,仿佛丝毫都没有听到三皇子的喝止声。 简玉轩本就在古婳身后紧紧跟随,听闻三皇子的声音,自然停下了脚步,他盯着古婳的背影,等待着古婳的反应。 谁知古婳只略略犹豫了片刻,便继续往前,简玉轩眉梢轻佻,嘴角露出一抹邪笑,随即跟上古婳的步伐,优哉游哉地走向木梯。 三皇子听到脚步声停下,心中一喜,谁知还没有等着自己说出下句话,便又听到脚步声重新响起,方才有些愉悦的心情瞬时便降了下来。 转身看去,只见古婳的背影正不紧不慢地远离自己,三皇子咽下胸中的不满,起身走向古婳的方向。 一抹身影从自己的身侧略过,紧接着便有一只手臂横在了面前,古婳忙收住脚,这才没有撞了上去。 古婳目不斜视,静静等着三皇子的话,眼中满是淡定。三皇子亦不言语,只望着古婳的侧容,若有所思。 简玉轩在古婳身后,沉默不语,双眼在两人之间不住地游走,眼中满是玩味,嘴角轻轻挑起一抹浅笑。 三皇子注意到简玉轩的视线,不由地看过去。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随即简玉轩冲着三皇子轻轻挑了挑眉,眼中满是挑衅。 三皇子强压住因古婳之前无视自己而升起的不满,沉声说道:“故友相见,应该小酌几杯,叙叙旧情才是,你这么急着走做什么?” 古婳闻言,便知三皇子认出了自己,因而也不用再隐瞒什么了。 她大大方方地转过身,嘴角挂着强撑起来的笑意,说道:“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三皇子,实在是出乎意料,既然三皇子盛情邀约,如果我拒绝,岂不是很没有规矩。” 三皇子听着古婳的话,便知她心中不喜自己如此对她,但若放过这次机会,明天恐怕就再也寻找不到她的踪迹了。 转身走向二楼的雅间,刚刚迈了三个台阶,三皇子便注意到古婳和简玉轩并没有跟上来,于是转过身说道:“大堂人多眼杂,不利于我们交谈,有些事情,还是私下说比较好。” 古婳定定的看着三皇子,思索了片刻后,慢慢抬步跟了上去,简玉轩紧随其后,一路上虽是散漫的样子,眼睛却细细观察了四周的情况。 推开雅间的门,三皇子率先进入,坐定,随后两人也都坐了下来,不多时便有小厮上了上好了龙井茶,随即退出,将门掩上。 三皇子但坐不语,眼神一直在古婳的身上游走。一侧的简玉轩看到这情况,心中甚是不满,这赤裸裸的眼神也特腻人了些。 “咳咳……”简玉轩轻咳一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随后似是无意一般,起身倒茶,堪堪挡在了两人之间,阻隔了三皇子炽热的眼神。 沉默许久的三皇子收回自己的神色,拿起茶壶斟了一杯茶放在了古婳的面前,柔声问道:“你刚才是从哪里回来的?” 古婳转眸望向三皇子,脸上满是平静。 她早已知道如果自己和大皇女合作必然是瞒不住三皇子的,与其这次欺骗他,不如直接将实情说出,好歹还能让他放松对自己的警惕。 “我去找了大皇女。”古婳沉声回道。 简玉轩脸上一震,随即恢复了平常,他没想到古婳竟然一点弯弯绕绕都没有,直接告诉了三皇子。 三皇子眉头微蹙,现在这情况并不适合去找自己的皇姐,因为古婳烧了自己的府邸,被全城通缉,如果被皇姐抓到,凶多吉少。 “你为什么要去找皇姐?要知道现在各个地方都贴满了捉拿你们的告示。”三皇子疑惑的问道。 古婳也不想浪费自己的口舌,索性一次性全都完了,免得三皇子询问不停。 “我知道依照现在的形式,大皇女正需要帮手,所以我准备易容,与大皇女合作,共谋大业。”古婳说道,执起茶盏,放在唇边轻抿了两口。 三皇子眉间一喜,胸中的不满瞬时便消失了。 人人皆知皇姐与自己同属一个阵营,古婳既然是皇姐的人,自然也是自己的人,以后便可时时相见了。 “此话当真?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以后岂不是可时常相见,朝夕共处了?”三皇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语气中满是欣喜。 简玉轩看见三皇子这幅样子,气便不打一处来。 他心中渐渐笃定,三皇子就是缠上了古婳,且用情很深。可 即便如此,他也不许三皇子打古婳的主意,这是皇兄的人,他必须看好了。 “什么时时相见,朝夕共处,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况且我们并不在一处居住,行动自由,并非你相见便可以见到的。”简玉轩厉声说道,语气之中满是疏远。 三皇子听罢,脸色猛地暗了下来,看向简玉轩的眼神不禁带上了敌意,但是他知道简玉轩是古婳的人,因此即使厌烦,自己也没有办法。 简玉轩看着被自己气到的三皇子,心中不禁窃喜,只是面上依旧满是不屑。 “别忘了,可是你将我们关起来的,还害的我们差点被烧死,幸好我们命大,否则现在不知道陪阎王下了多少盘棋了。” 三皇子本来愤怒的心情渐渐被愧疚所代替,他想起之前徐悠悠做出的事,面上满是歉意。 “徐悠悠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知情,并不是我下的令。”三皇子出声解释道,眼神真挚地看向古婳。 古婳早就料到不是三皇子所为,看着他有些可怜的样子,出声回道:“此事我早已知晓。” 三皇子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接着又和古婳聊了聊其他的事情,询问了他们这几日的行踪。 每每发问,古婳只是淡淡地回应,并不多言。 三皇子生怕古婳生厌,即使不愿离去,也还是咬了咬牙,站起身,告辞离开,走至门口时嘱托古婳照顾好自己,有事就去府中寻他。 简玉轩将三皇子依依不舍的样子看在眼中,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简玉轩才回过头,一脸好笑地看着古婳,不怀好意地问道:“你对三皇子真的没有什么想法?” 正文 第五百七十九章斥责 古婳挑眉看向简玉轩,只见他正一脸邪笑地盯着自己,眼中满是暧昧不明的意味。 古婳不禁在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随即无奈地说道:“没有,我能对他有什么想法,你不要胡思乱想,乱猜一通,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想一想下一步怎么办。” 简玉轩轻哼一声,拿起手中的折扇,哗的一声打开,慢慢地摇了起来,看着甚是悠闲。 三皇子乘着马车回复,一路上总是不由地发出笑声,脸上挂满了掩饰不住的笑意。 下车进府,管家刘叔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三皇子跳下马车走向府门,急忙迎了上去。 刘叔自然看出了三皇子心情甚好,前几日的阴霾一扫而空,于是谄媚地问道:“三皇子回来了,今天看皇子心情甚好,有什么喜事吗?” 三皇子平日不喜下属询问自己的私事,但是今日见到古婳,心中实在是欣喜,因而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禁忌。 撩起自己的衣襟,三皇子抬步迈进自己的院落,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语气也甚是轻松:“今日我找到了想要找的人,真是上天的垂怜。” 刘叔听罢,便知是何人,眸中的神色不禁一沉,似是有些担忧和不喜。 随即他将自己的心情掩藏在心底,似是无意地出声问道:“不知三皇子寻找到的人现在何处?需不需要老奴派人前去照顾?” 三皇子并不应答,现在的古婳依旧是众人皆知的女魔头,声誉并不好,若是一不小时被自家的奴仆泄露了行踪,遭受到众人的排挤,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况且现在古婳对自己十分冷漠,如果因为自己的好意办了坏事,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故而三皇子并没有回应,只神秘兮兮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你暂且不用忧虑,他们自然可以照顾好自己。” 刘叔知道三皇子的意思,也了解三皇子的脾气和秉性,于是便没有再询问,只一个劲说道:“三皇子找到了良人就好,老奴看到三皇子高兴,自己也高兴。”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不多时便到了三皇子的寝殿之中,刘叔忙上前斟了一杯茶放在三皇子手边,随后垂手立在一侧。 三皇字执起茶杯喝了一口,扭头看向刘叔说道:“刘叔,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这一路上看你犹犹豫豫好几次都没有张口。” 刘叔尴尬地赔笑道:“老奴是看三皇子难得开心,不想用着烦心事扰了三皇子的兴致。 但是……这事情,老奴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处置,还需三皇子示意。” 三皇子挑眉看过去,静静等着刘叔的话,刘叔心中思忖着应该如何禀报才能让三皇子不降罪于自己。 原是徐悠悠今晨便来到了府中,闹着要见三皇子,只是经过上一次烧房屋之事后,三皇子明显对徐悠悠没有耐心。 刘叔本不该将她放进来,奈何徐悠悠是名门贵女,三皇子亦没有明确的旨意不许她进门,这才推推搡搡放了她进来。 “三皇子,徐悠悠过来了,正在大堂中等着您。”刘叔斟酌了许久,言简意赅地说道。 三皇子脸上的喜色稍稍退减,剑眉轻蹙,语气有些不善,问道:“徐悠悠来是为何事?” 刘叔为了难,不知如何回应,自己阻拦徐悠悠时,她也只说担忧三皇子,并且有些要紧的事要告诉他,刘叔看她在门口闹得厉害,便让进了府中。 “徐小姐说她担忧三皇子的身体,心中惴惴不安,这才上门拜访。”刘叔轻声回道。 三皇子轻哼一声,眸光不禁扭向窗外,听着外面传来的清脆的鸟叫声,顿觉有些心烦,于是厌弃地说道:“她现在大堂是吗?走,我们便去看看,免得她以为本皇子怎么了。” 刘叔不敢答话,只恭恭敬敬地跟在三皇子的身后,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大堂。 徐悠悠已经在厅中等候多时,心中已有些焦急,渐渐没有了耐心。正当她想要回府时,扭头看到了徐徐走来的三皇子,脸上的不满立刻便消失了,笑意盈满了整个面颊。 “见过三皇子。”徐悠悠施施然施礼道,语气温柔无比。 三皇子走到正位坐定,并未让她起身,语气不善地出声问道:“不知徐小姐今日来所为何事?” 徐悠悠有些尴尬地半蹲着,没有等到三皇子让自己起身的话,她只得自己慢慢站起来,双手交叠放于身前,微微抬眸看向三皇子,眸中满是爱意。 “臣女不放心三皇子,故而特来探望。”徐悠悠尽量展现出自己温柔的一面,以挽回上次烧房屋事件留下的印象。 三皇子闻言轻哼一声,口中讪讪地说道:“哦?本皇子莫非还能在这京城中出了什么事不成?” 徐悠悠听到这冷漠的话,便知三皇子心情不悦,心中暗暗思索自己哪里惹到了他,可是自己等了这么久,才刚刚见面,而且自己言语之中并没有任何不妥,何故能惹到他? 徐悠悠也不敢多言,生怕触了三皇子的逆鳞,于是便乖乖站在厅中。 三皇子看着徐悠悠这样子,心中的厌恶油然而生,这样的蠢货,怎么配得上入自己的眼。 “徐小姐以后没事便少来皇子府,男未婚女未嫁,恐怕对你我声誉有损。 况且我现今并不拉帮结派,但徐小姐若是经常出入我府邸,难免惹得朝中人的猜忌。相必,徐小姐懂得其中的厉害关系。”三皇子丝毫没有留余地地说道。 徐悠悠的脸色一僵,瞬时变得十分苍白,她轻咬住自己的嘴唇,强压住内心的委屈和不甘。 徐悠悠至今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三皇子,竟然能让他说出这种丝毫不留情面的话,甚至都不收敛自己的情绪,将自己的自尊压到了尘埃里。 三皇子说完这话,再也不想和她周旋,想起因为徐悠悠弄得古婳误会自己,他便有些怒火,只不过碍于徐悠悠的身份,不好发作罢了,于是起身便要离开。 堪堪走到门口,三皇子便听到徐悠悠有些急切的声音:“你就不想回到关于古婳的事情吗?” 正文 第五百八十章辩解 三皇子闻言,脚步一顿,停在了门口,眼神莫测,片刻后缓缓转过身,双手放置身后看着徐悠悠,眼中满是深意。 徐悠悠心中一顿,三皇子深不可测的眼神令她有些害怕,方才自己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厌恶,只不过徐悠悠实在不甘心让三皇子就这么走了,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自己再想进来就不容易了。 强压住内心的不安和惶恐,徐悠悠逼着自己镇定下来,眼神与三皇子相接,面上看着甚是冷静。 “三皇子恐怕还不知道,古婳早已经跟着简玉轩离开了,如今想要找到他们,简直如大海捞针。”徐悠悠说道。 这话说出来,她心中也没有底,只不过自己暗中派了很多人去追捕,前几日有属下回禀,看到疑似两人的身影出了城。 三皇子心中不禁一声冷笑,暗中的鄙夷即刻浮现出现,他以为徐悠悠能说出什么秘密出来,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无关痛痒、捕风捉影的事情。 徐悠悠看着三皇子突变的神情,心中暗暗开始打鼓,莫非自己的下属谎报情报? “三皇子,我知道您对古婳的情义,但是古婳是人尽皆知的女魔头,她嗜血成性是整个天下都知道的。”徐悠悠严词厉语地说道,口中不乏担忧。 三皇子剑眉轻佻,看着徐悠悠,冷笑出声,疑惑地问道:“那又如何?本皇子若是想,这世上还没有拦得住。” 徐悠悠听罢,焦急溢于面色,她忙上前一步,凑近三皇子。 徐悠悠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三皇子,急声说道:“三皇子,你不能如此不顾大局,古婳已经声名狼藉了,不值得您挂念,您如果执意和她接触,会损害您的声誉的,民心一失,您如何谋取天……” 徐悠悠的话头猛然止住,心中惴惴不安,虽然三皇子谋求帝位的事众人都知晓,但都深埋在心中,并不将这话摆到明面上。 如今自己差一点将这有些大不逆的话说出来,定会引得三皇子不满。 果不其然,三皇子听到这话,猛地转眸瞪了徐悠悠一眼,神色之间满是警告的意味。 徐悠悠果然是死心不改,借着机会便要在自己面前嚼舌根。 三皇子脸上的怒意渐渐散去,轻蔑的看了一眼徐悠悠,冷笑一声转开自己的视线,随即转过身,衣袖轻扫抬步离开了大堂。 徐悠悠眼中一震,张口便喊道:“三皇子。” 可惜三皇子并不想再和她有任何言谈,亦不想有任何瓜葛,因而并没有停下脚步。 徐悠悠看着这形势和自己预期的完全相反,心中不禁焦急起来。 这次来,她本想恢复自己的印象,并不想让三皇子因着之前烧毁房屋的事情对自己有偏见,谁知现今会是这样的局面。 “三皇子,臣女所说的句句都是为您着想,您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徐悠悠依旧没有料到自己触到了三皇子的逆鳞,口中不停,继续劝道。 走至门口时,三皇子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徐悠悠心中一喜,以为他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谁知还未等徐悠悠展露笑颜,便听到三皇子冷漠的声音响起:“刘叔,送客。” 说罢,三皇子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剩下徐悠悠一脸落寞地盯着三皇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管家得令,走至徐悠悠身侧,拱手作揖道:“徐小姐,请吧。” 徐悠悠呆呆了站了片刻,眼中渐渐升起怒意和恨意,古婳究竟有什么好,竟然让三皇子这么痴迷。 有将一日她若落在自己的手中,自己一定要毁了她。 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衣襟,强压住自己的失落和心中的怒意,徐悠悠恢复自己的贵女气质,抬步悠悠走向门口,脸上却如冰霜一般,没有丝毫的表情。 刘叔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也明白徐悠悠对三皇子的感情,心中不禁暗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古痴情女儿总是如此。 “徐小姐今日说的话,虽是为三皇子好,可也未免太唐突了些,冲动了些。” 刘叔看着徐悠悠的样子,到底有些可怜的意味,心中暗暗亦有其他的计较,于是似是无意般出声说道。 徐悠悠闻言,便知刘叔话中有话,而且听着意思,今日自己所说的话,确实惹到了三皇子。 她轻轻蹙了蹙黛眉,脚下不停,随口问道:“刘叔这话是何意?” 刘叔暗中看了看四周的情况,此时正是用膳时辰,园中也没有小厮和女婢在,于是便轻轻靠近徐悠悠。 刘叔沉声说道:“今日三皇子出门寻找古婳,找了整整一天,直方才才回府,而且三皇子回来的时候,心情甚是愉悦,想是有了什么好消息,断断不是如姑娘说的那般。” 徐悠悠心中一沉,莫非自己的属下收集的情报果然有误? 如果确实如此,怪不得三皇子听到自己的话时面色如此难看。 “不知刘叔可知,今日三皇子去了哪里?”徐悠悠悄声说道,心中有些失望,语气中满是试探。 刘叔轻咳一声,抬步转过角门,似是无奈地说道:“我哪里知道,今日我并没没有跟着三皇子出府寻找,况且这京城这么大,三皇子去的地方又多。 不过听随行的人说,今日三皇子倒是寻了许多客栈,而且还在悦来客栈停留了些许时候,不知为何。” 徐悠悠心中心中暗暗有了计较,不多时两个人都到了皇子府门口,徐悠悠转身,柔声说道:“多谢刘叔相送。” 刘叔亦拱手推辞,看着徐悠悠上了马车,自己才慢慢悠悠地回了府中,前去寻找三皇子。 徐悠悠脸色阴沉地端坐在马车上,一旁的紫绿看这神情,便知徐悠悠在三皇子处受了委屈,心中不悦,于是也不敢多言,只静静地坐在马车一侧,等候吩咐。 “前方拐角右转,去融安街。”徐悠悠猛然起身,嫌弃帘子的一角,对着车夫冷声吩咐道。 紫绿眉头轻蹙,他们出来了好长时间了,该回府了,这个时候自家小姐要做什么? “小姐你这是去哪儿?这不是回府的路啊!”丫鬟紫绿出声问道。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一章调查 徐悠悠并不言语,心中暗暗猜测悦来客栈中是否真的有关于古婳行踪的消息,亦或者说,古婳便藏身在悦来客栈中。 紫绿并没有等到回答,也不敢再问,生怕徐犹豫不悦,将怒火撒到自己身上。 马车晃晃悠悠,不多时便到了悦来客栈的门口。 紫绿率先下了车,转身扶住徐悠悠,搀着她下了马车。 徐悠悠沉默不语,抬眸看了看悦来客栈的招牌,抬步走了进去,紫绿则乖乖跟在身后,不敢乱说一句话。 走至大堂中,便有小二迎上来,脸上挂满了笑意,说道:“客官几位啊,打尖还是住店?” 徐悠悠环视客栈一周,并没有发现古婳和简玉轩的影子,于是沉声说道:“你们掌柜的在哪儿?” 小二一看这架势,便知徐悠悠定然是有事寻过来的,便折身回到后堂,将掌柜的叫了出来。 客栈的掌柜是一个面满油光的男人,一双三角眼中满是精明和算计,看到徐悠悠的瞬间,眼神便不住地在他身上游走。 走至徐悠悠面前,掌柜的一脸疑惑地问道:“不知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 徐悠悠看到掌柜这幅面孔,心中便一阵泛呕,脸上的神色依旧冷漠,出声问道:“今日来想向掌柜的打听一个人。” 掌柜的眼神微转,心中便知一二。他撩起自己的前襟,端坐在柜台的檀木椅上,面上假装为难地说道:“店中客官的行踪,恕我不能泄露,这于我们客栈的名誉有损。” 徐悠悠冷笑一声,偏过头冲着紫绿吩咐道:“紫绿。” 紫绿虽不知道自家小姐意欲何为,但是看着面色,便了然徐悠悠的意思。紫绿伸手探向自己的荷包,拿出一锭银子,扔在了柜台上。 掌柜眉间一喜,伸手偷偷拿过银两,面上依旧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只不过口中话早已经变了味道。 “虽然如此,但是姑娘若是寻找失落的亲人,在下愿尽绵薄之力。”掌柜的义正言辞的说道。 徐悠悠也没有再和他周旋,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今日可有一个身着墨色长衫,腰间悬有白玉的公子哥来此?大约身长七尺。” 掌柜皱眉,细细回忆起来,片刻后猛然惊醒,说道:“姑娘如此一说,我还真是有些印象,这位公子于午时开了一间雅间,不过同行的还有一男一女,三人在雅间中坐了一个时辰,随后一同离开了。” 徐悠悠眼中精光闪过,三皇子果然见到了古婳和简玉轩。 此时她却不心急了,依照三皇子的性格,既然知晓了古婳的行踪,定会借机和她相见,只要自己盯好了便可以了。 探寻好了消息,徐悠悠也不再逗留,随即带着紫绿离开了悦来客栈,进入马车中。 徐悠悠并没有即刻启程回府,而是躲在马车中静静盯着悦来客栈,一刻钟后,才下令离开。 徐悠悠回府后,立即召来自己的属下便是一顿爆骂,今日若不是他们这群没有本事的,三皇子又怎么会生气。 属下战战兢兢地在大堂立着,不敢出声,生怕挑起更大的怒火。片刻后,徐悠悠冷声吩咐道:“上次的事就算了,从今日起,你带着人盯紧了悦来客栈,如果这次再放走了古婳和简玉轩,我要你的命。” 属下得令,急急忙忙带着手下去悦来客栈守着,不敢有一丝松懈。 客栈中,二楼窗户缓缓打开,露出简玉轩那张邪笑的脸。 方才他正要打开窗户,谁知眼神不由碰到了大厅中的徐悠悠,于是便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悄悄开了一个缝隙,暗暗用内力偷偷窃听。 隐隐约约听得徐悠悠在打探他们的行踪,简玉轩便庆幸之前自己和三皇子一起离开,重新易容回了客栈。 想起现在古婳被污蔑的没有一丝活路,简玉轩心中便庆幸自己没有被徐悠悠认出来,倒不是因着徐悠悠,而是因为古婳的名声。 若是被百姓知道了他们藏身在这里,肯定会受到众人的唾骂和围困,到时候想要脱身就不易了。 简玉轩折身回到房中,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易容的脸,确认看不出一点真面目的痕迹,他才悠悠地推开门,去隔壁寻找徐悠悠。 轻轻敲了敲门,简玉轩不待古婳反应,便径直推门进入,随后将门掩上。 古婳此时正趴在桌上对着自己绘制的线路图仔细研究,既然决定了要和大皇女合作,便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和对策。 简玉轩无所事事地坐在古婳的身旁,看着古婳一脸认真的模样,撇了撇嘴,伸手拿过桌上的茶壶,斟了一杯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你猜我刚刚在客栈中看到谁了?”简玉轩凑近古婳,一脸神秘莫测地说道。 古婳闻言,头也不抬,依旧看着手下的地图,不在意地随口问道:“看到谁了?” 简玉轩拉了拉凳子,眼睛盯着古婳,轻声说道:“我看到了徐悠悠。她在大堂中打探我们的消息,看样子,应该想下毒手。” 古婳轻笑一声,徐悠悠处处寻事,确实不利于他们的行动,但是现今他们和大皇女、三皇子合作,也不用怕什么,横竖身后有人撑着。 “寻找又如何?我们现在易着容,凭谁也认不出来,以后行事小心些便好,有什么好担忧的?” 古婳将线路图转过来,手中不停地分析这各条街道。 简玉轩点了点头,随即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徐悠悠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从上次她敢放火烧死他们便知她到底有多狠心,这样的女人,最不好惹。 况且徐悠悠对三皇子的心思,自己可是看的真真的,然而三皇子的心思却在古婳身上,怪不得徐悠悠如此痛恨古婳。 常言说的好,最毒妇人心,徐悠悠因情下此狠手,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一旦发现他们影踪,即使三皇子能出手相助,恐怕也来不及了。 “这徐悠悠终究是祸害,她迟早得破坏我们的大计,不除掉她,我始终不放心。”简玉轩沉声说道,脸上隐隐有些忧虑。 古婳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所以呢?你要去解决她吗?”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二章幕僚 简玉轩蹙眉,陷入沉思,这个徐悠悠虽说是一个麻烦,但是这个徐悠悠也没有做出什么对他们真正不利的事情。 “不杀妇女儿童。”他沉呤片刻给出了回答。 她看了一眼简玉轩,不做回答,埋头绘制路线图。 简玉轩看着古婳,觉得这里没有自己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准备出去。 “那就给徐悠悠找点麻烦吧,让她无暇顾及其他事。”古婳停下笔,她觉得刚刚是她太冲动了,居然有想杀徐悠悠的念头,那个徐悠悠还是有一点用处的。 “好,我找人去做。”简玉轩也觉得此计行得通,毕竟那是一条人命。 “你做吧,别人做我不放心。”古婳低头继续绘制路线图,她只是暂时放过徐悠悠而已,并不是就此放过她。 简玉轩满脸黑线的看着古婳,又把这种事交给他,古婳抬头对上他不满的眼神,挑眉:“嗯?还愣着干什么?” 他立马跑出去办了,他最怕的就是古婳的那种眼神了,感觉再待上一会,他会死的好惨。 古婳看着他慌张离去的身影不觉有些好笑,继续伏案绘制,她是相信简玉轩能办好的。 ………… 张毅站在窗户外,蹙眉,望了望天,叹了一口气,这是要变天了么? “哎呦,张公子你怎么站在这里?会不会受凉?” 他的思绪被打断,看向来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是大皇女身边的人,面对他的嘘寒问暖,他选择视而不见。 “大皇女找我么?” 他脸色微微一僵,掩饰的非常好,谁叫这个人对大皇女有用呢!脸上堆满笑容。 “是的,大皇女找你商量事情。” “好,我知道了。”张毅淡淡应了一声,做出送客的手势,他最不喜欢别人打扰他想事情,刚刚这个人就犯了忌,他还没有责罪他就算是好的。 他也不恼,自己退了出去,一出门满脸笑容就变成扭曲的脸,往张毅的门前吐了一下口水。 “要不是大皇女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可以这么和我说话?” 他的话一览无余落在张毅的耳朵里面,他无奈的摇摇头,眼中藐视更加深,这些无脑之辈,他也懒得计较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确定得体才出门,一路上他猜测的出大皇女找他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夺位。 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大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外面人人都说皇家好,谁又会想到皇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推门而入。 “你今天来的似乎有些晚啊。”大皇女看着眼前的茶杯,漫不经心道。 “抱歉,身子越来越不行了,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辰。”他应对自如,他是故意的,这些说辞早就准备好。 “嗯,身子重要,你注意一点。”大皇女放下茶杯,起身拿起洒水壶给花浇水,也没有让张毅坐下,也没有说话。 张毅也没有做什么,就那样看着大皇女,这个是大皇女,而他只是大皇女的幕僚。 “换一盆花。”直到花盆的水溢出来了,大皇女这才开口,看向张毅,眼中满是欣赏之色,笑眯眯走向他,牵起张毅的手。 张毅赶紧缩回手,微微鞠了一躬,做惶恐状:“大皇女,我逾矩了。” “没事,你坐下来吧。”大皇女也没有太为难他,直接叫他坐下了,自己则坐在上坐,给张毅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是。”张毅坐下,他知道大皇女刚刚是故意给花浇水支走那些宫女,他们的谈话不能泄露出去。 “你觉得玲贵妃的气数如何?”大皇女用一支手撑着脑袋,青丝散乱披在胸前,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 “现在玲贵妃把控局势,就算掌控骷髅军,但她身份注定弱势,可以釜底抽薪。” 张毅原来早就想好了,这个玲贵妃看似风光无比,可是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成大事呢? “哦?玲贵妃的身份?你指的是什么?”眼睛眯的更深,眼神晦暗不明,让人分辨不出她的情绪。 “是玲贵妃的女子身份,古往今来女子都不会成大事。”自顾自说着,所以这个玲贵妃根本不成隐患。 “嗯,知道了。”大皇女淡淡看了他一眼,心中早已波涛汹涌。 女子怎么了?就不能成大事?不是还有木兰代父出征么?很快历史上又会多出来一个她! “嗯,不过我们也得提防玲贵妃,小心为妙。”大皇女提醒一声。 这个玲贵妃要是不是女子身恐怕早已不在世上了吧?毕竟骷髅军的实力不容小觑,很多人早就虎视眈眈了,不知道她是该喜还是该忧。 “嗯,知道。”他微微含额,虽说玲贵妃是女子之身,不成隐患,但是她本事很大,这个不得不防。 “大皇女,要不要把玲贵妃……省得以后成为障碍。”张毅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其含义不言而喻。 “不用。”先不说玲贵妃手中的权利大,不容易让她悄无声息死掉,就说同为女子之身,她就有点下不去手。 张毅点点头,他只是一个幕僚而已,无权干涉主子的事情,只是提出来一个意见,至于实不实行,就看主子了。 “嗯,你走吧,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大皇女揉揉发痛的头,就让张毅退下了,她只是想试试这个张毅够不够资格做她的幕僚。 “大皇女,换了一盆你最爱的花。”几个宫女有些吃力搬着一盆开极盛紫罗兰,把那一盆盛满水的花移开。 “嗯,你们去休息吧,一会再来处理。”大皇女点点头,示意她们去休息。 宫女擦擦汗,得到了命令,也没有多待,就退了下去。 “张毅告退。”他双手抱拳,他也不知道大皇女来问这个的目的,应该不止是仅仅就问这个,也不想多问,毕竟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大皇女看着张毅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张毅,你觉得如何?”片刻后,虽然书房除了大皇女就别无他人,但大皇女的问话依旧得到了回答。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三章询问 暗卫一袭黑衣从房顶降落,拱手作揖,态度十分恭敬。 大皇女端坐在正位上,手中执着一杯香茗,放在唇边轻轻啜饮,眉目之间满是悠然。 “属下以为,张毅可用,但是却不堪大用。张毅此人太过张扬,不懂得收敛,这势必会引起注意,不利于我们行动。”暗卫沉声说道。 大皇女将手中的杯盏轻轻放在面前的案几上,伸手敛了敛衣袖,心中暗暗思索方才暗卫所说之话。 这几日与张毅接触以来,大皇女便发现张毅太过刚硬,且心性极高,这种人自有些自己的意志,不甚好控制。 大皇女心中暗暗有了对策,虽然自己不得将他收为心腹,但却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自己不如暂且假装信任,以便自己借他之手完成的大计。 “你说的甚有道理,虽然他不能为我们所用,但也不失为一颗好用的棋子。你且在暗中相助,如果他有什么小动作也随他,只要不伤大局便可。”大皇女悠悠地抬眸看向暗卫,轻声吩咐道。 暗卫拱手说道:“是,属下明白。”随后便消失在了黑暗中,整个大堂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大皇女抬眸看向殿外,夜漆黑无比,一轮孤月悬于苍穹,皎洁的月光映的院落一片惨白。 大皇女的眼神晦明难测,心思不由回转到与张毅的相谈之时,嘴角不禁扯出一抹邪笑。 张毅自命清高,且心性极大,次次交谈都想显露自己,这种人太过势力,如果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名分,他定会反水,但时候自己的大业可就毁了。 即便如此,大皇女依旧决定暂时放过他,也是,这么上赶着想要背锅的,不用岂不是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 徐悠悠从客栈中回道府邸时天色已晚,刚进门,便听得早已侯在门口的小厮迎上来,说道:“小姐,老爷在大厅等着小姐呢,让您一回府便先去厅中。”小厮谄媚地说道。 徐悠悠面色之间满是疲惫,听罢心中十分拒绝,但是长辈相呼,又不得不去,于是便带着紫绿去了大厅。 徐父端坐在大厅,面上满是烦躁,许是等了很久,手中拿着珠子不停地摆弄着,看到徐悠悠迈进大厅,不由的起身迎了上去。 “悠悠回来了?今天去三皇子府邸怎么样啊?”徐父关心地问道,面上满是期待。 不怪徐父如此,徐悠然不良于行、已经废了,家里的独子已经没有了希望,生活都无法自处,更谈不上入仕为官了。 没有了儿子作为依靠,徐父只得把全部的希望放在徐悠悠身上,如果她能嫁入皇家,自己的后半生也就没有什么忧虑了。 因此当徐父得知徐悠悠中意于三皇子时,心中亦是欣喜异常。 徐悠悠若能顺利嫁入三皇子府,很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国母,那自己的身份也可水涨船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徐悠悠没有答话,转身拿起桌上的茶盏,假装轻饮起来,以此掩盖自己的不满,尽力恢复自己的低落心情。 徐父看着她不答话,心中不禁一急,凑近徐悠悠,说道:“悠悠,你可得上点心,现在朝局动荡不安,三皇子身份又高,以后肯定前途无量,你要早日拿下三皇子才好。” 徐悠悠有些难堪,这些她何曾没有考虑过,只是自己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没有办法接近三皇子,让三皇子信任自己。 徐父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分析这现今的局势,徐悠悠的神思却不由地想起古婳。 越想她心中越不甘,古婳不过是一介江湖女子,且名声已毁,她是真不明白三皇子到底看上了古婳哪里,竟然如此痴迷于她,为了她愿意与天下为敌。 徐父看出了徐悠悠面色不善,心中不禁有些担忧,说话的语气不由地重了一些:“怎么?三皇子态度不甚好?” 徐悠悠听出了徐父语气中的怀疑和不满,于是强压下心中的失落和恨意,放下手中的杯盏,转眸看向徐父,风轻云淡地说道:“三皇子待我是极好的,今日还请我去品了新上供的银针毛尖。” 徐父听罢,脸上的疑虑瞬时消散,眉开眼笑地说道:“我就说嘛,我女儿肯定不会差,这么优秀的女儿谁会不爱?” 徐悠悠听到这话,心中并不开心,人见人爱的是古婳而不是自己,三皇子对古婳宽容放肆到了难以理解的地步, 反观三皇子对自己的态度,简直是冷若冰霜,毫无颜面可谈。 徐悠悠愣愣地坐在檀木椅子上,心神恍惚,徐父早就笑开了颜,神色之间满是喜悦。 徐父转身走到正位坐下,双眼弯成月牙般的样子,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不住地点头,看着甚是满意。 徐父叹了一口气,启声说道:“悠悠。”徐悠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听到,徐父眉头微蹙,复又轻唤了一声。 徐悠悠如梦初醒,抬眸看向徐父,眼中满是懵懂和疑惑。 徐父笑意盈盈地说道:“既然现在三皇子如此重视你,你可要把握好机会,若能趁机嫁进皇子府便再好不过了。” 徐悠悠不知如何回应,只能低下头。徐父以为徐悠悠羞涩,便没有再追问,起身施施然走向门口,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也歇息吧。” 徐悠悠起身送徐父到门口,看着徐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这才转身走向自己的院落。 走在路上,徐悠悠的心情越来越低沉,想起古婳她便如鲠在喉。 并且如今三皇子对自己厌恶至极,恐怕以后再想接近,就不甚容易了。 心中的郁闷无法排遣,徐悠悠脚步一转,想着西南角走去,绕过角门,便到了徐悠然的院落。 自从徐悠然双腿被废之后,徐父便将他的院落移到了偏僻处,让他静心修养,沉淀自己的脾气,因而这处所甚少会有外人进来。 徐悠悠踏入院落,便看到徐悠然的房间依旧燃着烛火,便知道他还没有休息,于是便悄声走近,推门而入。 徐悠然听到声音抬眸望去,便看到一脸阴郁的徐悠悠,口中不禁发出一声冷笑:“怎么,受打击了?” 正文 第五百八十四章暗潮涌起 徐悠悠本就心中不畅,想要徐悠然开解一番,出些主意,谁知刚进门便听到如此的嘲讽,心中的怒火不禁涌上心头。 “你什么意思,你可是我亲哥,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在一条船上,能不能别总是这么阴阳怪气的!”徐悠悠没好气地说道,语气之中满是愤怒。 徐悠然冷笑一声,看着徐悠悠脸上满是不以为意的表情。 现今这个家已经指望不上残废的自己了,徐悠悠又优柔寡断,不成大气候。 徐悠悠看着徐悠然这反应,心中便寒了一半,自己的亲哥哥竟然如此不懂得疼惜自己。 “我是真心敬爱你这个哥哥,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我们俩血脉相连,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应当彼此疼惜才是。”徐悠悠语重心长地说道,眼中满是真挚。 徐悠然闻言,面上嘲笑的意味渐渐消失,神色之间也有些尴尬和不适。 他并不是不疼爱这个妹妹,而是自己实在是抑郁在心,难以排遣。 自从双腿残废之后,徐悠然便只能整日囿于着方寸之地,出不得门,见人尚且艰难,何谈自己的鸿鹄之志,光耀门楣等事更与自己无关了,这让他心中怎么能不恨。 徐悠然局限在院中的时间越长,脾气便越怪癖,喜怒无常,平日里也不再多言语,因此小厮和女仆都不敢亲近。 徐悠然心中对古婳等人充满了恨意,本以为徐悠悠定会设法替自己报仇雪恨,谁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点进展都没有,他也不禁有了些怨怒。 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徐悠然掩盖起自己的尴尬,恢复脸上的随意。 徐悠然启口说道:“既然决定做大事了,就不必拖拖拉拉的,下手便要快准狠,方可成就自己的大计,否则只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该出手时便不要犹豫不决。” 徐悠悠本低落的心情渐渐好起来,她听出了徐悠然语中警戒和建议的意味,心中不禁有所思虑。 想起之前自己的做法,徐悠悠不禁有些后悔,因着三皇子的脾气和身份,自己做事总是畏手畏脚的,不敢用大计,今天听到徐悠然这番话,徐悠悠心中不禁有了些别的想法。 自此徐悠悠重新调整自己的计划,从长计议,因而近几天并没有出手,反而乖乖呆着自己的闺阁中,耐心筹划。 朝堂之中,亦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不过是景安帝被玲贵妃囚禁于宫中,以养病为由,拒绝众人的拜见。 不过好在这几日在景安帝旁敲侧击之下,玲贵妃亦放松了对景安帝的控制,加之朝中人心惶惶,玲贵妃唯恐有人上书弹劾自己,便让景安帝着手开始处理政事,但是一定要在自己的陪伴下罢了。 景安帝心中渐渐平静了一些,但是他也知道玲贵妃不会完全放心,所为的陪伴,不过是监视罢了。 景安帝虽然知晓,但是也不放在心上。 处理公文有段时日之后,景安帝不禁感受到今日朝中并不安宁,民间亦有大事发生,自己无法在公文上解决,于是便打算着重临朝堂。 端坐在案台上,景安帝放下手中的朱笔,看向伸手拨弄香炉的玲贵妃,清咳两声,出声说道:“近几日朝中甚不太平啊。” 玲贵妃轻轻将手中的玉杵放下,轻轻盖上香炉的盖子,回身坐到绒毯上,轻敛衣襟,说道:“臣妾不懂这朝堂之事,皇上这是何意?” 景安帝放折子的手一顿,随即恢复如常,心中若有所思。 景安帝起身走到玲贵妃的身侧,沉默片刻,这才出声。 “这几日的折子中暴露出了许多的问题,我在折子中已经批阅,但是具体解决的过程中依旧暴露许多的问题,各部之间无法调和,我想明日上朝时,和众位爱卿仔细相谈。” 玲贵妃听罢,眸光一顿,随即似是不在意地说道:“皇上每日里在臣妾宫中批阅奏折,不也很好吗?为何非要上朝,皇上的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呢。” 景安帝听出了玲贵妃语气中的不愿,但作为帝王,他必须将祖宗打下来的江山治理好,否则百年之后,他有何颜面面见列祖列宗。 “玲贵妃不必担忧,朕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不碍事。”景安帝一反常态,没有顺从玲贵妃的安排,执意如此。 玲贵妃抬眸,深深地看了景安帝一眼,随即略略思考后,笑着说道:“既然皇上一心为国,臣妾再劝下去倒显得臣妾不明大义了。” 景安帝心中知道玲贵妃同意了自己的想法,虽然很有可能在上朝的过程中被骷髅军监视,但是能重临朝政,这便是一个突破。 景安帝凑近玲贵妃伸手将她揽在怀中,眼神阴鸷,口中却赞叹道:“还是爱妃深明大义,不愧为帝妃。” 玲贵妃顺从地斜倚在皇上的怀里,语气温柔,眼中却是冷冷地看着外面,回道:“皇上生命,臣妾愚钝,哪里懂得这些!”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看似十分融洽,然则心中各怀鬼胎,各有计较和打算。 景安帝明日要临朝的消息一出,三皇子自然知晓。 他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玲贵妃怎么突然会让景安帝重新接手朝政,难道是另有别的计谋? 在皇子府中思虑了很久,三皇子始终想不通,时态紧急,他没有在耽搁,马上大皇女的府邸,商量对策。 此时的大皇女亦得到了可靠的消息,心中正自思索如何应对,便听得管家来报三皇子到了。 三皇子一路疾驰,到达大皇女府邸,直奔她的书房而去,推门进入时,大皇女正端坐在贵妃榻上,一脸愁容。 “皇姐,父皇要临朝的消息,你收到了吗?”三皇子急声问道。 大皇女点点头:“此事我一早便知晓了。”三皇子拉过一旁的凳子,撩起衣襟坐在大皇女的对面,神色之间满是焦急。 “皇姐,你如何计谋?明日早朝定会议事,我应如何做?”三皇子出声问道,无措之情溢于言表。 大皇女沉思片刻,脸上满是高深莫测的表情,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未想到完全之策。” 三皇子神色一顿,沉默下来,一时间,整个房间变得鸦雀无声。片刻后,听的三皇子沉声说道:“皇姐,明天可以开始行动的第一步了。”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五章疑虑 大皇女眸色一沉,她自然知道现在正是动手的好机会,如果错失,难以预计以后局势如何发展。 “我自是知晓该我们出手了,只不过父皇临政太过突然,我们的计划尚未细细谋划,贸然行动定不会取得料想中的结果。”大皇女分析道。 三皇子有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面色之间满是纠结,他现在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了,只知道他们必须出手,先发制人。 大皇女看出了三皇子的无措,心中不禁叹道自己这个弟弟还是不够沉稳,将来如若君临天下,少不得自己在一旁操心扶持。 “你切勿心急,此时我们占着先机,万不能因为急于下手而不得上风。”大皇女出声安慰道。 三皇子点了点头,糟乱的心慢慢平复下来,脑中将这团乱麻细细拆开,一一分析。 “启禀大皇女,有故人来访。”小厮的禀报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大皇女抬眸望过去,心中便已经知晓来者何人,眼角遂露出笑意,出声道:“快请他们进来。” 不多时,一位黑衣男子和白衣男子出现在大堂中,只见二人俱是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只不过白衣男子似是柔弱些,身上的阳刚之气不足,仿佛有什么病症一般。 “见过大皇女。”二人拱手作揖道,语气不卑不亢。 大皇女盈盈一笑,起身走至两人跟前,伸手虚扶道:“二位不必多礼,坐吧。” 两位男子也没有推辞,就近端坐在堂中的椅子上。 三皇子自两人进来后,眼神便一直在他们身上流连,细细观察着二人,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熟悉之感,然而他也没有细细琢磨,只当是大皇女身侧的幕僚罢了。 大皇女端坐在正位上,和二人谈起朝中之事,言语之间没有丝毫的掩饰。 三皇子不禁有些疑惑,自家皇姐向来谨慎,为何对他二人如此放心。 “今我父皇重新临朝,二位对此有什么看法?”大皇女将朝中局势一一分析后,开口说道。 白衣男子细细思量了片刻,这才拱手回道:“属下以为,景安帝虽然重临朝政,但是大权并不在手中。玲贵妃手握骷髅军,必定会以为来控制景安帝。我们应趁着皇上临朝的时日,出手摧毁玲贵妃的节制,而后……” 剩下的话白衣男子没有多说,但是大皇女心中却一清二楚,出掉了玲贵妃,剩下的不过是景安帝和他们之间的事情了,这边好办多了。 大皇女点点头,随后白衣男子又细细说了很多具体的手段和需要打通的关卡和人脉,大皇女细细听着,眼中满是赞赏。 三皇子一言不发,静静听着他们之间的交谈,眼神却一直被白衣男子所吸引。 每次自己的眸光触及他拿瘦弱的身体,心中总是会生发出一种异样的感受,让他不得不将眼神定在白衣男子身上。 白衣男子诉说完毕,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盏,放在口边喝了起来,谈了这么久,嗓子早就有些难受了。 正当室内寂静之后,三皇子冷不防地出声说道:“敢问这位白衣公子,我们可曾见过?” 白衣男子喝茶的动作一顿,还未回答,便听得身侧的黑衣男子说道:“我们只是大皇女的幕僚,与三皇子自然是没有谋过面的。” 不知为何,三皇子从黑衣男子的眼中看到了类似于厌恶的表情,而且言辞之中,也不甚温和。 三皇子心中疑惑不已,只是他并未将黑衣男子的话放在心中,依旧等着白衣男子的回答。 放下茶盏,白衣男子轻敛袖口,轻声笑道:“三皇子地位尊贵,我们哪有那等机会能与三皇子谋面。” 三皇子的神色越发疑惑起来,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他不禁在心中暗暗思索,复又抬眸看了白衣男子几眼。 白衣男子斜睨了黑衣男子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这才将黑衣男子脸上的不满消去。 三人继续讨论之后的动作和计策,黑衣男子虽然语气不善,但却别有见解,加之白衣男子的分析和补充,一个个详细的计划便慢慢浮现出来。 大皇女不禁一喜,说话的语气中满是平和,仿佛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幕僚而是自己的挚友一般,言辞中满是仰仗。 三皇子虽有疑虑,但也没有证据,只能将这些不适压在心底,听着她们的筹划,自己也不时地提出见解。 两个时辰后,商谈完毕,大皇女本想留下二人,设宴款待,但是二人一直推辞,加之他们不愿与众人相见,恐生麻烦,大皇女也不好强留,只得任由他们去了。 三皇子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他紧紧地盯着白衣男子的背影,越看越奇怪,一个男子,怎生走起路来如此忸怩? “皇姐,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三皇子蹙着眉头问道, 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只不过这种感觉太过微妙,一时之间把握不到。 大皇女看着自家弟弟依旧一副不甚清晰的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启声说道:“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察觉出来?” 三皇子听这话,心中更是疑虑万千了,听自家皇姐的话,这两个人应是他熟识的,然而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到底是何人。 大皇女轻轻挥了挥衣袖,转身走向院中,口中说道:“这两个人你认识,并且你还十分挂心。” 三皇子心中一惊,自己挂在心上的本就没有几个人,除却古婳也就没有……古婳? 一阵灵光闪过,三皇子心中渐渐明白了自己为何觉得白衣男子又熟悉之感,又为何黑衣男子对自己抱有敌意,也明白了为何堂堂一个男人走起路来却十分阴柔,因为他根本就是一个女子。 三皇子转身跑向门口,自己怎么就如此愚钝,两个时辰的相处,他都没有发现端倪,还像木头一样去询问,简直是愚蠢至极。 大皇女看着三皇子如离弦之箭一样迅速奔向府门口,不禁轻笑出声,随后施施然走向书房,筹划大计。 两人刚走至门口,便听得身后有人喊道:“等一等。”脚步随即一顿,两人不禁回头看向身后。 三皇子行至两人跟前,挡住他们离去的路,气喘吁吁地问道:“是你对吗?” 正文 第五百八十六章争执 古婳听闻,便知三皇子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皆是小厮,于是便笑着说道:“三皇子,我们借一步说话可好?” 于是不待三皇子回应,古婳率先出了大皇女的府邸,走至街角的隐蔽处,这才对尾随的三皇子说道:“我是古婳,他是简玉轩。” 三皇子面上一喜,随即上前便想和古婳相谈,只不过简玉轩快了一步,伸手挡在了三皇子和古婳的中间,出声说道:“人多眼杂,隔墙有耳,三皇子切勿冲动。” 三皇子看了简玉轩一眼,面上满是不满,心中暗道这简玉轩简直就如一个跟屁虫一般,走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 古婳看着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不禁一阵头疼,她轻轻拍了拍简玉轩的手臂,示意他放下来, 古婳随后解释道:“如今我和简玉轩的身份都不同了,以后我便以男装示人,取名古华,简玉轩易名简玉,你切切记牢了,不要说漏了嘴,否则我们会有大祸的。” 三皇子点了点头,明白他们所想,他心中亦是同意古婳易容并以男装行动,如此一来,自己倒放心了些。 三皇子看着古婳,眼中满是掩盖不住的爱意,幸亏今天自己非要刨根问底,否则岂不是又错过了一次相见的机会。 古婳今日已经有些疲惫了,加之脸上易容所涂之物实在令她十分难受,因此便想着早些回客栈中休息。 “既无事,三皇子便先行回府吧,我和简玉也要回客栈中歇息了。”说罢,古婳拱手告辞,看向简玉轩以示离开之意。 堪堪走了两步,便看到三皇子忙迈了两步,挡在二人面前,说道:“且慢,今日你好容易出来了,就这么回去岂不是很可惜?” 古婳不解其意,愣愣地看着三皇子,心中不禁笑道,怎么,还要她如女子一般逛逛胭脂铺子?她可没有那个胆量,一个通缉犯,避让还来不及呢。 简玉轩早就看出了三皇子图谋不轨,别有用心,于是出声讥讽道:“三皇子这等尊贵之人,自然和我们庶民不同,况且我们还是全城通缉的犯人,哪有胆量如三皇子这般大摇大摆地出门。” 三皇子听出了他的讽刺意味,眼中亦是不满,只不过他一心在古婳身上,故而并不理睬简玉轩的嘲讽。 “古婳,我的府邸你还没有去过吧,今日既出来了,便同我去逛逛如何?而且我府中的厨子有一道万珍羹做的十分可口,你可否赏脸去尝尝?” 三皇子盛情邀约,古婳一时不知如何拒绝。 简玉轩发出一声嗤笑,双手环胸看着三皇子道:“三皇子莫非还想将我们关押在府中?我们这才死里逃生,再进去岂不是羊入虎口自寻死路?” 三皇子忍无可忍,他知道上次之事是他的疏忽,将古婳和简玉轩关押一事也欠缺考虑,这事他已经解释过了,没想到简玉轩又将此事提了起来。 “你闭嘴,我请的是古婳又不是你,你如此着急作何?”三皇子此时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出声回击道。 简玉轩眉头紧蹙,面上的讥讽之色立刻转变为厌恶,这三皇子就和狗皮膏药一般,怎么撕都撕不掉,实在难缠。 “三皇子莫非想要仗着手中的权势逼迫我们?呵,堂堂的三皇子竟然用此卑鄙的手段,真是令人不屑。”简玉轩出声说道,声音甚是冷漠。 三皇子的脾气已经别简玉轩的冷嘲热讽打击地一丝不剩。 他扭过头,剑眉轻蹙,满含恨意地说道:“我邀请的是古婳又不是你,与你何干?再者,我何时逼迫古婳做她不想做的事情了,我不过是说了我的邀约,古婳尚且没有说什么,你如此着急作甚?” 古婳看着两个人只见的关系越来越紧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惆怅。 她向来对这种事情没有办法,加之三皇子亦没有恶意,简玉轩也不过是维护自己罢了,这让她如何劝解? 未等古婳出声,便听得简玉轩接着厉声说道:“我与古婳本就身份特殊,不便久露面于人前,你又这般,你是何意?” 三皇子从来都没有想要对古婳不利,况且那告示是自己贴出去的,只要他一声令下,通缉便可停止。 况且他们还易着容,根本就不碍事,这简玉轩明显就是不愿古婳与自己亲近。 “我是皇子,我说古婳无事便无事,她跟着我,我自可以保她周全。”三皇子呛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执着和不甘。 “停停停!”古婳不耐烦地出声打断两个人的争吵,他们的声音有些大,不时有经过的行人,听见这动静,都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如此下去,他们定会引起注意。 “既然三皇子盛情邀约,我若不去,岂不是显得我这人小气不够大度。”古婳淡淡地说道。 三皇子心中一喜,脸上立刻喜笑颜开,反观简玉轩此时却是不太开心,脸上满是疑惑地看着古婳。 古婳扭过头,冲着简玉轩使了一个眼色,随即解释道:“三皇子盛情实在难以推辞,我和简玉轩就皇子府走一走,略坐一坐,领略领略府邸的风采。” 简玉轩心中满是郁气,但是他心中放不下古婳,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三皇子回了皇子府。 马车稳稳地停住,三皇子率先跳下马车,伸手便要去搀扶古婳,但是碍于现在是男子的装扮,古婳便侧身避开了。 简玉轩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禁发出一声轻笑,眼中亦满是不屑。 三皇子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折身回到古婳身侧,带着她走进府中。 刘叔早就看到了三皇子和古婳他们,便一直在门口侯着,心中暗暗思索三皇子带回府中的两位男子是何人。 要知道,能被三皇子带回府,必是得到了三皇子的认可,这可是很难得的。 三皇子走近,刘叔忙迎了上去,口中说道:“三皇子您回来了?” 三皇子不急不慢地走着,生怕古婳跟不上自己的脚步,刘叔亦察觉到了这一点,心中的疑惑不禁加深。 回眸看了看古婳和简玉轩,刘叔似是无意地疑惑问道:“这两位公子是?” 三皇子眉间带笑,出口便要说出古婳和简玉轩的真实身份。古婳看情形不对,忙伸手拉住三皇子的衣襟,阻止了他即将出口的言辞,随后偷偷给简玉轩使了一个眼神。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七章清洗 简玉轩看懂古婳要表达的意思,眸色莫名,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在三皇子之前说道:“我们是婳儿的哥哥。” 看来三皇子身边也不全是可信之人了,比如这个刘叔就有点猫腻呢。 三皇子被简玉轩抢着,失去了在刘叔面前介绍古婳的机会,他心中疑惑不已,不明白为什么古婳和简玉轩两人不让他告知刘叔他们的真实身份,难道连他亲信也不能告诉吗? 心下虽然疑惑他却没有刻意说什么,也许古婳这么做有她的理由吧。 刘叔和善的笑容听见简玉轩的介绍后,变得微微有些僵硬,下意识说道:“婳儿?你们是古婳的哥哥?” 古婳的哥哥居然找上门了?看这两个人穿戴不像是平民子弟,古婳居然有这样的哥哥? 简玉轩眸色更深了,古婳讽刺的目光微瞟下刘叔。 三皇子在刘叔话说出后,眸色也微微有些不喜,他是尊重他这个亲信,但是现在明显刘叔说话过了界,如此这样的话,不是一个下人该说出的。 简玉轩看到了三皇子眸中的不喜,却淡笑的看着刘叔,微微清越的声音中有着恰到好处的着急和担心。 “嗯,婳儿已经出来许久,已经过了她和父亲说的期限,父亲着急等待下,才让我们兄弟两个来找人,我们兄弟两多方打探消息得知婳儿最后在三皇子府,所以特意找上门。” 古婳和三皇子在一边抿着笑,看着简玉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同时三皇子也隐约看出了什么,看刘叔的眼神也没有了之前的亲厚。 刘叔没有注意到三皇子看他的眼神已然发生变化,脑中只有简玉轩说的话,和善的笑容不再有,脸色也沉了下来。 “公子,按照你话里的意思是古婳的失踪同我们三皇子有关?” 停顿了下,刘叔淡讽着,“再说古婳是女魔头,而且之前古婳在我们三皇子府完全是因为她当众发狂杀人,我们三皇子大义灭亲将她关押在府中! 谁知道那个女魔头死不悔改,竟然在我们三皇子府里纵火逃走! 这一笔笔我们三皇子没有同你算账,你们却找上门来,是当我们三皇子府好欺负不是!” 刘叔这一段看似非常关心的话说完后,古婳和简玉轩的表情如出一辙,三皇子脸色略微阴沉。 这话里句句都在说三皇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刘叔有多么忠心呢,至于知道的人,也猜到这个刘叔心机有多深。 看似句句在维护三皇子,实际却把所有的一切往三皇子身上引。 “我们不管别的,只知道现在婳儿最后是在你们三皇子府失踪的。这失踪多多少少总和这三皇子府有关。你说是不是?刘叔?” 简玉轩收回嘴角的淡笑,转而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叔,“至于别的婳儿是女魔头这一类的话,我希望我不要再从任何人的口中听到!毕竟再怎么样那也是我简玉的妹妹!” 刘叔看见简玉轩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怵,这个男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可是他怎么能够知道这什么呢?他做的那么隐蔽,连三皇子都那么相信他。 刘叔脸色有过片刻的滞愣后,就恢复了正常,然而就算是这一闪而过的眼神也够让三皇子知道好些事情了。 是以这一次三皇子没有再让刘叔说什么,顺着简玉轩的话说道:“既然简玉兄如此担心古婳,那我们三个人就进去详谈吧。希望简玉兄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毕竟这人是在我府中失踪的。” 简玉轩和古婳见自己想要的效果也达到了,当下也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三皇子的话。 简玉轩两人一点头,三皇子就挥挥手让下人都下去,所有下人都退下时,唯有刘叔依然站在原地不动。 三皇子微冷的眼神看着刘叔,刘叔打了一个冷颤才回过神了,这一次他看到了三皇子眼中的不喜,暗道自己犯了忌讳,心里一个咯噔,微微恭身,才退下去了。 这突然出现的古婳的哥哥着实奇怪,按照以前三皇子一定会告知自己详情的,但是这一次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样的谈话才不让他在场听? 确定前厅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古婳才慢慢的开口,淡淡审视的目光看着三皇子,“殿下,你可看明白什么吗?” 古婳此话一出,简玉轩脸上出现了认真的神色,刚刚之前刘叔显然是三皇子极其信任的人。 但是就是这样极其信任的人却是敌人的人,这不得不让这养尊处优的三皇子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了。 三皇子则是沉默,在今天之前刘叔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刘叔是他最信任的人,但是就是在刚刚短短的交谈中,他却想起刘叔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在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失望的时候,那么另一个人以前所有忽略的疑点都会涌现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现在三皇子的感觉,刘叔是他最信任的人,但却不是他的人。 要说他心中什么感触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毕竟三皇子是皇室子孙,很早就知道对于背叛自己的人从来不能放过。 片刻的沉默后,三皇子起身向简玉轩和古婳拱手,“对不起。之前多有得罪之处,希望两位多多包涵,今日也多谢两位让我看清谁是小人。” 想来他让刘叔去找古婳回来的命令,也应该被刘叔扭曲事实传给下面人了。 简玉轩和古婳见三皇子如此作态,也知道三皇子想明白了。 简玉轩随性的笑笑,“这有什么的,一个刘叔我还不放在……” 还没说完他就被古婳瞪了一眼,一瞬间就明白了古婳的意思,语气一转,“心上,只是多多少少有些麻烦罢了。” 简玉轩这话可是前后矛盾,但是谁让刘叔仰仗的是三皇子的势力呢,不把刘叔的放在心上,不就是看不起三皇子的势力吗? 三皇子淡淡一笑,倒是不介意简玉轩话语的直白,一双美目看着古婳,渐渐深情,这是他喜欢的姑娘,可他却…… 三皇子如同叹息一般的说道:“看来不仅徐悠悠借他势力对付他们,刘叔应该也有推波助澜。这三皇子府是该清洗了。”不然他以后怎么保护他爱的姑娘。 “早该清洗了,不过刘叔就别动了。”简玉轩在一旁神态轻松的说道。 正文 第五百八十八章解释 简玉轩这话倒是让陷入情伤中的三皇子诧异了,他的生存指南里从来没有放过背叛自己人的说法,他是这么想着的,也是这么说给简玉轩听。 说给简玉轩听后,三皇子注意到丝毫不诧异简玉轩决定的古婳。 “古华兄,你是不是也是知道简玉兄这么说的原因?” 话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肯定句,看来三皇子是想要古婳解惑了。 古婳眸色微动,淡然的眸子不知道看着哪里,一点也没有要为三皇子疑惑解惑的意思。 如果是她一个人,她会说,但是现在有简玉轩在这里,还要她说什么?再说这个要求也是简玉轩提出来的。 三皇子眸色黯淡,轻轻摇头,告诫自己不要再为儿女私情所困,专注的眼神看着简玉轩。 简玉轩暗地里白了一眼古婳一眼,真是潇洒,就知道让他做这样的事。 脑中虽是这么想着,他还是尽心尽力给三皇子解惑。 “三皇子,你的生存指南里没有放过背叛自己人的说法,那是不是有放长线掉大鱼的说法?” 三皇子能够在皇宫中活到这么长,自然也不是笨蛋,一直看不明白也是因为刘叔是他信任的人,心情一下子收到这个消息的影响,再加上对古婳的愧疚,自然也就是当局者迷,想的并不是那么全面了。 现在简玉轩稍稍提点了一番,他就明白了。 “你是说?” 简玉轩点点头,和三皇子交换个眼神,两人都知道了对方心中大概得想法。 “我们现在只是知道刘叔有问题,但是这具体的问题是大是小就不知道了。如果刘叔只是单纯因为觉得古婳的存在会对三皇子造成威胁,那么问题还好解决,三皇子你也可重新重用刘叔。”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无论是简玉轩还是古婳,都知道三皇子不会再用刘叔了。 纵使刘叔是因为觉得古婳的存在会威胁三皇子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出发点是为了三皇子好,但是一个不明面上提出自己看法,而在私底下篡改主子命令的人,是任何一个上位者都不会容忍。 刘叔最后到底如何不是简玉轩和古婳考虑的,简玉轩正在和三皇子分析第二种情况,也是最坏的一种情况。 “但是万一殿下你冷落刘叔够久,让刘叔露出了马脚,去找他真正的主人,那样的情况对殿下你是非常糟糕的。” 三皇子沉着脸点头,他现在也在担心这最坏的情况,万一刘叔是敌人的人,那么对他来说是真的非常糟糕了。 古婳淡淡的说道:“殿下,不必过于担心,无论是哪一种,刘叔现在露出马脚,总归是好事。 只是刘叔若以前是殿下极其信任的人,那么殿下还是赶紧把自己手下是刘叔的人的名单找到,不然日后殿下的一切行动都是透明的了。” 三皇子点头,把古婳的话放在心上,现在不能够动刘叔,那么就从刘叔手下的人挑几个倒霉蛋出来开开刀,来解他心中的郁闷和愤怒之情。 三个人再针对刘叔的话谈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景安帝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跪拜在他面前的大臣们,心上涌现出无限的满足感和优越感,看这都是他的大臣,他掌握着这些人的生死! 太监例行说完每天要说的话后,礼部尚书就站了出来,“陛下,臣有所奏。” 景安帝皱着眉头,显然是不满礼部尚书这个时候站出来, 虽然他享受坐在这上面的优越感,但是他也不愿意理一个文臣的这些弯弯绕绕,可此刻礼部尚书已经站出来了,他就算再不喜欢,也要听听礼部尚书所奏何事。 “请奏。” 礼部尚书一板一眼的说道“禀皇上,后宫后位空悬,皇上应该尽早立后。” 其实要不是礼部尚书说了这件事情,这些大臣也不一定能够想起后宫还没有皇后的这件事情。 立后可大可小,往大里说,那是一国之母;往小里说,是皇上的妻子。 皇上在礼部尚书说完后,整个人的脸色就阴沉下来了,如同阴鸷一样的眼神直勾勾看着礼部尚书。 站着的礼部尚书,突然感觉背后凉嗖嗖的,他看了看周围,眉头微蹙,心里微微有些慌乱。 鉴于礼部尚书提的是立后,所以整个朝堂在礼部尚书说完之时就吵闹起来,叽叽喳喳地“讨论”到底立谁为后好。 其中就有人说道:“禀告皇上,玲贵妃在皇上遭遇挫折时不离不弃,在一切雨过天晴后她依然不争不抢,如此贤良淑德之女子,微臣认为玲贵妃实为后宫女子之表率,当选为国母。” 这个人一说完,就有更多人附和,都是希望能够立玲贵妃为后。 大皇女听着朝堂上人的七嘴八舌,最后都化成推举玲贵妃为后的声音,早就知道玲贵妃是什么样的人的她,怎么可能让玲贵妃成为皇后。 当下她也不管现在站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直截了当的站在中间的位置。 “父皇,儿臣不赞成立玲贵妃为后。” 景安帝眸色莫名,今日这一场戏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不知道最开始礼部尚书站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局已经开始了,也不知道这场戏是不是玲贵妃安排的,最终的目的是不是登上后位? 或者是说最终的目的,是他现在坐的这张龙椅? 景安帝沉默着,淡淡的眸子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对大皇女的话也没有作出反应。 三皇子看着景安帝的沉默,微微思考下,也站了出来,“父皇,儿臣同意大皇姐的意见,玲贵妃身为父皇您的贵妃,在那样的时候自然该当不离不弃,而至于现在的不争。儿臣,请问父皇玲贵妃有争的成本吗?” 三皇子眼眸炯炯有神的看着景安。 后宫之人要想要争,必须要有子嗣,可是众所周知玲贵妃的儿子二皇子已死。 三皇子和大皇女一说,想要立玲贵妃为后的人又都站出来反对,一时间朝堂又恢复了刚才的吵闹。 “够了,朕之后位已有定夺!”景安帝说道。 正文 第五百八十九章老狐狸 大臣们本来以为景安帝会等他们吵出结果才会说话,谁知道景安帝却是当头棒喝,让整个朝堂都陷入沉默,不知道景安帝这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臣们和大皇女等人都瞄着景安帝的神色,揣摩着景安帝的态度。 大皇女轻声询问道:“儿臣斗胆,敢问父皇此话是何意?” 到底是立玲贵妃为后还是不立玲贵妃为后? 景安帝摆摆手,“后位空悬也不是一两天了,立后一事也不必操之过急,朕心中自是有数。” 有大臣还想要再争取,“皇上,立后之事不可耽搁啊,如今玲贵妃在民间也有很高的威望,您实在要顺应民意啊!” 景安帝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看向那位大臣,嘴角勾起冷笑的弧度,“爱卿,你是把朕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朕说了朕心中自有打算,你还这样说,是要拿民意来威胁朕吗?” 古人言,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如今的景安帝虽然已经没有了这样气魄,但是这样暴风雨前的平静还是很让大臣们心惊胆战的。 当下每一个大臣都是噤若寒蝉,不再敢提出一丝的反对。 有那个大臣的例子,现在也没有人敢对立后一事再说什么,尽管他们很在意景安帝心中的打算到底是什么。 大臣们的反应非常让景安帝高兴,就是要这样的效果,看了看稍微有点空旷的朝堂,景安帝揉了揉太阳穴。 “刑部尚书,二皇子掌权时杀了多少大臣?你可有统计在册?” 景安帝提起那一段二皇子掌权时的阴暗时光,大臣们都是脸色微白。 被景安帝点名的刑部尚书站了出来,声音近乎哀叹着说道:“回皇上,因为二皇子性格暴虐,所以他掌权时,所有反对的声音都被格杀了,几乎是两天就有一个,名单臣也都记录在册。” 现在他们想想那个时候都还是心有余悸,每一天都是担惊受怕,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每天上朝时面对身边位子的空缺,心中都是止不住的恐慌。 景安帝点点头,对二皇子掌权时的暴政没有多谈。 “好。因为那段时间的杀戮,导致现在大臣都有所空缺,朕想要提前进行科举考试,为朝中选取人才,时间就定在三月,三月也正好是开春。科举考试的事情,你们有谁愿意全权负责?” 全权负责科举考试的事情让大臣心里都蠢蠢欲动,全权负责科举考试的话,如果办好了,那就可以获得皇上的赏识或赞赏,为自己以后铺路。 但是相反的如果失败了,那因为全权两字,他们就要承担所有的责任。 这是他们犹豫的原因,科举考试可不是儿戏,一个弄不好那可是千万个考生的事情,因此谁也不敢自荐枕席。 景安帝审视的眼眸扫过整个朝堂,“既然你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朕就将这件事情交给大皇女和丞相。 大皇女,丞相听旨,朕命你们从现在开始准备三月科举考试的事情,任何决意你们两个人商量着,不用过问朕的意思,朕希望三月后能够看到整个朝堂充满朝气蓬勃的气氛!” “儿臣(臣)接旨。”大皇女和丞相对视一眼说着。 吩咐完三月科举考试的事情,景安帝就宣布退朝。 下朝后,丞相拦住准备离开的大皇女,“长公主,你对这三月科举考试有什么想法?” 大皇女了然的目光不知看向何处,嘴角露出微笑,才看着丞相,“丞相,父皇这提前科举不是必然的事情吗?”这个老狐狸又想要说什么? 丞相笑的非常的和谐,“长公主,这不是皇上把三月科举考试交给老臣和长公主,老臣特意来找长公主商量的吗?” 大皇女笑着点头,“的确,我们是该好好商量。但是丞相真的是想和本宫商量这个吗?” 三月科举考试,即使是从现在开始准备的话,也不至于让这个老狐狸在下朝后就找她商量细节,老狐狸可没有这么负责任,他要是能在考试中不收取考生的贿赂就不错了。 丞相笑呵呵,“既然长公主这么说了,那老臣也就不卖关子了。长公主,你认为皇上为什么把这个差事交给我们两个人?” 大皇女在丞相话落之际,整个人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厉声道:“丞相!你是老糊涂还是怎么样?竟然敢揣摩圣意?” 面对大皇女疾言厉色,丞相依然是笑呵呵的。 “难道大皇女就不想要找个人说下皇上的意思?皇上这次让你我两个人管这个三月科举考试的事情,可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先不说你我关系如何,就说这三月科举考试的各方面决定的事宜,到底是你遵从老臣,还是老臣遵从你,就是个问题。” 大皇女脸色微变,淡淡瞥一眼丞相,真是老狐狸,拍拍她朝服的衣袖。 “丞相,你想要找人跟你一起揣摩圣意,本宫可不奉陪,本宫府中还有贵客在等待,至于三月科举考试最终的决策权,本宫相信父皇自由论断。 退一万步说,就算最后父皇没有说,相信我们也不会产生太大的不同。 这是科举考试,只有一条目标,至于丞相想要从中干什么,就不是本宫关心的了。” “本宫言尽于此,先行告辞了。”大皇女说着,便离开了。 丞相现在台阶上,高深莫测的看着大皇女离开的背影。 圣意确实是不好揣摩,就好比这一次,他们都以为在没有人自荐枕席的情况下,景安帝一定会选择他的亲信,培养自己的人, 毕竟二皇子掌权时,忠于景安帝的人都被杀了大半,剩下的也是不足为虑的小人物,可以说景安帝现在在朝堂上是孤立无援。 而科举考试这样的事情无疑是培养自己势力最佳机会,然而最后结果却让他和长公主全权负责。 这到底是景安帝糊涂还将长公主认为是自己人,还是景安帝故意为之,那就只有景安帝知道了。 大皇女离开丞相回到府,早等在一旁的三皇子也一同去大皇女府。 “皇姐,你猜父皇会将谁推上后位?”到了公主府的三皇子,微微有些急不可耐的问道。 正文 第五百九十章皇后 大皇女眸色微冷,轻哼一声“立后一事虽然是国事,但也是家事,按理说我们身为子女的不应该过问,可若是父皇被玲贵妃迷了心窍,那就是不能不管了。” 大皇女这一段话是在三皇子面前,鲜明的表达自己关于立后的立场,一个不管皇后是谁都不能是玲贵妃的立场! 三皇子明白的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既然这是皇姐的意思,做弟弟的自然是听姐姐的。” 大皇女眸中露出满意的光。 无论是于公于私大皇女和三皇子也都不希望皇后会是玲贵妃,玲贵妃现在的野心已经隐隐透露出来,他们自然是不能够掉以轻心,让玲贵妃登上那个位子。 只要那个位子不是玲贵妃,就不会损害大皇女和三皇子两个人的利益,他们自然也就不会过问。 两个人统一了下对皇后是不是玲贵妃的决定后,便讨论剩下的事情。 同丞相一样,三皇子对景安帝把三月科举考试的事情交给大皇女和丞相一事非常疑惑,而跟丞相不同的是,三皇子想的更多, “皇姐,你说父皇把三月科举考试的事情交给你,是想要恢复你的储君之位吗?可是如果要恢复你的储君之位,为什么又要丞相和你一起去管这个事情呢?甚至是全权负责?” 大皇女眸中也有着思索,从父皇说起朝堂官员缺失情况时,她第一预感就是父皇要重新培养自己的势力。 但是没想到父皇在所有大臣都沉默时,却让她和丞相一起管这件事情。 她接旨时,也想过父皇会不会是想要借三月科举考试的事情,来恢复她的储君位子,但是后来一想就不太可能。 恢复她储君位子根本就不需要等什么三月科举考试,现如今就是最好的机会,只要父皇一个下令就可以了。 而且借三月科举考试恢复她储君位子的风险也非常大,科考的事情可都有太多的弯弯绕绕,一不小心一个受贿,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父皇没有必要为了恢复她储君之位,这么大费周章。 更何况这一次还是丞相和她一起,这就相当于科考出了事情,是她和丞相一起背着,而且办好了,也不是她一个人领取封赏。 “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大皇女轻叹一声说着。 闻言,三皇子的脸色也微微有些无奈,也许这就是皇室的悲哀吧,父亲猜测子女,子女猜忌父亲。 轻笑一声,三皇子和大皇女忘掉这莫明的感伤,开始谈起三月科举考试需要注意的问题。 而同一时间的后宫中,玲贵妃在下朝后,就收到了早朝上的消息,当然她最关注的还是立后的消息,至于三月科举考试交给大皇女和丞相,那就是不关她利益的事情。 在她看来无论大皇女还是什么人发展什么势力,都比不上她的骷髅军,如此她为什么还要在意呢?最关键的还是立后的消息。 玲贵妃摸着手上的玉扳指,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常,沉默下她才说道:“紫荷,你去后宫查查消息,看看她们对立后有什么反应。” 她可不相信这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后宫那些女人会不知道,更何况还关系着她们自己的利益,这样的事情让她心腹去查,她也放心。 “是。” 一个长相高挑的宫女出去了,玲贵妃独自一个人在大殿中,心里过滤着可能的皇后人选,以及朝堂的情况。 朝堂上现在赞成她成为皇后的有小半数,然后就是不赞成她当皇后的大皇女和三皇子等人,剩下的就是支持其他嫔妃或者是中立的。 玲贵妃独自想了一会,紫荷就回来了。 “娘娘,各宫的娘娘听到从朝堂传回来的消息后,非常的躁动。” 紫荷带来的这个消息倒是让玲贵妃有了小小的惊讶“后宫中人都是非常的躁动?” 紫荷点头,“每一个嫔妃宫里的眼线都是说,她们宫里的娘娘听闻朝堂上的消息都非常躁动,甚至朝堂上大臣点名的嫔妃更是喜形于色。” 玲贵妃点点头,“这么看来皇上心中的皇后不是本宫就是宫外之人了。” 她可不认为景安帝在朝堂的那句心中自有打算是忽悠大臣玩的,而是他心中真的有人选。 现在后宫的人这么躁动,那么就不可能是后宫的人了,不然在后宫嫔妃中一定有人不骄不躁的。 而依据朝堂上景安帝对立她为后避而不谈的情况,皇后之位很有可能是宫外之人。 “本宫让小厨房准备的糕点,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跟本宫拿着糕点一起去看看皇上。”玲贵妃嘴角勾笑,皇后之位到底是谁,还是要看她从景安帝那里探来的口风怎么样了。 紫荷低着头,从小厨房拿过糕点,跟在玲贵妃后面,一起去御书房找景安帝。 景安帝下朝之后就在御书房处理大臣递过来的奏折,这个时候太监过来说道:“皇上,玲贵妃过来了,说是带着来看你。” 景安帝手中的笔微顿,轻呵一声,“她倒是来的快,消息可真是灵通。” 太监低着头,不明白景安帝的意思,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到了景安帝嘴角的笑意,他才敢问道:“那皇上是见还是不见呢?” “见。”他有不见的权利吗?要不是那个女人现在手上有骷髅军,他又何至于忌惮她至此。 景安帝轻讽一声,眸中是挥之不去的狠厉,总有一天他会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处处受制于人! 太监去回命后,景安帝又把视线埋在奏折上,玲贵妃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勤于政事的景安帝。 玲贵妃笑笑,将她带来的糕点放在桌上,站到了景安帝的身后,给景安帝按按肩膀。 “皇上,你这样一直处理政事是不行的,多少要照顾下自己的身体,来,吃吃臣妾让小厨房做好的糕点。” 景安帝淡淡的笑,把奏折放在一边上,拿起一块糕点吃,“好吃,爱妃你有心了。” “皇上,不知你想给我们找的新皇后是谁呢?”玲贵妃边帮景安帝按着肩膀,边问道。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一章算计 景安帝知道玲贵妃会来,但是没想到玲贵妃问的这么直接,不过想起骷髅军也猜到玲贵妃底气来自何处。 景安帝刚刚因为糕点淡化的情绪又一次涌上心头,眉头微皱,“爱妃,从朝堂听来的只有皇后之位的事情吗?” 玲贵妃眸光微变,眼中一丝了然划过,顺着景安帝的话说,“那皇上你就不生气?” 景安帝转过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按着玲贵妃给他按肩膀的手,“爱妃指的是何事?” 玲贵妃浅笑,“皇上,你就不要打趣臣妾了,臣妾伸手进朝堂,你就不生气吗?” 景安帝眸中冷笑,紧握着玲贵妃的手。 “爱妃,你多虑了。你足智多谋岂和后宫那些庸脂俗粉相提并论?就算你不让人去朝堂打探消息,朕也会亲自告诉你的。 爱妃,你知道朝堂上的消息第一时间就来问朕,这也足够说明你的率真,朕又怎么会怪罪于你呢,爱妃你这样的行为可比其他嫔妃明知道消息却畏畏缩缩的好。” 要是玲贵妃手中没有骷髅军还能够做到这样,他会更高兴,对这个女子更真,但是事实上却是这个女子的野心不容小觑。 玲贵妃点点头,心中更加确定了什么,“皇上不怪罪臣妾,臣妾也就放心了。” 景安帝笑笑,将玲贵妃拉坐在自己位置的旁边,“来,爱妃,你和朕一同看奏折。” 面对景安帝这样盛宠的举动,玲贵妃眸色不变,很是平静的看着景安帝手中的奏折。 景安帝心中也更加确定玲贵妃所拥有的野心。 景安帝和玲贵妃一起看手中的奏折,这一份奏折写的是,三月科举考试的事情,有大臣询问三月科举考试的最终决策人到底是谁。 景安帝看完后却不批改,转而问道玲贵妃,“爱妃,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玲贵妃微微思索了下,“臣妾认为这三月科举考试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最终决策人。 科举考试虽然兹事体大,但是他终究只有一条线,就是考试。 只要安排每一场考试的监考官是刚正不阿的人,以及找专人誊写考生的人,还有将考生隔离开来,办好这三件事情,科举考试就不会有太大的纰漏了。” 虽然她很想要挫挫那丫头的威风,但是这毕竟是朝政,将私人感情带入是极其不好的。 景安帝因为玲贵妃这一提议,心中对玲贵妃的认识更上了一个台阶,这个女人很是精明。 将考生隔离,是为了防止考生舞弊;找刚正不阿的监考官,为了防止考生和监考官勾结;找专人誊写试卷,为了防止改卷人认识笔记而放水,而且玲贵妃还没有借机攀咬大皇女。 玲贵妃给景安帝的惊讶还没有完,“皇上,古往今来监考官为了防止考生作弊,花样百出,而考生为了考好也是花样百出,舞弊不能够彻底杜绝,但要尽全力去杜绝,给千万个考生一个公平的考试机会。 而誊写考生试卷的人,一定要是宫中无依无靠的宫女或者太监,不然誊写人因为私人感情而破坏了考试的公平,这就与我们最初的初衷相违背了。” 景安帝拍着玲贵妃的手,“爱妃,你真是人才啊!” 片刻之后景安帝直接在奏折上写着,“考试无最终决策人,只有监考官。” 这句话的意思简单的提了一下刚才玲贵妃的意思,之所以不把玲贵妃的意见完全写上去,也是出于想要看看他这个能力卓越的女儿,到底能不能想到这些。 景安帝写完就拿出下一份奏折看。 下一份奏折上请奏的是恢复大皇女储君的身份,这一次景安帝没有和玲贵妃商量,直接写准字,但是出乎意料玲贵妃按住了景安帝的手。 景安帝皱着眉头看着玲贵妃,“爱妃,这是何意?大皇女的储君之位是二皇子废的,现在朕重新掌权自然就要恢复大皇女的储君之位了。” 玲贵妃摇摇头,疑惑的看着景安帝,“皇上,难道你将三月科举考试的事情交给大皇女,不是为了让大皇女自己锻炼吗?” 既然已经被废了,她又怎么可能让那丫头再一次登上储君之位! 景安帝嗤笑一声,“爱妃,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朕将三月科举考试交给大皇女和丞相,是为了让他们在这个小长期的共事中,缓和下双方的关系。怎么会是考验大皇女呢?” 玲贵妃眸中冷芒炸现,“皇上,当初二皇子废除大皇女储君之位的时候,无一人反对,这就足以说明大皇女不胜任这个储君之位,所以皇上还是慎重考虑下吧。” 估计外面谁都没有想到景安帝真正安排三月科举考试的意图吧。 一方面是为了扩充官员,但更重要的一方面是为了大皇女铺路吧。 只是景安帝哪来的这个自信,大皇女会在和丞相的共事中,能缓和双方的关系? 景安帝眸中不喜更甚,当初二皇子那么暴政,要是有人敢提出反对就怪了。 “贵妃,大皇女在储君之时,没有过错。现在理所应当恢复她的储君之位。” 从爱妃变成贵妃,足以证明景安帝在这件事情不退让的态度。 但是景安帝强硬,玲贵妃更强硬,按住景安帝的手力度加强,“皇上。” 要是恢复大皇女储君之位,那是绝对不利于她以后的计划的。 玲贵妃这一声包含着淡淡的威胁在里面,让景安帝想起了玲贵妃的骷髅军,看一眼玲贵妃眼中的强势,他动了动手,“好,朕同意爱妃的观点。” 景安帝在那份奏折上写了,“有待考虑”四字,便看下一份奏折,只是手下意识的攥紧,泄露了他不平的内心。 探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还有成功阻止恢复大皇女储君之位的玲贵妃非常高兴,她可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 虽然她手上有骷髅军,但是景安帝要是拼死反扑,那也是很麻烦的。 所以陪着景安帝再看了几份奏折,她也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意见,看着时间差不多的她也就离开御书房。 出了御书房,紫荷扶着玲贵妃。 “皇上心中这个后位,本宫大概知道是谁了。”玲贵妃说道。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二章转移 紫荷闻言,没有揣摩玲贵妃的心思,而是直接问道:“那皇上心中皇后人选是不是娘娘?” 她了解玲贵妃,你直接问反而还不如揣摩玲贵妃心思之后再说话。因为你如果揣摩了就会被玲贵妃认为不自量力,班门弄斧。 玲贵妃眼中有着赞赏,显然对紫荷这个问题非常的满意,“不错,没有自作聪明。” 紫荷低头说道:“奴婢的智慧在娘娘的智慧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既然如此奴婢为何不直接询问。只是希望奴婢这个问题没有触到娘娘的底线。”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紫荷的语气中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慌,她明白既然刚才玲贵妃说了一个开头,就是想要告诉她。 “还是你这丫头最让人满意。好了,既然你问了本宫就告诉你吧。”玲贵妃眉眼的笑容中有着冷芒。 “皇上心中的皇后人选可是他心中一直认为是妻子的人呢,又岂是本宫这种妾能够胜任的?” 如果景安帝中意的皇后人选是她的话,那么在她一开始问的时候,景安帝就不会避而不谈,她可不认为景安帝会是那种喜欢给人惊喜的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 她和景安帝之间看似经过挫折后非常恩爱,但实际上却是景安帝忌惮她手中的骷髅军,而她想要他的权利,就是这么简单的关系。 紫荷心中疑惑不解,娘娘和皇上不是患难过来的吗? 皇上怎么会把后位给别人,让其他女人压在娘娘头上?那娘娘又要怎么办? “娘娘,你如今是打算如何?” 玲贵妃看一眼紫荷,明白紫荷也被她和景安帝的表象给骗了。 “那个位子是天下女人最高的地方,本宫想要又不想要,但是无论本宫要与不要,那个位子都不能让别人坐!”她要的远远还不只是这些! 玲贵妃狠烈的话,表明她坚定的态度,那个后位就算不是她,甚至宁愿一直空悬着,也不能是别人。 紫荷在玲贵妃说完之后就说道:“娘娘,从今往后奴婢一定以娘娘的命令马首是瞻。” 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是她表明态度的时候了,也是说她今天决定跟随玲贵妃后,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从今天玲贵妃让她去打听消息的时候,她就隐约有点知道了,一般情况下,玲贵妃从来不会告诉她这么多,而如果她告诉了,那就是想要把她拉拢过去了。 对于紫荷的识趣,玲贵妃非常的高兴,这个丫头还算是上道。 “好,既然你决定跟随本宫,那本宫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是。”紫荷扶着玲贵妃远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也许这平静的朝堂就要随着礼部尚书提出立后一事而打破了,而最先破坏这局面的必定是后宫。 想来三个女人一台戏,而后宫却是一群女人,一群向往权利的女人。 同一时间古婳和简玉轩在客栈房间,简玉轩在计划着晚上吃什么,古婳在纸上分析现如今的形势。 而这时一个小厮进来了,古婳和简玉轩不约而同停了手下的动作,两个人的眉眼中是强烈的不喜。 “小厮,我不是告诉你们老板,没事不要来打扰我休息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小厮快步走到古婳和简玉轩面前,“两位公子还请恕罪,小的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在两位公子做事的时候来打扰,实在是因为小的接到了开始大皇女府中紧急传来的消息。” 简玉轩和古婳两个人眸中有着明显的惊讶,这个小厮竟然会是大皇女府中的人? “你有什么方法可以证明你是大皇女府中的人?”古婳警惕的问道。 这个时候她没有办法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心,不然最后吃亏的就会是她自己 小厮显然对古婳的问题没有多大意外,“两位公子跟小的一起去大皇女府就知道了。小的名义上是在这客栈帮工,实际上却是帮助大皇女打探各种消息。你们可以随便找个人,看看小的我是不是在这里待了很久。” 古婳眸中思索,大皇女为了她和简玉轩两个人放弃了一个在客栈的暗桩? 简玉轩看到了古婳眸中的思索,以为古婳是想要去大皇女府,当下便反对道:“我不同意,即使你是真的大皇女府种的人。” 他们在这里住的好好的干嘛要搬去其他地方? 更何况还是大皇女府,自从上次在三皇子府中逃出来后,他就非常讨厌这种皇子公主的府邸。 要不是古婳想要平静下现在的这种局面,他早就离开这里,去江湖逍遥自在了。 小厮脸上的神色非常的为难,“简玉公子,你就不要为难小的了,小的这一次冒着暴露的危险,也要让你们去大皇女府中啊,不然小的这一次暴露没有任何意义啊。” 简玉轩非常刻薄的说道:“是我让你暴露的吗?是你们大皇女殿下自己主动半路的,既然这样关我什么事。我说不换就不换。” 古婳按下情绪激动的简玉轩,正眼看着小厮,“小厮,你说说看为什么大皇女会让我们转移?” 小厮擦了擦眉头不存在的汗,“具体原因小的不知道,但是上面的人说,客栈目标大,而且已经有人盯上悦来客栈,两位公子身份保密不了太久。” 刚刚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这一回他完成不了任务,还好还有一个明事理的人。 古婳撞下简玉轩的手,“听到了,现在还搬吗?” 简玉轩不情不愿的点头,比起那冰冷的牢狱,那富丽堂皇的大皇女还是更加不错的。 看着简玉轩答应了,古婳便对着小厮说道:“你先回去,我们收拾东西后面自己过去。” 小厮笑笑,退了下去,“如此,那小的就在大皇女府中等两位公子了。” 古婳点头,小厮离开。古婳把她桌上的纸收拾干净,再次敲打了下不动如山的简玉轩。 “快点收拾东西啊,难道还我帮你收拾?” 简玉轩撇撇嘴,收拾自己的衣服去了。 待简玉轩收拾好,两人准备退房离开,在古婳准备关门时窗边飞来一只信鸽。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三章移居 古婳蹙眉看着面前的信鸽,伸手抓起,随手一探便从它的羽毛下拿出一根卷起来的信笺。 取下信笺,古婳将信鸽放置一旁,不成想信鸽竟然自己飞出了窗外,好似完成任务急着回去回禀主子一样。 简玉轩徐步走到古婳身侧,盯着远去的信鸽,小声说道:“这信鸽颇有几分我哥的脾气。” 古婳轻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随后展开信笺,熟悉的自字迹映入眼帘,只见宣纸上一行小楷写道:不日后云栖国见。 简玉轩发出啧啧的声音,这字迹,这简洁明了的话,出了自家哥哥也没有别人了,怪不得方才那只信鸽如此肆意妄为。 古婳听出了简玉轩满含深意的声音,眼中掠过一抹无奈,随后将信笺折了起来放入自己的怀中,防止被有心之人发现。 简玉轩假似失落一般地叹了一口气,折身回到屋中的圆椅上坐定,手中摇着轻扇,脸上幽怨地说道:“等我哥哥一来,我可就失宠了,你这眼里哪还有我的位置。” 古婳斜睨了他一眼,并不应答,这简玉轩碰到机会便想要损自己一番,尤其是和简玉衍有关的事时候更甚。 话虽这么说,简玉衍的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这段时间云栖国中的局势瞬息万变,自己真的是应接不暇,不知如何下手处置。 古婳已应下了大皇女的请求,必要在这浑水中淌一淌,况且自己于国事又没有太多的涉及,做军师出谋划策这种事实在不是自己所擅长的。 近几天自己真的是被这事弄得头疼,恰巧自己惆怅之时简玉衍即将来云栖国,那自己岂不是马上就要解脱了,所有的烦心事便可以抛给他来处置,思及此处,简玉轩心中不禁有些雀跃。 古婳自然看出了简玉轩心口不一,只是不知道他心中究竟想的为何,于是便出声中断这个话题,说道:“好了,别不正经了,快些收拾收拾行李,我们该去大皇女府邸了。” 简玉轩猛地收起自己手中的折扇,慢悠悠的起身晃出了古婳的房间,进去收拾自己的物品。 一刻钟后,两个人双双下楼,去了柜台退了房间,门外早有大皇女派来的马车接应,两个人上了马车,徐徐行进大皇女的府中。 简玉衍很久都没有如此悠哉地大街上闲逛,不由地用扇柄挑起马车上的薄帘,露出一个缝隙偷偷观望。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摩肩接踵,商人小贩不住地吆喝,一片盛世繁华的景象。 简玉衍慢慢放下帘子,啧啧叹道:“朝中动荡,平民却依旧如常,丝毫没有国之将颓之感,可悲可悲呀。” 古婳斜看了他一眼,暗道简玉轩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看到什么都要感叹一番,莫非是和自己在一起久了的缘故? 甩掉自己脑中不成理由的想法,古婳暗暗思索自己的大计,不多时马车便到了大皇女府邸的侧门。 马车停稳,即有小厮侯在一侧,出声说道:“大皇女让小人在此等候两位。” 简玉轩和古婳对视一眼,两人拿起各自的东西跳下马车,由小厮引着穿过雕花木廊便到了大皇女的书房中。 走到门口,古婳便发现三皇子亦在其中,且他看到自己的时候脸上满是笑意。 古婳装作没有看到三皇子这番模样,携着简玉轩走至大皇女面前,拱手请礼道:“见过大皇女。” 大皇女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轻声说道:“不必多礼,坐吧。” 古婳和简玉轩就近坐在大厅中一侧的檀木椅上,即时便有女婢端着方盘走上来,将上面盛着的几杯茶放在两人身侧的桌上,随后悄悄退了下去。 四下无人后,三皇子满面春风地看着古婳,眉间是止不住的笑意:“此后你是否便要在皇姐府中暂住了?” 古婳瞥了瞥大皇女,随后有些尴尬地回应道:“大皇女担心我和简玉轩在外恐有麻烦,这才邀我们入府暂住,以后……以后恐怕要叨扰大皇女了。” 三皇子喜笑颜开,自己最近一些时日也时时来大皇女的府中,如果古婳在这里久住,他们相见岂不是更方便。 简玉轩最厌恶三皇子这幅样子,看的他实在是心有不快,于是便有些冷漠地出声道:“我和古婳在此是为了正事而来,那些无干的事情,自不会放在心上。” 三皇子自上次争吵过后,便一直对简玉轩不满,没成想自己和古婳交谈,他竟又来横插一杠,心中渐渐起了怒意。 “我与古婳之间商议的也是正事,自不会谈一些无关紧要之事。”三皇子话音陡然变得冷淡起来,眼神瞬间冷漠。 简玉轩脸上的不屑随即转换成了敌意,现今大皇女尚且还要仰仗他们,三皇子竟然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实在是可恨。 古婳生怕两人吵嚷起来,忙伸手扯了扯简玉轩的衣角。 简玉轩满脸不甘,但是碍于古婳他还是忍了下来,心中暗想等到简玉衍来了,他一定要告上一状,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大皇女轻咳一声,打散了这场硝烟,说道:“今日来,还有一事要和两位商议。” 古婳和简玉轩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随即大皇女给了三皇子一个眼神,示意他将朝堂之事说出。 “今日上朝,本有人提议恢复皇姐的身份,但是父皇却犹豫了,只说待定,等以后再细细商议。”三皇子恢复了自己的平静,沉声说道。 古婳眉头一紧,按理说大皇女的身份是为二皇子篡位时所夺,这本就是无稽之谈。 现如今景安帝重临朝堂,大皇女恢复身份自是理所应当,为何再议? “我料这其中定有玲贵妃的手笔。虽然景安帝看似重新执政,但是幕后的掌权者依旧是玲贵妃,大皇女恢复身份后,自然不同往日,玲贵妃以后行事定要处处避让,这对她来说可是相当不利的。”古婳分析道。 大皇女点点头,自己亦想到了这一点,从景安帝重临朝政到提议恢复自己的身份,玲贵妃可以说是处处退让,看似处处包容,不涉朝堂之事,实则另有所谋。 “你们认为玲贵妃还可以忍多久?”同样料到玲贵妃退让只是别有用心,古婳出声问道。 正文 第五百九十四章商议 三皇子蹙眉,口中讷讷地说道:“现今玲贵妃手中有骷髅军,自是无所畏惧,她如此退让也不顾想先堵住悠悠众口罢了,这样才有利于自己之后的动作。” 古婳点点头,不得不说玲贵妃这招以退为进用的甚是好,没有损害自己一丝一毫的利益,却维用此护住了自己的声誉,这心思和城府实在难测。 “而且,二皇子亦是玲贵妃养大的,我猜测之前二皇子的篡位行为,定有玲贵妃的煽动,且在后暗中筹划。”三皇子将自己的猜测说出。 古婳和简玉轩俱是一震,没有想到二皇子的谋反竟然与玲贵妃有关系,如此一来,玲贵妃的图谋便显而易见了。 “如此一来,我们便可知为何玲贵妃要如此忍让了,她要让朝中上下找不到可以弹劾她的把柄,反用自己宽容的态度赢得大臣的赞誉。” 古婳如梦初醒,终于得知为何玲贵妃放松了对景安帝的钳制。 简玉轩心中暗道玲贵妃好手段,幸亏简玉衍要来了,否则这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岂不是要将自己愁的生白发了? “玲贵妃在后宫蛰居已久,加之她的家族势力,她不可能没有野心,只不过是以前隐藏的好,骗了我们罢了,现今局势变动,便有些压制不住了。”大皇女沉声说道,脸上亦满是愁容。 四人皆陷入了沉默之中,暗暗猜测玲贵妃的计谋究竟为何,难道真的想将这万里江山改姓易主吗? “玲贵妃现在手握实权,虽不如之前那般一手遮天,但也不可能轻易放手,我们应如何应对?” 三皇子每每想起这事,心中便郁郁寡欢,心中恨极了玲贵妃,但是又不知如何扳倒她。 大皇女想起之前张毅所说的方法,心中觉得甚是可行,但是她唯恐方法不得当反而适得其反,因此一直也没有将这计谋说出,今日古婳和简玉衍既来了,不如和他们商议一番。 “我倒觉得有一个法子,或可拿下玲贵妃。”大皇女出声道。 三人俱被吸引,不由地转眸看过去,等着大皇女接下来的话。 大皇女缓缓起身,走至三人之中,沉声说道:“玲贵妃如此任意妄为,不过是仗着手中的骷髅军罢了,外面的声誉倒不难毁坏,只是这骷髅军势力甚是强大,不易拿下。” 众人纷纷点头,这骷髅军来无影去无踪,只有一个暗卫可以看到,剩下的人皆不知在何处,但是若是主人有呼,他们便可从四面八方赶来,助主子一臂之力,如此一来,这就麻烦了。 “倘若我们可以想法设法拿下暗卫,或将他收入门下,以此偷偷将骷髅军拿在手中也未不可。如此一来,玲贵妃失去了支柱,自然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大皇女将张毅的计谋一一说出。 古婳觉得这计谋不错,然而实行起来必定不易。 且不说这骷髅军在何处,就接触暗卫便十分艰难,他来无影去无踪,自己何处去寻? 如若他们运气好扣住了暗卫,他们又应用什么方法才将他收入麾下。 人人皆知骷髅军皆是十分忠心之人,除非你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否则想要他们忠于自己,便十分困难了。 “那大皇女的意思是?”古婳出声问道。 大皇女此时亦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如实说道:“我暂且只有这些想法,如果要斗道玲贵妃,只需将她控制景安帝的事说出,之后以清君侧之名反之便可,在此之前,我们要做的便是积蓄力量,清除异己。” 古婳点点头,目前来说,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但是具体如何操作还要细细商议,不可贸然行动。 “我同意大皇女所说,但是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若没有确切的把握,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积蓄力量,清除异己暗中操作便可,况且朝中很多人对玲贵妃早有不满,他们都是我们可以拉拢之人。”古婳说道。 三皇子投去欣赏的神色,脸上亦显出温柔,看的简玉轩不由地泛起一丝不满和怒意,心中暗暗祈求简玉衍快些过来,好解决了眼前的麻烦。 “如此一来,我们首先需要做的,便是毁了玲贵妃的声誉,让她失了自己的身份。只要玲贵妃失去了势力和地位,我们后面的动作便好做了。”古婳补充道。 四人就具体的事宜有商讨了许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多时便有婢女进来屈身行礼道:“大皇女,该用膳了,现在是否传膳?” 大皇女这才望了望窗外,看到已经黑下来的天色,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和他们相谈了一下午,想起两个人从客栈过来还没有用过膳食,心中不禁有些抱歉。 “传膳吧。”大皇女沉声吩咐道,不多时精美的膳食就被侍女一一端了上来。 四人围坐在一起,皆无言默默吃着面前的吃食。 三皇子借着用膳的时机,不住地给古婳夹菜,目光中满是温柔,一旁的简玉轩直愣愣地盯着三皇子的一举一动,不住地咳嗽。 古婳面上有些尴尬,只是碍于大皇女的身份,她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一顿晚饭就在这么诡异的氛围中度了过去。 天色很晚了,三皇子吃过饭便准备回了皇子府。 古婳和简玉轩从客栈出来后,还没有收拾自己的行礼,便想着辞了大皇女先去歇息。 未等古婳告辞,大皇女便率先留下了古婳,口中说道:“古姑娘请先留步,我有一些事想要与你相商。” 古婳眉头微蹙,眼中满是疑惑,今日他们已经商讨的够详细了,还有什么非要私下里相谈的? 心中虽然不解其意,但是她还是按住了自己的疑虑,随即回头看了简玉轩一眼,示意他先告退。 简玉轩了然,施施然行礼退了下去,古婳则折身跟着大皇女,绕过后面的长廊,走至寂静的花园中。 大皇女引着古婳走至凉亭中,敛袖坐在厅中的石椅上,抬眸看着面前的古婳,笑意盈盈。 古婳随身坐下,与大皇女面面相觑,不解大皇女此举何意,直接出声问道:“大皇女,有话不妨直说。”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五章受伤 大皇女轻笑一声,看向古婳的神色渐渐有了些许变化,似有喜爱,似有些不喜。 大皇女于是便出声说道:“这么长时间了,古姑娘应该知道家弟对你的心思,这种事本不应我插手,只是我不忍看着弟弟日后受到伤害,所以今日便想问上一句,古姑娘对家弟是何心意?” 古婳脸色有些尴尬,没有想到大皇女今日竟然是和自己说起了三皇子,而且言谈中丝毫没有隐晦。 许是看出了古婳的无措,正在她犹豫之际,大皇女蓦然开口道:“我这话并不是强迫姑娘做什么,无非要一个答案罢了,你若是有意,便大大方方和他在一起,若是无意,便断个干净,省的他心中惦记。” 古婳明白大皇女的心思,不过是怕自己耽误了三皇子罢了,现今正值朝堂震动,如果自己让三皇子死了心,大皇女定会为了权势为三皇子挑选一位能辅佐他大业的贵女。 “既然今日大皇女将话说开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古婳不过是一介江湖中人,生来自由惯了,皇家虽好,荣华富贵探手可得,可是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华丽的牢笼罢了。” 古婳直截了当地说道,语气中丝毫没有任何委婉。 大皇女沉默不语,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都没有接下去。 于大皇女来说,她今日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其实今日之前她便猜测到了古婳的意思。 古婳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子,生性潇洒,仗剑走天涯才是她的生活。 人人都道皇家是如何尊贵,却从没有人看到皇家的明争暗斗和繁缛礼节,唯有古婳心性透彻,明白此间的种种。 大皇女今日来,不过是想从古婳的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让自己死心罢了。 “古姑娘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明白姑娘心性本就不愿被拘束,只不顾想要一个答案罢了。”大皇女笑着说道,将方才有些失落的心情收起。 古婳亦展眉一笑,今日说开了未必不好,她和大皇女还有约定,以后行事便可少了一些误会和麻烦了。 “今日之事,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实在是我心疼家弟罢了。希望我们的关系不要被这事影响才好。”大皇女解释道,唯恐古婳多心。 古婳本就是豪爽的女子,自然不会为这事耿耿于怀,耽误了两人的大计,遂摇了摇头,一时无碍。 大皇女不知应如何劝自己的弟弟放弃古婳,如若自己亲自去说,他定是不信的,必要寻到古婳问个明明白白,到时候自己不在他身边,难免会生出事端。 一婢女端着漆盘,一婢女提着灯走来,将茶杯放在石桌上,正要转身离去时,听得大皇女轻唤了一声:“慢着。”两位婢女应声止步,侯在一侧静静等着吩咐。 大皇女转眸看向古婳,面上满是不好意思,犹豫了许久,都没有将话说出。 古婳看出了大皇女的为难,心头略有疑惑,不禁出声问道:“大皇女有何话只说便可,这里亦没有外人在。” 定了定心神,大皇女冲着两位婢女说道:“看看三皇子回府邸了没有?若是没有将他带到这里来,便说我有要事相商。” 两位婢女盈盈一拜便下去寻三皇子去了。 “我想托姑娘一事,虽然有些唐突,但是我还是想请姑娘帮这个忙。”大皇女羞赫地说道。 古婳心中微微猜到了几分,之前一直在探问三皇子和自己的事情,现今又命人将三皇子唤来,无非是想要自己当着她的面亲自给三皇子一个说法罢了。 “大皇女的意思我明白,三皇子性格倔强,如果我不明言拒绝,恐怕不会死心,大皇女在场正合我意,不至于让我们之间太过尴尬。”古婳解释道,眼中满是明白的意思。 大皇女点点头,心中暗道着古婳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冰雪聪明且性情豪爽,真真是合了自己的喜好。 不过多时,古婳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声音沉重,一听便是男子的声音。 果然,随后她便听到了三皇子的声音:“皇姐,我正要回来寻我的折扇,恰好碰上小厮说你要寻我,所为何事?” 走进后,三皇子才发现古婳也在,只是面色与日常略有不同,心头有些疑惑,于是问道:“古婳怎么也在?” 大皇女没有之言,先让他坐下,随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三皇子常年浸淫在朝堂中,怎么会感受不到这微妙的氛围。 不知为何,三皇子的心中隐隐觉得状况不对,于是便说道:“大皇姐邀我来是不是要赏月,不过今日的月色果然美,合上这园中的风景,倒也雅致。” 大皇女听出了三皇子有些许的紧张,料想他心中亦有些感应,于是便看了眼古婳,偷偷使了一个眼色。 古婳明了,自己也不想在如此尴尬的氛围中绕来绕去,于是便张口道:“今日,我有些话想和三皇子说。” 三皇子转眸,看到古婳眼底的清冷和面上的平静后,心中蓦地一震,心头那股不安渐渐加强。 三皇子急忙偏过头,看向一旁随风摇动的竹林,强压住心头的悸动,笑着说道:“不就是朝堂之事嘛,今日我们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今夜景色如此美,我们便不要说些恼人的话了,不如赏月……” 三皇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得身侧的古婳沉声说道:“我无意于三皇子,既不倾心也无爱慕。” 三皇子的话音一顿,脸马上垮了下来,方才强撑起来的喜色渐渐消失,眼神中满是受伤之后的落寞和悲伤。 大皇女看着缓缓低头不语的三皇子,心头一紧,但是她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故而也没有出声打断他们之间的气氛,只静静在一旁看着。 前所未有的难过袭击着三皇子,他心中瞬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样,沉重,难过,眼睛慢慢酸涩起来,呼吸也有些不稳。 “我明白三皇子的情谊,只不过江湖皇室本就没有干系,以后三皇子也不必抱着那份心思了,早日寻找良人才是。” 古婳假装看不到三皇子的难过,依旧说着,话音刚落,她便起身准备离开。 将将转过身子,古婳便觉自己的手腕被一股强力拉住,随后便听得身后一阵暗含难过的声音:“只是因为你是江湖人我是皇族子弟,而不是因为你有中意的人吗?”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六章局定 古婳就这么被三皇子拉着,一时忘了挣脱。 不知为何,当三皇子问及自己有没有中意的人,她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简玉衍那张冷漠的脸。 古婳闭了闭眼,默默将脑海中的面孔驱散,随后恢复了冷静,沉声说道:“三皇子多虑了,我心中并没有喜欢的人,我生性自由惯了,受不得束缚,这偌大的皇宫对我来说,不是荣耀而是痛苦。” 三皇子爱慕古婳许久,又怎么会不知道古婳的性格,只是他还是不愿就此放手罢了。 想他堂堂云栖国皇子,若是留不下自己喜爱的姑娘,岂不是太无能了些。 “如若我说,我给你想要的自由呢?”三皇子依旧执着的说道。 一旁的大皇女心中微微一酸,自己的弟弟长这么大,何曾如此忍让退缩过,不过是为爱罢了。 只是此时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插手,情爱只是本就是你情我愿的,强迫必无好果。 古婳手下微微用力,挣脱的三皇子的束缚。 三皇子手下猛地一空,不知为何心也跟着空了,只低头愣愣的看着自己微曲的手。 古婳转过身,看着有些落寞的三皇子,说道:“我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你给不了我要的自由,而我也不想成为笼中的金丝雀。” 古婳知道这话说的十分伤人,但是她要追寻自己的身世之谜,还有很多的事务需要自己处理,这个江湖需要她,她也不甘心被困在冰冷的皇宫中,更重要的是,她不爱三皇子。 古婳言尽于此,没有多加逗留转身便离开了。 三皇子留在原地,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古婳离开自己的视线,好似也在渐渐离开他的世界一般。 大皇女起身,走至三皇子身侧,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口中说道:“留不住的,便不要强留,古婳她属于苍穹,而不是皇宫。” 三皇子心中何尝不明白,只是亲耳听到这话,心中难免不甘不愿,只是他心中也明白,自己真的留不住古婳。 说了些安慰和宽解的话,大皇女便离开了,因为她知道三皇子需要自己静一静,将所有的事情都想通透了,自己在这里反而会让他感到不适。 寂静的花园中瞬时只剩下了三皇子一个人,他抬眸看向月亮,方才还觉得美丽的月光此时只觉得清冷无比,连吹过的风都没有方才的温柔。 三皇子苦笑一声,默默出声道:“为什么她就不肯喜欢我呢?”说罢摇了摇头,启步便要离开。 刚迈出去一步,三皇子便听到身后一阵暗含嘲讽的声音:“这有何不明白的,不爱便是不爱,自古情爱从未需要理由。” 三皇子回眸,便看到从暗处走来的简玉轩。 原来这简玉轩生怕古婳一人跟着大皇女有麻烦,于是假装回去歇息后,折身悄悄跟了过来,因而方才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情,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和耳朵。 三皇子本就落寞,听得他如此不加掩饰的嘲笑,心中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抑郁了,因此连反驳都忘记了,心中眼中满是难过。 简玉轩看到三皇子如此模样,心中有些不忍,于是便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态度。 展开折扇,简玉轩不紧不慢地走至石桌旁,敛起衣襟坐在了石椅上。 三皇子就这么站在原地,脑海中都是古婳方才说的拒绝的话,神思还未恢复,便听得简玉轩接着说道:“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早日挑选正妃才是正理。” 三皇子本就不喜简玉轩,现今看到简玉轩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心中便有些不满,于是便说道:“我选不选妃是我的私事,不劳你挂心,再者,我对古婳如何亦是我的事情,无需你多言。” 简玉轩眉间立即便起了怒意,他猛地收起自己的折扇,自石椅上站起,冷眸看着三皇子,口中暗含不屑地说道:“果然是狗咬吕洞宾,我好心提醒你却如此,难怪古婳看不上你。” 三皇子隐忍住自己即将喷出的怒意,眼中狠狠地盯着简玉轩,随即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心中暗道如此不识抬举之人,不值得自己降低身份和他争辩。 古婳自花园回来之后便辗转难眠,虽然三皇子喜欢自己并非自己逼迫,但是伤了他确实事实,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次日古婳早早便起了床来寻大皇女,此时大皇女才上了妆,正在镜前端详,听闻古婳来访,即刻便命丫鬟请了进来。 “见过大皇女。”古婳拱手道。大皇女站起身,引着古婳坐在椅上,眉间甚是疑惑之色,问道:“不知古姑娘这么早来有何要事?” 古婳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按理说这事本不该自己操心,但是她唯恐三皇子因此生出什么事端,那自己就罪过大了。 “昨日之事,我心中实在有些愧疚。但是不论是从私情抑或是大局出发,我都觉得大皇女应筹划为三皇子选妃的事宜了。”古婳沉声说道。 现今的三皇子身后没有可靠的后台,在朝堂上必会多有不便。 大皇女早已有了此想法,因而才会让三皇子亲耳听到古婳的回答。 三皇子若不死心,必定不会答应自己的选妃之要求。 大皇女点点头,说道:“我亦如此想,目下也在细细筹划之中。现在我那弟弟总算死了心了,这选妃之事便可以开始了。” 两日后,京中文武百官,凡是品阶在二品以上的官员夫人和嫡出小姐皆收到了大皇女的赏花邀请,请柬中写到大皇女与两日后在府邸开赏花宴,特邀列位赏脸。 官位较高的徐父和徐悠悠自然也受到了请帖。 徐父一早便收到了消息,于是忙着赶到徐悠悠的闺阁中一探究竟。 刚一踏进闺房中,徐父便看到徐悠悠端坐在厅中,手中拿着一枚烫金的请帖,上面规规矩矩地署着大皇女的名号。 徐父心中一喜,便知自己的姑娘取得了这次难得的好时机。 大皇女此举定不单单是赏花而已,恐怕是另有玄机。 徐父思及此处,便走近至徐悠悠的一侧,出声说道:“这次宴会很有可能是为三皇子选妃的,你有什么想法?”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七章权势 闻言徐悠悠心中非常激动,将手上的赏花宴的请帖反复看了看,眼睛亮晶晶的“父亲,这是真的?” 这可是一个光明正大能够嫁给三皇子的办法啊! “是真的,为父还能骗你不成?”徐父摇摇头,对徐悠悠这样的表现,非常的无语。“现在说说看你的看法吧。” 若是他女儿能够成为三皇子正妃,那以后他们徐家可会是蒸蒸日上了。 徐悠悠眸中是掩饰不了的兴奋,能够嫁给三皇子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家庭更是因为她心悦于三皇子。 但是也正是如此,她才能够清楚的知道三皇子喜欢的不是她,这一场赏花宴恐怕也不是三皇子的本意,但这又如何,这场赏花宴的举办人可是大皇女。 “父亲,请帖是大皇女府中发出来,表明就是大皇女想要为三皇子选正妃,这样就是说明,只要女儿能让大皇女对女儿满意,那么三皇子也会妥协娶我,到时候不仅是女儿夙愿得了,也是徐家重新崛起的时候。” 徐悠悠说话的语气非常的肯定,好像就看到了她成为三皇子正妃的那天,徐家再也不会被人欺凌的那天。 然而徐父的心里却不像徐悠悠那么充满信心,他心里还是有一些焦虑。 “悠悠,你真的这么有把握吗?只要大皇女对你满意,三皇子就会妥协?为父不觉得三皇子是那么随便的人。” 徐悠悠嘴角勾起,冷笑一声,“父亲,三皇子是不是随便的人,可是这一场赏花宴把京中所有适龄又身份适合的女子都聚了起来,从这一群女子脱颖而出的女子还会是随便的女子吗? 那可是经过千挑万选的,难道父亲你还认为,三皇子正妃会为了他喜欢的人留着?这也太好笑了吧。” 先不说古婳到底喜不喜欢三皇子,光是古婳现在被朝廷抓捕的身份,能够成为三皇子的人都是一个问题,更何况还是正妃。 徐父被徐悠悠这一番冷嘲热讽刺激着面红耳赤,可是看着面前的女儿,再想想双腿残疾的儿子,他默默的压下怒火,转而认真的想想徐悠悠的话。 良久徐父的脸色已经平静下来了,态度也比刚才更加坚定了。 “好,悠悠,这一次徐家的命运就交到你的手上了,你想要任何帮助都跟为父说。” 悠悠说的话确实是事实,三皇子是皇室中人,作为皇室中人娶妻首先娶的是对自己有利的人,再是自己喜欢的人,古往今来很少有皇室中人喜欢的人正好是对自己有利的人。 因为往往聪明人都会思虑过多,且很难信任人。 可是话说回来,三皇子要娶对自己最有利的人,又怎么可能选他们家的女儿呢? 看着徐悠悠一派淡定的模样,徐父不经想到悠悠会不会已经有了办法?“悠悠,你到底想要为父帮你什么?” 徐悠悠嘴角勾起神秘的微笑,“还是那句话这个赏花宴是大皇女发起的,所以严格说大皇女才是主考官,我们只要符合大皇女心中对三皇子正妃的要求,就可以了。 父亲,你且放心,只要提供金钱支持就可以,剩下的就交给女儿和母亲,女人间的事情毕竟还是女人更懂一点。” 徐悠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徐父也只能够支持徐悠悠了。 “好,你心里有数就好。” 随着这句话徐悠悠和徐父的谈话到此为止,徐悠悠告辞父亲,去徐母在的地方,找徐母商量。 她们要制定一个什么样的计划,才能够在那一群女子中脱颖而出,夺得大皇女的关注。 徐母和徐悠悠讨论了下,吃完晚饭后,就一起去逛街置办首饰衣物。 徐母和徐悠悠逛了几家店后,将衣服买好了,现在要买的就是首饰。 京城中人买首饰自然会是去珍宝阁,而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幸运,徐母和徐悠悠在珍宝阁遇到了丞相之女李雪。 李雪身为当朝宰相的女儿自然是娇纵非常,她也是此番徐悠悠赏花宴的劲敌之一。 徐悠悠和李雪打下招呼,便避开李雪想要看首饰的地方,她可不想要和这个千金大小姐,在赏花宴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针锋相对。 徐悠悠想要避开李雪,但奈何李雪却像是针对徐悠悠一样。 在徐悠悠看中一个头面,像结账时,她盛气凌人的说道:“掌柜的,这个头面本小姐也要一个。” 掌柜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看看徐悠悠和李雪的穿着,都明白这两个人不是平凡人家,心里更是忐忑。 掌柜小心翼翼的说道:“两位贵客,这个头面只有一个,要不你们商量下到我到底给谁,然后再来找我结账?” 李雪倒没有多刁难这个掌柜,而是以一副盛气凌人的面孔看着徐悠悠,“徐小姐,这个头面我很喜欢,你给我吧。” 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商量的语气,就是那一种完全命令的语气。 徐悠悠当即就是火冒三丈,“李小姐,请不要太过分,论品级,你我是同级,都是大臣的女儿,没有高低之分,所以你完全命令的语气用错人了,再说这头面是我先看中的,凡事总有一个先来后到!” 李雪一手按在头面上,再一次说道:“徐悠悠,再说一遍这头面我要了!虽然你我都是大臣的女儿,但是我父亲是谁?父亲又是谁?如此,你来想要争吗?” 徐悠悠咬牙切齿,李雪这样完全是以权势来压人!可偏偏她的父亲在朝中地位本来就不比李雪的父亲! 难道她真的就要把头面就这么让给李雪吗? 这可是她和她母亲跑了好几个店才看到一个中意的头面啊! 李雪横眼看着徐悠悠,“徐小姐考虑的怎么样?” 她才不把徐悠悠这种小人物放在心上呢,但就是想要看到徐悠悠失落的样子。 徐悠悠咬牙,几乎就在准备离开时,她看着头面里的一套簪子,然后露出一种神秘微笑。 “李小姐,这个头面这么衬你,不知是否是后天的大皇女赏花宴的装扮?到时可就艳压众人了!”徐悠悠拉住想要发飙的徐母,换了种语气说道。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八章内奸 李雪对徐悠悠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样子非常诧异,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徐悠悠还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现在却这样的和颜悦色。 不过这样也正好,省得她费功夫,心中对此也不以为意。 “我到底要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管,你现在放手,还算你识相。”李雪重重的哼了声,傲然拿着头面离开。 什么徐府的千金小姐,最后还不是乖乖把头面让给她! 徐母看着李雪离开的背影,心中更是气愤,她抓着徐悠悠的手。 “悠悠,你刚刚怎么不让我上前去,同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竞争一番?弄的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挑好的一副头面,白白便宜了那个丫头!” 徐悠悠微微有些无奈,同时又庆幸她刚刚拉住了徐母。 “母亲,您是什么身份,她李雪又是什么身份?您要是刚刚上前同李雪挣这个头面,才是给徐府丢人呢。” 徐母能成为一家之母,自然也不是傻子,徐悠悠稍稍提醒,她就想明白了。 她的身份阅历摆在那里,在李雪面前无论如何她都是长辈,她要是上前去挣那就是以大欺小了,而且还自降身价。 如此一想徐母也更加觉得徐悠悠有成为三皇子正妃的气魄了,在那样的关头她的女儿还能理智应对,阻止了她犯傻。 “女儿啊,我看这三皇子正妃非你莫属了。” 徐悠悠微抬下巴,傲然道:“那当然,我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的。” 徐母笑笑,转眼又有些遗憾,“可是悠悠啊,那么好的头面就这么给了李雪那个傲慢的丫头?” 徐悠悠淡笑,眸中有深沉的算计,“当然不会白给。” 想要她徐悠悠的东西,她必须先让对方蜕一层皮下来!她李雪不是拿权势来欺压她吗? 那她让李雪没有这么有利的权势!到时候看看是谁刁难谁!看看那个时候李雪是不是还像现在这样盛气凌人。 徐母脸上的不甘在徐悠悠说完这句话后就变成好奇,“女儿你这话的意思,你有了自己去整李雪的办法?” 徐悠悠淡笑不语,握住徐母的手,轻轻的拍着,似乎在安抚徐母的情绪,“母亲,我们去新的头面。” 她先让李雪现在这么得意,等到后面就有她苦头吃的。 徐悠悠想到李雪买走的头面,想着就买与那个相反的风格的头面,所以最后在徐母的建议下,徐悠悠买了一份清雅的头面回府。 这样的头面看似非常清雅,但是清雅之中又有着隐藏的华贵在里面。 徐悠悠非常满意这个头面,想着这个头面一定能够压住李雪的风头,更何况李雪的那个头面。 徐悠悠笑的非常阴险,跟掌柜的付了钱,便和徐母一起回府了。 灯火通明,三皇子府里三皇子自己用完晚膳,坐在外面的石凳上,看着天上的圆月,心中微微凄苦。 远处一个人影渐渐走过来,将一坛酒放在石桌上,坐在三皇子旁边。 “三弟,你别告诉姐姐,你还在为古婳情伤。” 三皇子淡淡的笑,看着旁边的大皇女“皇姐,你不懂我的感受,你从小的一切就是为了储君之位,所以你没有过感情,所以你又怎么能明白我的感受呢?那是我喜欢的人啊。” 大皇女心中一动,她确实没有接触这些情情爱爱,但是…… “三弟,我不是没有给过你和她在一起的机会,但她不同意,她有喜欢的人。” 虽然那一日古婳说的是江湖儿女不愿意受拘束,但是古婳那一刹那的慌神还是逃不过她的眼睛,就算没有喜欢的人,也绝对有这一方面的人。 三皇子笑的苦涩,“也许吧,她有喜欢的人,但是她不喜欢我是肯定的,我了解她,她如果喜欢一个人,一定会不顾一切和那个人在一起的。而不是什么江湖儿女不愿意受拘束。” 也正是因为明白,他心中才更是心痛。 大皇女叹一口气,将酒放在三皇子面前,“喝酒吗?” 三皇子摇摇头,“这个时候还不能放松警惕。” 虽然心里微酸,但是府中的一切还存在隐患,再者说举杯浇愁愁更愁,喝酒也没有什么用。 大皇女这一次是真的笑了,她这个弟弟真的是长大了,在这样的时刻,都能够保持冷静。 三皇子淡淡的苦笑“皇姐,赏花宴既然已经发下去了,就劳烦皇姐给我选一个正妃了,我对这个正妃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设计我的。” 大皇女点头,对于三皇子对赏花宴的松口,她还是非常高兴的。 本想乘着这个时候,她再和三皇子谈一下赏花宴的事,结果还没有开口,就被不远处的打斗声给打断了。 大皇女和三皇子眸色双双冷凝,不一会儿一个侍卫长走过来,“长公主,三殿下,让你们受惊了。” 大皇女皱眉,“怎么回事?” “刚刚府中来了刺客,现在我们在于刺客搏斗。” 大皇女担心的眼神看着三皇子,三皇子却是一派坦然。 “皇姐,我现在让一对侍卫护送你回府,这里的事情我自己会料理好的。” 大皇女蹙眉看着三皇子脸上的冷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晚会有刺客?”不然让他喝酒的时候,又怎么会那么说。 三皇子握住大皇女的手,“皇姐,尽管放心不过是几个杂碎罢了,我一个人就能料理,倒是皇姐,要多多注意安全了,我现在让侍卫送你回府。” 大皇女眉头依然皱着,还是不放心三皇子“三弟,你没有必要拿你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三皇子微笑,拍拍大皇女,安抚大皇女的情绪,“知道了,皇姐。” 大皇女无奈的摇摇头,跟随侍卫从府中密道离开。 三皇子让侍卫长带队侍卫送大皇女回府后,他就去了刺客在的地方。 三皇子去的时候,刺客已经跑了,刘叔一些人也都到了,一个侍卫过来说道:“殿下,属下无能没有抓住刺客。” 三皇子蹙眉,“你们有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封锁全府?” “是,我们在发现刺客的第一时间就封锁全府了。” 三皇子冷笑,冰冷的眼神扫过刘叔,厉声说道:“那就给我查,既然封锁全府,那么不可能有人能逃出去!全府的人都给我查,看看刺客到底藏身何处,谁又是内奸!” 正文 第五百九十九章审问 三皇子这话一说,内奸两字一出,府里的人都是一阵紧张,人人自危,天天朝夕相处的人竟然会是内奸? 这么多人中其中最平静的要属刘叔了,刘叔仅仅只是在三皇子说话的时候,眉头挑动了下,便再无别的情绪,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三皇子非常有深意的看他一眼,藏的可真深。 “刘叔,张俊,我命令你们在最短的时间查出这一次接应那些刺客的到底是谁?府里的内奸又是谁!查不出来就不要让我怀疑你们的能力。” 刘叔神色微微疑惑,张俊一派坦然,两人一起说道:“是。” 接着两个人就带着各自的人,将皇子府中一个房间都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个便,其间三皇子一直就大厅里面等着消息。 从简玉轩和古婳告诉他刘叔有问题后,他就加强了府中的警戒性,同时也预感到了这一天的来临,只是他没有想到刘叔竟然这样沉不住气。 这么快就动手了,不过这样也好,早死早超生。 刘叔和张俊一起搜查,工作效率本来就高,再加上他们都知道三皇子还在大厅等着他们搜的结果,自然搜的更快也是更有效。 大概是在深夜的时候,刘叔和张俊就过来了。 刘叔和张俊再一次过来的时候,三皇子的情绪就微微平复下来一点,他看着他信任这么久的两个人,眼中流露的不再是信任,而是破碎的信任。 “先别说你们搜到的结果,张俊,你先说说看,今晚那群刺客的实力如何。” 今天晚上正好轮到了张俊值班,所以这一次对抗刺客,最先发现刺客的也是他。 想起刚刚那些刺客的来势汹汹,张俊仍旧心有余悸,最开始和刺客周旋的时候,他没有工夫娶想那么多,只想着保护三皇子安全。 现在三皇子一问,他才渐渐回想起来,那一群刺客训练有素,不像是江湖刺客,而是有人预谋养的刺客。 而且若是前些日子三皇子没有让他们加强警戒,那么今天晚上的刺客很有可能会伤到三皇子。 张俊越想越心惊,“殿下,这些刺客是有预谋的,不是临时行动的。” 三皇子淡淡一笑,“不错,你们还能发现这些,不管你们怎么看这次刺杀,我都要你们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府中的防护都不能放松,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好了,现在你们说说你们的发现,刘叔,你资历大你先说吧。” 刘叔一个抬头看到了三皇子嘴角的笑容,再想一想他查探的结果。 “殿下,老奴没有什么发现,我查探的地方一片正常。” 三皇子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不然今天总是把目光看向他这里,而且还不是以往信任的目光,像是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他却又看不出这掺杂的是什么东西。 刘叔说完张俊奇怪的看了一眼他,然后才说道:“殿下,我查探的结果是,有几个婢女和护卫的房间都有些问题,他们房间里的门窗像是被打开一样,而且他们的房间也是靠近府里的后花园。” 三皇子点头,后花园?那应该是今天晚上唯一没有布置很多护卫在的地方了,刺客从哪里逃出去也最安全,他们也不会想到还有那么一个地方。 “而且我还在有几个护卫的房间里发现了疑似刺客的衣服。” 三皇子赞赏的看着张俊,“张俊不错,现在先把人带上来吧,我来看看是那些人。” 张俊看了一眼刘叔,想来三皇子把他支开也是为了同刘叔好说话些,心想着刘叔真得宠,边退出前厅。 三皇子看着刘叔脸上不再平静的眼神,觉得非常的过瘾,“刘叔,你觉得张俊怎么样?” 刘叔小心揣摩三皇子问话的心思,“张俊一直做事都是非常负责,对护卫管理也非常有他自己的一套办法,是一个不错的人。” 三皇子哈哈大笑,“能被你刘叔称为不错的人,张俊也是个人物。那现在你和张俊一起搜查皇子府,张俊有那么重大的发现,刘叔你今天晚上的表现却是差强人意。 你搜查的地方是真的没有什么动静,还是你存心包庇那些有动静的人?” 刘叔脸色通红,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神色激动的说道:“三皇子,你这是说什么话?难道你不信任老奴搜查之后的结果? 如果您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让张侍卫统领,重新搜一遍,要搜到了任何线索,老奴当场自刎谢罪。” 三皇子面上非常和气,“刘叔,你这是说什么话啊,我怎么会怀疑你啊,你都说你搜了一遍,那我还让张俊再搜一次,不是折辱你吗?哎呀,我也就是说说问问,你这么认真干什么?” 三皇子上前将刘叔扶了起来,心里嗤笑这老狐狸演的可真像,还不是他一早知道这老匹夫是什么货色,即使发生今天这件事情他对老匹夫有所怀疑。 在老匹夫这样出神入化的演技下,他我会选择相信这个老匹夫,并且还觉得他怀疑老匹夫是多么荒唐的事情。 三皇子把刘叔扶了起来,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张俊就在门外叫道:“殿下,人带来了。” “进来,刘叔你好好坐在旁边看看。” 张俊把人带进来就站在一旁,三皇子看看张俊带过来的人,眼神瞥一眼刘叔,果不其然刘叔的脸色刷刷的就变了。 而他看着这几个奴婢和侍卫,心里更是一通火冒起,这里面竟然还有他的端茶侍女在里面! 幸好今天发现了,要不然这个端茶侍女可随时抖能要了他的命。 再看看其他人,他心中的火气更是大了! 这几个人中有好几个是能够进他身的人,不用说,就知道是以前刘叔安排的。 三皇子凶狠的眼神看着这几个人,将最近的茶具挥落在地,“你们有什么好说的吗?” 几个奴婢和侍卫默契的不说话,三皇子更是气了,猛的站起来。 “看来你们真的是有骨气的人了!只是不知道你们进了地牢后,还这么有骨气没,来人,把他们关入地牢,好好的审问,不用留手,只要能问出她们背后主子,生死不论!” 正文 第六百章逼供 三皇子让张俊下去审问后,就回房间睡觉了。 今天晚上忙了一夜,他还没有睡觉,现在有些熬不下去了。 三皇子去休息了,张俊可是不敢休息,这一次刺客的事情要不是三皇子早有准备,他现在可不是在这里审问这些内奸了,而是在不知道那个监牢里等着刑讯呢。 张俊从三皇子那里离开后就快速将那几个婢女和侍卫带到了地牢,让人把这几个婢女和侍卫绑起来。 他敲打着手上的长鞭,往地上一挥,“我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你们有谁愿意开口,我就不会用刑。要是你们自己不知好歹,非要我用刑才能说,那么就不要怪我张俊不念昔日同僚之情了!” 那几个婢女出奇安静,其中一个婢女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张俊,倒是那几个侍卫大叫着冤枉。 甚至其中有一个侍卫说道:“张俊,你在以公谋私,为什么刘叔哪里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你这里却查出这么多来,你说说你是不是以公谋私?我们几个人一向看你不顺眼,你就想着借着这个机会来除掉我们?” 张俊在那个侍卫说完之后,拍拍手掌。 “不错,这个故事编的非常不错。但是,你们前几天不是还在我面前称兄道弟的吗?怎么没几天,你们就看我不顺眼了?难道说你们前几天的称兄道弟都是骗我的假象?你们都是表里不一的小人?” 随着张俊说完,他猛的一鞭抽在刚刚说话的侍卫身上,虽然说他是非常想要以公谋私,但是在三皇子面前他还是不敢,这几个人可是实打实的内奸。 至于刘叔那里,三皇子都没有说什么,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被抽了一鞭的侍卫面色通红,早知道前几天就不因为要汇报情报,找张俊称兄道弟了。 跟这几个侍卫和婢女磨蹭了那么久,张俊他自己都不耐烦了,再次冷声问道:“你们到底要不要说?” 这一次还是没有人说话,张俊的脾气已经到了边缘了。 他把长鞭丢了,直接让手下人对这几个婢女和侍卫用刑,“给老子用鞭子打!打到他们说为止!” 他就不信这些人在严刑逼供下还能够这么有骨气。 “你们当初既然决定背叛三皇子,就要想到有这么一天,从古至今背叛者没有过好的下场!即使你们被发现,你们的原主子也不会放过你!” 张俊说完,地牢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鞭打声。 大概是打到这些人身上已经没有了一块完好的地方时,张俊才叫停,“好了,你们有人愿意说吗?” 依旧是没有一个人开口,在张俊再一次下令的时候,开始那个眼睛水汪汪看着张俊的婢女突然凄声说道:“张郎,你真的这么绝情吗?” 张郎?他们这个地牢里目前为止姓张的可是只有张俊一个啊,这么娇滴滴的女人居然叫他们统领张郎?难道?有好戏看了。 一群张俊手下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刑具,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张俊和那个婢女。 他们也一个晚上没睡了,本来已经是昏昏欲睡,结果这个婢女的一声张郎让他们的瞌睡虫彻底跑了。 而身为那婢女点名叫姓的张俊自己也被奴婢一声叫唤,吓得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了。 他看着他手下的人那炯炯有神的眼神,感觉到非常的无力,“姑娘,你是谁啊!能不能不要乱叫人?” 那婢女的眼睛依旧水汪汪直勾勾的盯着张俊,“张郎,就算你忘了我们的海誓山盟,你忘了我,可你也不能忘了我们的孩子啊!” 孩子!他们统领竟然把别人女人的肚子搞大了,还抛弃了人家,这可真是,顿时看着张俊的眼神带着谴责了。 张俊恼羞成怒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什么眼神啊!真相信这女人说的话啊!要是这女人真的怀孕了,她怎么就不在最开始就说,反而这个时候来说? 而且要是她怀孕了,被那么一通打,孩子不早就没了吗?她身下应该血流如注才对,你们看看这个女人身上除了被你们鞭打的伤,还有别的伤没? 再说三皇子强烈要求男女不能住在一起,我要是与她有苟且,总要找到地方吧,那你说说看,我和你一般在什么地方苟且?” 那婢女脸色一阵苍白,她哪想到张俊会这么直接问出来? 张俊冷笑,“说不出来了吧!娘的,逼个供也那么多脏水往我身上泼!行,你们要是还有什么说的,尽管说出来!省得等下又是哪个人来说我怎么了他!” 整个地牢里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只有张俊的声音在回响。 “好!没有人说吧!让你们说招供不招,竟是说这些没用的东西,看来是用的刑还不够!来人把盐水泼上去,然后在继续打!” 张俊这是彻底的暴怒了,他手下的人意识到这一点立马按照吩咐办事。 下一瞬间尖叫声和鞭打声交错响起,这一次有几个人说,但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等到把这些人都打晕了,他们还是什么都没说。 张俊挥了挥手,停了鞭打,“来人,用水把他们泼醒,然后让他们清醒的看着几个同伴死去。” 张俊一说,他手下的人就明白他的意思,先用水将昏迷的人泼醒,再随便把几个人抓出来杀了。这就是杀鸡儆猴。 张俊让人燃香,然后指着香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是再不招供的话,一炷香之后我就杀一个人! 大不了我跟三皇子说我办事不利,没有招供出来,三皇子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你们可就不一样了!考虑好,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张俊说完就靠着香旁边眯了一会,而他手下的一个人在慢慢的倒数。 这是从他们的心理防线攻破,一炷香之后谁也不知道谁会死,再加上刚才张俊的杀戮果断,没有人怀疑张俊只是说说。 在香快燃尽的时候,终于有人说了,一个人带头是更多人的开口,这些人逼供终究还是被张俊撬开了嘴。 审问了一夜,第二日张俊拿着招供词去书房找三皇子,三皇子看完招供词冷笑。 “她野心果然够大!”三皇子冷笑道。 正文 第六百零一章奶娘 三皇子将手中的供词攥紧,看着还未离开的张俊。 “这次事情你办的很好,你自己想要什么奖赏?” 张俊拱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为殿下办事是属下的荣幸,绝对不敢再要什么奖赏。” 三皇子笑笑,对张俊的推辞也在意料之中。 “既然这样你就把刘叔手下的一些关于府中防卫的事情,你接管过来吧。刘叔毕竟年纪大了,管那么多事,难免会有点力不从心。” 府上的防卫从来都是张俊和刘叔两个人一起管,现在三皇子竟然让张俊把刘叔手上的防卫接管过来,这无疑是让张俊以后一个人管理府上的防卫。 张俊想通这一层后,喜不自胜,“谢殿下,属下以后一定会更加尽心竭力守护好皇子府,保护殿下的安全。” 三皇子笑着挥挥手,让张俊下去,他则是带着那份供词,去找大皇女。 大皇女一见到三皇子,就把三皇子好好看了一遍,看看三皇子身上有没有受伤“你身上受伤没?” 三皇子不好意思的看了在场的简玉轩和古婳一眼,顺从的从大皇女查看。 “皇姐,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再说我昨天去的时候刺客已经都逃跑了。” 三皇子笑着看着大皇女的反应,果不其然大皇女听完他说的话之后诧异的挑眉。 “你昨天准备那么久,结果还是被刺客逃跑了?是你的人不中用还是刺客有内应?” 三皇子笑着摇头,将手中的供词给大皇女看看。 “昨天我第一时间怀疑刺客在我府上有内奸,我立刻就让张俊和刘叔一起查。刘叔没有查出什么,但是张俊却找出了几个不轨之人,我让张俊严刑逼供,这就是最后审问的结果,那些人都是玲贵妃安插的人。” 大皇女看着那份供词,表情称不上有多么惊讶,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玲贵妃安插在人在我们府上,这不足为奇,但是她怎么在你府中安插人手的?” 古婳淡淡的笑容里面带着讽刺,“殿下,这很正常,是人都会被金钱和名利所诱惑,就算不为金钱名利所惑的,也会有自己所在乎的软肋,人,永远都是这么脆弱。” 简玉轩皱着眉头,稍微有那么一点不赞成古婳的言论“你说的这只是大多数的情况。” 古婳淡淡一笑,“是还有小数情况,他们能够为了自己国家奋斗,这样的人往往被称为英雄,这样的人也是少数。”古婳眼中有着少有的钦佩。 大皇女试探的眼眸看着简玉轩和古婳。 “两位对人性的复杂这么有研究,那么两位又是哪一种?会不会为金钱名利所惑?会不会有在乎的软肋?” 简玉轩笑笑没说话,三皇子皱眉看着大皇女,古婳巧笑嫣然。 “殿下,江湖儿女从来不为金钱名利所惑,更何况我们缺钱吗?至于软肋,就目前来说并没有,而且我相信没有人能够成为我古华的软肋!” 简玉轩听到古婳最后一句话,挑眉,某人还真的不会成为古婳的软肋。 古婳看了一眼简玉轩,从口袋中拿出一份名单给大皇女。 “殿下,你这府上也不是刀枪不入的铁桶呢,这上面都是我和简玉轩昨晚查探出来可疑的人选。 古华拿出这份名单出来,就是向殿下说明我们的诚意,殿下,我们既然决定帮你,就会尽一切可能消除在你身边的危险。” 大皇女接过古婳拿过来的名单,脸色很明显的低沉下来了, 那些人还真是无孔不入,这一次要不是古婳和简玉轩,恐怕她哪一天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来人!将名单上面的人关押!” 大皇女一说就有人上前来,拿过名单,看着名单上面的名字,那人小心说着。 “殿下,名单上所有的人都要被关押吗?” 大皇女闭了闭眼眸,三皇子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说,然而看过名单的简玉轩和古婳以及大皇女都明白这话是何意。 只听大皇女声音中似乎藏了无限的悲哀“让奶娘过来吧。其他人关押。” 那人得到确切的答复就下去了。 三皇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大皇女,“皇姐?奶娘?” 大皇女疲累的闭上眼眸,那是从小一直照顾它的奶娘,竟然也背叛她了。 人性,真的是复杂的很。 古婳很贴心的问道:“殿下,需要我们回避吗?”想来大皇女把奶娘叫过来也是想亲自审问奶娘了。 大皇女摇摇头,即使奶娘的背叛给了她很大的打击,但她还是没有失去根本的冷静。 “你们在这里听着吧,这毕竟是你们找出来的名单。” 古婳和简玉轩不言,他们知道大皇女开始真正的信任他们了。 奶娘不一会儿就过来,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背叛者的身份被揭穿,一进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大皇女。 “殿下,听说你昨天晚上在三皇子府上险些遇到刺客,没事吧?” 大皇女冰冷的眼神看着奶娘,要是不知道奶娘是背叛者,她甚至还会以为奶娘就是单纯的关心她。 但是在知道奶娘背叛她后,此时这一句话听起来却是无端的诡异,奶娘怎么就会知道她昨天晚上在三皇子府上差点遇见刺客? “没事,三弟在知道刺客的第一时间就让人把我送回来了。” 奶娘还是没有察觉到大皇女对她冰冷的态度,继续问道:“那昨天晚上刺客肯定包围了三皇子府,那殿下是怎么安全出来的?” 大皇女听到这问话心里更是冰冷,要是往常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奶娘她从密道里出来的,这样不就是把密道给暴露了。 但是现在她还不知道奶娘这是在套话,她就是傻子了,现在想想她到底被奶娘套了多少的话? “奶娘,本宫堂堂一个公主,需要把行踪报备给你听吗?” 奶娘笑着看着大皇女,正准备说,她这是关心大皇女,但是看到大皇女那冰冷的眼神,她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 大皇女直接问道:“奶娘,你为何背叛我?” “殿下,你都知道了?”奶娘瘫坐在地。 正文 第六百零二章软禁 大皇女冷冷一笑,“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本宫要是还不知道,那就不是傻子了吗?奶娘,这么久以来,你是不是就是看着本宫信任你,把一些机密的事情告诉你,然后你在心里暗暗笑本宫的愚不可及?” 真是讽刺,从小到大照顾她的奶娘都是背叛她的人,那这个世上,还有谁是不会背叛她的? 三皇子悄悄的把手放在大皇女的身上,给大皇女安慰。 他也许理解大皇女的心情,就像是他知道刘叔有问题一样,那样一种怀疑一切的感觉。 奶娘怔怔的看着大皇女脸上的神情,一时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她也许到现在都没有从她被发现背叛者的身份回过神来。 大皇女冷冷的眼神盯在奶娘身上。 “奶娘,你还有什么好说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本宫!本宫自问金钱上从来没有亏欠过你,但是你为何要这么做?” 随着大皇女的这一句话,奶娘才恍然像是回过神来,她立马跪在地上,大声哭道:“殿下,奴婢是被玲贵妃用家人威胁啊,我实在没有办法啊! 奴婢年轻时就进宫,就在年老的双亲和年幼的弟弟在家,年年奴婢都只能够寄一点钱回去,很少有机会回去看他们,除了奴婢那微薄的钱财,奴婢实在没有为家里做过什么啊! 玲贵妃拿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奴婢不能让奴婢家人没有因为奴婢而飞黄腾达,反而因为奴婢而身首异处啊!” 大皇女微眯着眼,她不知道她现在心情如何,是应该高兴奶娘终究不是因为钱财背叛她呢,还是悲哀奶娘终究还是逃不过人性的懦弱,第一时间背叛了她呢? 不管怎么样,大皇女心里还是因为奶娘不是因为金钱和名利背叛她而好受点。 奶娘看着大皇女神情像是松动了一点,立马说道:“殿下,奴婢虽然被玲贵妃威胁为她卖命,但奴婢还没有真正做过背叛殿下的事情啊!请殿下明鉴啊!” 古婳嗤笑讽刺的眼神不加掩饰的看着奶娘。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今日能够被玲贵妃威胁而背叛殿下,那么昔日也会因为被玲贵妃威胁而做出背叛殿下的大事。” “再者说,你敢说你没有向玲贵妃传递消息?如果你没有向玲贵妃传递消息,那么刚刚进来的那一刻你为什么会套殿下的话?这你又怎么说?”古婳淡然的眼眸看了一眼大皇女。 大皇女在古婳淡然的眼神下,脸色难看,阴鸷的眼眸盯着奶娘,“奶娘,你还要让我对你多么失望?” 奶娘苍白着脸,她猛烈的磕头求饶,“殿下,求求你看在奴婢从小照顾你的份上,你放过奴婢这一次吧!奴婢保证下一次绝对不再犯了!” 大皇女眼神中的温情像是在渐渐破碎,要是奶娘在这个时候抱了必死的心,而且还为她家人求饶的话,说不定她真的会网开一面,留奶娘一条命。 但是奶娘这个时候却拿着从小照顾她的恩情来换自己一个安危! 三皇子看大皇女久久不说话,怕大皇女真的因为奶娘从小照顾的恩情而放过奶娘“皇姐……” 三皇子刚刚起了头,大皇女就挥了挥手。 她自然知道三皇子想要说什么,但是着毕竟是从小照顾她的奶娘啊! 即使她现在真的对奶娘非常失望,但是奶娘拿出了从小到大照顾的恩情……大皇女疲累的闭上了眼眸。 三皇子担心的眼神看着大皇女。简玉轩和古婳交换一个眼神,今天奶娘这一出,已经让奶娘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如果这个时候放奶娘回去的话,就是相当于将他们两个人暴露在玲贵妃眼前,这是他们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但是他们现在是在大皇女手下做事,如果大皇女放过奶娘,他们也不可能私底下杀了奶娘,所以只能希望大皇女能够冷静的处理这件事情。 寂静的厅堂只有奶娘猛烈的磕头声和求饶声,所有人都在等着大皇女的抉择。 大皇女没有逃避多久,她再一次睁开了眼,眼中的温情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上位者的冷酷和果断。“来人,将奶娘直接处理!” 最后大皇女还是决定不放过奶娘,也对这才是皇家人,永远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前面。 古婳在觉得诧异的同时又觉得是理所当然。 奶娘凄惨的笑容看着大皇女,“殿下你不愧是储君。” 冷酷绝情…… 在奶娘心灰意冷,在侍卫上前拉奶娘时,古婳拦住了侍卫。 大皇女诧异的看着古婳,她如果没有考虑错的话,古婳也不希望她放过奶娘的,现在又是为何? 古婳自然是不想要放过奶娘,只是奶娘现在还不能死。 “殿下,奶娘现在还有用。毕竟一些消息还需要奶娘传递。” 古婳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大皇女就懂了,“将奶娘软禁。”挥挥手,奶娘被侍卫带下去了,只是这一次不是奔赴刑场,而是被软禁。 三皇子旁观完全过程,“古公子,你这么做有什么理由吗?我们现在有需要奶娘传递的消息?” 古婳勾唇,面对三皇子的问题她解答道:“我们需要用假消息来麻痹玲贵妃,玲贵妃敢在我们身边布置探子,我们也可以用探子来麻痹玲贵妃的神经。 至于剩下的人怎么解决,古华相信殿下自有论断。 三殿下,你府上的探子也要赶紧解决,千万不要让玲贵妃察觉到我们已经把她的探子拔了出来。” 三皇子点头,他看着古婳嘴角的笑,觉得面对古婳心中还是有些落寞,便错开眼神,向大皇女告辞。 “皇姐,既然事情说完了,我便回府处理剩下的事情了。” 大皇女点头,眼神不着痕迹在古婳身上瞟一眼,她觉得以后还是要减少三弟和古婳的碰面,不然这样总是断不了,三皇子告辞离开。 三皇子离开后,古婳再和大皇女说了一些,便也和简玉轩告辞离开。 古婳回自己房间,简玉轩跟着。 “我们昨晚查到的可不止名单上的那些人啊,古婳,你想做什么?”简玉轩看看周围,轻声说道。 正文 第六百零三章皇家 古婳端坐在房中的椅上,抬眸看着简玉轩,片刻后说道:“自保罢了。” 简玉轩不解其意,起身走到古婳的跟前坐定,眉间满是疑惑之色。 他们已在这大皇女府中暂住,而且这几日的相处亦是相安无事,大皇女对他们甚是客气,他不懂如此安全的环境中,还需要古婳担忧什么。 “你在忧虑什么?看大皇女的态度,并不会对我们不利,况且……” 简玉轩的话一顿,面上露出玩味的笑意,接着说道“况且还有三皇子那痴心的在旁维护,谁敢动你?” 古婳听到三皇子,脸色不禁有些暗了下来,看向简玉轩的眼神亦带上了警告的意味。 简玉轩自知古婳不愿与三皇子再扯上关系,自己这话也是唐突了,随即耸了耸肩,露出讨好的傻笑。 古婳斜睨了简玉轩一看,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自古皇家最是无情,何况我们是无名小卒,说的不好听一些,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大皇女尚且用得上你我,态度尚可,若是有一天我们对她无用,甚至反为仇敌,那结局……” 古婳并未说完,但是言内之意简玉轩早就了然于胸。 大皇女和三皇子正处于风口浪尖处,且他们预谋帝位,而古婳和他恰好可以出谋划策,自然是能得到重用的。 “皇室中人疑虑慎重,即使表面对你信任异常,心中定然不会如此想。 如果我们现在不能让大皇女对我们放下戒心,将来倘或有一天我们做出一丝让她困惑的事,便出生出很多事端,甚至会危急生命,所以,我们必须先拿出态度,以示心意。” 不知为何,简玉轩听着古婳沉着冷静的这份分析,心中有些复杂。 她既然能对云栖国做出这番评论,那对于其他国度的皇室必然是相同的想法,那自己和简玉衍将来岂不是也会受到古婳的排斥和疏远。 “你如此不愿和皇室中人有瓜葛,是否绝对不会和皇家人在一起,将来亦不会嫁入皇室?”简玉轩试探性地问道。 古婳不知他为何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这皇室如何与自己并无干系。 但是她亦没有多想,照着简玉轩的这种性格,问出这样的话也不足为奇。 “那是自然,我素来不喜明争暗斗勾心斗角,更何况嫁入皇室难免三妻四妾,我又为何要委屈了自己?”古婳端起手中的茶盏,轻抿一口回道。 简玉轩表情微变,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抹幸灾乐祸的意味。 简玉衍和古婳相识这么久,看他们之间的相处,古婳定是不知道简玉衍的真正身份的。 如今古婳对皇室是如此态度,以后可有的简玉衍头疼的了。 想起简玉衍以后情路坎坷,处处被古婳嫌弃他就莫名兴奋,只因自小到大,简玉衍便总是人群中出类拔萃的那一个,还未见他在何人处受过难。 简玉轩不禁发出一声轻笑,古婳看着他的面色渐渐浮上一抹坐山观虎斗的意味,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于是便出声问道:“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简玉轩马上收起脸上的笑意,清咳两声以示自己的尴尬,说道:“没什么,我也该走了,你歇息会儿吧。” 未等古婳回话,简玉轩起身便离去了。 不知为何,古婳觉得简玉轩心中在暗暗期待着什么,连离去的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摇头轻笑两声,古婳抬步走至门口,将门掩上,折身回到床边放下帘帷,静静地躺了下来。 简玉轩信步走在大皇女的府邸中,欣赏着两边的景物。 自进门到现在,他还没有好好地逛过,今日正好无事,顺道看看,观察一下建筑的布局,日后行事也方便些。 简玉轩摇着折扇,悠悠地逛过后花园,看着精致的假山和潺潺的山泉,不禁感叹着大皇女果然是一个有品位的,清雅别致,不落窠臼。 不时有小厮和婢女端着东西来来往往,简玉轩甚是好奇,今日怎么如此忙碌,于是便拉住一个过路的小厮,好奇地问道:“今日怎么如此忙碌,有何大事?” 小厮自是认识大皇女的座上宾的,于是拱手作揖道:“禀公子,大皇女今日正在筹备赏花宴,因此这几日府中都在忙这事。” 简玉轩点点头,突然想起前几天在花园中自己听到的那番对话,心中暗暗赞叹道这大皇女的速度果然迅速。 古婳刚刚拒绝,她就开始筹划为三皇子选妃子的事宜了。 虽然大皇女并没有如此说,可是却瞒不过简玉轩的眼睛。 他本就在皇室中生长,这种事大大小小见过无数次,又怎么不懂这赏花宴背后的深意。 闲来无事,简玉轩突然升起了兴致,于是折身循着小厮的路径走至大堂,彼时正有几个婢女在打扫大堂,几个小厮在张贴鸿锦。 简玉轩复又打开扇子,走至一个正在擦拭花瓶的婢女身旁,说道:“这花瓶一看便是搪瓷的,擦拭的时候呢不能用蛮力,轻轻地反复三四次,便可清除干净,就像这样。” 随即,简玉轩劈手夺过婢女手中的布巾擦拭了起来,片刻后说道:“就这样,明白吗?” 婢女的脸颊猛地红了起来,点了点头,伸手接过简玉轩手中的布,含羞带涩地擦了起来,眼神不住地瞟向他。 “牌匾往这边动一下,好,正了正了,红绸再拉一拉……”简玉轩不住地指点着,引来身旁的婢女不住暗暗赞叹,眼中满是崇敬和爱慕。 次日,三皇子应邀去了大皇女府邸,今日正是赏花宴开宴之日,他必定是要来的,否则大皇女定不会放过自己。 三皇子并没有从正门进来,而是从侧门先去了大皇女的闺阁,却被告知大皇女早已经去前厅接待各位宾客了。 三皇子只得绕过花园去大厅寻大皇女。 路过朱桥时,三皇子隐隐看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因为离得远,看的不甚清晰。 走的越近,身形便渐渐真切起来,竟然是古婳。 三皇子本想避开,因为他不知应如何和古婳开口交谈,前几日的事依旧历历在目,没有办法让他面对古婳泰然自若。 但是三皇子却又不甘就如此走掉,因而依旧沿着朱桥走进。此时古婳亦注意到了三皇子,不过并未出声,只静静地站着。 三皇子走至古婳身侧站定,眸光定在她身上,出声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正文 第六百零四章赴宴 古婳抬眸看了三皇子一眼,心中不知为何依旧有淡淡的愧疚。 听闻三皇子如此发问,她脑中思索如何回复才恰当,因而一时也没有回应。 三皇子见古婳沉默不语,加之她今日换上了男装,易了容,心中便渐渐明了了,随后暗暗轻笑自己竟然问出了如此愚钝的问题。 两个人静静站了片刻,便有小厮寻过来,遥遥地喊了一声:“三皇子,大皇女让小的寻你过去。” 三皇子抬眸看向小厮,眼中有些复杂。她低眸看了看古婳,心中不愿就此离开,于是并没有立即抬步离去。 “三皇子该去前厅了,时间久了,大皇女要心急了。”古婳禁不住二人之间的诡异氛围,出声提醒道。 三皇子回过神,轻轻嗯了一声,说了一句:“我走了。”随后便抬步了离开了。 古婳独自一人依旧站在朱桥上,仿佛在等候什么一般。 大皇女的赏花宴因着她的身份和三皇子的原因,各位夫人和小姐皆是上了心的,一大早便梳妆打扮好了乘车来赴宴。 一时间,大皇女府邸门口络绎不绝地来往着名门贵族家的马车,各位贵女全集一堂,争奇斗艳,希冀能够得到大皇女和三皇子的青睐。 门口有大皇女的管家和贴身侍女在接客,大皇女和众位已经到了客人坐于大厅中饮茶闲叙,亦是其乐融融。 徐悠悠的马车缓缓地在门口停住,贴身婢女紫绿先从车上下来,随即折身伸手扶着徐悠悠下了马车。 徐悠悠敛了敛自己的衣襟,抬眸看着大皇女府邸门匾那几个烫金大字,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正当徐悠悠望着大门出身的时候,耳边缓缓响起一阵车轮声。 徐悠悠转眸望去,便看到李雪华服丽冠地从马车下来,头上戴的正是几天前两人争执的头饰。 徐悠悠似是无意地瞟了一眼大皇女的发饰,确认上面插着的确实是前几日自己看到了那只钗子,心中不由起了一抹异样的神色。 李雪下了车迎眸看到了立一旁的徐悠悠,只见她一身素色衣衫,头上不过斜斜地别了一直玉簪,耳上坠着同色的玉坠,看起来虽是清雅,却有失贵女风度。 眼中浮现一抹鄙夷,李雪斜睨了徐悠悠一眼,眸中满是不屑。 想她徐府也是大官之家,可徐悠悠这身装扮也太过朴素了一些,哪里比得上自己精心挑选的折身衣服,这装扮才配的上她的门楣,配得上大皇女的身份。 李雪冲着徐悠悠翻了一个白眼,随即带着侍女迈着盈盈碎步,晃着袅娜的身姿进了大皇女的府邸。 徐悠悠感受到了李雪的轻视,但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好心情,由紫绿扶着缓缓迈进府中。 这次宴会声势浩大,许多管家小姐都如约赴宴,因而府中一片人潮涌动,不时有几个贵女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因着李雪身份高贵,她一进门便有三五个贵女迎了上来,言语之中不乏奉承和谄媚。 “今日雪姐姐这身衣服果然是艳压群芳,将我们这一众人都比了下去。”礼部尚书的掌上明珠开口说道。 李雪眼中的骄傲气更甚了,看向众人的眼神都不自觉的带上了傲慢。 她随意抚了抚自己的衣襟,以显示自己衣服上的别致之处。 一位善会察言观色的小姐自然看到了李雪动作的深意,于是探眼看去,假装一惊,说道:“莫非雪姐姐今日穿的衣服上所用绣法是近日京中正热的彩云绣?” 被发现了玄机的李雪心中暗喜,只不过面上当做无意一般,回道:“妹妹好眼力,这正是几天前我母亲托凤轩阁定制的,只此一件,世间无二。” 众人眼中不禁露出羡慕的神色,一片赞誉之声包围了李雪。 因着他们毫不掩饰,故而引起了四周众人的注意,只不过有些贵女因着身份地下或是不愿与他们为伍,故而并没有亲近。 徐悠悠自然也注意到了李雪的情况,听到李雪谈及自己的华服之时,眼中不禁浮现出嫉妒的神色。 谁人不知凤轩阁定制衣裳从来只做一件,而且价位极高,想她虽然是名门之女,但是比之李雪还是略逊一筹。 看了看自己身边,站着的不过是几个同品阶或不如自己的贵女,心中不禁有些看不起他们。 转而思索若是自己有李雪的地位,那她现在也不会如此,定会被众人捧在手中,那样三皇子也不会拒绝自己。 想起今日来的目的,加之李雪的装扮和现在张狂的样子,徐悠悠面上不禁生起一抹看好戏的样子。 门楣高又如何,三皇子和大皇女不喜欢一样是败者。 况且今日自己的意图并不在李雪身上,而是专为三皇子,因而很快,徐悠悠便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与一旁的女子谈笑风生起来。 “大皇女到。”一阵声音传来,众人都止住了交谈,刚刚还嘈杂的场面一下子便寂静了下来。 大皇女一身藕粉色轻纱,腰间挂着一块莹白的玉石,头上别着一直凤翔簪,脸上亦是略施粉黛,虽是如此着装,然依旧贵气侧漏,光华难以掩映。 众女子见着大皇女,纷纷屈膝行礼,齐声说道:“臣女见过大皇女。” 大皇女心情甚好,于是便抬手虚扶众人道:“都起来吧,今日是赏花宴亦是小宴,众位贵女不必拘谨,随意些。” 众人盈盈起身,一起敛眉低首回应道:“是。” 大皇女走至众人面前,探身从众人中巡过,暗中考察每一位贵女的着装和容貌,片刻后,徐徐走过众人中,于前方的石椅上坐定。 众人看到大皇女的装扮,心头不住地猜测大皇女此举的意图,随即便有人注意到了李雪,只因她今日太过抢眼,想要人不注意都难。 “你看今日李雪的装扮也太张扬了一些,竟盖过了大皇女的风头。”一位立在徐悠悠身后的贵女附在身侧之人的耳际轻声说道。 “我也觉得如此,今日本就是众人聚会,她如此这般不过想脱颖而出引得大皇女注意,但是看今日这情况,怕是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身侧之人回应道。 随后徐悠悠亦听到了其他处的私语声,虽然听得不真切,但是大致是与李雪有关,她的眉间不禁露出得意之色。 正文 第六百零五章剑拔弩张 大皇女坐定,笑意盈盈地看着众人,柔声说道:“众位小姐都坐吧,今日是小晏,大家不必太多拘谨,随意一些便可。” 众人道了谢,纷纷入座,不多时便有婢女端着吃食和一众的果品,一一摆放后,纷纷退了下去。 彼时凉亭中只剩下了众位小姐在,李雪抬眸望去,觉得大皇女头上别着的玉簪甚是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李雪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她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头饰,突然一阵灵光闪过,李雪猛地想起自己今日特意挑选的朱钗,不禁心头一震。 徐悠悠一直盯着李雪,自然看出了她的惊诧和随之而来的恐惧,心中不禁得意起来。敢抢自己的东西,这便是下场。 大皇女抬眸望去,视线亦被李雪头上的簪子吸引住了视线,定定地看了起来,注意到大皇女的视线,李雪微微低头,不敢迎面看去,生怕大皇女看出什么。 “李小姐今日所佩玉簪,甚是可爱,倒是于我的这支有异曲同工之妙。”大皇女轻笑一声,细语说道,言辞之中并无任何异意。 李雪面上一僵,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继而敛眉低首,怯声回道:“臣女所带之物不过是世俗之物,自是和大皇女比不得的,大皇女谬赞了。” 徐悠悠眼角带着幸灾乐祸之色,眉目之间不由有些得意。 看到李雪如此窘态,她甚是感激前几日李雪硬是要和自己抢这套首饰,否则今日出丑的便是自己了。 一种贵女皆不敢言,大皇女是惹不起的,但是李雪亦是不好惹的,如若自己说错了一句话,得罪了哪一个,将会直接影响父亲的仕途。 气氛陷入尴尬之中,这时三皇子徐徐而来,后面跟着易了容的古婳,二人走入凉亭中,行礼道:“臣第(属下)见过大皇女。” 大皇女面色依旧平和,看着二人缓声说道:“起来吧,各自落座吧。” 古婳直起身子,便觉情况不对,一众贵女皆缄默不语,脸上满是惶恐之色,并无任何赏花宴应有的闲适。 尤其还有一个畏畏缩缩站着的李雪,神情更是紧张,唯有徐悠悠一人,面色红润,似有喜事。 古婳是何等警觉聪颖之人,不过片刻,她便注意到了李雪和大皇女首饰的相似之处,心中渐渐明了徐悠悠得意之由。 “属下方才看察觉出,今日大皇女与素日甚是不同。”古婳拱手开口道。 大皇女眉间有疑惑,但是眼中却又喜意,于是敛了敛衣袖,微微转眸疑惑地开口道:“哦?有何不同?” 古婳轻笑一声,拱了拱手,道:“属下深觉今日大皇女甚是素雅,大有翩若惊鸿之感,且发间的玉簪更为大皇女填了一抹娴静之感。” 大皇女今日本就没有用心装扮,只随意绾了一个发髻,倒是着玉簪,于是她细细挑选的,现被古婳当着众人的面大肆夸耀,心中亦是欣喜异常。 “你没有发现李小姐今日的玉簪和我的甚是相似吗?怎么就单单夸了我?”大皇女终究还是心中有嫌隙,因此只轻笑一声,压住内心的信息,启声问道。 李雪面上更是羞愧,众位小姐的目光令自己想立刻逃离这里,回去将这头饰远远丢掉才好。 古婳低声一声,看向李雪本想安慰一番,但是许是太过羞愧,李雪只低头不肯抬起来,古婳只好放弃,自顾自地为她说起话来。 “李小姐的头饰虽与大皇女雷同,但是细看确实完全不一样的。大皇女的玉簪素雅且大方,更能衬出您的身份,李小姐的簪子更似是闺阁中的小女儿家的饰品,小巧精致,添的是一份灵气。 恐怕是哪个师傅无意看到大皇女的簪子好看,想要谋取利益,遂仿造了一枚,谁知竟完全不似,这师傅若是看到大皇女的正品,心中定会奚落自己一番吧。” 古婳幽默地说道,大皇女不禁容颜大悦,面上早已被开心所代替,李雪听得如此,心中不禁暗暗送了一口气,看向古婳的眸中满是谢意。 大皇女收起笑意,看向李雪,说道:“李小姐坐吧,这赏花宴依然该开始了。我在这院中种植了各种奇珍异草,各位小姐便好好欣赏吧。” 贵女们齐齐起身,回道:“谨遵大皇女之令。”随后大皇女带着一两个自家的贵女,走至一旁的莲池,欣赏莲花。 李雪似是无意地走到古婳身后,启声叫住了要离开的她。 古婳应声回身,看到李雪的时候,拱手见礼:“李小姐。” 李雪以礼还之,眼睛定定地看着古婳,虽然古婳易容换了模样,现今只是清秀的男子模样且身份低下,但是李雪却依旧保持自己的谦恭态度。 “方才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李雪出声说道,今日如若不是古婳,她的声誉便要毁在在赏花宴上了。 古婳轻笑着推辞道:“姑娘心善,自然会有上天垂帘,这本就举手之劳之事,小姐无需挂在心上。只是我还是要提醒姑娘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知为何,李雪听到这话,脑中即刻浮现出自己和徐悠悠在头饰店中争夺这簪子的情形,心中暗暗明了。 “多谢公子提点,我自会注意,如果今后公子有难处,请尽管开口。”李雪说道。 古婳微微一笑,拱手告辞,施施然走向大皇女的幕僚们聚集的地方,简玉轩亦在其中正百无聊赖地等着自己过去。 李雪握紧双手,眼中划过一抹狠意,她轻笑一声,转身走走向徐悠悠的方向。 今日她让自己如此难堪,自己怎么咽的下这口恶气! 徐悠悠正和几位小姐欣赏着池中的锦鲤,眸光却时不时地瞥向三皇子处,心中暗暗策划如何才能引得三皇子的注意。 眸光微转处,徐悠悠发现李雪正一脸不善地走向自己,心中不禁一震,心中思索如何寻一个理由逃脱,她可不想在此时和李雪有任何过节。 还未待启步,便听得李雪远远地便轻唤了一声:“没想到徐小姐在此处啊,真是好雅兴。” 徐悠悠闻言,只得笑脸相迎,打消自己离去的计划。 李雪悠悠走至徐悠悠面前站定,看着徐悠悠假装出来的笑意,轻笑着说道:“徐小姐,你可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礼啊!” 正文 第六百零六章暗斗 徐悠悠眉头一蹙,没有料到李雪有此一说,心中不知如何回应。 李雪和大皇女的玉簪之事是自己有心为之,这事不能在人前说出,否则今日之后,她的声誉可就全都毁了,京中贵女都将对自己嗤之以鼻,还惶谈嫁入皇子府。 徐悠悠装出一副不知所云的表情,张口问道:“李小姐这话是何意,悠悠不甚明白?” 李雪嗤笑一声,对于徐悠悠装傻的样子十分不屑,但是她也知道玉簪之事虽然是徐悠悠故意为之,但是也怪自己没有细细思索,被人一激,便入了圈套。 “这么几天徐小姐便忘了,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了。” 李雪面上满是温柔之色,只不过看向徐悠悠的眼神中满是寒意,语气虽然如平日无异,但是徐悠悠一听便从中听出了恨意。 其他的小姐听他们之间的你来我往,便以为徐悠悠和李雪交好,于是都好奇地问道:“悠悠,你送雪姐姐什么了?” 另外几个小姐也都纷纷附和,徐悠悠的面色不禁阴沉了起来。 她不想将此事说出,但若不说,其他人自会认为自己自命清高,吃亏的反而还是自己。 徐悠悠调整好心态,启齿一笑,看向李雪的眸中也带上了无惧:“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何苦让雪姐姐如此挂怀?” 并没有回应四周的小姐们,徐悠悠隐晦地想让李雪放弃这个话题。 李雪哪是如此就肯放弃的人,自小到大,她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更何况今日这冤屈,差一点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这可不是小事,如果不是你这礼物,我也不会如此耀眼,得到贵人的青睐。”李雪恶狠狠地看着徐悠悠,说话的声音中不禁有些怒意。 徐悠悠想起方才之事,心中就得意洋洋,于是便轻笑一声,说道:“这是姐姐出众罢了,那礼物俗浅,岂能夺了姐姐的光彩?” 一旁的小姐们自是不懂他们之间的你来我往中暗含的深意,单纯的认为他们之间确实关系匪浅,心中不禁有些羡慕徐悠悠,竟然能结交上李雪这样的人物。 “自古便是礼尚往来,徐小姐既然送了我一分大礼,我日后也定会以大礼还之,这才不负你我之间的情谊,你说是吗?”李雪轻声问道,眸中满是警惕。 话音刚落,便有贵女训李雪而来,远远地唤了一声。 未等徐悠悠回应,李雪便出声告辞道:“我也不在这里打扰各位的雅兴了。哦徐小姐,记得耐心等着我的回礼,一定不负你所望。” 说罢,李雪便扬长而去,剩下徐悠悠一脸幽怨地盯着她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围观的小姐们都一脸羡慕的看着徐悠悠,口中不住地说道:“悠悠竟然和雪姐姐关系这么好,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啊。” 徐悠悠撇了撇嘴角,眼中满是忧郁。 她现在有些后悔当初如此对待李雪,本想让她出丑,让大皇女厌恶她,谁知道中间杀出一个小侍卫为她解围,不仅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反而让李雪记恨上了自己。 徐悠悠转而开始怨恨上了古婳,如果她知道古婳正是方才那个小侍卫,心中的怒意和恨意恐怕就更重了。 徐悠悠心中十分委屈,自己又没有逼着李雪今日非要佩戴那首饰出来,是她自己如此,何故将所有的原因都归咎到自己身上。 更可恨的是那个小侍卫,如此没有眼力,主子们说话竟然也敢插嘴,真是没有礼教,偏偏大皇女还如此包容他,被他的一通话哄的十分开心。 无心留在此处接着听身侧之人的叽叽喳喳,徐悠悠转眸寻找三皇子的身影,想要去告上一状,装装可怜,或许还可以得到三皇子的垂怜,为自己撑腰,这样谅李雪也不敢对自己下狠手。 思及此处,徐悠悠转身冲着众人笑着说道:“各位姐妹先在此处赏风景,我先去后院一下。” 众人皆知后院是出恭之处,也便没有多问,只叮嘱她快些回来,徐悠悠笑着应下,转身离开。 走了片刻后,徐悠悠在不远处的另外一个凉亭中看到了三皇子的身影,她心中一喜,抬步便要迎上去。 然当她仔细观望时却发现三皇子身侧还有许多的男子,一众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不知在谈论些什么。 徐悠悠止步,自古以来男女授受不亲,她倘若如此莽莽撞撞的是过去,显得自己也太没有礼节了一些,这样不仅不会让三皇子对自己的态度好转,甚至可能会使三皇子彻底厌弃自己。 思虑片刻,徐悠悠环视四周,轻步迈到一处小丘,上面正有几位贵女在小丘上玩耍,其中便有自己熟识的。 徐悠悠自然而然的加入人群中开始闲聊,眼神却不时地瞥向三皇子处,心中暗暗想着如何接近。 突然三皇子身侧一个身形单薄的背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人的背后恰恰对着自己,身旁便是三皇子,只见三皇子侧着身子和他相谈,面上甚是愉悦。 徐悠悠敛眉,脑中不断思索这到底是何人。 虽然三皇子对她态度并不好,但是说来她也是进过几次皇子府,看到过三皇子身侧之人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与之对应上。 定定地看着对面人的一举一动,只见他将手放到身后用力抻了抻。 因着这动作,徐悠悠心头的熟悉感更强烈了,只是她实在想不出着到底是何人。 一旁的小姐看着她总是盯着远处,深思杳渺,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是她循着视线望过去,也并没有什么伟岸的风景,心头疑惑,于是便轻声呼唤了几声,这才将徐悠悠的注意力唤回。 “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了你几声你都没有反应?”一旁的管家小姐好笑地问道。 徐悠悠不好意思地回过头,没想到自己一时便想入了神,于是尴尬地说道:“没什么,不过是风景雅致,一时失了神了。” 徐悠悠复又看向远处,突然对身侧的官家小姐问道:“哎,你们知道那边都是什么人吗?” “哦,许是大皇女的幕僚吧,早就听家父说过,应当就是这些人无疑了。”管家小姐说道。 大皇女的幕僚?徐悠悠心中暗暗怀疑道,如果是大皇女的幕僚为何自己会有熟悉之感? “那,你知道三皇子身侧穿白衣服的那位吗?”徐悠悠声音缓慢地说道。 正文 第六百零七章调侃 那位小姐看了一眼徐悠悠指着的古婳,摇摇头。 “不知道哎。不过他既然跟大殿下的幕僚在一起,那么应该也是大殿下幕僚的一员吧。” 徐悠悠听了那位小姐说的话,还是觉得非常眼熟,她想要往那边挤过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身影一直给她一种熟悉感,脑中隐隐有个人影想要呼之欲出,但是她认识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还是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徐悠悠脑海中始终在努力回想着那个人到底是谁,一直想要靠近,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地方。 里面的三皇子谈话的时候感觉被喷盯着,心里非常膈应,他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徐悠悠,眼中厌恶划过,转回头再和这些人谈话。 古婳发现三皇子动作,以为三皇子是看上了哪个女子,结果回头一看发现竟然还是熟人。 徐悠悠,这个久违的故人,眼里有玩味,虽然这个女人当初下令放火,但也是这一把让她逃了出去,所以说她和这女人没有明显的仇恨。 再看看三皇子的脸色,古婳调侃道:“三皇子,这次赏花宴虽然名义上是赏花,但是知道内情的人可都是知道这是为你选妃呢,你还在这里,和我们一群书生在一起?不多和其他千金接触接触?” 幕僚们该谈的话也都谈完了,所以说古婳说这话并不突兀。 这下古婳提起了这事,众幕僚也看看外面巧笑嫣然的千金小姐们,再看看还在和他们在一起的三皇子。 一个幕僚向着三皇子挤眉弄眼,“三殿下,这赏花宴可是大殿下的一片心意啊,你可不要辜负大殿下的一片心意啊!这一个个千金小姐都是闭月羞花的,殿下你还不出去看看?” 三皇子没有再看外面的千金小姐,他看着那个说话的幕僚说道:“你要是喜欢,不如你们去看看,我看着还没有我们古华公子好看呢。”看着古婳他下意识就这么说了。 古婳还没有说什么,一个平时和他走的比较近的幕僚就说道:“三殿下,你这话说的是什么啊!一个男人怎么能说好看呢,你这不是侮辱古华吗?” 三皇子一恍神才想起现在古婳一身男装,笑着正眼看着古婳,“古公子,还请见谅。” 古婳不在意的笑笑,“三殿下,你打趣我倒是没有什么,只是这一屋的千金小姐,您就真的不打算看看?这可是你一辈子幸福的事情啊!” 古婳这话一下就把问题绕回了原处,让三皇子想逃都逃不了。 三皇子看着嘴角带着笑容的古婳,差一点就把他心中想要脱口而出的逼问说出来。 而这正是因为一个姓刘幕僚及时止不住了三皇子的话,考究的语气说着。 “这些千金小姐里面,除了王孙公女外,身份最高的就是丞相府中的千金李雪了。三殿下你要是真的对自己的另一半无所谓的话,李雪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对象。 她的父亲是丞相,她母亲也是一品夫人,而且她在家里也非常的得宠,娶到了她就相当是得到了丞相的支持。而且听说丞相最开始并不是很想要李小姐过来。” 幕僚的这一句话成功的引起了其他幕僚的注意。 “一般不是大臣家里都希望能够让自己女儿过来吗?以此让自己家的女儿攀上皇室。虽然说丞相他有点特殊,但也不是这么特立独行吧?” 刘幕僚笑着说道:“确实因为大殿下和丞相在朝堂说不冷不热的关系,让丞相有点特殊,但是就像你说的丞相也不至于这么特立独行吧?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呢?” 刘幕僚这下可掉足了这一群幕僚的口味,这一群幕僚天天帮着主人家出谋划策,用脑过度,好久没有这样八卦过花边消息了,这下听到了自然是好奇的不得了。 整个凉亭除了三皇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古婳外,其余的眼神都是在这个刘幕僚上了。 刘幕僚摆足了噱头,看的一众幕僚猜的差不多,他才说道:“这原因就是因为丞相家里有过祖训。 家族中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不能做联姻之用,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必须要找到自己爱的人才能够结亲,并且结亲之后要对妻子或者丈夫一心一意,一切要以自己妻子或者丈夫为先。” 刘幕僚这话一说出来,所有幕僚都觉得这丞相家的祖先是不是得了什么脑子不清楚的病,才会定下这样的祖训。 有的幕僚甚至还不相信,“你这不是编笑话骗我们吧。” 刘幕僚一听有人怀疑他,心里就急了起来,“你别不信,你去找丞相府的老人打听一下,只要是干过一年的都会知道这个祖训。” 有的幕僚则是对此提出了疑问,“女孩这么要求还说的过去,但是男孩也这么要求?把妻子放在第一位?” 这回古婳接过刘幕僚的话头,“这个祖训看似荒诞不经,但是却能看出丞相祖家希望自己子孙得到幸福的初衷。 因为一旦结亲就必须要遵守祖训,对妻子或者丈夫一心一意,而且还要以妻子或者丈夫为先。 有了这样的祖训在,丞相家的子女们挑选另一半的时候一定就会慎重许多,势必挑的是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就能减少婚后的相敬如宾。 而丞相不想要让李小姐来参加,也是因为怕三殿下因为身份而选李小姐为正妃,这样皇家之命就不好违抗,到时候势必会让李小姐得不到幸福。只是我好奇,这李雪最后怎么来了呢?” 刘幕僚哈哈大笑,“这还不是听闻我们三殿下的丰神俊朗,想要看一看呗。三殿下,去看看李小姐呗,说不定你们郎才女貌,一见钟情呢,到时候可是佳偶天成呢。” 古婳掩着笑,一见钟情,钟的是颜,刚刚看李小姐的颜也不差,说不定还真的能够一见钟情呢。 三皇子脸色难看,深深看笑着的古婳一眼,转身走到另一边,不置一词。 刘幕僚不知所措的看看古婳,三殿下这是怎么了? 大皇女过来,看了别扭的三皇子一眼,问着古婳,“你和他说什么了,让他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正文 第六百零八章江湖人士 古婳笑着摇着头,“大殿下你要明鉴,我可没有跟三殿下说什么。” 她顶多只是起了个头,然后又笑了笑,其他的可是什么都没有做。 大皇女嗤笑一声,和古婳走出凉亭,站在离那群千金小姐有点远的地方。 “古华公子,这个时候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吧,要是没说什么,三儿他会脸色那么难看的走到一边去?要是没说什么,你又会在三儿走到一边去的时候,眼睛担心的看着他?” 古婳愣了下,叹气说道:“没说什么,只是三殿下他自己没想通而已。还是对我心存念想,我的一切也是为了断了他的念想。” 大皇女闻言心中复杂,她看着一眼独自站在一旁的三皇子,“能说下你具体做了什么吗?” 古婳笑笑,不甚在意的说着,“只是在刚刚正事谈完的时候,我跟三殿下说了几句赏花宴这些千金小姐的事,让他和这些千金小姐处处,然后刘幕僚针对丞相府的千金说了几句。 站在幕僚的身份上,让三殿下去接触丞相府千金,我笑着看着他,然后他就走了。”这年头难不成她笑还有错了。 大皇女听完古婳说完,就明白三皇子不是一般的放不下了,她看着古婳,疑惑的说道:“古华公子,难道你在做这些举动就没有考虑过三儿的感受吗?还是你明知道三儿是什么感受还是这么说?” “当初让古婳没意思就下个了断干净的不是大殿下你自己吗?”古婳诧异的看着大皇女。 大皇女被古婳一噎尴尬的不行,她还真的不记得她说过这话。 古婳淡淡一笑,“当断不断必受其害,这个道理我相信大殿下比我还要明白,既然知道我永远也不能跟他在一起,那为什么一开始还要给他希望呢?这样不是更加残忍吗?这样不就是玩弄三殿下的感情吗?” “我现在拒绝个干净彻底,也许他心里会难过,甚至会恨我,但是等到千帆阅尽他响起这一段感情只会谢谢我的绝情,再一次见面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但是要是我拖着打着不想要伤害他的名义,去玩弄他的感情,这样到最后他才会真的恨我。 大家都是相逢一场,都是缘分,何必要弄的那么难堪呢?这不是平白浪费老天爷给你一次相遇的机会吗?”望着三皇子的背影,古婳淡淡的说着。 大皇女听完只觉得心里豁然开朗,“古华公子,要是三儿不是皇家人,你会给三儿一个机会吗?” 古婳冷笑一声,“怎么大殿下也是喜欢说如果的人吗?没有如果,三殿下他永远也改变不了他皇家的身份。” 话虽是这么说着,但是古婳在心里问她自己如果三殿下不再是三殿下,她会给个机会吗? 也许会吧。毕竟像三殿下这样的感情很少有了,但也只是机会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大皇女看着古婳的爱憎分明,心里委实复杂,她欣赏古婳对感情上的的利落,但也恼于她对皇家的嫌弃。 古婳淡淡一眼就看出大皇女心态,“大殿下,你要明白也只有我这样没有牵绊的人才是对你最有利的,因为没有任何利益的牵扯。 再说大殿下你真的希望我和三殿下在一起吗? 我和三殿下在一起,必定会为自己考虑多一点,到时候你是说我是希望你成为储君呢,还是希望三殿下成为储君多一点? 三殿下是听大殿下的话,但是这个世界上也有一种风见枕头风。” 大皇女犀利的眼神看着古婳,良久淡淡的笑着,“古华公子不是说着,不会为名利所惑吗?” 古婳双手交叉放在头顶,这个动作要是女子做定是不雅,但是古婳现在一身男装做出这个动作,无端的添了几分风流。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不为名利所惑是因为现在的我能够虽然飞入江湖,但是一旦折断了我的翅膀那就不一定了。” 大皇女凉凉的看了古婳一眼,“看来古华公子还是天空任鸟飞的好。” 古婳这话倒是打消了她想要强行给三儿挑正妃的想法。 古婳笑的非常含蓄,“大殿下,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事实上我的确三殿下伤的深了,所以希望你给三殿下挑正妃的时候,挑一个会照顾三殿下的人。” 大皇女不屑的笑,“既然都决定要做坏人了,就不要在这里关心三儿了,三儿的正妃自有他自己做主。” 古婳笑笑,面对大皇女讽刺也不恼,把视线从落寞的三皇子那里转到言笑晏晏的简玉轩那里,简玉轩正在和其他人聊的兴起。 他姿态洒脱,又有一番贵气,虽然易容的一般,但通体姿态忍了不少小姐暗中关注。 大皇女顺着古婳的眼睛也看着简玉轩很久,看着看着她的眼眸越来越深。 不知道为什么简玉轩这样的姿态她总觉得再哪里见过,风流之中带着不可泯灭的贵气,这样的人真的会是简简单单的江湖人物, 而古婳看着简玉轩在和别人聊的非常开心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到了简玉衍,两个人明明都是兄弟,怎么性格是那么的不同呢? 两兄弟虽然从外表来看都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但是若是你和他们接触很久就会发现他们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简玉衍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形象只是给不认识的人看的,相当于他的一个面具。 实际上的简玉衍行事非常的果断狠辣,让人很难想要那样很辣的事情会是这样一哥贵公子做出来的。 而简玉轩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确是真的,只是这一份温润如玉里面多了很多的随和,这样的人往往对皇位是没有什么执念的,只适合当亲王,这样的人也俗称没心没肺。 古婳自己想着倒是笑了,她这是想什么简玉轩他是江湖中人,怎么会和皇位牵扯上关系呢? 不过说真的她也有点想简玉衍了,简玉衍上次说很快过来,不知道又要多久呢。 “他只是普普普通的江湖人士?”打断古婳思念简玉衍的是大皇女的问题。 正文 第六百零九章惊变 古婳看了一眼简玉轩的神态,心里对自己刚才想的事情觉得非常的荒唐,她毫不犹豫的说道:“是。他是唐门门主的弟弟。” 大皇女没点头也没摇头,她定定的再看了简玉轩两眼。 “我对你这话持保留态度,你难道就没有注意到过他身上隐藏很深的贵气吗?这种贵气可不是在皇宫待几个月就能够有的,至少要在皇城从小长大才能够培养出来的。” 虽然简玉轩隐藏的很深,但她还是看出来那种贵气,即使是易容也挡不了的贵气,而且简这个姓氏在苍州大陆可不多见。 古婳心里对大皇女的怀疑不满,“那大殿下觉得我像不像江湖中人?” 大皇女笑笑打量的眼神看着古婳,最后说道:“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的幕僚们给我的感觉一样,一样的老谋深算,但是你却比他们干净比他们洒脱。” 古婳对大皇女这样的评价起了兴趣,“哦?大殿下这话是何意?” 大皇女很是认真的说着,“同样是老谋深算,你就比他们干净,就好比刚才刘幕僚提议让三儿去接触李雪,但是你却没有。 我相信要是你去说了的话,三儿会更加伤心,还不止现在只是在那里一个人落寞的待着。 而且有些时候在某些方面,你就表现的非常的洒脱,就像是你刚才那一段关于感情上的话,那些幕僚是绝对说不出来的。” 古婳微微诧异的看着大皇女,“大殿下,你怎么就觉得我是不赞成刘幕僚让三殿下接触李小姐的事情呢?” 大皇女听了后只是顺着古婳的话反问道:“那你平心而论告诉我,你是为什么赞成三儿接触李雪的?我要的是首要原因。” 想要蒙混过关的古婳听着大皇女的语气,无奈的笑笑,“大殿下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再问我? 第一是因为李雪如何和三殿下看对眼,她就会真心实意对三殿下,这跟那些带着利益来的千金小姐不同,而三殿下这个时候也需要这样的人。第二完全就是政治原因了。” 大皇女理所当然的笑笑,眼眸再一次深深的看一眼简玉轩。 “古华,我可以信你,但是我不信他。他身上隐藏的贵气我是不会看错的,这不是江湖人该有的气质,我说这话也只是提醒,相信有些事情你也明白。 只是不要你是因为皇室的身份拒绝了三儿,到最后你却和一个皇室的人在一起了,那三儿的情伤真的就很难好了。” 古婳也注视着简玉轩,简玉轩和简玉衍有时候身上忽现的气质她不是察觉不到,只是还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罢了,再者简玉轩…… 古婳和大皇女对视一眼,同为女子,有些默契不必言说。 而在大皇女和古婳攀谈的时候,赏花宴正要发生一件意外的事情。 徐悠悠刚刚被三皇子的厌恶的眼神吓得不敢再去探那个她觉得非常熟悉身影的身份,又重新回到那群千金小姐们的队伍中去。 这一场赏花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是为了三皇子选正妃的,大多数人是真正抱着赏花的心态过来的,而徐悠悠现在就陪着这一群千金小姐赏花。 徐悠悠和千金小姐们赏着花,然后有一位千金小姐,一不小心就让徐悠悠的裙子沾上污渍。 徐悠悠这一次因为买的是清雅的头面,所以配套穿的衣服也是淡雅的白色,也因为如此,这白的一沾上污渍就非常的明显了。 徐悠悠看着她白色裙子的污渍想要发火,但是想到这是什么场合,便强颜欢笑着接受那位千金小姐的道歉。 “我没什么事,等下去换下衣服就可以了。倒是你没有什么事吧?” 那个千金小姐一听就觉得徐悠悠非常的温柔大方,笑着摇头说道:“没事,没事,我还以为你会追究我的责任呢。” 这个徐悠悠可真是个好人。 徐悠悠继续笑的温柔大方,“不就是把裙子弄脏了嘛,没什么大事。既然你没事的话,我就先随侍女去换衣服了。” 那个千金小姐一听也催着徐悠悠赶紧去换衣服。 “你快点去吧,这赏花宴上脏的衣服要是被大皇女看到了,那影响该是多不好啊。” 徐悠悠笑的胃疼和婢女一起去另一个房间收拾。 那个婢女小心翼翼的跟在徐悠悠后面,心里头疑惑刚才这个千金小姐怎么没有发火,还笑的那么和善? 小婢女刚刚那么想着,没有注意到她已经把徐悠悠带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 徐悠悠一看周围几乎是荒无人烟,再加上刚刚裙子的火,让她一下子都发泄在小婢女身上。 “你是怎么带路的?怎么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了?” 小婢女在唯唯诺诺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总算这个千金小姐算是变得正常了。 “小姐,奴婢没有带错路啊,这就是通往换衣服房间的路啊!” 徐悠悠哼了一声,碎碎念道:“要是知道这个画面衣服的这么远,我一定要和那个女人算清楚,真的以为几句简简单单口头上的道歉就能够赔偿我裙子上的损失啊!要不是顾及场合,她还以为我怕她呢!” 婢女小心翼翼听着徐悠悠的碎碎念,看来刚才不是徐悠悠转性了,而是在那样的场合不好发脾气。 徐悠悠一个人碎碎念觉得还是解不了心中的郁闷之情,看着小婢女什么话都不说,她又看的不爽了。 “我说了这么多话,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你是不是也是看不起我,才不和我说话的?” 小婢女闻言慌慌张张的说道:“奴婢不敢!” “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表面上说着不敢,心里指不定再说什么呢。”徐悠悠重重的哼了声,走了一会儿,她又不耐烦了。 “你到底会不会带路啊!怎么都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到啊!” 小婢女忙说道:“快了。” 差不多她们再走几步的时候,小婢女才说道:“到了,徐小姐,这就是换衣服的地方。” 徐悠悠看着这间房间,没有露出一点怀疑,也没有发现小婢女低头嘴角的笑意,她只是趾高气昂的说道:“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换衣服,不要让人进去!” 小婢女乖顺的点头。 徐悠悠这才进入房间,只是她刚进入房间就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嘴。 正文 第六百一十章阴谋 徐悠悠心慌,发出难听的呜咽声。 徐悠悠都没有嫌弃自己的声音,倒是那个捂住徐悠悠嘴巴的人忍不住了,低喝出声,“让你老实点!” 徐悠悠仔细一听发现竟然是带她来换衣服的婢女的声音,她心中恐惧加深。 小婢女用力把徐悠悠推到一旁的桌子上,让徐悠悠的腰重重的磕在桌上,惹得徐悠悠一阵阵痛苦的叫唤。 “你这小贱蹄子!居然敢这么对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开始叫人了?” 小婢女冷冷的笑,嘲讽道:“这还真的是看不清楚情势的蠢货,难怪三皇子不喜欢你了,你来的路上只顾着数落人,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发现这间房间根本就是离宴会开始的地方很远吗?” 徐悠悠心中的恼怒战胜了她的恐惧,她想要去打小婢女,来教训小婢女。 可是她的手还没有到达小婢女跟前,小婢女就知道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反绑在后面。 徐悠悠难耐的扭动身体,“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小婢女不回答,徐悠悠就一直叫唤着。 小婢女听着非常的不耐烦,她突然拿出一把刀抵在徐悠悠的脖子上,“别瞎叫唤!再叫我杀了你!” 徐悠悠愣愣的看着凶狠的小婢女,又看了看脖子上的匕首,心里直犯怵,心里一个害怕,跌坐在地上。 小婢女收了匕首,讽刺的说道:“难怪三殿下不喜欢你,看不上你,你也就这么一点胆量啊!” 徐悠悠因为这小婢女毫不留情的话,脸色发白,想到在刚刚不久前,她还对这个小婢女趾高气昂,结果现在角色反过来了。 小婢女对她倒是不客气来了,让徐悠悠心里一阵不舒服,强行壮壮自己的胆,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不是和东西!” 小婢女装模作样的掏掏耳朵,随意的说道:“你骂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骂出什么样的难听的话!” 徐悠悠被小婢女这样无所谓的态度给震慑住了,骂人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小婢女看徐悠悠安静下来了,猛的将匕首刺入徐悠悠旁边的木板上,“行,骂完了?现在是不是该我说了?” 那把厚重的匕首就在徐悠悠身边,小婢女刚刚那一个力道完全不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辈女流能够使出来的。 这一刻看着小婢女展现出来的漫不经心和痕厉,她才真正的感觉到了害怕。 小婢女看着现在乖顺的徐悠悠,她眼中的戾气明显的消减了不少,“对,就是应该要这样,这样才乖嘛。” 徐悠悠眼睛紧紧盯着小婢女,生怕她突然做出什么她承受不了的动作。 小婢女坐在徐悠悠旁边,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其实呢,这么大费周章的把你带到这里来,我也只是想要让你配合我行动。” 徐悠悠听了这话眸中立马有了警惕,“你要干什么?” 这个小婢女能够在赏花宴中把她带出来,一定是一个不简单,而且现在她还不知道小婢女的真实身份。 小婢女对徐悠悠盘问的语气也不恼怒,只是淡淡的警告“我要做什么你不用管,只要你知道你跟我合作,你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比如三皇子。” 徐悠悠坚定不疑的态度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微微有点心动。可以让她得到三皇子。 小婢女很明显也看出了徐悠悠的动摇,在觉得徐悠悠没有骨气的同时,又庆幸她远了徐悠悠,不然碰上一个油盐不进的,那才是麻烦。 “徐小姐,你现在可要清楚决定权不在你的手上,一旦你不答应我就把你杀在这个房间,但是你答应的话,我保证你可以得到三皇子哦,怎么样,这笔买卖不亏吧,答应还是不答应?” 徐悠悠犯怵的看着木板上的匕首,她考虑了没一下就答应了。 小婢女眼中有轻蔑,她从房间的床上拿过一间衣服,“喏,这是给你准备的衣服,你快点进去换上,然后赶紧回去。” 徐悠悠手颤抖的拿过衣服,进去里面换了之后才出来,换好之后,两个人一起出了这个房间。 整个走路的过程中,徐悠悠的脚步都是虚浮的,眼见着快要到宴会正中心,她忙拉着小婢女的手,非常不自信的问道:“你真的能够确定只要我跟你合作,就能够得到三皇子?” 刚刚在房间里她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可是这一路走过来,她才想起来还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小婢女那样的手劲却只是做了一个小婢女,一看就知道大殿下不知道小婢女的真实实力。 但是一个小婢女又有什么原因促使她隐瞒自己的实力呢,除了一条,那就是这个小婢女是别人派过来的卧底。 而且现在她还不知道这个小婢女到底要做什么,心里自然是不得安宁。万一这个小婢女行动失败了,他也要跟着完了…… 小婢女不耐烦的扯下徐悠悠的手,冷声说道:“只要你照的我说的做,我留保证你一定能够得到三皇子,现在你自己走过去,我去别的地方,你放心我时刻会关注你的地方,给你指示。” 小婢女说着就离开了徐悠悠身边,看着眼前的宴会场,徐悠悠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尽量按着平常的步伐走进场。 不管怎么样从出那房间的时候,她的命运就和那个小婢女绑在一起了,无论是多么的不愿意,所以这一次一定要成功,她一定要成为三皇子的正妃。 回到宴会场的徐悠悠第一时间就在找三皇子的身影,这一回她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三皇子,三皇子这回没有和幕僚在一起,想来是事情谈完了。 她正想要上前去,但是却发现三皇子正和李雪相谈甚欢。 这一幕的刺激直接让徐悠悠本来心中的算计不安都变成了势在必得。 她一定要成为三皇子的正妃,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的折辱这丞相府的千金,丞相千金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要给她下跪。 徐悠悠想着自己一个人过去多走不便,便和其他小姐聊着天接近两人。 “雪姐姐和三皇子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徐悠悠说道。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一章诗词 三皇子看着徐悠悠带着一群小姐们过来,还说着这么相熟的话,眼里有不喜,没有看徐悠悠一眼,而是看着李雪问道:“李小姐,你和徐小姐很熟?”语气之中藏不住对徐悠悠地厌恶。 李雪察觉到三皇子对徐悠悠的明显厌恶,心里暗暗诧异徐悠悠是不是哪里招惹了三皇子,让三皇子这样对她。 李雪心里的心思在百转千回,嘴上也毫不耽误的说着“回殿下,我和徐小姐不是很熟,只是之前徐小姐送了我一个大礼,我记着要还她而已。” 三皇子淡淡的恩了声,将徐悠悠无视个彻底。 三皇子能够肆无忌惮的无视徐悠悠,可是在这么多小姐面前,李雪可不能将徐悠悠无视个彻底,淡淡的语气回答之前徐悠悠问的话。 “徐小姐,我和殿下也没有聊什么,只是殿下看着我对诗词颇有研究,跟我聊了一些诗词。” 徐悠悠本来心里还有一些忐忑,但是被李雪和三皇子这么一刺激,反而心态更加成稳了,神色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现在她心里想的就是一定要成为三皇子正妃! 李雪这一开口,徐悠悠带来的小姐们就七嘴八舌的和三皇子搭话,一个个都往三皇子身边挤着。 虽然她们之间又不少人是不知道这场赏花宴是为了三皇子选正妃用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亲近三皇子的心,毕竟现在是皇子中少有没有正妃的皇子了。 三皇子被那些小姐挤着,看到徐悠悠不高兴的心情就更加不高兴了。 再加上这一群人又是徐悠悠带来的,三皇子因为徐悠悠连带着对这些小姐们也不喜了。 但是毕竟碍于大皇女的面子,再加上也存有着和古婳怄气的感觉。 三皇子硬生生的让自己在这一群女人堆里,忍受着这一群女人的脂粉“攻击”,忍受着这些女人明明不懂诗词,还恬不知耻的卖弄诗词,忍受着这些女人卖弄着风骚。 徐悠悠看到了三皇子的不喜,听到这些小姐们的牛头不对马嘴的乱对,她强忍着笑,纠正着一个小姐说的错误。 “吴小姐,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是出自唐朝诗史说的是杨贵妃,不是赵飞燕。” 那位被点名的吴小姐,诧异的看一眼徐悠悠,片刻之后尴尬的笑笑,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话了。 而像吴小姐这一类人在徐悠悠开口说之后,便也开始没有说话,她们还是不要不懂装懂的好,省得被人拆穿,那得多尴尬啊。 因为徐悠悠这一出,让拉着三皇子聊诗词歌赋的人少了一点,能够剩下来的坚持说的就是真的有真才实学的。 而三皇子也因此多看了徐悠悠两眼,徐悠悠注意到了,心里有着自己小算计成功的窃喜。 有着真才实学小姐们聊的诗词歌赋自然也不是徐悠悠能够插的上的。 而三皇子似乎也和那些小姐们聊的开心,但是喜欢三皇子的徐悠悠自然也注意到三皇子皱的眉头,想来三皇子是喜欢这些小姐们的真才实学,但是不喜欢这些小姐总是往他身上蹭着。 徐悠悠注意到就有意无意帮三皇子挡着,但是又和三皇子有点距离,让三皇子对她产生兴趣。 她有一下没一下接着那些小姐们说的诗词,但是这都不能够让三皇子注意到她,她有点着急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王公小姐似乎再想三皇子背诗。 但是背到一半,就卡壳了,徐悠悠及时补救道:“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日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郑小姐,我冒昧接的这两句,可对?” 徐悠悠一脸友好的看着那位郑小姐。 郑小姐恍然大悟道:“对,实在是对极了!这首诗我问过很多王公小姐,她们都是不知道,今天本来想问问殿下,但是没想到徐小姐接了下来。徐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三皇子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他虽然对诗词颇有研究,但是这首诗他真的是闻所未闻。 “郑小姐,徐小姐,这首诗是何人所写?”两个人一起说出这首诗,那么这首诗就不可能是这两个人作的。 徐悠悠装作腼腆的笑着,“悠悠不才,曾经在一本野史诗集看到过这首诗,当时悠悠觉得这首诗实在作的是极妙,便记了下来。没想到郑小姐,也喜欢这首诗,只是悠悠不才,不记得了这首诗的名字了。” 即使徐悠悠如此说着,郑小姐依旧有种找到了知音的感觉,正当三皇子也想要称赞徐悠悠几句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锦瑟。” 是被那群小姐挤到外围的李雪。 郑小姐看着突然出声的李雪,“李小姐,你说什么?” 李雪嘴角带笑,看着郑小姐丝毫不显得高高在上,她轻声道:“诗名锦瑟,其实也是一首无题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这是一首七言律诗,全诗共用了四个典故,庄生梦蝶,沧海珠泪,良玉生烟。 各种野史诗集对这首诗的解释都是不尽相同,这首诗最特别的就是在于你的不懂正是懂。” 郑小姐听着李雪仔细的解释,对李雪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李小姐,不愧是丞相千金,懂的就是比我们多。只是什么是不懂才是懂呢?” 三皇子也一脸好奇的看着李雪,等待着李雪的解释。 这时候的两个人完全忽视了一旁的徐悠悠,徐悠悠对李雪的突然插话非常的不满意,但是在三皇子面前又要努力维持着微笑。 李雪看着徐悠悠那一脸复杂的表情,心中得意,她本来被那群小姐们挤到外面去的时候,是想要单纯的看戏的。 但是她发现三皇子看徐悠悠的目光有变,不希望三皇子和徐悠悠多接触,这才插话进来。 现在看到徐悠悠不爽,她就爽了。 等李雪解释完,徐悠悠就迫不及待的换了另一个话题,而李雪则是看着徐悠悠“演戏”,突然她发现古婳对她招手,并且示意过去。 李雪犹豫,她看着这边三皇子又和别的小姐聊了起来,不是徐悠悠,她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过去了,到一不惹人注意的地方。 “古公子可是有要事说?”李雪问道。 正文 第六百一十二章劝告 古婳看着面前知书达理的李雪更加坚定了自己帮这个姑娘一把的心,“李小姐,我希望你待会去赏花宴的避雨亭待着。” 李雪疑惑不解,“古公子,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为什么吗?” 等下不是赏花宴开宴嘛,为何要她在避雨亭待着? 古婳高深莫测的笑着,眉间自有独特的韵味。 “等下有一场好戏上演,我只是不想要让李小姐牵扯到那些肮脏的事情中去,无端的受到牵连。” 她对着这个李小姐有着好感,再加上这个李雪很有可能就是帮助三皇子走出她的阴影的人,她自然对李雪是有不同之处。 面对这样的古婳,李雪有刹那的失神,心中微微对古婳有着好感,尽管她为古婳的美色所惑,但到底还是丞相千金。 她虽然一直被丞相府宠着,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稍微一想就知道古婳这话是再说等下会有人接着这个赏花宴生事,但是谁敢在大殿下办的赏花宴生事啊! “古公子,这可是大殿下办的赏花宴,谁吃了豹子胆敢在这里作妖?” 古婳淡淡的讽刺,“有时候连皇帝办的宴会也会有人生事,更何况只是在为三殿下选正妃的赏花宴。 更何况这样的宴会上生事,除了冲着三殿下去的,还能怎么样?要知道如果一旦能够成功,那可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古婳的话语里很明显的厌恶那些用手段设计的女人。 李雪初出听到古婳这话还是不相信,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古婳的话不差,这样的赏花宴可不是时时都能够有的,那些王公小姐们,一旦抓住了机会那就是光宗耀祖了。 李雪虽然相信了古婳的话,但是还有着疑惑。 “古公子既然知道等下会有事情发生,为何不和大殿下和三殿下说,让他们事先有所准备,从而阻止事情的发生?反而来告知我这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古公子,可以给我个解释吗?” 这要亏得现在在和李雪说话的古婳,是之前帮李雪解决尴尬又点拨李雪几句的古婳,不然李雪哪里会这么客客气气的说话,她可是从小娇宠的丞相千金,性格那是娇纵的没话说。 古婳冷笑,眼中有着深深的冷酷,“别人既然喜欢作妖,既然想要演戏,那我干嘛要剥夺别人的兴趣。” 她才不是那么圣母的人,能够提醒李雪,也是因为李雪看的过眼。 “再说宴会上这么多的王公小姐,就算我是神算子,我也不可能知道是哪一个王公小姐要作妖吧?” 李雪沉默,这一刻的她似乎是感觉到了古婳淡然的面孔下掩藏的冷酷。 但是这样快意恩仇的冷酷又不让人觉得这人非常冰冷,反而觉得很是理所当然。 古婳看着还在沉思的李雪,心中微微有些不耐,她这样好心帮人还不求回报的时候还真的没有几回。 结果光有着这一回,结果人家还不领情,左怀疑的右怀疑的,弄的她好一阵郁闷。 “我先走了,希望我说的话李小姐能够好好想一想,我只是出于好意告知一下,至于到底要不要照我说的做,决定权还是在李小姐手上。” 李雪看着转身离开的古婳,突然出声道:“古公子,你我萍水相逢,你为何这样帮我?” 从小到大因为她身份的原因,也会有各种各样的认帮助她,但是那样的帮助都是夹杂了利益的,不像这一次,古华没有找她要任何的好处,无论是先前和大皇女头面上的尴尬还是现在的劝告。 古婳闻言止了步伐,想着李雪的问题,心道她总不能说是因为觉得李雪能够帮助三皇子走出她的阴影,她才帮的吧,情急之下她随意的说道:“也许是因为李小姐你的眼睛吧。” 说完这句,她彻底离开了李雪的视线。而那个本事胡诌的借口却被古婳认真的想了想。 也许她觉得李雪能够帮三皇子,也是因为这一重原因吧。 整个朝堂和江湖像李雪那样拥有一双干净的眼眸的人真的是很少了。 古婳离开了,李雪还在原地思考。眼睛?难道她的眼睛很好看吗? 李雪还没有想出个理所然来,就有下人过来通知李雪,说大殿下说快要开席了。 说到开席李雪想着刚才古婳说的话,古华不求回报的对她的好,是她以前没有体验过的。 如果古公子不是大殿下的幕僚的话,也许她真的有让自己心里的好感茁壮成长的打算,但是事实却是古公子是大殿下的幕僚,而她和古公子除了这个赏花宴也将再无交集。 李雪心不在焉回了下人的话,看着面前的两条路却犯了难,这一条路是去参加宴席,另一条路就是去古华说的避雨亭…… 这边宴会已经在缓慢的开席,各个地方赏花的人也都渐渐回了宴席。 因为这个宴会邀请的多是待嫁闺阁的王公小姐和大皇女的幕僚以及少数王公子弟,所以正式宴会的时候,大皇女将男女分席,男席和女席之间隔了一个帘子。 女席这里现在已经有不少人都知道这个赏花宴是为了三皇子选正妃,现在大家都坐在一起,自然是各个看各个的不顺眼各个揭短。 她们有的在平时还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但是一知道这个宴会是为了三皇子选正妃,各个都把对方看做是假想敌,各个都想着把对方贬低,然后增加自己成为三皇子正妃的机会。 而徐悠悠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些王公小姐之间进行着各种撕,她自己像是站在一个高处看着,看着这些王公小姐在利益面前之间的丑陋,心里对这些王公小姐嗤之以鼻。 你们使劲撕吧,无论如何三皇子正妃都是我的! 比之女席的各种撕,男席之中就相对平静一点,但是这平静的基础上也存在着波涛汹涌,各个幕僚都受着王公子弟的各种试探,希望能够知道大皇女心中三皇子正妃的人选。 而作为话题中心的三皇子这个时候倒是清闲一点,只看见他看了离他不远不近的古婳一眼,便想要端起自己的酒杯喝酒。 没想到正准备喝的时候,感觉自己手被一个东西打中,酒杯微晃。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三章古怪 三皇子循着石子的来势看过去,便见古婳正端着一杯酒,假似无意地抬眸,微微摇了摇头。 微微蹙眉,三皇子不解其意。古婳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于是便将手中的酒杯放下,轻声说了一句:“今日这酒与往日果然有些不同,味道甚是出众。” 三皇子听出了古婳的话外之音,于是便知道自己的酒中被下了东西,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又不好做的太明显,否则便会引起众人的注意。 既然有人想在大皇女的府中有所动作,他不如假装配合,引出这幕后之人,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对自己下手。 三皇子装作无事一般,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只不过他举杯一饮而尽的时候,手腕微转,将大半的酒都洒在了自己的衣袖之上,加之放才被古婳击打洒出的酒,喝入口中的也不过一小口罢了。 三皇子放下酒杯,顺手拿起一旁的茶盏,揭开杯盖轻抿了一小口,这才回到幕僚之中,继续和众人交谈。 “三皇子仪度不凡,果然是人中龙凤啊。”一位稍年长的幕僚轻抚着自己的胡须,眼中满是赞赏。 三皇子轻笑一声,忙推辞道:“各位谬赞了,以后的大业还需各位一同协助,在此,我先谢过各位。” 说罢,三皇子拿起古婳的杯盏,将其中的酒一饮而尽。众人也忙举杯相和,席间其乐融融,相谈甚欢。 大皇女早在古婳手腕微转时便注意到了,果然,接着她看到了三皇子的酒杯被击中,心中也是疑惑不已。 随后两个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和古婳说的那番话,让大皇女心中明了了方才古婳的动作为何,只不过她并未出声,只静静地立在一旁,依旧摇着手中的蒲扇。 各位小姐皆在大皇女的府中悠悠地欣赏着景色,古婳以男子装扮混迹在幕僚之中,暗暗听着他们之间的交谈,不是插上两句闲话,并不惹人注意。 不知为何,三皇子察觉自己的注意力越来越涣散,眼皮也不听自己吩咐,时不时便碰到了一起。 眼前的景物渐渐开始模糊起来,三皇子有些站不住了,猛地伸手扶住了身旁的桌子,这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古婳眉间一暗,心中便知定是方才酒中之物起了作用,于是忙凑过去,伸手扶住了三皇子摇摇欲坠的身体,暗中微微借力给他。 身侧之人突然看到三皇子如此,心中皆是一惊,面上露出担忧的神色,齐声问道:“三皇子,你没事吧?” 强逼着自己保持清醒,三皇子努力表现出与平常无二的神色,手下亦暗中用力挣开古婳的搀扶,不让自己看起来很狼狈,惹人遐想。 古婳虽然担忧,但是她还是松开了手,退至一旁。 三皇子轻笑一声,说道:“无碍,不过是贪杯多喝了几杯酒罢了,不妨事的。” “三皇子定是昨日没有好好休息,精神疲乏才会如此,既然三皇子身体不适,就先去歇息片刻吧。”古婳轻声提议道,随后便有人附和,劝三皇子以身体为重。 这方的动静有些大,离的不远的大皇女自是注意到了这一切,看到三皇子微晃的身子,大皇女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于是便唤来身侧的小厮,打发他过去照顾。 “三皇子,小的奉大皇女之命特来照看您。”小厮拱手哈药地说道。 三皇子正愁着自己如何脱身,只因他身上甚是疲乏,用不上太大的力气,可巧皇姐便派了人过来,正合他意。 “既然皇姐派了你过来,你就跟着我去后院歇一歇吧。”三皇子说道。 小厮亦是有眼力劲的,看到三皇子如此神色,知道他必定无法独自行走,于是忙走到三皇子跟前,搀着他的胳膊,将三皇子带离了宴席。 古婳唯恐众人生疑,于是忙出声回缓整个局势,凉亭中复又恢复了之前的爽朗之声。 小厮搀着三皇子走至后院的走廊上,三皇子就止住了脚步。 许是方才在凉亭中人多气流不畅,忽然到了这开阔的地方,三皇子的不适瞬时便去了一半。 挣脱小厮的搀扶,三皇子徐步走至走廊临着院子的一侧,闭上眼暗暗调整自己的状态,片刻后,脑袋便恢复了清醒。 听到走廊对侧发出的脚步声,三皇子抬眸看去,便看到了徐悠悠走来,身旁并无任何的婢女跟随。 徐悠悠看到三皇子的时候,心中不禁一喜,自己只不过是吃多了酒胃中不适,故来透透气,没成想却在这里遇上了。 徐悠悠心中渐渐断定这就是上天赐给的缘分,于是忙调整自己的步履和仪容,脚步轻快地向着三皇子的方向走去。 三皇子眉间一蹙,心头不由升起一抹厌恶,于是便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便想离开。 徐悠悠看着突然转过头的三皇子,心头一紧,不由地轻呼出声:“三皇子留步。” 三皇子本不想理会,只不过自己身侧有一个不甚熟识的小厮,他不想让这些风言风语传进别人的耳中,从而对大皇女的声誉有损。 堪堪止住脚步,三皇子也并没有回头,只定定地站着。徐悠悠加紧自己的脚步,不过片刻便到了三皇子的身侧,屈身行礼道:“臣女见过三皇子。” 三皇子转眸,脸色并没有浮现出任何的柔色,只敷衍性地说了一句:“起来吧。” 徐悠悠应声站起,脸上飞上红晕,含羞带涩地看着玉树临风的三皇子,心中的爱慕之情更甚了。 忍受不了如此的注视,三皇子皱眉不耐烦地说道:“徐姑娘既然无事,我便先回前厅了。” 说罢,三皇子抬步便要离开。一阵清风吹过,院中的牡丹轻轻摇摆,徐悠悠的纱裙也迎风飘摇,一阵奇香弥漫在空气中,拂过三皇子的面颊。 不知为何,三皇子初闻这异香,身体立刻便燥热起来,仿佛有抑制不住的热流不住地在自己的身体内翻涌。 面上渐渐显示出异样的红色,眼中也变得有些朦胧起来,身上的燥热也越来越烈,仿佛喝了千百杯烈酒一般,三皇子心中暗道不好。 正文 第六百一十四章暗算 徐悠悠站在一侧,抬眸便看到了三皇子脸上不正常的绯红和难受的神色。 虽然她不知为何,但这是最好的时机,可以让自己正大光明地接近三皇子。 急忙向前迈了两步,徐悠悠抬眸,眼中满是柔情和关心:“三皇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三皇子应声看过去,心中的燥热更甚了,而且他觉得这香味也越来越浓烈,自己的理智都快丢掉了。 猛地回头,三皇子的身体微微摇晃,看样子快要站不住了,徐悠悠不由地伸出手,搀扶住了三皇子的身体,眸中满是关切。 一旁的小厮本想上前,但是看到徐悠悠的样子,他便默默退了下去,立在一旁,察言观色。 三皇子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身体的反应快要超出自己的承受能力了。 不知为何,徐悠悠的触碰于他而言便仿佛是荒漠中行了好久的人,猛地看到了绿洲一般,浑身上下都是通畅了。 三皇子并非不经人事,身体反应到了这种田地,而且还对徐悠悠的触碰产生了反应,甚至想要更多,他便知道自己中招了。 三皇子心中怒不可遏,他心中暗暗猜测到底是谁对自己下次狠手。 而且方才自己不过只轻抿了一口,并没有都喝下去,为何反应如此强烈? 疑虑冲击着三皇子的头脑,他不明白方才自己为何只有眩晕之感,并没任何男女之思,而就在徐悠悠出现之后,自己的身体便做出了令人羞耻的反应。 挣脱徐悠悠的搀扶,三皇子逼着自己向前走了两步,扶住面前的柱子,最后对身侧的小厮冷声吩咐道:“我身体不时,你先将徐小姐带离此处。” 小厮不解其意,但是他也只能领命,于是便走到徐悠悠面前,轻声说道:“徐小姐,小的送您回去。” 徐悠悠脸上满是不愿,她愣愣的看着三皇子,眼中满是心疼和委屈,说道:“三皇子您身体不适,必须要有人伺候,我不能走。” 三皇子已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渐渐沉沦,为了避免自己做出什么身不由己的事情,影响了大局,他冷声喝道:“带徐小姐走,你聋了吗!” 小厮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震得一惊,面上露出惧色,于是便挡在徐悠悠的面前,隔断了她望向三皇子的眼神,说道:“徐小姐,请您随小的离开。” 徐悠悠看着小厮步步逼近,只得转身不甘不愿地跟在他身后。突然走至拐角处时,猛地现出一个人影,劈手将小厮打倒在地上。 徐悠悠定睛一看,正是方才那个婢女,随即她回过头看三皇子,便看到他已经斜倚在了柱子上,面上满是痛苦和压抑之色。 徐悠悠松了一口气,知道她定会帮助自己,故而心中没有多大的担忧。 婢女熟练度地将小厮拖到一旁的暗房中,用绳索捆了起来。 做好这一切,婢女携着徐悠悠走至三皇子身侧,她伸手便要去触碰三皇子的身体,便听的徐悠悠沉声喝道:“你要做什么?” 婢女轻笑一声,眼中满是鄙夷,她直起身子,回眸看道:“做什么?你想做什么你不清楚?这光天化日的,若是被人碰到,你的声誉就毁了,且还会遭人诟病。” 徐悠悠面上一红,自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也没有挣脱,乖乖地和婢女搀扶起了三皇子。 三皇子仍有意识,察觉到自己被带走,不由地用力挣脱,可是自己身体没有力气,加之徐悠悠和那婢女也是铁了心带走他,故而也没有挣脱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所欲为。 顶开一扇房门,婢女和徐悠悠将三皇子放在床上,随后关上房门。 “这里人迹稀少,你若是想动手,便快一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婢女眼中满是阴谋,厉声说道。 徐悠悠面上有犹豫的神色,她虽然对三皇子倾心已久,但是并不敢做一些违礼的事情,毕竟自小的女德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 三皇子暗暗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试图用疼痛让自己暂时恢复意识。 他听到婢女的劝告,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怒意,想他堂堂的云栖国三皇子,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徐犹豫,你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对我下手。你若当真做出如她所说之事,我定不会轻饶你!”三皇子出声威胁道,言辞之中满是怒火。 徐悠悠本有些犹豫,一听这话,心中立刻有了决定。 今日之事三皇子已经知道是自己做的手脚,因此即使今日自己放过这个机会,他日三皇子也会寻机抱负,那还不如拼一拼,赢得胜算还大一些。 主意已定,徐悠悠面上满是无所畏惧的神色,她缓步走至床边。 看着痛苦难耐眼中却怒火滔天的三皇子,徐悠悠不禁说道:“既然三皇子心中已经猜测出此事的来龙去脉,我也没有什么辩解和畏惧的了。只要我此举成功,我便可以飞黄腾达。” 说罢,徐悠悠看了婢女一眼,婢女会意,轻声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徐悠悠只将自己的轻纱脱下,随后便爬上了床,伸手便要解开三皇子腰间的束腰。 “徐悠悠,我劝你思虑清楚,如果你做出令我厌恶之事,这后果你承担的起吗?徐府承受的住吗?” 三皇子暗中发力,却发现自己还是用不上力气,心中不禁有些着急,于是便想要拖延时间,故而呵斥一声。 徐悠悠的动作一顿,想起徐父,她心中便有些紧张,但是转念一想,等自己成为了皇子妃,父亲便可凭借自己赢得朝中人的青睐,这于他来说,自是好事一桩。 徐悠悠猛地俯下身子靠近三皇子,伸手轻抚过他的面颊,似是着了魔地说道:“这有何难?只要我成为了你的正妃,一切事情便可迎刃而解。而且,三皇子正妃的位子,只能是我的。” 说罢,徐悠悠直起身子,手下不停地开始解三皇子的衣服。 三皇子暗暗用力,发现自己的力气有恢复的迹象,但是还不足以阻止徐悠悠的动作,于是只能接着用言语恐吓,妄图使她恐惧。 徐悠悠丝毫不为所动,三皇子胸中的怒意更深了,他隐隐觉得自己的力气恢复了一些,正要试着起身反抗,便突然看到徐悠悠的身体倒了下去。 正文 第六百一十五章出手 三皇子就这么看着徐悠悠身体软了下去,倒在了自己的身侧,他抬眸望去,便看到了易了容一本正经立在床前的古婳。 三皇子心中一慌,忙伸手敛起自己的衣襟,方才徐悠悠随手乱扯,自己的外衫已经脱落,束腰微松,中衣因着自己的中衣也变得有些松松垮垮,露出自己一小片的胸襟。 许是意识到了尴尬,古婳轻声咳了两声,慢慢转过身子,似是无意的看向外面。 三皇子明了古婳的意思,他强忍住身上的不适,快速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虽然三皇子极其不愿在这种情景下和古婳相见,但是不可否认他看到古婳的一刹那心中涌起了惊喜。 三皇子微微送了一口气,手下用力,想要从床上起来。 幸而今天古婳出现,否则一旦徐悠悠得手,自己名誉受损也便罢了,恐怕还会受到朝中众人的诟病。 三皇子挣扎了片刻,发觉十分费力,虽然微微恢复了力气,但是身上一阵阵翻涌的热潮仍旧让他痛苦难耐,力气也用不上。 古婳听到身后的动静,随即转身,走近三皇子,伸手扶住他的胳膊,身子尽量和他保持距离,以免挑起他的情绪。 三皇子一用力,就着古婳的搀扶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扶着一旁的床帏慢慢站起来。 古婳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此时众人都在前厅,故而后院并没有什么人在,连小厮和丫鬟都没有几个,怪不得徐悠悠会选在这里下手。 “你怎么会过来?”三皇子艰难地说道,因为药效的关系,三皇子的脸颊变得十分通红,吐出的气息中都带着一股热流。 古婳斜睨了三皇子一眼,手下微微用力,搀着三皇子便走向外面,眼中满是警惕。 “我自是尾随她过来的。现在不宜详谈,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若是被有心人碰到,我们便百口莫辩了。”古婳扶着三皇子,一面向外走着,一面说道。 因着说话和行走,三皇子身上的热度渐渐上升,他知道药效又起作用了。 身上难受难耐,况且还有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在旁边,三皇子心中仿佛有一千只蚂蚁在抓一样。 强忍住身上的燥热,三皇子努力控制自己的思绪。 虽然现在十分痛苦,但是他知道,只要挨过这次药效的发作,自己就可以平息下来了。 “我们走了,她怎么办?”三皇子转而想起徐悠悠,心中的怨恨倍增。 他并非担心徐悠悠,只不过如果徐悠悠就这么被发现,大皇女便会被冠上治理不严之罪,所有有心人恶意散播,便会有蓄意谋害官女子的恶名。 古婳扯起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口中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自会有人处理此事。” 三皇子知晓古婳定是有了计谋,才会如此自信,故而也不再过问,只调整自己的心态,跟着古婳一步一步走向安全的处所。 古婳引着三皇子,穿过假山,从后面的偏僻小径中直行至一处安静的厢房中。 古婳一脚踹开厢房的门,将三皇子扶到床上。 深吸一口气,古婳抬手擦除额头的汗滴,自己硬是搀着一个七尺男儿穿行了一个院落,胳膊早就酸了。 坐在一旁,古婳抻了抻自己的胳膊,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抬眸看向倚着床边,抵着床板的一脸潮红的三皇子。 古婳轻咳一声,脸上不禁泛出了红晕,自己也是第一次面对中了药的男子,况且还是共处一室,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 “你……自己解决一下吧,我先出去。”说罢,古婳便站起身,抬步走向屋外。 “等等。”三皇子小声说道,语气中满是隐忍和疲惫。古婳应声止步,转眸看向三皇子。 “你能否帮我打一盆水过来,凉水即可。”三皇子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身上满是汗滴,十分难受,他需要用清水让自己的头脑清醒清醒。 古婳点点头,出了门,随后将门掩上。 屋内只剩下了三皇子一个人,他斜倚在床上,努力忍着身上的热潮,虽然还没有完全散去,但是已经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猛烈了。 不多片刻,古婳便端着一盆清水进来,手上还搭着方巾,她将水放在床边的圆凳上,沿着外延放上毛巾。 “那我出去了。”古婳说道。三皇子抬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古婳离开后,三皇子起身凑近铜盆,掬起一捧清水扑在脸上,神志这才渐渐清晰,随即三皇子解开自己的衣衫,将清水倒在自己的身上,以降低身上的燥热。 因着之前古婳的警觉,以石子击打自己的酒杯,加之自己有意洒出杯中的酒,故而喝的并不多。 三皇子心中有些后怕,他不过浅尝便成了如此模样,若是一杯酒尽被自己喝入腹中,那今天肯定难逃一劫了。 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意,徐悠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趁自己之危,欲逼迫自己娶她为妻,真是痴人说梦。 不过多久,三皇子身上的燥热便渐渐退去,他抬手整理好自己的衣襟,走近梳妆镜,查看自己面色以恢复如常,这才抬步走向门外。 推开房门,三皇子便看到呆坐在长廊上倚着柱子不知在想写什么的古婳。 抬步走过去,三皇子便看到了古婳转过头来。 从长廊上站起,古婳看到没有大碍的三皇子,出声问道:“你没事了?” 三皇子脸上一热,却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欲变的神色。 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让女子看到自己的这番模样,况且还是自己中意的女子,这次被陷害,可真是丢尽了脸面。 “亏得你提醒,因而我并没有喝太多的酒,这药的效力起初比较凶猛,过后便没有那么难受。”三皇子说道。 古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脑中不禁有些好奇。 三皇子冷静下来便不由地想起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 古婳定是知道了什么,否则不会提醒自己,更不会尾随于后,而且听她的意思,这幕后之人便有徐犹豫。 “你是如何知道有人给我下药的?”心中升起一股疑惑,三皇子好奇地问道。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六章避雨亭 古婳刚要回答,便听到后面一阵声响,她眸中的神色猛地一变,机警地看向身后。 一身水青色长衫的简玉轩摇着自己的折扇,徐徐走来,脸上满是惬意,只不过这惬意中还带着几分嘲讽罢了。 三皇子看到简玉轩的一刹那,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每逢着简玉轩出现,定是没好事。 果不其然,简玉轩悠悠地走到两人身侧,一脸讥讽地看着三皇子,语气不善地嗤笑道:“自古皇家最多疑,这话果然没错。” 三皇子不解其意,但是他听这话便知道肯不是什么好听的,眼中不禁涌上一股怒意。 简玉轩假装看不到三皇子的愤怒,转身走到一旁的长廊上,屈身坐下,开口道:“古婳之所以能赶过来及时救了你,不过是听到了徐悠悠和别人商谈此事罢了。” 三皇子转眸看向古婳,眸中满是探寻,真若是如此的话,那之前古婳又是如何得知酒中有异提醒自己的? 看出了三皇子眸中的疑惑和淡淡的怀疑,简玉轩不禁轻笑出声,口中啧啧地说道:“古婳我怎么说,你就不用救他,你看看你这好心还惹得别人的怀疑。 我说三皇子你是不是也太高看了自己,除了那些猪油蒙了心的,谁会费尽心思地算计你?” 三皇子面上一僵,他并没有怀疑古婳,这事对她并无任何益处,此时简玉轩无中生有血口喷人,且句句都是对自己的贬低,实在是让他有些难堪。 “我并没有怀疑古婳,也并没有抬高自己的,不过是有些疑虑罢了。”三皇子出声辩解道,眼中满是真挚地看着身侧之人。 为了防止两个人争执起来,古婳适时的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抬眸看向三皇子,确认他身上已经没有药效的残留了,她心中暗暗有了新的计划。 “既然三皇子身上的药效已经散去,那便先离开这里吧,免得惹人闲话。”古婳说道。 三皇子细细思索,这里本就隐蔽,但是靠近前厅,不时会有小厮来来去去,若是被发现,难免不会有人说他们在暗中筹划什么。 点点头,三皇子深深地看了古婳一眼,抬步便要离开。 突然身后的古婳轻唤一声,止住了三皇子的脚步。 “前方是各家小姐的聚集处,三皇子若是过去多有不便,不如从左侧厢房过去,至避雨亭中,那里人少,方便一些。”古婳提议道。 三皇子略略思索片刻,觉得甚有道理,于是便转步走向另一方向,去往避雨亭中。 简玉轩起身,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古婳的肩膀,好奇地问道:“你这么急着赶他去避雨亭做什么?莫非有什么其他的计划?” 古婳黛眉轻皱,伸手掸了掸自己被敲打过的肩头,脸上满是嫌弃。 “让他走便于我们之后行事,若是扯上他,难免生出其他的事端,那便没有趣了。” 简玉轩眼中有些不信,方才他注意到古婳提议三皇子去避雨亭的时候,心中便觉得她的目的并不简单,不过既然她不想说,那自己亦不会多问。 “以后你不要上赶着去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你看看今日他眼中的怀疑,唉,心寒心寒。”简玉轩假装伤心地说道。 古婳噗嗤一声笑出声,看着简玉轩的样子,她便想伸手打过去,封住他那张嘴才好。 “我们不过是短期的合作罢了,何必那么斤斤计较,大皇女和三皇子信任我们也罢,有疑虑也罢,都只不过是合作者而已,终究还是先相忘于江湖的。”古婳悠悠地说道。 简玉轩点点头,心中立刻开心起来,不知为什么,他听到古婳着云栖国划清界限,心中便满是得意。 料到今天天色已晚,三皇子便知赏花宴定是已经结束了,不过还有几位千金尚在府中游玩,身侧亦有丫鬟相伴。 不想与他们碰面,三皇子故意绕过,谁知前方却遇上了大皇女的幕僚,那既然看到三皇子便迎了上去。 “三皇子歇息的如何,身体是否还有不适?”一位长胡须的幕僚拱手说道,语气中满是关切。 三皇子端出自己的皇子气度,轻笑着看着众人回道:“我不过是多吃了几杯酒罢了,酒劲过了也便没有大碍了,劳驾各位挂怀。” 众人哈哈一笑,三皇子看着他们成群结队地过去,似是忙着去做什么事,于是便出声问道:“各位要去哪里?莫非也是去赏花?” 年长的幕僚拱手道回道:“大皇女刚才让我等去书房一见,恐怕是有要事相商,三皇子不知吗?” 三皇子摇了摇头,许是方才皇姐看到自己不适,故而没有出声罢了。 正当他们闲谈之时,有小厮自门口缓缓而来。 “参加三皇子。大皇女命小的来找各位大人。”小厮拱手恭敬地回应道。 众人继而又说了一些夸赞和宽慰的话,便和三皇子辞退,跟着大皇女派来的前去客房商议事务。 三皇子本想跟去,但是转而想到自己之前的状态,大皇女定会询问,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实情,反倒碍了他们的大事,不如散散心罢了。 思及此处,三皇子循着古婳的提议悠悠地走向避雨亭。 因着宴会的关系,院中的景色满是清素之物,各色的花都被修剪的十分精致,看着甚是赏心悦目。 三皇子烦躁的心情不由地被驱散,随着山势的升高,丝丝凉风迎面扑来,甚是凉爽。 拾阶而上,三皇子敛起自己的前襟走了上去,风吹过衣襟,将方才被汗水浸湿的衣服慢慢吹干,身上的不适一扫而空,只剩下欣赏风景的悠哉自在的心情。 刚刚踏上最后一阶,三皇子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抬眸望向前方,想要欣赏面前的美景。 一位纤细的模糊身影映入三皇子的眼帘,只见那姑娘身影袅娜,亭亭玉立,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异样。 三皇子心中满是诧异,没想到避雨亭中还有其他人在。 他定睛看去想要辨别到底是谁,但是因着距离有些远,加之避雨亭中略有些湿气,因而看的并不真切。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七章幽会 让三皇子诧异望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丞相千金李雪,古婳眼中能够帮助三皇子的人。 当时古婳说出让李雪自己做决定的时候,李雪在经历过短暂的犹豫后还是去了避雨亭,来到这个古婳说的安静之所。 李雪之所以选择来避雨亭,一是因为古华没有必要骗她。 就算是退一万步来说,古华骗了她,对她来说,除了看清楚了古华的为人之外,没有任何坏处。 再者宴会上肯定是群魔乱舞,一群女人在叽叽歪歪,这些李雪自己看着也是非常闹心,两相对比之下,自然她还是来了避雨亭。 到了避雨亭后,李雪发现这里果真是一个寂静之所,而且这避雨亭不像是别的露天亭子,亭子的周围有些一层薄薄的纱,非常的轻柔。 这薄纱在外面看是没有什么,但是在里面看的话,就仿佛看到了雨在小小的下,这实在是非常的神奇。 而且李雪还发现,透过这一层水纱看着避雨亭外面的话,更是别走一番滋味。 这样静静地如同山水画一样的景色,让生性娇纵的李雪都沉静下来,不再去想这一次来父亲对她的期望,不再去想宴会上王公小姐的撕逼现场。 眼里,心里,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只剩下这如同山水画的美景。 李雪痴迷的看着这美景,手情不自禁的触摸到那一层水纱,奇异的是,她竟然真的感觉到了冰凉的感觉。 指尖冰凉的触感,让李雪微微回神,惊喜的看着这避雨亭的薄纱,她的手就像是近乡情怯一样,不敢再去触摸这冰凉的纱,唯恐上一秒的触觉是幻觉。 不再用手触摸,李雪的目光便透过薄纱赏花,情不自禁的她吟出了,“顽云痴雨霸春寒,今日桃花始盛开。若问雨中花几许,落去繁华方知心。” 三皇子带着好奇的心走进避雨亭听到的就是李雪吟出的诗句,再走进一看,发现这吟诗的佳人正是李雪。 “好美的景,好美的诗,好美的人。只是不知为何李小姐会在此处?” 三个好美似是称赞景又是称赞人,最后一句恰到好处的表达了三皇子的疑惑。 三皇子在初出知道这避雨亭有人的时候就惊讶了,这个时候人不都应该都去参加宴会了吗?怎么还会有人在这里? 李雪刚才沉浸在美景之中,没有听见脚步声,突然听到三皇子的声音,她还吓了一跳,待听见三皇子说的话后,她又有了疑惑,一个和三皇子一样的疑惑。 三皇子,怎么会来这里? 但是无论三皇子怎么会来这里都不是现下李雪应该考虑的,她微微福身。 “三殿下,臣女因为想要出来透透气,就来到了这避雨亭,现在既然三殿下也来了,那臣女先行告退了。” 现在她和三皇子男未婚女未嫁的,一旦被人发现孤男寡女在这避雨亭,那就遭了。 三皇子也明白这个理,所以没有多为难李雪。 但是就在李雪准备离开避雨亭的时候,几个王公小姐看见三皇子往这避雨亭过来,也一起跟着过来了,待跟进了一看,竟然发现三皇子和李雪两个人一起在避雨亭。 刚才这避雨亭她们看的可是非常的清楚,在三皇子进去之前,可是没有一个人和三皇子一起进入这个避雨亭,但是现在她们看见李雪和三皇子两个人在避雨亭! 发生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李雪和三皇子两人一起约着一前一后来到这避雨亭幽会! 几个王公小姐脸色几变,最后干笑着,硬着头皮进了避雨亭,虽然说这个时候最理智的做法就是转身离开,可是这个时候她们哪里会转身离开啊! 三皇子的正妃一下没有确定,她们就还有机会,怎么能够给机会让李雪和三皇子在这样的美景中幽会! 三皇子看着这几个聒噪的王公小姐们心里面非常的烦躁,但是再看到李雪脸上懊恼的神色,他心情有些许好转,他记得刚才这个女子是想要避嫌,但现在貌似是避嫌失败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心情又好了一些,看着这些聒噪的王公小姐们,他也有点耐心了。 三皇子淡淡的勾着唇角,看着李雪,他倒是想要知道这个知书达理但又任性娇纵的丞相千金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 李雪脸色阴沉的看着面前这些王公小姐们,心情非常的不好,她没有想到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来这个避雨亭躲一下纷争的,怎么纷争还是找向她了! 看着面前的这些人,被打扰了看美景的心情的李雪,实在是不想要多说些什么。 但是奈何李雪不想要说话,那些王公小姐倒是非常想要和她说话。 这不,一个王公小姐凑到李雪面前,试探的说道:“李小姐,你看起来脸色非常的不好啊。” 闻言向来任性娇纵的大小姐看着和她说话的小姐,再看看周围一众的小姐,她僵硬的勾起了唇角“脸色哪里有不好,是你看错了。” 想着这周围的都是大臣的女儿,都是和父亲同朝为官同僚的女儿,李雪硬生生的压下自己的脾气。 李雪想要给这些王公小姐们一个面子,但是奈何她们自己不想要这个面子。 王公小姐们看着李雪这样的态度,瞬间就助长了野心。 几个王公小姐暗中观察着李雪,那眼光似乎是要把李雪里里外外审视一遍。 李雪对这种观察非常不喜,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这些王公小姐的身份,硬生生的忍耐了许久,但是这目光非但不收敛,还变本加厉。 李雪还注意到几个官家小姐交换的眼神,更有甚者是有些王公小姐在李雪身边试探着李雪的话。 而这些左左右右都离不开三皇子。听着这些王公小姐们说着拐弯抹角的话,李雪就是有再好的脾气,也快要被磨光了,更何况李雪本来脾气就不好。 李雪凉凉的看了一眼在看戏的三皇子,对三皇子这种行为她非常不喜,居然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豺狼虎豹”。 再一次深呼吸,听着聒噪的声音,李雪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说道:“你们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的这么遮遮掩掩,我看着都难受!”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八章怼人 几人没想到李雪能够在三皇子面前直接这么说,要知道一般的千金小姐即使在家里多么的任性无礼,但是到了外面那是装的有多像一个大家闺秀就有多像一个大家闺秀。 所以刚才她们虽然对三皇子和李雪一起出现在避雨亭的事情非常好奇,但是她们还是守着涵养,不痛不痒的问了几句。 可是没想到就是这么不痛不痒的几句,居然就让李雪暴露了原型。 众千金小姐心中一喜,连忙去看三皇子的反应,心里想着这下三皇子总会厌恶李雪吧。 但是等到她们满怀着希望看过去的时候,却看见三皇子笑着在看李雪,眼神中的意思也不像是厌恶。 三皇子的反应让众千金小姐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不应该是这么发展啊,三皇子怎么会笑着看着李雪,难不成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三皇子看李雪什么都是好的? 三皇子有些兴味的看向李雪,本以为是普通大家闺秀,没想到有利爪,果然是丞相家的千金,刚刚那一瞬间,他还真的以为这丞相家千金性格娇纵任性真的只是谣传呢。 但是现在一听李雪这样说话,他就知道刚刚那副小白兔样子都是装的呢。 稍微一想,也知道这李雪是因为什么而那样默不作声了,看来这丞相千金也不是个蠢蛋。 李雪却不管三皇子和王公小姐们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只知道她一句话说出去,她心里好受了很多。 现下既然脸皮已经撕破,李雪也不想要再忍气吞声了,她冷笑着说:“怎么一个个都傻傻的瞪着我,刚才不还是挺会演的吗?现在怎么就怂了?” 这两句话说的李雪是整个身心舒畅啊。 众王公小姐们看着李雪这样子说话,心里气的牙牙痒,但是又不能够怼回去。 李雪能够在三皇子面前肆无忌惮暴露自己真实的性情,但她们可不敢。 这下她们只能够继续装着,一个千金小姐说道:“李小姐,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们哪里装了?莫不是李小姐糊涂了?” 这些王公小姐们想要继续装下去,李雪可没有息事宁人的习惯,更何况一开始她也给过了这些王公小姐们一次机会,是这些王公小姐们自己不珍惜,那就不能够怪她了。 李雪冷笑,“到底有没有装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你们敢说你们刚刚没有在偷偷议论我?你们敢说你们和我说话不是想要套我的话?你们敢说你们没有在偷偷摸摸的看我?” 李雪连续三个反问,让一众的王公小姐白了脸色,她们始终是做不到把难听的话摆在台面上讲。 李雪看着王公小姐们的样子,非常的嗤之以鼻。 “你们要是羡慕嫉妒我就直接说,偷偷的在下面议论我是什么意思?偷偷的交换眼神,小心迷了眼!” 一个王公小姐气不过,看一眼三皇子,淡声说道:“我们哪里嫉妒你了,李小姐,说话要经过考虑的。” 李雪冷冷的眼神看着王公小姐们,她都不知道该说这些王公小姐们的修养好,还是太会装,到了这个时候都撕不下脸上的面具。 “有没有嫉妒你们自己清楚!你们议论的也不就是我和三皇子两个人在这个避雨亭吗?我今天话就说在这里,就算今天我是和三皇子约好的,那又如何?” 李雪冷漠的眼神最后看一眼王公小姐们,直接离开了避雨亭。 三皇子微笑,丞相千金还真的很有趣。 王公小姐们傻愣愣的看着李雪离开的背影,一时半会都没回过神,想她们向来遇到的都是“同道中人”,哪里碰到过像李雪这样的“异端”? 三皇子扫一眼王公小姐们,想要在王公小姐们没回过神时趁机偷偷溜走,但是他刚刚走到避雨亭,那些王公小姐们就围了上来。 一个个七嘴八舌打说着刚刚李雪的罪行,将李雪往死里贬,完全忘记了刚才李雪在的时候,三皇子也在这里,他已经看了全程。 一开始王公小姐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李雪说话的意思,但是后来她们才想起来,最后一句话李雪不就是再说她和三皇子不是约着意思过来的吗? 如此她们还有什么顾及,自然是能将李雪贬的有多卑鄙就有多卑鄙。 三皇子嘴角勾笑着,对于几位王公小姐们的话还不时点头,他实在是觉得刚才李雪的话实在是太对了,这几位王公小姐简直不是一般的能装。 而几位王公小姐看着三皇子心情不错的样子,就觉得三皇子是赞成他们说的话的,所以也就越说越起劲。 几位王公小姐想要贬低李雪,三皇子可没有心思听她们说,他咳嗽一声,众王公小姐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三皇子笑着说道:“各位小姐,说实在话,本宫其实非常认同李小姐看法。” 几位王公小姐还没有反应过来三皇子说话的意思,就听见三皇子非常温柔的说道:“你们这些王公小姐的确太做作,天天装着一个自己都不喜欢的样子,你们自己难道就不累吗?” 三皇子说完在一众王公小姐目瞪口呆下潇洒离去,走出避雨亭他觉得直接怼确实爽,不用藏着掖着。 剩下的几位王公小姐反应过来三皇子刚刚说什么后,脸色苍白。 原来刚才三皇子笑着看她们说李雪,不是纵容她们说李雪,而是在看她们笑话。 意识到这一点的王公小姐脸色非常不好,三皇子对她们态度这样,那么就是说她们没有可能成为三皇子正妃了? 三皇子出了避雨亭,经过刚才那一通闹剧,现在他的脑子非常清醒,清醒的他也就想到了徐悠悠设计他的事情。 当时的情况要不是有古婳在,恐怕他还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想到古婳三皇子眸色不经便黯淡下来,淡淡的苦笑,他寻着宴会的路回去。 徐悠悠的事情不知道最后古婳是怎么处理的,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皇姐。 三皇子刚刚在宴会首席找到大皇女时,刚准备说话就看见一个婢女有些慌乱的来找大皇女。 正文 第六百一十九章惊叫 三皇子蹙眉,看那个婢女实在是非常着急,他也就先让那个婢女说话。 因为他离得近,自然也听到婢女所说之事。 大皇女听完婢女说的话,脸色非常难看,她没想到在她得宴会上竟然还有人作妖! 大皇女脸色阴沉,准备离开,只是刚刚起身的时候,三皇子就站在她面前。 “三儿,别胡闹,你刚刚也听见了是什么事,别拦着皇姐。” 三皇子淡淡笑着“皇姐,就不想要听听我来找皇姐是有什么事情吗?” 大皇女皱眉,对三皇子的反常非常疑惑,但是刚刚婢女说的事情实在是非常的紧急。 “三儿,你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我现在要去那里看看。” “皇姐,先坐下说话,我们这里的动静已经让宴会上的人注意到了呢。”三皇子拉着大皇女坐下。 “皇姐,你想要去看那样的事情吗?这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皇姐你去了等下她们还不识好人心呢。” 大皇女脸色几变,对三皇子这样直言不讳的话非常的诧异,眼眸深沉的看着三皇子。 三皇子毫不避让的看着大皇女的眼神,坦坦荡荡但也绝不退让。 三皇子这样的态度让大皇女最终还是妥协了,她无奈的说着“好了,我不过去了,你还不松手?” 三皇子皮皮的笑了,松了拉住大皇女的手,在大皇女旁边坐下,“皇姐,你可知道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三皇子坐的位置离大皇女极进,再加上又是非常小声的说话,是以三皇子的这句话,只有大皇女听到了。 大皇女疑惑的眼色看着三皇子,脸上依旧是温婉的笑着,这个小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反常? 大皇女的眼神下意识就看向了刚刚回席的古婳,难不成刚刚古婳和三儿一起出去,古婳答应了三儿的追求,导致三儿这么高兴。 古婳看到大皇女的眼神,举杯示意,眼神瞟了旁边三皇子一眼,看来三皇子是在说徐悠悠的事了。 看时间那边好戏应该开场了,而大皇女还不过去,那么就只能是三皇子拦住了大皇女了。 三皇子没等到大皇女的回答,便看向大皇女,然后顺着大皇女的眼光看到了古婳,脸色古怪了下,立刻就瞥过了眼,再一次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大皇女眸中深沉,三儿和古婳的表情很微妙啊。 大皇女再一次失神,让三皇子疑惑不已“皇姐,你在想什么?” 大皇女啊了声,看着三皇子才想起三皇子的问题“哦,你刚刚离席去了哪里?” 三皇子眼中划过一丝阴霾,“皇姐,刚刚徐悠悠在我的酒里下药,想要逼我把她纳为正妃,幸亏古华公子即使赶到,我才没有事。” 都是同类人自然大皇女也是知道徐悠悠是怎么逼的,脸上依然笑着,心里却想着怎么处理徐悠悠。 “本来这次给你拟定的正妃名单中是有徐悠悠,但现在看来,没必要给徐悠悠这个机会了。”她的弟弟怎么能够被人设计娶妃的! “那这件事情我就交给皇姐了。”三皇子微笑着,看来徐悠悠真是自己作死。 跟大皇女说了徐悠悠的事情后,两姐弟就没有再说悄悄话,跟宴会上的人一起聊民生聊诗词歌赋,天南地北的聊。 如果没有时不时插上来的王公小姐,他也会觉得这个宴会非常不错的。 大皇女点头,也开始和宴会上的众人聊天,徐悠悠的事情还是要等到宴会之后才能说,但是不管怎么说,徐悠悠设计三皇子的事情已经成了事实,该有的惩罚一条也逃不掉。 正在宴会气氛和谐,进行的宾主尽欢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女子尖叫。 女子尖细的尖叫声让宴会上的舞乐声听了,所有人都看着大皇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会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大皇女脸色阴沉,她看着有些躁动的人群,皱眉“诸位你们在这里尽兴享受,本宫先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大皇女这么说有些躁动的人也都坐了下来,宴会重新开始,大皇女带着人过去查看。 大皇女去了有一下子,没有一个人回来,也再也没有女子的尖叫声,宴会上仍然是优美的舞乐声。 但是这一刻没有人去听美妙的舞乐声,心里都记挂着大皇女怎么去了那么久,难不成真的有事情发生? 宴会上的人一个个都是焦躁不安,恨不能飞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时三皇子站了起来。 “各位大人,皇姐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本宫实在是担心,不然我们现在一起去看看?” 三皇子一开口就切中了宴会上人的心思,这些人明明心里想去的要死,但是事到临头还是要委婉的推拒一下。 “三殿下,大殿下独自过去,让我们在宴会上,应该也是不想要我们去吧。” 三皇子无奈担心的说着“本宫自然也是知道皇家走的时候的意思,但是现在皇姐都去了那么久,本宫实在是担心,这才不得已违抗皇姐你们,各位大人请放心,如果出了任何问题,都算在本宫身上。” 大皇女一走,宴会上地位最高的人就是三皇子,现在三皇子这话这话都说出来了,他们自然也不能再推拒了, 一个大臣斟酌着说道:“如此,就请三殿下带路了。” 三皇子点头,离席带着一群大臣往大皇女离开的方向走,走着就发现大皇女面色沉沉的站在一房间门口。 大皇女看见三皇子带着大臣过来,脸色依旧是不变,看不见喜怒。 “三儿,你和他们怎么来了?”眼神有些戒备的看着她请来参加宴会的人。 现在还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三儿就带了这么多人过来,等下里面的人真的要骑虎难下了。 三儿,还是有点不稳重。 三皇子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群,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房间,真不知道里面会是怎么样的场景。 “是这样的,我看你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心里担心就带着大臣过来了。哎,皇姐,发出尖叫声的是这一间房间吧。怎么还不进去?” 正文 第六百二十章男子 大皇女望着三皇子嘴角的笑意,隐隐意识到,也许并不是三儿有多么不稳重,而是三儿故意带这些人过来,就是为了让里面的人下不来台。 大皇女深深看了三皇子和古婳一眼,淡声问道:“三儿,你确定要我打开这个门吗?” 三皇子笑着看着大皇女,“皇姐,这里难道不是刚才发出女子尖叫的房间吗?我们难道不应该进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他当然知道一打开门是什么样的后果,但是这些同他又有什么关系? 徐悠悠既然敢设计他,那就要做好接受他报复的准备。 大皇女得到三皇子的答复却没有命人立刻打开门,而是看着站在离三皇子不远的古婳身上。 “古华公子,你也赞成在这一刻打开房门吗?都是一样的人,何必互相设计来设计去。” 即使她对徐悠悠设计三儿非常生气,但是她也不想要以牙还牙,毕竟这样以牙还牙的方法太伤人了。 古婳淡然的笑着,大皇女倒是提醒她同为女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了。 “大殿下,这个时候对于我们来说比那样东西还要重要的还有很多,再且我们都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白兔,大殿下要是觉得我这一种方法伤人,那么我只能说一句,堂堂储君也不过如此。”优柔寡断。 古婳最后一句话让大皇女成功的白了脸色,连三皇子在古婳说完之后,都沉了下脸,他拉了下古婳。 大皇女的脸色几经变化,最后嘴角一弯,“好,来人,开门。” 这一次倒是她想差了,要想要登上那个位子怎么能够优柔寡断,更何况以前她做的杀戮果断的事情还少吗? 怎么就到了这件事情上她就顾及那么多呢?别人怎么样是别人的事,与她又有何干? 倒是徐悠悠不知死活的算计三儿,这笔账倒是要好好算算了。 三个人说话的位置离那群王公子弟有点距离,再加上三个人说话又是非常的小声说话,所以在旁人眼里,就是古婳和三皇子还有大皇女不知道再说一些什么,然后大皇女就让人开了门。 门打开了,大皇女三个人最直观的看到衣衫不整的徐悠悠和一名男子在颠鸾倒凤,徐悠悠的神情看不出是强迫的,像是欢愉的很。 大皇女三个人看到了,三皇子带来的其他人也都是看到了,一瞬间所有的脸色都有些尴尬,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门打开看到的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三皇子看到这样的画面,只看了一眼便移了目光,对徐悠悠更加厌恶。 要不是今天古婳环环相扣,恐怕现在被抓奸的就是他和徐悠悠吧,到时候他就不得不娶徐悠悠了。 古婳对自己制造出来的场面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对于徐悠悠现在的处境,她只能说是徐悠悠咎由自取。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也让陷入欢愉的徐悠悠回过神来,她看着淡漠的三皇子,再看看她身边完全就不认识的男人,大声叫出来,忙着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应该和三皇子在一起吗?怎么会是和这个男子在一起? 与此同时三皇子回过神,忙着说道:“失礼了,失礼了。”便说着便带人离开。 跟着三皇子过来的人也自然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是他们应该留下来的,一众人也都跟着三皇子离开了。 三皇子离开后,房间外面就只剩下大皇女和她带来的婢女,大皇女带了一个亲信婢女进去,让其他人守在外面。 大皇女看着徐悠悠眼神莫测,说到底造成如今这种局面的,完全就是徐悠悠自己自作自受。 “徐小姐,还能够正常谈话吗?还有能不能把衣服穿起来。” 后面一句话显然是对光着膀子的男子说的。 徐悠悠混沌的思维听见大皇女的话,眼神之中有过清明,慢慢的理智回笼,她冰冷的目光看着旁边的男子,脑子里飞快的回想事情怎么发生到这一步的。 她记得她算计三皇子成功,正当她要强上三皇子的时候,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晕了,再次醒过来她就在这个昏暗的房间。 而且她还发现了旁边躁动的男人,看着体型她便以为是三皇子,然后就是扑了上去,最后就是她和男子被抓奸。 刚刚醒过来的那一瞬间,她是以为她不知道中了什么药,陷入昏迷,然后那边的人帮她把和三皇子准备到一个房间来的。 现在想想简直就是漏洞百出,首先一个就是那边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好? 在徐悠悠心思百转之际,一旁的男子快速穿好了衣服,跪在了大皇女面前,要是到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他睡了个麻烦的人物,那他就是傻子了。 大皇女黑徐悠悠足够的时间整理自己的思绪,最后徐悠悠在经过考虑后,就在床上跪了下来,朝大皇女磕头。 “大殿下,你可要还给我一个公道啊,我被人算计在大殿下举报的宴会上丢失清白,大殿下你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一个交代啊! 还有这个男子,我从前重来就没有见过这个男人,怎么会和这个男子在一起?望请大殿下明鉴啊!”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没够成为三皇子正妃,但是这个在大皇女府中和男人通奸的名声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要是传出去后,她的一辈子就完了! “大殿下,你不要听那个女人一个人胡说八道,明明就是我喝了一点酒,在婢女的带领下,来这个房间醒酒。结果酒还没有醒到一半,这个女人就如狼似虎的扑上来了。” 徐悠悠在这里就想着要把脏水泼到男子身上,但是男子可不干,他也明白他要是把这个黑锅背了下去,那么对他以后得仕途是非常不利的! 男子的话让徐悠悠破口大骂,“你这个卑鄙小人!敢做不敢当!” 男子在徐悠悠的破口大骂中,也不好示弱,非常强势的骂了回去,“骂谁卑鄙小人呢!是你这个臭婆娘不知廉耻,看见男人就想要扑上来。” …… 大皇女皱着眉头,揉揉额头,她看着那个男子说道:“停,我现在不管谁勾引谁,我只想知道你是谁?”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一章秀才 男子愣了一下,没有明白大皇女这句话到底是问谁,大皇女不耐其烦的又重复了一遍,男子才回道:“回大殿下,小人就是一个秀才,这次有幸和朋友一起参加了赏花宴。” 本来他朋友带他来参加这个赏花宴,是想要他多结交一下京中的权贵,哪里会想到碰到这样的场面,弄得现在他非但权贵没有结交成,反而还得罪了权贵! 大皇女皱眉,因为这次赏花宴是为了给三儿选正妃,所以请的每一个人她都是亲自过目,秀才身份很低,她根本就没有请过秀才,但是眼前的男人却说个秀才? 大皇女皱着眉头,让亲信婢女下去问问看,到底是谁把这个秀才进来的。 亲信婢女离开后,大皇女沉默的看了一眼徐悠悠和秀才。 “在你的身份还没有确定你之前,你先和我的人下去,至于徐小姐你自己好好收拾一下。” 说完大皇女正要离开,徐悠悠却大叫着拦住大皇女的脚步。 “大殿下,你要给臣女一个公道啊!一定要处置这个秀才啊!” 秀才听到徐悠悠又把脏水泼到他身上,非常不服气的反驳“什么公道?明明就像是个妓女一样,还找人要公道?这年头是不是做了妓女还要立贞节牌坊了?” 秀才一通话直接将徐悠悠说的面红耳赤,而大皇女则是很努力的憋着笑,早就听说这一次秀才举人口才了得,今天她还真的见识了这个了得,这话说的简直就是毫不留情。 虽然大皇女很想要看秀才怼徐悠悠,但是此时她更想要离开这个迷乱的房间,当下便冷声说道:“好了,别再说了,徐小姐,你要说什么等下单独找本宫说,至于秀才本宫自然有安排。” 秀才和徐悠悠都是眸色很认真的看着大皇女,最后在大皇女的威严下,识相的闭上了嘴。 大皇女出了房间,回到了大厅。之前的那些公子哥恐怕三儿现在也已经都遣回去了。 至于该说的不该说的,恐怕就算是三儿叮嘱了,那些人还是会说吧,至于到底会传成什么样,她就不知道了。 大皇女坐在大厅等着亲信婢女,周围一群侍奉的婢女,亲信婢女去管家哪里一查,就知道秀才到底是跟谁一起过来的了。 只见亲信婢女在大皇女的耳旁嘀咕了什么,大皇女惊讶出声,“吏部尚书公子?” 吏部尚书公子怎么会认识这个秀才的? 亲信婢女点头,这是她问过管家之后的结果。 “因为这一次赏花宴吏部尚书公子带了好几个颇有才名的秀才和举人来,管家看着别的公子哥也带了人过来,这叫事情也就没有说。” 恐怕吏部尚书公子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带过来的一个人会造成这样的影响吧。 大皇女皱眉,她想起了不久后的科举,眼色深沉。 毫无疑问今天的事情是徐悠悠想要设计三儿,但是没有设计成功,反而被三儿和古婳设计,导致和那个秀才让人一起抓奸在床。 照理说这后来设计徐悠悠的人必定是古婳安排的,可是古婳为什么会安排这个秀才呢? 或者说这秀才是如何牵扯上这件事情的呢? 更甚者是有人黄雀在后,把古婳安排给徐悠悠苟合的人换成了秀才? 大皇女想到这些头就有点痛了,疲惫的揉揉太阳穴,真是一个一个的越来越不让省心,好好的一次赏花宴,好好的一次给三儿选正妃的宴会,结果被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真让人烦心。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秀才那边怎么办?徐悠悠那边怎么办? 大皇女思考了片刻最后还是招来了亲信婢女。 “你让人找到吏部尚书公子,就说他的人在我们府上犯了事让他尽快过来,把他的人带回去,另外跟秀才说,这件事情本宫自然有论断,让他不要乱说” 就目前来说,她对那个秀才是如何牵扯到这件事情一概不知,所以只能够让那个秀才先回去。 亲信婢女疑惑的看着大皇女,“殿下,你这是要保那个秀才?徐大人可不好惹啊!” 大皇女点头,冷笑一声“徐大人再不好惹,他也是朝堂中人,他不敢对本宫怎么样?再说这件事情于情于理他占了哪一样?” 亲信婢女依然非常犹疑“可是纵使徐大人因为官场上的弯弯绕绕而息事宁人,但是徐小姐应该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吧,毕竟这个可是关乎她的一生的!厚逼急了还跳墙呢。” 大皇女摆摆手,“你先下去办事吧,这件事情就是真的决定了,就算是狗急了还跳墙,那也要她急才会跳墙。” 徐悠悠有太多需要顾及的东西了,所以要让她跳墙,那可要是等好久。 更何况这件事情徐父在她这里讨不到好,徐悠悠难道就占理了,虽然真的是她府上的人设计陷害徐悠悠,但是归根结底是为了什么,况且她相信古婳做事会是滴水不漏的,如此她还需要担心什么。 但是如果她选择了徐悠悠,那秀才就绝对会跳墙了,十年寒窗苦读就是为了一朝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结果到头来就是因为这样一件事情全部都给毁了,那秀才还不跳墙,更何况那秀才看起来也不是软柿子。 而且能被吏部尚书公子带过来的,也绝对不会是酒囊饭袋。 亲信婢女低眉,隐隐有点明白大皇女的意思了,她离开大厅去执行大皇女的命令。 而亲信婢女刚离开没有一下,把徐悠悠带下去的婢女就过来了。 “殿下,徐小姐已经重新梳洗好了,只是不肯回府,嚷嚷着要见你。” 大皇女揉揉额头,她就知道徐悠悠一定会过来,真是麻烦,“行了,让她过来吧。”也罢就听听徐悠悠还有什么能说的。 一到大厅徐悠悠就行了一个很大的礼,当面在大皇女的面前跪下,声泪俱下的说道:“事到如今臣女不求其他,只愿大皇女为臣女处置了那个秀才!” 她知道现在只有处决了那个秀才,她才能够被证明她是被秀才强迫的,这样总好过她主动的好。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二章幕后主使 大皇女沉默,看着面前徐悠悠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不知道再想一些什么。 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徐悠悠自作自受,而现在徐悠悠显然是清醒过来了,在最短的时间里在事情已经发生的情况下,找到一个对她最有利的办法,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那个秀才身上。 徐悠悠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是这脏水泼在那秀才上,那秀才以后的仕途应该怎么走, 徐悠悠看着大皇女这样默不作声的态度,心里非常紧张,她虽然能够在短时间内想到这样的办法,但是这个办法也要大皇女配合才行啊,不然就算她有通天的本领,也没有什么用处。 徐悠悠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着“求大皇女给臣女一个交代。” 大皇女淡冷的目光看着徐悠悠,默然说道:“这件事情该处置也是该徐父处置,毕竟徐小姐和一个男人在本宫这无媒苟合,本宫还准备算账呢。” 早在她让亲信婢女叫吏部尚书公子把秀才领回去时,她就做出了选择。 这件事情发生到这一步徐悠悠和秀才必须要有一个出来担起全部责任。 如果让秀才担全部责任,秀才逼急了很有可能就会去读书人那里宣扬,到时候破坏她的名声不说,对她之后主持殿试也必定会有影响。 更何况这一场本来就是为了徐悠悠,她又怎么会给徐悠悠申冤呢? 徐悠悠震惊,双目瞪大,痴呆的看着大皇女,她没想到大皇女竟然会这么处理这件事情! 徐父的身份就算再不济,也不可能比不过一个秀才的!大皇女怎么会选择帮助秀才? “大殿下,你这样处理就不怕家父找上门吗?” 大皇女冷笑,对徐悠悠把自己高看非常的不屑“徐小姐,请问为什么徐大人会找上门来?他有什么理由找上门来?要真的要一个说法的话,也是本宫去找徐大人要个说法吧?” 徐悠悠脸色苍白,只要大皇女不帮她处理那个秀才,以后她的一生就完了!不!她的一生不能毁!她没有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承认的!这件事情绝对是有别人设计她的! “大殿下,臣女被奸人所害,不但因为秀才的身份不帮我居然还颠倒黑白,殿下枉为皇家!” 徐悠悠一开口,婢女立马喝止徐悠悠“放肆!殿下岂是你能说的!” 大皇女摆摆手,让婢女回去,嘴角勾起“你说你是被奸人所害,你自己有何证据?当时打开房门的时候,所有人可都是亲眼看见你没有丝毫的不愿意的表情,这样还是说你被奸人所害?” 她还真不相信徐悠悠这个蠢女人会找到证据。 徐悠悠脸色一僵,突然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大殿下,是药!有人给我下药!” 她能给三皇子下药,自然也会有人给她下药! 大皇女讽刺的笑了“徐小姐,本宫要的是具有说服力的证据,而不是你自己心里的猜想!” 大皇女现在所有的态度都在说明着,大皇女不会帮她,但是现在出了大皇女能帮她之外,还有其他人能帮她吗? 她现在已经能够想到她和一个秀才大皇女府上苟合的事情传到父亲哪里,父亲是多么的震惊或者说也在考虑弃了她再找下一个。 大皇女看着徐悠悠变幻莫测的脸色,嗤笑一声,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终于懂得认清楚局势了? 大皇女走到徐悠悠面前,低声在徐悠悠的耳旁说道:“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陷入如今这种局面吗?” 徐悠悠灰败的眸色看着大皇女,不明白大皇女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大皇女知道设计陷害她的人? 徐悠悠突然紧紧攥着大皇女的衣袖,“大殿下,你我同是女人,应该知道贞节对女人来说有多么重要,现在你知道设计陷害臣女的人,能不能大发慈悲,还臣女一个公道?” 大皇女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徐小姐,你说话可要慎重啊!什么叫做我知道设计陷害你的人?这句话的基础上,首先是你的的确确被人设计陷害,但是刚刚你可是连一丝一毫的证据都找不出来啊。” “至于你说贞节?呵,现在来说贞节早干嘛去了,设计三儿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贞节,等到不是三儿而是一个秀才的时候,就想起了贞节,真是很珍贵的贞节!”大皇女冷笑着在徐悠悠耳旁低声细语。 要是早前她还有一点点悲悯之心,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徐悠悠这种人完全不需要别人去可怜她! 徐悠悠脸色震惊的看着大皇女,大皇女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大皇女知道了? 大皇女唇角勾起一个冷笑的弧度,依旧是低声说着“怎么伙同别人陷害三儿的事情敢做不敢认了?” 徐悠悠听着这一声低语,冷意布满全身,明明是开春时节,她却感觉到了寒冬的冷。 她之前一直敢求大皇女为她主持公道的时候,一则是仗着这件事情她真的是被设计的,一则是觉得大皇女不知道她算计三皇子的事情。 但是现在大皇女明确的告诉她,大皇女知道她伙同别人设计陷害三皇子的事情,现在她还有什么可以期盼的? 徐悠悠心思在百转千回后,直接瘫倒在地,她完了!从她答应那个婢女开始她就完了!就开始步步出错了! “你刚刚是说什么?说本宫枉为皇家人?”大皇女看着徐悠悠现在这个样子,心里有些莫名的快感。 如果当时不是古婳,恐怕以后她还真的要同这个恶心的女人成为妯娌了。 “本宫是不是真的枉为皇家人,本宫不知道,但是本宫却知道,三儿也是皇家人,你设计陷害三儿,也就是设计陷害皇家人!” 徐悠悠眼睛无神的看着大皇女,现在她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设计陷害三皇子有多大的后果。 “你既然敢设计陷害皇家人,就要做完设计皇家人的准备。无论是本宫还是三儿,都不是委曲求全的人,同样我们也是睚眦必报的人,你现在的,算轻的了!”大皇女冷冷的说完后,拂袖离开。 “大皇女就不想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吗?”徐悠悠喊道。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三章身败名裂 大皇女猛地止住自己的脚步,面上甚是不悦,今日本就是徐悠悠不安分,惹出如此多的事端,如今竟然还想借机胁迫自己,真是不自量力。 回过身,大皇女冷笑一声,眸中满是嘲讽的看着徐悠悠,这眼神让徐悠悠的心不由地害怕起来,全无方才的自信。 “这是我的府邸,我若是想查,就算幕后之人是天皇老子也能被我查出来。况且这是我的府邸,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这幕后之人我不查也知道是谁,不劳徐姑娘费心。”大皇女悠悠地说道,面上满是不屑。 徐悠悠眼中蓄满了泪水,她紧紧握着自己的双手,下唇被咬的发白,却始终不能发出一声质疑和反驳。 “徐姑娘若是无事,便请回府吧。我这大皇女的府邸小,容不下如此尊贵之人。”说罢,大皇女轻挥衣袖转身离开了,脸上丝毫没有怜悯和同情。 徐悠悠彻底死了心,一种孤独和无力感从心底慢慢升起。 寂静的房间中只剩了她一人,眼中的绝望和心中的委屈再也没有掩饰的必要,她轻轻闭上了眼睛,任凭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入尘埃。 “怎么会这样?”徐悠悠有气无力地轻声问道,声音满是颤抖和惊惧。 颓然地瘫坐在地上,徐悠悠脸色苍白,眼神呆滞,仿佛没有了生命一般。 徐悠悠怎么也没有料到今日会会发生如此的事故,她本想趁着赏花宴好好表现一番,赢得大皇女和三皇子的青睐,以便顺利嫁入皇家。 而且方才在长廊时,有婢女的帮助,她都快要成功了,谁知自己被打晕了过去,醒来便全都不一样了。 名声没有了,自己还被一名男子侮辱,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大的侮辱。 更重要的是,她永远也忘不了大皇女的厌恶和自己强迫三皇子时,他眼中的愤怒和恶心,让自己怎么也忘不了,她相信如果有一把刀,三皇子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 心如冰霜,徐悠悠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能这么及时地出现,救出三皇子,还有能力趁机污蔑自己,毁坏自己的清白。 没有办法确定究竟是何人,但是她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定是被算计了,并且算计自己的人肯定是与自己属实且有怨恨的。 这件事看似随机,其实定是有预谋的,否则不可能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完成这一切。 千算万算,徐悠悠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在大皇女和三皇子面前丢了人,这辈子她都不用再痴心妄想入皇家了。 冷笑一声,徐悠悠麻木的脸上渐渐显出不甘和怨毒的神色,不管是谁,只要被她徐悠悠认定了,她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把这痛苦千倍万倍地还回去。 身着杏粉色婢女服的侍女进来,看到瘫坐在地上衣衫褶皱的徐悠悠,心中便相信了方才自己听到的风言风语是对的,因而心中也渐渐有些鄙夷,说话的口气也不甚尊敬。 “徐小姐,大皇女命奴婢送您出去,您若是无事的话,还是快些离去吧,今日赏花宴,客人众多,我们还有事要做,时间可是紧的很。” 婢女只微微屈身,也并不近身搀扶,就看着徐悠悠狼狈地瘫在地上。 徐悠悠转眸看向一脸高傲眸中满含鄙视的婢女,心中的恨意更深了,虎落平阳被犬欺! 不过没关系,看不起她的,她总有一天要把这耻辱加倍奉还。 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收起脸上的委屈和心中的怨恨,徐悠悠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扶了扶自己的头钗,不让自己看着太多悲惨。 斜睨了婢女一眼,徐悠悠盈盈地抬步走出房门。 一路上,徐悠悠便感受到总是有路过的小厮和婢女在身侧指指点点,脸上甚是嫌弃。 她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方才端着的贵女气度也慢慢弱了下去,脚下的步伐不禁加快,想要尽快逃离这个让她恶心的地方。 古婳和简玉轩在不远处的凉亭中,看着方才还高傲地抬头挺胸想要掩饰自己狼狈的徐悠悠,慢慢低下头,最后灰溜溜离开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你这招将计就计用的不错啊,果然女人不好惹,聪明的且狠毒的女人更不好惹。这一次徐悠悠可真是身败名裂了。” 简玉轩折身坐在亭中的石椅上,抬手为自己倒了了一杯香茗,有滋有味地品尝了起来。 古婳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看向简玉轩,眼中满是玩味,忽而俏皮地问道:“怎么?看她如此,你心疼了?她还没走远,想去扮演英雄的角色还来的及。” 简玉轩听到这话,口中即将咽下去的水生生卡在了嗓子中,将他的整张脸憋得通红。 简玉轩努力咽下这口茶水,眼中满是惊诧和委屈地看着古婳,说道:“饭不可乱吃,话也不可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疼她了?” 古婳抬眸看了一眼简玉轩,眼中满是玩味。 本来没有什么的,被古婳这么一瞧,不知为什么简玉轩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股做了坏事的感觉。 轻咳了两声,简玉轩展开自己的扇子,轻轻摇了起来,口中啧啧赞叹道:“这次你出手这么果决,徐悠悠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古婳黛眉轻佻,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她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杯盏,轻抿了一口,这才回道:“你想的也太简单了一些,若是徐悠悠这么容易就放弃,何须我们用如此的手段?” 简玉轩皱了皱眉,不解其意。 要知道,这次古婳可是下了狠手了,自古女子最注重贞洁,贞操一失,便会被众人不耻,别说是入皇子府,就算是平民百姓也不会迎娶她。 更何况一个女子的德行直接映射出一个家族的修养,徐悠悠此举不仅断送了自己的姻缘,也让徐父的仕途受到了影响,以后提起徐父,官宦之族,诗礼之家便会不屑与之结交。 如若如此徐悠悠都不放手,这可就让他有些难以理解了。 “为何这么说?”简玉轩一脸好奇地问道。 正文 第六百二十四章攀谈 古婳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微微舒了一口气。 扮男装久了,身上总是裹着厚厚的纱布,缠的自己十分难受,而且脸上的妆容一直紧贴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痒。 古婳微微动了动脸上的肌肉,舒服了一些后才看着简玉轩,眼中满是看白痴的表情。 “你与女子打交道也不算少,为何对女子的脾气秉性一点都不了解?”古婳未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出声询问。 简玉轩脸上一僵,虽然他跟着古婳见过诸多女子,但并未在意,这些女子与他无关,他又为何上心? 古婳一发出一声叹息,看向简玉轩的眼中满含着可怜的意味:“真是七窍通了六窍,自古女子追求爱情比之男子更有韧性,况且对于徐悠悠这种有些偏激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简玉轩细细思索他们与徐悠悠打交道以来的种种,尤其是与三皇子有关的事件,心中越发肯定古婳的说法。 “接着说下去。”简玉轩收起扇子,一副听戏的好奇模样,脸上满是期许。 “今日我所用的手段若是放在别的女子身上,定会要了她的命,但是放在徐悠悠身上可未必如此。 方才你也看到了,她出去的时候虽然狼狈,但是依旧尽量保持自己的贵女风度,这便说明,她能将着耻辱忍下去,伺机报复,所以啊……” 古婳悠悠地看着简玉轩,等着他的反应。 过了片刻,果然见简玉轩的脸上浮现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只不过立刻又皱起眉来。 “若是如此,那徐悠悠以后怎么敢出门?若不出门,她又如何报复?”简玉轩问道。 徐悠悠自是出自名门之家,受此侮辱,还有何脸面见世人。 古婳啧啧叹息,果然男人永远都不懂女人。 徐悠悠如此心狠之人,又怎么不会蛰伏下来,静静等候时机,只要风头一过,她便可一洗前耻。 “徐悠悠只是失了名节,没死就代表她心中定有怨恨。有怨恨的人,绝不会轻易寻死,不是怕死,而是怕出不了心中的恶气。” 古婳眼神微眯,看着前方被风摇动的枝叶,心中隐隐有所思。 简玉轩还是第一次听人如此解析女性的心理,尤其是古婳入木三分的分析,更是让他佩服,看向他的眼神中不由充满了欣赏。 夕阳西沉,余晖拂过枝杈,归鸿南飞,发出阵阵鸣叫。 历时一天的赏花宴完美落幕,各府中中的夫人和小姐们皆携手辞别大皇女,乘车归府。 大皇女唤来三皇子将众宾客一一送至门口,有意将自己家女儿嫁入皇子府中的夫人自然是要与大皇女多多攀谈的。 “今日多谢大皇女的款待,他日大皇女若得了空,一定要来府上走走,好让我们招待招待大皇女。”礼部尚书的夫人说道。 虽然如此说,那夫人只一个劲地将自己家的姑娘推到跟前,眼神也不时地看向三皇子,眼中满是深意。 大皇女岂能看不出她的意图,只是不好说什么罢了,于是便应下道:“以后若得空,定要上府叨扰一番。” 尚书夫人喜笑颜开,眉间满是掩盖不住的笑意,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夫人这才不舍的带着女儿上了马车,缓缓离去。 大皇女今日亦是疲惫了,发上的朱钗亦有些松散,看着宾客去的差不多了,于是便出声叮嘱道:“你暂且在这里送一送,我去去就来。” 三皇子点点头,由着大皇女离去,自己和管家站在门口继续送客。 李雪站在一群贵女后,缓缓行来,只不过低着头,看着甚是不悦。 三皇子不由地想起今日在凉亭上的种种,心中微微有些愧疚,若不是自己的话,她也不会受到众人无中生有的讥讽和嘲笑。 李雪自跟着人群走,并没有发觉三皇子再门口送客。 路经门口时,三皇子突然出声喊道:“李姑娘留步。” 李雪听闻着熟悉的声音,脚步一顿,不由地抬眸看过去,目光触及三皇子的笑颜,心中不禁微微一动。 “三皇子。”李雪忙按住心中的思绪,微红着脸颊屈膝行礼道。 身侧众人的脚步也不由地停了下来,想要一探究竟。 “今日避雨亭中,让姑娘受委屈了,实在是我的不是。”三皇子不好意思地说道,脸上挂满了歉意。 李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不屑声,心中若有所思。 既然他们怀疑自己,那不如将话说清楚了,省的三人成虎,坏了自己的名誉。 “三皇子此话实在是折煞了臣女,今日本就是偶遇,臣女也没有料到殿下会去亭中。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无非是有心之人恶意诟病罢了,我们问心无愧,三皇子不用放在心上。” 三皇子的眼中露出欣赏的神色,虽然李雪有时略显张扬,但是却十分通情达理,在京中贵女中实属难得。 围观之人本想看李雪的笑话,却没料到他们是如此坦荡之人,加之方才李雪一番义正言辞的辩解,竟让他们心生愧疚,不由地都渐渐散了。 李雪辞别了三皇子便离去了,剩下的宾客也陆陆续续告辞,不过片刻,府邸便恢复了平静。 此时华灯初上,早有小厮过来唤三皇子去书房中,商议要事,嘱托了管家应注意的事项,三皇子便起身去了书房。 抬步走入,三皇子便看到了坐在一侧的古婳和简玉轩,此时的古婳早已卸掉了自己的易容术,不过依旧穿着男子的衣服,远远望去,依旧有几分清秀丈夫的样子。 大皇女端坐在主位上,放下手中的杯盏,看着堂下行礼的三皇子,启声说道:“坐吧,今日赏花宴,你们可曾查到了什么?” 三皇子坐在另一侧的木椅上,眸光微动,眼神不由地看向古婳和简玉轩。 如若今日发现什么异样或者查出什么隐秘之事,那也必定是古婳和简玉轩,今天一天,自己可是被折腾惨了。 古婳和简玉轩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露出深意。 古婳转眸看向大皇女,笑着问道:“大皇女怎么如此肯定我们查出来了东西了?”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五章结果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大皇女定定的看着古婳的眼眸说道:“再且说本宫相信你的能力。” 她就不相信古婳在知道徐悠悠设计陷害三儿后,就只是将计就计把徐悠悠设计了。 古婳淡淡的笑容有一点喜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句她喜欢, “回大殿下,经过审问我们知道那个和徐悠悠合作的婢女是玲贵妃的人。” 大皇女的脸色并没有震惊,对古婳查到的结果也是在意料之中,毕竟在这个时候还会和她作对的只有玲贵妃了,只是…… “刚开始的时候不是已经清洗一次了吗?为何还会有内奸?” 古婳无奈的眼神看着大皇女,“大殿下,我只是一个江湖人,并不是万事通。这个婢女……” 简玉轩强行截下古婳的话头,“大殿下,这个婢女当时是我去审问的,我和古华两个人分别行动,这个婢女就是我负责。 当时我问了她好几个问题,她也都没有露陷,现在看来是她隐藏的太深。大殿下,这次是我的疏忽。” 与其让大皇女怀疑古婳还不如让大皇女更加怀疑他,反正大皇女从头到尾也没有真正的信任过他。 古婳低着头,对简玉轩的对也没有说出什么。 大皇女打量着面前两个人,“古婳,事实就像是简玉说的那样?” 古婳眼神直视大皇女的眼神,丝毫不退让,拱手答道:“是。” 这个婢女是内奸的事情暴露之后,她就想到了大皇女会怀疑之前的那些名单,也因此她也想好了说辞。 毕竟她也不是万能的,顶多让大皇女对她的能力再进行评估一下,没有什么大碍的,可是她倒没想到简玉轩竟然会跳出来说话。 大皇女没有再怀疑古婳说的话,内奸的发现让她心里又是一阵不安,“既然上一次清洗还有你们没有发现内奸,那么府上还会有其他内奸吗?” “水至清则无鱼。”古婳淡然的印证大皇女心中的猜想。 “大殿下,要是想要府中没有丝毫的内奸,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大皇女府树大招风,可以说现在在朝堂上是玲贵妃的劲敌,玲贵妃怎么可能不会一直监视这里, 另外也请大皇女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全心全意信任身边的婢女和奴才,因为这一类人属于朝堂上最低等的人,也是最容易收买的人,上次的奶娘就是一个例子。” 听古婳提起上次的奶娘,大皇女眸色一暗,心里有种曲高和寡的感觉。 是不是登上那个位子就要注定孤家寡人? 大皇女的神色出现了片刻的迷茫,尔后就恢复了一片清明,“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虽然登上那个位子注定孤家寡人,但是如果她不去登上那个位置,她就是死路一条。所她只能进,不能退。 三皇子再一旁听着古婳最后查到的真相,适时的问道:“可是玲贵妃让人设计我跟徐悠悠在一起,那样对她有什么好处?” 要说设计他的时候是徐悠悠一个人的主意,他还觉得正常,但是现在玲贵妃掺和进来就不正常了。 古婳淡笑的眼眸看着三皇子,“三殿下,你觉得如果要是他们设计成功,以你的性格会和徐悠悠好好相处吗?” 三皇子果断的摇头,本来他就对徐悠悠不喜,要是再加上设计这件事情,他自然是不会跟徐悠悠好好相处。更何况他还不一定会娶徐悠悠呢。 古婳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三殿下,如果他们设计成功,无论你娶不娶徐悠悠,都能够让玲贵妃拉拢徐父。” 大皇女和三皇子双双都被古婳这话勾起了好奇心,“此话怎讲?” “如果三皇子你娶徐悠悠必定不会和徐悠悠好好相处,这一来二往徐悠悠自然会感觉到心里不平衡,自然也就会让徐父告状,长此以往徐父也必定会断了依附三皇子府获得更大利益的可能。 这个时候玲贵妃向徐父抛出橄榄枝,再把当初是她帮忙徐悠悠才能嫁给三皇子的事情一说,再说些好听的话,那个时候自然徐父的天平会向玲贵妃倾去。 至于要是三殿下你不娶徐悠悠就更简单了,徐父必定会和三殿下结仇。” 古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嘴角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依她来看,这玲贵妃真的考虑的面面俱到,不管怎么样,最后最大的受益者都是她自己。 大皇女和三皇子在古婳说话的时候,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 大皇女直接把茶杯一掷,滚烫的水随着茶杯微微溢了出来。 “那女人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居然不但想要掌控朝堂还想要算计皇子的婚事!” 三皇子花了些时间调整自己的情绪,向古婳拱手谢道:“古华公子这一次谢谢了。”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还没有好好同古婳说声谢谢,这一句谢谢没有任何私人的感情。 古婳淡笑向三皇子拱手,话语之中充满了客套。 “三殿下,我现在是大殿下手下的幕僚,而且大殿下也非常疼爱三殿下,可以说三殿下是我另一个主公。主公有事,我又怎么不能相帮呢。” 三皇子淡淡的笑,掩饰自己嘴角的苦涩,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留余地的拒绝他。 简玉轩不知道什么时候摇起一把扇子,像一个世外高人一样看着古婳和三皇子之间的波涛暗涌,心里无限感叹,简玉衍你要是再不过来,你的媳妇就要被人拐跑了。 不同于简玉轩这样吊么郎当的态度,古婳和三皇子客套了一番后,向三皇子提醒道:“大殿下,三殿下,徐悠悠这步棋失败了,玲贵妃可能还有后续。 你自己要小心,越是在大型的宴会上,越不能够掉以轻心。大殿下,我还有事,先行离开了。” 古婳告诫了三皇子后,就转身离开。 三皇子眸色一动,也向大皇女告辞,连忙追了上去。 古婳疑惑的看着追过来的三皇子,“三殿下,你可还有事要说?” 三皇子看着古婳支支吾吾,什么都没说出来。 古婳眸色微闪,在三皇子说话之前说道:“哦,对了,三殿下你可以和李雪多接触。” “这话何意?”三皇子不解的问道。 正文 第六百二十六章劝亲 古婳无声的叹气,反问道:“三殿下,你不明白吗?你不会真的认为避雨亭的事情是巧合吧?” 三皇子仔细想一想,心里隐约也明白了一点。 “可是我不想要去怀疑你。”所以他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会在避雨亭碰到李雪,为什么当时古婳明明可以让其他房间休息,却让他来当时有点距离的避雨亭。 古婳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直接说道:“那你现在可以怀疑了。在宴会开席的时候,我就跟李雪说了,让她去避雨亭。 当然李雪不会完全听我的话,我让她自己考虑要不要过去,不过现在看结果她去了,你们也碰上了。” 三皇子脸色几经变化,远在古婳反问他的时候,他心里就隐隐知道了,但是他还是说了那句话,就是希望古婳不要直白的告诉他真相,但是他没想到古婳竟然对他无情至此。 古婳淡淡的反问,“三殿下,现在你既然知道了,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三皇子深呼吸一口气,应着古婳的话说道:“那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古婳淡淡的笑,“三殿下,我以为你明白的。” 三皇子声音微冷,“你是想说你想要撮合我和李雪。呵,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古华公子也做起媒人来了。” 古婳无奈的摇摇头,开始很三皇子说着和李雪成亲的各种好处。 “三殿下,你应该知道李雪的身份和丞相府的祖训。” 古婳看了脸色不好的三皇子,淡然的语气依然在继续说着“丞相现在在朝中是中立一派,如果三殿下娶李雪为三殿下的正妃,那么丞相以后和大皇女府三皇子府就是一家人,这样能够极大的在朝堂上帮助大殿下。” “所以古华公子是希望我能够娶李雪为正妃喽?”三皇子冷笑,一瞬间冷了脸色。 “古婳!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用这么急着把我推出去吧!” 他怎么会不知道娶了李雪的好处,但是李雪再好也不是他心中的那位。 而他心中的那位现在却在给她介绍别的女人。 三皇子的顽固不化让古婳的脸色也是非常不好。 “三殿下,从小在皇宫的生活,只教给你感情用事吗?身为皇家子弟学会权衡和不感情用事是基本,这些三皇子自己忘记了吗?三殿下,你真的就只有这么幼稚吗?” 三皇子胸口气血翻涌,狠声说道:“古华公子,不要忘记让我感情用事的人是谁!” 一句话吼出来,三皇子和古婳两个人都震惊了。三皇子嘴巴微张,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古婳在刹那的震惊后,便恢复过来,“对不起,三殿下,刚才是我话说重了。” 三皇子面色有些尴尬,此时他倒没有钻牛角尖了。 “我情绪太激动了。只是古华公子,你就没有想过丞相和皇姐在朝堂两相对立,一旦我娶了李雪,势必会打破这个局面,到时候父皇猜忌又如何?” 说完三皇子带着胜利地笑容看着古婳,他希望看到古婳无言以对的样子,同时也是希望古婳不要再说李雪的事情了。 但是三皇子很明显要失望了,三皇子能够考虑到的事情,古婳自然能够考虑到。 “如果景安帝还是以前那个景安帝,大皇女府和三皇子府离丞相府是有多远就有多远好,但是现在景安帝已经不是原来的景安帝了。 即使现在大殿下没有恢复储君的位子,但是这只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三殿下还是多与李雪接触吧。” 三皇子眸色灰败,他唯一能够想到反驳古婳的方法也被古婳驳回了,可是真的要拿他的感情做交易吗? “古华公子,为什么你这么冷血?说这样的事情就像是在说等下要吃饭一样普通,你知道你是再让我用我的感情去交易吗?” 古婳轻吐两字“知道。” 三皇子悲愤的眼眸深深的看着古婳,似乎是要把古婳这一刻无情的样子深深的印入脑海,最后转身离开。 古婳无奈的看着三皇子的背影,她知道又怎么样? 三皇子是皇室子弟,自己的正妃怎么可能不牵扯上利益关系,怎么可能让他自己做主。 与其日后他的正妃是一个他讨厌的人,还不如是一个他觉得有趣的人。 这才是她一直劝三皇子和李雪多接触的根本原因。 清脆的口哨声打断了古婳的思考,古婳无语的眼神看着吊么郎当的简玉轩,从这个家伙出现的时间来看,这个家伙是听到了全程了。 古婳嘴角一弯,调侃道:“这是哪都有你简公子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简公子也喜欢起听墙角了。” 简玉轩啧啧了两声“哎呀,我要是不听墙角,怎么能够看到这样一出好戏呢?婳婳啊,你看看人家三殿下被人伤的是多深啊,那万念俱灰的背影,看得我都忍不住心疼,亏得你还无动于衷。” 古婳白了简玉轩一眼,“呦呵,现在戏看完了,就开始说风凉话就?” 简玉轩摇摇头对古婳这般不懂情趣感到非常无趣。 “婳婳啊,明明你可以告诉大殿下,让大殿下来跟三殿下提这件事情,可你为什么要自己提呢?” 简玉轩这话一说出来,古婳就阴沉了脸色,她不喜欢简玉轩这种试探的语气。 简玉轩瞄了一眼古婳的脸色,确定古婳没有被惹毛,才继续说道:“难道是说婳婳你也喜欢人家三皇子,只是碍于江湖所以不能回应三皇子,所以才让三皇子亲近李雪,希望李雪能够治愈三皇子。” 说完简玉轩自己做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又变成忧愁。 “婳婳啊,你可不能喜欢别人啊,我可要为了某人好好看好你啊,你不能红杏出墙啊。” 本来古婳在简玉轩说那段话的时候,就想要好好教训简玉轩,但是在简玉轩下面一番话后,一腔怒气生生的变成了哭笑不得,狠狠地瞪了简玉轩,然后直接走人。 简玉轩看着古婳的背影,摸摸鼻子,某人可真是好用啊,看来下一次某人来的时候,他有足够调侃某人的话了。 此时宫中,玲贵妃听闻手下传来的消息,气愤的砸了一套茶具,“废物!”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七章回家 紫荷这些日子伺候起玲贵妃,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因此对玲贵妃这一次的怒气她显得非常的镇静。 她让人收拾了下玲贵妃打碎的那套茶具,然后又让人重新沏壶冷茶,万一到时候玲贵妃又一次起火攻心要砸茶杯怎么办?所以还是冷茶好。 处理好这一切紫荷才开始在玲贵妃排忧解难。 “娘娘息怒,你现在生气倒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得不偿失了,而且也会让外面的人更加猖狂的。” 紫荷这句话让玲贵妃微微露出了笑容,她噗嗤一笑,“你这个丫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就是气一下,又不是气好久的,瞧你说的。” 紫荷低眉,歉意的说着,“是奴婢说话不对该罚。” 玲贵妃非常怜爱的拉着紫荷的手,“你这丫头只是劝我莫要生气又是何罪之有。好了,你说说看你的看法吧。” 刚刚玲贵妃接到三皇子那边传来的的消息时并没有避讳紫荷,所以紫荷多少也是知道了一点事情的发展。 紫荷小心翼翼的看着玲贵妃的脸色,看起来玲贵妃现在的心情不错,她才敢放心说道:“娘娘,现在那个婢女已经暴露了,首先就是要把那个婢女杀人灭口,免得她供出娘娘来。” 玲贵妃的笑容又深了一点,因为紫荷在考虑事情的时候第一个考虑她,心情好了不少,只是…… “你这话说的不错,可是已经太晚了,本宫接到消息的时候,那个婢女已经被抓了,而且上一次也不知道大皇女府和三皇子府来了怎么样的世外高人,竟然拔下本宫放在他们府上的许多内奸,让本宫一阵元气大伤。 就连这一次的事情,也是因为上次损失太严重,才会让这个嘴巴不怎么严实的婢女去做,现在恐怕他们早就知道做这些事情的幕后主使是本宫吧。” 紫荷的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担心,“娘娘,现在大殿下和三殿下知道一直都是你在背后主使,我们该怎么办?大殿下和三殿下不会告诉皇上吧?” 玲贵妃冷笑,对紫荷表露出来的担心非常的受用。 “先不说现在连皇上也忌惮本宫三分,就说说看,他们如果要告,他们拿什么告,告人总要拿出点证据来吧?问题是他们有证据吗?” 她虽然没有办法让那个婢女不说出幕后主使,但是要杀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婢女还是很有办法的。 紫荷的眼神之中一瞬间划过惊俱,玲贵妃这话的意思是说她已经让人把那个小婢女给灭口了。 紫荷眼中的惊俱只是一时之间,一瞬就恢复过来,关键是因为在玲贵妃面前她不能表现的太过害怕,勉强稳定自己的声线。 “娘娘,小婢女哪里处理好了,徐小姐那边呢?万一她大吵大闹的说出这幕后主使是娘娘,那该怎么办?” 紫荷心想着这一回玲贵妃总不至于丧心病狂让人把徐悠悠杀了吧,总归徐悠悠也还是徐府的千金。 玲贵妃冷笑,虽然她不能杀了徐悠悠,但是她想现在这个时候,恐怕徐悠悠已经没有功夫去考虑那么多事情了。 “现在徐悠悠这一步棋已经完全废了,我们需要再去找另外一个。至于徐悠悠说出幕后主使是我?这事压根就没有可能,她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 听完玲贵妃的话后,紫荷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还没有来得及问玲贵妃接下来会有什么打算。 玲贵妃就吩咐她说道:“紫荷,本宫现在让你去做两件事情,一件是倾尽全力一定要查出现在在帮大皇女和三皇子的到底是何人,一件是给三皇子好好物色物色她的正妃。” 她有预感这一次破坏她计划的人,肯定还是上次帮助大皇女和三皇子把她埋的内奸给拔出来的人。 而且有更强烈的预感告诉她,如果这个在暗中帮助大皇女和三皇子的人不除,她的计划就很有可能失败。 所以她一定要找到这个在暗中帮助大皇女和三皇子的人是谁,然后将其毁灭。 玲贵妃嘴角露出明显的笑意,紫荷愣了一下,低头领命下去安排了。 大皇女这边悠然谈着整件事情的后续事情,玲贵妃在这里密谋着下一次的算计,而在整件事情中成为主角的徐悠悠,此时在跟大皇女求助无门的情况下,无奈的回了府上。 而此时的徐府也在酝酿着最后的风暴。 徐悠悠刚刚一进府,下人看她的目光就是指指点点,管家就来说:“小姐,老爷在大厅等着小姐。” 徐悠悠眸光微敛,看来该来的还是要过来。 徐悠悠无视周围下人的眼神,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大厅,刚进大厅,微微福身,“女儿拜见父亲。” 徐父怒目看着徐悠悠,直接就给了徐悠悠一巴掌,并且毫不留情的骂道:“我没有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徐悠悠闭上眼眸,虽然早就知道父亲会是这样的神色,但是此时亲身体会到,还是非常的心痛。 再一次睁开眼,褪去了眼眸之中的温婉,换上了嚣张霸气。 “父亲,你不能够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我,女儿是被人陷害的!父亲你难道就不应该为女儿讨回公道吗?” 徐父厌恶的眼神看着徐悠悠,“你去参加赏花宴的时候是怎么说的,现在又是什么样的结果?现在你还要我给你谈回个公道,你是嫌弃你闹的事情不够大是吗?” 要是时光能够倒流,他绝对不会再让徐悠悠去参加赏花宴! 徐悠悠悲哀的怒吼道:“父亲,你不能认为她有用时就宠我,犯错时就大骂!父亲,不要把自己说的多高尚,你跟我都是一样的人!没有什么高尚高尚的!”徐悠悠怒急攻心,口不择言的骂着。 徐父气急败坏,直接再扇了徐悠悠一个巴掌,然后狠心背过身,吩咐道:“来人,把小姐关入房间,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放她出来!” 徐悠悠被下人带下去的时候,依然在骂着徐父。 徐父在大厅站了一下,就有小厮过来,“老爷,大皇女府派了人过来。” 正文 第六百二十八章秀才上门 徐父皱着眉头,这个时候大皇女府中来人干什么? 心里虽然疑惑,但是无论如何这个时候也不能不见人,“让他进来吧。” 徐父坐在大厅里,调整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不一会儿大皇女府中的人就过来,让人疑惑的是,来人还押了一个人过来。 来人把押着的人丢到一边,然后同徐父拱手说道:“徐大人安,小的是大皇女府中管事的儿子,这一次来造访贵府是因为我家主人要送一件礼物给贵府。” 徐父站起身来,疑惑的眼神看看被五花大绑的人,再看看来人。 “嗯?礼物?这个男人?” 大皇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送个男人给他? 来人微笑着,在徐父疑惑的表情下点头“嗯,的确这个男人就是我家主人送给徐大人的。” 徐父得到了来人肯定的答复后,脸色阴沉下来,大皇女送个男人给他,不就是侮辱他吗? 来人是管事的儿子自然看得懂人脸色的变化,这下看到徐父的脸色骤变,就知道徐父是想差了什么,连忙说道:“哎哎,徐大人你可别误会,这男人可不是送给您当娈童的。” 徐父自己想差了来人的意思本就不好,现在被来人这么直接说出来,脸色有些许明显的尴尬。 来人见状连忙说道:“日前贵千金在我主人府上闹的那么一出,相信徐大人已经知道了吧,这个男人就是和贵千金在一起的男人。 我家主人让小的把这个男人送过来,是希望徐大人自己处理此人,并且来表示对徐大人的看重。” 来人说完悠然看着徐父的脸色。 徐父听完来人说的话,现在整个人的脸色是更加阴沉了,完完全全的生气了,充满怒火的眼神看着那秀才。 就是这个秀才毁了他的女儿,就是这个秀才毁了他们徐府攀上皇室的机会,正想要将手中的茶杯向秀才砸去,却被来人说的话停了动作。 来人看了徐父有一会了,发现徐父自从是他说出那番话,那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秀才一下子,而且看那秀才的目光就像是要把秀才生吞活剥一样。 徐父的目光全在那秀才上面,也想不到他还在这里,如此他只能够提醒道:“徐大人,不知道你对我家主人的这份礼物可还满意。” 徐父抬头笑意看着来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满意!再满意不过了。你替本官谢谢大殿下。” 来人笑着点头,正想要告辞,徐父却是突然说道:“日前小女在大皇女府上作出的荒唐事情,还希望大皇女不要去计较。等本官处理好这些琐事,定当登门道谢。” 来人笑的同弥勒佛一样,“没事,这点小事我们家主人是不会在乎的。徐大人的心意,小的也会去如实向我家主人汇报。现在礼物送到了,徐大人也非常满意,既然这样小的就不打扰徐大人处理家事了。” 徐父笑着将来人送走。 等回到大厅,徐父的怒气得到顶点,气氛的砸了不少东西,大厅上几乎是一片狼藉。 在徐父砸累的时候,这个秀才才悠然开口“徐大人就只会像小孩一样发泄自己的怒气吗?” 徐父冷凝的目光如同实质性的看着秀才,这个让他这么愤怒的人这个时候还敢说话?这难道不会是傻了吧。 秀才像是有读心术一样,翻了个白眼说道:“徐大人,您请放心,小生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但也还是非常爱护小生的脑袋,所以小生没有傻。” 徐父沉默的盯着秀才,细细的打量秀才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最后才说道:“你是想要怎么处理我怎么处理你?” 秀才动了动身子,身上的绳子就随着秀才的乱动掉了下来,他不卑不亢的直了身子,认真说道:“处置权不是在徐大人手上吗? 徐大人问小生干什么,即使小生真的说了徐大人也只会按着我小生的反的过来,毕竟从这里的一片狼藉就知道徐大人你心中到底对小生是有多么的生气。” 徐父重重的哼了一声,“你这秀才还知道本官对你很生气。” 秀才赶在徐父说下一句话的时候,连忙说道:“只是徐大人在决定处理小生之前,能不能先听听小生要说什么。” 想他也是真的倒霉,好不容易在大皇女府上得到了大殿下不处置他的消息,让吏部尚书公子带他回去,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吏部尚书公子在听到他在大皇女府上惹了事情之后,就只是简简单单的过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把他丢在大皇女府上,让大皇女府自己处理,结果最后他就被送到这里来了。 没等徐父答应他的要求,秀才赶紧磕了几个响头,立马说道:“徐大人,在令千金这件事情上,小生绝对不是故意的。 那天小生只是喝多了点酒,走路摇摇晃晃,然后就随着一个婢女到一个房间休息,结果最后休息没有休息到,反而还睡了令千金。这件事情上,小生感觉到万分的抱歉,无媒苟合实在是小生失礼了。” 当着人家父亲的面,秀才自然不可能把全部责任推到徐悠悠身上,意识模棱两可的说着。 他和徐悠悠是被人设计的,希望徐父能够通情达理,找到幕后凶手,还他和徐悠悠一个清白。 秀才本来以为他说了这么多话之后,徐父的注意力会放到引他去房间的婢女上面,结果徐父压根就是不按常理出牌,轻声讽笑“照你这个说法,你就是无辜的喽。” 能去大皇女办的赏花宴,又有能力设计徐悠悠的人,肯定不是他们徐府能够得罪的人,就算他是知道徐悠悠和这个秀才是被人陷害的那又怎么样? 难道真的像秀才和徐悠悠说的,去讨回个公道? 别傻了,官场上弯弯绕绕的那么多,一不小心就能够把自己绕进去,每一个大臣之间都有着数不清的利益关系,他有必要为了这么点小事去得罪和他在一起的同僚? 完全没有必要,女儿没了可以再有,但是得罪上他的同僚,哪怕不死也要拖层皮。 徐父冷淡的目光看着秀才,“来人把这个秀才带下去。” 正文 第六百二十九章家世 秀才看到徐父冷漠的目光,才知道自己用错了计谋,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来徐府的时候,一名男子说的话。 “徐大人,你就这么处理了我,就不怕徐小姐怀我骨肉吗?” 被押来徐府的时候,一个像是大皇女的幕僚人跟他说过,徐悠悠是女子,女子贞节最重要。 当时他不明白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一想才明白过来,女子最重要的贞节,但是此时徐悠悠还有没有贞节呢? 没有,徐悠悠的贞节早就被他拿了,既然他拿了人家女孩子最看中的贞节,又怎么能够不负责呢? 徐父在秀才话一说出来的时候,脸色一变,连忙叫人堵秀才的嘴,“快快!给我堵住他的嘴!” 秀才动了动身上的掣肘,呜咽的发出了几声难耐的声音,白净的脸因为挣扎着想要说话红了几分。 徐父坐回椅子上,看着秀才难耐的样子,摆了摆手让人松了对秀才的压制,冷声说道:“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秀才看着徐父冷漠的样子,明白他刚才的话的的确确是触到徐父的雷区了,可是如果他什么都不说,迎接他的只会是死亡。 所以秀才毫不犹豫的继续说道:“徐大人,小生刚刚说的是事实,虽然没有那么巧合,但是不怕万一只怕一万,如果令千金真的怀上了小生的孩子,到时候小生想无论是谁都不会娶令千金吧。” 徐父愤怒地瞪着秀才,气愤的说道:“来人,上板子,把这个秀才打到说不出话为止!秀才,你就没有想要现在太医院还有堕胎药这种东西吗? 反正今天徐悠悠她和你这么一闹以后是别想要嫁一个好人家了,你把我女儿给废了,现在还在这里用我女儿威胁我!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吧!” 秀才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板子实实在在的打下来实在是有秀才受得了,要是再多几个板子,秀才估计就要一命呜呼,去见阎王爷了。 秀才紧紧抓着木凳,咬牙承受屁股上的痛楚,大声叫道:“徐大人,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就算你再怎么什么,徐小姐也是小生的人了,小生也的的确确是徐小姐的第一个男人!” 徐父听秀才说的面红耳赤,让打板子的人更用力一些。 秀才抓紧一切自己还没有昏迷过去的时候给自己找一条生路。 “徐大人,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不如就将令千金下嫁还小生,小生日后定当好好对待令千金。” 他虽然很不想要那个臭婆娘,但是在自己的性命和臭婆娘之间,他还是宁愿娶臭婆娘。 秀才这句话引起了徐父的注意,徐父摆手让人停了对秀才的杖打,“你有什么资本说服我把女儿下嫁给你?” 刚刚的板子虽然没有打几下,但是任何一下都是实打实的打。 秀才本来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下子直接趴在凳子上不起来了,但是他知道他的危机还没有解除,他随时有可能被打死。 缓了两口气,秀才才说道:“徐大人,小生名字叫做秦使,家里世代是商人,非常的有钱。 而且我这次上京也是为了科举之事,小生自问以小生的才华一定能够夺得前三甲,若徐大人肯帮助小生,小生日后在朝堂上定能够帮助徐大人。” 徐父眼神有过松动,自从悠然的腿被废之后,他又不想要提携外戚进入朝堂,所以朝堂上就是他一个人,也因此往往很多时候在朝堂上连一个能够对的上信号的人都没有,每每都是孤身应战。 他之所以想要让徐悠悠成为三皇子正妃,也是想要得到三皇子的支持,提携提携他。 但是现在明显的徐悠悠连高门子弟都嫁不了,更何况是说三皇子。 但是现在却有人摆明了把橄榄枝抛到他这里来,直白的告诉他,只要他稍稍帮助一下,他往后在朝堂上就会多了一个照应之人。 而且他已经老了,如果到时候徐府在朝堂上没有人,那么势必徐府就会没落下去。 虽然说女儿不只是徐悠悠一个,但是嫡出的,跟自己最亲近的只有徐悠悠一个,就算到时候从外戚之中过继过来一个孩子,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最后会听谁的。 而且徐父还知道今年的科举考试是为了填补二皇子在的时候杀掉大臣的空缺,也就是说不只是除了前三甲能够留在京中,甚至前二十都能够留在京中,更何况这个秦使刚刚可是打包票说,能够进前三甲呢。 徐父经历过长久的考虑之后,很明显的动摇了,秦使蛊惑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 “徐大人,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和小生合作,如果徐大人答应帮助小生的话,小生一定会认认真真帮助徐大人,和令千金恩爱非常。” 反正经历过在大皇女府上的那件事情,他的名声也都败坏了,日后就算是金榜题名也不会有京中权贵争前恐后的把女儿介绍给他了。 所以还不如现在就和徐父挑明开来,获得徐父支持,让他能够在仕途上走的更远。 徐父摆摆手,让人好好的把秦使扶起来“秦公子,你说的事情太过严重,我需要跟我儿子好好商量一下,这几天你先在我们府上养伤,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给你答复了。” 秦使即使被人扶着也依旧掩盖不了身上那种书卷气和温润如玉的气质,“好,如此小生便静候佳音了。” 秦使顺从的让下人把他带下去。 秦使被人带下去何秘书,徐父皱着眉头,去了书房,想想秦使说的话,又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想了一遍。 最后还是想着现在这个时候好像就只有秦使的办法是最好的办法了,但是他为什么心里面总是觉得不安吗? 徐父皱着眉头在书房做了好久,最后还是做不了最后的决定,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在养病的徐悠然。 徐父去找徐悠然的时候,徐悠然正端着一本书躺在躺椅上,在树下面眯着眼睛看书,看见徐父过来,合上了书,“父亲。” “你有何看法?”徐父把前因后果同徐悠然说了之后,问道。 正文 第六百三十章决断 徐悠然听完徐父说完,将书放在一边,淡然又阴暗的眸子看着徐父,“父亲,你觉得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好?” 他现在倒没有想到前几天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骄傲千金,现在就变成就一无所有的落魄小姐。 徐悠悠也真是能作,现在把自己作成那个样子,结果还是死不知悔改,还想要父亲给她找回公道,这是滑天下之大稽。 徐父皱眉不喜欢徐悠然这种又把皮球滚到他这边来的行为。 “如果我还是知道答案还来问你干什么?不早就下了决断吗?” 徐悠然对徐父的郁闷视而不见,悠然在桌上沏了一壶茶“父亲,先喝茶。这可是你儿子最近新学的手艺。” 徐父被徐悠然这一通搞得郁闷不已,带着些许怒气喝下了徐悠然沏的茶,虽然不想承认徐悠然这沏茶的技术,但是唇齿之间的茶香是骗不了人的。 他略微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悠然,你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多看看书,不要弄这些没有用处的东西。” 徐悠然听了徐父的话直接颓废道:“我现在双腿已经毁了,我不做这些事情还去读书干什么?反正我这辈子腿都不会好了。” “你!”徐父微怒的起身,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什么解释的话都不能说出口。 要说现在这孩子的乱来,可这孩子的乱来又是因为谁? 还不是因为腿废了,才会这样一想到这个徐父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也怪他没用,没有在第一时间救治他孩子的腿,也没有把废了他孩子的腿的元凶找出来。 徐父看着徐悠然慢慢平静下来,微叹声气,最后转身想要离开, 徐悠然依旧不紧不慢的沏茶,淡定的说着,“父亲难道想起来了秦使的事情怎么解决了?” 徐父闻言果断转过身继续坐下,听听徐悠然的建议。 徐悠然一边帮徐父沏茶,一边说道:“以儿子看秦使所带来的筹码有足够的诚意,这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但是父亲你却在有犹豫。” 徐悠然凑在徐父,直勾勾的看着徐父的眼睛,低声呢喃道:“父亲,你究竟在犹豫什么呢?” 徐悠然这样的低声呢喃就好像问进了徐父的心里一样,徐父脸色微僵。 而徐悠然也离开了徐父,重新躺了回去,淡淡的话语无情的揭露徐父侥幸的心理, “父亲,你无法是在犹豫高门子弟可能会有人肯娶徐悠悠,但是父亲你觉得那天三皇子带去的人那么多,那天的场景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恐怕现在整个京城的大家都知道了吧,就现在这种情况,还有谁愿意娶徐悠悠? 天下有哪一个男人愿意自己头上带着一顶大大的绿帽子?父亲,你别傻了!徐悠悠已被破身,即是废子,能废物利用拉拢一个有才之士已经是现在最好不过的情况了。” 他了解徐父,徐父虽然想着从外戚中过继一个女儿过来,但是以徐父的心理,是绝对不可能给过继过来的女儿找什么好的人家。 这样还不如不过继,所以徐父吃吃不答应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徐父仍然存在着让徐悠悠嫁入高门子弟的离谱想象。 徐父那么一点点侥幸的心理被徐悠然无情的戳穿,徐父的眼眸有着刹那的混沌。 片刻之后恢复清明,将徐悠然的话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最后眼眸深深的看着徐悠然。 “悠然,你以前明明和悠悠那么兄妹情深,怎么现在翻脸这么快?听到悠悠被人破身的第一想法就是悠悠这一步棋废了。” 徐悠然冷笑“这都是和父亲学的,父亲你敢说你听到悠悠被人破身第一时间不是这样的想法吗?” 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会担心徐悠悠,可是现在看穿徐悠悠真实面目的他,怎么可能还会担心徐悠悠。 徐父一下子没法面对徐悠然这样坦坦荡荡的眼神,他略微有些慌忙的说道:“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先回去了,你一个人看书吧。” 徐父说完就急急的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他呢。 而徐悠然在徐父走后又重新端起了书,但是书上的内容,却是再也看不下去了,脑子里想的都是刚刚徐父说的事情。 他的决定没有做错,发生这样的事情徐悠悠除了嫁给秦使根本就没有别的出路! 徐父离开徐悠然那里,就派人通知徐悠悠一个月后举行婚事和秦使。 徐悠悠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直接跌坐在地上,待看到那个传徐父命令的小厮要走出去的时候,她猛的扑过来抓住小厮的衣袖,慌慌张张的说道:“你去告诉对父亲,我要去见他!我不要嫁给那个破秀才!” 小厮摇摇头,残忍的将徐悠悠拉着他衣袖的手拉开来,恭声说道:“小姐还请自重,一个月后就是你和秦使秦公子的婚事了,希望小姐能够做好准备。” 小厮说完这一句话再也不理会徐悠悠的大喊大叫。 徐悠悠叫了一个下午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理会她,等到了晚上下人把饭送进来,徐悠悠恶狠狠的说道:“你去告诉我父亲,如果他不让我去见他,或者说他不取消婚事的话,我就绝食!” 那小厮一听就吓到了,赶紧跑到徐父那里去,把徐悠悠的话说了一遍,徐父听了之后只是摆摆手,让那个小厮下去,他还真的不相信徐悠悠会真的会绝食,徐悠悠那个丫头生命力顽强的很! 小厮看徐父不急,也就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而徐悠悠在自己的房间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小厮把父亲带过来,旁边原本香喷喷的饭也都已经冷了,没有任何香味。 徐悠悠自己蜷缩在床上,她觉得她自己真的是糟糕透了。 从去参加赏花宴开始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现在她还要嫁给那个婢女秀才,真的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 门敲响,徐母在徐悠悠期待的目光下进来,进来之后看见冷了的饭菜,让人拿下去热一下,然后她坐在徐悠悠床边,握着徐悠悠的手。 “母亲,你帮帮我,我还有别的办法的,真的!”徐悠悠抢在徐母前面说道。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一章逼婚 徐母虽然不想女儿嫁给无权无势的秀才,可是事到如今,除了嫁给秀才,她也别无他法。 为了不嫁,这些天徐悠悠不吃不喝,只希望能够让徐父回心转意,毕竟她还是想着三皇子。 徐母端了平时徐悠悠最爱吃的糕点,来到了徐悠悠的房间,看着自己的女儿日渐憔悴,心中很是心疼,毕竟发生这种事情,作为一个女儿家,身心都会受到强烈的打击。 “悠悠,不管怎样,你先吃点东西好不好,心里再不好过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呐。”徐母心疼地开口。 这个自己从小疼爱着长大的女儿,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现在竟然遭此不幸。 徐悠悠见到母亲来,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张开已经干裂的嘴唇“娘亲,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个穷秀才!我求求您,去跟父亲求求情!好不好?好不好?我知道娘亲最疼我了!” 徐悠悠嘶声力竭地哭喊让徐母更不是滋味,便安慰地开口“悠悠呐,你听娘亲话好不好,如今你名节不保,如果现在嫁给秀才的话,就对外还可以说你们两情相悦,父母也同意。” “不不不!我不要什么为了保全名节就随便嫁给一个穷秀才!”徐悠悠打断徐母的讲话,显得是那么的抗拒。 “人家怎么就是个穷秀才了,人家在当地还是富商,你嫁过去还不回吃苦受穷,再加上咱们家在朝中的地位,他们家一定会把你放在手心上宠的。”徐母耐心地分析着她以后的生活,希望她能接受。 徐悠悠还是不依“有钱又能怎样,我喜欢的是三皇子谁人不知,那秀才岂能跟三皇子比较。” 徐母赶紧捂住徐悠悠的嘴“傻孩子这种话岂能胡说,以前你还能说说你爱慕三皇子,可你如今的处境,岂能还说。” 徐悠悠委屈地哭了起来,缓缓地抬起头“娘亲,无论怎样,女儿就是不想嫁。” 徐母无可奈何,把糕点往梳妆台上一放“悠悠,娘亲希望你能吃点东西,保护好自己的身体,等一个月后大婚,娘亲再来来看你。” 一见母亲要走,徐悠悠立刻就慌了“娘亲,我有办法,我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求求您,告诉父亲。” 徐母点点头“等等我去叫你父亲。” 而此时的徐悠悠开始慌了,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等等父亲来了,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说,她只是想拖延时间,博得父母的同情,然后不用嫁给那个她现在恨之入骨的秀才。 徐父听到这个消息后,放下了手中的公事便来找徐悠悠,直到看见房间里已经憔悴到不行的徐悠悠,还是有些心疼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说吧,你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徐父没有过问她的身体情况,还是先问起这件事。 徐悠悠带着哭腔对徐父开口“父亲,不管有什么办法,如果我真的嫁人了,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徐父满脸失望,原来找他来是求情和拖延时间的。 “你够了,发生这种事情真是丢我们徐家的脸!你还有脸说不想嫁!” “父亲,对不起,是女儿给徐家抹黑了!可女儿也是被奸人所害啊,求求父亲给女儿一个公道,处置秀才!” 徐悠悠还是被徐父看破,只好苦肉计,希望父亲能够心疼自己回心转意。 “悠悠,不是父亲刻意让你难过,如今的形式,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徐父严厉地说。 徐悠悠已经视死如归“父亲,女儿不嫁,怎么都不嫁!” 徐父转身就走,知道徐悠悠拖延时间,无论她怎么闹,他都不会再管了。 徐父走后,徐悠悠拿起房间里她平时最爱的瓷器开始摔,边摔边痛苦地喊“为什么!为什么我徐悠悠会沦落到如今的下场!” 成为碎渣的瓷器在此刻不再精美,只是显得可怕,像是随时都要扎破人的皮肤。 此时的古婳在大皇女府中,正在花园惬意地睡着午觉。 温柔的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而此时简玉轩正好经过,便也停留在这里了。 不知简玉轩就这样静静地守在古婳身边多久,直到古婳睡眼惺忪地醒来。 看着一旁的简玉轩,古婳是有点诧异的,但由于才睡醒,声音很慵懒地开口“你什么时候来的?” 简玉轩也没有尴尬,只是伸出手,拿起石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轻声说道“没多久。” 两人还没有说几句话,古婳的眼线便急忙找了过来。 “主子,徐悠悠为了不嫁给秦使,正在府中大闹,还死活不吃东西,徐家老爷只看了一次便任由她胡闹,像是下定决心了这门婚事。” 古婳无所谓地笑笑,对着简玉轩说“简玉轩,你怎么看。” 简玉轩丝毫没有同情徐悠悠的遭遇,若有所思又像是打趣地开口“这算不算恶人自有恶人磨?” 古婳还是忍不住咧开嘴,点点头“这话说得在理,徐悠悠如今的下场都是罪有应得,像这种女人,这样对她还算便宜了她。” 简玉轩开口“经过这件事,我看徐悠悠恐怕会安分许多,我们以后的路也少了一个麻烦制造者。” 恰好此时大皇女的手下来报“大皇女让属下来请二位前去书房。” 简玉轩点点头,并不想和大皇女的手下一道走,便以推辞的口问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古婳笑盈盈地站起身,准备出发“啧啧,消息传的这么快。我倒是要看看,那徐悠悠以后还拿什么资格来搅局。” 简玉轩也顺势起身“也好,她以后也能安分点,等她嫁过去,又有秦使当眼线。” 两人行走在府中,心情大好。 “看来这徐悠悠是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没多久便到了书房,推开门发现张毅早早地也来了,见二人到了,也不吃惊,只是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大家都到了呀。”大皇女的声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见大皇女到了,大家礼貌性地互相行了个礼,便坐下了。 “此次,本宫又有重要的事和你们商议!”大皇女说道。 正文 第六百三十二章继后 古婳三人一听大皇女这么说连忙端正了态度,大皇女看着古婳,几乎是叹息般的说道:“今天下朝的时候李丞相拦住了我,说是父皇私底下找他,说想要立李雪为后,但是他不想,可是皇命难违,不得已他才想到了我。” 古婳和张毅眸色各异,李丞相能够放下老狐狸的面孔来找大皇女,想来也是狗急跳墙了。 简玉轩一听完大皇女的话,直接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非常不可置信的说道:“这景安帝的年龄都够当李雪的爹吧,难怪那个老狐狸不想要。” 简玉轩的话让古婳和大皇女缓和了一下脸色,而张毅却是非常不喜的说道:“简玉,你未免也太放肆了吧!现在我们在这里是讨论正事,要是里还是这样开玩笑的态度,就请你出去!” 简玉轩这种天之骄子什么时候受到这种批评了,他以前这样他父皇都没有说什么,这个老家伙却是说起他来了! “张毅,你说话注意一点分寸!这里是大殿下的书房不是你的书房,你说请我出去就请我出去?凭什么!” 大皇女揉了揉太阳穴,她没想到这正事还没有谈上,她这两个幕僚就开始吵上了。 “行了,你们要吵等正事谈完后去别的地方吵,现在你们给我想想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李丞相那里我还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只是说考虑一下。” 张毅瞪了简玉轩一眼,拱手说道:“殿下,我认为我们不用阻止这件事情,就让皇上立李雪为后,然后让李丞相和玲贵妃对上,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相信玲贵妃一定是不想要李雪成为继后,到时候丞相府不想要和玲贵妃斗上也会和玲贵妃斗上! 张毅话刚一说完,简玉轩就叫嚷道:“殿下,我不同意!这景安帝的年龄都可以做李雪的父亲了,让李雪成为继后,这不是在糟蹋人家女孩子吗?” 他真是搞不懂这景安帝是怎么想的,让李雪成为继后,那皇帝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张毅立刻反驳道:“简玉,这是政治斗争,李雪身为丞相家的千金,就应该要有这一种为了政治斗争牺牲的心理准备!简公子,你不要太过幼稚!” 简玉轩冷笑,“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这么说!才会让女人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像他的国家,从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像是他哥做上太子之位,完完全全是凭借自己的实力,没有靠一点裙带关系! 张毅被简玉轩这句气的面红耳赤,“简玉,这是政治上的修罗场不是你怜香惜玉的时候,再者说现在不是我们要一个女子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而是皇上选择了李雪!” “我们现在明明有能力去救李雪,却偏偏不救,这不是懦弱是什么?”简玉轩难得的愤怒的喊道。 “简玉,我们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李雪而怀了整盘计划,帮助李丞相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只会提早跟皇上对上!”张毅同样不甘示弱的说着。 大皇女摆了摆手,让简玉轩和张毅两个人停了争吵,“行了,我考虑一下。” 从现在来看,简玉轩完全就是因为私人感情才要帮助李雪,完全就没有拿出有征服立的证据。 而张毅句句说话虽然很残酷,但是都是在为利益考虑,这让她不得不倾向张毅的观点。 古婳在张毅和简玉轩停了争吵的时候,她看着张毅微微一笑。 “张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帮助李雪对我们来说有好处的话,我们就可以帮李丞相?” 张毅挥一挥衣袖,想起刚才他说的话,“理论上是这样,但是如果帮助李雪的利益没有不帮助李雪的利益大,我认为还是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的好。” 古婳点头,似是明白了张毅的意思,她向大皇女进言道:“殿下,我认为李丞相这个忙我们可以帮,与其让李雪做继后不如让她做三皇子妃,提升己方势力,实力够强什么诡计也不怕。” 无论上是于公还是于私,她都是不希望李雪嫁给景安帝,成为继后。 也许这件事情要是换成徐悠悠,徐悠悠早就过去了,但是她知道李雪不是这样的人。 李雪的性格虽然娇纵,但是非常重情,又怎么可能因为荣华富贵卖掉自己的灵魂呢? 再说,李雪可是她给三皇子内定的正妃,现在要是被景安帝抢过去,哪还得了! 张毅皱眉反驳道:“古公子,这样属于莽夫思想,什么我们实力够强就不怕什么阴谋诡计,我们这是政治斗争,不是战场上打仗!” 他不明白大皇女什么时候找了这么两个人当她的幕僚,一个个都认不清楚时势,看不到政治斗争的险恶。 古婳被张毅这么一说也不恼,只是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 “张先生,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实力就会给别人一个你很弱的形象,别人就会以为你是软柿子,到时候阿猫阿狗都会出来算计一场,那时候大皇女还不是要精疲力尽了。 可是若是一旦和丞相府联合,至少我们需要对付的也就只有玲贵妃一方势力了。” “再说如果我们真的任由李丞相和玲贵妃斗上,那么到时候他们还不是两败俱伤,到时候必定伤及国家根本,别的国家一定会趁虚而入,那个时候就是内外动乱,你有这个信心能够帮助殿下既要攘内又要安外?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真的有这个本事,最后的结果也必定是国家元气大伤,这就是你说的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不会变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古婳趁着张毅没有话说的时候,趁胜追击。 大皇女皱着眉头,她倒是没有想到古婳能够想到这么远。 的确沧州大陆不是一个国家,到时候他们国家被别的国家横插一脚,那就是得不偿失了,心里隐隐约约有了计较,她也就让三人出去。 “好了,我大概知道你们的意思了,等我再考虑一下,再下决断。” 古婳三人闻言,退出了书房。 出书房古婳叫住准备离开的张毅,“张先生,你是不是很看不起女子?”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三章女子无才便是德 张毅倒是没有想到出了书房,古华还会叫住他,刚刚在书房里古华那段纵观全局的说法确实是他没有考虑到的,但是心里依旧还是看不起古华。 明明都是来历不明的两个人,但是一出现就得到了大皇女的信任,这让他在大皇女手下当幕僚这么多年的人,怎么能够信服。 古婳看着张毅的眼眸之中出现不甘,她好脾气的又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刚刚在李雪的问题上,她就感觉到,张毅对李雪的态度,好像李雪就是一个政治斗争的工具,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 这一次张毅倒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女子无才便是德,既然无才,又有何可重视的?” 古婳嘴角上勾起了迷之般的笑容,简玉轩在一旁咳嗽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张毅作死。 古婳淡淡的冷笑道:“张先生,那个这思想还真是食古不化呢。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是多少年前的理论了?” 虽然之前早就听张毅嗯语气推断出来过,但是现在听到张毅这么说,心里还是非常的不舒服! 古婳直接抢在张毅之前开口说道:“张先生难道就不知道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的事情,敢问张先生花木兰是不是女将?敢问张先生,你敢说你比的过花木兰吗?敢问张先生,你的思想是不是短浅了?” 张毅不甘示弱的反驳道:“古公子,花木兰为什么能够替父从军?她是女扮男装才能够有这个机会的,如果她不女扮男装,她还会有这个机会吗?” 古婳怒极反笑,直接毫不留情的说着,“可是若她没有能力,难道能从一个小兵做到将军吗? 况且不说历史,就是说现在,敢问张先生你自信能够比得上那些江湖女子吗? 现在外面很多的江湖女子都比张先生来的快意恩仇的多,来的有用的多!张先生,还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张毅面色难看,他不明白为什么偏偏就是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让古华这样子引经据典的反驳他,当然他也不是好欺负的。 “江湖女子?古公子,江湖女子从小接受的是什么教育,她们能够跟我们朝堂上的大家闺秀一样? 她们是有才,她们是有义气,但是女子的妇容妇德她们知道多少?江湖女子日后的夫君也只能是江湖中人!一辈子进不了朝堂!” 简玉轩看戏的表情僵了下,额,这个张毅话说大了。 “张先生,这个时候还说什么妇容妇德,你是不是还要说三从啊?都这样的思想了,你还不承认你目光短浅。” 古婳脸上在有着明显的怒气后,被简玉轩这么横插一脚,她倒是冷静下来了。 “好,既然这样,张先生我们不说江湖女子。就说说大皇女和玲贵妃。殿下和玲贵妃难道不是女子,你敢说她们无才,殿下要是无才,你张毅在她手下做事那成了什么? 玲贵妃要是无才,你现在和她斗的那么艰难,又是因为什么?况且你敢说殿下无德吗?殿下从小接受的可是正统的教育呢。” 张毅脸色难看,但是这一次再也找不到能够反驳古婳说的话,毕竟现在大皇女和玲贵妃都是女子,他现在是在女子手下做事,也是在和女子斗争。 古婳嗤笑的眼神看着张毅,“张先生,以你这思想难怪在大皇女以前幕僚死完了才能上位。今日古华真的是见教了,奉劝张先生一句,如果你这种思想不改,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女人害死。”顺眼转身潇洒离开。 简玉轩看着张毅难看的脸色,同样嗤笑的看着张毅。 简玉轩轻声细语的说道:“张先生,你要知道如果没有女子,可就没有你了。难道张先生不是你娘生出来的吗?简某也奉劝张先生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女人还是少得罪的好。” 简玉轩看完一场古婳怼人的戏,大笑的离开。 真应该让他哥哥好好看看古婳这个样子,这样子的古婳简直是太迷人了,不过可惜是个有主之人啊。 张毅看着这两个人相继离去,且一个个的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眼中恨意渐深。 简玉古华,今日你们给我的屈辱我张毅来日一定百倍奉还! 简玉轩怼完张毅那句,就急忙追上古婳。 古婳脸上还挂着浅浅的怒容,简玉轩快步走到古婳前面去,倒着走路,面对面看着古婳,。 “婳婳,你还在生张毅那个老匹夫的气啊?”话说婳婳好久都没有这么生气了吧,张毅能够把温顺的小猫逼成这样,也是他的本事。 古婳皱着眉头,现在她心情不好,听谁说话都是一肚子的火,现在简玉轩一说话就被她挑出了错误。 “别叫我婳婳,这样引人怀疑。” 简玉轩淡淡的笑,毫不在意的说道:“婳婳,华华有什么区别吗?” 都是一个读音,光用耳朵听,谁知道是哪个读音,要说他们还真的是取名字最不用心的人了。 “再说婳婳,现在说这些不也已经迟了吗?”他都叫了那么久。 古婳懊恼的瞪着简玉轩,“你懂不懂我现在想要静一静啊?” 简玉轩对古婳露出这样的神情感觉到非常的神奇,要不是他一直认为古婳是他的嫂子,恐怕这个时候简玉轩就要轻薄古婳了。 虽然不能动手动脚,但是简玉轩言语上的便宜可是一下也没有忘记占。 “婳婳,你可不要遮阳看着我啊,我怕被我哥打啊!” 说着简玉轩还哆嗦一下,似乎是他已经想到了他被简玉衍教训的场景了。 古婳看着简玉轩这样也露出了笑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是她自己招惹张毅说出那么一番话,现在反而还因为张毅说出的那番话那么生气,真是得不偿失。 “好了,简公子,你再不转过身来,就要转到柱子了。” 简玉轩听言条件反射的往后一看,一根结实的柱子正离他不远,简玉轩想了一下被撞到后的场景,一下子转过身来跟古婳并肩。 简玉轩看古婳的神情不再那么生气,再一次提起刚才的事情,“突然对张毅发难,应该不止因为轻视女子这一原因吧!” 正文 第六百三十四章翠香楼 现在心情没有刚才那么愤怒了,古婳也有心思回答简玉轩的问题了。 这件事情在张毅看来,他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特意找他的茬,特意给他侮辱。 不过她的确是特意找张毅的茬,但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而是。 “我要确保自己成为大皇女面前第一谋臣,这样我才能发挥最大效用帮大皇女,才能够无所顾忌帮助大皇女,而张毅总和我唱反调,有些多余。” 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张毅是个有用的人,但是没想到后每一次的讨论正事,张毅都和她唱反调,不管对和错,这就让她非常嫌弃张毅了。 她可不想要她这一次在大皇女府上的日子,因为张毅而延长时间。 简玉轩对于古婳对大皇女的上心微微在意,“婳婳,我都没有看见过你对我哥那么上心过。” 这一次要不是因为大皇女,恐怕他们早就离开这里,回到江湖,做自由自在飞翔的小鸟了。 哪里像现在蜗居在这个大皇女府,每每帮助大皇女一下,还要被怀疑东怀疑西的。 作为从小娇生惯养的简玉轩表示,他真的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古婳歉意的眼神看着简玉轩,耸耸肩膀,“要是你不习惯这里可以先离开啊,至于你哥,你可以问问你哥,我对他上不上心。” 简玉轩连忙摇头,他不去他哥呢,而且要是他哥知道他把古婳一个人丢在这里,准要找他算账。 “就算我要走还是等我哥过来再走吧,我可是很有道德的人,做事情怎么能够中途而废呢。” 古婳嘴巴张了张想要继续说刚才张毅的话题,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先问了简玉衍的行踪。 “玉轩,那个玉衍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过来?” 简玉轩凑到古婳面前,想要看清古婳的神情,却直接被古婳打了一拳,“哎呀,婳婳你要不要这么狠心吧。你难道就不想要知道我哥的下落?” 有了第一遍开口后,古婳再说的时候自然多了,“嗯,快说,玉衍什么时候过来。” 上次传飞鸽的时候说不日就要过来,结果到现在还没有过来。 简玉轩本来还以为能够看到古婳害羞的样子呢,谁知道古婳这个样子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心中不经有些索然无味,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快了吧。” “哦。”古婳也就淡淡的一声,没有什么遗憾的情绪。 简玉轩看古婳这样,主动谈起了正事,“既然张毅挡了你的路,要不要我让人暗中做了他。” 看古婳这个样子,看来他哥的追妻之路还是非常遥远啊。 唐门可是最擅长暗杀之类的事情,他身为唐门门主的弟弟怎么可能连暗杀的人都找不出来呢? 古婳看一眼简玉轩就知道简玉轩动了什么心思,但是现在她还不需要。 “不用你们动手,张毅就会自己作死。再说江湖上的事情江湖解决,朝堂上的事情朝堂解决。” 朝堂和江湖的界限还是要分的很清,就连这一次她也没有想要动过江湖上的力量来干扰玲贵妃的势力,毕竟那样弄到最后就不好看了。 简玉轩挑眉,“自己作死?张毅好歹是大皇女的幕僚,他有那么傻?” 古婳笑的神秘莫测,“怎么没有这么傻?不要他怎么会等到现在才会站在大皇女面前呢? 张毅毕竟好大喜功又心志不坚,被我一激,肯定有动作,不怕他有动作,就怕他没有动作,不然你以为我今天干嘛要给张毅那些侮辱啊,而且在这个时候要是张毅有所动作,大皇女也不会放过他了。” 张毅要是真的又脑子就不会在每一次讨论正事的时候,都反驳她的意见,也就不会让她动了点小心思对付了。 说到底张毅还是嫉妒她和简玉轩凭空出现,就能够得到大皇女的信任。 简玉轩啧啧两声,摇晃着脑袋打量着古婳,“婳婳,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非常像一个吗?” 古婳心情好也就顺着简玉轩的话往下说:“像谁?” 简玉轩深深的看着古婳,然后斩钉截铁的下着结论,“像我哥,一样的杀人于无形。” 他最开始看见古婳的时候,古婳虽然聪明,但是这些阴招可是从来都不会的,要做什么从来都是摆在台面上。 那个时候他还担心古婳适应不了他们皇室的生活呢,但是这一次在大皇女府里做幕僚的时候,古婳处事方法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种感觉他以前一直说不出来,现在看看简直是越看越像,像足了他哥的处事方法。 古婳脸色一僵,脚步一顿,淡淡的眼神瞥了一眼深思的简玉轩,然后快步离开。 当她决定要帮助大皇女的时候,就给简玉衍飞了私人的飞鸽,那个时候简玉衍就是支持她,并且告诉她,朝堂上不比江湖,江湖儿女往往都是坦坦荡荡,但是朝堂上是搞政治斗争。 表面上每一天上朝的时候,每个人笑的都是非常和善,但是背地里却会狠狠的阴你,而且在朝堂上从来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利益。 那一封飞鸽传书简玉衍交了她很多,明明现在简玉轩说她像简玉衍,处事方法有简玉衍的影子,这个时候她只要告诉简玉轩那封飞鸽传书就可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的隐瞒了这件事情。 古婳摇摇头,不再去想那些乱人心的事情,既然不想要告诉,那就不告诉,哪有那么多麻烦的。 简玉轩看着古婳这个样子,还不能够猜到有猫腻,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东西一样,看来他哥的追妻之路也不一定会是很漫长,只是要是以后古婳知道了他哥的真实身份,那样就好完了。 简玉轩看着古婳离开的地方哈哈一笑后出大皇女府,在街上逛了一会儿,看看这,看看那的,然后成功的把大皇女府上的护卫甩开后,直接前往翠香楼。 因为还是白天翠香楼没有晚上那样的糜乱,看起来非常的干净,老鸨看到简玉轩之后,直接无视了简玉轩,没有像往常一样拉着简玉轩说她这里的姑娘。 而简玉轩一番熟门熟路后进入了一个包厢,打开包厢后,包厢中竟然已经有人等候。 正文 第六百三十五章雁双 包厢里的人好像早就能料到简玉轩要来似的,不急不缓的从绣有百蝶穿花图的屏风后面走不出来,眉目一弯,恭敬施礼:“妾身拜见殿下!” 简玉轩快走两步扶起雁双,入手冰凉。 简玉轩眉头一挑,他没想到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子的小手儿是这么个触感。 “不必如此,你既然没有将自己视作风尘女子,又何必在本皇子面前自降身份” 雁双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简玉轩温柔笑意的样子,不知出了什么样的心思,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唇角,道:“主子已经快到云栖国了。” “哦。”简玉轩好似对这样的是并不怎么感兴趣,漫不经心的绕过雁双倒在一处软榻上,半瞌着眼眸。 “本皇子一向信皇兄的谋划,他既然赶去就一定有自己的算盘,你不必这么仔细的向本皇子报告得这么清楚。” “这不是重点……”雁双走到他对面跪坐,自顾自的为简玉轩煮起茶来。 “主子传话,希望您能多读读书,陶冶情操,少外出,少说话,少……”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简玉轩好笑的起身,那一双眼眸盛满了笑意,“雁双,你莫不是在蒙我吧” 雁双被他这么一看,心里一下子就漏了一拍,低垂眼帘,面色却十分镇定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雁双不敢欺瞒殿下。” “呵呵。”简玉轩意味不明的呵笑两声,“我猜皇兄大概意思是说让我老实点,别闯祸……是否” 雁双汗颜,专心煮茶并不说话。也不说简玉轩猜得是否对不对,不过简玉轩也不是个心思愚拙之人,见她此番模样也能猜出一二来了。 许久,雁双已经煮好了茶。茶水是清香睡着热气盈满整个屋子,颇有一番诗情画意。 雁双为简玉轩沏好茶,却久不见他伸手端杯。 “殿……”一个‘下’被雁双咽回嘴巴里,因为简玉轩半靠在软榻上好似睡着了。 阳光从薄薄的窗纸外投射进来,撒了简玉轩一身稀碎的金光,阳光下,衣料上暗纹流动衬得他不似凡人。 “雁双。”温和的声音把雁双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失手将茶盏打翻。 “在,殿下。”雁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深呼一口气却又陡然发笑。 自己这是在慌什么,那些年的训练真是白做了。 简玉轩丝毫没发现雁双的不同,深叹一口将手枕在自己的脑后,嗤笑道:“皇兄应该是怕本皇子连累了古婳才是。” 真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竟留给皇兄这么一个混世魔王的映像 听到古婳的名字,雁双眼神微闪,这个名字最近她老是会听到,从不同人的嘴里,有好有坏。 不过她真真的不该碰别人的心上人…… 简玉轩呷了一口清茶,眉头微皱,似是感叹般的道一句:“本皇子就是再如何浑,也是知道顾全大局的,又怎会连累到古婳皇兄真是多此一虑。” 说完抬眼看了一眼雁双美丽的脸蛋儿,夸赞道:“没想到你长得不错,手也挺巧的。” 雁双没想到简玉轩会突然夸赞她一番,脸颊不可控制的红了起来,心里喜悦的几乎要低呼出声,顺势迎合一番道:“殿下谬赞了,雁双哪里比得上古婳姑娘的,雁双这些拙技怎可与古婳姑娘的聪明睿智相提并论。” 简玉轩想起古婳算计别人的样子,莫说还真是与皇兄像极了,笑道:“她确实聪明,一路艰险到此处。没有几分智谋光靠武力是不够的。” 雁双眸色渐深,勾起唇角,道:“所以说古婳姑娘之大智又岂是我等能比拟的,莫说姑娘的身份就是我等比不上的,高门嫡出,身份尊贵,不过说起来雁双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奇女子,仰慕极了。” 简玉轩失笑,道:“她她那里算得上是奇女子,不算,不算。” 雁双紧紧揪着的手帕陡然放松,好似一直压在胸口的浊气也因为简玉轩一句笑语消失了似的,伸出手,笑意满满的为简玉轩添茶。 “说起来,古婳姑娘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能让主子临走了都还挂在心上” 听到雁双有此一问,简玉轩一时也没多想,道:“古婳是个极聪明的女子,很独立,很有主见。与一般想菟丝花一般都女孩儿很不一样。” 一说起古婳,简玉轩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去回忆记忆中古婳的样子,一个琢磨不透的女子。 如此出色,不同凡响,也不怪皇兄时时挂念着。 简玉轩说着,雁双的笑容越来越勉强,张了张嘴,几次三番想对眼前之人自荐一番,她比之古婳也分毫不差,你是怎么看我的…… “看来古婳姑娘在殿下心里确实格外不同。” 简玉轩眉头一挑,看着雁双轻笑着的脸,道:“不过是觉得她与本皇子见过的女子有所不同,就多注意了一些……” 随着简玉轩的话说出来雁双的表情也随着鲜活起来,眉梢都带着笑意,要是这样简玉轩还不明白,也就是他愚笨了。 温和的脸色陡然见一转,变得阴沉可怕,雁双心头一跳,她明白自己失态了。 “雁双你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你本该明白,如果连这点本分也做不好,你也没有什么价值可以留着了,你明白吗?” 简玉轩没想到雁双会有这样的心思,又是气又是惊。 雁双诚惶诚恐的跪伏在地上,声色冷静:“雁双不明白殿下的意思。”雁双低垂着头,黑暗中看不清雁双的神色。 雁双明白,不能承认,否则就什么都没有了…… 简玉轩不似以前那边温和,冷哼一声道:“你不明白” 雁双抬头看向简玉轩,目光清澈,神色恭敬:“雁双知罪,不该因为担心主子安危而过于打听古婳姑娘,雁双罪该万死,请殿下责罚!” 简玉轩看着雁双清澈的眼睛,目光正直。 简玉轩紧握的手情不自禁的松了松,抬脚准备往外走,道:“本皇子先走了,你好自为之。” “碰!” 门被突然踹开,门外的人看向屋内的情景是表情错愕。 正文 第六百三十六章吏部尚书公子 推开门的人就看见,屋内简玉轩潇洒半躺在床上,手撑着脑袋,多情的眼神看着雁双,简直就是好一个风流倜傥的俊公子哥的形象。 而雁双雁双媚眼如丝的看着简玉轩,在床边上的果盘中拿着水果,放到简玉轩嘴边上,娇声说道:“公子,来吃个葡萄。” 衣衫半褪,像是整个人都要靠在简玉轩身上了。 整个房间的氛围糜乱至极,也正常至极,典型烟柳之地的场所。 打开门的那个人看见这样一副再正常不过的场景,却是无端的愣住了。 简玉轩和雁双看见被突然打开的门,像是一时之间也反应不过来。 三个人互相愣住的看着,最后还是简玉轩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来人,迟疑却肯定非常的语气说道:“吏部尚书公子,宋桥?” 宋桥笑笑,也回过了神,他搂着一个翠香楼女子也进了房间,眯着眼睛看着简玉轩。 他好像是对简玉轩有点印象,仔细一想,才想起来简玉轩是大皇女府上的幕僚,连忙从一开始的气势汹汹变为平和,拱手说道:“简玉简公子?” 宋桥搂着翠柳坐进了房间的椅子上,眼眸看着简玉轩,“简公子,我刚才没有坏简公子事吧?” 都是男人,且这里又是翠香楼,简玉轩自然知道宋桥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笑笑从床上下来,搂着雁双坐在宋桥对面,“宋公子,你看简某人这个样子像是被破坏事情的样子吗?” 简玉轩衣衫整齐,而刚才雁双微露的出来的肌肤也重新穿了上来,衣衫上面看起来也是很整齐,两个人的样子都没有衣衫褪尽的样子。 宋桥看看自然也明白,况且他那么问也是希望场面不再那么的尴尬。 简玉轩将雁双搂在怀里,喝着桌上本来就准备好的茶,轻轻品尝下茶味,他默然的眼神带着危险的看着宋桥。 “宋公子,你这一次可没有破坏我的事,但是破坏了我的兴致,你说这怎么算呢?” 宋桥嘴角挂着笑容,让他身边的翠柳给他倒上酒,然后让翠柳喂他喝完三杯酒,三杯酒下肚才说道:“宋某人破坏简公子的兴致自罚三杯,简公子,你看这可否原谅宋某人先前强闯之罪。” 简玉轩笑而不语,依旧雷打不动的品着他的茶,享受着雁双的伺候,悠哉的说着,“宋公子是吏部尚书家的公子,自然从小礼仪方面非常得体,即使是少年风流倜傥来逛个花楼,也不应该如此没有规矩吧?” 宋桥一时被简玉轩这番捧杀的话弄的说不出什么来,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他今天晚上也是糊涂了,听了老鸨说这屋里的人看起来气度非凡,但是点了雁双小姐,屋里却没有半点动静。 当时他就怀疑这雁双可能是哪一个王公子弟放在翠香楼里的暗探,然后带着这样的怀疑,他就直接搂着一个翠柳就冲进来,结果看见再正常不过的画面。 而且点雁双的人也不是王公子弟,只是大皇女府上的幕僚,这才导致现在他这么狼狈。 简玉轩通过宋桥微妙的表情推断,看来他刚刚还是露出了让人怀疑的地方,心里想着自己定是要再警惕一些,表面上手却端着茶杯抵在桌子上。 宋桥轻声的说着,“这翠香楼每一个点了姑娘的客人,老鸨都会安排一个房间,房间里的客人没有出来,这间房间不会再给别的客人,宋公子,今天是这老鸨弄错了呢?还是你宋公子走错了呢?” 因为宋桥理亏再先所以对简玉轩这样盘问到底的行为,也没有感到奇怪的。 宋桥想想他进来的时候,眉眼清明半点都不像是喝醉人的样子,一下子就否定掉了他喝醉走错房间的借口。 再想一想平时老鸨给他的好处,再加上每次的消息都是从老鸨那里买过来的,他也就否定老鸨记错的借口,而这种时候,自然也是不能够实话实说的。 那么这该怎么办呢?宋桥看着简玉轩身边乖顺的雁双,心生一计。 “哎呀,简贤弟啊,说起来刚刚闯进来也是怪为兄的啊。为兄的一直想要点名雁双小姐陪为兄的一夜,但是无奈雁双小姐只是卖艺不卖身啊。 而这一回为兄一进翠香楼就想要照常点点雁双小姐搓搓自己的锐气,但是没想到今天雁双小姐却答应陪贤弟一夜,为兄的心里难受,也就搂着一个姑娘过来了。这得罪之处还希望贤弟看在美人的份上,揭过去吧。” 雁双听到宋桥提到她,手中的动作一停,然后一瞬又恢复了如常,只是眼眸多多瞟向简玉轩,希望能够看到简玉轩的态度。 但是简玉轩的心中所想又是雁双能够猜到的,简玉轩听完宋桥说的话,心中第一时间思考的就是,看来雁双还真的对他皇兄的心思根深蒂固,只是这注定没有结果,看来等下还是要敲打一下才行。 而且听这宋桥半真半假的说着,看来今天的纰漏应该是出在雁双身上了。 宋桥都这么说了,简玉轩自然也是不能够太过拿乔,他依旧是端起了他的那杯茶。 “宋兄,瞧你说的多大点事情啊,至于这么解释吗?来,我们一杯泯恩仇。” 宋桥心里吐槽,刚刚还揪着不放,现在却说多大点事,真是善于算计的谋士,手上端起酒杯和简玉轩的茶杯相碰,两个人一起喝完。 简玉轩喝完茶之后,不等宋桥发问,就解释道:“宋兄,贤弟最近偶感风寒,不能饮酒,今天所以就以茶代酒了,宋兄不介意吧?” 宋桥笑着,“不介意,不介意。”真不愧是谋士,做事滴水不漏,这风寒是真的感了还是假的感了,恐怕只有简玉轩自己知道了。 如此两个人说了大半天,最开始宋桥强闯进门的事情才这么揭过去。 因为这一件事宋桥也就假心假意的和简玉轩称兄道弟起来。 因为时间还早,两个人都不急着抱着美娇娘回去睡觉,所以两个人诗词歌赋聊到了吃喝玩乐,宋桥高兴简玉轩和他有话题。 聊到最后宋桥高兴的拍着简玉轩,认为现在简玉轩跟他的关系好了不少,也就支支吾吾的问道:“简贤弟,不知大皇女……”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七章探听 宋桥说话只是说了一半便不再说下去,虽然只说了几个字,他也是相信简玉轩知道他的意思。 早在想起简玉轩身份的时候,他就想要问这个问题,但是因为强闯进门的事情,他一直没有提,现在和简玉轩聊到这样的程度,他理所当然的提了出来。 宋桥略微忐忑的眼神看着简玉轩,等待着简玉轩的答案。 简玉轩本来想要逗一下宋桥,装作不知道宋桥是说什么事的。 但是看到宋桥这样忐忑的样子,他也就大发慈悲的没有逗弄宋桥认真说道:“宋兄,你尽管放心,你是吏部尚书公子,大殿下还能因为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迁怒你啊。” 宋桥仍旧不放心,“贤弟,此话当真?” 简玉轩哈哈笑着,“宋兄,这么点事我还至于骗你?再说你又何罪之有,你只是把人带进了大皇女府上,真正犯事的还是那个秀才,大殿下那么明事理的人不会迁怒你的。宋兄啊,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话说当初这个宋桥没有把秀才领回去的时,那才真是给大皇女出了难题。 按照常理,这件事情虽然男女主角都和大皇女没有关系,但是毕竟是发生在大皇女府上的,所以大皇女完全可以处理。 要是这犯事的男主角不是一个秀才,要是大皇女不久之后就要主持科举考试,恐怕那个秀才的结局就不是在徐府吃香的喝辣的,好好养伤了。 当时本来大皇女是想要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宋桥,结果宋桥为人圆滑世故,又怕惹事,直接把秀才送了回来,当时可是让大皇女郁闷了好久。 想到这里简玉轩看着宋桥的眼神就有些不明的意味了,这宋桥也真是有本事了。 宋桥听到简玉轩这样再三的保证才放了心,“大殿下,没迁怒为兄的就好。” 简玉轩装作非常好奇的问道:“宋兄啊,当时大殿下明明把秀才让给你,让你自己处置,你怎么就还给大殿下了呢?” 这样不就会把他宋桥在那些秀才举人心中建立的好形象消失殆尽吗? 宋桥嗤笑一声,虽然现在喝了点酒,人有些模糊,但是到底还是不敢在简玉轩面前多说,只说了一句,“我当时要是不把秀才还给大殿下,我才是傻子呢。” 只此一句简玉轩就明白宋桥的意思。 当时的情况那个秀才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要是宋桥接下了那个秀才,到时候那个秀才在他那里,他应该怎么处理? 如果直接处死,那又拿什么证据,徐父就算是再想要放弃徐悠悠可还是会压下这个事情的,那个时候秀才的罪名就不成立了。 但是若不处理秀才,徐父那边又说不过去,而且他还不能把秀才送给徐父。 因为如果送给徐父,难免不会演变成秀才是他指使,只有徐父有了这个想法,宋桥还把秀才送上门去,那就是对徐父赤裸裸的侮辱。 所以最好的情况就是不接收秀才,把所有的事情后果丢给大皇女考虑。 简玉轩想通了这些,笑着看着宋桥,“宋兄啊,没想到你真的是随机应变的很啊。” 那个时候宋桥就能够想到这些,并且果断的做出选择,还真是不简单呢。 宋桥笑着打哈哈,得知大皇女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迁怒他之后,他就再次和简玉轩把酒言欢,眼看着差不多了,宋桥紧紧搂住翠柳。 “贤弟,这春宵苦短啊,你我还是早早歇息,莫要耽误正事才行啊。” 简玉轩笑着称是,手上却将雁双拉入自己怀里,宋桥一看这种场景就说道:“既然贤弟已经等不及了,为兄的就不多打扰了。只是这雁双小姐好歹也是第一次陪客人,贤弟你可要怜香惜玉啊。” 简玉轩摸着雁双的手,另一只手作势要抬起雁双的下巴,疑似亲吻。 宋桥一看明白简玉轩这是在赶人了,当下也不在这里赖着,连忙抱着翠柳去了另一个房间了,走的时候还笑道:“贤弟真是好福气啊。” 等房间只剩下简玉轩和雁双的时候,雁双眸色从魅惑又变成了恭敬,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公子,刚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责罚。” 简玉轩拍拍手,非常体谅的说道:“没事,事急从权。只是雁双,你应该要知道进入这翠香楼的使命,也应该明白这翠香楼是什么地方。” 雁双的头低的更低了,虽然这个时候简玉轩并没有用多么严重的语气说话,但是雁双知道简玉轩在敲打她,“雁双知错。”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雁双的眸中却没有丝毫的悔意。 简玉轩显然也看见雁双的眼色,摇摇头,“你先发出一些声音,让外面的人知道里面的情况。” 雁双神色一凌,这里是青楼她自然知道发出什么样的声音最让人觉得正常,可是,瞥了下简玉轩,她心中还是有些扭捏。 简玉轩直接无视雁双的神色,不看着雁双,手上端起杯子,给自己倒起酒来。 简玉轩无动于衷的样子告诉了雁双,这个声音没得商量。 雁双只能够调整一下自己的嗓音,发出暧昧的呻吟声。 简玉轩坐在一旁悠闲的喝着酒,一边还说道:“雁双,我并不是说你保住自己的清白有什么不对,但是你错在就是以卖艺不卖身的方法保住你的清白。 这要是以后我们晚上来找你讨论事情,难不成你也在晚上卖艺?你这不是让整个翠香楼的人都不安生吗? 所以今日之后改了这个规矩,不要让我们的往来显得太过于特殊,最好的探子不是最能干的,也不是最平凡的,而是和千万人一样的。 你现在明白了,况且以你的能力,把人灌醉,然后伪造一个现场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随着简玉轩这一番话说完,雁双眼神中的不服变成了服气。 简玉轩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听着雁双的叫唤,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一个时辰后简玉轩离开翠香楼。 简玉轩离开翠香楼后,翠香楼的老鸨,就告诉宋桥,简玉轩确实睡了雁双,并且餍足离开。 直到这个时候宋桥才真的相信简玉轩只是来翠香楼嫖娼一下,他笑着给了赏钱老鸨,然后和翠柳继续滚床单。 这边简玉轩离开翠香楼后,从侧门回大皇女府,走向自己房间。 刚进自己庭院,就看见站在自己庭院里的人,他脚步一顿。 正文 第六百三十八章消息 “呦呵,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给吹来了啊?”原本准备回房间的简玉轩,走向了站在他庭院的人,打量着古婳和古婳周围的环境。 一见到古婳,他就想起了古婳最后带着迷之表情离开他的样子,当下看着古婳的表情也是非常的微妙。 那个时候明明是自己逃开了,结果这个时候又来自投罗网。 古婳闻到简玉轩身上脂粉味,眉头微皱,稍微离简玉轩有点距离。 简玉轩看着奇怪又上前走了两步,古婳继续后退,“停!你就站在那里,你身上的脂粉味,我闻多了会难受。” 简玉轩无奈的只能站在离古婳稍微有点远的地方,“行了吧,我的姑奶奶。” 脂粉味没有那么厚重,古婳也就恢复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玉轩,你出门一趟得到了什么消息吗?” 闻言简玉轩挑眉,“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出门一趟就得到了消息?我就不能只是出去逛逛?” 古婳反问道:“你不是见暗卫了吗?” 简玉轩这下脸上眉头戏谑之色了,只剩下满满的震惊,直接骂了一句,“我勒个乖乖。”骂完之后小心翼翼的看眼古婳。 然后在心里暗骂道,他哥在古婳这里真的是什么原则都没有,什么都和古婳说,哎哎,这样下去我家哥哥迟早要变成妻奴。 虽然对简玉衍把事情告诉古婳,有一定的震惊,但他还是个很快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没让自己的情绪外泄。 简玉轩想要隐瞒自己的心思,但是古婳和简玉轩认识了多久,自然能够看出潜台词。 她无奈的翻下白眼,“简玉轩,就不能够是我猜到你去见什么人吗?或者说玉衍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公私不分?把他的密探告诉我?” 简玉轩看着古婳眼眸很想要直接点头说是,他哥真的有可能这么的重色轻友,但是点头之前唯一的理智还在,硬生生的问成了“婳婳啊,你是怎么猜到的啊?” 简玉轩和古婳现在庭院外面吹了那么久的风,简玉轩身上的脂粉味已经淡了很多,现在她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了,所以对于简玉轩突然离她很近,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你身上的脂粉味那么浓厚,全城只有一个地方才会有,那就是青楼。而青楼正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一个搜集情报的好地方,而你没有那种逛窑子的心态。 你说说看一个没有逛窑子心态的人,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去了青楼,你说这是为什么?” 简玉轩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没想到今天一天就犯了这些错误,还真的是他疏漏了。 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古婳能够看得出来,稍微了解简玉轩脾性的人也能够看得出来。 因为这一层古婳也就嘱咐道:“大皇女不是傻子,这么简单的事情她自然也是看的明白。玉轩等下你去和大皇女说说你在青楼听到的消息,尺度你自己掌握。” 大皇女本来就不信任玉轩,这下子看来要更加不信任了。 简玉轩点头,明白古婳的意思,虽然说大皇女怀不怀疑他,他没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一走了之。 但是他还要在古婳这里帮助古婳,那样就有关系了,如今只能够能减少一下怀疑就减少一些怀疑了。 怎么瞒过大皇女的事情说出去后,简玉轩也开始和古婳说起他今天到底得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今天除了问了下我哥什么时候过来,还知道了玲贵妃在半威胁半收买大臣,而现在还没到李丞相,所以现在李丞相和玲贵妃应该不会结盟。”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都没有想到玲贵妃竟然这么牛逼,竟然现在就开始拉拢大臣了,不过她倒是越早动作越好,那样他也好早点回江湖去。 李丞相还没有和玲贵妃结盟,这对古婳来说没有什么惊讶的,李丞相能够找到大皇女说景安帝想要李雪成为继后的事情,那就说明李丞相还没有和玲贵妃达成盟友。 看来他们要尽快把李丞相争取过来才行,只是,玲贵妃拉拢的其他大臣让她多多少少有些在意罢了, 古婳皱着没有,有点难言的看着简玉轩,“玉轩,你能不能找到玲贵妃到底收买了那些个大臣。” 找到这些名单,说不定最后还能够策反,到时候就好玩了。 简玉轩抿唇,苦笑一声,“婳婳啊,你真的会给我找难题,行吧,这个名单交在我的手上了。现在先说说李丞相的事情吧。” 古婳向简玉轩投去感激的一眼,什么话都不用说,却什么也都懂。 “李丞相现在还在等大皇女的答复,而玲贵妃一时半会也不会找向李丞相,我们只要在玲贵妃找向李丞相之前,把李丞相拉到我们阵营来就可以了,最快的拉拢方法就是让三皇子娶李雪。 现在景安帝想要让李雪成为继后只是私底下跟李丞相说,一旦三皇子请旨,那么景安帝就不能说什么。”毕竟没有几个老爹会抢儿子的媳妇。 简玉轩对古婳说的也是赞同,只是,“婳婳啊,你考虑了这么多,就独独没有考虑过两个当事人的感受啊。” 目前为止所有的想法都是从政治上面考虑,没有从私情上面考虑过。 纵使大皇女强压着三皇子,三皇子无力反抗,但是以丞相府的规矩,李丞相是无论如何也会询问李雪意见的,到时候要是李雪不同意的话,他们考虑的再多都没有什么作用。 古婳经简玉轩这么一提醒,也沉思良久,最后让简玉轩附耳过来,她再交待简玉轩去做一件事。 “玉轩,这两件事情就拜托你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玲贵妃的野心已经是藏不住了,我们也快要回去了。” 简玉轩笑着点点头,跟古婳又调侃了简玉衍几句,然后也就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了。 第二日大皇女在散朝时,特意和三皇子一起离开。 三皇子看着跟自己走在一起的大皇女,“皇姐,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这几天大皇女忙着科举考试的事情,往往都是下朝后行色匆匆,唯独今天这么的悠闲。 大皇女正想要开口说说李雪的事情,李丞相却已经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三皇子一看到拦着他们的李丞相,就想到了古婳的建议,脸色难看。 正文 第六百三十九章娶妻 李丞相满面愁容,脸色甚是难看,他拱手行礼道:“前日和大皇女说的事情,可有解决的方法了?” 大皇女看了三皇子一眼,只见他脸上已经带上了怒意,虽然知晓他心中不喜,但是大皇女依旧同意古婳所说的方法。 “这件事情甚是棘手,父皇看上的人,没有人敢争敢抢,丞相若是直接拒绝,恐怕不妥。”大皇女卖了一个关子,并不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她要看看李丞相到底是何想法。 李丞相听罢,眼中渐渐弥漫上绝望,双眼微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不禁怨恨苍天,难道真的要自己亲手将女儿送入这金丝笼之中吗? 大皇女仔细观察着李丞相的神情,心中渐渐断定他确实不愿将女儿嫁入后宫,嘴角不禁扬起一抹邪笑。 既然如此,事情便可以按照自己预想的发展了。 “不过……”大皇女突然出声,抬眸看着李丞相,眉中似有些忧愁和为难。 李丞相眼中猛地一喜,知道大皇女定是相出了办法,于是急忙出声追问道:“不过什么,大皇女但说无妨。” 大皇女回眸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虽然是下朝的时间,却依旧有朝臣来来往往,他们三人在一起甚是显眼,不时有人望过来,想要一探情况。 “李丞相,此处人多眼杂,我们借一步说话。”大皇女出声说道,随后引着三皇子和李丞相到了一处拐角处。 太和殿的拐角处,空无一人,微风吹过,只有沙沙的枝叶摆动的声响和偶尔经过的鸟鸣声。 “大皇女到底有何计谋?”李丞相有些焦急地问道,此事关系他女儿的未来,他不能不心急。 大皇女展唇一笑,示意李丞相稍安勿躁,这才轻声说道:“虽然父皇心中有意纳李小姐为妃,但是这是毕竟还没有下诏书,且知情人并不多,事情依旧有转圜的余地。 不过若是想要父皇彻底打消这念头,只有一个方法。” 说罢,大皇女声音一顿,细细观察李丞相的神色,李丞相本来焦躁的心渐渐平复下来,他亦是觉得自己老糊涂了,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没有考虑到,只一个劲地着急。 可是明了事态依旧没有办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一个小小的臣子能违背皇上的旨意吗? “大皇女有话便直说吧,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李丞相有些颓然地说道。 “只要李小姐愿意嫁给三皇子,这事情便可以迎刃而解。自古从来没有老子抢儿子媳妇的,尤其对皇家而言,其他人都可以,唯独对儿媳妇不能下手,说出去简直就是辱没了皇室的尊严。” 李丞相有些犹豫,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他不愿让女儿入宫,无非就是不想让她陷入后宫争宠之中,后宫虽然不比前朝,但是也是勾心斗角,明枪暗箭不断。 除去这些,当今圣上年岁已高,李雪一旦入宫,这后半生便要在孤寡无依的境况中度过了,李丞相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李雪跳入火坑之中。 嫁入皇子府,李丞相心中亦有不愿,三皇子正处于夺嫡之中,此时他娶李雪定非本愿,以后感情如何还另当别论。 而且自己一旦应下了这亲事,便意味着自己正式入了三皇子的阵营之中,这是事关前途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能草率。 李丞相犹豫不决,此时的三皇子可是压不住内心的不愿了。 他本就中意古婳,对李雪并没有男女之思,如今让它贸然娶一个女子为妻,共度余生,他怎能心甘情愿接受摆布。 “皇姐,这件事情我不……”三皇子急切地开口,想要反驳这愚蠢的想法,捍卫自己的感情。 只是还未等他将话说完,大皇女眸色一顿,脸上显出怒意,沉声说道:“住口,我与李丞相正在商议,岂有你插嘴的地方。” 三皇子面上尴尬,只能将口中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他知道大皇女定是从大局出发,这才下了决定,但是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甘愿。 镇压住三皇子蠢蠢欲动的心,大皇女转眸看向李丞相,笑意盈盈,唯恐李丞相心中生疑。 正如古婳所说,现在拉拢李丞相,不仅可以赢得李丞相的支持,还可以受到李丞相的感恩,一举两得。 “李丞相,我所说的也不过是个人的想法罢了,丞相权当一条建议,考虑考虑吧。今日也不早了,府中还有事务,我便先回去了,丞相若是考虑好了,随时可以去本宫府邸。” 说罢,大皇女斜睨了三皇子一眼,两人悠悠离去,剩下李丞相眼中满是犹豫地站在原地,久久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三皇子依旧想要打消大皇女的计划,于是喋喋不休在马车上劝告,大皇女心中的怒意渐渐升起,忍不住和他辩解了起来。 “你以为我做这个决定只是为了成就大业丝毫不考虑你的感受吗?”大皇女厉声质问道,语气中满是失望。 三皇子一顿,抬眸看着怒意和失望交织的大皇女,心中不禁有些后悔方才说话的语气。 “你和古婳是根本没有可能的,这件事情我暗中打探过无数次,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了。”大皇女扭过头,语气冷淡地说道。 三皇子面上一惊,随即慢慢低下了头,浑身充斥着难过和悲伤。 大皇女心中升起一股不忍,但是她知道如果不将事情血淋淋地摆到他面前,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李雪为人谦和温婉,又是丞相之女,无论从人品亦或家世来说,都是皇子妃的不二人选。我们今时不同往日,一个不慎,满盘皆输,你能明白吗?”大皇女盯着三皇子认真地说道。 三皇子细细思索着大皇女的话,他知道是事实,可是心中依旧不甘,依旧不愿。 李丞相心事重重地回家,一个劲儿地叹气,面色十分难看,李夫人看着他满脸的不悦,不由地出声问道:“老爷怎么了?” 李丞相并不回答,依旧思索着自己的事,片刻后,他猛地从椅子上起来,转身迈向李雪的庭院。 李雪正在闺房中练习书法,听闻婢女禀报父亲到,连忙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迎了出去。 李丞相屏退了众人,面色沉郁的看着李雪,将李雪看的一头雾水,随即出声问道:“雪儿,你觉得三皇子如何?” 正文 第六百四十章暗计 李雪面上一震,不明白为何李丞相会问出这个问题,于是盈盈一笑,疑惑地问道:“父亲为何有此一问?” 李丞相抬步走进房中,坐在檀木椅上,右手放在桌上,看向李雪的眼中满是怜惜和好奇:“你只说三皇子如何便好。” 李雪细细思索了一番,继而展眉一笑,回道:“三皇子自是人中龙凤,且不说身份高贵,就文采而论,便是数一数二的,况且三皇子为人正直,并非一般的皇室之子可比的。” 意识到自己夸耀的有些过了,李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止住了话头,话锋转而一变,询问起李丞相的初衷。 “父亲今日为何要问女儿这些,是不是府中出了什么事?”李雪问道,眸中满是好奇。 李丞相心中略略知晓了李雪的意思,自己的女儿是一个眼界高的,一般的凡夫俗子自是入不了她的眼,况且她对三皇子的评论如此之高,印象定会不错。 “既然如此,如果让你嫁入三皇子府中,你意下如何。”李丞相抬眸盯着李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雪脸色一怔,随即慢慢红了脸,不由地低下了头,躲避李丞相的注视,心中砰砰地跳动,早已经羞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丞相看到李雪这小女儿的态度,心中便知晓了答案。 既然如此,与其嫁入皇宫,陪伴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皇上,还不如嫁给年轻气盛的三皇子,恰好合了自己女儿的意。 心中暗暗下了决定,李丞相起身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为父先走了,你好生歇着吧。” 李雪忙起身屈膝恭送李丞相离开,随即抬起头,脸上的娇羞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便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三皇子和大皇女经过一番争执后便都偃旗息鼓,没有任何交流,马车上一下子陷入寂静之中。 车轮滚滚,不过片刻便到了大皇女的府邸。 自马车上下来,大皇女转眸看向依旧呆坐在车上的三皇子,说道:“不下来在车上做什么?” 三皇子探出一颗脑袋,垂头丧气地看着大皇女,语气弱弱地说道:“臣弟累了,想要回府休息,不打扰皇姐了,皇姐快些回府吧。” 大皇女知道三皇子情绪不畅,方才马车上的一番争执就已经气愤降到了冰点,她也不知应该如何劝慰。 此时三皇子回府,正好可以避免两个人之间的尴尬,于是便没有强留,任由三皇子离去。 闷闷不乐地端坐在马车中,三皇子脑海中不住地回想大皇女的话和古婳的种种分析和次次拒绝,心中的愤懑愈发难以忍受,不禁出手猛然砸向窗棂。 三皇子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纠结的一天,自己心仪的女子不爱她还想尽办法将他退给别人。 而自己呢?没有任何可以追求的权利,只能为了大业忍下一切苦果,如此想想,三皇子不由地觉得自己实在是窝囊。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府门口,三皇子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便看到刘管家早已经侯在门口,看到三皇子急忙迎了上去。 “三皇子回来了。”刘管家拱手谄媚地问道。三皇子心中不悦,便知随意地哼了一声,没有过多地搭理。 刘管家擅会察言观色,早从一开始,他便察觉到了三皇子的异常。 他只当三皇子又是为了古婳一事,心中便想着在三皇子面前讨个好,于是便悄声询问道:“三皇子看着甚是烦躁,不知有什么事让您心烦,不如说出来,好让奴才为您分分忧。” 三皇子焦躁的心情在刘管家喋喋不休的唠叨下变得更加烦乱,他猛地止住自己前行的脚步,扭头不耐烦地看向刘管家,出声便是呵斥。 “怎么?现在的下人都这么大胆,竟然敢过问主子的事情?”三皇子厉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怒意和不满。 刘管家心中一震,没有想到自己好意的询问竟然触到了三皇子的逆鳞,心中不由忐忑不安,忙出声告罪道:“三皇子息怒,奴才不过是关系皇子,这才多问了一句,三皇子恕罪,奴才知错。” 三皇子看着刘管家谄媚的样子,听着他不住的道歉,脑中早就乱成了一团,于是便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下去下去。” 说罢,三皇子抬步走向书房中。一进房间,三皇子便将门狠狠地摔上了,整个人颓然地坐在正位上,闭上眼,平息着自己的情绪。 他现在必须要将自己的情绪安抚下来,好好思索今后的行动。 刘管家一脸尴尬地站在院中,方才的一幕被来来往往的小厮看在了眼中,甚至还有几个小厮停了下来看热闹。 “都干什么呢?去去去,干活去!”刘管家皱眉厉声驱散了四周的止步的小厮,接着一甩袖子走到了后院。 越想心中越是不甘,刘管家的眸中不禁显出一丝怨恨,眼中眸光锐利,不过片刻后,这眸光便恢复了平和。 刘管家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抬步走到后厨,众人看到刘管家,皆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恭敬敬行礼道:“刘管家好。” 刘管家轻声应下,随即吩咐道:“你们做一些平日里三皇子爱吃的点心送到时书房中,三皇子今日深市疲惫,你们动作快一些。” 众人齐声应下,便各自忙活开了。刘管家吩咐好了后,抬步便离开了厨房,去了后花园。 堪堪转过回廊走到一处假山背后,刘管家猛然闻得身后一阵熟悉的声音:“刘管家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刘管家心中一惊,梦得转过身,便看到一身小厮装扮的人立于身后拱手行礼,随即小厮抬头,眸中露出一丝阴鸷。 刘管家背着的双手慢慢放下,语气中满是惊讶地问道:“是……是你?你怎么来了?” 那小厮微微直起身,双眼直直地盯着刘管家的双瞳,嘴角露出一抹不善地笑意,他微微敛了敛自己的双袖,迈步至刘管家的身侧。 那人覆在刘管家的耳侧,冷笑一声,出声讥讽道:“刘管家这段时日过的也太安逸了一些,有些事情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我来此,不过是问一句,吩咐下去的事情一直没有进展,刘管家究竟是如何做事的?”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一章动手 刘管家心中一惊,脸上不由地露出惧色,即便如此,他还是努力压下了心头的不安,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在皇子府中浸淫多年,他早已练就了一副伪装的皮囊。 刘管家躲开视线他探寻和威胁的视线,转向假山处的一汪清泉,眼神微颤,透露出他的不安和惶恐。 “我自然是尽心竭力在做主子吩咐的事情,你这话问的甚是奇怪。”刘管家声音有些飘忽,语气中也少了往日的镇定和意气风发。 那人轻笑一声,悠悠地转到刘管家视线可及的地方,脸上满是邪气和不信任,口中冷声问道:“是吗?事情被你搞成了这个样子,你竟然还有脸说自己尽心尽力,真是可笑!” 刘管家脸色微暗,不满和怒意渐渐漫上心头,许是在皇子府中做管家多时,刘管家的心中早已经适应了现在的角色和手中的权利。 突然闻得有人以此等语气质问,管家的脾气不由地摆到了面上,只不过碍于他的身份,刘管家不好发作罢了。 “你当在三皇子手下动手脚是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完成的事情吗?三皇子又不是傻子,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敏锐地察觉到,我自然是要小心行事,故而动作慢了一些罢了。” 刘管家辩解道,趁机斜睨了那人一眼,眼中满是鄙夷和不屑,被这么一个下人质问,他如何能受的住。 虽说是如此,但是刘管家今日确实没有可以动手的时机,不知为何,三皇子近期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异常,对此他也反思了很久,但是依旧不知道为什么三皇子有意疏远。 “不过,最近我一直有一件事情不清楚。三皇子以前对我十分信任,但是不知为何现在对我却不如以前,好似处处都设了防备一般,我稍稍询问些无关痛痒的话,也会触到他的逆鳞。” 刘管家眼睛微眯,眉间满是不解和疑虑。 那人看向刘管家,确认他并没有以此为借口为自己开脱,这才细细思量起他的话,心中亦是好奇。 “你定是哪里做了什么让三皇子误会了,如此不如寻个机会请罪便罢了。” 那人出了一个主意,他只想着如何能让刘管家加快速度,并没有认真相处方法。 刘管家轻哼一声,眼中满是嘲讽,说的轻松,他以为三皇子是愚人一个任由自己摆布吗? 以前三皇子看重自己的时候,尚且还不能如此,如今又怎么能轻而易举做到着一切。 “三皇子并非稚子,岂是你想如何便如何的。我现今局势十分被动,不好做手脚啊。”刘管家为难地说道,眼神不时地暗暗瞄着那人,眼中满是算计。 那人冷哼一声,刘管家的能力如何他还是略知一二的,更何况在皇子府中做了这么多年的管家,再被皇子防备,也还是有下手的机会的。 如今如此装可怜,无非是怕事情暴露,三皇子要了他的命罢了。 “这我可管不着,我只奉主子之命来给你传个话,一个月之内如果事情办不成,主子留着你也没有什么用了,到时候是生是死,可就难说了。我奉劝刘管家一句,好好抓住着最后的期限,这也是在救你的命。” 那个眼神固执地盯着刘管家,冰冷的神色仿佛一碰冷水浇在了刘管家的心头。 说完,不待刘管家回话,那人便恭恭敬敬得冲着刘管家作了一个揖,眼眸微抬,露出一抹精光:“管家既然无事,小的便先退下了。”随后转身便离开了。 刘管家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脑中不断地浮现出主子的凶残手段和方才那人警惕的话语,双手在衣袖下慢慢地握成拳头,脸上满是决绝地目光。 现在的他已经被逼到了悬崖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如若想要报名,只能主动出击了。 片刻后,刘管家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脸上绽放出平日里平和的神色,以此掩盖住内心的慌乱,抬步走向三皇子的书房,时不待我,他必须要动手了。 彼时三皇子正端坐在书房的正位上,脸上虽然没有了方才的烦躁和暴戾,但是依旧阴沉,唬地婢女和小厮都不敢上前伺候,只远远地站在门口,等候吩咐。 刘管家走近门口,便知三皇子心情甚是不悦,他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施施然迈进屋中,拱手作揖道:“见过三皇子。” 三皇子轻睨了刘管家一眼,眸中深沉,若有所思,片刻后沉声说道:“什么事?” 刘管家抬眸,脸上挂着一贯的谄媚,拱手回禀道:“禀三皇子,上次府中排查,收拾了一批下人,目前府中人员空缺,需要重新招募一些人手进府,抵上原来的活计。” 三皇子盯着刘管家,心中不由轻笑一声,身子往前一歪,装作不在意地说道:“这种事情一向都是你负责的,这次就还是交给你吧。” 刘管家面色如常地应了下来,心中不由窃喜,他本以为按照三皇子之前的态度,这事情肯定不会落到自己的手中,没有想到三皇子如此吩咐,看来自己动手的机会要来了。 得到命令后,刘管家徐徐地退出了书房,殊不知三皇子的眼神一直在暗中观察刘管家的一举一动揣测他的心思。 走出三皇子的书房,刘管家信步走至自己的后院中,脑中不断构思如何能顺理成章地将人手安排进府中。 思索完毕,刘管家照着应有的程序,先去查清楚各房各处空缺的人数和职位,之后便吩咐亲信先去人贩子手中暗中打探人质的消息,布置好一切,刘管家的心头不由地升起一股得意。 一个小厮拿着一把扫帚匆匆忙忙地由西向东走着,将将走到回廊处,便听得远远地一声吩咐,正是出自刘管家之口。 小厮不敢怠慢,忙拿着扫帚走进刘管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见过刘管家,不知管家叫小的有什么吩咐?” 刘管家抬手摸了摸自己只有稀稀疏疏几根胡须的下巴,眼中闪过深意,轻声吩咐道:“你去把李顺给我叫来,就说我这有急事。” 正文 第六百四十二章暗中安排 那个下人听罢,眼神一暗,露出一抹精光,心中若有所思,他忙敛起眼中的疑虑,恭恭敬敬地应承了下来,随即去了李顺当值的地方。 李顺正和几个小厮聚众打牌,声音甚是响亮,几个人端坐在木质的矮凳上,玩的不亦乐乎。 走至李顺的跟前,那个小人将扫帚放置一侧,微微颔首道:“李哥,刘管家在前厅等你,说是有急事,让你马上过去。” 李顺挑眉看过去,面上所有所思,片刻后将手中的牌扔到桌上,嘴上解释道:“不打了不打了,刘管家找我,我得赶快过去,咱们明儿再约。” 说罢,李顺起身离开了房间,快步前往刘管家处。 迈进房门,刘管家正端着茶盏品着香茗,李顺拱手弯腰道:“刘管家,您找我?” 刘管家悠悠地将茶喝下去,盖上茶盖,放好杯盏,这才回道:“府中缺了小厮和婢女,你跟我去人贩子处寻摸几个过来填补了这空缺。” 李顺眸光一亮,连声应下,心中暗自窃喜。 谁不知买下人进府中,其中可以捞到的油水比一个月的月钱还要多,这么好的差事砸到自己的头上怎么能不开心。 刘管家带着李顺和其余三个人在人贩子市场上逛了一上午,带回来三个男子两个女子,尚且还有一名空缺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刘管家望向一处人少的地方,脚步自然地转移过去。 老板看到刘管家的打扮,便知他是有钱人家的,喜的连忙迎了出来,夸夸其谈自家的奴隶。 刘管家看到一名女子被锁在一角,身上的衣服也是破败不堪,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眸中满是害怕的警觉。 “这个多少钱?”刘管家眼眸微抬,冲着老板说道。 老板应声回头,看到女子时眸中满是嫌弃:“老爷,这奴婢样子甚是不好,您不如看看这个,体格好,干活有力气。” 老板热情地介绍着另外一个奴婢,谁知刘管家全然不听,只一个劲地要下了看起来身份孱弱且害羞怕人的女子。 带着三男三女回到府中,刘管家便对他们进行了一番训斥,将府中的基本情况和应注意的地方一一叮嘱。 “三皇子府中不比别处,你们一举一动都是代表着皇家的颜面,不得有任何差池,皇子的书房和房间不许随便进去,没有命令,不得在府中闲逛,遇到各位大人自动避让,都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答了声明白,刘管家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将府中的规矩一一说出。 幸而这几个新来的都是有眼力的,听得也十分认真仔细,不过片刻,他们便掌握了在皇子府中生存的技巧。 李顺匆匆走进房中,拿着契约站在一侧,等候着刘管家的吩咐,训斥完毕后,刘管家看了李顺一眼,示意他将东西放在众人面前。 “你们都是我从人贩子处买来的,不知父母亲人,不知归处,进了这府中,便要签了这死契,以后生是府中的人,死是府中的鬼,谁若有不忠之心,我立刻便可以要了你们的命,知道了吗?”刘管家威胁道。 众人一惊,齐声应下,一个个按照李顺的要求,在死契上画了押。 一切准备妥当,刘管家命令李顺带着众人下去,更换衣服,安排住宿的处所。 次日,刘管家去了三个女子的处所,此时太阳初升,她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院中此起彼伏忙活的声音。 刘管家走进院中,便看到一个纤弱的背影,正是自己买回家看起来孱弱不堪的女子,刘管家信步走至女子跟前,轻咳一声。 女子应声回眸,看向刘管家,忙丢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行礼道:“见过刘管家。” 刘管家轻笑一声,点头示意,眼神不住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果然是一个标志人儿,自己的眼光果然没有错。 “我听卖主说,你曾经服侍过一位管家小姐,可是真的?”刘管家好奇地问道。 女子眼中露出伤感的意味,面上渐渐被悲伤覆盖,脑海中不由地想起曾经和小姐夫人度过的岁月,虽然其实她才是那个小姐。 “是,我曾经服侍的是一位管家的小姐,但是之后家里因故被炒,我也就流落在了路上,被人贩子拐了来。”女子语气中满是悲凉,眼中渐渐弥漫上晶莹的泪珠。 刘管家看着话并非扯谎,渐渐方才心来,连山浮现出关切的模样,连声安慰。 虽听她如此说,而且看着模样生的也甚是好看,但为何在人贩子处要将自己作弄成那般模样?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将自己弄的十分难看,白白受众人的讨厌?”刘管家疑惑的问道。 “禀管家,我是怕有居心叵测的人将我要了去,做小妾或是……倒不如如此保下贞洁和性命。”女子恭恭敬敬地回道。 刘管家眼中渐渐露出欣赏的神色,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虽然第一眼看上去确实很不惹人注意,但是细细观察,便可看到此女子身上与众不同之处。 经过一番详谈,刘管家了解到女子名叫柳月,真是人如其名,“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身上多的是一股子书卷气。 况且听柳月言谈举止,处处得体,语气轻柔,兼之长相温婉,甚的男子的喜好,也恰恰合了三皇子的脾性。 “三皇子处却一位伺候梳洗的侍女,我看你进退有度,欲安排你过去,你意下如何?”刘管家出声,虽是询问,然而语气中却是不容拒绝的态度。 柳月眼眸微转,片刻后盈盈一拜,说道:“柳月听凭刘管家的吩咐。” 刘管家眉间满是满意,将三皇子平日的脾气以及各种习惯,吃饭的喜好全都一一告知, 柳月心中渐渐不安,她仿佛知道了刘管家将自己派过去的意图,只是人在屋檐下,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利。 刘管家让柳月回房间梳洗了一番,带着她前往三皇子的书房,一路上刘管家不断地叮嘱着各种注意事项,顺带透露出一些别的意味,这让柳月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将将要到三皇子的书房,刘管家猛地顿住脚步,侧过身子沉声问道:“我教你的规矩都记好了,别让我失望!”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三章佳人来访 柳月轻柔的答道:“是。” 刘管家满意的看着他选出来的婢女,最后叮嘱一遍就把柳月带向书房。 刘管家和柳月刚刚走到书房,就看见三皇子从里面出来,柳月看到三皇子急忙行礼,“奴婢拜见三皇子。” 三皇子看着被刘管家带过来的柳月淡淡的蹙眉,将目光看着最前面的刘管家,“刘叔,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你前些日子不是说要补之前下人的空缺吗?我找了三男三女过来,都是签了死契的人。”刘管家把找人的结果,最后汇报给三皇子。 三皇子眼神示意柳月,“那刘叔这个女子也是那三男三女之中的一个?” 等到刘管家点头之后,他就立刻说道:“既然是那三男三女之中的一个,为何刘叔你要带到这里来?” 三皇子期待的眼神看着刘管家,希望刘管家能够给他一个不让人伤心的答复。 但是刘管家这个时候可没有看到三皇子期待的眼光,他脸上带着老鸨一样的笑容。 “殿下,老奴看这个丫头聪明伶俐又气质非凡,想着上回的事情把殿下你的贴身婢女也给牵扯进去了,现在您身边只有寒月一个贴身婢女,所以我就想着让这么个聪明伶俐的丫头近身伺候您。丫头,你还不拜见殿下?” 柳月弯弯月眉,微微福身,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完全不像是常等的婢女,口中虽称着奴婢,却没有半点卑微的意思。 “奴婢拜见三殿下。” 三皇子看着这柳月的通身气派,再看看柳月不俗的容貌,看刘管家的眼神越发深沉了。 “刘叔,你是说这女子是给我补贴身婢女的?” 刘管家肯定的点点头,“殿下,难道不欢喜吗?本来因为上一次的事情老奴还没有想着要给殿下你添一个贴身婢女,但实在是这丫头的身世凄惨老奴才会心软,安排她做这个不费力的事情,要是殿下你不欢喜,老奴马上将这女子逐去。” 柳月即使是面对刘管家这样严厉的话语,还有三皇子审视的眼神,都没有退缩半分半毫,整个人依旧看起来是不慌不忙。 三皇子听刘管家说的义愤填膺,一句话都没有回刘管家,一个眼神也都没有给刘管家,只是看着柳月,“身世凄惨?” 柳月点头,眼眸之中有着明显的悲痛之色,似乎还有着泪光,美人眼中含泪却倔强的掉下来,这样的场景还是多让人心生怜惜啊。 然而三皇子只是眸色更加深沉了,直接无视柳月的神情,冷声说道:“刘叔,我们这里是皇子府,不是收容所,就因为她身世凄惨就让她来我身边伺候? 而且我刚才还没有说什么,她就想要哭?刘叔,再说一遍我要找的是伺候人的人,不是祖宗。” 什么身世凄惨,恐怕这也是玲贵妃那边安排的人吧,居然这一次又想要在他身边安插人! 刘管家只是觉得三皇子是因为觉得柳月不会伺候人,才会这么说,压根就没有意识到三皇子是希望他不要往他身边塞人,因此他只是把眼神示意的看着柳月。 柳月看到刘管家的眼神,明白刚才那样她做错了,也明白现在能不能留下来就是要靠她自己了。 看着现在三皇子隐忍的怒容,柳月端正了态度,微微福身。 “殿下,奴婢本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全因为父亲犯事被抄家了,家里的儿女男的被送去充军,女的被卖进奴隶市场。 之前在奴隶市场奴婢也学了一些伺候人要注意的事情,所以奴婢会让殿下满意的。” 三皇子冷笑,刘管家帮忙说道:“殿下,柳月之前毕竟是官家小姐,虽然说在奴隶市场待了一段时间,但是依旧是不能跟那些做惯重活的婢女比,所以只能够在殿下这里谋一个轻快的活计了。 殿下,这丫头伶俐的,你就放在身边把。” 三皇子眸色变得无边的暗沉,这暗沉之中又夹杂着失望,慢慢的变得彻底的冷情,。 “好,既然刘叔你这么极力推荐,我就卖你一个面子。寒月,你把柳月先带去调教一段时间,合格之后再说其他的。” 算了,就算不是柳月,也会有别的什么官家小姐,还不如让寒月先调教一段时间,至少这一段时间,刘叔不会再过来烦他,也会再塞人过来。 随着三皇子的吩咐,一个身穿蓝衣眸色冰冷的婢女,从三皇子身后走到柳月面前,“走。” 寒月走在前面,柳月愣了一下,接到刘管家的指示后才赶紧跟过去。 三皇子看着刘管家询问惊讶五个人的去处,“刘叔,你这一次不是找了三男三女吗?还有三男两女你是怎么安排的?” 刘管家将剩下的三男两女的安排都告诉了三皇子,这三男两女的去处都不是多么重要的地方,很有可能这三男两女都是清清白白的奴隶,但也不能够掉以轻心。 三皇子在刘管家走后就让暗卫仔仔细细的把这三男三女的背景查干净,刘管家那样把柳月推出来,很有可能柳月就是玲贵妃的人。 但是也不排除,把就柳月推出来,不是为了掩饰剩下的三男两女之中的一个或者两个。 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下去,三皇子一个人去了练功房发泄情绪,每一次练功脑中古婳和刘叔都在交错的出现。 三皇子就像是疯了一样的练习,每一下都有种种怨气,直到最后累了他躺在地上自嘲。 喜欢的人不喜欢他,并让他娶别人,信任的人背叛他,他真的是活的失败的很。 走到如今这一步,他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感情是可以信任的。 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恐怕就是,皇姐永远也不会抛弃他吧。 是了,走到现在他身边能够完完全全信任的人也只有皇姐了。 皇姐,其实也是和他一样吧,奶娘背叛的时候,他们这种人恐怕也只有他们这种能懂,而曾经他认为古婳也能懂,但是古婳却不是和他一类人。 三皇子淡淡的笑着,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殿下,丞相府李小姐来访。”外面的下人说道。 正文 第六百四十四章合作 三皇子听着外面下人说的话,眸中划过疑惑,李雪过来干嘛?“先让李小姐等下,我等下过去。” 下人去回话,三皇子也进入练功房的内房,简单的梳洗了下,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确定他身上没有不得体的地方,然后再去会客厅。 李雪悠然看会客厅字画,下人早早就奉上了茶在桌子上,两个婢女低着头站在会客厅的外面。 三皇子悠然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安静的画面,两个婢女看见他过来,福身拜道:“拜见殿下。” 三皇子摆摆手,走了进去。而会客厅悠然赏着画的李雪,听见婢女的话,也转过头来,看着三皇子,微微福身,“臣女拜见三殿下。” 本来因为古婳撮合他和李雪的事情,他对这个李雪是有一些不喜欢的,但是李雪现在的做派却让他找不到错处,甚至隐隐觉得也许古婳说的没有错,那么多的王公小姐里面,李雪是最配他的那个。 李雪看着三皇子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主动说道:“三殿下,你这厅中的这幅画实在是很好,字配的话也显得非常的相得益彰,不知三殿下可否告诉臣女这话是何人所画?” 不知道是不是李雪看错了,一向面不改色的三皇子,在面对李雪这个问题的时候,难得的耳朵红了。 看着佳人眼中认真的神色,三皇子咳嗽一声,才说道:“这画是我所画,字也是我所写。” 三皇子说话之后,换成李雪脸色通红了,要是知道这幅字画是三皇子所画所写,她一定不会这么直接的夸赞,当着原主的面夸赞原主的东西,这真的要尴尬死了。 三皇子看着美人含羞带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时之间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和暧昧。 良久之后似乎是等脸上通红的感觉下去之后,李雪才开始正经的说着,“三殿下,明人不说暗话,这一次臣女隐秘行踪到达三皇子府,只是希望能和三殿下合作?” 谈起正事三皇子也没有那么尴尬,正经了起来,只是对于李雪话语中的一句话,他保留态度,嘴角掩笑,“嗯,你说说看是什么合作。” 还真的是一个丫头,说什么隐秘行踪,恐怕这丫头前脚刚刚进他府上,后脚该知道的人和不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了。 李雪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给她自己鼓足勇气,“三殿下,臣女想要嫁给你。” 语气可以明显的听到颤抖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李雪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而三皇子也因为李雪这说话的颤抖,而心生好奇。 这段时间他听过太多的人让他去这丞相府的小姐了,古婳说过,皇姐说过,可是他还独独没有听这件事情的另一个当事人说过。 三皇子冷静的眼眸似乎无形之中给了李雪鼓励,让她能够有勇气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三殿下,臣女想嫁给你,是因为不想父亲卷入皇上和玲贵妃的斗争。而且这国家的未来属于皇家年轻人,臣女看好大殿下和你。” 毫无疑问李雪这些话说的很漂亮,但是这些还不足以让三皇子答应和李雪合作。 李雪继续游说,“三殿下,你身为皇子以后的正妃必定是三公九卿之女,而臣女身为丞相之女,正好符合你正妃的要求,。 再说纵使臣女的父亲多么护着臣女,但是一个皇命不可违五个字,会让臣女的父亲什么话都不能说。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两个人都是同类人,既然如此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为什么不能够凑在一起呢?” 三皇子的眸中有着微微松动,虽然他很不想要承认,但是他的正妃必定是三公九卿之女,而李雪也必定会卷入这场他们和玲贵妃的斗争,因为李雪的婚姻决定了丞相到底支持哪一方。 三皇子淡淡一笑,良久后才说道:“那好处是什么呢?我现在听到的可是都对你的好处和丞相府的好处啊。” “三殿下难道还不知道和臣女成亲的好处吗?”李雪淡淡一笑。 “臣女嫁给了谁,臣女的父亲就会支持谁,到时候你们就会如虎添翼,而且日后大皇女登上那个位子,不会怕外戚专权,也不会怕臣女会唆使殿下你去做你不想要做的事情,最幸运的是,就是三殿下你就会有我这么一个娇妻。” 三皇子浅浅的笑了,这个李雪古灵精怪的可爱。 “李小姐,确实按照按照你的说法,和你成婚对你我来说,都有好处,但是恕我冒昧问一个问题,李小姐,你喜欢我吗?我需要听真话。” 果然三皇子这话说完之后,李雪眸中有着为难,看着三皇子那样真挚的眼眸,李雪想着就为了这样的眼眸,她也要说实话。 “有些好感,但算不上喜欢,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说不定以后会喜欢上,毕竟我们是要生活一辈子的人,况且说都是联姻,为何不找一个自己并不讨厌的人来呢?三殿下,你讨厌我吗?” 三皇子明显的愣住了,他之前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想着古婳不喜欢他,还希望他娶其他人。 现在看来古婳也许正是因为看的远,才会这么说吧。 因为注定他不能够娶古婳为正妃,而古婳又不会屈居人之下,古婳的个性也不是那种会喜欢和别人共一个丈夫的女人。 即使只是假象,而李雪虽然性格娇纵,但是就算是日后喜欢上,也不会说不允许他纳侧妃。 客观的说,李雪是最适合他的女子,无论是从身份还是性格还是从小受到的教育。 三皇子淡笑的摇头,“李小姐谢谢了,枉我身为一个男子,却没有李小姐看的开。” 李雪淡笑的眼中有着深深的好奇,三殿下这种语气?但就算是再好奇她也不能够直接问出来,这毕竟是隐私。 “不是三殿下你看的不开,而是身在其中三殿下你难免钻牛角尖儿,那臣女刚刚说的事情,三殿下你怎么考虑的?” 听三殿下那么个语气,她就知道三殿下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会那么问。 “我再考虑一下。”这件事情还是要和皇姐他们说下。 虽然不是最满意的答案,但是李雪还是很满足的离开了。 而此刻皇宫里玲贵妃的宫内,“你确定没说错?”玲贵妃怀疑的问紫荷。 正文 第六百四十五章玲贵妃心计 紫荷很肯定的说道:“奴婢确信没有听错,线人说看到打扮遮掩的李小姐去了三皇子府,并且密谈,谈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出来,而且出来的时候李小姐是带着笑容的。” 玲贵妃沉思,这个时候,这个节骨眼上,李雪到三皇子府上干什么?而且出来还是带着笑容的。 紫荷脸上也是一脸的疑惑,显然就算她知道了李雪去三皇子府上的消息,却依旧不能够知道李雪的目的。 “娘娘,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可要是真的有阴谋的话,不应该是李丞相亲自去找大皇女谈吗?怎么会是三皇子和李小姐来谈? 玲贵妃原本沉思的样子,在紫荷说完之后,嗤笑一声,“两个毛都没没有长齐的小孩子能够有什么阴谋。” 紫荷一听这话就知道玲贵妃心里面已经有了算计,“娘娘,你知道李雪的目的了?” 玲贵妃享受的看着紫荷一脸求解释的表情,唇角勾起有着淡淡的倨傲。 “你还记得日前本宫说本宫知道皇上心里的继后是谁吗?” 紫荷点头,“那日娘娘你去了一趟御书房和皇上谈了下,回来就说知道皇上继后人选是谁了。然后……” 玲贵妃瞟一眼紫荷,补充紫荷没有说完的话,“然后我没有告诉你对不对?” 紫荷迟疑的点头,“那本宫现在就告诉你,皇上心中的继后人选就是李雪。” 紫荷一脸吃惊的看着玲贵妃,“怎么会?李小姐的年龄都够当皇上的女儿了。”这皇上也太那个了吧。 玲贵妃冷笑,“怎么不可能?皇帝想让李雪成为继后,然后让丞相府来牵制本宫。为了权利,皇上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女子的想法。” 当时她猜到皇帝想法的时候,都被这皇帝恶心了下。 紫荷吃惊过后又疑惑了,“可这和李小姐进三皇子府又有什么关系?” 玲贵妃脸上倨傲的神情,手敲打着桌面。 “怎么没有联系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无论是李雪还是李丞相,他们都不会愿意让李雪成为继后,可是皇命不可违,你说这个时候李丞相能有什么办法?” 紫荷低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成亲。”刚说出这两个字,她又疑惑了,“可是皇上也可以下旨抢亲啊。” 玲贵妃笑的像是掌握了一切一样,“普天之下还有一种人是皇上抢不过的。” 恐怕现在这种情况就是丞相府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吧,事实上就算丞相府到最后还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她也会在圣旨下来之前,秘密告诉丞相府的。 这普天之下还有皇上抢不过的人?联想到李雪去了三皇子府上,紫荷一下子茅塞顿开。 “对,皇上的儿子。”老子抢儿子的婚事,这可会被史官骂死的。 再说三皇子现在和大皇女是一派,要是皇上抢三皇子的婚事,他们一派一定是不会放过皇上,而且这个时候皇上非常需要民意,但要是这一抢亲那就什么也没有了,所以皇上绝对不会跟三皇子抢亲,只是…… “娘娘,我们要不要阻止这件事情?”三皇子府、大皇女府、丞相府三方势力联合在一起会不会对玲贵妃不利? 玲贵妃满意的听着紫荷这句问话,“不用,甚至必要的时候本宫还可以从中帮忙。 李雪嫁三皇子增加大皇女势力,到时候就是三足鼎立,皇上也就不会一直盯着她防着她,到时候本宫这里的监视减弱,后宫就是本宫独大。 而李雪做继后导致的结果必定就会是本宫直接与丞相府交战,到时候就不知道会是哪一只黄雀从中得利了。” 玲贵妃现在想的周全,可是她忘记了景安帝现在的实力有多少,三足鼎立要有实力相当的才可以,实力明显不相当,那如何鼎力? 紫荷明白了玲贵妃的意思,想想这个时候,的确是玲贵妃的办法才是最好的办法,连忙笑着奉承道:“娘娘,当真是足智多谋。” 玲贵妃笑而不语,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出玲贵妃的心情不错,她就不信斗倒了景安帝,凭借几个黄口小儿她还对付不了。 玲贵妃和紫荷又在一起密谋一些什么不能说的事情,而李雪这个时候就带着笑容七弯八绕的从三皇子府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刚刚经过大厅,她就看见神色肃穆的坐在打听的李丞相,顿时她就吓得脚一软,笑着哈哈的说道:“爹,你怎么在这里?” 这几天不是一下朝她老爹就往书房里躲吗?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不去书房了,反而来了大厅像是专门在等她一样。 李丞相沉住联合脸色,反问道:“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他妻子一不小心就把皇上要娶李雪当继后的事情告诉了李雪,本来他想要和李雪谈一谈,结果还没谈呢,这丫头已经蹦哒的行动去了。 李雪小心翼翼的看着李丞相的脸色,考虑瞒过去的可能性,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可能性为零。 为了避免被李丞相发现撒谎重重责罚,她还是决定说实话“去了三皇子府。” 李丞相一听整个人的脸就拉了下来了,不高兴的目光看着李雪。 “雪儿啊,你是不是不相信为父,知道消息后什么也不说,闷不吭声就去了让三皇子府上,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在避免你卷入纷争吗?你现在上门找上去容易让人看不起啊。” 李雪深呼吸一口气,明白李丞相这么说也是为她好,一点玩闹的心思也没有了。 “我知道爹爹你不想要让我卷入这些,但是我身为你的女儿又怎么可能一直在局外呢? 爹爹,女儿也想要为你分忧,况且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情,今天去见三皇子我也仔仔细细说了我的来意,三皇子不会看不起我的。爹爹,你就放心吧。” 听着李雪这一番话,最后李丞相还是摆摆手,“行了,你先回去吧。”女儿也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长大了吧。 李雪回房间后不久,李夫人就来找她。 “你知道为什么你爹知道你出去了吗?因为今天有人来找你了。”李夫人问道。 正文 第六百四十六章来意 李雪听言,疑惑的眼神看着李夫人,她从小因为性格和身份的原因,朋友非常的少,能够上门找她的人更是一个也没有,这一次怎么还会有人上门。 李夫人想到今天来拜访李雪的人,心头也是一阵疑惑。 “雪儿,你什么时候和徐府的小姐有联系了?”这句问话李夫人问的非常的小心。 因为前几天刚刚发生的事情,李夫人其实是不希望李雪很徐悠悠有牵连的,但又怕徐悠悠真是李雪的朋友,她要是厌恶表现的太明显,难免李雪不会不高兴。 徐府的小姐?那个徐府?李雪乍一听到这个脸上是明晃晃的懵逼,懵逼之后她才想起来,整个京城能够被称为是徐府小姐的也只有徐悠悠,心里隐隐有了计较,她摇摇头“娘亲,今天来找我的是徐悠悠?” 李夫人点头,想她昨天晚上一不小心就泄露雪儿知道婚姻的事情后,李丞相就想要阻止李雪的行动,想要和李雪谈一谈。 好不容易因为早朝的缘故给了雪儿可以出去的机会,雪儿走的时候也什么都安排好了,就算是李丞相回来,也发现不了什么异常,结果就是因为徐悠悠来找雪儿,才导致李丞相发现雪儿不在家里。 李雪眸色微动,这徐悠悠来的真是时候啊,一下子就打破了她的伪装。 本来她还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和三皇子达成交易,结果还没开始就被爹爹发现了,真是出师不利。 李夫人依旧是疑惑不已的看着李雪,既然雪儿和徐悠悠没有什么交情,那徐悠悠来找雪儿干什么? “雪儿,因为你不在家我们就用你身体有恙把徐悠悠给打发了,但是徐悠悠是却一直不说她来干什么,听到你身体有恙也没有想要去看看,只是在府上坐了坐,看着好生奇怪。” 李夫人猜不到徐悠悠的来意,李雪却在片刻的思索后明白了徐悠悠的来意。 “没事的,娘亲,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徐悠悠一定会执意去探望病中的我的,但是她没有,所以应该就没有什么大事。况且她的来意,女儿也多少知道点。” 说白了徐悠悠来的目的,恐怕就是再简单不过了,纯粹是想要过来膈应人,毕竟当初宴会徐悠悠对她的针对她都记得。 从当初那场赏花宴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徐悠悠是一个智商不足情,商有余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也不足为惧。 李夫人望着李雪淡漠的笑着,明白李雪即使是直到徐悠悠的来意,也没有放在心上,当下她也不关心徐悠悠了。 她慈爱的握着李雪的手“雪儿,刚刚在大厅你爹有没有说什么?”想到知道女儿出去怒发冲冠的丈夫,李夫人无来由的对李雪非常的担忧。 李雪默然的眼眸看到李夫人眼中的担心一下子变成了女儿家的撒娇。 “娘亲,爹爹那样每次雷声大雨声小的特点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就算是爹爹再生气,女儿也有办法让爹爹开心起来,而且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与我有关,我也没有错。” 李雪向着李夫人眨巴眨巴眼睛,生生的把李夫人弄得哭笑不得了,她弹了一下李雪的额头。 “你这丫头,也就是从小我和你爹太宠着你,才养成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要是以后去了夫家要怎么办啊?” 李雪装作非常痛的样子捂住自己的额头,“痛呀,娘亲。” 她这么一叫唤,李夫人又小心查看李雪的额头,明明没有任何痕迹,明明心中也是知道李雪是装的,但李夫人还是非常小心的碰着她刚刚弹的地方。 额头上温热的触感温暖了李雪的心,感受到额头上手掌的带来的温度,李雪低声叙说道:“娘我今天去找三皇子了,让他娶我,我不想要嫁给皇上,成为继后,唯一的办法只有嫁给三皇子。 而大皇女不可能不知道我嫁给三皇子对他们来说的好处,但是大皇女却迟迟没有就我和三皇子的事情详谈,看起来大皇女是给足时间让爹爹考虑。 但是也从另一方面拖延时间,能让大皇女这么做的就只有可能是三皇子那边出了问题。” 李夫人沉默听完李雪这么多话,最后只是叹息一声“女儿长大了啊,有自己的想法了。” 李雪拉着李夫人的衣袖撒娇,“女儿还是娘亲的小女孩。” 李夫人笑着摸李雪的头。 与李雪这边和李夫人的其乐融融不同,徐悠悠从丞相府回府刚进门的时候就碰见秦使,本来想要绕过秦使走,但是秦使却拦在她面前。 “徐小姐,我们都是那样的关系了,你还这么对小生吗?” 徐悠悠被秦使这么一拦,心中就是非常焦躁,她虽之前被徐父告知婚事已定,无回转之地,但对秦使依旧看不顺眼且厌恶。 要她喜欢上一个夺了她清白毁了她三皇子正妃梦的人,那简直就是不可能。 “怎么?你们秀才都这么不知廉耻吗?成天将什么事挂在嘴边上。” 秦使淡淡一笑,对于徐悠悠这种明显嘲讽的态度,他也不恼,只是摇着头说道:“小生本来以为徐府千金小姐应该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徐悠悠不喜欢他,难道他就喜欢徐悠悠了? 徐悠悠气急败坏的说道:“秀才你什么意思?”一个秀才就敢这么说她? 秦使轻笑道:“徐小姐,我要是你现在一定会讨好我,一是认清楚现实,你和我的婚事一定板上钉钉了,没有回转的余地。 二是你讨好我,万一我高兴以后会善待你,心情好的话还可以帮你对付你讨厌的人。”这个女人真是到这个时候都认不清楚现实。 徐悠悠一开始非常气愤秦使说话的态度,但是等秦使说完之后,她竟然奇迹的平静下来了。 “秀才,你真的以为你靠着我们家就能够留在朝堂吗?你也太异想天开了,你想想赏花宴的事情你得罪了谁,你当时可是在大皇女府上做出那样的事情啊,让大殿下颜面尽失啊。 而且就算大殿下不计较,把你送到我们家的吏部尚书公子会让你登上高位吗?毕竟当初他可是放弃了你呀。” 徐悠悠说完,满意的看着秦使变幻莫测的脸色,趾高气昂的离开,一个秀才还想要让她认清现实。 秦使看着徐悠悠离开的背影,眼神晦暗。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七章异心 徐悠悠怼完秦使后,非常的高兴,心情一高兴就跑去找徐悠然。 “哥,你近来可好?”她可是知道徐父会同意秦使和她的婚事,她这个哥哥可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啊。 徐悠然淡然躺在躺椅上,在书房内看着书,对徐悠悠的到来有些奇怪,无事不登三宝殿,徐悠悠过来干什么,“还好。” 徐悠悠坐在徐悠然旁边,随手拿起旁边的书翻了两下。 “哥,你每天看这些书不累吗?”都残疾了还看什么书。 徐悠然见徐悠悠短时间没有想要走的意思,无奈的叹声气,将书放在一旁,目光这个时候才看向徐悠悠,“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吧。” 徐悠悠见成功吸引徐悠然注意力,立刻就将刚才是进府前跟秦使的对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把秦使说的非常的不堪,说完之后挑衅的眼神看着徐悠然黑沉的脸色。 她就是想要让徐悠然知道,他塞给她的夫婿到底有多么的愚蠢,就是想要膈应徐悠然。 徐悠然脸色非常不快的看着徐悠悠,“徐悠悠,那是你不日就要成亲的丈夫!徐悠悠你说说有你这样的女子吗?把自己的丈夫贬的一无是处!你的三从四德呢!” 他都不想要说徐悠悠是他们徐府的女儿了,教养竟然差到这个地步! 徐悠悠冷笑“秦使才不是我的丈夫!是你们硬塞给我的。” 徐悠然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烦躁,“徐悠悠,父亲的请帖都发下去了,日子也定了,已经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备嫁,不要再整出幺蛾子了。” 听徐悠悠这种语气,他还真怕徐悠悠到时候婚礼上走人, 徐悠悠警告道:“徐悠然,秦使这件事情上,你已经插了一手,现在你别多管闲事,我无论如何也都是徐家的女儿,不会做对徐家不好的事情,只是这一次我要为自己争取。” 让她嫁给秦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就算她当不了三皇子正妃,那也不应该就嫁一个小小的秀才! 父亲放弃了她,她就要为自己争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听着徐悠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警告,徐悠然只感觉更加烦躁了。 “徐悠悠你明不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你和秦使在大皇女府上无媒苟合,这件事早就在京城的贵族圈中传开了,你觉得现在除了秦使能以正妻来娶你,还有谁会以正妻之礼来娶你?还有今天你去丞相府干什么?” 他不明白他这个妹妹怎么这么蠢! 徐悠悠大声辩驳道:“大皇女府上的事情是有人陷害我的!” 徐悠然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徐悠悠,“事到如今你还是这么愚蠢吗?不管你是不是被人陷害,你都改变不了你和秦使在大皇女府上无媒苟合的事实,而别人看到的也会是这个事实。” 徐悠然想到那天赏花宴之前徐悠悠那样愚蠢的样子,忍不住嗤讽。 “像你这样一个没脑子的女人卷入党争就是找死,祸害家族,真不知道当初你是有些怎么样的信心觉得你能够得到大皇女欣赏,要家世没家世,要相貌没相貌,要气质没气质,要教养没教养。” 徐悠悠被徐悠然这样毫不留情的打击,气的面色通红。 “徐悠然,我是你的妹妹,我们是一个家族的,说我等于在说你。” 徐悠然冷笑,“是,我们是一家,所以也请你不要再犯蠢了,乖乖的服从我和父亲的安排,犯蠢一次就够了。” 徐悠悠怒目相视,徐悠然却丝毫不受影响,最后徐悠悠重重的哼了声,走了。 徐悠然蹙着眉头看着徐悠悠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来人,去找父亲过来。”这个时间点父亲应该早就下朝回来了。 下人很快就过去了。 徐父来时徐悠然依然是在躺椅上看书,看见徐父过来道了声“父亲。” 徐父坐在徐悠然旁边,看看徐悠然的气色“悠然,最近身体怎么样?” 徐悠然点头“还好,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父亲,刚刚徐悠悠过来这里了。” 徐悠然挑眉,自从悠然的脸被废之后,这两兄妹就像是撕破脸一样,他可不相信徐悠悠会单纯的过来看悠然。 “她来说什么了?” 徐悠然眸色凝重“父亲,我怀疑徐悠悠恐有异心,希望你能够多多防备。” 徐悠然话一说,徐父脸色就阴沉下来了“悠然,你知道你是在说什么吗?悠悠再怎么胡闹,她也是徐家的女儿!” 徐悠然脸色在徐父眼下丝毫不变,“徐悠悠是徐家的女儿,但是这一次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放弃了她,难免徐悠悠她不多想,况且女生外向不是没道理的。” 徐悠然提起这次的事情,徐父一脸疑惑。 “这次事情我们还怎么放弃她了,以她那件事情闹得那么大,现在除了秦使谁还会以正妻之礼娶她。 而且秦使也是做上门女婿,她要是受委屈了我们还能给她撑腰,纵使秦使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秀才,但是只要我们帮他,秦使也能够在朝堂谋到不错的位置。 到时候她就是官家夫人,而且秦使家里还有钱,她吃喝不愁,这件事情上我们怎么亏待她了。” 纵使最开始他因为秦使说的利益而动摇,但是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还是因为秦使是现在徐悠悠最好的选择。 徐悠然冷笑,“父亲我们这么为徐悠悠着想,但是徐悠悠根本不是这么想的,就在刚刚徐悠悠还因为讽刺了秦使而高兴,跑过来找我炫耀。 徐悠悠她想不到我们考虑的这些,而且秦使也不是省油的,我可不信秦使会单纯做上门女婿。 父亲,你还是要多加防备,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一回徐父没有立刻反驳,短暂的思考后,他听进去了“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回去交代一下。”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要怀疑自己的女儿,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徐父离开徐悠然的地方,去了书房,写了一封信,吹口哨召来一个信鸽。 他将信塞进信筒,放走信鸽时眼神晦暗。 正文 第六百四十八章找茬 一个小小的徐府都这么多的算计,而皇宫之内那样的大家庭中,算计只多不少。 夜晚,景安帝处理好事情,去了贤妃宫中。 贤妃欣喜的看着景安帝过来的身影,领着一众宫人跪拜道:“臣妾参见皇上。” 景安帝将贤妃扶起,女人眼中的娇羞和爱慕取悦了他的心,握着贤妃的手,走到椅子坐下。 贤妃招招手,立马就有宫女把早就准备好的糕点和茶水奉上。 贤妃小心夹起一块糕点喂到景安帝嘴边“皇上,这可是臣妾听说你要过来,亲自在小厨房做的呢,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贤妃这样恰到好处的撒娇,非常让景安帝满意,谁不喜欢性格温婉的美人。 只是再喜欢美人,他也不会轻易就吃下任何的物品了,他将糕点微微移了下。 “爱妃,朕刚刚已经吃了晚饭,现在吃不下了。” 贤妃眼中划过一丝伤痛,她将糕点吃下,哀叹的说道:“这可真是不凑巧,臣妾亲手做的糕点,又要臣妾一个人吃了。” 她又怎么会不明白景安帝不吃她喂的糕点,是因为景安帝怕她在糕点里下毒,正因为知道,所以她才先吃下。 景安帝看着贤妃吃了之后没有什么反应,再看看美人眸中的伤心,心里一下就软了,自己夹起一块糕点吃下。 “爱妃,你这做糕点的手艺都能够和御膳房媲美了,早知道朕晚饭就在这里吃了,弄得现在朕就要错过这好吃的点心了。” 贤妃听着景安帝说出这样一番话,眸中哪里还有什么伤心,全然都是高兴了。 “皇上你要是喜欢吃,臣妾明天就做并且送到御书房去。” 景安帝笑笑搂过贤妃,他喜欢这样的贤妃,这样的贤妃会给他一种他还是以前那个景安帝的感觉,会给他一种他是被需要的感觉。 贤妃靠在景安帝怀里,在景安帝胸膛上打着圈圈,软绵绵的说道:“皇上,今天晚上是想要在臣妾这里歇息还是去贵妃哪里啊?” 宫中的贵妃只有一个,就是玲贵妃,贤妃之所以这么问,也是因为有几次景安帝傍晚的时候来这里坐了下,到睡觉的时候就去了玲贵妃宫里。 景安帝听到贵妃两个字眸中就划过不喜,而女人软绵绵的声音又让他感觉到心痒痒的,一把抓过女人作乱的手。 “爱妃,你都这样勾引朕了,朕怎么能够再去那个女人宫里呢。” 贤妃眸色微动,那个女人?景安帝竟然连封号都不想要叫玲贵妃。 “皇上,贵妃会这样对皇上吗?”微微质问的语气又像是在意景安帝对玲贵妃的态度。 景安帝笑着抓着贤妃的手,“那个女人怎么会像爱妃这么知趣呢?那个女人独断专横,骄傲自大。” 要不是那个女人因为手中有骷髅军,他早就废了那个女人了。 贤妃心下想到看来景安帝对玲贵妃是非常的不满意了,装作一脸惊讶的说道:“皇上,贵妃对你都是那么样吗?” 景安帝冷笑的点头“那个女人不就是仗着点什么,有时候还对朕甩脸色!” 听到景安帝这样明显不喜的语气后,贤妃立马附和道:“臣妾没想到贵妃对皇上也是这样,贵妃她是要干什么啊。皇上,臣妾有一事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是关于贵妃的。” 景安帝听到关于玲贵妃立马就竖起耳朵来了,“什么事情?赶紧说。”难不成抓到了那个女人的什么把柄? 贤妃小声说道:“臣妾暗中探查到贵妃的贴身婢女紫荷有和宫外人接触过,贵妃像是在谋划着什么事情一样。” 景安帝眸色晦暗,看来那个女人要行动了。 “爱妃,你多多关注宫里事务,必要的时候朕可以出面支持你。” 贤妃心中一喜,“谢皇上。” 景安帝笑了笑,处理好这个事情,他也就不再想这些糟心的事,一把抱起贤妃。 “爱妃,春宵苦短,我们还是不要浪费吧。” 一室欢喜,第二日景安帝起早早朝,贤妃起来就去逛御花园,正好御花园的花都来了,其他妃嫔都过来了。 其他妃嫔奉承道:“参见贤妃娘娘。” 贤妃摆手,“起来吧。既然大家今日都来这御花园赏花,也是缘分,我们就一起赏花吧。” “是。”一众妃嫔都围在贤妃旁边,离贤妃最近的妃嫔说道:“娘娘,昨夜皇上又夜宿在你的宫中,你可真是好福气啊。” 贤妃笑笑,“什么福气不福气的,都是皇上的宠爱。” 在玲贵妃的高压之下,景安帝能够宠信的嫔妃是少之又少,而贤妃更是其中次数最多的一个,因此这些嫔妃都非常羡慕贤妃,也奉承贤妃。 贤妃被一众嫔妃奉承的,嘴角勾起一个傲慢的,心里不经有些飘飘然,远远的她就看到了,正要走过来的紫荷,唇角微笑。 紫荷看着这一众嫔妃,特别还是最前面的贤妃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奴婢参见各位娘娘。” 一个妃嫔看着紫荷,讽刺的说道:“呦呵,这不是贵妃身边的贴身婢女吗?怎么会在这里啊?” 紫荷低眉顺眼,恭顺的答道:“娘娘让奴婢去选几个宫女过去。”今天真的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了。 贤妃非常友好的看着紫荷,“紫荷姑姑,这贵妃娘娘近来可好?可没有动气吧?” 对付不了主子,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奴婢吗? 紫荷依旧是非常恭顺,行为举止之间让贤妃找不出一点错误“回贤妃娘娘,我家娘娘很好,多谢贤妃娘娘的关心。” 贤妃似乎是放心的松了口气,“那就好,本宫还怕因为皇上最近几天常常夜宿在本宫这里,会惹得玲贵妃不快呢,听紫荷姑姑这么说,本宫就放心了。” 紫荷低着头微笑着,听了贤妃这话也没有摆一下脸色,心中却对贤妃说的话非常不耻。 这个贤妃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过是皇上找的一个玩物,真当她家娘娘想要皇上的宠爱啊。 紫荷就是希望不要出错,安全离开这个豺狼虎豹之地,但是奈何她再小心,也经不住别人陷害,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突然感觉有人撞了她一下,她一个不稳就撞到了旁边的花。 还没等她说什么,贤妃身边一个姜嫔大呼小叫道:“你可知这花有多珍贵,你居然毁了它?” 正文 第六百四十九章针锋相对 紫荷心中一惊,眸中满是惊诧,方才自己根本就没有碰到那盆花,不过是一个趔趄倒向了那个方向罢了,怎么就被冠上了这样的污名。 “娘娘明鉴,方才奴婢并没有碰到花。”紫荷拱手道,面上满是不甘不愿。 仗着贤妃撑腰,姜嫔面上十分骄傲,看向紫荷的眼神中满是不屑和傲慢。 她轻移莲步,绕到紫荷的身旁,抬眸看了看地上早已折断了的花朵,冷哼一声。 “你说这花不是你碰到的,难道是我碰到的?还是说这花通了灵性,自己摔下来的了?”姜嫔冷笑着说道,言语之中满是嘲讽和责难。 紫荷轻咬下唇,隐藏在袖口中的双拳渐渐握紧,眼中满是委屈和不甘,虽然她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姜嫔依旧感受到了她的无奈和生气,心中不由得意起来。 “怎么?你觉得自己很委屈很为难?”姜嫔不罢休地追问道,仿佛一定要在众人面前显示出她的权威一般。 贤妃冷冷地在一旁看着,并不插话,反而是优哉游哉地欣赏了起来,仿佛在看一幕十分有趣的剧目一般。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当真没有做那样的事,还望娘娘明察。”紫荷屈膝跪在地上,态度十分恭敬,随时求饶,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你了?还是说我们这十几个人都是瞎子,连这么一点事情都看不真切?”姜嫔不依不饶,步步紧逼,句句为难。 紫荷渐渐察觉出异常,无故被冤枉,姜嫔的句句陷害,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无缘无故地进行的。 果然,不待紫荷辩解,便听得将姜嫔继续发难。 “我竟然不知道玲贵妃宫中的人都是这般的教养,还是说仗着玲贵妃的势力,你们一个个都不将主子放在眼中了?” 提及玲贵妃,紫荷暗道不好,他们定是想从自己的身上找出毛病,进而对玲贵妃发难,一种被算计的感觉油然而生。 “娘娘明鉴,今日之事都是因为而起,与玲贵妃并无干系,还望娘娘不要因此构陷玲贵妃。”紫荷心中焦急,不想因为自己连累玲贵妃,于是便出声恳求道。 姜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转身看向贤妃,眼中满是邀功的表情。 姜嫔缓缓移至贤妃身侧,姜嫔轻扫紫荷一眼,继而说道:“贤妃娘娘,既然紫荷已经认罪了,还请娘娘按照宫规办事,否则宫婢们还当着宫中没有了规矩一般。” 贤妃乐享其成,自己想要对玲贵妃施压,尚且还找不到缘由,又不能直接和玲贵妃正面相对,今日姜嫔这举动,甚是合了她的心意。 “本宫实在是不忍责罚众人,但是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本宫不秉公办理,就是蔑视宫规,难以示公正于众,既如此,便按照宫规处罚,来人呐,赏一丈红。” 话音刚落,紫荷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一股怨恨油然而生,她没有想到贤妃和姜嫔竟然想要自己的命。 一众宫婢和太监赶了上来,伸手拉起地上跪着的紫荷便要去行刑的地方。 紫荷伸手挣脱众人的钳制,恨恨地看了贤妃和姜嫔一眼,视死如归地走向长凳处。 至此时,紫荷才明白他们就是要用自己的命给玲贵妃一个下马威,但是她没有办法求饶,求饶便代表自己真的做了那事,说明玲贵妃确实是管制不严,如此一来,定会被人诟病。 “虽然奴婢接受责罚,但是奴婢还是要说一句,事情与玲贵妃没有干系,还望娘娘明察。”紫荷沉声说道,声音之大,足够让四周的人全都听到。 贤妃和姜嫔的神色一变,自然是知晓紫荷在将所有的罪责揽在自己的身上,好保住玲贵妃的清白。 棍子一下一下扎扎实实的打在紫荷的身上,她脸色苍白,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因着疼痛,额头上早已经渗出了点点的汗珠,发髻也松散了下来。 打到第三下的时候,紫荷的腰下已经没有了知觉,只有无尽的疼痛,她的双眼开始涣散,身上的力气也在渐渐地消失。 第六棍堪堪要打下的时候,紫荷的耳中猛然冲入一阵熟悉的制止声音,她只当是幻觉,并没有抬头,至到她的身上没有如期挨下疼痛时,她才半信半疑地抬眸。 只见玲贵妃带着一众婢女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看到趴在长凳上不能动弹的紫荷时,眼中的怒意更甚了。 “怎么?不知我的婢女犯了什么大罪,竟然劳驾贤妃如此大动干戈,竟然想要了她的命?”玲贵妃冷声质问道。 贤妃忙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盈盈一拜,说道:“贵妃娘娘明察,实在是紫荷犯了宫规,我也是依照宫规办事,并没有越礼。” 玲贵妃眼睛不离紫荷,看到她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下体,不由地冷笑出声。 宫规?不过是想借机打杀她罢了,只不过这理由寻得太过拙劣了些。 “宫规?这后宫是本宫在掌管,一切的人事都要经过本宫之手才可处理,我竟然不知贤妃竟能如此,难道你怀疑皇上的用人能力?还是说再间接讥讽本宫没有治宫之能?” 玲贵妃得理不饶人,势必要为紫荷讨回公道,报了这仇。 贤妃面上一僵,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一旁的姜嫔可不管这么多,掌管后宫又如何,也不过是一个贵妃罢了,并不是国母,与他们也没有什么大不同,更何况皇上现今宠着贤妃,自己有贤妃在后,也不必惧怕什么。 “娘娘,”姜嫔向前走了两步,屈膝行礼道“今日是紫荷犯了错,贤妃娘娘也只是按照规矩办事,还望娘娘明察。” 玲贵妃冷眼轻睨了姜嫔一眼,眼中满是不屑和不喜,方才之事早就已经有人暗中告知了自己,这姜嫔不过是一个狐假虎威的,也敢动她的人,真是不知死活。 “姜嫔的意思是本宫愚昧,不明是非了?呵,一介嫔妃竟然敢污蔑贵妃,实在是目无尊卑,来人,拉下去,赏一丈红。” 姜嫔眼中猛得生出一股惧意,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大不逆的话,如何就被严惩了? 正当她震惊之时,早有人上来拉起她便要带下去。 姜嫔心中一慌,忘记了辩解,只一个劲儿地求饶:“娘娘,娘娘饶命啊,这不是嫔妾的意思啊。” 正文 第六百五十章下马威 贤妃眼神晦涩,目光不由地犀利了起来,她轻咳一声,看向姜嫔的眸色中满是警告。 玲贵妃看向姜嫔,复又看向贤妃,若有所思,贤妃迎着玲贵妃的视线,莞尔一笑,开口说道:“娘娘息怒,这姜嫔一直都是知道尊卑的,姜大人从小也管教甚严,家教亦是好的,今日这事恐是有误会。” 姜嫔眸光一震,不知为何,眼中本来暗含希望的目光渐渐消沉了下去。 玲贵妃冷笑一声,看向贤妃的眼中多了一些不解。 “哦?贤妃妹妹的意思是本宫不尽人情了?可本宫也是按照宫规办事,并无本和不妥之处。”玲贵妃出声回应道,语气中满是不屑。 贤妃自是知道玲贵妃得理不饶人,有仇必报的性子,只不过她意并不在于搭救姜嫔,不过略略警示一番罢了。 “姐姐误会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到姜家的一众姐妹皆是彬彬有礼的,因而心中多少有些……说话有不到之处,还望姐姐包涵。”贤妃盈盈一拜,甚是有礼。 玲贵妃冷笑一声,回身看姜嫔,只见方才还吵嚷着求饶和辩解的她,突然丧了气,颓坐到了地上,眼中满是认命和妥协。 “姜嫔,你可有什么要说的?”玲贵妃出声问道。 方才姜嫔定是有话想说,不过是被贤妃打断了而已,且玲贵妃心中暗暗察觉,她说的定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有了辩解机会的姜嫔此时却像一只木偶一般,失了灵魂,呆呆地坐在地上。 片刻后,姜嫔的眼中溢出泪珠,她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目光中满是决绝。 “臣妾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我甘愿受罚。”姜嫔哀怨地说道,凄凉的语气弥漫在空气中。 玲贵妃冷哼一声,心中有些明了,方才贤妃不过是用了她家人的性命要挟了她,此时紫荷早已经被人搀扶起来,只不过身上甚是疼痛,因而口中不时溢出痛呼。 玲贵妃眸中一暗,不管姜嫔心中有何秘密,自己都必须惩处了她,一为紫荷,一为宣誓自己的权力和地位。 “带下去。”玲贵妃折身回到一旁的石椅上,悠悠地坐了下来。 姜嫔一声不响地被拖了下去,片刻后,阵阵惨叫声便充盈了这个花园。 贤妃听着这凄惨的声音,眸中微微有些惧意,一旁的宫婢们一个个垂手站立,面有怖色,皆屏息不敢动作。 反观玲贵妃,眼中满是得意和悠闲,仿佛那声音并不凄惨,而是一曲乐音,她伸手轻抚着鬓上的玉钗,眼中满是得意。 片刻后,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又过了一刻钟,痛苦的呻吟声便停止了。一个太监匆匆赶来,跪在玲贵妃跟前,回禀道:“贵妃娘娘,姜嫔经不住打,断气了。” 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和恐怖气息,玲贵妃轻声应了一句,便让太监退了下去,按照宫规,处理后事。 自石椅上站起来,玲贵妃沉着脸色看着面前神情毫无变化的贤妃,心中不由暗道她果然心狠手辣。 贤妃亦观察着玲贵妃的一举一动,心中暗暗惊叹幸而今天不是自己动的手,否则他们的恩怨就不知如何完结了。 虽然现在皇上宠幸贤妃,但是玲贵妃在后宫中的势力依旧不容小觑,就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如果她铁了心要弄死贤妃,也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这些计较自然也是贤妃思虑过的,因而她才没有轻举妄动,也没有妄想着将姜嫔救出来,毕竟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今日这事便过去了,以后宫中任何人都不许提及,听清楚了吗?”玲贵妃迈步到众人的面前,启声吩咐道。 众人皆不敢言语,生怕自己触了玲贵妃的眉头,贤妃亦是如此,只不过她不出声,并不代表玲贵妃便忘却了这事。 盈盈走至贤妃面前,玲贵妃慢慢停住自己的脚步,倾身凑近贤妃,轻声说道:“贤妃好计谋,这一招坐山观虎斗实在是精彩,只不过贤妃不要忘了,教唆老虎来争斗,会被反咬一口的。” 贤妃身上一凉,面色上露出尴尬和无措,碍于众位宫婢在场,她值得压下心中的惊虑,盈盈一笑,回了声:“是。” 玲贵妃看着方才还趾高气昂的贤妃现今就像一只小白兔一样乖巧,心中不由嗤笑一声。 “后宫安宁,不过是各人管好各自的人罢了,宫中不似闹市,凡事都有规矩,乱了规矩,这后宫也就乱了,你说是吧,贤妃?” 玲贵妃训斥一般的话虽是说给众人听得,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玲贵妃所指就是贤妃,毕竟这众人中,除却玲贵妃,也就贤妃一个主子了。 贤妃尴尬一笑,眸中却依旧清亮,只听得她盈盈答道:“贵妃娘娘说的甚是。” 玲贵妃冷笑一声,贤妃果然和当初的贤妃不同了,就心机和城府来说,早已经不容小觑。 玲贵妃举步走至婢女中,头也不转地说道:“希望贤妃以后管好自己的事便可,本宫的宫人自有本宫调教,不劳贤妃费心,如果贤妃再插手我宫中的事务,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贤妃忍着心头的怒意,保持着得体的笑意,柔声说道:“谨遵娘娘教诲,以后我定只管自己的宫人,不插手这宫中之事。” 玲贵妃嘴角扯出一抹邪笑,带着众人盈盈离开。 紫荷身受重伤,不便行走,因而只能任由两个强壮的嬷嬷架在身侧,跟在玲贵妃的身后。 刚刚踏进宫门,玲贵妃立刻着人安排,将紫荷就近方才了自己的偏殿中,并吩咐了下人拿着自己的对牌去太医院寻一名女医过来诊治。 此时的紫荷早已经痛苦难耐,因着仗刑,后又奔波回寝殿,她身上的力气早已经用尽了,而且身上的疼痛越发地明显,直教她难以忍受。 一旁的侍女拿着毛巾端着热水,先将紫荷身上的血迹清理了一番,又轻轻褪下外面的衣裳,等候着女医前来。 紫荷忍着剧痛,看着床边一脸焦急的玲贵妃,心中甚是感动,回想起自己今天这一天的遭遇,紫荷心中越发觉得异常。 “娘娘,这次明显是贤妃想对您不利,拿我开刀啊。”紫荷忍着痛楚,喘着气说道。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一章惩戒 玲贵妃眼中露出轻蔑的神色,她转眸看向房檐上挂着的精致的鸟笼,失去了自由的金丝雀丝毫没有意识到束缚,反而在笼中欢脱地跳来跳去。 “一个小小的贤妃,根本不足为惧。”玲贵妃眼神微眯,透漏出阵阵的寒意。 紫荷心中有些担忧,今日贤妃虽然没有出手,但是不难看出她的地位,否则姜嫔也不会明知自己是玲贵妃的人还如此为所欲为。 “可是娘娘,贤妃近日来甚是猖狂,恐怕这其中定有皇上的宠爱在其中。”紫荷轻声说道,额头不禁浸出更多的汗滴。 玲贵妃回眸,眼中满是深意,她轻笑一声,似是不在意地说道:“一个靠着景安帝宠爱的后宫妃妃嫔罢了,不足为虑。我明白你的担忧,你且好好养伤,此事我自有计较。” 话音刚落,便有侍女禀报女医在殿外候着,玲贵妃一声“传”。 片刻后,女医带着药箱盈盈走进门,屈膝行礼道:“娘娘万福金安。” 玲贵妃轻扶衣袖,让开了床前的路,好让女医为紫荷诊治,自己则缓步出了殿门。 眸中微深,玲贵妃不由地想起今日的种种和紫荷的惨状,心中若有所思,抬步走向御书房,玲贵妃神色之间满是算计,看来自己要好好打探打探景安帝心中所想了。 景安帝正在书房中处理公务,便听得太监来报玲贵妃在书房外等候,景安帝手中的笔一顿,立即明白了她的来意。 御花园中的事早已经有人详细禀报上来,景安帝知道玲贵妃定然会来御书房中,问自己要一个是非对错的态度,心中早已经做好了打算。 “传。”景安帝将手中的朱毫放在砚台上,端正自己的坐姿沉声吩咐道。 不过片刻,盈盈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身藕粉色宫装的玲贵妃徐徐走近,随后立于堂中,屈膝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景安帝抬眸看向玲贵妃,脸上露出笑意,柔声说道:“爱妃快起来,今日来可有什么要事?” 玲贵妃早已经露出为难的神色,眼中亦充满了委屈,双手不由地纠缠在一起,看起来甚是难以启齿。 “今日在御花园,我下令处置了姜嫔,下人手下没有轻重,竟然将姜嫔打死了,臣妾特来请罪,还望皇上降罪。”说罢,玲贵妃猛地跪倒在大堂上,低着头,甚是可怜。 景安帝即刻从龙椅上起身,快步走至堂中,伸手将玲贵妃扶起来,目光中满是怜惜。 轻抚着玲贵妃的双手,景安帝说道:“此事朕已经知道了,这不是你的错,姜嫔诬陷紫荷,妄图毁坏你的声誉,本就是她有错在先。” 玲贵妃心中一喜,但是不能确定景安帝心中到底是何想法,又思及紫荷方才所说贤妃之事,心中暗暗有了计谋。 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滴,玲贵妃盈盈一拜谢了皇恩,只不过那样子看着依旧有话要说,但是却不知如何开口。 “爱妃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景安帝岂能看不出玲贵妃的意图,心中亦是好奇,于是便出声安慰道。 玲贵妃退后了一步,屈膝行礼,口中说道:“臣妾觉得紫荷差一点被冤枉死,贤妃作为妃位的主子,自然应该加以制止,但是贤妃却只立在一旁,丝毫不闻不问,这有失皇妃的身份,应当禁足以示惩戒。” 景安帝闻声,眼中眸光一暗,看向玲贵妃的目光中也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深意,缄默不语,将景安帝心中暗暗思索应如何回应。 玲贵妃迟迟没有听到回应,心中暗暗猜测景安帝的意图,难道他真的要恩宠贤妃,以此来对付自己么? 如果真是如此,那景安帝的算盘真是打错了。 “爱妃说的在理,只不过贤妃毕竟是皇妃,如果只因为这件事情便要禁足,也难以服众啊。”景安帝回身端坐在龙椅上,面有难色。 玲贵妃脸色立即冷了下来,景安帝如今的态度已经完全不同之前了,她渐渐察觉出局势的不同。 “如果皇上就此忽视,那以后这皇宫之中的主子且不是都没有了公允,这后宫的规矩又何在?臣妾应如何协理后宫事务,如何服人?”玲贵妃句句紧逼,声声质问,面上满是不悦。 景安帝知这件事触及到了玲贵妃的利益,如果自己质疑如此的话,迟早会引得玲贵妃的防备,时态反而不利。 “既如此,那就由爱妃处置,只不过这阖宫上下都看着呢,爱妃处置不可太过,否则难免会引人诟病。”景安帝委婉地劝道。 玲贵妃心中的怒意渐渐消散,虽然她知道景安帝是为了护着贤妃,但是他说的也并无道理,因为也不再执着于禁足之事。 “皇上所得甚是,依臣妾的意思,不如就罚贤妃抄女诫五百遍以示惩戒。”玲贵妃面色微微柔和下来,出声问道。 景安帝心知这是玲贵妃最后的退让了,于是便没有再说什么,召来太监,将旨意传了下去。 玲贵妃亲眼看着景安帝拟好圣旨,盖上玉玺,又瞧着太监拿着圣旨出去这才作罢,随后行礼退出了书房,脸上满是得意。 太监疾步走至贤妃的宫中,得到旨意的贤妃忙带着众人在殿中接旨,太监启着尖锐的嗓音将圣旨宣读完毕,贤妃的心中却生出阵阵的怒火。 强压住内心的恨意,贤妃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接过圣旨,口中说道:“臣妾接旨。” 由着婢女搀扶着站起来,贤妃对身侧之人使了一个眼色,立刻便有侍女拿着银子塞到传旨太监的手中。 太监惊恐,一个劲儿地推辞,贤妃脸色柔和地说道:“公公一路辛苦,这些不成敬意。” 推辞不得,太监只好拿了下来,顺口提了提玲贵妃便折身回去复旨了。 眼看着众人离开,贤妃的面色渐渐阴沉下来,她折身回到寝殿中,眼中满是愤怒,脸上露出凶狠的模样,伸手将桌上的茶盏扫到地上,各色的杯盏瞬间碎了一室。 殿中的婢女被这突然的动作唬地全都跪在了地上,不敢出一声。 贤妃双手紧握站在碎片之中,目光阴狠道:“简直是欺人太甚!” 正文 第六百五十二章妥协 贴身侍女大着胆子站起来,轻步走至贤妃的身侧,躬身道:“娘娘息怒,现在万万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贤妃被怒火烧毁的理智渐渐回归,她岂不懂这道圣旨的意思,不过是玲贵妃借机发难自己,好显示出她作为协理后宫之主的权威。 贤妃压住心中的恨意,她不住地安慰着自己的情绪,如此三四次,心中喷薄的怒意才勉强被压下。 回想起御花园中的一幕幕,贤妃暗暗担忧姜嫔会连累自己。 虽然姜嫔已死,但是难保姜嫔不会把宫中的一切告知娘家人,如若这些人被玲贵妃利用,她定会再次对自己出手。 “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我想静一静。”贤妃轻挥衣袖,沉声说道。 众人得令,如蒙大赦,全都疾步退了出去,不过片刻,偌大的殿中只剩下了贤妃和碎了一地的狼藉。 “来人。”贤妃冲着空气中轻唤一声,不过片刻便有一个黑衣的侍卫出现,跪在大堂中,恭敬行礼,等候吩咐。 贤妃眸光微深,转身看着地下之人,吩咐道:“你暗中去一趟姜府,处理掉一些危险的人,告诉他们,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问的不要问,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是,属下得令。”黑衣人复又行了一礼,转身便消失在了大殿中,贤妃眼中若有所思,眸光不由地加深,算计和报复之意溢满神色。 三皇子府中。 书房内,三皇子正临窗临摹,只不过他的心中并不安定,好几次都出了错误,不过片刻,他的耐心便被消耗殆尽,伸手将毛笔扔到了桌上,将身一仰,闭上了眼睛,沉思起来。 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他难以安心,古婳和大皇女一个劲儿地要撮合自己和李雪,而自己也知道如此一般,定会有利于他们的大局,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劝自己娶一个不爱的人相伴一生。 思索不出接过,三皇子自书房的椅上站起,抬步迈出了府门,驱车前往大皇女的府中。 他现在必须知道大皇女到底是何安排,这件事到底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下了马车,三皇子直奔大皇女的书房,推门进入时,大皇女正在和一众的幕僚商讨事宜,众人看到三皇子俱是一惊,随后齐齐行礼。 大皇女看到三皇子的神色,便知他心中定有事与自己商议,于是便屏退众人,只余他们二人。 “说罢,今日这么匆匆忙忙来,又何要事?”大皇女执起面前的杯盏,悠悠地问道,神色甚是平静。 三皇子走至大皇女面前,单刀直入,挑明来意:“皇姐,你到底是如何决定我的婚事的?” 大皇女眸光一顿,继而放下手中的杯盏,一脸云淡风轻地看着面色焦急的三皇子,心中不由暗道三皇子的执着。 “如何?自然是与李雪成婚了,否则你当如何?”大皇女面有惑色地看着三皇子,好笑地问道。 三皇子眸色立刻阴沉了起来,他知道这结果并非是大皇女一个人的思索,定是众幕僚商议出来的最好的计谋了,其中定是有古婳的意思,毕竟从一开始,古婳便极力想要促成此事。 “皇姐,你们不能这么草率就决定了我的婚事,这是我的一生,你们也要顾虑我的意见啊。”三皇子有些生气,有些心急得说道。 大皇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中不禁有些怒意。 他们做了这么多,细细筹划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增强他们的实力,好在皇位争夺中取得优势吗? 怎么到了三皇子这里,他们竟然都成了如此不近人情,只懂得权谋的冷漠之人。 “你这话说的好绝情。你以为皇姐心中只有这皇位,丝毫没有顾忌到你的感受吗?”大皇女冷眼看过去,声音中满是质问。 三皇子眸色一震,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重,言辞有些激进,猛地被大皇女如此一问,竟然不知如何回应。 即使心中有悔,但是三皇子依旧觉得这决定就是没有考虑自己的感受,甚至连问也没有问他的意思,便替他定了这终身大事。 大皇女自然看出了三皇子的心思,于是便嗤笑一声说道:“你如此儿女情长,如何能守得住这四方江山,你只在意你的感情,难道就不看看我们如今的局势吗?” 起身走至三皇子身后,大皇女看着外面渐渐聚拢起来的乌云。 大皇女口中不由解释道:“父皇被控制,每个人都对皇位虎视眈眈,你我们只是一介皇子皇女,身后没有靠山如何成事?李丞相在朝中甚有地位,如果我们能将丞相拉拢过来,势力必会大增,我的皇位之路便会顺畅很多。” 三皇子低下头,心中细细思索大皇女的一番话,虽然他懂,他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可是他依旧不愿意。 大皇女知道如果不把一切都说清楚,三皇子始终会处于自己的小世界中无法出来,于是只得接着说道:“古婳是一介江湖人士,于你娶妻并无益处。况且,李雪你也是见过的,温婉贤淑,家世门楣,足够配的上你了。” 三皇子叹了一口气,心中难过,但是却认同大皇女的说法。 如果他要势力,势必要失去一些东西的,比如爱情,比如自由,要知道,皇家自古最虚伪,虽然他是皇子,但是她也认同这话。 大皇女伸手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出声轻轻道:“我们输不起了,一输,命便没有了。” 三皇子点点头,他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了,并且如今是最好的局势,他没有理由放弃这么好的援力。 “今日你便同我进宫请旨赐婚吧,时间久了,难免生出变故。”大皇女出声道,眼中满是坚决。 三皇子虽然惊诧,但是还是跟着大皇女出了门,前去皇宫,总归是没有回旋余地了,索性不挣扎了便好。 两人沉默不语,只快步走向门口,将将要到大门时,便看到从外面归来的古婳。 古婳走近,拱手行礼道:“见过大皇女、三皇子。” 看到古婳的一刹那,三皇子的脚步立即顿了下来,眼神也变得有些为难。 大皇女看此情景,便知古婳依旧是三皇子的心结,于是便递了个眼色给古婳,古婳明白,轻轻点头。 大皇女在三皇子身侧轻声说道:“车上等你。”随后便率先出了府,只余下两个人愣在原地。 “你就要如愿以偿了。”三皇子面色忧伤地轻笑着说道。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三章求旨赐婚 古婳看着三皇子一副失意的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不是我的愿望,我只是云栖国过客。”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够清楚的看明白三皇子对她的感情,也能够清楚的明白李雪是最适合三皇子的人。 三皇子微微勾唇,淡淡的苦从心里蔓延,轻声询问道:“只是过客吗?” 古婳默然,她的主战场从来都不会在朝堂,江湖才是她的归宿。 三皇子久久等不到古婳的回答,淡淡一笑“古华,你以后有什么安排?” 古婳的眼神坚定,“解决完云栖国的事情,会回到江湖,看看江湖的动荡。” 其实不安定的何止是朝堂,江湖也非常的不安定,只是不同的是朝堂上争的是官位,后位,皇位。 而江湖上争的是门派地位,向来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执。 三皇子沉默,明白了古婳的意思,古婳从来都不是只困于云栖国的人,她向往的是江湖那样无拘无束的生活,而不是朝堂上这种阴诡心计的生活。 也正因为如此古婳才不会在云栖国久留,玲贵妃的事情一解决完就是他们分别的时候,意识到这一点他竟然有一种玲贵妃的事情就永远这么胶着,那该有多好。 呵,古婳轻笑一声,认真的眼神看着三皇子“好了,不说我了。你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还有你觉得李雪如何?” 虽然心里知道李雪是最适合三皇子的人,但是就算是她也没有把握,三皇子会真的爱上李雪,说到底她还是不希望因为她的理智,促成一对怨偶。 提起李雪,三皇子就想起那天李雪说的那句,“也许现在还没有喜欢上,但是说不定以后会喜欢上。” 也许他对李雪现在就是这个态度吧。 “以后大概会等到皇姐登上那个位子,我尽心尽力辅佐皇姐,为皇姐分忧。至于李雪,也许我们会在以后相处过程中喜欢上甚至爱上对方,毕竟李雪也是一个有趣的女孩。但是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辜负李雪的。” 说完这些话后,他更是知道他永远也不会和古婳在一起了,即使是皇姐登上皇位,他也是不能够放下朝堂。 就算勉强放下朝堂,他也依旧会牵挂朝堂,长此以往必定矛盾百出。 而古婳也不可能为了他放弃江湖。直到现在他才清楚的认识到,古婳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古婳真的只是云栖国的过客。 听到三皇子这一番话古婳倒是放心了,至少她不会促成一对怨偶,听三皇子的语气,想来他对李雪的感觉不会太差。 古婳看着在远处等待的大皇女,淡淡一笑,“这样我就放心了,好了,大殿下应该也等急了,你快出去吧。” 三皇子也看了一眼等待的大皇女,没有快速过去,而是看着古婳说道:“古华,我可以抱下你吗?” 古婳诧异的挑眉,她现在可是一身男装啊,可是看到三皇子的神色,她点了头。 三皇子上前一步,将古婳抱入怀中,这是他最开始的初恋,也是他最苦涩的初恋。 也许他和古婳就是在正确的时间遇上错误的人吧,他相信这个时候的古婳感情上不会有喜欢的人,但是这个时候的古婳却是江湖人,不是他们朝堂上的官家小姐,正确的时间,错误的人。 三皇子在古婳的耳旁呢喃道:“古婳以后你不要找身在朝堂上的人好不好,那样我会伤心,你以这样的理由拒绝我,不要有人成为特例好不好?” 古婳轻轻的叹气,放在身旁的手,缓缓的抬起,慢慢的抱住了三皇子。 她知道现在三皇子就像是小孩子一样,任性的提出自己的要求,这样的三皇子让她如何拒绝,她毕竟伤他很深,轻轻的说了声“好。” 三皇子再抱了下古婳,最后还是说道:“古婳,答应我一定要幸福,即使日后你爱上的那个人是朝堂上的人,还有云栖国永远都是你的后盾,你受了任何委屈都可以回云栖国来,云栖国的大门永远为你古婳敞开。” 说完这句三皇子松开了古婳,义无反顾的向着大皇女的方向走过去。 一步一步,离大皇女的距离越来越近,离古婳的距离越来越远,风吹过他的脸颊,隐隐感觉到湿润,原来竟然哭了…… 那这点点的泪光是为了谁而流…… 再见了,我的初恋。再见了,古婳。 三皇子走到大皇女的面前,轻声说道:“皇姐,走吧。” 他想要他对古婳的承诺成真,就要在云栖国掌握一定的地位。 大皇女看了一眼远处的古婳,再看看三皇子,点头,和三皇子一起离开,走的时候三皇子没有回头看一眼,他怕他会突然反悔。 古婳看着三皇子的背影,这个青年的男子让她如何能够忘记,即使在她答应那样无理的条件后,这个男子依旧是希望她幸福,哪怕那个人会让他再伤一次心也无所谓。 轻轻叹气,古婳也离开了这里,与三皇子背道而驰。 见景安帝的前一刻,大皇女依旧问了一句,“三儿,你真的决定了吗?”本来她是不会问的,但是想到三儿的 那滴泪,她就想着就算不和李丞相家结亲,她也照样有办法斗倒玲贵妃,没必要拿三儿的幸福做赌注。 三皇子点头,走在大皇女的前面,以行动说明他的决心,大皇女意识到也跟了上去。 见到景安帝,大皇女和三皇子例行问好“儿臣参见父皇。” 景安帝坐在上位看着这平常不来找他的儿女们“皇儿们,你们来找朕是有何要事?” 大皇女再一次跪下,认真的说道:“父皇,转眼之间三儿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儿臣斗胆请父皇给三儿赐婚。” 皇上哈哈大笑“真是转眼之间,三儿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啊,好,你们说说看,三儿中意哪家的小姐,朕立刻赐婚。” 大皇女轻声吐出他们想要求娶的对象,“丞相家千金,李雪李小姐。” 听到这个名字,景安帝脸色从一开始的高兴变为难看,冷声说道:“朕不同意!” 正文 第六百五十四章圣旨 大皇女和三皇子丝毫不因为景安帝的怒火心惊胆战。 大皇女认真的说道:“父皇,前段时间儿臣为三儿办了一场宴席,宴席上儿臣看李小姐非常欢喜,心上觉得李雪是最配三儿的。三儿和李小姐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敢问父皇为何不同意?” 景安帝无奈的看着面前这双儿女,他总不能说李雪是他内定的继后,只是还没有公开到朝堂吧。 他敢说要是他这么说了,第一个反对的就是他们,毕竟李雪和他的年龄差太大了,要不是为了对付玲贵妃,他也不会动了李雪做继后的心思。 “不管怎么样,朕就是不同意。京城里官家小姐那么多,知书达理的又不是李雪一个,大皇女,你再看看有没有其他人选的。” 正当大皇女想要进一步说的时候,三皇子在大皇女旁边跪了下来,言辞恳切的说道:“父皇,皇姐,儿臣有罪。” 三皇子这突如其来的请罪,把大皇女和景安帝都给整懵了,大皇女甚至在想不会是三儿突然想明白了,想要后悔吧。 三皇子慎重的磕了一个头,“父皇,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关乎着皇家的声誉,请父皇屏退左右。” 景安帝摆了摆手,让太监和宫女都出去,要是平常他可能不会这样,但实在是三皇子这样的态度像是有大事要说。 太监和宫女都退下去后,三皇子又一次请罪,“父皇,儿臣有罪,皇姐,三儿欺骗了你一件事情。” 三皇子这两句话让景安帝看了看大皇女一眼,希望大皇女能够知道些什么,但是大皇女这个时候也是非常的茫然,三儿能欺骗她什么事情? 景安帝和大皇女都在等待着三皇子继续说下去,有罪是有什么罪,又是什么事情欺骗了大皇女。 在两道似乎能够看透人心的目光下,三皇子镇定自若,坦然的编起故事来。 “皇姐,三儿欺骗你的事情就是,赏花宴并不是我和雪儿的初识。 在赏花宴我和雪儿已经相识两年了,两年来我和雪儿像朋友又像是恋人经常一起出去游玩,但是我们谁也没有捅破这最后一层窗户纸,对彼此的情意都是心照不宣。 但是就在赏花宴前一天,我和雪儿像往常一样出去游玩,但是那日却是突然天下大雨,我和雪儿被困在一处破庙。 也许是当时环境的作用,也许是情到深处水到渠成,在那个破庙我们两个人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然后就在一起了。” 三皇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等待景安帝的怒火,果不其然景安帝听完之后直接将奏折往三皇子头上砸。 “孽子!你怎么敢!你这是无媒苟合!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大皇女震惊的听着三皇子一本正经的编着故事,一开始的时候,她一开始的时候没有想过三儿会为这件事情说什么,能够在最后的时刻明确态度就算不错的了。 但是没想到三儿能够一本正经的编出这些东西,也因此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 景安帝看一眼大皇女,大皇女的震惊恰到好处,他也就没有怀疑大皇女提前知道这件事情了。 景安帝怒火之下,三皇子再磕了几个响头。 “请父皇恕罪。儿臣知道儿臣犯下大错,但是儿臣与雪儿是两情相悦,情到深处情不自禁。 那夜之后我与雪儿互通心意,雪儿也不后悔,我承诺过雪儿会娶她,但是没想到我回来的时候,皇姐就给我办了赏花宴。 我跟雪儿说,如果就直接说我想要娶雪儿,皇姐一定不会同意,到时候一定会问原因,但是这个原因说出来,雪儿的名誉就没有了。 所以我跟雪儿说,让雪儿来参加赏花宴,得到皇姐的认可,到时候再求父皇赐婚,今日不知为何父皇的态度这么强硬,儿臣迫不得已才说出这些,请父皇责罚!” 三皇子笔直的跪着,眼神直接看着景安帝。 景安帝想要再动怒,大皇女却像是现在才回过神来一样,也在三皇子面前跪下。 “父皇,李小姐和三儿情投意合,请父皇成全。那样的环境做那样的事情实在是情有可原,父皇,请开恩。父皇,如果李小姐和三儿能够成亲,这也是一件喜事,况且日后也会诞下皇孙,李丞相也会更加支持皇室。” 景安帝想要娶李雪就是为了让李丞相和玲贵妃对上,只要让他觉得李雪和三儿成亲也会有这样的效果,那自然景安帝就会同意。 景安帝看着跪着的两个人,最后同意,“行了,既然如此,三儿朕就赐婚你与李雪两人,下月初八成亲。”强扭的瓜不甜,罢了就这样吧。 大皇女和三皇子一喜,“是,谢父皇隆恩。” 大皇女和三皇子拿着景安帝新下的圣旨走了出去,一到外面大皇女就低声呵斥道:“三儿,你刚刚真是胡闹,你这样不是再败坏李小姐的名声吗?” 还好刚才三儿记得让那些宫女太监出去,不然这事情真就弄巧成拙了。 三皇子淡淡一笑,“皇姐,我有分寸的,我现在去丞相府宣旨了。” 大皇女拍拍三皇子,三皇子笑着离开。 三皇子拿着圣旨去了丞相府,李丞相没想到赐婚这么快来,愣是等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看着面带笑容的三皇子,古往今来这还没有一个宣旨的是当事人之一的过来呢,恐怕也是这三皇子求得吧,现在他看三皇子亲自来也觉得有诚意,“臣接旨。” 三皇子在李丞相接旨后,亲手把李丞相扶起来笑着说道:“李丞相,下月初八之后我可要叫你一声岳父呢。” 这一句话更是让李丞相心花怒放,对三皇子更是满意了,连连说道:“不敢,不敢。” 哪有皇子称妻子父亲岳父的道理,不过这样也更是表达出三皇子的诚意。 李丞相看了看在一旁含羞带怯的女儿,有点觉得女大不中留的感觉,“三殿下,等下可有要事?” 三皇子看一眼李雪也明白李丞相说这句话的意思,摇摇头,“没有,李丞相能否让我与令嫒说几句话?”这样的要求还是不要让李丞相来提好。 “好好好。”李丞相连连答应。 李丞相答应后,两人去后花园。 “我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安静的空间,李雪说道。 正文 第六百五十五章反应 三皇子淡淡说道:“既然决定了就不会拖泥带水。” 李雪沉默,看来她之前没有猜错,正是因为三皇子这里迟迟没有松口,看似是给时间她父亲考虑,实则是在让三皇子考虑。 三皇子看着李雪,觉得他在大殿上跟景安帝说的事情还是要跟李雪说下“李小姐,你知道我父皇想要娶你为继后的事情吧?” 李雪点头,不明白三皇子突然说这个事情干什么,正是因为景安帝想要娶为继后,才逼着她父亲不得已才向大皇女求助,然后才有了现在的赐婚。 三皇子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正因为如此我和皇家向父皇求旨赐婚,父皇开始没有同意,最后是因为我让父皇屏退左右跟父皇说两年前我们就情投意合,在赏花宴前夕我们在一起了。” 要是现在不告诉李雪,等到以后父皇不经意之间说了,李雪毫不知情那就麻烦了。 三皇子这样小心翼翼的态度,自然那个在一起不是常规的在一起,李雪感觉她有点头晕,勉强冷静不让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 “三皇子,把你编的故事详细说一遍。” 三皇子闻言把跟景安帝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李雪揉了揉脑袋,她真觉得这三皇子是不知天高地厚,这要是要是换了别的女子,早就说再见了。 “好了,我知道了。” 三皇子惊讶的看着李雪,“这就没了,你不生气?” 李雪无力的说道:“我能怎么生气,事情你都说了,再说要不是因为我们家势力庞大让皇上动了心思,你也不至于会编这个故事。只是这未来的一个月我就不能出门了。” 三皇子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李雪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三皇子,“三殿下,你不知道未出阁的女子和已出阁的妇人,在很多方面都有不同吗?我现在一出去,有点资历的女人都能看出来我是一个处子。 还有成亲之时宫里会让人检查一下我是否是处子,简直是麻烦的很。三殿下,麻烦你以后要是关于我的事情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下。” 她真觉得她有些发晕了,要不是不想让三殿下觉得她太过于轻浮,她都想现在生米煮成熟饭得了,省得那么多麻烦事情。 三皇子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些麻烦,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李小姐,那个成亲之前检查的人我来安排,不会有事的。”他想了想现在能够帮李雪的,也只有这么一件事情了。 李雪点点头,成亲之前检查她是真的没办法了,既然三皇子说他会解决那就他解决吧。 “嗯,三殿下,我爹之后会暗中助大皇女,我以后也会扮演好皇子妃,不拖后腿。天色已晚,三殿下你先回去吧。” 她现在需要找娘亲商量一下到底应该怎么办。 三皇子点头,和李雪一起走了回来,然后告别李丞相回府。 三皇子走后李丞相看李雪叹气“雪儿,先等下,我和你有话要说。” 见状李雪只能够乖乖的,听听李丞相想要说什么了,“爹爹,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丞相语重心长的说道:“雪儿啊,入皇家纷争不断,你以后要小心。三殿下现在对你不错,你也要抓住三殿下的心,但是不能够太过了,你嫁过去是三殿下的正妃,正妃就要有正妃的态度。” 千方百计不想要儿女走进皇室这个大染池,但是命运不想要放过啊,雪儿终究还是进了皇家。 虽然现在三皇子看起来对雪儿非常上心,但是以后呢?皇家最是薄情啊。 李雪点头,模样非常的温婉,“女儿知道了,爹爹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女儿先去找娘亲了。” 她可不愿意再这里听她爹爹的唠唠叨叨。 李雪说完这句头也不回的走了。李丞相无奈的看着李雪的背影,这个孩子终究还是被他和他夫人纵的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只是希望三皇子能够忍受这个孩子的小气性吧。 对比李雪这里的快乐的忧愁,徐悠悠那里就是实在的苦闷了。 徐悠悠得知皇上赐婚三皇子和李雪的消息后,她气的砸东西。 “凭什么!凭什么李雪就能够嫁给三皇子!” 想到李雪能够嫁给三皇子,成为三皇子正妃,而她却只能够嫁给一个没有前程的秀才! 而且一个是皇上圣旨赐婚,而她只是父亲口头上通知,更是觉得这个世界对她的不公!凭什么李雪能够得到这些! 徐悠悠将屋里面能够砸的东西都砸完了,心里还是觉得不解气,一双像是要冒火的眼眸看着刚开始来通报消息的人,。 “我问你,是不是皇上强制性赐婚的?” 对!一定是皇上强制性赐婚的,不然三皇子绝对是不会同意的,三皇子明明喜欢古婳就是古婳,怎么会愿意娶李雪呢? 那个通报消息的下人,现在已经被徐悠悠的阵仗吓得两股战战了。 听到徐悠悠的问话,更是小心翼翼的说道:“是三皇子主动求娶,而且最开始皇上还不同意,最后是三皇子说服了皇上。” 他不明白为什么就是一个简单的三皇子要娶丞相府千金的事情,就让徐悠悠这么生气,他们家小姐现在不应该把视线放在秦公子身上吗?怎么会关注三皇子娶不娶亲。 徐悠悠只觉得胸口憋闷的一口气,她直接扇了那个说话的下人一巴掌。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三皇子怎么可能会求娶李雪!” 三皇子不是喜欢古婳的话,凭什么三皇子因为古婳拒绝她,不愿意娶她,现在却主动去求赐婚李雪,凭什么! 那个下人头低着很,什么话也不敢说了,他怕徐悠悠又发疯,三皇子不仅主动求娶李雪,而且丞相府的旨意还是三皇子亲自去宣的旨。 直觉告诉他,如果他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徐悠悠,徐悠悠会立马把他给杀了的,他家小姐真的很暴躁。 徐悠悠气的浑身发抖,猛然抓着那个下人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道:“还有什么消息没!” 李雪那个贱人!竟然敢成为三皇子的正妃,就算她不能成为三皇子正妃,也不允许让李雪成为三皇子正妃。 那个下人拼命的摇头,这样的徐悠悠太可怕了。 徐悠悠把那个下人放开,直接看到到了自己院门口又准备退回去的人。 “站住!”徐悠悠大声说道。 正文 第六百五十六章吵闹 秦使看着徐悠悠的眼神,眼眸深底划过一丝鄙视,淡然的走进去,“只是路过。” 真是个疯婆子,到现在还在想着三皇子。 徐悠悠冷笑,“路过?有这么巧的路过?”偏偏就是在她大发脾气的时候就过来了,明显就是看她的笑话。 秦使笑着看着徐悠悠,这个女人也不是那么蠢。 徐悠悠看着秦使的笑容更是觉得秦使在看不起她,“秦使,你也就只会这样,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看我的笑话,未免也太小儿科了吧。” 她家里人知道这个消息是绝对会瞒着她,但是偏偏她知道了,但是偏偏在她发脾气的时候秦使来了,说这个消息不是秦使说给她的,她压根就不信! 秦使眼神深沉,低沉的声音就像是情人之间的暗语一样。 “方法不在于卑劣,在于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可以了。” 今天也是他偶然听到徐父和徐母说了这个消息,并且说不许告诉徐悠悠,当时他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所以就让下人告诉了徐悠悠,避免徐悠悠被瞒在鼓里。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徐悠悠竟然喜欢三皇子,想要当三皇子妃,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徐悠悠眸光一冷,咬牙切齿,呵,她这个样子也像是秦使达到了目的,但是那又怎么样? “秦使你不就是只会这种小打小闹吗?要是真到了朝堂上你这样的人,绝对活不过三天!秦使,你就是一个失败的人,还说自己是个什么秀才!” 秦使眼神晦暗,低沉的声音似乎点点怒火,“徐小姐,小生再不才,也是你日后的丈夫。” 这个徐悠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成亲以后有她受得。 徐悠悠冷笑,嘲讽的语言不加掩饰的直接骂着秦使。 “就算你是我日后的丈夫又如何?难不成成亲以后你还能把我怎么办? 别忘了你可是要做上门女婿的人,只要你对我怎么样,我告诉我的父亲,就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就算是成亲以后你还不是任我打任我骂,就像是我徐悠悠的一条狗一样,卑微!还小生,你当你自己是白面书生啊!” 她敢这样对秦使,也不过是仗着徐家,她要让秦使明白,就算他们成亲已经成为定局,但是他秦使永远只是她徐悠悠手下面的一条狗,让他往东,就不敢往西,让他往左,就不敢往右! 秦使的眼神越来越深沉,这个没脑子的女人,竟然还敢说他是一条狗,手无声的攥紧。 要不是徐家,要不是徐悠悠,他现在只会在京城的酒馆里和一众才子喝酒,谈诗词歌赋谈人生谈理想,哪里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在这里任一个女人谩骂! 怒到深处秦使反而能够压制自己的怒气,带着深沉的笑容跟徐悠悠院里的婢女说道:“你们先退下,我和你们小姐联络联络下感情,安慰下你们小姐。” 婢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不定一个主意,要是平时秦使这么说,她们立马就出去。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小姐这样骂这个未来姑爷,未来姑爷却说他要和小姐联络感情,她们还真的有点不相信。 徐悠悠冷笑,眼眸之中划过一丝算计,“好了,你们出去吧。” 有这些婢女们在她顶多只能够骂骂秦使,但是婢女们走了,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徐悠悠都发话了,这些婢女们自然也都下去了。 婢女们下去了,徐悠悠高傲的不可一世,“秦狗,你还有什么话说?”眼神非常讽刺的看着秦使。 秦使冷笑,“堂堂官府小姐生气起来只会像市井妇人一样破口大骂,当真是教养良好!” 他今天真是见识了徐悠悠的真面目,他当时也是鬼迷心窍,怎么就上了这样的女人。 徐悠悠嗤笑一声,“呵,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说我的教养,那我看看你们秀才也真是小户人家过来的,就是会装。”话落之际,徐悠悠就抬起手来,想要打秦使。 秦使面色冷沉,直接接住了徐悠悠的手,然后在徐悠悠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打了徐悠悠一巴掌。 “徐悠悠,我告诉你了,我受够你了!我想要打了很久了!你这样的女人是无论谁都不会娶你的!空有一副相貌,内里却是一个市井泼妇! 就你这样的人,你还要嫁给三皇子,当三皇子正妃!简直就是幻想!不知天高地厚!徐悠悠,你真当全世界的人都要围着你转吧。” 徐悠悠捂着自己的脸,伏在在上,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秦使会这样对她,听完秦使的话,她抬头凶狠的看着秦使,“秦使,你当心我告诉我父亲!” 秦使有恃无恐,“徐悠悠,我之所以把下人们支出去,就笃定你不会说出去,你们徐家现在可是要靠我呢。 你那个残废的哥哥能做些什么,你一个女人家的能够像大皇女一样进入朝堂吗?就算你能够进入朝堂,你懂那些政治上的算计吗?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你说我靠你们徐家,是没错!但是你们徐家何常不是靠着我!徐悠悠,你不要以为你自己有多么了不起!” 他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是靠什么一直觉得自己能够高于其他人上面,谁给她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徐悠悠暴怒的大喊道:“秦使,要不是你那天破坏我的计划,那天我就能够和三皇子在一起,并且日后一定能够成为皇子妃了,到时候整个徐家都会靠着我,怎么会像现在这个样子,要我嫁给你这个穷酸秀才!” 都是秦使,她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秦使,三皇子才会求娶李雪的!不然今天三皇子求娶的人就是她了! 秦使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吃惊,他没想到当初赏花宴还有这样的一出。 不过震惊过后,他看着地上的徐悠悠还真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愚蠢。 他蹲下来,轻声说道:“徐悠悠你还看不清楚吗?三皇子是什么样的人,他就算会因为你的设计娶了你,但是他会乖乖的对你好吗?就算你成功之后,结局只会比今天更差!” 秦使撇开徐悠悠的头,转身离开。 徐悠悠跌坐在地,低头看着地面,眼神晦暗。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七章聘礼 秦使走出徐悠悠的院子,果不其然看到了现在院子里的婢女。 “你们小姐在里面,现在叫你们进去。”他相信徐悠悠是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况且就算说出去又怎么样,徐父还能够临时悔婚不成,因为徐家他才失去了清清白白考科举的机会,所以他也要从徐家讨回来! 秦使悠然的走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婢女们看着往常一样微笑的秦使,心里有些发毛。 婢女们齐齐打了个冷颤,摇了摇头,赶紧进去看看徐悠悠。 算了,主人家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她们能管的,好奇心害死猫,她们可不想要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婢女们一个个都进了徐悠悠的房间,一进屋就看见徐悠悠披散个头发,趴在地上,一边脸上像是有着明显的巴掌印,婢女们一下子就惊呆了。 徐悠悠的贴身婢女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轻声叫道:“小姐?” 无论徐悠悠的贴身婢女怎么叫唤,徐悠悠都没有任何反应,婢女们一个个围着徐悠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最后还是徐悠悠的贴身婢女想到可以去找徐母,让剩下的婢女把房间打扫一下,她叫徐母过来。 又有两个婢女想要把徐悠悠扶起来,却被徐悠悠被挥开了,低沉暗哑的声音说道:“不要动我。” 两个婢女不知所措的现在徐悠悠旁边,这样的徐悠悠真的让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们有过对付徐悠悠生气时候的办法,却唯独没有对付徐悠悠情绪低迷时候的办法,因为徐悠悠从来都是目中无人,就算是生气也会乱砸东西,不会这样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是笼罩着一层阴郁一样。 徐悠悠低着头看着地面上水印出来自己的脸,从来她的脸都是光鲜亮丽的,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但是今天秦使做到了,秦使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迷之自信。 对,她只是想着有人设计陷害她和秦使在赏花宴苟合,被那么多人当场抓住,以至于无可狡辩,但是她没有想过,就算是当日她成功设计了她和三皇子苟合,被一众人抓到那又如何? 纵使三皇子会娶她但是三皇子也绝对不会善待她,而纵使她设计三皇子的徐家也不会因此得到三皇子的青睐,反而还会遭到三皇子的陷害。 想清楚这些徐悠悠再一次觉得,当初她是多么的愚蠢,她有什么自信大皇女能够看得上她? 论相貌,李雪不比她差,而且李雪纵使娇纵但身上也有那样一种大家闺秀的气度。 论家世,毫无疑问虽然徐家也不差,但是毕竟嫡子受重伤,未来没有什么可发展的,而且她父亲在朝堂的影响力也没有李丞相的影响力大,也就是说娶李雪会比娶李雪对大皇女更有帮助。 恐怕这也是古婳不能够嫁给三皇子的原因吧,就算是三皇子喜欢古婳,但是在他正妃这个位置上他也不能够随随便便,选一个只有江湖背景的古婳。 想来李雪嫁给三皇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三皇子正妃不是她非常讨厌的古婳。 彻底想明白她没有故意忽略的,其实就可以发现,当初设计陷害她的人是谁,在大皇女的府上除了大皇女府上的人,还有谁能够随意走动。 再加上那日大皇女维护的态度,以及大皇女知道她想要设计陷害三皇子的事情,毫无疑问将计就计,设计陷害她的就是大皇女府上的人。 可是就算知道了这些又怎么样?再苦她也只能够往肚子里咽,若不是她鬼迷心窍想要设计陷害三皇子,大皇女府上的人又怎么会可能将计就计反过来设计陷害她,果然这就是自作孽。 在徐悠悠想这些的时候,贴身婢女也把徐母找了过来,徐母看着趴在地上的徐悠悠,脚步停在那里,有点不相信这竟然会是她那个骄傲非常的女儿。 秦使到底做了什么,她的女儿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贴身婢女在来的时候就把情况简单的和徐母说了一遍,徐母来的时候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徐悠悠这样,她心里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徐母小心翼翼的蹲在徐悠悠旁边,和另一个婢女一起把徐悠悠扶起来,这一次徐悠悠没有反抗就像是一个布娃娃一样,任由徐母和婢女摆弄。 徐悠悠一坐起来,徐母就看见了它脸上明晃晃的巴掌印,徐母一下子就气上心头,怒声说道:“谁打的?是不是秦使?悠悠,你在这里,我去找你父亲收拾他!” 恍然回过神来的徐悠悠就听到了徐母这一句,赶紧拉住徐母,“母亲,不是秦使。是我自己打的自己,因为之前的自己太蠢了,所以要打醒自己。” 今天要不是有秦使她也不会想明白,徐悠然纵使也会说她,但是从来也不会打她。 倒是今天秦使打醒了她。但是秦使今天给她的侮辱,她也一定会还回去! 徐母回过神看看徐悠悠脸上的神情不像是作假,心里顿时又心疼又开心,心疼的是打自己竟然下了这么重的手,开心的是她女儿终于想明白了。 徐悠悠看着徐母这样的神情,心里也明白前段时间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不到愚蠢还让她家人担心。 “母亲,以前让你担心了。” 徐母一下就是悲喜交加,“好好,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徐母离开了徐悠悠这里,就带着兴奋娶找了徐父,一见到徐父就开心的说道:“老爷,我刚刚去悠悠那里看到了悠悠,悠悠她想明白了,她会乖乖的成婚的。” 徐父心里持保留态度,但是面上还是不忍心泼妻子凉水,他的女儿他明白,那样固执的性格竟然会想通。 不管徐府这里闹腾什么,三皇子回府后,本来想要去书房,但是脚步一拐,去了私库,清点私库,准备成婚之后的聘礼。 虽然皇上赐婚本身有聘礼,但这是他的一种态度,更何况因为那个编的故事,让他也有点对不起李雪,所以清点私库的时候更加用心了。 三皇子从私库出来发现刘管家在等他。 “何事?”三皇子问道。 正文 第六百五十八章不近女色 刘管家诧异三皇子怎么会是这样冷淡的态度,但是看到三皇子的眼神,连忙继续说接下的话,“殿下,你的的贴身婢女柳月被别的婢女诬陷了,这个事情该怎么办?” 三皇子冷笑,“不过就是一个丫鬟罢了,刘叔你还要来问我?”真以为他能够被那个女人给勾引啊。 刘管家诧异,心里暗道,三皇子这是怎么了,竟然会是这样子说话,“殿下,柳月毕竟是你的贴身婢女,我不好办事。” 三皇子怎么会对柳月这样子冷漠,这不符合常理啊,难不成柳月那方面没有一点进展,这不至于吧,这么久了。 三皇子现在看见刘管家,心里就恶心,明明已经背叛他了,结果还是装作这样一副恭顺的样子,这是做给谁看啊,偏偏现在他还不能够拿刘管家开刀,要引出后面的大鱼。 “既然是被人诬陷,那就按规矩办事即可,结果不用告诉我。” 刘管家急忙点头,正想要离开去问问柳月现在到底应该是怎么回事,结果三皇子意味不明的说道:“下个月初八就是我和丞相府千金,李雪李小姐的婚礼,到时候雪儿就是王府的女主人,三皇子正妃。 本宫怕雪儿吃醋生气,所以本宫身边即使是要贴身婢女,也要像寒月那样的。要不然到时候雪儿生气想要责罚本宫的贴身婢女,本宫可不会求情。” 不争不抢,不骄不躁,懂得主人家的规矩,不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三皇子说完这些话,直接转身冷漠离开。 李雪嫁过来本来就是正妃,他后院的事情一直交给刘管家还不如交给李雪,至少他不用怀疑李雪是谁的人。 刘管家眉头微皱,看着三皇子离开的背影,三皇子这话的意思是李雪以后过来直接掌管皇子府内院? 而且三皇子不过过问一星半点?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三皇子对李雪这么信任? 他可不认为三皇子是喜欢上李雪,三皇子心里的白月光一直都是那个魔女古婳,他了解三皇子轻易也是不会变心,那为什么李雪会这么让三皇子放心? 算了,当务之急他还是赶紧问问柳月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动静,直接快步去了下人房,因为柳月是三皇子贴身婢女的原因,所以尽管是在下人房,柳月也是单独房间。 刘管家进去的时候,柳月正在整理房间,一进房间,刘管家就气急败坏的说道:“柳月,你怎么这么没用,这么久还没让三皇子注意到你。” 柳月心里一个咯噔,忙绕过刘管家,把门关上,“刘叔,这里是皇子府处处都有三皇子的眼线,你这样说不是在不打自招吗?” 刘管家熊熊燃烧的气焰被柳月这么一出,弄得不上不下的,咳嗽一声。 “柳月,为什么到现在三殿下还是没有注意到你?” 因为了解三皇子,他这一次给三皇子填的女人,不是那么暴露非常妖娆非常的,而是这一种青水白面的,本来他以为三皇子过不了多久就会上钩,结果到现在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这如何不让他心急如焚? 柳月脸上也是非常的无奈,她一开始被叫来勾引三皇子的时候,她是多有不高兴的。 但是见到了三皇子后,她心里一点不高兴也没有了,然后她就以为以她的魅力,勾引三皇子不成问题。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三皇子看起来非常的好搞,但是仔细接触后,就会发现三皇子简直就是一块石头,无论怎么勾引,都是纹丝不动。 现在面对刘管家的质问,无奈的柳月只能说道:“刘叔,三皇子他不近女色,刘叔,我真的努力了。” 刘管家直接说道:“呵,不近女色?三皇子要是不近女色他能够喜欢上女人?三皇子要是不近女色他会在下月初八跟丞相府千金,李雪李小姐成亲?” 三皇子不近女色是他听过的最好的笑话,三皇子不近女色难道还近男色啊! 柳月眸中一亮,她倒是真的没有想到三皇子竟然还有喜欢的人,成亲可以用政治利益来解释,但是喜欢一个人可就是自己的事情,喜欢可是没有任何的利益的。 “刘叔,既然三皇子有喜欢的人,你把他喜欢的那个人收买下,然后唯你所用不就行了。”干嘛还要找她这些人? 刘管家被柳月说的一下就语塞了,要是三皇子喜欢的人好收买的话,他早就收买了吧,哪里要现在这个样子。 “三皇子喜欢的是江湖人,而且那个人早就离开了,我到哪里去收买她?不管怎么说,你这里一定要动作快点把三皇子勾引到手。” 柳月这下子倒是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三皇子喜欢的是一个江湖人,江湖人那可就不好办了,没有哪一个江湖人愿意受制于朝堂,愿意受制于朝堂的也不是江湖人。 “刘叔,我真的尽力了,三皇子那样的性格,我要是做的过了反惹嫌弃,到时处境更难,说不定到时候连待在三皇子身边都不能待着。” 刘管家听着柳月的话,脸上变幻莫测,他突然想到了三皇子刚刚说得那番话,那个意思是不是说李雪进门后,柳月要是再这样不动声色的勾引三皇子,被李雪抓到的话,要惩罚柳月的话,三皇子不顾管一分一毫。 想到这里刘管家有冷汗蹭蹭,三皇子难道知道柳月是他安排的,知道他背叛了三皇子府? 柳月却没有想到刘管家想的那些,她现在只是想着该如何才能够不让刘管家继续叫她去勾引三皇子。 “刘叔,不如你想一想找找有三皇子喜欢人的影子的人过来,这样也是可以的。” 这样应该她就不用再继续勾引三皇子吧,三皇子虽然长相不错,又是皇家子弟,但是实在是就像石头一样,她捂不热啊。 刘管家瞪了一眼柳月,像是要明白柳月的心思,在柳月这里他得不到什么结果了,他直接转身离开,却突然被一个下人拦住。 刘管家没看人责骂,看清来人后话到了嘴边愣是没有说出来,“……” 正文 第六百五十九章下手 下人随意地拱了一下手,眼神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闲人这才抬眸看向刘管家,眸中满是阴鸷。 “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事情一点进度也没有,反而坏了事?”那人阴沉着声音质问。 刘管家面上一怔,心中有些忐忑,神色不复之前的平静,身上高高在上的气派也没有了。 下人看着他这样子,眼中满是鄙夷和不屑,心中暗道废物。 “你是如何办事的,上次主子的警告你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吗?主子知道三皇子和丞相府联姻,十分气愤,让我来问清楚缘由。” 刘管家哪里知道三皇子是何时和丞相攀上关系的,他已经派了柳月前去勾引三皇子,谁知柳月竟然如此无能,这么一点事情也办不妥当。 “听闻这个消息,我也是十分不解,我已经安插了人在三皇子身边,策划勾引三皇子,谁知三皇子突然就要和李丞相成为亲家了。” 刘管家满脸的忧愁,他心中暗暗觉得这次真的惹祸上身了。 下人冷哼一声,看向刘管家的眼神满是轻蔑,堂堂一个皇子府的管家,竟然毫不知晓三皇子的消息,就连三皇子和李丞相之间的暗通款曲也丝毫没有感触到。 “主子这次很失望,你不仅没有阻止了三皇子的行动,也没有及时将三皇子的联姻之事告知主子,主子要你何用!”下人恶狠狠地说道。 刘管家心中虽然害怕,但是看着下人狐假虎威的样子,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平,于是便辩解起来。 “我不曾看到三皇子和李雪有任何来往,更何况我是皇子府的管家,无事自然是不能离开皇子府一步的,我又如何得知三皇子在府外的情况,这应当是你们的失职吧。” 刘管家企图将罪名退给下人,自己全身而退。 轻笑一声,下人心中暗道刘管家是一个不开眼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将所有的罪过推出去,他以为主子就是一个任他们摆布的傀儡吗? “你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三皇子是如何和李丞相有了关系的。” 到这时候,下人索性也不隐瞒了,刘管家此举让主子失望透顶,主子也没有必要继续善待这颗棋子了。 刘管家眼睛猛地睁大,心中暗暗有些吃惊,看来皇子府早就被盯上了,除了他,定还有其他不重要的眼线在府中或者府门外监视着一切动向。 “前几日,曾有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拿着丞相府的牌子,来皇子府中,可有此事?”下人引导着刘管家的思绪,悠悠地开口说道。 刘管家努力回忆着这几日所见的小厮,可是脑袋中丝毫没有他说的这个人。 刘管家轻蹙眉头,认真思索,突然他的脑海中灵光一现,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映入眼帘。 下人看到刘管家猛然收缩的瞳孔,嘴角扬起一抹邪笑,看样子是记起来了。 “这男子便是李雪伪装的,她之所以装扮成男子,为的就是掩人耳目,没想到你还真的看走了眼。”下人毫不留情地讥讽道,眼神斜睨着脸色阴沉的刘管家。 刘管家心中惴惴不安,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这次真的是自己的失职,如此一来,他的命真的就不保了,主子铁定会放弃他的。 “皇子府中的事务繁多,我哪有时间去细细观察每一个进进出出的人,偶尔的看走眼也会情有可原的。”刘管家不服气地争辩道。 偌大的王府都是刘管家在收拾打典,每天有许许多多的事务需要他处理,他哪里有时间和精力每时每刻守在府门口。 “情有可原?”下人可不吃他这一套,没有能力就承认,想这样遮遮掩掩推脱的,实在让他看着厌恶。 “主子都知晓李雪来过三皇子府邸,等着你来报具体的情况,谁知你丝毫没有意识到,废物就是废物,办事不力,就不要胡乱推辞。”下人嫌弃地说道,语气中满是不满。 刘管家心中不平,三皇子近来对他多有防备,他本来下手就不容易,找到了柳月,各种事宜都安排好了,谁知柳月不成事,这么久以来,一点进展都没有。 一肚子的委屈郁积在刘管家的心中,他渐渐觉得不满和不公,自己并非没有努力,只不过时机未到,他们又为何如此责备自己。 下人看着刘管家这样便知他是个自私且自负的人,心中也不愿再与他周旋,只想快些完成自己的任务回去复命。 刘管家冷哼一声,看着下人启声便要反驳,谁知刚出口说了一句:“你……”声音便戛然而止。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眼中满是惊诧的看着面前之人。 原来下人趁着刘管家不注意之时,在他开口之际抬手将一颗药丸扔进了刘管家的口中,顺带着帮他咽了下去。 刘管家不明所以,用力想将这东西呕出来,谁知这药丸甚是奇怪,入口即化,竟然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催吐无果,刘管家惊恐地质问道。 下人拍了拍手,随意瞥了一眼,毫不在意得回道:“没有什么,不过是主子让我给你的小小惩戒罢了。” 刘管家心中恐慌,他没有办法从下人的态度中判断出这东西到底有没有毒性,因而恶狠狠地盯着下人看了一眼,抬步匆匆忙忙回了自己的厢房。 端坐在房中,刘管家不住地灌水,企图稀释这药力,将它排出体外,正在他心中忧虑时,小腹部却隐隐传来痛感。 刘管家本以为是自己疑心太重,出现了幻觉,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痛感越来越强,竟然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瘫倒在床上,刘管家捂着自己的肚子,额头上满是汗珠,脸色由于疼痛变得异常纠结,他忍着痛唤道:“来人啊,救命。” 书房中,三皇子端坐在椅上,执着朱毫正在肆意挥洒,一个身着低等仆役装的小厮求见,跪在门口等候宣传。 不过片刻,三皇子便将他宣进书房。杂役一进入房中便折身将门掩上了,拱手跪在堂下道:“见过三皇子。” 三皇子依旧临摹着王羲之的真机,头也没有抬地问道:“探查到什么了?” 正文 第六百六十章冷漠 杂役拱手回禀道:“启禀三皇子,今日属下在院中看到刘管家和一个下人装扮的男子暗中接触,看样子甚是恐惧。” 三皇子轻哼一声,刘管家果然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幸亏自己早就有所防备,否则现今定会被他设计。 伸手将毛笔防在砚台上轻轻蘸了几下,三皇子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沉声问道:“他们所谈何事你可知晓?” 杂役面上有些为难,他本就是隐藏在暗处,而且那下人不比刘管家,一看便是一个练家子,凑得近了定会引起他的注意,反而暴露了自己。 “这……属下不敢靠近,故而没有听到。” 察觉到如此说会惹得三皇子不悦,杂役忙出声补充道:“不过那下人趁着刘管家不注意的时候给他喂了药,属下暗中偷偷跟随,发现刘管家中的是毒药,且已经毒发。” 三皇子眸中一顿,随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脑中若有所思。片刻后,他抬手将毛笔放在玉架上,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轻哼出声,三皇子不禁冷笑道:“看来我还是太心慈手软了,让刘管家觉得我好糊弄,这才让他如此轻易便被别人收买了去,反过头咬了我一口。” 杂役不敢言语亦不敢随意恭迎,只好低着头静静跪在地上,等着三皇子接下来的吩咐。 三皇子许久不曾说话,只是面容看着甚是阴狠,杂役忍不住出声打断三皇子的思路询问道:“三皇子,要出手救刘管家吗?” 想起方才杂役回禀的刘管家已经毒发,思及之前的事情,他的心中一点怜惜也没有,既然他甘心被别人利用,便要做好被舍弃的准备。 “不必了,这是他自找的。不忠于主子,活该受到这种惩罚,让他长长记性也不错。”三皇子眼神微眯,目光中满是厌恶。 若是放在之前,他尚且还有一丝的怜悯,现在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心中的旧情早就被刘管家一次次的背叛消磨殆尽,哪里还想着救他。 “你回去继续潜伏,暗中观察刘管家的一举一动,有任何的异常立即回禀。”三皇子沉声吩咐道。 杂役领命,悄声退了出去,折身回到刘管家的厢房处、刘管家此时早已经被毒药折腾的没有了任何的理智,只一个劲地拼命喊人,在床上不住地打滚,衣裳都被弄得松散了下来。 杂役悄悄靠近,隐藏在暗处,细细观察刘管家的毒发情况,耐心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皇宫中,一众宫女全都跪在爱桌前,手执毛笔模仿着面前的字迹,认真抄写着女诫。 贤妃端坐在上位,看着下面的宫女们慢慢悠悠的样子,心中不由地恨起了玲贵妃。 贤妃眼神微眯,目光中满是阴毒,她抓紧手下的蚕丝软被,心中暗暗筹谋如何能将这一箭之仇报了回去。 贴身宫女将抄写完毕的女诫叠好拿上来,交到贤妃手中让她过目。 贤妃拿起细细看起来,这些可不能被看出字迹有异,否则玲贵妃定会借此发难,到时候又不知道会安一个什么罪名给自己。 轻轻点了点头,贤妃看完,示意将这些女诫放好,免得丢失。 幸而宫中由几个会临摹的宫女,否则单靠自己写,都不知道要写到何年何月去了。 慵懒地从贵妃椅上起身,贤妃伸手拿过来一旁的点心吃了起来,这都是平日里她爱吃的,殿中经常备着,方便随时食用。 贤妃刚刚咬了一口,还没有咽下去,胃口便猛地难受起来,一股恶心的感觉猛然涌起,她不禁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一旁的贴身宫女忙走上来,伸手接过贤妃手中的糕点,端过来茶杯递到贤妃的手中。 贤妃喝下两口清水,这才勉强将自己的不适压了下去,随手将茶盏递给一侧的宫女,贤妃面色难受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娘娘,您没事吧?”贴身宫女有些担忧地问道,伸手将滑落的毯子覆在贤妃的肩头。 贤妃摇了摇头,细细思量着方才的反应。 最近她总是会这样,每当接触到一些事物的时候,心头便会涌上一股难受。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心头郁积火气,难以平息才让自己身体不适,但是越来越频繁的反应让她感到不安,这样的反应太过异常,有些类似…… 思及此处,贤妃心头一顿,一种猜疑漫上心头,强压住内心强烈的疑虑,贤妃抬手拿过桌上的茶盏,轻饮了几口。 心中似是不确定一般,贤妃伸手拿过桌上的点心,谁知这次还没有咬下去,心头的不适又涌了上来。 贤妃心中一怔,随即唤来宫女绿意:“你去太医院宣一名太医过来,就说我有些头疼,甚是不舒服。” 绿意接旨,敛裙退出了殿门,急匆匆奔向太医院。 贤妃看着一众的宫女,心中若有所思,生怕他们随意嚼舌根,生出事端。 “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明日再继续写,你们都退下吧。”贤妃出声,遣退了执笔临摹的众人。 宫女听令,启声告退,不过片刻,宫殿中只剩下了贤妃和几个贴身的大宫女。 堂下满是桌椅和写好的女诫,各位大宫女收拾好了一切,这才慢慢退了出去。 不过片刻,绿意便带着一位背着药箱的太医匆匆赶来。 一进门,绿意便屈身回禀,太医也随即伏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礼道:“给贤妃娘娘请安。” 贤妃抬手虚扶道:“免礼。”绿意走至贤妃身旁,将贤妃扶起,整理好衣裳,这才放好矮桌,垫上把脉垫,将贤妃的手轻轻放上去,覆上丝巾。 太医屈身至贤妃跟前,将药箱放在一侧,委身蹲在贵妃榻的一侧,搭上了贤妃的脉息。 贤妃细细盯着太医的神情,不肯放过一丝一毫可疑的地方。 太医本来放松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似是不相信一般,太医细细把了好几次脉象,这才慢慢放下了手。 贤妃心中有些不安,看向太医的神色中充满了紧张。 太医的手刚刚离开,便听得贤妃有些焦急的询问声:“太医,本宫是怎么了?” 正文 第六百六十一章有孕 太医退后两步,匍匐在地上,声音中满是喜悦:“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您这是有孕了。” 贤妃脸上的担忧顷刻之间便化成了欣喜,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难以相信里面竟然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激动的心情充斥着贤妃,她鼻头微酸,眼中不由地泛出点点的泪珠。 一旁的绿意自然也是欣喜异常,主子若是生了皇子,他们做下人的便可以凭借皇子荣升一等,以后这皇宫中还有谁敢欺负她。 绿意走至贤妃身侧,柔声说道:“娘娘这是喜事,您怎么哭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贤妃抬手擦拭掉脸上因为喜悦而泣出的水珠,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说道:“你说的是,我应该高兴才是。” 转眸看向地上跪着的太医,贤妃忙出声赐座,太医惶恐,端坐在贤妃面前。 贤妃虽然欣喜,但是她心中亦有担忧,如今玲贵妃对自己虎视眈眈,有孕的事绝对不能透漏出去,否则孩子能不能保住尚且还不好说。 “太医,本宫有一句话,还希望太医谨记,今日太医来此处,只是因为我头疼,并无其他,你可明白?”贤妃眼中满是深意地看向面前之人。 浸淫在皇宫中多年的太医岂能听不出这话外之音。 宫中本就不太平,尤其是后宫,争宠之事时有发生,他亦不愿被拉入这趟浑水中,于是忙拱手道:“微臣明白。” 贤妃点点头,看向绿意,下巴冲着梳妆台微微抬起,绿意明白贤妃的意图,盈步走去,不过片刻便回来了。 将手中的三个金锞子塞到太医手中,岂止太医推推拖拖硬是不敢收,面上满是惶恐。 贤妃看不过,这才开口道:“今日太医奔波许久,一点心意,还望太医不要推辞。” 听得如此,太医方伸手接过,连声谢恩,这金锞子虽然不贵重,但是太医知晓若是自己不收,贤妃定然放心不下,更何况如今又是前朝后宫不安宁的时候,万事自然要小心斟酌。 绿意跟着太医出了寝殿至一侧的旁殿中,早有宫人准备好了纸笔。 太医端坐在椅上,伸手拿起朱毫肆意挥毫起来,片刻后,一方药单便跃然纸上。 太医审视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将药单交到绿意手中,细细吩咐了一通,告知取回药后,将哪几味取出去,如何煎熬等等。 绿意牢记在心,命人将太医送出去,立即便着人拿着方子去太医院抓药,殊不知这明面上是头疼药剂,暗中确实一副安胎药。 绿意折身回到贤妃身侧,此时宫中早已经没有了外人,皆是贤妃的心腹宫婢在一旁伺候。 “恭喜娘娘。”绿意盈盈一拜,继而其他的一等宫女也都跟在绿意身后,齐声贺喜。 贤妃此时也是心情甚好,柔声让他们起身,眼中满是爱意,双手不住地轻抚着尚未鼓起来的肚皮。 绿意眼眸微转,缓缓走至贤妃身侧,启声道:“娘娘,这大好的消息是否应该立即禀报皇上?如果圣上知晓,定会龙颜大悦,到时娘娘便可母凭子贵,地位可想而知。” 贤妃有些犹豫,按说嫔妃有孕,皇上定然会因此晋升他们的位子,自己本就是妃位,再晋升也不过是贵妃罢了,不可能越过玲贵妃。 再者,她有孕的时间太短,胎儿尚且不稳定,玲贵妃本就对自己恨之入骨,如果知道自己有孕,定然会想尽办法拿掉孩子,还不如将这件事隐瞒下来,等日后寻找时机,再公布于众。 “不必,现在玲贵妃并不重视我,我们尚且不会受到过多的关注。如果皇上知晓这件事,必然会告知天下,虽然位子会升一升,但是玲贵妃定然会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想尽办法除之而后快。”贤妃眼神微眯,沉声说道。 绿意若有所思,面色渐渐沉寂下来,玲贵妃虽然权利大,可是这后宫,这天下可是皇上的,难道皇上会任由她摆布? “可是娘娘,皇上毕竟是九五之尊,他怎么会任由玲贵妃伤害自己的皇子皇女呢?”绿意出声问道,语气中满是不解。 贤妃轻笑一声,眼神望向庭院中,神色十分严肃。 这云栖国早已经不是曾经的天下了,从玲贵妃把持骷髅军的那一刻起,便不是了。 “天下是皇上的,可是皇上是玲贵妃的,一个皇子又如何?若是皇上想要,便可以有千千万万个皇子,玲贵妃手中有皇上的把柄,皇上绝对不会动她。”贤妃出声说道。 这前朝后宫的情势早已被贤妃看透,否则皇上又怎么会扶持自己去对付玲贵妃,又怎么会任由姜嫔被玲贵妃杖毙,无非是明大权小罢了。 绿意虽然不懂,但是她知道贤妃自然是有主见的,于是便不再做声,乖乖站在一侧。 玲贵妃担忧殿中之人会将消息泄露出出去,虽然这些都是她的心腹,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提点了两句:“今日这事,如果有人传出去……” 后面的话贤妃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皆知她的意思,于是便齐齐屈身行礼,说道:“奴婢明白。” 绿意是贤妃的贴身宫女,身份地位自然不同他们,故而又当着贤妃的面子,将没有说明白的话全都掰扯明白了,以防后患。 “娘娘对我们恩宠有加,从来不会亏待我们任何一人,今时今日正是娘娘的关键时期,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 娘娘若是飞黄腾达了,必然忘不了我们,所以我们定要忠心耿耿、尽心竭力服侍娘娘,若是有人胆敢做出不义之事,我绿意第一个不放过,明白了吗?”绿意一般拉拢一般威胁地说道。 众人皆颔首敛眉站在原地静静听着,话音刚落,她们便齐齐跪倒在地上,以示自己的忠心和忠贞。 “娘娘待我们自然是没话说的,绿意姐姐的话我们都明白,娘娘请放宽心,奴婢们就算是死,也会护的娘娘和小皇子周全。” 贤妃和绿意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满意。 贤妃笑着出声,让众人起身,语气中满是温柔。 突然一位宫女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敛手行礼禀报道:“绿意姐姐,玲贵妃派人过来了。” 正文 第六百六十二章假装 话音刚落,玲贵妃的一等宫女带着一众婢女便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 虽然宫女碍于玲贵妃的原因,甚是看不上贤妃,但是碍于身份,她还是盈盈行了一礼。 贤妃装出和平日无二的样子,慵懒地斜倚在贵妃榻上,冷眼看着面前之人,冷声说道:“起来吧,不知今日姐姐派你来,有何贵干。” 宫女眼中透漏出一股子莫名的骄傲,看向贤妃的眼中带上了一些不屑,但是面上依旧做的恭恭敬敬,滴水不漏。 “回禀贤妃娘娘,我们家娘娘命我等来取抄写的女诫,有多少先拿回去多少,给娘娘过目。”宫女屈身行礼道。 贤妃面色一沉,玲贵妃此举不过是向自己炫耀她的胜利,以此打压自己罢了。 贤妃心中自然不甘如此被欺辱,心中暗暗盘算如何借此做足了戏,免得引起怀疑,于是便冷声说道:“今日恐怕是不能了,我身体多有不适,故而抄写的并不多,你回去禀报姐姐,就说明日我自会亲自送过去。” 宫女得了玲贵妃的命令,不论多少今日都要带回去,因此根本就没有把贤妃的话听进心中,面上依旧不依不饶。 “娘娘这话,让奴婢实在是为难,今日出门时娘娘便吩咐,是多是少都要带回去让娘娘过目,毕竟这五百遍的女诫也不是一日两日可以抄完的,娘娘您说是吧?”宫女牙尖嘴利地说道。 一旁的绿意看不过去,虽然玲贵妃不满自家主子,但是她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如此目中无人,不知道尊卑。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宫婢竟然敢如此和娘娘说话,真是没有规矩。”绿意横眉冷对,厉声说道。 宫女面上一暗,看向绿意的眸中不由带上了狠意。 不过片刻,她便装出十分可怜的样子,仿佛贤妃做了什么事情一般。 “娘娘息怒,这是贵妃娘娘的吩咐,还望娘娘不要为难奴婢,否则,奴婢今日恐怕是没有办法回去复命了。”宫女猛然跪倒在地上,语气中竟然还有微微的哭音。 贤妃猛起身,眼中满是愤怒,硬的不行,这宫女便如此威胁自己,毁坏自己的声誉,如此这般,让有心人看到,还以为她刻意刻薄玲贵妃宫中之人。 “你,你不必假惺惺地装可怜,不就是想要女诫吗?绿意,给她。”贤妃回眸看向绿意,沉声吩咐道。 随后转眸,语气不善地说道,“回去告诉玲贵妃,这五百遍的女诫,我会一个字不差地全都抄完,让她不要心急。”贤妃生气地说道。 绿意折身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女诫拿出,怒气冲冲地走至宫女面前,猛地抬手塞到了她的怀中。 宫女完成任务,心中暗喜,也不想再和贤妃有什么周旋,于是便行礼退了出去,带着身后众人回宫去了。 贤妃看着渐渐走远的众人,面上的怒意渐渐消失,嘴角不由地挂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意。 绿意站在一侧,心中依旧愤愤不平,口中说道:“这玲贵妃简直欺人太甚。” 贤妃伸手抚着自己的肚子,欺人太甚?那便先让她得意两天,以后她得势,定会将今日所受的屈辱成倍加还。 依命将取回来的女诫交到玲贵妃的手中,宫女便乖乖立在一侧,等候吩咐。 玲贵妃伸手拿起桌上的女诫,玲贵妃细细翻阅了起来,不过片刻,她突然冷笑出声,随意将女诫丢在了桌上。 “贤妃果然不容小觑,养了不少的能手。”玲贵妃执起桌上的茶盏,掀起茶盖轻轻拨弄水面,轻饮了两口。 一旁的紫荷不明所以,于是便出声道:“娘娘这是何意?难道着女诫还有玄机?” 玲贵妃将手中的茶被放下,抬手拿起一摞交给紫荷,示意她细细看一看。 紫荷接过,细细查看起来,可是她粗略地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眉间依旧有疑惑的神色。 玲贵妃自知紫荷时不甚识字的,于是便出声解释道:“这些字并非出自一人之手,而且这很明显是有人临摹的字迹,贤妃定然是寻找了识字的宫女,命他们模仿自己的字迹写出来的。” 紫荷听闻,细细观察起来,果然发现了端倪,放下手中的女诫,。 紫荷自觉这是一个好机会,又可以寻一些错处出来,如此一来,贤妃定会收到处罚。 “娘娘,既然我们有证据,不如去皇上面前告发,如此一来,贤妃便可以被我们彻底压下去。”紫荷提议道。 玲贵妃却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贤妃如今被禁足已经折腾不出多大的风浪了,这女诫本就是寻一个将她禁足的理由罢了。 “无妨,任贤妃如何折腾都翻不出什么,况且就算她让人代抄,尚且还需要些时日,就任由她去吧。”玲贵妃信心百倍地说道,心中似没有丝毫的担忧。 紫荷闻言,亦觉玲贵妃的话有理,于是便放下了心中的计谋,复又拿起桌上的女诫认认真真看了起来。 大皇女府邸的后院中,竹窗大开,临窗而坐的正是古婳,只见她手执一本兵书,认真翻阅了起来。 窗外不时有鸟儿飞过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却丝毫没有打扰到古婳。微风吹过,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不时有槐花的清香飘来。 院门轻响,一位下人装扮的小厮走来,他趋身走至房门口,拱手轻声唤道:“古公子。” 古婳闻声抬头,看到小厮立在门口,于是便放下手中的兵书,起身走至门口,出声问道:“何事?” 小厮目不斜视,拱手回禀道:“有一位故人来访,现今在侧门等着公子。” 古婳眉头微皱,故人? 自己还真没有什么故人,在入云栖国之前就没有知己,入了云栖国便已经在逃命,如今入了大皇女府中,又以男装示人,更谈不上故人一说了。 点了点头,古婳遣退了小厮,回房间装扮好自己后,古婳关上房门,循着小路走至侧门处。 门口并没有人在等候,古婳前前后后环视一周,却没有发现任何迹象,正要回身时,猛然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和轻笑声。 古婳回眸,看到来人时,脸上不禁有些诧异,口中不由地出声问道:“怎么是你?” 正文 第六百六十三章计划 谦谦君子温其如玉,面前这人不就是简玉衍吗? 古婳怎么也想不到找她的竟然会是简玉衍,一时之间只是惊喜的看着简玉衍,未说一句话。 简玉衍微笑的看着古婳,“古华公子,我来了。” 古婳淡淡一笑,眸中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欣喜,即使早就知道他会来,但是她没有想到他就这样来了,惊喜的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让她一直紧绷的心能够稍微的松懈出来。 古婳走到简玉衍身边,“走吧,这里不方便说话。” 简玉衍笑着,和古婳并排走着,两个人一起到了一家客栈,开了一间房。 包厢内古婳给简玉衍倒上茶,“怎么样?这次过来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吗?” 她知道玉衍有很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会有自己的秘密,等那一天玉衍能够告诉她就可以了。 简玉衍眸中深沉,点头,“嗯,解决好了,才过来帮忙的。你这一次在云栖国待的时间太久了,我不放心,而且我们日后的计划还有很多,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云栖国,再者我也想要看看玉轩。” 也许有一天他会把他的秘密告诉面前这个人,他生命中的意外。 古婳眸色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的,朝堂上的事情我一般不怎么擅长,所以在云栖国待的时间就久了点。” 一开始她还差点因为失控杀人被抓,最后要不是徐悠悠歪打正着,她还不一定能出来呢。 古婳这么一说,简玉衍也想起开始简玉轩跟他说的,古婳在皇宫不受控制杀人被人当做女魔头的事情。 “你现在怎么样?还会失控吗?” 古婳摇摇头,简玉衍提起那件事,她眸中还有些伤痛。 说真的那个时候还是要多谢谢简玉轩,如果不是简玉轩,恐怕她已经走了极端路了。 “那次是意外,现在我能够好好的控制。我没有事,你不用担心。” 简玉衍心疼的握住古婳的手,安慰道:“婳儿,那不是你的错,我们以后一定能够找到解决办法的。” 在知道事情的第一刻,他心里就是庆幸,至少玉轩还在婳儿身边,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事情发展最后会如何。 古婳淡淡笑,“早就过去了。我来说说云栖国的情况吧。” 简玉衍点头,谁都没有意识到简玉衍仍然没有把手从古婳的手拿开,两个人像是都习惯了这样接触。 古婳简单把云栖国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说给简玉衍听。 “开始二皇子造反,因为有着以血养着的骷髅兵,夺位成功,但是之后走火入魔,控制骷髅兵的权利现在在玲贵妃手中,二皇子也因此伏法,景安帝重新登上皇位。” 简玉衍眸中深思,“那你是想要怎么办?想要推谁上位?” 如果婳儿的目的仅仅只是推翻二皇子,那婳儿早就离开云栖国了。 古婳眸中带笑,她就知道简玉衍会明白她。 “嗯,现在云栖国的情势根本上的问题还没有解决,骷髅兵依然存在,景安帝虽然重新登上了皇位,但是却隐隐受制于玲贵妃,而且玲贵妃也不是一个淡泊名利的女人,她的野心大的很。所以我想要推。” 古婳倒了点茶水在桌子上,然后用水在桌子上写着三个字。 “我想要推她上位。” 简玉衍看着桌子上的三个字,隐隐有些惊讶,再认真看了一下,反问道:“她虽然是皇长女,但她却是女人,云栖国的皇帝同意?” 不是她看不起女人,只是有些惊讶一个国家竟然会交给一个女人来管,要知道不管怎么样,女人在某些方面终究不如男人,日后要是敌国来犯,一个女人能服众吗? 古婳淡淡的眼神瞥向简玉衍,明明没有说什么,简玉衍就莫名的感到心虚,一心虚就把自己对大皇女的顾虑全都说出来了。 古婳高深莫测的摇摇头,“玉衍,你可知道在二皇子没有造反前,云栖国的储君是谁吗?” 简玉衍看看古婳,再看看桌上没有干透的字,有些惊讶,“她?” 古婳点头,“大皇女是一个女人,但是她的眼界开阔,用人方面也是极好,政治方面也是非常的敏锐,皇子公主中,大皇女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她却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 而且就算日后敌国来犯,大皇女迫不得已要亲自出征,也不是不可,但是我相信不到万不得已,三皇子是不会让大皇女亲自出征的。” 简玉衍对古婳口中出现的另一个人非常好奇。 “三皇子?他拥护大皇女?他难道不想要自己登上那个位置?” 同是皇子公主,他相信三皇子登上皇位的机会,并不比大皇女少,而刚刚从婳儿的口中可以知道,三皇子不比大皇女差,如此为什么不自己登上那个位置。 古婳掩去她眸中的微微的可惜,“三皇子其实各方面都不比大皇女差,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太重感情。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放弃皇位的争夺,真心实意的支持大皇女登上皇位。” 三皇子的重情其实在她这里就可以看见到,即使是当初她失控大开杀戒的时候说出那样的话,三皇子依旧是喜欢她,照顾她。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对三皇子感到愧疚,她终究还是要伤了他。 简玉衍眸色微动,婳儿提起三皇子的时候,眸中的神情有些不对,似是愧疚,又是可惜,可惜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愧疚呢? 不过婳儿不想要说的他,他自己也可以去找玉轩了解。 古婳撇下心中的愧疚,再次说道:“大皇女身边有三皇子相助也会是如虎添翼,而我相信三皇子也必定会护大皇女一生周全,再像二皇子造反的事情,三皇子一定不会让它发生。”这个她有着莫名的坚信。 简玉衍提出古婳忽略的问题,“婳儿,你说三皇子不会背叛大皇女,但是你想过没有登上哪个位置的大皇女会不会还是像现在一样对待三皇子?要知道那个位置的诱惑太大了,三皇子不会争,但是是人都会有疑心。” 古婳愣了一下,摇头,“不会,我相信不会的。”就算会的话,她也会护住三皇子的。 简玉衍看了古婳一眼,像是能够看到古婳心里想什么,“婳儿,你说帮谁我就帮谁。” 古婳一愣,再看简玉衍,心里有些异样,包厢内气氛渐暧昧。 这个时候突然房门被敲响。 正文 第六百六十四章住处 敲门声惊到了两个人,古婳和简玉衍一直握着的手,在这个时候就像是触电一样的,松开。 敲门的小二进来,古婳和简玉衍都有些不自在。 小二进来把菜放在桌子上,然后说了句,“两位客官请慢用,小的就不打扰了。” 古婳给了一些碎银小二,小二笑眯眯的拿了碎银下去了。 简玉衍淡笑的看着古婳的举动,他知道古婳一直都是都不会亏待这些做小二的。 每到一个地方吃饭都会给一些碎银小二,他有些欣喜古婳的这些习惯一直没有变,依旧是他认识的那个古婳,刚刚说到三皇子古婳的那一瞬间的神情太让他担心了。 小二的到来好像是冲淡了两个人刚才暧昧的气氛,古婳拿起筷子吃饭。 看到桌上的菜,她心中又是一跳,这些菜竟然是大多数是她喜欢吃的,刚刚点菜都是玉衍在点,她倒是没有注意到玉衍竟然有这么细的心。 现在想想,似乎每一次和玉衍吃饭,饭桌上一定会有她喜欢吃的菜。 简玉衍注意到古婳的停顿,疑惑的问道:“怎么?这些菜色不合你口味吗?我记得你以前都是喜欢吃这些菜的啊。” 古婳摇摇头,整个人都是非常开心,玉衍能够注意到她的喜好,真的让她觉得开心。 “没有,只是诧异你会知道我喜欢吃的菜。” 简玉衍不在意的说道:“这有什么的,我们一起吃过那么多次饭嘛。” 古婳没有说什么,低头吃饭,简玉衍见古婳开始吃饭,他也动了筷子。两人安静吃饭,无声胜有声。 他们闲暇十分能够一起吃饭的机会真的很少,一般都是赶时间吃的。 然而就算是这样,简玉衍也能够记得她喜欢吃的菜色,这已经不是吃的饭多能够解释的,而是简玉衍每一次都会注意古婳的筷子在哪一盆菜多动几下了。 吃完饭后,小二进来收拾残羹冷炙,并且给古婳和简玉衍重新上了一壶茶,并且上了点饭后点心。 一般在这里人们是不会去吃什么饭后点心的,他们一般都是吃饭前点心,但是夏天的时候古婳喜欢在吃完饭后,吃点清凉解火的点心,后来也不知道是习惯还是怎么的,古婳就习惯吃饭后点心了。 有了刚才菜的原因,看到点心上来的那一刻,古婳也没有多惊讶了。古婳笑着拿起点心,吃下一块,果然还是她喜欢的口味。 古婳眼光看着等待她说话的简玉衍,微微一笑,“玉衍,我还真不知道你了解我这么多小习惯。” 她知道玉衍是不喜欢这些点心的,因为玉衍觉得点心太甜,太腻,而这盆里的点心也是她一个人够吃的量。 简玉衍笑笑,“你喜欢就好。” 他了解婳儿远比婳儿自己想象中他了解的还要多。 古婳脸微红,她发现今天玉衍说话两句话都是那么暧昧,却又在尺度之间。 古婳咳嗽一声,转而问起了简玉衍的住处。 “玉衍,你要不要等下跟我一起回大皇女府,我向大皇女说明,让你一起住进大皇女府。这样我找你也方便一点,而且你也方便看着简玉轩。” 简玉衍凝眸考虑了一下,摇摇头。 “算了,虽然那样会方便很多,但是同样的外面的人也会知道大皇女又多了一个幕僚,到时候大皇女这边就没有什么隐藏的底牌了,所以你也要对我来的消息保密,这样我才可以成为你的底牌和退路。” 尽快解决完云栖国的事情,他们也能够尽快的离开这里,完成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古婳点头,也没有注意到简玉衍话语中说的是“你的底牌和退路”而不是“大皇女的底牌和退路”。 “嗯,这样也好,到时候才能够给他们重重的一击。” 简玉衍握住古婳的手,“婳儿,你放心我来了只会让云栖国的事情快点解决,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我们一起去下一站。而且我隐藏在幕后,也更能够给你帮助,也更能够帮你收集消息。” 古婳心中微动,她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要不是她知道玉衍不是故意,她真的想说这压根就是撩人不自知。 “那好,简公子既然说能够帮我搜集消息,那你今天有没有带有用的消息来啊?” 古婳眼眸晶亮的看着简玉衍,简玉衍看着古婳的眼神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宠溺,他笑着将一个锦囊给了古婳。 “喏,看看这个消息,古华公子还满意吗?” 古婳惊讶的看着简玉衍,她说那样的话也是断定简玉衍今天刚过来不会带什么情报,想看看简玉衍无奈的样子,但是她倒没有想到简玉衍竟然真的带了情报过来。 古婳把锦囊拆开,看了里面的情报,然后把锦囊藏起来,掩下心中的惊讶,转而关心起简玉衍的住处。 她知道只要是玉衍带过来的消息,就不会有假的。 “那玉衍你不住在大皇女府上你住在哪里?” 她直接就想到了翠香楼,毕竟翠香楼有他们的人,方便玉衍掩藏行踪,只是知道哪里是最可能的地方,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在她心里玉衍是君子,怎么能够去那些烟柳之地呢? 简玉衍嗤笑一声,“婳儿,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像是那种没有钱买宅子的人?” 古婳诧异的看着简玉衍,“你买了宅子?这不是浪费吗?我们在云栖国又待不了多久。” 她知道玉衍有钱,但是也没有想到直接去买了个宅子。 简玉衍笑笑,“有那么惊讶吗?我从来都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再说宅子买了,等以后离开的时候再卖掉不就行了,要是不愿意卖掉,我们也可以留着以后住。而且我也没有打算买下人。” 古婳扶额,她倒是忘记了玉衍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了。 “反正花的是你的钱,你高兴就好吧。”反正没买下人也耽误不了什么事情 简玉衍诱惑的说道:“那你要不要帮我看看宅子,我一来云栖国就去大皇女府找你了,现在住的地方都没有个着落。” 古婳看着简玉衍脸上的笑,心里微微有些心动简玉衍的提议,反正现在她也没有什么事情,她就陪着看一下吧,“好。” 古婳陪简玉衍看好了宅子,就回了大皇女府,刚刚进门了就在在侧门碰到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古婳问道。 正文 第六百六十五章情报 简玉轩摇着手中的扇子,看着蓝蓝的天,“哎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古婳瞥了一眼简玉轩,“说人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吧。 简玉轩把扇子一手,发出清脆的响声,“你能够在这里为什么我就不能在这里?你这不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古婳这回连看都没有看简玉轩一眼,直接无视简玉轩准备进门。 这小子能够在她一回来就在侧门这里,显然是在这里等好久了。 古婳刚走几步,简玉轩就追了上来,让古婳不得不停下脚步,再次把眼前看着简玉轩,“有事快说。” 简玉轩用扇子轻轻敲打着手,“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就是一件小事。” 简玉轩越是这么说就越是吊足了古婳的胃口,古婳这回才正眼看着简玉轩,看看简玉轩能说出什么名堂来。 简玉轩在一个大喘气后说道:“其实呢,这件事情就是呢。”他又停顿了。 简玉轩这样的态度成功的让古婳不耐烦起来,“有话快说!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简玉轩明白现在已经挑战到古婳耐心的极点了,这回他也就没有再卖关子了。 “就是你今天去了哪里?然后今天来找你的人又是谁?” 他今天听见有人来找古婳,而且古婳和那人出去了有好一会儿,简直就是一天都陪在那个人身边,他心里一下子就敲响了警钟。 这是谁呀,竟然敢挖他哥的墙角,他可是要帮他哥看着古婳的人。 古婳白眼一翻,直接离开,她没有想到简玉轩铺垫那么久,就是为了最后问她去哪里,这无不无聊啊。 简玉轩看着古婳无视他的问题,他也急忙追了上去,拦在古婳面前,“哎哎,等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古婳沉默以对,玉衍说隐瞒他来的消息,那对玉轩要隐瞒吗? 简玉轩见古婳不回答,围着古婳转了两圈,手上的扇子轻轻的敲着节奏,眼神打量着古婳的神情。 “刚刚进来的时候脸上春风满面,一看就知道是去见男人了。听下人说从那人来找你的时候,你就一直没有回来,一直到现在才回来,显然中饭也是同那个人一起吃的。老实交代,那个男人是谁?你是不是要偷人了?” 背着他哥偷人,等他哥过来他一定要告状,还有三皇子的状。 那天虽然他不在,但是他可是听下人说了,三皇子可是抱了古婳,而且古婳还没有反抗! 估计他哥都没怎么抱过古婳,顶多还停留在牵手的阶段,而三皇子竟然抱了,两个人还依依惜别的,那气氛简直了! 根据下人的说法,要不是古婳是男子,他都要以为两个人是情侣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古婳真的想要红杏出墙! 三皇子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边又来了一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而且古婳和那个男人交流还很高兴! 想到这种种简玉轩就不忍在心里哀叹道“哥啊,你什么时候过来啊,你再不过来嫂子就要没了,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有给你看好媳妇啊。” 古婳白了一眼简玉轩,她以前怎么就不知道简玉轩戏那么多呢。 “偷什么人,我要是喜欢上一个人还用得着偷偷摸摸嘛。” 简玉轩痴呆的看着古婳,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他哥要怎么办啊? 古婳觉得她有些心累,“行了,是你哥来了,我中午跟你哥吃的饭,下午陪你哥看了宅子。” 简玉轩愣了一下,然后眉一挑,“啧啧,这真够重色轻弟,明明我们两个同住皇女府,却只找你。哎,我哥啊。”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弟弟啊。 古婳瞪她一眼回自己房间,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简玉轩得到自己想到答案,并且放心后,就离开了,等见到他哥,他一定要说三皇子的事情。 古婳回房间坐了一下,想起简玉衍给她的锦囊,想了想还是去找大皇女了。 这件事还是要尽早和大皇女说好,再加上她今日出府,玉轩都能够得到消息,没道理身为府中的主人不知道。 古婳这么想着就去了书房找大皇女,往常这个时候大皇女都会在书房的。 进了书房后大皇女看见古婳过来,“坐,古华公子,今天是谁来找你?” 她这么问也没有什么意思,纯属是好奇,自从古婳来到她府上之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是从来都不会出门的。 但是今天居然有人来找古婳,偏偏古婳还跟着那个人出去了那么久,而且听说来找古婳的人还是一个男人,这不得不让她惊讶。 古婳眸色微敛,面不改色的说道:“是我安排的一个情报者,他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情汇报,让我跟他去外面说见一个人。” 也幸亏玉衍给了她一个情报,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在不暴露玉衍过来的消息的前提下,不让大皇女怀疑她,皇家的人信任度一般都很低。 大皇女点头,如果只是一个情报者,那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不过到底是什么重要的情报,需要让你跟着他出去一整天?” 一般情报不都是直接传到古婳手中来嘛? 古婳点头,“的确一般的情报会报到我手上来,但是这个情报特殊,它需要我跟那个情报人员去一个地方。” 大皇女心里隐隐有些好奇了,“行了,古华你就别买关子了,快说说这个情报到底是什么,重要到要你出府去一个地方。” 古婳笑着点头,没有再故弄玄虚,“情报就是徐悠悠已经开始和秦使好好相处,并且徐父开始选阵营了。那个情报员让我去的地方也是一处非常隐秘的地方。” 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吓一跳,但是又没有去怀疑玉衍这情报的真实性,心里似乎就是有种莫名的自信,只要是玉衍办的事,就没有办不好的。 这徐悠悠也不知道怎么弄得,竟然从自己的梦里醒了过来,这往后就有点难办了。 不过她可不相信徐悠悠会真的和秦使好好相处,秦使也会真的好好待徐悠悠,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开始就不怎么美好。 “消息属实?你那个情报人员如何知道如此私密的消息?”大皇女直接从椅子上起来,震惊的问道。 正文 第六百六十六章探问 古婳敛眸,对于大皇女会问这样的问题,她一点都不奇怪,也因此在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说辞。 “因为探查的地方比较私密,所以消息自然私密。再者说江湖人怎么能够没有几个情报组织呢?” 简玉衍能够查出来,也是够她惊讶的,没想到简玉衍竟然连徐府的私密事都能够查出来。 这还是在云栖国一开始不是他们计划之内地方的情况下,但是无论如何只要玉衍查出来了,她就相信,她也不会去问是怎么查到的。 大皇女深深看古婳,意味深长的眼神,“古公子,你的情报真是厉害,连别人府上私密的事情都能够查出来。” 越是接触古婳她越是庆幸,古婳支持的是她而不是玲贵妃,要不然就是这样惊人的情报网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古婳眸色深沉,她知道最后大皇女还是忌惮她手中的势力了,不过她相信现在大皇女还不会对她做什么。 毕竟现在她还是支持大皇女的,大皇女没有那么笨。 “殿下,等我们离开,您登上那个那个位置后,云栖国这边的势力,我们会全权交给三殿下。” 说到底她还是害怕一旦大皇女登上皇位,三皇子身首异处,虽然大皇女一直很照顾三皇子,但是这一次三皇子娶了李雪,根本上还是给三皇子增加了势力。 万一大皇女登上皇位,疑心三皇子的势力怎么办? 毕竟在历史上狡兔死走狗烹的例子不在少数,像宋太祖杯酒释兵权的那还只是温和的方法,最怕的就是像韩信一样。 所以她要保证三皇子即使在大皇女登上皇位的时候,都不会身首异处。 她不可能够削弱三皇子的势力,所以只能够让增强三皇子的势力,让大皇女不敢动三皇子。 大皇女挑眉,眼神之中有着兴趣,“哦?你们在云栖国的势力全部在本宫登上那个位置后,都给三儿?”古婳这样的态度,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说真的为了让她放心,应该直接给她是最好的,但是偏偏古婳最后决定给三儿,而是还在离开云栖国的时候给的,这份心思。 古婳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们离开云栖国之后,云栖国的探子对我们来说没有丝毫作用,所以还不如把这势力给能够把它运用好的人。” 大皇女眸色暗沉,古婳不动声色的解说着“大皇女日后登上那个位置,是明面上的人,怎么能够接触这些暗面的事情呢?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三皇子最合适。” 大皇女淡淡的勾笑,古婳这是再说让三儿成为她的影子,这还真的是为三儿考虑周全呢。 大皇女半试探半感叹的说着“古公子,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你不喜欢三儿了。” 不然以古婳这样的强大至极的情报网,还有古婳的聪明才智,她真的有可能会败在他们手中。 古婳淡淡一笑,“殿下,我支持殿下是因为殿下天命所归,是云栖国最适合的。而我帮三殿下考虑周全是因为我对三殿下有一份亏欠,即使日后我不知道我点的鸳鸯谱是不是能够给他带来幸福,我都希望他一生安康。” 也许这样她才能够完全忘记云栖国的过往。 况且就算她喜欢三皇子,她也会支持大皇女,一是因为三皇子亲近大皇女,她不会让三皇子为难,二是大皇女是最适合的帝王。 大皇女似乎是听明白了古婳话语中的意思,眸色暗沉。 “我应该明白你的意思了,三儿是我的弟弟,我岂不会希望他一生安康。刚刚那个情报我心里自有打算,不过徐悠悠想明白对我们来说可是不好的,她一旦想明白,只要还有脑子就会知道设计她的是我们府上的人。” 这才是她心中现在最担心的。 古婳张扬的一笑,“知道又如何?她还能够拿出证据来不成? 殿下,你尽管放心,明面上的徐悠悠不敢硬来,就是怕暗的,还有殿下注意一下丞相府那边,毕竟徐悠悠一直喜欢三皇子,这次知道三皇子的婚讯,我怕她对李雪不利。” 她古婳做的事还没有能够让人能抓到把柄的。 该说的都说完了,古婳也就和大皇女告别,离开了书房。 一出书房,不远处简玉轩就静静像个美男子一样站着,明明是一副非常赏心悦目的画面,但是古婳看到,心里忍不住无语一番,她怎么觉得她在哪里都能够看到简玉轩呢。 古婳调侃道:“简公子,你是有多么闲啊,天天就知道在院里看风景。” 这回简玉轩可没有皮,直接冷讽道:“你真是自找事被忌惮。” 今天事情明明不用这么复杂的处理,直接编个胡乱的理由就可以了,偏偏古婳还把那情报送到大皇女跟前,简直就是犯蠢。 古婳微笑,玉轩就算是这样的语气,她也知道这是关心她,“不求其他,只求无愧于心即可。” 反正到时候她也会离开云栖国,那个时候云栖国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了,如此还在乎什么。 简玉轩无奈的摇摇头,他也就只能这样为古婳鸣不平,古婳掏心掏肺对大皇女,大皇女却是左忌惮右忌惮的,真是无端的伤人心。 但是他没有想到古婳什么都不在乎,这样他还能说什么。 叹声气,简玉轩要求道:“古公子,带我去找我哥。” 他见到他哥一定要唆使他哥直接把古婳打包带走,管云栖国这什么大皇女三皇子的。 古婳翻了个白眼,玉衍到底是谁哥啊,“自己去找,我没有时间,要回房间睡觉。” 简玉轩吃惊的说道:“这么早就去睡觉,古华你过的是老年人的生活啊。再说你让我去找我哥,我也要知道地方就行,就算我知道地方,我哥也不一定会给我开门。” 他还不了解他哥,简直的重色轻弟。 古婳看到简玉轩不依不饶的态度,最后决定带他过去,“走吧。” 在路上,简玉轩好奇的问道:“古婳,你什么时候和我哥在一起的?” 他哥关于女人这一方面可不好打听啊,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哥和一个女人走得这么近。 正文 第六百六十七章朋友?知己? 古婳突然听到简玉轩问这样的话,让她心里无端的漏了一拍,但她也没有当一回事,只当被简玉轩突然这么一说吓到的。 古婳淡声反驳道:“我们没在一起,只是朋友,最多算是知己,我现在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你这样让你哥听到也是徒增尴尬,所以以后你别乱开玩笑。” 简玉轩在她这里说说还没有什么,但是要是在简玉衍面前说,她估计简玉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简玉轩嗤笑一声,“我说古婳啊,你就不要骗我了吧,我哥要是没和你在一起,那至于每一次见到你的笑容不知道比平常的笑容要真实百倍? 我哥要是没和你再一起,至于那些信鸽的数量比以前多了一倍吗? 有些信鸽的内容甚至只是问安,压根没有实际的意义。我哥要是没和你在一起,至于他会因为你这边在云栖国待着这么久,直接过来吗? 这样的事情按照往常,他是直接把你打包带走,管你再云栖国有什么事。” 他还不了解他哥,他哥表面上的谦谦君子,温其如玉的表象从来都是他哥装出来的,事实上他哥的耐心可不足。 而且这一次甚至为了古婳,不惜花重金在云栖国建立情报网,种种说明他哥觉得和古婳在一起了,就算没在一起,他哥对古婳的心思也不简单。 他哥可从来不是烂好人,帮助别人不求回报的那种。 古婳心里本来没有什么,但是经过简玉轩这样像剥大蒜一样,一层层的扒开,找寻最里面的真相时,她心中以前忽略的细节都浮了上来,心神有刹那的恍惚。 片刻之后古婳就掐断,她心中不可能的猜想。 “行了,还是那句话这些话你再我面前说说就可以了,别当着你哥的面说,不然后果自负。” 她和简玉衍都是一样的人,明白什么样的伴侣才是自己最需要的,明白什么时候找伴侣最好,而眼下不是他们说那种事情的时候。 而且玉轩说的玉衍那些一切,都可能只是因为她是玉衍的知己,而知己难求,仅仅就这么简单而已。 简玉轩摸了摸鼻子,他可没有那么傻,把这些话当着他哥的面说,他哥生气倒是其次,要是他恰好说到了他哥的小心思,而他还和古婳说了,那就糟了。 尽管古婳一直没有承认,但是他还是觉得他哥和古婳之间,一定有猫腻,心里怀着这样的小心思,和古婳闲聊着,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简玉衍的宅子。 简玉轩眸中一动,把古婳拉到一旁,隐藏起来,他来敲门,同时挑眉看着古婳,像是在说,“你看看吧,这个重色轻弟的家伙。” 古婳意识到简玉轩的意思后,就直接从简玉轩的身后出来,站在简玉衍开门能看到的地方,正好这个时候简玉衍来开门。 简玉轩本来以为简玉衍会直接关上门,但是简玉衍却笑着说道:“来吃晚饭吗?” 简玉轩一下子就愣到了,他哥什么时候这么和他说话过,心里一下子就受宠若惊。 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就听简玉衍说道:“你拦在门口干什么?都挡了婳儿的路了。” 简玉轩脖子转一下僵硬的回过头,看着身后旁边的古婳,心一下子就碎了。 这前后完全不同的两种语气,让他觉得他可能是他母亲捡回来的,这还是他亲哥吗? 古婳笑着从简玉轩旁边走过,她可不会跟着简玉轩一起胡闹,古婳的态度让简玉轩更加郁闷了,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古婳进去了,简玉衍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简玉轩,“进来吗?不进我就关门了。” 简玉轩恍然回过神,带着受伤的心灵进了宅子。 宅子很小但是该有的都有,古婳真的是再一次切身体会了简玉衍是如何不会委屈自己的。 古婳一进宅子,就自觉的往厨房里走,待看见厨房的女人后,微微挑眉,这玉衍过得是什么生活啊。 跟过来的简玉衍和简玉轩就看在古婳以一种很潇洒的姿态倚在门框上,而里面正是一个女人在做饭。 简玉轩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简玉衍,他没想到他哥竟然还会金屋藏娇,最重要的还是被发现了,这下子看他哥怎么说了。 简玉衍无视简玉轩看戏的眼神,直接走到古婳旁边,“怎么?到这里也不进去?” 古婳似乎心情还好,“我本来想要给你做饭的,但是看到里面的人,我觉得我还是不需要了。” 简玉轩听着古婳的话,更加幸灾乐祸了。 而简玉衍向里面的女人点头,让女人继续做菜,他则带着古婳回去,“你也知道我只会做一些简单的吃食,所以喽,就请了一个厨娘过来。再说你过来我怎么能够让你做饭呢。” 古婳闻言没有惊讶,只是啧了两声,“玉衍你这种富贵人家的生活啊。” 看到那女人的第一刻,她就知道这一定是玉衍请的厨娘,之所以倚在门框上看着,也只是发呆,回想一下从和玉衍相识开始,玉衍做过几次饭。 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只有几次是和她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玉衍才做过简单的小吃,平常的时候基本玉衍身边都有人服侍,玉衍这过得生活就跟皇子王爷一样,压根就不像是一个江湖人。 简玉衍淡笑,反正能够察觉他这一点的就只有婳儿,而婳儿就算是会怀疑,也不会多问什么的人,这样也省去了他不少麻烦。 简玉轩痴呆的看着有说有笑走到正厅的两个人,厨房这女人竟然不是他哥的小欢好,竟然真的只是他哥请来的厨娘?这好好的一场戏竟然说没就没了。 简玉衍和古婳两个人到正厅,古婳自己动手沏茶,简玉衍说没有请下人,也果真没有请,所以这些倒茶的事情,就只能古婳来做了。 等古婳倒了三杯茶后,简玉轩就出现了,毫不客气的端起一杯茶。 简玉衍眼眸淡淡瞥着简玉轩,眸中深意恐怕就只有简玉衍才能懂了。 简玉衍顶着他哥充满胁迫的眼神,喝下茶。 古婳笑着看着这兄弟两个人的互动。 正文 第六百六十八章培养感情 厨娘做的菜很快就端了上来,厨娘做好菜后,也就离开了,没有打扰简玉衍几个人,也没有多问什么。 简玉轩看着厨娘沉默的走了,笑着赞道:“哥,你找的这个厨娘真不错,知道分寸,不该问的一点也没有问。” 简玉衍笑笑,当是接下了简玉轩的赞美。 简玉衍三个人聊些事情,一起吃菜。看见桌上的菜简玉轩眉一挑,这有几样菜是某人喜欢吃的菜呢。 “哥,你看我这些天这么懂事,帮你照顾婳婳,你就拿出你珍藏的陈年佳酿给我呗。” 要是看着这样的菜色,该说他哥对婳婳没什么,鬼都不信。所以他相信只要打着婳婳的借口,他就一定能拿到酒了。 简玉轩朝着简玉衍挤眉弄眼,简玉衍直接无视,不过看到古婳也是一脸好奇的时候,只能够忍心割爱了。 简玉衍无奈的叹气,进里屋把那坛千年佳酿拿了出来,要是他这次没带来还好说,关键是他带过来了。 简玉衍把酒拿到桌子上开了酒,给三个人都倒上,古婳虽然是女子,不过他也不担心古婳的酒量,所以就任由古婳跟他们一起喝。 三个人一起聊聊江湖事,聊聊最近的事情,不知不觉中,酒已经喝了一大半。 简玉轩因为有他哥在这里再加上得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酒,一下子兴奋过度,就喝高了。 而古婳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也喝了一个微醉,到最后只有简玉衍一个人始终保持清醒。 简玉衍无奈的看着面前摇头晃脑的两个人,早知道刚刚就不给这两个人喝的那么多了,弄得现在这么麻烦。 他这里是有床,但是如果婳儿和玉轩今天晚上不回大皇女府,恐怕明天大皇女就更要猜测婳儿和玉轩了,尤其是婳儿,婳儿今天可是出来了整整一整天。 简玉衍走到古婳身后,扶着古婳的肩膀,把古婳转了过来,让古婳和他面对面,“婳儿,你听的到我说话吗?” 古婳乖巧的点头,喝醉的古婳眼眸之中没有平日的冷静,有的只是软萌的感觉,让简玉衍看着心里微动。 古婳用湿漉漉的眼眸盯了简玉衍一下,然后像是认出简玉衍是谁一样,笑着说道:“玉衍,这点酒我还是可以的,天色很晚了,我和玉轩一起回去吧。” 古婳刚想要起来就被简玉衍拉着,“好了,你们喝成这样也有我的责任,既然这样我送你回大皇女府吧。” 古婳站起来的时候脚步踉跄了下,然后就倒在简玉衍怀中,靠了一下,古婳缓解下头晕,就抬起头来,“你送我们回去没关系没?” 虽然客观上说,这个时候玉衍送他们回去更好,也更安全。 简玉衍摇摇头,“我不进去只送到门口。”路上那么久的凉风,两个人的就应该散的差不多了。 简玉衍这么说,古婳也就答应了。最后是由简玉衍把古婳和简玉轩送到大皇女府上。 如简玉衍所料,回去路上凉风吹着,古婳的酒醒了不少,至少能够不摇摇晃晃的走路了,简玉轩也能够正常走路了。 为了古婳和简玉轩刚刚一进门,回皇女府,管家关心两人顺便问去向。 “你们今天这样出去让殿下担心不少,这是怎么回事?两个人喝成这样?” 古婳是没有意识到这是皇家的小静,直接说道:“江湖旧友,简玉的哥哥顺路过来,相聚了,心里高兴就喝多了。” 管家心下一战栗,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管家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古婳和简玉轩送到房间里去,然后再去书房去找大皇女,把古婳刚才跟他说的告诉大皇女。 “哦?他哥哥来了?”大皇女挑眉问道,难道说这情报网的关键就是简玉的哥哥? 大皇女眸色暗沉,“管家,这件事情还需要你暗中留意,并实时报告。” 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把简玉的哥哥介绍给她就可以了,但是古婳却没有这么做,并且还千方百计的隐瞒,这让他不得不在意。 管家答应就下去了。 第二日下朝时大皇女和三皇子走在一起,“三儿,你现在和李雪的婚姻已经定了,你们要在没有成婚之前多多和李雪培养感情,而且你自己那个谎言,你要是不去找李雪,很容易就会破灭。” 云栖国国风还是很开放,并没有不允许未婚男女成婚之前不许见面。 三皇子闻言,眸色深沉,低声说了好,然后就快步走到李丞相身边,与李丞相并排走着。 “李大人,下朝之后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你看能不能让贵千金陪我逛逛,正好也培养培养我们的感情。” 李丞相眸色微动,有点点的不欢喜,他养那么大的女儿有一天被别的男人邀请了。 “三殿下,我不答应什么。你跟我一起去丞相府,我让你见到雪儿,剩下的你自己和雪儿说吧。” 三皇子点头,对于这样的结果也是非常满意了。 李丞相能够让他进府之后,三皇子依旧走在李丞相旁边,和李丞相聊点别的东西,甚至问问李雪的喜好,一路谈回来李丞相对三皇子的影响又好了很多。 一到丞相府,李丞相就把三皇子带到小书房,李雪在里面看书,李丞相轻轻叫唤着李雪。 李雪听到父亲的叫唤,从书中的剧情出来,抬起头就看见她爹爹和三皇子,不慌不忙的起身,“拜见三皇子。” 三皇子淡笑一下,非常自然的把李雪扶了起来,温声说道:“李小姐,正好今日下朝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能不能请你一起陪我逛逛?” 李雪犹豫一下,下意识看向李丞相,却看到李丞相不支持也不反对的表情,心下一想云栖国的民风没有那么呆板,她和三皇子一起出去也没有什么,再说两个人还是未婚夫妻。 “既然三皇子相邀,那我怎么敢推却?” 三皇子笑笑,明白李雪这是答应了,和李丞相打过招呼后,就和李雪上街。 在一个书斋里碰到意外之人。“三皇子,那不是……”李雪话没说完,三皇子已经快步走过去了。 正文 第六百六十九章不期而遇 三皇子面色不善地走至古婳的方向,只见她与身旁的男子正谈笑风生,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男子眼中明显流露出异样的神色,三皇子心中渐渐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平日里古婳和自己交谈,从未如此放松过,这男子是何人,竟然能让古婳如此。 简玉衍虽然和古婳相谈,但是依旧十分警觉,三皇子怒气冲冲的过来,身上的不满一点都没有掩饰,怎么能让他忽视如此明显的异象。 即使如此,简玉衍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态度,容色和语气并没有丝毫的波澜,他心中甚是好奇,隐隐觉得有一场大戏即将上演。 三皇子走至古婳的身后,故意重重咳了几声,以引起古婳的注意。 古婳意识到身后的动向,她本以为是一位过客,因而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听得身后之声,不由地回头看了过去。 “三皇子?你怎么会在此处?”古婳眉头轻蹙,疑惑地问道。 古婳如此一问,三皇子只当她是嫌弃自己耽误了她的好事,心头的怒火不由地更旺了,只不过碍于简玉衍在此,他为显出大度,只能强压下心头的不满。 “本皇子今日来此,自是为了和李小姐的约定。”三皇子眉头一挑,看着面前的古婳,期望从她的脸上看到不一样的神色。 听闻如此,古婳的眼神跳过三皇子,果然看到了一身鹅黄色轻纱,脸上略施粉黛,盈盈走来的李雪。 三皇子此时的心思都放在了简玉衍身上,从进门他便一直细细留意,探寻的目光不住地上下打量,反观简玉衍,落落大方,依旧饮茶不动声色,任由三皇子审视的目光扫过。 轻笑出声,三皇子双眼满是不友好地看着简玉衍,口中随之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李雪早已经走到了三皇子的身侧,目光触及古婳微微颔首示意,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古婳以礼回之,随即应声回头。 不知为何,古婳察觉出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异常,但是三皇子与简玉衍未曾谋面,若说是仇恨,必然是谈不上的,可她就是三皇子的态度有些不善。 古婳甩掉脑中的想法,抬眸看向简玉衍,随后回道:“这是简玉轩的哥哥简玉衍,也是江湖中人。” 简玉衍闻言,抬眸和古婳对视一眼,随即最佳扬起一抹笑意。 三皇子脸色一暗,看向简玉衍的眼神更多了一层不满。 简玉衍本不想理会三皇子,但是看着他的态度越来越恶劣,且不加控制,心中不由起了挑逗的心思,于是也摆出一副冰冷的面孔。 李雪旁观,如何能看不出三皇子神情的变化,为了缓和有些尴尬的气氛,她开口说道:“今日我们能在此相遇,也是缘分,不如同行如何?” 古婳本不想打扰李雪和三皇子,毕竟他们两个人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熟识,而且三皇子对自己的心思还没有完全打消,如此一来,必定会有些不便。 谁知古婳还没有出口拒绝,便听得三皇子爽朗地应了一声:“好啊。”目光灼灼,语气中满是对简玉衍的挑衅。 古婳此时只觉得甚是头疼,三皇子性情不沉稳,万一做出什么事让李雪误会了,那他们千辛万苦凑成的秦晋之好不就毁于一旦了吗? “既如此,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简玉衍沉声说道,眼中满是玩味地看着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三皇子。 古婳惊讶地回过头,眼中满是疑惑,这个时候简玉衍来凑什么热闹。 谁知简玉衍只微微一笑,连句多余的解释也没有。 李雪心中有些异样,看样子三皇子甚是在意古婳身侧之人,虽然她不知具体为何,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厌恶。 既然她已经提出了这个建议,也只能强压下心头的异样,率先出了客栈。 古婳忙启步跟了出去,她可不想再呆在两个人中间,三皇子见古婳出去,于是便警告性地看了古婳一眼,随即也出去了。 简玉衍摇了摇头,好笑地看了看负气而走的三皇子,心中暗道三皇子和古婳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一行人折身走进西市,街上皆是贩卖各种物品的摊位,古婳和简玉衍走在前,三皇子和李雪紧跟其后。 三皇子多次想要将简玉衍赶走,但是都被简玉衍一一化解。 不知不觉,四人走到了一处古董摊位上,小贩在尽情吆喝着,招引着客人,看到四人止步,忙出声说道:“客官看一看,都是民间珍贵的东西。” 古婳随手拿起一个号称是前朝宫廷青花瓷的物件,细细赏玩了起来,一旁的简玉衍随意扫了两下,便挪开了视线。 三皇子趁机凑近,看着瓶子虽然残缺,但是色泽和质地看着和自己府中的无异,又看着古婳看的认真,只当她喜欢,于是便小声问道:“喜欢吗?送与你如何?” 古婳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将瓶子放在了摊位上,抬步离开了。 三皇子忙不迭地追上去,疑惑地问道:“为何放下了?” 古婳暗道怪不得是皇族的子弟,一点辨别赝品的能力都没有,未及她开口,便听到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简玉衍开口解释。 “这瓶子看着虽然质地属上,但是却并非是珍品,前朝的东西流传至今,花纹和色泽都不会如此鲜艳,这瓶子明显就是当朝的东西,不过是放到土中掩埋了一段时间罢了。”简玉衍悠悠地说道。 古婳眼中显露出赞同的神色,三皇子面上不禁有些难堪。 一旁的李雪闻言,不由地笑着说道:“你朋友果然厉害,怪不得能成为你的兄弟。” 三皇子面上一暗,心中有些不舒服,看向简玉衍的神色更加不善。 逛了一个时辰后便是午膳时间,李雪提议去一品居用膳,三人没有反对,于是四人便折身去往一品居的方向。 三皇子故意放慢自己的脚步,慢慢凑到古婳的身侧,伸手拉了拉古婳的袖口,眼中满是探寻。 古婳不明所以,但还是放下了自己的脚步,疑惑地看着满脸醋意的三皇子。 三皇子请瞟了一眼前面潇洒的身影,语气不满地问道:“你是不是爱慕他?” 正文 第六百七十章默契十足 古婳闻言微微怔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色,出声解释道:“三皇子多虑了,我们只是朋友。” 三皇子冷哼一声,看向古婳的神色中充满了不信任。 古婳心中渐渐明了为何方才三皇子对待简玉衍的态度中总是掺杂了很多的戒备和警告。 心中无奈,古婳面色认真地说道:“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三皇子切勿多想。” 看着古婳认真的样子,三皇子心中不满这才消散了一些,面上的神色也不似方才那般难看,看向古婳的眼神满是遮挡不住的爱意。 古婳头疼不已,她已经将所有的话说的十分清楚了,并且还亲手策划了和丞相府的联姻,为何三皇子对自己依旧不依不饶。 现今的形式十分微妙,稍有不慎满盘皆输,更何况李丞相和三皇子即将成为亲家,如果李丞相知道自己的掌上明珠所嫁之人心中尚且存留对其他女子的爱慕,他又如何能权利辅佐三皇子。 “三皇子,你的心思我明白,我的意思你应该也懂。如今你和李小姐定下了姻缘,便应当将全部的心思放到你的未婚妻子身上,而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幕僚身上。 还望三皇子知晓何轻何重,否则,我们的一切努力便要付之东流了。”古婳决绝的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委婉。 三皇子面上一僵,眼中不禁露出受伤的神色,随即便有些痛恨古婳的冷血无情。 不爱自己便罢了,竟然还将自己推到了别的女人的怀中,丝毫不考虑他的感受。 古婳察觉到三皇子痛心的神色,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愧疚,于是忙折身快步追上了前方的简玉衍。 三皇子看着前方与古婳并肩而立的身影,心中的怒意不禁更甚了。 方才古婳的解释早已经被三皇子抛在了脑后,他心中暗暗断定两个人之间绝对不是古婳所说的朋友,既如此,他倒是要看看这人是何方神圣了。 念及此处,三皇子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快步追了上去,四人一齐进入包厢中,立即便有小厮上前端茶送水,立在一侧,等候点菜。 三皇子故意说出了一堆古婳喜爱吃的菜,简玉衍眉头一挑,眼中好笑地看着三皇子。 李雪面色一僵,随即点了三皇子爱吃的糖醋丸子。 小二应声下去传菜,四人在席间面面相觑,甚是不安,古婳自诩见过不少大的场面,可不止为何面对这样的情况竟然有些无措。 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古婳假装喝水,暗中观察着一切,三皇子则面色不善地看着一脸悠闲的简玉衍。 “不知公子此次来有何贵干?”三皇子出声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语气虽然与平日里无二,但是目光中满是掩饰不住地警惕。 简玉衍轻笑一声,看先三皇子的眼神与素常无疑:“无事,不过是路过此处,来看看家弟和故友罢了。” 古婳放下茶杯,不由地轻咳一声,缓和这有些烟火味的交谈。 正当三皇子想要继续发难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小厮带着一众人将点的菜一一摆上,继而退了出去。 “菜既已上齐,我们便用饭吧。”李雪盈盈一笑,不失气度地说道。 古婳迎声和应,三皇子便暂且放下了心头的怒意,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蜜汁山药放在了古婳的盘中,说道:“一品居的山药做的甚是好吃,你尝尝。” 古婳两声道谢,不好意思地拿起筷子夹起来放入口中,随即点了点头,果然是美味,三皇子见此,便又动手夹了一块。 古婳将将要夹起来,便听得一旁的简玉衍似是不经意地说道:“山药性寒,少食为好。” 说罢,继续吃着盘中的菜品。古婳想起自己的月事将近,不由放下了山药转而去吃别的菜品。 三皇子的不满复又被挑起,简玉衍方才的言行看在他的眼中便是赤果果的挑衅,既如此,那他倒要杀一杀简玉衍的傲气。 “公子既是简玉轩的哥哥,想来定是不凡的,不知公子来我境内这么久,有何感触?”三皇子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有些阴鸷地盯着简玉衍。 简玉衍挑纯轻笑,轻轻放下手中的菜品,端正身子,迎着三皇子的目光,一本正经回道:“境内一切安定,只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罢了,如果没有明主继之,恐怕这繁华之景也维持不了多久。” 三皇子眸光一暗,心中有些惊诧,但是他心中亦只当是简玉轩和古婳告知他的,于是便继续发出难题。 “哦?那公子以为如何才能逃出困境?” 三皇子目光灼灼得看着他,心中暗道这么私密的东西,古婳和简玉轩应当没有告知他吧。 哪知简玉衍一脸的轻松,眉目之间满是胸有成竹之感。 “这倒也不难,只要有品行上乘的继之而起,加之名臣辅佐,这繁华富庶便可维持下去,但看这人有没有果决的手段了。” 说罢,简玉衍深深地看了三皇子一眼,目光中暗含深意。 三皇子如何能听不出这话外之音,没有想到这简玉衍短短数日竟然将一切尽揽于胸,心中不由有些复杂。 李雪轻咳一声,忙招呼着他们二人继续用膳,席间三皇子终于安静了下来,默默吃着面前的东西,再无刁难。 午膳便在安静的氛围中结束,许是三皇子不想再与简玉衍同行,于是和李雪便告别了古婳,折身走向了反方向。 古婳看着突然变了心思的三皇子,心中有些不解,莫非是被简玉衍震住了? 正当她出神的时候,简玉衍在一侧啧啧出声,调侃道:“爱慕者真是随处都有,这才几日,又出了一个。” 古婳回眸,轻笑出声,回应道:“我如此优秀为何就不能有爱慕者,你当人人都如你一般?” 简玉衍似是无奈地笑了一声,随即和古婳一起回去住处。 早在方才用膳之时,李雪便察觉出了异常,因而便没有出声,细细观察,只在气氛紧张的时候出言,亦是点到为止。 与古婳辞别后,李雪跟着三皇子折身回府。 不知为何三皇子的步伐甚是匆忙,李雪在身后极力追赶还是落在了后面。 走到拐弯处,三皇子才想起被自己甩在身后的李雪,因而不由地停下脚步,等着她过来。 李雪追上三皇子,与他并肩而立,语气平淡地出声说道:“三皇子,今日你失态了。” 正文 第六百七十一章宽慰 三皇子沉默不语,今日他确实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不知为何,看到简玉衍和古婳如此投机,他的心中满是嫉妒。 “今日三皇子的情绪变化太过明显,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气度,这实在是有违皇子的身份。方才那位公子不过是大皇女的幕僚而已,但是三皇子却因他大动干戈,不知你们是何关系?”李雪转眸,望着三皇子轻声问道。 三皇子听闻此言便知李雪不晓得古婳的真实身份,心中思索良久应该如何解释,故而没有立即答话。 李雪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立在一旁,心平气和地等着三皇子开口。 许久之后,三皇子才将心中的怒意压下去,沉声开口道:“我自知今日失态,幸而有你在旁,否则不知如何难堪。” 李雪莞尔一笑,她又何曾如此这般圆滑过,不过是已经与三皇子定下了终身,心中早就将她归于三皇子一派,故而屡屡出言。 “今日后,我们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同甘共苦,倾心相待,既如此,我便把心中事全都告知于你罢了。”三皇子扭过头,看着李雪认真得说道。 李雪微微颔首,心中自是欢喜,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笑意,迎着三皇子的目光灼灼,满是期许。 “那位幕僚名叫古华,他有一个妹妹,我曾见过,与之交往后不由倾心,只不过郎有意妾无情,她并不愿接纳我。” 三皇子挪开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天空,只见归鸿轻鸣,柔光点点。 李雪心中微微一动,有些不解,皇家是多少人争破头皮都想进来的地方,为何单单有这女子不慕不趋,甚至还将放在眼前的荣华富贵推了出去。 “为何她不肯?是她早已有了意中人了吗?”李雪出声问道。 三皇子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如若有了意中人倒也罢了,这样自己便可以趁早死心,可事与愿违,老天终究还是要让自己尝尽这相思之苦。 “她是一个江湖女子,不愿被尘世所束缚。荣华富贵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座华丽的牢笼罢了。 她一心想要闯荡江湖,潇洒此生,我这皇子在她眼中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的。 我气她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屡屡拒绝,因而今日看到古华一时没有忍住,加之他朋友在旁,情绪有些失控。” 李雪点点头,恍然大悟,如此一来,她便明白了,方才定是三皇子想要讨好古华,却屡屡碰壁,加之他妹妹之事,怒上心头,这才失态了。 听闻三皇子有心上人李雪并不恼怒,早在她知晓三皇子并不是很乐意与丞相府联姻时,她便隐隐猜测三皇子定是有念念不忘之人,没想到果然被她猜中了。 “三皇子的心思我明白,但是我还是要奉劝一句,万事不可强求。”李雪出声宽慰道。 虽然她并不适合出声谈论此事,但是毕竟二人即将成婚,有些心结还是早日解开为好。 三皇子沉默不语,这事他何曾不明白,只不过自己的心中仍旧抱着一丝希望不愿意轻易放弃罢了。 李雪看着落寞的三皇子,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怜惜,都是可怜人,都是身不由己之人,可是感情素来都是如此残忍。 “古华的妹妹应该如古华一般,渴望自由,受不得约束,三皇子既然努力过了,得不到就应该放手,勉强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难过,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李雪悠悠地说道。 三皇子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意,他何曾不想放弃,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思绪,只要一停下来,脑子中都是古婳的一举一动。 “我想放弃,可是我没有办法放下。”三皇子抬眸看着李雪,眼中满是纠结,他也想开始新的生活,但是日日与古婳相见,他的思念只能加深,如何能消减。 李雪叹了一口气,似三皇子这般儿女情长,以后如何能担下这大业,微微摇了摇头,李雪的裙角微转,折身到三皇子身侧。 “三皇子既然执着了这么久,恐怕早就已经忘却了你爱上的到底是这个人,还是她身上潇洒自由的江湖女子之气。”李雪审视的目光紧紧盯着三皇子的面颊。 三皇子眉间微蹙,不明何意。 爱上的是这个人又如何,爱上的是她身上的江湖气质又如何,总归都是这个人的,又有何分别。 “此话何意?”三皇子出声问道。李雪轻笑出声,感情之事对于男子来说太过细腻,有些细微的情愫又怎么能渴求男子能完全明白。 “你若是爱上的是这个人,任她如何,你都不会放弃。,但是你若是爱上的是她身上的气质,那便麻烦了,一旦这种气质丢失了,她便不再是你爱的那个人。” 回眸看向三皇子,只见他脸上慢慢显露出疑惑的神色,眉头紧蹙,心中暗暗思索方才李雪所说之话。 微微叹了一口气,李雪抬步走向前,三皇子的脚步不由跟了上去,便听得李雪悠悠道:“三皇子自以为那位姑娘跟了你便可享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三皇子恰恰因此忽略了一件事。 你爱的是她身上的那股洒脱,一旦她入了皇宫,这自由和洒脱便会慢慢被消磨,到那时,即使你还拥有那位姑娘,也不过是守了一个一样外貌的空壳罢了。” 三皇子心中暗暗明白了李雪的言外之意,古婳之所以能够让自己念念不忘,不过是因为自己从她身上看到了官家女子所没有那份果敢与无畏, 但是就如李雪所说,一旦古婳入宫,她身上独特的东西便会渐渐被勾心斗角所磨灭。 三皇子脑海中掺杂着矛盾的想法,他沉默不语,默默和李雪走完了剩下的路。 言尽于此,李雪便止住了嘴,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想明白才好。 古婳和简玉衍两人走至分岔路口便各自回府了,简玉衍身份特殊,不宜在大皇女府中逗留,于是便先行回宅子中了。 看着简玉衍走远,古婳秀眉微挑,转而走向另一条街上,进了一间茶楼。径直上了三楼,古婳轻扣了两下房门,随即伸手推开。 目光触及房中之人,古婳眉间露出喜色,轻笑出声。 正文 第六百七十二章生疑 片刻后,古婳从茶楼中悠悠了走了出来,似是无意般抬眸又望了望她方才进去的房间,随即抬步离开。 古婳从后门的角门出进入院中,径直回了厢房,没有想到刚进门便看到一位不速之客正在悠闲地把玩着自己房中的饰物。 听到声响,简玉轩回眸,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眼中满是玩味地说道:“这么晚才回来,做什么隐秘的事去了?” 古婳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忽视简玉轩口中的打趣,启步走至屋内,端坐在椅子上,张口问道:“你擅自进我房间,有什么意图?” 简玉轩啧啧出声,一脸嫌弃地看着古婳,随即环视了一下古婳的房间。 “你这房间中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没有,若说贵重的,恐怕也就是你了,你说我进来能干什么?” 古婳眉头轻佻,讪笑一声,并不理睬简玉轩,反而伸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悠悠地喝了起来。 简玉轩本就在房间中等了许久,百无聊赖这才玩弄起了房中的东西,好不容易等回来了古婳,谁知她竟然不理不睬。 “诶诶,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今日到底去了何处,我等你这半日乏死我了。”简玉轩展开扇子,脸上满是不满地说道。 古婳想着吊吊简玉轩的胃口,于是眼中满是深意地看着他,喝水的动作也不禁满了下来。 简玉轩自是看出了古婳刻意的动作,心中不由更加着急了,像一只吃了辣椒的猴子一般。 古婳心中戏谑的心思也够了,于是便出声说道:“今日去见了你哥哥,路上又看到了三皇子,便一起坐了坐。” 古婳大致说了说今日的行程,对茶楼一事只字未提。 简玉轩轻哼一声,有些不悦地说道:“你们出去都不知道带着我吗?果然一个个都是重色轻友的。” 古婳斜睨了简玉轩有一眼,站起身走向闺房中,口中说道:“天色不早了,我要休息了,请回吧,简大公子。” 简玉轩看着古婳面上确实有倦色,于是收起折扇,悠悠出了门,顺手将门带了上。 玲贵妃寝殿中。 贵妃榻上,一身轻纱的玲贵妃斜倚在枕上,怀中抱着一只通体纯白的猫,双手不住地拂过猫的身体,脸上甚是惬意。 紫荷脸色阴沉地站在一侧,启声回禀道:“娘娘,最近贤妃有些异常,虽是身体有恙,可不能这么久了一点痊愈的迹象都没有。” 玲贵妃不甚在意地逗弄着怀中的爱宠,轻袖微拂,回道:“这有什么,许是她身体本就孱弱,故而恢复地慢了些罢了。” 紫荷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的好姐妹便是在贤妃宫中,而且还有眼线在时时盯着,两方人都回禀说如今的贤妃甚是谨慎,最近一段时日也不怎么出门了。 “可是娘娘,这一个头疼的病,也并不是什么难治之症,如何能拖这么久?再者说了,这药可是天天都在喝,但是贤妃的病不禁没有好反而加重了,宫中的太医不能如此无能,连如此简单的病症都医治不了。” 玲贵妃的动作一顿,伸手将猫交给身旁的宫女,紫荷立刻上前,伸手将玲贵妃扶起,拿起软塌垫在玲贵妃的身后。 “此话何意?贤妃处有何异常,你细细说来。”玲贵妃脸色一变,严肃地问道。 紫荷垂手立在一侧,轻声回道:“据眼线来报,近日贤妃时时都在房中休息,甚少出门,连进出的宫婢都很少,每日只有几个人来来回回。” 玲贵妃思索了片刻,随后挑唇一笑,继而慢慢站起身,解解身上的疲乏,紫荷忙伸手搀住,徐徐走向殿门口。 “许是这五百遍的女诫难住了她,让她费神了吧。”玲贵妃嘲讽地说道,虽然贤妃有人帮忙抄写,但是单靠这几个人,解禁尚且需要一定的时日。 紫荷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并非如此,若是贤妃禁足在宫中,尚且没有什么麻烦,况且她有病在身,正好可以借此好好休养,为何要急着出宫,更何况…… “娘娘所说的,也未尝不可能,只是据服侍的宫女暗中想告,贤妃近日的吃食甚是异常,平日里虽然也会扔掉很多膳食,但是这几天倒掉的多了,而且每每菜品都没有怎么动。” 玲贵妃眸中一暗,贤妃虽然多事,但是对于吃食上从来都是节俭的,甚至有些时候都会主动要求少些膳食。 玲贵妃抬眸看了看近些日子的气候,天气尚凉,并没有到炎热无法进食的时候,如此想来,贤妃的状况实在是反常。 “还有什么,一并说来。”玲贵妃沉声吩咐道,脸上也没有了方才的轻松和悠闲。 “眼线有好几次都看到晚上的时候,贤妃的小厨房便会特意熬一些冰糖山楂汤,而且就算是在平日,贤妃也经常让小厨房做一些吃食,在正常的用膳时间之外。”紫荷眸光微深地看着玲贵妃。 玲贵妃心中暗暗思忖,贤妃作为妃位的主子,自然应该明白宫中的规矩的。 虽然每宫中都有单独的小厨房,但是无事一般都是不用的,而且看贤妃谨慎的样子,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现在能进入贤妃宫中的皆是她的贴身宫女,一般的一等宫女都不能进入,就连本来负责打扫贤妃寝殿的二等宫女,都没有命令不能进入。大多时候,这些繁杂的事务都是贴身宫女做的。娘娘,贤妃如此谨小慎微,肯定有诈。” 紫荷将所有的情报一一说出,等着玲贵妃的回应。 玲贵妃挣脱紫荷的搀扶,缓缓回至殿内,端坐在方才的位置,眼中满是深意地盯着面前的茶杯,随后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玲贵妃心中暗暗猜测贤妃定是有了不想让自己知道的秘密,且这个秘密对于贤妃来说至关重要, 既然她如此保守,景安帝必定也不知道,那自己倒要去看看,贤妃的葫芦里卖的药究竟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了。 “如此一来,本宫倒要走一遭了,看看本宫的妹妹究竟瞒了什么好消息,竟然如此防备我。”玲贵妃冲着紫荷冷笑一声,眼神晦涩。 正文 第六百七十三章事发 紫荷淡然的站在一旁,现在后宫之中能让贤妃这么小心翼翼的瞒着的不过就是有了身孕。 玲贵妃起身,淡然冷笑,“走吧,紫荷,看看本宫的好妹妹准备了什么样的好礼物给本宫。” 紫荷跟在玲贵妃身后去贤妃宫中。 玲贵妃直接进到贤妃宫中,就发现景安帝也在,眼中诧异。 但是在看到旁边满脸喜悦的太医,以及景安帝自己脸上也非常高兴,而贤妃更是一脸娇羞。 三个人的不同反应让她知道,她猜测的事情已经成真了,眼中晦暗,在她完全掌控后宫的情况下,贤妃这个女人竟然还能怀上孩子! 景安帝的好心情在看到玲贵妃进来这么久都没有行礼后,一下子就没了,眼中暗沉,没有说话。 贤妃幸灾乐祸的看着玲贵妃,不知道这女人今天怎么了,竟然看到皇上也不行礼。 气氛凝滞之时,紫荷拉拉玲贵妃的衣袖,玲贵妃才恍然回过神来,玲贵妃看到景安帝的脸色,心里暗暗嗤讽,明明可以大发雷霆,但是却什么也不敢说,呵。 玲贵妃微微福身,“臣妾参加皇上。”现在她明面上还是不能和景安帝闹翻。 景安帝淡淡点头,玲贵妃依旧未起身,然后特意解释道:“皇上,臣妾听闻宫人说贤妹妹进来饮食不好,所以特意来问问。 毕竟贤妹妹也是伺候皇上的人,但是没有想到皇上您也在这里,臣妾就一时惊讶了,所以未及时行礼,望皇上恕罪。” 景安帝听完这段话,心情明显好了不少,而玲贵妃这样特意解释的姿态更是让他心里舒服,这样才应该是他的妃子嘛。 “没什么,往常这个时候朕也一般在御书房,所以你惊讶也在常理之中,不必记在心中了。” 玲贵妃起身笑笑,景安帝既然说了不必记在心中,那就是揭过去了,她看看太医,再看看景安帝。 “那不知贤妹妹是怎么了?这么兴师动众的。” 贤妃此时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上,准备看着等下玲贵妃失态。 景安帝搂过贤妃,非常开心的说着,“太医说贤妃已经有两个月半的身孕了。” 景安帝说这话是掩饰不住的开心,他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皇子凋零一直是他的心病,要不是他子女少,也不至于会弄到如今这步田地。 以前没有玲贵妃干预,他的子嗣就艰难;而自从后宫是由玲贵妃一手操控后,他就对他再有子嗣不抱希望了,但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贤妃竟然给他惊喜,可想而知他是有多么高兴。 贤妃顺从的靠在景安帝的怀里,准备看着玲贵妃的反应。 玲贵妃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她的猜测是彻底的成真了, 因为有着开始的猜测,心理准备,所以到这一刻真正开始也不是有多么震惊。 玲贵妃仅仅只是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然后昧着良心说道:“如此臣妾恭喜皇上,也恭喜贤妹妹了,贤妹妹真是好福气。” 为什么她渴望她的东西,偏偏别人不费工夫就能够得到。 贤妃笑着承受玲贵妃的“好意”,“臣妾看姐姐才是好福气啊。” 玲贵妃眼眸深沉,贤妃有孕她说好福气,结果贤妃直接把话还给她不就是讽刺她吗? 玲贵妃在心中冷笑,一个靠着景安帝的女人,竟然真的以为怀了景安帝的孩子就可以高枕无忧,那也太天真了吧。 玲贵妃意味不明的说着,“贤妹妹,,希望你这好福气能够一直持续到你生下孩子的时候。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就是婴儿了,要是到时候出什么意外,就不是贤妹妹你能够承担的了。” 贤妃和景安帝的脸色都在玲贵妃这段话中变得阴沉。 贤妃仅仅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常态,“贵妃娘娘,你现在掌管着后宫一切事物,要是臣妾的孩子没了,还请到时候贵妃娘娘能给臣妾一个公道。” 她相信只要玲贵妃不害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就一定能够生下来。 玲贵妃面上温柔的笑着,心里却不知道在怎么编排贤妃。 “贤妹妹,后宫这么多女人,这么多事情,本宫怎么可能每一件事情都能够管的过来呢。 再说贤妹妹的孩子如何,也是本宫关心的事情,本宫也是喜欢孩子的紧,怎么会害贤妹妹的孩子呢。 还有这种假设性的事情,贤妹妹还是少说好,万一到时候成真了呢?” 一个还没有出世的婴儿,她还不放在眼里。 贤妃真以为这后宫除了她之外都是好姐妹吧,这个孩子就算她不出手,也总会有人出手,她只要等着看戏就好了。 贤妃脸色微白,这段话玲贵妃说的滴水不漏,但是话语中处处都在说着她这个孩子的不安全。 玲贵妃冷笑一声,在景安帝开口前说道:“皇上,这贤妹妹怀了孩子可是一件大功劳啊,所以皇上要不要封赏下贤妹妹呀。” 贤妃闻言,脸上带着期待的看着景安帝,她现在的位分是妃位,如果再升的话,就是贵妃了,那可是和玲贵妃平起平坐啊,这如何不让她心动? 对于刚才玲贵妃挤兑她的事情,她也就抛到脑后了。 景安帝心思微动,一时也不明白玲贵妃说这话的原因,所以只是谨慎的说道:“封赏肯定要的,只是今天事发突然,朕还没有想好。” 玲贵妃点点头,“哦,这样啊。那臣妾先告退了。”反正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玲贵妃离开后,景安帝一下子就感觉放松了,嘱咐了一下太医要用心对待贤妃肚子里的孩子,然后温柔的看着怀中的贤妃。 “爱妃,你安心养胎,朕就先离开了。” 贤妃抓着景安帝的龙袍撒娇道:“皇上,臣妾舍不得你走了。” 景安帝非常享受贤妃的小娇气,不过朝政上面的事更不能够耽误,所以他安抚的说道:“乖啦,朕要去批改奏折了,晚上再来看爱妃好不好?” 贤妃不情不愿的说道:“好吧。” 景安帝再次笑着看着贤妃,然后离开。 “娘娘,这次好险啊!奴婢现在还是冷汗层层呢。”景安帝离开绿意立刻说道。 正文 第六百七十四章赏赐 贤妃赞成的点点头,今天要不是绿意之前注意到通风报信,所以她才当机立断在今天告诉景安帝她有身孕的事情。 要是当时景安帝晚来一步,或者玲贵妃早来一步,那她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从龙种变成野种。 不是她夸大其词,而是她相信玲贵妃一定能够办的到。 等这场后惊过去,贤妃也想起背叛她的人来“绿意,那个通风报信的人抓到没有?” 绿意遗憾的摇头,“这些天经受事情的太多,奴婢还不能够确定是哪一个宫人通风报信不过娘娘你放心,奴婢要是知道通风报信的人是谁,第一时间就告诉娘娘,交给娘娘发落。” “嗯。”贤妃靠在坐在床上,一只手摸着她还没有显怀的肚子,眸中深深的思索,哪里还有刚刚半点面对景安帝温柔可人的样子。 玲贵妃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就算玲贵妃不对她的孩子出手,有人也会对她的孩子出手,毕竟这里是后宫,后宫女人们的斗争都是那么的下三滥,那么的阴险。 绿意站在床头,略带着忧愁问道:“娘娘,现在玲贵妃以及整个后宫的人都要知道你有身孕了,你这日后是有什么打算吗?” 贤妃眸中深沉,心里一片混乱,“本宫不知道。” 本来这突然把有孕的消息放出去,也是因为她这边有人通风报信,所以才会迫不得已。 而等她刚刚布好局,让她的孩子能够顺其自然的被发现,然后玲贵妃就来了,这中间她哪有一点空闲时间来考虑这些后续问题。 孩子被发现,对她来说有利有弊,有利是因为她能够因为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母凭子贵。 景安帝知道她怀孕,也会多多重视她,也会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 而弊的一方面就是因为她有孕的消息后宫知道后,她的孩子就会有凶险很多,后宫中想要除掉她的孩子一定不在少数,虽然说景安帝会派人保护,但是毕竟暗箭难防。 绿意看着沉默的贤妃,心里隐隐明白贤妃在担心什么。 “娘娘,你怀有身孕的事情,我们根本不可能瞒好久,即使那个时候后宫人知道你怀孕了,依然也不会放弃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说现在发现孩子还只是比较好的情况,毕竟现在孩子还小。” 就算出了意外也不会伤及母体。 贤妃听到绿意的话,冷然的眸子看着绿意,虽然这样换一种说法,也许会让她心里好受一点,但是这样的想法却是何其残忍,这样不就是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在皇上面前争宠吗? 贤妃冷声道:“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这样的话要是别人知道,到时候麻烦的还是她。 绿意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低头认错。 贤妃警告下绿意,便闭目修神。 接下来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她去处理,从后宫知道她有身孕消息后到孩子能够自力更生前,她都是有一场硬仗要打,所以现在的她是最不能够掉以轻心的。 而景安帝回御书房,就开始着手处理政事,但是由于今天的事情不多,所有的奏折重点都标了出来,所以他很快就处理完了。 处理完政事后,离晚饭也还有一段时间。 景安帝坐在龙椅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经又想到贤妃肚子里的孩子,他打心眼里就觉得高兴了。 现在政事已经没有了,景安帝也就开始想贤妃的封赏了,对于贤妃他一开始也只是喜欢这个女人的性子,很软很温柔。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能够怀上了他的孩子,这是他始料未及也乐见奇闻的。 同时知道孩子的消息后,他就下定决心这个孩子一定要平平安安生下来,平平安安长大,这极有可能是他最后一个孩子了。 所以心即使里面知道玲贵妃和大皇女他们都不会对一个婴儿出手,三皇子甚至是大皇女照顾长大的,但还是不放心,而且这个孩子的消息一出去,很好找 想到贤妃的封赏,景安帝就问他身边的心腹太监,“贤妃怀了朕的孩子,公公你认为给什么赏赐好?” 老太监笑的跟弥勒佛一样,“皇上,贤妃娘娘怀孕了,这对整个皇宫来说都是喜事一桩,而贤妃更是大功臣啊。皇上要赏贤妃,自然要赏贤妃喜欢的东西,最想要的东西。” 景安帝点点头,觉得心腹太监这话说得非常好,“但是你觉得贤妃最想要什么呢?” 老太监一愣,没想到景安帝会问他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最后老太监想了一个普遍的回法。 “后宫女人都喜欢自己的地位再升下,贤妃怀孕龙子如此大的功臣不如升下贤妃的位分?” 景安帝想一想觉得老太监说的也对,正想要准备下旨,他就想起玲贵妃的话。 虽然当时玲贵妃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再为贤妃讨封赏,可是玲贵妃有这么好心吗?那话语中隐藏的都是威胁。 贤妃现在已经是妃位,再升就贵妃了,这就要跟玲贵妃平起平坐了,到时候的情况一定不是玲贵妃乐意见到的,那个时候玲贵妃会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本着骨子里对玲贵妃手下的骷髅兵深深的畏惧,他最后还是把对贤妃的封赏改成了赏赐珠宝之类的物品。 大不了等贤妃生下孩子的时候,他再封贵妃,那个时候他相信他不会再受玲贵妃的控制了,到时候他再补偿贤妃,现在只能委屈贤妃了。 景安帝不动声色微微叹口气,“你这个老滑头,怎么能用后宫女人普遍现象说贤妃,贤妃怎么是这么庸俗的人,你还是拿些好的东西给贤妃送过去吧。” 老太监愣了一下,他刚刚明明看到景安帝是准备下旨的,那最后是什么让景安帝反悔了呢? 老太监压下心底的疑惑,恭敬道:“是,奴才遵旨。” 老太监下去后,景安帝就在御书房小小的歇息一下。 而此时玲贵妃回宫,脸色就是一脸的暗沉,而紫荷也是一脸的慎重,两个人的猜测是一回事,但是这猜测变成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娘娘,怎么会这样?”紫荷皱着眉头问道。 正文 第六百七十五章贤妃来信 紫荷的话被玲贵妃理解为,“贤妃怎么会怀上孩子?” 是啊,怎么会怀上孩子?玲贵妃将手中的手帕紧紧攥紧,咬牙切齿的。 贤妃无论怎么得到景安帝的宠爱她不在乎,但是她在乎的是,贤妃竟然怀上了孩子!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容忍的。 紫荷久久等不到玲贵妃的回答,小心的抬头看看玲贵妃的脸色,结果发现玲贵妃僵硬着脸色,手中的手帕已经不知道被肆虐的成什么样了。 紫荷小心的把玲贵妃手中的手帕拿出来,冷静道:“娘娘,现在不是生气发怒的时候啊,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最要做的就是想想该怎么办?” 玲贵妃心中暴躁的情绪在紫荷的话语中得到小小的缓解,手中没有东西可握着,她就直接攥紧手,长长的指甲也像是陷入肉中,流下点点的血迹。 玲贵妃这个样子直接吓到了紫荷,紫荷直接跪下,惊呼道:“娘娘!” 在紫荷着急的时候,玲贵妃却是冷然一笑,“放心,本宫没事,本宫只是想要清醒一下!” 她虽然明白那个孩子只是一个意外,但是她却在心中给自己一个警钟。 手上拥有骷髅兵的她,把视线都放在朝堂,放在景安帝身上,对于这种依附于景安帝的人,她从来都不放在眼里,但她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人,狠狠的摆了她一道。 冷静下来的玲贵妃也开始回答紫荷最开始的问题。 “贤妃她自己有防备,本宫相信贤妃绝对不是今天才知道她怀孕了,怀孕两月半到现在来说,足以说明贤妃心计深沉,至少她是一个几度能忍的人。 那个给她诊脉的太医应该也属于贤妃的人了,所以这场戏才能够这么完美。”贤妃真是一个不能够小觑的角色。 紫荷把手横在脖子上,眼神看着玲贵妃,“那娘娘我们要不要?”把那个孩子扼杀在摇篮中。 玲贵妃冷笑,“一个孩子而已,能翻出多大的风浪。再说想要那孩子死的可不是只有本宫一个。 紫荷,本宫和一个孩子计较,太浪费本宫的精力了,贤妃既然想要这个孩子,那就让她要去吧。”但也要她有能力要才行。 “是。”紫荷也明白了玲贵妃的心思,一个孩子而已,不至于玲贵妃用这么大的心思,再说这个孩子能够威胁玲贵妃的可能性极小。 “娘娘,但要是贤妃母凭子贵,皇上升她的位分怎么办?” 玲贵妃嗤笑一声,似乎是已经洞悉了景安帝的心思,果断的说道:“不可能!景安帝他不敢!” 贤妃不会真的以为她说的那番话真的是为贤妃讨封赏的吧,她只是想要让景安帝记得她的话,表达一个意思,升贤妃位分绝无可能! 紫荷眼眸一转,也明白景安帝忌惮的东西,片刻后就笑了。 玲贵妃眸色微动,虽然说那个孩子她不准备出手,但贤妃那里也不能够放松警惕。 “紫荷,本宫让你暗中盯着贤妃,看她还能够玩出什么花样。” “是。” 此时贤妃宫中,贤妃在闭目修神时,景安帝的赏赐一件一件进了贤妃的宫里。 贤妃听到外室的动静,整理下衣装,从内室中出来,看着一样一样的赏赐,最后是公公宣旨,把一样一样赏赐的物品说了出来。 贤妃微微福身,“臣妾谢主隆恩。”接过圣旨,让绿意给点碎银公公,后宫之中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皇上身边的公公。 公公接过碎银子,说了几句好话,就笑眯眯的走了。 公公走后,贤妃看着满屋的赏赐,脸色不见得有多么开心,她本来以为景安帝会升她的位分,她还想着和玲贵妃平起平坐,结果景安帝只是赏了这么多东西给她。 绿意看着满屋的赏赐,踌躇的说道:“娘娘,皇上怎么会?他不是应该?” 贤妃冷笑,“应该什么?应该升本宫的位分?呵,有玲贵妃压着,皇上他敢升本宫的位分?” 她总算看明白了,景安帝就是一个靠不住的人。 绿意此时也意识到景安帝隐隐受制于玲贵妃的事实,心中有些担心。 “那娘娘,是不是就算是玲贵妃动了你的孩子,皇上也会忍气吞声?”那要是这样,她家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性命堪忧? 这个问题上贤妃却犹豫了,她今天看着景安帝的样子,像是非常喜欢这个孩子,所以她还不能够下决断。 但是无论如何这个孩子她是一定要留下来,手无意识的摸着肚子,眼眸中有着属于母亲的坚定。 绿意担心的说道:“娘娘,皇上子嗣很少,所以他非常在乎你的孩子。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皇上隐隐忌惮着玲贵妃,今日皇上能够为了玲贵妃,所以把你的升贵妃位改成众多赏赐,那么他日皇上是不是又会因为忌惮玲贵妃而息事宁人呢? 娘娘,我们不具备让皇上跟玲贵妃放手一搏的资本。” 贤妃犹豫的心理在绿意这一番话下,逐渐变成肯定,景安帝不会为了她跟玲贵妃闹翻,因为她们没有那个资本。 手摸着肚子,贤妃脸上是深沉的愁绪。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保护她的孩子? 绿意看着贤妃的样子,知道她的主子是迷茫了,试探的说道:“娘娘,奴婢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去依附大殿下。” 贤妃迷茫的心在绿意这句话下安定下来,要说整个朝堂能够和玲贵妃还有景安帝抗衡的就只有大皇女他们了。 更何况下月初八就是三皇子和李丞相之女李雪的婚事,这无疑又给大皇女增添了一天臂膀。 而大皇女虽然也是皇女,但是她肚子的孩子对大皇女构不成任何的威胁,所以求助大皇女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 考虑好贤妃就去了内室,然后写了一封信,让给绿意暗中送出宫,贤妃看着绿意远去的背影,眼中晦暗不明。 大皇女府古婳正被大皇女喊到书房。 进到书房,就看见大皇女玩味玩着手上一封信,心情看起来非常不错。 “今天贤妃送来了一封信,挺有意思,你猜说的什么?”大皇女说道。 正文 第六百七十六章合作 “不知。”古婳疑惑的看着大皇女脸上的神情。 她又不是万事通怎么可能知道贤妃来信写的是什么,不过看大皇女那么高兴的样子,想来也是好事情。 大皇女把手中的信给古婳,一边说道:“贤妃有孕,现在想要和我谈合作,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贤妃来信对她来说也是意料之外,而贤妃有孕更是让她惊讶的不行。 古婳不咸不淡的说道:“在整个后宫都被玲贵妃掌控的情况下,贤妃还能怀孕,这也算是一种本事。” 后宫之中他们一直关注的都是玲贵妃,至于其他女人他们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现在居然是这个他们没有放在心上的人跟她们说合作。 大皇女意味不明道:“可不是嘛。” 对于贤妃她以前只是知道贤妃非常受父皇宠爱,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也没有去关注这样的人。 但是现在光是贤妃怀上了她父皇孩子一点,这个女人就不容小觑。 片刻后大皇女冷笑一声,“不过光是怀上了也没有什么用,要生的下来才行。” 孩子现在还是两个月半,想要胎死腹中,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古婳摇着手中的信,“但是现在贤妃想到找我们合作,这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子,知道什么样的情况对她来说最有利。” 要是贤妃天真的认为只要她怀上孩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那就是太天真了。 而现在云栖国的势力就是三足鼎立,玲贵妃一派,景安帝一派,他们一派,而这三派玲贵妃一派是势必会倒的。 更何况在这件事情贤妃还是站在玲贵妃的对立面,所以跟玲贵妃合作绝对不可能。 而景安帝一派,景安帝自己都忌惮着玲贵妃,这还能成什么事;所以只剩下和他们合作这唯一的一条活路了。 大皇女挑眉,兴味的看着古婳,“所以呢?我们要怎么回复?” 古婳斩钉截铁的说道:“当然要合作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够错过呢?” 在她跟玉衍说要将云栖国这里的情报网在事成之后交给三皇子时,玉衍就跟她说过情报网的缺点。 玉衍的情报网每一个朝中大臣家里都有,青楼酒馆这些地方也都有,可以说是渗透了云栖国的所有的地方,但是有一个地方却没有一个,那就是皇宫之中。 本来她觉得反正以后这是给三皇子的,皇宫里有没有都是无所谓的,所以也让玉衍别再花心思了,但是没想到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就摆在她的面前,怎么能够不利用呢? 古婳说合作后,大皇女却没有立刻同意,她还是有些犹豫,“古华,你觉得贤妃值得我们合作吗?” 古婳反问道:“大殿下,你觉得值得吗?” 没等大皇女回答,古婳便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我们开始不在皇宫之中安排人,一是怕皇上知道后不喜,但是这一次可不是我们往皇宫里安插势力,而是别人找上门合作。 而且因为整个后宫都在玲贵妃的掌控之中,一个弄不好容易让玲贵妃知道,到时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但是现在还会吗?” 大皇女沉默,的确和贤妃合作对她来说远远都是利大于弊,和贤妃合作后,他们以后对皇宫里的消息也能够第一时间知道。 万一到时候玲贵妃狗急跳墙,进行逼宫,他们也能知道,做好准备。但是贤妃的要求她还是有些犹豫。 古婳低声诱惑道:“殿下,你在犹豫什么?贤妃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会对你不会有威胁,和贤妃合作对我们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大皇女犹犹豫豫的说道:“古华,你知道贤妃和我们合作的要求是什么吗?” 古婳作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大皇女说道:“她要我们护住她的孩子。” 一个孩子那么脆弱,她们就算在身边都不能够一定能护的了,更何况他们还隔了一个墙,根本就不在贤妃身边。 古婳挑眉,“贤妃的要求如此简单我们有什么做不到的呢?贤妃之所以找我们合作,是因为景安帝靠不住,她觉得我们比景安帝靠得住,所以才会找我们合作。 只要我们不像景安帝一样忌惮着玲贵妃就可以了,而如果贤妃还是不放心,那我们派一个人去贤妃身边就可以了。” 大皇女的疑惑在古婳的话语下豁然开朗,她怎么只看到了表面,没有看到本质呢? “好,那我现在就写信给贤妃回复。” 古婳这回却阻止了大皇女,“殿下,等等,我们虽然决定合作,但是万一贤妃只是玲贵妃的托呢?到时候有麻烦的就是我们了。” 大皇女挑眉,古婳这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所以,你想要怎么办?” 古婳淡淡一笑,笑容里是掩饰不住的狡黠。 “我们先不给准话,让贤妃表达些诚意,一则看看她的本事,二则也是试探试探贤妃的诚心,而且这么直接的就同意了,也显得我们太过于迫不及待了。” 大皇女考虑一些,也同意了古婳的建议。 见贤妃的事情谈完之后,古婳便说道:“殿下还有事情说嘛?” 大皇女打量的看着古婳,她今天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了,但是古婳这态度让她疑惑。 “怎么?你等下还有约?”她想起了那天古婳喝醉回来说的简玉轩的哥哥。 古婳摇摇头,她等下也没有什么事,只是现在在这里没事,她还不如回去看看书。 大皇女了然的点点头,“那既然你没什么事,就跟我一起看看这些政事吧。” 古婳诧异,“殿下,我对这些政事不是很了解。” “你以你江湖人的思维看看,也许对政事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大皇女既然这么说了,古婳也只能够同意了。 大皇女和古婳在这里悠然的商量政事,而皇宫中贤妃在焦急等待,不一会儿绿意拿信进来,贤妃赶紧把这封信打开,看完之后烧毁。 绿意看完信上的内容,也是一脸懵逼,搞不明白大皇女的意思,这到底是合作还是不合作? “娘娘,我们该怎么办?” “看来,我该做些什么了。”贤妃握着信缓缓说道。 正文 第六百七十七章出事 大皇女在把信回给贤妃后,就把这件事情放在脑后了,反正这件事情上着急的是贤妃不是她,她只需要等着贤妃给出诚意就可。 大皇女一点都不着急,依旧每天下早朝后帮着景安帝处理政事,这一天她再帮景安帝处理政事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贤妃一事。 大皇女看着奏折,奏折上写着龙子凋零,望皇上雨露均沾,莫要偏爱一人,写这样奏折的人一定是一个言官,但是让她感兴趣的不是奏折本身,而是贤妃有孕的事情。 “父皇,儿臣在后宫听说贤妃娘娘有孕了,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大皇女一提起这件事情,景安帝就是眉开眼笑。 “嗯,是真的,只是月份还小,所以还没有完全对外公布,但是后宫也都知道了。” 对于大皇女知道这件事情,景安帝也不奇怪,他知道大皇女有时候会去后宫逛逛。 大皇女笑着说道:“如此真是恭喜父皇了,父皇真是神勇不减当年。” 景安帝听了大皇女的话非常高兴,觉得他脸上真的有光,并且难得的大笑了起来。 大皇女也陪着景安帝笑着,等景安帝平静下来,她就问道:“父皇,贤妃娘娘有孕,按照规矩是应该会有赏赐的,儿臣斗胆猜测父皇你是不是会在贤妃娘娘生下龙子的时候,封贤妃娘娘为贵妃呢。” 生下龙子的功劳远远比怀上龙子的功劳大的多,更何况是在他们这个子嗣凋零的皇室中,那更是莫大的功劳,那个时候可不是几个好的物品能够打发的了。 景安帝笑容一滞,然后坚定的说道:“贤妃生下龙子的时候,朕一定要封贤妃为贤贵妃。” 大皇女敛眸,看来景安帝在这一点上还是跟她们计划一致的,都是打算快刀斩乱麻,快点把玲贵妃解决掉。 大皇女装作真切的疑惑道:“按理说玲贵妃娘娘承宠的日子比贤妃娘娘还要多,为什么玲贵妃娘娘没有怀上孩子呢?” 大皇女一提到玲贵妃时,景安帝眼神阴郁下来,若不是玲贵妃,在贤妃怀上孩子的那一刻他就能够按照自己想要做的做了,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景安帝没有回答,大皇女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这是不是玲贵妃娘娘有什么隐疾呢?不然不应该怀不上孩子的啊。” 景安帝的脸色依旧没有得到缓和,他就算去玲贵妃宫里,大多数的时候也都是盖着被子纯睡觉。 从隐隐忌惮玲贵妃起他就对玲贵妃没有了兴趣,去玲贵妃宫中,也是为了营造出玲贵妃受宠的假象,也是为了玲贵妃在后宫的地位。 毕竟在后宫要是没有皇上的宠爱,那些个见风使舵的人就不会买你的账,这类人他们不知道大是大非,不知道朝野变动,只知道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守着后宫生存的法则。 铁打的末等宫女,流水的皇帝。 景安帝久久不回答,而大皇女像是才意识到景安帝眼神的阴郁一样小声的说道:“父皇,儿臣不应该妄议玲贵妃娘娘。” 这时景安帝的脸色才稍微好那么一点点,摇摇头,“没事,这不关你的事。只是朕最近和玲贵妃闹了点别扭,你这个时候说玲贵妃,朕想起了和玲贵妃闹得别扭,难免有些不高兴。” 无论大皇女知不知道,景安帝都不会在大皇女面前说关于玲贵妃的事情。 大皇女面上恭顺的点头,心里却在暗笑,景安帝这装的真像是一个和玲贵妃相爱的男人,闹别扭亏得他说得出来。 至此大皇女和景安帝的闲聊告一段落,两个人也准备开始认真处理完政事。 在大皇女和景安帝一起安静的看着奏折时,一个太监突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非常着急的说道:“皇上,出大事了!” 太监的大声喧哗让大皇女和景安帝不得不停下看奏折的心思,景安帝微微皱眉,他身边怎么有这么毛毛躁躁的人? 大皇女眼皮一跳,她似乎对于这太监要说的事情,隐隐有种预感。 景安帝冷然的目光看着不知礼数的太监,“怎么回事?” 太监这个时候也想起他刚刚的失礼,连忙诚惶诚恐的跪下。 “奴才参见皇上,参见大殿下。实在是奴才所说之事太过于紧急,奴才才会一时忘记了礼数,请皇上和大殿下恕罪。” 景安帝脸色依旧不好,冷漠道:“有什么事这么紧急让你连规矩都忘记了?” 冷漠的语气让景安帝看起来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太监更加慌张了,连忙把他说的紧急的事情说出来。 “皇上,大殿下,贵妃娘娘出事吐血了。” 宫里能够被称为贵妃娘娘的只有玲贵妃一个,如今玲贵妃竟然出事吐血了,突然而来的消息让景安帝整个人都是懵逼的,玲贵妃怎么会突然出事吐血了? 景安帝心中一个激动直接站起来说道:“怎么回事?贵妃怎么会吐血?” 太监慌慌张张的摇摇头,“奴才不知道,奴才来的时候,紫荷姑姑已经去请太医了。” 虽然不否认但是听到玲贵妃吐血的那一刻,景安帝简直在心里拍手称快,甚至想着要是玲贵妃就这么死了算了。 不管心里怎么膈应玲贵妃,但是身在一个非常宠爱玲贵妃的皇上,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去看看玲贵妃。 景安帝当机立断道:“摆驾,朕要去看玲贵妃。” 景安帝刚刚从书案那里走出来的时候,大皇女就在一旁说道:“父皇,儿臣同你一同去看看。” 有种预感,也许是她想要的诚意过来了。 景安帝直接点头,要是大皇女不在这里自然不用理会,但是这个时候大皇女偏偏在这里,并且听到了这个消息,所以于情于理大皇女都应该去看看玲贵妃。 大皇女和景安帝便一起去看玲贵妃,刚到玲贵妃宫中,就有一个太医在为玲贵妃诊脉。 而此时一向嚣张明丽的玲贵妃,正苍白着脸色,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非常的不舒服,脸上甚至带着病容,看来太监说得话没有夸大其词了,玲贵妃真的出事吐血了。 “贵妃,这是怎么了?”看到这一幕的景安帝直接走到床边上坐下,看着太医问道。 正文 第六百七十八章中毒 听着景安帝的问话玲贵妃虚弱的看着景安帝,说道:“臣妾身体实在不舒服极了,所以失礼之处还请皇上见谅。” 景安帝安抚的握着玲贵妃的手,“爱妃你这是说什么话,朕怎么会跟你计较这种小事情呢?” 在景安帝说完之后,就听见大皇女的问安声,“贵妃娘娘,你感觉怎么样?” 玲贵妃不是皇后,所以身为龙子的大皇女不用请安。 玲贵妃勉强扬起一丝笑容,“大殿下也来了啊,臣妾谢大殿下关心,本宫感觉还好。” 看来景安帝是在和大皇女讨论政事的时候过来的,呵,看来真是对她宠爱的紧呢,连政事都能够放下。 景安帝皱着眉头看着一直在请脉的太医,“太医,玲贵妃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吐血?” 太医犹犹豫豫的说道:“贵妃娘娘,这是中毒了。” 这毒太奇怪,除了会让人吐血之外没有其他的任何其他作用。 景安帝看一眼玲贵妃,两人眼中都是明显的震惊,在后宫,玲贵妃竟然还能中毒! 玲贵妃急忙道:“本宫这毒素能解吗?”她一定要查出下毒的人! 景安帝目光炯炯的看着太医。 太医在玲贵妃和景安帝两个人的眼神压力下,连忙说道:“可解,微臣这就去调药。” 得到太医肯定的回答后,玲贵妃才放下心来,转而想想让她中毒的人到底是谁。 玲贵妃难得娇弱的看着景安帝,“皇上,臣妾这次中毒来的太意外了,所以臣妾想要彻查整个后宫,可以吗?” 她了解景安帝,景安帝这个时候还不至于这么蠢,会给她下毒,所以这下毒的一定就是后宫之人。 景安帝看着这样难得示弱的玲贵妃,心里舒服极了,再说这玲贵妃中毒一事无论是于情于理都要严加查访,所以景安帝没有犹豫多久就答应了。 玲贵妃见景安帝答应了这个,再度示弱请求道:“皇上,那如果臣妾找到了下毒之人,无论是谁能不能都交给臣妾处理?” 要是真的查到了是意想不到但景安帝又要护着的人,那就有点麻烦,还是那句话,她现在还不想要和景安帝闹翻。 有了先前那个请求,这个请求景安帝没有犹豫多久就答应了。 “好,只要你找到下毒的人,不管是谁,全凭爱妃一人处置。”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难的事情。 “皇上,那你可要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呀,大殿下还在这里呢,她可是听着皇上这两个承诺呢。是吧?大殿下。” 玲贵妃得到景安帝两个答案之后,笑了,有了这两个承诺,不管下毒之人是谁,也逃不过她的手掌心了。 “是。”大皇女温顺的答道,嘴角勾起一丝冷冷的笑。 这个玲贵妃真是心计颇重呢,先提出一个相对简单的请求,再提出更难的请求,这样她父皇就会暂时忽略过第二个请求的万一性。 不过这玲贵妃真的能够查到下毒之人吗?她跟期待呢。 这时太医配好了药进来,景安帝接过药,一勺一勺的喂给玲贵妃喝,玲贵妃表现的非常娇羞,两个人看起来真像是一个情深意重的平常夫妻。 太医在一旁说道:“娘娘,这药是解毒的,但是等下还要麻烦紫荷姑姑去一下太医院,拿一下清理肠道的药,然后每天中午吃完饭后喝一次,喝两到三日就可以了。 还有一些饮食方面需要注意,不能吃太过于有刺激性的食物。”太医说的话,紫荷都一一记下。 等太医说完医嘱,玲贵妃说道:“太医,能否麻烦你查一下,本宫为何中毒?” 太医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好,请问贵妃娘娘你今日吃的东西还有剩下的吗?这种毒是最容易从饮食方面进入的,” 玲贵妃给紫荷一个眼色,紫荷拍拍手,立马就有宫女端着几盘菜进来了。 “太医,我家娘娘这两日胃口不好,吃东西只是吃了一点点,每日都会剩下这么多,今天娘娘吃完饭后就吐了血,所以奴婢当时就把今天的膳食都留了下来。” 太医在玲贵妃的膳食上反复的检查,反复的用银针试探,确定又犹疑的说道:“皇上,玲贵妃,大殿下,这膳食里没下毒。”这怎么可能? “什么?”玲贵妃和景安帝惊呼道。 膳食中竟然没有毒素! 景安帝拍拍玲贵妃手,一边厉声跟太医说:“仔细查,一定要把贵妃中毒的原因找出来,不然这次是吐血,下次是不是不能解毒?” 谁这么厉害竟然在后宫中下毒,不被发现? 大皇女在旁边眸色莫明,看来某人还是很有手段的。 玲贵妃看到大皇女并没有像他们一样惊讶,心中犹疑,她觉得景安帝不会这个时候下毒,所以连带着也排除了大皇女这些人的嫌疑,不过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就算不是大皇女做的,也跟大皇女有关了。 没等玲贵妃先发制人,质问大皇女,大皇女就非常认真的说道:“贵妃娘娘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下毒之人一定会找到的。” 玲贵妃阴阳怪气的说道:“谢大殿下好心,只是怕这最后是贼喊捉贼了。” 玲贵妃这话摆明了是在怀疑大皇女,而景安帝听到玲贵妃的话,微微沉默,眼神中有片刻怀疑,最后又消散了。 他了解他的皇儿,这个时候杀了玲贵妃,玲贵妃手下的骷髅兵肯定会乱,到时候云栖国危矣,所以玲贵妃不能杀,而皇儿也不会那么笨。 这次的下毒事件与其说像谋害,更像是警告。 大皇女不慌不忙的回答道:“贵妃娘娘,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中毒的,又怎么会是下毒之人呢?太监来报消息的时候,我当时的反应父皇可是都看在眼里呢。” 景安帝点头,往往人的第一反应做不得假,“爱妃,你放心,朕一定会查出下毒之人,绝不姑息养奸。” 大皇女说道:“希望贵妃娘娘早日安康,早日查出下毒之人,我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大皇女和景安帝玲贵妃两人告别后,就出了后宫,出后宫时回头看了一眼,看来合作可以进行了。 大皇女回到府中,发现古婳在等她。 “诚意来了?”古婳直接问道。 正文 第六百七十九章暗斗 大皇女闻言,挑眉看向古婳,眼中有些许的惊讶。 江湖女子果然心思活络,冰雪聪明,一点苗头便可以准确猜测出来她所要说的是什么。 轻笑出声,大皇女微微点了点头,折身走至堂上的正位处,端坐其上。 “不错,玲贵妃被人暗中下了毒,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大碍,却无法查出是何人所为。” 古婳立在堂侧,倾身细听,大皇女抬眸示意,古婳颔首领命端坐在下首的位置上,嘴角露出一丝轻笑,古婳微微摇了摇头。 贤妃动手的速度竟然如此快,前几日刚刚发出信函,今日便就动手了,且手段如此干净利落,心思如此缜密,连玲贵妃如此谨小慎微的人都查不出端倪。 “玲贵妃宫中戒备森严,一应吃食全都万分谨慎,贤妃竟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毒物送到玲贵妃身侧,城府和手段确实不容小觑。”古婳说道。 大皇女点了点头,贤妃之所以这么快动手,无非是怕玲贵妃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想要趁早拉拢她好增加保障罢了。 贤妃和玲贵妃相争,正好合了自己的意,既然自己没有办法将眼线安插进皇宫,不如借贤妃的手对付玲贵妃。 “贤妃果然是后宫的妃主,手段果然不一般,查不出幕后之人便罢了,竟然连毒源都查不到,果真是令本宫刮目相看。”大皇女不禁赞叹道,眼中露出欣赏的神色。 贤妃的能力早就在古婳的预料之中,能在玲贵妃眼皮子底下保住自己的地位,还能在景安帝回宫后重获盛宠,心机和城府必定不容小看。 从主位上站起身,大皇女偏头说道:“走吧,去书房看看有没有新的信函送来。” 古婳应声站起,抬步跟随在大皇女身后,走向书房。 绕过雕花回廊,穿过假山后的角门,古婳和大皇女便进入了后院,两人抬眸望去,便看到书房门口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古婳心中暗暗思忖猜测,不过往前迈了两步,她便认出了是何人,嘴角不由扯出一抹笑意。 大皇女面色如常地走到门口,便看到张毅侧身拱手恭恭敬敬地说道:“见过大皇女。” 张毅眸光微抬,便看到了大皇女身后的古婳,眸光不禁一愣,随即露出妒意。 大皇女斜睨张毅一眼,看出了他眼中的古怪,只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这两个人之间的恩怨,便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 “免礼吧,既然来了,一并进来吧。”大皇女应身说道,随即抬步走进书房中。 张毅直起身子转眸看向稍稍落后的古婳,心中不由想起之前的事情,眼中的嫉妒之情溢于言表。 古婳假装没有看到张毅眼中的怒意,弯眸微弯,露出不失礼貌的笑意,转而抬步进入书房中。 张毅冷哼一声,微微收敛起眼中的怒意和不满,进入房中立在一侧,静候吩咐。 大皇女和古婳对视一眼,皆从两个人的眼中看出了默契。 贤妃之事事过私密,不宜让太多的人知晓,更何况张毅还是一个激进的,万一哪天激怒了他,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毁坏大计的事来。 “今日你来,有何要事?”大皇女启声问道。 张毅上前一步,拱手行礼,态度甚是恭敬。 “禀大皇女,属下此次前来,是想和大皇女谈论政事,关系大局的大事。”张毅朗声说道,眼眸轻扫过古婳,满是傲慢和不屑。 古婳嘴角轻挑,不由发出一声轻微的嗤笑。 张毅此人锋芒毕露,一点都不懂得收敛,日后定会对他们的大计有所妨碍。 “哦?大事?你且说来听听。”大皇女青衫微拂,眼中满是笑意的出声说道。 自张毅来府中后,便处处都想显摆自己的才能,抓到机会便要邀功,令大皇女心中的戒备不由加深。 张毅拱手,将近些时日听到的事情一一禀报,语气之中不乏傲气:“启禀大皇女,属下今日来细细观察宫中之事,察觉到宫中异样,甚觉上天助我,如若我们能抓住此机会,定会成就一番伟业。” 大皇女眸光微变,宫中之事虽有异象,但是尚且还算平静,张毅是如何察觉到这细微的异常的。 疑虑盘旋在大皇女的脑海中,她压下心头的疑虑,装作不在意地出声问道:“哦?此话何意?” 听闻大皇女的询问,张毅心中更加得意了,愈发觉得自己收集的情报弥足珍贵,眉间不由升起一股喜色。 大皇女眼中露出不满,喜怒不形于色是幕僚最基本的素养,可是张毅此人却完全背离了这条金规玉律,不堪大用。 “现今景安帝已经理政多时,而且贤妃又身怀龙嗣,玲贵妃的势力俨然受到了威胁。此时若我们能和贤妃联手对付玲贵妃肯定事半功倍,除掉了玲贵妃,剩下的事便可迎刃而解了。”张毅出声说道。 大皇女心中一惊,虽然这张毅张扬惯了,但是他说的不无道理,更出乎她意料的是,张毅竟然如此敏锐地思索出了解决的办法,而这解决办法竟然和他们现今的做法一模一样。 不仅是大皇女,古婳心中亦有些诧异,只不过她的自控力比较强,因而脸上并没有什么异色。 “贤妃毕竟是一宫之主,岂是我想拉拢便可拉拢过来的?”大皇女假装忧虑地说道。 张毅眉间一喜,大皇女正好问到了他的心坎上,此次过来,他的主要目的便是说出自己思索好久才想出的计谋。 “贤妃身怀有孕,定需要扶持和庇护,大皇女此时提出联合,贤妃必定不会拒绝。”张毅急声说道。 大皇女沉默不语,似是在细细思索方才的提议,古婳并不在意,依旧好笑地看着张毅,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大计。 “此事关系重大,我需要好好思虑一番,打探打探贤妃的意思,你的想法不错,难能可贵。”大皇女笑着说道,看向张毅的神色中不由带上了“赞赏”的意味。 张毅心中暗暗窃喜,两人又探讨一番,一个时辰后,张毅才和全程沉默的古婳辞别大皇女,退出了书房。 古婳本就不愿和张毅单独相处,因而一出门便疾步向前。 谁知张毅也因此加快脚步,口中试探性地问道:“古华公子,不知今日在忙些什么?” 正文 第六百八十章争吵 古婳心中暗暗起了警戒,只不过面上依旧如常,嘴角微扬,云淡风轻地回道:“也没有忙些什么,不过是有故友来访,招待朋友罢了,比不得兄台,心怀大事,古华自愧不如。” 张毅听出可语气中假意的奉承,心中不禁冷笑一声。 这古华心思甚是灵活,且平日里总是来去无影,踪迹难寻,若说他暗中没有作为,张毅定是不信的。 自上次之后,张毅便特别留意古婳的一举一动,虽然没有看到她与谁交往密切,但是却见她时时跟在大皇女身侧,有时候一呆就是一上午,实在是不正常。 “哦?古公子最近就没有察觉到什么特异的事情?”张毅似是不信一般,出声探听道。 古婳眉间一挑,果然来者不善。大皇女如此器重自己,定是让张毅怀恨在心,他猜测自己与大皇女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亦是意料之中。 “张兄此话何意?我每日就蜷居在这方圆之地,日日接触的不过是大皇女和府中的小厮婢女,未见生人,也无眼线,哪里来的新鲜事?”古婳好笑地说道,看向张毅的神色一片纯正。 张毅眉间生气一股怀疑的神色,心中却暗道古婳的狡诈,她能赢得大皇女的青睐,又怎么会是无所事事之人,定是有所隐瞒,不愿让自己知晓。 心中不甘愿如此被打发,张毅复又出声:“今日余所论朝堂之事,你真的一无所知?还是说你有意隐瞒?” 古婳嗤笑一声,心中不由地暗骂张毅如此呆傻,这么明显的道理还需要问出来,平日的那股子聪明劲去哪里。 即便如此,古婳也只能装傻到底,自己越低调越有利,如此张毅才不会将所有的矛头和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以后行事也方便一些。 “宫中之事太过隐秘,再者我一个江湖中人,又没有同僚亲属在宫中当差,这些事我又如何能探听到。若不是兄台今日说起,我竟然不知道宫中竟然发现了如此大事。”古婳惊讶地说道,神色之间满是不可置信。 张毅皱了皱眉,古婳这反应装的实在太像了,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正当两个人面面相觑之时,简玉轩摇着扇子从不远处缓缓走来。 目光触及古婳及身侧的张毅,简玉轩眼中透露出一股嫌弃,猛地收起扇子,简玉轩快步走至古婳的身侧。 “古公子不可能日日都呆在府中吧,若如此,大皇女又为何要事事与古公子商议,古公子莫不是对张某心怀敌意,不肯如实相告吧。”张毅眼中满是探寻地说道。 古婳有些不愿敷衍了,张毅今日实在是反常,死缠烂打硬要从自己身上寻出蛛丝马迹,实在令人头疼不已。 “我竟不知张公子如此聪慧,一猜便中,既然心中有了答案,又何必说出来,多难为情。”简玉轩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语气中满是嘲讽。 张毅脸色一沉,转眸看向简玉轩,眼中满是气愤。 他暗中握紧自己的双手,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意,大皇女书房前,不宜大动干戈。 “简公子这话好生奇怪,我与古公子说话,干你何事?”张毅冷哼一声,出声说道,语气中满是不善。 简玉轩剑眉轻佻,随手将古婳拉到自己的身后挡住,仿佛在看守自己的宝物一般,这一动作让张毅更加生气,心火不由升起。 “古华是我的朋友,亦是我的家人,于情于理都和我有关系,张兄如此咄咄逼问,让我朋友为难,我又为何管不得。” 张毅被回怼心中不满,他抬眸看了一眼乖乖站在简玉轩身后低着头的古婳,轻哼一声,薄袖一甩,扬长而去。 简玉轩冷笑地看着张毅负气而走,这才将古婳从身后拉出来,口中不由地埋怨道:“你整日理他作甚?这种怪人让人心烦。” 古婳眸光略过简玉轩,沉声回道:“我也纳闷为何他今日偏偏缠上了我,问的问题也是令人头疼。” 简玉轩盯着古婳看了片刻,确认看不出丝毫的女子气息,这才微微放心,看方才的样子,张毅恐怕是对古婳的动向起了疑心。 “你以后别和他有什么交谈,说话含蓄作甚,该如何说便如何说,该如何嘲讽便如何嘲讽,这种人就是给不得好脸色看。”简玉轩展开折扇,喋喋不休地说道。 古婳忙点头,生怕简玉轩又是一通长篇的教训。简玉轩对张毅甚是反感,于是她忙出声转移话题:“对了,你来寻我,有何事?” 经如此一问,简玉轩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来:“我哥命我来寻你,说是有事相商。” 古婳微微蹙眉,难道又有了什么新的消息?心中暗暗思忖,脚步不由地抬起,向府外走去,口中不由问道:“你知不知道是何事?” 简玉轩轻笑一声,语气中满是玩味和醋意:“我怎么知道,自从我哥来了之后,你便事事都同他商议,他呢,事事都亲自与你相谈,哪里有我的事。” 古婳面上一热,知晓简玉轩又在趁机调侃他,只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自从简玉衍来了之后,她便觉得自己身上的胆子瞬间轻了很多,冥冥之中总是觉得有一股力量在支持着自己。 意识到自己心中所想,古婳忙摆脱心中的想法,并不回应简玉轩,只沉默地同他赶路。 不过片刻,两个人就绕着小路到了简玉衍的住处,因着简玉衍并没有找多余的小厮侍候,因而他们轻而易举便进入了院中。 虽然没有小厮在侧,但是院中却整洁无比,古婳有些疑惑是何人将庭院打扫的如此干净的。 还未迈入房中,古婳便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这茶香清香无比,似雨后的泥土的气息,令人难以忘怀。 简玉轩一闻便知里面发生了何事,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 突然转变的态度令古婳略略有些吃惊,更加好奇简玉衍在做什么了。 青竹矮桌,薄烟从铜炉中袅袅升起,简玉衍一身素衣正端坐在桌前,手执竹筷轻轻拨弄茶炉,俨然一副悠闲模样。 古婳就近坐在矮桌一侧,伸手执起简玉衍早已经斟好的茶,出声问道:“找我何事?” 正文 第六百八十一章发怒 简玉衍抬眸,手下动作不停,随口应道:“无事,怎么了,只不过看你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寻你出来散散心罢了。” 古婳喝茶的动作一顿,眸光微转看向一旁的简玉轩,眼中满是探视和警示:“你不是说有急事吗?” 简玉轩心中一虚,面上有些尴尬,讪讪笑了一声,口中支支吾吾也没有说出什么,随即起身走至一旁的矮椅上,背对古婳,悠闲地逗弄着笼中的画眉鸟。 简玉衍轻笑出声,放下手中的竹筷,拿起古婳的茶杯,敛袖重新斟了一杯,悠悠的茶香弥漫在方圆之中,令古婳的心不由定了下来。 “你勿气,玉轩不过是看你太劳累逗逗你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品品茶闲聊片刻也无不可。” 简玉衍将茶杯递到古婳的面前,双眼灼灼地看着她,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古婳脸上有些泛红,伸手接过杯盏细细品茗,似没有将方才的微妙放在心上,简玉轩趁机回眸,讨好地看着古婳,样子看着甚是委屈。 古婳轻飘飘地看了简玉轩一眼,眸中早已没有了方才的不满,恢复平日的镇定。 看到古婳如此,简玉轩才渐渐放下心中的担忧,拿起一旁的细木枝,逗起了简玉衍的信鸽。 “近些日子,江湖甚是不平,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不知你可曾听闻?”简玉衍将用过的茶叶倒在一旁的盘子中,重新择选了新鲜的煮了起来。 古婳闻言,眉头轻佻,她如今日日局限在大皇女府中,事事不离夺嫡之争,哪里还有心思去探听江湖上的奇闻轶事。 “承平山庄的庄主欲争夺霸主之位,暗中与玄机阁阁主达成婚约,阁主将女儿下嫁,事成之后,两家便平起平坐。谁知阁主之女并不同意,然而婚约已成,阁主只好逼女儿嫁了过去。” 简玉衍放下茶壶的盖子,伸手执起面前的清茶,轻抿了一口。 “然后呢?”古婳出声追问道,她本就乐于听各种琐碎传闻,尤其是这种风月之事,猛地听得简玉衍停住话头,心中不由有些想要知道下文。 简玉衍轻笑一声,眸中漫出些许柔光。 他将杯盏放下,敛了敛袖口,接着说道:“谁知在送嫁的路上,轿子被劫,新娘不知所踪,等到迎亲之人找到新娘的时候,只看到身侧的丫鬟全都不见了,新娘却毫发无伤,连盖头都好好地盖在头上。” 简玉衍故意停住话头,看古婳的反应。 古婳眉间微蹙,心中暗暗有所猜测,只不过她并没有经历这件事,故而试探地问道:“新娘,被掉包了?” 简玉衍轻笑一身,果然是冰雪聪明之人,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只稍稍提及盖头完好如初,她便猜测到了事情的后续。 点了点头,简玉衍回道:“没错,只不过承平庄主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而玄机阁的阁主便暗中操作,那个姑娘变成了她的养女。” 古婳嗤笑一声,江湖果然好笑,什么好笑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侮辱,承平庄主竟然也能生生承受了。 简玉衍看到古婳面色有所改善,心中有了些许的安慰。 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简玉轩全都一字不差地告诉了自己,他不得不佩服古婳的机智和忍耐,一个女子竟然能承受男子之事,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凡事顺其自然,量力而行,不要逼迫自己,否则便会如承平庄主一般,折了夫人又赔兵,得不偿失,可不是你的风格。”简玉衍似是无意地说道,眼中的目光却泄露了他此时关心的心思。 古婳轻笑一声,暗道简玉衍真是奇怪,想安慰直说便是,还拐了一个大弯,舍近取远。 渐渐放下心中的担子,古婳索性不去想繁杂的事情,竟将自己的感受托之清茗之中,细细品味难得的安静。 景安帝安慰了玲贵妃后便以处理朝政为由离开了,玲贵妃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眼中满是委屈,不舍得看着景安帝离开。 身影渐渐消失在殿门口,玲贵妃本来满是娇弱的面色立刻消失殆尽,戾气渐渐上涌,挣扎着起身,紫荷连忙走至玲贵妃的身旁,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宫婢端着人参茶,端端正正地行礼,身体微曲,立在一侧,紫荷拿着垫在放在玲贵妃腰后,随即立于一旁。 “娘娘该进茶了。”宫婢轻声提醒道。 玲贵妃眼睛盯着那盏茶,眼中不由泛起一股狠意,如不是有人恶意毒害,她又怎么会遭受如此痛苦的折磨,甚至还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心中怒火直冲心头,玲贵妃猛地身后将托盘上的茶杯打落在地。 宫婢猝不及防,被滚烫的茶水泼地满身都是。 杯盏应声碎成渣,一室宫婢皆受到惊吓,齐齐跪拜在地上,紫荷亦跪在一侧,轻声安慰道:“娘娘息怒,切莫气坏了身子。” 火气来的太过猛烈,加之身体孱弱,玲贵妃不由晃了晃,紫荷见状,忙起身将玲贵妃扶好,抽出垫子,让她躺在塌上。 “娘娘切勿动气,现今您的身子正弱,如果气血攻心,免不了又是一场折腾,于身体更没有好处。”紫荷柔声安慰道。 玲贵妃冷哼一声,眼中泛出冷意,如月光下刀刃的冷光一般,口中不由道:“紫荷,本宫真是不甘,竟然被人暗害在自己的寝宫中,如果被我查出是谁,我定不叫她好死。” 紫荷心中亦是气不过,心中更是疑惑这毒物是如何进入宫中的,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前中主要的是将玲贵妃的身子养好。 “娘娘的亦是我明白,只不过现今重要的是您的身子。幕后之人若是查起来也并非极难之事,这仇我们终究是要报的,不急于这一时,娘娘切不可上了贱人的当,仔细气坏了身子。” 紫荷顺手断了一杯清水,递给玲贵妃。 玲贵妃接过水杯,只不过并不喝,眸光微转,似是有所预谋,片刻后玲贵妃出声吩咐道:“紫荷,你去将贤妃带来。” 紫荷心中一惊,玲贵妃果然怀疑上了贤妃,这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只不过现在他们不可动贤妃,否则便会招惹来无端之事。 “娘娘,此举不妥,我们还需从长计议。”紫荷沉声说道。 正文 第六百八十二章筹谋 紫荷看着玲贵妃眼中的不甘之色,知晓她定是不肯轻易放弃的,有仇必报向来是玲贵妃的风格。 玲贵妃被仇恨冲昏了头,但是现今的形势并不能让他们肆意妄为。 “娘娘三思,现今贤妃有孕在身,皇上定会十分重视,一应的吃食谨慎自不必说,行动更是不便,如果我们此时将贤妃请过来,皇上肯定随之而来,那我们必然会十分被动。” 经过紫荷如此一提醒,玲贵妃的火气渐渐被压了下去,理智慢慢回归。 现今确实不是动手的时候,贤妃的身份不比往日,如今阖宫上下全都盯着她的肚子,如果在自己宫中出事,她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思及此处,玲贵妃的眼中透露出无尽的恨意和怒气,自己遭此陷害,竟然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了,实在是让她难以咽下这口气。 “既然如此,紫荷你暗中派眼线偷偷给贤妃下药,敢对我动手,我便要她尝尝这后果。”玲贵妃面色有些狰狞,苍白的脸颊因着怒气泛出红晕。 紫荷心中一惊,主子怕是真的被这次的事情激怒了,完全丧失了平日的理智,且不说现在贤妃身份尊贵,更何况他们并没有人证无证,暗中下手一旦被揭发,后果将不堪设想。 “娘娘息怒,切勿意气用事。虽然这幕后之人我们心中有所推测,可是没有证据我们也不能贸然出手。”紫荷苦口婆心地劝慰道,面上有些许的着急。 玲贵妃冷哼一声,怕?这皇宫中还没有让自己惧怕的东西呢。 就算是景安帝宠爱又如何,有了皇子皇孙又如何,这皇宫都在她的掌控之内,谁人能动她。 “你不必担忧,我手中紧握骷髅军,就算是没有证据我依旧可以处置任何人,任凭是景安帝也没有办法动我。我既然能让景安帝重临朝政,自然也有办法夺了他的权。”玲贵妃冷言道,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旧情可言。 紫荷深知玲贵妃权势滔天,更何况身后还有整个家族支撑,自是不必怕的,只不过这后宫之中的形势瞬息万变,也不可太过草率。 玲贵妃盯着手上的玉镯看了起来,那时大婚之日景安帝亲手为她带上的,至今都没有摘下来过。 当初年少,若说一丝一毫的爱慕都没有那时不可能的,只不过多年来的你争我斗早已经将最初的爱慕化作了对权势和恩宠的争夺。 眼神微眯,目光微暗,玲贵妃轻抚玉镯,沉声说道:“紫荷,你暗中在各宫都安插上我们的眼线,有何异常随时来报。 既然景安帝能宠幸贤妃,这便说明他亦有可能宠幸后宫的任何一个妃嫔,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出手。” 紫荷心惊,玲贵妃这是要和整个后宫的人为敌了。 现今前朝之中本就有大臣不满玲贵妃的手段,如果他们后宫之中的女儿接连受害,恐怕这前朝跟着也就乱了。 紫荷阻止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听得玲贵妃继续说道:“既然她们本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那我索性将这恶人的罪名坐实了。 紫荷,暗中吩咐人给各宫的主子们加些料,不仅仅是贤妃,我要让他们知道,后宫谁才是主子。” 看着玲贵妃阴狠的目光,紫荷猛然跪在地上,低着头沉声劝慰道:“娘娘不可意气用事啊,景安帝现今定是紧紧盯着贤妃和我们宫中,一旦我们有所动作,景安帝必定会有所准备。 到那时事情不成,我们便会十分被动,更何况前朝本就有人上书弹劾娘娘,如果此事一发生,那些文臣必定会出来闹事,到时候娘娘纵有骷髅军也堵不住悠悠之口啊。” 玲贵妃心中烦闷,这口恶气如果不出她实在是难安。 想起前朝弹劾自己的老臣,玲贵妃便恨的牙痒痒,如果不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暂避风头,她早就暗中吩咐人做了他们。 看出玲贵妃的郁郁不平,紫荷脑中迅速转过千百种念头,这口气她亦是不能忍得,只不过事态特殊,他们不能肆意妄为罢了。 “娘娘放心,这件事情紫荷一定会加快动作暗中调查清楚的,暗害娘娘的人紫荷亦不会放过,如果被我查出这幕后之人,我定要将娘娘所受的痛苦加倍奉还。”紫荷宽慰道,语气中满是阴狠。 玲贵妃心中颇有感触,幸而自己身侧还有一个知心体己的,否则这深宫恐怕真的能将自己湮灭了。 挣扎着从榻上直起身子,伸手将紫荷扶起,玲贵妃平息了自己的怒火和恨意,心中暗暗思索此后的种种计谋。 自中毒后,又经过紫荷的一番劝阻,玲贵妃索性暂避后宫,不与任何人接触,每日只蜷局在自己的寝宫之中调养身体,翻翻古圣人之书。 七日后,阳光透过枝叶投射在荷塘中,紫荷自侧殿进来,欲伺候玲贵妃起居。 推门走进,紫荷便看到玲贵妃的床帏依旧放着,心中不由有些奇怪,这个时辰玲贵妃应该早就醒来了。 “娘娘。”紫荷立在一侧,轻声唤道。片刻后没有声响,只听闻一阵阵细微的呻吟声,紫荷一惊,伸手撩起了床帏。 只见玲贵妃蜷缩成一团,面上甚是痛苦,额头沁出了很多的汗珠,前襟都被汗水打湿了。 面上满是惊慌,紫荷伸手扶起玲贵妃,拿过一旁的锦帕拭去汗珠,口中急切地呼喊着:“娘娘您怎么了?” 玲贵妃本就有些虚弱的身子被这股疼痛折磨的更加孱弱,听到紫荷的呼唤,她轻轻睁开自己的双眼,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怕是来葵水了。” 紫荷闻言,轻轻掀开了被角,果然如此,随后她朗声将贴身婢女唤进宫中,吩咐他们去将手炉拿来,另煎熬姜糖水送来。 早有宫婢打了一碰热水放在一侧,紫荷接过沾湿了毛巾,轻轻擦拭着玲贵妃的脸颊和脖颈处。 玲贵妃抱着手炉,可是腹中的绞痛依旧如此,就连平日里可以缓解痛状的姜糖水都失去了效果。 痛感缠绕着玲贵妃且越来越强,玲贵妃渐渐抵挡不住,思维有些混乱,紫荷心中惊慌,忙使人去太医院叫来了太医。 太医急匆匆赶来,紫荷忙让开了地方,好让太医诊治,立在一旁,心中担忧不已。 紫荷出声问道:“太医,我们家娘娘怎么了?以前从未如此疼过!” 正文 第六百八十三章寒气入体 太医望着玲贵妃的眼神,诊脉到后来手发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比玲贵妃这个病人还要苍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太子这个样子,紫荷一下子就着急了。 “太医,你快说啊,我家娘娘到底是怎么了?我家娘娘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太医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玲贵妃一眼,哆嗦着说道:“臣,臣不敢说。” 玲贵妃闭上眼眸,太医的一系列反应,告诉她这一次的疼痛没有那么简单,“直说,本宫恕你无罪。” 太医依旧没有,犹豫良久等他的手脚不再颤抖才说道:“贵妃娘娘,这是寒气入体,以后,以后不可能有孕。”说完太医的头就低的很低。 玲贵妃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太医,“你说什么?本宫以后不能再有孕?” 太医沉默,他清楚的知道在后宫中一个宫妃的子嗣是有多么的重要,正因为清楚的知道,所以他才觉得他命不久矣,但是今天这说还是说,不说也还是说。 太医的沉默直接击碎了玲贵妃最后一丁点希望,愤怒的玲贵妃直接砸了杯子,拳头握得死紧的,疯狂道:“本宫不信!紫荷,你再给本宫再去太医院找太医!这个太医是庸医,本宫怎么可能不能怀孕呢?” 听到玲贵妃叫唤的紫荷,这个时候才会回过神,她连忙抓住玲贵妃的手,慌慌张张的说道:“娘娘,不可啊。” 她纵然也伤心于她家娘娘以后不会有孩子了,但是她更清楚的知道,她家娘娘这种情况,这个时候最不能就是公开出去,一旦再召太医,那就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了。 而且这个太医是太医院数一数二的太医,医术诊断根本就不会出错,再且这样重大的事情,这个太医也不敢撒谎骗人。 玲贵妃此时已经全然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听不得任何人的一句话,此时她听紫荷的话,就以为紫荷是别人的人,为别人说话。 所以她一下子挥开了紫荷的手,全无理智的说道:“你走,本宫知道是你联合太医一起欺骗本宫的!本宫怎么可能会没有孩子呢!本宫还这么年轻!” 紫荷被玲贵妃推倒在地,手意外的擦伤了,然而现在她顾不上这些,再次赶上去握住玲贵妃的手,声嘶力竭的说道:“娘娘!这个时候要冷静啊!我们不能把事情闹大啊!” 玲贵妃已经听不进去紫荷的任何话了,想要再一次推开紫荷,紫荷这一次因为有了准备所以没被推开。 望着已经失去冷静的玲贵妃,紫荷低声说了句,“娘娘,奴婢失礼了。” 话落之际,紫荷抱住已经失控的玲贵妃,低声在玲贵妃的耳边说道:“娘娘,咱们不怕,紫荷一直在娘娘身边。” 无论玲贵妃怎么暴躁,紫荷依旧紧紧抱着玲贵妃不放手,慢慢的玲贵妃冷静下来了,不动了,安静的待在紫荷的怀里。 紫荷察觉到玲贵妃安静下来,心里也平静了,这样疯狂的娘娘她真的没有见过,但也是这样的娘娘,她才感觉到是真实的娘娘。 她本来以为她家娘娘没有在乎的东西,但是没想到这一次孩子的事情竟然让她家娘娘反应这么大。 也对,哪一个女人不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玲贵妃歇了一下,轻声说道:“紫荷,松开吧,本宫没事了。” 紫荷闻言退了下来,和太医跪在一起“娘娘,奴婢无礼之处还请娘娘罪罚,奴婢绝无怨言。” 玲贵妃疲惫的说道:“没事,你也是为了本宫好,行了,起来吧。” 紫荷恭敬道:“谢娘娘。” 紫荷站在玲贵妃身边,两个人都看着太医,现在该怎么办? 玲贵妃直接闭上了眼睛,把事情完全交给紫荷处理。 紫荷明白玲贵妃的意思,首先问道:“太医,我家娘娘怎么会寒气入体,因为前几天中毒吐血的事情,我家娘娘这几天的饮食都是一再小心。” “这……”紫荷突然这样问。太医也说不出所以然,他刚刚诊脉的时候,就是感觉到寒气入体。 “这寒气突然爆发,防不胜防,再加上也许是没有注意,所以才会这样。” 紫荷眸色思索,眼神中有过怀疑,这一次寒气入体和上一次中毒吐血一样,都找不到彻底的原因。 “那太医我家娘娘以后每次来月事的时候会不会都这么痛?”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找到能够不让她家娘娘疼痛的办法吧。 太医这一次倒是回答的非常快。“只要微臣开几济疗养的方子,每日按时按量喝药,大概下一次的月事就不会这么痛了。” 玲贵妃这个时候睁开眼眸,冷冷的看着太医。 “太医,你这在太医院工作的,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吧?” 太医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说道:“知道,知道。” 他还以为玲贵妃会让他写好疗养的方子后,找一个机会把他给杀了呢,没想到仅仅只是闭上嘴巴。 玲贵妃厉声说道:“那你就要学会闭嘴,否则不仅是你没有活路,你的家人也一样没有活路,知道吗?” 太医的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惊惧,“知道,绝对会闭嘴。” 玲贵妃摆摆手,让太医下去写疗养方子。 太医走后,紫荷自责道:“娘娘对不起,这都怪奴婢。” 要不是她之前不关注她家娘娘的饮食,她家娘娘也就不会中毒。 要不是她家娘娘中毒了,她家娘娘也不会因为身体虚弱,而寒气入体,导致了不能怀孕。 玲贵妃经过刚才发泄后反而冷静了,现在的她反而接受了这种事实。 “这不关你的事,是本宫自己大意了,这也算是老天爷给本宫一个警告吧。” 玲贵妃这个样子让紫荷非常的忧愁,她担心的说道:“娘娘,你要是想哭就哭吧。” “哭?本宫哭什么?”玲贵妃嗤笑着反问,“哭就能解决问题,哭就能让本宫怀上孕?” 紫荷被玲贵妃说的无话可说,她只能说道:“娘娘,奴婢觉得这次的事情和上次的事情非常的相似,都是一样的不知道根源。” 玲贵妃眸色莫名,“呵,本宫就知道……”玲贵妃话说一半,却不再说了。 正文 第六百八十四章线人 紫荷直接的进言说道:“娘娘,你千万有气别憋着,这样子伤身。” 不知道为什么玲贵妃乐室这样子平静,紫荷越是感觉心里越慌,她心中担心。 玲贵妃摆摆手,“本宫心中无气,只是再为本宫从来没有到来过得孩子惋惜。” 她知道紫荷是担心她,但是她现在真的非常的平静。 紫荷眸色一转,小声提议道:“娘娘,不就是孩子吗?我们以后抱养一个孩子,从小小心翼翼的养着不就行了,这样子孩子娘娘也就会有了。” 不就是一个孩子嘛,皇宫中想要孩子还不简单。 玲贵妃灰暗的眼眸在紫荷的话语下变得有些明亮,对啊,纵使以后她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又如何,在皇宫之中,想要一个孩子还不简单? 而且现在皇宫中不就是有一个人怀孕了吗? 到时候抢了贤妃的孩子不就行了,况且她这次不孕和贤妃恐怕还有着数不清的关系呢。 玲贵妃想明白这一点,心情顿时开阔了,正好这个时候太医也把药端了上来,紫荷伺候玲贵妃喝下,就让玲贵妃休息一下。 玲贵妃因为刚才闹了那么疯狂,再加上后来的脑力运动,现在也累了,喝了药就休息了。 此时御书房内景安帝在处理奏折,一个小太监进来,在景安帝的耳旁嘀咕着什么,景安帝的脸色变得明显的高深莫测,“让他进来。” 景安帝的话说完之后,小太监就让御书房其他的宫女太监下去,然后他领了一个小宫女进来,然后出去。 小宫女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见景安帝了,非常镇定的请安,“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景安帝摆摆手,一脸求知的表情看着小宫女,问道:“这回那边有什么消息?” 小宫女站起来,淡淡说道:“皇上,今日贵妃娘娘召了太医,然后太医在内室给贵妃娘娘看病,内室里只有紫荷姑姑和贵妃娘娘还有太医三个人,后来内室里还有非常大的响动。” 景安帝挑眉,等着小宫女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要是小宫女今天只是带来了这么点消息,压根就不会过来了。 果然小宫女没有一下子就继续说道:“后来那边的线人打听到,贵妃娘娘不能怀孕了。” 景安帝一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开怀大笑,那个女人竟然不能怀孕了,真是老天爷抖看见她作恶太多,剥夺了她这个权利呢,老天爷真是公平的。 景安帝笑了一阵子后,就吩咐道:“这个消息先不要声张。” 从玲贵妃那边的动静来说,玲贵妃应该是打算瞒下去,既然玲贵妃自己想瞒,他也要假装不知道才行,不然就是赤裸裸的告诉玲贵妃他安插了人在她那里吗? 小宫女点头称是,“皇上,我们是否要加人保护贤妃娘娘那里,奴婢怕贵妃娘娘一个气不过就想要害贤妃娘娘。” 毕竟现在整个后宫中就只有贤妃一个怀了龙子,到时候贵妃娘娘一被刺激,做出什么意料不及的事情,那就完了。 景安帝沉默一下后,摇摇头,“不需要,玲贵妃现在没有孩子,所以她更想要贤妃的孩子,她不但不会害贤妃的孩子,还会保护贤妃的孩子。” 而且一旦害了贤妃的孩子,首先怀疑的就是玲贵妃,到时候无论如何他和玲贵妃都会闹上一闹,而他和玲贵妃都知道,现在还不是闹翻的时候。 不得不说景安帝是很了解玲贵妃。 正当小宫女要领命下去的时候,景安帝叫住了小宫女,“等等,还是加派人手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有让那个安插在玲贵妃宫中的线人继续观察,一旦有什么消息立马报给朕。” 小宫女领了命下去了。 不管皇宫内怎么阴险斗争,而宫外古婳的小生活却过得很忙碌,这是因为简玉衍来了后,古婳就隔三差五就和简玉衍一起去游玩。 这日古婳又一次和简玉衍在街上闲逛,古婳脸上带着嫌少有的真情的笑容,看着周围的东西,明明看了很多遍依旧还是那么喜欢。 简玉衍笑着看着古婳眼中的新奇,询问道:“婳儿,你这每日只看不买,倒是为何?” 古婳笑的狡黠又真诚,“看是因为喜欢,而不买是因为这喜欢的东西太多了,难不成都买回去不成? 再说你今日喜欢并不知道你过了三四年还会喜欢,到时候这些东西不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与其买当时喜欢却不实用的物品,不如买既喜欢又实用的物品,这样即使经年之后不再喜欢,至少那个东西还有保留着它应该有的价值,这样才不是浪费。” 简玉衍淡淡的笑,犀利的问道:“这也是婳儿你的爱情观吗?只会娶对你最有利的而不是你最爱的?” 古婳一愣,片刻后才反应回来简玉衍说的是什么,顿时心里有些生气, “玉衍,我说的是我对物品的价值观,而不是我的爱情观,物品怎么能够跟人比呢?再者说我刚刚说的是不如买一个不但是实用的,还是我喜欢的。” 简玉衍笑着看着古婳,眼眸之中带着一丝探索, “那婳儿你的爱情观是什么?你以后会如何对待你的人生大事?婳儿,在回答我这个问题前,你可要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呢?” 古婳沉默,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爱情观? 简玉衍淡淡的嗯了一声,眼神却透过古婳看远方,一丝阴冷从他眼中划过。 古婳考虑了一下,“自己最爱的吧。” “不管他的身份地位是不是你不喜的?”简玉衍继续追问道。 “嗯,不管那个人的身份与否,终究是我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不能够轻易说放弃。” 古婳觉得简玉衍有些奇怪似乎执意要在她这里找到关于她另一半的答案一样。 “哦,这样啊,我明白了。”简玉衍眼神看着另外一处,不动声色的和古婳一直走着。 简玉衍这么说,两个人也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古婳过足了眼瘾后,转过头问道:“我们今天中午去……”哪里吃饭。 剩下的话语在古婳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戛然而止。 “你怎么在这?”古婳皱着眉头看着张毅问道。 正文 第六百八十五章身份 简玉衍看着张毅的眼眸深沉。 张毅听古婳这么说觉得古婳没有发现他的跟踪,从而生冷的笑着,“这是大街上,既然古华公子能在这里,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古婳就想这么算了,但是简玉衍在古婳的耳旁嘀咕着什么,眼见着古婳的脸色就变了。 古婳冷笑着,“我什么时候不知道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张先生能够每一次都跟在我们后面或者附近了。” 刚刚玉衍跟她说,张毅已经在他们身后跟了好久,开始玉衍是以为这是玲贵妃或者景安帝的探子,结果现在看来却是“他们自己的人”。 简玉衍笑着阴冷的眼神毫不留情打量着张毅。 张毅见古婳发现他跟踪的行径,一点也不慌张,不但不慌张还很嚣张,很是理直气壮。 “我只是想要看看古华公子的朋友都是什么人,古华公子你现在是大殿下身边的幕僚,知道大殿下很多事情。 万一你在和你的朋友在相处中无意中透露出大殿下的事情,而你的朋友又不是可靠之人,到时候造成的影响古华公子你担待的起吗?所以我要看看你的朋友会不会对大殿下有影响。” 古婳嗤笑一声“张先生还真的是一心为大殿下着想呢。” 别说玉衍在云栖国无条件的支持她的行动,就算玉衍不是自己人,她也不会做任何出卖大皇女的事情,这是她操守的问题。 简玉衍眸色危险,看来这位应该是嫉妒婳儿在大皇女面前得到的信任了。 张毅洋洋得意,“那是,我是大殿下的幕僚,怎么不会为大殿下着想,哪里像某些人,正事不干,偏偏每日跟朋友游玩!” 古婳看着张毅,似乎能够看到张毅的灵魂深处“张先生,真的敢说没有一点私心吗?” 张毅被古婳眼神看着,心里面发虚,强行让他自己镇定下来,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难道他还怕不成? “就算我有私心那又怎么样?古华公子你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就行了?” 天知道他知道古华来了一个朋友,并且常跟朋友出去玩的时候,心里面有多高兴,他这一次总算找到能够扳倒古华的办法了! 一个毛头小子就敢爬在他的头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古婳呵呵的笑,笑容里似乎是藏了无数的讽刺。 张毅险些在古婳这笑声中站不住脚,强行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古华公子你快说你朋友到底是什么身份?” 张毅回避古婳的眼神转而看向简玉衍,却是陡然打了一个冷战,这个男人好危险,明明是那样温和的笑着,但眼神中全然都是冷意。 古婳冷笑着说道:“跟踪乃小人行径,张先生不以跟踪为耻,反而以为荣,当真是脸皮厚的很。” 张毅脸色变化,对古婳的话却无从反驳,只能狡辩道:“为了大殿下的安慰,张某纵使小人一回又如何?” 古婳轻笑“张先生当真事正义凛然的很呢。但是我这个人有一个习惯,不太喜欢和小人说话,张先生已经作出小人才会做的事,又承认了自己是小人,那我也不想要糟蹋我的兴致,张先生请回吧。” 这张毅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了。 张毅脸上青红交错,就像一个调色盘一样。 “古华公子,这样回避你朋友的身份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朋友的身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 古华越是这样掩饰,他就越想要知道。 古婳冷漠道:“张先生,我也说了,我只是不喜欢和小人说话。张先生请回吧。” 玉衍既然说过不愿暴露身份,她就不会说出去。 古婳这样回避的态度,让张毅心里更加肯定古婳心里有鬼了。 “古华公子,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诉大殿下,让大殿下来亲自问问你朋友的身份,到时候我看你是说还是不说!” 古婳笑的非常的张扬,“张先生尽管去,我看看大殿下会不会开问我,而且就算是大殿下来问我,我还是不会说。” 这个张毅也真是蠢钝如猪,难道不知道这段时间大皇女明显的疏远了他吗?现在这个时候还敢拿她生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张毅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有想到古华的态度这么坚决,他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就去让大皇女问古华朋友的身份,到时候反而会让大皇女觉得不喜。 正当张毅陷入为难之境时,简玉衍嗤笑一声“小华,为兄的有那么见不得人吗?既然这个什么张先生这么想知道为兄的身份,那就告诉他呗。” 张毅脸色不好,简玉衍这样的语气就像是施舍他一样,拳头握紧,告诉自己一定要忍,只要知道古华朋友的身份,他就能够向大殿下告下一状,到时候古华就吃不了兜着走,他要让古华跪下来求他! 古婳诧异的望着简玉衍,简玉衍轻轻点头,古婳淡淡道:“唐门门主,现在张先生可以走了吧。” 张毅阴森的眸子看着古婳和简玉衍,冷冷一笑“古华公子真不愧是江湖人,连交的朋友都是有本事的,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 张毅得到简玉衍的身份后便离开。 简玉衍望着张毅的背影说道:“看来这个张先生回去是告状了。” 古婳淡淡一笑,“没事,他愿意告就去告,但是听不听就是大皇女的问题了,不过大皇女听的可能性较小,说不定这一次我还能够乘机把他扳下来呢,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张毅这种人她实在不想要多说什么,十足的大男子主义,以自我为中心。 简玉衍依旧眸色深沉,似乎还是在思考着张毅的事情。 古婳笑着,拉着简玉衍的手,“好了,玉衍,好好的游玩我们还是不要让无关的人怀了性质吧。我们现在去哪里吃饭啊。” 简玉衍笑笑,也把张毅抛在脑后,“走,今天带你去一个好吃的地方。” 古婳和简玉衍开开心心的去吃饭,而回到大皇女府的张毅迫不及待去大皇女书房说了古婳朋友身份。 “所以你觉得本宫应该如何?”大皇女漫不经心的问道。 正文 第六百八十六章诽谤 张毅眼中闪过阴鸷,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和简玉衍相遇的情景,心思微转,张毅上前一步,拱手回道:“启禀大皇女,属下以为古华不当重用。” 大皇女黛眉微挑,眼中泛出一丝玩味,古婳和张毅不合她是知道的。 最初张毅尚且还算含蓄,从未在自己面前说过古婳的短处,不过看着目前的情况,张毅决定要出手了。 “此话何意?古华自来都是我的得力助手,暗中帮助我做成了很多的大事,如何就不堪重用了?”大皇女轻笑出声,悠悠地问道。 张毅如何不知古华的能力出众,否则自己也不会在大皇女面前如此没有地位,心头渐渐升起一股嫉妒,为了自己的前途,无论如何,古华不能留。 敛起眼中的恨意,张毅面色如常地说道:“古华虽然有手段有谋略,但是大皇女万万不能因此忽视一个事实,他是江湖人士。” 大皇女饮茶的动作一顿,面上露出不解之意,江湖人士又如何,能为她所用,助她完成大业便可,自古明主用人从来不问出处。 “这我自然是知晓的,江湖人士又如何?朝堂之人又如何?只要是贤才,我都可以任用。”大皇女放下手中的茶盏,正色说道。 张毅心中一紧,心中的担忧不禁上升,看来大皇女对古华的重视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猜测,这样的情况对自己而言实在是不利。 “大皇女任人唯贤的胸襟,属下佩服,但是这事关江山社稷,大皇女万万要三思而后行。江湖人士本就心思谨慎,又没有朝廷的限制,大皇女如何能断定古华对您并无二心?” 大皇女眉头紧蹙,心中仔细审视张毅的话,倒不是对古婳有所怀疑,只不过她心中隐隐觉得张毅此人的目的不仅仅于此。 “哦?若是照你所说,江湖人士诡计多端,心思难测,依你之见,本宫应如何?”大皇女压下心头的怀疑,试探着问道。 张毅心中暗喜,以为大皇女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忙出声首说道:“启禀大皇女,属下以为不能事事都与古华交心,防备还是有的。为了避免我们的大业中途生变,古华应该被我们排出阵营,任由其他有才之人。” 大皇女闻言,眸光晦涩地看着躺下低眉敛手一脸恭敬的张毅,心中若有所思。 久久等不到回应,张毅心中渐渐疑虑自己方才说出的话是否得体,本来信心百倍的心思瞬间忐忑起来。 “你说的不无道理。”沉默许久后,大皇女出声说道。张毅心中暗喜,张嘴便要回应,好将自己未说完的话继续下去。 不成想大皇女竟还有后话,只听的她接着说道:“但是凡事都要灵活而用,现今我们正是用人之际,古婳的能力又很出众,本宫没有理由放弃这么好的一个帮手。至于你说的江湖人士不可控制,本宫心中有数。” 张毅脸色一沉,不满和不甘渐渐漫上心头,袖中的双手不由地握紧,心中暗道大皇女没有眼力,古华一个孱弱的小白脸,有何能力。 “大皇女,朝中有很多可用之才,况且我们还可以从民间寻找奇人,为什么您就认定了古华呢?”张毅心有不甘,出声问道。 大皇女心中不满,张毅的质问就是对自己识人之才的怀疑,对自己的不尊。 大皇女声音有些不满地回道:“本宫用人自然有本宫自己的思考。我知道你看不惯古华,但是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不希望看到内部发生内讧。” 张毅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激进,心中暗暗后悔,听闻大皇女的教训,自己也不好辩驳,只好沉声答是。 大皇女自正位上站起,悠悠走下,绕过张毅步向门口,外面来来往往的小厮正在忙着打扫院落,一切皆井然有序。 折身回到堂中,大皇女的心思渐渐平静下来,遮掩住心中的疑虑。 大皇女启声道:“张毅我知晓你的本事,故而亦看重你,不过作为本宫的幕僚,眼界还是开阔些好,我们是做大事的人,如若没有大局,只局限在个人的恩怨,终难成事。” 张毅脸上微红,尴尬不已,他知晓大皇女对古华的偏爱,于是也不再多言,多言必失,他心中还是晓得的。 “属下明白。”张毅拱手回道,低着头,不肯和大皇女对视。 大皇女亦知他在此处受了委屈,定然心中难安,只不过如若今日不将所有的事说清楚,以后坏大事的便是张毅无疑了。 “既如此,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大皇女出声道,随即抬步走向了内阁。 张毅拱手恭送大皇女后,便缓缓退了出来。 刚出了大皇女的院落,张毅出手砸在一旁的大树上,许是力道有些大,枝叶微微颤了颤,掉下了几片枯枝。 眸光微抬,阴狠和无尽的冷漠从张毅的眼中溢出,方才在大皇女处的一幕简直就是对自己的羞辱,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败给了一个黄头小子。 不甘的情愫萦绕在心头,张毅心中对古婳的恨意更深了。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古婳继续留在府中,否则自己难有出头之日。 努力平息了自己的心情,张毅收回自己的手,敛袖擦掉沁出的血迹,折身便要回自己的住处,筹划接下来的谋略。 眼神微扫,一个急匆匆的人影从走廊上穿过,看这样甚是眼熟,张毅定睛一看,竟然是男扮女装的古婳。 心中有疑虑,张毅悄步跟了上去,靠的越近,他便发现了古华的不同之处。 衣衫有些凌乱,面色十分紧张,而且步伐匆匆,好似是有意避让一般。 除此之外,古华的神色也与日常不同,赶路的同时他的眼光不住得四处探寻,而且故意避开了小厮和婢女路经的地方,样子甚是神秘。 张毅心中暗暗猜测,料定古华定有秘密,于是故意放轻自己的脚步,跟了上去。 绕过假山的山洞,穿过雕花的长廊,张毅靠的越近看的便越清晰。 虽然有柱子和一路上的花花草草的遮蔽,但是他依旧发现了一个十分惊异的地方,心中不由暗道:“古华到底是男的是女的?” 正文 第六百八十七章发现秘密 古婳突然走至一处角门的隐蔽处停了下来,四处探视,眼中满是警惕。张毅一个不慎,忙止住脚步,急忙将自己藏在假石之后。 张毅屏息凝气,偷偷探出头,暗中观察古婳的一举一动。 只见古婳伸手探入自己的衣襟中,不时地摆弄着什么,随即似放弃一般地垂下手,抬头看了看天空,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臂。 仔细盯着古画侧颜的张毅越发觉得古婳长得十分特别,肤如凝脂,鼻梁高挺,唇珠饱满,凤眼微抬,精美无比,好似有女子的魅色在其中,全然不似一个阳刚的男子。 随着古婳抬眸垂手的动作,张毅猛地睁大了眼睛。 古婳脖颈处的喉结竟然消失不见了,这可是作为一个男子的象征,怎么能说没有便没有了。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古华的胸前竟然微微鼓起,似在衣服中填了很多的东西一般,而且胸前的衣襟甚是凌乱,腹部处亦十分的怪异。 古婳伸手在自己的胸前微微揉了揉,面色甚是难受,随即伸手掩了掩自己的前襟。 张毅眼中显出眸光,心中暗暗猜测他今日可能窥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古婳只稍稍停留了片刻,便捂着自己的衣襟,疾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张毅忙跟在身后,亦步亦趋,不敢稍稍落后,一路隐藏踪迹。 不过片刻,他们便到了古婳的厢房外,古婳闪身便进去了,反手关了门,从内插上了门栓。 张毅偷偷放轻自己的脚步,躲在柱子之后,仔细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只见不时有小厮和婢女来来回回。 张毅心中正自发愁如何窥探,抬眸看到了房顶,于是便顺势飞上了房顶,放低自己的身子,紧贴瓦顶,免得被发现。 轻手轻脚地掀起一块瓦片,张毅探身看了过去。 只见古婳随手解开了自己的外衫,露出里面有些散乱的素巾,随手将外衫丢在一旁,低首弄着围在身上的素巾。 倒吸一口清气,张毅眼睛睁得很大,虽然他并无妻妾,但是混迹江湖这么多年,面前是何物,他一看便知。 努力稳住自己的呼吸,张毅屏息看了下去,只见古婳端坐在梳妆镜前,伸手拿起桌上的一瓶淡青色的药水倒在一旁的水盆中,捞过一旁的毛巾,放在水中,拧干将脸上的汗水擦去。 因着水中本就加入了卸掉易容妆的物质,因而随着古婳的动作,脸上的遮掩之物渐渐消失,眉目渐渐清晰,真容慢慢露出来。 房顶上的张毅自然看出了变化,但是因着视线的原因,他看的并不真切,心中不由有些着急。 随手将毛巾扔进水盆中,古婳随后将头上的簪子撤去,用力晃了晃了头,秀发便随着力道慢慢散开。 自梳妆镜前站起,古婳身后将外层的衣物脱去,只余下了最里层的裤子,自然还有上半身的裹胸步。 张毅此时才断定,古华真的是一个女子,如此他便知晓了为何大皇女和他如此亲近,为何三皇子总是出言相护,为何身侧的简玉轩总是处处维护,原来是因为如此。 心中满是惊讶和难以置信,张毅没有想到今日竟然能撞破如此重要的秘密,更没有想到自己耿耿于怀的竟然是一个女子,将自己打压下去的竟然是一个如此纤弱的人。 眼看着古婳伸手便要撤去裹胸布,张毅呼吸一紧,本着非礼无视的想法,忙想闪身避开。 此时正是太阳尚且灼灼,张毅本就揭开了瓦片,他急忙闪躲,却没有想到阳光正好透过空隙照射在了古婳的房中,光线十分显眼。 古婳自然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于是警惕地将已经微微松开的素巾裹紧,伸手拉过一侧的长衫披在身上,眼光循着光凉看向房顶,不由和张毅的视线不期而遇。 因着这一动作,张毅这才看清楚了古婳的真正面容,他隐隐觉得这张脸甚是熟悉,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究竟是何人。 古婳心中一惊忙低下头,快速穿好长衫,将头发攒成一团,出声喊道:“来人,抓贼。” 张毅心中仍旧想着到底是何人,却猛地听到了如此惊呼,心中甚是惊诧,强烈的熟悉感冲击着张毅的脑海,他不由低下去想要细细观察。 古婳此时也无所畏惧,该看的不该看的张毅都已经看了去,她也没有什么隐瞒得了,既然如此,那自己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将张毅留下来,否则事情将会脱离自己的控制。 “古华,古华……”张毅不由出声呢喃道。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古婳二字冲进他的脑海,他暗道自己愚钝,这么简单的易名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低头迅速看了一眼房中的人,确认古婳便是人尽皆知的女魔头,张毅心中暗喜,心中暗道如此一来自己便可以在大皇女面前显示出自己的地位,再无人可以阻止自己。 思及此处,张毅急着想要去大皇女处邀功,加之古婳此时也发现了张毅,随即推门而出。 张毅马上自房顶飞下,落地之后迅速奔向门口。 古婳猛地推开门,身外的长衫尚且还没有拢紧,只一个劲盯着前方逃跑之人,眼中满是焦急和不安。 张毅与古婳本就不合,这么大的秘密被撞破,古婳心中着实恼怒自己太过粗心,竟然没有发现张毅盯了自己这么久。 依照张毅的脾气秉性,他定会将这件事告诉大皇女,如此一来,她和大皇女的计谋要如何进行。 而且一旦这件事公之于众,那她将受到天下人的指责和唾骂,与大皇女的声誉亦有不利。 古婳心中快速闪过这些思虑,脚下不停,暗中运用内力追逐着前方的张毅,眼看着他就要出了远门,古婳不由出声喝止:“站住!” 张毅回眸,嘴角露出一抹邪笑,眼中满是深意。 只不过他还没有回头,便感受到脑后突然收到一股大力的冲击,随即两眼一黑,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古婳未料到有如此的变故,抬眸看向来人时,眼中露出深意,双手抬起,不由地捂紧了自己的衣襟。 正文 第六百八十八章销尸 简玉轩缓缓走进,看着倒在一侧的张毅,眸中满是大仇得报的得意,他抬腿绕过张毅,走至古婳面前站定。 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简玉轩看着古婳紧紧拉着前襟的动作,口中不由打趣道:“你现在的警觉性怎么如此低下,被人跟踪偷窥,竟然好无察觉,幸好我路过,不然我看你如何应对?” 说罢,简玉衍得意地展开折扇,悠悠地摇晃了起来。古婳看着张毅的后背,心中暗暗觉得有何异常,于是走进敛起衣襟,蹲下身子,探向他的鼻息。 手上没有丝毫的感受,古婳慢慢收回了手,低眸看了一眼张毅的面色,只见他面呈紫色而渐渐发白。 古婳站起身,心中不由暗道简玉轩下手太狠,竟然一招致命。 站在张毅的身侧,古婳脑海中不停思索这如何将这件事情掩盖下去。 张毅虽然不受大皇女喜爱,可从身份上来说,毕竟是大皇女的幕僚,如此无缘无故地死了,定会落人口角。 简玉轩看着古婳一直盯着张毅的尸体,眉头微微蹙起,“哗”地一声收起折扇,简玉轩走至古婳身侧,用扇柄捅了捅古婳,开口问道:“你做什么看他这么久?” 古婳回头斜睨了简玉轩一眼,脸上显出愁容。转身走至一旁,古婳盯着尸体回道:“我在想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尸体处理掉。” 说罢,扭头看向简玉轩,语气中略略有些不满地说道“你说你,为什么下手不留一些力道,现在可好,被你一下打死了,我们如何将这嫌疑撇清楚?” 简玉轩一噎,心中微微升起一股不满。 虽然说他下手的时候确实是掺杂着个人的怨恨在其中,但是主要的不是阻止张毅将古婳的秘密说出去嘛,现在可好,自己还被嫌弃。 冷哼一声,简玉轩将头转到一侧,口中小声念叨:“救了你反而还被埋怨,真是狗咬吕洞宾。” 古婳看着简玉轩委屈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责怪他,毕竟事出由己,他也是为了就自己。 “今日多谢了,方才我说话并无怪你的意思,现在我们该好好想想如何处置他,若有小厮从此处经过看到,反而麻烦。”古婳直起身子,走向张毅准备动手。 简玉轩闻得古婳的道歉,心情不由好了很多,看到古婳伸手,他忙用扇柄制止了她的动作,说道:“你就不要多管了,我自有处置的方法,你只当今日没有见过他,该如何便如何,切莫别人看出破绽。” 古婳闻言,抬眸看向简玉轩,心中不由安定下来,简玉轩虽然平日里不甚沉稳,但是关键时刻却从来没有误事,他如此一说,古婳便知晓定是有了解决的办法。 古婳停手走至一旁,便看到简玉轩将折扇别在腰间,伸手将张毅的尸体拉起来,放到自己的后背上,口中不住地叨叨重。 古婳轻笑一声,出声阻止了简玉轩的脚步,随即走到门口,看了四下无人,这才让他离开。 眼看着简玉轩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古婳谨慎地关上了门,快速折身回到了房间中,将门栓插好,放下四面的窗户。 抬手将本就松松垮垮的外裳脱掉,里面的素巾也已经散落了开。 古婳走至床内,伸手将床帏放下,重新将素巾摘下来,仔仔细细裹好,确认无误后,这才穿上衣服,掀起床帏走了出来。 端坐在梳妆镜前,古婳细细看了看自己未曾易容的脸,心中不由五味杂陈,现今自己的这张脸只能为自己带来灾难了。 伸手拿起桌上简玉轩配置的易容药,古婳轻车熟路地画了起来,顺便在自己的下巴处点缀了一些小小的胡茬,好让自己看起来男人一些。 装扮好之后,古婳将自己散开的长发盘起来,像男子一般,冠上玉冠,插上簪子,细细理了理。 站起身,借着镜子,古婳细细端详了一番,这才放下心来。 折身走至圆桌旁,拿起桌上的茶杯,斟了一杯清水,喝了起来。 眼眸微深,古婳不由想起今日的一切。 张毅对自己有恨意和嫉妒她是知道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竟然会被他撞破这件事情。 都怪自己太过匆忙和大意,这才让张毅钻了空子,脑海中不住回想着今日在城中发生的异事,心中不由暗暗猜测背后之人。 今日古婳顺着平日里的路准备会大皇女府中歇息,许是今日太累了,古婳转身走进了一条小巷。 这条小巷人烟稀少,甚是平静,但是因为巷子临近大皇女府邸的后院,因此日常也没有发生什么样的异常。 脚步匆匆,古婳心神飘荡,心中不由想起简玉衍说起的江湖轶事,嘴角扯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突然,两侧的房顶上出现两个身着玄衣的暗卫,皆以黑巾蒙面,两个人默默对视了一眼,随即两人都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暗卫从袖口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手下猛然用力,飞身而下。古婳听到声响,折身回头。 匕首的冷光迎着古婳而来,古婳心中一惊,急忙闪身多了过去。 暗卫一击不中,折身回来,古婳一个惊讶,闪身不急,匕首蹭着古婳前襟而去,外衫的衣带被生生割破。 古婳眸光晦涩,伸手捂住自己的衣襟,正要回手,未料到一直在房顶观测的暗卫一件此时态立刻飞身下来帮忙。 古婳前后受敌,心中不由升起怒意,她左手捂住散开的衣服,右手应敌,因而动作有些迟钝。 不知为何,暗卫出手虽然狠戾,但是并没有取古婳性命的意思,他们前后周旋,直击古婳的衣襟,古婳心中疑惑,但也来不及思索。 其中一个暗卫拿好时机,伸手探向古婳的后背,手下一用劲,便抓住了古婳内侧的素巾。 古婳心中怒意升起,回身便是一个手刀。 暗卫躲闪不及,生生挨了下来,另一个暗卫急忙闪身扶住了他坠下的身体,两人对视一眼,内力飞升,跳过房顶,不知所踪。 古婳抬眸,早已经不见了他们的影子,身上的衣襟散落,头发亦有些凌乱,古婳自知再待下去不好,便急忙捂紧衣襟回了大皇女府邸。 古婳回转心神,悠悠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右手不住地点着手下的桌面,若有所思。 窗外猛然传来一丝声响,古婳眸光一变,厉声喝道:“谁?” 正文 第六百八十九章叮嘱 窗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轻笑,脚步渐进,古婳面色微微柔缓,紧绷的精神不由放松了下来。 紧闭的门被轻轻推开,简玉轩抬步走了进来,面上满是玩味的笑意,启声嘲笑道:“现在你的警觉性倒是起来了,若是你之前有这么机敏,也不至于被张毅逮了个正着。” 古婳眉间微蹙,脸上显露出无奈的表情,简玉轩踱步至桌旁,端坐在一旁,看着重新易容好的古婳,不由地出声询问,语气中满是关心:“你现在如何,有没有被吓到?” 古婳斜睨了身侧之人一眼,见简玉轩眼中早已经没有了玩味,满是疼惜,知晓他定是惦念自己的,于是便摇了摇头。 简玉轩心中还是有些担忧,方才之事太过凶险,如果不是自己恰好碰上,将会给古婳和大皇女带来很大的麻烦。 “你放心,张毅我已经处置好了,不会被人察觉到的。再者说了,张毅这个人本就不安分,事事都想要强出头,早晚要坏了事,不如寻个机会做了他倒好,方便我们行事。”简玉轩装作不经意地说道。 古婳点点头:“那便好,此事幸亏有你。”古婳心有余悸,依旧对方才发生的事难以释怀。 简玉轩见状,站起身来,折身走向门口,口中说道:“我去看看大皇女那边的情况,你好好休息休息,免得日后被大皇女发现端倪。” 说罢简玉轩便起身离开了,古婳一个人端坐在木椅上,眼神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茶盏,眸光微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晨鸟轻鸣,光摇曳荡,古婳顾自穿好衣裳,整理好面容,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直奔侧院中去。 伸手折断一枝细柳,古婳手腕微微用力,舞了起来。 衣摆飞扬,微尘浮动,一侧的柳枝应气摇动。 伸手传来脚步声,古婳猛然回头,收住手中的力道,只见一个婢女盈盈走来,屈身行礼道:“古公子,大皇女有请。” 古婳眉头微蹙,将手中的枝条投掷在地,随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跟着婢女去了大皇女的院中。 大皇女早已梳洗完毕,此时正端坐在院中的凉亭中,等候着古婳的到来。“见过大皇女。”古婳拱手行礼道。 大皇女转眸,展唇一笑,口中说道:“坐吧。”随后将身侧的婢女们遣退了下去。 “不知大皇女叫属下来有何要事?”古婳听命坐下,疑惑出声问道。 一阵清风吹过,大皇女发簪上的流苏轻摆,映在晨光下甚是妩媚,古婳直起身来,摆了摆衣袖,大皇女道:“无事,不过是看今日天气尚好,唤你过来一同游园罢了。” 古婳本担忧是否昨日张毅之事被揭发,故而心中忐忑不安,近听此一说,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没有异议,古婳乖乖跟在大皇女身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毕竟自己是男子装扮,太过亲密,难免惹人怀疑和注意。 花园中各色鲜花全都渐次开放,映在阳光下甚是妖媚,走近院中,一阵花香乘着清风扑鼻而来,深觉心旷神怡。 “这几日的事多亏有你在后出谋划策,否则,事情进展定不会如此顺利。”一面走着,大皇女一面侧头说道,语气中满是嘉奖。 古婳不敢居功,也不想让大皇女认为自己已经归顺,于是便暗中将话说明白:“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答应大皇女的自然应当做好。” 大皇女眸光晦涩,知晓古婳言外之意,心中略略有些失落。 如果古婳愿意为自己所用,常伴自己,以后荣登大宝,她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撇掉脑海中的想法,大皇女盈盈走近一件凉亭中,四周皆是竹子环绕,甚是清静。 微风吹过,惬意无比。 大皇女坐在一旁,古婳亦跟随落座,沉默片刻后,大皇女悠悠说道:“现今宫中情势瞬息万变,加之贤妃的动作,玲贵妃心中定会慢慢察觉出异常,动手不过是时间问题。只是若我们出手,你有何好的计谋?” 古婳沉默,她现在也是摸不透,玲贵妃从来没有调动过骷髅军,他们一点了解都没有,虽然他们在极力搜查,可眼下也是一无所获。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不能轻举妄动,一旦惹怒了玲贵妃,依照她的脾气很有可能拼一个鱼死网破,到时候他们受到的损失定会比较大。 “属下认为,我们现在最主要的便是调查玲贵妃手下的骷髅军,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一举歼灭,除此之外,利用好贤妃这颗棋子,有贤妃相助,我们在宫中的动作便会顺利一些。”古婳沉声说道。 大皇女点了点头,眸光不禁露出欣赏的意味,心中更加失落,如果古婳肯留在自己的身边,那边是最好的了。 “现在马上又是科考了,我谋划这趁机拉拢一批新人。且我已经命人暗中打探过了,有几个人甚得我心。”大皇女转眸看向古婳,眼中满是算计。 古婳轻笑出声,大皇女果然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填充自己势力的机会,不过这个计谋也未尝不可,掩人耳目,比旧人反而方便的多。 “我猜测你亦如我所想。但是现在有一件事,须得你帮我做。”大皇女吩咐道,虽然是请求,但语气中满是命令的味道。 “大皇女请说。”古婳面无表情地说道。 大皇女站起,迎风而立,片刻后才缓缓说道:“虽然我中意他们,但是并不能直接接触,父皇和玲贵妃定会十分谨慎,所以这件事情,还得你出手。作为我的幕僚,你便代表了我,况且,如若你去,也会降低他人的注意。” 古婳低下头,脑中暗暗思索大皇女的计谋,虽然自己身份不高,但是谁人都知他是大皇女的得意助手,如果他主动接近,定会容易地多,还不会让他们产生惶恐之感。 古婳刚要应下,便听到大皇女突然出声嘱咐道:“只有一人,你需要注意,有一个名叫秦使的,你暂且不必理会,即使他主动攀附,你亦不必回应。” 古婳眉间微皱,暗中猜测秦使的身份和地位,心中疑虑不得解答,刚要出声询问,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老气横秋的声音。 “主子,张幕僚出事了。”管家一脸急切地禀报道。 正文 第六百九十章君思我兮不得闲 大皇女眉头一皱,眼角扫了笑吟吟的古婳一眼,轻斥道“放肆,出了何事喧哗?规矩都喂狗吃了么?” 管家有苦说不出,却也知道主人脾气。恭恭敬敬的见了礼后,才颤声道“张幕僚,没了。” 大皇女微惊,她只道所谓的出事只是单纯的出事,却不想竟是死了! 如今正是她用人之际,府中幕僚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未免造成人心浮动,暗思一番利害关系后,大皇女沉声道“怎么回事?” 无人看到,一旁冷眼旁观的古婳嘴角轻勾,随后亦皱起眉头做出一派焦虑的模样,紧张的等管家回答。 管家顿了片刻,似有些难以启齿,但在大皇女灼灼目光逼问下,却又不敢不答,稽首道“下人来禀报,昨日晚上,这,张幕僚去了翠香楼,有人瞧见张幕僚与人发生争执,张幕僚喝的烂醉,报出府上名号后便离开了。 今日晨间,便被人看到陈尸郊外,身上伤口众多,是被人活活打死的。那人报官后,府尹认出是张幕僚,府上这才知晓。” 男人去烟花之地,很正常,大皇女并不会约束府上门客的去向。 但是,去那种地方闹了事,还报上了府里的名号,最后居然还把自己命给玩没了,这可就不是丢脸那么简单的事了。 大皇女脸色阴沉的吓人,一口银牙几欲咬碎,眼底满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就在她准备开口说什么时,一旁倏然一声轻笑,古婳面带悲悯的摇了摇头,叹道“可惜啊可惜。” 大皇女胸有沟壑,可那日听了张毅的话后,皇室中人的猜忌天性还是让她对古婳多了一分心眼。 这会子看到古婳的反应,下意识的有些膈应,更多的是觉得自己方才反应过头了,会让古婳看轻了去。 眯了眯妙目,大皇女收敛狰狞之色,心平气和道“可惜甚么?” 古婳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一本正经道“我是为张幕僚可惜。之前的时候多有听闻张幕僚看轻女子,言语之中怼妇道人家多有不屑,此去翠香楼,为何会与人口角? 约莫与张幕僚心高气傲脱不开关系。可惜他张幕僚最后却是因为这等小事而死。” 古婳说的煞有其事,大皇女身份尊贵,自然不会纡尊降贵的去查张毅是否真的对女子看不起,当即勃然大怒。 看不起女子?那在她手底下谋甚么事?难不成平日里在她面前的恭敬都是装出来的? 大皇女脸色愈发阴沉,本还觉得似有蹊跷,想让人彻查。 可是这会子,却觉得张毅罪有应得,丢了她的脸面,再去彻查,可真是白白让人看笑话了。那让人彻查的话,便又咽回了肚子里。 管家察言观色,恭身道“那,不知张幕僚之事如何解决?” 大皇女面露疲惫,揉了揉眉骨,不耐烦的摆手道“还能如何?让人厚葬了他,本宫已算仁至义尽。” 管家忙谄媚附和“主子宅心仁厚,府中食客时时念着您的好。” 大皇女已不耐听人溜须拍马,张毅在她手底下算是一大能人,如今死的这么憋屈,且还让她发现这个门客之前颇有阳奉阴违的嫌疑,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 古婳目的已达成,负手在一旁看着管家远去,这才敛了嘴角笑容。 古婳执了杯茶上前递给大皇女,轻声安慰道“殿下门下能人辈出,不必为了张幕僚太过挂怀,徒伤了身子。” 大皇女轻叹了口气,目光幽深的看了古婳一会儿。 古婳捧茶而立,笑意明明,并不躲避她的目光同她对视。片刻之后,大皇女收回目光,接过了已凉的茶。 “本宫尚有政务未理,先回书房。古公子请恕失陪了,独自走走?” 古婳轻笑道“殿下为百姓劳碌是天下之福,古华惫懒,自不敢打扰,这便回房去了。” 只一眼,她心底明镜似得,在大皇女这儿,她已初步取得了信任。 张毅是大皇女心腹,他一死,大皇女而今左右无人,拉拢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大皇女此刻无心周旋,胡乱应了几句后便走了。 古婳双手拢袖,姿态悠闲的在原地待了片刻,嘴角露出一抹讥讽轻笑,也转身往自己的院子方向去了。 阳光静好,岁月静好啊。可这明媚阳光下,却是血淋淋的狰狞。 古婳浓而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了一片阴影,挡住了眼底的思绪。于是没人知道,那波光潋滟的眸底,是一抹自嘲。 一条人命,何时起在她眼里毫不起眼了? 只是她难得的感慨很快就被打断,朱红色柱子排成一列的长廊上,有个白衣儿郎,以手撑着额头,姿态闲适慵懒,长腿不时摆动着,一双带着戏谑笑意的眸子正定定的看着她。 古婳面不改色的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眼波流转乜了他一眼,嗤笑道“你倒是悠闲。” 这暗藏着血腥的阳光下,知道真相的,或许就只有他们两个。多么的衣冠楚楚,人模狗样。 简玉轩大笑,纤长白皙的手指将白玉骨扇转动的好似杂耍,在掌心轻敲后欲寻着古婳的额头去,被古婳从善如流的躲过,冷冷的觑了他一眼。 简玉轩也不觉得尴尬,扇尖一转,扣回掌心,就这么吊儿郎当的往后一躺,看着古婳笑吟吟道“那大皇女就这么让你搞定了?” 古婳冷哼了一声,踹了他一脚,以夺回被他抢去的位置,坐的更舒服了一些后压低声音森森道“哪有那么容易,那种人,对谁的戒心都很重。但是事到如今,她也没别的选择。” 简玉轩用扇柄抵着下巴,唔了一声,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古婳。 古婳被他看的毛骨悚然,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道“做甚?” 简玉轩啧了一声,指尖绕着扇子转了转,一脸毫无诚意的敬佩道“我还以为那大皇女油盐不进的样子会很难糊弄,都做好露馅之后撕破脸皮的准备了,没想到你三言两句就说服了她。女子果然更懂女子的心思啊。” 简玉轩摇扇悠悠的说道。 正文 第六百九十一章步步为营倾塌 古婳默了默,没有去接他的话茬,理了理垂在一旁的衣袍,沉吟良久之后,突然闷闷道“张毅咎由自取。” 简玉轩摇扇的动作一顿,兴趣盎然的眯起眸子看她。 古婳撇了撇嘴,双手枕在脖子上靠在柱子上,似轻蔑又似怜悯“张毅从前最看不起的便是女子,却忘了他的主子就是个女的。 皇室中人善忌,就算他从棺材里爬回来,掏心掏肺的跟他主子说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想来大皇女也不会跟他交心交德了。” 简玉轩摇扇轻笑“你们女子,这一点上不是如出一辙么?” 古婳瞪了他一眼,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当做眼里没这个人,继续道“我本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主仆二人喜欢怎么斗就怎么斗,可惜,偏偏让他发现了我的秘密。 只能说他活该如此。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还有人给他厚葬收尸,已然是我手下留情。否则,我便是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让大皇女弃之如弊履又有何不可?” 女子容貌秀丽,身着男装更显得清秀出尘,一笑,便觉光风霁月。可口中吐出的,却是这般狠毒的言语。 简玉轩搭着胳膊,只笑不语,静静地看着这个变化多端的女子,待她说完后,似是而非的笑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越迷人的东西越危险,诚不欺我也。 简玉轩暗暗庆幸,自己同这个看上去无害天真的女子是友,而非敌。否则落得和那张毅一般,死后都不得好名声的下场,找谁说理去? 古婳没有理会他暗含戏谑的挖苦,目光有些放空的看着空荡荡的长廊,莫名一嘴苦涩。 “张毅死,不过是个开始啊,这暗潮汹涌的皇庭,不知道会被张毅一个小喽啰牵扯出多少浑水来。” 就好比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树,牵一发而动全身。 古婳深知,她能让一个冲动鲁莽的大皇女放弃彻查张毅之事,却总有些暗中的眼睛不会像她那样好糊弄。 也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敌手已悄然竖起,步步艰难啊。 皇宫,这世上所有富贵与权势所在。一处奢华至极不逊帝王寝宫的宫殿中,炉火熏熏,点的却是佛门檀香。 一华服女子低眉敛目,正凝神抄写着一卷佛经,细看,女子容颜昳丽,眉眼间却隐有些许阴翳,即便是佛经也未能使其褪色几分,衬得那女子周身气息有些阴冷。 此人正是如今宠冠后宫,却与景安帝貌合神离的玲贵妃。 一旁侍女紫荷轻声禀报着什么,不敢惊扰了玲贵妃抄写佛经的静谧。 也不知玲贵妃听到了没有,待紫荷说完之后,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不紧不慢的将最后一笔勾画完。 说来奇怪,俗语说字如其人,这玲贵妃心狠手辣,杀孽无数,却写得一手丰肌劲骨,正气凛然的字,约莫是师承大家。 玲贵妃吹干纸上墨迹,冷笑一声,眉目间阴郁之气更加明显,道“死了?倒不意外,蠢人死的都早。” 可惜旁人自诩大才的一生,在别人眼里,不过是蠢材一个,生死无关。 紫荷忙手脚利落的替主子将佛经收拾好,笑着说了句“娘娘笔走龙蛇,字写的越发好了,菩萨见了心中欢喜,定会护娘娘平安。” 一通马屁拍的恰到好处,让玲贵妃笑意微浓,这才接过话头,有些惋惜道“只可惜刚买通的一颗棋子,还没来得及用就废了。” 玲贵妃好似对那个面都没见过几次的棋子毫不关心,还不如自己染了墨的指甲需要操心,便一边涂抹丹蔻,一边漫不经心道“不妨,本来就没有指望那样的废物做什么,留着不过是为了恶心恶心大皇女,死了也好。” 紫荷脸色一白,心中凄凉,他们这些下人的命,在主子们眼里,真是连蝼蚁都不如啊。 不过这唏嘘感慨她并不敢维持太久,强颜欢笑着点头应是。 玲贵妃撇了她一眼,嘴角讥讽笑意更浓,面上却没有露出半分来,问了句毫不相关的话“这金刚经快抄完了罢?” 紫荷后背已被冷汗打湿,那一眼,却让她噤若寒蝉,不敢再有半分杂念。闻言迅速瞄了一眼佛经,点头道“只剩一卷了。” 玲贵妃嗯了一声,似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声什么,紫荷没听清,玲贵妃便已换了一张上好的宣纸,摊开佛经继续抄。 紫荷忙在一旁磨墨。便听玲贵妃道“张毅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你私底下留意些,找人去查。” 紫荷一愣“娘娘的意思是?” 玲贵妃头也没抬,嗤笑道“死的东西不相干,背后牵扯的人却是让本宫感兴趣得很。 张毅是什么东西?他敢明目张胆的闹事,本宫不信。这天子脚下,谁敢打死大皇女府上门客,本宫也不信。这种屁话,除了大皇女,还骗得过谁?” 紫荷恍然大悟,恭维道“娘娘玲珑心窍,所思甚远,大皇女殿下自不能及。” 彼时大皇女被气的头昏脑涨,又被古婳三言两语挑乱了思绪,自然想不了这么多。 古婳说的不错,瞒过了大皇女,却瞒不过这些躲在暗中的眼睛。 一棵已经腐朽的大树,暗里的根系交错却让人心惊。 不知大皇女殿下得知了“看不起女人”的张毅的确对她阳奉阴违,却是转头去效忠了另一个女人时,心里会作何感想。 玲贵妃停下笔,看着经书。正好抄到了那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往往越是做多了丧尽天良的坏事的人,越是喜欢寄情于神佛,好似这就替自己赎罪了一般。 玲贵妃略显凉薄的唇扯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神冰冷骇人,如厉鬼一般阴狠,紧攥着手中的笔,咬牙切齿道“没谁能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好过!” 紫荷生生的打了个寒战,深觉主子自从知道了自己不能再生养的消息后,变得更加癫狂可怖了。 不过,在这个皇宫里,这不是常态么? 玲贵妃倏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紧绷着的情绪又垮了下去。 “我永远都不能有孕了,总该找几个人陪葬不是吗?”玲贵妃语气晦涩的说道。 正文 第六百九十二章惋叹史简笔艳 紫荷自认能在主子身边待这么久,和她识趣,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至关重要。 这样的话茬,她是万万不敢接的,只好把头垂的低低的,当做没听见。 玲贵妃怨毒的攥着指甲,刚涂好的丹蔻霎时有些花了,她却不在意,气氛低沉的有些压抑。 就在这时,太监尖锐扰人的嗓音长长一声划破宁静“皇上驾到——” 玲贵妃一惊,看了眼天色,她竟不知不觉中在经堂待了一整日了,现下金碧辉煌的皇宫中已有几盏琉璃灯微明。 迅速压下慌乱,玲贵妃将一缕碎发撩到耳后,镇定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接驾。” 紫荷慌忙答道“是。” 可不等玲贵妃收整妆容,景安帝爽朗的笑声已传了进来“爱妃好一个大忙人,朕听闻爱妃都在经堂待了一日了,身子要紧啊。” 玲贵妃媚笑着起身去应,顺势腻在景安帝怀里,故作娇嗔道“臣妾祈福,只为陛下安康,社稷安稳。” 景安帝眼底迅速掠过一抹讥讽,速度快的旁人压根察觉不到,脸上却是一派相敬如宾,恩恩爱爱的好夫君,感动道“有爱妃在,实是朕之福,社稷之福。” 尽管两人心知肚明,这恩爱是装出来的,却没有谁愿意先打破这份平衡。 这皇宫之中,谁人不是戴着面具活着? 腻歪了一会儿后,同床异梦的两人之间气氛便隐隐有些僵硬,找不出话题来聊了。 玲贵妃眼神闪烁,扬声道“紫荷,去小食房将本宫昨个儿刚得的芙蓉糕端来陛下尝尝。” 景安帝眼神戏谑“爱妃有好东西藏着竟不告诉朕?” 玲贵妃娇笑道“皇上,臣妾心心念念的都是您呐,刚得了都舍不得动,这不,等您来了才端出来么。” 景安帝哈哈大笑,眼底却冰冷没有一丝笑意,亲昵的抚摸着玲贵妃柔顺的长发,低沉嗓音悠悠道“爱妃本人便已秀色可餐了,朕不要甚么糕点,今夜有你便够了。” 贵妃娘娘今后恐再难有孕。太医的话在耳畔回响着,宫中女子最期盼的侍寝机会,此刻却像一只充满了恶意的毒蛇,森森的嘲笑着她。 玲贵妃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不知如何作答。 景安帝看了她的反应,心下已是了然,面上做出担忧的模样来“爱妃这是怎了?” 玲贵妃勉强一笑,眼神避开景安帝,片刻之后方凄惨道“陛,陛下厚爱,臣妾惶恐不安,心中自是喜不自胜。 只是,臣妾身体不适,先前中的毒尚有余毒未清,恐不能侍奉陛下尽意。臣妾真是万死难逃其咎,还望陛下赎罪。”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用帕子抹去眼角泪痕,我见犹怜的模样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软。 可惜景安帝对其恨之入骨,更是明白这一番光冕堂皇的说辞背后的真相,听了只想冷笑。 但他还不能和玲贵妃撕破脸皮。 景安帝轻叹一声,手搭在玲贵妃背上轻轻拍着抚慰她道“爱妃不必忧虑,朕定倾天下之力寻来最上等的补药,只要好好调养,这些余毒成不了气候的。” 好像在说,你们这些跳梁小丑,成得了什么气候? 玲贵妃心头一跳,干笑着应是,身后已是被冷汗打湿。 景安帝尽管是与其虚以委蛇,此刻也多有不耐,象征性的关怀了几句之后便要离开。 玲贵妃正是求之不得,顾不上争风吃醋,跪安了皇帝。 离开玲贵妃寝宫,景安帝神清气爽,诠释了何为看到你不痛快我就痛快,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许多,朗声笑道“摆驾婉嫔寝宫。” 他这个皇帝虽做的憋屈,被一个宠妃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玲贵妃既然把他给接回来了,这高墙之内,他便还是皇帝,无人敢不尊,妃嫔亦依旧为了他争风吃醋,这让景安帝略略找回了一些君临天下的威风。 婉嫔寝宫离的并不远,景安帝趁着步撵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殿内灯火通明,早有宫人来传过了皇帝驾临的消息,黑压压的宫人跪倒了一片。 位于首位的,俨然是他娇俏可人的婉嫔。 景安帝脸上爬上笑意,在众人山呼万岁声中大步将将的走过去,双手轻轻一托,便将美人儿拥入怀中,轻笑道“都免礼!” 婉嫔俏脸微红,依偎在景安帝怀中显得小鸟依人,声音细的好像蚊子,软糯呢喃道“陛下怎么来了?都不派人提前说一声,臣妾也好做些准备。” 怎么看,都比玲贵妃那个刻薄女人要顺眼。 景安帝大喜,勾着婉嫔下巴调笑道“怎么,爱妃不喜朕来?” 女人的撒娇往往比任何东西都管用,几句轻声软语,景安帝通体舒泰,和玲贵妃斗智斗勇了一天的疲惫不堪也得到了些许舒缓,拥着婉嫔进了内殿。 说来奇怪,他不是纵欲之人。可进了婉嫔的内殿之后,只觉殿内软香温暖,陈年老酒一般醇厚醉人,熏得他脑子都有些发昏了。 意识渐渐的变得有些模糊,身子也烫的吓人,怀中又有软暖美人,本来打算休息的念想一下子全化成了欲望,看着婉嫔的眼神有些炙热。 婉嫔娇笑着,似察觉不到他的异常,一派天真的迎了上来,眨着好似无辜的眸子,轻笑“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景安帝眼神幽暗,自不会克制自己,顺势成了一夜荒唐。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景安帝犹觉头晕脑胀,不禁皱紧了眉头,深觉不对劲。 他怎会如此冲动?眼角觑着一旁玉体,只觉心烦意乱,全无兴趣。 索性起身穿衣,也不找人服侍,惊动了婉嫔之后也不顾美人儿软糯的温声挽留,毫不留恋的拂袖而去。 御书房。 “陛下,这,香中似有催情药啊,只是……” 宫中女子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香炉里加催情药的把戏也不新鲜了,景安帝只是疑心甚重,察觉不对劲之后非得找太医核对一遍才能放心。 可这会子,太医支支吾吾的话,却让景安帝再次起了疑心。 景安帝深邃的眸眯起,盯着太医,冷声道“支支吾吾的做什么?有什么都给朕说!” 正文 第六百九十三章下药 太医听到了景安帝的话以后更是担心了,跪在地下瑟瑟发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了。 心里也暗自想着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啊,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刚刚检查到的事情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以后皇上是绝对会愤怒的,而且一定会牵连到自己的。 想到了这里以后,太医就是一阵悲催,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景安帝看到了太医支支吾吾半天也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心里更是愤怒了。 刚刚他们查到了婉嫔居然在宫里放了催情药,就已经够让他生气了,虽然自己喜欢后宫里的这些女人,可是并不代表她们就可以为所欲为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尤其是放催情药这种不齿的事情,在后宫里面发生了以后自己本来就心里不快,他讨厌被人控制的感觉。 所以想了想以后就决定好好处置一下婉嫔的,可是看着太医为难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完。 景安帝现在没有心思看着太医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的样子,所以愤怒的吼道“还有什么事情,马上告诉朕,不然信不信朕现在就砍了你!” 太医啪的一声就扑倒在了地上,然后连忙摇头“皇上,臣说,臣说。” 景安帝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然后盯着太医等着他开口,太医叹了一口气以后还是开口“回皇上,刚刚臣检查婉嫔的时候,发现了她放的那些催情药并不是普通的催情药。” 太医已经视死如归了,心想着大不了就被皇上给砍了。 可是景安帝听到了太医的话以后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不过还是有一些没有太明白,所以疑惑的开口“不是普通的催情药?什么意思?” 太医叹了一口气开口解释:“回皇上,刚刚臣查到了那些催情药里面的成分并不是普通的催情药,要是普通的催情药的话可能只会增强人的性欲,并不会对别的事情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可是现在刚刚臣在婉嫔宫里看到的那个催情药成分有点特殊,要是男人中了以后不但会增强性欲,而且还会透支身体,虽然刚开始看上去没有什么,可是时间稍微长一点的话可能会让身体越来越弱的!” “什么?”景安帝大怒。 他刚刚本来以为婉嫔只是给自己放了催情药,生气,可是也没有太生气,可是没有想到太医居然查出了这些东西,景安帝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太医低着头小声的开口“还有……还有这个药皇上要是用的多了的话可能会对以后子嗣有影响。” 虽然太医担心,可是还是开口说道。 景安帝现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愤怒来形容了,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戎马一生,居然被几个后宫里面的女人耍了,心里愤怒的不行。 当场就一下子掀翻了案几,案几上面的所有东西一下子就摔碎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音,旁边的太监还有太医都是瑟瑟发抖。 景安帝现在根本就顾不上太医,而是愤怒的朝着外面大吼一声“来人啊。” 景安帝旁边的大太监听到了皇上的喊声以后连忙走了进来,看到了一地的碎片就知道皇上有多愤怒了。 果然看到了太监走了进来以后,皇上就开口“你给朕传旨下去,婉嫔贿乱后宫,给婉嫔赐白绫,你亲自送她上路。” 太监心里有点诧异,可是也知道婉嫔这才恐怕是真的惹到了皇上,让皇上这么生气的,而且他自然也不可能会为婉嫔求情,所以点了点头“是,皇上奴才知道了。” “你给朕现在就去!一炷香的时间回来复命。” 皇上想到了婉嫔做的事情,愤怒的不行,他活了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耍过呢,那个女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太监点点头,退出去,然后直接朝着婉嫔的宫里走去。 婉嫔的宫里,今天自从皇上走了以后自己就一直担心,听到了太监进来了以后婉嫔的心里有些担心,连忙让人进来了。 太监一进来,婉嫔就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圣旨,所以紧张的皱起了眉头。 太监也没有理会她,等着众人跪下了以后就把圣旨读了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婉嫔在宫惑乱后宫,与人私通,现在证据确凿,赐白绫三尺,立刻上路!” 太监说完以后婉嫔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生怕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太监开口“公公,你说什么,冤枉啊,我没有和人私通,我是被冤枉的啊!” 婉嫔眼睛里面都是恐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下子就懵了,可惜太监根本就不理会她,嗤笑了一声开口“呵呵,证据确凿,别狡辩了,来人啊,送婉嫔娘娘上路。” 说完以后,太监的身后一下子就冲了过来几个小太监,然后拿着白绫就朝着婉嫔走了过去。 婉嫔连连倒退,她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啊,所以不甘心的看着那太监开口“不,我根本就没有和人私通,皇上冤枉我了,公公你让我见一下皇上,皇上一定会相信我的!” “皇上可没有时间见你,既然婉嫔娘娘自己不乖乖上路的话那奴才就帮娘娘一下,娘娘走好了。” 说完以后,那太监冷笑一声,朝着旁边的小太监挥了挥手。 婉嫔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旁边的两个小太监一下子就拉住了她的头发,然后用白绫勒住了她的脖子,没有一会的时间,婉嫔就已经断气了。 太监看着婉嫔断气了以后就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试探了一下,确定死了以后这才大手一挥回到了御书房里面。 御书房里,太监进来了以后就朝着皇上跪了下来“回皇上,事情已经全部办妥了,婉嫔已经上路了。” 皇上听到了婉嫔死了以后脸色这才是稍微的好了一些,而一旁跪着的太医听到了婉嫔居然这么快就死了以后一下子就害怕的不得了,想着等一下皇上会怎么处置自己呢。 看着皇上半天没有说话以后就忍不住浑身颤抖视死如归的开口问道: “皇上,臣,臣,臣……” 正文 第六百九十四章又见贵妃 皇上这才是注意到了正在地下跪着了太医,皱了皱眉头,自己的这件事情是千万不能让别人的,可是从刚刚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吧所有的事情都听到了。 想到了这里以后皇上皱了皱眉头,这个人不能留着,要是留着的话事情传了出去就不好了,想到了这里以后皇上紧锁眉头,朝着太医看了过去。 太医的宫里混了这么长的时间,自然是可以看到了人的脸色变化,当然也就看了出来现在皇上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了,想到了这里以后太医整个人都是担忧了起来,颤颤巍巍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额头上面的冷汗也是不由自主就流了下来,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正当太医觉得自己肯定是要没命了的时候,突然外面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一个太监。 正是皇上身边的公公来福,来福匆匆的跑了进来以后对着皇上开口 “皇上,玲贵妃娘娘往御书房的地方过来了,皇上要不要……” 皇上听到了来福的话以后皱了皱眉头,自己这才刚刚处置人她现在就跑了过来,不简单啊。 嗤笑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让来福退了下去,正准备出去,可是又看到了跪在了旁边的太医。 太医现在内心已经恐惧的不行了,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没有命了,只能希望皇上可以放了自己的家里人。 景安帝看着太医皱了皱眉头,虽然自己刚刚是这么想要杀了他的,可是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杀了这个人。 想到了这里皱了皱眉头,对着瑟瑟发抖的太医开口“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不然朕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知道了没有?” 太医听到了皇上的话以后一下子回坐了起来,皇上刚刚说这些话是不是答应放了自己了,想到了这里以后,心里有点期待,然后连忙点了点头,在皇上面前重重的磕了两个头。 “皇上,臣知道了,臣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皇上这才是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明天再过来好好的给朕看一下身体。” 太医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可以活着离开,一下子就高兴的在皇上的面前点了点头。 “皇上,臣知道了,臣一定会好好查看资料,然后帮皇上治病的,不过皇上现在的身体可能还有一些余毒需要慢慢的调理。” “那就慢慢的调理,治不好的话朕要你的狗命!” 刚刚太医告诉自己,那个药可能会对自己的子嗣有影响这怎么可以啊,于是连忙摇了摇头,示意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子嗣有什么影响,所以便对着太医开口。 太医急忙点点头,虽然那个药对皇上的身体有影响,不过也不怎么严重,自己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着要皇上饶自己一命的,所以自己现在这才是这样说的。 所以听到了皇上的话以后连忙点点头“回皇上,臣知道了,皇上放心把,臣一定可以帮皇上把身体调理好的,不会有什么的?” 皇上这才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让太医退了下去。 太医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可是没有想到刚刚到了外面就碰到了玲贵妃娘娘,太医一个紧张一下子就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玲贵妃皱了皱眉头,看着风风火火的太医心里有点不快。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呢?” 太医抬头看到人是玲贵妃,连忙一下子会跪在了地上开口谢罪“贵妃娘娘赎罪啊,臣刚刚不是故意的,不小心跌倒了。” 玲贵妃奇怪的的打量了一眼太医,看的太医冷汗直冒,不过似乎是以为他只是一个太医所以并没有怎么为难他。 玲贵妃冷哼了一声以后就开口不悦道“以后小心一下,这是在宫里万事都是有规律的,要是冲撞了贵人有你好看的,” 太医连忙点了点头“是,臣知道了,谢贵妃娘娘不怪罪。” 玲贵妃也懒得理会他了,挥了挥手就让他离开了,太医如释重负的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现在自己还是赶快出宫吧。 玲贵妃也没有考虑太多的事情,看到太医走了以后就走进了御书房里面了。 御书房里面,刚刚皇上因为生气,所以把地下都摔的一塌糊涂了,不过刚刚听到了玲贵妃要过来的事情以后,宫里的人赶紧就把皇上宫里收拾了一下,所以玲贵妃进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恢复了正常了。 玲贵妃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景安帝正在批阅奏章,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所以眉头一直都是皱起来到的。 看到了景安帝的这个样子玲贵妃也是笑了笑,然后走了进来对着景安帝稍微欠了欠身子“臣妾给皇上请安了。” 景安帝看到了玲贵妃进来了以后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问道“贵妃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朕这里啊?” 玲贵妃听到了皇上说完了以后皱了皱眉头,笑着开口“皇上,臣妾听说你最近身体不怎么好,所以专门做了一些补汤拿过来给皇上补补身体,希望皇上不要嫌弃啊。” 皇上点了点头让来福接过了玲贵妃手里的东西,然后放下了自己手里要批阅的奏章,对着玲贵妃开口“贵妃以后不用忙这些事情,交给奴才们去做就好了。” 玲贵妃点点头,捂着嘴笑了笑,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玲贵妃看着皇上有点好奇的开口道“对了,皇上,臣妾刚刚听到了下人们说什么婉嫔妹妹私通了人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皇上不会是误会妹妹了吧,妹妹怎么也不像是那种人啊!” 皇上听到了她问起了婉嫔的时候以后心里冷笑了一声,不过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现,对着玲贵妃开口说道“玲贵妃,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这种污秽不堪的事情不要再说了。” 玲贵妃看着皇上顿时生气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不过也就没有说什么,叹了一口气,然后有点委屈的开口“皇上,臣妾也是有点担心而已,如今宫里只有贤妃一人有孕,可该万事小心啊!”玲贵妃有些担心的说道。 正文 第六百九十五章开枝散叶 听到了玲贵妃突然提到了贤妃的时候,景安帝批阅邮箱的手一下子就顿住了,心里有点不悦,有些严厉的朝着玲贵妃看了过去。 玲贵妃看到了景安帝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起来,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就像没有看到了一样捂着嘴笑了笑。 “皇上,其实成妾也是有些担心而已,毕竟宫里出了这些事情,想必是有点乱的,而且臣妾又想到了贤妃,想着贤妃现在毕竟是已经怀孕了所以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景安帝没有开口说话继续看着玲贵妃,玲贵妃捂着嘴笑了笑,然后对着皇上开口“对了皇上,臣妾的宫里有好多上次皇上赏赐给臣妾的一些小玩意,要不然等一下臣妾就让人给贤妃送过去吧。 毕竟现在贤妃已经是怀孕了,可能一个人也有点无聊,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正好就送过去让贤妃解解闷哈哈。” 景安帝心里不以为然,自己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玲贵妃脸上的不悦呢,冷笑了一声以后开口“不用了,玲贵妃照顾好自己就好了,贤妃那边就不弄你费力了,而且贤妃要是无聊了朕自然会让人给她送一些东西过去的。” 景安帝看着玲贵妃虚伪的样子整个人都有点不喜,冷笑了一声以后不高兴的开口。 玲贵妃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了皇上的身边对着皇上笑了笑。 “皇上要是觉得臣妾不用送了那就算了吧,臣妾心里也就是有点担心贤妃,毕竟贤妃这也是第一胎,所以更加应该小心一下皇上说对吧。” 皇上冷笑了一声,哪里听不出来这些都是一些说给自己听的话啊,所以干脆会没有理会她,而是做着自己的事情。 玲贵妃看着景安帝不理会自己,也不怎么恼怒,反而是笑了笑,对着他开口说道“哦,对了皇上,臣妾也有一些好奇呢。 贤妃这一胎也是不容易啊,不过臣妾以为想要在宫里开枝散叶的话还是多一些皇子公主的好,只是臣妾不知道这次可以有怀孕的姐妹是谁呢。” 皇上脸色冷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说到了子嗣的事情,一下子就想到了刚刚太医给自己说的自己身上中的毒,所以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同时心里也有点不悦。 虽然刚刚太医已经给自己保证过了他一定可以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的,可是毕竟自己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皇上,除了这样的一个事情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的。 所以现在突然一下子听到了玲贵妃提到了子嗣的事情,他心里顿时就不高兴了起来,想到了杠杠的的事情。 皇上心里本来就烦躁现在有听到了玲贵妃在自己的耳边说着这些事情,皇上心里一下子就不高兴了,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好了,朕现在还有一些奏章需要批阅,要是贵妃没事的话就回去吧,朕现在没有时间陪着贵妃了。” 玲贵妃听的出来皇上要赶走自己。 想到皇上不但没有回答自己,而且还让自己离开脸色也一下子就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可是在皇上的面前,自己也只能笑着点了点头,对着皇上开口说道: “好吧既然皇上今天还有事情要忙的话那臣妾也就不打扰皇上了,不过皇上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太忙碌了就好了,” 皇上不耐烦的点点头,玲贵妃这才是走了出去, 等到了玲贵妃走了出去以后,皇上这才是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然后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刚刚玲贵妃过来给自己说的这些事情让自己心里有了一些警惕,。 她刚刚一过来的时候就提到了贤妃的事情,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觉得有点担忧的,所以想了想以后就把来福叫了进来。 来福进来以后就看到了皇上皱着眉头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担忧的样子,所以叹了一口气以后开口说道“皇上,您叫奴才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啊?” 皇上点了点头“来福,你再让人去盯着一些贤妃把。” 来福听到了皇上的话心里有点没有太懂皇上的意思,所以疑惑的开口“皇上,皇上之前不是已经派人去消贤妃哪里了吗?” 皇上点了点头,来福刚刚说的没错自己之前是已经派了人盯着贤妃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听到了玲贵妃说的话以后自己心里突然有点担忧,所以只能再加派一些人了。 “这件事情我知道,我让你再派一些人手过去盯着贤妃。” 之前自己一直是保护贤妃的,可是现在事情有点不一样了,光是保护贤妃的话还是不可以的,所以这才对来福这么吩咐。 来福点了点头,也明白了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朝着皇上点点头“好,皇上,奴才现在就去加派一些人手,暗中盯着贤妃娘娘。”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来福自己是绝对放心的,相信也出不来什么事情,所以点了点头以后就小心退了下去。 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景安帝都觉得自己到了现在脑袋里面还是痛痛的,所以就躺了下来准备休息一下。 再说玲贵妃,从皇上哪里回去了以后嘴角就慢慢的勾了起来,自己今天给皇上说的话皇上也肯定是听懂了,所以自己心里也就莫名的好了起来。 玲贵妃旁边的宫女看着玲贵妃似乎是心情不错的样子也就放心了许多,然后小心的开口“娘娘今天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呢。” 玲贵妃摇了摇头“不用了,都出去吧,本宫自己坐坐就好了。” 那宫女听到了玲贵妃的话以后连忙点了点头,看着自家娘娘心情不错,也不好打扰所以就走了出去。 玲贵妃觉得自己现在心情是真的不错,正好看到了桌子上面的盆栽所以就随意的拿了起来一个剪刀。 对着盆栽上面的一些多余的枝子就剪了过去,剪完了以后玲贵妃这才是一把把剪刀扔在了桌子上面,然后看着桌子上面的东西满意的开口:“果然,不顺眼的还是剪了顺心。” 玲贵妃虽笑着,眼里却尽是冷厉。 正文 第六百九十六章势力不够 古婳在前面走着后面紧跟着简玉轩,脚步悠闲,步伐缓慢。 古婳无奈回头看他一眼:“照你这速度我们只怕是要去赶他府上的晚饭。” 简玉轩接茬道:“这不正巧,反正你我匆匆而来还空着肚子。” 阳光从树枝缝隙间钻下来落在他的衣袍上,亲昵的蹭着他的脸。 古婳看着简玉轩一脸随意,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大步就朝着简玉衍的府上走去,边走边道:“那我先去让你兄长给你把晚饭备着。” “别呀!”听到古婳这话简玉轩拔腿就追了上去,生怕古婳先到一步告他的状,简玉轩步伐也不见散漫了。 片刻间他们已经到了简府门前。管家跑步迎了出来说已恭候他们多时。 管家引两人来到专门待客的正堂,简玉衍坐在上首见到两人吩咐侍从沏茶。 刚落坐古婳轻呷了一口清茶,抬眸看向简玉衍道:“前几日我在巷中被暗杀的事恐怕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了。” “暗杀什么暗杀”简玉衍还未开口就被突然站起身子的简玉轩截断,“你被暗杀了” 古婳点头,说那是几天前的事了已经过去许久。 简玉轩眉头一皱,道:“这种事你们竟然瞒着我,若不是我跟着来是不是我就不需要知道了” 古婳本就觉得这种小事根本不知道大惊小怪,况且知道的人越多动静就越大反而不利于她揪出凶手。 “这样的事我自己已经在查探了,何必说出来徒惹你担心” 简玉衍将生闷气的简玉轩按在椅子上,复问道:“查的怎么样了,是何人” 古婳揉了揉额角,吐出一口浊气:“就是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事情反而还越来越复杂了。但不管如何,已经让他们暗中继续查了,相信很快就有新的消息。” 简玉衍明白如今朝中暗波汹涌,情况复杂插手的人越多反而对她不利,于是点点头说了声好。 简玉轩挥开兄长按在肩上的手,质问道:“哥,你这就不管了万一那些杀手这次不成,下次卷土重来她岂不是就危险了” 简玉衍直视着简玉轩的眼睛,镇定道:“玉轩,古婳有自己的计划,你该相信她。” 简玉轩觉得自己好像被古婳和兄长两人排除在门外了,明明是他们就在眼前却已经听不懂他们之间的默契了。 空气瞬间变得紧张得不得了,好像瞬间抽干了氧气一般。古婳尴尬的捋了捋鬓边的发丝。 古婳笑道:“你放心好了,这些时日我会自己多加小心。况且他们没有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杀了我,又怎么可能在我有了警惕之心的时候动我分毫” 说这句话的时候,古婳眉眼之间都是傲慢只得,眼里似乎是撒下来星子。 简玉轩看了她半晌,泄气般的跌坐在椅子上,连连摆手:“随你们,当我什么也没说。” 三人互看一眼,陡然笑开。 简玉衍唤来侍从摆上棋盘与古婳移步去书房说是许久不曾下棋,一时技痒,要对弈一番。 这一下就已经是下午了。古婳落下最后一子,叹道:“又输了……” 简玉轩道:“方寸你若是听我的这局我们就赢了。” 古婳微微一笑,起身告辞:“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古婳走到门口,奇怪的看着简玉轩问道:“你不同我一起走”来的时候磨磨蹭蹭,怎么临走时也这么难舍难分了。 简玉轩掩唇轻咳一声道:“我已兄长还有些私事要谈,稍后再走。” 古婳失笑:“看来你真是来赶晚饭的。”说着拂袖而去。 简玉轩看着古婳渐渐走远,状似无意道:“兄长,你就真的放手不管吗?” 简玉衍侧头看了简玉轩一眼,道:“这本就是她自己的事,其中情况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反而添乱呢?” 简玉轩简直不能理解自家兄长的谬论,更不懂他们俩的相处的模式:“那至少得派个人暗中帮衬一下吧!” 简玉衍看着剩下的残局,执起白子自己与自己对弈起来:“她希望我尊重她……” 简玉轩以手掩面,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罢了,我先走了。” “玉轩。”简玉衍放下手中的棋子看过来。 “差不多玩够了就回唐门,这地方形式复杂怕到时候护不住你。” 简玉轩眸色渐深,低垂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抬眼道:“那兄长就多虑了,这儿许多好玩的地儿我还不曾去过又怎么舍得走” 说着就飞快的出了简府,不想听简玉衍那一堆折磨人的大道理,与其天天这么逼着自己回国,他倒不如多关心关心古婳。 想着想着简玉轩陡然一笑,理了理衣袖,恢复了一派风流公子的模样,前脚出来简府就跨进了翠香楼。 简玉轩已经算是翠香楼里的熟客,几乎不用多吩咐就已经有人将他喜爱的美酒佳肴端进了他特定的包厢。 门吱呀的一声,雁双一袭百蝶纷飞裙的衣带就已经率先飘进门里。 雁双看见简玉轩心头忍不住就是一喜,是不是主子想起她了,才派了殿下来看她。 笑着,雁双眉梢就情不自禁的沾上了喜色:“雁双恭迎殿下大驾!” 有些心思本不该动,但有些时候有些人足以让人抛却一切警告训诫只为一时心中欢喜。 简玉轩从榻上直起身子,招雁双沏茶,雁双碎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简玉轩一眼,手上动作熟练的放茶叶,醒茶,煮茶。 “殿下刚从主子哪儿来”雁双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面上淡笑无异,心却快跳到了嗓子眼儿。 简玉轩看着茶壶的目光移到了她身上,勾出一个使人背脊发凉的微笑:“何此一问” 雁双早已想好了应对的话,笑道:“殿下道属下这儿来,属下大胆猜想该是主子有任务派给雁双了。” 简玉轩看着雁双微施脂粉的脸上,眼里是雁双读不懂的色彩。 “本皇子不信。” 雁双被他一句话吓得心头一缩,心中一跳,连扶着茶杯都手都微颤了一下,良久才复笑道:“难道殿下来属下这人还另有其事” 简玉轩纯心只想逗逗她,摇摇头。自己为自己到了一杯酒。 “最近可有人异动”简玉轩悠闲喝着酒说道。 正文 第六百九十七章隐瞒 雁双道:“这几日安静极了,楼里除了一些无用的哀怨也没探到其他消息。” 简玉轩显然是不信的,如果这城里真的这么安静的话古婳何以会被刺杀 雁双对上简玉轩怀疑的眼神,心头一跳:“可能是因为三皇子和李小姐的婚期将近,大皇女又多了一大助力,所以现在不少人都安分了不少。” 简玉轩看雁双神色不似再说谎,不由得暗自思索这其中是哪里出来错,还是刺杀古婳的背后之人势力已经大到可以在这儿无声无息的杀人的地步了吗? 细思极恐,简玉轩将酒杯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当真没有任何消息” 双雁不明白出来什么事,让简玉轩这么谨慎。 一时间不得不停下手上的活计,仔仔细细将这几日前后发生的事情都交代了个清楚。 “属下不敢欺瞒殿下,所说句句属实还请殿下明鉴。” 简玉轩深看雁双,反问道:“是吗?” 其实在雁双再次说话之时简玉轩就已经相信了雁双没有说话,这话问出来不过是想炸一炸雁双,万一有意外惊喜呢 可惜简玉轩终究是失望了,雁双神色不变,给了他肯定的回答。这几日确实就这么安静,或许表面上这么安静。 简玉轩点点头又拿起酒杯轻啄慢饮起来。 雁双看他神色恢复如常,淡笑道:“这些日子莫不是发生了什么是属下没探听到的事” 简玉轩倒也没觉得要隐瞒什么,随口道:“是,这事儿蹊跷极了。” 雁双敛目,确实蹊跷,发生了事她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要不是这人尾巴扫得太快,就是做的干净。 不管是哪一种,都代表对方的力量很莫测。 “那是否需要属下做些什么” 简玉轩看了她一眼,叹道:“你主子不然插手你就别管了,不过你这几日到是可以多留心些。” 雁双点头称是。 说着简玉轩就从榻上起身,理了理衣袍道:“本皇子先走了,你多注意。” 雁双起身送他至门外,看着简玉轩背影消失在摩肩擦踵的人群中。 “怎么,大人没在你这儿留宿”华丽的声线使得雁双回头看着翠香楼里的妈妈。 半晌,眸子里含着水光才应了一声:“嗯,大人忙!” 妈妈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道:“也是,最近皇城有喜事儿,想必大人也忙着准备贺礼了。” 雁双点头什么话也没说,踩着好看的步子上楼去了。 这厢刚说完这喜事儿,这喜事儿的主人公就不得安生了。 三皇子的书房修的幽静,案几临窗安置,一抬头正巧看见屋外的一丛绿竹。 柳月端着一盘儿糕点七弯八绕得总算是到了书房。 站在外面就可以看到一袭常服,身子俊秀的三皇子了,柳月端着糕点的手紧张得汗淋淋的,偷瞄三皇子一眼便羞红了一只耳朵。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身响起。 “进来!”三皇子拿着书,眼睛不离开片刻,好像那白纸黑字比她一个大活人还好看似的。 柳月莲步轻移,走起路来香风阵阵。一对雾里探花笼烟眉,一双欲说还迎勾魂眼,小巧的鼻,嫣红的唇,微开的衣襟下露出娇嫩的肌肤,漂亮的锁骨。 若是寻常人怎么也要赞一声如此美人,偏偏眼前人却一眼也不肯瞧她。 “殿下,奴婢见您早膳用得少恰巧厨房大师傅新作了几种点心,就擅自给殿下端来了,殿下不如尝尝” 三皇子翻动着书页,随口应道:“嗯,放哪儿吧!” 柳月心里急得乱跳,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三皇子翻动书页的手指,真想自己去替了那书。 “殿下,这糖心做的糕点如果搁凉了就不好吃了。” 三皇子头也不抬,继续读书,偶尔还会在纸上写出自己的感悟。 他本就是因为喜静才将书房建在这里,偏偏柳月还在一旁叨叨咕咕着实惹人生气:“既然如此就赏给你吧!” 柳月怔愣片刻,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手中的帕子揪得皱巴巴的,几番踌躇道:“殿下,您看看奴婢,难不成奴婢还不如一本书不成” 三皇子侧头看了她一眼,摇头道:“比不上。” 柳月心中一喜,作势有靠拢了几步:“殿下……” “你如何能比得上圣贤们写得书出生于奴籍甚至不堪比较。”三皇子的目光寒冷的使人发颤。 一句话将柳月心中刚刚升起的火焰迅速浇灭,一点火星子也不剩,整个心尖都是冰凉的。 “还不出去,莫不是要让本皇子招人夹你出去不成”三皇子冷眼看着这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子。 如果他现在还不知道她存了什么心思的话,他也在宫里长不到这么大了。 不过一个小小的丫头能进入他的书房必定是有人在背后帮她,不管是谁,都其心可诛。 柳月小脸煞白的出了书房,直到走远了她才发现自己的腿是软的,跌跌撞撞差点倒在花丛里。 管家老远就看见柳月失魂落魄的出来了,上前急忙问:“怎么样?殿下吃了吗?” 柳月摇摇头,说:“殿下看起来不喜甜食,没吃。 刘管家刚刚还有些喜色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盯着柳月的眼神比三皇子还可怕:“你真是个废物!单长了这么一张好看的脸,没长什么脑子。” 柳月抿唇不说话,她这样空有一张好看的脸却没有脑子的女人不正是管家需要的吗。 刘管家再将柳月打量了一番,肤白貌美,是个不错的美人胚子,按理说不应该就被这样撵了出来。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惹殿下生气的事了?” 柳月大呼冤枉:“奴婢一进去该说的话一句都还没说就被撵了出来,哪里会做了惹殿下生气的事” 刘管家越想越想不通骂了一句:“给了你机会也不知道把握,你想麻雀变凤凰怕是这辈子也不可能了。” 柳月乖乖听训,垂着头神色不明。 柳月前脚刚走,后脚三皇子的窗户就被突然打开。 三皇子看着不请自来的某人,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上的书。 正文 第六百九十八章新婚礼物 “你来我这里做什么?”还是以这种方式,害得他还以为她是刺客。 古婳的不请自来让三皇子有些疑惑,不过他的内心似乎又有点欣喜,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他好歹见着她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还能限制我的行动不成?” 说话间古婳已经翻过窗子进入了三皇子的房间里,唇角勾起了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吊着三皇子的好奇心就是不步入正题。 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出声,只是平静的与对方对视着。 古婳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三皇子虽面色淡然,可他放在桌子上已经握成了拳头的左手足以体现出了他的紧张。 而古婳正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由的嗤笑出了声。 被喜欢的人嘲笑让三皇子有些恼怒,但很多的是不好意思,就不由得提高了点音量,再次询问了一遍古婳的来意。 “我知道你一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就在古婳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他突然打断道“别说你没事只是单纯来看看我的,我不信!” 三皇子的反应让古婳有些错愕,这一次她是真的来看他的,他不信可怎么是好? 但随即她又想着他不信就算了,不关她的事。 虽然是这样想的三皇子却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他抬眸看向古婳,却见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不悦的开始赶人了。 “真的没有要事么?那你便离开吧,孤男寡女授受不亲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我偏不走,你能奈我何?”古婳轻笑着看着三皇子,对他找的这种烂借口很是不屑。 这可是三皇子府有谁敢乱闯?再说了就算他们现在的这个情形被别人看到了,可三皇子的身份压在那里又有谁敢乱嚼舌根子?是嫌命长么? 见三皇子快炸毛了,古婳这才准备说出自己此次来的目的。 她从腰间解下了一根系着礼盒的绳子,解开了绳子将礼盒递给了三皇子,说道“喏,这是给你的!” “这是什么东西?”三皇子不明所以,对古婳的行为很是费解。 “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给我这个?”搞得他还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帮忙的,可没成想是她专程来给自己送东西的。 “是啊,不然你以为呢?”三皇子的脑洞实在是大,古婳觉得自己没法用语言去形容了。 从最开始他就认定自己是找他有事,却没有想到送礼的这方面“你不是婚期将至嘛,作为朋友我是肯定要准备你的大喜之礼的!” 古婳说着再次把手上拿着的礼盒抬了抬,接着说道“这可是我思来想去才决定好送你什么东西的,可是不能明面上把它送给你,只能这次顺路给你捎过来咯,希望你能够喜欢。” 她不是没有想过差人帮她送来,只是让别人来办这件事她不太放心,只能辛苦点自己亲自来一趟了。 然而古婳不知道的是不管她送过来的是什么东西,只要是她送的他都会喜欢,就跟他喜欢她这个人一样。 而且她送的东西哪会有差的,他连欢喜都来不及…… 他要成亲了可他的新娘子不是他的心上人,更为可笑的是他的心上人还特意送礼给他祝他新婚快乐? 三皇子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伤感,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流露半分出来。 古婳只觉得自己拿着礼盒的手都举的发酸了,见三皇子还没有接过去的意思便催促着“你在发什么呆啊,还不快收下它?” 三皇子讪讪的从古婳手中接过了礼盒,在得到了古婳的同意之后他这才缓缓的将礼盒打开了,只见礼盒里呈着的是一卷绑着绳子的画卷。 “这是什么?画卷吗?”他将画卷从礼盒里拿了出来,并随手将礼盒放在了桌子上。 “是画卷不错……”在这里古婳卖了个关子“不过具体是什么还是得你自己将它打开看看咯。” 她已经能预料到当他看见画卷里的内容时候的神情了,如果如此那也不枉费她历经千辛万苦的寻找它了。 “好!”三皇子回答着,这才慢慢的将画卷上系着的绳子解开,同样将它放在了桌子上。 接下来他便开始展开画卷了,只不过他的动作很慢就好像是在做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一样。 可是不管他的动作有多慢画卷还是展开了,画的内容呈现在两人的面前。也就是这个时候三皇子才发现,原来古婳送的这幅画卷是他以前寻而不得的大师绝笔画作。 一时之间他的心里有了很多的疑问,她是怎么得到它的? 她又是如何得知自己一直在寻找这幅画卷,这才将它送到了他的手上? 他不经心中苦笑,在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这才重新看向了古婳“谢谢你,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如果这份礼物不是她祝福他新婚快乐的该有多好啊,不然他会真的喜欢的。 “行了,你喜欢就行。”古婳假装没有看见三皇子眼神中的失落,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就准备离开了“既然东西送到了,那我先回去了。” 古婳已经决定了要走,话音刚落她便又从窗户翻了出去,窗子也“砰”的一声关上了,隔绝了三皇子的视线。 好半晌后他这才收起了视线,在仔细看了一遍画后决定将画深藏着,并且告诉自己以后都不要再打开它了。 这边古婳跟来的时候一样都是暗中离开的,只不过在一个拐角处看见了刘管家在和一个美貌的婢女说话,并且还给了那个婢女一个纸包。 由于距离太远古婳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了他们一眼而已不打算多管闲事。 回去的路上相安无事,古婳凭借自己的武功成功躲过了三皇子府的几路巡查的侍卫,平安的离开了回到了大皇女府。 只不过她刚回房间没多久就有婢女过来敲她的房门“公子,殿下找您,说是请你立即去书房一趟。” 正文 第六百九十九章请帖 “是吗?不知殿下找我过去是所为何事呢?”古婳下意识的问道。 “这个奴婢便不知了,殿下只是说有要事与公子相商。”婢女回答的不卑不亢,主子的事情岂是她所能知道的?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将主子吩咐下来的事情办好,所以她只能催促着古婳道“还请公子快些去吧,别让殿下等急了才是!” “这个我自然是知晓的,还请姑娘带话让殿下稍等片刻,容我换身衣裳。” 换衣服只是托词,但那婢女没有多想,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在屋里听到门口处脚步离去的声音的古婳暗自松了一口气,在屋里踱着步子。 她不知道大皇女这个时候叫她去做什么,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大皇女的书房古婳更是轻车熟路,当古婳来到了大皇女的书房门口时,门口站岗的侍卫便敲门进了书房向大皇女禀告了。 没多久他就出来了,告诉古婳道“公子,殿下请你进去。” “好,有劳了!”古婳回了礼,这才抬脚走进了书房。 步行至书房的大厅的时候,她向坐在前方的书案后面的大皇女行礼道“殿下,我来迟了。” “无碍,你先起身吧!”大皇女很大度,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待古婳起身后她这才说明让古婳来这的原因“本宫收到了徐府发来的请柬,上面写着三日之后徐悠悠大婚,想请本宫前去做个见证。” 大皇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淡然,就好似被邀请的人不是她一般。 不过更确切的是这种小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也不屑前去做徐悠悠的见证人。 “徐悠悠要与谁成亲?怎么会这么突然,也没有听他们放出过消息啊?”古婳不经疑惑的问道。 这么速度的结婚堪比现代的闪婚,古代人的思想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 “自然是跟秦使那厮成亲了,你可别忘了徐悠悠曾经做过什么!”对于徐悠悠的行为大皇女是感到不耻的,身为女子那徐悠悠的胆子是真的大。 被大皇女这么一说古婳回想起了当时徐悠悠算计三皇子可最终却跟秦使滚了床单的事情,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好笑,这大概就是徐悠悠自作自受吧! 不过古婳仍旧有不解的地方“那是秦使愿意娶徐悠悠?” 这男的心到底是有多大啊,徐悠悠这种女人他也要? “那不然呢?”大皇女挑眉轻蔑一笑,说道“本宫已经派暗卫私下里查过了,是因为徐悠悠有孕了,所以秦家才不得已将她娶进家门。” 母凭子贵的事情多了去了,自然不差徐悠悠这一个,大皇女并不觉得意外。 古婳默然,她没有想到徐悠悠的肚子这么争气,居然一次就中了。 她沉默了片刻后这才开口询问道“那殿下准备去参加吗?” “想请动本宫那也得看他徐家有没有这个能耐!”大皇女冷哼了一声,甚是不屑道“不过徐家可真是出了位好女儿!” 大皇女不想去参加徐悠悠的婚礼本在古婳的意料之中,她垂了眼眸不去看前方坐着的古婳。 “可徐家毕竟给殿下递了庚贴,若殿下不为所动那我便去回绝了徐家?” “且慢!”大皇女拍案而起,收回了手背在身后一副王者的风范“本宫不去,不过你可以代替本宫前去。” 现在的形势所迫大皇女自然不能拂了徐家的好意,若是日后她腹背受敌的时候徐家再咬她一口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她又实在不想去,所以让古婳前去也算是两全其美的了。 古婳答应了下来,大皇女与她商议了些别的事情这才放她离开。 离开了书房后的古婳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径出了大皇女府去找简玉轩。 可惜她去的时候不对,当她赶到简玉轩的住处的时候简玉轩并不在家。 古婳不知道简玉轩去了哪里,正好今日她没有别的事情要办正好可以耐下性子等着简玉轩回来。 可是一直等到了天黑都没见着简玉轩回来,这让古婳很是疑惑的看着紧锁的房门喃喃自语道“他这是去了哪里?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踌躇了片刻,现在时候不早了要不她先回去明天再来找他吧? 正当古婳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了简玉轩的声音“古婳,你找我?” “是啊……”古婳转过身,果真见着简玉轩就在自己的身后,言语间不经染上了几分欢喜。 “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都在这等你一天了。” “我……”简玉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古婳的问题。 可古婳却对他身上的脂粉味和酒味视而不见,或者说是古婳并不在意简玉轩的回答,仍是自顾自的往下说道“简玉轩你知道吗?徐悠悠将在三日后跟秦使成亲!” “是吗?你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的?”简玉轩不太相信,他问道“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有几分?” “百分之百!”古婳肯定着,像是小孩子般炫耀道“这还是今日我在大皇女那得知的,那徐家连请帖都送来了,只不过大皇女不想去,让我代她前去赴宴。” “那你便去吧,只是你要小心点。”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担心徐悠悠有孕很可能会安分也可能更加闹腾,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古婳心里清楚,徐悠悠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人,若是留着她只怕日后她会惹出更大的祸来。 “那便让她闹腾不起来不就行了?”简玉轩冷笑着,一点都不担心古婳所担心的问题,若是徐悠悠自觉还好,她要是敢闹腾,那就别怪他下手无情了! 被两人讨论着的徐悠悠有些心神不宁,心里实在是躁得慌她便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直接去了徐悠然的房间找他。 在走进徐悠然的房间的时候她故意发出了声音,可徐悠然只撇了她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这让徐悠悠很是气恼,竟然开口质问道“喂,你不打算帮我吗?!” 正文 第七百章学会伪装 徐悠然闻言沉默了半晌,对于这无理取闹又是她唯一出路的办法同样是无可奈何。 越想越觉得可笑,心中的沉郁化作脸颊上的一抹冷笑,“帮你?” 徐悠悠看他这模样儿不由得心下一凉,绞着手指有些紧张的眨了眨眼。 “我现在……”徐悠然眸中不知道是什么情绪,落寞还是愤怒,厌世还是激荡,最多的,是恨。 “是个残废了。”红木椅子的把手被他越捏越紧,青白骨裂都透露着恨不得将那些人千刀万剐的力度。 “我帮你,谁来帮我?何况,朝野之上或是江湖偏远,处处虎狼之士,有多少人,什么样的人想要拔掉我,我太清楚了……” 他一双阴戾如鹰的双眸散发着锐气,直直射向她,“我需要自保啊,你明白吗?” “求我真是求错了人,我连自己都落魄成了这副模样,又如何护得了你?我帮不了你!” 徐悠悠听他这一番丧气话几乎当场就要发作,摆明了他就是不想帮忙,他手下有多少精锐她还不知道么! 不过既然是求人办事,自当收敛一点。 “哥哥。”徐悠悠只好乖顺的凑过去些,不可一世的小魔女也学着放软语气了。 “你手下培养了那么多人,要什么样的人才没有啊,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 “他们既然都是你的人,肯定处处都听你的啊,只要你一声令下……你说往东,他们哪里敢往西。”徐悠悠自顾自嘀嘀咕咕个不停,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直响。 “哦,”徐悠然看着她一挑眉毛,明知故问道,“那你想如何?” “哎呀哥,你有什么好问的啊!你就把你以前培养的那些人给我用用嘛!”她一撅嘴,索性蛮横起来,“我就用一用怎么了,对付那些对我们不利的人,不是应该的嘛!” 徐悠然缓缓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不急不慢抚了抚茶沫浅酌一口,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好半天才吐出二字。 “免谈。” 她急急忙忙过去要蹲在他腿边撒娇,被徐悠然一把扶起来,“站边儿上去,有了身孕还毛毛躁躁的。” “哎呀哥哥,我是不是你妹妹了?”她扯着徐悠然的衣袖晃来晃去,“你就帮帮我嘛,算我求你了!” “好妹妹,早些回去休息吧,为兄不送。”徐悠然眼帘低垂,放下茶盏,竟然向后一靠,自顾自小憩了起来。 “徐悠然你……!” 徐悠悠被他的动作带的后退几步,这逐客令可真够“贴心”了!气煞我也……不过,再怎么和他浪费口水他也不能帮自己了。 徐悠悠太清楚徐悠然的性格了,他不可能为了自己就那么放手一搏的,他手下的精锐也未必同意。 还真是……说一不二啊。 “呵……还真是多谢兄长关心!”她狠狠一甩衣袖,剜他一眼便冲出去。 俗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真是太对了。 徐悠悠气愤的出门,转弯时便和秦使撞了个满怀,忙捂着自己的肚子,没看清是谁已经脱口而出一句怒骂,“是谁那么不长眼!” 这娇纵跋扈,还能是谁?闭着眼睛都能想到。 秦使一见是她,当即眉眼弯弯,温和笑道,“是你啊……怎么样,我撞到你了?那我先赔不是。” “哼……”徐悠悠径自别扭了一会儿,捋了捋自己垂下的一缕墨发,抬起眼帘道,“不怪你,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话一出口,秦使和她本人都怔愣了片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强行改变自己对他的态度,还是真的有所不同。 没了以往的针锋相对,气氛未免微妙了些。二人面对彼此突然都不说话了。 秦使心情复杂,不知是否有些心酸,眼神晦暗片刻,才抬起头笑对着她。 “这段时间要注意身体啊,毕竟有了身孕,这可不是小事。” 徐悠悠莞尔一笑,“知道了。” “对了。”秦使像是想起什么,原本要告别了,突然像是有些释然的道“三日之后,你我大婚,你就要搬离徐府了……” “我已经准备好宅子了,一切都是你喜欢的风格,更重要的是离徐府不远,你如果想家,随时可以回来看看。” 秦使如同一切都已经得逞一般,仿佛控制着老鼠的猫,“我不会亏待你的。” 徐悠悠僵硬一下,礼貌性的弯起嘴角,“好。” 小丫鬟护送徐悠悠回房,这位祖宗走在前面,进门就摔了个茶杯,最可怕的是,她一句话也不说,按照往常嗓门儿早就炸了徐府了。 “小姐……您,别生气了。” “你让我怎么能不生气,你听听他说的那些话,都什么意思!”徐悠悠啐了一声,明眸中仿佛喷出火来。 “什么不会亏待我……我呸!谁怕他亏待我!”徐悠悠坐了下去,随手拿起篮筐里的绣帕就撕成碎片。 一个不够,挨个儿撕,将绣帕视作秦使一样冷笑着,“从小到大,我还没受过别人的摆布,想不到以后……竟要和这个人共度一生。” 小丫鬟眼尖急吼吼回头嚷了一句,“夫人来了!” “什么?!怎么这个时候来,真是奇了怪了。” 徐悠悠瞪大眼睛心下一跳,赶紧手忙脚乱的将地上以及桌上的碎布捡起来,胡乱的塞到篮筐里,用完好的帕子打掩护。 收拾完的一瞬间徐母刚好款款步入屋中,徐悠悠满面堆笑迎了上去。 “娘。” 徐母正担心自己这宝贝女儿,从小就娇生惯养,加之怀有身孕,不知道近来脾气如何。这一瞥,便看到了她方才的动作。 “原来在做女红啊……”夫人笑的脸上皱纹都隐隐浮现了,赶紧拉着她的手坐下。 “我们家悠悠真是懂事儿,最近啊要注意身体,知道吧。” “我知道啦,娘亲,我最近可是在认真学习怎么做女红呢。”她佯作乖巧的向母亲撒娇。 “你啊,也不知道是真听话还是假听话。”徐母嗔一句。 话虽如此,仍旧宠溺的捏捏她的脸,可真是欣慰的不行。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做工精巧的实木盒子,缓缓推到她眼前。 “这是什么?”徐悠悠好奇问道。 正文 第七百零一章出嫁 徐悠悠捧着徐母给她的盒子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徐母的用意是什么,心里忐忑不已。 “傻孩子,为娘又怎么会害你?”徐悠悠的反应在徐母的眼里,她叹了口气在徐悠悠的身旁坐下了。 “傻女儿,你且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啊。” 徐悠悠是从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疼爱她都来不及,却已经到了送她出嫁的时候了,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 徐悠悠不明所以,却还是当着徐母的面将盒子给打开了。 不看还好,这一看徐悠悠当场便惊讶的叫出了声“呀……母亲,你这是?” 盒子里装的是一些地契之类的纸张,这也正是让徐悠悠吃惊的地方,这么重要的东西,母亲是真的要将它们交给她吗? 徐悠悠疑惑的看向了徐母,只见徐母对她点了点头,柔声的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些都是给你的。” 她虽有一儿一女不过儿子可以继承家业,可女儿却什么都没有。 他们都是她的骨肉,她唯一能为女儿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母亲……”徐悠悠感动不已,鼻子一酸眼泪竟然流了下来。 徐府这么大却只有母亲是真心实意的对她,这让徐悠悠感动不已,就单说盒子里的这些地契吧,这些财产竟然就这么送给她了。 “傻女儿,你这样让为娘怎么放心的下啊。”徐母本来就伤感,见徐悠悠哭了她心里一痛,好忙从袖口里掏出了手帕帮徐悠悠擦干了眼泪。 “这里面装着的是为娘的一些私产店铺,留给你日后傍身用的,本就是为你才准备的,你放心,你父亲和兄长都不知道这些的。” “母亲,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徐悠悠抽噎着,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落在了衣襟上。 “你这孩子!”徐母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将徐悠悠揽进了自己怀里,像徐悠悠小时候那般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肩膀处。 “你可是我的女儿啊,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啊。” 母女二人聊了些体己的话,最终徐母这才以时候不早了让徐悠悠早些休息她便不再打扰的理由离开了。 徐悠悠起身将徐母送出了自己的房间后,这才关上了房门。 她翻箱倒柜着将自己所有值钱的物件以及刚才徐母送来的地契清点了一遍,心中有了个大概的数。 徐悠悠大婚的那一日大皇女府的管家一早便带着他准备好了的贺礼去了古婳的住处,古婳热情的接待了他“你来了,快请进吧!” “老朽在此先谢过公子了!”管家没有推辞,跟着古婳走进了客厅。 管家是带着礼盒来的,走进了客厅后他这才将自己拿着的礼盒打开并且向古婳介绍着里面放着的东西。 “公子,这些是殿下之前让老朽准备给徐府的贺礼,都在这里了,请你过目。” “好,辛苦你了。”古婳点了点头,伸手在礼盒里翻了翻,在发现里面放着的是几本书籍和首饰的时候,古婳顿时歇了心思。 不过她还是都拿起来看了看,这里面的首饰一般都是凡品可暂且不谈。 书籍古婳也翻了翻,发现它们虽然看起来珍贵,但是内容写的却多是由女子不安分而引发了悲剧的内容。 等礼盒里的东西都过目了一遍之后,古婳的嘴角抽了抽对大皇女佩服不已。 这些哪是恭贺别个新婚的贺礼,分明就是搞事情好吗? 既然这是大皇女的意思,那她便照办好了,希望这些书籍能给徐悠悠起个警示的作用。 古婳谢过了管家并从他的手中拿过了礼盒,在管家离开之后她回了房间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向徐府出发。 徐府的婚礼办的格外的热闹,前来祝贺参加徐悠悠婚礼的宾客络绎不绝,只不过这其中有多少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此刻徐悠悠正在她的闺房里待嫁,徐母在一旁陪着她。 兄长徐悠然因为身体的缘故不能出席,大堂之中唯有徐父迎接宾客主持局面。 俗话说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宾客们聚集到了一起就开始讨论着徐悠悠与秦使的婚事,甚至还有人着徐父的感想以及此刻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老夫自然是舍不得啊,可是女儿大了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徐父装作一副很不舍的样子,叹气道“悠悠喜欢秦家小子,而老夫看中的是秦家小子的才华,但愿他们成亲后秦家小子能好好待悠悠,不然老夫不会放过他的!” 话是这样说的只是为了体面,实际上徐父对徐悠悠很失望甚至都有了不想管徐悠悠死活的念头了。 古婳听了徐父这番“肺腑之言”后忍不住的笑了,好在在场的人多闹哄哄的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状。 古婳在添了礼后退到了一旁,跟着众人等着秦使来徐府接亲。 另一边徐悠悠还在闺房中和徐母话别,二人都是不舍伤感的神情。 “女儿啊,等到了秦家你要收敛自己的性子,秦家可不比咱们徐家啊!” 徐母语重心长的跟徐悠悠说道“不过要是那秦家小子欺负你了,你就来告诉娘,娘为你做主!” 徐悠悠感动不已,连连点头“母亲……” “好了时候不早了,接亲的人应该快到了。” 还有很多的话都化成了叹息消散在空气之中,今天是女儿大喜的日子徐母不想让徐悠悠错过吉时。 她最后深深的看了徐悠悠一眼,颇有感叹着“在娘的眼里你是这全天下最美的新娘,女儿啊你长大了可不能再有小孩子脾气了。” 在家有父母宠着可出嫁之后她想宠都宠不到了,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脾气性子徐母很清楚。 徐悠悠点了点头,徐母站起身来为她戴上了头冠盖上了盖头,轻声说道“好了女儿,咱们该去前厅了。” “是……” 徐悠悠应了一声正准备起身,却突然眉头一皱整个人顿住了。 正文 第七百零二章秦使接亲 徐悠悠的异样落在了徐母的眼里,她赶忙搀扶住了徐悠悠很是关切的问道“女儿,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徐悠悠笑的苍白咬着牙坚持着,她不想让母亲为她担心。 就在刚才她觉得小腹有些疼痛,虽然只是痛了一会儿却还是让她感到了不安。 徐悠悠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却只能自己默默的忍着。 “你真的没事吗?”徐母担忧的看着徐悠悠问道“可是身体不舒服?” 女儿毕竟是怀了孩子的,要是真的是身体不舒服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婚礼什么时候举办都不要紧。 “不是的母亲,我真的没事。”徐悠悠暗自压下了心头的不安,庆幸着还好有盖头遮住了让徐母看不到她的表情。 “母亲你快些带我去前厅吧,耽误了吉时可不好!” 徐母拗不过徐悠悠,只好搀扶着她走到了房间门口。 喜婆在门外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徐母和徐悠悠立马说了不少好听的吉祥话,还得了徐母给的赏赐。 在周围的丫鬟奴才们恭贺声中徐悠悠被喜婆背在了背上往前厅走去,虽然被红盖头遮住了视线,却阻隔不了她听到热闹的声音。 此情此景让徐悠悠不免觉得自己与这一切格格不入,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可她嫁的不是她的意中人,她根本欢喜不起来。 准确的来说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她中意的人明明是三皇子啊! 现在徐家不似以往,哥哥徐悠然也成了残废再无用武之地,这让徐悠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她不知道还有谁是能够帮她的。 婚礼还在进行中,喜婆将徐悠悠背到了礼堂门口后这才将她放下。 “新娘子到!!!” 中气十足的声音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门口的徐悠悠身上,在喜婆和徐母的搀扶下徐悠悠抬脚踏过了门槛,缓步走进了礼堂直至走到了秦使的身边才站定。 在接亲的过程中秦使没被太刁难,走的都是正常的程序。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徐悠然是不是想刷个存在感,竟然让下人用轮椅将他推到礼堂前来观看徐悠悠和秦使的婚礼。 只不过他全程都沉着一张脸坐在轮椅上,弄的在场的众人都很默契的没有与他交流,生怕惹祸上身。 秦使看着眼前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人并没有过多的激动,他想徐悠悠的心情应该是跟他一样的,可是不管怎样这个结局是改变不了的。 “请两位新人拜别父母!”喜婆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喊了这么一声,成功的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绪。 她扶着徐悠悠在早已经准备好了的两个其中一个的垫子上跪好,秦使也认命的跪在了徐悠悠身旁放着的另一个垫子上。 出嫁的时候说的感激父母的话是徐母早就准备好了的,徐悠悠一字不落的背了下来。 好在她盖着盖头,让宾客们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 紧接着秦使也发表了自己对徐家父母感激的话以及感谢他们将徐悠悠嫁给自己,这才成功将徐悠悠接走。 管家背起了徐悠悠离开徐府,一直将她背进了府门口停好的接亲的轿子里面。 这个轿子是将她送去秦使购置的宅子的,也代表着从她坐进轿子的那一刻她就是别人的妻子了。 她的手缓缓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告诉自己这里面还有她的孩子。 说厌恶这个不应该到来的孩子是不可能的,这可是她徐悠悠的孩子,在这几天里她竟然有了和孩子血脉相连的感觉。 罢了,起码她并不是孤单一人,她的孩子会陪着她一起面对今后的风浪。 到达了秦使购置的宅子后轿子停了下来,秦使翻身下马走到了徐悠悠所乘坐的轿子前掀开了轿帘将她从轿子里牵了出来。 在按照习俗两位新人跨了火盆后,这才开始拜堂。 从“一拜天地”直至“礼成,送新新人入洞房”中喜婆喊的格外的大声,而徐悠悠和秦使也在众人的恭喜声中拜了天地。 被送入新房的只有徐悠悠,喜婆在安顿好了她后也很识相的退了出去。 秦使被宾客们拖住了只得留在外面招待客人,可是他心里清楚这些人里大多都是别的官员派来的管家之类的下人,跟着他接亲过来的,本来他们是素不相识的,只是碍于徐父的缘故不得不装装样子。 秦使心中嫉恨着,但表面上却依旧对那些宾客恭敬有礼让人挑不出错处。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为今之计他还弱小,除了忍别无他法! 他在心里暗自发誓着,等着吧!他现在穷苦只是暂时的,等日后有朝一日他发达了,定会让这些瞧不起的人对他刮目相看! 前来道贺的官员大多都留在了徐府,只有少数的人离开了。 本来徐父还打算在送走宾客后回房休息的,可见还留下了那么多人他不得不硬撑着招待他们。 此刻徐悠然还没有回房,那些宾客的言论就渐渐指向了他。 大概是以前徐悠然做的事情都不得人心惹人记恨,有些人便再次提起了徐悠然是残疾的事情掀开了他的伤疤。 “我说徐大公子的身体不好为什么不在房间里好好躺着呢?”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讽刺徐悠然已经是个废人了却还出来丢人现眼,徐悠然自然听得懂。 他心中暴戾没有理会在场的众人,怒甩衣袖让下人推着他回自己院子去了。 至于徐府最后怎么了古婳不知道,因为她没有等到最后,在徐悠悠被秦使接走的时候她就离开了。 由于时间还早她又不想这么早就回去,便决定去简玉轩的宅子找他,顺便跟他分享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 简玉轩的宅子还是普通往常那般大门紧闭着,只是这一次门的上面并没有落锁。 古婳不疑有他,直接敲门而入。 推开门走进去古婳便本能的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冲她而来,古婳皱眉,下意识的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正文 第七百零三章不请自来 感觉到了杀气的存在古婳下意识摆出了防守的姿态,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埋伏在这里,是冲着简玉衍来的吗,因为她正好来找简玉衍所以就躺枪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来者什么话都没有说上来就动手,古婳被迫接招,在和来者打了个照面后,她这才看清楚他是简玉衍。 “简玉衍你干嘛啊!”古婳不知道简玉衍抽的是什么疯,但是简玉衍没有停手她也停不了,不然她会受伤的。 “既然来了……”简玉衍很淡然,只是在回答的时候出招的速度慢了点“那就陪我过完招再走吧!” 疯子! 此时古婳心中就只有这一个念头,简玉衍现在的样子可不就像疯子一般? 她只是单纯来找他而已,却被逼陪他过招。 许是赌气一般,简玉衍对招的时候有意让古婳,而古婳却没有留手让着简玉衍。 简玉衍笑了笑,觉得古婳这般有点孩子气,也正是这一失神没有避开,竟然挨了古婳一掌。 过招单方面终止了,古婳收了手瞪了对面的简玉衍一眼,难得关心的问道“伤的重不重?” 她使出的力不算重,简玉衍应该是没事的吧? 想到最后古婳有点底气不足,可这事是简玉衍他自己分神了,现在被她打伤了,哪怪得了她?简玉衍想打便打想分神便分神当她是什么了? 其实古婳使出的力对简玉衍根本不算什么,是以简玉衍什么都没有说却再次发招对上了古婳。 古婳猝不及防差点被简玉衍打伤,还好她反应快及时避了过去。 两人不停地过招好在之后都没有人受伤,打的也算是酣畅淋漓了,最后还是简玉衍先停手说了一句“不打了”,古婳这才罢休。 “先动手的是你,说不打的也是你!简玉衍,你到底想做什么!”古婳不了解简玉衍的内心所想,更无法理解简玉衍那抽风的做法。 “不想做什么,只是想测测你最近有没有勤加练习武艺而已。” 简玉衍说的很随意,他双手负在身后走到了桌子边,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两坛酒并且转身把其中的一瓶递给了不明所以的古婳。 在瞧见到了古婳的神情后他的心情很是愉悦“况且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说的话一语双关,意思在于徐悠悠的婚事以及现在比试完了还能做在一起谈天说地的喝着酒。 古婳自然是明白简玉衍话里的意思的,心里想着既然简玉衍都知道徐悠悠成亲的事情了,那她也没必要重复一遍。 虽然她先前还因为简玉衍的突然动手而感到无措和生气,但是现在心里释然了她便接过了从简玉衍的手里递过来的酒。 见着酒坛小古婳根本没有把它放在心上,掀开了封酒的盖子就直接对着酒瓶喝了一口酒。 简玉衍在古婳把酒咽下去后才开口问道“我这里的酒和那徐府的酒的味道究竟谁的好?” “我哪里晓得?在徐悠悠被秦使接走了我就来你这里了,哪有功夫在徐府喝那徐悠悠的酒?” 就算让她喝她都喝不下去,哪成想简玉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才刚到就对她“动手”。 不过看在简玉衍被她打伤还陪她喝酒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这样啊?”简玉衍笑了笑也拿着酒坛仰头喝了一口酒,同古婳打趣道“徐府的酒,不喝也罢!” 接下来的时间里二人都没有再说过话,只是偶尔一个人会向另一个人举酒示意,然后二人一起喝酒。 就这样,喝着喝着古婳突然回忆起了以前的生活,继而不由得感慨着“我很怀念以前无忧无虑的江湖生活。” 古婳有些喝醉了,她喃喃自语着也不管简玉衍有没有在听“我要加速处理完云栖国的事情,之后就重回江湖!” 简玉衍虽没有说什么,可也听的直皱眉看了古婳一眼。 古婳觉得头昏便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简玉衍没有打扰她只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默默的守护着她。 古婳回到大皇女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这一觉睡的真是久。 可是在她醒来的时候,却没有简玉衍的身影,没有办法她只能不辞而别。 当她走到大皇女府门口的时候正巧碰见三皇子从里面走出来,古婳一惊想回避却已经晚了,只得跟三皇子打了声招呼“三皇子!” 三皇子怎么会来找大皇女?只是可惜了自从上次送了三皇子新婚贺礼后,她就很注意不跟他碰面了,可如今还是碰到了。 “才回来?”三皇子忍着心情淡定的从台阶上走下来。 他本想不做任何留恋的离开,但却在经过古婳身旁是闻到的酒味让他停了下来。 “你做什么去了?是不是喝酒了?跟谁喝的?” 突如其来的三连问让古婳有些蒙,如果换成以往她肯定不会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 只是现在的情况是她喝了酒有些醉了,便跟三皇子说了她是跟简玉衍喝酒去了。 “你!你真是好的不得了!”三皇子心里不舒服,怒气的甩了把袖子转身走了。 虽然正生着气可他也想将古婳送回去,但想着古婳是去跟简玉衍喝酒的时候他顿时歇了心思。 罢了罢了左右就一个门的距离,她还会出事不成? 可随即他又负气的想着,就算出了事也只能怪她自己,谁让她喝酒的还喝了那么多才回来! 古婳疑惑的看着三皇子离开的背影有些迷茫,她不明白三皇子先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生气了。 喝了酒的人的反应往往都会比平常的时候慢上那么一拍,她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大皇女府。 古婳回了自己的院子,却发现已经有来客了。 来的人正是简玉衍,他丝毫不见外还在古婳的院子里悠闲的喝着茶。 在看到古婳的时候还端着茶杯向古婳举了举,算是示意。 古婳无奈,不知道简玉衍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可现在赶人又不好赶,只得叹了口气。 正文 第七百零四章一夜无眠 正是月明星稀的时候,清风凉爽,斑驳阴翳,细碎的透着月光洒在古婳花纹素净的衣服上。 古婳眯了眯眼睛,老远就听到那人口中哼唱着轻快的曲调,皱眉看清了人样貌,特意退出院外看看是不是自己走错了,心中疑惑,快步走过去扬声问了句。 “喂,大晚上的有什么事跑到我院子里来。” 简玉轩心情甚好,抱着小茶壶喝了一杯又一杯,这会儿见她回来,特意好心的给她添了杯茶,仿佛他才是主人,满面堆笑,伸手摊向茶杯,道句,“请。” “你倒是真不客气。”古婳喝酒喝的上头,揉了揉眉心,撩袍坐下浅浅啜茶。 气氛莫名有点诡异,古婳挑了挑眉,尚未放下茶杯就听那人一句调侃意味十足的:“哟,你这是去哪儿啦?” 原本喝个酒也不是什么大事,一想到简玉衍那张俊脸,她不自然的被水呛了一下,好像做贼心虚了似的,更让简玉轩眼神里刨根问底儿的颜色浓重了不少,她掩唇轻咳,装作若无其事。 “喝酒。”简明扼要,越是这样,越像在掩饰什么。 “喝酒啊……”简玉轩嘿嘿笑了,挑起一侧的眉毛,杵着石桌子向前倾身,低声道“和谁啊?” “嘶……”古婳倒吸一口凉气,心想着这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明眸微转凛凛横过去一眼,“管得够宽。” “嗯?你可别做对不起我哥的事情啊,你也不像是那种人啊!”简玉轩扬起下巴,言辞凿凿颇为正义似的。 这话太过暧昧,没人给古婳和简玉衍的关系下定论,到他这来,倒像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不说还好,这一激古婳耳根子一烫,嘭的用茶杯砸了砸桌面,“胡说八道什么,就是和你哥!” “哦——”简玉轩神情暧昧,长长地拖着尾音,一脸的理解明白,起身绕着她打转儿,背着手上上下下打量她,口中啧啧有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古婳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就着了这幼稚的道儿,明显感到自己耳根的温度烧到了脸上,慌忙掩饰,“有事说,没事滚!” 见她真的有些恼火,简玉轩也结结实实调侃过了,心情大好的抖了抖衣袖,压低了声线故弄玄虚:“我送了徐悠悠一份大礼。心里好受了不少,特来讨个奖励。” “哦?”一听徐悠悠,古婳被勾起了兴趣,仿佛只要是有关于徐悠悠的消息,越坏才越能让她开心,“是什么?快说!” 他见人满面疑惑与兴奋,计划得逞一般,绽出个大大的笑容,“之后你就知道了。” 古婳无奈的摇头笑笑,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一出手,事情必然有趣不少,看来有的看了。 古婳悠悠然端起茶杯,佯作敬酒:“那我可拭目以待了。” 秦宅。 大红灯笼接连挂起,处处依旧是一番喜色,新人成亲本就繁缛礼节甚多,秦宅与徐府一番折腾下来已是深夜,仆人们也都劳累不堪,更别提秦使这个操劳上下的男主人了。 新房内,大红喜字惹人注目,入目皆是红色,如同晚霞云锦绵延不绝的红色,若放在寻常人家,可能意味着百年好合之类的,可放在心思变化莫测的徐悠悠眼里,则是不得不嫁入秦宅的无限苦闷与不甘心。 她耐着性子,谨遵徐母的教诲,一定要等着秦使那位新郎官儿亲自来掀盖头,不然她早就甩手将红盖头扔到一边去了。 而今处处限制了她的行为,下意识的探出手缓缓抚摸自己的小腹,她睫毛忽然扇动一下,神思突然怅惘。 愣神的功夫,秦使已经推门进来了。 一双崭新的靴子映入眼帘,那人动作轻而缓慢的将盖头挑了起来,直直看着徐悠悠画着红妆的精致面容。 秦使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终于娶到了徐悠悠,那个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徐府千金。 她生性散漫,秦使生怕这位祖宗临时悔婚,好在她已经成为他的新娘。 他缓缓单膝跪地,与徐悠悠视线相平,四目相对时他心中仍是如同青涩少年似的,悸动一下。 不知是他习以为常了对她态度好,还是畏惧徐府实力强大,忍气吞声,只沉沉的叫了一声:“夫人。” 爱慕之心,又何尝没有呢? 只是徐悠悠闻言,娇躯微震,面对突然地深情有些不知所措,紧张的抓住了自己的婚服,抿抿唇角始终没有没有叫出来那句“夫君”。 先前的厌恶之感消减下去不少,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进步,她再也无法如此快速的拉近二人的关系。 秦使看出了她的迟疑,胸中气息微微凝滞,即便早就料到她的反应,可亲眼目睹心上人对自己如此淡漠,到底还是心中一阵翻搅,强撑着笑容:“无妨。” 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吧。”话一出口,二人同时怔愣原地。 新婚燕尔,忽视了徐悠悠已有身孕一事,看来想听新娘子叫一声相公不成,洞房花烛也不成,天底下哪有这样倒霉的新郎官儿,秦使脸色沉了沉。 徐悠悠和他睡在一起神经紧绷,一夜都没睡好。 秦使更是窝着一口怨气,新婚燕尔的小夫妻硬是盖着棉被干睡了一宿。 翌日一早,徐悠悠醒来时眼睛干涩,头疼不已,枕边人已经不知去向,不过她并不在意,在丫鬟如雨的服侍下细细洗漱了一番。 徐悠悠端详着镜中自己那张娇俏的小脸儿,任由如雨给自己绾头发,与此同时随手给自己扫了扫眉,这才幽幽问上一句:“秦使呢?” 如雨似乎有为姑爷感到悲戚的意思,但幽幽闪闪,也摸不准这丫头的情绪,她梳头发的手顿了一顿,道:“姑爷在书房。” “呵。”徐悠悠凤眸含着慵懒之色,自镜子中扫了一眼如雨。 不知哪里不妥,疑虑打消,缓缓抚了抚自己梳理好的乌发,“一大清早就去书房,看起来还很勤奋嘛。” 徐悠悠看着自己陪嫁丫鬟欲言又止的模样,啧一声,不耐烦的回身看向她。 正文 第七百零五章下策 那道凌厉的眼风射来,小丫鬟明显被吓得浑身一震,但嗫嚅半晌仍旧有话要说似的。 徐悠悠怀孕期间,本就阴晴莫定,一下子更是疑神疑鬼,冷笑了一声:“怎么了,如雨,有话要说?” 如雨想到自家小姐嫁入秦宅之前,徐夫人曾再三叮嘱,控制好小姐的脾气,多宽慰一下。 可是小姐的脾气还不是老爷和夫人自小就惯出来的,哪里是她说能改就能改,说能控制就能控制的,不殃及无辜就不错了。 但是任务在身,职责所在,她总觉得小姐做的委实过分,新婚夫人,对待夫家如此冷淡也是不太好,以后若夫妻不和睦,她个小丫鬟估计也没有好日子过。 便怯生生的小声开口,话里带着几分颤抖。 “小……小姐,夫人之前曾说,让您多关心一下姑爷……动不动,可以……送一些茶水点心之类的,去书房看看他,缓和一下关系。” “缓和关系?我和他有什么关系?” “哎呀小姐……曾经我们住在自家,当然可以不管别人了,可如今……” 徐悠悠一听这些罗里吧嗦的话就忍不住频频皱眉,她折身走去桌旁,反倒自己端着点心悠闲的享受了起来,任凭如雨说破了嘴皮子也不想搭理。 想当初和古婳那样的角色,她都要和人家死磕,硬生生的周旋,如今一个秦使算得了什么东西,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 最后实在被小丫鬟烦的不行,猛一砸桌子:“够了!” 如雨心中狂跳,生怕平白遭了责罚,委屈的垂下了眉,又慌忙去解释:“小姐,奴婢并非想去忤逆你……只是……” “好了,别说了,”徐悠悠不耐烦的挥挥手,把玩着手中的瓷杯,指腹缓缓抚摸其上的花纹,冷冷的白去一眼,。 “我可拉不下这个脸,和他还没那么熟,我又不喜……”话未说完,她也觉不妥,便噤声了。 还没那么熟?如雨听了便觉得头大,摸不清自家小姐是怎么想的,居然说和自己的夫君没有那么熟。 碍于身份她又不能说的太直白,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如雨支支吾吾又要开口:“小姐……我觉得……” “你有完没完啊?我嫁人你嫁人啊?这么操心,干脆你嫁得了!”徐悠悠柳眉倒竖怒不可遏,起身就将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少来管我的闲事,在我眼里你也不是什么东西,掂量好自己的身份!” 不顾如雨眼眶中氤氲而起的泪水,她徐悠悠素来是个利己主义者,万千宠爱,从来都顾不上别人。 自顾自转身踱步,歪身靠在软榻上,将垫子挡在自己腰间的空隙中,怀孕期间容易疲累,徐悠悠无奈的打了个哈欠。 “行了,我累了,你别再来烦我。” 书房中,熏香的淡烟袅袅腾腾,在房间内缭绕弥漫。 书案上,厚厚的一摞书卷摆在一旁,光是看着就惹人头昏脑胀,两眼发酸。 秦使正翻看一本旧籍,泛黄的纸页摩挲于指尖,恍然间思绪翻涌,他出身本就在商户,殿试将近,若不借此一举成名,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徐悠悠看不起? 虽然已经搭上了徐父这条大鱼,朝廷中也算有人给做担保,可放水也终是有限度,他还要勤学苦练,多靠自己的本事,才能防止突发情况让自己手足无措。 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将他从神游中拉回了现实。 秦使抬眼望向门口,轻道:“进。” 如雨端着茶水点心,轻飘飘的晃了进来,低眉顺眼走到他跟前儿,略微施了一礼,柔声道:“奴婢见过姑爷。” “将东西放桌上吧。”秦使只堪堪扫了她一眼,复又在那一摞书中寻找别的要看,根本不想询问什么。 可如雨却是有话要说,老老实实的放下茶点。 一抹淡淡的笑容自然而然浮现在这张清秀的脸上。 “姑爷,这茶点是小姐特意命我送来的。连里面的点心样式都是小姐亲自挑选的,只因为小姐怀有身孕,行动不便,才命如雨将此送来,请姑爷见谅。” 自作主张的代表自家小姐给姑爷送点心,也是一番好心,为的就是让夫妻二人尴尬境地缓和一些,不说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至少也应当如别家夫妻一样恩爱才是最好。 小姐拉不下脸来,她倒是可以,但愿小姐知道此事后,不会怪罪于她。 秦使足足怔了半晌,以为自己听错了,徐悠悠那骄纵跋扈的千金大小姐,会拉下脸来给他挑选点心? 她素来对自己冷淡,无半分情意,岂能有这好心?难不成一纸婚约倒改变了她? “这有什么见不见谅,夫人有这番心意,为夫自然开心。” 秦使心知这丫头定会将话复述给徐悠悠听,所以客套了几句,复又面色带疑问了一句“真是她让你给我送的?” 如雨一噎,眸光慌乱些许,怯生生答道“当、当然是了。” 秦使撂下书卷,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心中对徐悠悠的印象暗戳戳有了轻微改观,或许他再等等,就这样慢悠悠的等她一辈子,小魔女或许真的会爱上他呢? 真是个悲戚的想法,但他深信不疑,恍然一笑,光影模糊了这个细微的表情。 “唉……” 如雨由于紧张而面色微微发红,端着托盘有些局促不安,脚下不停挪动。 秦使抬起头来,目光略微扫视了一下,终于肯相信徐悠悠大发慈悲一事:“好了,你下去吧。” 如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忙道:“是。” 出了门后,如雨紧张的按了按自己的心口窝,方才秦使略微起疑,她生怕自己被揭穿,拍马屁拍马蹄子上。 万幸,事件按照了她的预想进行。 她原本还是小碎步慢慢走,撒谎骗人后心跳的过快,惊疑之下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跑进了徐悠悠的住处。 下人刚将安胎药扇凉了递过去,徐悠悠见那丫头神色有些慌张的跑进来,站定了还是气喘吁吁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她不免有些疑惑,柔媚的面庞却是带着素有的轻蔑。 “你方才去哪儿了?”徐悠悠喝着安胎药,悠闲问道。 正文 第七百零六章玄机 “奴婢方才,去给姑爷送了些茶水点心……”听人问话,如雨做贼心虚的这才回过神来,且此一举,极可能博得小姐开心,一下子有了些底气。 “你去找秦使了?”徐悠悠轻轻乜去一眼,语调中三分疑惑七分锐利,“你找他做什么?告我不去讨好他之状?” 如雨疾步过来,被人调侃面发微红,嗔了一句:“哎呀小姐,又拿如雨说笑了。” 她凑前几分,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奴婢刚才是以小姐的名义送去的。” “哦?”徐悠悠软腰斜靠,撑着下巴微微眯起好看的凤眼,纳闷儿小丫头的做法是为哪般,“以我的名义?” “是啊!”如雨雀跃的弯起了眉眼,见小姐没有责备之意就放开了说,有些添油加醋的成分说起来也底气十足。 “我方才说是小姐送去的,姑爷好像很开心呢。我说小姐亲自挑选点心,且备孕艰辛,特意命我送去,姑爷听了迟疑半晌,但好像很受用。” 以她之名,得了美誉,还不用徐悠悠亲自拉下脸去面对秦使,避免了尴尬,一箭双雕,真是个好主意,不由投去赞叹的目光,笑了笑:“跟着我的陪嫁丫头里,还是数你最为伶俐。” “小姐过奖,都是和小姐学的。”如雨心里美滋滋的,知道小姐私下一定有赏,不由得笑开了花儿。 “做得非常好。” 果不其然,徐悠悠顺手便将头上一只名贵的钗子取下来交到她手里,拍了拍她手背,勾起红唇轻笑道:“以后继续送。” 如雨欣喜若狂,暗暗将钗子送进自己袖子里,施礼道:“奴婢明白。” 相府。 “哎小心点儿,货都慢点卸下来,轻点儿,砸坏了惹了小姐扫兴,你们担待的起吗!” 管家东奔西跑,忙不迭指挥着,累的一头汗。 最近人来人往,马车来来回回从门口经过,不知道什么官员都来拜谒一番沾沾丞相的关系,后门则不停运输绸缎首饰等等,用以准备嫁妆。 整个相府都因千金即将出嫁一事而忙得不亦乐乎。 李雪坐在窗边静静望着忙忙碌碌的众人,唯有她一个待嫁之人反倒最为清闲,眸光闪动之间,不知心中暗暗盘算着什么。 忽地,几个婢女接二连三的道:“见过夫人。” 李雪这才回过头,墨发微扬,发现母亲正和蔼的笑着向她走来,起身前去施礼,“母亲。” “雪儿……来,坐下陪娘说说话。” 李夫人笑得眼角细纹微微堆起,保养再好,这个妇人终究年岁大了,满心只有孩子,拥着她坐下,“感觉如何?” 一句看似家常,旁人是听不出母女二人具体指什么,哪怕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也硬是找不出任何端倪。 李雪明眸微弯,轻轻勾唇:“一切皆安。” “来。”李夫人从广袖之中摸出来一个首饰盒,缓缓推到她跟前,打眼儿瞧去便知做工精致,物料不菲。 “哎?”李雪好奇的缓缓睁大了杏眸,拿过来在手中看了又看,好像很是喜欢的样子,却只有她知道其中的隐情。 “这是什么?好漂亮的盒子。” 李夫人见状满心欢喜,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个好归宿。 三皇子仪表堂堂,为人稳重,才貌具备,身为皇子,又对李雪如此上心,这才让她放心把自己女儿交出去。 “里面都是首饰。”妇人对她的反应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眼中都是欢喜之色,试探问道:“是三皇子送来的,怎么样,还开心吗?” 李雪忍不住那嘴角的笑意,爱慕之色在这小女子眼中如波光一般,缱绻缠绵着潋滟而开。 “他心中有我,我自然开心。” 李夫人笑了几声,拍拍她的手背,感慨道:“三皇子可是要与你共度一生之人,对你好也是理所应当。现在对你这么上心,皇子之风,以后也差不了,这可就让为娘放心了。” 李夫人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头发,慈爱之色溢于言表。 “只要以后记得多回来看看爹娘就好,相府女儿,绝不能失了大体,爹娘也会时常挂念你。三皇子若对你不好,可一定要告诉爹娘!” 李雪一听她扯了那么远,娇俏芙蓉面带了灼灼春意红了个透,娇嗔道,“娘……女儿这还没成亲呢。” “那也快了!”李夫人提高了嗓门儿,倏然想起来一堆琐事又降低了音调。 “哎对了,后院儿进了一批布料绸缎,你一会儿去看看,娘命人给你多做些新衣服。还有那些首饰,多带些去,嫁妆你跟着挑一挑……” 喋喋不休了好半天,李夫人方才想起还有事情没处理完,急急忙忙道:“哎哟一和你说起来都忘了正事儿了,娘先走了。” 李夫人瞥了一眼首饰盒儿,又笑开了,眼神中都是浓浓的爱怜,“好好准备成亲。” “知道啦,娘。”李雪起身,殷殷勤勤的将其送至门口,才折身返回。 盯着那首饰盒,她拿起来摆弄了一下,缓缓打开。 玲琅满目,尽是价格不菲栩栩耀眼的发簪耳环她仍旧装模作样,故作欢喜。 “那人怎么送来这么多啊……”面含娇羞之色,一面抱怨一面欢心,“他也真是的……” “小姐,三皇子还不是为了你呀。”一个小丫鬟插嘴道“三皇子可真是太过挂心小姐了,才借物表达相思。” 旁边的小丫鬟们都忍不住侧目偷偷看上一眼,心中暗暗感叹三皇子出手阔绰,转念一想,皇子又差不了钱,为讨美人欢心,这算什么。 “就你嘴甜。” 李雪嗔人一眼,佯作不经意,眉睫低垂,指尖跃动在璀璨之间,挑出一个发簪摆弄着,对着镜子在自己头上比来比去,似乎要一个人享受这欢喜一般,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我要一个人待会儿。” 下人们窃窃的笑着自家小姐的小女儿心思,交换了一下眼色便退下了。 余光瞥见侍女尽数退却,李雪确认周围绝对安全后,葱白玉指轻轻摩挲着发簪柄部,眯了眯眼睛简单辨认,确认就是它了。 “咔哒。”上下一扭,就看见了凹槽处的纸条。 正文 第七百零七章美人心计 李雪心中一动,拿出纸条,将纸条上的内容看完,眼眸晦暗,沉思片刻就把纸条烧毁,然后将三皇子送来的首饰戴上,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此时宫中,昨夜景安帝又在贤妃处歇息的消息再一次传到了后宫。 玲贵妃宫中,紫荷和玲贵妃听着小宫女传来的消息,紫荷眼眸之中担心,玲贵妃若有所思。 紫荷挥退其他宫女,担忧的说道:“娘娘,虽然我们不在乎皇上的宠爱,可是皇上这样连续四天在贤妃处歇息,对我们来说也还是有一定影响啊。” 玲贵妃沉默,她之前仗着手上的骷髅军对景安帝有恃无恐,对景安帝会不会来她的寝宫中无所谓,而且那时候景安帝也因为对她的忌惮,会来她宫中看看,她也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的。但是现在。 “朝堂的风向如何?” 紫荷看了一眼玲贵妃,踌躇的说道:“回娘娘,朝堂上有大臣提议封贤妃娘娘为后。” 玲贵妃蹙眉,果然朝堂的风向不出她意料。 朝堂从来都是和后宫紧密相连,现在后宫这样,大臣会举荐贤妃也在理所当然之中了,而这种情况对她来说是最不利的。 她想要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就必须需要这些大臣的支持,而她现在在后宫,想要获得大臣的支持话,还不能够依靠完完全全的笼络朝臣。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终究还是景安帝的妃,不是皇室嫡亲的血脉,她笼络朝臣要是做的太过了,碰到一些思想僵硬的人,她也会是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她还不想要像二皇子一样,弄得最后那些大臣表面服气,心里却不服,整天想着怎么反叛,那样她就成了孤家寡人。 她想要的是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而不是依靠暴力,所以它必须要得到大臣的支持。 而以她现在的身份要得到大臣的支持,必定就要依附景安帝,让景安帝能够多多宠爱她。 这样朝堂上的大臣自然也是闻风而动,对她以后的计划也是相当的有利, 紫荷询问道:“娘娘,你是不是有一定的对策了?还是我们像往常一样,漠视不管?” 已经想明白的玲贵妃玲贵妃怎么可能再一次漠视不管,不采取行动?她冷笑一声,“再这么下去恐怕到时候满朝堂都是希望贤妃为后的提议了。” 紫荷愁眉苦脸,“娘娘能够意识到这一点自然是好的,只是腿长在皇上身上,向来皇上去哪里都是皇上自己说了算,我们能够怎么办?”这也就是她们后宫女人的悲哀。 玲贵妃眸中思索,“紫荷,本宫月事结束会登记在测吧?” 紫荷点头,“宫妃都是这样,以此方便皇上突发奇想想要去那个宫中,不会发生尴尬的事情。” 玲贵妃媚然一笑,“既然如此,你去给我们操劳的皇上送点点心吧。” 她可以对景安帝不在意,但是她需要景安帝的在意。 紫荷愣了下,才明白玲贵妃的用意,看来她家娘娘这是打算示弱了,“可是娘娘,万一皇上还不过来怎么办?” 玲贵妃笃定道:“不会,你只管去做就行。” 不管是因为她突然的示弱,还是她手中的骷髅军,景安帝看到点心后,一定就会过来。 紫荷低眉颔首“是。婢女这就去准备。” 玲贵妃摸着手中的戒指,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救凭借贤妃那个贱人还想要和她争宠?真是不自量力。 御书房政事处理完后,景安帝就看到旁边的点心,心情良好的拿起吃了一块入口的感觉更是好,连带他的心情也更好了。 景安帝笑着招来随侍太监,“这点心是谁送来的?” 随侍太监笑着说道:“回皇上,这点心是玲贵妃宫里的亲信婢女紫荷姑姑送过来的,紫荷姑姑还说贵妃娘娘想着皇上处理完政事一定会有点疲累,所以送来一些点心给皇上解解乏。” 景安帝再拿起一块点心,淡淡的笑了,“那她怎么没有进来?”而是送了点心就走了? 随侍太监一脸蜜汁微笑,“奴才同紫荷姑姑说您在处理政事,紫荷姑姑只是让奴才把点心送进来,吩咐奴才不要打扰到皇上。” 景安帝起身,心中一动,“摆驾去贵妃宫中。” 而此时玲贵妃算好景安帝来的时间,早早就命人备好了酒,一个人在亭中饮酒。 紫荷挥退其他的宫女,守在亭中不远处,眼神担忧的看着玲贵妃。 景安帝过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安静的场面,紫荷看见景安帝的身影,眼中一丝欣喜,连忙跑到景安帝面前说道:“皇上,您来了。您看看贵妃吧。” 景安帝看一眼不远处饮酒的玲贵妃,“怎么了?贵妃这身体刚刚舒坦,怎么就喝起酒来了?” 紫荷低声说道:“皇上几日都去贤妃娘娘宫中,贵妃娘娘心中不舒坦,所以今日在亭中饮酒,望皇上恕罪。” 景安帝挥挥手,心里生出一丝得意,这么久他第一次感受到玲贵妃的在意。 景安帝一个人望亭中走去,一众奴才识趣的退下。 亭中玲贵妃已经喝的有些微醉,脸色微红,再加上她今晚清淡的着装,让景安帝想起了最开始的玲贵妃,心中微软,正要抱住玲贵妃。 玲贵妃却自己站了起来,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走到景安帝的面前,迷蒙着双眼看着景安帝。 “你,你是谁?紫荷怎么敢放一个陌生男人进来?” 景安帝心中一动,看玲贵妃这个样子是已经喝醉了,微微的醉意让玲贵妃看起来有些魅惑,而偏偏今晚玲贵妃的着装又异常的素淡,这样清纯与魅惑相结合,让景安帝心中难耐。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抱住玲贵妃,轻声说道:“玲儿,朕不是什么陌生男人,朕是皇上。” 玲贵妃愣了一下,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一眼景安帝,呢喃道:“皇上?你说你是皇上?” 景安帝点头,“朕是皇上。” 景安帝本来以为玲贵妃会欣喜异常,但是没想到玲贵妃竟然哭了起来。只听美人含泪道:“皇上?呵,皇上现在怎么会来看我呢,毕竟我变成这样了。” 正文 第七百零八章表白 这是第一次玲贵妃在掌握骷髅军后,在景安帝自称我,这样的自称也让景安帝心中非常舒坦,也只有这样的自称,才让景安帝想起当初的玲贵妃。 景安帝心思一转,抱着玲贵妃坐到了亭中的椅子上,轻声询问道:“为什么觉得皇上不会过来看你,你又觉得自己变成了什么样?” 玲贵妃淡淡的笑容里竟然藏了点点的轻讽,“强势,冷血,有野心,这也许就是我现在在皇上心中的印象。 也对,这样的女人有谁会喜欢,就连我自己也不喜欢,可是我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的,更何况我知道我自己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啊,我不是这样的啊。” 说到最后玲贵妃竟然又哭了起来,美人一哭,景安帝哪里还招架的住。 但是他还有他想要问出的事情,所以只是紧抱住玲贵妃,轻哄道:“好好好,你不是这样的,玲儿,你刚刚说你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的?” 难不成玲贵妃背后还有什么人? 玲贵妃迷蒙的眼眸疑惑的看着景安帝,定定的看了一眼景安帝,“你是皇上?皇上?” 没想到这样关键的时候玲贵妃又掉了链子,无奈景安帝只能够轻轻哄道:“嗯,朕是皇上。朕来看你了。” 玲贵妃用手指戳着景安帝的胸膛,“你没有去贤妃那里吗?” 景安帝握住玲贵妃作弄的小手,温柔的说道:“没有,朕来看你。玲儿,你刚刚说你是为了谁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玲贵妃愣了一下,刚刚清醒的脑子又有些模糊,“因为谁变成这个样子?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子?” 景安帝心中着急,板正玲贵妃的身体,让玲贵妃正视他的眼眸,急促的说道:“玲儿,为了谁掌控骷髅军的?” 玲贵妃摇晃的脑袋看着景安帝,呆了下,才嗤笑一声,“为了谁掌控骷髅军?呵,还能为了为谁,不就是为了皇上。 那个时候皇上被二皇子下狱,我除了掌控骷髅军还有别的办法能救出皇上吗?没有。 我本来以为我救出了皇上后,皇上多多少少会对我有些情意,可是呢?可是我一心爱他,他却猜忌我! 这样的他让我再把我的心思告诉他,我不就是自取其辱嘛。面对这样的他,我没有办法,只能够强势,只有这样我才能够维护自己可怜的自尊。呵,你说我傻不傻?” 景安帝愣住了,没想到他问出来的竟然会是这样一番热烈的表白。 玲贵妃没有等景安帝回过神,又一次委屈的说道:“我本来想着他就算是因为忌惮我,每几天来来我的房中,陪陪我,这样我也就满足了。 可是贤妃怀孕的消息,彻底让我不平衡起来,我吃醋,我嫉妒,他给了贤妃一个孩子,我这里却得不到他任何的垂怜,但是我又非常怨恨自己的肚子怎么就不争气,不能怀上他的孩子。” 景安帝眼神越发的深沉,玲贵妃趴在景安帝的怀里轻轻的哭泣,呢喃的请求道:“皇上,别不理我好不好?不要叫我冰冷的贵妃,叫我的小名好不好?” 景安帝抱着玲贵妃,轻轻拍着玲贵妃的背,哄道:“朕给你一个孩子好不好?” 玲贵妃懵懵懂懂的抬头看着景安帝,一双带泪的眼眸更让景安帝心动,他再也忍不住,吻了上去,轻轻吻过后,眼中的情欲更重,一把将玲贵妃抱起,往屋里走去。一夜缠绵。 第二天清早景安帝是被随侍太监门外的叫门声叫醒的,原来是上朝的时间快要到了,看了看身边的人儿,他扬声说道:“把早朝推迟一炷香的时间。” 外面的太监听见这句话,就去朝堂安排了。 而屋里景安帝撑着手看着玲贵妃,睡着的玲贵妃没有昨夜的妖媚,也没有往常的强势,有的是清丽,看起来像是敛去了所有的锋芒。 景安帝看着看着,玲贵妃发出轻微的响声。 不知那一根心弦动,景安帝想要看看玲贵妃醒过来是怎么样的,他躺了回去,装睡。 玲贵妃迷迷糊糊的转醒,揉了揉太阳穴,身上动一下都是异常的酸疼,可想而知昨晚景安帝是多么的情欲难耐。 玲贵妃淡淡一笑,正想要叫紫荷进来伺候,就看见旁边的景安帝,眉头微蹙,这个时候不是快要上朝了吗? 待玲贵妃看到景安帝跳动的眉毛,立马就明白了,脸上也换上一副深情款款的面孔,她轻轻的抚摸着景安帝的嘴唇,轻轻吻了上去,痴恋的看着景安帝的面容。 玲贵妃看了一下,景安帝的耳旁说道:“皇上,原来我昨天晚上不是做梦。真是太好了。” “皇上,你说我是不是傻,爱上一个注定不会把心思放在我身上的人,爱上一个拥有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人,更傻的是明明那个人不爱我,我却始终爱着他。” “皇上,我真的好懦弱,这些话我从来都不敢在你面前说,怕一说你就再也不会垂怜我了。 皇上,我真的好爱你啊,为了你我可以去掌控那些我讨厌的骷髅军。 皇上,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很讨厌死人的气味,可是为了你,我有什么怕的呢。” 玲贵妃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却看到景安帝眼珠转动,明白这是景安帝要醒过来的预兆,连忙躺回自己的位置里,闭上眼睛装睡。 景安帝温柔的看着装睡的玲贵妃,他没有相反醒过来的玲贵妃,又是一阵表白。 本来他想要看看玲贵妃窘迫的样子,但是想到玲贵妃要面子的心里就没有这么做。 景安帝起身让婢女进来伺候,这个时候玲贵妃装作才醒,她躺在床上说道:“皇上,是要去上朝吗?” 景安帝眼中有笑意,“去上朝,你再休息下吧,昨天晚上折腾你了。” 玲贵妃脸上害羞,低着头没敢看景安帝。 景安帝笑笑走出了玲贵妃宫中。 玲贵妃在床上缓了缓,就让紫荷进来服侍。 这个时候的紫荷再也没有昨日的愁眉苦脸,“娘娘,看来我们这一场戏非常的成功了。” “男人啊,呵!”玲贵妃悠闲起身,轻嗤说道。 都是一个样子,扛不住美人计。 正文 第七百零九章醒酒汤 紫荷将玲贵妃梳洗好,就出去端了一碗醒酒汤进来。 “娘娘,这是皇上刚刚特意安排的醒酒汤,果然皇上开始在乎娘娘了。” 玲贵妃看了一眼醒酒汤,并没有立即喝下去,而是看了一眼,轻讽道:“紫荷,你真的相信景安帝这个时候送来的醒酒汤?” 紫荷疑惑,看了看醒酒汤,再仔细的想了一想,脸色一变,迟疑道:“娘娘?” 玲贵妃嗤笑一声,见紫荷明白,便毫不犹豫的喝下了醒酒汤,紫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慌张道:“娘娘!” 玲贵妃将紫荷扶了起来,冷笑一声,“这有什么?反正这不是他希望的吗?如果不喝的话,我们倒掉还会有很多的麻烦。” 看来景安帝还是一如既往的提防她,不给她任何机会怀上孩子。 紫荷着急的说道:“娘娘,既然知道这醒酒汤是什么,为什么还要喝下?纵使倒掉醒酒汤诸多麻烦,但是娘娘也不能够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啊,若日后每次都要喝这样的醒酒汤,对娘娘的身体可是大害啊!” 玲贵妃淡漠道:“本宫自己的身体本宫明白,这幅破身体左右也已经是这样了,没有更严重的后果了。” 紫荷想要劝说玲贵妃这种看清轻自己身体健康的想法,但是玲贵妃一个挥手拦住了紫荷所有没有说出口的话。 紫荷叹气一声,明白玲贵妃这样的意思就是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算了,还是她以后在膳食上多加给贵妃娘娘注意一下了。 “娘娘,皇上既然让人端来这样的醒酒汤,那么皇上是不是不知道娘娘你那件事情?”紫荷疑惑道。 玲贵妃略微思索,然后缓慢的说道:“那可不一定,毕竟我们的皇上还是很多疑的,再说他知道了又怎么样?只要不传到朝堂上去,这件事对本宫来说,就是够不成任何的威胁。” 紫荷淡淡颔首。 景安帝留宿在玲贵妃这里的消息就像那一晚景安帝又留宿贤妃宫中的消息一样,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整个后宫都知道了,可是这回却换了失意的对象。 贤妃宫中,贤妃听到小婢女传来的消息,直接气愤的砸了茶杯,怒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婢女颤颤抖抖的看着贤妃,小心翼翼的又重复了一遍,“昨夜皇上留宿玲贵妃宫中。” 贤妃将手中的手帕狠狠的攥紧,景安帝去任何其他嫔妃的宫中,她都不会在意,但是怎么偏偏就是玲贵妃! 她好不容易和玲贵妃的争斗胜了一筹,结果现在又要输给她嘛! 绿意小心的帮贤妃顺着气,轻声安慰道:“娘娘,我们现在想的是如何把皇上给拉回来,而不是生气。况且娘娘你也要念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啊。” 贤妃狠狠的咬牙,绿意平静的话没有让她陷入癫狂,她缓缓收了手帕,冷声向着那个小婢女吩咐道:“你去查查看,昨天晚上玲贵妃用了什么样的狐媚手段迷惑了皇上!” 明明她昨天已经得到朝堂上有封他为后的呼声,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玲贵妃就是要插上一脚! 吩咐完小婢女后,贤妃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绿意,“绿意,你说说看,我应该用什么理由让皇上过来?” 绿意眼珠子一转一个主意就出来了,小声笑道:“娘娘,你不是有一个玲贵妃没有的筹码吗?” 贤妃同绿意确认过眼神,立马明白了绿意说的是什么,冷冷的笑出声。 “对,本宫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现在皇上可能还在处理事情,等到了中午,你去御书房找皇上说,孩子想父皇了,到时候皇上自然就会来了。” 对呵,她怎么就忘记了她有这么一个小宝宝,玲贵妃再怎么样有她肚子里的这个大吗? 中午时分景安帝在御书房短暂的休息,绿意就找了过来,用的理由是孩子想父皇了。 景安帝淡淡的笑容,孩子都没有出生,怎么可能想父皇,这样拙劣的谎言一看就是贤妃想要他过去,真是单纯心性。 景安帝宠溺的笑笑,最后中午去了贤妃宫中。 贤妃宫中,贤妃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酒菜,看见景安帝过来了,她走近微微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景安帝将贤妃扶起来,一派打趣的说道:“爱妃,你说孩子想朕了,那孩子是怎么想的啊?” 贤妃又是委屈又是气恼的说道:“皇上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是要臣妾说出来啊?” 景安帝扶着贤妃到了饭桌旁,“朕知道什么?朕什么都不知道。” 贤妃嗔怪一声,娇羞的说道:“行了,是臣妾想皇上行了吧。” 景安帝哈哈大笑,非常享受贤妃这样的答话,宠溺的挂挂贤妃的鼻子,“朕就是喜欢你这样的。” 贤妃刚想要问一句,她和玲贵妃比怎么样的时候,绿意就摆好了碗筷,“皇上,娘娘快点用膳吧,不然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她太了解她家娘娘这一句话的下一句想要接什么了,但是这个时候明显就不是提玲贵妃的时候。 绿意这一打岔,刚刚贤妃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够伺候景安帝吃饭。 一顿饭两个人吃的柔情蜜意,景安帝吃的顺心。 饭后景安帝准备离开时,贤妃帮景安帝整理衣领,像是不经意说道:“皇上,臣妾最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好像贵妃娘娘有点针对臣妾。” 要是以往景安帝会毫不犹豫的为贤妃找公道,但是现在景安帝想起昨夜以及今早玲贵妃的热烈表白。 他看着贤妃的目光就没有那么友善了,有着淡淡的警告。 “爱妃,你还是注意安胎,朕看你是养胎养的脑子糊了。”说完景安帝就直接离开。 贤妃看着景安帝离开的背影,心中气怒,狠狠地咬牙,玲贵妃那个贱人! 绿意安抚贤妃的情绪,叹声说道:“娘娘,奴婢多言,在昨天晚上皇上刚刚宠幸玲贵妃的情况下,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不要说玲贵妃的坏话好。” 贤妃眸中是凶狠的光,也不知道有没有把绿意的话听进去。 “你去给我准备纸笔,本宫要送玲贵妃一份大礼。”贤妃说道。 正文 第七百一十章找人 绿意将纸笔备来,疑惑的看着贤妃,不明白贤妃口中的大礼是什么。 只见贤妃写了一张字条,然后交给绿意。 “绿意,这字条你给本宫送到宫外去,记得一定要保密。” 绿意紧握着字条,这宫外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只是…… “娘娘,你是想要借宫外给玲贵妃一个大礼?可是宫外准备那么久,怎么就会为这么一点小事情自乱阵脚,打乱计划呢?” 贤妃高深莫测的笑着,“这可不是一点小事情啊。你不用管太多,只管按照本宫说的去做就行了。” 景安帝重新宠幸玲贵妃是小事吗,景安帝重新维护玲贵妃是小事吗? 不,这些都不是小事,她这个消息可是非常的重要。 绿意想不通其中弯弯绕绕,但是已经收到了贤妃的警告,她也没有再多问,拿着字条出去了。 宫外,近日闲来无事,各方势力好像是约好了一样,都奇异的沉寂起来,弄的古婳一下子就歇息下来,有了更多的时间在京城玩玩,这悠闲的日子都让古婳觉得她只是来云栖国游玩的了。 这一日古婳准备出府游玩就被管家喊住。 管家急忙的跑过来,“古华公子,请留步。” 管家迈着年老的步伐走到古婳的面前。古婳一脸笑意的看着说道:“不知道管家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管家陈述道:“我家主子找公子有事,需要去书房密谈。” 自从张先生死后,这古华公子在殿下面前是越来越出头,现在几乎是任何事情殿下都要同古华公子商量一番。 古婳无奈的抬头望了一眼天,看来她悠闲的日子到头了,她淡淡的笑道:“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还好她今天没约人,不然那就麻烦大了。 古婳进书房,毫不意外又是只有大皇女一个人在里面。 看见古婳进来,大皇女停下要练的书法,抬头看着古婳,示意古婳坐下,这才说起宫中传过来的消息。 “宫中说父皇对玲贵妃的态度有所变化,昨夜景安帝也是留宿在玲贵妃宫中。” 古婳微微挑眉,前段日子景安帝对玲贵妃不还是忌惮的要死嘛,昨天怎么就突然就宠幸上了玲贵妃呢? “消息属实?可以排除贤妃欺骗我们的可能?” 大皇女坐在古婳的一边,很是肯定的点头。 “消息属实,为了防止贤妃骗我们,本宫还让本宫的人查了一下。结果事实就像贤妃写字条说的那样。” 古婳这下真的是不明白了,“景安帝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就改变对玲贵妃的看法,是不是玲贵妃做了什么事情?” 她可不想要景安帝突然感情泛滥,想起以前玲贵妃的好了。 大皇女给古婳一个赞赏的眼神,“你猜的对,前几天景安帝连续宿在贤妃宫中,导致朝堂上有人提议立贤妃为后。然后就在那天晚上玲贵妃来了出贵妃醉酒表白,这才有了刚刚的消息。” 古婳听完嗤笑一声,同大皇女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对男人的劣根性嗤之以鼻,这男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区区这点美人计就抵挡不住。 心中怀着对景安帝的不屑,古婳也开始思考起正事来了,要是平常她们只管把这个当做是稀松平常的笑话来看,但是现在这种非常时刻。 古婳眸色晦暗,“殿下,看来我们要早做准备了,靠男人还真是靠不住的。” 看来贤妃的连续几日受宠,让朝堂的风向改变,导致玲贵妃意识到现在不是和景安帝作对的时候了。 这景安帝也真是男人中的极品渣男,稍微那么一点点美人计的诱惑就受不了了。 大皇女对古婳的提议也是非常重视,从现在事情发展的角度来看,玲贵妃既然明白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和父皇作对的时候,那么日后玲贵妃必定就不会再自己作死,仗着自己有骷髅军就为所欲为,也就是这样才让她更加担心。 玲贵妃既然意识到,以她的心里攻略下父皇是迟早的事,到时候要是玲贵妃哄骗父皇,让父皇立玲贵妃为后。 玲贵妃登上后位,再给父皇下药,让父皇同意玲贵妃摄政,到时候就是玲贵妃一步一步蚕食朝政了。 大皇女想到那样恐怖的未来,就无端的打了一个冷战,不行她一定要阻止玲贵妃。 “古华公子,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古婳思索一下,一个主意就出来了,“殿下,玲贵妃既然用美人计,那我们难道不能效仿?皇上的后宫这段时间应该蛮空虚的,想必玲贵妃一个人也伺候不过来,殿下作为儿女的就不为皇上考虑考虑?” 大皇女迟疑道:“你是要我给父皇献上美人?” 美人计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她送人进宫去的话,难免会有在父皇身边安插自己人的意思,这是父皇不喜欢的。 古婳淡淡一笑,“那么多朝臣难道都不能够理解皇上的烦忧吗?” 大皇女在古婳的笑容里明白了,古婳的意思,淡淡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去安排的。” 献完一计,古婳站起身在大皇女面前拱手说道:“殿下,看如今这种苗头,皇上迟早抵不住玲贵妃的心计,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也只能够逼上梁山了,希望殿下做好心理准备,也希望殿下早做准备。 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兵行险招,但不能连一个险招都没有。” 大皇女沉凝一下,明白古婳的意思,如果到时候玲贵妃真的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么她也只能打出清君侧的名义了。 沉默下,大皇女让古婳附耳过来,让古婳去找一个人。 得知找谁时古婳心中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领命离去。 刚刚一出府就碰到简玉轩。简玉轩摇着扇子,调戏道:“公子这是要去何方啊?” 没看错的话,婳婳刚才是从大皇女的书房出来,看来又是大皇女找婳婳有事了。 古婳直接无视简玉轩,简玉轩紧跟其后,不耐其烦的重复他的问题。 最后古婳实在是被烦的不行,才说了句,“找人,大皇女让我找一个人。” “找谁?看你这表情,那个人应该让你很意外吧。”简玉轩打量着古婳说道。 正文 第七百一十一章宋桥 古婳斜瞥了一眼简玉轩,没说话,直接带简玉轩去了尚书府。 简玉轩看着吏部尚书府五个大字的心中疑惑,看看古婳,“婳婳,大皇女让你来找吏部尚书?” 古婳点头,跟吏部尚书门口的下人说道:“你家公子这个时候总不会在寻花问柳吧?” 被古婳这么一说的下人,脸上有些尴尬,面前这两位公子看起来器宇不凡,而且一开口就是这么熟悉的口气,看来多半是公子的朋友。 “两位公子,我家公子如今在府,两位公子可是找我家公子有事?” 古婳嘴角噙着一抹笑,“去叫你家公子出来,说是故人来访。” 下人一听,连忙进去找他家公子,听这两公子的语气,看来和他家公子的关系不浅啊,竟然让他家公子出来见面。 直到下人进去找宋桥的时候,简玉轩才嘴角一勾,淡淡的眼神看着古婳。 “婳婳,你让我跟了这么久,总应该告诉我大皇女让你来找宋桥的用意吧。” 刚开始他看见这吏部尚书府时,想着是大皇女让婳婳来找吏部尚书的,可是想想又是觉得不可能。 吏部尚书再怎么说也是朝中六部之一,更何况年事已高,大皇女不可能让有着幕僚身份且年纪轻轻的古婳来找,直到婳婳开口,他才知道大皇女让婳婳找的是吏部尚书公子宋桥。 想到宋桥简玉轩不免有点气血不平。 古婳淡笑着,“等下见到宋桥,你自然就知道大皇女要我找宋桥干什么了。” 说实话初出大皇女让她找宋桥的时候,她还有点没有回过神,看来京城中每一个人都不能够只看表相了。 简玉轩轻哼了两声,对于古婳这个时候还隐瞒有点轻微的不爽,嘀咕声,“什么嘛,都这个时候了,还故弄玄虚。” 古婳淡淡笑着,轻声道:“来了。” 没等简玉轩反应是谁来了,就遥远听到迟疑的一声,“简公子?” 简玉轩抬头就看见让他略微有着尴尬的宋桥,尬笑道:“呵呵,宋公子。” 宋桥确认是简玉轩后,就一阵和简玉轩勾肩搭背,玩味的说道:“简公子,是不是安逸太久,好久没开荤腥,特意来找我去翠香楼的吧?” 简玉轩这下子脸色更是耐人寻味,宋桥这话让他回想起那一次和宋桥在翠香楼不太好的回忆。 古婳看着从一出来就和简玉轩勾肩搭背的宋桥,眼神之中有着打量,玉轩和宋桥?两个人什么时候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变得这么好的。 古婳略有些感叹的说道:“宋公子是眼里只有简公子吗?一出门就只看见简公子,将我这么个大活人给生生的忽略了。” 宋桥这才将目光看着简玉轩身后,陪笑道:“古华公子见笑,我这不是一出来看见简公子非常亲切吗?所以就难免忽略其他人了。” 大皇女府中两个幕僚来找他,到底是为何呢? “是嘛?”古婳轻笑着看着宋桥,“宋公子,刚才说去翠香楼?难不成简公子和宋公子经常去翠香楼?” 见古婳能够换一个话题自然是宋桥喜见乐闻,连简玉轩听到翠香楼脸上苦逼的表情都没有看到,直接再次邀请简玉轩和古婳。 “古华公子,简公子,今日太阳这样明媚,要不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翠香楼看看,找找乐子,消遣消遣。” 宋桥这话一说,简玉轩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带古婳去翠香楼,他想除非是他活腻了,这要是让简玉衍知道他还不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简玉轩连忙说道:“哎哎哎,这青天白日的去什么翠香楼啊,宋公子,你这思想也太龌蹉吧。” 宋桥一脸无辜的看着简玉轩,“简公子,你上回难道就不是青天白日去的翠香楼吗?而且不是过得还很快活。”这简玉轩和古华之间似乎有点猫腻呢。 简玉轩似乎很是不想要古华去翠香楼呢,或者说是不想古华去任何一家青楼才对。 古婳一脸打量的看着简玉轩,眸色莫名,“青天白日去翠香楼嗯?我倒没有想到简公子如此的不务正业了。” 简玉轩笑着打着哈哈,“这不是上次,你也知道吗?” 他可不想要这丫头一状告到他哥那里了, 古婳脑子一转就明白是那次,她倒是没有想到,简玉轩和宋桥竟然还在翠香楼有过见面。 “既然简公子在白日去过翠香楼,那简公子可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简玉轩呵呵笑着,还在想试图挽回着,“古华公子,你看不是大殿下让你来找宋公子有事吗?现在怎么寻花问柳起来了?” 简玉轩这句话成功让挑起话题就看戏的宋桥紧张起来,不自然的笑道:“两位公子今日来找我,是因为大殿下找我有事?” 古婳点头看了眼吏部尚书的门牌,“正是,但是宋公子打算在这门口说吗?不如还是去翠香楼看看?” 宋桥想了想,便笑道:“如此,便请吧。” 简玉轩脸色耐人寻味的跟在古婳和宋桥后面。 到了翠香楼,宋桥直接说道:“就点雁双姑娘过来吧,说是简公子今日也来了,我想雁双姑娘一定会来了。” 小厮下去,宋桥看着简玉轩笑道:“我记得上回简公子点的也是雁双姑娘,这一次自作主张帮简公子点上雁双姑娘,简公子不生气宋某人的自作主张吧。” 简玉轩微笑着,“怎么会?宋公子如此了解我的心思,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呢。” 奶奶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够说他生气吗? 古婳淡笑着宋桥和简玉轩的暗潮涌动,雁双?看来…… 没过一会儿,雁双就进了包厢。 雁双微微福身,“妾身拜见宋公子,简公子。”随即疑惑的眼眸看着古婳。 宋桥见状介绍道:“这是古华公子,跟简公子同样是大皇女府上的幕僚,同样古华公子也是简公子的蓝颜知己。” 最后这一句蓝颜知己说的真是好生微妙。 雁双仍旧微笑着,“妾身拜见古华公子。” 古婳看了一眼进来的雁双,又看了一眼简玉轩,低头喝茶,只是眼含深意,淡淡颔首。 正文 第七百一十二章布置 见古婳和简玉轩一个两个都是沉默不语,宋桥主动说道:“简公子既然喜欢雁双的伺候,不去就让雁双坐在你的旁边吧。” 简玉轩一听这话连忙拒绝道:“还是不用了,我们这里有三个人,只有我一个抱着美人,我难免有点过意不去啊。” 宋桥笑着劝说道:“哎,这不是我和古华公子,没有找到对心的姑娘吗?再说简公子,你真的愿意让古华公子抱着美人吗?” 宋桥打趣的眼光看着简玉轩,简玉轩和古婳一听,眸光都是冷的。 两个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宋桥知道古婳是女子的身份,且知道古华就是古婳。 古婳不动声色的饮茶,她还不相信这个宋桥有这么厉害,算起来今天才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要是第一次见面就能够让宋桥看穿,那宋桥也不会在朝堂了。 古婳的举动就代表了简玉轩的行动,他一看古婳这样索性就笑着,“宋公子,怎么认为我不愿意让古华公子抱着美人呢?” 雁双低着头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个女人似乎再给公子添乱。 宋桥朝着简玉轩挤眉弄眼,“哎呀,大家都是一类人就不要话里藏话了,我知道你们江湖对于这些时间向来都是不甚在意,所以我能理解的。简公子,这里都是自己人,不用顾及的。” 宋桥这话让简玉轩和古婳一阵云里雾里,等到古婳反应过来时,脸色难得的有些僵硬,她没有想到宋桥竟然这么开放。 古婳笑着说道:“简公子知道我对脂粉味过敏,所以才不愿意我抱着美人的。” 古婳这么解释着,宋桥一直都是一个我懂的意思,弄得古婳非常的心累。 简玉轩依旧是云里雾里,但也明白刚才的话题过去了,为了避免宋桥再把雁双强行塞给他,他连忙说道:“雁双,古华公子对脂粉味过敏,你就在远处抚琴一曲吧。” 他怎么不知道婳婳对脂粉味过敏啊,不对啊,要是婳婳对脂粉味过敏,那她自己难道就没抹过? 雁双愣了下,才不甘不愿的说道:“是。” 雁双出去拿了琴进来,坐在纱帘内抚琴,暗中关注古婳。 古婳感觉到了只是瞥了她一眼,雁双一震,之后老实抚琴。 宋桥看着纱帘内的雁双,意味不明的说道:“简公子,如此坐享齐人之福,当真是宋某人想不来的啊。” 难怪除了他撞见的那次之外,就再也没有看见简玉去任何的花楼,现在看来事实他已经猜到七八分了。 简玉轩依旧不明白宋桥在说什么,但是嘴上依旧不饶人。 “宋公子要是羡慕也是可以如此的。但是古华公子对脂粉味过敏,宋公子要是想要享齐人之福也可以改天再过来的。” 宋桥笑笑,不再抓着这一件事情,和简玉轩聊聊别的,古婳大多数时候都是静静地看着,只有少数的时候才会插话。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古婳招手示意雁双可以停了,朗声说道:“雁双姑娘,你现在可以出去了,我们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雁双拳头握紧,凭什么这个女人要让她出去。 “进这翠香楼来不点姑娘休息,古华公子还不如去驿站。” 古婳笑容渐渐冷了,“去驿站能得到姑娘如此这天籁之音吗?雁双姑娘,我再说一遍,我们累了想要休息了。”又是一个认不清自己位置的人。 简玉轩冷漠看雁双一眼后,雁双咬咬牙退出去,并且带上门。 这场面可让宋桥看得非常的兴奋,“简公子,需不需要我再给你点其他姑娘?” 古婳冷声道:“宋公子莫不是不明白我说休息的意思?” 宋桥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他有点冷,古婳这么一说,他也想起来这翠香楼的正经事情了, 宋桥愣了一下,打趣的说道:“古华公子,我最近可是乖乖的很,没有犯什么事,应该没有什么要事值得让大皇女府上如今举足轻重的两个幕僚来找我吧。” 简玉轩似笑非笑,“宋公子,你自己觉得呢?宋公子可要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大皇女的眼睛的。” 古婳打断简玉轩的胡说八道,直言说道:“殿下让你以后多多盯住皇宫禁卫军,必要时候配合行动。” 她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荒诞不经的公子哥竟然也会是大皇女的人,看来她选择大皇女的决定是没有错的。 宋桥玩笑不恭的态度听到这句话变得正经,直勾勾认真的看着古婳,“殿下决定了?” 是殿下而不是大殿下,一个字的差距说明这其中的问题。 古婳摇摇头,“殿下不是决定了,只是早做准备,防止宫里的那位靠不住,毕竟宫里的那位一直可不是一般的薄弱。” 话说到这份上,再说的更明白就显得多余了,明人不说暗话,古华既然这么说,就是宫里的那位信念动摇了。 宋桥叹息的摇摇头,“宫里的那位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宋桥深深看着古婳,两人对视,都明白对方心中的叹息,简玉轩一旁看着,内心异常懵逼。 为什么他们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组合到了一起就是不认识了呢?宫里的那位?难道指的是景安帝? 宋桥正经不过一时就原形毕露,焉坏笑着,“如此良辰美景,我还是不要辜负了,两位慢慢享受,宋某人出去找乐子喽。” 这个时候的宋桥还是一副纨绔样,看不出刚才那样半点正经严肃的影子。 古婳笑笑,“那如此,我便不打扰宋公子雅兴了。只是这翠香楼实在是鱼龙混杂的紧,所以宋公子还是多加小心了。” 宋桥笑笑,“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多谢古华公子关心了。” 古婳笑着看着走远的宋桥,眼中竟然有些许欣赏之意,这个宋桥要是生在江湖,恐怕是一个潇洒的公子哥,但是生在朝堂,就注定逃不开那样的阴谋算计了。 朝堂之上从来没有一个认能够真正的潇洒不羁,真正的单纯。 正文 第七百一十三章将计就计 简玉轩看见古婳的眼神心里一个咯噔,叫道:“婳婳,人都走远了,该回神了。” 古婳瞪了一眼简玉轩,起身,“行了,既然大皇女交代我做的事情做完了,我们也就回去吧。” 古婳和简玉轩离开翠香楼。 路上,简玉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被古婳给坑了,跟着古婳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问出来,结果还把自己的暗探给爆出去了,怎么想都是他亏。 简玉轩轻声质问道:“不对啊,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大皇女要你找宋桥的用意。” 古婳淡笑着,想到简玉轩和宋桥之前隐秘的事情,打着商量,“玉轩呐,我很好奇你和宋桥之间那么一丢丢不能说的秘密是什么,据我猜测,你和宋桥也没有那么熟悉吧?” 不然大皇女不可能不知道,她可不相信简玉轩每一次出门大皇女没有派人跟着, 简玉轩脸色刹那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看到古婳一副不知道事实誓不罢休的样子,心中就有些无奈。 就算没有他想要知道大皇女找宋桥有什么事这个条件,他和宋桥之间的事,古婳也一定会想要知道。 意识到这一点简玉轩就像是认命一样,简单的把当初和宋桥遇见,以及那样贼尴尬的事情说了出来。 果然他一说出来,古婳就很不给面子的笑了,“你说要是你真的是在办事情怎么办?”这真是一次非常好的体验。 简玉轩脸色黑沉,“我要是办事的话,我不会在外面,而且还会关上门。好了,我说了,现在该你了。” 古婳轻轻咳嗽一声,缓了缓,“你刚刚没听到吗?大皇女让我给宋桥传话,传话你也听到了。” 简玉轩白了一眼古婳,“我又不是聋子自然听到了,可是为什么会是宋桥,难道宋桥是大皇女的人?” 古婳迟疑的点头,“我觉得有可能。” “所以之前赏花宴时秦使的出现是意外还是另有安排?”简玉轩突然想起赏花宴问道。 秦使当时的出现他们都只是看做是意外,但是现在宋桥是大皇女的人,而当时秦使又是宋桥带过去的,那就意味深长了。 古婳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我猜想本是意外,后来将计就计,将秦使故意和徐父凑做对。要是一开始就是设计好的,秦使最后的去留大皇女没必要那么纠结,非要等我提议,她才同意。 况且退一万步说,用秦使设计徐悠悠对大皇女来说又有什么好处,要说要把徐悠悠毁了,那可是有千万种办法,没必要那么大费周章。所以我还是觉得我猜想是对的。” 简玉轩想了一下,也觉得古婳说的在理,他可不相信那么女人有那么神,转而又是哈哈大笑。 “看来大皇女很看不上秦使啊,不然当初也不会放过拉拢秦使那么好的机会了,反而把秦使给徐父做人情。” 古婳斜瞥一眼简玉轩,调侃道:“大皇女也看不上你呢。” 成天不知道晃到哪里去了,只是担着一个幕僚的名义,却从来没有做过幕僚做的事情, 古婳这句话可把简玉轩惹毛了,“婳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是比那个秦使好一千倍一万倍呢。大皇女只是关心我,不想要我管那么多。” 不管是他们尴尬的身份还是这个忙本来就是婳婳想要帮的,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都不会管云栖国这一次政权变革太多,只会给婳婳适当的帮助,这也是他哥过来后,和他说好的。 古婳笑笑,从善如流配合说道:“对,简公子自然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不然也不会吸引到雁双,那位孤高的才女了。” 今日看见雁双,不用刻意观察,她都能够察觉到雁双对她的敌意了,看来雁双是把她当成情敌了。 简玉轩尴尬,他觉得雁双这件事情是过不去了。 “婳婳,你能不能就不要再继续提雁双了。” 古婳啧啧两声,终究还是没有揭开对方的短,适时的转了话题。两人一起聊着回大皇女府, 回房间之前古婳还要去大皇女书房一趟报信,而简玉轩是直接回房间,两个人在交叉口分开。 临分开前古婳眉头微皱,转过身直面简玉轩,关于雁双她还是多提了一句,“玉轩,你当我是朋友吗?”雁双她想来想去终究还是不放心。 简玉轩翻了个白眼,“那还用说吗?” 不只是朋友更是嫂子呢,当然这句话他是不会说的。 古婳想了想仔细斟酌的说道:“玉轩,既然你当我是朋友,那我就认真的问一句,雁双是不是爱慕你?别告诉我你会不知道。” 不同于刚才打趣的语气,这一次古婳异常的认真,也是这样的认真让简玉轩不好再说什么。 “对,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减少去翠香楼的次数,有什么消息尽量让手下人传达。 古婳非常认真的说道:“玉轩,感情是一个情报人员最不该有的,更何况还是对主子的感情。 当然我这么说也不是想要你对雁双怎么样,只是让你自己多加注意下,而且今天她明显的就情绪失控了,相信原因是什么你也知道。” 古婳推心置腹的话,让简玉轩脸色愈加凝重,想了想今日雁双的异常,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他以前以为感情是雁双自己的事情,不会影响雁双的工作,现在看来确是不尽然了。 “好的,我会好好考虑的。” 古婳叹气一声,“玉轩,既然不能够回应别人的感情,还是早点拒绝吧,你把她放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她多少还要有点希冀,觉得自己会与众不同,对于自己不爱的人,还是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好。” 简玉轩脸色凝重,“好,我明白了,你去向大皇女复命吧。我再自己想想该如何处理雁双。” 古婳沉默下,点头离开。 简玉轩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回房间,写了封书信。 写信的时候很果断,但是到了寄信的时候……简玉轩看着写完的信,良久后叹气一声,终是给信鸽传了出去。 正文 第七百一十四章旧时光 金銮殿外。 玲贵妃带着一群丫鬟,那些人拿着甜汤、甜糕就这么来到了金銮殿外。 “贵妃娘娘吉祥。”旁边的老太监走了过来,对着玲贵妃献殷勤般的笑着,不过对于面前的玲贵妃还是有些惧怕。 “平身。”玲贵妃四处张望着,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她似乎是在看景安帝在不在金銮殿里,但是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不禁的皱了皱眉头。 不过这个老太监在这里,景安帝应该就在金銮殿里才对啊! “公公,皇上呢?” “娘娘,皇上正在里面呢。”公公指了指身后,但是却还是挡在那里。 最近皇上的脾气有些不好,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他这个做奴才的,还是得替主子着想。 “那本宫……”玲贵妃说着就要朝着屋子里面而去,但是公公却一把挡在了她的面前。 他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抱歉贵妃娘娘,请让奴才进去询问陛下,若是陛下不允许,那奴才也没办法当您进去啊。” 公公的话让玲贵妃的脸色极其不好看,她没想到面前的这个老太监如此不给面子! 但是,她如今能力也的确有限,除非皇上宠爱她,否则,就算她有千千万万的能力,那么都无法让这些人信服。 “那,就请公公麻烦一趟了。”玲贵妃就这么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太监,微微的附了附身,这个老太监好歹也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 她如果不给面子,自己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公公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进去。那扇门微微的关了起来。 内间。 景安帝一个人坐在金銮殿里面看着奏折,认真的模样让人沦陷,不过他如今的精力能够这么集中,已经是极佳的状态。 “陛下……” “怎么了?”景安帝继续看着手中的奏折,不冷不热的询问着。 如今他经过一番修养后,身体也好好的差不多了,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玲贵妃娘娘在门口,皇上是否一见?” 景安帝手中的动作怔了一下,玲贵妃……那个女人来这里干嘛! 还记得前几日她对自己的甜言蜜语,还有那晚的风云覆雨,只是如今他的确没有这个机会去见她,而且也没有时间。 “和贵妃说一声,寡人没空。” “是。”老太监应声点了点头,然后就这么转身离去。 能够看到景安帝再一次安静下来,继续的看着那些奏折,他的内心就很开心了。 门口,当玲贵妃得知了皇帝的话语后,不禁的有些惊讶,她前几日的甜言蜜语,难道景安帝都没有放在心里吗? 心里不免的有些受伤。 “那,这些东西……”玲贵妃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食物,有些心酸。 她今天好不容易顶着烈日炎炎的太阳来到这里,如今居然还要…… “来人。” 旁边的两个俊俏丫鬟走了过来,将那些东西接了过去,随后转身走进了金銮殿内。 “多谢娘娘的好意。皇上如今没什么时间陪伴您,请您先回宫吧。” 公公说的委婉,只是那双眼眸中带着一股淡淡的嫌弃的神色。 不过,玲贵妃并没有注意到,她现在全身心的都是在对待景安帝,只是如今被景安帝给拒绝了,内心有些不舒服。 只是她不会那么不给面子,她对着殿门微微附身,喊了一句“那……臣妾告退。” 接下去的几天,玲贵妃并没有放弃,每天都带着甜汤补品来到金銮殿。 有一日,却是在晚上来到金銮殿门口,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老太监有些蹙眉,这个女人是不是太坚持了?他这一次终于还是转过身去通报了。 内间。 “怎么?玲贵妃又来了?” “是……陛下,不如这一次就召见了吧!听闻宫人说,玲贵妃娘娘因为几日下来,思念着皇上,饭菜都吃不下几口,如今身体消瘦……” “朕知道了,先让玲贵妃回去吧。”景安帝将奏折微微放下,捏了捏眉间。 如今的玲贵妃就好像是回到了以前刚刚宫的时候,那么热情,那么让人阻挡不住。 曾经两个人的幸福一时之间全部涌现了出来。 老太监看了一眼面前的景安帝,最终出了金銮殿,还是有些无奈。 皇上已经连续五天没有去后宫了,他要是再不去后宫雨露均沾,真的会让那些贵人娘娘们,想的他要死要死了。 每一次老太监还要收到来自各宫的贿赂,但是老太监一下子就拒绝了,因为圣上的旨意,他是不能随意揣测的。 “贵妃娘娘先回去吧。” “是。多谢公公帮忙。”玲贵妃有些失望的被人搀扶着离去了。 夜晚悄悄来临,老太监看了看天空,这天又要亮了,今夜皇上还是在金銮殿歇下了? “小田子。” “奴才在。” 老太监朝着金銮殿内跑去,凌乱无章的桌面上,也堆积着许多奏折。 “如今几更天了?” “回陛下,五更天了。” “嗯……去玲贵妃那儿吧。今日太累了,朕要休息一下。” “是。” 老太监着手准备着碾子,就这么带着景安帝朝着玲贵妃那儿去。 玲贵妃还未睡着,就在听到景安帝的声音时,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去,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颊时,朝着他跑了过去。 怀中的女人瘦弱的身躯,已经可以证明这几天她的劳累。 “爱妃,这几天,辛苦你了。” “玲儿不辛苦,玲儿说了,玲儿爱你,所以愿意做出那些事情。” 听着这感动的话,景安帝将玲贵妃一下子抱了起来,朝着旁边的床铺走了过去。 一夜翻云覆雨,两人却慢慢的恢复了当年的情感。 次日,景安帝一大早就离开了。 而他离开之际,也和景安帝一起吃了早膳,也正是因为如此,今日玲贵妃的性情特别好。 她看着景安帝离开,便吩咐紫荷,等会儿要去浴池泡泡。 安安稳稳的玲贵妃就这么泡在了浴池里,眼睛微闭。 紫荷看着自家主子这么开心,心里也很开心。 只是不久后,一个宫女便快速的跑到了紫荷的耳边说着什么,紫荷点了点头,那人便快速离开。 “娘娘,贤妃那边有动静了。”紫荷低声说道。 正文 第七百一十五章明争暗斗 哦?好看的柳眉轻轻一挑,一副玩味的模样,带着晶透水泽的樱唇轻启道“说来听听。” 她倒想知道,那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敛了敛神色,紫荷毫无保留的叙述着方才自己所听到的话。 “贤妃开始急躁,觉得景安帝不关注她肚里的孩子虽已经四个多月了,但好像觉得有了挡箭牌,早上景安帝去上朝路上被贤妃婢女绿意拦路,说了贤妃不适,不过景安帝派了太医去并说下朝后去看她。” 听闻了事情的大概经过,玲贵妃顿时嗤之以鼻,轻笑出声:“果真是个蠢的。” 大抵是因为她听说了景安帝昨晚是留在她这里的,又用了早膳才走,心生不满罢了。 仗着自己有了孩子便想有恃无恐,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问题呢,言之凿凿可不适合在这后宫中。 而且,皇上心里,可是对她有心结的。 再怎么说,她那个时候去拦,真真是蠢的无药可救,难道真的以为,母会凭子贵?那还要等生下来看看再说。 “奴婢觉得,贤妃会越来越耐不住性子的,也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紫荷思索道。 “的确,她可不像安分守己之人。本宫倒想看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她眼底一片晦暗,让人看不懂她的真实想法,好像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走进她的心里。 “据说当时景安帝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应该是不悦。”紫荷走到她的身边,动作轻柔的替她揉捏美背。 玲贵妃莞尔一笑,“那是自然,谁会喜欢没有分寸,只会添堵的女人?皇上又不是傻,怎能看不出来贤妃的动机呢。” 身后之人想了一下,认为娘娘说的话也在理。 “男人嘛,都是一个样,只会把你当做生儿育女的工具,什么情情爱爱,你侬我侬,全都是假的!”似是想起了些往事,玲贵妃眼角带泪。 继而嘲讽道:“呵,紫荷,以后如果你想嫁为人妻,可千万不要在宫里找,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言罢,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理自己湿漉漉的秀发,她最喜爱的,便是这头好看的秀发了。 景安帝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爱摸她的头发,只是这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全当是场回忆。 “怎么会?紫荷一辈子都不会嫁人,会一直陪着娘娘您一起,拿回属于您的东西。”见她如此说,心中隐隐感到不好,连忙表忠心。 显然,她的话对玲贵妃很是受用。 微微抿嘴一笑,瞬间百媚丛中,颠倒众生。 “还是你会说话。去把本宫的燕窝拿来吧。”双眸微闭,美背紧紧贴着池边,放松的躺着。 紫荷应了一声,再来时,手中多出了一碗滋补的燕窝。 玲贵妃轻轻吹了吹,才慢慢饮下,这燕窝可是名贵的紧,还是之前皇上赏赐的,据说补血养阴,最为大补。 养好了身子,才能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饮罢,纤纤玉手轻抚水,淋淋沥沥的洒在她柔白的玉肤之上,猛地漾起周身馨香的玫瑰花瓣,在整个池子里形成一圈圈的水波纹。 紫荷默默地低下头,不再去看。 临近早朝时间,由于半路上的小插曲,景安帝心里有些不高兴,身体不适是何理由呢,才四个月,又不是即将接生。 身体出了点小问题,可以去太医院请太医,为何要来找他,难不成他看一眼,贤妃的身子便会恢复吗? 这个时候来阻拦,莫非是想让他抛下殿里所有的大臣,就为了安抚她吗?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察觉到皇上微妙的变化,抬轿的几人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上杀身之祸。 早朝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浩浩荡荡的声音整齐的传到龙座之人的耳中,淡淡的说了句“众位爱卿,平身。” “臣女有事启奏。”大皇女恭敬的行着礼仪,第一个准备谗言。 景安帝望了她一眼,开口道:“准。” “两天后即将殿试为防意外,可以先安排中考者聚一起,这两天也可以暗中观察他们秉性,毕竟这也不是小事。”条理清楚的阐述着自己的意见,而后微微低下头,等待景安帝的最终决策。 整个大殿中鸦雀无声,都在等待皇上。 然而,有一人从左侧站出来,恭敬道:“依老臣所见,这怕是有所不妥,历来都没有这样的举措,理应让他们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好好准备。” 此人正是户部尚书。 于他而言,殿试的确不是小事,但还是遵从规矩比较好。 “禀皇上,我们可以在宫中为他们寻处安静的地方,互相不打扰。另外,选举人才不应该只看文学,也要看品行,两者兼具,才可成为国家栋梁。”大皇女不紧不慢的解释着。 这个想法,她早就有了。因为这些来参加的人里,一定会有某位朝廷大臣的子女或近亲,亦或是民间的富家公子,在这两天里,她也好仔细观察一下。 “但还是在熟悉的地方有利,才能让他们发挥到最好,至于品行,老臣觉得,应该把文学放在第一位,其次再观察。”户部尚书也是不甘示弱。 品行好的人遍地都是,可真正有学识的人却很少,理应先注重学识,至少他可以为皇上出份力。 “嗯,两位爱卿的意见朕都知道了,只要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也借着这个机会,看看他们的适应能力,正如皇女所说,可以观察品德,这个想法甚好,朕准了,即日起,皇女就负责这件事了。” 景安帝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大皇女的想法甚是不错,眼中盛满了赞许。 “谢皇上!”大皇女作揖,都在意料之中,父皇那么聪明,两者对比,肯定会同意的。 又详谈了一会儿其他事,便退朝了。 景安帝想起昨夜玲贵妃的温柔体贴,软语温存,心里竟有些神往,大概是让他再次想起了他们之间的曾经。 拂袖而离。 大皇女完成了今天准备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正欲转身离开时,却被李丞相喊住。 “相爷有何事想说?”大皇女停步问道。 正文 第七百一十六章照顾 大皇女冷芒的眼神看着李丞相,似笑非笑,“李丞相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呢?”。 李丞相笑笑,“本来老夫也没有想要说起这件事情这不是大殿下你刚刚在殿上提议把中考者集中在一起嘛。” 大皇女邪笑着,“所以呢。莫不是丞相要本宫看在李小姐和三儿的份上,多多照顾李公子?”这个老狐狸。 李丞相笑着摇头,又像是普通大家长一样语重心长。 “臣知道大殿下公正的很,自然也会想要靠着那么点关系来换取大殿下的照顾,让大殿下违背自己原则。臣只是想要让大殿下不让他被人算计就行,我那个孩子啊,终归是初出茅庐,心高气傲,难免造人算计。” 大皇女笑的冷酷,“相爷,往往这一句后面不应该都是还希望某某多多照顾嘛。可是方才相爷还说不需要我多加照顾呢。 要知道把所有中考者都集中在一起,难免会有一些不能道说的事情,本殿下又有什么义务去不让一个考生受到算计呢?”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她提议把所有的中考者集中在一起也是这个想法,看看那些中考者们的反应,这样的集中管理也最适合看中一个人的人品。 李丞相笑容渐渐凝滞,他没想到他做到这一步大殿下竟然还是不领情,深呼吸一口气。 “那大殿下是卖给老夫这个人情呢?还是不卖呢?” 大皇女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着李丞相,“相爷这个面子可是大的很呢,可是刚刚相爷也不是说了不会让我违背原则吗?相爷,你说对吗?” 李丞相意想不到大皇女到这个份上还是没有直接答应,心里更加惊讶于大皇女的城府。 大皇女满意的看着李丞相的反应,没有给李丞相准确的答复,“李丞相,府中还有要事,我就先离开了。” 大皇女笑着离开,李丞相愣了下摇摇头,大皇女不亏是储君之人啊。 在大皇女这里小小的碰了一个壁后,李丞相心情无奈的回府。 刚刚进府,管家就来说道:“相爷,李公子来访。” 这个时候能被管家称为李公子的,且来丞相府的只有刚刚李丞相和大皇女讨论的主角,今年科举考试收获不错,李丞相的子侄李武俊了。 李丞相眼神晦暗,“他在哪里?”看来李武俊已经接到了圣旨。 “在前厅,夫人在招待着。” “嗯。”应完这句李丞相大步向前厅走去。 前厅李夫人和李武俊正聊着家常小事,李夫人看到李丞相来了,上前迎了上去,“夫君,回来了。” 李丞相点头,看着李夫人后面丰神俊朗的少年郎。 “夫人,你先去休息吧,我来和武俊这孩子聊聊。” 李夫人看看李武俊再看看李丞相,点头,“那你和武俊好好聊聊,这孩子中考也是有本事,我们能帮点就帮点。” 李夫人这意思是想要李丞相帮帮李武俊了,她说完之后就转身去了后院。 李夫人走后,李丞相才正眼看着他们李家年轻一辈比较杰出的人才。 “你就是武俊吧,想当年上回见你的时候还觉得你还小,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现在这当年的小孩子啊,都可以参加科举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我们这一辈人也是老了。” 因为为了避嫌,所以他知道李武俊参加科举的时候,并没有让人多加关注,当成是平常考生一样,也因此他没有见过李武俊。 李武俊温润的笑笑,微微颔首,“丞相大人严重了,我们这些小辈还要仰仗您多多照顾呢。” 李丞相哈哈大笑,“行了,你这小子在这丞相府还跟我打官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说说贴心的话吧。” 李丞相这么一说,李武俊也没有那么拘谨了。 “叔父大人刚刚从朝堂上回来,想必已经是知道了所有中考者都会集中在一起的事,如此侄儿就不多说废话了,老实说侄儿有点紧张,有点忐忑。” 再怎么样李武俊也是第一次接触朝堂,接触皇上,心里难免会有些小情绪,其他的考生也都会有这种情绪。 李丞相也是这么过来的人,自然也明白这心思。 “不要紧张,你只要记住你你的考试是凭借你自己的真才实学考的就行。记住这一点你就什么都不怕了,也不要负担有那么多。 还有记住不要去想那些歪心思,对于祸端能避则避,另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要是他说了他找了大皇女,也许李武俊能够更加镇定一点,但也许他会有恃无恐,所以还不如什么都不说的好。 李武俊沉默的想了想,脸上又重新扬起自信的笑容。 “叔父大人,是武俊钻牛角尖了,武俊明白叔父的意思了,一定不会给叔父丢脸。” 李丞相再次叮嘱一些李武俊其他事情,就让李武俊离开了。 李武俊准备离开时正好遇到李雪,昔日那个小不点一样的小女孩已经长成如今这样亭亭玉立的大女孩了,也更加的动人心弦了。 李武俊痴迷的看着李雪,一边却狠狠攥着手,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是三皇子正妃,不是他能够肖想的人物,如此这么说他才克制住自己的爱恋。 正常的微笑着走到李雪面前,“表小姐,还记得我吗?” 李雪本准备离去的脚步停住,看着面前丰神俊朗的公子哥,愣了下,凭借着惊人的记忆力终于回想起来,“武俊表哥?” 李武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难为表小姐竟然还记得我了。”为佳人能够记住自己高兴。 李雪原本紧张的表情松了松,“一家人有什么不记得的。”她刚才还真怕她认错人,不然那就尴尬了。 李武俊轻笑一声,“听说表小姐已经和三皇子结了姻亲?”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还是把话题转向了这个。 李雪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嗯,承蒙皇上厚爱,圣旨赐婚,婚礼的时候想必表哥还有时间参加呢。” “三皇子对你好吗?”李武俊也不知道自己问出这句话到底是想得到什么答案。 正文 第七百一十七章芳心暗许 不管答案是什么都和他李武俊无关,难不成要是三皇子对李雪不好,他就能够放弃一切将李雪带走,先不说李雪愿不愿意跟他走,他自己能不能放得下这些功名利禄都是一个问号。 李雪脸色微愣,这个问题由李武俊问出不管怎么样都失去了规矩,要是李武俊是她的亲哥哥,自然问这个是没有问题,可是李武俊却不是她的亲哥哥,只是一个家族的人。 李武俊看到李雪为难的表情,以为李雪是不愿意告诉他,“表小姐,要是不方便说就别说吧,是我唐突了。” 李雪笑容中多了一丝冷意,“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我和三殿下相处的非常愉快。” 她今天要是不说,这对话被有心之人传出去了,肯定会有一些闲言碎语。 李武俊笑容略微苦涩,“表小姐,怎么会想要嫁入皇家呢?毕竟皇家向来都是无情之人。即使是现在对你好,谁又能够保证以后呢?” 他不知道当初他听到圣上赐旨三皇子同丞相府小姐,他心里是什么感受,但是现在再一次看到李雪,他只剩下皇家无情的想法了。 反正已经问了那么一个问题,现在已经不在乎了,更何况这还是在丞相府。 李雪眼神瞬间变冷,厉声说道:“表哥,有些话是不能够随便乱说的!皇家再怎么样,也是皇家的事情。 更何况这一门婚事,是三殿下再问过我父亲的意思后,跟我两情相悦,去向皇上求娶的。 所以表哥还有什么话说吗?再说后来怎么样都是后来的事情,想那么多的后,只会让你把握好现在。” 她一早把她和三皇子的位置定义在利益之上,这样只要以后她对三皇子没有爱慕之心,她爱慕之人不是三皇子的敌人。 她和三皇子就能够相安无事,就算是退一万步说,她扛不住三皇子的魅力,喜欢上三皇子,她也有信心让三皇子喜欢她! 李武俊脸色苍白,如果说刚才李雪只是说相处愉快的话,那可以理解为朋友,但是现在李雪这么说,就是说她现在喜欢的人是三皇子,两情相悦,好一个两情相悦。 李武俊淡淡的苦笑,刚刚那一种什么都不顾的劲没有了,拱手说道:“表小姐,是我失礼了。” 李雪的脸色慢慢的缓和下来,“表哥,还没有祝你科举考试取得这样不错的成绩,也祝表哥后面官途顺畅。 官场上,能帮的父亲大人自会斟酌的相帮,毕竟我们是一家人,我以后嫁去三皇子府,成为三皇子正妃后,恐怕这丞相府要表哥多多帮衬了。” 李武俊笑笑,总算是没有再纠结李雪和三皇子的事情。 “表小姐说是哪里话,我还要多多仰仗叔父大人呢。” 再一次眷恋看着心中的人儿,李武俊提出告辞,“表小姐,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就先告辞了。” 李雪颔首,同李武俊交错离去。 李雪回房间休息,有一个婢女仗着李雪平常待他们下人不错,便说道:“小姐,这表少爷相貌极好,又中了科举,马上参加最后一次考试,想来也是非常有才华的。” 李雪眸色渐冷,打量的眼神看着这么说的婢女,隐隐的看出婢女春心萌动,恐怕刚才见到李武俊,对李武俊心生爱慕了。 “小绿,表少爷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们在背后说三道四。” 婢女心惊没有想到李雪一贯宽容的态度,这一次却唯独在这一件事情上,严厉的批评了她,连忙跪下,“小姐,奴婢知错。” 李雪将婢女扶起来,“小绿,在我面前我虽然不在乎那些尊卑,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守规矩,不然别人就要说我们丞相府不懂规矩了。” 婢女低着头,“是。” 李雪看着婢女的眼神讳莫如深,本来她是想要将这个婢女带过去随嫁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现在仅仅只是看着李武俊就有了这么多的话,要是以后见到别的人,见到别的事,再说三道四乱了规矩,在三皇子府就不是她一句话能够了结的事了。 李丞相回府见到李武俊,大皇女在回府的路上也巧遇三皇子。 大皇女看着有一阵子没见的三皇子,眼神温柔,“三儿,最近还好吗?” 虽然说三皇子和李雪的婚事是景安帝赐婚,一些事宜内务府上都会处理好,但是毕竟三皇子当初请求赐婚的那个理由让他不得不对这个婚礼意外重视。 所以这一段时间,三皇子基本上除了上朝,其他时间都是在考虑婚礼上的事。 三皇子无奈的看了一眼大皇女,“皇姐,你说呢?父皇知道我最近为了婚事忙碌,所以很少吩咐我去做事,朝政上轻松不少,但是婚礼这事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他以前以为婚礼布置有什么难的,现在自己亲自动手去做,才明白婚礼布置有那么难,有那么多的规矩要注意,以前礼官做的真是不容易。 大皇女打趣的眼神看着三皇子,“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啊,要不是真知道你的事情,我还真以为你喜欢上李雪呢。” 三皇子笑笑不可置否,他这段时间花在婚礼上的时间也算是多,难怪险些连他皇姐也骗过去了。 “我的事情皇姐还不知道吗?只是娶了人家毕竟还是给点人家一些应得的。” 大皇女淡淡告诫道:“三儿,你不用觉得你有喜欢的人是对李雪的不公平,这个婚事一开始就是丞相府求上来的,我们也只是顺水推舟。 婚礼上的事情,你自己也要把握一个度,就算是两情相悦对婚礼重视,你也是皇家人。” 三皇子迟疑下点头,“知道了皇姐,多谢皇姐教诲。可是我对婚礼上重视,不是更应该能够体现我不顾皇家身份也非常重视李雪的感觉吗?要是因为皇家身份,那就有点理智感了,而感情是没有理智的。” 大皇女想了想竟然还是觉得三皇子有点道理,失笑,“这样倒是我不懂得感情了,不过你那未来岳父挺有手段。” 三皇子挑眉问道:“何出此言?”没有原因皇姐不会突然来这么一句的。 正文 第七百一十八章李丞相的聪明 大皇女眼眸带笑,想起朝堂后同李丞相的一番交锋,简单的把事情跟三皇子说下,便问道:“三儿,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她看看三儿对政治的敏锐程度怎么样。 三皇子略微思考一下,便说道:“这应该只是拉关系和手段,算不上什么关系,也许相爷只是想要为他的侄子谋一个好的前程,没有什么其他的用意。” 大皇女似笑非笑的看着三皇子,“三儿,你真觉得就是这么样?相爷只是想要跟我拉好关系?你和李雪姻亲已经成为事实,丞相为何要跟我拉好关系?”三儿,还是欠缺点火候。 三皇子仔细想了一想,“不是为了拉关系,那是为了让李武俊在你的面前留名?从而让你记住李武俊,然后多多帮助李武俊?” 大皇女笑笑,眼中有着赞赏,“猜对了一半。丞相那一番话让我关照他的子侄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提醒我李武俊是我方人员才是重点。 当然也有你说的一层意思,让我对李武俊有印象。这才是今日下朝之后李丞相拦住的根本目的。” 三皇子想了想,看来李丞相是有栽培李武俊的意思在了,不然也不会这么说,并且把李武俊列为己方人员。 “那这相爷也只是说一下李武俊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啊。” 大皇女轻声问道:“真的吗?要是相爷不说我会知道他决意帮助李武俊,那要是李武俊犯了什么事,你说我会怎么处理?” 三皇子疑惑的看着大皇女,“可是就算相爷现在说了,李武俊犯事的话,你还是照样处理啊。” 大皇女眼眸带着冷厉的光,“我说了这就是李丞相的聪明之处,虽然他说与不说,我对李武俊的态度不会变。 但是这样简单的提示,却是他主动欠我人情,卖我一个面子,这样我也要卖他一点面子,就算以后李武俊犯事我秉公处理,但是在别的事上我还是要弥补一下我们相爷。比如你和李雪。” 李丞相不愧是李丞相,够圆滑,话说的弯弯绕绕,让人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三皇子沉默的思考一阵子,脸上才有了豁然开朗的笑,他带着笑意的眸子看着大皇女。 “皇姐,受教了。”果然还是皇姐更加适合那个位置,这些帝王之术,为官之道。 大皇女拍着三皇子的肩膀,“三儿,这些政治上的事情你还是多学一点好,毕竟你是我最亲的弟弟。毕竟你终究还是身处朝堂。” 三皇子苦笑,身处朝堂,呵,望着大皇女关切的眼神他认真道:“如果皇姐想要我学,我就学,只要是皇姐你想要我做的事,我都会去做。” 大皇女欣慰的笑笑,“行了,你回府吧,” 宫里贤妃宫中和玲贵妃宫中得到景安帝下朝在御书房处理政事的消息后,玲贵妃照常吩咐紫荷送去点心。 而贤妃宫中绿意也提醒贤妃,“娘娘,我们是不是也要多多讨好皇上?” 贤妃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本宫去讨好皇上干什么,像玲贵妃一样,学玲贵妃东施效颦啊。” 绿意婉言劝道:“娘娘,这讨好皇上是后宫每一个嫔妃都会做的事情,我们怎么就是东施效颦呢。 再说娘娘你现在这样仗着孩子,半要挟皇上。一次两次还可以,但是次数多了,皇上也会觉得你恃宠而骄。娘娘想想以前的贵妃娘娘,再想想以前的你。” 贤妃眸色深沉,以前玲贵妃仗着她手下的人都不讨好景安帝,所以景安帝对她是不冷不热,而她则是刚刚相反。 现在的情况是同以前的反过来了吗?区别在于她仗着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贤妃越想越觉得心惊,抓住绿意的手,“绿意,你快些去备些点心,给皇上送过去。” 绿意满脸笑容,“是。”她家娘娘总算没有因为玲贵妃重新得宠而不高兴到失去理智了。 绿意奉贤妃之命去御书房送点心,在御书房在遇到同送点心的紫荷。 紫荷看着绿意提着一篮子点心,轻讽道:“呦呵,贤妃总算不再拿孩子说事,知道学我们娘娘来讨好皇上了?” 绿意不甘示弱道:“这东施效颦还不知道谁是西施呢?” 紫荷笑的咬牙切齿,“呵!你是说我们娘娘学你们娘娘?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们娘娘当初得宠的时候,你们娘娘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紫荷说的时间自然是以前没有骷髅军的时候,玲贵妃和景安帝温馨相处的时候。 后宫里大多数嫔妃都是二皇子事情后才提携上来的,所以紫荷这话还真是没有说错。 玲贵妃最开始得宠的时候,贤妃确实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妃,可能连景安帝的面都没有见到呢。 紫荷满意的看着绿意说不出话的样子,盛气凌人的说道:“我们娘娘才是皇上的真爱呢,以前是我们娘娘跟皇上闹脾气,才让你们娘娘钻了空子。 现在我们娘娘想明白了,皇上自然也是要回到我们娘娘这里来的。你们娘娘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吧。” 绿意凶狠的目光看着紫荷,狠声说道:“紫荷,到底谁才是皇上的心尖人,我们看看谁的点心送的进去!” 紫荷笑的高深莫测,“请。” 紫荷和绿意一齐走到顺喜面前,“顺喜公公,你进去禀报说玲贵妃宫中和贤妃宫中送来点心。” 顺喜看着紫荷和绿意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叹息的摇头,转身进去禀报了。 怎么偏偏今天这两家主子碰到一起送点心呢?要是一前一后也还好收拾一点,现在,难了。 顺喜进去把话带到,再问道:“皇上,是让两家娘娘的点心都进来,还是……”选一家娘娘? 景安帝翻着奏折,头都没有抬,“把两人都打发回去。” 今日也真是凑巧了,两家竟然碰到了一起,不过也正好看看玲贵妃的反应,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顺喜带着景安帝的旨意跟绿意和紫荷说了。 紫荷淡讽的眼神看着绿意,她就知道今天会是这一种结果,冷笑着拎着点心离开,回到宫里。 “怎么?皇上今日怎么退回来了?”玲贵妃看着原封不动的点心问道。 正文 第七百一十九章反应 紫荷简单的将御书房外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点心还是继续送吗?” 玲贵妃轻笑道:“看来贤妃也是着急了,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沉不住气,本宫还以为贤妃能够靠着肚子里的孩子再作几天呢,没想到这就没戏了。” 还真的只是个靠景安帝的女人,兴风作浪不了多久。 玲贵妃看着那被退回来的点心,“这点心直接丢了吧,再送过去就有点失了格调,也要让皇上看看本宫小女人的姿态。” 紫荷却是对玲贵妃的决定很是担心,“可是娘娘,这样皇上不会觉得我们恃宠而骄?送了几天的点心就坚持不下去。” 玲贵妃冷笑一声,反问道:“恃宠而骄,要有宠才成立,但是皇上宠本宫了吗?” 景安帝也就只是这段时间看起来对她好了那么一点,可是还没有到宠,要真是宠,今日的点心就不会送回来。 玲贵妃眼眸中深深的算计,“今日本宫撒点小气,再说本宫送了点心这么多天,没有被退回来,唯独贤妃来了她的就被退回来了,这样不就行了。 再委屈的说说,谢皇上还顾及本宫的面子,至少把贤妃的也一并退回来了,这样景安帝还会有话说,不仅不会有微词,对本宫态度也会更好一些,这样可比再把点心送过去的好。” 像景安帝那样以自己为中心的男人,其实是最好讨好的。 这样的男人难免就是会一样女人小鸟依人一些,这样才能够满足景安帝心中要找的存在感。 景安帝这种性情在二皇子的事情后就是更加明显。 紫荷低眉,“娘娘,是奴婢想差了。” 再把点心送回去,得到的效果也只是让景安帝知道把点心送回来的行为给了贵妃娘娘委屈,这样只会让景安帝觉得愧疚,反而得不到最好的效果。 玲贵妃挥挥手,“其实是无论哪一种做法,要想达到最好的效果就是看最后怎么说,语言有时候真的是很好的杀人不见血的武器,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是时候到了火候了。 有了刚才事情,这一次紫荷没有再询问这个时候进行下一步合适不合适,她算是明白玲贵妃自己心里有自己一套的计较。 “是。”应声后紫荷就将点心倒了,然后将宫里所有的宫女聚集在一起。 “各位今日我把你们聚在一起,吩咐一些事情。不管你们当初是因为什么进入贵妃娘娘宫里的,但是进了贵妃娘娘宫里,就是贵妃娘娘的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还有这一段时间小心行事,不能够出一点纰漏,让别的宫里抓不到把柄。不然的话,小心被关进慎刑司!” 贵妃娘娘既然决定开始下一步,这个时候也就是最关键的时候,她不能够让宫里的婢女捅出乱子。 一个胆大的婢女问道:“紫荷姑姑,是不是娘娘要和贤妃娘娘争宠啊?” 对于刚刚在御书房的一幕,早就已经火速传遍后宫了。 紫荷冷冷的眼神看过去,“好奇心害死猫,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主子的事情也不需要我们这些下人来过问。以后注意一点,我再重申一遍不要给我惹是生非,丢贵妃娘娘的脸,不然就是慎刑司等着你,明白了吗?” 紫荷现在这样的神情几乎是没有人敢说不明白,更何况紫荷更是放话不听话就是慎刑司见,那可是慎刑司啊,任何人都不想要去的地方。 “知道了,紫荷姑姑。” 紫荷比较满意的看着一众婢女的反应,然后才回到玲贵妃跟前伺候。 被紫荷无端摆了一道的绿意,气愤的拿着点心篮子回了贤妃宫中,添油加醋的告诉贤妃御书房发生的事情,更是重点说了在御书房外,紫荷挤兑的话。 绿意恨声说道:“娘娘,这个紫荷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贤妃听完,气愤的砸了杯子,冷笑着说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就算紫荷再嚣张又怎么样,人家背后可是玲贵妃。” 今日的事情又让贤妃想起当日姜嫔的事情,那个时候连景安帝都是默认,没有半点为姜嫔讨回公道的想法,更何况还是现在这个时候,恐怕现在的景安帝已经被玲贵妃迷的团团转吧。 贤妃越想越气,砸了杯子还不够,把桌上的茶具也给砸了,“她玲贵妃算什么东西!” 为什么每一次都抢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东西! 绿意愣愣的看着贤妃大发雷霆,就像是一盆凉水从头顶上浇了了下来。 贤妃可以肆无忌惮的生气,可是她一个小宫女怎么能够肆无忌惮的生气呢。 绿意非常冷静的下跪,冷声说道:“娘娘,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不管怎么样,现在玲贵妃复宠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现在我们要想着是如何保全自己,如何保全娘娘肚子里的孩子。” 似是被绿意的下跪给触动了,贤妃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看着绿意旁边的点心篮子,她极为冷静的说道:“把点心重新再做一下,然后放在这里,跟顺喜公公说,上午本宫送的点心,恐怕是皇上心意,所以本宫重新做了一次,希望皇上中午能够过来。 如果皇上中午不过来,你下午再送过去,知道吗?” 贤妃的冷静让绿意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有些事情她明白,但是她终究还是奴婢,只能够给主子提建议,主子采纳不采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贤妃攥着手帕,冷声吩咐着下一件事情,“还有你以后多关注玲贵妃的宫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对玲贵妃不利的证据。” 玲贵妃不就是想要营造出她掌握骷髅军是为了景安帝吗? 只要她揭开玲贵妃这一层伪装,看看景安帝到时候还会宠爱玲贵妃! 绿意笑着接过贤妃的吩咐,下去办事。 三皇子从大皇女府上离开后,回到自己府邸,又是一头扎进了他婚礼的准备——去了库房清点他有多少财富。 这些账簿等李雪进门无疑是都要给李雪,他现在就是要好好对好,再完完整整的交给李雪。 三皇子正看着账簿时,突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 正文 第七百二十章暗桩 三皇子蹙眉,放下账簿走了出来,走廊里除了下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三皇子更是疑惑,他刚刚明明就听到了脚步声,怎么会没人呢? “刚刚有人在外面走动吗?” “回殿下,没有。” 三皇子再次仔细看看,依旧是只有下人,正想要回去,结果意外意外在一根柱子后面发现一些衣角,眸光微冷。 三皇子故意加重步伐向着柱子走过去,一步又一步,渐渐走到柱子前面,他也更加看清楚那一片衣角,独属于刘管家的衣角,眸色更冷,在他更加逼近柱子的时候,一只猫突然窜了出来。 三皇子视线顺着猫看过去,释然道:“原来是猫啊。”他现在还不想要和刘管家翻脸。 望着后面的库房,三皇子已经失去了查看的心情,“你们把库房守好,没有我的吩咐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是。”三皇子转身离开去了书房练字,想到刚刚刘管家的事情,他依然是耿耿于怀。 把刘管家养在身边这么久,还是不能够抓住他的狐狸尾巴,对他来说真是恨的牙痒痒。 只要一想到信任的人是背叛他的人,就浑身不舒服。 三皇子丢下毛笔,宣纸上一个平常的“永”字,因为心静不下来的缘故,写的一点都没有风骨。 练字不能够让他心静下来,索性他直接叫出暗卫。 “刘管家的事情你们查的怎么样了?能不能在主母进府之前解决?” 这些家丑他还是想着在李雪进来之前处理好。 暗卫面无表情,“殿下,主母进府之前时间有点呛,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查到了刘管家背后的人了。” 离三皇子和李雪的婚礼已经没有几天了。 三皇子点头让暗卫继续说,能在李雪进门前解决最好,但是不能他也不能强求。 暗卫向来冷静的语气说到刘管家的事情,也有了几分震惊。 “刘管家本来是二皇子的人,但是二皇子翻台后,玲贵妃就接了二皇子所有的势力,所以现在刘管家是玲贵妃的人。而且刘管家已经埋伏多年,在皇子府上也是有自己的人脉和地位。” 查到刘管家很早以前就已经背叛三皇子的时候,他就心惊刘管家的城府,竟然能够隐藏这么久不被发现,真不愧是一个能人。 三皇子只觉得听的气血攻心,玲贵妃真是阴魂不散。 “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吞吞吐吐。” 对于刘管家是玲贵妃的人他不意外,他意外的只是刘管家竟然埋伏了这么久,他不知道要是没有古婳,他还能不能发现刘管家的马脚,还有皇姐那边的暗桩都是古婳发现的。 得到三皇子这么说,暗卫也没有任何的顾及。 “殿下,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查到刘管家是玲贵妃的人。但是刘管家当王府管家已经很久了,根基都有了好多,上回一出我们拔出来的也只是一些小众部分,真正的大头我们还只是查出差不多。” 三皇子冷声问道:“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暗卫面无表情答道:“厨房和殿下你书房打扫的人最多,还有一些外围经常能够出府的人。” 三皇子气的面色通红,咬牙道:“刘管家!当真!当真是好样的!” 厨房的人掌控着他的饮食,也就是说只要刘管家想,他就能够随时死于食物中毒。 而书房一般都是他办公的重地,这样刘管家也不必每一次靠他才能够得到情报消息! 而外围经常能够出府的人自然就是传递消息的人! 好个刘管家,真是一步又一步,一环扣一环!随时随地都在算计着! 想当初他给刘管家信任,但是刘管家自己却是阳奉阴违背叛了他! 说到底刘管家能有今天这样的人脉,也是有他自己一部分的原因,若是当初他没有那么信任刘管家,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日这样的地步。 气恼过后三皇子冷静下来,一双眼眸已经冷的没有温度了,“那你可知道刘管家到底是拿什么控制他们这些人?” 这些人绝对是刘管家个人的情报组织,绝对不可能是玲贵妃或者是先前二皇子的人。 要知道这些三教九流的人绝对不是那些待在皇宫的人能够接触的,连他就算是在宫外,这些下层的下人们,他也是从来都不会过问。 既然这些人是刘管家自己的,那么问题就来了,刘管家到底凭什么控制这么多人?钱财控制?他一个管家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钱。 要是绑架那些人的家人,刘管家没有那么多人。 而要是毒药的话,刘管家不是江湖中人,很难接触到那些高档毒药。 况且要是毒药的话,上次古婳一来就会看出来了。 暗卫似乎也要就知道三皇子会问这个问题,也早就查到了答案。 “殿下,很简单的。刘管家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他控制那些人的方法很简单,就是那些下人签到皇子府里的活契,这活契就相当于是刘管家手里免费的毒药。” 三皇子皱眉,然后才想起当初因为三皇子府没有三皇子正妃,所以这些下人的活契他都是交给刘管家来保管。 真不知道这算不算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三皇子淡淡讽笑,心中很快就有了计较,也就不再想刘管家的事,转移到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上去。 “你们这一次查的时候,有没有查出二皇子身后还有多少势力?或者说玲贵妃接手了二皇子多少的势力?” 不管刘管家怎么作,最后他的主子始终是玲贵妃,玲贵妃才是最后可怕的人。 暗卫遗憾的摇摇头,“殿下,我们只是查到了刘管家,当时也顺着刘管家这条线查过,但是当初二皇子的人从来不会下面接触,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整体。 但是我们能够知道玲贵妃通过骷髅军接手了二皇子所有的势力和人脉。”三皇子思索着,挥挥手让暗卫下去。 这一次铲除玲贵妃必须把骷髅军铲除掉,不然怕还会有下一个玲贵妃,至于那剩余的势力只能够听天由命了,反正没有主子,他们也掀不是什么风浪。 “把刘管家叫过来。”三皇子沉默片刻对门口的小厮说道。 正文 第七百二十一章活契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刘管家的事情解决,虽然说还不能够动刘管家,但是那活契也是要收回来的,毕竟以前是因为他没有正妃才给刘管家的。 小厮听命去找刘管家,刘管家到了后,“殿下,找老奴是不是有什么事?” 三皇子打量一下刘管家的衣服,看到那一边的衣角,眸光一厉。 三皇子看起来非常温和,似乎是同以前待刘管家的态度没有什么不同。 “刘叔啊,过几天就是我和雪儿的婚礼了,府上布置的怎么样啊?” 刘管家本来还以为刚才自己偷偷跟踪三皇子的事情被发现了呢,结果只是询问婚礼的事情,这下连连点头称好。 “殿下,主母入驻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能够不重视呢?殿下,你放心吧,有我们在没有意外的。保准会是一个让你和李小姐都满意的婚礼。” 三皇子从头到尾表现的对这场婚礼的重视,都是让他疑惑不已。 他清楚的知道三皇子喜欢的是古婳,对这场婚礼应该是非常讨厌,但是偏偏三皇子表现的却是如此上心,前前后后不知道为了这个婚礼忙碌了多少。 三皇子似乎眸中才露出了点点笑意,“如此这样才是好的,雪儿毕竟是相府的千金小姐,一切方面都不要亏待雪儿,雪儿进府就是主母,让她不痛快就是让我不痛快。 你把这些话同下人们说说,让他们能够看清楚雪儿的位置,我不希望到时候府上出些我不喜欢的事情,明白吗?” 这些话早在之前三皇子就敲打过一遍,现在无非是再说一遍,但是这样也更显得三皇子对李雪的重视。 刘管家咽下心中的疑惑,只管听好三皇子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李雪这么受三皇子重视。而且他有种预感李雪进门他的权利会被架空。 三皇子审视的眼眸看着刘管家,似是不经意一样说起,“刘叔啊,你去清查清查库房,准备三日后迎娶李雪的婚礼,虽然府上已经装扮起来,但之后主母入驻,需要提前准备。” 与其让刘管家偷偷摸摸的跟着他,还不如光明正大的让刘管家去查,他但是想要知道刘管家今日跟踪他去库房,到底是为了什么。 刘管家心头一紧,觉得三皇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然怎么会突然让他去查库房。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去先准备了。” 刘管家刚准备离开时三皇子又说道:“哦,还有刘叔府里下人活契都给我,以后库房和府里下人的活契都要交给雪儿保管。” 刘管家心中一紧,心里头的预感更加强烈了,但也低头说:“是。” 刘管家去拿了活契过来,路上使劲想着三皇子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把下人的活契和库房都交给李雪,这究竟是为了卖给丞相府一个面子还是为了什么? 书房刘管家把所有下人的活契都交给三皇子,三皇子看了一眼,认为这个时候刘管家还不敢糊弄他,也就把随手放在一边。 刚抬头发现刘管家还没有走,心里冷笑,这个吃里扒外的总算是紧张了吧。 三皇子不冷不热的说道:“刘管家,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刘管家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的欲言又止,“殿下,这库房和下人活契以后都交给李小姐?” 三皇子淡淡的点头,“这是皇子府的产业,而雪儿进门的话又会是当家主母,掌握这些东西不应该是很正常的吗?刘叔,之前我没有立正妃,这些都是你来管着,说起来也是麻烦你了。” 刘管家笑笑,“为殿下分忧不算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可是殿下将库房和下人的活契交给一个不过几面之缘的陌生女子,这实在是不妥当啊!” 刘管家看起来当真是在为三皇子着想的一个老奴。 三皇子笑笑,眼眸中有着对李雪的信任,但也有着对刘管家的冷意。 “刘叔!我刚刚说的话你转眼就忘记了吗?我说雪儿嫁进皇子府,就是皇子府的主人。既然是主人那么掌控府上下人的活契,掌控府上的财产又有何不妥当的? 三日之后雪儿就不会是相府小姐,只会是三皇子正妃了。行了,你不必再说了,雪儿既然嫁进来,我就理应给她最好的,给她尊重,往后这后院的事情也都让雪儿来管吧。 刘叔,这三日你还是快点整理出府上所有的一切账目,等雪儿过来查吧。” 刘管家的脸色在三皇子的话语渣越来越白,三皇子这话的意思竟然是让他交权! 强烈的不可置信让刘管家非常冷静的问出“那殿下不知道寻找古婳姑娘的事情是不是也要转交给李小姐?” 为了不暴露古婳的身份,三皇子即使是在知道古婳在哪里后,也照样让刘管家四处查访,只不过最近他的事情太多,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现在经刘管家提起来,他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他能够肆无忌惮的找古婳的日子早就已经过去了。 三皇子眸色渐冷,“刘管家!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的事情你照办就行了,至于寻找古婳的事情,找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有找到,既然这么就算了吧,把人都撤回来。” 也许他该庆幸在李雪这件事情上,他们和玲贵妃是一致的想法,不然玲贵妃告诉父皇他对古婳的情义,恐怕这一场婚事还没有那么简单能办成了。 刘管家震惊的看着三皇子,当初三皇子对古婳的痴狂他可是看在眼里,结果现在三皇子竟然因为李雪放弃寻找古婳! 许是刘管家提到了古婳的缘故,三皇子心情不好,没工夫再和刘管家做戏,看着刘管家还是不走,冷声道:“刘管家!需要我让人送你走吗?” 刘管家打了一个冷颤,最后看了活契一眼后退出房间。 相府李雪正在为三日后的大婚绣嫁衣,看样子已进入尾声。 结婚的女孩子一般嫁衣都是自己缝制,好在李雪虽然一向性子不怎么好,但是女红还是不错,嫁衣做的也是有模有样。 正在进行最后收尾工作时,婢女进来说:“小姐,相爷找你。” 李雪点头完成手上的事情,去了书房。 “父亲找我何事?”李雪问道。 正文 第七百二十二章父女交流 望着女儿想知道自己叫她来的目的,李丞相心中的不舍意味更加浓烈了。 一眨眼的功夫,女儿已经从娃娃落地长到了嫁人的年纪,而自己做丞相也那么多年,一晃时间真是飞快。 “没事,进来跟爹爹坐一会儿,我的雪儿过两天都是别人家的人了。”伸手拉着女儿朝室内去,李丞相压制住心底的感叹。 平时李丞相因为在家的时间少,总是一副严厉威严的父亲。 本来还有点害怕的李雪一下子不害怕了自从父亲做了丞相之后,他们父女少了多少亲近的机会,可她婚事临头,她亲自绣的嫁衣还有一点没完工。 “没事?爹爹我还在做嫁衣的最后一点结尾工作呢,那爹爹快点说吧!” 本来就幻想着能够嫁一个好夫君,结果这么快爹爹就把她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这怀春的少女,站在父亲面前还在想着她那没有完成的大红凤冠霞帔,有点焦急地想让李丞相说完她赶紧回去把剩下的一点工作快点完成。 三皇子是她未来的夫君,李雪心里还挺高兴的,虽然她从未想过做皇子妃,只要能够嫁一个知道疼自己爱自己的男人,她就满足了。 随着李丞相坐好,李雪的端庄大气体现在一举一动上,李丞相很满意女儿能有这么优雅的大家闺秀之气。 “女儿啊,爹爹也不想你怎么快嫁出去,但爹爹是觉得三皇子是真的不错,才这么快下手把他给我们雪儿抢了过来,虽然爹爹从未问过女儿的心思,但爹爹觉得女儿觉得三皇子也不错吧!” “在朝廷里,我平时也留意过不少三皇子的为人性格,三皇子是一个温和不小气的大男人,并且在女色方面也不急与色,爹爹看人一般不会错的,爹爹没有什么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女儿能够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结为连理。” “雪儿嫁过去后,也不用委屈自己,三皇子会是一个好男人,能够保护好的雪儿的。” 望着闺中的女儿一句话也没说,李丞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这么多,瞬间心中的不舍更浓了,眼前的女儿正直芳华,待自己意识到自己与女儿的疏远时,以到了她出嫁的时候。 静静地望着雪儿一会儿,,李丞相才抬手幽幽地喝了口茶,心底溢出一阵阵叹息声,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不知道爹爹怎么突然把自己叫过来说三皇子的事,李雪一开始是莫名其妙的。 但女孩家,作为女儿的娇羞还是有的,皙白粉嫩的小脸在爹爹很快红了起来,如同涂了一成诱人的胭脂。 听到最后,她才真正地明白爹爹是在表达对自己出嫁的不舍,心里充满了感动,晶莹的水珠开始聚集在李雪微红的眼眶里。 “女儿相信爹爹的眼光,这么多年,女儿一直学的都是最好的女工,上最好的私塾。 有最好的先生教女儿读书写字,这些都是爹爹给女儿提供的最好的教育,才有机会让女儿在那么多大家闺秀中脱颖而出,想着女儿还有两天就要离开爹娘了,今天女儿就在这跪拜一下吧!” 想着这么多年,爹爹为自己真是费了不少心,李雪心里也感动不已。 对于爹爹的威严,她可以认为是爹爹一切都是为了他们这个家好,毕竟朝廷里不是小市场,那里的勾心斗角不是普通人能够游刃有余地行走在其中的。 况且,爹爹身居高位那么多年,人不威严一点怎么行? “谢谢,这么多年来,你在我心中都是高大威严的样子,经过这一番话,女儿理解你作为父亲的心情。 在这女儿向您表示感谢,谢谢爹爹的养育之恩,女儿一定铭记在心,好好报答父亲。” 李雪激动地表达着自己对爹爹的感激之情,安抚着爹爹后天安心地送自己出嫁。 “雪儿,你真是太懂事了,爹爹希望你过得幸福,能够跟三皇子相处的和睦,爹爹的最大心愿已经完成啦!” 握着手里的茶盏,李丞相精明的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女儿的懂事让他再次感慨。 “女儿知道,女儿一定会幸福,希望爹爹放心。”李雪以茶代酒敬了一杯李丞相,父女相处的情景十分温馨。 李夫人匆匆赶过来找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脸上欣慰地笑了。 “雪儿,在这跟你爹爹喝茶呢?你的婚服绣完了?” 女人家过来谈不了国家大事,李夫人时时刻刻都在关心着女儿大婚的事。 这个大婚通知的很急,而且婚期更急。 从知道女儿和三皇子被皇上赐婚之后,李夫人一直都在忙碌着女儿出嫁的准备。 堂堂丞相家的大小姐,当然不能让其他人看低了。 “还没,跟爹爹喝完这杯茶,马上就回去绣。”闻言,李雪没有忘记她的婚服还有一点没绣完,但又不想扰了爹爹的好兴致。 “跟我先走吧,等娘亲把你该知道的知识都懂了,再过来跟你爹爹喝茶也不急。” 婚事在即,想着雪儿还不懂男女之事,李夫人心里焦急的不行。 “去吧!等你准备好了一切,爹爹再去跟你喝茶。”望着李夫人的脸,丞相大人已经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礼貌地点了点头,李雪才跟着李夫人去了娘亲的房间说学知识。 “娘,这是什么?”看着娘亲递给自己的书,书面干干净净的,看样子是一本新书,李雪好奇地问。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李夫人瞅着女儿犹豫的样子,开口让女儿自己打开看看里面的内容。 在李雪翻开后的瞬间脸色羞红难挡,眼底满是男女销魂的姿势。微愣了一下,李雪才反应过来,原来娘亲说的学知识是指是看春宫图传授经验。 李雪想放下手上的书,起身想离开但被李夫人拦住,真是想离开也离开不了,脸色充血地看着那图画上男女交错的知识。 直到李雪羞红了脸点头,表示知道了,才被放了出来。 而大婚前一天,下朝后三皇子跟着大皇女去了她的府邸书房里说点事,只见大皇女叹气。 “你到底怎么了?一刻也不得安生的。”大皇女问道。 正文 第七百二十三章紧张 三皇子一脸的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说。 大皇女打量的眼神看着三皇子,朗声道:“三儿,别到了这个时候你才要跟我说你想明白了,不想要结婚哈。要是你真说这个,我是会崩溃的。” 在婚礼所有方面都准备好的前一天,新郎却突然说不结了,这是多么的操蛋疼。 三皇子猛的摇头,气急败坏的说道:“皇姐,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这个时候毁婚,不仅仅是我们和丞相府交恶,我也对不起李小姐好不?” 三皇子郁闷的看着大皇女,他像是那么没有担当的人嘛? 大皇女似乎是真的松了一口气,“那你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了。别说你没有什么事,要是真没事你也不会再这里。” 有了刚才的误会,这一回三皇子倒是直接了好多,只是眼神之中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不是想起明天的事情,我紧张嘛,而且心里有点慌,有点不安定。” 三皇子这个答案真的是让大皇女始料不及,还有点哭笑不得,“三儿,你。”三儿这个答案真的是太可爱了。 三皇子恼羞成怒的看着大皇女,“皇姐,有那么好笑吗?” 大皇女咳嗽一声,忍着笑问道:“三儿,我只是没想到今天你这么扭扭捏捏跑到我府上来,就是因为这种事情,绝对没有笑话你的意思。” 三皇子瞪了大皇女一眼,心里的不安倒像是有了点着落。 大皇女坐在三皇子旁边,想想怎么开解婚礼前期紧张的小孩子,“三儿,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紧张的?” 三皇子没好气的说道:“开始忙碌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等到闲下来才想起明天是我的婚礼,心里就有点紧张,有点不安了,觉得非常的不真实,我明天居然真的要成亲了?” 大皇女笑着咳嗽一声,她算是明白这个有点小可爱的小孩了,其实严格想想三儿也算是她带大的。 她在三儿成年的时候因为种种些事情的忽略,没有给三儿找过通房,说起过这些事情。 后来想起来这回事三儿又一头心思栽在古婳身上,自然也就把这件事情给忽略了,所以说在婚礼上的事情还是一片空白呢,对自己娶亲紧张也是自然。 大皇女笑着看着三皇子,“三儿,那你现在想要怎么办呢?” 三儿这个样子真让她有点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三皇子苦恼的摇摇头,“皇姐,说真话要不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真的有种想要退缩的想法。” 对于结婚三皇子是大姑娘上轿第一回,而对于因为婚礼产生的情绪,他本能的抗拒。 大皇女笑笑,知道三皇子也只是说说,不会真正的退缩,不过三儿这种退缩的理由真的是有点可爱,没有因为古婳有过退缩的意思,结果就是因为这莫名的紧张有退缩的意思。 大皇女笑着,看来三儿这次情绪的突发不发泄出来是不行了,“来人备马。” 大皇女笑着看着三皇子,“三儿,陪我去射场骑马射箭呗。” 三皇子很是沮丧,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里面。 “算了,皇姐你去吧,我心情烦躁,就不去了。”要是平常他绝对会和皇姐去,但是今日。 大皇女叹气一声,故意忧伤的说道:“你明天就要成家了,以后和我出来恐怕还要问过家里人的意见,那会有很多的不方便,现在我让你陪我去射场骑马射箭,你就这样推辞,那以后是不是都请不到你出府了。” 大皇女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三皇子还能拒绝吗? 三皇子非常认真的说道:“皇姐,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叫我,我就会跟着你。” 不管是谁,都没有皇姐在他心中的位置重要。 大皇女非常不给面子的说:“你刚刚不还是拒绝了我吗?” 三皇子嘴角抽搐,好好的温情竟然被皇姐这样子破坏了。 大皇女看着三皇子吃瘪的样子笑笑,带着三皇子骑马一起去射场。 这段时间是打猎的好时间,一些王孙公子哥也经常约出来一起打猎。 而大皇女带着三皇子来射场,也碰到好多的熟人,简单的打了招呼,并表示今日只想要陪着三皇子,就领着三皇子去拿了射箭的装备,换了一身骑装。 看着射场上那么多打猎的公子哥,还有他自己身上的骑装,三皇子有种奇异的平静下心来。 大皇女一扬马鞭,笑容非常的开怀,“三儿,感觉怎么样?” 坐在马上迎着风,三皇子感觉身心都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嗯,感觉很好。皇姐,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到射场上来了。” 大皇女微微感叹,他们都是大忙人,怎么能够这样自由自在的到射场上来呢。 望着公子哥打猎的场景,大皇女也是难得的忘掉了朝堂上的事情,她放肆的笑着。 “三儿,我们比一下吗?看看谁打的猎多?” “好。”三皇子应道,他正好有这种想法。 话落之际大皇女就一扬马鞭疾驰而去,三皇子紧跟其后。 两个人玩了好一通,直到烈日高照的时候,两个人才在射场上一处幽静的草地上仰躺着,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太阳,两个人都有种回到自己年少无忧时候的感觉。 大皇女叹息般的说着“想当年你还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如今却是要成家的人了,三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呢?” 三皇子笑笑,心中没有了那种慌张的感觉,也没有那种不安定的感觉,似乎心中真的安定不少,失笑一声。 “看来今日不是我陪皇姐来射场,而是皇姐陪着我来射场散心了。” 大皇女笑笑,“你是我带大的,本来你成年的时候我就应该给你找个通房,结果却是因为各种事情给耽搁了,这才造成你如今的这种焦虑。” 三皇子从草地上起来,拉着大皇女也起来,“皇姐说哪里话,皇姐能陪着我来这么一趟散心就不错了,哪里还有皇姐的什么责任,再说后来不是我不想要通房吗?” 大皇女微笑着,两个人一起离开了射场 告别了大皇女后,三皇子回自己府邸,让人准备沐浴他要洗澡。 三皇子正闭眼泡澡时,突然感觉到背上多了一抹柔软的触感。 正文 第七百二十四章勾引 嘴上柔软的触感让三皇子立刻起身,眼神之中藏着一丝冷厉的光,猛然转身回头发现是柳月,眸色更加冰冷。 “我不是说过我想要一个人泡下澡吗?你来干什么?” 柳月一贯清冷的目光带着媚意看着三皇子,三皇子冰冷的态度又让她直犯怵,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咬咬牙,将身上本就轻薄的衣服脱了下来。 三皇子冰冷的看着柳月脱衣服,眼神之中藏着厌恶,他想要看看这个昔日的官家小姐能卑微到什么程度。 柳月将自己脱到赤身,白皙的手抚上三皇子的肩膀,媚声说道:“三殿下,让奴家服侍你吧。” 三皇子冷冷一笑,将柳月的手推开,“服侍我你够资格吗?” 柳月迎着三皇子冰冷的目光,心里一阵委屈,美目之中好像是有眼泪要掉下来,但又倔强的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柳月凄声说道:“三殿下,奴婢知道奴婢不够资格服侍您,但是奴婢不求其他只求能够陪在你身边就足够了。” 柳月又是一副要哭的模样,“三殿下,其实从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上你了,可是碍于你的身份,奴婢才不敢说出心底的爱恋。 但是这一次,明天殿下你就要结婚了,奴婢嫉妒李小姐能够拥有殿下,羡慕李小姐的好家世。 奴婢只要一想到明天之后你就是李小姐的丈夫了,婢女的心就像是刀割一样难受,奴婢实在是忍受不了,才想着要把自己献给殿下,就算殿下不能给奴婢名分,奴婢也无所谓。” 柳月再一次将手放在三皇子的肩膀上,其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一次三皇子没有推开柳月,但却是更加残忍。 三皇子一只手掐住柳月的下巴,冷酷道:“你照过镜子没有?凭你这样的也敢去嫉妒雪儿,羡慕雪儿?真是不自量力!雪儿是天上的明月你又是什么人?一个卑贱的奴婢罢了!” 柳月这一次脸上的血色全无,她想过三皇子的态度,但是她没有想到即使她这样说,三皇子竟然还是这么冷酷无情! 柳月这回是真的哭了出来了,哀声说道:“殿下,爱情没有高低贵贱,难道奴婢爱上你还有错了?” 三皇子冷冷一笑,“爱情是没有高低贵贱,但是深陷爱情里面的女的会像你这样毫无自尊可言吗?不要说什么你想要在我成亲前,成为我的人之类的话。这些话我听烦了,也不想要听着你玷污了爱情这个词!出去!” 柳月跪在地上,一地的衣服似乎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但是一想到她失败的后果,再一次咬牙。 这一次她将手伸进了三皇子的腰腹处,娇媚的说道:“殿下,就今晚一次,让奴婢服侍你,好吗?” 如果这一次她没有成功,那么三皇子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三皇子眸色更冷,再一次把柳月推到在地,冷声说道:“柳月,你是想要让我找来侍卫把你带走吗?到时候弄不好看的可是你了!” 柳月跪趴在地上,看着三皇子毫无情欲冰冷无情的眼神,她毫不怀疑她要是再不出去,三皇子是一定会叫人过来的,完了,她完了! 柳月苍白着脸色,穿着几件衣服,跌跌撞撞离开了这个地方。 因为柳月这么一出弄的三皇子也没有继续泡澡的欲望了,简单的擦了擦,就穿好衣服出去,让小厮找来刘管家。 刘管家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来就看见三皇子一脸寒霜的坐在书房里。 刘管家心里一个咯噔,看来三皇子的心情不是很好啊。 “殿下,你找老奴来是有什么事吗?” 三皇子冷眸看着刘管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厌烦。 “刘叔,那个柳月以前真的是官家小姐,而不是青楼女子?”勾引人来那么的熟练。 一听三皇子这么说,刘管家还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是傻子了,一听就知道一定是柳月那个丫头失败了。 心里唾骂着柳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边回答着三皇子的话。 “柳月以前的确是官家小姐,再说要是柳月是青楼女子,老奴还能让柳月待在殿下身边不成?” 三皇子冷冷一笑,“既然柳月之前不是青楼女子,那以后就是青楼女子吧。” 刚一说完就听见被侍卫领过来的柳月求饶声,“殿下,你不能这样啊!奴婢来府上没有犯任何的错,你不能这么对奴婢啊!” 柳月再赌赌明天就是三皇子和李雪的大婚,这个当头三皇子绝对不会主动说起刚刚那件事情,只要没有那件事情,三皇子就不能处理她! 三皇子残忍的一笑“没有错?你伺候我那么久,但是还是学不会规矩,我不就应该教教你规矩了。刘管家,把柳月送到青楼去!” 三皇子看看愣住的刘管家,又看看脸色苍白的柳月,意味深长的说道:“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就要付出代价!你说对吗?柳月?”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三皇子是对柳月说的,但是刘管家有种强烈的感觉,三皇子其实是在跟他说。 刘管家望着三皇子冰冷彻骨的眼眸,想着也许是一开始他让柳月勾引三皇子就是一个错误。 “是。”刘管家顶着压力,让几个压着柳月离开,“柳姑娘,我们走吧。” 柳月大哭大闹着,疯狂的叫喊着,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让她挣脱那些小厮,连滚带爬的滚到了三皇子身边。 柳月抓着三皇子的衣袖,哀求道:“殿下,我不想要去青楼,我不要去青楼,殿下,你不要送我去青楼好不好?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犯刚才的错误。” 到刚刚那一刻她才知道,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上面的人要处理她随便编出一个理由来就可以,哪怕这个理由有多么的不合理。 三皇子冷声说道:“三皇子,我不想要再看见这个女人。” 刘管家一个激灵明白了三皇子的意思,连忙呵斥道:“你们几个人,还不赶紧快点!” 那几个小厮再一次架住柳月,这一次柳月没有了挣脱的力量。 “刘管家,刘管家求求你,你知道这都是……”柳月仇恨的目光看着刘管家疯狂的说道。 正文 第七百二十五章提拔 柳月话没说完就被最近的一个小厮堵住嘴,刘管家眼神阴鸷的看着她,正准备一起出去,可是刚刚听到那么明显的话,让三皇子开口说道:“刘管家,刚刚柳月说刘管家你知道?你知道些什么?” 虽然他现在还不能动刘管家,但是适当的吓吓也还是可以的。 刘管家额头冒上了冷汗,好在刚刚知道三皇子会把柳月送往青楼时,他就做好被柳月反咬一口的准备,以至于现在他才没有那么慌乱。 刘管家谨小慎微的回答道:“殿下,柳月显然是已经疯了,一个疯女人的话还能信什么?再说柳月说老奴知道,老奴能知道什么?老奴连殿下你为什么突然把柳月送到青楼去,都不知道因为什么,更何况是其他的。” 三皇子轻讽,“是这样吗?毕竟这柳月还是刘管家你带过来的呢。” 刘管家一脸激愤的看着三皇子,“殿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老奴?老奴跟着殿下这么多年,殿下还不清楚老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殿下这样胡乱的怀疑真是伤透了老奴的心。” 三皇子淡淡看着刘管家,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可以了,再说多了恐怕就会把刘管家给逼急了。 当初他全心全意信任刘管家结果换来的却是刘管家的背叛,结果现在来跟他说,信任问题,这好笑不好笑? 场面诡异的沉默下来了,刘管家再看了三皇子一会后,就拱手说道:“殿下,你要怀疑就怀疑吧,老奴去给殿下办事情了。” 说完刘管家走了,真像是被自己无比信任的主子怀疑后无比凄凉的形象。 三皇子适时的叫道:“刘叔,刘叔,刚刚是我错了。刚刚经历完柳月的事情,我的情绪有点不稳,刘叔,你能原谅怎么嘛?” 连续几个刘叔总算是安抚刘管家的心。 刘管家转过身,看着三皇子知错就改的样子叹气,“殿下,以后莫要怀疑老奴了,老奴的心会痛。” 三皇子乖乖答应,心里却在冷笑,心会痛,当初背叛他的时候,你的良心会痛吗? 他真想要不顾一切的吼出来,但是还是不行,还不到时候。 刘管家的语气软了软,“殿下,我去把柳月送去青楼。” 三皇子点头,这才让刘管家离开。 刘管家去了一处小院,里面小厮压着已经是状若疯癫的柳月。 刘管家蹲在柳月面前冷冷的说道:“我当初跟你说了,这件事情要是失败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刚才你在干什么,你竟然想要反咬我一口,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面对刘管家这么没有任何感情的话语,柳月似乎是更呆滞了,直到刘管家抚摸上她的脸,低柔说着时,她才疯狂的大叫,凶狠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刘管家,那眼神就像是要把刘管家拉入地狱一样。 刘管家冷哼一声,让小厮制住柳月,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个女人送到青楼去。” 刘管家又在柳月的耳旁低声说道:“放心,路上还有很大的一个礼物给你呢。” 刘管家拍拍手,看着一众小厮送柳月走,笑的高深莫测。 那一刻柳月还不知道刘管家这个笑容到底意味着什么,直到看着这一个个黑衣杀手时,她才想起刘管家临走前的那一抹笑,刘管家口中的礼物。 她没有想到刘管家竟然这么狠,五六个小厮竟然说舍去就舍去。 一众小厮的柳月在黑衣杀手面前没有任何反手的机会,黑衣杀手就像是切大白菜一样简单,所有人都无一生还。 刘管家站在三皇子府前,冷冷的笑着,任务失败的人是没有机会能活着,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秘密。 刘管家算算时间,又换上一副老好人的笑容,去了书房向三皇子禀告,“殿下,老奴已经把柳月送走了,以后柳月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三皇子非常直接的赞赏,“不错,这种事情还是要刘叔你去办我才放心啊。” 刘管家看着三皇子,期待三皇子能够拿出什么奖赏来,结果三皇子话锋一转。 “但是呢,刘叔你也一把年纪了,常让这样奔波,我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想要特意提拔一个副总管,帮帮刘叔,给刘叔分担分担,刘叔,你怎么看?” 刘管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本来因为李雪进门,他手中的权利已经交的差不多了,结果现在三皇子还要提拔一个副总管给他分担?这到底是分担,还是分权呢? 刘管家唉声叹气的说道:“能为殿下效劳,是我的福气,我怎么敢托大,说殿下的事情太麻烦呢? 老奴谢谢殿下的好意,可是老奴身子骨还硬朗着,还希望多为殿下做点事情,副总管的事情,等以后老奴真的老了的时候再说吧。” 三皇子眸色微敛,看来刘管家还是不想要放权呢,可是怎么办呢,他今天连人也请来了,问刘管家也只是看在现在还没有撕破脸的才问的。 三皇子脸色担忧,像是实实在在为刘管家担心。 “刘叔啊,我能理解你为我考虑的心情,但是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够辜负你的一片心啊。你知道府里的人也就是你跟着我最长,我能够全心信任的也只有你。要是你累坏了,那我可就罪过啊。” 刘管家这回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三皇子话里话外都是为了他好,他再不领情就是不知好歹了。 “哎,既然殿下如此为我考虑,我怎么再继续推辞呢。只是不知道殿下,你找的副管家是不是可靠之人? 毕竟我们如今处于敏感时期,要是随便找一个副管家还不是自己的人,那就是最糟糕的结果了,要不然还是从老奴府里认识觉得还不错的人中选一个?” 这样主动权也就能够掌握在他手里。 三皇子笑的莫名其妙,“刘管家,你尽管放心。副管家的人选我已经选好了,而且绝对是自己人。不会有任何异心。” 三皇子看着刘管家不知所云表情,出声让人进来。 刘管家看着来人,眼中惊异闪过。 正文 第七百二十六章过往 来人是曾被刘管家打压过的马玉,马玉一出来就看着刘管家,只是并没有说什么,乖巧的站在三皇子身后。 三皇子眸色不明,望着刘管家,“刘叔,这个副总管找的你还满意吗?我还听说刘叔和副总管还非常的熟悉。马玉和刘总管打下招呼。” 他还是多加探访才知道马玉和刘总管有这么极深的纠葛呢。 马玉皮笑肉不笑,阴鸷的眼神看着刘管家,“刘管家,以后多多照顾。” 望着马玉那眼神,刘管家心中惶恐,他不知道三皇子到底知不知道他和马玉之间的纠葛,无疑中看到三皇子狐疑的眼神,刘管家维持着表面镇定。 “殿下,马玉他以前似乎是没有接触过管家这一类的事情,突然让马玉接触,会不会不太合适?”就凭马玉这眼神,他都不想要马玉成为副总管。 马玉并没有辩解,他站在三皇子的身后,嘴角勾着冷讽的弧度。 三皇子无所谓的说道:“没什么,管家的事务可以学,最重要的也是因为刘管家你和马玉不是相熟吗?这样你们两个之间也会少了磨合期。 再说明天雪儿进门,她也会接起当家主母的事情,到时候你们两个都能够轻松不少。” 刘管家看向马玉的眼神,再一次打了一个冷颤,更加不想要马玉成为副总管了。 眼看着三皇子马上就要决定了,刘总管才着急道“殿下,既然李小姐进府会接起当家主母的责任,那样我手上的事情本来就会少很多,是不是这样就不需要副总管?” 三皇子叹气一声,“刘叔啊,我能明白你想要多帮我做些事情的心,可是雪儿进门接起当家主母的事情,还是需要你多加照顾,这样的事情我也只能够交给你啊。 这样吧,要是刘叔你实在不喜欢副总管,等你教好了雪儿,雪儿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我就撤了副总管怎么样?”副总管一事势在必行,怎么能够轻易放弃呢。 三皇子的态度让刘管家明白副总管一事算是毋容置疑了,可是看着马玉的眼神,他心里就一阵发怵。 三皇子似乎是才注意到刘管家看马玉耐人寻味的眼神,“难道刘叔你是不满意马玉?可是马玉是刘叔你相熟的人啊,而且我查过你和马玉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啊。” 这一次一直沉默的马玉显少的说了话,“殿下,我想刘管家是重新看到故友太兴奋才会这样的。刘管家说我说的对吗?” 再一次直面马玉的眼神,刘管家只感觉头皮发麻,硬着头皮说道:“是,殿下。我对马玉没有任何偏见,只是看见故友太过于兴奋,有点诚惶诚恐,不敢相信是真的。” 三皇子似乎是现在才满意一样,“哦,是这样啊。马玉啊,你以后就是皇子府的副总管了。记住你主要是帮刘管家分担事务,让刘管家不至于太过劳累,明白吗?” 马玉恭恭敬敬的回道:“是。” 三皇子挥挥手,让两人出去,“好啦,我也不打扰你们两个叙旧了,都下去吧。” 三皇子看着马玉和刘管家离开的背影,眸色暗沉,他给马玉一个机会,马玉能不能握住机会就看马玉自己了。 刘管家和马玉出了三皇子的书房后,就想要快点离开,避开马玉,他现在一刻都不想要和马玉待在一起。 马玉却是不紧不慢的走着,冷笑一声,“刘管家,刚刚殿下还让我们叙叙旧,刘管家不会不知道吧。” 刘管家咬牙,生生的止住了急走的步伐,“怎么会忘记呢?只是我现在身边还有要事,恐怕没时间叙旧了。” 马玉看似真的是真诚的为刘管家分忧,“刘管家,刚才殿下可是要我多多为刘管家分担事务呢。刘管家,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如让我先去做吧。” 刘管家冷漠的眸子看着马玉,忍无可忍的说道:“马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马玉脸上浮现一丝残忍的笑,“我要干什么,刘管家你还不知道吗?” 刘管家再一次打了一个冷颤,马玉低声暗沉的说道:“刘管家,你些年过得好吗?” 眼见着刘管家的脸色越来越煞白的,马玉心情似乎是越来越好,他盯着刘管家的脸色,自顾自的说着“马玉这些年可是时刻不敢忘记当年刘管家对我和我妹妹的教导啊。” 刘管家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推开马玉,冷声说道:“马玉,那么多年年前的事情,为什么你还要揪着不放?你再这么样,信不信我跟殿下说,不需要你帮我!” 要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情,他现在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放纵马玉对他的顶撞。 马玉嗤笑一声“刘管家,刚才我不还说了我时刻不敢忘记刘管家的教诲吗?至于殿下那里,刚刚殿下可是问过刘管家的意见呢,然而不到一刻钟你就想要着反悔,你这不是耍殿下吗?” 真是愚蠢的人,他和刘管家的牵牵绊绊,三皇子怎么可能查不到,但是三皇子还是请了他当副总管,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不管刘管家的意见是如何,最后这副总管的位置总会是他的。 刘管家眼神怨毒的看着马玉,“马玉,你不要太过分。毕竟这里是三皇子府,殿下更是信任我些,我随时都可以让你走!所以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只有你把当年的事情忘记了,你才能够在皇子府好好活下去。活着不容易,所以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马玉冷笑,真想要讽刺刘管家事到如今仍旧不知悔改,就发现刘管家的手抖的不成样子,心中更加讽刺。 “刘管家,我虽然是副管家但是我做事都是跟三皇子报告,所以你说的那些我压根就不在乎。我也会记得刘管家的教诲好好做事,刘管家,你说对吗?” 三皇子既然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就不会放过!他当年的仇恨,他一定会报,刘管家,我看看这一次你还能够嚣张多久。 望着马玉的眸子,刘管家只是觉得全身都在冒着冷汗,他慌慌张张的说道:“马玉,我有急事先走了,你找一个人带你熟悉皇子府吧。” 刘管家脚步踉跄的离去,这一次三皇子没有再拦着。 而书房内一个暗卫突然出现。 “事情处理如何?”三皇子头都没有抬直接问道。 正文 第七百二十七章嫁女 暗卫一板一眼的回答道:“殿下,人已经安置好。” 三皇子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嗯,我知道了,记得暗中把人照顾好,她以后可有着大用途呢。” 刘管家,我撒的网已经在慢慢的收了,你做好被捕的准备吗? 想起明日的婚礼三皇子还是嘱托了一句,“明天务必把婚礼看好了,我不希望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恐怕明天很多人等着他婚礼上出事。 “是。” 要安排的事情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剩下明天的婚礼了,三皇子伸了个懒腰,决定今天早早休息,明天还有一天要忙碌的, 第二日一早李雪还在睡梦朦胧之中,就被婢女摇着,“小姐,小姐,该醒醒了。” 好好的一个好梦全被婢女给破坏了,向来娇纵的大小姐直接一挥手,嘟囔着,“我还要睡觉,滚开,不要打扰到我睡觉。” 李雪直接翻过身背对着她们,一个人把被子包着蒙着头继续睡。 李雪这样的行为可是让一众婢女犯了难,要是平时他们还能够让李雪随便睡到什么时辰,就睡到什么时辰,但今天是什么时候啊! 全福夫人都在外面等着呢,老爷和夫人也早早起来招待宾客,所有的都准备就绪,就是等李雪起来了。 一个看似年纪较小的婢女说道:“姐姐,这可怎么办啊?要是等小姐自然醒,三殿下接亲的队伍就已经来了。” 另外一位看起来毕竟稳重的婢女同样也皱着眉头,她们是李雪的贴身婢女橙月,自然也了解李雪的脾性,但今天这样的日子,她咬咬牙“没办法,只能够这样了。” 橙月吩咐道:“你们几个去打洗脸水过来,准备好洗漱工具,以及温热的毛巾。你们几个跟我一起把小姐扶起来。” 一众婢女惊讶的看着,“啊?” 橙月似乎在这一众婢女中很有威信,“啊什么啊,还不快点!” 有了橙月有条不紊的吩咐中,一众婢女井然有序的忙着。 而李雪一直朦朦胧胧的被这些婢女摆弄着,等到她意识完全清醒的时候,就已经坐在梳妆台上了,一身通红的嫁衣提醒她今天是什么日子。 顿时一个激灵,李雪抓起了最近一个婢女的手,“现在什么时辰?” 那个婢女无奈的摇摇头,“放心小姐,还没有到时间。” 李雪再看看自己全身上下,问了句,“今天是你们伺候我起来的?” 往常都是她们等自己自然醒,然后自己起来的,但今日看这个状况,应该是她们伺候起来的了。 那个婢女还未说话,橙月就已经领着全福夫人进来了,听见李雪这句话,她揶揄道:“难道不是我们伺候起来的,还是小姐你自己梦游起来的? 我说小姐啊,你的心真大,明明今天是你人生中的大日子,结果你还能够睡到这个时候,不过好歹比我预计的时候早点。” 李雪撇撇嘴,难不成就因为今日是她的大日子,她昨晚就不睡觉了。知道还没有到时间,她也就放心了。 橙月跟全福夫人说着,“夫人,拜托你了。” 一般女子出嫁都会找一个全福夫人来祝福,这一位全福夫人是李丞相和李夫人筛选之后的结果,也是一位大臣的夫人。 这位夫人和她家的那位恩爱非常,她家的那位只有这位夫人一位妻子,可以说是一夫一妻。 全福夫人笑笑,“能给三皇子妃祝福也是我的福分。” 全福夫人站在李雪背后拿起梳子,口中念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夫人和女眷也进来了,看着全福夫人给李雪梳头,李夫人不知怎么眼泪就要掉下来。 李雪梳好头了,站起身走到李夫人面前,抱住了李夫人,“娘,今日是我的好日子,你怎么能哭呢?” 李夫人点点头,“嗯,不哭,今日是我家雪儿的好日子。雪儿,你一定要幸福啊。” 太多想要说的了,可是这一刻李夫人只是希望她的孩子要幸福,这场婚姻也许是被逼无奈,但是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够既来之则安之,三皇子也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李夫人刚刚说完,李夫人的妹妹就将一些旺铺店契给了李雪。 “孩子,姨娘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今天你出嫁,姨娘没有什么别的好给的,就把这些旺铺店契给你,让你自己有个保障。” 李雪拿着店契一阵为难,她知道这些都是她姨娘个人的资产,李夫人淡然的笑着,“雪儿,收下吧,这是你的一片心。” 李雪收下了店契,给了李夫人的妹妹一个拥抱,“谢谢姨娘。” 李夫人的妹妹开心的笑笑,“傻孩子,一家人说什么谢谢。 雪儿啊,嫁过去首先要把当家主母的事情做好,不管你在家里是多么的娇纵,但是嫁过去了你就是三殿下的正妃,你代表的就是三殿下,举止行为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尤其是在这种特殊的时期。 还有多去大皇女府上走走,三殿下可以说是由大殿下带大的,你有了大殿下做靠山,三殿下不敢对你不好。我给你的旺铺你也可以去经营经营,女人家手里有点钱还是有必要的。” 不知怎的,听着这些话,李雪有种想哭的冲动,声音哽咽的说道:“知道了,姨娘。” 李夫人擦着李雪的眼泪,“好孩子不哭,等下妆哭花了。” 李雪吸吸鼻子,外面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夫人,小姐,三殿下亲自来接亲了,” 李夫人应了声,眸中是抑制不住的欣喜,“雪儿,是三殿下亲自来接亲了。” 李雪笑笑,这个消息算不上惊讶,似乎在意料之中,不过看着李夫人这么高兴,她也高兴。 李夫人帮李雪把盖头盖上,这才出了房门。 李夫人一直扶着李雪进轿子,新娘子进轿,就起轿。一路上平缓的到了三皇子府。 轿子倾斜,该是新娘子下轿了。 李雪从盖头下看着伸入轿内的那一只手,心中突然犹豫了。 正文 第七百二十八章恩爱 自己就这么结婚了,成为别人的妻子了?以后再也不是李小姐而是三皇子妃了?这个男人会是自己以后共度一生的男人? 这一刻李雪当日孤身闯进三皇子府的勇气没有了,迟来的迷茫终于霸占了她的心。 这一刻李雪似乎突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精心求来的这场婚事会是她幸福的所在还是坟墓的所在? 李雪知道迟早有一天她会爱上风度翩翩的三皇子,但是三皇子会爱上她吗?还有三皇子之前喜欢的古华公子的妹妹。 周围的喧嚣声李雪再也听不到,她似乎是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那里充满着她对未来的迷茫。 新娘子迟迟不肯伸出手来,让来参加婚礼的人都捏了一把冷汗,这可是皇子结婚,李雪竟然还敢在这个时候摆谱? 众人本来以为三皇子会生气,但是三皇子依旧是耐心的将手伸在轿门前,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最后李雪还是握住三皇子的手,走出了轿门。 轿门外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两个人一起牵手走过,而正当李雪想要走的时候,整个人就感觉凌空飞起,她被三皇子抱在了怀里。 风吹起盖头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了参加婚礼人惊讶的表情。 不仅是李雪没有想到,三皇子会公主抱李雪,连大皇女在首位看着三皇子抱着李雪跨火盆,都震惊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三皇子会来这么一出。 本该是觉得暖心的时候,李雪却想到还好自己并没有多重,不然要是三皇子抱不起,那就尴尬了。 三皇子一路将李雪抱到礼堂才放下来,而周围本来以为婚事有异的人都调侃三皇子对三皇子妃爱重有加。 “看来三殿下当真是和三皇子妃恩爱非常啊。” “这下李丞相也要放心了,三殿下对三皇子妃是真心的啊。” …… 虽然三皇子和景安帝的求亲的谈话没有传出来,但是这些天,三皇子对婚礼的重视,还有刚刚轿门前三皇子的耐心等待,以及刚刚的公主抱,都说明着三皇子喜欢李雪啊。 本来今日景安帝也要来参加婚礼的,但是景安帝突然身体不适,所以就没有来参加。 虽然没有来参加,但是那一样样的礼物也让旁人赞叹三皇子的得宠。 李雪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低声说道:“三殿下,谢谢。” 今天不管是最开始的亲自迎亲还是刚刚的公主抱,三皇子都给足了他们相府的面子。 三皇子握了握李雪的手,两人听着礼官的吩咐拜堂。 “一拜天地。”三皇子眷恋的眼神望着遥远的远方。 “二拜高堂。”三皇子握紧李雪的手,眼睛却看着大皇女,又不像在看着大皇女, “夫妻对拜。”三皇子望着眼前的女子,这将是他以后的妻,也是他以后真正要怜惜的人。 “送入洞房。” 随着礼官最后一声,三皇子再一次把李雪抱起来,有了刚才的一次,这一次宾客没有那么多的震惊了。 三皇子将李雪抱进洞房,放在床上,没有掀开盖头,像平常聊天一样,坐在李雪的对面。 三皇子温声说道:“能跟我说说看,为什么会犹豫吗?” 李雪听到三皇子这话,手无意识的绞着手帕,心里有点紧张,毕竟刚刚她那个行为,已经是给了三皇子难堪。 当时也该多亏了三皇子依旧等着,没有抽手就走。 三皇子见状,手按上李雪的手,“没事不用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要是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只是我们已经拜了堂,是夫妻了,夫妻就要做到坦诚相待,虽然在有些事情上我不能完全告诉你,但是感情上的事情,府上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 当然你也有拥有自己小秘密的权利,就比如这件事情,你可以当做你的小秘密不告诉。” 三皇子温和的话语像是让李雪安心了不少,她斟酌一下才说道:“我不知道当日闯进三皇子府到底是对是错,简单的说就是对未来充满着迷茫。” 三皇子失笑一声,要不是现在还不能够掀盖头,他真想要摸摸李雪的头。 这个傻姑娘,反射弧怎么这么长,怎么到了婚礼下轿的时候才想起来。 三皇子的笑声让李雪有点囧,她说了些什么吗? 三皇子反问道:“那后来你是想明白了,还是怎么回事,让你决定下轿呢?” 说起这个李雪就很苦恼,“我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似乎得不到结。但是当时我不下轿的话,那么就是抗旨不尊了。 不管我心里怎么想的,从当初圣旨发下来的那一刻,整个丞相府都没有了后路,这个婚礼我必须完成。” 三皇子听出了李雪话语中的无奈,轻笑一声,握紧李雪,温柔道:“那我今天刚刚的举动有没有给你安心?” 李雪点头,但又哀求道:“殿下,如果你不能够爱上我,就不要对我这么好,可以吗?” 李雪这句话说完话深深的沉默,三皇子是没有想到他想要对李雪好一点,李雪却会这样说,不过似乎也没有说错。 三皇子认真道:“雪儿,也许现在我们都没有爱上对方,但是我给你承诺,不到万不得已,我的府上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就算有万不得已的情况,我也会和你说明。” 万不得已的情况就只有皇姐让他娶哪个官家小姐巩固朝臣了。 和李雪成亲是意外,但是在准备婚事的时候,他其实想着反正他和古婳不会有结果,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和李雪好好过。 不管以后怎么样,今日三皇子这话给了李雪安心,她也愿意相信三皇子。 三皇子轻声说道:“难道向来骄纵的千金大小姐会没有信心让我喜欢上你?” 心中的阴霾似乎是因为三皇子这话而散去了,是啊,她抵挡不了三皇子的魅力,但是三皇子会对她完全无感吗? 三皇子笑笑,他待在房间里的时间够久了,应该出去喝酒应酬了。 “我要出去了,外面还有那么多人要敬酒,你要是自己饿的话,就先吃点东西吧,桌上有我备好的甜点,等下你带过来的婢女也会过来。” “殿下,你去吧。我没事的。” 三皇子离开,李雪有些累,眼睛渐渐闭上。突然感觉寒毛一竖,眼睛突然睁开看向前方。 正文 第七百二十九章不速之客 走出洞房后,三皇子直接朝宴席的方向出发。 宴席依旧热闹非凡,远远就闻及一阵撼动天地的喧闹声,酒香甚至在院子里肆意弥漫。 眼看三皇子回来,文武百官们更加兴奋。 平时他是皇子,自然不能过于热闹,但今天可是一个好日子,自是不会放过他。 “三皇子,恭祝您三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其中一个年纪的男人高举着酒杯,走路都有些许的颠簸,但不忘去跟三皇子喝酒。 其他人也围堵住三皇子,皆高举着酒杯。 “三皇子今天可要跟我们喝个痛快,喝的越多,您跟王妃日后的甜蜜恩爱也就越多!” “喝了这杯酒,来年皇子公主全都有!” …… 这些人都是国家栋梁,平时斯斯文文,可今天都全部显露出真性情,端起酒杯要跟三皇子喝个痛快。 听着这一句句的吉祥话,三皇子心底泛起无与伦比的兴奋。说实话他是不想喝酒的,这么一大群人没人跟自己喝一杯,那可想而知会喝成什么样。 但如果不喝,这吉祥话好像会作废一样! “好!今天本皇子跟你们喝个痛快!”他仰头哈哈一笑,已经将兵部侍郎送到面前的酒喝了精光。 紧接着,又挨个跟其他人喝酒,喝的相当豪爽,一圈喝下,身体都有些微微的晃动。 此时,一个穿着黑衣,剑眉星目的男人沉稳有力的朝这边走来,他就是镇守边关多年的大将军。 “三皇子,末将特意赶来参加您的大婚,为了表示末将的诚意,这碗酒先干为敬!”说完之后,直接端起面前大碗的酒水一饮而尽,丝毫不带任何喘息。 这下所有人都开始在那里幸灾乐祸,包括古婳跟简玉轩。 三皇子面露难色,刚才喝的不算少,如今又要大碗的喝,他真有点吃不消的感觉。 “三皇子,莫不是跟末将感情疏远?末将再罚三碗!”大将军哈哈一笑,再次豪爽的喝下一碗酒。 如果不喝,分明就是不给大将军面子。更何况,三皇子幼时跟大将军是一起习武的。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端起面前的一碗酒一饮而尽。 毕竟人家都已经这样说哪里有拒绝的份,更何况也不想拒绝,这样愉快的时刻是应该不醉不归。 他们在这里喝酒儿,李雪却在房间里面等待着三皇子的归来。 等到三皇子归来的时候,他们就可以享受洞房花烛的甜蜜与温馨,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之间听到一阵响声,这让李雪瞬间惊觉起来。 “什么人?”她瞬间喊了一声,情不自禁的朝旁边看,因为刚才是明显听到有什么响动的。 但并没有任何回应他的声音,房间里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的异常,但李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脏好像跳的很快一样,特别是她的呼吸,再也不能跟平时那样安稳无常。 她下意识的从旁边站起来,掀了盖头想要在房间里面搜寻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刚才那种感觉不像是一种错觉,因为她真的感觉到应该有一个人在附近,伺机攻击自己。 就在她走到旁边的窗帘之时,忽然之间闪出一个黑衣人。 看到黑衣人的时候,李雪心里面一惊,瞬间躲到一侧去,想要避开。 “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杀我?”这是她最感到迷惑不解的地方,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个黑衣人只是冷笑一声,根本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他的剑闪着相当阴寒的光芒,不客气的朝李雪身上刺去。 李雪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就在他剑锋将要刺中自己的时候,李雪顺手拿起一个花瓶朝他砸去。 花瓶应声而碎,但却没有砸到黑衣人身上,换来他更加嗤之以鼻的蔑视。 “想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果决,甚至冷酷无情。 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不带有一点点的犹豫,朝着李雪拼了命的刺,李雪一个劲闪避着,一个用力就跌倒在床上。 “救命呀,救命……”她抓住一侧的枕头大声喊叫,一边喊叫一边拿着枕头拼了命的砸向黑衣人,因为枕头的缘故,黑衣人的剑刺得有所偏差。 找准机会,李雪瞬间绕到他的身后,还想跑到门外去,但就是这样一个逃跑的动作,让黑衣人对着她的手臂就是一下。 “啊!”李雪的手臂被他刺中,瞬间应声倒在门的方向,还想把门打开。 毕竟李雪心里面清楚的很,只有自己打开门跑出去才能呼救。 今天外面有很多的宾客,现在他们肯定正处于热闹的时候,要是自己不喊的大声一点,他们怎么可能听得见,这是绝无可能听见的,刚才就是最好的例子。 按照道理来说,发生这样的事儿外面的丫头之类的肯定能听到,而现在天们之所以没有过来,显然是外面太热闹的缘故,这些人根本没有听到。 看到李雪倒在地上,黑衣人抓住了绝妙的机会一样,对着李雪的心脏位置继续刺去。 这一次李雪在地上翻滚一下,伸出自己的左手,下意识的打了一下,这下左手臂又挨了一下,血在不住的流淌,痛得她呲牙咧嘴。 “救命,快点救救我……”她没有放弃任何的希望,拼命的拍门,还想从里面逃出,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机会,也不可能放过。 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逃出去。 今天是她成婚的大日子,如果在今天被人杀死,那传出去才是天大的笑话。 更何况她还想着和三皇子能够朝朝暮暮,白头偕老,又怎么会愿意让自己的生命截然而止呢,这是绝无可能的。 但对于她这样的做法,黑衣人相当不屑一顾,继续举着剑朝李雪的胸口刺去,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甚至根本不给李雪任何反抗的机会。 “不!”在看到他的剑对着自己心口刺来的时候,李雪瞬间把自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泪都要溢出,紧紧的握着拳头说出这么一个字。 这个黑衣人对她没有半点的怜惜,电光火石间,剑锋已经刺到李雪胸口的位置。 然而就在李雪觉得绝望之时,却忽然之间听到“叮”的一声。 正文 第七百三十章有惊无险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古婳,刚才那一幕让她看的都觉得心惊肉跳。 还好来得快,要是再慢了一步说不定李雪已经是这个看不见脸的混蛋的刀下之鬼。 眼见自己的剑被人打偏的时候,黑衣人愤怒得更加厉害,根本没想到自己还会有今天的遭遇。 特别是李雪,刚才还以为自己会必死无疑,然而看到自己不用死的时候,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激动的笑,看向黑衣人的后方。 “快来救我!”看一下古婳的时候,瞬间喊出这么一句话,都有一种痛哭失声的打算。 如果这个男人再晚来一步,那自己的小命就要呜呼,李雪想想心里面就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后怕,不仅如此,双腿都在哆嗦着。 “不要怕!”古婳冷笑一声,并不觉得并不觉得这黑衣人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反而开口安慰李雪。 黑衣人忽然之间转过身体,一眼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古婳,对他没有半点的好感,本来刚才可以杀掉这个女人,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捣乱,才让自己功亏一篑。 这么好的机会又怎可放过呢?现在只不过是他一个人,如果不尝试一下,说不定真的会一败涂地,这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 “真是大胆,竟然敢跑到皇子府闹事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古婳没有半点的好感,着实觉得这个黑人是胆大包天,哪里不去,既然来三皇子府闹事儿,看今天不捉住他。 黑衣人自然不会畏惧,古婳既然敢来,那就做好了打算,一定要把这个女人给杀死,只有这样才能了解他的心头之恨。 与此同时大家仍然在不亦乐乎的喝酒玩乐,三皇子喝着已经有些许的醉意,但大家仍然没有放过他,仍旧在灌他喝酒。 “好啦好啦,大家别这样了……”忽然之间大皇女从一侧走来,拉住了送到三皇子面前的酒杯,并不希望三皇子继续喝下去? 看得出来,这小子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所以不想让他今天喝醉。 毕竟今天是他的大婚日子,待会儿还需要洞房花烛,如果喝的太多那么是影响接下来的发挥的? 对于大皇女现在的阻止大家什么话也没有说,也只好听她的话不再继续灌酒。 看大家坐在那里聊天的时候,大皇女走到旁边的简玉轩身边,看简玉轩自己在那里,对于古婳去了哪里有一些疑惑。 “怎么就你在这里,古婳呢?她去哪儿了?”说话的时候,大皇女还朝一侧打量,似乎还想寻找一下古婳到底去了哪里。 被大皇女这样询问的时候,简玉轩轻微皱了皱眉头,显然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去了哪里,好像刚才还看到了她,谁知一转眼的功夫竟然不见。 “不知道呀,刚明明还在这里,他到底会去哪里!” 这样的事情就好像闹鬼一样,明明刚才的时候还在这里,可忽然之间不在。 不过简玉轩并没有多想,毕竟古婳是一个大活人,能够去哪里呢。 “她应该出去了吧,估计一会回来。”淡定的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继续跟大家热闹,并没有说些别的话语。 在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大皇女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呢?只能相信。 院子里面的气氛更加热闹,歌舞升平的,就好像过年过节一样。 看到三皇子跟大家聊的开心,大皇女心里面多了几分舒坦,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也希望他能够在以后的日子里面过的幸福。 与此同时,黑衣人和古婳正在进行激烈的交手。一个用力古婳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脚。 “你逃不掉的!”冷哼一声,古婳对这个男人没有半点的畏惧,因为她可以肯定这个黑衣人不是自己的对手,不然他也不会被自己踢中肩膀的位置。 还想上前,但肩膀的痛苦实在是难以忍受,这个黑衣人痛的轻微皱眉之后,也不敢轻而易举的上前跟古婳继续争斗。 冷哼一声,他打算直接转换方案,而是看到旁边的李雪身上去。 他这样一个眼神,古婳竟然知道是干什么,恐怕要拉着李雪做人质。 果然跟她想得一样,这个蒙面的黑衣人果然是要拉住李雪做人质,还是慢了一步,这个黑衣人已经把李雪拉到了自己的怀里面。 “你这个混蛋,放开我!”被他这样抓着,李雪立刻开始尖叫,并不希望这个男人抓着自己。 她动了几下,但根本没有挣脱,这个男人反而把她抓得更紧,根本不想让她挣脱得了。 更何况现在这个女人就是他最大的砝码,又怎么可能会松开她呢?这是绝不可能的一件事儿。 “你不要管我,你快点把他抓住!” 感觉这个黑衣人害怕古婳的时候,李雪在他的怀里便开始大喊大叫。 现在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把这个男人抓住,看看他是何方神圣,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抓住自己。 就在他们两个人进行对峙的时候,旁边传来一阵脚步的声音,不仅如此,还有大家谈话的笑声。 “今天可真热闹,人逢喜事精神爽……”说这话的不知道是谁,但显然他是在对三皇子说出这句话。 三皇子的笑声非常浓烈,他们的脚步声此时已经更加近了。 黑衣人轻微皱眉之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也就是说,如果自己不赶快走的话,待会儿让别人到来,自己更难脱身。 一个古婳已经够自己受的,再加上其他的人一拥而上,自己又怎么可能跑得了呢?这几乎是别无可能会有一件事儿。 这样的事实,这个黑人又怎么会不清楚呢?冷笑一声。 “算你们走运!”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他从窗子上跳了出去,根本没有带着李雪一块儿离开,反而把李雪从窗子的方向推了出去。 因为他推的用力的缘故李雪根本没有站稳,古婳眼疾手快的冲过去,立刻把李雪扶住,没有让她摔倒在地上。 三皇子人已经推门进来,然而就在他刚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已经和搂腰抱着李雪的古婳对视了。 正文 第七百三十一章和化险为夷 四目相对,丝毫无戏本子里的深情。反之,偌大的屋中气氛凝聚,并在双眼对望中攀至冰点。 一刹那,静到了极点,几人之间的呼吸声清晰可听。 李雪止不住地心跳,在寂静的氛围下那心跳声更是如同擂鼓般,一声又一声地敲着她晃荡不安的心。 李雪扭了扭胳膊挣脱出古婳的怀抱,离开古婳几步远,接着她又赶忙上前一步仰着脸朝三皇子道:“你、你别误会,方才我遇袭了,古华相救与我…方才是情急之下,你可别误会了!” 她这一番话说的并不是十分利索,只因她自小是宠在掌心的明珠被呵护周到,一时难从遇袭的危险阴影中缓过来。 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刚才的场面委实太过尴尬,一时面对自己的心上人她都不知如何去解释。 被她迅速推脱责任的古婳倒是悠然自若地伫在原地,古婳勾了勾唇环着手臂,一双凤眸勾着玩笑的笑意朝李雪那边看着。 想来古婳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自然是知道李雪的紧张从何而来的。 但是古婳却不打算点破,说来她倒是想瞧瞧李雪与三皇子之间会有如何的碰撞呢?要知道这二人以后可是一家人了。 李雪期待地看向三皇子,等待他的答复。然而,三皇子只是矜贵地点了点头。 三皇子似不经意般将门带上,但其实他别有深意,要知道门合上了能阻拦的不只是冷风,还有背后人的视线呢。 李雪沉了沉羽睫,借着羽睫的阴影掩饰住她眼里的失落。 三皇子并未看出李雪的落寞,他敏锐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扫过一片狼藉。 从地上的狼藉瞧来,他大概已经可以猜想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三皇子朝古婳扬了扬下巴,噙着笑意诚心道谢:“多谢了。” 他实在难以想象,如果今日古婳不在场,若无她的出手相助,一切将会如何。 古婳闻声抬起凤眸朝三皇子看去,她愣了一瞬,隔了许久了吧,他与她难得宁静相对,但很快她又扬起绛唇慵懒一笑,眉宇间依旧是那份骄傲自信。 “不必。”古婳懒懒地抬起手打了一个哈切,她随意地摆了摆手。 古婳一番动作流畅,因此她的气质出众又多了分潇洒与骄傲,她无意的动作却映入了某人的眼帘,再次惹起了涟漪。 三皇子眼光闪了闪,他张了张嘴正欲再次道谢,却不料被古婳先一步开口。 古婳怎么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她早已洞悉一切。 “谢辞暂且免了,我不需要,只要三皇子日后记得好生加强府上防卫警惕就行了。” 她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古婳斜了斜一双勾人的凤眸,眼里流转着华光,她补充一句道:“记得以后好好保护好李雪小姐,不,应当说是三皇子妃了。” 古婳笑笑打趣道:“皇子妃明眸皓齿,楚楚动人,三皇子可得好好护着。” 她一席话说得一半玩笑一半认真,真真假假,让三皇子难以分清,也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不知为何地,三皇子的心猛地骤缩,宛若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的心狠狠地蹂躏。 三皇子强颜欢笑道:“多谢提醒,在下知道了。” 李雪听到这番话猛然抬起头,眼里绽出欢悦,他承认了她的身份了,应允了日后好生保护她了,她简直欣喜若狂。 古婳轻笑一声,她利落地打了个响指懒甩衣袖推开门。 门推开一刹那,寒风灌入她的衣袖,吹开她的眼眉,一瞬间她似欲乘鹤化仙的仙人。 三皇子愣愣地望着古婳的背影,心忽然落空一块。 心头的月光洒了一地,衬得他愈发孤独,衬得古婳愈发遥远缥缈。 古婳对此全然不知,她悠哉悠哉地迈着步子一路缓行出了院落,远远地,她就瞧见风中伫立的挺拔身影了——不是简玉轩,还能是谁? 简玉轩蹙着眉头环着手臂站立着,他瞧见古婳出来眉头才缓缓地舒展开来。 简玉轩目光扫过古婳,见她分毫未损才稍稍舒了口气。 古婳见状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她弯了弯眉斜过头好笑地看着简玉轩。 简玉轩被她戏谑的眼神看得羞恼,冷哼一声大步迈开独自走在了前头。 噫——那么不禁气的嘛?她怎么今日才发现。 古婳眼里划过狡黠的光芒,她无奈地耸了耸肩不紧不慢地跟上简玉轩。 忽然,简玉轩停了步子朝古婳招招手,古婳抬眼望去,简玉轩身旁一位女子与他并肩而立,而那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大皇女。 瞧着大皇女应该是等了有一阵功夫了。 大皇女朝古婳轻轻颔首微笑,并伸出手指了指远去停着的马车。 古婳会意地勾了勾唇,动作麻利地跟在人后头上了马车。 古婳虽然肆意骄傲,但她也确是聪慧无比的。 什么时候肆意,什么时候顾全大局她心底都有个度,所谓七窍玲珑心,正是如此了。 三人接连迈入马车,暂作歇息。马车缓缓驶远皇子府,颠簸着上路。 另一边的皇子府新房里,旖旎暧昧的气氛不再。 李雪瞧着三皇子发愣的背影,她藏在袖子下的手渐渐握紧,指甲嵌入皮肉中,带来痛感。 终于,李雪忍不住出声:“殿下,你知道是谁来刺杀我的吗?我素来与人无冤无仇……” 三皇子回过神,他转身低下头沉思,抿唇沉默不语,良久,三皇子出声安抚李雪道:“此事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我会着力彻查的,定给你个交代。” 三皇子这番话绝对算不上敷衍,因为那个人看来至少绝对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刺客?疑点重重的刺客。 李雪咬了咬唇,无奈地点头应下了,毕竟暂时只有如此了。她能得到三皇子的允诺已经是难以相信的福分了。 颠簸的马车上也不风平浪静,人人都各怀心事。 古婳阖眸倚靠着马车,稍稍小憩,简玉轩静静地凝视着古婳的脸,忽然古婳睁开双眸,二人四目相对。 简玉轩不再掩饰,他直白地切入主题:“跟那个人交手,你察觉出什么了吗” 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正文 第七百三十二章协助调查 古婳淡声说道:“身手一般,但对付不通武艺的李雪还是足够的。” 大皇女眸色不明,“古华,你觉得那个刺客跟一般的侍卫比如何?” 古婳斟酌一下,才说道:“可以在打成平手的情况下,将李雪带走。他虽然身手一般,但是架不住他身上还有迷药,面对侍卫他绝对有机会把迷药放出来,那时候的情况相信殿下也明白。” 好吧,她确实没有说那些侍卫的身手低,只是来人藏有迷药。 简玉轩低笑一声,在古婳这个用药祖宗跟前用药那真是傻子了。 大皇女脸色黑沉她虽然知道府中侍卫有点弱,但是也不至于会这样,“那你这么说那刺客是江湖中人?” 古婳眼眸危险,“殿下,并不是会用迷药的人就一定是江湖中人。殿下你就敢说朝堂上人就没有下三滥手段的人。” 看着古婳生气大皇女才有点意识到,也许刚刚她的话冒犯了古婳,“对不起,是我刚刚说话重了。” 古婳声音冷淡了好多,“没什么。只是希望殿下以后记住,用药不是江湖人的专利,也没有一件事情是一个人必须做的,另一种人就不可能做。要是殿下一直保持这样的想法,殿下以后遇到了大事难免会钻牛角尖。” 大皇女听着古婳这么说也不禁来反省她刚刚说的话。 “古华公子,刚刚确实是我想法狭隘了。只是我很好奇,古华公子怎么会去救人?” 古婳其实很欣赏大皇女这种作风,该怀疑的时候就会怀疑,不顾自己憋在心里,最后造成误会无法挽回。 但同样的自己做错了,也会果断的认错,这样的品质很好。 从某种角度看她刚刚及时过去救人,也真是救的巧了,不然什么好好的一个宾客不在前面喝酒,跑去后面干什么。 闻言简玉轩也看着古婳,他想着总不会是婳婳还是觉得对不起三皇子,所以才想要保护新娘子不出意外吧? 要是那样的话,三皇子在婳婳心里应该是不一般呐。 古婳淡淡的看着简玉轩,神情没有丝毫的慌张,看起来非常坦坦荡荡。 “我觉得宴会厅太闷,我就出来透透气,然后在亭子里发现可疑的人物向新房摸过去,我有点担心就跟过去了,在新房外发现不对劲之后进去阻止。” 好吧,她当时的想法这个人是不是李雪以前的情郎,要是的话,那就尴尬了,不过还好只是刺客。 大皇女也明白古婳话语中未尽之意,夸赞道:“还好你跟过去了,不然今天婚礼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善了了。” 古婳笑笑,只能够说是缘分吧。不过,古婳皱着眉头问道:“三殿下,难道在新房周围没有布置人吗?不然怎会一个人都没有?” 虽然说那些侍卫可能阻止不了那刺客,但是有人和没人是两个概念。 大皇女同样也是疑惑,要说三儿不可能会这么放松警惕的啊,但是又怎么会没有人呢?他们去的时候也确实没有看到人。 简玉轩突然出声说道:“有人的,三殿下早就已经布置了人,但是那些人已经全部昏迷了。” 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刻,他就在新房周围看了看,发现了一大堆的暗卫,都是被人迷晕的。 大皇女和古婳的眼神同样凝重,要是没布置人还好,顶多算是三皇子疏忽了,但是布置了人却全都昏迷了,那就说明幕后之人似乎是不简单了。 古婳皱着眉头,看来当时不止是那个刺客一个人了,恐怕当时要不是大皇女和三皇子他们来的巧,恐怕面对她的就有一场恶战了。 古婳询问道:“殿下,这件事情三殿下准备怎么办?” 大皇女揉了揉太阳穴,“三儿肯定会彻查这件事情。”想必现在三儿应该也看到昏迷那么多的暗卫了。 大皇女注视着古婳,思虑再三说道:“古华,你这几天有时间吗?”她想要让古婳去协助三儿调查,但是三儿对古婳的感情又让她犹豫。 古婳想一下明白大皇女想要说什么,也明白大皇女的顾虑,但是她可没有想那么多。 “殿下,你是想要让我去协助三殿下调查是吗?” 从客观上来说,她是唯一近距离接触过刺客的人,所以让她帮助三皇子查探一定会快上很多。 但从感情上来说,恐怕大皇女也是少让她和三皇子接触了,毕竟还怕着三皇子余情未了。 大皇女点头,微微不确定,“但是三儿他……” 古婳淡淡笑。“殿下,你是从小把三殿下带大的人,还不了解三皇子的品性吗?现在他已经结了亲,有正妃,绝对不会在新婚不久就乱来。再说三殿下也不是小孩子,肯定能够处理好的。” 大皇女考虑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让古婳去协助三皇子,“那明天你就去协助三儿尽快把这件事情解决吧。”早点解决总是好的。 古婳点头,答应了大皇女,“好,知道了,我会帮三皇子把这件事情尽快解决。” 几个人商量完刺客的事情就一片沉默,好在离大皇女府也没有多远。 回到大皇女府,大皇女和古婳和简玉轩两人分开。 古婳和简玉轩走在一起,刚刚大皇女在的时候简玉轩没说,现在他们和大皇女分开了,简玉轩询问道:“婳婳,你对三皇子真的没有任何想法?” 古婳无奈,她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她说多少遍,简玉轩始终都不相信她对三皇子没有任何意思, “我的大少爷,你今天又是从哪里看出我对三皇子有意思的?” 简玉轩微微质问道:“如果你不是对三皇子有意思,怎么会在婚礼上感觉发闷?还不是不想要看着三皇子跟大臣们敬酒被祝贺?” 古婳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热闹的场合,没有必要我一点也不想要在那种场合上待下去。所以,现在还要我说什么吗?” 简玉轩哼了声,两个人准备去自己厢房时,一只白鸽飞了过来, 简玉轩看着那只白鸽,微微无奈,他叫住古婳。 “怎么了,还有事?”古婳问道。 正文 第七百三十三章告别 简玉轩望着古婳说道:“晚上我们两人最好暗中出去一趟,我哥之前传话过来了。要不要去,随便你,你要是不去我就给我哥带句话。” 简玉轩说完一脸八卦的看着古婳,往常他哥不是直接找婳婳吗? 怎么这一次反而传到他这里来了,而且还说这要是婳婳不愿意去就不用勉强,这两个人难道吵架了? 古婳微愣,“玉衍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简玉轩打量着古婳,“要是不是什么大事,你就不准备去了?”难道这两人之间真有问题? 古婳皱眉理智上告诉她,这种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出门,一出门恐怕大皇女那边难说,但是情感上又告诉她,一定要去。 今时今日,她也有点明白她对玉衍的另一种心思,正因为如此,她这段时间才没有去玉衍那里。但是现在。 古婳思索着,最后还是决定去,“走吧。” 简玉轩好奇的看着古婳,“你和我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然刚刚去还是不去,你犹豫了那么久?” 古婳瞥了一眼简玉轩,“有些事往往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况且三皇子府刚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这边就出门了。这不是无端的引人怀疑吗?” 简玉轩撇撇嘴,才不相信古婳的这一番言论,他就不信,凭借他和古婳的身手还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这个大皇女府。 虽然是推辞之言,但是可以很明显看出古婳的回避的态度,眸色不明,婳婳不想说的事情,谁也不能让婳婳说出来。 简玉轩和古婳各自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悄咪咪的一起出了大皇女府。 到了简玉衍的宅子,简玉衍已经在等了,看着一身夜行衣的古婳,他算了露出了笑容。 其实他也有点害怕古婳不来的,但是幸好,她还是来了,这样就足够了。 简玉衍走到古婳面前,“过来坐吧。” 简玉轩啧啧的摇头,他一个大活人在这里,偏偏他哥眼里只有婳婳,真是重色轻友。 古婳和简玉轩一起坐了下来。 古婳询问道:“玉衍,深夜让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玉衍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找她。 简玉衍笑笑,反问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嗯?” 上扬的尾音让古婳心里痒痒的,她假装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只是不相信玉衍会在这种节骨眼没事情就找我。” 简玉轩已经表示不想要说什么了,他怎么感觉他是多余的呢?他怎么感觉刚才他哥是在调戏婳婳呢? 简玉衍朗声一笑,“唐门有事,我需要回去处理,明早就离开,所以今晚才让玉轩带你过来。” 古婳一怔,突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他这段时间没有来找玉衍,但是至少知道这个人在,她想要来找就能够找到。 但是现在突然这个人告诉她要离开,心里有过一瞬间的茫然,以及一瞬间想要丢下云栖国事情的想法。 但这也仅仅是片刻,古婳淡声说道:“那祝你一路顺风。” 简玉轩听简玉衍这话也端正了神色,“唐门怎么出事了?”唐门出事就是朝堂出事。 简玉衍冷笑一声,“就是有几个杂碎不知天高地厚罢了,我回去就能够收拾他们了,玉轩,你在这里和婳儿在一起,等云栖国的事情处理完,你和婳儿一起离开。” 简玉衍微微眷恋的眼神看着古婳,一下子离开这里,还真的有点不想离开,但是那边的事情也不能够耽搁。但是至少把玉轩放在这里,他也放心一些。 简玉轩啧啧两声,“你们闲聊下,我去转两圈。” 不知为什么简玉轩走后诡异的沉默弥漫在古婳和简玉衍之间。 古婳轻声询问道:“这次的事情严重吗?你会有危险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一连串的问题无比显示着古婳对简玉衍的关心。 简玉衍眉目之间都是笑意,调笑道:“婳儿,你这么担心我吗?” 古婳听着简玉衍的语气微微有些不自在。 “朋友之间担心不是正常的吗?要不还是让玉轩跟你走吧,我这里毕竟是朝堂,高手没有几个,又是在大皇女手下做事,不会有什么事,但你就不一样。” 简玉衍明白古婳说话的意思,但是他那里可不是江湖,也是朝堂呢。只是现在这话还不能说。 简玉衍目光带点愧疚,握住古婳的手,正想要说话,简玉轩就拿着两坛酒放在桌子上。 “离别在即,我们喝点酒就当是给我哥送行吧。” 简玉轩毫不掩饰的看着古婳和简玉衍握住的手,简玉轩赤裸的目光让古婳连忙抽出自己的手,这样的行为在以前也会有,但是现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感觉不对。 简玉衍略微警告的目光看着简玉轩,简玉轩笑着打着哈哈,给古婳和简玉衍倒上酒。 古婳本身在喜宴上喝的就不少,现在再喝,头就开始有些晕,但是想到明天就是简玉衍离开的日子,她就有点难过,通红的脸颊看着简玉衍“玉衍,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就去找你。” 简玉衍点头,再一次握住古婳的手,温柔的说道:“婳儿,等等下次见面我告诉你我所有的秘密,好不好?” 古婳憨笑着,“那下次我也告诉你我一个秘密行吗?” 简玉衍笑笑,坐到了古婳身边揽着古婳的肩膀,“那婳儿也答应我,不要和三皇子走太近。” 虽然婳儿已经明确拒绝三皇子,而且三皇子也已经成亲,但他还是不爽! 简玉衍低声诱惑的话语在古婳脑中炸开,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够拿起酒来再喝。 简玉衍温和的笑着,这点小酒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要是往常这两个人应该还会是清醒的,但是今天两个人都喝了点酒,简玉衍瞥了瞥一旁早醉趴下的简玉轩。 看着古婳还想要喝,简玉衍连忙把古婳手中的杯子拿下来,摸摸古婳的头,“乖,别喝了,休息吧。” 古婳听话的趴桌上闭目休息。 简玉衍放下酒杯,看向趴下的古婳,轻声叫了两声,古婳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弯腰慢慢靠近古婳。 正文 第七百三十四章离开 简玉衍轻轻的在古婳的脸颊亲了下赶紧起身,整个人都非常紧张的看着古婳的反应。 古婳手指动了一下,但后来又恢复平静,是真的累了,要是在大皇女府她该不会放任自己睡得这么死,但这里是在简玉衍的宅子,古婳划分为安全的地方。 简玉衍静静的看了下古婳的睡颜,然后伸手将古婳抱起来,抱到他自己的房间。 一整晚都在桌子上睡的话,恐怕第一天起来婳儿要不舒服了。 至于简玉轩,唔,关他什么事,有地方给他睡就不错了。 将古婳平躺的放在他的床上,看着古婳清丽的容颜,想起刚刚脸颊的触感,再看看古婳的唇色,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蠢蠢欲动了。 心里告诉自己就一下,反正婳儿也在睡觉,不会知道的。 简玉衍微微俯身轻轻的吻印向古婳的唇,柔软的触感让他想要更进一步,但是还不行,还不到时间,他不能够这样占婳儿的便宜。 简玉衍凭借自己惊人的毅力没有让自己更进一步,他手撑在古婳两边,认真的眼神看着古婳。 说不上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婳儿的,但是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说实话婳儿并不是他最好的伴侣,他是苍洲大地皇室的太子,他的地位,他的责任早已经注定。 虽然他的婚姻可以由自己做主,但是于他而言最好的选择还是世家小姐。 但是他的心却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完全放在了这个女子身上。 婳儿纵然在江湖上拥有着绝佳的位置,但这也仅仅是江湖,若他和婳儿成亲必定是朝堂与江湖的融合,两相休战。 可是…… 简玉衍眷恋的眼神抚摸着古婳的脸颊,可是婳儿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会不会答应他? 更何况虽然他有点猜到婳儿会喜欢他,但是他和自由相比较婳儿更喜欢哪一个? 况且他也听玉轩说过,婳儿拒绝三皇子的根本理由是因为三皇子是皇室中人,不可能为了婳儿而放弃朝堂,婳儿才没有给三皇子机会。 他那个时候听到只是欣慰婳儿拒绝三皇子,但是现在他却觉得他和三皇子又有什么区别? 要他为婳儿放弃朝堂?扪心自问他做不到,但是他又有没有信心让婳儿为他放弃江湖呢? 他没有那个自信。甚至于害怕婳儿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之后,远离他。 暗卫无声的出现,“主子,该走了。” 简玉衍不舍的眼神望下古婳,转眼又收敛了眼中的神情。 “嗯,我走之后,你们一定要保证婳儿的安全,全部都要听轩弟的吩咐。若办不到,以后你们就不要再来见我。” “是。” 简玉衍帮古婳盖好被子,然后和暗卫一起离开了。 第二日古婳醒过来的时候,头有点痛,她看看房间,也许这是玉衍的房间吧。 古婳头重脚轻的走出了房间,简玉轩已经起来了,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看着迷迷糊糊过来的古婳,非常夸张的大叫道:“我的小祖宗,你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出来了,万一你衣衫不整呢?我可不就遭殃了?” 他一早上醒过来就趴在桌子上,整个人都是腰酸背痛,再加上宿醉,头非常的痛。 好在简玉衍还是很有人性的,给他准备了一碗醒酒汤,不过他怀疑是顺便准备的,因为他还发现了一碗醒酒汤,并且上面写着,记住一定要让婳儿喝下。 等他喝下醒酒汤完全清醒起来的时候,就发现简玉衍和古婳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仅有的道德让他没有想太多,直接往这间宅子唯一一间铺了床的房间走过去,果不其然发现了还在睡觉的古婳。 看着那柔软的床,他深深的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给他的恶意,为什么婳婳就有床睡,他只有桌子睡。到底还是不是亲兄弟了。 是不是亲兄弟他不知道,只是等他想要把古婳叫醒的时候,一个暗卫出来说道:“殿下,太子殿下吩咐要让古小姐睡到自然醒。” 那一刻简玉轩什么都不想说了,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古婳,然后出了房间,好在等他出了房间后,厨娘来了,他的早餐有着落了。 等到他坐着吃早餐的时候,就看见婳婳衣衫略微不整迷迷糊糊的出来了,第一个想法就是还要没有看到不该看的,所以这才有了刚才的话。 古婳脑子还有点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愣的看着简玉轩,“玉轩,你说什么?” 看到这样子的古婳,简玉轩真觉得把持不住了,这样子的古婳实在是太萌了,也太稀有了。 古婳从来都有着超强的自制力,不会让自己喝醉,但是昨晚之间喝了酒,再加上简玉衍离开,所以古婳一下子没控制住,也就醉了。 简玉轩将古婳扶了过来,像对小孩子一样对古婳,将醒酒汤端到古婳面前。 “婳婳,来,我们喝了醒酒汤,好不好?” 虽然还想要看迷糊的婳婳,但是想要婳婳醒过来他会怎么样,就打消了念头了。 古婳愣了下,乖乖喝下醒酒汤。 简玉轩乘着醒酒汤还没有发挥作用,好好的看着迷糊的古婳,要是让他哥知道?一定很精彩。 喝下醒酒汤后古婳很快就清醒了。清醒的看看宅子,淡声说道:“玉衍走了?” 简玉轩点头,打量着古婳,看来婳婳把刚才的事情忘记了。 古婳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脸颊,之后又恢复正常,“那我们也回去吧。” 古婳和简玉轩一起暗中回大皇女府,没事人一样将一夜未归的事情掩盖过去。 大皇女下朝回府就让古婳来了书房,“古华,你今天就过去协助三儿吧。” 古婳点头,看来大皇女和三皇子都想要这件事情快点解决了。 古婳得到大皇女的吩咐后,就去了三皇子府。 到三皇子府上,是马玉出来接待的。马玉将古婳带到了会客厅。 “古华公子,我家殿下要等下再过来,先麻烦你在这里等待了。” 古婳看着马玉,嘴角勾笑,看来三皇子是准备收网了。 “嗯,好,你先去忙吧,我等下” 古婳一边看墙上画一边等待,不久她听到脚步声后回头。 正文 第七百三十五章救命恩人 回眸的刹那间,古婳被眼前的女子惊艳到,美丽端庄大方,面带微笑地望着自己。 “古公子,我叫李雪,昨夜黑暗之中就是您救过我吧?听过夫君说过之后,今天听闻古公子要来府中做客,我是特意过来感谢您的救命之恩的,救命之恩小女子难以报答,唯是小女子亲手泡的上等好茶,有请古公子快坐下来品尝一下吧!” 李雪面露喜悦,感激地望着眼前明丽动人的古婳表达着心中的谢意。 “皇子妃说的哪里的话,不说我和三皇子是至交好友,就算是普通人我也救的,皇子妃真是太客气了。”古婳轻笑作答,有礼有节地坐了下来,毕竟在三皇子府上,怎么说她都是客,多少也要给皇子妃点面子。 事实上,对于昨夜的事,古婳此次前来不是为了李雪的感谢,她是有要事要跟三皇子商量下。 仔细地看了一眼眼前的李雪,她倒是没太留意,只是传闻说其性格娇纵好胜,今天一见,完全没有那种外人传出的娇纵性格,站在眼前的女子气质谦逊大方,话语之间都是客气,客主之间应付的游刃有余。 早在李雪在丫鬟通报说古婳要来府中的时候,心中充满感激之情,想着借此机会一定要好好谢谢救命恩人才对。 赶紧照顾着丫鬟给自己梳妆打扮,她要以最好的神态见救命恩人一表达谢意。 “皇子妃,你也坐。”轻松地端着精致的茶盏,古婳微微皱眉。 眼见着自己坐了一会儿,李雪还在旁边站着,感激地望着自己,多少有点不礼貌之举。 “古公子说的哪里的话,对待恩人理应如此。”李雪放下手中的茶壶,站的更加挺直。 其实,这也不怨她,在云栖国对待救命恩人的礼数,每一个被救之人必须要遵守。 “皇子妃不必如此,在一个国家有一种制度,何必生活的那么累,我们可以一起喝茶,一起聊天,可现在的情况,我坐着你站着,反倒是显得有尊卑高低之分。” 在书中的记载中,古婳看到过一次关于云栖国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当时还刺鼻一笑,原来事实真是如此。 闻言,李雪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心谨慎地坐了下来,接过丫鬟递上的茶,淡笑着抿了一口。 “我这次来是找三皇子商量一些事情,皇子妃不必拘谨,很感谢夫人泡的茶,味道清新淡雅,香气四溢,一手好茶艺。”轻抿了一口温度适中的茶水,古婳淡笑,夸赞着李雪的一手泡茶的好手艺。 “雪儿泡的一手好茶,我从门外都闻到了,能够得到古婳的夸奖说明我夫人的茶艺在全国也是可以数的上……”十米开外闻到茶香,听到古婳夸赞的话,三皇子未进其门,爽朗有力的声音已经穿透空气传了进来。 听到三皇子的声音,室内正礼尚往来谦虚聊天的两个女人都起身走到门口请安,连同李雪身边的丫鬟。 “给三皇子请安……” 反倒三皇子一副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让丫鬟该干嘛干嘛去。 “怎么有闲时间来府上喝茶?”三皇子的待客之道是分人而论的,对于官场上那些油奸巨滑的人,他自然圆滑起来,只是对于为数不多的朋友,他才能真正放下心底的抵挡,开起玩笑。 “遵照大皇女之意特意来三皇子府上喝一杯闲茶,怎么?不舍得?”见三皇子还有心思开玩笑,古婳转着手上的骨瓷杯,望着三皇子清明的眼神微晃觉得他对刺杀之人并不是特别关心。 “哪里的话,夫人的手艺你不是也尝过了吗?我家夫人的茶艺都得到过太后的赏识呢!招待你还真是累着我家夫人了。”三皇子打趣道,宽厚紧实的手掌大方自然地拉着李雪皙白的五指,表明了爱妻的态度。 “说的有道理,夫人有理了。不过我这次来,确有事要跟三皇子商量,不知道夫人可不可以回避一下,一会儿,古婳定会亲自陪皇子妃饮茶。” 见三皇子和李雪夫妻和睦相处,古婳笑笑而答,话中既有让李雪回避的意思,也不会过于尴尬。 “自然可以,古公子跟三皇子聊吧!我去准备点点心,一会儿让丫鬟先给你们送过来。”温柔贤良地松开三皇子的手,李雪笑着回答。 “夫人真是贤惠,我真是好福气。这些事让丫鬟做就可以了,你回房多休息,昨天受了不小惊吓吧!”望着眼前温柔的女子,三皇子低声安抚,示意李雪不要过多劳累。 “没事,我的身体状况我很清楚,这还多谢谢古公子的出手相救才对,还请夫君多多替我谢谢古公子。”端庄大方地言谈举止,话语毕,李雪优雅地走了出去。 “跟我到书房吧!”待李雪走出去,身影消失在墙外,三皇子望着远处若有所思道。 虽然心中有些疑问,古婳还是一言未出,尾随着三皇子去了书房。阔别多日的书房,古婳再次进来依旧满满的书香气息萦绕在鼻息之间。 “查到昨天的什么线索了?”关上书房门,三皇子随意坐在桌边玩模糊着手上的砚台才开口询问道。 “这个倒是有线索,昨天我和黑衣人交手的时候在他身上故意留下来香味,而且这种香味可以用我特意驯养的蝴蝶追踪到他逃跑的路径。” 古婳没有表述自己是怎么留下香气,只要是她有心,凡是跟她交过手的杀手有怎么会逃的了她的追寻。 “哦?有这神奇的蝴蝶?”听古婳的意思是一只小小的蝴蝶就能追到杀手的藏身之处,三皇子还是略微吃惊,手上的动作轻微停顿,注意力都放在了古婳刚刚说的神奇蝴蝶身上。 “经过特殊驯养的蝴蝶确实有这能力,蝴蝶本就喜香气,而驯养的蝴蝶只喜欢一种独特的香气,这是一种特殊的追踪方法。” 不怕三皇子不信,古婳依旧讲清楚了这种蝴蝶的追踪技能。 闻言,三皇子点了点头,才又问道“那结果如何?” 正文 第七百三十六章连坐 古婳不答反问道:“殿下,你认为结果如何呢?是谁想要破坏你的婚礼?” 照理说现在看不顺眼三皇子和大皇女的也只有玲贵妃了,但是在这件事情上玲贵妃是站在三皇子这一边的,所以这幕后之人还真是犯了难。 三皇子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这件事情会是谁干的,最有可能的那个人已经洗白,剩下的京中权贵都有可能。 毕竟他的这一场婚礼强强结合是很多人不想要看到的,但是整个京中权贵那么多,想要找出那刺客到底是谁的人,无疑就是在大海捞针。 想不到怀疑的对象,三皇子就直接不想,“你不是用了蝴蝶吗?现在既然已经知道答案就赶紧说吧。” 他可不相信古婳在放了蝴蝶后,不去查探,幸亏古婳昨天放了蝴蝶,不然真是大海捞针了。 古婳嘴角勾起,慢慢引导着三皇子思考这件事情,“如果没有蝴蝶呢?三殿下,你又应该往那个方向查?” 望着古婳眉眼的认真,三皇子这才明白古婳是在引导他的思维,当下也就认真的想了想。 “如果没有蝴蝶,我查的方向有两种。一种是丞相府的仇家;二是谁不想要这个婚礼成功举行,这一种又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爱慕雪儿的人,一个是爱慕我的人,只有这两种人会不想要婚礼继续举行。” 古婳赞赏的点头,三皇子能够想到这么多也是不错,但是还不够。 “那三殿下你想一想按照你的这个思路,排除一下,这样得出来的答案是什么?” 三皇子独自思考着,古婳也不急等着三皇子想明白。 良久之后三皇子才斟酌的答道:“父皇和徐府?” 古婳点点头,两个可以说都是要李雪的人,“说的不错。那三殿下再进一步分析一下,谁最有可能。” 三皇子毫不犹豫的答道:“父皇。” 父皇虽然下了圣旨,但是雪儿毕竟是父皇一开始重视的皇后,所以说父皇有这个可能,况且父皇也有这个人力能够把他布置在新房周围的暗卫给全部放倒。 相对来说,徐府的嫌疑就小上很多,徐府没有那样的人力。 古婳失笑,她不知道该说景安帝什么了,竟然被自己的孩子怀疑。 三皇子听见古婳的笑声疑惑道:“我说的不对吗?” 古婳咳嗽一声“我今早趁你们上朝时去追踪了蝴蝶,最后位置在徐府。” 三皇子听到古婳说最后的答案,一阵疑惑,怎么可能会是徐府? 古婳淡淡的解释道:“皇上不管是因为什么,下了圣旨就不会再做抢儿子媳妇的事情,况且事情一旦被查出来,皇上也会背上抢儿子媳妇的骂名,其次将李雪掳走也是挑战皇上的威严。现在三殿下你还认为皇上最有可能吗?” 三皇子依旧不解,“可是就算父皇没有嫌疑,那又怎么会是徐府?徐府不可能有那个人力将我的暗卫都给放倒。” 古婳淡笑的摇头,“三殿下不知道有迷药这东西吗?只要控制好就不会出现问题。我的蝴蝶在徐府乱飞了几圈,我用轻功跟着,最后停在徐府后花园的池塘,但是不知具体是谁。 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够再找证据,不过已经知道是徐府了,那就简单很多了。” 三皇子冷笑一声,冷声说:“这也够了。” 古婳疑惑的看着三皇子,三皇子那样斩钉截铁的话语,难道是说三皇子有怀疑的人选了,“三殿下,你怀疑谁?” 三皇子冷漠的笑笑,“不论具体是谁,但只要是徐府之人,那徐府就有罪。” 古婳眸色微敛,这一个她才真正感受到三皇子身为皇家人的冷漠,暗叹皇家人果然擅长连坐。 三皇子似乎明白古婳在想什么,不由自主的解释道:“我知道你们江湖人讲究冤有头债有主,但是这里是朝堂,那个刺客要真的是徐府的人,那么徐府的罪名也足够让整个徐府陪葬。” 就像刚刚古婳自己说的,不管怎么样,这一桩婚姻总归是景安帝亲自下旨的婚姻,破坏这个婚姻就相当于是挑衅景安帝的威严,所以说一旦查明是徐府,那徐府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古婳微愣,片刻后又点头,“我知道。江湖人讲究冤有头债有主也是因为每个人都有承担自己的权利,讲究的是责任。但是在朝堂上按照正常的法律,我也明白,所以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 三皇子略微有些尴尬,抿了抿唇,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古婳知道三皇子心中的别扭,主动提起其他的,“你没有怀疑的对象,我这里倒是有一个。” 三皇子挑眉,看着古婳的神情,询问道:“你是指徐悠悠?” 古婳点头,徐悠悠是嫌疑人并不难猜,即使徐悠悠最不可能。 “排除掉所有的可能后,剩下的不可能也会成为可能。虽然说徐悠悠现在已经嫁了秦使,但是她那种女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那种,所以她对你绝对还会有执念。 徐悠悠是没有人力,但是有钱财,可以去黑市中买人。当然这也能够解释了,为什么那刺客会用药并且身手平平,而且她也有理由会破坏这场婚礼。 更何况徐悠悠也具有动机。虽然说破坏婚姻对她来说没什么好处,但是徐悠悠这种人就是喜欢看着别人不顺心,然后她就顺心这种人。” 三皇子沉默,一开始他怀疑上徐府也是因为徐悠悠,但是徐悠悠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怎么可能? 片刻之后三皇子又恢复了冷漠,他吩咐下人说道:“把侍卫长叫过来。” 古婳疑惑的看着三皇子的一举一动,“你要干什么?” 三皇子残忍一笑,冷声道:“你的蝴蝶落在徐府,而且徐府的徐悠悠最有可能,所以我现在要带人去徐府。” 徐府一众人企图破坏他的婚礼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古婳听完后直接拦在三皇子面前,冷声道:“不行,你不能去。现在还不能去徐府。” “为何不能去?徐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三皇子不悦问道。 正文 第七百三十七章计划 古婳冷声道:“徐府的确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但是你就这样去拿人,拿什么去说服徐府?” 三皇子冷哼一声,“你的蝴蝶最后不是在徐府转了几圈,而徐府的徐悠悠也有动机,有这些就足够了。” 古婳冷笑一声,“三殿下,我恐怕明白大皇女让我过来协助你的原因了。不是怕你找不到凶手,而是怕你知道真相之后意气用事!三殿下,用你的脑子想一想!” 三皇子满腔的怒火被古婳这么一说,顿时变得有点不知所措,仔细想一想? 古婳目光冷冷的看着三皇子,冷静道:“现在证据根本就不足。光是凭借蝴蝶以及我们自己的猜测,你就带着人去朝廷命官府上闹?传出去别人怎么说?说三殿下不知规矩,还是说大殿下不会教养?三殿下,你觉得是哪一种说法更严重?” “蝴蝶追踪是江湖上的手法,不会出现任何错误。但是在江湖上蝴蝶追踪到结果,我们就能够直接去问,但是这是朝堂,你认为我们仅仅只是凭着蝴蝶追踪去徐府,徐府会认下这个罪行? 现在这样去徐府闹,不仅不会让徐府认罪,反而会让徐府反咬一口,到时候告到御前,这就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吗?” “再说这个婚事是皇上亲自下旨,破坏这桩婚姻就是挑衅皇权,我们是可以拿这个罪名审问徐府,但是没有任何证据如何师出有门?就算是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万一查出来不是徐府,那我们到时候不就要陷入被动的局面?” 三皇子抓住古婳话语中的重点,“你不是说蝴蝶追踪不会有任何问题吗?” 古婳点头,面对三皇子这个时候的不依不饶她有点气恼,“对,蝴蝶追踪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你现在闹过去,不就是让我们暴露在徐府面前吗? 本来徐府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事情,但是我们一去闹,不就是告诉他们我们什么都知道了,只是差证据了吗? 到时候万一他们抢先一步把证据给处理了,那我们不就陷入了被动?” 古婳有点情绪不稳,她不知道为什么光只是一个结个婚,三皇子就变得这么的不可理喻,不知道什么是能做的,什么又是不能做的。 三皇子听完古婳的话,感觉到一阵气闷,“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忍下这口气?忍气吞声?这怎么可能,光是丞相府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而且他自己也不想要放弃,人都欺负到他的府上来了,结果他还是忍气吞声?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事! 见三皇子总算恢复了一点理智,古婳也乐意说起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情当然不能够就这么算了,要是就这么算了,皇子府的颜面也扫地了,而且这一次放纵,就会还有下一次让步。” 三皇子听完古婳的话,疑惑的看着古婳,“你是不是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古婳笑的焉坏焉坏的,“三殿下,总算是知道我还有办法了。这件事情之所以无解就是因为我们找不到决定性的证据,有了也只是蝴蝶追踪之后的结果还有我们自己的猜测。” 三皇子挑眉看着古婳,“古华公子,要是有好办法,一定要说。” “如果我们有了决定性的证据,那是不是结果就会不忘?”古婳冷静地问道。 三皇子点头,“只要我们拥有了决定性的证据,那我们就能够去徐府抓人,到时候也算是师出有名。但是问题是现在我们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古婳看着三皇子说着,就像是在说起明天天气一样简单。 “既然我们没有证据,那我们就创造一个证据出来。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以牙还牙,看看徐府到底会怎么样?”什么以牙还牙的,她最喜欢玩了。 三皇子听完古婳的话,已经可以肯定古婳有一个计划了,“古华公子,我们应该怎么做?” 古婳眸色微动,然后让三皇子俯下身来,她在三皇子耳边一阵耳语。 三皇子身体略微僵硬,尽量不要让自己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专心致志听着古婳说计划,等古婳说完后,他非常吃惊的看着古婳,“古华公子,你确定这样子可以?” 古婳毫不犹豫的点头,看着三皇子眼中的震惊,挑眉,“三殿下,是觉得这个方法太过于阴损?” 三皇子连忙摇头,“不是,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用这样的方法,你在我心里一向是鄙夷这种做法的。” 心里的话一下子说出来,三皇子自己都有点面子上挂不去。 古婳有点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淡漠的说道:“我从来都是这样的,江湖上虽然比不上朝堂有那么多阴谋权利,但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所以不要把我想的太过于正直了。” 三皇子沉默,他很早之前就明白,毕竟要是古婳完全是耿直耿直的人,那么古婳就不会在皇姐手下放幕僚了,所以那些只是他心里自己的一些想法。 看着事情也谈的差不多,古婳也出言告辞了,“三殿下,到时候我们按照计划行事,今天我先离开了。” 三皇子拦住要走的古婳,“等下,我送送你。” 古婳愣了下点头,两人一起出书房。 三皇子送古婳离开,路上碰到刘管家和马玉一起过来。 刘管家和马玉拱手行礼,“拜见殿下,见过古华公子。” 三皇子挥挥手,“马总管,你去厨房吩咐下准备安神汤给皇子妃处送过去。”想来昨天晚上雪儿应该也是受惊了。 听到三皇子这个吩咐,古婳打量了三皇子一下,嘴角擒着一抹笑,看来三皇子对李雪很是上心呢,安神汤这种小事情都能够想的到。 “是,奴家马上就去吩咐。”马玉说道。 刘管家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三皇子给他安排事情,万般无奈之下,只为了找回自己的场子,“那殿下我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 三皇子不冷不热的应了声。 待刘管家和马玉都去做自己的事情,三皇子才继续送古婳。 “这马玉和刘管家的过节是什么?”走出一段距离后,古婳低声问道。 正文 第七百三十八章过往 三皇子讶异,一脸惊奇的看着古婳,“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可以非常确定古婳今天是第一天看到马玉,而且刚刚马玉和刘管家至少表面相处看起来没有任何过节一样,偏偏刚才古婳一眼就看出来了,两个人之间有过节。 古婳淡淡的笑,反问着三皇子,“本来主母进府就会接过管家手里很多的事情,这个时候你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去找一个管家。但是你偏偏找了,而且看起来你更看重这个新来的一个管家。” 三皇子眉目带笑,“但这也并不能够成为你怀疑马玉和刘管家有过节的理由。我就不能够突然心情大好所以新提拔了一个管家?” 古婳反问道:“三殿下,你自己觉得你会是那一种人吗?你们皇家人想来不都是自制力强大,况且提拔一词用的不恰当吧,我以前在皇子府可没有看见过马玉。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对马玉的态度,要不是马玉和刘管家有过节,你会这么相信他并且用他?还是在这种节骨眼上?” 三皇子愣神,看着古婳笃定的样子,哈哈大笑,“古华公子真是善于推断人心呐。” 也许当初就是这样意气张扬的古婳迷住了他吧。 古婳挑眉,“这可不是什么善于推断人心呢,只是了解人。那现在三殿下能否说说马玉和刘管家之间的恩怨?” 她只是纯粹的好奇,好奇为什么在三皇子对马玉露出明显的看重后,刘管家虽然心焦却又感觉对马玉无可奈何,而且看样子刘管家还没有和三皇子闹翻,那这就更让人疑惑了。 没有和三皇子闹翻的情况下,刘管家却能够容忍新来的副管家爬到他的头上。 三皇子微微叹声气,对马玉家的遭遇,他也是非常的同情。 “马玉之前有一个妹妹,但是后来被刘管家的侄子迷奸了,之后上吊死了,但幸亏被发现救了下来,这就是马玉和刘管家之间简单的过节。” 古婳眸色冷了下来,“刘管家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要是这其中没有刘管家的手笔,如今马玉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三皇子闪过对刘管家的厌恶,“当时马家是想要报官的,但是刘管家那侄子求救刘管家,刘管家借皇子府权势压下去了,并一直暗中打压马家,让马家过得分外艰难。好像当时刘管家还言语羞辱了马氏兄妹。” 古婳沉默,这件事情不仅说明刘管家以权欺人,同样的也说明了官场上的腐败。 要不是官官相护,要不是刘管家靠着皇子府的权威,要不是官府顾及皇子府的势力,无论从哪一方面看,事情都到不了后来那种样子。 马家不会活的那么艰难。她心中对刘管家的行为更加不齿。 片刻之后古婳询问道:“那现在你把马玉找来,跟马玉是怎么商量的?” 马家已经这么可怜了,还是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吧。 三皇子望着古婳温润的脸色说道:“古华公子我这里不是收容所,所以我和马玉也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我当日查到这纠葛之后就让人找到马玉,和马玉签了活契,条件是马玉做副总管,暗中对付刘管家,他我替他安置他家人,获得双赢。” 古婳点头,三皇子这样子的处理方法才是最好的。 “但是刘管家倒台之后呢?你会放马玉离开吗?” 三皇子淡笑的反问道:“你觉得我会放马玉离开吗?他斗倒了我一个管家,不应该赔我一个管家吗?再者说,在这皇子府当差比在外面讨生活的好。” 古婳微怔愣,想想也对,在她看来朝堂是没有自由的,所以她帮了大皇女他们之后就想要离开。 但是在其他人里可不一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 而且刘管家倒台之后,三皇子也的确需要一个管家和当家主母来管。 三皇子不知道想到什么冷笑一声,“不过刘管家还真的是有那个自信,竟然一直以为我不会发现他的背叛,连我这一次把马玉找过来,他都是相信我是真的看他太累了,给分担下才找了一个副总管。” 知道马玉和刘管家之间的恩怨,古婳对刘管家的态度还是疑惑不已。 “那为什么刘管家知道马玉是来报复的,他还是忍气吞声,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毕竟你现在给刘管家营造的形象就是你还在信任着刘管家。” 三皇子呵呵一笑,淡笑的眼神望着古婳,“古华公子,你不明白吗?” 古婳望着三皇子的容颜,脑中想着刚才三皇子说的马玉和刘管家的纠葛。 “你是说刘管家不敢让你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不会主动上前说。刘管家欺压百姓是用了皇子府的名义,所以如果他主动上前说。 作为信任刘管家的你一定为怀疑刘管家平时的行为,到时候刘管家就是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你面前来。 刘管家成为皇子府的管家那么多年,绝对不止是马玉这一桩事情,这么多的事情查出来,作为信任刘管家的你,一定会辞了刘管家,到时候刘管家这步棋就废了。”所以这样刘管家才不会告诉三皇子。 三皇子哈哈大笑,“全部猜对了。不管刘管家选择哪一条路,告不告诉我,刘管家这一次必定解决。” 古婳笑着摇头,果然皇室中人没有完全不会权谋的,这一套套算下来,刘管家是不管怎么样也要玩完了。 眼见着皇子府门就到了,古婳说道:“三殿下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吧。” 三皇子脸色犹豫,“要不我还是送到皇姐府上吧,那样我也能够放心一些。” 古婳眉目带笑,“三殿下,从皇子府到大皇女府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就这么一条街的距离,我还能够出什么大事不成?再说这京城之中难道还有我古华解决不了的事情?三殿下,你这关心我收下了,但是真的不需要。” 古婳态度既然这么坚决,三皇子也没有强求,况且她送古婳到皇姐府上,一定要拜会皇姐,到时候皇姐一定会不高兴他送古婳回去的。 “既然如此,那你小心。” 古婳笑笑转身离开三皇子府。 回大皇女府的路上被人拦路。古婳看着面前几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们,眼神微冷。 正文 第七百三十九章遭调戏 古婳看着这几个公子哥,心里只剩下无奈了,她没想到以前走了那么多回,都没有出事,偏偏这一回出事了,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个公子哥说道:“瞧瞧这小白脸的,细皮嫩肉的,这皮肤肯定很光滑。” 另一个公子哥也说着,“今天我们真的有福了,这小公子压上去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又一个公子哥说道:“这个小公子看起来衣着不凡,恐怕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万一别人找上门来怎么办啊?” 那旁边的公子哥一拍刚才说话公子哥的肩膀,不屑的说道:“你怂什么,我们不是有周哥吗?有周哥在我们来能怕哪一家的公子哥找上门来?” 被称为周哥的男子一脸淫笑的看着古婳,“小公子今天就跟我回去,让我好好疼爱你呗。” 古婳抚额,有点接受无能,为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还能看见这种强抢民男的事情,而且这抢的还是她自己?云栖国的民风当真这么强悍? 周围百姓看见这几个公子哥出现,纷纷躲在一旁,小声议论着。 “可怜这俊俏的公子哥,竟然被周家公子看上。” “是啊,要是碰上别的公子哥还好说点,偏偏怎么就是周家公子呢?” “京城里谁不知道这周家公子好龙阳,喜欢白白净净的公子哥啊。” 古婳听着周围百姓的话,眼神一暗,看来这周家公子周宇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强抢民男的事了,耳听着周家公子调戏的话越来越下流,古婳的神情也更加严峻和暗沉。 古婳冰冷的说道:“不滚?” 周宇一听不可置信的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古婳冷笑,“我说让你滚,你是听不懂人话吧?” 周宇何曾被这么对待过,心中一阵气怒,“你们快点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抓起来!” 想他周宇在京城里横行霸道这么久,那一个人不是见到他就跑的飞快,偏偏今天这个小白脸,竟然敢反驳他说的话,还让他滚!这简直胆大包天! 古婳冷眸看着这一群围住她的公子哥,从怀中掏出一包药包撒向这一群公子哥,然后眼见着这一群公子哥全部晕倒在地上。 古婳噙着一抹笑看着周宇,“周公子,还要试试看吗?” 周宇看看昏倒在地上的公子哥,心里一阵发虚,往常他耀武扬威一般都是这几个公子哥帮他把人抓起来,然后他再给这几个公子哥钱财。 但是这一回这个看起来软弱无力的小白脸竟然把平日里这些武将家的小公子给打趴下了! 周宇勉强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害怕,强做镇定道:“你别过来,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古婳冷笑一声,只知道靠家里的败家子,她手指微动,这样的败家子还是要给点教训的,转身离开,回了大皇女府。 一回到大皇女府就看见在门口伸长脖子望着的简玉轩,不知道的还以为简玉轩是望夫石呢。 他昨天晚上趴在桌子上睡的极其不舒服,所以一回大皇女府上,就去自己床上睡一个回笼觉,然后再陪古婳去三皇子府上。 结果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下人说古婳已经去了三皇子府上,他当时心里那个恨啊,又让古婳和三皇子单独相处了。 当时古婳已经去了三皇子府,所以他也不好再过去,所以只能够在大皇女门口等着了。 简玉轩一看古婳回来了,连忙蹦哒的过去了,本来想要问问古婳去三皇子府上的情况,结果走近一看,发觉古婳情绪不对,连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 就去一趟三皇子府上协助调查昨日婚礼上刺客的事情,古婳情绪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难不成三皇子欺负了婳婳? 这也不至于吧,婳婳可不是什么弱质女流。 古婳冷哼一声,扮成男子这件事情她还是不想要和其他人说,毕竟这样的事情太过于丢脸了。 简玉轩摸着下巴,古婳这种情绪眼中的不对啊,真是奇怪。 简玉轩直接无视古婳黑沉的脸色,故意火大道:“是不是三皇子欺负你了?你等着,我去给你讨回公道!” 说着简玉轩还真的往出府的方向走,他想着要是古婳真不拦着他,他就去把三皇子打一顿,反正他老早就看不顺眼三皇子了。 古婳看简玉轩的样子不像是在作假,连忙把简玉轩拉住。 “简玉轩,你这是干什么?玉衍让你来帮我,你就是这么帮我的?三皇子是什么人?他是大皇女的弟弟,你打了三皇子,大皇女能不找你算账?” 简玉轩非常傲娇的哼了哼,“我才不管三皇子是什么人呢,我只知道你去了一趟三皇子府,回来情绪不对就行了。我哥让我来帮你,但是你也不能因此受了委屈。” 要真的欺负了婳婳,他才不管什么三皇子九皇子呢。 古婳一阵愣神,被简玉轩的话给暖到了,轻声说道:“不是三皇子。” 简玉轩明摆着不信,“不是三皇子?你明明就是去了一趟三皇子府回来情绪才不对的,婳婳你就不要为了三皇子委屈自己了,你告诉我是不是三皇子轻薄于你?” 古婳翻了个白眼,“简玉轩,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她被三皇子轻薄?说笑话呢。 简玉轩呵呵笑,“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婳被简玉轩的不依不饶弄的无语了,只能够把街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听完简玉轩就哈哈大笑,婳婳竟然被好龙阳的周宇给调戏了! 古婳斜着眼睛看着简玉轩,“呵,怎么这回听到事情真相就不说去找周宇算账的话了?” 她就不应该相信这个人的鬼话,那么暖心的话,这个家伙只是说的出来,做不出来。 简玉轩干笑两声,“我就不信周宇调戏你,婳婳你就这么放过周宇了,这显然就不真实,你肯定还做了什么。” “呵,刚刚你以为三皇子调戏我的时候,怎么就觉得我不会教训三皇子呢?”古婳阴阳怪气道。 简玉轩打着哈哈,“这三皇子和周宇不一样,三皇子毕竟是大皇女的弟弟,你难免会有顾忌嘛,婳婳,说说看,你到底对周宇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只是送了他一份礼。”古婳冷哼一声,眼神森寒。 正文 第七百四十章回都城 简玉轩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看婳婳这种表情就知道那个周宇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好奇婳婳到底对那个周宇做了什么。 简玉轩不厌其烦的凑到古婳身边,“婳婳,你说说看,你到底对周宇做了什么嘛。” 古婳冷冷的瞥了简玉轩一眼,“你真的想要知道?” 简玉轩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这么好的事情我怎么能够不知道呢?” 古婳阴森的眼神瞥向简玉轩的裤裆下,似笑非笑着,“我也没有做什么,毕竟他也是朝堂大臣的儿子不是吗?但是他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实在是可恶至极,所以我还是稍微的教训了下。” 简玉轩看着古婳的样子,感觉一阵恶寒,他有种感觉那个调戏古婳打周宇的下场绝对不好过,但越是这样他越是好奇。 “婳婳,你铺垫了那么久,总算是该说说看你到底把周宇怎么样了?” 古婳冷寒的笑道:“我只是小小的惩戒了他,给他下了点药,让他以后修身养性,毕竟一看就知道他肾不好,往往肾不好的人,就会肾虚。” 简玉轩两腿不自觉夹紧,微微有些僵硬的看着古婳,吃惊道:“那么狠啊?” 古婳凉凉的眼神似有若无的瞥向简玉轩的两腿之间。 “如果没有那个东西,周宇也不会为非作歹,再说我这样只是给了京城里其他公子哥一个活路,客观的说从另一方面说,我也是保证了周宇的安全,毕竟要是万一周宇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这回是修身养性,下回可是命都没了。” 当时听到周围百姓这个人常强抢民男的时候,她就决定了,她对于这种人从来都是丝毫不姑息。 简玉轩打了一个冷颤,有点结巴的问道:“这个你的药效不会弄了一辈子吧?” 他决定他以后再也不敢惹婳婳了,一出手虽然不是要人性命,但是更胜要人性命。 他都可以想象那周公子得知自己不举时候的震惊了,婳婳真的太狠了。 古婳凉凉一笑,之后转身回自己院子。 简玉轩站在原地反应古婳那样凉凉的一笑,再一次打了个冷颤,摇摇头,回了自己的院子,以后他绝对不会再去惹婳婳了。 这一边简玉衍也连夜快速赶回都城,才刚刚回到太子府,在书房里面,跟老管家谈话,说说最近都城里的情况,宫里的消息就过来了,传简玉衍进宫。 老管家担忧的眼神看着简玉衍。 简玉衍微叹口气,他刚刚回到都城,父皇就传召他进宫,要不父皇在他的身边安排了人,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要不就是父皇在城门那边派了人守着他回来的。 不过他更加倾向后面一种,知道他这一次行踪的从来都是他的亲信。同样的看来父皇也是料定他会回来了。 简玉衍微微安抚下老总管,然后同宣旨的公公一起进了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归会来。 简玉衍同宣旨的公公一齐进了宫,皇帝已经在御书房等着简玉衍。 简玉衍单膝跪地,“孩儿参见父皇。” 皇帝抬手,“起来吧。衍儿,你最近似乎出去了很久呢。” 简玉衍站起来低着头,揣摩着皇帝说这话的神情,淡笑道:“父皇,不过是两三个月的时间,怎么久了?况且儿臣出去不也和父皇禀告了吗?” 这话说他当初已经说了他要出去的事情,你也有答案了,那干嘛这个时候还来问他的罪呢。 皇帝意味不明的说道:“你是和朕说了,但是你可没有说你要去两三个月,两三个月虽然也不长,但做一些事情也是足够了。” 简玉衍敛眸,看来有人又在他父皇面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了,他顺着皇帝的话说着“的确两三个月虽然不长,但是也足够儿臣做一些事情。” 皇帝冷然的眸子看着简玉衍,他这个儿子承认了?承认勾结江湖了?冷漠的看着简玉衍,打量着简玉衍的心思。 简玉衍心中微微苦笑,皇家真是父亲不像父亲,儿子不像儿子,各自猜忌着,心中虽然为皇帝的态度,心里有点难过。 面上却镇定自若的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放在御案上,拱手说道:“父皇,这就是儿臣出门两三个月找到的东西。” 皇帝好奇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锦盒,挑眉看着简玉衍,“衍儿,这是什么?” 简玉衍脸上是如沐春风的笑,“父皇,锦盒里面里面是我四处才找到的养身玉,从开采出来就用各种珍贵药材浸泡,长戴对身体好,知道父皇不喜用药,这是儿臣对父皇的一片关心。” 早在他出去的时候他就让人去找了这个,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他都知道父皇一定会询问,甚至是猜忌,有了这个养身玉,他自然也就可以免去父皇对他的猜忌。 皇帝打开锦盒一看,里面真的是江湖闻名的养身玉,心中对简玉衍的猜忌又减弱一分,神色动容。 难道简玉衍出去那么久,真的只是为了给他寻找养身玉,明明事实已经摆在他的面前,他却是依然不敢相信。 他的身体一贯就不好,这已经不是秘密,但是太医院开的那些药,又是他不喜欢的,所以病情一拖再拖,但是现在衍儿居然就把养身玉放在他的面前,要说心里没有一点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皇帝盖上锦盒,感叹道:“还是衍儿你有心啊。” 简玉衍温和的笑笑,“没什么有心的,只是儿臣前些日子看着父皇因为病情而愁眉不展,儿臣心里看的难受。 再加上那个时候儿臣又听说,养身玉也可以疗养身体,而且还有奇效。 一开始不告诉父皇,只是说儿臣出去有些事情,那也是因为怕找不到养身玉,让父皇有了希望又经历了失望,那样更加让父皇伤身。还请父皇治儿臣开始的欺瞒之罪。” 说着简玉衍竟然真的单膝跪了下来,真像是让皇帝治他的罪一样。 正文 第七百四十一章婚事 皇帝看着跪在下面的简玉衍,眸色不明。 跪在下面的简玉衍笔直的跪着,没有丝毫的不愿。 半响皇帝才笑着说道:“衍儿这么为朕考虑,朕怎么能够治衍儿你的罪呢,再说你当时隐瞒的理由也是因为朕,朕就更加不能够赐你的罪了。衍儿,快起来了吧,没必要那么较真。” 简玉衍恭敬道:“谢父皇。” “可是,为何有人说你暗中联系江湖中人,培养杀手?”看着眼前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简玉衍,皇帝眼中精光闪过。 虽然简玉衍是他最得意的一个孩子,也是最出色的一个孩子,但是他现在毕竟还在世,也没有退位的想法,所以他可不希望他的孩子现在把他取而代之。 简玉衍一脸震惊的看着皇帝,然后在刚开始的震惊后,又极快速度的跪在地上,冷静的为自己辩解着。 “父皇,这是哪里的谣言来挑拨你我父子之间的关系。儿臣承认,儿臣是联系过江湖人士,但这完全都是为了寻找养身玉啊,毕竟养身玉可是江湖中的物件,要找它不联系江湖是不可能的。至于,杀手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 看来他猜的果然没错,果然是有几个杂碎逞他不在的时候,使劲的蹦哒! 皇帝似乎是真的非常疑惑。“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都说了,而且那一段时间你确实是不在都城,确实是和江湖人士中接触过。寻找养身玉不需要去找那么多的江湖人士吧?” 简玉衍的神情似乎真的因为皇帝的猜疑而悲痛,但是又淡淡一笑,这笑容里似乎有着无尽的说不出的苦涩。 简玉衍将自己头上的玉冠拿了下来,似乎是非常凄凉的说道:“父皇既然不信儿臣,那么儿臣自愿进宗人府接受调查,反正儿臣现在刚刚回来,也没有多少事物可以交接的,这样也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皇帝静静地凝视着简玉衍,看简玉衍的样子实在是不像在作假。 他的心里微微动容,从上面走了下来,从地上拿起被简玉衍摘下的玉冠,亲自给简玉衍带在头上,淡淡的说道:“衍儿,朕相信你。你是朕的孩子,朕怎么能不相信你呢?” 简玉衍站在皇帝面前,冷声询问道:“那父皇能不能告诉儿臣,那几个企图破坏儿臣和父皇关系的人是谁?儿臣绝对不会放过那几个人!” 皇帝挑眉笑笑,“衍儿啊,朕这边才刚刚相信你,你就想要找出污蔑你的人,是想要杀人灭口吗?” 皇帝的语气听起来严峻非常,但是却没有半分的生气,像是平常父子之间的揶揄。 他既然决定了相信衍儿,就不会再怀疑衍儿。 简玉衍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气愤,“父皇,儿臣只是想要问出那几个人,然后给点教训,看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挑衅你我父子的情谊。 况且这一次他们是在父皇面前说,下一回会不会在江湖人前说,到时候让江湖人以为你我父子关系不好,他们是不是就会采取行动?所以说父皇,这样的人不能留。” 皇帝打量着简玉衍似乎是在认真的考虑简玉衍说的话,他其实很喜欢简玉衍这样的,他这个儿子太过于骄傲了,优秀到连他自己都有点害怕。 但是今天简玉衍表现出来的这一面让他第一次觉得他这个孩子还是一个人,一个有情绪的人。 皇帝看着简玉衍突然发觉他这个孩子好像也长大了,突然叹息一声,“衍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谈婚事了?” 对,婚事,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婚事了,有了婚事他还不信他这个孩子还能够经常往外面跑不成,只要这个孩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就放心多了,省得这每次都会跑去外面,让他提心吊胆。 简玉衍微微一愣,他搞不懂明明刚才还是在说那几个告密状的事,怎么突然跳到了他的婚事。 要是以前他一定会说全凭父皇做主,但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心意的他怎么可能还让父皇做主? 更胜者,他还想着他的婚事等父皇去世,他登基之后再决定。 但现在突然提到他的婚事,难道只是父皇一种转移话题的手段。 简玉衍有点不情不愿的说道:“父皇既然不愿意告诉儿臣,也不必用儿臣的婚事来说事,父皇要是没有什么事,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皇帝拦住要走的简玉衍,“哎哎,你这个孩子,怎么一谈婚事就想要溜之大吉?你看看你现在都多少岁的年纪了,府上还是一个女主人都没有?这成何体统?” 简玉衍这回是真的相信他的父皇是想要给他找一个妻子了,但是他现在心里已经有了人啊。 “父皇,儿臣想要自己选择太子妃。” 皇帝摆摆手,拒绝了简玉衍这个提议,“怎么能够让自已选呢,你现在还年轻气盛,往往最容易把那些情爱看的严重,朕会让皇后在半个月后举报赏花宴,届时你必须选出太子妃。” 简玉衍眼神一暗想到在云栖国的古婳,心中还是想要挣扎一下。 “父皇,儿臣自己选妃选的一定是合儿臣心意的。你让母后给我办赏花宴,选出来不都是官家小姐吗?都是冲着儿臣的太子之位的嘛。这样的人儿臣以后如何相处?” 皇帝的眸色微冷,“衍儿,你身为太子。以后的太子妃一定会是皇后。而皇后要求母仪天下,这些如果不是官家小姐还有什么人能够胜任。 再说衍儿你不想要娶官家小姐是不是心里面已经有了计较了?或者说你想要娶什么人呢?” 皇帝微眯着眼打量着简玉衍。 简玉衍看着皇帝的目光,咬咬牙,手中的拳头握起,非常冷静道:“儿臣明白了。” 皇帝见简玉衍答应也松了一口气,挥挥手,“你先下去吧。准备半个月后的赏花宴,到时候可不要看不到人。” 皇帝是警告这段时间简玉衍就别想要出去了。 “是。”简玉衍离开御书房。 过了一些天,云栖国,古婳去找简玉轩,发现他脸色难看。手上还拿着一张字条。 “你这是怎么了?”古婳问道。 正文 第七百四十二章成婚之际 看到古婳来到自己的跟前,简玉轩正犹豫着,只看到古婳的双眸已经停留在了他手上的信件上。 “这是何物?”古婳眉心一拧,不解的询问。 简玉轩也知道不能隐瞒下去,随即便将手上的信件递了过去。 “你看看吧!” 简玉轩似乎也不想隐瞒的将东西递到了古婳的面前,她顺势接过,仔细的查看。 只是,在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后,古婳的脸色一凝。 这是,简玉衍的字迹……古婳看得出来,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还以为是什么不好的信件,原来是那个家伙寄来的。 信件上十分简短凌厉的写着一行字。 “玉轩,吾即将成婚,请速速归来。” 简短凌厉的话语就这么证明着简玉衍的心,虽然不知道这封信证明着什么。 但是,简玉轩可以看的很清楚,身边古婳脸色十分不对劲。 “没事吧,你。”简玉轩担忧不已的看着面前的古婳,这个女人的脸色很不对劲,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奇怪。 古婳将东西递了过去,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不好了。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有些无奈,甚至不知道如何说出现在内心的感受。 “无事,这样……也挺好的。” 古婳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在任何人面前看来,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内心有事,况且她也必定很在意这件事情才对! 简玉轩虽然不知道如何安慰,但是他也只能顺着古婳的意思去说,这个女人,真是让人担心。 只是,为什么他的内心有些失望? 这样聪慧的女人,居然没有因为自己的男人被抢了,所以暴怒起来? 要是别的女人,必然是大发雷霆,他真是搞不懂这个女人内心想的是什么! “你,真的不介意吗?”简玉轩不服输的替自己的哥哥询问,这种事情可不能轻易翻篇,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去询问的才好。 而且,如今兄长莫名其妙说要成婚,不出所料的话,那个人或许是某个官家之女,只是那些蛮狠娇纵的女人,兄长是如何看上的? “介意什么?” 古婳满脸奇怪的看着面前的简玉轩,这家伙顿时沉默,也不知道内心在想什么。 “兄长他……不过,古婳,难道你不觉得奇怪的吗?” “有什么奇怪的吗?”古婳不解,这个家伙看起来又有一大堆见解了。 简玉轩无奈的扶额,随即用手指出来,说着。 “兄长的话实在是太过简洁,甚至看不出他即将成婚的喜悦之情,还有,你不觉得这桩亲事很有问题吗?”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两情相悦必然会在一起的事情发生,或许是简玉轩太过单纯,又或许是这件事情的确漏洞百出,但是只要那个男人觉得这是可以让他幸福的,就好了! 只是,要是真的按照简玉轩这个意思的话,难道,简玉衍真的遇到麻烦了吗? “你觉得是这样吗?”古婳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奇怪,也相比刚才,多了一些神态。 简玉轩看着面前有些变化的古婳,连忙点头,这家伙的心还不是死的,那样就好了。 “是啊!据我对兄长的了解,他发出这样的话语出来,很明显就是遇到了麻烦。所以这封信件绝对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简玉轩十分激动的说着,可是面前的古婳看起来实在是太安静了,让人看不出脸色上的波澜,但是眼底的复杂情绪却是被简玉轩看的一清二楚。 “如若真的是这样,你必须赶紧回去现在他指名让你回去,必然是有事拜托你帮忙,所以,你快些回去吧。” 简玉轩看着面前不敢提起她也跟上的话题,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在想什么,真是让人觉得好奇,只是她对兄长的情,是真是假,还真是让人怀疑。 不过,从古婳这个表情就可以知道,简玉轩就知道,古婳只是太喜欢隐藏自己的情绪,实际上她也很关心简玉衍的才对!只是,为什么大哥指名让他回去呢? 或许,有大哥想要说明的部分吧! “好!我知道了,古婳,等我们在云栖国所做的事情一结束,我们再一起回去!” 简玉轩快速的解决好了当下的事情,可是面的古婳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对劲。 因为其实她也没想到,简玉轩会说出这番话。 “这……” “我不可能将你扔在这里自己回去,要是你出危险,我不会原谅我自己,兄长也不会原谅我的。” 简玉轩十分坚定的说着,那个模样就好像谁也不能阻止他一样。 况且,如果不这么说,也不知道古婳会不会答应他。 “你……好!那我答应你,我们这些事情处理好再一起回去。” 古婳点头答应,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说了,自己要是在拒绝,不就是不给他面子了吗? 简玉轩点了点头,两个人又说了什么事情,古婳便转身离开了简玉轩的屋子。 她离开之际,简玉轩还就这么傻乎乎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禁的失了神。 他的确不可能将古婳一个人扔在这里,就算是他本人,也不会这么做的。 古婳并没有回房,反而是去了大皇女的书房,此时此刻她却不知道大皇女在书房做什么,仆人进去通传了一声后,古婳便进了书房。 “公子怎么来了?” “古华,见过殿下。”古婳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在这个充满野心的女人面前,古婳只能尽量给自己带上一副面具,一副可以让人不容易看穿自己的面具。 “无须多礼,你来到这里,所为何事?”大皇女似乎是在练字,在看到古婳行礼后,便抬起头来,不再做自己的事情了。 古婳在大皇女的声音下,慢慢的站了起来,她清了清嗓子,就这么说着。 “殿下,如今李雪嫁给了三皇子,民女觉得,我们可以乘胜追击,不要放过这个良好的时候。” 如今既然都已经是这样的状况了,古婳也必须要快些做好手上的事情,否则若是推迟太久过去,反而会让简玉衍陷入困境,那不是自己期望的。 “哦?那你有何见解呢?”大皇女问道。 正文 第七百四十三章难堪 “说来也有些难堪……”古婳眼眸低垂思虑起今日之事,不免气血翻涌,觉得对待那般放浪子弟自己仍旧是下手太轻了,呼吸微微凝滞,眸中是一闪而过的凛冽,回神将视线瞟向别处。 “今日在街上好死不死遇到了周宇,那纨绔子弟不识天高地厚,我都说了让他滚,他还纠缠不休,竟敢出手调戏我。” “哦?”大皇女闻言,像是被勾起了兴致,眸光扑闪着稍有发亮,烟罥长眉微微挑起,“调戏你?还有这种事?” 早就听说周家公子是个断袖,好龙阳之癖,强抢民男的事情可没少干,今日竟欺负到古婳头上,那厮怕是不知道古婳其实是个姑娘,若是知道了,表情该有何等精彩。 向来端庄优雅的大皇女也禁不住思绪飘得很远,她微微向前倾了倾身饶有兴致的暗自期待古婳的反应。 古婳见状,手做拳状抵在唇边低低咳了一声,并不将话锋转向大皇女所期待的方向,而是单刀直入直奔自己的主题。 “今日一见,才惊觉许多百姓对周家公子不满甚多,怨声载道,可人人皆是敢怒而不敢言,想来也是周宇平日作恶多端,才会积下如此之差的名声,怕是哪天暴尸荒野,也少有人替他收尸了。” “说的也是。”大皇女见她有意的转移话题,只能扫兴的扶了扶自己头上的钗子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摇了摇头,轻轻笑了一声。 “周宇不学无术,好色好赌,指不定哪日看上谁家小公子就强抢过来,百姓见他自然痛恨,可是周宇背后势力强大,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他撑腰,平头百姓哪里敢惹这富家少爷?” “正因如此。”古婳转过身看向她,头脑飞速运转。 “我们可以以此为突破口,先从玲贵妃母家下手,只要计划周密一些,就不会被人发现,但仍旧要露出一些马脚,惹玲贵妃沉不住气才好,等到玲贵妃出手之时,我们再混水摸鱼,一步步达成计划。” “嗒,嗒。”大皇女染得上好的蔻丹敲打桌面,这是她思考时习惯性的动作。 她先前还对古婳有所担心,如今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儿,事情多半是十拿九稳了,她也省心,不必事事担忧,免得年纪轻轻事事烦扰,愁得她空长皱纹。 “真不愧是你啊……年纪不大本事倒出乎我的意料,看来我没看错人。” 叩击桌面的声音停止时,大皇女抬头看向古婳,朱唇轻轻勾起笑道“既然如此,此事我可就全权委托给你了,我对你如今已经足够放心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语调虽然平平淡淡,可话里却是毋庸置疑的威严与高贵,令人不敢迫视她的光芒一般。 “古婳自当尽力而为。”她与大皇女所求不同,刻意去避开大皇女那双锐利的凤眸,微微俯下身子,拱手作揖。 安静退出出了书房,古婳顺着长廊寻觅许久,纳闷儿简玉轩在何处,虽然有要事在身,仍不免多看看四周绿意盎然草木葳蕤之景,心中暗暗夸赞了一番大皇女的品味。 透过小窗,一侧头便瞥见正在静心练字的简玉轩,侧颜线条分明,丰神如玉,她不由得稍稍怔住,如若周宇见了简玉轩,就算被废了条胳膊也势必调戏一番。 悠悠然踱步进去,简玉轩的脸更加清晰了起来,身娇肉贵小公子啊…… “噗……”古婳掩唇压了压笑意,为了掩盖这么点儿小心思,赶紧拔高嗓门儿喊了一句“简玉轩,随我一起出去,有任务了。快一点!” “哎哟,知道了知道了……” “快点!”古婳见他没什么反应,淡漠眉间多了丝丝不耐之意,又拖长了尾音重复着。 简玉轩早就注意到古婳了,只不过一直懒得开口,并且想展示一下自己泼墨的豪放肆意,不过愿望没有达成,就要出任务去了。 闻言,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自己的大作才搁下毛笔,昂首阔步向古婳走去,边走边问:“我不这就来了么,催催催的真是……是什么行动?” 古婳白去一眼嫌他太过拖沓,一身男装带动她行事也更加利落了几分,径自先走了出去,平静开口道:“先找到人再说。” 翠香楼中。 不愧是城中有名的妓院,还未至掌灯时刻,便人满为患,门口还好,越向里走去越不堪入目。 古婳皱眉忍下厌恶,随着简玉轩穿越过重重人群,躲避着莺莺燕燕伸来的凤爪,还险些被人在男装扮相俊朗的小脸儿上印下脂粉印子。 简玉轩边忍住笑意边护住古婳,仍旧被她横了一眼。 “二位爷,此处雅间最为清净,请便。”老鸨笑盈盈的甩了甩小手绢儿,扫过简玉轩的面庞,惹得他猛打了个激灵。 推门进去,果真是个清净地,若说文人品诗作画在此处也不为过了。 简玉轩眼珠子滴溜溜打转儿,他不是受不了青楼的烟火气太重,而是好奇向来喜欢清静的古婳为什么带他来这里,难不成女扮男装以后还有些不一样的癖好了? 可光来青楼喝茶可委实不合常理啊……难不成要找的人是个青楼女子?这倒是稀奇了,以往可没听说过古婳有青楼姐妹。 古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款款落座,不见半点异常。 见人一直看自己颇为不自在,抿抿唇角,无奈回过去视线,微微扬起下颚揶揄道:“简大公子这是在看什么,我脸上莫不是长出花儿来了?” “这倒没有,长出花儿来了岂不成仙了,哈哈……”他好看的眉眼都笑弯起来,打着哈哈替人斟茶。 话虽如此,可重重疑云在他心里越压越厚,故而他越想越下道,赶紧将自己的小心思掐断。 简玉轩清清嗓子撑着桌子,讪讪展开笑颜凑过去几分问道:“咳咳,古婳,我们来这里干嘛?在这里等人……等的是什么人?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还有这类朋友?” “什么这类朋友?你……”古婳心知他想歪了,无奈的白过去一眼,正欲开口便被一阵清晰的叩门声打断。 正文 第七百四十四章碰头 “我去开门。”简玉轩以为是古婳要请的人到了,抖了抖衣袖起身三步并两步过去将门打开。 未见其人,脂粉香气先瞬间涌入鼻子,猛地将他从期待中拉回烟火红尘地,定睛一看这袅袅娜娜的小美人,愣了愣,“雁双姑娘?” “正是。”雁双微微福身作礼,见简玉轩丰神如玉之姿,不由得心神摇曳,暗生倾慕,美目轻轻荡去个眼风,寻常人见了怕是骨头都酥了,简玉轩却不作反应。 不等那人回答,莲步轻挪便自顾自迈进了屋内,柔软声线带着惑人味道,“即来了翠香楼,自然不能让二位公子觉得无趣,翠香楼花样繁多向来在城中著称,今日……便由奴家来伺候二位公子吧。” 古婳一开始只看了她一眼,此一时闻言,再度抬头看去,只不过目光以及整个人的气场全然不同了,眸光暗沉一瞬,轻飘飘挪向僵硬在原地的简玉轩。 简玉轩好歹是正经人家的公子,家规甚严,说什么眠花宿柳之事,他不敢说未起过心思,至少不会到风月场去走那个温柔乡。 何况,古婳与他一道前来,这明晃晃的意思,实在让他感到有些难堪,他最不想让旁人误会自己,尤其是她。 俊俏公子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他沉默着像是马上要有雷霆之怒般。 雁双看出来了不免微微发怵,忙轻启红唇辩解道:“二位公子……雁双自知鲁莽。可是无论二位是来寻人,还是为了其他,这里毕竟青楼,风月之地若无姐妹们陪伴,气氛怕是太过怪异,更是容易被人发现,到时可能行动更为不便……” 二人不答,屋中因为这位姑娘的到来,先前的风雅之意一扫而空,只剩下了三人的僵滞,气氛诡异,沉闷至极,尴尬至极。 “公子。”雁双垂下柳眉,好生的弱柳扶风之意,惹人爱怜,拉住简玉轩的衣袖试图撒个娇糊弄过去。 未料简玉轩压根儿不吃这一套,被他冷冷甩开,扫了面子她心中莫名有些愤懑,“您这是何意,这里可是青楼……!” 简玉轩也急了,皱眉看向她,温润的声音带了薄薄怒意:“青不青楼的,你别对我动手动脚,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公子……” 古婳精准无误的看到了二人拉扯的小动作,连连摇头,心中已经想要逃离现场,幸亏离那姑娘远了些,离得近了,怕是受了周宇调戏又要受雁双调戏了。 话音未落,敲门声再度响起,与先前不同力度之大明显是个男人的敲门声。 不等人反应,那人便大剌剌直接推门而入,见屋内情景稍作反应,哈哈笑着调侃道:“你们两个可太不讲究了啊,也不等我来,就享受着温柔恩了!” 阔步走来豪气干云,落座时径自拣了粒儿葡萄扔进嘴里,可真是个不认生的主儿。 古婳不喜欢与无用之人周旋,也懒得管雁双还是雁什么,故而转过头轻轻一笑挑眉看他:“温柔恩?我是那种人吗?我倒是真好奇,你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什么。” “问得好,自然是逍遥快活。” 她不是那种人,这是在暗暗讽刺他简玉轩是那种惹草招风之流吗?他无语的叹了口气。 “你,那边。”简玉轩脸色稍微缓和一些,冲雁双使了个眼色,下巴一扬指指庞侧的琴。 雁双粉唇嘟起心中不平,仍旧乖顺的退到一旁,焚香烹茶,静默抚琴。 宋桥毫不客气啜饮着茶,笑嘻嘻的模样儿看得简玉轩无奈,没个正经的一直盯着抚琴的美人儿不放,也不知道是在夸琴声美妙还是佳人诱惑,啧啧有声称赞道:“看看,看看人家这琴弹的,妙啊。” 简玉轩头疼的摇摇头,低声反驳一句:“妙什么妙。” 古婳早就知道他是什么德行,见他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也不足为奇,嘭的一声撂下茶盏,开门见山道:“别傻看了,有任务来了。” 上一秒嬉皮笑脸的人立马正色:“你说。” 古婳哭笑不得,将自己的任务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们,计划周密,才思诡谲,听得二人瞠目结舌,暗自佩服这人的脑回路怎么绕的了那么多弯儿。 简玉轩听得一愣一愣的,听罢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赞叹说:“妙啊!” “好了,基本的事项便是如此了。”古婳微笑着向简玉轩轻轻颔首,继而看向宋桥,目色平淡得让人恍惚。 “宋桥,物色人选的工作,便交与你了,因为我信得过你,相信你的为人,这次就辛苦你帮忙了。” 宋桥闻言哈哈大笑,拍拍自己大腿豪迈道:“哪儿的话,什么辛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的,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事情,我最喜欢做了!” 虽看着这人不正经,但办起正事还真是争分夺秒,不然古婳不会将物色人选这么重要的工作都交给他处理,万一混水摸鱼进来个杂鱼,可就坏了事情。 如此可见,古婳说的相信他为人的那句话,所言不虚。 宋桥一饮而尽杯中茶,立马起身准备要走,“那你俩慢慢喝茶吧,时间不等人,我可得先走了。告辞。” 临走还不忘凑近了调戏一下小美人儿,惹佳人双腮飞霞。 雁双的琴声如山泉缓缓流淌,本应是舒心无比,可此一时简玉轩莫名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不由得连连饮茶掩盖什么。 简玉轩啊简玉轩……你也是个正人君子,这个时候心虚什么,不就是被雁双拉拉扯扯了么,再说了,那可不是我情愿的…… 不过哑巴吃黄连,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那个必要和古婳说清楚,只能把这些个事情压在心底,沉默的烂在肚子里。 二人沉默着坐了一会儿,相顾无言,古婳突然利落起身,负手而立。 看人简洁的劲装都透露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简玉轩和她冰冷的一双眼眸对视时仍旧有些胆怵。 “古婳……接下来做什么?要去哪里?”他索性乖一些,磕磕绊绊的开了口,结果还不如不说。 “我相信你知道怎么管住你手下的人。”古婳未接话茬儿,说完就先快步走出房间。 正文 第七百四十五章弃子 雁双停下抚琴,低头走到简玉轩身边,低声叫道:“主子。” 简玉轩冷笑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的主子?” 雁双头低的更狠了,她知道她这一次擅自违抗调令,主子一定会追究她,但是她做的也都是为了主子。 “属下不敢忘记主子对属下的再造之恩。” 简玉轩冷哼一声,神色非常冷漠,“既然你还记得我是你的主子,那你为何还在云栖国?我记得我之前明明已经下了调令!” 雁双脸色一白,终于说到正题了。她立马跪在地上。 “属下有罪,属下擅自违抗主子的调令。但是属下也是因为我最了解云栖国情报网,突然换人怕出错。所以属下才擅自违抗主子调令。” 简玉轩冷笑,毫不留情的捏紧雁双的下巴。 “你是不是把你自己看的太重了?真以为云栖国情报网没了你就不行了?你这样也太过于不自量力了吧。我手下能人异士那么多,怎么就没了你不行呢?你自己脑补的戏太多吧!” 雁双脸色灰白,她知道她的能力不是主子手下最好的,但是一直以来主子从来不会说哪一个人不好,今天主子却直接骂了她。 简玉轩冷笑一声,松开雁双的下巴,“雁双,人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的好。” 雁双脸色一白,倔强道:“主子,就算换一个人,恐怕不能处理好古华公子的事情,万一他们不听古华公子的话,那主子该如何?主子,请您让我留在这里。” 简玉轩讽刺的眼神看着雁双,“雁双,你认为别人都会像你一样,忘记自己的本分吧?还记得当时是因为什么我给你下了调令吗?还记得我属下遵守的规矩吗?” 雁双脸色一僵,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最开始主子给他们定的规矩,其中就有一条就是对主子的事情不能够多问,而上一次她就犯了这一条,才被下了调令。 简玉轩看着雁双的样子,知道雁双应该是明白了,便再次反问道:“雁双,你不会以为我还会用你吧?” 雁双脸色一白,吃惊的看着简玉轩,“主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简玉轩冷声道:“什么意思没有理解吗?一次不忠百次不容,不听命令的手下不要也罢。” 雁双脸色苍白,望着简玉轩冷酷的样子,这一刻她才相信简玉轩的话不是在作假,他是真的不要他。 雁双抓着简玉轩的衣角,哀声道:“主子,请你别不要我。” 简玉轩冰冷的眼神没有半点触动,“雁双我当日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有抓住这个机会。而且一早我就警告过你了,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 雁双凄声说道:“主子,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误。请主子再给我一次机会。不管主子给属下什么惩罚都好,都请主子不要放弃我!” 她这一次违抗调令回来就是为了简玉轩,如果简玉轩都不要她,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主子,我从小就是受主子培养,然后和主子一起做事。主子,你要是放弃我,那我以后该怎么办?”雁双极其无助的说道。 简玉轩悲悯的眼神看着雁双,雁双确实是他从小就训练的下属,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再知道雁双对他的感情后,他没有第一时间下调令而是直到雁双犯了错,它才下了调令。 这次雁双的一次违背规矩,一个公然违抗调令,这两件事情没有一件事他能够放过的。 “机会之所以可贵因为它只有一次。此事完结后你就继续做你的花魁,不用回去复命了,要是不想要继续做花魁,你也可以用你身上的钱,去做一些小本生意,没有谁离开谁不知道该怎么活,活着是人的本能。” 简玉轩不近人情的说完这一番话,就迈步离开,雁双苍白着一张脸瘫倒在地,完了,这一次主子是狠了心了。 简玉轩出翠香楼走到古婳身后。 古婳看看简玉轩的神情,神情比较低落啊。 “怎么了?舍不得了?要真是舍不得你也可以让雁双去别的地方的,不一定非要是舍弃她。” 简玉轩嗤笑一声,“婳婳,你觉得我会舍不得?雁双是什么人值得我不舍得?再说一次不忠百次不容,留她继续在我身边,以后一定会出大事,还不如现在就断个干净。” 古婳打量一下简玉轩,“要不是舍不得,你怎么这么怅然若失呢?还说不是舍不得。” 简玉轩微愣,一下子又恢复原样,“怅然若失?你哪里看出我怅然若失了?只不过稍微有那么一点别扭罢了。” 古婳啧啧了两声就没在说话了。 反而简玉轩一脸八卦的问道:“婳婳,你听说我哥成亲就没有半点想法?你现在加快计划进度是担心我哥有危险了,还是想要赶紧去找我哥?” 这回换成古婳脸色僵硬了,无所谓道:“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玉衍年纪也不小了,成亲属于正常,但是你说以玉衍的性格又不会单独传一个那样的纸条过来,所以玉衍那边就会有危险。” 简玉轩啧啧了两声,转而正经的问道:“婳婳,如果这一次你发现你知道的我哥并不是我哥,你会怎么办?” 说实话他现在也不知道他哥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张纸条到底只是让他回去,还是让他发现异常带婳婳一起回去。 古婳奇怪的看着简玉轩,“你要带我去唐门?我这不是尽快把云栖国打事情解决,你一个人回去嘛。” 简玉轩愣了愣,原来婳婳竟然没有准备跟他一起回去。 这可怎么办?他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还不准备告诉婳婳真相? 正在这个时候追上来的雁双看古婳和简玉轩相谈甚欢的背影,眼中尽是恨意。 全都是古婳,要是没有古婳,主子就不会下调令,要是没有古婳,主子就不会不要他!古婳,她一定不会放过的! 古婳神色微愣,往后看了雁双一眼,蹙着眉头看着简玉轩说道:“我感觉到了恨意,你确定你已经处理好了?” 正文 第七百四十六章胎位不稳 简玉轩回头看了一眼雁双,也发现雁双眸中刻骨的恨意,心中微微叹息,这种情况虽然是他早早就想到的,但是真正看到的那一刻还是心中微微不忍。 嘴角勾笑,简玉轩敛去心中的不忍,冷漠说道:“雁双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下属了,而是一枚可利用的棋子,毕竟她知道了这些计划,凭着这种恨意,不动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古婳深深看简玉轩一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种结果了?连雁双进来抚琴都是你安排的?” 要是简玉轩不想要让雁双知道,当时完全可以不要雁双在。 简玉轩冷然一笑,“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嘛,你说对于阳奉阴违的下属,我还要干嘛?况且我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但是她自己不要,公然违抗我的调令。 就算我这一次放过她了,但是其他下属效仿怎么办?无规矩不成方圆,早在她拿着琴进来的时候,她的下场就注定了。” 古婳盯着简玉轩看了一下子,然后笑道:“玉轩,我感觉我今天才真正认识你一样。以前感觉你就是玉衍背后的小跟班,玉衍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简玉轩笑笑,无奈的说道:“谁让他简玉衍是我哥,我不听他的听谁的,再说他让我做的事,虽然有些我不喜欢,但是谁让我知道他要我的帮助。” 古婳笑着摇摇头,“玉轩你自己的能力也不差,难道就因为玉衍是你的哥,所以你不和他争唐门门主的位置?” 简玉轩嗤笑,“唐门门主?唐门都……” 古婳疑惑的看着简玉轩突然止住的话头,“唐门?唐门什么?” 简玉轩神态自若的说着,“没什么,唐门都是一家人的东西,需要争那么多干什么?唐门门主留给那个最有实力继承唐门,能把唐门发扬光大的人不就成了。” 唐门的确是他哥一手创立的,所以唐门不用争什么,但是唐门门主的位置却相当于苍洲大地的太子之位。 他不是因为简玉衍是他哥他才无条件支持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服简玉衍,他相信简玉衍能够把苍洲大地皇室发扬光大,甚至能够实现朝堂和江湖之间的融合。 古婳似乎是相信了简玉轩的解释,没有针对简玉轩突然断开的话语说什么。 古婳淡笑着,“你这样才是真的很好。只是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都很少有像你这样豁达的人了。” 简玉轩摇摇头,否定古婳的说话,“这不叫做豁达,只是认清楚自己的位置罢了。” 他做过最不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投奔简玉衍,他相信如果他一开始没有认清楚自己的伎俩,妄想和简玉衍争夺太子之位,他一定会死的很惨很惨。 他其余的几个哥哥,日后的下场恐怕不会太过于好过。 古婳喜欢简玉轩这种能够认清楚自己能力的行为,人永远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没有谁是谁的唯一。 “我再去和殿下商量一下,关于雁双的事情。” 简玉轩点头,两个人在大皇女的书房前分开。 宫外在紧凑的行动着,后宫中贤妃在凉亭上躺着吃着水果,突然感觉要小腹一阵痛,手条件反射的按在了小腹上,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下来。 旁边的绿意一看贤妃这种情况就吓呆了,连忙扶着贤妃,大叫道:“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贤妃捂着自己的小腹,此时此刻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了。 绿意看看贤妃现在这个样子,连忙吩咐道:“你们两个赶紧的,快点把娘娘抬到屋里去,另外一个赶紧去请太子来。” 贤妃被几个奴婢抬回了房间,剩下一个奴婢去了太医院请太医过来。 绿意蹲在床上,轻声询问道:“娘娘,你是哪里痛?” 贤妃这个时候已经痛的浑身冒冷汗了,她断断续续的说道:“小,小,腹。” 绿意握紧贤妃的手,激动的说道:“刚刚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奴婢已经叫人去请太医了。” 贤妃再一次说不出话,只能动动手指表示她已经听到了。 太医没一下子就过来了,一进来恭敬道:“微臣参见贤妃娘娘。” 绿意厉声吼道:“这个时候还要在乎什么虚礼!快点给娘娘诊断!我家娘娘肚子里可是现在后宫里唯一的孩子,要是有半点意外是你能够承担的嘛!还不快点诊断!” 太医被绿意一阵怒吼给弄懵了,绿意看着发愣的太医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太医压倒贤妃床边,冷声道:“你还不快点诊脉!” 冰冷的声音让太医有点理智回神,连忙去给贤妃娘娘诊脉。这脉搏越诊,他的心里越慌,脸色更是里眼见的速度苍白起来了。 贤妃和绿意看着太医这个样子,贤妃已经无力再说话,绿意勉强镇定的说道:“太医,我家娘娘到底怎么了?” 太医放下贤妃的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不敢说话。 这个孩子的重要性整个太医院都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其他太医才不敢过来。 而他那个时候就鬼迷心窍的主动想要过来了,弄的现在他自己的性命都可能不保。 贤妃这个时候像是已经缓和了一些疼痛,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太,医,你尽管,说,无论什么事,本宫都,能够接受。” 太医依然低着头不说话,绿意却冷笑一声,“娘娘,奴婢怕这个太医是个玩忽职守的太医吧,恐怕一点都没有真才实学吧。我们不如自己处理了,再去叫其他的太医吧。” 话虽然这么说着,绿意却没有半分行动,只是冷眸看着太医。 处理一个太医她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让这个太医说出诊断的结果。 果然这太医听完绿意的话,连忙说道:“娘娘,娘娘,你别私自处理微臣,娘娘,只是你的胎位不正,微臣不好说啊!” 太医说完就伏在地上,等着贤妃的反应。 贤妃惊讶的望着绿意,怎么会胎位不正?她和绿意千防万防竟然还是出事了。 绿意蹙着眉头,“太医,有什么解决办法吗?”事情到了现在,只能看看怎么解决了。 太医颤抖的说道:“只能趁现在矫正胎位。” “那如果没矫正好呢?”贤妃问道。 正文 第七百四十七章后果 太医这下是更加不敢说话,要说胎位不正还能够矫正,但是这矫正要是没矫正好,那后果可是他绝对不敢说的了。 这一回太医缄默不语后,绿意也没有威胁太医了。 或许说这一回就算是太医不说,贤妃和绿意也能明白太医缄默不语的原因了。 若是矫正没有矫正好,恐怕就是孩子要没了。 真正到了这一刻贤妃好像冷静不少,“那如果不矫正呢?” 太医沉重的说道:“胎儿必死无疑。” 现在也就是说如果胎儿不矫正,是一定会死,但是如果胎儿矫正了的话,还有一定的存活几率。 贤妃闭着眼眸像是在沉思,突然她抓着绿意的手,“绿意,你去找皇上来了这个孩子毕竟是他的孩子,要不要矫正让皇上定夺。” 孩子现在已经这样了,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拿孩子来换取最大的利益。 绿意闻言这个时候也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快速的点头,“好,娘娘,奴婢这就去。” 绿意去御书房找景安帝,让顺喜通报一下,说是贤妃娘娘的胎儿有事。 顺喜一听这话,下意识的眉头就是一皱,难不成贤妃娘娘又开始玩这一招了?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顺喜可不敢真正的说出来,直接进去禀告景安帝,贤妃是不是又要玩这一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主子的事情从来不是他一个小公公能管的,他只要负责传话就行了。 顺喜进去的时候景安帝正在批奏折。 顺喜小声说道:“皇上,贤妃宫中大宫女绿意在外面,说是贤妃娘娘的胎儿又出了问题。” 景安帝眉头微蹙,听到贤妃找他,以为又是以往那些鸡毛小事。 “不见,朕这些时间是拿来处理国家大事的,不是他们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行了,你直接说朕还在忙,等朕空闲下来就会去看贤妃。” 顺喜点头,出去回复绿意了。 绿意听完沉思片刻便跪御书房门外,“请顺喜公公进去通报,娘娘的胎儿真的出事了。” 看来之前用孩子争宠的手段用多了,弄的现在景安帝就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一样,但是今天是真的出事了,她必须把景安帝请回去。 顺喜看绿意这样的姿态不像作假,这一次要真的是小事,恐怕绿意也不会跪在御书房外面了,微微叹声气,顺喜还是决定再给绿意通报一次吧。 顺喜进去小声说道:“皇上,贤妃娘娘宫中那宫女现在跪在外面呢,恐怕这一次真的出了大事了。” 景安帝批改奏折的动作微微顿珠,竟然跪在外面了? 景安帝考虑良久最后还是出了御书房,一出御书房,他就看见跪在那里的绿意,冷哼一声“记住这一次要是还是那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朕是不忍心治贤妃的罪,但是你这个小小的奴婢,可就不一定了,明白了吗?” 绿意跪在地上恭敬道:“奴婢绝对不敢欺瞒皇上,娘娘的确真的出了事。” “走吧”景安帝随绿意一起去了贤妃宫中。 一到宫中,那太医已经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脸色极其苍白,而贤妃病体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也很苍白。 贤妃一看到景安帝就红了眼眶,虚弱的伸出手,凄声叫道:“皇上。” 直到这一刻景安帝才相信贤妃是真的有大事,连忙坐在贤妃的床边,握住贤妃的手,“爱妃,你怎么了?孩子怎么了?” 好像景安帝一提到孩子,贤妃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一样,一下子就泣不成声了,“皇上,孩子,孩子,他……” 贤妃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哭了出来。 景安帝见此情况,将贤妃揽入怀中,温柔的拍着贤妃的背。 “好了,没什么了,你先冷静下来,跟朕说说孩子到底怎么样了,朕才能帮到你啊。” 贤妃低声抽噎着,想要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结果说出的话断断续续的,景安帝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 贤妃这样子情况,显然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景安帝只能够让贤妃开口的想法,只是安慰着贤妃。冷漠的眼神却看着太医和绿意,冷声说道:“你们谁给朕一个解释?” 绿意想要解释,结果却发现太医神色哀默的说道:“回皇上,贤妃娘娘的孩儿胎位不正。” 太医一下子说出口的专业名词,让景安帝不知所云。 太医看出景安帝的疑惑,特别贴心的说道:“皇上,胎位不正是妇产的一种,如果不及时矫正胎位的话,生产的时候可能难产,甚至于一尸两命,但是同样的矫正胎位也有一定的风险。” 太医说出这一番话后,贤妃好像哭的更伤心了,她特别虚弱的问道:“皇上,臣妾的孩子是不是要没有了?” 景安帝依旧揽着贤妃,只是冷然的眸子看着太医,“你确定你诊断没有错误?绿意,去太医院,把其他太医叫过来。” 太医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够沉默。绿意赶紧去了太医院叫其他的太医,而所有太医院的顶尖太医诊断之后都是这样的答案。 听到这样的答案,贤妃像是放弃了所有的希望一样,冷静了下来,只是趴在景安帝的肩膀上,不说一句话。 而景安帝听到这样的答案后,眸色更加冷了。 “朕问你们,要是不矫正胎位,胎儿存活的几率有多少?” 在景安帝问出这话后,贤妃眸色微动,看来景安帝有了想要弃母保子了,呵,真是让人讽刺,果然景安帝在乎的从头到尾都还是孩子。 太医也意识到景安帝这句话暗中的意思,更加心惊胆战。 “若是不矫正胎位,胎儿能够健康的生下来的几率为零,胎位不正生下来的孩子,就算能熬过难产的那一关,但生下来会先天不足。” 景安帝的眸色非常冷凝了,先天不足的孩子在皇家是最无用的,但是如果要矫正胎位的话,也会有着失败的几率,难道他的孩子就不能够平平安安的出世吗? 贤妃沉默,低声说道:“皇上,您是臣妾的天,胎位矫正还是不矫正,全由皇上做主。” 景安帝看着一群等待他决定的人,犯了难。 玲贵妃宫中,玲贵妃悠闲染丹蔻时紫荷进来走到贤妃身边,低声在玲贵妃的耳旁说了什么。 “消息当真?”玲贵妃眼含厉色的问道。 正文 第七百四十八章消息 紫荷点头,“娘娘,消息属实。” 玲贵妃激动的站起来,将寇丹挥落在地,脸色异常震惊“怎么会这样?” 紫荷连忙扶住玲贵妃想要晕倒的身体“娘娘!不要太过伤心,还是你的身体要紧啊。” 玲贵妃挥开紫荷的手,苦笑道:“你让我如何能够冷静?这可是本宫唯一的弟弟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紫荷缄默不语,面对玲贵妃的问话,她说不出答案,这姐弟两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玲贵妃独自哀声了下,片刻之后又说道:“家里有说什么吗?” 紫荷紧跟在玲贵妃的身边,害怕玲贵妃会突然晕倒,“没有府上只是说周公子被查出不举,但是找不到原因。” 玲贵妃听完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不举,找不到原因?再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她仍然是感觉头上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点光明。 本来她不能够怀上孩子,她已经够难过的了,结果现在又是她的弟弟被查出不举,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紫荷轻轻握住玲贵妃的手,给玲贵妃希望,“娘娘,外面那些赤脚大夫怎么能够比的上宫里的太医呢?就算宫里的太医诊断后的结果还是原样,但是说不定能够找到原因,这样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既然能够被选来成为宫里的太医,一定医术高超且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紫荷的话像是给了玲贵妃希望,让灰白的眼眸突然焕发出生机一样,此时的玲贵妃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对,还有宫里的太医!外面那些赤脚大夫懂什么?绝对没有宫里的太医好!快,紫荷,你快拿着本宫的手令下去,去太医院带太医出宫去给周宇他看病。” 紫荷领了玲贵妃的手令就想要下去,但是这个时候玲贵妃好像是通过刚才紫荷说的话,有了希望,所以重新恢复了冷静,又叫回了紫荷。“紫荷,你等等。” 紫荷侯在一旁询问的眼神看着玲贵妃,“娘娘,你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玲贵妃敲打着椅背,“紫荷,你说本宫的弟弟那么听话的人,怎么会突然不举呢?是不是府上故意陷害本宫的弟弟?” 紫荷一听这话,脸色微变,周公子竟然被…… 玲贵妃注意到紫荷脸上耐人寻味的表情,意识到紫荷或许有没有说的话。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出来不用吞吞吐吐。你是本宫的贴身婢女,本宫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紫荷斟酌一下非常委婉的说道:“娘娘,周公子在京城的街坊邻居里很有名。” 周宇在京城的街坊邻居里不有名吗?随便一个大妈都知道周宇好男风,喜欢俊俏的小公子哥。 玲贵妃丝毫没有意识到紫荷说这话的意思,理所当然道:“本宫的弟弟能不有名吗?” 紫荷脸色微妙,“奴婢指的有名不是什么好的名声。” 玲贵妃奇怪的疑惑的转过头看着紫荷,“不是什么好的名声?那京城里的街坊邻居每次都说本宫的弟弟什么啊?” 母亲不是每一次进宫都说弟弟很乖,很听话吗?不会给人造成麻烦吗?那为什么会说弟弟的名声不好? 紫荷小声说道:“京城的街坊邻居常说起周公子强抢民男,好男风,喜欢俊俏的小公子。” 玲贵妃一听一拍椅子站了起来,“什么?这些街坊邻居说的都是些什么啊?怎么就只会污蔑本宫的弟弟呢?” 好男风?喜欢俊俏的小公子?这怎么可能? 紫荷迟疑的点头,打破玲贵妃对于周宇很乖很听话的印象。 “娘娘,这的确是事实是真的。周大人和周夫人也都知道。” 眼见着玲贵妃像是又要承受不了,紫荷赶紧补充道:“但是娘娘,周公子也喜欢女子只是更喜欢男子罢了,” 玲贵妃难得幽默的说道:“要是你没有后面一句更喜欢男子的话,本宫可能会更加高兴。” 可能她爹娘也是怕她不能接受弟弟这个样子,所以才一直瞒着她吧,再说从紫荷这语气也可以知道,弟弟也就是稍微玩玩,不会玩的太严重,最关键的恐怕是现在玩出了事情。 玲贵妃眸色微动,“你说这件事情是想要提醒本宫,不仅周府上的人嫉妒本宫的弟弟,从而让本宫的弟弟不举,周府之外的人,也就是被本宫弟弟调戏的那些男子,也是极有可能让本宫的弟弟不举?” 紫荷点头,“毕竟周公子调戏的不是弱女子,万一碰上一个不惧周府地位的男子,然后又极其擅长用药,那也可能会是伤害周公子的可能嘛。” 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玲贵妃思索着点点头,的确有这个可能。 “紫荷,你现在先拿本宫的手令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让太医去周府给本宫的弟弟看看,另外你在宫外也查查,最近周宇他有没有惹上不该惹的男子。” 这要是强抢民女也就罢了,偏偏还是强抢民男,真搞不懂男子不都一个样嘛,周宇怎么就喜欢上了男子?还是长相俊俏的,是女子的美貌已经不能够满足周宇对美貌的追求吗? 这件事情上她父母也是,不仅不告诉她,还纵容周宇这种行为,当街强抢民男这可真是胆大包天,天子脚下竟然敢这样目无王法,也正是因为这纵容,一纵现在纵出了事情吧,家里真是不让人省心。 “是。”紫荷领命,拿了玲贵妃的手令去太医院。 一到太医院发现太医院里几个剩余的太医似乎都很忙,药童也是忙忙碌碌的急色匆匆的,看起来有大事情发生了一样。 紫荷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看看这些太医到底在干嘛,直接去找太医院内顶尖的太医,结果却发现顶尖的太医都不在。 虽然娘娘没有说一定要请顶尖的太医,但是周公子那个样子,京城里的赤脚大夫都诊断不出来,她还是找个顶尖的太医吧,但是今天这些顶尖的太医似乎都不在, “太医呢,为何只有你们几人?”紫荷看着几个还在写药房的太医问道。 正文 第七百四十九章惺惺作态 太医回答道:“贤妃娘娘的胎儿有问题,太医院的太医基本上都去贤妃宫中了。” 紫荷没有为难那个太医,直接回了后宫。 玲贵妃看着紫荷这么快就回来疑惑道:“怎么?这么快有结果了?” 紫荷摇头,说着她从太医院打听过来的消息。 “贤妃的胎儿出事了,所以太医院的顶尖太医都去贤妃宫中了。太医院里没有顶尖太医,娘娘,我们现在是不是要退而求其次了?” 要是以前玲贵妃完全可以派人去贤妃宫中强行拉几个太医过来,但是现在玲贵妃和景安帝和好了,自然是不能够这么做的。 玲贵妃蹙眉,“贤妃的胎儿出事了?”哪个宫妃的手笔,可真是一鸣惊人。 紫荷点头,“太医院的小太医是这么说的。娘娘,我们现在怎么办?” 玲贵妃皱着眉头,景安帝多么重视这个孩子她是知道的,现在所有的顶尖太医都在贤妃宫中,恐怕也是景安帝吩咐的,要是她现在带人去贤妃宫中,那她经营的和景安帝的关系都功亏一篑了。 但是小宇现在可能不举,而且还找不到原因,子嗣一方面更是有碍,而她以后也无法有孕,那周家嫡系有可能被庶子上位。 一想到这些玲贵妃就不自觉将手帕攥紧,要是欺骗以前她还可以蛮横无理,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毁了她在景安帝面前经营的形象。 紫荷在一旁看着玲贵妃陷入焦虑,突然想到玲贵妃现在在景安帝营造的形象。 “娘娘,你现在在皇上面前的形象就是一个爱慕皇上的女子,并且想要皇上一个孩子的女人。现在你的家人又惨遭厄运,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往下演?” 玲贵妃玲珑心思,经过紫荷一提点立刻就明白了,脸上又重新焕发出笑容。 “紫荷,走,我们去演戏去。”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她自己想差了。 紫荷看玲贵妃想明白也高兴了,跟着玲贵妃一起去了贤妃宫中。 贤妃宫中,景安帝还在安慰贤妃, 玲贵妃没有莽撞,脸色非常淡然,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景安帝点点头,依然在安慰着贤妃。 玲贵妃心中冷笑,刚开口说一个字,紫荷就打断了玲贵妃。 紫荷冷声说道:“贤妃娘娘真是好大的胆子,见到我家娘娘竟然也不行礼。” 紫荷这话一说,景安帝的脸色都不好起来。 行礼,这个时候的贤妃是能够行礼的时候吗?可是紫荷又只会是没脑子的说出这一番话吗? 在景安帝还没有开口训斥的时候,在贤妃还没有借杆子往上爬的时候,就听见玲贵妃说道:“紫荷,你这是说什么话呢?没看见贤妃妹妹现在的这个样子吗?再说贤妃妹妹现在也是有了身孕的人,怎么能够随便行礼呢?” 玲贵妃这突如其来的训斥紫荷可把景安帝和贤妃给弄懵了,从始至终紫荷就是玲贵妃宫中的掌宫婢女,紫荷说的话就是代表玲贵妃的意思。 他们也就理所当然的以为刚刚紫荷说的话,也是玲贵妃的意思。但是就是在刚才玲贵妃训斥紫荷了。 紫荷低头承认错误,只是语气中还有一些委屈。 “娘娘,现在后宫之中就属你的位分最大,可是贤妃娘娘仗着有身孕,每天的早安不请不说,现在连见到你都是直接无视,奴婢实在是忍不过去这才说的。” 紫荷这话一下子就把整个地方的氛围弄的有些尴尬了。 而玲贵妃似乎是叹了一声气,看着景安帝和贤妃的样子,她的眼中似乎是藏了一丝落寞,轻声询问道:“皇上,贤妃妹妹这是怎么了?一屋子太医都在这里?” 景安帝看看玲贵妃的样子,顺着玲贵妃的眼神他发现了他揽着贤妃的手,不知怎么他看着这样的玲贵妃心中微微有些不忍,而他安慰贤妃的动作似乎也变得尴尬起来。 景安帝干巴巴的说道:“贤妃她胎位不正,朕把这些太医都招过来商量着该怎么办。” 玲贵妃眸中的关心不像是在作假,听到景安帝这么说之后惊呼道:“怎么会胎位不正呢?” 贤妃意味不明的说道:“说不定是某些人不想要本宫的孩子出世,所以本宫的胎位才会不正的。” 刚刚无端端的被玲贵妃告上一状,她心里已经是讴死了,好不容易逮到这机会怎么可能不去污蔑玲贵妃呢。 贤妃本来没想直接指明白她怀疑的对象是玲贵妃,只是给景安帝留一个想象的空间,但是她没有想到玲贵妃却直接说了出来。 “贤妃妹妹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本宫害得你胎位不正了?” 贤妃一下子就被玲贵妃这么给堵住了嘴,玲贵妃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了。 在贤妃闭嘴的时候,玲贵妃淡然的笑着,“太医,你来说说什么原因才会引起孕妇胎位不正?贤妃妹妹,本宫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让贤妃妹妹胎位不稳呢。” 太医一板一眼的回答道:“胎位不正主要原因是孕妇的睡觉姿势导致的。” 景安帝这下子看贤妃的目光骤然变冷了,明明是自己的原因,却还要推给别人,这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心中已经不喜贤妃,但是景安帝也没有推开贤妃,温和的目光看着玲贵妃,“玲儿,你怎么会过来?” 似乎是景安帝一问起这个问题,玲贵妃就有点发愁了,沮丧的说道:“臣妾家里的弟弟出了点事情,本来想要去太医院找太医给家里的弟弟看看。但是谁知道正好赶在了贤妃妹妹出事的时候,现在只能够希望家里的弟弟吉人自有天相了?” 景安帝微微动容,关怀的询问道:“严重吗?” 玲贵妃神情似乎是更加低落了,“刚刚听紫荷传来的消息说,可能不举,但是现在外面的赤脚大夫连原因都没有找出来。” 景安帝想到玲贵妃以后也不能够怀孩子,现在家里唯一的弟弟也这样了,心中对玲贵妃更是怜惜,“玲儿,你有这个权利直接叫太医。” “不,臣妾现在不会这么做了。就让臣妾的弟弟吉人自有天相吧。”玲贵妃斩钉截铁的说着还含情脉脉的看了景安帝一眼。 正文 第七百五十章暗斗 玲贵妃说的自然是她以前的横行霸道,现在不会在这样子了。 景安帝内心被玲贵妃这样子的神情满足,心中对玲贵妃是更加的怜惜了,询问道:“你这弟弟是你嫡亲的弟弟吗?” 玲贵妃点头,“是臣妾嫡亲的唯一的弟弟。” 景安帝皱着眉头思索着,玲贵妃唯一的弟弟可能不举,虽然说了可能,但是他心里已经认定了不举。 不举的话,以后子嗣就会有问题,而现在玲贵妃也不能够怀孕,姐弟两个都不能有孩子,往后这周府不是要给庶子继承了? 刚刚想要拨给玲贵妃几个太医过去,但是脑中一闪而过一张奏折,就是说玲贵妃嫡亲的弟弟仗着玲贵妃,仗着周府,在外面横行霸道欺男霸男。 这样的奏折几乎每一日都会有一份,而且还是不同人写的,这个样子直接就说明,玲贵妃这个嫡亲的唯一的弟弟恐怕不是一般的横行霸道了。 景安帝心中微微有些不喜,刚刚想要回绝了玲贵妃。却看见玲贵妃跪在了地上,神情异常坚决。 “皇上,臣妾有罪,臣妾没有教育好臣妾的弟弟,让臣妾的弟弟总是打着臣妾的招牌,招摇过市,这些虽然说臣妾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但是周宇是臣妾的弟弟,他有罪就相当于臣妾一样有罪。所以臣妾请皇上治罪。” 她刚刚看着景安帝的神情,发现刚开始景安帝的神情还有一些松动,后来却是坚决起来还有着明晃晃的厌恶。 景安帝这一系列的反应,只能够让她想到,景安帝应该也是知道了小宇的罪行,所以才会如此。 果然玲贵妃这一下突然跪了下来,让景安帝冷漠的神情顿时有点松动。 玲贵妃看到景安帝眸中的松动,再接再厉的说道:“请皇上赐臣妾罪,将臣妾打入冷宫,并且请皇上罢了臣妾父亲的官,让臣妾的家人再也不会因为臣妾而为非作歹。” 不管玲贵妃说的这一番话有没有可能实现,但是现在景安帝听着玲贵妃说的这话,感觉到非常的顺心,也非常的高兴。 看着玲贵妃那样一副决绝的样子,再想想前段时间玲贵妃的盛气凌人,还有这段时间玲贵妃的温柔可人。景安帝心里一下子就软了,谁没有一个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就行了。 景安帝温声说道:“好了,你且先起来吧。周宇这一次肯定会得到教训,你家人你这一次说说也就可以了,不用罢免你父亲的官。只要朕以后在御案上看不到弹劾周府一家的奏折,朕就不会追究你们周家人的罪。” 景安帝现在是被玲贵妃迷惑眼线了,很久都没有想到玲贵妃手中拥有骷髅军的事情了,恐怕就算想到了玲贵妃手中拥有骷髅军也会想当然的以为这骷髅军是他的。 而景安帝这种状态也是玲贵妃想要看到的。 紫荷将玲贵妃扶起来,玲贵妃像是非常感动的说道:“臣妾谢皇上恩典,一定会和家人说好的。” 片刻之后玲贵妃又是欲言又止的看着景安帝,景安帝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玲贵妃的意思。 景安帝非常恩赐的点了两个太医说道:“你们去周府给周家公子看看。周宇这次肯定也受到了教训了,这一次就放过他吧,要是再有下一次,贵妃,你知道的。” 玲贵妃给了一个眼神紫荷,紫荷就把刚刚景安帝点的两个太医带下去了。 玲贵妃脸上带着笑意,微微福身,“臣妾谢皇上恩典。” 贤妃压下心中嫉妒和憋屈,表现的越发柔弱和依赖景安帝,她抓着景安帝的肩膀,虚弱的说道:“皇上,要是臣妾的孩子这一次保不住了,臣妾应该怎么办啊。” 景安帝心思一下子就被贤妃拉回来了,关切的看着贤妃,虽然因为刚刚的事情,他对贤妃心里有点膈应,但是毕竟孩子要紧,孕妇的情绪也有很大的关系。 景安帝拍着贤妃的肩膀,温柔的说道:“没事的,太医院这么多顶尖的太医在这里,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朕保证。” 贤妃暗中挑衅的看了玲贵妃一眼,然后病美人一样的说道:“皇上,臣妾不管,臣妾担心,而且臣妾现在小腹还隐隐作痛。” 景安帝看着这样的贤妃没有办法,只能够将手按在贤妃的小腹上,轻轻的揉。 “那朕这样揉揉总行了吧。贤妃,孩子一定会没事的。再说就算这次孩子没了,我们还会有很多的孩子。” 贤妃似乎就是等着景安帝这句话一样,哀声说道:“皇上,臣妾以后会和你有很多的孩子吗?可是臣妾害怕孩子没了皇上也就不要臣妾了。” 玲贵妃眸中冷芒,这个贤妃真是算计颇深,现在就在为没有孩子的时候考虑了。 贤妃不等景安帝回话,沮丧的说道:“臣妾知道臣妾这段时间仗着孩子做了许多错事,但也是因为皇上你突然宠爱贵妃娘娘,臣妾吃醋嫉妒才会如此。如果臣妾做的不对的地方,请皇上原谅臣妾好吗?” 景安帝拍拍贤妃的肩膀,似乎是保证的说道:“朕和你以后肯定还会有孩子的。再说朕怎么会不要你呢? 你这么温柔可人,朕绝对不会不要你的,之前的时间过去就是过去了,贤妃你不用想太多。 你呀,恐怕就是思虑太多才会这样子的呢,好好配合太医检查,我们的孩子会没事的,别事情没有发生就自己吓自己。” 贤妃非常温顺的趴在景安帝的肩上,“皇上这么说臣妾也就安心了。臣妾最害怕的就是皇上不要臣妾了,现在皇上你承诺了臣妾,可不能够反悔的。你要是反悔的话,臣妾会很伤心的。” 这个孩子能保住也好,不能保住,她也不能够坐以待毙。 景安帝非常享受贤妃这样子的小撒娇,刮刮贤妃的鼻子,“现在心情好了吧,就你这个古灵精怪。” 贤妃笑笑,看着景安帝,朝玲贵妃露出胜利的笑容。看看她还是得皇上宠爱的。 玲贵妃表面难过心中腻味,最后柔弱起身准备离开。 “姐姐,先别走。”贤妃柔声喊道。 正文 第七白五十一章迂回 玲贵妃闻声,脚步微微一顿,本想装作没听见大步离开,但是念及景安帝还在这里,脑子飞快一转便转过身来,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 “贤妃妹妹还有事吗?”她淡淡笑着,红唇轻启。 “姐姐这话说的,若是没事难道妹妹就不能留一下姐姐了吗?”贤妃浅笑,眸子闪了闪,微微抿唇低头。 玲贵妃顿了顿,随即笑开来。 “当然不是,但如今妹妹身体抱恙,就算是想要找本宫聊一些家常闲话,也得等妹妹身体好些啊,更何况皇上还在这儿呢,本宫觉得皇上该是更会希望你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恙的。” 玲贵妃温和的笑着,眼中不知名的神色一闪而过,快的无任何人捕捉的到。 贤妃脸色忽然僵硬几分,这个玲贵妃,不就是说她母凭子贵吗,可是那又怎么样,至少现在她还没有那个权利。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缓和下来,微微侧过头看到景安帝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怪自己沉不住气。 嘴角微勾,小心道“姐姐说的是,如今妹妹怀有龙嗣,还是要小心些为好,姐姐也别太在意,妹妹只是想好好感谢一下姐姐今日来妹妹寝殿送上安康之福。若是姐姐真有什么事情,妹妹也不好挽留。” 说罢微微低头靠在景安帝身上,眼光柔和却带有一番厉色。 玲贵妃将眸子移到景安帝身上,那柔和的面容依旧笑意盈盈,让人看不出什么,回到贤妃身上却带着些戏谑之感,仿佛就是在看猴子表演一般。 这个贤妃,若说她有心机,但有时候确是实实在在的脑子一根筋,且根本不开窍,但若说她心思纯洁,可偏偏关键时候那争风吃醋的话语却比利刃还要尖锐。 玲贵妃现如今是没有这闲情逸致来陪她玩这些,但是扭过头一看,贤妃嘟着嘴让景安帝喂她吃东西的那一幕却是真真实实的刺痛了她的眼。 “皇上,臣妾肚子不大舒服,或是今日早晨用膳时吃的少了些,有些饿了,皇上可否喂臣妾吃些东西?” 贤妃说完那番话就用手臂抱住了景安帝的胳膊,好似就当玲贵妃不存在一般将脑袋埋在景安帝的胸前。 景安帝倒也不在意,一只手搂过贤妃的腰,另一只手拿过桌上的糕点便喂到她的嘴边。 玲贵妃长袖下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那副柔和的浅笑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她是没有兴趣在看贤妃这种伎俩了,说那些冠冕堂皇的感激话语不过是为了在景安帝面前立个善良的牌坊,可惜了,婊子的牌坊在她看来就和青楼的戏子无太大的区别了。 心中冷笑几声,就看着她那些精致却又透露着大大小小缺陷的表演。 玲贵妃敛了敛眸子,那双柔情似水的双眸背后是几乎想要喷出火的热烈与妒忌,但是面上依旧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浅笑。 她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后退“如今贤妃肚子里的皇嗣确实需要照顾,皇上在此臣妾便放心了,臣妾还有些事情便告退了。” 说罢面容带笑,大大方方离开了贤妃的寝宫。 那潇洒的背影,看起来多了几分落寞与萧瑟,心中苦笑几声,终究不是自己的。 贤妃定定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面容上一阵讽刺。 和她斗?她还真没看出来她的底牌在哪儿。 贤妃扭过头去,却发现景安帝在玲贵妃走时也是一直看着她的,不免心中有些不满。 但这不满并不是对玲贵妃,而是对于景安帝。 但是景安帝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玲贵妃对他而言若说没有贤妃重要,那就是贤妃肚子里的孩子拖住了这份雨露均沾的感情,但如今看到贤妃如此明面上的争风吃醋,还是玲贵妃的那份泰然自若更加让他欣赏。 对于玲贵妃,他毫不犹豫的说这种喜欢肯定是比对于贤妃更多的。 或许是因为她的潇洒大度,也或许是因为她的不争不抢,但是无论如何都能和贤妃的斤斤计较形成一个完美的对比。 这样想来心中不免对刚刚离去的玲贵妃有了一丝怜惜。 回过头看了看贤妃,那双带了少些湿润的眸子中带了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顿时便觉得玲贵妃更好一点。 贤妃的身体顿了顿,随即讨好般的妩媚笑着,软软的榻在景安帝身上。 “皇上,臣妾的身子还是有些不太舒服,好像全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力气了,皇上今日就在臣妾身边可好。 臣妾知道后宫佳丽三千,皇上自然是应付不过来的,但是能够得到皇上的一日陪伴也是后宫姐妹们的心愿,如今臣妾怀有身孕,确实是不能好好的服侍皇上了,不过臣妾心愿,还望皇上陪臣妾一日。” 她微微低下头,有些泫然欲泣之感。 景安帝其实是不太管她说了些什么的,但是贤妃向来会哄人,这番话也让他的虚荣心暴涨,又听她说了一句身子不舒服,若是普通时候也就算了,但是如今贤妃确实身孕在身,她若是不舒服也难保孩子没个什么事情,当即就答应了她。 “爱妃这话好似朕有多么的不重是非一样,爱妃放心,朕这几日一定在你身旁,你可定要将身子养好,让朕的皇子安安全全的出生。”他搂过贤妃,柔声说道。 “臣妾自当知道,皇上洪福齐天,相信臣妾肚子里的皇子有了皇上的保佑定然不敢不健健康康的出生,更何况,臣妾一定会保护好皇上和臣妾的孩子的。”贤妃对着他笑了笑,安生的待在他的怀中。 而另外一边,玲贵妃在出了贤妃的寝殿后便也没有在怎样关心寝殿中发生的事情了。 如今还有更大的事情在等着她,难道她还要抱着刚刚发生的那些让人心痛的事情好好回味吗? 她不是那样的人,对她而言,那种小事远不如现如今的大事来的重要。 她甩了甩头,也算摔开了刚刚发生的那些让她心烦的事情,立马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她看了看寝宫里面的人之后,找到了一个和她们一起出去的宫女。 “紫荷可已经出宫?”玲贵妃问道。 正文 第七百五十二章下药 “回玲贵妃的话,紫荷已经带领着那两个太医出宫了,贵妃娘娘就别担心了。”宫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好言相劝。 玲贵妃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入寝殿。 “既然紫荷已经出宫,本宫的心算是放下一半了。”玲贵妃微微垂眸,松了一口气。 “本宫累了,你们先下去吧,若是紫荷回来了命人通报一声。”她头也不回的走到塌上,像是真的累了一般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眉头微微皱起,略显苍白的容颜浮现一丝不耐烦。 众人闻言纷纷走出,瞬间空旷的寝宫让她有了一丝睡意,现如今,还是得等着紫荷的消息。 而此时,正在带领着两个太医匆匆向着周府去的紫荷也已经来到了周府门前。 “快去通报你家老爷,玲贵妃已经让我带着宫中的御医前来周府医治周宇少爷了,若是耽误了治疗周宇少爷的时间,你们可担待不起。”紫荷一到门前便被拦下,眉头一皱,抬眼厉声说道。 看门的人一听,相视而望,其中一人立马向着府中跑去。 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紫荷心急如焚,不说他们担待不起,若是周宇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她可怎么像玲贵妃交代。 正当紫荷想着要不要就这样冲进去的时候,周老爷和那位刚刚进去通报的人一同出来了。 “紫荷姑娘。”周老爷看到她好像看到了自己儿子的救星,快步走过来就激动一喊。 紫荷立即淡淡浅笑“周老爷,贵妃娘娘已经让奴婢带着太医来此为周少爷治病了,相信宫中的御医定会让周少爷安然无恙的,周老爷不必太过担心。”说着望了望她身后的两位太医。 周父一听,连忙露出感激之样。 “小儿的病就交给各位了,若是小儿真能如紫荷姑娘所说的那般安然无恙,那么在下定会感激不尽的。” 周父抱拳向着紫荷身后的两位御医敬礼,怕是这次周宇的事情确实是让他担心了。 “周老爷这话说的,周宇少爷若真是有了什么病症,臣自当尽力而为。”一御医抱拳。 “那快快请进啊。”周父连忙招呼御医进府,亲自带路将紫荷一干人带到周宇门前。 紫荷朝着周父点了点头,走过去打开门,映入眼帘便是周宇躺在床上,眸眼微睁的样子。 “御医,请。”她侧着身子到门口,邀请两位御医进去,周父随着二人走进便坐到了周宇身旁。 听闻周宇少爷调戏良家妇女不成反成不举,但是如今一看,那双和玲贵妃有着三分相似的双眸带着狠毒的戾气,就算是不举怕也没有什么坏处吧。 紫荷站在周父身旁,看着两位御医的动作,心中暗觉好笑。 周宇是什么样的人宫里宫外都该有所耳闻,而这次周宇出事的事情想必也早已传到了宫中人的耳中,二位太医如此也是不易。 看这周宇脸色蜡黄阴郁,就算是不举了之前也怕是纵欲过度,两位御医蹙眉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对于周宇的嫌弃还是病症的困难,但是这等动作倒是惊了周父。 “两位御医,小儿的病可是还好?”等到御医放开了周宇之后,周父急忙上前。 “这”一位御医看了看周宇,几度蹙眉,他并没有什么大病,但是,这该怎么说呢? 这幅样子却使周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他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他定然是知道的,其中也是劝过几次,但是每次也不过是做了无用功,如此长期下来也就不管他了。 但是毕竟不是好事,遭到了这等事情也算是个报复,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可就真没办法了。 “周老爷不必担心,周少爷并没有什么大事,看周少爷脸色蜡黄,怕是纵欲过度了,这些日子,也是休息休息,再则说他不举,怕是被人下了药了。”另一位太医摇了摇头,无不可惜。 什么?被下药了!? 这话不仅仅是惊到了周父也是吓到了紫荷。 周宇竟然是被下药了?谁敢给他下药?就算他平日里的作风有些问题,但是那毕竟是当今玲贵妃的亲生弟弟,得罪了他可就相当于是得罪了玲贵妃! 紫荷有些不可置信。 “你们这些庸医!谁敢给本少爷下药!?是不是你们都想获得我姐姐的好处才专门给本少爷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庸医!庸医!” 周宇闻言立即涨红了脸,抓起手边的杯子就向着地上扔去,眉眼间的狠辣生生败坏了这幅清秀面容的美感。 杯子摔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惊动了众人,紫荷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细细看着。 “医者仁心,臣等也不是骗吃骗喝的人,若是周少爷对臣等有什么不妥,那臣等就不在这儿碍了周少爷的眼了。” 两位御医本就对周宇这种人没什么好感,现如今听见他这样说只想扭头走人了。 “两位御医别太过和周少爷置气了。”紫荷站出来对着他们微微一笑,扭过头又和躺在床上的周宇道“周少爷,御医乃是皇前御医,可容不得你这样诋毁,若是还听奴婢一言,便不得在和御医闹气。 你被下了药定然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倒不如想一想你到底是何时出了这等事情。” 此话一说,周父的脑子也是转了过来,急忙问到“就是,听紫荷姑娘一言,宇儿,快点想想到底是谁将你置于此番净地的。” 听到紫荷和周父的话,虽说还是对那两位御医心存不满但是好似也有点道理,周宇没有说话,细细思索起来。 那天发现的时候自己什么都没有干,那肯定就不是当时,时间在向前走一点,可能是自己身旁的人吗?但是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啊! 时间隔得不是很长久,但是周宇并不想费这个脑子去想那些事情,如果非要想这些,倒不如先把他治好再说。 “我怎么知道!我什么人都没有接触!我什么坏事也没有干啊!”他烦躁的大喊,甩了甩手。 在座除了周父的人纷纷冷笑,什么坏事都没有干?他干的坏事还少吗? “真的没印象?”周父不死心的问道。 正文 第七百五十三章思虑 “父亲!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你们要是非要让我想的话我也想不起来啊!还不如乘着这时间赶紧治好我!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周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猩红的眼睛瞪的浑圆,本就心情不佳的他更是烦躁,不由得大喊大叫起来。 “周少爷,你这话说的可是有些无根据了,若是我们如今连是谁给你下的药都不知道,那我们如何对症下药,您这病又如何知道该怎么样治好。” 紫荷闻言蹙眉站到他的身边,轻言开口“就算这两位御医是皇前御医也得讲究个有根有据,您还是好好回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我想周老爷和贵妃娘娘都想将这些事情细细搞清楚。” 细细搞清楚?谁知道他们是不是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周宇不屑的冷笑一声。 但是紫荷作为玲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说的话至少也得动人心弦三分,否则都当是白做这个位置了。 周宇看了看她,如果说心里没气是不可能的,他堂堂一个周家的公子爷,姐姐还是皇上身边的妃子,谁敢专门给他下药? 可是对症下药,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自己心里清楚,总不至于光天白日的说吧,更何况,对他而言,这种事情你治病不就可以了,哪里来的对症下药,难不成给他下个药还得用个什么毒不成。 他一副不情愿的看了看紫荷身后的两个御医,又撇过脸去。 那两个御医本就懒得理他,也就没有看到那落在二人身上的目光,但是紫荷离着周宇最近,又一直盯着他看,这一看便已明了。 “二位御医,周公子此时看起来有些累了,二位御医可否在外稍等片刻,待周公子好点了还得劳烦二位。”紫荷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转过身浅笑对着二位御医道。 “紫荷姑娘多礼了,玲贵妃与皇上都有旨,臣等自然尽力相助周公子,既然周公子想要休息了,那臣就先出去了。”御医微微抱拳,转身走出。 他二人本就不想在此多待,紫荷这一副话二人心中都能听懂,周宇平日里的作风他们二人也懒得听。 “现在周少爷可以说了吗?”紫荷走到门前关住门,说道。 “你让我想想!”周宇看了看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细细思索。 反正那两个人都已经出去了,他们两个人也不怕周宇不说。 周父与紫荷都未说话,空中慢慢的没有了一丝声音,等半盏茶的时间后紫荷脑子有些累了,双眸微合,倏地听到床榻上一声“我想起来了”。 睁开眼睛便看向他,周父更是眼眸炽热。 “你想起什么来了?”还未等周父说话,紫荷紧张问到。 “我想起当天我好像调戏了一个男的,但是我就是调戏了一下,我什么都没有干啊!” 周宇抬头看到父亲略带怨恨的眸子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那男的长得还挺好看的,后来我想将他抢到府中,谁知道他死活不从” “周公子,请容紫荷问一句,当时你是否已经不举?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多吗?” 周宇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这种事情被一个丫头问到,总会有些不愿的,但是还是如实说道“当时本公子没有带太多的人去,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现在那个人的命,恐怕还在阎王爷哪里。” 紫荷一惊,没有说话。 倒是不是她故意非要在他说话时候插一句话,但是这种事情本就让多数人不耻,总得先问清楚才好和玲贵妃交代,不过现如今听到他这样说,心中总觉得这是他自作自受。 龙阳之好这种事情,强抢名男还能置于人死地,现在就该期盼那边的人比不过他们周家了。 “那小儿是谁家的?怎么就能死了呢?”周父死死蹙眉,问了一个紫荷也想问出来的问题。 “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家的,本来就是想调戏调戏,但是谁知道那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不举了,杀了他?杀了他自己对他已经算好得了!” 这时周宇说话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烈。 如果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体的问题的话,那么恐怕这个时候也是事情的发源地了。 这还真不是简单的调戏。 周父和紫荷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看来周宇口中所说的这位清秀的少年怕是被他杀了,若是这位少年身世能够平凡些或许也就没有那么大的事情,但是现在都被人下了药了,那位少年莫不是个善茬? 但是人毕竟死了,除非这是有人专门故意的,可若真是这样,那这位少年的背景不一般啊,这可就麻烦了。 不过现在凡事都还没有个定义,谁都不能擅自下这个让人心慌的定义。 紫荷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等我让人去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再说,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在过于提起了。” 周父对着周宇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之后才让紫荷打开门让二位御医进来。 “两位御医,周公子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我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一时就可以解决的,但是贵妃娘娘思弟心切,还望两位御医能够倾力相助。” 刚刚打开门紫荷便对着二位御医说道,虽说是一派柔和的笑颜,但是笑意未达眼底,真不愧是玲贵妃身边的人,简直和玲贵妃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性格。 两位御医心生纳闷,但是也只好应付着答应。 “小儿的病还请二位想想办法。”看到御医进来了周父急忙说道。 说罢就走到门前唤了一个小厮过来,交代了几句便让他下去了。 “定然,定然。臣先给周少爷开几服药,先调理调理身体,至于这能调理多少,还得请周少爷配合一点。”二位御医相视而望,其中一位看了看周宇,扭过头对着紫荷说道。 说着就拿出一张纸,一根笔快速的写下一张方子。 “紫荷姑娘就按照这个方子去抓就好。”二位御医吹了吹面前的方子,风干之后递给了紫荷。 就在紫荷准备要去接的时候,门口的下人慌忙跑进来。 “老爷,我们查到,我们查到……”下人瑟缩的不敢说话。 正文 第七百五十四章风雨欲来 本来这种时候周父心情就不好,派出去的下人现在查到消息后,还是这么吞吞吐吐,这简直就是让周父心情暴躁到极点,直接将离他最近的茶杯给挥落在地,冷声说道:“你们查到什么?快点说啊。” 下人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看周父,又看看躺在床上的周宇,在周父非常急迫的语气下说道:“大人,奴婢打听到忠勇侯府的小公子不见了,而失踪地点和少爷之前说的地方相符。” 周父大惊,看着下人的面容,久久不能够相信这消息,吃惊道:“你说的是真的?小宇调戏并且误杀的公子哥很有可能会是忠勇侯府的小公子?” 下人不敢点头,但是这个时候就是这番没有任何动作才叫人心塞。 下人的这种反应也断了周父心中最后一根的救命稻草。 气愤非常的周父直接一个巴掌扇在了还处于懵逼中的周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说说看你自己,你要是单纯的拈花惹草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呢,惹上人家侯府的公子,你说说看,你要怎么办?你这简直就是胡闹!” 周宇听到他碰巧杀死的那个人是忠勇侯府后,内心相当的懵逼,等到周父反应过来,直接一巴掌呼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更加懵逼了。 脑中别的什么事情都看不到了,只剩下一个信息,他被人打脸了,而这个打脸的人还是从小到大宠他的父亲! 这强烈的反差让周宇直接大脑不经过思考就吼了出来,“你凭什么打我?你从小到大都没有打过我!” 周宇这不知悔改的样子,让周父看的更加蛋疼,看着周宇那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周父再一次气不打一处来,再一次挥了周宇一巴掌。 连续两次一次被打,周宇已经不是简单的懵逼了,整个人只能够愣愣看着周父。 周父看着周宇这样更加恨铁不成钢,怒声说道:“我就是打少你了,才让你现在这样无法无天!” 周宇这回也被周父弄出火气了,怒吼道:“我再怎么无法无天不也是你惯出来的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以前不管我让我在外面为非作歹,现在出了事了,把责任全都往我身上推,有你这样当人父亲的吗? 我告诉你,要是我这一次好不了,你就绝后了。周府的当家家主的位子你就等着被你最看不起的庶子给抢走吧。” 周父本来应该火冒三丈的,可是被周宇这一通乱骂之后反而冷静下来了,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说是谁的错,而是尽快处理那忠勇侯府小公子的尸体。 周父眼中有着毁灭一切的光芒,冷声吩咐道:“你去看看少爷丢弃尸体的地方还有没有尸体,有的话就把尸体处理了,明白吗?要是没有,不,不会没有的。你快点过去,一定要速度快!” 下人得到周父的指示很快就走了,而周宇还在和周父闹着脾气。 周父坐在周宇旁边,用非常冷静的语气问道:“小宇,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次闯了多大的祸?杀人本来就是死罪,更何况现在你杀得还是忠勇侯府的小公子!你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吗?” 周宇一动不动,他就是那一种吃软不吃硬的主,刚刚周父跟他大喊大叫,甚至打他,他可以很痛快的打回去,但是现在周父语气软了下来,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父知道周宇听进去了,也在旁边帮周宇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玲儿是在后宫中得宠,说一句大不敬的话,玲儿甚至可以威胁到皇上,但是你要知道就算玲儿能够威胁到皇上,就算玲儿手上有骷髅军,甚至玲儿可以直接利用骷髅军将皇上赶下位,将云栖国变为周家的天下。 但是小宇你要知道,暴政是不长久的,你看看二皇子他当初哪里不是拥有绝对的力量,但是最后他成功了吗?没有。” “小宇啊,为父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我们周家现在还不是无所不能的,你知道朝堂多少人看你不顺眼,每次都参你强抢民男吗? 这其中啊就有忠勇侯的一份,你想一想你这一次杀了忠勇侯府的小公子,你觉得他就只会是参一本这么简单吗?” 周宇微微颤抖,抓住周父的手,“父亲,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周父冷静的说道:“现在只能够听天由命,看看你当时丢弃尸体的地方,尸体是不是还在原地,如果在原地就处理好尸体。” 周宇小声说道:“父亲,这会不会太过缺德?” 当初他也仅仅是凭借着一时气愤杀了人,后来想想也很害怕,也因为这样一直没有和家里人说。 现在听他父亲说,要将人的尸体处理掉,他心里有点犯怵。 周父声音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一样,异常的阴森,“要是他的尸体被人发现,恐怕就是玲儿也难以保你。你当初杀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现在来惋惜,早就晚了。” 周宇沉默的躺在床上,不说一句话。这一次周宇是真的为自己的横行霸道付出了代价,再怎么蛮横无理,他也毕竟只是一个仗着家里为非作歹什么都不懂的少年。 正在这个时候周父让去查看尸体的下人回来了,下人的面色显得非常慌张,一回来就跪在周府面前。 “大人,小的去少爷丢弃尸体的地方没有看到尸体,尸体不见了。” 周宇一听这个消息,惊吓到说不出话来,他虽然惋惜那小公子的尸体被处理,但是他也不想要让自己出事啊。 周父听到这个消息浑身一震,终究是挥了挥手,让下人先下去,喃喃道:“这是天意啊。” 周宇脸上满是惊吓,他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周父的手。 “父亲,父亲,你一定要救我啊!父亲,父亲,你不能不救我啊!”他真的不想死啊! 周父拍拍周宇的手,面上是镇定非常,但心中不安,“别担心,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你会没事的,父亲会保护你的。” 眼见着周宇慢慢被安抚下来,周父走到房间外,看着日落的西山,语气沉重道:“风雨欲来啊!” 正文 第七百五十五章大理寺立案 忠勇侯府小公子的尸体失踪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就是忠勇侯府小公子的尸体,在周父派人去之前就已经被人处理了。 但是在这个时候发现忠勇侯府小公子的尸体不交给忠勇侯府,而主动处理忠勇侯府小公子尸体的人几乎没有,所以这一种可能性不大。 另外一种也是最糟糕的一种,也是可能性大的一种,这一种就是忠勇侯府小公子的尸体被人发现,然后送回忠勇侯府了。 而周父也正是碰到了后面一种最糟糕的情况。 第二日早上周父去上朝的时候,心里就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早朝,必须要解决的事情说完之后,忠勇侯站出来道;“皇上,臣有本奏。” 周父眉眼一跳,从忠勇侯说出这一句话时,他就觉得完了,事情肯定败露了。 果然不出周父意料,在皇上准忠勇侯奏时,忠勇侯就十分铿锵有力的说道:“臣要奏周大人管教不严,纵容周公子害死臣家里的小公子。” 忠勇侯这话一出,整个朝堂震惊,周府公子喜欢玩英俊的小男子的事情在整个京城里已经不算是秘密。 但是一直以来周府公子从来没有玩出人命来,或者说周府公子从来没有玩到他们这些朝廷命官府上的人命来,但是现在周府公子竟然玩出了忠勇侯府家小公子的人命,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景安帝脸色阴沉,他没有想到周宇那小子竟然就这么玩脱了。 本来忠勇侯这么一说,按照周宇的脾性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可以直接问罪的,但是景安帝一想到,玲贵妃委屈失落的样子,他就不想要直接治周府的罪。 景安帝冷声道:“周大人,忠勇侯说的可都是事实?周宇真的把忠勇侯家里的小公子给杀了?” 周父听见这话就觉得是救星,而朝臣听到这句话,有些人已经在考虑站场了,站在周父这一边,显然这一次皇上是打算站在周父那里,但是又不会落了忠勇侯的面子,所以他们到底是站在哪一边好呢? 周父出列,他的样子也像是刚刚听到这个消息一样,非常的震惊,只听他难以置信的说道:“臣不懂忠勇侯再说些什么,忠勇侯的意思是臣的儿子杀了忠勇侯的小公子?” 忠勇侯冷哼一声,“周大人,人还是要有点良心的好,自己做过的事情就要有种去承认,我说什么你听不懂?那我就再说一遍,皇上,臣有本奏。周大人纵容儿子行凶,而且还想要隐瞒证据,请皇上治周大人的罪。” 周父大声说道:“忠勇侯,我能够理解你失去孩子的心情,但是你也没有必要来污蔑我吧。 陛下,明鉴啊,臣承认周宇是有点花天酒地,但是那孩子胆小如鼠,怎么可能会杀人呢。这显然就是忠勇侯在污蔑臣啊,望皇上明鉴啊。” 景安帝刚刚想顺着周父的话说下去,但是忠勇侯却非常悲愤的说道:“污蔑?我会拿着我自己小孩子的性命来污蔑你? 周大人要是不信,那就去我家里看看,我府上这几天一直在为我小儿子办丧事,现在我小儿子的尸体还在加重。 况且当天那么多人看见你家公子调戏我的小儿子,然后我的小儿子就失踪了,你说我的孩子不是你们周家的那个孩子给杀的?” 周父一听忠勇侯这么说还放了心,毕竟现在忠勇侯还没有找到一个有说服力,有决定性的证据,他还有可能翻供的。 周父大喊着,“冤枉啊,皇上,臣冤枉啊,臣说了小宇有点喜欢花天酒地,所以他才会调戏忠勇侯府家的小公子,但是绝对不会杀了忠勇侯府的小公子,请皇上明鉴啊” 忠勇侯没想到到了你爹时候周父还是不肯直接认罪,当成就和忠勇侯对骂起来了。 两个人一个坚定的说人是周宇杀的,另一个人又坚定的说人不是周宇杀的,两个人吵的昏天地暗,而朝廷上其他大臣见周父和忠勇侯吵起来,也在低声讨论着。 景安帝皱着眉头冷喝一声,“好了,忠勇侯你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周宇,所以还是好好的把人葬了吧。” 大概意思就是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是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忠勇侯可不是一个好忽悠的人。 忠勇侯大声说道:“皇上,可以让大理寺验尸查,杀人凶手必须死,臣必须要为臣的小儿子讨回公道。” 忠勇侯这话一说,朝臣都震惊忠勇侯的决绝。 要知道忠勇侯府的小公子万一真的是被周家公子杀的,那身上就不可避免会有那种痕迹。 现在忠勇侯居然让大理寺验尸,那不就是将小公子的事情赤裸裸的摆在台面上吗? 周父脸色一下子就煞白起来,他没想到忠勇侯竟然这么决绝。 一片静默之中,大皇女站了出来,“儿臣赞同忠勇侯。父皇,不管怎么样周公子从客观上说都是最有一个见到小公子的人,而现在小公子死了,调戏小公子且是见过小公子最后一面的周家公子不应该是第一嫌疑人吗? 所以儿臣请奏,这件事情由大理寺定案查探,将最后查到的真凶绳之以法。” 大皇女这么一说,她那一派的人也就主动站了出来,同意忠勇侯,朝堂上一下子风向六转过来了。 景安帝面对这么多人的请愿,感觉他自己的头都要炸掉了,冷声说道:“安静。忠勇侯府的案子让大理寺立案调查,将周大人停止调查。” 现在这种情况再不调查,恐怕朝堂上就要一直像刚才那样闹下去了。 景安帝这样的答复才算是符合忠勇侯想要的结果。一大群人齐刷刷的说道:“皇上圣明!” 他们就算是整不倒周府,但可以整整周家的公子,这样也算是间接报复了周家。 大臣情绪那么高涨,周父却感觉到了泰山压顶。 完了,交给大理寺,基本上小宇就没有什么活路的。 周父看看这样情绪高涨的大臣们,看着景安帝黑沉的脸色,他却只能够淡声说道:“臣接旨。” 景安帝满意的看着周父反应,还要周父没有闹起来,不然他可就不好收场了。 正文 第七百五十六章躁动 忠勇侯的事情说完之后就下了朝,下朝后忠勇侯就和大理寺卿一起去了忠勇侯府,大理寺卿要提小公子的尸体。 而周父非常冷静又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沉默的一个人走着。 景安帝在朝堂上对周父和周宇的处决一定被一早过来打探消息的紫荷知道了,紫荷听到这样严重的消息后,赶紧去找玲贵妃报告。 紫荷慌张的说道:“娘娘,现在小公子要进大理寺,而周大人又被变相软禁,如果我们可如何是好呢?” 玲贵妃非常生气,眼含厉色,从知道小宇喜欢男人后,周家就是一直风波不断,像是在急快的情况下从小宇这里为突破口像是要干什么。 寻常人在发现那是忠勇侯府小公子的尸体时,会有那个胆量将尸体送回忠勇侯府?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忠勇侯府的小公子死在外面怎么看怎么蹊跷,寻常人都会避开,不会迎着上去。 况且说他父亲的动作也并不慢,知道的第一时间就过去了,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这种种迹象都表明是有人想要暗算周家! 玲贵妃一声怒吼,“到底是谁敢如此暗算周家!” 紫荷慌张的情绪被玲贵妃弄得一阵发愣。 玲贵妃发了一通过后,也平静下来了,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而是想着如何保全周家! 玲贵妃冷静道:“紫荷,你先别慌,本宫现在给你令牌,你出宫去周府安抚人心。 这个时候周府也应该是一团乱,人心躁动的时候,你跟他们说只有又本宫在,本宫就绝对不允许周府出事,别傻不拉几的再做蠢事,不然也就是神仙都救不了,还有去敲打敲打那些个外室。” 恐怕小宇出事最高兴的应该就是那几个外室吧,手里头干干净净的就能看小宇出事。 紫荷在玲贵妃平静的语气下,奇异的冷静下来了,“好,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过去。” 紫荷拿了玲贵妃的令牌出了宫,刚刚到周府就看见一团乱的局面。 大理寺卿来提周宇,周宇哭着喊着不要过去,让周父救救他。 周母看着儿子这样也不忍心,在一旁哭的稀里哗啦的 这样的局面周父阻拦不了,紫荷也无法出面,也许从周宇杀了忠勇侯府小公子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现在的这一幕,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经过一阵子的兵荒马乱,周宇最终还是被大理寺卿的人带走了。 等场面平静下来后,紫荷才走过去,周母这个候已经哭成泪人了, 紫荷等人走完了才出来,周母一看见紫荷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抓住紫荷的手。 “紫荷姑姑,贵妃娘娘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你带过来的?是不是求了圣旨证明凶手不是小宇,小宇只是无辜的?” 紫荷微愣,耳朵里充满着周母聒噪的声音,对周母有些不耐烦了。 紫荷深呼吸一口气,淡然的眸色扫过那些外室,意味不明的说道:“有些东西注定不是属于自己的,拿了反而会受到这其中的迫害,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反而能够得到善终,所以人啊还是知足点吧。” 几个外室听见紫荷这话都是浑身一惊,看来这就是贵妃娘娘的敲打了。 周父也明白紫荷这话语中的意思,冷淡的看一眼那些外室,周母不明白这些,只知道跟紫荷说着周宇的事情。 周父冷淡着说道:“夫人,我们有话回房间说,不要在这大门口说,丢人现眼。” 周父的话对周母很起作用,周父一开口,周母就听进去了。 周父周母还有紫荷一起进了内室。 周父脸色还是非常的难看,他看着紫荷问道:“紫荷姑姑,贵妃娘娘是让你带什么话回来?” 紫荷淡淡的说道:“娘娘说,让大人安抚内宅不要再出事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那么快,这背后一定会有一个推手存在。 现在周府要做的就是不能够再被别人找出把柄来,有娘娘在,周家就不会倒,皇上也不敢让周家倒。大人和夫人尽管放心。” 周父点点头,难看的脸色总算是因为紫荷这一番话变得好了一点,他像一个苍老的老人说道:“娘娘既然这么说,我们这些人也放心了。 放心吧,我们是不会再给他添乱了,小宇的事情也是一早就埋下的祸患,以前我们都以为没事,不料想这一回出了大事,哎,这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够小觑啊。” 紫荷看着周父这样也挺动容的,“大人不要太过于自责,公子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会成为如今这样。” 周父长叹一声没有说话,似乎是很疲累。 周母这个时候却插嘴说道:“紫荷姑姑,娘娘只让你带这些话来,没有说小宇的事情该怎么办吗?” 紫荷看着周母的眼神略显阴郁,“没有,娘娘只说了这些,当时娘娘突然知道这件事情,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保全周府,所以这才让我快速赶过来,让周府安心。” 也不知道这话是哪里不对了,周母听完之后就大叫起来,“如何保全周府?娘娘就没有说如何保全小宇? 紫荷姑姑,你可一定要帮我转告娘娘啊,小宇可是嫡系的唯一一个男丁啊,没了他,就算要周府那又有什么用,我不管,娘娘一定要保全小宇,小宇可是她唯一的弟弟。” 紫荷皱着眉头看着周母大喊大叫,意味不明的说道:“大人,令夫人这样将公子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奴婢实在是不知道是好是坏啊。” 周父脸色再一次沉了下来,他冷喝一声,“夫人!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不明白吗?要不是小宇,娘娘会让紫荷姑姑这么快的出宫?要不是小宇,娘娘至于陷入到如今这个地步? 要不是小宇喜欢调戏那些公子哥,又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忠勇侯府的小公子会死?我如今会被停职在家?” 周母被周父愣愣的吼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紫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大人料理家事,紫荷也就先行告退了。” 周父听紫荷这么说,也没有留人。 紫荷回宫禀告她在周府看到的。 玲贵妃神情淡淡的听完紫荷说的话,嫡系就他一个男丁。 “娘娘,又出事了!”这时青叶进来说道。 正文 第七百五十七章出事 玲贵妃心中正搅成乱麻,诸多事情整理不清,低眉沉思时听人这么一嚷,顿时感觉气息不畅。 玲贵妃皱起勾勒精致的秀眉,斜斜扫去一个眼刀,尖声责骂道:“好好说话,着急忙慌的像什么样子!怎么又出事了?大惊小怪,真不像是我宫里的人!” “真是够没用的……气儿喘匀了再来和本宫说话。”她怒气冲冲的跌坐在椅子上,头痛的捏了捏眉心,紫荷见状,立马懂事的过去给她添了杯茶。 青叶自知失态,跪好了喘匀了气儿,捏起袖子擦拭额角的汗水,再度开口仍旧掩盖不住慌乱:“娘娘,贤妃那边出了事情了……” “你说什么?!”玲贵妃手中的茶未递到唇边,又重重拍了下去,茶水溅湿了华贵的衣袖,起身疾步过去,一把拽她起来,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你再说一遍,谁出事了?” “……是!”青叶被人吓得一愣,畏畏缩缩的开口,舌头都快打结了:“是,是贤妃。” 她眼神烫人,咄咄之色令人不敢迫视:“快说下去!” 玲贵妃与贤妃明争暗斗,争夺陛下的宠爱,那女人手段何等高明,竟让陛下三番五次对她怜爱得念念不忘,简直将自己气得发疯,面上却要表现的波澜不惊。 玲贵妃自己又不能怀孕,对手怀了龙嗣,本就让她大为不快,此一时出了事情,她巴不得对方落得凄惨下场呢! 别人看不见的,也被她暗暗掩盖下去。 “听说……不知是何人在她的食物里下了药了,贤妃当场腹痛不止,冷汗直流,又一直呼痛哀嚎,一众宫人全都吓坏了,恐怕威胁腹中胎儿,贤妃惊惧之下昏了过去……” 青叶很少见到自家娘娘如此神色激动,不免有些胆怵,声音越说越小,细弱蚊蝇。 玲贵妃满眸微微转动,松开手丢下她,旋身坐回去恢复了优雅的姿态。 “然后呢?” “然后陛下赶紧叫太医去诊脉,果然胎动出现异常,陛下当时大发雷霆,说这么多下人,竟然还会有人见缝插针在贵妃餐食里下毒,真是罪该万死,责罚下人办事不利,有一批宫人当场杖毙。” 青叶也开始担心是否自己有一天办事不利,也会被玲贵妃毫不留情的处置。 杀了人了? 玲贵妃眉睫扑朔一下,神色平淡,曼声问道:“陛下还有什么反应?” 接下来说的,恐怕又要让娘娘吃味了,故而青叶开口时犹豫了片刻,带了丝胆怯,唇瓣翕动:“陛下……调动了太医院所有太医……” 果然,玲贵妃脸色一沉。 “并且下令彻查后宫,一定要将歹人揪出来碎尸万段。”青叶接着说道。 她目光晦朔,闷声冷笑:“那么多护卫看守,现场蛛丝马迹都没查到?嫌犯的脚印或是留下的什么药粉,没有发现吗?” 青叶老老实实回答道:“没有,现场排查过了,确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哎哟,还真是命苦,好不容易有个孩子,还就这么不保了……都是后宫姐妹,出了这档子事儿,本宫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玲贵妃暗自愉悦,抚了抚自己梳得规整的发髻,缓缓起身,精巧白皙的下颚微微扬起,示意紫荷将外敞取来。 “你们两个立刻随我去贤妃处,查看一下情况。” “是。” 皇帝一下令,所有的禁军侍卫立刻列队四处搜寻,贤妃住处被人里里外外严格排查,玲贵妃赶到时见了这架势,想到自己何尝被陛下这般关爱过? 她贤妃的孩子可还未出世呢,便有此殊荣,不免心中阵阵酸涩,面色阴沉欲雪般。 “贵妃娘娘,宫中彻查,不便通行,您请回吧。”两个侍卫长戟左右一横,拦住了她的去路。 贤妃恃宠而骄,连小小侍卫也敢拦她?玲贵妃当场黑了脸。 “放肆!”紫荷上前一步斥道,“就凭你们也敢阻拦娘娘去路?信不信等陛下知道了,你们脑袋不保?!” “这……”两个侍卫面面相觑,迟疑着要不要放行,一看贵妃凌厉骇人的目光,心想不要惹事,便悻悻让开了路,“卑职失礼。” 整个宫中阴沉得吓人,玲贵妃未进去时,便听到摔打砸的声音源源不断。 入目时,景安帝正在高位上大发雷霆,太医整整齐齐跪了一地,一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不敢说话又颓丧难堪。 “废物!废物!”景安帝抄起手旁边的花瓶猛摔过去,价值连城的宝物瞬间化作一地碎片,清脆的声音格外刺耳。 “一群饭桶!!” “陛下息怒……”太监怯生生的上前想要安抚,却被人一脚重重踹开,哎哟一声,连滚带爬跟着跑到底下跪好。 九五之尊的雷霆之怒,令所有人胆颤心惊,就算是宠爱有加的玲贵妃,也不敢逆着锋芒迎其而上。 “宫里养了你们这一群饭桶,真是朕瞎了眼!耗时弥久,竟然什么都没查出来!” 他颤抖着手指着殿下的众人,怒不可遏,忽觉得一阵头晕,跌坐在椅子上“废物……” 几个太监立马跑过去揉肩捏背,阿谀奉承着。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啊……宫中太医妙手回春,等他们诊脉完毕,必然会带来好消息。” 景安帝闷哼一声,贤妃龙嗣不保,他是着实担心,加之满宫太医,个个儿自诩在世华佗,结果连个妇人都诊不出是何病症,着实让外人看了笑话,他这才火冒三丈。 “报——”一个侍卫先跑进殿,三两步滑跪在地,“启禀陛下,几位太医求见。” “宣。”不耐烦的一摆手,眯着眼怒气腾腾,压低了声音,“快说说,贤妃为何突然腹痛?又是为何昏了过去?” “陛下……老臣尽力了,可贤妃娘娘脉象平稳,徒有胎动异常,老臣从未见过此等病状,故而……”白发苍苍的老太医顿了一顿,说了下去,“故而老臣查不出是为何。”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再度燃烧起他的怒火,竟气的一时半晌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回过神。 “贤妃现在在里面昏迷不醒,你们现在居然说查不出为何?”景安帝怒问。 正文 第七百五十八章暗自欣喜 “臣无能,陛下息怒!”“老臣无能,还望陛下恕罪!” 见陛下的怒火久久不消,太医们头低得不能再低,隔了老远都听见额头磕地的砰砰声响,声声请罪,生怕陛下一怒之下将他们连同家人一同诛灭。 毕竟当场杖毙宫人的骇人景象他们是看到了的。 玲贵妃翻了个白眼儿,心想着贤妃的排场还真是大,竟能让全部太医纷纷求饶。 “陛下,这是在生什么气呢?”抽了人闭口不言的瞬间,清润的嗓音幽幽响起,玲贵妃款款迈入殿内。 众人的视线立马锁定了玲贵妃,谁都知道玲贵妃和贤妃平日里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都在较劲。 此时贤妃出现意外,她的出现,多多少少让人想到落井下石看热闹之类不太好的词汇。 “我在生什么气?朕可不信你不知道。”景安帝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后宫中女人们争风吃醋,隔三差五的背后捅刀他见得多了,此刻在气头上,话中讥讽之意明晃晃的扎入玲贵妃心头。 “陛下说的哪里话,臣妾听闻贤妃有恙,心中担心,这才赶过来看看……”她凤眸流转,走上前替人按揉太阳穴柔声安抚着。 “陛下,气大伤身啊……宫中太医人手不够,民间可还有许多能人异士呢?实在不行,倒也可以另择它路。” 皇帝越想越觉得不对,心下疑惑,回头挑眉看着玲贵妃道:“真是奇怪……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固若金汤的宫中使出卑劣手段还毫无破绽?贵妃,你觉得呢?” 玲贵妃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被人这么一问不免愣了愣,回过神来才低眉浅笑,柔媚的眉眼中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臣妾也觉着奇怪呢,奈何臣妾不懂这些,恐怕难以替陛下分忧。” “不懂?那你觉得如果是你,你会在哪里做手脚?” 说不懂,皇帝都未必会信,以玲贵妃的心智和手段,加上皇帝自己给她的荣宠,以及家族的荣耀支撑之下,她这些年来绝不可能还像过去的小女孩儿一样,怎会不做出点什么手脚来? “啊……”玲贵妃吓了一跳,娇弱的身子略略向后退了一退,以帕掩唇,神色难以掩饰的惶恐,道,“臣妾,臣妾倒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些,这些事情,做了以后恐怕会有损阴德,臣妾不敢想。” “朕只是随便问问,你紧张什么。”他见状竟嘿嘿笑了几声,眼中深邃,不知回想起什么。 “你都不知道曾经的后宫妇人为了生存和荣宠,会疯狂到什么都做,虎毒不食子,甚至有人……” “陛下!”玲贵妃嗔一声,撒娇似的飞去个眼风。 “好好好……朕不说这些,看把你吓的。”皇帝笑着应和。 提起谋害他人之事,见她真的懵懵懂懂,便对她放松了警惕,排除了她为了获得宠爱而蓄意谋害的可能。 见得阴诡莫测多了,这次来无影去无踪的手法倒是真没见过,仍旧忍不住皱着眉自说自话,“宫外之人根本不可能有下手的机会,宫内的侍卫侍女排查过了,还能是谁?” 越想越觉得烦躁,堂堂皇宫,竟然出了这档子事儿,伤了爱妃的身体和皇子的安危,且传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了,天下百姓该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偌大皇宫人人可以来去自如! “唉。”长眉紧锁,眉头都拧成个川字,不耐烦的挥手示意玲贵妃退到一旁。 玲贵妃见陛下为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如此烦心,垂下羽睫,心中微微失落,无意识抬起纤纤玉指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并不知道身为天子要考虑的东西远远胜过小女子的想法。 景安帝心中郁结,见调查的医女侍卫迟迟不回来报信,急的焦头烂额,吩咐手下的太监:“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动静?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赶紧,调回来一队人马,给朕汇报情况。” “是……” 贤妃身边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婢女匆匆赶来,低头跪下,带了哭腔:“陛下,贤妃娘娘还是昏迷不醒。” “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他闻言头疼的扭过头,捏着眉心,“你先退下,贤妃有什么情况速速回来禀告。” 小太监的腿脚也是够快,婢女前脚一走,后脚他就带着侍卫的小队赶回来了,侍卫军容严肃,训练有佳,怎么也该带回来一些消息了。 “快,有什么发现,快告诉朕,可抓到嫌犯了!?是男是女?家中亲眷几何?” 皇帝急不可耐向前倾了倾身子,眼睛里都要烧出火来,恨不得立马定下个诛灭九族的重罪。 “这……”侍卫长向前一步,拱手作揖,面对皇帝连珠炮似的问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启禀陛下,卑职已带人巡视过贤妃宫中,任何角落都没有错过……” “好。” “重点巡查膳房及从膳房送到娘娘宫中的那段路,途中经过的宫人也有重点排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 “可查出来什么没有?” “没……” 话音未落,一个杯子猛砸在侍卫长头上,侍卫长只能闷声忍痛,一句话不敢顶撞,额角隐隐流出鲜血。 “没用的东西,那么多人前去排查,这么久了你就让朕听这些废话吗?!”皇帝咬牙切齿,因暴怒而隐隐冒出青筋。 “卑职无能,请陛下再给卑职一些时间,定然能找出来罪魁祸首!” 侍卫长毕恭毕敬,抱拳跪下,此次任务确实艰难,对方的手段实在高明,难以排查出来着实令人头疼。 玲贵妃一言不发,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芙蓉面庞仪态风雅,丝毫看不出她的情绪。 “还给你时间?你是在挑战朕的耐心……”皇帝霍地站起身子。 “皇上——!皇上!!”正当此时,贤妃身边的贴身婢女绿意满头大汗跑了进来,没几步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鬓发散乱顾不上失不失礼。 “干什么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太监总管上前斥责她一句,那小丫头恢复过来才重重叩下头去。 “皇上,娘娘醒了!”绿意惊喜说道。 正文 第七百五十九章美人暮 “醒了?”景安帝闻言连忙匆匆走进内殿,挥袖时甩起的风扑了玲贵妃一脸。 大概是扬尘也被带进了玲贵妃的眼里,她眨眨眼,眼眶红了一瞬,可下一秒便神色平静地跟着景安帝走了进去。 殿里安神香静静地燃烧,升起一缕缕断断续续的烟气,却根本不能让榻上的女子面容舒缓一丝一毫。 没有在意看到他后纷纷恭敬行礼的一众太医,景安帝急切地几步并作一步,步履踏在柔软兽皮地毯上时居然也发出了沉闷的脚步声,连帝王姿态都丝毫不顾,景安帝飞快地冲到贤妃床前。 “爱妃,你感觉如何?” 贤妃整个人都埋在金丝鸾被里,一张俏脸煞白,凌乱的发丝因为被吓呆流出的汗珠贴在她的脸上,印入景安帝视线中的,是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满的惊慌与无措。 看到景安帝来,贤妃像是找到了救星。 她伸手试图拽住景安帝的衣袖,却只是虚虚抬了抬手便没有了力气:“陛下……陛下,我的……我们的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景安帝见贤妃这个样子,先前因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对她的不耐烦也全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这么一个柔弱的女人,除了依靠你还能怎么办呢?更何况,她肚子里是你的子嗣啊。 这么一想,充分满足的景安帝坐到了贤妃床头,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贤妃的手很凉,原本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如今僵硬冰冷,让景安帝更加怜惜,他忍不住放柔了声音低低安慰:“没事的,孩子还在,你也还在,都没事的。” “孩子没有事吗……”听了景安帝的话,贤妃像是松了一口气,刚清醒过来后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孩子还在就好,只要孩子还在……” 太医们站在内殿门外的角落激烈的讨论着,却全都顾及着帝王和妃子正在交谈而根本不敢大声一点。 里里外外的侍女们眼观鼻鼻观心,连动都不敢动一分。 玲贵妃看着眼前这一幕,虽然远远站着,端着一副关怀姐妹的神色,却觉得这一切都可笑至极。 尤其是景安帝的惺惺作态,更是让她心中冷漠了几分。 也不过是个男人而已,玲贵妃呼出一口气,表情像是之前也在为贤妃紧张似的。 而不过瞬息,还在和景安帝轻声说话的贤妃便惊呼了出来,秀气的黛眉皱得死紧。 “陛下……陛下,我的肚子,肚子好痛……肚子,我的孩子……” 因为疼痛忍不住使了大力气的手捏着景安帝阵阵发疼,看着贤妃大口大口喘着气,像是一尾河边濒死的鱼。 景安帝转头吼道:“太医!太医呢!都给我进来!” 吼完景安帝便扭回头来,拽住贤妃的手试图让对方松开。 “爱妃别怕,太医来了,让太医把把脉,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听了这话,贤妃才松开了一只手,可另一只手还是死死捏住了景安帝的衣袖。 除了玲贵妃,没有人去在意贤妃逾矩的行为。 不过玲贵妃也不是个傻的,看着景安帝和贤妃在那里来一出情深义重的戏码,哪还会跳出去找不自在。 她看着太医再度摇了摇头,嘴角不可明见地扬起。 贤妃的腹痛始终没有停止,原本稍稍好一些的脸色比原先更加骇人,听起来声音又弱又虚,分外引人疼惜:“陛下……” 看着贤妃这般狼狈模样,景安帝心里也不好受,看着试图毫无头绪的一干太医,禁不住怒从中来:“你们都是饭桶吗?连贤妃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朕养你们这么久有何用?!” 天之之怒,哪怕这个天子已受制于人,他的怒火也不是平常人所能承受的。 只见顷刻间,整个内殿安静得都能听得见贤妃微弱急促的呼吸声。 “都给我想,到底是什么毒。想不出来,你们也就没有用了。”一想到贤妃肚子里的,是自己的骨血,景安帝语气冰冷的好像冰刀一般寒冷锋利。 只见太医们哆哆嗦嗦的相互看了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站出一个胆子大的。 “回皇上,贤妃娘娘食用毒药后长时间昏迷,醒后又有剧烈的腹痛反应。臣等虽然对毒药有所猜测,可此毒太过罕有,要验证贤妃娘娘是否中毒还需要取娘娘的血,正因为会伤及娘娘贵体,所以臣等才不敢提出。” 说完,太医的头埋的更低。 一听太医这话,贤妃只觉得找到了最后的希望,连精神都好了不少:“快,快,取我的血,只要能救我的孩子,快来取我的血!” 景安帝也开口道:“你们要验快验,拖的太久伤到龙嗣怎么办?” 听了景安帝的话,太医们才纷纷行动起来,一部分去了太医院配置要用的药剂,一部分来到贤妃面前取血。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去了太医院的太医端着一碗淡绿色的汤药回来了,而贤妃处的太医也端着一碗约莫只有几滴的血液严阵以待。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太医上前,将贤妃的血倒入药碗中。 只见殷红的血液流入碗中,只见碗中的药液在血的融入下颜色渐渐变淡,到最后,整个碗中,只有那几滴血液凝而不散,药液已彻底变得澄清。 看到这个状况,太医们心中便有了定数,还是先前那个胆大的上前:“回皇上,贤妃娘娘中的毒名为,美人暮。” “美人暮?”景安帝皱紧了眉,显然是未曾听说过这种毒药。 贤妃心里咯噔一声,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太医又开口,详细解释道:“这美人暮,乃是一种极难制成的毒药,要在先朝便已经因为它的药效而被列为禁药之一。 此药只对孕妇产生效果,只因怀孕的女人,因腹中的生命相互滋养,这时是女人最美的时候,而美人也会迟暮,若这时服下此药,便会将时间停留在此刻,维持美人最美的时候。 服药者会如贤妃娘娘之前一般昏睡,而昏睡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直到最后维持着自己的美貌死在睡梦之中,一尸两命。” 贤妃听闻,心中一惊:究竟是谁,会这样害她和她的骨肉! “那有解药吗?”景安帝问道。 正文 第七百六十章遗书 听了景安帝的问话,太医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请罪:“恕臣等无能,这美人暮从制作之初到现在,从未有人研制出它的解药。” 听了太医这话,贤妃的心就凉了,若是没有解药,那她和她的孩子必死无疑。 这么想来,悲从中起,她拉住景安帝的衣袍便放声大哭起来。 “皇上,我的孩子啊!孩子没了!” 贤妃自知自己命不久矣,什么形象都不顾了,眼泪糊花了脸上的妆容,晃动时头上摇摇欲坠的珠钗丁零当啷地响,看上去万分狼狈。 看到贤妃这个样子,景安帝又想起之前他同贤妃一起照顾她腹中孩儿的温存时光。 景安帝也不嫌弃贤妃此刻脸上的脏污痕迹,抬手将贤妃头上的钗放下来拿到一边,又拍拍她的手,轻言安慰:“别哭了,妆都哭花了,你看这像个什么样子?最后这段时日,朕会好好照顾你的,别难受了。” 听了景安帝安慰的话,贤妃泪眼婆娑的抽噎了一下,却又想起,若不是有人下毒,她哪里会像现在这般成为将死之人。 而景安帝,在她看来,也变成了对她这个快要死掉的女人一丢丢怜悯的施舍罢了。 这么一想,原本没怎么收敛的哭声更为凄厉,尖细的声音像是冤鬼一般,让景安帝也皱紧了眉。 “皇上,那可是我们的孩子啊皇上!”贤妃扯住景安帝的衣袖,一副鱼死网破的凄惨神情。 “求皇上为臣妾做主!把那个胆敢给臣妾下毒的贱人抓住,皇上,为臣妾和孩子报仇啊皇上!” 贤妃哭声凄厉,单是听起来便让人觉得心烦,景安帝看着这样的贤妃,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不耐之色。 他拉开贤妃紧紧拽着自己衣袖的手,站起身来:“绿意。” 看着贤妃的贴身侍女绿意跪下听旨,景安帝开口:“你来照顾照顾贤妃,朕出去审查凶手。”说罢便干脆利落地走了出去。 看着突然愣住,似乎有些抓不住状态的贤妃,玲贵妃眼中划过一抹嘲讽的神色:连怎么抓住男人的心都不知道,之前只觉得她蠢也是高估这个女人了。 贤妃愣回神来,看到玲贵妃这般神情,本就和玲贵妃势力相对,如今更是经不住怒火攻心。 贤妃抓起枕边的钗子便朝着玲贵妃扔去,一边扔,一边还破口大骂:“贱女人,一定是你,你给我下的毒!你看不惯我怀有孩子,一定是你下的毒手!贱人,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周围的侍女战战兢兢不敢上前,紫荷上前挡住了扔向玲贵妃的珠钗,可面对贤妃这般癫狂的样子也有些害怕,连忙退了回去。 景安帝站在大殿都听得见里面贤妃疯狂的叫嚷,心头厌烦更深。 本想派个人进去让她闭嘴,却突然想起里面被贤妃针对着的是玲贵妃,便收住了口,放任两人争锋相对,静静等着调查结果。 玲贵妃看了眼被紫荷挡下后落在地上的钗子,轻轻巧巧上前一步,便将贤妃的珠钗踩个粉碎:“既然妹妹都不要这个破物件了,那姐姐替你毁了去。” 看着贤妃被镇住的表情,玲贵妃也不顾对方怨毒的眼神,微微扬起嘴角。 “不过妹妹还是不要冤枉我的好,若是没有证据随意指责妄下定论,那不是不将我云栖国的律法看在眼里?这可是重罪啊妹妹。” 拖长的尾音让贤妃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只能在惊怒之下吐出几个字:“你这个贱人!” 玲贵妃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半分怒气都没有,她施施然地开口,语气就像是对着一个死人。 “妹妹也就只能逞这点口舌之快了,不过姐姐我心眼好,不计较你这些,不然但是对我不敬的罪名,就够让你死的更快了。”说罢也不顾贤妃的脸色,转身走了出去。 景安帝失去这个孩子已经成了必然,赶着这个时候去安抚想必会更让对方欢喜,不过一个男人,有什么不好处理的? 这么想着,玲贵妃步伐不变,一脸担忧地走到景安帝面前。 “皇上莫要太难过,孩子还会有的,别气伤到了自己的身体,后宫佳丽三千,孩子总会有的。”说到孩子,玲贵妃语气中还微微流露出一丝丝落寞。 而听了珍贵妃的话,景安帝想起之前的催情剂,身体僵了一瞬,本想发怒,可又突然记起,玲贵妃此生都无法有孕,心便软了下来。 “朕没事,但凶手也一定要找出来,否则若是以后再有宫妃怀孕,又被杀死,那该如何?” 景安帝摇摇头,觉得玲贵妃愈发体贴小意,再听到殿里此刻传出的始终没有削弱一丝的哭声,禁不住觉得贤妃越发闹人。 贤妃在内殿,眼中泪水不停,哭声也没有停止。 绿意在一旁只有焦急地拿丝帕拭去贤妃脸上的泪,看着贤妃绝望怨愤的眼神却不敢说一句话。 而贤妃在榻上忍着腹部疼痛,却悲哀地发现不论自己如今如何,景安帝都不会再进来看她一眼,禁不住心中凉了半截。 “求皇上给臣妾做主,给臣妾做主……”纵然景安帝听不见她的声音,贤妃还是在不停的低声喃喃,让内殿的侍女禁不住哆嗦,暗暗叫苦怎么是她们来伺候这个快要死掉的妃子。 而大殿内,玲贵妃看着景安帝,一副关切的模样。 “皇上不气坏身子便好,若是,若是皇上……那臣妾又该怎么办呢?”玲贵妃声音带着点点哽咽,却只显得引人怜惜,而不是像贤妃那样惹人厌烦。 看着玲贵妃一副只有他可以依靠的样子,景安帝禁不住对玲贵妃越发心疼起来。 而就在两人感情正好的时候,侍卫李牧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单膝跪下:“报!启禀皇上,我们发现,御膳房总管已吊死在自己房中好些时辰,搜查时还在御膳房总管床上找到了一封他留下的遗书。。” 遗书?景安帝和玲贵妃对视一眼。玲贵妃也顾不上大好机会被突然破坏,同景安帝一起看向了侍卫李牧。 “遗书交上来朕看看。”景安帝说道。 正文 第七百六十一章诬陷 李牧拱手,提步向前,将自己手中的遗书放在天子手中。 景安帝将遗书展开,细细看了起来,怒意渐渐浮现眉头,面色越发沉重起来。 “哼,我竟然不知自己的爱妃还有这般脾气和手段,凭着自己的有孕之身处处刁难御膳房总管,大庭广众之下给他板子吃。”景安帝说罢,眸光不由看向被人搀扶出来的贤妃。 贤妃一怔,根本没有料到遗书中竟然有此一说,不安渐渐弥漫在她的心中。 “皇上明察,臣妾何曾如此刁蛮任性,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御膳房的,与臣妾往日无怨素日无仇,臣妾没有理由如此啊。” 贤妃面上一慌,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先将身上的污水拭去,保不住孩子,她不能再失去皇帝的宠爱。 皇帝哼了一声,看向贤妃的眼中带上了清冷,皇宫中众多眼睛看着,他既能写出如此的话,定然是有此事。 “你既然说此事为栽赃,那遗书中所说你赐死了他的女儿可有此事?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岂容你如此随意处置!” 皇帝的声音骤然加重,唬地房间中的人皆敛眉低首,不敢弄出一丝声响。 玲贵妃立在一侧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眸中满是得意,看皇帝的态度甚是不悦,恐怕贤妃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贤妃眼中满是震惊和不解,脑中一片空白。 她怎么会做出如此之事,更何况她与这御膳房的总管之间也并不熟识,如何就伤害了他的女儿了? 不及大脑做出反应,贤妃伸手夺过景安帝手中的遗书,丝毫不记得遵守宫中的规矩。 景安帝面上不悦,但也并没有谴责,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遗书上所说之事到底是真是假。 贤妃颤动着手急急忙忙地看了下去,白纸黑字,与景安帝说的并无出入。 “不可能,这太荒唐了,肯定是有人诬陷我。”贤妃小声嘀咕道。 景安帝看着她如此这般还不肯认错,心中的不满瞬时爆发了出来,说话的语气中不免掺杂了讥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怎么,一个小小的御膳房的总管还要用自己的命造出一个谎言不成?” 贤妃知晓皇帝心中的怒意,她现在也没有了主意,好不容易怀上了皇子,谁知自己竟然中了如此阴险的毒,现今又面临了如此窘境。 “皇上,臣妾根本就不认识她的女儿,又何谈赐死她女儿,自从臣妾有孕后,便一直静心调养,出去的次数屈指可数,又怎么会发生如此事端?” 景安帝沉默不语,贤妃说的也是在理,不仅是皇帝重视,这个孩子对于贤妃来说意义非同小可,她自然是十分在意。 玲贵妃偷偷抬眸,看着贤妃苍白的脸色,头发凌乱,眼中蓄满泪水,一副可怜的样子,心中便畅快无比。她心中隐隐预感,贤妃今日,翻身无望了。 宫中一时陷入了寂静,因着景安帝的怒意,众人皆屏气敛声,只有贤妃小声啜泣的声音不时在殿中回响。 “启禀皇上,或许微臣可以解答贤妃娘娘的疑惑。”一阵清亮的声音打破了这方沉寂。 贤妃惊诧抬眸,眼中满是慌乱,脸色显得愈加苍白,她的目光在皇上面上不断游走,想要出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景安帝看着拱手出列的李牧,眉头微蹙,启声说道:“哦?说来听听。” 李牧转身向贤妃行了一礼,这才不急不慢地开口道:“不知娘娘是否记得前几日您在御花园中处罚的冲撞了您的宫女?” 景安帝侧过头,面色不善地看着身侧之人,眼中满是窥探。 贤妃脑中不由回想起御花园中的一幕,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进入她的回忆中,那日确实有一个宫女莽撞,惊吓到了自己,因着那日心情不悦,便随口处置了,难道…… “相必娘娘多多少少有些印象,即使娘娘不记得,您的贴身宫女肯定记得。”李牧语气平淡地说道。 贤妃面如死灰,手上不由地用力,抓紧了身下的锦被,她心中已隐隐预感到了李牧接下来的话。 “那日娘娘责令仗责小宫女五十大板,谁知小宫女身体孱弱,回去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这个可怜的小宫女便是总管的独女,相必他也是因此记恨上了您。” 景安帝听罢,面色阴郁,看向贤妃的眼中带上了审视。 此时的贤妃早已经没有了主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今日自己在劫难逃了。 听罢整个事件始终的玲贵妃低首静默,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如此一处好戏,实在是合了她的意。 “是否真有此事?”景安帝沉声问道,语气中明显带有指责。 贤妃抬眸想要辩驳,然而目光触及到景安帝深晦的瞳孔时,心中便一阵惧怕,脱口说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您听臣妾解释……” 景安帝的目光渐渐冷淡下来,面色之间盈上了不耐烦,铁证如山,又何须辩解。 “冤枉?人证物证俱在,你如何狡辩。若说刁难总管,朕便可当你有孕在身,心情欠佳,可是私自处罚宫婢至死却全不在意,你如何在后宫中立足,朕如何给阖宫上下一个交代?” 景安帝字字铿锵,贤妃心中的不安渐渐加重,如若形式如此发展下去,她便永无翻身之日了。 玲贵妃看着一场好戏,心中暗暗得意,想起前几日景安帝对自己与贤妃的态度,她的心中暗暗有了计较,如此机会,自己怎么可能错过。 盈盈上前,玲贵妃立在景安帝身侧,微微屈身,柔声说道:“皇上息怒,贤妃妹妹贤德的名声,阖宫尽知,定不会做出如此狠辣之事,其中定有原委。” 景安帝眸光晦涩,贤妃眼神不善地看向玲贵妃,这番话虽然是为自己开脱,但是证据齐全,如此一来,便会使景安帝暗中揣测自己是善于伪装的小人,于己更不利。 果不其然,景安帝冷哼一声,目光冷淡地看向贤妃。 贤妃心中一急,知晓如果自己再不出声,恐怕这罪名就要坐实了。 “美人暮这种禁药,一向管理甚严,价格不菲,一个御膳房总管怎么可能拿得到!” 正文 第七百六十二章崩溃 景安帝虽知贤妃在辩驳,但是她的一番话却提点了他,许久未动,这皇宫确实应该好好整治一番了。 沉声唤身侧的李牧,景安帝郑重其事地吩咐道:“细细调查御膳房总管与其它人之间的往来,凡是牵扯其中的,全都扣押审讯。” 李牧应声受命,退至一侧,心中若有所思。 玲贵妃看着景安帝沉郁的面色和贤妃虽然苍白但是依旧不住打转的眼睛,心中暗暗设计想要阻断贤妃的辩白。 “今日天色已晚,贤妃妹妹身体不适,不如早些休息的好。”玲贵妃开口道,声音柔缓,面色慈爱。 经过这一天的折腾,没了皇子,又惨遭诬陷,贤妃心中的委屈和怒意无处安放,加之景安帝的态度忽然之间冷淡下来,她本就惶惶不安的心更加凌乱。 玲贵妃看似善解人意的提议听在贤妃的耳中便是满满的讽刺,身体不适?她现在何止是不适,没了孩子,自己也危在旦夕,她又如何能安适起来? 事到如今,景安帝的精神也疲惫了下来。 因着贤妃做出的事实在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现今连皇家的血脉都没有保住,他的心中更加厌烦。 起身挽了挽袖口,景安帝叹了一口气,声音中满是冷淡:“也罢,今日折腾这许久,你也累了,便歇着吧。” 贤妃拭泪的动作一顿,抬眸看着景安帝的侧影,眼中满是绝望。 皇家之人自古绝情,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平日对自己宠爱有加的九五之尊,一夕之间,竟然能够如此不念旧情。 “皇上,臣妾……”只吐出这几个字,贤妃便住了口,她实在不知自己应如何说出辩驳的话。 玲贵妃伸手搀住景安帝的手臂,身体贴近,看似十分受宠爱的模样,看的贤妃心中一阵嫉恨。 侧过身子,玲贵妃叮嘱道:“妹妹身体较弱,还是好生歇息为好,毕竟事已至此……” 止住话头,玲贵妃随即嘱咐一旁的太医,守候在床榻侧,尽心医治,言语之中不凡可怜。 贤妃心中暗暗恼怒,看着玲贵妃得势的模样,她如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奈何她身陷囹圄,只能生生忍下。 “皇上这一天可是乏了,不如今日就去臣妾宫中歇息吧。”玲贵妃露出楚楚动人的眸光,一脸期待地看着景安帝。 景安帝点点头,这几日玲贵妃温柔体贴,让他想起自己刚刚将她娶进宫中时的幸福,心中不由泛起阵阵波澜。 抬步便要离开,贤妃猛然开口,声音中满是凄惨:“皇上,您不能走,臣妾刚刚痛失爱子,您怎么能不顾臣妾就此离去呢?” 景安帝的脚步一顿,心中有些动容。虽然贤妃今时今日的遭遇是自己造下的孽,但是看她如今的处境,确实凄凉了些。 “妹妹何处此言,皇上岂是那般绝情之人,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怎么能因为后宫之事误了明日的早朝。妹妹如此心思剔透的,怎么这个时候糊涂了起来?”玲贵妃义正言辞地说道。 贤妃眉毛紧蹙,没有料到玲贵妃有此一说,如若如此,说起来又反倒是她的不是了,可明明今日没了孩子的是她,命不久矣的也是她。 听闻玲贵妃的话,贤妃声泪俱下,本来小声的啜泣变成了绝望的痛苦,泪水蓄满了她的眼眶,随之坠落,但是依旧昂着头等着皇帝的回应。 看着皇帝的面色似有动摇,玲贵妃心中暗道不好,若是今日皇帝留下,贤妃定会用尽一切方法取得皇帝的一些承诺,若是扯上自己,又不知要生出什么事端。 “妹妹,美人暮这种毒药,没有办法医治,你还是好好休息,珍惜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想吃什么相见家人了,尽可上禀皇上,我想皇上一定会恩准的。” 含着恨意的眸光似利剑般刺向玲贵妃,若不是身体柔弱,皇上在侧,恐怕贤妃早就伸手教训了玲贵妃。 伸手便拉住了皇帝的衣袖,贤妃哽咽这声音说道:“今日皇上便留下来陪陪臣妾吧,哪怕一夜也好。” 皇帝眉头紧蹙,抬起另外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神色之间满是疲倦,手臂轻动,贤妃本就没有什么力气的手便被甩开了。 “今日你也劳累了许久,先好生歇着,朕改日再来看你。”说罢,皇帝龙步轻抬,走向殿外,身后的玲贵妃一脸得意地轻睨贤妃一眼,疾步赶了上去。 贤妃满脸的伤悲,声嘶力竭地冲着那抹明黄的背影一遍遍呼喊着,期望能留住他离去的脚步。 看着丝毫没有停留意图的背影,贤妃心中一急,伸手便要下床。谁知她身体孱弱,脚刚刚沾地还没有站起来便跌倒在了地上。 明黄的衣角在殿门口迎风打了一个旋,便彻底消失在了贤妃的视线中。 抬眸再也看不到景安帝身影的贤妃崩溃地大哭起来,眼泪瞬时布满了脸颊,发丝凌乱地披在两侧,身体不住地颤抖。 本就病弱的身体怎么能经受地住如此的悲痛,不过片刻,贤妃便晕了过去,急的身侧的宫女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宫中的事一出,立即有眼线将事情上报大皇女。 夜色微澜,玄月当空,应命而来的古婳徐步迈进大皇女的书房。 “见过大皇女。”拱手行礼,古婳抬眸便看到了一侧目光灼灼的三皇子。 转开视线,古婳装作无事一般,开口道:“三皇子也在。” 大皇女手执折扇,轻轻敲打在自己的手腕处,眼中满是深意。 “坐吧,今日唤你们来,有事相商。”大皇女眸光扫过堂下二人,示意二人落座。 古婳就近坐在一侧,与三皇子正面相对,眼神尽量避开与其接触。 三皇子自进门口,视线总是有意无意飘向古婳身上,他也不想如此,奈何自己的心总是违背意愿。 大皇女声音传来,这才打断了三皇子的神思,令他扭头看向堂上之人。 “宫中来报,贤妃中了美人暮的毒药,不仅没了皇嗣,自己也难保。更令人难以预料的是,御膳房总管上吊自杀。留了一封控诉贤妃的遗书,弄得父皇甚是不悦。” 古婳眉头轻蹙,短短一日,贤妃竟然遭此毒手,可见定是有人心中不宁,恐贤妃得势于己不利。 轻笑出声,大皇女望着窗外的朦胧的月色,口中轻声问道:“你们觉得这次谁开始坐不住了?” 正文 第七百六十三章筹划 古婳眸光微动,看向大皇女的眼中溢满了了然的味道。 轻笑一声,古婳缓缓开口:“若说这坐不住的人,那便多了,阖宫上下,各路妃嫔皆在其中,只不过这动手之人也太耐不住性子了些。” 大皇女闻声,敛袖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眸看向古婳,继而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不用言说的默契。 一旁的三皇子看着古婳和大皇女之间的哑谜,甚是不解,眉头不由皱了起来,眼中满是审视。 “皇姐何意?我怎么听不懂你们的话了。”三皇子出声问道。 大皇女收起笑意,看向三皇子的眼神晦涩难明。 沉默片刻,大皇女的神色越来越神秘,眸中闪烁着计谋的意味。 “你回去后,暗中联系禁卫军,让他们最近加紧准备和防范。”大皇女沉声吩咐道。 三皇子心中明了定是有大事发生,只是大皇女不肯言明,他虽想问,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皇姐如此,定有她的道理,自己听命便好。 房间瞬时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大皇女眼神微眯,望着窗外越发朦胧起来的月光,轻声呢喃道:“一切就要有结果了。” 古婳黛眉轻挑,伸手执起桌上的茶盏,无声饮了起来,三皇子静默堂中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夜风凄凉,吹得院中的枝梢沙沙作响,鸦雀飞过,惊起阵阵声响。 自大皇女的书房中徐步走出,古婳抬眸看向月光,心中暗暗思索方才的一席话。 后宫不安,这便是变动的一个征兆,贤妃倒了,玲贵妃重新得势,恐怕朝堂安逸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收敛起心神,古婳抬步走向自己的院落,身后一双灼灼的目光渐渐消退,三皇子从隐蔽处闪身出来,默默看着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步入院中,一抹熟悉的侧影映入古婳的眸中,只见简玉轩端坐在房中的圆桌旁,交手把玩着手中的折扇。 听闻声响,简玉轩抬眸,眉头微皱看向来人:“怎么今日这么晚才回来?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点点头,端坐在简玉轩的对面,古婳伸手斟了一杯茶,右手抓着杯盖不住地在杯盏处来回摩擦,目光甚是阴沉。 “今日大皇女寻你是为何事?”简玉轩探身向前,疑惑地出声。 “贤妃中了美人暮,自身难保,恐怕这血雨腥风,马上就要来了。” 简玉轩听罢,眉头微皱,然而不过片刻,他脸上的愁色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竟是隐隐的喜悦。 “如此说来,我们不久便可离开了?”简玉轩试探着问道。 古婳放下手中的杯盖,点了点头,他们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助大皇女登位,现今朝中形式已变,大战的序幕,正缓缓拉开,他们的使命也可以快些完成了。 得到确切的答案,简玉轩既欣喜又不安,毕竟这国家易主之事,并非过家家一般,其中的残忍和手段,实非常人所能想象。 “既如此,那我们何时可以离开?”简玉轩心中着急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过自己逍遥的生活,况且简玉衍也多次想要自己可以回到唐门。 细细思索方才书房中大皇女的一言一行以及对三皇子的吩咐,加之自己得到安慰的密保,古婳心中暗暗猜测到了事态的发展。 “大约还需要七日方才了事,在此期间我们要做的便是做好撤离的准备,防止生变。”古婳回应道。 简玉轩点点头,心中还是有些不满,七日时间,还是太长了,不过想着七日后可以离开,他也只好生生忍下心中的焦急,耐心等候,保护古婳。 宫中。 早晨还人来人往生机勃勃的贤妃寝宫此时早已销声匿迹,宫中之人各个心惊胆战,生怕皇上因着贤妃连累了他们。 自从贤妃遭此厌弃,宫中人心惶惶,宫女太监全都暗中寻找新的主人,期望贤妃过世后自己还有一个好前程。 人心涣散,整个宫殿被笼罩上了一层凄凉的气氛。 下午急火攻心晕过去的贤妃正躺在床榻之上,身侧只有贴身的婢女绿意和两个大宫女服侍在侧,整个寝殿空空荡荡,好不凄清。 睫毛微颤,贤妃自昏迷中悠悠地醒过来,双眼缓缓睁开,入目的便是熟悉的那顶床帏。 轻咳两声,贤妃眼皮上上下下不住地打颤,精神甚是不济,身旁的绿意听见动静,忙起身迎了上来。 伸手将贤妃扶起,绿意接过大宫女手中的茶盏,将清水送至贤妃的口前,服侍她喝下,又用丝帕将嘴角的水渍轻轻拭去。 “娘娘您觉得怎么样?哪里不适?女婢去唤太医。”绿意柔声询问。 贤妃的精神略略和缓了一些,思绪也不似方才那般混乱,只是脸上依旧没有血色,眼神不甚清冽。 轻轻摇了摇头,贤妃并没有应答。睡意不时冲击着她的头脑,昏昏欲睡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绿意轻轻放下贤妃,转身走向殿外,准备拿煲好的人参汤补补贤妃的气血。 贤妃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头一口,企图以此唤回自己的神志,然而气血亏损的她连这么一个动作都显得吃力。 侧过身子,伸手摸向枕下,一把镶金的精致匕首被贤妃拉出,这曾是贤妃为了防止宫中有人暗算自己而偷偷放在枕下的,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派上了用场。 用尽力气将匕首抬起,贤妃眼神果断地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划下一刀。利刃擦过,即刻便皮开肉绽,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 突如其来的痛楚令贤妃的脸色更加难堪,而神志却慢慢回归,睡意被打散。 折身回来的绿意见此,吓得忙把手中的汤放在桌上,起身拿起金疮药和丝巾处理贤妃的伤口。 “娘娘,你为何如此?身体本就虚弱,您何苦自己折磨自己?”绿意的眼中泛出泪光,声音微颤。 贤妃却浑然不在意,她已经落得这般田地,决不能让暗害她的人好过,反正自己终究一死,不如就此拼了,或可报仇也未可知。 “绿意,你附耳过来,我有话吩咐。”贤妃虚弱且坚定的声音传来。 绿意闻言,乖乖凑近,贤妃轻声呢喃,眼中却泛出凶狠的目光。 听完贤妃的吩咐,绿意的脸色煞白,慌乱的神色占据了她的脸颊。 正文 第七百六十四章死也要有人陪 看着贤妃坚定的神色和透过苍白面容显露出出来的狠辣,绿意心中惴惴不安。 且不说这阖宫上下早已经因为贤妃的缘故,人心涣散,单说皇帝大肆搜查后宫导致后宫情势紧张,每个人的动作都处在监视之下,如此怎么能肆意动手! “娘娘三思,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宫中各处都加紧了盘查,处处有人监视,我们不能如此鲁莽。”绿意跪在塌前,急声劝阻道。 贤妃冷哼一声,眼中的狠戾更甚。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粗心大意,竟然着了别人的道。 只不过若是就此想让贤妃放弃挣扎,安心等死,她确实做不到的。敢暗害她的人,她就是拼了命,也要将这笔账讨回来。 “那又如何?胆敢对我下此毒手,我就是做成鬼也要拉她陪我一起下地狱。”贤妃中气不足,但是语气中丝毫没有惧意。 绿意不知如何去劝,贤妃本就高傲,如今落的这般田地,心中如何能平息怒火。 “绿意,你可愿替我报仇?”看着绿意面上的忧虑,贤妃唯恐绿意背叛自己,因而出声质问道。 绿意身体微颤,抬眸便看到贤妃眼中的凶狠和浓重的疑问,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猛然一怵。 “自然是愿意的,娘娘对我宠爱有加,若不是娘娘,绿意早就已经身赴黄泉了。”绿意低头,沉声回道,语气坚定,表示自己一番忠心。 贤妃点了点头,心中的忧虑渐渐放下,时间紧急,她必须要想一个完全之策,报了这一箭之仇。 “你附耳过来,我详细说给你听。”经过方才一番言语来往,贤妃的精神渐渐消散,手臂上的痛感也逐渐减退。 绿意闻言,忙凑过去,听着贤妃有气无力的声音,不时点头。 话毕,绿意离身,看着贤妃慢慢闭上的双眼,轻轻拉过锦被,眸中神色渐变,心事重重。 月色当空,清冷的光笼罩了整个紫禁城,侍卫不时整队走过,兵甲碰撞的声音令夜色更加严肃。 自贤妃处出来,景安帝脸上的阴郁便一直没有消散,玲贵妃安安静静跟在身侧,也不敢出声询问。 静默无言,只有杂乱的脚步声回荡在禁宫之中,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全都低眉敛手,随着天子走向玲贵妃宫中。 早有人提前吩咐准备膳食以及侍寝所需之物,阖宫上下的人都立在宫苑中静候。 景安帝肯随着玲贵妃前来,玲贵妃心中自然欣喜。 自己的混账弟弟还有公案没有了结,她必须要尽快说服了景安帝,将人放出来,不能断了周家的香火。 刚刚踏进殿门,景安帝猛然止住了脚步,玲贵妃随之停下,一脸疑惑地等着皇帝的动作。 “今日便到此吧,你早些休息,朕便不进去了。”景安帝声音苍凉,语气中不乏沮丧和疲惫。 玲贵妃面色一僵,随即浮现出温柔的神色,她向前一步,伸手揽住景安帝的手臂,目光盈盈,娇楚可人。 “皇上既来了,便在臣妾宫中歇着便罢,为何突然便要离开?”玲贵妃温柔地问道,眉目之间,有些委屈。 景安帝心中五味杂陈,郁火萦绕在心头,哪里还有欣赏美人的心思。 他伸手附上玲贵妃纤细葱白的手指,轻抚几下,口中安慰道:“朕今日还有奏折没有批阅,爱妃先且休息,改日我再来瞧你。” 说罢,也不管玲贵妃是何反应,将胳膊一抽,转身走了出去。 玲贵妃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眼中泛出一丝不满和狠意,她恨恨地盯着景安帝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折射出深沉的阴谋之意。 宫中早已沉寂下来,景安帝背着手在宫中徐徐前行,朦胧的月色衬得整个紫禁城难以捉摸。 轻叹一口气,沉郁的情愫在胸中萦绕,难以排遣。无心睡眠,景安帝折步走向御书房中。 太监忙准备热茶,放置桌侧,又命人熬制了养身的药膳,送至房内,等候食用。 景安帝遣散了服侍的人,独自坐在高位之上。随手拿起放置在桌上的奏折,提笔却没有了心思。 扔下朱砂笔,景安帝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面色疲惫,回想自己登基以来,先是受到玲贵妃的压制,自己根本没有权利处理朝政。 好不容易前朝之事由得自己,后宫中又出了诸多事故。 无论自己对贤妃如何,她终究是自己的女人,她腹中怀的终究是自己的孩子,竟然有人暗害皇子皇女,这让他忍无可忍。 抬眸看着这偌大的紫禁城,景安帝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子陌生感,这还是自己从小生长的那个地方吗?这还是自己脑海中的皇宫吗? 不是了,这哪里还有自己地盘的影子,朝堂不是他的朝堂,后宫不是他的后宫,什么都不受自己掌控,他有何颜面说这是自己的皇宫! 愤怒起于心胸,越想景安帝便越气愤,曾几何时,自己竟然也落得这般田地,君不君,王不王。 怒火难以遏制,景安帝伸手将御案上的奏折茶盏笔墨砚台扫落,各种器物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扰乱了御书房静谧的空气。 门外伺候的太监听到碎声炸响,忙推门进来,见此情景,忙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颤着声音说道:“皇上息怒。” 景安帝本就在气头上,看着他们出现,火气更大了阴着脸冲着跪在堂下的人吼道:“给朕滚出去。” 两人的身体吓得哆哆嗦嗦的,磕了两个头便连滚带爬地出了门,随手将门掩上。 一时间,房内只剩了景安帝一个人。 怒火发泄之后,景安帝的理智渐渐回归,看着堂下横七竖八躺着的各色物什,景安帝心中若有所思。 既然有人想乱他朝堂,霍乱后宫,毁了他的江山,他便要这人尝尝后果,付出代价。 稳定心神,景安帝嘴角扯出一丝阴狠的笑意,他将手抬起放置嘴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吹了一声口哨。 一袭黑衣的影卫出现在堂下,黑纱遮面,看不清面容。只见他拱手却不下跪。 正文 第七百六十五章周宇惨死 “皇上,您有什么安排?”听到口哨声,影卫现身恭敬地站在景安帝批阅奏折的桌子前,等待着回话。 放下手上的奏折,景安帝抬起头才目不转睛地盯着影卫想知道答案,“贤妃的病是谁动的手?” 闻言,影卫想要回答的动作顿了顿,其实经过上次二皇子兵变后,影卫部损失严重,近来还未得到恢复,人手不够,对宫里的很多事具体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 面对皇上的质疑,影卫之首,一时也给不出确切的回答。 “怎么了?”见影卫之首恭敬地跪着,不说话,景安帝有点疑惑。平时他问什么,他们有什么情况汇报的特别快。 “回皇上,最近影卫人员损失严重还未来的及恢复,一时也无法确定到底是谁下的手。不过根据平时大家的观察,倒是有几个可疑人选。” 如果不回答不像是影卫的办事风格,听到景安帝的话,影卫之首已经抬起头准备回答。 “可疑人选?说来听听?”挥了挥手让影卫站了起来,景安帝有趣地说。 “是,根据属下的观察斗胆说,可疑人选有玲贵妃,周府,大皇女,三皇子几人。”影卫小心翼翼地说完几个可疑人选,随后低下头生怕惹得景安帝情绪不好,惹到火到自己身上。 “玲贵妃?”听到这几个人名字的时候,景安帝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可听到玲贵妃时才微微地露出了一抹吃惊的神色。 想必是刚刚贤妃才邀请皇上去她宫里吧!枕边人?景安帝皱了皱一直不动声色的眉头,眼神暗了几分。 都说枕边人可怕起来,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毕竟在这深宫中,时不时发生这些事是很常见的事,后宫之事,他一般是不管的,只是这次贤妃身怀身孕,她肚子里孩子终究是自己的。 “这几个要暗中一个一个地查,我要得到最终的结果。还有,影卫组织尽快训教一些有能力的人加入进来,好好补充一下你们的人员。” 这些人他要一个一个地排查清楚,宫里人不一心,这他可以理解,可把这心思用在伤害他子扁身上他绝不允许。 “谢皇上,属下这就暗中调查,一定查个水落石出。”听到景安帝主动提出让他去训教新人加入进来,影卫之首的心情是激动的,赶紧答谢。 “嗯。”点了点头,准备让影卫离开之时,景安帝神情一闪,好像又想到了一件事,还未来得及隐身而去的影卫又被留了下来。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影卫退回来低头恭敬地站在景安帝身边的低椅旁,谨慎地问道。 坐起身,景安帝索性站了起来,一袭明光的龙袍穿着身上更衬得景安帝睿智多谋,心思缜密,缓缓起身走到影卫身边,停下脚步,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纵使影卫这种训教多年的人也被他身上的庞大气势而震慑住。 “还记得被关在大礼寺的周宇吗?”跪在地上的影卫一直等待着景安帝开口,生怕是刚刚自己做的那地方不合皇上满意,而景安帝说出的话也着实让影卫吃了一惊。 周宇被关押在大理寺已经有半个月,一直也没听有人提起过,再加上最近人手紧缺,他最多也是派人过去看看情况。 “记得,属下时有让人过去观察一下,周宇在大礼寺活的也算平静,没有再闹出什么是非。”影卫诚实地回答,目光直直地望着景安帝脚上的黑靴,不明所以地等待着景安帝接下来的话。 月色昏暗,透过窗户纸微微地洒在地面上,再烛火的摇曳的映照下,弱光与强光,两光相交叉,投射进来的月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有点静,不知道景安帝刚刚关于周宇事件有什么吩咐,可周围的气氛早已变得肃然紧张了起来。 幽幽地跺了跺步子,景安帝走到窗边,仿佛忘了自己刚刚提过关于大理寺周宇的事。 皇上没发话,影卫只好跪在地上等待着,等待着景安帝想起来他刚刚提出的问题还没安排怎么做。 “暗中杀了他。”甩了甩衣袖,景安帝踱了一圈回来,神情不似刚刚的肃然,满脸的轻松之色,可脱出而出的话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闻言,低着头的影卫有点吃惊,按理来说,周宇待在大理寺完全可以躲过杀身之祸,可就这形势而言,这杀身之祸他不但躲不过去,反而主动找上他了。 “去吧!”心底的想法吩咐完,景安帝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影卫,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是。”压下心底的疑惑,影卫迅速隐身退去,身形之快,一瞬间的功夫偌大的书房里又只剩下景安帝一个人,满室飘荡着书墨的淡香之气。 走回到书桌前,景安帝慢悠悠地坐了下来,接着批改奏折。 影卫做事,景安帝很放心,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秘密情报组织,他能够吩咐他们去做任何事,不用多浪费口舌。 想起那些多事的后宫之事,景安帝心里就不舒服,他不爽怎么也要发泄一下,让一些本该死去的人,他不介意让人送他们顺顺当当地走。 影卫的办事效率很高,这景安帝刚吩咐下去让人去暗中刺杀周宇,那边影卫之首已经安排下去,让属下连夜赶往大理寺刺杀周宇。 两个影卫隐秘地从皇宫里出来,一路上快马加鞭趁着昏暗的月色。 到了大理寺,两个影卫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随之又飘散而去,神神秘秘分不清真实。 顺着大理寺的后门处,望了一眼两丈多高的墙,两人不由分说,三下五除二地翻墙而入。 两个影卫隐藏在漆黑的月色之中,寻着记忆里的周宇所在的房间,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悄无声息地到了周宇的房门口,没有任何人守卫,小声地打开房门,两个影卫准备溜进去,一剑致命减少他的痛苦呻吟声。 “怎么回事?”到了室内没有听到第三个呼吸声,两个影卫同时暗觉不好,小心地点燃一个蜡烛,发现周宇已经死在了床上。 正文 第七百六十六章谁动的手 见床榻上周宇惨不忍睹的死相,两个影卫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眼前的景意味着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把人杀了。 可是谁会这么做? 脸上被画了三刀,周宇的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情景,睁的很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除此之外,他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地套在身上,好像是被人故意为之。 胸前还有两道剑痕划过的痕迹,整个死状完全是被人看着血流尽而死。 这种残忍的手法在堂堂大理寺,能够让死者不出声很不容易,看来这需要极为手段高超的人才能做到。 两个影卫围绕着周宇转了一圈,仔细地看过他身上的伤痕以及各种细节之后,才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大理寺,连夜赶回宫中向景安帝汇报情况。 待两个影卫回来之时,已经夜半,景安帝已经回到自己的寝宫睡了下去。 汇报了情况给影卫之首,只见影卫之首听过之后,没有说话,眉头紧锁一直都没舒展开来。 一个在他看来没有太大威胁力的人,却在月色漆黑之下,死的如此残忍,这幕后有牵扯着什么诡异的阴谋,一时,影卫之首也想不透这里面又牵扯着多少人?多少事? 待两个影卫退下,影卫之首一直紧皱的眉头才展开了不少,这件事他下不了定决,明天还是等待皇上怎么看待吧! 第二天一大早,影卫之首未等景安帝的召唤,已经恭敬地等候书房。 “怎么了?”看到影卫之首,景安帝察觉到了一丝严肃的气息,待门合上之时,开口询问。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一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影卫之后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 “昨夜,我安排影卫过去大理寺时,周宇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一步杀害了。”影卫之首恭敬地低着头,诺诺啃啃地回答景安帝的问题。 “哦?”景安帝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很快隐退。 “等大理寺上奏折的时候,我自然会多加安排御林军加上警戒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浑水摸鱼?” 其实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在大理寺不动声色地把周宇杀害,他还真是拿捏不准,只能等待凶手自行露出尾巴才能判断。 “是”。 “除此之外,影卫也要在大理寺多加几个人手勘察情况,绝对不能让凶手跑掉。” 先自己一步杀害点周宇,景安帝想不明白凶手是为了什么了? 应声答应,影卫之首迅速消失在书房边的主子旁。 “什么?你说什么?”听到自己的儿子死在大理寺没,周母不敢置信来人说的消息是真的,并且死状惨不忍睹? “我不信,不信……”受不了刺激的周母,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昨天还说好好地在大理寺里静养,怎么今天就来信报这噩梦一般的消息。 眼看着周母的身体不受支撑地往后倒去,两边的丫鬟搀扶不住周母身子脚步连连后退几步才稳住。 周父虽然听到自己唯一的儿子死在大理寺,心里伤痛欲绝。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还是忍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受不了刺激的夫人倒了下去也没伸手拉一把。 “节哀顺变。”大理寺的人来说完消息,脸色凝重地说了一句节哀顺变便转身离开了。 周宇的尸体还有待考证是什么人所为,所以周父只是得知儿子死了,一时半会没查清楚之前连收回尸体的资格都没有。 “老……老爷,你快……快去看看,他们……是不……是不是弄错了?”周母眼角的泪水顺流而下,说话泣不成声,要不是在丫鬟的搀扶下,估计站都站不住。 周父只是眉头紧蹙,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对周母的话聪耳不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惹得周母一阵气血不足,两眼一抹黑昏了过去。 “老爷,老爷……夫人她晕了过去……”两个丫鬟见周母一气之下,昏了过去,吓得也是愣了神。 两个丫鬟的声音齐刷刷地响起才算是把周父拉回现实,看着昏迷的周母,满脸的不耐烦,真是事多,她还添乱。 “送夫人会房里休息,赶紧叫郎中过来看看。”眼下他已经没有什么权利去朝廷让皇上下旨彻查此事,只能等待家里看结果如何。 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远不如从前,朝廷里都是依官为大,只要你官大一级,手中的权利和职能就会越大。 现在自己手里是什么官职都没有,停职在家反省,陷害这背后一定有人故意陷害自己。 而且大理寺一向戒备森严,到底又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在那把周宇不动声色地残杀掉?有什么目的? 周父站在周母的床榻前,看着郎中的诊断结果。 “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昏迷了过去。一会儿你们把我开的药方煮一记喂服下去,很快就能醒过来。” 详细地说明了周母的情况,没有什么大碍,郎中来了几服药安排妥当之后就离开了。 “熬制好,扶夫人喝下去。”望着床榻上,自己多年的枕边人,周父低声安排着,随后离开独自去了书房。 “咳咳……”熬制好的药水顺着周母的喉咙蔓延了下去,奇苦无比的味道刺激的周母清醒了过来。 “咳咳……” 忍不住地剧烈咳嗽一番,周母挣扎着要起身,“夫人,您小心点,郎中说您身体虚弱要多注意休息。” “老爷呢?快带我去找老爷……”没有看到周父,周母拉着丫鬟手让她们帮扶着自己起身要去找周父。 “夫人,你的身体太虚弱了,需要……” 周母一记冷眼扫过,丫鬟乖乖闭了嘴,搀扶着她去找了老爷。 “老爷,宇儿他一定是忠勇侯府让人害的,你一定要去找忠勇侯报仇。宇儿他无冤无仇,忠勇侯他凭什么害我儿啊……”周母说话之时,瘦弱的身子摇摇晃晃,一副又要昏倒过去的样子。 “老爷……” 还没周母的话说完,周父出声打断道“你老实点,我现在是被停职在家,就算去找忠勇侯又能怎么样?” 见周父态度冷淡,无法,周母生气地要一个人去皇宫里说情。 周母壮着胆子递了帖子,进宫后就向玲贵妃哭诉,让她帮助自己的宇儿报仇。 “报仇,哪怕会搭上本宫?”玲贵妃脸色状似平静的问道。 正文 第七百六十七章禁闭 玲贵妃问完这话后,大殿内鸦雀无声,紫荷更是把头埋的低低的,像是不忍看到什么一般。 而周母一想起自己的宝贝儿子如今惨死大牢,心中愤懑难消。 再想起,面前的玲贵妃如今已权势滔天,可与皇上皇子平分秋色,想来为她儿报仇也是简简单单的事。 更何况就算处理起来很麻烦,玲贵妃可是她女儿,是周宇的嫡亲姐姐,她们周家嫡出就这么一个男丁,这玲贵妃就算是死,也得替自己弟弟出头,替她周家报仇。 这么想着,心中的满腔恨意直接冲破了理智,周母不顾宫中规矩,直接抬起头死死盯着玲贵妃,眼中全然是仇恨和杀意。 她点了点头,表情像是玲贵妃只是周宇的弃子奴隶一般可随意丢弃,语气中再没有半分谦恭,咬牙切齿地开口,声音都像是从喉咙中硬生生挤出来一般:“是,还望娘娘,给宇儿报仇。” 紫荷的身子颤了颤没敢发作,反而将头埋的愈发的低。 玲贵妃低下头抿了口茶,长长的羽睫挡住了她眼中的寒意:“母亲放心好了,我会报仇的。” 她复又抬起头,看着周母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遥远而陌生的死人,语气冰寒刺骨:“毕竟,周宇也是我弟弟,姐姐给弟弟报仇,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 听了玲贵妃的允诺,周母自觉替儿子报仇有望,就连玲贵妃的语气,也被她体会成了对自己亲生弟弟的悲戚和对凶手的恨意。 周母连忙道谢:“既如此,臣妇在此谢过娘娘大恩大德,还望娘娘早日查出凶手,为我周家报仇。” “娘请放心,我一定会找出真凶。”虽然手握凶兵,手里的权势已让她站在了万人之上,可周母的态度还是让她心中发寒。 她虽手上不那么干净,可她万万没想到,周母,她的嫡母,居然也会做出宁可她死,也要让她为弟弟报仇的决定来。 收了收心,玲贵妃看着眼前这个老迈歹毒的老妇,胃里一阵恶心,她三言两句打发走了周母,疲惫地坐在位置上休息。 紫荷见周母早已走远,踌躇了一下便走到玲贵妃面前跪下:“娘娘,奴婢虽然人微言轻,可还是想告诉娘娘一句话。” 玲贵妃睁眼,看着跪在下首的紫荷,哪儿能想不到她要说什么? 一看到自己面前好赖还有个忠心耿耿的,心情不觉也好了些许,她颔首,语气也柔柔的:“你且说,我不罚你。” 紫荷想了想措辞,缓缓开口:“纵使那周夫人是娘娘亲母,娘娘也万万不可做出为了一个死人把自己也推进火坑的事来,那周夫人一心为子,却丝毫没有考虑过娘娘的处境后果,还望娘娘三思。 再者,纵然周夫人不顾娘娘,也有奴婢誓死跟在娘娘身边,娘娘莫要因为那周夫人气坏了身子。” 玲贵妃看着紫荷这般,又想起周母来时那番姿态,不由冷笑:“呵,她这是在自取灭亡,本宫可不至于为了她做什么傻事。紫荷,把纸笔拿来,本宫要写封信。” 听玲贵妃的语气,似是根本没有把周母放在心上,紫荷这才松了口气,应声站起去拿笔墨纸砚。 纸笔一备好,紫荷只偷偷窥见玲贵妃将今日周母到来之事事无巨细地写了下来,不消片刻便已写好了一封信。 玲贵妃将信递给紫荷,嘱托道:“把这信送给我父亲,记住,千万不能太迟。” 紫荷闻言,心里便知,若是周父收到了信,周母便一定会吃些苦头,于是欣然领命:“是。” 而周府这边,周母喜气洋洋地走进屋,让正在主厅坐着的周父皱起了眉。 他在朝堂上本就心力交瘁,回了家自然有很多照顾不到的地方,可他没想到,就算他现在停职在家,也不过一个晃眼,周母便偷偷溜了出去。 “哼,你没做什么蠢事吧?”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看着进门的周母一脸喜气,周父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禁不住开口询问。 周母心里知道,她跑去见玲贵妃的事决不能告诉周父,便做出一番释然的姿态来。 “老爷不是让我不要再为了宇儿追查下去吗?可我总是气不过,今个儿心下不畅,出门散散心遇到了当年的手帕交,自是去她那儿坐了一会儿,倒是被开解了一番,妾身不会再去做什么傻事了。” 周父意味深长地看了周母一眼,只见周母一副坦然的样子,倒真像是看开了,便不在多言,摆摆手让人离开了。 他儿害死忠勇侯的嫡传血脉,忠勇侯定不会轻饶了他,哪怕如今他儿子惨死,忠勇侯作为大皇女那边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把柄,周家少说也要被忠勇侯撕下一层皮来。 正发着愁,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让周父更是不喜:“怎么了,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回大人,宫中来信了。”小厮来不及请罪,急急忙忙地将手机薄薄的信件递了上去。 周父心中疑惑,这个时候,玲贵妃怎么会送信给他? 来不及多想,他接过信件飞快撕开,玲贵妃的字很好看,娟秀大方颇有大家闺秀的韵味,可此时的周父却没有那个闲工夫欣赏。 周府要完。 通篇读下来,周父只觉心头背上一阵寒意,他顿了顿,竭力控制住不住颤抖的双手,声音更是愤怒到了极致:“去把夫人喊来。” 他如今已被停职,原以为送周家进火坑的是忠勇侯,可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自家夫人的好手笔。 “愚妇啊……”周父长叹一声,跌坐在椅子上。 而不多时,周母便来到了主厅,看着周父的样子,她便知道自己瞒着他去面见珍贵妃的事情已经暴露。 而还没等她开口,周父的责问便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你去玲贵妃那儿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一件多大的蠢事!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 看着周父这样,再想起玲贵妃的许诺,周母觉得底气一下子就足了起来。 “玲贵妃她再怎么位高权重,那也是宇儿的亲姐姐,我找她帮忙怎么了?养一个女儿当了贵妃还不准她帮家里人不成?” 周父气的发笑:“你这是求人帮忙的语气吗?你这是明着让玲贵妃去死,她没当场杀了你便已经是看在你是她嫡母的份上。” “我们周家就宇儿这一个嫡出的男丁,为弟弟报仇而死怎么了?这是她作为长女应尽的本分!” 周母就不明白了,这玲贵妃已经答应此事,为何周父还要大发脾气。 再者,为了嫡长子,家里的别人牺牲几个又怎么样? 她是玲贵妃的嫡母,她要玲贵妃死,玲贵妃就应该为了弟弟而死:“再说了,玲贵妃已经答应要出手了,你急什么?” 周父看着她死不认错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愚妇!我怎么娶了你这么蠢的人?” 说罢便对外面喊了一声:“来啊,把夫人带回去,好生招待,不要让她出房门一步!” 周母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语气里也全都是惊讶和恼怒:“你软禁我?” 不过周父没有回答她的话,甚至一直到周母被人拖走,他也没有看周母一眼。 “你,去宫中向贵妃禀报消息。”周父随手指了一个小厮说道。 正文 第七百六十八章殿上争执 周府那边闹得乱七八糟,古婳这里也有了新动作。 “好,就用这个办法吧。”大皇女看着眼前的男子,心情颇好:“古华,有你在我可真是省心不少。” 古婳微微低头:“我虽身在江湖,但也愿为这太平盛世出一份力。” 大皇女看着这个女扮男装颇为清秀的人儿,心中也暗暗惋惜这样一个人才,可惜了是个姑娘。 虽说姑娘也可以很厉害,但终究不能入朝为官造福万民。 “行了,去做吧。”大皇女心中叹了口气,便将人请了出去。 古婳微微点头示意了了一下,便干脆利落地走出房门,一出门,她便叫住了路过的小厮:“诶,你,过来。” “古公子。”古婳现在越发的受大皇女器重,所以小厮走来后恭敬地行完礼,等着古婳传达大皇女的消息。 “你去替我办一件事。”古婳笑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场景。 大皇女的手下办事就是利落,不过三两天,整个京城流言甚嚣,百姓都开始议论纷纷。 古婳便装偷偷走进茶馆,都能听见人们激烈的讨论声。 “你们听说了吗,这个玲贵妃啊,真是一个祸国妖妃!跟她扯上关系的人,都不得好死啊。”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引来周围人激烈的回应。 “对对对,之前不是那个二皇子吗,那个玲贵妃的儿子啊,领着一群妖魔鬼怪叛乱,哎呦,吓死个人了。”有附和者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那是骷髅兵,什么妖魔鬼怪啊,”有人白了他一眼,继续道:“不过要我说,最混账的还是那个玲贵妃的弟弟,周宇你们知道吧?” “对对对,那个周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随便在大街上强抢民男,啧啧啧,这个家风,太可怕了。还把忠勇侯家的小公子给……” 那人做了个你我都懂的表情,引得旁人一阵嘘声:“噫……” “不是还把人给害死了吗,听说那个尸体啊,就躺在那儿,什么都没穿啊。” “这小霸王也不怕招来夜叉把他给收啰。” “诶,不是说他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吗,大牢里那么苦,有他好受的。” “你们这算什么,”有人不屑,像是揣着一个大秘密要告诉众人。 “我给你们讲,我表妹是在宫中做差使的,听说啊,皇上的宠妃,那个贤妃娘娘,就是因为得罪了玲贵妃,被人下了一种没有解药的毒,当时还怀着孩子呢,一尸两命啊。” …… 古婳听着没有停止讨论的人声,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她这招,全是成了。 “流言如猛虎,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人言可畏啊。”大皇女听着下人的汇报,也不知在和谁说话。 她看着近傍晚时昏暗的天空:“这天,终究要变了。” 第二天,例行早朝上,终于有人站了出来:“陛下,臣有本要参。” 机灵的太监看了眼景安帝的脸色,拖长了声音:“宣!” “陛下,如今百姓传言,玲贵妃乃祸国妖妃,于江山社稷有碍,如今传言更是沸沸扬扬,民心浮动,与玲贵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臣斗胆,请陛下将玲贵妃打入冷宫,以昭告天下。”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虽然玲贵妃于皇家有害,可因为她手握骷髅兵,所以之前也只是小打小闹的参几下,如今这直接提议打入冷宫,看来是大皇女那边要有大动作了。 不过,事情永远不可能那么顺遂,这边本才参完,就有玲贵妃的人站了出来。 “回皇上,臣认为此事荒谬,民间之事都是有人以讹传讹的虚假流言,不在此时平复流言偏偏来说着流言走,岂不是将皇权视为无物? 臣倒建议,彻查此事,对于使民心浮动者,应予以严厉打击,否则,连律法和真相都被流言盖下,又将圣上视为何物?” 听着玲贵妃党的辩驳,大皇女党这方当即又站出一个人来。 “陛下,臣以为,这世上没有空穴来风的事会传得如此激烈,再者,所传流言中的事情皆属实,又何有流言之说?况且玲贵妃之子叛乱,论律法,玲贵妃也不应毫无罪责,如今更是出了这么多事,还请陛下明察,将玲贵妃打入冷宫!” 两方人物便如此在大殿上直接对撕了起来。 甚至到最后,连向景安帝请示都省了,直接对骂了起来。 “玲贵妃就是祸国妖姬,打入冷宫是为了江山社稷!” “玲贵妃一直呆在后宫,如何扰乱了,倒是你们,利用流言影响民心,是何目的?” “我们哪里扰乱民心了?你说话可要拿出证据,这百姓都在说的难道不是玲贵妃这个妖妃祸害人间吗?难不成你还想用骷髅兵挡得住悠悠众口?” …… 皇帝党的人看着珍贵妃党和大皇女党的相互争执禁不住目瞪口呆,再抬头,只看见景安帝皱着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更加坚定了自己做鹌鹑的决心,老老实实呆在后面不出声,连景安帝旁边的小太监都看呆了。 整个金銮殿,两方成员争执的声音像是要将屋顶掀翻一般,一个个都喊的脸红脖子粗,有性格粗暴一点的,直接挽起了袖子,看上去就差没直接挥拳头了。 景安帝深吸一口气,被这群糟心的臣子气了个实在:“够了!” 景安帝这一声吼,倒是把那两群人的魂喊回来了,一群人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纷纷忙忙乱乱地跪下。 景安帝揉揉眉头:“此事朕自有主张,用不着你们这些家伙说朕该怎么做,还要说的,以后再提,退朝!”说罢便一挥袖直接离开了大殿。 小太监尽忠职守地喊了句“退朝!”后便也跟着景安帝离开了,留下一干臣子面面相觑。 而玲贵妃这边,听闻早朝之事后,气的直接将桌上的珍贵瓷器往地上扔:“大皇女……” 玲贵妃气红了眼,死死盯着地上的碎片,像是恨不得把大皇女也撕成这一片片的破瓷器一般。 “娘娘,都这样了我们还要忍着吗?”紫荷心疼的问道。 正文 第七百六十九章群臣谏言 “此番需看皇上的态度!”玲贵妃叹了口气,声音中有些奄奄的,多半是无奈。 “皇上若是信了他人所言,本宫再多说什么都是无力,何况今时不同过往,不待最后,定是不能冒任何风险的!” 看着玲贵妃一脸垂丧的神情,紫荷一时有些气不过,只不甘心地咬咬牙,语气愤愤道“如此下去,竟是还要委屈娘娘才是,这口气怎么咽的下去?” 咽得下去又如何,咽不下去又如何,玲贵妃摇摇头,脸色沉重道“总之,现下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皇上定夺!” 紫荷知她心里有打算,再多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只点头应从,不再多言! “皇上,臣妾如今命不久矣,苟延残喘,时日无多,此生再无其他牵挂,去了也不算什么,只想着皇上能陪伴臣妾片刻,便……”御书房里,贤妃正跪在景安帝面前,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一言一语,甚惹人怜。 “爱妃说什么呢,贤妃你不会有事的!朕答应你,今日便过去陪你!”景安帝听着她的话,只觉伤心不已。 贤妃虽然贵为自己的一妾,他却是从未好好关心过她,现今弄成这样,多半也有他的责任!他的心里顿时感到愧疚不已。 见自己一番苦肉情说得景安帝颇为动容,贤妃心里虽然高兴,但面上却未表现出来。 贤妃只叹气道“是臣妾没有那么大的福气,不能再多多服侍皇上,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臣妾才是!”说完,拿起腰间的手帕,忍不住要拭泪。 “爱妃说的哪里话,不要这么悲观,朕一定找人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有事的!”景安帝安慰道,又吩咐了旁边的两个宫女,“你们先好生将贤妃送回宫中!” 那两宫女赶紧领命,点头称是,便朝着贤妃走了过来。 “爱妃先回宫,朕批完奏折便去宫中陪你!”景安帝看着贤妃一脸失落的表情,连连安慰道。 听他这么说,贤妃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一点,又行礼道“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先告退了!”便在两宫女的搀扶下回了宫。 贤妃回到宫中没有多久,景安帝果然来了,还命人给她带了一些调理身子的补品,贤妃心里自是感动不已,一时眼中含泪行礼道“得皇上如此厚爱,臣妾即便是死也无憾了!” “爱妃不要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没事的!”景安帝赶紧扶起她,一脸担忧道。 贤妃点头,赶紧将刚才已经备好的一些点心命人端了上来,放在桌上,又张罗着给景安帝收拾衣服。 贤妃边端着糕点递过去,一边还有意无意地关心道“皇上近日可是没休息好,气色看起来差多了,这是臣妾刚才命人给皇上准备的燕窝,皇上赶紧喝点才是!” “果然还是爱妃体贴朕,近日若不是朝中各大臣联名举奏玲贵妃之事,也不会使朕如此头疼,真是太过分了!”景安帝一说到此处,心里的气便多了几分。 “姐姐那边可是何事,怎会闹得如此,惹皇上忧心!”贤妃见他生气赶紧上前,两手放在景安帝的肩上,慢慢地揉捏了起来。 玲贵妃?她的心里又浮现了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心里的恨意却渐渐升腾。 景安帝摇头,似乎不大愿意提起,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无奈道“若不是这些时日的一些事情都和玲贵妃有关,也不会让朝中上下都联名上奏要朕废了贵妃的名号!此事打压得紧,朕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皇上也别太忧心此事了!臣妾虽因贵妃娘娘失子,但还有皇上在,臣妾心里多少也是个安慰,更不会过分神伤!”贤妃说完,脸上一副伤心之色。 景安帝听她这么说,一时无言,只拉了拉贤妃的手,算作安慰,半晌又道“那依爱妃之见,玲贵妃那边可是确如大臣所言,真有问题?” 贤妃见他问到此处,连连假装惶恐,跪下身子,语气弱弱道“臣妾怎敢在皇上耳边建言,说姐姐的不是!” “你先起来,即便真说了什么,朕也不会怪你,你与玲贵妃姐妹情深,怎会做出伤她之事?”景安帝连连安慰她道。 “是!”贤妃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片刻才道“虽是姐妹情深,可自打臣妾有孕以来,姐姐便对臣妾生疏不少。 直到臣妾如今中毒已深,也没有半分的记挂,此番倒是让臣妾伤心不已,不知姐姐可是对臣妾有什么误会!” 景安帝听她这么一说,顿时皱眉,半是询问,半是怀疑道“竟是如此”心里的某些事情也渐渐地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 “话虽如此,臣妾与之姐妹情深,相信不久便会好了,皇上不用担心,倒是大臣们那边,多少臣妾也听闻一字半句,皇上也好听听大臣们的说法,凡事并非空穴来风!”贤妃又道。 景安帝点头,端起燕窝放在嘴边,脸上的神色却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果然第二日,关于玲贵妃谏言的人更是多不胜数。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今日之事,皇上已经勉强压了下去,但到了明日,恐怕是不行了!”一旁的紫荷打听完消息,汇报之后,一脸担忧道。 玲贵妃皱眉,半晌平静道“紫荷,先让骷髅军做好准备!” “皇上,请皇上不要再继续留此妖后,祸害国家了!” 今日早朝和昨日的情形差不多,几乎更多的大臣都是因玲贵妃之事而谏书,朝堂之上已经是混乱不已。 “事情还未清楚之前,请各位大臣不要妄做定夺,该怎么做,朕心里自然有数!”景安帝看着下面跪着的一个个谏言大臣,语气烦闷道。 “皇上,请皇上三思啊!”底下跪着的大臣一阵此起彼伏的声音,大殿之上已是混乱一片。 “皇上执意不愿废除玲贵妃与那老臣只能以死明鉴了!” 人群中,忽然听到刘御史一声悲愤之音,紧接着,便是一记重重的撞击声,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刘御史的头上已是鲜血淋漓,睁着眼,渐渐仰面倒了下去。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大皇女走了出来。 正文 第七百七十章禁足三月 “皇上,此事若再没个定夺,定会让朝中上下都难安!”大皇女跪在地上,一脸忧虑的模样道。 众人惊魂未定间,目光都转向大皇女,一脸疑惑的样子,景安帝皱眉,微微侧身道“既然这样,依皇儿之见,那该怎么做才是,可有什么得力的法子?” 大皇女对着景安帝拜了一拜,才缓缓道“玲贵妃之事,已造成民怨,若是皇上再犹豫下去,那么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刘御史撞柱而亡,以死明鉴的人,所以为今,恳请皇上先将玲贵妃禁足,以平民怨才是!” 一番话说完,朝堂上下一片,已是议论纷纷,大多皆是持赞赏的态度。 人群中三皇子也走了出来,行了一个跪拜礼起身便道“臣以为大皇女说的有礼,现今状况,这已经算是最好的办法了,皇上不如就依此见,既不会严惩了玲贵妃,亦不会让民怨继续扩大下去!” “皇上三思,老臣以为,玲贵妃不可就此从轻发落,还请皇上废了玲贵妃一位,不要再让其祸国殃民了!”一位大臣见此,连跪在地上,一脸不甘心的模样劝阻道。 “好了!”景安帝一言打断他,脸上的表情十分为难,语气也不大好,“此事先容朕想想!再做定夺!” 此话一出,下面又是一阵议论纷纷,大皇女看着景安帝,有些急道“皇上,此事不能再推脱下去了,再如此下去,皇上只会失了更多的忠臣良将!”说完,跪在地上行了三叩首。 “请皇上下旨!”底下的人不约而同,随着大皇女的话,都附和起来,跪在地上齐声道。 这种情形之下,玲贵妃之事已是板上钉钉了,容不得半分宽容,若不是玲贵妃那边真有什么,又怎么会招致群臣共诛。 想到前日贤妃所说的话,景安帝的心里又沉重了几分,看着跪在眼下的群臣,半晌终于缓缓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将玲贵妃以禁足之罚执行!” “皇上英明!”浩浩荡荡的声音,似乎昭告着这个举措深得人心。 玲贵妃坐在宫中,才等了没多久,便见着紫荷跑了进来,丢下手中的绣囊,起身有些急道:“怎么样了,紫荷,可是那边有什么消息才是?” 紫荷跑得累急,脸上的汗珠和着她有些难看的神色,似乎是在表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娘娘娘,不不好了,刚才朝堂那边的消息说了!这次可能真要处罚娘娘了!”紫荷一边喘着大气,一边十分惊恐道。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玲贵妃脸上的神色因为她的话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一个不稳,差点摔了一跤,被紫荷扶住,嘴里说话也不稳,嗫嚅了半天,只吐出几个残言片语。 “娘娘,此番圣旨马上便送到,皇上已经决定将娘娘禁足,这可如何是好?”紫荷一边掺着玲贵妃,一边哭着,看着玲贵妃,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玲贵妃咬着唇,手上的力道渐渐变紧,既然圣旨已经下来,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是徒劳无功了。 深吸了一口气,玲贵妃仰面看着头顶,语气中微微带着一丝妥协,终于无奈道:“既然皇上心意已决,本宫也没什么办法,紫荷,我们先等着!” 见玲贵妃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紫荷将她小心翼翼扶往一边的桌旁,找了椅子坐下还没坐稳,便听得外面有太监的声音道:“圣旨到~~”最后一个字拖得极长,刺激着她的耳朵。 玲贵妃起身,快步往外走去,在到了门口之时,见着一个公公手中拿着黄色的圣旨,跪在地上,语气冷冷道:“臣妾在!” “玲贵妃接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玲贵妃行事不端,已致朝中上下不满,自今日起,玲贵妃修养身心,抄经书,三月不准出宫门,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玲贵妃跪在地上,深深地叩了一个首,将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圣旨,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最后只剩下一片冷漠。 “贵妃娘娘先起吧!”公公将圣旨递给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不知是在同情,还是在嘲笑。 玲贵妃起身,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如常,慢慢道:“有劳公公!”一边跟着那公公往外走,一边客气道。 “有劳不敢当,这是奴才分内之事,只是自来可没有像娘娘这样领了这样的圣旨,还能言笑着跟老奴说几句客气话的,贵妃娘娘也算是第一个了!”那公公笑道。 玲贵面上依旧笑得自若,语气平和道:“皇上这样做,自然有其道理所在,本宫不怨皇上,也不怪!” “娘娘能这样想,是最好不过了,皇上若是知道了娘娘此番话,也会感到欣慰不已!”走到门口时候那公公对着玲贵妃最后行了一个礼,又客气道“贵妃娘娘不必再送了,老奴先告退!” 玲贵妃点头,脸上依旧是一副端庄的笑容:“公公慢走!”待人离开,她才转身,一步一步慢悠悠地朝着屋里走去。 见玲贵妃回来,紫荷赶紧上前迎着她,望见她手中的圣旨,一脸失落道:“娘娘,此番可怎么办才好?” 皇上的圣旨既然已经下了,那禁足之事已经是免不了了的。 看着玲贵妃脸上的神色渐冷,一旁的紫荷也有些不知所措。 “娘娘喝点奴婢刚泡的新茶,娘娘这样的精神,到了禁足可怎么受得住,皇上那般定是听信了谣言,才会如此的!”一边说着,将茶递了过去。 谣言!玲贵妃冷笑,起身看着外面,语气有些酸涩道:“自古谣言不知害得多少人丢了性命,不论是真的假的,信了便是真,真真假假,都在他人的一念之间罢了,便是本宫,恐怕也逃脱不了此般命运!” 说着,玲贵妃将手中的圣旨冷冷一扔,目光中尽是寒意。 “娘娘,不会的!皇上若是知道了娘娘是冤枉的,一定会让娘娘再回来!”一旁紫荷见她如此,连连安慰道。 “紫荷,你去让周府做好准备!”玲贵妃冷声说道。 正文 第七百七十一章转移 紫荷整装待发,一路也有遇到些熟人太监,几个人一起寒暄了几句,回去后,便换上了便装。 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周府,家丁见是紫荷,紧忙问:“紫荷姑娘,你怎么来了?” 紫荷顾不上回答他的话,只想赶紧找到周老爷,急忙的说“顾不上这么多了,你赶紧去通报老爷,就说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同他商量。” 家丁连忙跑进去通报,此时周老爷与周夫人正在说话。 “启禀老爷,门外紫荷姑娘说要见您,说是有急事要与您商讨”家丁说。 周夫人与周老爷两个人四目相望,周父十分清楚,平日里不会如此仓促就来,定是出什么事了,对家丁说“你且叫她到后花园来。” 家丁将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紫荷,将紫荷带到了后花园。 “紫荷拜见夫人老爷。”紫荷跪下叩首。 周父连忙拉起,四处环顾确定无人后,说“有什么事就说吧,这里没人。” 紫荷点点头,将玲贵妃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周老爷,紫荷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周父的耳边。 “是这样的,贵妃叫我跟您说,她即将动手,让您现在即可将部分家庭成员转走,你们如果在这,定会成为他人威胁贵妃的软肋,所以贵妃让您带领家里的成员急忙转移,以上伤及你们,等事成之后再接你们回来。” 见周父不说话,紫荷疑惑的叫了声老爷? 周父这才回神,刚刚紫荷的话一直在他脑里,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动手?太突然了。 “你且回去告诉贵妃,我会尽快撤离家里成员,叫她放心。”周父说。 见周父答应,紫荷也就松了口气,事情安排总算完成了。 紫荷见安排妥当后,也不方便久留,心里十分挂念玲贵妃,说“那紫荷就先回去了,还请老爷赶紧行动,紫荷告退。” 望着紫荷的背影,周父觉得十分恐惧。 这突如其来的指令令人头疼,一种叫紧张和害怕的东西侵入周父的脑子,周父按了按自己的脑穴,试图让自己冷静。 偏偏周母又没有耐住心中的恐惧,一个劲的嘴里念叨。 “老爷,这是怎么那么突然,你说我们万一送了命怎么办呐。”周母恐惧,万一一家人全部死于刀剑之下,该如何是好。 周父本就心燥,经周母这么一说,更是火气大涨。 “够了,现在说什么风凉话,贵妃叫我们转移,不就是为我们着想,怕有用吗? 现在就是要赶紧将人给转移走,避过这次灾难,整天就知道念叨,到关键时候又说不出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如何在短时间内将家产和成员全部转移出去,而不是恐惧。”周父说完,黑脸的看着周母。 周母了解周父,是自己惹怒到他了。 周母也意识到自己确实过分紧张了“那我们该怎么做。” 周父没有搭理周母的话,而是选择开会,自己吩咐命令让成员们收拾东西。 “老爷,我们为什么要突然收拾东西呢。”家丁不解,也就直言问。 料定家丁们会问,便回答说“这是因为我发现了更好的发展地,所以,我决定去那里谋生,也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我们一定誓死追随老爷,老爷去哪我们就去哪。”家丁们说。 周父叫家丁们各自赶紧收拾,而周母,这几日也没有再无理取闹,也积极的配合周父,调离家产和人员。 而另一边。 “娘娘,紫荷回来了。”一旁的佣人说。 听到紫荷的名字,玲贵妃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淡淡的说“让她进来给我沐浴。” 得到命令后,紫荷进入玲贵妃房间。 “事情办的怎么样?”玲贵妃,语气中带着一丝慎重。 习惯了玲贵妃的语气,也就没太大担心,说“已经完成,只差最后老爷那边的调离,就可调离成功。” “好,这次,我要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玲贵妃的眼神里满是阴森,像看不透的无底洞,越陷越暗,随后,那阴森的笑声在整个房间回响久久不能离去 另一边。 古华正在去往后花园的路上。 古华心想最近留意的周府那边,变动变得十分之快,看起来应该是玲贵妃已经打算动手了,那么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告诉大皇女,去告知殿下早做准备。 “你能不能进去通报殿下,就说我有急事与她商量。”古华说道。 丫鬟抬起头,疑惑说“为什么公子你自己不去呢?” 一时被丫鬟的问题给梗住了。 古华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被迫无奈只地说“我忘了殿下喜欢看哪的花,你又是储君身边的丫鬟,所以还是你更懂。” 丫鬟觉得古华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毕竟只是个心思单纯的丫鬟,问到“公子,其实你不用和我说的,直接进去不就好了,你都和我们相处那么久了。” 古华心笑丫鬟心思单纯,如果自己是坏人,那么,杀死她易如反掌。 到了后花园,见大皇女坐在花前,说到“殿下,古公子来了。” 古华抬头,映入古华眼里的是大皇女正在花间赏花,那身姿,透漏出来的干净气息让古华敬佩,身为皇室,大皇女确实十分让人倾心。 大皇女挥手,示意她下去,丫鬟也识趣的退下了。 “古华平日里日理万机,今日怎么舍得来看我了。”大皇女说道。 大皇女眼神一直停留在那朵牡丹上,古华一直看在眼里。 “这不是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古华打趣说道,果不其然,惹笑了大皇女。 “古华尽知道骗我我们就两日不见,怎的就那么想我?”大皇女说。 俏皮的两人都被各自逗乐了。 大皇女骨子里就带着一种叫温柔和严肃的东西。 古华一步步走到大皇女身边,看着她手边的杜丹,也是吃惊,那牡丹开的与它花开的别致之处便是那花瓣,竟是只有两片花瓣。 古华俯身凑到大皇女身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对其说到“古华想告诉大皇女,可以告诉殿下实施第二步的计划了” 皇女婉尔,与古华四目相对,两人的眼里是说不尽的明白。 正文 第七百七十二章准备 “娘娘,这是今天的份。”紫荷从门口的太监那里接过装着笔墨纸砚的盘子端到玲贵妃面前,看着一旁小侍女磨墨后,玲贵妃一脸平静地拿起笔缓缓的抄书,忍不住的心疼。 再看看在门口东张西望的小太监,心里憋着一团无名火,她走到小太监面前,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娘娘已经开始抄了,你还站在这儿探头探脑的做甚?莫不是心里存着什么不好的心思?” “姐姐莫要误会,”小太监看紫荷这盛气凌人的样子,再念及此处是玲贵妃的地盘,若是他摆什么架子,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也只好低声赔笑。 “这不是圣上的旨意嘛,说是要亲眼看到娘娘抄书才行,奴才我这也是不得已啊。” “哼,那刚才你看也看了,该走了吧?”紫荷知道玲贵妃在听着他们说话,倒也有底气赶人。 “是是是,我这就走,这就走。”只见那小太监点点头,飞快的离开了。 而紫荷转身,就看到玲贵妃已写好了什么,正打算招呼她过去。 紫荷连忙赶过去,玲贵妃稍稍抬起手搭在紫荷的手腕上,手上才叠好的纸被她不着痕迹地顺进了紫荷的袖口。 “今儿本宫有些乏了,抄书什么的也没太大兴致,你去太医院给本宫看看,有什么提神醒脑的方子。” 紫荷伸手握住玲贵妃递过来的纸,会意地点头:“奴婢这就去。” 玲贵妃说的话屋外守着的禁卫军也都听得清清楚楚,是以当紫荷出来时他们也只是略略抬头看了一眼,确认了紫荷在往太医院方向走后便不再打量。 而这边,紫荷一转过转角,便打开了玲贵妃的纸,里面吩咐着,要让紫荷一路作为内应,将骷髅军安插进宫里。 而骷髅军,早已在御花园的某个假山与外界相连的地下通道里做好了准备,只等紫荷去接应。 看了信,紫荷左右看看无人,还是去了太医院拿药方子,顺路将纸条扔进了正在烧着的药炉下面毁尸灭迹,顺便还偷偷拿走了一套太医院太医的衣服。 她走到玲贵妃说的地方,绕到假山后轻轻扣了扣山上凸起的石头,只见山凹处突然伸出一个脑袋来,吓得紫荷差点尖叫,不过好赖她还是忍住了。 “是娘娘让我来接应你们的,但是宫中守备森严,所以你们得一个一个的来。” 说罢她便将手中的衣物递给了伸出头来的那人。 不多时,一个端端正正的太医院太医便走出了假山,紫荷点点头,又递过去一个牌子:“这是在宫中行走的令牌,莫要搞掉了。” 看着对方收下牌子,又开口:“好了,现在跟着我走,先去娘娘那里,就说我担心不下让你过去看看,你有什么任务娘娘会亲自告诉你的。” 看到骷髅兵点了点头后,紫荷便带着这骷髅兵假扮的太医匆匆赶回寝宫。 他们拿着令牌一路通关,却不想居然被寝宫门口的禁卫军拦住了:“站住,我怎么没见过你?” 禁卫军看了看这个小太医递过来的牌子,又看了看骷髅兵的脸,不由疑惑:“你是太医院哪儿的?” “这位大哥,这太医是新来的,是太医院的人听说娘娘不舒服,寻的是个熏香的配料,特地让这个人过来配香的。”看着有情况,紫荷立即上前,抬起手里的药包挡住禁卫军的视线。 那禁军眯着眼瞅了瞅药包上塞着的药方子,看到的确是熏香配料,又琢磨着自己也不太可能知道所有太医的脸,只好放人进去。 这关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索性玲贵妃只需要将指令直接告诉一个骷髅兵,所以后几次紫荷被支使出门,倒也没带过人回来。 虽说安插自己的人脉总是会出些小小的意外,索性都不是什么大事,再加上紫荷处处提防,这时日磨着磨着,骷髅兵也都安插进来了。 而这时,玲贵妃才终于摆好了自己所有的暗子,准备开始最后的背水一战。 而早已中了美人暮,时日无多的贤妃,宫中早已没有几个人搭理,再加上如今她日日都要睡足九个时辰,无法监督,院落看起来也荒凉了些。 而贤妃她自己的脾气也开始变化无常,时而暴躁得失去理智动手打人,时而温柔和蔼得像是家里亲姐妹。 殿里的小宫女好几个被吓得半夜都会惊醒,一看到贤妃就瑟瑟发抖。 而就在这天,贤妃一觉睡醒,只觉心头空落落的,一抬头就看到绿意躲在床头哭,不由感到一阵心烦。 “你这是怎么了?哭哭啼啼的,本宫还没死呢。” 绿意听到声音被吓的抖了抖身子,才慢慢吐出几个音节:“娘娘……”语气里还带着点哭腔。 贤妃见绿意这个样子,不由觉得更烦了:“有什么就快说,到底怎么了?” 看到贤妃实在是因为她的吞吐有些生气了,也顾不上对方到底能不能接受这个消息,绿意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娘娘……今儿您睡的时候,下面突然流出血来,我们这些人没有办法,只好请了太医来,太,太医他说……” 看着贤妃似乎没有太大反应,绿意顿了顿还是把今日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贤妃:“太医他说,娘娘的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了……” 纵使听了这个消息,贤妃还是那副刚睡醒愣愣的表情,仿佛还没反应过来似的。 绿意看贤妃这个状态,顿了顿,下了好大一番决心一样把后半句话吐了出来。 “太医还说,因为娘娘一直都在昏睡,再加之……再加之娘娘早就中毒命不久矣……太医他说,就不用引产了。” 贤妃身体一僵,好像这时候才回过神来。 她脸色惨白,因这段时日没有好好进食消瘦了不少,眼窝深陷,浑身就没有几两肉。 可她却毫不在意,反而是如图孩子还活着一般抚摸自己的小腹,眼神诡异。 绿意见贤妃这个样子,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安安静静在那里当自己的鹌鹑。 而贤妃,却在此时开口,不过眼神还是牢牢地盯着自己的肚子。 “之前安排你做的事,你做的怎么样了?”贤妃漫不经心的问道。 正文 第七百七十三章宫变 “奴婢已经都安排好了,应该没有人会发现的。”绿意连忙跪下战战兢兢的回答着,不敢抬头再看贤妃的表情。 “安排好了啊,宝宝你听到没,娘亲都已经安排好了。”贤妃不再理会绿意反而更加温柔的抚摸着隆起的肚子,轻声的说着。 绿意听着不敢说话,只能小声哭泣着。 后宫里暗涛汹涌,朝堂上也是波涛起伏,朝中大臣死咬着玲贵妃不放让皇上厌烦不已。 “陛下,现在民间对玲贵妃已经是十分不满,再不处置与她,这民心不稳啊!” “这民心与这后宫妃嫔何关?怕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这话又是何意!那忠勇侯府的小公子一事是真的吧,那周宇的罪证已实!这周宇又是这玲贵妃的弟弟怎能不护着!” “是啊,这忠勇侯自从小公子惨死之后就一蹶不起,今日都没上朝还在处理小公子的后事,还请陛下念在旧臣之情必定要给忠勇侯一个交代!” “臣也同请。” “臣也是!” “朕自有打算!”看着满朝的大臣已有一大半跪下,都是在替那忠勇侯说话,看来都是想让自己下旨斩杀玲贵妃才好! 当真是厌烦不已,皇上说完后便挥手直接让太监宣布退朝。 三皇子下朝后心中却稍有不安,今日早朝上的事情怕是已经传到玲贵妃那边去了,看来这事情比预料的来的还要快一点,他还有些事情必须安排起来了。 三皇子急忙赶回府中径直就去了李雪的房间,李雪正品茶,看到一脸严肃的三皇子不由得心中紧张起来连忙起身行礼。 “三皇子。” “不必多礼,你快些跟我走。”三皇子挥挥手让李雪起身,急忙说道。 “三皇子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李雪不解问道。 “现在是没事,不过很快就有大事发生了,你如今待在府中也不安全,速速收拾东西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三皇子想了想还是直接带着李雪就可以了。 “罢了罢了,东西那边都不缺,你直接跟我走吧。” 李雪看着这样的三皇子不由得笑了一下“三皇子不必如此,我让婢女去收拾几件衣服,很快的。” 李雪直接示意贴身婢女收拾了些衣物转身向三皇子倒茶示意。 三皇子点点头便坐下与李雪一同品尝。 “我打算让你去皇姐的府中暂住几日,我已经让人送了书信前去,你就先借着赏花的由头去那边住几日吧。”三皇子忧心的说道,毕竟自己府中怕是也不安全了。 “好,妾身全听三皇子的安排。”李雪端起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三皇子不再言语倒是沉思起来,李雪也不再说话倒是自顾自的在烤茶。 很快婢女就收拾完毕向李雪请示了一番,李雪走到三皇子旁轻声说道“三皇子,已经收拾好了。” “嗯好,那我们走吧。”三皇子回过神来带着李雪赶往大皇女府中。 “古婳!”三皇子带着李雪进了后院就看到坐在园中沉思的人,开口叫道。 “嗯?”古婳回头看到了三皇子与李雪并排站着倒也算是一对佳人,不由得笑道“三皇子找我何事?” “今日朝中不稳,我怕宫中那位已经坐不住了,李雪独自在府中的话我怕到时我与大皇女行动会有不便。还望你这边多加照应一下,即日李雪便会入住大皇女府中。” 三皇子示意李雪稍等片刻,独自上前与古婳商议着。 “好,这没问题。只是你跟大皇女的行动怕是要迅速了。”古婳看向皇宫的位置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皇子只得看着古婳发呆,李雪见状也是想到了为何三皇子会送自己来大皇女府中。 李雪上前轻声安慰三皇子“你别担心,我会护全自己。” 三皇子木讷的点点头就去找了大皇女准备商议着下一步行动。 “劳烦古公子照顾了。”李雪这边规规矩矩的行礼。 “无妨,皇妃先带丫鬟去房间休息吧。”古婳回礼请李雪去看了她的院子,便也去了大皇女的书房一同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而在宫中的玲贵妃得知早朝上的事情后,一反常态的并没有生气的摔东西,反而大笑起来,宫女们只敢跪在殿外不敢动弹。 “男人啊,当真是无情无义啊!”玲贵妃斜靠在塌上,想着过往的一点一滴,心中的痛恨就更多了一分。 “贵妃,周老爷传信来了。”宫女轻声说道。 “说!”玲贵妃闭起眼听着。 “周老爷称一切安好。”宫女低着头回复着,悄悄抬头看玲贵妃的反应,却发现玲贵妃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凌厉的望着自己,宫女吓到一哆嗦立马跪下不敢再看。 突然玲贵妃开口挥手示意让侍女给自己打扮起来。 “来人,给本宫梳妆一番,今日的天气甚好。”玲贵妃冷笑着看着窗外艳阳的晴天,心中却已经是千百种思绪。 寝殿里的宫女都低着头默默的给玲贵妃打扮着,不敢去看那跪着的宫女,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贵妃。”宫女拿来镜子高举着让玲贵妃查看。 “走吧,我们去见见皇上。”贵妃瞥了一眼镜中人便转身离去。 今日的她极美,只是完全不像当初刚入宫的她啊。身后宫女太监们起身连忙跟随着。 “贵妃娘娘这是去哪里?”宫内巡查的御前侍卫看到盛气凌人的玲贵妃后心觉不妙上前询问。 “本宫前去面见皇上,怎么你要阻拦本宫?”玲贵妃停住脚步打探着眼前的这个不知名的侍卫。 “奴才不敢,只是皇上有令,宫中嫔妃不得随意出殿。”御前侍卫跪地行礼回复着。 “哼,你都说了是嫔妃。本宫乃是贵妃,怎可混为一谈。”玲贵妃不再理会这侍卫径直往御书房走去。 “贵妃娘娘请回宫!”那跪地行礼的御前侍卫一咬牙大喊,让凌贵妃不得不停下脚步。 “哦?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拦我?”玲贵妃抬起手微微整理了下头饰。 “贵妃娘娘请见谅,这皇上口令,实在不敢违。”那御前侍卫站起身手按在剑上一副认真的样子,周围瞬间围过来一队侍卫,看起来倒是提前有了准备。 “哼。”玲贵妃眯起眼耐心渐失,手抬起微微一挥。 正文 第七百七十四章逼宫 侍卫邹眉看着玲贵妃的举动似乎是在发号指令,刚想开口却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巴一剑割喉。 他捂住脖子看着四周不知从何出现的一行人,面无表情似如尸体一般,其他的侍卫也是一样被捂住嘴巴一剑割喉。 “这就是你挡我道的下场。”玲贵妃拿着手帕捂了捂鼻子,不再言语带着骷髅军走向御书房。 原先跟着的宫女太监们早就吓的腿软在地上,知道玲贵妃走远了再爬起来一个小太监急忙忙跑去找禁卫军。 “杀人了,杀人了!”小太监一路连滚带爬的跑到园子外,边跑边哭着叫喊着,很快这事情就被暗卫禀报给了皇上。 “陛下,玲贵妃带着一批骷髅军往御书房来了。”暗卫恭敬的禀报。 “通知禁卫军吧。”景安帝闭眼挥挥手让暗卫下去安排了,一边沉思着。 而玲贵妃这边却一点点的靠近着御书房,禁卫军得到命令上前阻拦。 “贵妃娘娘!你在宫中开杀戒是为何意!” “本宫只是清除叛贼而已,他们胆敢阻拦本宫前去面见陛下,这不是叛贼又是什么?难不成大人你也是叛贼?”玲贵妃却丝毫不在意这些人,只是冷声说道。 “荒谬!贵妃娘娘,皇上有令不见任何人!你指令骷髅军杀死御前侍卫十二人,劳烦娘娘跟我去趟慎行司!” 玲贵妃不再开口,只是挥挥手,让骷髅军上前处理。 禁卫军也越来越多都阻拦着玲贵妃前行,骷髅军黑着脸上前见人就杀,禁卫军眼见着自己的同伴就此被砍死,血气上头一齐围攻着骷髅军。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禁卫军越来越多,却丝毫不影响玲贵妃的路。 死去的禁卫军也越来越多血就这样染红了地面,而骷髅军却仅仅死了一小半,其余的却丝毫不见畏惧之色,反而闻到血腥味倒是更加的猛烈进攻起来。 “陛下,那骷髅军不好对付,禁卫军快抵挡不住了。”暗卫急忙前来禀报。 景安帝恼怒的掀翻了桌子,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就是上次二皇子逼宫的情景。 “让他们全力阻挡,朕就不信朕一整个皇宫的禁卫军都抵挡不住这三千的骷髅军。”景安帝阴沉着脸说着 “是。”暗卫急忙退出宫殿。 景安帝坐在椅子上看着满地的奏折沉思。 而大皇女府中也收到了消息,玲贵妃已经是动用了骷髅军,还杀了一队御前侍卫。 “看来这狐狸总于是露出了她的尾巴了。”大皇女紧握住拳头,看向古婳。 “是啊,那现在就再稍等片刻等到这诱饵到手了,还要有劳大皇女与三皇子带军救驾,逮住这只狐狸。”古婳微微一笑向大皇女弯腰行礼。 “来信了,那周家人已经被我们抓到了。”三皇子急忙忙拿着张纸条进了书房。 “好,当真是天助我也。”大皇女兴奋的接过信封仔细看了几遍便丢到香炉中焚烧。 “诱饵已到,现在就请大皇女跟三皇子立即出发,前去救驾。”古婳心中盘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向二人行礼。 “好!三弟我们前去准备救驾吧!”大皇女带着三皇子也起身向外走去。 古婳倒是不在言语,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准备等候消息,这次必定是势在必得啊。 皇宫中却已经是血腥味笼罩着整座皇宫,而玲贵妃离御书房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 “杀!”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批禁卫军了,骷髅军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杀戮着。 宫中的不少嫔妃都已经得到消息,玲贵妃带着一批骷髅军正杀向御书房。 贤妃也得到了消息,不过也只是冷冷一笑。“她倒是做的出来。” “娘娘,您看我们要通知下大皇女她们吗?”绿意跪着小声询问着。 “这事情怕是早已传遍了,大皇女可能还先我们一步知道,你继续去打听着,一有消息就来跟我说。”贤妃拽紧被子恶狠狠的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绿意连忙手脚慌乱的往外跑去。 而贤妃则感到了深深的睡意,立马握紧拳头,指甲就深深的刺进了手掌中心泛出了点点血迹,疼痛的感觉这才让睡意稍稍退却一番。 她不甘心,贤妃轻轻的抚着腹部轻轻的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暗卫几次查探发现情况不妙,便一直守护在景安帝身边。 “陛下,这玲贵妃怕是铁了心啊。” “你即刻去东西宫再调禁卫军前来!给朕全力挡住这女人!”景安帝气恼,指示着暗卫拿着令牌即刻去调军。 “是。”暗卫踉踉跄跄的急忙去调军。 这大殿附近的禁卫军都已经被调离过来却丝毫抵挡不住啊。 窗外禁卫军的惨叫声越来越清晰,就代表着离御书房的距离是越来越近,景安帝的心也沉到了湖底搬沉重起来。 “陛下,玲贵妃求见陛下。”门外的惨叫声终究停止了,代替的是个娇弱的女声。 这一声喊的景安帝心头一跳。 “你可知罪!”景安帝并没有开门,反而怒问玲贵妃。 玲贵妃在门外听着大笑一声“陛下,臣妾不过是来求见陛下有事相谈,奈何这一路都有人阻拦再三,臣妾不过是急于求见陛下,这才无奈之下出此下策。” “贵妃你可别欺人太甚!明明就是你要逼宫!杀了御前侍卫以及禁卫军数百人!你这是叫什么下策!” 与骷髅军对立的禁卫军气极大骂,玲贵妃一抬手就指挥那骷髅军一刀斩杀了那位禁卫军,鲜血就溅在了御书房的门上。 景安帝压不住心中气愤,打开门,看着盛气凌人的玲贵妃,又瞥到了她身后的一行骷髅军,以及遍地的禁卫军尸体不由得严肃的说道“你,可知罪!” “陛下,臣妾说过了哦。臣妾只是在清理阻拦臣妾的人,臣妾只是想求见陛下而已,这又何罪有之?”玲贵妃娇笑一声,听得在场的人心中胆颤。 景安帝理好思绪提高声音说道“贵妃,你现在撤退的话,朕还能既往不咎!倘若再赶前行,可不要怨朕翻脸!” “臣妾都走到这一步了,陛下觉得臣妾会退吗?不是说臣妾妖妃吗,那臣妾就祸国给你们看看!”玲贵妃冷声说道。 正文 第七百七十五章威胁 玲贵妃冷哼一声,说道“就凭这些普通的侍卫就想抵挡我的骷髅军?陛下你是不是想的太天真了!”说罢,冷眼扫过景安帝的侍卫军们。 景安帝也知道玲贵妃所控制的骷髅军战力非凡,自己的侍卫的战力是远远比不上的,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玲贵妃已经将自己逼迫如此,自己如果不做出反抗,那么必定会失去民心。 景安帝爆喝一声,指着玲贵妃说道“今日必将将此妖女斩杀在此!侍卫军们,不要畏惧这些妖魔鬼怪,与我一齐冲锋。”说罢,挥剑指向玲贵妃。 下面的侍卫听到指令,也齐喝一声“誓死不屈!冲锋陷阵!”说完,冲向玲贵妃所带领的骷髅军。 玲贵妃冷笑一声,说道“既然陛下你顽固不化,那么我就好好的教训教训你!骷髅军团,给我上!活捉景安帝。” 骷髅兵和景安帝的侍卫军拼杀起来,侍卫军们拿着佩剑和盾牌与骷髅军对抗暂时没有处于下风。 可骷髅军作为异种鬼物,身体结实无比,而且对比侍卫军来说,骷髅军最大的优势就是不会疲惫,所以后边打起来,侍卫军身体越发越疲惫,已经被骷髅军斩杀多人。 景安帝见状大惊,没想到对方的骷髅军的战斗力竟然如此之高,自己手下的侍卫军已经被斩杀不少,马上就要被攻陷。 “妖女!朕待你不薄,你今日尽然如此对待朕,你以后必定不得好死!”景安帝指着玲贵妃破口大骂。 玲贵妃听到景安帝在骂自己,便冷哼一声,脸无表情的说道“陛下你现在只不过是强弩之末,又何必在此浪费口舌? 早些投降,我或许还可以早些饶你性命,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留你不得!骷髅军听令,给我干掉这些该死的侍卫军!” 景安帝知道自己今日可能会陨落在此,也顾不得自己的帝王身份,只得一直大骂玲贵妃。 “枉朕待你不薄,如今你却如此的对待朕,你一定会遭受天打雷劈的!” 玲贵妃冷哼一声,说“够了,一个将死之人,何必多费口舌!还是想想你的葬身之地吧!说不定我还会安排你好生安葬!” “你…” 景安帝指着玲贵妃,一时之间竟被玲贵妃气的说不出话来。 骷髅军越战越勇,而相反侍卫军在长时间的战斗中已经疲惫不堪,人数已经在快速减少。 景安帝知道,今天可能就要死在这玲贵妃手上,便爆喝一声,持剑向骷髅军队冲去。 “妖女!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投降!” 玲贵妃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很好,景安帝,没想到你心里还有那么一分帝王气概,但是也没什么作用,今日你必定会死在这里!”说罢,继续指挥骷髅军作战。 “哪个大言不惭地说景安帝今日会死在这里的!”忽然一道年轻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跟随在后边的还有无数的马蹄声。 不错,方才说话的正是三皇子,还有身边的大皇女,身后跟随着众多禁卫军。 景安帝见状大喜,心想今天算是保住了性命。 禁卫军队长一声令下,众多的禁卫军冲向战场,帮助侍卫军一齐抵挡骷髅军。 有了禁卫军的支援,侍卫军们拼斗时就更加有气势,知道援军到来,这些骷髅军必定会被卫军们消灭,所以一消先前的疲惫,与禁卫军们一齐奋战,战场形势形成了势均力敌。 这时,大皇女说话了, “玲贵妃,如今你寡身一人,已经无路可退,现在仅仅是一部分禁卫军的到来你的骷髅军已经被完全牵制,我劝你还是投降吧!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抵抗了!说不定念在往日之情的份上,我还会饶你一条性命。” 玲贵妃闻言冷哼一声,说道“投降?大皇女呀,你可想的真美,现在一时未分出胜负,谁输谁赢可真的说不定,你现在让我投降,岂不是痴人说梦么?” 说罢,手指向正在战斗的禁卫军和骷髅军,又道“现在如此情形,你方才还说会饶了我的性命,你觉得这句话可信吗?” 大皇女心想竟然骗不了,便说道“哼,信不信由你。周家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你要是再不投降,那我怪不得我们了!” 玲贵妃听到周家人被控制,美眸怒睁,气急败坏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在骗我对吧,你在骗我投降!” 大皇女看到铃贵妃已经凌乱,便笑了笑,打了一个响指,摆了摆手,接着身后的两个禁卫军便压着周家夫妇走了出来。 玲贵妃看见周家夫妇果然被大皇女控制,顿时大惊失色。 周母看见铃贵妃,便哭喊着说“玲儿!投降吧,这样他们就会把我们放了,不会伤害我们三人的性命的!” 周父见到妻子如此狼狈,便大骂周母,让她闭嘴。 周母眼泪鼻涕一齐流了出来,破口大骂,说“她要是不投降,我们两人就要死在大皇女手中了,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她要是不投降救我们的话,就会天打雷劈的,落下一个不孝的罪名!” 战斗还在继续,禁卫军的战斗力比侍卫军的强大,加入战斗的禁卫军人数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拖着这些骷髅军。 战场上死伤众多,多数还是先前侍卫军和骷髅军战斗而被斩杀死亡的侍卫军。 玲贵妃冷眼与大皇女对视,大皇女不以为然,知道这场战斗自己是赢定的。 先不说她手上已经有周父周母这两张底牌,且谈现在玲贵妃只孤身一人,接下来如果再有支援再次到达的时候,骷髅军必然会溃败,而玲贵妃也会被活捉。 所以现在大皇女只需要等待,等待玲贵妃的心态崩溃,不管是玲贵妃自己先投降也好,军队支援也罢,大皇女只需要在这里看着禁卫军和景安帝的侍卫军牵制着骷髅军就行了。 玲贵妃知道这样下去,今日一战自己必败不可,眼睛死死地等着搅和了自己大事的大皇女和三皇子。 大皇女挑了挑眉,挑衅地看着玲贵妃的气急败坏的样子。 玲贵妃顿时怒气冲天,随手拿起身边骷髅军手上的一把弓箭,拉满弦,对准了大皇女那边的方向。 正文 第七百七十六章被人生擒 玲贵妃毫不客气的,用剑直接射杀了周母,场面瞬间开始变得静谧无声。 显然大家都觉得她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残忍,竟然连自己的母亲都给射杀,但面对着死去的周母身体,玲贵妃没有半点的伤心,或者是难过,反而开始冷笑。 “又不曾生养过我,只不过是个继母而已,哪来的脸威胁我!”冷笑之后,她眼神里面充满的是轻蔑, 如果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她当然可以为了自己的母亲做任何牺牲。 如果自己的母亲还在世,自己又何必走到这一步。 因为她很清楚,母亲对于自己的孩子是万分疼爱的,根本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处于任何危险之中。 而这个女人在这个时候只顾着自己,显然她根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从来没有给过自己关爱的女人。 对于这样一个女人,玲贵妃即使在她死了之后,心里面也有着明显的鄙视,此时周父也看到周围的形势相当不利于自己的女儿。 “为父先走一步,女儿你要好好保重!”说完这句话,他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紧接着故意撞到刀口上面。 在看到父亲撞上刀口的时候,玲贵妃眼神里面充斥着震惊,还没有来得及阻止的时候,瞬间看到自己的父亲倒在地上,双目发直,胸口流着鲜血,显然他已经故意刺到心脏的位置,无力回天。 这样的场面让玲贵妃不仅呆愣在那里,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脑袋里面混乱一片,根本没想到父亲为了自己竟然会心甘情愿的去死,同时也暗自发誓,绝不可能让自己的父亲就此白死。 眼神里面充斥着浓烈的恨意,想都不想投射到旁边的大皇女身上去,紧握着拳头,恨得嗔目切齿。 “这都是你干的,如果不是你处处威逼,我的父亲怎么会这样身亡?我要你血债血偿!” 她失去所有的理智,歇斯底里的指住大皇女的方向,开始愤怒的大吼起来,紧接着也不客气,冲着自己身边的骷髅军开始喊叫着。 “你们冲啊,都给我上,给我生擒这个女人,谁要是生擒住这个可恶的女人,本宫重重有赏……” 在她的喊叫之下,这些骷髅军们并没有迟疑,反而直接冲了进去。 冷冷的一笑,大皇女当然不可能把她的这种伎俩放在心上,更何况这些骷髅军的数量跟自己带来的军队根本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就凭你还想活捉我,简直是异想天开!”冷声一笑之后,大皇女也不客气,立刻让人更加猛攻。 看得出来,周父死了之后这个玲贵妃已经处于崩溃的状态,似乎想要为她的父亲报仇。 但眼下这种状况又怎么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呢? 这是绝无可能的,而现在又是一个绝地反击的好机会,绝对能够把这些骷髅军们一网打尽。 因为加强进攻,来了更多人,不仅如此,他们还带来了很多弓箭之类的武器。 这些骷髅军们本来训练的就不是特别厉害,在面对如此强大的军队之时,他们当然不可能有太大的用武之地。 在看到前面的一波骷髅军全都倒地的时候,玲贵妃瞬间开始慌乱起来。 “你们快点保护本宫……”眼下这种状态,她立刻开始喊叫起来。 这些骷髅军们瞬间把她团团围住,护在里面,玲贵妃心里面紧张到难以遏制的地步,心里清楚,如果这些骷髅君们再次倒下,让自己根本没有出头之日。 换句话说,根本不是自己俘虏那个大皇女,反而是那个大皇女俘虏自己。 但显然现在大势已去,骷髅军们就在慢慢的败退着,玲贵妃还想趁势逃跑。 但这些骷髅军们把她团团围在中间,仍在浴血奋战,她怎么可能有逃脱的机会,只能被他们包围在一个圈子里面,紧接着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圈子正在越缩越小。 “你们上,你们全都给我上……”站在圈子里的中,玲贵妃还觉得不够乱,歇斯底里的喊叫着,还想用这样的方式给这些骷髅军们呐喊助威。 此时的骷髅君已经处于慢慢败退的迹象,虽然他们还在包围着玲贵妃,但显然已经撑不了多久。 此时已经有人把这些骷髅君们给包围住,根本不给他们任何逃脱的机会,他们的人不会超过一百个。 “你能听到,现在已经被我们包围,如果现在放下武器投降,或许会给你们一个收编的机会,不然你们的下场就跟这些人一样!” 此时大皇女完全把自己皇家的气度拿了出来,冲这些骷髅君们大喊大叫,她当然知道在死亡面前他们也是人,又怎么可能会不害怕呢? 果不其然,在听到她这样喊的时候,这些骷髅军们根本没有像之前那样浴血奋战的打算,毕竟他们现在只剩下一百多人,这些人没有几十万也有几万,哪里还有逃跑的机会,如果投降说不定还有一丝出路。 “你们不准投降!”玲贵妃心里面怕极了,她当然知道人性的本身就是怕死的,还想着让这些骷髅基本保护自己突出重围。 刚才大皇女只不过跟他们开一个玩笑而已,像这样的骷髅军就算投降他们怎么可能会用,更何况就剩下这一百多人,怎么可能会把他们收编,也没有这个必要,一举歼灭才是王道。 “他们投不投降有什么必要,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今天的好日子到头了。” 冷冷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大皇女直接下达命令,这些人继续一拥而上。 “以前是我不够狠,不然我不会落到这个地步!”面对着这些人的围攻,玲贵妃忽然之间哈哈大笑,也不忘说出这么一句话。 她现在只恨自己之前不够狠毒,不然的话不可能落到这步田地,说不定会得到更多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今天注定是她的衰败之日,这些剩下的骷髅军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已经被人消灭,有的早已经跪在地上投降,完全没有打算保护玲贵妃的冲动。 而玲贵妃也被这样给生擒住。 在得知事情的真相之时,景安帝开心的哈哈大笑。 “真是痛快,想不到这个女人也有今天你做的很好,真有父皇当年的风采……” 面对的大皇女,他继续一个劲的赞美,赞美完之后继续哈哈大笑,然而笑着笑着,却突然之间吐血倒了下去。 正文 第七百七十七章毒是谁下的 在看到他倒下的时候,三皇子眼疾手快的冲过去,急忙把自己的他给接了过来。 “不管你怎么样……”看到自己的父皇倒下来的时候,他们瞬间开始喊叫,此时大皇女也冲了过去,想要看看自己的父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皇上已经完全昏迷,不管他们怎么喊怎么叫仍然没有办法清醒过来,于是大皇女有些惊慌失措的喊着旁边的小太监快点去喊太医来。 小太监愣了一下之后立刻跑着出去,甚至跑得太急,还摔了一跤。 皇上晕倒这可是一件大事儿,外面玲贵妃还被关押着,大皇女有些无奈的走到外面,让他们先把玲贵妃带下去关押起来,皇上好了之后再做其他定夺。 玲贵妃很快已经被带下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几个御医已经全都奔到皇上所在的地方。 看到皇上倒在那里的时候,他们立刻冲了过去,其中一个年迈的御医把了一下脉之后,脸色有着明显的震惊。 “我父皇到底怎么样?”大皇女立刻紧张兮兮的询问,很希望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显然现在御医早已经到了着急上火的地步,甚至没有时间跟大皇女解释那么多,完全没有回答大皇女的话,立刻喊着其他的人把皇上赶快抬到寝宫里面去。 他们一路跟着皇上跑到寝宫之后,这才为皇上施针,四五个太医围着皇上,在他的身体上扎了好多针之后,方才有些无奈的把针放在那里。 之后开了一个药方,让小太监去抓副药煎好送过来。 “我父皇到底怎么回事?”在看到太医们终于闲下来的时候,大皇女和三皇子情不自禁的询问出来,他们也很担心自己的父皇会出什么事儿。 “皇上这是中毒了,刚才之所以会倒下去,也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的缘故,所以毒一时之间逆转到了心脉才会昏倒,不过我们暂时封住他的心脉,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但至于解药方面,他们也不知道这毒到底是什么样的毒,所以当然没有办法可以解毒。 “这到底是谁竟然如此狠毒,要这样对我的父皇!”站在那里,大皇女心里面愤怒的极为厉害,紧握着拳头,但显然她也猜测不到那个人会是谁。 在皇宫里面这样胆大包天的人实在是多不胜数,像玲贵妃就是这样一个最好的例子,不过大皇女和三皇子他们现在最怀疑的人肯定就是玲贵妃无疑了。 他们谁都没有离开的打算,反而一直在那里陪着皇上,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小太监已经端来药。 在看到端来的药之时,大皇女亲自端到父皇的面前,此时三皇子已经把他们的父皇扶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喂皇上吃了药之后,站在那里继续焦急的等待着,心里面早已经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很希望他们的父皇能够早一点醒过来。 “这皇上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啊?”在看到御医在那里焦急等待的时候,大皇女情不自禁的询问出来。 现在她只是希望给自己一个具体的时间,这样等待着也不会觉得那般难熬。 “这……”一时间遇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他们当然不敢如实的回答。 因为皇上这种情况只能说尽力而为,有可能醒得过来,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皇上永远醒不过来。 他们是太医,又不是皇上的子女,当然不敢这样轻而易举的说出来,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看到这些御医们一个个不说话的时候,大皇女和三皇子愤怒的相当厉害,心里面忍不住更加担忧。 就在这个时候皇上已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还想从床上坐起来,看到他这样的情况大皇女瞬间走过去,让父皇重新躺在床上。 “父皇,您刚刚中毒,不能起来,快点躺下!”她的眼神里面焦急万分,皇上审视到之后,心里面窝火得非常厉害,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开玩笑,竟然有人对朕下毒,怎么可能!”说话的时候他还想起来,但起到一半已经重重地倒在床上。 现在他没有力气,而且头痛的难受,最重要的是胸口好像还有一股闷气没有办法喘出来。 种种症状以及看到自己手上被扎的针孔,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真的是中毒,此时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倒是有一点印象。 “原来这真的中毒了,这肯定是玲贵妃那个贱人下的毒!”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整个人愤怒得难以遏制,似乎还想起来让人把玲贵妃给带回来。 “父皇,你先别急,我们这就把她带过来还不好!” 大皇女当然了解自己的父皇,他现在已经认定自己的毒是那个玲贵妃下的,自然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放过那个女人,于是立刻让人把那个玲贵妃给带过来。 本来玲贵妃还在牢里面,忽然之间被人带到大殿之上,心里面也是有一些疑惑。 但看到皇上躺在病榻上之时,心里面瞬间有些明白,但还是没有说话。 皇上被人扶着,微微地坐起身来,看到下面被人强行按着的玲贵妃之时,心里面恼火得更加厉害。 “你这个可恶的贱货,竟然敢对朕下毒,难道你就不怕死吗!不仅要你死,还要灭你满门,灭你九族……”皇上恨得咬牙切齿。 本来他不打算把这个女人灭门,甚至诛九族,但显然这个女人狠毒到这个程度,当然不可能对她善罢甘休。 在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玲贵妃有着明显的震惊和错愕。 此时的她已经形容狼狈,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疯子一样,头上戴的头饰早已经被人摘夺一空,就连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白色内衣。 “原来你中毒了!”玲贵妃忽然之间伸出手指着皇上,似乎还想朝皇上的方向冲过来,但好在后面的人把她踩在地上,根本没有办法轻而易举的动弹。 紧接着她开始在那里哈哈大笑,好像得出这样的事情之时,会让她心里面心情很好。 看到她笑成这个样子,皇上心里面愤怒的更加厉害,没想到到了这个田地这女人竟然还敢如此猖狂的大笑。 “看来还有人比我更狠啊!”玲贵妃有些感叹的说着,竟然笑出了眼泪。 正文 第七百七十八章束手无策 “你这个贱人,说你为什么要下毒害朕!”皇上愤怒的指着他的鼻子进行质问,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有这样的胆子。 如果说别的当然不会不认,但如果说自己下毒害皇上,玲贵妃是万万不可能承认的,因为她根本没有做这样的事。 “我没有下毒,毒根本不是我下的!”她想都不想再否认,而且眼神里面传递出来的倔强让人无法不相信。 但此刻对于皇上来说,他根本不相信这不是玲贵妃做的。 毕竟这个女人已经做出谋反的大事儿,还有什么事儿不是她做的呢?但站在一边的大皇女还是非常冷静的。 “这件事是有蹊跷,要不仔细查查?”大皇女镇静的说话,她也不希望这件事就这样含糊其辞的过去,因为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好像没有在撒谎。 如果过去这个女人撒谎的话那还可以理解,但现在她已经成了阶下之囚,就算承认下毒又能怎样,但很可惜她没有承认,这也就意味着读很有可能不是她下的。 毕竟一个杀人犯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又怎么会在意多杀一个少杀一个呢,根本不害怕要不要承认,但如果不是他们做的,当然不可能认。 在听到大皇女这样说的时候,皇上还以为她的意思是一定要搜查出足够的证据,这也是他心里面真实的想法。看到这个刁妇不承认的时候,他心里面别提有多生气。 “好你个刁妇,朕不怕你不承认,现在就去搜,只要搜到证据,朕肯定不会让你好死!” 愤怒的指住她的鼻子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皇上瞬间喊来手下的侍卫,交代他们立刻去玲贵妃的宫殿开始搜查。 在得到皇上的命令之时,这些侍卫们瞬间跑了出去,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已经来到玲贵妃所住的宫殿里面,开始在那里搜查。 这里非常大,但他们的人很多,搜查了一刻钟的时间已经把这里翻了个遍,他们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 此时一个侍卫已经来到玲贵妃住的房间里面,这个房间被搜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椅子,从椅子下面掉出一个小小的瓶子,于是他第一时间拿着这个瓶子去复命。 “这是在她房里面搜到的东西,这个叫做美人暮。”侍卫瞬间把搜查到的东西送到皇上的眼去,在看到送上的这个东西之时,皇上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一回事,没想到这个女人心肠歹毒到如此的地步,不仅下毒害自己,还做出这样的事情。 “想不到你这个女人心肠竟然如此歹毒,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承不承认这样是你给贤妃下的?” 他非常愤怒的瞪着下面的玲贵妃,开始厉声质问。 在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玲贵妃怎么可能会不承认,更何况这事确实是她做的,立刻哈哈大笑。 “我承认,我当然承认,这药就是我下的,可你能拿我怎么样,毒我已经下了,你就算是皇上又能怎么样,你根本没有办法挽回,就算你是皇上,但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九天之上的龙吗?” 说完这句话,继续仰着头哈哈大笑,笑的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出来,紧接着她的眼神继续投射出无与伦比的阴毒,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景安帝。 “在我眼里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你根本就没有能力坐上这个位置,你就是一个昏庸无能的皇上……” 玲贵妃早已经有了十足的勇气,或许过去不会这样讽刺,眼下她当然知道自己是死罪,而且她也没想着从这里活着走出去。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这样骂朕,你真的是活腻了,用刑,给朕用力的掌嘴!给朕拔了她的舌头,让她骂……” 显然玲贵妃这样的做法已经把皇上彻底给触怒,他瞬间喊着门外的侍卫赶快去准备,绝对不可能让这个女人白白的对自己辱骂。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九五至尊,坐在龙椅上被一个妃子这样指着鼻子骂,甚至还朝自己的方向吐口水,别提这种感觉是有多么糟糕,当然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如果不好好的惩罚这个女人,对她大刑伺候,他的脸面将会彻底丢失。 侍卫们很快去准备刑具,但玲贵妃完全不会继续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狗东西还敢为难本宫,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本宫在阴曹地府等着你,到那个时候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说完这句话,她早已经咬舌自尽。在看到她口里面吐出鲜血的时候,皇上立刻喊着旁边的太医,让他们极力救活她。 他怎么愿意让这个女人就这样白白的去死了,这是绝不可能的一件事儿。 太医虽然竭尽全力的去救治,但根本没有办法救活,毕竟已经咬舌自尽,最重要的是她体内早已经服了毒药,这种毒药藏在牙齿里面,再咬断舌头的时候自然会跟着一块儿流入体内,可以说回力无天。 “皇上,人已经去了……”诊治的太医有些无奈的看了皇上一眼,立刻回答。 听到太医这样说的时候,皇上心里面更加郁闷,没想到就这样白白便宜了这个女人,让人把她的尸体拖下去扔到乱葬岗里面,不仅如此,还下令把他们家满门抄斩。 之后,景安帝躺在床上,他的身体虚弱的不行,好像比刚才更加虚弱无力。 此时贤妃已经在自己的宫殿里面梳妆打扮,她打扮的非常好看,不仅如此,还特意化了皇上平时最喜欢的眉毛,在自己的眉心中间贴了他最爱的花钿。 看着镜子中如此楚楚动人、明艳绝伦的自己之时,唇边泛起一抹极为浓烈的笑,紧接着方才走到景安帝所在的寝宫里面。 “陛下!”在看到景安帝躺在那里的时候,她千娇百媚的一笑,慢慢的朝他走过去。 在看到是贤妃的时候,他脸上多了几分欣喜,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会来看自己,于是伸出手,似乎还想让她来到自己的身边。 贤妃当然不会客气,因为她这次就是为了来他身边。 走到皇上身边的时候,坐在旁边的龙床之上,看着皇上慢慢的有了异样。 “陛下,我们很快就又可以团聚了!”贤妃面上笑容变得极为古怪。 正文 第七百七十九章弑君 忽略了贤妃脸上那古怪的笑容,他有些不解的道:“我们现在就是团聚之时,为何又说很快又?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臣妾自从病了之后很少在外走走,怎么可能知道些什么呢?陛下莫要说笑了,” 贤妃似笑非笑,用绢扇轻轻遮了遮脸,“臣妾可不敢妄自非议,免得招人闲话。” 说完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公公。 “你给朕退下。”景安帝面色苍白,对公公说道。 那公公一愣,忙躬身行礼:“陛下,老奴可以在陛下身边服侍啊。” “难道臣妾就不可以吗?”贤妃脸上露出森然一笑,“原来臣妾……如今连服侍陛下的资格也没有了。” “贤妃怎可说出这样的话呢,”景安帝略略斥责道“我宠你还来不及,莫要看低了自己。”说完他转头,冷冷的瞥了一眼公公。 虽说是缠绵病榻,但一个帝王该有的气势景安帝还未曾失去,被景安帝这么一看,公公便也知道自己逾矩了只是一个公公而已,怎能反驳一个帝王的决定? 这简直就是……放肆。 公公再行一礼,倒退着出去了。 一时间,殿内只剩下景安帝和贤妃两个人。 “陛下很快就又可以陪臣妾了……咳咳,”贤妃轻咳几声,但脸上的笑容是掩饰不住的轻快。 “我们能始终处在一起,何人都不能将之分开。” “你在说些什么?”景安帝忽然感觉面前的人有点不对劲。 “陛下,你可不要忘了……”贤妃惨笑,“臣妾已是将死之人啊……” 将死之人,团聚。 景安帝想到了什么,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色也愈发苍白。 他看着贤妃,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庞,忽然心中涌起了一丝惧意。 “大胆,你敢咒我死?”景安帝有气无力的咳嗽了几声,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的确,他撑不住了。 多少太医来给他把脉、问诊,但都是没有任何效果,大家就看着这个昔日意气风发的帝王,如今落魄到缠绵病榻,无法再理朝政。 “可陛下的身体不就是这样吗?”贤妃淡淡的说道“现在大家都知道陛下的身体极差,可能随时都熬不过去,臣妾曾身为宠妃,看到陛下这样子,心里头还是有点欢喜的。” “也怪我当初瞎了眼,没想到今日这般状况,你却来嘲讽我。”贤妃看着景安帝,忽然笑了:“陛下,您终究是要死的呀。” “不,朕不会死,我怎么可能会死呢?”景安帝虚弱的说道“你这女人,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如果我说陛下一定是会死的呢,并且死的时候,无药可医。”贤妃掩唇轻笑。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景安帝此刻稍稍冷静了些,他看着贤妃,有些疑惑。 “因为……”贤妃一字一顿,“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副药的毒性啊。” “你认识这毒药?”景安帝心中一喜,若是她认识,那么她一定就会有解决的办法。 “我自然是认识的,”贤妃来到景安帝身边,低下头,深深凝视着他,“陛下一如既往的信任我啊……到现在也不愿意相信,这毒是我下的。” “你说什么?”景安帝一愣,随即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陛下,这毒……滋味不错吧?”贤妃轻笑了起来,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柔情,“陛下,陪着我吧,臣妾一个人走了,没有人陪,怪孤单的。” “放肆!大胆,你这个妖女……”景安帝脱口而出的叫骂被生生逼了回去。 贤妃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慢慢凑近了景安帝,将空出的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唇边说道:“嘘……莫要叫人进来,坏了我们的好事。” 景安帝面露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现如今,他终于感到了一丝危机。 四肢已经因为毒药的发作而不能动弹,没有人在身侧,他与废物无异。 现在身边虽然有人,但却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这让他怎么能够放心的下来?景安帝勉强从嘴中挤出了几个字:“你要做什么?” 贤妃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彩,她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低头看了一眼景安帝,浑身抽搐了一下,随即低低的笑了起来。 贤妃的神智已经开始有点不清醒起来,她低头喃喃自语,看起来像是半疯癫,贤妃笑着流泪:“我的皇儿已经死了,胎死腹中不能取出,骨肉不可分离,我也在等死,我要陪着我的皇儿。” “至于你……”她看着景安帝,缓缓说道,“我们两个走了,留你一个在这里怎么能行?” “你应该陪着我们一起走啊,皇儿,他需要你呢,”贤妃空出一只手摩挲着景安帝的面庞。 “我们要走了,你不能抛弃我们,你也应该走,不能自己一个人过的潇洒,皇儿不能没有父亲。” 景安帝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他明白面前的人已经疯了,而自己却呼救不得。他挣扎着,妄图挣出毒药的毒性。 “陛下应该还是不知道这药该有多毒吧……哈哈,你是不可能斗过它的。” 贤妃拿过一旁的枕头,然后笑着将它蒙在了景安帝的头上,然后死死按住。 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空气被逐渐剥夺,景安帝看着漆黑一片的上方,一时间有点悲哀。 原来自己不是死在朝政,也不是死在出巡回访,更不是死在沙场,而是死在寝殿,被一个女人拿着枕头活活捂死。 何等的奇耻大辱,然而自己却已经无力再次改变。 景安帝闭上眼睛,在最后一刻,他的脑海里头一片空白。 身下的人不再动弹,贤妃拿开枕头,看到的是一张被捂死的人青白的脸。 不同的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很安静,似乎没有遭受多大痛苦,但是她明白窒息而死的时候所承受的压力是有多大。 贤妃瘫坐在了地上,直到此刻她的眼中才退了一丝癫狂,她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她亲手弑了君,景安帝没有死在玲贵妃手里,而是死在了她的手上。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低低的笑了起来。 正文 第七百八十章请求 寝殿内,贤妃瘫坐在地上,止不住的癫狂,她似笑非笑,却又似哭非哭,贤妃盯着自己的手,干干净净,修长亦如凝脂。 没有血迹,却背负着一条人命。 这么残忍的吗……我只是想让你陪着我,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 贤妃思绪转换,披头散发,犹如疯魔。 暗处的人彼此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淡然。 贤妃依旧在大笑,但是没有任何人进来询问情况,暗处的人早已布置好,现在大殿外面空无一人。 现在,外面的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帝王已经逝去了,在他们的印象里,他们的帝王依旧缠绵病榻。 “来吧,我们一起走,”贤妃微笑着低喃“我们再也不分开,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暗处的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一下,随即漫步而出。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或许,准确的说,应该是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皇女看着疯狂大笑的贤妃,思绪万千,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化作千万般的无奈。 “贤妃,何必呢?”大皇女面色平静的说道“人都如此了,为什么不再多等一天呢?好歹你们也曾结发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是自己要走了,起码两个人的感情也是要有的吧。” 帝王的死与她毫无干系,大皇女的脸上没有一丝难过,反而冷静得可怕。 那是一种运筹帷幄的眼神,似乎景安帝的死在她的计算之内:“你要知道弑君者罪名很重啊,我怕你……承受不起。” “呵……你会有这么好心的提醒我吗?”贤妃笑着询问。 “怎么会没有呢,你可是在帝王身侧的人啊,站在最容易被人怀疑的位置,就这么逝去了,我也是替你惋惜,”大皇女说道“所以我也是帮了你一把呀。” “帮了我一把?”贤妃复又冷静了下来,眼睛里再也找不到半点癫狂的影子。 “你是在说笑吗?仅仅是帮我支开外面的人?” “这对你很有用,不是吗?”大皇女反问道。 “你这样与推我入火坑又有什么区别?那公公走的时候,我是在景安帝身边的,那些侍卫也都知道,现在景安帝死了,他们都在旁边,众人自然而然的会怀疑到我身上……” 贤妃冷笑了起来“大皇女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不过有一点你是失算了。”贤妃忽然冷静了下来,淡淡的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呢。”大皇女微微笑了笑,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冰冷。 “什么意思你自然是知道的,你也用不着这么假惺惺的,”贤妃看着大皇女说道“别忘了,我这也算是帮了你一把,你安的什么野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是吗……不过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大皇女微笑。 “怎么,杀我灭口吗?不用你亲自动手,”贤妃语气慵懒,“毕竟只有该死的,碍事的人都死了,你才能上位,不是吗?” 大皇女微微变了脸色,但很快镇静了下来。 “你们能站在这里,也就说明外面是不会有任何人听墙角的,”贤妃说道“现在没有必要在维持着那副假惺惺的作态了吧,卸下你的伪装,快要上位的人了,不露出一点喜悦的表情吗?” 两个人沉默的看着她。 贤妃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有一个未出生的孩子,现在那个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停止了呼吸。 那是她的皇儿。 “我会给你那胎死腹中的孩儿上玉碟,”沉默了许久的大皇女突然开口“我会让他有名有姓,有家可归,不至于找不着路。” “是吗……”贤妃闭上了眼睛,“汝终于做了一件好事。” “我经常做好事,只是你不曾感受而已。” 大皇女看着她,随即袖中缓缓滑落出一把匕首,她将匕首握在手中,然后就那么随意的丢在了她的面前。 “真好……”贤妃睁开眼睛,看着地上的匕首喃喃说道。 她的面部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很复杂的情绪在她面上出现,交替更迭,最后她伸出颤抖的手握住了匕首。 “谢大皇女恩赐。”她整了整衣摆,勉强给大皇女行了一个难看的礼。 大皇女没有说话,她收敛了笑容,静静的看着。 贤妃最后的面目很温和,她低头抚摸了一下小腹,那里面,她感受不到生命的律动。 “皇儿,回家了。”她轻声说道。 鲜血顺着苍白的脖颈流出,匕首从手中掉落,贤妃闭着眼睛,面目安详。 “走好。”大皇女看着她,随即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来到了景安帝面前。 古婳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冷眼旁观,并没有说话,她明白,说什么也没有用,而且她是大皇女这边的人,做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病榻上的人已经死透了,青白色的脸庞与活人格格不入,显得有些恐怖,大皇女丝毫不在意,她上下打量了下景安帝尸体,随即开口说道:“传景安帝内侍。” 内侍顺喜匆忙进来,见到的就是景安帝躺在病榻上停止呼吸的那一幕。 大皇女面色沉痛的对他说道:“景安帝,薨了。” 景安帝驾崩这个消息在夜半传遍了街坊,举国哀悼,素食白衣,这个国家没了帝王,群龙无首。 这一夜十分漫长,大皇女将自己锁在殿内闭门不出,拒不见客。 身边只有古婳一人陪伴,其余的内侍都被她赶出了殿外。 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臣们深夜聚集朝中讨论着眼下只有一个人能够登基了,这个人是谁,他们心知肚明。 大臣们深夜进宫的消息大皇女早已听说,此刻她站在案几前,身后是一堆跪着的大臣。 这些人几次三番想进来,却被大皇女拦在门外,后来无奈之下,一位大臣选择了以血觐见他们才得以入殿。 然后就被告知,大皇女并不想出任登基。 这可急坏了一帮老臣。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景安帝逝去,怎能未来得及哀悼就忙着登基?”大皇女开口。 “但国无君不可啊。”此话一出,群臣跪地:“恳请殿下登基!” 正文 第七百八十一章后事 大皇女转过身来,默默的看着,那些大臣们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只有一两个抬起了头,眼神真挚。 那是真的,是想辅佐她成君王啊,这是民心所向,显然大皇女也已经料到了,自己的能力早已经得到了这些老臣的认可。 那时是缺一个契机,现在连这时机都已经实现了。 景安帝死了,这个国家没有君王了。 那就立啊。 但现在无人能接管君王的位置,除了大皇女。 所以就算是有人不愿意,也只能妥协,虽然是暂时的,但是,听起来也不错,至少她现在把握住了人心,对于大皇女来说,一切都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 如今,就不用她再出手来消灭一些挡路的人了。 然而该有的一份做派还是要有的,大皇女甩了甩衣袖,说道:“我能力不足,并不能胜任什么君王,你们另择他人吧。” “大皇女说笑了,”一人,忽然起身说道“您的能力我们有共同目睹,说实在的,我们也是谈论了许久才认为您是唯一一个适合坐上这个位子的君主,更何况您是储君,还请您不要再三推辞了。” “我并无推辞之说,只是我依旧年幼,不太懂事,在治理国事这一方面怕是不能担当啊。”大皇女感叹道,“此位难坐,难坐。” “大皇女不必担忧,由我等老臣辅佐,必能举国强盛,”另一个人站出来说道,“还望不要推辞,臣实在找不着合适的人了,还请大皇女三思,不要着急推拒。” 大皇女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个大臣,动了动嘴,却是没有说话。 原先说话的那个人也站了出来:“我已听闻大皇女在民间传赏颇高深得民心,如果大皇女治理国事,必定全民欢庆。” “你们说的都没有错,”大皇女叹了口气,“但是我真的是胜任不了这个位子,担子太重了。” “有何不可,吾等愿意辅佐。”一个急性子的大臣立刻站了出来,许诺道。 “这可不是口头上说着玩玩的,”大皇女转过头去,背对着他们,似笑非笑,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冷漠和志在必得。 大皇女说道,“我也想造福民众,听了你们的话,我也觉得我治理国事有望,然而,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臣不知,请大皇女提点一二。”重臣彼此对视几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迷惑不解。 还有什么事能比再立新王更重要的事呢? “尔等,跪下!”大皇女忽然冷喝,站着的人被吓了一个激灵,左右看了看,然后匆忙跪下。 她转头看着地上乌压压跪着一片的群臣,然后冷冷的斥责道:“景安帝,你们是否早已忘记?” “臣不敢忘。”群臣异口同声。随即有人抬头说道,“景安帝已经薨了。” “你们也知道景安帝驾鹤西去了?”大皇女冷笑,“我以为你们已经不知道,只当他是失踪了,或者是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既是如此想法。” “大皇女明鉴。”有人低呼。 “旧帝还未下葬,全城还未曾守孝,守孝的期限还没有过去,三尺素缟都没有挂上,你们就已经在这里忙着在立新的皇帝。今夜来此,竟然是不讨论如何下葬景安帝,而是在跟我说拥立我,让我去当新的君主?” “大皇女此言差矣,”一位老臣站了出来,说道“景安帝的丧事是要主持,但朝内无人主持大局,这么多奏折有谁来批?而且景安帝下葬也是一件大事,也需要新的君主来守丧啊。” “此话有点道理。”大皇女思索着,同时,审视的目光在这群大臣身上一一流过。 “那大皇女的意思是?”一位大臣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站出来战战兢兢的说道。 “我自有打算,”大皇女忽然开口,声音冰冷的说道“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让景安帝下葬,我现在不会登基,但是我会代为监国,目前暂掌朝政。” 说完,大皇女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大臣们,说道:“群臣听令。” “臣在。”低沉的声音盘旋在宫殿之内,久久不能散去。 “听我号令,即日起,立刻操办死景安帝下葬一事!”大皇女说完,又有人询问道:“那您是什么时候登基?” 听到这话,许多人都抬起了头,显然,他们也在等待那个答案。 “三月后,三月后我登基,彻掌朝政,三月之内,我则是代为监国,代帝守孝。”大皇女比了一个数字。 群臣面面相觑一番,有些人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想了想,不由作罢。 第二日大皇女代掌朝政的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城,下午立刻就有人又发通告,称景安帝下葬。 “景安帝一生功绩显赫,为国为民,如今葬入皇陵,了却一生,倒也不错。”有人看着那出通告说道。 “景安帝葬入皇陵,并由贤妃陪葬,”大皇女挑了挑眉,看着贤妃死的方向说道“这下不知道你可满意,大概或许在九泉之下也要谢谢我的吧,我倒也是成全了你们两个。” 没有人回答他,大殿里头非常安静,只有大皇女一个人。 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座位,大皇女摸了摸龙椅上的扶手,随即笑了笑转头对着刚来的司仪说道:“另宣,移除玲贵妃的玉碟,无权并且不得下葬入了皇陵。” 局势只是稍稍动荡了一番,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大皇女完成了景安帝下葬一事,因分配得当,也受到了众人的夸赞,没过多久,三皇子出面,接李雪回了府。 大皇女褪下麻衣换上了素袍,守孝期间不能穿颜色华丽而鲜艳的衣服,她起驾回宫,就听闻古婳求见。 “哦?”大皇女挑了挑眉,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古婳,随即笑了笑,说道“这次的事情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的帮助,我目前成不了这件事情。” “这……谢大皇女夸赞。”古婳想了想,回应道。 “无妨,不必多礼,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大皇女眯起双目。 “虽说不用客气,但应有的礼数还是要的。”古婳依旧恭敬的行礼。 正文 第七百八十二章告别 大皇女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若是往常,古婳一定不会这么多礼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她心里头忽然慌了起来。 面上还是强装镇定,不能给外人留下任何表情的破绽和把柄,她看着古婳面露淡淡的疑惑,说道:“你先起来吧。” 古婳抬头,看了一眼大皇女,露出了明显迟疑的表情:“谢大皇女。” “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见状,大皇女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有何事不妨直说。” 大皇女看古婳说道:“放心吧,大胆的说出来,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并无什么事情想瞒,”古婳淡淡的开口“毕竟该说的总是要说的。” “古婳这是什么意思?”大皇女再次眯起了双目,有点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 “还请大皇女放心。”俗话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见到她这样子,古婳怎么能够不知道大皇女的心里头是在想些什么,定是又在警惕。 但她也明白,在这皇宫之中,根本就得不到一丝的安稳,所以大皇女的警惕也是正常。 “古婳并无恶意,只是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听到没有恶意这个词的时候,她稍稍放下了心,同时暗笑自己实在是太过紧张,毕竟是跟了自己这么久的人了,怎么可能会背叛自己呢? 但是紧接着就听到了后面的宴席,大皇女的心里头忽然冒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看着古婳,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你这是要……” “是时候道别了。”古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其实也不想走,还想多停留几天,但是秉持着晚一分钟就会多一分的危险的观念,这种观念就一直催促着她快一点上路。 而且这些宫廷的事情,往往都复杂多变,也许前一秒你还在那里笑着,下一秒或许你已经死了,这也是古婳不想再过多停留的第二个原因。 “道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皇女有些不解。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你也拿到了你的位子,”古婳开口,“现在,已经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你要离开?去哪里?”大皇女追问道。 “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还望大皇女谅解,我也是有要事在身的,”古婳说道“我要走了,特此来给你道别。” “为何不多停留一会儿?”大皇女表情微微有些松动,“如今这宫内已平,为何不停下来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她企图挽留,毕竟是自己的帮手,也是朋友,将人留下来,对她也是一种不小的帮助。 如今那些曾帮助过自己的人,走走散散,她也实在不希望,连这么帮助自己的人也要这么离开。 “留下来,帮助我,这江山也需要你我的联手啊。”大皇女说完, 就看到古婳再次对自己行了一礼,说道:“对不住了,我去意已决,任何人都不能更改我的决定。” “为何?为何不愿意留下?是我招待不周吗?”大皇女询问。 “监国所作所为,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古婳回应,眼底毫无波澜。 “古婳只是一个江湖人士,而江湖人士本来就不属于也不适合朝堂,大皇女见谅,我今日必走。” 见此,大皇女彻底明白她是留不住面前的人了,沉默了一会儿,她稍稍叹了口气:“你起来吧,我叫御膳房给你我摆一桌送别宴。” “不必了,来日方长,我们也许还会再见面的。”看得出她心情不怎么好,古婳宽慰道“我们有缘再见,这送别宴,就当来日的聚宴吧。” “告辞。”古婳再次行了一礼,随即步出了朝堂。 一时间,大殿之内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大皇女静静看着龙椅,随即凄然一笑。 “他们都说,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孤家寡人,”她抚摸着龙首,“如今看来,这话倒也不错。” 古婳出了宫门,第一时间就去了三皇子的府邸,离别之际,有些故人还是要看一看的,总不能不辞而别,伤了感情。 三皇子从府邸内缓步而出前来接客,看到是古婳,三皇子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但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笑了笑说道:“古婳妹妹,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三皇子说笑了,您前两天才见过的。”古婳低头行礼,回应道。 两个人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景安帝下葬完后三皇子便从中接走了李雪,请命带人离开的时候,他们两个也曾碰面,那个时候她站在大皇女身后。 “那时虽然见了一面,却也不曾叙旧,倒与没见没什么两样,”三皇子皱眉开口,语气间有点不满,“进来说话,不要站在外面。” “不了,我就是来道个别,马上就走。”古婳笑了笑。 此时李雪也从府中出来,看到古婳:“你为何不在宫中?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已经与大皇女道了别,我要离开了,出了宫之后,我想这总要与你们打个招呼,于是就过来了。”古婳开口。 “古婳妹妹……这是要去哪里?”三皇子不解。 “妹妹?”一旁的李雪更是疑惑,“你是女子?” “古婳一直都是女儿身。”她开口,至此李雪才明白,惊讶之余上下打量着古婳:“我之前就不曾听说过你是女子。” 此话一出,李雪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好像三皇子在此之前也有说过古华有个妹妹,似乎好像说的还是喜欢她之类的,那个时候自己看古婳是男儿身,并不在意,只当是三皇子喝了酒,在那里胡说。 现如今,看来…… 古婳一直没有去掉自己的伪装,她相貌本来就好看,扮起男儿来自然也是俊朗无比。 男儿样都是这样,那恢复到女儿身呢?三皇子之前还曾说过我喜欢她。 想到这里,李雪就有点不自在。看向她的眼神也过于别扭,于是自己只好干脆低着头,站在三皇子身后。 三皇子笑了笑:“古婳妹妹此去需要多久?” “不知。江湖之人从不知自己的归时,”古婳叹了口气说道,“告辞。” “你,还钟情于她吗?”目送着古婳离开,李雪佯装轻松的问道。 正文 第七百八十三章谁是最合适的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李雪的心里面有着明显的痛苦。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情势的变化所以才嫁给这个男人,但经过这么多些天的相处之后,发现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不仅对自己体贴关怀,而且没有任何的通房小妾。 这样的男人又有几个女人会不动心呢? 她也同样如此,特别是在看到如此的三皇子之时,心里面有着难以言喻的心动,这一刻心里面更是紧张的,很害怕他给自己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她的问话让三皇子唇边有了微微的抽动,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古婳,但面对现在的李雪,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就这样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经过这么多事儿,我明白谁是最合适的,谁年少不曾轻狂过。” 即使真的不能忘记古婳,但这又能怎么样,她或许永远不会跟自己在一起。 归根结底,她总归不是最合适自己的那个人。 他的话让李雪心里面温暖无比,虽然很清楚这个男人不可能忘记古婳,毕竟古婳是他喜欢那么久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忘记。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做最合适的那个女人就够了,并不会奢望太多。 “我不求能够让你爱我,我只想能够永远拥有你,对我来说就足够了,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看到他幸福你也会幸福。” 慢慢的李雪投入到三皇子的怀里面,唇边泛起一抹幸福的笑,好像这一刻的她就是幸福的。 她的话让三皇子心里面有着明显的激动,将手放在她的肩膀处,却始终没有放到其他的位置,倒认为她说得很对。 深爱一个人确实如此,在看到她生活幸福的时候,你的心里面也会跟着她幸福。 “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对你。”他的语气非常平淡,但更像是一种承诺一般,但他的眼神始终带着一丝淡淡的落寞。 之前自己对这个女人虽然处处关怀,心却从来没有放在她身上,全都扑到了古婳的身上去,只想着怎样让古婳留在自己的身边,跟自己幸福的在一起,但现在方才发现自己这样的做法是有多么愚笨。 勉强留住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的办法,而自己之前却可笑的用了这样的手段。 三皇子的话让李雪心里面更加动容,忍不住把他抱得更紧,这一刻再也不想跟他分开,只想此生此世永远跟他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对她来说,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存在。 两个人在这里紧紧的拥抱着,一直拥抱了好久之后方才分开。 古婳和简玉轩开始收拾他们的行李,本来觉得行李不算太多,谁知这样一收拾,倒觉得真的是太多。 “想不到这些东西竟然如此多,之前还觉得一个包袱就够。” 提着东西出来的时候,古婳心里面有着明显的郁闷,毕竟是个女人,对喜欢的东西当然不想丢掉。 简玉轩手里面提着包袱,非常轻便,在看到古婳这样的时候,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你们女人就是喜欢大包小包的,但不过你这算少,只有两个小包袱而已。”看了一眼古婳这两个小包袱之后,简玉轩瞬间笑着说道。 他见过很多的女人,一旦出门大包小包的带,古婳这样已经算好的。 他明白古婳之前出门带的东西并不多,可能在这里住的久了,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所以觉得这个该带走那个也应该带走,但到最后却发现自己带了好多东西…… 此时已经正午时分,两个人骑着马打算出城,走到半路的时候古婳忽然之间觉得肚子里面有些饥饿。 现在正处于饭点儿,何况他们距离下一个城镇还有一定的距离,中间不可能吃多少东西,只能啃干粮。 “要不我们用完午膳之后再出城吧,反正现在我们都饿了。”古婳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开始讲话,现在她肚子里面着实是非常饥饿难耐。 本来起来的时候不觉得有这种感觉,可能是刚才收拾东西耽搁的有些久的缘故,而在大街上也奔驰一整个时辰的时间,毕竟这京城实在是大。 古婳的话正中简玉轩的心思,他想都不想着点点头答应下来,现在他肚子里面也是相当饥饿的。 于是他们来到一个茶楼点一些简单的饭菜,两个人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吃着。 吃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们方才再次骑着马出城,他们骑马的速度并不快,反而好像要把这京城的美景尽收眼底。 “难道你舍不得这京城的繁华?”简玉轩这话有着明显的揶揄,看得出来,古婳对京城还是有一些留恋。 “不是留恋,只是感慨罢了,没想到在这里停留了这么久!” 这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一些匪夷所思,本来还觉得他们很快就可以离开京城,谁知一直在这里逗留这么久刚才告一段落。 在听到她这样说的时候,简玉轩笑而不语,继续和古婳慢悠悠的朝前走着。 他们现在还处在闹市之中,虽然可以骑马,但其的速度并不能特别快。 继续朝前边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来到城门口的附近,两个人第一时间下马,牵着马匹打算出城。 出城的官兵们把他们检查一下之后,让他们离开。 他们两个人牵着马走了一段路的时候停下来歇息,就在他们打算上马的时候,一个水蓝色的身影吸引住古婳的眼神,让她的眉头轻轻地皱一下,紧接着拉一下简玉轩的衣服,提醒他前面有一个女人在等候。 此时简玉轩也已经看到那个人,心里面相当不舒服,本来脸色挺好看的,但现在反而有一些黑暗,还有一些铁青在里面。 “真是烦人!”不仅是烦人,而且这种女人相当难缠,即使心里面不愿,但还是把马交给古婳牵着,自己大踏步的朝那边走去,古婳跟着他一起过去。 来到身边的时候,那个人相当兴奋的凑到简玉轩身边,显然她现在有千言万语想要跟这个男人好好说说。 “你怎么会在这?”简玉轩却面色不悦的问道,对她没有半点好感。 正文 第七百八十四章夜宿客栈 在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雁双唇边第一时间泛起一抹苦笑。 之所以来这里,无非就是想对他进行最后的送别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更何况她身边还跟着其他的人,虽然没有在身边,但他们两个人已经在附近徘徊着,显然也怕雁双因此逃脱。 “我只不过想来这里送别,送别你们之后,我就回去受罚……”她的眼睛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简玉轩,甚至没有转过去看看古婳的打算。 听到她这样说的时候,简玉轩对她没有半点的留恋,甚至是没有半点的怜悯,好像他就是一个冷血动物一样。 简玉轩淡定的看了女人一眼之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反而再次来到古婳的身边,接过手里面的缰绳之后一个用力就翻身到马背上。 “我们走吧。”他这句话是跟古婳说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古婳又看雁双一眼,紧接着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这样上了马。 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在看到他们上马的时候,雁双似乎还想追逐一下,毕竟她不舍得让他们就此离开,但旁边的人已经把她的人给押走。 看到这样的画面之时,简玉轩拿着缰绳,抽了古婳的马背一下,紧接着又抽了自己的马背一下,两个人瞬间策马扬鞭直接走人,完全不理会雁双被带回去之后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 两个人一直奔驰了一段时间方才让马停下来,一边聊天一边朝前面继续走。 “你实在是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难道你没看得出来她很不舍得你?” 如果不是不舍得的话,恐怕也不可能来这里送别,更多的估计也是惭愧吧。 听到古婳的话语之后,简玉轩心里面相当的不舒服。 如果是别人他当然不会这样对待,就算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他也完全犯不着这般冷漠,可这个女人根本就不配别人温和的对待,更不配别人怜惜。 简玉轩的眼神透露着明显的冷厉,再没有半点的温暖,跟之前判若两人,忍不住冷冷的笑一下。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一个背叛者,对背叛者还需要什么怜惜呢?根本就需要打死!” 他现在都在后悔没有直接把这个女人给打死,像这样随意背叛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他话语里的意思古婳自然明白,因为她也很讨厌那种背叛自己的人。 显然这个雁双已经触碰简玉轩的底线,当然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在对她原谅,就算回去再接受怎么样的惩罚,对简玉轩而言都已经不重要。 “当初那个女人准备给玲贵妃传递消息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虽然被阻拦了,但她也没有必要留着了。” 他很淡定的把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说了出来,听到这样的话,古婳倒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心知肚明,这个女人已经算过去,估计回去之后受到的惩罚也会非常严重,说不定还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这一切跟他们已经没有关系。 “好啦,这件事儿都过去了,我们不提她了。”简玉轩唇边泛起一抹淡定的笑,两个人继续朝前面奔驰,继续跑了一会儿,他忽然之间想到一个好的办法。 “前面道路有些崎岖,要不我们正好比赛一下,看谁的马跑得快,先到下一站!”他得意的说出这句话。 对于他的这种提议,古婳当然不可能拒绝。 反正现在闲着也没事儿,跟他比试一下当然不是不可能,毕竟她也很想赢了这个男人。 眼看古婳答应下来的时候,简玉轩坏坏的一笑,瞬间开始抽自己的马背一下,他的马先一步朝前面奔驰而去。 “你竟然敢作弊!”古婳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根本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还学会了作弊,明明还没有喊开始他就这样先跑,当然古婳不愿意认输。 就这样在后面立刻追赶,终于追赶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在城门口的附近追上简玉轩。 “想不到你越来越厉害了,竟然能够追的上。”简玉轩这句话说的倒是有一些自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从马上下来,已经打算进去城门。 进城之后发现这座小城并不是特别的热闹,虽然跟京城距离的很近,但跟京城的繁华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这个小城跟京城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多,我还以为靠近京城的地方都比较繁华呢。”情不自禁的说出自己的感慨之处,显然她有这样感慨的。 简玉轩也有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好像这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氛围,这种氛围很压抑,能够让人心情沉闷到极致。 很快他们就来到一个僻静的小店门口,在看到这个小店的时候,他们打算进去。 小二第一时间迎了出来,这家店看起来不错很干净,最重要的是他处的地方有一些偏僻。 他们两个人向来喜欢深居简出,并不喜欢特别热闹的客栈。 “客观里面请是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说话的时候,已经让旁边的一个人把这两位客官的马匹牵到后院去。 两个人第一时间要了两间上好的厢房,紧接着去了简玉轩所在的房间,坐在那里,看着店小二送到面前的菜单,古婳看得极为认真和仔细。 “不如把你们这里的特色菜上几个吧。”看了半天古婳也没有发现几个自己看的出名堂的,因为他们的菜单看起来跟别家的相当不一样。 看到这里古婳不想再看下去,心知肚明,来他们家客栈当然要品尝一下他们这里的特色美食。 在听到古婳这样说的时候,店小二瞬间高兴的点点头,也不客气,跑着去给他们两个人上菜。 坐在那里等待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店小二已经开始上菜,他们这里的特色菜看起来确实不错,色香味儿俱全,就是分量不算太多,看起来就好像摆设一样。 “客官,你们的菜来了!”店小二热情的有些过分,他亲自把端着的饭菜送到古婳和简玉轩的面前去, 看到他这样上菜的时候,古婳的眼神并没有转移过去。 随后古婳和简玉轩两个人对视一眼,他们同时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深意。 正文 第七百八十五章遇到黑店 在店小二上完菜之后,古婳并没有让他在这里过分逗留,反而让他们第一时间出去。 在看到店小二出去的时候古婳冷冷的一笑,立刻拿出一根银针在上面试了一下。 “这菜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如果有问题他们也不会出去的这么快。” 对于这种事儿,简玉轩还是了解的,但为了保险起见古婳还是亲自试了一下,还在他们的水里面尝试,感觉到没有异样的时候,他们这才吃了起来。 “想不到他们这里的菜味道还可以。”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一些清粥小菜,简玉轩倒觉得滋味还算不错。 两个人坐在那里继续吃菜,因为时间有些晚的缘故,他们想着抓紧时间吃完,紧接着回各自的房间休息。 然而回去自己房间休息的时候,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古婳就听到外面有一丝动静。 她一直稳住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轻举妄动,心里面清楚的很,这些人肯定会有一些小动作。 她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认真的听着外面的一切,现在还有月亮,而且月亮的光正好照在窗台上,能够看清楚门上的一些动作。 只见有一个竹竿之类的东西伸到了里边,非常细小的一根里面,之后有一些烟雾进来,在看到这样的烟雾之时,古婳瞬间倒在了地上,当然没有真正的晕倒,只是装腔作势罢了。 “快点进来!” 他们隔着旁边的门,看清楚古婳已经倒在地上之后方才进去,把古婳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而现在旁边的房间里面,简玉轩也被人扛了起来。 这两个人很快就被带到一间房子里面,关进去。 “你醒醒!”在听到门响的时候,古婳想都不想的凑到简玉轩的身边,还想让他起来。 她知道这个时候简玉轩应该不会昏倒的,更何况他们早已经猜测到这里会发生些什么。 谁知用脚摇晃好半天简玉轩都没有醒来的迹象,这让古婳有一些无奈和痛苦,没想到这男人竟然着了别人的道。 就在古婳还想着把自己身上的绳索挣扎开,好好的扇他两个巴掌让他醒来的时候,简玉轩这时候睁开自己的眼睛。 “放心吧,我没事,你都没事我怎么可能有事呢?这些人真是过分,竟然把我们迷晕弄到这里,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要劫色?” 这是简玉轩第一时间的反应,毕竟他看到了,这里还躺着其他的俊俏公子,一个个细皮嫩肉唇红齿白,根本就不像那些长相粗鄙的男人。 本来古婳是没注意到的,但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瞬间朝旁边看了起来,脸上泛起一抹极为浓烈的怀疑。 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抓了这么多俊俏的公子哥。 “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他们竟然抓了这么多长相俊朗的公子哥,难不成要开个妓院?” 毕竟像这样的事情不稀罕,有很多达官贵人的夫人太太,她们都觉得寂寞不堪,所以总喜欢来逛一些隐蔽的妓院。 当然,这些妓院并不是对待男人开放的,而是对待女人开放的。 他们找的男的就是一些长相俊俏的公子哥,有的还会专门服侍那种有龙阳之好的。 在听到古婳这样说的时候,简玉轩没有说话,觉得古婳说的很有这个可能性,不然的话,真的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只抓那些长相俊俏的男人,而没有一个庄稼汉。 “你过来一点,我帮你把绳索弄开,”简玉轩沉着冷静,用眼神示意古婳过去,他好用嘴巴帮她把手上的绳子给解开。 古婳慢慢的把自己的身体转过去,这个动作艰难无比,但还是慢慢的把手往上面伸,想要简玉轩的嘴巴碰到自己手上的绳子。 这样解绳子倒是第一次,一直用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方才把这个绳子给解开。 古婳手上的绳索解开之后,动作利落的帮着简玉轩把的绳子给解开。 把绳子解开之后两个人都已经自由,但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对于这些黑店的人心里面相当窝火,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放过他们。 “这些人真是过分,竟然敢这样,我一定不可能放过他们。”简玉轩瞬间不高兴的说道,早已经下定了决心肯定要让这些人尝尝自己的厉害,想不到他们竟敢对自己轻易造次。 “我们还是看看情况吧,旁边的房间好像有一些动静。” 说话的时候古婳示意简玉轩这个时候不要做些什么,认真的听下去。 果然和古婳说的一样,旁边确实是有一些动静。 “我们去旁边看看。”说话的时候两个人同时从房间里面走出去,紧接着来到隔壁的那个房间。 跟他们猜的一样,确实是有问题,因为隔壁的这个房间关的是一些长相漂亮的女孩子。 看到这里,两个人心里面愤怒的难以遏制,如果现在还不是黑店的话,那该作何解释。 如果只是抓了他们两个人那可以理解为是寻仇的,但抓了这么多好看的男孩子女孩子,显然这不是跟自己有仇,而是黑店。 “想不到这些人如此大胆,看我不知宰了他们!”想到这里的时候,古婳紧握着拳头,还想找到那些人,把他们暴揍一顿。 古婳现在的心情简玉轩当然明白,立刻拦着她,并不愿意让她这样冲动行事。 “我怀疑这家店不是黑店这么简单,你想想看,这里距离京城这么近,虽然比不上京城热闹,但还算不错,而黑店开了这么久却没有人管,这背后的势力可想而知……” 如果背后没有人撑腰的话,这些人不可能猖狂到这个地步,他说的也是古婳所想的,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人还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毕竟经常碰到,当然要把这些恶势力一网打尽。 可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一阵脚步声,他们快速的把门关上,再次回到刚才被关押的地方,而且还把手上的绳子绑了起来,跟刚才一模一样。 此时已经有人进来,让一些人把其中的几个男子给带走,紧接着他们没有离开,反而看着昏迷的古婳和简玉轩。 “这两个新鲜的如何处理?”之前的小二指着古婳和简玉轩问道。 正文 第七百八十六章明天接客 “废话,当然是一起带走了!”这个人对自己的同伴一声呵斥,紧接着他们这些人谈着古婳和简玉轩一块带走。 感觉他们把自己抬起来的时候,古婳偷偷的睁了下眼睛,发现他们正去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为了极力配合拆穿他们的大阴谋,古婳什么话都没有声张。 因为古婳和简玉轩长得最英俊的缘故,他们被带到一个房间,紧接着把他们两个人放到旁边的地上,根本不想过分的搭理他们。 “就让他们俩在这好好享受吧,我们先走。”看着躺在地上两个俊俏的男人时,他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于会发生的事情相当清楚。 在听到门响的时候,古婳和简玉轩瞬间醒过来。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他们把我们带到这里干什么?”古婳疑惑的拉住简玉轩询问。 毕竟这样的场景让她非常郁闷,根本想不到他们会把自己和简玉轩关在这里。 对于古婳的问题,简玉轩同样是疑惑的,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想做些什么,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只能静观其变。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的声音,好像有一个人走过来,手里面提着东西一样,因为他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沉重。 在听到这样声音的时候,两个人瞬间躺在那里继续装死。 在听到门响的时候,简玉轩和古婳的眼皮子微微的动了一下,但他们两个人仍然没有起来。 把门关上之后,这个人把东西放到一侧,来到简玉轩和古婳的面前,伸出手摸了一下他们的脸颊,似乎对细皮嫩肉的两个人非常满意。 “这次的货真是太新鲜了,绝对能够卖个好价钱……”这样两个小嫩肉他都喜欢,更不要说他们尊贵的客人,绝对能够为这两个小嫩肉疯狂。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拿出一些东西,似乎想把他们两个人的手绑起来,然而就在他要绑住古婳守的时候,古婳忽然之间把眼睛睁开,对着他的小腹就是一脚。 “你这可恶的家伙,竟然敢对你姑奶奶做这种事!”古婳冷笑一声,心里面愤怒的极为厉害,根本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过分,手里面还拿着一些小皮鞭,好像还想把他们狠狠的抽打一顿。 “你……”指住古婳的鼻子,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个时候醒过来,还想喊人,根本不给他喊的可能性,古婳快速的从自己的手里面掏出一个东西塞到他的嘴里面去。 这个男人反应得非常快,还想把这个药丸给吐出来,谁知古婳的动作非常迅速,对着他的嘴就是一巴掌。 正是因为这样一巴掌,让男人瞬间把这个药丸咽到肚中。 “太过分了,你们给我吃了什么……”他吓得面色惨白的厉害,立刻去抠自己的嗓子眼儿。 但不管他怎么做这个药丸也不可能吐出来,因为他已经吃到肚子里面去。 看到这男人在那里努力催吐的样子之时,古婳忍不住哈哈一笑,此时他看到旁边的简玉轩从地上起来。 他们两个人一个劲儿看着男人在用力的抠嗓子眼儿,谁都没有打算搭理他,一直努力了半天他也没有成功。 “两位大爷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毕竟那是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药丸,好像还是白色的,所以他并不知道这药丸是不是剧毒,更何况这个时候给他吃的还能是什么好东西。 古婳冷冷的一笑,很想告诉这家伙,给他吃的根本不是什么特别毒辣的药,但是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药。 “放心吧,我给你吃的不是鹤顶红之类的毒药,而是一种毒发的时候会让你狂笑不止的药,不仅如此,还会让你的脚心搔痒不止……” 这种药也是她偶然之间得到的,正好用来对付这个男人。 在听到她这样说的时候,男人悬着的那颗心有所放下,但随之他脚心的位置开始骚痒。 而且把鞋子脱了,还想一个劲儿的挠下去,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还想一个劲的笑,这种感觉别提有多痛苦。 “把解药给我,快点把解药给我,我什么都听你们的……”他一边抓着自己的脚心位置,一边笑着开始讲话,笑得眼泪都要掉出来。 显然这样的感觉让他非常痛苦,比吃了鹤顶红毒药直接死过去还要难受。 看到这男人滑稽的样子,古婳和简玉轩的心情更加好转,古婳当然不可能客气,立刻从自己的怀里面掏出一个药丸扔到他的嘴里面去,吃了这个药丸男人的感觉有所好转,但并不是特别的舒坦。 “这是一半解药,没有另外解药,三天后与同样会毒发,到时候你就会一直狂笑而死,听着,现在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跟我们一起演一出好戏,不然的话我现在就让你好看!” 面对这男人,她立刻开始冷声威胁。听到她这样说的时候,对面的这个男人点了点头。 显然他是愿意配合他们的,他怎么愿意就这样死去,这是绝无可能的一件事。 这个男人是负责调教简玉轩和古婳接客的,于是他在那里对他们进行调教,当然这是演戏,甚至还能听到抽鞭子的声音。 外面的人听到喊叫声音的时候,心里面得意很多,毕竟他们的新人都是这样调教过来的。 他们一边在这里配合的演戏,一边去四处打探,就在此时调教者已经从里面走出去,面对这两个把守的男人开始讲话。 “已经调教好了,保证他们乖乖的。”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极为难看的笑,但因为低着头的缘故,并没有人发现。 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这两个人乐得哈哈大笑,这样两个人能够接客的话当然是好,绝对能够为他们赚上一大笔银子。 两个人继续在这里打探,忽然之间看到一个房间,有些人在那里喝酒,胡吃海喝的,显然他们现在的心情非常兴奋。 “等明天就让那两个小嫩货接客,保证能够赚一大笔……”古婳知道这些人说的小嫩货就是他们两个人。 “你说我们接的是哪类的客?”古婳好奇问道。 正文 第七百八十七章强制喂食 听到古婳这样询问的时候,旁边的简玉轩非常的无语,他怎么知道接的是哪类客人。 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知道无非就是男人罢了,要不然就是一些女人。 “还能是什么,让我们接客,无非就是跟青楼的姑娘一样,现在这世道,那种龙阳癖好的人实在多不胜数,还有一些不甘寂寞贵族的夫人们……” 毕竟除了这两个人之外,也不太可能是接别的客人,在听到简玉轩这样讲的时候,古婳反而非常淡定的点了点头,好像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反而开起了简玉轩的玩笑。 “如果让你选的话,你希望遇到那种不甘寂寞的女人,还是遇到那种龙阳之好的男人?”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捂着自己的嘴巴偷笑起来。 简玉轩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觉得古婳这女人实在是太调皮了,竟然问他这样的问题。 如果可以选的话,那他一个男人当然是会选前者。 “好了,我们快点走吧!”有些不悦的看了古婳一眼之后,这才拉着古婳重新回到他们刚才的所在房间里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第二天中午。 在听到门被推开的时候,古婳瞬间从床上起来,而此时在旁边睡觉的简玉轩也从椅子上坐起身来,进来的正是他们喂了毒药的那个调教者。 他的手里面端着饭菜,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显然他对于这两个人非常敬重。 毕竟他的生命还憋在这两个人的手上,如果不把他们两个人服侍好,他们出了意外,那自己后半辈子可怎么活,说不定真的会狂笑而死,想想就觉得别扭。 “两位赶快吃饭吧,我给你们送了一点伤药!” 说话的时候,他把饭菜放到桌子上,紧接着又把伤药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去。 在看到他做的这些事情之时,古婳心里面舒坦很多,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点了点头之后让他快点离开这里,毕竟他们不想看到这个男人。 谁知这个男人根本没有打算离开的迹象,反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怎么还不走?难不成他们又有什么坏主意,对了,说我们晚上接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古婳索性一股脑的问出来,毕竟对这事她知道的倒是不太清楚,如果问这个男人的话,他应该会知道的。 跟古婳想的一样,这男人确实知道晚上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皱了皱眉头之后,还是愿意把一切说出来。 “晚上的时候会有人来带你们走,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喂你们吃春药,到那个时候你们一定小心点儿,那个药如果吃了的话,就算是忠贞烈女也会变成无耻荡妇!” 他把这个药形容的绘声绘色,古婳有一点可笑。 她从来没想到这世界竟然还有这么烈性的春药,忍不住对这帮人做的事情相当的愤怒和窝火,特别是想到那些女孩子也会被他们这样对待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恼怒。 “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敢用这样的药控制别人,难道他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因为激动的缘故,说话的时候已经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简玉轩当然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古婳是一个女人,对同样是女人的那些女人们会有一些怜悯和关怀,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反而觉得古婳现在怜悯他们没有任何的意义,倒不如想想如何把今天晚上对付过去。 “好了,先别生气,这件事我们静观其变吧,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找到办法对付这些人。”在心里面简玉轩是对自己信任的。 在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古婳点了点头,让这个调教的人赶快离开,房间内重新恢复安静,两个人坐在那里什么话也没有说,反而开始吃起饭菜。 反正他们晚上的时候才要真正的开始战斗,现在是要好好吃顿饱饭。 吃完饭,那个调教的人很快把餐具之类的东西收走,他们两人坐在那里继续安静的等待,很快就到了夜深人静。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的声音,显然他们是朝着这个房间的方向而来的,古婳和简玉轩的脸色瞬间黑了起来。心里面明白,该来的总会来,显然现在这些人已经朝这里到来。 “他们来了!”说完这句话,简玉轩和古婳继续假装无力的躺在那里。 这些调教的人会给他们吃一些浑身软弱的东西,所以现在对他们是没有办法反抗的。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当然他们根本会吃那些浑身无力的药。 这些人手里面拿着一些红色的药丸,在看到古婳和简玉轩躺在那里的时候,瞬间哈哈大笑,他们的心情好到极致,他们先来到简玉轩的身边。 “今天可就是你们成就好事的时候,晚上一定要好好表现……”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把这个药丸送到简玉轩的嘴里面,根本不给简玉轩反抗的机会,药丸已经进到腹中。 紧接着又来到古婳的身边,把这药丸同时喂到了古婳的嘴里面去。 在看到他们两个人全都把药丸吃下去的时候,负责安排他们的那个男人笑的相当得意,他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今天晚上只要你们表现的好,以后荣华富贵帮你们享受不尽!做人就要学的聪明一点儿,如果敢惹恼我们尊贵的客人,那么明年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这些人似乎很知道套路该怎么走,说完了好听的话又开始威胁,一直说了好大一通话语之后,方才让他们手下的人动手,把他们两人分别带入不同的房间里去。 进去房间之后,古婳瞬间抠着自己的喉咙,对于抠出药丸这件事非常的擅长。 果不其然,一个用力就把那个药丸吐出来,这应该就是那个调教的人说的春药。 “真是太过分了!”古婳恨得咬牙切齿,拿出旁边的一个小手绢小心翼翼的包好,留着待会做其他的用处。 就在此时门被打开,进来一个穿着华服的人,他的身形看起来不算高大,反而有一些肥胖,笑眯眯的看着被拉下来的床帐,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直线。 一拉床帐,该躺在床上的人却没了踪影。 正文 第七百八十八章收集证据 在看到里面没有人的时候,这个男人似乎还想去外面喊人。 然而古婳忽然之间冲了出来,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下,这个男人瞬间倒在床上。 看到他倒在床上的时候,古婳嘚瑟一笑,把他的鞋子脱下来,紧接着把他丢到了床上,重新拉上帐。 之后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反而去外面找早上喂他们药的那些人。 就在这个时候看到那个把他们送到这里的领头男人,也就是负责喂他们吃春药的那个人。 “好你个臭东西,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怎么逃出生天!” 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古婳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这男人长得并不丑,只是有一些黑,并不失为一个俊俏的小哥儿。 于是,她瞬间把这个男人捂着嘴巴带到房间里去,因为古婳对他用了特殊的药物的缘故,这男人浑身软绵绵的。 当然,这些药也是他们这里的,现在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今天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吧!”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古婳把自己刚才包好的那个春药拿了出来,用力的塞到他的嘴巴里面去。 看到这个男人吃下药丸的时候,古婳的心情方才好到难以遏制的地步。 她知道酒水能够让这种药物的药性来得更加猛烈一些,于是她不客气,当即灌了这男人喝很多酒。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体内的药物已经开始发作,脸色胀红的厉害。 这个样子古婳当然明白,是需要让他好好的发泄一下,跟那个男人翻云覆雨一番。 于是,她把这个男人直接丢到了刚才被打晕的那个人的床上,让他们两个人躺在一起。 此时这个人已经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他并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在黑暗中有一个人在他的身上,还以为就是准备好的俊俏小哥,当即不客气的开始战斗。 听着房间里面的喊叫声音之时,古婳心里面相当痛快,从里面悄悄地走出来,不忘把门关上,让他们两个人在那里好好的享受一番,走了没几步之后,就和简玉轩遇到。 “你的客人怎么样?他是谁?”看到他的时候,古婳忍不住调侃几句。 “别提了,我那个客人竟然是朝廷的四品官员!”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简玉轩自己都觉得震惊,因为他根本没想到朝廷的四品官员也敢这么大胆,竟然来这种地方寻花问柳。 最重要的是寻的不是花也不是柳,而是一个男人,这种事传出去那可是天大的丑闻,更没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还如此明目张胆。 在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古婳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对于这些人的做法,心里面相当窝火。 “我就说嘛,这些人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抢人,肯定背后有后台,这下好了,肯定是那些官员们在支持他们开始这样的店,不过我那个客人我没有看清楚脸,要不我们再去看看。” 古婳对于朝廷的官员认识的并不太全,但简玉轩却不一样,只要是朝廷里面的官员,多少有些品级的他是都见过的。 古婳这样说的时候简玉轩点了点头,两个人没有迟疑,立刻重新进去古婳所在的房间。 在感觉到两个人声音有所平息的时候,他们这才冲进去点了他们两个人的穴道,把灯点上。 在看到这个男人的脸之时,简玉轩用力的打了他的脸一个拳头。 “太可恶了,他竟然是朝廷的三品大员,想不到父皇对他如此信任,他竟然搞出这样的丑事儿,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 这个官员他认识的可是非常清楚,是自己父皇之前非常信赖的一位官员,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谁知背地里竟然做这种事儿。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真的难以置信他也会做出这种事儿,显然把简玉轩气的胸口都有些微微的喘息。 “好啦,这个时候不是让你生气,我们先搜集证据,我觉得这背后肯定还有大人物,这里距离京城这么近,三品大员不可能在这里办公做事儿,他们应该在京城才对,而之所以跑到这里来,跟刚才那个四品官员一块,显然他们是有串通的……” 古婳非常理性的分析,像这种嫖妓的事儿一般都是成群结队,特别是他们这种官员,最怕的就是被人揭穿,或者是发现。 所以可以肯定,他们应该是上线负责介绍下线的那种。 朝廷的官员这么多儿,有些品级的也非常多,他们相互之间介绍有这样的癖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更何况就算是一些没有这种癖好的官员,为了追赶时尚,他们总是喜欢玩一些大家没有玩过的刺激的东西。 “你说的很对,我们赶快找找,看有没有别的东西。”说话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已经跑到旁边的房间去,一直找了整整一个人时辰的时间,方才来到账房的位置。 古婳一眼就看到旁边的一个花瓶,这个花瓶摆放的位置相当不对。 轻轻的转动之后发现柜子自动挪开,有一本书放在那里。 拿起来一看,正是一些往来的记录,两个人拿好之后,同时在下面看到一些银票。 “有了这些东西,我们肯定能够把他们的老窝给一锅端!”说到这里的时候,古婳的心情怎么可能会不好,甚至有一种做了大英雄的感觉。 听到古婳这样说的时候,旁边的简玉轩心情非常兴奋,显然对于这些人做的这种事儿,他也觉得非常过分。 如果把这些东西交出来,绝对能够让这些人生不如死全都受到严苛的惩罚。 他们直接去了其他的房间,发现这些人还在调教,因为跟他们一块带来的还有几个俊俏的小哥,但他们明显没有他们两个人那么听话,甚至还在哭哭啼啼的挨打。 古婳和简玉轩直接去找了之前的那个调教者。 “听着,现在让你帮一个忙,马上帮我们拖延时间……”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一遍,现在自己的命还拿捏在别人的手上,他当然不可能不同意。 于是在这个调教者的帮助下,他们两个人动作利落的离开这里。 “现在什么打算?”简玉轩面色沉重的问道。 正文 第七百八十九章玉佩 两人在官道上策马飞驰,逃离家黑店之后,两个人开始漫无目的的逛了起来。 那这句话之后,古婳摇了摇头,说实在的,自己也没有想好去哪里。 “话说回来,你都不替那个人心疼的吗?毕竟她可是帮了咱们两个。” 简玉轩打趣道“你让他留下来给咱们拖延时间,万一他被人发现了……” “简公子不是那种有怜悯之心的人吧,”古婳一拉缰绳让马停下了脚步,随即对着简玉轩说道“你我都是同一类人,说话何必这么逗趣?” “古婳,这话怎么讲?”简玉轩询问道,一脸我自觉我没什么失言之处。 “那种人……既然敢出现在那里,必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叫他留在那里也好,让那帮人打一顿,也算是给他长个记性,看他以后还敢在这样作恶么,” 古婳挑了挑眉“我说的没错吧?” “话糙理不糙,古婳说的没错,没有女儿家的软弱心思,这一点倒是很好。”简玉轩夸赞道。 “何时需要小女儿家的姿态,古婳自有分寸,这个时候绝对是不能心软的。”古婳开口,语气有些坚定。 说完她调转了一下马头:“走吧,我想好要去哪里了。” “去哪?”简玉轩策马跟上,其实他对古婳决定去哪里比较感兴趣。 毕竟面前的这个女人也是能够容易引起他兴趣的,这女人与其他寻常女子不同。 “那家黑店……”古婳笑了笑,面容隐藏在黑暗里头,让人琢磨不清,“走吧,我们去简玉衍那里,那送一份大礼,想必她一定会喜欢的。” “又回京城,咱们才从那里出来不久。”听到古婳的这个决定,简玉轩有些无奈,但是…… “那我就陪美人一程吧。”美人最重要,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讨论完毕之后,两个人也就不再耽搁,快马加鞭的赶往京城。 城门自然是有人守的,两个人都不想大张旗鼓的进去,太过张扬,并不是一件好事,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皆都心知肚明。 “我好说,只要恢复女儿身就行了,”古婳瞥了一眼简玉轩,“不知简玉轩简公子该如何打算?” “我?”简玉轩四下里头看了看,随即抓起一把黄泥往脸上一抹,“我就只好委屈下我自己了。” 见简玉轩遮掩了容貌,古婳也不再含糊,迅速恢复了女儿身,顺顺利利的进了城,直奔简玉衍的住处。 “话说回来,你我二人如此这般,他能认得出来吗?”路上,简玉轩有点不确定的说道“我们不会被拦在府外吧?” “你放心,绝对不会,我自有办法,他认不出来也无妨,”古婳摇了摇头,说话间便来到了简玉衍的住处,“此事就交与我罢。” 扣了扣雕红朱漆的大门,开门的是管家,管家上下打量了一下二人,随即不确定的说道:“两位是何人,这位公子,怎么看起来好生眼熟呢?” 简玉轩摸了摸鼻子,刚要准备解释自己的身份,就又听管家说道:“你们是来找老爷的吗?对不住了,老爷今天不待客,你们还是速速回去吧。” “也同样对不住管家了,我们这一次来是有信物的。”古婳开口,眼底是一种自信。 “哦?且将信物拿出来,让我瞧上一瞧。”管家回应,随即他看到了古婳拿出来了一块玉佩,瞬间双目瞪大,身为太子府上的人,他自然知道那个玉佩是有什么意义的。 看着古婳,眼底不由多了一份恭敬。 “如何,此物能否让我们进去?”古婳询问“你若是做不得主,就叫能做主的人出来说话。” “自然是可以的,两位请随我来,”管家的震惊仅仅只持续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常态,躬身一礼,“老身来为你们带路。” “多谢管家。”简玉轩回应,随即迈步踏入了府中。 身后立刻有仆人前来牵走了两个人的马,将其带到了马厩。 一切与离开之前无异,雕花摆设,样样都不曾挪动半分位置,这样让两个人感到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依旧是昨日,他们还未曾离开。 “你那玉佩……为何他看了一眼就能让你进去?”路上,简玉轩与古婳走在管家身后,简玉轩低声询问。 “这是简玉轩给我的玉佩,说是可以凭着这玉佩出入府中,” 古婳低头摩挲了一下玉佩,“本以为是个笑话,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那么肯定的说我们能够进去。”简玉轩笑了笑。 “那是自然,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古婳淡淡的说道,随即抬眼看了看周围的摆设,他们已经被管家带到了会客厅,厅堂也依旧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几位稍稍在此等候,我这就去叫老爷来,他随后就到,两位不必着急,桌上有些点心,可慢用,然,麻烦姑娘将玉佩交予老身,老身前去拿给他看看。”管家说道。 古婳点了点头,认明身份,这管家警惕性不错,她将玉佩递了过去,管家一边双手接过,一边慢慢退出了屋子。 “有劳了。”古婳点了点头。 “也算是麻烦了,”简玉轩长长的叹了口气,“管家在我家那里已经做工许久了,倒是忠心耿耿,事事尽心尽力。” “有人找我,是谁?”简玉衍坐在雕花竹椅上晒着太阳。 “老身也不知他们是何人,只是他们一来就报说,他们有这信物,”管家递上那个玉佩说道,“不知这,是真是假?” “古婳?”一见到玉佩,简玉衍便认出了此人,这个玉佩是当初自己亲手交到她的手上的,如今这玉佩一出,自己自然是知道,“原来是她来了。” “那这玉佩,看来就是真的了。”看到简玉轩的这幅表情,管家就知道这次的人是对的。 “人在哪里?”简玉衍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赶忙询问道。 “这……在厅堂内,正歇息着呢。”管家回答道。 “话不多说,速速带我去。”马上就要见到自己许久不见的人了,简玉衍的心情可想而知。 正文 第七百九十章宴会 简玉衍快步穿过长廊,来到了会客厅,就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坐在椅上,悠哉悠哉的品着茶。 “那个,你来了……”简玉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自己的兄长直接就扑向了在一旁喝着茶的人。 “古婳,”简玉衍惊讶的说道,“真的是你!” 古婳赶忙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官窑御品的茶杯被撞坏了,这她可赔不起。 好在面前的男人还是有理智的,堪堪在她身前站定,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古婳说道:“没事吧,这几天……” 本想说有没有什么事情,可是刚刚顺口的话茬就被古婳打断了。 “没有事情,我倒是很好的回来了,宫里的事情已经弄完了,我也就没有继续留在那里的必要了。” 看着人好好的出现在眼前,简玉衍沉默了许久,终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扑过去抱住了古婳。 画面一瞬间静止了下来。 简玉轩沉默再三,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他哥男女授受不亲,而古婳本人倒是没有太过多的介意,毕竟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思想也会比较开放,她仅仅是内心挣扎了几分,便也反手抱住了简玉衍。 无论如何,再见到对方,对彼此而言都是太好了。 “那个……”刚要出声的简玉轩自然是被抱着的两个人忽视了,他看了看这两个人,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走掉? 古婳自然是也有顾虑的,第一个是考虑面前人的身份,太子,这一点就需要避嫌了。 毕竟太子的婚事可是要经过重重选拔的,自己虽然对他也有感情,但是更重要的,与爱情和自由相比较,自己还是愿意选择自由。 永远都被束缚在一个人身边,并不是古婳所想要的,策马江湖才是她的向往所在。 “咳咳……”简玉轩终于是忍受不住,凭什么两个人在那里搂搂抱抱,而自己却要走开?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我说你们,何成体统?未过门就动手动脚的抱人家女孩子,这位公子我算是看错你了。” 两个人如梦初醒般的一愣,随即立刻分开,这一趟还有管家,还有简玉轩在场,这怎么就能抱上呢? “简玉轩,别以为你拿黄泥土掩面,遮掩了面目,我就认不出来你了,”简玉衍笑骂“你怎么也跟着回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听闻这话简玉轩一脸的不情愿,“哪有兄长这样说自家兄弟的。” “只是好奇罢了,我就好奇我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弟弟,怎么就突然有一日想起来回来看看我了,”简玉衍悠哉悠哉刷的一下打开了折扇说道“近日过得可好?” “托兄长的福,自然是好的很,”简玉轩耸了耸肩。 “话说回来,不知兄长怎么就能认出来我,明明连古婳都说过我这般一抹她也有点不认识了。” “你这黄泥一抹啊,我的确是认不出来你了,”简玉衍笑道“像一个背顶朝天干农活的小伙子。” “这个形容倒也无可厚非,”古婳在一旁抿着嘴,轻轻地笑道“这的确是有那么几分意思。” “你们皆拿我打趣,不愧是同一条船,同一颗心的。”简玉轩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我能认出来你,”简玉衍刷的一下合上折扇,走在简玉轩身边,转悠了两三圈,这才说道“是因为你的身材。” “我的身材?”简玉轩疑惑的指着自己说道“这跟我的身材有什么关系?” “没错,听我说完,就是身材,你该这么矮还是这么矮,无论是过了这多久,都没有长高一点点,”说完他轻笑了几声,抬手在简玉轩头上敲了一敲,说道“难道不是吗?” 古婳失笑,同时暗暗有些羡慕,这兄弟俩感情也挺好,这怕是朝堂之上,唯一的真感情了吧。 在这场尔虞我诈的棋盘上,对宫内生活的人来说,亲情显得弥足珍贵。 “对了,兄长,”寒暄一番之后,三个人落座,简玉轩忽然想起来什么,询问道“最近这朝廷风向如何?这是在偏谁?” “大皇女监国代政,自然是有人不满的,”简玉衍喝了一口茶,说道“不过来找麻烦的人都被我压下去了。” 古婳点了点头,这边有简玉衍帮衬,大皇女那边就可以不用多管,她从袖中取出一份账本,说道:“不提朝政,你且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简玉衍不明所以接过来看了一看,“你叫我看着账本做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简玉轩与古婳对视了一眼,将路途上的经历说了出来。 “大胆,混账东西,敢在我头上动人,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听完简玉衍暴躁了起来,“我太子府可并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你打算怎么做?”古婳问。 “来人!”简玉衍听到门外有人应答,便说道“给我查查那家客栈,搜个底朝天,探查那家客栈的底细!我倒要看看这是背后哪个人在作乱。” 随即,他转头对站在一旁的两个人说道:“简玉轩,你回你的府邸去吧,古婳就留在我这里。” 看到自己的兄长开始赶人了,简玉轩挑了挑眉准备离开。 “你将成亲,我留在这里有些不妥。”古婳拒绝。 简玉衍无奈的笑了笑:“谁告诉你我要成亲了?之前的那封信意思是,父王开始催我的婚了,将于明天举办一场宴会,是你想错了。” “这样啊。”古婳点了点头。 “嗯,明天你和简玉轩同去。”简玉衍说道,一旁准备走的简玉轩忽然插话:“既然明天还是要跟我走,不如今晚就去我府邸,明日一早好一同启程。” 古婳最终还是跟着简玉轩回去了。 第二日,简玉轩一大早将古婳拉死开始梳妆打扮,为此准备了不少服饰和首饰,古婳任由他打扮。 两个人磨蹭好久,简玉轩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大手一挥:“走!去宫里!” 去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有好多古婳都不认识,她也不想搭理,正四处张望着,微微转头就看到一个人。 “那是谁?”古婳出声,她看到简玉衍正和一位贵女谈话。 正文 第七百九十一章宴会进行中 简玉轩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却被重重人海迷晕了眼睛:“你说的是哪位?有很多人都在围着兄长啊。” 古婳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或许是因为这场宴会主要就是来给他征婚的缘故,许多富家千金都在围着他转,简玉轩一眼看过去,看不出自己说的是谁也是应该。 “我说的是……那位浅绿衣裙的女子,”古婳说道“衣着简朴,但是细看才发现是低调的雍容大气。” 这个人倒是掩藏的很好啊,不知道的看她现在穿着的这件衣服与打扮,以为她是与世无争的那种,清丽出尘。 古婳给简玉轩指了老半天,简玉轩才发现古婳说的是谁,看到那个女子,简玉轩不经意间挑了挑柳眉。 “奇了怪了,难道你不认识吗?”看到简玉轩久久没有回应,古婳有些好奇的说道。 不应该啊,这些富商重臣府中应该没有简玉轩不认识的女子吧。 “此人我当然认识。”对于古婳否认他的阅历简玉轩对此很不满意,他皱了皱眉头,思量了一番,这才开口“也没什么,此女乃吏部尚书的女儿。” 吏部尚书? 古婳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个女子,女子旁若无人的与简玉衍搭着话,古婳明显的看出来简玉衍的不耐烦。 而简玉轩身边也有一众女子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个女子。 这个阵势让古婳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这女子看起来挺受人瞩目啊。” 简玉轩自然也发现了:“也仅限于这样,几位大小姐是这种态度了,毕竟虽说是吏部尚书的女儿,但却是个嫡女。” 古婳了然,一个嫡女都能跟一个太子说上话,几位大小姐自然是不乐意的,理由很简单,凭什么你能跟太子说上话,而我们就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她叫什么?”古婳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个女子的姓名。 “江悦然,”简玉轩一摇折扇,“说起来江悦然在府中……无论是在府中还是在外面,评风都是非常好的。” “非常好?”古婳眯起眼睛,“半点瑕疵也无?” 简玉轩想了想:“也可以这么说。” 没有任何的瑕疵,风评很好,这个人,不是太会装,就是真正的一个好女子。 不过这一切都跟她没什么关系,自己又不是来给简玉衍选亲的,他娶了谁都与自己无关。 想到这里,古婳转头对简玉轩说道:“这大殿里头也着实过于烦闷,咱不如出去走走?” 实际上是准备开溜了,开开眼界也就罢了,这里对她来说着实不宜过于久留,自己又不是来与其相亲的,她可不想束在这里,听一帮大小姐们谈天论地。 简玉轩点了点头,本以为这场宴会能有什么好玩的事,没想到除了无趣也还是无趣,这些千金女子他没有任何一个想要上前去勾搭的心思:“既然如此,听你之言,依你便是。” 两个人正准备离开,一旁与江悦然谈论的简玉衍却是看到了准备离开的两个人。 虽说一直是在跟江悦然聊天,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直是落在了古婳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见他们两个议论一番之后作势就要走,简玉衍没来由的一下子就慌了。 且不说简玉衍走了,自己没有帮忙招架之人了,古婳无论如何都不能走的,她一走……自己停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除了再见见母后,别无他意。 这满场的达官小姐,简玉衍只钟情于一人。 她身处江湖,淡然自若,她出入皇宫,运筹帷幄,有能力却也没有野心。 “简玉轩!”简玉衍一急,直接叫出了简玉轩的名字,“切莫离开。” “为何?”简玉轩停下脚步,一旁的古婳也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他这边。 简玉衍快步来到两个人的面前,丝毫没有注意一直跟他说话的江悦然神色黯了黯,随即也跟着过来。 还没等简玉衍回应,一旁跟过来的江悦然便摇了摇手中的团扇,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般看着古婳,然后笑了。 “哟,简玉轩这是找了个小姐姐啊,不知为何,这个姐姐我怎么从未见过?” 先前还在疑惑这风评很好的人,江悦然是属于哪一种?现在想想江悦然属于前者。 藏的够深啊。 一听到这话,先变脸的不是简玉衍,而是简玉轩,简玉轩脸上神色莫测,盯着江悦然,足足看了许久,似乎是要将面前的女人看透一般。 一旁的简玉衍可就没有这么耐心了,直接一把抓起古婳的手准备走人。 简玉衍本来就不想去与这位女子搭话,奈何这江悦然一直与自己纠缠不休。 “不知是哪位姑娘告诉你,我找了一个小姐姐?还是出身不明,你又不曾知晓?”简玉轩慢悠悠的开口,眼底的嫌恶一闪而过。 面对简玉轩的质问,江悦然也不恼怒,说起来被一句话一激就要大吵大闹的人,到底是干不成大事的。 她决定稍稍退让一步,让一步就如何?乘一时口舌之快,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 “对不住了,是小女子眼拙,认错了人,还望二皇子,不要见怪。” 简玉轩没有说话,他眯起眼睛,面上是她们看不懂的情绪。 古婳一路被简玉衍拉着,她自然明白此举不妥,所以才没走出几步就被她挣脱。 “你做什么?”对于古婳的挣脱,简玉衍不是非常满意,他皱眉看着古婳,脑子里是刚刚她跟简玉轩要走的那一幕。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容易让人误会,我想,太子也知道这一点的吧,男女授受不亲,何况还是未过门的女子,”古婳对他行了一礼说道“还望太子自重,莫叫人误会了你我的关系。” 别误会? 肯定是别误会啊,是一定要肯定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简玉衍这么想着,盯着古婳看,正要准备说话,却又被打断。 “还让简公子,不要让我太难堪。”古婳看着他,缓缓说道。 为何这般疏离?我本就钟情于你。简玉衍想准备解释清楚,就要看到古婳再次甩脱了自己拉住她的手。 说不难过,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正文 第七百九十二章聚头 两个人正在那里僵持之际,忽然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咦?” 不是简玉轩,两个人下意识的转头,就看到一个女子正朝他们款款而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简玉衍松开了想要抓住古婳的手,古婳其实有一点说的没错,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但是自己实在是按捺不住想要挽留下古婳的心。 古婳一直要走,他又有什么办法? 说起来,简玉衍也觉得这场宴会并不适合他们,古婳不想呆在这里的原因也是因为太过拘束了吧。 虽说古婳也懂得宫廷礼仪,但是江湖才是她的向往所在。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就暗了暗,同时有点颇为遗憾。 但是还能怎么办?自己现在所能做的只不过是绞尽脑汁想办法让她留下来而已。 还好有简玉轩在,自己也能够时常了解古婳的动向。 女子在两个人的面前停下,然后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们两个,随即她转头,认认真真的上下打量了古婳一番,这才一摇团扇开了口。 “这位美女是谁啊?”简玉衍刚准备开口询问,就被女子的一句话打断。 简玉衍十分不爽的看着来人,对于面前这人多次坏他好事的行为,表示极端的不满。 “干卿何事?”简玉衍说话毫不客气。 “的确不关我事,只是这面前的人,长得是真好看,我心生喜爱罢了。”女子轻哼一声,复又看向古婳,“美人儿,你跟我走,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简玉衍被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是…… “你这是明目张胆的在跟我抢人啊。”简玉衍咬牙切齿,却是忽然想起面前的人只是一个女子而已。 “怎么样?跟不跟我走?”女子轻笑着说道。 古婳的反应也不差,立刻明白自己是被人调戏了,而且还是被一个女子,随即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同时也喜欢上了面前的女子,她的性格倒是跟自己差不多,比较豪爽的一类人,喜欢直来直去。 面前的人衣着美艳,似乎也是一个大户官员的千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有这个性格也不足为奇,而且更不会吃亏。 想到这里,古婳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回应面前的人的调戏,古婳看着她,挑了挑眉,说道:“不如我们来做一笔交易?” “哦,说说看,是什么交易?”女子用团扇遮了遮脸,对于面前古婳的提议颇为感兴趣。 往常自己看顺眼的人,被自己调戏之后,不是红了脸就是落荒而逃。 很少有人站在她的面前说道,来,我跟你做个交易。 此人倒是有趣,女子看着她愈发顺眼。 古婳莞尔一笑:“看姑娘长得也不赖,不如我出比姑娘多一倍的银子,姑娘跟我走吧?” 被反问的女子忽然笑出了声:“我你怕是买不回去的。” “可惜啊,”古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的说道“看姑娘这般惹人怜爱,我不但想把你买下来,还想把你娶回家呢。” 娶回家? 两个人无一例外都被古婳的话给震的愣住了,过了好久,他们才从震惊之中缓了回来。 女子微微红了脸,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反调戏,而且还是调戏到无力反驳。 “面前的人,你就算是真的想娶也娶不起,”简玉衍此时此刻已经回过神来,面前的两个人是在互相调戏,开玩笑而已。 “她叫蓝颖儿,说起来你就算是十里红妆,八抬大轿也不一定能娶进家门呢。” “因为我是女的。”古婳一针见血。 “不然,实际上是因为蓝颖儿家财万贯啊。”简玉衍摇了摇头,“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也没错,你是女儿身,自然是娶不得她的。” 古婳歪了歪头,她自然是知道的,不过面前的人调戏自己,自己也不能光受着不是? 所以…… “蓝颖儿,见谅了。”古婳略行一礼。 蓝颖儿对面前的人的做法颇感兴趣,古婳的一举一动都不按常理出牌,没有大家闺秀那种娇蛮的气质,倒像是江湖人中豪爽的做派,是自己顺眼的类型。 蓝颖儿对古婳颇有好感:“无碍,还请你对我刚才的调戏,一笑便罢。”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即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两人彼此都看得非常顺眼,一旁的简玉衍就被遗忘在了一边。 简玉衍看着面前的两人,叹了口气,也罢,只要古婳不走,无论跟谁说话也都是可以的。 两个人谈笑风生,古婳对面前的女子也是非常的喜欢,此时,先前一直在后面说话的江悦然和简玉轩两个人也慢慢跟了上来。 看到面前的人,简玉轩先是一愣,随即说道:“哟,你这是要打算拐卖良家妇女了?” 古婳无奈的笑了笑,已经拐卖过了。 蓝颖儿只是抬了抬眼皮:“干卿何事,手下败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明明是你偷换了棋子!”听到这话的简玉轩瞬间就炸了,“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 “说换了一次,我认,但是你总不可能每次都输吧?”蓝颖儿毫不客气的回应。 简玉衍急了:“那为什么每次下棋的时候,你总要把我支开?你为了让我陪你玩,你还把我的墨给我弄没了,你到现在都也没有赔我,那可是东坊名墨,我定了好久才拿到手的,可你居然把它丢进了马厩!” “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你没有把你自己的东西看好罢了!”蓝颖儿此刻也上了头,“别以为你偷喝贡茶我就不知道。” 古婳看着两个人在那里吵嘴,有些不解的看向简玉衍。 简玉衍笑了笑:“不是冤家不聚头,他们每次见面都是要吵一吵的,没关系,由着他们吵,我们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江悦然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四个人各有各的事情,唯独自己孤零零的站在这里。 她暗了暗眼神,温柔劝慰正在互相争吵的两个人:“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好好说的呢?不要争吵,气大伤身啊。” 两个人都顿了一下,随即不约而同的看向江悦然。 “呵,演戏演到我这来了?”蓝颖儿仅仅只是愣了一下,随后直接转移炮口对向江悦然。 正文 第七百九十三章进入宴会 “我根本没有在这里演戏,你怎么能够这样说!”面对着蓝颖儿,江悦然第一时间表达出自己的委屈,甚至把自己当成全天下最委屈的一个人。 看到她这样的嘴脸之时,旁边的蓝颖儿更加不屑一顾,反而鼻孔都要抬到天上去,对这个女人没有一点的顺眼。 “这戏演得更加精彩,不过少在我面前耍你的小把戏!”冷冷的笑了一声之后,再也不愿意跟这个女人扯什么,之后直接拉着自己看着还算顺眼的古婳走人。 被她这样拉着古婳一时间有些郁闷,因为他们之间根本不熟悉,却没想到这女人直接拉着自己走,想来可能她看着自己觉得顺眼一些吧,于是便没有说些什么,跟她一块儿离开。 目送他们两个人走在前面的身影,江悦然瞬间看向简玉衍,似乎不希望简玉衍误会自己。 “你看她怎么这样,好像吃了火药,我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竟然这样攻击我,我真的是太委屈了……” 在简玉衍的面前开装出一副委屈十足又羸弱的样子,似乎在刻意寻求一个男人的保护。 对于她这样的表现,简玉衍并没有多少反应,更何况他现在心里面有的只是古婳一个人罢了,但还是有些敷衍性的安慰几句。 “别跟她一般见识,毕竟参加宴会是要高兴。”他这话说的相当敷衍,甚至有些力不从心,因为他的眼神和注意力一直在古婳身上,从来没有放到别的女人那里。 江悦然好像没有听明白一样,唇边挂着一抹极为温柔的笑,心情好到极致。 两个人继续在那里聊一会儿之后,他们方才跟在他们两个人的后面一块进去。 古婳和蓝颖儿他们走得并不算快,一边欣赏皇宫里的美景,一边进入宴会的场地。 进去宴会场地的时候大家没有多少惊讶,他们两个人虽然打扮得花枝招展,但没有什么大的异常,毕竟他们又不是男人,更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 在他们两个人坐在那里之后,江悦然和简玉衍已经到来,他们两个这样一来倒是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特别是一些名媛千金,她们瞬间对这个江悦然开始讨厌上,站在那里暗自握着手。 “这个女的是谁?凭什么和太子殿下在一起?”其中一个长相有些刻薄的女人恶狠狠的说道。 “长得这么丑她凭什么跟太子殿下一起,难不成太子殿下看上她了?” “这女人一看就是个狐狸精!” …… 这些女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站在那里一个劲开始对他们两个人进行不满,甚至连简玉衍都给埋怨上,觉得简玉衍的眼光实在是太不怎么样。 即使知道他们两个人现在没有什么,但还是愿意站在那里抨击他们,好像这样把简玉衍给打击一番,他们的心情会好很多。 “太子殿下!”其中一个女人立刻走到简玉衍的身边,似乎还想跟简玉衍打个招呼。 再看到她这个样子的时候简玉衍并没有多少喜欢,但仍然保持着自己特有的淡定和风度,优雅的一笑,似乎还想问问这个女人是谁,他们好像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谁知他还没有开口的时候,这个女人就装出一副相当不高兴,甚至是正经的模样。 “太子殿下,我们五岁的时候见过,难道太子殿下忘了,那个时候你还抢了人家头上的小花呢!”说到最后,她还有一些娇羞,甚至对简玉衍投去一个媚眼。 她的话让简玉衍心里面郁闷万分,五岁的时候见过,这么久了哪里还记得清楚,更何况他每天都要见很多很多的女人,哪里会有心思记着她,她又不属于那种特别让人过目不忘。 对于这女人如此的搭讪方式其他人心里面相当反感,他们只是站在那里一个字的撇嘴,却没有主动走上前去。 此时古婳和蓝颖儿已经来到一个花盆的位置,她们两个人看到这盆花的时候同样喜欢,这是一只纯蓝色的牡丹,在这里当然会有一些稀奇古怪。 “这朵牡丹实在是太奇特了,竟然是蓝色的,我就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奇异的花……” 在面对这种蓝色的牡丹之时,蓝颖儿第一时间表达出自己的惊讶之情,说话的时候还伸出手在花朵上轻轻的触碰。 她的话让古婳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不仅蓝色的牡丹见过,就连蓝色的玫瑰她也见过,这有什么稀奇古怪。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陪着这个女人一直在那里观赏。 她们两个人在这里赏花,没有注意到那边发生的情况。 即使是这样,不代表简玉衍没有注意到古婳这边的情况,他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古婳和蓝颖儿的方向,特别是看到他们两个人在赏花的时候,更想过去。 他被很多女人在这里死死盯着,身边还有一个江悦然,但这一切对于简玉衍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他当即丢下旁边的江悦然,大踏步的朝蓝颖儿那边的方向走去。 “你们两个人这么有兴致,还在这里赏花!”走到他们的身边,简玉衍唇边泛起一抹温柔的笑,很刻意的要和古婳走近,似乎还想跟她一起观赏这些花。 谁知古婳就像触电一样,下一次的往后面闪躲一下,根本不想和简玉衍靠的太近。 她这样的举动让简玉衍心里面有一些不悦,还是没有说出来,站在那里跟他们两个人假装很高兴的说话,但其实他长得哪里是花,而是古婳本人而已。 此时江悦然一个人站在那里,那一些千金名媛看太子殿下已经离开,瞬间走过去把她死死的围住,显然现在她们都很想知道一件事儿,那就是她和太子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们怎么了?”在看到这些女人围着自己,脸色黑成这样的时候,江悦然一时间有些紧张,手无足措的握了一下之后,下意识的朝后面退两步,朝旁边看一眼之后心里面更加畏惧。 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儿,而今天遇到难免有一些紧张,不过随后才感觉到这些女人为什么围住自己,可能因为自己刚才和简玉衍在一起的缘故吧。 “为何你会和太子殿下一起到来?”其中的一个女人已经问出来。 正文 第七百九十四章争风吃醋 太子殿下在她们心中是风度翩翩,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如果能够跟他喜结连理,或者是得到他的垂青,那可想而知人生的幸福程度是有多高。 她们之所以打扮的这么漂亮,只是为了能够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和他一块到来。 这很可能就意味着太子殿下对她产生了兴趣,这对于她们来说是不希望发生的。 “快说,你为什么和太子殿下一块儿来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面对着江悦然,这些女人一个劲的询问。 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根本不可能放过她,如果说的不好,她们更不会善罢甘休。 看着她们一个个就像老虎一样要把自己吞掉的架势之时,江悦然在心里面鄙视的,她觉得这些女人实在是太恶心了,自己抓不住一个男人的心,反而怪到自己头上。 “你是说太子殿下呀!”她瞬间笑了起来,依旧保持着自己温柔可人的好形象,没有任何崩塌的可能性。 “我跟太子殿下是偶然遇到,我们不是一起来的。”她先是简单的解释一句,显然这些人根本就不相信他们是偶然,甚至当成了一种刻意。 江悦然的水平极为厉害,立刻站在那里继续开始对她们进行忽悠,说了好半天之后,这些人对她的敌意倒是不那么明显,愿意相信她们两个人真的是偶遇,而不是故意走在一起的。 看着这些人对自己羡慕嫉妒的表情之时,江悦然心里面别提有多高兴。 她最喜欢的就是被所有的女人嫉妒,然而现在这些女人看到自己的时候,似乎把自己当成了简玉衍的心上人看待。 但只有自己知道,简玉衍的心上人怎么可能会是自己,即使如此,她也享受这样短暂的嫉妒。 此时简玉衍站在那里,开始和古婳、蓝颖儿他们聊着那盆花,甚至还走到了旁边的花盆面前,看起来就好像在赏花一样。 江悦然作为一个女人怎么看不明白,简玉衍对她们两个人有兴趣,根本对自己没有半点的兴趣。 看到这里,心里面暗自窝火起来。 “宴会马上开始了,我们赶快去吧。”她当然不可能善罢甘休,非常主动的来到简玉衍身边,笑着和简玉衍打招呼,看了她一眼之后简玉衍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跟她讲。 很快宴会已经开始,简玉衍的眼神一直在古婳的身上,在还没有进去的时候,他直接拉住古婳的手。他 们走在最后面,并没有人看到简玉衍拉着古婳的。 古婳立刻想都不想的把自己的手抽回去,暗示他现在老实一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要是被别人看出来,那自己岂不是成为一个攻击的对象。 刚才那事儿她不是没看到,那么多女人围着江悦然一个,似乎要把她当成敌人看待,这样的事儿她可不想尝试一下。 “你别让我成为公敌。”古婳小心翼翼的在简玉衍耳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待会儿坐在我身边,不然的话!”他似乎还想威胁一番,现在想的只是让古婳跟自己一起坐,如果古婳不跟自己一起坐的话,势必会让他心情不佳。 本来觉得这个女人会善解人意的答应下来,不过是坐到一起而已,这也没什么。 但对于现在的古婳来说是万万行不通的事儿,如果真的做到一起,那些女人的眼神就可以把自己给杀死一千万次。 “好啦,坐在哪里不都一样吗?你就坐在你母后的身边吧!”她根本不愿意答应,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朝前面走了几步,和简玉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样的意思是一种明确的拒绝。 简玉衍的脸色并不好看,心里面隐隐的有一些愤怒。 他都已经低三下四的要求古婳跟自己坐到一起,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要把自己抛弃。 在看到古婳和蓝颖儿走到一起的时候,对这个女人还有一些吃醋,没想到古婳抛弃自己,竟然选择她。 “我们坐在这里吧!”在看到一个位置的时候,蓝颖儿想都不想的拉着古婳坐在那里。 她觉得这个位置待会儿吃菜的时候非常方便,能够把所有的美食都给吃进去,而且又不会太引人注意。 听到她的话语之时,古婳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淡定的一笑,跟她坐在那里去。 本来简玉衍还想坐到古婳的身边,就算古婳不同意他也可以赖着脸坐在她的旁边,谁知一个女人已经事先抢占位置。 更何况他是今天的主要人物,又怎么能够随意的坐。 无奈之下只好做到了自己该坐的位置上,即使刚才他真的很想任性一次。让古婳出尽风头。 看到简玉衍坐到那里的时候,古婳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她就知道这男人想干什么,但这么重要的场合才不能让他跟自己坐在一起,这些女人岂不是要疯狂的把自己的脸给抓花。 很快,皇后已经到来,暗地里拉住简玉衍走到旁边去。 “这么多的名媛千金,你跟母后说到底看上了谁?”她眯着眼睛笑着询问,只要简玉衍能够说出个名堂,当然会着手去办。 像简玉衍这样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而且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又有几个女人不会青睐。 看得出来,这些女人几乎每一个对简玉衍非常有好感,所以剩下的要看简玉衍自己对谁有好感。 听到皇后这样的询问之时,简玉衍的唇边情不自禁泛起一抹极为明媚的笑。 现在他心里面有的全都是古婳一个人,于是他快速的用眼神回答了皇后的话,直接投射到旁边的古婳身上去。 虽然他是看着古婳,但现在古婳在那里低着头吃东西,完全没有发现简玉衍在看自己。 反而是蓝颖儿,脸上保持着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依照着皇后的角度,还以为他看的是蓝颖儿。 “原来是她!”皇后兴奋的一笑,这才让蓝颖儿来到自己身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皇后召唤,蓝颖儿不敢迟疑,还是快速的走到皇后的身边。 “来颖儿,这个给你。”说着,皇后将手上手镯摘下,准备套上蓝颖儿的手上去。 正文 第七百九十五章另有他人 被皇后这样对待的时候,蓝颖儿一时间有些郁闷,根本没想到皇后竟然会把这个手镯摘下来,戴到自己的手腕上。 她对自己的一片美意心知肚明,虽然不好接受,但也不好拒绝,更何况这么多人都看着自己。 “喜欢这个镯子吗?这可是我当年的嫁妆。”再看向这个镯子的时候,皇后一时间感慨万千,感叹的时光过得如此之快。 当年的她也是风华正茂、豆蔻年华,想不到转眼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的光阴,早已是青丝变白发。 看着皇后感伤的时候,蓝颖儿脸上更为尴尬,只好在那里陪着说了几句话,之后再次回到宴会上。 看着他们在那里愉快用餐的时候,皇后的心里面大石头总算是落下。 简玉衍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看向古婳,他很希望古婳有一些反应,谁知古婳对此视而不见,就像一个隐形人一样,对简玉衍没有多看一眼。 握了握自己手里面的东西,简玉衍心里面有一些失落。 他是希望古婳能有一些反应,谁知她竟然把自己当成空气,甚至在宴会开始的时候都没有看向自己一眼,她明明知道自己一直在看他。 “哎……”有些无奈的叹一口气之后,简玉衍只好坐到自己之前坐的位置上,多喝了几杯酒,以此方式来排解自己内心的不痛快之处。 坐在那里继续吃菜的时候,蓝颖儿惹来很多人注目的眼光,大家的眼神都在她的手镯上,这个手镯颜色是粉红色的,跟一般的镯子相当不同。 “这镯子颜色真是奇特,皇后的东西果然不一样吧,我们竟然没有得到。” 其中一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子第一时间感叹,眼神死死地盯着蓝颖儿手上的那个镯子,对她没有半点的好感,即使她现在脸上挂着微笑。 她这样嫉妒的话其他人当然听得出来,包括蓝颖儿本人,她脸上带着几分尴尬,保持着淡定吃菜,什么话也没有说。 “皇后娘娘真疼你,竟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你,我什么时候也能得到!” “我们运气不好,得不到皇后娘娘的赏赐,这还能怪谁呀。” …… 这些人一个劲儿在说着一些羡慕的话语,虽然有一些刁钻,但总归不是太难听,听着他们说的这些话,蓝颖儿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旁边的江悦然心里面窝火的厉害,她眼睛一直盯着蓝颖儿手上的镯子。 她多想让这个镯子带着自己的手腕上,因为这个镯子跟自己淡粉色的服装相得益彰,戴上的话定然会成为一道绝伦明艳的风景。 但这镯子偏偏就带到了那个女人的手镯上,心里面别提有多么不痛快。 “这皇后送了你东西,怎么也表个态吧,难不成身份不一样就看不上我们了?”其中一个女人心里面悲愤不平的厉害,忍了半天终于说出这么一句话。 她们说了这么久,这个蓝颖儿一句话不讲,根本就是对她们的一种不尊重。 她的话让蓝颖儿决定不再忍耐,当然知道这些人对自己有的全都是讽刺,而不是真正的羡慕。 她把筷子摔在一侧,冷冷的看了这个女人一眼,唇边泛起一抹轻蔑到骨子里的笑。 “现在我们的身份是一样,可将来我们的身份是不是一样那就是未知数,最起码皇后赏赐了我,这是一个好的开端而已,你什么都没有,这能怪我看不起你吗?” 她的话非常气人,让对面的这个女子心里面的愤怒不断的涌出来,紧紧的抓住筷子,甚至尖利的指甲都要陷进皮肉里面,旁边的一个人立刻过来助阵。 “这还没有当上太子妃的,还真把自己当成太子妃,这嚣张的……”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就直接用一个冷声的微笑代替着。 “闭上你的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是不是太子妃不用你管,但我可以肯定你根本不会成为太子妃!” 蓝颖儿目光凶狠的瞪着这个女人,毫不客气的说出这么一句大实话。 谁叫这女人不管在身材颜值还是学识上面都不算上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得到太子殿下的喜欢,这是绝不可能的事儿,就连皇后娘娘也没有看过她一眼。 刚才皇后在来的时候把这些人都看了一遍,但她的眼神可是从来没有在这几个女人身上停留,所以蓝颖儿才故意说出这样的话,谁知彻底把对面的这个女人给惹怒。 “得到一点赏赐就要飞上天,要是当不上太子妃,那岂不是活生生的打脸,大家说对吧?” 她知道自己一个人战斗非常辛苦,忍不住拉上别人陪着自己,在听到她这样说的时候其他人瞬间开始附和。 她们一个劲儿对蓝颖儿进行鄙视,甚至是刁难,总之这些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能让蓝颖儿好过。 毕竟蓝颖儿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而他们却什么也没捞着,当然不可能轻易的罢休。 这些人还在那里争吵,蓝颖儿一个人在激烈的争斗,显然已经处于下风,却仍然没有让自己在气势上输了分毫。 江悦然坐在那里就好像看戏一样,虽然她保持着自己独立的风采,却没有一个人欣赏,就好像隐形人一般,还不如蓝颖儿存在感强烈。 “你们先吃吧。”古婳说完这句话之后,把自己的筷子放下,此时看到简玉轩站在那里赏花,于是大踏步的走到他的身边。 “我们走吧,这里的气氛太闷了。”这些女人在那里争争吵吵的,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现在只是想离开而已。 既然古婳已经这样说,简玉轩怎么可能会不遵从,点了点头之后和古婳打算一块儿离开这里。 简玉衍一直在看着古婳,特别是在看她要和简玉轩一块离开的时候,心里面瞬间开始窝火起来。 他想着古婳要跟自己一起走,怎么能跟别的人一块儿离开,于是迈着步子追了过去。 “你这是要去哪里?为什么不留下来多陪陪蓝小姐?” 在皇后的心里面,既然看上了人家,就应该待会儿留下来多陪一下,谁知她的话让简玉衍心里面更加无可奈何。 “儿臣心仪的并非蓝小姐!”简玉衍开口解释道。 正文 第七百九十六章不会纳妃 在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皇后一时间有些微微的发愣,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刚才看那眼神分明就是那个女人,又为何会这样说不是。 “既然不是颖儿,那你到底心仪的人是谁?”皇后对于这件事非常关怀,这么多的千金名媛,她就知道自己的儿子会有一个心仪的人, 果然跟她猜的一样,现在她的心里面是舒坦的,毕竟只要他能说出那个人是谁,定能让他和那个女人完婚。 看到自己的母亲询问之时,简玉衍唇边泛起一抹极为浓烈的笑,想到古婳的时候,他的心里面就是幸福的,甚至情不自禁的要笑出来,好像古婳就是太所有幸福的源泉一样。 看到自己儿子一脸的幸福,皇后也跟着高兴起来,看得出来,简玉衍这个反应,就证明他对那个女人是真心的喜欢,不然的话不会这个表情。 “就是坐在蓝颖儿旁边的那个女人古婳呀。”简玉衍想都不想说出古婳的名字,对于古婳,他心里面早已经到达到热情的顶点。 本来还以为是别的千金名媛,谁知竟然是古婳,在听到简玉衍的话语之时,皇后的脸色瞬间黑了起来。 以为自己的儿子会看上别人,谁知眼光竟然低下到如此的程度。 “我还以为是哪个千金名媛,原来你是说那个女人,她只不过是一个江湖女子,这怎么行得通,根本就靠不住,这件事儿绝对不行,除了她之外谁都可以!” 皇后想都不想的开始拒绝,一副没有商量的样子,毕竟她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娶这么一个江湖中人,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那岂不是成为整个皇室的笑柄。 现在皇室的人都在盯着他的太子之位,所以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 在心里面更希望的是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知书达理,贤惠的千金小姐,而不是一个江湖中人。 在被自己的母后如此反对的时候,简玉衍哪里愿意妥协,在他心里面古婳就是最好的女人,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的,当然不希望自己的母亲在自己面前说她的坏话。 “母后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她哪里靠不住,她非常靠得住,在我心里面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更何况我会跟她只是不了解而已,只要了解了肯定也会喜欢她的,我对她是一片痴心,希望母亲能够成全我……” 面对着自己的母后,简玉衍开始第三下四的求饶,很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点头同意,答应他和古婳进行交往。 简玉衍拉住皇后的手,谁知皇后却把他甩开,脸上的愤怒仍旧没有半点消退的意思。 “反正不行就是不行,别再多说,浪费口舌也无益,不管你娶谁都好,至于那个女人母后是死都不会同意的,母后不同意你的父皇也不会同意的!” 对于她说的这些简玉衍自然知道,如果自己的母后都不喜欢古婳,那自己的父皇就更不会喜欢。 他们是站在同一个立场上考虑问题,都希望自己娶一个对自己以后有帮助的女人,而不是古婳这样一个江湖女子。 “难道这件事情就真的没有半点商量?母后铁了心不愿意让她成为我的王妃?”简玉衍黑着脸询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没错,母后不可能让你犯傻,这件事我们没有半点商量,如果你想跟她在一起,那母后跟你断绝母子关系!”她直接撂出这么一句话。 简玉衍心里面开始窝火起来,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事,儿女情长非常正常,却不像自己的母后,竟然如此要挟自己。 “既然这样,那没什么好说的,这件事儿就以后再说,除了古婳之外儿臣谁也不想娶,就算你们强迫我娶了,我也不会碰她们的,母后看着办吧。” 简玉衍冷着脸色,直接把这个棘手的问题抛给了皇后,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捍卫自己的权利。 这样的一句话让皇后心里面更加恼火,似乎还想伸出巴掌好好的教训这小子一顿,但看到这么多人在这里的时候,还是把自己的手给放下来。 冷哼一声,根本不愿意在这里过分逗留,既然这件事没什么好谈的,那么这场宴会的目的当然不可能实现。 “宴会就到这儿吧,大家都回。”对着大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皇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目送自己母后离去的背影,简玉衍心里面更多的是焦急和无奈,他现在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好,可古婳对自己又这样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让他心里面更加焦躁不安。 看到皇后和太子之间都已经不欢而散,其他的人当然不可能赖着不走,他们很快已经散去。 简玉衍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之后,心里面焦躁不安的厉害,如果现在不去见一下古婳,他今天晚上不可能睡得着觉。 于是,他第一时间动身出发去见古婳。 此时古婳和简玉轩已经回到王府里面,坐在一个亭子里面,古婳端起面前的水喝进去一口,心里面郁闷到极致,却没有在自己的表面上表露太多。 可聪明的简玉轩又怎会看不出来,她现在心情很烦躁呢。 “别想太多了,我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不过你要相信缘分。”简玉轩唇边泛起一抹浓烈的笑,也很想劝劝古婳不要阻止缘分,甚至不要拒绝缘分,因为缘分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 不过他更相信的是,就算古婳再怎么拒绝再怎么阻止缘分的发生。 可缘分还是会这样发生的,如果你们两个人注定要在一起,不管发生多少事儿也会紧紧的把两个人牵绊在一起,就好像古婳和简玉衍一样。 在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古婳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我没有多想,只是心里面有些别扭罢了!” 古婳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话语,因为看到简玉衍的时候,她确实会觉得心里面非常别扭,即使对他是有感觉的,但更明白两个人不可能有什么发展,这才是她最忧心的地方所在。 此时听到一阵脚步声音,两个人立刻侧过首。 “王爷,太子来了。”管家进来点头哈腰的说道。 正文 第七百九十七章各退一步 就听到他说出太子的名字,简玉轩有一些意外,没想到他这个哥哥这么快就追来,还来不及开口说话的时候简玉衍已经大踏步的朝他们这边走来。 他的眼睛里面有的只是古婳,除了古婳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 此刻他已经走到古婳的身边,眼神里面有着明显的爱慕。 “你怎么来了?”古婳看了他一眼之后,快速的把自己的眼光转过去,根本不想跟他有过多目光的接触,似乎看到他的眼睛心里面就会生出一些不该有的乱想。 “你说我为什么来找你,难道我找你是因为什么你不明白吗?”他对古婳竟然有一些责怪。 这女人明明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无非就是因为太爱她太想她,太放不下她,所以才会过来,不然的话他哪里会自找没趣。 有这么多的女人等待着他去选择,而他偏偏谁都不要,只在乎古婳一个人,这就证明自己对她的这份心是任何男人都比不上的。 对于简玉衍真正的想法古婳不是不明白,唇边泛起一抹苦笑,但很快掩饰过去,让自己不带有一丝的。 其实她的内心对于这个男人真的很舍不下,但更明白他们两个人是没有什么以后,倒不如快刀斩乱麻的让彼此放下,拖到最后反而会伤人伤己。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以后你别总来找我,省得让人家误会。”古婳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一口之后,也不想跟简玉衍多说什么。 “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做让别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能让别人误会的,更何况男欢女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对于简玉衍来说,他不觉得这有什么。 古婳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再次收回自己的目光,眼神平和的望向别处。 “我们终究是不同的,你有你的路,我也有我自己要走的路,我们两个人终归是不合适,所以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我劝你还是按照你母后的安排,跟一些千金名媛们多接触接触,这样你也可以早日传宗接代,为皇室开枝散叶……” 古婳并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是有多么伤人,至少在简玉衍听起来就是伤人无比的。 在心里面他是把古婳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看待,却不想这个女人竟然说出这么让自己伤感的话。 就好像自己是一个让她非常厌恶的东西一样,迫不及待的要丢出去,而且还是丢给别的女人。 “难道你的真实想法真的是这样,我就这样让你讨厌吗,为什么你要变成这个样子?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知道我对你的一片心意,除了你之外我不可能再找别的女人,我……” 对着古婳,简玉衍很想表明一下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因为长久以来他被古婳折磨的都快要疯掉,如果不是因为他爱这个女人,他何必如此。 这么多年以来,从来都是别的女人追在他的屁股后面,他却对一个女人如此低三下四。 只要古婳低个头跟自己和好如初,他当然不会在意任何事,甚至愿意为古婳上刀山下火海,为她做任何她想让自己去做的事儿。 但很可惜,这女人总是将自己拒之于千里之外。 曾经有人告诉他爱情是卑微的,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卑微的开始。 他过去不相信这句话,然而在今天经历过之后方才明白,这并不是玩笑,而是真实的。 “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你讲话,你还是快点回去吧,省得一会儿有人来找你。” 古婳假装出一副非常倔强,甚至是非常的酷无情的模样,完全不想再听简玉衍说下去,好像对他很反感一样。 她这样的做法让简玉衍心里面相当愤怒,根本没想到自己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竟然还这样对自己不耐烦,很想问问在她的心里面自己到底算得上什么 “古婳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你把我当成什么,想要的时候就撩几下,不想要的时候就一脚踢开,这事情哪有你想的这么便宜,我告诉你,我不可能放过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简玉衍愤怒的离开。 他的意思只要是个人都听得明白,就算是死他也不可能放开古婳,最重要的是他要让这个女人属于自己,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古婳的目光里面带着一丝失落,但很快掩饰过去,不让自己表现的有一丝痛苦。 既然两个人是没有可能的人,倒不如不要浪费时间。 她觉得简玉衍只是现在说的倔强固执罢了,过一段时间他认识别的女人,很快就会把自己忘记。 “何必总是这样,你们两个人都相互退让一步,可能就会有美好的结局,你也看到了,他对你这样上心,甚至低三下四的来找你,为什么你就不能退让一些……” 看到这里,他觉得心疼自己的皇兄,明明很爱古婳,甚至放下了所有身段来求着这个女人原谅自己,跟自己有一个美好的结局,谁知古婳竟然还是拒他于千里之外。 甚至这一刻,他都觉得讲怎样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女人,明明已经感觉到简玉衍的深情,还要把他一脚踢开。 刚才那种情况,换作是他同样会生气,说不定会更加生气。 “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明白!”古婳有些无奈的叹一口气,她的眼神并没有刚才那般固执和冷酷。 “只是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他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终究不是合适的人,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再次苦笑之后,古婳什么话也没有说,反而大踏步的回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第二天,简玉轩一大早就去上了朝,而古婳正在院子里面练剑。 她练剑的姿势非常潇洒,可能是因为昨天的缘故,不知怎么,根本没有办法聚精会神,就在管家到来的时候,还差点吓到。 “管家你怎么来了?”在看到他的时候,古婳把剑放在一侧,有些疑惑的走到他的身边,心里明白,管家这个表情肯定是有事情找自己谈。 “古小姐,有皇后懿旨!”管家眼神温和的看着古婳说道。 正文 第七百九十八章皇后邀请 在听到管家这样说的时候,皱紧眉头,根本不知道这个皇后在做什么。 不过多少能猜得到,她找自己无非就是说关于简玉衍的事情。 “那你宣旨吧。”古婳说得极为轻描淡写,毕竟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当然不可能跪下接旨。 管家也没有这样做,反而简单的把皇后的话重复了一遍。 “来的那些人说了,皇后让你赶快进宫去,至于什么事儿倒是没有说的太清楚。”管家皱皱眉头,心里面明白,皇后找古婳肯定是有一些她个人的私事要谈。 听到管家这样说的时候,古婳没有犹豫,她知道既然皇后都已经让自己过去宫里面,当然不可能拒绝,如果自己拒绝的话,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当即回去自己的房间,挑了一件不错的水蓝色裙子。 这套纱裙看起来简单大方,而且非常优雅,不会失了自己江湖人的那份潇洒自如。 古婳未施粉黛,但已经美得惊为天人,紧接着整理好自己,特意选了一支简单大方的珠钗,戴上之后这才进宫。 再进去皇后居住的地方,古婳打招呼之后站在那里,根本没有多说些什么,看得出来皇后并不怎么喜欢自己。 “你就是古婳呀,果然是个好看的姑娘!”看了古婳一眼之后,皇后的话语里面充满了讽刺,不仅如此,她的眼神里面有的也都是讽刺,古婳不是笨蛋,怎么会看不清楚。 “回皇后,民女正是古婳。”古婳跟她讲话的语气极为客气,低着头仍然没有抬起来。 因为她根本就不想跟这个老女人对视,明明知道这个老女人不喜欢自己,当然不会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可古婳这样的态度让皇后心里面相当不满,想到刚才古婳请安的样子之时,心里面有着非常不舒服的一种感觉。 “你也真是没礼貌,竟然不给哀家行礼,赶快跪下给哀家行礼!” 虽然刚才古婳已经行过礼,但现在皇后无非就是找理由让古婳心里面不痛快。 她是皇后,既然她这样说,古婳当然不可能拒绝,如果拒绝,那更让这女人找到借口发挥。 无奈之下,只好跪在地上重新给她请安。 看到古婳跪在地上的时候,皇后唇边泛起一抹极为浓烈的笑,对她的做法非常满意,却没有让古婳起来。 此时,一个小丫头正好端了一碗燕窝羹进来。 “放在这里吧,本宫现在就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拿起勺子慢悠悠的吃起了燕窝羹,完全把古婳当成空气一样忽视。 皇后吃得开心,一边吃一边看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古婳,脸上的笑别提有多兴奋,古婳跪在那里,额头上汗珠都要掉下来,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样报复自己,他们之间好像没什么过节吧。 但无奈,谁让这个女人不喜欢自己的,既然她让自己跪在这里,那只能跪在这里,倒是要看看她要闹什么。 皇后吃了一刻钟的时间方才让人把这碗燕窝粥收走,拿起手绢擦擦嘴巴之后,唇边泛起一抹极为浓烈的笑,假装这个时候才发现古婳。 “我说丫头,怎么还跪在地上,快点起来吧,难道你这么喜欢跪!”她的话语里面充斥着尖酸和刻薄,古婳下一句的皱紧眉头,立刻从地上起来。 她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不舒坦,当然明白这女人根本就是故意忽视自己,现在又说这样的话,好像这全都是自己的错一样。 “昨天我听说太子殿下去找你了,可有此事?”她认真的问着古婳,眯了眯眼睛,眼神里面射出的全都是危险的光芒。 “太子殿下并不是去找我,而是去找他的兄弟聊天解闷罢了,我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是王府里面找我……” 古婳心里面明白这样的事情是瞒不过皇后的,不过她不想说的太过直接,即使简玉衍真的去找自己的。 “你就别瞒哀家了,哀家什么不知道,但你要知道,你跟太子殿下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只不过是一个江湖女子,但他可是未来要继承大统的,你首先要做的就是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端起面前的茶水微微的喝进去一口之后,皇后对古婳第一时间开始教训,很希望这个女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的身份是什么。”皇后刚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古婳想都不想的开始说话,更何况她知道这女人对自己不喜欢,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 皇后本以为古婳会唯唯诺诺的,谁知她竟然直接回答自己的话,心里面愤怒的难以遏制。 “你这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敢这样根本宫说话,难不成你的心里面还责怪上本宫了?” 她用力的一拍桌子,紧接着抓住面前的茶水用力的摔在地上,黑着脸指住古婳的鼻子,根本不愿意对古婳有半点的客气。 显然刚才古婳回答的太快,而且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讲话,让她有一种被人甩脸色的感觉。 特别是古婳的回答,没想到竟然对自己的儿子不稀罕,这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能够容忍。 在她心里面简玉衍是一个最完美的男人,甚至要比他的父皇完美很多,却不想这女人表现得对自己的皇儿这么不屑一顾。 “来人,给我掌嘴,好好的教训这个丫头!”忽然之间喊了这么一声,外面走来两个小宫女,看到皇后这个样子之时,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刚才的话他们听到,更何况根本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昨天简玉衍去找古婳的事情他们很多人都明白,当然不敢轻而易举的打巴掌。 要是得罪简玉衍这个太子殿下,他们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皇后冷冷的扫视了他们两个人一眼,这两人当然不敢迟疑,正准备上前按照皇后的意思,好好的教训古婳一番。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沉稳而有力度,又好像能够扣人心弦一样。 “我看谁敢动!”门外顷刻之间传来一声浓烈的呵斥。 正文 第七百九十九章她是我的人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简玉衍,古婳回头的瞬间看到的不仅仅只有简玉衍一个人,而且还有简玉轩,显然是简玉轩告诉简玉衍的这件事情。 “母后,你怎么能够做这样的事儿!”简玉衍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走上前去主动把古婳拉在自己的怀里面,根本不希望任何人欺负她。 在心里面他把古婳当成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当然不可能让任何人欺负她,就算是自己的母后也不行。 “她做错了事儿,我只不过是让人教她一下规矩,难道这样做也有错?”皇后不愧是老江湖,唇角泛起一抹极为浓烈的笑,根本不觉得这件事情自己到底哪错了。 “至于是怎么样的事情我想母后心里面清楚,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儿,这样做会失了母后一国之母的风度和气魄。” 面对着自己的母后,简玉衍想都不想的说出来,此时古婳还想在他的怀里面挣扎,但简玉衍根本就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反而把她拥抱得更加用力,眼见这样的情况,古婳只好任由他抱着自己。 听到,简玉衍竟然用这样的话语跟自己讲话的时候,皇后心里面恼火万分,瞬间拍了一下桌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对于简玉衍有着明显的愤怒,甚至是不满,根本没想到这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更对他的母后都这样讲。 “看来你对这个女人真的是失了理智,竟然这样对你的母后讲话,我教训她有什么错?我今天还是要教训她!”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朝古婳冲过去,似乎还想亲自上前去,好好的把古婳给教训一顿,让她知道她和太子之间的身份是有差别的,甚至他们两个人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看到皇后要动手的时候,简玉衍下意识的拥住古婳,此时简玉轩不愿意善罢甘休,他和简玉衍一块冲上前去阻拦皇后,根本不想让皇后为难古婳。 “母后息怒,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儿,千万不要伤了大家的和气。” 简玉轩的话语里面还有一丝无可奈何,他也不知道皇后这是怎么了。 明明这只是太子殿下和古婳两个人的事,却要横插一腿,不仅如此,竟然还做出这么小肚鸡肠的事儿,让人知道肯定会失去皇后的仪态和身份。 但显然皇后对于这件事根本不在意,了现在在意的就是让古婳离开自己的儿子,如果他们两个人在一起,那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本来皇后就处于愤怒的状态之中,而如今这两个小子一块指责自己的时候,心里面窝火得更加厉害,甚至难以置信。 她眯着眼睛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把古婳给撕成碎片。 ”好你个古婳,你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厉害了,想不到你能让两个房子为了你跟哀家公然冲撞,真的是太厉害。” 话说到这个份上,皇后和古婳之间已经是注定势如水火,不可能握手言和,简玉衍对于此事当然知道。 “母后,她又不可能碍着你什么事儿,更何况这只是而成的一厢情愿,不要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他的身上,也不要把火气撒到她身上,有什么火尽管冲着我来好了。” 简玉衍继续维护着古婳,在他心里面是不愿意让古婳受到任何伤害,他情愿让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自己的母后伤害。 他的话让皇后心里面更加窝火,这一刻已经到了没有办法忍耐的地步,朝后面退了几步,指住他们几个人的鼻子突然之间哈哈大笑,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说有了媳妇忘了娘,看来这倒是真的。 “你们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马上带着这个狐狸精给本宫滚的远远的……”说到最后,皇后竟然还说出了脏话,完全不在意自己的风度是不是存在。 既然皇后娘娘已经发话,简玉衍当然不可能在这里过分逗留,想都不想的拉着古婳离开。 古婳还想挣扎,但简玉衍因为生气的缘故,一直抓住古婳死死的,甚至另外一只手在拥着她的肩膀,完全不给她挣扎的可能性。 简玉轩就跟在他们的身后,看到他们两个人这样唇边泛起一抹浓烈的笑,倒真的希望两个人能够和好如初,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可谁知古婳就是这么倔强,要是他是一个女人,简玉衍做到这个样子,早已经感动的为他去死都可以。 他们走的很快,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已经走出皇宫,古婳看私下没有人的时候,这才甩开简玉衍的手。 “刚才你太过分了,怎么能够这样帮我,你这样做岂不是让皇后更加恨我吗?”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会把自己当成一个狐狸精,一个勾引简玉衍的狐狸精看待。 毕竟他是太子殿下,在别人的眼中只有自己倒贴他,而不是他追求自己。 古婳的话让简玉衍心里面窝火的很,根本没想到到了这个份上这女人竟然还在一个劲的拒绝自己,竟然还在想自己母后会不会恨她。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跟母后发生争吵,这是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儿,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感动?还是说在你心里面真的一点位置都没有我的吗?” 他的眼神充斥着痛苦,紧紧的抓住姜古婳的手,完全不想让她挣脱,很想问她是不是这样。 “好了,以后我们之间保持距离,就不要再有任何交集!”古婳用了用推开他,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这句话。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旁边的两个人皆是一阵震惊,没想到这话会是从古婳嘴里说出来的。 简玉衍看了一眼简玉轩之后,简玉轩了然于心,这是让自己先离开,于是他看了古婳一眼之后,只好离去。 “你们两个人好好聊聊。”临走的时候,简玉轩仍然有些担忧的看了古婳一眼,紧接着方才离开。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简玉衍的眼神死死的锁定在古婳身上,看的他心里面都有一种微微发毛的感觉,紧接着他慢慢的朝古婳走了一步,古婳却后退,完全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明白你那句话什么意思吗?”简玉衍隐忍怒气问道。 正文 第八百章再次被拒绝 对于自己话语的意思古婳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甚至是做些什么。 “我当然明白我在说什么,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人之间以后再不要有牵扯,更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古婳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 这一次她真的很希望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断绝干净,然后老死不相往来,这样最好不会让彼此继续纠缠下去。 但在简玉衍看来,古婳这样说根本就不是真心的,而是因为刚才母后对她说了那样话的缘故,所以才会故意这样刺激自己。 “我知道是我的母后让你不高兴,如果你心里面有火气的话,那你打我骂我好了,只要能够让你消气,你就算让我做再过分的事情都没有关系的。”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来到古婳的身边,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让古婳知道自己心里面是有她的。 谁知古婳却丝毫不领情,反而唇边露出一抹极为浓烈的苦笑,她觉得这男人没有抓住重点,更没有明白自己话语的意思。 “不是因为这件事儿,我是真的觉得我们没有可能,所以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合适的女人。”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古婳微微的转过头,还想离开,已经不想在这里继续逗留下去。 因为在这里继续逗留着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只会给彼此添堵而已。 重要的是简玉衍怎么可能让古婳离开,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面,根本不愿意松开,一直挣扎了好半天,简玉衍这才愿意松开古婳但仍然抓着她的手。 “我知道,是我母后今天说的话让你心里面不舒服,但没有关系,你可以不喜欢任何人,你也可以不理会任何人,以后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毕竟感情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儿,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其他人喜不喜欢你又有什么关系。” 对简玉衍来说,这似乎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对于古婳来说这却是重要的,即使他知道简玉衍的母后喜欢自己,那也不会答应跟他在一起的。 有些无奈的宣泄了一口气之后,古婳再次把简玉衍给推开。 “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会明白,并不是因为你不后喜不喜欢我,你父皇喜不喜欢我的问题,因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身份不一样,我们的世界也是不同,以后所要追求的目标不一样,在一起只会浪费时间。 如果以后出现了裂缝,只会让我们的感情慢慢的消磨掉,如果是这样,我情愿现在就不要……” 古婳的内心也是痛苦的,更是挣扎的,她当然明白简玉衍以后是要做皇帝的,竟然是做了皇帝那就要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会跟他的父皇一样娶很多女人,跟不同的女人生很多孩子,这是她不愿意接受的事。 古婳的意思简玉衍怎会不明白,既然她说出这样的话,那他当然要给她做一份保证才好。 “可是我跟你保证过,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我也不会再娶别的女人,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不做这个太子,甚至不做皇上的。 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什么东西都可以放下,我只要你一个人就够了,难道这样子你还要把我拒之门外?” 她的眼神里面充斥着痛苦,认真的盯着古婳看,很希望这个女人不要再这样拒绝自己,让自己的内心沉浸在痛苦之中。 古婳深吸一口气之后,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反而转过身想要离开。 看到她要离去的时候,简玉衍自然不可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一个用力就从后面抱住,抱得紧紧的。 古婳挣扎两下没有挣扎的开,只好任由他抱着自己。 “你给我听着,我是不可能放过你的,这辈子你只能属于我,我不会让你属于别的男人!” 面对着古婳,他可是表明自己的心迹,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挽留她。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卑微到极致,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够让古婳回到自己身边,做的一切都是值得。 因为每次想到古婳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为那个男人生儿育女,甚至跟他亲密的过一辈子之时,这颗心就像滴血一样痛苦,甚至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古婳就好像有一个铁石心肠,不管他怎么说始终没有动容,说到最后简玉衍自己都有一些痛苦,古婳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去。 “古婳,你真的是一个狠心冷酷的女人……”在古婳的身后,简玉衍眼睛里面充满痛苦,仍然盯着古婳不愿意放弃。 这一刻他似乎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放开她。 此时古婳已经回到了简玉轩的身边,看到简玉轩这个样子的时候,什么话也没有说,反而让他跟自己一块儿回去,可简玉轩并不愿意走。 “你能不能不要走,你没有看到吗,我的皇兄现在伤心痛苦成什么样子,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他这样伤害自己……” 简玉轩抓住古婳的衣服,并不想让她离开,这个时候再次回头看了一下简玉衍,简玉衍站在那里一个劲的叹气。 他的眼神里面甚至还传递出满满的仇恨,显然他在责怪古婳心狠之类的。 现在的简玉轩和简玉衍是一样的心情,他也觉得古婳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狠毒了。 之前跟简玉衍这么亲密,还觉得他们两个人会成为最幸福的一对,现在看来是自己猜错,但他仍然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够走到一起。 “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非常心狠吗?他那么爱你,甚至愿意为了你放下一切,难道这样也不能打动你?” 这一刻,他怀疑古婳到底是不是铁石心肠。 对于他说的这些话,古婳唇角只是挂起一抹淡淡的笑,并没有直接回应他这句话。 “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样做才是真正的负责吗?既然没有结果那又何必纠缠,不过是浪费彼此的感情而已!”这样到最后受伤害的还是彼此两个人。 古婳没有逗留,反而和简玉轩一块回去。 来到王府的时候古婳向前看去,却发现真有一顶轿子停在王府门口。 正文 第八百零一章女儿家事 “这又是何人前来王府聚会了。”古婳挑了挑眉。 “不知道,”简玉轩轻挥折扇,漫不经心的回答,“不知又是哪位前来送礼吧。” “王府的贵客可真多,”古婳皱了皱眉头,“那这王府我们进还是不进?”进的话就得招待贵客,古婳虽说懂得礼仪,却也是怕麻烦的人。 “当然是进了,毕竟王府可是我的地盘,还能不能其他人占去了,让我无家可归吧。”简玉轩挑了挑眉,刚才的对话因为这一幕而一扫不快。 “不过我们得先等等,看到底是谁来拜访王府?”古婳说道,“谨慎些总是好的,如果是那些大官员,还得麻烦你来应付了。” “那是自然。”简玉轩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其实也是明白,那些官员的麻烦,不可能找到他这边来,毕竟自己可是一个闲散王爷,谁会没事去找一个没权没势的王爷呢? 最多不过哪家千金想高攀上而已。那些官员也都知道从他这里贿赂高攀是完全不可能的,他是凭自己的喜好行事,而且为人一般清正廉洁。 就凭这两条,他敢打赌这来的人,绝对是哪家千金小姐。 古婳自然没有考虑这么多,简玉轩只得拉着她向前几步。 “你做什么?”面对简玉轩的拉扯古婳感觉奇怪。 “你站在你原来的位置,能看到这轿子里头是什么人吗?顶多看到一双鞋罢了,”简玉轩说道,“这个位置,岂不妙哉?” 她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官道的正中央,当即就没好气的说道:“那样的话,从轿子上下来的人也能看见你我啊。” 轿子里的人又不是双目失明。 “说的没错,毕竟我可没有打算回避……”简玉轩的目光一下子就变了,“是她啊……” 听简玉轩这口气,还是个老熟人,古婳转头,看到的是蓝颖儿正从轿子上缓步下来。 “蓝颖儿?她来这里做什么?”古婳有些疑惑,“等一下,这里可是你的王府,那这么说,其实应该说的是蓝颖儿来你这里做什么?” 古婳顿了一顿,随即想到了一个大胆的可能:“你该不会是俘获了她的芳心吧?” “我们两个见面,拔剑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互相看对眼,”简玉轩轻笑一声,“收起你的好奇心,我们两个没有什么的,只是普通的冤家而已。” 嗯……只是普通的欢喜冤家罢了,我懂的。古婳点了点头,转头继续看向蓝颖儿。 她也没有再对他们站在官道上有什么意见,毕竟双方都是熟人了,没什么可躲的,因此蓝颖儿在下了轿子之后环顾着四周,自然发现了站在官道上的两个人。 “好吧,我承认这个地方着实显眼了一些。”简玉轩看着碎步而来的蓝颖儿说道。 “何止有些显眼?”古婳瞥了他一眼,随即就被站在两个人身前的蓝颖儿拉住了手腕。 “喂,你做什么?”古婳一惊,就见她急匆匆的说了一句:“随我来,我有事情相告。” 还没有仔细想想蓝颖儿说的是什么事情,就被拉进了王府。简玉轩慢悠悠的跟上,随即喃喃自语道:“你对我这里可真是熟啊。” “儿时你欺我让我罚扫院子,我对你这里的格局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蓝颖儿的话随风落入他耳中,“一直都想报复,可惜寻找不得机会,倒是有些遗憾。” “这小丫头,居然还记上仇来了。”简玉轩一合折扇,颇有些无奈,儿时的事情自己都忘了个七七八八,没有想到面前的人却记得清清楚楚。 看着一直跟在身后的简玉轩,蓝颖儿没好气的说道:“我们女儿家的事情,你跟着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简玉轩有些尴尬,赶紧往周围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便说道:“你也没说你们这是要去谈话,而且就是在我的府上,你们这样光明正大,真的可好?” “有何不可?”蓝颖儿撇了撇嘴,“还望王爷留步,莫叫人听了笑话。” 简玉轩乖乖住了脚步,蓝颖儿其实说的没错,女儿家的事情,自己一位男子在那里瞎凑什么热闹。 “你房间在哪?我们在你房间说。”蓝颖儿拉着古婳满王府毫无目的的瞎转,毕竟她来这里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有什么格局改变了,自己也都记得不太清了。 两个人来到古婳的房间,蓝颖儿探身锁好了门,随即将古婳拉到一边,说道:“你实话告诉我,你对他是什么感情?” “谁?”古婳被蓝颖儿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蒙了,万万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件事,本以为会说一些关于朝堂之上的事情,比如说……她们选太子妃的事。 确实没有想到她一上来就问自己是对谁有何种感情。 “自然是简玉轩。”蓝颖儿盯着她。 “如此这般,我猜猜看,你定然是喜欢他,没错吧?”古婳调笑道,果不其然,看到蓝颖儿渐渐红了脸面。 虽说是脸红了,但是蓝颖儿的话却依旧坦荡:“我的确是倾慕于他,但是看你俩走的特别近,所以就想来问问你。” “原来如此,”古婳笑了起来,“不过你不必担忧,我跟他只是朋友关系,不知我这样说,你可否相信?” 自己反正是把关系说了,信不信由的只能看蓝颖儿。 蓝颖儿只是笑了笑:“如此甚好,我选择相信你。” 简短的谈话很快结束,两个人出了房间就看到简玉轩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懒洋洋地倚着。 两个人走到他跟前,他才抬了抬眼皮说道:“女儿家的事情不应该谈的很久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谈论完了不行吗?”蓝颖儿挑了挑眉。 “是的,我跟蓝颖儿已经商讨完毕,”古婳笑了笑,“我去练剑,两位在此慢聊。”说完,古婳侧身,在简玉轩看不见的地方,冲着蓝颖儿眨了眨眼。 反正自己是留给他们个人空间了,能不能成就看他两个人自己的造化吧。 蓝颖儿显然也明白古婳的良苦用心,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轻笑起来:“甚好。” 正文 第八百零二章出主意 两个人都希望蓝颖儿与简玉轩能有独处的空间,而简玉轩却不希望古婳走,毕竟有些事情还没有说明白呢,自己怎么可能舍得放人走? “等一下,你站住,我还有点事情要跟你说。”简玉轩皱了皱眉头,想要叫住快速离开的古婳,然而她走的是实在是太快了,距离有些远了,所以应该是没有听见自己的呼唤。 眼看叫人不成,简玉轩干脆直接动身去找,他就不信了,今天和古婳谈不成那件事。 看到简玉轩面对古婳的态度不一样,蓝颖儿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心里头,虽然有个猜测,但是还需要去证实。 蓝颖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想要追上去的简玉轩:“古婳只是跑过去练剑,又不是离开,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这件事与你无关。”简玉轩一口回绝,眼看追不上人了,也只能顺着古婳离开的方向走着。 “为何与我无关?好歹我与她也算是熟识,怎么就不能让我知道?”蓝颖儿表示费解,“明明古婳的事情与你无关才对。” “什么叫与我无关?明明有很大的关系好吗?” 简玉轩此刻也停下了脚步,他被面前的人烦的不行,因此一向不疾不徐的语调也急促了些,“这些你都不懂。” “什么叫我不懂?”蓝颖儿询问,“你今日不将话说明白,我就不让你走。” “你为何如此刁蛮无理?好歹我也是个王爷,我就这么没有威信吗?”简玉轩挑了挑眉,“信不信我就治你的罪,罚你扫院子。” “就算是打扫院子里,你也要把这个原因说出来,你对古婳的态度很明显的不同,你会让旁人以为你喜欢她。”蓝颖儿说道。 简玉轩被这句话惊得愣了一下,过了好长一会儿才开口:“又是谁告诉你我喜欢她,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会以为我喜欢她,我敢喜欢我的嫂子吗?开玩笑,我兄长不把我拖出去斩了我就还得谢他开了恩。” 这句话情报实在是太多,蓝颖儿当场愣在了原地:“嫂子?” “是啊,我兄长喜欢她,但是她总是拒绝,我也只能帮我兄长一把,毕竟我可是站在我兄长这边的,未来的嫂子,我不去帮忙拦着我干什么?”简玉轩耸了耸肩。 “原来如此。”蓝颖儿也是听说了古婳与简玉衍两个人今天的遭遇的,顿时有些同情,说道,“无论如何,我都得要帮帮他们俩。” “你有这心就不错了,现在别添乱,”简玉轩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这两个人的姻缘线实在是太难牵了。” “不着急,或许我也能够帮上忙呢?”蓝颖儿笑了笑,“毕竟我是女子,女子最懂女子了,难道不是吗?我倒是可以帮你劝劝古婳。” “听起来也有道理,不过不是帮我,是帮我兄长。”简玉轩纠正道。 两个人向古婳练剑的地方赶了过去。 古婳有些烦躁,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还没有来得及消化,理一理,就接二连三的出这么多事情,什么喜欢?自己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谈何的在一起。 开什么玩笑?她古婳才不会为情所困。 古婳尽力的挥舞着剑,一招一式,一板一眼,一套剑法下来,如行云流水,却是缺少生气,可见主人的心思压根儿就不在练剑这一方面。 古婳的心思当然不在这一方面了,她只是想通过练剑,好好的发泄一下自己这几天积累下来的情绪。 太难过了,如果再不发泄出来的话,古婳有一种预感,自己很有可能会被自己逼疯,这种茫然无措的感觉不是她所想要的。 简玉衍不同,他一大早就给皇帝叫去了宫里。 “不知父皇找儿臣来是所为何事?”他面对着自己的父王行了一个礼,然后悠然的说道。其实他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但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正确的,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前两日,我听皇后说是给你选妃子,故而举行一次宴会。”皇帝沉默了一下,随即缓缓开口。 果然想说这个事情,简玉衍心下了然,面上却说:“这事儿臣知道,不知父王的意思是……” “听说你选了一个江湖女子,想要作为你的妃子,”皇帝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说道,“为此,我听说还跟皇后闹得不快来着,是否有此事?” “确有此事。”欺骗面前的人,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他父王又不是傻子,敢问自己这些事情就是已经确定这件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不然不会问他。 “那我问问你,”皇帝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简玉衍也无法通过看他脸上的表情来揣测一个皇帝内心的想法, “你是否如此稀罕那个民间江湖女子?要知道,比她好的人多的是,另一场宴会上,许多官员的女儿我看也不差。” 我知道啊,那么多千金大户,但是就是入不了我的眼。 简玉衍叹了口气,他算是沉沦进去了:“三千溺水,儿臣只取这一瓢饮。” 皇帝摇了摇头:“你要知道你这样是行不通的,我和你母后都会反对。” “反对也好,不反对也罢,”简玉衍叹了口气,“都与我无关了,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简玉衍忽然想起那天古婳拒绝了自己,甚至没有回头再回来看自己一眼便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感到有些奇怪。 简玉衍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回应:“喜欢也没有用,那个女子拒绝了我。” “什么?”皇帝有些惊讶,他本想是来棒打鸳鸯的,没想到这鸳鸯压根就没有成,而且自己的儿子,还是被拒绝的那一个。 这让这皇帝有些不服气,自己的儿子让那些富家千金都趋之若鹜,她一个平民女子却是看不上自己的儿子? “让一个女子都没办法倾心……那肯定就是你笨,连一个女子都搞不定,”皇帝冷哼一声,“过来,为父给你出出主意。” 简玉衍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样巨大的转折,只得听着自己的父亲给自己出的主意。 “这样,有用?”听完之后,简玉衍不确定的问道。 正文 第八百零三章支招 简玉衍用怀疑的眼神盯着自己的父皇看了半晌,这个主意实在是…… “你这是要违抗我的决定吗?”皇帝挑了挑眉,自己好心给这个不懂女子的儿子出个主意,居然被自己的儿子用嫌弃的目光给盯着了,不由得有些不爽,他伸出手,弹了一下简玉衍的脑门儿。 颇有小时候父皇逗自己的意味,简玉衍想起自己小时候,因为经常不去背书而被自己的父皇弹了多少次脑门,他自己也都记不清了。 “朕的决定你也要嫌弃?”皇帝挑了挑眉,也只有面对自己的这个儿子的时候他才能够放下皇帝的威严,来尽可能的去做一个严父,虽然……两者的气场相差无几。 “儿臣自然不敢。”不但不敢,还非常抗议你弹我,他已经不小了,不能总和孩子似的被弹脑门,让那些大臣见了又得多嘴。 说起来这朝堂之上,大臣们比长舌妇女还要博学广闻,基本上一家出了什么事情,第二天满堂文武基本全都知晓,基本上是没什么秘密可言了。 自己好歹是一个太子,太子的威严还是要有的,幸好这大殿里除了自己面前的这位圣上以外没有其他人。 “儿臣只是觉得,此举很有可能不太妥当。”简玉衍想了想说道,古婳是江湖女子,处事风格自然不能按寻常女子所定的来罢了。 “有什么不太妥当?”皇帝挑了挑浓眉说道“想当年你父王我也是靠这个办法俘获了一位女子的芳心,后来我纳她为妃,她也是一口应下。” 谈及自己的那一段光辉历史,皇帝脸上还显得有些神彩熠熠。 简玉衍开始怀疑面前的人到底靠谱吗?这还是那个整天让自己背书,板着脸,凶巴巴的父皇吗? 这种反差真的很大,大到让他有点猝不及防。 “那也是当年的事情了,今昔不同往日,”简玉衍努力让自己的父皇清醒一些。 “而且我所喜欢的女子,也不是寻常的柔弱女子,父皇那个办法未必会管用。” “有了那个办法,什么女子你拿不到手?你还不听父皇的话?”皇帝一脸的痛心疾首,一副给自己儿子传授知识被拒绝了的样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但是儿臣还是觉得那个方法有些不妥……”简玉衍依旧想要反驳,那到底是一个什么鬼主意啊? 简直就是不忍直视,简玉衍自己看了都觉得非常尴尬,让面前的那个人投怀送抱什么的,压根就是不可能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相信我,你照做就是了,这件事情少不了你的好。”皇帝鼓励道。 “万一这个不通呢?”简玉衍询问,“反而惹得对方姑娘生气,那我岂不是自讨苦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想我不需要再重复一遍,你按照这个照做就是,你要相信父皇,父皇什么时候骗过你?”皇帝说道。 “速速去做,不要再在我面前来问了,到底行不行得通,你还得要等到见到了才知道。” 肯定行不通的吧?也不知道自己父皇的脑子里头一天都在想些什么。 简玉衍在心中暗暗诽腹,同时对自己父皇态度的转变有些意外,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父皇叫他来,是来棒打鸳鸯的。 只可惜这鸳鸯没成,没棒打了。 然后接下来这个父皇就开始教自己怎么收获女儿家的芳心? 果然,帝王心自己实在是猜不透。不满归不满,但该做的还是要做的。因为自己临走前,父皇特意叮嘱了一句:“好好干,我会来询问的。” 也就说这件事情的结果父皇必须要知道,也就说这件事情不得不执行。简玉衍顿感头大。 自己的父皇……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所以他还是决定乖乖按照自己父皇的交代去认真做下去。 等到万事俱备,他晃悠着折扇,抛出几枚银两,对着一小兵说道:“去我府上,帮我约一个叫古婳的人出来,就说我在郊外等她,烦请她过来一下。” 侍卫收了钱,欢天喜地的去了,但却是面无表情的回来了,对简玉衍说道:“是在下失职,没能约到古婳姑娘。” “怎么回事?这句话怎么说?”简玉衍说道。到底是面前这个小兵办事不力,还说古婳真的不愿意出来见自己?简玉衍倒希望是前者。 “那个姑娘说……说她是不会去赴公子的约的,还望公子不要再等了。”侍卫想了想,将古婳对自己说的话,原话全部说出。 他咬了咬牙,的确是古婳说话的作风,一个侍卫,胆子不可能这么大,敢盗用别人的话来拒绝他。 那么现在该如何是好?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将人约出来了,然而现在她却偏偏不出来,拒绝见自己一面。 这样的话,不仅这个办法的效果见不着,父皇那边也不好交代。 不行,得换一个跟她亲近一点的人去约她,说不定古婳就能给他说服呢? 眼下就有一个十分好的人选。 简玉轩一脸蒙圈的看着简玉衍将自己拉出来,然后带到一个小角落里,一脸严肃的盯着他看,他被这种目光看的有点不太自在,便疑惑的询问道:“你要做什么?” “帮我个忙,”简玉衍言简意赅,不等简玉轩继续问下去,便说道,“帮我把古婳约到郊外。” “你这是要做什么?还郊外?”简玉轩一脸好奇,“话说回来,你自己为什么不约她?” “别说话,快帮我,”简玉衍有些烦躁,他倒是没有想到约一个女孩子会这么麻烦。 “我要是能约我早约她了,关键是,一听说是我约的,古婳就不跟我出来了,你知道吗?” “她一直都在躲避我,”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落寞,“从那一次宴会开始,古婳就一直开始在躲我。” 看着简玉衍一脸颓废的表情,简玉轩有些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问题,这一件事情你就交给我吧,我保证把人给约出来,但是你那边也不能松懈,该约的还是要约的,不然也许姑娘家会觉得你没有诚意。” 正文 第八百零四章拒绝 “你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思来想去,简玉衍憋出这么一句话,他对于女孩子什么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也只能一遍一遍的催人去叫古婳。 然而事不遂人愿,这两个人的,在两个人的努力下,古婳也是没有答应。 这让两个男子伤透了脑筋。 古婳依旧在练剑,往往遇到些让自己心情烦闷之事,她就喜欢选择一处地方在那里练剑,发泄一下内心烦闷的情绪。 自己在躲他,他不是看不出来简玉衍是为什么一定非要约自己?古婳百思不得其解。 还是一副你不出来我就约你到底的架势。这让她该如何是好? “古婳姑娘,”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树上忽然跳下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请帖,然后对她说道,“太子邀您……” 话还没有说完,那个送信儿的人就被架在脖子上的剑,逼得说不出话。 古婳看着他,似乎是在极力忍耐是什么,手中的剑微微颤抖。这几天来一直如此,好像身边的人都被买通了一般,只要自己有闲暇时间,就会有人冒出来说要约她出去,请她出去,地点无一例外都是郊外。 她知道是简玉衍那个混蛋! 什么叫做不堪其扰,不胜其烦?就是她现在这般境地,古婳看着那个送信的人有些无奈,自己也总不能把这一切发泄到这个人身上吧,毕竟他也只是个送信跑腿的。 “你去吧。”古婳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里透露些无奈,“去告诉他,这个约定我付了就是。” 送信的人点了点头,古婳收起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剑,那人一溜烟的跑了,临走前不忘丢下一句:“太子在三日后就到郊外等你,那请帖上都写着呢。” 的确,请帖上都写的清清楚楚。 古婳挑了挑眉,这个约定她就赴了,自己倒要看看简玉衍和简玉轩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刚才那个送信的人古婳也认识,是简玉轩手底下的人。 “你说什么?她答应了?”听着送信的人的回报,简玉衍有些兴奋,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要把人约出来了。 然后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要看这个办法行不行得通了。 理论上来讲是可以的,但是……对古婳,真的行吗? “你向古婳拉到郊外去做什么?”对于这一点,简玉轩也是好奇,简玉衍却是摇了摇头,对他都守口如瓶:“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简玉轩不可置否。 三日的期限到了,古婳按约定的时间就来到了郊外,但是约定的地点却是空无一人,怎么……那人爽约了,放自己的鸽子? 想到这里,古婳就是万分不爽。 忽然间喊杀声四起,古婳警惕的转头,就看到有一些人朝自己围拢了过来。 这算什么? 那个家伙送给自己的大礼吗? 她眯眼,长剑也并未出鞘,她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在要搞什么鬼? 就在那些人的剑,即将要砍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一柄长剑几乎帮古婳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古婳并不太讶异的挑挑眉,她想自己知道这是什么戏码了。 敢情这家伙葫芦里头卖了这么些天的药,仅仅只是为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 三两下将周围的人打倒丢在一边,简玉衍关心的询问身边的人说道:“你没事吧?” “太子殿下叫来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受伤?”古婳轻笑了一声,强压住了内心的怒火,但语气依旧是冲了起来,“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这般无聊。” “古婳,我……”感觉到面前的人语气不太对劲,简玉衍忽然意识到古婳有可能是生气了,忙开口,似乎是想解释些什么。 如果古婳真的生气了的话,把自己的父皇供出去也没什么的吧。 然而事实是,古婳的确是生气了,而且生气起来还不听解释的,她调转马头,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人,面无表情的开了口。 “够了,殿下请自重,别找我了。”说完,她便策马扬鞭,快速离开,简玉衍被留在原地,看着古婳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 本来他就对这个办法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如今看来不但没有什么希望,反而还把人惹恼了。 “我说你是怎么想出的这个主意?”简玉轩摇着扇子,从树后走出。 “这个馊主意可不是我想出的,我只是被迫执行罢了,没想到不仅没有成功,反而偷鸡蚀把米,我能如何是好?”简玉衍叹了口气,“古婳现在是真的生气了,得了,我还要回去复命。” “你要做这件事情,你还不如与我商讨一番,你明知道他是江湖女子,不是那种民间柔弱的女孩子,本就性情刚烈,你却上演一出这样英雄救美的戏码,”简玉轩慢悠悠的说道。 “恕我直言,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了,不然这样我都不敢回去复命。”简玉衍想起皇帝在那信誓旦旦的保证那个计划一定会成功,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什么会成功?分明就是骗人的。 “复命?莫非给你任务的是父皇?”简玉轩愣在了原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跟母后一同反对这件事情的。” “我也知道,”简玉衍叹了口气,“先别说这么多了,赶紧先回去吧,我先去给父皇复命,你去帮我给她道个歉。” “道歉这种事情,让别人来说,也未免显得太不诚意了吧?”简玉轩询问。 “她现在正气在头上,你觉得我当面给她道歉,古婳会接受吗?或者说,说得更直白一点,她依旧是会躲着我,难道不是吗?”简玉衍说着,随即从郊外的坡后拉出来一匹马,翻身上去,“走吧。” 简玉轩点了点头。 说不郁闷是假的,一路飞驰到皇宫,他跳下马,带着满肚子的郁闷,朝皇宫走去,找到了那个给自己出主意的人。 “如何?”皇帝在批阅着奏折,染了朱砂的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生气了,这个主意并不太好,非但没有让她感动,反而让我不要再纠缠她,”简玉衍耸了耸肩,“总而言之,就是这样的结果了。” 正文 第八百零五章出征 “我该说你什么好呢?”皇帝拿着笔,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让我该怎么说你呢?连一个姑娘家都哄不好。” 分明是你的办法不行,简玉轩在心里头默默的反驳,然而面子上还是不能说出来的,毕竟这是他的父皇,同时也是一个国家的皇帝。 怎么说该有的面子还是要有的,简玉衍说道:“我……这也不能怪我。” “不怪你,难不成这事儿还得怪我吗?”皇帝询问道,“明明我对其他人也这样做过,效果明明不错的。” “你错了,父皇,她本是一江湖女子,性情刚烈,本就不适宜这种女儿家做态。”简玉轩反驳道,“那些平常的调笑之类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就算能用你也用不好,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儿子太蠢了。”皇帝生气起来来也是毫不客气,连自己的亲儿子都直接开骂,“若说我一个儿子,让那些女子看都看不上,说出去岂不丢人笑话。” “那么现在该如何是好?”简玉衍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古婳生气了,而且还是因为父皇的套路生气,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罢了罢了,过上两天,为父再给你出些主意,”皇帝摇了摇头,“你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 “儿臣领旨。”简玉衍连忙跪地。其实一进宫,他就看得出父皇皱起的眉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父皇焦头烂额。 “现在给我收收你的心思,你现在还没有心情谈情说爱,”皇帝皱着眉头说道,“边境起了战事,情况有些不妙。” “什么?”边境一直以来从无战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难不成是别国养精蓄锐已久,早已盯上了我们?” “不,应该不只是边境冲突。”皇帝摇了摇头。 “是哪一国挑起争端?”讨论正事,简玉衍也收起了玩耍的心思,正色询问道。 “金鸣国进犯。”皇帝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淡淡的说道,“我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皇上请说。”国家大事,他也摒弃了父子之间的关系,改用了尊称。 “朕,要你去做主帅,挑起这个大梁。”皇帝看着他,这个儿子也曾是他悉心教导出来的,所以他懂自己的儿子想要什么,同样的,有什么能力,文武韬略,皇帝远远比简玉衍更为熟知他。 就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这一次叫他领兵也是,皇帝对自己的儿子十分有信心,他相信自己儿子不是纸上谈兵的人。 简玉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儿女情长的事情还是在保家卫国之后吧,但他也明白父王叫自己来是要干什么,只不过是为了锻炼他的能力。 能让他更好的在那一群众臣面前,更加服众。 “儿臣想……”这就是皇帝所想要的,也是他自己所想要的,两者并不冲突。 古婳那边也只能拜托简玉轩暂时先帮忙哄一哄了。而且古婳也应该不会记仇,最多也是避着自己罢了,这样更合他们的意思,现在两个人都需要冷静。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是承认那个想法是非常失败的,改天还是给古婳挑明,那个想法并不是自己想的,而自己的父王说的好了,免得她误会。 想到这里,简玉衍稍稍放下了心,又听到了自己的父亲开口:“我要你做主帅,我同样希望你能把这件事情当一回事,主帅做的事情是什么?我要你领兵!” 简玉衍心中一震。 “带兵,打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皇帝盯着他,眯起眼睛,淡淡的开口,“这不是儿戏,我希望你能够当真。” “儿臣一定遵纪父皇教诲。”简玉衍俯首,这不光不是一场儿戏,这对他而言也是一次历练。 而这一次,如果赢了,那么带给他的战果,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的。 “是了,”皇帝陷入了沉思,自己的儿子是绝对不能输给一个原来主帅,“这一次别国来犯,我要你,只能赢得这场胜利,绝对不能给我输掉。” 虽然说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关系,自己这边还有文臣武将,同样能够翻盘,但是自己的太子,一旦领兵这一场输了,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完了。 这一点他们两个人都十分清楚。皇帝开口:“我给你时间考虑,我同样还有其他的要求。” “儿臣不再考虑,”简玉衍低头,“我愿意带兵打仗。” “你可知道战场上可是很凶险的,稍不留神就会丧命,而且你一旦谋略失败,则会有更多的人战死沙场,家破人亡,尸骨无存。”话一出口,皇帝就有些后悔,接到战事的时候,他本是想要去锻炼一下他的实战能力的,没有想到等到自己的儿子亲口开口对自己说,他要领兵去沙场的时候,他的心里头居然有点不舍。 毕竟那是真正的战场,不是围猎,不是以未开刃的刀剑相见,他们所要面对的是真正的死亡。 同时他有些欣慰,这才是自己的儿子,一个真正有血气的男儿。 “儿臣不后悔。”都说血脉相连,他也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担心自己,但是简玉衍对自己的能力有极大的自信。 这一局他输不掉。 “那么你就领兵打仗去吧,给我赢得胜利,为你自己添加一次功绩。”皇帝选择放手,一只鹰本就不该被束缚牢笼。 “儿臣领命。”简玉衍即刻出宫,整装待发。 这边太子要领兵出征的消息,简玉轩那边不可能收不到,他在接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身边的古婳。 古婳若有所思:“放心吧,我相信以他的韬略和武功,一定会赢的,这一局他输不了。” 简玉衍出行仓促,却是有条不紊,眨眼间车行至城门,简玉衍即将出发,他最后看了眼城门。 送行的人很多,却唯独没有看到自己所想要看到的那个人。 果然还是不会来了吗? 伴随而来的是浓重的失落感,简玉衍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出发!” 与此同时,城墙上。 蓝颖儿询问着身边的简玉轩:“太子是在等古婳吧,话说回来,古婳去了哪里?” 正文 第八百零六章出发 简玉轩挑了挑眉,说道:“你不妨猜猜古婳去了哪里?” “我可没有兴趣来猜你这无聊的问题。”蓝颖儿撇了撇嘴,淡然的说道。 “但是这么无聊的问题,却还是有人问,也就非常奇怪了。”简玉轩悠然回应。 “我们彼此彼此。”蓝颖儿毫不客气,她第一次觉得面前的人也是如此爱卖关子,开口说道,“你爱说不说。” “你放心吧,这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惊喜,不过古婳这几天不会再到我府上。”简玉轩说道。 “那么古婳会去哪里?太子这是出征在即,古婳也不能送上一送?难道说是有什么事情?但是有什么事情比她送太子出征还要难呢?”蓝颖儿疑惑不解。 “古婳这几天可是一直在躲着他,”简玉轩摇着折扇,仿佛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高深莫测的笑道。 “那也不对劲,”蓝颖儿摇了摇头,总躲着太子,“总不可能连……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好啊,又不贴近。”蓝颖儿十分费解。 毕竟跟她也认识不久,两人虽说关系很熟,但是……自己依旧是对古婳一无所知,只知道她是一个江湖女子。 自己对于她的过去一无所知,这让蓝颖儿不禁有些烦闷,说道,“我猜不到。” “猜不到就对了。”简玉轩笑了笑,“因为古婳当时提出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 “你也没有想到……也就是说,古婳跟你说过她要去哪儿了?”蓝颖儿抓着简玉轩的衣袖说道,“你知道古婳去了哪里,快告诉我。” “如果我不说呢,你又能奈我何。”终于有一次是自己占了上风,简玉轩满意的笑了笑。 “我跟古婳也是,情同姐妹,你不能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好歹我也有知道的权利。”蓝颖儿伶牙俐齿,气势丝毫不输面前的人。 “但是古婳为什么只告诉我没有告诉你呢?”简玉轩慢悠悠的说道,“如果她想告诉你的话,古婳完全可以站在你的面前对你说。” 听到这句话,蓝颖儿蔫了下来,的确,古婳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呢?她要跟自己说的话,自己也是会理解的吧。 “放心吧,”看到蓝颖儿蔫了吧唧的样子,简玉轩有些于心不忍,总不能让一个这么好看的姑娘伤心吧,虽然这个人跟他是个死对头,两个人从小时候一直斗嘴到现在,“古婳没有对你说,只是想要给你们一个惊喜,而对我而言,这个惊喜提前暴露,我也是很不开心啊。” “既然提前暴露了,你也不妨给我也暴露一下,告诉我她去了哪里?”蓝颖儿仍旧不死心的询问,出征之前,古婳不来送别且离奇失踪,这一天让蓝颖儿不得不怀疑古婳的确要搞出一份什么事情。 简玉轩看向简玉衍出征的方向,并没有回答,而是选择了神秘一笑。 兄长,你可得要好好抓住这一份惊喜啊。 简玉衍眼里的那一份落寞,他自然也是没有错过的,想了想,简玉轩朗笑一声,随即转身下了城墙。蓝颖儿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 “古婳她还会回来吗?”蓝颖儿依旧有些担心,一声不吭的就消失掉了,会不会是一个离别? “我只能说你想的太多了,她怎么可能会离开呢?”简玉轩好心情的解释,“相信我,等他们凯旋归来,古婳也就自然而然的选择回来了。” 蓝颖儿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只想要仔细去深想的时候,却又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能作罢。 为了能尽快赶到边境,简玉衍选择了加急行军,一路上快马加鞭,到了半日,人马都疲惫不堪,他自然不是那么铁血无情,眼看还有多些日程,他自然也是要抽空好好停下来,仔细听取一些战场上的情报。 选了一处背风的地方,简玉衍带领着全军安营扎寨,这一行为无疑受到了多人的爱戴,经过询问才得知,原来的将军都是让马不停蹄的赶路,马儿累死在了地上,那就跑步,总之一定尽早赶去。 “原来如此,到了那个时候才想起来部署战略吗?”仓促之下也能把敌人赶回老家,也只能说这个大将军的谋略也是出色过人的,要不然就是敌国人太笨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也是他知道的道理,所以简玉衍就挺早派队护送了几车粮草过去,抄的是小路,走的是官道,就是为了防止被人劫。 一切看起来颇为顺利,派出的探子也都回来,报告说这里一切都安全。 “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做,”简玉衍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头,父皇交给自己的任务并不好做,这一战要想大获全胜,必须要了解各方面的知识。 盯着面前的战略部署图,除了头疼,还是有些头疼,果然,书上与自己实践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不过这对自己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叫来一个人询问这里的战况后,他开始将人都遣散出去,自己一个人窝在主帐里头部署军事。 “主帅不需要我们帮忙吗?”一位将领说道,“对于在战场上的经验,我……” “我同样自有方寸,也算是轮不到你们来插手。”他要向父皇证明,没有这些将军的帮忙部署,自己也一样可以独立完成,“我会先将部署图做完之后分发给你们,你看一下,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就直接行军,你看如何?” 那个将领想了想,低头说道:“好的,属下谨听太子差遣。” “这是军营,我不是什么太子。”简玉衍挑了挑眉。 “是,主帅。”听到简玉衍语气中的不对,将领连忙改了口。 “你下去吧,记得给他们也说一声,在我没有出来之前不要打扰。”简玉衍说道,随即低头继续研究。 然而事不随人愿,没过多久主帐内就闯进来一个人,简玉衍头也不抬,只是语气冰冷的说道:“我不是说,叫其他人在我没有出来之前都不得进来吗?赶紧给我出去,不要等我动用军规。” 那个人一动未动。 正文 第八百零七章出事 “你是在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在那个人是在自己说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出去之后,简玉衍彻底的生气了。 有人不服从军令,这个他是料想过的,也是想了许多应对的办法,但是这一路上过来,却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军令,也许只是因为他太子的身份吧,或许也是在那一次自己停留,让安营扎寨的程度上,极大的抚慰了军心。 但是无论怎样,都是让他极为放心的。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安营扎寨了之后,面前的人居然还想挑战他。 既然如此,那只好杀鸡儆猴一个看看了。简玉衍不耐抬头,随即僵在了那里。 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你。”简玉衍颤抖着询问,满眼的不敢置信。虽说是询问,但已经肯定是她已经到了,毕竟没有一个人敢跟面前的人长得非常相像。 那个身影被刻在了脑海,重新拿起来描摹,自己依旧还是从未忘记。 而且就在前不久,自己还在心里头责怪,甚至还想问问她为什么没有来送自己,难道就一定要这么避着自己吗? 古婳看着面前的人,然后笑了笑,回应道:“我这不出去,你不是还要对我动用军规吗?怎么不动用了,我等着呢。” “不敢不敢,我怎么可能会呢?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听到这话,他连忙赔笑,“我那个时候并没有抬头,所以不知道是你来了,抱歉。” 同时简玉衍在心里暗自打量,面前的人没有一丝恼怒,看来是原谅了自己上一回在郊外对她做的事情。 “无妨,”古婳皱皱眉头说道,“为什么不与众位将领一同讨论军事?我在来你这主帐之前也是被人拦住了,他告诉我,不要任何人进去打扰。” 如果是你的话,就算是打扰,那也无妨。简玉衍看着面前的人,一个疑问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口:“你告诉我你怎么来了?我们这是出兵打仗,很危险的。” 虽说面前的女子涉足江湖,但江湖不比战场,面对的都是真枪实剑,一没留神就会因此丧命,简玉衍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己所喜欢的人死在沙场。 “我为何就不能来了?我也是这个国家的人,我为我的国出自己的一份力气有何不可?”古婳挑了挑眉,义正言辞。 “话是这么讲,但是沙场非常危险,你不能拿你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简玉衍严肃的说道。 很少见到面前的人这么严肃的表情,古婳愣了一下,这才回应:“我也不喜欢战争啊,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两国打起来,这样的话我也就不用去出一份力,百姓也可以在家里头安居乐业,不用出来送死,岂不很好?” “而且我的身手,我自觉得还可以,所以说战场上也是能以一当三的,”古婳想了想,继续说道,“能少死人就少死人,我不想看着一个家庭再次支离破碎。” 这就是她简单的愿望,也是来这个沙场的目的,自己来一下,也许就能多为一名将士来分担责任。这就是古婳所希望的。也许自己的这一份分担,也许就能挽回一个士兵的生命。 难道不是吗? 见古婳这样,简玉衍也明白自己算是说不过她了,便也由着她的性子来,不过两个人并肩成为作战伙伴,简玉衍还是十分激动的。 女扮男装的古婳,英姿飒爽的站在简玉衍身侧。 随即简玉衍对外宣布古婳成为了他的贴身军卫,众人并没有任何异议,休息半日,再度启程,很快就到了边境,到了边境,众人才发现,战事远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焦灼,这一次进攻,大军来势汹汹,前面的人似乎已经顶不住了。 他迅速找了守城官来询问:“现如今战况如何?死伤多少?兵马粮草还有多少?” 这事情有点不太对劲,自从接到战报的那一刻起,自己就立刻启程,中途不过休息了半日,为何会变成这样?来到边境横竖只用了三天时间。 为何现在敌军要大有破城之势?这一段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必须要搞清楚,才能对症下药,现在一切战略都不能顶用了。 原本自己部署好的一切只能被重新打乱,简玉衍忽然明白了,那个将军为什么要到了那里才开始部署军事,审时度势,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紧接着,简玉轩听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守城官哭丧着脸,对他说:“城有点守不住了。” “我知道是这个样子,但是我要的是原因,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这短短不过三日,城为何就能破?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一旁的将领轻声询问说道:“要不要直接驻扎进入,去接替他们?” 简玉衍摇了摇头:“先不要,暂时先让敌军认为这里头已经没有士兵了,快要打完了,全要被他们破了,劝他们现在的时候出其不意来个反击,这才是最好的。” “但是这前线还有人在苦苦支撑啊!”将领说道,“他们的命也是命啊,太子殿下,你要三思。” “我自然是知道的,你去告诉前线的人,尽量不要让自己受伤,攻势缩小,逐渐往城内退去,我们会在城内接替众人的位置,努力保存着他们的力量。”兵临城下,简玉衍依旧在冷静的分析着。 “但是……万万不可,他们其实还有后手的。”关键时刻,守城官忽然开口。 “哦?你居然知道他们有后手,”简玉衍眯起眼睛说道,“说说看。” “就在昨日……”守城官回忆着昨天的战况,“有一批平民被他们乔装潜入,抓走了,”看着简玉衍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守城官顶着巨大的压力,依旧一字一顿的努力的将话说清楚,“我怀疑如果咱们此时将那些攻城的士兵拿下,他们会以平民的性命相要挟,我们不能不退让啊。” “这件事情,”简玉衍盯着守城官的眼睛,冷冷的质问,“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说不愤怒是不可能的,此刻简玉衍盯着守城官,眼底是滔天的怒意。 正文 第八百零八章冲动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守城官被面前的人吓了一跳,面前的简玉衍早已被气得面色铁青。 守城官也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没有守好城也就罢了,还让敌人潜入,并且还掠走了平民,还能在他们围攻之下大摇大摆的消失…… 这一些他都不敢告诉面前的人,因为一旦告诉,等待自己的,很可能就是脑袋落地。 然而自己最担心的还是出现了,面前的这个人问题起了那些平民到底是怎么被带走的过程。 守城官擦擦汗,他是实在没有想到面前的人会认真到如此地步,但是面前的人是太子,他连将军的命令都不敢违抗,更何况面前的人是太子呢,只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我们以为是商队……就将他们给放起来了,没有想到他们一进来,就找了一家客栈歇下,晚上的时候他们就走了,”守城官战战兢兢地说着。 “后来我们才发现有一些平民不见了,而他们拉的马车之上,守在城墙上的人远远看去,能看到露出的几双脚。” “那个时候我们意识到村民是被劫了,但是路途已经遥远,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去追肯定是追不上的,于是我们就放弃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人带走,我该死,是我的失误啊。 我应该那个时候就派人去将人追回来的,你要罚就罚我吧,不要罚我的部下。”守城官说完,恳切的看着简玉衍。 “这个时候罚你还有什么用吗?”简玉衍现在是恨不得将人砍死在地上。 “是那些平民就能回来,还是他们就会愿意退兵?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吗?相反你死了,我们这边就缺少一个战力,而且追不上也不是你的错误。” 刚刚简玉衍已经看到了敌军的驻扎,已经离这面城墙非常的近。 “所以说,”他想了想,随即冰冷的开口,“你们都是废物吗?居然让敌人轻而易举的混了进来!”简玉衍怒问。 “你们的人可以松懈到这种程度,果然……”简玉衍倒是没有想到,“就这种程度,他们还破不了城,也只能说他们实在是太过无用。” 简玉衍冷冷的嗤笑一声:“这件事情你也有责任,这个时候哪个商队还能过来?你是猪脑子吗?你不会查一下?他们出城之后你就这么直接放他们走了?也没有查到,他们到底是拿了什么货物?” 守城官摇了摇头:“我们当时的精力全部都在战场,压根就没有时间来管这件事情,等到我们发觉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敌人已经离开,没有办法。” 简玉衍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当下就将守城官狠狠的教训了一通,直到他的贴身护卫出手拦住了他。 古婳开口,刻意压低的声线显得有些沙哑:“算了吧,这件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守城官毕竟很忙,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怎么挽救,而不是现在想着去怎么指责别人。” 听到这一句话,简玉衍原本愤怒的内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古婳说的没错,自己绝对不能太过愤怒,刚才险些被气昏了头,差一点就把剑斩了守城官的项上人头:“你说的有些道理。” 他转头看向守城官,眼底是毫不客气的冰冷:“你去继续给我守着城墙,如果在守不住的话,我就拿你试问。” 守城官立刻哭丧着脸,这怎么能叫他守得住呢? 本来人就不多,太子现在也不同意增兵,那么现在,城墙被破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自己就带着那些残兵,压根就连翻盘的机会也没有。 到底该怎么办? 然而这是太子的命令,他不能违抗,听说这皇上也任命了他为主帅,自己的任何举动都要听他的,也就是说,太子如果定下了军规,那么他们也都要继续遵守。 守城官长长的叹了口气:“遵命。”然后便去了城墙。 他已经做好战死的准备了,他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敌人来势汹汹,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翻盘的。 “让他上去送死,未免太过不妥,”一个将领说道,“您这样会失去人心的。” “如果我能保证,他和上头的那些人一定都不会死呢?”简玉衍冷笑了起来“相信我,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十分清楚的,我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自信。” 是了,没错,他有骄傲的资本,他不是纸上谈兵的人。 “你们就先下去吧,做好随时接替他们的准备,贴身侍卫跟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主帐内简玉衍单手支撑着下巴,似乎有些苦恼。 “原本以为只要过来接替一下,然后,去打一架就好了,没有想到却是卷入了平民,有了平民,我们定然不敢率先动手,而他们可以毫不忌惮。” “这个并不困难,打入敌人内部就可以了,”古婳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无所畏惧,“就由我来去他们驻扎地来看一看消息。” “不可,”简玉衍下意识的说道,“你不能拿你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我会另派人去的。” 他绝对不能容忍古婳会受伤,毕竟那可是是入了狼穴,稍有不慎就是送死。 对于古婳,简玉衍实在是放心不下。 “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古婳对于简玉衍的担心有些莫名其妙,“还是说你不相信我自己的能力?” “不,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我是实在不希望你去,毕竟……你只是一个女子。”简玉衍试图劝阻。 “谁说女子不如男?”古婳冷哼一声,反驳道,“你这是在低估我的实力吧。” “你要去可以,但是一定要让我陪着你去。” “为何?”古婳眯了眯眼睛,有些不悦,“一个人去就够了,人多去了反而还不方便,我还担心你会不会被敌人抓走?”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担心我?”简玉衍有些欢喜。 “你只是想多了。”古婳回绝的毫不客气。 “那我就必须要跟你一起去,”简玉衍坚持,“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你是知道的。” 不然也不会让你去做我的贴身侍卫。 正文 第八百零九章消息 古婳自然明白简玉衍的执拗,于是便说道:“你不要任性,你是太子,你如果潜伏过去被他们抓住了,我倒是无妨,你完全是可以被作为人质被关押在那里的,那时候守城会更加艰难。” “不要因为你的一时任性,而让这面墙破掉。”古婳继续开口,语气有些冰冷“你不要对不起那些因为这面城墙而拼命,而流血而牺牲的人。” “可是你……”简玉衍依旧有些迟疑。 “你什么你,现在还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吗?把你的儿女情长的情怀收一收,我去意已决,今夜就动身。”古婳一句话将简玉衍剩下的话全部都堵了回去。 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简玉衍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一路小心。” “知道了,”她起身就往外面走,没过多久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询问道,有夜行衣吗? 简玉衍悠然一笑。 晚上,古婳悄悄潜入了对面的敌营,她身手不错,自然是也没有人发现她,根据之前在城墙上观察的,敌军布阵的方向,古婳回忆着记忆中看到的那一张图,然后侧身在这个敌营中摸索。 古婳感觉不到一丝紧张,甚至游刃有余。 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古婳很快就找到了一些粮仓。 她并不着急着动手,她十分清楚,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搅乱敌人的大本营,而是去寻找那几个被带走的平民,找到他们才是正事,其余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现在那些奴隶营在哪里?古婳百思不得其解,已经摸了几十个帐篷了,敌人的人数之多的确超乎她的想象,然而却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奴隶营,古婳开始思考,那些平民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可能,他们那个国家的人又不傻,应该懂得到手的奴隶是用来做人质,而不是用来弄死的,但是为什么自己就是找不到人呢?难道还在更后面? 这样想着,古婳加快了脚步,同时用着十足的耐心,一个一个的往过摸去,终于在几个帐篷里头找到了那些平民。 然而面前的一幕让她十分震惊。 她没有想到这些平民被抓取后过的竟然是这样的,如此丧失尊严的生活。 男的被吊在一根柱子上鞭打,而旁边几个金鸣国的士兵正在凌辱一个女子,以此来发泄他们的兽欲。 简直就是该死的行径。古婳在心里头暗骂,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帐篷里头有人守着,自己暂时还不能出手救人,只能暗暗记下了路线,等回头自己带够了人手做足了准备,再来施救。 不过…… 古婳看着帐篷里的人,感觉这些平民人数有些不太对,临行前,守城官是报过他们有几个人被抓去了,然而现在? 她数了数人数,压根人就不够,也就是说还有一部分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们将人放在这个帐篷里头鞭打发泄,那个关押他们的帐篷应该就在附近,毕竟应该没有人愿意拖着几个奴隶在那,在一堆帐篷之中乱走吧。 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这种泯灭人性行为简直就是畜生,不过话说回来,得要先找到其他人。 看着附近的帐篷,古婳眼中精光一闪。 应该就是在这些里头了。 果不其然,在另一个帐篷里头,找到了其余被关押的人,古婳即刻退了出来,因为她看到有个帐篷好像不太一样,里头放了一些文件,如果在那里能找到什么重要的东西话,那就很不错了。 那个帐篷并没有人受,古婳轻而易举的潜了进去,桌子上放的居然是一个战略的部署图,还有军营驻扎的各种方位地图,对于她来说是非常有用的了。 她低下头,匆匆浏览了一遍那个驻扎的分布位置,将位置记在了脑海,她又抬眼看向了一旁放在的文件。 这倒是让她找到了一些好东西。有一些文件已经算不上什么重要了,可以说是机密,粮草的分布图,援军的数量,还有到达时间,都清清楚楚的记在一张图纸上。 古婳不动声色的将那一卷纸收入怀中,这种东西丢了最好,当然,落到她的手里也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那么我就来帮你们造福一下,将这张图纸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看了看剩下的一堆东西,古婳将翻乱的文件放回了原处,已经没有什么比自己怀里的这一份更重要的了,这样想着,她刚想准备离开,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逐渐的往这里逼近。 有人来了,就是古婳的第一反应,必须要赶快躲起来,不能被人发现,要是被发现了就完了。 自己能够保证自己逃脱,但是自己偷了这一个文件的事情,很快就会被他们知晓,到时候他们再重新做着计划,那也就是说自己这一次的潜入算是白费了。 古婳躲藏在一处屏风之后,看着两个人进来,两个人一边进来一边讨论着什么,其中一个人说道:“明天就能把他们处死了吧。” “是啊,终于不用做看守的了,”另一个人嫌弃的往地上啐了一口,“那些女的哭哭啼啼的样子,真让人心烦。” “可你不也爽了吗?”那个人说道,“话说回来,明天将军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当然是绞刑了,”另一个人回应,“然后再把他们的人头再扔回他们的城墙上。” “听起来很不错,到时候我要扔人头,你可别跟我抢。”那个人说道。 “绝对不抢。”另一个人点了点头。 声音越来越远,她从屏风后绕出,帐内已经没有了两个人的身影。 古婳思索着,回忆着自己曾看到过的那一份地图,仔细思索了一遍之后,古婳抬起头,看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她冷冷的笑了一声:“你们也活不久了。” 是她想错了,这群人是比畜生还要可恶的存在,完全就是无视生死的人,本以为他们会拿去做人质来与他们国做交易,谁知只是将人拉过去来发泄他们的兽欲? 然后等这些欲望发泄完,这些人也就没有用了,就该处死了。 古婳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 正文 第八百零一十章问路 擒贼先擒王,这种道理古婳一直都懂得,她还不想走了,偷了文件又如何,那些平民明天就要被处死了,这一段时间救他们根本就来不及,而且也不知道是明天几点处死,倒不如在今晚上搏一把。 古婳喜欢先谋而后动。但是她更喜欢赌,她赌金鸣国的人不会料到会有人已经潜入营帐之中,对于他们伺机而动。 他们也不会料到那群俘虏应该会跑。 对于今晚,古婳有很大的把握,一是已经拿到的那一份地图,二,她也记住了这些帐篷的路线,还有每个东西摆放的位置。现在只要…… 还好自己带了一些易容的东西,自己现在藏身的物资帐篷里头也有些烛火,古婳借着烛火,将易容的东西一摊开,随即开始往自己的脸上涂抹。 过了不久,一个与刚刚进来的人的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了古婳的脸上。 “看起来挺像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她记住了一个人的样子,易容起来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而现在自己所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人,然后杀了他,彻彻底底的取代他的位置,然后彻底潜入敌营,去做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 原本她是不想动手的,偷个文件,悄无声息的离开已经足够,但是这些人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古婳不能不动手,她不能看着那群平民死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曾经见过他们却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很不好。 古婳左右张望着,然后小心翼翼的靠近一个人。 那个人显然是落单,在帐篷外头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回去,就在那里瞎晃悠。 她想了想,是自己看到的那个人,跟踪了那么多人,现在终于找着了。 那两个人进来帐篷的时候,她是瞟了一眼的,看到了两个人的容貌,现在这个正是其中一个人,就是刚开始询问说是不是处死的那个。 既然正巧被自己撞到了,那就别走了吧。 古婳勾唇一笑,尾随着那人,那个人一直不回帐中,她也就不再等待了,在那个人到了一个没有任何光亮的死角之后,古婳便暴起,将人逼进了角落。 “你怎么会跟我长一样?”那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有些错愕,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想要叫出声,却只看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喷溅而出的鲜血。 “你……你要干什么?”那个人显然慌了神,伸手去捂从脖颈上流的那些血迹,但却是徒劳,所谓覆水难收,那些流失的血液同样在带走他的力气。 古婳闪身躲开喷出的血液,不让任何血迹沾染到自己的身上,同时伸手捂住了那个人的嘴防止他惊叫出声。 大动脉被划开,那个人很快就咽气了,古婳擦拭了一下手中的刀刃,然后抓起人的头发,将人带到了有一点亮光的地方,然后低头看了看他的脸。 “的确,我的易容技术还没有退步,”古婳轻笑出声,眼中却是满满的戾气,“看到这张以假乱真的脸,我都以为你是假冒的了。” “不过现在你已经是假冒的了,而我是真的。”真正的取代了你的位置。 “反正战死沙场也是死,倒不如我先送送你,让你死的痛快一些。”古婳手起刀落,将那个人的脸划得面目全非,随即满意的笑了笑,“看起来真不错。” 记住了那个人的脸之后,古婳迅速将尸体藏起,藏到了一个没用的物资帐篷,随后古婳松了一口气,这个地方人不常来,离这个人被发现还有很长一段的时间,足够自己做很多事情了。 那么第一步自己应当去哪? 是烧毁粮仓,还是先去救那些平民? 还是…… 古婳忽然想到了自己应该怎么做,她回忆着自己看到的地图,确定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然后将那具尸体上的衣服扒了下来。 有着的血腥味儿的衣服穿在身上并不太好受,但她没有皱一下眉头,还是任务要紧。这些穿不穿都没所谓的。 不需要去计较着什么,然而出了这个帐篷的她还是有些迷路,古婳沉吟了一下,不得不去问了一下旁边过路的人。 “那个……主帅的帐篷在哪?”她询问,同时打量着四周,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不是吧,你连主帅的主帐在哪都不知道?”那个人惊奇的打量了她一眼,似乎是难以置信,“你为什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其实知道的,但是我也不常在这外围走,结果给迷路了,一时间找不着回去的路,你看这黑灯瞎火的。我也找不见路……”古婳开口,想方设法的为自己辩解。 “我还要急着给主帅去汇报情况。劳烦小兄弟,帮我一下吧。”古婳继续说道。 她一定要让面前的人打消掉这个疑心,要不然的话,自己也只能动手当场杀掉这个人了,但是这样一动手的话,很有可能自己就会被暴露。 “想起来了,我见过你,”那个人一拍脑门,然后说出来这样一句话。 她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她看着面前的人,似乎是在等待他下一句回答。 “我见过你,你是那个跑腿儿的,你这人就像个呆子,总是记不住路。”那个人笑着指责她说道。 听到这句话,古婳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庆幸自己的易容术,很好,靠着这张脸,她已经瞒过了那个人。 “是啊,你看我又把主帅的帐篷在哪里给忘了。”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所以还请麻烦你给我指路,改天我请你喝酒。” “知道了,你我是兄弟,喝酒就不必了,”那个人笑了笑,说道,“那边,你往那边走,”他抬手指了一处地方。 “就是这个方向,你只要没有走错的话,就是一定可以找得到的,如果我还按往左往右说的话,你肯定又会搞糊涂。” 古婳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啊。” “不谢。”那个人笑了笑。 按照他的说法,古婳果然找到了主帅的帐篷。 帐篷里头灯火幽幽,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多少人,只有几个巡逻的。 正文 第八百一十一章杀他 这样想着,她也不再犹豫,随即立刻走了进去。 主帅是听到有人进来了,但是头头也不抬,忙着那个战略部署,早已经叫他焦头烂额。 对面久攻不下,但是他也知道那边已经撑不住了,他正想着这两天发起总攻,但是具体要怎样,还是得慢慢的来。 “来者所为何事?”主帅就这么随意的问了一句,然而那边的人并没有回答,他觉得有些奇怪,平常的将领,只是略微行了一礼就开始说自己来是干什么的,面前的人却是一动未动。 “这么晚了,你有何事?”虽然说觉得非常奇怪,但主帅还是只抬眸看了一眼古婳,就重新低头看沙盘。 古婳顿了顿,说实在的,他当时只是顾着进来,却忘了要想一个什么理由来蒙混过关,这样想着,她忽然想起了那些平民的事情,于是她开口说道:“主帅,我听闻说要将那些犯人在明天处死。” “是了,你问这个干什么?主帅点头回应。 “我感觉此举不妥,”她开口,同时观察着那个人的反应,见他任何反应都没有,只是疑惑的说了一句,“哦,怎么就不行了?” “主帅完全可以将这些人作为人质,让他们不敢动手。这些人的价值可不止是使用完了就扔掉。”古婳尝试劝说。 “但在我的眼里,他们就是那样,那个城已经快要破了,所以,他们留着与不留,这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用,除此呢也能让他们开心一下,毕竟将士们都累了。”主帅解释道。 古婳眼眸染了戾气,她低哑着嗓子轻笑了一下:“那可不一定,万一,他们想到了办法呢,或者说他来了援军?” “不可能的,他们不可能叫来援军,”主帅十分肯定的说道,“你看,过了这么久,也没有见援军的半点影子,就算是他们来了,现在这个时间,估计增援已经来不及了吧。” “而且,我们要打的是个国家,平民是无辜的,我们要打的是将士。”古婳刚想说话,就听到主帅在询问,他说道:“你身上的衣服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血?” “只是因为鞭打那些人而留下的。”她随口编了一个谎言。反正她也看到边打出来的那些人身上都有血。 “下手别重了,你把人打死了,那就不好玩了。”主帅叮嘱道。 古婳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厌恶,但还是强颜欢笑着说道:“好的,没问题主帅。” “还有,我也告诉你一句,你在鞭打他们,也对他们怀有不满,但是你为什么会选择来替他们求情呢?还是说你是来的新人,没有上过沙场,我告诉你,这沙场是残酷的,你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 主帅开口,随即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些平民来跟我讨论这些无聊的话题。” 这个算是无聊的话题吗? 看样子面前的人已经不想跟她讨论这个问题了,现在应该是想应该怎样做,才能让敌军主帅不出声音的被自己反杀。 看样子似乎是没有办法了,好像只有强来才可以,但是强来的话这个主帅,打不过自己的话,就会一定呼救,到时候惹了人,自己可就自身难保了。 “其实在下,来找主将,也是有一个主意的,就是一个工程的好法子,看着主帅低头看着沙盘,他忽然灵机一动,继续开口,主帅,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他们丢盔弃甲,甚至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 “哦?”主帅显然来了兴趣,他连忙询问,“你快说说看。” 但其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沙盘,对他而言,沙盘才是最重要的。 古婳一步一步靠近了他:“主帅请看沙盘。” “我正在看,有何不妥之处?还是说哪里可以派兵?”主帅询问,自己求解半天都没有得到想法的难题将要被破解,他整个人显得有些兴奋,“你说出来,我觉得可行的话,一定会重重奖赏你的。” “按照我的想法,我觉得应该在这里派兵合适,”古婳来到沙盘前,不动声色的靠近了主帅,随即手指着沙盘的一处地方。 “这里都是荒漠,你指在这里做什么?你要让我派兵去荒漠?”主帅皱眉,“你是在开我的玩笑吗?” “并不是,就是……这里。”古婳的手往下挪了挪,随即反手出刀。 刀从袖口中出来的那一刻,主帅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一刀抹了她的脖子:“我并不是让你派兵去荒漠,只是因为那个位置反手,直接横劈上去,刚好目标就是你的脖颈。” “那个地方对我而言实在是太过诱惑了。”古婳淡淡的评价,随即将刀上的血迹往主帅的衣服上蹭了蹭,刀上的血迹被蹭干净之后,重新露出了寒光。 与刚才的杀人手法一样,古婳同样飞速出手,捂了主帅的嘴,不让他泄露出一丝一毫的呼救。 主帅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以为自己会战死沙场,却独独没有想到自己会命丧于自己人的刀下,话语从指缝中泄露了出来,成为了他最后的遗言:“你居然敢背叛我国。” 说完不等她回答,便断了气。 古婳收回了手,对着他的尸体轻笑一声,随即俯身探鼻息,确定人是真的死透了,她这才起身:“叛国?抱歉,我可不是你们国家的人啊。” 主帅摔倒在地上,倒地前,古婳出于好心还扶了一把,不要误会,只是因为害怕倒地发出的声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做完了这一些,她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束,似乎没什么意外,便直接离开了主帐。 马厩的位置她是记住的,于是古婳只是顿了一下,便直奔马厩。 看着那安安静静的马儿,她轻轻地笑了笑:“别着急,明天不是要打仗么?先让你们活动一下。” 帐篷旁边都会有篝火存在,古婳随意捡了一根树枝,然后,她那个树枝点燃,随即放到了马儿的食槽里。 食槽里都是干草。 俗话说的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食槽内突然蹿出的火舌惊到了马儿。 正文 第八百一十二章混乱 马群暴动了起来,古婳冷眼旁观着这一切,随即说道:“不用担心,我立刻给你们解开。” 将所有的食槽都点上了火,古婳开始往马儿脚下扔一些细小的火把,马群的脚底下都是干草,火势迅速扩大,马儿在不断的挣扎,有一些性子暴烈的已经开始跃跃欲试,想要往马厩外头跑。 古婳轻哼一声,开始给马一个一个的解开缰绳,有一些火惊扰到了马群,感受到了危险的马群迅速找到了出口,开始争先恐后的往外拥。 这一次,他们带来的人马众多,逃出去的马群,开始在军营里头横冲直撞。 “这一次的马匹倒是很多,足够你们喝上一壶了,”古婳淡淡的评价道,随即看着那些兵营里头的人,那些人大声的惊叫,场面一时间很混乱,随即她拍了拍手,开始往关押平民的地方走过去。 马厩离奴隶营不算很远,古婳加快了脚步,那群人纷纷赶去救火和安抚受惊的马群了,这里头的防备也就自然空虚了许多。 当然,临走之前,她不忘在那个物资仓库里头顺走了几套兵服。 然后古婳这才来到了奴隶营,那些平民显然感觉到了外头的喧闹,古婳先是往关押鞭打平民的地方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 很可能是已经被带回去了。于是她直接就往关押平民的地方走。 果不其然,人一个不少,全部都被关押在那里。 看到她进来,那些人想尖叫出声,这几天的经历带给他们噩梦般的回忆,看着古婳身上染血的军服,他们本能的想挣扎。 “嘘,别害怕,”古婳将食指搭在嘴边,“我是来救你们的,不要出声,或者是小一点声,否则的话被他们发现,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平民们安静了下来,古婳先用刀挑开了一些人身上的束缚,随后递给了一些人刀,让他们去帮助剩下的人。 “一定要越快越好,等一下他们反应过来的话咱们就完了,所以一定要尽快离开,大家到时候跟我走,都不要走散了,现在外头很混乱。” 看着那些已经被解开束缚的人,古婳将手里的军服丢给了他们:“快穿上吧,咱们要伪装成他们的人,然后再悄悄出去,你们这身衣裳实在是太显眼了。” 的确,他们的衣服早已被鞭笞得破破烂烂,混合着血挂在身上,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一看就是从奴隶营逃出来的人。 好在那些平民们都很配合,听到了古婳表明身份,那些人也都不太反抗,迅速穿好了衣物,然后众人就开始静静的等待着她的下一个命令。 “跟我来。”古婳低声招呼着那群人随即鱼贯而出。 然而外面的情况要比想他们所想象的还要混乱得多,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见到自己搞出的事情,古婳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所有人都被惊动了,场面一时间非常的混乱,马群的暴动,人群的呼喊,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奴隶营里头忽然出现了一些人,一些跟他们衣着相似,却是从奴隶营出来的人。 “趁现在,不多说,快跟我走,”古婳开口招呼。 马厩那边火势在蔓延,自古婳设置了多个着火点,想要一时间扑灭那么大的马厩,显然是非常困难的,看了看那边的浓烟,似乎火已经烧到了周围的帐篷。 对于这一点,火或者马能不能伤到人,古婳并不在乎,都是敌国的人,死伤几个都跟她没有关系,就像主帅死前说的那样。 “所以说现在同样的话还给你们。”古婳冷笑,随即带着他们离开。 “不好啦,主帅出事了!” 终于有人发现了吗?古婳挑了挑眉,听着声音,一个副将匆匆从主帐内冲了出来,一边冲一边大喊着。 “这样吗?那就乱起来吧,越乱越好,越乱对我们来说越有利,”古婳转身对着身后的人开口,“走吧,我们冲出去!” “怎么冲?现在乱哄哄的,咱们这一出他们肯定会知道的。”有人回应。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对了,你们会骑马吗?”古婳开口说道。 随即他们就听见那个副将一边在那报告情况,一边在那大声控制人们。 “都安静下来,赶紧封锁出口,主帅死了,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嫌疑。给我把马群安抚下来,你们赶紧,派几个人给我封锁住出口,一个人都不能出去。” “就是现在,绝对不能让那个人封锁住了出口,”古婳皱眉,现在马群依旧在暴动,眼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你们这些会骑马的,带上那些不会骑马的,你们一同跟我去,去找几匹马,控制住马儿,然后会骑马的带着不会骑马的,我们一起冲出去。” “我们现在就是要趁乱出去,”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有不同的声音出现,否则这个完全就乱了,古婳给众人解释,尽量打消他们的疑虑。 “马匹是最好的选择,马的暴动,他们拦也拦不住,如果咱们这是一队人出去的话,而现在封锁住出口,很快就能发现,就算是咱们冲到了封锁出口的地方,咱们也能靠着暴动的马群冲出去。”古婳开口。 众人点了点头:“你救了我们的命,你说什么我们都听你的。” “好,”古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大喊道,“马群暴动了,快出来安抚马呀!” 一边喊一边往有马的地方跑,后面的人紧紧的跟着她,马群暴动,驻地一时间乱上加乱,古婳翻身骑上一匹马,拉了缰绳,让马儿安静下来。 随即她转头看着那些人,不会骑马的被骑马的人带着坐在后面,她点了点人数,大致差不多了,便说道:“走!” “你们在那里干什么?快站住!”副将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看着起码仓皇而出的那些人,副将忽然明白了什么。 “是奴隶营!是那群平民跑了出去,快拦住他们!” 发现了不对,金鸣军穷追不舍,古婳朗笑一声:“我看你们是追不上了,赶紧放弃吧!” “你们离开,我断后,速度快!”随即她转头,对着平民喊道。 正文 第八百一十三章设下陷阱 在听到古婳喊叫的时候,这些人似乎并不怎么情愿离开。 毕竟古婳是来救他们,如果真的让古婳身陷险境的话,他们这辈子都会活在惶恐不安之中,更何况如果古婳真的有事儿,他们回去的话也会被人看不起的,说忘恩负义。 “不行,我们这个时候怎么能走呢?要是走了,我们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众位相亲父老……” 这些人一个个显得非常英勇,似乎要留下来跟古婳浴血奋战,但他们的话在古婳听起来非常可笑。 如果是过去他们要表忠心,或者是助自己一臂之力,那当然是一件好事,但现在他们刚刚被救出来,如果真让他们打仗的话,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一件事儿。 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些人都是平民百姓可能根本就不会武功。再加上被俘虏了这么久,身体这么虚,怎么可能让他们跟自己一块战斗。 “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你们还是赶快走吧,你们在这里反而会帮倒忙,更何况你们身体虚,战胜不了这些人的,如果再被俘虏,那我的心血可是白费,你们赶快离开。” 显然,古婳在心里面是瞧不上这些人的,这些人打仗的技巧根本就不可能太好,甚至有很多人都不会多少武功。 本来还以为这些人这次会离开,谁知其中的几个人还是留下。 “就让我们留下吧,我们几个人会武功,这个兄弟他打过猎,有打猎的技巧,我们肯定能帮忙的!” 他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话,完全不愿意就这样离开,似乎还想尽自己的一份力,更何况古婳为了救他们如此付出,他们怎么可能一走了之,把古婳丢在这里不管不问,这不符合他们的风格。 他们也不可能这样做,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回去的时候也不知会被别人笑话成什么样子。 在听到他们这样说的时候,古婳点了点头答应下来,更何况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那根本不可能成功。 但如果有他们的帮忙,说不定还会有机会脱颖而出,毕竟这么多人包围自己,又怎么可能逃出生天,这几乎是死路一条。 “既然这样,那好吧,那你们几个就留下来一块帮我,我们好好的合计。” 古婳点了点头答应下来,现在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气看的出来,他们其中有几个长得倒是挺机灵。 在听到古婳这样说的时候,他们瞬间兴奋的走过去,显然他们很想和古婳并肩作战,并不希望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或者是一个废物之类的。 毕竟谁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儿,不希望被人当成没用的东西。 来到古婳身边的时候,看到古婳仍然在那里一个劲儿沉思着,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些人明白古婳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于是他们站在那里认真的看,根本不敢开口说话。 仔细思索一会儿之后,古婳瞬间计上心头,脸上露出一抹极为得意的笑,他倒是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怎么样逃出生天。 “你们其中几个人不是有打猎的技巧吗?那想必你们应该非常擅长做陷阱,你马上去给我做一些陷阱,按照我说的做……” 说话的时候古婳已经凑近他们身边,开始低声耳语。 在听到古婳这样安排的时候,那几个打过猎的人瞬间点了点头答应下来,紧接着按照古婳说的去做。 这几个打过猎的技术果然不容小觑,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做好了陷阱,而且完全是按照古婳说的做出来的。 看到这些陷阱的时候,古婳心里面兴奋的难以遏制,有了这些陷阱就不怕这些人不会乖乖的就范。 “你们赶快抱些树叶过来,抱完之后就可以等着敌人上钩。”古婳说话的时候非常兴奋,紧接着她也不客气,让大部队人马赶快离开,这些人很快已经离去。 在这些人离开之后,剩下的几个打猎的也仍然在那里继续做着陷阱,显然他们并没有作为按照古婳说的离开,当然是做的越大越好,他们也希望做的多一些,让这些人付出惨重的代价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听到一阵清晰的马上,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些人追了过来。 追她的人并不算太多,只有十几个而已。 看了他们一眼,古婳完全不放在心上,如果是千军万马当然不可能敌得过,但只不过是十来个人又怎么可能会畏惧,甚至眼都不可能眨巴一下。 “原来的就你们几个一起上吧。”古婳想都不想得喊了出来。 如果人多的话她会害怕,但就这么几个人怎么可能会畏惧,这是绝无可能的一件事儿,于是立刻冲了过去。 这些人跟她想的一样,实力确实不怎么样,再加上他们来的不过是七八个人,当然可能把他们解决掉,三下五除二,这些人就已经被古婳全部打伤,躺在地上起不来。 再看到他们躺在这里的时候,古婳心里面别提有多兴奋。 然而就在她最兴奋的时候,忽然之间看到有更多的人朝这边赶来,这让古婳心里面瞬间震惊起来,本来以为这只是七八个人,谁知现在又多了十几个人,这里看起来更加力不从心。 “今天你们插翅也难逃!”此时一个领头的骑马人已经赶了过来,他在身边还带了好几百个人,他们就这样瞬间把古婳给团团的围住。 其中还有几个人暗中在打着手势,在看到他们这样做的时候,古婳假装自己被打下马,瞬间倒在地上。 在看到古婳落下马的时候,其他的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显然他们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这就意味着古婳很快就会被他们生擒住,这样他们可是大功一件。 “看你这个混蛋往哪里跑,还敢从我们这里抢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其中的一些人还不忘讽刺古婳,毕竟古婳现在已经落马,他们当然不可能对她在意。 与此同时,古婳就在仔细的看着前路,紧接着想都不想的朝前面冲去,在用这样的方式逃跑,心里清楚,只有这样自己才能逃出生天。 后面的追军得意无比,而一人也将手中箭瞄准了古婳。 正文 第八百一十四章平安归来 对于自己身后的危险古婳当然知道,瞬间回过头来,果不其然看到一把剑正朝自己的方向冲过来,冷笑一声,古婳一歪身子,这箭就射到了树上。 “既然敢这样对我,现在就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她心里面得意万分,现在就是要让这些人缠着自己厉害的时候。 说话的时候,古婳已经动作快速的闪到一侧去,她一个人闪到一侧当然是没有什么,跟着几个人也跟着闪到了一侧。 他们几个虽然没有多强大的武功和身手,但对于自己设置的陷阱当然一清二楚。 在后面的这些追兵们根本不知晓,在看到古婳他们冲过去的时候,立刻骑着马一拥而上。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之间出现了陷阱,有很多石头已经东西之类的全都砸到他们身上。 “撤退,快撤退……”身后是这些人狼狈的喊叫声音,不仅如此,还有马受了惊吓而狂奔而去的声响。 回头看他们如此狼狈的样子之时,古婳和其他的几个人哈哈大笑。 看到这些人狼狈的这个样子,古婳不敢在这里过分逗留,虽然这些人受了陷阱,但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更多的人,如果后面还有更多的人过来,那他们岂不是天大的糟糕。 “好了,我们快点走吧。”说话的时候古婳已经牵着自己刚才骑过的马直接上去,跟他们一块平安的回到城里面。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骑着马离开的时候,后面果然来了很多追兵。 但他们跟古婳他们是有一定的距离,但他们这些人的马明显要快很多,一个劲儿在后面你追我赶的,拼尽全力,古婳才带着这些平民百姓们回到城里。 “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以后走着瞧!”在看到古婳他们进去城里面的时候,后面的这个男人相当愤愤不平,甚至还说出这么一句警告性的话语,但古婳并不在意。 正所谓成王败寇,刚才在那种情况之下都没有屈服,甚至是畏惧他们,现这个时候又谈何会害怕。 他们这样的话反而让古婳心情非常兴奋,立刻哈哈大笑,当即把马放在一侧,直接上了城楼。 站在城楼上把这些人尽收眼底,好像他们就是站一在自己的脚下一样,心情别提有多舒坦,听着这些人继续对自己的谩骂之时,心里面有一抹非常愤怒的感觉。 “你们这些人真是太可笑了,打了败仗,输给了我,竟然还在这里叫嚣,赶快滚回你们的老窝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要是再不滚,我让大黄狗咬死你们,到时候你们可就是丧家之犬……” 在古婳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其他的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觉得古婳这个形容实在是太贴切了。 领头的那个人拳头握紧,马的缰绳似乎都要被他揉成碎片,但这样也不能消退他内心的愤怒。 “放你的大狗屁,如果不是你们使诈,我们怎么可能会输呢?这全都是你们在后面搞鬼,不光明正大只会背后耍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们根本就不是人……” 这个领头的人虽然人高马大,但他骂起人来可一点都不含糊,而且骂的相当恶心和难听。 他身后的一些士兵们也跟着叫骂起来,虽然他们不敢轻而易举的上前,但显然他们完全不愿意离开,似乎还想这样骂一顿把心里的火气发泄出来,然后就此离开。 看着他们这样做的时候,古婳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她当然知道他们现在笑得有多开心,这些人真有多么愤怒和窝火。 一直在那里对峙有大半个时辰的时间,这些人方才灰溜溜的离去,古婳这个时候回去见简玉衍。 此时简玉衍正在着急的等待着,恨不得立刻拿起宝剑冲过去,把古婳给带回来,只要古婳能平安的回来,让他做什么事都心甘情愿。就在这个时候看到古婳,已经走了进来。 “你没事了,你终于没事了!”在看到古婳回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想冲过去,把古婳紧紧的抱在怀里。 扑到古婳身边,想和她拥抱的时候,忽然之间看到这么多人还在,于是他只好作罢此事,并不敢轻而易举的上前,心里明白,这么多人都在这里自己怎么好意思拥抱,说不定会被人乱想。 “你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一个人搞不定。”他沉了下脸色,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多少异常。 “怎么会呢,这些人已经被我搞定,我已经把他们成功的救出来,而且毫发无损,不过也多亏了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帮忙的话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脱险。” 古婳并不是狂妄自大的人,心里面明白,没有这些人的话或许自己根本不可能把他们成功救出来,说不定就能自己脱险也是一个大的问题。 古婳这样客气让旁边的人反而有一些不习惯,对于他们而言,古婳就是一个大英雄,如果不是古婳出手相助,他们怎么可能有逃出生天的机会,说不定现在还被当成俘虏对待。 “话可不能这样说,全都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勇士救我们的话,我们不可能平安出来,请受我们一拜!” 说话的时候,这些人立刻跪在地上,好像要对古婳叩拜一样。古婳根本没有办法推辞,只好让他们叩拜自己,紧接着和简玉衍一块儿回去人临时主帅住所。 现在已经回到主帅暂时的住所,不仅如此,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简玉衍当然想对古婳做什么,就对古婳做什么。 “你没事就好,你知不知道把我吓成什么样子!”简玉衍一个劲抓着古婳的手,完全没有放开的打算。 不仅如此,他的眼神里面含情脉脉的,只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现在他真的很紧张和激动。 他在心里面想了一千遍古婳会不会出事儿,最后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在那里平静等待。 一直转转悠悠的,根本没有办法坐下来,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古婳在自己心里面这么重要。 “放心,我没事。”古婳就不晓得对他进行回答。 就在此时,她也注意到两个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连忙挣开。 正文 第八百一十五章只做朋友 在看到古婳对自己就排斥的时候,简玉衍心里面别提有多无可奈何。 因为他很希望跟这个女人亲密无间,两个人之间就像最亲密的恋人一样,可谁知古婳却并不是如此。 深吸一口气之后,他只好和古婳保持一定的距离,心知肚明,如果自己再靠近的话说不定两个人连最基本的朋友都没有办法做,自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既然你不把我当成恋人了,我们最起码也算朋友吧,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一个寻常的朋友看待,这样总行。”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面有着明显的无可奈何,却没有办法。 虽然她没有讲话,但显然是默认了这样的说法,她也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应该定位为普通的朋友,只是朋友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事万万不能有的。 他们两个人要走的路根本不相同,在一起是浪费彼此的时间,倒不如不开始,省得到最后伤人伤己。 古婳这样的反应让对面的简玉衍心里面更加不舒服,他没有办法忍耐这样的冷落,于是一个用力就狠狠的按住古婳的肩膀,根本不打算松开她。 “为什么你肯跟我并肩作战,却为何不在一起?到底是我哪里做错了?你说,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面对着古婳,简玉衍一个劲问这为什么。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所以还想让这个女人给自己一个明白的答案。 被她如此对待的时候,古婳对他没有半点的好感,但是没有挣扎,反而只是淡淡的一笑,似乎这样的笑非常冷漠。 “我们之间做普通朋友吧,做普通朋友才是最合适的,更何况这世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我对你没有感觉!” 即使这句话知道自己在说谎,但古婳还是说了出来她的话,让对面的简玉衍好像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一样,痛苦的难以遏制。 他怎么愿意相信古婳不爱自己,对自己没有半点的感觉呢? 这不可能,因为他感受得清清楚楚,这女人愿意跟自己并肩作战,并且会担心自己,那就证明她的心里面是有自己的。 “你少来骗我,我就不相信你不爱我,你肯定是爱我的,我能感觉得到,因为你愿意跟我并肩作战,这就说明你爱我,你心里面有我,不想我出事的,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想法,难道承认你爱我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吗……” 这一刻的简玉衍是狂躁的,甚至是不安的。 他多希望古婳承认一下这件事儿,谁知他的这样举动让古婳心里面相当的讽刺,一个用力就把他推开,根本不想让他和自己过分的接触。 “我说了我对你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为何你要苦苦相逼,难道我连我自己爱谁都不知道吗? 你根本不是适合我的人,所以我们之间顶多能做朋友,你要是再这样那我们之间连朋友都没得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古婳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要走。 在看到古婳要离开的时候,简玉衍瞬间开始紧张,想都不想的拦在她面前,现在他不想让古婳离开,还想跟古婳好好的谈谈。 “我不说这件事了还不好,你为什么偏要这样固执!”虽然他不想让古婳离去,但心里面仍然恼火的不行。 可古婳已经不想在这里逗留,还想大踏步的离去。 “好了,现在很晚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古婳还想离开。 因为在和简玉衍相处的时候会有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甚至是愧疚,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可能简玉衍说的很对,自己真的很爱他,但又不愿意让两个人有所结果,所以看到他的时候才会情不自禁的紧张,甚至是有一些惭愧参杂在内心里面。 “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就这么不想跟我相处吗?我不会让你走,我今天说什么也不可能让你走的……” 古婳这样的做法彻底把简玉衍给触怒,想都不想的冲过去,从后面死死地抱住古婳,古婳被他抓的手臂痛得厉害。 刚才这手臂是受了伤,如今再被他这样抓住,当然会觉得撕心裂肺。 谁知稍微用力想把简玉衍甩开的时候,竟然情不自禁的喊叫出声。 听到古婳的惨叫之后,简玉衍立刻低头去看,果不其然看到自己的手臂之上有鲜血,他知道这血的不是自己的,看到古婳手臂上有伤的时候,心里面瞬间开始责怪自己。 “你竟然受伤了,我真是太粗心大意,太笨了,竟然没有发现你受伤……”面对着古婳,他内心里自责的不行,真的很想甩自己两个耳光。 刚才怎么没有发现古婳受伤,竟然只顾着跟她说那些让她不高兴的话,还惹她不高兴。 而现在再看到古婳手臂上的伤,在流血的时候,他的心都要碎掉,好像真正痛的人不是古婳,而是他自己一样,简玉衍的表情是要比古婳更痛上千百倍的 往后面闪躲一下之后,古婳并不觉得自己的伤口很痛,因为这一刻她不想表现出来,更不希望简玉衍在为自己担心受怕。 “我没事,只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我回去上点算点药就可以,你还是早点睡吧。”古婳有些尴尬的回答完之后,还想继续离开,根本不想让简玉衍帮自己上药,因为让他上药总是不方便。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现在都受伤,手臂怎么抬得起来,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帮你上药,” 简玉衍还想拉住古婳,谁知古婳一个劲儿的往后面挣扎,根本不想让他跟自己有过分亲密的举动。 “你你要是再敢拒绝我,你信不信我……”他的脸上挂着明显的愤怒,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眼神里跳动的危险让古婳知道他要胡来些什么,只好答应下来。 “那你快点。”有些无奈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古婳只好坐在一侧的椅子上面,即使很不想同意,但还是无奈的让简玉衍帮自己上药。 古婳把衣衫半褪,露出雪白的香肩,可半天都没有听见身后有任何动静。 正文 第八百一十六章气氛暧昧 在看到古婳这个样子的时候,简玉衍根本没有抵挡能力,因为心里面还是深爱着古婳的。 而自己深爱的女人又在自己面前脱成这样,只要是个男人估计都没有办法承受,他也同样如此。 他慢慢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古婳,但又觉得这样做不合适,这女人受了伤,自己怎么这样禽兽能够有这样的想法呢?这是让简玉衍正觉得惭愧的地方。 感觉到简玉衍没有说话的时候古婳反而有一些疑惑,朝后面微微回了一下头。 “你怎么啦?怎么不帮我上药?”古婳觉得自己既然衣服都脱了,他为什么现在不开始,还在等些什么,难不成还要酝酿一番气氛? 当然,古婳是没有多想,觉得这个时候简玉衍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有不轨的心思,这是不可能的事儿,谁知她想的和简玉衍内心想的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听到古婳的声音,简玉衍知道自己此刻早已经意乱情迷,根本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 这样的声音提神醒脑,让他瞬间明白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事儿,她手臂上有伤,自己应该去给她治疗才对。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去给你拿药箱。”说完的时候,简玉衍已经走过去把旁边的药箱子拿过来,从里面拿出一瓶红色的药粉之时,这才小心翼翼的帮古婳给涂药。 他同样的动作非常缓慢,拿了一些药膏之后直接把自己的大手放到都古婳的肩膀之上。 因为他手比较大的缘故,古婳感觉自己的胸前都要被他触摸到,但仍然咬着牙齿,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她觉得这一切是自己想多了,简玉衍只是为自己上药,所以无意识的发出这个举动的,并不是故意。 “这里的伤看起来真的很严重……”简玉衍很故意说出这句话,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语,其实她的伤倒是一点都不严重。 古婳没有说话,等待着简玉衍给自己上药。 简玉衍这才把药粉抹在古婳的手臂之上,要是触碰到伤口的时候并没有那般疼痛,反而觉得有一股清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古婳莫名觉得很舒服。 她心里面的念头忍不住松懈下来,紧接着开始享受这个过程,此时简玉衍把手慢慢的从她的肩膀上滑下来,握住腰部的位置。 “别动,这里面也有一个小伤口,我来帮你上药……”他的声音充满着温和。 这样的画面一时间显得有些暧昧,特别是古婳现在的衣服已经被他完全拉了下来,而他的手就放在古婳腰部的位置,在那里不知道做些什么。 古婳咬咬嘴唇,虽然现在很想制止他这样过分的举动,毕竟他的手已经放到了自己的腰上,如果要继续的话,那说不定还会做些更过分的事儿。 但显然简玉衍是没有这样做,他知道如果自己这样做会被古婳拒绝,当然不可能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尴尬。 气氛显得更加暧昧,而简玉衍在古婳身上开始上药,不知道上了多久之后,他才停止下来,整个人一身汗。 “好了。”他把药放到旁边的药箱子里面,拿起旁边的一个手绢擦了擦自己额头头上沁出的汗,好像真正受伤的人是他一样,而不是古婳。 作为一个男人,能够为自己心爱的女人上药,而且还是这种方式,估计是个人都会有他这样的感觉,刚才他在强力的克制着自己,但这样克制起来着实辛苦,甚至让他大汗淋漓。 这个时候古婳已经重新把自己的衣服给他穿上,看到简玉衍这个样子的时候,心里面有一种非常尴尬的感觉。 “既然药已经上完了,那我先回房间。”古婳快速的把自己的腰带给系上,紧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去,根本不想再跟简玉衍做更亲密的交流。 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简玉衍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刚才那种感觉虽然紧张,但不得不说确实很刺激,看古婳已经回房间,他没有说什么直接休息。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简玉衍带着人主动出击,站在城门口的时候他风姿卓绝。 “今天我们要一举把这里拿下,大家有没有信心?”站在那里,他开始厉声的询问大家是不是有这个信心。 被他这样询问,大家一时间士气高涨,瞬间开始大喊大叫起来,显然他们都觉得今天一定能够把这里给拿下。 感觉到差不多的时候,简玉衍心里面更加兴奋,这才命令大家一块冲过去。 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主帅已经战死,附近如此马跑了不少,这样的势头让简玉衍心里面更加痛快。 因为这些人应该呈现败势,很快就可以落荒而逃,他们可以拿下这里。 没想到他们的决心依然没有凌乱,而且还在做最后有力的防守,虽然城门已经被他们攻破,但里面并没有那么快就沦陷。 “真是太过分了,他们竟然能够这样顽固的抵抗,不得不说他们的军师真的很有意思。” 站在那里,简玉衍并没有继续跟他们打下去,反而若有所思的说出这句话,他也觉得现在真的局势有些严峻。 如果这里久攻不下,那就意味着他们只能暂时的收兵鸣鼓,并不能一下子就把这里收服掉。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想要完全把这个城池给收服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一件事儿。 就在此时看到了旁边的守城官,守城官一个劲抓耳挠腮,显然他觉得这样的情况有些让人奇怪。 “怎么这次的主帅换人了……”他这样的一句话说的无意,但简玉衍却听了进去,立刻走到他的身边询问具体的事情。 “刚才你说什么?什么换人了?”简玉衍的眼神里面有着非常浓郁的紧张,刚才他是把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在被他审问的时候,这个守城官当然不可能不说,反而愿意把事情交代得更加清楚,在听到他说之前的军师是一个俊逸的公子之时,简玉衍皱紧眉头,心里面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可知那个军师的具体身份?”简玉衍低声问守城官。 正文 第八百一十七章故意欺骗 被简玉衍询问时候,守城官一时间有些战战兢兢的感觉,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的话并没有说假话,因为他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简玉衍也只好放弃从他嘴里面问些事情,更何况这个人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而已。 深吸了一口气,对这样的事情心里面相当窝火,此时那个新的主帅立刻开始对简玉衍发起进攻,他们好像有转败为胜的可能。 简玉衍当即策马扬鞭,迎上去进行进攻,当然他们这一次只是一番试探而已,打个差不多的时候简玉衍并没有让自己的人继续进攻下去。 “停止进攻,马上撤离!”坐在马背上发出这样一个命令的时候,他就带着自己的人马,第一时间回城。 现在古婳正被简玉衍留在城里面,心里面相当紧张,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在简玉衍出去打仗的那一刻起,会对他非常担心。 本来他是想跟着一块儿去,可谁知简玉衍不管怎么说都不让她跟着,于是只好留在这里等待战果。 她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苦苦等待,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简玉衍已经率着人马归来。 再听到马的嘶叫声之时,古婳有些紧张的开门出去,这时候简玉衍已经来到院里。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古婳不受控制的问出这句话,就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明明是应该先询问战果,为何会先关怀简玉衍。 在听到古婳这样的话语之时,简玉衍心里面是最兴奋的,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嘴里面说着不关心自己的话,但心里面他是关心自己的,而且还是非常关心的那种。 于是他捂住自己小腹的位置,假装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样。 在看到他捂住小腹的时候,古婳立刻想都不想的冲过去把他扶着进去房间。 “我好难受,我受了伤,中了他们的毒镖,现在取不出来……”简玉衍更加痛苦。 他知道自己的小腹没有血,只有这样说才能骗过古婳,再加上他手捂住那个位置,古婳当然分辨不出是真是假,只知道这一刻他装得真的很像。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中了毒镖?怎么能这么不小心,我现在就带你找去军医,他们肯定有办法!”古婳却不自禁的脱口而出,要抓着简玉衍前去寻找记忆。 简玉衍根本就没有受伤,如果现在就去找的话当然会穿帮,这是他不愿意做的事儿,拉住古婳,瞬间把古婳放在自己的怀里面,抱的紧紧的,不愿意让她从自己的怀里面出来。 如果是之前他没有受伤,那古婳怎样会不让他抱,但现在心里面对他有的只是心疼,哪里还在意他有没有抱着自己,甚至做一些过分的举动。 “我不要去看军医,我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如果我真的要死,能够在死之前看到你,对我来说就没有任何遗憾……”面对古婳,他竟然开始说起了甜言蜜语。 当然古婳对于他这话没有任何怀疑,反而心里面有一种感动。 平时她对这个男人总是拒绝的,但现在听到他这样一句话,作为一个女人她怎么可能会不伤心会不难过,因为任何一个女人在得知自己深爱的男人要命不久矣的时候,心都是如同刀割一样。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古婳忽然之间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因为他的手完全是放在自己的背后,哪里像命不久矣的人。 一个用力就直接把他推了出去,果不其然,他的小腹上完全没有任何伤口,这才明白这男人竟然把自己给蒙了。 “好啊,你竟然这样骗我!”说话的时候,古婳还想把他推出自己的房间,简玉衍死皮赖脸的坐在那里就是不动。 “刚才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我哪里知道你会这样紧张我,你就承认吧,你是爱我的!”简玉衍这一刻的心情反而很好。 因为刚才古婳那样担心自己,就说明她真的很在意自己,现在只是想让这个女人承认,只要她愿意承认,他们之间就不会这样没有故事发生。 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之后,古婳心里面有着明显的不舒服,刚才她这么担心这个男人,想不到他竟然还说出这样可笑的话语将自己蒙骗,现在真的很想把他暴揍一顿,让他知道他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样的错误。 “我在这里担心打仗的消息,可你脑子里面想的怎么全都是花前月下,儿女情长的事情!”古婳忍不住对他有一些责怪。 “我刚才只不过是想骗你一下,让你紧张我,难道这样做我也有错,如果有错的话那你打我骂我好了,要真的不行你就杀了!” 说话的时候,简玉衍把一把小刀塞到古婳手里,好像真的要让她用这样的方式对待自己,谁知古婳拿起刀子就放在一侧,完全不想跟他闹下去,现在只想问一下到底战果如何, “好啦,你别闹,你快点告诉我到底这次的战果如何,有没有顺利的成功?” 古婳的人家全都是担忧,她也很希望这次能够顺利的进攻成功,但显然结果跟他想的有所差别,叹了一口气之后,简玉衍不想隐瞒,这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这次有了新主帅,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实在是让人太气愤,如果不是他的话很有可能已经成功了!” 说话的时候简玉衍的眼神里面忍不住多了几分诧异和忧愁,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端起旁边的茶水喝进去一口,心里面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 他哪里知道会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而且指挥得这么好,完全不像一个没有经验的人,像极了一个老司机。 听到简玉衍这样的话语,古婳显得万分诧异,因为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一个新的主帅出现,明明之前那个主帅已经死了。 这样的消息并不是特别好,反而让他们两个人同时忧心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一阵敲门的声音,在听到这样的声音之时,简玉衍第一时间走过去。 进来的不是别人,是自己的手下,还没有开口他已经主动说话。 “主帅,有个平民说有情报禀报!”他的声音铿锵有力。 正文 第八百一十八章多了个盟友 “既然这样,那让他们进来这里。”简玉衍想都不想的说完之后,直接坐到自己刚才的位置,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跟刚才判若两个人。 古婳正坐在他的旁边等待着,很快,当时做陷阱的其中一个人已经进来,就看到古婳的时候立刻给古婳示意。 现在他们并没有那么多规矩,仔细的思索一下,这个平民百姓开始说自己当时被俘虏的一些经历。 “我记得当时我被他们几个人俘虏,因为我是那里最有力气的,所以就让他们逼着去挖水井,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几个醉酒的将军,说这次打仗的时候国家的二皇子也来了……” 说到这里,他把后面的事情说的更加详细,但后面更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无非就是二皇子对他们挑剔管理的如何严苛之类的,至于其他的倒是没有说些什么。 在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简玉衍唇边泛起一抹浓烈的笑,因为这个平民百姓的线索实在是太有价值。 古婳倒也觉得这个线索确实很有价值,至少他们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就是那个国家的二皇子,怪不得有如此的胆识。 古婳和简玉衍对视了一眼之后,他们会心的一笑,显然他们同时知道这个军师到底是谁,除了那个二皇子之外,根本不可能会是其他的人。 之所以如此神秘,甚至忽然之间逆转,可能就是他在背后捣鬼的缘故。 “你说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有价值了。”简玉衍立刻微微一笑,已经从旁边的椅子上站起身来,他的话让这个平民百姓瞬间陷入一阵震惊和惊喜之中。 本来他觉得自己这个消息并不一定有用,谁知道竟然真的帮上忙,作为一个平民百姓,他的心里面也是兴奋的,至少他们的命都是古婳给的,只要能让他们帮上忙,这颗心就是舒坦。 “只要能帮助你们那就好,毕竟我们的命都是你们给的!” 他脸上带着相当感动的神色,如果不是他们,或许他们这些人早已经下了地狱,甚至还在敌军那里做俘虏。 “现在没你的事儿,你可以先出去,这些是给你的。”说话的时候,简玉衍已经从自己的怀里面掏出一锭金子,直接扔到平民百姓的面前去。 在看到简玉衍这样打赏的时候,这个平民百姓倒是有些不敢收。 更何况他觉得这是他们应该做的,哪里还敢收银子,瞬间把这金子送到简玉衍的面前去。 “这怎么行,我们怎么能收钱呢?更何况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他继续说话,心里面更加不舒坦,完全不愿意接受。 “好了,你就不要推辞了,既然他给你,你就收下吧,更何况你给我们提供了重要的线索,这是你应得的,不纠结,那是两码事。” 古婳有些看不下去,毕竟他们现在很希望谈谈正事儿,他要是不快点走的话,他们怎么可能尽快谈这件事儿。 于是古婳把银子塞到他的手里面,这才送他出门。 送这个男人离去之后,古婳慢慢的把门关上,愿意和简玉衍重点商量一下这件事儿。 “想不到堂堂的二皇子竟然会来这里做军师,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这是让古婳最感到震惊的地方,毕竟二皇子亲自来了应该做个主帅,甚至是大将军之类的。 她的话让旁边的简玉衍瞬间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开心,好像自己说错什么话一样,这样的反应让古婳心里面相当不舒坦,因为她是不希望别人乱想自己的。 “你笑什么?我什么地方说错了吗?这确实很让人匪夷所思呀?”她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的地方所在。 “因为不是二皇子来了就一定会做明目张胆的职位,更何况他们国家的这种情况,做军师是他最正确的选择!” 简玉衍的眼神里面散发出危险的意味,他当然知道这个国家目前的一些形式,既然知道了这个二皇子的身份,那他就可以大做文章。 他这样的话让古婳心里面更加纳闷,忍不住对于那个国家的皇室宗亲想要具体的了解一下,毕竟看到简玉衍这样子,真的有些疑惑到底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现在的简玉衍看起来好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仅如此,他的眼神里面全都是胜利的感觉,好像这件事已经十拿九稳一样,明明八字还没有一撇,所以对于他的反应很想具体的了解。 “为什么这样说,到底他们国家是怎么一种情况?为何你现在这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你到底有了什么主意?”古婳眯着眼睛,对于这件事情非常诧异。 古婳都已经主动问出来,简玉衍当然不可能小气的不告诉她,愿意跟她分享自己知道的事情。 “想我告诉你可以,除非你先亲我一下。”简玉衍心里面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古婳给自己一些好处才行,不然他才不愿意把消息告诉她。 对于简玉衍这样的举动本来古婳是可以拒绝的,但现在她真的很想知道,反而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在听到古婳答应的时候,简玉衍有一些怀疑,但还是闭着眼睛,似乎真的等着古婳来亲自己,谁知等来的却是古婳一个用力的捏脸。 “现在可以说了吗?”她的脸色有一些黑暗,似乎还想把一把刀架到简玉衍的脖子上,让他说清楚。 被这样对待,简玉衍心里面委屈的要死,却也不敢继续和古婳开玩笑,只好把自己知道的以及自己心里面所想的说出来。 “他们金鸣国现在的太子并不是二皇子,反而是嫡长子,可是他母亲皇后早逝,所以这个嫡长子在皇宫里面根本不太受重视,就算他的父皇也对他没有多少关爱,毕竟没有皇后加持,他在宫里的地位有些尴尬。 就是因为这样一个缘故,二皇子的母亲皇贵妃一直以来成为最受宠的女人,风头正劲,所以和她的儿子当然会对太子连连打压……”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简玉衍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微笑。 “所以,可以交一个盟友了?”古婳立时明白了简玉衍的意思。 正文 第八百一十九章决定合作 简玉衍笑眸看着古婳,看着古婳那样自信的神情,眼神越发的炙热。 除了婳儿,他还去哪里找这么能够了解他的人呢?如何能够找到这么让他放不下的人呢? 古婳良久未听见简玉衍说话,疑惑的眼神看着简玉衍,一触及简玉衍的眼神,就发现简玉衍眼中的炙热,刚想要说出口的话,就卡在喉咙管里。 古婳低声咳嗽一声,故意让自己装作没看到简玉衍那炙热的眼神,将刚刚的话再问一遍,“玉衍,我们这一次是要和金鸣国太子合作了?” 简玉衍笑笑,试探的握住古婳的手,“婳儿,这么了解我,还能不知道我的意思吗?” 古婳有些局促,正想要收回自己的手,简玉衍已经拿回了他的手,转而说起正事来。 “如果我们现在和金鸣国太医合作,那么我们这一场和金鸣国的战争就能够越快的结束,百姓也能够更好的安居乐业,不受战争之苦。但是现在我们有合作的意思,但是不知道金鸣国太子那边怎么说。” 他可以肯定婳儿是一定对他有好感的,但是他同样也知道婳儿心里压了很多事情,更重要的是她喜欢自由,喜欢江湖。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只能够一步一步的试探,他相信他的诚心一定会打动婳儿,所以现在不能够太操之过急。 简玉衍这样恰到好处的适可而止,有效的缓解了古婳心中的局促。 谈起正事来,古婳也放松不少,“没有一个男人不想要君临天下的,更何况本来就应该是自己的东西,只要那金鸣国的太子不是一个傻子,那么他就绝对会选择和我们合作。 而能够在金鸣国皇贵妃得宠的情况下,那金鸣国太子还能守得住他的太子之位,显然就不是庸才,现在就看看要他如何相信我们合作的诚心了,毕竟现在我们和金鸣国是敌对国。” 没有一个男人不想要君临天下,更何况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古婳的眸色灰暗了下。 正因为如此,玉衍才不会因为她而放弃沧州国的太子之位;正因为如此她才一开始就没有说出这个要求,因为不可能,所以从来就不奢望。 简玉衍没有发现古婳片刻的恍神,认真的思考了古婳的话,赞同。 “如何让金鸣国太子相信我们的诚意,这就是让何人区谈这件事情了。” 古婳眸光闪烁,几乎就是在简玉衍的话落之际就说道:“我去,玉衍,你是知道我的能力,也知道我能够让金鸣国太子相信的。” 简玉衍沉默了下,无疑现在让婳儿去是最好的办法,但是,简玉衍看到古婳肩膀上的伤,刚刚生起来的念头就被他掐断了。 简玉衍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我去信,让玉轩去。” 古婳似乎是想不到简玉衍会拒绝,难以置信的望着简玉衍。 “给我一个理由,你没有道理不明白,现在这个时候我去最合适,你何必要去舍近求远?” 简玉衍深呼吸一口气,淡声说道:“婳儿,你去你拿什么身份去?我们这次行军的军师,还是沧州国的太子妃?无论是哪一个身份你以后想要彻彻底底的断了和朝堂的联系都难吧。这是你想要的吗” 古婳冷笑一声,“玉衍,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早在云栖国那次我就介入了朝堂。” 简玉衍态度依旧是没有任何松动,“对,你是在云栖国那次介入了朝堂,可是那一次有多少人知道? 除了大皇女和三皇子谁知道你真实身份?但是这一次呢,这一次一旦成功这是要记军功的,那是登记在册的。这是你想要的吗? 你不要说让人顶替你功劳的话,这里迷能够信任谁?况且两军交战军师的身份远远没有一国皇子的身份更让人信服。” 古婳沉默了,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但是心里就是有种气。 简玉衍握住古婳的手,“婳儿,我承认我是担心你安危的一份心,但是不管是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让你去。除非你答应我不回江湖,这一回你以沧州国太子妃的身份去。” 古婳瞪了一眼简玉衍,这件事情算是这么过去了。 沧州国,京城。 从简玉衍和古婳走后,简玉轩和蓝颖儿就经常在一起吵架拌嘴,混在一起。这一天两个人好不容易休战,没有丝毫的硝烟的在一起散步。 简玉轩和蓝颖儿走在略微安静的街道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听到一阵吵闹声。 蓝颖儿眼冒绿光,拉着简玉轩走了过去,一过去就看到两个公子哥在争吵,而江悦然在一旁为难的站着。 蓝颖儿一看这样就兴奋了,连忙找比她还早看戏的人问话,“姐姐,他们发生什么了?” 那位姐姐似乎也是一个爽朗的人,见蓝颖儿心中好奇,一脸嫌弃的说道:“这两位公子想要买这位小姐的字画,但是这字画只有一副,所以这两位公子就争起来了。喏,现在还没有争出个结果来。” 蓝颖儿点点头,看看江悦然,想起江悦然似乎是有在安静的街道上作画,然后现在变卖,再把变卖的钱财给那些穷苦人的习惯。江悦然的好名声也是这么来的。 蓝颖儿疑惑道:“为什么她不再作一副呢?” 刚刚那位姐姐说道:“还能为什么,这两公子只要这一副啊。” 蓝颖儿一下子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再看看江悦然表面为难,实则得意的样子,她又觉得索然无味了,无非就是这个女人再做戏。 蓝颖儿撇撇嘴又拉着简玉轩走了。简玉轩看蓝颖儿兴致不高,故意说话逗蓝颖儿,引得蓝颖儿气怒不已。 两人就这么打闹着回府。 刚回府进书房的时候简玉轩脸色微变,一只白鸽飞到他的手上,他将白鸽上的信取下来,看了之后,脸色无奈,将信纸处理掉。 蓝颖儿疑惑的眼神看着简玉轩。简玉轩无奈的笑笑。 “丫头,我恐怕没有时间陪你继续玩耍了。我哥来信,让我去和金鸣国太子建成盟友关系,所以我就要暗中出去一趟了” 蓝颖儿听完后嘟着嘴,非常的不高兴,片刻之后又非常激动的说道:“我也要去!” 正文 第八百二十章任务 简玉轩没想到蓝颖儿难过了一下就冒出了这样惊天的话语,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蓝颖儿,。 姑奶奶,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错?你居然要和我一起去?” 蓝颖儿斩钉截铁的说道:“你没有听错,我要和你一起去金鸣国,去和那什么太子谈判。” 她才不要一个人待在京城呢,天知道前段时间她心里有多焦虑,多无聊,多担心,简玉轩去外面一趟带回来一个女人。 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跟着简玉轩,让简玉轩看不到别的女人。 简玉轩简直是被蓝颖儿给气笑了,“姑奶奶你是丞相的千金啊,丞相会让你出去?你还没有睡醒吧?还跟着我去?我是去哪里? 我是去金鸣国啊!金鸣国现在在和我们打仗啊,万一一个不小心我就是自己狼入虎口,就这么危险,你还要跟着我去?” 蓝颖儿没有任何犹豫点头,“如果真的有那么危险,我更要跟着你过去了。说不定我还能保护你!” 简玉轩指指蓝颖儿,再指指他自己,“你确定?你保护我?这确定不是笑话?” 蓝颖儿很是肯定的点头,“不是笑话,是认真的你带我去吧,你带我去就像是带了一个护身符。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告诉皇上你要悄悄的离开京城?” 她还不相信简玉轩是光明正大离开的。 简玉轩嘴角抽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指着门外面,“蓝颖儿,你出这个门,去找丞相说说,丞相答应我就带你去。” 呵呵,这个小妮子竟然还威胁上他了。 蓝颖儿以为简玉轩松嘴了,连忙想要回家同丞相说到说到。 简玉轩愣愣的看着蓝颖儿走的背影,在蓝颖儿快要离开的时候叫道:“蓝颖儿,你给我回来!” 蓝颖儿听到简玉轩的叫唤回头,疑惑的望着简玉轩。 简玉轩深呼吸一口气,把蓝颖儿拉了回来,好声好气的说道:“颖儿,咱们打个商量,你能不去吗?” 蓝颖儿果断的摇头,“不能!你走了,京城就我一个人了,再说那么危险,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她怎么可能让简玉轩一个人出去? 简玉轩挫败的低着头,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稍微平复了下,才重新说道:“去金鸣国很危险的,但是我带着你更加威胁。 当然不是说你是我的累赘,而是两个人的目标更大,一个人目标小一点,再说你也知道我会暗中离开,这样吧,要是你实在无聊,不然我就给你一个任务?” 蓝颖儿沉默的考虑了下,最终还是无奈的妥协,“行吧,那你说说看,你要给我什么任务?好歹要我有个盼头。” “嗯,你帮我打掩护吧。”简玉轩缓缓说道。 他暗中离开的话,两三四天是没有问题,但是时间一长,他就有可能兜不住了。 如果紧赶慢赶的话,他四天是能够回来的,但是谁也不能够保证这其中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最好说还是需要一个人打掩护,而这个人最好就是颖儿了。 蓝颖儿眼睛转了转,非常爽快的答应了,“好,我可告诉你,我最多可帮你撑个十天左右哦,十天左右你再不回来,可就要露馅呢。” 简玉轩眸中带笑,“你这是连我去办事情,你也要规定时间了。”这个鬼丫头。 蓝颖儿傲娇的哼了声,一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表情。 简玉轩笑笑,对蓝颖儿这套非常无语,想想紧迫的时间,他还是决定立刻动身。 “那京城这边就劳烦蓝大小姐帮我撑上个十天左右了,我现在就走了哦。” 简玉轩说走,蓝颖儿傲娇的表情才有所收敛,温声说道:“你要小心。” 简玉轩笑笑,拍拍蓝颖儿的脑袋离开。 军中,主帅帐篷。 信已经发出去好几天,简玉轩也给出了回复,似乎是现在正在往金鸣国去。 古婳和简玉衍看着简玉轩传来的信,看完之后就烧掉。 简玉衍淡笑着,“玉轩的速度也是快,这就到了金鸣国的国都,应该是收到信就动身了的。” 古婳面色略微古怪,听见简玉衍的话,没有立刻回答,慢了半拍才回了一个,“嗯。” 这几天她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重新长出新肉,这个时候也是最痒的时候,偏偏每天又和玉衍在一个帐篷,她连一个缓解的机会都没有。 最关键的是,偏偏这种理由她又说不出口。 简玉衍发现古婳脸色古怪,疑惑的问道:“婳儿,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感觉有点心不在焉呢?” 这几天常常他要叫好几声婳儿才听得到,明显的不正常,可是婳儿一天到晚都是和他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到婳儿身边惹婳儿不快啊?那婳儿这是又因为什么? 古婳面色为难,对简玉衍的问题闭口不答,转而说起其他问题,“玉衍,这几天金鸣国那边都不踹出兵,是不是有古怪?”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刚刚一仗双方都打累了,所以简短的休息下。 简玉衍似乎是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没有被古婳转移过话题去。 “婳儿,就算你不答应我的追求,我们总还是朋友吧。你以前有些事情也都会和我说话,怎么现在连我也不说了呢?”婳儿这样的态度绝对是有事。 那样的原因古婳实在是不想要说,便再次顾左右而言他。 古婳这样的态度越是让简玉衍起疑,这回是一定想要知道古婳到底怎么了。 简玉衍凝重的眼神沉沉的看着古婳,“婳儿,现在你连我都要防备了吗?” 简玉衍的神情实在是严重,古婳只能够无奈道:“我每天都和你在一起能有什么事,只是我背上的上现在开始愈合了,这个时候很痒就是了。” 简玉衍愣了下,失笑一声,想想刚刚他的神情,他也觉得有些好笑了,“婳儿,这点小事值得你这样推三阻四的吗?我帮你挠挠痒不就行了。” 古婳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看简玉衍,挠挠痒?呵呵。 简玉衍笑笑,手轻轻抚摸她背部,“婳儿,感觉怎么样?” 简玉衍这样轻柔的手法让古婳舒服了不少,也就忽略此时两个人有点暧昧的姿势。 简玉衍见古婳没有反对,手法越发的轻柔,摸着摸着,简玉衍也有点难控自己情绪,他正在抚摸的是自己最爱的人了,只要他一个伸手他就能够抱住这个他最爱的人。 最后这个想法占据了简玉衍的脑海,他一把抱住了古婳。 正文 第八百二十一章龙阳之好 古婳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想要挣脱,但是简玉衍怎么能让她摆脱自己? 她越是挣扎,他便抱的越紧,像是想要把她融入骨血。 简玉衍低下头,嘴靠近古婳的耳朵。看着她微红的耳垂,他微勾了嘴角。 “古婳,我喜欢你。” 感受到古婳挣扎的力度一下子增大,简玉衍急忙紧紧抱住,不让她离开。 他怕她走了,便不会再有这样的一刻,他怕,她再也不会让她在自己的怀中。 “你放开我!”古婳向他低吼,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做,她以为他一向自制力不错。 “不,我不放开,我不相信你会对我没有感觉,不要逃避了,那样解决不了问题。” “可是……”古婳张了张嘴想要说他们不会有结果,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简玉衍抢了过去。 “我知道你在害怕结果,但是结果重要么?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享受的过程。我们开心,这样就够了,不是么?” “就算是我们最后不能在一起,至少我们曾经一起过,也不会留有遗憾,对吧?” 简玉衍一点一点的商量着,攻打着古婳心理的防线。 他们明明互相都是有感觉的,为什么因为一个没有结果就一直这样对不起他们自己? 这样对他们不公平,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古婳放弃了挣扎,她现在满脑袋里都是简玉衍说的话,甚至听得脑袋几乎要炸掉,心乱如麻。 她想到他们的曾经,他们曾经相互扶持,同甘共苦。 她若是对他真的没有感觉,又怎么会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这么久都没有离去? 没有结果……是,他们没有结果,可是简玉衍说的有道理,即使没有结果,只有过程,那也算是美好的回忆。 古婳在他的怀中,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的动作微乎其微,但是一直关注着古婳行动的简玉衍却清晰的捕捉到了。 简玉衍满是欣喜,他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征得了古婳的同意,他以为他要多费口舌,这一定说明古婳也是对他有感觉的。 真好,他这样想着。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光,没有放开古婳,反而抱的更近,让古婳的身体完全贴在自己的身上。 感受到了古婳身体的柔软,简玉衍眼睛变得有些深邃。 他抚摸着古婳疤的位置,像是在帮助古婳舒缓着痒痛,但是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慢慢的揉着,却心猿意马。 古婳本来被他揉着感觉舒缓了不少,但是看他许久都揉着那一个地方不动,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严肃,满脸却红的要滴出水来。 古婳一下子把简玉衍推开,抓住他的手把他往后一背,一抛。 “砰。” 简玉衍落了地,古婳的这个过肩摔用了全身的力气。 古婳看着他慢慢的爬起来,拍了拍手,什么事都没有,羞恼的向外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守城官便匆匆的跑进来。 古婳停下脚步,想听他怎么说,甚至好像忘了刚才发生过什么。 “报告,金鸣国兵来犯。”短短的几个字却给人带来了紧张的气氛。 金鸣国不容小觑,更何况听说李煜亲自来了。 古婳和简玉衍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严肃,说是严肃,却不是慌乱,这一战,不是不能赢。 两人一起上了城楼。 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各个身穿战甲,手执利兵,气宇轩昂。 看样子,今日李煜要攻打这里真的是没少费心思,而且胸有成竹。 只不过,古婳和简玉衍会不会让他得逞,这就很难说了。 城楼下,一个不怕死的出来叫阵,气势足得很,估计是不怕死的。 “喂,上面的听着,快点下来迎战。” “你们是缩头乌龟么?若是个汉子就出来,别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那样的话还不如回家里去带孩子。” “是不是,兄弟们?” 他不光自己说的兴致冲冲,还回过头去跟后方的军队互动。 “是!是!是!”军队士兵齐声说,声音直入云霄,充满了气势。 说完了以后,他们还有人跟着笑着,那笑声充满了嘲讽,熙熙攘攘的。 古婳刚出来便看到这样的场景,眼中暗光闪过,心里暗笑。 这人估计是个卖东西的,嘴这么利落,居然还知道利用后方的人给自己造势,这也是个人才。 古婳眯着眼睛寻找着印象中的身影,却找了许久。 她的目光定格在后方一个身影上。 古婳总以为李煜会在前方领兵,没想到他却在后面悠闲的看着这一切。 他姿势慵懒,感受到了古婳的目光抬头与她对视一眼。 李煜眼睛微挑,勾了勾嘴角,就算是打了招呼。 城楼下叫阵的人看到终于有人出来了,终于有些兴奋,又来了劲头。 可是入他眼帘的不是个全身黝黑,身强体壮的武夫,反而是两个身子看起来异常瘦弱,身上没有半点肉的书生。 古婳此时穿着男装,更是比平常的男人身子单薄了一点。 他不认识古婳,本来看到这样的人守城就挺失望了。 没想到一抬头还看到了他们两个握着的双手。他心里一阵厌恶。 “妈的,你们是没人了么?找出这样的人来守城?” “早闻简玉衍是个能人,现在一看不过如此,有这功夫不去抱着你的男宠回家,来这里做什么?丢人么?” “真的是令人失望啊,我来这里久仰大名,没想但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也在情理之内,你们国家无人,这是众所周知的。” “是个汉子就应该找个娘们在家里相夫教子,传宗接代,也算是个好营生。” “居然是两个断袖守城,我呸,你们是不是都崇尚龙阳之好啊?” “还不如把城门打开,当我们进去,也免了血光之灾。” 他知道这里是简玉衍守城,本来抱着希望来的,就是想看看他们嘴里所说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真是让人失望。 古婳默默地听着他说话,可是自从他说出龙阳之好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对劲了,是简玉衍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动。 这下,她忍够了。 这个人真的是聒噪。 她一下子甩开了简玉衍的手,甚至简玉衍都没有反应过来。 古婳夺过一旁将士的弓箭,直接对着那人就射了过去。 正文 第八百二十二章维护于他 那个将领应声倒下,看到他倒下的时候,李煜心里面窝火得更厉害,没想到这小小的男人有如此的狠辣的手段。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这种事怎么还怕承认,你跟这个简玉衍分明就有断袖之情。”冷笑一声,忍不住对他们进行挖苦。 “你这个嘴巴欠抽的贱男人,你再敢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的身上射两个窟窿眼儿,穿个绳子当狗遛。”古婳此时现在心里面愤怒的很,指住李煜的鼻子开始怒骂。 本来以为这男人好歹是个二皇子,会注意自己的修养,谁知竟然如此没修养。 既然他骂的这样难听,当然不可能对他客气,于是古婳毫不留情的进行辱骂。 旁边的简玉衍唇边泛起一抹极为温柔的笑,他就知道古婳是维护自己的。 特别是刚才的那个动作,他看着心里面不知道有多兴奋,好像被人保护了一般。 如果被别的女人保护或许会觉得窝火,甚至是窝囊,但如果这个人是古婳那根本不一样。 “真是好大的口气!”古婳说出这种具有侮辱性的话语,对面的李煜明显生气,毕竟只是一个有那种癖好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害怕。 长这么大,他根本没被人如此侮辱过,从来都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甚至连一句忤逆的话都没有听过。 “少跟他废话,待会儿我就把他抓来给你当宠物玩。”简玉衍拉住古婳,并不希望古婳再跟他对骂,这男人可真是没有一点气概,竟然跟一个女人在这里叫骂,对他打心眼儿鄙视。 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这充分印证他没有当皇上的这种魄力,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他还是一个皇子,而没有扶正。 “闭嘴!”李煜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道。 简玉衍的话语让对面的李煜特别愤怒,他自然不可能轻而易举的甘休,即使现在他们的气势有所减弱,但仍然要好好的杀一番。 “都给我上,把他们抓住,谁要是把那两个有龙阳癖好的男人给抓住,重重有赏!” 忽然之间,李煜大喊着说出这么一句话。既然他都这样喊出来,大家当然不可能善罢甘休,为了他口里面的重赏,一个劲的喊着叫着冲上去厮杀。 简玉衍和古婳的人毫不畏惧,这一次简玉衍亲自上战场,古婳陪在他左右。 很快两军交战进行到了最为激烈的时候,就在此时简玉衍跟那个李煜已经厮杀到一起。 “现在就让本皇子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李煜挥舞着剑,非常不屑一顾的指着简玉衍。 在他的认知观念里面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唯我独尊。根本不可能把简玉衍放在眼里。 本来他根本不想上前交战,更何况这次他只是来做军师的,可那个将领被射杀。 如果不站出来势必会对军心有所影响,甚至产生严重的动荡,刚才古婳把那个将领射杀的时候,有很多士兵们内心已经生出一丝胆怯。 听到他的话语之时,简玉衍立刻哈哈一笑,倒觉得这男人什么本事没有,只会一个劲的叫嚣着。 对于他几斤几两重,有多少能耐知道的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会对他产生一丝半点的畏惧。 “既然这样,那你现在就等死吧!”怒喝一声,简玉衍挥舞着长剑对他冲过去。 他骑在马上,他的马奔驰的飞快,再来到李煜身边的时候,对着他就是一剑,因为闪躲不及,李煜的衣服已经被他割破。 在看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这个简玉衍给割破的时候,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愤怒。 之前知道别人说简玉衍如何厉害,一直不相信,今日一见,想不到这男人的武功如此高强,他竟然吃了这么一个大亏。 冷笑一声,想都不想的朝前奔驰而去,看到这个男人朝前面奔驰而去的时候,自然不可能认怂,立刻拿着剑开始追赶。 他已经做好决定,不管怎么样,今天一定要把这个男人给生擒住。 在看到简玉衍过去的时候,古婳心里面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总觉得这是一个陷阱。 “不要过去!”古婳大喊一声,简玉衍回过头看到古婳站在那里的时候,心里面明白这肯定是一个陷阱,但已经到了这一步,一定要去闯。 就算这明明是一个陷阱,跳进去反而会有逃出生天的可能性,这样才会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于是简玉衍头也不回的冲进里面,在看到简玉衍进去里边的时候,李煜瞬间哈哈大笑起来,对简玉衍有着明确的鄙视。 “今天我要你们插翅难逃!”他忽然之间大喊一声,立刻做了一个手势,他方的人瞬间把简玉衍等人死死的围住。 不仅如此,围得水泄不通,根本不给他们突围的机会。 在看到这样的包围之时,简玉衍心里面根本不屑一顾,因为心里面明白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把他们怎么样。 看到这样的形势,古婳心里面着急得厉害。 虽然这方气势如虹,但他们这么几个人又怎么可能突出重围,她不想让简玉衍出事,瞬间冲进里面。 厮杀出一条口子之后,进去和简玉衍并肩作战,在看到古婳进来的时候,简玉衍心里面如果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 “你怎么来了?”简玉衍眼神里面充斥着紧张,不管结果如何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古婳冲进来。 就算自己真的有事儿,他也不希望古婳出什么事儿,但眼下古婳也不想对简玉衍废话那么多,只想和他一起突出重围,她不想他们两个人任何一方有事情。 “看来你们俩真是有情有义,今天本皇子就做回月下老人成全你们,让你们去阴曹地府成夫妻。” 他再次张狂的一笑,立刻让人开始发起进攻,然而就在他们拼命抵挡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对着简玉衍的方向放箭,显然,他们想背后放冷箭,以此方式取胜。 “还敢偷袭,真是太不自量力了!”古婳怒骂一声,心里面不屑一顾的厉害,瞬间从自己的马背上拿出一条弓箭。 紧接着,古婳举起手中弓箭,掩护着简玉衍。 正文 第八百二十三章被人讽刺 本来简玉衍对这场仗是胜券在握的,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对自己构成威胁。 然而在看到古婳对自己如此维护的时候,心中更有力量,更想赶快结束这场战斗,甚至想以最厉害的姿态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他知道女人多少都有些英雄主义,只要自己赢得精彩,那么古婳肯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这是他心里的想法。 “放心,他们伤不了我。”冷笑一声之后,简玉衍立刻从马上飞身而起,朝着李煜的方向冲去。 在看到简玉衍朝自己冲来的时候,李煜心里面有着明显的畏惧。 刚才虽然交了手,但他知道简玉衍非常的厉害,虽然只是那么一下,但如果跟这个男人要跟自己单打独斗,自己根本不可能赢得了他,反而会闹出笑话。 这一次根本不给他躲避的机会,简玉衍的剑直刺他心脏的位置,李煜心中闪过一丝畏惧,然而这丝畏惧被简玉衍很好的捕捉到。 简玉衍并没有直接刺向他的心口,反而砍向他的头发。 下一秒钟,他头上的簪子就落到简玉衍的手里面去。 不仅如此,他的头发已经散乱成一片,看的简玉衍和古婳等士兵们哈哈大笑起来。 “这到底是男是女呀,看起来怎么这么像个娘们儿……”他们一边打仗,简玉衍那这边的人一边对这个李煜进行嘲笑。 “现在我就让他变成真正的娘们!”简玉衍冷声一哼,挥舞着宝剑朝他的某个部位刺去,当然不是真的要让他变成女人,只是用这样的方式让他丢脸而已。 简玉衍这样的做法让李煜心底一阵胆怯,他以为简玉衍并不是在开玩笑,何况战场上瞬息万变,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 现在简玉衍的进攻却是这么猛烈,他当然不可能轻而易举的以身犯险。 “全部撤退!”忽然之间,李煜从旁边走上马,想都不想的挥舞着宝剑开始大声喊叫,之后自己先行回去。 看到李煜已经回去的时候,其他的士兵没有继续战斗下去,他们也想撤退,看到他们落慌而逃的身影之时,简玉衍心情好得难以抑制。 此时手下的将军想追出去,简玉衍给他做了一个手势,意思很明显,并不希望他追出去,穷寇莫追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好了,随他们去吧,不要追了。”简玉衍脸上的表情相当得意,他知道这些人不可能再战胜,他们今天的士气受到重创。 就算这些人赶来再次战斗,自己也有很多种办法让他们溃败。 “可现在可是一个好的机会,要是能够把他们一网打尽……”显然这个将军想的就是一网打尽,简玉衍跟他想的完全不同,只是淡淡的一笑,并没有理会他。 眼看简玉衍已经做下决定的时候,这个将军不敢说些什么。 简玉衍是这里的首领,他说的话大家都要遵从,这根本就是军令如山的一件事儿。 此时简玉衍已经转过身,看到古婳站在那里的时候心里面激动得难以言喻,紧接着,他想都不想的冲到古婳的身边,完全不在意现在是在哪里,有没有人看着,就这样直接把古婳拥抱在了自己的怀里面去。 经历过刚才的事情,古婳心里面也有一些激动,她紧紧的抱住简玉衍,两个人就这样在这里肆意的拥抱,好像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对彼此的喜欢。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会被他们射中。”古婳有些紧张的说道,刚才那一幕真是有一些害怕,这出于一种本能。 他们两个人在这里浓情蜜意的时候,被旁边的士兵们看到,一个个表现的非常惊讶。 本来觉得这只是传闻而已,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真的有断袖之癖,不然的话不可能会这样拥抱。 此时副将军眼神一闪,暗中传递了消息出去。 “主帅……”副将军来到简玉衍的身边,轻柔的喊了一声,意思很明显,用这样的方式提醒古婳和简玉衍两个人千万不要继续拥抱着,这样影响很坏。 在听到他的声音之时,古婳这才意识到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开口提醒,刚才真的有些忘情,还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女人。 但忘了自己现在还穿着男装,他们这些人绝对会乱想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些人平时没事做的时候,就喜欢做这样茶余饭后的事情。 于是,古婳这才从简玉衍的怀里面出来,简玉衍脸上挂着极为浓烈的笑,显然看到古婳他的心情会很好。 “我们现在是否该商议一下退敌之策?”副将领开口说道。 他觉得这个时候他们还是谈正经事要紧,至于其他的事情倒是可以以后再说,比如他们两个人现在浓情蜜意…… “你们先去等我。”简玉衍有着明显的不耐烦,现在他只不过想和古婳亲热一会儿,这帮人就不允许,真不知男欢女爱在他们眼里面怎么这么不正常。 仔细一想,这些人没有女人陪在身边,他们嫉妒自己羡慕自己也是理所应当。 没有跟他们一般见识,让他们去里面等着自己,之后就去。 之后,简玉衍拉着古婳的手,让她跟自己一块儿去商量退敌的政策,没有古婳这个计策很有可能实现不了,他知道古婳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 他们进去的时候,看到这些人已经清一色的排列整齐,正等着简玉衍前来。 “不知道大家这次的退敌之策想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的计策?”简玉衍坐好之后眯着眼睛询问他们,他觉得这些人应该有自己的一种想法。 谁知刚才那个将领并没有说他的退敌之策,反而直接把眼神投射到古婳的身上。 不仅如此,其他的几个将领也看着古婳,显然在他们心里古婳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是有好几个,不过要让这个男人出去!”这些人纷纷将手指头指向古婳,眼神有着明显的愤怒。 看到这样的画面,古婳一时间欲哭无泪,没想到这帮人竟然这样对待自己。 “只是以色侍人,有何本事!”那个将领明显忘了之前古婳的功绩,竟然开始指责。 正文 第八百二十四章他的安慰 听到他这样的话,古婳心里面窝火的厉害,如果自己没给他们做什么贡献,那当然不可能跟他争论。 但想到自己之前做的贡献被这个男人一票否认的时候,更无法咽下这口气。 “难道你忘记我之前的功绩了?难不成之前的功绩是你做的?” 古婳想都不想的怒吼着说出来,恨不得把这个男人倒吊起来好好的打一顿,让他在睁着眼说瞎话,因为当时自己做的事情他们是有目共睹的。 “在你心里面别人都是莽夫,只有你自己最聪明?”古婳更不愿甘休,反而对着他继续发泄自己心里面的不痛快之处。 如果古婳说的不对,这些人当然会拼命的反驳,古婳知道在座的各位都会如此。 但显然提到过去的功绩之时,这些人一个个沉着气不说话,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特别是古婳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怎么说也算得上贡献,这就证明她并不是那种只有色相没有本事的人,所以这些人一个个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高兴的莫过于简玉衍本人。 看到这些人一个个像缩头乌龟,再不敢对古婳指责的时候,心里面兴奋的难以遏制。 “现在退敌之策我已经想到,你们可以先说说你们的计划,我们好好的对比一下看到底是谁的计划行得通,谁到底是莽夫,谁到底是废物……”古婳的口齿更加伶俐,对着他们继续炮轰加威胁。 这几个人面红耳赤的厉害,看着古婳,还想说出自己的退敌之策,但显然他们确实没有一个好的办法,更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古婳已经敲定这些人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想出好的办法,他们没有自己倒是有一个不错的计划,正好可以说出来好好的打他们的脸,让他们知道谁是真正的莽夫和废物。 “我们现在是没想到,不过你的计划也不一定行得通,你不妨说说看。”其中的一个人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高兴的说出来。 “好了,你们别闹了,今天让大家来只是商议重要的事情,既然有了计策那不妨说出来听听,看到底如何。” 简玉衍脸上含着极为温柔的笑,就算全世界不相信古婳,那也没关系,因为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会把古婳的话放在心里面,甚至把她的人放在自己最重要的位置。 他自然了解古婳的聪明才智,说的话肯定非常有用,每次她都会给自己带来惊喜,这似乎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 简玉衍已经这样说,古婳不可能继续藏着,这才愿意说出自己的计划来。 “其实我要说的这个计划非常简单……”淡定的一笑之后,古婳接着往下说。 她的这个计划确实非常简单,而且特别粗暴,但这样一个办法足可以让这些人落荒而逃,甚至是不战而胜。 说完这个办法的时候古婳把眼神投射到简玉衍的脸上,很希望得到简玉衍的认同。 简玉衍思索后瞬间鼓掌,唇边泛起浓烈的赞许,在他的认知观念里面,古婳的这个办法就是最好的。 “这个办法不错,说得实在太好,我觉得非常行得通!你们呢?”简玉衍此刻好像是古婳的头号粉丝,对于古婳说的这个条件举手赞成。 就算古婳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也同样会采纳这个计策,不得不说,是真的很好用。 简玉衍虽然说好,但对于这些将领们来说,他们更多的以为是简玉衍故意在讨好古婳,并不是真的觉得这个计策好。 但如果说这个计策不好,他们一时间也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好,反正就是让他们心里面非常不舒坦。 “我觉得这个计划再看看吧……”其中的一个将领首先发表自己的意见,他没有否认也没有决定使用,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其他的将领们瞬间站起来,说的话和刚才那个将领的话差不多一致。 在看到他们这个模样,简玉衍的脸色有些黑。 他不是笨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些人根本就是在故意针对古婳罢了,根本不是其他的缘故。 他们明明觉得这个计划不错,不过是因为古婳提出来的,所以才没有认同,换句话讲,如果这个计策是别人提出来的,他们估计会跟自己一样拍双手赞同。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先出去吧。”简玉衍已经不想让他们在这里多浪费口舌,反而给他们做了一个手势。 意思很明显,让他们赶快出去,千万不要在这里打扰自己和古婳甜蜜。 这些人倒是知趣,很快已经离开。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古婳内心的愤怒仍然没有消退,想到这些人的过分之时,心里面就觉得窝火。 简玉衍看得出来古婳现在很生气,来到她的身边,拥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拍了两下。 “别生气,别跟这些人一般见识,他们只不过是嫉妒你而已,你放心吧,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更何况你这么聪明可爱大方,怎么会在意这种事儿……” 本来还以为古婳是不会在意,谁知古婳真的在意,女人果然是女人,碰到这种事情只要是个女人都会生气,更何况就算是个男人也会生气,没有办法忍耐的。 “我才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呢,一群目光短浅的人!”古婳双手叉着腰,对这些人开始指责,心里面有着无比的窝火。 还好简玉衍足够明事理,拉住古婳的手一个劲的劝慰,似乎要把所有的甜言蜜语说个干净,古婳这才勉为其难的不生气。 看到古婳终于愿意绽放出笑脸的时候,简玉衍唇边泛起一抹极为浓烈的笑。 此时,有一个将士走了进来。 “已经收到来信了。”说话的时候他已经非常主动的把这封信送到简玉衍的面前去,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简玉衍脸上泛起一抹喜色。 他立刻把这封信打开,放到自己的面前,当看到上面写的内容之时脸上的喜色来得更加浓烈,他这个样子古婳自然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看你这神色,有什么好消息?”古婳问道。 正文 第八百二十五章刺探 “这么着急,不如你先来猜上一猜。”显然,简玉衍的心情不错,悠哉悠哉的说道。 “这有什么可以猜的,无非就是国事,再不济就是军事,”古婳说道“接下来还能如何?总不能是儿女情长。” 简玉衍听到最后一句儿女情长的时候顿了一下,神色有些晦暗,他何尝不想与之儿女情长? “儿女情长都能蹦出来,”简玉衍无奈轻笑,“这怎么可能呢?”最爱之人就在自己身边,自己怎么可能在外面对其他人传书? “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不是国事就是军事,”简玉衍循循善诱,“我可以暂且提示你一下,这两者都沾染上了。” 古婳皱紧了眉头,说实话,自己对这两方面都不算是很了解,两者都沾了,那么这件事情屈指可数:“此事我知道吗?” “你当然知道,前两天还跟我讨论来着,你可不要忘记了。”简玉衍回应。 “有些道理,这件事情我知道,与国事,军事都有染指,”古婳若有所思,“那让我暂且问上一问,难不成是皇上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皇宫那边一切安好。”简玉衍说道,“我并没有接到有关皇宫那边的事情。” 古婳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如此说来,我是一个都猜不中了。” 这是两军休战时的消遣,古婳也不甚在意,猜与不猜与对她而言有没有什么损失,但是她依旧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我实在猜不出来,不如你直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简玉衍看了看古婳的表情,知道她对于这件事情是没了兴趣,便说道:“这倒是一个好消息,还记得我上回给你说,是想要派人去说服金鸣国太子吗?” “说服那个太子?”古婳想了想说道“此事有些印象,难不成……” “的确,”他笑吟吟地看着她,“是简玉轩那边的来信,他已经说服了那金鸣国的太子,金鸣国太子已决定在暗中捣乱,助我们一臂之力。” 古婳一愣,随即有些欣喜:“此事甚好,接下来,我们里应外合,定能将这股敌军打垮。” “是的,”简玉衍分析,“此事好处颇多,联络了太子,就相当于助他登上皇位,他同样欠咱们一个人情,到那个时候,咱们与他相安无事,倒也不错,与此同时,还能退兵,何乐而不为呢?” “那么也就是说,可以开始之前的计划了。”古婳询问,之前简玉衍说那个计划一直要等待着一个时机,她隐隐觉得,没错,就是现在。 “走吧,先去派人刺探金鸣国那边的消息,看看情况怎么样了,”简玉衍起身,“之后我们再对症下药,尽早把这股敌军赶出这里。” “此举甚妥。”她跟着简玉衍来到营帐外。 简玉衍指了指随行的探子说道:“你去,帮我刺探一下对面的消息,尽量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知道对面如何,必要时可以潜入。” 探兵单膝跪地:“明白了,主帅,我这就去。” “等等!”简玉衍忽然又叫住了那个人,见到那探兵转身,他这才开口。 “前提是你务必要给我活着回来,保证你自身的安全,如果他们防守太严密,你可以选择放弃,回来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责怪你。” 那个士兵有些感动,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谢谢主帅关心。” 简玉衍点了点头,其实这个完全是可以不用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害怕对面还是出了些什么事情,或者说那个太子干扰的不到位,都有可能对这里造成不到伤害。 不过打了这么久的仗,对面都是败仗,这个城久攻不下,对面的人怕都是要心急了吧。 简玉衍起身眺望着远方,那里是敌军驻扎的方向:“大概很快就能完事了吧。” “在来之前我就觉得你输不了,”古婳轻笑,“我是不是应该提前祝你能够捷报迭传,班师回朝?” “现在的祝福为时过早,还得要看看那边太子是否愿意与我里应外合……”简玉衍皱眉,“只能看他出手速度快不快了。” “但愿如此。”古婳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无奈。 “不知现在主帅如何?”士兵企图刺探着那边的消息,对面的人也没有戒心,便把话一股脑的全告诉他。 士兵静静的听着,面上面无表情,随即叹了口气:“看来这一战我们是败了。” “而且败得稀里糊涂,我们这边是十分不甘心啊!”敌军的巡逻兵皱眉。 “这败仗有时候是吃的莫名其妙,兄弟们都死伤过半了,明明之前都是一帆风顺的,后来我听说好像是后方还出了什么事情……” 那个巡逻兵把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口,紧张的看了看周围,看到没有人注意到这一边,他这才放下心说道:“哎,这件事情,不能多说,如果被主帅发现,军法伺候。” 士兵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多谢了老哥,改天请你喝酒,我这初来乍到,第一次上战场,还不太懂规矩,所以还请老哥你多多关照。” 被这几声老哥叫的,有些飘的巡逻兵,满口答应,说道:“没事儿,你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战场上你也不要怂,直接躲我后面就行了,我来帮你。” 看起来是个讲义气的人。那个探兵思索了一下,对巡逻兵说道:“我还有其他事情,就先走了。” “兄弟慢走。”那个巡逻兵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自己情况的兵是那国派来的探子。 探子打探到消息,轻车熟路的回到了自己人这边:“报告主帅,我探到消息了。” “速速说来,什么情况?”简玉衍询问,“还有你未受伤吧?” “一切顺利,”士兵点了点头,说道,“没有大碍,请主任放心。” “好。”这种聚拢人心的手段,他屡试不爽,“现在你就将这些情况速速给我报上来吧。” “是,对面的主帅,因为连续的败仗所以脾气开始暴躁了起来。”士兵回话,想到了那个巡逻兵给自己讲的事情。 正文 第八百二十六章输赢 因为打了败仗,所以就开始暴走了吗? 简玉衍轻笑了一声,“那么接下来他就完了,让他暴躁的事情可不止这些。” 像这种承受不来失败的人到底还有什么?难不成成功就会眷恋他吗? 以往的经验告诉简玉衍,这压根就是不存在的事情,仅仅是存在于幻想之中,所以说这个人他一定会是失败的。 “话说回来,我比较期待一件事情。”简玉衍低头看着沙盘。 古婳站在他身旁,与他一同研究沙盘上古老的地形:“你在期待着什么?” “我在期待的是,”简玉衍轻笑了一声,“这个所谓的皇子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走的样子。”而且还是来过一次,再也不敢来的那一种。 说起来自己要教他做人,古婳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这倒也是符合你的性格。” 那是自然,简玉衍挑了挑眉说道:“我的字典里头从来都没有让骄傲自大的人胜利过的例子,毕竟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耻辱。” 古婳点了点头,她明白,面前的人与她一同要强。 说到底,他们都是不愿意服输的人啊,古婳再次点了点头,语气坚定的说道:“你放心,我与你一同去看他离开的那一天。” 有你真好,简玉衍在心里头默默念叨。 他说的没错,让那个皇子抓狂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到来,败仗,不停的败仗,似乎从来就没有赢过,底下将士唉声叹气,上头的皇上无奈摇头。 李煜端坐在帐中,看着前方战士传来的这一份战报,随即再也忍不住了将案几上的东西全部都摔到了地上。 “混账东西。”他低声咬牙切齿的骂道,“怎么会成这样?” 自己的战术再一次被人洞悉,随即被针对,这一次更加过分。自己不但失败了,而且还是败得彻彻底底。自己这边的军队狼狈而逃,他们在城门上高呼嘲讽。 这怎么能够让他忍受得了? 而且这次比拼的是计谋,对方用计居然坑杀了他的一半将士,一半部队精锐,这该如何是好?自己这一把该怎么翻盘? 他不知道,李煜有些茫然,对方将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夏之力,在比拼计谋这一次,也是自己输了,见招拆招,完全没有用。 也就是说自己不敌对面,失败的是彻彻底底,完全没有翻盘的机会。 这让他怎么能够受得了? “主帅,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跟随他的将士同样茫然,不知道自己的追随是对是错,总之他们这一路上已经吃到了不停的败仗,如果……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那么他们……该何去何从呢? 不是被抓就是被服,再不撤退的话,那就是真真正正的要晚了。 相对这边的低迷士气,坐在城楼的几位倒是悠闲自在,他们看向敌军驻扎的方向,说到底,他们最近一直都在观察这件事情,对方早已经呈现了败事,但是依旧死守,就不肯退军,这让古婳有些惊讶。 “你觉得李煜,他还可以扛多久?”她询问着身边的人。 “无论怎样,他都支撑不了多久了,”他笑了笑,“我拿到了情况,太子那边也已经开始运作了,正在不停的对他们造成干扰,相信我,他们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走了。” “但愿如此,但是那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们还没有摸透,太子那边毕竟……不太受宠,”古婳有些担忧,“我担心那边带来的影响会不太大。” “不着急,”简玉衍解释,“太子那边好歹也算一个太子,就算是个废太子,那说话旁人也要让他三分。 再一个,太子明明没有犯什么错,却单单不宠太子,那些大臣肯定也不愿意,在心中积怨已久,肯定是需要说出来的,而那个太子,如果敢于出口的话,那些人必定是有一部分是拥立他的。” “但是,太子失宠已久,你确定,他们现在还会听太子的吗?”古婳询问。 “这个问题就问的好了,太子现在把希望就压在咱们这边了,如果这一边的李煜败了,那么也就相当于向那些大臣证明,面前的人只不过是一个花架子而已,根本不堪重用。 如果他今天输了,那么那些大臣就完全有借口,来反驳那帝王。”简玉衍补充。 “话说回来,你觉得帝王是听群臣的呢,是听天下人的呢,还是去愿意包庇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人去立太子?”简玉衍给她分析。 “很显然,皇上想选的肯定是后者,除非他在那个位子上坐的久了,想要失掉民心。” “而且很显然,这个已经开始了,”简玉衍笑着说道“李煜败仗不断,就说明了这一点。” 古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看他这样再继续下去,就算他的母后再在那帝王耳边吹枕边风,那也是无济于事,”简玉衍摊了摊手。 “一个女人的话,那可是不能撬动军事的成败,输了就是输了,他儿子没有用,这个没有办法,对不对?”简玉衍说道。 “所以啊,我们就尽快将他赶回去,让他见一见他的母亲,尽量让母子早日团聚,因为他很快,就要失宠了。”简玉衍望着远方出神。 很快下一场战争又再次爆发,每一场战争都是两个人谋略的对抗,然而这一次不出意料的,李煜又输了,他已经不知道输了多少次。 他正在自己的营帐里愤怒,但却没有想到,有人却递给了他一份诏书。 “你说什么?这是让我回朝?”李煜一瞬间变白了脸色,自己已经打输了这么多次,的确无颜面再回去了,但是就这样继续耗着,那也不是个办法。 “这是命令,你若不从……”传令的人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这个让他们丧失颜面的皇子。 他们站在城墙上看着金鸣国的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说不开心,那是骗人的。 经此一役,金鸣国彻底战败。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当然对敌国就不一样了,确认对面已经全部撤走了之后,他们也开始定日子,准备班师回朝。 正文 第八百二十七章回去 “这就要走了吗?”古婳一边打包着东西,一边说道。 “的确,边疆已无战事,的确是该回去了。”简玉衍回应,回去之后就可以彻底放松下来了。 金鸣国的太子也能夺回政权,然后他们就可以建立友好的关系。 这对两国来说,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但对于李煜……想到这里,简玉衍有些想笑:“我们回去的话……” “我不想回去。”古婳打断了他的话,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简玉衍心中一惊,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为什么,我们都确认关系了,为何还不愿随我回去?”简玉衍问道,有些不解,面前的人到底是怎么了? 古婳眯起眼睛,看着周围的景色,随即缓缓的说道:“古婳,本就是一个江湖之人啊。” 简玉衍心头一震:“难道说,你要走了?” 为什么每次总是这样,为什么她要离开?为什么,那个江湖有到底有什么好?到底有什么值得她留下的? 古婳看着面前陷入悲伤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想了想,她斟酌着词句,慢慢的说道:“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这不是不可以的事情,是我们提早就确立了关系。”简玉衍纠正她,“你明明答应了我的。” “的确,我是答应了要跟你在一起,”古婳说道“但是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你这话怎么说?”简玉衍皱起了眉头说道“你这人言而无信,说好的要跟我一直走下去的呢?” “你先听我将话说完,”古婳说道“你可能想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生在江湖,对于前朝之事,不想理会。” “不愿意理会朝廷之事?”简玉衍喃喃的念叨着这几个字。 话说回来,她处理政事的能力,也十分不错,如果愿意留在宫里帮自己一把,那也绝对是一个好手,但是现在她不愿意回朝廷。 这该如何是好? “你不愿意回朝廷,那便留在我府中吧。”简玉衍努力的想要挽留那个人。 如果古婳选择离开朝廷,步入江湖,那虽说两个人在一起,也只不过是个零头而已,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而且她常在外奔波,自己也是十分担心她的安全。 “我也不回府中。”古婳这一句话击碎了他的想法,简玉衍说道:“为何不愿意回去呢?你不在宫中呆也就罢了,这个我能理解,你却不在府中与我作伴,这是为何?” “抱歉,不知为何,我对王府和皇宫有些抗拒。”她淡淡的回应。 简玉衍这一次却是没有大声挽留,而是陷入了沉默。 他该怎么挽留?面前的人去意如此决绝,应该说什么都不能让她留下吧。 寂寞了许久,简玉衍缓缓的开口说道:“比起我,你更爱自由,我说的,没有错吧。” 古婳承认:“我不愿意束缚于一处,我本就是那种待不踏实的人。” “你说你要我拿你如何是好?”简玉衍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能拿你怎么办呢?我要说什么你才愿意回来?” “抱歉,对于自由这方面我是绝不能让步,让你失望了。”古婳回应,在自由这一方面,她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简玉衍自然是不肯放弃,各种旁敲侧击,各种的劝说。 然而都没有用。 临行之际他也就放弃了,看着那个人送自己的背影,简玉衍心里有些闷,自己打赢了这一仗,却把自己喜欢的人给弄丢了。 简玉衍独自一人班师回朝,他回去的时候,身边没有贴身侍卫。 当然,自然是一回去他就被自己的父皇叫到了宫里。 他有些黯然神伤,有些话听得漫不经心,他的父亲看着他,有些恨铁不成钢。 自己可是当今皇上,然而自己前不久才接到消息,居然有人说自己的孩子是一个短袖,怎么可能? 他明明有喜欢的姑娘,难不成那是一个幌子,皇帝自然是没有理会,但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他随便接了一个军中回来的人询问,同样的,都是说他有断袖之癖。 这怎么可能呢?难不成先前的女子是一个摆设? “父皇,叫儿臣过来是所为何事?”简玉衍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让父皇上心?” 明明他对那个女子……在自己面前表露心情的时候的简玉衍,那种表情仿佛让他回到了当年。 一样的深情。 这些事情怎么会是假的呢?皇帝恨不得立刻将自己的儿子带回来询问,然而简玉衍正在打仗,自然是回不来的,脱不开身。 打仗最忌讳的就是临时换主帅,那样的话会打乱原先的节奏。皇帝左思右想,只得作罢,也只能在他回来之后询问他了。 好不容易等他打了胜仗但是会抄之后来不及将人奖赏,就单独将人拉到一处地方询问。 一个太子居然有断袖之癖,这让他们如何是好?这说出去,岂不笑掉了比其他国的大牙? “你老实告诉我,我问你的每一件事情你都必须给我认真回答,要给我说真话,不要想着骗我,”皇帝正了正神色。 “你告诉我,军中的断袖之癖一说从何而来?莫非你真的喜欢男子?那你之前信誓旦旦的给我说,要娶一个女子是怎么回事?” “断袖之癖?”简玉衍一愣,这才想起来古婳是女扮男装的,或许是自己与她之前的亲密举动让那些将领看到了。 “那是我的心上人,”简玉衍回应,“是她女扮男装,成为我的贴身侍卫,随我一同出征。” “随你一同出征?”皇帝万万没有料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结果。 “不但随我一同出征,还与我并肩作战,”简玉衍低垂着头,胸口隐隐作痛,脑子里依旧回放着古婳送自己离开的声影,一遍又一遍。 “此战大捷,她也有功劳,而且功劳不小。” 皇帝来了兴趣,他倒是没有想到那个女子居然有这等本事,不但女扮男装混入军营,而且还能作战。 这倒是一件新奇事儿。 “哦,是吗,那她人呢?”皇帝询问。 正文 第八百二十八章计策 简玉衍唇色微动,眸色暗淡,“只愿在江湖飘摇,不愿在朝堂安定。即使她心中有我,也比不过她心中的自由。” 皇帝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简玉衍,“你是说她心里有你?你居然还是让她回江湖了?你是不是傻子?连自己爱的人都留不住。” 皇帝的话更是让简玉衍沮丧,声音低沉的说道:“父皇,儿臣还有事就先回府了。反正一开始父皇你也不希望我娶婳儿,现在这样应该更是如你的意了。” 简玉衍这样是直接不愿意再谈这件事情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说多了只是图添伤感罢了。 皇帝淡淡的反问道:“谁说朕不同意了?那个江湖女子既然能够在这一次战争上立下功劳,说明她也不是普通的江湖女子。这样的女子也许才是适合母仪天下的人。但是现在是就算朕同意,你也找不到人了。” 简玉衍苦笑一声,“是啊,现在就算父皇你同意又能如何呢?儿臣已经找不回她了。” 简玉衍这样自暴自弃的话说完就迎来了皇帝的嫌弃。 “衍儿,这么点小挫折你就放弃了?你还是不是朕的儿子了?她心中既然有你,这事情不就好办多了?” 简玉衍眸光一亮,“父皇,您的意思是?” 皇帝白了一眼简玉衍,“朕的意思?朕能有什么意思?来人去把二皇子和丞相千金叫来。朕可没有什么办法,玉轩那孩子从小就主意多,看看他们两个怎么说。” 衍儿这个孩子也真是的,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简玉衍眸中有了希望的光芒,激动道:“谢父皇。”他没想到他父皇竟然愿意帮他。 皇帝哼了一声,问起简玉衍和古婳在军营里的具体事情,知道之后更加鄙夷简玉衍了。 也正因为如此,简玉轩和蓝颖儿一进来就看到皇帝在狠狠的数落简玉衍的一幕,两个人面面相觑,正好听到一句,“朕说你怎么这么没用,你还是不是朕的儿子?” 这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让让简玉轩和蓝颖儿心中一跳。 简玉轩连忙上前说道:“父皇,皇兄是有什么错,值得你动这么大的气?” 蓝颖儿也赶紧上前为简玉衍说话,“皇上,太子殿下前几日还立了军功,不过您是因为什么责骂太子殿下,也应该看到太子殿下的功劳啊。” 皇帝哼了一声,挥挥手让周围的太监下去。 江湖最厉害的就是情报机构,万一让那个江湖女子知道他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简玉衍脸上多许有些不好意思,让弟弟因为这样的原因过来,还真是一言难尽。 皇帝冷瞥一眼简玉衍,没好气道:“你这皇兄没本事留住自己喜欢的人,还在自怨自艾,朕看不过去,让你们两个想想办法。” 简玉轩和蓝颖儿愣了愣,闹了半天,竟然是这事? 简玉轩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摆摆手吊么郎当道:“哎,儿臣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竟然只是这种小事情。父皇,你直接一道圣旨下来,婳婳还能不答应吗? 要儿臣说,当时要是皇兄狠一点,直接不放婳婳回去不就行了,把婳婳绑来皇宫,时间一长婳婳自然也就不会反抗了。” 简玉轩一说完,就收到了三双赤裸裸鄙视的眼神。 皇帝冷嘲热讽的说道:“朕要是下圣旨,那也要人家肯接才行。现在人都找不到,怎么下圣旨?况且人家可是属于江湖,到时候不接圣旨,直接撂担子走人,你能说啥?” 简玉衍冷冷说道:“要真把婳儿绑来皇宫,到时候就只是玉石俱焚了。” 蓝颖儿附和道:“就是,你想的是什么主意啊,现在人都找不到了,做那么多的假设有什么用。” 简玉轩哼一声,“那你说你有什么办法?”他说一句话三个人顶,前两个还算了,蓝颖儿是什么意思。 蓝颖儿眼珠子转啊转,打量着面前三个大男人,摸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按我说啊,你们都是不懂女人的心。” 简玉轩挑眉,不屑一顾,“难不成你还真有办法?” 蓝颖儿瞪了一眼,招招手,在三个人的耳旁嘀咕着,等他们说话,四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简玉轩带着笑意看皇帝,“那父皇儿臣去了?” 皇帝点点头,同时吩咐道:“衍儿,颖丫头,你们也赶紧去做准备吧。” 简玉衍三个人笑着下去了。 在皇帝四个人密谋着如何让古婳回来的时候,古婳正在江湖上各处飘荡,享受着江湖上的自由,与红尘作伴。 虽然心中还会想起那个人,但是看着这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没有任何算计的生活,她明白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这一天古婳随便坐在一个客栈里,在客栈里喝着小酒,正在她心情十分惬意的时候,旁边桌子的人讨论着事情。 刚刚开始古婳并没有在意,但是却突然听见“沧州国太子遇刺”和“金鸣国派了杀手”什么的。 古婳的脸色一遍,手里的酒杯结实的掉在地上,这个时候她却已经无暇顾及,去到讨论事情的那桌去。 “这位兄台,敢问你们刚才说的金鸣国什么派杀手是怎么一回事?” 那位兄台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哦,你说这个啊。据说是金鸣国一个什么皇子不甘心,所以派了杀人去刺杀沧州国的太子,而且还成功了。据说沧州国的太子现在还昏迷不醒,吊着一口气呢。” 这人话说完古婳的脸色已然全白,她可以让狠下心肠忽略自己内心的声音,离开那个人回到属于她的江湖,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能够真正的放下那个人。 她能够没有任何负担回到江湖,这全都是建立在那个人平安无虞的情况下,然而现在让她怎么安心? 古婳脚步踉跄了下,旁边的人立马扶住了她,“兄台你没事吧?” 旁人关心的话语让古婳冷静不少,她摇摇头,歉意的笑笑,“我没事。”说完便向着店小二那里结账,神情恍惚的走出客栈。 现在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简玉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婳刚刚出客栈因为神情恍惚就同一个人撞上了,她立马歉意道:“抱歉,抱歉。” 正文 第八百二十九章气怒 那个人看到古婳似乎也是很惊讶,“婳婳,竟然是你?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 久违的称呼还是让古婳有些愣神,慢了半拍她才抬起头看眼前这人。 这风尘仆仆的不就是本应该在京城的简玉轩吗? 意识到这一点古婳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简玉轩的手,“玉轩,你告诉我,玉衍他到底怎么了?” 简玉轩愣了下又苦笑一声,随即哀声说道:“看来你都知道了。金鸣国行刺,我哥因为郁结在心就一个人出去走走,正好就被那个杀手找到了空子,然后现在吊着一口气,就是为了见你。 我出来找你已经好几天了,不知道我哥情况怎么样。” 古婳像是一下子丢了三魂七魄一样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最后只说了一句,“带我去吧,带我看看他。” 她想说玉衍那个笑里藏刀的家伙是不会把自己陷入危险中的,可是玉轩说的理由她又无法反驳,情伤最是伤人,她不知道她给玉衍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简玉轩和古婳立刻动身,快马加鞭去了京城,然后直奔太子府。 在简玉衍的卧室,简玉衍像一个睡美人一样静静的躺着,身上还有着包扎的白绷带,看这样的包扎应该还是箭伤。 古婳一步一步的向着简玉衍走过去,丝毫没有注意到简玉轩嘴角欠揍的笑容,以及看了一眼就转身把门关上的行为。 古婳走到简玉衍的床边似乎已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她趴在简玉衍的床边,低声的哭了出来。 “玉衍,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傻呢?不就是我拒绝了你吗?不同你回朝堂吗?你至于把自己弄成这样昏迷不醒吊着一口气吗?你不是说你要见我吗?现在我来了,你怎么就不看看我呢?” 简玉衍没有任何反应,古婳眼眸深处有着深沉的悲痛,“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玉衍,我求求你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 古婳趴在简玉衍身上从低声的哭变成大声的哭,而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简玉衍就猛然睁开了眼睛,立马起身抱住古婳,欣喜的说道:“婳儿,这可是你说的,我让你陪我在朝堂,你也要答应我,我现在醒过来了呢。” 古婳僵硬着脸色,呆呆的看着神采奕奕的简玉衍,再按了按简玉衍绑着绷带的地方,没有任何的异常,这才确信是简玉衍骗了她。 与简玉衍的兴奋不同,古婳沉着一张脸色,冷讽道:“为了让我留在朝堂,你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我认识的玉衍什么时候变成就这个样子?” 也算是她自己关心则乱。也许是从她进那个客栈开始,这局就开始了,现在想想这个局到处布置都是破绽。 为什么那个客栈只有那一桌客人和她?为什么她进这太子府除了下人没有看到其他的任何人? 要是真按简玉轩说的那么严重,简玉衍被行刺,只剩下一口气,那么为什么京城的防范还是原来那样,没有丝毫的戒严? 为什么整个太子府除了下人就没有其他的人?为什么不见皇帝和皇后?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是一场骗局,然而因为她自己的心乱了,所有才会没有察觉到。 古婳越想越觉得讽刺,“简玉衍,你就是这样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来算计我?你看到我刚才那样是不是非常得意?呵呵。” 简玉衍一把抱住古婳,“婳儿,我就是因为知道你心里面有我才会设下这个局。但是我设下这个局,也仅仅只是因为想要找到你,婳儿,你刚刚说的,只要我醒过来,你就什么都答应我的。” 古婳猛的挣脱简玉衍的怀抱,厉声喝道:“那是我不知道是你在欺骗我!” 简玉衍脸色悲伤,果然婳儿还是不愿意和他留在皇宫。 古婳冷瞥一眼简玉衍,带着怒气打开了门,一开门简玉轩的蓝颖儿就站在门外。 她冷笑道:“怎么?诓我来这里不说?现在还打算强行留住我?简玉衍你认为你留的住我吗?” 蓝颖儿连忙拉住古婳的手,劝说道:“婳姐姐,你明明心里面有玉衍哥哥,为什么不能够为玉衍哥哥留下来呢?” 这个时候简玉衍也上前来拉住了古婳的手,“婳儿,你对我的感情真的不能够让你为我放弃江湖吗?” 简玉轩也加入劝说的行列,“婳婳,你看这一回我们为了你费了这么大的周章,足以见得我们要你回来的情意。” 古婳看着简玉衍淡淡的反问道:“那我问你,如果让你放弃你的太子之位,你是否又办得到?” 简玉衍犹豫,古婳冷漠的眼神看着面前三个人,挣脱来蓝颖儿和简玉衍,直接打开门出去。 正在简玉轩和蓝颖儿惋惜的时候,简玉衍却突然追了出去,拉着古婳的手,非常冷静的说道:“我愿意。婳儿,我愿意。只是我希望你能够等我几个月,让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 如果真的要有一个人放弃的话,那么就他来放弃好了,反正沧州国少了他,还有玉轩,而他却不能没有婳儿。 简玉衍这样突如其来的决定让古婳觉得异常的震惊,她望着简玉衍说道:“你说什么?你愿意为我放弃你的太子之位?简玉衍,你不是在说笑吧?”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好说多了。简玉衍非常认真的说道:“只要婳儿你愿意为我等几个月,那么我就同意为你放弃太子之位。” 简玉衍这话真好让赶上来的简玉轩听到,他不可置信的问道:“皇兄,你在说什么?” 私底下很少简玉轩会叫简玉衍皇兄,这回叫出口,也是因为简玉衍说的话,太过于让他震惊了。 向来简玉衍决定的事情,就没有人能够撼动的,一旦简玉衍下定了那个决心,他就不会反悔。 “玉轩,我留在这里几个月了把那些苍蝇肃清,然后留给你一个没有任何内忧外患的沧州国,以你的能力,你也是能够壮大沧州国的。” 向来玉轩的能力也是不输给他的,沧州国有玉轩,他也能够放心了。 正文 第八百三十章曲终人未散 简玉轩震惊的望着简玉衍,“不是,这,那个,什么。” 简玉轩实在是被简玉衍这一招弄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蓝颖儿也着急的看着简玉衍,“玉衍哥哥,你真的打算丢下沧州国不管吗?那可是你苦心经营多年的位置。” 古婳看着蓝颖儿和简玉轩的神情,再看看简玉衍脸上的决绝,苦笑一声,无奈道:“算了,算了,终究骗不过自己的心,就算一时离开心在这里,又能够走到哪里去,我留下来吧。” 也许她一直要的是玉衍这样一份决心吧,从来没有想到玉衍能够为她放弃朝堂,所以心里就会有种以后玉衍会为了他心中的朝堂来伤害她的感情的想法,所以她才会决心回到江湖。 当玉衍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心里就只有一句话,这样就够了。 只要玉衍有这个决心,其他的算什么呢? 还是赌一把吧,和皇室的人在一起。打破她原有的规则。 古婳这突如其来的松口让三个人都很惊讶,这个时候倒是古婳自己显得非常的镇定。 “怎么?你们难道真的希望我让玉衍随我回到江湖?”她可不相信就算是简玉衍答应了她,和她一起离开京城,皇帝就会放他们两个人离开。 简玉衍激动地握住古婳的手,“婳儿,你说什么?你答应我了?” 古婳点点头,看着简玉衍激动的样子,她却突然心中一软。 始终放不下这个人,就算回到江湖上,但是心中始终牵挂着这个人,那就不是她想要的自由。 人啊有了牵挂,就容易被牵绊。 与其在江湖上闯荡的同时担忧这个人的安危,还不如一开始就就在这个人身边。 得到古婳的确认简玉衍顿时喜不自胜,眉飞色舞的说道:“婳儿,我承诺成亲以后我会抽时间陪你游江湖的。” 古婳笑笑,简玉衍将古婳拥入怀中。 蓝颖儿看着这一幕笑吟吟的说道:“这样最好了。” 简玉轩也露出笑意,刚刚简玉衍说放弃皇位的时候,简直是吓死他,还要最后还是古婳够意思,阻止了玉衍。 简玉轩伸出手笑着道:“婳婳,现在我能叫你嫂子了吧?” 古婳瞥了一眼简玉轩,“叫是能叫,但是你叫的出口吗?” 简玉轩愣了下,哈哈大笑。三个人相视而笑。 简玉衍这里留住古婳后,就带着古婳一起进宫,向皇帝汇报喜讯。 两人赶进皇宫时,太监说皇帝在皇后那里,两个人直接去了皇后宫中。 皇后宫中,皇帝陪着皇后,两个人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温馨就像是寻常夫妇一样,在听到太监说:“太子殿下带了一个姑娘来”时,皇帝嘴角更是荡开了一抹笑,连忙让他们二人进来。 简玉衍和古婳进来拜会皇帝皇后。 皇帝满意的眼神打量着古婳,不断的点头,感叹道:“这女孩好啊。玉衍你可要好好对待这女孩。,来人拟旨,为太子和这位姑娘赐婚。” 皇帝看着古婳满意,可是皇后看着古婳却不满意,拦住皇帝,“皇上,这姑娘一个江湖女子怎么能够当的了太子妃呢?” 衍儿可是要娶王公贵族的女儿的,怎么能够娶这个江湖女子呢? 皇后话一说,简玉衍的脸色就冷了下来,可是没等他说什么,皇帝就说道:“来人拟旨,让这丫头成为韩王义女。皇后这下总不是没有任何身份的江湖女子吧?” 韩王是一个外姓王爷,膝下没有任何儿女,让古婳成为韩王义女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皇后想要反驳,但是皇帝这一举动早就已经说明他是站在这个江湖女子一边,她再反驳的话,只会惹得皇帝不高兴,当下也就没说什么。 因为皇帝站在简玉衍和古婳这一边,给了古婳身份赐婚三个月后,因此这场婚事没有人说什么闲话,顶多只是羡慕古婳的好运气。 三个月后,婚礼当天。古婳早早就被侍女拉起来梳洗。 “你说如果我现在逃婚,会被追杀吗?”古婳望着镜子里娇好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淡淡的问着身边的蓝颖儿。 蓝颖儿幸灾乐祸的说道:“你可以试试,那样肯定很好玩,但是你也要能够逃婚成功才行。” 古婳还没有反应过来蓝颖儿话语中的意思,就一下子被简玉衍抗起来了,简玉衍淡笑道:“婳儿,你要是想要逃婚的话,还是等婚礼成功举行在逃婚吧。” 古婳撇撇嘴,婚礼都成功举行了,她还逃什么婚? 简玉衍把古婳从韩王府接出来带到太子府,婚礼正式开始。 一拜天地父母,是天地父母给了你生活的空间。 二拜生养父母,是生养父母给了你鲜活的生命。 三拜执手之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承诺。 简玉衍和古婳带着内心的感激拜了这三拜,然而三拜之后,却没有送入洞房,礼仪官也未说出这话。 正在众人疑惑之际,简玉衍和古婳对视一笑,两人朝皇帝跪了下来,异口同声的说道:“儿臣谢父皇成全,谢父皇体恤。” 两个人的感情能够走到这一步,这也是多亏了皇帝的支持,皇帝的出谋划策,皇帝和简玉衍心照不宣的笑笑。 留下古婳之后,简玉衍曾经问过皇帝为什么会选择帮他。 当时皇帝的表情似乎是陷入遥远的回忆,当时他是说道:“朕明白那种想要和心上人厮守终生的心情,朕当年已经错过,就不想要你再次错过。 与其让你娶一个你不爱的女子,像个木头人过一生,还不如让你和你心上人开心的过一辈子。 况且以古婳本身的能力来看,她也适合做你的妻子,做沧州国的太子妃。”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说多了。皇帝摆摆手,让简玉衍下去。 简玉衍从回忆中回过神,感激的看着皇帝。 皇帝让人把两个人扶起来,“你们以后要幸福才行。” 简玉衍和古婳相视而笑,这时礼仪官才高声喝道:“送入洞房。” 后世的传说里那一场成亲场势浩大惹艳羡,后来简玉衍登基,后宫也只有古婳一人,还时不时把朝政丢给其弟简玉轩,经常带着古婳游玩,两个人幸福一生。 沧州国的百性也非常喜欢这个皇后,沧州国也在简玉衍的治理下进一步壮大。 江湖和朝堂始终流传着他们的传说。 正文 第八百三十一章是在抱怨没给你纳妃么 坐在亭子里乘着凉,古婳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 她婚嫁之事,古家并不知道,纵然她不是本来的古婳,作为一个现代人,更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说, 但她既然是替古婳而活,这样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的。所以,她就寻思着回去一趟。 简玉衍刚下朝,就听宫女说,皇后在亭子里,就马不停蹄连朝服都没换,来到了外面的凉亭。 看到坐在贵妃椅上的女人,简玉衍嘴角浮现出一丝温柔如水的笑容。 他是何其有幸,能够和相爱的人,厮守到老。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以前他也是这么认为,可自从遇到古婳,和她相识相知相爱后。 就觉得并不是帝王家无情,而是没有真正喜欢,真正爱的人而已。 如果遇到了,不管是谁,都会成为非常感性的人,就像他一样。 以前他也不认为自己会为一个女人做那么多事,甚至彻底的改变自己。 “婳儿,我们去用午膳如何?”简玉衍步伐缓慢的走过去,用宠溺的目光看着古婳道。 因为刚才在走神,古婳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向自己走来,所以转身看到男人的时候,凤眸中闪过一丝意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这句话一出,她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非常蠢的问题。 这里可是皇宫,简玉衍可是皇帝,他能不知道吗? 看着自家皇后的脸色,简玉衍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上前宠溺的刮刮她的鼻子,俊美如玉的男人开口说道:“你是我的皇后,你在哪儿我当然知道。” 虽然很想绷着脸不笑,但是看着男人眼底的宠溺,古婳脸上还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笑容。 这个男人真的是爱她,她可以用一辈子去感受他的爱,这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古婳也不例外。 “哼!还不是问了宫女,要是哪一天,你完全心有灵犀的知道我在哪儿,那样才算数。”古婳颇像个小女孩似的撅着嘴道。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古婳是鲜少撒娇的,这一撒娇,差点没把简玉衍的心还萌化了。 眼里的神情,也变的更加的宠溺,让古婳都不敢直视。 因为她觉得简玉衍宠一个人的时候,简直能把人用眼神给融化了。 看着眼前的女人脸上的薄红,简玉衍勾唇一笑道:“对对对,是我的错了以后我就不问宫女,而是自己来找。放心,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很快找到的。” 脸色越发的红艳,古婳有些唾弃的想,不就是很平常的对话吗,自己就不能淡定一点吗? 怎么简玉衍的眼神,比非礼她更让她脸红心跳,简直太犯规了! “好了好了,少在那儿油嘴滑舌的,你刚不是说去用膳吗,快点走吧,正好我也饿了。” 被人看的面红耳赤,古婳只好连忙转移话题。 到了饭桌上,她就把想要回家的事情,告诉简玉衍。 听完后,简玉衍也觉得是该回去,把成婚之事告知古婳的父母。 而理所应当的,他这个女婿自然也得去,虽说古家不知道他们成婚的事情。 但这次也算是古婳回门,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回去呢。 可最近朝堂上也有些不安分的人在挑事古婳不希望简玉衍远走。 毕竟这里可不是现代,来回一次至少也得耽误很多天的时间,这对简玉衍,实在不利。 “婳儿,我必须得陪你去,毕竟这是我们成婚之后,你第一次回娘家。”被古婳拒绝后,简玉衍还是坚持想要陪同。 知道他在为自己着想,古婳很高兴,但还是语气温柔却坚定的道:“衍,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你是一国之主,朝堂上的事你不能放任不管,只是去古家而已,你还怕我跟着别人跑啦。” 看着简玉衍微皱的眉头,古婳撅着嘴开玩笑。 闻言,简玉衍眸子中顿时闪过一丝厉光。 “谁敢打我皇后的主意,我让他生不如死!”冰冷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呢。 噗的一声笑出来,古婳好笑的看着对面浑身散发着冷气的男人。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还当真?好啦,快用膳吧,我看你没怎么吃。”说话的同时,古婳往他碗里夹他喜欢吃的菜。 但简玉衍却不买账,依然还是气哼哼的道:“说说也不行,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见某个男人的心智,顿时降到了几岁,古婳不自禁的抽抽嘴角,用手抚着额头道:“好好好,以后我不说了好吗,但是真的不用你陪,既然如今你是皇帝,那你必须得承担起作为皇帝的责任。” 说到这儿,古婳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继续说道:“你得对我好,但也得负起自己的责任,不能任性。” 最后,古婳直接拍板道:“好了,我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快点用膳吧,然后我准备一下去古家的事。” 自家皇后的确说的没错,最近朝堂上不太平。 但对方要回娘家,自己却不能陪着去,这让简玉衍还是觉得挺不舒服。 但他知道古婳既然这么说,这事就已经无法更改。 那么,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在别的比方要些好处了。 俊美如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可怜兮兮的神色,简玉衍道:“婳儿,既然这样,那你也得补偿补偿我是不是?你这一走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说到这儿,他就差声泪俱下了。 “你看我就你一个女人,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你有之前,怎么说也得把我给喂饱,也好解相思之苦对不对?” 嘴角狠狠一抽,古婳顿时满头黑线。不就是想求欢吗?至于把自己说的好像人惨似的。 眼神阴测测的扫过某人的下半身,古婳勾唇一笑。 “皇上这是在跟我抱怨没有给你纳妃么?” 听到这话,简玉衍顿时知道自己方才说错话了,只好打着哈哈道:“怎么会呢,我有婳儿就够了。” 脸色一缓,古婳这才算高兴了。 不过毕竟衍去很长时间,夜晚的时候,古婳默许了简玉衍不轨的行为。 等第三天醒来的时候,她就深深的为这件事情后悔不已。 正文 第八百三十二章生儿育女 迷蒙的眼睛终于清醒,古婳问了一下身边伺候的宫女,才知道简玉衍已经去上朝议事了。 今天可是她要出宫的日子,简玉衍吃干抹净后,竟然也不送送她。 虽说古婳没有矫情到因为这个而生气,但是醒来后没有看到心爱的人,还是难免会感到失落。 然而,就在她把一切准备妥当,要出宫的时候,简玉轩突然出现,一张俊脸笑的格外灿烂。 “嫂子,皇兄让为弟与你同行。”身后,简玉轩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姿态优雅风流。 虽然很想拒绝简玉轩,让他留在皇宫帮简玉衍处理事情。 但古婳也知道,如今天下并不是很太平,自己没有跟着她,简玉衍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如果再不让简玉轩跟着,说不定他直接扔下朝政之事,跟着自己去古家了。 “好吧,那你就跟着吧,路途遥远,宫女什么的都不会带的,我们俩轻装上路。”没法拒绝,古婳只好一脸无奈的同意。 轻装上路是古婳一早就决定好的,就算身边跟了个皇子,也不会改变。 “全听嫂子的安排。” 只要让他跟着他简玉轩对于这个,自然没有不同意之理。 两人没有再耽搁时间,很快出了宫门,离皇宫近的地方,也是一片繁华。 但越是离的远的地方,就越是贫苦,不过倒也没有人流离失所。 又赶了一天的路,古婳和简玉轩来到一个小镇,进入一个还算不错的店,想要吃点东西再走。 但在他们要进去的时候,一个脸色泛黄,却面容清秀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挡住她们去路。 “两位贵人,贱妾因家里被山贼洗劫一空,无处可去,贱妇的孩子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贵人可否行行好,赏个铜板给贱妾,也好给孩子买个馒头吃。” 妇人说完的时候,脸颊已经变得通红,显然之前从来没有乞讨过。 但是看着自己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儿,她最终放下矜持。 目光落在妇人怀中的小女孩身上,古婳眸子一顿。 两天没吃饭大人都会受不了,何况还是一个小孩子呢,妇人怀里的小女孩,嘴唇都已经干裂发青了。 可在小女孩看向她的时候,眼里竟然爆发出一股渴望的神色,显然她也知道,或许这个人会给自己东西吃。 就算是小孩子,她也会遵从本能的想要活下去。 被小女清澈却带着渴望的眼神,戳到心中的某一处柔软,古婳决定帮助她们。 既然决定了,古婳也不拖泥带水,柔声对妇人道:“我看小孩子已经快饿坏了,不如你跟我们进去一起吃点好了。” 妇人刚想要拒绝,古婳就对她怀里的小女孩伸出手说道:“走,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听到这话,小女孩把渴求的目光转向自己娘亲,接收到女儿的目光,妇人叹口气看着古婳道:“贱妾多谢贵人。” 几人进去吃过后,古婳听着小女孩一本正经的给自己道谢,看上去极有教养,就不觉多问了妇人两句。 最后得知小女孩的父亲是个秀才,古婳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女孩虽然小,但却如此懂礼貌,原来家里也算是书香门第。 “你们如今有什么打算?”看着妇人和小女孩,古婳不禁问道。 听到这话,妇人脸上浮现出一丝凄苦之色,神色温柔的看了眼乖巧懂事的女儿。 “不瞒贵人说,贱妾之所以会来这里的是因为夫家有亲戚在这里,可知道我们家被山贼洗劫一空,夫君已经去世的时候,他们就把贱妾拒之门外,因而才会无家可归。” 说到这儿,妇人眼里充满了苦涩。 “至于有什么打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话是如此说,但不管是古婳还是妇人,都知道一个女人没了丈夫还没有家,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基本上不是饿死就是饿死。 所以,等妇人说完,饭桌上陡然沉默下来。古婳和简玉轩的心情都颇为沉重。 不过,既然之前已经想着帮她们,从客栈里出来,古婳就让简玉轩买了个普通的小院子。 想着既然小女孩的父亲是秀才,又把小女孩送去了附近的学堂。 虽说这个世上像小女孩她们这么惨的人不在少数,古婳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都救下来。 但是遇到之后,这种对她来说,只不过花些银钱,举手之劳就能改变小女孩命运的事情,古婳还是会抱着能救一个是一个的心态去做。 这样下来,也耗费了不少时间,等告别妇人后,简玉轩看着自家嫂子的侧脸,不由出声调侃。 “嫂子看上去很喜欢小孩子,莫不是如今也想着给皇兄生儿育女?” 被小叔子调笑的语气弄的面色通红,但古婳毕竟是古婳,羞涩过后,就柳眉倒竖,瞪着走在一旁的简玉轩。 “你胡说什么?我还想过几年潇洒日子呢。” 嘴角微微一勾,见把人给惹火了,简玉轩连忙讨扰。 “是是是,嫂子没想,是为弟在胡说。” 要多敷衍有多敷衍的语气,气的古婳差点没上去给他两拳,还好终于是忍住,不再看简玉轩那副贱贱的模样,闷头赶路。 见古婳不说话,简玉轩摸摸鼻子。 他就是赶路赶的有些无聊,想要逗逗对方,可也没想到古婳竟然这么不禁逗。 摇着手里的折扇叹口气,简玉轩看着沿途的风景来打发时间。 等走到离古家只有五里地的时候,古婳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行囊,而且看上去似乎还有点熟悉。 心中略微有些好奇,她不由走进几步,想看看这到底是谁的。 但是当看到行囊的全貌时,古婳不由一脸惊讶。 这不是村里铁匠的行囊吗,古婳之所以对这个印象这么深,是因为不管刮风下雨,都背着这个行囊,从来没见他放下来过。 可为什么铁匠从不离身的行囊,会出现在这儿? 铁匠到底出了什么事? 见古婳盯着地上的行囊,脸色突然变得严肃,简玉轩心下好奇,不由上前几步开口问道。 “你认识?”说话的时候简玉轩扫了眼周围,不由眉头轻蹙,看着前方被斜坡挡住的小路。 正文 第八百三十三章回到古家村 看着翻出来的皆是铁匠之物,古婳的脸色渐渐变了,她总觉得背后有一股冷气,冷的她直发怵。 站在一旁的简玉轩见她逐渐凝重的脸,隐隐觉得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或者说……已经发生过了。 古婳看着那行囊愣了好半天,“这是古村一老铁匠的行囊。” 简玉轩却觉得有些奇怪,只是一个铁匠的行囊而已,或许那铁匠只是要出远门,中途遇事才落下了这行囊,为何会让古婳如此凝重。 “那证明了这个是铁匠的行囊了,哪有怎样了?和我们要做的事有什么关联吗?”简玉轩问出来心中的疑惑。 古婳站起身来,望着前方还有五里的古家村,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尽是不安,缓缓道:“铁匠以前说过,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古家村,可如今这行囊落在这离村口五里地的地方,不可能是他从外面回来,那么只能说明……” 她顿了顿,接着说了下去:“只能说明铁匠是要去外面,他不可能是出去游玩,否则不会带上这些生活用具,更大的可能就只能是——古家村出事了。”眼神越发的深沉。 “可是,如果只是他反悔了,毕竟他也没有理由要一直留在这,或许他只是想搬走呢?会不会是你多想了?”简玉轩听完古婳说的话,接过了话茬,毕竟这种事说不准,人总有个突发情况什么的。 “不可能!”古婳立刻反驳,厉声道了下去,“铁匠他不是这种人,以前他年轻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想法,何况到了现在,又怎么会呢?” 简玉轩想要再次出口反驳古婳,她却提前开了口:“不管现在究竟是不是铁匠反悔了,总之可以说明的是,村子里一定出了事。我们先去看看,再说这些。” 说完,古婳立刻抬起步伐,想着古家村快步走去,加快了速度。 她现在十分担心,或许一切真的只是简玉轩说的那样,或许真的只是她多想了。 但如今,只有尽早自己亲眼看到,才是最好的解释。 “等等我。”简玉轩回过神来,也立刻跟上古婳的脚步。 两人本就是习武之人,五里路对他们并不算什么,没过一会儿,两人便到了古家村的村口。 但是村口的景象,让古婳心中更加没底,也更证实了她的猜测似乎真的是对的。 简玉轩随后跟上,站在门口,见着眼前的景象也着实大吃了一惊。 村里竟然空无一人,一点人的身影也没有,看起来倒更像是个荒村,从来没有人住过的样子。房屋也皆都是破破烂烂的,感觉随时都要塌下来。 进到屋里,房间中更是空无一物,这样的话,铁匠的那个行囊似乎也有了解释。 古婳心中越发着急,古家村进村口向来是有机关的,可是刚刚两人竟然畅通无阻地进来了,而且眼前的这些景象,一时之间她竟也没认出这是古家村。 糟了!该不会……古婳在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快步跑向后山,后山的景象又何不和村里一样。 原本控制进村机关的地方全部被摧毁,砸的都不成样子,有些边上还是黑乎乎的一块,更像是被烧过。 “这……”简玉轩看着古婳急匆匆的跑过来,也连忙跟上,看着眼前被摧毁的机关控制和之前村子里的景象,他的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跟我来。”古婳蹙了蹙眉,或许村子真的被……那一路一来的灾民或许也正是古家村村民的映照,但她没办法再怀旧下去,她此行的目的还没完。 说着她向着一旁的一条小道走去。 那小道隐藏在后山之间,又有草丛挡着,不仔细找还真发现不了。 “这是去哪的?”简玉轩跟在古婳身后,有些疑惑地问着。 古婳没回头,从地上捡起没有稍微的火把,选了两只稍微好点的点燃后,才慢慢开口回答了简玉轩:“去守村机关的机关核心处,那里有我要找的东西。” 说着将手中的一只火把递给了简玉轩。 一路走着,只见古婳一会儿用火把照了照墙上,一会儿又照着地板,简玉轩有些疑惑,她这又是在干嘛。 可没过多久,古婳的行动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进入小道没一会儿,便到了一个岔路口,一共有好几条不同的小道,但是每个入口都相同,看得简玉轩都有些昏头转向,可古婳连脚都不停一下,直接朝着其中一条走去。 “诶,你确定是这条吗?”简玉轩叫住径直朝前走的古婳。 古婳回过头,挑了挑眉,慢声道:“不是这条是那条?” 简玉轩有些犹豫,他不是不相信古婳,只是如果万一走错了,会有什么危险的呢。 像是看穿了简玉轩的心事,勾了勾嘴角,轻笑了两声,继而道:“放心吧,跟着走不会错的。或者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自己走,但出了事我不负责。” 说完,古婳耸着肩摇了摇头,转过身继续向里走去。 简玉轩犹豫了一下,看着身边的几条小路,最终一跺脚还是跟在了古婳身后。 像是知道简玉轩必定会跟来,古婳走在前面,头也没回的就对着后面是:“其实这几条路都没有危险,只是不同的路通向不同的家族。而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古家,刚刚我一路照墙照地只是在寻找老祖宗留下的记号。” 古婳轻叹了一口气,语气轻了几分:“那些人虽破坏了机关核心,下面也被弄得乱七八糟。但所幸,这些不同的家族祖宗留下的记号都还没有被磨去。” 简玉轩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大概走了几分钟,两人便到了。 一个穴洞的模样,墙上都刻着些图画,周边也都摆着些柜子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先在一旁坐着休息吧,等下我来找你。”古婳撂下一句话,便走到一旁忙起自己的来。 简玉轩也没有闲着,在里面四处打量着。 古家果然是江湖中机关制造的头牌,里面处处都是各种不同的机关图案,有几个简玉轩听说过,但也只停留在听过却也从来没见过,但他却至少威力了得。 过了一会儿,古婳拿着一张图纸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简玉轩看着图纸上造型奇怪的东西,问道。 正文 第八百三十四章猎人围剿 古婳看了一眼手中的图纸,轻声叹了一口气,对简玉轩解释道:“这就是我们此行来的目的,也是我要找的东西——飞行器。但是……我是想要将它制作出来,却没有找到具体的制作方法,只有一张设计图纸。” 简玉轩看着古婳手中的设计图纸点了点头,抬起头看向古婳却是一副失落的样子,开口柔声安慰道:“你怎么了?不就是没做出来吗?没什么关系,你有图纸带回去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这只是其中之一,重要的是线索断了,而且古家村……”古婳只是摇了摇头,将设计图纸小心地卷了起来,放进包中,颓然地开口回答着。 找到了图纸,既然没有做出来,古婳的心情是好了点,但是所有的线索又断了,现在一片茫然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而且现在她空下来,心中因为古家村的悲伤也慢慢涌了出来。 “走吧,我们先回去。”古婳回过身,拿起先前的火把,想回走去。 看着古婳的样子,一时之间,简玉轩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好拿上火把跟在了古婳身后,回到村子里。 天也渐渐黑了下来,古婳从包中拿出了备好的干粮,就着水喝了起来,可心中始终觉得堵得慌。 看了看周围的房子,最后目光落在一间保存的还算好的房子上。 古婳走过去,身手敏捷地爬上了屋檐,她坐在上面,正好可以看到全村的风光。 只是,那种风景不再像往日一般充满生机活力的,反而是死气沉沉的一片。 古婳才恍然发现,简玉轩不知去了何处,四周大量一番,也不见其踪影,也不再寻,自己有些落寞地望着月亮。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大,可古婳望着心中却不是滋味。 人们总说月亮好,代表着团聚和美好的祝愿,倘若是失去至亲至信,无家可归之人又和团聚一说,又有“月色凉如水”,或许这些便是“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色彩”罢了吧。 古婳有些落寞地喝了一口水,吃完最后一口饼。 “喝水多没滋味,喝点这个吧。”简玉轩不知何时出现在屋檐上,远远地朝古婳扔来一水壶。 古婳接住,有些疑惑里面装的是什么,刚打开,一股酒味扑面而来。 “你哪里来的?”古婳满足地喝下一口,果然比水更有滋味。 “我刚在村民家里找到的,我也是一时想起,嘴馋,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找,还没想到,真给我找到了。”简玉轩笑了笑,坐在古婳身旁,“怎么?心情不好啊。” 古婳将目光投向远处,淡淡地回了一句:“没有。”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吧。”简玉轩耸了耸肩,嬉笑着说。 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就不自讨没趣地问了。 “今晚睡哪?”简玉轩将目光投向古婳。 古婳扭过头看向简玉轩,勾起嘴角,笑道:“就睡在这呗,天为被,屋顶为床。” “好。”简玉轩也笑了笑,顺势躺了下去。 可是他总觉得刚刚古婳笑得很假,想必今天的事也够让她难过的了吧,让她自己好好消化消化吧。 第二日清晨,简玉轩隐隐约约听到有声音,但也没有多想,翻了个身,继续睡着。却突然被人踢了一脚。 “谁呀?”简玉轩有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发现古婳已经收拾好了站在身旁,刚刚那一脚也是她踢的。 “怎么了吗?”简玉轩坐起身来,有些惬意地打了个哈欠,说着。 “走了。”古婳言简意核,应声,跳下了屋顶。 简玉轩一下醒了过来,站起身也跳了下去,快步跟上古婳。 “我们去哪儿?” “回去。”古婳只淡淡地回了两个字,其余地一个字也没多说。 简玉轩也没多话,他连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站在古婳面前。 他不敢耽搁,毕竟古婳也不像是会等他很久的样子,早上起来,看着心情也似乎不大好。 “我们走哪里回去?”简玉轩和古婳并肩走出了村子,一边问着古婳。 古婳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向着来时路的方向走。 “不如我们走另一条路?看看其他的风景,反正原路的风景我们已经看过了,换一条路看看吧。”简玉轩挂着笑脸,对古婳提议道。 古婳仍然没有立刻回答,简玉轩以为她没有答应,泄了气,却突然听见了古婳说了话。 “嗯。”古婳轻吐了一个字。 简玉轩笑了起来,其实他提议走另一条路,只是想分散古婳的注意力,看起来,她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说不定走另一条路,会有什么新鲜事儿,她的心情也会好起来。 离开古家村约莫十里路的样子,便到了另一条路的入口,与先前来的路不同,这条路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看上去就让人心旷神怡。 简玉轩更是高兴,他提议来走这边,果然是正确的,看起来古婳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可两人刚进入草原,便有意外发生,出乎两人的意料。 进入草原没几步,便听见身边有些声音,两人起初并没有在意,以为只是什么小动物在动。 可是古婳的一个不经意的回头,竟发现了草堆后居然有人。 两人出门的时候有些耽搁,到此时已经有些日近傍晚,再加上今日本是多云,不见太阳,天空更是阴沉一片。 草原上的草,约莫到两人腰处,每隔十几步远便有一个一人高的草堆,向来是喂给牛羊的,但是藏住人却也是个利处。 “小心。”古婳对着身旁的简玉轩低声道,向着身后的草丛使了个颜色。 简玉轩望去,一下明白了古婳的意思。 两人连忙加快脚步,他们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加之地形的不熟悉和草原本就易守难攻,他们两不敢去和那些人正面搏斗。 如今的办法只有一个——逃。 见两人加快了脚步,躲在草堆后的猎人部分都纷纷露了面,向着两人不停地射去箭。 两人也不是吃素的,都身手敏捷地躲开了。 古婳一边躲着猎人们的箭,一边在心中算着对方的人数。 光着路面的都有十来人,而且个个强壮,更不说还未露面的,只凭他两肯定打不过。 古婳刚想开口提醒简玉轩,却被背后突然射来的暗箭击中,昏昏倒地。 简玉轩回头,只见古婳在人群中颓然倒地。 正文 第八百三十五章救走古婳 见古婳倒了地,只剩下了简玉轩一人,躲在草堆后面的猎人也都纷纷站了出来。 简玉轩回头看了一眼古婳,离自己还有几步远,若是上前去救她,很容易被猎人包围,自己也陷进去,但是如果现在走,以后找机会来救她,希望更大。 两者相互权衡之后,简玉轩选择了后者。 简玉轩望了倒地的古婳一眼,在心中暗自道歉后,朝着一旁跑开了。 见简玉轩离去的背影,猎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没有追上去,毕竟已经有了一个古婳在这,再去追他,追不追得上还是个问题,又何必浪费自己的时间和体力呢? 两个猎人上前,抬起了躺在地上的古婳,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剩下的人也都跟在那两人的身后。 简玉轩并没有跑远,他躲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草堆后,暗中观察着那些猎人们的情况,在心中暗暗做着营救古婳的计划。 见着人们都朝着一处走去,简玉轩小心翼翼地跟在那些人身后,但也保持着一定的安全位置,若是被发现,他也来得及再次逃走。 所幸一路上,那群猎人只顾着因为抓到了古婳高兴,根本没有人在乎身后是否有人跟踪。简玉轩也幸运地一路跟踪到猎人的大本营。 大本营门口有两名守卫,简玉轩想要进去,可没有那么容易,他只好蹲在不远处,寻找机会进去。 但是心中也同时急得慌,他不知道那群猎人们要对古婳做什么,不知道会不会随时杀了她,无法确保古婳的安全,他也不敢在外面呆的太久。 简玉轩四周打量了一番,正门有两名守卫守着,他定然不能明目张胆的进去,外圈也有一班守卫,大约五人,来回在大本营四周巡逻。 他算了算时间,巡逻一圈的速度大概是五分钟,他若是趁着那个空隙,可以从侧面翻墙进去,但是很难确保里面没有人保守。 简玉轩在原地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去试试。 他摸着黑,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蹲在侧墙附近,看着那班守卫从侧墙巡逻离开后,简玉轩趁机跑向侧墙,身手敏捷地翻上了墙。 向里面瞄了一眼,幸运地没有其他人,没多做停留简玉轩立刻跳了下去。 顺着墙,简玉轩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却意外地发现前面有有一个落单的猎人,静悄悄地绕到他的背后,一个不留神将那人打晕,放倒在原地。 “哈,天赐良机。”简玉轩挑了挑眉,心生一计。 那猎人倒是十分强壮,简玉轩费了好半天功夫,才将那猎人拖进了附近的一间屋子里,并脱下了那人的衣服,换在了自己身上。 这下,他在里面行走也就容易多了。 简玉轩在里面绕了一圈,大概了解了这个大本营的基本构造,却独独没有看到古婳的踪影。 他走近几个其他猎人,在一旁偷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果不其然听到了他想听、想知道的。 “今天他们出去的几个人还真有收获!” “什么收获?” “你还不知道吗?他们今天出去遇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跑了,女的被捉到了。等会要祭祀,就不用再从兄弟里挑人了,直接用她当祭品了。” “真的吗?太好了,哈哈哈……以往抓不到人,老大都是直接从兄弟里抽人,送进那祭祀场活活烧死,今天大家都还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被抽去了。现在可好了。” “哪可不是。” “好了,先去干活吧,今天抓到了人,老大心情好,等会就有酒有肉吃了。” …… 简玉轩没在听下去,他已经大概了解了情况,古婳被抓回来就是被当作祭品,等会就会被烧掉。 那他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找到古婳,否则古婳极有可能会面临生命危险。 可是他上哪去找古婳呢。 简玉轩心中疑惑又着急,在大本营中低着头,四处走动着,心想着古婳在哪里。 “我内急,你可得看好了,不然等会没祭品,烧得就是你和我了。” “知道了,你快去吧。” 耳边突然传来一段对话。 祭品两个字引起了简玉轩的注意,或许古婳就在那里面? 不管在不在,简玉轩都想要赌一把,正好两名守卫走了一个,他收拾起来更加方便。 简玉轩低下头,对对直直向着那房间走去。 “干嘛的?”门口的守卫拦住了简玉轩。 简玉轩没有回话,抬起头,动作迅速地解决了那人。左右张望了一眼,将那人也抬了进去,关上门。 一进门,便见着一个巨大的支架,下面有一堆柴火,更里面便是一些卦象。 而躺在一旁的人,正是古婳。 简玉轩快步走向前,摇了摇古婳,却见她没有反应,便掐着她的人中,没一会儿,古婳便醒了过来。 “简玉轩?”看着面前的简玉轩,古婳有些吃惊。 “嘘。”简玉轩暗示古婳声音小一点,低声道,“他们抓你来是要把你当作祭品,等会儿会把你活活烧死。我在那堆柴火上下了毒,他们只要一声火,烟雾飘起来,必定都会晕过去。这个你吃下,等会就不会晕了,我便来带你走。你现在装睡,切记不要动。” 简玉轩对着古婳说着,一边喂她吃下一粒药丸。 门口传来了动静,简玉轩给了古婳一个眼神,让她睡下,自己转身走了出去。 方才内急那名守卫回来了,见到是简玉轩,有些奇怪。 “你是谁?怎么在这?那个人呢?” “我是老大派来守今晚祭品的,老大不放心,就派了我来。那个人被安排去做其他事了。”简玉轩低下头,不卑不亢地说着。 那人点了点头,只道了一句好好守着,也没再多怀疑。 祭祀的典礼开始了,房里逐渐摆满了桌子,上面放满了酒肉,人也渐渐地入座了。 简玉轩特地挑了离古婳近的位置坐下,方便等会行动。 一顿好吃好喝过后,那个坐在中间的应该就是下人口中的老大,开了口:“兄弟们,祭祀开始!生火!” 应声,几个人走了过来,向那些柴火上倒上了油,点着了。 简玉轩暗自欣喜,燃得越旺,烟雾越大,毒效越好。 不一会儿,烟雾渐渐升了起来,慢慢弥漫整个房间。 “三、二、一。”简玉轩倒数着,一个响指过后,所有人都晕倒在桌子上。 简玉轩连忙站起身,叫醒一旁装睡地古婳:“快醒醒,他们已经毒发,我们趁现在走。” 古婳应声醒来,简玉轩解开帮着她的绳子后,带着她向外跑去。 “没想到你也有被我救的一天。”月色下,简玉轩嘴角轻轻勾起,玩笑似得说了一句。 正文 第八百三十六章逃脱 “我们去哪儿?”古婳声音听起来还有几分虚弱无力,而身上的衣服,也因为被打晕沾染了不少尘土。 因着简玉轩为了救古婳制造混乱,那群猎人们都因中毒慌乱了起来,再加之拿古婳作祭品时放的那把火,看上去更是一片狼藉。 如今四下火光冲天,滚滚浓烟把明亮的月光都遮掩起来。古婳此刻虽力有不逮,可好歹是习武之人,气力稍有恢复,便强撑着要自己走路。 “他们人多势众,我下的毒没有毒倒所有人,一会儿一定会发现你不见了。总之,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简玉轩开口解释着,对于古婳的挣扎也没有强求。毕竟古婳是他嫂嫂,再加之古婳好歹是一个成人,自己本身就有些重量,简玉轩抱着她后看不清前路,反倒是磕磕跘跘,浪费时间。 藏起来?古婳抬首四望,也不知那群人将他们带到了哪里,除了背后冲天的大火,四周看起来也不太像是之前他们返回时的景色。背后大片大片的草地和面前看上去似乎颇为茂密的丛林让古婳有些摸不清头脑。 “跟我来。”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在惊呼,简玉轩立马意识到敌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逃跑,也不多作解释,像是走过很多遍一样轻车熟路带着古婳一头栽进密林里。 即使有火光照耀,夜晚的丛林看起来也阴森森地颇为骇人。可简玉轩像是毫无影响,带着古婳左拐右拐便看到了一个小山坡下的洞口。 “这是……墓?”看着洞口旁断了一节,深深插进土里的墓碑,古婳不由疑惑出声:“这是谁的暮?” 简玉轩看着墓地,表情似乎扭曲了一下,可好歹找到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他看上去是松了口气一样。 洞口不是太大,但也足以支撑一个成年人纵身跳进去。而简玉轩在略作停顿后也的确跳了进去,不仅如此,他还招呼着古婳:“先进来躲躲,等追兵走了再说。” 即使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像跳进先人墓里这种大逆不道扰先人清净的事情,古婳还是难免踌躇了一下:“这个洞……” “这应该是之前的盗墓贼打的盗洞,只是进来躲躲,不会进到墓室里的。”看着古婳纠结的样子,简玉轩哪里能不知道古婳的纠结? 听着远处吆喝着搜查的声音越来越大,简玉轩连忙解释出口:“不论如何,先躲进来再说,这里位置隐蔽,应该能挡住对方的搜查。” 古婳眨眨眼,心头疑惑于简玉轩对这附近的熟悉。不过到底是正在逃命,所以她只好暂时压下心里的疑惑,再加之这密林中也不能挑剔什么。看着简玉轩在里面让开一个人的位置,古婳咬咬牙,纵身跳了进去。 此处真如简玉轩所说,算不上真正的墓室,大概是盗墓贼打盗洞半途歇脚的地方,湿润泥土的腥气里似乎有些腐臭的味道。 古婳看着遮住洞口的杂草,到底放宽了心,转头看着自己对面站着的简玉轩,之前没有说的疑惑也全都吐露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简玉轩提出走这条路返回,接着他们半路被猎人劫走,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下来,如今古婳早就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了。可简玉轩却好像十分熟悉这里的地形,古婳不可能不起疑。 不过简玉轩看着古婳,露出一副无辜神色,暗暗压低了声音道:“来古家村之前,我听宋桥说过这个地方。因为宋桥说过,草原边界这里容易遇到攻击外人的猎人,所以特地告诉我这儿还有个可以供人藏身的洞口。” 古婳闻言,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毕竟如果只是之前听说过,简玉轩也不太可能这么准确地找到这个能够藏身的盗洞:“你说的,是真的?” 看着古婳似信非信的样子,简玉轩简直就要拍胸脯赌咒发誓了:“大嫂,绝对比真金白银还真啊,我真的只是听宋桥说过而已,我也没想到会是个坟啊。”最后那个委屈样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几岁稚童一样无辜。 看着简玉轩的样子,古婳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我也没说不信你,只是没想到我们运气会这么好,居然能这么快躲起来罢了。” 而就在两人交谈的这些时间里,古婳之前受伤后有些迟钝的意识也渐渐清醒过来,她看着洞口处的杂草,像是想要看清外面的状况:“那些攻过来打晕我的,绝对不是普通的猎人,他们到底是谁?” “不清楚。”简玉轩摇摇头,走到古婳身侧:“看上去似乎是一个组织,结构挺严明,但是我去救你时,却没有看到一个类似于总头目的家伙。” “这么奇怪?”古婳细细思索着对方的来头,因为自己被打晕,很多事她都不甚清楚,对于发生的事情自然没有一丝头绪,是以古婳禁不住开口询问:“我被打晕后,发生了什么?” 简玉轩不敢拖延,连忙三言两语把古婳要被拿去作为祭品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而听了简玉轩的话,古婳皱了皱眉没有出声。 两人并肩站洞里,大概是心理原因,洞里似乎有一阵阵阴风吹过,引得古婳禁不住打了个激灵。听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缓过来的古婳便有些坐不住了:“这个洞口还是有些明显,若是运气不好被那群家伙追上,麻烦就不止一星半点了,咱们先走。” “现在出去?”简玉轩愣了,本来救出古婳时就已经月上三竿,到洞里后这么一磨蹭,怎么说也到了后半夜,再看着古婳惨白的脸色,简玉轩断然拒绝道:“不行,如今天色已晚,你还没彻底恢复,就先在此处修整一夜,其他的,明天再做打算。” 大概是因为心中不好的预感,古婳闻言不由反驳出声:“再在这里守着什么都不做的话,一旦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倒不如趁着对面还有些混乱,悄悄逃出去。” “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跑出去了更容易被抓住……”简玉轩不知道古婳为什么一心想要出去,不由有些恼火,正说着,却被古婳打断了话:“安静。” 毕竟是一起的同伴,简玉轩立刻闭上了嘴,顺着古婳的目光看向洞外。洞口处影影绰绰的似乎是有人在举着火把四处搜查着什么。 不过来人四下照了照,走到洞口也没有认真去搜查,反而远远绕开了去,不一会儿还有隐隐约约的谈话声传来。 简玉轩对着古婳使了个眼色询问,古婳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对方没有搜查此处,不过,古婳心中有个猜想。 “来者,莫不是古村遗孤罢?” 正文 第八百三十七章飞鸽传书 古婳立刻眼神示意简玉轩,两人之间的默契不同说,便同时洞口小心翼翼的探去。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都没有惊动外面的人,虽然他们和来人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但是出于小心考虑,古婳并不想来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也许在暗处才能听见真正有用的东西,再者,若是古村的孩子,听清楚了再出去也不迟。 那口音听起来怪怪的,不像是本国人,倒……像是蒙古人。 古婳和简玉轩禁不住屏住了呼吸,认真偷听起来。 而就在古婳他们可以清楚的听到蒙古人的谈话的时候,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蒙古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小了起来,跟之前大为不同,就好像怕被人听去了一样。 古婳和简玉轩不禁竖起耳朵,打起十分的精力才勉强听到几个字,“洞里…东…西……”虽然是模模糊糊几个字句,但两人却都不由变了脸色。 过了一会儿,蒙古人的声音又变大了起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古婳见状对着简玉轩摇摇头,意思是先离开这里再谈。 出了洞口,待看到周围彻底没有隐患之后,简玉轩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听到蒙古人说的什么了没有?” 古婳听闻停住脚步,回头对简玉轩说道“听到了,不过我不知道我听到的是不是跟你听到的一个意思。”古婳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她继续说“蒙古人说山洞里面有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听不太清,你怎么理解的?” 简玉轩面色不曾有过变化,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这个结论,因为他跟古婳听到的意思一样,“这东西应该挺可怕的,我看到蒙古人谈这个的时候脸色都变了,那表情不像是别的,更像是——害怕!” 害怕?这下古婳越来越好奇洞里面是什么东西了,这会跟古家人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吗? 见古婳脸上的表情莫幻,简玉轩已明白古婳的心中早有一番想一探究竟的定论,便顺水推舟的提议道“不如我们今晚就前去一探究竟。好弄清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谁知古婳却摇了摇头,很坚定的拒绝道“不可,我们还不知道里面具体的情况,这样贸然前去说不定会打草惊蛇,或者让我们陷入危险的境界,就算我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但是我也不能拿你的性命开玩笑。” 有了充分的理由,古婳的语气更加不容置疑:“所以此事从长再议,先休息再说吧。” 简玉轩还想再说什么,古婳却不给他机会了,扭头就走,似乎早就想到简玉轩会来这么一招似的 这下简玉轩只好作罢,再另外,他也相信古婳的决定,他知道古婳每一次判断都有她自己的意思,所以他也不会去破坏古婳的意见。看着古婳渐渐远去的背影,他突然笑了起来,俊朗的面容被渐渐逼近的月光照了个满怀。 夜色渐浓,的确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这么想着,简玉轩收起笑容便朝着古婳的方向跑去,叫道“哎,等等我啊!” 天空慢慢露出了白色的肚皮,大地舒而复醒,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简玉轩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被人叫醒,睁开眼就看到古婳面无表情的脸,心里不知道怎么一紧,瞬间睡意就没有了。 古婳有些无奈,“起来了,天都亮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路。” 简玉轩听着一脸茫然,似乎还没有清醒过来:“赶路?赶什么路?” 古婳拍了拍简玉轩的肩膀,神秘的笑了笑,同时借着简玉轩肩膀的力站了起来,“当然是住店。”说着便留下简玉轩扬长而去。 “又来?”简玉轩嚎道,但是在随便收拾收拾自己后也不忘赶紧追上去。 接近晌午的时候,距离草原几十公里的一家客栈内突然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正是古婳和简玉轩两人。 "你要飞鸽传书给我皇兄?"简玉轩有些惊讶的问道,他有点没想明白古婳这样做的原因,不是他简玉轩笨啊,实在是古婳的想法转得太快,正常人简直跟不上唉,他都还算好的了,也不知道皇兄是忍受的,殊不知简玉衍也不算是个“正常人”啊! 看到信鸽扑打着翅膀飞走之后,古婳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似的。 简玉轩却越发好奇古婳给简玉衍的信上写了什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满脸坏笑的对着古婳道“莫不是你想我皇兄了,所以才写了一封信……” 话还没说完就被古婳当头一棒敲了脑袋,“想什么呢?我这是在办正事。” 简玉轩摸了摸被古婳拍了一巴掌的脑壳,有些委屈巴巴的说道“好嘛好嘛,谁叫你不跟我讲,哼。”语气委屈得不得了,简直就像是古婳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 古婳对这个小叔子颇有些无奈,她没好气的跟简玉轩解释道…… 另一边,正在忙着政事的简玉衍收到了来着古婳的信件,他在看到是古婳发过来的信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仿佛之前的疲惫一扫而光,是啊,哪怕古婳不在面前,可拿着对方亲笔写的书信,再多的疲倦都一扫而空。 古婳在信里写到她和古家人的事情,并请求简玉衍给她蒙古国的友好邦交身份,让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入国调查古家人失踪的究竟。 读着读着,简玉衍脸上起初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小了,甚至看上去有些气恼。他生气的不是古婳的信件内容,古婳的请求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微不足道轻而易举的事情,他生气的原因是这封信除了古婳所说的这些正事以外,竟然没有一句私人的语句。 屋内随侍的下人看着简玉衍的样子,心中不由疑惑:太子究竟收到了什么消息,居然能气成这样? 不过在简玉衍身边随侍的人到底是有经验,哪怕简玉衍表情再变换莫测,也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不敢多动。而简玉衍坐在那儿放了会儿冷气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抽出一张新折子提笔落字。 与简玉衍截然不同的景象,远在一边的古婳却是一点都没有感受到某人的悲愤,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古婳一瞬间突然感觉心里毛毛的,让她有一种好像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然后忘记了一样的感觉。 在听完古婳的解释后,简玉轩瞬间明白了古婳想干什么:“原来是这样,这么说,那不是过段时间就能收到皇兄的回复了?”而这样下来他们也有了正大光明的借口,不至于像如今一样偷偷摸摸见不得光似的。 而一瞬间过后,简玉轩在脑海里闪过什么重要的东西,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他看着古婳,惊讶地说道“你这是要放长线掉大鱼啊!” 就在古婳要回答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古婳和简玉轩都是一惊,“敢问长线,是往哪儿放?鱼,又是什么大鱼?” 正文 第八百三十八章这是什么东西 古婳和简玉轩两个人听到了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以后觉得有一些意外,两个人一同朝着门外看了过去,果然来的人就是宋桥。 宋桥进来以后轻车熟练的坐在了两个人的旁边,然后微微有些疑惑的看着简玉轩两个人。 简玉轩抬头看了一眼宋桥,便开口把古家失踪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宋桥,说完了以后宋桥微微有一些惊讶,虽然便若有所思的开口道“确实,我之前也听古家的一些传闻,只是没有想到古家居然突然失踪了,还真是有一些意外。” 说完了以后叹了一口气朝着两人摇了摇头,简玉轩倒是也没有在意什么,反而是古婳听到了宋桥居然也听过古家的传闻了以后诧异了一下,然后微微有一些疑惑的开口说道“你说你听过古家的传闻?” 似乎是看出了古婳的疑惑,宋桥也没有再说什么,果断的点了点头,然后神神秘秘的开口道“当然了,我之前听过一些古家的传闻,我听说古家可不是一般的大家族,当时突然失踪据说和蒙古一个神秘的古墓有一些关系。” 宋桥说完了以后简玉轩和古婳两个人齐齐的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睛里面都是满满的不解。 简玉轩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开口问道:“古墓?到底是什么古墓?真的和古家人的失踪有关系?” 宋桥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那是当然了,我之前听说,蒙古有一些神秘的古墓,因为神秘莫测,所以传闻里面肯定有什么好东西,可是因为古墓的神秘莫测,所以到现在为止,古墓里面也就只有几个人进去过,而且进去的人九死一生,几乎是没有可以活着出来的。“ 听到这儿,古婳眼神顿时一沉。 “而且,当地的人都知道那个古墓的里面可真的是有什么邪乎的东西,附近的人听到了那个神秘的古墓都是闭口不言的,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不过我觉得吧那个古墓里面确实是有什么蹊跷的,不然也不可能会让人传的这么奇怪的,而且我听说进去没有出来的那些人好多都是江湖上面的一些高手,能让那些高手九死一生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古墓。” 看到了宋桥说的这么邪乎,简玉轩不由得嗤笑了一声,“呵呵,就算是你说的这个古墓神秘,可是这个什么神秘的古墓和古家的失踪到底有什么关系?” 宋桥听到了简玉轩嗤笑的声音,也没有恼怒,反而是微微有些严肃的看了两个人一眼,继续开口,“当然有关系,我这次就是因为调查到了古家人的失踪,似乎就是和这个什么古墓里面的东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才会来这里的,为的就是想要一探究竟,可是这个神秘的古墓实在是有一些太……所以我还想再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宋桥说着摇了摇头,似乎是真的在纠结什么一样,简玉轩看到了宋桥脸上警惕的表情以后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有些鄙视的开口道,“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胆小,来这里想要一探究竟,啧啧……” 听到了简玉轩嘲讽的声音以后一旁的宋桥心里也是有一些不悦的当场就瞪了一眼简玉轩,“你懂什么,我来这里就是因为已经调查到了那神秘古墓和古家人的失踪两者之间重要的联系。” 简玉轩瞥了一下嘴,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她在说什么一样,无奈的摇了摇头,“要我说,你就是自己胆小,所以才过来这里了,就不要再找什么借口为自己推脱了。” 宋桥眼睛一瞪,“是你自己没有追求罢了,你懂什么?” 说完以后鄙视的看了一眼简玉轩以后就干脆别过了头不再理会他了,简玉轩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耳旁突然听到了古婳不悦的声音“闭嘴,要吵架就给我出去再吵。” 听到了古婳不悦的声音以后,正准备争吵的简玉轩也只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然后一言不发的看着古婳。 古婳沉默了一会,刚刚宋桥说到了蒙古一个什么神秘的古墓居然和古家的失踪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心里微微一动,那个古墓被宋桥说的这么神秘,虽然可能并没有大家说的那么神秘,可是应该也是差不多的,虽然这个神秘这么危险,可是要是真的和古家的人失踪有什么关系的话自己还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想到了这里以后,古婳坚定的捏了捏拳头然后朝就朝着刚刚还在喋喋不休的宋桥看了过去,开口问道:“你刚刚说你听说了古家人和那个神秘的古墓有什么关系,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别的关于古家人的传闻。” 看着古婳一脸严肃的样子,宋桥也不敢含糊什么,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可是谁知道窗口突然被人撞开,似乎是有人过来袭击了,三个人皱了皱眉头,青天白日的居然有人过来偷袭,又或者是偷听什么,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让三人脸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的朝着窗口闪身追了出去,尤其是简玉轩,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人,这么鬼鬼祟祟绝对没什么好目的。 可是谁知道三个人刚刚出去,就看到了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三人追了出去,可是谁知道刚刚的那个黑影居然一下子不见了,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根本不留一丝踪迹。 气急败坏的三个人正准备追出去的时候,古婳突然皱了皱眉头,鼻子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不过那股味道却让人觉得有些奇怪,古婳皱着眉头好好的思考了一会,她这个味道她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但是具体是什么地点她却没有半点儿印象。 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想一下,就听到了宋桥有些惊讶的喊声。 “你们快过来,快来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正文 第八百三十九章环环相扣 听到了宋桥的喊声以后两个人一起朝着宋桥看了过去,刚刚过去以后就看到了宋桥正低着头看着地下的一个什么东西,心里有些疑惑的时候宋桥正好把东西拿了起来。 “我刚刚在地上发现了这个东西,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东西可能就是刚刚的那个黑衣人掉下来的。” 说完了以后便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面。 黑衣人刚刚已经不见了,现在去追也不可能追上,他们也只能从这个东西入手,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 古婳朝着宋桥放在桌子上面的东西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个令牌,简玉轩惊讶的拿起来那个玉牌,仔细的查看了一番。 看到了简玉轩脸上疑惑的表情,古婳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 “怎么,你知道这个令牌的来路?” 简玉轩点了点头,口“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个令牌应该是琉璃国的令牌。” “琉璃国?” 古婳脸上也露出了疑惑,不知道这件事情和什么琉璃国又有什么关系,到了现在为止居然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古婳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到了古婳郁闷的样子,宋桥开口道:“古婳,反正事情到了现在也没有什么思路,不如我们出去走一走吧,我过来的时候听说了,再十里有一个村落,那个村落马上就要到了雨洗月了,肯定会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的,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可能碰到好玩的事情。” 宋桥说着眼睛亮了起来,对这个什么雨洗月充满了期待。 宋桥说完,还没有等到古婳有什么反应,是一旁的简玉轩一脸兴奋的样子,对着古婳勾唇笑了一下,“哈哈,听上去似乎还挺好玩的,古婳,我们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如就过去看看吧。” 这家伙,怕是已经忘了,刚刚才给简玉衍传去飞鸽传书,他们还有事情在身。 不过…… 古婳还在犹豫,可是谁知道简玉轩一把拉住了古婳就要前往,古婳想着等回信的话应该还需要好几天,所以作罢,点了点头跟了过去。 “简玉轩,策马时会不会想雁双。”宋桥故意问。 简玉轩脸色当即一沉,一鞭抽在马上。 “嘶。”的一声,他的马眨眼的功夫,已经甩了二人不少路程。 古婳一言不发,跟着扬鞭,赶了上去。 “哎,去看人家节日的提议可是我提出来的,你们倒是等等我啊。” 三个人到的时候已经到了夜晚了,宋桥因为来的时候就调查过了,也知道那个什么雨洗月应该就是在晚上开幕的,所以现在过来的话应该就是可以正好赶上了。 到了村子里面以后,三个人就看到了远处传了过来的灯火,还有人们喧闹的声音,宋桥和简玉轩两个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惊喜。 古婳也是难得的放松了一下,可是突然古婳脚步顿住了,因为就在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而且正好这个味道就是自己在那个黑衣人刚刚走了以后问道:的那个味道。 因为这个味道实在是有一些奇怪,而且古婳当时也是有意的留意了一下,所以现在闻到了以后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古婳有一些疑惑,这个味道就是自己闻到的那个味道,这里应该和那个黑衣人有什么联系,要是按照这个味道寻找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找到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了,想到了这里以后古婳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正在准备往前走的两个人看到了古婳突然停了下来以后两个人也就跟着停了下来。 简玉轩看着古婳神情有些激动的样子,开口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古婳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嗯,你有没有问道:今天那个黑衣人走了以后,窗户的哪里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简玉轩听到了古婳的反问以后也是沉默了起来,今天他也是闻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不过因为味道并没有特别的重,而且自己当时也被那个令牌给吸引了,所以并没有在意到那点味道。 正在简玉轩疑惑的时候,旁边的古婳继续开口了“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那个味道和现在这里的这个味道是同样的?” 听到了古婳这么说,简玉轩恍然大悟,从刚刚进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闻到了这个什么奇怪的味道,可是当时自己并没有在意什么,现在想想,可不就是今天那个黑衣人离开以后得味道吗。 想到了这里以后简玉轩也一下子严肃了起来,看着身旁跑过去了几个村名,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其中的一个,然后迫不及待的开口“唉,大叔,我想问一下村子里面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味道。” 被简玉轩抓住的那个中年男子听到了简玉轩问自己以后有些差异,可是看着简玉轩明显是外乡人的样子以后这才是笑着点了点头“公子是刚来我们村子吧,公子有所不知,今天是本村的雨洗月重要的日子,所以村子里面到处都会有这种香味,这是我们村子雨洗月特质的芳香,基层上每户人家家里都会有这种味道。” 简玉轩皱了皱眉头,本来以为可以找到了找错,可是谁知道得到了这么一个回答,不过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开口“你是说现在村里家家户户都会有这种香味吗?” 那个中年男人点点头“那是当然了,这个香味可是我们雨洗月必须要用的,所以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会做这种香的。“ 听到了男人果断的回答以后简玉轩是真的有些失望,本来以为马上就可以找到线索了,可是谁知道线索突然就断了。 简玉轩叹了一口气,等到那个男人离开了以后,这才是朝着古婳看了过去,正要说什么,就看到了古婳一脸失落的样子。 “本以为是找到线索,结果……” 简玉轩见古婳眼眉低下来,忙转话题“既来之则安之,享受了好了再议其他。” 正文 第八百四十章黑影人偶 果真他们连着路过了几户人家,全都闻到了相同的味道,好像一切就应该是这样,却又感觉在哪里有一股不对劲儿,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大家谁都说不清楚。 “等等,这,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古婳止住脚步皱着眉头很是不安的抬起头打量着四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走吧,与其想那么多为难自己,还不如先休息休息,说不定线索就会出现了!” 宋桥出声打断了古婳的思路,他也感受到了周围的不妙氛围,但是现在情况不明,他们不能打草惊蛇。 不过他很信奉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说完就顺手扯着古婳的袖角拉着她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了。 “今天咱们运气也不算差嘛,虽然没找到线索,但是却恰好赶上着雨洗月开幕,也没算白来一趟嘛!好了,你们两个也就不要苦着脸了,瞧瞧这儿有好多的新鲜玩意儿!” 宋桥看着身后的一男一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虽然简玉轩还假装一副喜笑开颜的样子,但还是能让人从他脸上瞧出忧心忡忡来,而后面的古婳就更不用说了,恨不得在脸上用墨笔写上我不高兴几个大字昭告天下。 “瞧瞧这个木头刻的小人儿,多招人稀罕,多像你!” 宋桥从一个小摊上拿起一只木头刻的小人儿拿到古婳面前,在她面前摆弄。 “别说,还挺像古婳的,莫不是这店家瞧了你的容貌专门刻的吧!” 这时候简玉轩也凑过来说话,从宋桥手中接过小木人仔细的看了看,又抬起头打量了一番古婳,分外宠溺的摸着小木人笑着说到。 “你们两!哼!” 古婳看到他那柔情似水的目光不由的感觉到面颊发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赶忙移开自己的目光看向别处,佯装生气的指着面前两个贫嘴的男人。 除了那个刻得逼真的小木人之外,街上还有好多新鲜好玩儿的东西,他们都一件件的看了过去。 雨洗月开幕是很盛大的,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很是热闹非凡。街上的男女老少都穿着喜庆,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他们三人融进了人流里,也感受着这份喜悦,入乡随俗,也忘了自己异乡人的身份。 “真是壮观,想不到这个小村庄居然还会有这样繁盛的场面,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刚从拥挤的人群挤出来,简玉轩抖了抖身上的袍子,颇有些感慨的说到。 “不错不错,真是热闹!” 也被挤的汗流浃背的宋桥居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他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灯火阑珊,也感慨万千的说到。 一旁比他们先挤出来的古婳默默的看着两个抒发感慨的男人没有说话,微眯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繁华热闹的街市,心思万千。 热闹结束,三个人一起去找客栈落脚,结果却在路上遇到了一家小酒馆。 小酒馆门面不大,但是里面酒鬼却不少,酒香味儿浓郁的让人移不开脚步。 “真香!小二,上酒!把你们店里最香的酒给我们拿出来!” 古婳也是闻到这酒香味儿就挪不开步了,抬脚就进了小酒馆,一进门就吆喝小二上好酒。 小二是个精明勤快的伙计,一见他们进门就赶忙张罗,看着他们身上透散着不同于乡间人的贵气,就知道是来了大买卖。 小酒馆的酒确实淳朴香甜,酒劲儿不大,但是胜在味道纯正。 这次的酒照例是简玉轩请客,而宋桥和古婳只是负责贪杯到底。古婳喝酒并不喜欢行酒令,只喜欢自己拿个壶小杯小杯的喝,然后再来点儿花生米什么的小菜就再好不过了。 从小酒馆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古婳走路已经有些摇摇晃晃的,虽然没有完全醉了,但还是有些微醺。而宋桥和简玉轩两人毕竟是男人,所以倒也没什么反应。 “什么东西?” 古婳醉眼迷离间忽然看到一个黑影闪了过去,惊得她猛的一个激灵,酒也醒了大半了。 待她清醒过来时,黑影又出现了,古婳暗道“别让我抓到你!” 古婳看好黑影的位置猛然攻击,不料有了一定的防备并没有让她近身。 “呵!还挺机灵的!” 古婳咬了咬唇心里很不爽,不过她就是越挫越勇的性子,看到黑影功力不凡,于是对他起了更大的兴趣。 “怎么回事?” 付完账的简玉轩听到动静急忙跑出去,连谦谦君子的仪态都顾不上了。 “古婳!古婳!” 宋桥连叫了两声古婳的名字,就急忙加入了战争,手忙脚乱的打起来了。 三个人的攻击自然是让那个黑影腹背受敌,一番打斗下来,黑影的势力渐渐处于下风,身手慢慢已经不敌他们三人。 简玉轩一把扼住黑影的脖颈,不让他有力气动弹,他们并不想立马夺他性命,他们还得留着他的性命问话,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的让他死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古婳缓步走到那个黑影面前,准备问他是什么人,跟踪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结果没还没等到她走到他面前,那却听到黑影人“‘咔擦”一声,断裂了。 “怎么回事?” 古婳很是惊讶,觉得很不可思议,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本来抓着黑影人的简玉轩,她以为是他下的手。 结果简玉轩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很明显不是他动的手,他也是完全不知情的。 “不是他,你们过来看看!” 宋桥摇摇头,从他们身边渡步过去检查那个黑影人的尸体。 “这是什么?” 古婳听了宋桥的话也颇为好奇就探过头去查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只人偶?” 简玉轩也大吃一惊,刚才与他交手时并没有发现异常,而且行动异常敏捷,却没有想到是只人偶。 再仔细查看的时候,他们并且没找到连线,也就是说这只人偶并不是简单的人偶。 “莫不是有傀儡师出现?” 宋桥捏着一截断裂的松木,沉沉的道。 正文 第八百四十一章遭遇突袭 “嗯。”尽管心下诸多不安,古婳此刻也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敷衍的应着。 简玉轩望着她眉间褶皱,便知她心事重重,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像他说的,既来之则安之,想那么多又于事何济? 微敛心绪,古婳朝简玉轩安抚一笑,示意自己无事。因不想惹来别人注意,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回了房间。 月黑风高。透过窗口,能看到外头黑魆魆的如同鬼影重重般的树影枝叶。在一片宁静祥和的夜晚里,风吹动枝叶莎莎作响的声音格外明显,为这夜平添了几分诡异。 酒意全无,三人已经睡下,古婳却始终清醒着。枕着手臂,一双眼睛明亮熠熠生辉,看着窗外,眼神没有聚焦。 这样静谧的夜里,本该是一夜好眠的。只是不知道是她多想了还是怎的,心下竟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更漏轻响,夜已深了。 古婳轻叹了口气,逼着自己闭上眼睛睡去。这个晚上快要过去了,应该是她多想了,不会发生什么事。明天还有事做,她可不想浪费精力。 然而就在她隐约有了些睡意时,耳畔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好似窗户被人推开。虽是微乎其微的动静,却一瞬间让古婳睡意全无,陡然睁开眼睛,在黑夜中,那眸光亮如星辰。 看来,今夜注定是太平不了了。 她不知道简玉轩是否也听到了动静,并没有打草惊蛇,藏在被褥下的手缓缓移动,摸到了枕边的匕首。 微风一阵掠过,寒光闪烁,只一瞬间,尘埃落定。那黑袍长衣的男人眼神里的狰狞还未褪去,便被惊恐和不可置信占据,以一个扭曲的姿态倒到了地上。 同一时间,剑光四溢。来人见已暴露,索性不再掩藏。 古婳沉眸,粗略扫了一眼,大约十来个人,清一色的黑袍长衣。古婳在心中估摸了下解决这些人需要多少时间,手中默不作声作势,冷笑着吸引黑衣人注意力“好一群跳梁小丑,是谁派你们来的,这么急着送死,嗯?” 黑袍人不语,似摆出了个阵型,对古婳围而攻之。古婳不敢托大,眼神阴厉,紧紧盯着前方。夜色里,森寒的剑芒如星子粲然,古婳耳听八方,挥动匕首,利器相撞的刺耳声音划破夜色。 而这些人,却仿佛并不为取她性命而来。一轮交手后,杀招为出便已被古婳击退从窗口逃遁。 阴沉的看着黑袍人离去的方向,古婳没有打算追上去。手臂不知何时被划破一刀,此刻才有痛意传来,她微微闷哼一声,未去理会,回身点亮了蜡烛。 一片狼藉,昭示着方才打斗的激烈。然,古婳关注到的,却是方才被她一剑刺死的那黑袍人倒地所在之处。饶是她,也不由得惊愕。 因为那里,并没有什么黑袍人,只一件宽松的黑袍耷拉的垂在地上,底下似乎掩着什么东西。 古婳皱了皱眉,警惕上前,拿了地上长剑挑开那黑袍。看到的,却是傀儡零件。 顿时怒上心头。真是好大的手笔,居然连亲自出面都不屑,派几个傀儡来便想杀她么? 冷哼了一声,一剑将那傀儡零件劈成两半,没好气的回房。 却是发现屋里的桌上不知何时被人放了一封信。古婳脸色更加难看,几个傀儡便将她引了出去,对方还能大摇大摆气定神闲的进她屋里放信,简直是在侮辱她。 吸了口气,略略平复心情,古婳拿起信封,确认没什么机关后才打开。信中寥寥数语,简洁明了,古婳读罢后,却是眉头紧皱。 无他,信上写着,若她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的话,明天晚上后山见。 难不成直到现在,他们的行踪就一直在别人的掌控之中,甚至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这点认知让古婳心情沉重异常,捏着信封的手指紧的几乎泛白,神色莫测。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简玉轩担忧的模样映入眼帘,古婳沉了沉气,将暴戾的心情收敛。 方才从屋里打到屋外,可谓激烈,屋内亦是一片狼藉。简玉轩只看了一眼,再加上自己正是听到了动静才赶过来,瞬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揉了揉眉心,懊恼道“抱歉,我来晚了。今天的饭食可能有些问题,我竟睡沉了过去。” 古婳摇了摇头示意无事“不过是几个喽啰罢了。” 简玉轩唔了声,转了一圈查看方才古婳和那些黑袍人交手时留下的痕迹,做出如是评价“手法老道狠厉,不简单。” 恰巧看到古婳手中的信,简玉轩挑了挑眉,道“怎么了?” 古婳捏着信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不过也就片刻的时间,松了神色,一笑“不是人,是傀儡。”随即便将将方才的事如实说了。 简玉轩听完后脸色古怪“照你说的,这些人似乎意不在纠缠,只为送这封信?这倒是有趣,什么是真相?大费周章的,为了什么?” 古婳摇了摇头,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如今种种都指向,他们很有可能被别人给耍了,她要是有头绪,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头疼了。 忽然想到什么,古婳一凛,问道“宋桥呢?” 简玉轩一愣。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宋桥不可能还睡着,结合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两人脸色顿时不太好了起来。几乎是异口同声道“走!” 到宋桥屋子前的时候,房门还禁闭着。古婳和简玉轩对视了一眼,上前敲了敲门。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古婳不再犹豫,退后一步,脚上蓄力,径直踢开了门。 老旧的门板吱呀响动,好似下一刻便会寿终正寝倒下。而两个破门而入的不速之客急步走到床前,看到的,却是空空如也的床。果然,宋桥出了意外。 古婳沉眸,探了探被褥的温度,凝重道“尚有余热,有了没多久。那些人方才应该是调虎离山,转移我的注意,趁机劫走宋桥。” “是谁干的?”简玉轩拳头砸在床头,眉头紧锁,生出一丝担忧。 正文 第八百四十二章后山 本在书房处理公事,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简玉衍有些心烦,语气很不好的说一声进。 进来发现是古婳身边的人,便觉得事情不太对。“太子殿下,属下有一事相告。” 见是古婳身边的人,他越发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不然她身边的人没有古婳的事情,是不会来找自己的。“是古婳出什么事情了吗?” 来人行了个礼“回太子殿下,主子来了一封信。” 简玉衍接过信,飞快查看。 本来朝廷上的事情,已经让他够心烦了,如今还有人打古婳主意,他心中,已经十分不爽和焦急。 “我得去一趟。” 来人识趣地先退下。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简玉衍简单的收拾一下桌面,披上外套就准备出门。 不知消息,怎么会传得如此快。皇后,人不见来,手下的人已经先到了。 “太子殿下请留步。”来人正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护卫,简玉衍立马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看来自己早就已经被监视了。 碍与皇后的面子,简玉衍还是等皇后到了。 “怎么,现在连母后的话都不听了吗?”皇后一直不满意古婳的存在,听闻简玉衍又要为古婳出行,更是怒气不打一处来。 “儿臣一直很喜欢古婳,但一直碍于母后的颜面才……如今她有事情,儿臣必须前往。”简玉衍一本正经地说。 “古婳的事先放一边,如今朝中的事情都需要你处理,你此刻先离开开,朝中的大臣必定心凉。”皇后已经十分不悦了。 “公事儿臣自然会去处理,可眼下的儿臣必须先去做。”说完简玉衍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比起古婳,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等等!”皇后叫住了他。“你既然一意孤行,那你必须答应母后一件事情。” “只要合乎情理,儿臣一定答应母后。”简玉衍说道,也怕皇后提出不合理的要求,现在自己走不开。 “迎娶将军之女杜月笙,即刻完婚,母后就放你过去找古婳。”皇后看着他,命令般的口吻跟他说。 “如此,儿臣便不能办到了,本就政治之事,儿臣不想牵扯到私人感情上。”简玉轩本来打算打算答应皇后的这件事,因为皇后也不是很喜欢古婳,如果能满足她的要求,他也会尽力的满足。可如果是这样,让他自己不喜欢的人,他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皇后气得脸色发青,“若是你不能答应,古婳的事情。” “母后,让我去古婳故居看看,我也便放心,杜月笙儿臣不会娶。”说着简玉衍还是离开了。 简玉衍到古婳的房间,回忆起了从前的事情。 古婳那时面带笑意看着赶来看他的简玉轩“看你这么匆忙,一定还没有吃饭吧。那这样,今天我下厨,我们一起吃饭吧。” 行色匆匆的简玉轩才发现一路来风尘仆仆,自己也确实没有吃饭。便答应下来了。 简玉轩便坐在古婳的房间里面看书,等着古婳做饭。此刻的情景,像极了两个生活已久的夫妻。这是他想象中的生活平淡,而长久。 可这条路,未来的艰辛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果然生在帝王家真是,不由自己的。 不久,香喷喷的菜便端了上来。在皇宫里,他吃的都是大鱼大肉,各种山珍海味。却需要试毒。真是可笑极了,在自己家吃饭,却还要试毒。 如今他夹菜,往自己口中送入,是从未有过家的感觉。这一切是他父母无法给予他的,也就连他父母也没有享受过这种家的感觉。 “嗯好吃。”简玉轩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古婳笑笑“你怕是在安慰我吧,你宫里那些,可都是有名的大厨。” 简玉轩摇摇头,很认真的说道“可他们都不及你。” 古婳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好啦,少贫嘴了,快吃吧。” 回忆结束,他叹了口气便也只能回到皇宫。 后山上,简玉轩和古婳一起前往。 同行后,便感到了一阵阵凉气,像是不祥之气,可两人还是向前走,越往前走,后面的路就被封了起来。没有办法,简玉轩只好拿出了火折子。 点燃后,正准备前行,便被古婳制止了“不好就火折子上有火药。” 简玉轩连忙把火折子熄灭,“看来我们只能摸黑前往了。” 古婳点点头,“虽是黑了一点,但总比带火药的火折子好一点。” 熄灭了火光之后,有人越走越发觉得不太对劲,忽然一阵寒意,简玉轩感受到了暗器,一把把古婳抱来。“担心有暗器。” 古婳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简玉轩道行高一些。便贴进了简玉轩的手臂。 “你贴近我些。我们把步伐放快。”简玉轩有些得意地说,可能是想古婳,多依靠他一些吧。 两人一路向前走,不一会儿便豁然开朗,挡在前面的是一个八卦迷宫阵。相视一笑,既然是个迷宫阵,直接轻功过去就不用走里面去了。 两人发功,准备用轻功直接跨过去,可就当飞在迷宫上面的时候。忽然有一股力量把他们挡住。 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傀儡丝织成的网,两人只好下到地面。 “这可如何是好?”古婳很是烦恼,对于方向感来说,她一向是最差的,进了迷宫,肯定是有去无回。 “你不认路?”简玉轩有些调笑道。 古婳有些无奈“我们现在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如今进也进不了,退也退不了。” 简玉轩看着前面的迷宫“难道这前面不是路吗?” 古婳有些犹豫“如果进去了,除了之后我们找到出口能够活下来。否则我们可能死在迷宫里。” 简玉轩胸有成竹的开口道“放心,有我在,不会让我们命结于此的。” 古婳看着一向玩世不恭却突然认真起来的简玉轩,暗暗点头,“就信你一回。” 简玉轩挑着眉毛,“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面前是密密麻麻傀儡线的网,盘旋一圈,简玉轩轻松找到了入口。 破掉一处,傀儡线自然脱落,露出入口。 “有意思,有意思。”简玉轩看着面前赫然出现的入口,道了一句,先行走了进去。 正文 第八百四十三章小心为上 两人都进入了迷宫,这迷宫暗无天日,只隐隐约约几点昏黄的星光照亮前方的路,明明无风无水,却不由得透露着一股刺人心骨的酷寒冰冷,迷宫之中静谧无声,前面的密道一眼望不到尽头,似在无声地宣誓着自己的危险与未知的变数。 “这地方倒是阴森,我倒要看看这里面还有什么把戏!”说着,简玉轩嘴角略微上扬,随机又是大踏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先行走在了迷宫的走道之前。 “你也不要掉以轻心了,这样的迷宫里面指不定有多少机关危险出现!还是小心为上。”古婳紧接着跟上简玉轩的步伐,谨慎地说道,眼眸中闪现出对周围环境警惕的光芒。 可是,没想到,两人这么一起走了大半天,却是一点危险都没有出现,更不要说什么变幻莫测的机关了,有的只是阴凉的,密不透风的走道,而且,说是迷宫,但是两人这么一路地走了这么久,却没有看到一处分叉口。 “这是怎么回事,这样一直走下去,居然什么都没发生,”简玉轩似乎很不满意,撇撇嘴,“什么都没有反倒更令人不安啊!” 古婳没有答话,只不过也皱了皱眉头,眼睛中也隐藏了对现在这个状况有些微不解之色,她继续往前走着,现在他们也只有选择继续往前走了,见古婳如此,简玉轩也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着。 两人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眼前笔直的道路才终于是出现了两个分岔口,两人停下了脚步,互相对视了一眼,“我们走哪边?”简玉轩问身旁的古婳道。 古婳微微颔首,思索了一番,“简玉轩,不如,我们分开来行动吧!” “分开?”简玉轩微微吃了一惊,“这样岂不是更加地危险?” “虽然危险是危险了一点,但是这样的话效率是最高的!”古婳简洁明了地说道,“我们一路上这么一起走,到没有碰见什么事,分开来探寻的话,走出这迷宫的机会更大!” 见古婳说得这样头头是道,简玉轩最终也同意了,于是两个人便各自走了一条路,分开行动了。没想到分开行动之后,危险便是接踵而至,古婳所走的这条密道,其两边的墙壁上,开始出现出株株青翠碧绿的藤蔓,越往里面走,这些藤蔓就越发地茁壮且茂盛。 这些藤蔓无故地出现了,定当是不平常的,古婳已经从腰间抽出了剑准备着,说时迟那时快,古婳刚刚抽出了剑,那些藤蔓便开始像有了生命一般地开始了蠕动,古婳执剑眼神冰冷地盯着那些藤蔓。 藤蔓的数量太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一根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古婳的脚腕,感到了异样,古婳低头一看,却见那绿色的藤蔓宛如青蛇一般,紧紧地勒住了自己的脚腕,让她再走不了一步。 古婳见状举手挥剑,手起剑落,雷厉风行,果断地砍断了缠住自己的那些藤蔓,却没想这一举动彻底的激怒了其他的藤蔓,瞬时间,所有的藤蔓都似找到了猎物一般,朝古婳蜂拥而至。 “哼!”古婳喉咙中冷哼了一声,“区区几根植物,还想把我困住?”轻身一跃,利用轻功,借助利剑所砍下的藤蔓尸体为基石,一步一跃,手中利刃既为剑也为盾,剑锋所挥之处,皆是砍杀藤蔓所留的残藤断蔓。 不消半柱香的时间,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藤蔓竟全部断碎于古婳的剑下,零零闪闪铺满了地板,古婳转手将剑重新插回剑鞘,大踏步继续前进。 而另一边的简玉轩自与古婳分开之后,又走了不远的路,虽然一直悬着心,保持着警惕性,但这密道之中的机关好似已经是注定好要遇上的了,尽管简玉轩再三小心,然而脚下却踩中了什么,传来“咯吱”的一声。 “糟糕!”简玉轩低呼了一声,知道自己是触发了机关,眨眼之间,头顶之处就传来了声响,简玉轩忙抽身一闪,霎时从刚刚自己所站着的地方就已经落下了数十根箭支,根根箭头上都沾有了绿色的液体,一眼便知道,那是致命的毒药。 简玉轩轻轻呼了一口气,继续前行,可是没想到一转身,身后俨然已经站立了一只身形庞大的白虎,张着血盆大口,垂涎着看简玉轩,见简玉轩不死,便张牙舞爪地冲了上来,简玉轩也随之抽剑抗衡。 白虎把简玉轩扑倒在地上,张嘴就要咬过来,简玉轩用手中的剑死死地抵住白虎的大嘴,然而这毕竟是一头活生生的猛虎,白虎的前爪按住简玉轩的双肩,让简玉轩使不上力气,自然也就处在了下风。 眼看着白虎的血盆大嘴就要咬到自己了,简玉轩心里清楚自己再这样与白虎耗着终究不是办法,眼角突然瞥见身旁处那些沾有绿色毒汁的箭,看来,还算是天助我也。 简玉轩咬了牙,用尽全身的力量,奋力一振臂,抽出左手去抓身旁的毒箭,只剩右手执剑硬生生地抵住白虎,只剩一只手相抗白虎的尖牙,当然坚持不了多久,眼看着白虎的锋牙利齿已经近在咫尺,白虎铜铃般的眼睛中也闪现出了光芒,很快,猎物就要到手了。 然而这个时候,简玉轩也勾了勾嘴角,他也已经抓住了一支毒箭!随即,简玉轩反手将毒箭刺入白虎的脖颈之中,几乎是同时之间,那白虎便一命呜呼,身上的重量终于又轻了下来。 简玉轩推开白虎,朝着白虎的尸体冷笑一番,没有多再逗留,立刻动身前进,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又是两个分岔口,简玉轩正犯愁进入那个,没想到,古婳可巧就从其中一个分岔口出来了。 “没想到我们分开走,最后却还是要走回一条路上!”简玉轩笑道。 “嗯,”古婳点了点头,看向另一个分岔口,“看来,现在就只有这一条路了!”两人分开经历了这么多机关之后,这个迷宫,也应该快要走到尽头吧。 于是,两人便共同朝那一条密道走去。 正文 第八百四十四章小女孩 古婳与简玉轩两人一起,谨慎地走在这个暗道之中,这个迷宫之中不知充斥了多少危险,他们早已是深有体会,这条暗道,越走灯光便越是昏暗,突然之间,古婳眼眸一沉,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低声道,“小心!” 从前方已经射来几只飞镖,简玉轩冷笑之间,已经抽剑把那几只飞镖给挡了下来,可是不知从哪里,竟然又窜出了几根粗大的绿色枝条,把简玉轩的双手双脚都严严实实地捆了起来,丝毫动弹不得,简玉轩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 古婳见状马上飞身上前,抬剑便想砍断捆住简玉轩身上的枝条,然而这里的枝条却不似之前所遇到的藤蔓,砍了几十下方才断裂,坚硬非凡,不但如此,那些枝条越窜越多。 可是现如今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硬上,古婳执剑而上,继续砍着简玉轩身上越缠越多的枝条,可是却像无底洞一般,砍来砍去没个尽头。 “古婳,这些东西,好像喜阴冷啊!”简玉轩四周看了看,唯独发现这些枝条没有靠近墙上的火焰,大声朝古婳喊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你去试试用火来烧!” 简玉轩这话倒是提醒了古婳,他说的不错,整个迷宫偏偏行到这里灯光就微弱了许多,还更加地阴凉了,可见是有一定道理的。 于是,古婳便轻身一跃,取了墙壁上的微弱的火把来,一靠近那枝条,那枝条果然退缩了不少,寻到办法之后,古婳便把自己的剑放在火把上炙烤了一番,用滚烫的剑去攻击枝条,威力增强了不少。 把简玉轩身上的枝条清楚完毕之后,简玉轩便也学着古婳的样子,把之前难缠的枝条轻而易举地砍断,好不容易处理完这堆枝条之后,简玉轩和古婳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这样的危险机关倒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才能把这个迷宫走出去。 可是让两个人没有想到的是,两人经过一个转角之后,前面的路却是豁然开朗,亮堂了起来,而他们的前面,俨然有一张背对着他们的大座椅。 “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快就来了!”那大座椅之处竟传来了一个尚且还带着些许稚嫩的女孩子的声音,两人正诧异着,忽见有一人从那大座椅上下来了,一身黑衣,待那女孩一抬头,古婳与简玉轩两人更加惊讶! 没想到呢这人居然还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四,十五岁的小女孩。 “我知道你们今天回来,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女孩儿轻轻笑了起来,“看来,那些所谓的机关对于你们来说,果然是不算什么的” “小姑娘,我也没有想到,我们走了这么大半天来到这里,居然会遇上你这样的小孩子!”简玉轩眼底中流露出了一丝光芒,他倒真的是有点感兴趣了,这个小女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来历? “女孩儿,你多少岁了?就敢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不如跟着我们,哥哥送你回家如何?” 听了这话的女孩子,微微低了低头,什么都没有说,嘴角不明所以地勾了勾,又听见简玉轩哈哈地笑出了声,她轻轻地动了动手指,只见下一秒简玉轩便笑不出声了,一根明晃晃的银线不知道何时已经抵在了简玉轩的喉咙之前,只要简玉轩再动一动,那根细线便会毫不留情地割破他的喉咙! 古婳见状,警惕性地抽开了剑,女孩见到古婳如此提防,方才笑了笑,而后又动了动手指,把在简玉轩喉咙之前的那根细线收了回来。 “果然不是一般人啊,看来我并没有请错人的!”那小女孩又轻声开口说道,紧张的气氛才终于是缓和了一点。 “请?你对请字的误会,好像有点严重吧。”古婳眉头微微锁住,目光紧盯着高台上的少女,语气冷冽,“你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 “我叫余凝,”女孩听了,没有生气,缓缓开口说道,“我是蒙古国六皇子的禁军,请你过来不为别的,只想让你帮助我脱离皇族,仅此而已。” “不好意思,恕我难从命了!”古婳并不想纠缠进她的事,向着简玉轩使了一个一个眼色,示意离开,随即转身想要离开。可是他们刚刚一转身,不知何时,一根细线就已经挡在了他们面前,显然是不想让他们离开了 古婳见此,一股无名之火腾升,抽剑转身便朝余凝砍去,然而细线即刻挡在了余凝的面前,古婳冷笑一番,运剑更加迅猛精确,招招都朝着余凝的致命之处而去,一旦余凝的细线有些微的支撑不住,她立刻就会葬身在古婳的剑柄之下。 然而让古婳没有想到的是,两人如此过招了几个回合,却是不相上下,谁都无法彻底降服谁,古婳也感应出来了,在这个地方有限制她使出全力的东西,所以她才和余凝僵持了这么久。 在古婳分神的时候,突然之间余凝的细线突然得胜一般已经抵上了古婳的脖颈,“你输了!”余凝得意地笑了笑。 “是吗?”古婳脸上也冷笑起来,示意让余凝看看自己的喉咙处,余凝顺眼过去,心底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喉咙之上也是早已经就被一柄剑抵住,两人谁也没有再前进一步,但是谁都没有先收手。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之后,余凝神情释然地先收了线,看来,终究是她输了啊,思虑了一会过后,余凝朝古婳跪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古婳收了剑,见余凝这么突然的动作吃了一惊,之前对余凝的愤怒也少了一些。 “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我会把古家人失踪之谜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余凝语气中带了点无可奈何的真切,抬眼看着古婳,认真道,“若是能脱离六皇子,我宁愿从此追随你!” 话毕之后,古婳不语,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眼眸底中尽是犹豫之色,见余凝真切,丝毫没有了刚见面时的一身傲气,实在是不再忍心拒绝,于是便轻轻点了点头,同意与她的合作。 正文 第八百四十五章试一试也无妨 余凝见古婳终于是点头同意了,心中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随即又决定把这个迷宫之中的秘密告诉她,“其实这个你们应该也已经发现了,你们在这个迷宫之中是没有办法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的!” 简玉轩与古婳的眼神被余凝所吸引,余凝顿了顿,这才说道,“是因为这个迷宫之中的奇怪的味道,是它限制了你们的实力!”说完之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两瓶药,“这也算是给你们的见面礼了,一瓶有毒,一瓶没有毒!” 古婳伸手接过,倒没有拒绝余凝的见面礼,“那便谢谢你了!”道过谢之后,就低头端详起那两瓶药来。 “没想到你一个小女孩,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简玉轩笑起来,看着余凝,眼底之中尽是调戏之味,“你把药给了古婳,不如就把自己给我了吧!” 话刚一说完,余凝冷不防地就出了手,细线瞬间又抵上了简玉轩额喉咙,让简玉轩又是动弹不得,“既然是盟军,自己人岂能与自己人动手。”古婳看着露出小虎牙的余凝,眉头微微皱了皱。 余凝听了,这才收住了手,而简玉轩像是不长记性一般,又重新嬉笑眉开,一脸笑意地看了看余凝,“就是,我们可是盟友了! ”“跟我走吧,这么久了你们应该也要补充体力了!”说着,不搭理简玉轩的话,眼睛又狠狠地瞪了简玉轩一眼,这才走在前面领路。 简玉轩看向古婳,想看她是什么意思,古婳犹豫了一下,终究是迈开了步子,跟着余凝的脚步,简玉轩拉住古婳,“不等简玉衍的回信了吗?” 古婳笑了笑,“现在的机会多难得啊,等他的回信的话,估计又要耽搁时间了!”说完,正准备跟上去,但余凝见他们两个人在后面悄悄说着什么,于是便问道,“怎么回事了吗?” “没什么!”古婳敷衍道,“让简玉轩以后言行谨慎,万万不要再得罪你了!”简玉轩听了正要辩论,却被古婳使过去的眼色给闭了嘴。 余凝见状,知道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不好再细问,所以什么都不再说了,带了两个人回到了六皇子给自己自己的府邸中,命人盛上大餐,满目琳琅,菜品丰富,摆满了一大张桌子,古婳见状,倒也不拘小节,直接了当地拿出了银针来试毒。 “怎么?”余凝笑起来,但是却没有怒意,“你怕我下毒吗?” “试一试也无妨的!”古婳也笑了笑,见到银针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就收起了银针,和简玉轩两人放开了吃,这么一路上。他们的确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了。 余凝见古婳这样,心里不觉得不妥当,反倒很认可这样的方法,这样不也正是证明了古婳心思细腻,为人谨慎吗?换做是她,她也会如此的。 吃过饭之后,说来也巧,六皇子马上传召让余凝过去,余凝微微颔首,脱下了一身黑衣的装扮,换上了谋士袍,带领着简玉轩与古婳两个人去觐见了六皇子。 “这两个人是谁?”六皇子见到余凝带过来的这两个人,甚是疑惑地说道,“以前从不见你会带人过来一起觐见的!” 余凝行了一礼,“也并不是谁,只不过是新收的门徒罢了!”话说完之后,古婳和简玉轩两人也老老实实地给六皇子行了一礼。 六皇子见余凝这么说,心中的疑惑也就打消了,目光上上下下地将古婳和简玉轩两个人扫视了一遍,笑道,“看着倒是斯斯文文,只不过不知道这实力怎么样了!” “这两个人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不是实力相当的话也不会让他们来到你跟前!”余凝又说道,对他们两个人可是信心满满。 “实力怎么样,今晚也就知道了!”六皇子转过身,不再看他们,缓缓地说道,“今天晚上皇宫之中有烟火会,熙熙攘攘的,指不定有多少危险!你带了人在暗中保护着,就怕会出现什么异样!” “是!”余凝会意点点头,恭敬地说道,“我会带人在暗中保护好的!请六皇子放心!” “我想要扮作小太监陪在六皇子左右!”古婳也不拘束,嘴快地说道,对于像六皇子那样的权威并不感到恐惧。 “嗯?”六皇子即刻转身,想看看是谁说的,没想到,说想要当太监这话竟然是从这个女人的口中而出。 “噢?”六皇子笑了起来,说不出是嘲讽还是怀疑,“为什么你偏偏想要当太监?陪在左右可是有什么意图?余凝,你找的这些人可是着实地奇怪啊!” 余凝见状,虽见到六皇子的脸上仍然是挂着淡淡地笑意,然而她心里是再清楚明白不过,六皇子这么多虑的人,大概已经开始怀疑,同时,余凝心中又暗恨古婳的擅自行动,现在六皇子问她的话,她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去给六皇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六皇子,不是常说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古婳见余凝不说话,自己便开口解释道,“我们在暗中保护六皇子可是倘若六皇子连基本的信任都不给我们的话,又让我们情何以堪?” 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让六皇子听完,却也是哑口无言,觉得她说的竟是有那么些道理的,于是脸上严肃的神情舒缓开来,“你说的也对,既然如此的话,我倒是应该给你这个信任了!” 见六皇子这么说了余凝才松了一口气,带着简玉轩与古婳两个人准备告退,六皇子点头,示意他们退下,但随即又补上了一句,“让他们先回去吧,我另有事情跟你说。” 简玉轩和古婳两人安安分分地退了出来,独留了余凝与六皇子在房中。 古婳微微偏头,隐隐约约地听到后方六皇子说要跟余凝另外安排的事情。 简玉轩见古婳面色奇怪,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怎么了?听到了什么?”简玉轩心里也紧张起来,连忙问道,就怕又出了什么事情。 “太监说话的语气,是什么?”古婳抿着嘴巴摇摇头,神情有些无奈。 正文 第八百四十六章烟火会遇袭 “噗哈……”看着古婳的表情,简玉轩忍不住喷笑出声,俨然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太监还能有什么样?不就是弓腰垂背低眉顺目的瑟缩在那儿嘛,而且说话的声音尖细得,啧啧啧,大嫂你完全不用压低声音,说不得还要再把音色捏尖一些。” 古婳挑了挑眉,毕竟两人关系匪浅,所以在她不假思索的试图照着简玉轩的话来做。 微微弯起本来挺直的腰背,古婳从喉咙里挤出尖刻的声音来:“这样?” 一声微小的喷笑声从古婳和简玉轩背后传来:“古姑娘,这是六皇子殿下让奴婢送来的。” 听到声音,古婳和简玉轩也停止了自己的耍宝行为站直了转身看去,来人似乎是六皇子府中的侍女,此时正站在那里,手里举着一个托盘,看上去似乎是要交给古婳乔装所用的太监服。 咳,糗大了。看着小侍女明晃晃的憋笑样子,古婳抿了抿唇,显然是有些恼怒地瞪了简玉轩一眼。简玉轩眼眸一弯,不过也老老实实地伸手接过托盘,开口打发对方:“行了,没有其他事你先下去吧。” “六皇子殿下吩咐奴婢为两位带路去歇息。”侍女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冲着古婳两人行了个礼,神色倒是平静了不少,她恭敬开口:“还请两位随奴婢来。” 侍女说罢便越过古婳和简玉轩,冲着两人微微顿首后向前走去。 简玉轩耸耸肩,对着古婳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不过看神色还是幸灾乐祸居多。他薄唇微张,无声地吐出几个字: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古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视了简玉轩夸张的表情快步跟了上去。 是夜,当古婳真的换上衣服来到简玉轩面前时,憋了足足一天的简玉轩终于不顾形象的大笑出声:“哈哈哈,你这一身,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了哈哈哈哈。” 古婳板着一张脸看着简玉轩,随手抄起桌子上的茶杯扔了过去:“够了吧你,该走了。” 因着简玉轩没有个正当身份的原因,此次烟火会只有古婳扮作太监模样跟着六皇子前去。 六皇子看了古婳一眼,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麻烦古姑娘了。” 因为是皇家举办的大会,所以文武百官全都到齐了。古婳低着头一路跟着六皇子,一直到皇帝下首,六皇子才施施然地坐下。看着六皇子毫不在意的模样,古婳心头一惊,莫不是这六皇子已有了这么大的权势不成? “六弟真是好久不见啊。”一个略显尖酸刻薄的声音在六皇子身旁响起。因为还未到开始之时,所以此刻已落座的众人都在找些同僚熟人闲聊,所以当有人坐在六皇子身旁试图搭讪的时候,古婳也只是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 “三哥哪里的话?小弟我又不是什么深闺妇人,平日里也有在各处走动蹭口茶喝。不久前才在街上偶遇过三哥,哪里说的上好久不见这种话?”六皇子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把对方的话堵了回去。 三皇子?古婳闻言站在六皇子身后默默思索着两人的关系。 三皇子似乎有些恼怒于六皇子云淡风轻的态度,冷笑一声开口:“这么说来,老六倒是闲的很,不过,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多去读读圣贤书来陶冶一下情操。长幼尊卑座次分明六弟怎么已经及了冠还不懂得?” “三哥哪里的话?”听到三皇子这个酸酸的语气,六皇子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忍不住笑得更加恳切:“这位子在哪儿,可是之前就有人说过了的,父王觉得小弟懂事讨喜才让小弟坐在这儿,三哥若是不服,不如找父王好好说道说道,也好过在这里对小弟多加指责啊。” 三皇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倒没真的一时脑热冲到御座前,反而看着六皇子的眼神越发阴翳:“若是六弟你真的懂事,那就知道自己乖乖站起来到后面去,又何必三哥我来劝你?” “够了。”两人的对话也没有刻意压抑,毕竟百官皆知,六皇子和三皇子有多不对付。所以坐在上位听到了全部内容的皇帝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以示警告。在众人都乖乖坐好后又开口:“朕宣布,烟花会正式开始。” 既然是烟花会,自然有各种各样的烟花表演,三皇子在看表演时还在时不时刺六皇子一下,不过也的确收敛了不少。古婳看着在天空盛放的大朵大朵各色烟花,也禁不住升起些许小女儿情思来。 因为蒙古人生性豪迈,所以此次大会也没有太多拘束,甚至喝高了划拳的武将大有人在,而皇帝坐在上位,却也饶有兴致地看着群臣胡闹。古婳眨眨眼,只觉得这种肚量难得,却不想异变突生。 “有刺客!”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天际,从略有些混乱的官员中,突然冲出一个黑衣人,一把软剑在明如白昼的烟火照耀下,泛着绿油油的光,赫然淬了剧毒。 见着刺客朝六皇子和皇帝这边冲来,古婳瞳孔一缩不敢托大,抄起六皇子桌案上的一根筷子就跳了出去。 伸筷挡住了对方的攻击,古婳禁不住皱了皱眉,只觉对方招式虚浮,全然是个半吊子。再想起六皇子的安排,便不再管对方的情况,一矮身冲到刺客面前,不过两招便将对方制服。 而因为实力差别太大,甚至于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有刺客。皇帝看了六皇子一眼,大声质问:“你是谁派来的?” “唔。”刺客只发出一声闷哼便软了下去,赫然是咬舌自尽了。 见刺客已死,皇帝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只好开口:“把他带下去处理了。”复而看向六皇子:“吾儿,这位是?” “回父王,此人是儿臣的门客,实力尚可,故来保护儿臣。” “哦?”闻言,皇帝看向静静站在殿中的古婳:“你叫什么名字?可愿入朝为官?” “回陛下,小人古华。”自知要把握机会的古婳没有推辞,而是直接跪在地上:“愿为效劳。” 正文 第八百四十七章出使 因为刺客的原因,烟火会提前草草结束。古婳双手端着才接到的圣旨,毕恭毕敬做足了姿态,跟在六皇子后不发一言。 “你可有怨我没提前同你说一声?”上了马车,六皇子才看了眼坐在他下首的古婳。 古婳摇摇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之前的协议便是保护你,六皇子您坐在皇上身旁,为避免误伤,我出手制服对方是正常的判断。” 古婳说罢一顿,一副才反应了过来的样子:“难不成那刺客是你派的?” 六皇子但笑不语,侧头转移了话题:“对了,古华公子入我门下后,才初入蒙古便混了个官职,理当庆贺一下才是,不如回府后再为古华公子小办一桌吧。” 窗外有随时候着的机灵奴才闻言,立刻回复:“遵命。” 随后传入古婳耳朵里的,就是突然加急消失的马蹄声。有些无奈地看了六皇子一眼,古婳已经能够预想到简玉轩的反应了,不过到底现在他们在六皇子麾下做事,古婳也没想着拦着:“那就多谢六皇子了。” “你这个混蛋!”听到了烟火会消息的简玉轩果然如同古婳所想那般暴怒,不过好歹他还有些理智,没有做出拿着刀子捅六皇子的举动来。不过简玉轩还是当着六皇子的面砸了对方的桌子:“你们这计划倒是好啊,居然算计到我们头上来了!” 余凝挡在六皇子面前,手里两根傀儡线绷得死紧,像是随时会攻向简玉轩一样。看着两方剑拔弩张的架势,古婳一个闪身挡在了简玉轩面前:“你冷静一下,反正我也没吃到什么亏,现在动手对谁都不好。” “还是古婳姑娘比较识时务。”六皇子像是完全没感受到威胁一样,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看了眼被简玉轩毁了的一桌菜,语气里倒是听不出一点遗憾:“可惜了这桌子菜,不过既然简公子无心参席,那就算了吧。古婳,明日可记得早些起来,同我一同上朝。” 说罢,六皇子就带着余凝一同施施然地离开了,仆从安静上前收拾残局,古婳也拉了拉简玉轩:“我们也走吧。” 回到房间后,又重新有仆人送上饭菜,简玉轩看着端上来的四菜一汤,禁不住怪叫一声:“他们居然还要送吃的来?!” 古婳有些无奈,烟火会上因为她一直立侍在六皇子身后,后面又出了这档子事,是以一个晚上她什么都没有吃,这会儿看到有食物端上来,验了无毒以后就干脆利落地坐下来开吃:“难不成他们还要饿咱俩肚子?你吃不吃?” “你居然吃的下去?”简玉轩看着古婳的举动,内心微妙:“他们设计陷害你,你居然还吃的下去?反正我是吃不下了,这都是什么人啊?” “唉,”古婳放下了筷子:“你呢,就别气了,这件事情,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今日下午,六皇子给我们指派任务后,给余凝说的就是这事。” 简玉轩瞪大了眼,一张俊脸全被他自个儿拿来做滑稽表情了:“你怎么知道的?” “就那么听到的啊。”古婳一脸无辜:“他们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只要你愿意,你也听得到。总之就是,在知道了这事后,我干脆将计就计,顺了他们的意,在蒙古皇帝面前露了个脸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啊?你明天真的要上朝?”知道古婳清楚原委后,简玉轩也不那么在意了,坐在古婳面前勉强塞了两口饭意思意思。 古婳耸耸肩:“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呗。” 就在两人交谈时,一阵声响从窗外传来。古婳走上前去打开窗,一只白鸽跳了进来,古婳取走鸽子腿上的信件:“喏,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提示来了。” “什么什么?”简玉轩跳到古婳身后探头看信:“……已有安排……唔……文书和令牌也在往这边送……那就不怕了啊,还有什么?” 简玉衍的字刚劲有力,此刻被简玉轩断断续续念出来反而让古婳耳根子发热:“近日可好?听闻蒙古烈马尤多,想必你在草原上定然会去试试驯服一匹……万事小心,想做什么便放胆去做,一切有我……” “呦,大嫂,”简玉轩脸上露出一个带着揶揄意味的笑:“怎么样?心不心动?开不开心?你们俩隔着这么远都要对我秀恩爱啊,有这么不地道的嘛?” 古婳闻言翻了个白眼,一纸敲在简玉轩头上:“没事早点睡,这么畏畏缩缩的笑起来像什么样子?” “别啊,嫂嫂,让我八卦一下啊。”硬接了古婳一记毫无影响的攻击,简玉轩还有点不死心:“再给我看看呗,诶,我前面的计划还没看完呢?” “没看完都看到后面去了,你可早点回去休息吧。”古婳板着脸把简玉轩推到门外,嘴里的字音简直是挤出来的:“晚,安。” 虽然把简玉轩赶走了,她却有些睡不着了。古婳躺在床上,心里乱糟糟的,手里信封已经被捏皱:“玉衍……” 一夜过去,六皇子府的仆人一大早就敲醒了古婳。一番洗漱后,古婳立在府门口看着出来的六皇子,礼貌性地行了个礼:“六皇子殿下晨安。” “走吧。” 对于蒙古官僚制度不太清楚的古婳跟着六皇子进了大殿,看着一件又一件政事被处理好,突然皇上才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对了,我蒙古同琉璃国建交后也是时候送些我国奇珍过去以示友好了,不知哪位爱卿愿意去走一趟啊?” 此话一出,原本有些嘈杂的大殿顿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竟无一人敢站出来。 古婳一直低眉顺目地站在后面,自然知道为何。这东西,若是送成了,不过完成任务,若是送不成,单单自己送命都是小事。更何况,这一路危机重重路途坎坷,怎么看都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使。 “怎么?就无人愿意吗?”皇帝显然有些恼了,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压迫感。 古婳深吸了一口气,站了出来:“回陛下,臣愿效劳。” 正文 第八百四十八章不斩来使 朝堂之上,古婳请命言罢,皇帝没有做声,四下却是议论声纷纷而起,六皇子在古婳一侧,储着笑看这个自己请命前去“友好邦交”的女子,她若知道此事其中深浅,想必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亲自去给琉璃国送礼了。 六皇子微微挑了下眉,俨然一副看热闹的姿态,他倒是要看看,古婳此行,能给蒙古国带回什么来。 “好!我朝文武百官,自是有英勇如爱卿者,朕之幸亦是百姓之幸啊。”皇帝眼看着无人响应下,古婳亲自站出请命,倒也是解决了一大难题,一时龙颜大悦。 古婳倒也不吝啬奉承之话,一脸正气的应了两句“为陛下分忧,本就是做臣子的本分。”此话一出,先前议论之人也是纷纷噤口。 “爱卿如此心意,到是让朕欣慰,遂与爱卿一千兵马,即日出发!”和琉璃国邦交这件事,少有人愿意亲自前去,古婳能应了这番差事,皇帝也自觉耽误不得,在原本计划上又增了五百兵马,倒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一下朝,古婳就派人去给自己收拾了行李,自己则在皇宫大道上漫走,等着兵马调过来与她即刻启程。 “诶,等我一下……”古婳表面上波澜不惊,私下里却也盘算了不少,跟在身后的人喊了好几声,她才听见。回头望了望才看见原来是简玉轩,便问他急急忙忙的所为何事。 简玉轩匆匆跑过来,倒也是一丝都不喘,顿了顿说道“方才去请命随你一同前去,你也不知在殿我等我几分。”简玉轩轻声细语的说,倒有了一丝嗔怪的意味。 古婳翻了个白眼,示意他跟上前来,简玉轩这才注意到身前站着个人。礼官把令旗交与了古婳手中,引着二人到了宫门前,随行的兵马已经备好,只等二人上马启程了。 一行人才出了城门,简玉轩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就难免有些泛滥了,骑马跟在古婳身侧,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你知不知道,此番去琉璃国送礼,情势有多么险恶” “我还以为你是支持我这个选择,原来……”古婳放松了手里的缰绳,侧着脸看简玉轩,一副蔑视的样子。 简玉轩倒也不在意她这副表情,只是对她的语气有些不满“你这话说的就有些忘恩负义了,我不支持你我会请命跟你前来” 古婳听了这话也笑,这局势确实险恶,一路上须经险地极多,一千兵马虽算不上少,但也算不上精兵,这番前去,怕是要损兵不在少数。古婳细眉微皱,下意识的甩了甩头发,这才刚刚出城就这么想,怕是要伤了士气。 “你从不做无谋略之事,这琉璃国本就偏向蛮野之国,历代的昏君也是数不胜数,万一献礼不合他们心意,你可有对策”简玉轩见古婳默不作声,自己也正经了几分,转而去问他一直以来的疑问。 马蹄踢踢踏踏的踩过浅滩,溅得古婳一身水,看罢简玉轩没有嘲笑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所谓不杀使节,这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古婳言罢,也懒得与简玉轩多解释,踢了一下马肚,顺势就与他拉开了些距离,简玉轩还没回过神来,这个不杀使节他到也不是不知道,可自古不守着规矩的也不是没有,真搞不懂古婳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蒙古国和琉璃国边境,自古就有险恶之称,两国和平时期,边界的摩擦却不断,不仅仅是他国常有边界不正规驻兵来骚扰百姓,由于地广人稀,自己国的官吏压榨,土匪横行亦是不在少数。 路过边境朐城时,行军中无人熟悉地形,被当地的土匪趁机而入,土匪的手段也高明极了,若不是古婳睡得晚,半夜里被溅到营房上的血惊到,还丝毫没察觉有敌兵出没。 “怎么回事?”古婳推开帐篷揪住了一个小兵,这小兵看样子是正准备逃掉,身体抖得像个筛子一般,脚下还湿了一片,古婳问了半天没问出什么话来,提了剑去寻简玉轩营帐里的给琉璃国的国礼。 简玉轩看到古婳过来的时候,其实也是才意识到有人入侵,但又担心国礼被劫,没敢出去探听动静“是土匪,还是琉璃国官兵?” 古婳伸手抹了抹溅到脸上的血,把沾着血的剑随手一扔,这些显然不是官兵,显然的没有什么纪律,四下散着找些财物,也并没有打国礼的主意,之所以夜里偷袭,是因为他们人数上也不占优势,方才古婳一路过来这边营帐,土匪们也逃的差不多了。 “好在不是冲着这东西来的,放心。”古婳瞥了简玉轩一眼,没多说什么。 虽说已经预料到这路上险境极多,可真的遇到这些事,就算不是大打出手,兵力也是被削弱了不少,一行人经过蛮斯山时,夜半竟还有恶狼出没,士兵们躲不及,折了不少兵力,快到琉璃国京城驻地时,还被官兵莫名拦下,扣留了半日才离开,待到看到琉璃国城门时,出发时的一千兵马,只剩了三百不到。 “再不到琉璃国,这些兵马怕是要损净了……”简玉轩在樊城遇敌军时被误伤,不知那里射来的剑擦上了他的手臂,导致他意握缰绳手就隐隐作痛,跟在古婳身侧,也放下了他一向运筹帷幄的那般姿态,一路上牢骚就没有停过。 古婳也不理会他,大清早的路上人也不多,阳光透过两侧的树洒在一行人身上,倒填了几分悲壮的意味,古婳抬头远远的望过去,她瞧见了前面不远处的城门上,篆刻着琉璃国皇室的标志。 这城门说起来也算不上寒酸,但与蒙古国比起来,确实还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许是这边建筑就是这方特色,清一色的褐色石块,一点也看不出京城,皇室该有的气派。 不过难看归难看,城上的驻兵倒不少,一个个面露凶色,古婳闲来无事把玩着手中的剑柄,想必这京城的治安也好不到哪儿去。还没等古婳说出口,一旁的某人就按耐不住了“听闻琉璃国地大物博,现在看来,不过尔尔。”简玉轩望着琉璃国城门入口,不屑的说道。 正文 第八百四十九章愿闻其详否 古婳端坐在马上,朝简玉轩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果然是娇生贵养的皇家子弟,发牢骚这种事,做起来顺手的很,不过这听他絮絮叨叨了一路,倒也不觉得烦闷,权当是解闷了。 琉璃国虽说出了名的民风荒蛮,但或许因为这儿的京城没那么发达,居住在这儿的百姓,也没有蒙古国京城的那般自恃清高,很有淳朴的一面,一行人落脚城下,便有城上的官兵前来,许是蒙古国使臣来访的事都已传开,官兵将领查了一番古婳一行人的信物,亲自将他们引进了皇城。 因为是一早到达的琉璃国皇城,一行人也没来得及休息,待蒙古国兵马被安顿好,身为使臣的古婳和简玉轩,就被一路引到了接待来使的宴会上。 “这琉璃国看起野蛮粗犷,待客的礼节却也算是周到,瞧瞧这儿美人儿的身段,一点也不比蒙古国差不是?”古婳落座席上,眼睛瞄着一周的琉璃国贵族们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中间跳舞的异域美女身上。 简玉轩啜着酒静静地看,一曲舞罢,才转头对古婳讲了两句:“你这番话说起来,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听闻琉璃国献异国来使,有四曲之称,不出意外的话,两曲就该献礼了” 古婳听罢,狠狠地瞪了简玉轩一眼,她自然知道两曲就要献礼这番规矩,用不着他时时提醒着,古婳理了理衣襟,盘腿坐好,怎么说也是一国使臣,丢了颜面可不好。 美人如斯,丝竹绕耳,想不到琉璃国这般粗犷的民族,还喜欢这么雅致的沁人心脾的曲子,又一曲舞罢,古婳淡然自若,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开了口:“王上亦知,我等此次前来,一为奉我朝皇帝之命同贵国友好邦交,二便是献上国礼,以表我蒙古国的诚心,敝国备薄礼,愿鲜于王上。” “如此自然甚好,贵国安排使节前来,也是费心。”琉璃国王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句,示意礼官前去接过献礼,他也等着她口中的“国礼”呈上来。 古婳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从侍从手中接过礼盒,起身准备亲自奉上。她自知自己是以使臣的身份前来,于琉璃国来说,这些应当的礼节她还是要做一做的。 练武多年,步子走的也比平常女子稳健,古婳面色从容的略过一众皇族国戚,亲手呈给了礼官,殿里还有时不时传入耳的乐器声,竟弄得这一时的氛围有些紧张。 众人下意识的屏息,看着礼官在琉璃国王面前跪下,亲身打开礼盒,不远处端坐着的简玉轩很清晰的看到了礼官表情的变化。 “放肆!把这些蒙古国使者全部拖出去斩了!”国王在看到礼盒里的东西的那一刻,脸上储着的笑瞬间凝固了下来,紧接着就结了一层冷霜似的,将礼盒从身前甩了出去。 一众宴会参与者方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国王推开礼盒,跌落在地上时,才看清礼盒的裂缝处露出了一条黑猫尾巴,顿时吓得纷纷跪在殿前,将头缩了起来。 古婳见此状况,抿着嘴定了定神,趁着殿外士兵还没上前,把她拉出去给斩了,她先发制人的开了口“慢着!自古以来,人们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我蒙古国今日亦不是来宣战的,国王你这般作为,怕是会……”古婳抑扬着声调适可而止,“被世人不齿”这几个字,她留给了国王自己体会。 被这么一说,果然有些见效,琉璃国王似是在权衡利益一般,脸色竟缓和了一些“这世人皆知黑猫为我琉璃圣物,蒙古国送来这死了的黑猫,这用意,还用我来昭告天下吗?” “国王息怒,即是为友好邦交,我们便自有用意,在下愿用项上人头做担保,请国王给敝国一个解释的机会。”古婳顺势半跪了下来,她当初敢请命前来,自是也料到了这般境况,她敢赌,琉璃国王会听她的解释,她敢赌,对于两国之间的邦交,琉璃国王不会没头脑到这样意气用事。 琉璃国王从王座上坐着,似是思考了片刻,死的黑猫还在殿前躺着,他到想听听,这蒙古国使臣如何能舌灿莲花。 “此事其中玄妙,恐被外人所知,国王若愿闻其详,还请……让事外之人在殿外等候片刻。”古婳挑了挑眉,国王的脸色变化她看的清清楚楚,吊足了他的胃口,又缓缓地提了个要求。 这国王也是无奈,听的古婳此言,抬手示意众人们退下,殿外稍候,皇族百官虽想知道此事如何,但倒也识相,陆陆续续的都退了下去,只剩简玉轩拿着酒杯一如既往地端坐着,直到御前侍卫亲自来请,辩解了一番也乖乖的跟了出去。 “什么神秘的事,连我都要避讳……”简玉轩一面在殿外漫不经心的候着,一面嘟嘟囔囔说了两句,众人也是闲不住,纷纷猜测这使臣一会儿是躺着出来,还是走着出来。 时间过去不久,百官们一时猜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已是意兴阑珊,一众人默默候着,片刻便听见国王令众人回席落座的声音。 “蒙古国使者不远千里来此,其诚心昭昭可见,宴席继续,款待宾客,也好彰显我琉璃的交好诚意。”待众人都坐下,琉璃国王满是笑意的开了口,不仅言辞上尽显尊敬之意,还亲自举杯敬了古婳一杯酒。 国王的这一转变和举动,让殿下的臣子百官着实吃了一惊,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重新坐会去的古婳也是一脸笑意,和国王你一言我一语的奉承了半天,借着国王高兴,竟也被赐了不少琉璃当地举世著名的特产宝物。 简玉轩撇着嘴看古婳那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心里更是疑惑,她到底是如何扭转的这番局面,正想着便转头冲古婳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到底给他说了什么?” 古婳饮下一杯酒,抬眼冲简玉轩发出了一个坏笑表情“故事太长了,待会宴后跟你慢慢聊。” 正文 第八百五十章把他们给我送入大牢 回到住的地方,简玉轩就迫不及待的问古婳,到底跟琉璃国王说了什么。 不但不怪他们圣物死了,还大肆的款待他们,就算简玉轩聪慧过人,也想不出古婳说了什么话,才能让琉璃国王龙颜大悦,竟然不计较此事。 看着他猴急的模样,古婳嘴角勾起一丝清浅的笑容,明亮的凤眸一扬。 “琉璃跟蒙古都不太稳定,加上我们如今是三足鼎立的局面,虽然我们是大国,但琉璃和蒙古若是联合起来,麻烦也不小,最好的方法,就是我们横插一脚,让蒙古和琉璃彻底决裂。” 眼里精芒一闪,简玉轩摇着手中的折扇,唇角一勾。 “所以,你跟琉璃国王说过这个事后,他就没有计较圣物死的事,毕竟比起蒙古这样小却又野心勃勃的国家,他更愿意与我们合作?” 给简玉轩投去一抹赞赏的目光,古婳微微颌首。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蒙古国是小,但奈何他们野心很大,兵力比起琉璃也强盛不少,跟这样狼子野心的人,琉璃国王自然是要防着点的。” “再说,蒙古国和琉璃若是联手,一旦灭掉我们,两国也会用谁正谁副的事情打起来,可我们不一样,不说以后,就算现在,我们也隐隐是三国之首。” “比起臣服于蒙古,琉璃自然会选择与我们合作,毕竟就算他们两国联手,也无法保证能从我们这儿讨到好。” “而对我们来说,灭掉蒙古这个野心勃勃,兵力也不弱的国家,也是一件好事,不然还要时时防着两国联手,等剩下一个,以后衍也不用忧心这方面的事了。” 这才是古婳的真正目的,她可不希望以后出去环游世界的时候,简玉衍因为国家的事,没法腾出时间,那她岂不是就悲剧了? 但在简玉轩看来,他哥真的是娶了个贤妻良母。 可谓是上得了厅堂,也议得了国家大事,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 有时候他还是有点羡慕他哥呢,真不知道是走什么狗屎运了。 “放心吧,就算蒙古和琉璃两国联手,皇兄也未必会败,况且,嫂子在这儿,这两国肯定没有联合起来的可能。”说到这儿的时候,简玉衍的语气中略带调侃之意。 不过他这话说的倒是不错,自己肯定不会让他们有机会联手的。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余凝来了,她神色冰冷的丢给古婳一份信。 “这是有人让我交给你的。” 古婳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拆开信看到里面的内容,却不由眉头微皱。 信上写着什么看破红尘,说什么不愿世人叨扰。 是消失的古家人? 那这份信给自己,到底有什么用意何在还是在这种暗潮汹涌的时候。 而且,余凝怎么会有这封信? “这份信是谁给我的?” 目中带着疑惑,古婳拿着信,不禁出声问道。 可余凝却只是冷冰冰的回复了一句:“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了该你知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嘴角微微一勾,古婳扬扬眉毛,简余凝一副我不可能会说的样子,也没有再问。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发的古婳呢看的出来,以余凝的性格,不说就是不说,多问也只是浪费口舌而已。 当然,她也不是非要知道,不过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看看对方冷冰冰的小脸,古婳眉毛一挑。 这余凝年纪不大,但气场不小,武功更是不低,只可惜,太过一板一眼,脑袋也不怎么聪明。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蒙古吧,这里我已有安排。” 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笑容,余凝嘴角小幅度的勾了一下,很快化为平静。 “已有安排……好,那我就看看你的厉害。” 对方挑衅的话语让古婳凤眸微眯,并没有在意,只是神情随意的伸个懒腰,漫不经心的开口。 “放心,绝不会让你失望的,你要相信我。” 说完这句话,古婳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看向余凝的时候,却化为戏谑。 作为一个不擅长挑衅的人,余凝自然被古婳的态度给秒杀了。 当下她也只是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等余凝走后,简玉轩俊美如玉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注视着古婳轻声开口。 “嫂子这一处狗咬狗的计谋,使的很是不错。” 闻言,古婳唇角一勾,捂着嘴发了个哈欠。 “整个计划,还是需要两国配合,所以我要让他们两国都的非常清楚的知道,我们是真心诚意的跟他们合作。” 而她不管是对六皇子,还是对琉璃国王,都是用足了十二分的真心呢。 不然怎么可能让他们相信自己呢。 而听到这番话的简玉轩嘴角一抽,心下暗想,希望到时候那蒙古六皇子不要哭的太惨就好。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面上简玉轩还是笑盈盈的道:“嫂子分析的很有道理,这个态度,必须得要端正,不过在六皇子那儿,也是多亏了余凝。” 随后两人说了一下如今的利弊,看看天色已晚,两人用过晚膳,简玉轩就回自己的房间歇息,毕竟这一天,还真是不太平静。 他也有点累,虽然还不是很晚,但睡觉还是必须得。 至于古婳,也打算假寐一会儿。 毕竟今晚,她可能没有办法睡个好觉了,这个时候补充点睡眠,是很有必要的。 果然,就在她睡下没多久,官兵突然闯了进来,古婳猛地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丝清浅的笑容。 这个时候,听到动静的简玉轩赶了过来,看到琉璃官兵的时候,他以为古婳的计谋败露,刚要准备回击。 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古婳拉住,并且还对着他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道古婳为什么要这样,但秉着对对方的信任,简玉轩还是没有出手,这样一来,琉璃官兵没有耗吹灰之力,就把两人给抓了起来。 没有反抗,自然也是毫发无伤。 等两人被好几个官兵压制住,前头领兵的将军神情冰冷的看了两人一眼,说道:“把这两个祸国殃民的骗子,给我送入大牢!” 正文 第八百五十一章六皇子到 被送入大牢后,简玉轩发觉对方的态度特别恭敬,就觉得不对劲。 按照道理来说,真被抓,并且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应该不是这个样子才对。 你听说过犯人被抓,还能给你好肉好酒的招待的? 况且,如今细想一下,琉璃国王根本就没有抓他们的理由,毕竟双方都在想什么,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根本没有必要弄这么大阵仗。 再看看古婳一脸淡定,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的模样,简玉轩心下也有了底,但还是不禁抽抽嘴角,看着古婳。 “嫂子,你没有告诉我,不会就是想看我着急的样子吧……” 看着他满脸黑线的模样,古婳眉毛一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她的神情已经告诉简玉轩,事实的确就是这样的。 然而,就算确定又怎样,难道他还能翻脸不成,先不说他不敢翻脸,若是一旦翻脸,等他皇兄知道,还不得拿刀砍了他。 所以,简玉轩选择默默的忍受,来自嫂子的恶趣味。 不过事情真相,如今古婳不用说,他也猜得到。 琉璃国王这么做,不过是想让六皇子着急而已。 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他们这可是想要交好的,琉璃国王突然抓了使臣,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他们俩被抓,到时候六皇子自然也会坐不住,自己送上门来。 没让古婳在牢中等太久,琉璃国王就亲自过来,表情温和,笑眯眯的看着古婳,说道。 “委屈你们俩了,等一切事了,朕一定会好好招待两位。” 听到这话,古婳摇着头笑笑,说道。 “没事,这也是被形势所逼而已。” 闻言,琉璃国王也就不再客套,直接问出了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按照一早就想好的计策,古婳直接说了后续的计划,就是让琉璃国,给蒙古国发出使臣已经被抓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朕这就下去安排,其他的就交给两位了。” 最重要的事情说完,琉璃国王就匆匆的回去安排。 而古婳也顺便给简玉衍飞鸽传书,告诉他自己已经和琉璃国联盟,以及让简玉衍出征,攻打蒙古国的事情。 等一切事情都安排好,古婳就心无旁骛的呆在牢中,看着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她所想的样子走。 不过虽然是在牢中,但她们两个的日子过的却是挺舒服的。 每天都好酒好菜的招待着,那些官兵也都毕恭毕敬。 如今的事情,就是等着六皇子自己乖乖送上门就好,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简玉轩都调侃说,他们不如在里面多带些日子,出去之后可就不能像现在这般安逸了。 然而,这样的日子注定不会长久,因为使臣被抓,而着急上火的六皇子,很快就进了城。 这天,古婳正在牢房里嗑瓜子,琉璃国王派来的人,跟两人说,六皇子已经进城,很快就会到琉璃皇宫,让他们俩赶紧准备一下。 看着琉璃国王给他们准备的衣服,古婳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 “没想到琉璃国皇上想的还挺周到。”说到这儿,看着破损的衣服,古婳不由失笑。 而简玉轩也是只是摇摇头,轻挥着几乎和他寸步不离的折扇。 “的确,不过他身为琉璃国的国王,想到这点也很正常,不然我得为他的智商担忧了。”简玉轩一脸漫不经心的道。 听到他的话,古婳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朱唇轻启。 “我看你不用担忧别人的智商,而是该想想怎么好好的帮你哥管理自家的事才好,省的你哥忙的像个陀螺似的。” 说这话的时候,简玉轩能够从中听出,这位嫂子对他是有多不满。 嘴角一抽,简玉轩用手中的折扇堵住唇角扬起的笑容,清俊的脸忍俊不禁。 “嫂子这是在跟为弟抱怨,皇兄没有时间陪你的事吗?” 说前一句话的时候,简玉轩俊脸上充满了戏谑之意,但后一句的时候,突然变得可怜兮兮。 “不过嫂子也得替为弟想想对不对,为弟跟皇兄年岁相差并不大,但皇兄已经抱得美人归,为弟却是杳无音信……” 看着他那副侃侃而谈的模样,古婳凤眸一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怎么?你这是想要娶妃了?不如我跟你皇兄说一声,给你一起娶几个到府上如何?省的你一天到晚没事找事。” 嘴角猛地一抽,简玉轩清俊的脸上满是恐惧,连连摆手。 ”这个倒是不用了,为弟暂时还没有婚娶的打算。” 见他那副怂怂的模样,古婳轻哼了一声,就没有再继续逗他。 等两人换好衣服,就被那个看管他们的琉璃国将军,恭敬的迎着向外走去。 而在这边,琉璃国王坐在主位上宴请六皇子,后者则一脸谦卑的坐在下手,毕竟这次是蒙古比较迫切的想联手。 况且,听琉璃国王说出事情的起因之后,六皇子更是觉得自己没有理可讲。 “这次父皇让本殿下来,是真心诚意想要跟琉璃结盟的,这件事,的确是我们没有做好,还请国王看在我们心诚的份上,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坐在高位上的琉璃国王闻言,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说道:“那可是被我们琉璃奉为圣物的东西,你们如此羞辱,就想这么轻松带过吗?” 见琉璃国王如此,六皇子不禁腹诽:不就是一只黑色的猫吗?把这种东西奉为圣物,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然而,心里就算这么想,但面上六皇子还是毕恭毕敬的,毕竟这是他们理亏在先,两国联盟的事情也绝不能黄。 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装孙子,试图让琉璃国王翻过这一页。 “这件事的确是我们不对,但本殿可以保证,绝对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个失误。”说话的时候,六皇子满眼真诚,毕竟这真的是意外。 可是,先不说圣物死了的事,就说琉璃国王跟古婳的计划,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六皇子。 所以,这次来琉璃国,对六皇子来说注定是个悲剧。 因而等他说完,琉璃国国王的心情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生气,说话的语气,也比之前更加的冰冷。 正文 第八百五十二章这样才乖嘛 “从这点,朕恰恰就能看出你们的诚意,根本不是真心想跟琉璃联盟,不然怎么可能出现这么低级的错误。” 闻言,六皇子皱皱眉头,刚想再说话,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他回头一看,就见一群处理禁卫,压着两个人上前,而这两个人不管是衣服还是连,都血迹斑斑。 仔细一看,就能发现新伤旧伤都数之不尽。 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当看清楚那两张脸的时候,六皇子猛地站起。 “这……这是怎么回事?古华,为什么你们送给琉璃国的生物会死,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嘴角勾起一丝冷然的笑,琉璃国国王语气入寒冰入骨的开口。 “六皇子,你是想要朕去把圣物的尸体刨出来给你看,才会相信这是真的吗?” 听到两人的对话,古婳敛下眼里的精光,轻声开口,语气中老实愧疚之色,气若游丝的开口。 “六皇子,是古华的失误,还请六皇子惩罚。” 见琉璃国王气的不行,六皇子哪还有心情理会古婳,转过身忙不迭的当前。 可是,琉璃国王打定主意,不愿跟蒙古联盟,所以,不管六皇子开出的条件多么诱人,都咬定牙冠不松口。 等把六皇子当猴似的耍了一会儿,琉璃国国王就一脸冷漠的说道:“这件事情朕已经决定,既然你们蒙古如此看不起琉璃,我们就没有联盟的必要,请六皇子回去吧。“ 此话一出,六皇子顿时就面色一白,这次安排人出使琉璃,他可是抱着万分的信心来的,如果就这样回去,他父皇对他肯定会特别不满,这绝对不是六皇子想看到的局面。 “陛下,还请陛下再慎重考虑考虑,通过本殿方才说的那些东西,难道还不能弥补吗?” 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琉璃国王看着着急忙慌的六皇子,面无表情的开口。 “弥补倒是可以,除非你能让那只圣物活过来,朕倒是可以考虑,跟蒙古联盟,负责一切免谈!” 那怎么可能?这不是诚心的在刁难他吗? 虽然气的牙齿咬的吱吱作响,但六皇子还是想力挽狂澜,可这次琉璃国王像是没了耐心气的,直接开口赶人。 “六皇子,朕没有杀了他们,已经感觉仁至义尽,如果不是规定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们的脑袋早就搬家了,如果识趣的话,六皇子还是赶紧回蒙古去,别让朕改主意。” 说完这番话,琉璃国王见六皇子死皮赖脸的想要继续说,六让禁卫军把他们赶出去,同时被赶的还有古婳和简玉轩。 最终,六皇子还是灰溜溜的出了宫,毕竟人家琉璃国皇帝,明显就是不想联盟。 他还能如何? 等走过一段路,六皇子就一脸阴沉的看着古婳,上前举起巴掌就想打,结果却被简玉轩抓住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没想到自己堂堂一国皇子打人,被一个无名小卒抓住手,快要气炸的六皇子,顿时破口大骂。 “你这个奴才,竟敢看着本殿,信不信本殿直接砍了你的头?” 作为皇子,简玉轩被人叫奴才还是第一次,所以,俊美如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 抓着六皇子的手,也渐渐收紧,疼的六皇子直抽气。 他没想到一个无名小卒,竟然敢对他如此不敬,让六皇子觉得匪夷所思之余,更多的是愤怒。 “你给本殿放开!” “砍了我的头?”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简玉轩薄唇轻启:“凭你也配!” 几人发生冲突的瞬间,六皇子身后的亲兵围了上来,简玉轩一个回旋,直接把六皇子擒住,冷眼一扫周围。 “如果想要他活命,就乖乖的听我的话,千万不要跟我比手速,六皇子,你觉得呢?” 温润如玉的声音,就像情人间的呢喃,但简玉轩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温柔。 一手禁锢着六皇子的身体,一手正在他喉咙处来回滑动,清凉的指尖,让六皇子不由感觉一阵鸡皮疙瘩。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本殿可是蒙古的六皇子。” 闻言,古婳嘴角一抽,难道这个还要他提醒? 一个人蠢到这个地步,也是很难得。 抬起脚,狠狠的踢在六皇子的小腿上,古婳冷着脸开口。 “再说这种没有水准的废话,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身子一抖,六皇子感受着简玉轩放在自己喉咙出的手,再也不敢造次。 看着自家嫂子冷着脸的模样,简玉轩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为了免受皮肉之苦,我看六皇子还是乖一点吧。”说完,简玉轩扫过周围的亲兵。 等了片刻,见怀里的人抿着唇不说话,简玉轩等的有些不耐,俊脸上闪过一丝寒意,手毫不留情的捏住六皇子的脖颈。 “啊……” 六皇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因为缺氧的关系,白皙的脸已经憋的通红。 等看着差不多了,简玉轩才微微松开力道,笑眯眯的看着六皇子,但他的笑在六皇子看来,却比魔鬼的更可怕。 “六皇子再不说话,我可就要动真格的了,事不过三嘛。” 而在简玉轩身侧的古婳,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轻轻的划过六皇子的脸颊。 “我喜欢听话的人,我相信六皇子会听话的,是吗?” 方才简玉轩的那一下,让六皇子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如今见古婳有拿出一把匕首,阴测测的看着他,再也不敢说其他,直接让那些亲兵让开。 见他识趣,古婳用匕首拍拍他的脸颊,嘴角勾起一丝清浅的笑容。 “这样才乖嘛!” 随后,简玉轩六带些六皇子带来的士兵,还有那些亲兵进入深山,传信回蒙古,说六皇子被琉璃国抓了。 等信传回蒙古国,蒙古国皇帝龙颜大怒,随即就下令攻打琉璃,欲要救出被抓的六皇子。 “琉璃草寇,毁盟约不说,还抓我国皇子,我非打的你屁滚尿流!” 正文 第八百五十三章兵临城下 蒙古国皇帝一怒之下,下令进攻琉璃国,原在两国边界的驻军率先出动,随后又将守卫蒙古城的将士一并派去支援,大有一副不置其余死地不回头的气势。 这番紧张的局势下,蒙古的军队虽跋山涉水,但却是士气大涨,一路从琉璃边境打到了琉璃国京城下,这一路浩浩荡荡的似无阻碍的行进,蒙古将领赛谙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直到兵临城下,都没觉得这一路的顺利有多么蹊跷。 琉璃国的意图其实也很明显,在蒙古军队浩浩荡荡的进军琉璃国的路上,并没有对其进行作战退敌的打算,而是伺机消耗他们的兵力和粮草,此事赛谙也有察觉,但苦于远在琉璃国,粮草不足,又无法及时补充,正值士气高涨,此时攻下琉璃王城,是无奈之举,亦是战略所致。 “如今贵国大部城池都已投降,纵使这王城防守严密,也不过强弩之末罢了,还是早些放出我朝皇子,好歹换的一片安宁。”蒙古国将领赛谙下马,负手而立,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没采用一贯的骂战,一反常态的温柔劝降。 或许是并未把蒙古国放在眼里,王城上并无人应答,甚至兵临城下了,将士们连箭都没搭在弓上。 赛谙侧身上马,缓缓抽出了临行时蒙古皇帝御赐的宝剑,既然箭在弦上了,就不得不发,如今大好局势,势必攻下城池“攻城!” 一声令下,身后的将士一齐冲出,排兵向城墙上房间,一阵猛烈的进攻后,却不见琉璃国将士牺牲,赛谙身后的蒙古将士却死了一大片,顿时慌神,这是琉璃国设下的圈套。 “我琉璃国的将士们,蕞尔小国侵我琉璃,简直自不量力,窥我城池者,杀无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琉璃国王站到了王城之上,一声号令之后,四下埋伏的官兵将士人箭齐发,顿时与蒙古军队战成一片,赛谙见局势不对,立刻下令撤兵,待逃出包围圈时,不仅身上中箭,将士也损了大半。 赛谙气不过,传信回蒙古请求援军,整顿一番伺机在夜间潜入皇城,而与此同时,蒙古国皇城派出兵力过多,防守薄弱,正给了简玉衍可乘之机,率领军队大举进攻蒙古,所经之地尽是投降,待一举攻入皇城之时,蒙古皇帝早就携着家眷出逃了。 简玉衍下令整顿兵力,并派隐卫使臣快马加鞭前往琉璃国,与琉璃国显示交好之意,琉璃国国王也是识时务之人,自知蒙古军队能及时撤退,全在于简玉衍攻陷蒙古王城。 “苍洲大地的太子能与我琉璃示好,实在是我琉璃国的荣幸,太子对琉璃的助力,本王感激不尽……”使臣到达琉璃国时,正值夜间,琉璃王衣不解带,亲自会面。 “既然如此,太子还托付我一件事,本国能与琉璃国友好邦交,亦是一件大事,太子邀请国王二十日后,在本国皇宫,亲自招待宴请贵国,以示友好。”使臣同琉璃王面见,没有半点不妥的行为说辞,言谈中既保留了本国的地位,又不失时宜的抬高了琉璃国。 琉璃王欣然答应,当夜,隐卫将信鸽送回蒙古国,报与简玉衍邦交之事,已然安排妥当。 蒙古国皇室也已逃尽,简玉衍到达皇城时,下令将太监宫女遣散回乡,如今这皇宫,不过区区两日之内,已是冷落了许多。 夜风微动,似乎还掺着城外飘进的血腥味,冷冷清清的皇宫,连灯火也显得吝啬不少,通向宫门的大道上,少了宫人们的身影,仅仅一夜,皇城似乎苍老了许多。 夜里,简玉衍倚坐在蒙古皇宫台阶上,抬眼望着那一弯明月,嗅着这皇城的冷清味,自己竟也落寞了不少。 纵然是历遍世间酸苦的他,面对着这个破碎的皇城,也觉得世事难料,这世间的权利与财宝,也不过是一瞬罢了,也不知何时,现在自己所为之努力的一切,会像这城一样,变得缥缈虚无。 “若佳人于此,不知可共赏月否?”简玉衍抬手将一盅酒灌入口中,望着弯月的眼神竟有些迷离,多日未见,不知到她此刻是否康健,不过她身边有玉轩陪着,应该也不会像自己这般落寞吧,简玉衍摸着酒杯,喃喃说了一句。 简玉衍举杯对着月光看,没赏出这杯出自何朝何代,却望见了远处一抹浅色的身影,似是再向自己跑来,他丢下酒杯,起身正要看个究竟,白影便扑了过来“佳人在此,勉强陪你赏月喽……” 古婳跑的急,扑倒简玉衍的怀里,呼着粗气喷在他颈侧,气氛瞬间就从诡异变到了暧昧,简玉衍顺势一个用力,将古婳揽了过来,侧坐在自己腿上。 “女人都这么耐不住性子的么?几日不见,就这么如狼似虎的了”简玉衍轻轻捏了一下古婳的鼻子,靠近她脸边轻生说,调戏之意溢于言表。 古婳被他这么一逗,顿时飞奔而来的勇气就一去不复返了,狠狠地瞪了简玉衍一眼,作势要从他怀里起来,却被他紧紧的又揽了回去。 “我如狼似虎你……你这手是在干什么?”简玉衍抱着古婳,面上一脸淡定,手却一点也不老实,惹得古婳一阵咯咯的笑,忍不住嗔怪了两句。 简玉衍望着古婳宠溺一笑,转而抬头去看月亮“自然是赏月,怕你冷才为你取暖的,莫要驳了好人之心呐。” 见他这般正经的样子,古婳也觉得好笑,伸手捧住了简玉衍的脸,迫使他看着自己“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古婳这番作为,刚好给了简玉衍可乘之机,他低声笑着在古婳唇上啜了一下“嗯,这样看来,确实不如你好看。” 简玉衍起身抱着古婳沿着台阶,拾级而上,如此的夜,连阵阵吹来的冷风,也撩拨了一身的“火气”。古婳缩在简玉衍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和透过衣衫传来的温度,一阵脸红。 都说小别胜新婚,古婳从前只觉得这话矫情极了,今夜才算是真正体会到,其中深意何在。 正文 第八百五十四章私人恩怨 简玉衍和古婳多日不见,甚是思念,夜里缠绵肌肤之亲也并不觉得够,可二人黏在一起不觉得够,并不意味着有些人能乐的让他们快活,毕竟简玉衍身为太子身份,这政务也不是一星半点的。 “你们二人也不必如此,以后有的时间相处,何必急于一时,现在要急得,可是堆到眼前的政事……”简玉轩起了一个大早,趴在二人门前没听见什么动静,索性拍拍门把他们一并弄醒,自己护这古婳这么多时日,这大哥连个感谢都没说,反倒和她恩爱上了,见色忘友这俗语,可真不是人家古人说着玩的。 简玉轩贴着门拍了不一会儿,古婳就眯着眼出来了,不过古婳就是古婳,面上一点儿害羞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抬手就给了简玉轩一拳,对待破坏自己好梦的人,不能手软。 “你们二人,才莫要逗小孩子气……”还没等简玉轩吃痛反应过来,简玉衍就捋着衣袖,一副清风自在的样子,嗤笑着走了出来,其实他早就醒了,若不是玉轩亲自前来“打扰”二人好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古婳叫醒。 古婳见简玉衍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心里也不情不愿的“罢了,斤斤计较,小人也……”一语留罢,先二人一步赶去朝堂了。 朝堂上,简玉衍理所当然的坐在皇座上,和他温柔时的样子判若两人,不怒自威,原本就冷若冰霜的面上似又加厚了一层,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殿下跪着的蒙古国罪人。 “你,身为皇子,不守本分,勾结外敌,犯下的罪可谓是罄竹难书,如若有凌迟之刑,与你也并不为过。”简玉衍自诩做事光明磊落,就算是置人于死地,也定让人知晓他为何该死,又为何而死,如今对着六皇子,更要让他承认自己伤天害理得罪行。 六皇子也自知蒙古已失,自己又落入这帮人手中,哆哆嗦嗦的跪在堂前,连求饶的话都懒得说了。 “在下以为公仇私仇若为一人所犯,当以私仇来做了断,如此,既给了犯人应得的惩罚,也让被害之人了却一桩仇事,太子又能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古婳在各国之间周旋,拿捏腔调惯了,和简玉衍共处一堂,也改不了这习惯。 简玉衍没作声,单单丢给了古婳一个眼神,示意任她处置,古婳邪魅一笑,伸手把一侧的余凝扯到了身前,附在她耳边说道“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他死了气可就没出撒了……” 四下一片寂静,殿中跪着的一干人等,皆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六皇子听见古婳小声嘀咕,顿时面上一阵惊慌,在她眼中,这余凝虽年纪小,可是个狠辣的角色。 “你到底也是没想到,会死在我的手里吧,不,应该是你一手培养起来的傀儡术的手里,嗯”余凝转身走到六皇子身后,用傀儡术掐着他的脖颈,附在他耳侧轻声的说。 “我虽没生在富贵家庭,却也本该是平淡的一生,是你,打听到我非蒙古血脉,将我养父母一并杀死,被迫入宫!是你,为了禁军扩大势力,满足一己私欲,把我置于极寒之地,为你练这傀儡术!因为你,我体内侵寒,每每夜里发作,都难以忍耐,别人眼里的我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可只有你知道,这是练习傀儡术的代价!”余凝沿着六皇子的身侧走,往昔的一幕幕似乎重现在她眼前。 当年满身沾着父母的血,被送进六皇子营地的她,因练习傀儡术而五脏尽伤的她,她为何会沦为此地步,这一切的一切,全是拜她所赐,别人都说她性子凉薄,不与人亲近,只是这世间如此不公,倒不知该何处诉。 六皇子被余凝的傀儡术掐着喘不过气来,在脖颈处来来回回摸索这什么,试图将困住自己的绳索打开“我……你……你这一切,怨不得别人……血统已示,这都是你的……你的命罢了!” 罢了二字还没说完,随着一阵颈骨断裂的声音,六皇子喷出了一口血,眼睛没来得及闭上,头颅就被甩了下来。 余凝伸手掸了掸溅到衣角的血渍,侧身朝古婳跪了下来“多谢你,能给我这个了解恩怨的机会。”古婳见她跪下,也慌慌忙忙的扶她起身。 “这是古墓的地图,它放在你身上,比在我身边安全。”“为报此恩,我余凝愿生死相随!”余凝被古婳扶起,顺手拿出了古墓地图,交到了古婳手中。 即是这神墓古墓的地图交与了古婳,一行人便有了接下来的目标,在蒙古国又逗留了一日,四人便出发前往古墓,去寻其中的秘密。 “诶,前几日遇到一个有名的铸匠,心血来潮,便请他为我做了一对匕首,这个是留给你的。”前往古墓的路上,简玉衍和骑着马也不忘去粘古婳,马腹贴着马腹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简玉衍也不知从哪儿变出的一对儿匕首,拿出一把塞到了古婳手中。 古婳也并不害羞,既然拿来就好好享受,手里把玩着这匕首,嘴里还不停的嘀咕“你堂堂一个太子,这匕首送的,有点寒碜啊!” “这匕首上的图腾,是沧州皇室才能用的,这匕首与你,你应该晓得何意。”简玉衍储着微笑瞧古婳,大有一副马上带回家的架势。 简玉轩伸着脑袋往前瞧,前面两人即是身在不同的马背上,也依然能恩爱出依偎在一起的感觉,他也是刮目相看了,不过他也不是能闲下来的人,一路上一直试图和小姑娘余凝搭话,但余凝不是不回答,就是烦的用傀儡术噤住他的的声。 “嘟嘟囔囔一路可是真是烦……”看着简玉轩说话时还时不时的伸手碰自己一下,余凝也不耐烦了,不仅嘴上给骂了回去,傀儡也扑到简玉轩身上打他,这傀儡线无形无色,出招也是防不胜防,这几个回合下来,简玉轩也放弃了“戏弄”小姑娘的念头。 余凝一松手,傀儡线在简玉轩的脖子上松了下来,眼看着没了威胁,简玉轩紧着又补了一句“喂,我说你个小女孩儿这么凶巴巴,日后哪个男人敢和你喜结连理” 正文 第八百五十五章患难真情 余凝闻言冷哼一声,兀自上前和古婳并肩,扔下轻飘飘的一句“本姑娘就算嫁不出去也不会吃你们家一口大米。” 说罢玉指微微一动,简玉轩见状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生怕又挨了傀儡的打,心道这姑娘也忒辣了。 简玉衍倒是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手肘捣了捣简玉轩胸口,戏谑道:“放心,我以后请她吃饭,一定让她吃上你家大米。” 说笑打闹间,一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恶龙岭,时值晌午,简玉衍便提议在附近酒肆吃着东西再继续前进。 “我看你是心疼美人吧!”简玉轩终于得了机会,反戏谑了他一把。 看着眼前茂密的丛林,古婳秀眉微蹙,颇有些担忧,“恶龙岭地势险峻,天气又捉摸不定,纵是上古巨龙已经灭绝,如今还存活的地龙也够我们喝一壶的。” “简玉轩?” 古婳话音刚落,旁边桌子突然响起一个迟疑的声音。 只见劲装的一男一女正看向四人,桌子上杯杯盏盏堆了不少。 “还以为我认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啊。”男子端着一杯酒走过来,拍了拍简玉轩的肩膀。 简玉轩一脸惊喜,“宋桥!怎么是你,”说罢冲劲装女子那边使了个眼色,“不介绍介绍?” “是在路上遇到的侠女,气魄如厮不输男子,和我一见如故,索性坐下来喝个痛快。”宋桥呵呵一笑。 这时那劲装女子也走过来,友好地冲古婳四人点了点头,洒脱笑道:“他道是遇到了酒友,我却是找到了归宿,小女芦笙,希望在诸位的见证下与他成亲。” “果然洒脱!”众人只当是玩笑,酒过三巡,宋桥道:“还没问你们来恶龙岭做什么?” 古婳莞尔一笑,“找一些东西,路过此地。” “那不如做个伴?我和芦笙正好想同游一程。” 古婳爽快答应。众人推杯换盏,酒足饭饱后便收拾行装,踏入了臭名昭著的恶龙岭,芦笙只默默跟在宋桥身后,一双美眸在宋桥身上流连。 “啧,果然是出名的难走。”简玉衍一手扶住古婳,一手持剑砍倒丛生的荆棘。 丛林里蝉鸣鸟啼,参天古木有合抱之围,地上茎脉盘根错节,恶龙岭天气又变化无常,刚才艳阳高照,此刻又是倾盆大雨。 众人无暇欣赏林中雨景,一深一浅地艰难走着。 “小心!”眼看着余凝脚下一滑,简玉轩上前一步扶住余凝腰肢,把她从长满青苔的古树根上抱了下来。 余凝羞的满脸通红,玉指牵丝引线,傀儡推开简玉轩又是一顿打,娇斥道:“登徒子!” “我救了你啊,你还打我!”简玉轩叫苦不迭。又惹得众人大笑。 走着走着,蝉鸣声似乎停止了,植被也变得稀疏,连草地也几乎看不见。古婳心里咯噔一下,拉住简玉衍,“先别走了,你听脚下是什么声音。” 众人低头看向脚下的土地,沙砾颤动翻滚着,地面如龟甲般纵横开裂。 “是地龙翻身,快跑!”简玉衍面色一变,拉起古婳的手闪身向远处树林窜去,其余四人急忙跟上。 天降大雨,又遇地龙,一行人慌不择路闯入了一片树林里,这片树林幽静神秘,仿佛藏着什么未知的秘密。 “雨终于停了,快生火烤烤衣服吧。”简玉衍捡了些干柴,找了个空地生火。 古婳看着依偎在宋桥身边的芦笙,心底泛起一丝暖意,芦笙那句要嫁于宋桥,只怕有十分的情意。 “嗖嗖——” 突然树林里响起破风声,芦笙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双剑从袖口滑出,闪身挡在宋桥身前,匕首刺入小腹,芦笙吃痛,闷哼一声。 “有人偷袭!”简玉衍拔出长剑,与树丛中跳出的十数个黑衣人对峙,怒喝道:“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冷笑一声,欺身而上。 “冥顽不灵!”简玉衍抬手格挡住黑衣人的拳甲,一脚踹飞身侧偷袭之人。 这时黑衣人手持降魔杵向受了伤的芦笙劈砍过去,宋桥抱着芦笙不退反进,反掌劈向刀刃下方的棍体。 只听咔嚓一声,棍体竟然裂了,黑衣人一脸难以置信,退无可退。 余凝操纵傀儡,两根手指探出接住古婳扔来的匕首,反手就插进了身后一人的喉咙。 “好好照顾她。”宋桥把芦笙交给古婳,双眼猩红,要看是想要以命相搏。 古婳不忍,接下了芦笙,叮嘱道:“千万小心,别硬撑。” 宋桥也不应答,转身冲入战圈。 “他们人太多了!”余凝面色凝重,她操纵着傀儡,却自顾不暇从身后偷袭的黑衣人,不多时身上便添了几处伤。 古婳一面要看好芦笙,一面要应对黑衣人的攻击,纵是简玉衍一直护着她,也是捉襟见肘。 “古婳,你放下我,我没事的……”芦笙轻轻攥住古婳的衣襟,眸子里已经没有了光彩,眼神却一直牢牢地锁在宋桥身上。 用机关锁链震退又一个偷袭的人,古婳抱紧怀里的芦笙,颤声道:“别说话了,你在流血。”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退吧!”简玉轩沉声问道,长剑寒光,刺入余凝身后黑衣人的胸膛,旋即搂住余凝肩膀往古婳处退去。 黑衣人首领闻言目光一凛,步步紧逼,喝道:“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宋桥剑眉紧蹙,身上多了好几处刀伤,所幸只是划破了皮肤,并无大碍。 “我们往那边山上去,那里有一个山洞,可以躲一躲。”古婳沉声道。 众人便且战且退,黑衣人的攻势却越来越凌厉,到了山洞口,古婳闪身让简玉轩护着余凝先进去,随机抱着芦笙踏入。 黑衣人首领目眦尽裂,突然自杀式地冲向芦笙,宋桥闪身挡住,闷哼一声,击退了黑衣人。 “没事吧?”简玉衍护住宋桥。 宋桥捂住胸口咳了一声,“没事的,快进去吧。” 众人急忙进入山洞,古婳放下芦笙,震破洞口的岩石,石头轰隆坍圮,堵住了洞口,黑衣人被挡在了外面。 “暂时安全了,不过我们得尽快找到出口,她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古婳看芦笙嘴唇发紫,暗暗地说了一句。 正文 第八百五十六章结发为夫妻 宋桥从古婳怀中接过芦笙,心疼地擦拭着她脸上的灰尘,八尺男儿竟眼中噙泪,哽咽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你为我挡那一刀,你也不会……” “为你,我心甘情愿。”芦笙费力地抬起右手,玉指放在宋桥嘴边,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此情此景,古婳握紧了简玉衍的手,眸底波光流转,但还是出言提醒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合适的地方救治芦笙。” “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竟然走对了,这里便是神秘古墓,”余凝在简玉轩的帮助下包扎好伤口,语气间有淡淡的欣喜,“古婳,你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面。” 古婳闻言看向山洞深处,心底有些期待,也有些害怕,怕得到的答案她无法承受。 “我们进去吧。”简玉衍回握住古婳的小手,手心传来的温度抚平了古婳的忐忑。 众人往山洞内部走去,洞穴口由小变大,一扇木门出现在他们眼前。 “古婳,你来看这是什么?”余凝停在这扇雕花木门前,门扉紧锁,余凝修长的手指划过门扉上刻画的狞鬼。 简玉轩上前拉了她一把,剑眉紧蹙,“小心点,万一有机关怎么办。” 那木门上篆刻的是尸殍遍地的修罗地狱,左上角狰狞的因陀罗手撕厉鬼,双眼激射精光注视着众人。 “你也太小心了吧。”余凝美眸流转,嗔怪了一声,心里也有些没底。 古婳上前,两指探出,细细摸过了每一寸木板,又敲了敲旁边的墙壁,硬实的噔噔声让她定了定心。 “这里没有机关,应该是要继续往前走,我们进去吧。” 房间里很暗,仿佛洞穴里幽暗的光线在门口就被吞噬了一样,黑洞洞的像是匍匐了一头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等着猎物。 古婳燃起火把,正要继续前进,身后突然传来“轰”地一声,急忙回头。 只见宋桥横抱着芦笙,为了不让芦笙摔出去,直直地跪在了地上,向一旁倒去。 “宋桥!”简玉轩上前一步接过芦笙,另一只手扶住宋桥。 简玉衍在身后看的真切,宋桥的玄色劲装被濡湿了大片,想来是黑衣人偷袭留下的重创,怕是断了骨头,又伤及了心肺。 之前由于气氛紧张没有人发觉,宋桥又不忍芦笙愧疚,便咬牙挺了下来,到这时已然撑不住了。 “宋桥,宋桥,”芦笙从简玉轩怀里挣扎着爬向宋桥,美眸里全是泪水,“你怎么这么傻啊……” 古婳不忍,上前一步扶起芦笙,芦笙却扔挣扎着去抱紧宋桥,二人的鲜血连成一片,顺着宋桥的手指滴落。 “古婳……我有件事要求你们,”宋桥咳出一口血,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请务必答应我。” 古婳连连点头,“你说。” “我要……与芦笙结发为夫妻,此生无憾。”宋桥提着一口气,说完身体又疲软了下去,瘫倒在简玉轩怀里,双目却期盼地看着众人。 “宋桥!”芦笙早已泣不成声,紧紧握住宋桥的手,“我愿意,我愿意,你不要离开我……” 此情此景,古婳那近乎古井无波的内心又激起了一道道涟漪,对二人说道:“好,就在这里,我们见证你们二人成亲。” 宋桥闻言,艰难地咧开嘴笑了笑,眼底满是感激。 “可是没有喜服,也没有红烛,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啊……”余凝到底有些小女孩性子,想到这些,着急的嘴巴一瘪就要哭出来。 简玉衍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别急。”随机脱下自己染血的外袍披在芦笙身上,“就当你们的喜服了。” “多谢。”芦笙擦了把眼泪,扶起宋桥跪坐起来。 简玉轩拔出长剑,向木门走去,只消三两下劈砍,木门已是支离破碎,简玉轩选拣了四四方方的一块,又捡了两块石头,垒在两人身前。 “这便是喜台。” 余凝沉吟片刻,从腰间掏出两颗小小的夜明珠放在木板上,又拿出水袋,“喜烛和喜酒也有了。” “谢谢你们……”芦笙看着众人为了当初的一句戏言如此上心,双眸中又噙了水雾。 “新娘子可不能哭啊。” 古婳心疼地擦去芦笙的眼泪,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替宋桥挡的那一刀刺穿了她的内脏,二人今天只怕是要做地下的夫妻了…… “那我们便开始吧。”简玉衍读出了古婳的担忧,便站在宋桥的身旁。 见二人已经跪坐在喜台前,面色惨白,对视的目光中却流露着浓浓的爱意和不舍。余凝哽咽着说道:“喜今日二人珠联璧合,结发同生;卜来日夫妻伉俪无悔,不负良人。” “小生宋桥,”宋桥深情凝望着身侧的芦笙,“愿与芦笙永结同心,白……” 未罢,宋桥眼底激射出一丝不舍,向一边歪倒了去,再无声息。 “宋桥!”芦笙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瞬间泪如雨下,扑倒在宋桥身上,狠狠地抓住他的前襟,“你不能死,你醒醒啊……” 古婳的心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四肢百骸如遭雷击,只得扶着芦笙,安慰着:“逝者已矣,芦笙,不要伤了自己……” “小生宋桥!愿与芦笙永结同心,白头偕老。”芦笙用力坐起来,顺着宋桥没说要的话一字一句地念道,“小女芦笙,愿与宋桥比翼齐飞,鹣鲽情深!” 说罢,芦笙双目圆睁,不甘心地吐出一口鲜血,温情地看着宋桥,软软地倒在了他的身边。 “芦笙……”余凝呆呆地看着伏在一起的二人,宋桥的手指还勾住芦笙不肯放手,眼泪禁不住从眼眶中滚出,十分动容。 简玉轩看着往日魔女一般的余凝梨花带雨,不禁让他有想保护眼前女孩的冲动,“余凝,他们也算是无憾而终了,不要太过伤心。” 余凝泪眼朦胧地看着简玉轩,哇的一声扑进他的怀里,含混不清地说道:“他们的爱情好凄美啊……” 古婳站在一边,眼角湿润,感动之余对自己的未来又有些迷惘,简玉衍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此生,我定护你周全。” 正文 第八百五十七章真相 好一阵伤心之后,余凝和古婳才渐渐从芦笙和宋桥的死亡的打击之中平复下来,她们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才来到了古墓这里的,如果因为伤心而停下了脚步,未免太辜负他们一路过来的磨难了。 “话不多说,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快点前进吧!”简玉衍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心中固然也难过,但目前要以大局为重。 余凝与古婳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之中虽然还是红红地,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是无比地坚定,四人又重新继续前行。 古墓之中静谧无声,就连空气中都好像散发了一种远古的神秘气息,他们四人警惕地前行,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等等!”突然之间,古婳厉声低呵一句,简玉衍与简玉轩,余凝他们三人闻声马上止住了脚步。 “怎么了?”简玉衍疑惑地轻声问道,却只见古婳紧皱着眉头,食指竖起在嘴边,示意他们安静,简玉衍他们会意,也都马上安静下来,不再说话,古婳侧耳倾听,从刚刚他们这一路过来的时候,她就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响,类似于是启动了什么机关的声音。 “小心,我们或许早已经启动了什么机关了!”古婳抬头四周看了看,低眸观察着接下来的变化,可是转眼间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回所发出的声响与异样让他们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了,而那阵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逼近。 “你们快看!”猛然之间,简玉轩失声惊呼,神情紧张,浑身僵硬,众人循着他的目光而去,转身回头,竟发现自己的身后的半空之中,早已经聚集了黑压压一团东西,不知道已经是跟在他们的身后多长时间了。 似乎是因为被古婳他们发现了,那一群凌空凝聚黑压压一团的东西这才迅猛地分散开来,扑棱着翅膀,昏暗的走道之中,蓦然闪起点点暗红的光芒,阴森而可怖。 “是蝙蝠!”余凝半眯着眼睛,杀气已经快速地席卷于全身,“而且,看样子来说,这一群蝙蝠大概是所有蝙蝠当中最可怖的一种。” “吸血蝙蝠!”简玉衍紧接着余凝的话,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说道,“你们要小心,千万不可被这种蝙蝠近身了,一旦被它们咬住,它们便会释放出一种麻痹全身的毒液,再慢慢把猎物身体的血液吸光。” “那看来,这些蝙蝠可是很难缠的了”古婳眼底划过一丝无可奈何,说时迟那时快,那一群蝙蝠已经是按耐不住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见到古婳他们四人,早就已经垂涎许久,这下子便如箭一般地朝着四人而来。 简玉衍与简玉轩两人见状,敏捷地轻功一跃起身,凌空拔剑而起,首当其冲,周身气势全开,竟完全不输这一群凶猛嗜血的可怕怪物,“区区几只小小的蝙蝠,我倒要看看有多大的本事!”简玉轩手中执剑,然而嘴里却仍然不消停地嚷叫起来。 简玉衍也是冷笑一勾,长剑在手,说不尽的万丈豪情,利落一挥之间,已经有几只蝙蝠命丧剑刃之下。古婳与余凝两个人当然不会无所事事,冷眼旁观。 只见古婳也是飞身而起,对付这种有翅膀的动物,用轻功是最方便的方法了,见到古婳这般,马上一大批的蝙蝠就被吸引过来,争先恐后地朝古婳扑过来,古婳手中虽然没有执刀剑一类的武器,但是,所有想要靠近古婳的蝙蝠都莫名毙命,肢体从半空之中四分五裂地掉落。 “原来是机关术!”余凝看着古婳的身影与快得只剩下残影的手势,心里微微惊讶,知道古婳的所有手势当中其实都暗藏了机关,实在是深不可测,连她也对这样的机关术而暗地佩服。 所以余凝也紧追而上,傀儡术已经暗暗地施展开来,一时之间,四个人全身实力都派上了用武之地,那一大团黑压压的蝙蝠顷刻间已经被消灭地七七八八了。 然而,或许是他们四人这样迅猛有力的攻击,让蝙蝠顿时更加恼怒气愤,眼睛变得愈发暗红,剩余的蝙蝠突然长啸了一声,露出刀子般冰冷坚硬的毒牙,发狂了一般地扑过来。 “小心!”简玉衍低吼了一声,“我们应该已经彻底地激怒了它们了!” 其余三人听罢,更是打起了十分的精神,对于不顾一切冲过来的蝙蝠使出浑身解数,四人的实力都是顶尖的不容小觑,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便彻彻底底地把这一群蝙蝠消灭完毕。 “哼,也不过如此啊!”简玉轩笑了起来,虽然脸上有些气喘吁吁,看上去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古婳看着遍地蝙蝠的残肢断臂,血流满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我们继续走吧!” 几人点点头,随即继续前进,不用多久的时间,便发现了一扇大门,众人怀疑,推门而入,却见里面竟然是一间暗房。 这个暗房显然是许久都没有人踏足进来过,房间中不像古墓的其他地方,还有些许的灯火,这个房间是彻底的暗无天日,透出一股陈旧的气息。 “我去把外面的火把取来!”简玉轩说道,快步出去取了火把。 待去取来火把照亮这个暗房之后,里面的的陈迹摆设才被看清,地板上零零落落的都是各种残留物。 古婳愣了一愣,蹲下去随手拾起一件物品,这些物品上面赫然画着一个类似于家族的印记符号,“这些物品都是南方宫家宫千琴的,包括这些印记,都是南方五大世家宫家的!”余凝也在地上拾起一些残留物品,思虑了一番,说道。 “宫千琴?”古婳疑惑地重复一遍,“难不成古家被害的事情竟然是和宫千琴有关吗?” “古婳,你来看看这些!”简玉衍在不远处说道,指了指这个暗房上的壁画,“这上面所刻下的字迹,或许就是关键!” 古婳听闻,马上赶过来,细细地看看着上面的壁画与字迹,眉头已经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正文 第八百五十八章冰封的孩子 简玉轩与余凝两人也闻声过来,待看过之后才得知,原来暗房之中的壁画上,所描绘的与所记述的,无一不是在说着宫千琴曾经对古家所做过的恶行。 “由壁画上来看,宫千琴对古家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计划与预谋的!”简玉衍垂手说道,眼睛看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出神的古婳,“宫千琴这样一手安排,目的就是让你在江湖上再无立足之地了!” 可是这一番话倒让古婳陷入了疑惑之中,按理来说,她和宫千琴并没有什么交集,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仇恨,可是那宫千琴又为何如此? “古婳,你怎么看?”余凝也是担忧地说道,“看来杀害古家人的就是宫千琴无误了!” “为什么!?”古婳终于是忍不住地说了出来,一双眉头紧锁,一脸疑惑之态,“我与宫千琴无冤无仇,她又何必这样对我?” 古婳问出的这一句话,让几人都陷入了沉默,的确,宫千琴为何要如此下此毒手?一边的简玉衍轻轻握住了古婳的手,想让她不要这么愁眉苦脸,胡思乱想,不管怎么样,他始终都会陪在古婳身边。 “我们自己在这里继续猜测也是无济于事!”余凝突然开口说道,“不如继续往前走吧,说不定这个古墓之中还藏了多少的秘密。” “嗯,你说的是,我们继续走吧!现在也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古婳把之前的疑惑抛到九霄云外,干脆利落地说道,随即继续往前走。 其余人见状也赶紧跟上去,几人没有继续在暗房之中多做逗留,出了暗房继续往前出发,可是没想到刚出了暗房往前没走多久,就听到了“咔嚓”一声,似乎是他们触发了什么机关。 正当众人警惕奇怪的时候,他们面前左边的墙壁上竟然密密麻麻地传出了几丝杂乱无章的血红色的光线一直射到右边的墙壁上,直直地封锁住他们要前进的道路。 “这是什么东西?”一旁的余凝疑惑不已,白皙的脸庞上尽是好奇之态,“这些光线怎么会是血红色的?” 话说着,余凝就想要伸手上去一探究竟,可是手还没有伸过去,就听见身后古婳一声大喊,“等一下!”余凝愣住,随后停住了手,转身回去看着古婳,不明所以。 此时此刻的古婳,或许才是最疑惑不解的,这些光线,看上去分明就像是二十一世纪的激光,这边居然出现现代世界的激光,这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古婳?”简玉衍见到古婳一副吃惊的表情,古婳一双眼睛中所流露出来的,是和刚刚在暗房之中的疑惑是不一样的,现在的她,看上去却是疑惑与思虑并重,反倒像是知道点什么一样。 “古婳,对于这个光线你难道知道什么吗?”余凝也问道。 “我不清楚,”古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确定!”这太奇怪了,这个古墓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有太多疑惑了。 “不过是光线罢了!”简玉轩似乎不以为然,抬腿就要往前继续走,可是却被古婳一把抓住,“既然这束光束这么奇怪,我们更加不能轻举妄动,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古婳说完,自己倒先走了上去,“小心!”简玉衍见了,急忙说道,就怕古婳出了任何一点意外,古婳摆摆手让简玉衍无需担心,再环顾了一番四周,在找着什么。 很快,她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跑过去,将墙角的一块小石头捡了起来,随即又回到那束血红色的光线之前,轻轻将石头掷了过去。 没想到那块坚硬的小石子在经过血红色光线的那一刹那,立刻化为齑粉,随风而散,再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宛若从未在这世上活过一般。 眼前的景象让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余凝与简玉轩心中万幸刚刚没有鲁莽经过这一束光线,否则,那块石头便是自己的下场。 “没想到古人的技艺已经可以到达这么登峰造极的地步了,真让人望洋兴叹啊!”余凝收了收神,语气中满是惊羡地说道。 “是啊,着实是厉害!”简玉轩也不禁开口说道。 可是这一切只有古婳心里明白,这束光线,果然就是只有现代才会出现的高科技!古代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高科技呢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应该怎么过去?”简玉衍见状说道,“这已经不是靠着物力就能进去的了!” “既然刚刚是因为触碰到了机关,光线才出现的,不如现在我们再找找看有没有另一个机关可以将光线关闭吧!”古婳提议道。 说完,大家也就各自分散开来寻找了,古婳重新回去刚刚触发机关的地方,或许这机关便是从这里打开,从这里关闭也说不定的。 然而等她重新再踩那个机关的时候,他们的左边,却缓缓移开了另一扇石门! 大家惊诧,试探着走进那扇石门,却发现里面的摆设场景却和普通老百姓的家中并无两异,锅碗瓢盆一应具有,倒像是有人在此生活一般。 “是谁!” 突然之间,一声低沉的呵斥声传来,随即,从阴影处走出了一位老者,满脸白须,头发花白。 “长老!”古婳见到那人,惊喜一声,马上跑过去,“我是古婳啊!” 那老者见此,也是惊奇不已,脸上立刻变得和颜悦色起来,随即又从其他地方走出了三个人,都是放下戒备之心,惊奇不已,原来这三人便是古家的长老。以及古婳的父母。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古墓之中?”古婳已经激动地话都说不清了,平静下来之后方才询问道。 长老听了,决定把一切都告诉古婳,“我们古家一族,本来就是这个古墓墓主的守墓人,后来不甘寂寞才走出了草原。” “原来如此!”古婳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 长老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说道,“而古婳你,其实是这个古墓当中的一个被冰封千年的孩子,不知道从何而来!” “冰封的孩子?”古婳呆呆的重复着长老的话,陷入沉思。 正文 第八百五十九章把我变成傀儡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突然闪现,到了大家的目光面前,古婳很是惊讶,宫千琴居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宫千琴直接走到了长老的身边,一手直接将长老的脖子给死死的掐住,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看脸宫千琴的到来一定不太平了。 古婳看到以后,心里面也有些着急,站前了几步,对宫千琴问道:“宫千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放开长老!” 宫千琴只是轻瞥了古婳一眼,又看到了古婳身边的简玉衍,下手更加的狠,长老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难受,脸色愈加的青黄。 随之,宫千琴才将自己的视野继续放在了古婳的身上,对古婳问道:“我来当然是因为你这机关的秘密,我需要知道你机关的秘密,不然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的。” 说完,宫千琴重重的掐了长老,长老也不禁是痛呼出声,古婳本来想要上前救下长老,但是古婳只要近一步,宫千琴就狠一分。 简玉衍看着宫千琴的所作所为,眼眸里面都是冷淡,对宫千琴说道:“你现在做做些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还是放开长老的好。” 宫千琴看着简玉衍,眼神里面出现了复杂的感情,但还是不为所动:“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让我放开长老,也行,给我一个交换的理由。” 听到这些,古婳也是十分的无奈,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宫千琴居然会跟在她们的后面,并且不做声响。 而长老看到因为自己的原因,所以被那么多人关注,心里也开始坚持这个机关的秘密:“古婳,你不用管我,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机关的秘密。” 古婳看着长老一直被挟持住了,心里面也是愧疚,想要救出长老的心更加的迫切。 “那算了。”结果,宫千琴直接手一用力,长老的脖子骨头滴答一声分离,长老也随之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整个过程不过一秒,根本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机会。 大家看到以后,空气安静了起来,看着死去的长老,大家纷纷仇视着宫千琴,但是宫千琴看起来完全不介意的样子。 “这就是你们不告诉我的下场,我也不想跟你们多费口舌。”宫千琴对大家说道,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不屑,随之伸出了自己的手,手上是无数支银针。 而古婳看着长老的尸体,只想要大喊出来,她本想完好的救出长老,没想到长老就这样被宫千琴给杀害了。 一时间古婳接受不了,不顾宫千琴手中银针的危险,直接上前想要攻击宫千琴。 宫千琴看到以后,嘴唇边闪过了一丝的得意,将手中的银针对准了古婳的脖子,就在这银针发射的一刹那间,简玉衍突然出现,将古婳推到在一边,银针插进了地里面,完全没有伤到古婳和简玉衍。 看到这些古婳是更加的生气,而简玉衍只是按住了古婳的手,对古婳说道:“不要那么着急,我来就好。” 随后,简玉衍起身,往宫千琴的身旁走去,想要攻击宫千琴,可是宫千琴本来就准备齐全,面对简玉衍对自己的攻击,都能够及时避开。 银针也从宫千琴的手中一根根的发出,一根一根的射在了古村人的脖子上,一个一个人继而的倒下。 古婳看到以后,心里十分的气愤自己,也愧疚没有救大家,起了身,在简玉衍和宫千琴对峙的同时,找准了宫千琴的背部的,想要用剑一把刺进去。 宫千琴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影子慢慢的靠近,在古婳将剑快要刺进去的时候,宫千琴直接一闪身,闪到了旁边。 古婳的剑对准了简玉衍,简玉衍本来就有所防备,所以也没有被古婳的剑所伤,而是一起躲闪开来。 这个时候位置直接调换了过来,宫千琴站在了古婳的身后,眼神得意的看着古婳,对古婳说道:“你实在是太心急了,如果能够因为心急所以说出你的机关秘密我一定会很喜欢你这个人的。” “不可能!”古婳咬牙切齿的说道,而后,被宫千琴一掌打伤,古婳立马倒在了一旁,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刚刚宫千琴那一掌,直接让古婳有穿心的疼痛,就在这一瞬间,古婳脑门上的汗也渐渐的露出。 简玉衍看到以后,对宫千琴的愤怒愈加的深,直接盯住了宫千琴。 而宫千琴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屑的对简玉衍说道:“这应该不能怪我,也不是我非要这样子对她的,是你们不说秘密再先。” “我们有什么理由要对你说,你未免太自信了一点,不管是哪个方面。”简玉衍嘴唇勾起了一丝笑,只是这样的笑很是诡异。 宫千琴看着简玉衍这样的表情,感觉周围的气氛似乎都冷了起来,而就在宫千琴去思考其他的一瞬间里,简玉衍直接用同样的方式往宫千琴的肩膀上狠狠的一拍,只不过比宫千琴的力气更加的大。 “啊!”宫千琴一阵惨叫,已经是被重重伤到,这个时候,宫千琴连忙是离开了这个地方,为了不让简玉衍继续杀害她。 简玉衍看到宫千琴已经逃离,为了古婳的伤势,便也没有去追,立马是走到了古婳的身边,扶起了古婳。 “你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痛?”简玉衍皱起了眉头,对古婳问道,心也逐渐的跳动加快。 古婳看着简玉衍已经打伤了宫千琴,心里面也是有点欣然,可是肚子的疼痛几乎让古婳说不出话来。 “是,很痛。”古婳对简玉衍说道,嘴唇也开始慢慢的变的苍白无比。 余凝和简宇轩也立马走上前,查看古婳的伤势,余凝对两个人说道:“现在的伤势必须要让御医来治疗了,不然的话古婳可能会更加的痛苦。” “那我们现在就赶紧去御医哪里,我怕古婳会坚持不了疼晕过去。”简玉衍对三个人说道。 “可眼下她的情况也没办法赶路。”简玉轩眉头紧锁,看着面色惨白的古婳,对简玉衍道。 正文 第八百六十章我要留下来 村长走了过来,看到古婳的伤势那么重,也是在担心古婳,一直在帮忙想办法,可是古婳根本就赶不到御医那里去治疗。必定会出问题,村长低头沉思,希望能够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 很快,村长开口说话:“不如用冰冻术,这样的话古婳就不会没有时间了。” “对我用吧,只要我能够不失去生命就行了。”古婳同意了村长的提议,她担心现在继续下去的话,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这可是一件很痛心的事情。 虽然也有一些顾忌,古婳心里面也明白冰冻术对人体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办法,她也不想要继续疼痛下去。 简宇轩听到以后,眉头皱的更加的紧,对村长说道:“不行,冰封以后很多可能会没有办法清醒,这种方法不可取。” “但是我现在根本就不是不清醒的问题了,我可能以后就睁不开眼睛了。”古婳撑着自己最后的力气,对简宇轩说道。 简宇轩依旧还是有顾虑,不肯给古婳使用冰冻术,还是想要找到一个很好的办法来解决。 余凝看到两个人这样一直僵持着,也是尴尬,希望能用自己的所作所为帮助古婳。 古婳还是一脸的痛苦,而这样的古婳也让简宇轩更加的心疼。 余凝这个时候也想到了一个方法,但是还是需要征得古婳和简宇轩的同意才行,对两个人说道:“我也有一个办法,我来用傀儡术封住古婳的七经六脉,那样的话古婳也就有时间了,也不会有太大的伤害。” 说完以后,余凝就看向了简宇轩,担心简宇轩会不同意自己去做那样的事情,可是现在的话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简宇轩看起来好像还在考虑要不要答应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担心古婳,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点的考虑,他虽然是想古婳能够快点好起来,但是也希望古婳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古婳看着简宇轩的脸,就猜出了简宇轩心里面到底是在想什么,为了不让简宇轩继续拒绝,古婳不如抢先同意。 “余凝,就用你的办法吧,我现在实在是太痛苦了,拜托你了。”古婳对余凝说道,眼神里面都是请求。 余凝看了简宇轩一眼,见简宇轩没有说话,跪了下来,对古婳说道:“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古婳点了点头,对余凝说道:“不用考虑了,直接用吧,我只要能活着就好了,也辛苦你了。” 简宇轩觉得现在真的是无奈,古婳自己本来就已经那么痛苦了,还要去说感谢别人的话语,心里面对古婳的愧疚越来越深,如果他能快一点,就能够保护好古婳了,可是现在的古婳已经伤痕累累。 “放心,我一定会清醒着见你的。”古婳对简宇轩说道,这样做,还不是因为能够再次见到简宇轩,古婳对于失去生命的事情还是很害怕的抵触的。 余凝起身,开始执行自己的傀儡术,直接将古婳变成了傀儡,也完美的封住了古婳的七经六脉。 “古婳。”简宇轩的嘴里面渐渐的吐出了古婳的名字,可是现在的古婳应该变成了傀儡,不能够回答简宇轩了。 余凝的脸色也逐渐的变的痛苦了起来,没想到把古婳变成傀儡,让余凝的身体也有那么一些伤害。 简玉轩看到余凝的脸色以后,对余凝问道:“你现在是怎么了,你也很难受了吗?” 余凝见简玉轩关心自己,心里面也有些开心,对简玉轩笑了笑:“我现在没事,就只是要运用这个法术会利用自己的体力而已,我能够慢慢的调整下来的。” 听到余凝这样说,简玉轩虽然不是很相信,可是余凝也没有其他问题能够困住她的,所以也是将心放了下来。 “你没事就好,不然的话等一下还要赶路,如果你也受伤了,那一定会更加的困难。”简玉轩对余凝说道。 余凝坚强的笑了笑:“我一定不会做拖累你们的那个人,所以你们放心就好了,快点带古婳去见御医吧。” 之间简宇轩的眼神里面都是复杂,看着古婳心里面还是十分的担心。 村长看到古婳已经被变成傀儡以后,赶紧对大家说道:“现在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吧。” 随之大家在村长的带领下离开了什么古墓,而就在临走前,简宇轩也有了一个想法,对村长和所剩无几的古村人提议。 “我带古村人都进去皇宫吧,这样也能够好好的保护你们。”简宇轩对古村的人说道。 村长听到以后,眼神都是感谢简宇轩,可是他自己也是有些顾虑的,毕竟古婳是因为大家的原因所以才被重伤。 “我们就不去的吧,这样的话也会给你们添麻烦,我们有自己的地方可以去,更何况,守候这里,是我们古家人世世代代的使命”古村人对简宇轩说道。 简宇轩见村长婉拒自己,心里面实在是有些为难,继续说道:“如果古婳在这里的话,也一定会让我这样做的,就当做是古婳的心愿,这样的话你们就能够安全的在一起了。” 村长听到以后,心里面确实是有些动摇,可是就是不应该去,从自己的手袖里面拿出了一封信,递到了简宇轩的手上:“这封信让古婳醒来以后看吧,我们也会祈祷古婳能够好起来,至于我们,还会一直在这古墓里面,我只是带你们出来而已,放心,我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村长都已经拒绝的那么彻底了,简宇轩也是说服不了大家了,只好继续跟着村长走出来,到了出口以后,村长也就没有继续跟随着简宇轩一起了。 简宇轩看着背后的村长,心里面一直在纠结,另一边的简玉轩也注意到了余凝的表情,现在的余凝看起来并不是很好,所以他们不能再这里一直呆着。 “哥,走吧,我怕余凝也撑不了多久。”简玉轩注意到余凝额头上沁出细腻的汗珠,提醒了简玉衍一句。 正文 第八百六十一章一重重的困难袭来 简玉衍才注意到了余凝的脸色很是不好,对余凝问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刚刚的傀儡术吗?” 余凝摇了摇头,按道理说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虽然难受可是余凝也已经在一直在坚持:“放心,我一定能熬到御医那里的。” 这个时候,森林里面的动物也开始蠢蠢欲动,一个狮子的吼叫声突然出现在三个人的耳边,随之狮子的叫声起起伏伏,说明根本就不是一个,而是一个兽群正在三个人的周围。 或许是因为赶路太急的原因,所以没有隐藏好自己所在的目的,所以才吸引来那么多的动物兽群。 余凝有些担心的拉住了简玉轩的肩膀,对简玉轩说道:“那么多狮子,我们现在就相当于在狮子的嘴里面了,怎么办?” 简玉轩皱了皱眉头,对余凝说道:“既然都已经来了,那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简宇轩将背上已经变成了傀儡的古婳给放下,依照这样的时势,肯定要跟这兽群恶斗一番了,不然的话兽群不会害怕他们的。 逐渐的,兽群也开始慢慢的现身,纷纷走到了三个人的不远处,紧紧的盯着三个人,就如盯着好吃食物一样。 很快,一个狮子就往余凝和简宇轩的方向奔去,简玉轩掏出了身上的剑,也和狮子恶斗一番。 余凝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原因,也就只能躲在简玉轩的后面,任凭简玉轩来保护自己,可是一个人总是不能够抵挡住两面的兽群。 在余凝的后面,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狮子,也在这里奔了过来,余凝大叫一声,也吸引了简玉轩的注意。 简玉轩将剑一把刺进了狮子的喉咙一面,但是正好剑也被卡住了,根本就不能抽出来,可是后面的老虎也势在必行了,实在是着急,简玉轩直接将余凝推到了身后。 然后直接用手臂挡住了狮子口,狮子直接对简玉轩的手咬去,简玉轩的手臂是一阵疼痛,但是简玉轩也狠狠的忍住了,自己的尖叫声,只会让狮子更加的欢快。 “怎么那么冲动?”简宇轩看到自己的弟弟受伤,赶紧是解决了自己身边的狮子,然后走到了简玉轩的身边,将咬住简玉轩的狮子给杀死。 就这样,简玉轩从狮子口里面挣脱了出来,虽然手臂是受了伤,余凝看到以后,也是特别的不好意思。 “对不起,简玉轩,是我害了你。”余凝愧疚的对简玉轩说道。 简玉轩白了余凝一眼,现在可不是什么道歉的时候,将刚刚卡在狮子口的剑给拔了出来。 现在的兽群已经被简宇轩处理的差不多了,简玉轩只能是收场的杀了一只狮子,全部被两兄弟给解决掉了。 “你的伤口现在怎么样?”简宇轩对简玉轩问道,然后继续背起了刚刚放下的古婳。 简玉轩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应该也就是一些皮外伤,等一下包扎一下就好了:“没事,我的手没有什么大问题。” 简宇轩听到以后,便也是将心放了下来,想要继续前行,可是余凝这个时候一直不走,停在了原地。 简玉轩十分的疑惑,走到了余凝的面前,对余凝问道:“你怎么不走,难道还要在这里喂狮子吗?” “不是,我实在是走不了了,之前6皇子给我食用了五石散,我快要受不了了毒性也快要发作了。”余凝对简玉轩说道,说着说着眼睛里面也留下了泪水。 简玉轩听到以后,十分的震惊,没想到6皇子居然是一个那么狠毒的人,万一余凝的毒性发作,余凝一定会特别的痛苦。 “我用内力帮你把毒给运出来,你快点坐下,不要浪费时间了。”简玉轩对余凝说道,语气也有些不好,但是都是因为担心余凝。 余凝以为简玉轩是嫌弃她了,脸上带着更加难过的表情,对简玉轩说道:“我也不想要这样,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嫌弃我?” 简玉轩差点就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明明他就是想要友好的帮助余凝,但是却被余凝说成是在嫌弃她,差一点就要让简玉轩吐血身亡了。 “我根本就没有个意思,你要是一直不让我用内力逼出来了,等一下我还要照顾你,所以你现在能不能听我的话,让我把你把毒给逼出来?”简玉轩尽量放慢了自己的语气,对余凝说道。 余凝听到以后,才发现是自己想错了事情,坐在了简玉轩的身边,没有继续说话了。 很快,余凝的毒就被慢慢的逼了出来,身体的不舒服也被消失了不少,随着简玉轩收回了自己的手,余凝也几乎是完全好了起来。 “现在还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吗?”简玉轩对余凝问道,还是有些担心余凝,虽说平日里两个人有点不对付,但关键时刻,还是希望同行的伙伴能没有意外。 余凝摇了摇头,一脸感谢的看着简玉轩:“没有了,谢谢你,简玉轩。” 简玉轩也没说什么,只是感觉余凝这样写自己总是有些奇怪,好像两个人根本就不熟一样。 简宇轩看到两个人还在平静的说道,脸上的无奈愈发的深:“行了,我们快点继续赶路吧,为了古婳。” 余凝和简玉轩赶紧跟了上去,三个人继续行走着,然而继续赶路,困难也开始接踵而来。 现在本来就在沙漠,所以路很不好走,加上老天似乎就是要跟着这三个人作对一样,风沙也越来越大。 现在的解决办法,只能是用自己更快的脚步去走,余凝和简玉轩走的也很辛苦。 简玉轩看到余凝走一步停一步,直接拉起了余凝的手臂,希望能够给余凝一点点力量,余凝看到自己的手臂上多了一只手,也是欣慰。 “你的手受伤了,这里的风沙那么大,你的手会不会被感染?”余凝对简玉轩问道。 只见简玉轩摇了摇头:“反正不会死就是对了,你也别说那些丧气话。” 天色渐暗,三人望着不远处的皇城,神色都轻松了些许。 正文 第八百六十二章一定三日如土 三个人入宫以后,简玉衍立马是传御医过来,但是等了约莫一刻钟以后,御医没有一个过来,这让简玉衍更加的着急。 随之简玉衍直接扯住了一个太监的衣服,对太监大声的问道:“御医呢,我刚刚不是让你去找御医了吗,现在御医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过来?” 太监实在是被吓坏了,说话也开始哆哆嗦嗦起来:“御……御医现在在皇后那边……” 简玉衍现在才明白,自己找来的御医,全部都被皇后给留下来了,心里面的怒气也逐渐上升,但是他还没有爆发在这里。 而是转过了头,看着身后的简玉轩和余凝,又看了看床上的古婳,对简玉轩和余凝说道:“现在你们先照顾好古婳,我要去皇后那里。” “哥,你真的能解决好这件事情吗?”简玉轩还是担心简玉衍的,毕竟皇后的脾气简玉轩也知道。 “我不会让古婳一直那么痛苦。”简玉衍说完这一句话以后,直接离开了。 简玉衍几乎是用最快的时间赶到了皇后的宫殿,而皇后也早早的就在宫殿里面等着简玉衍了。 “皇后,你什么时候才要把御医给放出来?”简玉衍对皇后问道,脸色清冷,实在有一副生人勿进的意思。 皇后看到以后,皱了皱眉头,就知道简玉衍会那么快赶过来,并且都是因为古婳这个女人,皇后自然不会那么简单的就让御医出去。 “我只是请御医过来喝喝茶而已,还是希望你不要打扰了御医和我喝茶的兴致了。”皇后对简玉衍说道,然后抿了一口茶。 简玉衍尽量用自己平稳的语气,就担心自己的一爆发,皇后可能又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情。 “母后,你明知道我要御医是为了救人,为什么你要这样做?”简玉衍握紧了拳头,对皇后说道。 皇后确实是知道简玉衍为了救人,但是知道救的人是谁的时候,皇后就不想要将御医给放行了。 “是那个叫做古婳的人吧,你难道就没有想到,古婳那个姑娘根本就不需要你去那么大费周章,也不需要我去担心什么,让她等着吧,等御医和我喝完茶了,我就会放他们回去。”皇后一脸平静的对简玉衍说道,完全将古婳的生命置身事外。 皇后本就不喜古婳这个人,看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一直在为古婳的事情奔波,心里面自然是更加的不服气。 “古婳身上的病真的很严重,已经拖不得了,母后,我求求你,放走御医,让御医去治疗古婳。”简玉衍想了很久,还是说出了求这个字,但是他的态度还是很坚韧。 皇后端着茶水的手微微颤抖,没曾想自己的太子居然会为了古婳说出这样的话来,完全就没有了之前的骄傲。 “她到底是哪里重要了,重要到你这样做,你身为太子,难道就没有衡量过这件事情吗,你不应该这样做!”皇后生气的对简玉衍说道。 但是简玉衍依旧不为所动,他现在只想要快点让御医去救古婳,他现在是真的在担心古婳能不能撑下来。 “母后,她对我很重要,所以我再次请求你将御医放出来,不然的话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更不好的事情。”简玉衍盯着皇后,对皇后说道。 皇后简直就是气的不行,脸都已经青了一半,话语也开始凌厉:“你说,你倒是要做什么更加不好的事情,真是造反了,现在还会威胁我了?” 简玉衍越是这样,皇后就越是觉得古婳这个女人有问题,会将简玉衍迷成这个样子。 “既然你要一直跟我这样僵持着,我也没有办法了,你该不会想要见到我的尸体吧。”简玉衍笑了笑,看着皇后。 皇后吓的嘴唇都逐渐白了起来,原来简玉衍是用自己的生命去威胁自己,皇后手中的茶杯也已经掉落在地上。 “简玉衍,你就是这样做,你就是这样威胁我,用你自己的生命,用你太子的身份,为了那个女人,和我这样说话?”皇后一脸的不敢置信,要不是现在她还能感受到茶水在自己的手上流逝,她真的不相信自己是在现实。 这样的情况,就连在梦中,皇后都不允许出现,何况是简玉衍直接这样对自己说话。 “是,并且我说的是真的。”简玉衍的眼睛里面都是认真,就是想要知道皇后到底什么时候将那些留住的御医给放出来。 “好啊,好啊,简玉衍,我现在是真的阻止不了你了,来人,让御医纷纷跟着太子回去。”一边说,皇后眼睛里面的泪水就一点点的掉落下来。 真的是没想到啊,自己居然会输在这里,真的是彻彻底底的被简玉衍给说服了,她怎么能让简玉衍去死呢。 “谢皇后!”简玉衍作揖了以后,带着御医赶回了古婳的身边。 余凝和简玉轩看到以后,也是十分的欣喜,之前一直都在担心着古婳,因为古婳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好,虽然封住了七经六脉,可是病情也依旧在加重。 御医这个时候也立马就走到了古婳身边,余凝看到以后,对御医说道:“现在古婳的身上有傀儡术,我现在就将傀儡术给解开。” 御医点点头,然后手放在了古婳的手腕上,要给古婳把脉,一边的余凝,也正在念着法术,随之傀儡术从古婳的身上解开。 古婳的嘴里立马一口鲜血吐出,这样的情景正好被进来的简玉衍给看到。 简玉衍误会了御医,原以为御医是做了什么,所以才让古婳吐出一大口鲜血,大怒,对御医说道:“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将御医拖去杀头,让古婳病情更加严重的,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余凝看到以后,很是尴尬,想要对简玉衍解释,但是现在的简玉衍实在是太恐怖了,就像是魔鬼一般。 御医听到了简玉衍的话以后,倒是不急不躁,对简玉衍说话。 “太子,我若被杀了头,古婳姑娘怕是不过三天,就要入土为安了。” 正文 第八百六十三章江湖之女焉能为后 御医话音将落,便觉察到身上似射来一道冷箭般的目光,简玉衍冷着脸,半晌,嘴角勾起一抹令人窒息的笑“你威胁我” 如若床上躺着的不是古婳,怕是这太医的头早就挂到南城门上去了。简玉轩也感到这气氛的诡异,瞥了一眼快要昏迷过去的古婳,走上前拉住了简玉衍的胳臂“这种时候,还是救古婳要紧……” “既然这般说,那定是有救人的办法,不快点说是要等着脑袋掉下来么?”简玉轩说罢简玉衍,转过头作势似的踢了御医一脚,他最看不惯这种自恃清高的人了,人命关天的时候了,还要在这儿端架子。 这御医被简玉轩作势一踢,下意识的躲了躲“姑娘这伤,也不是没有救的余地,不过……需取天山雪莲,方有一线生机!” 简玉衍听闻“天山雪莲”四个字,即刻起身就要让人备马,还没推开门出去,就被皇帝身边的李公公给拦了下来。 “太子,陛下口谕,近日朝野乱党横行,局势不稳,须有太子留守宫中,查除乱党根枝。”李公公不紧不慢的跪在简玉衍脚边,云淡风轻的就给他下了“禁行令”。 “一切事宜,等我回来再议!”简玉衍踱着步子听完皇帝的口谕,想也没想就要绕过李公公,去接侍卫牵来的马。 李公公见状也慌了一下神,太子这般意气用事,连他父皇的命都敢违抗,可还是他第一次见“太子,留步……违反皇令,是要论罪处罚的。” 没等的李公公起身上前亲自去拦,简玉轩先行一步挡在简玉衍前,牵过了马。 “哥,身为太子,一言一行皆是异党眼中之钉,切莫要意气用事!”简玉轩站在简玉衍面前,示意回去照顾古婳,此时余凝也闻声走了出来,立在了简玉轩身侧。 简玉轩见状,立马将余凝揽了过来“天山雪莲的事,你若信得过我,便许了我和余凝去取,定耽搁不了救人。”一语言罢,连给简玉衍回应的时间都没有,便随手一扯把余凝丢上了马,自己也顺势踏马而上。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再去给我备一匹马!”简玉轩坐在余凝身后,忽然转头看见李公公投来的惊诧的眼神了,又冲着牵马的侍卫吼了一句。 入夜,古婳的伤算是稳住了不少,至少不似先前那般,每隔半个时辰就要呕血一次,傍晚的时候,被喂的粥也多多少少吃了一些,之后便昏睡了过去,简玉衍自余凝他们走后,就一步也没离开过这个房间,夜里更是怕她突然发作,又不放心别人照顾,只得亲自照看着。 “你也只有在睡着时,才不会逞强……”简玉衍坐在床侧,用湿的汗巾为古婳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指尖无意触到她的肌肤,徒生了一阵凉意。 第二天古婳醒来时,简玉衍还伏在她身侧睡着,古婳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这般憔悴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她所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天下局势尽握手中那个简玉衍。 门吱吱呀呀的被人推开,古婳一个慌神,下意识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简玉衍也被这门的响声惊醒,皱着眉头瞧来人是谁。 “我听闻古婳姑娘受伤了,昨夜都没睡好,特地一大早前来探望,没惊扰到你们吧?”推门而入的女子穿的到喜庆,一袭红衣映的光彩动人,瞧见简玉衍才刚惊醒的样子,心里一阵不适,咬着牙问了好。 古婳细眉微皱,脸色比先前还要苍白几分,她不爱揣摩别人心思,可如今眼前这个女人,一大早打扮的如此精致,这般艳丽的衣衫衬着,来意何如,她连猜都不用猜。 “我还以为是谁大清早的来访,原来是月笙啊,不过,这推门而入的做法,我还从未在皇家女子的身上见过。”方才杜月笙推门进来,简玉衍自己惊醒的同时,明显感到古婳身子无意识的抖了一下,这才嗔怒回了一句。 杜月笙一副小女子姿态,听见简玉衍这话,丝毫没表现出歉意,反倒有理了“月笙也不知太子会在此呀,本以为都是女子,不必做那些无用的礼节,如此,反倒是我的错了……” “我也是好意,想来照顾一下古婳姑娘。”杜月笙也不想绕弯子,三两句话就引出了来此的目的,不过此话刚出,就被简玉衍一口回绝了,纵然他守了古婳一日夜,身子有些乏了,可还用不上一个外人来照看。 “俗话说孤男寡女,你这样照顾古婳姑娘,实在是于礼不合,更何况,男女之间,总不如我们女孩子之间方便些……”杜月笙不肯有一丝一毫占下风的情况,这皇室多么在意礼节,她不提醒,简玉衍也应该清楚。 简玉衍坐着没动,虽说话是那么说,但于他而言,礼节和古婳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不过他虽不在意,难免古婳回上心,杜月笙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女子之间换洗衣物总归更方便些。 “行了,什么时候见你这么优柔寡断了,我一定会帮你把古婳姑娘照看好的,你就好好去处理你的政务行了……”杜月笙见自己的话有些起效,走上前去把简玉衍扯了起来,一边撒着娇把他推出了门去。 简玉衍也觉得没什么,随后就离开了,反倒是杜月笙站在门侧看见简玉衍离开,心也放了下来,回头望向古婳时,已是变了一副脸色,脸上的笑挂着,却没由来的让人觉得阴森。 “堂堂沧州的太子,为了一个江湖之女,守着一日一夜,寸步不离,这事要放在前朝,怕是又要引起一番议论了。”杜月笙作势的挽了挽袖子,拿起手巾在冷水里绸了一下,想要去给古婳擦手。 古婳看见她这般样子,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没等她摸到自己的手,就把手抽了回来,转过头不想看她。 这一举动到是让杜月笙有些气闷,赌气似的把手巾扔回了盆里“古姑娘,你和太子实则有缘无分,这点,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正文 第八百六十四章可喜之事 古婳侧着头,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身体的原因,只觉得胸前闷闷的发痛,她闭着眼悄悄运了一股气,那种阵阵的疼却丝毫没有减轻。 她这么多年,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她何处没去过世间百态,江湖险恶,也不是没有人说,她一介江湖女子,何来上天的眷顾,没早早的死在战乱沙场上。想来她这样的女子,在这些皇室的女人看来,应该是女人中的不幸者吧。 然而如此不幸者,无名无势的人,如若得了哪里的眷顾,岂不是让人妒恨之事,从前这事她看得很开,可自从爱上了简玉衍,她就越发的会常常看不起自己。 杜月笙说的也没什么不对,以身份地位来说,她确实配不上简玉衍,这种门当户对的说法,即使是她之前所在的二十一世纪,也是一见值得考虑的事,更何况把家室家业看的如此之中的沧州国呢? 这种配不上简玉衍的话,从自己心里想的,果然还是比不上从别人嘴里说来的伤人。可她是古婳,她会那么轻易让对手得逞么,如果她说两句就能让自己一蹶不振,那她便不是古婳了。 配不配,值不值得,她没犯过愁,也无需犯愁,缘分所致,无需强求。 杜月笙站在床边,往里瞧着古婳的动静,细碎的头发遮着眼睛,侧脸流畅的线条宛如上天精心篆刻的一般,让她一个女子看了也觉得赏心悦目。不过她因吐血过多导致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杜月笙不甘心,正想再添几句,却被自己的贴身丫鬟给叫住了。 丫鬟伏在杜月笙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杜月笙的脸色瞬间就由方才的气急,缓和了许多,瞄了一眼床上的人,连个招呼也没打,随即跟着丫鬟离开了房间。 古婳听见关门的动静,扶着帷帐十分吃力的半坐了起来,猛的一个用力让她觉得有些眩晕,虽然她的伤势稳住了些,没在吐血,可她一呼一吸间,还是觉得嘴里苦苦的尽是血腥味儿。 这沧州国规矩这么多的地方,难到女孩子在家没事都练口才么?她侧着头往门外望,瞬间轻松了不少,如果不是那个丫鬟把她叫走,还不知道这个杜月笙能说多久。 午间的时候,古婳的伤情有些发作,倚在床上咳嗽个不止,连呼吸都很困难,丫环见状忙跑去请了御医,诊断一番也发觉她病情有些加重,如果天山雪莲不能即是取回,就算最好保住了性命,也难免五脏受损。 病情发作之后,一直到傍晚,古婳房中也唯有几个丫头轮流伺候着,御医怕死似的,也来看过三次,却一直没见简玉衍的身影。 天色蒙蒙黑的时候,古婳被丫环服侍着喝了一些粥,正要躺下,杜月笙便又来了,不过她不是自己来的,和她一同的,还有简玉衍。 古婳看见简玉衍,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本来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呼吸牵动着伤一阵阵的疼,她实在无暇去顾及杜月笙这个人了。 见古婳欲言又止,杜月笙也端起了贤妻良母的范儿,以为古婳想要喝水,赶忙跑到桌子上为她倒了杯水“古婳姑娘,莫不是口渴了” 杜月笙端着杯子朝古婳床边走,古婳一见她的来意,正想着如何拒绝她,就被简玉衍给拦下了“御医嘱咐,她伤势很重,宜少饮水。” 古婳瞪着眼瞧简玉衍,御医还叮嘱了这个,怨不得白天她给丫头们要水喝,都吝啬的恨不得一滴一滴的给她,不都说多喝水好么,到她这儿怎么还变了个说法? “既然如此,姐姐你也闷了一天了,与我谈谈心可好?”杜月笙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到了古婳床边,微微的笑着,全然一副无害的样子。 白天伤痛发作,御医又给加了药,她是折腾了一天了,古婳确实不想理她,但碍于简玉衍在这儿,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杜月笙。 “今早,我说要好好照顾姑娘,却被丫头叫了出去,这才回来,你可知何事啊?”杜月笙也不管古婳是不是想听,自顾自的就在哪儿讲开了,还非要扯着古婳跟她互动。 古婳叹了口气,在杜月笙期待的眼神中摇了摇头。 “皇后一向有头风旧疾,随御医前前后后看了几番,却一直没能根除,今早头风发作,正巧与我贴身丫环撞见。”杜月笙笑意盈盈的讲着,没察觉出来,古婳都快要被她讲的睡死过去了。 “皇后身边的公公知道我对头风这般痼疾,都略知一二,便让丫头叫了我过去……” 杜月笙说着起身,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往一直站着的简玉衍身侧靠了靠“幸好我这雕虫小技起了些作用,皇后的头风果然被止住了。” “皇后娘娘说见我便心里欢喜,最后还与我赐了婚。”杜月笙先前一脸娇羞的样子,在讲到赐婚二字时,莫名变得高傲起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古婳时的表情,让古婳一个慌神,竟联想到了蒙古国大殿上,简玉衍看着六皇子时的模样。 古婳抿着嘴笑了笑,眼神飘然间望向了一直站在门前,始终没往前走一步的简玉衍,只是,他也只在她望向自己时,面无表情的轻叹了一口气。 她看得出来,即使是她现在重伤卧床,她脑子也没有坏掉,他飘忽这不敢与自己对视的眼神,让本就心情不佳的古婳,更甚失落,杜月笙自导自演的这情节,简玉衍没给一字的评价。 果然是神智有些不清了呢,清早杜月笙来讽刺自己,还以为是皇家女子,对自己这种江湖之人的排斥,以为她,不过是妒恨自己,不过一介平民,却能轻易进宫罢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相信的而已啊,杜月笙满眼娇羞的样子,她现在才看的真切,她的心思确实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简玉衍身上。 识得杜月笙的小心思,古婳也风轻云淡的送上了一个微笑,“恭喜杜姑娘了。”古婳眼神晦暗,语气却没有任何异样。 正文 第八百六十五章我怎么不懂呢 “古姑娘知道就好。”杜月笙掩唇笑了笑,笑容里头藏着一种志在必得的情绪,“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您就呆在这里头安心养伤,我还有些事情,就恕不奉陪了。” 她淡淡地回望着杜月笙,没有回应,也没有感情,她明白自己遇到了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但现在的自己又能怎样呢? “对了,忘了告诉姑娘了,”本该走到门口的杜月笙,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步,随即转身对她说道,“姑娘一个人挺不方便的,照顾自己也比较麻烦,故而我会前来照顾姑娘,帮您调养调养身子骨,让您尽早好起来,我会常来看姑娘的。” 随即不等她说话,杜月笙便转身走出了房门。 当然,她本来也不指望去说些什么,面前的人随意就好,爱怎样怎样,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 但是正如杜月笙所说的,她的确会常来看看自己,但这个时机未免巧了一些。 她漠然的看着杜月笙将一碗莲子羹放在桌上,巧笑嫣然的看着自己,目光里头有着说不出的讽刺,做完这一切之后,杜月笙便回头对着简玉衍说笑:“打扰了,我是看姑娘的身体不适,特地做了一碗莲子羹。” 特地?这分明就是故意。 古婳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破她的来意。毕竟现在闹起来也会让简玉衍为难:“姑娘辛苦了,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劳累。”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用经常来这里。 “这怎么可以呢?”杜月笙笑盈盈地看着她,“我之前说要照顾姑娘的,不可能不说到做到吧?” 古婳挑了挑眉,两个人暗中的意思对方都知道,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简玉衍听了一侍卫的耳语后转头回应:“我先去处理朝堂之事,你们先聊。” 古婳点了点头,杜月笙则是施了一礼说道:“太子殿下慢走。” 待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杜月笙便对古婳说道:“你在这里无亲无故,又有谁能帮得了你?还想让我走,你觉得这可能吗?” 古婳没有说话。 她明白,杜月笙所说的都是对的,这皇宫内无人帮衬,他这一走,自己便遭到了这般冷言冷语:“不过那又如何?” 杜月笙现在也是狂了许多,有皇后的应允她能够自由出入皇宫,还多了一个照顾自己的借口,经常在皇宫露面,准确的说是在简玉衍面前露面,顺便告诫自己配不上他而已。 “我可不这么觉得,不过我也是好奇,过去了这么久,你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吗?你配不上他,难道你还在执迷不悟吗?”杜月笙冷哼了一声,团扇微摇语气轻蔑,“我可是真的不放心你呢。” “那你也可真是费了一些心思了,可真会挑时候。”古婳淡漠回应。 时机恰到好处,偏偏是简玉衍跟自己独处的时候,古婳甚至有点怀疑,杜月笙是不是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一些眼线,不过安排了也没什么用,自己也查不出来。 总之就是在自己和简玉衍亲热的时候,她总是能够叩门而入。 “那当然,总是能让我碰见一些有趣的事情,”杜月笙回应她,“有趣到我忍不住出手干扰,这么多次,可真是抱歉扰乱了你们的兴致。” 没错,杜月笙干扰了他们不止一次。 古婳想反驳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有皇后在那里撑腰,简玉衍就是想反对也得看着自己母后。 说起来,自己这边是真的是单力孤没有任何办法。古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杜月笙得意而潇洒的离开,随即垂了眼眸,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古婳。”又是一天上午,简玉衍再度来到她的房中,这几天古婳的身体在逐渐恢复,他也是心中暗喜,却没成想,一进房中看到的是古婳淡淡的面色。 入耳则是她清冷的回应:“我们来谈谈,可好?” “谈什么?”简玉衍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心里头忽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为何突然问出这句话来? “我一个人在这里安心调养便可,”见简玉衍不过来,古婳也不勉强,依旧自顾自的说下去,“你被朝中琐事缠身,也不便过来,今后就少来吧。” 简玉衍目光一凝:“你这是在赶我走?” “你若这么认为,那我也不好说些什么,”古婳长长的叹了口气,“比起我,朝中之事更为重要,还望你,不要因为我而误了朝政,遭群臣诟病,且我一个人养伤也是颇为清静,打扰的人越少越好。” “比起朝政,在我心中最重要的莫过于你,”简玉衍忽然感觉今天的她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隐隐觉得应该是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关,难不成她误会了些什么,“我虽繁忙,但是看到你,因政务而产生的烦躁也会颓然消失不见,你于我而言,很是重要。” “可是我觉得殿下应以朝堂之事为重。”古婳淡漠回复。 “难道我现在这样说,你还是不懂我在做什么吗?”现在就只是在担心,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全部都不被古婳放在心里面,那样的话他跟一个木头人说话又有何分别呢。 古婳呆愣住,她怎么能不明白在表达什么呢,可是皇宫里面有杜月笙,是太子,这一些身份,足够抵挡住古婳了。 一直在等着古婳回答,希望古婳能够表达出她内心真实的想法,他想要的,就只是这些了。 “约莫懂吧,你说的那些,我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我不应该去想。”古婳笑着对回答,笑容见都是苦涩。 这样的古婳让不禁是想要上前好好安慰,总算套出些端倪,简玉衍上前想抱住她,却被面前的人不着痕迹的躲开。 这让简玉衍有些看不明白,古婳也只是平常那般。 “我累了,您请回吧。”古婳别过头,却有些忍不住喉咙的酸涩,眼睛,也略微有些朦胧。 正文 第八百六十六章我一个人可以 另一边,简玉轩和余凝也早早走出了皇宫,一路上,简玉轩看着高山和森林,心里面是一阵的想回去。 “算了,为了古婳和我哥,我是拼了!”简玉轩咬紧了牙关,说道。 余凝笑了笑,看来简玉轩还是一个比较有责任感的人,但忍不住嘲笑:“我都没有想要放弃的冲动,你现在才拼你。” “我是我,你是你,我们两个人不一样,你现在这样说,等接下来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救谁呢。”简玉轩对余凝说,然后走在了余凝的前面。 余凝简直就是快要简玉轩的语气给气死,幸好她的脾气比较好,所以不跟简玉轩计较。 两个人路过了一片一片的森林,就在这个时候,余凝踩到了一根树枝,整个人直接摔到在地上,脚踝的位置也多了淤青。 “嘶。”余凝不禁痛呼出声,看着自己逐渐红肿的脚踝。 简玉轩听到了声音以后,立马转头,才发现余凝摔到了,他立马走到了余凝的身边蹲了下来,认真的看着余凝的腿。 “你怎么能蠢到这个地步,走路的时候从来都不看路的吗?”简玉轩无奈的对余凝说道。 余凝瞪了简玉轩一眼,自己摔倒还不是因为一直看着简玉轩的背影,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现在简玉轩就来怪自己了。 “你不要跟我说话,我自己一个人可以,你那么过分!”余凝牵强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着路。 简玉轩现在是满脸的疑惑,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那么过分,明明就是关心余凝,还被说过分? 坏事是一档接着一档,余凝看到了眼前的两条狼,这两条狼似乎正好是出来觅食。 “余凝,你都已经受伤了,就不要走那么快了。”简玉轩大声的从余凝的后面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两条狼。 “给我闭嘴!”余凝对简玉轩说道,简玉轩的大声,是完全吸引到了两条狼的注意。 简玉轩不明白,直接走上前,拉住了余凝的手臂,对余凝说道:“我还不是在关心你,你怎么一点都不懂我的心呢?” 余凝愣了一会儿,简玉轩要让她懂他的心,可惜现在不是时候,两条狼也开始蠢蠢欲动。 听到了狼的脚步声逐渐的靠近,可简玉轩的眼神就只是在余凝的身上,余凝终于低下头,开始念傀儡术的咒语。 简玉轩不明所以,一回头,才发现自己身边正站着两条狼,难怪刚刚他说的那些话让余凝不为所动。 因为傀儡术的原因,一条狼已经变成了傀儡被制服,简玉轩拔出了佩剑,指向了另一条狼。 狼看到自己的伙伴一动不动,想要用鸣呜召唤更多的狼,简玉轩心想不好,也开始着急的起来。 一剑两剑的刺向了狼的身体,狼只能放弃了鸣呜去对付简玉轩,一张狼口往简玉轩的身上袭来。 “呲”的一声,狼的肚子流出一大滩血,随即躺在了地上和之前那条狼一样一动不动。 简玉轩擦干净满是热血的佩剑,然后收回,余凝倒是一脸欣赏的看着简玉轩。 简玉轩开始有些疑惑,对余凝问道:“为什么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是不是完全就被我折服了?” 余凝心想简玉轩这样的事情都会说出来,确实是太自我夸赞了。 “是挺让我震惊的,那么利落就杀了一条狼,但是刚刚谁在跟我说我不懂你的心,我只是想问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余凝憋住了笑看着简玉轩。 简玉轩没想到余凝会突然提及这件事情,脸上多了一丝嫣红,自顾自的走在了余凝的身前:“我不知道,刚刚说话可能太着急了一点,什么话都往外面说,你不要放在心里。” 听到这些,余凝更想要笑话简玉轩,说的太着急,是应该把心里面憋着的都说出来了吧。 简玉轩见余凝一直都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紧张的忘了余凝的脚踝受了伤,只好回到了余凝的身边,对余凝说道:“快点上来,趁着我还没有改变心意。” 余凝愣了一会儿,笑着扑上在简玉轩的背部,两个人的身体逐渐靠近,心也在逐渐靠近。 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彼此之间那不一样的情愫,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这样的两个人,也是完美的。 又赶了一段路,简玉轩和余凝终于到达了天山雪莲的生长地,天山雪莲看起来就如雪白晶莹的珠子那般,在环境并不是很好并且还算得上恶劣的情况下剩下的那般好。 事不宜迟,简玉轩直接将天山雪莲摘下来放在了背包里面,开心的对余凝说道:“有了天山雪莲,古婳也有救了,到时候我一定让我哥好好的感谢我!” “行了,你就知道嘚瑟,我们快点回去吧,古婳也应该等了很久了,我们不要让古婳太辛苦了。”余凝对简玉轩说道,本来就从简玉轩的背上下来,余凝发现自己的脚踝的痛也不那么深了,直接走在了简玉轩的身前。 简玉轩本来还想要蹲下来继续让余凝躺在自己的背上,结果却看到余凝早已经走了,不好气的对余凝说:“你刚刚该不会是骗我的吧,你现在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就不能恢复吗,而且我受伤到现在也已经过去很久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继续躺你背上,那样我也舒服。”余凝说完以后,对简玉轩吐了吐舌头。 简玉轩一脸嫌弃的看着余凝,才不想要让余凝继续一点苦都受不到,这样的话多不公平啊。 一路的互看不顺眼,但是一路的互帮互助,简玉轩和余凝之间,早就不只是朋友之间的情感了。 但是在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很快,两个人就回到了皇宫里面,简玉轩立马带着天山雪莲走到了简玉衍的房间门口,想要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告诉简玉衍。 “哥,哥,你看我带了什么回来!”简玉轩推开御书房的门,却呆呆的愣住。 正文 第八百六十七章现在就离开 只见房间里面不止有简玉衍一个人,还有杜月笙的存在,并且两个人相互依偎,场面看起来好不亲密。 瞬间简玉轩的脸上就消失了开心,立马就冷下了脸,手中的天山雪莲也被他紧紧的握住,他不曾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哥,是我打扰到你了,古婳我会带出宫好好照顾。”简玉轩对简玉衍淡漠的说道,随即也拉着一脸震惊的余凝离开了简玉衍的房间。 简玉衍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本想说什么,可还是憋在了心里面,毕竟已经人走茶凉。 简玉轩和余凝直接走到了御医那里,将手中的天山雪莲交给了御医,御医看到以后,露出了欣喜的脸色。 “没想到你们那么快就将天山雪莲带了回来,只需要给古婳服用一天即可痊愈。”御医对简玉轩说道。 简玉轩现在的脸上依旧写满了冷漠,所以对御医的话没有多注意多少,对御医说道:“还是加快速度制作吧,今天我就要离开皇宫。” 余凝在身边看着还在生气的简玉轩,心里面就些担心,扯了扯简玉轩的衣袖:“我们真的那么着急就要出宫吗?” 现在不是简玉轩要出宫的原因了,刚刚看到那样的场景,只不过是简玉轩看到罢了,万一古婳看到了该怎么办。 “是,刚刚那样的状况,我不想要再见到了,而且这些都是为了古婳好。”简玉轩对余凝说道。 余凝还是叹了一口气,她倒是没有想到会遇见简玉衍和杜月笙,她天真的认为简玉衍真的将心托付给了古婳。 不然的话,为什么当初古婳手上,简玉衍会那么的着急呢,一切都不会是假的,可是现在一切都变的模糊不清了。 随之,御医的药也已经做好了,简玉轩立马就拿走了药,走到了古婳的房间里面,古婳见到两个人的到来,也是十分的惊讶。 此刻古婳的身体还是虚弱的,对简玉轩和余凝有气无力的说道:“谢谢你们为了我的病这样奔波了。” 余凝笑了笑,将药递到了古婳的手上,觉得古婳这样的谢谢太过于生分了一点:“不要这样说,我也很感谢你能够相信我。” “快点将药吃了吧,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简玉轩对古婳说道,脸上写满了不乐意。 古婳看着简玉轩,自然是猜出了简玉轩心里面的不开心,但是她不知道简玉轩为什么会这样。 “余凝,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简玉轩的心情看起来那么不好?”古婳对坐在自己身边的余凝问道。 声音也很轻很轻,就是不想要让简玉轩知道自己在问这件事情,谁知道简玉轩是完完全全的听见了。 “我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就这样,所以我们三个人能不能一直拖着了?”简玉轩说话的态度是越来越不好了。 但是想想,让自己不开心的也不是古婳,不应该对古婳这样说话,想明白了以后,对古婳说道:“我刚刚可能没有控制好自己,只不过有些事情实在是让我生气。” 简玉轩刚想要把那些事情说出口,可根本就说不出口那样的事情,简玉轩只觉得太丢人了,要是简玉衍不喜欢古婳的话,就不应该给古婳那么多令人误会的地方,甚至让旁观者都觉得他们真的是一对。 “你怎么不说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古婳有些着急了,也感觉有些好笑,简直就是逼死了有好奇心的人,虽然古婳的好奇心并不是很强烈。 “没有,我就随便说说。”简玉轩说道,然后将身体转了过去,不再看就可以不再差一点就说出口。 古婳继续将眼神放在了余凝的身上,余凝的脸上都是为难,索性直接对古婳说道:“哎呀你要问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两个人不要聊天了,我们等一下就离开皇宫,古婳你先把药吃了,然后再收拾一下。”简玉轩对古婳和余凝说道。 古婳又是一阵的疑惑,刚刚是有事情没有跟我说,现在直接是要自己赶紧走了,对简玉轩问道:“为什么突然我们就那么着急走了?” “我觉得你好像更加的适合江湖,皇宫里面也实在是太多勾心斗角了,我觉得你应该不喜欢这里面的生活。”简玉轩无奈的重新看着古婳,对古婳说道。 古婳心里面还在犹豫,至少简玉衍还在这里,可是简玉衍最近的表现,确实让古婳有些失望,让古婳有些想不明白应该要怎么做才好。 简玉轩见古婳一直都没有说话,以为古婳犹豫不决还在考虑,对古婳继续说:“古婳,难道你在这里生活的开心吗?” 三个字脱口而出:“不开心。”这确实是古婳的真情实感,她就是不开心。 “那就对了,我们三个人一起离开吧,远离皇宫。”简玉轩对古婳和余凝说道,然后就准备去外面牵马。 古婳的嘴角边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简玉轩已经说明白了古婳心里所想,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早点离开好点。 “那我们离开,简玉衍知道吗?”古婳对余凝问道,她还是有点在乎这件事情。 余凝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怎么可能会让简玉衍知道呢,而且简玉衍也不一定会去在乎这件事情。 “他不知道,简玉轩也应该不想告诉他。”余凝有些为难的对古婳说道。 古婳点了点头,既然不告诉他的话,那就不说吧,来的时候已经那么难看了,那走的时候潇洒一点倒也是好事。 只不过,古婳的心里面一直都有个石头压住了一样,让她喘不过气来,她赶紧吃下了御医研制好的药。 幸好来的时候就一个人,没有其他东西,走的时候也利落的一个人,三个人就这样逐渐的走出了皇宫。 简玉衍,不知何时再见,或许这辈子都别了,古婳心里面想。 关口,简玉轩几次回头,目光终是流出了失落,抬手扬鞭,“驾!”身后的皇宫,渐渐缩成一点。 正文 第八百六十八章一同前往琉璃国 简玉轩几次回头的功夫,古婳策马扬鞭,早把他与余凝甩在身后。 简玉轩与余凝对望一眼,他当然知道古婳心里的异样。然后两人把马鞭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奋力追上古婳。 “你想去哪儿?”简玉轩装作随意地问道,因为担心疾奔的古婳听不见,声音却是很大。 古婳听得声音,仿佛突然回过神来。紧紧地勒紧缰绳,那马的前蹄却突然直立起来。古婳倒也不怕,在马背上稳住身形,然后回过头来。 “本姑娘想去琉璃国,你们可有异议?”古婳牵起唇角浅浅一笑,余凝却似乎从她的脸上看见了淡淡的失落。 余凝当即大声说道:“我们自然是没有异议的了。”她的话音刚落,听见简玉轩的话语也传了过来。 “你想去哪儿,我们甘愿奉陪。”简玉轩说完,方才觉得这句话中的“我们”有些不妥。他本是无心之语,这下想解释,但怕反而弄巧成拙。 一时僵在那里,余凝也觉得颇有些尴尬。 古婳看出来了,当即笑道:“好啊,那我们三骑人马便一同前往琉璃国。” 简玉轩与余凝相继点头,于是古婳松开缰绳。反正前往琉璃国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干脆信马由缰,放缓了速度。 简玉轩很自然的与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余凝与古婳并辔骑行。不知道走了多久,古婳突然转过头来,笑吟吟地看着余凝。 余凝被她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当下反驳:“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不成?你这样一直看着我。”余凝嘟着嘴假装生气,古婳却是全然不顾。 “啧啧,这就生气啦!某人刚才就承认了,‘我们’,你看看,多亲呢啊!”古婳话音未落,余凝的脸却是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你休要胡说,根本就没有的事情。”余凝辩解,古婳哪里肯信。一路走来,古婳都在暗中观察两人。如果说一个人可以欺骗别人,那么他的眼睛一定不会说慌。 余凝眼睛里的深情,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可是小姑娘被人一语道破最隐秘的心事,当然就恼了。 “那谁,还不快上前来!”古婳回头对着简玉轩大喊一声,简玉轩不明所以,当下催着马儿快速上前。 余凝的脸更红了:“你这个傻子!”她急得恨不得从马背上跳下来。 古婳哈哈大笑:“我让你上前来,是想对你说,从今往后要好好照顾余凝。” 简玉轩一时没有说话,余凝却催着马儿独自跑开,临走丢下一个貌似怨恨的眼神。 古婳一直笑着,却突然感觉自己的心缺失了一角,那样的失落,从此再不能圆满。 古婳就一路带着这样的情绪,患得患失。追上了余凝,嬉皮笑脸没心没肺地给她赔不是。余凝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娇羞罢了。 古婳几句话,倒也哄得她喜笑颜开。 一路无语。就这样走走停停,古婳倒也记不清走了多久,这一日终于到了琉璃国的城门之下。 一行人表明身份,竟是一路畅行无阻。琉璃国的人把他们三人当作贵宾对待,看来两国交好,自是非同一般。 一路省去了许多麻烦,但一路马背上颠簸,倒也甚是疲累。直到琉璃国的人领着他们一行三人到了临时的住所,古婳累得坐在床上便不愿意起来。 如此休息了几日,这天突然有琉璃国的宫人前来传信。 三人整理衣裳,宫人已经到了殿门前。恭恭敬敬地说道:“皇上有旨,召二皇子一行三人觐见。今晚略备薄酌,在听风楼为二皇子等人接风洗尘。” 简玉轩与古婳、余凝领旨谢恩。古婳一直闷闷不乐,余凝为了让她高兴,便说:“果然是好事情。今晚我们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简玉轩拿出一些银子给了传旨宫人,那人推托再三,到底还是收了。古婳知道,此时身在琉璃国,却不能让人低看了自己的身份。 看着余凝一直顾及着自己的情绪,古婳为了不扫她的兴,不得不装出高兴的样子:“好啊,貌似很久都没有喝酒了呢。说好了,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古婳笑了笑,那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余凝装作不知,悄悄转身来低低地叹息了一回。 及至到了晚间,他们三人早已收拾妥当。宫人前来领路,三人一起到了听风楼。 琉璃国的皇帝高高地坐在宝座上,古婳跟着简玉轩,机械地行礼问安。古婳感觉有些麻木,刚才那些问安的话语,像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又像是她根本就没说话。 一直到皇帝说让他们三人先行退下,赐座,余凝把失神的古婳扶了起来。 靡靡的歌舞一时连绵不绝,古婳坐在余凝身旁,余凝的脸上却是一脸担忧。 古婳根本都没听清歌姬们在唱些什么,也没看清舞姬们在演些什么。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不过是些歌功颂德粉饰太平的舞曲。 一盘盘精致的糕点摆在众人眼前,古婳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 歌舞将近尾声,撤下糕点换了一盘盘珍馐。古婳却一眼看见了那个小巧玲珑的酒壶,兀自拿过来准备自斟自饮。 余凝急忙抢过去,给古婳的酒杯里斟上一点点酒,然后在自己的酒杯里也斟上一些。 “谁说不醉不归的?余凝,你把酒壶给我拿来!”古婳一下子大声说道,惹得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这边来。 简玉轩急忙打圆场:“还请皇上恕罪。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吃啊。只是怕她喝多了酒伤身子,我们都知道的,琉璃国的酒可是好酒,若是醉了,怕是要醉上七天七夜的。” 众人笑着点头,然后又开始了宴饮。 余凝握着酒壶一直不放,古婳想着刚才自己的行动颇有不妥,倒也没再坚持。 简玉轩见着古婳黯然神伤的样子,想要说些什么话安慰她一下,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并且此时身在琉璃国,简玉轩一时竟然想不到该如何称呼古婳了。在路上的时候,简玉轩便一直避开了称呼。莫名其妙的,他的心里也失落起来。 简玉轩挟了一筷子菜到了古婳的碗里,轻轻地说:“嫂……其实我现在都不知道叫你什么好。”简玉轩扯着嘴角,笑的有些颓唐。 正文 第八百六十九章深夜遇刺 天色渐渐昏暗,古婳、简玉轩、余凝三人因长途跋涉早已倍感疲惫,可因为他们三人实在是无法拒绝琉璃国国王的热情款待,所以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和国王继续聊下去。 聊着聊着,古婳便看见简玉轩旁边的余凝撑不住了。 余凝的头一点一点的,眼睛半闭,模样像极了打瞌睡的猫,有往她身旁的简玉轩身上倒下去的趋势。 而简玉轩立于她身旁自然是注意到了的,可他没有把她叫醒,反倒是不怀好意地看着余凝,他就想看看这个小姑娘究竟什么时候会倒下,而他接住她之后又会有什么反应。 古婳瞄见简玉轩嘴角的一抹笑,又见他看余凝时的表情,便猜想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捉弄余凝的主意,当下便上前去叫醒了昏昏欲睡的余凝。 余凝被古婳这一叫惊得睁开了眼,就是她那眼神看着还有点迷糊,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古婳似是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古婳面露忧色,轻声劝道:“余凝,若是困了的话,我们便和国王说去歇息吧,别硬撑着了,怎么说我们也是赶了好几天的路才到这琉璃国的。就是再厉害的傀儡师也不能这样祸害自己的身体啊。” 余凝硬撑着自己的眼皮,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在意:“没事,古婳,我只是有一些困罢了。其实听国王说话还是挺有趣的。” 听完余凝说的话,古婳有些无奈,她知道余凝不过是不想给他们添麻烦才这么说的,实际上余凝早已经困到不行了,不然也不会在那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往简玉轩身上靠。 虽然简玉轩遗憾没能看到余凝在他怀里惊醒的样子,但现在他只剩下担心她的身体了。 简玉轩心想:“古婳说得对,这小姑娘再怎么厉害也是个小姑娘,奔波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去歇息了。” 为了余凝的身体着想,简玉轩当即去和国王对话,希望他能让他们早些回房休息。 琉璃国国王见三人确实面色不佳也有些不好意思,便立刻吩咐侍女带三人前去客房休息。 路上简玉轩开口调侃余凝道:“余凝,你自己一个人回屋子怕不怕啊?要不要我送?这天还这么早就想睡了,你果然就是一个小姑娘啊。” 余凝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别过头去不想理他。 古婳倒觉得简玉轩的行为幼稚,于是她出言道:“你就别逗她了,让她回去好好睡个觉吧。刚刚你不是因为担心余凝才亲自去和国王请求的吗?这会儿你干嘛又要逗她。” 被说中心事的简玉轩立刻反驳古婳:“嫂……不对,古婳你别乱说,我才没有担心她呢!我只是自己想睡罢了。” “好,我知道了,是你自己想睡,这样行了吧?”古婳的眼神明显的不信。 简玉轩觉得自己说不过她便有些生气地一个人回客房去了。 余凝见简玉轩这般模样那淡红色的唇也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定定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半夜,皇宫戒备森严,四周静谧无声,古婳、简玉轩、余凝三人早已陷入熟睡。 突然,窗外的榕树发出沙沙的响声,余凝从睡眠中醒来。 常年的战斗使她的听力极佳,对危险也有着一定的预知能力。 这次她醒来自然不是因为风吹树叶造成的声响,而是因为她听见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极轻,可能是用了什么特殊的功法,余凝屏息,侧耳静听也无法准确判断到来的人数。 只怕这来的人都是高手! 余凝手一翻,几根锋利的丝线便出现在那纤纤细手之上。 “嗖”地一声几个飞镖状的暗器从窗外射向余凝躺着的木床上,而余凝在暗器发出的瞬间翻下了床。 她手里操纵着傀儡线把几个飞来的暗器给打了回去。 余凝朝着门外喊到:“来者何人?谁指使你们来的?” 门外的人见他们已经败露便提着自己的武器冲进门来。 他们一个个都蒙着面穿着黑衣,身形高大挺拔,手中的武器也异常锋利。 其中一名黑衣男子眼神阴郁,提着一把钢刀,他沙哑着嗓子道:“要怪就怪你选择站在古婳那边怨不得别人!乖乖受死吧!” 话刚说完一把刀便朝着余凝的身上砍了过去,吓得余凝赶忙用自己的傀儡挡住这一刀。 接着那傀儡便断成了两半。 余凝看着断掉的傀儡面露惊讶,低声道:“没想到这一刻来得那么快。” 余凝的惊讶不过几秒,几秒过后她便拿出所有的傀儡开始应战。 只见此刻的余凝眼神狠厉,面色阴沉,开口说到:“即使我没了傀儡,也不会让你们平平安安地走出这个大门半步。” 双方交战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因余凝引爆傀儡引来众人而结束。 轰的一声响,那傀儡炸得距离余凝较近的几间客房都抖了一下,古婳和简玉轩彻底从梦中惊醒然后快步赶往余凝所在的客房。 当他们到达客房的那一刻几个黑衣人见事情不妙正要撤退被古婳拿着鞭子抽了几下,其中几个人的手臂和背部被留下了深红色的鞭痕,可还是被他们逃出了屋子。 简玉轩想都不想立刻冲进余凝屋子里头,可那屋子里头满是傀儡的残骸而余凝本人不见踪影。 空气里头有着微微的血腥气,简玉轩眉头一皱更是加快了寻找余凝的步子。 他进了寝室,余凝就躺在离床不远的地上,而地上满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血液。 简玉轩被她的这幅样子吓坏了,上去抱着她的手都在抖。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人儿,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余凝在他怀里吐血昏迷,而他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余凝!”简玉轩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却给不了一点回应。 古婳进来看见的便是简玉轩悲痛而又愤怒的模样,他说到:“古婳,你来照顾她!我要去把那些人追回来!” 说完,简玉轩就想起身去追刚刚的黑衣人,古婳忙拦住他说:“等等,玉轩,那些人武功极高你打不赢他们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余凝的伤,你看着她这幅样子你还能离开吗?” 简玉轩听完古婳的话看着余凝的模样更是心痛。 过了一会儿,琉璃国国王赶到,宫中的卫兵们也陆续到场,然而无论怎么搜查都无法找到贼人们的行踪。 琉璃国国王面露愧色,对古婳等人说到:“诸位,实在是对不住,你们放心,这些胡作非为的人,本王定会给你们个说法。” 正文 第八百七十章为了他,我不愿意再杀人 琉璃国的皇帝说完这句话,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去。 偌大的房间里,侍卫帮忙把死去的傀儡清理出去。古婳把虚弱的余凝扶坐在床头,钻进鼻孔里的全是浓烈的血腥气息。 仿佛依旧向众人昭示方才的一幕是如何惨烈,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众人心里,无法驱除。 古婳眼见着余凝的气息越来越弱,心下一片黯然。她轻轻握着余凝的手,一刻也不愿意松开。古婳非常害怕,怕自己一松手,余凝便会从此消失不见。 简玉轩默默站在一旁,眼睛里满是心疼。他张了张嘴想对余凝说些什么,但是刚刚启开唇齿,那话语还未出口便即湮没。 古婳离余凝那样近,为了不让她看出自己的担心,强装着一副笑脸。余凝见着古婳的样子凄然一笑:“你……不用……为我担心……” 余凝的话语断断续续,话未说完便猛烈地咳嗽起来。古婳连连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一直到余凝稍稍缓过气来。 “你现在很虚弱,别说话。”古婳柔柔说着,对余凝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过了没多久,听见门外有人通传:“二皇子,皇上为余凝姑娘请来了本国最好的医师。” 简玉轩急急地开门让人进来,一行五名医师都提着药箱,表情凝重。 众人来不及见礼,及待古婳稍稍打起帐幔,医师略略地看了一眼余凝的容颜,那凝重转而变成了沉重。 其中一位医师取出脉枕,古婳抬起余凝纤细的手腕落在脉枕上,然后在腕上覆了一块帕子。医师道一声“得罪”,手指落在余凝的脉膊上。 左手诊完换了右手,古婳想从医师脸上看到一丝轻松的表情,可是这位医师却让她失望了。过了许久,医师起身退下行礼:“老朽学艺不精,肯请大家一同诊治。” 五位医师一一把过余凝的脉膊,却都是同样的措词。古婳与简玉轩心下大惊。 “我等无能为力,还请二皇子殿下见谅。”五位医师纷纷告辞。 余凝阖着双眸,一句话都没说。她的心里很清楚,自己养傀儡到如今受了伤,已是药石罔顾。 琉璃国的皇帝能让最好的医师来为自己诊治,已经是给足了颜面。 余凝虽然可以说是罪有应得,可是看着简玉轩和古婳为自己担忧,余凝心下甚是惭愧。 简玉轩听着医师的话,如果只有一个人这样说也就罢了,眼下五位医师都这样说,那不就等同于没有任何希望了吗? 简玉轩突然大怒,再也没有顾及自己的皇子之尊,甚至没有顾及到此时身在琉璃国。他对着即将出门的医师大吼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五名医师瑟瑟发抖,飞快地离开了这里去向琉璃国的皇帝复命。 “你的伤,你自己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么你告诉我,眼下如何才能救你?”简玉轩来到余凝床前,满脸痛苦。他纠结良久,心里希望余凝总有救自己的法子。 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简玉轩也再所不惜。 余凝用力摇了摇头,阖着的双眸下淌出两行清泪。 简玉轩转身一把抢过案上的花瓶,用力摔碎在地:“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突然拔高的声音,让床上的余凝猛地一哆嗦,睁开了眼睛。此时落在余凝眼里的,是一个陌生的简玉轩。平日的儒雅早已不再,只见他双目血红,眼里的痛苦无以复加。 古婳心疼余凝,此时斜了简玉轩一眼,喝道:“出去吹吹风冷静一下吧!你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吗?” 古婳说完再不看简玉轩一眼,余凝见古婳责备他,一下子就心疼了:“我没事的,你们放心。” 低沉的话语,落在简玉轩耳中,他更加难过。目光落在余凝脸上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眼,简玉轩蓦然转身,匆匆朝房间外面走去。 古婳轻轻抚摸着余凝白腻的手,只见余凝的眼中依旧有泪水涌出。古婳慌忙拿出袖中的帕子为她擦拭。 余凝哽咽难言,一下子反握住古婳的手,泪水滚滚而落。 “现在他出去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吧!”古婳眼里的情绪很复杂。她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她依然心存侥幸,希望这预感只是自己的错觉。 古婳此时希望余凝能够说出挽救自己性命的办法,可她又害怕真的只有那唯一的一条路。 她端过案头的碗,把清水舀在银勺子里,一勺一勺地喂给余凝喝下去。 “说吧。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古婳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再次催促着余凝。古婳把碗轻轻放好,然后拿过帕子给余凝擦拭嘴角的水迹。 余凝听着古婳话里的“我们”,一时心下柔软。只觉得人生得一知己,虽死无憾。 余凝默默地转过头去,却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古婳扳过余凝的头,与她目光相对,不让她扭过头去:“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余凝慌忙摇头:“不是。养傀儡是用人命,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古婳心头的担忧更甚,余凝所说的话,竟然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你是说……”古婳稍稍迟疑,余凝却抢过了她的话头。 “对,既然是用人命,自然也只有他们的命可以救我。可是为了……,我不愿意再杀人。”余凝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累得气喘吁吁。 古婳却万万没有想到,余凝竟然为了简玉轩,不愿意伤及无辜。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却不愿意让简玉轩得知其中缘由。 余凝待简玉轩的这份情,当真是天地可鉴。可是余凝眼下能逃过这一劫吗? “你不后悔吗?”古婳凝望着余凝,轻轻问她。 余凝摇了摇头,失神的眼睛里却写满了坚定:“不后悔。” 古婳心下颇为为难。难道自己就眼睁睁地看着余凝自此香销玉殒?古婳实在是办不到。可那百十人的性命,料得也没那么容易得来。 眼下两难之际,古婳却不愿意在余凝面前露出分毫。 “原来是这样。”古婳回头,看着窗外面色阴沉的简玉轩,淡淡的念了一句。 正文 第八百七十一章借死囚犯 此时的余凝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她的脸色毫无血色,特别是她的嘴唇干裂的厉害,俨然一副已经大限将至的样子。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我们来想办法。”古婳拉住她的手温柔说话,接着拉了下被子帮她盖好,不仅如此,就连边角的位置也一并掖好。 点了点头之后,余凝微微闭上眼睛,看起来真的累了,竟然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喊叫不起来。 看到她这个沉静的样子之时,古婳和简玉轩心里面同样压抑。 来到外面,古婳直接带着简玉轩前去酒馆里边喝酒,找了一个不错的馆子,两个人点几个小菜,坐在那里吃几口之后,简玉轩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根本不打算和古婳碰一下。 看到他这个样子,古婳心里明白,他现在的心情肯定不好,不然也不会一杯接一杯不停的喝,根本不打算品尝酒的滋味。 “你对余凝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感情?你真的爱她?”古婳轻微皱眉,她的眼神里面传递出一股非常疑惑的感觉,希望简玉轩为自己解答。 简玉轩端着酒杯的手僵在那里,紧接着唇角勾起一抹极为幸福的笑,冲散他脸上所有的压抑和忧愁, “我当然是爱她的,如果没有她,我觉得人生没有任何意义……”这一刻,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自己内心的真实话语。 曾经他不会对任何女人有这样的情愫,然而自从遇到余凝之后,越来越肯定她就是自己这辈子想要找的那个人,如果她跟自己错过,那自己的未来将会处于一片黑暗之中,甚至再也看不到半点光亮。 他的回答让古婳很满意,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有些无奈的叹一口气。 “如果想保住余凝的命不是不可以,但得杀人!”她把酒杯忽然之间用力的磕在桌子上,目光里充斥着坚定不移,就这样认真的看向简玉轩。 这样的话语让简玉轩顷刻愣住,端着酒杯的手再次凝聚在半空中,过了很久方才反应下来,慢慢的把酒杯放在那里,看向别处,眼神里的坚定来得越来越浓。 “只要能够让她活下去,我会为了她杀人,甚至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如果真的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杀人,他会义无反顾的为那个女人去做。 有了他这样一句话,古婳已经知道现在该,脸上挂着一抹淡定的笑,也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好朋友现在一副意志消沉的样子。 “放心吧,这件事儿也不急,或许会有其他的办法,明天我们见机行事吧。” 淡淡的一笑之后,端起面前的酒杯优雅的喝进去一口,和简玉轩一边吃菜一边饮酒。 显然,简玉轩跟古婳喝酒的目的完全不一样,古婳是在思索明天应该怎么办,可简玉轩喝得却是闷酒,用这样的方式来排解自己心里的郁闷之处。 次日一早,古婳刚刚用完早膳,忙着去宫里边找琉璃国王。 “皇上,能否把那些判死刑的人交给我们?”面对着国王,古婳直截了当的提出这么个要求。 如果真的要杀人,那也可以找一些死刑犯,这似乎是最完美的办法。昨天晚上寻思一整夜都没有就寝,这才想到这么一个两全其美之法。 本以为琉璃国王不会有什么异议,谁知在听闻古婳这样的要求之时,他的脸色反而有一些不好看。 “那些死刑犯应该依法处死,如果把他们交给你们这岂不是越权,这可不行,万万使不得。” 他的眉头紧皱在一起,一个劲儿的摇着手,完全不愿意把这件事情答应下来,甚至用疑惑的眼神瞪着古婳。 完全不知她会要这些死刑犯,心里边有几分诧异,这一点从他此刻的表情就可以感受的清楚。 古婳似乎很知道他现在内心的真正担忧之处,淡淡的一笑,再次朝前面靠近一步,认真的盯着琉璃国王。 “古婳当然知道这是越权,可这件事儿迫在眉睫,还希望皇上能够成全!”她没有打算放弃这仅有的希望,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继续微微的俯首,双拳紧紧抱在一起作揖。 坐在高位上的琉璃国王保持着自己的淡定和风度,听到古婳再次这样要求的时候,反而表现得有一些不高兴。 “这种越权的事情就不必商量!”说话的时候他的大手一挥,显然对于古婳现在的举动已经有一丝厌烦。 听到他再次拒绝的话语之时,古婳心里边已经开始充斥着紧张,今天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说服琉璃国王。如若不然,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去拯救余凝,何况现在余凝已经等待不及了。 “余凝愿意留在琉璃国为皇上效命来换取一百个死囚,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只要皇上同意,古婳愿意为国王赴汤蹈火!” 古婳让自己的态度更加诚恳一些,把身子弯得更低,这样做表现的诚意满满,本以为这样会万无一失,却想不到这个国王的忧愁之色仍然没有消失。 “不行!”他再次毫不留情的拒绝古婳的要求,根本让人无法揣测他此刻内心真正的想法。 “敢问皇上,为何还是不行?”古婳的眼神里面充斥着迷惑和不解,很希望他告诉自己一个原因。 琉璃国王的唇边泛起一抹明媚的笑,紧接着把极为精明的眼神投射到古婳的身上。 “你总说为本国效力,但国王却从未见识过你的能力,为何要把这一百个死囚给你?如果你没有真材实料,那这一百个死囚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危险的眼神,死死的锁定古婳。 在得知他的真实想法之后,古婳只是轻笑一下,立刻开始使用机关,把皇宫守卫的命脉死死把住,然后又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再次收回在手里。 她的动作来得迅敏,在国王还没有思考清楚这一切的时候早已经恢复如常,脸上还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古婳这么做,也是为了救友人之命,还望成全。”古婳单膝跪地,轻轻俯首。 正文 第八百七十二章我不能再杀人 国王闻言一愣,沉声道:“私自对死囚动刑并不合规矩,传到民间可能引起恐慌,这些你可知道?” “古婳知道,但实在没办法了……”古婳秀眉微蹙,心有不忍,但想到余凝痛苦不堪的面容,又狠心请求。 “给我个理由。”国王往后一靠,斜倚在龙椅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古婳,心思却在不停地转着,古婳想从他这里得到好处,就得看看她有多大愿景得到它。 古婳上前一步,目光晦涩地看着两侧的侍女。 “你们先下去吧。”国王冲她们挥了挥手,打发了出去。 “我的朋友,是一位傀儡师,”古婳轻声道,“她现在重伤,非寻常方法可以治愈。” “哦?”国王一改慵懒的坐姿,身体前倾,紧紧地盯着古婳。 古婳也毫不忌惮地看着国王,企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出乎意料地是国王没有惊讶也没有好奇,只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需要人血和精魂温养傀儡,再由傀儡反哺傀儡师本身,普通的汤药吃进去只会阻塞傀儡师和傀儡的联系。” “她必须尽快得到精血,否则撑不了几日了,如果您同意,古婳定当尽心竭力为王上效力。”古婳只得说出实情,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然而国王并没有应答,双目看着地砖,仿佛陷入了沉思。 二人就那么静静对峙着,古婳的心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等着国王开口。 “王上。”古婳再次叫道。 “你不是说,尽心为我效力吗?”国王抬起眼皮看着古婳,“还盯着我?” 古婳闻言大喜,低头抱拳谢恩道:“古婳与友人必定感沐网上恩德。” “罢了罢了,”国王拜拜手,沉声喊道,“尹忠。” 一劲装侍卫推门进来,路过古婳时一双虎目激射出精光,古婳只当没看见,这尹忠虽说是国王的贴身侍卫,这点修为她还看不上。 “王上。”尹忠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目光灼灼地看着国王。 “将地牢的钥匙给她。”国王又恢复了慵懒的坐姿,半耷拉着眼睛,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尹忠狐疑地看了古婳一眼,想是把她当成祸国殃民的妖女了,迟疑道:“王上……” 国王摆了摆手,示意道:“给她。” “你小心点。”尹忠怒目圆睁,不甘愿地解下钥匙扔给古婳。 古婳心里想着救人,并未计较尹忠的不敬,再次抱拳,告辞离开,“王上,那古婳先退下了。” “先等等。朕叮嘱你一句,你那位朋友,事情办完后一定要回沧州温养,否则不会痊愈的。”国王说完,拿起案上的茶杯呷了一口茶,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古婳闻言心神微动,莫非国王知道傀儡师的什么密辛? 刚要开口询问,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随着几个侍女尖叫着“不能进去”,门被狠狠地推开。 “简玉轩!” 比古婳更早反应过来的是尹忠。尹忠大步流星地冲向简玉轩,近身就是一拳。 简玉轩抬手格挡,身形晃了晃,也不管尹忠有没有后招,急声对古婳喊道:“余凝她快不行了,你赶紧来看看!” “尹忠退下,古婳你们去吧。”国王挥了挥手,不再搭理二人。 二人急忙作揖告退,急跑回余凝地房间。 余凝正瘫坐在床上,嘴角猩红,双眸黯淡无光,地上还有一滩鲜血,见到古婳微微一笑,轻声道:“你回来了……” “你别说话了,国王已经同意,我这就带你去大牢。”古婳心如刀绞,扶起余凝靠在她身上。 余凝身体一僵,死死地抓住古婳的袖口,“我不去,古婳,我不去……” “都什么时候了,余凝,听话。”简玉轩不由分说地上前抱起余凝,二人带她往大牢赶去。 一路上余凝都在挣扎,眼里噙满泪水,喃喃道:“我不去……我不去啊……”简玉轩却不回应,只埋头前行。 到了大牢,古婳吩咐牢头去门外守着,谁也不许进来,牢头唯唯诺诺退出去,一时间偌大的地牢里除了死囚就只剩三人。 “我不想的……不该是这样的……”余凝看着或躺或看着他们的死囚,有的人眼里还闪烁着对活下去的希冀。甚至有年迈的老妪,想来是为了不争气的儿子顶罪。 余凝自问不是什么好人,但和简玉轩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已经让她感受到了温情,她不想让简玉轩看到她难堪的样子。 “余凝,我能理解的,你不要害怕,不论怎么样我都在。”简玉轩心如刀割,紧紧地握住余凝冰凉的小手。 看着余凝没有血色的双颊,古婳眸子里起了一层水雾,转头对简玉轩说道:“你先出去吧,我留下照顾她。” 简玉轩迟疑着,但看着余凝越来越虚弱,咬了咬牙往地牢外走去,没有回头留下一句,“我等你。” 看着简玉轩出了大门,余凝咬了咬嘴唇,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冲着一扇牢门走过去。 “怎么了小妞儿,想和大爷玩玩儿?”牢里的刀疤壮汉戏谑地看着正在开门的娇小女子,殊不知自己已经离死亡不远了。 余凝摸出贴身的匕首,提起一口气欺身而上,像切豆腐一般切断了壮汉的喉管。 “啊——”对面牢房里的老妪看着这一幕,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瞬间地牢里的人变得混乱无比,拍着牢门嘶吼着,夹杂着对死亡的恐惧。 余凝苦笑一声,认命地坐在尸体身边,掏出傀儡线,用壮汉的精血温养,喃喃道,“或许,等我杀完这一百人,我也不算是个人了吧,玉轩……” “余凝,不要有太多负担,他们都是罪无可恕之人。” 纵然古婳也心有不忍,但仍开口劝道,或许这些死囚死期未到,或许他们还渴望着一线生机,但为了挚友,负尽天下人又何妨! 壮汉的尸体惨白,地牢里恐惧的嘶吼声求饶声也渐渐弱了下来。 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的老妪,余凝的眼底终于滚出了大颗大颗地泪水,声音颤抖,“古婳,杀完这一百个人,我会永远消失在简玉轩面前。” 正文 第八百七十三章大开杀戒 一句话说完,余凝“哇”地一声弯腰,从嘴巴中竟然吐出了一口鲜血,身体似乎连自己的重量都支撑不住了,半跪在地上。 “余凝!”古婳心里一凉,马上上去把她,见她已经是面色苍白,全身乏软无力,竟没有一点生气。 连平日里要强的她此时此刻看着余凝这副样子,喉头都开始哽咽,着急地说道,“你别说了!纤维此生命最要紧!不管怎么样!余凝你一定不能死!” 听了这话,余凝嘴角处勉强扯出了一丝微笑,“好……”紧接着,古婳搀扶着余凝,她才勉强地站起了身来。 余凝额头直冒冷汗,慢慢的抬起了手,轻轻勾动手指,锋利程度堪比刀剑的明晃晃的银线现出,抵达到了她前面几个罪犯的喉咙处。 但是古婳明显可以感觉到,她使用银线的速度比之前不知道慢了多少倍,“他们是什么人?”抵达罪犯的喉咙之后,余凝反而犹豫了起来。 “求姑娘放过我们!”那些被银线抵住喉咙的罪犯吓破了胆,跪了满地,连连求饶,“求姑奶奶放过我们吧!” “他们不过是一些早就被宣判死刑的罪犯罢了!”古婳忙说道,“这个时候你不需要心软!”了 余凝听了,方才点了点头,手指一收紧,银线瞬间穿过那几个罪犯的喉咙!银线收回,已然沾上了暗红的鲜血,只见那几个罪犯翻滚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死去。 古婳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若是从前的余凝的话,面对区区几个罪犯,是可以一招毙命的,又怎么会让他们还有时间在地上挣扎? 心里正想着,转眼忽然看见,余凝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瞥了瞥自己。古婳心里顿时明白这眼神的含义。 见余凝又要抬手,她赶忙先说道,“我留在这里也是阻碍你发挥!如果你的身体撑得住的话,不如我先出去等着?” 余凝听了,艰难的点了点头,古婳心里虽然有无限的担心,但终究还是退了出去。 刚退出门外,简玉轩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赶忙上前过来,眼底中所蕴含的担心,远远在自己之上。 “余凝怎么样了?” 古婳脑海中瞬间回想起余凝刚刚在牢中艰难杀人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简玉轩听了,心已经凉了大半截,身体也禁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我自己进去看!”说着,一双手就已经顺势推开了古婳,奔向那房间之中。 “简玉轩!你等等!”古婳眉头紧皱,反手将简玉轩拉扯住,连自己在那房中的时候,余凝都心有顾虑,没有发挥出全部实力,拖泥带水犹犹豫豫,况且她又是最不想让简玉轩看见她杀人。 此刻如果让简玉轩进去的话,可想而知,余凝定当是再下不了手的! “你放开我!”简玉轩脸上神情已经又急又怒,将古婳拉住自己的手一甩开,“我现在已经管不得这么多了!余凝这么虚弱,我怎么能忍心让她一个人承受!” “你冷静点!”古婳也对简玉轩大声吼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余凝在里面自己独自奋斗,外面的简玉轩又发了狂一般,不听人劝。 她实在感到无能为力了,心里有一点动摇,想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简玉轩,可是最终口中还是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们都要相信余凝!” “我一直都很相信她啊!”简玉轩感到心口在淌血,一想到余凝在里面独自承受,他的心就止不住的痛,连呼吸都越发紧促而痛苦,“可是现在不是相不相信她的时候,而是她可能有危险!我必须要进去!” “你绝对不能进去!”古婳语气冷了下来,一脸坚定的神色,“我绝对不会让你进去!”话说完,转身已经守在了房间门口,张开双臂,一副要准备两败俱伤的样子。 “古婳!” 简玉轩知道古婳的倔脾气,她一旦决定的事情,便是天摇地动都改变不了一丝一毫! “你让开!” 简玉轩的语气也冰冷下来,一双眼睛涌现出暗红,以之前从未有过的仇视,狠狠的盯着守住门口的古婳。 “为了余凝,我不会让开的!”古婳坚守着,宛若磐石一般。 “为了余凝!你给我让开!”说着,右手利剑断然拔出,冷冷地指向古婳。 古婳见状,神情愣住,不可思议,简玉轩如今是要对自己动手吗? “我再说一次,你给我让开!”简玉轩语气冰冷,仿佛面前站着的,已经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一般。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古婳知道简玉轩此番是认真了的,于是终于放下了手,紧扣着的眉头松开,而后确是满满的无奈涌上。 “余凝根本就不想让你看到她杀人的样子!”古婳无奈地低声说道,无奈地对上简玉轩要失去理智的双眼,“连我在里面的时候,她因为我在,杀人的时候都拖泥带水,不干不净,若是你进去了,她怎么能动得下这个手!” 简玉轩指着古婳的剑赫然放下,听了她这话,释然笑道,“她可真傻啊!” “对了,余凝她还说……”古婳连忙说道,可是转念一想,又犹豫地支支吾吾起来。 “她还说什么了?”简玉轩心中一紧,“你快告诉我!” “她说,等杀完这一百个人之后,就彻底的从你眼前消失!”古婳终于是下定的决心,说道,“现在,里面的杀戮应该差不多要结束了。” “什么!”简玉轩听完之后,神情已全然呆住,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推开古婳,闯了进去! 古婳最终只淡淡地释然一般,脸上嘴角轻轻微笑,看着简玉轩的背影,觉得自己的阻拦,是个错误。 余凝此时,刚好杀完了一百个人,她站在血流成河,伏尸遍地的残肢断臂之中,眼眸中早已因为心寒而暗淡无光,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此刻已染上了点点鲜血,比涂上了胭脂看上去更要动人心魄,就连青丝都在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中飘扬。 “简玉轩,我终究还是让你看到了我这般模样。”余凝笑的颓唐。 正文 第八百七十四章回沧州 简玉轩看着余凝,心如刀割。 他的口鼻之间漫上浓厚的血腥气息,挥之不去。简玉轩大力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他甚至一动不动,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失仪。 站在满地尸体中的余凝,身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水,如同遍地尘埃之中开出的一朵诡异的死亡之花。 余凝的长发轻扬,简玉轩想从她僵硬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可是余凝却突然发狂一般,猛地推了一把简玉轩,然后越过他飞快地朝房间外面奔去。 “余凝,你要去哪里?”简玉轩大声嘶喊,急忙追了过去。 可是余凝的步伐丝毫没有停留,仿佛没有听见简玉轩的喊声。简玉轩生怕余凝有个什么闪失,此刻却见她扶着栏杆,脸色苍白。 “你……不要过来。你如果再往前走一步的话,我一定会立刻消失在你的面前!”余凝艰难地说完这句话,却如同施了定身符一般,简玉轩再难挪动半步。 简玉轩拧着双眉,脸上写满了为难。他不是不清楚余凝的性子,一向说得出做得到。可自己此时面对无比痛苦的余凝,真的只能爱莫能助吗? 说时迟那时快,余凝还没有反应过来,简玉轩的右手两指却落在自己的双眼上:“我不过来。但是你听好了,你如果再往前走一步的话,我简玉轩便立即自剜双眼。这样你就可以相信,我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 余凝听了这话立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她重重地喘气,一直对着简玉轩摇头。心里急得狠了,想说的话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简玉轩害怕余凝离自己而去,余凝害怕简玉轩真的自剜双眼。 对于余凝来说,让简玉轩看见自己杀人的场景,自己的痛苦更甚,或许唯有一死方能解脱。 可余凝再没料到,自己在简玉轩的心里,竟然如此之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简玉轩终于抬起腿来,朝前迈了一小步。他仍然害怕自己此时的举动会吓着余凝,所以只敢试探性地朝前挪了一小步。 栏杆边的余凝,看见的简玉轩的纠结,却突然朝他奔了过去。简玉轩加快步子,余凝在奔跑的途中突然被路上的小石子绊了一下脚。 一个踉跄,余凝跌在简玉轩的怀里。 余凝的脸上全是泪,散乱的长发被粘在脸上。简玉轩心疼地望着她,抬起修长的手将她的碎发一缕缕拨开。 “你怎么那么傻……”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完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 “你知道吗?”余凝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让你看见那样残酷的场景。” 简玉轩点了点头,捧起余凝的脸颊,让自己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里:“我都知道。可是你知道吗?只要能够保全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再所不惜。” 余凝感动地点头,然后她的头落在简玉轩的右肩。余凝张开双臂,如同简玉轩拥抱着自己一样,把简玉轩拥进怀里。 简玉轩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余凝的心跳声。 相拥许久,简玉轩在余凝耳边喃喃细语:“傻子,再也不许抛下我一个人!” 余凝沉声答应,然后松开双臂,她的双手攀上简玉轩的双肩。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仿佛害怕自己刚才的话简玉轩没有听见,余凝再三重复了这四个字,眼睛里光芒闪烁。 简玉轩久久凝望着余凝的脸,再不愿意移开目光。 对于余凝来说,今天是最难过的,但也是最幸福的。 简玉轩与余凝都是一样,有了彼此,便是最好的成全。 简玉轩送余凝去休息,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夜里,简玉轩正准备安寝,却听得一阵敲门声传来。 “是我,古婳。”古婳自己报上了名字,简玉轩打开房间的门。 简玉轩的心里犹疑不定,他猜不透,这么晚了,古婳来找自己所为何事。 古婳却是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下,然后便开口吩咐:“去,准备一壶酒,再备一些小菜。” 简玉轩看着得了古婳吩咐的仆人纷纷而去,也挪过一张椅子坐在古婳对面。 “有事吗?”仆人送上茶来,简玉轩起身为古婳斟上,然后若无若事地问。 古婳点了点头,端起茶来啜饮一口:“当然有事,我们边喝酒边说。” 简玉轩点了点头,也不催促。四色小菜上齐,仆人又拿来一壶温过的酒。 “今日我先干为敬,以此为别。”古婳语声黯然,自斟自饮。 简玉轩陪着饮了一杯,心中想到了一些什么。似乎有些头绪,又总是难以捕捉。 “以此为别?难道……”简玉轩疑云四起。 古婳笑了笑:“是啊,我已经答应了琉璃国的皇帝。他把这百十来人的性命交付予我,而余凝要回沧州。这是我们谈好的。” 可是古婳当初答应琉璃国皇帝的,明明是自己留在琉璃国为他效力。古婳之所以这样说,是不想让简玉轩和余凝为自己担心。 简玉轩听了这话,心下已是一片明了。并不是他和余凝不愿意回沧州,可是,他也有自己的担心。 “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简玉轩实在是放心不下古婳,虽然她一向说的轻描淡写,可他知道她的难处。 古婳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杯:“我嘛,实话告诉你,我心中早已没了你的兄长,也不愿意回沧州。这样的大好河山,我想要诗酒江湖,潇洒一生。所以啊,你们就别为我操心了。” 简玉轩听了这话,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滋味。古婳竟然,连简玉衍的名字都不愿意说了吗?只是用“你的兄长”来代替。 可是古婳决意如此,简玉轩知道谁也不用再劝。 两人喝光了三壶酒,最后还是简玉轩劝住,说明日还要远行,就派了人妥妥地送古婳回房。 第二天一早,简玉轩与余凝坐在马车里,向古婳辞行。 琉璃国的皇帝专门派人送来了礼物,说是让二皇子殿下带回沧州。 余凝却突然从马车上跑下来,把一个精致的傀儡塞在古婳手中:“古婳,这一路没有你,就没有我。这傀儡送你,关键时刻,能护你一命,就算是完成了我誓死追随的诺言。” 正文 第八百七十五章暗箭伤人 琉璃国有一个专门狩猎场,国王时不时就要去里面狩猎一翻。见古婳整天郁郁寡欢的样子,便邀她一同出来。 国王邀请,古婳也不能抚了他的面子,换上一身红色的骑马装,赶去了狩猎场。 即是皇家用地,地方肯定是足够宽敞的。今天大概国王也想玩的尽兴一点,只带了几个近身侍卫出来。 “古姑娘,可叫本王好等啊!”看着古婳骑着马儿过来,琉璃国王摆弄了一下手里的弓,一下就射了出去。 一只灰白色的兔子倒在草地上,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 “皇上好箭法!”古婳在旁说道。 “听闻古姑娘的骑射也是相当不错,不如今天和本王比一比?看看到底是古姑娘巾帼不让须眉,还是本王更胜一筹!”琉璃国王兴致勃勃,很想同古婳比试。 古婳见这个样子,也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了。 两把相同的弓交到两人手上,只要在相同时间内,谁猎到的猎物最多,谁就获胜。 琉璃国王兴致很高,开始就冲出去了。古婳心不在此,却也跟着一同出去了。 见不远处草地上有只白色的兔子,古婳赶紧拿出箭搭在弓上,瞄准那只肥兔子。 “咻”的一声,箭出去了,却没有射中,古婳有点心累了。 “古姑娘要加油了,本王的第一只猎物已经中了。”琉璃国王骑着马从古婳身边经过,样子很是开心。 古婳只能骑着马,再去寻找其他猎物。 也许是心有点飘远了,古婳抓着绳子的手有些松了。正巧前面是一个小坑,马儿终身一跃,让古婳差点跌下马来。 还好古婳及时反应过来,右手抓着马鞍,借力翻了上来。 这下让古婳有点吓着了,稳住马之后就下马了。刚刚那一下,马也有些惊着了,她怕马又出什么意外。 虽然是好马,也不过是没有经过训练的马而已。普通骑骑还可以,真出事,只怕马比人还慌。 琉璃国王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皱着眉头,带着侍卫骑马奔了过来。 “古姑娘没事吧?”看古婳的样子,琉璃国王就有些不放心。 这骑射也是个危险的活动,怎么能这么不上心呢?万一出了个好歹,也让他有些过意不去了。 “皇上不必担心,只是一点小意外而已。”古婳牵强的笑了笑,翻身又上了马背。 “古姑娘有事不妨直说,一些事憋在心里,说不定本王还能帮你呢!”琉璃国王骑着马跟在身后,很想知道古婳身上发生了什么,能让她变成现在的样子。 “皇上,感情这东西,靠的还是自己别人是帮不上什么的。”古婳难得真心的笑了笑,有人关心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驾!”古婳扬起马鞭,狠狠的抽了马一下。胯下的马立马飞奔出去,驰骋在这广阔的草原上。 只有这种感觉,才能使古婳暂时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心情也舒畅起来。 看到古婳这个样子,国王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让她自己想清楚吧! 跑够了,古婳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国王戴着侍卫朝那边去,突然一声闷响,身后两个侍卫就摔下马了。 “保护皇上!” 其余的侍卫马上警戒起来,围在国王身边,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躺在地上的护卫已经死了,箭正中胸口,一击致命! 不仅如此,箭口处还有些发黑,这箭上还是有剧毒的。 琉璃王脸都黑了,在他的地盘上如此放肆,这不是挑战他的权威吗? 若是这箭对准的是他,后果琉璃王想都不敢想。 只听一个尖锐的声音,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有古婳之地便有屠杀!” 这声音,是宫千琴! 古婳马上追着声音来源去,骑了好一会儿,丝毫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踪迹。 看来她的功力,又见长了。古婳心想,黑着脸回去了。 “请皇上恕罪,那个女人跑了!”古婳单膝跪地,脸色很不好看。 琉璃王脸色更是难看,这是他皇家的狩猎场,居然让这种人进来了!还杀了他两个侍卫! “那群人是饭桶吗?这么危险的人进来都不知道?是不是哪天本王人头落地,你们还不知道!” 琉璃王大怒,这不仅仅是杀了两个侍卫的原因。还有自己手底下那些饭桶,以及自己权威的原因。 “皇上恕罪!” 剩余的侍卫赶紧翻下马,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看着这个样子,琉璃王一口怨气憋在心里,说不出来。 这也是个危险的地方,琉璃王只能先回王宫,再来处置这些事。 很快,那些管狩猎场的官员全部都被带了上来。他们知道国王遇刺的事情,一个个面色发青,吓的三魂丢了七魄。 看着跪在地上的官员,琉璃王大发一通脾气,就让他们退下了。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不是他们几个能解决的。 宫殿里,琉璃王坐在高坐上,古婳站在一旁。良久,琉璃王才唤道。 “你说说,本王应该怎么办才好?” 这么容易让凶手混了进来,琉璃王觉得自己的王宫都不安全了。 “皇上,这件事您别动怒。宫千琴那个女魔头实力高强,却也不是不可防。只要我们做好万全之策,那个女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古婳对那个女人了解得不能再了解,最终目的也不过就是她罢了。只不过敌暗我明,还需多加注意些。 “本王知道了。”琉璃王叹了口气,紧皱着的眉头也松了些。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古婳身上了。 “来人啊!”琉璃王喊道,琉璃王的贴身太监马上就进来了。 “传本王旨意下去,封古婳为护国大将军,带领数千精兵,追查此事!” “是!”太监马上退下,拟旨昭告天下了。 “臣一定不辱使命,不负皇上厚望!”古婳受了这个任务,因她而起,她也要做些什么才是! “大将军不必客气,以后还需要看你的了。本王相信你的实力,一定不要让本王失望才是啊!” 琉璃王笑了笑,把古婳扶了起来。轻轻拍了她的肩膀,面上尽是肯定的神色。 “古婳如还需人手,开口便是!” 正文 第八百七十六章沧州有难 “皇上放心,有什么需要,古婳一定及时说明!”古婳也拿出了一副大将风范来,让琉璃王满意的点了点头。 琉璃王接下腰间的一块玉佩,放在古婳手上。 “这玉佩是本王从不离身的玉佩,见玉佩如见本人,去本王的军队挑选你中意的人吧!” 摸着手心里的玉,古婳只感受到一阵清凉的感觉。看着就是快好玉,更何况还是琉璃王不离身的玉。 通体碧绿的玉,上面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这种象征权威的东西,可不会轻易给别人。 “臣遵旨!”握紧手里的玉,古婳退下了。 被人得到信任,古婳心里也想做出一番成绩来。拿着这块玉佩,把御林军召集起来。 御林军本就是保卫琉璃王安全的,都是有些成绩的人,自然是比平常人厉害不少的。不过古婳还是精挑细选了一番,只为了挑选那些潜力很大的人。 为此,古婳又去了军队驻扎的地方,在那里挑选了一番。选了不少的好面子,一同带回了王宫。 和普通士兵在一起,那些有成绩的御林军难免有些不服了。他们认为,这些人不配和他们站在同一起点。 那些普通士兵也来气了,他们也不是吃干饭的。都是上过战场厮杀过的,虽然没啥成绩,但也在大战中活了下来,未免比这些人差。 一来二去的,这些人竟然一个个都打了起来。训练场顿时乱作一团,古婳脸都黑了。 “都给我安静下来!” 才刚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古婳很难想象,以后又会是什么样子。 刚开始一部分安静下来一部分人还在争吵。可能看古婳是个女人,就有些不放在心里了吧。 “彭!”古婳一脚踢翻旁边的兵器台,上面的兵器直接飞了出去,桌子也四分五裂了。 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了,绝对的实力面前,没有人会不自量力。 把这些人召集起来,古婳先把这些人训了一通。 “你们这些人,不是被选上就是你们洋洋得意的资本。你们也没有什么高低之分,都是这个对的成员!从今以后,你们要吃更多的苦,受比别人更多的累,听清楚了没有!” 这些话,古婳用内力传了出去。偌大的训练场,每个人都听的十分清楚。 “听清楚了!”回答古婳的,是他们中气十足的声音,声音响彻整个训练场。 服从指挥,这是军人最基本的一点。 这让古婳还比较满意,让人领着他们下去登记了。 很快,古婳又出去选了一些人。这些人就比较随便了,这是古婳用来蒙混敌人的。 敌暗我明,不留点心眼的话,很容易被别人见招拆招。 这些人可以让敌人放松警惕,这样古婳她们也有保命牌。 琉璃王没多久也过来了,看着古婳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参见皇上!”见琉璃王过来,所有人都跪下了。虽然没有经过训练,但却整齐有素,让琉璃王有点惊喜了。 “免礼,都起来吧。” 皇上亲自过来,这对于这些人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荣耀啊!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这也不奇怪,毕竟琉璃王是他们的领袖,他们怎么能不激动呢? 如果有一天,自己的精神领袖出现在自己面前。古婳相信,自己也会像现在一样亢奋!只不过,这个人现在还没有罢了。 “你们都是本王的子民,这次你们的集合,也是有着重要的任务。以后大家就同心协力,同本王保护这个国家!” 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让大家都激动起来了。 “臣定不辱使命!” 看着这么大的反响,古婳都有点吃醋了。这和刚才她说话,差别可大着呢! 不过这也是值得高兴的,这说明这些人有值得训练的地方。 “大将军,有劳你了!”最后,琉璃王对古婳说道,直呼大将军,这是对古婳的一种认可。 “这是臣该做的!”古婳双手抱拳,微微颔首。 双眼对视,眼神里透露着坚定的目光。 之后的几天,白天古婳都在训练那些随便挑选的队伍。到了晚上,才是那些精挑细选的人训练的时候。 宫千琴从那次之后,就没有在出现了。不过古婳没有松懈,反而更加抓紧训练了。 她怕宫千琴又在背后谋划着什么,到时候给她致命一击! 她这里在训练,宫千琴那里可能也在训练。她不能松懈,不然就会不堪一击。 又是几天,宫千琴的消息终于出现了。这次可不是在琉璃国,而是在沧州! 沧州被宫千琴安全,损失了数千精兵,如今有些难以招架。向琉璃国求救,希望能借兵解难。 而且这次还很严重,不然也不至于向琉璃国借兵了。 宫千琴用调虎离山之计,一下让沧州损失了不少兵力。内忧外患,不得已向外人求助。 而且距消息传来给隔了不少时间,如今情况只怕是更危急。要是想帮忙,出兵刻不容缓啊! 琉璃王也在思考,这个兵到底借还是不借。不过他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还是准备发兵。 这么危机的时候,琉璃王第一时间就召了古婳过来。这个时候,正是古婳出手的好机会! 她对沧州本就比其他人熟悉,更何况她手底下也训练了一批人。他相信,古婳比别人更有能力去做好这件事。 古婳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做事都有些出神。她很担心那人的安危,却又要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这让古婳心里更加烦躁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以那人的实力,应该不至于会出事吧?说不定呢,宫千琴那个家伙可是阴险的很!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古婳脑海中浮现,她晃了晃头,希望把这些想法晃出去。 听琉璃王召见,她收拾收拾就赶紧过去了。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听天由命! “古婳,这次沧州有难,你熟悉沧州,就由你率领一些精兵过去解难吧。” 这个时刻,古婳是最好的人选了。 一早就想到了这个原因,古婳顿了顿说道:“皇上,古婳恕难从命。兵可给,但臣不会前往。” 正文 第八百七十七章前往 朝堂之上,古婳这么回答这不是明摆着不给皇上面子?下面的各个官员自然是议论纷纷,坐在龙椅上的国王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拒绝得如此之快。 琉璃国皇上微微一愣,随后笑了笑。“古将军真是直言不讳,也罢也罢。既然这样,那朕也不好强人所难,我会把这事情交给别人。”他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不由感到惋惜。 他其实知道古婳与简玉衍的感情,国王自然不会故意为难。皇上能看得出来古婳心中其实还有简玉衍,只不过是努力压抑着感情而已。 再说了他也不好不给护国大将军颜面,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前几天自己钦点的护国大将军,今日若是偏要闹得不愉快,那可不是让大家看了笑话? 古婳表情丝毫不变,她微微躬了躬身。回答道“谢皇上。”她也丝毫没有理睬别人,古婳并不在乎这么多。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大喊着。 画面一转,各位大臣纷纷跨过门槛离开了朝堂。而古婳也不例外,她身边没有别人。而是一个人走着,眼神十分恍惚。 她自从知道沧州被攻打,老是心不在焉。虽然心如死灰,但是还是不知为何会忍不住思念与担忧。可是刚刚在朝堂之上,自己却是拒绝了皇上的提议。 古婳摇了摇头,她往练兵场走去。大老远便听见了舞刀弄枪的声音,古婳早已经习以为常。她走了进去,登上了台子。 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士兵,又想到了简玉衍。都说沧州国损兵数千,如若不是走投无路简玉衍肯定不会向别的国家借兵。古婳想到这里就心乱如麻,此刻一旁的将领感觉有些不对劲。 平日里现在古婳是要教新招式的,可是为何古将军发呆如此之久? “将军!将军!”将领在一旁低声喊着,眉头紧皱心中很是焦急。他能感觉到古婳的不对劲,平日里就算古婳教的再怎么不好也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发呆的。 将领此时好像想到了什么,“该不会刚刚早朝发生了什么吧?”他猜想着,不过心中却真不知道真假。 将领的话把古婳拉回了现实,她急忙点了点头。从一旁的兵器架上拿出了一把剑,开始舞了起来。各个动作行云如水,每个收剑刺剑都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台下的士兵都纷纷晃了神,可是古婳的心自然没有在舞剑上面。“或许我是不是错了?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她觉得自己自己早朝上那样做得不对,所以心中一直在想着。 “嘶!”古婳倒吸一口冷气,剑“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板。鲜血透过布衫,染湿了衣裳。 将领瞪大双眼急忙冲上去,“古将军你没事吧?”他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判断,看来古将军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无妨,不必担心。你们先练着,我就先回了。”古婳交代完以后便回府了,想着想着竟然就让时间受了伤。 次日,又是一天好天气。早朝上,官员们各个穿戴整齐笔直的站着,等待着皇帝的到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官员们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纷纷跪下行礼。而皇上则是缓缓走向了龙椅,享受着自己该享受的。 皇上坐下以后,袖子一挥让大家都起来。“今日朕想要说关于借兵的事情。”皇上缓缓说道,他特地把视线看向了古婳。 果真古婳一听到这事情,就抬起头看着皇上。 “朕经过一晚决定,出兵帮助沧州国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而沧州国对于我国有恩,做人应当懂得知恩图报。朕决定亲自为沧州国太子简玉衍带去微薄的力量。”皇上的脸色十分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下面的大臣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有一位大臣走了出来。“启禀皇上,臣认为这一点小事不需要皇上亲自前往。”他弯着腰,没有直视皇上的眼睛。 而此时另一位大臣又出来开口道“启禀皇上,臣认为皇上说到没错。既然受过沧州国帮助,那在沧州国有难时尽自己的一点儿力量也绝对为好事。” 他这么说明摆着就是与刚才那位大臣作对了。 “行了都安静,朕已经决定了。这满朝文武大臣,朕打算让古大将军随我一同前往沧州。朕心中也深知古大将军的聪慧,若是由你陪我前去我也好放心。”皇上再次淡淡开口,不过他的确是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再者说了,皇上想要帮简玉衍一把。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听了这话的古婳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了。 下午,浩浩荡荡的军队便出发了。琉璃国皇上带着大批军饷、军用物资和数千精兵前去。他们宁愿绕着远路也一定要为简玉衍送去来自自己国家的帮助。 夜色渐渐晚了,大家来到了平地。看这样子方圆数十里外应该也没有什么村庄了,“今日便就在此将就一晚吧!通知下去让大家原地扎寨。”皇上看了看周围,缓缓安排道。 “时候也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明日还得早去起赶路。”古婳跳下了马,冲着后面的士兵喊道身为护国大将军的古婳在军中自然有着威严。 大家纷纷入睡。而古婳则是出了帐篷独自一人坐在外面,她抬头望着月亮。 思绪飘得很远,此时的皇上也睡不着便也走出了帐篷。一走出来便看见了古婳,他微微一愣,走了过去坐在了她身旁。 “为何这么晚了还不睡?”皇上问道,心中多有不解不过心中有了答案却也不敢再次确认。他心想着古婳八成是在想着简玉衍吧! “睡不着罢了,皇上呢?”古婳扭头看着他问道,她刚刚自然是在想着简玉衍。若是见到了会是这样一副场景?自己又将以什么身份面对他? 古婳把头转了回来,低了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若是见到了简玉衍该怎么做。 “恕本王多嘴,古姑娘既然心系太子,又何必如此?” 正文 第八百七十八章望你成全 古婳望着远处,一时语塞,手里捻着一片不知从哪儿扯得叶子,也不知为何,一想起简玉衍,她的心就莫名的慌。她感觉自己像是悬崖边上的一株草似的,环境使她成长,却从没有人没问问她自己想不想成长。 “自古这世间,情深所致,不可善终者无数,生于乱世,能求什么”古婳转过头对琉璃王无奈的笑了笑,她行于乱世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对此抱过什么希望。 琉璃王怔怔的看着,风中夹着细沙悉数扑撒在古婳脸上,却没有一丝违和感,或许她生来就不是寄生于胭脂水粉的,她的归宿,恰恰就在于这漫天的风沙中。 “话虽如此,可本王看得出来,你放不下……”每当世事难料时,人总会拿这般天意如此的话来做借口,也正因如此,世人才会留下更多的无奈,琉璃王作为一个局外人,他是比她看得清。 马蹄声搀进沉默中,显得气氛有些尴尬,古婳轻轻咳了一声,她以为,自己与简玉衍之间的纠葛,没有琉璃王想的那般简单“说不清道不明的事,迟早都会放下。” 看着古婳有些倔强的顶嘴,琉璃王无奈嗤笑了一声,人固执起来,真的很难办“既然你心系太子,本王就劝你莫要放弃,我亦知皇室儿女难有真情,可太子我识得,他非此类人。” 琉璃王也是耐心,同古婳聊了许久,看她不怎么开窍,竟也想了一个法子,只是这法子,在以前的他看来,到是幼稚得很“我有一计,可试出太子可否真心……” 古婳听闻此话,皱着眉望了他一眼,让琉璃王也来了精神“此番觐见,你就以琉璃王妃的身份出面,看这个太子反应如何!” 说道激动处,琉璃王还无意识的挑了挑眉,此计可谓是两全之计,既能探出太子虚实,亦可让重回沧州的古婳,不至于狼狈。沧州太子此刻虽情势危机,但也正是在这种时候,才更能探出心之所向,才能知晓太子真心何如。 此番话虽精彩,但古婳却似不怎么感兴趣一般,一如既往的赏她手中的叶子,细密的文理看起来,像极了人生的岔路,而现在被困在枝叶胡同的她,想走却走不出去。 “你不作声,本王自当你应了此事,到时,定能帮你试处太子真心!”琉璃王身为一国之王,从前总是厌倦给臣子各种承诺,可这次却说定了此计见效,可见他对此事有十足的把握。 入夜,兵马也一刻不息的往前赶,古婳略微疲惫的坐在马上晃着,以现在的速度与行程看来,明日便能到达沧州皇城,去见那个让她牵念了一路的简玉衍。 她有些害怕,害怕见到简玉衍,害怕去那个陌生到没有人味儿的沧州皇城,她知道,如果不以琉璃王妃的身份去,她对于皇室所有识得自己的人而言,都是一种威胁。 琉璃王率领军队日夜兼程,到达沧州皇城时,已是午时了,古婳随着琉璃王,一刻不停的到了朝上,正在此议事的简玉衍,远远的迎了出来。 简玉衍步履轻快的来客的方向走,他隐约着发觉琉璃王身侧似是站着一个女子,墨色衣衫趁得人愈发的精神,不过,烫金的袖边却像是绣着什么,他没看错,那女子正是她。 目光丝毫不移的看着女子,简玉衍连一众人行完礼了都没察觉,半晌,才恍然见将琉璃王扶了起来“本宫求兵与琉璃,却不曾想琉璃王亲自送兵前来,此番恩德……” “太子殿下何必如此,我琉璃有难时,亦是太子出兵才能退敌,琉璃能有今日基业,太子功不可没啊!”琉璃王没等简玉衍说完,就客套了起来,不过此番他亲自带兵前来,的确为的是应了太子的恩情。 简玉衍与琉璃王客套了几句,便毫无意外的将目光转向了他身侧的女子,方才他远远的看不真切,这才发觉,她一身将军般的衣衫,银丝线隐隐的在阳光下闪着,分明是绣着凤凰。 自古以来,唯有皇后衣上纹凤,因沧州国地位特殊,其所纹之凤通为金线所致,在衣衫上绣实了,而各国的王后使用金丝线,所绣凤凰亦是在光的照射下才看的真切,琉璃国更为特殊,后妃地位差距不大,王妃也一样纹凤,唯一不同的,是用的较低一等的银线。 琉璃王见沧州文武百官都随在太子身后,而太子此刻正好发觉了古婳,好在他之前让古婳换上了绣有银凤的衣衫,如此众人看来,即是他不言,也能知晓一二。 “本王此次亲自前来,不光是为了送兵,还有……”琉璃王眼看着一众人尴尬,开口打破了这气氛“还有一事相求。” 简玉衍被琉璃王的话吸引过去,暂且把目光从古婳身边挪开,古婳感受到灼热的目光移开,心中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手就被琉璃王给牵了过去。 古婳一愣,琉璃王的声音就恰好响起了“当年,古婳姑娘到我琉璃出使,本王就一见倾心,之后再遇,更觉是情投意合,本王虽有意与她一个名分,可这礼还未成……” 琉璃王说着话,拉着古婳就半跪了下来“今日既遇了太子,如有太子成全,更是再好不过,本王想让她做我琉璃的王妃。” 人人都知道琉璃国民风淳朴,个个都性子豪爽得很,听了琉璃王这番直截了当的表达心意的话,太子身后的百官也纷纷赞叹起来。 古婳随琉璃王半跪着,不敢抬头直视简玉衍,有那么一刻,她竟觉得现在的自己很懦弱,她才意识到,原来奉养感情和杀人比起来,难多了,现在的她,不止是搞不清简玉衍心里想的是什么,她连自己想要什么,都搞不懂了。 简玉衍亲自将琉璃王和古婳扶了起来,就那么一秒钟,古婳觉得,他面色从容得和之前的他一般无二,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演戏需要,琉璃王一手扶着古婳,见他没做声,索性又开了口 “太子,本王视你如兄弟,望能得到太子你的祝福,这事,方可成。” 正文 第八百七十九章皇后死去 此时的简玉衍眸子中有着掩盖不住的失落,他缓缓看向古婳,眼神还带着些许期待。眼神好像在问“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简玉衍多想从她口中得到自己心中的那个回答。 古婳看着他的眼神,微微晃了神。下意识想转移视线,可是她却还是看着简玉衍。慢慢从慌乱之中镇定下来。她与他对视着,眼神没有闪躲。 她想了想,或许现在真的应该听国王的。古婳勾着唇一笑,面容带着女人的娇羞。“正如国王所说,我已经成为了王妃,希望得到您的祝福。”古婳的言语中带着几分生疏,而简玉衍听的心如刀割。 听了这话的简玉衍,愣在了原地。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眸子中的光亮黯淡了下去。连那些许期待也已经灰飞烟灭。 他不相信古婳会心甘情愿成为了别人的女人。他虽然听见古婳这么说不过心中还是不相信,简玉衍的眼神带着不甘心。 古婳看着她的眼神心中自然也感觉难过,可是她只是想试试感情罢了。而琉璃国国王看着两人心中心想着“这事情恐怕多半是成了。” 此刻门突然被打开,三人纷纷扭头看向门。宫千琴挟持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而那个女人竟然是皇后。皇后满脸惶恐,她紧紧盯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 她一看见自己的儿子,便急忙伸出手,“衍儿,救命啊!救母后!”皇后喊着,眼眶已经红了一圈。 简玉衍一看见被挟持的人是自己的母亲的时候,双拳紧握。他没有想到宫千琴竟然会绑来自己的母亲。他正欲开口讲话,却被宫千琴抢去了。 “哦?真是没想到从前深爱太子的古婳,现在却成为了别人的女人。两人眼里的心疼可是被我看的十分清楚,就让我来见证你们真挚爱情好了。” 宫千琴的表情带着嫉妒,不过这话说出的更多是嘲讽。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原本妩媚的笑容在他们眼里却是无比丑陋。 三人都不明白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突然简玉衍猛的瞪大眼睛,他明白了。这话不就是说想要杀古婳吗?而宫千琴也在此时把皇后往旁边一丢,拿着刀朝着古婳刺去。 琉璃国国王正要转身护住古婳的时候,简玉衍已经站在了古婳的面前。在此刻他没有掩盖自己对古婳那深深的爱,简玉衍也自然不会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在自己的面前出事。 不然他会后悔一辈子的。简玉衍眼神里带着不惧,而躺在地上的皇后也张大了眼睛。被简玉衍护在身后的古婳心中满是感动,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皇后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会受伤,皇后也管不住那么多跑到了简玉衍的面前。她张开双臂,眼睛闭了起来。嘴角边还带着笑,剑刺入皇后的胸口。 血渐渐染湿了她的罗衫。 “母后!”简玉衍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可是已经无济于事了。皇后嘴角留出血,眸子里带着猩红的血丝。她缓缓倒下,发丝飞扬,头上的一个簪子掉落在了地上,而简玉衍立刻扶住了她。 宫千琴惊恐万分,她真的没有想要杀简玉衍的母后。可是她随后便恢复了镇定,她脸上带着嘲讽的笑。这场面真是感人啊! “爱情没见证到,反倒是见证到了母爱。”宫千琴还在说着嘲讽的话,她站着瞥看着地板上的人儿。 皇后紧紧握住简玉衍的手,用着最后一口微弱的气息,缓缓开口“衍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慢慢的她松开了简玉衍的手,缓缓闭起眼睛…… “母后!你醒醒啊!”简玉衍嘶吼着,眼睛也不自觉的红了。 “宫千琴,我不会放过你的!”简玉衍缓缓放下了自己的母亲,抬起头咬牙切齿的对她说道。那眼神寒冷似冰,好像能把人杀死一样。 简玉衍猛的跳起,朝着宫千琴飞去。他伸出手想要一掌打在宫千琴的心口,让她一命偿一命。此刻的他是真的起了杀心,那可是简玉衍的生母,把他辛辛苦苦拉扯大的母亲。 她立刻缓过神来,身子一侧。让简玉衍扑了一个空,“果然啊!你还是深爱着古婳!就因为你古婳才让你母亲丧了命!”宫千琴说道,这话明摆着是挑拨离间。 她语气带着怒火。她的眼神充满着仇恨,她双拳紧握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古婳。 “是又如何?你别想狡辩,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一定会为我母后报仇!”简玉衍的鹰眼里已经充满了怒火,他一想到面前这个女人三番五次想要伤害自己的女人而如今又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简玉衍就恨不得赶紧取了她的命,而在另一旁的古婳也缓过神来。她立刻朝着宫千琴身后袭击,可是宫千琴却及时使用轻功跳起。躲过了袭击,两人站在了一起。 “你们两人这是打算联起手对付我?好一个真挚爱情,真是令我感动万分。”宫千琴的脸上带着冷漠,眼神中带着不屑一顾。此刻外面跑进一大波士兵,把三人围在了中间。 两人相视一看,心照不宣的同时朝着宫千琴飞去,想要一起杀了宫千琴。 宫千琴心中自然明白自己不是两人的对手,现在看来恐怕是两人起了杀意。自己若是继续待下去必死无疑。 她立刻一转身,直接消失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消失,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来人,传令下去封锁皇宫,务必要捉拿住杀害母后凶手!”简玉衍说这话的时候,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进来的士兵自然都看见了地板上的皇后,而心中自然也清楚了事情。一位统领急忙应是。而简玉衍快速冲出大门,身后的士兵也紧紧跟随。 简玉衍调动了所有的士兵在皇宫内寻找宫千琴。简玉衍恨铁不成钢,他站在城墙之上。俯瞰着整个皇宫。 一想到自己的母后死于宫千琴的剑下,他就愤怒。“翻遍皇宫,我也要找到她!”简玉衍目光越发清冷。 正文 第八百八十章深夜遇袭 入夜,偌大的王宫依然灯火通明,一草一木都带有肃杀的气息,侍卫每一个时辰换班一次,警戒着黑暗里的敌人。 与此相反,一隅的厢房里,古婳正心绪不宁地剪着烛花,她隐隐有些期待简玉衍会如何挽留,又有些害怕见他。 “古婳,我有事想和你谈谈,我能进去吗?” 门外突然传来简玉衍的声音,古婳微怔,仓惶道:“我睡了。” “唉——”简玉衍轻叹一声,“你就那么不愿意见我吗,宁愿说谎骗我?” 古婳一愣,看着跳动的烛火,急忙吹熄,应道:“你回去吧,我真的睡下了。” “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意见我,”看着暗下来的房间,简玉衍心如刀绞,却不知从何开口,“你心里还是怨我的吧……” “你听我说,不管母后如何想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没有什么杜月笙。”简玉衍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杜月笙,古婳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既然没有那为何要接受她的示好,为什么要让别人看见你们举止亲密。 想到这里,古婳的心揪成一团,她想冲出去当面质问他,又怕隐藏不好自己的情愫,只得淡淡地说道:“未必她心里没有你,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古婳身份地位,不配让太子殿下在这夜深霜重的门外等候。” “你若是吃醋,我把她赶出去不就得了,让我进去看看你,今日你可曾伤着没有?”简玉衍不依不饶,执意要进去。 房间里却再无声响,简玉衍明白古婳这是对他生分了,不愿意见他,便缓缓开口道:“罢了,古婳,你还记得那日我们在蒙古草原上纵马驰骋吗?” 怎么会不记得,古婳闻言秀眉微蹙,往日的情形历历在目,蒙古草原一望无际,那日的天是那么蓝,和他纵马欢歌,好不痛快。 “你还嫌马匹年迈,非要跟我换,可是换了还是跑不过我。” 简玉衍轻轻一笑,那时古婳娇蛮霸道,非要跟自己换马,现在想来宁愿她任性一点,自己天天哄着她让着她。 别说了……古婳坐在床头,无助地抱着膝盖,心里揪成一团,难过的紧,往事再美好哪抵得过负心人对旁人有了情愫呢? “你忘了吗?我带你游历沧州,你心疼流浪的孩子们没有食物,掏出自己所有的首饰要变卖了开粥厂。”简玉衍回想起往事,娓娓道来。 “现在那些孩子有的被收养,有的长大了一点就在粥厂帮忙,已经没有孩子挨饿受冻了。” “就在那里,你抱着我说很喜欢我,我还记得你那时候的眸子,像是载了满天的星星。” 简玉衍想起往事,心底的温柔涌动,声音也变得轻柔,“我一直记得那天满天星花田里向你表白,你眼里噙着泪说你愿意,现在你还愿意吗?” 我愿意吗? 古婳蜷缩着,问自己,内心深处那一抹渴望埋的太深了,或许得知简玉衍和杜月笙亲密的那天开始,那个愿意接受简玉衍、深爱他的古婳就死了吧。 草丛里蟋蟀叫的正欢,房间里却还是没有动静,简玉衍内疚不已,自己不该默许杜月笙的接近,如果当时他坚决一点,推开她,事情也就不会这样了。 “你还是不愿意见我吗?古婳,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一直盼望着你回来。” 门里门外的两个人,明明一门之隔,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古婳听着简玉衍的话,心如刀绞,大颗大颗地泪滚落下来,在被子上泅出一朵朵水花。 不知过了多久,简玉衍的外衣已经被露水打湿,最终他长叹一声,在石阶上放下一个东西离开。 房间内古婳兀自坐在床上,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哽咽出声,听到简玉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又舍不得什么一般往外跑去。 他真的走了…… 古婳失落的低头,看到地上有什么在月光下反光,拾起来发现是一枚簪子,鎏金的簪炳上镶嵌着一颗上好的翡翠,看着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的簪子,古婳感慨万千。 想起那日皇上龙颜大悦,赏赐二人这枚簪子作为信物,应允二人成亲…… 古婳贴身收好簪子,正欲转身回房,突然听到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当即激射出机关锁链,并未触碰到什么。 古婳皱眉,作势转身回房,突然破风声起,古婳反身抬手格挡,机关锁链迅速缠上那人的身体。 “你是什么人?”古婳冷声问道。 偷袭的黑衣人见一击不成,从绑腿上摸出两柄蝴蝶刀,挣脱机关锁链,沉声道:“要命你的人!” 黑衣人狞笑一声欺身而上,专攻古婳下盘和背后,招招凌厉,无不冲着取人性命而去。 “说出你的背后主使,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古婳闷在心里的一股火气正在升腾,但为了知道是暗算她,还是给了黑衣人一个机会。 “大言不惭,到了黄泉你就知道了!”黑衣人闪身到古婳背后,袖里剑射出,直取古婳后心。 古婳反手甩出机关锁链,将袖里剑打落,余威不减,甩在黑衣人面门之上,将他抽了出去。 “我给过你机会了。”古婳冷笑一声,机关锁链激射而出,将黑衣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黑衣人愤恨地盯着古婳,咬紧了牙关,“事已至此,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古婳却掏出一把匕首,轻轻地拍着黑衣人的脸颊,“哪能让你这么容易就死了,你听说过凌迟吗?” “毒妇!”黑衣人身体一震,目眦尽裂,恐惧地看着古婳,仿佛看见了什么恶魔。 “你放心,我的技术很好的,等你脚上的皮肉好了,我才割到胸口呢,”古婳怜悯地看着地上的黑衣人,匕首划破了他的脖颈,渗出血珠,“不想死的话,告诉我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却死死地盯着古婳,身体颤抖,眼睛瞪大,突然嘴角溢出鲜血,头一歪,断气了。 “废物。” 古婳轻轻吐出两个字,收回机关锁链,遥遥地看着简玉衍寝殿的方向。 “究竟是谁。”古婳隐隐感觉,将有大乱。 正文 第八百八十一章讨要说法 简玉衍心神不定地回到寝殿,连草丛里的蟋蟀都噤了声,走到寝殿门口,简玉衍却就地坐了下来。 “太子殿下,这夜深露重的,您还是回去休息吧。”服侍简玉衍的近身内监怎么劝都劝不听,一脸愁容地看着简玉衍,生怕次日太子染了风寒,自己连小命都不保。 “下去,谁也不许靠近我。”简玉衍烦闷地摆了摆手,仰头看着天上的月光,恰好一片云飘过,将月亮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起来。 简玉衍气结,逮住还没走的内监,沉声问道:“你说我对古婳好不好?” “太子殿下对古婳姑娘的情意当属举世无双,古婳姑娘一定会感动的。”内监陪着笑脸说道。 “去去去。”简玉衍心烦不已,遣退了内监,独自坐在门槛上看月亮。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的钓卷云被朝阳镀上了一层金光,简玉衍一夜没合眼,他想挽回古婳,却一筹莫展。 “太子殿下!不好了,琉璃国王怒气冲冲地来了,正在议事殿呢,点名要太子殿下去。” 正当简玉衍打算回寝殿小睡一会,内监着急忙慌地跑过来,话都说不利索了。 “带我去。”简玉衍没好气地看着内监,心道这琉璃国王以护国将军之名留下了古婳不说,又以夫妻之名携古婳前来挑衅,看他这次又要翻起什么浪。 简玉衍不疾不徐地迈入议事殿,一个茶杯突然摔了过来,在他脚下碎裂开来。 “大胆使节!太子殿下在此,岂容你造次!”御前侍卫上前一步,拔刀相向。 简玉衍剑眉紧皱,沉声道:“琉璃国王这是何故?摔杯为号打算毁了我这沧州城?” “你自己心里明白!”琉璃国王冷哼一声,拍了拍手,“抬上来。” 这时几个内监抬了两个蒙着白布的担架进殿,琉璃国王目光如炬,冷声说道:“太子自己看吧。” 简玉衍心中狐疑,冲侍卫熊林试了个眼色,熊林上前一步,解开白布,赫然是两具面目狰狞的尸体! “议事殿重地,岂容此等污秽之物,琉璃国王其心昭昭啊。”熊林剑眉怒目,紧紧盯着琉璃国王。 琉璃国王冷笑一声,冲着简玉衍问道:“这两个是本王的随从使者,如今在你沧州身死,太子,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交代?” “否则这事传扬出去,该说太子殿下约束手下不利,连使臣都保不住了。” 简玉衍紧紧地盯着琉璃国王,却未看出半分异样,也不像是栽赃嫁祸,沉吟片刻问道:“不知琉璃国王要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这个本王不知道,太子肯为古婳姑娘付出多少呢?若本王不满意太子的‘交代’,古婳姑娘可就危险了。”琉璃国王老神在在地呷了一口茶,戏谑地看着简玉衍。 “你做梦!”简玉衍震怒,这琉璃国王竟用古婳威胁他,虎狼之心昭然若揭。 琉璃国王同样怒视简玉衍,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沉声道:“我国使节千里迢迢来到沧州,目的是维善两国邦交,如今使臣被杀,太子殿下一句做梦就打发了本王要的交代?” “看来这沧州不过是小儿玩笑,迎接本王是假,挟本王以吞并琉璃国为真吧。” 说着,琉璃国王走到两具尸体旁边,用力掀开白布,尸体已经成青色,双眼圆睁,表情狰狞,身上竟连一处好肉也没有了。 “可怜我国使节,没成想遭遇不测竟没人申冤,本王绝不姑息养奸,若太子殿下执意不肯给本王一个交代,就别怪本王鱼死网破,到时候,可要好好领教沧州护城军高招了!” 简玉衍看着情绪激昂的琉璃国王,反倒冷静了下来,沉声道:“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前提是古婳必须要安然无恙。” “这个自然。”琉璃国王冷哼一声,重新坐下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地看着简玉衍。 “琉璃国王自便,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奉陪了。”简玉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转身离开。 天还正是蒙蒙亮,走到寝殿门口,简玉衍已经毫无睡意,便吩咐熊林带人去彻查,自己在宫中闲逛。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古婳的厢房门外,沉吟片刻,简玉衍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谁?” 古婳亦是彻夜未眠,脑海中全是简玉衍低声下气向她道歉的样子,内心纠结无比。 “是我,”简玉衍忐忑不安,不知古婳是否愿意见他,“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你商议,让我进去好吗?” 等了片刻,房间里还是无声无息,简玉衍又抬手敲了敲门,“我真的有要事,说完我就走。” “太子殿下请回吧,若您需要,有的是女人愿意做您的解语花。”古婳清清冷冷的声音传出来。 简玉衍看着紧闭的门扉,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他走了吗?古婳有些失落,怔怔地看着房门,内心隐隐地期望着他再敲一下门。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古婳一愣,刚要说话,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古婳姑娘,奴婢来给您送早餐。” 古婳只好打开门,开门的刹那还希望是简玉衍骗她开门的把戏,却只有丫鬟在外面。 “古婳姑娘一路上舟车劳顿,太子殿下特意吩咐先准备些清淡的给姑娘温养一下脾胃。”丫鬟甜甜地笑着,把清粥和小菜一样一样的摆出来。 古婳却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心底里埋怨着简玉衍这么快就厌烦哄她了吗,看来自己也不是多么重要。 接下来这一天,简玉衍每每来敲古婳的门,总说有要紧的事商量,古婳心里闷着火,总是拒之门外。 入夜,简玉衍没再来,古婳心里烦乱,便早早地吹了灯,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后半夜突然窗外火光大亮,门外一时变得嘈杂了起来,古婳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披上衣服冲出门去。 远远的烽火大起,将沧州城照耀着几乎亮如白昼。 简玉衍!古婳心下大惊,急忙往太子寝殿赶去,见到简玉衍剑眉紧蹙,正在下令:“精兵一千,定要守住边防要塞,万万不得让任何人突破!” 正文 第八百八十二章烽火焚社稷 烽火狼烟,染红了苍莽大地的半边天,四处都是嘈杂喧闹的声音,将士领命而去,耳边隐隐有百姓惊恐的哭喊。 古婳皱了皱眉头,在匆匆行走的士兵中间穿行而过,好不容易才到了烽火台前。 简玉衍一身征伐杀气来不及收敛便撞上了她的目光,一怔,随即柔了神色,低眉轻斥“这么乱,你过来做什么?” 虽是训斥,神色间却尽是宠溺的无奈。 古婳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那么娇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起了战事?斥候何在?之前为何半点消息也无?” 斥候早是忙的脚不沾地,一旁恰有一个来报军情,闻言羞愧的低了头。 简玉衍揉了揉眉心,眼底有淡淡的青影,突来的战报亦是让他猝不及防。想来现在也是疲惫不堪。却是为那斥候开解道“不关斥候的事,此次实在出人意料,那些江湖人士,可半点不按常理来啊。” “江湖人士?”古婳一愣,看向烽火台外几十里的地方,连绵不见底的远方,黑压压的火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居然,是江湖中人? “到底怎么回事?”她更沉不住气了。 简玉衍森森冷笑了声,半眯着眸子望着叛军的方向,眼中阴鹫狠厉,一字一句宛如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到底还是小看了宫千琴,她居然已经无声无息的掌控了整个江湖,现如今更是胆大妄为,妄图攻入皇宫!” 火光下,那男人英俊而棱角分明的脸,仿佛因这森然的表情被晕染成了一尊神魔。周边将士齐齐打了个寒战。 古婳闻言,却是默了一瞬。 宫千琴突然逼宫,势如破竹,宫里根本没有任何准备。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偌大江湖,即便已成了宫千琴的囊中之物,又怎会,当真一点消息都没有? 现下却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古婳敛了敛心绪,听见简玉衍挥退斥候再探,微微上前一步,两人看似眺望着敌方局势,实则在小声交流。 古婳问道“皇上呢?” 按理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天潢贵胄皇帝陛下怎么也得出来露一面安稳军心不是?一群江湖人士,名不正言不顺的逼宫,见了皇帝,总该怯三分罢?可,现在只有一个太子站在这儿,甚至身边连个说的上话的肱骨之臣都没有。 简玉衍抿了抿唇,眸色深沉,偏开目光,似不想多谈,嗓音沙哑,淡淡道“皇上受皇后之死刺激太大,现在还病倒在床榻,现下宫中一应事物由孤代掌。” 病倒了?好生凑巧。古婳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抬眼打量着简玉衍紧绷的侧脸。 恰巧简玉衍回过头来,似想跟她说什么,两人目光对接,皆是愣了一愣。古婳率先回过神来,淡淡道“家国安危,而今系殿下一身,殿下还请保重身体。” 简玉衍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而古婳未曾给他说出话的机会,径直转身下了烽火台。 简玉衍眉心一拧,下意识的要去追。这般混乱的局面,古婳若不在他身边,他不能保证自己可护她安稳。只是,脚步将将踏出一步,便有一支火箭擦着他侧脸飞过,叮在了城墙之上。简玉衍脸色一沉。 他现在,不能离开。宫千琴来势汹汹,转眼之间,已逼近十里开外,京畿军仓促迎战本就势颓,他若是此刻离开安排军事之地,后果不堪设想。 古婳说的对,家国安危,而今尽系他一身。他,不只是个可以任意妄为儿女情长的皇亲贵胄。 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焦虑,简玉衍回身,沉声对身旁将领道“诸位,吾等身后,京畿重地,故乡安所。不想死者先死!” 杀伐冷冽军甲下的将领齐齐垂头,不约而同的做出视死如归之态。他们的身后,是山海家国。 “报!敌军再进十里!” “报!东门求援!” …… 一声连着一声的战报迭至,却没有一个好消息,腥风烈烈中撕扯着的敌军旗帜,仿佛在向他耀武扬威。 简玉衍面沉如水,谨记战场上不可妄动之则,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暴躁。可握剑的手早已捏的骨节泛白,额角青筋亦是凸起。 “再探!” 艰难吐出二字,熬红的眼睛转回屋中局势图,沉眸扫了一圈,以手指着一处“戚将军,贼子宫千琴此刻便在此处,阳山。进可攻退可受,乃京畿之地最重,若孤记得不错,此地是将军驻地罢?” 被点名的将军冒出一身冷汗,铮铮铁骨跪的干净利索“殿下明察,罪臣治下无方,万死难辞其咎,只求而今用人之际,殿下留臣一命!” 简玉衍冷哼一声,没接他这个话头,任由他跪着。指尖在局势图上轻扣着,脑袋里仿佛有锥子在扎,愈是着急想想出个法子来愈是无法。 兵者,忌骄忌燥。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简玉衍哑声道“京中尚有多少可用之兵?” 帐中将领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话。 简玉衍眼角突的一跳,脸色狰狞的仿佛要杀人。 终于有个年轻将领被人推出来,硬着头皮道“殿,殿下,御林军统领,方才,殉国了啊!现今京中,将才,别无他人。不过斥候早已派出去,不日后两道援军必至!” 简玉衍绷着没发的火,这一刻终于爆发了,将桌上沙盘一拂而散,怒道“孤需要你来告诉孤这些?!” 问题是,两道援军,再快也只能两天后到。看宫千琴如今的势头,以京城兵力,恐怕撑不到援军来。真要死守,这天子脚下,想必会是哀鸿遍野,成了一座死城。 帐中一片死寂。 简玉衍默了良久,竟是取出甲胄,看样子是想亲自上阵了。 随行的几个老人登时大惊失色,拉扯着简玉衍,一面说着什么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一面作势要撞死柱上以劝住简玉衍。 皇帝病中,太子再上阵杀敌,出了什么意外,国成国乎? 正焦灼不定时,营帐被人掀开,来者一身戎装,却是古婳。 古婳跪在他身前“太子,臣愿为您分忧。” 正文 第八百八十三章百万京观筑 帐内众臣表情一时精彩万分。谁也不会想到,这些平日里侃侃而谈的“肱骨之臣”们,到头来连个女子都不如。 本就生得带着英气美的女子一身戎装,眉目坚毅,飒爽英姿夺的人移不开目光。简玉衍愣了好一会儿,惊艳之情毫不掩饰。然而清醒过后,却是陡然脸色一沉,怒斥“胡闹!现在岂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快回去!” 古婳坦荡荡的迎上他的目光,清澈的让人自惭形秽“殿下,为民者,虽位卑不敢忘国。如今形势比人急,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一番话,说的叫帐内众将面红耳赤。 简玉衍大怒“吾国便是战至只剩一人,也轮不到女子赴险!此事休要再提,你速速回去。孤,亲自挂帅,谅那些宵小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古婳眉目含笑,就好像看着一个胡闹的孩童一般,包含而宠溺,淡淡道“殿下,太傅大人所言极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陛下病重,殿下而今身系天下安危,莫要胡闹之人,是您才对。” 那老太傅闻言,感动的险些落下泪来,生怕别人忘了他的功劳似得,高声喊道“臣附议!古婳姑娘巾帼英雄,必退敌军,望殿下以社稷为重!” 一溜儿的大臣忙跟着“臣等附议!望殿下以社稷为重!” 简玉衍阴沉沉的望着这些人一眼,最后将目光放到古婳身上,眼中几乎冒出火来。 古婳微微一笑,竟是在他的目光下,执起长剑搁在脖颈上,一字一句,清晰可闻“臣惟愿戎装上阵护苍州安全,望殿下成全。” 吹毛断发的利刃在白皙的脖颈间轻轻一搁,便已划出一道血痕,刺眼的红,让简玉衍的眸子愈发沉不见底。 片刻后,他怒极反笑“好好好,孤的肱骨们,孤苍州百姓的父母官们,真是给孤长脸了!” 骂的是众臣,咬牙切齿盯着的,却是古婳。 众臣羞愧低头。古婳嘴角微勾,软了声音“玉衍,宫千琴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但那些江湖人士,毕竟只是些乌合之众,不通战术。我去,未必会输。莫不是,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简玉衍抿了抿唇,不得已,还是同意了。拂袖转身,像是多看一眼古婳就会被气死一般,闷闷道“古婳姑娘有不世之才,孤岂敢轻视。” 古婳哑然失笑。 最终简玉衍虽妥协,却是百般不放心,竟将皇宫守卫及太子府亲兵全调了出来随古婳出征。众位大臣虽有异议,但丢脸在前,这会子难得消停没有跑出来说什么。 烽火城头,狼烟在侧。身着戎装的女子长发束起随风,手持长枪,牵着战马,对身旁的简玉衍一抱拳,坚定道“殿下请回吧,此去,若守不住,臣必不回来!” 简玉衍目眦欲裂,顾不得还有别人在场,伸手紧紧拥住古婳,咬牙道“不许说这话!不管怎样,一定要回来,我求你,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全身而退,平安回来。” 众将士眼观鼻鼻观心,当做看不见。古婳面色如常的将简玉衍推开,耳根子却是泛着异样的红色,轻咳一声,想说什么,最终却是没有说出口。默然的翻身上马,策马扬鞭,一骑绝尘而去。 身后,没有千军万马相随,只有京城几支残军,不到三千人,而面对的,是苍州整个江湖。 简玉衍心知肚明,她不回答自己,是因为不敢。此去,谁能说得准一定回的来?敌我力量太过悬殊,她根本,就是抱着送死的决心去的。 残阳如血,厮杀声不绝于耳。简玉衍失神落魄的走了两步,眼角突然觑到一抹光亮,愣了愣,随即蹲下万金之躯伸手捡起那样东西。 却是一枚精致的发簪,和这肃杀的战场格格不入。 简玉衍将发簪捂着纳入怀中,发出一声似痛苦的呜咽。天下重任抗在肩头不曾喊过一句累的太子殿下,此刻眼角竟滴下一滴泪来。 那是,他送与古婳的嫁妆发簪。不曾想古婳竟随身携带着。 简玉衍抬头望天,吸了口气,压下眼眶酸涩和心头苦意,再睁眼时,眼中坚毅清明一片,声音沙哑却清晰可闻的传遍营帐“诸将士听令,改守为攻,死战!” 有将领惊愕,可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简玉衍的眼神给吓了回去。那一刻,太子殿下宛若杀神临世,满身煞气。他毫不怀疑,多说一句,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便会将他拖下去砍了,绝不会在乎什么战时不乱军心的鬼规矩。 京城边界,黑压压的江湖人士兵临城下,而另一头的京城驻军便显得相形见绌,人数上,便处于绝对劣势。 而京城驻军前面,傲然屹立一名策马横枪的女子,无端为京城一方树立起了信念一般。 江湖中人,爱穷讲究,有个军师模样的人在阵前朝她叫唤,不外乎苍州皇室气数已尽,不如投降可得一命之类的话。 戎装女子嘴角一勾,笑的轻蔑,对对面的话置若罔闻。看了眼天色,眯起眼睛,缓缓举起手中长枪,被黄沙呛的沙哑的嗓音传遍沙场“众将士,今日敢与吾赴死卫吾山河者,冲!” 三千皇城守卫,平日里也不过是混吃等死的少爷兵,没人想过有一天他们也能保家卫国,包括他们自己。 而此刻,在黄沙裹面的战场上,竟是没有一个人迟疑,冷着脸,抽刀,纵马,前冲。 只因为,他们知道,如今的京城,就像是一只瓮中鳖。他们可能永远等不来援军。可是他们不能退后,因为他们身后,是他们的亲人,朋友,爱人。 与对面厮杀冲天不同,这支少爷兵,从抽刀到杀人,没有一个人喊出声,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似乎都被鲜血染成了修罗。 古婳冲在最前面,提枪扫过便是四五人死于枪下。只是,敌军多如蝗虫,且都是身负武功的江湖人士,这支御林军再不畏死,她再厉害,到头来也不过是力竭而死的下场。 可她嘴角含笑。无人听见,这尊女修罗,喃喃说了一句“玉衍,你放心,我定护苍州,护你周全。” 正文 第八百八十四章杀出一条血路 黑云压城,天边却有金色的阳光企图撕裂云团,最终却徒劳无功,被夜幕吞噬,天地间一片肃杀。 古婳骑在马上看着前方抵死拼杀的将士,心中有无尽的悲悯,甚至有刚刚成年的半大孩子都被拉来充数,他们茫然无措的神色狠狠地撞进古婳的眼底。 手里的长枪已经断了,古婳靠着机关锁链才死死地撑到了现在。 “先退下,休整一段时间,不能再这么拼杀下去了。”古婳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如今修罗战场死殍满地,双方僵持不下,只能先暂时停战想想对策。 这一夜漫长而又冰冷,不知道多少人无法入睡,沧州军营里到处都是哀嚎的的声音,将军们也辗转反侧,夜不成眠。而天蒙蒙亮,敌军就已经吹响了号角,擂起战鼓,眼看着大战在即。 “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熊林被简玉衍下令前来跟随古婳,此刻正在古婳身边满脸愁容。 “稍等再打开城门,我们冲出去。”古婳淡淡地开口,撕开一块衣襟,将重剑捆绑在自己右手上。 周副将上前一步拦住古婳,显然很怀疑她的能力,冷冷地问道:“现在敌众我寡,兵临城下,守城尚且不易,更可况冲出去?昨夜那一战不是很说明问题了吗” “那周副将有什么高招?”古婳瞥了他一眼,并未反驳,只是不咸不淡问了一句。 “自当是死死守住城门,损耗他们的兵力,”周副将胸有成竹地说道,“兵法有云,十倍寡于敌寇,当占据地利,以退为进。” 古婳冷笑了一声,“那兵法有没有说,当地形并不有利,是否还要死守城门?一旦城门被破,就算我们一时打退敌军又如何,之后他们不是想什么时候攻进来就什么时候?” 闻言,周副将脸色青一块白一块的,细细想来古婳说的有道理,但对方士兵实在是太多了,他仍不免有些担心。 古婳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一般,冲熊林试了个眼色,熊林了然,转身去了营中,不多时便搬出一个大箱子,里面是一个个拇指大小的木头方块。 “将军,这是什么?”周副将一脸疑惑地问道,这木块方方正正,周副将甚至脑补出用它们来砸敌军,嘴角止不住地微微抽搐。 熊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出一颗木块,问周副将道:“周副将,熊某可否讨教一番?” “本将接着便是。” 周副将话音刚落,熊林便轻描淡写地抛出木块,周副将看在眼里心中窝火,这是对他赤裸裸的轻视! 可一秒后他就不这么想了,木块接触到他身体的一刹那,机关锁链弹射而出,迅速锁住他的四肢,并弹出一枚毒针对准他的喉咙,只要他一动,毒针就会立即刺进去。 看着周副将惊诧的神色,古婳明白无需多言,摁了一下摁扭收回锁链,周副将却心悸犹存地看着这箱子小木块。 “把这些东西发下去,然后随我冲出去!”古婳不再理会周副将,吩咐熊林道。 纵使古婳不眠不休制造机关木块,还是满足不了沧州大军,只有一小部分人才拿到,即便是有所倚仗,古婳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将军,是末将轻率了……”打开城门的那一刹那,周副将喃喃自语道。 古婳好像听到了一般,回头冲周副将莞尔一笑,随即手持重剑杀了出去。 杀!杀!杀! 古婳仿佛进入了修罗地狱,耳边再没有了呼喊声、厮杀声,只有眼前的一个个敌方士兵,斩杀,为了沧州大地的安宁,为了皇室的荣耀,抵死拼杀着。 “将军!敌军还是太多了,将士们都体力不支啊!”熊林抬手格挡住袭击,横刀劈砍,那人霎时没了气息,熊林将他一脚踹开。 “每二十人一组,呈梭子阵型,攻坚!”古婳掷地有声地吩咐道。 熊林立即吹起号角,沧州大军有序地组建起队伍,外围是盾牌,内部是长枪,严阵以待地等着古婳发号施令。 “冲!最先击溃敌军防御的小队重重有赏!”古婳话音刚落,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重剑直接挑飞了一个士兵,长枪激射而出,将他钉死在敌军队伍中。 一时间沧州大军气势滔天,而敌军展现出疲态,古婳见状大喜,率军队直直杀入,逼的敌军不断后退,很快到了丘陵地带。 “将军,到了丘陵地带后我们再也攻不进去了,怎么办。”周副将身上的铠甲已经有多处破损,伤痕累累。 “就地安营扎寨,今夜将士们都吃炖肉!”古婳命令道。 很快传令下去,沧州大军营帐内支起了一口口大锅,炖肉的香气随风飘到了敌军的营地,又引起一阵骚乱。 “将军这招真的是高!”熊林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炖肉,一边夸赞古婳道。 古婳微微一笑,下意识地摸向袖中的那枚簪子,却发现袖子中空无一物,心下大惊,莫非是打仗的时候遗失了……古婳刚刚打了胜仗的心瞬间像进入了冰窟窿,四肢百骸冰冷异常。 “将军,这是太子殿下送来的书信。”这时周副将走了进来,递给古婳一封信。 古婳心神微动,接过信来,说了声“多谢”,起身回到自己的营帐内。 “古婳,你可还安好?我很挂念你。” 打开信纸,简玉衍毫不掩饰的关切跃然纸上,古婳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逐字逐句地看下去。 简玉衍派去的探子十个有八个没回来这算不得什么好消息,回来的两个都像是失了魂一般,只说北方有大批敌军,个个如同豺狼虎豹一般,吃生肉喝人血,十分骇人。 “看来这宫千琴不拿下沧州城誓不罢休啊,这批军队不知是用什么训练出来的。”古婳秀眉微皱,今天的大胜很难有第二次,毕竟敌我力量悬殊,再加上北方那支虎狼之师,再打下去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正当古婳在苦苦思索之际,熊林闯进了帐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将军,不好了,前方传来消息,北十里有敌军进攻迹象。” 正文 第八百八十五章风起云涌 攻势稍缓,尚不得片刻休憩,敌军便卷土重来。古婳凝眉,揉着额角叹了口气。 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胶着不下的战场。 接连几场战役下来,他们死伤过半,亏的是江湖人士不暗兵法,以奇胜,方能撑到现在。 只不过,那也只是杯水车薪。几乎不到一个时辰的阖眼,连她都觉得力有不继,更不用说那些平时养尊处优,此刻杀麻了手的少爷们了。 古婳紧紧抿唇,泼了一抔冷水在脸上,不知是被黄沙磨砺还是一夜一日的厮杀,嗓音已如铁片摩擦时一般喑哑。却依旧透着一股坚定令人信服的力量“防线将破了,这大好山河,洒着我苍州儿郎们的热血,即便战至一人,也绝不能令敌军再进一步!” 余下半数京畿卫兵,铁衣苍甲,齐声呼应。一时,气势竟胜过对方千军万马。 人,被逼至绝境,知道活不下去的时候,总会疯狂一些。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杀红了眼的他们,让人胆寒。 不过,对方似乎知道这是他们在虚张声势,知道他们撑不了多久了,一改之前小打小闹似得攻势,声势如龙,席卷而来。 冰冷的盔甲血污斑斑,古婳的视线里除了一片猩红,再没了其他。 剩下的人撑不了多久了,这片山河,她能为简玉衍做的,只有这些了。不免悲从中来,她还,没来得及嫁给他。 “杀!” 就在古婳觉得自己杀到脱力,险些握不住枪,甚至想要就此倒下的时候,不远处的沙海尽头却是突兀的冒出一队人,黑色的铠甲倒映着冷冽的光芒,骤然冲入这战场中,局势急转。 古婳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这支天降奇兵竟是帮他们的?怎么回事,两道的援军不可能来的这么快。 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那些“士兵”中刀不倒,行动略有迟缓,身上的哪是盔甲,分明就是他们的身体本就是冷铁所制。 竟是傀儡! 这种时候能携着傀儡兵加入战场的人会是谁,不言而喻。古婳一颗一心赴死的心,沉寂之后,再次狂乱的跳动了起来。 刀枪不入的傀儡很快杀出一条路赶往他们这边,羽林郎们大抵死也想不到自己还能有获救的时候,借着这片刻的喘气时间,有的抱住彼此痛哭,有点抱着战友遗物嘶吼。 古婳湿润的视线中,缓缓勾勒出了一道逆光而行的身影,在千军万马中显得格外突出。即便是她,也忍不住喜极而泣。 是简玉轩带着余凝来了! 宫千琴深知傀儡厉害,见势不对,当机立断撤军三十里。遥遥望着古婳这边,恨的眼珠子几乎瞪出来。 死伤惨重的御林军得以喘息,收拾这一片狼藉的战场。 古婳抹了一把眼睛,嘴角扬起一抹笑,抬手,却是将长枪呼啸掷了出去,打了个颤儿,将将在简玉轩脚下几寸处停下。 简玉轩一脸高深莫测的享受着众人崇拜的笑容龟裂,恶狠狠的瞪了古婳一眼。 古婳不理他,下马走到两人身前,先是对着余凝一抱拳,绝境之处相助,这救命之恩,一个谢字难以表达。 简玉轩笑着打趣道“好个没良心的,爷快马加鞭没日没夜的赶过来,一句谢没有便给了个下马威?” 古婳觑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们怎么来了?” 实在是,太及时了。否则就凭她手上这么几号人,给人家挥刀砍都不够塞牙缝的,防线被迫只是时间问题。 简玉轩冷笑不语,双手拢在袖子里,眯着眼睛眺望远方。很显然,他们的傀儡胜于奇,来的出其不意把宫千琴打懵了而已。但这几个傀儡,要想胜过宫千琴亦是天方夜谭。 他望着的方向,正是不远处的阳山。那处江湖草莽的旗帜高高扬起,宛如一只一击不中不甘心的野兽,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只要稍晚些时间,宫千琴就会回过神来,那会子,才是真正的麻烦。 古婳暗自皱了皱眉。 余凝顺着两人的目光一望,唔了声,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指着古婳,浅浅一笑道“你摸摸你身上的傀儡。” 傀儡?古婳一探,果然发现身上的傀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战场上厮杀,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她又怎可能去在乎一个小小傀儡的去向? 却不想,竟是这傀儡救了她一命。 余凝道“京城的消息被封锁住了,我与玉轩并不知晓你们已身陷囫囵,是傀儡来给我报了信,我才赶来。还好来得及。” 看来,宫千琴是有意把京城围成一座死城,竟有本事将消息瞒的这样好。古婳眸光一沉,这么说来,派出去搬救兵的斥候岂不是? 仿佛看透了她心中所想,简玉轩道“放心吧,其他人都不像我和阿凝,宫千琴这么大的动作,自然会知晓。只是,来的路上匆忙,并未看到有人朝京城来,想必援军来的也不顺利。” 那是自然,宫千琴连京城被围的消息都锁的住,又怎会坐视不理任由两道援军赶来?她闹这么大,可不是为了玩玩而已。 一时之间,凝重的气息在三人之间流转。古婳站在高耸的瞭望台前,磨的血迹斑斑的手下意识的攥紧了栏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住她此刻心里止不住的惊慌。 怎能不慌呢?就算是神,在家国即将破灭倾覆,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都淡定不下去罢? 古婳不是神,只是人。对苍州,她兴许没有那么重的责任感,但,她想要守住苍州,只为了那么一个人而已。 为了那人,从今往后还能一身矜贵,高坐九层宝塔,坐拥天下。 余凝和简玉轩两人对视一眼,无奈一叹,上前和古婳并肩站在一起俯视这昔日繁华,而今被战火肆虐的千疮百孔的大地。 此刻,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简玉轩拍了拍古婳的肩头,低沉的嗓音带着坚定的力量“别担心,苍州儿郎,没有一个怕死的。咱们三个并肩作战,就算拖不死宫千琴,也能守住防线,拖残她半条腿,等到援军到的时候,便不会再有威胁。” 正文 第八百八十六章此夜天荒 古婳怔了怔,随后,勾起嘴角。也是,他们负隅顽抗,不是没有价值的,最起码,要让宫千琴付出比他们多一倍人的代价。那时候,援军也该到了吧? 更何况,如今有了他们两个。余凝不死不伤的傀儡可是一大助力。 宫千琴回过神来的速度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当天夜里,京城驻军风声鹤唳,惴惴不安的守着夜,看着远方阳山上的灯火通明。 而就在此时,城头哐当一声巨响。负手而立站在城墙之上的古婳和简玉轩余凝二人,对战几日来,第一次正面对上了宫千琴。 能统一苍州江湖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凡人。分明是敌对帐外,那江湖女儿却是怡然不惧,傲然抬着头斜睨着三人,宽大的衣袍被夜风卷起,猎猎作响。 而方才那一声巨响的来源,却是他们脚下不远处的一具尸体。只见那是个成年男性尸体,死不瞑目,面露狰狞,双手紧握成拳的姿态,死死的盯着前方。 古婳挑了挑眉,一时闹不明白宫千琴孤身一人入敌营的目的是什么,脸上默然淡定,将那尸首觑了一眼。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能证明他的身份,即便他也许死的很不甘心,但也就此无名无分的死去了。唯有腰间挂着一枚牌子。 古婳看过一眼后便移开了目光,不咸不淡道“唐门之人?宫大小姐何意?” 宫千琴半眯着眼睛打量了她好一会儿,目光中满是怨毒。倏然,却是收起怨毒之色,和和气气的笑了笑,不拘小节的在墙头坐下,撑着下巴懒洋洋道“瞧瞧你们,多可怜?剩下这点人,我若是举寄攻之,恐怕撑不到明天吧?” 古婳面不改色,嘴角扯了扯,皮笑肉不笑道“所以?能不能撑到明天,你不若试试?” 古婳约摸猜到宫千琴的来意了。京城本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不日便可拿下,可简玉轩和余凝的到来,硬生生的让她止住了脚步。这女人,要么是来威胁他们投降的,要么是来蛊惑他们弃暗投明的。 果不其然,宫千琴悠悠道“其实,本座亦是苍州子民,并不欲大开杀戒。只是当今皇帝昏庸无道,本座为天下百姓,不得已而为之。本座欣赏尔等才华,若是肯为我效劳,本座便放过你们,如何?” 古婳阴测测的笑了笑,背在身后的手不动声色的抽出匕首,平静反问“那若是我不肯呢?” 宫千琴冷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真当本座怕你不成?若是不肯,明日,本座便让这皇城成为无人之城!”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能有打解决的事,古婳从不喜欢用啰嗦的方式去解决。更何况对方还是宫千琴,简直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一言不合,直接动手,先发制人。 宫千琴却像是意料之中,冷笑一声,脚尖轻点,一侧身躲过杀气腾腾的一剑,轻蔑笑道“对付你,绰绰有余。” 古婳沉眸,抿着唇不回应,剑走游龙,一击不中瞬间换了方向再次逼向宫千琴。一旁的简玉轩和余凝也没闲着,三人有默契的将宫千琴围在中间,招招狠厉不留情面。 然而宫千琴不愧是一统江湖的人物,武功深不可测,一身功法更是诡异多变。简玉轩一剑眼见着就要刺中她的面门了,却不知何时,人竟已经到了他身后,嘴角轻勾起一抹嘲讽嗤笑,手掌翻转朝简玉轩后背一拍,幸而中间突然横插出一把匕首来才让简玉轩幸免于难。 古婳面无表情,一把推开简玉轩,脚跟撑在地面稳住身形,匕首飞舞,不怕死一般的再次迎了上去。 宫千琴游刃有余,竟还有空轻笑着打趣道“呦,这么拼命,是知道自己穷途末路了,想杀了我解京城之困么?真是可惜,你杀不了我。” 正说着,宽大的衣袍却是突然被割破一角,只因她反应极快,否则那一刀便是搁在她心口上了。 宫千琴淡然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破绽,咬了咬牙,怒目望向那罪魁祸首。 然而看到的却是一尊黝黑的傀儡,对她的怒气冲冲自然不会有反应,也半点不懂得怜香惜玉,拖着冷铁僵硬的身体再次撞了上来。 傀儡虽笨重,却胜在不怕痛也不会死,宫千琴脸色微微凝重了些许,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方才一直被她忽略在场外的余凝。 得到喘息的机会,古婳稍作休整,同简玉轩对视一眼,两人配合着傀儡的攻势,神出鬼没的不时探出一剑。 饶是宫千琴功法无双诡异多变,在这样的夹击下也是显出了吃力之态。 兵者,以正合,以奇胜。可惜这俩都不是什么迂腐的大儒,在这种时候可不会惦记着什么以多欺少,招式有多刁钻有多不要脸,只要能伤到宫千琴,都不吝啬力气的用上。 不一会儿,方才还稳操胜券似得宫千琴便力有不继,气息略略不稳起来,脸色阴沉的难看“你们不要不识好歹,本座亲自来劝你们弃暗投明,乃是看得起你们,莫要逼我。” 简玉轩笑的灿烂,抓住机会一剑挑向宫千琴那颗大好头颅,若是京城里那些个吟风弄月的公子哥儿瞧见了,大抵要唾骂他不解风情,居然连姑娘都下的去手。 “宫大小姐此言差矣,咱们几个,从来不是什么铮铮君子。只不过恰好生在了这么个位置上,便不得不做点什么而已,不劳您老赏识。” 宫千琴偏了偏头,那一剑便只挑散了她束发的长带,而一旁傀儡的重剑和古婳鬼魅般的匕首又至。她咬了咬牙,负手为刀,轻喝一声,勉强使古婳后退一步。 恰好露出一缕缝隙,难得的可乘之机。 宫千琴太了解这机会的难得了,凭着被傀儡伤到的危险都没有后退,身影如风,刹那间转到了操纵傀儡的余凝身旁,轻轻松松的掐住了余凝白皙的脖颈,只消一个用力,余凝便会香消玉殒。 简玉轩陡然停下脚步,目眦欲裂。 宫千琴微微喘了口气,露出一抹笑容。携着余凝施展轻功离去,只丢下一句“待我学会傀儡术,我自然会放她归来。” 正文 第八百八十七章中计 “你!”简玉轩愤恨的躲了一下脚,一张俊美的脸都凝着冰霜。 宫千琴那个女人,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掳走余凝,她还真是好胆啊! 一瞬间,简玉轩的脑海之中想过了很多种可能,可以肯定的是宫千琴绝对不会让余凝好过。他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我去追她们!” “不行!”古婳连忙抬手扣住了简玉轩的肩膀,压住了不让他动:“敌在暗我在明,你我本就处于弱势,你就这样追上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她这些话简玉轩又何尝不懂? 可余凝还在宫千琴的手里,那个蛇蝎夫人逼的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余凝出事的。 简玉轩咬紧了牙关,最终还是挥开了古婳的手:“我必须去追!余凝不是宫千琴的对手,我若不去救她谁还能去?”言罢,他转身就走。 人真的被逼急了的时候,可不就是什么都顾不得了么? 古婳倒也理解简玉轩的心情,可这样自投罗网一般的送死行为,她就有些不能理解了。 事到如今,劝不住就只能跟上去了。见简玉轩已经走远,古婳连忙追了上去:“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在一起到还能有个照应,总得有一个能放心交付背后的人不是?” 简玉轩闻言,点了点头。 宫千琴带着余凝跑得匆忙,路上倒也留下了不少的线索。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倒也没将人跟丢了。 只是这样容易的便追踪到了宫千琴的位置,倒是让古婳的心中萌生了一层不好的预感。 宫千琴是那种顾前不顾后的人么?这一路上留下的痕迹虽说轻微,但有很多都很明显,像极了可以留下来,引导二人追上去的记号。 这到底是她的无心之失,还是有意而为? 越往前行,这种预感就越强烈,古婳与简玉轩并肩而行,开口小声的提醒着:“有些不对劲儿,你当心一些,我怕是那宫千琴又用了什么样的计谋请君入瓮呢。” 简玉轩抿了抿薄唇,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手背上甚至已经现出了青筋:“我现在更担心余凝的安全,宫千琴不择手段,会不会真的对她不利?” 话音刚落,周围突然泛起一股古怪的异香。 袅袅的香气不住地钻进二人的鼻孔之中,浓烈的叫人头疼,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便已经叫人眼前发黑了。 古婳瞳孔一缩,连忙捂住口鼻提醒道:“当心,是迷烟!” 可她终究是慢了一步,简玉轩早已经先她一步倒了下去,重重的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古婳此刻已经是咬牙切齿了,她愤恨的想要将地上的简玉轩拖起来,可自己的身子也愈发的无力,眼皮也慢慢发沉。 终于,她也轰的一下栽倒在地。 身子上疲乏的感觉尚未退却,那种无力的感觉让她不安。 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已经被牢牢绑住,动弹不得。古婳挣扎了两下,这才发觉到自己是湖北人绑在了一把椅子上,椅子的重量颇为沉重。 四周是黑漆漆的一片,不着一点的灯火,叫她分不清今夕何夕。 “余凝?简玉轩?你们在不在?”古婳唤了两句,周围无人应答,想是二人不在附近了。 宫千琴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不杀她却将她绑在这儿是什么意思?古婳又挣扎了两下,捆住她的绳子却结结实实的纹丝不动。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就在她挣扎不断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她停下来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却闻那黑暗深处一声低笑,紧接着四周灯亮。 橘黄色的暖光映出了宫千琴那张雍容华美的脸,自然还有她脸上那叫人心神发寒的笑容。 “别叫了,他们俩自身难保,自然没办法过来救你。”宫千琴走过来,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托起古婳的脸,啧了一声:“这张脸还真是好看,怪不得能让那么多人为你神魂颠倒。” 古婳当仁不让的反驳了一句:“当然,这是你羡慕不来的。” 闻言,宫千琴顿时脸色一变,整张脸孔都变的狰狞起来。她捏着古婳下巴的手蓦地发力,用力之大,甚至能看出两个淡青色的指印:“你知道我要什么。” 古婳凝眸望着她,却并不答话。 “告诉我,我或许还能大发慈悲的留你一条全尸。”宫千琴冷笑着。 四周寂静,古婳唇角一勾,笑的自嘲:“身前哪管身后事,死都死了,留全尸有什么用?咱们也算是打过不少交道的了,你还不知道我油盐不进?别白费力气了。” 闻言,宫千琴的瞳孔蓦地一缩。 她也知道古婳不是块好啃的骨头,瞪了她半晌,突然勾唇一笑:“你不想活命,那余凝和简玉轩呢?他们两个的性命你也不管了?” “说的好像是我说了,你就能放我们活着离去的一样。” 古婳对宫千琴的性格再了解不过,虽说现在激怒她会让自己吃点苦头,可拖得时间越久,自己力量恢复的便越多,余凝和简玉轩两个人就越安全。 若是能放点儿血,将身体里的迷药放出去一些,或许会恢复的更快。 “你就算是将我千刀万剐,我也不会告诉一一个字的。”古婳一声冷笑,硬气的说道。 宫千琴拍拍她的脸:“你当我不敢?” 随即,便见她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抬起古婳的下巴笑了笑:“今天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刀硬。” 说着,锋利的匕首瞬间洞穿古婳的手臂。 锋利的刃口游走在皮肤下,痛楚非常,上一刀的痛苦刚刚消化掉,下一刀便接踵而至,叫古婳喘不过气来。 她身上冷汗一层层的冒着,甚至打湿了里衣。极致的痛苦让她精神恍惚后又渐渐清晰,甚至听得到血水一滴滴的跌落在地上的声音。 她这还真是自讨苦吃啊。 终于,她在痛苦中失去意识,连续几次后,便也渐渐地对痛苦麻木了。那种沉睡未持续太久,便被一桶冷水泼醒。 古婳呛了一口水,无力地咳嗽着,长发却被人扯住提起。 “从,还是不从。”宫千琴自始至终,嘴角都轻轻勾着。 正文 第八百八十八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你说呢?”古婳抿了抿嘴唇,突然啐了一口血在宫千琴的身上:“我就是不从,你能拿我如何?” “你!”宫千琴怒瞪着一双眼睛,波澜不惊的容颜上终于有了一点龟裂之感。 她这样不堪的人,竟然还敢将血污啐在她的身上!现在她才是掌控者,而古婳才是那个阶下囚,她还真是不知死活! 宫千琴冷哼一声,提着刀子再一次走过去:“你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在这一瞬间,古婳蓦地挣开了捆绑着自己的绳索,脱出身子反手扣住宫千琴颈侧的动脉:“你还真是提醒了我,我本来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说!简玉轩和余凝在哪儿?” “你……” 宫千琴断没想到她中了迷香又身受重伤还有力气站起来,一刹那的慌乱却让她失去了挣脱的机会,只能被古婳死死地扣住脉门。 她咬住下唇,颈侧的手指却又重了重。 这一瞬间,宫千琴甚至感受到了自己颈下血脉之中那滚滚流淌着的血液和跳动着的心脏。她顿时不敢动了,偃旗息鼓的开口道:“从这扇门走出去,右侧第二个静室,将灯芯向左扭一下,向右扭三下门就会开。” “你带我去!”古婳扣着她,不顾身上的鲜血滴落在地上,挟持着她走了出去。 出了石室,她便发现周围有不少的人握着弓箭,警惕的对着她。果然不出她所料,宫千琴早有准备。 她将人扣紧了推到静室门前的灯柱旁,威胁道:“让你的人全都退下去,把门打开。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你绝对会比我先一步走上黄泉路。” 生死面前识时务者为俊杰,宫千琴立刻开口道:“所有人放下武器,退开!”随即,她伸手按动机关,打开了静室的门。 “余凝,简玉轩,快出来!”古婳立刻喊道。 “嫂子!”静室里立刻传来简玉轩的声音,二人走出来,简玉轩又像是说错了话一样立刻捂住了嘴,与余凝二人快步走到古婳的身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 古婳现在真的是强弩之末了,身受重伤又流了这么多的血,没有立刻倒下都是她强撑着。 她环视一周,见弓箭手果然已经退去。现在杀了宫千琴不是明智之举,到时候还有可能会引火烧身。 古婳当机立断,在宫千琴的颈子上切了一下,将她打倒在地后带着二人向外突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离开,咱们回沧州。 找回了余凝,简玉轩自然没有再留下来的道理,早就该离去了。 无数的兵士涌上来,击退了一批却又涌上来一批,层出不穷的像是永远也杀不完似的。古婳越来越没有力气,这一路上血流的越来越多,就算是神仙也该累了。 她抿紧了嘴唇,交代道:“咱们加快速度,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两个先走,我垫后。”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这个男人在这儿,怎么会让你垫后。”简玉轩立即说道,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三人肩膀贴着肩膀的向外突围,竟真的杀出一条血路去。 突然,一声破风之声传来。 夜幕之下,一支毒箭向着三人飞来,古婳本就身受重伤,行动比常人慢了一些,此时竟被那毒箭给射了个正着。 “哼。” 古婳闷哼一声,一言不发的将肩膀上的毒箭拔下来丢掉,与二人加快速度突袭。 宫千琴远远的望着三人的方向,见古婳中箭了,她的唇角才勾出一抹微笑来。 既然自己已经达到了目的,那这几个蝼蚁的性命收与不收便都没什么必要了。她微微抬了抬手,所有进攻的士兵便全都训练有素的随着她的动作停了下来,放走了古婳三人。 有了宫千琴的刻意放水,在想要逃走就简单了。 古婳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可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他若是倒下了,余凝和简玉轩一定会慌乱,到时候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所以,就算是再痛苦,她也一定要坚持着突围出去。 一路上,古婳当真是强撑着自己的神志,早已经熬到了强弩之末。 简玉轩二人虽然心中担忧,却也无可奈何,终于,三人成功的回到了沧州边防禁地,对三人来说安全的地方。 已经走到了这儿,古婳却顿住了脚步。 简玉轩正好奇她为什么不走,便见古婳撕下一条裙角,将自己一路没来得及处理的伤口严严实实的包起来,又就着小溪将手上的鲜血洗净,这才起身随二人向军营里走。 本就失血过多,这么一蹲一站,古婳险些栽倒过去。 她眼前黑了一片,下意识的向旁边伸手。简玉轩和余凝立刻扶住她,两张脸满是担忧之色。 简玉轩道:“你受了重伤,又流了这么多的血,还是不要逞强了,我背你进去。” “说什么浑话,我若是这么狼狈的回来了,万一君心不稳怎么办?”古婳说道。 简玉轩嘴唇动了动,古婳不用想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简玉衍现在正在军中,是绝对不会让军心不稳的。 她自然也知道,只是下意识的不想给简玉衍添麻烦而已。 “太子日理万机,若是因为我这一点儿小伤扰乱军心,那便是我的过错了。我没事,这么一路都走回来了,还差这几步不成?”古婳说道。 言罢,她一抹唇边已经干涸的鲜血,一副无事的模样走回到了军营中。 一路上,三人很是瞩目,不少人将目光投注到三人的身上。 简玉轩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生怕古婳坚持不下去,一头栽倒下去,亦或是军中之人看出了她的外强中干。 若是古婳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的太子皇兄不将他挂在杆子上晾成人肉干才怪。 就这样,三人均是提着心,一路走向简玉衍的营帐。 侍从挑开门帘,古婳道了声谢,直接大步走了进去,简玉衍连忙跟上。 便见营帐之中坐着的男子正凝眸望着桌子上的地图,闻声抬眼,见到是古婳回来眸子都亮了几分。 “你们回来了,这一路上可还顺利?”话音未落,古婳的身子摇了摇。 “古婳!”简玉衍心头一紧,面前的人轰然倒地。 正文 第八百八十九章心头血 简玉衍见状吓了一跳,瞳孔猛的放大,他急忙上前扶住了古婳,她直接瘫倒在简玉衍的怀中。而古婳却是紧闭双眼,“古婳你怎么了!醒醒!”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那时候简玉衍真的很怕自己怀里紧紧抱着的这个女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是那种从未有过的害怕。 一旁的余凝和简玉轩也被吓了一跳,“还愣着做什么,快传太医!”余凝缓过神来急忙喊道,三人的眉头都紧紧蹙着,心中自然也都是七上八下。 简玉衍听了她的话也才缓过神来,他咆哮着“快来人快穿太医!”说着他便快速公主抱起古婳,然后走向自己的床榻。 他动作十分温柔的把古婳放下,坐在床头紧握着她的手。有些手足无措,简玉衍这副慌乱的样子在简玉轩的眼里感到不可思议,他从小看自己的哥哥便是成熟稳重的。 即便发生再大的事情也是镇定自若,可是简玉衍竟然因为古婳受伤慌张成这副模样。此时一位太医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见到简玉衍等人时急忙跪下行礼。 “参见太子,王爷。”太医的头与地板碰在一起,他也得知了古将军中毒之事。他也如同士兵一样人心惶惶。 而此时的简玉衍哪里还有空管这些礼数,他心中只想着古婳究竟如何了。“快快平身,快来看看古将军这是怎么了。”他一边起身一边催促着,十分焦躁的样子。 太医急忙起身,走到了床边。给古婳看了看眼睛,把了把脉以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叹了叹气。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了?”简玉衍看着他那样子心中越发不安,脾气也就越大。他完全是在吼,眼睛里有猩红的红血丝。甚至在那时候简玉衍想过她死自己也同她一起去。 一旁的余凝和简玉轩脸色自然都很难看,他们俩人也同简玉衍一样害怕着担心着,可是却也什么都不能做。 太医被他这么一吼,连忙低下头。说道“古将军是中了毒,恕微臣学见识短浅,实在不知古将军身中何毒,这毒微臣从未见过。”太医说完以后瑟瑟发抖,生怕一会儿简玉衍会要了自己的命。 此刻外面跑进来一位士兵,他弯腰抱着拳头。脸上带着愁容。简玉衍知道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他摆了摆手示意太医退下。 太医应是一样便缓缓退下。他一走出军营一群士兵便围着他,询问这询问那。因为古将军中毒这件事情,整个军营军心涣散。 “禀报太子,前线来报宫千琴等人正在攻击。现在全军营都因为古将军中毒的事情而不安,真没有想到宫千琴等人竟然趁机攻击。”他如实禀告。 听了这话的简玉衍满眼都是怒火,怎么宫千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攻打?“我亲自去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说着简玉衍就打算走出帐篷。 简玉轩挡在了他面前,“您这是要做什么?如今嫂子不知身中何毒,你就打算上战场不成?现在嫂子正是需要你的时候!”简玉轩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兄长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务之急不是什么江山,是要医治好古婳才是。 简玉衍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自己的弟弟说的也没错。但是如果他一心照顾古婳,难道静静等着宫千琴攻下皇城称王吗? 而简玉轩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您不必过多担心,边防的事情我和余凝两人可以处理。你赶紧带着嫂子回京城去医治吧!时间不等人!”简玉轩眉头皱着,眼神之中满是担忧。 什么江山即便没了还可以抢,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啊!再说了简玉轩与余凝两人完全有能力打理好边防战事。 “太子你就放心吧!这边的事情我们两人可以处理好,你快点带着古婳回京城吧!人命要紧。”余凝知道简玉衍放心不下,于是开口说道。的确如若边防没有守好,那么沧州国算是完了。 她们两人都懂得事情的严重性,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听了两人的话的简玉衍心中已经有了决定,的确像他们口中说的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了古婳对简玉衍来说又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你们两人确定可以打理好吗?宫千琴可不是好对付的。”简玉衍还是有些担心,他知道宫千琴的实力。她能够一统江湖,能力自然不能小觑。 “我们可以的。”简玉轩很认真的回答道,眼神之中满是坚定。他也是皇室成员,不管怎么样也会拼死守住的。 简玉衍看着他那坚定的模样,不再担忧。“既然这样这边就交给你了,我现在便带着古婳赶回京城,有急事飞鸽传书。”说着他便转身抱起古婳往外走去。 两人带了一些人马便连夜赶回京城。途中古婳一直昏睡着,而简玉衍心中极没底自然很担心。一回到京城,简玉衍便召集了宫内最好的御医来医治古婳。 古婳脸色苍白,秀发散乱着。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像个没有血色的娃娃一样。而一位御医替她把着脉,御医眉头微微皱着。 随后他站起,对一旁的简玉衍说道“禀告太子,古将军这是中了毒。由于中毒时间太长,中毒已深。微臣虽知道医治方法,但是这办法……”御医脸上又带着愁又带着喜。 简玉衍看着他这样,心中烦闷。“快说,不必扭扭捏捏。”他心中焦急的要命,看着他这样心中自然不舒服。 “古将军这毒需要心头血作为药引,集齐天下奇毒然后以毒攻毒。”御医低着头不敢看简玉衍的眼睛。心头血作为药引,这事情自然不小。 简玉衍突然一愣,心头血?他一笑,心中顿时轻松。简玉衍突然明白自己心中什么江山权贵似乎都没有自己心中的那个人重要。他犹豫也没有犹豫就说道“心头血就用我的。” 御医听见简玉衍说要用自己心头血时心中一惊,也不由得怀疑两人的关系。太子竟然会用自己的命去换这个女人的命。“太子莫要开心太早。这奇毒……” 正文 第八百九十章被逼立妃 “此种奇毒甚为少见,老臣多年来也就只听说过武林盟主曾掌有此毒,这消息也只是听江湖武林之中的有人说过一句,也不知能否当真。”御医躬身道。 这些御医在皇宫之中伺候多年,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而今古婳中了这样要紧的毒,动辄便是生命之虞,太医这老顽固能说出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来,都已经很是难得了。 简玉衍沉默了好一阵,一直到桌边的茶水都冷却了下来,这才挥挥手道:“此事本太子自有思量,你先下去吧。” 太医连忙退下。 江湖传言大多不可靠,就算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消息诱导他也说不定,只是现在古婳重伤,就算是再虚无缥缈的传言,他也不能全然不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床榻上睡着的古婳神态安详,除却脸色不好外,与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她一直是那样坚强的姑娘,就算是身受重伤也敢千里闯出敌阵,一路走回来,直到看见了他才倒下。 她那瘦弱的肩膀,如何就担的下这么多的风雨呢? 简玉衍越想越觉得心中酸楚,他欠了古婳太多太多,现在已经还不清了。 “太子殿下还请节哀,若是古姑娘看到了您现在伤心的样子也不会安心的。”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的说道。 一句话,却说得简玉衍心头火起,什么节哀,古婳现在还在自己的身边,她还有救,哪里用的上节哀两字? 向来脾气好的简玉衍突然大发雷霆:“滚下去!别让本太子看见你!” 侍女哪里想得到向来好脾气的简玉衍竟然会大发雷霆,连忙退了下去。 寝房中沉默半晌,心头的那份酸楚却挥之不去似的,一直充盈在简玉衍的脑海之中。他烦躁的喊了一声:“来生,给本太子拿酒来。” 很多时候,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 此时心中不痛快,简玉衍就只想用酒麻痹自己,是不是睡着了,那些叫人不快的事情便可以通通忘记了? 手中的酒杯被他抛出,浓烈的酒香充斥在四周,简玉衍直接执壶而饮,醉的不知今朝。即便是他明知道现在古婳重伤着,若是自己再倒下,便没有人能照顾她了。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止不住心中的酸楚。 半醉半醒间,一道身影渐渐走近。 简玉衍抬眼,便见古婳已经醒来,正一步步的走向自己。他心中一阵狂喜,向古婳伸出手:“你醒了?我就知道那太医是骗我的,你福大命大,怎么可能会昏睡不醒呢?” “玉衍,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来人走近他,握住他冰冷的手掌:“别喝了,我先送你回去。” “我真的很想你,都怪我无能,才没能保护好你,古婳,对不起。”她身上一阵暗暗地幽香传来,简玉衍不知为何,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一般,突然抱住了她向一旁的床榻上滚去。 女子低呼一声,似是惊讶。 简玉衍正人君子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再怎样也要讲究个两厢情愿,断没有霸王硬上弓的道理。他一双醉眼迷离望向古婳:“可以么?” 怀中的女子娇羞的点了点头。 酒精的后劲儿叫简玉衍一阵头疼,他沉醉的嗅了嗅古婳颈边的暗香,却沉沉的睡了过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简玉衍终于睁开了眼睛,宿醉后的喉咙有些发痛,他好一阵才醒过神儿来,昨晚古婳是不是醒过来了 就在此时,身边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嘤咛声。便见那女子转过来来,却并不是古婳。 简玉衍刚刚还在狂喜的心瞬间跌落谷底,他连忙下床背对着女子,不去看她赤裸的身子:“杜月笙,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怎么会在这儿,太子殿下不知道?”杜月笙身上不着寸缕,就这样起身走到了简玉衍的身后,羊脂玉一般的手臂亲昵的挽住了他的肩膀:“玉衍,昨晚你还口口声声的说让我留下呢,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成何体统!”简玉衍挥掉她的手臂,向前走了几步:“我还有事,你好自为之。” “太子殿下这么忙着走,就不想对我说什么么?”身后,杜月笙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她浅笑着走进了简玉衍,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咱们做个交易如何?我能救得了古婳,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简玉衍突然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望着她问道。 现在别说是一个条件了,就算是十个一百个,只要有人能救得了古婳,简玉衍也一定会答应。 他内心狂喜的望着杜月笙:“只要你能救她,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你的。” “什么条件都会答应么?”杜月笙优雅的穿好了自己的衣裳,柔弱无骨的手掌贴上了简玉衍的胸口:“用古婳的性命来换你给我一个妃位,不亏吧。” 一个妃子的位置来换古婳的命么? 现在什么都没有古婳的性命重要。 简玉衍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好,你先救古婳醒来,我立刻就封你为妃。”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杜月笙说着,一马当先的走出了太子寝房。 来到古婳的房间时,古婳还在昏睡着,脸色似乎比前提天更苍白了三分。简玉衍扑上去握住了古婳的手,对杜月笙道:“救她。” 便见杜月笙从袖中拿出了一枚小小的瓷瓶,将瓶中的液体喂给古婳:“这便是奇毒的解药,以毒攻毒是最好的办法,不出一日她就会醒来的。太子殿下一言九鼎,可千万别忘了兑现自己的诺言。” 说罢,她便转身走出了古婳的寝房。 房间里静悄悄的,古婳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就连清浅的喘息声都几乎不闻。简玉衍望着她那张憔悴的脸,心中说不出的酸楚。 那种感觉,就像是钝刀子磨肉,不是锋利的痛楚,却也足以叫人痛不欲生。 就算是明知她现在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简玉衍也很想同她说说话。很多话一旦她醒来,简玉衍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古婳,玉衍自知做了错事,求你起来骂醒我。” 正文 第八百九十一章古婳苏醒 古婳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若不是伤口的剧痛不断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更愿意这样多睡一会儿。 她的眼皮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睛,尚未晃过神儿来,便是一个人坐在她的床边捧起了她的手:“古婳?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太子殿下?”古婳低咳了两声,动作艰难的想要起身。 简玉衍连忙按着她躺好,说道:“你的身上还有伤,好不容易才解了毒,还需要多多休养,你躺着便是。” 既然二人已经不算外人,古婳便也不再推脱,索性躺在床上静养,这才发现,房间里不只有简玉衍一个人,杜月笙也远远的站在桌边,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太子殿下,既然古婳已经醒来,您是不是也该兑现一下您的承诺了?”杜月笙开口道。 古婳的心头一跳,她自然知道自己身上中的毒有多厉害,这才拼着一口气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简玉衍才敢倒下。此时闻言,立刻皱起眉头望向二人:“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简玉衍只是缄口不言。 见他不说话,古婳只好在将目光投向站在桌边的杜月笙。便见她满脸笑意,全然看不到简玉衍的不情愿似的,只是开口道:“太子殿下不说话,是不想承认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你替我治好了古婳,我自然会兑现我的承诺。”简玉衍开口道。 他站起身来,望着古婳那满面疑惑的目光,终于还是狠了狠心开口道:“我承诺过,若是你治好了古婳,我便立你为妃。现在古婳醒了,我会兑现我自己的承诺的。 这些话虽说是对杜月笙说的,可简玉衍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古婳的身上,一直小心翼翼的望着他的神情。 杜月笙得意的一笑,叫人拿来笔墨纸砚:“既然太子殿下还记得,就请写诏书吧,尽早立诏将事情定下来,对我们谁都好。 古婳一直望着简玉衍的神情,心知他现在心里的难过绝不会比自己少。 为了救自己的性命,他真的是尽力了,竟然连杜月笙这样的条件都能答应。此时的古婳心如刀绞,恨不得能够时光逆流回到自己受伤的那一天。 当时她若是再小心一点点,就不会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便不会让简玉衍这么难做了。 这一切的一切,怪的不应该是她么?简玉衍也是被逼无奈,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说他的不是? 写好的诏书,简玉衍一言不发的放下笔,一张脸阴寒的像是能结成冰一般。杜月笙倒是开心的不得了,欢欢喜喜的拿起那纸诏书递到唇边吹了吹:“多谢太子殿下的垂爱,臣妾就先走了。” 房门被人从外侧关上,房间里半晌无话。 好一阵,简玉衍才无力的撑着自己的头:“古婳,对不起,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当时但凡是有一点儿的办法,我都不会出此下策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也没必要自责。”古婳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你也是为了救我,才不得不答应她的条件的。玉衍,我不怪你。” 杜月笙的动作当真是快,当天晚上,她便着人准备好了龙凤花烛与凤冠霞帔,要与简玉衍拜堂成亲。 大红色的百子千孙被铺陈在床上,周围撒着无数的红枣莲子,八果散落一地,着实是好福气。 喜烛哔啵一声,炸了一个烛花,简玉衍也随之推开房门,走向那穿着喜袍,端坐在床边的新娘。他手上执着挑杆走过去,望着坐在床上的杜月笙,依旧是迟疑。 “玉衍,你在等什么?不想看看我这一生最美的样子么?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妃子了。”杜月笙说道。 简玉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还是用挑杆挑起了他的红盖头。便见烛火暖黄色的光芒下,伊人眉目如画,正对着他浅笑。 杜月笙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勾住了他的腰带:“玉衍,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妃子,你我同甘共苦。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扶持你的。” 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一阵慌乱的敲门声。 简玉衍如释重负的尝尝吐了一口气,快步走到了门口开门,见是服侍古婳的那名侍女顿时心头一紧:“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不好了,古婳姑娘一直在吐血,怎么都止不住,请您赶紧过去瞧一瞧吧。” “你不是说没事了么!”简玉衍回眼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杜月笙,转而快步的走向古婳的房间:“请太医!快去将太医给我请来!快去!” 侍女连忙跑开。 房间里,床榻上已经燃了不少的血。 简玉衍快步走过去,将古婳的身子拥在怀里,没过多久,太医匆忙的赶过来,捻起银针刺了古婳的数处穴道,将手上的银针转了转:“启禀太子殿下,古婳姑娘的身子,怕是不太好。” “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这一瞬间,简玉衍先想到的竟是杜月笙给自己的解药是假的。 否则古婳又怎么会吐这么多的血? 太医叹了一口气:“药是真的没错,只不过药量太少了,根本不足以给古婳姑娘解毒。相克的毒性很多时候却能做解毒只用,可若是用量不足,很有可能会反其道而行,古婳姑娘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危险,就连老臣也不敢妄动啊。” 经过几次施针,古婳倒是已经止住呕血了。可她的脸色依旧惨白的毫无血色,苍白的像是简玉衍轻轻一触,她便会彻底碎掉似的。 简玉衍心如刀割,恨不得以身相替。 他只觉得,看古婳受伤甚至比自己吐血受伤还要难受,他宁可将她这些伤痛和痛苦全都转嫁到自己的身上。 古婳的毒解不了,他也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得想个办法替她解毒才是。 现在就只有找到武林盟主,从他的手里拿到解药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简玉衍心中着急,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古婳在他的心里的重要程度比之自己的生命也不遑多让,他动作轻轻的起身,将古婳放在床上走出房间,唤来自己的贴身侍卫。 “备马!” 正文 第八百九十二章托付 贴身侍卫见简玉衍步履匆匆的走出来,顿时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 他跟在太子的身边贴身伺候了这么多年,最知她的性情,当即追上去扑通一声跪在他的身前:“太子殿下,您不可出宫啊!” “本太子出宫与否还轮得到你来过问了!还不滚去备马!”简玉衍顿时怒道。 他平日里都是温文尔雅的,除非遇上了什么难以解决的烦心事,心情急躁,否则都不会对人乱发脾气的。没想到因为一个古婳,竟能让一直以来宠辱不惊的简玉衍怒道这种地步。 可就算是如此,內侍也分毫不敢让步,坚决的跪在他身前求道:“太子殿下,皇宫里不能没有人坐镇,现在您若是走了,咱们偌大的皇城岂不是要变成了敌人的活靶子了?属下求您……” “我让你去备马,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简玉衍道。 这下,贴身侍卫直接不说话了,直接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一般跪在地上,垂着头一副任君踢打我自巍然不动的模样。 简玉衍本就烦躁的不行,此时见自己的贴身侍卫都不听自己的话,顿时怒火中烧的踢了那人一脚:“本太子真的是太纵容你们了,现在谁都敢来和我叫板,谁都敢来和我作对,好啊,你不去本太子自己去!” “太子殿下!”贴身侍卫被一脚踢开后又连忙追了上去,跪着抓住他的一脚:“您真的不能去,古婳姑娘重要,难道这皇宫就不重要了么?” 简玉衍的一张俊脸阴沉如水。 侍卫刚刚说的倒也不错,皇宫和古婳都是他不能放弃的,只不过事情分轻重缓急。皇宫没有了他还能撑一会,古婳的命可就撑不了那么久了。 简玉衍闭了闭眼,沉默片刻后终是开口“我会找一个稳妥的人替本太子守好皇宫,在我的眼里,古婳和皇宫一样重要。” “你,你们,最好都不要试图挑战本太子的底线!”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着的是不容置疑的寒光。 贴身侍卫的心头一凛,自然知道简玉衍这话不是随便说来玩儿的。太子便是未来的天子,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又岂有开玩笑的道理? 现在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若是不见好就收,弄不好会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 闻言,贴身侍卫较忙爬起身来,躬身一礼“主子稍安勿躁,属下这就去备马!” 见人走了,简玉衍径直去的杜月笙的寝宫。 两侧的侍女见人来都吓坏了,谁都不知道简玉衍这样怒气冲冲的找过来是做什么。 他这模样,怎么看怎么有一种要手刃仇人的既视感。 坐在寝宫中的杜月笙见他来了,顿时慌乱的起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虽说喜欢简玉衍,却也知道二人之间的身份有别。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真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简玉衍要是想要杀她,她甚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杜月笙慌乱的跪在地上,眨眼的功夫眼眶里便蕴上了一包泪儿,莫不是他已经看出了自己的计谋,要来找自己算账了? 她摇着头:“玉衍,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算计你的,我真的是太爱你了,你知道这种爱而不得的感觉的,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现在的心情。 就在她哭求的时候,简玉衍却俯下身子,径直将她扶了起来。 杜月笙顿时怔住,不知简玉衍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莫不成,他还要来一次先礼后兵?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便听他说道:“对不起,只是本太子已经有心系之人,不敢在接受别人的感情。古婳现在重伤全是因为,我一定得替她拿回解药,否则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他突然退后一步,躬身向着杜月笙一揖:“皇宫内不能一日无君,我必须离去,皇城不能无人镇守。接下来的几天,还望你能够帮我守住皇城,我简玉衍,日后定谢你。” 简玉衍这一番话说的郑重其事,一看便知不是作假。 杜月笙抿了抿下唇,虽说得到重用,心里却一阵酸楚。 原来,在他的心中古婳已经重要到了已经能够与皇宫相提并论的地步了。如此一来,她输的倒也不亏。 他是真的很爱古婳。 杜月笙的眼眶有些湿润,一方面觉得,这一次自己是真正的解脱了,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得到简玉衍的爱情了。 另一方面,她也很是羡慕古婳。 羡慕她能够得到简玉衍最完整的爱情。 “玉衍,你放心,你不在的时间里,我一定会替你守护好这皇宫,绝对会等到你回来的!”杜月笙信誓旦旦的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和你坦白。” 简玉衍一头雾水的望着他。 杜月笙揩了揩眼角,失去了那一抹晶莹:“其实那一天,咱们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想要坐上这个位子,才欺骗你的。”说着她又要跪下。 见状,简玉衍连忙将人扶起来,他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既然什么都没有做,他便放心了,心中对古婳的歉意也减轻了不少。他轻轻一笑:“你帮我的事情,比你欺骗我的事情还要多,将功抵过,我还要谢谢你呢。” 原本以为坦白了便要迎来简玉衍无情责难的杜月笙瞬间抬起头来,她张大着嘴望向他:“殿下,您不怪我?” “谁没犯错的时候,既然你愿意改过自新,本太子也没有抓着不放的道理。”他如释重负的说道:“我这次出皇城,不能将古婳带在身边,她现在身受重伤只能静养,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她一下。” “这是自然。”杜月笙道。 简玉衍又说:“我既然封你为妃,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依旧是我的妃子,若是有人敢不遵从你的命令,你尽可以自行处置,不用问过我的意见。这一次,我就把我最重要的东西全都交给你了。” 信君必不轻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简玉衍现在实在是无人能够托付。言罢,他转身离去。 突然得到了莫大信任的杜月笙怔了怔,随即开口。 “玉……太子,定要全身而归。” 正文 第八百九十三章拿到毒药 简玉衍见到杜月笙这般真诚的模样,心里不免也泛起一丝感动,扣紧的眉头暂且松开,双手抱拳对杜月笙作了一揖。 “杜月笙,我知道你的心,”简玉衍语气柔和起来,“也谢谢你对我的爱意!” 听此,杜月笙心里早已经波涛汹涌了起来,暖意涌上心头,就连喉头也有些哽咽。 简玉衍能够明白自己对他的心,就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赐,她心里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难以替代古婳的位置,但至少此刻,简玉衍脸上的柔情终于是对着自己了。 “我会在皇宫之中料理好一切,好好地等你回来!”杜月笙压抑着哭腔,两侧的脸蛋上涨得通红,极力扯出一丝笑容,眼含秋水,深情地望着骑在马上的这名男子。 简玉衍点了点头,“时间不多,我得出发了!”说着扭转过头,直视着前方,眼睛覆上一贯的冰凉。 杜月笙见状,往后退了几步,又在心中默默地为他祈祷了一番,简玉衍提住马缰绳,口中轻喝一声,“驾!” 马儿随即往前跑去,越跑越快,简玉衍就这样独自一人一马地出发,独自前进,孤军奋战。 经过马不停蹄地赶路,简玉衍终于赶到了宫千琴这边,这个时候,简玉轩和余凝已经和宫千琴纠缠在了一起。 让简玉衍没有想到的是,宫千琴以一人之力对付简玉轩和余凝两个人,竟然还能抵抗这么久,不仅如此,还显得绰绰有余。 由此可见宫千琴的功力,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哥,你怎么可以从皇宫之中出来了呢?”简玉轩眼睛一瞥,注意到一旁简玉衍的到来,脸上神情陡然变得惊讶无比。 现在的局势这么混乱,简玉衍若是过来了,那皇宫之中无人坐守,定当会人心惶惶的,何况,古婳受伤,他来了,古婳怎么办? 简玉衍神情严峻,嗓音嘶哑着回答,“皇宫之中我已经安排了人替我看着,古婳情况危急,我不能不来!” “怎么会这样……”简玉轩心里涌上惆怅。 “哼,跟我对决的时候若不小心分了神,也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让你不小心丢了命了!”宫千琴红唇微微呢喃,眼中冷光乍现。 陡然甩一甩袖子,那宽大的袖口中不知何时已迅猛地窜出几只飞镖,对着简玉轩而去。 “小心!”余凝心中一紧,脱口大喊,这一声大喊让简玉轩及时回过了神,定睛看清了宫千琴甩过来的暗器,抬起手中的剑挥砍,把暗器全部挡下。 “倒是有两下子!”宫千琴见没有抢到简玉轩,心中大为不悦,一副面容虽然娇艳无比,但是却又冷若冰霜。 但就是这样一副冰山美人之态,在转眼又看见简玉衍之后,竟然柔和了不少,眼眸之中的平静也似乎因此而荡漾起一丝波澜。 “宫千琴……”简玉衍对上了宫千琴的眼睛,脸上寒意丝毫不逊色于她,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手中有毒药,若是你把它给我,我们倒可以减少一番争斗!” 宫千琴白皙脸庞上红唇一勾,极尽邪魅,“若是,我说不呢?” “那我也只能对你动手了!”简玉衍厉声呵斥一句,轻功起身,从腰间拔剑而出,手起剑落,直直对准宫千琴的致命之处。 一招下来,宫千琴已是艰难抵挡,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见状,简玉轩与余凝也一齐而上,对宫千琴进行夹击。 现在宫千琴大势已去,处在了下风地位,但还是心有不甘,抵死挣扎着。 简玉衍冷笑一番,攻击地却是更加猛烈,而且招招都对上她的致命之处,一时之间有简玉衍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又有简玉轩与余凝两个不容小觑的人掩护。 即使宫千琴还想抵抗,但是却掩盖不住她连连败退的局面,而最后,简玉衍的一剑为整场打斗一槌定音。 简玉衍的最后一剑,直直地架在了宫千琴的脖颈之上,余凝与简玉轩见状,也迅速锁住她的两手,夺过她的武器,让她再动弹不得! 宫千琴便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落败,自己的生命也即将结束,但是最后如果是死在简玉衍的剑下的话,似乎也不亏了。 像是释然了一般,宫千琴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双眼朦胧地看着简玉衍,“死在你的剑下,我这一辈子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说完,宫千琴唇上笑容依旧,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冰冷一剑落下,等待着自己生命的消逝。 可是,良久之后,想象之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宫千琴诧异地睁开眼,却见自己的双手虽然还是被捆绑住。 但是脖子上的利刃,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已经放下。 “为什么!”宫千琴情不自禁地开口,“你为什么还不杀了我!” “因为我需要你的毒药!”简玉衍轻声一叹,眼睛看向宫千琴,“你把毒药给我,我放你走!这样的交易怎么样?” 宫千琴的心似乎沉了一沉,果然他最看重的不过是古婳的生命罢了。 “呵……”宫千琴脸上重新袭上一抹冷冷的笑容,“简玉衍,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如此重情重义的人!为了古婳,果真是不计任何代价啊!” 简玉衍收回看向她的视线,“怎么样?这个条件对你来说你公平公正。” “那好,那我就把毒药给你!”宫千琴说道,眼睛也随之撇了撇简玉轩和余凝。 简玉衍会意,让他们送来抓住宫千琴的手,得到释放的宫千琴活络了一番筋骨,才伸手把袖子中的毒药拿出。 “这个,就是你要的毒药了!”宫千琴将手中的一小包药递给了简玉衍。 简玉衍接过,没有怀疑这药的真假,宫千琴也没有必要给假药他。稍微一侧身,示意她已经可以离开。 宫千琴倒没有再说什么眼睛最后瞟了瞟一脸冷淡的简玉轩,最终迈开了离开的脚步。 “等……”简玉轩显然心有不甘,想要追上去,却被简玉衍一把拦住。 “可是……”简玉轩明白他的意思,但看着宫千琴离开,总放不下心。 “回宫,古婳等着这毒药救命。”简玉衍开口说道。 正文 第八百九十四章逼娶 回到皇宫里,已经是日落时分。 简玉衍步履匆匆的走回到寝宫,直奔古婳的房间,一路上周围侍候着的侍女皆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叫人看了便气不打一处来。 一进到房间里,床榻却是空的。 古婳去哪儿了?对,他不是托了杜月笙照看她,一定是和杜月笙在一起。简玉衍不死心的又前往杜月笙的宫院,依旧是扑了个空。 “古婳呢?杜月笙去哪儿了?”简玉衍大怒道。 伺候着的宫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说道:“殿下,实在是小人办事不利。杜姑娘之前将古姑娘带走了,下人们也拦不住啊。” 顿时,简玉衍的心头一紧,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他咬牙切齿的抓住那名宫人的领子:“杜月笙有没有说她将古婳带到哪儿去了?” “杜姑娘在御书房中留给殿下一封信,说是等殿下看了就明白了。” 闻言,简玉衍不再耽搁,匆忙的走向了御书房。 简玉轩看他步履匆匆的模样,便知自己的兄长已经急切的紧了,连忙安慰道:“皇兄,你也别太着急,嫂子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看在这之前不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嫂子不也都逢凶化吉了?” “正是因为之前出了太多的事,我才不敢再赌。我总是害怕这一次便将所有的好运气用完了,破阵害怕古婳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这种感觉你能理解么?”简玉衍说道。 心爱之人生死未卜的感觉,简玉轩自然能够懂得。他对余凝不就是这样的感情么? 一路行至御书房,桌案上果然有杜月笙留下的一封信。简玉衍匆忙拆开来看,便见信纸内就只有两行小字,簪花小楷还缀着墨香:“想要见到古婳,在你回宫的第二天,来杜府迎娶我过门。” 落款处,正是杜月笙的印鉴。 简玉衍一声冷哼,将信纸递给简玉轩,自己皱起眉头坐在一旁开始西靠对策。 御书房内,简玉轩将那张信纸来来回回的看了两遍:“皇兄,这杜月笙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现在留下了这张纸条,一看便知她心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咱们断然不能让她得逞了。” 同样的道理,简玉衍又岂会不懂。 离宫的时候,他将古婳交给杜月笙照顾的时候,心中本就很是不放心。可当时情况紧急,他又确实不能将古婳带在身边,这才无奈之下出此下策。 没想到,一直担忧的事情,却还是发生了。 “什么东西,枉皇兄这么相信他,竟然吃里扒外的绑架嫂子,我这就去将人抢回来!”简玉轩大怒说道。 眼看他真的要走,简玉衍连忙将人拉回来,安抚的将他按坐在座椅上:“你先别冲动,这件事不急,咱们在商量一下再动不迟。” 简玉轩皱了皱眉头:“可嫂子。” “你先仔细看一看这封书信。”简玉衍将信封拿给他,指了指信封上落下的印鉴记号:“这枚印鉴是武林盟主的印鉴,古婳现在身中剧毒,就只有武林盟主才能救她。咱们贸然出手,怕是不仅不能救回古婳,还会害了她。” 见到了那印鉴,简玉轩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此事确实是他考虑的太过不周,若是真的害了古婳,他怕是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毕竟,自己和余凝的性命都是古婳拼死救回来的。 若不是因为他们二人,古婳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又身中剧毒,说到底,他二人欠了古婳一条命,不管是让他做什么,他都无怨无悔。 简玉轩心中一阵烦躁,已经恨透了杜月笙那阳奉阴违的女人。 他在原地徘徊了一阵,斩钉截铁的道:“皇兄向来胸有丘壑,此时该怎么办,全听皇兄吩咐。” 此时的简玉衍实在是不敢当胸有丘壑四个字,很多时候若不是古婳从旁协助,他根本什么都做不成。 真正到了危急时刻,他才发现身边的很多人都是靠不住的。别人帮他,都是看中了他的身份或是看中了他的某样东西,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才肯出手相助。 就只有古婳,她从来都是一心一意的帮他,也从未曾想过在他的身上索取什么。 她那样蕙质兰心的女子,要将自己逼迫到什么地步来爱他呢?他贵为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给她的承诺却只有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贫瘠的承诺。 他对不起古婳的,真的是不止是一点。 简玉衍坐在御书房里,突然又想起了那天古婳匆忙赶回军中营帐时的模样,她一身的血污只是匆忙的包扎了一下,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数不胜数。 她是怎样拖着那具瘦削的身子赶回来的? 简玉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突然站起身来,下定了决心。 见状,简玉轩连忙起身:“嫂子这一身的伤也是为了救我和余凝,现在嫂子有难,我们二人自然责无旁贷,皇兄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要为皇兄完成!” “不用那么麻烦,古婳现在身受重伤,又有剧毒加身,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简玉衍握拳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上轻轻砸了两下:“再耽搁下去,恐怕只会让古婳的毒越来越深,咱们不妨先答应杜月笙的条件。” 简玉轩点点头,他皇兄向来是玩弄计谋的鬼才,此时也一定是有了万全的算计才对他说这样的话的。 “还请皇兄吩咐。”他道。 简玉衍一声轻笑:“杜月笙不是费尽了心思一定要嫁我为妃么?我不妨答应她,先将人稳住。不论如何,我不容许古婳有一点点的差错。玉轩,你先吩咐下去,让人准备聘礼和轿撵,明日我便去杜家迎娶杜月笙。” 简玉轩闻言,微微抬眼望了一眼自己的皇兄,心知他此时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当时说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因为一场意外被人横插一杠,是个人都不会心中痛快的吧。 他连忙拱了拱手接旨:“我这就差人去办,皇兄放心。” “恩。”简玉衍闻言,点了点头。 书房里静悄悄的,他默默地握紧了拳头,喃喃道:“古婳,我一定要救。” 正文 第八百九十五章宿醉 安排好了一切事宜,已经到了深夜,月光明亮,简玉衍却丝毫没有睡意。 他坐在廊前望着明亮的月色,突然想起了古婳,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就在这时,身后一阵轻轻地脚步声传来,打乱了这傍晚的寂静。 简玉衍不用回头,都知道这脚步声是来自于谁的。 尚且年幼的时候,他每次不开心,幼弟简玉轩都会轻手轻脚的走到他的身边,什么都不说的陪他坐一会儿。他倒也该庆幸,做了太子这些年来,身边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却还有三两至交留在身边。 “过来坐吧。”简玉衍开口道。 简玉轩一声轻笑,连忙走上前来,坐在一旁将手里的酒坛子递给了兄长:“哥,我看你心情不好,咱们聊聊吧。这么长时间以来咱们兄弟俩也很少谈心了,趁着今儿个大家都不算忙,就敞开心胸的喝一顿酒如何?” 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现在竟然也能拎着酒坛子过来找他拼酒了。 简玉衍抬手接了过来,拍开泥封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清冽的酒水划过喉咙,却给人一种舒畅的感觉,怪不得人都说酒能解忧。他叹了口气:“等我这次将古婳救回来,就张罗着将你和余凝的婚事定下来吧。很多人很多事,还是尽早办完才能心,越拖下去只会越不安。” 简玉轩早就喜欢余凝了,既然二人两情相悦,尽早将婚事定下来也没什么不妥。 闻言,他微微一笑:“我和余凝的事情,就全凭皇兄做主了。” 二人喝了很多酒,到后来,就连简玉衍都有了些微醺的醉意。他将已经喝空了的酒坛子掷了出去,起身道:“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你也早些睡。” “哥,你等一下。”就在此时,简玉轩也匆忙的起身,开口将他叫住。简玉衍刚要回头,却被他一抬手切在了颈侧。 一阵酸麻的感觉顿时席卷了全身,简玉衍皱起眉头来,望着自己的亲弟弟:“你这是……做什么?” “哥,你庇护了我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我替你做些事了。你就好好地睡一觉,等你醒来就什么事都过去了……”后面的话,简玉衍并没有听真切,便已经沉沉的睡去。 昏睡过后便是一阵的头疼,简玉衍无力地抬了抬眼皮,只想给自己一巴掌。 当时便是因为醉酒,他才被杜月笙捏住了把柄占了便宜,逼着他写下了立妃的诏书。而今竟然又一次因为醉酒,被自己的亲弟弟算计了,在一件事上栽倒两次,他还真是第一次。 简玉衍无力地睁开眼睛,便见自己的身上绑着晶莹剔透的傀儡丝,丝毫动弹不得。 他挣扎了一下,远远地看到简玉轩一声大红色的喜服,与余凝一起走过来,面色凝重的宛若凝了冰霜。 简玉衍的心中顿时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剧烈的挣扎着:“简玉轩,你这是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哥,你稍安勿躁,不要担心。这世界上谁害你我都不会害你的,你放心吧。”简玉衍蹲下身来,给他喂了一杯水:“这件事因我而起,也该是由我而终。您不用担心。” 闻言,简玉衍的头一个比两个大。 这浑小子,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也不知道此时又起了什么鬼主意。 他勉力的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挣不脱傀儡线,只能将目光投向简玉衍:“你先放开我。” “您早就承诺了嫂子,这辈子只娶她一个人,我怎么能让兄长出尔反尔?哥,我替你去迎娶杜月笙,你就安心的在这儿等我回来便是。” “混蛋,那余凝怎么办!你做事都不经过脑子的么?”简玉衍有些急了,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身上的衣裳也因为傀儡线的捆绑而皱起:“你别胡作非为。” 简玉轩闻言,对着余凝笑笑:“我相信,余凝一定会相信我的,更何况若是不将嫂子找回来,我二人也良心难安,一定不会幸福的。” 距离迎亲的时间渐渐近了,简玉衍也越发的急躁。 周围的宫人都被遣散了出去,简玉轩向来与太子交好,他的命令没有人敢不听。看他那样子,是真的打定主意要替自己去了。 便见简玉轩拿出一张人皮面具,细细的贴在了脸上,对着铜镜用画笔仔细的勾勒了一下自己的容貌。 他的身材本来就与简玉衍相差不远,现在这么一乔装打扮,更是较热难以分辨。 就连简玉衍自己也有一种对面的人是自己的错觉。 “聘礼和仪仗都准备好了么?”简玉轩问道。 余凝点了点头:“东西都已经准备到了,马上就可以出发。杜家那便我也已经让人探过路了,没有问题,你走的时候注意安全,如果出了意外一定要最快时间内将消息放出来。” “放心,不会有事的。咱们是去娶亲的,又不是抢亲的。杜家难不成还会弄个鸿门宴把我扣下不成。”到现在,也难为他还有心情开这个玩笑。 准备好了一切,侍从将剩下的玉冠和配饰都拿了上来。 简玉轩看了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到简玉衍的面前跪下,扣头道:“哥,绑了你确实是我的不对,只是这一次,我真的不能让你去。等我回来,要打要罚我都随你,绝对不会有一句怨言。” “余凝,走吧。”简玉轩道。 “恩。”余凝手上傀儡丝一抽,简玉轩的颈边一麻,顿时失去了直觉,身子轻轻地歪倒在了一边。 余凝下手不重,简玉衍也只是昏倒一会儿,估计没等二人回来他就醒过来了。 简玉轩将哥哥的身子摆正,吩咐道:“你们看好太子殿下,无论如何都要拖到我二人回来,千万不可让他走出皇宫,知道了么?” 身边的几名侍从应是,皆保证绝不会让太子殿下出现一丝一毫的意外。 布置好了这一切,时间也不早了,外面的仪仗已经吹吹打打起来,八抬大轿也已经备好,就等着“简玉衍”前去杜府接人了。 简玉轩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开口,目光坚定。 “哥,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嫂子带回来。” 正文 第八百九十六章迎亲 打点好了一切,让余凝最后再给自己的易容略作休整,简玉轩便带着迎亲的仪仗出宫直奔杜府。 太子娶亲可是大事,一路上有不少的人围观,直夸赞太子殿下丰神俊朗。更有人赞杜月笙温良贤淑,是太子妃不不二人选。 这也幸亏是自己前来迎亲,叫皇兄出来的话,听到这样的话指不定要多难过呢。 这些拍马屁的人,一定没想到自己马屁没拍成,倒拍在马腿上了吧。 吹吹打打的仪仗行过长街,直奔向杜府。此时杜府的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全都是些前来看热闹的。 简玉轩的心中有些不悦,却还是摆上了一张笑脸下马,向杜公拱了拱手:“匆忙立妃,也没能给贵千金一个像摸像样的婚礼,实在是惭愧,惭愧。” 自己的女儿能嫁给一朝太子,做未来的皇后,婚礼寒酸了一些又有什么? 再者说,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太子殿下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筹备也是有情可原的。此时还能向他们杜家解释一句,就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 说到底,谁还敢对一朝太子说出一个不字来? 杜公陪着笑脸,转过身子让路:“小女已经等在了房中,就等着太子殿下了,太子请。” 简玉轩点头一笑,抬步跨进了杜府,周围一阵叫好之声。 杜月笙还真将自己的逼婚当一回事儿了,便见整个杜府到处都是垂地的大红绸缎,侍女小厮们喜气洋洋的路过,好不热闹。 喜婆一剑简玉轩,眉开眼笑的向屋里喊了一句:“姑娘出阁咯!” 杜公连忙差人撒了不少的银钱,热闹的不得了。侍女们连忙将一身大红喜服,带着红盖头的杜月笙牵出来。 简玉轩伸手,杜月笙便毫不怀疑的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掌心上的玉手柔若无骨,可一想到这个女人对古婳,对皇兄所做出来的事情,简玉轩的心中便一阵厌恶。 他皮笑肉不笑的牵着杜月笙的手,对杜公躬身一礼,带人走出了杜府。 一路上,杜月笙看不见路,全仰仗着简玉轩的手寻找方向,走的也很慢:“玉衍,你倒也别怪我,这世间可从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想要得到什么东西,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是么?” “你放心,等世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妃子了,我就告诉你古婳的下落。” 身边的人只是走路,却一直没有出声。 杜月笙敏感的感觉到身边的人有些不对劲,她只当是简玉衍因为自己被她算计了而心生不快,倒也没怎么多想,由人将自己送到了轿撵上。 就算是逼婚又如何?她有能力,也有信心让简玉衍终有一天能够爱上她! 坐上轿子,杜公也着人备车打算跟回皇宫。 简玉轩自然不能让,若是杜家的人跟着回去,他假冒兄长前来迎亲的事情岂不是就露馅儿了? 他连忙婉拒道:“现在正值多事之秋,皇宫中也乱的很,若是人一多更容易出事情。杜公送到这里即可,就此留步吧。” 娘家人送亲向来也就只是做做样子,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从今以后杜月笙便是太子的人了。 杜公闻言,没在坚持,作揖送走了太子一行人。 这一路上锣鼓声不断,反衬的周遭的人声都小了不少。杜月笙坐在车上,满心都是喜悦。 他终于将简玉衍抓在自己的手里了,就算是他不喜欢她又能怎样,她杜月笙到底是简玉衍明媒正娶的妾室。 这一路上路途颠簸,抬轿的人步履匆匆,倒是颇有些匆忙的模样。 有些不对劲儿,回宫的路不会这么远,走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到。更何况,周围怎么连人的说话声都没有了? 杜月笙一把扯下挡在眼前的红盖头,撩起轿帘儿向外望去,便见一路上都是连绵的山脉,这哪里是回皇宫的路,明明是去荒山的路。 怪不得这一路上会如此颠簸。 “停下!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杜月笙总中的拍了两下轿撵,从轿中钻出来,恶狠狠的瞪着简玉轩骑着骏马的背影:“玉衍,你要将我带到哪儿去?” “你这样的蛇蝎妇人,也配进宫?当真是脏了那十里皇城。”简玉轩大笑道。 杜月笙精致的假面渐渐剥落,再也笑不出来了。她凝眸注视,一声冷笑:“我蛇蝎妇人?我还不全是为了你,简玉衍!你对得起我么?” “你还是看清楚我是谁再说话吧!”言罢,简玉轩伸手剥落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也是一张俊朗的脸孔,只是与简玉衍的容貌大相径庭。 杜月笙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给团团围住。她慌乱的惊叫一声:“简玉轩,你想干什么,半个京城的人都看到了太子将我接出杜府,你若是敢胡作非为……” “我不敢胡作非为,可是不代表别人不敢胡作非为。随便一个人的性命换了杜家小姐的命,还是很值得的。”简玉轩说道。 他从容下马,快步走到了杜月笙的面前:“说,我嫂子古婳在哪儿?我可没有我皇兄那样的好脾气,还与你周旋,你若是惹恼了我,我直接将你丢到山下去喂狼。” 他这人说的出做得到,杜月笙也不敢和他硬碰硬。 “嫂子?”她一声冷笑:“你这么快就承认了古婳的名分了?她可还没过门儿呢。简玉轩,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好啊,就算是古婳不能给我做嫂子,也不能便宜了你这个蛇蝎妒妇!来人,将她还给我丢到狼群里去!”两侧顿时走过来两名精壮的士兵,牢牢地抓住了杜月笙。 杜月笙一下子慌了神,连忙告饶道:“我说我说,我全都告诉你!”随即报了一处地名。 简玉轩再三确定了不会出差错,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幸不辱命,问出了古婳的位置。 时辰也不早了,他看了一眼一身大红喜服萎地的杜月笙,一声冷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不杀你,但也不会救你。你就留在这山中自生自灭吧。” 望着简玉轩离去的背影,杜月笙满心绝望。 “即使这样,他也不愿和我有半点瓜葛。” 正文 第八百九十七章回宫 简玉轩冷眼看着对面暗自垂泪的女人,心中没有半分恻隐之心,随手将人皮面具丢在一旁,转身就要回到宫中,正当此时,杜月笙一把拽住他的衣袖。 她眼中含泪,尽是不甘的意味,问道:“他人在何处?为什么不亲自来见我?” 简玉轩看着人一身喜服的样子,面容上不起波澜道:“这就与你无关了,你只需要安分守己,不再招惹是非就是了。” “可本该娶我的人是他!你竟然瞒着杜府将我骗到这种地方来,简玉轩,你胆子未免太大了些。”杜月笙柳眉倒竖恶狠狠的瞪着他。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婚服,只觉得嘲讽至极,恨不能当场将其撕毁。到头来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她自己一个,简玉衍心中之人依旧是古婳。她嫉妒,她恨,可终究是成了徒劳。 “哈哈,我胆子大?” 简玉轩闻其直呼自己姓名,心生好笑,闷哼一声道:“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只当你是神志不清才会出言不逊,要事在身我根本不想与你纠缠,你好自为之吧!” 他一道同余凝回了宫中,简玉衍动弹不得但能看得出他此刻的不满,简玉轩无奈的叹了口气,一面把人摆正了一面安抚道:“皇兄,你知道我的性格,这种事情我向来不想让你难堪,你不是也不想面对那人吗?我替你去做了你可就别生我气了。” 简玉衍一张俊颜阴沉欲雪般,凝眉不看他。 简玉轩回头对余凝淡淡道了一声:“余凝,还要劳烦你帮我兄长解开傀儡线。” “好说。”余凝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对简玉衍道了一声得罪,便伸手解开了他的傀儡线。 霎那间紧绷身体如同一尊雕像般的简玉衍放松了下来,竟连坐的没坐稳险些摔了下去,简玉轩连忙过去扶了他一把,道:“皇兄,你没事吧?” 简玉衍低眉沉沉的咬牙道:“你猜我有没有事?” 简玉轩连忙打哈哈道:“那你一定是被傀儡线封住的时间太久了,血液不能流通,身上都麻了,赶紧起来动一动就好了。” 依言,简玉衍起身,刚走了一步就拽住了对面之人的衣领,他的样子看似极其压抑着怒火,吓得简玉轩一怔,他道:“有此打算,为何不与我从长计议?你明知杜月笙绝非善类。” “皇兄,你还真生气了。”简玉轩此刻会装可怜了,撇嘴嘟囔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也不危险,我早早就去办完不是很好吗?再说了她一个姑娘家,满心欢喜等着人来娶,定是放下了不少防备之心,是你操心的太多了。” 简玉衍指节攥得苍白,没好气的一把丢开他,冷哼:“她能有弄走古婳的本事,自然也有应对我们的本事,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最应该清楚。” 简玉轩挠头哈哈道:“是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简玉衍冷冷的飞过来一个眼刀,皱眉道:“下次若再这般儿戏,你就不必唤我皇兄了!” 余凝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忍不住发笑。 “知道啦知道啦……”简玉轩耸了耸肩膀,负手过去一派的悠然自得,“再说了,我也不是没有收获,能这么快回来,铁定是知道了嫂子在哪儿。” 简玉衍眸光一亮:“她现在何处?” 说话间,简玉轩已经闪到屏风后面换了身衣服,再次出来是又是那个翩翩皇子,他道:“皇兄且随我来。” 三人策马奋力赶到了杜月笙告诉的山洞,马蹄声嗒嗒作响,未等骏马停稳,简玉衍已经飞身下马冲进山洞。 “皇兄,解药接着!”简玉轩在他身后遥遥喊了一声,将手中解药抛了过去。 简玉衍挥手接下道声谢,便率先冲进了山洞之中,山洞内潮湿阴暗不见天日,寒冰洞的温度也非一般人能承受,随处可见碎冰凝结,杜月笙只是为了让古婳的毒慢一点才将她关在此处。 他难以想象古婳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心中心疼不已。 二人紧随其后,几人兜兜转转了片刻,终于在一处平阳之地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古婳,简玉衍竟一时之间愣了愣,才近身上前。 “古婳,古婳,你醒醒!”他轻微推了推那人,但想到她有毒未解,也必定是叫不醒的,便作罢。 想要把歪身倒地的人扶起来时,他听到了铁链声响,这才发觉古婳的手腕都被铁链缠得片片紫红之色,惊怒之下,简玉衍站起身来,抽出长剑便将人腕上镣铐斩断。 “杜月笙的阴毒真是让我想象不到。”他看着古婳的手腕,眸色凝重。 “好了皇兄,先别恼,快将解药给嫂子喂下,看看此药有没有用?”简玉轩此刻和余凝赶到,赶紧催他。 简玉衍轻轻将古婳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打开解药,送入她口中,她本就半昏半醒,服下药不多时,便缓缓睁开了眼,神色有些痛苦。 简玉衍大喜过望,叫道:“古婳……古婳,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古婳唇色有些苍白,被关在如此阴暗之地心中难免惶恐,看见了那人简直是莫大的安慰,虚弱道:“你终于来了……我没事,真的没事。” “还说没事。”简玉衍嗔怪那人逞强,将外敞脱下给她牢牢裹严实,才将她拦腰抱起。 三人一同出了寒冰洞,回去的路途简玉衍有一搭没一搭的问古婳一些事情,生怕她在严寒之地睡了太久身体受不住,故而将马也驱的更稳了些,全然没有来时狂飙而来的凶猛。 回到宫中,简玉衍忙叫人给古婳熬了姜汤,休息半日后,她身体也渐渐恢复了过来,精神头好了不少,面上多了些神采,简玉衍这才放心了下来。 正当此时,简玉轩带着余凝进来了,二人行了礼后。 简玉轩神色中略带着欣喜,微微抿唇笑了笑,对人道:“皇兄,我想……我想和余凝完婚,你觉得,如何?” 余凝看了他一眼,转头抿嘴笑了。 古婳和简玉衍听了都怔了怔,随后莞尔。 简玉衍自当是要给弟弟赐婚的,他凝重的神情都松动下来,带了些柔和:“好事,好事。那便在三日之后,皇宫上下为你二人操办婚事。” 正文 第八百九十八章中毒身亡 杜夫人亭子里品茶,脸上满是笑意。自己的女儿成为太子的妃子,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啊!一想到昨天杜月笙出嫁脸上便有抑制不住的愉悦,心中感叹着自己的女儿真为自己长脸。 边上的仆人开口“小姐真是为咱们杜府长脸,说不定以后小姐会成为皇后呢!”仆人讨好一下夫人。 听到这话的杜夫人捂着嘴巴轻笑了起来,眼睛都笑弯了。随后突然严肃道“可别瞎说!”可是脸上的开心依旧掩盖不住。 此时管家慌慌张张的跑进亭子里,额头上有着一层薄薄的汗。“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他喊着,全身都在颤抖。 杜夫人现在还沉浸在女儿出嫁的喜悦之中,“什么事情?”她完全不以为然,依旧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茶,神情十分悠闲。 管家低了低头,他缓缓开口“今早有人看见小姐……小姐她。”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脸上带着害怕。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心中也很惊讶。 “小姐她怎么了?快说啊!”杜夫人眉头一皱,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有些焦急了,所以吼道。她心中很是担心,自己的女儿好不容易嫁入皇室如今怎么又出事了? 他眼睛一闭,“小姐她死了!今早有人看见她穿着喜服倒在一条巷子里,一旁还有喜轿!”管家说这话的时候全身都在发抖,心中害怕万分,心跳加快。 “啪!”杜夫人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板,她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一旁的仆人听了脸色也一变。 杜夫人看着他,“你可别瞎说!现在笙儿肯定在皇宫里呢!”她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死了呢?杜夫人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夫人是真的,尸体已经送去验了。”管家不敢抬头看杜夫人悲哀的神情,他也算是从小看着杜月笙长大得知这事情,心中也很难过。 “不可能,你一定在骗我!月笙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我这就进宫去见她,如若你们敢骗我我定要你们的人头!”说着杜夫人便起身朝着大门走去,心中其实早已经默默滴血。 她不小心跌倒,婢女急忙上去扶。“夫人您小心一点。”她心中也多多少少知道了小姐恐怕真的已经……毕竟这种事情不可能拿来开玩笑,管家在旁边也是痛心疾首 杜夫人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哭了起来。她锤着自己的胸口,“笙儿啊!怎么可能,我的宝贝女儿。”她一边哭一边喊,脸上满是泪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抹干了眼泪。“娘知道肯定是简玉衍他们做的怪,我这就去为你讨回公道!笙儿别怕!”说着杜夫人便站了起来,她转头看着管家。 眼神带着愤怒与仇恨,“备宫,我要进宫。” 殿内,“简玉衍你好狠的心!笙儿她可是你要过门的妻子,你竟然对她下了毒手!”杜夫人一看见简玉衍便开口喊道。她此时早已经没空管那些乱七八糟的礼节了,杜夫人的丧女之痛撕心裂肺。 “大胆!”站在简玉衍身旁的太监大喊道。 简玉衍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他一大早便得知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他依旧不开口,只是看着杜夫人。 “肯定是你和古婳那个贱女人一起来害我的宝贝女儿!她见不得我女儿嫁给你,笙儿那么善良你们竟然这样对她!我今天便要一个公道!”杜夫人的声音带着哭腔,说着说着眼泪也不受控制流下来。 古婳看着她那悲痛的表情,自己的心中自然也不好受。毕竟那是一条人命,“杜夫人我想您是误会了,我与古婳并没有加害您的千金。”简玉衍依旧保持着风度。 “不是你们是谁?笙儿从小就懂事,性格温和不愿与人多起争执。她没有任何仇家加害,你们必定就是凶手!”杜夫人越讲越伤心, 她已经很崩溃了。想起从前自己的女儿与自己的点点滴滴,她就悲痛万分。 “杜夫人节哀,这事情太子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古婳缓缓开口,她也能体会杜夫人的一言一行。毕竟她失去了女儿,情绪偏激也正常。 杜夫人瞪着古婳,“你们不要假好心!凶手肯定就是你们!”她好像已经认定那两人是凶手一样,那眼神带着恨。 此时提刑官走了进来,身后有两人抬着一具尸体进来。杜夫人看着那架子,她捂着嘴巴不敢靠近。她不敢走过去看自己的女儿。 提刑官走到了杜夫人身旁,跪下。“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尸体验的怎么样了?”简玉衍依旧不为所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反倒一旁的古婳在思考着,这事情完全不对劲。 正如杜夫人所说,杜月笙没有什么仇家那么又是谁加害她? “回太子殿下,杜小姐身上有多处伤痕,但是这些伤痕都不至命!臣反复查看没有查到任何异常,恕臣见识短浅没有看出杜小姐是为何致命。”提刑官低着头缓缓说道,面无表情。 听到这话的简玉衍眉头微皱,一旁的古婳盯着尸体看。由于白布盖住看不出任何东西,“太子殿下,臣希望贴身查看。”她扭头对简玉衍说,眼神带着坚定。 简玉衍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古婳缓缓走下去,“不需要你假惺惺!你离我女儿远一点,你就是那个凶手!”杜夫人指着古婳骂道,那眼神恨不得把她吃掉。 古婳没有理会她,她走到尸体旁边蹲下来。掀开白布,杜月笙脸色苍白,但是嘴唇却是紫色的,她眯起眼睛。好像发现了什么,她看见杜月笙脸上有些粉末。 她伸手轻轻摸了一下,的确是粉末。 “看来是中毒了,什么毒可就不得而知了。这到底是何人所为?”她心想着。手中摸着那白色的粉末,眉头紧皱着。 “古婳,你可看出了什么?”简玉衍见她晃了神,于是开口问道。 古婳抬起头,站起身缓缓开口“杜姑娘脸色发黑,是中毒的迹象。” 正文 第八百九十九章调查凶手 “中毒?你就只是摸了一下脸就知道她是中毒了么?”杜夫人不相信古婳所说。 今天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让古婳和简玉衍给个交代,怎么能就因为她的一面之词就放过他们? “刚才提刑官也已经说了,杜小姐虽然身上有伤痕,但是那些伤痕重不至死,怎么能就这么说是因为我们所以才害死了贵小姐呢?这样岂不是蛮不讲理?”古婳看到杜夫人明显就是想耍赖,不就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放过他们么? 明明这件事就是跟他们无关,怎么能强行让他们给个交代? 她已经说了,杜月笙明明就是中毒而死,信不信也由不得杜夫人了。 “就算话是这么说,那又如何?”杜夫人丝毫不吃古婳这一套。 “照理说,我的女儿是太子八抬大轿抬出了府,也是亲自说不让我们跟着,所以我们才放心的让她跟你们走。” “可是后来呢?”杜夫人想到了这里明显情绪是有些激动。 “之前太子让月笙帮忙照顾古小姐,我们也是想尽了办法才找到那个山洞想要帮助古小姐压制毒性。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可是为什么后来月笙却穿着喜服一个人回来了?” 杜月笙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无论杜夫人和她说什么,她都不理会。只是脸上清晰可见的满脸泪痕,她的神色空洞,一定是经历了什么很大的打击。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都没有出来,杜夫人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谁知,好好的一个人,第二日破门而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而且房间里凌乱不堪,谁都不知道经历了一夜,她的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他们不想月笙做太子妃,所以做了什么也未可知。 “她现在这个样子当真是与你们无关么?就算是你们说她是中毒而死,可是你们有什么胆量去说自己一定和这件事情无关?” “是,我这么说我没有证据,可是公道自在人心,就算是你是太子你也要给我一个公道。月笙泉下三尺有只知,也一定不想就这样枉死。” “杜夫人,请呢冷静一下,慢慢说,这件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说什么都是武断的。” 简玉衍看到杜夫人情绪不稳开口劝道,“你先不要着急,我们一定会找出真相的。” “真相?你们说的真相不过就是随便找出一个人帮你抵罪吧。我告诉你,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杜夫人明显是不吃软的,她不管真相是什么,今天她都要一个说法。 简玉衍和古婳,她今天弹劾定了。 古婳看着杜夫人似乎是想要耍无赖的样子心里有些气恼。就算是这件事情确实和他们有关系,简玉衍的话都已经说到了那个地步,她还这个样子就是她的不对了。 剑光一闪,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一缕头发随着剑慢慢放下的动作缓缓的从空中下落。 杜夫人看着从空中掉落的头发心里五味杂陈。 古人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可以轻易就有损伤,而且还是自己动手。 她不知道规矩么? 杜夫人抬头看着古婳,内心复杂。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古婳自然是知道古代的规矩的,她之前还对这个规矩特别的不耻。 既然生而为人,那么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那么做出什么都是自己的自由。就比如真的有什么差错或者痛楚,到最后不还是只能自己承受,又与父母有何联系? 她知道杜夫人内心陈旧的很,对这个规矩很是守用。所以总这件事情来威慑她最合适不过了。 “杜夫人,你知道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果自有损伤那就算不孝。可是今日,这缕发丝就算是我们做的约定,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如果我不能给你一个交代,那么我随你处置。” “哐啷。” 古婳手中的剑一下子掉落在地上,她低下头向杜夫人行了一礼。 “还请杜夫人相信我,早些回去休息。” 杜夫人知道古婳断发的目的以后很是惊讶,她断了自己的头发,就是为了和自己定个约定么? 这样的约定若是不达成,可是要受上苍的责罚的。 “你真的要和我做约定么?”杜夫人不确定的问。 “那是自然。”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岂有耍赖的道理。 更何况,那缕头发,她也是很心疼的。 “这是和我和太子都绝无关键,定不是我们所做,但是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毕竟贵小姐是太子妃,虽然大礼未成,但是理论上就已经是了。” 听了这话,杜夫人本来想要说的话全都落在了肚子里。 古婳既然都已经如此说,那她如果再想发难就是她的不对了。 “那就拜托古小姐帮忙调查了,希望一定要调查出凶手,给月笙一个交代。” “那是自然。”古婳答道。 “我就先下去了,府中还有事要忙。”说完,杜夫人就退下了。 待到杜夫人走后,古婳才重新开口。 “我要去杜府调查这件事。也算是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好,你做事,我放心。”简玉衍看着古婳,心里五味杂陈。 是为了他,她才断了发么? “臣先告退。”古婳得了令便要走。 “古婳……” 古婳还没有几步,就听到简玉衍叫她。 她回头,有些疑惑。“太子还有何事?” “我想跟你说点事,我……”简玉衍纠结了片刻才开口。 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和古婳好好的聊一聊。把一些事说开了,这样对他们都好。 “好了。”古婳打断简玉衍的话。“我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调查出来杜月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也一定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吧。这断发,可一次,第二次,就不一定管用了。” 可是……”简玉衍还是想开口,毕竟他想这件事已经好久了,今日不说,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有机会。 古婳却铁了心一样不想和简玉衍继续纠缠下去,她恭敬地行了个礼,淡淡的开口道。 “太子还是尽早回宫吧,杜……您夫人的事,属下会彻查。” 正文 第九百章有人下毒 古婳的一声“您夫人”,让简玉衍当即愣住。在他心中,从来都没想过要把杜月笙当夫人。当时权宜之计,想着要把杜月笙娶进皇宫,也不过是为了能解古婳身上的奇毒。 如果古婳有什么闪失,简玉衍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随她而去。让他为古婳做出什么牺牲,都是他心甘情愿。 为了古婳,即使真的让他娶杜月笙,又有何难? 如果杜月笙没有死,此时的简玉衍一定会纠结,这样尴尬的境地,他与杜月笙该如何相处。甚至于在听见杜月笙死讯的时候,简玉衍暗中松了一口气。 至少,简玉衍不用面对杜月笙,让自己陷入两难。 简玉衍可以不在乎任何人——除了古婳。 此时,本来自己有千言万语想对古婳说,却被古婳的一句话全部湮没。 简玉衍知道古婳自有她的道理,看着古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稍稍迟疑下,然后爽快地说道:“好,我听你的,先行回宫。” 古婳点了点头,刚准备转身,简玉衍却再次说道:“我可以先行回宫,但是余凝一定要留下来陪你。” 余凝坚定地看了简玉衍一眼,眼神中的意思,便是让他放心。 古婳知道这是折中的办法,便不再推辞。余凝上前挽了古婳的手,两人并肩站在那里。 简玉衍知道她们的意思是让自己先走,当下转身大踏步离开。一直目送着简玉衍的身影消失在杜府门口,古婳与余凝方才离去。 有杜府的家丁前来为她们二人领路,把她们带到一处干净的院落。古婳与余凝等到家丁离去,仔细地在院落周围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异样,方才稍稍放松下来。 两人坐在椅子上休息,有小丫头推门而进送上茶来。余凝稍稍犹豫,古婳却当着那小丫头的面,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余凝心下有些担心,待那小丫头退出以后,便急切地问古婳是否觉得哪里不舒服。 古婳笑道:“你放心吧。我想杜夫人没有那么蠢。即使要害我们,她有一千种方法。但却不会明目张胆地在茶水中下毒。如果要做什么,总得掩人耳目不是?再说了,眼下杜夫人还不明白我们这边的情况,不会轻易下手。” 余凝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难怪你一点防备都没有,却原来你想的比我通透。” 两人喝了几杯茶,又说了一些琐碎的事情。到了晚饭时间,早有人送来各色丰盛的饭菜。古婳见几个小丫头鱼贯而入,把托盘里的菜一一摆放在桌子上,却独独没有酒。 古婳当下说道:“劳烦这位妹妹,帮我要一壶酒。也不一定非得是好酒,农家的浊酒就行。” 古婳知道自己故意这样一说,杜夫人必定会派人送来最好的酒。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小丫头便拿来一壶上好的西凤酒。 酒刚刚温过,古婳从丫头手里接过杯子,自顾自地斟了一杯。余凝看着古婳心事重重的样子,当下便遣了小丫头出去。 古婳一口菜都没吃,直接把酒送进了口中,余凝想拦都没有拦住。眼见着古婳大有一醉方休的意思,余凝一把夺过酒壶,给自己也斟了一杯。 “好,既然如此,我便陪你同饮。”余凝说。 古婳知道余凝有赌气的意思,可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其实她心里清楚地很,眼下自己和余凝都在杜府,往严重了说,这里便是龙潭虎穴。 又如何能够借着喝酒麻痹自己? 如果遇到突发状况,恐怕自己与余凝在放松警惕的状态下,会死无葬身之地。 此时却听余凝说道:“我还真就搞不懂了。你们明明相爱,为什么不在一起?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又为什么要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真心?弄地好像对方与自己毫不相干似的。” 古婳苦笑着又喝了一杯酒,她已经决定了,喝完这杯酒,便再不喝了。她当然知道余凝说的是她和简玉衍,可是,她并没有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余凝等了很久,见着古婳意兴阑珊,也不追问。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余凝却没有忘记给古婳挟菜,嘱咐她多吃一点。 入夜,古婳与余凝同榻而眠。余凝本来说让古婳先睡,自己值夜。可是古婳不肯,只能如此。 两人虽然躺在床上,却没有睡着。彼此心照不宣,闭着眼睛假装沉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古婳听见似乎有风吹动了窗子。 余凝正准备起身,却被古婳悄悄按住了胳膊。两人当然知道,这并不是风声。因为临睡觉之前,古婳把窗子关地好好的。 古婳与余凝依旧一动不动,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样子。没过一会儿,就见窗子被推开,然后飞快地窜进一个黑影。 单单从身形判断,古婳知道这是一个男子。 古婳暗中捏了捏了余凝的手,余凝知道古婳是让自己暂时不要起身,静观其变。 朦胧的月光从窗子里照进来,古婳与余凝屏住呼吸,见那男子飞快地蹿到桌子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散开倒在二人饮用的茶水里。 一直到那男子准备离开,余凝却突然抛出了傀儡线。古婳与余凝从床上翻身而起,见那男子的喉咙被傀儡线死死缠住。 那男子试图挣脱,线却是越来越紧,不由心惊。 古婳低声喝问:“谁派你来的?” 那男子吱唔不肯答。 余凝把那傀儡线再次收紧,那男子呼吸几乎停滞。余凝怒声问道:“你最好老实点,姑奶奶我还能考虑一下,留你一个全尸。” 那男子瑟瑟发抖,终于断断续续地说:“求姑……姑奶奶饶命。我是奉了杜夫人的命令,身不由己。” 古婳与余凝对视一眼,古婳又问:“我再问你,杜夫人给你的是什么毒药?” 那男子一直摆手:“我的确不知道。杜夫人只说,今夜的时候,把这送给西边院子里的两位客人。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余凝知道,那男子一心想着活命,断不会再说慌。 古婳也不再问,余凝稍稍迟疑。 “杜夫人?”古婳皱眉,下一秒,余凝的傀儡线戳入那人喉咙,片刻便没了呼吸。 正文 第九百零一章给你们一天的时间 余凝收了傀儡线,古婳和她看着地上的那人渐渐倒下去,两人对望了一眼,皆是心惊。 余凝看着古婳面上沉思,似有不忍,当下压低声音说道:“古婳,你不必难过。既然我用傀儡线控制他,让他说出了杜夫人的秘密。你以为,即使我不杀他,杜夫人能饶了他吗?” 古婳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话已经问出来了,与其等着他在杜夫人面前出卖我们,倒不如此时结束了他的生命。” 余凝起身,古婳知道她是去处理这具尸体,自然去帮忙。余凝先出去打探一番,确定此时已经三更,杜夫人的这处院子安安静静的。半个人影都没有,连鸟叫声都不闻。 余凝快速返回房间里,古婳找了一个废弃的袋子,套住那尸体的头部。余凝与古婳两人,一人拖着他的一只胳膊往外走。 费了好大的力气,两人把那具尸体拖出了院子,又走了很远的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放好。为了不让那具尸体那么容易被发现,古婳与余凝弄了几大把野草,把那具尸体略略遮掩了下。 这样如果从远处看来,并不会发现异样。古婳和余凝做完这一切,匆匆地朝自己住的院子去。她们心里很清楚,最多也就瞒过这一夜。等到第二天早晨换班清点人数,便会发现那人不在了。 并且古婳和余凝相信,一旦发现那人不在,杜夫人一定会全力搜查。因为,毕竟是杜夫人派那人来给余凝和古婳下毒的。 两人依旧躺在一张床塌上,古婳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余凝本来是专门留下来陪着古婳的,此时古婳不睡,她也一样毫无睡意。 古婳更担心的是,如果杜夫人交待那人得手以后立即回去复命,那么不用等到明天早晨,只怕此时杜夫人久等那人却不见,便已经知道了这边的情况。 余凝也有些担心,杜夫人竟然如此狠毒,会不会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呢? 古婳与余凝大睁着眼睛,一直熬到天快亮了,再没见有人行动。两人迷迷糊糊地睡下,刚刚睡着,却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古婳知道必定是为了昨晚余凝用傀儡线杀人的事情。 两人一边应着一边穿戴,简单地梳洗好,余凝前去开门。 门口站着几个陌生男子,从衣着打扮上来看,像是杜府的家丁。 “我们夫人请两位小姐去一趟。”那人并不寒暄,开门见山地说道。 古婳与余凝点了点头,古婳说:“烦请前面带路。” 那家丁急急地转身在前面带路。 古婳拉着余凝的手,不疾不徐地走着。剩下的几个家丁跟在她们身后,倒像是阻止她们离开杜府一般。 一路走过长廊,那个家丁领着二人,一行人径直朝一个小花园那里去。 “这位小哥,莫不是带错了路?这边不是杜夫人居住的院子啊!”古婳明明知道昨天的那具尸体,就放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却故意问道。 那个家丁却不愿意透露什么:“回小姐的话,这是夫人的吩咐,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明白。” 一行人又走了几步,便见到有几个人站成一个圈子。那家丁说了一声“我们夫人就在前面”,然后便与其他家丁转过了身离开。 古婳与余凝知道必是杜夫人要求过的,不让家丁知道其中情况,两人自行上前。 前面的几人让开一条路,古婳与余凝上前,看见一具尸体直挺挺地躺在草地上。 蒙在尸体脸上的白帕子被轻轻拉开一角,古婳和余凝看见,便是昨晚被余凝用傀儡线杀死的那个人。 古婳装作吃惊的样子,余凝轻轻拍着她的手。这一切却落在一旁的杜夫人眼中。 “你们有胆量杀人,此时却在我面前装作大惊小怪的样子,真真笑话!”杜夫人言语带刺,一上来便是质问。 古婳大声反驳:“杜夫人,我们知道你刚刚失去了女儿,心中悲痛。可是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 余凝也大声附和,杜夫人却冷哼一声:“装什么装!你们问问提刑官怎么说的。” 一旁的提刑官对古婳和余凝行礼:“二位小姐,据老朽看来,此人死于中毒。” 古婳与余凝大为吃惊,更让两人吃惊的是提刑官后面的话。 只见提刑官揭开蒙在尸体脸上的白帕子,转过身来对杜夫人说:“据老朽看来,此人所中之毒,与令爱所中之毒一横一样。” 杜夫人听了这话一下子暴跳起来,慌神之下抓住了提刑官的手臂:“你可没有看错?” 提刑官摇了摇头:“老朽做这一行也快二十年了。这样的大事,万万错不了。” 杜夫人失魂落魄地松开提刑官的手臂:“可怜我那女儿,到现在都没能让害她的人为她偿命。当娘的对不起你。” 杜夫人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拿出帕子抹眼泪。古婳认真地看了半天,却发现杜夫人的帕子都没湿,不由得暗中好笑。 杜夫人却突然转过身来,用手指着古婳和余凝,大声说道:“我女儿是被你们逼死的。你们做地太过分了,竟然连我府中一个小小的家丁都不放过。如果不惩戒你们,真的是天理难容!” 古婳听着这话当即便说:“杜夫人,还是那句话。令爱的死与我们无关,他的死更与我们无关。并且,我这边已经有了一些蛛丝马迹,只是目前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杜夫人听了古婳这话,眼神却有一瞬间的闪烁。古婳认真观察,此时心中自有打算。 古婳接着说:“求杜夫人再给我们三天的时间,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余凝暗暗心惊,她知道,杜月笙的死毫无头绪。别说是三天,给个十天半月也不一定能查出个什么来。 余凝知道古婳说有蛛丝马迹是为了诓杜夫人,却不知为何古婳又只要三天的时间。 杜夫人哪里肯,急急地说:“不行,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因为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我的女儿就要下葬了。” 古婳当即应下:“那就一日,杜夫人放心,一日之后,古婳自有交代。” 正文 第九百零二章装死 两人离开了,余凝脸上带着焦急。她转头对古婳说“这可如何是好?你也真是为何答应下来,一天该怎么找到凶手?”余凝觉得完全不可能,凶手哪里那么容易暴露自己。 古婳则是笑了笑,那笑是坏笑。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反倒让余凝有些不大明白了。明天没有找到凶手可就完了。而古婳竟然还笑得出来? “我也不知道你是没心没肺还是什么?这种危急关头竟然丝毫不慌张,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余凝心中已经七上八下了,激动的要命。她看着古婳那无所谓的样子十分慌乱。 “好了好了,别多想。我在,你只需要等着看好戏便是!”古婳笑了笑说道,她说这话时底气十足。眸子里闪烁着光,与余凝的慌张比起来镇定许多。 听了她这话的余凝有些愣住了,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继续问道“古婳你刚刚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快点告诉我!”余凝拉着她的双臂,一副她不说就不让她走的样子。 古婳看着她,很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告诉你。”说着,快速把手抽了出来跑走了。回到房间内休息以后,余凝依旧不罢休一直追问,不过古婳却没有告诉她。 次日,两人一天也没有出去。待在房里。“我们现在该从何查起?”余凝喝了一口水以后问道,眼神带着好奇。她想着时间紧迫,一定要抓紧时间找到凶手。 “不必出去查案,在房内待一天。”古婳坐了下来,缓缓开口道。她心中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 听了这话的余凝呆住了,“古婳你说什么傻话呢?今天最后一天了,如若再不找到凶手你和太子都会完蛋的!”余凝怀疑古婳已经傻了,竟然说要在房内待上一天。 “余凝相信我,听我的话在这里待一天。”古婳脸上带着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感觉。而余凝表示非常不解,可是古婳却没有告诉她任何东西。 “可是……”余凝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古婳打断“相信我好吗?你等着看好戏就好,一会儿你就明白了。”古婳说道,眼神带着坚定。 余凝没有办法只能听她的话,两人在房内待了一上午。 午膳时间到了。几个丫鬟端了饭菜进来,而余凝早就饿了。“这些饭菜都是杜夫人让大厨专门做的,你们慢用。”一个丫鬟说道。 余凝看着这么可口的饭菜,立即就要夹起筷子准备吃。此时的古婳在桌子底下,轻轻踹了她一脚。而余凝看了看她的眼睛,没有喊出来,只是投去不解的目光。 “快吃。”说着古婳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但是没有咀嚼。一旁的丫鬟看见古婳把肉放进嘴里,就把目光看向了余凝。 而余凝已经心领神会,她也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丫鬟看见她们两人都吃了以后便快速离开了,打算去向人通报消息。 她们一走,古婳便急忙把肉吐了出来。然后喝了一口水漱口,余凝也同她一样。她看着古婳,眼神满是疑惑。 余凝思考片刻以后,嘴角微微上扬。她笑着说道“古婳你这招瞒天过海不错啊?真是聪明,现在开来我们只需要继续待着即可。”她已经理解了古婳昨晚所说的好戏是什么了。 也明白了今早为何古婳阻拦自己,说要待在房中的用意了。 “明白就好,晚上依旧如此。千万不能咬,这里面怕是有毒。”古婳脸上满是严肃,她看着桌子上这些菜眼神带着浓浓的杀气。 余凝点了点头,还好自己刚刚理解了古婳的意思,不然就完了。 很快晚膳时间又到了,那几位丫鬟又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余凝急忙多夹了几口菜放在嘴里装做很饿的样子,还点了点头。口齿不清的说道“好吃。” 古婳也夹了菜放进嘴里,丫鬟走后急忙吐出。“你演的不错嘛!”古婳笑着说道,刚刚她那样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吃的很开心。 “那是自然肯定要装的像一点!”余凝露出欣喜的神色,她心里想着一会儿便能知道谁是凶手心中就有些兴奋。 “好了我去把我之前上街买的那盒青色胭脂拿来。”说着古婳就往床铺走去,从枕头底下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胭脂。她打开,没有任何味道。 古婳用手沾了沾,照着镜子均匀的抹在自己的嘴唇上。涂完以后对着余凝说道“你也快涂,涂了像不像中毒身亡的人?”她说完,眼睛一闭假死。 看着她这样的余凝立刻回答道“好像!”说着她也涂了起来。 “我们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即可,听见推门声就急忙憋气,一定要装的像。”古婳嘱咐着,杜夫人那个人可不是好糊弄的,当然了演戏也要演的真一点,她把胭脂重新放了起来。 余凝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眼神在告诉她,“没问题。”两人心照不宣的坐了下来,趴在了桌子上,等待着,现在只需要等待凶手来即可。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走,两人都有些慌乱。 另一边,“夫人丫鬟已经亲眼看见她们吃下饭菜了,如今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天色也渐渐晚了,估计药效已经上来了,我们现在前去看看吧!”一位老嬷嬷站在杜夫人的身旁,她禀报着。 杜夫人一听,嘴边扬起嘲讽的笑容。眼神更是不屑一顾,“行,我们这就去看看她们两人究竟如何了。”说着她便带着老嬷嬷走出了房内,朝着古婳她们屋子走去。 脚步声渐渐大声,趴在桌子上的两人知道那个人要来了。老嬷嬷推开了房门,她们走进果然看见了两人趴在桌子上。 两人急忙憋气,努力装成死人的模样。杜夫人用手放在两人的鼻子上,发现已经没气了。 杜夫人。知道这两人已经死了,她脸上扬起胜利的笑容,“哼,就你们两个,还想跟我堂堂杜夫人斗,我下的毒,世界上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正文 第九百零三章不会那么简单 古婳和余凝见杜夫人正要离去,立马就起来,一前一后的挡住了杜夫人的去路,杜夫人简直是被吓了一跳。 被吓完以后,心里面也是十分的震惊,两个人居然都没有死,她不相信自己的毒药会俺么的没有用。 “你们两个人,为何没死?”杜夫人眼神凌厉的望着两个人,心里面都是气氛。 古婳听到以后倒是笑了,杜夫人多么希望她们两个人死去,幸好两个人没有那么傻,不然那的话早就变成了魂灵。 “我们自然是有我们的办法,也一定不会吃下你准备的有毒的饭菜。”古婳对杜夫人说道。 “看来是我忽略了你们的能耐,我还以为我下的毒,根本就不会被你们给发现,看来这几天你们一直都在混淆视听,让我以为你们都吃下去了。”杜夫人扯了扯嘴角,对两人说。 余凝倒是白了一眼,把全部的饭菜给吃下去,也就只有杜夫人才会这样想了,他们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么傻的事情。 “杜夫人,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都不是一个傻子,对于任何事情都会思考,而且你有时候的动作未免太过于明显了一点,不然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会怀疑上你呢?”余凝无奈的对杜夫人说。 杜夫人看着身后的两个人,看来是不愿意放过自己了,只是继续警告着两个人:“要是再有下一次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们那么简单就逃过我的手心,我的安排。” “杜夫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跟邢宫的人好好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吧,你想要逃也逃不了了,邢宫的人等一下就会过来。”古婳要摇了摇头,没想到杜夫人还是这样的固执。 杜夫人发现事情败露,正准备将藏在袖子里面的毒针刺向古婳,但是一边的余凝也注意到了杜夫人的小动作。 很快,余凝就在嘴里面轻轻的念叨着咒语,不一会儿,杜夫人手中的毒针也因为方向不准的原因,没有刺进古婳的身体里面。 古婳倒是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毒针,杜夫人这样的动作,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幸好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发现了有问题的人到底是谁。 “杜夫人,你还真的对我下得去手,看来你真的不是一个一般坏的人啊,现在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古婳嘲讽杜夫人,然后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毒针。 杜夫人知道刚刚的动作有问题,都是因为余凝的傀儡术,脸都快要皱在一起了,大声的对两个人喊:“你们,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人,就会使这些暗术来控制我!” 余凝倒是耸了耸肩:“这样对你已经够好了,你还不知足,说我们不要脸,你自己还不是在饭菜里面下毒,只不过被我们识破罢了。” 这个时候,余凝也一直控制住了杜夫人,让杜夫人完全不能动弹,如果跑了的话,她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杜夫人,现在证据有有了,你只能被抓了,幸好你给我们的饭菜下毒了,不然那的话我们还抓不到你。”古婳满脸笑容,对杜夫人说道。 杜夫人心里面自然是悔不当初了,看着面前两个活生生的女人,就知道自己要利落一点,直接将两个女人给杀了,什么事情都没有。 “算你们狠,今天确实是我败了。”杜夫人嘲讽的一笑,倒也没有继续挣扎,眼神里面像是看透了一样。 这让古婳有点疑惑,只好对杜夫人:“要是态度好一点的话,或许别人会从轻处置,也不用太过于悲观。” “哈哈哈……”一阵引人鸡皮疙瘩的笑声突然出现在了房间里面,让余凝和古婳都感觉到有些冷,而这个声音就是从杜夫人的嘴里面发出来的。 余凝终于是忍不住了,对杜夫人问:“你到底是在笑什么,你都已经这样了。” 余凝的话语刚落下,门外就突然响起了脚步声,随之打开了房间门,外面都是邢宫的人,分明是来抓杜夫人的。 这件事情还算是古婳幸运,终于破解了这个案件。 但是杜夫人却一直都不本分,看着大家要来抓自己,心里面的绝望越来越深,随之看着古婳,说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你们就等着看吧。” 杜夫人一说完,嘴里面就吐出了一口黑血,之间杜夫人手中还拿着一根毒针,刺向了皮肤里面,杜夫人瞬间变得毫无生气。 古婳看着杜夫人,眼睛里面都是疑惑,杜夫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没有想清楚,简玉衍就从外面进来,立马走到了古婳的身边。 “你有没有什么事情,受伤了没有?”简玉衍有些担心的对古婳说,并且还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古婳的身体。 古婳立马摇摇头:“我没有什么事情,不用担心我,案子是这样破了,但是杜夫人刚刚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简玉衍见古婳的心思不在他的身上,眼神中有些没落,可是也不能对古婳说什么,古婳只是静静的在一旁。 回到了宫里面以后,简玉轩连忙是抓住了余凝的手臂,毕竟杜夫人是和余凝古婳近距离生活的人,总是会担心杜夫人会留后手去对付余凝。 “你是真的没事对吧,那个杜夫人那么厉害,真的不会给你们下什么慢性的毒么?”简玉轩十分担心的看着余凝。 但是被余凝白了一眼:“我和古婳才不会那么蠢,如果有这些事情发现,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的,还是说你心里面很希望我被毒啊?” “我这是担心你啊,你还这样说我,简直就是不识好人心呢你。”简玉轩对余凝无奈的说。 余凝知道自己说话可能是严重了那么一点,赶紧是拉住了简玉轩:“好了好了,是我说错了,我不应该这样对你,我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可以放心了吧,不用一直这样臭着脸啊,我可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这还差不多,你和古婳都没有事情才好,我真的是担心了你们很久,以后那么危险的事情,我可都不想让您去做了,心疼你。”简玉轩拉着余凝的收,温柔的说。 正文 第九百零四章我才不会离不开你 这简直就是让古婳在一旁默默的承担这两个人恩爱的感受啊,不过古婳i型你里面也十分的替他们两个人感觉到开心。 “行了,你们两个人真的是,就离开了那么一下就不行了,天生就要腻在一起吧。”古婳对余凝和简玉轩说道。 余凝心里面可是委屈极了,哪里是她要腻在一起啊,便是反驳古婳:“我才不是那样的人呢,明明就是简玉轩他自己舍不得我。” “我哪里,说的我离不开你了一样,你难道不承认你和我不在一起的时候不想我吗?”简玉轩听到余凝这样说话,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出来,但是心里面还是对余凝很好。 余凝没想到简玉轩会反驳,倒是觉得简玉轩的胆子打了,抬手就是往简玉轩的手臂上一掐。 这一掐倒好,简玉轩就这样惨叫一声,可简玉轩心里面可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古婳,你看你,事情全部都是你招惹出来的,本来我和余凝还是和和平的,你是不是羡慕我们了?”简玉轩委屈的看着被掐红的印子。 古婳这时候笑的可是开心了,没想到简玉轩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这让古婳觉得很好笑。 “行了行了,不拿你们两个人寻开心就是了。”古婳咳嗽了一句,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简玉衍就派手下来找古婳了,走到了古婳的身边,对古婳说道:“古姑娘,太子正在亭苑里面等你,希望你起步前往亭苑。” 古婳听着简玉衍手下人对自己说的话,立马就开始犹豫了起来,这件事情,她倒是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去。 余凝这个时候走到了古婳的身边,对古婳打笑的说:“怎么了,简玉衍都让人过来邀请你了,你还不去吗?” 其实古婳的心里面一直都在犹豫,如果去的话,和简玉衍的相处也实在是太过于窘迫了一点,如果不去的话,难免是让简玉衍更加的尴尬。 “我不知道。”古婳最终吐出了这四个字,让余凝很是无奈,古婳还是不清楚自己的内心。 “古婳,去吧,你总要给简玉衍一个机会。”余凝对古婳劝解。 古婳听到以后,还是决定去了,简玉衍果然早早的就在亭苑里面等着古婳了,古婳面前挤出了一丝笑容。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古婳对简玉衍问道,但是话语里面还是有些清冷,没有感情。 简玉衍走上前,认真的看着古婳:“我就是想要知道你有没有事情,这些天也辛苦你一直在调查案子了。” 古婳不着痕迹的转过身,走动,离简玉衍还是有些距离了才停了下来,说道:“我没什么事情,谢谢你那么关心我。” 虽然话语里面都是礼貌,但是少了一份熟络,慢慢的客气,简直就是阻断了简玉衍想要表达的心情。 简玉衍心里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古婳这是在刻意的保持距离呢,可是心中还是有些可惜,他不希望自己和古婳的关系变得那么僵硬。 “古婳……”话没有说完,简玉衍觉得头脑一阵眩晕,用手撑住了桌子,可是还是抵不过头脑的眩晕感,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古婳听简玉衍没有把话给说完,立马转过头,发现简玉衍早就已经晕倒在地上,心里面很是着急。 “简玉衍,你怎么了,你醒醒。”古婳大声的对简玉衍说话,就是想要唤醒简玉衍,可是简玉衍依旧紧闭着双眼,并且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古婳立马就去找到太医,并且让人将简玉衍给抬回了房间里面,太医正好走到了简玉衍的房间里面,给简玉衍诊病。 “太子的身体里面还是有余毒没有清理干净,所以才会突然的晕倒。”太医诊断出结果,对古婳说。 古婳心里面都是疑惑,余毒,什么时候简玉衍中毒了,为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太医?”古婳着急的对太医问道。 “清理好伤口,并且好生休息,我再给太子配几副药,很快就能够好了。”太医对古婳回答,然后就去做自己的事情。 在太医走了以后,古婳直接去找到了简玉轩,立马就抓住了简玉轩,问道:“简玉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中毒?” 简玉轩则是一脸的惊讶:“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余凝在一旁,听着两个人说的话,也是一脸的狐疑。 “刚刚简玉衍突然晕倒了,我还是去找了太医,才知道原来他身上中毒了,还需要治疗,我只想要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古婳清清楚楚的对简玉轩问。 简玉轩无奈的看着古婳,叹了一口气,还是说出了实情:“是宫千琴做的,只是为了救你,简玉衍虽然是拿到了毒药,但是也因此中毒,现在还没有痊愈。” “你不应该现在才告诉我!”古婳心里面酸酸的,没想到简玉衍是因为自己所以才受伤中毒的。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哥不让我告诉你,那现在哥怎么样了?”简玉轩有点担心的对古婳问。 古婳摇了摇头,她此刻也是十分的无奈:“现在已经没事了,太医过来看了,也开了药,只是要好好的休息。” 在这个时候,古婳心里面也是被简玉衍给感动了,她现在只觉得简玉衍是一个那么傻的人,就算是在背后默默的对自己做了这些事情,也应该告诉她,不然的话她怎么能够懂他的心呢? 说完以后,古婳走到了简玉衍的身边,看着简玉衍紧闭的双眼,心里面都是心塞,为什么那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呢。 古婳脱下了简玉衍的衣服,然后用手帕一点一点的清理着简玉衍背后的伤口,然后将太医给自己的外敷的药全部都敷在了伤口上面。 “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不然的话我就会更加的惭愧,更加的自疚。”古婳皱着眉头,对简玉衍说道,即使简玉衍现在听不见也好。 上完药以后,古婳也是一直握着简玉衍的手,没有离开简玉衍的身边。 正文 第九百零五章以后告知你就是 不久,简玉衍感觉到自己的手背被握住了,立马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手,顺着另一只手望去,就看到了古婳看着自己。 简玉衍的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欢喜,立马就起身,也被古婳给扶着,她担心简玉衍还是有些不适的症状。 “你怎么那么快就醒来了,不过幸好我给你上了药,不然你看到肯定会很尴尬。”古婳的话语已经是缓和了不少。 简玉衍才知道原来古婳知道了自己之前做的事情,不过古婳能够对他好已经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了。 “过来我怀里。”简玉衍对古婳说道,很是认真,很是震惊,也多了一丝温柔的感觉。 古婳也没有拒绝,直接躺在了简玉衍的怀里面,古婳闻着简玉衍身上的味道,感觉很是舒服,也让古婳的心里很是甜蜜。 “谢谢你救我,不然的话我早就看不见今天的太阳了,你也不应该瞒着我,你应该告诉我,不然的话我怎么知道你对我到底怎么样。”古婳虽然是埋怨,可是心里面已经原谅了简玉衍做的一切。 简玉衍只是笑笑,摸了摸古婳的头:“以后我酌情告知便是了。” 古婳一直躺在了简玉衍的身上,而简玉衍因为有古婳的存在,心里面是安心了不少,直接闭上了眼睛,直到呼吸声变成了平稳的。 古婳看着简玉衍已经睡着,也没有在房间里面一直打扰简玉衍,而是悄悄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她想起了之前杜夫人说的话,心里面依旧是有十万个疑惑,为什么会说这些话,有什么她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呢? “怎么就是想不出来呢?”古婳用手打了打自己的脑袋,可是依旧是毫无头绪,只好是慢慢的调查这件事情了。 次日,皇上就听闻简玉衍受伤的侍寝,并且病情是更加的严重,让皇上有些担心,可是古婳那边,也该要让古婳懂一些事情了。 古婳刚醒来,就被叫到了皇上的书房里面,古婳自然是不能怠慢,快速的洗漱好自己就去皇上的书房了。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古婳,便是将古婳叫起:“你终于来了,太子受伤的事情,我也已经知道了,我也不想拐弯抹角,这就是我叫你来的原因。” 古婳听着皇上说的话,倒也是明白了:“皇上,我确实觉得自己的有罪,不应该让简玉衍因为我而受伤,这种事情,以后我一定会去避免他的。” 皇上看着古婳一片赤心的说,倒也是满意,便是继续对古婳问道:“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就只是想要知道,你对太子到底是怎么样一片心思。” 听到这句话,古婳有些带着疑惑的眼光看向了皇上,似乎是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这样问自己。 “皇上,我对简玉衍,一定有一片真心所在,希望皇上能够理解我。”古婳说的很是认真,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古婳也说不明白,她对于简玉衍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是其实这件事情古婳早就已经确定好了,不然的话为什么之前简玉衍和杜月笙那么好,古婳心里面会那么的不舒服,这一切都是因为古婳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你有这种心,我自然是为太子感觉到开心,因为我也看得出来,太子心心念念着你,只不过就这件受伤的事情而言,我对你有些失望。”皇上说完以后,叹了一口气。 古婳静静的看着皇上,毕竟是皇上的看的最为有希望的太子,失望的话也一定会有吧,古婳心里面突然觉得皇上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不让自己和简玉衍在一起。 皇上像是看破了古婳心里面的想法一样,继续开口:“我不是不同意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甚至我能够理解,可是这件事情毕竟是因你而已,我作为父亲,甚是心疼,以后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对你太客气,希望你能够知道。” 古婳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些事情,不得不说皇上这个父亲做的确实是负责人,可是古婳听到以后,心里面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皇上,我明白了,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古婳对皇上说道,低下了头,盼望皇上能够理解自己。 皇上看到古婳这样,倒是也没有对古婳有多大的担心,只是想要古婳明白,喜欢上她的不是一个平民百姓,所以更要注意很多的事情。 “如果你是真的喜欢简玉衍,就不要再伤害他了,不然的话我心里面实在是看不下去,简玉衍不愿意伤害你,我不一样。”皇上直接挑明的说了出来。 古婳跪了下来,对皇上说道:“谢谢皇上提醒,我也不会再去伤害简玉衍,希望皇上也能够明白我的心,有些事情是我那么晚才注意到。” 皇上点点头,古婳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那么他也不应该再去逼迫古婳什么了,毕竟古婳才是太子的心之所属。 “行了,没有什么事情你就退下吧,如果有时间的话,还是要拜托你好好的照顾太子了。”皇上对古婳说。 古婳牵强的笑笑,转身离开了皇上的御书房,走到了门口,才感觉到压力没有那么大了。 而刚刚皇上对自己说的事情,也全部被古婳记在了心里面,有些事情,不是她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不过她本就真心的喜欢简玉衍,不舍得简玉衍受到任何的伤害,即使是为了自己。 心绪紊乱的古婳往回房间的路走去,可是走着走着,就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不是古婳撞人,而是一位奴婢急匆匆的往古婳的身上撞去。 “是谁”古婳揉了揉肩膀,刚刚的力度还真的是不小。 奴婢看到以后,皱着眉头犹豫了一番,还是把古婳给扶了起来,对古婳说道:“对不起,姑娘,是我不对,对不起。” 古婳被扶了起来,看到是一个奴婢,也没有责怪什么,只是问:“为什么那么急匆匆的?” 奴婢的眼神忽闪了一下,对古婳依旧尴尬的说:“没什么事情,既然姑娘没事就好,那我就先走了。” 可是奴婢的神色太过于慌张,让古婳起了疑心。 正文 第九百零六章很久没有见到他 可是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好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里面,一个奴婢的事情,或许是主子生气了罢了。 古婳在皇宫里面实在是呆的郁闷,正巧,余凝就走到了古婳的房间里面,看的古婳呆着都要发霉的样子,连忙是对古婳问:“听说今天皇上叫你去御书房了,对你说了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就只是简玉衍的事情而已。”古婳对余凝回答着,依旧玩弄着手上的花花草草,百无聊赖。 余凝见古婳这样,她在皇宫也是无聊的紧,还不如和古婳一起出去:“我们一起出去街上散心吧,我觉得你早就想要这样做了。” “知我者余凝也,赶紧,现在就出宫!”古婳见余凝说的正是她心里面所想的,脸上立马就挂满了笑容。 两个人就这样出去街上散心,但是恰巧就碰见了蓝颖儿也在街上,余凝看着蓝颖儿,还是有些尴尬,但是蓝颖儿也主动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居然这样也能够碰到你们,真的是一种缘分啊。”蓝颖儿对两个人说道,脸上都写满了开心。 古婳也是笑着:“是啊,不过街上站着聊天还是有些奇怪,不如我们去茶楼喝茶吧,那么就没有见了,应该也有很多事情可以聊聊。” 蓝颖儿和余凝都说好,三个人一起走到了茶楼里面,打算品一壶好茶,并且要好好的聊聊个个人的事情了。 “我都那么久都没有见到你们了,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我都要无聊死了,也没有人找我玩,我可是经常想到你们呢。”蓝颖儿对两个人说道,嘟起了嘴巴,看起来可爱又委屈。 “我们最近是有些事情要做,很不容易才有空,所以才出来玩,没想到正好碰到你了,说明我们的缘分可真的是深啊。”余凝对蓝颖儿说道,在余凝的心里面,也知道蓝颖儿是喜欢简玉轩的,但是蓝颖儿本来就是一个可爱的人,让余凝根本就讨厌不起来。 “后日就是我的生辰了,希望你们两个人都能来参加,最好也是带上简玉轩,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简玉轩了,也不知道简玉轩到底在做些什么。”蓝颖儿很是期待的说道。 就是希望古婳和余凝能够去提醒简玉轩,让简玉轩过来自己的生辰。 古婳和余凝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窘迫,但是之前也知道蓝颖儿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去询问她们两个。 “我们会告诉简玉轩的,到时候你在生辰上就能够见到他了。”古婳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余凝和简玉轩的婚事,还是放一放再跟蓝颖儿说吧。 余凝也对古婳点了点头,她和蓝颖儿认识以来也算是好朋友,所以不希望蓝颖儿在生辰之前还那么的伤心。 “这里面的戏可真的是好看啊,我有时候真的想要和简玉轩一起出来看戏,可是都没有见到他了,真的是可惜,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跟他说,他错过了很多好戏没有看。”蓝颖儿看向了戏台上,看着戏子俪人成双成对,甚是羡慕。 “颖儿,你也一定能够遇到能和你成双成对的人,祝你早点遇到。”余凝对蓝颖儿说道,心里越加的尴尬。 蓝颖儿笑着点了点头:“有了你的吉言,那是肯定的,记得啊,我的生辰,你们要是不来的话,我就让我们家的家丁绑着你们过来。” “那可能要让你家的家丁失望了,因为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古婳笑了笑,对蓝颖儿回复。 蓝颖儿本来在这里看戏看的好好的,但是蓝颖儿身边的女婢发现天色越来越晚,要是再不买东西的话,可能店都关门了。 “小姐,我们还有你生辰宴上的很多东西没有买,现在再不去买就迟了。”奴婢对蓝颖儿着急的说道。 蓝颖儿现在才把视线从戏台中回归,她可是真的忘记了这件事情,立马对古婳和余凝说:“你们听到了吧,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所以现在只好去做那些事情了,等我生辰那天我们再聊吧。” “好,去买吧。”古婳礼貌的对蓝颖儿回复,看来蓝颖儿面对自己的生辰,可是真的做了很大的一个准备。 “这次就我请了,你们在我生辰的时候,可要挑一个很好很大的礼物给我,不然我到时候可要罚你们的酒,哈哈。”蓝颖儿对两个人调侃道。 古婳和余凝自然是答应,愈发的觉得蓝颖儿是一个可爱的人,因为也就只有蓝颖儿会说出这些话了。 蓝颖儿走了以后,古婳的视线就放在了余凝的身上,刚刚的蓝颖儿三五两句就提起了简玉轩,古婳还真的是担心余凝会有不开心的时候。 “你吃醋了没有,不过吃醋我也理解,毕竟谁愿意情敌在面前说什么啊。”古婳调皮的看着余凝,要是余凝真的吃醋了,那么古婳一定要把吃醋这件事情告诉简玉轩。 余凝摇摇头,脸上的表情还是一样的自然:“我没有对这件事情很在乎,不是因为我不喜欢简玉轩,是蓝颖儿是一个可爱的人,让人讨厌不起来,反倒是我和简玉轩的事情,现在还在瞒着蓝颖儿,就担心蓝颖儿知道以后会讨厌我。” “她会接受的,她不是那样的人,你和简玉轩的婚事,因为这两天的琐事,也一直都在推迟,还有一段时间。”古婳握住了余凝的手,对余凝说道。 看得出来余凝在担心蓝颖儿的看法,也是真的想要得到蓝颖儿的祝福,古婳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余凝的。 “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我们来看看这戏子,唱的真的是不错啊。”余凝的视线放在了戏台上。 古婳见余凝既然不想说这些事情,也没有阻扰余凝,和余凝一样认真的看戏,蓝颖儿说的果然没有错,这里的戏子,唱的可真好。 也就在这个时候,开始有了响动,古婳和余凝的注意力都收了回来,看向了隔壁几张卓,原来是有人在闹事。 正文 第九百零七章危在旦夕 “凭什么我不可以买了你,你倒是说说啊,不就是一个戏子吗,装什么圣洁,我还不知道你们戏子背后的那些事情吗?”一个粗鄙的男人大声的说话。 古婳看着那张桌发生的事情,看着粗鄙的男人面前站着一个好看的戏子,突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会闹事了。 余凝倒是有些看不懂,只觉得那个男人说话太过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闹的那么大动静?” “你还没有看懂?那个看起来很阔气但是很粗鄙的富家公子看上了那个唱戏的女人,但是那个女人不从就是了。”古婳抿了一口茶水,这样的场景,也就适合在一旁看。 因为戏子团都在这里,她要是去横插一手的话,还会被富家公子给记恨,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这件事情。 “你这样说的话,那那个男人果然是过分,戏子怎么了啊,戏子也是一份工作啊。”余凝对古婳说道,好像是想要上前去殴打那个男人。 “你可收好你的傀儡术,一定不能用在这个时候,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会被记仇的。”古婳对余凝提醒着。 余凝嘟了嘟嘴巴,要是古婳没有提醒她的话,她还真的想要这样做了,但是那个唱戏的女人都那么从容,她倒是生气什么呢。 “好了,我知道了,我才不会那么不懂事呢。”余凝对古婳说道,让古婳对自己放心。 而另一边,富家公子和唱戏女人还是在继续争执着,但是女人总是比较有礼貌,毕竟是富家公子是自己的客人。 “公子,不好意思,恕我难从命,我就是一个戏子,根本就配不起你的垂青,还望公子能够放过我。”女人对那个男人温柔细语的说道。 男人倒是十分强势,说要的女人就一定会要,即使刚刚是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只要唱戏的女人不从他,他就非要闹出一些事端。 “我看得上你,也是赏脸给你,所以你也配得上我的垂青,你要是一直这样欲拒还迎,那我真的是没有什么耐心,收拾你东西现在跟我走即可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男人既是生气,后面又是淫荡。 女人看到男人逐渐的想要靠近自己,本来礼貌的脸上也有了一丝不满:“公子,我实在不会欲拒还迎,公子要是觉得有什么需要发泄的话,直接找怡红院的人便是。” 大家听到了女人的这句话以后,纷纷掩嘴轻笑,都认为男人是因为那个方面急需解决什么事情,所以现在才搞出这个大一个阵势来。 男人看到自己被当成了笑柄,怒火更加的大,直接从口袋里面拿出了银两,然后扔在了女人的脸上。 “这么多钱够不够,这么多钱就买你当一晚上怡红院的女人来伺候我,你要是觉得少的户,我可以给你更多,你这个唱戏的,一辈子都没有见到那么多钱吧。”富家公子很是骄傲的对女人说道。 大家看着富家公子也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会为了一个唱戏的女人居然抛出那么多的银两,可是让大家更加吃惊的是,唱戏的女人依旧是不为所动。 “公子,还请收回你的银两,我看不上。”女人的声音明显是比刚刚严肃了很多,但是被人这样侮辱,换做是别的女人,也依旧是会这样生气。 余凝看着,双眼都瞪大了:“这个女人真不错,那么有骨气,我觉得要是怡红院的人,早就跪舔了。” 古婳轻轻一笑,每个行业都有一些不愿意服从的人,但是这个唱戏的女人本就不是爱钱的,受到了侮辱自然会反驳。 富家公子见自己一直都在被拒绝,终于是爆发了脾气忍不住了,直接双手伸向了女人的衣服上,似乎是要扯开女人的衣服一般。 “我看你还要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在这里办了你!”男人气的连眼睛都变的红通通的。 女人的眼睛里面闪过了惊慌,但是很快就将自己的衣服拉住,不让男人扯开,并且脚上也是直接往男人的重要部位重重的一击。 男人感受到了疼痛以后,立马就蹲在了堵上,双手捂住了那个部位,一直叫疼。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敢这样对我,我给你那么多钱,你连给老子爽一下都不行,你看我还会不会让你继续唱戏。”男人威胁着对唱戏的女人说道。 可是唱戏的女人分明就是不在乎,失去了危险的女人变的从容了起来:“我唱不唱戏的,轮不到你来管,还是希望你能够自重一点,我这样对你算是轻的了。” 说完以后,女人抬起头,径直的离开了那个位置。 古婳看着女人,女人的身手倒是不简单,不过居然是一个戏子,好像跟戏子的身份根本就不符合,而且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 “古婳,那个女人真的好厉害啊,我都要佩服她了。”余凝对古婳说道。 古婳还是一直把眼神放在了女人的身上,女人似乎是感受到了古婳炽热的眼神,与古婳对望了一眼。 可是这一眼过后,女人居然愣住了,随即是赶紧离开了楼上,余凝也注意到了女人的眼神有些奇怪。 “古婳,你认识那个女人吗,为什么那个女人看到你以后愣住了?”余凝对古婳问道。 “我不认识。”古婳虽然也疑惑这件事情,但是毕竟是不认识。 戏也看完了,在茶楼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两个人只好回到了宫里面,宫里面此刻也有大事情正在发生。 余凝一边走一边哼着刚刚戏中的小曲,看起来是十分的悠闲开心的样子:“今天我算是看了两场好戏,真是不简单啊。” 余凝刚说完,面前就跑过去一群人,古婳认得出来,那些那么着急的人是御医院的太医。 古婳觉得事情不对劲,连忙是抓住了其中的一个宫女,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太医都那么着急往皇上的宫殿跑去?” “姑娘,你还不知道啊,皇上现在危在旦夕了。”宫女着急的说道。 正文 第九百零八章婚礼 古婳尽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寝殿,简玉衍已经在床前侯着了。 “过来,来。”床上的人伸出自己的手,招呼着古婳过来。 “我在。”握住那只苍老的手,古婳跪在床前,准备听要说给自己的话。 只见床上的人牵着简玉衍的手,又抓着古婳的手,把两人的手放在一块。 “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让朕失望。”这声音很哑,语气也是细若游丝,看起来已是灯枯油尽的状态。 这话一出,简玉衍就看了一眼一旁的古婳,两人对视一眼。 “放心,会好的。”古婳拍了拍他的手,让他安心。 紧接着,简玉衍的衣袖被扯了一下。简玉衍马上附耳过去,没一会儿他就直起身来。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完成您的嘱咐!”带着坚定的目光,简玉衍信誓旦旦的顺道。 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人,皇上也像是心满意足了。看了两人一会儿,慢慢闭上了眼睛。 感受到牵着自己的手松了下去,简玉衍有些激动的喊道。 “太医,太医!” 一旁等候着的太医赶紧上前来,给皇上把脉,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 从把脉结束,太医的脸色就不好看。全部都检查了一遍之后,太医退出来,跪在地上。 “太子节哀,皇上已经去了!”太医的头埋得很低,这种时候他最怕被牵连了。 简玉衍没说话,只是轻轻闭上眼睛,一脸悲痛的样子。 古婳赶紧握住他的手,告诉他自己还在他身边,给他一丝安慰。这种失去亲人的滋味,不好过。 “传令下去,皇上驾崩,举国哀悼,一月之内不得演戏做乐!”失去亲人令他悲痛不已,只得用这种方式来尽自己最后一份孝心。 皇帝驾崩,简玉衍要去处理很多事。他让古婳先回去休息,有事再喊她。 古婳突然想起那个奇怪的女子,便回去了。 那女子属实奇怪,古婳派人去调查她。派去的人告诉她,人早已离开那茶楼了。 这让古婳更加怀疑那人,连派好几人去查。无论如何,都要查出些东西。 傍晚,简玉衍来了古婳这里。虽然他没说什么,只是让古婳陪他吃个饭。但面容上已经憔悴了不少,才仅仅一天的时间。 “你父皇走了,但你还有我们。我们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就算他不说,古婳也知道他的心情绝对不好。 安慰的话古婳也不会说什么,她绕到简玉衍身后,双手环住他,给他一个拥抱。 靠着古婳的手臂,简玉衍心里也有了一丝安慰。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过了好一会。 一月后,在经过一月的哀悼后,终于迎来了一件喜事。 本来在一月前,简玉轩和余凝的婚事就该办了。可却因为皇帝驾崩,不得不推迟了一个月。 宫里白色布条被卸下,换上红色的装饰。处处张灯结彩,彰显着喜事将近。 而一月过去,简玉衍和古婳之间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一个月的朝夕相处,让两人关系已经算得上是普通的小情侣了。 看着两个好友的婚礼,古婳也是难得这么开心。 都说成亲这天是女人最美的时候,这句话真没说错。 余凝的底子本就好,今天是她的主场,精心打扮过的她更是璀璨夺目。 “古婳,我美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余凝居然有点不敢相信,今天是她和简玉轩成亲的日子。 “美,当然美!今天,你是最美的女人!”古婳拿起桌上一支步摇,为余凝戴上。 “吉时已到,请新娘子出门!”门口媒婆在外边喊道。 “好了,别耽误了时候,快走吧。” 红色的盖头落下,挡住了那张绝美的脸蛋。 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古婳牵着余凝,慢慢走出门。 大老远,古婳就看到了那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喜服笑的合不拢嘴的男人。 看两人过来,简玉轩立马下马,神色也严肃了些。 “人我可交给你了,你要是让她受了欺负,我肯定饶不了你!”想到自己好姐妹要嫁给别人了,古婳突然鼻头一酸。 “你放心,凝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是我护着的人,是我一生要护着的人。”说这话时,简玉轩神色很凝重。 余凝轻轻捏了捏古婳的手,她也有点心急了。 古婳笑了笑,把手交了出去。一交出去,余凝就感到自己手被握得好紧。 喜乐声还在继续,队伍一路敲敲打打到了简玉轩的府上。 “简玉轩!”一个女声响起,让所有人都愣了。 蓝颖儿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她刚才才知道,今天是简玉轩成亲的日子。 一知道,她就赶紧跑了过来。刚来就看到新娘子下轿,简玉轩脸上的笑容,她老远就看到了。 “今天成亲不通知我,你什么意思啊?新娘子什么样啊,是你喜欢的类型吗?”气冲冲走过来的人,走近说话却像是朋友开玩笑一样。 “蓝颖儿!”简玉轩有些生气,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能不能别闹。 “干嘛那么生气,新娘子给我看看!”说着,蓝颖儿就想看看余凝。 简玉轩赶紧把人护在身后,以防蓝颖儿捣乱。 这个样子,深深刺痛了蓝颖儿的心。没想到在他心里,自己已经成了这种人。 “如果你真心祝福我的话,你就别在这添乱了。”简玉轩黑着脸说道。 新娘子刚刚落轿,人就突然冲了过来。但凡有点心的人,都不会喜欢。 “玉轩!”余凝也听到了谈话,轻轻晃了晃简玉轩的手。 今天大喜的日子,余凝也不想弄得不痛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的了。 “你等会,我马上让人处理好这件事。”简玉轩回头,用很温柔的声音说道。 这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这么明显的差距,刺激得蓝颖儿想落泪。 她抬头看看天空,掩饰她想落泪的冲动。 “蓝颖儿,你听到没?如果你还想认我当这个朋友的话,你就赶紧离开!”周围已经有不少目光聚集在这里,这里瞬间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蓝颖儿笑了笑,像是自嘲,又像是笑简玉轩。 “简玉轩,我祝你幸福!”说完,蓝颖儿含着泪咬着牙转身离开。 正文 第九百零九章变故 随着蓝颖儿的离开,一堂的人才从刚刚惊吓之中回过神来,众人整理了自己的心绪在一旁静静地观望,有的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丝毫没有半分的惊吓。 蓝颖儿虽然离开了,但是留下的残局还得有人来收拾,于是一旁的古婳让府里的丫鬟小厮赶紧招呼大家就坐。一旁的余凝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看着蓝颖儿离开的方向,神情不免有些难受。 “凝儿,没事了。没事了。”简玉轩看着她的模样,心疼的拉过自己的身旁,轻声安慰道。他握着眼前如画的女子肩膀,能够感受得到她的颤抖。不免心里有些着急。 听着他温柔和煦的声音,余凝抬眸看着她,那眸子里有惊吓之后的余波在里面荡漾,衬得她的琉璃美女更加的让人垂怜。 “凝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着她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简玉轩很是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余凝撑着一口气说完,身子就有些不由自主地软下去,简玉轩赶紧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让开!”简玉轩抱着他就心急火燎地往后厢房走去。他生怕余凝被惊吓出和好歹。 一旁的司仪眼色很好,看到一对新人已经离开了,赶紧将婚礼唱词结束,随后招呼着大家好吃好喝,一时间喜堂里又热闹起来,大家虽然很识趣地没有问东问西,但是都很好奇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一边觥筹交错,一边注意着后厢房的动静。 一场闹剧下来,蓝颖儿的父亲蓝晟的老脸早已经挂不住了,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赔礼道歉。他离开了大堂来到后院。 “二皇子,都是老臣管教无方才出了这么一场闹剧,还请您大人大量,千万要息怒呀。”蓝晟一张老脸憋的通红,虽然已经无地自容,但还是憋着一口气赶紧去道歉。 此刻简玉轩哪里还顾得上,一进屋之后理都不理眼里就只有余凝。随后古婳和简玉衍过来,蓝晟又赶紧行礼。 “微臣,见过皇上。”他赶紧退到一旁行礼之后,连头都不敢抬了。 简玉衍站在那里不怒自威,半天没有说话,蓝晟就保持行礼的姿态顺势跪下伏在地上,声音无比的沧桑颤抖:“今日之事是小鲁莽了,都怪微臣平时太宠着她了,扰了二皇子的婚事,微臣有罪,还请皇上降罪。” “降罪?”简玉衍冷哼一声,蓝晟只觉得周身气压下降,“朕亲自主持的婚礼她也敢胡闹,看来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蓝晟一听,吓得他赶紧磕头请罪,“皇上息怒,切勿伤了龙体呀。小女年幼无知,还请皇上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颖儿犯下的错,微臣愿意一力承担。” “你如何承担呀。这个丫头不给她点教训简直不成体统。”简玉衍简直要被他们父女两气炸了,顿时话里话外都是冷冷的,丝毫不留情分的样子。 气氛一下子冷到了极点,古婳赶紧出来打圆场,轻声细语地说道:“皇上,蓝颖儿的性子就是那么直率的,您也知道。她从小就喜欢二皇子,这一下知道他成亲了,心里肯定难过接受不了呀。试想一下,有哪个人愿意自己的心上人另娶她人。” 听了她的话,简玉衍知道她要说什么,只不过碍于情面仍然不为所动。古婳让蓝晟起来,蓝晟不敢,她请了几次简玉衍没有说话才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颖儿这丫头虽然闹了一场,但是最后不还是回去了吗,这回还不知道躲在哪里伤心呢。您怎么忍心再处罚她呢。”古婳说着拉了拉他的衣角。简玉衍心里叹了口气,绷着脸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好好管教蓝颖儿,切莫让她做出什么失格的事了。” 蓝晟赶紧谢恩赶着时间回去了。他还得准备赔罪礼呀。 古婳看着他有些踉跄的背影,对简玉衍说道:“看你把人家吓成什么样。” 转而又说道:“颖儿跑出去了,我的去看看。” “小心点。”简玉衍说完就领着一干手下回去了。 古婳找到蓝颖儿的时候她就在一条小河边哭的撕心裂肺,远远地就听见她的声音。听得人肝肠寸断。 “颖儿。”古婳从她背后出现,拍了拍她的肩膀,蓝颖儿转身看到是她,一下子打断她的话,“你别碰我!” “颖儿,你”古婳被她突然的反应惊了一下,以为她是受刺激过度,正准备上前,却又被蓝颖儿阻止。 “你别过来!我讨厌你们!讨厌你们!”蓝颖儿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指着古婳说道:“为什么!为什么玉轩哥哥要成亲了你们都不告诉我,明明都知道我那么喜欢玉轩哥哥。” “颖儿,你听我解释。”古婳看着她有些心疼。 “解释什么呀,我有那么重要吗?呵,你们真是我的好朋友呀,尽往我的心上戳刀子。”蓝颖儿说话带刺,古婳也不恼,不顾她的挣扎握住她的手。 “颖儿,我们不告诉就是怕你伤心,毕竟二皇子宇余凝是两情相悦,他们经历很多才终于在一起,大家都希望你能够找到一个与你真心相爱的人,那样你才能幸福呀!”古婳说的话没有半点敷衍的成分,就因为是真话蓝颖儿听完更加的伤心。 她心里也知道简玉轩对自己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可是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喜欢的人就那么豪无征兆地娶了别人。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看着古婳担心的样子,她心知这件事本就跟她没什么关系,心里的火气也不自觉地消了大半,一下子抱住古婳大哭起来。古婳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余凝因为收到了刺激和惊吓就病倒了,简玉轩一直守在她的床边照顾她,眼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赶紧去叫了古婳。古婳看着她的模样知道是之前的一百人的血快要支撑不住了。 “你照顾好余凝,我去找解药。记住,一定要稳住她的心神,千万不能放松呀。”古婳吩咐简玉轩一定要让余凝的意识清醒着。 “好,我一定做好,拜托你了。” 古婳急匆匆地去见简玉衍,简玉衍正在批阅奏折,看到她来了忙问道:“看你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吗?” “余凝,余凝她因为收到惊吓病倒了,之前的毒发了,我需要你的帮助。”古婳急忙说明来意。 简玉衍示意她说下去,古婳吸了一口气说道:“能否把你刑宫里的死囚给我。” 闻言,简玉衍思虑了片刻,望着她没有说话,毕竟死囚也是人命。 古婳见他没有答应,面色担忧地说道:“我们得快点,不然的话余凝就等不了了!” 正文 第九百一十章离开 简玉衍见古婳要拿这个被处宫刑的死囚,想着这个人都已经快活不下去了,古婳要这个人来干什么,问道“古婳,你要这个人,对你有什么用处吗?”古婳想了想,知道他不问出理由是不会轻易的把那个人交给她的。 于是她解释道“死囚对余凝很重要,他们可以救她一命。”简玉衍显然有些不相信这个话,但是又知道古婳的实力,知道她不会对自己说谎,想着也可以救余凝一命,于是他也只是有一些顾虑之后,便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古婳的请求。 古婳见他答应,朝她道谢后就去照顾余凝去了,简玉衍也给她找来了那个死囚,古婳淡淡地看了死囚一眼,死囚也知道自己无论怎么样,都逃不过一死,所以他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想着自己就算活着,也是一个不举的男人,不举对他以及男人来说,就是一个耻辱,当他被古婳叫出来时,也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古婳缓缓地说道“你也知道你即将死在这里,你就一点也不害怕吗?”那死囚似乎很意外古婳跟他说话,但也只是一瞬,他凄然的笑了笑,绝望地看着古婳。“我已经被处了宫刑,这些东西对我来说还有什么留恋吗,反正就算不在你的手里也是死,倒不如死的痛快一些。” 古婳的眼神闪过一丝赞叹,但是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来意,于是抬起自己的剑,一步一步地朝着死囚走去,死囚也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只是闭上眼睛。古婳知道他已经对生无望了,所以下手的时候也没有多一丝不舍。 “对不起了。”看着死囚已经死亡的身体,古婳轻念道,然后找了张手帕,把剑上的血迹给擦掉,吩咐人过来把尸体给安排好,然后拿着这些东西去救余凝,余凝吸收了这些人命后,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那么的苍白,嘴唇也没有发紫了,这让古婳和简玉轩很是高兴,古婳看着余凝笑了笑。 于是每天古婳都会让余凝吸收一些人命,来治疗她现在的病,看着余凝一天天逐渐好起来的样子,简玉轩差点激动的给古婳磕头,古婳连忙制止才用力把简玉轩给拉了起来,古婳苦笑道“你这又是何必?” 简玉轩高兴地说道“是你,让凝儿的病情转好,你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古婳却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照看余凝去了,简玉轩也知道她不会接受自己的谢拜,也乐呵呵地跟着她一起进去照顾余凝去了。 可是过几天后,古婳进去照看余凝时,却发现她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这里,看见古婳,大吃一惊。随后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古婳惊讶地看着她,问道“你……你要去哪里?”不知道为什么,古婳内心直感到一阵不好。 余凝苦笑,拿着行李对她说“古婳,我很感谢你这几天对我的帮助,可是自从我病以来,我想了很多很多,我发现其实我根本不适合这个地方,也不适合这个江湖,所以我想趁着你们都不在的时候,离开这个地方,一个人去生活。没想到,却被你发现了。”说完她还看了古婳一眼,那眼里有些不舍。 古婳怎么可能让她离开这里,她焦急地说“谁说你不适合这里的,本来病快好了你就要离开,到时候有复发了怎么办?”她实在是不愿意让余凝现在离开,因为她其实特别不舍,所以尽可能把她给劝留在这里,万一她不见了,简玉轩估计会疯掉。 余凝坚定地说“这是上天注定,改变不了的,所以你就放我走吧,我想自己一个人独自生活,那样子我会比较轻松舒服些。”古婳看着她眼里的坚定,想留着她却又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来挽留,强行的话又怕她会一辈子郁郁寡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简玉轩呢,他怎么办?”古婳淡淡地说道,“你没有告诉他你要走吧。”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简玉轩身体顿了一下,本想让自己忘记这个名字的,却听到古婳说起时,自己却又开始挣扎,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对不起他,我不是他能终守一生的人,望他能找个好姑娘家。” 古婳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来挽留她了,知道她去意已决,自己在这么纠缠下去也不是什么好的办法,于是她无奈地说道“既然,你想离开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拦住你,你走吧。”余凝惊讶了一下,然后感激地看了古婳一眼后,便离开了这里。 古婳看着余凝离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就算是简玉轩本人也拦不住她吧,她收拾收拾东西之后,就离开了这里,并不许任何人进去,以免穿帮,还让所有人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简玉轩,怕他担心。 可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简玉轩知道了余凝不见的消息,他急急忙忙地派了很多人去找余凝,而自己却发现了余凝写给他的一封信,古婳猜大概是余凝走之前给简玉轩塞的吧,简玉轩看完这封信后心情变得不好起来。 他轻念着余凝的名字,脸上的那悲伤的神情让古婳也不禁有些心疼,简玉轩第二天就开始变得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喝酒,然后喝酒后总是会哭的稀里哗啦,一个大男人哭的样子还真的是有些难看,可他并没有理会别人的目光,整天饮酒作乐,然后郁郁寡欢地看着一切,做什么也没有了动力。 古婳知道他是因为接受不了余凝的离开,但是她看他这个样子下去很是不好,于是准备上前安慰简玉轩,让他不要在这么颓废下去,却被简玉衍拉住了,在古婳十分不解地目光下他摇摇头,看着简玉轩颓废的样子,“让他一个人静静,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简玉衍语气里似乎带有一丝无奈。 正文 第九百一十一章中秋佳节 转眼就到了元宵佳节,宫里好不热闹。从好几天前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了,宫里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挂上了喜庆的绸缎和灯笼。各宫里都洋溢着喜气。 加上今日皇宫设宴,一向比较严肃冷静的皇宫一下子沸腾起来,就连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小宫女小太监也都欢快了许多。 各宫里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大家都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在打扮上,希望能够在今夜凭着出色的妆容邀得盛宠。宫里的女子一个个粉面含春的去赴宴。 “你可小心着点,这可是皇上御赐的中秋月饼。摔坏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御膳房做好的糕点被皇上分赏了大家,掌事的太监看着宫女不怎么平稳的脚步就开始训斥。他甩了甩手腕上的拂尘,一脸认真地领着大家去往宴会。 只听得一阵丝竹管弦入耳的声音,今日在宴会上还请了宫外的戏班子来表演助兴。这时候正在渐渐起了音乐。 “公公,今日这筵席布置的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还需要些什么?”小太监看到他过来赶紧过来汇报情况。掌事公公环顾四周,亭台水榭布满了桌椅,上面摆满了各色的糕点,水果和美酒。 服侍的宫人也已经准备就绪,表演节目的戏班和乐队早已在指定的位置就绪,宫里的小主们陆陆续续就坐,月亮也渐渐升起,御水池里的锦鲤在月色下游动,别有一番情趣。 “行了,去请皇上吧。”说着便去请圣驾去了。 简玉衍带着古婳前呼后拥地来到了筵席,刚刚坐下,一众声音便响了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简玉衍让大家都就坐之后说道:“今夜中秋佳节,众卿不必多礼,趁着这月色,都好好赏月,饮酒吃糕点。” 说完之后便响起了泠泠的琴音,节目一开始就是大臣之女的琴技,还有一人在伴舞,舞姿婀娜。赢得了大家的喝彩和雷鸣般的掌声。 “好,有赏。”简玉衍心情大好,直接赏赐。如此一来,大家的兴致都被提了起来。还没有上场的都想着好好表现,争取能够得到皇帝的赏赐。 “皇上,今日这桂花酒可真是别有味道。”古婳看着琉璃杯中的桂花酒,不禁有些惊奇地说道。 “这酒是我根据你说的方法命宫人去酿的,如何?可有你说的那种味道?”简玉衍说着,眼睛里仿佛盛满了星星。 古婳尝了一口,顿时唇齿生香,和她在现代酿的酒差不多味道。不禁有些心酸酸的,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这里很久了,快要忘记家乡的味道了。她湿了眼眶笑着说到:“皇上有心了,这个味道很熟悉,很熟悉。” 简玉衍看到她的模样,温柔地说道:“习惯就好。今夜的月色很美。” 月色朦胧洒在亭台水榭,映照在水池里,红色的锦鲤仿佛也陶醉在这月光里,悠闲自得地吐着泡泡。 古婳抬眸看着月色,也被勾起了思乡的情怀。不禁思绪飘飞,想着现代的朋友可还好,中秋节他们看到的月亮可是自己看到的这一轮。简玉衍看着她的模样,不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这样安静美好的时光,他自己盼望了很久,也期待了很久,只希望能够一直这样下去。 不知不觉中表演的节目差不多过了大半,每个都有赏,接着只听见掌事的公公说道:“听说蒙古的歌舞和我们中原的不一样,因此为了把这个中秋佳节过的更好,我们请了蒙古的戏班进宫为大家表演。” 他的话刚说出口,我听见一阵铃铛响起得声音,在大家翘首以盼的目光中,一位身段妖娆的姑娘领着一群女子垫着脚尖跳起舞步上了台。顿时引来一顿叫好。随着舞步的旋转,那个领舞的姑娘渐渐站在众人面前,古婳回过神来,看着这别具一格的舞姿,顿时来了兴趣。看着那领舞得姑娘身手不错,舞姿糅合了劲道,但是别无其他的女子。 “这个姑娘倒是不错。”她说着,仔细观察那个女子,突然觉得她有些眼熟,古婳看着她的身影不断地转化,低头沉思。 突然想起来之前在茶楼的时候,有一个唱戏的姑娘被富家公子调戏,那姑娘还把人给教训了了一顿,当时她觉得好奇就多看了几眼,现在想起来,感觉有些熟悉。再仔细去看的时候发现那姑娘眼神有些凌厉,当下就确定是她。 “她怎么会是戏班的人呢?”古婳直觉告诉她这个姑娘不简单,正要出声提醒的时候,突然那个女子舞到甩袖的动作时从袖子里甩出了一把利剑,转而迅速地握着剑刺向简玉衍,因为她的速度太快,转变太突然,大家都还有没反应过来,她的剑就已经到了御驾面前。 “小心。!”古婳最先反应过来的时候急忙出言提醒。简玉衍觉察到剑意之时身手敏捷地躲开了她的攻击,随后抓起旁边的剑荡开她的剑招。随机就有侍卫涌了上来,几个瞬间就把她抓住了。 “来人,押入刑宫。”简玉衍站在那里一声令下,戏班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猜到了侍卫全部带走了。 经过这么一闹,简玉衍也没有心思再赏月,直接就甩袖离开了。众人看到皇帝脸色不佳地离开了,也都是识趣地告退。 古婳在入夜之后悄悄去了刑宫,顿时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等有进去之后才发现戏班的人都被上了刑,她走到行刺的女子面前,只见她被缚在刑架上,全身都是鞭痕,血迹斑斑,看起来让人一阵寒栗。听到有人来了,那女子抬头看着她,随机微微一笑。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受刑的不是自己。 “你是来审问我的吗?”她问道,声音爽朗不曾有一丝的哀伤。 “你很特别。”古婳望着她说了一句话。 闻言,女子只是一笑。 古婳知道多余的话没意思,直接问到:“你是谁?” “呼格茹蘅。” “很美的名字。为何要进宫行刺呢,这么美的名字毁了多可惜。”古婳说着,细细打量她的神情。 那姑娘突然大笑了起来,“美?杀父之仇未报,这名字就没资格被称为美。” 古婳眉心一跳,这名字一般人不会用,“你进宫刺杀皇上是为了报杀父之仇?” “是又如何?”她仿佛不害怕,目光凌厉地望着她。 古婳只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蒙古族的仇,突然她问道:“你父亲是谁?” 正文 第九百一十二章易容 茹蘅眼睛中的光芒暗淡了下来,不自觉地垂低了脑袋,愁容满面,古婳的话让她迫不得已地打开了自己脑海中痛苦的回忆。 许久,茹蘅才将脸庞抬起,面容逐渐变得冷静与平淡,轻轻张口,述说着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 “如你所知道的,我是一个蒙古族人,我的父亲是蒙古族中一个大家族中的长老,身份虽然尊贵,但是为人却无比和善,名声远近闻名,并且极其受人尊重。” 茹蘅回忆着,可是突然间脸上神色又变得愤恨痛苦起来,双手拳头紧紧捏紧,咬牙切齿地又说道,“可是,简玉衍的父皇,堂堂一朝之君,来到过我们蒙古,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因此而开始改变了……” “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古婳尽量试探性地问道,不想让茹蘅因为痛苦的回忆而受到刺激。 “因为皇上与父亲之间发生了一些冲突,而后,父亲就被残忍地杀害了。”茹蘅最终还是忍痛说出了口,顿时眼眶通红,晶莹剔透地泪水已隐隐约约地在眼眶之中打转。 古婳一惊,急忙问道,“可究竟是因为什么冲突呢?皇上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杀害了你的父亲的!” “我们蒙古人天性豪放,不拘小节,大家此次之间豪情仗义,最不喜刻板的规矩礼仪,族中一个人冒犯了皇上,皇上就要判他死罪,”茹蘅眼眶之中的泪水滚落,她顿了一顿,抬手擦去,接着又说道。 “父亲因为维护族中的人,说什么也不肯将那人处死,所以,皇上便认为我父亲他们是反叛者,是会使朝廷动乱的反贼,于是就下令将我们一族的人杀害!” 听罢,古婳沉默不已,心里也着实感到惋惜,一边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帝王,一边是桀骜不驯,不拘一格的蒙古人,悲剧也就因此而生,无可挽回了。 “后来呢?”古婳嗓音低沉着,继续问道。 茹蘅收住了眼眶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后来,诺大的一个家族,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所幸,被一个姓古的家族给收养……” “古家?”古婳暗暗地吃了一惊,惊呼出声。 “没错,是古家,”茹蘅眼睛中的光芒逐渐恢复,一双明丽的眼睛看向古婳,认真地说道,“所以,古婳,我其实早就知道你,早就见过你,只不过在我到古家的时候,你还是小孩子。” 古婳也笑了笑,感叹茹蘅命运悲苦的同时,不由自主地也觉得缘分的奇妙。 “可是,好景不长,古婳你也应该深有体会,我古家之后,没几年的时间,古家又遭遇到了不幸!”茹蘅艰难开声。 古婳点点头,眼睛也覆上了一丝悲痛,古家被害也一直是她心头上的一块伤疤,一揭开便止不住地淌血,止不住地感到心痛。 “古家被害,我又重新变回孤身一人,不过那时我已经有了自理能力,所以,又重新回到了蒙古。”茹蘅紧蹙着的眉头终于松开,长叹一声,“这就是我的故事了,现在落到这个地步,要杀要剐也随你们的便吧!” “不!”古婳坚决地回答,眼眸中划过一丝决绝,“我不会让你死的。” 茹蘅听了,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可是,你和我都没有任何办法,不是吗?” 古婳低头凝思了一番,而后像是下定了什么主意一般,再抬头对上茹蘅的视线,坚定地说道,“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很快便会回来,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说完,便暂时离开了监牢,到了其它关押死刑犯的地方,找了其中一个死囚,给她易容成了茹蘅的样子,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人把茹蘅替换下来,让茹蘅能够安全离开,易容了之后,古婳迅速地把她带回了茹蘅这边。 “你这是?”茹蘅见到古婳身边和自己想像女子,心中多少明白了一点。 “我已经给她易了容,让她来替代你在这个监牢里,这样你就能出去了。”古婳着急地说道,若是再磨磨蹭蹭地话,恐怕就会惊动别人了,所以,得尽快。 “可是,万一被暴露了,这就会牵连到你,我本来就受过你们古家的恩情了……”这个危急时刻,反倒是茹蘅开始犹豫起来。 古婳把茹蘅从监牢之中拉出来,随即神情严肃认真地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茹蘅,你不能死。” 茹蘅见状,态度终于动摇,的确,她现在我不想死,况且古婳又冒着这么打的危险救她,若是她再犹犹豫豫,倒辜负了古婳的一番好意了。 “我的易容术没这么容易被人看出来,你放心好了,”古婳说道,“现在我就送你出城,不过你记得,呼格茹蘅这个名字,你是万万不能再用了,为了不暴露身份,你就改一个名字吧。” 说着,古婳往监牢四周查看了一番,确认无人之后,带着茹蘅离开了监牢,一路上碰到不少巡视的士兵。 茹蘅越发感到不安起来,可是古婳并不会因此而放弃把茹蘅送出城的计划,悄声地躲过几拨巡查的士兵,趁着夜黑风高,行动虽然艰难,但是也还算顺利。 所以,不消一刻钟的时间,古婳就带着茹蘅顺顺利利地潜到了城门之外。 看到真的出到了城门,恢复了自由,有了生的希望,霎时间,茹蘅鼻头一酸,“扑通”一声,朝着古婳跪了下来。 “你这是作什么?”古婳一惊,急忙去扶茹蘅起来。 “你们古加对阿茹的大恩大德,阿茹永世难忘!”茹蘅不禁滚落几滴眼泪。 “阿茹?”古婳重复了一遍,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她的新名字,于是脸颊上不禁宽慰地笑了起来,“阿茹,你也不用谢我,我此番还有一个任务需要交给你。” “古婳你但说无妨,”茹蘅站起身来,古婳也随即伏身到茹蘅的耳边,细细地呢喃了几句话。 茹蘅听罢,只连连点头,待古婳说完之后,茹蘅又是再三道谢,而后转身出发。 古婳相信她所说属实,一个名义上已死的人办起事来会更加容易。 正文 第九百一十三章摇摇欲坠的痛苦 次日,假茹蘅被行刑,古婳看着人头落地,心里面的秘密,也就只有古婳一个人知道,古婳转过身,背对着行刑场。 就算是面对着男主,古婳也丝毫没有把心里面的秘密说出来。 古婳在房间里面坐着,没有余凝的生活确实是无趣了很多,可是要将余凝给劝回来,更是一件难事。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也让古婳的脑袋有些疼痛,她将手指放在了太阳穴上面,轻揉了一番。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古婳立马就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然后走到了门边。 刚一开门,就看到了满身酒气的简玉轩站在了门口,并且看起来是气势汹汹的样子。 “古婳,你知道余凝在哪里吗,你肯定知道对不对?”简玉轩的话语还说的很准,只不过酒气依旧是浓浓的。 古婳看到简玉轩这样,心里面也是难受,没想到余凝的离开对简玉轩的伤害居然那么大,或许简玉轩的余凝的感情是比古婳想象的要深。 但越是这样,古婳的心里面就越是纠结,她但是没有完全的拦住余凝,余凝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需要的场合。 可是就因为这样,简玉轩受到的伤害就更加的大,古婳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劝简玉轩,只希望故事从以前就不要发生。 “简玉轩,你不管来我这里多少次,我给你的答案始终就是一个,那就是我不知道。”古婳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双手背在后面紧紧的握住了。 面对说谎,还是对一个熟悉的朋友说谎,古婳的心里何尝是不难受呢。 “古婳,算是我求你了,你和余凝是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余凝在哪里呢,我现在心里面真的好难受,没有了余凝我一天都觉得过不下去了。”简玉轩说的很是激动,眉头也皱成了一个川字。 古婳看着简玉轩眼睛里面的泪光,虽然是久久都没有掉下来,但是也能够感受到简玉轩此刻的无助。 可是古婳已经答应了余凝,不能告诉简玉轩,那样的话,余凝不开心的,依旧还是古婳自己的错。 古婳思虑了很久,还是对简玉轩说:“对不起,简玉轩,我也很想要帮助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余凝的事情,还是放一放吧,或许你们以后有缘的话还说再相见的。” “一切都是骗人的,我算是看透了。”简玉轩绝望的看了古婳一眼以后,离开了古婳的房间门口。 摇摇欲坠的身体一直往宫门口走去,古婳感觉心里面被针扎了一样难受,这就是说谎的代价。 离开了皇宫以后,简玉轩走到了醉春楼寻乐,说是寻乐,还是在喝酒,简玉轩觉得只有喝了酒不清醒的他,才可以不用去面对余凝已经不在自己身边的事实了。 简玉轩何尝不是一个可怜的人,可惜没有人可怜他,就连爱的余凝都已经离开了。 简玉轩慢慢的走到了楼上,本想要看几个美人在下面唱歌跳舞,可是刚站稳了脚步,就被一个男人冲撞到了。 男人的脾气也是相当的不好:“到底是哪里来的醉鬼,不知道好狗不挡道这句话吗,真是扫兴!” 简玉轩拿着酒壶,径直往嘴里面灌了一口酒,听到这些话,心里面的憋屈越加的深。 “你到底说谁狗,你这幅样子看起来更像是一条狗,还是一只只会吃但是不看家的狗!”简玉轩大声的对男人喊。 男人听到以后,脸上气的完全红了起来,撸起了袖子就想要在简玉轩白净的脸上狠狠的揍一拳。 可是简玉轩醉归醉,手上的动作可是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快速的抓住了男人的手,并且用力的程度是让男人都不敢想象的。 “啊!你放开我!”不一会儿,男人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痛苦,并且嘴上也一直喊着让简玉轩放开的话。 两个男人的做法被醉春楼的妈妈也看到了,妈妈赶紧是上到了楼上,看着简玉轩一直不肯放开的手,妈妈也知道那位男人是一个有钱的主,心里面立马就慌了起来。 “公子,既然来这里玩,就给我一个面子,放开这位爷吧。”妈妈吓的冷汗都快要出来了,立马对简玉轩说道。 公子脸上的表情依旧是痛苦不堪的样子,但是他说服不了简玉轩,就只能寄托在妈妈的身上。 “老鸨,你要是不让他放开我的话,我就砸了你这小店。”男人说的很是咬牙切齿。 “公子,我现在是求求你了,不要在我这里闹事,不然的话我真的很难做啊。”妈妈带着哭腔对简玉轩说,简玉轩依旧是不为所动,还仰头喝了一口酒。 妈妈差点就要跪了下来,而这个时候,简玉轩也觉得无趣了,只好甩甩手走人,留下了生气的男人和一直拉住男人的老鸨。 简玉轩就这样离开了醉春楼,走到了外面,准备回宫睡大头觉,还是喝了酒好睡觉,因为似乎连心里面的余凝记得都不太清楚了,可是他也不知道,喝酒消愁愁更愁。 突然“彭”的一声,一个人在简玉轩的后面重重的打了一拳,简玉轩直接倒了下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简玉轩在一间破茅房,天知道他为什么最近的运气都那么的不好,他看向了面前站着的人,瞳孔却开始放大。 居然是宫千寻! “我说是谁用那么龌龊的方法把我带来这里,原来就是你啊,宫千寻。”简玉轩很是不屑的说。 宫千寻看到简玉轩都已经这样子了,手中拿着的鞭子紧了紧,反正简玉轩只有被他折磨的份了,毕竟简玉轩是在他的手上。 “简玉轩,希望你能够喜欢我这次对你的招待……”说完以后,拿起了手中的工具,就是对简玉轩一阵的折磨。 可是简玉轩一直都没有喊出声来,如果出声了,那就是简玉轩自己的屈辱了,他不愿意做一个这样的人。 “呵,你们就这点能耐,是在给小爷挠痒痒?”简玉轩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挑衅的笑道。 正文 第九百一十四章不让你去 宫千寻听到了简玉轩说的以后,虽然心里面有些不甘心,还是想要继续对简玉轩行刑,可是正好,门外进来了一个女子。 宫千寻才放下了鞭子,看着女子,女子对宫千寻恭恭敬敬的。 简玉轩在地上,看着那个女子,一眼就认出了她是伺候在皇上身上的婢女。 “果然,皇上的死因不会那么简单。”简玉轩心里面想,最近发生的事情,每一件事情,可真的是可怕的很。 “可惜了,你简玉轩现在我的手里,还是乖乖的接受我的折磨吧,不过你要是想要死的话,我就不能满足你了。”宫千寻和婢女说了几句话以后,又把视线放在了简玉轩的身上。 另一边,在古婳的房间里面,古婳研究古家的机关秘书至今未解,让古婳很是挫败,可是一直呆在皇宫里面,也让古婳的思绪没有一点进展。 这个时候,简玉衍正好就走到了古婳的房间里面,发现古婳看起来很是愁苦的样子。 “在想什么,我能帮助到你的话,尽管问我。”简玉衍熟络的倒了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看着愁眉苦脸的古婳。 简玉衍见古婳一直不跟自己说话,也看到了古婳桌子上有关于古家机关的事情,瞬间就明白了古婳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他希望古婳能够亲口告诉自己。 古婳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简玉衍,不然的话她可能会一直想不出来了:“我想再去一次古墓研究一下。 简玉衍听到这句话以后,差一点喝茶呛到,他没想到古婳居然还想要回去,还以为古婳是想要找人来研究,回去古墓的事情不是他对古婳没有信心,而是在担心古婳。 “不行,你不能去,那个地方有多危险,你也知道,要不是余凝的话,上次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我就根本见不到你了。”简玉衍很是严肃的对古婳说。 古婳已经猜出简玉衍会拒绝自己的话了,倒也是不奇怪,可是她心里面已经有了这个想法,所以也不可能会改变了。 “如果我不去的话,我就会一直苦恼,一直想不出来,就算是这样的话,你也不同意吗?”古婳很是无奈的看着简玉衍。 如果能够得到简玉衍的同意,那么古婳的心里面会更加的开心,这个皇宫里面,不能少了简玉衍,即使是古婳一个人前去,古婳也不会有什么介意的。 但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简玉衍才会很担心古婳的。 “我担心我见不到你了,所以不要去。”简玉衍说的话一点都不温柔,反倒是严肃过头了,让古婳的心里面很不舒服。 古婳看着简玉衍的眼神变了变,她不能理解简玉衍为什么那么坚决,如果真的担心就派人跟着她就好了,虽然她不喜欢被人跟着。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古婳对简玉衍说完以后,就直接躺在了床上,装作要睡觉的样子。 “可是我不会让你去的。”简玉衍对古婳说的依旧很是偏执,看到古婳用生气的背影对着自己,简玉衍也很没有办法。 “既然你要睡觉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简玉衍说完以后,离开了古婳的旁边。 两个人的冷战,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开始,好几天,简玉衍来找古婳,古婳都是一脸抗拒的样子,让简玉衍很是无奈,只好离开,索性接下来都不去找古婳了。 这个时候,简玉轩的仆人也走到了简玉衍的面前,对简玉衍有些着急的说:“主子,二皇子已经消失了两天,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会这样,没有了余凝,那个小子真的是过的浑浑噩噩,连皇宫都不回了吗?”简玉衍的眉头皱的紧紧的,没想到最近古婳那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好,简玉轩又出了事情。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简玉轩的仆人对简玉衍问道。 简玉衍无奈的抚了抚额头:“当然是去找啊,找不到的话不要回来见我,务必用你们最快的时间寻找。” 简玉轩的仆人听到以后,点了点头,便是退下去寻找简玉轩。 夜晚,简玉轩的仆人还没有回来,没有人找到了简玉轩的所处地方,可是在房间里面的古婳,也收到了简玉轩的消息。 “古婳,走到城郊以后往右走,会看到一个破茅屋,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必须一个人前来。”简玉轩在纸上只写了这些内容。 “为什么简玉轩会给我写这些东西?”古婳继续看着信纸上的字,就是简玉轩写的。 古婳看着那段强调一定要一个人来的内容,心里面有疑虑,但还是决定前去,毕竟是简玉轩的事情,她不能坐视不管。 到了第二天,古婳便是以要出宫买日常所需,成功逃脱了简玉衍对她关心的监视,然后走到了城郊的位置。 古婳继续拿出了信纸,向右转,可是在看信纸的那一瞬间,古婳用余光看到了后面跟着的人。 “看来是简玉衍派来的。”古婳摇了摇头,嘴里面呢喃着,简玉衍对她的关心确实让她很感动,可是也不能随时随刻都被监视着。 本来信上写的是往右走,古婳直接往直走去,走到了树林里面,树林里面的路子本来就复杂无规矩,古婳在心里面记着走过的路,随即躲在了一颗小树子下面。 简玉衍派来的人也纷纷在树林里面找着,完全的暴露在了古婳的眼睛里面,可是他们根本就注意不到古婳,因为古婳此刻的位置十分的隐蔽。 “古婳姑娘不见了,我们快点分散去找,务必找到古婳姑娘,不然主子一定会降罪于我们。”简玉衍的人有些窘迫的说。 古婳只能在心里面为这些人而可惜了,被降罪就被降罪吧,反正也不是她要求的别人。 “你们是找不到我的。”古婳看到自己面对的这片树林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心里面也是放松了一把,然后走出了树林,一直往右走去。 此地十分荒僻,不远处隐隐有座破茅屋。 正文 第九百一十五章离开 宫千寻此时和古婳等人就在茅屋静静等待着,想找一个时机出动,没想到过了一会后,外面一阵浓雾蔓延,有许多的呼救声和火烧东西的声音响了起来,简玉轩听到了,他小声地对古婳说道“外面似乎起了大火。”古婳一听,连忙把头伸出外面查看,现在所有的下人都已经乱作一团。 下人见到火都愣住了,直到火烧的趋势越来越大,他们才一阵惊叫,女下人此时都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一句话都没有不敢说,只是颤抖地看着这一切,然后一阵刺穿鼓膜的尖叫声响起,男下人虽然也多多少少被吓到了,但是他们毕竟是男人,也没有女的那么的胆小,于是第一时间就赶紧去拿水救火。 那些男下人见到女下人还不动,心急地骂了一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救火,想让这里的东西被烧没吗,你们这群没用的女人。”女下人们一下子被吓醒了,连忙站起来,然后接过男下人的桶,赶紧去外面取水回来灭火。 古婳见现在的情况是一个逃跑的好时机,于是她悄悄地叫来简玉轩,轻声说道“现在这个情况,估计他们也来不及顾及到我们,我们现在抓紧时机逃跑吧。”简玉轩见此时没有人顾及到他们,而外面的人也没有时间来理他们,便点点头。 宫千寻看着古婳和简玉轩鬼鬼祟祟的样子,厉声问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你们可别想着逃跑,你们打不过我。”说完还不屑地瞧了古婳一眼,古婳此时知道如果让宫千寻知道他们要逃跑的事情,对他们可不是一件好事。 她冷声说道“倒是多谢宫小姐这么的关心我,不过你倒是多放心些,不必那么多管闲事。”说完冷眼相对,宫千寻看着这个样子,心里有气,但还是咬了咬牙,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古婳和宫千寻给盯紧了些,虽然说古婳刚刚那么说,但是他内心还是有些提防的。 简玉轩见宫千寻这么提防他们,便小声地跟古婳商量了起来“怎么办,宫千寻这人多疑谨慎,估计我们逃跑的几率很小。”古婳却沉声说道“没事,到时候我乔装出去,你跟着我就行了,至于宫千寻,我们只要小心行事就好。”简玉轩点点头。 宫千寻此时看的他们也看累了,想着自己要不要先小憩一会,到时候再来看他们,想着他们也不会趁机跑出去,于是闭上眼,不一会沉稳的呼吸声响了起来,古婳知道宫千寻现在睡着了,示意简玉轩,简玉轩看了一眼宫千寻朝古婳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行动。 古婳连忙乔装成一个普通女子一样,然后拉起简玉轩,说道“走的时候尽量小点声,千万不要被宫千寻给发现。”简玉轩想着自己还有伤在身,点点头,于是两个人悄悄地站了起来,慢慢地靠近茅房的门,古婳和简玉轩也不禁屏住了呼吸,生怕被宫千寻发现。 可是快走到的时候,却因为古婳不小心碰到旁边的一根树枝,树枝碎裂的声音让她暗叫一声不好,简玉轩也很震惊,本来宫千寻就很谨慎,一听到声音就立马睁开了她的眼睛,见到古婳和简玉轩这个样子,便知道他们想要逃跑,不禁冷笑一声。 “你们两个,还真的是胆子大呢,趁我不注意就敢逃跑,看我今天不收拾收拾你们。”宫千寻说完之后,一个轻功就跃到古婳的身边,掏出自己身边的佩剑就朝古婳身边刺去,古婳反应及时,一个转身便躲过了宫千寻的攻击,然后推开简玉轩,简玉轩闷哼一声便摔倒在地。 古婳却来不及照顾简玉轩就被宫千寻一剑划伤手臂,她闷哼一声便用手捂住伤口,手却沾满了她的血,她看着自己被划伤的伤口,宫千寻见她受伤,嘲笑道“古婳,就你们也想从我的眼皮底下逃走,今天,你们肯定是要死在这里的,还不如投降,死的还痛快一些。”古婳听着宫千寻这么说,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只不过一瞬即逝。 宫千寻立马乘胜追击,她拿起自己身上的剑便怒喝一声朝古婳的心脏刺去,准备一招致命,简玉轩见到这个样子,心里着急,恨不得上去挡剑,却因为自己的伤口没有办法站起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宫千寻的那把剑朝古婳的心脏刺去。 古婳一个转身越过,那把剑也只是把她的秀发斩断了两三截,宫千寻有些惊讶,她竟然躲过了自己的剑,而且刚刚那个样子也只是把她的头发斩断,明明可以把她划伤的,却在这一刻她躲过了。古婳冷笑一声,趁她不注意,一巴掌拍在她的胸口上,宫千寻吐了一口血,恶毒地瞪着古婳,古婳也只是拍拍手,一脸风轻云淡。 “古婳,我今天让你给我死在这个地方。”宫千寻说完便准备继续拿起剑攻击古婳,却突然感到后背一凉,往后摸只摸到一阵温热,摊开手,是血。她看着后面突然给她一刀的茹蘅,不敢置信地看着古婳和茹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倒在地上。 简玉轩也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古婳解释道“茹蘅之前的出现本就还是我安排的,我让她一直跟踪那宫千寻,让她趁宫千寻集中注意对付我的时候,然后让她给那宫千寻一刀,所以我才没有多担心这个。”简玉轩赞叹似地看着古婳,内心一阵惊讶。 宫千寻气愤的满脸皱在一起,可惜因为身手重伤不然绝不会让古婳逃脱,还没等她站起来,就已经晕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古婳撇了一眼宫千寻淡淡地说道“走吧。” 她看到宫千寻这奄奄一息的样子,便想着没有什么顾虑,于是让他们赶紧走,别耽误时间,说完简玉轩和茹蘅就跟她一起离开了这里。 路上,茹蘅还是有些担心,不禁问道:“如果她没死怎么办?” “宫千寻这回儿不死武功也废了大半了。”古婳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正文 第九百一十六章红衣男子的出现 简玉轩和古婳茹蘅三人走在了回宫的路上,简玉轩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茹蘅本来扶着简玉轩,但是也只能和简玉轩一同停下。 古婳很是疑惑,对简玉轩问:“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看到简玉轩这个样子,古婳突然有些后悔没有让茹蘅早点对宫千寻动手,这样的话简玉轩也不会受那么大的伤害。 “噗呲!”一声,简玉轩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胸膛,一口鲜血从简玉轩的口中吐出,看起来让人惊心动魄。 古婳的心立马就揪了起来,她一直以为简玉轩只是被宫千寻打的皮外伤,现在看来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你到底怎么了?”古婳着急的对简玉轩问,现在的简玉轩已经用最大的力气撑着自己的身体,即使是有茹蘅扶着,简玉轩都要倒下去的样子。 简玉轩嘴边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这些事情,也不应该隐瞒了:“我被宫千寻绑了的期间,他给我强行为了自己亲手做的丹药,并且他说……他说丹药只会慢慢置人于死地。” 简玉轩的话让古婳想要杀了自己,如果早点将简玉轩给救出来就好了,心里面深深的内疚感:“对不起,简玉轩,我要是早点让茹蘅动手的话,你也不会有这样的毒折磨身体。” 古婳的话让简玉轩连忙是摇了摇头:“没用的,宫千寻本来就计划好了这件事情,我身体里有了这份毒,是注定的。” “现在快点会皇宫,还有救治的机会,太医一定会把你成功救好的。”古婳担心的对简玉轩说道,并且三个人的动作也加快了一些。 只不过简玉轩已经有些放弃了生存下去的想法,毕竟身边没有了余凝,如果余凝没有走的话,这一切的事情或许都不会发生的那么快。 “古婳,你说余凝知道我现在中毒了,不能给她未来了,她会不会离我离的更加的远啊?”简玉轩虚弱的对古婳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古婳着实是回答不出来,余凝只是对蓝颖儿的事情有愧疚,加上觉得自己不适合在皇宫里面生活,所以才离开,而并非是不爱简玉轩。 “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也有自己的苦衷,你活下来,以后一定能够见到她。”古婳对简玉轩说。 只见简玉轩的嘴边又浮现了嘲讽的笑容:“是我没用,我没有好好的给她想要的生活,所以现在我就受到报应了。” 简玉轩越说话,脸上的表情也越加的痛苦,俨然是有再一次要吐血的冲动。 茹蘅看到以后,只好提醒简玉轩:“公子,你还是不要说话了,不然的话毒性上来,你受到的伤害会更加的大。” 说完了话语以后,茹蘅突然听到了树林里面的脚步声,并且还十分的着急,方向是直接冲向了他们三个人。 “古婳,可能有人在针对我们。”茹蘅对古婳担心的说道,虽然不一定,但是也要有警戒心。 古婳往周围看了看,以为是简玉衍派来的人,所以不用怕,结果是一起蒙面的人,直接持剑往茹蘅和简玉轩的方向刺去。 茹蘅直接带着简玉轩转换了一个方向,让那个带头蒙面的凶手落空,此刻的古婳也挡在了两个人的前面。 “你死谁,为什么要对我们做这样的事情?”古婳对其中带头的蒙面杀手问道。 但是带头的蒙面杀手只是轻佻的笑了一声,依旧是持剑,大有想要和古婳决斗一番的意志,古婳担心身后的茹蘅和简玉轩。 “茹蘅,你先带着简玉轩回皇宫,让他接受太医的治疗,不然的话我担心他快要撑不住了。”古婳着急的对茹蘅说道。 茹蘅看着不少的蒙面杀手,心里面有些担心古婳:“真的不要我留下来吗?” “如果你留下来的话,简玉轩就没有人送回皇宫了,听我的,快点把简玉轩送回去!”古婳此刻的表情十分的严肃。 茹蘅皱了皱眉头,还是带着简玉轩直接离开,本来还有几个蒙面杀手想要追上去,但是被古婳阻拦。 古婳看着面前的人,心里面却一点害怕都没有,直接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既然要决斗一番,那么古婳随时奉陪。 一个两个的蒙面人在古婳的身边对古婳快速的划剑,但是古婳都是一重重的躲过,并且给蒙面人重重的一击。 比起蒙面人来说,古婳的动作还是比蒙面人要快一点,只不过那么多人对付古婳,古婳的体力也逐渐不支。 就在古婳的动作稍微变慢了一点的时候,一个人持剑直接划伤了古婳的手臂,古婳用手撑住了手臂,刺骨的疼痛传达到了古婳的大脑里面。 古婳看着逐渐靠近自己的蒙面人,似乎是有了胜利的意识,因为她已经受伤,所以想要继续伤害古婳,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挣扎了那么久,还不是要变成我们的刀下魂灵了。”蒙面人对古婳得意的说道。 古婳心里面也有些绝望,看着众人,只希望简玉轩能够好起来,至于简玉衍,古婳也希望他能够忘了自己了。 “你们的主子到底是谁?”古婳对众人问道。 “你都要死了,就算是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还是乖乖的献身在我们的刀下吧。”说完,蒙面人就往古婳的心脏上刺去。 危急时刻,突然一位红衣男子闯了进来,直接对想要杀了古婳的蒙面人割喉,其他的蒙面人看到以后,连忙是上去刺杀红衣男子。 可是红衣男子的功夫比蒙面人的好了不少,所以就算是解决蒙面人,也轻松了不少。 古婳终于是坚持不住,看着红衣男子杀人以后,便是昏倒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古婳终于醒来,看着自己此刻所在的地方像是一个竹林深处的小屋,睁开眼睛的古婳更加的有了警戒心,才发现今天救过自己的红衣男子原来也坐在了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古婳开始疑惑。 “这是哪?你又是谁?”古婳看着眼前的红衣男子心里警惕起来。 正文 第九百一十七章出去太久的担心 红衣男子见古婳已经醒来,将手中的药壶慢慢抬起,一股褐色的液体从药壶里面慢慢流出,流到了碗里面,随之将碗端起,递给了古婳。 “这是药,你受伤了,喝点药吧。”红衣男子对古婳说道,也没有想要伤害古婳的意思。 古婳接过了碗,看着里面的药,心里面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红衣男子要帮助自己,她可不认识红衣男子,所以就算是端在了手里的药,古婳也没有喝进去。 红衣男子见到以后,就知道古婳心里面会有所警惕,继续对古婳解释:“我不是什么坏人,你看我长得像坏人吗,所以你可以尽管喝药,都是对你好的。” 古婳看着红衣男子的脸,表情却是是很诚恳,而且人也长得清秀,但这依旧不能让古婳没有了警戒心。 “好吧,跟你承认一件事情,我是逃婚路上碰到你的,那么多人就对付你一个人,我实在是看不过去。”红衣男子对古婳说道,好像是把事实都告诉了古婳。 古婳看着红衣男子的红衣,好像确实是如他所说,但是与古婳都没有什么关系。 “我叫盛昱,你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你叫什么?”盛昱对古婳问道。 古婳也不回答,直接起身,然后对盛昱作揖:“谢谢你的突然出现救了我的命,我现在有其他的事情,所以要先离开了。” 盛昱见古婳想要离开的心情很是迫切,也没有拦着古婳,只是古婳要离开小屋的那一刻,盛昱对古婳说道:“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 古婳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盛昱是古婳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既然以前都没有,那么以后也不一定会再见到。 在皇宫里面,简玉衍看着被送皇宫门口的守卫送进来的简玉轩受伤严重,连忙派人送回府中治疗。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赶紧把所有的太医叫过来给简玉轩治疗!”简玉衍对别人,命令道,心里面都是对简玉轩的担心。 此刻的简玉轩已经是昏迷了,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情,简玉衍根本就问不了,这让简玉衍的心里更加的不舒服。 “古婳呢,古婳还没有回来吗?”简玉衍对自己的手下问道,自从自己派下去的人谁没有追踪到古婳,简玉衍的心里就更加的着急,直到现在,古婳还没有回来。 “主子,我们还是没有见到古婳,古婳不知道去了哪里。”手下的人很是无奈的对简玉衍回答。 可是这样的回答也就只是火上浇油而已:“继续找,一定要将古婳找到,并且保证好古婳的安全,不然的话你们不用回来见我了。” 手下的人听到以后,立马继续出宫找古婳,并且还加大了人手。 而送简玉轩回来的茹蘅,也早早就离开了,不能被皇宫里面的太多人发现,她本来就是已死之人的身份。 古婳从林中小屋出来以后,就立马赶回了皇宫,对于简玉轩的毒和伤,古婳还是很担心,而且她时隔那么久没有回去,简玉衍肯定也会担心。 古婳立马走到了简玉轩的府中,看到简玉轩的府中有很多的太医正在为其诊断,古婳的心也放了下来,想要回房间好好的出来一下伤口。 但是古婳刚想要走出府中回房间,就看到了走进来的简玉衍,简玉衍也注意到了古婳,古婳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窘迫。 “古婳,你终于回来了。”简玉衍很是惊讶,开心的同时也对古婳有些不满,因为古婳根本就不拿自己的安全当做是一件事情。 “对啊,我回来了,我先回房间里面了。”古婳只想要离开简玉衍,因为两个人的气氛实在是太怪了。 简玉衍看着古婳想要走,也直接将古婳叫住:“你到底想要去哪里,你在外面多久,现在才回来,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我就只是在外面买东西,然后逛了比较久罢了,你没有必要那么激动,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古婳看到简玉衍对自己凶了起来,她的心里也开始不满。 简玉衍叹了一口气,古婳根本就不知道他话里面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根本说什么都没有用。 “你不觉得你在外面呆的时间太久了一点吗,而且你执意要在外面做什么事情的话,只需要让人来通知一声就好了,我让那么多人在外面找你,难道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简玉衍的语气也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但是古婳依旧是冷淡着一张脸,在古婳的心里,就只觉得简玉衍根本一点都不理解她,她做了什么都不是一件应该去做的事情。 “我想我们两个人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还是静静吧,而且我在外面呆了那么久,我也需要休息,记得照顾好简玉轩。”古婳冷漠的说完以后,就想要离开。 可是简玉衍根本就不想让古婳走,他只是想要和古婳表达好自己心里面的所想,并且让古婳懂得他的心罢了。 “古婳,你能不能听一下我说的话,不要一味只是离开我的身边。”简玉衍有些绝望了,看着古婳的背影。 “我没有不听你的话,只是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不是你能所阻止的,我也不是你的奴隶。”古婳依旧语气里面没有一丝波澜,但是正巧是这没有一丝波澜,更像是在不屑。 简玉衍直接双手握在了古婳的手臂上,让古婳直视着自己,古婳的表情一阵难以忍受,因为此刻的简玉衍已经碰到了古婳的伤口。 古婳赶紧是挣脱了简玉衍,对简玉衍低头说道:“有些事情等我休息好了再说吧,我现在很累了,不想要继续和你争吵,我先走了。” 说完,古婳没有一丝停留的离开了简玉衍的身边,她只想要快点回去处理伤口,刚刚的简玉衍也实在是太大力了一点。 简玉衍望着古婳看似瘦弱娇小,实则坚韧要强的背影,心里觉得有什么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正文 第九百一十八章再见红衣男子 简玉轩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御医在简玉轩的身边,纷纷只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 “怎么了,你们摇头到底是什么意思,简玉轩现在怎么样了?”简玉衍对御医问道,心里面看着御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紧张和着急。 其中一个御医站了出来,对简玉衍作揖请罪:“对不起,皇上,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解决二皇子的问题,因为二皇子的毒性实在是太大了,是我们没有触及到的领地。” 简玉衍听到以后,心瞬间就像是落下了悬崖一般,整个人都变冷了,那可是他的亲弟弟,他是不可能看着亲弟弟死去的。 “偌大的皇宫,偌大的御医院,一个有用的人都没有吗,那我要你们有何用?”简玉衍用力的一拍桌子,对在面前的御医说道。 御医看到简玉衍已经生气,纷纷下跪,表示实在是没有办法救治简玉轩,简玉衍就算是再生气,要将他们的头全部都给砍了,依旧是没有办法让简玉轩变好。 “下令,着急民间的各个郎中,无论什么办法,只要能医治好简玉轩的,都重重有赏,现在就把公告贴在城墙上!”简玉衍对手下的人说道。 简玉轩的事情无意是给简玉衍致命一击,让简玉衍现在只觉得头疼无比,也没有什么想法去想别的事情。 因为救助的人是简玉轩,没有人敢拿简玉衍的弟弟来做什么实验,所以这样的皇家大事,根本就无人敢应,即使是有丰厚的奖赏。 一连过去了两天,简玉衍看着空空如也的皇宫,根本就没有人来救治简玉轩,他的心里面很是无奈,也很是心疼。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在皇宫门外要求一试,简玉衍立马就让那个人进来,然而进来以后,当简玉衍看到了那个人的时候,心里面很是吃惊。 “是你要来试的吗,救助我的弟弟,简玉轩。”简玉衍看着盛昱,明显是没有想到盛昱居然会出现在宫中。 同样的,简玉衍对面前这个人也很是熟悉,两个人毕竟还是有些过节的,这样的过节,让两人的关系不怎么融洽。 所以说盛昱来的时候,简玉衍心里面还带着那么一点怀疑,可是盛昱也不是这样一个人,让简玉衍有些纠结。 “是的,皇上,我是来救治简玉轩的,还请你能够批准。”盛昱很是礼貌的对简玉衍说话,看着简玉衍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波澜。 简玉衍也认真的看着盛昱,只是开玩笑,又像是真的对盛昱说:“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认真的给我弟弟看病,如果治好了,我对你一定会有重重的奖赏。” “是啊,我就是因为看到了你在城墙上的公告写着重重有赏,我才来的,所以你尽可以相信我,毕竟我身为一个医者,自然就不会去害人。”盛昱说的很是轻松,同时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说完全的相信还是不可能的,简玉衍心里面有自己的想法,和盛昱的过节,简玉衍心里面也清清楚楚。 但要是盛昱真的能治好盛昱,简玉衍也会诚信的去感谢盛昱,如果错失了一个好的医者,简玉衍担心自己的心里面会更加的痛苦。 这个时候在房间里面的古婳也一直在担心简玉轩的事情该怎么办,婢女很快就走到了古婳的身边。 “古婳姑娘,已经有人来要求给简玉轩皇子看病了,简直是一件大好事,不过也不知道这个大夫能不能行,如果能行的话,简玉轩皇子就有救了!”婢女很是开心的对古婳说道。 古婳本来还是心情不好,但是也在婢女的话里面听出了一丝光明,心里面很是开心,立马就拉住了婢女:“快点带我去看看,那个大夫到底是谁。” 如果能够亲眼看到简玉轩被治疗,也是消除古婳心里面愧疚的一件事情,所以古婳现在才会那么的激动。 随之,古婳就随着婢女来到了大殿里面,此刻的简玉衍和那个大夫依旧是在说话。 “只有你一人前来,我也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够治好,不然的话按照你的性格,一定不会就那么简单的前来,简玉轩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简玉衍看着盛昱,就算是有过节有怎么样。 只要面前的盛昱能够担得起简玉衍的这份拜托,什么都可以。 盛昱听到以后,也是一脸欢喜的看着简玉衍,他倒是没有想到,简玉衍居然那么快就答应了,还以为还要用很大的口舌才能够将简玉衍来说服。 “简玉衍,既然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盛昱对简玉衍说道。 这个时候,古婳也走上前,听着面前这个人的声音十分的熟悉,让古婳很是疑惑,结果当看到了盛昱的脸的时候,确是无比的惊讶。 没想到是那个人,是那个红衣男子,是那个救了自己的红衣男子。 “居然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宫里面?”古婳下意识就问出了这句话,或许是因为太过于吃惊了。 盛昱看到古婳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讶,但是明显是没有古婳惊讶,只是淡淡的一笑:“对,我来皇宫了,我是来给简玉轩看病的,顺带求一比大财。” 简玉衍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更加的奇怪为什么两个人会认识,心里面有些微微的酸楚,可是这样的酸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来。 “居然会是你,祝你求财成功,也救人成功。”古婳对盛昱说道,心里面吃惊的同时也在开心简玉轩终于能被救治了。 难怪之前在林中小屋里面,盛昱能够蒸药给古婳吃,没想到盛昱自己就是一个太医,实在是太让人惊讶。 “还是先不说了,简玉轩皇子的病听说很是重要,我现在还是快点去看看他吧,不然的话错过了最好的时间就不好了,治病要趁早。”盛昱看了看古婳,又看了看简玉衍。 简玉衍便是起身,要带盛昱到简玉轩的房间里面去。 “既然如此,那请您一定要医治好玉轩。”说完,古婳微微施礼便先行离开了。 正文 第九百一十九章需要用到巫蛊术 简玉衍带着盛昱直接走到了简玉轩的房间里面,这一路上,看着盛昱,心里面的疑惑也逐渐加深,就是不知道盛昱和古婳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而且看起来还算是关系不错,这样让简玉衍更加的不满,可是盛昱是一个大夫,简玉衍自然是不能对盛昱怎么样。 盛昱将手搭在了简玉轩的脉搏上,并且沾起简玉轩吐出来的血仔细的看了看,情况不怎么好,此刻的盛昱也皱起了眉头,和之前的那些御医的脸色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看到了盛昱的表情以后,简玉衍心里面也有些绝望了起来:“简玉轩的病,是不是根本就不能治了?” “并不是这样说,我看过和简玉轩差不多的病情的人,和另一种毒很是相似,不过简玉轩的身体好像是更加的严重,没有解药,但也不是说完全不能治。”盛昱严肃的对简玉衍说道。 简玉衍立马就对盛昱继续问:“那要怎么样能给简玉轩治疗,我可以花费最大的金钱和力气去做这件事情。” 盛昱见简玉衍的救弟弟的心很是心切,倒也是吃惊,说明两个人的兄弟情义应该是很深才对。 “因为没有解药的原因,所以需要每日用巫蛊术将它慢慢的逼出来,直到逼的完全干净,这样的话简玉轩就能够醒来,就能够变好。”盛昱对简玉衍说道。 巫蛊术,简玉衍嘴里面轻轻的呢喃着这句话,现在的宫里面,应该没有人懂得这个法术。 在房间里面的古婳,因为听到外面的消息,说简玉轩的病需要巫蛊术来接触毒性,心里面即使开心又不是难过。 开心的是简玉轩的病终于有人能够救了,难过的是,以前宫里面有一个懂得这个术的人,那就是余凝。 可是余凝走的太不是时候了,古婳根本就不知道现在余凝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可惜了,要怎么样才能找回余凝呢?”古婳在心里面疑惑这,必须是要找到余凝,这样的话简玉轩的病才有救。 这几日的朝中之事很多,简玉衍都快要顾不过来,皇宫里面已经有了简玉轩的事情,但是皇宫外面的南边干旱也已经持续了很久,已经上了很多次奏折需要赈灾。 就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去,所以这件事情也已经拖了很久很久了,要不是因为皇宫的事情诸多的话,简玉衍自己就会去了。 刚想着这个时候,古婳就从外面走到了简玉衍的御书房里面,看着简玉衍十分困苦的样子,古婳心里面也是有些心疼简玉衍的。 “你怎么来了,不让别人提前告诉我?”简玉衍看到古婳的出现,立马就走到了古婳的身边。 古婳笑了笑:“还不是因为怕打扰到你,所以就没有让人通报,没想到现在还是打扰到你了,对了,简玉轩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需要巫蛊术才能救简玉轩,已经找到了人吗?” “还没有,全国上下会巫蛊术的人根本就不多,要是说余凝在的话,还能够帮助简玉轩,可是现在的余凝根本就不在皇宫里面,而且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简玉衍听到了巫蛊术以后,一开始想到的也是余凝。 可是恰巧余凝就在这个时候离开了皇宫,并且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来,让简玉衍很是无奈,只能去找别的会巫蛊术的人。 古婳肯定是不能把余凝的位置给暴露出来,即使她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而已,没有人愿意自己被绑回来,或者是不愿意的请回来。 “希望能够快点找到那个人,不过应该也很难就是了。”古婳有些可惜的对简玉衍说道。 简玉衍倒还是疑惑,他觉得古婳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小的事情就来到自己的御书房里面。 “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跟我说的吗?”简玉衍对古婳问道。 “最近不是南边有赈灾不愿意去吗,我想要去赈灾那边,这样的话也能够帮助你做一件好事。”古婳笑着对简玉衍说道,眼神里面也都是对这件事情的期待。 简玉衍一听到这件事情,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古婳会亲自提出这件事情,南边赈灾,是一件很难以忍受的事情,所以没有人愿意去,可是简玉衍也不希望古婳去。 “现在没有人去,我可以安排人去,被我安排的人,总不能会抵抗我,所以你不用去的,那边的话环境很差,我就算是自己去,也不想让你一个人去承受。”简玉衍倒是不介意自己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生存。 但是一旦把这个人变成了古婳,那么简玉衍心里面可是有诸多的不愿意了。 “我在这皇宫里面也待的十分腻烦,如果能够出去做一些事情,不局限在这皇宫里面,我会很开心的,你也了解我的性子,我怎么可能会一直呆在皇宫里面呢,会憋坏的。”古婳对简玉衍说道,所谓是很有道理了。 简玉衍恰巧是了解古婳的性子,知道她在皇宫里面是根本就待不了多久,可是不想就是不想。 “要不你等我这几天把事情给忙完,然后亲自跟你一起出去。”简玉衍的万全之策,也只是权宜之策了。 古婳摇了摇头:“你是一国之君,事情肯定是一直都忙不完的,而且赈灾也没有什么事情,你多派几个人来保护我就好了,我自己也能够保护自己,也能让我不会再皇宫里面那么无趣,还请你答应我。” 听到古婳这样说,简玉衍倒是实在没有了话来继续劝古婳了,既然古婳那么想要出去,只好是让古婳去赈灾了。 古婳其实一定要去也有原因的,之前的余凝已经告诉了自己,她将要往南方走去,固化所知道的赈灾的地区已经是最南边了,所以余凝肯定也会在那个地方那个,就等着她好了。 “这一路你要多加小心,那边的关键要是受不了就回来。”简玉衍眼里充满担心,但他知道古婳自由惯了即使自己不同意她也会想办法去。 正文 第九百二十章终于到南边 没过多久,古婳和几队军队带着粮食往南边出发,简玉衍自然是在城门口送着古婳出行,看到古婳已经开心了不少,心里面也是十分的安慰。 “古婳,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定要让人快速的通报给我,我才能去帮你,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军队在你身边,所以安全的事情,也尽管放心就是了。”简玉衍看着古婳,说不担心是假的,可是本来就答应了古婳,他不是一个食言之人。 古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安全的,并且我一定会好好的帮助那边的灾民,你就在这里继续处理国事吧。” 本来想要直接上马车离开,但是又想到了什么事情,继续对简玉衍说:“还有简玉轩的事情,如果有了好转的消息,也请立马告诉我。” “我会的。”简玉衍对古婳说道,本想要拥抱一下古婳,可是古婳就在此时利落的转过了身,立马钻进了马车里面。 从古婳进去以后,马车就逐渐往那边行驶着,简玉衍看着越来越远的军队,最终还是放下了心里面的担心。 古婳一定能够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并且有了什么事情,简玉衍也会第一时间回去,所以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才是。 一路上很奔波,可是为了让南方的灾民稳定下来,古婳和军队也纷纷快马加鞭,没过多少日,古婳和军队就到了南边的安乐镇。 婢女也是在马车外面告诉古婳:“古婳姑娘,南边的安乐镇已经到了,我们就在这里安定下来吧。” 古婳点点头,然后走下了马车,但是刚走下马车的时候,古婳被面前的场景给惊呆了,小镇的地上到处都是尸骨,还有很多瘦弱无比的人躺在了地上,已经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一下子,古婳的心就被震撼到了,同时她也想要快速的帮助这些人,以免更多人的性命消失在这灾难当中。 “全部人,把带来的粮食拿出来一部分,并且人手一份,赶紧是分发下去,一定要普及到小镇里面活着的每一个人!”古婳对军队里面的人说道。 军队里面的人也纷纷是按照古婳所说的,将粮食拿出来一大部分,还有一些还要在以后用,所以不能一次性全部用完。 古婳也拿到了粮食要分发下去,她看着一个一个瘦弱的人,瘦弱的人们看到了古婳手中的粮食,看着古婳就像是在看神仙一样。 “谢谢神仙,你真的是我们的大神仙……”人们拿过了古婳手中的粮食,也一直都在给古婳磕头道谢,道谢完了以后就直接将馒头往自己的嘴里面塞去,觉得干的不行,便又在古婳的手里面要了一碗水。 古婳看着狼吞虎咽的灾民,心里面更加的不好受,她似乎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些,所以看到这些,心酸无比。 “慢慢来,是皇上让我们来赈灾的,所以你们不用着急,每天都会有吃的,直到南边恢复了耕种,恢复了雨水。”古婳对人们说道。 人们听到以后,纷纷是对古婳和军队里面的人下跪,表示感谢,古婳倒是觉得自己来到这个地方是正确的,是有意义的。 可是在这个时候,心里面那件事情也还没有做完,在发放粮食的时候,古婳也是对灾民问道:“请问那你们有没有遇到过一个叫做余凝的人?” “余凝?倒是没有听说过,你可以问问别人,小镇不大,如果你的朋友来过这里,一定会有人认识的。”一个老婆婆对古婳说,也接过了古婳手中的粮食。 古婳点了点头,就这样,古婳边发放粮食给别人,就在问有关于余凝的事情,可是一天下来到了晚上,余凝的事情还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让古婳有些失落。 夜晚,古婳回到了安定下来的房间,坐在了床上,一天下来颁发粮食,已经让古婳很是劳累。 她伸了伸手脚,不过这样总该是好的事情,所以古婳的心里面也很是充实,虽然说这里的环境还是很简陋的。 此刻婢女也走了进来,端了粮食和水进来:“古婳姑娘,你一定是累了吧,幸好你能主动过来,让小镇的人少挨饿几天,不然活下来的人真的更少了。” “我还在后悔没有早点跟皇上说这件事情,对了,你安排一下,让军队里面的人都轮班进行派送粮食,虽然这是一个小镇,但是人口还是不少的,为了没有遗漏人,还是让人好好的看守,也能够帮助到别人。”古婳对婢女说道,一切都已经想好了,只需要去进行罢了。 婢女自然是很同意古婳的话:“古婳姑娘,还是你想的周全一些,我现在就吩咐下去,不过也委屈了古婳姑娘,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 “还算不错了,我能接受的了。”古婳笑了笑,对婢女说,这里也不只是她一个人住在很简陋的地方,所以说古婳还算是能够接受的。 逐渐的,夜深了,古婳打算就这样睡觉了,可是外面的动静也大了起来,古婳刚闭上眼睛,就再次睁开,变得有警惕心,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好像是有人在偷粮食,古婳慢慢的往外面走去,结果真的看到了一个人影在他们的粮食仓里面,像是在拿着什么东西一样。 “到底是谁,在外面,粮食是大家的粮食,你这个小偷到底想要干什么?”古婳原本以为是一个大人,结果直接把人揪出来,发现是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想要哭出来,可是根本就没有泪水:“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只是太饿了,我真的很想要吃东西,就只有你这里有东西,姐姐,求求你。” 古婳的心瞬间就变软了,原来是一个肚子饿的小男孩,小男孩的瘦弱程度很是严重,难怪会来这里直接偷东西吃,古婳也能够理解。 “饿了就和姐姐说,偷东西是不对的。”古婳摸了摸男孩的脑袋,眼里竟是疼惜。 正文 第九百二十一章跟姐姐走可好? 小男孩低着头,眼神尽是闪闪躲躲,被古婳抚着肩,竟下意识的想要避开。 “来,随姐姐进来。”古婳轻轻抚了下男孩的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引着他进营帐。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这夜里风凉,古婳触着男孩的手,明显感到了凉意。 刚刚回营帐坐下,男孩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出声,古婳蹙眉望了男孩一眼,转头吩咐了手下的人去取些吃得来。 “谢谢姐姐。”说来这男孩倒也聪明,瞪着一双小眼睛瞧来瞧去,听到吃的,反倒丢了先前那一番害怕的样子,扯着古婳的手晃了晃,虚弱无力的声音里,却能让人听出兴奋之感。 古婳苦涩的笑了笑,抬手撩开了额前的碎发,让男孩坐在了自己面前“你……叫什么名字啊?”古婳张了张口,想问男孩父母所在何处,却又怕提及他伤心之事,想了想便又换了个问法。 “我叫满福……”男孩盯着脚下的地面,小声的回答。古婳喃喃的跟着重复了两遍,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索性给他递了一碗水。 古婳轻叹了口气,看着满福这番模样,总觉得心上有只手在乱抓,难受的喘不过气来。有时候和人交流,真的比上阵杀敌还要难“姐姐想知道,你为什么没和家人在一起”古婳愣了愣,还是问了出口。 满福接过水猛的喝了几大口“我……家人为了让我活下来,把粮食都留给了我,他们……他们已经饿死了,现在只剩了我一个人,也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夜风透过营帐渗进来,让古婳觉得有些冷,她下意识的为满福挡了挡风。满福这孩子倒也坚韧,说着话虽然委屈,但也没掉下一滴泪。被风吹的干裂的脸上,看不出一点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娇嫩。 “你既没地方可去,就算出了这营帐,也……”话还没说完,侍卫便送了饭菜进来。不过出乎古婳意料的是,古婳示意将饭菜放在满福手边,但他却没动。 满福很认真的等古婳讲接下来的话,虽然饿的快要虚脱了,可还是忍着没去动饭菜。古婳顿住望了望满福,伸手拿起一个馒头塞给了满福,欣慰的笑了一下“你既没地方去,跟姐姐走可好?” “嗯嗯嗯!”满福愣了半分,将馒头塞进了嘴里,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满福跟在古婳身边,帮着她查看了安乐镇的情况,日日发放粮食,为受了伤的村民包扎,待到第三日时,安乐镇的境况,比起一行人才来时,已经好了很多,古婳便盘算着早些返程。 “怎么,今天一天都瞧你闷闷不乐的,是离了家乡,不愿跟姐姐走了”古婳端坐在马上,一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伸出去,在满福脑袋上拍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说。 满福倒也是聪明,这几日白天跟着古婳查看村民,晚上便跟着学骑马,不过三日,竟也能骑得像模像样了,如今正聚精会神的拉着缰绳,被古婳这么一闹才醒过神来“不是不是,这马儿不怎么听话,我怕掉下去……” 古婳眯着眼睛笑了一会,还没等她给满福再逗弄几句,就听见前面的士兵喊了一声,古婳慌忙转头往前看,不远处的路中间竟躺了一个人。 “过去查看一下!”古婳示意大家停在原地,给一旁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说道。方才还不见那路上有人,现在好巧不巧就躺上了一个,怕不是有埋伏。古婳蹙眉盯着那人影看,恍然间竟觉得有些熟悉。 古婳屏住呼吸,细细的瞧了一遍,那人的身形,是余凝! 顾不上解释,古婳便翻身下马,朝路中躺着的人跑了过去,身后的兵士,见古婳这出人意料的举动,一个个大气都没敢喘一下,甚至连上前保护都给忘了。 “余凝!真的是你……”古婳推开扶着余凝的将士,一把将她揽了过来,另一只手抚上她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脉搏。 余凝微闭着双眼,脸色如同大病中的人一般毫无血色,嘴唇微微动了一动,似是想要说什么。古婳低头贴将耳朵贴在她唇边,只感到微微弱的呼吸,却听不清她想要说的话。 “在这儿愣着干什么,去拿些水来!”古婳扶着余凝靠在自己身上,眼神落在她干裂的嘴角,心里的愧意与担忧一同涌上来,有些忍不住,朝一旁的人吼了一句。 也不知是不是古婳的错觉,她总觉得余凝的身体冷到入骨,那种感觉,像是白骨散出的阴冷之气,她还从未见过。贴在余凝身侧,有一种寒气侵来的感觉。她紧了紧手臂,却听见余凝开了口“我没事……不过是发作的时候,才会这般骇人……休息片刻便好……咳咳……” 余凝话还没讲完,便是一阵急促的咳嗽袭来,让古婳有些措手不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古婳轻抚着余凝的背,隐隐觉得阵阵凉意,方才探她的脉搏时,便发觉她的脉搏微弱,不像是一时造成的,瞧她这般模样,倒也不像是遇刺受伤。 兵士小跑着将水递了过来,古婳忙给余凝喂了几口,这会儿她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 “我知道自己这种术法……本不可习之,世间那个禁术,不是噬人噬己从前我被人威胁,只能让它去噬人,伤及了多少无辜……”余凝皱着眉,被古婳扶着缓缓站起了身子,摇摇晃晃的却站不稳。 “我自离开你们后,不想再为自己,去杀人补命……” 余凝抬眸应上古婳的目光,却又惺惺的转回了头,她也知道,有些人,为了让她活下去,做了多少努力,手上沾了多少血。那或许是该死之人的血,可于她来说,都是一种罪过。 “别说了……”古婳嘴角抽搐了一下,眼底却尽是苦涩。这世间桩桩件件的事,谁能去求一个公平呢?余凝被迫练习这傀儡术,被迫杀人续命,于她而言岂又公平 “拿那么多人的命换我一人之命,不值得。”余凝毫无血色的唇动了动,十分虚弱的说道。 正文 第九百二十二章黑衣人 古婳的面色有些阴沉,她低着头眼睛里闪过暗色。放在身边的手紧握着,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你还是耿耿于怀。”蓦然间古婳低低地叹道,神情有着几分哀恸,面上却强忍着保持镇定。 余凝虚弱地抬眼,古婳强忍着的身影让她感到几分不明的感觉,但很快便被她压在心底。 两人间的气氛跌到冰点,满福扯扯古婳的袖口:“古婳姐姐,现在天黑的早,要是在不动身天就得暗了。” 满福的话很轻,他看看古婳再看看强撑着老树站起来的余凝,心里明白些什么却不再问过。 少年稚嫩的声音进入古婳的耳朵,她的眼神暗下几分,把自己的心事给掩埋于心底,而将手伸向余凝。 “走吧。”古婳的语气显然柔软很多,她不自在地对上余凝明亮的眼睛,“天暗了就不容易出城了。” 后一句像是刻意的解释一般,专门用来掩饰古婳心里的不自在。她虽然明白余凝那丫头的想法,但这样子把她给委屈了心里不免得有些闷气。 余凝抬眼,惨白的嘴唇扬起一丝淡淡的弧度,稍纵即逝。她把自己的手交给古婳,掺着她走得略微艰难。 按照她现在的身体状态看来,自己走路不是难事,却要废去很大的力气。饶是冷清如不想麻烦别人的余凝,现在心里都不免有些甜意。 她们为了加快速度便特意走了小路,不过出城的路对三人来说还是遥无止境。 其实在这种时候走大路和小路可以说是没差,临近打烊街上没准比这里还要冷清上那么几分。 “阿婳,有没有感觉到附近有人?”半途中,余凝的脸色有些变味了,一抹藏得深的担忧不觉之间爬上脸颊。 古婳屏着自己的一口气,把满福往自己身边扯近几分,背后的凉意却没有因此消散而是愈发愈深。 余凝和古婳都是混江湖的老油条,遇上这种事情早已积攒了一定的经验,面上丝毫都看不出慌乱。 换做平日里两人离开易如反掌,但现在却和平日里大有不同。余凝身上的伤只是简单处理,而满福一个小孩又难以自保。 “冲着我们来的,先别打草惊蛇。”古婳的面色渐渐回复常色,她转头看向两人叮嘱道。 满福的心里头还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着两人的神色凝重,背后也是散发出点点冷汗。 古婳握紧手中的千锁鞭,拉着满福和古婳的手放松了些许,她怕是已经做好自己以一敌百的打算。 余凝意识到她的举动,面色如常心底却有担忧之色,这个场面绝对不会是简简单单便能应付的。 “阿凝你自己走一段路的力气有吗?”古婳忽而转头,看看余凝现出忧色。 她一路扶着余凝走来,知道她受伤后身体究竟有多脆弱,要是没有自己的支撑真的说不准。 这个……余凝低下脑袋,脸上挂满了忧愁与不甘,但趁着较暗的天色古婳看不清楚。 “这个没有问题,还不是有满福吗?”余凝努力让自己的嘴角扬起笑意,但不处于真心的太过于虚假。 古婳点点头心里就算再放不下也得忍着,她深深地看了余凝一眼,所要表达的意图很明显。 目送着满福和余凝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古婳忍不住握紧了自己的千锁鞭,转过身来。 “都出来吧,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古婳的嘴角扬起讽刺的笑意,挑衅的意味十足。 在平日的决斗中这固然是大忌,不过现在为两人争取时间倒是不乏一项好计策。 四周蠢蠢欲动的黑衣人提刀而出,面纱下的眼神坚毅卓绝没有丝毫的怯懦,一看便知道是在刀子口上舔血的人。 “你们的背后人还真是看得起我,居然派了那么多人来。”古婳后退几步,抽出自己的千锁鞭。 长鞭在她的手中变化万千形态,宛如一条灵活的蟒蛇。她的动作看似无力却藏有内劲,一次次出招动作皆是行云流水,没有一点点的拖沓之意。 要是换个场子,再略去她手中的千锁鞭,那还真有几分天下第一舞姬的风范,可惜没有那种荒唐的打算。 黑衣人的数量渐渐减少,古婳的笑意愈发愈深沉,她心里已经有着胜券在握的打算。 但万事皆有意料不到之处,等她于微微一个失神想要逃开时,身后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将一条沾了药的帕子给蒙在其脸上。 “真的是卑鄙。”古婳回过神来,千锁鞭转动方向便想要朝着身后的黑衣人打去,但在关键时刻却给黑衣人一把接住。 “兵不厌诈听说过吗?”黑衣人的声音很是尖酸,还带着点刻薄的意思,不过他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从空手接鞭子那一事就能看出。古婳意识尽失力度只能发挥五成,不过配上机关术打倒一人却是绰绰有余,可惜这次失算了。 当她再次醒来已经在一个四面环壁的屋子里,四周空荡荡的但对面却有一个陌生的人影。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古婳的声音朦朦胧胧的,盯着对面的人的眼神倒是凶狠。 对面的黑衣人带着一个银色的雕花面具,足足遮住了半张脸,看样子极为神秘。 “知道太多的人死得都很快。”黑衣人嗤笑一声,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扳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古婳却是猛地一惊,她打量着黑衣人的身形和声音,总感觉有些说不出的相似。 仔细想想却又感觉自己的想法太过于勉强,眼前的黑衣人腿脚似乎不便,这和自己想到的人多少有些出入。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出声,黑衣人对着走过来的手下低低呢喃几句,手下便再次把古婳给迷晕。 期间古婳没有丝毫的反抗,因为她心里头明白自己现在栽在别人手里了,不乖点必然要惹麻烦。 “主子,已经成功了。”手下探探古婳的鼻息,手下低头黑衣人恭敬禀报道。 黑衣人发出桀桀的笑声,语气许是因为高兴而染上沙哑:“照着计划去办,扔到窑子里去。” 手下的心底闪过几分怜悯,窑子那种地方皆是些好色之徒,古婳那么一丢可不得…… “属下知道了。”手下把自己的怜悯晃出脑袋,一把扛起古婳在周围的枯树之间跳跃直到窑子。 古婳醒来觉得周围臭烘烘的,还隐约能听到猪叫,顿时明白自己身处何处了。 正文 第九百二十三章身陷窑子 “古姑娘回来了。”守门人的声音自皇上府的外边传了进来,还带有些许欣喜,“快去报告皇上。” 守门的几位汉子看着余凝手里头拿着古婳的信物,心里头暗暗感慨:“这古婳姑娘总算回来了,这几天他们过得可是真不容易啊。” 众人皆知伴君如伴虎,皇上高兴他们就过得舒坦,皇上不高兴他们就过得凄惨。 自那古姑娘去赈灾他们全府上下就没有见过皇上殿下的好脸色,生怕一不下心做错事就被皇上殿下狠批一顿。 余凝见他们还没听她说完话便火急火燎地赶去报告简玉衍有些着急,赶忙解释:“等等,古婳她……” 古婳她还没有回来呢,等简玉衍来了见不到古婳岂不是更生气嘛。 一会儿她可是要同他商量对策的,这对策还没商量他先火起来了怎么办。 “余姑娘你不用着急,我们都知道的,古姑娘没出来是因为太久没见皇上殿下所以想给殿下一个惊喜对不对?还特地让你来传信,真是不容易啊。”守门的士兵一副很懂得她的模样,“唉,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余姑娘这是你的孩子?” 这时他们才看到余凝身边带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孩子。 余凝解释:“不是,这孩子是古婳去南边赈灾的时候遇到的,见他可怜,古婳便把他带在了身边,可是……” 余凝还没说完,简玉衍便已经从门内出来,问到:“怎么是你?古婳人在哪里?” 他环顾四周只见了余凝和一个陌生的孩子。 余凝本来就心急,见了他,立马走到他身前,连礼仪都不顾了:“皇上,古婳她出事了你快些找人去救她” “什么?”听完她的话后简玉衍心头一颤,忙问其中缘故。 余凝将先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简玉衍听后勃然大怒,那周身的气势压得一边的士兵们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简玉衍对他们命令道:“你们立刻去把那伙黑衣人给我找出来,找不到你们就都得掉脑袋。” “是。”诸位士兵齐声应到,随后四散离去扩大搜索范围寻找古婳以及那些黑衣人的下落。 安排完手下士兵们事情后,简玉衍看着拉着孩子的余凝,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原来先前古婳同他说要出宫去镇宅竟是为了…… 简玉衍皱眉,心里头泛起一丝苦涩,没想到这次还是她帮了他。 “余凝,古婳她这次去南方是为了寻你,先前我以为她是嫌宫中烦闷,现在我明了。”简玉衍对余凝如此说到。 余凝听后震惊,乌黑色的眼睛不由得睁大:“什么?古婳是去找我的?” “对,这件事我可能要慢慢和你说,事关玉轩的性命,我希望你能助我们一臂之力。”简玉衍话中带了一丝请求。 听到简玉轩的名字,余凝一愣,心中的情绪翻滚着。 本以为他们两人那时断了便不会再有瓜葛,可如今听到他的名字,她就无法镇定下去。 余凝颤抖着声音问:“他怎么了?” 见她这副模样,简玉衍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道:“到里面去我们慢慢谈吧。” 说罢,简玉衍将余凝请入府中。 而古婳这边的情形却不乐观。 她躺在猪圈里满身秽物,直直地看着猪圈外的一名妇人。 那妇人穿着艳丽的服装,扭着腰,摇着扇子,脸上的粉厚得像是在刷墙,说一句话就往下掉一层白灰。 妇人娇笑道:“妈妈我啊,受人嘱咐要好生照料你,看你这小脸嫩的,莫不是哪家的大小姐吧?” 古婳不想理她,只想快些清理自己身上这些污物。 她冷声问到:“可有清洗的地方?” “哟你这是打算直接接客哪?你若是乖乖听话,我便不按那人说的好生照料你如何?” “呵”古婳冷笑一声,“你知道你眼前的人是谁吗?” 那妈妈被她的这副模样惹怒,恶狠狠地说到:“就算你是皇帝的女儿,到了我的地盘也要乖乖听我的话。来人啊。给我狠狠地打,打到这臭丫头说不出话为止。” 古婳想掏出自己的武器却发现自己的武器没了踪影,而那妈妈叫的两名打手已经屈身向前伸出双手,似是要捉拿她。 不得已古婳只能往一边躲闪。 时间一久,她便落了下风,硬生生地挨了几拳,嘴角染血。 “瞧这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啊,先前那副傲气的模样去了哪里啊。”妈妈说罢,一条鞭子就直接朝古婳的腿抽了过来。 她躲闪不及挨一鞭子,可就在那一刻她确确实实看到了那条鞭子便是自己的千锁鞭。 腿上的伤口往外渗着血,可古婳的眼神依旧凌厉,像是一把刀子一样向那妈妈的身上划过。 那妈妈被古婳的眼神吓退,可依旧嘴硬:“你那是什么眼神。?事到如今你觉得自己还有胜算吗?” 她话刚说完,古婳立刻加快速度冲上前去,意图夺回千锁鞭。 妈妈慌了,赶忙喊到:“你们愣着干嘛。快点抓住她。” 虽然那两名打手武功不错,但是现在去抓已经晚了。 古婳胜在灵活,不到片刻她便已经抓住妈妈的喉管将其压在地上:“住手,往后退。你们再敢过来,我就掐断她的喉咙。” 被抓住的妈妈吓得身子发抖,忙求饶道:“别杀我,别杀我,我也只是收了银子替人办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这位小姐说的话吗?给我滚远点。” 那两名打手见状倒退几步,可眼睛还是再盯着古婳的动作。 古婳将妈妈手上的鞭子取下。 “小姐,我就只拿了这一条鞭子,别的什么都没拿,你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吧。”被压在地上的妈妈哭晕了那一脸的妆,黑一片白一片的,旁人看到非得吓傻不可。 古婳一手压着她,另一手挥动千锁鞭。 “刷刷”几下,鞭子和暗器齐飞,那两名打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已经倒地。 暗红色的鲜血从那两名打手身上流出,湿了地面的泥土,溅到了那妈妈的脸上。 那妈妈的脸被吓得惨白,古婳加大了压着她的力道。 “说,那个指使你的蒙面人到底是谁。”古婳看着妈妈眼里充满阴鹜。 正文 第九百二十四章不敢相信 妈妈一看这小丫头如此年纪就牙尖嘴利,不想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便缓缓道出了缘由。 “方才我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那人平白无故来我地盘,我只是拿钱给人办事,我……也不敢多嘴,你说是吧?”妈妈用手轻轻扶着发丝,缓声开口道。 古婳望着妈妈动不动就使出妖娆的身姿,强忍着心中的厌恶,缓缓站起了身。 “最好不要让我知晓是谁!”古婳双手紧握成拳,眼里冒出寒光。 妈妈看到古婳有些失控的模样,连忙双眼禁闭,弯腰跪了下去:“姑娘啊!我只是拿了钱给人办事,这事可跟我没关系啊!我可没有想要害你,跟我没关系!” 古婳撇开了头,稍稍整理了衣冠,“我现在要走你敢拦我吗?” “不敢不敢!姑娘,你走便是了,方才是妈妈招待的不周,还请你不要记在心里!” “好了,起身吧!”古婳望了望今日在场的所有人,将他们的样貌都在心中记了下来。 接着望着正厅扬长而去。 “呼……姑奶奶总算走了!”妈妈吓得瘫坐在地上,许久才缓过来。 古婳走出窑子后顺着一条小路走了许久,可是这一路上居然没有一个人影。 看着被风吹的摇摇欲坠的树叶,细细听还有些许野兽的啼叫,古婳越走越快,可是这条路就仿佛一个黑洞,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 古婳继续慢慢向前,方才迷药的余力还在她身体里残留着,在加上此刻她走了这么久,早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但她依然在坚持。 “嘶……!”突然出现一抹刺眼的亮光让古婳有些受不了。 待她缓缓睁开眼睛后,眼前的景象让她欣喜过望。 “终是走了出来!”古婳大汗淋漓,喘着粗气。 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 叫卖声,歌舞声,打闹声,又赋予这条街生机勃勃的景象。 古婳继续向前行走着,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古婳!等等我!”女子发出了清脆动人的声音。 古婳转过身,看清来人是谁后欣喜过望,“菇蘅?你怎么会在这里?” “终于找到你了,你又跑去哪里了?”菇蘅气喘吁吁,上来就一通责怪。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吗!”古婳必然是不会告诉菇蘅发生了什么。 “我找你是有十分要紧的事,对你至关重要!”菇蘅一口气将话说完。 “要紧的事?”古婳眉头紧蹙,有些好奇。 莫非是…… “快跟我来!”菇蘅来不及多说拉起古婳转身就跑。 “去哪里啊。”古婳有些跟不上了。 “到了,就是这里了。”菇蘅用手指了指。 古婳扭头一看,这里不是长安街最有名的茶楼吗,菇蘅带她到这里做什么。 “你快去二层靠窗的位置,有人在那里等你,快去!”说着将古婳一把推了进去。 古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身处茶楼了,不同于外面,此刻这里却是异常的安静,偶尔可以闻得到浓浓的茶香。 “客官,喝点什么?”茶馆小二热情的开口问道。 “我……我来找人。” 古婳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望着靠窗的位置看去,看来看去也只看到一个白发老者。 像是年近半百,但身体看着却还是很健壮,着装简单又朴素,行为举止优雅,一看就出身不凡家庭。 古婳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老者听闻到动静后睁开双眼,看清来人后眸子里闪过一抹忧伤。 “小婳啊,来来,快坐!”白发老者激动的站起身来招呼让古婳有些诧异。 自己好像并不认识这位老者吧,可他又怎会认得自己呢? 古婳闻声坐下,细细打量着这位老者。 “小婳,这些年你孤身一人过的还好吗?”老者望着古婳,眼泪不知不觉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还好,还好。”古婳看着老者突然落下的眼泪有些捉摸不透状况。 “爷爷,我……斗胆问您一句,您……您到底是谁啊!”古婳在心里思索许久还是问了出来。 “小婳,你……你不认识我了吗?”老者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想来也是,你失踪的时候才那么大点!” 老者抽噎的更厉害,“如今见你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老爷在天之灵也得到安慰了。” 老爷? “你到底是谁!”古婳惊讶地站起了身。 “我……我原本是古家的管家,老爷当年对我恩重如山,我自然对老爷也是忠心耿耿。” “管家?”古婳听闻后脑子里使劲回想着,印象里好像真的是有这么个人。 “你看这是什么?”老者缓缓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器物放在了桌面上。 “千锁鞭?”古婳一眼就认得了这个鞭子,这可是当时父亲最贴身保管的器物。 “这是当年老爷临死前交代我务必要让我把这个亲手交给你。” 古婳激动的望着老者,原来是古伯伯,古家的管家。 “古伯伯,您能告诉我,当年……当年,我们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古婳一把将千锁鞭拥进怀里,当年的真相是她这么多年来日思夜想都想知道的事情。 老者望了望窗外,哽咽地开口说道:“当年,古家一家上下其乐融融,大家都生活的很是和睦,老爷和夫人也很恩爱,经过老爷辛苦的打拼,古家在当时也算得上是名门。” “我每天看着古家的家业蒸蒸日上,心里别提有多开心。”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继续听着。 “可是,就在这好日子没过多久的时候,一天晚上,一帮歹徒突然行刺到古家,烧杀抢掠,将古家上上下下近百人都杀死了。 老爷觉得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将你托付给我,我就带着你逃了出去,可是……可是老爷却被歹徒杀……杀死了。一夜之间,古家成为一片虚无,所有的人都没能幸存……”古伯伯说着哭的更加厉害。 古婳也终是忍不住,抱着古伯伯失声痛哭,“古伯伯,那……那你知道是谁吗?” “是盛昱,是他们害死了古家。” “这些年我为了找你,也在不停地打探当年的真相,后来我总算查到了些眉目,就是他们。”古伯伯咬牙切齿,一掌拍到桌面上。 听到古伯伯说出的名字后古婳吃惊极了,嘴巴张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是他?”古婳简直不敢相信。 正文 第九百二十五章从长计议 既是阴狠到将古家灭门,又为何当日要出手从黑衣人手中救下我来?古婳十分不解,难道他并没有认出自己,上一次救自己真的只是巧合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古婳暗自思忖着,随后又马上否定了巧合的可能性:毕竟,当初分开时,那人还十分笃定的对她说过,往后他们还会经常见面的。并且,尔后没过多久,她就真的又在皇宫里见到了他! 那么,他的出现就恐怕不会是偶然那么简单了,更有可能的是,他一直都知道她古家传人的身份,而一次两次的在她身边出现,则是有目的的接近她,只是,目前看来,并没有发现他有恶意。 如果真的有恶意,又为什么要提醒她以后还会经常见面呢? 所以,会不会是古伯伯弄错了? 古婳很是困惑,便将心中的疑惑也问了出来:“古伯伯,这个人不久前还救过我,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唉,”古伯伯沉沉地叹出一口气,说道:“小姐有所不知,此人原是府上的大夫,医术很是不俗,日常主子们的平安脉、头疼脑热等都是此人主理,长相俊朗又守本分,一向谨言慎行,因此颇得主子们的青眼,待他格外宽厚。 只不知后来因着什么缘由,这厮竟忘恩负义,十分狠毒地趁着诸人不备下毒,当时在府中的所有人,上上下下都没活口。” 古伯伯说起古家被灭门时的惨状,饶是他一把年纪,又是身为江湖五大世家之一古家的管家,见过许多风浪,历过不少沧桑,仍不禁眼圈通红,老泪纵横。 闻言,古婳只觉得自己的心阵阵剧烈的抽痛,原本稳稳捏在手中的白瓷茶盏,此刻却随着她的手剧烈颤动着,茶盏上的纤长手指指节绷紧发白。 直至管家再次抹泪,古婳才回过神来,将茶盏重重地拍在茶案上,腾地站起身来,一手抓起一旁的千锁鞭,口中道:“我定将他千刀万剐!”转身欲走。 古管家一惊,连忙伸手去拦住她:“小姐,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莽撞行事非但不能报仇,只会枉送性命,届时,便真的无人能为老爷报仇了。老爷在天之灵,如何瞑目?” 古婳身形一震,意识到自己确实鲁莽了,这才顿住脚步,回到茶案边。 看古婳被自己劝住,古管家暗暗松了口气,说:“盛昱这人,绝不简单,因此我们决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古婳此时重新分析,那盛昱那样心狠手辣让古家鸡犬不留,却又出手救自己,既与自己有血海深仇,又似乎毫不顾忌地接近自己,可见其确实如古伯伯所言,并不简单。于是对古伯伯点头道:“古伯伯教训得是。此人的动机和倚仗未明,确实是我莽撞了,还请古伯伯教我。” 古管家连连摆手:“小姐快别这么说,老奴受不起。只是我们需得从长计议。小姐需装作对那厮与我古家的血海深仇仍旧一无所知,好麻痹那厮。我们再暗中摸清他的底细,捏住他的软肋,再伺机报仇。” “古伯伯从小看我长大,便是我的长辈!况且古伯伯这么多年来对古家忠心耿耿,我心里是有数的。”古婳握住古管家的双手,暗暗吸了下鼻子,又接着道:“古伯伯放心,我定能沉住气不露马脚,稳住盛昱。” 古管家眼中的潮意还未褪去,容色中透着几许欣慰,心道小姐出来历练这么久,果然是长大沉稳了不少。 两人重新落座,只是古婳的手不松,仍紧紧握着那根千锁鞭,双眉也依旧深锁。她思忖一会,便对古管家说:“古伯伯,我这边您不用担心,我定不会再意气用事。只是那盛昱必然也是认得您的,还请您时时小心,好好保重。” “小姐放心,老奴既能安然到此找到您,便也不会轻易暴露身份。”古管家对古婳的关怀十分的动容,连连保证。 “那么,我们往后接头便在这处茶楼。为防万一,我们都不要在此久留才好。”古婳缓缓环顾四周环境,肃然道。 古管家连连点头,道:“小姐此言有理,如此,老奴便告退了。” 在古管家走后,古婳一仰脖,将一杯冷茶灌入腹中,冰冷的茶水让她的思绪愈加清明,打算好了下一步之后,古婳便也离开了茶楼。 古婳偷偷找到茹蘅,让她在暗处牢牢盯紧盛昱,并秘密调查他的底细:“他的身世、势力、实力、喜好,与何人有紧密联系等等,最好事无巨细都调查一遍。” “是。定不辱命!”茹蘅俯首,郑重应道。 茹蘅正要离开,古婳又叫住她:“慢一点无妨,顶要紧的是注意隐蔽。” 她想得很清楚,虽然她很想立刻手刃仇人,但是敌暗我明,便只能求稳,徐徐图之。 简玉衍看古婳脸色铁青地风风火火回来,全然不似往日那样气定神闲、落落大方,心中一紧,一双浓眉也不自觉地跟着深深拧起来。他伸手想要拉住她的衣袖,细细询问一番,不想她却走得十分的快,匆匆与他擦肩而过,且仿佛并未看见他一般。 简玉衍抓了个空,从未见过古婳这样心事重重的他心中更是忐忑,忙一路疾步跟在她身后。只见她对一路上行礼的宫人也统统视而不见,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简玉衍忙跟着进去,却见两个圆凳被碰翻在地,佳人静静坐在圆桌边,一手托腮,双眼却不知看向何处,毫无神采。 他慌忙上前去抓起她的手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有没有被碰伤?这几日你去哪了?” “哦,”古婳答非所问,抽出自己的双手,继续发呆。她其实正在想盛昱的事,脑中一遍一遍的过着她与盛昱有限的照面的细节,又逐字逐字地咀嚼他说过的每一个字,希望能够从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只是此刻的她在简玉衍的眼中,却好似被魇着了一般,把他吓得不轻。又摸摸她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热,却仍是只当他透明,心中更是慌乱。 简玉衍捧起她的脸,见她的视线仍在别处,手足无措之下,他便俯身吻住她的双唇。 直到此时,视线受阻、呼吸不畅的古婳,终于回过神来,视线也终于落到了简玉衍的脸上。 “古婳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什么事都不愿跟我说,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简玉衍看着疲惫的古婳,语气变得十分温柔。 正文 第九百二十六章病情恶化 “抱歉。”古婳撇开视线低低呢喃二字,眼神看着青石板路扑闪扑闪的,其中夹杂不少的血丝。 简玉衍略有些舒展的眉头再次皱起,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古婳没有出声,扯过她的手紧攥在自己的中。 两人的气氛带着点冰渣子,心照不宣地缄默不言,手却紧握着许是语言过于苍白,并不能表达所念想。 古婳逐渐镇定自己的情绪,面色照常不过多了几抹润色,,相比于之前更为健康以及沉稳。 “阿衍,你熟悉盛昱其人吗?”古婳陪着简玉衍漫步在喧闹的集市里,用着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开口。 盛昱其人他们一众都多少有些了解,算不上患难之交却因为那件事抱有一定的敬意。 若不是古管家忽然说出如此惊人的消息,古婳不论从哪个角度都不会对他起疑,而现在却不同于平常。 多半是出于家族的种种疑虑,以及小部分的对自己身世的怀疑,她总感觉盛昱的动机不纯。 当然这些事情对着简玉衍还不好开口,怎么样也得让自己把事情给弄一个水落石出,凭着他人并不和其意。 而简玉衍的心理又是另一番不明的思绪,他转头看着古婳眼中的意味很不明朗,但心照不宣地与其选择缄默。 “盛昱就是那个医生?”简玉衍的语气有些不确切,对于这种小人物他很少有耐心去了解。 古婳的面色怪异,缓缓地点头。 简玉衍的嘴角笑意若有若无,一缕讥讽转瞬即逝:“看着还算是个人才,不过问他是何义?” 他的语气中有些许酸意,只是古婳并没有察觉到:“随口问问罢了,有些好奇。” 这番敷衍的说辞简玉衍怎么可能会信服:“古婳不要和我撒谎,你心里有事。” 简玉衍的语气特别笃定,他看着古婳眼中有不容置疑的光,显然古婳整个人从头到脚丢给他吃得透透的。 “谁的心里可能会没事呀。”古婳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抽开,面上的笑意不减只是多了生疏。 于此简玉轩的情绪没有剧烈的波动,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里吃味,加快步子逐渐逼近。 “你的心里到底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也不想要知道,但遇到问题要和我说知道吗?” 简玉衍跟在女孩的身后,一时的冷情没有磨灭他的热情:“我给你一定的私人空间,同样的你也要给予我一定的信任,有事先和我商量,嗯?” 尾音勾起,很是撩人带着莫名的醉意,古婳长发遮掩的耳根子略红,心里甜蜜的感觉荡漾开。 “我答应你。”古婳的声音很轻而不失坚毅,重新握着简玉衍的手再紧了几分。 小别胜过新婚,这日两人过得皆是极为甜腻,潜移默化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 次日,古婳醒得很早,她不是不愿继续梦会周公,不过处于对余凝的担忧之下,正悄然往那头赶。 简玉衍在她的再三软磨硬泡之下没有跟近,心里郁闷得打紧,只能借着处理事务抒发情绪。 此时天亮不久,大街上零零碎碎的没有几个人,早起的多是一些衣着简朴老旧的妇人。 由此,盛昱较为修长以及挺拔的身影,必然是极为突出。 唯一让古婳不解的便是,他早早起来却跟个没事人一般地漫步于此,浑身都透露着神秘感。 “盛昱好巧。”古婳踱步走近他,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亲昵中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 少女脆脆的声音很快传入盛昱的耳朵,他猛得一个抬头看向古婳,眼中带着点诧异。 那诧异没有维持多久,便消失殆尽换上亲昵的面孔:“原来是古婳,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盛昱刻意向前走了两步,面上的喜色看似不假却让她隐隐感到膈应。 她心底牢牢记住了古管家的那番话,对着盛昱有些偏见绝非偶然,只不过这种清楚已被无限扩大。 “简玉轩的情况怎么样?”古婳后退几步与其保持距离,心底忽而想起那事填充了其中的尴尬之意。 盛昱眯了眯眼角,心底很快就察觉到了什么,他并没有捅破之间的薄薄一层纸,面色如常。 盛昱:“简玉轩的情况我看过了,生命暂时无忧但并非长久之计,药物多半治标不治本这让老夫也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文绉绉的话听起来很是费劲,盛昱像是刻意隐瞒一般,没有说出具体的病症,而是以是你不多稍加代替。 古婳的心里闪过慌乱,简玉轩和她的交际并不深刻,对余凝的意义却不同于他人。 若是让余凝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一点点地失去生命迹象,那种痛感即使没有体验,也能稍稍感触。 “那且有医治之法?”焦灼感涌上心头,古婳看着盛昱面色上并不平静。 盛昱没有立即回答,刻意跳过这个问题跟古婳寒暄一番再打打官腔,继而就走得没影了,速度快得令人咂舌。 背后的古婳迟迟没有动身,她看着人群中盛昱离开的方向,感觉他一定有些法子,只不过不愿意说罢。 古婳压下心里的那些好奇,知道现在时辰未到。车到山前必有路,希望这也算如此。她踱步来到余凝的住处,院内很是冷清。 “阿婳你来了。”余凝的面色比起之前有所好转,她坐在石椅上吹风带着笑意,手中正绣女红。 “来了。”言简意核的两字从古婳嘴里穿出,她微微低下眼帘看着余凝的动作,微微一惊嘴里淡淡惊呼。 余凝绣女红在真正意义上来说还是古婳第一次见,之前从未听她提过也没有问过。 她们两人皆是江湖儿女,打打杀杀的生活习惯了,不像那些待嫁闺中的名门少女,这类东西早已接触习惯。 古婳久久没有出声,余凝放下手中的绣品,面色微红:“怎么,看见我绣些腊梅就不自在了?” 调侃意味十足,古婳摇摇自己的脑袋感到几分虚意,自己这样子的反应确实过分了些。 “只是从没看过。”古婳淡淡地笑,语气很快偏转,“我今天遇上盛昱了,他说简玉轩的病情……” 最后几个关键字古婳哽咽在喉,她不敢直视余凝的眼睛,知道这番话给说下来到底有多伤人。 “说吧,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余凝心底已经做好一定的准备,笑得洒脱。 古婳没有隐瞒,咬咬嘴唇把盛昱的话全部复述一遍,话音一落余凝的面色惨白。 简玉轩现在的情况比她所想的更是艰难数倍。余凝起身进屋,坐在床榻边拨开纱帘。 淡笑的玉颜展露无疑,余凝的手轻轻抚上摩挲:“只要能救他,我什么事都能做!”她望着昏迷的简玉轩,眼睛红了起来。 正文 第九百二十七章休要动她分毫 古婳轻叹一口气,握住了余凝的手。让余凝杀人这件事,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可若要简玉轩醒来,只有这一个办法。 “放心,等我回来……”余凝猩红的眼睛里渗着些泪,索性转过头没去看古婳,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这话听起来,到更像是说与简玉轩听的。 古婳一个愣神,“我随你一同去”的话还没说出口,余凝就出了房门。她知道,简玉轩唯有余凝能救,也只能让她一人来救,纵然是简玉轩的生死大事,在某些方面,她也不便插手。 余凝走后,古婳守了简玉轩半个时辰,直觉得有些乏了,起身站在窗边醒了醒神。余凝以血为引,若要救简玉轩,须先恢复自身体质,如要将蛊术与傀儡术结合,怕是两个时辰也成不了…… 古婳一手撑着窗棂,一手抚着发紧的额头,遥遥的望了出去,远处奔来的马上,似是余凝! “你,你不要命了!才区区半个时辰,所噬之血与自体还未完全相容,现在你要救他,岂不是……”古婳慌忙推门跑出去挡住了余凝,她的脸色与出门时无异,但周身却染了一股血腥味儿,墨色的长袍浸湿了一片,在脚下滴了铸币大小的血泊。 凉风一吹,吹的余凝有些头晕,下意识的扶了扶额头,声音软绵绵的说道“这时间我等的及,可简玉轩等不及了!我自有办法加速血容,再侯片刻,便可施术法。” 余凝推开古婳进了门,古婳也没再阻拦,怕出了什么意外,着人去请了盛昱来,待盛昱赶到时,余凝已经开始用术了。 以自身蛊毒,将简玉衍身上的毒引出,余凝按部就班的将毒吸出,又欲以自身功力将二毒相容,将带毒之血逼出体外,却不料在最后一步,毒血渗出那一刻,连带着余凝自身的毒一并逼了出来。 泛着黑的血从余凝指尖流出,古婳呼吸一窒,伸手将盛昱给捉到了跟前来“此术会反噬你之前怎么不曾提过半句!” 盛昱挑眉瞧了一眼余凝,不紧不慢的将古婳的手拿开“这方法我也只在古书上见过,如果不是事态紧急,怎么会取此术医治,我也不知道会反噬。” 古婳瞪了盛昱一眼,走上前将快要晕过去的余凝给扶住了,余凝手上的血依旧滴着,淌在古婳的手上,像极了一条蜿蜒的小溪“我送你回去……” 余凝身体虚弱,脚步也不听使唤,只得随着古婳回了房休息。古婳为余凝想法止住了血,又扶着她躺了下来。 “早知道这毒如此难引,费劲力气才不过引了三分之一,就不该让你冒险……”古婳眉头紧缩,看见余凝被血浸透的样子,她心里满是愧疚,连眼神都闪闪躲躲的不敢去瞧仔细了她的伤势。 如果简玉轩知道会反噬,想必也一定不会希望余凝来救他吧。 “我……古婳,你送我回去……”余凝撑着精神睁了睁眼,废了很大劲儿才握住了古婳的手,起起伏伏的嘴唇,半晌也只露了这几个字。 古婳抬手拭了一下泛酸的眼睛,将余凝的手放回了被子里,盯着她摇了摇头,简简单单的动作之后,简简单单的吐了两个字“不行。” “他的毒还没完全吸出来……我不能……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余凝说着就要坐起来,却被胸口闷闷的痛逼得又躺了回去,她好不容易才将傀儡术和蛊毒术之间建了血气,如今一旦停滞,再习这蛊毒会更难,简玉轩的处境也会更危险。 古婳摇着头按住了一直试图起身的余凝“我知道,我知道你心急想要救他,可这毒太难引,如果简玉轩能知道,他也不会愿意让你来冒险!”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余凝咳了一口血,只是这血不似毒血那般污黑,这正是常人所见的,鲜红的血。 “你再这么咳下去,怕是连见他都见不到了。你好好休息,待你稳定下来,再救他也不迟。”古婳被执着的起身的余凝给吓到了,狠下心来点了她的穴道,她不是不想让余凝救简玉轩,只是她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撑不住。 “待你稍稍好些,我定让你救他!”古婳丢下了一句话,匆匆吩咐了下人去找大夫开些药,余凝虽习毒多年,但自身的恢复机制却很是薄弱,如若添补些药物,自然会恢复的快些。 简玉衍听闻余凝要为简玉轩施蛊毒术,便也匆匆赶了过来,不过中途耽搁了片刻,待进了简玉轩的房门,盛昱已经为简玉轩收拾好了。 少了平日里运筹帷幄的姿态,简玉衍一进门瞧见简玉轩面色铁青时,忍了再忍才没将盛昱给丢出去。 “这毒只取了三成,若要……”盛昱抬眼看了看简玉衍,没等他问便开了口。 简玉衍抚了抚衣袖,瞥了一眼盛昱。之前见他和古婳认识,就一直觉得蹊跷。更何况他与自己还有些过节,如今又肯救简玉轩,他便觉得此事更不简单,转身留了一句话“随我出来。” 这话不是命令,但从习惯了下令的简玉衍嘴里说出来,这话却充斥着危机与压迫感,让盛昱不由得慌了一下神,待回过神来时,简玉衍已经大步迈出了房门。 “我向来不喜与人拐弯抹角,只有一句话要问你,古婳和你是如何认识的”简玉衍负手背对着盛昱站着,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单从他的声音听起来,就掺着莫名的威严之感。 盛昱勾唇一笑,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简玉衍,他倒还不晓得,简玉衍对古婳用情如此之深盛昱不慌不忙的绕了两步,站到了简玉衍的面前,依旧一脸风轻云淡“自古相识一说,就只有一种解释,我与古婳姑娘相识,不过是缘分罢了。” 简玉衍盯着眼前的人,眼皮都懒得抬高一分,不知为何,从他身上,简玉衍总闻得到一股危险的味道。 “古婳是我的女人,你若敢动她分毫,我会让你偿命!”简玉衍冷冷的说道,眼里透露着杀意。 正文 第九百二十八章满福见过古伯伯 满福天天就陪在古婳的身边,只要有事没事就会往古的话身边跑,他特别喜欢古婳,很愿意接近古婳。 她对满福也很有好感,并没有介意让满福留在这里,她笑了笑道“你呀,这个最近天天往这跑,也不给自己留点私人空间” “我不需要私人空间,我只需要你能够天天陪着我,我就知足了。”满福很容易满足,只要有她待在自己的身边,不管怎么样做他都不会觉得无趣的。 古婳很满意满福的回答,这几天有满福陪伴着自己,她也不会觉得太无聊,日子变得有趣多了。 她突然之间突发奇想,故意打趣满福“满福,你要不要去找个媳妇我可以帮你找你喜欢的女孩子。” “不要。”满福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他一点都不喜欢那些女孩子,他只喜欢古婳。 “我不要那些女孩子,我只要你愿意陪我玩就好了,你难得讨厌我吗?”满福委屈的嘟着小脸。 她笑了笑“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呢。” 满福现在也还没有到娶妻的年龄,娶妻之事可以暂缓,想此,她便没有再因为此事操心,是她想的太过于早了。 这几日古婳日日夜夜都待在这里,闷的慌,她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出去的冲动,她兴奋的说道“你想不想我们一起出去玩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 “出去玩”满福两眼顿时间就发光了,兴奋的拍手叫好“好,只要是你带我去的地方,不管是哪里玩都会觉得好玩,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我已经很想去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起来了。 “好,噩梦现在就走,姐姐带你去玩好玩的。”古婳也很想出去,日日夜夜待在这里她都快要长草了,必须出去干点什么才行。 “走吧,去逛街。”古婳跟满福一起去逛集市,今天的集市热闹非凡,她很喜欢这里的气氛,今天一整天她都心情很好。 古婳买了许多新鲜的小玩意送给满福,满福十分欣喜,对她更有好感了,很喜欢这些礼物。 古婳看到了一家极其优雅别致的茶楼,这家茶楼的装饰跟其他茶楼的装饰不同,她被这外观吸引住了,很想进去。 她兴奋的问道“想不想去喝茶” 满福想了想,答道“想。” “那我们去喝茶。” 有了这个心思,古狐就带满福去喝茶,正好她今天的银两也带够了。 小二恭敬的点头哈腰“姑娘,您要什么茶。” 古婳平日里并不喜爱喝茶,今天是被茶楼优雅别致的环境吸引住的,她看了一眼茶单,他也看不懂茶,她想了想干脆不看了“给我来两杯你们这最上好的茶” “好勒。”小二笑盈盈的就去给她上了两杯茶。 这里的茶很香,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古婳很喜欢这样的味道。 她喝了一口茶,发现这茶味道很别致,古婳转头问满福“好不好喝” 满福无心情品茶,只当做是在喝水,一口气就喝完了,点点头道“好喝。” 古婳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的目光冷淡,今天竟然出来了,倒不防跟古伯伯见上一面。 想到这里,她立刻约见古伯伯,让古伯伯跟她在这个茶楼见面,而古婳则是在这里等待着古伯伯。 古伯伯姗姗来迟,见到她竟然来这么优雅别致的茶楼,打趣道“哟,我家小姐竟然还喜爱品茶了,还特地选了这么好的地方不错不错。” 她轻笑道“古伯伯,你就别打趣我了,我今日只不过是心血来潮而已,并无心品茶” 古伯伯见她如此的疲倦很心疼古婳,心疼的说道“您平时太过于劳累了,您应该多来茶楼这种地方走一走才是,多散散心,至于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本不是你应该操心的。” “我明白,我身为古家的儿女,一刻都不能够放松。”古婳的目光黯淡下来,却刻意的掩饰了自己难过的目光,他的话变得深沉。 她故意的转移话题“这里的茶不错,您可要多喝几杯。” 古婳给古伯伯点了几杯茶,古伯伯平日里很喜爱品茶,欣慰的点点头“小姐,您真是长大了。” 她却顾不得这些,她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她的目光变得冷淡起来,“古伯伯,我让您办的事情怎么样了您有没有查到盛昱杀人的动机”这才是古婳来找古伯伯喝茶的真正目的。 “没有。”古伯伯摇摇头,叹息一口气道“盛昱查到我们了,他知道是我们的人,将我们的人拦截了,我们的人没有查询到关于盛昱一丁半点的东西。” “这个人好生狡猾,竟然一点事情的原因都查不到么……”她危险的目光微微的眯起。 古伯伯低声道“不过您放心,这是我们古家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力的帮你找到事情的真相。” 满福刚才跑去厕所去了,这个时候见到一位老者觉得奇怪,他诧异的问古婳“怎么会有一个老伯伯,这位老伯伯是谁” 古婳轻笑一声跟满福解释道“满福,他是古伯伯,是我很信任的人,你们可能是第一次见,不过以后你就会知道他了。” 满福点点头,他的目光却放在了古伯伯的身上,他仔细的打量古伯伯一番,总觉得他有一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古伯伯。 他脑袋之中仔细的回忆起到底有没有见过古伯伯,脑海突然有了关于古伯伯的迹象,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满福突然认真的道“我好像见过古伯伯。” 怎么可能!古婳震惊了,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她诧异的问道“你真的见过古伯伯” 满福如实告诉她“不知道,只是好像见过古伯伯,古伯伯很熟悉,总感觉不像是第一次见面,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满福自己也不确定。 见到,古婳心中有了一个答案,或许是满福还小记错了呢 正文 第九百二十九章担心她 古婳刚想要问古伯伯有没有见过满福,突然这个时候简玉衍来了,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觉得疑惑“我不是告诉你我今天会比较晚回来吗?这个时候你怎么来找我了” 她觉得有一些纳闷,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来找你,是不放心你,想要互送你回去。”简玉衍的话变得很是深沉。 他的目光转头看向古伯伯说道“古伯伯,古婳我就带走了。” 古伯伯没有拒绝,简玉衍道别了古伯伯就带着古婳跟满福两个人离开了。 路上,古婳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突然这么紧张我了竟然亲自来找我” 他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他不放心古婳一个人出去,就前来找古婳了,他的心中很担心古婳的安全,声音也带着迫切的担忧之感。 他的话让古婳心中觉得很是感动,除此之外,古婳不以为然“不就是去一个茶楼而已么,这有什么” “就算是茶楼,也很危险,不够答应。”简玉衍的话很小心翼翼,关于她的安全,他是一丁半点也不敢大意的。 古婳很是无奈的道“你呀,就是太过于紧张了,根本无须担心我,你还要多此一举跑一趟。” “你不知道。”简玉衍的声音低沉道“最近城中突然莫名其妙多了许多势力,这些势力却察觉不到主人是谁,江湖上开始动荡不安,处处都会有贼人。” 古婳听完心中深有感触,她沉思道“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不安分” “还没有调查清楚,总之,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就不要一个人出来了,你若是能不出来自然是最好不过,我不在你身边,不能时刻都保护你。” 简玉衍的话处处都是在为她的安全所着想。 最近江湖上实在太乱了,这股不正之风莫名其妙的就来了,简玉衍无法安心让古婳一个人出去,就做出了此提议。 见到他这么担心自己,古婳也不想他这么担心,示意他要放宽心“你放心吧,我最近一直有在勤奋的在练武,我现在一直还练千锁鞭,就算有敌人来,我也不怕。” 古婳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须当心 关于古婳的事情,他是万万不敢大意的,他低声的提醒古婳“前几日我遇到了古伯伯古伯伯神情怪异却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我跟踪古伯伯却跟丢了,你要小心。” “你是不是误会了”古婳愣了愣,心情变得很不好,古伯伯是古家的人,她不愿意见到最后连古伯伯也背叛了古家,只是希望是简玉衍误会古伯伯了。 “总之,小心为上,除了我之外,不可轻易的相信别人知道吗?”简玉衍的话很严肃,不容置疑。 除了自己谁都可能会有陷害她的动机,他不能够让她陷入于危险之中。 古婳沉默了,连古伯伯也要提防吗?心中很是苦涩。 她的心情难受却并没有说出来,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小心的,不会让你为难。” 她并没有跟简玉衍说自己心中的顾虑,暗自的把自己的心事藏在了心底,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简玉衍突然含情脉脉的道“会就好,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所以不允许你出任何的事情,你能够理解我吗?” 他的话再次触动了古婳的心弦,心情也没有那么差了,笑了笑道“你的良苦用心,我一直都理解。” “嗯,我们走吧。” 两个人重归于好,古婳也乐的自在。 其中看见有卖冰糖葫芦的,古婳嘴馋,很想要吃,于是便馋着他给自己买冰糖葫芦“我很想吃冰糖葫芦,你能不能给我买回来” 他看了一眼冰糖葫芦,立刻拒绝了,板着一张脸道“这是垃圾食品,不卫生,会危机到你的安全。” 他这么一说,古婳的脸色就变了,急忙捂住了他的嘴,无奈的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被打的!” 当着人家的面说他们的东西是垃圾食品,不被群殴才怪!幸好简玉衍说的不是很大声,老板没有听到,不然就惨了! 古婳嘟着嘴道“我不管,我就要吃。” 简玉衍说不过她,无奈就给她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小馋猫。” 她可管不了这些,满意的吃着冰糖葫芦。 两个人刚和好,本来还想要逛一会的,突然简玉衍的下人在简玉衍身边附耳,让他的脸色变了。 “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能陪你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 简玉衍没有多说什么,古婳还想问他什么事情,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他就急匆匆的跟自己的手下离开了。 她心中觉得很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简玉衍如此着急 因为跟简玉衍和好,此时只剩下古婳一个人了,满福已经送回去了,她一个人回去。 古婳心情不错,回皇宫之后,并没有这个时候回去,而是去御花园看花,独自一个人去赏花。 刚好遇到了盛昱。 盛昱有意无意的接近古婳,优雅的一笑“一个人赏花何其的寂寞,不如让我来陪你赏花可好两个人也不会那么的无趣嘛。” “好啊,既然盛公子也想赏花那么就留下来吧。”古婳今天心情不错,让盛昱留了下来,正好,她也有事情要问盛昱。 盛昱毫不犹豫的夸赞道“这御花园里的花,到也不失为一番美景。” “御花园的花,虽然美却不及外面的那些姹紫嫣红自在,终日被圈养在这里,倒也是寂寞。” 古婳突然伤感起来,这让盛昱来了兴趣,淡淡道“古姑娘的感悟倒是挺深。” “哪里哪里,有感即发罢了,算不上什么,倒是让公子见笑了。” 古婳云淡风轻笑了笑,目光却别有深意。 他却并不介意,打趣道“怎么会,能够跟姑娘一起赏花,是在下的荣幸。” 她莞尔一笑,笑着问道“不知道公子是否去过内蒙” 正文 第九百三十章简玉轩转醒 “我去过,但你为何会这样问?”盛昱心惊,表面却云淡风轻。 他的心中暗中打量着古婳,她为何突然提起自己去内蒙之事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所以才这样的 想到这里,盛昱知晓的确是有可能,看来自己最近还是得小心行事才可以了。 他果真去过内蒙,他去内蒙做什么,他的踪迹很可以! 白婳心里已经在提防着他,淡淡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听闻内蒙风景无限好,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想要去看看罢了,并无什么特别原因。” 她随意的找了一个借口敷衍过去。 “真的就是这么的简单”他疑惑的看着白婳,心里却一个字都不相信白婳所言。 白婳故作不解“自然,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呢” 她突然有感而发,眼中带着惋惜之情“如果有机会能够去一趟内蒙就好了。” “如果有机会,盛某倒是可以带你去。” 盛昱虽然表面上怀疑,心里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白婳,他的行踪,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他必须小心为妙他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 “那就多谢盛公子了。”白婳行了一个礼,跟盛昱道谢。 白婳疲倦的揉揉自己的眉心“我有一些乏了,盛公子如果还想继续留在这里的话,那盛公子就留在这里吧,我先行离开,想回去休息了,告辞。” 白婳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有意离开,他并未挽留白婳,让她离开了。 她突然想起她余凝,想去看看她,便前去看她。 余凝此时正在照顾简玉轩,此时简玉轩仍然是昏迷不醒,依旧是病态。 她拿起药来,温柔的道“玉轩,该喝药了。” 她这话好似是对简玉轩说的,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简玉轩如今根本就听不到。 她将药喂简玉轩喝下,生怕他会觉得药很烫,小心翼翼的吹把药吹凉,一口一口的吹凉过后才将药味道简玉轩嘴里。 虽然明知道简玉轩正在昏迷之中根本感觉不到烫,但是她还是想这么做,舍不得简玉轩受半分的委屈见到简玉轩如此的苍白,她暗自落泪。 白婳到来,刚好看见了她细心的照顾简玉轩的那一幕,低声道“余凝。” 她急忙擦去自己的眼泪,微微的提起一个笑容“你来啦。” 白婳淡淡道“我来看看你,顺便看看他。” 她看了一眼简玉轩的病情仍然为有所好转,心里跟着难受。 她见到余凝一副哭过的模样,很心疼余凝“余凝,不要哭了。” “我没有哭。”余凝摇摇头她不承认自己哭,她并不想让人知道她哭了。 余凝不想提起这个话题,笑了笑转移话题“我去给你倒水喝。” 她刚起身去倒水,却只感觉腿脚麻木,却并未多说她拿起水壶,却连一个水壶也拿不起了,水壶一滑,“砰”的一声,水壶掉落,碎了。 白婳再也无法安心的坐着了,她急忙前去察看余凝的伤势“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你” “没事,我没有受伤,只不过水壶碎了,没有水喝了,让你见笑了。”她虚弱的一笑。 白婳看得出来她此时很虚弱因为余凝已经连水壶都提不起来了,她知道,是因为傀儡之术的缘故,她很清楚傀儡之术的要害,更不想见到余凝如此的执迷不悟下去。 白婳担忧道“不要再使用傀儡之术了好不好,这样下去你会遭受到反噬,你也的身体也会垮掉的。” 她一听到这里她的脸色就变了,目光变得深沉起来“不可能,我不会停止傀儡之术的,只有傀儡之术能够救简玉轩,我又怎么能够放弃。” “可是你不知道,你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你很有可能会死的!” “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清楚,只是他不在,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余凝一笑,“这一切我都心甘情愿。” 白婳心底一凉,莫名其妙的很难受,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痴情女子。 “可是……” “我知道你在劝我,你不用劝我了,如果换成是简玉衍出事,我相信你也会这么做的,所以,请你不要阻拦我。” 她的目光很坚定,哪怕明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死,却依旧无所畏惧,只要能救活他,她什么都可以。 白婳沉默了。的确,她说的模没有错,如果换成了是简玉衍出事,自己会比她更疯狂直接连性命都不顾了。 想此,白婳最终还是没有阻拦她,她尊重余凝的选择。 因为傀儡之术,简玉轩终于日渐好转,脸色没有那么虚弱了,更甚至出现了红润的血色。 他的生命正在慢慢的复苏,而余凝,却一天比一天虚弱,日日夜夜被反噬…… 余凝急切的求助白婳“他快醒来了,帮我照顾好他,我不想让他看见我这般虚弱。” 白婳点点头,目光带着担忧“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是身体。” “我会的。”她没有多说什么,急忙离开,不想让简玉轩看她这般模样。 余凝走后,白婳进去照顾简玉轩,果然如她所说,他已经好转了。 简玉轩虚弱的醒过来,一睁开眼睛有一些恍惚,他四处寻找余凝的身影,却找不到,他失望的问道“余凝呢” 这些日子以来,他能够感觉到是余凝在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他很感激余凝,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余凝。 “她走了。”古婳微微一笑,并未告诉他傀儡之术的事情,这个决定权在于余凝。应该由余凝亲自告诉他。 “走了她去了哪儿为什么要走。”简玉轩的目光迫切的着急着。 “你还是等见到余凝自己去见余您吧,她刚走不久。” “我要去找他”简玉轩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刚刚转醒要去找余凝。 他心中突然不安,这些日子以来明明是余凝照顾自己,为什么等他醒来就离开了 “你去吧,余凝真的为你做了太多。”古婳心里有些难过。 正文 第九百三十一章迟到的婚礼 相应的她的面色陷入颓靡,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死气让人昏沉沉。简玉轩走得太急,错过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一抹暗光。 皇宫的覆盖面积很大,简玉轩足足跑了一个上午也没有搜寻到关于余凝的定点痕迹,心里苦苦支撑也不住地凉了半截。 简玉轩停下自己的脚步,手指摩挲着一旁的石狮呢喃:“御花园,承德宫都不在吗?” 余凝生性并不活泛,平时最常待的地方无非两个,若是全没有人影简玉轩心中说不棘手自然是假。 光靠着他这一身蛮力和粗糙的轻功,想把皇宫给翻来覆去的检查至少得耗上几天,可这还来得及吗? “阿凝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要躲着我呢。”简玉轩健壮的身躯塌陷一半,无力地扶着石像脸上一片灰白。 平日里的高傲全部消失殆尽,现在的他与普通人无异,神情甚至还要在颓然几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心里死死一番挣扎,简玉轩抱有几分侥幸,放平自己的心态在皇宫里一点点地挪动步子。 他并不信余凝会无缘无故地离开自己,凭她一江湖女子出宫只能带来更大是隐患,然她必定在宫里的某个角落。 竹林里一片静谧,叠加的竹叶掩映,更是幽暗得令人生惧。越是靠近中部竹子便愈发稀疏,还夹杂着被人用利刃隔断的痕迹。 “阿凝是你吗……”简玉轩在看见最中间暴露在烈日下的青衣少女后,表情骤变,没能顾及太多便直冲上去。 没有由来的,他一眼便确定这个人便是余凝,纵使心底很不愿承认她竟是如此狼狈。 简玉轩一步步悄然走近,像是怕惊扰些什么,他将余凝的一点点抬起,包裹在自己褪去的外袍中。 这样子的一段静谧,便是一个时辰。 天色渐暗,简玉轩抱着余凝一步步地走出竹林:“抱歉,我来晚了。”一路上他面色柔情,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坐在殿外石凳上的古婳看着暗夜中的两人,嘴里微叹:“纸包不住火,阿凝在天也能放心了。” 随着简玉轩的身影逐渐逼近,古婳没有任何的动作,她稳坐着已久坦然:“节哀,明日出殡吗?” “不用,我想要把亏欠的都补上。”简玉轩留下这一句话便走近余凝的院子,房内还摆着她绣到一半的腊梅。 简玉轩眼眸微动,将那半成的手帕小心收进里衣。他协着余凝褪去衣衫换上婚服,在其额头上点上一枚朱砂痣。 “阿凝晚安,这次没有人可以阻值我们了。”拥着冰冷的尸体,年轻的皇子感觉自己已经拥有的一切。 他一直都欠余凝一个完成的婚礼,现在纵然没有繁琐的礼节,但让他已经很是知足。 次日简玉轩照常上朝,处理事务和一众大臣笼络人心,与平常无异,不过心中的最重要的弦终于崩断。 余凝的尸体在那一夜后被他安置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古婳心底虽好奇也不得打扰。 “简玉轩现在的情绪还正常吗?”退朝后简玉衍回到宫殿里,古婳坐在美人塌上,面色难隐的担忧。 简玉衍没有卸下自己的一身官服,坐在其对面有些欣慰:“他已经恢复了,至少面上如此。” 一字一句极为清晰,古婳心中的石块猛地落地,笑容布满脸面却暗夹几分忧伤。 忧自然是为了余凝,而喜却有点出乎意料。以她对简玉轩的了解,东窗事发后总怕他难以应付。 简玉轩对余凝的一片情深她心底看得最通透也最明白,这件事对她的大击也非同小可。 然而现在的事情发展已经超过预期,即使没有亲眼所见也不存在隐藏的担忧。 “既然如此甚好,余凝的事处理完了江湖也开始动荡了。”古婳眯着自己的眼睛,红唇里吐出来的字眼带着狠厉。 事情一码归一码,已经结果的事情她不准备继续掺和下去,那样无非是徒增悲情。 而江湖之事她不得不管,以及最近才刚有眉目的盛昱一事也定难辞重担。 “江湖果然是安定不下。”简玉衍只是眯着眼睛,看来他对这件事情已经早有预料亦或是料到了内幕。 事实便是如此,简玉轩一直都有派人盯着那一块地儿,风险虽大但他的人行事隐秘。 简玉衍眉头簇成一座小山,他转眼看向古婳眼里的兴致未退:“那么你的想法如何?” 古婳莞尔,她默不作声地抿了一口茶水安抚激动的情绪:“很简单,我们自然是要全数铲除。” 她说得那么风淡云轻,心底又何曾没有做过最坏的打算,倘若这次行动失败想要东山再起自然是难。 但从别的角度看也是件易事。事到如今宫千琴这种难搞的人都已经铲除,那些余孽够不成很大的威胁。 不过窸窸窣窣的小动作已经引起了公愤,这个对她们光明磊落的人来说,堪称侮辱。 “不过我不觉得铲除他们会有多顺利。”简玉衍的一句话揭示现实,狠狠地给古婳了一个教训。 她想得却是太过于简单,要是单单铲除那些余孽也不至于兴师动众地让一些大门派的人如此警惕。 这件事情她必须留一个心眼。 简玉衍和古婳的心里各怀鬼胎,最终两人的想法却不谋而合:把简玉轩也拉进这趟浑水里。 申时简玉轩的寝宫内来了一众人,其内殿里各角坐着的,赫然是面色凝重的他们。 “……大概情况便是如此,你要是不愿意加入我们也无可奈。”古婳简明地说完自己的计划。 简玉轩嘴角的笑意骇人,一股阴森之气由脚底而生:“我身为阿凝的夫君,像这种人必然要管。” 骇人的神色渐渐褪去,简玉轩又如平时一般人畜无害:“不过我可以为你们做点什么?” 他一个当今圣上的二皇子,名头不小但在江湖里却没什么用处。那些崇尚武道的人有能力蔑视皇权。 古婳知道他心中所担忧的,并没有强人所难的准备,极有条理地安排下各自的任务。 “简玉轩你比较熟悉朝廷,暂时需要你代替皇上处理政事,而我和简玉衍准备亲自回一回他们。” “但皇兄貌似比我更有话语权,这个时机让他笼络群臣自是再好不过。”简玉轩拖着下巴,分析得有理有据。 古婳的面上闪过难色,她确实存有私心,然简玉衍率先开口:“江湖险恶,我还是亲自去比较好。”他望着窗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正文 第九百三十二章劝说 “江湖险恶,你一人去我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古婳回房收拾行李,准备与简玉衍一同去寻找门派铲除异己。这时满福进来找古婳玩耍,看见古婳收拾行李准备出门十分疑惑。 “姐姐,你这是要去哪?你是不要我了吗?” “没,姐姐只是出去办个事,不日就会回来,你在此等着姐姐,姐姐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古婳摸了摸满福的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姐姐你带我一起去嘛,我会乖乖听话不给你添麻烦的。”满福仿佛要哭了似的。 “可是外面险恶,我带你出去会有危险,姐姐不能随时随刻保护你,一旦遭遇不测……”古婳脸上满满的都是严肃之色,她看着满福,眼睛里都是不赞同。 满福听了之后,眼角隐隐有些湿润,他拉着古婳的裙摆,脸上满满的祈求之色。 “姐姐,算满福求求你了,你就带我一起吧,我不想再被丢下,一个人守在这里了。” 古婳看了看满福,心中隐隐有些不忍。 “那你紧跟着姐姐,不要走散,要听姐姐的话,知道吗?”古婳心想,将满福带在自己身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满福听了古婳的话,开心的手舞足蹈,乖乖的跟在古婳身后。 古婳带着满福去找简玉衍的途中碰见了正要离开的盛昱。 “你要到离开这里?去到哪里?若是无关紧要的事就随我一起去江湖之中铲除异己,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如何?” 盛昱显的很平静,“我此次离开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而我也帮不上你们的忙,在下不能相助,希望姑娘另找他人。” “我认为你的本事很高,我们一起行动效率会很高,而且现在带了一个孩子,若是仅仅我们两人不一定能护他周全,多一个本领高强的人自然是好的。”古婳很是诚恳的说道。 “那我为什么要和你们一起呢,我和你们一起能有什么好处,这样不是做了事还不讨好么。”盛昱淡淡一笑。 “你难道不憎恨宫千琴那样的人么,我们一起去猎杀那样的罪人,不就是为了帮助他人吗?” 古婳的脸上露出几分不解的神色,她的话语里满满的都是正义感。 古婳的话似乎触动了盛昱,盛昱满脸难色。但还是没有同意。 “你到底想怎么样才愿意和我们一起出去?”古婳有些厌烦了。 “和你们一起去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你答应为我办一件事,这件事我不说,以后有需要你的时候再说,怎么样?”盛昱一脸狡黠的说道。 “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事,一定不会拒绝。”古婳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们一同前往吧,什么时候出发呢?”盛昱淡淡的笑到。 “我们先去与简玉衍商议一下,再做定夺。” 古婳和盛昱快步向简玉衍书房走去。 “简玉衍,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带上满福和盛昱,我们一起去。”古婳兴奋不已。 简玉衍看了看盛昱,一丝不爽从脸上闪过。手中的杯子已经有了些裂痕。 “在下为何要和我们一起出发,莫非是想在后面干一些偷鸡摸盛昱之事。”简玉衍冷笑道。 “阁下真是误会我了,我只是受人之托才随你办事,既然来了,我定不会干一些小人之事。” 盛昱不以为然的说着,并不看着简玉衍,四处观看着简玉衍的书房。 “对啊,简玉衍他是我喊来的,有他在我们也会轻松些。” 古婳有些着急,她走到简玉衍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 “若是你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自然最好,但是要是我发现你还有其他什么想法,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简玉衍面色有些阴冷,手中的杯子已然破碎。 “哈哈哈,我自然不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请阁下放心。” “好了,都不要争锋相对了,现在我们是一体的,简玉衍,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古婳有些生气。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我们就立刻出发,现在还不是时候,古婳,我有话对你说。” 盛昱和满福便走了,留下古婳和简玉衍两人在书房中。 “古婳,你为何要带盛昱一起去,我们并不了解他,到时候他要是背后来一手,我们就全要死。”简玉衍显得有些气愤。 “我认为他是和什么一样的人,不需要质疑他,多带一个本领高强的人我们的效率就会高很多,不是吗?” 古婳对于简玉衍对她选人的不信任有些生气,言语中有些火药味。 “但是这个人并不值得信任,或者说他有哪点值得我们信任,我劝你提防着他。” 简玉衍宠溺的用手摸了摸古婳的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此话怎说,为何要提防着他,,他也不希望看到像宫千琴那样的人物,就是这一点我们也是同一个目标的嘛。” 经过简玉衍这么一摸,古婳语气瞬时缓了下来,还带有一点撒娇的样子。 “此事不可说,连你也不行,如果你相信我,就提防着他,好吗?”简玉衍一脸宠溺的看着古婳。 “我自然是信你的。” 古婳和简玉衍温存了一会便各自离去了。 “这次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古伯伯那边还是要说一下。” 古婳走在路上,她心里突然想到了古伯伯,想着,古婳便走到了茶楼,她看到了古伯伯,轻声的喊到: “古伯伯。” “是古婳丫头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古伯伯一脸慈祥的看着古婳,古婳则走了进来,她向古伯伯说了自己之前与简玉衍他们谈论的事情,并告诉古伯伯她要起江湖铲除异已了。 “怎么决定的这么突然,也不跟古伯伯我商量一下。” 古伯伯看着古婳,脸上露出了责怪的神色,古婳则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她看着古伯伯说道。 “我知道古伯伯你一定会同意的。” 古伯伯一脸无奈的看着古婳,他轻轻的揉着古婳的头。 “江湖险恶,你一定要万事小心啊。”古伯伯眼里充满担忧。 正文 第九百三十三章南下 夜风习习,皓月当空,一个身材颀长的人伫立在原地,望着前方久久没有半丝移动,似乎在深思什么事,此人不是简玉衍又是谁? 简玉衍眼角扫过一处,只见微风拂动,角落里有一小小影,他嘴角微勾,心情顿时大好。 “出来吧,你还要蹲多久?”简玉衍朝着那低矮草低低说道。 古婳心里一惊,他是什么开始知道自己来了的的,竟然故意是一直都不说是吗?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来了的?”脑子里这么想着,古婳随口就说了出来,等反应过来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紧紧咬着下唇,顿时有了几分恼火。 等了许久,也不见简玉衍说什么,古婳瞬间觉得自己有几分羞愧,转身就想要走,却被拉住,她心里一顿,刚要要说什么却被简玉衍抢先开了口。 “去见过古伯伯了?”简玉衍淡淡得说着,他知道此时古婳的尴尬,所以也就一语而过。 “嗯。”古婳心里似有一丝暖流划过,她如何不懂简玉衍的意思,自然是不会再扭捏下去。 “这一次,为什么你决定要亲自去南方?”古婳从未怀疑过简玉衍的决定,只是如今朝廷不稳,作为一国之君,若非重要的事,简玉衍怎么会离开? “你还记得我之前调查的事情吗?”简玉示意古婳靠近自己一些,古婳踌躇了一下便接近他几分。 “和这次南方之行有关?”古婳隐约可以猜到一些只是还不确定。 简玉衍挑了挑眉,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古婳的欣赏。 “探子早已回报,大部分逆党都聚集在南方,要是我再不去亲自去一趟的话,只怕南方都要易主了。” 古婳闻言一震,她不是没有猜测过,可是当事实从简玉衍口中说出来时,又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浓浓夜色中,古婳依稀可以看见简玉衍深深皱起的眉头,她也想要去安慰他,但是却觉得自己的话是那么地苍白无力,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管这一次有多艰难,她都会陪着简玉衍走到最后。 “怕吗?”简玉衍忽然转身,他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双手不由自主握上她的肩膀。 古婳轻轻摇头,没有说什么却是将头靠在了简玉衍的胸前,男人忽然就笑了,他深知她的决定,也绝对不会让古婳陷于危险之中。 次日,当简玉衍看着随行的众人时,她不由睁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她回过头望着简玉衍,后者却只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等上了马车之后,古婳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疑惑,明明之前就说了只是四人随行,倒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那么人。 “这些都是什么人?”令古婳奇怪的是,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朝中臣子。倒像是江湖中人。” “一群要与我们一同去铲奸除恶的江湖侠士。”简玉衍薄唇轻启,缓缓说道,既然已经决定南下,他不可能半丝准备都没有,更何况这一次还是带了古婳。 “你准备了多久?”古婳震惊地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她昨晚听闻简玉衍南下所谓何事时,心里就隐隐开始担心了,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可是直到此客人,她才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 简玉衍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强要多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在路上颠簸了几天,终于到了南方,一路上说不辛苦是不可能的,可是当古婳看到了落地点之后,她整个人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 他们最先到达的是安乐镇,这个地方古婳并不陌生,想当时她就是在这里遇到险些要被饿死了的满福,如今满福却是安稳地坐在自己的身边。 “姐姐,姐姐你看,到了到了我记得这是我家就是在安乐镇。”古婳掀开马车窗帘看着外面的时候,满福也看到了安乐镇三个大字,他几乎开心地快要跳起来了。 简玉衍似乎被满福的快乐给感染了一般,一向不怎么笑的人此刻居然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古婳摸了摸满福的头,满是宠爱。 “我带他下去看看吧。”看着满福对外面的所有新奇的东西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古婳不仅有一些心疼,其实满福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只可惜家人全因为在之前的饥荒都饿死了。 想必他也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快乐日子吧,古婳是真的心疼满福,简玉衍知道古婳一直是一个善良的人,他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思。 “我陪你们下去走走。”简玉衍迎上古婳错愕的眼神,只是微微解释道如今他们刚刚来这里,现在又是闹市最热闹的时间,她们独自下去他不放心。 三人一起行走着安乐镇的闹市上,满福一会儿这跑跑,一会儿看看那里,有了简玉衍在,古婳倒是半点儿不担心,看着安乐镇如今一派繁荣的样子,她心里多少有一些安慰。 只是还没有走多远,她便被人认了出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上次来施粮食的古婳姑娘回来了,大家快来呀! 瞬间百姓们就把她们几个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简玉衍皱了皱眉,刚想要说话却被人群的呼声给盖没了想,幸好大家只是簇拥着她们,倒是没有伤害到古婳和满福。 “玉衍,我没事。”嘈杂声中,古婳握住了简玉衍的手,示意他百姓只是对自己很热情而已,并没有恶意,简玉衍这才舒展了眉头。 “古婳姑娘,您看看这是我家自己种的菜,您带回去尝尝。” “古婳姑娘,这是刚刚送进来的猪肉,您要不要?” …… 百姓们纷纷将自己所有拥有的东西都拿出来,只希望古婳可以收下,他们没有忘记当日大家饿的几乎快要死了的时候,是这位姑娘带着军队分发粮食,才有他们的今天。 最后古婳一一感谢了大家,并没有收大家的东西,只是在百姓们的帮助下找到了一出住所,只是由于安乐镇还属于重建的时候,并不是很富有,就连住所也是稀少。 所以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只好每两个人一个房间,满福一开始倒是想要粘着古婳,最后却被简玉衍赶去和盛昱住在一起。 古婳在房间收拾床铺时,腰上忽然环上一双大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她正要说话,简玉衍倒是先开了口。 “你晚上可千万别吃我豆腐啊。”简玉衍在古婳耳边轻轻呢喃道。 正文 第九百三十四章奇怪的举动 赤裸裸的调戏自己的样子,让古婳也有些羞恼。推了他一把,便摔门而去。 看着夺门而去的人,简玉衍轻声笑了笑。这样可爱的模样,应该再多一些才是。 摸着自己有些发烫的脸蛋,古婳拍了拍,心里直说要冷静,冷静! 不就是被人调戏一下吗,干嘛有那么大反应!古婳都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要出来。 按照她的方式,要么反调戏回去,要么就揍那人一顿。可是这出来了,立马要回去岂不是更尴尬。 夜晚凉风袭来,吹得人神清气爽。房间里还有些闷热,在外面只有凉爽的风。 今天晚上月亮很大,月光甚是清冷。大家都睡着了,静悄悄的让人莫名有些害怕。 古婳倒是觉得这个样子很好,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人打扰。找个地方躺下,还能欣赏下星星和月亮。 走到后院,见一人坐石桌上独自饮酒。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看起来很是孤寂。 盛昱一个人喝着酒,连古婳到了都不知道。一个人沉醉在酒的世界里,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说,你一个人大半夜在这偷偷喝酒,不厚道啊!”古婳出声,慢慢走向石桌,很坦然的坐在他对面。 盛昱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你若想加入,我也不介意。”说着,就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小杯子,满上了一杯酒。 古婳虽不喜喝酒,但这时她却起了想喝的心,直接喝下。喝完只觉得喉咙有些辣,没尝出什么味道。 “盲喝,浪费酒啊!”盛昱吐槽道,又给自己满上一杯。 “好酒不是这样糟蹋的,你那样完全体会不到酒的滋味。”盛昱提点道,给古婳倒了一杯。 “要慢慢喝,让酒慢慢经过的舌尖,划过你的喉咙。”说着,又喝了一杯。那享受的样子,仿佛真的在喝什么琼浆玉液。 “我又不喜欢喝酒,随便喝点不就行了。”古婳撇撇嘴说道。 盛昱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古婳也不喝酒,就那样坐着。盛昱又是两杯酒下肚,看着古婳的侧颜,有些失神。 “这次,为何让我随你们而来?我想听听真话,别扯那些理由。”盛昱说道。 没想到盛昱会这样说,古婳一时有些愣。她很想问出心里话,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所有的一切,她也是听别人说的,自己并没有真实经历。而且这些天的相处,让古婳也不敢相信盛昱会是那种人。 “但说无妨!”看出古婳的纠结,盛昱又开口说道。 这下古婳憋不住了,直接就问道:“是不是你杀了古家满门?” 这话一出口,古婳破有些无奈。谁家仇人会这样,心平气和的坐着说话。若真是仇人,下一刻会不会就打起来? “这是谁同你说的?”盛昱皱了皱眉,突然谈到这件事,让他有些不高兴。 “谁和我说的先不管,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在古婳眼里,盛昱这个样子就是明显的有问题。 盛昱无奈一笑,缓缓开口:“曾经确实在古家待过一段时间,可我并未做什么,更别提灭你家满门了。” “你没做过,为何有人会说这事是你做的。你没做,但也和你脱不了关系吧。”古婳马上提出自己的猜疑,她现在很纠结,信也不信。 她想相信盛昱,可又觉得古伯伯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一个人。当年的事情她又不清楚,一切都显得扑朔迷离。 “我不骗你,我从未伤害过他们。至于为什么被灭门,又为什么会怀疑到我头上,我一概不知。”这些事情,盛昱自己都不清楚。莫名其妙的,就给人背黑锅。 “或许有人看我不惯,才给我扣下这么一顶帽子吧。”想了一会,盛昱又开口说道。 知道古婳未必会相信,盛昱也不想去过多解释。太过执着于解释,往往可能适得其反。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好一会儿没回来,简玉衍难免有些担心了。更多的是怕古婳和怄气,死撑着不回来。那样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 夜晚风寒,若是不小心感染风寒,那更是是他的罪过了。 拿着一块披肩,简玉衍就出门了。这大晚上的,人应该不会离的太远。 “你又没有证据证明,我也不会相信你。等我找到证据,我在同你说。”夜晚风寒,古婳也想回屋了,就不想争论这些事情了。 要不是简玉衍,自己现在应该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而不是在这吹风。 刚才喝的酒,现在还有些辣嗓子。古婳巴不得赶紧回去,喝口水润润嗓子。 古婳转身刚想离开,自己就被一个带着酒气的人抱住了。双臂紧紧勒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你给我放手!”古婳被吓了一跳,手肘撞了撞抱着自己的人,想让他松手。 可这些举动,反而让盛昱抱得更紧。 大脑袋搁在古婳颈间,呼吸出来的热气喷洒在耳边,惹得人一阵战栗。 简玉衍刚过来,看到的就是一副这样的场景。两个人吵吵闹闹的样子,相依相偎的身影刺痛了他的心。 亏他还担心她着凉,没想到人家早就有温暖的怀抱。 手抓紧披肩上的兔毛,上面的毛都被揪掉了不少。 在他心里,古婳挣脱盛昱的怀抱是很容易的。为什么僵持这么久,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愿意。 这样想着,简玉衍就气愤的离开了这里。同来的时候一样,离开也没有任何人发现。 兔毛披肩也成了发泄的途径,漂亮的领子落下了不少的毛。 古婳也不知为什么一个醉汉的力气这么大,把她抱的这么紧。腰被手臂勒得有些疼,让古婳都快喘不过气了。 “我找你好久好久了,终于找到你了,不要在离开了好不好。”盛昱脸在古婳肩膀上蹭了蹭,用很小声的声音说道。 这下轮到古婳惊讶了,自己和他曾经有什么渊源吗?找了她好久? 古婳茫然的眨眨眼,确认自己记忆里没有有关盛昱的记忆。 “盛昱你喝醉了,不过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古婳直接挣脱了怀抱,转身离开。 正文 第九百三十五章吃醋 被盛昱的举动吓的不轻,古婳离开他之后赶紧回了房间。一路上都是小跑着的,唯恐又发生什么出人意料的事。 看着急忙离开的古婳,盛昱捏了捏鼻子。真是喝酒喝过了,居然做出那种举动。 很快,又只剩下盛昱一个人在后院。桌上的两个酒杯,证明刚才这里还有一个人。 古婳离开,盛昱喝酒的心情也没了。收了桌上的东西,盛昱就离开了。 急急忙忙跑过来,一进门就发现简玉衍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坐在凳子上,很明显是在等她回来。 桌子上还放着一块披肩,简玉衍的手一直在披肩的毛发上摸着。 古婳还有些激动,没想到这家伙还专程等自己回来。 “你去哪里了?”简玉衍问道,质问的口气让古婳很不舒服。刚才有的一些好感,现在消失殆尽。 想着她也没必要要回答,她又不是犯人,没必要接受审问。古婳就没有回答把外衣脱了,准备睡觉去了。 简玉衍不知发了什么疯,一把抱过古婳,把她摁在床上。铺天盖地的吻袭来,让古婳喘不过气来。 不同之前的温柔,现在简玉衍的行动算得上粗暴了。粗鲁的行为,磨得古婳嘴唇都有些疼了。 古婳心想,这人是受了什么刺激,发什么疯! 感受到伸进来的舌头,古婳一狠心,直接咬了下去。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可身上的人还和没事人一样,接着自己的行动。 想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可身上的稳如泰山,根本推不开。古婳安静了一下,然后一脚踹了过去。然后狠狠一推,赶紧从床上离开。 “你是不是有病?想发泄去青楼,抓着我干嘛?”擦了擦留在嘴上的口水,古婳嫌弃的看着他。 今天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跟抽了风一样。难不成,就她一个是正常的? 简玉衍嘴唇上有一丝红,是刚才古婳咬出的血。妖艳的红色,让简玉衍平生出许多魅惑的感觉。 美人在面前,古婳却没有丝毫欣赏的心情。 “那你就能让他抱着,就不许我亲?”简玉衍生气的说道。在他心里,古婳的行为已经让他快要抓狂了。 早知道,就不让盛昱跟在身边了。结果现在,自己媳妇都快跟人跑了。 自己只不过调戏了两句,她就和别的男人喝酒聊天,还抱在一起,这让简玉衍越想越委屈。 他?古婳立马就猜到,刚才简玉衍应该看到了刚才她和盛昱在一起的时候。 古婳拍拍头,只觉得脑袋大。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盛昱说话,其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看着面前醋坛子都打翻了的人,古婳有些头疼,却又不得不耐下性子解释。 “什么重要的事情,能谈到抱在一块?”听到这话,简玉衍也稍微平静了一些,但还是醋味十足。 耳听为虚,那眼见总为为实了,两人都抱在一起了! “那是他力气大,我挣脱不开。他也是个男人,力气自然很大,我一介女流一时半会怎么挣脱得了?”看着面前的人,古婳就想问,智商呢? 以前那个出谋划策的简玉衍在哪?现在的简玉衍,就像一个三岁的孩子一样。 “这样吗?”简玉衍安静下来,想想貌似也是这么回事。又想起刚才自己做的那些事,赶紧为自己解释。 “我也是太在意你了,我怕你让别人抢走了。”低着头说话的样子,活生生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古婳心里叹了口气,做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刚才一顿解释,让她都更加口渴了。 简玉衍见状,赶紧到古婳身后,给她捏捏肩。 知道他是太在意自己了,所以古婳也没有过多的去计较。只希望这家伙别那么冲动,不然又要吵起来。 “下次别只看一部分,后面我挣脱了。你只看一部分,自然会误会。”被捏的很舒服,古婳的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好。”简玉衍说道。“你刚才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和我说说,是什么事情吗?”想着那重要的事情,简玉衍有些好奇了。 古婳沉了沉眼眸,摸着手里的杯子沉默了。这件事她现在其实不想过多的去说,在事情结果出来之前,一切都不好说。 看着简玉衍的脸,古婳想了想,还是打算说给他听。 “你还记得古家被灭满门的事情吗?” “记得,当时江湖上可是广为流传,却不知到底是谁下的毒手。”简玉衍把自己了解的说了出来,古婳突然说这件事,让简玉衍也猜了个七八分。 “古伯伯把千锁鞭交给我的时候,就和我说过,是盛昱灭了古家满门。”古婳低着头,谈到家族被灭门,她心里还是有些落寞。 “是他?他这么狠毒,居然屠人满门?”简玉衍有些吃惊,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一个这样的人,居然是杀古家满门的凶手。 “也不能肯定,毕竟他亲口说自己不曾伤害古家任何人。我也是听别人说,这件事还不能就这样确认。”古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如若盛昱果真是凶手,她古婳一定会不死不休。如果不是,那就在调查真相。 简玉衍愣了,同时也心疼面前的姑娘。家族仇恨压在她身上,肯定让她喘不过气来。 从小背负着家族仇恨的人,这样的人,怎么能不累? 手上捏肩的动作不自觉的停了下来,蹲下来搂着古婳纤细的腰。 “既然他有这么大嫌疑,那为何要把他带在身边?这可是个不定时炸药,一个不小心就殃及自己了。”简玉衍不解,这样让自己处在危险当中,是个很大的问题。 “不然的话,还是让他离开吧。总感觉心安不下来,时时刻刻都在危险当中。”简玉衍又提议道。他不想古婳因为家族仇恨,就丧失了理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欲速则不达,太过着急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我让他来,只不过是想观察他是否有异常举动。放心,我不是那种冲动的人。”古婳打了个哈切,一天的折腾,让她已经精疲力尽了。 正文 第九百三十六章真相浮现 这日,安乐镇的镇长有事找简玉衍,想让他帮着看看镇上的行政文书,因着安乐镇也属于苍洲大陆的管辖之地,身为皇室太子的简玉衍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去了镇长府里。恰巧跟着古婳来安乐镇的一行江湖人里,有一个使长剑的小子叫莫飞的,神情激动的来向众人汇报,说是有人看见在镇子下面的青石村里有一群身份不明,行事神秘的的人活动。 古婳一行人这几日寻找逆党老窝许久,如今有了线索自然兴奋不已,尤其几个江湖人士最为激动,说话就要行动,被古婳拦住了,“大家莫急,先安排好再去追查不迟,盛昱你不会武功,带着满福你们就在此呆着等我们回来吧。” 而盛昱却道;“难保此处没有逆党的人,若你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抓我们怎么办大家还是都在一处,有什么也好互相照应,况且有你和众位侠士在,还怕护不了我和满福的周全吗?” 满福也仰着笑脸拉着古婳的袖子道:“我想跟姐姐一处。” 古婳一想也是这个理,开口道;“也行,只是一有危险我们到时顾不上你,你就得带着满福躲起来,万不可让敌人发现了。” 盛昱点头应了,一行人很快收拾好打马来了青石村。青石村里人烟稀少,一家一户之间隔得很开,依山而居,树木密集很适合藏人。只是村子太大,还有一大片山连着,找人不易。古婳走到莫飞身边问道:“这村子这么大如何找人,可有详细的消息说明?” 莫飞道;“我是在集市上听一个卖菜的老农说他的村子里来了一群人,我仔细问了很像是逆党的踪迹,遂回来说了,多的就不知道了。” 一个拿着大刀的满脸胡须的汉子笑道;“姑娘不必心急,索性咱今天就在这儿耗着了,如何还能找不到那起子人了。” 确实,村子虽大也不是没有范围的,下了心去找总能找到。 …… 一行人走了几炷香的时间没碰上一个村民,进了一处树林子里,明明艳阳高照古婳却无端生起了一股寒意,耳边除了一行人的脚步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咯吱”声,竟无一丝多余的声音。古婳神经绷紧,握紧手上的千锁鞭,“大家小心,此地甚为古怪!” 大家都感觉到了古怪,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古婳话音刚落,一群蒙面黑衣人倏的从四面八方出现,场面一触即发! 原来黑衣人早就在此埋伏多时,莫飞在集市上听到的话也是他们派人假扮成村民,故意透露给莫飞知道的。一行人还不知中了奸计,此时见了黑衣人也未曾多想,那胡须汉先耍了个招式提了大刀迎上去,“爷爷我正找你了,来得好!” “铮!”的一声,那大刀砍在一个黑衣人的剑上,那人一个使力推开胡须汉,反身一招欺身而上,胡须汉拿刀挡了,被黑衣人的内力震得手麻,他快速的甩了手大笑道:“还有两把刷子,嘿嘿,爷爷今天就陪你好好耍耍!”又迎上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场面混乱,各种兵器交织,两方人打得是不可开交,又有风起,落叶纷纷,更添萧瑟肃杀之意。古婳一根千机鞭使得虎虎生风,面前来了两个黑衣人对付她,这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专门针对古婳,二人配合得极好。只见一人铁剑迎风挥出,一道漆黑的寒光只取古婳的咽喉,另一人挽了花招在他旁边掩护,二人直冲古婳面门而来。 古婳使了轻功后退数尺,千机鞭变缩回来化出伞状的斗篷防御,古婳使了内力迎上去,三人碰撞在一处,兵器发出刺耳的声音,三人被各自的内力震开。 古婳飞倒在落叶上,内力亏损,经脉被震伤,脸色惨白,气息紊乱,嘴角很快流下一抹鲜血,显然内伤不轻。而那两个黑衣人,每个单独拎出来都能跟古婳打成平手,现在两个打一个,他们倒没受重伤。 见古婳重伤倒底,时机正好,其中一人立马提了刀就要飞身上来,刀尖对准了古婳的心脏。而古婳此时伤痛难忍,行动不便,千机鞭也变回了原形落在她手够不到的旁边地上,来不及拿,没有武器抵挡,自己也躲避不过,古婳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剑冲她而来! 而此时其他众人都被黑衣人缠住,或大或小都受了伤无法顾及古婳,眼见那刀势如破竹马上就要挨近古婳,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石子从侧面打来,把那剑打偏了方向,古婳也顺势一滚,躲过了致命一击。那人也很快捡起地上一把不知是谁的剑,挡在古婳面前与黑衣人打起来。 古婳抬头一看,挡在她面前之人竟是盛昱! 此时的盛昱与她平常所见的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形象完全不符,他周身气势凛然,武艺高强,身形矫健敏捷,招式繁复,很快就重伤偷袭古婳的黑衣人。又与另一黑衣人缠斗,黑衣人不敌,被他重伤。 古婳眼看盛昱接连重伤了两个黑衣人,又去帮胡须汉他们对付黑衣人。此时,胡须汉他们已是强弩之末,这些黑衣人招招狠辣,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宁愿自己受伤也要砍人一刀,胡须汉他们都是江湖人士,日常比武也是点到为止,遇上这些黑衣人都各自受受了不少的伤。 彼时盛昱一加进来立马扭转场上的局势,几个呼吸间就有黑衣人命丧他的剑下,剩下的几个黑衣人眼见局势不利,互相示意纷纷逃走了。 众人也没追出去,都各自坐下来疗伤休息。那胡须汉将要哈哈笑的说话,一用力五脏六腑扯得生疼,只得问道:“盛兄弟没想到你武艺竟如此高明,今日多亏了你,不然大伙儿都得交代在这!” 盛昱打了马虎眼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要走,却感觉异样,转身一看,古婳在一旁盯着他看了许久,神情莫测。 “你到底是谁?”古婳看着盛昱的眼睛。 “我是谁有那么重要么?我可救了你两次了,你应该谢谢我。”盛昱嘴角一勾,眼神深不可测。 正文 第九百三十七章蒙在鼓里 古婳看了盛昱良久见他不说也不强求,而盛昱径直离去,不提。 早先盛昱趁着混乱,抱了满福躲在不远处的坡后面,此时安全了,满福跑出来抱着古婳就开始抽噎抹泪,他亲眼看看古姐姐差点就要被人暗算,一时害怕,抱着不撒手。 古婳也任由他抱着,知道满福是为他担心,心下感动,拍着他的背哄道:!“满福不哭,姐姐还在这儿呢,没受什么伤,小脸哭花了就变成花猫了” 满福渐渐止了泪,一行人也在原地休息整顿好了,启程往安乐镇回去,满福虽小一路上却照顾着古婳,很是懂事。莫飞见了就要来揪满福的脸,“小孩板起脸装大人,照顾起人来倒是有模有样,古姑娘你没白疼他!” 满福不好意思的躲到古婳身后去,古婳摸着他的头,眼神温柔缱绻,“我们满福是个小大人了。” …… 到了安乐镇众人各自回房休息。晚饭时又聚在大堂吃饭讨论,胡须汉举起酒碗来,“因为追查逆党一事大伙聚在一处就是缘分,今天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兄弟情义!大家干一个!” 众人被他说得感动不已,加之今天都差点没命,神情激愤,都端起酒碗碰在一起, “为了兄弟就是喝!” “干!” 古婳也端起酒来喝了,心中汹涌澎湃,原先她看这些都是江湖中人,又是临时集结在一起的,仍对他们保持一层距离,经过今天的事,有在环境的熏染下,倒不像先前那么看他们了,心中那层距离消失,都把他们了当作自己的朋友。 大家一仰脖子喝干了就,放下酒碗都觉得彼此亲近不少。古婳再举了酒碗道:“今日之事甚为凶险,逆党狡诈,要彻底清除他们这样的事以后只多不少,我古婳把各位聚集在一起却不能保护你们平安实在惭愧,以后大家有什么能用上我的了,必义不容辞!” “古姑娘哪里的话,拯救天下苍生本就是每一个身为武林人士的责任,大家为了同一个信念便是死在敌人刀下又如何?我等都不是那些贪生怕死之人,受了伤,活该自己技不如人,哪里是你的责任了? 说话的是一个约四十岁的男人,他本是谷鹰堂的一名长老,见不得门人恃强凌弱,杀了本门弟子逃出来后,浪迹天涯,生平行侠仗义无数。他喝红了脸,端起酒碗又大笑道;“姑娘侠肝义胆,我沈某人佩服,这碗就敬你了!哈哈” …… 古婳与他们在楼下喝了个痛快,上楼时险些站不稳,拿内力催化了酒,整个人清醒不少,又回房洗了脸,把自己整理干净了,闻闻身上并无酒味,只有若有若无的香气才推开满福的房门。见小男孩并未睡着,一见她进来就要下床,忙出声道:“哎,起来干嘛,在床上躺着呀,你年纪小着了风寒怎么办?” 满福虽从前家里逃难,一家人为了把粮食留给他接二连三的饿死在他面前,但那时还不太懂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以为家人是睡着了再醒不过来。今天人就在他面前倒下,被人拿剑刺死,拿刀砍死,浑身鲜血淋淋。到底年纪小,受了惊,现在安全了躺在床上还瑟瑟发抖,见古婳进来了仿佛看见救生草一般,抱住就不撒手。 古婳见了他的样子直后悔,恨不得给自己一刀,当时为什么要带满福去?不坚持一下找了人看顾满福,现在给小孩留下这么大的阴影,自己心疼死了。她抱了满福坐在床边哄他,给他讲了几则现代的童话故事,小孩也没有多余的反应,讲了几个笑话,也只是轻轻扯了嘴角,全然不见平时精灵活泼那股劲儿。 这还是得从根源解决问题啊,古婳想,她于是小心翼翼的问满福,“满福啊,对于今天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给姐姐说的,姐姐永远都在你身边保护你!” 满福也知道古婳是在哄他,渐渐也不害怕了,只是奶声奶气的道:“满福知道姐姐会永远保护满福,只是满福现在还小保护不了姐姐,等满福长大了必不让任何人能欺负得了姐姐!” 古婳心下感动,更搂紧了满福,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 就在古婳以为满福快要睡着了的时候,满福却开口说话了:“我还没给姐姐说呢,今天我见到了一个戴面具的人,我以前见她和古伯伯走在一起过,还想上去跟她说话,她却没看见我飞快的走了,姐姐,她是谁啊?” 戴面具的人?莫飞…… 古婳吃惊,觉得不可能,又仔细形容了那面具人的特征,满福一一答上了,看来确是那面具人无疑了…古婳把满福哄睡着,关了门出来,恰巧遇见简玉衍回来,二人进了房间。 简玉衍神情紧张,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把古婳翻过来检查了,“刚我回来时遇到莫飞,他已向我说了今天发生的事,你好糊涂,怎么不把事情打探清楚了再去?一有消息就风风火火的杀过去,这么大的姑娘了,什么时候能让我省心?” 又见古婳并没有外伤,捧了古婳的脸问道:“不是说受了好大的伤吗?没有外伤可是内伤严重?” 古婳见他如此紧张自己就不与他顶嘴了,乖巧的回道;“是受的内伤,不过我已经调养了,没有伤到内脏,再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简玉衍听了这才放下心,拉了古婳的手坐下来,“以后有这样的事等我回来再说,好歹我也能护着你一点。” “还有,我在镇长府时,镇长告诉了我一件事,我已知道了他们那些人聚集在哪儿,不日就能抓到他们。” 古婳听了高兴,终于是有个好消息了,想到什么,遂与他提了满福看见古伯伯与面具人在一处的事。 “如果满福说得没错,那么古伯伯一定有问题。”古婳自言自语道。 正文 第九百三十八章开始怀疑 “那么那个戴面具的人到底是谁?他到底是不是和古伯伯见过?若是见过那古伯伯或许就不是真的古伯伯了,我们的计划会暴露。” 简玉衍的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他看着古婳急促的询问着。 “我也不太清楚,满福说的定不会是谎话,或许,是她?” 古婳依偎在简玉衍的怀中,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她轻轻的呢喃道。 “你是说,那个人?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简玉衍一听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他的心里有些不解,而古婳看了简玉衍,握住了简玉衍的手。 简玉衍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但是随即他将目光看向远处,眉毛微微的皱起,脸上若有所思。 “不要为此太过揪心,如果是她的话我们也做不了什么,还是好好想想当下的事情吧。” 古婳看到简玉衍这个模样,轻轻的抚平了简玉衍皱起的眉头,随机她将脸贴在简玉衍的胸口,简玉衍也将下巴搁在了古婳的头上。 “正如你所说的,这个面具人的身份我们以后一定会知晓,现在忧心实在是太早了些。” 古婳听后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周围满满的都是温馨。 第二日清晨,院中多了许多人。 皆是与简玉衍和古婳意向相同的侠客义士。 “众位好汉今天一早就聚集在此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简玉衍有些疑惑。 “简玉衍,我说我们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你迟迟不动,我们又不是闲人,你要是在不动身,我可就先行告退了。” 这位江湖人士面色通红,似乎有些怒了。 “万事不可妄动,没有一定的把握不能行动,只靠蛮力是办不得大事的。” 简玉衍淡淡一笑。 “在下行走江湖多年,至今还活着,靠的就是蛮力,若是像你这般优柔寡断,早就死在江湖之中了,我看,成不了大事的是你吧!” 这位江湖人士双目怒视着简玉衍,手上的兵器微动,仿佛是要动手了。 众位江湖人士见状,有劝阻的,也有看好戏的,但是大多数人都是和这位江湖人士的想法相同的,自然而然先观看观看的就比较多。毕竟谁先动手都没有好处。 “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就把话说明白了,我到此就是为了铲除罪恶之人,而不是在这闲着,若是不出发,那我就告辞了,我走我的阳关道,你揍走你的独木桥。” 另一位身穿粗布衣服的江湖人士急促的说道。 “就是,各位散了散了,跟着他能干什么,这都多长时间了,消息已经确认了却还不行动,让我们在这干等着老子可不干。” 古婳有些急了,她扯了扯简玉衍的衣袖,瞧瞧的说道:“现在该怎么办,如果他们都走了,我们的胜率就少了很多。” 简玉衍满脸的不在意被一丝轻微的淡笑所替代,但只是一瞬间这份笑意荡然全无。 “各位既然想走,就便走吧,我也不强留,想留下的留下,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当我有把握一定取胜的时候,定会带你们出发。”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有把握,若是一直没把握,那岂不是让那些凶徒一直行凶下无人管制?有和我一起走的吗?” 不知道谁说了这句话,此时院中谈话声连绵不断,场面十分的混乱。 “简玉衍,现在该怎么办?”古婳脸上露出十分焦急的脸色。 “不急,等他们商量好,该走的走了,剩下的就好管理了,若是强行留下他们一起,到时候不服从命令,会坏大事。” 简玉衍宠溺的看着古婳,摸了摸她那红润的脸颊。古婳的焦急之色已无,留下的是一抹淡淡的绯红。 “简玉衍,在下实在不能在此耗费时间了,恕我不能助你,告辞。” 这位身穿白色衣衫的人有些愧疚的说道,他在这群人当中有些声望,立马就有许多人跟着他表态离去。 最后院中只剩下少数江湖人士,虽然这些人留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问了简玉衍:“我们到底还需要多久才能出发。” “无需太久,我已经打探到他们的消息了,过不久便可出发” 简玉衍那淡定自然的样子让众位江湖人士都放心下来,那些原本显得有些焦虑的脸色都平淡了下来。众人就离开了大院。 “古婳,此次行动,你跟着我,不要独自行动,行动之前要告诉我,知道么?” 满脸的宠溺之情毫无保留的流露出来,他把古婳搂在怀中,亲吻了她的额头。古婳羞涩的推开,红着脸小女孩似的跑了。 晚上简玉衍推开古婳的门,古婳红着脸看着简玉衍:“你怎么也不敲门就进来了。” 简玉衍有些尴尬,只觉得心跳加快,仿佛看到了什么,但他仍强装镇定。 “咳咳,我晚上来是来和说事情的。” 古婳内心那些羞羞的想法另她的脸变的格外的红。 “怎么了,你病了么?”简玉衍一脸担忧。 “没什么,你不是说找我有事么,什么事啊?”此时古婳只能用言语化解尴尬。 “如果满福说的是真的,那么古伯伯可能有点问题,我们的计划需要有所改变,你去写一封信给古伯伯,讲我们现在的计划和他说,看看会有什么效果。” 此刻月光照进屋中,两人就这样彼此对视着,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暧昧。 “那好吧,我明日就写信给白伯伯。”古婳打破了这奇异的氛围。 “嗯,那你早些睡,我走了。”简玉衍落荒而逃。 “刚刚都在想什么呢,羞死人了”古婳喃喃道。 第二日,古婳早早起来写了一封信,将自己打行踪和现状写上,并且询问古伯伯该怎么办。当古婳让白鸽将信送出后,心想:如果满福说的是真的,那么你到底是什么人呢?我们会是同一类人吗?你会不会真心帮助我们呢? 古伯伯,你又是什么人?你是不是一直在欺骗我呢?我倒要看看,自己是否一直被蒙在鼓里。 正文 第九百三十九章深信不疑 晚上,门外传来了一声比一声还要高昂的声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她躺在床上面,渐渐的从梦中醒来,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帐幔,喃喃自语道“原来都已经三更天……不好!” 古婳顿时脑海中闪过一些事情,伸出手来迅速的从旁边架子上拿起了斗篷,连鞋都没有穿便匆匆忙忙跑到了院子当中。 今夜的月色倒是挺好,凉风习习吹的她不自主的裹紧了衣服。 这铁笼里面的鸽子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她见四下无人,小心翼翼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将它卷成圆筒状,费尽了千辛万苦又把它送了出去。 “希望没有什么事情!”古婳在心里感概了一番,眉宇之间满是忧愁,好像在困惑些什么! 回到屋子后,她睡不着的坐在梳妆台面前,镜子里面的她面容娇好,皮肤吹弹可破,十足的美人胚子。 一夜安然却迟迟都没有睡着…… 清晨,第一缕阳光落在了古婳的身上,她轻扭了一下脖子,那种酸痛感猛的传来。 “怎么睡在这个地方?” 仔细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顿时清醒多了。 古婳走出门时,发现唯一奇怪的地方是今天院子里面倒格外的安静,四周一望发现“满福”不见了! 这小子天天出去,也知道到去哪了。 她将院子都快翻遍了都没有找到满福,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该不会去找盛昱了?” 另一边,满福果真是和他这人在一个地方。 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公子,真的好吗?” 满福手里面边忙呼着东西边小声的对着他说道。 盛昱脸上面带着柔和的笑容,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的随意。 “没什么事情的,你大可以放心,不用这么紧张,安心做着你手里的事情吧!” 这时池塘里面突然有了动静,他快速的一提便钓上来条大鱼。 满福脸上此时的忧愁全无,高兴的拍着掌道“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没想到你钓鱼的本事竟然这么的高超!” 他将视线一直盯着旁边的布上,那上头满满的都是鱼,卖出去的话肯定是价值不菲的。 如果让盛昱知道他脑海里在想这些的话,肯定会打笑的说着满福是个赤裸裸的财迷! 古婳正迈着步伐一点一点的走了过来,从背后看着他们两个人玩的开心,心里面也不忍心的打扰。 但那盛昱平常的时候看起来身手不凡,不愿理世事的样子。 她躲在草丛当中勾唇一笑,心里面想到了一个好计谋! “公子,你在多钓一点,等过会的时候叫那些人将这些鱼做了,剩下的一些就卖到集市上面!” 满福在旁边喋喋不休的提议着。 不过他的声音甚小并未将池塘上面的鱼给惊到。 “你再去多拿一些诱饵!” 盛昱也难得起了兴趣,话语当中难掩兴奋。 古婳偷偷摸摸的躲着,亲眼看着满福离开的时候,心里面松了一口气。 万一待会打斗伤到他了该怎么办! 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些什么。 她迅速从地上面捡了一块石头,朝盛昱所在的地方扔了过去。 盛昱脸上面原本温和的表情变的严肃认真了起来。 浑身的气场也在那一刻有所变化。 “转变的这么快吗?” 古婳在心里面暗自吃惊,手上面还巧妙地回应他的每一个攻击。 盛昱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时蒙了一下,想要收回力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便这么直直的打了下去。 “啊!” 她没注意到了后面的棍子,脚下面一打滑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就在古婳心里面认为自己肯定死定的时候。 腰上面突然出现的手让她睁开了眼睛。 盛昱脸上面淡淡的笑容使古婳心里面有些恼火。 “你……快点松开!” 他在抱住她的时候,便发现了她脸上面那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心中生出了一丝坏坏的念头,忙的打趣说道“原来你也是会脸红的吗?真好看!” 古婳听到这句话时,猛的睁大了双眼,伸出手来用力的推开了他。 “脸红了吗?好像是有点……” 她背过身去在心里面想着,不知为向突然产生了一种心虚感。 盛昱被推开之后,不恼不怒,继续的调侃道“怎么?难道我又说错了些什么,真好看!” 他故意的加了一个重音,强调了一番。 古婳回过头来,欲想指责他刚才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候突然收回了力道。 不是这样的话她也不会差点摔倒。 可在见到他眼里的那一抹宠溺和无奈的时候,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脑海里面一下子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这么盯着我看,难不成是看上我的美色?” 盛昱开着玩笑道,脸上面带着浓浓的笑意… 这种时候他的心里面只觉的调侃她是唯一的乐趣了。 古婳被盛昱看的全身发麻,心里面不想在继续讨论……故事的引开了话题。 “你的武功怎么这么厉害?是出自哪个师门啊?” 至于她这点小把戏一眼就被他给看穿,不过盛昱也随古婳随意的坐在了地上。 目光一直都放在她的身上,那眼神柔情的都能掐出水来。 “你觉得我会是谁教的?” 古婳摇了摇头,看着他身手不凡,招招致命的样子这师傅肯定也是大有来头。 但接下来的回答让她的心里面十分的吃惊。 “好了,不和你打那些所谓的哑迷了,我的师傅就是你的父亲。” 她睁大了双眸,心里面实在是意想不到。 忽然脑海当中划过前几天他来找自己谈话时所说的那些内容。 原来他口中所说的这个人是他! “看你的样子好像觉得挺意外的?”盛昱摸了摸鼻子,在那一刹那间觉得自己好像又说错了些什么话了! 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变得低沉了不少,两个人迟迟都没有说话。 各自的心中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你了。” 古婳不可置信的看着盛昱。 正文 第九百四十章过往云烟 盛昱看了眼古婳,略微叹息,知道如今确实瞒不住了,今天恐怕真的要说出实情了。 他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灌了下去。冰冷的茶水流淌过喉咙,让他忍不住剧烈的咳嗽。 咳了好一会儿,他才停止了咳嗽,坐会了椅子上。 “我之前就和简玉衍认识。”盛昱一本正经的说道,面色有些严肃。 这句话才出口,古婳就瞪大了眼睛,十分不可置信:“怎么会!你们俩之气就认识?” 看出了古婳的诧异,盛昱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可能认为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这是事实。我们在之前就认识了。” “是这样的,简玉衍有一个妹妹,名叫简玉婷。” “她喜欢我。”回忆起往事不免惆怅,顿了顿声缓缓道,“她曾经多次对我表示出了她的爱慕。” 回忆起往事盛昱显得有些沉重,声音略微沙哑:“只可惜,我并不喜欢她。” 指尖轻轻的颤抖暴露了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往事犹在眼,至今想起简玉婷他还是有些难过。 “我多次拒绝了她,本以为这没什么的。”盛昱闭上了眼,他知道自己对简玉婷无情,可不曾想到结果竟然会…… “结果呢?”古婳眨了眨眼,看着盛昱沉重的模样一时间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她死了。”被古婳这么一大段,盛昱回到了现实中,原本沉重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冷凝起来,盛昱声音幽冷。 “为什么?” 听见了这话,盛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我的拒绝,她被迫嫁给蛮人。公主和亲乃是常事,我本以为这件事情就此结束,并不会再起风云了。” “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自杀。”盛昱仿佛是在陈述,语气没有半点同情悲悯。 因为不愿意嫁给蛮人,公主被逼自杀?听到这里,古婳倒是明白为什么盛昱会认识简玉衍了。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又是怎么认识我的父亲的?”古婳没有轻易相信盛昱,又问道。 盛昱陷入了回忆:“那年,简玉婷死了,皇上震怒,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今日皇帝上叫臣来,可是有事情要商?”盛昱跪在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跟前,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给朕滚出中原,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当时我很诧异为什么,于是便问出了口。然后我才得知,简玉婷死了。这是因为这件事情,皇上迁怒于我,我才被赶出了中原。” 盛昱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孤身一人离开了中原,一直在漂泊流浪,不求荣华富贵,只求找到一个归宿。在我觉得我会一辈子流浪下去的时候,我遇见了你的父亲。” “是你的父亲收留了我,我留了下来。武功是你的父亲手把手教我的,而我就成了古家的大夫。”想起那段岁月,那段往事,盛昱的脸上似乎没有什么波澜,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心里如何想的却不得而知了。 不过片刻后,他又开口,道,“那个时候你已经不小了,倒是一个精致的小女娃。” 古婳对盛昱的这番说辞虽然持有几分怀疑,只是没有什么具体的不对来,于是就权当是真的。 “那为什么我记不得你了?”按理说,那时候的自己应该是到了记事的年龄,怎么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印象的。 听见了质疑他也只是笑了笑:“当时古家为人所害。” “我深受你父亲的恩惠,不能就这么抛下你不管。”他不免陷入了回忆中。 “快带婳儿走!”慌乱之间,一个男子将一个小女孩的手搭在了盛昱手上,盛昱拉着小女孩朝着外头跑去。 “叔叔,我跑不动了。”小女孩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盛昱。 看着小女孩这副模样,盛昱从怀中掏出了丹药:“乖,把这个丹药吃下,你就有力气了。” 小女孩乖乖接过丹药,过了一会儿。 “叔叔,我的头好晕。”小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传入盛昱的耳朵里。盛昱打横抱起小女孩。 “叔叔抱你。” 回到了现实中,盛昱看着古婳,道:“那个小女孩就是你,我给你吃的丹药,不是什么能让你有力气的药,是迷药。之后我带着你一直往外头跑,不过后来还是被追兵追上了。” “后来呢?” “后来啊……”盛昱回忆着。 “他们在前面!”一阵马蹄声传来,盛昱猛然回头看到了追兵,不敢松懈,悄然将手中熟睡的小女孩放到了一个山洞里。 从怀中拿出一个丹药,塞到了小女孩的嘴巴里。又随便拿着草铺了一个稍微松软的垫子,把女孩放了上去。 “等我回来。”说完他连忙跑了出去,一路狂奔着。大概跑了两三个时辰,才摆脱了追兵。 “得赶紧回去找人了,古婳还在山洞里呢!”这一带的路他都比较熟悉,平时采草药的时候,偶尔也会过来。刚才那个山洞的地址他大概知道,因为没有追兵没必要绕弯子,回去的路要稍微快一些。 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的功夫,盛昱就看见了洞口。 他勉强钻进了山洞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那个软软的草席还在上面。 “古婳——”盛昱不断的喊着,可是却没有一点回应。 “不会被追兵带走了吧?”盛昱想到这种可能,顿时心凉了半截。 只希望你能没事了。 将经历全数陈述完,古婳才开口:“照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是那个时候丢的。” “在山洞里面的时候,你给我吃的那枚丹药,是什么丹药?”古婳冷着声音问道。 盛昱看着古婳,一字一顿的说:“是能够令人失忆的丹药。” 看着古婳半信半疑的眼神,盛昱又道:“当时情况紧急,我确实是顾不了太多了,才把你藏在山洞里的。” “这就是事实,我都说了,你该不会还怀疑我吧?”盛昱一脸风淡云轻,好像这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 正文 第九百四十一章行刺失败 古婳眼中满是疑惑,她定定地看着盛昱,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之前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盛昱的身份,可是当事实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心里还是很难接受。 她居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看着古婳的样子,盛昱叹了一口气,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被另外一个人的出现打断了。 “古婳,走吧。”简玉衍深深地看了一眼古婳,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古婳的手就要离开。 女子也是一愣,她刚才只是顾着和盛昱说话,完全没有察觉到简玉衍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哎,你们两个等等我呀!”盛昱看着简玉衍直接将忽视,他也是一阵莫名其妙,也只好跟在两个人后面。 不管怎么说,古婳始终是和简玉衍相处久了的,她总觉得简玉衍哪里不太对劲,只是具体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玉衍,到底出什么事情了?”马车里,古婳终究还是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疑惑问道。 简玉衍闻言,挑了挑眉,脸上流露过自己都没有发觉到的赞赏,这世界上,最懂自己的当属古婳。 “据探子回报,逆党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事不宜迟,明天就是端了逆党老家的最好时机。” 男子淡淡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轻松,古婳闻言却是浑身一震,要知道这一趟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皱了皱眉,她既然当时一心决定跟随简玉衍南下,就已经猜到了这种种的困难,可是满福要怎么办?他始终还是一个孩子。 简玉衍转过头时,就是看到的古婳这一副忧愁的模样,他倒是觉得奇怪,自从出宫至今,古婳还是第一次这个样子,难道是害怕了? “你若是害怕,我让人提前送你回宫吧。”简玉衍无奈地说道,虽然他也希望古婳可以跟着自己一起去铲除奸佞,可是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女子。 “不!我只是担心满福。”古婳睁大了眼睛,坚定说道,哪怕再多的危险,她也要和玉衍一同面对,只是满福…… “不管遇上什么事情,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玉衍。”古婳似乎是害怕简玉衍误会自己一样,她着急地说着。 简玉衍眼神微动,他心里像是被什么充满了一样,他忍不住心里的激动,一把将眼前的女子拥入怀中,能得古婳,便是他一生的荣幸。 “我已经派人照顾好满福了,他不会跟着我们一起去的。”简玉衍老早就猜到了古婳的心思,所以早就安排好满福的后路。 几经颠簸,他们终于赶在夜晚之前到了客栈,因为明日就要出发了,所以这一晚上大家都比较辛苦,尤其是古婳,她一直忙于收拾东西,以至于错过了饭点都不知道。 只是古婳还没有下来,简玉衍自然也是不会动筷子的,其他人更是不敢先吃。最后还是简玉衍去喊古婳下来吃饭,只是当古婳下来时,她才发现异样。 看着小二为大家殷勤地倒酒时,古婳心思一动,她想要做些什么却被简玉衍给阻拦了,看着简玉衍在饭桌下紧紧拉着自己的手,古婳如何能不明白? 那看似无色无味和平时一模一样的酒,此刻早就已经被下了大剂量的迷药了!如果要是换在之前,古婳尚且还不能这么快就察觉出来,可是如今的她,要比平常人要敏感地多,这小小的计谋如何能瞒得过自己? 只怕简玉衍也是早就看穿了吧。 古婳给盛昱投去一个眼色,却发现盛昱只是微微一笑,古婳心中顿时明白,想必简玉衍和盛昱已经准备好了要将计就计,此番将故意将自己叫下来,也是为了要保护自己吧。 她隐隐握住了自己的千鞭锁,看来等下会有一场大战也说不定。 “来,我敬你一杯。”古婳正在思索的时候,却见简玉衍已经端着一杯酒敬向了盛昱,盛昱只是开怀大笑,然后两个人便对饮了起来。 期间盛昱还拉着古婳一起喝酒,古婳也没有了平时的谨慎,不过片刻之后,他们几个人就醉了,只是大家都明白,不过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果然,不久之后,便有一个极轻极轻的声音,缓缓地由远及近,古婳耳力一向是蛮不错的,她早就听到了声响,不过却一直稳如泰山,毕竟这里简玉衍还在这里,她觉得不必亲自出手。 何况,哪怕需要自己出手,她也不想要那么快就暴露自己,不然的话就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然而令古婳震惊的是,这个潜入者倒是眼力好的很,竟然拿自己先动手。 简玉衍想要出手的时候,古婳早就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既然这个人那么想要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她倒是不介意出手。 那人的手刚要碰到古婳,却见古婳忽然之间睁开了眼,与其同时千鞭锁也漂亮地一个甩动,前后不过几个回合,那人就在原地打滚了。 古婳一点儿也不好奇他的实力,如果是一个有实力的人,又何必给他们一行人采取下药这一种无赖的行为呢?只怕是实力不足,所以才会想到这么阴险的一招。 “古婳,把人留下。”简玉衍看着还要再动手的古婳,他淡淡开口道,现在不是杀他的最好时候。他们明天刚要动身前往叛贼的老家,今天就出了事,想必一定是有什么端倪。 古婳利索将那人绑了起来,随后收回了自己的千鞭锁,她也想要好好问问,究竟是谁居然想要对他们几个人下手!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古婳缓缓地说着,还一直不停地掂量着手里的千鞭锁,她的千鞭锁可不是拿着玩的,刚才要不是她一直克制着力道,只怕现在眼前的这个人早就没有命了! “哈哈哈,我是不会说的!”那人忽然大笑起来,古婳眉毛一皱,顿时觉得不妥,果然在她疾步扼住他的喉咙之前,那人就自己咬舌自尽了! 古婳顿时懊恼不已,她还是慢了一步,现在线索全部断了,这时简玉衍却悠悠地走到那人身后,只听见撕拉一声,他将那人的衣服全扯下,那人背部有着一个奇怪的图案! 古婳觉得奇怪,她也跟着到了简玉衍的身边,自然也是看到了那图案。 “这个标记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古婳眉头微微一皱,觉得这个图案十分眼熟。 正文 第九百四十二章心存疑虑 “你见过?能记起来在哪见的吗?”简玉衍有些激动,若是知道了此图案的意义,对于他们的行动有着莫大的帮助。 “我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我想不起来了。”古婳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她也想知道这个图案的含义。 满福看到这个背纹图案人惨烈的死状,有些惊吓,脸色惨白,瘫倒在地。古婳急忙过去安抚他。 “快找人把这个人抬下去,这样会吓着满福子。” 古婳用左手捂着满福的眼睛,右手轻抚着满福的背。 “满福,没事的,有姐姐在呢,姐姐会保护好你的。”古婳看着满福,温柔之色浮现在脸上。 但是满福的下一句话让他们有些震惊。 “姐姐,我曾经在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身上看过这个图案。”满福那纯净的双眼望着古婳,乖巧的说道。 “你说什么?你看到过?在哪看到的,知道那个面具人是谁吗?”简玉衍十分着急,已经忘了这是个孩子。话语之中也没了温柔之色。 “你别这么说话,会吓到满福的,先让他休息休息,然后再说。”古婳嗔怒道。 “对不起啊,我有些心急,满福,你先去休息休息,然后哥哥再来问你。”简玉衍此时脸上又流露出了温柔之色。 “满福,你回屋待着吧,姐姐过会就来找你啊,乖。” 望着满福回到自己的屋中,古婳和简玉衍对视了一眼,脑中各自想着今天的事情。这时古婳好像想起来什么。 “我好想记得宫千寻身上也有这个图案。”古婳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把她所想的说了出来。 “宫千寻?真的是她?她会是那个面具人吗?可是她不应该已经死了吗?”简玉衍心中咯噔了一下,感到有些不解。 “当时我们只是断定她受重伤,不死武功也要废除,但是并没有看见她的尸体,所以可能那个面具人就是她了。”古婳脸色有些沉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所在。 “如果真的是她的话,那事情可就很难办了,她对于我们十分了解,而且我们的人应该有她安排的卧底,今天的事就是个例子。”简玉衍也觉得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完全掌控的了。 “不过也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相信你,简玉衍。”古婳望着简玉衍,温柔的说道。 “嗯,不管怎么样,我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她宫千寻武功已废,便是废人,就算能够活下,也是苟活,只要能讲她的计谋识破,这件事成功就是轻而易举的。”古婳的话给了简玉衍信心和勇气,简玉衍脸上流露出自信之色。 “宫千寻,这次定要把你彻底铲除!”简玉衍心里想道。 “既然这个带面具的人或许是宫千寻,那么按照满福之前说的,古伯伯和戴面具的人在一起过,也就是说古伯伯和宫千寻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那么古伯伯或许就是宫千寻派来监视我们的。”古婳有些痛苦,本以为好不容易寻找到的古伯伯是自己的亲人,现在看来并不是,不过,幸好还有他。 “既然是这样,那我找个人去看看古伯伯是不是还在京城职中。”简玉衍望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和古婳说道。 “不用你找了,我会找人去找古伯伯的。”古婳虽然心痛,但还是不得已要这么做,她也想知道古伯伯到底是谁。 第二日天还未亮,茹蘅悄悄的潜入古婳的房间。 “找我有何事?”茹蘅单膝跪地,面色严肃。 “都说了对我不需要这样,我找你是想让你去找一找古伯伯是否还在京城,在与不在都要和我说一声。”茹蘅从古婳的话语中听出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也不怠慢,立刻就离开去寻找。 早晨吃完早饭,简玉衍找到古婳询问是否已经派人去找古伯伯,古婳微微点了点头。简玉衍和那些江湖人士说明事情缘由,并推迟了行动时期。 “若是古伯伯真的是宫千寻的人,你要怎么办。”简玉衍询问着古婳。 古婳流露出痛苦之色:“既然是她的人那我自不会手下留情,原本以为古伯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现在看来真是可悲啊,也只有盛昱算是我的亲人了吧。” “我开始还并不信任他,看来这件事还是我错了,原本和他有些矛盾,以为他和我们一同是报复,现在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简玉衍十分内疚,连声叹息。 “我们现在就等候消息吧,知道了消息我们才能确认下一步该怎么做。” 古婳有些沮丧,一丝丝失望的眼神流露出来,但还是被观察细微的简玉衍看到了。简玉衍将古婳搂在怀中,望着古婳的眼睛,宠溺的说道:“古婳,你要记得,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有我,我也是你的亲人。” 古婳两行泪珠从脸颊滑过,她把头埋在简玉衍的怀里,喃喃道:“是啊,还有你呢。” 到了晚上,茹蘅回到古婳房中,古婳见到茹蘅回来有些兴奋。 “古伯伯是否在京城?” “不在,我找遍了整个京城没有看到他的踪影,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来古伯伯真的是假的了,那么他对我们古家的灭族之事如此了解,还污蔑盛昱,看来当年的灭族之事他应该也参与过。”古婳心中的那些沮丧被愤怒所代替,她现在对于古伯伯没有了所谓的假情亲,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 “我知道了,没事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嗯。” 既然他是假的那为何会将千鞭锁给我呢,难道他就不怕我讲千鞭锁练好后,武功高进吗?既然他认识盛昱,那我不如去找盛昱询问一下,他或许也认识古伯伯呢? 想到这里古婳的内心有些平静了,她也不多想,想睡却又睡不着,于是自己便推开房门到院中漫步。 看着简玉衍的房间灯已熄灭,微微一笑,推开房门,走到床边,亲吻了简玉衍的脸庞。简玉衍并没有入眠,看着古婳走出她的方面,心中十分的心疼。 夜深,古婳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微风中参杂着淡淡月光倾泻在她的身上,显得整个人更加娇小单薄。 正文 第九百四十三章奋力一战 一个宁静而又有些凄美的夜晚过去了,到了第二日的清晨。院中集齐了许多江湖人士,原来是简玉衍准备提前出发,铲除逆党。众位江湖人士兴奋不已,一个个摩拳擦掌,都在为一场恶战做准备。 在简玉衍的书房中,一位女子身穿青绿色的长裙,但是脸上确实愤懑之色。 “为何今日出发的消息并不和我说?是信不过我?”古婳双眼怒视着简玉衍。 “我希望你不要受伤,你也就不要跟随。不让到时候我不能两边都顾全。” 简玉衍很是为难,他起身走到古婳身旁,轻声细语道。 古婳却并不理会:“今日我必须要与你们一同前往。” 简玉衍又劝说了一番仍没有效果便答应了她。 他们从书房中去往院中,正准备出发之时。简玉衍发话了。 “此次前去为了将风险降到最低,我认为需要一个小组先去前往打探,主力伺机而动。诸位意下如何?” 众多江湖人士认为此事可行,也有人愿意先去打探,但不可无首领,于是古婳请求当这个首领。简玉衍自然是不愿,但众人都表示赞成,简玉衍也只好同意。出发之前简玉衍走到古婳身旁。 “万事小心。” 古婳一行人便出发了,到了逆党的住处,众人十分小心,深怕一点动静打草惊蛇。然而此时不知是哪位触动了逆党的警报。众人有些慌乱。 “此时不能退了,只有向前找个人去个男二报信让他们迅速赶来。”古婳此时所表现出的冷静让众人不再慌乱。 当古婳率众人杀入逆党的院中时,看见了那个面具人。 “好久不见,古婳,你,还记得我吗?”说完面具人一身狡诈的笑着。 “你,到底是谁?”古婳质疑到。 “既然来了,就不要离开了吧。” 说完她将面具摘下,虽然古婳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她时还是有些惊讶。 “原来是你,当初没能将你除掉,那今日就让你消失吧。” 古婳也不多说,千鞭锁就已经直奔宫千寻而去,但是护在宫千寻身边的高手数不胜数,一场恶战就这样展开了…… 众位江湖人士也都使出自己纵横江湖多年的绝技,此时谁有所保留危险就越大。 众人一场混战,古婳一人对战敌方一位高手,处处险象环生,刀刃从古婳颈上滑过,古婳往后一仰,千鞭锁便将那人喉咙划破。 宫千寻心中一惊,觉得古婳现在并不是她身边人所能打得过的。虽然她武功已废,但是以防万一她所准备的东西还是很多的。顿时一阵箭雨袭来,古婳她们大惊,只能抵挡,院中顿时哀嚎声遍地。古婳右臂也不幸被划伤,鲜血流满她的手臂。 宫千寻憎恨的忘着古婳,狠狠的说:“你们当初将我面容全毁,武功尽失,我能活到现在就是想看到你们比我先死,现在看来,已经不远了。” 随后宫千寻露出了奸诈的笑容,此时又出来了一群蒙面人直奔古婳这边而来。古婳和众位江湖人士心中一惊: “这人居然还培养了死士,大事不妙,需要先撤。” 古婳说完便让大家撤退,但是此时已经不能撤走了,他们已经被宫千寻的人给包围了。 “看来现在我们是离开不了了,那就杀吧。” 古婳无奈的说道,她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简玉衍身上。 而在双方火拼的时候,简玉衍正在赶来的路上,他焦急万分,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 “古婳,你千万不要出事。” 死士并不怕死,而这种人是最可怕的,因为不论你如何逼迫,他们只会向前,即使你命中要害,他们也不会退宿,也正因为如此,古婳这边不一会儿已经溃败,这个本来人数就不众多的小队瞬间被瓦解,众人死的死,伤的伤,古婳也处于危难的边缘。 就在古婳快要被敌方逼迫的毫无退路的时候,简玉衍来了,他看见古婳右臂上的血迹,又看到了宫千寻,心中先是一惊,想到宫千寻竟然还没有死,但随机就被愤怒所代替。 “古婳,你没事吧?” 简玉衍扶起古婳,脸上满满的都是担心的神色,而古婳看了看简玉衍只是摇了摇。 简玉衍到后,局势有些变化,此时简玉衍看到受伤的古婳,顿时间将对方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犹如战神下凡一般。 宫千寻看到此景心中一惊,她没有想到简玉衍竟然这样凶猛,但是敌寡我众,便让自己这边的高手一起去和简玉衍战斗。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宫千寻看着简玉衍,恶狠狠的说道。 简玉衍看了宫千寻一眼,并未讲话,他仍旧十分勇猛,只是双拳难敌多手,顿时简玉衍便不能相敌。 就在宫千寻想着终于可以把简玉衍和古婳就在此杀掉的时候,她的探子回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她顿时脸色一变,让她的人撤退。 “没想到你也是有备而来,竟然在到此处来之前就已经传信给简玉轩让他率兵来此。” 宫千寻看着简玉衍,她的脸上满是不甘,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就此撤退。 简玉轩进来后发现古婳和简玉衍都有受伤不禁大怒。 “是谁伤了你们?” “宫千寻。” 古婳虚弱的回答着,而简玉轩脸上则满是怒火。 “当时没能亲手杀了你,我很遗憾,但现在你竟然又活过来了,那就为我的妻子偿命吧” 简玉轩自言自语道,他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色,他站起身来看着女配离开的方向,心中却有了一丝欣喜,他终于可以手仍仇人了。 古婳起身去追,但因为身上负伤并没有追上,她想到了现在情况非同一般,所以便放弃了。 古婳与简玉衍和众位江湖人士便起身回了客栈,但是到客栈之后,满福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出来接古婳,古婳心中有些疑惑。 她在客栈里寻找满福,却始终没有发现满福的身影。 “怎么睡着了?” 古婳看到那个照顾满福的人现在正在打瞌睡,心中有了一丝不好打预感,她走上前去。 “满福呢?”古婳立刻喊醒照顾满福的人,她的面色冰冷惨白。 正文 第九百四十四章真假古伯伯 “我,我不知道呀。”照顾满福的侍女时候结结巴巴地说着,她看着古婳面色冰冷的模样,心里十分地害怕,她甚至一直在哆嗦,可是由于太紧张她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状态。 古婳扫了那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知道这个侍女是真的不知道满福被带去哪里了,只是如今情势紧急,满福又只是一个孩子,她害怕抓走满福的人会对满福不利。 “满福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可有印象?”古婳并不想要放过任何一丝线索,如今这个侍女是最后一个见到满福的人,只能从她身上下手了。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那个侍女看着古婳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她被逼的步步后退,要是早知道这个差事那么辛苦,她就不来了。 一开始她以为只是照看一个小孩子而已,怎么也不会想到还会惹上这些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情呀。 “走吧。”古婳忽然觉得头疼不已,她挥挥手让那妇人离开,她还得再理清楚自己的思路才行,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 先是发现处理逆党时遇到了死士,要不是简玉轩及时赶到,恐怕他们几个根本就没命了,而后又得知宫千寻还没有死,虽然被宫千寻逃走了,大家也都没有受伤,如今满福有不见了! 她怎么觉得这些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地都像雨后春笋一样出现,更加像是一种阴谋呢?看来最近一段日子不会太平了。 “只怕满福就是被那一群逆党给带走的!” 古婳思考了许久,忽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脸色忽然变得阴狠,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孩子带走,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不是十分内鬼,就是一路一直在跟踪他们的人才可以做得到,宫千寻武功全失,他不可能有那个通天的本领。 倒是一直害怕自己和简玉衍出现的逆党们会有这个实力,都说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还是她和简玉衍大意了,应该把满福带着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咻!” “小心!”简玉衍瞳孔一缩,将古婳揽住带离,原本古婳所站着的地方,顿时出现了一个飞镖,古婳心神一震,刚才要不是简玉衍及时护住正在思考的着急,恐怕自己这时候早就飞镖入体了。 “若要换回孩子,让古婳还有简玉衍两个人亲自前往!”在字条上还写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简玉衍看着飞镖上携带着的字条,大手青筋暴起,脸上阴沉地吓人,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伤害古婳,刚才若是他再慢一步,那飞镖必定伤了古婳。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对古婳下手,还敢带走满福。 “玉衍,不要冲动。”古婳从刚才就感受到简玉衍身上散发出来的修罗气息,她知道简玉衍是想要为自己报仇,可是如果贸然前去就真的中了那群逆党的计谋了! 简玉衍看着拉着自己的古婳,他脸色微微好一些,可是依旧黑沉地让人畏惧,也只有古婳才敢在这时候靠近他。 “放心,他们……还伤不到我。”简玉衍握住古婳的手,眼中满是愧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南下,古婳怎么会遇到这些伤害,还有满福,他会那群逆党后悔的。 “可是我不想要你去冒险!”古婳直接站到了简玉衍的身前,拦住他不让他出去,她不怀疑简玉衍的能力,可是如今她们身处南方,哪怕简玉衍再有能耐,也抵不过他们成千上万人的攻击。 为今之计只有智取,不能硬攻,她相信简玉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遇到自己的事情,他就会乱了阵脚。 “皇兄,听古婳的吧。”一直没有说话的简玉轩这时候也开口说话了,他很少会喊简玉衍皇兄的,只是他总觉得只要遇上有关于古婳的事情,简玉衍就会变得不够理智。 最后简玉衍仍是耐不住古婳的劝说,同意和大家一起先商讨一下策略,然而整个过程却是一直脸色黑沉。 “我想,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古婳意有所指地说着,说完还看了一眼简玉衍,简玉衍自然知道刚才是自己过于冲动了,谁让他们敢动古婳?! 简玉轩看着简玉衍不自在的样子,他也明白他的心境,换做是谁,要是自己认定的女人险些被自己的仇家伤害了,谁还可以镇定地下来? 不过简玉衍始终是他的皇兄,又是皇帝,他这个作为兄弟的总给给皇兄找一个台阶下。 “盛昱呢?他这一次不是和你们一起来南方了吗?”简玉轩原本只是想要给简玉衍一个台阶下,可是话一出口却发现大家的脸色都不对劲了,他顿时就闭了嘴巴。 古婳眼中闪过一丝猜疑,不过也就是瞬间的事情,她就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却没有逃过简玉衍的眼睛。 最后的商讨结果是大家决定分为两条线去救出满福。 几乎是没有停歇的,商讨好了策略之后,他们几个人就连夜赶去飞镖上指点的地点。 古婳一路都是忧心忡忡的,换做是谁被掳走了她都没有那么害怕过,可是满福终究只是一个孩子,要是……古婳甩了甩头,根本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 “到了。”简玉衍紧紧牵着古婳的手,半点儿不敢放松,因为有了客栈的前车之鉴,所以这一次他根本就不敢随意让古婳离开自己半步。 古婳锐利的眼神扫了一眼四处之后,心下大惊,和她一样震惊的还有简玉衍,他们这时候已经到了飞镖上指明的地点,可是哪里有什么满福? 简玉衍觉得这就是一个计谋,对方估计只是想要让古婳和他赴约,然后对他们下手,根本就没有诚心要交出满福的意思。 正在两人要离开之时,古婳忽然大叫,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简玉衍瞳孔一缩,抿了抿唇。 只见古伯伯正被五花大绑地绑在树上,看起来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简玉衍深觉有诈,正想要提醒古婳,却见她依旧站在原地,嘴角带笑看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古伯伯’。 “别装了,你到底是谁?”古婳正欲靠近那个被绑着的顾伯伯,这时候忽然又出现了另外一个完好无缺的古伯伯! “这是怎么回事?”古婳表情瞬间有一些难看。 正文 第九百四十五章真相 古婳扭头看了看身旁的简玉衍,却见简玉衍的脸上也是一脸的疑惑茫然。 就在此时,地板上奄奄一息的古伯伯挣扎了一下,似乎是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才慢慢地抬起手来,颤抖的手指指向他身旁站立着的另一个古伯伯。 “古婳,别被他的外表给欺骗了,他是假的……”奄奄一息的古伯伯嘶哑着喉咙,喘着粗气,说道。 古婳见此,心中有些不忍,但是她现在不能确定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古伯伯所以她只仍然冷着面孔,一脸淡然地看了两个面孔完全想象的人。 “古婳,我才是真的啊,”那站立着的古伯伯也开了口,只不过声音低沉雄厚,略带了一丝怒意,瞪了一眼躺地上的人,恶狠狠地开口,“可千万不要被这个老头给欺骗了。” 一番话说完,古婳心下一沉,视线凝聚在站立着的那人身上,脸色复杂,却缄口不言。 果然,那站立着的古伯伯的脸上,严肃的神情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像是忍不住了一般,眼角弯了起来,随即嘴角也逐渐上扬,放声地大笑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古婳白嫩的脸庞上覆盖上一层阴郁,眼眸中所发出的光芒比利刃还要冰冷,直勾勾地盯着眼前那个站立着的人。 此刻,她已经完全确定了,站着的那人,才是真正假扮古伯伯的人,可是,那副皮囊之下,又究竟是什么人物呢? “啧啧,可惜了,本来还想多玩一会的。”那站立着的人收敛住脸上肆意的笑容,却仍然一脸轻蔑地看着古婳和简玉衍。“反正,事到如今,让你们知道也没有关系。” 说着,他抬手慢慢地撕下了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把面具之下,他所隐藏的真正面容,显露出来。 古婳见后,心下大惊,这个假扮古伯伯的人,竟然是刚刚消失不见了的盛昱!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古婳见到面具之下竟然是盛昱,脸色更为难看,眉眼之间也蕴含了一丝怒意,厉声呵斥道,“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假扮古伯伯的!” 盛昱听了,脸上的嘲讽更甚,“你也不必如此动怒,反正你手上的千鞭锁是地上这个真的古伯伯送给你的就是了。” 说完,盛昱还特地瞟了一眼他身旁脚边奄奄一息的古伯伯,紧接着又用脚轻轻地踢了踢。 古婳见状,心中怒火熊熊燃烧,若是眼神能够杀人,她真恨不得现在就把盛昱给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简玉衍自然察觉到了古婳眼中的恨意,不动声色地伸手轻轻拉住身旁的古婳的手,感到她的指尖已经微微发抖,于是他把古婳的手握在手心。 想以此给她一些安慰,也借此来告诉古婳,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古婳感受到简玉衍手心的温暖,心下微微镇定了下来,沉着嗓音,又问道。“我自然不会怀疑我手中的千鞭锁,那么,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把古伯伯给抓了?” ““告诉你也无妨,在他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已经落入我的圈套之中了,””盛昱的脸上蓦然又涌上千千万万缕恨意,“所以,古婳啊,这一切都是我早就精心策划好的。” 听了简玉衍的话之后,古婳的喉咙中轻哼了一声,脸庞上尽是嘲讽的神色,原来,一直以来,他们都被人暗算了,不偏不倚地落入了盛昱的圈套,走上了他费心费力所计划好的道路。 几分钟的沉默之后,古婳才终于又开了声,神色略显疲惫,那么,“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样子对于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况且,古伯伯还是你的恩师,你自己扪心自问一番,你一身高超的武力是谁授予你的?”古婳的脑海中突然间忆起那时盛昱和她说的关于自己的身世的事情, 既然想了起来,古婳心里便更是觉得盛昱和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可笑万分,情不自禁地脸上带上了嘲讽之色。 “当年,你被皇上赶出中原,孤身一人,饥寒交迫的时候是谁救了你,并且还毫无毫无保留地交给你武力?你如今就是这样子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哼……”盛昱脸上的神情变得风轻云淡,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似乎古婳所说的事情,与他毫不相干,“你所说的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不在乎了。” 古婳微微一愣,唇角勾起了一抹轻蔑的笑容,好一个不在乎,好一个忘恩负义的盛昱! “你当真是不在乎了?还是从一开始,为了让我相信你,所以你连你以前的事情都是瞎编的?”古婳转而冷笑道,眼眸中从内而外都透着冰凉的寒气。 “噢对了,你说起这个,倒让我记起还有一件事情是需要澄清的,”盛昱脸上得意洋洋,肆意张扬地大声笑了起来,“我曾经和你说过的故事,其实并没有骗你,只不过故事里面的主角,需要换一下位置……” “你什么意思?”盛昱这一番话,似一根针扎在古婳的心头,让她不由得地感到心脏一紧。 盛昱见此,倒没有急着开口,反而把目光转向简玉衍的身上,微微眯了眯眼睛,脸上挂着挑衅一般的笑容。 简玉衍淡然地看着他,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的可能和自己相关。 “你应该也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简玉婷追求我,被我拒绝,后来被送去和亲的事情吧,”盛昱讥笑道,“其实,不是简玉婷来追求我,是我去追求简玉婷,简玉婷不同意,所以是我把她给杀了。” 谈起简玉婷,勾起了简玉衍许多不想回忆的往事,盛昱这样侃侃而谈,这无疑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简玉衍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周身气势全开,恨不得下一秒就把盛昱的嘴巴撕烂! 简玉衍把手置于剑柄处,双眼宛若变得血红一般,不由分说地想抽剑而出,古婳察觉到,急忙按住了简玉衍的剑柄,“玉衍,先别冲动……” 就在这个时候,竹林间霎时出现许多死士。 “盛昱,你以为我没有准备么?”古婳冷笑一声。 正文 第九百四十六章倒戈的盛昱 竹林内霎时出现的死士将古婳与简玉衍二人团团围住。古婳握紧了手中的千鞭锁与简玉衍背靠背警惕着:“盛昱,就这些人你也未必太小看我了吧。”话音未落。她率先出手,千锁鞭直取距离她最近的一个死士的咽喉,那死士还未反应过来就已命归黄泉。 一触即发,古婳与两个死士缠斗起来,简玉衍也在古婳提身后一把长剑,剑气逼人,如长虹贯日般立时就结果了杀过来的死士,那死士倒下去时,那对死亡恐惧神情永远的留在了他的脸上。 数目远远多于二人的死士立刻蜂拥的朝他们扑了过去,古婳的千锁鞭使得千变万化,瞬息间已幻化出几十种形态,发出电闪般锐利的鸣动,倒下面前的死士一个接着一个。简玉衍在身后保护得极好,他也不主动进攻,只守在古婳身后为她挡掉可能的一切杀招。虽说死士众多,但二人武力高强,配合得又天衣无缝,一时半会敌人也不能近他们身边半步。 此时,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古婳,今日之日就是你的忌日。”跟在她身后的是另一批死士,这一批与盛昱的大不相同,他们周身阴冷肃杀,气势凛然,极其难缠。 听见了这声音,正在进攻二人的死士收了手,迅速退回盛昱身后。二人也停了手,虽打了这一会儿没有受伤,但古婳到底是力气不足了,简玉衍深邃的眉眼里满是担心,伸手扶住古婳:“没事吧?” 古婳喘着气撑着简玉衍的手臂,靠在他身上,摇头道:“没事。”她深呼吸一口,功力运转,很快调整过来。看向来人。只见来人容貌尽毁,红褐色的疤遍布全脸,吊梢三白眼,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正是那被废了武功的宫千寻。 宫千寻此时恨恨的盯着古婳,神情凶狠癫狂:“古婳,没想到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哈哈哈,可怜你机关算尽,最后的胜利还是属于我的。” 简玉衍出来道:“宫千寻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纵然你人多势众,我们也不是你可以轻易拿捏的。”语气高深莫测。 宫千寻嘴角扯出一个嗤笑:“哼。都死到临头了还如今嘴硬,怎么?你还以为就凭你们两个能打得过我的血影吗?”她指着那批死士,眼神中充满疯狂“我的血影们,是我用了秘法训练出来专门对付你们的,今天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地。” “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宫千寻你的结论下得还太早了。” 是简玉轩的声音,古婳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简玉轩穿了铠甲,提着长缨枪带着一队军队出现了。他身姿挺拔,剑眉星目,头上的穗子仿佛被这一支军队的气势震荡着飘起。身后的虎狼军各个骁勇善战,是战场上一把寒气逼人的刀,直插敌人心脏。此时整齐划一的走过来,势如破竹。 简玉轩径直走到简玉衍的跟前抱拳低头道:“皇兄,臣弟来迟了。” 简玉衍虽然武功高强,但到底被宫千寻的死士围着,害怕一旦打起来,双拳难敌四手,到时护不了古婳周全,如今看简玉轩带了虎狼军支援,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不显,仍旧语气不変的说道:“还不晚,今天就要你我兄弟二人就联手把这逆党铲除了。”说罢犀利的看向宫千寻,那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宫千寻也不恼,仍旧面带嘲讽:“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简玉衍你好大的口气。” 古婳接了话,高声道:“宫千寻,你当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吗?我早已调查清楚一切。” 古婳又看向盛昱,眼神深不可测:“从见到古伯伯时,我就在想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就派了茹衡在暗中调查,我带着你一起就是在故意暴露行踪,果不其然,你盛昱就是跟宫千寻一伙的。枉费我开始一腔真心对你,把你当朋友,你却是她宫千寻的走狗。”古婳越说越激动,拿着千锁鞭指着盛昱,心里很是受伤,纵然她心里怀疑盛昱也不想与他为敌。 盛昱看着古婳指责自己,没有任何表情:“说完了吗?” 古婳见他神色平静没有一丝波动,不禁气急:“你,好你个盛昱,当我看错了人,我今天就亲自杀了你。”话音未落甩了千锁鞭飞身上前直取盛昱的面门。 场面一触即发,死士见古婳动了纷纷迎了上去,这边虎狼军也不待简玉衍下命令,各自主动出击迎敌。简玉衍知道古婳不是盛昱的对手,而盛昱身边又有许多死士,怕古婳不敌,长剑挽了剑花也朝盛昱攻去。而简玉轩与两个缠着他的死士打得也是不可开交,一时刀光剑影,“呯”“嘭”兵器交织的声音是不绝于耳,又有风起,竹叶簌簌落下,更添萧瑟肃杀之意。 简玉衍的虎狼军虽说骁勇善战,血性十足,到底敌不过宫千寻的死士,出手皆是狠辣刁钻的杀招。虎狼军都是有血有肉的正常人,有痛有累,而那些死士仿佛不是人一般,砍一刀在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痛苦,面不改色,反而一刀刺向伤了自己的虎狼军。这种情况下,很快场上局势逆转,虎狼军节节败退,宫千寻一方占了上风。 而宫千寻因为武功被废,打斗一开始时就站在远处看着,见场上利于己方,狰狞的脸上满是笑意。 盛昱这边与简玉衍,古婳周旋,一步步引得二人远离了打斗中心,在距离宫千寻不远的地方与二人缠斗。古婳有了简玉衍的加入勉强与盛昱打成平手,三人你来我往间已出了百余招。 这时盛昱见宫千寻全身心投入的看着自己的死士与虎狼军打斗,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三人的动静,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盛昱寻了一个古婳招式的漏洞,一剑打在古婳肩上,转而飞身刺向宫千寻的方向,只听“噗嗤”一声,剑穿人心而过。 场上似有所感皆停下了动作,众人惊讶。而那宫千寻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盛昱会突然反过来杀自己,她的脸上还挂着嘲讽的笑,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 正文 第九百四十七章当年真相 那宫千寻倒下后,仿佛断了那些死士的生命线,一个死士的头领发出悲鸣的一声“啊。”提剑抹了脖子自杀,其他死士也纷纷自杀。刚刚还与自己打得不可开交,甚至压了自己一头的人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众人心里不胜唏嘘,但敌人自己倒下了,大家心里还是开心的不行。 盛昱杀了宫千寻后,见此景粲然一笑似是解脱了什么,把剑从宫千寻身上抽出来,在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刺向了自己。 古婳先前受了盛昱一剑,正要反击回去,盛昱突然就弃他和简玉衍二人而去,直奔宫千寻杀了她,古婳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盛昱又自己刺了自己一剑,震惊之余,古婳立马冲上去捂住他的伤口质问他:“你疯了,盛昱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自杀?你说话啊…” 盛昱看着自己面前的古婳,娇小精致的脸上写满了对自己的担心,盛昱朝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道:“我从来就是在骗你也是在骗宫千寻。”血气上涌,他用了咽下去了又扯得伤口生疼,原来,自杀竟是这样痛苦的一件事,盛昱想。 他话还说完,简玉衍走到古婳身边,看着盛昱眼里满是不忍,又见古婳哭得伤心,简玉衍心疼的开口道对古婳:“盛昱现在不能移动,否则胸口的剑立时就能要了他的命,这样的致命伤恐怕已是回天乏术,不如好好听他说了,可好?” 古婳泪水涟涟的看了简玉衍一眼,又看着盛昱,吸了一口气,把泪逼回去一部分“好,你说,把这所有的一切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诉我。” 盛昱感激的看了简玉衍一眼,复又开口道:“其实当年我确实是在古家呆过一阵,那时你爹为人仗义热情,你娘也是温婉贤淑,还有你爷爷奶奶都是热情好客的人,时常有江湖中的侠士朋友来古家拜访,我记得每一天那大院里都是热热闹闹的。” 盛昱回忆起往昔来,眼神中带着莫名的光,神态全然不复刚才奄奄一息的样子,竟是精神了不少。简玉衍明白这是回光返照,心下难过,也红了眼眶。 简玉轩也早就过来了,看着这一幕亦是不忍,也并未出声打扰,静静的呆着听盛昱娓娓道来,皆开这十几年前的真相。 盛昱又接着说道:“那时你古家的机关圣术名满天下,每日都有人上门来求你爹指点,或是求你爹指点兵器铸造的,或是求你爹指点机关布置的,都是络绎不绝。你爹人也热心,总不吝啬给每一人都弄好了。因此你爹在武林中威望很高。” “可是。”盛昱话音一转:“这不藏拙,无私助人带来的确实灭顶之灾。”说到激动处盛昱呕出一口血来,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滑落。古婳见了,心下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拿了袖子给他擦了。 盛昱继续说道:“那时我还小,常常出去疯玩,那日等我回来的时候,估计古家大院竟已是一片火海。熊熊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还有人在四处收罗。我气红了眼,害怕你家人已经遭人毒手,就要冲过去给他们报仇。” “这时候,古伯伯突然出现,捂了我的嘴将我带到一个隐蔽的山洞。里面古家众人全然不见,只有一个你,靠着墙睡过去了。古伯伯向我哭说,是宫千寻带了一众武林高手前来逼你爹交出机关秘术,你爹自然不交拼死抵抗未果,全家人竟都被那毒妇杀死了。古伯伯带着你早在事情不对劲之前躲进了山洞,这才逃过一劫。” 又有鲜血在喉间翻涌,盛昱一一压了下去:“后来我和古伯伯带着你逃难安定下来,古家整整二十余口人魂魄不宁,教我如何能安心?我是一定要报仇的。幸好那时我不常出现在武林中,年纪又小,没人认得我。我便投去了宫千寻门下,一步一步往上爬伺机报仇。” “宫千寻那女人恐是坏事做尽,疑心病重得很,她给自己门下的人都种了毒,每月发作起来痛痒难忍,非她的解药不能解,这么多年来我能到今天她心腹这个位置,身上的毒早已是解不了的了。今天,终于手刃仇人,宫千寻她终于被我杀死了。大仇得报,我已没什么指望的了,反正是要死的,今天一并痛快结果了。” 盛昱说完压下的鲜血再也止不住流出来,脸也呈灰败之色,气息微弱。古婳拿袖子搽都搽不完他的血,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古婳的视线,她声音苍白哀痛:“不,不要再流了。盛昱你听我说,你一定会活下去的,我误会了你那么久,你怎么能不接受我的道歉就走?你必须活下去。” 盛昱含着笑意看着她眼神里含着未名的情愫,无力的抬起手抚在古婳的脸上:“古婳…”只两个字,手便跌落下来,咽了气。 “不!”古婳撕心裂肺的喊道。 简玉衍无声的流着泪把古婳抱进怀里,拍着古婳的后背:“婳儿乖,不哭不哭…” 其实简玉衍心里早就清楚真相,可是盛昱坚决要求他不能说,他也无法,现在看见古婳这么难过,他感同身受,亦是痛彻心扉。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皆因我而死。”古婳控制不住自己…… 正文 第九百四十八章消失的古婳 盛昱死了之后,简玉衍抱着古婳无声的安慰,古伯伯被救了下来,见古婳神情悲哀,眼神迷离,心疼得不行,心道这样下去不行。他走到古婳旁边开口道:“姑娘,满福还不知被那宫千寻藏在何处呢,盛昱已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才更应当好好珍惜自己才是。” 古婳被古伯伯的话唤回神情,对啊,她和简玉衍来这儿的初衷是来寻满福的,可是现在盛昱、宫千寻都死了,那满福呢? 古婳一下子振作起来,她还有满福,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对简玉衍道:“派虎狼军在这周围四处搜一搜,这竹林极大,又连着一片山,听说这一代带晚上有猛兽出没,再找不到满福天黑下来就危险了。” 简玉衍见古婳又重新打起精神来,心里熨帖,轻捏了古婳的脸道:“我这就带着人去找,必定把满福完完整整的送到你的面前。” 一时之间众人又四散开来找人,一个多时辰以后,在一处山洞中找到了被绑着手脚已经晕过去的满福。古婳唤满福也唤不醒,摸着身上又冰凉得很,幸好还有呼吸。古婳见满福嘴角开裂忙拿水喂了他一点,才解了绳子。简玉衍看着满福脸色不大对,开口道:“许是中了毒,得快些下山找大夫看看。” 古婳抱着满福下山心里又把宫千寻骂了一遍,对满福满怀歉意,自责不已。 一行人很快下山回去找了大夫来看,那大夫是个老者,摸着自己的胡须把了脉开口道:“小儿中的不是什么奇毒,是寻常的毒药,只是被丢在冰冷潮湿的山洞里寒气入体,又颗粒未近才这般凶险,解了毒调养调养就好了。” 听见这话,古婳的心终于是放下心来。简玉衍跟着那大夫出去开方子拿药不提。屋里就剩满福与古婳两人,古婳看着满福躺在床上,盖了被子人就小小的一团,小孩跟着自己吃了不少苦,每天的生活离不了打打杀杀,上次还留下来了那么严重的心理问题,这次又被宫千寻抓走当诱饵中了毒,自己带给他的究竟是好是坏? 古婳又想到今日之事,事情繁多且复杂,现在想起来还有种不真实感。自己这么多年来心心念念的仇竟真的报了? 简玉衍推门进来见古婳神思不属,害怕她钻牛角尖,忙开口转移古婳的注意力:“我已经吩咐人把药熬上了,一会就能送进来,满福真的是受苦了。” 古婳也不再多想,与简玉衍问了几句,简玉衍答了,又说起来逗趣的话哄着古婳。不多时,浔阳端了熬好的药进来,古婳忙接过来喂满福吃药,她知道简玉衍是在哄着自己,便对他道:“我已经好了,必不会再让你担心了,宫千寻刚死,你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去吧,不用守着我。” 简玉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但见她眉目开阔神情轻松不似说谎:“那我就去了,你好好的,我派洵阳在外面守着,你可不许乱跑。”说完凑过去吻了古婳的额头一下,出门去了。 古婳见他走了垂下头来,复又摇头不再多想,专心看着满福。过了不久,满福才终于醒了过来,虚弱的睁开眼见古婳就在自个儿跟前,嘴巴一瘪就要伸手求抱:“姐姐…”声音微弱。 古婳知道满福是害怕了,却怕自己身上在外面呆久了带了寒气,不敢抱他,只得握住满福的小手:“姐姐在呢,满福是勇敢的男孩子了,别怕。” 满福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姐姐,山洞好黑呀,我一直在等你找到我,实在等不及就睡着了,幸好姐姐找到我了。” 古婳听了只觉得心下一酸,握紧了满福的手道:“以后姐姐必不会再让满福在黑漆漆的地方等着姐姐了,姐姐发誓。 …… 宫千寻死后,树倒猢狲散,简玉衍趁机将逆党大大小小的势力连根拔起,收拢了几股势力壮大自己的力量,江湖再次回归平静。 这日夜晚,古婳哄了满福睡觉,自己提了一壶桃花醉上了屋顶,躺在瓦片上仰望星空月亮,不时喝一口酒。简玉衍本来想找古婳说会话,四下里皆不见人,抬头一看,自己的姑娘正在楼顶上赏月喝酒,遂飞身上去,坐在她旁边拿了古婳手中的酒姿态的潇洒躺下来倒向自己嘴里。 古婳只觉得手里一空,转头看向躺下来的人,与简玉衍的视线撞个正着,感受到对方越来越灼热的视线,她的脸逐渐红了起来,娇声道:“没有地方么?要挨着这么近。” 简玉衍只觉得许是今夜月色迷了人眼,此刻古婳在他眼里竟没得像仙子一般,仿佛即刻就要驾云而去…他着急的抓了古婳的手将她带到自己怀里:“没有别的地方,我巴不得时时刻刻都把你圈在我的怀里,不让你受半点风霜。” 古婳靠在简玉衍的怀里,只觉得面前人的心跳得飞快,握着她的那只手温度也烫人得很,不禁红了脸,抬头见简玉衍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月色给简玉衍镀了一层别样的光,衬得他的脸越发英俊非凡。简玉衍小心的凑近了古婳见她没有拒绝,立马吻上了觊觎已久的小嘴,一如他记忆中的一般,香甜软糯… 良久二人分开,简玉衍紧紧的抱了古婳在自己怀里,只觉得此刻鲜花漫天,幸福就在自己身边,他心情愉悦的开口道:“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宫里也来信催着回去了。白天我已叫洵阳都打点好了,明日我们就回宫去,准备了一辆宽大舒适的马车,你和满福就坐车里,虽然路途遥远,但必不会让你吃半点苦头的。” 古婳没有回答,心里想着事。 简玉衍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古婳没说话,又低头温柔的问:“可好?” 古婳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好。” …… 因为要启程,次日一大早简玉衍就醒了,把自己收拾好,见古婳还未曾出房门,以为是她懒起了,想着让她多睡一会儿也无妨。自去打点吩咐人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又去厨房里叮嘱多做几样古婳爱吃的点心,小菜,预备在路上吃。找事情忙完已是距离商量好的出发的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古婳还没动静,简玉衍心下奇怪,去敲了房门:“小懒猫,睡到现在也该起了吧,一大群人都等着你呢。” …… 见还没动静:“怎么不说话?我进来了。”说罢推门而入,只见房间里面干净整洁,被褥叠得是方方正正,一丝人气儿也无,只在那桌上留下一封信,简玉衍飞快拿起看了,原来古婳昨夜已带着满福悄悄离开了。 简玉衍疯狂的派人四处去找,自己也去了平常他二人常去的地方找,未果,派出去的人也来回话说找不到。 “她走了…”简玉衍从口中只是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却费尽了全身力气。 正文 第九百四十九章不辞而别 简玉衍感到十分痛苦,心中一顿阵痛,一想到这里,脸上皆是失望之色。 “如今整个江湖在我们的努力下已经太平,而现在正应该是我们携手终老的时候啊,可如今你却离我远去,只留下一封信。”简玉衍喃喃道。 古婳离开后,简玉衍也回到了宫中,众人跪拜他却并未理会。 “没有了你,我要这天下要这权利又何用。” 简玉衍面露痛苦之色,他打下的江山,平定了江湖,却丢了她。 夜晚,凉风习习,思念愈加浓厚,简玉衍又想起了那次,二人喝酒,古婳在他面前舞起剑来。 “好。” 简玉衍赞叹道,他拍起掌来,而古婳则顺势坐到了简玉衍的身边,古婳将剑放下,而简玉衍递给古婳一杯酒。 “好酒。” 古婳将酒一饮而尽,她的脸上升起一团红晕,而简玉衍看见这样的古婳,小腹突然感觉热热的。 简玉衍立马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他大口喝下,简玉衍的耳垂微微的泛起了红晕。 古婳看到简玉衍这样,有了前世经验的她自然明白简玉衍为何如此。 她走到简玉衍身边,依偎在简玉衍的怀中,她的双手轻轻的环住简玉衍的腰,简玉衍一脸诧异。 “你这是?” 古婳脸上泛出一抹红晕,她看着简玉衍那上下启动的红晕,微微的抬头迎了上去。 “你……” 简玉衍情不自禁的问道,古婳顺势撬开了简玉衍的嘴,简玉衍的脸一下涨的通红。 “本应该是我主动才是。” 在二人大口呼吸的时候,简玉衍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他看着古婳,顺势压了下去,一阵暧昧的气息在二人之间围绕,周围的虫鸣声都被古婳的呻吟的声音遮盖住。 简玉衍想到这里,耳朵微微泛起了红晕,但是他看着身边空空如也,心中感觉到几分落寞。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她。” 简玉衍握起了拳头,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坚定之色,想着,他便准备去简玉轩的府中。 “皇兄,这夜色已经深了,你找我所为何事?” 简玉轩有些疑惑,他看了看那渐渐黑了的天色。 “皇弟,我准备将皇位传给你,我不想当这个皇帝了。” 简玉衍的脸上满满的都是严肃之色,而简玉轩一听,心中便越发疑惑。 “皇兄这是为何,你比我更适合当一国之君,如今又是怎么?” 简玉衍听了简玉轩的话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怀念之色,他看着远方,一字一句的说道。 “皇弟实在太谦虚了,这皇位你比我更适合,因为你皇兄我终究是难过美人关,我准备去找你皇嫂了。” 简玉轩一听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他看着简玉衍,脸上十分不情愿的说道。 “那你也不能将这个重担放在我的身上啊。” “这不是需要皇弟多费心了,皇兄这就出发去找你皇嫂,你定要兢兢业业,做一个好皇帝。” 简玉衍说完便提起轻功离开了,而简玉轩看着简玉衍远走的方向,微微的摇了摇头。 “还真是不要江山要美人啊,我果然生来就是为你操劳的命。” 简玉轩说着便又重新做到了书桌之前,他拿起面前的那卷兵书看了起来,但是他的脸上尽是无奈之色。 “我一定会找到你。”简玉衍紧握着书卷,心里有些苦涩。 …… “满福,认真点。” 古婳此时已经带满福回到了内蒙,她手里拿着根树枝,轻轻的拍在了正在扎马步的满福的手上。 “姐姐,习武就是扎马步吗?” 满福又调整了自己的动作,他那精致的小脸上满满的都是委屈。 “这是基本功,你要练好了才能跟姐姐和简玉衍哥哥一样厉害知道吗?” 古婳脸上满满的都是严肃,但是她在提到简玉衍的名字的时候,脸上却不禁闪过一丝柔情和落寞。 “他现在是不是已经继承了皇位?” 古婳望着皇宫的方向,眼里满满的都是怀念,而满福这个时候也走到了古婳的身边,他拉着古婳的裙摆说道。 “姐姐,你又想起了哥哥是吗?” “才没有,你还不去……” 古婳听到满福的话连忙否认道,但是她还没有说完,眼前便一黑。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满福焦急的声音传到了古婳的耳朵里,但古婳终究还是失去了意识。 “满福,我这是怎么了?” 古婳醒来看在身边一脸笑意的满福,心中十分疑惑,而满福则用手轻轻的摸了摸古婳的肚子,一脸笑意的说道。 “恭喜姐姐,姐姐要有小宝宝了。” “我怀孕了?” 古婳也摸向自己的肚子,她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惊讶,但是她的心中却十分开心。 “姐姐,要不我们一起去找哥哥吧,哥哥一定会很开心。” 满福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古婳,而古婳想了想,微微的摇了摇头。 “不了。” 古婳看向远方,她的脸上满是无奈之色,虽然她也想去找简玉衍,但是她还是忘不掉过去。 “我回不去了。” 古婳轻轻的呢喃道,而满福看到古婳这样,心中也有了几分伤感,他抓住古婳的手说道。 “放心吧,姐姐,满福会一直陪着姐姐的。” 古婳听到了满福的这句话之后,心中感觉暖暖的,她摸了摸满福的头,眼底满是宠溺之色。 “嗯,姐姐知道。”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而古婳则一直守在了古墓,她摸着自己渐渐隆起的肚子,眼中满是幸福的神色 “守着机关圣术本就是我回到古家最开始的初衷啊。” 古婳又想到了简玉衍,但是她很快将这个想法压了下去,她在心中对自己轻轻的说道。 古婳看着那慢慢落下的夕阳,古婳觉得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 正文 第九百五十章大结局 简玉衍四处寻找古婳,却始终寻不到,简玉衍十分沮丧,每晚都深深的思念着古婳,总是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终有一天我会和你相遇,不管是何时,我都等着。” 简玉衍就这样不知疲惫的在世界各地找着古婳,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找到古婳。 就这样简玉衍不知不觉寻到了内蒙,他在这里游荡,此时他已经寻遍了大江南北。 “若是仍然找不到你,我可就得孤独终老了。”他自嘲的笑道,脸上尽是伤心之色。 有一日,简玉衍在街上走着,突然听见打斗的声音,他看见一个年龄不大的孩子和别人打起来了。但是令他吃惊的是,这个孩子武功高强,那几个人竟然有些打不过。 “快去喊人来,今天一定要将这小子教训一顿,不然这脸面该往哪放。” 领头的一个人一脸凶狠之色。就在男孩与这几个人打斗之时,来了一群人。虽然男孩武艺高强,但是也敌不过众人,顿时落入下风。 简玉衍有些不忍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孩子,并且手上还有凶器。 “这招式好熟悉,是她?”简玉衍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简玉衍起身将那些人打跑救下了孩子。 “孩子,你这身功夫是和谁学的?”简玉衍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抚平的激动。 “哥哥,是你吗,你来找姐姐了么。”满福看到简玉衍,脸色尽是惊讶之色。 “你姐姐在哪?” 简玉衍心里竟然有些紧张,这么久没见不知道她是否还在怪他,还是否愿意见他。 满福虽然惊讶简玉衍的到来,但是他的内心里也满是欢喜,他心里十分清楚姐姐虽然嘴上说不想简玉衍,但是心里面却是十分思念他。 “哥哥,我这就带你去找姐姐。”满福一脸欢喜。 几个时辰过去,终于要到了古婳的住处,简玉衍远远的就见到了正在灶台做饭的古婳。 简玉衍整个人愣在那里,他看到了古婳隆起的大肚子,眼睛微微的泛起了红润,声音也有些梗塞。 “古婳。” 古婳望着突然出现的简玉衍,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内心很不平静,虽然古婳的心里一直在告诉她自己不要想简玉衍,但是她的心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简玉衍。 古婳每日看着那落下的太阳,心中都会想简玉衍现在是不是正在处理政务,他会不会这个时候也在思念她。 想着想着古婳的眼泪便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而今天古婳突然看到简玉衍突然出现,内心竟然有一丝不确信。 “你怎么来了?” 古婳小心翼翼的问道,但是她的话语里却满满的都是欢喜。 “古婳,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简玉衍看着古婳那清瘦的脸庞,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心疼。 “你不用自责,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古婳背过身去,不忍让简玉衍看见她这时的模样。 而简玉衍却从背后紧紧的抱着古婳,她将头搁在古婳的肩膀之上。 “放开我。” 古婳拼命的挣扎着,可是简玉衍却紧紧的将她圈在了怀里,古婳只能大声的吼着。 “古婳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就算很贫苦,不能富贵,但只要哪个陪我白头到老的人是你,我都愿意。” 简玉衍的话语里满满的都是柔情,古婳听了心中愈发感动,但是她想到了她的初衷。 “但是我并不想和你一起生活,我现在一个人过的很好。” 简玉衍怕伤到古婳怀中的孩子,最终还是让古婳挣脱来,古婳向屋中走去。简玉衍见状便跟着古婳进到了屋中。 “你走的时候就只留下一封信,不给我任何挽留的机会。你可知道你走后,我每天浑浑噩噩的。” 都说男子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简玉衍轻轻的抹去了自己眼上的泪滴,看着古婳一字一句说道。 “自从你走后每天都在想你的日子度过。所以后来我走遍了各地,我一直在寻找你,而现在我既然找到了你,便会一直紧握着你的手,我不会再让你逃走。” 简玉衍看了看古婳简陋的屋子,眼里露出了一丝悔意,他看着古婳暗暗下定了决心,他柔声说着出了这句话。 “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又何尝不想你呢。” 古婳看到简玉衍憔悴的面色,心里本就十分心疼,而后听了简玉衍的话,心里便越发心酸,她反手抱住简玉衍。 “以后你就和我一起住在这里照顾着满福和我们的孩子,你愿意吗?” 古婳的眼泪满是期待,而简玉衍温柔的看了古婳一眼,他低头吻了吻古婳的额头。 “我自然是乐意的。” 古婳听了之后,双手收的越发的紧,而简玉衍怕伤到古婳肚子中的宝宝,只能小心翼翼的拥抱。 一年以后… “满福你慢点,小心把她摔了。”古婳看着两个玩的正欢的孩子,眼里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曾几何时,她能想到自己会过上这样的生活,现在的一切对她来说是最好的样子了。 “古婳,我想了很久,等我们的孩子在长大一点,我们就带她出去游山玩水。”简玉衍搂着古婳,声音极度的温柔。 “好。”古婳渐渐闭上眼睛,仿佛是要将现在的一切都记在心底。 岁月如此安好,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