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妖奇传 作者:懒娃娃 第1章[VIP] 任何人见到冷曜韹(ying)后的第一个反应,都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直到冷曜韹离开了,久久才能回神。 而凡是见过冷曜韹的人,都会不约而同的认定:“手如柔荑,肤若凝脂,领如蝤蛴,齿若瓠犀,螓首蛾眉。”这句古语是为了冷曜韹而生的,除了他,没有任何人配得上这句古语。 而这古语译成白话文的意思就是:手指如初生的茅草一样纤细白嫩,皮肤像凝冻的脂肪一样洁白柔滑,脖子如天牛的幼虫一样白嫩颀长,牙齿如瓠瓜的种子一样洁白整齐,额头宽广光滑如同蝉的脑袋,眉毛修长好似蛾子的触须。—— 接下来,还有两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说冷曜韹他仪态生动,神韵飞扬。一举一动,皆能入画,一抿嘴一顾盼之间,流露出来的皆是无双风采,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哪怕是戈壁荒漠也会变成绝世美景。 但是,那些见过冷曜韹的人也异口同声的说,以上,皆不足道出冷曜韹千分之一的美。 所以,由此,我们可以知道。 冷曜韹很美。还是美得天地失色的那种。 而且,冷曜韹的眼睛,是天生的鬼火化,一出生,就是最高等级的白色。 因此,冷曜韹更是鬼界人眼里当之无愧的鬼界第一美人。 唯一可惜的是,冷曜韹不能练武。就连鬼界最普通的功法他也没办法修炼。因为他的母亲在怀孕的时候遭到仇家的投毒刺杀,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冷曜韹却是一出娘胎就身中剧毒,全身经脉尽数被毁。他这辈子,是和高深的修为无缘了。 冷曜韹是贵族。而且是鬼界最大的贵族,是仅次于鬼王的贵族。因为他的母亲是现任鬼王的姑姑,虽然在生下他不久就因为旧患复发外加对丈夫思念过度而亡。但是,这无损现任鬼王是他的堂弟的事实。而他的父亲,是曾经有鬼界第一战将之称的冷炀,和九代鬼王一起,战死沙场。 这个身份,对那些觊觎冷曜韹的人来说,是个大大的不幸。 冷曜韹无法修炼,所以,他将全部的心神都放进了学问里面。他希望可以通过学习、研究,找出解决鬼界人不能修炼治愈术的原因,他想从根本上剔除这个鬼界最大的弱点。从而减少鬼人在战场上的伤亡。 因此,继他的美貌之后。冷曜韹又以学识渊博、见解独特成为最年轻的太学校长而闻名全鬼界。 那一年,他六十七岁。以鬼人的基础寿命为三百岁来看,那时的冷曜韹还是个少年。 这样的冷曜韹,虽然无法修炼是他一生的遗憾,但是,他也绝对有骄傲的本钱。 因此,当他碰上戚汐那个杀千刀的冤家时,他第一次体会到别人看他时的心情——眼看手毋动!即使心里已经恨得咬牙切齿,偏偏却无能为力是怎么一回事了。虽然,这和别人看他绝对是两个不同的极端。 假如有人问冷曜韹,他这辈子,最想做的是什么。 在遇到戚汐之前,他的回答一定是找出鬼人不能使用治愈术的限制,从而寻求解决的方法。 但在遇到戚汐之后,他的回答,在人前还是没变。但在人后,就会变成——他一定要戚汐吃不完兜着走!!!但至于是怎样一个“吃不完兜着走”概念?冷曜韹就从来没想过了。 冷曜韹和戚汐的第一次见面,发生在戚汐刚进入鬼界不久。 当时戚汐刚从白藤的匿身之处离开,一路听闻了不少鬼界第一美人的小道消息。抱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心态,碰巧第一美人又在附近,所以戚汐当仁不让的作了一回梁上君子。 而戚汐一向是装什么,像什么的。至少,这回他梁上君子的扮相,是非常成功的。 因为他从白天等到晚上,又从晚上等到白天,如此三个昼夜方得见第一美人的真貌。期间,戚汐没有运用任何的力量去偷窥。只是凭着一些小把戏,躲过了重重守卫、迷阵,在浴室里等了三天三夜。方得见美人沐浴。 那时候,戚汐还诽谤了很久,三天才洗一次澡,臭都臭死了,还能美到哪里去? 殊不知,这鬼界第一美人落脚的地方,大大小小各有特色的浴场多达一百多个。就算一天洗十次,每次去不同的浴场,也要花十多天的时间才能一一洗完。况且,冷曜韹当时在那个地方只停留四天。 所以,不得不说,戚汐和冷曜韹还是有缘的。 只是,不知道这缘,是善缘还是孽缘而已。 美人。戚汐见过不少。 因为修行界里无丑人。修行之人,只要有所成,都会在一定的程度上修改自己的容貌,让自己看起来更为俊俏亮丽。所以,修行界遍地都是美人,冷艳的、妖媚的、玉洁冰清的、高贵的、俊朗的、斯文的、邪魅的、可爱的、娇俏的、温柔的、酷的……等等,可谓是应有尽有,数不胜数。 所以,大家可以想象,一个人光是一个背影,就让戚汐看得大呼过瘾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美人了。 看到冷曜韹的背影时,戚汐苦等了三天的不满不翼而飞,只余下满心的惊叹。因为,戚汐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个人,光是一个背影,都能让人觉得美的。 然后,就是冷曜韹的宽衣解带了。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随着一层一层衣服的滑落,是戚汐一声一声的心跳。 当冷曜韹全裸缓步走入浴池的时候,为他伴奏的,是戚汐“哗啦哗啦”奔流不止的鼻血,以及下身高高支起的帐篷。 此时,冷曜韹的脸上还带着一个遮住了上半张脸的玉制面具。只露出了尖尖的下巴和色泽丰润的朱唇。 盯着那美到极至的身体,戚汐不但鼻血止不住,就连口水也要不断的吞咽才能免去鼻血口水一齐流的蠢样。 当冷曜韹的手移到面具上,要将面具取下的时候,戚汐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眨也不敢眨,就怕错过能够目睹美人真貌的那一刻。 玉制的面具一点一点的,缓缓的从冷曜韹的脸上移开。 戚汐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止不住的鼻血有再次喷发的迹象。胯下的欲望也在怒胀,撑起的帐篷顶端已经微微湿润。 面具取下了。 冷曜韹的全貌,毫无遮掩的展现在戚汐的眼前。 …… …… “扑通——!!!”水花四射,戚汐受刺激过大,从梁上载了下来,跌进了浴池里面。 “谁!!!?”冷曜韹怒喝道。 迥然不同的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水一泡,戚汐瞬间当机的大脑回复了正常运作。反应灵敏的从水里站了起来,随手抹了一把脸,拨开了遮住视线的头发,刚好又对上了冷曜韹那双因为极度愤怒而——燃烧着熊熊的白色鬼火的眼睛。 ——“鬼啊——!!!!!!!”放声尖叫。 下一刻,戚汐已经被吓得瞬移逃走了。 而冷曜韹还呆在了原地,愣愣的看着戚汐原本所在的地方。 他被戚汐脸上那惊恐的表情吓到了。在他看来,戚汐这个偷窥者脸上惊恐的神情,以及眼里无法掩饰的惊吓,都是真实的——针对他本人,一向清楚自己的容貌对旁人的杀伤力的冷曜韹第一次懵了,完全忘记自己被人看光这件事了。 当冷曜韹回神后,才后知后觉的记起,自己被人看光了……在看到那几滴漂浮在水面上的可疑的红色液体时——“刷”的一下,冷曜韹全身都染上了粉红色,…… 这事,虽然蹊跷,但是,一向专注于学术的冷曜韹,也没在这上面投放太多的精力,只是在研究之余,会不经意的想起这个与众不同的偷窥者,然后,不能自抑的羞红了一张脸而已。 当然,这个不经意的次数不多,一点都不多,只是区区的五次罢了。但是,当这五次是发生在一向只关心学问的冷曜韹身上时,那已经是非常让人吃惊的次数了。毕竟,就连和冷曜韹有血缘关系的鬼王,被冷曜韹想起的次数,百多年来,也只不过是两次而已。 只是,冷曜韹也没想到,他会对一个偷窥者如此上心。 戚汐和冷曜韹的第二次见面,是在太学开学的第二天。 当戚汐一脚踹开校长室的房门时,冷曜韹一眼就认出这个偷窥者了,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里不是浴室啊……他怎么……校长室不是可以偷窥的地方啊…… 第二个反应就是不自觉的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好的穿在身上的时候,冷曜韹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衣服还在身上……要不,要不,要不又要被……他看光了…… 一想到自己曾经被眼前这个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的人看光,冷曜韹面具下的脸再次“刷”红了,连那精致的锁骨,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这个时候,应该是叫人的。应该叫人来把这个偷窥者抓走。但是冷曜韹心里却有一个困惑,既然是偷窥者了,那为什么会有那一声绕梁三日的“鬼啊”呢? 所以,冷曜韹做了一件,他有生以来,最大的蠢事。 ——戚汐是夹带着不爽以及怒火来找这个太学所谓的校长,虽然,这个校长让他有几分眼熟,但是,也只限于几分眼熟而已。对戚汐来说,那次偷窥鬼界第一美人的事儿,绝对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光是他最后被吓得落荒而逃这点,就足以让他将那次的记忆打包压箱封底了。 戚汐还来不及开始“理论”,就看到那个校长站起身,迎面走了过来。两人相距三步左右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停下了。 戚汐没动,是想看这个校长到底打算做什么,另外一点就是,他总觉得这个校长脸上的面具,有几分熟悉…… 而冷曜韹迎上来的原因嘛……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总之,他就是想让这个偷窥者解开他心里的疑惑,非常理所当然的就迎了上来。 就在两人互相观望,一个在心里回想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面具,一个在心里为自己打气的时候,太学里的其他师生也心系冷曜韹的安全急匆匆的赶来了,…… 然后,戚汐就看到那个校长,也就是我们的鬼界第一美人冷曜韹解下了脸上的面具—— 所以,历史重演了。 一声“鬼啊——!!!!”的尖叫,轰得在校长室门外的一众师生眼冒圈圈,脑里尽是“嗡嗡”的作响。 当几个实力较强的师生回神并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校长室的时候,只看到他们朝思暮想的校长大人,孤零零的晕倒在地上,—— 无暇的脸上,多了一块大大的淤青,非常滑稽的遍布在右眼眼眶的周围。 很明显,他们敬爱的校长大人,冷曜韹遭人毒打了,…… 很明显,即使是被打在这么可笑的地方,也丝毫无损冷曜韹的绝世容貌。 所以,即使是明知道此刻应该去辑凶的,但是他们还是不约而同的使出饿狼扑羊的架势,向着昏迷中的冷曜韹扑过去,美其名,关心昏迷的校长大人—— …… 所以,当冷曜韹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自己,并对着自己流口水的一群猪哥时,冷曜韹心里对戚汐这个偷窥者可谓是恨到顶点了!! 但到底是恨戚汐打了他?还是恨戚汐把他扔在一群居心不良的猪哥中一去不回呢? 这点,连冷曜韹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和戚汐那个可恶的偷窥者的梁子结大了!!! 为此,冷曜韹不惜拿出了校长的特权,不顾全校师生的反对,硬是违反校规,破例录取了戚汐。 当时冷曜韹不知道,他这个分不清是私心还是爱才的决定,为整个太学乃至鬼界带来了怎样的变化…… 太学是一个全封闭式的学校。不过,与其说太学是一个学校,不如说它是一个全封闭式的空间。虽然在太学城里能够看到太学的门口和围墙,但实际上,整个太学,是由初代鬼王和他的爱将们合力开辟出来的一个特殊空间。每个入读的学生都必须住在学校里面,而且除了三年一次的假期允许离开学校或者是受学校委派出外任务这两点之外,一旦发现私自离校,马上就会被学校开除学籍。 虽然,是全封闭式的学校,但是为了贯彻落实鬼界的坚忍不拔、面对逆境毫不妥协的精神,所以,在这个空间里除了学生上理论知识课的教学大楼、老师的办公大楼、学生宿舍楼和老师宿舍楼,以及唯一的书籍存放室和唯一的饭堂外,就没有其他多余的建筑物了。其他的地方,都是仿生态的未开发的高山峻岭、森林草地以及戈壁荒漠、泥沼雪原。 而且,这个学生宿舍楼的房间也是有限的。房间数只占了学生总数的三分之二。其中,还有一个很奇怪的传统。 这个学生宿舍楼的房间,是专为拥有鳞甲的学生配备的。就算你是一个贵族或者你很有钱,但是只要你没有鳞甲,那么,你也一样不能入住宿舍楼。 没有鳞甲又想入住宿舍楼的唯一方法,就是挑战。 挑战开始的时间在开学的三个月后,任何一个想入住宿舍楼的学生都可以向原本住在里面的人挑战。而挑战唯一要遵守的规定是只可以越级向上挑战,但不能逆级向下挑战。毕竟,能够抢到鳞甲的,在同期的同学里面绝对是佼佼者,如果保不住自己的房间,那么也就不配成为鳞甲的拥有者了。 当然,如果你自认实力足够,你也一样可以向老师挑战,赢了就可以把老师从房间里赶出去,输了也没什么,只是会沦为整个教师宿舍楼的清洁工,工期为一年。 而其他没房间住的人,只能在太学的其他地方找个落脚点了。因此,导致太学里其他比较舒适的地方,往往会有占地为王的情况出现。 在太学里,除了宿舍楼的房间外,最受欢迎的,有五个地方,分别是排名第一的天湖、排名第二的中心草原、第三和第四的森林和冰川同在的地带以及排名第五的紧靠饭堂的空地。 天湖能够排在第一位,是因为它绝妙的景色,而中心草原和森林冰川则是因为它们丰富的物质,适合居住,还有大量的可以果腹的野生动植物。没课的时候,大部分的学生都会在这里狩猎,准备自己的的三餐。因为,学校的饭堂一天只提供一餐,不但超级难吃而且还贵的让人难以接受,所以,只要有能力的学生,都会选择打猎这个方式来解决三餐。 当然,这五个地方在舒适度上是这样的排名,但在安全系数上,则完全是倒过来的。毕竟,没几分实力,如果居住得太远的话,发生了一些意外或者非意外的事情,那就不是太学能够负责的范围了。因为,当时初代鬼王打造这个空间是为了训练一支能够征战四方的铁血军队,所以,除了太学的建筑物所在的区域是安全地带外,离得越远未知的危险就越多。毕竟,太学的当值老师和护卫,最远,也只是巡视到森林和冰川同在的那一片区域而已。 如果说,住在宿舍楼里,是明面上的精英。那么,住在天湖以及中心草原那里的,就是另一个意义上的强者了。也就是官方精英和民间精英的两种版本了。 而在学习方面,太学是以十五年为一个完整的学习年限。头三年,太学会一视同仁的将所有的理论知识传授给每一个学生,这是一个打下扎实的基础的阶段。虽然,有一些贵族子弟或者大家族的子弟已经学过这些相关的知识了,但是还是必须重新学习一次,如果随意翘课,是会受到处分的。当然,如果是私下超前的学习,太学里的老师是不会管的。 三年的基础学习后,就是长达十二年的专攻了。基础课后,就是分班选科,根据每个学生的特长,专攻不同的领域。 而十五年的学习一满,接下来,则是三十年的野外求生实战。而这个野外,则是指太学所在的这个空间里其他那些未知的区域。 参加这个实战的学生除了按要求必须要找到图鉴上的动植物或者矿物之外,就是要去发掘新的区域,绘制一幅新的地图。 当然,这个三十年的野外求生实战不是强制性的,而是由个人意愿决定。但是,持有鳞甲的学生除外。鳞甲的持有者,是要求必须参加的。只有在野外求生实战中活着回来的,才是太学真正的精英! 当然,这是太学往年的情况,今次的招生,因为校长冷曜韹的破例,为太学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戚汐很喜欢天湖。 在看到天湖的第一眼,他就被迷住了。 天湖很大,保守估计约有近千平方。天湖的南边沿东西方向逶迤着一片连绵不断终年常青的高山峻岭。但在这连绵不断的高山中,却有一座独具一色的雪峰,在满眼的苍翠中显得雄姿勃发。蓝宝石一样的湖水,有如无边的锦缎一样,笔直的铺向雪山的脚下,而在雪山和湖水之间,还点缀着缓缓起伏的草原。从东向西,白色、绿色、蓝色融合在一起,规模巨大,壮美异常。(摘自中国国家地理杂志青藏铁路珍藏版) 但在戚汐来说,天湖的美,让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再多的语言,在天湖面前,都会变得苍白而无力。可以说是因为他言语的贫乏,也可以说是因为他的懒。只是,这些都改变不了戚汐喜欢天湖这个事实。 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尤其是能够让他感动的东西,以戚汐的习惯来说,一向是先霸占了再说。 所以,在戚汐成为太学的学生后,太学迎来了第一个变化—— 号称太学最美的地方的天湖,被打上了戚汐的私人烙印。 并且还在天湖的周围竖立了围墙似的标语:未经主人许可不得进入,违者后果自负!! 戚汐这样鸭霸的行径,自是引起了很多人不满。但是,即使不满,那些人也只敢私下说说,或弄一些小动作之类的。当然,这些小动作,针对的一向是离恒他们几个。毕竟,离恒他们虽然是持有鳞甲的学生,但是全校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实际身份是戚汐的的随从。 戚汐这个当主子的,其他学员不敢招惹,自然就找上离恒他们了。再加上戚汐对这些针对离恒他们的小动作一向是不管不顾,随离恒他们自由发挥的,那些人的小动作也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厉害了。 至于为什么不敢直接对付戚汐,道理很简单。 不是因为什么贵族原因。毕竟,这太学里的贵族可不少,而冷曜韹更是贵族里的贵族。况且,能够进到太学的,除了贵族,就是当代的一些顶尖人物,所以,如果只是单凭贵族的身份而没有相称的能力是不足以让这些人低头的。 无人敢招惹戚汐,那是因为,三年前戚汐入学时给了全校所有师生,包括所有师生倾慕的冷曜韹校长在内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话说,太学有一个规矩。一个关于入学报道的规矩。 第一天的入学手续,戚汐是让离恒帮他代办的。 那时候,无论是戚汐还是离恒,都不知道太学有这么一个规矩。 ——只有一天的报道时间,逾期的,视为自动放弃入学。 而且,不许他人代办,必须是本人亲自来学校报道,兼领取教学用品。 而戚汐,很明显在入学日就违反了校规。 所以,当戚汐舒服的泡完澡,在晨曦中一身干爽迈着悠哉游哉的步子去找离恒,却发现被太学拒之于门外,并明确告知他被取消了入学资格这事后,他是多么的愕然了。 其实,就戚汐的本意来说,他想入读太学,也只不过是为了消磨时间,顺便察探一下那个天珠的下落而已。不是非得在太学学习不可的。既然被取消资格了,他大可以转身一走了之,然后再随意找一个时间潜入太学慢慢勘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至于已经入学离恒等人,就让他们好好的接受太学教育就是啦。毕竟戚汐还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由他来教导的话,估计就算资质是绝世奇才也会被他教成庸才。 这时候,又不得不说,有时候,真的是会说多错多的。 这不,戚汐都不想争辩些什么,打算去找蒋擎燠或者陈翎消磨时间了,偏偏这个值班老师还多嘴的说了离恒他们被关进禁闭室了—— 因为离恒他们帮戚汐代办入学手续,是属于违反校规的行为,但鉴于他们几人都是持有鳞甲的优等生,所以网开一面,罚他们幽禁半个月,半个月里每天只能吃一顿饭,期间不许上课,不许和任何人交谈,不许离开禁闭室。 而这个值班老师更倒霉的是,他在说的时候还一脸的幸灾乐祸,一边说,还一边用藐视的眼神在戚汐身上扫来扫去,虽然,看在戚汐那把银色的长发份上而有所收敛,但是,在看清楚戚汐的样貌和身段后,话里更是多了某种露骨的暗示,打量戚汐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淫邪。 戚汐是最讨厌这种眼神的。 所以,这个值班老师的下场也就不容置疑了。 总算,戚汐还知道这里是太学的门口,而不是寻欢殿那个可以随意制造血腥的地方,…… 当戚汐从容的迈进门口的时候,那个值班老师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那里,直到其他老师发现不妥来找他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值班老师已经全身经脉尽断,气绝多时了。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想,这个值班老师也总算得了一个全尸,而不是被戚汐分尸,也算是天大的荣幸了。 戚汐离开后,打算直接去找校长好好的“沟通”。 ——这,就有了戚汐和冷曜韹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以及,戚汐第二次的“落荒而逃”。 虽然,戚汐是“落荒而逃”了,但是,在这之前,为了阻止他闯入校长办公室,那些师生可谓是前仆后继、不要命似的堵在路上。 因为,在戚汐不知道的情况下,一个银发紫眸爱男人的贵族的事迹已经在整个太学城流传,而最新的版本就是“浪荡贵族情挑将军,将军痴情含恨雌伏”,同时经过权威人士分析,这个浪荡贵族下一个目标是要在太学展开他的猎艳之旅,那么,首当其冲的,绝对是有鬼界第一美人之称的冷曜韹冷校长了。 因此,为了保护冷美人的贞操,在发现戚汐的行踪后,几乎整个太学的师生都动起来了,……所以说,戚汐是踩着无数“倒下”的师生的身体闯到校长办公室的。但却跌破所有师生眼镜的是,戚汐这个他们眼里的超级色魔居然没对他们挚爱的校长大人动手动脚……不,是动了手,却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香艳场面,而是真真正正、实实在在的给了冷曜韹一拳…… 尤其是后者,更是造成了全校轰动。因为在太学里,能够单条全校师生的人不是没有,但是能对鬼界第一美人出手的人,放眼整个鬼界,戚汐绝对是只此一家,绝无仅有的了。 ——所以,这个下马威,可说是太学建立以来,最盛大的一个了。 因此,虽然对戚汐独霸天湖十分不满,但鉴于这天湖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平安”欣赏的,再加上掂量过自己的份量,大伙憋在心里的邪火,也只能往离恒他们身上撒了,而不敢招惹戚汐这个煞星了。毕竟,是人都知道一个常识——柿子是要挑软的吃。 “各位同学,今天就是最后一天的理论课了……还有一个月,就是考核的时间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是以自习为主,希望你们在这一个月里好好复习一下这三年来学过的知识,……希望你们没有浪费这三年的时间……在这里,先预祝大家都能顺利通过考核。……” 离恒看着讲台上喋喋不休的老师,突然觉得,三年,真的是过得太快了,而世事,也的确是变化无常……双眼发愣的盯着台上老师一张一翕的嘴巴,离恒陷入了回忆当中—— 三年前,他只不过是一个街头小混混,整天无所事事,混迹在太学城的大小酒馆和赌场里面,混吃混喝,偷蒙拐骗,日子是得过且过,过一天算一天,因为,他十分清楚,像他们这样的人,说不准哪一天就烂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也不会有人发现,无声无息的,不留一点痕迹的就没了。 而三年后,他却坐在这个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是太学的学生之一。虽然他自己有多少本事自己知道,但是在外人眼里,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是太学里有名的高手之一了。虽然,日子总会有那么一点小波折,但是相对他以前的日子来说,现在的生活绝对是滋润得很! 想到这里,离恒不禁再次赞美自己的眼光和自己的好运。 假如不是当初那赌命的一搏,那今天的他应该还是继续在街头上鬼混。哪有现在的风光? ——“嘭”! 离恒想得出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心里喃喃到,又来了……都三年了,同一样事情重复了三年,怎么还不腻啊?难道这些人真的无聊成这种样子? 离恒看着空无一人的讲台,无奈的向天翻了一个白眼。就知道,只有老师离开了,这群无良的贵族子弟才敢动手。 换了三年前的离恒,刚刚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虽然表面极力维持镇定,但内里却是心虚到极点,毕竟,自家知道自家的事,就算他的主子有天大的本事,能让他一下子成为一流强者,他也没这个资质能够一蹴而就,况且,为了保住他在主子面前第一仆人的地位,他可是完全放弃了这一蹴而就的机会的…… 当他第一次遇到那些贵族子弟的围攻时,离恒唯一奢求的就是他的主子会突然良心发现,出来拯救他……只是,离恒也非常清楚,与其奢求他主子的出场,不如冀望奇迹降临,因为二者相比,后者成为事实的几率还比较大…… 但是,经过三年的锻炼,此刻的离恒,完全无视闪烁着五光十色的防护罩,悠然自得的收拾桌面上的东西,心里盘算着一会要为他主子准备怎样的午餐,以及今天的床伴:嗯,一会还是让阿迹他们去收集材料,……让他们多采集一些乌果子,上次主子对这个乌果子好像还挺满意的……那我就先去看看今期自荐的这几个人是怎样的,如果符合主子的一贯品味,那就全都收下…… 把所有的东西都放进空间袋后,继续无视周围那些谩骂的声音,迈步就往教室门口走。一边走,一边啧啧有声的欣赏着狂轰乱炸在防护罩上的法术攻击和物理攻击。心里小小的羡慕一下,什么时候他也可以使出这么华丽的攻击呢?当然,这只是小小的羡慕而已。这个羡慕的念头,每天都会在离恒的心里至少浮现十多次。但也只是限于在心里想想而已,如果真的有机会让羡慕变成现实的话,估计离恒还要在心里斟酌估量一番,方肯下决定。而这个决定,多半还是否决的。 因为,……虽然同样的情景已经看了三年了,但是,离恒每次看到的时候还是要感叹一番。他的主子果然不是非一般的强啊!也只有他主子那样的强者,才能那么牛气,只是一把剑,都能那么厉害! ——没错,离恒之所以可以如此从容,完全是因为他体内的那把“欲念”仙剑。 第一次遭人围攻,那些围攻者反而被突然从他身体里蹦出来的“欲念”仙剑打得落花流水,剑光所指之处,立马倒下一大片之后,离恒就知道,他是捡到宝了…… 后来,他厚着脸皮,在他主子身边磨了很久,终于从他那个不爱解释的主子嘴里知道,他体内多了一把有灵性兼且会自行修炼的仙剑,专司保护他的安全。 经过几次试验后,离恒得出一个结论,如果在对方比他强三倍的情况下,发动攻击,即使仙剑能够打败对方,那他自己本身也会受到不轻的内伤。没办法,他本身的实力实在是太逊了,虽然有主子赏赐的灵丹妙药改变了体质,但是,貌似他根本没办法完全将药效吸收,好像大多数都便宜了那把有灵性的“欲念”仙剑……但是如果在对敌时,采取只防守不攻击的办法的时候,——那就很抱歉了,那至少要有他主子那样的修为,才能突破这仙剑的防护罩……而以他主子的本事,想在这个太学里找出一个能够与之匹敌的,无疑是天荒夜谈。 所以,经过他的一番努力,终于和“欲念”仙剑取得了共识,无论碰上任何情况,都以防守为主。况且,他和这些太学的学生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他们现在的表现只是迁怒而已,犯不着让双方的梁子越结越大,大伙过过家家就可以了,用不着不死不休的。 当然,这不是因为离恒大度,而是他深知,这样的退让,可以让他的日子过得更舒心,他又不是他那个强得无人能比的主子,就算是犯了众怒也没人敢对主子出手。他离恒只是个小人物,只是一个依附在主子脚下的小小寄生虫而已,这小小的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因此,这三年里,离恒虽然没法在太学里横着走,但至少也称得上叫做活得十分滋润了。修为差的,虽然整天成群结队的找离恒的麻烦,但是他们根本就突破不了“欲念”仙剑的防护罩。修为高的,担心自己万一也没办法突破这个防护罩,那么就真的是没面子了,况且,离恒的做法也算得体,对他们一向都是恭恭敬敬的,他们也就没那个心思对付离恒了。 毕竟,这离恒背后,还有一个高深莫测的主儿,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话又说回头,这些太学的高手虽然惹不起离恒背后的主子,但是他们的心里的邪火也的确是憋得慌,因为,他们的校长冷曜韹冷大人,对那个人的另眼相看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所以,对于那些成群结队的家伙的种种小动作,他们也是非常乐见的。 干脆就袖手旁观,摆明了姿态就是,只要离恒背后的主子不出手,那么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事儿,他们也绝对不插手,就让这些小辈的自个儿折腾去!而这三年里,戚汐对这些事的熟视无睹,更是落实了他们的想法——这是一种双方实力达成平衡的共识。 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戚汐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打算出手,也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至于这些太学高手自认的双方达成共识不插手,只不过是一则他们自以为是的笑话罢了。 离恒一走出教室,那些攻击自然就停下了。 三年里,这已经隐隐形成了一个双方都默认且愿意遵守的规则。在教室里可以任意攻击离恒,但一旦离恒离开教室,或者是在公众场所,旁人较多的地点时,这种无差别的任意攻击就必须停止,避免误伤其他无辜的人。当然,如果是已经有预谋,策划妥当的攻击,则可以无视这个规则。 ——当然,这个规则一开始是有太学里非常有名望的十大高手联名宣布的。所以,看在这十大高手的面子上,大家都愿意遵守。 其实,这个规则对离恒来说,完全没用。因为“欲念”仙剑释放出来的防护罩并不是由他本人操纵的,而是由“欲念”自己来操纵的。而作为一把既有灵性又久经沙场的仙剑,“欲念”对于杀气和战气,甚至是恶意的气息都十分敏感,往往只要那些怀有恶意的攻击者一动念头,“欲念”就已经感觉到了,只需一个瞬间就可以放出防护罩。所以,无论是明目张胆或者是偷袭暗算,在“欲念”的守护下,离恒是根本不可能受伤。 这一点,离恒是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本来,众人对他一个本事低微,却有一件极品防御法宝的事儿,就已经是高度厌恶+憎恨了,假如再让众人知道实情,那他就更加不得安宁了。因此,“欲念”仙剑的事,除了戚汐和离恒外,就再无其他人得知了。 虽然,这个规则,对离恒来说没用。但是对另外几个一起跟着入读太学的人来说,这可是他们可以充分利用的好法子。 离恒从走廊的窗口看出去,见到空地上那个在周围众人的围攻中跳、扑、拐、跃、挪、飞、腾不断的身影,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声,阿迹的姿势真是越来越优美了,想想,当初可是只能狼狈的在地上打滚,现在的躲避动作已经有这么多的变化了,而且,还可以边打边逃,游刃有余…… “果然,主子说的话是对的。”离恒感慨的说了一句。因为,按主子的说法,这是变相的在提高阿迹他们的应变能力和战斗经验,对他们是有利无害的。 或许是有所感应,那个叫阿迹的人,飞跃在半空的身影诡异的一扭,一把利刃擦腰而过,刚好把脸转向离恒的方向,看了离恒一眼,那一眼里,有着几分哀怨…… 离恒摸摸鼻子,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阿迹哀怨的眼神,他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很清楚,没办法,相对于阿迹他们的狼狈来说,他的悠然自得的确是非常让人幽怨的—— 这么明显的差别待遇,只是幽怨,而不是怨恨。这可是离恒努力的成果。 戚汐可以不在乎手下或者势力之类的东西。因为他本身的实力够强,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让他可以完全无视那些由于势力不足而引发的种种问题,甚至可以说,在戚汐眼中,所谓的手下之类的存在,只会成为他的拖累,而没法给予他任何的帮助。再加上戚汐的个性使然,他是根本不会在乎这方面的事情。 但是离恒不同。离恒成长的环境让他十分清楚“蚁多咬死象”这个道理,而且,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到他的主子在常识方面实在是缺乏到让人难以接受的程度。再加上一点点的私心,离恒一直认为,他主子有这么好的资源不充分利用搁在一边绝对事暴殄天物,适当的发展一下主子的势力是一件十分应该的事。 因为,以戚汐不爱管事的个性来看,这个势力一旦发展起来,操作主事的担子应该会落到离恒头上。 所以,离恒对于那几个临时同盟(也就是和戚汐的三天之约时,帮助离恒的几人)是非常重视的。因为一开始,阿迹他们几人和离恒合作的条件就是他们倾尽全力帮助离恒,而离恒在成为戚汐的随从后,能够让他们也以随从的身份进入太学。 后来离恒为了拉拢他们,不但为他们求来了鳞甲,让阿迹八人能够光明正大的成为太学的精英候补,甚至冒着会被戚汐“离弃”的高风险,硬着头皮去“磨”来了八个保命的东西——刻有治愈阵法的小型配件。 换而言之,就是只要身上佩戴着这些刻有治愈阵法的小配件,只要头没被砍掉、心脏没被挖走,无论伤得多重,都可以在治愈术的作用下恢复。 而在考虑到光有保命的法宝,没有保命的身手,保命的法宝也随时有可能会变成催命符的认知下,离恒再次“踏上征途”,个中艰辛我们就略过不说了,总之就是“历尽千辛万苦”,终于从戚汐那里讨到了保命用的步法——这才有了阿迹现在在包围圈中游刃有余的身手。要不,以阿迹八人刚进太学时候的身手,就是有再多的保命符也不够用。 再加上离恒这三年里顶着戚汐名义的种种恩威并施的手段,以及大家对未来的共同渴望和野心,总算是牢牢的把他们九人绑在一起,才有了今天的雏形。 想到这里,离恒那双本就细小的眼睛更是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儿,大声叫道:“阿迹,待会老地方见。你们去收集午餐材料,记得多采集一些乌果子……我先去挑人了!” 百忙中的阿迹弯身、下腰、左跨一步右挪半寸闪过一道一道的刀光剑影,身上的治愈术发出的浅浅光芒掩盖在各种法术攻击的颜色中,高声应道:“知道了!” 或许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虽然离恒和阿迹他们都知道,在太学里,他们实在是太渺小了,很多时候应该是低调做人的。但是,有戚汐这么一个自私自我的主子,他们或多或少都染上了那么一点点的自我。 譬如他两这一说一应后,离恒转身走向约定的地点。而阿迹也身手利索的跃出包围圈,扬长而去,丝毫不顾忌那些围观的或者围攻的,那一张张宛如把酸甜苦辣的调味酱全都打翻并混在一起的脸。 而一直在远处旁观的几位教师,相互对视一眼,“……那步法……记下多少了……?”老师甲问。 “我只记到基础的七步……”老师丙说道。 “……我看了三年,但是,每次都能发现不同的步子……”老师乙说道。 “……我们老是这样在一旁观看,根本就没办法找出这个步法的奥妙之处,……”老师丁说道。 “……虽然知道必定是由基础步衍生的,但是,这基础步……”老师壬说道。 “……没有原本秘笈,我们弄出来的始终都只是‘四不象’,达不到这样的效果……”老师卯说道。 …… 然后,六个老师齐齐叹了一声,“唉~”无奈的转身离去,虽然知道这样的拼凑工作只是徒劳,但要他们开口去求那个万恶的色魔,他们是绝对不愿意的!!虽然,他们对阿迹这几人的步法实在是哈得要死…… 发生在那六个老师身上的小插曲,离恒是一无所知的。现在的他正快步往约定的地方——太学唯一的饭堂那里走去。 其实如果可以,离恒也万分不愿意踏足太学里唯一的饭堂。不但是因为饭堂的东西难吃兼贵得离谱,更因为大量分布在饭堂周围的学生,特别是那些因为本身的资质实力问题而只能安家落户在饭堂周围,偏偏不改少爷脾气的贵族子弟。 离恒他们因为跟着戚汐这样的主子,在太学里出尽风头,历时三年而不衰。所以,这些一向自认自己才是万众瞩目的贵族子弟,一直耿耿于怀离恒他们抢尽了他们的风头,偏偏他们的谩骂被离恒当成耳边风,呼得一下就左耳进右耳出了。打又打不过,离恒那个牢固得变态的防护罩以及阿迹他们诡异多变的步法,不是“一般人”可以突破的,在三年里得到了充分的证实。所以,此时此刻,那些贵族子弟只能用他们充满怨气的眼神狠狠的凌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在这里的离恒。 光是眼神的凌迟对离恒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连鸡皮疙瘩都不冒一个,就可以从容走过。但是离恒发现自从心里有了那么一份渴望后,他对一些所谓的人才总是特别的上心。 这些贵族子弟心里不舒服的情况下,一般都是拿身边的随从来撒气的。而能够跟着进来太学的随从,哪一个不是万中挑一的好苗子? 正所谓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离恒看着那些被贵族子弟拿来泄愤的随从就是这样的心态了。天知道离恒是多么想登高一呼,把这些随从全部抢走,然后再培养成一流的帮手啊……只要一想到这么好的苗子,就这么白白被这些贵族子弟糟蹋了,离恒的心,那个痛啊,痛得一抽一抽的。 这不,离恒眼尖的看到一个他哈了很久的随从被那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主子拳打脚踢的,他脸上的肌肉不自禁的抽搐了几下,露出了一副痛苦的表情,不知道人还以为那些拳脚是落在了离恒的身上。 而正在拿自己随从出气的贵族子弟,察觉到这点后,更是落力了,说不准此刻在他的脑海里,打得正是离恒。 突然,眼角的余光见到一个熟悉的人。——有几分蹒跚的背影。 不自觉的模仿了他主子的一个表情,微微扬了一下嘴角,一个似笑非笑似讽非讽的表情,一闪即逝。尤其是注意到那人别扭的走路姿势,——离恒作势以手掩嘴,乍看似乎是掩住他因为看到那被主子痛打的随从而发出的惊呼,实质是掩住他那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那是一个大大的、充满讽刺的笑容。 离恒收回视线,继续往饭堂里走。那双小小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 三年,大家的身上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越近饭堂,那股油烟味就越重。 闻着这股刺鼻的味道,离恒叹了一声。如果有其他选择,他绝对不会把饭堂当成约定的地点。但是,偏偏除了饭堂,他又别无他选。 宿舍楼是不用想的了。没有鳞甲根本就无法进去。而且,在宿舍楼进出的人,哪个不是倍受关注的?把地点定在宿舍楼,和自己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差不了多少。虽然,离恒一直认为这是他的份内事,绝对不是所谓的扯皮条生意,但是做人要低调这点,一直是他人生信奉的信条。因此,虽然他觉得问心无愧,但是考虑到方方面面的问题,所以,这事儿,还是隐秘一点好。 而教学楼和图书室,那里人来人往的,人多口杂,为了事情的保密性,本就不是一个理想的地点。就算他离恒觉得无所谓,但那些要走这条路的人可是满心的不愿意,既然这样,又何必强人所难呢?所以,教学楼和图书室也是要排除的。 至于中心草原这些地方,一来人更多,二来有危险,当然也不会是好的选择。所以,挑来挑去,就只有这个人迹罕至而且还有包厢的饭堂是最理想的地点了。 ——除了那光是闻,就能让人痛哭流涕的饭菜味道。 离恒一步入饭堂,就马上屏息,然后快步冲向包厢,打开包厢的门,闪身进去,再利索的关门,把那难闻的味道隔绝在门外,这才舒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这股怪味,无论闻多少次,都还是那么的恶心。亏得这饭堂的工作人员能在这里待这么久,真是太让人佩服了…… 调整一下心态,离恒拿出了他第一仆人的架势。笑眯眯的看向包厢里的其他人。粗略的环视一圈,离恒心里想到,嗯,这次的外形都是上上之选,是主子一向偏爱的类型。视线再在包厢里的六人身上转了一圈,居然让他看到了一个不陌生的面孔,先是一愣,然后对着那个不陌生的人笑了一笑,而对方则回了离恒一个有几分尴尬和勉强的笑容。 ——不是那个刚刚还在教室的讲台上喋喋不休的老师还会是谁呢? 离恒约有所思的看了一下那老师自他进门就一直握紧的拳头,心里,隐隐有了另一番计量。“相信你们来到这里,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那我废话也就不多说了。客套的话都省掉,我们就直奔主题吧。” 顿了一下,打量着这六人的神色,离恒接着说道:“这次会面,是为了帮我主子挑选床伴的。当然,我们的挑选完全是采取自愿原则,如果你不愿意,那么你可以马上退出,我们也不会加以追究。……首先,希望你们能明确,我主子只好男色,所以,一旦选上,那是要在我主子身下承欢的,而不是简单的陪伴……” 那六人的脸上没有出现一丝厌恶的神色,离恒满意的笑笑,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清楚了,那我就直接说一下,这事后的好处。当我主子的床伴不是长期的,而是短期的,一般都是以三天为主,如果主子满意或者特别喜欢,同时你也有这个意愿,那么可以转成长期床伴。……而三天后,我们会奉上丰厚的酬劳。而这次的酬劳,则是从阿迹他们的步法演变而来的‘柳絮步’,以及有三次效果的治愈术配件。这二者,你们可以择一而得之。” “有鉴于我们这是一个公平的交易,所以,我希望我们双方都可以为此而保密。我不会公开你们的身份,而你们在得到‘柳絮步’或者配件后,也必须要对它们的来源三纳其口。……当然,如果你们不介意公诸于世,那我们也不会在乎这点,毕竟,这是为了你们好而已。”离恒胸有成足的说道,神态语气举止,不卑不亢,隐隐透露出一股大家之风。毕竟,差不多同样的话说了三年,就算离恒本来是朽木,此刻也已经可以进化樟木了。 “大家都学过你所说的‘柳絮步’?”一个身姿颀长,五官俊朗的男子说道。 离恒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我们为了预防这种情况出现,每次的酬劳都会作出小小的变动,你是不需要担心这点的。况且,即使是碰上了,在相互知道大家的‘柳絮步’是怎样学会的前提下,双方都会保持箴默,不会乱说话的。再加上‘柳絮步’的独特之处,除非是由我们几人亲自传授,否则,任何人都无法学会。这也防止了‘柳絮步’被广泛流传。而且……”离恒的视线在所有人的身上一转,说道:“即使你们被选上了,也不会现在宣布,到时会有人单独去通知你们,所以,完全不用顾忌太多……请相信我们,毕竟,我们已经有三年的信誉了。” 说到这里,离恒在心里嘀咕着,以主子旺盛的欲望,你们这群人一起上也难以摆平,把你们都聚集在这里进行第一轮面试,只是防止你们乱说、让你们相互监督,多加的一道工序而已。 “你说的治愈术是真的?”六人里,唯一的一个留着黑色长发,有着狭长的桃花眼,长得阴柔俊美的贵族男子问道。 离恒转向这个贵族,心里感叹了一下,果然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什么贵族身份和矜持,那都是狗屁!!!他恶意的想着,这是第几个自愿为主子暖床的贵族了?脸上笑笑,仔细的打量了这个贵族一番,“是真的。相信你的家族一定也有关于我主子会治愈术这方面的调查报告。即使不相信我,那么,你也应该相信自己家族的情报。”话说完,离恒也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一个久经风月的贵族,是个会玩的角儿。 “因为我主子的性欲非常的旺盛,因此,对于承欢者的要求也比较高。所以,接下来,是我们今次见面的唯一目的:请各位宽衣,我想看一下各位的花穴是否适合承欢,……”离恒脸不红气不虚的说道,说话的语气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怎样怎样,简洁而平淡。 “你……?” “你?!” “……” “可恶……” “你凭什么?” “你这是越权!!” 六个人,六种不同的反应。 “这是主子给我的权力。况且,我的忠心主子十分清楚,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主子的。所以,各位,请宽衣!”离恒将各人的神色尽收心底,心里却想到,美色和在主子面前第一仆人的位置相比,根本就是云泥之别,云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如果各位不愿意,那么,各位可以离开了。今天的面试到此为止。”说着,摆出送人的姿态。 三年里见过各色各样的人,什么样的反应没遇到过?甚至直接开打的也不少,但是最后还不是乖乖的宽衣了?毕竟,找上门自荐的,都是低受不了诱惑的,诱饵都已经到嘴边了,以这些人的心态,怎么可能把吃到嘴边的肉又吐出来?所以,离恒根本就懒得跟这六人废话了。因为,在丰厚的酬劳面前,根本就不用愁会没人! 有人踌躇。 有人麻木。 有人咬牙。 有人愤恨。 有人羞愤。 有人暗自饮恨。 但就是没人愿意离开。 因为,来到这里,他们都花了不短的时间来做心理准备,如果就这样离开,那么之前的种种心里建设不就白费神了? 最后,那个黑发贵族潇洒的转身,身上的衣袍飞扬,“沙沙”的声音传来,然后,见到他下身的裤子落在地上,带着几分随意和野蛮的踢开绊在脚踝上的裤子,跨坐在长凳上,黑色的长发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弧,随着他趴在长凳上的动作服帖的披散在背上,形成了黑色的流苏似的屏障,遮住了脸上的所有表情,高高的翘起了圆润的臀部。 ——这一转、一踢、一跨、一趴、一翘之间,自然而然的流露着一股惑人的风情。 让另外那五人看得傻了眼,实在无法相信,这本该充满折辱的动作居然也可以做得如此风情万种。 既然有人开了先河,剩下的五人虽然不愿意,但是人家以贵族的身份都默许了,他们还执着什么? 虽然动作不是很利索,手上的动作有点抖,但总算是乖乖的脱了裤子,学那个黑发贵族趴坐在长凳上,翘起臀部,等着离恒的检查。 这六人的动作,离恒看在眼里,心里却又开始盘算了。这贵族怎么看都是一个会玩的角儿。把他送到主子跟前……想到他那虽然强得离谱,但是却毫无常识的主子,离恒的眯眯眼不禁又缩小了一点,有几分头大了。把这种祸害型的人送到主子的跟前,是为主子好还是害了主子啊?这光看就知道很有经验的贵族,在床上一定能让主子满意的。但是,又担心主子会在这个贵族手上吃了暗亏而不自知。 因为,通过三年的观察,离恒发现到,他的主子虽然看起来对所有的事情都漠不关心,但是,对床伴不但温柔,而且,还好得过分。至少,他就从来没听说过有那个床伴侍侯得好的,就可以得到贵族身份的……想到刚刚见到的那个蹒跚的背影,离恒不禁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不懂珍惜的家伙!!活该现在千人骑、万人玩!!好好的待在主子身边侍侯不愿意,非要到处作践自己,哼!! 虽然,离恒无法否认这里面有他的推波助澜,但是,假如陈翎那家伙意志坚定,自己不是老在钻牛角尖,做一些自以为是的蠢事,以主子的性子,是根本不会舍弃他的。那他离恒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在主子的眼皮底下动手脚,况且,主子喜欢的,他离恒也一定会跟着喜欢,即使那人是曾经无缘无故想杀他的陈翎—— 所以,陈翎那家伙落到现在的地步,完全是自找的!! 但是,……离恒的眯眯眼里露出了一丝懊恼,想到他主子在他眼里种种对陈翎行为的纵容,离恒的心里就非常的不爽,等着吧,只不过是比自己早那么几天认识主子而已!!相信很快,自己这个第一仆人一定会成为主子最信任的人!! 有时候,甚至很多时候,我们都不得不承认,小人绝对比君子活得开心,也绝对比伪君子高尚。 我们可以说,离恒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至少,在“争宠”这方面—— 离恒为了巩固他在戚汐面前第一仆人的位置,可谓是无所不为其用了。尤其是知道戚汐对性事的频繁要求,再加上有一个陈翎堵在他跟前,是他主子戚汐的“御用第一床伴”(这个称呼是离恒自己安在陈翎头上的),同时也是他最大的威胁后,他更是把他自己早期学到的所有和风月有关的知识全都用上了。务必使他主子戚汐能够从中得到帝王般的高级享受。也是为了送给他主子更多的美人,更多的选择,从而削减陈翎受到的宠爱。 没办法,自从陈翎让离恒他充分体会到临近死亡是怎样一种感受后,离恒对陈翎总是有着几分戒备。‘ 离恒戴上自制的丝薄手套,开始逐一检查眼前这六个白嫩嫩的屁股——深藏其中的花穴。 有时候,真的是不得不感叹,“天生我才必有用”这句古诗说得实在是太贴切了。毕竟,这活儿,虽然不是只有离恒懂,但是那么刚巧跟在戚汐身边,而戚汐又好男色的情况下,的确只有离恒能够“担此重任”了。 好男色者,必然少不了男男性交一途,而其中,肛交更是重中之重。因此,在离恒曾经学习过的风月知识里,甚至是一些专业且高级的风月场所,对男子的肛门自有一套保护措施。一般对于肛门的要求,有所谓:“五字诀”。就是:香,暖,紧,油,活五个要领。 香:就是要闻着没有臭味,甚至于香喷喷。看着没有脏东西,绝顶干净。摸着从外到里也要油光水滑,一尘不染。 ——离恒半跪在地上,凑近那夹在两半明月中的股沟,鼻翼煽动,嗅了又嗅,即使不香,也要确定毫无异味。然后用双手掰开那肉肉的两边明月,仔细的察看花穴那些漂亮的褶皱,以确保没有一些不雅的东西粘在褶皱里。然后,再试探性的伸出食指,认真而仔细的抚摸着那一层一层的褶皱,缓缓的用双手的食指将那个紧闭的洞口拉开,当然这个过程是十分小心的,那扯开的幅度也不会太大,刚好可以容纳一根手指的左右,最后探进右手的中指,简单的旋转一下,抽手,察看里面是否也和外面一样干净。 这个步骤完成后,离恒解下左手的手套,拿起刚刚放在一旁的纸笔,迅速而简单写下这第一步的观察所得。然后又戴好手套,开始第二个步骤。 暖:就是要温暖,伸到里面,感觉上要热乎乎,能越烫越好。 ——离恒同样半跪在地上,用手指轻抠洞口和直肠。毕竟这六人里,除了那个贵族是风月能手,离恒得以顺利进入检察外,其余五人的后面都是个雏儿,所以,离恒也就万分小心了。毕竟,弄坏了,可是会让他主子倒胃口的。 离恒先用中指,按在菊花洞的入口,开始轻柔的按摩。围绕着洞口做划圈的动作,帮助因为紧张和羞耻而全身绷紧的几人放松,说道:“放松……这只是检查而已……放松放松……要不受苦的还是你们自己……放松放松……放松了,这个步骤很快就会过去的……” 随后轻柔但果断地插入手指,……虽然,离恒现在做的无疑是扯皮条的工作,但是曾经吃过个中不少苦头的他,在这个时候还是十分细心兼有耐心的。插入的时候,指尖稍做摇动。待到中指全部进入,深入到花穴的里面后,再用心而仔细的感受着里面的温度。在心里默默的推算着,通过现在的温度,初步计算出动情时,里面的温度是否够烫、是否能给他主子热到即将要融化的感觉。 第二步完成后,同样的记录下来。再开始第三步。 紧:就是要能把整个插到里面的阴茎,团团紧紧围住箍住,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作为要献给主子的床伴,离恒是绝对不可能动的。况且,他也没这个心思,而且,“紧”这一点,只要是个雏儿,那就是绝对没问题的,想到刚刚那五人只是插进一根中指都“寸步难行”的感觉,所以,离恒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个贵族的身上。…… 最后,只见离恒在纸上写下两行字。 第一行写着:五个雏儿,紧! 第二行写着:贵族,使用过多,紧窒度不够,但是可以补救。 第四步,就是一个“油”字了。 油:就是要有自然的分泌物作为润滑剂。一般人为的润滑剂可能嫌太滑,减低了紧的作用。吐沫又嫌太涩,减低了兴奋的作用。而训练有素的好肛,其中自然的分泌液,不滑不涩,又滑中带涩,一切恰到好处,令人销魂。 ——当然,这训练有素的好肛,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练成的。所以,对于这一步,短时间内,离恒是基本无能为力的。但是那些晋升为长期床伴的,可是每个人都受到了离恒的关照,人手一本离恒写出来的一整套措施来锻炼这花穴的油性。 自然分泌润滑液短期内是不用指望了,但是相对的润滑油,离恒还是有的。只见,离恒略一察看之后,凭着他多年的经验,利索的在纸上写下了几点建议: 第一:XX老师,外貌清秀,气质好,谦谦君子,用带有青竹香味的润滑油。 第二:太学十大高手排名第七的XX,火属性,性子野,暴躁,用带有诱惑味道的玫瑰润滑剂。 第三:太学十大高手排名第五的XX,冰属性,冷静自持,素有冰山之称,用能引发自身情欲含春药成分的罂粟味润滑剂。 第四:鳞甲持有者,XX,专攻战术,身上有很浓厚的冷硬军人作风,建议使用罂粟、或者一般润滑剂。前者可以让主子看到他陷入情欲挣扎,不同于平常的表情,后者则是原汁原味,可以给主子极大的征服感。 第五:没落家族的继承人,XX,今年毕业,擅长使用雷击,五官俊朗,建议使用能使人放松心情的薰衣草香味的润滑剂,当然,扑通润滑剂也可以。有极大的可能性会入主子的眼,从而晋升长期床伴。刚才有提问,可以考虑吸纳。观察。 第六:贵族,风月老手,花穴有一定的油性。无需润滑剂。不排除另有他图,要当心。 活:就是要训练肛门的括约肌,收紧放松,开阖运用自如。在对方抽送时,送进是开张,抽出是阖紧。产生吸吮作用。甚至对方完全不动,只由肛门自我操作,一开一阖,一紧一松,一吐一吸,好象自动吸管一般,可使对方失魂落魄,欲死欲仙。 ——而这最后一步,也和上一步的“油”字差不多,都是无法速成的,同样要经过专门的训练,但是不否认,有些人,是天生的。 同时也因为这个步骤的亲密接触实在太多,尤其是在有五个还是雏儿的情况下,离恒不打算现在就训练他们,因为离恒发现,他的主子似乎对处子情有独钟,当然,这也只是离恒的观察而已。 事实是戚汐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只不过离恒因为某些私人原因而夹带了太多的个人主管猜测得出的结论。 这“原装拆封”的事,当然是留给他主子慢慢享受的。 一边说检查完成,让这六人回去等消息,一边整理好记录,等这六人穿好衣服后,离恒对着六人微微颔首,“今天的面试结束了。如果入选,我们会有专人通知你们的。非常感谢你们的配合。现在大家可以离开了。放心,无论结果如何,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会传入其他人的耳里。那么,我还要去侍奉主子,先行告退了。”说着,带笑走出了包厢。 不说还留在包厢里的六人是怎样的表情,只说往外走的离恒,他是一边走,一边想到了那些晋升为长期床伴的人,在“活”这一点上的不足之处。没办法,谁让离恒他自己当年在“活”字诀这一关上可是卡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过关。 每次想到“活”字诀,就一定会想到在 “活”字上独占鳌头的那个人,……想到那人,离恒就不禁笑得一脸的温柔,但是那双小眼睛的深处藏着的却是无尽的悲伤。 ——那人,在香、暖、紧、油、活五点的前四点上,只是一般,唯独这个“活”……似乎天生就会这“活”字一样,旁人在“活”字上的训练,最多只是吞吐一些珠子或者玉势而已。那人却能够凭着花穴括约肌的收缩,将一跟完好无缺的香蕉剥皮,一点一点的将香蕉肉吸进穴内,而香蕉皮则被“剥”在外面,同时还能控制穴内肉壁的力度,缓缓的再将香蕉肉完完整整的排出来,排出来的香蕉肉还因为在穴内停留的时间够长而沾染了花穴里的温度,暖暖的,同时还保持了花穴的干净,绝对没有沾染一点的香蕉屑。由此可见,那人在“活”字诀上的天分和独一无二了。 “只可惜,再怎么独一无二……也只不过是等着被人操的小倌罢了……” ——想到那人用着自嘲的声音面无表情的说着这番话时的情景,离恒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喃喃的说道,“无论怎样,你……永远是独一无二的……” 离恒越行越远,只是那个背影,怎么看,也透露着几分沧桑和一分佝偻。 …… 话分两头,离恒走后,包厢里的六人也没有多做停留,相互间也没有多余的交谈,就各自离开了。毕竟,这包厢里的发生的事情对他们来说,绝对可称得上是一生的耻辱了。 那个黑发的贵族是第一个离开的。一离开饭堂,只见他熟门熟路的左拐右弯,身影闪动之间,就来到了森林的深处。 斑驳的树影里,有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静静的依偎着树干。大半个身子掩藏在树影之下,满目的苍翠和穿梭在树枝间的朦胧光线,让这醒目的黑,让人一见难忘。五官,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一双和森林的颜色十分接近的碧绿色眼睛失神的仰望着天空,点点阳光落在那双碧绿的眼睛里,似乎变成了顽皮的金色精灵,跳跃在无边的碧涛里。只是,那片碧涛,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金色的精灵即使再活泼再顽皮都无法引起碧涛的一丝波澜。 下巴为抬,露出了优美而纤细的脖子曲线,在阳光的碎吻下,给人一种一触即碎的纤弱感。 ——不是陈翎是谁呢? 还是一样俊美的五官,还是一样的碧绿色眼睛,只是,那下巴更尖了,皮肤更白了,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不明显,极淡,却让人无法忽视的旖旎气息,缠绕在他身上。此刻,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丁点三年前的一丝不苟和严谨的感觉。 黑发贵族蓝勖在看到陈翎的身影时,原本急匆匆的步伐,潜意识的转慢。落下的脚步也不禁放轻,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陈翎。 距离一点一点的拉近。 而蓝勖的心跳,虽然仍然保持了原来的频率,但是,随着距离的拉近,心跳的声音却越来越大,每一下,都宛如一把铁锤重重的敲打在心房里一样。身上的流动的血液开始加快,隐隐有向下汇聚的迹象。 看着陈翎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露出了痴迷的目光。 蓝勖是个天生的同性恋者,自懂事开始,就只对男性有兴趣,也只有面对纯男性的身体时,才会产生欲望。如果,他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或者不是出生在鬼界,那么,他只爱男人的天性虽然会带给他某些生活上的麻烦,却不会彻底的扭曲他的人生。 作为家族的嫡长子,资质极好的他,无疑会成为下一任的家主,但是作为家主却无法让妻子为他生下继承人,这对蓝勖来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那时候的蓝勖,还很天真,天真到,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心去抱一个女人,即使,那个女人即将会成为他名义上合法的妻子。 蓝勖的苦闷深埋在心底,无人倾诉。一次偶然,却让他的同胞弟弟发现了这个秘密。然后,很老套的剧情,弟弟为哥哥保密,哥哥把弟弟当成了唯一的倾诉对象,接下来,禁忌的感情有如草原上的星星之火,燎原,宛如龙卷风一样迅速席卷了兄弟二人。情欲,有如一头出匣的猛兽,一发而不可收拾。 无数个白天、黑夜,失去理智般纠缠的两具身体,在禁忌的欲望里沉沦。弟弟无数次吐露在耳边的爱语,为他而绽放的身体,让蓝勖爱不择手。 蓝勖以为,他找到了一生挚爱的伴侣。即使,他们被打上了兄弟乱伦的烙印,蓝勖也无怨无悔。为了他的爱侣,蓝勖愿意放弃所有的权力,只希望可以和弟弟隐居山林,白首共携。 ……然后就是背叛、阴谋、迫害、怨恨,夺权!!一夕之间,天翻地覆。蓝家的天之骄子,蓝勖,宛如流星一样,在这场夺权中陨落。取而代之的,是蓝家那个曾经不起眼的次子,坐上了家主的位置。 当二十年后,蓝勖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是他以迅雷不及之势,将他的弟弟,赶下了家主的位置,同时肃清了他弟弟在家族里的所有势力。迅速并铁碗的培养了一批只忠于他的家臣和家将。 旁人眼里,这场兄弟撬墙的戏码到此,只要那个夺权的弟弟一死,就可以落幕了。但是,蓝勖却做了一个让所有看戏的人大跌眼镜的决定。不但让他弟弟活下来了,而且还让各色美女天天侍侯着,甚至当众宣布了,下一任的家主,将会由他弟弟的第一个孩子继承。 后来,大家才知道,这不是因为蓝勖大量,而是因为,蓝勖是一个天生的同性恋,只爱男人不爱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天生的纯受,只有后面被插,他的前面才会勃起。所以,才免了他弟弟一死…… 没人知道,蓝勖虽然是天生的同性恋,但他从来就不是纯受,只是,那二十年里,实在是发生太多的事了,多到,足以扭曲一个人的人生…… 而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是蓝勖的弟弟,他被蓝勖割了舌头,废了四肢,当成“播种”物品而苟延残存着,永远不可能说出真相…… 有些记忆,会被时间的洪流逐渐侵蚀。 有些记忆,即使忘记了,也已经深深的烙印在身体上。脑海里的记忆模糊了,但身体的记忆仍然清晰无比。 蓝勖就是这样。 那些曾经的爱恨,离他已经很远了。 但是,身体的记忆,却永远无法磨灭。 至少,在那些不堪、痛苦的记忆开始逐渐模糊的时候,他的身体仍然清晰的记得,—— 只有被进入,才会有快感。 只有被插,才会知道自己还活着。 只有被贯穿,才会知道自己还没被舍弃。 每天每天,每时每刻,他只能期待着,深切的期盼着,那灼热的欲望将他狠狠的贯穿。全身所有的知觉都丧失了。只有身后那个地方还有感觉,残留着被贯穿的感觉,却是如此真实,真实得,让他无法不留恋,让他无法不心心念念……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蓝勖的人生被彻底扭曲…… 蓝勖一直认为,自己已经废了。 至少,这具身体从一个“正常”的定义来说已经废了。 但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卑鄙和任性。 在蓝勖麻木的浪费生命的时候。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蓝勖遇上了陈翎。 疯狂的和众人纠缠中的陈翎。 只一眼,蓝勖,再次沉沦。 胯下在正常情况下沉睡了多年的欲望,在那一眼里开始苏醒。 …… …… 蓝勖知道,他中了一种名为陈翎的毒。 但是,他明知道这是毒药,他也依然义无反顾的喝了。 因为,只有他这样的人,才体会得到,为什么明知道是毒药的情况下,依然不悔。 因为,实在是,在痛苦麻木寂寞中沉沦得太久了,久到已经开始忘却……即使唯一的救赎是毒药,那么,他也甘愿…… 蓝勖走到陈翎的身边,陈翎依然一无所觉的在发呆。 是真的一无所觉,还是漠不关心? 蓝勖伸手,用力的扳过陈翎的脸,两人的眼睛对上。 在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里,蓝勖找不到自己的身影。 蓝勖知道,陈翎这双眼睛看着美丽非常,静谧、幽深,宛如森林一般能让人沉浸在其中,只是,这双眼睛早已经“瞎”了。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人……或许,唯一还能看到的,只有那个在入学时造成了极大的轰动,却自三年前就一直安居在天湖里,从来没有在人前出现过的银发贵族了。 蓝勖很多时候,都觉得命运在捉弄着他。 两次的爱恋,遇上的,都是无视他的人。 即使是这样,他也依然宛如飞蛾扑火一样,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只不过,比起第一次的欺骗以及背叛。这次,很明显的,陈翎诚实多了,……这次的爱恋里,没有欺骗,没有背叛,有的只是赤裸裸的交易和利用。 胯下的欲望在咆哮着。挣扎着要从衣服的束缚中脱离。向眼前勾引它的人大声的宣告它的存在。 蓝勖在心里暗叹,每次见到陈翎,他都要化身成为欲望的野兽了。 不想控制,也无法控制。 蓝勖继续扳着陈翎的脸,两人对视着。身体却贴近了陈翎,紧密无间的贴在陈翎身上,下身难耐的摩擦着。对着陈翎,蓝勖从来没有想过要掩饰自己的欲望。 一只手,猴急的抓向陈翎的臀部。用力的揉搓着,隔着薄薄的衣料,磨蹭着细细的股沟……湿润的感觉,从指尖传过来…… 蓝勖脸色一沉,一把扯开陈翎衣服的腰带,一手将陈翎的左腿架高,搭在臂弯上,右手单手掰开紧密的股沟,盯着陈翎的双眼,冷声说道:“排出来!” 陈翎静静的回视着蓝勖,碧绿色的眼睛里,映出了蓝勖冒火的俊容。但是,也只是看着而已,只是映出来而已,并没有,入到心里。 这点,蓝勖,比任何人更清楚。 ……粘稠的液体,缓缓的被陈翎从体内排出来,滑过蓝勖的右手,然后滴落在地上,……淡淡的糜烂的腥味,蔓延在两人的胸腹之间。 看着陈翎没有一丝神色变化的脸。 蓝勖突然觉得很好笑。 事实上,他也的确笑了出来。 在笑出声的同时,他胯下的欲望狠狠的插进了陈翎的后穴里,一插到底,感觉到怀里的身体不可抑止的轻轻颤抖,—— 陈翎的脸,纵使是在情欲中,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蓝勖低头,和陈翎额头相触,两人气息相交,单手支着陈翎的左腿,另一只手紧紧的揽着陈翎的腰部,灼热的欲望在陈翎的后穴里凶猛的横冲直撞…… 低低、暗哑的笑声,从蓝勖的喉咙深处发出,闷闷的,低沉的。徘徊在两人的耳边。 的确是该笑的。 曾几何时,他也和陈翎一样,身体里无时不刻的残留着其他男人的精液? 曾几何时,他也和陈翎一样,身上除了一件单薄的外衣外,里面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衣物? 曾几何时,他也如同陈翎一样,随时随地,愿意为任何男人张开自己的双腿,欢迎任何一个男人的进入? 曾几何时,他也和陈翎一样,用其他男人的精液保养着自己的后穴,为了带给进入的男人更销魂的感受? …… …… 笑到最后,蓝勖的声音渐低,愈加的暗哑。 隐隐,带上了无助而彷徨的低鸣。 斑驳的树影遮住了蓝勖和陈翎两人的表情,在他们的脸上留下淡淡的阴影。将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掩盖在阴影之下。 胯下的动作却愈见激烈,陈翎被蓝勖顶得上下来回,浑身颤动,如果不是背靠着树干和蓝勖有力的支撑,只怕刚才已经经历了几场情事的陈翎早就瘫软在地上了。 此刻,陈翎只能无助的攀着蓝勖,浅浅的呻吟从那半张的嘴唇里逸出,萦绕在蓝勖的耳边,白色的肌肤染上了属于情事的红色,趁着黑色的外衣,散发着惊人的诱惑。 引得蓝勖的动作更加的粗野,抓住陈翎腰部的手用力得似乎要把陈翎的腰折断…… …… 蓝勖细细的吻着陈翎的唇,一点一点的吮吻着。 欲望虽然已经得到发泄,但是蓝勖仍然贪恋着陈翎体内的温度,迟迟不愿意抽离。 自从和陈翎在一起后,蓝勖很多时候都在想,他和陈翎在一起,是为了重振雄风,重新体会征服的妙处吗?是为了射精那一瞬间的快感而已吗? 还是,是为了,那遥不可及的真心接触? 抚着陈翎的唇,蓝勖的眼里流露着无言的苦涩,然后缓缓低头,在那被他吮吻得红肿的唇上,印下了虔诚的一吻。 闭着眼睛的陈翎看不到蓝勖此刻的虔诚和真挚。 或者,他即使是睁着眼睛,他也看不到。 也或者,他看到了,但是,他,无能为力。 摩挲着陈翎的唇,离开。蓝勖浅浅一笑,整理好两人的衣物—— 蓝勖在想,可能真的是极度毁灭后的扭曲心理,让他徘徊在两种极端的感情之间。既厌恶那些随意侵犯陈翎的人,又庆幸陈翎和他一样的“肮脏”;既心痛陈翎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又感谢那个将陈翎引上这条毁灭之路的银发贵族。否则,他又如何能遇到这样让他心动的陈翎呢? 留恋的蹭着陈翎的脖子,蓝勖柔声问道:“你确定这是动手的好时机?”蓝勖一直知道陈翎的计划,甚至他也非常乐意配合陈翎的计划。包括这次应征床伴,也在他们的计划当中。只是……“不觉得,太仓促了吗?至少,相当一部分的人还没给出准确的承诺……” “嗯。……三年了,是该收网的时候了。……”陈翎双眼的焦距落在不知名的远方,淡淡的说道。或许,现在的确不是最好的时刻,但是陈翎总有一个预感,如果不赶快动手,那他三年的部署就会白白浪费了。 “那么,如你所愿……”蓝勖温柔的看着陈翎,说道。 陈翎听到蓝勖的话,反射性的阖上眼睛,默默的、主动的,吻上了蓝勖的唇。 …… 蓝勖走了。在和陈翎缠绵了两次后不得不离开了。因为,既然陈翎执意要动手,那么,他也是时候去联系一些人,或者,尽他最大的努力,更甚至他愿意赌上他家族的力量,争取到更多的有能力的人加入到这次行动中,确保成功的几率。 因为,三年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现在他们所掌握的人当中很多只是迷恋他们的身体,而男人在床上作出的承诺有多少可信度,身为男人他们也非常的清楚,所以,对这部分人可以相信,但不能把所有的堵住压在这部分人的身上。除此之外,大部分的都是因为冷曜韹对戚汐的另眼相看而十分不满的人群,但是还远远达不到兵刃相见的阶段。毕竟,戚汐的强,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所以,蓝勖不得不离开。纵使,他的本意是多么的不愿意离开陈翎,是多么的想和陈翎纠缠到天荒地老,他也不得不离开。因为,只有成功的收网了,他才能真正得到陈翎。 ——无论是以前的蓝勖,还是现在的蓝勖,他都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 …… 蓝勖走远了。 陈翎双眼直视前方,不知道是在目送蓝勖,还是又在发呆。沉默了一会,也默默的转身,从相反的方向离开。 坚持走了一段路,来到了森林与冰川交界处的溪边,眼看就要走进溪水里了,陈翎却再也走不动了。双腿一软,脚下一个踉跄,狠狠的摔倒在溪边。 陈翎直挺挺的趴在地上,维持着摔倒的姿势,不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那微微起伏的背脊,如果忽略这微不可见的起伏,在外人看来,这完全是挺尸一具了。 突然,陈翎蜷缩成一团,浑身开始剧烈的颤抖。 “呕——”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响起。 陈翎拼命的压抑一波又一波的反胃感。但是这一刻,一如既往的,即使大脑清醒的下达种种命令,但身体却违背了大脑的指挥,宛如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五脏六腑各自为政般的都在身体里作反,…… 没一会儿,下体传来了一股沉甸甸的感觉—— 陈翎煞白了脸,蜷缩成团的身体在地上挣扎着,扭动着,妄图能把身体挪到水里。 明明,就已经在溪边了,明明,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跌落在水里,明明就是那么的近。只要能再挪动一下,就能触碰到溪面了。但是,就是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对此刻的陈翎来说,却远在天涯。 陈翎拼了命的在压抑,一直木然的眼神闪烁着疯狂、挣扎、不甘!!因为,有些事,不是经历多了就可以麻木、就可以无视的。至少,接下来将会出现的事实,陈翎永远无法等闲视之,永远无法将自己麻痹,永远无法因为习惯而麻木……只是,现实的残酷,也永远不是人的意志可以改变的。 “呕——!!”又是一声裂人心肺的呕吐声。 “噗——”下体先是传来一阵压迫感,然后就是仿如闸门关不住似的,一泻千里的失禁……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前者高昂,后者弱不可闻。 同时,一股酸臭的味道在空气里扩散…… 陈翎蜷缩着身体,趴在地上,眼里的所有感情在瞬间被完全剥离,双眼惘然的看着前方,嘴巴大张,一些呕吐物还残留在嘴边,下腹传来一阵一阵的绞痛,大量的排泄物旁若无人似的从肛门那里倾泻而出,完全,不受陈翎的控制…… 久久,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下腹的绞痛停止后。 ……陈翎才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失魂落魄的,蹒跚的挪动了几步,一头载进了溪水里。整个人毫不挣扎的沉入了水底,让溪水,冲走他一身的恶臭…… 在陈翎沉入水底的时候,一声叹息,轻幽幽的在溪边响起。然后又宛如风过无痕一样,出现得突然,也消失得突然,就宛如,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沉入水底本该一无所知的陈翎,却仿如听到了这声叹息一样,原本惘然而无神的双眼,募地暴射出浓烈的恨意—— 陈翎,是该恨的。 当年,为了家族,陈翎妥协了。 甚至还接受了专门的改造,只为了,能成为一个称职的床伴。 家族为他专门请来了鬼界最出名的风月专家,以及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陈翎的身体改造成顶级名器的怪医。 一切,都是为了家族。 所以,陈翎忍下了所有的耻辱。抛弃了不必要的自尊。 训练和改造的时间有限,陈翎认真的学习着所有服侍他人的知识,甚至咬牙接受了最不人道、践踏了他所有尊严的改造——由怪医将他的后穴,改造成顶级名器。 ——改造成功那天发生的事情,却变成了陈翎一生的噩梦。 …… 三天,可以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第一个三天,陈翎遇上了戚汐,三天的缠绵,改变了陈翎的命运,改写了陈翎的人生。 第二个三天,陈翎为了家族而妥协,但是,这次的妥协,却彻底的摧毁了他的信念,打碎了他所有的尊严。 …… 当陈翎从那些专家和怪医的手里逃出来的时候,仿如隔世。 他所珍视的亲人,他所在乎的同伴,他所热爱的家族,他所执着的荣誉,在短短的三天里,消失殆尽。 ——他的家族,被灭族了。 因为戚汐那颗紫金原石,他的家族,在鬼王下了晶石征集令的三天里,被彻底灭族了。 除了他,不留一个活口。 三天,只是三天而已。 他变得一无所有,孑然一身。 除了一具被改造得不堪的身体,以及那些疯狂而扭曲的记忆外,他变得一无所有…… …… 陈翎,是该恨的。 只是,他要恨的,是动手灭了他家族的刽子手? 是下达了晶石征集令的鬼王? 还是,——戚汐? 家族被毁灭得太彻底了。彻底到,陈翎根本无法从那些变成了焦土的旧址中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彻底到,陈翎除了找到那些和焦土混杂在一起,分不清是尘土还是骨灰的尘埃外,他找不到任何一个族人的尸身;彻底到,曾经是家族禁地的演武山,也被夷为平地…… 而各地的旅店,连员工在内,更是一夜之间,化为灰烬。 似乎,除了他本人,除了他的记忆外,他的家族,从来没有在鬼界存在过,除了他,他的家族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所以,他找不到,他该恨的刽子手。 而在鬼王的征集令下被灭的家族,不止他的家族……那三天,整个鬼界,充满了腥风血雨。鬼王借着这次的征集令,迅速而残酷的清理了一批“碍眼”的家族和贵族。 成王败寇这个道理,陈翎懂。 对鬼王,陈翎恨。但是,他也知道,这恨,在鬼王面前,在整个鬼界的大义面前,就好比沧海一粟,不足为惧。 然后,所有的矛头,直指戚汐这个元凶。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戚汐。 如果没遇上戚汐,那么,今天的陈翎,仍然是旅店那个一丝不苟严谨认真的家族精英。 如果没遇上戚汐,那么,今天的陈翎,不用苟且偷生在这个世上,而是和所有的族人一起,尘归尘,土归土。 如果没遇上戚汐,那么,今天的陈翎,纵使死了,也是干干净净的,而不会是现在的污秽不堪。 如果没遇上戚汐,那么,今天的陈翎,即使死了,也保留着人的尊严,而不是好像现在这样拖着一具恶臭的身体浮沉在溪水里。 …… 所以,陈翎,恨! 对戚汐,恨之入骨!! 沉在水底的陈翎,眼里是掩不住的恨意。 也只有在将自己完全浸泡在水里,与外界彻底隔绝的时候,陈翎才敢将自己的恨意表露无限!! 他不怕自己的恨意被戚汐察觉,因为,在戚汐面前,他从来就不屑掩藏他的恨意。因为,他失去的实在是太多了,而这恨,是现在的陈翎唯一能真实拥有的东西…… 陈翎怕的是被恨意蒙蔽的自己,再也无法周旋在众多的男人之间卖笑,无法获得足以和戚汐对抗的力量——因为,他同样憎恨那些对他有欲望的男人。…… 双手握拳。 瞪大的眼睛透过水面看向蔚蓝的天空。 陈翎不是不知道现在动手不是最好的时机。 执意要收网。除了那莫名的预感外,还有就是—— 陈翎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是愈来愈差了。 当年那个怪医在知道陈翎的家族被灭后,想把陈翎据为己有,因为,对陈翎的改造,是他一生最完美的颠峰之作。因此,他在陈翎体内留下了致命的缺陷,便于他可以随时操控陈翎的生死,——刚才的失禁,就是这个致命的缺陷开始蚕食陈翎正常的生理机能的表现。 而这个表现,由一开始的三个月一次,逐渐演变成现在的三天一次。而且,一开始只是不能自抑的呕吐而已。近期,却演变成呕吐,和失禁…… 可以说,陈翎作为人的最后的尊严,在这日益频繁的呕吐和失禁中,正在一点一点的被磨掉。 陈翎他已经没有尊严的苟活了三年。 那么,死,他至少也要死得其所! ——所以,陈翎要在此刻收网。 纵使,他知道,他三年里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戚汐的默许下进行。 纵使,他知道,他所累积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对戚汐造成任何的伤害。 纵使,他知道,三年的部署,除了让他自己变得更加肮脏不堪外,极有可能不会有任何的成效。 但是,陈翎仍然要一搏!! 因为,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天平会一直都倾向戚汐那边!! 他不相信,戚汐会一直一直都是命运的宠儿!! 他不相信,戚汐真的强到可以藐视众生!!! 他的恨,至、死、方、休!!! 一只木筏悠然的漂浮在天湖上,而戚汐则躺在木筏上闭目假寐。 木筏在湖水上,漂啊荡啊的,那种随波逐流,身体跟着湖水轻轻的摇曳着的感觉,还真不错。 上方,是一片约五丈宽的固定的云层,戚汐漂到哪,云层也跟着飘到哪。恰到好处的为他遮阳。 天湖的周围静悄悄的,连鸟鸣声都没有。就连和风拂过的时候,那些树叶也不敢跟着风一起,发出“沙沙”的声音。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没办法,戚汐对睡眠的要求很高。高到几乎变态的地步。 因为,在他睡觉的时候,一丁点声音都会让他不高兴。虽然,他是根本不需要睡眠的。 而戚汐不高兴的后果就是,这个天湖周围的花草树木,在最初的一个月内被他毁了四百多次,平均来算,也就是一天要被他摧毁三十多次。然后,对着周围光秃秃的大片焦土或者冻土,因为戚汐都是用火或者用冰把周围夷为平地的。他心里又觉得别扭觉得不好看了。所以,在毁了之后,他会再用法术将它们还原……如此重复了一个月后,总算是初步达到他那个变态的标准了。 戚汐偏好天湖,一开始,只是被天湖绝美的景色迷了眼而已。但是在霸占了天湖之后,戚汐却发现,天湖的景色对他有着一种莫名的安抚的作用。似乎,只要在天湖里,他的心就会莫名的平静,不会感到鼓噪,不会因为空虚失落而烦闷。 因为,似乎在很久以前,似乎在记忆的深处,曾经,他和那个人,生活的地方,也是如此的安详宁和,风景秀丽如画…… 所以,戚汐喜欢天湖。 喜欢躺在木筏上,荡漾在天湖的湖水里。 但是,即使再怎么喜欢天湖,喜欢这种平静的感觉,戚汐也不会忘记他进来太学的目的。而且,对他来说,找回他的记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在外人眼里,戚汐他在天湖待了三年,三年里不曾离开过天湖一步,从来没上过课,也从来没接触除了离恒几人之外的其他人,实在是孤僻得过分。 和传闻中的那个爱惹是生非的贵族相差甚远。但是,“浪荡”二字却当之无愧。即使离恒他们的动作再细微,但是扯皮条的活儿一干就是三年,而且,还是在太学这个封闭的环境里,想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实在是一个非常艰巨的工程。再加上能在太学这里学习的,哪个不是人精似的的人物?只是,离恒他们的扯皮条一向是本着“我愿打,你愿挨”的双方自愿原则,既然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了,其他的外人自然也就无法介入了。 其实,三年里,戚汐一直无间断的在用他的神识来搜索天珠的下落,太学所在的这个空间,可以说,全都笼罩在戚汐可怕而庞大的神识里。三年里,太学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尽数落在戚汐的眼里。甚至连那些处于各个阶段的野外求生实战的学员也逃不出戚汐的神识。 简单来说,太学里流动的风、涓涓的溪流、空气里一颗不起眼的尘埃、森林树木的枝叶、土壤里的一只小虫,……有形的、无形的,都是戚汐的眼睛,都是戚汐的耳朵! 这些大大小小的生命体,遍布在这个空间的任何一个角落,尽心尽力的为戚汐提供他们所能接触到的一切信息—— 这是黑玉树的拿手绝活,当年天界的所有隐私和八卦就是这样落在黑玉树手里的。 所以,三年里,戚汐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对整个太学,却可称得上是全知全能了。 但是,这比天罗地网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精密搜索,却完全没发现天珠的下落。甚至就连一丁点相关的线索都没有。此时,戚汐不得不怀疑,白藤一开始就骗了他。 到最后,戚汐还使出了杀手锏,用强硬的手段阅读了太学里最古老最有灵性的几个生命体的记忆,从它们的记忆里得知,九代鬼王在出征前,的确曾经携带天珠来太学举行祭祀,但是,……从它们的记忆里,只“看”到了九代鬼王的出现,以及它们所感觉到的天珠波动,接下来的记忆,却是一片模糊,……九代鬼王在太学期间以及离开时发生的所有事,在它们的记忆里都是模糊不清的,就类似被雷电干扰的电视信号一样,一片灰白的雪花…… 至此,戚汐肯定,白藤所说的,根本就是假的。最有可能的是,天珠,早就回到白藤的手里了。毕竟,这几个生命体虽然没深厚的修为,但是灵性充足以及毫不起眼的本体,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人会注意到它们的存在。能够发现它们的存在,并同时影响它们的记忆,放眼整个鬼界,有此能耐的,除了戚汐,就是白藤了。 而这个发现,让戚汐对他关于白藤的猜测多了几分把握。 而且,戚汐能感觉到,白藤进阶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如无意外,应该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了。因为,这几个月里,戚汐的力量已经因为进阶法则被压制到最低点,——在没有真正撕破脸皮之前,戚汐不打算和白藤正面对上。 之所以现在还这么悠闲的躺在木筏上,是因为,戚汐已经有九成的把握,白藤必定有求于他,否则,不会千方百计把他骗进鬼界的。 现在戚汐要做的就是——等。 因为,一旦等到了,现在这种轻松的日子以后就少有了。 突然,从远处传来了喧闹的人声。 虽然,戚汐现在是清醒的,只是假寐而已。但是,他即使只是在假寐,也不喜欢被吵到! 而且,有个不算陌生的气息正在接近。 皱着眉。不爽的转了一个身,由左侧躺变成右侧躺。 心里却幽幽的叹了一声——唉~ 而在戚汐皱眉转身的时候,不难发现—— 原本只是微微荡漾的湖水,突地扩大了一波涟漪。虽然,马上就回复了原来的微波。 原本只是一遍一遍,在小树林的东边到西边,再由南边到北边,然后再重复一次上述过程的和风,不慎拂过头了,稍稍离开了小树林的边界一点点。虽然,和风也马上修正了路线。 原本无论刮风下雨,或者白天晚上都固定在哪的云层,微微的松散了一点,似乎,抖动了一下。虽然,云层也很快的回复了原样。 而原本在群峰之间傲然峻立的雪峰,颤动了一下,抖落了朵朵不合时宜的冰花,就好像一个巨人突然耸耸肩一样,虽然,同样也只是瞬间的事情而已…… 当然,以上四点,的确是不难发现,甚至不需要是有心人。毕竟,同样的事情在三年里不断重复的发生,那么,所有人即使想装白痴,那也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但是,有些人,在某些领域,是天才,相对的,在专业范围外的领域,却可以用白痴来形容了。 譬如,我们的鬼界第一美人兼太学校长——冷曜韹。 他就完全没发现到这个明显的事实,纵使,他是三年里,除了离恒等人外,见到戚汐次数最多的人。 其实,冷曜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喜欢来找戚汐。 只要一想到戚汐,就连他最爱的学术研究他都会马上放下,然后一门心思的来到天湖。但是,来到天湖,见到戚汐后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呢?他就完全没有一点概念了。 每次在来的路上,他都会在心里对自己说,他是来报复的。他是来就近观察敌情的!他虽然专心于学术,但是这并不代表了他就对其他的事情一无所知。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点,他也是略有接触,在和敌人对上之前,有关敌情的收集是非常重要的!!! 从此,冷曜韹容量超大的空间戒子里,除了他的研究资料和研究结果外,还专门整理清空了一格,里面放着他对戚汐的观察心得。 并且,还在持续更新中。 譬如—— 戚汐喜欢怎样的睡觉姿势。 戚汐发呆的时候习惯大字躺。(批注:发呆和睡觉的时间一样多) 戚汐不喜欢晒太阳。 戚汐也不喜欢雨天。 戚汐喜欢阴天。(批注:怪人) 戚汐对食物没什么特别的偏好。 戚汐更喜欢果子之类的食品。(批注:偏食) 戚汐经常穿着金色的衣服(批注:个人认为他的品味很奇怪,银色的头发搭配深褐色会更好看) 戚汐对周围环境的要求很高。(批注:很会享受生活) 戚汐不爱上课。(批注:不学无术。以后要重点培养他多看书籍) 戚汐不爱说话,但很会说情话!!(批注:专门欺骗无知学生的偷窥狂!!!!!) 戚汐的仆人离恒最可恶!!!(批注:戚汐所有的床伴都是由这个离恒张罗的!!!!有其主必 有其仆!!主仆一样可恶!!!!尤其是当主子的戚汐!!!上梁不正下梁歪!!!) 戚汐是个大色魔!!!!(批注:眼睛不好使!!他的床伴毫无姿色可言!!!) …… …… 戚汐,很温柔…… 戚汐,的确是温柔的。 这是冷曜韹观察了三年得出的结论。 或许,是因为长期从事做学问搞研究的工作,让冷曜韹养成了严谨务实的求证作风。他认为,每一件事,都必定有其发生的原因,必定有其结束的原因,就连多变的过程,也必定有着相类似的潜在本质。 所以,当冷曜韹动用校长特权,破例录取戚汐入学的时候。他手上已经有了厚厚的一沓关于戚汐的种种调查报告。 所有的报告,无论是从鬼王那里“借”来的,还是从冷家的情报系统里拿来的,除了明确知道,戚汐出现在太学城里的事情外,其余的就一无所知了。包括他的出生,他的家世,他的成长经历,整个鬼界的情报人员都已经掘地三尺了,仍然对此毫无所获。 近万页的报告里,能够证实的,就只有,戚汐此人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日子,就是太学撒下鳞甲,让一众准学员各凭真本事抢夺的那一天,也是太学建立以来,招生结束得最快的一天。其后的入住旅店、大闹酒馆子、挑逗蒋擎燠、和朵儿媚的约定、和离恒的赌约、将陈翎拐上床、陈翎家族作出的决定……诸如此类的事情,都有确实的报告。但是,这方面的报告,只占了少少的二十页。 余下的,都是种种传说,种种秘辛,种种猜测,……在冷曜韹看来,毫无事实根据。 反倒是冷曜韹本人,从这些报告里,经过大胆猜测,小心验证,种种的推理,以及回溯分析。 让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戚汐和人鬼两界的通道突然打开有关!而且,如果戚汐表现出来的强,只是冰山一角,他的真正修为完全超出世人所能理解的的常识范围的话,那极有可能,这两界通道本来就是戚汐打开的。而从种种迹象来分析,戚汐不是鬼界中人的可能性高达98%!! 但是,在看到,后来鬼王下达的晶石征集令的相关报告后,冷曜韹觉得有点迷糊了。作为知情人之一的他,当然知道那个连鬼王都要听命的人是谁——初代鬼王的爱将,存活下来的唯一一个初代人物。 而就手上的情报来看,这个人征集晶石,就是为了对付戚汐。如果戚汐不是鬼界中人……并且是会对鬼界造成伤害的人,以那人的心性怎么可能惘顾整个鬼界的存亡下达了征集晶石的死命令?? 从这一点看,戚汐,应该是鬼界中人了…… 一个通道,一个晶石征集,让冷曜韹得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结论。 只是,无论是怎样的两个结论,都阻止不了冷曜韹要让戚汐入学的决心。 但是,也就是因为这两个不同的结论,让本就对戚汐另眼相看的冷曜韹,多了几分好奇。 俗话说,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 当然,鬼界并没有这句谚语。 但是,冷曜韹的情况可以用这句话,一言概之。 有疑问,就要积极的去寻找答案。 这是冷曜韹已经根深蒂固的观念。 所以,冷曜韹观察戚汐,留心戚汐的一举一动,关注戚汐的起居饮食,注意出现在戚汐身边的所有人,然后,写下一行又一行,一张又一张的观察记录。 回到自己的实验室后,就一遍又一遍的反复阅读这些观察记录,反复的思索,反复的求证,反复的回溯他所看到的戚汐……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一天复一天,在这些枯燥的重复里,戚汐的点滴,开始一点一点的刻印在冷曜韹的心上。 譬如—— 冷曜韹知道,戚汐每次进餐的时候,虽然是一派的写意悠闲,但其实,他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吃的是什么东西。看着虽然是在品尝食物,实质是如同嚼腊。因为,在戚汐的眼里,冷曜韹看到的是一贯的漠然。 譬如—— 冷曜韹知道,相对于肉食来说,戚汐似乎更喜欢鲜果之类的素食。但这个也只是表象而已,戚汐每次吃肉的时候,都会露出一瞬间的不满,……那种不满,是因为烹调不合他口味的原因。 譬如—— 冷曜韹知道,戚汐的性欲旺盛,每天每天都有不同的男子被送到他的怀里。但是,这些都是他的仆人离恒的自做主张,……戚汐只是不曾拒绝而已。戚汐的怀里从不置空,这些人,来了又去,走了又来,但是,在戚汐眼里,这些和他缠绵了一夜又一夜的男子,和那些让他如同嚼腊的食物处于同等的位置……无论来去,戚汐从不挽留。 正如,他放任离恒掌握着这些人的荣辱。和去留。 譬如—— 冷曜韹知道,戚汐,其实很温柔。真的,真的很温柔。 戚汐从来不说他不喜欢那些食物。甚至他会每隔一段时间,就恰如其分的表现出对某样食物的偏好,从而减轻离恒他们寻找食材的烦恼。 戚汐从来不说他的忍让。明明就厌恶和那么多的陌生男子缠绵,但是,他从来不说他只想要固定的床伴。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离恒以及阿迹他们的担心和惧怕。戚汐在用他独特的方式,默默无言的宠着离恒他们几人。 戚汐从来不说他的关心。他一直在看着陈翎,看着陈翎的所作所为,他知道陈翎的恨,他知道陈翎的怨……他不是冷漠,只是手足无措而已,……他不知道,怎样才可以化解陈翎的怨恨,所以,他只能尊重陈翎的选择……因为,有些人,只能依仗仇恨而活,没了仇恨,就什么都没有了…… 戚汐从来不说他的支持。那些高深奥妙的密技,那些珍稀的治愈术配件,戚汐从不吝啬。因为,他知道离恒他们到底有多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他什么都不管,他什么都不过问,只是离恒要,那他就给。他一直,在用他的行动,默许了离恒他们的野心。他在用行动来告诉所有的旁观者,他会是离恒他们组建势力最坚实的后盾。 戚汐从来不掩饰对他的讨厌。戚汐讨厌他的眼睛,乃至于讨厌他这个人。但是,那条专门为他而开辟的通往天湖的小路——能够直入天湖,而不会碰上任何的危险。……因为他没有修为,没有武术,……除了第一次去找戚汐弄到自己一身狼狈之外,第二次去找戚汐的时候,那条小路就出现了,……而且,只会出现在他的眼前,是只属于他的安全小路…… …… …… 戚汐,戚汐,……三年里,冷曜韹记录了戚汐的点滴,不但是记录在纸张上,也无声无息的记入了心里。 三年里面,每个人都认为冷曜韹是中了戚汐的傀儡术,也有人暗自怀疑,或者是冷曜韹做学问太多,导致脑子失常了才会对戚汐如此上心。 因为,在外人眼里,孤僻而又整天换床伴的戚汐,实在没有任何的可取之处。即使,众人都知道戚汐的不简单,但是,相对于那虚无缥缈的传说来说,太学的众人更倾向用世俗的观念来评论戚汐此人。 论家世,戚汐这个冒牌贵族除了有贵族的特征以及那深不可测的修为外,有哪一方面及得上冷曜韹这个贵族中的贵族? 论样貌,就戚汐那副说得好听是清秀有余,俊美不足,说得难听就是所谓的大众脸的样子,跟冷曜韹一比,冷美人的一根手指都比戚汐美得多。 论学识,冷曜韹所会的,绝对不是戚汐这个连常识都不具备的人有资格一比的。 …… 总之,就是戚汐方方面面,都不如冷曜韹。 太学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为什么他们挚爱的校长大人会对戚汐另眼相看。“另眼相看”这词已经用得非常含蓄了。事实是,他们的校长大人,对戚汐的态度,只可以用“走火入魔”来形容!! 冷曜韹担任太学校长的百年里,除非必要,否则,他是绝对不会踏出他的实验室一步。而这个必要呢,也就是每年去鬼都觐见鬼王一次,这其实是鬼王想见见冷曜韹这个将所有时间用在研究上的堂哥而专门弄出来的戏码。否则,要等冷曜韹自己离开实验室,那就要等到紫阳从西边升起才可能有那么一丝希望的曙光。 这样的冷曜韹,自从戚汐入学以来,一天至少会踏出他的实验室三次之多。而且,这一天三次去找戚汐,完全比照三餐的时间,还只是一开始而已,后来,越演越烈,演变到,冷曜韹只要一想到戚汐,就会马上放下手里的工作,兴致勃勃的去找戚汐。 然后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哪怕是碰上戚汐在和人欢爱,冷曜韹最多也就是用冒着白色鬼火的双眼,狠狠的盯着那对他眼里的奸夫淫夫,……依然一声不吭。 只是,平时还能够勉强忍受的戚汐,往往会在看到冷曜韹那双冒着白色鬼火的眼睛时候觉得头疼,因为,他真的很讨厌眼睛鬼火化。换了任何一个人,以眼睛鬼火化的形态出现在戚汐眼前,都只能落得一个被扔出天湖的后果。 但问题就在于这里了,冷曜韹除了那双眼睛外,任何一个部位都美不胜收。哪怕是他的一片指甲都是极美的。撇开眼睛不说,冷曜韹的美,无论看多少次,都能让戚汐看得入迷,不能自拔。 所以,戚汐舍不得。舍不得把冷曜韹扔出天湖。舍不得对这样的一个美人动粗。 但是,戚汐也无法接受,这么难得的美人居然有着他最讨厌的眼睛鬼火化。 所以,戚汐只能无视。 对冷曜韹,戚汐采取了最笨也最原始的方法——无视。 今天,戚汐依旧沿用了他对着冷曜韹的一贯态度。 明知道冷曜韹来了,他也依然闭着眼睛假寐。 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冷曜韹站上一段时间,就会自动自觉的离开。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一直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看着,默默的观察着的冷曜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甚至连姿势都没改变一次,……这点,和以前一样。 但是,今天的冷曜韹并没有一如既往的静静的离开。 而是踌躇着,似乎在思考一些深奥的问题。 最后,冷曜韹打破了他们二人三年的沉默,“你,真的不管‘他’吗?”话一出口,冷曜韹才后知后觉,这句话,居然是他和戚汐三年里说的第一句话。 除了三年前乍见时,戚汐脱口而出的那一句“鬼啊”,他和戚汐,三年里,从类没有交谈过一句话。 意识到这点,不知道为什么,冷曜韹心里有点别扭。怎么三年里难得的第一次说话,就是说别人的问题呢? 假寐的戚汐一愣,他完全没想到沉默了三年的冷曜韹一开口,就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对于这个一直在一旁默默的光明正大的观察自己的冷美人,看在美色的份上,戚汐一向是有几分纵容的。 “你说的是谁?”虽然眼睛很讨厌,但是撇开眼睛不说,这的确是个难得的绝世美人,连声音都这么的好听。戚汐一边想着,一边从善如流的问道。 “陈翎。我是说陈翎。你就真的放任他不管吗?”冷曜韹想不到戚汐会反问他,但是,听到戚汐的反问,他却觉得开心,因为,这说明了戚汐虽然关心陈翎,但是还没达到一直放在心上这个地步。 冷曜韹不管事,他只关心他的研究,但是,对于戚汐,他却一直在关注着,甚至于戚汐身边的人,都是他密切留意的对象。 他看得出戚汐待陈翎以及离恒之间的不同,但是,他不知道戚汐这样放任陈翎的用意何在。 而且,最重要的是,今日无意中在溪边见到陈翎不为人知的痛苦以及听到那一声叹息后,他有种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感觉,好像,有些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但是,从他掌握的情报来看,这段时间的鬼界,根本就是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不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 如果说,这种预感,是因为陈翎即将要做的事,那冷曜韹是怎么也不可能相信的。先莫说戚汐本身的高深莫测,对上陈翎他们是稳赢不输的局面,从他自身的方面来说,他是不会让戚汐出事的。只是,因为戚汐一直的沉默,因为戚汐三年的纵容,所以,他也跟着袖手旁观,按兵不动。 那他此刻的不安又来自哪里呢? 陈翎…… 戚汐没想到会从冷曜韹的嘴里听到陈翎这个名字。 眼前,闪过那双碧绿色的眼睛——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心口一窒。 三年里,离恒等人从来不在戚汐面前说出“陈翎”二字。似乎,这个名字是他们九人的禁忌一样。 对离恒的心态,戚汐多少能捕捉到一点。 所以,戚汐也不问。 但是不问,并不代表不知道。 整个空间都在戚汐的掌控当中,陈翎,又哪能例外? 不得不说,冷曜韹的观察的确是敏锐的。 对陈翎,戚汐的确是手足无措,一展莫筹。 三年前再见到陈翎的时候,戚汐就知道,陈翎已经被毁掉了。 乍见陈翎时,那双眼睛里的恨意,让戚汐觉得似曾相识——曾经,在黑玉树里的他,也如同陈翎一样,睁着一双被仇恨浸泡得麻木的眼睛,……除了仇恨,就一无所有了…… 那时,第一次,对着陈翎,戚汐心里升起了愧疚。 他的人生,被黑玉树毁了。 而现在,陈翎的人生,被他毁了。 但是,愧疚,不足以成为戚汐纵容陈翎的原因。 戚汐或许会因为愧疚而纵容陈翎一次、纵容他两次、乃至于纵容他三次,但是,戚汐的愧疚不会永远存在。 所以,当戚汐阻止了陈翎第三次的作践自己的事儿后,戚汐就撒手不管了,完全的放任陈翎,随他爱干啥就干啥,想怎样就怎样。 只是,戚汐一直不曾忘记他对陈翎的承诺。所以,他一直在陈翎的身后看着。因为,曾经许下的承诺,让戚汐对陈翎,一直有着那么几分不同。或许,言词上苛刻了,但是,在戚汐的心里,他一刻都不曾忘记,他对陈翎、对自己许下的承诺—— “……一切结束后,翎儿,我们一起离开……” “……以后,翎儿,你就和我在一起吧……”(详情请看第二卷第13章) 或许,这是一个单方面的承诺。 但是,却是戚汐第一次在剧本外以真正的本尊作出的承诺…… 所以,戚汐想好好的遵守这个承诺。 只是,摒除了力量,在感情方面,戚汐,也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小孩罢了…… 不知道该怎样挽回,所以,只能懊恼的,静静的看着承诺的消散。 …… …… 心里的疙瘩被冷曜韹冷不防的挑起,戚汐募地睁开了眼睛,带着讽刺,带着嘲弄,直直的射向冷曜韹,“那你想我怎样?把所有碰过陈翎的人都杀了吗?” 冷曜韹被戚汐的话,堵得一愣,除此外,也是被戚汐那一瞬间的无情吓住了。不是因为戚汐话里的杀意,而是掩藏在话下的含义—— 只要陈翎一天沉浸在仇恨中,那些人根本就杀不尽。况且,陈翎还没重要到要我大开杀戒!!……真正要毁掉的,不是那些人…… 冷曜韹双眼直视着戚汐,呆了一会,突然手忙脚乱的从空间戒子里拿出了纸笔,刷刷的在上面写道:戚汐很无情。 然后,他彻底无视了戚汐的存在,也把自己之前的疑问忘掉了。盯着纸上的五个字。冷曜韹露出了苦恼的神情。明明之前就得出了很温柔的结论,为什么现在又观察到“无情”呢? 一定,一定是有某些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 戚汐看着冷曜韹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然后囔囔自语的咕哝着什么“忽略了”“研究”“翻阅”“新的心得”之类的字眼,转身沿着小路离去……完全把他撇在一边了。 ……无言。 双眼盯着冷曜韹渐行渐远的背影,戚汐露出了愕然的神情,这就走了??不再追问下去了??那自己被他挑起的不爽岂不是显得很无聊?? 脸色在红和黑两者间变换了几次。最后,变回了原色。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冷曜韹潇洒的走了,难不成要戚汐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不成? 带着几分赌气的愤然,大字型的躺在木筏上,看着头顶那片云层,心里那根名为陈翎的刺,被冷曜韹挑了起来。戚汐此刻是怎么着也不舒服。 一时想到第一次和陈翎见面的情形,一时想到把他拐上床的时的情景,一时想到陈翎在床上的种种表现,一时又想到那些耳鬓私语,一时又想到陈翎的倔犟,一时又想到他无奈的妥协,一时又想到他的挣扎,一时又想到他的沉着,一时又想到他……最后,清晰的在眼前展现的,是刚才陈翎在溪边狼狈万分的一幕…… 心口再次一窒。 那个,一身恶臭,狼狈的蜷缩在溪边的人—— 是当初,他亲手选择的。 也是他,舍不得、想带走的人…… 在木筏上翻过来,覆过去,辗转反侧。平时很舒适的姿势全试了一遍,不舒服就是不舒服。 “嚯”的一下坐起来,戚汐烦恼的抓了抓头发,粗鲁的扯了几下身上的衣服,嘴唇紧抿,一脸严肃的看着远方,看着,陈翎所在的溪边的方向…… 淡紫色的眼睛,深沉得让人无法从中窥探到任何的情绪。 戚汐,不是一个会思考的主儿。所以,即使再怎么深沉,他也不可能想出一个好的法子。 沉默了一会,戚汐暗骂了一句:“烦死了!!”身影“啪”的一下又把自己摔回木筏上,四肢大张的躺着。 假如,现在三少他们在就好了……以他们的脑袋,这事,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再不济,也算有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离开的时候,戚汐想到了三少他们。 想到他们,就想到他自己的形影只单。 戚汐寂寞了。 从他恢复意识开始,魔他们就一直陪着他,不分昼夜的在他耳边唠叨着。整天念着让戚汐去帮他们找回身体。整天向戚汐灌输一些阴谋诡计。整天挑剔戚汐的行为。一天一天,脑海里天天都有魔他们的争吵和游说,好不热闹。 所以,那时的戚汐,从不觉得寂寞。 进到鬼界之后,戚汐变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也是进到鬼界,见到三少他们之后,戚汐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如此的寂寞。 如果,不是天意弄人,那么,他会好好的,好好的待陈翎……因为,他真的寂寞了,他想要一个人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陪在他身边。所以,他就近选择了陈翎,他相信,他和陈翎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的磨合。他相信,只要举着家族利益这个大义的牌子,陈翎就会一直一直待在他身边,…… 但是,偏偏命运很多时候都爱跟世人开玩笑。 开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但是,却足以改变任何一个人的命运。 因为,寂寞了,所以,想留住身边的人。 但是,戚汐却不知道,他身边哪些人,是可以留下的。 …… …… 沿着小路一边走,一边思考的冷曜韹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忽然想到了刚刚戚汐的眼神—— 冷曜韹相信,他绝对不会看错,戚汐眼里闪烁的,分明就是针对陈翎的杀意,但是,在杀意之外,还有着疑惑和委屈…… 杀意,冷曜韹可以理解。毕竟,陈翎现在的种种所作所为,以及各种迹象,都表明了他对戚汐的杀心和恨意,而且,陈翎的恨意在三年里,有增无减的…… 但疑惑和委屈又从何而来?? 戚汐在疑惑什么? 又因为什么而觉得委屈?? 毕竟,从冷曜韹掌握的情报和线索来说,真正要感到委屈的应该是陈翎才对…… 想着想着,不觉停下了脚步。 看着手上的纸张,上面有刚刚写上的:戚汐很无情。 ……刷刷的几下,又写下了:在陈翎这件事上,戚汐觉得疑惑以及委屈? 在结尾,还写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说明了冷曜韹此刻的心情。 踌躇了一下,冷曜韹抬手摸了摸覆盖在眼睛上的面具。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毅然转身,又向着天湖走去。 因为,他突然发现,至今为止,他对戚汐所有的评价,全都是从情报以及自己的观察里面得出来的结论。如果不是刚才短暂的交谈,他根本就不可能发现这三点,……至少,这三点,一直被戚汐隐藏得很深—— 突然,一个很大胆的猜测浮现在冷曜韹的脑海里。 会不会,根本不是戚汐隐藏得很深,……而是,从来没人问过戚汐而已,从来不会有人留意到戚汐的情绪波动……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戚汐对陈翎所作所为的无视,在任何一个高位者的眼里,都是一种看戏的戏谑心态,是一种高高在上俯视的态度…… 他们这些人,习惯了用居高临下的角度来看那些跳梁小丑的把戏,所以,他们,……甚至连他自己也出于惯性的把这种心态安在戚汐的身上了,……会不会,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呢?? …… 冷曜韹越想越兴奋,脚下的动作也就越来越快。只要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发掘出戚汐不为人知的一面,……冷曜韹面具下那双白色鬼火化的眼睛闪动着欢欣的节奏,动作也由走变为跑…… 兴冲冲的往回跑,冷曜韹满心都是即将要解开迷题的雀跃,但是,他似乎忘了,这样的发掘不是他单方面的事情,更重要的,还是要看戚汐是否愿意配合他,否则,一切都只是空想而已…… 寻欢殿,一个众所周知的风月场所。 虽然,和其他的风月场所相比,寻欢殿的规模大了一点,存在的时间长了一点,规矩也多了一点,对人员的选择苛刻了一点,其管事者的态度嚣张了一点,建造的地点诡异了一点之外。就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了。 充其量,在他人眼里,寻欢殿最多也只是某些超级顶端势力开设的一个寻欢作乐的地方罢了。因为,从寻欢殿出现至今,它一向是只管风月,从不插手各界事务的…… 这寻欢殿有四大管事。寻欢殿对外对里的大小事情,都是由这四大管事掌管的,其殿主,从来没出现过在人前。这点,倒也符合外人对寻欢殿猜测,既然是某些顶尖势力建立的,那么神秘一点也是正常的事儿,毕竟,这寻欢殿干的可不是什么干净的活儿,都是一些皮肉活儿,是世人眼里的贱活。而这四大管事,则分别是青醉、白笙、红梦、墨姒。 取其名的最后一字,合起来刚好是“醉生梦死”一词,含蓄的点出了寻欢殿工作性质。而青白红墨,又刚好暗合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所以,又有人称他们四人为“四方管事”。 殊不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殿主,这寻欢殿幕后主子就是红梦他们四个。当年他们四个巧得奇缘,而成就一身非凡功力,尔后建立了寻欢殿用作掩护,也为了掩人耳目,而捏造了殿主这个身份,好让旁人有几分顾忌。 再加上四人种族不同,修炼的功法也各不相同,落在有心人眼里,寻欢殿自然就变成了是由四个势力合资打造的,而红梦四人,则是这四个势力的代表或者是四个势力的主事人的内宠。 青年俊才,修为高深,功法奇妙,外貌气质皆是万中无一的四人齐齐担任寻欢殿这一个特殊行业的管事,可谓是万众瞩目。因此,关于四方管事的各种传言不断,除了他们四人翻手风覆手云的百般玲珑手段外,当然也少不了种种风流韵事在其中。这里,我们就略过不一一细说了。 但是,说到“四方管事”,一般人首先想到的,就一定是红梦了。 因为相对于青醉独好杯中之物、白笙沉迷丝竹声乐、墨姒对漂亮的脚型爱不释手的嗜好来说,红梦的嗜好,比较容易犯众怒。 单说红梦二字,可能没多少人会对这个普通的名字多做联想。毕竟,五界里,叫红梦的人是多不胜数。但是说到寻欢殿四方管事里的红梦,红管事,则大家都知道,红管事其人,不爱庭院,不喜高楼,独独钟情于亭。 因此,自他掌管一方寻欢殿开始,大肆搜罗、修建亭子,就成了他的业余爱好。 而且,出于他对亭子的珍爱,在他的一众手下之间,一直有着如果能被他在他最爱的亭子里接见,则是一个天大的荣宠的说法。 也有传闻,红梦小憩在亭子里的时候,只谈风月,不谈他事,如果有幸在此时被他传召,对被传召者来说,不但是一种重视和认同,而且还可以一饱眼福。 因为,在四方管事里红梦会更出名,源自于他性喜收集美人。传闻,他府内有着各式各样的美人,来自三山五岳,各界他乡,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而说到美人,当然就少不了,巧取强夺。既然有了巧取强夺,那就更少不了一些桃色纠纷。因此,红梦在四方管事里自是比较出名的那一位了。 往时,四人各司其职。青醉负责天界和妖界交界处的寻欢殿,白笙负责妖界和鬼界交界处的,红梦负责鬼界和魔界交界的,墨姒择负责魔界和天界交界处的寻欢殿。而这四个地方的寻欢殿又因为皆与人界相衔接,所以此四者也是相通的。 但是,他们四人既然同时巧得奇缘,共同建立寻欢殿,四人自是生死之交,虽然分管四方,却时有往来,对红梦招惹桃色纠纷的本事青醉三人是有目共睹的。甚至很多时候也会乐得在一旁看戏。却甚少插手,毕竟,这属于私人嗜好。在他们的观念里,如果连自己的嗜好也无法摆平,那这寻欢殿四方管事的名号也就白叫了。 只是今日,青醉、白笙、墨姒三人联袂来访,脸上神色严峻,来势汹汹,怎么看也不像来谈风月之事。 看到这三位管事墨斗一样的脸色,红梦府里一路上的仆人是能闪就闪,不能闪的也千方百计找个不起眼的角落把自己龟缩起来。 毕竟,一干奴仆都知道,自家主子自三年前把他所辖的寻欢殿“弄丢”之后,整整三年不出府门,既不抖擞精神重建寻欢殿,也不见其召集人马讨回这笔账,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白天,从年初到年尾,又从年尾到年初,就这样蹉跎了三年,也不见其有任何动作。 莫说青管事三人,就连他们这一干奴仆都看不过眼了。只可惜,人轻言薄,不敢造次而已。既然青管事三人来了,他们还不赶快清场?难不成还等着待会被台风尾扫到吗? 远远,青醉三人就看到了一座湖心小亭,静静的矗立在湖水里。不闻丝竹之声,空气里也没有飘散着以往的旖旎气息,干干净净的,只能嗅到淡淡的凉凉的水气……三人对视一眼,心里的疑问更深了。 以他们对红梦的认识,都非常清楚,红梦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美人在怀的,尤其在他最爱的亭子里面的时候,三五美人环绕身边更是绝不可少的。以往,即使没有淫声荡语,至少空气里总会散发着一股色情暧昧的味道,—— 而如今,红梦待在他最心爱的湖心亭里,身边却没美人环侍,看来,这次他所辖的寻欢殿被毁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亭内,红梦一身艳红的绫罗绸缎单衣,半躺在亭里的长石凳上。金棕色的发丝随意的披散而下,其中几缕调皮的垂钓在湖面上,勾动着湖面的点点涟漪,雪白修长的双腿交搭着高高的翘起,搁在长石凳的栏杆上,长袍的下摆在重力的作用下倒滑而下,视线沿着那双晶莹剔透的玉足,顺势而行,——小腿、大腿、藏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的海绵体以及股沟深处的幽穴…… 似乎只要红梦一个不经意的挪动,都能让人窥到隐藏在衣袍的阴影里的无限春光——青醉三人脚步一滞,你看我,我看你,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真的是大有问题了。 因为,以红梦的心性来说,他极爱美人,不客气的说一句,他的私生活是糜烂淫荡的,但是,他却极为厌恶旁人用有色目光来看他。他此刻这种春光无限遮不住的画面,在正常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出现的。 走入亭子的时候,正好看到红梦手执一块玉牒,状似苦恼的贴在额上…… 青醉三人也不多说什么客套话,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而墨姒,早就相准了最佳的位置,一坐下,就把红梦的玉足抢在手里把玩,对于墨姒的嗜好已经见怪不怪的青醉白笙两人看也不看墨姒那个变态恋足狂的防贼一样的眼神,开门见山又简单明了的对红梦阐明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红梦对墨姒的嗜好也是彻底无言的,也就放任他了,多了一个免费帮自己“足底按摩”的人也是不错的,听罢三人的来意,金棕色的眼睛困惑的略略睁大,扫过青醉三人认真的神情,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继而肆意的大笑:“你们的想象力也太好了……哪来什么内幕啊,不过是‘拱手山河,讨君一笑’罢了……” 三人听了,齐齐一愣。 红梦行事嚣张乖戾,为得美人向来是不择手段,他们一直都知道,但是此次行事…… “你红梦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拱手山河,讨君一笑’的痴情种子了?”青醉脸色不善的说道。一方寻欢殿就这样被毁了,居然是什么拱手山河讨君一笑??! 白笙虽然没说话,但是那双眼睛却几乎要在红梦的身上射出几个洞来。 而墨姒,虽然仍然把玩着红梦的一双玉足,但明显用的力度大了不少,几乎要赶得上是用掐的了。 红梦被掐得缩了缩脚,却挣不出墨姒双手的桎梏,只能把“足质”继续放在墨姒的手上,一脸无辜的说道:“也不是我愿意的,只是当时事情发展到那个阶段,自然而然的就变成这样了,既然于事无补,那我为什么不大方一点呢……”想到当时的情形,红梦也无奈的一叹,他当时只是想通过狩猎游戏来掂量一下戚汐的实力而已,万万没想到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到最后,他干脆就将计就计,既然错了,那就错到底—— “况且,虽然损失了一方寻欢殿,但是,跟着寻欢殿一起陪葬的还有仙界的五大高手,……怎么看,这买卖我们也不算亏本啊……” 青醉瞪了红梦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不亏??仙界五大高手一下死绝,而且还是死在寻欢殿里,你都不知道这三年里我的日子过得多痛苦,每天都要应付那些来察探的仙人,如果不是多少还有几分薄面,以及顾及到妖界的态度,寻欢殿早就被仙人给封了!好了……”制止了红梦的发言,青醉继续说道:“事以至此,多说无益。只希望你记住,不要玩火烧身就可以了……”一边说,一边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头痛啊头痛啊,不就一美人而已吗?凭红梦的手段怎么可能不手到擒来,需要搭上一方寻欢殿吗?那可是白花花的钱啊…… “真要喜欢,就把他抓回来,慢慢调教不就行了……”白笙从腰间摸出了他心爱的陶笛,仔细的擦拭,慢悠悠的说道。 墨姒虽然没说话,但是,看他的神色也是同意的。 “虽然一直没有正面和他交过手,但是,从种种迹象来看,我想,我应该不是他的对手……”红梦讪讪的说道,如果武力能够解决,当年早就把他抢到身边了,哪还会折损了一个听话的娃娃?如果当时能得手……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是一个听话的宠物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干等了三年,还是只能干瞪眼? “你打不过,那我们就一起上。”察觉到红梦孤疑的视线,青醉解释道,“寻欢殿建立不易,……与其让你继续这样不务正业的玩下去,不如我们一同出手,帮你解决了他,好让你能专心在工作上……” 青醉的话得到了白笙和墨姒的赞同。现在,就等红梦点头,告诉他们什么时候行动了。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红梦明了他们的此次上门的意思后,心里一暖,只是,该拒绝还是得拒绝的。 “红梦,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况且,我们之间还需要把你我分得那么清楚吗?”青醉想不到红梦会拒绝得那么快。 “没错,我们之间本来就无分彼此的……而且,我记得,这方面的事,你一向都是不择手段的,以前是死缠烂打要我们出手,现在我们主动要求帮你解决了,你反倒拒绝了?这不像你的作风……”白笙仍然捧着他心爱的陶笛,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但是,脸上却露出了几分趣味,饶有兴致的说道。 红梦撇嘴,无奈的说道,“如果你们出手有用,那我还会拒绝?早就上门缠你们了,又何必像现在这样干等?不是我小看我们自己,哪怕是我们四人合力,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么厉害?”墨姒玩着红梦的玉足,眼也不抬的问道,语气里满是不相信。 “不是我灭自己威风,长他人意气。事实就是如此,况且……他又不是孤家寡人,我们的车轮战没用……”红梦抛着手上的玉牒,郁闷的说道。 “他有帮手?那我们先从他的帮手那里切入……”白笙说道。 “找不到他的帮手!……”说到这里,红梦更郁闷了,想寻欢殿成立这么久,虽然外人不知,但自家人知自家事,寻欢殿搜集情报的能力称不上五界第一,也能委居第二的,……在戚汐这事上,却连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摸不到…… “你能肯定他有帮手?”白笙拿起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报告看了一眼,“他一直都是单独行动的……没见过他身边有其他人……而且,以我们的情报系统,就算他的帮手是藏在三十三天,十八层地狱,我们也能把它挖出来!” “算了吧,我们引以为傲的情报系统,在他面前,都快变成豆腐渣了……除了他的名字和他出现的所作所为外,其他就一无所知了……”红梦无奈的扬了扬手中的玉牒,如果有用,那他就不会这么颓废的躺在这里了。 当青醉三人接过红梦手里的玉牒,将里面关于戚汐的信息仔细的阅读一遍,包括,戚汐和江月夜相遇,红梦刻印在里面的戚汐大开杀戒的场面,以及,最后,寻欢殿被紫焰焚毁的情景……三人的脸色比刚入门的时候更黑了。可以用黑过墨斗来形容了。 看完后,三人都不出声。而红梦也适时的保持了沉默。看着亭外的湖光山色,静静的发呆。 …… “你这次,怎么就招惹上一个这样的主儿??”青醉的声音打破了四人之间的沉默,额心皱成了一个“川”字,本来已经放下的手又放到了太阳穴上用力的揉搓着,头痛!!比刚刚更头痛了!!! “他看着,也只是清秀而已,根本称不上是什么绝世美人,连美人的边儿他都挨不着……你不是一向非美人不可的吗?怎么就……”白笙也不苟同的说道,一边说,还一边摇摇头。其实,白笙他更想说的是,如此强悍的人,是你压他还是他压你啊??只不过,这句话,不能说,毕竟,现在连人影都没摸着,就直接跳到压这个最后阶段,也未免太早了。 “……”墨姒闷了好久,说出了一句差点让红梦一脚踹死他的话,还好,他有先见之明,“他的脚好美,我想收藏他的脚……”说这话之前,他已经放开红梦的玉足,并且坐得远远的了。 ——所以,红梦一脚踹空了,瞪了墨姒一眼,咬牙咧嘴的说道:“别想!!他是我要收集的美人!!……”大有墨姒如果敢反对或者敢出言对抗,他就扑过去狠咬的迹象。 “你们两个别闹了!!”青醉神情肃穆的说道,“红梦,这个戚汐,不简单!撇开他的修为不说,以他的见识,……能够知道堕情桥的事,以及知道古纂的事,就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也不会简单……” “我当然知道他不简单。否则,我也不会看上他了……”红梦自豪的一笑,如果只是普通的美人哪需要他这么费神啊,……不过反过来说,如果戚汐只是普通的美人,哪也用不着他花这么多心思在戚汐身上了。 “既然知道不简单,你还去招惹他?而且,你这已经不叫做招惹了,应该叫做明目张胆的挑衅了!!”想到红梦在寻欢殿的所作所为,以及最后的潇洒离去,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戚汐,他红梦有不妥吗?青醉感觉到他额头的青筋在“啪啪”的跳动。 对青醉他摆了一个少安毋躁的的手势,说道:“所以,经过这次寻欢殿事情,以及后来的思考,我非常清楚,对他,只能智取不能力敌!”顿了一下,红梦无奈的耸耸肩,继续说道,“况且,那个时候,我不可能不走!光看他对艳纱的态度就知道他这人绝对是睚眦必报的……不走的话,十成有九成我会交待在那儿了……” 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红梦“噗呲”一笑,“青醉你不用苦着一张脸,如果没出什么差错,他是绝对不会自己上门来挑衅的……你大可以放心……他那人,实在是太缺乏赏识了,其中这些盘根枝节,他想不明白的……即使想明白了,那他还不是乖乖的照着我安排好的套路走下去?”想到戚汐焚烧寻欢殿时的神情,虽然是面无表情,但是眼睛里的懊恼却藏不住,直到最后一刻才看破他的诡计,那和没看破有什么差别? 红梦话锋一转,说道:“况且,我府里的美人有哪个是身份单纯的?……”对着青醉,金棕色的眼睛眨眨,带出了一股子的暧昧,而唇角勾起,鲜红的舌尖扫了一下上唇,“如今,还不是被我治得服服帖帖的?” “问题在于,这个戚汐绝对和你现在府里的美人不是同一个层次的!!”白笙不留情面的泼了红梦一盆冷水,“你府里的美人有哪个能逼得你落荒而逃的?你府里的美人,有哪个能认得堕情桥和古纂的?你府里的美人甚至是美人的家里,有哪个高手是我们四人联手都拿不下的?……”一连说出三个问句,眼角的余光扫了红梦一眼,接着说道,“不用想了,根本是没有。……红梦,听我一句,戚汐是块硬骨头,你是啃不下的……莫说你,我想,在这个世间,能把戚汐这块硬骨头啃掉的,只怕不是死绝了,就是没出生……至少,在我们的认知里不存在这样的一个人……”白笙的眼里射出强烈的指责,“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他!” “白笙你说的我也清楚,只是……当时,我也以为他只是一个没了妖丹也能继续活着的妖而已,并没有多想,出于好奇,才想把他也纳进来作个宠物……哪知道他会强得这么变态啊……害我白白损失了一个听话的娃娃……”红梦摊摊手,“而现在嘛,已经骑虎难下了。” 至今想到那个被毁掉的听话的娃娃,红梦还会唉声叹气,他培养一个娃娃要多少心血啊,耗费了无数的灵丹妙药和多少修行者的肉身以及修为,用了将近七千多年的时间,也只不过育成了十个!!就因为低估了戚汐的强悍,而白白损失了培养得最成功的一个娃娃。红梦在知道娃娃被毁掉的时候,差点就把给了错误情报的江月夜给撕了,可惜,那时候江月夜已经被戚汐带走了。 “什么叫‘骑虎难下’?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毕竟……”青醉沉吟了一下说道,“并没有对戚汐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现在收手,量他也无法再找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况且……”想到从玉牒那里得到的信息,“戚汐他应该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的……他对外界,过于冷漠了……”说冷漠是好听了,实际上,从手中的报告来看,这个戚汐,根本就是对外界一无所知……偏偏,修为高得变态…… 红梦坏坏的一笑,“迟了,戚汐此人最是记恨了……除非我不出现在他面前,否则,一旦见到,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那没事就不要在外面乱逛!!把心思放在寻欢殿上!凭我们的能力,只要我们密切注意他的行踪,要躲开他还不容易?”白笙很快接口说道。毕竟,想到玉牒里面的内容,心里还是有点堵,这样一个强者理应是拉拢的,就算拉拢不了,那么也不应该成为敌人,但是,现在这个情况,…… “红梦你这三年里干了什么?”青醉看着红梦一脸的坏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红梦向青醉抛了一个媚眼,得意的说道:“果然还是青醉最了解我。这三年里,我可没有闲着……” 身为八面玲珑的四方管事,青醉三人也不是等闲人物,一听红梦话里的含意,分明就是对戚汐没死心,再联想到三年前寻欢殿被毁的过程里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你对三少他们下手了!?”青醉脱口而出问道。 这句话,也正是白笙和墨姒的心里话。 毕竟,当年的事情里,三少六人可以说是最抢眼的存在了。 白笙眉头一皱,不赞同的说道:“惹上一个戚汐还不够?你还想一次性连挑六大家族?”话虽如此,但白笙心里却在快速的计算着,真要事成了他们会得到怎样的好处,以及,过程里的种种风险。 红梦闻言,眼波流转,风情万种的瞪了白笙一眼,“怕什么?我们寻欢殿又不是吃不下这所谓的六大家族!以前只是懒得专门抽出人手来负责而已……既然现在事情都相关了,那就顺手啊……” “红梦!我这三年里因为那五个仙界高手的事,已经是忙得焦头烂额了,你就别再给我填麻烦了……”青醉扶着额头,身子往后一倒,依偎着柱子,头痛的说道。 “别再拐弯抹角了,红梦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还是你已经把局布好了,现在就等着戚汐他自己落局了?”想到红梦的一贯思维,白笙也不禁觉得有点头大了。因为白笙已经得出结论了,假如成功了,他们的实力至少会比现在提升十倍左右,真真正正的成为人界之主,但如果失败了,他们近万年的心血和布置就会全部暴露在阳光下,就算不会伤到根基,但是想继续隐身在暗处是不可能的了。 “也没什么……”红梦语气轻松,但脸上却流露着一种胜卷在握的神情,“三少他们回到人界的时候,还戴着封印环……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我都不可能让他们轻易回到各自的家族寻求庇护的……虽然他们身边现在有人保护,不过,我也有信心能将他们手到擒来……” 想到手下汇报的情况,红梦眼里散发出一种神采,“而且,从几次打斗的痕迹来看,保护他们的人分明暗两人。明面上的,是葭兰……” “葭兰?!葭兰圣仙?!”青醉从长石凳上蹦起来,打断道,“你说的葭兰和我想的葭兰不会是同一个吧?”说话的时候,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大有红梦一点头,他就挥过去的迹象。 红梦横了青醉一眼,但随即被青醉的怒眼瞪了回来,嘟着嘴说道:“就是你所想的葭兰啦……我也不是故意不跟你说的,只是,我也是刚刚才从大量的报告里筛选、确定的嘛……” 看到青醉眼一瞪,就要喷火的样子,红梦急急说道:“青醉你先别急!听我说!听我说完,……” 坐在青醉旁边的白笙伸手拉住了就要冲过去的青醉,把他按回原来的位置,柔声安抚着,说道,“青醉,待会我们再跟他慢慢算账,现在先听听他怎么说,毕竟,事有急缓轻重……” 说到慢慢算账的时候,白笙笑眯眯的看向红梦,虽然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但是还是掩藏不了眼里的精光。 红梦被白笙眼里的精光扫得浑身一颤,再加上墨姒极为配合白笙的话语,中指弯曲关节顶在红梦的脚心用力的一旋——一股又酸又麻又痒又痛的感觉直冲大脑,红梦浑身抖了一下,眼泪差点就从眼睛里飙出来了,实在是实在是太没人性了……瞪了墨姒一眼,然后又对着白笙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大有,“爷我就在这等着你放马过来”的架势。 但嘴巴却乖乖的把所有的计划和心思说了出来…… 红梦把他这三年里的布置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心里或多或少的都在期盼着,可以分散白笙的注意力,让他忘了刚刚所说的算账一事,或者,即使到最后还是没法蒙混过关,也可以从轻发落…… 没办法,大家相识相知那么多年,白笙的手段红梦最清楚了。别看平时四人里就数白笙最风雅了,整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但其实认真玩起来,十个红梦也不是一个白笙的对手! 尤记得有次不少心弄断了白笙新搜集到的一张凤尾琴的一根弦,他就被白笙好好的“教训”了七天,最后还是青醉和墨姒看着他可怜出面求情,才得以解脱,……今天,貌似连青醉和墨姒都站在白笙那边了…… 红梦顿时觉得世界末日到了……偷眼瞄了瞄白笙和青醉二人沉思的样子,眼珠一转,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动了动被墨姒抓在手里的双脚,看到墨姒抬眼,红梦连连向墨姒使眼色,示意墨姒放开他的脚,方便他走人。 墨姒抓紧了手里的玉足,摇摇头,回了红梦一个“不可”的眼神。 红梦双眼一瞪,“什么不可?!赶快放开啦!要不,下次不把脚给你玩了!!”无声的威胁着。如果不是怕动作太大,会惊醒沉思中的白笙和青醉,红梦早就一脚踹过去,然后走人了! 墨姒看了,笑笑,眼睛往白笙那里转了一下,缩了一下脖子,脸上露出一副小生怕怕的神情,继而摇头。意指:你甭想!放了你,待会白笙把气撒在我身上怎么办? 红梦正想再跟墨姒好好沟通,突然听到白笙说话了,“红梦,你还隐瞒了什么?” 红梦僵了一下,略为心虚的笑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也可以不说……事情迟早都会发生,知道与否,只是一个时间上的问题而已……”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白笙已经收好自己心爱的陶笛,以防待会动作太粗鲁,会刮花陶笛的表面,那他就心痛死了。 看到白笙有所表示,刚才听到葭兰圣仙的事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火的青醉更是摩拳擦掌,准备好好的“招呼”某人了…… “也没什么,只是……现在准备收网而已……”红梦自知理亏的说道,毕竟,这次他没经过青醉等人的同意,就动用了不少寻欢殿的隐藏势力,一旦失败,那就不是他所辖的一方寻欢殿被毁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听到这话,青醉实在忍不住了,挥拳就打 红梦双足被墨姒制住,无法躲闪,大叫道:“不要打脸——!!” 龙昕黦将身影藏在重重假山当中,收敛了身上的所有气息,将自己彻底融入了周围的环境里面,静静的偷听着红梦四人的谈话。 因为红梦这三年里不但不出府门,就连美人也很少招来侍寝,而这为数不多的几次要人侍寝,招的都是龙昕黦。红梦因为戚汐的原因,对江月夜和龙昕黦都比较上心。而江月夜和龙昕黦虽然都是红梦的内宠,但一个是一派的掌门,一个是没门没派的散修,所以,龙昕黦是直接被收进府里的,而江月夜只有提前接到传召侍寝的令牌才会过来。因此,龙昕黦在传召上比较方便。 今日,是红梦府里的管家自作主张把龙昕黦叫来侍侯红梦的。因为按照以往的惯例,红梦四人聚在一起的时候,红梦一向会把这段时间侍寝次数最多的美人叫到身边作陪。虽然今天,青醉等人看起来比较像是来算账的,但是,作为红梦府上的资深管家,觉得还是要把自己的份内事做好。再加上这管家并不知道红梦这三年里专宠龙昕黦的缘由,在一见到青醉等人来访后,就马上通知龙昕黦做好侍侯的准备。 本来,作为侍侯的美人,未得红梦等人的传召是不得靠近亭子方圆百里的。但是因为湖心亭本就在湖泊的中央,离岸极远,这粗略一算,龙昕黦在岸上等候传召倒也没违背府里的规矩。但是考虑到今天不知道红梦等人商谈的会是什么大事,所以,管家把龙昕黦安排在前园等候。毕竟龙昕黦已经算得上是府里的“老人”了,管家也不担心他会擅自闯进去,扰了红梦等人的谈话,形式上交待几句场面话后,管家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而龙昕黦在这三年的侍寝里,有好几次都听到红梦不自觉的说出“戚汐”二字,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龙昕黦每每被折腾得只剩一口气的时候,总会在意识迷糊间朦朦胧胧的听见红梦在高潮中喊出“戚汐”的名字…… 此时听闻青醉等人联袂来访,不知怎的,心里总有着几分不安。再联想到这三年的种种,总觉得,此次红梦四人商谈的事情,会和戚汐有关—— 阴差阳错之下,龙昕黦就跑到这假山里偷听了。 当然,他有胆子跑过来偷听,自然是有所倚仗。当年戚汐离开时,给予江月夜的古籍,他也选了其中一门最适合他的心法修炼,三年的时间已经有所成,至少,现在这个情况下的偷听,是绝对不会被红梦等人发现的。 …… 待听到红梦所说的“即将收网”这句话的时候,龙昕黦的心猛地一沉! 戚汐戚汐戚汐,瞬间,龙昕黦满脑子都是戚汐的身影—— 那个踏月而来、张狂而嚣张的妖! 那么突然,又那么自然的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从容的站在木架前面,静静的和江月夜相对。 就好像,那一刻,他不是身陷重重包围当中,而是和久不相见的情人一次简单却又不平凡的相会而已…… 龙昕黦至今还记得,当时那些包围者脸上的惊骇和动容。但是,最清晰的,还是戚汐……戚汐看着江月夜的眼神—— 酸楚。 当时的戚汐,在旁人眼里纵使是再怎么的张狂嚣张,但在江月夜面前,却是整个人都泛酸的…… 龙昕黦还记得,当时,戚汐的眼里,除了江月夜,再无他人。 那双淡紫色的眼眸里,满满的盈满了江月夜的身影。 戚汐的眼里,只看得到江月夜。 只有江月夜,才能进到戚汐的眼里…… 戚汐和江月夜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作为旁观者的龙昕黦,心酸到想哭,那一眼,道是无情却有情,似乎所有的恩怨情怀都交织在那一眼里面,似乎所有的爱恨痴傻都在那一眼里流逝,似乎所有的幸福所有的悲伤所有的背叛所有的等待,都在那一眼里交错。 那一眼,缘生缘灭…… 江月夜低头了,所以,他看不到戚汐的眼神。 而龙昕黦看到了,那双眼睛,诉说着无声的承诺,诉说着一生的承诺。——那种眼神,龙昕黦在他们相爱至深的父母身上见过,在为父亲殉情的母亲身上见过,母亲看着即将咽气的父亲,眷恋不舍,却又坚定不移,“今生黄泉相伴,来生再携白首。” …… 那是,生死相伴的承诺…… 龙昕黦永远都无法忘记,当戚汐知晓一切只不过是他和夜的合谋后,那哀伤得不能自已的眼神。 也无法忘怀,得知夜要将戚汐献给红梦时的痛彻心扉。 戚汐一声一声的呐喊,至今,仍然萦绕在耳边。 以及,那最后心死的寂寥,让龙昕黦痛得无法言语。 纵使后来从江月夜那里得知,一切只不过是所谓的契约。 龙昕黦也不相信。他所看到的,只是假象。 因为,他无法相信,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哀伤,那样的酸楚,那样的痛苦,那样的呐喊,那样的寂寥,……只是一场戏而已…… 纵使真的是一场戏,那也是一场戏假情真—— 入了戏,付出了真感情的,不只是江月夜一人。 戚汐,亦如是…… 最后,龙昕黦看到的,是戚汐的背影。 那个似乎散发着无尽的空寂的背影。 那个似乎诉说着无声的悲哀的背影。 那个惘然而迷失的背影。 那个苍凉而孤独的背影…… 戚汐戚汐戚汐…… 这三年,龙昕黦在心里反复的叫喊着戚汐的名字。他怕!他怕戚汐真的会落入红梦手里。他日日夜夜都在向上苍祈祷,祈祷戚汐能够远离红梦此人。 侍侯在红梦身边四百多年,红梦对付敌人的手段每每看到都让他心惊。而被红梦相中的人,又有哪个可以逃得出红梦的手心? 戚汐,可说是唯一的例外。 而此刻,红梦花了三年的时间来谋划,用了三年的时间来准备,如今准备收网了……这,会是怎样的一张天罗地网?会是怎样的惊天大网??! 戚汐…… 龙昕黦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不致于马上转身离去。 而是继续隐藏在假山当中,静候着最佳的离开时机。 慢慢的,湖心亭里的打斗开始进入白热化阶段,四人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响,耳边听到“轰隆”一声,继而马上听到了红梦大声的叫喊:“青醉你这个蛮夫!!!你把我最心爱的湖心亭打崩了!!?我要把你身上的毛全剃干!!!将你吊在寻欢殿的匾额下面公开示众!!!” …… “该死的!!墨姒你再阴我,我就把你府上所有美人的脚都砍了,扔去喂野兽!!!” …… “白笙小心!!!你的陶笛掉了——!” …… …… 四人越打越远,缓缓的,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湖心亭周围又恢复了一贯的宁静。 在红梦四人离开后,龙昕黦又在原地等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有仆人来修补湖心亭的时候,龙昕黦才从假山里一闪而出。迅速赶回自己的房间。 …… 七日后,龙昕黦以出门探亲的理由向管家递交了出门的申请。在管家的小小刁难下,奉上了一颗上好的丹药后,终于如愿以偿,获得了半个月的探亲假。 挥退了前来报告的管家。 青醉看向红梦,“你确定,龙昕黦一定会去找戚汐?”难以理解的说道。 红梦自信的一笑,“一定会!我第一次在高潮中叫出‘戚汐’的名字时,他的后穴猛地缩紧,……后来,他虽然有所控制,但是被我折腾到神智不清的时候,只要听到戚汐的名字,他都会潜意识的有所反应……所以,我肯定,他一定会去找戚汐!” “如果他去找江月夜呢?毕竟,江月夜才是真正和戚汐有所牵扯的人,他,勉强也只能算是一个‘娘家人’而已……而以江月夜的性格,只怕他会察觉到红梦你的打算……”白笙摇摇头说道,想到江月夜那样的性子,实在很难相信会有龙昕黦一个这样的兄长。 “龙昕黦如果去找江月夜那就更好!……戚汐此人,看似无情,其实,对身边的人最是长情……但是,戚汐的性子却是万万容不下背叛的,偏偏又特别容易对自己喜欢的人心软,更加不会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身陷囫囵……如果江月夜再背叛他一次,戚汐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纵使依然有情,他们二人,此生此世也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 红梦笑得没心没肺,但是不难看出他对江月夜能够在戚汐心中留下那么深的痕迹十分不满,他可没忘记,戚汐在看到江月夜挂在画廊里的背影图后的失常,……换了他,谁敢背叛他,他会让那个背叛者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他会让那个背叛者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后悔背叛了他!! 但是,红梦也非常庆幸戚汐是这样的性子,否则,哪来的一个这么大的空子让他钻啊? “况且,龙昕黦绝对不会去找江月夜!就算他去见江月夜,他也一定不会跟江月夜说这件事的……毕竟,他对江月夜要将戚汐献给我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他学不来江月夜的冷心冷情,……他怕跟江月夜说了之后,江月夜会直接将戚汐给‘卖了’……”红梦眼露讽刺的笑道,“所以,他一定会自己去找戚汐的……他不去找江月夜还好,一旦去了,以江月夜的性格,绝对会察觉到不妥……江月夜此人,虽然对情人无情无义,但对龙昕黦这个唯一的兄长,却总是多方维护。既然产生了疑问,那江月夜就一定会来寻求答案,那……” “刚好顺了你的心,让他再一次背叛戚汐,彻底断了他们二人再续前缘的可能……”白笙利落的接口,“但是,如果龙昕黦直接进入鬼界找戚汐,不去找江月夜呢?那你这一环不就没用了?” 红梦扬起唇角,看着白笙,笑得邪气,“不!那是白笙你不清楚龙昕黦的性格。他一定会先去江月夜那里!因为他从府里出去请的是探亲假,为了不给江月夜添麻烦,他一定会去找江月夜……” “看来,你对这个戚汐,真的是旨在必得了!”青醉看着红梦说道,“这样一环扣一环的……每一环,都扣在戚汐的死穴上……”四人里,也就红梦会为了一个人而这么嚣张了,突然想到,其实,这戚汐和红梦,在嚣张这方面,都是极为相似的……两个同样嚣张的人碰上——青醉突然有了想叹气的冲动。 “那如果这次计划失败!你仍然是得不到戚汐,那红梦,你会怎样?”墨姒突然说道。 因为墨姒忽然想到,假如当时龙昕黦真的在旁边偷听,以他们的修为却无法没发现……这就意味了两个可能,一是龙昕黦的修为提高了,二是龙昕黦有了新的心法,而无论是哪一样,都和戚汐息息相关……本身修为高绝,又有神功秘籍……这样的人…… 想着想着,连墨姒也不禁摇头,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做一个宠物??只怕即使侥幸收了,以后这寻欢殿也会被吵翻天的…… 红梦脸上的得意一僵,瞪了墨姒一眼,说道,“不会失败的!!我花了三年的时间在里面,这个布局,绝对是万无一失的!!这次,我一定会得到戚汐!!” “红梦你别瞪墨姒,他说的也有可能。我也非常想知道,如果这次计划失败,你会怎样?”白笙也跟着说道,“再花一个三年从新布局吗?”双眼紧紧的盯着红梦,紧盯逼人,一定要红梦给他们一个能让他们接受的答复。 “没错!我也想知道,如果失败了,红梦你会怎样做?”青醉也跟着附和道。这次红梦是先斩后奏了,事以至此,他们是反对也已经无效了,所以,只能默许了。但是,万一失败呢?难不成再由着红梦胡来?戚汐此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在三人的执意追问下,红梦一改慵懒的姿势,站起来,看着青醉他们三人,看着这三个一直和他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好兄弟好伙伴,清楚知道,这次是因为无力回天,外加对自家人绝对支持的心态,他们三人会鼎力支持,但是,毕竟这样承担的风险太大,为了一个戚汐,而放弃所有的事情,莫说青醉三人不肯,就连他自己也不肯!!对戚汐,除了一开始的好奇外,更多的是不服输的情绪在作怪。为了赌这么一口气,而将全盘布局大乱,绝对是不值得的! 红梦看着青醉他们,认真的说道,“如果再失败,那我就死了对戚汐的这条心!!”顿了一下,复又笑道,“只是,这次,我绝对不会失败!!我一定会得到戚汐的!!” …… …… 只是,世事无绝对。 往往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三年前,戚汐弄出那么大的事情后,潇洒的入读太学,徒留下暗处的满城的风风雨雨。 当时整个鬼界的晶石耗尽。而且,无人得知这些晶石去了哪里,那些负责运输晶石的人全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而且,鬼王在下征集令的时候,并没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直接用战时特例,无条件将所有的晶石搜刮一空。鬼王在下征集令的同时,还凭着强硬的手段迅速清理一批碍眼的家族。 那三天,让所有的家族都步步为营。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为别人的刀下冤魂或者成为其他家族登天的垫脚石。 就在人心惶惶的时候,太学那个残留下来的大坑,被人发现了。虽然大爆炸几乎将所有的痕迹都湮灭了,但是,还是有一小部分的阵法痕迹残留在大坑的外围,……让大家猜到,这里曾经布置了一个巨型的金灭杀阵,……而经过相关专业人士的分析,这里在一天之前曾经发生了一次激烈的打斗,两个强者的斗争,再加上金灭杀阵,才引发了如此激烈的爆炸。 …… 据各方眼线报告,鬼王在接到这个消失后,十分平静的接受了。似乎早已经预料到这个情况一样。但是,当鬼王接到太学校长冷曜韹动用了特权允许戚汐入学这个消息的报告后,当场失态的掰断了王椅的扶手。 虽然,事后鬼王还是一副平常的样子,只是抱怨了几句,冷曜韹居然为了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贵族开了先例。表达了心里的不高兴。如果,根据以往鬼王对冷曜韹这个堂兄的高度关爱的程度来说,凡是接近冷曜韹的人都被鬼王定义为登徒子,那戚汐能得到冷曜韹的另眼相看一事,完全可以充分解释鬼王为何会失态到掰断扶手了。 但是,仍然有不少人起了疑心。 毕竟,这段时间,戚汐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实在是太高的了。 高到让人想忽略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再加上鬼王那么“碰巧”的失态,绝对是一个大大的疑点。 有心人只要细心想一想,就不难发现,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或多或少的,戚汐这个名字始终都贯穿在鬼界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里面,尤其是涉及到秘辛这一方面的事情,更是和戚汐息息相关。 本就对戚汐十分关注的一干势力,这下更是仿如嗅到了死亡气息的秃鹰,围绕着戚汐展开了更深入更细致的调查。 戚汐本人入读太学了,这些势力是想调查都有心无力。毕竟,太学所在的空间不是他们这些外人可以随意进去的。同样,太学里面的子弟也甭想出来,所以,至少在三年里,根本无法直接从戚汐本人身上取得任何的消息。 戚汐本人那里是没指望了。但是,还有和他“来往”比较密切的人和家族—— 陈翎和蒋擎燠,以及,朵儿媚。 陈翎被戚汐作为随从带进太学了,而且,他的家族也已经被灭族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蒋擎燠和朵儿媚了,而他们,都是蒋家的人。 作为和戚汐有关联的两个家族之一,陈翎家族已经不存在了,虽然,公布出来的罪名是不服从征集令,不但不将藏匿的晶石上缴而且还发动了有组织的抵抗,被鬼王以叛逆罪处以灭族,当场格杀。这灭族一事,追究起来的导火线是那块紫金原石。 而消息灵通的人,自然知道,以陈翎家族的能耐是绝对不可能拥有紫金原石的,那么唯一的可疑之处就是戚汐了。 再加上戚汐破除了朵儿媚体内的禁制,……既然能够破除圣珠血统的禁制,那么,能拿出紫金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吧? 还有很可疑的就是,在查抄陈翎家族的时候,他们的族长在临死时,大喊 “族长会帮我们报仇……”这里的“族长”又是谁? 一些古老的贵族或者家族,都隐约猜到这个所谓的“族长”应该是指戚汐,毕竟那演武山上的半个纹章可是醒目得很,参与屠杀行动的近侍迅速将这个发现回报鬼王,而各个贵族和家族都有自己的眼线,这半个纹章的事情,是压也压不住的。 至此,戚汐神秘的身份似乎有一半露出水面了——闻所未闻的第28个纹章家族的族长!!? 这突然冒出来的第28个纹章,让知情的和不知情的家族都蹦达起来。知情的,对当年的事情隐约知道一个大概,心里可谓是七上八落,不知如何是好,但能肯定,这戚汐如果真是这第28个纹章的正主,那他今次现身鬼界,绝对是来报复的。 而不知情的,就轻松多了,在他们看来,这只不过是鬼界历史里的又一个秘辛而已。这被灭掉的家族在鬼界的历史上还少吗?只不过,这次被灭掉的,是一个纹章家族,在身份上比普通的家族高贵不少,而恰巧,这个纹章家族还没死绝罢了……他们需要担心的是,这第28个家族会有多大的势力,是只有戚汐一人?除了被灭了的陈翎家族外还有哪个家族是这一支的人?是否会令到原有的势力重新划分势力范围?是否会侵害到他们现有的利益?…… 这下,几乎整个鬼界都折腾起来了。 只是,陈翎的家族被灭,从中已经完全找不出任何的线索了。而可能知情的陈翎又被戚汐带进了太学。这条线索,算是到头了。 但是,和戚汐有关系的,还有蒋家——太学城的真正拥有者! 未封贵族却拥有封地,并且是最具意义的太学城,蒋家,本身就让人万分眼红。 而且,现在还出了一个朵儿媚。一个由平民变成贵族的活招牌!这落在旁人眼里,是一个多好的招兵买马的宣传?值得庆幸的是,蒋家的晶石是重点搜刮对象,所以,即使有了这么好的活招牌,蒋家在这百年里也一样甭想得到任何的发展! 事情牵涉到蒋家,各方势力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蒋家从太学城建立起就一直驻扎在这里,家族历代的经营,导致这太学城绝对是铁板一块,外人纵使是想啃上一口,也找不到落嘴的切点。现在在城内的,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角色,是蒋家为了平衡各方势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这些密探的身份全都掌握在蒋家的手里,要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凭借这些小角色取得重要的情报,那根本就是天荒夜谈。 眼看,事情的进展就要卡在这里了。各方势力就算焦急也无可奈何,毕竟,没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挑起这个担子。 然后退一步想想,卡在这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大家知道的消息都一样,没哪家得了便宜哪家着数多的说法。不如把精力留下来,准备对付还在太学里逍遥的戚汐更好! 事态发展到现在,虽然有点剑拔弩张,但归根结底,这剑始终还没有亮出来,这弩,也只是架上了而已,纷争,始终没有出现。对现在这个正处于多事之秋的鬼界来说,是处于了难得的平衡当中。 但是,偏偏,命运跟鬼界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个叫木岫的家伙了。 这个木岫是早期就追在朵儿媚身后的纨绔子弟之一,而且,算得上是比较痴心的一个。因为,以他贵族的身份,他愿意将朵儿媚纳为妾,可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的。对朵儿媚选择了蒋擎燠一直耿耿于怀。 而现在,朵儿媚有了贵族的身份,关于蒋擎燠和戚汐的小道消息又在整个鬼界传得轰轰烈烈的,自然,木岫对朵儿媚本来就没断干净的念头又上来了。 在木岫看来,这事,不但要从朵儿媚那里入手,同时也要从戚汐那里入手,因为在他看来,戚汐和他算得上是“同盟军”,只要他们两人配合得好,自然就能各自得偿所愿。抱着知己知彼的心态,木岫对戚汐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分析。 这一番研究分析下来,再加上一些异想天开的胡闹折腾,倒也真的让他摸着了一点门道,得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大吃一惊的结论。 虽然木岫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但是,一定的政治触觉他还是有的,潜意识他就知道,一旦他得出的这个结论被披露在人前,那鬼界就不得安宁了。 所以,这个结论,木岫决定,就让它在肚子里腐烂算了。 只是,人算,往往不如天算。 木岫在朵儿媚那里处处碰壁后,心生烦闷。约了一个圈子里的同好一起饮酒解闷。 这一饮酒就误事了。被朵儿媚拒绝的烦闷,对蒋擎燠的不满,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让木岫一股脑的把他的猜想全都说了出来。 木岫酒醒后,记起自己的酒后失言可谓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但看一下身边东倒西歪的一群人,这提上喉咙的心自然也就落下了。 说者无意,听者无心。这事,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说者和听者外,还有第三种人——听墙角的人。前二者不把这事搁在心里,但那些专业听墙角的人可是上心了。这一上心,自然就是风雨欲来山满楼了。 其实,木岫的猜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大胆的将人鬼两界的通道打开,半个纹章,第28个家族,晶石紧急征集令以及金灭杀阵的事情全都联系在一起了。在这里,虽然因为不知道第28个家族的详细内情,但是,凭着他丰富的想象力,将猜想当成一个传奇故事一点一点的丰富起来的时候,戚汐的形象也在他眼前逐渐丰润起来: ——身负血海深仇,身负光复家族荣誉的少年。 ——有着满腹怨恨的拥有第28个纹章的家族的遗孤。 ——用着玩世不恭、偏激、残忍来掩饰内心脆弱的少年。 如果他的大胆假设成立,那么这极有可能就是鬼界要变天的前奏了。而且,这前奏还是建立在现在整个鬼界毫无“新生”的情况下,这分明就是一个环环相扣的惊天阴谋! 毕竟,一个强大得能够凭自身的能力打开人鬼两界通道的人,有心要暗杀任何一个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再加上,木岫还猜想,戚汐在鬼界还有一个隐藏得更深而且非常的强而有力的帮手的,因为单凭戚汐一人,是如何能从灭族的危机里存活下来,并且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学得一身高强的本领?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对他提供了庇护。 而戚汐的出现,导致一个身居特殊高位的知情人士不惜耗尽鬼界积蓄的所有晶石,就是为了彻底断绝第28个家族死灰复燃的可能,由此可见,第28个家族必定有其过人之处,——破除圣珠血统的限制,让平民变成贵族。而这过人之处就是最初被灭族的原因,…… 而木岫出于对蒋擎燠的气氛,最后硬是加上了自己的主观意见,认定这个庇护戚汐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蒋家的先祖! …… 这样看来,虽然传奇色彩浓重了一点,但是,无可否认,木岫的猜想,的确将所有的事情完美的诠释出来了。尤其是他最后的结论,当戚汐从太学出来的时候,就是他要将鬼界彻底毁灭的时候。 更是让听的人,听得一惊一乍的。 各方势力本来歇下的心思霎时又转了起来。而且,这次矛头直接蒋家!! 一下子,本来因为太学招生结束而平静下来的太学城再次“热闹”起来……并且,随着太学三年期限的接近这“热闹”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而红梦等人的插手,让整个局势变得更加诡异。 蒋擎燠冷眼看着眼前这个扎着牛角小辫子,一蹦一跳的闯进来的女童,两根小辫子一晃一晃的,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就连穿着红色衣裳的身体也是圆滚滚的,神情娇憨可爱,讲话的时候,圆圆的眼睛会的溜的溜的转个不停,精灵古怪,十分的惹人恋爱。 如果此刻是戚汐在此,那他绝对认不出这个女童。 但是,如果换了江月夜或者龙昕黦在此,就知道,这个女童就是红梦口中的娃娃。也就是当年戚汐去“救”江月夜的时候,突然出现要把戚汐抓去当宠物,最后却被戚汐下令影族灭了的那个女童。 红梦身边一共有10个这样的娃娃。10个娃娃无论是样貌还是穿着都是一模一样的。严格意义来说,这些娃娃不是人,是等同于法宝的存在,是红梦将她们炼制出来的,只听命于红梦。 一般的法宝,甚至于一些顶级的法宝,需要的都是一些珍稀的材料,或者是高深的修为,或者是独门的手法。而这三样,都和机缘有关。相对来说,娃娃的炼制比较简单,只需要知道炼制的方法,那任何人都可以将娃娃炼制出来,端看个人是否有那个胆子罢了。因为,这些娃娃在炼制的过程里面,是需要灵魂的,—— 需要修行者的灵魂作为奠祭。 炼制娃娃,无疑会成为所有修行者的敌人。 因为,一般的修行者修为上共分十二个阶段:筑基、旋照、开光、灵动、辟谷、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度劫、大乘。所以,炼制一个娃娃,共需要十二道工序。 前六道工序,也就是从筑基到金丹这个范围,都需要相对应阶段的百个修行者作为“原材料”。而从第七道工序开始到最后一个步骤,则是每个阶段需要10个相应的修行者。 同时,每个工序都需要炼制者配以本身的精血共同炼化,这样炼制出来的娃娃才可以和炼制者心意相通。而娃娃一旦开始炼制,如果不能顺利完成,那么炼制者就会被反噬,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而娃娃炼制成功之后,每个娃娃从“诞生”那一刻起,就有着等同于大乘期修行者的修为。属于成长型的、会思考的、并具有智慧的人形法宝。 为了炼制这10个娃娃,红梦残害了不少修行者,用这些修行者的灵魂作为奠祭,用他们的修为来喂养娃娃,用他们的肉身来锻造娃娃强硬无比的躯壳。而这些娃娃在炼制成功之后,在情感上等同于刚刚出生的婴儿,但同时他们也保留了那些修行者的知识和修炼的功法,这些娃娃在红梦身边担任着传令使的职责。 …… 娃娃虽然可爱,只可惜,在知情人的眼里,这些娃娃都是披着纯良外衣的冷血修罗。她们虽然会思考,还有着等同于人的智慧,但是,在她们的世界里面,主人说的话才是最正确的,主人所说的一切,就是她们的行事标准。往往上一刻,她睁着圆圆的眼睛,乖巧的跟你说话,下一刻,她就会跟你翻脸,仍然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杀你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自从这个娃娃无视将军府的重重戒备,突兀的出现在蒋擎燠眼前时,蒋擎燠就一直保持着高度的戒备心。 因为,曾经有幸在寻欢殿见过这些娃娃的手段,所以蒋擎燠根本就没打算叫人,因为他清楚,如果连他都不敌这个娃娃,那么把其他人叫来也只是白白送命而已。 “我家主人说……”娃娃虎头虎脑的看着蒋擎燠,摇头晃脑的将红梦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一遍。 …… 听罢娃娃的来意,蒋擎燠虽然脸上神情不变,还是那副万年冰脸。但是内里却翻江倒海,差点就要拔剑砍人了,当然,前提是戚汐在他面前。 三年前得知戚汐去了寻欢殿后,他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了。虽然因为当时发生了晶石征集这样的大事而暂时将那个不祥的预感搁置在一旁,但是,当戚汐顺利入读太学,表面上看起来,一切似乎都雨过天晴了之后,这个不祥的预感就老是浮现在他的心头。 被这股预感弄得心烦意乱的他,决定去一趟寻欢殿寻求答案。谁知道,寻欢殿的通道居然关闭了,稍一打听,方知道,寻欢殿的通道原来已经关闭了一段日子了,而这关闭的日子追溯起来,刚好是戚汐从寻欢殿回来的那天…… 虽然,苦于戚汐入读太学,暂时没法子和他取得联系,从而得知事情的真相,但是蒋擎燠已经在心里作了最坏的打算——戚汐得罪了寻欢殿的管事,或者是跟某个势力的对上了,……毕竟,以戚汐那样的性子,不惹事,才是怪事! 万万没想到,事实的真相是,戚汐将寻欢殿毁了。 …… ——果然是一个不安分的东西!!!! 这麻烦是惹了一个又一个。上一个麻烦还没解决,这又惹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蒋擎燠的脸色是冷到已经变成黑色了。 误解了蒋擎燠的神色,以为蒋擎燠担忧主人的计划会让他变成鬼界的罪人,娃娃用着软软的,糯糯的童音继续说道:“蒋将军放心,主人说了,他只是要报复戚汐一个人而已,绝对不会危及到鬼界的安全,而且,主人还说了,只要蒋将军你愿意点头,那么主人会在未来的百年里,每年都愿意为蒋家提供足够的晶石,并且保证各系齐全……”天真而无辜的眼睛,用力的瞪着蒋擎燠,似乎在说,好多好多好多的晶石,不要的是傻瓜! “……提供百年的晶石?这代价也太大了吧?我自问蒋家还没有这个价值。”沉默了一会,蒋擎燠若有所思的说道。 提供百年晶石?各系齐全? 寻欢殿的富饶是众所周知的,但是,为数如此多的晶石,怕也不是随意可以拿出来的吧?……为了一个戚汐,值得吗? 虽说,戚汐是比较特殊,但是…… “……虽说家丑不能外传,但主人说了,必要时候,为了取信于将军,娃娃可以实话实说的……刚刚娃娃已经跟将军说了,这边的寻欢殿三年前被毁了,是被戚汐毁掉的……戚汐毁了寻欢殿,等同于毁了主人的心血,而且,……戚汐不但毁了寻欢殿,还杀了人,杀了最受主人宠信的得力部下……这个仇,不能不报!如果主人放任戚汐不管,由他逍遥法外,那么主人的面子要往哪里搁?以后,还有谁敢来光顾寻欢殿?还有谁敢到寻欢殿工作?”娃娃神态激愤的说着,一双肉肉的莲藕手激动的在空中挥动,大有戚汐在眼前就要对他报以老拳,“……所以,主人说了,这个价完全是值得的……将军,只要你愿意配合,那么,百年后,蒋家就会成为鬼界第一世家!……” 蒋擎燠瞳孔一缩!脸上的冰霜更重了。 虽然,刚才已经从这个娃娃的口里知道戚汐毁了寻欢殿,但蒋擎燠没想到的是,戚汐居然还杀了人……对于这点,蒋擎燠还是大大的吃了一惊。 毕竟,他曾经去过寻欢殿,对寻欢殿的规矩知道得非常清楚。光是入门那个封印环,就足以让人吃惊了。 而且,那些封印环根据客人的数量而不断的变化着。不可能有这么多现成的或者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封印环都是根据当时的客流量制造出来的。 而制造封印环,对制造本身的修为造诣要求极高,能够这样批量生产封印环,可见这些隐藏在其中的猫腻。 而且,偌大一个寻欢殿,有着这么多奇怪的规矩,却能让每一个进去的人都遵守,这就已经变相说明了寻欢殿厉害之处。况且,寻欢殿分明就是一个极大的销金窝,这么大的一块肥肉,虽说做的是上不了台面的活儿,那些名门正道看不上眼,也拉不下脸插一只脚来分杯羹,但是,鬼界、妖界、魔界对寻欢殿的营运可是非常上心的,在三界的环视下还能保持独立经营那么久而不易主,可见寻欢殿本身的实力,就已经让人无法忽视了。 这样的寻欢殿不但让戚汐毁了,居然还让他在里面开了杀戒? …… “将军还需要考虑什么呢?主人给出来的条件,绝对是万中无一的了……只要将军你一点头,那么第一世家的名号,就已经是蒋家的囊中之物了……况且,将军你不想报仇吗?那个,戚汐不是也狠狠的欺负了将军你吗?用将军你最爱的人威胁将军你就范!难道将军你就不想报这个仇了??”见到蒋擎燠还在沉吟,犹豫不决,娃娃开始不耐烦了,从左边窜到右边,又从前面跳到后面……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答应呢? 蒋擎燠看着眼前蹦蹦跳跳的娃娃,听进耳里的话,觉着有几分耳熟,还有着几分刺耳,如果不是他一向冷脸习惯了,只怕,娃娃最后的一番话,绝对能让他脸部肌肉抽搐。 ——看来,他被“压”这个“事实”已经是深入人心了,任谁都无法改变,不但在鬼界广为流传,甚至就连外人,也都相信……貌似,当年戚汐也是这样威逼利诱的……桥段虽然老土,但是的确是非常有效的……毕竟,“第一世家”这个名号,作为一个合格的家主或者继承人都无法拒绝…… 这么说起来,会想到“篡位”这个剧本的戚汐,也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么没有常识。 想到这里,蒋擎燠不自觉的想去摸了一下左耳上的耳钉,但是这个会惹人非议的小动作还是被他压下了,——想到耳钉,他心里就不自觉的一沉,偌大的一个家族的生死都被戚汐操控在手里,他可以不怕死,甚至整个蒋家都不会为了个人或者家族利益而选在现在这个时候背叛鬼界,但是,如果可以,他还是…… “将军,你的答复呢?”察觉到蒋擎燠的眼神有所变化,娃娃兴冲冲的问道。 “我希望,可以马上收到今年的报酬……”蒋擎燠面无表情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娃娃听了,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笑得圆圆的眼睛都变成了一条缝,笑得圆圆的双颊鼓起,“将军放心,娃娃这就回去禀报主人,将军所需要的晶石,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到将军府上……” “对了……”身影正逐渐隐去的娃娃突然说道,“将军,为了表示我们跟你合作的诚意,潜伏在周围的苍蝇我已经帮将军收拾干净了,短期内这些烦人的虫子都不会出现了,将军你就安心休养一段时间……” …… 蒋擎燠无言的垂下眼睛。 久久,直到他确定娃娃真正离开后,蒋擎燠终于可以放任自己摸上了左耳的耳钉—— 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抚摸着。 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蒋擎燠皱起了两道好看的剑眉,神色间隐隐露出了几分疲劳——只有在他一人独处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的疲劳。 “咳咳——”一阵压抑的咳声,带动了蒋擎燠全身都颤动起来。咽下涌上喉咙的腥血,摸着耳钉的手不觉用力一捏,蒋擎燠无奈的苦笑,事以至此,还有什么对错之分吗?? …… 三年,戚汐身边的人,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时间临近三年一度的考核,按理,太学里应该到处充满了复习的紧张气氛,因为太学三年一度的考核并不是那么容易过的。而且,按照太学的校规,只要一次考核不合格,那么同样要被退学。 但是,外间是风雨欲来山满楼,而太学里,却是谣言八卦满天飞,并且逐渐有火上添油的趋势,目之所及,人人的脸色都墨黑一片,尤其是老师们,不是整天神不守舍,失魂落魄的,就是一副有如吃了万吨炸药,即将要爆炸的样子!! 整个太学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之下,到处都显得阴沉沉的,不知情的人看了,会以为整个太学都在吊丧…… 考核前的一个月,本应该是大家冲刺复习的最后时间,毕竟,这三年一次的考核,关系到各大学生以后的前途,尤其对新生来说,以后是否能留在太学继续学习,关键就在这次考核里面了。这样一个重要的时刻,就连那些平时特爱找离恒等人麻烦的一众贵族子弟,此时也完全收敛起来,专心复习,……偏偏,在这紧张的日子里,忽如其来的暴发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冷曜韹和戚汐“同居”了!!! 有鬼界第一美人之称的冷曜韹,被所有太学师生视为梦中情人的冷曜韹,曾经拒绝了无数才子佳人、无数名媛淑女、无数贵族将军、无数高人名士的冷曜韹,立志要终身研究学问的冷曜韹,冷大美人,居然舍下身段,搬去天湖和那个浪荡下流无耻好色不学无术的银发贵族戚汐同居了!!!! 这个惊天消息一出,整个太学宛如发生了十二级地震一样。震得所有的师生狼狈不已。据说,消息一传出来,就有几个坐班的老师当场失控将教室毁了一半,弄得自己和学生都灰头灰脸的……几乎没有任何人愿意相信,那个一向只对学问有兴趣,一向只专注在学术上,一向对情爱之事熟视无睹的校长大人居然、真的真的开窍了!!!!? 说到开窍,就不能不说,太学师生的用心良苦了—— 话说,能进太学的,几乎没有寻常人。即使没成精,那距离也没差多少了。 冷曜韹对戚汐的特殊,虽然众人都不愿意承认,但是,谁都知道,这并不是单纯的好奇,——即使只是单纯的好奇,那也是引爆感情的最好的导火线。毕竟,由好奇而衍生的感情,可是多得很!! 况且,冷曜韹对戚汐的好奇,明显还掺杂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绪在里面。这点,从戚汐和冷曜韹的第一次见面后,一众师生就或多或少的都有了这个模糊的概念。而随后,冷曜韹对戚汐的高度关注,只是进一步落实了他们的猜测。 不要问那些师生是怎么知道这点的。冷曜韹跟太学里的师生除了必要的学术交流外,连见面的问候语都很少,因为他几乎不会离开他的研究室。所以,从冷曜韹那里知道的可能性为零。 而戚汐嘛,对于那次丢脸的逃跑经历,更是三纳其口,谁都不会说的!! 对于这些师生,能够从戚汐和冷曜韹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里面猜到连冷曜韹自己都没发现的暧昧情愫,我们只能说,鬼界人的八卦天性是非常彪捍的!!而鬼界人对八卦的灵敏度更是让人致以无限的敬佩! 自从发现冷曜韹对戚汐的不同寻常后,太学里上至老师,下至刚刚入学的新生,立马对戚汐展开了三百六十度的全天周密观察。这也是,戚汐刚搬进天湖时,在一个月内将天湖周围的一切摧毁那么多次的原因了,毕竟,围绕在周围的苍蝇实在是太多了…… 然后,所有人一致得出结论:戚汐绝对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因为,戚汐换床伴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戚汐在这群观察者的眼里,除了好色还是好色!除了好色这一点符合贵族的一贯生活态度外,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像一个真正的贵族。更不用说,可以配得上他们的校长大人这位贵族中的贵族了!! 撇开个人私心而言,戚汐的种种,落在真正关心冷曜韹的人——那一群胡子长长、头发斑白的老学者眼里,实在是过于神秘了。而且,危险度数太高了。虽然,他们大多数人都将终身贡献给了太学里的教育事业,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就和冷曜韹一样对外界一无所知,对于戚汐在太学招生期间闹出来的风风雨雨,以及各个家族对戚汐的顾忌和打算,他们都知道的非常清楚。 这样一个浑身充满了秘密,又任性嚣张、我行我素的家伙,本身就绝对会让冷曜韹受伤的!!!更莫说那些附加的情况了,以冷曜韹的身份,本就是各大势力窥视的对象,如果再加上一个神秘莫测的戚汐,那后果简直就是不敢想象! 抱着这样的心态。太学里除了两个当事人一无所知、以及离恒等人的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太学所有的师生团结起来,誓死保护他们挚爱的校长大人!甚至,还弄出了一个口号—— 将误导进行到底!! 倾尽全力,阻止校长开窍!!! 这也是为什么,冷曜韹研究了戚汐三年,得到了戚汐所有的情报,却从来没跟戚汐说过一句话的重要原因之一了。 这里,除了冷曜韹自己本身的因素外,就是这些太学师生努力的结果了。因为这些师生殷勤的将戚汐所有的情报送到冷曜韹的面前,就在一定的程度上减少了冷曜韹去见戚汐的几率。同时有意无意的误导冷曜韹,让冷曜韹看不清自己对戚汐的特别。尽他们最大的努力,让冷曜韹认为,研究戚汐,就和研究他的学问一样,只需要大量的资料,以及细心的观察就可以了,但是,为了保证结论的客观性,不陷入主观意志的误区,所以,必须要和被研究物保持一定的距离…… 虽说,能阻止一时,未必能阻止一辈子!冷曜韹虽然迟钝,但是,这样的情形持续下去,总是让大家都无法安心。所幸,太学三年一度的考核在一众师生的翘首以待中,即将来临。 在学生的角度来说,他们打的如意算盘是,趁着这三年一次的放假,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各自家族的同意,联手好好的“教训”一下戚汐这个胆敢窥视校长大人的来路不明的人。能让戚汐自动消失在校长大人眼前是最好的结果,不能的话,至少也要戚汐收敛一点,远离校长大人,不要再打校长大人的主意。 而在老师的角度来说,他们打算在考核上动手脚。毕竟,三年里戚汐不曾上过一次课,如果不是冷曜韹多次维护,而他们也不打算过度“刺激”冷曜韹,让冷曜韹对戚汐的事更上心或者是在“刺激”过度的情况下突然醒悟,戚汐早就被他们强制退学了!! 但是,如果是考核不合格而导致退学,那就连冷曜韹也无话可说了,因为,在考核这一关上,——“不合格者退学”,是太学的校训!!是铁一样的戒律,任何人在这一关上面,都没有特权可言。 只要戚汐考核不合格,被退学了,那么他们以后就不需要再提心吊胆了。 三年里,一众师生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成绩也是可喜的,但是,眼看这个阶段的抗战,就要以他们的胜利告终了,眼看,胜利的果实就要成熟了,偏偏,就在这最后的日子里,—— 他们挚爱的校长大人,他们对情爱之事极端迟钝的校长大人,他们尽心尽力“保护”的校长大人,居然、突然、毫无预兆的开窍了!!!! 不但开窍了,而且,还赶上了最后的流行——同居了!!!?? …… 乍闻之下,每个人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一番察探之下,才知道,消息的来源非常准确,完全摒除了谣传的可能性,同时也彻底击碎了所有人的心底微弱的奢望。 因为,那天,校长大人的贴身管家,佝偻着身影,站在听到消息而匆忙赶来的一众师生的面前,用着悲壮的语气跟他的同盟者,说了这个足以让他们抱头痛哭的消息…… 话语如下: “……各位,……我非常沉痛的告诉你们,……就在刚刚,就在刚刚,我的主子,……我们的校长大人……”管家悲伤得不能自已,嘴唇颤抖,话不成音,“……我们比白纸更单纯的孩子……被住在天湖的那个万恶的色魔诱拐了!!!!!那个该被碎尸万段的色魔,居然用‘补习’这个借口,将我们单纯善良天真富有同情心的校长大人拐到了他的身边!!!……呼、呼……”管家不停的在喘气,企图平息心内的焦虑,以及激愤,“意图、意图……在一个月黑风高,乌云蔽月,鸦雀无声,人迹罕至,杳无人烟的时候,对我们的校长大人……伸出他不轨的手……” 霎时间,各种粉色的幻想在众人的脑海里闪现—— 冷曜韹哭泣着,说不要的场面。 冷曜韹身上的衣服被一双无情的手撕得粉碎的场面。 冷曜韹粉嫩的双唇张翕着,吐出泣不成声的拒绝的场面。 冷曜韹扭动着赤裸的身体,不停的挣扎的场面。 冷曜韹漂亮的双眼因为挣扎无效而变得黯淡的场面。 冷曜韹修长雪白的双腿被打开的场面。 冷曜韹…… 然后,鼻血满天飞…… …… 而后来,据知情者说,当时,齐聚在一起的众人,因为过于激愤,以及内心的极度愤怒,对自己的失职以及无能为力,愤而自残,从而染红了校长室…… …… 然后,就是前赴后继,不计一切代价的“英勇行为”。 一波又一波的人马,用着大无畏的精神,冲向了天湖…… 接着,他们发现一个被忽略了很久的事实,——天湖这一带区域的危险性。这样毫无纪律的冲进天湖那一片的危险区域,往往还没见到戚汐这个色魔,他们已经因为要打退那些极之危险的野兽和植物而弄得筋疲力尽了。 这个情况下,作为冷曜韹铁干粉丝的管家以及一众老师,经过一番思考,成立了“冷曜韹纯洁保护队”,将什么考核考试之类的东西都扔到了脑后,专注于眼前的保卫战—— 因为,对他们来说,既然已经“被诱拐了”成为事实,那是他们的失职,那么无论如何,都要誓死阻止“被吃掉”这个预测变成事实! “……各位,我们今天齐聚在此……不是因为私心,不是因为妒忌,不是因为……而是为了我们的校长大人……为了我们一直保护的纯洁的孩子……为了……所以,让我们以大无畏的精神,以历代忠勇之士的英魂起誓……无论在前方等待我们的是荆棘,是丛林,是高山,是峻岭,是冰川,是沼泽,是……我们都会无惧的冲过去,从万恶的色魔手中,拯救我们的……” …… …… 戚汐一如既往的趴在他的木筏上,脸向下的枕在臂弯里。耳边,是风儿忠实的“现场直播”——管家的“动员演讲词”,抑扬顿挫,声情并茂,一字不漏,清晰得有如管家就在他耳边陈述一样。 身体,却如身着单衣在寒风中颤抖一样,抖动的幅度大得连湖面都受到牵连,漾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好、好、好好…… 埋在臂弯里的嘴巴笑得合不拢,耳边又听到—— “戚汐这几天总会无缘无故出神,然后全身颤抖……是突然患上了癫症?还是走火入魔……不,不应该是走火入魔,……”冷曜韹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虽然轻微,但是听在戚汐耳里,仍然十分清晰的“沙沙”的写字的声音。 一会儿后,“戚汐,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会这样吧?你说,你看起来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忽然就扭曲了一张脸??说是笑嘛,不像……毕竟,我还没见过笑得整张脸都看不出原来五官的,……但是,又不像哭,虽然你有眼泪,只是,我怀疑这不是眼泪,可能是眼屎……因为从我观察你开始,就没见过你梳洗……戚汐,你要知道,这梳洗可是一件好事……听说人界和天界的人在修炼功法方面有一种特殊的效果,可以让身体一直处于洁净状态,但是,鬼界、妖界和魔界的功法没这个效果的……戚汐你一直没梳洗,难不成你不是鬼界的人?嗯……这点我早就已经怀疑了,但是,后来的情报分析得出来的结果却是另一个……戚汐你说,你是鬼界人还是人界……啊,不对,你的发色和瞳色相异,应该是妖才对!!……但是妖的功法也没有能让身体长期保持洁净啊……”冷曜韹一开始是对着戚汐说话,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自言自语。 戚汐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连木筏都跟着左摇右摆的,眼看就要出现“翻木筏”的危机了…… “……戚汐,我们刚刚……说到哪……了?”冷曜韹募地回神,发现自己又陷入自顾自的思索当中后,不好意思的问着另一个当事人,同时,尽量压抑着自己的视线,小心翼翼的看向戚汐,—— 之所以用到“尽量压抑”和“小心翼翼”这两个词,是因为两点。 一,是因为,如果太频繁的关注会导致被观察物的不安,从而影响数据的收集。而且,作为一个合格的观察人员,应该在不引起被观察物的注意的情况下完成自己的观察记录。这是他决定搬来天湖就近研究的时候,管家特意告诉他的多年观察心得以及经验之谈。 二是,冷曜韹突然发现,他一旦和戚汐在一起,他总会不经意的看向戚汐,寻找戚汐的身影,就算明知道戚汐就躺在木筏上,漂浮在天湖当中,根本就懒得去其他地方,但是,他还是要不时看看,以确定,戚汐他还在。 就和当初他还没搬来天湖就近研究戚汐的时候,老是会突然想起戚汐,然后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就跑来见见戚汐,纯粹就是见见而已。见到之后他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想想见见而已。 现在,搬来天湖就近研究了,冷曜韹却发现这个情况是越来越古怪了。他老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往戚汐那儿转,——但是,这样不专心,怎么能好好做研究呢?……但是,不看,心里会不舒服,无论拿在手里的是什么报告或者分析,都看不进,……虽然,看了一眼之后,还想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之后还想看第三眼……但是,看了之后,就可以专心了……为了能够让自己专心,应该是可以看的,虽然,专心的时间只有一会儿…… “戚汐,为什么我老是想看你呢?你明明就在这里啊?虽然我看不到你的脸,但是,我能看到你的背啊……不看,心里不舒服,没法子专心研究,……看了还想继续看,那样虽然可以专心一会儿,但是时间太短,都没法子好好做研究了……戚汐,你说,我该不该继续看啊……?”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冷曜韹掩藏在面具下的眼睛自从看向戚汐之后,就连眨都没眨了。虽然外人看不到,但是他正对着戚汐的脸,已经充分说明了他的选择了。 然后,戚汐的身体抖动得更厉害了。 在冷曜韹的注视里,小小的木筏终于受不了戚汐的折腾,不负众望,光荣的“翻身”了—— 几乎是反射性的动作,冷曜韹在看到木筏翻转的时候,连想都不想,压根就忘了自己不会游泳,自己不会法术,而戚汐是个高手的事实,急匆匆的一头载进了水里,扑腾着向湖心“爬”过去。只可惜,向前不到两米,连浮水都不会的冷曜韹,就向下沉去了…… …… …… 天湖的水,很清很清。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只是纯粹的蓝色。 所以,即使在湖水里,视线也非常清晰。 而且,以戚汐的视力,除非他愿意,否则,没有能阻挠他视线的东西的存在。 冷曜韹虽然戴着面具,但是,那紧抿的唇线,以及胡乱挥动的四肢,即使沉向湖底,也依然挣扎向前的身体,都一一说明了他的想法。 这一刻,戚汐没有动。 本来,在木筏翻转的那一刻,戚汐就可以飞跃上空中的。就算落到水里,修为高深的他,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将湖水隔离在身体外面,做到滴水不沾衣,甚至在湖里待上十天半个月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没有这样做,一开始只是随心。懒得动,反正只是落水而已,对戚汐来说,和吃饭穿衣一样的普通,不讨厌也不喜欢。他没想到的是,他刚落进水里,就看到了冷曜韹也跟着跳了下来。 看着冷曜韹扑腾着向前“爬”—— 戚汐在想,他在干什么? 看着冷曜韹开始逐渐下沉的身体—— 戚汐在想,他不会游泳?那下水干什么? 看着冷曜韹即使在下沉的过程中,仍然不屈不挠的挣扎向前—— 戚汐在想,是后面有怪兽还是前面有宝藏?怎么……? 看着冷曜韹嘴里吐出一连串的水泡,手忙脚乱的向前的样子—— 戚汐在想,这个白痴!没人跟他说过,在水里要闭气而不是吐水泡的吗?人又不是鱼,吐什么水泡啊? 看着冷曜韹一点一点的,努力的,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戚汐的脑海一片空白…… …… 后来,据一直在天湖湖底深处修炼的水藻精说,她这辈子,从没看过那么美丽的场面。—— 银色的长发向下伸展,黑色的长发被水流牵带着向上散开,在那一刻,银与黑,在蔚蓝的湖水里,交织出一片梦幻的国度。也似乎,铺满了整个湖底,宛如亘古就生长在湖里的水藻一样,随波荡漾着,相互呼唤着,相互交缠着,…… 戚汐靠近湖面,背着光,所以,水藻精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勉强看到他脸部的轮廓,他的五官模糊在湖水和阳光里。只能看到他一身金色的衣服,在蓝蓝的湖水里,倒映着天上的阳光,衬着他散发着淡淡光辉的银发,不似凡人…… 而冷曜韹在下,宽大的白袍跟着水纹舒展开来。虽然戴着面具,但是,水藻精能清楚的看到他的执着,因为,紧咬的嘴唇,憋得苍白的双颊,连脖子的大动脉都被崩得紧紧的,非常清晰的展露在湖水的亲吻下。一双手,紧紧的托着戚汐的双脚,用力的向上推着,—— 即使,这每一次的推动,换来的,是他自己的下沉…… 冷曜韹脸上的面具,迎着光,散发着玉的温和,……那光,应该是温和的,但是,那一刻,水藻精却觉得万分的刺眼,比那穿过湖水射进湖底的阳光更加刺目,比戚汐那头可以媲美月光的银发更加圣洁,比湖里的冰花结晶更加绚丽,…… 让人,无法仰视…… 那一个瞬间,水藻精把一切都忘了。包括她要救人的初衷。 满脑子都是眼前所看到的一幕。 天上地下,只剩下这两人—— 那一幕,不是瞬间,也不是永恒。 只是过程……或者结果…… 戚汐忘了语言,忘了思考,忘了一切一切。 只是睁着一双淡紫色的眼睛,无悲无喜的看着冷曜韹的举动。 …… 可能,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弹指之间而已。 不自觉的,又恍如是经过了千万年的思考一样,戚汐弯身,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冷曜韹的手,一把将冷曜韹拉入怀里,制住他手忙脚乱的挣扎,看到他憋得惨白的脸孔,不觉,贴近,—— 柔软的触感从相贴的唇上传来。密密的贴紧,撬开因为憋气而抿得紧紧的双唇,以口渡气…… 抱着冷曜韹浮出湖面,感觉到怀里人的不知所措,揽住冷曜韹的腰,离开那柔软万分的双唇,戚汐,静静的看向冷曜韹。 第一次,不带任何厌恶的看着冷曜韹。 第一次,不带有色眼光的看着冷曜韹。 似乎,冷曜韹这个人,第一次,真正进入戚汐的眼里。 …… 凑巧看到这一幕的离恒,不禁屏住了气息,傻傻的看着湖心的戚汐和冷曜韹。因为戚汐是面对着离恒这个方向的,所以,离恒清楚的看到了戚汐的眼神,不是一贯的淡漠,也不是装模作样的喜怒哀乐,更不是时常出现的讽刺和惘然。 而是,纯粹的虚无。 那眼里,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没有,只能看到干净漂亮的淡紫色——只是,离恒的心,却在发颤,然后,连身体都不自觉的在颤抖。 因为,那眼里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又似乎,有某些说不出来的东西在里面酝酿着,或者是某些东西,即将要从那双紫眸里苏醒过来——离恒怕,不明原因的在害怕,比在寻欢殿看到那个正在吃人的戚汐时候更怕,至少,那个时候,他还有勇气、还有力气,能够走到戚汐身边,但是此刻,他发现,他连一个声音都无法发出来。 四肢僵硬的站立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等待着…… 如果此时还有外人,那么,就会有人发现,此刻,不但离恒在惧怕,天地万物,在这一刻,都静了下来。就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凝滞起来。 …… 冷曜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闭气闭到快爆炸的胸腔剧烈的起伏着,但是,当他缓了一口气之后,“……戚、戚汐……你没事……吧?会……会游泳吗……?放心……放……呼、呼、……我会把你带回岸上的……” “……我会把你带回岸上的……” 戚汐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甚至连冷曜韹之前说了什么,他也不清楚了。 耳边,脑海里,心里,一遍一遍的在回荡着这句话—— “……我会把你带回岸上的……” “……带回……岸上……” 有种等待了千万年的感觉—— 戚汐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似讽刺又似欣慰,似辛酸又似无奈的笑容。 映着他没有任何感情的紫眸,平添了几分诡异。 视线,有几分模糊。 戚汐突然不知道,他抱在怀里的,是谁? 眼前,看到的,是冷曜韹,还是—— 那个看不清五官的人? 因为,这样的话,在记忆里,只有在梦中,只有在梦中,才能从那个人的嘴里说出来,只有在梦中,才有幸能听到这样的话……只是,不需要睡眠的自己,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做梦了…… 淡紫色的眼眸闪过了一丝黯淡,极快,快到,一直注视着他的离恒根本就无从发现,然后,一切又回归虚无。 一手揽着冷曜韹的腰,一手抚着他的脸,大拇指轻轻的摩挲着他柔软的唇,——刚刚,就是刚刚,这柔软的唇,吐出了让戚汐能为之而疯狂的话语。 或许,冷曜韹是无心的,但是,正是因为他的无心,才显得难能可贵,才显得,那句话,是多么的真实,是多么的情真意切,是多么的让人震动。 久久的注视着,无声的凝视着,眷恋的摩挲着,在寂静的空间里,戚汐静静的品味着,两人逐渐统一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由“各自为政”到逐渐同步,——“怦”、“怦”,不是一个心跳,而是两个,但是两个心跳声却奇异的重合在一起,无分彼此…… 戚汐的灵魂在大声的呐喊着,抱紧他,抱紧他!!将冷曜韹永远锁在自己的怀里!!让冷曜韹永远无法离开!……抱紧他!抱紧他!不放手!!一辈子!一生一世!永远都不放手!!! …… 但是,心底深处却在灵魂大声呐喊的同时,逸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缠缠绵绵,萦绕不息,—— …… 沉默中,眼前人的五官开始一点一点的模糊了,轮廓也逐渐扭曲,但是,某些记忆却逐渐清晰…… 那个人,应该没有这样尖尖的下巴,因为,似乎,记得,自己,最喜欢用尖细的下巴去磨蹭那人的肩窝,然后,那人会一边躲,一边笑着说:“……咯咯……好痒……以后,我也要让下巴变得尖尖的……咯……然后,咯咯……让你也试试这种、试试这种滋味……” 那个人的脸,应该,更为圆润…… 那个人的唇,不似现下手中抚摸的那样薄,应该,应该,更厚一点,更有肉一点,唇线也不是那么清晰,不是这种有棱有角漂亮小巧的棱唇,似乎,那人还说过,“……厚唇者,痴情……现在就这么会哄人了,以后长大了还得了?……你啊,看你两片嘴唇那么薄,以后一定是个薄情的家伙!!……偏偏,就是离不了你这个小冤家……以后,不要忘了我可好?……” 似乎,记得自己也曾经说过,“……去去,哪有你这样下定义的啊?……嘿嘿,怕我薄情,你就好好的拴住我啊……” …… 那人的眼,那人的眼,不是那种狭长的丹凤眼,也不是那种美目顾盼万种风情的媚眼,更不是那种大大圆圆的眼睛,就只是一双极为普通的眼睛,一双在自己看来无论何时何刻都漂亮万分的杏眼…… 那人一瞪眼,嘟嘟嘴,哼了一声,继而眉开眼笑,“……你真要走啊,千年玄铁也栓不住你……况且,真要栓了,最后,心软的还不是我?……我,永远舍不得拴住你的……不过,有你这句话,我也满足了……” “……那,我对天下人都薄情,只对你痴情可好?天下人都栓不住我……只有你,可以拴住我,把我永远栓在你身边,好不好……?” …… “……人间有结发一说……等你成年了,我们结发可好……” “……不用等成年了,现在我就愿意与你结发……纠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捧在手里的,是墨黑的长发,宛如上等的绸缎一样,摸起来,冰凉而柔滑,让人爱不择手…… “……贫嘴的小屁孩……”双颊嫣红,眼睛亮亮的,可堪比天上的繁星,“……那,我们约定了……待你成年,我们就结发……” …… …… 缓缓的,慢慢的,一张脸,逐渐清晰起来,有如一副被拆散的拼图,在一幕幕的画面里,在一声声的呢喃里,脑海里,有一只无形的手,拾起零散的拼图块,一点一点的拼凑起来—— 墨黑的长发,修长颀长的身形,杏眼桃腮,眉似柳叶,一股睿智才情凝聚在眉宇间,微翘的厚唇,略微圆润的脸蛋,在阳光下,折射出晕晕的白玉光泽—— 戚汐只觉喉咙一阵干涸,全身都好像要被火烧起来一样! 有一个名字,就那么哽在喉咙里,他想呼唤,他想呼唤那个流转在心底无数次的名字,却,偏偏,无法出口…… 戚汐心急如焚,偏生,那个名字就好像在和他作对一样,就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在他心间翻转,却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顺利脱口而出。 戚汐知道,他记得的,他能够记起那个名字的,甚至,那个名字已经在他心房里百般折腾,只是,只是,只是——有一把火,在他心里烧着,越烧越旺,那名字,就在火海中挣扎…… 不是脱口而出,就是再次沉沦在火海里…… 眼前,还是数之不清的画面,耳里,还是那温润如玉的清朗声音。 ——“……成年礼上,你会送我什么啊?” 那人,眨了几下眼睛,大大的杏眼里流转着一抹羞涩,嘴巴蠕动了几下,“……”声音却是细如蚊虫。如玉的双颊,却缓缓的染上了淡淡的粉红。 “……我听不到我听不到我听不到我听不到……说大声一点啦,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礼物……不会吧?!难不成你要送我的礼物真的见不得人啊???!” “什么见不得人?!!”那人杏眼一瞪,大声吼出来,“我要把自己送给你当成年礼的礼物!!!我难道见不得人吗??!!” “噗呲……当然见得人,只不过,我舍不得让你见人罢了……礼物哦,可是只能我一人独享的……” 这次,那人,不但连脸颊,就连脖子都变成了红色,……但是,那双杏眼,却是满满的幸福和甜蜜…… 霎时间,戚汐觉得身体好热,好想,好想,好想,将那人,拥入怀里…… 莫名的,一股悲哀,一股浓重的哀伤,不知从何处而来,迅速席卷戚汐的心房,扑灭了燃烧着的大伙,—— “……焽(ying)……”大伙被湮灭的瞬间,一个名字,自然的从舌尖吐出来,就好似,这个名字,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一直,一直,不停的流转在喉咙里,自然得,浑然天成,好似,这个名字,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早已经呼唤了无数次,…… …… 冷曜韹傻了。他不知道他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抑或是做错了什么,要不,怎么一直对他熟视无睹的戚汐不但抱住他,而且,还,还,还……还对他作出这么亲密的动作??? 刚刚两人嘴巴对嘴巴,是为了渡气,戚汐是为了救他所以才将自己的气息分给他,不是平时他所见到的欢爱的前奏。 但是,现在,又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戚汐会摸自己的嘴巴??? 这不是,这不是……冷曜韹心里有小小的别扭,他记起了他所看过的戚汐与人欢爱的场面。那些时候,戚汐也是像现在摸他一样,摩挲着别人的嘴巴,然后就是……想到那些肢体交缠的场面,想到那让人脸红的呻吟,想到那些让人心跳加速的动作和声音,想到那一张张眼神迷惘沉迷的脸…… 冷曜韹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热,又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每次,每次,看到戚汐和那些人在一起,身体都会不自觉的发热,就好像在大热天穿上了厚厚的保暖衣一样,热得发闷。 ……但是,今天戚汐没和其他人在一起啊?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冷曜韹在别扭的同时,却像傻了眼似的,直勾勾的看着戚汐,还是第一次,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看着戚汐…… 感觉到嘴巴上传来的温热的触感,以及,胸膛上,传来的,一阵一阵的心跳的振动,——是戚汐的?还是他自己的? 感觉到逐渐同步的振动,冷曜韹迷糊了,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是他牵引了戚汐心跳的节奏?还是戚汐引领着他心跳的频率? 冷曜韹发现,他变笨了。 因为,此时此刻,他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 嘴巴被温柔的抚摸的感觉还十分明显—— 忽然,冷曜韹想到了一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 每次,戚汐与人欢爱的时候,有些人,会把戚汐的手放进嘴巴里吸吮,似乎,那手,是天下第一美味……冷曜韹很奇怪,那不就是手指吗?怎么那些人吸吮起来,却是津津有味的样子?? 现在,戚汐把手放在他嘴巴上,是不是,戚汐知道了他心里的疑问,所以才用行动、用实践来帮他解惑啊?? 这样想着,心动,不如行动—— 冷曜韹微微张开了嘴巴,把戚汐流连在他嘴上的大拇指含进了嘴里,先是用舌尖试探性的舔了几下,——没有味道?冷曜韹不解的皱起了眉头,换了一个方法,用力的吸吮了几下,——还是一点味道都没有?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没有味道呢?如果本来就是没有味道的,那,那些人为什么含着戚汐手指的时候,却是一脸品尝美味的样子?还是平时戚汐的手指有沾染到食物的味道,现在没有吗?? ……戚汐这样算不算差别待遇?? 心里突然难受起来了,为什么那些那么丑的人,戚汐愿意让手指染上食物的味道让他们品尝,对自己的时候就不愿意了??……自己比不上那些丑人吗? 就在冷曜韹心里的又别扭又难受的时候,耳里,听到了戚汐的声音:“……焽(韹)……” 低沉而暗哑,这样的声音,往日,戚汐只有在欢爱中才会发出,只不过,那些时候,戚汐一般都是在叫着:“宝贝……你好棒……”之类的话语。 冷曜韹的心跳了一下,本来缠绕在心上别扭和难受,似乎一下子被冲淡了,眼睛往周围看了一下,怎么回事?现在周围并没有那些要和戚汐欢爱的人啊?那戚汐怎么突然用这样的声调说话?? ……还是说,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这个想法一浮现,只那么一瞬间,冷曜韹觉得全身宛如都被闪电劈中一样,麻麻的,身体似乎用不上力,只能软软的靠在戚汐身上。只是,嘴巴还是无意识的含着戚汐的手指,想说些什么,舌尖,却不察的从手指上滑过……顿时,想说什么就给忘记了。 冷曜韹感觉到戚汐的心跳似乎突然快了那么一拍,然后,他自己的心跳,也不禁跟着快了起来,……原来,不是自己牵引了戚汐,而是戚汐引领着自己啊…… 贴得紧密无缝的身体,冷曜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抵在他小腹上的坚硬物体……略一思索,冷曜韹的身体一震。 他知道,他知道那是什么……那里,那里,……突然,想到了那些欢爱场面的最后步骤,……戚汐,戚汐,也想,也想,也想将他的欲望插进自己的身体里吗?…… 眼前,闪过一幕幕欢爱的场面,只是,……那些场面的另一个主角不是那些丑得让冷曜韹觉得戚汐审美标准有问题的人,而是,而是,变成了——自己…… 霎时间,一股热流兵分两路的分别冲上了冷曜韹的脸上和下身,尤其是下身,似乎,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冲出来一样…… 冷曜韹双颊绯红,藏在面具后的眼睛迷惘的看向戚汐,浑身无力,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两人的体温都在逐渐升高,周围的湖水不但不能带来一丝清凉的感觉,反而……似乎,被逐渐攀升的体温传染了似的,暖暖的…… 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只想贴得更近,只想,只想……只想什么呢?冷曜韹不自觉的咬紧了嘴里的手指,然后,完全是出于本能的,下身开始轻轻的扭动,一双手,宛如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缓缓的攀上戚汐的肩膀…… 冷曜韹攀着戚汐的肩膀,心如擂鼓。 接下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吗……?冷曜韹六神无主的想到。 但是,他却没发觉,跳得越来越快的,只有他的心跳。在刚刚,原本已经同步的两个心跳,又慢慢的分离,由一个节奏,变回两个节奏…… 戚汐的心跳,越来越慢,越来越沉。 缓缓的,缓缓的,冷曜韹巍巍的抬眼,藏在面具后的眼睛流露着掩藏不住的娇羞,以及一抹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期待,以及,一份,他自己也不清楚的甜蜜…… 沿着戚汐的脖子、下巴、嘴巴、鼻子……一路往上,冷曜韹觉得,这辈子,他的心,从来未曾如此快速的跳动过,脑海里不时闪过种种画面,…… 将视线回落到嘴巴上……戚汐,似乎喜欢对方主动的……冷曜韹想到了他在旁边观察到的结果,每次,每次,都是那些人主动吻上戚汐的唇,对戚汐发出邀请的,……那,现在,他是不是也要主动吻上戚汐的……? 这个想法,让冷曜韹觉得他的身体要烧起来了,好热,好热……这样做,要闭上眼睛吗……? 不闭上也可以吧?毕竟,戴着面具,即使眼睛没闭上,戚汐,也不会发现的吧?……眼睛……? 冷曜韹盯着戚汐的唇,独自出神,但是,在想到戚汐的眼睛的时候,他的身体莫名的一颤,身体的热度似乎在这一个瞬间消退了一点。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看戚汐的眼睛,因为,他一直认为,戚汐的眼睛,无论是对他,抑或是那些不停变换的床伴来说,都是毒药…… 这也是为什么,刚刚他的视线最高,只是落在戚汐的鼻子上,然后又回到嘴巴上的原因了,因为,潜意识的,冷曜韹,不敢看戚汐的眼睛,不敢对上,那双,他私下将之比喻为“毒药”的眼睛…… …… 冷曜韹是那种一旦碰上问题,就很容易陷入其中的人。心底有了疑问,就会展开行动去寻求答案。这次,虽然,情况不同,但是,也不会出现例外…… 身体的热度消退,冷曜韹纠结在要不要对上戚汐眼睛的问题上,纠结在为什么不敢对上戚汐眼睛的根源上……是因为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只是一双眼睛而已……?戚汐那双淡紫色的眼睛,他已经看过无数次,……甚至,很多时候,他都是故意盯着戚汐的眼睛看的,怎么,现在会……?研究的过程一向是困难重重的,遇到问题视而不见,这就是自己一贯的治学态度吗??……攀着戚汐肩膀的双手不禁用力,感觉到温热的触感透过湿漉漉的衣服传递过来,更努力的贴近戚汐的身体,……冷曜韹在不自觉的向戚汐寻求勇气,…… 不容许自己退缩, 不容许自己后退,冷曜韹猛地,对上了戚汐的眼睛,—— …… …… 冷曜韹在这一刹那,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了—— 牙齿募地用力,紧紧的,紧紧的,咬住了嘴巴里的大拇指,……冷曜韹甚至想到,如果,可以就这样将它咬断,是不是,也可以同时断了心里的……? 冷曜韹在戚汐那双眼睛里,看不到自己…… 他看到的,是被悲哀渲染得变成了深紫色的眼睛。 他看到的,是布满了痛苦的深紫色的眼睛。 他看到的,是掩盖在平静底下的泣血…… 戚汐的眼睛,一向是淡漠的。即使是在欢爱中,也是淡漠的。形于外的沉迷以及狂乱,也无法掩盖,那眼睛深处的漠然。 所以,冷曜韹一直认为,戚汐的眼睛是“毒药”,对那些在一旁观察的,或者是和他有了亲密关系的人们而言,是绝顶的“毒药”,因为,再怎么狂乱的动作,再怎么温柔的爱语,再怎么疯狂的索求,都掩盖不了,漠视的本质,……只要对上那双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的淡紫色眼睛,无论是燃烧的火焰还是沸腾的熔岩,都只有冻结的份儿…… 戚汐,从不吝啬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爱语,……那一刻,只要闭上眼睛,你会以为,和你纠缠的,是最爱你的人……但是,只要睁开眼睛,只要对上那双淡紫色的眼睛,就会知道,一切,一切,都只是假象罢了…… 在戚汐眼里,无论怀里的是谁,都只是一具一具供他发泄欲望的玩偶罢了,只是一具一具,没有名字,没有编码,的……玩偶……只不过,这些玩偶有血有肉,有着真实的触感,…… 这是冷曜韹早就发现的事实,只是,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当自己在戚汐眼里也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时,甚至也找不到那抹仿如已经深深的刻在戚汐骨子里的漠然时,居然,会,如此的难受…… 看着戚汐,看着戚汐的眼,冷曜韹宁愿,他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个事实,—— 戚汐不是无心,只是,这心,无人能进去罢了…… 戚汐不是看不到人,只是,这眼,看不到不相关的人罢了…… 戚汐不是漠然,只是,和他交缠的人,不能打碎他的漠然罢了…… …… 第一次,冷曜韹心里没有升起那种找到答案的欢欣。 以往,如果能够攻克一个难题,或者在研究上取得一点点的进展,都能让他雀跃开心不已。 但现在…… 他一开始研究戚汐不是因为好奇吗? 观察戚汐的种种心得,都在告诉他,戚汐不是一个普通人。戚汐的一切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整个鬼界,都太神秘了。…… 他不是在做研究吗?……他不是想让戚汐“好看”才孜孜不倦的反复翻阅戚汐的所有情报资料吗?他不是因为要“知己知彼”才在戚汐身边一再流连吗?他不是因为,一直坚信戚汐绝对不是表面表露出来的样子,才不顾管家他们的反对,坚决搬来天湖,就近研究吗? ——那现在,他不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研究结果了吗? 牙关再次不自觉的用力,狠狠的,狠狠的,咬着还含在嘴里的大拇指,只是……无论冷曜韹再怎么用力,也不能伤到那大拇指分毫,反倒是——他自己的牙床,因为过度用力,而崩裂,……淡淡的血腥味,一点一点的,在口腔里泛滥…… 断不了…… 硬来……只是妄想而已…… 冷曜韹攀着戚汐肩膀上的双手,不觉用力,死死的抓紧,似乎,唯恐,一松手,等待他的,会是万劫不复…… 明明身体贴得紧密无间,明明,那手,还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腰,明明,那坚硬的欲望还顶在自己的小腹尚未消退,……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刚刚还让他觉得温暖的湖水,此刻,却让他有种冻彻心骨的寒意?为什么,刚刚舌尖扫过戚汐的大拇指时,什么味道都尝不到,而此刻,却觉得满嘴的苦涩?? …… 冷曜韹不知道,此刻,他该怎样做……在戚汐面前,他引以为傲的学识以及聪明,似乎都变得不值一提。 他得到了结果不是吗? 他知道戚汐的眼里,此刻,也没有他不是吗? 他知道,戚汐此刻需要的不是他,不是吗? 他知道,戚汐刚刚呼唤的“韹(焽)”,也不是……他?不是吗? 那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拿出纸笔来记录? 为什么不赶快回去写下观察心得? 为什么……此刻,心里没了别扭,也没了那种不正常的症状,却,痛得厉害……?比那次,受了伤更痛…… 为什么……? 找不到答案,想不明白。所以,此刻,冷曜韹他遵照本能的,紧紧的抓住戚汐,用力的抓住戚汐,贴近他,努力的贴近他,再贴近一点,再贴近一点…… 但是,为什么,还是觉得……痛? 是因为,太近了……吗? 突然,感觉到揽在腰上的手,似乎松开了一点,冷曜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心里一颤,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是不是,不要太近,就不会痛了?…… 在冷曜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用力一推,……离开了戚汐的怀抱,…… 然后,感觉到四周的湖水迅速将自己包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下沉,眼睁睁的看着戚汐安然无恙的在浮在湖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戚汐越来越远…… 冷曜韹突然发觉,自以为可以救人,殊不知,被救的反而是他自己,即使没有他,戚汐,也能够无恙…… 湖水很冷,不同于刚刚的温暖,是因为少了一个人的体温的原因吗?还是,是因为心境不同了?…… 不不不,这湖水,刚刚,就在刚刚,已经变冷了…… 眼看,和戚汐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 看着那个即使浸泡在天蓝的湖水里,仍然耀眼的银发和金色的衣服……逐渐变小……冷曜韹,胸腔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委屈,好不容易才拉近的距离……就这样,又拉远了。 ……不,他和戚汐的距离,从来就没拉近过,一直,一直都是,那么遥远的,只是,他自己以为拉近了罢了…… 其实,他不是不懂的,那些有如雨点一样繁多的情报,无不说明了各大势力对戚汐的关注,和戚汐靠得越近,只会将自己也卷入那些阴谋诡计里面,……违背了,当初大家希望自己能在太学里平安无事的初衷……只是,为了戚汐,他愿意什么都不懂……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的,管家他们的担忧,管家他们的不放心,管家他们的保护,管家他们的顾虑,只是,为了能够再接近戚汐一点,所以,他愿意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他不是那么笨的,只是,只要一想到戚汐,他就无法不变笨,如果可以,他愿意,永远留在戚汐身边做一个笨蛋…… …… 胸口好闷,……又无法呼吸了…… 突然,一股拉力从腰上传来,冷曜韹一愣,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前的景观迅速的变换,…… “哗啦”的一声,眼前看到的,又是,那个曾经贴近的胸膛…… 冷曜韹心里一颤,顾不上被呛得狼狈万分的肺部,急急抬眼,再次对上戚汐那双已经变成深紫色的眼睛,……心里,有一点希望,会不会—— 此刻,那双眼睛,欲哭无泪,有着一抹纯然的无措,以及惊惶,即将要失去某样东西的惊惶,一闪即逝,…… 然后,是深不可言的痛,……正一点一点的,痛到麻木,痛到漠然,痛到——即将再次回归虚无…… 再也忍不住了,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的从面具下滚落,…… 戚汐又陷入了失神当中,似乎,有某些东西在咆哮着,一遍一遍的冲击着禁锢它的的枷锁,似乎,耳里,能够听到,那沉重的锁链被拉扯的声音,——“铿啷铿啷”,“铿啷”,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重…… 同时,那好不容易清晰的面孔,却在这一声声的音波冲击中,逐渐隐去,而那瞬间脱口而出的名字,也似乎随着那熟悉的五官的隐去而慢慢的再次沉没…… 又要忘记吗???! 好不容易才想起来的!!……难道又要再次忘记?!! 慌乱、愤怒、无措、惊惶、无奈……种种情绪交杂,戚汐努力的睁大眼睛,努力的去回忆,努力的去记住,努力的去挽留……但是,这一切,在那重重的枷锁以及铁链的面前,却显得那么苍白而无力,显得那么无能而徒劳,…… 面对那逐渐隐去五官以及名字,戚汐就好像一头困兽一样,只能在笼中挣扎厮咬,却对笼外的一切,无能为力…… 一段模糊的信息在心里回旋,—— 还不是时候,还不可以……不行,不行,现在,还不是你可以记起的时候……所以,……还是忘掉它吧……忘掉它……忘掉它……时候到了,你就可以记起来了……忘掉吧……不要再挣扎了…… “呜……”有如负伤野兽的低唤,戚汐抗拒,调动着所有的意志,和所有的力量去抗拒着,他不要忘记!! 他不要忘记!! 好不容易才记起来!!他不要忘记!!!!…… …… 可惜,戚汐忘了,他现在在鬼界,而且,白藤的进阶已经进入倒计时了。现在,是他的力量被压制到最低点的时段。虽然,相对于其他人来说,戚汐现在能够调用的力量还是非常强大的。但是,相对于对他下了封印的梁溪来说,这力量,实在是差太远了。 差距大到,此刻的戚汐纵使拼尽全力,也无法抵抗封印的力量。 急火攻心! 戚汐觉得全身的血液在身体里沸腾,在血管里狂奔。而凝聚起来的力量,不管不顾的在全身的经脉里造反,时而沿着原来的修炼路线运行,时而倒行逆施,时而断裂成无数个独立的单位。 由身到心,再由心到身,身上的每一寸皮肤,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这急火中被残忍的一次又一次的焚烧,…… 毁灭,接着再生。然后再生,又再毁灭。……毁灭再生,再生毁灭,毁灭再生,再生毁灭……不断的重复,不断的自残、不断…… 为了保住记忆,戚汐不惜采取了两败俱伤的方法! 通过不断的自残,来调动那些因为进阶法则而被压制的力量。 ——不惜一切!!我会保住的!!属于我的记忆,谁都拿不走!! ——谁都拿不走!!!! 戚汐几近疯狂的在心里呐喊着。 …… 戚汐却不知道,他在呐喊的同时,在他不顾一切的同时,心魔,却开始出现—— 戚汐,一直以为,心魔一事,是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 毕竟,他的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 因为,不管怎样,戚汐的本体是黑玉树。而黑玉树本身就是封印一切邪魔的灵物,是世间所有邪魔的克星。而心魔无论是有形还是无形,都脱不了邪魔的本质,要想在本体为黑玉树的戚汐体内滋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虽然,戚汐的本体是黑玉树,但潜意识里面,他一直固执的认定自己是人。是人的话,就势必有七情六欲,势必会为贪嗔痴爱恨所困。而这二者,又刚好是心魔滋生的必要条件,并且是心魔壮大的最好养分。 一方面,黑玉树的本体是心魔的绝缘体,而另一方面,戚汐的固执,在一定的程度上压制了黑玉树封印的特性,削弱了黑玉树对邪魔的灵敏感应,却硬生生的为心魔创造了滋生的条件,……因此,心魔,就在这诡异而又矛盾的情况下,在戚汐的心里埋下了萌芽的种子,只是,这颗种子隐藏得很深很深,深得,被压制的黑玉树的本能根本无法察觉。 现在,这颗心魔的种子,觉得,它一直在等待的最佳时机就要来临了,所以,心魔,开始蠢蠢欲动了—— …… …… 戚汐经历了很多事情,他一直认为,他是当之无愧的强者。他所遭遇的事和人,也都一再证实了这个观点,——戚汐很强,强到,能操纵很多人的生死,甚至是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但是,此刻,戚汐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也是弱者…… 至少,这个将他记忆封印的人就绝对比他强,此人,处于一个让戚汐他只能仰视的高度—— 他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反抗,所有的抗拒,都被圈定在窄小的范围内,对那正在消失的记忆无法造成一丝一毫的阻挠……原来,这就是弱者的悲哀,…… 眼前,那好不容易才拼好的人儿又逐渐变回零星的碎片…… 怀里一空,无法抑制的惊惶涌上心头,难道,又要失去吗……? 伸手,拉住,……将离开的人紧紧的锁回怀里,但是,却无法阻止,那越来越模糊的记忆…… 这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记忆被剥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记忆被抹杀,原来,原来,原来……是如此的痛…… 又要变回一无所知吗?…… 焽……又要再次忘记吗? …… 已经,看不到,五官了…… 名字,也开始模糊了…… 刚刚还清晰的浮现眼前的画面,又要随风而去了…… …… …… 有什么,是可以抓住的吗?? 恍然间,耳边听到了一声声低喃:“……不要痛……我会陪着你,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我不会离开的……让我陪着你……你痛,我跟着你一起痛……不要,独自一人,承受……我想,为你分担……所以,看我一眼,好吗……?” “轰”——有如平地一声惊雷。 刹那间,戚汐狂乱了。 所有的思绪都乱了,只能遵照最原始的本能,狠狠的抱紧怀里的人。戚汐甚至不知道怀里的人是谁,他只知道,此刻,他需要一个宣泄口…… 而一直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心魔,也抓住了戚汐这一瞬间的狂乱,迅速而不着迹痕的侵蚀了戚汐已经变得混乱的思绪,轻而易举的夺取了一部分的控制权和一部分的意识…… 戚汐低头,用力的吻住冷曜韹那两片薄唇,用力的吸吮,毫不怜惜的啃咬着,闯进那因为惊吓而张开的嘴里,大肆而张狂的舔吮着,卷起那娇嫩的舌头,疯狂的纠缠着…… 就算尝到了血味,戚汐也没有松口。反而那淡淡的血腥味,更加激起了戚汐的施虐感。 心魔兴奋的在脑海里大声的叫喊着,撕裂他!将怀里的人撕裂!!狠狠的将怀里这个人撕裂!!! 不去思考这突然升起的施虐感从何而来,戚汐抱住冷曜韹的手突然用力,似乎要将冷曜韹的腰折断一样,紧紧的锁住,更加用力,更加狂暴的在冷曜韹的嘴里肆虐—— 感觉到冷曜韹,不听话的扭动着身体,戚汐单手将那微微挣扎的身体禁锢在怀里,一手急切的在身体上游走,……随意抓住某部位的衣服,用力的一撕,耳里,听到一声清脆的裂帛声“嘶——” 以及,一声被封住的低叫。“嗯~”慌乱而无措。 不知道,戚汐此刻是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还是,不愿意听到……? 而心魔则在戚汐的意识里,张牙舞爪,毫不遮掩的、大声的吆喝着:“撕裂他——!” 不顾冷曜韹的挣扎,戚汐顺手施了一个束缚术,将冷曜韹的双腿固定的、牢牢的缠在自己的腰上。 暴虐的吻,还在继续着,手,已经熟门熟路的摸向了那能够给予他极至快乐的地方。 ——顺着股沟而下,修长的中指在紧闭的穴口打转,借助湖水的润滑,一鼓作气的插了进去,…… 耳边,再次听到一声充满痛苦的低鸣,“呜~” 冷曜韹这声压抑的低鸣,让心魔兴奋得不能自已,如果它有身体的话,想必,此刻一定已经浑身通红,丑态毕露。 戚汐觉得身体里好像燃烧了一把火,满腔的痛苦,满腔的怒火,满腔的愤然,似乎都汇聚在小腹那里,急切的,要宣泄出来—— 连衣服都不想脱,只是将胯下的衣裤除去,中指随意的在紧窒的小穴里抽插几下,就完事般的把中指抽出来,双手沿着股沟,用力的将双股掰开,灼热的欲望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啊——”冷曜韹喊痛的声音凄厉的响起,虽然,被戚汐紧紧的吻住,但是,仍然清晰的回荡在天湖的周围。 刹那间,妖艳的鲜红,从两人结合的地方绽放,宛如一朵怒放的艳丽牡丹,也宛如一幅由浓到淡的水墨画,缓缓的,被周围的湖水渗透,缓缓的,被宝蓝色的湖水冲淡…… 戚汐松开了冷曜韹的唇,转而啃咬着他的脖子,胯下的动作却毫不减慢,坚硬的欲望凶狠的在那完全没开发的小穴里,横冲直撞,毫不留情的,在刚刚被完全撕裂的小穴里撞击着…… 一连串痛苦的低鸣,从冷曜韹重获自由的唇中吐出,“痛……戚汐,呜~,我好痛……戚汐……” 冷曜韹的后穴不断的一再被撕裂,汩汩的鲜血宛如不值钱似的,随着戚汐粗暴的动作,不停的从那个被残忍撕裂的穴口里流出来,迅速融解到周围的湖水里,让宝蓝色的湖水,变成了诡异的蓝紫色…… 戚汐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双手紧紧的抓住冷曜韹的臀部,疯狂的抽插着,撞击着,冷曜韹悬空的上半身被戚汐粗鲁的动作顶得上下颤动,嘴里的悲鸣不断,“……痛……戚汐……呜~” …… 天湖周围,静悄悄的,除了戚汐久久才发出一次的暗哑的喘息声,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而冷曜韹喊痛的声音,已经停下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起初,还能听到冷曜韹喊痛的声音,或者是痛苦的低鸣,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戚汐的动作越来越粗暴的情况下,冷曜韹已经痛得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到了后来,当这场对冷曜韹来说毫无快感的性事,由紫阳当空,持续到月上中天的时候,冷曜韹他是即使有力气,也喊不出来了,而且,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的喉咙早就已经喊破了,如果不是被戚汐施了束缚术,固定在戚汐的身上,只怕,此刻的冷曜韹早已经沉尸湖底了。 月光下的冷曜韹很白,黑色的长发一如他的主人一样,寂静无声的披在身后,发尾漂散在湖面上,映得冷曜韹的身体白得触目心惊,他全身已经白到没有一丝的血色,那不是正常的雪白,而是失血过多的苍白—— 毕竟,周围那大面积的漂浮在湖面的蓝紫色,光是看的,就让人心里发寒,究竟要多少的鲜血,才可以将宝蓝色的湖水染成这诡异的颜色。而一个人,又有多少鲜血,可以将湖水染成这样的颜色? ——怕是,要将身体里的鲜血都流光了,才能够做到吧…… 而此刻,冷曜韹的头无力的低垂着,双手也软绵绵的垂了下来,身体,随着戚汐的动作上上落落,很明显已经失去了意识。—— 或者,说失去意识,已经是善意的谎言了。事实是,冷曜韹此刻,已经是有气出没气入了,与其说他只是失去意识,不如说,此刻在戚汐怀里的,只是一具即将死绝的尸体罢了…… 离恒全身颤抖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绿豆大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是满满的惊慌。 跟在戚汐身边三年,包括那次骇人的吃人事件在内,离恒还是第一次见到戚汐如此的疯狂以及残忍。 尤其是时间过得越久,离恒的心就越寒。 一直负责帮戚汐挑选床伴的他非常清楚,戚汐的性欲到底有多旺盛,以往那些人可以撑过一个晚上,完全是因为戚汐在欢爱的同时,从来没有失去理智,一直都有注意到对方的状况,不时会在对方体力不支无法再继承承欢的时候,运功帮对方疏理全身经脉,引导对方修炼,……再加上,离恒挑选的,哪个不是有几分功底的好货色,这种高强度的性爱虽然会对受方的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但是,绝对不会有命案发生。相反,和戚汐上过床的,极有可能还会得到一定程度的提高,毕竟,床上的戚汐,是从不吝啬的。 而此时此刻,离恒却是胆战心惊。 他不知道戚汐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此刻的戚汐,甚至是开始这场欢爱的戚汐,根本就不正常!! 因为,他很清楚,虽然戚汐这三年里,一直放任着冷曜韹的观察,甚至为了冷曜韹而专门开辟了一条小路,但是,戚汐,对冷曜韹,从来就没有其他的心思。 ——乍一发现戚汐对冷曜韹的放任的时候,离恒曾经动过心思,要将冷曜韹也归入戚汐的床伴当中,但是,冷曜韹身边的保护实在是太周密了,单凭他是根本不可能成事的,那唯一可行的,就是由戚汐亲自出马了。于是,仗着这段时间里,戚汐的纵容,离恒曾经壮着胆子问过戚汐,问他,要不要让冷曜韹变成他的固定床伴之一。 结果,离恒被戚汐瞪了很久,最后还是如愿以偿的从戚汐的口里得到了一个斩钉截铁的答案:“……除非他一辈子都闭着眼睛,或者蒙着眼睛,也或者是我瞎了,否则,我绝对不会要他的!!……我又不是傻的,犯不着自讨苦吃的找一个会把自己吓倒的人来当床伴!!” “但是,他是我们鬼界的第一美人啊……是所有鬼人的梦中情人啊……”当时离恒无不可惜的说道,眼巴巴的看着戚汐,期盼戚汐可以改变心意,毕竟,这鬼界第一美人,他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现在不但能够见到,甚至,还是非常频繁的看到。 离恒至今还记得,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一直懒洋洋,对什么事都无所谓的主子,像一个炸了毛的猫似的,从木筏上跳了起来,竖眉瞪眼的,叫道:“去你的鬼界第一美人!!!你要喜欢,就自己去收了他!……没见过比你们鬼界更变态的地方了……” “……但是,主子你不是一向不反对他在你身边出现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啊??当时离恒十分不解。毕竟,那条专为冷曜韹开辟的小路,他也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要专门为冷曜韹开辟这么一条小路呢?除了陈翎,他什么时间见过他那个主子对谁这么上心了?这不是喜欢是什么?“而且……主子你不是经常会盯着冷曜韹的身影……流口水……吗?”离恒可一直没忘记,他那个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雷打不动的主子,虽然面对面的时候,一向是对冷曜韹采取了无视的态度,但是,当人一转身离去的时候,一般都会睁开眼睛,一边看着冷曜韹的背影,一边流口水的…… 虽然,离恒也不得不承认,冷曜韹就是那种,光是看他走路的姿势都能让人想入非非的类型,毕竟,冷曜韹不只是脸蛋美,那身形,对任何人来说,更是一等一的诱惑…… 但是,与其看着背影流口水,为什么不直接“吃”了呢?没能力是一回事,有能力,却仍然要和其他人一样干瞪眼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些人,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吃的……那个冷什么……就是属于只能用来看的那种……毕竟,他就只有身体和脸漂亮而已,想想那脖子,那肩膀,那锁骨,那胸膛,那腰腹,那双腿……无一不是极品啊……”说到这里的戚汐,不禁想起了浴场的第一次见面,口水的分泌又开始增加了……“就是那双眼睛,实在是让人恶心……本来就已经够让我倒胃口了,如果连那漂亮的身体和脸蛋都伤痕累累了,还有什么看头??……” “而且……”离恒一直记得当时戚汐脸上的古灵精怪,“离恒你不觉得这样比较好玩吗?跟着大家一起玩‘暧昧’,也是不错的一项消遣……”然后,戚汐脸上的表情一变,变得有几分无赖,说道,“虽然,他的眼睛我不敢苟同,但是我承认我喜欢他的身体,……试问见过他的人有哪个不喜欢他的身体的?……只不过,虽然喜欢,但是还没升华到非他不可的情况……我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需要为了一具身体而委屈自己吗?……虽然,他的身体的确美得惊人,不过……说句老实话,他那眼睛,我光是用想的,就什么性致都没有了……”这话,虽然说得是颠三倒四的,但是,话里对冷曜韹眼睛的厌恶是一再强调,表露无限了。 离恒无法理解他主子戚汐的奇怪想法,但是,他自有他自己的一套思考方法,一番深思熟虑后,他认为,戚汐在冷曜韹这件事上,是坚定了“意淫”的立场,要品尝的是一种幻想的乐趣,一种远距离的虚幻的“暧昧”……而不是真正的拥有!! 知道戚汐对冷曜韹的态度,所以,当离恒今天亲眼见到戚汐对冷曜韹出手的时候,他已经万分肯定,戚汐绝对是处在一种不正常的情况之下。再加上,他看到戚汐那双一向纯粹得没有任何颜色掺杂在里面的淡紫色眼睛居然不时闪过一丝红光,……那红光,有着一种极度压抑后被释放的疯狂和残暴,……所以,离恒更是怕得连声音都没法发出,因为,他的本能告诉他,那样的红光,……极度危险!!! 虽然,离恒还是怕得无法动弹,但是,眼看冷曜韹的上半身已经无力的伏在戚汐的身上,一股淡淡的死气开始若隐若现的出现在那白得骇人的身体上,为那具纵使是在这么狼狈的时刻仍然美得惊人的身体镀上了朦朦的灰色……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看这场怎么看也不像“欢爱”的性事,即将有变成“奸尸”的趋势,离恒是越来越担心,但是,担心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同时,离恒根植在心里的要做一个优质的第一仆人的想法,开始急速膨胀,逐渐压过了害怕的念头。 离恒不是担心冷曜韹真的会被戚汐玩死,虽然,堂堂的第一美人就这么死了的确是非常可惜的,……他担心的是,戚汐这种他从没见过的不正常状态,会持续多久?会不会对戚汐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是不是这种不正常的状态要通过性事的发泄才可以解除?如果是,那冷曜韹断气后,是不是要换一个人顶上?如果要换人顶上,那要怎样换呢??这顶替的人选,又该选哪几个呢? 离恒相信戚汐这种不正常的状态一定会解除的,虽然,不知道持续的时间会多久,……那么,这次的活儿,可以当作一次持久的耐力赛,看双方谁撑的时间够久……这些“轮班”的人必须是要已经进入内部的,在忠心上要有一定的保证,…… 离恒一边在心里在飞快的盘算着,一边,还努力的瞪大了他的小眼睛,留心着冷曜韹的情况和戚汐的状态,眼看,原本只是若隐若现的死气愈见浓厚,离恒知道他的时间无多了。迅速在心里选出他认为适当的人选,颤抖着拿出通讯玉牒,向阿迹他们几个简单的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同时,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名单里的人带来天湖,做好侍寝的准备…… 一边焦虑的等着其他人的到来,一边想着怎样才能让戚汐转移目标。离恒心里转过了好几个想法,只是,一想到戚汐眼里的红光,离恒就觉得所有的想法都是异想天开,只要戚汐不愿意,没人能顺利顶替冷曜韹的位置,难不成真的要让他的主子“奸尸”不成??!! 就在离恒为了如何能顺利转移主子的目标而想得头脑快要爆炸的时候,阿迹等人带着大伙赶来了。 匆匆解释一番后,大伙可是你看我我看你,相互之间瞪了好久,然后再看了看仍然漂浮在水中央的戚汐和冷曜韹二人,当然,也不可能忽略那蓝紫色的湖面。 “……引上岸吧……这样做起来会比较方便,而且,我们就算要换人也……相对来说比较轻松……”其中一个身穿月白色衣服,一头利落的红色短发的俊俏男子说道,眉心轻蹙,满眼担忧的看着寂静无声的冷曜韹,“要快……我怕,校长他支撑不了……”说到后面,已经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了,同时恶狠狠的瞪了离恒一眼,全身都绷紧了,身躯微微的颤抖,明显是极力压抑的后果。 不但是这个男子,其余九人也差不多是一样的神情,相信,如果不是实力相差太多,那巨大的差距早就已经深深的铭记在他们的心里的话,在一看到冷曜韹的惨状时,他们早就已经扑过去狠揍那个万恶的罪凶祸首了!!! 大家相互看看,这的确是比较好的办法,但是,问题在于,究竟怎样才可以把戚汐引上岸边呢? 离恒以及阿迹他们可以慢慢想,但是,对于来侍寝的10个人来说,这可是要越快越好的。时间拖得越久,对冷曜韹来说就越危险。 虽然,在离恒的眼里,冷曜韹已经等同于死人了。但是,对那10人来说,他们可不会轻易放弃,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们都要将冷曜韹救下来。 毕竟,从感情上来说,他们对冷曜韹的感情比离恒他们深,离恒他们可以无视冷曜韹的死活,但是他们10人不能,因为,他们也是属于那群对冷曜韹极度保护或者关心的团体里的一员,虽然一向只是默默的关心着,和冷曜韹的交集并不多,但是,这无损他们的那一份关怀。 因为,冷曜韹能够得到众多师生的保护和关心,并不是单纯的因为他的贵族身份或者是因为他第一美人的名号,更重要的是,他对整个鬼界的贡献,——他多年的研究成果,针对鬼界人不能使用治愈术这个弱点,冷曜韹在学术上专攻的是医学,百多年来,研究出了不少极为有效的药品,以及提出了种种对各种功法该如何有效提高的具体方案,并且,这些成果,对贵族和平民永远都是一视同仁的无偿给予,从来没有任何的私心。 间接或直接得过冷曜韹恩惠的鬼人,多不胜数,这才是,大家都那么爱护他的原因,也是各大势力达成的共识:只要冷曜韹永远留在太学里面治学和做研究,那么,他们也永远不会“打扰”冷曜韹。 其实,一得知冷曜韹搬来和戚汐“同居”的时候,他们就想来天湖一探究竟了。只是,苦于自身的修为不高,随意走入森林,无疑只是自寻死路。所以,他们也只能日夜盼望,期望戚汐能够点了他们的名,让他们来侍寝。——这样,才可以知道冷曜韹的情况如何,是否真如外面所传的二人“同居”了…… 因为,虽然他们身份不高,只是戚汐的长期床伴,但是,也勉强知道一点点天湖周围的情况——这天湖周围,可是让戚汐下了心思认真布置的,遍布无数的陷阱和阵法,一不小心,就会落得一个回老家的下场。如果戚汐没有点名要他们陪侍,由离恒等人将他们引进来,他们想凭自己进来天湖就和自己去送死差不多。 之前那些人能够活着回去,只是因为他们运气好,还没挨近天湖就被那些凶猛的野兽和植物伤了,如果运气稍差的,摸到天湖的边了,那么就是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谁都没想到,终于盼到戚汐点名侍寝了,却是如今这样的危险情况。 莫说冷曜韹此刻危在旦夕,只怕换了他们上去,他们的下场也是凶多吉少的。 似乎看出了他们的踌躇和焦虑,离恒勉强端出了他戚汐第一仆人的气势,说道,“不用担心冷……校长,主子没有奸尸的兴趣,所以,他现在还活着,只是看上去情况不大好而已……以主子的本事,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算咽气了,只要主子要救,那么就一定能救回来的……” 说到这里,虽然不排除是一时的安抚,但是,也可以看到,戚汐在离恒的心里,早已经被神化了—— 离恒接着说道,“而且,三年的相处,相信你们也知道,主子其实是一个很心软的人,这次……”环顾了一下这10人,“虽然有几分凶险,但是只要能熬过了,那以后,才真正是主子的人!!” 顿了一下,意有所指的继续说道:“而且,冷校长会出这么多的血,完全是因为他的后穴未经开发,还是处子穴,而你们的后穴怎么说也是经过‘锻炼’的……只要你们平时没把我交待的功课拉下,有好好的保养和开发,这样程度的性事,是绝对不会对你们造成实质的伤害的……” 离恒一边说,一边关注着戚汐那边的情况,“现在,……你们谁先上??”突然语气焦急的说道,“快!!快决定第一个顶上的人!!”眼尖的让离恒看到了戚汐那双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满,他直觉上认为,顶替的时机到了。 …… “我来吧……”那个红色短发的俊俏男子应声说道,同时利索的脱下身上的月白色衣服,“我会尽量将爷带回岸边……你们先做好准备,……”说完,深呼吸一口气,步入天湖。 林远,就是那名红色短发的俊俏男子,步入天湖,缓缓的游到戚汐和冷曜韹的身边,越近,那种被水气稀薄的血腥味就越浓。 林远的脸色随着距离的拉近,越来越难看。因为只有靠近了,才真正知道,冷曜韹此刻的情况有多危殆,…… 距离约七八米的时候,林远被戚汐冷冰冰的视线盯得浑身发冷,一刹那,反倒不敢再越雷池半步了。看着紧紧的结合在一起的戚汐和冷曜韹,林远一时间反倒不知道该怎样做了。强硬上前拉开??…… 只怕,还没拉开,冷曜韹就已经没命了,毕竟,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冷曜韹的后穴绝对经不起再一次的撕裂,……而且,林远苦笑一下,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是绝对不可能从戚汐手中抢人的,即使戚汐现在的状况不正常……但是,正是因为这个不正常的状态,他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想了一下,林远壮起胆子,迎着戚汐冰冷中夹带着狂暴的视线,再一次缩短三人的距离。 林远不敢看冷曜韹的身体,他怕看了之后,他会落荒而逃,因为,刚刚的匆匆一瞥,就已经足以让他心生退意了……他将自己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戚汐的身上,缓缓的贴近。 幻想着,现在是准备勾引戚汐。 紧挨着戚汐的左手,林远伸手,捧着戚汐的脸,转向自己,缓缓的吻过去…… 唇舌交缠,两人在小小的口腔里展开了激烈的“舌战”。 “嗯……哼……嗯~”一声声甜腻的呻吟,不时的从林远的嘴里模糊的逸出。同时伸手,拉过戚汐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臀部,…… 完全不需要林远的引导,戚汐一接触到林远肉肉的臀部,左手就非常自觉的找到了那个小小的穴口,两根手指,毫不怜惜的就插了进去,引得林远高昂的叫了一声:“啊~”头部急速的昂起,拉直了脖子和胸膛的线条,全身绷紧,整个人宛如一张拉满的弓,后穴的肉壁,紧紧的咬住了突然闯进来的入侵者…… 虽然,林远一直有按照离恒的吩咐,好好的保养和“锻炼”自己的后穴,而且,三年里也和戚汐有过无数次的欢爱,但是,这种行为,无论发生多少次,林远都没法彻底适应,尤其是这样突然的插入,虽然只是两根手指,但是,对于后穴特别紧窄的林远来说,还是有点难受,再加上此时的戚汐,根本没有温柔可言。而以往,都是由戚汐温柔而耐心的开发,才进入主题的。 但是,此时的戚汐根本不会给林远适应的时间,虽然林远的后穴将他插进去的两根手指咬得紧紧的,只是,戚汐如果要动,又有谁可以阻止他呢? 不顾林远身体上无言的抗拒,戚汐的手指一进到他的后穴后,就自顾自的开始了“探索”,野蛮的在柔软的肉壁上又挖、又扣,两指还不时的张开,将冰冷的湖水引到温热的小穴里面。 林远被戚汐的动作搞得只能不停的喘息,“爷……爷~嗯……慢一点,爷……嗯哼……”虽然好痛,但是,林远还是非常自觉的扭动着腰肢配合着戚汐手上的抽插,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放松,放松,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不趁现在,彻底放松自己的后穴,待会真的进入的时候,一定会裂开的。 林远对自己施了一个悬浮术。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宛如水蛇一样扭动着,后穴随着手指的节奏,不时的收缩、吸纳……右手轻抚着戚汐的唇,挑逗的在戚汐的薄唇上来回摩挲,甚至伸进嘴里,逗弄那柔软的舌头。 而另一手,先是爱抚了几圈他的乳房后,指尖袭上了自己的乳头。林远用左手的中指和拇指夹紧了自己的乳头旋转揉捏,上下拨弄起来,紧闭着双眼,随着不断扭动的身体,左手的动作也无形中加快了速度。很快的,经过调教的身体开始感觉到从胸前传来一波一波的快感,嘴里吐出了阵阵呻吟,“嗯……爷~好棒……爷……好棒……” 然后,蔚蓝色的星眸半张,眼里水雾雾的一片,充满了挑逗意味的看向了戚汐,同时还意犹未尽的开始用自己食指的指甲刮搔被拇指中指紧夹的乳头,敏感的乳头上传来一阵阵又痛又痒的快感,林远觉得自己的乳头快被自己扣出血来了,但是胸前的快感似乎还是没能达到顶点一样。 而右边没有受到关照的乳头则已经胀得老高,巍巍的挺立在空气里,向着旁人散发着无言的邀请,似乎在说着:“吸我……吸我……” “爷……”林远的声音低哑而妩媚,吐出来的气息,带着灼热的气浪,满眼乞求的看着戚汐,身体微微向前,将右边的乳头送到了戚汐的唇边,一下一下的点着戚汐的唇,渴求着戚汐含住他那颗饥渴的乳头。 同时,林远还非常小心的,一点一点的挤开冷曜韹,拉开冷曜韹和戚汐两人上半身接触的距离,然后,他看到了冷曜韹雪白的胸膛上布满了鲜红咬痕,以及,两点被啃咬得血肉模糊的乳头—— 林远倒抽了一口凉气,手上的动作不禁一顿,就连扭动的腰肢也不自觉的僵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戚汐一口含住了他右边的乳头,开始大力的吸吮和啃咬那颗一直诱惑他的乳头。 ——尖锐的痛楚从右边乳头传来,有种乳头会在下一刻被咬掉的鲜明痛感,林远无法抑制的痛呼出声,“啊!!——” 然后,林远感觉到后穴的手指快速抽离,比手指更粗大,比手指更有力,比手指更野蛮的灼热一下子顶了进来,后穴在那一瞬间,被硬生生的撑到极限,林远痛到身体不自觉的往上拔,意图将那宛如硬棒一样的欲望抽离自己的身体,嘴里吐出了一声连他自己也无法相信的拔尖的痛呼,“不——”水雾迷蒙的蓝眸募地瞠大,无焦距的极度恐慌的看着前方。 意欲逃离的身体被戚汐反手拉下,灼热的欲望夹带着冰冷的湖水,再一次凶猛的冲撞进来,拔尖的痛呼,也被这一撞,半路卡断。 眼角的余光,看到冷曜韹宛如一具毫无生气的玩偶,无声的漂浮在湖面上,逐渐远去……然后,就是滔天盖地的强烈痛楚,从胸膛、从后穴,迅速泛滥,—— 林远想扭动身体配合,但是被戚汐紧紧的禁锢在怀里的身体,除了只能被动的承受戚汐野蛮的“顶撞”,随着戚汐的动作上下起伏外,根本无法做出其他多余的动作…… 而戚汐每一次都是全部抽出、再没顶插入,这一抽一插让林远有一种五脏六腑会被顶穿的感觉,他只能张着嘴,大力的喘息着,借助外界冰凉的空气缓解那仿如被木桩硬生生的打入身体的痛感…… 所有的低鸣、痛呼,都被锁在喉咙里,只有痛到极至的时候,才勉强能够逃窜出几个零星的单音,“……呜……痛……呜~爷……” …… …… 岸上的人七手八脚的将冷曜韹拉上岸。 将冷曜韹放在林远脱下的衣服上面的时候,众人不觉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一个瞬间,只觉得,透心的冰凉。 ——躺在月白色长袍上的冷曜韹,一身的肌肤,比雪峰上的白雪更加雪白,只可惜,纵横在上面的青红,破坏了那一片无暇。满身青红的咬痕,而本该能让人浮想联翩的两点茱萸,血肉模糊的一片,被啃咬得只剩下一层皮,要掉不掉的勉强连在胸膛上。 姣好的双唇,被吮吻得肿起,被啃咬出来的血丝凝结在唇上,宛如上了一层枣红色的乌膏,映着那覆在脸上、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白玉光芒的面具,分外的刺眼。 双腿软绵绵的贴在衣服上,呈现不正常的“()”形,下身……如果那,还能称之为下身的话,——一个洞开的大大血洞,一些鲜红的、深红的、黑红的、宛如被剁烂的碎肉似的的肉末,缓慢的,从那个可怕的血洞里,慢慢的流出来……在被湖水浸湿而微微显蓝的月白色衣服上,抢眼,而让人触目心惊。 …… 剩下的来侍寝的九人中的一人,——左柏,巍巍的伸出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冷曜韹的双腿,……手指触到的地方,迅速下陷,完全感觉不到骨头的存在,左柏本就苍白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骨头,全都……双腿的骨头……全都碎了……”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这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还活着吗?? 瞬间,这个念头在众人的脑海里闪过。 但是,这句话,却只是反复的在嘴边来回,却始终无法问出来。 这样的伤势,莫说是没有任何力量的冷曜韹,换了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都会承受不住…… “快!!快将治愈配件放到校长身上!!!”不知谁,突然吼了那么一声。 一干人才突然记起,他们手上有治愈配件,可以迅速让伤口愈合。 一时间,众人七手八脚的把配件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到冷曜韹的身上,满怀希冀的期待着那温暖的白光出现。 …… 白光是出现了,却是一闪即逝。不同于以往的持久。 而白光消失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仍然是冷曜韹那具残破不堪的身体。 “……为什么会这样??!!!”有人难以置信的大声叫道,“不是说只要头没被砍掉,心脏没被挖掉,都可以治愈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没错,戚汐的治愈术配件的确可以让任何力量造成的伤口迅速愈合以及断肢再殖,但是,这任何力量,不包括由戚汐亲自造成的伤势在内。…… 只可惜,这点,左柏以及离恒他们都不知道。 因此,此刻,没人能解答…… 他们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沉默以及极度的压抑,开始在众人里面蔓延。 …… 左柏再次蹲下身体,想查看冷曜韹的心跳,但是,那血肉模糊的胸膛,让他根本无从下手,而且,那单薄的胸膛,从上岸至今,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细微的起伏……想查看脖子的大动脉,但是,—— 看了一下,那布满了猩红咬痕的脖子,那被厮咬开的大动脉周围,是一大片已经凝固的血迹,丝丝血丝,曾经从那凝固的血块里渗透出来,然后凝固,在冷曜韹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宛如网状的轨迹…… 伸出的手,几不可见的在微微的颤动着,缓缓的贴上了冷曜韹的鼻子,希冀着,手指可以感受到鼻息…… …… 左柏沉默得越久,众人的心就越沉。 “……我、……感觉不到……”左柏声音不稳的说道。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真的,已经太迟了吗? 真的,已经…… 瞬间,所有的人都惘然了。 难道,冷曜韹,他们的校长大人,就这么…… 下一刻,“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凄厉叫声,狠狠的划破他们的耳膜,撞进他们迷惘的心灵。 回神,刚好看到,激情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戚汐一把撕下了林远整个背部的皮肤—— 血淋淋的背部,嫩红的鲜肉,白色的筋,在月光下,清晰的肌肉纹理,一下一下的抽搐着,…… 不远处,一块人皮,随着水波,静静的起伏着…… ——“远!!!” 众人不觉惊叫出声。 左柏甚至来不及脱下身上的衣服,一个纵身跃入了天湖,众人的耳边只听到,“我去接替远,你们快准备好配件,准备对远使用治愈术!!” 在左柏接近了林远和戚汐二人,打算照着林远的方法,把戚汐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的时候—— 一个充满了质问和怒火的大喝,突然在寂静的天湖里响起:“戚汐!!!!你在干什么!!” 唐乐从来没想过他一醒过来就会碰上这样的场面。 …… ——他本身的资质并不差,按理来说,是不需要“闭关”这么久的。虽然,戚汐为其疗伤的时候,出于私心,给了他不少好处,比如,疏通全身经脉,大量的灵丹妙药之类的东西,希望能够迅速提高唐乐的修为。当然,要完全把这些好处吸收,以及融会贯通,的确是需要不少的时间,但是,这修炼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是人尽皆知。当时,唐乐原本只是需要十几天或者一个月左右的修炼,进入初步融合的阶段就可以苏醒的了。 之所以会“闭关”这么久,一方面是因为戚汐完全没有做父亲的准备,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自己的孩子,所以,默许“纵容”了唐乐继续“闭关”。而另一方面,唐乐也同样不知道怎样面对戚汐这个父亲。 毕竟,在唐乐的心里面,他的父亲一向只有江月夜一个,况且,他也不认为一个见面就想强暴自己的人有资格做自己的父亲…… 所以,唐乐也认为,这父子相认,是能拖就拖。实在拖不下去了,那就到时再说吧……虽然,不想认戚汐这个生父,但是,父子两人之间那种抹杀不了的牵绊,唐乐比戚汐更清楚。因为,每次化形的时候,唐乐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戚汐的存在,无论怎样,总比戚汐一无所知的情况强。 而且,唐乐不是傻瓜,他师父江月夜对戚汐的感情,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戚汐以及江月夜两人之间的那份暧昧,却是无论怎样都无法抹杀的…… 毕竟,唐乐从来没有忘记,他会彻底化形成功,成为一个妖,可是他敬爱的师父江月夜一手催化的……为的,就是他化形后可能会和戚汐相似的那一份渺茫的奢望。…… 一个是自己视之若父、最后却亲手引导自己化形成妖的师父,江月夜。一个是给了自己妖魔血统却又将自己弃之不顾、但每每在化形中却给予自己“支持”、尊重自己选择的生父,戚汐。 一个是抚养自己长大、却在自己身上寻找生父影子的师父,江月夜。一个是生而不养、完全不知道自己存在,甚至企图强暴自己、却在骤然间得知自己存在而显得“笨拙”的生父,戚汐。 乍见戚汐的那一刻,无可否认,唐乐心里是五味交杂,既怨愤,又有一分无法否认的酸楚——那是,见到亲人的酸楚。 如果,唐乐和戚汐之间,从来没有任何的交杂,那么,这几十年的岁月,足以让唐乐将戚汐视为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但偏偏,唐乐遗传了戚汐的固执——为了不成为江月夜的敌人,为了不让自己成为江月夜的污点,唐乐凭着戚汐遗传给他的血统,一次又一次的在化形中和妖魔的力量抗争,宁愿忍受五年一次化形的剧痛,也不愿意彻底化形成为一个妖。 而每一次化形,唐乐,都能在剧痛中,模糊感应到戚汐的存在…… 从唐乐第一次化形开始,对戚汐这个生父,就一直有着一种模糊的感情,类似对亲人的渴望,类似对抛弃自己的生父的怨愤,类似寻求长辈庇护的依赖,类似对不知道自己要一再忍受化形痛苦的生父的愤怒。每每在痛到极至的时候,唐乐都会想到,假如,他的生父没抛弃他,他在生父的身边长大,是不是,他就无须这样一再挣扎,可以爽快的化形成妖呢?是不是,假如他的生父在他身边,对于他这个不愿意化形成妖的儿子,会不会恨不得一掌打死他算了?…… 尤其是当唐乐在敬之若父的江月夜的怀抱里彻底化形成妖后,对戚汐这个生父,更是多了一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感觉,似恨非恨,似怨非怨,……真正化形的那一刻,唐乐觉得,自己似乎解脱了,从过去那种种挣扎和迷雾中解脱了,又似乎,陷入了更多的未知当中…… 唐乐不知道,自己该偏向谁。 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师父和生父之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过去。 是怎样的过去,才能够让他的师父江月夜惘顾人妖殊途的修行界潜规矩,不但收养他、还费尽心思将他培养成才?甚至在他化形成妖后,还不惜耗费己身的修为为他炼制了一个可以掩盖他外貌的法宝,保他在修行界的平安? 又是怎样的过去,让他的生父,一个如此强大的妖魔销声匿迹七十年,不问世事,隐居在一座小小的山里?而那花田、茅庐、水车,无一不和师父向往的隐居之所一模一样…… 又是怎样的过去,让师父在危殆之时,愿意将全家相托???(唐乐还不知道,所谓的危殆,只不过是江月夜设下的局,更不知道,他眼里的所谓“过去”,只不过是戚汐和江月夜两人之间的“约定”) 唐乐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在戚汐和江月夜即将要重逢的时刻,他选择了“闭关”,选择了视而不见。 无法面对,但也无法抗拒,刚好戚汐的所为以及他的强大,更是让唐乐乐得安心闭关修炼,来个眼不见为净。 如果可以,唐乐倒是很乐意就继续这样修炼下去。 但是,今天他心绪不宁,一波一波烦躁的情绪,不请自来的闯进了他空灵平静的灵台,扰乱了他的清修,让他不自觉的就从修炼的状态清醒过来。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突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既然心已不静,再勉强修炼下去,只怕会得不偿失。所以,唐乐将吸进体内的灵气再一次压缩、锤炼、吞吐……缓缓收功,将一点灵识留在元婴以及灵台处,其余大部分的灵识都撤出来,睁开眼睛,发现,身处一个简陋的空间。 没有洞府,没有石室,没有石床,目之所见,皆是空荡荡的、白茫茫的一片。但是,灵气却十分充沛。 充沛到,那些灵气已经凝集成半固态,飘逸而质感十足的充斥在整个空间。 而自己,正盘膝坐在一团由半固态的灵气凝结成云的蒲团上。 唐乐愣了一下,如此充沛的灵气,是闻所未闻的。至少,在人界乃至修行界,是从来未曾见过的。据说,只有在那所有修行者都向往的仙界,才会有如此充沛的灵气。 这个随手一抓,都能抓到一把灵气的地方,绝对是每个修行者心目中的修炼圣地,……人界和修行界那些所谓的“灵山福地”蕴含的灵气不足这个空间的千万分之一,都已经让一干修行者眼馋不已,甚至为了争夺一块有小小灵气的宝地而大动干戈的也不在少数,…… 像现今他所处的空间,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甚至……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些浓厚的灵气,唐乐不禁轻叹,这样的灵气,怕是连遇都不可能遇上……虽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类似聚灵阵的阵法波动,但是,唐乐就是潜意识的肯定,这个空间绝对不是天然形成的,一定是后天人为的。而放眼整个修行界,他唐乐认识,又愿意为了他唐乐这样做的,就只有一个人……不、应该是,就只有一个妖—— 唐乐可没忘记,他入定前,是和他的生父戚汐在一起的,……换而言之,这个灵气充足到可怕的地方,是他生父为了让他修炼方便以及更有效,而专门为他建造的…… 一丝淡淡的感动,浮现在心里。 但下一刻,疑惑浮上了唐乐的心头。 就刚刚的观察所得,这里,应该是一个密封的空间。 那自己,应该怎样出去呢? 想了想,唐乐,有几分别扭的用灵识传了一段信息出去—— “我醒了。”感觉上,好像远游的孩子踏进家门时说的话。 简单的三个字,就唐乐来说,不需要说太多了。有了这三个字,那个,他应该称为父亲的人,戚汐,应该,就会让他出去了…… 但是,唐乐没想到的是,反馈回来的,居然是一波暴躁、兴奋、混乱的情绪信息。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唐乐不解的自语着,突然想到了那股扰乱他修炼的烦躁情绪,心一沉,难道,戚汐他出事了???! 正想着,周围浓厚的灵气开始向两边靠拢,露出了一条通道。 唐乐也没有多想,顺着通道,轻而易举的走了出来。毕竟,在他来看,戚汐,没必要害他的…… 其实,唐乐所在的这个封闭空间,是戚汐专门在黑玉树的内部空间里开辟出来供唐乐修炼用的,一开始就设定了,只要唐乐一苏醒,就可以自由出入这个空间。所以,当唐乐心想着要出去,那么,这个空间就会自动打开和外界的通道,…… 只是,唐乐也没想到,走到通道的尽头,一离开那个空间,甚至还来不及看清眼前的景物,耳边,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然后,他看到了戚汐,看到了戚汐的右手深深的插进了那裸露的肌肉的纹理里面,看到了无力的倒在戚汐身上,整个背部血淋淋一片的林远,以及,赶过来救人的左柏—— 怒火腾得升起,不禁大声喝道:“戚汐!!你在干什么!!!!” 而沉浸在施虐的快感中的戚汐,听闻这声大喝,身体的动作不禁一顿,反射性的看向了突然出现的唐乐。 那双本来盛满了狂暴、冰冷,且红光闪动的紫眸,在看到唐乐身影的时候,非常明显的愣了一下。看了唐乐很久,似乎在辨认着唐乐 的身份,然后,紫眸里出现了短暂的清明,虽然,很快的,红光又将这难得的清明掩盖,但是,嘴里还是喃喃的吐出了两个字—— “唐……乐……?” 在戚汐辨认唐乐的同时,唐乐也终于看清楚湖水里,戚汐和林远结合在一起的下体,也明了戚汐此刻到底在干什么了……而林远的惨状,以及一旁左柏脸上掩盖不住的担忧和害怕,还有那弥漫在周围的血腥味,漂浮在不远处的人皮,以及在月光下明显呈现两种不同的颜色的湖水,再加上唐乐自己本身的“惨痛”经历,一把怒火,在唐乐的心里越烧越旺。 唐乐突然觉得,他刚刚对戚汐的担心,绝对是一种极为可耻的浪费!!!! ——“戚汐,你居然又在强……对别人施暴??!!!”话说到一半,那“强奸”二字被唐乐硬生生的扭成了“施暴”。说话的声音在怒火的衬托下,居然带了几分颤抖,不过,那是气到极点的颤抖…… 说着,一个闪身,冲到了戚汐和林远的身边,凑近了,才看到林远被剥了一层皮的背部,看得林远被戚汐咬烂的胸膛,毫无血色的脸,涣散的眼神,……唐乐气得差点就忘记控制自己的身体而一头载进湖水里了,极快的出手,狠狠的一拳打在戚汐的脸上,—— 而此时,戚汐心里、脑海里还在念叨着“唐乐”二字,毫无防备的被打得脸歪向了一边。 …… 就这么一个闪神,唐乐极快的从戚汐怀里抢过林远,当然,抢夺的过程里,遇到了少少的阻碍,——毕竟,戚汐和林远的下体一直处于结合的状态,戚汐为了方便“运动”,可是牢牢的把林远禁锢在怀里的。但是,当戚汐对上唐乐那双已经冒火的褐色眼睛时,心里不觉一颤,反射性的,放松了禁锢着林远的力度,让唐乐轻而易举的将林远“救”了出去。 唐乐跃身上岸的时候,没有忘记也把左柏捎带上了。 因为背对着戚汐,所以,唐乐没有看到,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戚汐眼里红光大盛,本来冰冷的面容浮现了扭曲的狰狞,——那一刻的戚汐,脸上的表情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恶鬼,盯着唐乐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个垂死挣扎的猎物一样,残酷而暴虐!! 唐乐看不到,林远看不到,不代表其他人就看不到,还在岸上的人以及被唐乐拎在手里的左柏都看到了,那一刻,他们认定,戚汐会在下一刻出手,将唐乐这个胆敢冒犯他的人撕得粉碎…… 戚汐,……不,应该称为心魔更准确…… 心魔,的确是准备出手了,因为,它无法接受到嘴的猎物就这样被人抢走……它难得可以趁戚汐心神失守这个空隙,出来兴风作浪,它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的享受……但是,在它将要有所行动的一刹那,一个能让它浑身发冷的声音,一个它以为,绝对不会出现……至少、现在、此时此刻不会出现的声音,冷冰冰的在它的藏身之处响起,“你想做什么?……” 不急不缓,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让心魔在听到的一霎间就不自觉的缩成一团,瑟瑟的颤抖着…… “你对其他人怎样,我没意见,也懒得管,……但是,乐是我的孩子……你应该知道,什么人是你可以随便玩,什么人,你是连想都不能想的……” 心魔浑身颤抖的在戚汐的意识海里蜷缩成一团,只有一个想法,被发现了,被发现了,被发现了,被发现了,被发现了…… 对于心魔如此不争气的表现,戚汐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声音里透出浓浓的不解,“怎么?这就怕了??……你,比起你的前几任,实在是差太远了……至少,前几任,还有向我‘挥刀’的勇气,……怎么现在只是说了你几句,你就怕成这样??……这个窝囊的样子,还配称为心魔吗?”一边说着,戚汐一边在意识海里现出了身影。 鄙视的看了看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抖得更厉害的心魔,那缩在角落不停发抖的一团东西,怎么看,也让戚汐觉得,自己才是欺负善良的恶霸。 “我怎么觉得,现在这个情况,我和它的角色好像颠倒过来了?明明它是心魔,我是‘受害者’的……”戚汐一边用着无奈而疑惑的语气说话,一边用着怒其不争的眼神盯着那团在角落缩得越来越小,几乎要将自己抖得散架的心魔。 …… 一阵沉默,然后,“我呸!!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久违的魔的声音突然响起。 “怎么?魔你什么时候变成善心人士了?……还是看上这个不成种的心魔了??”戚汐调笑般的摸摸下巴,看了一下那再抖下去,就有要散掉迹象的心魔,“魔,你不会就好这一口吧?”看着那被称为心魔,实际上却是黑乎乎的一团的东西,无法苟同的摇摇头。 “什么叫看上了?!我是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这心魔怎么说也沾了一个‘魔’字,勉强和我挨边……” “啧!还勉强挨边呢……那怎么以前没见你这么‘好打不平’?”戚汐挑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记得,这样的小东西,以前,你可是一直都十分不屑的……” “废话!!当然不屑了!!MD,怎么说也有一个‘魔’字,我就没见过这么笨的心魔!!!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玩弄鼓掌之间,却偏偏毫无自觉,每次都被抹杀到只剩下一点残渣,却偏偏以为是自己命大逃过一劫,……不停的重复,这样的戏码,你不厌,我看都看腻了……”如果魔有身体的话,此刻,一定是一副跳脚的样子了。 魔这番话,是有缘由的。 因为,这心魔的出现,并不是第一次了。 早在戚汐的记忆还没被封印之前,心魔就已经开始在戚汐的心里萌芽了。 只是,对于体内封印了十万妖魔,而且,体内还有魔这个老祖存在的戚汐来说,心魔的一举一动,可谓是一直都在他们的密切注意下发生的。只不过因为戚汐的任性,所以,才放任了心魔的滋生,…… 而且,戚汐放任心魔的滋生,完全是出于一个非常不怀好意的目的—— “……什么前任后任的,由始至终就只有这么一个心魔……每次要做坏事的时候,都让它来背黑锅……如果不是你的放任,一个小小的心魔怎么可能操控你的行为??偏偏事后,你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心魔头上了,就算再笨,……而且,对以前的‘经历’一无所知,但是次数多了,还是会有所觉悟的……”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醒过来,就收到大礼而心情特好的他,还以为戚汐这人转性了,想不到还是一如既往的混蛋! “我可要抗议了。这次,可不是我故意让他背黑锅的……的确是一不小心,心神失守,让它有机可乘的……这个小东西嘛,虽然胆子没前几任的大,但是,学会用脑了,也勉强算得上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了……”戚汐用着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那团黑乎乎的心魔。 “哼!!心神失守是真的,有机可乘也是真的,但是,你敢说你没办法马上阻止心魔的所作所为??明明就是觉得没所谓才放任它的……一牵涉到唐乐你就马上出来阻止了……要想让人相信,你最好还是另外再找一个借口……”魔对戚汐的话可是嗤之以鼻的,毕竟,戚汐以往可是劣迹斑斑的,“不知道你有多少能耐的人才会被你蒙过去!这区区一个心魔,你会斗不过它??说出来都觉得好笑!” “那不就行了,能蒙过那些不知道的人就可以了,何必追究那么多呢?毕竟,在其他人眼里,这心魔,可是十分可怕的东西……适当的时候,展现一下弱点,魔你不觉得这是一种谦虚的美德吗?”戚汐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的看着那团已经缩小到只有拇指大小的心魔。 “……虚伪!”魔被戚汐的话堵得够呛,最后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归纳他非常看不过眼戚汐的所为。 “嗯~谢谢。”戚汐毫不生气,笑眯眯的接受了魔的“馈赠”。 魔一时无语,只能用怜悯的“眼神”“看向”那个一再被戚汐玩弄在鼓掌的心魔,怎么就是学不乖呢?每次都是伤疤好了就忘了痛。不过……也不能怪它,毕竟,每次替戚汐背完黑锅后,都会背戚汐马上销毁,只留下一点种子……这重新再成长一次,算起来,也算得上是前事尽忘了……只可惜,无论,怎么成长,也始终逃不出戚汐的手掌心,……唉,真是玷污了“魔”这个称呼…… “对了,魔你有结论了对吗?要不,怎么有闲情雅致来管这个小东西的闲事啊……”戚汐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待会要怎样跟唐乐解释,怎样才能让这个龟缩在角落的心魔发挥最大、最后的“热力”“造福”他人,一边跟魔说着。 一听到戚汐的话,魔的声音马上响起,“弄清楚了弄清楚了!!哈哈哈……戚汐算你还有良心,哈哈哈……”声音里透着一股无法掩盖的兴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兴奋过头了,说起话来,居然有点不清不楚了,“那是我的指骨,哈哈哈哈哈哈……那是我的指骨,……哈哈,是老子我的指骨!!!!是我的!!!”话到了后面,居然是用吼的了,兴奋而巨大的声音在戚汐的意识里回荡。 “……”戚汐听了,却是满头黑线,“指骨?!魔,你是不是高兴得神智不清了?怎么可能是指骨?”戚汐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阴阳怪气。明明就是在脊椎上的,……应该是脊椎骨才对啊?怎么变成指骨了?? “去你的!你再这样玩下去,外面那些人才会被你玩得神经衰弱的……他们才是神智不清呢!!!”魔说道,“况且,没人规定,在脊椎上的骨头就一定是脊椎骨吧?是指骨不行啊?” 戚汐撇了一下嘴角,“在脊椎上的不是脊椎骨,难不成是指骨才正常啊?那还真是稀世奇闻了……” “所以我说你是孤陋寡闻了。少见多怪,……你也不想想,就那个小子那身板子,弱得更个娘们似的……老子的一只胳膊都有他整个人那么壮了,……不过,那些老家伙还真缺德,居然将老子的指骨镶嵌在这么一个娘们的小子身上,……”魔愤愤的说着。 “魔,……你的原身到底有多高啊?”戚汐听了魔的话后,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指骨=脊椎骨?!那魔不是成巨人了? “嗯,……以你的身高来对比,你也就勉强到我的膝盖而已,嘿嘿,老子我半条大腿,就有你整个人那么粗了……”魔的声音带了几分沾沾自喜的说道。 戚汐却是听得有种要暴走的冲动,“还真厉害啊……半条大腿就有我整个人的大小了……话说,那些将你们拆分的人还真仔细,连指骨这么小的一块骨头都要拆下来镶嵌进艳纱的脊椎骨里,……魔,你说,你一身的骨头,可以拆成多少块啊?……”戚汐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牙咧嘴的说道,“换句话说,我要找多久,才能把你被拆散的骨头全部都找回来?嗯~?”尾音上扬,大有魔的回答一不如意,戚汐他就撒手不管的意向。 “呃……”听出了戚汐话里的不满,魔马上澄清,“放心放心,没你想象中的那么麻烦,可能妖或者鬼他们两个的会比较麻烦,我的就绝对简单多了……从那个小子的灵魂印记里我找到了很有用的线索!我所有的骨头就是被封在他们一族的身体里面的!只要找到他们一族,或者是顺藤摸瓜,很快就可以把我所有的骨头找齐的……”说到这里,声音突然转高,“只要找齐我的骨头,老子我就可以真正复活了!!吼吼吼吼~” “骨头?只有骨头没有尸体?没有血肉或者眼珠之类的?”戚汐想到自己毁掉的妖的眼珠,奇怪的问到。 “……”魔沉默了一下,无奈的声音响起,“戚汐,我真的觉得,你应该找个时间,好好的去补充一下你的常识了……好歹你也和我们一起混了那么多年了,怎么连最基本的常识还是不懂呢??”如果戚汐此刻能够见到魔的话,就一定能发现,魔的嘴角正在不正常的抽搐着,“五界的人死后,留下的……暂且统称为尸体吧,……嗯,这五界人死后留下的尸体各有不同。人界的人死后,留下的,就是你所知道的尸体,这个我们略过不说……我们简单的说下其余四界的—— 妖界人死后肉身不腐,从人形变回原形,但是身体里面的血液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挥发,然后原身保留下来,栩栩如生,一般来说,是各界都喜欢收集的标本,……拿来做摆设不但非常华美,而且,还是身份的一种象征,毕竟,妖界的人对尸身的重视超出你能够想象的范围,他们可以为了一具尸身的被盗而出动全族的人来追讨。由此可知,当时妖见到自己的眼珠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了…… 鬼界的人死后,肉身锻炼得最坚固的最强大的那部分会自动从尸体上脱落,其余的部分会在鬼人咽气的那一刻化为乌有……而留下来的那一部分呢,则是打造武器的最好的材料……嗯,拿玄铁来做个比较,玄铁虽然是号称五界最坚硬的材料之一,可惜,再怎么坚硬,也只是‘死物’而已,但是,这鬼人留下的残部,在坚硬程度上不但更胜玄铁几筹,用它打造出来的武器,更容易产生灵性……鬼人的等级越高,这残部就越好越难得越珍贵……可以说,现在五界排得上名号的神兵利器,全都是用鬼人的残部锻造而成的…… 天界人是最简单的了,人一死,身体就会变成魄晶,虽然没有什么力量蕴含在其中,但是这个魄晶的药用价值极高,可以代替任何炼丹的材料,而且,如果要炼出神丹,那就必须要有这魄晶做药引,否则只能功亏一篑……嗯,这魄晶还可以直接服用,听闻长期服用,会让人越变越美…… 至于我们魔人嘛,更省事了,一断气,身上所有的血肉就会化为腐蚀性极强的溶液,给予敌人最后一击,就算杀不了敌人,那也能讨到一点利息,而且,只要沾上了,就甭想能活命,因为,腐蚀的不单是身体,就连经脉内府乃至元婴,都会被彻底腐蚀……所以呢,往往魔人死的时候,都没人敢靠近的,……由我们的血肉化成的溶液,就连大地的生机都能吞噬,一块被吞噬生机的大地,至少百年内是寸草不生的,所以……嗯,魔界的景色一般,不是很好看,……血肉没了,剩下的就是骨架子了……” “所以——”魔的声音又拔高了,“找我的身体是最简单!最轻松了!!而且,现在又明确知道,我的骨头是被封在那小子一族的身体里面,我们去魔界一下子就能找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戚汐,怎样?我见识广博吧?嘿嘿,你以后啊,多点向老子请教这方面的问题吧……”魔笑够之后,好像一个开屏的孔雀等人赞美一样,转向戚汐说道。 可惜,魔说了一大堆,反观戚汐,脸上却是一片铁青,“说那么罗嗦干吗?简单来说,不就是妖界的人适合拿来做标本,鬼界的是武器材料,天界的是药材的一种,魔界的是强酸……杂七杂八的说了那么多不在点上的东西,跟你学常识的话,我只会越学越没常识!!” 魔一时间反倒不知道该怎样答话了,戚汐总结得虽然简单,但是的确将四界人的尸体特征都说了出来,难得的当一回解说员,却被戚汐喷了一面,魔憋了好久,最后,“哼哼”两声,表达了他的不满。 “况且,要不要去魔界,……是我说了算的,我打算这里的事一了,就马上回人界……” “回人界干什么??!你才离开那么一点的时间,你要的乱世还没形成的!!!”魔一听戚汐没有去魔界的意图,急急忙忙的问道。 “谁说我回去是去验收乱世的效果了?我是回去帮三少他们解开封印环的!……我担心三少他们,所以这人界是一定要回去的!!” 听出戚汐话里的坚定,魔有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本来烧得旺盛的火焰,一下子蔫了。 和戚汐相处这么久,魔知道戚汐的性格,除非他自己愿意改变主意,否则,这趟魔界之行,绝对要排在人界之行的后面,而且,还是遥遥无期的那种。满腔的高涨的热情,被戚汐三言两语彻底打压到谷地了。 反复思考了一会,魔虽然明知道,此刻语言上占便宜,没多大用处,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有时间担心三少他们,不如担心你待会怎么对唐乐解释吧……哼哼,你这个有前科的父亲,做得还真是非常不称职啊……你说,对于前科累累,没给唐乐留下多少好印象的你,唐乐会这么轻易相信你?……你还是把皮给绷紧了再说……” 魔这下可谓是踩到地雷了,戚汐本来就对待会的解释能不能让唐乐满意而七上八落的,这下,魔直接挑明了,可是把戚汐狠狠的得罪了。 戚汐不怒反笑,说道,“对了,突然想到,艳纱虽说在寻欢殿里是属于老鸨的角色,……但是啊,再怎么说老鸨也是从小倌做起的不是吗?况且,现在还没有年老色衰,想必,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一个经常被人操的小子……魔啊,我忽然想到一个推理,你的指骨在艳纱的脊椎上,而艳纱是个小倌,经常要被人操,那按照推理的逻辑模式来思考的话,那是不是等于你的手被人操了?再想想,所谓十指连心,身心同在的概念……依此类推,不就等同于魔你被人操了?” …… “戚汐你——”魔暴喝一声。 可惜,戚汐手一挥,完全不管魔暴跳如雷的声音,将魔的声音踢出了自己的意识,再次断开了两人的联系。 然后看着心魔,戚汐扬起嘴角,笑道,“下面,我们来合算一下,待会,这场‘走火入魔’的戏码该怎样落幕吧……” 走火入魔的戏码该怎样落幕,就应该怎样落幕。 话说,戚汐和魔虽然在意识里交谈了很久,事实上,外界,只不过过了短短的一刻钟而已。 唐乐一上岸,将左柏以及重伤的林远安置好,也就不可避免的看到了躺在地上、样子更凄惨的冷曜韹,顿时,肝火大动,觉得刚刚的一拳打得实在是太轻了。应该给戚汐一个狠狠的教训!!抱着这样的想法,唐乐利落的回身,想再去痛揍戚汐一顿! 只是,这一回身,就让他发现不妥了。 因为戚汐傻傻的维持原来的姿势泡在天湖里,双眼无神,脸上的神情呆滞,而且,身上的气不能自抑的散发出来,萦绕在四周,连带的身体周围的湖水,开始出现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而且,从戚汐身上传来的气息,既有唐乐所熟悉的嚣张,同时也有陌生的狂暴,两种气息不停的相互交替,似乎是在争夺身体的掌控权一样。 而戚汐的脸色,也在青红之间不停的转换,眼神时而清明,时而狂暴,时而混沌,甚至狂暴和清明并存在一张脸上,…… ——当然,这些情况,是戚汐为了增加说服力而特意添加的“特效”。他虽然和魔在意识里交谈,但同时也一心二用的在自己身上大做文章。做戏做全套,免得落人口实。 只是,这情况落在不知情的旁人眼里,就分明是走火入魔,心魔丛生的样子了!!! 唐乐顿了一下,满腔的怒火缓了一缓,虽然怒火还在腾腾的燃烧着,但总算可以稍微冷静一点点了,他不禁想到,难道戚汐走火入魔?还是被心魔所控了??现在正在和心魔斗争? 就这么一恍神,只见原本泡在天湖里的戚汐,居然从湖里升到了半空,脚下的天湖在他的气势下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漩涡,然后,就是经典的地动山摇,天湖周遭刮起了狂风,森林被狂风刮得“沙沙”作响,雪峰上发出了阵阵雪崩的轰鸣声,白色的积雪从峰顶奔涌而下,卷起了漫天的雪尘,随后,天湖里更是卷起了约几丈宽十几米高的水龙卷,以及惊天动地的水柱此起彼伏,宛如惊雷一样的爆炸声,不绝于耳…… 以戚汐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张的狂暴力量,在短短的一呼一吸之间,把天湖的平静摧毁,连带的,连远在教学大楼的众人都感觉到了这股可怕的力量。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岸边的众人只能手足无措的呆立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似乎要将周遭的一切都毁灭的一幕。 水龙卷、狂风,在狂暴力量的带动下,毫无目的,却又夹带着不可一世的肆意嚣张,袭向唐乐他们所在的岸边—— 亏得唐乐及时回神,反应迅速的掐了一个手诀,凌空架起了一个防御罩,这才免了众人被水龙卷和狂风卷走的下场。 一时间,防护罩外尽是“噼碰啪噼碰啪”的作响,往时温柔的水以及柔和的风,此刻都变成了能取人性命的利器! 看到防护罩外被狂风刮得连根拔起的大树,或者是在狂风中被割成几段的树木,或者是被水龙卷的张力弄得粉碎的枝干,……离恒等人可谓是看得心有余悸,这等程度,如果没这个防护罩,只怕现在跟着狂风打转或者变成几段的就是他们了…… 虽然暂时是安全的,但是他们还是把心眼提到了喉咙上,毕竟,这场面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而顶在他们前面的不知名的高人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万一高人撑不住,那他们就…… 想到这个后果,众人齐齐打了一个寒战。一时间,离恒等人的心眼都提到了喉咙上。在自己的性命难保的时候,暂时没人再有余力去关心冷曜韹以及林远的死活了。反倒是左柏在唐乐架起防护罩的时候就紧紧的将林远抱在怀里了,此时,他也和其他人一样,神情紧张的看着唐乐,巴望着唐乐能够撑到一切结束。 而被众人寄予厚望的唐乐,其实是有苦自己知。虽然这次“闭关”让他的力量得到了一次质的飞跃,甚至一举跨过了出窍期,直接到达了分神期,而且,全身的真元已经被他凝练成有若实质的半固态。在半固态真元的支撑下,他甚至可以越级挑战合体期的修行者而不致于落败。 但是,他和戚汐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这已经不是1+1>2的问题了,而是根本无法跨越的鸿沟。再加上戚汐担心万一“放水”会被他察觉,所以,这走火入魔的模拟,戚汐可是下足了血本的……这也间接造成了唐乐更大的负担。 ……果然,不一会儿,唐乐撑起的防护罩就开始摇摇不稳,脸色也开始煞白。 眼看唐乐已经在苦苦支撑了,但是,戚汐可没打算马上收手,毕竟,这收,也是讲究得很的,说收就收,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是有预谋的吗?为了逼真,戚汐不由分说的再加重了几分力度…… 甚至为了增加戏剧性,戚汐还不惜将唐乐的防护罩打破,看到唐乐他们瞬间被狂风刮得东倒西歪,更有几个人被卷进了狂风或者是水龙卷里面,惊恐的声音此起彼落,而首当其冲的唐乐更是被力量冲击得吐出了一口鲜血,—— 当唐乐一口鲜血喷出来的时候,戚汐觉得,是时候了…… 在唐乐喷出一口鲜血后颓然跪倒在地上,体内气息翻腾,狼狈不已的时候,却感觉到了原本充斥了整个天湖周围的狂暴力量,似乎平静了不少,抬眼一看,正好对上了戚汐瞠大的,难以置信的眼神,那眼里,虽然还残留着狂暴以及混沌,但是,清明却正在逐渐恢复…… 唐乐突然觉得可笑,好像,每次和他这个生父相遇,都免不了流血,当年父子第一次见面,戚汐就是凭着喝了他的血,才认下了他这个儿子,而如今,又是见红之后,戚汐才被激得恢复神智…… 难不成他们父子相冲不成? 其实,他们父子根本就不相冲,只是,唐乐搭上了戚汐这么一个父亲,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 既然是走火入魔,那最后的步骤,当然少不了被戚汐一脚从意识海里踢出来的心魔—— 当然,在外人的眼里,是戚汐和心魔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斗,然后,邪不能胜正,戚汐大获全胜,心魔被赶出了戚汐的身体,…… 只见,一道黑影从戚汐的灵台逃窜而去,向着天际激射而去—— “哼!哪里逃!!”戚汐冷哼一声,眼里杀意无限,一道凌厉的指气随着右手的剑指倾泄而出,直指逃窜的心魔。 “吱——”一声尖锐且惨烈的叫声回荡在天湖的上空,黑乎乎一团的心魔随着它自己的叫声,在空中爆炸,转瞬间化为乌有…… …… 然后,风停了。 水龙卷和水柱消失了。 漩涡也没了。 除了奔涌而下的积雪堆砌在湖边,覆盖了一大片的草地,以及天湖周围东倒西歪的树木,还有被掀翻的泥土外,一切,都回归平静了。一如开始那样,结束也是同样的突兀…… 戚汐在匆匆的检查了一遍之后,是十分满意的,虽然,因为中途蹦出了唐乐这么一个变数,让戚汐的善后工作做得是小心翼翼外加紧张万分。但至少,戚汐现在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个满分,…… 走火入魔,完胜落幕。 …… …… 收拾好心情,匆匆奔向唐乐,戚汐脸上是难掩的焦虑之色,——这焦虑可没有一丝一毫的作假,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虽然,刚刚他的确把力度以及角度都计算好了,就算唐乐被那些狂暴的力量正面击中,最多就是吐几口鲜血,或者受到一点点不轻的内伤,除此之外是绝对不会有大问题出现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心里还是有一点忐忑,没亲自检查过,戚汐是怎么都放心不下的。 …… 所以,当离恒灰头灰脑的从泥堆里爬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心目中一向高高在上,对什么都不在意的主子,围在刚刚那个高人身边转来转去,一脸的关切,而那个高人,却是连看都不看他的主子一眼,只是专心闭目调息。 看到自家主子搔手踟躇,无所适从的样子,离恒突然想到,高手果然是高手,连自己的主子都被压制了,那以后,要不要把这个高手奉为第一主子呢? 再下来,就是一阵兵荒马乱,自救的自救,救人的救人。 当唐乐调息完毕,睁开眼睛的时候,冷曜韹和林远就被抬到了戚汐和唐乐的面前。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抬到了唐乐的面前。 或者是因为刚刚唐乐挺身而出保护他们的行为得到了左柏等人的敬意和信任,所以,他们是直接将冷曜韹和奄奄一息的林远放到了唐乐的面前。 唐乐至始至终连看都不看一直在旁边一脸“我有话要说”的戚汐,只是专心的检查冷曜韹和林远的伤势。 一会儿后,唐乐脸色难看的说道:“他背部的伤势虽然严重,但是不会危及性命,只是……”看向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气息的冷曜韹,唐乐摇摇头,“他已经断气了,我也无力回天……” 说着,狠狠的瞪向了戚汐。 虽然现场情况混乱,还没有人向唐乐说过什么,但是光凭他一出来看到的情景,再加上冷曜韹泥泞不堪的下身,白痴也知道冷曜韹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而这里,会这么做的,就只有他要叫父亲的戚汐了!! 所以,这一瞪,可是绝对不会冤枉了好人的! 被唐乐一瞪,戚汐心里就嘀咕了,看来,自己在儿子的面前还真的是非常的不可信,……虽然,把冷曜韹和林远弄成这样的是他……哦,不,不是他,是心魔才对……是心魔操控了他的心神,……但是,什么人都不怀疑,第一个瞪的就是他……对此,戚汐还是觉得非常灰心的。 虽然心里在嘀咕,但是,戚汐还是看向了冷曜韹。 救还是不救,……戚汐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取舍了。 虽然,是戚汐有心纵容了心魔,但是,也无可否认,如果不是冷曜韹,那个心魔也不会有机可乘,提早爆发,毕竟,心魔的存在对戚汐来说,还有另外一个用处,…… 能够影响到自己的人,是该留他一条性命还是该就此放手? 戚汐看着已经没有声息的冷曜韹,半合眼,没人能从静默不语的他的身上窥到一丝一毫他的心思,更没人能看到戚汐那双已经恢复原来的淡紫色的眼睛,闪烁着的,是绝对的冷酷,以及,彻底的漠然。 …… 唐乐虽然恼怒戚汐对冷曜韹以及林远二人的所作所为,但是,刚刚戚汐走火入魔的那一幕还是给了他不少的触动,所以,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出现,譬如再赏戚汐几拳之类的动作。 瞪了戚汐一眼后,唐乐蹲下身子,双手掐了一连串复杂的手诀,施展了一个高级的“天降甘霖”法术——治愈术中最高级的法术,必须要分神期以上才能修炼的高深法术。 只见,一道白光,夹带着点点金色的星光,随着唐乐的施法洒在林远的背上——背上的伤口,在“天降甘霖”的普照下,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迅速愈合。 看到林远的被剥了皮的背部以及血肉模糊的胸膛,只一会,不但长出了新的皮肤,所有的伤口愈合,就连全身的肌肤看起来也是光洁无暇。人也清醒过来,难以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背部,…… 霎时,离恒众人对唐乐的敬意又上了一层楼。左柏等人更是用希冀的目光,殷切的看着唐乐,—— “请救救校长吧……” “你这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 “拜托你了……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请你救救校长……”说着,跪了下来,一下一下,重重的磕在地上。 “求求你……求求你……校长是个大好人,是难得的大好人……你也是个好人……求求你了……”说着,也跪了下来。 然后,宛如骨牌效应一样,一下子,连同刚刚清醒过来的林远,唐乐面前跪了十个人,不停的给他磕头,乞求着…… 唐乐为难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十人,“快起来,快起来,快起来……我受之有愧……不是我不愿意救,而是,‘天降甘霖’已经是我所知道的最高级的治愈法术了……虽然可以药白骨,但却无法救死人……你们的校长已经断气多时,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再次从唐乐口里听到冷曜韹已经无药可救这个噩耗,林远等人心下一酸,难道,真的是好人不长命吗?…… “求求你……求求你……一定有办法的……” “不会的、不会的……校长人这么好……他不会就这样……” “恩公,恩公,求求你了……” “校长一定还有救的……恩公,求求你想想办法,求求你……你要我作牛作马,我都愿意……求求你……” 唐乐看着眼前红了眼的十名男子,听着他们的声声哀求,再看了一下寂静无声的躺在一旁的冷曜韹,无奈的摇头,“不是我不愿意救他,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长叹一声,“修行者也是人,只不过比普通人强了一点而已,……这活死人,已经是属于仙人的法术范畴了……你们,还是节哀吧……”说完,狠下心不再看这苦苦哀求的十人。 这一转头,就恰好看到了离恒眼神怪怪的定在戚汐的身上。 心下存疑的时候,离恒却好像发觉了唐乐的视线,向唐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让唐乐把注意力转到戚汐身上。 霎时,唐乐心里一松,想到,对啊,怎么就忘了这里有一个不知深浅、但是,貌似不是一般厉害的妖呢?反正现在人都死了,死马当活马医……总比不敢尝试好…… 但是,该怎么开口呢?这下,唐乐觉得有小小别扭了。刚刚才给了脸色给戚汐看,现在又要开口要他救人,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唐乐总不愿意在戚汐面前落了自己的面子…… ——“救人!”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一个好的开场白,再加上救人如救火,唐乐也就懒得跟戚汐瞎扯了,直截了当的说了重点。只是,原本是想用商量的语气的,但是,一时扭转不了恼火的心情,所以,脱口而出的时候变成了命令的语气了…… 而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冷眼旁观的戚汐一听,就愣住了……本来他就是相准了唐乐因为恼火,故而会选择性的无视他的存在,再加上,按照一般人的逻辑思维,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神经大条的向施虐者求救吧?……而且,林远那些人也分明不敢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所以,他也就顺水推舟刚好可以乐得轻松……怎么突然就惹火烧身了?? 抬眼,刚好看到唐乐别扭得刷红的侧脸,以及,——离恒眼珠子快要突出来的惊讶的样子…… 不用问也能知道,一定是离恒这个小子示意的了。 想着,戚汐狠狠的瞪了离恒一眼,让你自作主张!!! 这下,轮到离恒一脸被冤枉的苦闷了。 因为,他向唐乐使眼色,本意是希望唐乐去关心一下戚汐。不要把心神放在林远等人身上,以及纠缠在冷曜韹的问题上……毕竟,刚刚戚汐绕着唐乐转的一幕给了他很大的冲击,充分让他知道,他的主子戚汐对这位突然出现的高人是十分不同的,…… 忧主子之所忧,喜主子之所喜,悲主子之所悲,是作为一个以为主子排忧解难的优质仆人的基本……在这样的心态下,他当然要在适当的时候,提点一下唐乐了…… 想不到的是,唐乐居然会错意了…… 也间接造成了戚汐的误会…… 顿时,离恒有想大喊冤枉的冲动,但是,看看四周,尤其是注意到戚汐眼里闪过的一丝无奈和宠腻之后,离恒觉得,有戏了…… 要救冷曜韹,戚汐不是没办法,光是他所知道的,能够活死人的法术就不下十个,只是,他懒得救罢了…… 但现在,唐乐开口了——那他就看在唐乐的面子上救人吧。毕竟,和自己的无所谓相比,这讨儿子的欢心还是比较重要的~ 走到冷曜韹的前面,停下。 不言不语的看着了无声息的冷曜韹,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几乎是屏住呼吸的等候着戚汐的下一个动作。戚汐的心里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但是,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半空,因为,这已经是最后的希望所在了,假如连戚汐都没办法,那么……校长的离去,就会变成铁一般的事实……无法改变…… 其实,真正面对冷曜韹的时候,戚汐只想叹息。 按理,他一直期盼的,应该就是冷曜韹这种无私而纯粹的爱情,但为什么,当这样的爱情被冷曜韹倾注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却无动于衷呢,……非但无动于衷,更甚至,可以彻底无视冷曜韹的付出而伤害他,……眼看冷曜韹命赴黄泉而不施以援手,…… 也是经过冷曜韹这件事,戚汐才发现,原来,他所要的东西,不是只要有人给予了,他就愿意接受的……不是他所承认的人给予的,他只会将之视之如粪土。 譬如,冷曜韹的付出…… 只是,戚汐也不禁在想,如果,冷曜韹没有那么一双白色鬼火化的眼睛的话,他们两人的相处或者会发生不同…… 但是,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因为这双独特的眼睛,那么,根本就不会有冷曜韹和戚汐的这段孽缘了。 在众人几乎就要在戚汐的沉默中窒息或者发狂的时候,戚汐毫无征兆的动了。双手繁复的变幻着,在众人的视线里,留下了一连串的残影……随着手诀的掐动,四周的空气也跟随着开始泛起了阵阵由无形到有形的波纹—— 蓝色、白色、绿色、黄色、橙色、青色的光点,从湖底、山峰、积雪、大地、树木上飘浮出来,以戚汐为中心,从四面八方的聚拢过来,围绕着戚汐,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环形光圈,散发着七彩的光芒。 随着最后一个手印的完成,这个七彩的环形光圈,先是猛地扩张了一下,然后迅速收缩……宛如被一个无形的气场压缩成了小小的一点,——直径约有1厘米的珠子似的的光点,骤一看过去,似乎是纯净的白色,但是再一细看,却能从中看到七彩的光晕…… 这颗古怪的光珠,宛如一个绝代佳人,俏生生的挺立在戚汐伸出的手指上—— “冷曜韹,你要的,我给不了你,……我要的东西,……就算你能够给予,但也不是我会接受的……所以,我还你一条性命……至此,我们两不拖欠……但是,这最后,……还是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戚汐默默的想着,然后手指一弹,那颗古怪的光珠随着戚汐的动作,轻飘飘的落到冷曜韹心脏的位置,缓缓的、缓缓的、……在众人的注视中,完全没入冷曜韹的心脏里面—— 眨眼的瞬间,从冷曜韹的心脏处射出了无数的光丝,只一会儿,在众人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之前,就将冷曜韹从头到脚都包裹起来了,变成了一个泛着七彩光晕的光茧…… “这是——?”唐乐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光茧,不自觉的问道。 戚汐微微一笑,说道,“此法术,名为‘破茧重生’,——是五界里,最高明的法术之一……不但能活死人,而且,……还是真正意义的重生,……就好比蝴蝶的幼虫,势必要由蛹变茧,……而能否从丑陋的毛毛虫变成美丽的翩翩蝴蝶,就要看,能否结茧并成功的破茧而出了。”戚汐看到唐乐脸上的疑惑不减反增,神秘的一笑,“这其中的奥妙,听到的,总比亲眼见到的,少了几分体会……等冷曜韹他破茧而出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因为,破茧重生,不只是简单的复活或者治愈,而是,真真正正能配得上“重生”二字的涵义,……这可是质的变化…… 说着,无意中看到了左柏瞪大的眼睛里闪过的一丝恍然大悟和担忧,……戚汐眼睛一亮,看来,这里,还是有聪明人的,居然看出了这其中的奥妙…… 感觉到了戚汐的视线,尤其是看到戚汐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后,左柏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有种心里所有想法都被戚汐看穿的感觉,想移开视线,但是,身为男人的自尊却不容许他轻易认输,……毕竟,雌伏在戚汐身下,甚至身体也已经习惯了戚汐的贯穿,能够在两人的性事中获得快感一事,已经是他心里最大的疙瘩了,如果连此刻的视线对峙,他都不敢的话,那他失掉的,就不单是身体,而是连意志都输了…… 所以,左柏不但没有移开视线,反而勇敢的迎了上去,甚至,还干巴巴的开口问道,“……校长,要多久才可以苏醒?”虽然,原本想说的是,他察觉到的这个“破茧重生”的法术的弊端,但是,一想到戚汐的手段,这话,到了嘴边,在舌尖上打了一个滚,又咽回到肚子里了。但转念一想,这样,对校长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从此时的情形来看,戚汐是不可能回应校长的感情的,与其让校长继续无望的付出,还不如,就让校长在这光茧里面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左柏看向戚汐,认真的说道,“校长是个好人,所以,他一定会平安的——”没错,校长是个好人,所以,他一定能够破茧而出,重获新生!!!后面的话,左柏虽然没说出口,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向戚汐说明了。 世人皆知道蝴蝶是破茧而出的。也知道,美丽的蝴蝶是由丑陋的毛毛虫蜕变而成。但这蜕变最重要的关键,就是破茧,一只毛毛虫如果不能结茧,那么根本就与美丽无缘。而能够结茧的毛毛虫,如果不能破茧,那也只是枉然。 所以,这“破茧重生”的法术,虽然是五界最高明的法术之一。但同时也是最难修炼、成功率最低的法术之一。因为,先不说这修炼的难度,单是这个施术的成功率就是一个大难题。因为,要施展这个法术,不但要吸纳四周的灵气,而且还要吸纳周围所有生命体的生命之光,……灵气的吸纳还比较容易,但是,生命之光的吸纳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取得少了,效果会打折,取得多了,这救人的法术就变成害人的法术了……而且,还必须是这些生命体自愿给予的才有效,强制性的掠夺,会导致吸纳过来的生命之光充满了恶意,从而令到法术失败…… 如果施展的条件满足了,那么,还要看被救者的造化。 毕竟,一百只毛毛虫结茧,到最后,不是就一定会有一百只蝴蝶破茧而出的…… 只可惜,这点,暂时只有左柏察觉到了。 对此,戚汐饶有兴味的一笑。 直接用神识向左柏传递了一句话,“希望,能承你贵言……” 然后,戚汐转向唐乐,带着几分讨好的笑道:“放心吧,冷曜韹的命已经保住了,当他从这个光茧里出来的时候,他就是全新的他了……”虽然,觉得作为一个父亲用这种谄媚的声音跟儿子说话,挺没面子的,但是,想想,貌似,他这个父亲,的确是挺不称职的,而且,一再给唐乐见到他使坏的情景,这形象啊,已经被踩到谷底了…… 正打算和唐乐好好沟通一下,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心里一震!一种顿悟涌上心头——白藤要进阶了!!! 那根据进阶法则—— 糟糕!!戚汐心里暗叫一声。 “乐!我有事要离开一会!离恒可以信任!!!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轻举妄动!离恒,乐是我重要的……你要好好照顾……”那个“他”字还来不及说,戚汐的身影“咻”的一下就消失了,被进阶法则强制性的带走了。 徒留下,没法及时作出反应的众人望着他消失的地方久久无语。 进阶法则第一条: 当同伴在进阶的时候,其余同宗者不得在进阶领域内擅自使用高级法术,……违者,被视为蓄意阻拦同伴进阶,……违者,被送进领域,为进阶同伴,贡献…… 什么叫乐极生悲,什么叫得意忘形……说的就是戚汐此刻的情况了。 为了取信于唐乐,戚汐不惜血本“重金”上演了一场走火入魔的戏码,后来,为了弥补一下自己在唐乐心中跌到谷底的父亲形象,外加出于私心,又动用了“破茧重生”这个高级中的高级法术…… 风头是出尽了,人也被糊弄过去了,但是,问题也跟着来了—— 对于自己一时忘形触犯了进阶法则,戚汐就恨不得、恨不得、恨不得……恨不得什么呢?一时间倒也找不到迁怒的对象了,因为,一切都只是巧合,要怨,也只能怨戚汐他自己不注意了…… 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是白藤在鬼界的窝。同时,也是白藤进阶的场所。 而此刻,戚汐就被困在这个空间里,手脚,以及脖子、心脏这几个部位缠满了透明的丝状体,如果这些丝状体不是透明的,那么,想必,戚汐此刻已经是十足一具木乃伊了。现在,他正一脸哀怨的看着眼前不断翻动的白色气团。 他知道,白藤就在这气团里面。如果进阶成功,那么,白藤就会从这个气团里出来,……如果失败,……他也不知道失败了会怎样,但是,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就是了…… 只是,白藤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他就不好说了—— 戚汐无言的看着缠在自己身体上的白色中空的丝状体,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虽然可以动,但是却无法挣断这些丝状体,只能任由这些丝状体宛如在身体里扎根了一样,限制住他的活动范围,和动作的灵活性。对此,戚汐是郁闷到极点了。 这些丝状体,一端连在戚汐的身体上,另一端,则是没入了白色气团里面。骤看之下,这些丝状体和那团白色的气体是一样的,但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这二者,还是有区别的。后者是一团看着就很有质感的气体,而前者,与其说是气体,不如说是光线凝结而成的中空的细丝。 只是,这些细丝,界乎于气体和光之间,不细看,看不出来罢了。 这些丝状体,只有在违背了进阶原则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充当着“运输渠道”的角色。是戚汐他们的克星,虽然对身体无害,但是,被它缠上了,就无法挣脱,除非,进阶结束,否则—— 戚汐哭丧着一张脸,不停的安慰自己,“白藤进阶的力量应该已经足够了吧……毕竟,她都把进阶拖延了那么久了……积累的力量够她用的了……放心放心……就算真的需要,也只是意思意思而已,不会动真格的……毕竟,进阶力量是够用就好,不是越多越好的……”嘴巴上这样说,但是,想到一会这些丝状体就从他的身体里抽取力量供给给白藤,戚汐心里还是非常非常的不爽的。 尤其是,当进阶正式开始后,戚汐看到自己的力量被那些丝状体源源不断的抽取出去,送进白色气团里面的时候—— 他的脸,马上黑了一片,双眼恶狠狠的盯着愈见浓厚的白色气团,戚汐禁不住开始磨牙了……接着,在感觉到力量流失的速度越来越快之后,戚汐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MD!!!真当老子是无限“血液”提供机啊???这样吸下去,老子会变人干的!!!!死白藤!臭白藤!!你还吸?!!你这样是牛嚼牡丹!!!是在浪费老子的力量!!!!……白藤,等你出来了!!老子要你好看!!!!!” 可惜,戚汐的大骂除了给这个寂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热闹”外,对减缓他力量的流失并没有任何的作用。 心痛啊,看着自己的力量就这样被抽出去,变成白藤进阶的“养分”,戚汐倒宁愿被抽出去的是他的血液了,反正没了血,他也照样活得滋润,但是,没了力量,这不是,这不是,这不是,这不是…… 戚汐完全没法子想象,没了力量,他要怎么办了。 因为,他实在是太清楚,有多少人在旁边算计他了。只是他一直仗着力量强大,双方的差距大得足以让他可以无视这些算计带来的威胁。所以,就算他知道了陈翎的计划,知道了太学那些人的蠢蠢欲动,知道了那些床伴的种种小动作,知道了红梦布下的天罗地网,知道了蒋擎燠的倒戈相向,知道了鬼王的密切留意……他也从来没有放在眼里,因为,这些人的种种所为,在他看来,只是调节生活的调味料罢了,……可以为生活增添色彩,却不会成为他关注的重点…… 只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有强大得足以傲视五界的力量的前提下,这个时候,如果被白藤吸干了,没个三五年,他都甭想能恢复到全盛状态,只是,这三五年…… 看清楚了!!!是三五年,不是三五个月!也不是三五天!!!! 三五天的时间,足以让那些人将他剥皮煎骨了,何况是三五年?! 虽然满心的不服,但是,因为这是进阶法则的规定,即使再不服,即使再不满,那也能往肚子里面咽,因为,无论是他还是白藤,都无法违背这个进阶法则,……在法则面前,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虽然不停的想东想西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是,力量被抽取的感觉是绝对无法忽略的,那种有如大江东去、奔流到海不复返的感觉,让戚汐觉得他的心都在滴血了,“……” 只是,在哀叹自己的时运不济的同时,戚汐却有种不好的感觉。因为,这抽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以他所知,白藤已经将进阶拖了好久了,积累的力量,足够她完成这次进阶了,但是,以现在这些丝状体抽取他力量的速度来看,似乎,白藤的力量还远远不够的样子……而且,现在天珠又没有找回来,白藤这个时候进阶……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一个弄不好,这鬼界就会…… 除非,的确如他所猜想的那样,白藤早就找回了天珠,让他帮忙找天珠,只是一个留下他的借口而已…… 那,白藤千方百计的留下他是为了什么? 白藤要害他吗…… 戚汐摇摇头,想把这个想法甩掉,因为,根据法则,他和白藤是绝没办法伤害对方的,虽然现在的情况古怪,但是,法则的力量不是他们能够反抗的……只是,一旦这个想法冒出来,就好像在脑海里扎了根似的,挥之不去。 …… 感应一下体内的力量,戚汐原本的黑脸,更是多了几分凝重,因为只是这短短的一刻钟,他体内的力量居然被抽走了十之二三。而以他的经验—— 虽然,他上次的进阶是在神智不大清醒的时候进行的,但是,戚汐还是隐约记得,那种细水长流的感觉……进阶,不应该是这么急进的,而应该是缓慢、悠闲的……毕竟,是千万年的积累,方换得“弹指间”的进阶,再加上之前的猜测,……现在的情况,只能用诡异来形容了…… 只是,碍于,他和白藤虽然是同宗,但是两人的属性都不同,所以,戚汐也无法明确说出白藤的进阶不妥在哪里,……但是,那种不好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沉重的萦绕在心头,…… 戚汐动了动手脚,看到那些丝状体跟着他的动作晃动了几下,撇撇嘴,就算发现了不妥又能怎样……现在这个情况,他是肉在砧板上,他为鱼肉,人为刀俎……除了让自己多留一个心眼,小心提防之外,还能有什么方法??还好,他有一个后着……只是,这个后着,能不用,还是不用的为妙…… 只不过,现在的情形,总让戚汐觉得他一定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一个很关键,很关键的线索…… 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苦思冥想了很久,戚汐就是想不起来,狠狠的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果然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安稳的日子过久了,脑子就变糨糊了,连这么重要的线索都想不起来了…… 闷闷不乐的低头,两鬓的银发随着他的动作垂落,银晃晃在眼前闪动—— 银发?白藤的?……第28个家族……族长的白发……法则?!! 电光火石的瞬间。 ——白藤的隐瞒和欺骗,第28个家族族长的诡异之处,在瞬间串连起来,……再加上现在的特殊环境,一段隐藏在黑玉树里的记忆,开始在戚汐的脑海里浮现。 ——“白藤!!!!你——”戚汐倒抽一口凉气,猛地抬头,双眼暴射出凌厉的气势,狠狠的盯向那团蠕动着的白色气体,动作激烈得令到缠在他四肢上的丝状体也跟着颤动,“白藤!你疯了!!!?停止!快停止!!” 那团白色的气体仍然保持着原来的速度,缓慢的蠕动着,而抽取力量的速度也没有丝毫的改变,就好像,戚汐刚刚的咆哮,只是他在对着空气发神经而已—— “白藤!!!”戚汐大吼道,“你不要无视我的存在!!我知道你是清醒的!!你赶快给我停止!!!白藤!!!——” 可惜,回应戚汐的,还是一片寂静。 ……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戚汐一声重过一声的呼吸声外。没有其他的一丝杂音。 意识到,白藤的一意孤行,戚汐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狠狠的盯着那团白色的气体。 再仔细的回忆一遍,刚刚浮现的属于黑玉树的记忆后,戚汐语带阴森的说道,“白藤,你想怎样,我不会阻止你,但是!不阻止,不代表我就会跟着你一起疯!!……碍于进阶法则,我虽然没办法反抗,但是,你也不要忘了,我和你是同宗,而且,我是黑玉树,……如果,你不听劝告,还是坚持要把主意打到我身上,……那么,我绝对不介意,和你好好的‘较量’一场——” 顿了一下,双眼宛如凶狠的饿狼一样盯着白色的气体,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说道,“看看,是代表了创造属性的白藤厉害,还是代表了封印属性的黑玉树厉害!!!” 说着,戚汐也不给白藤思考的时间,开始从妖身向人身转换…… “……唉~,你不需要这样的……”终于,在戚汐即将要完全转换为人身的时候,白藤的声音出现了,“我出来了,你……还是,停止转换吧……妖身抽取的是你的力量,而人身,抽取的,就是你的血液了……换回来吧……” 戚汐已经完全转换成人身了,看了一下那些丝状体因为抽取了他的血液,而被染成红色的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舍得出现了吗?”但是,戚汐却没有按照白藤所说的那样,转换回妖身。 因为,按照刚刚浮现的那段记忆——现在这个情况,人身会比妖身有用,虽然,以这样速度的“抽血”,他身上的血液很快就会被抽干。……但是,不要忘了,他人身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无限再生,这失掉的血液,给他一点时间就可以“补”回来了,虽然,过程会很痛苦,而且,事后,他可能又会肚子“饿”了……但总比妖身没有一拼之力的情况好!! “唉~”对于戚汐的不妥协,白藤幽幽的叹了一声。 戚汐挑眉,冷声说道,“白藤你不要在我面前唉声叹气,要叹气,也该是我来叹,你?还是省省吧!!” 看着迅速充满了血液的丝状体,白藤的声音带上了不容错辨的愧疚,“对不起……我只是……” 白藤不说还好,一说,戚汐就忍不住了,骂道,“去你的对不起!!!!要是真的心有愧意,你就马上给我乖乖的进阶,不要再折腾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对不起,我,办不到……”白藤轻轻的说道,但话里的坚定,除非是聋子,否则都能听清楚。 “白藤!!!你忘了刻在我们身上的创始法则了吗?!!” “白藤!你真的要不顾一切挑战这个极限????” “白藤!!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戚汐一连吼了三声,吼得是天地风云变幻,气势非凡。如果不是身上缠满了那些丝状体,被限制了活动范围,而那些丝状体还在源源不断的抽取他的血液而导致戚汐的脸比雪还白的话,那会更有气势。 “白藤,呼呼……收手吧……呼……现在收手,还来得及,……那个领域不是我们可以踏足的!呼……纵使,这个人是你,……”随后,戚汐缓了声音,有几分喘气的说道,刚刚的大吼,让他十分不舒服,虽然他可以马上可以造出血液,……但是,始终是失血过多,吼了几句就让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了。 …… “所以我才把你也拉进来啊……我们的身上各有着三分之一的创始法则,单凭我一份的法则不足以完成,那如果加上你的那份呢?难道,集两份创始法则之力也无法完成吗?”白藤,固执的说道。 “那如果两份都不能完成呢?难道白藤你要集齐三份法则吗?你忘了三份法则集齐代表了什么吗?!”戚汐再次吼道。 “……我没忘……”白藤静静的说道。 “既然没忘记!那你为什么还——??”如此的执迷不悟?!戚汐愤然的说道,“难道你真的要集齐三份法则?!!” 一时,沉默,在戚汐以及白藤之间蔓延。 戚汐咬着牙,努力回想着,刚刚才出现的、属于黑玉树的记忆。 ——三份法则合并,就是完整的创始法则,代表了灭世以及重生。 主管封印以及记忆的黑玉树,会在创始法则现世的时候,将一切生命的种子封印在体内,并且将记住这个将要被毁灭的世纪从诞生到灭亡的所有轨迹。 接着会由主管毁灭的另一位同宗,将整个世纪彻底毁灭,不是单一平面的毁灭,而是立体的、交错的,平行的……只要相关的界,都会在瞬间被彻底摧毁,让一切重归虚无混沌。 然后,由主管创造的白藤,将封印在黑玉树体内的生命种子重新“栽培”,孕育出新的生命印记,播下生命的种子,开始,新生命漫长的进化岁月。 最后,在灭世以及重生这个过程结束后,作为创始法则载体的黑玉树他们,也会跟随着五界重归虚无而进入漫长的休眠,直到新的五界重新形成,他们才会跟着苏醒。苏醒的他们,仍然会是新的五界最古老,最强大的生命体,但是,此时的他们,会前事尽忘,不再拥有以前的记忆,等同于新生。 所以,黑玉树、白藤、以及代表了毁灭的那位同宗,从来不允许同时出现,因为,一旦他们三位相聚,创始法则就会自动合三为一。而反过来,一旦五界的发展达到创始法则的灭世标准,那么,他们三人也会因为法则的牵引而聚首。 而在创始法则合并的情况下,各自形成的主流意识,譬如戚汐、白藤的意识,则会被彻底抹杀,唯有这样,他们才会成为执行创始法则所规定的灭世以及重生的最忠实的机器…… 虽然,从来没人知道,如果是两份法则合并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戚汐一点都不愿意冒这个险…… “白藤,……”为了脱困,戚汐不惜用上了哀兵政策,“我不想被抹杀……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好不容易,才记起了……我不想,就这样被抹杀……我不想……况且,你并不知道怎样将我们体内的法则引导出来!你所做的只是徒劳而已……”声音苦涩,双眼,也配合的显得黯淡,原本身上张扬的气势,也略显萧瑟,脸上,露出了一个涩然的苦笑。 “……不会的,只是合并两份法则而已,不会出现被抹杀的情况的,而且,我知道怎样可以将法则引导出体内,只要你愿意配合我,我可以很顺利的将我们两人的法则合并的——在我们将死的那一刻,法则就会自动浮现,……” “白藤!!你不可以这么自私的……你愿意牺牲是你的事,但是,这事与我无关……你不应该把我牵扯进来的……”戚汐一听,怒喝道。什么叫“将死”!!??他付出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远离死亡的威胁,如今白藤妄想凭借几句话就将死亡带到他身边???!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浓烈的杀意泛滥在戚汐的双眼里,如果不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最佳时机,想必,戚汐一定会不顾一切后果的动手!! …… 白藤似乎因为戚汐突然萌发的浓烈杀意而怔住了,一会之后,说了一堆在戚汐看来牛头不搭马嘴的往事,—— “创始法则赋予了我‘创造’的力量,但是,这‘创造’,却必须要有生命的种子或者印记才可以发动,……我不能创造新的物种,也不能创造新的生命,只能一直,延续着旧的生命印记,无论我如何用心的去‘栽培’,用心的孕育,我,始终无法真正的去创造……所谓的‘创造’,只是旧生命的延续罢了……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在思考,不能‘创造’的白藤,是否有存在的必要?如果,白藤所肩负的,只是生命的延续,那为什么,在创始法则的箴言上,却要将创造二字赋予白藤??如果,创造是不允许出现在世界上,那为什么,我的属性不是生命而是虚有其表的创造呢? 在思考的同时,我也在不断的尝试,……我试过无数的方法,进行过无数的试验,……最后,这些试验,都以失败告终,……一再的尝试,只是让我更加明了,所谓的‘创造’是如何的虚幻,是如何的讽刺…… 直到某一天,我突发其想的将天珠作为材料,再加上我自己的精血,……然后,我成功了!!知道吗,当那个小小的婴儿诞生在我的手上的时候,我觉得,以前的种种,就是为了这一刻……当那个婴儿就好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一点一点的长大,当那个婴儿蹒跚学步,一步一步的走向我的时候,当那个婴儿学会说话,叫我‘娘’的时候,……我会忘记,我是白藤,什么箴言、什么创造、什么思考之类的徒增烦恼的东西都远离了我,那时的我,只是一个普通平凡的母亲,一天一天,守护着自己的孩子,呵护着自己的孩子,然后,看着那嗷嗷待哺的孩子,逐渐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25年,是我漫长的生命里最幸福的时光,——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孩子只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25年?!然后,就是急速的衰老,只一日,我的孩子就由风华正茂的青年变成白发苍苍行将就木的老翁,最后,还会彻底的消散……没有生命印记,没有灵魂印记,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无法留下,什么都……那个孩子叫了我25年的母亲,但是,我这个母亲不但挽救不了他的性命,甚至,还是害得他彻底消散的元凶…… 我不允许!我不同意!! 我想尽办法,倾尽我的所有,一次又一次的延续他的生命,……我为他‘催生’了一具又一具没有意识的身体,但是,随着一次次的更换身体,他的灵魂印记、他的生命印记,他的意识,还是免不了开始逐渐消散……要想保住这些,唯有在他还没脱离已经急速衰老的旧身体的时候,让新的身体,活生生的将他拆吃入腹…… 而每次,作为‘重生’的代价,他会忘掉一些使用上一具身体时的记忆,或者是他的朋友,或者是他的敌人,或者是他的爱人,……但是,他永远没有忘记过我,每次‘重生’,他都会记得我,记得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 同样的,他也从来没有忘记,他是靠自己吞食自己,才残活下来的……而且,为了保住他的秘密,以及我的存在,他一次次,向着昔日的好友恋人挥刀…… 虽然已经忘记了,但是,感情还是会残留在心中,每次屠杀过后,他都会躲起来,偷偷的哭泣,……我的孩子,明明就是那么温柔的人,但是,因为我,而让他双手染上了血腥,……染上了,他所爱的人的鲜血……很多时候我在想,如果不是因为我放不下他,我的孩子,是不是早就选择了消散,因为,这种‘重生’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所以,我要补偿我的孩子,我要给他,真正的生命!我要集两份法则的力量,让我的‘创造’到达最完美的境界,从而给他真正的生命……” “……你这样说,是要博取我的同情,让我同意你那只有疯子才会想出来的计划吗?……”听完白藤的讲述后,戚汐也冷静下来了,毕竟,现在怒火不能解决问题,只有冷静的思考,寻找机会才是正确的方法。 “我没疯。我很清醒,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白藤,你既然说你没疯,那你为什么要执着在这‘创造’上?你该知道,虽然我们被冠上了创始一族的荣称,但事实上,我们三个只不过是创始法则的载体罢了,我们承担的是守卫的角色,而不是真正的拥有者……法则是永远不会属于任何人的……你为什么非要挑战法则的权限??你这样,分明就是把自己……以及我们都送上绝路……” 戚汐突然觉得,他们这一宗,被创始法则定为创始一族的三人,虽然还没见过那个代表了毁灭的家伙,但是,就他和白藤的情形来推测,他们三人,都是不正常的! “白藤,你该知道,你这样,只是徒劳而已……你忘了吗?在最后,你的孩子,不是选择了真正的死亡吗?”戚汐冷笑道,暗示着白藤,那个族长让那个水样男子把自己吃了的做法,“正是因为你这种固执的做法,所以,才将你的孩子送上了绝路,……白藤,真正害死你孩子的,不正是你吗?你让你的孩子一次又一次的重生,但这只是你的意思而已,你有问过你孩子的意愿吗?……至始至终,满足的,都只是你个人的欲望而已,你的孩子从来没有说过他要这么痛苦的活在这个世上……所以,你不要把自己说得这么伟大!!” 虽然已经冷静下来,宰了白藤的欲望也沉淀了,但是,只要一想到白藤对他的所作所为,戚汐仍然是恨得咬牙切齿的,所以,此刻更是想尽一切语言来狠狠的打击白藤,同时心里在估算着,现在是不是动用后着的最佳时机,毕竟,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没有第二次可以弥补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没法放弃……那个孩子已经为我付出太多了,因为我的自私,那个孩子已经吃了太多的苦了……但是,即使明知道这孩子的一切苦难都来自于我的固执,我仍然是不愿意放弃……这是最后一次了……成功了,我的孩子就能堂堂正正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失败了,那我也正好去陪我的孩子……这样,至少,当他哭泣的时候,我可以给他力量……”白藤幽幽的声音又再响起。 “白藤你这样会牵连很多无辜的!!!”戚汐盯着白色的气团,怒火攻心的说道,尤其是,现在,最大的无辜就是他本人。 “……牵连无辜?这句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会让我觉得分外刺耳的……”白藤轻轻的说道,“戚汐,你为了满足你自己的固执,被你所牵连的无辜,并不比我少啊……戚汐,如果说,让你放弃你所谓的剧本,不再执着于你所渴求的人性,那你,愿意吗?” 戚汐很想大声的说“我愿意”,但是,这三个字,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顺利的从喉咙里冲出来,……虽然明知只是缓兵之计,但是,如果要他放弃他的剧本和执着——光是假设性的想想,都让他有种冲动想将提议的人灭了。挣扎了一会,戚汐实在无法违背自己的意愿,只能颓然的放弃这口舌之争。 “唉~,我们都是一样的……所以,戚汐,不要再浪费唇舌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不要再反抗了……” …… 沉默好一会,白藤以为戚汐已经放弃了。毕竟,现在的情况,是既成事实,戚汐已经无力回天了。 “开玩笑!!”戚汐说道,“你说‘配合’倒说得轻松!你愿意为了你家的孩子去死,不代表我就愿意!!”说着,准备发动黑玉树的封印本能,和白藤对抗。 ——经过估算,戚汐无奈的发现,如果现在动用他唯一的后着,胜算不大,只有在白藤彻底进入进阶的阶段无暇他顾的时候,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所以,现在,他只能忍了!!但是,忍归忍,他,还是要适当的消耗一点白藤的力量,让白藤分一下心,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做好铺垫…… “戚汐!你不要乱来!!我只是要借助你身上的创始法则而已,绝对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白藤急急的说道,“况且,现在在进阶法则下,你的力量已经被压制到最低点,……很快就可以结束了,我保证你会没事的!!相信我!……而且,法则早已经规定了,我们是不可以互相残杀的!!所以你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相信我……” “没有生命危险……吗?”戚汐敛下眼帘,嘴巴蠕动了几下,喃喃的重复着,“相信……?”白藤,难道你不知道,我最缺乏的,就是对他人的相信吗?……就连,我自己说出来的话,也只有在我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时候,才是可信的……戚汐心里想到。 戚汐看着束缚着他的丝状体,看着那些被鲜血染成红色的丝状体因为他体内鲜血制造的速度赶不上抽取的速度,而由深红变成浅红,再由浅红变成淡红,又由淡红变成粉红,再由粉红变成淡淡的、近乎无色的血水,……然后就是一大段一大段的透明体液充斥在其中,而隔了一会,体内的鲜血又造出了一点之后,又有淡淡的无色血水再次被抽出来…… 看着自己的鲜血一点一点的注入白色气团里,缓缓的将白色的气团染红,戚汐咧嘴,狰狞的一笑。 ——不过,有一点,白藤你还真的说对了,在某方面,我们,都是同样的固执…… ——为了达成我们的心愿,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都不会产生任何的犹豫,……我连自己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利用,那所谓的同宗又如何?法则规定又如何?前者是拿来利用的,后者则是拿来打破的…… ——白藤,你千不该万不该妄想利用我,并且将你的希望建立在我的牺牲上…… ——白藤,你会为此而付出代价的…… 怒到极点的时候,戚汐反而彻底冷静下来了。虽然身体上传来了一波强过一波的虚弱的感觉,同时也因为无节制的使用再生的能力导致饥饿感开始在脑海里折腾,对鲜血的渴望,更是化为了一团熊熊烈火,不停的在胸腹间燃烧,喉咙被烧得一阵一阵的干涸……但是,思路却在这饥渴的欲望当中愈见清晰。 黑色的眼睛,在这重重压抑的饥渴中静静的沉淀,越来越浓重的黑色,越来越纯粹的黑色,越来越幽深的黑色,……镶嵌在眼睛里的那两颗眼珠子,宛如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而在深渊的深处,还蛰伏着一头饥饿的凶兽,寂静无声,却让人更为忌惮,让人更为恐惧……因为,那头凶兽只是在等待,等待最好的机会,…… …… …… 时间,就在戚汐和白藤二人的僵持中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而戚汐在这段期间一直都没有作声。 戚汐的沉默,没有让白藤心安。 反而随着戚汐沉默的时间越久,白藤的心就越慌。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甚至没有任何的依据,——来自本能的心慌。 在白藤看来,—— 戚汐应该是张狂的。 戚汐应该是嚣张的。 同时,戚汐也应该是飞扬跋扈的。 唯独,不应该、也不可能是此刻的沉默…… 如果戚汐愤怒、大骂、怒斥、反抗、挣扎……种种情况,白藤都有设想过,甚至针对这几种设想,白藤都做好了专门的准备,无论戚汐是哪种反应,她都有万全的准备,毕竟,自从发现戚汐“出世”后,她就已经开始密切留意戚汐的一举一动了…… 她不是不知道戚汐在拖延时间,她不是不知道戚汐在静候放手一搏的时机,……只是,她,也同样需要时间,甚至,比戚汐更需要时间…… 因为,此刻,并不是束缚住戚汐的最好时机,她安排的人,会等候她的命令在她的进阶进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才会激怒戚汐,通过进阶法则的权限将戚汐引进来,那时候,不但是抽取戚汐力量的最佳时机,同时也是夺取法则最好的机会……没想到的是,戚汐居然会因为违反进阶法则而被提前送了进来…… 而当时,白藤她根本就没有完全准备好,对着戚汐,她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她的机会也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永远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这段日子,白藤可谓是屏着息的在数着时间的流逝,每当时间过去一分一秒,对她来说,就更接近成功,同样,随着戚汐沉默的时间越久,也意味着,她的风险越来越大…… 因为,她不知道戚汐什么时候会动用他的封印本能来与她一搏。 因为,她不同于戚汐,是半路接手黑玉树的本体,……甚至因为三人的不同,大家的进阶方式各不相同,……至于有何不同,白藤虽然没办法全部得知,但是,她至少知道,在三人里面,她是唯一的,至始至终都没“变过”的人,无论岁月如何流逝,无论她进阶多少次,她都是白藤,…… 白藤是她,她是白藤。 这是亘古不变的永恒。 ——而,戚汐是黑玉树,但,黑玉树却不一定非是戚汐不可。 所以,她有记忆。她的记忆非常的完整。因此,她知道,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戚汐唯一的办法,就是动用本能的封印脱困,因为根据进阶法则,被压制到最低点的,是力量,而不是本能—— 如果说,毁灭,倚仗的,是强大得能够将所有的生命以及空间同时摧毁的强大力量。所以,毁灭的力量,是三人里面,最容易受到进阶法则影响的。 那么,封印,就是受到进阶法则影响最小的。因为,被压制的是力量,而封印,却是黑玉树的本能……力量会被压制,甚至会被抽取,但是本能,却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而创造,则界乎于中间。 只是,从诞生那一刻起,考虑到平衡的问题,所以,三者各有偏颇,唯独白藤她是平均的……动用力量争斗,即使输了,碍于法则的规定,那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如果是用本能来争斗,尤其是在一方处于进阶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没人知道…… 假如只是现在戚汐这种流于表面程度的封印,根本不足为惧,但是,如果戚汐领悟到黑玉树真正的封印,……那么,即使她有通天之能,甚至修为以及力量更胜戚汐几筹,也一样会被封印。 她记得,三者里面—— 毁灭的力量是最华丽的。同时,也是最短暂的。因为,生命在消散的刹那间,闪耀的光芒,无比的璀璨、无比的辉煌、无比的绚丽,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及得上……因为极度的华丽,所以,才不允许长期存在。一刹那,就已经是永恒…… 创造的力量是最坚韧的。同时,也是最无奈的。因为,生命在进化的漫长岁月里,随时都会有灭种的可能,即使每一个物种都在不断的进化,不断的适应,也总会失去某样东西……因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细水长流般的前进,永无止境的获得以及失去…… 而封印的力量,却是三人当中,最寂寞的。 …… 毁灭,在寂寞面前,选择轰轰烈烈的消散。 创造,在寂寞面前,选择永不停止的前进。 在寂寞面前,毁灭和创造,从不逗留。 …… ——何况,现在的她,根本就是外强中干,虚有其表罢了。 一旦戚汐发难,这个胜负,根本就是一个未知之数。 白藤之所以会一直一直在劝说戚汐,让戚汐同意配合她,不是因为碍于同宗无法痛下杀手或者是仁慈之类的,而是因为,她十分清楚自己的情况,知道此时此刻对上戚汐,她没有必胜的把握。 而在这个非常阶段,没有十足的把握,……哪怕有九成九成功的机会,她也不会抱着侥幸的心理去应战,因为,她,不但无法,也不可能承受再一次的失败了…… 她现在,只希望,能在戚汐察觉到不妥或者是领悟到真正的封印前,完成她所有的准备…… 白藤一边密切关注着戚汐,一边感受着身体里传来的越来越明显的波动,——那由无到有,由微弱到清晰的心跳声,由不规律到平稳的呼吸,都在告诉她,她的执着,她的希望,她的心愿……即将就要达成。 心湖,漾起了一片涟漪,—— 快了,就快了,就快了……关注着戚汐的视线不知不觉间变得热切,……再一会,就可以了……再一会,再一会,再一会…… 只要,再一会……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孩子,就可以…… 还差一点—— 募地,戚汐睁开了眼睛。 那眼里,是一片的森冷。 一直关注着戚汐的白藤毫无疑问的成为了这森冷的目光的第一位问候者——通体生寒。 那一个瞬间,白藤似乎听到了来自虚空的一声叹息。 热切的心,在一瞬间沉寂下来。 只是一个眼神而已,但是这个眼神,却让白藤有一种,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的感觉。 ——包裹在白色气团里的白藤不觉轻轻的颤抖,连带的,一直规律运转和融合中的来自白藤本身的力量以及从戚汐身上抽取的力量,出现了隐隐的躁动,就连白色气团似乎也感觉到了白藤的不安而一改之前的平稳,表现了小小的翻腾。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还差一点!!明明就还差一点……为什么……? 白藤的心,开始乱了。 …… 戚汐看着眼前明显表达了白藤不安的白色气团,用着宛如和老友叙旧一样的语气说道,“白藤,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很好玩的事……看在你进阶这么无聊的份上,我跟你说说,让你解闷好不好?”但是,那双眼睛里蕴含的森然,却没有丝毫褪却的迹象,反而愈显浓烈。 不待白藤作出反应,戚汐马上接着说道,……因为,他知道,白藤是绝对不会打断他的,如果,他刚刚冷静下来思考的东西是正确的,那么,白藤现在比他更希望,能够拖延时间—— “我一直在想,以白藤你的本事,如果要我身上的法则,虽然不能明着对我动手,但总可以在暗处动手吧?法则只是规定同宗不得互相伤害,但是,法则没规定不可以借助旁人的力量……只要你在一旁钳制甚至将我重伤,再随便找一个人给我致命一击,那么,我身上的法则你不也是随手可得吗?你没有这样做,那唯一的解释就是——” 戚汐脸上露出一个宛如小孩恶作剧成功时的得意的笑容,只是,映着那眼里冰冷得已经没有任何温度的视线,让看到的人,不但不觉得好笑,反而会觉得可怕,“唯一的解释,就是,白藤,你已经油尽灯枯了……” 从戚汐的嘴里听到自己最担心、最不愿意让人发现的真相,白藤有种想放声尖叫的冲动,因为,这意味着,这场角逐中,她原先占据的优势,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偏偏,对于这个现象,现在的她根本就无能为力,因为,虽然还差一点,但是,差一点就是差一点,她根本就无法现在就进入最后一步,…… 所以,她只能极力掩饰自己的颤抖,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神。在心里祈求着,再给她一点时间,再给她一点时间,只要一会,只要一会,只要一会就可以了…… 戚汐或许知道白藤现在的想法,也或许不知道,他仍然用着讲故事一样的语气,说着:“你擅自窃取鬼界天珠,再取自己的精血‘造人’,本就已经元气大伤,而且,鬼界不可一日无天珠,否则,整个鬼界都会崩溃以……因此,你顶替了天珠的位置,用自己的力量来支撑鬼界的天地。无可否认,你的确很强,但是,再怎么强,你也不是天珠!!天珠的力量和鬼界是相辅相成的,二者本为一体……以你的属性,虽然能够支撑鬼界的天地,但也只是一时的!日子久了,这不相合的弊端就会体现出来……就算你倾尽全力,也阻止不了崩溃的开始……这,也是为什么你的孩子选择了‘死亡’而你没有及时阻止的原因,因为,那时候的你,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了……” 平缓的语气,诉说的,却是白藤心里永远的最痛,因为,的确如戚汐所说的那样,不是不能救,而是,没办法救……那时候的白藤,已经自顾不暇了……纵使以她创始一族的身份,也不是万能的,无论她再强大,也永远无法取代天珠的地位,永远无法顶替天珠对鬼界的作用…… 快了……快了……真的就快了…… 白藤第一次觉得,时间,一分一秒,走得实在是太慢了。 稍顿,戚汐似乎完全没有发现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根本就是在为他人作嫁,仍然自顾自的说着,“你根本就没办法进阶……骤看之下,你所积累的力量还是属于你的,但是,因为你取代了天珠的位置,所以,这些力量,实际上,却是已经属于整个鬼界的,……整个鬼界天地万物的运行,都由这些力量供给动力,而你原本的力量,由于不相合而无法满足鬼界运行的的需要,所以,你必须要进阶……现在你就处于这种尴尬的位置,如果要进阶,那么就势必要将这些力量全部抽取回来,但是,如果你这样做的话,鬼界就会马上消失……同时,如果你不进阶,你根本就无法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这鬼界也是迟早要崩溃的。 初代鬼王的时候,你已经连给你的孩子再‘催生’一具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所以,你的孩子为了不让你为难,才选择了‘死亡’……然后,就是我……我的出现,让你感觉到了一丝曙光,由我来为你的进阶提供力量,那你就不会再处于这个两难的局面了……” 戚汐静静的看向白色气团,似乎穿过了厚厚的气团,直接看到了里面的白藤,嘴角上扬,“白藤,我说得对吗……?” 不待白藤回答,戚汐换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我怎么忘了呢……你现在,应该是在争分夺秒吧……怎么可能回答我这个这么傻的问题呢??不过,不用你的回答,我也知道,……就算不是全对,也八九不离十了……” 然后,戚汐撇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不过呢,我有一个疑问,就算白藤你进阶了,但是天珠没了是不争的事实,无论你进阶多少次,力量多强大,不相合就是不相合,这是万物生存以及运行的规则,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你的进阶只能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实际上却是杯水车薪,……那么,接下来,你又会怎样做呢?……毕竟,除了我,会那么明目张胆的四处招摇外,那位属‘毁灭’的仁兄的踪迹,一向是我们三人中最神秘的……你有信心找到他?你能肯定你进阶之后的力量可以维持到你找到那位仁兄为止??……我,十分的怀疑啊……” 耳边,听着戚汐的话,白藤却有种不寒而颤的感觉,似乎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一样,那是一种有如本能的恐惧,心跳陡然加速,……因为无法忽略的不安,白藤不禁加快了力量的运转,祈求可以尽快进入最后一步,……几乎是立即的,在她加快了力量运转瞬间,感觉到了她孩子传过来的不适的感觉,——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白藤心下黯然,惟有将加速运转的力量平复,太快的力量运转只会损坏她孩子还没成型的经脉,所以,纵使明知道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候,她仍然无法忽略她孩子的安全…… 只能压下泛滥在心头的不安,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继续她的进阶“之旅”。 “白藤你不会这么快就没耐心了吧?我还有关键部分没说呢!”似乎,白藤的不安,尽数落在了戚汐的眼里,故意说着反话,“算了,我还是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白藤,我再跟你说说,我想到的、最关键的东西吧……” 说话的声音是惋惜的,脸上的表情也充分表达了“这么快就要揭开谜底真是十分可惜”的感慨,但那双眼睛,却是深不见底,似乎,在那浓稠的黑色当中,一切的光明都被吞噬了—— “要避免再一次发生这种‘赶鸭子上阵’的事情……唯一的方法,就是还鬼界一颗天珠……但是,这颗天珠从哪里来呢?这就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了……”戚汐笑笑,但那笑容里的寒意,却能让人从骨子里被冻住,“我想来想去,发现,……当然,这个发现是从我的角度来思考,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 白藤怀疑,她的心脏是不是从身体跑到了外面,要不,怎么心跳声会从她的耳边传来? ——戚汐到底知道了什么???! ——不!!不要自己吓自己!戚汐不可能知道的,他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如果,他知道了,他不会那么冷静的在那里,他不会那么平静的诉说这些的!!! 纵是如此,白藤仍然不自觉的屏息以待。 ——“那就是,将你的孩子炼化,还给鬼界一颗完整的天珠!!!”戚汐好整以暇的说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白藤听得整个人一滞,原本提到半空的心放了下来,原来,戚汐的结论是这个,还好…… 一转念,白藤却哽住了,所有的思维被戚汐的这个结论吓得一顿。 ——就是这么一滞、一顿,戚汐久侯的时机终于来临了。 似乎一直漫不经心的戚汐,分秒不差的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眼里的凶光募地暴射,一道黑影从他额心射出来,疾若闪电的冲向白色气团!黑影的速度极快,肉眼只能勉强捕捉到它那拖得比丝线还细长的黑色残影,将完整的一个空间硬生生的切割成两部分—— 黑影一沾到白色气团,马上就渗透进去了,——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整个空间的宁静。 从戚汐说出结论,到尖叫响起,只不过是短短的千万分之一秒而已……只是,这千万分之一秒,却彻底改写了胜负之数。 戚汐看着随着白藤的尖叫而开始快速运转的白色气团,一脸的狰狞和残酷,“白藤,这滋味怎样?还喜欢我为你准备的特别礼物吗?” 白藤没有作声,只是那白色气团的运转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只是,速度越快,那原本已经凝练成实质的气团却开始一点一点的溃散,——戚汐甚至能看到,那些原本紧紧聚拢在白色气团周围的能量体开始一点一点的游离出来,逐渐溢满整个空间…… …… 突兀的,白色气团狠狠的振动了一下。 然后,开始扭曲、变形。白藤的身影,若隐若现的从里面露了出来。只是,那身影并不优雅,而是十分的狼狈…… 饶是戚汐,也不禁屏息以待。因为,这是他最后、也是他唯一的杀着了。就算猜到了不少关键的东西,但是,如果这个杀着没用,那么,他猜到再多也只是枉然而已。 戚汐他双手握拳,全身绷紧,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白色气团的变化。同时,他脑海里一片空白……这孤注一掷,可是赌上了他的一切,成功了,他就可以活下去……失败了,那么这个世间就再也没有戚汐这个人!!! …… 又是一次久久的寂静。 寂静中,疯狂的因子似乎找到了其滋生的最好的温床,沉默的压抑,似乎化成了实体,在空气中呼啸着。 戚汐仍然在凝神以对…… 突然!!! 熟悉的力量从丝状体那里倒流回来!!!!!? 同时“轰~”的一声,整个白色气团爆炸了!! 戚汐正面被爆炸的气流冲击得无法睁开眼睛,但是,一股熟悉的力量随着爆炸的声音迅速弥漫了整个空间!!那是—— 他的力量!!! 白藤进阶失败了!!! 这个想法一下子冲进了戚汐的脑海里。没有丝毫的犹豫,戚汐马上转换成妖身,将充斥在周围的属于他的力量吸回体内—— …… …… 戚汐笑眯眯的睁开眼睛,还有闲情雅致的伸了一个懒腰,嘴里逸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嗯~还是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最好了~”左右转了一下脖子,活动一下手脚——此时,原本缠绕在手脚上的丝状体已经消失了。 对此,戚汐满意的笑了。 然后,好整以暇的看向了,终于“露面”的白藤—— 银色的发,服帖在赤裸的身上,逶迤而下,垂落到地上。只不过,原本可以媲美月光碎片的银色,此刻却是暗淡无光。小小的瓜子脸上一片惨白,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那双红色的眼睛,此刻,也同样无神的半阖着。约有碗口那么粗的、枯黄的藤蔓盘根交错,吞没了白藤大部分的身体,除了肩膀和胸腹展露在眼前之外,连双手也被高高的拉起,深深的陷入那些藤蔓当中…… 戚汐噙着一抹浅笑,缓缓的走近,拿起了白藤的一缕银发,发出了一声感慨,“其实,这银色,真的是很娇贵的颜色……只要有光泽,那么就可以媲美月光,甚至比月光更亮丽,……如果失了光泽,就会变得灰蒙蒙的,难看死了……”搓了一下手中宛如枯草一样的银发,戚汐露出了一个厌恶的表情,然后好像丢掉什么脏东西一样,扔开了手中的银发,转手,托起了白藤低垂的脸,对上白藤半阖的眼睛,征求意见般问道:“白藤,你说,我说得对吗?” 白藤被逼对上了戚汐那双虽然含笑,其实,深处却是冰冷一片的眼睛,嘴巴蠕动了几下,几个短促的字眼,艰辛的从白藤的嘴里吐出来,“那……是、什么……?” 白藤心里,是满满的疑惑,她一直认为,戚汐的后着,必定是黑玉树的封印,但她没想到的是,令她失败的,居然并不是她一直担忧的黑玉树真正的封印,而是,那么一个不知名的物体…… 她无法相信,……因为,在进阶法则下,所有进入她进阶领域内的生命都无法对她发动攻击,反而会成为她进阶的养分。同时,因为进阶法则是创始法则的延伸,所以,不但对同宗有效,甚至是对所有的生物都有效。所以,白藤她根本无法相信,居然有生物可以无视法则对她造成伤害,进而让她彻底失败。 “呵呵,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好奇的……之前,我转换成人身,想必你一定认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发动封印的……对吗?”戚汐效益盈盈的看着白藤说道,托住白藤下巴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那还没有失去柔软度的肌肤,“如果,没有它的话,我的确会如你所愿发动封印的,只是,一来,我胆子比较小,二来嘛……白藤,你知道吗?我一向信奉,为自己保留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才是生存之道,往往,就是这些小秘密,可以让我反败为胜,脱离困境……” ——“心魔。”戚汐用力的掐住了白藤的脸,盯住她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心魔。那是我体内滋生的心魔……” “心……魔……”白藤喃喃的重复着,“那你转换成人身,是为了……”突如其来的念头,让白藤眼神复杂的看向戚汐。 “没错,就是心魔!……”稍顿,戚汐笑着说道,“白藤,你也不笨嘛……我转换成人身,本来就是为了麻痹你……转移你的注意力而已……但是,无可否认的,也只有在人身的状态下,我才可以控制心魔一切的行动,即使它离开了我的体内,也脱离不了我的控制,……还满意我的解释吗?” “那……为什么你要等那么久?为什么你没有一开始就反抗?而是,而是……”白藤不解的问道。 “而是任由自己被你抽取了那么多的力量吗?还是你在问,我为什么能那么镇定的等待,而不怕时间上赶不及吗?” 戚汐利索的接下了白藤的疑惑,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神情哀怨的说道,“不是我不想一开始就反抗或者制伏你……而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因为之前发生了小小的意外,令我在没办法之余,唯有将三分之一的心魔‘扔出去’做替死鬼了(也就是走火入魔的戏码里被戚汐灭掉的,只是三分之一的心魔而已)……心魔的力量不足,我可不敢轻举妄动,……况且,我也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戚汐微微将头侧向左边,十分疑惑不解的接着说道,“或许,我是半途接手黑玉树的原因吧,很多关于黑玉树、关于你和另一位仁兄、关于什么狗屁创始法则之类的事情,我都是一无所知……只有当我处于危机,而这些危机又恰好和上诉的那三件事有某些关联,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关联,也能够让我将所有相关的记忆从头到尾‘阅读’一遍……而且,那些被尘封的记忆浮现得十分自然,就好像,……它们本来就躲在我脑海的某个角落里,只是我平时大意忽略了它们而已,……所以,从某一个角度来说,我是应该感谢你的,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知道所谓的创始法则、进阶法则之类的事情呢?” “所以,一直按兵不动,一是因为心魔力量不足,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也不敢贸然行动。二是,我也想趁这个机会,多知道一些我没留意、或者我应该知道但是却没有记忆的事情……”戚汐突然无奈的撇了一下嘴角,“至于你说的时间问题嘛……如果我说,这是因为我知道老天一定会偏爱于我,给我充足的时间准备,所以我根本不需要担心这点,你相信吗?”唇畔扬起一个戏谑的弧度,问道。 白藤被戚汐最后那句话堵了一下,脸上浮现了一抹难堪的神情,带着几分羞愤的语气说道,“戚汐,我失败了我承认,你无须这样来羞辱于我!!” 戚汐耸耸肩,“怎么会?我怎么会羞辱人呢?我一向都喜欢给对手一个痛快的,这是我给对手的尊重……羞辱人这么没品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戚汐却恶意的扯了一下白藤的银发,“啧啧……白白糟蹋了这么漂亮的银发,看来,我以后都要注意保养我的头发了,如果变成你这样,我可是会抓狂的……对了,白藤,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转换吗?”戚汐话意一转,问道,“知道我为什么突然由妖身转换成人身吗?……在明知道力量会被抽取的情况下,我一开始就转换成人身,不是更有利吗?……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藤一愣,思索了一下,募地瞠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戚汐,“难道是因为——”但随后,白藤狠狠的摇摇头,“不会的,你怎么可能?不会的……不可能的……以你这么珍惜自己生命的性格……怎么可能……??!” “恭喜你猜对了!!可惜没奖励。”戚汐制住了白藤的摇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正如你所想到的,我就是故意的!故意以妖身进来,让你抽取我的力量,然后再转换成人身,让你抽取我的血液……白藤,难道你没发觉,你刚刚所花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吗?……你真的没发觉,你所用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吗?”戚汐邪气的笑着。 白藤浑身一颤,没血色的唇巍巍的张开,双眼瞪得大大的看向戚汐,“……你……你……”两个寓意不明的单音从微颤的嘴唇里吐出,将白藤的震惊表露无限。 “恭喜你!又猜对了!可惜,还是没有奖励!不过有掌声以之鼓励。”戚汐意思意思的拍了拍手,“虽然力量和血液都是来自于我,本来,它们应该是一体同源的。只是,或许是我比较特殊的缘故吧,它们二者,表面上是同源的,但实际上,却是既相通又相区别的……就是它们相区别的这一点,加大了你融合它们的难度,……先让你抽取我的力量,再让你抽取我的血液……你要将它们融合进你的体内,成为你进阶的力量,那就会花掉你大量的时间……而这时间,对你来说,拖得越久,就会越发让你不安,毕竟,你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我一定会发动封印来对付你,为了应付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动的封印,你势必会疑神疑鬼的……这样,就无形中给你增加了心理压力,而且,这种压力,还会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变得越来越大……” 随着戚汐的话,白藤脸上的震惊缓缓褪去,一点一点的换上一种无奈的失落和浓重的苦涩。 戚汐似乎十分满意白藤此刻脸上的表情,语气轻松的说道,“然后,我再相准适当的时机,将心魔放出来,……不过,你可别看我说得轻松,就以为这活儿不难……其实啊,我心里也是十分的忐忑,毕竟,一个弄不好,我可是会连自己都赔上呢……哎呀!!”看着白藤已经布满了失落的眼睛,戚汐突然怪叫了一声,说,“真是的,看我这樟木头脑袋,怎么说着说着,就忘了一个关键呢?” 戚汐用着兴致勃勃的语气说道,“白藤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在进阶法则下我的心魔不但能够攻击你,而且还重伤了你吧?那也是有原因的!!——你不但抽取了我的力量,还抽取了我的血液……而且,抽取的数量还不少呢,至少那些白色的气团里,充斥的,几乎都是我属于我的力量和血液了……而心魔嘛,是不属于生物范畴的,因为它没有生命啊……同时,也因为它源自于我,……从本质上来说,心魔和白色气团里的力量是同源的,所以,心魔可以毫无阻拦的穿过白色气团的阻挠,入到内部,直接破坏你的进阶……” 戚汐的眼神冷得像锋利的刀刃,随着他的话,一刀一刀的剜在白藤的心上,将白藤的心,剜得支离破碎。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拖延时间的原因了,……只要你抽取的数量越多,那么,相对的,心魔成功的几率就越大……白藤,还满意我的解释吗?”戚汐嘴巴上有礼的问道。 “……这些,你从一开始就已经策划好了?”白藤开口,声音干涩的问道。 听到白藤这话,戚汐难得的沉默了一下,那种说话的声音和眼神极度不搭配的诡异消失了,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悲是喜,是怒是乐……简而言之,就是面无表情了,但是,却能从那张突然彻底漠然下来的脸上,窥到一丝不明朗的黯然…… 戚汐的沉默,让白藤以为他默认了,白藤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说道,“我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握当中,想不到,……原来,一切都在你的手心当中才是真的……” “不是!”戚汐斩钉截铁的声音几乎和白藤的声音同时响起。 戚汐眼神幽暗不明的看着白藤,“……不是,只能说,你太不理解我了……”戚汐声音平缓的陈述道,“相信你已经关注我很长的时间了,那么,你该知道,对于我不关心的外界,我是不会花心思去思考的……我也不会未卜先知,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你的所有计划,我只是,单纯的,因为你的邀请,所以,我才进来鬼界……就算,其中发生了不少会引起怀疑的事情,我也只是抱着旁观者的态度来看着,毕竟,我从来没有插手的打算……” 戚汐意思意思的弯了一下嘴角,眼神有一点点飘远,“我一直以为,我只是这个鬼界的过客而已……我只是把鬼界这里的发生的一切,当作一场戏来看待……不管你相不相信,直到现在,发生的每一个步骤,我都没有认真策划过、思索过……只是你抽取力量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诡异的程度,而这么明显的诡异以及不妥,如果我还熟视无睹的话,那我就活该变成牺牲品了,而我……最执着的,就是活下去,……我不可能在种种迹象都已经表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会威胁到我生命的情况下,仍然装作一无所知……” 戚汐的眼睛里浮现一抹嘲笑。 只是,这抹嘲笑,讽刺的,是机关算尽、最终却是功亏一篑的白藤呢? 还是,这抹嘲笑,讽刺的,是居然想相信白藤绝对不会伤害他的戚汐呢? 这个问题,如果戚汐不说,那么,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也或许,连戚汐自己也不知道这嘲笑的对象是谁…… “那为什么会有心魔出现??!心魔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形成的……”白藤没办法相信的摇摇头。要让她相信,她的失败只是源于这么微不足道的小小一个现象,她更宁愿相信,这是戚汐蓄谋已久的计划…… 似乎看出了白藤的自欺欺人,也或者是不爽白藤要硬将失败的缘由归咎到他身上,戚汐眼神淡淡的看向白藤,继续说道,“别人的确不可以,但是我,是个例外……我一向喜欢为心魔的滋生提供充足的‘养分’,换句话说,我的身体里面,一直养着一个心魔,这只是我的小小癖好而已,但正如我所说的一样,往往一个小秘密就能让我脱离困境,这也是我非常倚赖的一点,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以将自己的底牌全部暴露在人前,……或许,我也没有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么高尚……毕竟,我在知道你即将要进阶,并且我极有可能会因为一时不察而被进阶法则‘抓’进来给你当‘补品’的时候,我就潜意识的将心魔准备好了……有时候,很多事情,是有备无患的,……” ——只是,白藤,你知道吗,在一开始,我将心魔准备好,只不过是我不信任他人的一种惯性行为罢了,其实,我还是希望我能够相信你的……即使我无法相信你这个人,但我至少愿意相信法则……如果你不是存了歹心,那些力量,我倒是愿意提供给你的,所有,在最初,我被进阶法则“扯”进来的时候,我才会以妖身出现你面前,为的就是便于你,只可惜……戚汐看着此刻狼狈万分,一脸无法相信神情的白藤,心里暗叹。 他戚汐不是好人,但是,他还是希望可以…… 可以……什么呢? 戚汐的眼睛无焦距的落在白藤的身上,无声的问着自己,也问着,永远不会听到这个问题的白藤…… 只可惜,这次的事,告诉了他,连法则都不是万无一失的……唯有自己的强大,才是最可靠的…… 白藤有些难以置信的消化着自己刚刚听到的话,虽然戚汐没直说,但是,以她的历练,当然也听出了戚汐的言下之意,那就是——假如她不是心存歹意,那么,此刻,就不会有现在这个局面了。 同样的,她也有几分明了,今日,她和戚汐之间,是不可能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或许,从她存了这样的心思之时,就已经决定了她和戚汐之间的结局…… “这难道就是人界常说的人算不如天算……吗?”白藤喃喃的说道。 戚汐若有所思的看着白藤,“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一切在冥冥中早有注定……创始法则可以说是无处不在的,说不定,在你动了这样的心思,在你挑战了不属于你的领域,触犯了‘神’的领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你今天的失败……而我嘛,只是刚好被选上、并将之付诸行动来执行的无关人士罢了……”顿了一下,恶意的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这样想,你心里会舒服一点,那你就这样想吧……” 白藤听了,只是落寞的一笑,低低的说道,“戚汐,我也不是那种失败了不愿意承认的人,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我步步为营了这么久,最后,居然输得如此不明不白而已……” 然后,就是定定的看着戚汐,就只是沉默的看着戚汐,过了一段时间,就在戚汐即将因为白藤眼中那抹浓重的探究而感到不耐的时候,白藤眼里闪过一抹决然,似乎在心里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大部分的关键你都猜到了,那你能猜到,我原本想怎样还鬼界一颗天珠的吗?”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戚汐皱眉,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从他的角度来说,非常简单,但是,如果从白藤的角度来说,她是绝对不会放弃她的孩子的,那样,问题不是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吗? “原来,也有你猜不到的事情啊……”白藤看到戚汐轻蹙的眉心,轻轻的说道,“其实,方法也很简单的……这是一个你也想到了的方法,只不过我们的侧重点不同,所以,得出了迥然不同的结论而已……你是想将我的孩子炼化,将他变回天珠,而我……则是想让他成为鬼界新的天珠,唯一不同的是,你的方法得到的是灵物,我的方法——以后,鬼界将会出现一个活生生的‘天珠’,拥有天珠的属性,同时,他也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鬼人……” 戚汐一听,就明白了白藤的意思,轻哼了一声,“无论你怎样说,你始终是放不下对‘创造’的执着……你这样,无疑是在鬼界乃至五界原有的物种中,创造出一个新的种族……不是我打击你,而是,这完全是不可能的……没有生命印记的生物,即使有着人形的外表,也只是‘物’或者是你手中的扯线木偶而已……不会有任何意义的……” “他没有生命印记,但是,我有啊……”白藤微微的弯起了惨白的唇角。心情有一点好转的看着戚汐吃惊的样子。 “你——??!!”戚汐惊讶的看着白藤,“你打算将你的生命印记给你的孩子???”一顿,略微思索,继而说道,“这是绝对不可能!!!我们的生命印记永远只会属于我们,不会消失,不会灭亡,更加甭想可以给其他人……” “戚汐,既然法则都有脱离我们身体的一瞬间,你凭什么就认定我们的生命印记不会被剥夺呢?” 白藤的话,令到戚汐心里微微一动,他一直知道,生命印记对于一切物种的重要性,黑玉树体内就封印了不少的生命印记,而且,这段时间那里,他也不止一次的拼命去回想什么是生命印记……但是,似乎黑玉树本身对于这个生命印记的记忆封存得十分隐蔽,无论他怎样回想,始终无法从黑玉树的记忆里找到有关于生命印记的一丝一毫信息……他对于生命印记的认识,就好比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吃过精心烹调出来的猪肉,但是,当看到一头活生生的猪从眼前走过的时候,却会大叫“怪物”的意思一样…… 而戚汐他本身也有一种忧患意识,如果创始一族的生命印记是不会消亡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的体内,到现在还残留着黑玉树灵的生命印记?!……那么,是不是有一天,他会被驱逐出黑玉树的身体? ——这是戚汐永远无法容忍的事。 所以,如果可以,他会将一切扼杀在萌芽当中! …… 戚汐的沉默,让白藤知道,她的话,让戚汐心动了。而只有戚汐心动了,那么,她的孩子就有活下去的希望……白藤浅浅的笑道,望向戚汐的眼睛里,有着一种名为乞求的光芒,“戚汐,这一切,只是你我之间的事,和我的孩子无关,所以,你放他一条生路好吗?” 戚汐不爽的看着白藤,“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吗?要想知道怎样剥夺生命印记,就必须答应你,让你的孩子活下来吗?”意有所指的扫了一下那些即将要枯萎的藤蔓,“你以为,以你现在的情况,还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吗?” “不……不是谈条件,……”诚恳的望着戚汐,白藤说道,“这只是我小小的附带条件而已……只要你答应,我不但会告诉你生命印记的事,而且,你还可以得到我残存的所有力量……虽然只是残存的力量,但是,这些力量,也足以让你的修为再上一层……” 这附带条件的分量,的确够重! 俗话说,鸟为食亡,人为财死,那他今天,为了这力量……毕竟,自愿贡献的和他强硬掠夺过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就算我答应,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让你的孩子活下去……毕竟,我只是主管封印的黑玉树,不会什么重生之类的事情……”戚汐虽然十分想知道怎样才可以将这创始一族的生命印记剥夺,但是,对于不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情,他还是坦然告之了。 白藤听出了戚汐有所软化的语气,打铁趁热的说道,“戚汐,你知道,为什么在毁灭之前,必须由黑玉树封印所有物种的生命印记和生命种子吗?” 戚汐不解的摇头,这点,他倒没有想过,但是,这不是他们三人各自的职责而已吗? 不用戚汐把话说出来,白藤从戚汐的神情中,就已经猜出了他的想法,“不只是我们各自的职责那么简单,……那是因为,只有在黑玉树体内,这些生命种子和印记才不会消散,他们,会永远保持在他们最完整、最强盛的状态。同时,黑玉树体内还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可以凝固即将要消散的生命印记,……就算封印进去的生命印记是残缺的,但是,黑玉树一样可以将其修复……这样,才能确保‘创造’的时候,他们能够顺利的生存下来。……所以,只要你同意,那么,就可以让我的孩子进到你的体内,由你将他封印起来……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凝固的岁月是多久,但是,只要黑玉树还存在一天,那么,我孩子的生命印记就可以不断的在黑玉树体内凝固,直到,他的生命印记再也不会消散的时候,……你就可以让他出来了……” 白藤的声音有一点急,那是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时间无多了,如果不能马上说服戚汐,那么,她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 戚汐静静的看着白藤,没说话,似乎是在评估白藤话里的真实性,以及可行性,“白藤,我从刚才就想问你了,不过一时忘了而已,……虽然从外面看不出什么,但是,我可爱的心魔在消融在爆炸的力量里面的时候,告诉我,你身体里面,还有另外一个生命……”戚汐突然说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白藤眼神一僵,然后,低低的一叹,说道,“那是我所孕育的孩子……” “嗯?”戚汐瞄了一下白藤平坦的腹部,很难相信,这里面居然会有一个婴儿。但是,下一个问题来了,白藤也可以“怀孕”吗? 看出了戚汐对于她怀孕的怀疑态度,白藤解释到,“我虽然是创始一族,但是,我同时也是一个雌性,孕育新生命,本来就是雌性的天职不是吗?只不过我的身份特殊了一点罢了……因为只有由我将他孕育出来,从一开始,就给予他最强的肉体,否则,他根本就无法承受我的生命印记……”说到后面这个话题,白藤的眼神有几分闪缩,虽然很快平静下来,但是,对于有心人来说,这几分闪缩,并不会忽略。 戚汐突然一笑,“这么说来,白藤你一开始打的主意,应该是剥夺我的生命印记,然后,将我的生命印记给你的孩子……?” “……一开始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既然现在已经不可能了,那就用我的吧……这样,也算是尽了我这个当母亲的最后心愿了……”白藤沉默了一下,将原本要设计戚汐的事情用两句话轻松带过了。 戚汐挑眉,“这么简单就说出你远原来的目的?就不怕我记恨在心,拒绝你?” “都已经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我的隐瞒和说穿,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况且,就算我不说,你自己就不会猜到这么一个直白的事实吗?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隐瞒呢?”白藤摇摇头,轻声说道。话虽然这样说,但是,白藤的眼里还是露出了几分担忧和希冀…… 戚汐没作声,只是,盯着白藤的腹部在发呆…… 久久,“那你跟我说说,这生命印记要怎样剥夺吧……”看了一下那些已经开始失去生命迹象而脱落了不少的藤蔓,戚汐说道,“我看你能够支持的时间也不多了,……我可不想,吸收不了你最后的力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的附带条件就没那个分量了……” “其实,要剥夺生命印记是很简单的事情的……我们进阶的时候,不但是我们最强的时候,但同时也是最脆弱的时候……最强,是指外界的一切都没办法伤到我们,……最弱,则是对内,此时我们的内部是完全不设防的,一丁点的伤害,都足以让我们功成垂败……进阶的时候,或者进阶失败的时候,都是剥夺生命印记的最佳时机……”说这话的时候,白藤心理有一点忐忑。 “慢着……你说,要剥夺生命印记只有在进阶的时候?现在并不是我进阶的时候,你怎么能剥夺我的生命印记?”戚汐听出了白藤话里含糊不清的部分,利索的打断到。 “……现在虽然不是你进阶的时候,但是,作为‘创造’的我,在这次进阶成功之后,会获得一项特殊的技能——催生!我可以让你马上进入进阶的状况,……”虽然知道一定瞒不过戚汐,但是,白藤还是心存侥幸,只可惜,现实就是现实,不是心存侥幸就可以逃避的,只不过,白藤也摸不准她自己此刻的心态,对于她自己话里隐含的意思,她既期望从戚汐那里听到否定的答案,又无法抑止的在心里嗤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然后我就会因为力量不足,而导致进阶失败……你就可以顺利接收我的生命印记了……你说你这次进阶成功后才会获得‘催生’这个特殊技能?那是不是,每一次进阶,你都可以获得一个新的技能?那我呢?为什么我进阶之后没有获得新的技能?”戚汐并没有纠缠在白藤的歹意上,而是更为关注进阶后获得的新技能上……毕竟,多会一样东西,就等于对声明多了一份保障。 “我们三人的进阶方式都不同……所以,你会不会获得新的技能我也不清楚……而我是在每次进阶之后,都可以知道,在下一次的进阶后将会获得怎样的技能……”戚汐最后那一句话,让白藤忐忑的心终于放下了,如果戚汐没有获得新的技能,那么,他就无法对她的孩子造成伤害,…… 因为,创始一族进阶,除了毁灭是绝对的力量外,她和戚汐各自在进阶中获得的技能往往是相生相克的,只是,她是每次进阶都能获得,而作为黑玉树的戚汐却不是每次进阶都能够获得新的技能而已。 而她上一次进阶获得的技能是类似于言灵术一类的法术,只不过,这个法术只对创始一族有效……只要戚汐答应了她的请求,那么这个言灵术就会自动加缚在戚汐身上,让戚汐无法违背诺言,只能一直守护她的孩子直到凝魂完成……直到这一刻,白藤才彻底放下了她的心防。 “……”戚汐静静的思索着白藤话里的真实度,“我会自己去摸索的,你继续……” 白藤的眼睛暗了一下,接着说道:“……进阶失败,意味着我就要被打回原形,变回种子状态,再一次经历休眠、萌芽、生长三大阶段……所以,现在,是剥夺我的生命印记的最佳时机,……而且,我也可以跟你说,你的顾虑是不存在的……” 白藤突然正视戚汐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第一次见面时……什么话?”戚汐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来。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你是黑玉树,黑玉树也是你’……因为,你的体内,撇开那些被封印的生命印记不谈,我只感应到了你一个人的生命印记!!其实,这和你封印的本能一样,我的本能是能够看到生命印记的存在……” “看在我说了一个你很重视的消息的前提下,你不会再拒绝我这个将死之人的请求了吧?” 或许,是心防已经放下,也或许是这次的生命即将要走到尽头,白藤轻轻一笑,她突然有了和戚汐开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的心情,因为,度过最初的沮丧、失落、难以置信、落寞后,白藤在和戚汐的交谈中,发现到,戚汐或许是睚眦必报的,但是,从某一个角度来说,戚汐他,也是一个十分心软的人,…… 因为,如果戚汐不是口硬心软,那么,根本就不会跟她说了这么多的废话,而是直接就将她残存的力量吸收了,提早将她送上“重生”的道路了……虽说,这力量的吸收在自愿贡献和掠夺二者之间在纯度上有一定的区别,但是,这样的区别,并足以成为戚汐点头答应帮忙的原因,综归,戚汐还是心软了…… 戚汐没搭话,只是挑了一下嘴角,似乎有几分不情不愿,也似乎有几分扭捏,伸出手贴在白藤的腹部,缓缓的,将那个已经发育成形的婴儿吸出白藤的身体,…… 看着被自己虚空托着的软绵绵的婴儿,戚汐问道,“接下来要怎样做?” 白藤眷恋的看着那个还不能睁开眼睛的婴儿,柔声说道,“按我说的步骤慢慢来,他的肉体虽然很强大,但是,要承受我的生命印记对他来说还是比较困难,所以,这个步骤一定要慢……” …… …… 戚汐按着白藤所说的,一步一步的将白藤的生命印记剥夺出来,再一点一点的将这些生命印记输进婴儿的体内,然后,在白藤恋恋不舍的注视下,将婴儿封印在自己的体内…… 做完这些工作后,戚汐转向了白藤,一手点在白藤的额心,在白藤的配合下,一股充沛的力量通过接触,缓缓的涌入戚汐的体内—— 戚汐只觉得浑身的毛孔、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舒畅开来,极尽所能的吸收着从白藤身上涌过来的一股一股精纯的力量…… …… 闭着眼,餍足的舒了一口气,戚汐一脸饱餐一顿后极度舒适的满足,耳边,听到白藤微弱的声音,“戚汐,我拜托你一件事好吗?” “说。” “帮我将记忆封存起来好吗?等我再度成长之后,再将这些记忆还给我好吗?……其他的记忆可以不要,但是,我不想忘了我的孩子,我希望,下一次,我还可以做他母亲……” 戚汐睁开眼睛,看向白藤,“举手之劳。” 得到戚汐肯定的答复,白藤柔柔的笑了,“谢谢你……戚汐……” 随着白藤的话,缠绕在她身上的藤蔓开始迅速的枯萎凋落,而她本人也在藤蔓的凋落中,慢慢的、慢慢的淡化,身体的轮廓缓缓的、缓缓的模糊,由实体一点一点的转化为虚拟的光晕……最后,化为点点莹白的光斑,彻底消散在空气当中。 ——藤蔓所构成的巨大而臃肿的瘤一样的东西消失了,就连那些凋落在地上的藤蔓也化为了泥土,……原地,只留下了一颗褐色的种子,静悄悄的躺在地上。 同时戚汐极快的出手,在虚空中画了一个符号,伸手一抓,将几点代表了白藤记忆的光点纳入了手中…… …… 戚汐缓步走过去,弯身,拾起地上的种子,——朴实无华的一颗褐色的种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会相信,这颗种子,是属于最神秘的创始一族的?又有谁会相信,这颗种子,以后会成为掌管了“创造”的白藤,操控所有物种的“生命”? ……看着手中白藤唯一留下来的种子,戚汐也不禁暗叹了一声,“白藤……”白藤陷入了魔障,为此,她舍弃自己强大无比的本体,放弃,那从万物诞生那一刻就已经存在的本体,重新成长……而戚汐他自己呢? 他知道,他也和白藤一样,同样陷入了魔障,那他,在将来,又会因为这个魔障而放弃什么呢? 看了这颗褐色的种子一会后,戚汐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拢成剑指状,潇洒的虚空一划,悄无声息的割出了一条空间裂缝,然后,看也不看的将褐色的种子扔了进去—— “白藤,……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地方萌芽生长,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我对你,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说完,凝神,将那个刚刚封印进体内的婴儿“拿”了出来。 仍然是右手成剑指,利落的将那个婴儿所在周围空间切割出一个完美的立方体,牢牢的将那个婴儿包裹在里面,肉眼看着,那个婴儿还在这个空间里面,实际上,这个婴儿已经被戚汐锁进一个全封闭的独立空间里面了。 换句话说,就是外人能够看到这个婴儿,但是触摸不到。而婴儿能够看到外面,但是他出不来……当然,前提是这个婴儿有可以睁开眼睛的那一天…… 然后,戚汐调整了这个独立空间和外面的时间比例,—— 只见,对于戚汐来说,只是弹指之间的事,但立方体里的婴儿却已经是独自一人度过了千万年,……在这千万年里,饶是强悍如白藤的生命印记,也被彻底消耗殆尽……立方体里面,那个婴儿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留下的,只是一具戚汐有意保存下来的身体罢了……下一刻,一团紫色的火焰突兀的出现,熊熊的燃烧起来,瞬间,填满了整个立方体…… 外面,只是短短的一刹那,而立方体里,或许,这个煅烧,也只是一瞬间,或许,已经是又一个千年—— 当紫色的火焰消失后,一颗浑圆剔透,色泽迷人而不耀眼的珠子静静的悬浮在立方体的中间。 弹指,“啪”的一声,立方体原地消失,那颗珠子在空中停留了一下,也跟着失去了踪影——天珠,回到它应该待的地方了…… 天珠回归后,戚汐也没有在这个空间多作停留,也随后瞬移离开了,在他离开的同时,这个空间,也随之而崩塌,永远的埋葬在地底的深处…… …… 凌空站立。风起云涌。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气流,扯得戚汐的衣裾“忽忽”的作响,银色的长发漫天飞舞,淡紫色的眼睛映着旭日东升的紫阳,有着一份难以言寓的和谐…… “戚汐,你似乎比以前更狠了……”难得的,戚汐打开了和魔的连接,或者更应该说,在被进阶法则“捉进来”的时候,戚汐就已经和魔“勾搭”上了,就等万一事情的发展不对劲,那么,魔就会马上出手—— 也就是说,如果心魔失败了,那么戚汐就会将魔放出去,以魔的实力,就算没有肉身的帮助,对上白藤,也有一击之力,何况,白藤并没有特殊的攻击方法,对上魔诡异多变的攻击,只有挨打的份,……当然,这样的结果并不会比用心魔更好,而且,让魔出去的话,魔的灵魂力量会被大量消耗,因为,相对于其他被封印的妖魔鬼怪来说,妖魔鬼他们三人是以灵魂的模式被封印进来的,灵魂力量消耗太多的话,就等同于消耗他们三人的生命。 所以,让魔出手,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考虑。而且,为了让魔答应出手,戚汐也同意了优先帮魔找回身体的条件。 “我只是物归原主而已……哪来的‘狠’字一说……?”戚汐对于魔的话,语气平静的回答到,“天珠本来就是属于鬼界的,只是白藤不知天高地厚擅自窃取了……才造成天珠的失落,如今我让天珠回归鬼界,……这鬼界的一草一木,阴阳万物,都应该感激我才对……” “……不懂白藤为什么会相信你……换了我,或者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相信你的……” “不,白藤不是相信我,……而是,她太相信她自己了……她用她自己的标准来衡量我,……”想到白藤最后那笨拙的试探,以及最后的处心积虑,戚汐笑了,笑得得诡异,也笑得漠然,“既然知道我睚眦必报的性格,还妄想她自己可以得到我的另眼相待?那是她自己蠢,怨不了别人……况且,也不想想,她骗了我多少,又对我隐瞒了多少……以前的可以不算,但是直到最后,她居然还想让我成为她孩子的全职保姆,而滞留在鬼界……只怕,到了最后,要顶替天珠位置的人就变成我了……” 戚汐冷哼一声,想到白藤所谓的让她的孩子借住在黑玉树的体内,凝魂成功后就可以“出世”,但是,在她的孩子出世前,因为天珠等同于间接性的在他体内,他将会被束缚在鬼界里,……如果以后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他就有可能步上了白藤的后尘…… “只是这样的结局,已经是便宜她了……”想到这里,戚汐突然觉得他对白藤还是太仁慈了……果然,他的心还不够狠啊……戚汐嘴上没说,但在心里感叹着…… “事实上,让她有这种错觉的人,不正是你自己吗?”魔心情有点复杂的说道。虽然,他对以前的戚汐一无所知,但是,进入黑玉树后的戚汐,一路走来,都有他和妖鬼三人在旁边看着。 戚汐另类的成长路程,除了他们三人,不会有人更清楚的了。 那个初进黑玉树里,弱小又脆弱,无助而彷徨的戚汐,在一次次的蚕食、死亡、再生……爬摸打滚的一路走下来。 恐惧、反抗、挣扎、疯癫、咆哮、发疯、失控、……他们看着,属于人的正常反应,一点一点的从戚汐身上剥离,一点一点的从戚汐身上脱落……直到,彻底的麻木,那时候,与其说戚汐是一个人,不如说,戚汐也已经由人变成了一个没有思考能力、只知道不停的重复“走、爬、抓、吃”四个动作的木偶…… 他们都以为,戚汐就算能活下来,也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没想到的是,人类居然是一种如此奇怪的物种……在和黑玉树争斗中戚汐所展现的血性和疯狂,似乎,让他们看到了一头小兽的觉醒…… 然后,接下来发生的种种,却又让他们以为,所谓的小兽只是他们的错觉,戚汐,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罢了…… 虽然,戚汐被封印的那段记忆,他们因为为了帮助戚汐战胜黑玉树灵而进入休眠并没有参与其中,但是,那股将他们惊醒过来的强大的力量,却足以让他们知道,戚汐遇上了一个不同一般的强者…… 当他们苏醒的时候,已经是在人界了,然后,就是被封印了所有感情的戚汐遇上了江月夜…… 戚汐和江月夜相处的那段时间,很多时候,他和妖鬼二人都不禁怀疑,戚汐到底有没有被封印所有感情,因为,戚汐的表现,根本就不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反而,更像一个痴情的人…… 一步步,走到现在,……尤其是刚才在白藤这事的处理上,恍然间,魔总觉得,戚汐越来越让人难懂了,以前,他可以轻易看穿戚汐的想法,但是,现在,他根本摸不透戚汐的心思…… 这样的戚汐,与其说无情,不如说是漠然。 身在红尘,心在红尘。 但是在转瞬之间,他却彻底的将自己抽离红尘,独立于红尘之外,冷眼旁观着众人的种种。 痴恋红尘,却又游离在红尘之外…… 魔在想什么,戚汐不关心,也不会去在意,对于魔所说的话,他只是一笑,“她也可以选择不相信的……谁让她选择相信了呢?既然选择相信了,那么,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迷惑了她,让她相信,你会对她心软的,不正是你吗……”魔想到了白藤,想到她的无知和执着,魔一时,也不知道该说她勇敢还是愚蠢了…… 只是,转念一想,只要见过戚汐对江月夜、对陈翎、对朵儿媚、对蒋擎燠、对离恒、对三少、对唐乐等人的态度的人,只怕,都会被迷惑的,……都会以为,戚汐,其实是很容易很容易心软的一个人…… 哪怕是他,在刚刚戚汐同意将白藤的孩子封印进体内的时候,也真的以为戚汐已经原谅了白藤……毕竟,戚汐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方方面面都告诉了他们这些外人,他到底有多温柔、到底有多心软…… 而他种种嚣张的、张狂的所作所为,只会让有心人误以为,戚汐只是寂寞得太久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出格的表现,实质上,只是一个渴望得到众人关注的、寂寞而又任性的人罢了…… “都只是表象……吗?”魔突兀的问道,和之前的问题完全不相干,但是,魔知道,戚汐会明白的。同时,他又有几分明了,戚汐这次单独让他从休眠中苏醒过来,怕是就是为了给他一个点醒,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之前他也认为戚汐是无害的,那么,从今以后,他要改变看法了…… “是也不是,端看你个人怎么看待了……”戚汐莞尔一笑,“何必太究真呢?这样糊涂一点,日子也会过得舒服一点……我的家乡有一句古话,‘人生难得糊涂’,……魔,你说对吗?” “……‘难得糊涂’吗……?”魔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不难听出,戚汐这话,是话中有话。第一次,活了不知道多久的魔,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意,当年,即使面对着那些自誉为卫道人士的强大阵容时,魔心里也不曾升起一丝怯意,有的反而是滔天的战意,就算战到最后一刻,被那些卫道人士封进黑玉树里,他也坚信终有一天,他可以重见天日,重振威风,再次叱咤风云,但是,这一刻,魔心里萌生了顺从戚汐的意思,做一个难得糊涂的“魔”…… ——只是,如果就这样顺从了,那他,就不是魔了……他有他的尊严不容冒犯,即使,现在他的生死操控在戚汐的手里,但是,有一些东西,对魔这样的绝世强者来说,是纵使丢了性命,那样东西也绝对不能丢的…… “戚汐,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戚汐一直嚷嚷着他所谓的剧本,就真的只是为了找回他所失去的感情吗?但是,以戚汐现在的所作所为,他完全看不出从这些所谓的剧本里面能够找回他失去的感情。反而,似乎有着越来越偏离的迹象。 戚汐没有直接回答魔的问题,而是伸手,在虚空中轻轻的、优雅的一抹,——戚汐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画面,画面被分割成了好几个小格,仔细一瞧,不能从那些小格里看到或静止或动来动去的“小人”—— 这些画面里的小人,分别是若有所思的江月夜,星月下赶路的龙昕黦,惬意的躺在湖心亭里的红梦,静坐在密室里的蒋擎燠,在男人身下呻吟的陈翎,急得团团转转的离恒等人,冷着一张脸的唐乐,空旷的大殿,以及蜷缩着身体,似乎忍受了极大痛楚的娇小女娃…… “这些是?!”魔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凭空出现的画面,“……你一直都知道他们的所有行动?”眼前看到的东西,让魔也觉得心里发冷,不是因为戚汐一直监视着这几个和他息息相关的人,而是……戚汐不知不觉间,让所有人都进了他的剧本却不自知……自以为,自己才是掌控一切的人,殊不知,自己只是戚汐剧本中的一个小角色而已—— 这,是魔心冷的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如果戚汐今天不说,那连他和妖鬼二人,也被戚汐蒙骗过去了……或者,他们三人也早早的进了戚汐的剧本而懵懂不知……和这八个小格子里的人一样的可怜…… 而且,戚汐一直口口声声要找回他的人性,但是,现在戚汐表现出来的,哪还有半分人性可言?莫说人性,就连他这个魔,也自认比戚汐更和善了……现在的戚汐,与其说将自己当成人,不如说,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当成了可以操控他人的神…… “我那三年,可不是白过的……魔,你不觉得很好玩吗?”戚汐看着眼前八个小格子里各有不同的画面,若有所思的笑着,“每个人都处心积虑的谋划着,……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的,每个人都以为自己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目标在努力的付出着……但是,又有谁知道,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他们自誉为更胜天罗地网的布局,他们自认为环环相扣的链环计中计局中局,……早就落在我这个他们需要对付的人眼里了……” “……扮猪吃老虎……”憋了好久,魔才勉强憋出了这么五个字,不能怪魔的,毕竟,戚汐,一直以来都表现得那么粗枝大叶,那么漫不经心,那么鲁莽……又有谁能想到,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当中呢? “过誉了。我……还差得远呢……”戚汐轻轻松松的接下了魔话中的硬刺。 “他们很可怜……”难得的,魔居然会怜悯旁人,但是,在怜悯旁人之前,他却提高了警戒心,毕竟,今天戚汐将隐藏了这么久的东西展现在他眼前,怕也是没存了什么好的心思的…… “是吗……?他们在做,我在看……不是我要求的,而是他们自动自发在我眼皮底下活动的……这不能构成他们可怜的因素……而且,这些都是你情我愿的东西,没有谁强迫了谁……谁又是可怜的呢……?他们是我手中的剧本,说不定,在另一个高度,我也只是其他人手中的木偶罢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可怜的……因为,这些,都是他们根据自己的意志作出来的选择……”戚汐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是淡淡的,就连那双淡紫色的眼睛,在紫阳的渲染下,似乎也染上了淡淡的柔和。 似乎是感觉到了魔的戒备,戚汐没有讽刺,没有冷笑,简单的陈述着:“……不需要想太多……我不是说过,‘人生难得糊涂’吗……?今天,在此时此刻,我只是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而已……并没有掺杂其他的心思在里面,……魔,你过虑了……这样,你会活得很辛苦的……懂吗?” “问题是,你让我看到的一切,让我不得不过虑,因为,……”已经完全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说的是真的,什么时候说的是假的了……也或许,你此刻所说的东西是真的,但是,下一刻,却又变成假的了,戚汐,现在的你,不是摸不清,而是,没人自认能够摸清你了…… ——戚汐,你说你不相信别人,但是,只要能够“看到”你的,又怎么能够相信你…… 魔一直都是习惯直来直往的,不若鬼的深沉,也不若妖的狡诈,他是信奉拳头大的就是老大的这样一个以实力为准的人,所以,他虽然听出了戚汐让他装糊涂过日子的意思,但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一再试探—— 魔此刻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态了。 以前他会耻笑戚汐的傻、讽刺戚汐的固执、鄙视戚汐的外强中干,但是,现在,对于这个突然展现出真实本性的戚汐,……不,或许,就连此刻的戚汐,也不是真实的,……只不过是戚汐又一次的角色模拟、为了以后的某些事而作的事前铺垫罢了…… 他只觉得,一波一波的寒意,涌上来。 “魔,所以,我才说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而已,如果我真如你所想的,每时每刻都处于算计当中,那我的人生活得多累啊……与其找那些不相干的外人,我为什么不找‘住在’我身体里的你们呢?……至于挑上你,也只是巧合罢了……毕竟,找到在艳纱身上的指骨也只是一个巧合而已,既然是你的指骨,那么唤醒的自然就是你了……”感觉到魔并没有放松戒心,戚汐继续说道,“如果你真要一个理由的话,那你也可以认为,在你们三人中,你的性格比较讨我喜欢,至少,我在倾诉的时候,我不需要一个无论我说了多少都不吭声的鬼,或者是我说一句他会反驳十句的妖……魔,如果这样的理由你还不满意,那我也没辙了……” 静静的看着八个小格子里众人的动向,戚汐轻轻一叹,“真是的,明明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想得那么复杂呢?” “那你想怎样?白藤的事已经了了,他们……” “我在他们身上花了大把的时间,魔,你认为我有可能现在收手吗?……而且,我只是在他们心中埋下种子而已,是否要生根发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既然他们选择了……那我这个始俑者,怎么也不好意思先行退出不是吗?……” “戚汐,被你看上人很可悲……”魔说完,第一次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突然涌上疲劳,自行退回戚汐的意识深处,不再理会戚汐。 对于魔的“离开”戚汐没有多说,也没有特意的挽留。 还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八个小格子。 …… “……摸不清吗?其实,我一直认为自己很简单的……也很透明的,……是你们,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我也知道,我不是神,不可能操控他人的一切……但是,为什么你们就是要自己撞上来呢?为什么你们都喜欢照着我所安排的剧情一步一步走下去呢,……为什么,你们都是一样的呢……?为什么你们当中就没有例外呢?” 戚汐梦呓般低声说着。 看了一下动作不断的众人,戚汐又再次浅浅一笑,“是我傻了……大家都是在命运编织的网里挣扎的芸芸众生罢了……还是随心就可以了……”伸手,好像抹灰尘一样,抹掉了那些画面。 然后潇洒的向着蒋擎燠的将军府飞去。 …… …… 蒋擎燠独自一人坐在密室里。 这是一个四周都是用坚硬的青冈岩砌成的全封闭的密室。进来的唯一方法就是通过传送阵。而这个传送阵,只有历代蒋家的继承人知道,而且,当确定继承人的时候,新任的继承人就会将传送阵的入口更改,所以,这个密室的入口,放眼整个鬼界,就只有蒋擎燠一个人知道。 密室里,除了静静的坐在石凳上的蒋擎燠外,就只有一把巨大得让人难以置信的骨刀,直直的插在方方正正约两人高的石墩上。虽说是骨刀,但刀身通体都是羊脂白玉般的光泽,在幽暗的密室里,柔和的淡淡荧光从刀身慢慢渗透出来,无声的讲述着它的静谧。这是一把很奇特也很普通的骨刀。说它普通,是因为,它的造型就和一般的军用大刀一样,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说它奇特,是因为,这把骨刀,虽说是刀,但是,却没有刀柄,通体都是刀刃,只在似乎应该是握手的位置,简单的缠了几圈的深褐色的皮革一类的绷带。而且,还有着没开封的刀刃。 骨质的表面,纵使经过了漫长岁月的侵蚀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仍然静静的散发着属于骨头的森然,在点点的烛火当中,闪烁着森森的寒光。 蒋擎燠就静静的坐在这把奇怪的骨刀前面,看着这把骨刀。 这把,蒋家守护了无数岁月的骨刀。 世人都知道,破天弓,是蒋家的传家之宝。而且,蒋家历代都守护着一个秘密,所以才有了今天虽然不是贵族却能获得封地的殊荣。几乎所有的人,连同蒋家人在内,都以为,这秘密,就是藏在破天弓里,毕竟,传说中,破天弓,弓如其名,是能够破天的神器。但是,没人知道,蒋家还有一把骨刀,一把,只有历代继承人才知道的骨刀,——这,才是蒋家要守护的真正秘密。 只是,虽然自第一代先祖开始,他们这些继承者就一直守护着这把骨刀,但是,却从来没有任何关于这把骨刀的任何事迹流传下来。骨刀有什么秘密,他们也完全不知道,只是知道,这似乎是一个承诺,一个蒋家先祖以世世代代子孙许下的承诺。如果蒋家单方面终止了这个承诺,那么,蒋家的血脉将会马上断绝。 所以,历代继承人都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这把骨刀,守护着这把从来没有任何变化的骨刀。 只是,这把一直没有任何变化、宛如已经腐朽在石墩上的骨刀,却在那一天,……流转着淡紫色的光华…… 毫无预兆的,点点淡紫色的光华,在森森的骨刀上跃动。 随后,那些光华居然慢慢的、慢慢的汇聚成一条不起眼的丝线,一端系在骨刀上,而另一端,则穿过了密室,远远的系在另一个未知的地方—— 而那天,是戚汐第一次出现在太学城里…… 和戚汐初次见面的那天,蒋擎燠不是因为知道了朵儿媚的所作所为而去“抓奸”的,而是,跟着这只有他能够看得见的淡紫色光丝,去到了酒馆…… 也不知道是不是力量不足,还是其他的原因,那淡紫色的光丝在来到酒馆之后就没有了,在遍寻不着的情况下,蒋擎燠抱着一试的心态走入酒馆,……这,才有了酒馆初遇遭到调戏的一幕。 蒋擎燠静静的坐在密室里唯一的石椅上,双眼直视着,这把神秘的骨刀,从表面上看,他好像在发呆,只是偶尔从他眼里闪过的笔墨无法形容的神色变幻,却让人知道他绝对不是在发呆。而是在思考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的确,此刻蒋擎燠心里想着的,不是自己,也不是自己的家族,而是那个和这把骨刀一样,处处透露着神秘的戚汐。 之前,戚汐在蒋擎燠的心里已经被定位了,一个强大任性兼没节操的烂妖魔…… 只是,娃娃来访密谋的那件事,却让蒋擎燠彻底对戚汐改观。 —— 其实,在娃娃来访之前,他就收到了戚汐的吩咐:如果寻欢殿的人找上门要求结盟,务必答应,而且,尽可能的多拿好处…… 原本,蒋擎燠对于戚汐这个无缘无故突然通过耳钉传过来的吩咐,(耳钉有传讯的作用,但是只是单向的,即戚汐可以跟蒋擎燠说话,而蒋擎燠只能够听而不能够回复)只是听过就算了,毕竟,那时候鬼界风云变幻,在蒋家流连忘返的“苍蝇”特别多,他已经是忙得恨不得能把自己分成二三十个。 戚汐这突如其来的吩咐,蒋擎燠是嗤之以鼻的。毕竟,戚汐可以不知道寻欢殿隐藏在幕后的势力有多恐怖,但是不代表他就和戚汐一样无知,……蒋家在鬼界虽然有一定的根基,但是和寻欢殿一比,还是有很大的一段距离的,光看寻欢殿的踪迹遍布五界就可想而知了。对此,蒋擎燠是听过就忘了,甚至就连最基本的好奇心也省了…… 没想到的是,寻欢殿真的派出了一个娃娃来和他谈结盟的事。 也是那一刻,蒋擎燠才知道,戚汐到底在寻欢殿惹了多大的麻烦! 其实,当时蒋擎燠犹豫的,不是应不应该违背和戚汐定下的契约和寻欢殿结盟,而是,——为了戚汐而树立寻欢殿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到底值不值得…… 蒋擎燠没想过两面讨好,因为无论是寻欢殿还是戚汐,都不是好相与的货色,这二者里面,只可以择其一…… 但是,既然寻欢殿直接找上门,就已经表明了寻欢殿已经将蒋家归在戚汐的阵营里面了,如果不答应,在寻欢殿看来,那就是蒋家誓死忠于戚汐的表现了…… 如果答应,无论事实的真相是怎样,也无论戚汐和寻欢殿的争斗是谁胜谁负,蒋家都脱不了被旁人怀疑是戚汐安插进寻欢殿的一个暗桩…… 这样一份两面不讨好的活儿,蒋擎燠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家族沾惹上,只是,——蒋家上了戚汐这条贼船,已经成了骑虎难下之势,不咬紧牙关跟上去,只怕,落在戚汐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的手里,蒋家的后果会更加不堪…… 毕竟,在蒋擎燠知道的事迹里面,戚汐的行为虽然每每出人意料,但是,总的来说,戚汐对于和他有关联的人,还算得上是和善的……而且,……蒋擎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预感,他一直认为,如果论残忍,戚汐对于背叛者的手段,绝对会比寻欢殿对付敌人的手段更可怕…… 两害相权取其轻,蒋擎燠自然就按照戚汐的吩咐,答应和寻欢殿结盟,然后,尽量多拿好处了…… 只是,这么一来,戚汐在蒋擎燠心里的形象又发生了变化了。 戚汐在寻欢殿要求结盟一事上表现出来的未卜先知、以及对寻欢殿、对蒋家、对他的了如指掌……让蒋擎燠觉得,戚汐进到鬼界后的一举一动,看似漫不经心,看似随心所欲,看似任性妄为,……而现在看起来,每一次的惹事,每一次的兴风作浪,似乎都有其深意在里面,……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戚汐就已经布下了一张大网,他们这些人在不知不觉间照着戚汐的意思一步一步的、自己主动的走进了网中,……入了戚汐布下的局,成了戚汐手中的棋子之一…… 想着想着,蒋擎燠露出了一个苦笑,鬼界虽然是在鬼王的统治下,但是,各大家族,以及一些世家和贵族之间,一直都存在着不小的矛盾,只是……这些矛盾怎么说也是自家的事,面对外敌,鬼界的团结一向让人吃惊不已的。 而现在,先是冒出了一个戚汐,将整个鬼界搞得天翻地覆,然后一直只关注于风月的寻欢殿居然也有大幅度的动作冲着戚汐而来,而最让他担忧的是,他不知道有多少鬼界的势力入了戚汐的局而不自知,这样的局面…… 他除了苦笑他还能做什么呢? 而且,面对这些风云变幻,鬼王却一直按兵不动,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些事端一样……但是,以现任鬼王的作风,他一向是不动则已,一动,那么,就不是简单的几个小家族的灭族就可以了却的事了…… 尤其是这几天,居然又听到了戚汐的传言,说要见他…… 但愿,戚汐今次的到来,和前几天太学突然“开门”无关……只是,想归想,希望归希望,蒋擎燠总觉得,以戚汐爱惹事的性子,这太学在未到三年之期就打开校门,绝对和戚汐脱不了干系…… 正想着—— “这,就是你们蒋家守护的真正秘密?”戚汐的声音突然在幽静的密室里响起。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的在这个封闭的密室里听到戚汐的声音的时候,蒋擎燠冷列的眼神还是不可避免的闪了一下,……低低的应了一声,“对。”无须回头,他也知道,此刻站在他身后的是谁了。 隔了一段距离看着,戚汐不解的说道,“这就是你说的,那把会凝结出淡紫色光丝的骨刀?那把指引你去找我的骨刀??……很普通的一把刀嘛~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最多就是一把还没有打造完成的骨刀罢了。你们蒋家历代守护的秘密就只是这个而已?!……真不知道你们蒋家的先祖在想什么……” “不是指引去找你!而是将我引去了酒馆而已,碰上你只是巧合,不是专门被指引去找你的……”蒋擎燠受不了,戚汐听话,永远都是断章取义,只选取自己喜欢听的部分听。 “怎么?你后悔了?”戚汐看到蒋擎燠这么一副头痛的样子,随口问道,虽然嘴上在问话,但是,他的心思都放在这把骨刀上了,并不太在意蒋擎燠的回话,他双眼紧紧的盯着那把骨刀上……这刀,到底有什么秘密呢?据蒋擎燠所说,这刀,似乎,应该和他有一定的牵连,但是,在他的印象中,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刀。 而且,真的有所牵连,那么,他现在人都在这里了,怎么看不出一点反应??想着,也不管蒋擎燠想怎样回答,戚汐径直的向着那把骨刀走过去。 一个闪身,一下子越过了十多米的距离,悬浮在空中,近距离的看看这把简陋得会让人以为这只是一个刀胚的骨刀。 近看,除了,那阴森的寒意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但是,好像有一点奇怪的地方……戚汐眉心轻蹙,眼带疑问的看着这把骨刀,是什么地方奇怪呢?……除了这没有刀柄全是刀身以及没开封的刀刃外,就是这股寒气了,……除此之外,就没什么特别的了……?如果,这白玉一般的光泽也算奇特的话,那也勉强能归进去……白玉光泽,刀身光滑如镜……光滑如镜……光滑?如镜……? 镜?! ——戚汐终于知道这骨刀为什么会让他觉得不妥了。因为,在光滑如镜的刀身上,没有他的倒影……但是…… 戚汐微微挪开身体,如镜一般的刀身上隐隐约约的倒映出了几点烛火的虚像……如此反复尝试了几次,…… “蒋擎燠,你过来。”戚汐叫到。 “怎么?”蒋擎燠不冷不热的声音应道。 “不要问那么多,你过来就是了!”戚汐也不多做解释,“你过来就知道了。” 蒋擎燠看戚汐的样子似乎发现了什么,也就不再多问,直接走了过来,……按着戚汐的吩咐,挨近刀身,然后,在刀身上看到了他自己模糊的身影……“怎么了?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蒋擎燠不解的看看刀身,再看看一脸慎重之色的戚汐,没什么特别之处啊,还是一如既往的光滑以及阴森寒意,甚至就连那次的淡紫色光丝都没出现,难不成是他弄错了? 戚汐看看蒋擎燠,然后推了他一下,让自己凑近骨刀的刀身,“喏,你自己来看吧……”示意蒋擎燠自己往刀身上看—— “你?!”蒋擎燠一看,刀身仍然是光滑如镜,……但是,就是这个光滑如镜出问题了。因为,刀身上,什么都没有倒映出来,……蒋擎燠第一个反应就是戚汐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否则,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虽然不是真的可以当成镜子来用,但是,明明刚刚还映出了他模糊的轮廓,怎么突然就……?马上惊讶的回望戚汐,“怎么看不到你?是不是你施了什么法术在自己身上?” “我如果在自己身上施了法术我会不知道?还需要你来提醒?”戚汐没好气的应道。 沉吟了一会,“会不会,这骨刀,只能映出鬼界人的身影啊?”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没有影子”,戚汐说道。 “有可能……但是,这把骨刀是不是鬼界之物可不好说,毕竟,蒋家第一代先祖虽然许下了守护骨刀的承诺,但是,并不清楚这骨刀的来历……”言下之意就是戚汐的猜测虽然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是,却绝对不会是唯一的解释。 戚汐皱眉,蒋擎燠说得也有道理,……想了想,一把从黑玉树的封印空间里面将休眠中的艳纱扯了出来,提着艳纱的衣领,在骨刀前晃了晃,……随后,又扯了一个魔和妖出来,以及若干兽类,画葫芦照搬似的在骨刀前晃动了几下,……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除了人界的不知道能否在骨刀上留影外,其余几界的人和兽都可以,唯独他戚汐不可以……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就是没有自己的倒影呢?戚汐好奇的想着。 而蒋擎燠,从戚汐突然从虚空中扯出第一个人时,略略露出了几分吃惊的神情外,接下来,无论戚汐是扯出一些明显是其他几界的人或者是兽的时候,蒋擎燠连眼都不眨一下了,但是,心里却暗自嘀咕,这戚汐怎么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人或者兽类在身边??……怎么看着,好像人口贩卖似的?? 其实,蒋擎燠这就猜错了。 戚汐不是人口贩卖商,而是最大的并且能够自由活动的妖魔鬼怪储存室才对…… “这刀,看着有古怪!”戚汐若有所思的说道。 蒋擎燠听得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是谁刚刚还说这刀看着普通得很,……就因为没有倒映出你自己的虚像,所以马上就变成了有古怪?!蒋擎燠无奈的想到,会不会,是他将戚汐想得太复杂了?之前不是已经确定戚汐是一个任性而不知天高地厚的妖而已吗?只是因为娃娃来访一事,自己就将他视为城府极深的妖,会不会是过于草率了?毕竟,以戚汐刚刚的表现来说,实在称不上有城府,…… “你先祖,真的连这把刀一些相关的传说都不知道?就算真的不知道,那么,这把刀是谁给他的,他也总该知道吧?” “不知道……先祖从来没有说过是谁把这把骨刀给他守护的,既然先祖从来不说,那我们这些后世子孙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只是,历代继承人都以口相传一句话:‘当骨刀的主人出现时,将骨刀还给他,他会为蒋家打开一个新天地。’……” 等了一会,没听到下文,戚汐疑惑的问道:“没了?” “没了!”新天地……吗?想想戚汐给他们蒋家,乃至于整个鬼界带来的麻烦,……如果戚汐真的是这把骨刀的主人,那么,新天地一词,就有待观察了…… “这算什么?没头没尾,含糊不清的一句话,……”戚汐不满的说着,“蒋擎燠,你们蒋家该不会被人骗了吧?世代的守护,只是被人坑来做白功而已……” 听到戚汐的话,蒋擎燠连叹气都省了,直接无视这些听在他耳里觉得是废话的发言,“我也觉得奇怪,那些淡紫色的光丝只出现了一次,……如果是因为距离的问题导致力量不足的话,那么,现在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没反应的……”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天是你的幻觉或者是这把骨刀突然发神经了……”戚汐利索的接口。 蒋擎燠握了一下手,抑制住想拔剑的冲动,继续说道,“或许这其中,我们还忽略某些细节,所以……” “这骨刀的事情重要吗?”戚汐突然问道,“如果不重要,那就暂时搁在一边吧……不过依我看,这都不知道多久了,一直都毫无起色,那就再等等也不急的……”不等蒋擎燠回答,戚汐又自顾自的说道。 “……”蒋擎燠已经懒得再跟戚汐解释了,毕竟,在这几次的打交道当中,他发现,如果戚汐不感兴趣的话,那么,任旁人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蒋擎燠,跟我说一下,你从寻欢殿那里拿到了什么好处吧?”虽然说了不再在骨刀这个问题上纠缠,但是戚汐还是好奇万分的看着这把他直觉认为有古怪的骨刀。 “……在答应了寻欢殿结盟的要求后,他们在第四天,就送来了近十吨的晶石,其中以土系晶石居多……”蒋擎燠直接无视戚汐像一只跳鼠一样在石墩上蹦达的蠢样,冷冷的说得。 “土系晶石?不是应该各系均匀的吗?”扯了一下绑在骨刀上的皮革,非常粗糙的感觉,光是轻轻的磨蹭一下,都让手指有种火辣辣的感觉,……火辣辣的感觉?普通的皮革光是这种轻得不能再轻的磨蹭力度就能让他的手指有火辣辣的感觉??? 这皮革,有古怪! “这和我们蒋家的修炼功法有关,因为,我们一族的体质属性几乎都是偏向土属的,所以,相对于其他几系的晶石来说,我们对土系晶石的需求量会比较大……送来的晶石的品节里面,以五阶和六阶的晶石居多,达到七阶的只有晶石只有三颗,风系、火系以及水系的各一颗,最低也是三阶的,没有三阶以下的晶石在里面……”蒋擎燠冷着一张脸看着戚汐半蹲在空中,托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对着缠成骨刀刀柄的皮革喃喃自语。 “最高的只是七阶?!居然连三阶晶石也送得出手?!这寻欢殿也太吝啬了吧?不是说寻欢殿的势力很大吗?怎么拿出来结盟的是这样的货色??至少,也要是九阶的晶石才可以拿出来见人啊……”戚汐嘴上说着,同时手上用力,想将这块破旧的皮革扯下来看看,到底是什么质地,但是皮革的坚韧度出乎他意料之外,以他的力气,居然连一点小缺口都弄不出来…… “七阶晶石已经算得上是上品晶石了,而八阶和九阶的晶石不是你想就可以得到的……八阶和九阶的产量太少了……而且,”蒋擎燠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这话应不应该跟戚汐说,最后想想,既然上了戚汐这条贼船,那么,至少也要从戚汐那里得到一些回报不是吗?“而且,鬼界的晶石产量太少,我们蒋家积累了近千年的晶石也不过是一千吨而已……” “也就是说,寻欢殿的出手已经很阔绰了?”戚汐的双手仍然在和皮革上奋斗着,“十吨的晶石就已经是出手很阔绰了?……为什么不说是你们鬼界的人少见多怪呢?是你们的见识太少了,才会为了这区区的十吨晶石而惊叹……这样看来,你们还真是廉价劳工了……”这一刻,戚汐似乎忘了,不久之前,他是穷得身上连一块晶石都没有,就算现在收在他私人空间里的晶石,也是他去“偷”回来的…… 廉价劳工??! 蒋擎燠额头的青筋崩了几条起来,“虽然是廉价劳工,也总比做白工好……”虽然话里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谁让他们在做白工,但是,内里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做白工也就算了,最可恶的是,现在,不但做了白工,而且,还惹上了不小的麻烦……偏生那个让我们做白工以及给我们惹麻烦的家伙还一点自觉都没有……” 戚汐手上的动作仍然不停,只是,扯着扯着,居然让他发现,这些皮革是让人打了一个死结牢牢的绑在骨刀上,除非是直接将皮革割烂,否则,想解开这个死结根本是没办法的,“也对,做廉价劳工总比做白工好……你们还挺知足的……” 蒋擎燠被戚汐几近无赖的答话,堵了一下,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听到戚汐继续说道,“如果你认为你们是在做白工的话,那我不反对给你们报酬,毕竟,这雇佣和薪酬是天公地道的事情。不过呢,我记得,我和你之间的契约,是以你的后庭贞操为前提的吧?……也就是说,你是为了保住你的后庭贞操所以才和我定下了契约,那换句话说,不侵犯你的后庭、保护你后庭的贞洁,就是我付给你……们的报酬了……当然,如果你认为这个交易令到你们做了白工,那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你的后庭贞操,然后,我们再另外算酬劳……”戚汐将注意力从皮革上收了回来,意有所指的,将蒋擎燠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嘴角微弯,勾起一个暧昧的弧度,“我这人很好说话的……只要你提了意见,大多数情况下我都会接受的……” “没见过比你的脸皮更厚的妖了……”蒋擎燠冷冰冰的说道,和戚汐几次的交锋,已经充分让他知道,跟戚汐较真,最后受气的只会是自己,所以,面对戚汐的挑衅,面对那每一句话都会出现的“后庭贞操”四个字,蒋擎燠全部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说完,也不管戚汐会有什么反应,直接说道:“至于和寻欢殿结盟的条件,也比较奇怪……他们并没有要求我们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譬如参与对你的围攻之类的事……他们要的只是把守在通道前的兵防图、士兵换班的时间,已经戒备特别严密或者比较容易让大部队通过的兵力分布……每年百吨晶石的酬劳,以及马上支付十吨晶石这样的大手笔,只为了这些,是多得过分了……所以,我认为他们还有后着,而且,他们应该并不会只找了我们蒋家,应该还有其他的家族,他们开出的条件太优厚,再加上你的招摇……被他们找上的家族,都不会拒绝他们的……” 听到蒋擎燠这样分析,戚汐背对着蒋擎燠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兴致勃勃的笑容,如果,蒋擎燠知道,寻欢殿寻找的这些同盟里面,找到的势力最大、地位最尊贵的家伙就是他们高高在上的鬼王的话,……不知道,蒋擎燠会不会被吓得下巴掉到地上?还是会懊恼和他们理应侍奉的君主站在了对立面?? 心里有几分蠢蠢欲动,想看看蒋擎燠知道这个消息时冰脸破裂的样子,只是,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太早说出来就不好玩了……所以,还是忍忍吧……反正,距离揭开“谜底”的日子也不远了…… “蒋擎燠,我问你,这骨刀是一开始就插在这石墩上的吗?还是后来你们自己插进去的?如果是一直插在这石墩的上面,有没人试过拔刀啊?呵呵……会不会,能把它拔出来的,就是它承认的主人啊……?或者,需要通过滴血认主这个最传统的流程??”戚汐一脸“我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道。 “……你想太多了……”其实,蒋擎燠想说的是:你传奇故事看太多了……“这骨刀和这个石墩是一起的,……我们历任的继承者都能将这把骨刀拔出来,只是,这骨刀的刀刃未开,即使拔出来了,也没什么多大的用处……曾经有先辈用尽一切办法,甚至连血祭都用上了,还是没办法让它开刃,……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方法不对,或者血祭的人选不对,所以,它才没办法开刃……当然,说不定它真的和你有关系……因此,我不反对你用你的血来试一下……” 戚汐挑眉看向蒋擎燠,说道:“怕不是不反对,是非常赞成用我的血来试一下吧?……”继而疑惑的问道,“我很好奇,既然这把骨刀并没有对你们造成任何困扰,那么,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找到它的主人呢?就让它继续留在这里不好吗?” “……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好奇。毕竟,我们家族守护了它这么久,说不好奇是假的……二是,像我们这样的家族,背负的秘密越多,危险就越大……在危险尚未萌芽的时候,将会导致危险出现的秘密‘除去’,那是我们一贯的做法……”蒋擎燠说道。 “哦……怎么离题了?”戚汐眼睛闪烁了一下,突然说道,“我们不是在说寻欢殿的事吗?怎么跑到这刀的去留问题上了?” 蒋擎燠嘴角抽了一下,嘴唇抿紧,貌似,每次把话题扯远的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想砍人的冲动,冷声说道,“通道的兵力布置图,他们只给了我十天的时间去察探,所以……这图,早就已经交到他们手上了,我这里留了一份,我研究了几次,选定了几个方位,都是他们最有可能选择突破的方向,如果你同意,那么,我会在后方最适合他们大部队藏匿的地方布下埋伏,将他们……” “慢着!!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埋伏他们了啊?”戚汐叫到。 “……不打埋伏战?那你是想正面和他们冲突?如果是埋伏战,那么我们蒋家还可以出面,如果是正面冲突,我们会有所顾虑……” “真让你们去打埋伏战了,这冲突才更大呢……毕竟,你们的王都默许人家进来了,你们蒋家还不长眼的埋伏人家……到时候,连怎么被灭族了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戚汐在心里嘀咕着。 看着蒋擎燠终于皱起的眉头,挥挥手说道,“这事你们蒋家就不用管了……自有人会跟他们折腾的……” 戚汐这话的本意是,你们蒋家这样贸然出手,一定会得罪鬼王的。而鬼王虽然同意了和寻欢殿结盟,但是也绝对不允许寻欢殿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在鬼界的地盘上兴风作浪,再加上那些为了私利和寻欢殿结盟的各大家族,只怕鬼王这次又有大动作了。而蒋家无论从寻欢殿还是从鬼王的角度来看,都被划进了戚汐的阵营里,只要蒋家不动,那双方都暂时不会打蒋家的注意。 但落在蒋擎燠的耳里,这话就变味了。 乍一听到戚汐让蒋家不用继续插手,蒋擎燠第一个反应不是兴庆。毕竟,和寻欢殿对上,他根本不敢想象能够活着回来的蒋家儿郎会有多少,因为,寻欢殿的实力实在是藏得太深了,而且,以寻欢殿那么变态的规矩居然相安无事的屹立不倒,就可以猜到,这幕后的实力去到哪一个层次了。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戚汐在鬼界的触角到底延伸到了怎样的一个程度?除了他们蒋家,戚汐在鬼界还有其他的合作人?虽然戚汐本身的实力够强,但是,自古以来,就有双拳难敌四手的说法。戚汐他就算是天下第一,也架不住蜂拥而至的众人,尤其是,寻欢殿摆明了这次是来寻仇的,出动的自然就不是那些三流角色了,就算不是全由一流高手组成,也相差不远了…… 他不相信戚汐没想到这点,但既然想到了这点,还这么不在乎,那就只能说,戚汐他是胸有成足,甚至已经找到了更有力的合作人,但是,放眼整个鬼界,能够一口吃下寻欢殿的势力——蒋擎燠他还真是想不出来…… 如果戚汐知道蒋擎燠此刻脑子里所想的东西,他一定会扔给蒋擎燠一个鄙视的眼神外加——“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吗?我一句话你居然想了这么多不搭边的东西?”只可惜,就算戚汐说了真话,也不会有人相信就是了…… 戚汐看到蒋擎燠眉心的“川”字深得可以夹死一个蚊子了。 心里想,无论怎样,蒋擎燠虽然不肯在这个时候履行契约,但是,也总算是尽了一个契约人该做的事情了,这出谋策划的……虽然,在戚汐眼里,这些都属于是无用功,但综归是蒋擎燠的一份“心意”不是吗? ……但是,这虽然是蒋擎燠的一份心意,只是,他也有可以拒绝接受的权利吧?如果每个人对他的好他都要照单全收,那他岂不是很“没空”?? 心里这样想着,戚汐一时倒摇摆不定了。蒋擎燠话里的“白工”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没听出来,只是……他实在是囊中羞涩啊,……身上就只有那么一丁点的晶石,难道还要从这一丁点的晶石里面再“挤”一点出来??……把晶石拿出来的那个场面,只是想想,戚汐都觉得心痛,所以,他只能装傻蒙混过关了。 简单一句话就是,要晶石没有,要其他……可以考虑。 如果说戚汐身上什么最多的话,那就一定是秘籍以及紫金了,但是,这秘籍和紫金是说给就能给的吗?先莫说紫金的贵重,单是那些秘籍,随便一本都是不知道多少千万年前的孤本,离恒可以说是他忠诚的仆人,而蒋擎燠最多只是他的契约人,而且,是一个拒绝履行契约的不称职的契约人……撇开这点不说,戚汐虽然缺乏常识,但是也知道,这两种东西,是既不可遇也不可求的,最是讲究机缘……而在他来看嘛,蒋擎燠的机缘还差得远了…… 其实,说白了,就是戚汐舍不得给而已。 东挑西选,这么一算,戚汐身上就没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只是,戚汐也深喻,“打一棍,给一颗糖”的道理,这“棍”嘛,不但蒋擎燠,就连蒋家都已经无声无息的就狠狠的挨了好几下,……倒是,这“糖”嘛,影都没见过……虽然,蒋家也没做了些什么,只是,这收买人心的事,不但要干,而且,早干总比迟干好…… 戚汐就这么背对着蒋擎燠半蹲在骨刀的前面,苦思冥想,要拿什么东西出来,既能显示出他雄厚的家底,又不会让他心痛的呢?? 想来想去,貌似,就只有那三瓶金液(在寻欢殿里炼化几个仙人得来的仙灵之液)了,……摩挲了几下下巴,戚汐想到,这金液,虽然也难能可贵,但是,不是稀缺品。如果以后有需要,那就再抓几个仙人来炼化就可以得到了,虽然,这纯度上可能差了不少,不过,可以用数量来弥补这个质量的差异的…… 戚汐正想着该怎样将这金液送出去,才不会让蒋擎燠认为,他是因为愧疚让他们蒋家做了白工,所以才把金液拿出来的,如果造成了蒋擎燠的“误会”,那他这张脸要往哪儿搁啊?……只是,这话应该怎样说,倒是一门艺术了…… 正当戚汐十分苦恼的时候,心神被触动了一下,——当初送三少他们离开时,顺手在通道那里布下的警示阵法被触动了。戚汐眯了一下眼睛,想了想,在这个时候,会从人界进入鬼界,而且,还符合他布下的警示阵法的要求的人,貌似,就只有他了…… 一瞬间,戚汐脸上的神情变了几下。似乎是迷惘,又似乎是疑惑,似乎是不解,又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似乎是好笑,又似乎是……种种表情,在刹那间混杂在一起,……最后变成了神秘莫测,但是,那瞬间的情绪波动虽然不明显,其真实性却是不容置疑的…… 可惜,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戚汐,并没有发现,骨刀光滑如镜的刀身,在他产生了那真正由心生的情绪波动的时候,映出了他模糊的残影,……随着他一闪即逝的情绪波动,刀身再次恢复原来森森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戚汐抿紧了嘴。眼神闪了几下。将一瓶金液扔过去给蒋擎燠,“这个给你,这里面的东西,你应该会用吧?分量自己斟酌好,……如果不会用,那你下次还我就是了……寻欢殿这事,你们不要出手……谨记,……我有事,先走了,……”说完,也不管蒋擎燠会有什么反应,戚汐“咻”的一下,瞬移离开了。 …… 玉瓶在空中进行了数个高难度的360°“转体”,底朝上的落进了蒋擎燠的手里。 一下子,密室就剩下了接到玉瓶后,当即就被玉瓶本身的上好质地惊了一下的蒋擎燠,只觉入手温凉,沁人心脾,瓶身自然流转着绚丽的乃白、鹅黄、天蓝三色,……而且,……蒋擎燠看着玉瓶底部那个小巧而漂亮的印章,如果他没认错,——这应该是历代天帝御用的刻印。……这次,蒋擎燠的眉心是真正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而且,……蒋擎燠眼神一闪,如果他没猜错,能将奶白、鹅黄、天蓝三色如此奇妙的融和在一起的,就只有享誉五界的流光之璃了。再仔细观看这个玉瓶,浑然天成,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和接合的痕迹,观其工艺,应该是由整块上等的流光之璃切割精制而成。而这流光之璃是只产于天界的稀世灵玉,在整个天界只有一条玉脉能形成流光之璃。而这玉脉,需要三百年凝聚灵气,三百年凝结,三百年成玉,再三百年,方能产出巴掌大的一块流光之璃。 由此可知,流光之璃的稀少和珍贵,所以,天界所有的流光之璃都只供天宫使用,一旦发现私藏者,不但家产尽数充公,而且,还会被判以当中鞭笞的重刑。因此整个天界,只有在天宫方能见到流光之璃的影子,而且,还是天帝专用的,……蒋擎燠他之所以会认得,还是那次在寻欢殿无意中见到的,当时,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没想到,如今,却实实在在的握在自己的手里,……想到这里,蒋擎燠又有要叹气的冲动了,一个寻欢殿能够拿得出天帝专用的流光之璃,已经够让他们吃惊了,现在,戚汐又扔了一个过来,……蒋擎燠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了…… “……我倒宁愿干白工,也不愿意拿一个这样的玉瓶……天知道,这玉瓶会为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蒋擎燠无奈的看着手中的玉瓶,一边想,一边打开了玉瓶的软塞,顿时,一股精纯的灵气扑面而来,霎时间,芳香四溢—— 蒋擎燠甚至能够看到几近实质化的灵气从玉瓶那只有方寸的瓶口袅袅升起,萦绕在他的眼前,……蒋擎燠反射性的将软塞又塞回去!一脸惊讶的盯着手里的玉瓶,虽然心里隐隐猜测到这玉瓶里的可能是灵丹妙药之类的东西,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这灵丹妙药会含有如此精纯的灵气……刚刚那股灵气虽然只是匆匆感觉到,但是,其中的精纯绝对比他见过的任何晶石蕴含的都更纯粹,更丰沛百倍,……就连曾经镶嵌在破天弓上的,被誉为整个鬼界唯一的一颗风系神晶所蕴含的灵气都不及其万分之一…… 蒋擎燠望着手里的玉瓶出神,“戚汐,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会有如此精纯的灵液?为什么天帝御用的玉瓶会在你手上? 这边,蒋擎燠对着玉瓶按抑不住思绪的翻滚。 另一办,戚汐已经匆匆赶到了通道前面。 看着小心翼翼的将身影隐藏在距离出口约百米的暗处的龙昕黦。戚汐说不上此刻的心情是怎样、 用探测术观察众人的举动时候,这龙昕黦,只是顺便而已,只是,戚汐从来没想过,这个只是顺带牵上的人,居然会给了他如此大的惊讶,如此的,出人意料。 戚汐隐身在一旁,看着龙昕黦。 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龙昕黦。之前,和龙昕黦的接触都是出于江月夜,而那时候,他全副心神都放在江月夜身上,对龙昕黦,最初的印象就是满眼的端倪天下,一脸的孤傲,一身掩不住的耀目锋芒,……其实,如果不是听到江月夜和龙昕黦的谈话,根本不会有人联想到他们两人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因为,论长相,江月夜只是能算得上是中等,而他全身上下最吸引人的,就是他一身的气质,一身不屈不挠,百折不屈的韧性。形于外的寂寥,让人不自觉的被他吸引,不自觉的想抹去他一身的寂寞,不自觉的想摧毁他的一身硬骨。 而龙昕黦呢。其长相可谓是俊美异常,虽然,将五官逐一拆开来看,并不是非常出色,但是,他的五官组合起来却是妙不可言,真真当得上美男子之称。 ——浓淡适中的柳叶眉,斜挑入鬓,凝聚在眉宇间的尊贵,在偏向女性的眉形中增添了一分贵气,双目如星,黑白分明,黑眼珠如龙眼核一样浑圆、黑亮,宛如银白的星河里点缀的黑子。虽然满眼的端倪,却掩不住其中的璀璨潋滟,顾盼生姿,流光溢彩。一双这样的美目长在一个男子身上,或许是一种浪费,毕竟,这样的美目顾盼,应该长在风华无双的佳人身上,会更让人为之心折。长在男儿身上,会让女儿自卑,让男儿感叹,而落在古板保守的卫道人士眼里,就会变成了男生女相,终是落了下剩。 龙昕黦眼中的端倪,虽然坏了这双美目的万种风情,却为其添了一种矛盾的诱惑,既在不经意间流转着女子的妩媚,又在凝视的刹那将男子的傲气表露无限,无论男女,都会被这样的一双眼睛迷惑。高高的鼻梁,勾勒出了流畅而优美的线条,宛如在地平线上缓缓起伏的一道美妙的丘陵,让人心生展望之感。厚薄适中的双唇,始终紧抿着,无言的诉说着主人的高傲。 可以说,在戚汐见过的众多美人当中,冷曜韹、红梦以及龙昕黦当得上其中之最。而在这三人里面,撇开眼睛不谈,冷曜韹无疑是最美的,他的美,既揉合了男子的俊朗又兼顾了女子的婀娜,宜男宜女,已经美得超出了性别的界限,是一种得天独厚的无性别之美。三人里,红梦的长相是高贵中隐含着浪荡风流的邪魅,微笑时,让人自形惭愧,不敢心生亵渎之意,邪笑时,却是万般风情,媚惑天生,举手抬足之间,无不流转着一股引君多采撷的邀请。 而三人里面,龙昕黦的的俊美,是最为纯然的男性之美,虽然眉形有几分女气,那双眼,也是水光潋滟般让人心折,却绝对不会让人觉得有女性阴柔的存在,在他身上,我们看到的,是一种君子坦荡荡的浩然之气以及高高在上的尊贵—— 这样的龙昕黦……很难让人相信他居然是红梦的禁脔。 而且……戚汐眼露探究的看着龙昕黦,想到那次他和江月夜的相处,以及后来的观察所得,——这个龙昕黦,分明就是一个天真得让他觉得可笑的人。 ——如果不是天真,此刻,他又怎么来到鬼界呢? 不是对世事无知的天真,而是,……该怎么说呢?戚汐慢慢的在脑海里将有关龙昕黦的记忆调出来,——当初,在发现龙昕黦的所作所为后,戚汐他曾经因为好奇而“详细”收集了不少龙昕黦的身平,虽然不是祖宗十八代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至少,知道了一个大概。江月夜经历过的事情,龙昕黦都经历过,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相对于江月夜还能有一个堂堂正正出现在人前的身份,他只有红梦禁脔这么一个为世人所不齿的身份。 偏偏就是这样的他,在戚汐和江月夜的事情之中,始终坚信他们二人的感情,始终不愿意让他们二人就此错过,一直对江月夜苦苦相劝,现在,更是不顾己身的安危,千里迢迢跑来鬼界,就为了向戚汐通风报信…… 戚汐说不清此刻他的心情。 无悲无喜,无哀无乐。 但是,他却想知道,龙昕黦这样做,是为了江月夜,还是为了他戚汐…… 想知道的心情不是很剧烈,但是,却非常非常的清晰。 ——龙昕黦,为了向我通风报信,你会做到怎么样的程度呢? 戚汐心里喃喃自问。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龙昕黦正在苦恼要怎样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越过重兵把守的防区去找戚汐,耳边,突然听到了一个虽然熟悉,却是极度陌生的声音。……身体不自觉的一愣,眼里闪过一抹失神,但是,眼眸深处却是掩也掩不住的潋滟,似乎,闪动着粼粼水光。 “戚……汐吗……?”思维虽然有瞬间的停顿,但是,嘴巴却仿如有了自主意识一样,说出了这个他在心里“念”了无数次的名字,无数次的在心底呼唤,却从来不敢吐露半分的名字。 ——戚汐的声音,对龙昕黦来说,既是陌生的,又是熟悉的。因为,戚汐对江月夜所讲的每一句话,日日夜夜都在他脑海里回荡,每时每刻,他似乎都能听到戚汐想着江月夜诉说的声声爱语。这样日复一日的回想,戚汐的声音他哪会不熟悉呢?但是,在熟悉的同时,却又是真真切切的陌生,因为,在他脑海里回荡的字字句句,都是对江月夜说的,而不是他,…… 所以,乍闻戚汐的声音的同时,他认出了那熟悉的音质,但是,那声音的语气,却是极度陌生的——那是,对着无关要紧的陌生人的语气…… 察觉到这个事实的刹那,龙昕黦的呼吸一滞,胸口一紧,似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缓缓的从四面八方涌入心房—— 陌生人,对于戚汐来说,他,龙昕黦,终究,只是一个无关要紧的陌生人而已。 一股酸涩之气,猛地冲上咽喉,浓重的失落将那潋滟的水光尽数掩埋,……虽然,明知道自己的失态势必已经落到戚汐的眼里,但是,龙昕黦还是微微侧首,尽量将脸部掩藏在阴暗之处,不想再让人窥得丝毫。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把飘远的心神拉回来,——因为,身体渐渐浮现的不适,一再告诉他,他的时间已经无多了,……龙昕黦半侧着脸,急急的说道:“戚汐,红梦他布了局设计你,你……”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或许,是因为刚刚了结了白藤的事,或许,是因为和魔的交谈,或许,是因为种种设计、种种布局、种种暗算,“玩”得太多了,或许,是因为龙昕黦的行为已经完全超出了戚汐的理解范围,或许,或许……所以戚汐这次,不想再试探,也不想再猜测。而是,直接了当的问了出来。 龙昕黦的身体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继而,声音急切的说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戚汐,你要知道,红梦他们不是普通的势力,他们……” “我在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戚汐锲而不舍的问道。 “戚汐,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但是,你至少听我把话说完,你再来判断对错好不好?”龙昕黦无法理解,戚汐为什么这么执着这个问题……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戚汐一直在等着…… “……是江月夜让你来的吗?”戚汐看着鸵鸟一样,将自己的脸部藏在阴影下的龙昕黦,眼神闪了几下,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敛去了对着陌生人的生硬,多了几分惆怅,几分思念,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龙昕黦身体再次一僵,猜测成真,但龙昕黦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反而,似乎有一阵微涩的苦水,缓缓的从心田里流淌而过,水过而无痕,但是,那苦涩的滋味,却能让人一再回味……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为什么,真正的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禁不住满腔的酸涩呢? “是!是夜叫我来的。因为他的目标太大,所以,他让我来向你通风报信……戚汐,你不相信我,你总该相信夜吧,夜……” “他不会害你”——这五个字,龙昕黦一时间哽在喉咙,无法利索的说出来了,因为,他突然想到,如果论对江月夜的理解,戚汐所知道的,不可能会比他少,……以江月夜的心性,哪怕事后会夜夜心痛,日日思念,他永远都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纵使时光倒流,一切回到什么都没发生的那天,江月夜还是会作出一样的选择…… “夜他不会伤害我……吗?”戚汐看到龙昕黦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在他说出了江月夜的名字,转换了语气之后,僵住了身体,然后说出了连龙昕黦自己本人都无法相信的“谎言”,—— “你想要说的是这个吗?……”微微眯起了眼,毫不掩饰眼里打量的精光,戚汐看着仍然鸵鸟得不愿意“露脸”的龙昕黦,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说话的语气,却愈发的惆怅、落寞,“何必说这个你我都不会相信的谎言呢?……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如果你还是不愿意回答,那么,你可以请回了……一个连真话都不敢说的人,凭什么要我相信他呢?” …… 戚汐的话,落在龙昕黦耳里,让他一阵难堪。原来,不顾一切跑来找他的自己,在戚汐眼里,只是一个不值得相信的人罢了……不自觉的咬紧了牙关,双手握紧,指甲狠狠的掐进了柔软的掌心,身体传来的一波又一波的不适感……尤其是身体愈来愈明显的违和感,让龙昕黦要死死的咬住牙关,才不致于让那可耻的呻吟从嘴里逸出来。 但是,藏在阴影里的脸已经绯红一片,而双唇,却是让人不安的诡异的青白—— 红梦的禁脔,有内外之分。像江月夜这种有自己的身份地位,不是常住在庄园里面的就是外宠,像龙昕黦这样没有任何身份,常住在庄园里的是内眷。而内眷,只要一离开庄园,就会被佩戴上玉势,意在表明红梦的所有权。而且,每个玉势上都涂有上等的春药,在春药的外层,还有一层保护膜起了隔离的作用。每个离开庄园的内眷都必须要向庄园里的内事处报备去向,当内事处的人计算出庄园和目的地的距离后,就会有专人负责调配这个保护膜的厚度,只要出行的距离不超过计算出来的距离,那么在这层保护膜完全溶化之前,就一定可以赶在春药发作之前回到庄园,……否则,就只能等着丑态百出,活活被春药折磨至死。 龙昕黦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怀疑,先是去了江月夜那里,从江月夜的重剑阁出来之后,抱着小心谨慎的原则,还特意绕了远路,确定身后没有任何的可疑者的时候,才进入鬼界的通道,……这其中的距离,早已经大大超过了向内事处计算出来的距离……而此刻,很明显,他后穴里玉势上的春药开始发挥作用了…… 一阵沉默之后,龙昕黦带着一股傲气的声音响起,“……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那么我说再多也没用。的确是夜让我来通风报信的……如果不是因为夜,你以为我会愿意来提醒你?总之,话我已经帮夜传递了,信不信由你……小心红梦,他已经在鬼界布好了天罗地网等你入局,所以,你就好自为之吧……”说着,利索的转身,往人界那边走去,背转身走了几步后,又停下了脚步,低低的再说了叮嘱了一句,“小心为上,不要……辜负了夜对你的一番心意,……你自己,多加注意……”说完,也不顾戚汐会有什么反应,龙昕黦毫不停留的举步往前走去,因为,他怕他如果再不走,那么,他就会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的身体,在戚汐面前丑态百出…… 在戚汐眼里,他已经是一个不可信的人了,如果,再让戚汐看到他被在春药的作用下发情的样子,那他,就连最后的尊严没有了…… 戚汐一直相信,再无害的动物,被逼急之后,都是会咬人的。何况,龙昕黦只是天真的过分而已,不代表他就是被拔掉了利爪的废物。但是,戚汐自认他的话并没有太出格的地方,怎么以龙昕黦的性子,这就受不了了呢?而且,说走就走,毫不留恋的样子,那么,他风尘仆仆的跑来鬼界为的是干吗?? 千里迢迢的跑来鬼界,难道就是为了当着他的面,说一个大家都不相信的谎言吗?……而且,还一口咬定了是江月夜要他来的……这龙昕黦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啊?戚汐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龙昕黦越走越远的背影,困惑于龙昕黦说走就走的干净利索,戚汐一时间倒忘了叫住龙昕黦了。 此刻,龙昕黦满脑子都是赶快离开,由后穴急窜而上的搔痒,和浑身的燥热,让他每迈出一步,都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不致于失态的用臀部去撞击其他的硬物,让玉势更深入体内,解了后穴里那能让人发疯的搔痒之感,……只是,龙昕黦低估了这个春药发作的时间和超强的效果—— 他只是迈出了六步,那流窜在全身的欲望,以及后穴里直窜脑门的空虚和渴求,让他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样子,跌坐在地上,后穴里的玉势因为和地面的碰撞猛地往内里一顶,龙昕黦只觉一股快感直冲脑门,一声,呻吟“嗯~啊……”不受控制的从他嘴里逸出来,但是,呻吟的尾声却转为不满,身体开始不自觉的磨蹭着地面…… 对于这个突发情况,戚汐只是一愣,然后动作迅速的冲了过去,一把抱起了龙昕黦,……虽然隔着衣服,但是那高热的体温,还是透过衣服,给了戚汐双手一种火热的感觉。 而龙昕黦在一接触到戚汐的身体后,就开始扭动着身体,摩擦着戚汐的身体,一双手,更是直捣黄龙,摸向了戚汐的胯下,嘴里还不时的逸出声声呻吟,“给我……给我……好难受、好难受……给我啊,给我……插我啊……” 戚汐握住了龙昕黦直捣黄龙的双手,微微眯起了眼睛,略一思索,就抱着龙昕黦瞬移,离开了通道。 不想回天湖,也不想去旅店,戚汐找了一个算得上是山明水秀的溪流旁边现出了身影。然后,就是伴随着水花四射的“扑通”一声,龙昕黦被戚汐毫不怜惜的狠狠的扔进了小溪里。 而现出身影的戚汐,一双眼睛,满是恼怒的盯着龙昕黦的落水之处,眼神十分的凶狠,大有龙昕黦一出水面他就要再将龙昕黦按下去的感觉……但是,此刻的他,看上去,却透着几分狼狈,而且,还十分的滑稽——鼻子上有一个非常清晰的大大的牙齿痕,身上的衣服被失了神智的龙昕黦扯得乱七八糟的,衣襟被扯开了,里衣也被拉了出来,就连脖子也被龙昕黦啃了好几口,露出了几个红点…… 原来,在瞬移的过程里,龙昕黦是一刻都不得安宁,一双手不但四处点火,而且,每每袭击的都是重点部位,不是摸一把腰,就是抚一下胸膛,或是直奔“关键”,身体更是越贴越紧,还不安生的扭来动去,摩擦着戚汐的身体,灼热的气息全数喷在戚汐的肩窝里,而那张嘴,更是在戚汐的脸上、脖子上乱啃一通,在戚汐忍无可忍,尤其是龙昕黦一口咬在他的鼻子上的时候,戚汐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停止瞬移,把龙昕黦扔了出去…… 戚汐摸了一下鼻子,将那几个清晰的牙痕消去,一双眼,本是恶狠狠的盯着水面,但是盯着盯着,一抹上扬的弧度,却出现在嘴上,“龙昕黦……吗?”寓意不明的低喃,轻轻的从戚汐的嘴里说出来。 同时,龙昕黦也扑腾着,从小溪里站了起来,冰凉的溪水并没有让被春药冲昏了头脑的龙昕黦清醒过来,反而溪水的冰凉和身体的燥热形成了明显的对比,让他更加难受,一露出水面,一边难耐的低喘,一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抚摸,一边惘然的四顾,在看到戚汐的时候,眼里流露出赤裸裸的渴望,“要我……要我……”同时挣扎着走上岸,向着戚汐走去。 剧烈的春药,让龙昕黦的身体已经敏感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湿淋淋的身体,被风一吹,就产生了全身上下被彻底的抚摸了一遍的感觉,让他只是勉强上了岸,走了一步,就在这被仿若被抚摸的快感中跌在地上,双腿,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只能用那双被欲望渲得流光顾盼,夺人心魂的星眸,看着戚汐,散发着无声的邀请,而嘴里不时逸出的呻吟,更是一声比一声甜腻,一声比一声销魂。湿衣服宛如第二层皮肤一样,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了美妙的身体曲线,他极具美感的身体,随着声声呻吟,轻轻的在颤抖着,平时充满力量的身体此刻只能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一副任君采撷的娇弱…… 龙昕黦无力的躺在地上轻轻的颤抖,下身的衣服上缓缓的渗出了丝丝血迹。戚汐看到这些血迹的时候,蹙了一下眉心,想了一下,走过去。动作利索的掰开龙昕黦的双腿,一把扯下他的裤子,一个泛着玉泽的器具顿时出现在眼前——前方,是一个密封的柱形,紧紧的裹住了龙昕黦的男性欲望,往下,是罩住两个球囊的网罩,现在,两个球囊已经胀成了紫黑色,网罩的纹路已经深深的陷进了球囊里面,勒出了无数深浅不一的血痕。在密封的柱形下,还有一条精致的玉链,直直的没入后穴的里面。 戚汐眼神古怪的看着这个器具,心里暗暗咋舌,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贞操带吧?? …… “……这里的人还真聪明,居然连贞操带都能做得出来,……这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限的……”不掩心里的惊叹,戚汐喃喃说道。 嘴上说着,但手里的动作可没落下,因为,龙昕黦虽然呻吟不断,身体也火热得厉害,但是……瞄了一眼已经汇聚了一滩血迹的下身,汩汩的鲜血,正不断的从那密封的柱形的下方涌出来。想必,这密封的柱形里面,还另有乾坤,…… 将龙昕黦翻过来,掰开他的双丘一看,连戚汐也被迎面扑来的淫欲的气息迷了一下。只见龙昕黦的后穴里,塞了一根粗大玉势,光从那裸露在外面的部分来看,这玉势,至少有成年男子的拳头大小,将后穴所有的褶皱都撑得平平的,穴口因为吞下了这粗大的玉势有一种随时要破裂的压逼感,此时,大量粘粘的、透明的液体,正沿着玉势,缓缓的从体内流出来…… 戚汐好奇的一碰,顿时引来了龙昕黦剧烈的反应,后穴居然含着玉势缓缓的蠕动起来,引得玉势在外面的部分也跟着一晃一晃的……同时,下身那里湿润的感觉更明显了。戚汐分了一点注意力过去,看到了那扩大了不少面积的血迹…… 戚汐看了一下那些透明的液体,用手指捻了一点,霎时,一股霸道而剧烈的欲望从指尖迅速蔓延到全身,戚汐身体一震,“……没想到,居然是如此霸道的春药,只是沾了一点而已……”看着隐隐有勃起迹象的下身,喃喃说道。平复一下自己的欲望,戚汐眼里闪烁着不明的神采想到,他只是沾惹了那么一点,就已经有这么大的反应了,那龙昕黦呢?后穴里全都是这些春药的龙昕黦,此刻…… 看着龙昕黦宛如被烧红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一道红色的痕迹,从股沟里延伸出来,而且,还有沿着背脊逐渐爬升的趋势……感觉到手下这具身体的软弱无力,“……好狠的春药,药性不但剧烈,居然还让人浑身无力,想挣扎也不能,只能默默的忍受……” 其实,戚汐又哪里知道,龙昕黦玉势上的春药可是红梦专门配制的。其药性不但是一流春药的百倍,而且,药效发挥作用的时间更是寻常春药的千分之一,却能持续三天三夜。而且,这春药,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特性,那就是一旦有人为了帮龙昕黦解春药而碰了他,那么,龙昕黦就必死无疑,因为,这个春药,一旦遇上男人的精液,就会马上转为剧毒。但是,如果没精液射进龙昕黦的后穴里,那么这个春药的效果一样不能解除。而碰了龙昕黦的人则会有三天的虚弱状态。但是,如果不解这个春药,那么,龙昕黦也一样会活活被春药折磨死,因为,这个春药名为“欲火焚心”,顾名思义,如果不解此春药,第三天的时候,也就是龙昕黦背上的红色痕迹,沿着背脊爬到了心脏的位置的时候,龙昕黦就会欲火攻心而亡。 此药,是红梦特意为龙昕黦挑选的,因为,他完全无法忍受,除了他之外,居然还有人在觊觎着戚汐,尤其是,龙昕黦这个他胯下的宠物,也妄想着理应属于他的戚汐……所以,红梦此计,不但要将江月夜完全从戚汐的心里剔除,也要置龙昕黦于死地! 同时——如果戚汐亲自上阵,那么,他就会有三天浑身无力的虚弱状态,那时,是红梦出手的最好时机。而无论戚汐愿不愿意救龙昕黦,他的结果都只有一个——死。无论是解了春药,死于春药转化的剧毒当中,或者是死于欲火攻心,龙昕黦都是必死无疑的,然后,最多就是打草惊蛇而已,……而且,以江月夜对龙昕黦的感情,一旦知道戚汐对龙昕黦见死不救,是绝对不会原谅戚汐的,也可以彻底断了戚汐和江月夜的再续前缘的可能。 红梦这个算盘可谓是敲得“噼哩吧啦”的响,无论怎样算,他都可以除去一个看不顺眼的、妄图和他抢人的宠物。只可惜,他一开始就算错了戚汐和江月夜之间的种种…… 戚汐虽然不知道红梦的歹毒心思,但是,他不笨,不是吗?这个他眼里的贞操带虽然精致,而且环环相扣,机关重重,一不小心,龙昕黦就有变太监的可能性。外加,那条细细的玉链,也不是只是简单的起了装饰作用,玉链的表面可是刻满了咒文,如果不知道解开的步骤,随意破坏,这些咒文就会马上爆炸,如果戚汐没猜错,那个玉柱的里面,以及埋进龙昕黦后穴里的玉势里,都有一模一样的咒文,……这些咒文爆炸,饶是戚汐,也不可能保住龙昕黦的小命 ——但是,这是在戚汐没发现这些咒文的前提下,轻举妄动而出现的后果。一旦戚汐细心观察一番,要顺利将这个器具接下来,绝对不是一件难事,…… 让戚汐踌躇的是,以寻欢殿的事来看,红梦不可能布下如此拙劣的陷阱……再加上龙昕黦的通风报信,也在红梦的算计当中,那么,眼前的情况势必不会这么简单的…… 只是,龙昕黦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戚汐多想了。将龙昕黦扶起,抱入怀里,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游移在他下身的器具上……看着已经被春药迷得失去了原来的神采的龙昕黦,虽然,此刻的龙昕黦实在是非常的诱人,换了任何人见到,就算此人原先不好男色,只怕也会被迷得神魂颠倒,什么都不管不顾的顺从身体的欲望好好享用一番,毕竟,“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但是,此刻,这个任何人,似乎,不包括戚汐在内。因为,除了刚刚不慎被春药诱得即将要起反应之外,戚汐至始至终,都用着一种和尚不吃荤的态度来面对着龙昕黦。而以戚汐一贯美色在前,先吃了再说的作风来说,现在的作怀不乱是非常的、大大的、不正常的情形……只可惜,此刻周边无人,就算有人,怕也没人能从戚汐的脸上窥得他心思的一二,毕竟,他心思的莫测,是众人公认的。 按住了因为摸到了他的下身而再次开始颤抖的龙昕黦,戚汐微微一叹,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将这个器具解下再说…… …… …… 湖心亭里,红梦正抱着他的宠物,闭着眼睛,神情惬意的享受着宠物温暖的肉壁,小穴里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吸力—— 耳边突然听到“当啷”一声,红梦募地睁开眼睛,看着裂开两半跌在地上的玉钥匙。这把玉钥匙,和龙昕黦身上的器具是一套的,在非正常的情况下,一旦器具被破坏,那么玉钥匙也会跟着坏掉。红梦深知戚汐的厉害,所以根本不敢派人或者用任何法术去窥探,所以,专门挑选了一个能够和钥匙相互呼应的器具给龙昕黦带上,为的,就是把握好这个行动的绝妙时机! 红梦眼里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快意。一把推开跨坐在他身上努力取悦他的宠物,掐了一个传讯的手诀,“青醉、白笙、墨姒……我们可以开始行动了……” “戚汐,你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红梦摊开手,然后再握紧,恍然中,似乎那曾经从他手心滑溜出去的银丝,已经再次被他握在手里……牢牢的握在手里…… …… 这里,是一个偏远的小村庄,全村上下,有近五十户人家。因为地处边陲,放眼周遭,都是荒漠一片,所以,这村庄并没有肥沃的土地用以耕种,也没有丰富的矿藏用以开采,更没有广阔的山林用以伐木,……这里是一个几乎要被所有人都遗忘的贫苦的地方。居住在这里的村民,世代都靠着出卖劳力来维持最基本的生计。 因为鬼界的人口的地域限制非常的严格,从哪里出生,就必须要在哪里死亡,如果一经发现,死亡时不在出生地,那么,一整个村庄或者一整个城镇的人都要受到牵连。所以,除了一些贵族,或者是家族子弟,能够四处游历之外,大多数的鬼人,一生都不敢离开自己的故乡。因为他们既没有这些人的强悍实力,可以无视路途上的种种危险。也没有他们富裕,可以随时使用各种交通工具,乃至于传送阵,甚至可以花费一定的金额购买当地的居民证明。 所以,纵使再苦,再穷,这个小村庄的人也不敢离开自己的村子,他们出卖劳力,最远,也只敢到要走上半个月的镇子那里去工作。生活虽然过得艰苦,但是,日子还是照样要过的。 这样一个小村庄,在鬼界多不胜数。 他们也安分的过着自己精打细算的小日子。 只是,这一天,注定是这个小村庄不平静的一天。 ——村长哆嗦着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贵族,看着,堆积在眼前的一大堆的宝石(戚汐从白藤那里搜刮来的金币虽然用完了,但是,还有亮晶晶的宝石收在他的空间袋里),身体抖得像就要散架似的,嘴巴张翕了几次,却无法顺利说出任何一个字,只是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惶恐的看着戚汐…… 戚汐抱着全身赤裸的龙昕黦,宽大的衣袍,遮去了无限的春光。静静的端坐在村长小小的屋子里,唯一的椅子上。感觉到龙昕黦身体的抖动愈见厉害,喷在他肩窝上的气息,热得似乎能将人灼伤,戚汐看着那个被吓傻的村庄微微皱眉,手指在衣袍的遮掩下,探进了龙昕黦的后穴,插入,抽出,旋转,摩擦……缓解着龙昕黦后穴的搔痒,不耐烦的再次说道:“考虑得怎样?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就去下一个村子……”说着,那堆亮得晃眼的宝石,霎时消失在村庄的面前。 宝石消失的同时,村长的尖叫声也跟着响起,“不——”如果不是还记着戚汐贵族的身份,相信村庄一定会整个人扑到戚汐的脚前,乞求戚汐将那堆宝石再变出来,“大人,大人,小的马上去召集村人,马上就去,求大人再给一次机会给……小的,大人,大人,……大人,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召集村人……”说着,生怕戚汐反悔似的,也顾不上什么对贵族不够尊敬的态度了,村庄一扫刚刚的哆嗦,脚下生风似的跑了出去,耳边,还能听到戚汐的声音说着 ——“我的耐心有限,我只给你一千数的时间,时间一到,我就马上离开……1,2,3,4,……” 这下,本来就脚下生风的村长跑得更快了。 戚汐看着怀里的龙昕黦无语,原本,戚汐是可以不管他的。 ——在解下器具的时候,龙昕黦曾经短暂的恢复了一会的神智,那短短的时间里,他就只是说了几句话,“……戚汐,相信……我……真的是夜让我来的,……夜他是爱你的……戚汐,相信……我……夜,……我……夜,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你……不要管我,……红梦的、诡计……你,夜,要幸……”颠三倒四的一番话,却听得戚汐久久无言。 …… 凝视着怀里的龙昕黦,看着那潮红的脸,以及青白的、微微颤动的唇,满是欲望的双眼,心里,一片惘然,但是,……抱着龙昕黦的手却一再收紧,戚汐承认,他第一次猜不透一个人的心。他甚至也看不透龙昕黦的为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察觉到不妥的时候,龙昕黦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他和江月夜?而且,那么拙劣的谎言,却一再重复着……甚至还希望他和江月夜可以幸福?? 在知道他和江月夜所有的事情后,还希望他们两人可以幸福??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 龙昕黦到底在为什么而执着着?真的只是为了他和江月夜两人吗?……不!戚汐不相信!这个世间,哪有不为自己,为了别人而执着的傻瓜??所以—— 看着重新陷入春药的药性中而再次失去神智的龙昕黦,戚汐下了决心,“我一定会救你的……然后……我想亲耳听到,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在执着……” 在戚汐数到六百多的时候,村长身后带着一群人,脚步匆匆的赶了回来,—— 戚汐看着将门口、窗户都堵住的村民,暗暗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三十个青壮年,不等村长开口,戚汐心思一动,又将那堆宝石“倒”出来,“我给你们宝石,买你们的命。同意,收起宝石。不同意,我马上离开。” 简单利索,甚至没有任何的欺骗,戚汐的态度摆明了,他就是要买这些人的命,愿意,那么这些村民就可以拥有宝石,过上更好的生活。不愿意,也就是买卖不成立而已,他马上离开…… ……看出了戚汐的不耐烦,虽然对于“卖命”一事还不存在任何的理解,但是,在赤裸裸的金钱的诱惑下,大家都同意了。因为,有了这笔宝石,他们整个村子就可以交纳入住城镇的居民金额,成为城镇里的居民,不用再生活在这片贫苦的土地上了。 村民收下宝石后,方发现,戚汐,以及他们的丈夫或者孩子已经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这一分别,再相见,已是遥遥无期。 …… 不得不说,戚汐,的确是够无情的。 一天一夜,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虽然不知道这个春药的三天期限,但是,戚汐从龙昕黦背脊上的那道红痕,也能隐约猜得出,这红痕,至关重要。而以这道红痕爬升的速度来看,明天,最迟明天,它就会延伸到心脏的位置,一般情况来说,这一到心脏位置,就是无药可救的表现了。 戚汐抱着龙昕黦半悬浮在空中,周围,躺了三十多具尸体,有人,也有,野兽……人,几乎全都是他从村子里带走的青壮年。而野兽,则是他从附近的山林里捉来的…… 因为不相信红梦的陷阱会如此简陋,所以,戚汐用钱买来了这些男人,将从龙昕黦后穴里收集到的春药用到他们身上,让他们来验证这春药的药性…… 结果,不言而喻。 不远处,还有一对,正在“活动”中,男人低哑的声音,在空中轻轻的飘荡着,“不……不要……”、“杀了我……杀了、我……”、“嗯啊……杀……嗯~杀了……”诸如此类的声音,由无到有,由含糊到清晰,由恐慌到麻木…… 戚汐抱着龙昕黦的手不禁收紧,望着怀里的龙昕黦,如果,如果,这是救你的唯一方法……你,愿意接受吗? 戚汐脑子里什么都没办法想,只能不停不停的问着,问自己,问神智不清的龙昕黦…… …… 久久,那惨痛的呼叫伴随着一声野兽的低吼截然而止。 戚汐的身体不自觉的僵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宛如结了厚厚的冰层一样,眼睛是一片浓重的深幽,让人看不清里面潜藏的思绪。 静候了一会,过了前面那些人毒发死亡的时间后,戚汐小心翼翼的抱着龙昕黦走了过去。一脚踢飞了伏在男人身上喘息的普通野生灰狼,……戚汐低头,看着双眼失神,神情呆愣的趴在地上的男人,背脊上的红痕,已经彻底消失,……检查一下男人的身体,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之处,也没有中毒的迹象,除了精神上受到严重打击,以及后穴血肉模糊一片之外,……可以说,这个男人,在中了和龙昕黦一样的春药后,活了下来…… 戚汐不知道“欲火焚心”的药性,但是,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用了近三十人的性命,却也让他摸出了一点门道,至少,他知道,龙昕黦所中的春药,只要一沾上男人的精液,就会马上变为剧毒,由内部开始腐蚀中毒者的身体,……经过几次试验,戚汐发现,纵使以他的能力,也无法救治……然后,能够想到的种种可能性他都设想过,也用买回来的村民试验过,当中,唯一存活下来的,就只有这个和野狼交媾的男人了…… …… 手指勾起一道风刃,轻轻的抹过趴在地上的男人的脖子,给了饱受折磨的男人一个痛快,……然后,熊熊的烈火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席卷了遍地的尸体…… 火光中,戚汐抱着龙昕黦再次离开…… …… …… 魔说过,戚汐的所作所为,已经逐渐偏离了他所固执的轨道,他设下的一个又一个剧本,让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去操控所有人的人生,无形中,戚汐将自己摆在了神的位置…… 但戚汐却一直认为,他只是在最恰当的时机,给予他剧本里众人一个选择的机会而已,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操控任何人,只是,这些人的选择,刚好和他最不希望见到的情况符合而已……他没有操控任何人,他也没有将自己视为神,他只是不合时宜的引诱了众人一下,他只是让他们心灵深处的欲望堂而冠之的表达出来而已…… 但是,在龙昕黦这件事上,戚汐无法作出任何的判断。 活下去,或者死亡,都只能由龙昕黦自己来做抉择。 但是,很矛盾的,戚汐却私心的希望,龙昕黦能够活下去……因为,龙昕黦还欠他一个解释,欠他一个答案,…… 第一次,戚汐,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希望,希望一个人可以活下去,在他的视线里活下去。 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至少,戚汐不会错认,此时此刻,这种强烈的情绪…… …… 不自觉的轻抚着龙昕黦的脸,戚汐轻轻的在他的额心印上一吻,“我很自私,所以,你要活着……” 龙昕黦的神智一直在欲海中浮沉,满脑子,都渴望着男人的侵犯,除了渴望男人粗壮的欲望填满他搔痒不已的后穴外,已经丧失了对其他事物的思考能力了。隐约中,他只能模糊的感知,有一个人,始终抱着他,但是,那个一直抱着他,给予他爱抚、给予他抚慰、帮他舒缓欲望的人,却始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让他的欲望累积到顶峰,让他只能一再承受着欲望的煎熬…… 在这样的过程里,身体,变得万分敏感,尤其是身后的后穴,只要被风一吹,都有一种万蚁钻心的感觉,让他恨不得随便找一根硬物,就这样插进来…… 迷糊中,他感觉到了一股散发着浓浓春情的欲望气息在他身后徘徊,感觉到一股灼热的鼻息,喷在他搔痒不止的穴口上,急速窜起的酥麻感,让他兴奋得直想放声尖叫,——蠕动着后穴的肉壁,收缩着穴口,极力的邀请着对方的进入…… 因此,当那种剧烈的被顶穿的感觉,宛如闪电般从他早已经饥渴万分的后穴传到昏沉的脑子里的时候,充斥着全身的满足感,让他不自觉的舒展开身体,摆动着腰身,努力的迎合着身后的抽插。野兽般快速而毫无规律的抽插,纯力量的顶入,那种野蛮的侵犯,席卷全身的快感,让他被插得只能放声浪叫,全身的细胞都在欢呼着,呐喊着,不停的告诉他,——还要,还要,他还要更多! …… 神智,在后穴不停的被侵犯中一点一滴的回归。 身体虽然还在春药的作用下,不知羞耻的迎合着身后的侵犯,但是,脑子,却开始逐渐清醒,这也意味着,原先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完全无视的异常,开始一点一点的清晰浮现—— 譬如,不断的捅入他身体的肉棒,顶入的深度,一一的告诉着他,这样的长度,不属于人类的范围。 譬如,那顶端尖锐的倒勾,每次抽出插入,都狠狠的刮伤他的内壁——人类的男形,有长有倒勾的吗?? 譬如,那不容错辨的,随着抽插的动作,不停的拍打他臀部的属于皮毛的触感。 …… ——龙昕黦募地瞠大了眼睛,有种睚眦欲裂的感觉,那眼里,是一种绝望里混和着无法相信的痛苦。 神智清醒了,但身体却仍然在春药的控制下,毫无廉耻的迎合着身后的侵犯,这也更加清晰的让龙昕黦知道,此刻,在他身体里驰骋的,不是人,而是一头,不折不扣的野兽…… “不——”扭曲的、尖锐的、绝望得让人心神都为之一颤的呐喊,从龙昕黦的喉咙喷发而出。 想挣扎,想向前爬行,想摆脱身后来自野兽的侵犯,但是,身体却宛如有自己的意志一样,他越挣扎,身后的野兽就越兴奋,抽插的速度就越快;他想向前爬行,身体却自主的追逐着野兽的动作,随着野兽的频率摆动;他想摆脱那不断的在他后穴里胀大的欲望,却换来了野兽更勇猛的动作…… “……”龙昕黦悲愤得不能自已,但是,他仅存的自尊不容许他将心里的凄苦喊出来,唯有紧紧的咬紧下唇,将下唇咬得血淋淋的一片……被野兽勇猛的动作顶得不住晃动的视线里,突然映入了一缕银色—— 霎时间,龙昕黦觉得他跌入了冰火炼狱,身体是火热的,但是内心,却是冰冷一片。刚刚恢复的思考,似乎在看到这一缕银色的时候,再次陷入了罢工当中。什么野兽,什么自尊,在这个瞬间彻底远离他,他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这缕银色,什么,都无法思考…… 直到,身后的野兽,再一次用力的插入,进入到一个难以想象的深度,龙昕黦方被顶得回过神来——艰难的调转视线,自虐的想看看,这缕银色的主人,……但是,上身贴地,臀部高高翘起的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头部转动的动作。……也是此刻,龙昕黦方才发现,他的头,贴着的,是一个人的大腿…… “不要咬……”轻飘飘的三个字,在龙昕黦的耳边响起,然后,一根手指,硬是插入了他的口中,“不要伤了自己……要咬,……就咬我吧……” 其实,不需要戚汐的允许,龙昕黦在感觉到戚汐的手指伸进嘴里的时候,就不顾一切的、狠狠的、用尽全力的咬了下去…… 这一咬,似乎,倾尽了龙昕黦一生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龙昕黦双眼没有一点焦距的看着前方,痛到极至,反而麻木了。心里在声声呐喊,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慢慢的沉淀,纵使扭曲着,但是那一抹恨…… 恨到深处的时候,是否有可能会转薄? 戚汐低着头,将自己的眼睛定在龙昕黦的头顶,轻声的讲述着之前发生的事,“……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所以……对不起……是我自私,因为,我希望你活着……对不起,因为我自私的希望你能活下去,希望你能在我的视线里活着……对不起……”一下一下的抚着龙昕黦的黑发,戚汐用着平缓的声音解释着,他,不想让龙昕黦误会…… 这番话,或许是戚汐有史以来,说过的,最平凡、最平淡的情话了,也有可能,是唯一的真实…… 如果,换了一个情况,龙昕黦听到戚汐这样说,或许会不知所措,或许会很开心,或许会想到江月夜,或许会想到自己是不是有资格获得幸福,或许会……他或许会有种种想法,但是,无论是什么,戚汐的话,戚汐对着他说的话,都能给予他甜蜜的感觉,—— 因为,他看着戚汐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他从来不敢奢望,戚汐的眼神会从江月夜身上移开,……哪怕是分出一点点注意力给他,他连在梦中,也不敢奢想…… 从戚汐和江月夜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一旁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在一起的点滴,看着他们在一起的甜蜜,看在他们在一起的温暖,看着他们在一起的……那时候的龙昕黦只敢躲在暗处,偷偷的看着他们,祝福着他们……只要看到戚汐和江月夜两人相对而笑时的幸福表情,龙昕黦就会觉得,他已经死寂的心,也被注入了丝丝暖流,只要他们两人能够一直如此幸福的笑下去,那么,他也会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因为,他们的存在,等于告诉了他,幸福虽然遥不可及,但仍然是真切存在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戚汐和江月夜两人的幸福世界,所以,他从来没有打算要在他们二人面前现身,……所以,他一直,一直,都是透过水镜(能够看到自己想看的人的法术),静静的在看着他们…… 直到,因为太频繁的使用水镜而被人发现,直到,因为过于关心而不顾一切的阻挠内事处对付江月夜的行动,直到,一不小心,在江月夜面前暴露了行踪…… 龙昕黦一直认为,是他毁掉了江月夜的幸福,是他,让江月夜和戚汐心生间隙,……所以,纵使动了心,动了情,他也从来不说,从来不想,……只是,不说不想,不代表就可以忘记…… 渴望温柔的不止江月夜一个,他,也一样,只是,他更习惯隐藏,更习惯将心里所有的渴望,重重深锁在心底。 戚汐的话,无疑,让龙昕黦锁在心底最深处的渴望变成了现实,但是,现在这个情形,戚汐的一字一句,对龙昕黦来说,宛如烧红的铁烙烫在身上,烧焦了皮肉,焚烧了灵魂,…… 是,一种,深刻的,不折不扣的痛苦。 ……谁不想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自己喜欢的人? 但是,唯独他,此刻展现在所爱的人面前的,是一副如此淫荡而没有任何羞耻之感的身体,一副,在野兽身下,婉转承欢的、肮脏的身体…… 恨到深处,不知道是不是会如情到浓时情转薄一样,但是,龙昕黦听着戚汐的话,却活生生的被呛出了血泪——两道血泪,无声无息的缓缓从眼眸里滑落,映着那双绝望得没有焦距的星眸,以及那泛着春潮的脸,诡异得让人窒息。 咬着戚汐手指的力度却没有丝毫的改变,仍然狠狠的咬着,雪白的贝齿,深深的陷入肉里,满嘴,泛滥着血的味道,有他自己的,也有,戚汐的……只是,这血,是涩的…… 头脑,一片空白。 …… “是我自私……但是,不要恨我……也,不要漠视我……”戚汐低低的声音再次轻轻的响起。 然后,沉默,在戚汐和龙昕黦两人之间蔓延。 因为,此时此刻,语言也已经变得苍白。 龙昕黦侧着头,木然而空洞的看着前方。唯一让戚汐知道龙昕黦没有再次陷入昏迷的就是几乎要将他手指咬断的力度。以及,喷在手背上灼热的气息…… 戚汐有如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脸上是一片纯粹的漠然和无法形容的宛如迷路的孩子一般的惘然,……漠然和惘然,诡异的共存在一张脸上,衍生出一种另类的悲伤。 戚汐和龙昕黦,两个人的脸,在这一刻,居然如此的相像…… ——,戚汐第一次如此的无措,他不知道,此刻的他,能够为龙昕黦做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他只能沉默着,…… 低垂着头,沉默着,但是,那双淡紫色的眼眸里,却燃烧着宛如来自地狱的冥火,幽暗而冰冷。在眼眸的深处无声的翻腾着,—— 红梦…… 龙昕黦的身体募地一僵,将一直留意着他的戚汐惊得一震,匆匆的抬头一看,才发现,这个酷刑,终于到了最后一步了…… 就快要结束了……理应松了一口气才对,但是,戚汐却绷紧了身体,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整个人变得硬梆梆的,那一瞬间,眼神,比冰还冷…… 但是,动作却温柔得,让龙昕黦宁愿一死,也不愿意亲身体会到戚汐此时此刻展现的温柔—— 俯下身子,紧紧的抱着龙昕黦,不顾力度是否会太大而弄痛龙昕黦,不留余力的紧紧抱着他,挡住了龙昕黦的视线,阻隔了他耳朵的听觉,甚至希望给予他的痛楚,能够让龙昕黦忽略接下来的一刻,…… 但是,千防万防,却防不了,身体的感觉,……防不了,身体最忠实的反馈…… 耳边,似乎听到了野兽发出无声的吼叫(野兽的声带一开始就被戚汐毁掉了),然后,就是龙昕黦身体剧烈的抽搐、痉挛…… 戚汐用力的闭上眼睛,牙关不觉用力,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拱着背,额心紧紧的贴着龙昕黦的发顶,双手紧紧的抱着龙昕黦,……因过度用力,而巍巍颤抖的背部弧度—— 似乎,有某种东西,挣脱了封印的枷锁,从层层幽暗的炼狱中一步一步的,走出来…… 明明就不是很长的时间,但在戚汐来说,却漫长得让人疯狂,漫长得,他以为,他就这样抱着龙昕黦,一直到天荒地老了…… 当野兽一离开龙昕黦的身体,几乎是在同一刻,就被戚汐错骨扬灰,魂飞魄散,连一点残渣都不剩了。 抱着仍然不住的在抽搐和痉挛的龙昕黦,戚汐慌了神,将龙昕黦抱入怀里,慌张无措的瞬移离开,…… 随后,这片森林,发生了剧烈的地震,将一切,永远的毁灭,永远的埋葬在地底的深处。 …… …… 戚汐带着龙昕黦回到了天湖。 布下结界,将整个天湖与外界隔绝起来,然后,还将一整瓶的金液,扔进了天湖里面,……只那么一眨眼的时间,浓厚的灵气汇聚在天湖里,将天湖宝蓝的湖水调成了蓝中带着流金般的色彩。因为担心湖水太凉,戚汐甚至将一个浓缩的火焰球扔进了天湖里面,——煮水。 在紫色的火焰球高温的“照料”下,天湖变成了温泉,上空,冒起了丝丝白雾。 脱下身上的衣服,抱着龙昕黦,选了一个浅水区,小心翼翼的滑进水里,—— 抱紧龙昕黦仍然不停抽搐和痉挛的身体,未曾试过照顾别人的戚汐根本不知道该何从下手,也不知道该怎样打破他和龙昕黦之间的沉默,因为,从一开始,龙昕黦就不在他的剧本中。戚汐的剧本里面从来就没有龙昕黦的位置,……所以,戚汐根本不可能用对待剧本角色的态度来对待龙昕黦,而脱离了剧本,戚汐,已经忘了该怎样跟一个“正常人”沟通了…… 所以,戚汐就只是抱着龙昕黦静静的坐在浅水区里,一声不吭。但总算没有笨到家——戚汐让龙昕黦背靠着他,一手拦腰扶着,不让龙昕黦滑入水里,另一手,则不时的上下捏捏,将湖水里蕴含的灵气引入龙昕黦体内,然后再推宫运气,减缓龙昕黦身体抽搐痉挛的情况。 ……在戚汐的努力下,龙昕黦的身体终于停止了那不正常的抽搐何痉挛了,但是,戚汐却好像毫无所知那样,继续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不是毫无所知,而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面对,枉他一直自认是编剧天才,此情此景却是词穷,任他千般花言万般巧语,在脑海里翻腾,最后,却是在脑子里搅混成一团,脑子里变成了一团浆糊,浑浑噩噩的,空白一片,不知其然,所以,他只能闭着嘴巴,双眼发直的看着怀里的龙昕黦,手上的动作一直机械的、不间断的重复着。 …… 时间,在两个人的沉默中飞快的流逝着。 戚汐是因为脑子很乱,什么都没办法思考。 但是,龙昕黦呢? 龙昕黦此刻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此时此刻的讽刺。 他得到了渴望已久的温情以待,却是来自如此讽刺的缘由。 更讽刺的是,明知道戚汐如此温柔的原因,他却还是恋恋不舍,甚至,在厌恶自己这具肮脏的身体的同时,却又暗自庆幸,如果一次兽交能够得到戚汐的关注,那么,他…… 他怎样?他愿意再来一次兽交吗???! 从灵魂到身体都已经腐烂的他,如果因为一次兽交而可以得到这梦寐以求的温柔,那,就算再往伤口上撒盐,让伤口再溃烂一次,又有什么问题吗? ……反正,已经腐烂到这样的地步了,为什么他不彻底的放纵一把,赌一把? …… 万般思绪千般想法,最后,只是在脑海里化为了一句—— 夜,对不起。 ——我也想,为自己争取一次,赌一把…… ——尝过温暖的滋味后,已经没办法再忍受寂寞的冰冷了。 “……还有一个地方你没有清洗……”在戚汐不知道将那套推宫运气的手法重复了多少次之后,龙昕黦的声音,平淡而无起伏,幽幽的响起。 “……呃?”戚汐一愣,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似乎已经形成了惯性一样,继续尽忠职守的推拿着,“还有一个地方你没有清洗?”空白的大脑一下子无法对龙昕黦的话作出恰当的反应,只能鹦鹉学话一样,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 “……”龙昕黦顿了一下,抓住戚汐的手,将那只手,引向了身下那个羞耻的地方,“这里,这里你还没有帮我清洗……”将戚汐的手,引到了股间那个在这段时间里已经闭合起来的穴口,握着戚汐的手指,牵引性的,在穴口打了一个转。 似乎感觉到姿势的别扭,龙昕黦淡淡的声音说到,“到我前边来,这样比较方便,……现在这个姿势,太麻烦了……” “呃?……哦,……”脑子有点钝钝的戚汐,嘴里吐出了两个单音,照着龙昕黦的话,往前挪动身子,但总算,还是多了一点心眼,考虑到他一旦离开,龙昕黦就没了“靠背”,所以戚汐在龙昕黦的背后用湖水凝固了一堵舒适而软硬适中的水垫,让龙昕黦即使没了他的支撑,也能舒服的靠着。 转到龙昕黦的身前,戚汐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样做了,不自觉的,带着几分求助的眼神,望向了龙昕黦,刚好,和龙昕黦一直注视着他的视线对上,……一下子,两人你看我,我望你,谁都没有想过要事先将视线移开。 “将我的腿,架在你的臂弯里……你自己选一边就可以了……然后,帮我清洗……用手指,把里面的东西引出来……”龙昕黦的眼里,幽黑一片,看不到光,看不到任何的情绪,只有一片静谧的深深的幽黑。 戚汐听话的架起了龙昕黦的右腿,一只手,潜到了穴口处,试探性的触碰了几下,感觉到了穴口反射性的收缩和抗拒。 “……再拉开一点,这样,难受的只会是我……”感觉到穴口指尖的试探,龙昕黦皱了一下眉,继续淡声说道。 戚汐听话的将龙昕黦的右腿拉高,拉开,……想了一下,用凝水术在龙昕黦的腰部垫了一个水垫,抬高了龙昕黦的胯部—— “……笨蛋……你是要将里面的东西引出来,不是……这样,那些东西只会往流进更里面……”龙昕黦声音淡淡的骂道。 “呃……?”是这样吗?戚汐傻了一下,眼睛里露出了心底所想。 “这是你的身体还是我的身体?难不成,这东西流入我身体的感觉我自己会弄错?”两人的视线自对上后,就没有移开,戚汐眼里流露的心思,龙昕黦自是看得一清二楚,子句虽然带着讽刺,但是,声调却依然是淡淡的,波澜不兴。 “……哦……”戚汐应了一声,撤去了龙昕黦腰部的水垫,反而在龙昕黦的臀部下方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水托”,垫高了臀部的水平距离。…… “还在磨蹭什么?你想让那东西在我身体里面生根吗?快点!!”龙昕黦看着戚汐,感觉到指尖一直在穴口徘徊,却迟迟不进入,声音平平的催促道。 在龙昕黦的催促下,戚汐反射性的手指用力,“噗”的一下,毫无障碍的插了进去,“呃……”担心会伤了龙昕黦,所以,戚汐在一进到小穴里面的时候,就停住了,——小穴里,全是粘粘的液体,不但注满了小穴的内部,似乎,就连那更深处的肠道,都注满了这些粘稠的液体……现在,连带的,他的手指,也浸泡在这些粘液里…… 想到这些粘液的出处,戚汐的脸,难得的黑了起来,黑色的炼狱之火,毫不掩饰的在淡紫色的眼眸里燃烧…… “还呆在那里干吗?赶快将它们弄出来!!”龙昕黦看着那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紫眸,似乎完全感受不到那黑色火焰的煞气,脸上的神情不变,眼里的幽黑不变,淡淡的吩咐道。 “难道,你还真想让这些东西一直停留在我身体里面?”龙昕黦不知死活的补了一句。 这句话,瞬间点起了戚汐的怒火,眼里的黑色火焰似乎升了温,夹带着缕缕红光,……原本温柔而无措的动作,霎间变得野蛮而暴力。戚汐将插进去的手指拔了出来,在龙昕黦还来不及作出反应的下一刻,五指收缩并拢对准穴口用力的插进去,……直至整只手掌,尽数没入那被撑至极限的小穴里。 ——龙昕黦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痛得闷“哼”一声,双眼有一瞬间的失神,嘴唇微张,——这一刻,龙昕黦的脸上浮现了一种绝望的窒息,空洞而麻木……同时,上身猛地挺起,身体绷直,双腿不自觉的轻轻颤抖,穴口反射性的收缩,想将进入的异物排出体内,……但是,很快,龙昕黦就反应过来了,放松了身体,颓然的倒回水垫上,深呼吸了几下,慢慢的放松了绷紧的下身,“可以开始了……”声音,有几分强自压抑的暗哑。他的眼睛,仍然紧紧的回望着戚汐,失神过后,仍然平静的凝视着戚汐……似乎,已经看穿了戚汐的“恶作剧”一样,没有出言谴责,而是平静的承受,似乎,毫不在意一般…… 戚汐咬了一下牙,他承认,他是故意的,他都跟龙昕黦说了此事的不得已,但是,龙昕黦的态度,让戚汐无措,让戚汐,心慌……但是,鲁莽过后,戚汐后悔了。 在看到龙昕黦那一瞬间的绝望和死寂后,戚汐后悔了…… 他居然后悔了!!!! 戚汐咬着牙,无法相信,他居然后悔了,真真切切的感到了后悔。他甚至什么事都没做,只是……只是、只是这么细微、……这么简单的、这么……一个泄愤的动作,一个没经过思考的举动,居然,居然、居然就让他后悔了??!!! 虽然心里在唾骂着自己的没用,但是,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得连戚汐自己都无法相信—— 虽然,龙昕黦的语气,让他很憋火。 虽然,龙昕黦的眼神,让他很气愤。 但是,……龙昕黦那一刻的绝望和空洞,那一刻,深切的窒息的感觉,让戚汐手上的动作愈发的细心,愈发的轻柔,恨不得,恨不得,恨不得将黑玉树里面所有能减轻痛楚的法术都用上…… …… 视线,仍然和龙昕黦纠缠着,但手下的动作也丝毫没有落下,只是,那小心翼翼的一举一动,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身体的主人——龙昕黦。 所以,戚汐只能独自一人,闭着嘴巴,生着自己的闷气。 “……知道怎样灌肠吗?”龙昕黦平静的回视着戚汐,声音平淡的说道,“这东西也引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要通过灌肠才可以彻底洗干净,……你,按照我的话来做……” “戚汐……你连自私,也是这么的光明正大,毫不扭捏吗?”看着戚汐一脸的认真,眼神专注,小心的一遍一遍将凝成水柱的湖水从他的后穴里灌进来……那样的神情,那样的动作,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一丝不苟,那样的细心……就好像,眼前的,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一个他倾心相待的挚爱之人……龙昕黦眨了一下眼睛,将突然涌上来泪意压了下来,抬头,看着头顶上又高又远的一片天空,声音淡淡的、浅浅的问道。 “……”戚汐专注着手里的活儿,耳边,听到龙昕黦突如其来的问话,眼里莫名的神采闪了一下,“如果自私能让自己活得快乐,那为什么不自私呢?” “活得快乐?……是不是,只要你自己活得快乐,你就可以全凭你自己的心意来决定所有人的归宿?”这样,又高又远的天空,每天都能看到,……“天空很高,也很远,……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但是,不是每次看到的天空,都是一样的……纵使,它依然是那么高、那么远、……也,依然是不一样的……”龙昕黦出神的看着天空,平缓的说道。 “以前,我也认为天空又高又远……穷尽我一生,我都不可能真正触摸到天空……”戚汐用着同样平静的声音说道,“但是,某一天,我突然发现,天空对我来说,不再遥远,它,伸手可及……甚至,只要我愿意,我能够将这片天空永远只属于我……”为此,他付出了代价,这是一个不等价的交换…… “你得到的天空,已经不是你以前所向往的天空了,它们,是不同的……”静静的看着天空,龙昕黦说着。他一直向往着戚汐带给江月夜的温柔,即使亲耳听到所谓的温柔,只是一场戏的时候,他仍然不愿意相信。因为,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愿意相信,戚汐那双处处透露着脉脉温情的眼睛,更愿意相信,那无法弄虚作假的神情,更愿意相信,江月夜诉说着思念的孤寂身影。 所以,龙昕黦一直固执得不愿意相信,在那场戏里面,没有真情,只有假意。不愿意相信,那场曲终人散的戏里,两个人都能那么潇洒的转身离去,将情思断得那么干净利索…… 但是,此时此刻,龙昕黦亲身感受着戚汐的细心温柔,终于明了,江月夜为什么会突然跟他说的那一番话了,——“……的确很温柔,纵使只是虚假的温柔,也能让人心都为之而醉……只要不追究,那么,这份温柔,就可以维持到天荒地老……但是,天荒地老也只不过是‘他’来定义罢了……” ——如果,没经历过这些事情,那么,他一定会沦陷在这抹渴望已久的温柔当中。 戚汐越温柔,只会越加突显他的残酷和自私。 但是,纵使如此,相信已经沉沦在黑暗里的众人也依然会为了此刻的温柔而心醉,因为,这抹虚假的温柔,真实得能揉碎他们的心,刺痛他们的灵魂,为他们腐朽的生命点上一盏柔和的引路灯,让他们在黑暗中不再寂寞…… “……端看你个人怎么看待吧……我说它是,它就是,我说它不是,它就不是……或者,换个说法,我认为你是龙昕黦,那你就是,……如果我认为你不是,那,你就不是……” “唯心主义的家伙……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呢?……那,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呢?”龙昕黦似乎不知道自己在玩火,望着天空,轻轻的说道。 “……一个,我非常希望能够活下去的人……一个,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让我想知道,是为了何物而如此执着的人……”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龙昕黦问道。 “不知道。我以为,至少,你会崩溃的,……但是,你后来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戚汐看着在自己手指的抚慰下有如盛开的花朵一般的小穴,不解的说道。 “戚汐,我是一个男人。……纵使一直雌伏在他人身下,我也是一个男人,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龙昕黦望着天空出神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纵使,只是一个玩物,也抹杀不了他是一个男人的事实。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性别,……”戚汐撇嘴,抚着小穴的手不觉加重了几分力度,“我说的是,你的性子,就我看来,是外强中干,发生这种事,你怎么可能不在乎?怎么可能这么块就恢复过来?” “难道要我要死要活,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是你眼里正常的反应?事情已经成为事实,一时的癫狂可以……但是,我不可能一直癫狂下去。已经变成历史的事,没人能够改变,既然无法改变,为什么我不坦然接受,反而要让它一直压迫在我身上?……戚汐,你太小看我了,还是说,我们这些人,在你眼里,一直,都是如此渺小而懦弱的存在?……外强中干?……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外强中干那呢?”戚汐,因为,我刚刚突然发现,能够待在你身边的,没几个是正常人……龙昕黦看着天空,脸上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在轻叹着。 “不是我认为的,是你一贯以来的表现,都是如此……外表孤傲,内里却是天真得让人觉得可笑……相信江月夜一定有一再告诫你不要相信你眼睛所看到的任何东西,尤其,……这些事情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绝对不要相信……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戚汐淡淡的说道,此刻,他仍然觉得龙昕黦天真得可笑,但是,同时又觉得,或许龙昕黦看问题,会比江月夜更清晰。只是,无论哪样,戚汐都觉得 “所以,夜他是理解你的……正因为理解你,所以,他才会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没办法确定你的真心,……在身上背负了太多的情况下,夜他没有勇气,倾尽所有来赌一把……戚汐,要待在你身边,必须是一个疯子才可以……因为,只有疯子,才可以不顾一切的接近你,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动摇留在你身边的决心……只有疯子才可以做到……”龙昕黦低低的说着,如泣的声音。多么讽刺,他“完好无缺”的站在戚汐面前的时候,戚汐看不到他,……他一身狼狈,凄惨万分的时候,戚汐却开始正视他……想到那一刻戚汐的温柔,龙昕黦就觉得心脏一阵绞痛,—— 戚汐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清醒的对疯子,……而,被你所吸引的我们,却是迷失的疯子…… “为什么这么突然?”戚汐无法理解龙昕黦的想法,明明,刚清醒的时候,还那么的……怎么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相通了呢? “坦然接受不代表,我就能忘记,它,所带来的伤害……只是,这伤害,已经终止在那个时候了,……我要做的,是不再让它延续下去,……而且,突然想到的……我更不堪的样子你可能都见过了,刚才那样,只是小菜一碟吧……”龙昕黦虽然嘴上说着,但是,心里却七上八下,既担心听到肯定的答案,又担心听到否定的答案,因为,无论那样,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只是,在他们两人都沉默的时候,强逼自己不去回想那能让他发疯的那一刻,也不敢让脑子空白,因为,这样只会助长那噩梦一样的事实,……所以,他强逼着自己不断的思考,不断思考,不断的…… 然后,突然让他想到了不少盲点—— 戚汐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到来? 戚汐为什么毫不关心红梦的诡计? 春药发作的时间为什么那么凑巧? 为什么,是如此歹毒的春药……根本,就没有给他一条活路。死了,他本人就一了百了,但是,以江月夜的性格一旦知道他间接死于戚汐手上,那么,江月夜和戚汐永远不会再有交集的一天。活着,那就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辱,比杀了他,更让他痛苦。只怕,一时哀撼之下,他会恨戚汐一生一世,更恨不得马上了结了自己…… 而这样的结局,绝对是一直处心积虑想得到戚汐的红梦最乐意见到的……无疑,红梦会是最大的赢家。 这么一想,龙昕黦不难猜到,他来找戚汐,本身就是红梦的一着棋路。那,戚汐呢…… 戚汐是入了局,还是在局外,笑看众人的“翻云覆雨”呢? 有了这个想法后,龙昕黦不禁一遍一遍的在心里自问,更倾向哪个答案呢? “嗯……”戚汐低低的一声回应,将龙昕黦心里的天平,彻底压向了另一边…… 原本,那个什么“小菜一碟”只是心血来潮的试探而已,没想到,会从戚汐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哦……是哪一次呢?”龙昕黦语气平平的问道。但是,内心的苦涩却骗不了自己,龙昕黦平息一下,翻腾的气息,今天,受到的打击已经够多了,不妨,再来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要痛,就一次痛个够本—— “酒林肉池……”龙昕黦手一紧。 “醉生梦死……”龙昕黦瞠大了眼睛。 “颠凤倒龙……”募地咬紧了牙关。 “情缠欲绵……”龙昕黦惊到极点,反而没反应了。 “你,到底还有什么没看过的?”仍然抬头望着天空,但说话的声音,不觉带上了几分掩不住的咬牙切齿的味道。即使极力压抑,也控制不了潜藏在内心心处的恐惧,……因为,戚汐所说的,无一,不是他的噩梦,无一,不是他最不愿意让人知道的……虽然,在心底里有所猜测,但是,他绝对想不到,戚汐所知道的,居然会是这些最不堪、最屈辱的…… 戚汐低着头,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戏谑,终于还是让他打破了那一份伪装的平静了,“该看的,一个没少,没兴趣的,一点都没看……” 如果,这丝戏谑让人看到,任何一个人都会问一句,—— 戚汐,你有心吗? “那我该庆幸吗?你说的四次,我非但有份参与,而且,还是主要的角色……”戚汐,你就真的非要将我小小的奢望彻底打碎你方肯罢手吗?戚汐,你怎么对我如此特别……龙昕黦突然怀疑,自己压下所有的负面情绪,硬撑着这在戚汐看来可能是极为可笑的平静,将自己当成一个疯子的做法,是不是,只是给戚汐增添了一分看笑话的乐趣而已。 “本来就是因为你才看的……其他的,兴趣不大……”戚汐很诚实的说道,但是,那眼里却渐渐升起了一抹笑意,因为,架在自己臂弯里的右腿,颤动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了。 龙昕黦觉得心里一片冰冷,原来,自己在戚汐面前苦苦维持的形象,只是更加凸现了他的不堪而已,枉他还一直像个傻瓜一样…… 感觉到手里的肌肤急速降温,即使是在暖暖的湖水里,也变得冰凉,戚汐颤了一下,低低一叹,眼里的戏谑以及笑意散去,抬眼,“龙昕黦,看着我。”突然命令到。 龙昕黦僵持了一下,收回了看向天空的视线,低头,迎上了戚汐澄清透明的眼睛,心底一颤,就是这样的眼睛,澄清而透明,干净得没有任何的杂质,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这双眼睛的主人失掉这最可贵的干净……明明就是诞生在黑暗里的生命,为什么,却拥有如此干净的眼神?……该死的干净,该死的澄清,该死的……无法不被吸引的他们…… “龙昕黦,我承认,刚刚那些话,我是故意的……”戚汐顿了一下,“不想看你在我面前伪装……不是想撕破你的自尊或者什么之类的……只是,我讨厌在我察觉到我对你可能有所不同的时候,面对的是一张虚伪的脸……虽然,我也经常分不清那一刻的我是真实的……可以说,所有人的反应都在我的意料之中,而你……是这些预料中的唯一例外……你,引起我的好奇了……相信,你也已经有所觉悟……”看着龙昕黦,戚汐浅浅一笑。 “否则,你也不会用这种态度来对我了……”想到刚刚,龙昕黦强势的主导一切的行为,戚汐的嘴巴弯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淡紫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点点温暖的光芒, “不需要这样看我,一个人演戏演得多了,很自然,就能感觉得到,谁的表情是伪装,哪一句话是掩饰,……虽然,很多时候,我都无视这种感觉,但是,对你,我不想无视……” 龙昕黦闻言,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软了下来,“戚汐,你的甜言蜜语,一定要伴随着刀光剑影吗?究竟是毒药裹在你的温柔里面,还是你的温柔是裹在毒药外面的糖衣?”眨了一下眼,压下再次浮上眼里的酸涩,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不是已经决定做一个疯子了吗?疯子,是不会有这种哀怨的情绪的…… “……温柔和毒药,谁在外,谁在内,不是我说了算的……端看你自己怎样想……你和我一样,都是一个矛盾的个体……”话音一转,戚汐突然发出了邀请,“有兴趣和我携手走一段路吗?让我们看看,我们彼此之间是否适合……” 龙昕黦觉得自己一定是犯迷糊了,他觉得,他的脑子一定出了问题,不但脑子,就连耳朵都出了问题。刚刚不是在说……说什么呢?为什么他似乎听到了戚汐向他发出了类似要“携手一生”的邀请?! “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声音干巴巴、断断续续的说道。龙昕黦瞪大了一双眼睛,宛如从没见过戚汐一样,用着看怪兽的眼神,惊讶又无措的看着戚汐。但是,这话一出口,龙昕黦就后悔了,万一戚汐只是一时兴起,被他这样一反问,反悔了怎么办? “我说……”戚汐看着龙昕黦,好心情的打算将刚刚一番话再重复一遍。毕竟,好奇从三年前开始观察那一刻,就不知不觉的开始萌生,而且……如果刚刚经历过的心慌意乱,还不足以让他自己知道,他对龙昕黦的不同,那他戚汐就白活了……绝对不会放任任何一个能够引动他情绪的人从他身边离开!这是戚汐一直以来都在认真贯彻着的行事模式。 “我答应!!你刚刚说了要跟我携手一生的!我答应!!我愿意!!”龙昕黦几乎是在戚汐开口的瞬间,不顾一切的大声叫道,去他的自尊,去他的面子,去他的肮脏,去他的不知廉耻,去他的顾虑,去他的……只要能抓住这瞬间的幸福,他,龙昕黦什么都不要!!!“所以,你不能反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戚汐你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反悔!!戚汐!!你听到了吗……?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声音很大,尤其是“我愿意”三个字的音调,又高又响,大得,在天湖的上空回荡了一遍又一遍。 “呃?”戚汐有几分傻了眼似的,看着涨红了一张脸,对着他大叫大喊的龙昕黦,……明明就长着一张极具男性魅力的脸,为什么,此时此刻的用语,却是该死的可爱呢?而且……那掩藏在眼底深处,不顾一切的疯狂、热切和追求,以及,无法掩饰的哀求,藏不住的脆弱……高傲而卑微,脆弱而坚韧,……矛盾而又协调,……戚汐突然明了,为什么,红梦会为了将龙昕黦收为内眷而灭了那个所谓的阴山老尸了,……也知道,为什么,龙昕黦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却仍然天真的相信着…… 他,可能在无意中,捡到一个宝贝了…… 戚汐因这个想法,而笑弯了一双眼睛,“我记得,我说的是携手走一段路,而不是携手一生……” “对我来说,一段路就是一生!!!所以,你——”龙昕黦反射性的大声叫道。然后,声音,在戚汐满是浓浓笑意的眼里渐歇,“……”嘴巴张阖了一下,却突然发现自己词穷了,然后,感觉到,脸,越来越烫,越来越烫,好像有一把火烧了起来似的。 “这样啊……那,你可要努力啊……努力,让一段路变成一生,因为,我们的一生还很长很长,而要走的路,还远着呢……”戚汐看着龙昕黦,笑了,笑得暖如春风。 龙昕黦呼吸一窒,嘴巴不受控制的微微张开,眼睛越睁越大,惊讶而又眷恋的看着戚汐此刻的笑容,全身都仿如被和风轻轻的拂过一样,通体舒畅,……这一刻,幸福的种子悄悄的埋进了龙昕黦开始焕发生机的心田里。 看着,看着,龙昕黦做了一件让他自己和戚汐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顾不上此刻姿势的别扭,龙昕黦的身体向前倾,伸出手,用蛮力一把拉过戚汐,……原本是想吻上那张诱惑着他的唇的,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还是因为太心急,或者是因为太用力,反正就是理应甜蜜的一吻,变成了狠狠的一撞,牙齿和牙齿相撞那一刻发出“嘚”的一声,—— 虽然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且,也不是很痛,只不过牙关有小小酸软罢了,但是龙昕黦和戚汐两人很明显被这个乌龙搞得傻住了。 牙齿“相贴”,鼻息相交,两人相距不过毫米,两人都瞠大了眼睛看着对方,你眼看我眼,看得两双迷人的眼睛都几乎要变成斗鸡眼了—— 斗鸡眼对斗鸡眼,看了一会儿,龙昕黦原来傻住的脸开始飞快的窜起一片绯红,羞得连耳背都红了,但是,还是“不屈不挠”的坚持着,既没有退缩,也没有因为这个出师不利而沮丧,反倒是……似乎,起了一股牛气,认了死理似的“僵”在那儿了…… “噗呲”一声,戚汐先忍不住了,稍稍错开两人的距离,笑了出来,“龙昕黦,你确定是要吻我,而不是逗我笑?……如果是前者,那我要说,你的吻,非常的别出心裁,哈哈……如果是后者,那我恭喜你,你成功了……哈哈哈……”说到最后,戚汐干脆一把抱过龙昕黦,两人额心相贴,亲昵的蹭着龙昕黦的鼻子,爽朗的笑声,继龙昕黦那大声的“我愿意”之后,再次回荡在天湖的上空。 龙昕黦盯着近在眼前的戚汐,鼻子被蹭得有点痒痒的,温热的气息喷在嘴唇上,有点麻麻的,刺刺的,不禁咕哝了一下,“那,我们再来一次,你看看,我是要吻你,还是要逗你笑……好吗……?”说着,“吗”字已经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畔上。 ——这是一个犹如和风一样的细吻。没有激烈的纠缠,没有你争我夺的颤抖,没有攻城掠池的霸道,没有激情四射的火热,没有要吞掉对方的欲望,没有高超的舌技对抗……这是一个宛如细水长流般的吻,轻轻的、暖暖的、柔柔的,温柔的相触,暖人心沁的抚慰,唇与舌之间,轻灵的共舞,……脉脉温情,在这如水般缠绵的吻当中,温暖了两个同样寂寞的灵魂…… 久久,两人缓缓的分开,静静的对视着,龙昕黦眼里是一片暖暖的柔和,戚汐眼里有着疑问,以及无法遮掩的柔柔笑意。—— “怎样?这个吻,还满意吗?”龙昕黦看着戚汐闪烁着疑问和笑意的眼睛,近乎呢喃般的问道。 “你抢了我的台词了……”戚汐微微嘟了一下嘴,半是抱怨,半是玩笑的说道。但是,不知道是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还是出于某种心理因素,这意思意思的嘟嘴,居然让戚汐有种,轻轻触碰到龙昕黦那柔软的唇畔的感觉,若有似无……最是撩人…… “……那,我们再来一次,然后,换你来说好不好……”那若有似无的轻触,龙昕黦也感觉到了,唇畔开启,再次缓缓的贴近,呢喃的眷恋的看着戚汐说道。 “好……”从两人再次相贴的唇当中,模糊不清的飘散出来。 …… 交换了一个又一个柔如和风一样的细吻,那暖入心脾的感觉,他们流连忘返,眷恋着彼此的味道,眷恋着彼此的体温,眷恋着流淌在两人之间的平静…… 然后,身体在这一个又一个的细吻中,越贴越近,……两双手,在彼此的身上游移,轻抚,……不夹带着任何的急切和嗜人的欲望,双手所到之处,点燃了彼此的身体,却不是那种灼人的高温,一如他们之间的细吻一样,温柔而缠绵…… 龙昕黦跨坐在戚汐的腿上,双手在戚汐的背部游移着,由颈椎滑落到肩胛骨,又从肩胛骨滑落到背心处,然后又沿着另一个路线往上,插入凌乱的银发当中…… 臀部被戚汐有力的双手托着,悬在半空,纤长的手指不时从股间刷过,引得藏在里面的花心轻轻的颤抖……指尖逗弄着那不断开翕的入口,磨蹭着那一道一道的褶皱,顺着入口的褶皱,一点一点的进入、稍停、出来,又进入、然后稍停,再进一点,又后退一点…… 又酥又麻的感觉从穴口那里向身体扩散,戚汐的挑逗,引得龙昕黦不耐的轻轻晃动着身体,臀部轻颤,“嗯……戚汐……嗯啊~,不要这样……好痒……”模糊不清的话语,从两人胶合的双唇中流泻而出。 “呵呵……”贴着龙昕黦的唇,那柔软的触感,让戚汐也舍不得离开,“你……撒谎……你这里,明明、不是这……样说的……”说着,手指再次动了起来,逗弄着那个深藏在两股之间的蜜穴,“感觉到了吗……你这里,……我进去的时候,在推拒我……但是,我出来的时……候,又舍不得……在用力的、吸我……”呢喃的说着,手指,也配合着说话的断续,时进,时停,时退。 切身的感受,耳边的低喃,羞耻的感觉在四肢里流窜,引得龙昕黦一阵轻颤,胯下的欲望在两人紧贴的腹间巍巍的挺立起来,向世人展示着它的存在。身后的蜜穴不觉用力,将那可恶的手指,紧紧的裹在里面…… “你那里咬得好紧,……放松,让我出来……放松……要不,我怎么、……进去呢……”不想蛮干,戚汐调情般往上顶了一下,肿胀的硕大刚好从下方顶住了龙昕黦的双囊—— 龙昕黦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弄得浑身一个激灵,巍巍挺立在两人之间的欲望跟着胀大了几分,“嗯~”甜腻的呻吟,从唇畔逸了出来,放在戚汐肩膀上的手不觉用力,身子也反射性的往上一躲。 “这样,也有感觉吗……”戚汐吻着龙昕黦的唇,两人继续交换着那暖暖的细吻,喃喃的问道。嘴上说着,手、以及胯下的动作不断,同时展开。 手指,在那个紧窄的蜜穴里不停的进进出出,或旋转,或轻扣,为接下来的进入进行着充足的扩张。 胯下的硕大则不断的顶着龙昕黦沉甸甸的双囊,从双囊的中间穿过,再顶上他胀大的欲望,摩擦着,顶撞着…… “……嗯啊~,……嗯……嗯嗯……不要、不……要这样……嗯啊……”惑人的呻吟,时断时续的从龙昕黦的唇畔飘出来,他的双唇也同样恋恋不舍的和戚汐的相贴在一起,身体自主的追逐着戚汐顶撞的节奏,配合的抬高身子,然后落下,高高挺立的欲望在空气中颤动着,点点透明的液体,从顶端的铃口出渗透出来。 “戚汐,戚汐……”龙昕黦囔囔的叫道,稍稍离开了戚汐那让他无比眷恋的唇,用力控制住要再贴上去的冲动,一手点在戚汐的唇上,制止了戚汐要追上来的动作,…… 戚汐对于龙昕黦的突然离开,非常不满,原本想追上去,继续缠绵,却被轻轻点在唇上的手指制止了,不满的张嘴,将那根点在唇上的手指含进嘴里细细的吸吮着,眼睛微微上挑,等着龙昕黦的解释。 “啊……”由指尖传来的宛如电击一样的感觉,让龙昕黦低叫一声,努力的压抑住想射的冲动,一双亮丽的黑眸,柔情似水般回视着戚汐,轻声说道,“……第一次,我想和你一起……”挺了一下身子,高高翘起的欲望,顺势在戚汐的腹部蹭了一下,留下了点点粘稠的液体,“接下来……交给我好吗……嗯?”龙昕黦看着戚汐,轻声的询问着。 戚汐轻轻的咬了一下龙昕黦的手指,将手指从那个诱人的蜜穴里抽出来,左手和龙昕黦的右手五指交缠,右手握住龙昕黦的左手手腕,将含进嘴里的手指缓缓的拿出来,一根细细的银丝,牵连在手指和嘴唇之间…… “可以……”戚汐柔声回答着。 握着龙昕黦的左手,凑近嘴边,一根一根手指的舔咬着,由指尖到指根,由掌心到两指间的间隙,甚至连每一节指骨都不愿意错过,轻舔着,用牙齿轻轻的啃咬着—— “不过……不准你用手,……”戚汐握紧了和龙昕黦交缠的左手,嘴上说着,但是舔咬龙昕黦左手手指的动作也没有丝毫落下。 龙昕黦身子轻轻的一颤,闪亮的黑眸里闪耀着羞涩但是坚定的光芒,“嗯……可以,……” …… 因为不能用手,所以,这个“对准”的过程,是甜蜜而又磨人的。 感觉到那个张翕着的穴口又一此从龟头的顶端摩擦而过,戚汐感觉到自己的欲望又胀大了几分,有种就要爆炸的感觉……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几次了,让戚汐不得不怀疑,龙昕黦是不是故意的,因为,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还没进去,他就先泄了……舔咬着龙昕黦的手指,戚汐喘着气,瞪着一双被欲望染成炫紫色的眼睛,“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被那双炫紫色的眼睛紧紧的盯住,龙昕黦只觉身体发软,一股热流,在身体里窜动,身后和戚汐一次又一次“擦肩而过”的蜜穴,热得发烫,龙昕黦毫不怀疑,那里,现在,应该是红艳艳的,“不是的……是,是,真的,真的……很难对准……”着迷的看着那从没见过的炫紫色,龙昕黦却在心里感叹,原来,戚汐他的眼睛真的会变色啊,…… “哼!”戚汐重重的哼了一声,咬着龙昕黦手指的牙齿磨了一下,摆明了不相信龙昕黦的话。 “……我只是想看一下而已……”已经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景色,龙昕黦也就不再玩“擦肩而过”的把戏了,一边说,一边摆动着屁股,让戚汐的欲望沿着股沟,缓缓的,慢慢的接近他早已经准备好的蜜穴。 一张一翕的穴口,在一接触到戚汐散发着阵阵热浪的铃口的时候,十分乖巧而听话的张开,一口吞下了整个龟头,…… 毫无预兆的突然进入到那个紧窄而高温的蜜穴,虽然,只是进入了小小的一部分,但是,还是让戚汐舒服得“哼”了一声,双眼微微的眯起,“继续……”紧紧的锁住龙昕黦的黑亮的双眼,暗哑的声音在低低的响起。 龙昕黦迎着戚汐那双闪耀着异彩的炫紫眼睛,控制着身体下滑的速度,身后的蜜穴一下一下,有规律有节奏的蠕动着,靠着肉壁的蠕动,一点一点的将戚汐的欲望吞纳进来。 吞纳的过程缓慢,而磨人。 龙昕黦摆动着腰肢,时上时下,时前时后,蜜穴收缩着,蠕动着,紧紧的包裹着不断深入的欲望,间或中挤压一下,间或中用力的往深处吸,间或中微微的推拒,……嘴唇微微的张开,红艳的舌尖不时在雪白的贝齿间闪现,着迷的看着戚汐越变越深的炫紫色,“……愤怒的墨紫色,……冷漠的淡紫色……疯狂的绯紫色,以及……因我而起的炫紫色……” 说着,突然用力的坐下,一声轻微的闷音,将戚汐的欲望整根纳进体内,……而这突然被紧窄的蜜穴整根裹住的快感,不但让戚汐低吼一声,身体反射性的用尽全力往上一顶,也让龙昕黦失控的尖叫出声,“啊——” 身后的蜜穴仿如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用力的吸咬着深深的嵌进来的硕大,来自四面八方,无一丝遗漏的挤压、磨蹭,让戚汐的欲望膨胀到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紧紧的捁住龙昕黦的腰,不断的蠕进、拉出、顶入…… …… 又一波情事过后,龙昕黦浑身酸软的瘫在戚汐的怀里,累得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虽然很累,但是,从心底发出来的满足感,让龙昕黦的脸上带着一抹在戚汐看来是傻傻的笑容。 说真的,这样一张脸,配上这一抹傻笑,让戚汐怎么看就怎么怀疑自己的技术是否有这么好……而无论 从哪个角度来看,这样的搭配都是十分不协调的,但是,只要转念一想到,让龙昕黦脸上露出这样表情的人是他自己,……戚汐又会觉得,这样的搭配,非常的适合出现在龙昕黦身上…… 眉眼弯弯,被吻得红肿的嘴唇漾着幸福的弧度。眼里闪耀着名为幸福的神采。双手双脚宛如章鱼一样,紧紧的缠绕在戚汐身上,不愿意离开。而身后那个带给戚汐极至快感的蜜穴,也十分不安分的蠕动着,一吞一吐,一收一缩,一下一下的,给予仍然停留在里面的硕大舒服的“按摩”。 戚汐好笑的拍拍了龙昕黦的屁股,“怎么还这么不安分?都已经没有力气了,难不成还想继续……?”嘴巴这样说着,但拍打的手却自动自觉的变成了揉搓,那丰润的肉感,柔软的双丘,尤其是那个炙热的蜜穴,都让戚汐爱不释手,所以,虽然嘴上说着反对的话,但深陷在里面的欲望却非常忠实的作出了反应——硬了起来。 感觉到体内原本软下来的肉棒一点一点的逐渐变硬,将蜜穴的肉壁一点一点的撑开,龙昕黦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眼睛带着未消退的激情,水光潋滟的横了戚汐一眼,“我累了……”声音慵懒而诱人,还带着浓浓的情欲气息,“我们不要做了……”嘴上说着拒绝的话,但身后的蜜穴却越来越销魂的蠕动着收缩着,密密的包裹着那已经勃起的欲望,“我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戚汐你这个不知餍足的禽兽……”明明是指责,但是,从龙昕黦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也像邀请,尤其是,在那个蜜穴小动作不断的情况下。 “我不知餍足也是你害的……谁让你是如此的让我着迷呢……”说起甜言蜜语,戚汐也是毫不逊色的,况且,这话的确不假,龙昕黦的身体是一等一的好,无论是身材、还是技术,都好得无可挑剔,尤其是身后小穴侍侯人的功夫,更是带给戚汐从未有过的高潮,当然,这话,戚汐可是十分知情识趣的不会在旖旎万分的此时此刻如此杀风景的说出来,“你让我为之而疯狂……”耳鬓厮磨,戚汐喃喃的说着,手指已经沿着股沟,滑过两人结合的部位,来到龙昕黦胯下的,将两个沉甸甸的双球纳入手中,细细的把玩起来。 龙昕黦微微侧首,贴着戚汐的耳朵,张口,略带撒气似的咬着厚厚的耳垂,“……那,就继续疯狂下去……”热热的气息喷在戚汐敏感的耳蜗里,挑引着戚汐的感官,“但是我现在累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戚汐……你说,该怎么办……啊?”说着,动起灵活的舌头,钻进了戚汐的耳蜗里,细细的舔着耳朵的每一个地方。刚刚的欢爱中,龙昕黦就发现了,戚汐的耳朵十分的敏感,而这样做,能让他瞬间完全勃起—— 果然,身体里突然胀大的欲望,一下子将肉壁撑至极限,这种突然被撑开的剧烈快感,混合着一阵钻心的酥麻感,直冲脑门,让龙昕黦毫无心理准备的呻吟起来,“嗯啊~”身体发软的贴着戚汐,头也被快感冲得眼前一眩,温顺的靠在戚汐的肩窝里,半睁着一双被欲望浸泡得湿润的眼睛,恋恋不舍的看着戚汐优美的脖子曲线,恨不得再多几分力气,扑上去好好的啃咬几下。 “可惜咬不到……”龙昕黦惋惜的看着那近在咫尺,却无法挪过去的脖子,嘴里不满的咕哝着,但是,下一刻,他被紧挨着的锁骨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微微侧首,张嘴,红艳的舌头从雪白的贝齿中间伸了出来,一下一下的舔着那同样吸引他的锁骨,…… “……真是个妖精……”戚汐被龙昕黦挑逗得胸膛不停的起伏,“真的累到不能动了吗?……”喘息着说道,“但是,我觉得,你下面这张小嘴,还精神得很,至少……现在它还贪婪的咬着我不肯放开,呼~,你看……它又在吸我了……”手紧紧的握住龙昕黦丰厚的双丘,固定着龙昕黦的下身,紧贴着自己的欲望,一动不动的感受着那个销魂小穴里传来的一波一波的吸力, “咯咯……”龙昕黦笑得身体轻轻的颤动,连带着深陷在他身体里面的欲望再次胀大,“我真的很累,累得不想动了……但是,……”龙昕黦咬着戚汐的锁骨,宛如在品尝绝世佳肴一样的津津有味,身后的蜜穴配合的狠狠一吸、一绞,耳边听到戚汐难耐的低吼,“咯咯……但是,我这里说,还不够,我还要……还要你……” 戚汐被龙昕黦那突然的一吸一绞,弄得差点“缴枪”,如果不是已经品尝过龙昕黦这个小穴的超强吸力,只怕,这次真的会非常丢脸的早泄,……“还要我什么……?”一手托起龙昕黦的脸,对着那张泛着水泽的红唇,狠狠的吻了下去,一手,猴急的揉搓着肉肉的双丘,直想在那紧窒的密洞里“冲锋”。 久久,两人缠绵的唇舌分开,龙昕黦睁着一双烟雨迷雾似的眼睛,勾引着戚汐体内的肆虐感,“我还要你,狠狠的、用力的贯穿我……用你的欲望将我彻底贯穿……我还要你,将你的精液,全部射进我的身体里面,注满我的身体……” 露骨的语言挑逗,往往,能让任何人疯狂。戚汐也不例外,脑海里名为理智的一根神经在这一刻“嘣”的断掉了。手握住龙昕黦的腰,用力的往下压,胯下的欲望配合的往上狠狠的顶上去—— 龙昕黦虚软的身体在戚汐的粗鲁的动作下,不停的上上落落,宛如一根在惊涛骇浪中上落的浮木,嘴里却不停的说出露骨而淫荡的呻吟,“对、就是这样,贯穿我,用力的贯穿我……” “嗯……嗯……啊……呜呜,那里,那里……戚汐,好爽,就是那里……再来……” “再深一点、再深一点……啊啊……好快、嗯……对,对,就是这里,再用力一点……呜啊……” “你这淫荡的妖精!!”耳边,听到龙昕黦一声比一声高昂的淫叫,戚汐只觉得浑身好像被火烧一样,剧烈的欲望在心底窜起,让他只想不顾一切的狠狠占有龙昕黦。动作,也不觉越来越狂野,越来越疯狂。 “对!我淫荡,我淫荡……戚汐,用力,……快一点再快一点,啊~好爽,好爽……戚汐,你插得我好爽……嗯~” “啊啊啊——”体内最敏感的地方被硕大的欲望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剧烈的快感,让龙昕黦的欲望吐出了浊白的液体,洒在两人的胸腹之间,……身前的欲望虽然喷发了,但是后面的小穴仍然不知餍足的吞吐着、收缩着…… 发泄之后,身体只能再一次虚软无力的挂在戚汐身上,双手抱着的戚汐的头,雪白的胸膛刚好停留在戚汐的眼前。疲倦的感觉从四肢席卷而来,但是,龙昕黦却仿如在挑战身体的极限一样,蠕动着蜜穴的肉壁,牵动着小穴里的每一寸地方,誓要榨干戚汐的所有精力—— 戚汐戚汐戚汐戚汐,……我要你永远记住我,永远永远都将我搁在心上……哪怕,只有小小的方寸之地,……戚汐,记住我,永远的记住我…… 肠壁似乎要被喷射出来的灼热液体烫坏了,一阵阵被火灼伤一样的感觉从身后那个过度使用的地方传来,……但是龙昕黦却爱极了这种感觉,因为,给予他这种极乐的人不是那些阿猫阿狗,而是,戚汐,是他渴望了很久的戚汐…… 所以,即使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身后不断被进入的地方已经是红肿不堪,火辣辣的痛楚随着戚汐的每一次抽插都清晰的在心头上浮动,……但是,龙昕黦还是极尽所能的扭动着身体,用语言,用他所会的一切技巧,引诱着、勾引着,让戚汐为他而疯狂—— “啊啊……轻一点,轻一点……啊——要坏了,我要被你插坏了,啊——” “呜呜——不够,还不够,再用力啊……用力……就是那里,呜呜呜……好爽……啊……”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用力,啊啊啊啊……弄坏我,弄坏我,……戚汐,戚汐,……吸我,吸我的奶头……”说着,挺起了胸膛,凑近戚汐的唇边。 本来就已经被龙昕黦的淫声秽语以及高超技巧弄得欲火烧身的戚汐,看到雪白的胸脯上宛如红宝石的两个小红点,不停的在眼前晃动,正是唇干舌躁的时候,龙昕黦的请求无疑是火上添油,毫不犹豫的一张口,将其中一个瑰丽的红宝石含进嘴里,撕,咬,扯,拉,舔,磨,啃,……想得到的动作都做了一遍又一遍,……松口,看着自己刚刚的杰作,那红红的,小巧的又坚硬的奶头,泛着淡淡的水泽,散发着浓浓的淫欲气息,耳边听到—— “不要停,继续啊……用力插我,用力干我……这里,吸我,吸我,不要停啊……呜呜……吸吸我的奶头,好胀,好痒,好难受……” 眼前,火花闪动,一把扑了过去,将另一颗红宝石纳进口里…… …… “……呼……”戚汐又一次在龙昕黦体内爆发之后,抱着龙昕黦轻轻的在喘息,但是,嘴巴却舍不得离开那两颗被他痛爱得越发诱人的红宝石,将头埋在龙昕黦的胸前,含着那小小的奶头,含糊不清的说道,“疯了,我们真是疯了……”虽然他的性欲一直很旺盛,但是,无论再多的交媾,在他看来也只是发泄欲望而已,往往就是泄了就了事了,哪像这次,他抱着龙昕黦根本就不愿意放手,…… 不是不知道龙昕黦已经到达极限了,毕竟,之前龙昕黦已经经历过一场时间不短而且非常不愉快的情事了,但是,……只要被龙昕黦一挑逗,他就把什么都忘了,只想再次在他的身体里面放纵……不过,戚汐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怀疑,就算没有龙昕黦的挑逗和勾引,他也一样舍不得离开……因为,实在是太舒服了,舒服到,他甚至开始怀疑,他以前是否真的经历过情事……这二者之间的差别也太大了…… 以前的是射了就完事了,床伴也可以走人了……但是现在,却是做了还想再做,根本就不知疲倦一样…… “……你需要休息了,……我们不能再做了……”难以置信的喃喃说道,但是,对于嘴巴上如此说,实际上,不但嘴巴舍不得离开点缀在雪白胸膛上的两颗红宝石,就连已经软下来的欲望也顽固的停留在龙昕黦的小穴里面,迟迟不愿意出来,而手嘛,美其名是在帮龙昕黦舒缓一身的疲劳,事实则是到处吃豆腐…… “咯咯……你、确定……咯……”龙昕黦当然没有忽略戚汐嘴上说的和手上的动作绝对两样的行为,一股发自内心的喜悦,让他笑出声来,胸膛振动,连带的,被戚汐含在嘴里的红宝石也跟着颤动,主动的挑逗着戚汐的唇舌。这样的连带作用下,深埋在他体内的欲望,也被牵连到,—— 感觉到身体里又开始胀大的欲望,龙昕黦笑得更欢了,“……你又硬了哦……” “……你这妖精……”对于自己完全经不起一点挑逗的定力,戚汐在心里第一次对自己竖起了中指鄙视了一番,但是,嘴巴上还是要推卸一下责任的…… “那……你想看一下,妖精被你痛爱到怎样的一个程度了吗?”充满暗示和诱惑的低喃,从龙昕黦的唇畔缓缓而低沉的说出来。一说出来,就感觉到了戚汐身体的一僵,似乎在极力压抑一样,“想看吗?”龙昕黦仍然不知死活的勾引着,纵使身体已经发出了强烈的抗议,但是,龙昕黦就是舍不得就此结束他和戚汐的第一次情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清楚知道,戚汐还有余力,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更不愿意,就这样结束…… 我想看!!!!戚汐在心里大叫道,只可惜,这三个字,戚汐也只能在心里叫叫了,因为,他从龙昕黦此刻完全瘫软在他怀里的身体,知道,这次,龙昕黦是绝对已经到达极限了,之前射精之后还有余力小动作不断的蜜穴,此刻也只是松垮垮的圈住他的欲望而已,……如果再来一次,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龙昕黦就会很辛苦……而为了自己未来的性福着想,这还是留到下一次吧…… “乖……你已经到极限了,我虽然很乐意在过程中弄坏你……但是,真的将你弄坏了,我会心痛的……”恋恋不舍的从龙昕黦的胸膛前离开,捧起龙昕黦的脸,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制止了龙昕黦的话语,“我从来就没有这么疯狂过……你已经证明了你对我的影响力了,所以,今天我们就到这里了……以后,来日方长……”说一下,啄一下,看着龙昕黦腾得烧起来的脸,戚汐浅浅笑了,—— 当然,如果只看戚汐的脸,而忽略他在看到龙昕黦烧红的脸后募地再次胀大的欲望,那么,他这番话,的确是非常有说服力的。 被戚汐说中心思的龙昕黦不能自抑的涨红了脸,原来,自己的小心思都已经被人家看在眼里了,就他自己还沾沾自喜的以为,戚汐什么都没发现……含嗔带怒的瞪了戚汐一眼,但转念一想,戚汐虽然发现了,但他还是愿意继续配合,那么,是不是表明了,这是他对自己的一种纵容??…… 正想着,又再次感觉到那种熟悉的肉壁被撑开的感觉,——“心口不一……”嗔怪的横了戚汐一眼。 看着眼前这张孤傲却又自然流转着万般风情的俊脸,戚汐怪叫到,“没办法啊……谁让你是那么的迷人,……让我为你而疯狂呢……这是身理自然反应,……怪,你太让我着迷了……” 龙昕黦听得心脏一跳,愣愣的看着戚汐,看着那带笑的眉眼,看着那盛满了暖暖柔光的眼睛,看那至始至终都噙着一抹温柔的弧度的双唇,……看着看着,龙昕黦不觉痴了,这样的神情,这样的温柔,这样的暖语调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除了那因他而起的炫紫色之外,这种种表情,他也从没在戚汐的脸上见过,……这种种表情,是给他的……是给他的…… 看着看着看着,眉宇不觉舒展,眼神,不觉,亮起来,唇畔,不觉,弯起了一个弧度—— 一笑,天下醉。 和龙昕黦面对面的戚汐,在龙昕黦展颜一笑的这个瞬间,轰得一下,脑海里一片空白,满脑子只有“一笑天下醉”这五个字不停的在晃动,眼前,就只能看到龙昕黦这一抹,能够让天下皆醉的笑颜…… 灵魂深处的某根心弦,不轻不重的被拨弄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清脆而嘹亮的“嗡~”的一声,余音不绝,在戚汐的灵魂深处一遍一遍的回荡…… 然后,“嗯啊……”龙昕黦突然轻喘了一声,听在戚汐耳里,端的是销魂无比。龙昕黦身体轻轻的颤动着,先是疑惑,再是惊讶,最后,……一双闪耀着五彩斑斓的黑眸,似娇似嗔,似笑似惑的盯在戚汐脸上,“……呼~”轻轻的呵出一口气,看得戚汐的脸慢慢的爬满了红晕,龙昕黦声音暗哑的低喃道,“你射了哦……” 轰轰~,只一下子,戚汐整张脸都红了,红得宛如能够滴出血来,不只是脸,连耳朵和脖子,甚至身体,全都通红通红的…… “天爷啊……找个洞让我钻进去,或者,天上掉下一块豆腐砸晕我吧……我不要做人了……”戚汐在心里呼天喊地,因为——他刚刚,居然只是看着龙昕黦的笑颜,就非常不争气的泄了…… 想掩饰,想辩解,想……但是,铁铮铮的证据就在龙昕黦的体内,那么的明显,那么的……无论说什么,都掩盖不了他只看着龙昕黦的笑容就泄了的事实…… “我……”张口,说了一个“我”字,戚汐就哑言了,看着龙昕黦美得惊人的黑眸,看着龙昕黦倾绝天下的笑颜,看着看着看着……不知怎的,心里一热,老子豁出去了!!!砸盘子娶老婆!老子这面子不丢也已经丢了,那再怎么着,也不会有比这个更丢脸的了!!!—— “你这个可恶的妖精……”说着,捧着龙昕黦的脸,对准那红艳艳的双唇,狠狠的一咬,“你现在知道,你对我的影响有多大了吧~,只是这样我就泄了……你知道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吗?你不但不安慰我,你居然还笑我……”说到后面,不自觉的带上了一抹撒娇似的委屈。 龙昕黦看着戚汐扑闪着那双干净的紫眸,无辜而委屈的看着他,似乎在告诉他,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都是他害的,而戚汐他,只是无辜的“受害者”罢了……霎时,龙昕黦只觉浑身上下都有一股暖流在流淌,滋润了身心,润泽了沉寂的灵魂,“我没笑你……” 眼波流转,风情万千,看得戚汐是心里痒痒的,身体也痒痒的,恨不得再次扑过去,好好的将龙昕黦从头到尾吃个一干二净。 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欲望,戚汐抚着龙昕黦的脸颊,柔声说道,“你啊……不知道你的眼睛,你的话语,你的笑颜……都让我无法拒绝……不要再玩火了,……我不想伤了你……乖,听话,我们下次再继续……”甜言蜜语不要命似的从戚汐的口中说出来,就巴望龙昕黦能够被迷得神魂颠倒,把刚刚那丢脸的一幕给忘了。 戚汐的小小心思龙昕黦哪会不清楚呢,原本他就没打算在这个小小的丢脸事件上穷追猛打的,毕竟,能让戚汐失控,对他来说是一件值得心花怒放的好事,但是,偏偏戚汐的甜言蜜语拍马屁拍到隔壁的马屁股上了,他突然记起,第一次正式见面时戚汐对他的无视……原本,此刻是不应该翻旧账的,只是,……甜言蜜语虽然人人爱听,但是也要有所选择不是吗?不分场合的胡乱说一通,只会适得其反…… 想着,本来是想再次勾动戚汐的情欲,但是,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已经不堪负荷了,所以,还是让戚汐他看得见,摸得着,偏偏就是吃不着……龙昕黦含嗔带媚的横了戚汐一眼,小巧的舌尖带着暗示的扫了一下嘴唇,“……你在转移话题……”说得戚汐尴尬得眼神闪烁,不敢迎视龙昕黦洞察人心的眼神。 “哪有……我已经坦然承认了……我已经承认了……所以,你不可以再笑我……”戚汐觉得,在性事上,说不准,龙昕黦就是他的克星了,光是这样看着龙昕黦的眼波流转,美目顾盼,看着那在他眼前一张一翕的红唇,看着那撩人的小舌轻扫下唇,他的心里就蠢蠢欲动,好想好想扑上去,好好的和那双红唇缠绵,好好的品尝那娇嫩的舌头。 这样想着,一点都不陌生的感觉,又从心底升起…… “嗯……”这次,是不容错辨的痛呼,而不是勾动情欲的呻吟。 听到龙昕黦的痛呼,欲火上涨的戚汐头脑一个激灵,“怎么了?是伤着哪了?”完全是反射性的关怀,自然而然没有一丝作假的从戚汐的脸上流露出来。 “……哼……”龙昕黦小猫似的轻轻的哼了一声,媚眼如丝,一直在脸上没消退过的绯红,似乎升温了不少,低喃般说道,“那里……有一点点痛……” 戚汐一听,想到自己的毫无节制,该不会是伤着那了……吧?这么一想,心急的就要把欲望从龙昕黦的身体里抽出来—— “啊——好痛,……”龙昕黦被戚汐突然撤离的动作弄得浑身一颤,小穴不自觉的收紧,眼里带着水气和怒气的瞪向戚汐,“你怎么这么粗鲁?……就不会,就不会,就不会,轻一点吗……” “好好,好,好……我轻一点,我轻一点……”戚汐看到龙昕黦泛着水气的眼睛,停下了撤离的动作,轻声安抚道。 “不要这个跨坐的动作……你把我放下来……现在这个动作,你出来的时候,我会很痛的……”龙昕黦理所当然的接过指挥权,让戚汐小心的将他平放下来,毕竟,跨坐式,做的时候,能够带来更多的快感,但是,这拔出来的时候,就比较有问题了,…… 在戚汐小心翼翼的动作下,悬空了好长时间的臀部终于接触到地面了,“好了……”龙昕黦深呼吸几下,“现在你可以拔出来了……不过,慢一点,轻一点,因为……那里,真的,好……痛……”声音越说越小,如果戚汐不是全神贯注,只怕就听不到龙昕黦在说什么了。 听着龙昕黦细弱蚊子的声音,再看到那张泛着潮红的俊脸,戚汐可是明白了,这不是在害羞,也不是在勾引,而是实实在在的不好意思!!想想,之前龙昕黦还不顾他的身体已经达到极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动自己的情欲,现在,要他承认已经受不了了,那是理所当然会不好意思的…… 戚汐这样想着,身下的动作就越发细心了,好笑又爱怜的看着龙昕黦,心里,有着淡淡的感动,只是,这感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化为熊熊的欲火了—— “你——!!如果要我出来,那你就放松,不、要、咬、得、那、么、紧!!!!!”几乎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从戚汐抿紧的嘴巴里挤出来,一脸极力忍耐的神情,称得上是恶狠狠的眼神,如饿狼一样,瞪着脸色潮红的龙昕黦。 说话的同时,欲望还是一点一点的从那个销魂的小穴里抽出来。但是,因为顾忌到龙昕黦的身体,所以,抽出来的速度只比蜗牛爬行快了那么一点点。这慢也就算了,戚汐自问,忍忍就过去了。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这边在努力的抽出来,那个该死的小穴里却传来一波强过一波的吸力,努力要将他吸进去,而且,周围的肉壁越收越紧,那一圈一圈的褶皱,密密实实的捁住他的欲望,让他有一种寸步难行的感觉,……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没反应的男人,就绝对不是男人了,何况,戚汐对龙昕黦本就“性”致勃勃,这样的诱惑,哪能抵抗?这欲望自然是越胀越大,受到的挤压也就越来越明显,退出来的速度也就越来越慢了,……戚汐可是耗尽了全部的意志力,才没有遵从叫嚣的欲望,丢盔弃甲的再次冲进龙昕黦的身体里面。 “……嗯……我,我、我也不想……但是,真的好痛……一痛,就禁不住用力……”龙昕黦也不好受,这样磨磨蹭蹭的,不是在折磨人吗?天知道,他身后那个食骨知味的地方有多渴望戚汐再次冲进来??只是,为了待会要做的事情,他忍了!!! “要不,你就直接拔出来……就算痛,也只是一会儿的事情,总比,总比你这样磨蹭好……”感觉到肉壁又被那胀大的欲望撑开了几分,龙昕黦身体抖了一下,嗔怒的瞪了戚汐一眼,“否则,我还真担心你又直接冲进去……” “呵呵……”戚汐不好意思的傻笑了几声,虽然明知龙昕黦说的话是正确的,这样磨蹭下去,只怕他真的会控制不了……但是,明明刚刚还誓言坦坦的要“鸣鼓收兵”的,只是,事到临头了,戚汐他又舍不得了,虽然这样是挺磨人的,但是,无可否认,这样也有另外一种快感在其中啊…… “那我拔了哦……”戚汐看着龙昕黦的脸,柔声说道,“我拔了哦……我真的拔了哦……我……”一脸“我拔了你不要后悔”的样子。 “该死的!!不要再说了!!你赶快给我出来!!!”龙昕黦看着戚汐有几分无赖的耍宝样子,哑声吼道。但心里,却甜丝丝的。 ——“啊……”下一刻,龙昕黦痛呼出声,那根粗大的男根,彻底从他的身体抽离出来,……好像,连小穴里面的肉也被毫不怜惜的拉了出来,……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那一瞬间,龙昕黦还是痛得叫了出来,黑亮的双眼更是被水雾浸得雪亮雪亮的。 本来想耍下宝,分散一下龙昕黦的注意力,没想到,还是弄痛龙昕黦了—— 戚汐顾不上自己雄纠纠气昂昂的老二,心急的趴下来,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分开龙昕黦的双腿,检查一下那个小穴伤得严不严重,“我来看……看……”最后一个看字的发音,几乎被戚汐吞回嘴里了。 戚汐后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后悔了!!! ——他不应该趴下来的!他不应该分开龙昕黦的双腿的!! ——他更不应该明知自己对龙昕黦毫无抵抗力的情况下犯下这种低级错误的!!! 在后悔的同时,戚汐也在心里感叹,这真是趴得好,分得妙,这个错误是错得呱呱叫!!! ——因为,如果不是犯了这个低级错误,他哪能看到眼前的美景呢?? 戚汐狠狠的吞咽了几下口水,喉咙发出了“咕哝咕哝”的声音,一双眼睛,闪动着饥渴的光芒,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美景—— 因为刚刚抽出来的动作太快,导致紧紧吸附在他老二上面的媚肉也被拉了出来,暴露在空气当中,此刻,正在戚汐饿狼一样的注视中,羞答答的一点一点往蜜穴里缩…… 穴口的褶皱在之前几乎无休止的冲撞中被完全抚平,此刻,也在慢慢的,缓缓的回拢,聚拢成原来漂亮的样子,等待下一次的宠爱。而大量白色的浊液,宛如淙淙的溪流,从高山蜿蜒而下,不但湿润了每一道褶皱,也滋润了那红色的媚肉,就连地面,也已经汇聚了一汪面积细小的“白湖”…… 原本大大洞开的小穴,似乎感觉到了戚汐饥饿的注视,原先还能从洞开的穴口看到里面红色的肉壁,混杂着一股一股的白色浊液,缓慢的蠕动中,红与白,那么显眼,那么糜烂,……现在,已经开始一点一点的闭合,将里面那让人难忘,让人疯狂,让人情欲勃发的画面隔绝,等待下一次的发掘…… 戚汐吞咽的“咕哝”声,一直留意着的龙昕黦绝对不会忽略,那么敏感的地方,自然也感觉到了戚汐那似乎要将他吞噬的热情视线,还有那,不时触碰到大腿根部和双丘的丝质触感,又酥又痒又麻,……龙昕黦急促的喘了几下,脸上浮起了鲜艳欲滴的色彩,收紧臀部,一下一下,缓慢的开始收缩身后的小穴……因为知道戚汐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所以,他更是竭尽所能的蠕动着小穴,将小穴闭合的过程缓慢、清晰又诱人的展现出来…… 那种宛如被饥饿的猎人盯上的感觉传来,……龙昕黦黑亮的眼睛里闪动着胸有成足的光芒,因为,他太清楚怎样才可以勾动一个男人的情欲了,而他现在正在做的,绝对能让戚汐再次化身为精虫上脑的野兽,不顾一切的扑上来……而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如果戚汐再次扑上来,那是再一次证明了,戚汐无法抗拒他的诱惑。如果戚汐忍住了,那,至少说明了,戚汐对他,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怜惜…… 戚汐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的看着那些销魂的景色一点一点的被关闭在那个小穴里面,……戚汐越贴越近,当穴口恢复如初的时候,戚汐的鼻子差那么几厘米就会碰到闭合的小穴了,……看着已经紧紧阖上的穴口,除了那还持续闭合的细缝间、密合的褶皱间渗透出来的白色浊液……戚汐重重的喷出了憋了一会儿的呼吸,—— 龙昕黦只觉得身后的蜜穴那里传来了一股灼热的气息,在这股气息下,他全身有一种被彻底熔化的感觉,“啊……”魅人的呻吟不受控制的流窜而出。下意识的蠕动、收缩了一下身后的蜜穴。 看到那个瑰丽的穴口淫荡的蠕动了一下,大量的白色浊液一下子被挤了出来,……戚汐只觉得一股欲火迅速在全身泛滥,眼眶泛红的盯着不安的蠕动着穴口,—— 那种狠辣的视线,让龙昕黦有一种被视奸的感觉,不自觉的哼叫出声,“……嗯……啊,嗯~嗯……”想扭动下身躲开那种火辣辣的视线,但是,虚软无力的腰身,只是轻轻的抖了几下,就后继无力了,只能不停的收缩,收缩,再收缩,妄想将小穴藏进身体的深处,躲避这羞人的注视。 只是,这害羞的反应,落在戚汐眼里,却是火上加油,将他的欲火烧得更旺了,再加上龙昕黦不时的“哼哼啊啊”的声音,更是撩得他的心痒痒的,手指不受大脑控制的探了过去,撩拨那藏起来的穴口,耳边,听到龙昕黦似舒服,又似哀求的低叫,“嗯啊~” ——龙昕黦低叫一声之后,马上感觉到了,一双手粗暴的分开了他的双丘,然后,散发着高温、粗硬的前端一下子顶在了穴口那里,预感到那接下来几近没顶的贯穿,……虽然说,这个结果本来就在他的预测当中,但是,真的要发生的时候,心里,还是不能避免的闪过了一丝黯然,…… 龙昕黦不禁闭上了眼睛,睫毛在眼帘上轻轻的扇动,红嫩的唇巍巍的张开,身体不自觉的轻轻抖动,……等待着将要来临的贯穿,但是,穴口却越发密合,无声的抗拒着入侵者…… 一会儿后,穴口那里的压逼感仍然清晰的存在,但是,那预料中的大力贯穿却没有发生,龙昕黦轻颤的睁开了眼睛,刚好看到了戚汐泛红的眼眶,炫紫色的眼睛里闪动着熊熊的欲火,嘴唇紧抿,脸色涨得红中带紫,全身都绷紧了—— 这么一看,龙昕黦顿时就心软,轻轻的放松身体,密合的穴口张开了一丝小缝,对着戚汐说道,“进来吧……我没……事……” 原本看到龙昕黦一脸的屏息以待,而苦苦压抑自己欲望的戚汐,这下得到了龙昕黦的首肯,非但没有马上冲进去,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去,拼上了最后薄弱的意志,动作僵硬的移开视线,“咻”的一下,原地没了踪影—— 龙昕黦只觉得眼前一花,戚汐的身影还残留在眼前,耳边却听到“扑通”一声,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溅得高高的水柱,然后,才感觉到了那灼热的前端已经远离了他的小穴…… 看到几缕漂浮在湖水里的银色发丝,龙昕黦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个中缘故,一个明媚的笑容,亮晃晃的浮现在他脸上。 ——戚汐,如果你没办法马上爱上我,……那么,至少,请先恋上我的身体吧……在迷恋我的身体的同时,我,只需要你一点点的怜惜……我不贪心,只要你对我有一点点的怜惜,那么,就足够了…… …… …… 离开了龙昕黦充满诱惑的身体,在湖水的温暖的包围下…… KAO!!!戚汐要骂人了,这湖水怎么是暖的??天湖的湖水不是一年四季都是冰的吗???这鬼界的人都傻了不成?明明就是雪水怎么学人家温泉来着??!!!这鬼王也绝对是一个傻B!!!冷暖都不分!怎么做一界之王!!?? 这泡进湖水里,非但没有消除戚汐的欲望,反而因为湖水的温暖,那种仿如置身在龙昕黦温热的体内的感觉变得万分清晰,……然后,刚刚看到的糜烂画面,又不停的在脑海里招摇,欲望自然只有越来越高涨的份儿了…… ▲◎☆◆▽﹟……的骂了一堆,将注意力分散到鬼界众人的祖宗十八代头上,戚汐的欲望这才消退了一点,只是,这,暖暖的湖水包裹住欲望的感觉——“MD!!!哪个变态居然将湖水变暖了!!?活得不耐烦了!!!”某人被精虫充斥的大脑已经完全忘了将湖水变暖的人正是他自己了—— 大咧咧的在心里骂着,一边凝聚了一个冰球,准备为自己来一个降火的冷水裕,然后,……终于看到了那个仍然尽忠职守的在“煮水”的紫焰火球…… “……”咳咳,戚汐在心里呛了几下,努力的回想一下,刚刚,那些才华横溢丰富多彩的国骂,应该,没有多少是牵涉到自己的吧??想了一会,就不得不放弃了,因为,刚刚实在是骂得太爽了,连戚汐自己,也记不起,到底骂到了谁的头上…… 另一个原因就是,湖水里传来了阵阵涟漪。 ——回神一看,刚好看到了龙昕黦直直的沉了下来。 心里的第一个反应是,他怎么下来了? 第二个反应就是,还好现在的水还是温的,如果是冷的,只怕他会受不了…… 心里想着的同时,身体已经以最快的速度作出了反应,游到了龙昕黦的身旁,一把揽住了他,一同浮出了水面。 一出水面,戚汐不禁沉下脸问道,“怎么下来了?”因为,刚刚一抱住龙昕黦,戚汐就发现了,龙昕黦是一点力都没有,全身都软绵绵的,这样的身体下水,……“你想沉尸湖底不成??” 龙昕黦顺势的圈住戚汐的脖子,笑道,“你不会让我沉尸湖底的,对吗?” “哼。”看着龙昕黦的笑脸,戚汐实在没办法沉着一张脸,只能轻轻的哼了一声,“怎么下来了?” “下来找你……”龙昕黦用眼睛,紧紧的锁着戚汐的眼睛,看到那正在逐渐变回淡紫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帮我清洗身体!”说完,暗示性的眨了眨眼睛,好整以暇的等地着炫紫色的到来…… 看着龙昕黦盛满了情色暗示的黑眸,以及挂着戏谑笑容的嘴角,戚汐瞪了他一眼,“你还真不怕引火烧身啊……刚刚真不应该放过你这个妖精的!!!”话是这样说,但是,眼前却不其然的闪过龙昕黦刚刚一副忍耐献祭的样子,明明就已经到达极限了,偏偏好似惧怕一旦出言阻止,就什么都会失去,……所以,放纵他一再的侵犯,以及最后的邀请…… 戚汐只觉心里某个角落开始变得柔软,“你啊……以后不要这样挑逗我了……我先声明,我的性欲本来就旺盛,从来就没想过压抑自己这方面的需要,所以,如果你以后不想只能永远躺在床上无法动弹,那你就给我收敛一点,知道了吗??”一边说着,一边转换成人身。 “啊?怎么突然……?”看到戚汐突然转换成黑发黑眼的样子,龙昕黦奇怪的叫了出来。虽然,一直都知道戚汐可以随意的转换自己的发色和瞳色,但是,这次,还是除开水镜的窥视,第一次亲眼见到。 戚汐横了龙昕黦一眼,心里唾骂自己的没出息,凶巴巴的说道:“妖身的我性欲旺盛,光是这样抱着你,我就满脑子都是把你压倒的念头……偏偏有个人不知死活的老是要往我身上粘……人身的我在欲望方面,……几乎可以说对欲望没有任何的需求,……这样,帮你清洗也方便一点,免得一会抵受不了诱惑……”虽然嘴上说得凶狠,但双手的动作,却是轻柔的——让龙昕黦的双腿夹在他的腰上,双手来到龙昕黦的臀部,轻轻的分开双丘,找到密合的穴口,温柔的伸进了一根手指,开始了清洗工作。 龙昕黦听到戚汐的解释,完全不在意那凶巴巴的语气,双眼一亮,问道:“为了我你才特意转换成人身的吗???”一边问,一边露出了一个在戚汐看起来,非常傻气的笑容,完全破坏了那完美的五官。 “……我拒绝回答这么傻的问题!”说得言正词严,但是,眼里还是闪过了几分尴尬,眼神左闪右躲,就是不敢迎视龙昕黦五彩斑斓的黑眸。 看出了戚汐的不自在,龙昕黦也就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有些东西,知道了就好,没必要强逼别人说出来,尤其,这个别人是戚汐的情况下……心情舒畅,龙昕黦轻轻的偎依在戚汐的怀里,品味着这一刻的甜蜜,感觉到手指在蜜穴里进进出出,轻声说道,“下次,用人身来试试好不好?”突然想到,戚汐的人身,对性,似乎是冷感的很,因为,龙昕黦还记得,以前,从水镜里无意中窥视到戚汐和江月夜的欢爱,戚汐都是用了障眼法,转回妖身,才能好好与江月夜欢好。 但是,后来,知道一些戚汐的事之后,龙昕黦就开始怀疑,戚汐的人身不是性冷感,而是,一种执着,一种诡异的执着……妖身的他可以彻底放纵情欲,但是,人身的他,却似乎在执着着某种事物,或者是某种信仰,……为了那执着的事物或信仰,而禁欲。似乎,人身的情欲,是一个,不允许玷污的禁地,一个不许触碰的禁忌…… …… 戚汐没有回答。但是,清洗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龙昕黦抱紧戚汐,将头埋在戚汐的胸膛上,低低的笑道,“开玩笑的,不要当真啊……” 戚汐还是没有作声,沉默着。 “不要当真……只是开一下玩笑,说说而已……”龙昕黦的声音从戚汐的胸前闷闷的传来,但语气,仍然是轻快的。 还是安静的沉默。 “真的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不要当真,不要当真……”撒娇的语气,但是,里面却带着一丝不明显的颤音。 无声的沉默着。 “……戚汐,当我没说过好吗?”这次,带上了隐隐的哭音。 …… 龙昕黦几乎要绝望了,难道,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点点温暖,就要失去了吗?……难道,这偷来的温暖,真的真的,不会属于他? “嗯。”戚汐低低的应了一声。安抚似的摸摸龙昕黦的背脊,继续他清洗的工作。 听到戚汐的回应,龙昕黦一愣,然后飞快的从戚汐的胸膛处离开,将黑眸瞠得大大的,语气有些不稳的问道,“你的‘嗯’,是同意当我没说过这话,还是,同意了……” 和龙昕黦同样的黑眸对上了他那双明明就染了水雾,却装作若无其事的眼睛,龙昕黦的眉宇间,堆砌着一份无法忽略的孤傲,但是,一种矛盾的卑微,却潜藏在俊美的五官里,……坚韧而脆弱,…… 轻轻的,在龙昕黦的唇上点了一下,戚汐将龙昕黦按回自己的胸前,低声说道:“等你休息好了,……下次,我们来试试,我的人身,是不是真的性冷感……” “……嗯。”埋首在戚汐的胸膛里,紧紧的环抱着戚汐,龙昕黦低低的应道。 一滴温热的液体,从戚汐的胸膛上滑过,悄然无声的融入湖里。 同时,也滴落在戚汐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天湖里,是戚汐和龙昕黦的温情时间。 而天湖外,红梦那里却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自从知道龙昕黦的春药发作后,红梦就开始收网了。为了将戚汐一举成擒,整个寻欢殿隐藏了几千年的地下势力近一半浮上了水面。而归红梦管辖的寻欢殿旗下的暗势力更是倾巢而出,甚至就连青醉三人的得力助手也借来了不少,自然,也少不了青醉三人亲自的鼎力相助。虽说,人才贵精不贵多。但是,考虑到戚汐这个难以预料的未知数,红梦这次带过来的,不下千人,最低的修为以人界的标准来说,就是相当于大乘期的修炼者,属于准仙人的级别,最高的,自然就是天仙级别的中阶仙人,以及不属于这个标准范围的红梦他们四人。 只是,红梦他没想到的是,他带着大队人马来到鬼界的时候,居然找不到戚汐和龙昕黦了…… 后来通过龙昕黦身上的烙印,人是找到了,但是,戚汐所布下的结界,却阻挠了他们的步伐。能够通过水镜见到戚汐他们两人的踪迹,却没办法知道他们确实的落脚地点。 面对这样的情况,红梦他们只有等待一途了。除了等待,他们也没办法在鬼界大张旗鼓的展开搜查工作。虽然,给了鬼王不少的好处,令到鬼王同意他们这一大群人敲锣打鼓的来到他的地盘,但是,这里始终不是他们的地方,况且,现在还不是将所有实力暴露出来的最好时机,适当的低调,是必须的。所以,他们除了默默的等待,也就暂时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了。 这一等,就等出问题来了! 青醉三人以及那些手下的高高手,等一下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一战的凶险,所以,这等待的时间,刚好用来做战前准备,或者抓紧时间修炼一下也未尝不可。 但对红梦来说,这等待,就是一种煎熬了。 因为龙昕黦身上有红梦的烙印,而这个烙印,会忠实的向红梦展现龙昕黦的所遇到的一切情况,自然,龙昕黦是怎样解了春药,又是怎样和戚汐缠绵的,都一一落到了红梦的眼里。 上一刻,看到龙昕黦在野兽身下悲鸣的样子,红梦是嗤笑连连,拍案叫绝,笑龙昕黦痴心妄想和他争戚汐,也叹戚汐的心狠,认为这样的戚汐只有他才可以折服。 下一刻,看到龙昕黦和戚汐温柔缱眷柔情蜜意的时候,红梦是气得一连杀了随行而来的好几个宠物。 戚汐对龙昕黦越温柔,红梦就越气,就越暴躁,恨不得将龙昕黦碎尸万段。 …… 看着眼前的水镜,忠实的反映着戚汐和龙昕黦两人在湖水里相依相偎的身影。 红梦怒瞪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恨不得掐动法诀,让龙昕黦那个贱人灰飞烟灭。但是,戚汐布下的结界,不但阻挠了他们的步伐,甚至连法诀和烙印之间的联系也隔绝了,让他只能饮恨的看着龙昕黦享受戚汐的脉脉温情。 进又进不得,退又心不甘。 红梦的一腔怒火,就只能发泄在他的宠物身上了,——胯下用力,狠狠的捅进身下那具柔软的身体,红了眼似的,撕裂着这具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把扯住那散落在脑后的黑色长发,拉起来,让那张脸,对上水镜,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好兄弟以及好情人!!!这样的表情,这样的温柔,这样的柔情蜜意,你有过吗??”一边说着,一边毫不怜惜的将欲望完全抽出来,然后又用力的捅进那窄小的通道。 那张被红梦扯着头发拉起来的脸,苍白而无血色,淡淡的眉毛,淡淡的眼睛,就连微启的唇,颜色也是淡淡的……这张脸,不是江月夜,又会是谁呢?此刻,江月夜的脸正对着水镜里相拥抱的戚汐和龙昕黦,身后,是红梦粗暴的侵犯。 “夜,我可爱的夜……看到这样的场面,你有什么感觉呢?你最重视的兄弟和你最爱的人,他们两个人缠绵在一起,而你呢?你此刻像条母狗一样跪在我面前,被我干着……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吗?会不会觉得特别爽……?”红梦扯着江月夜的头发,凑近他耳边,咬着江月夜的耳朵,暧昧而冷酷的说着,但一双眼睛却阴狠的瞪着水镜里的龙昕黦,移到戚汐身上的时候,却恍了神,如此温柔的神情,为什么是对着龙昕黦这个贱人??而不是…… 想到自己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东西,居然被龙昕黦这个废弃的棋子偷走了,……龙昕黦现在他是鞭长莫及,只能干瞪眼,但是,对于江月夜,对于,就在他身下的江月夜,自然就更恨了,既恨他令到戚汐念念不忘,又恨他是龙昕黦的兄弟,“果然两兄弟都是一样淫贱的货色……龙昕黦用着他那被野兽玩烂的身体来勾引戚汐,你也同样用你这被千人玩万人骑的身体来勾引他……”说着,身体越发用力的插进江月夜的身体里面,抽出来,又插进去,飞溅的鲜血混杂着点点白色,沾满了江月夜的整个股间。 “对了,我都忘记了,……夜你来迟了,没看到你的兄弟在野兽身下扭腰摇屁股淫荡求欢的骚样……啧啧,龙昕黦那个摇着屁股,被野兽狠操他屁股洞的浪荡样子,让人看了就欲血沸腾,我敢说,他天生就是一个被野兽操的婊子,……我看他被野兽干得特别爽的样子,是在我身边从来都没见过的,让我都不禁怀疑,是不是非人的东西来操他,他就特别的有感觉,……不过,想想,他可是阴山老尸一手调教出来的,真好这一口还说不准,……” 胯下抽插的动作不停,而且每一下的力度,都将江月夜的身体撞得向前倾倒,然后红梦扯着他的头发,又拉回来,“你说,如果戚汐知道此刻抱在怀里的龙昕黦,是一个被野兽、被干尸玩烂的货色,……他会不会恶心到吐出来啊?……”看着水镜里温馨的两人,红梦的眼里闪动着狠毒的光芒,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是极尽的侮辱。 “……总、比……你,脱干净了,站在他,……面前,他、也不看,……一眼……”江月夜断断续续的说道,身体已经痛到麻木了,但是,意识却是非常清醒的,因为,这种施暴一样的床事,他已经习惯了,……看着水镜里的两人,那双眼里,是一片幽深的迷雾,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但是,明知道,现在说这些话,会让他的日子更难过,只是,这话,却怎么也关不住,似乎,身体里有了另外一个意识,不受控制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本就处于暴怒阶段的红梦,这话,可是说中了他心底深处最大的疙瘩,一想到,戚汐对龙昕黦和江月夜两个被人玩烂的货色念念不忘,还温柔得让人抓狂,红梦一下子就失了以往的冷静,“好!好!真是好得不得了!!!我脱干净了他也不看我一眼???!”说着,一把将江月夜扔下床,看着江月夜狼狈的摔在地上,看着股间一片狼藉,浑身青红交纵的他,一双眼睛散发着无比狠毒的光芒,厉声说道,“我倒要看看,如果你被人操烂了,看戚汐还会不会看你一眼!!!”然后高声喊道,“来人——” 随着红梦的呼唤,一个守在帐篷外的侍从拨开幕帐,急急的走了进来,“大人,小的听候你的吩咐。”低眉敛目的站在一旁,恭顺的说道。 红梦一指地上的江月夜,阴冷无比的说道,“将他拉下去,让大家随便玩,只要留着一口气,随大家想怎样玩就怎样玩……从现在开始,他是所有人的性奴,……”看了一下仍然恭顺的低着头,实际上却愣了一下的侍从,红梦恶劣的说道,“这个所有人,也包括你们……你们可以随时的干他,……但愿你们没忘了怎样干人……” 然后又转向躺在地上一直没有作声的江月夜,继续说道,“夜,你可是肩负重任啊,……这些侍从被人插多了,我都担心他们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是个男人的事实了,现在,你可是他们找回当男人的感觉的重要‘器物’啊……夜,喜欢你的人,不少呢……让我来看看,被那么多人骑过了,戚汐还会不会念着你,……毕竟,这知道和亲眼见到,可是两回事的……还傻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他拉出去!”这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那个侍从吼的,“呵呵,小侍从,看在你侍奉了我那么久的份上,给你一点小提示,想要江月夜的人可不少,如果现在把他拉出去,你们可是连残渣都吃不到,……你们可以先玩玩,不过,只能一个晚上,明天,明天开始,他就是大家的性奴!!” “谢谢大人恩典!谢谢大人恩典!谢谢大人恩典!”侍从一边谢恩,一边手脚利落的将江月夜从地上拖起来,在红梦不耐烦的眼神下急急告退。 “江月夜,你就好好享受一下,这最下等的性奴的日子……”红梦看着至始至终没反应的江月夜,冷冷的说道。 侍从和江月夜离开帐篷后,红梦冷着一张脸,狠狠的瞪着水镜里仍然没完没了的戚汐和龙昕黦,看着看着,戚汐眼里那似水一般的柔情,看得红梦心都飞了,胯下尚未发泄的欲望在空气里巍巍挺立着。 看着看着,红梦好像着了魔似的,双手巍巍的抚上了自己的欲望,看着水镜里的戚汐,上下套弄起来,…… …… 青醉靠近帐篷的时候,就听到了帐篷里一声声低低的属于红梦的呻吟,想到帐篷里只有红梦一人的气息,心里略一思索,不自觉的,隐了自己的气息走进去,一进帐篷,刚好看到了红梦双腿大张的躺在床上,双手握着高挺的肉棒套弄着,双眼紧闭,口里叫着戚汐的名字达到了高潮—— 白浊的液体从高耸的顶端喷射而出,不少洒在了红梦平坦的小腹上,有一部分,沿着肉棒,蜿蜒而下,经过双囊中间,微微湿润了身后那个闭合的穴口。 因为心神紊乱,再加上青醉故意隐了自己的气息,所以,红梦根本就没发现青醉进来了。 闭着眼睛,心神浮动间,红梦感觉到了穴口那里传来了滑滑的粘粘的感觉,恍然间,脑海里突然浮现了戚汐一脸专注、温柔又忍耐的样子…… 不自知的,身体好像有了自己的意志一样,双腿张得更开,手指沾了一点自己刚刚泄出来的液体,来到了两股之间,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害羞的小穴,然后,沾着自己精液的手指缓慢而固执的,插了进去,一节一节的插了进去,……待到整根手指都插了进去后,红梦急喘了几下,白玉无暇的胸膛上下起伏着,胸前两点粉色的茱萸挺立在空中,跟着胸膛起伏的节奏颤栗着,…… 然后,插进小穴的手指,艰难的动了一下,一声难耐的低吟,从红梦口里逸出来,“嗯……戚汐~”…… 看到眼前这一幕,青醉一如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但是,那眼里闪烁的暗光,却有着一种诡异隐含其中。 回到自己休息的帐篷,青醉找来了白笙和墨姒两人。 对着白笙和墨姒两人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刚刚去找红梦了……” 青醉不同于往日的神情,让白笙和墨姒两人不禁对视了一眼,“那又怎样?”红梦和那些侍从的事大家都知道,刚刚将江月夜贬为性奴的事他们也知道了,那,还有什么事情,令到青醉收起了往日的爽朗,露出了现在这么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青醉似笑似怒的咧开了嘴巴,“红梦在自慰,……他在插着自己的小穴……” 此话一出,本来还悠闲的两人霎时端正了各自的坐姿,白笙收了身上的温和高雅,墨姒敛去了身上的悠闲懒散,两道冷冰冰的视线直直的射向了青醉,“青醉,你最好跟我们说清楚,什么叫‘插着自己的小穴’……”白笙优雅的声音响起,只是,此刻听起来,却分外的冰冷和危险。 青醉手在空中一挥,一个和红梦帐篷里一样的水镜出现在三人的眼前,只是,这个水镜里的主角不是戚汐和龙昕黦,而是红梦罢了。 此刻水镜里的红梦,还保持着青醉离开时双腿大张的姿势,只是小穴里的手指由一根变成了三根,正快速的在小穴里抽插着……然后,红梦一脸的春情荡漾,那不时开阖的嘴巴,从那嘴形来看,他喊着的,是“戚汐”二字…… “看清楚了吧?”青醉盯着水镜里的红梦问道。 “嗯。”白笙和墨姒两人神色暗沉的应道。 听到两人的回答,青醉手一握,水镜马上就消失在眼前了。 看着彻底沉默下来的两人,青醉露出了一个吃肉动物的嗜血笑容,低沉而缓慢的说道,“看来,我们要更改计划了……” 回应他的,是墨姒那双同样闪动着嗜血光芒的眼睛,以及白笙痛苦却又无奈的眼神…… “既然要更改计划……那么,江月夜就不可以有损伤……”墨姒突然说道。想到戚汐的喜怒无常,虽然不能肯定戚汐是否会为了江月夜而出手,但是,龙昕黦是一定会为江月夜出头的,而龙昕黦作为戚汐的新宠……那,戚汐会动手的几率自然大了不少。 既然现在他们三人的目标不是帮红梦活捉了戚汐,那么,戚汐这样的劲敌还是少惹为妙—— “嗯,那,我们分头行事……”青醉说道。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墨姒率先起身离开。在走出帐篷之前,向青醉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搞掂三人里面一向最宠红梦的白笙。 青醉自然明白墨姒的意思,点头。待墨姒离开后,青醉移到了白笙的旁边,坐下,拿着酒葫芦大大的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给他一种灼伤的感觉,哑声说道,“白笙,你该知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不可以再纵容红梦了……以前放任他的所有行为,是因为他有分寸……和那些人在一起,都是他在主导,但是,现在,戚汐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大到,红梦他甘心雌伏在戚汐的身下……呵呵,白笙你记得我们为什么纵容红梦,从来不告诉他,我们对他的心意的原因吗?……”青醉想到他亲眼看到红梦叫着戚汐的名字自慰的画面,声音不觉低了下来,隐隐的煞气,在身上浮动。 “……记得,红梦他不喜欢雌伏在他人身下……”白笙颓然的靠在椅背上,脸上的神情随着青醉的话,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当中,眼前似乎又见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自己隐晦的试探下,一遍一遍的重申自己将来要采遍世间所有美人花,但是,绝对不做被采的人。……似乎,还能见到那个少年,神色严正的对着自己说,放心,大家是好友,所以,他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好朋友出手…… “没错,就是因为知道他不愿意,所以,我们才达成了协议,绝对不让他知道我们的心意,我们也绝对不对他出手……天知道,我们有多渴望用双手紧紧的拥抱他,天知道我们有多厌恶‘好朋友’这三个字,……”说着,青醉拿着酒葫芦的手不禁用力收紧,似乎,这样,就可以将那个偷了他们的心而不自知的人儿锁在怀里,又似乎此刻捏在手里的,是那个名为戚汐的男子的脖子,“……但是,只要能够见到他飞扬的笑容,那么,这些煎熬,我们都可以忍受……红梦以前的种种所作所为我们都可以熟视无睹,那是因为,他不属于任何人……无论他身边来去多少人,都没人可以代替我们在他心里的位置,……但是,现在,他可以为了戚汐放弃他一直坚持的原则,那么,是不是,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也会为了戚汐而放弃我们??……白笙,你也不想让红梦离开我们吧……”青醉不但是在说服白笙,同时也是在坚定自己的决心。 “……青醉,你不要说了,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一时没法接受,戚汐对红梦的影响会这么大……青醉,不用担心,这次,我会站在你们这边的……红梦,我们已经纵容他太久了,……”青醉的话让白笙有一种想咆哮的冲动,是不是因为他们一直在糟蹋他人的感情,所以,今天,轮到他们也品尝到这种无奈的苦涩?白笙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忍让的神情,幽幽的说道。 既然下定了决心,自然就要好好的斟酌一下接下来该怎样做了。毕竟,因为他们的纵容,事情现在已经是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要想事情最后的结果如他们的心愿,……所要花费的心思就不是1+1=2那么简单了。 商量一会之后,白笙说道,“毕竟我们都没有正在和戚汐交过手,他实在是不好评价,现在,……最保险的办法,应该是和江月夜合作,问题就在于,江月夜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墨姒拨开幕帐,走了进来,“去得及时,江月夜没损伤……而且,……”看了一下白笙和青醉,“我把他也带来了,他,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应该有所帮助……” “白笙刚刚才说到我们要和江月夜合作,墨姒你就先一步把他带来了,果然,只有碰上红梦的事,你这个闲人才会那么积极。”青醉笑着说道。 白笙微微点头,“墨姒,让江月夜出来吧,我们要当面好好的谈一下……” 墨姒打了一个手诀,然后,脚下出现了一个小型的传送阵法,阵法一亮,随后,江月夜就出现在帐篷里了。 穿着朴素的月白色长袍的江月夜,看到了白笙三人都在,唯独缺了红梦的时候,清冷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你们终于想通了?” 短短的七个字,让青醉等人面面相觑,从大家的脸上都看到了大大的问号,这是怎么回事?? 墨姒略一思索,沉声说道,“你知道我们的心思?”说得模糊,但是,落在聪明人耳里,却是通透得很。 江月夜淡淡的环视了三人一眼,说道,“你们对红梦的心思我是猜出来的,因为,那种明明就非常渴求,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得不到的眼神……挣扎和自欺,……我,看得多了……”停了一下,继续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我一直在想,你们能忍到什么时候……没想到,你们居然忍到现在才爆发出来……”明明三个都是狼,却非要披着羊的外衣,而唯一的羊,却自以为是狼,……这个世道,果然是疯狂的……江月夜讽刺的想着。 “既然知道,又从来不说,……”白笙看着冷静自持的江月夜,优雅的一笑,“……看来,一直以来,我们都低估你了……” 将视线定在白笙身上,江月夜仍然一脸云淡风轻的神情,“以前不说,是因为,这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现在说出来,是因为事情已经牵连到我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开门见山来谈一下,……现在的情况,你认为,我们能够全身而退的几率有多大?而你,能够在接下来的事情中有多大的作用?”见到江月夜此刻的表现,白笙也就不浪费时间了,毕竟,现在对他们来说,可是分秒必争的。 “零!你们能够全身而退的几率是零!!”江月夜斩钉截铁的说道。 “……”白笙皱眉,似乎是在思考江月夜话里的真实性有多少。 “你什么意思?就算我们会损兵折将,也不可能……”青醉灌了一口酒,说道。 “……因为戚汐?”墨姒想了一下,说道,老实说,自从第一次从红梦那里知道戚汐这个人之后,他心里就一直觉得不踏实,总觉得,这么一个人,绝对不会只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江月夜眼神淡淡的看着前方的一点,说道,“你们不清楚戚汐的性子……不过,又有谁能说自己对戚汐就很了解呢?……戚汐为人,最是护短……”眼神不觉飘远,“如果只是针对他本人的种种手段和诡计,只要不是犯了他的大忌,……他非但不怒,反而会乖乖的顺着你的安排,好好的‘玩’上一场,事后,最多也就是那些参与者被他‘玩’死而已,不会过多的牵连到他人……但是,如果是对已经被他纳入护翼下的人出手,他会抓狂的……这一怒,可是要‘诛九族’的,凡是和主谋者,有关联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尤其是,以彼之道还之于彼身,是他最常用的法子……” 白笙三人脸色齐齐一变,性子最直的青醉更是瞪着江月夜,满是杀气的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白笙和墨姒两人没有作声,但是,沉下来的脸色,都说明了,他们对江月夜这话的不满。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只是在跟你们说一下,我所知道的戚汐而已……”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盯在自己身上的三道视线,江月夜语气平稳的说道,“戚汐这个人,好像一团雾,让人永远无法摸清……他不在乎一个人的时候,无论这个人受到怎样的折辱,他也只是当布偶戏来看,如果,他在乎一个人,哪怕那个人只是有可能在未来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他也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何况,这伤害是真真正正的在他眼前上演?……”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从三少他们的事上,你们就应该有所觉悟了……那种水滴不泄的保护,任你们寻欢殿势力再强,但是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还是只能空手而归……” “你怎么知道三少他们的事?!”这应该是寻欢殿的最高秘密,江月夜怎么可能知道??青醉阁下了手中的酒葫芦,正色问道。 “……看来,我们真的是太低估你了。”看了江月夜一会,白笙低低的说道,“三少的事,我们就搁在一边,现在,我们要解决的是我们的当务之急……”示意墨姒和青醉冷静下来,看清眼前的形势,不要在已经失败的事情里纠缠。 “我自有我的门路。”算是看在白笙态度良好的份上,江月夜给了一个不是解释的解释,“三少他们对了戚汐的眼,戚汐就已经为他们设想周到了,……何况,现在,黦他可是入了戚汐的心尖上了……那你们说,对于黦在他面前受辱,而且,还是由他自己经手的……戚汐的性子有多记恨,你们可能不清楚,你们只需要知道,他的手段,比起你们来,不会逊色就行了……你们认为,他有可能放过红梦吗?所以,无论是红梦还是你们,想全身而退,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淡淡的语气说着讽刺的话语,江月夜的神情依然未变。 …… “你,……或者,龙昕黦,都没办法左右他的决定?”墨姒问道,“如果你们没办法左右他的决定,我们根本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不待江月夜表态,墨姒紧跟着说道。 “你们太高估我、还有黦了,……戚汐作出的决定,根本就不容他人左右,……只是,我虽然左右不了他的决定,黦也不可能为了你们而冒这个风险,毕竟,没人知道,这样会不会犯了戚汐的大忌,而让他失去戚汐的宠爱……但是,自有人,可以让戚汐自己妥协……而且,我也有法子,让你们得偿所愿,虽然,这个过程,会比较痛苦……需不需要,就看你们自己了……” …… 江月夜离开后,帐篷里又剩下青醉三人了。 沉默了一会后,白笙看着墨姒和青醉正色说道,“墨姒,青醉,江月夜这个法子虽然狠毒,但是,不失为一个办法……我们可以将这个法子放到最后,万一我们的法子都行不通,最后真的到了那个地步,这可能就是唯一的法子了……”说着,微微一笑,脸上的神情温柔而宠腻,“我有预感,这次,我们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将红梦平安带走……不但有可能会赔上整个寻欢殿,甚至,有可能连我们自己,也要搭上……” 青醉一笑,拿起刚刚随手搁在一旁的酒葫芦,狠狠的灌了一口,说道,“白笙,不只你有这个感觉,我和墨姒自从知道红梦对戚汐的执着后,就有这个觉悟了……当初建立寻欢殿本就是为了给我们四人一个家,一个能够保护我们的地方,现在,是这个‘家’要尽到保护作用的时候了,……至于,我们自己嘛,哈哈哈,从爱上红梦后,我就没想过我们会有好下场……” 墨姒也附和的点点头。 “原来大家都有这个觉悟了啊……我还以为,你们绝对不会同意这个法子的……”白笙略略吃惊的看向青醉和墨姒。毕竟,三人里面,青醉和墨姒对红梦的感情一向最为激烈,如果不是自己一再挡在他们面前,再加上红梦也一直没有作出特别出格的行为,只怕,这两人早就动手了。 “哈哈……我们不是笨蛋,江月夜这法子,虽然有故意陷害泄愤的因素在里面,但是,如果戚汐真的如他所说的是那样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个害人的法子,反倒是唯一的活路了……个中的厉害,我们还是懂的,……不过,白笙,这次是真的不能心软那了……与其让红梦毁在戚汐手里,还不如让我们亲手折了他高飞的翅膀,让他永远只能依仗我们……”青醉眼露阴晦的说道。 “我懂……”白笙颔首,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折了红梦的翅膀,但是,正如青醉所说的,与其让戚汐毁了他,还不如让他们亲自动手。 “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江月夜,为什么没有趁机要求我们帮他?他这样一回去,就算有我们的暗中照应,也免不了遭人欺凌,他到底在想什么?”青醉皱着眉,摇了摇手中的酒葫芦,不解的说道。 “……”白笙听到青醉这样一说,也不禁思考其中的因由,末了摇头,说道:“江月夜这一步,的确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哪有什么……依我看,就只是心有不甘而已,别忘了无论江月夜表现得如何豁达,这戚汐和龙昕黦,一个是他曾经的情人,一个是他的兄长,……这个中的种种滋味,怕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他这样做,只不过是不想让龙昕黦好过而已,……”墨姒若有所思的说道。 “赔上自己,也要让那两人良心不安吗?……江月夜,有这么幼稚吗?”青醉无法相信的说道。 “……身陷情网的人,永远无法用常理来判断的,……我们不也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白笙幽然说道。 ……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了。 “那个,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我们真的要走到最后一步,反正都要便宜别人的,还不如,现在先便宜我们自己……”墨姒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打破了三人之间的沉默。 略一思索,就明白墨姒所指是何事了。换来的,是白笙和青醉两人,一个惊讶,一个……青醉直接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说得好!!反正都要便宜别人的,倒不如我们自己来,……肥水不流别人田!!墨姒,你这个提议,我赞成!!!” 说完,两个人一道转头去看着还在惊讶当中的白笙,—— 白笙被墨姒和青醉的话震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一回神,就看到了两双亮炯炯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你、你们……”被两双毫不掩饰的狼眼盯着,饶是白笙,也不禁结巴了。 “两票对一票。反对无效。就按我们的说法来做!”墨姒不给白笙反驳的时间,一锤定音,同时在白笙愣了一下的时候向青醉使了一个眼色,就等着一会马上动手。 白笙瞪了一眼卷起袖子就要扑过来的青醉和墨姒,“慢着!!”大声制止了两人的动作,然后,“……我,没说反对……”眼睛轻轻的闭合,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了密密的阴影,有如蝴蝶拍翼一样,轻轻的扇动着,“我们来斟酌一下,应该怎样做吧……” …… 可惜,被红梦突然的转变打得措手不及的青醉三人,并没有看到江月夜离开后的神情,嘴边那一抹讽刺到极点的笑容,让人只觉得心寒。 每个人都被假象所迷惑了,而勉强知道真相的人又故意误导了众人,——戚汐,戚汐,戚汐,戚汐他这个人,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硬要找个说法,……也只能说,他不是心狠,而是没有心,……江月夜冷冷的笑着,“红梦,被自己最相信的人背叛,……我倒想看一下,你会是怎样的表情……” …… …… 变故,在红梦这边悄悄的发生着。 而蒋擎燠这边,也同样热闹非凡。 蒋擎燠面色暗沉的看着刚刚探听消息回来的蒋亦,“肯定消息是真的?” “主人,属下已经探听清楚了……戚汐至今没有踪影,江阁主他也因为这件事而触怒红梦被贬为性奴……” 蒋擎燠冷着脸,不言不语的看着外面,久久,吩咐到,“封锁这个消息,绝对不要让这个消息传到重剑阁的众人耳里……还有,告诉蒋家所有子弟,这段时间,都给我安分一点,别给我闹事!!如果闯了祸,别怪本家见死不救!……蒋亦,你下去吧……这两件事,都不容有失!” “是!” 待蒋亦告退之后,蒋擎燠盯着地板久久出神,“月夜……”幽幽的叹息,“怎么就这么傻呢?……”蒋擎燠无法否认,当听到蒋亦的报告时,他心里,有一种预想成真的无奈,毕竟,这样的后果,从江月夜将他的孩子以及那些年轻一辈的弟子都“寄放”在他这里后就毫不犹豫的离开的时,就已经悬在心头了…… 只是,真的听到之后,他发现,他不但不理解戚汐的想法,就连江月夜这个好友的想法,他也摸不准了……还是说,凡是和戚汐搭上关系的,最后都会变傻瓜……不,或许,江月夜这种自虐一样的行为,用疯子来形容更为恰当…… “一个两个,都是不知所谓的疯子……”突然,想到那个变化大得他完全认不出来的陈翎,蒋擎燠的声音更低了几分,“果然和戚汐有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这些人,全TMD疯了……” 然后,门外突然传来喧哗的声音,打断了蒋擎燠的沉思,他冷下脸喝道,“什么事?” “主子,主子,主子……是,是,是……”一个仆人毫无礼节的突然撞开了房门,神色慌张,语不成句的叫着。 “你这成何体统?!”蒋擎燠喝道,“何事让你如此慌张?!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一个冷眼扫过去,却在看到在那个通报的仆人身后那个高大的人时,愣了一下。——这个时候,这个人来这里干什么??? 一回神,刚好看到了那人似笑非笑的神情,蒋擎燠心里一惊,敛去了眼里的惊讶,起身,单膝跪下,右手屈肘横胸平放,神色恭敬的说道,“臣下不知陛下亲临,君前失仪,请陛下降罪!!” 来者是一名身形高大,和蒋擎燠相比毫不逊色的外形,只是相较蒋擎燠的粗犷,男子高大中还多了一份文臣的翩翩风采,只是,却长了一张和身形气质不大相称的可爱娃娃脸的男子,圆润可爱的娃娃脸上镶嵌着一双璀璨无比的金色眼睛,和冷曜韹一样的黑色长发,整齐的梳起来,编成了一根长长的辫子,斜放在胸前,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衣服上绣着只有鬼王才能用来装饰的特殊纹路,脚上踩着一双同色系的青色短靴。 虽然,一张娃娃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慵懒笑容,是十分诡异的一幕,但是,鬼王身上磅礴又内敛的气势却弥补了这个缺陷,让人会自动忽略那张可爱又稚嫩的娃娃脸。 “擎燠,你我之间需要行这么大的礼吗?起来吧,什么失仪不失仪的,哈哈哈,你蒋擎燠在我面前说失仪降罪的话,早八百年前,你就不知道要被降罪多少次了……你这小子,是不是要我亲自来扶你才肯起来啊?”鬼王嵬雒(wei luo)说道。说话的同时,还大步走到跪在地上的蒋擎燠前边,伸手就要将蒋擎燠扶起来。 原本跪在地上听到嵬雒爽朗笑声的蒋擎燠精神一恍,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内容,自己有多久没听过了,……是从嵬雒成为鬼王那一刻开始,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了皇权和家族的对立之后,他们两人,就越行越远了……而自己见到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童年玩伴,就只剩下公事化的应对了…… 恍神中,仍然是敏锐的感觉到了嵬雒伸过来的手,这样的举动,如果发生在两个很久没见的朋友身上是很正常的,但是,如果当两个朋友中的一人是代表至高皇权的鬼王,一个是代表了大家族势力的继承人……而且,这两个人,是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走上两条完全不同甚至是对立的道路的朋友,……那么,这样的举动就是大大的不适合了—— “谢陛下恩典。”蒋擎燠一边说着,一边行礼谢恩,不着迹痕的避过了嵬雒伸出来的手,然后站起来,“陛下,里面请。”说着,摆出了一副完全公事化的标准礼仪。 嵬雒看了看,自己悬空的手,没多说什么,顺着蒋擎燠的邀请走了进去,对着身后的近侍说道,“你们在外面好好守着,我有要事和蒋将军商谈。未经宣召擅闯者,杀无赦!” 说到“杀无赦”三字时,若有似无的瞟了蒋擎燠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越过蒋擎燠,走进房里。 而蒋擎燠,在听到嵬雒的命令后,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冷着他那张万年冰脸,跟在嵬雒身后,走了进去。 嵬雒坐在正位上,看着端坐在下位的蒋擎燠,娃娃脸上还是挂着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心思却是转了又转。 “蒋擎燠,我也不跟你废话,你直接将你所知道的,和戚汐有关的事情都说出来……虽然,关于戚汐的情报不少,但是,再怎么详细,也比不上亲自和他接触过的你……”嵬雒在赌,赌蒋擎燠对鬼界的忠心,只要蒋擎燠还是一个真真正正的鬼界人,那么,就一定不会在现在这个非常时刻还跟他打哈哈,…… “……”嵬雒毫不掩饰的话,听在蒋擎燠耳里,却让他松了一口气。如果在嵬雒摆明了身份的前提下,还跟他说一些不着边际的客套话,那么,蒋擎燠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嵬雒会对蒋家动手了,……而现在开门见山的直白,至少,说明了嵬雒还没有现在就灭了蒋家的打算,……这个情况,应该是最好的局面了…… “陛下!臣斗胆问一句,陛下今次到此,所谓何事?”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好,“难道陛下你不知道现在太学城到处是暗涌吗?陛下你乃鬼界之主,万一……” “蒋擎燠!你不要说你没想过我会来……”嵬雒打断道。 “臣下虽有猜测,但是,臣下以为,堂上的各位大人一定会阻止陛下此次出行,毕竟,陛下身份尊贵,而这里……”这也是蒋擎燠想不通的原因,毕竟,现在这个情况,嵬雒的出现,都只会让局势变得更负责而已。 嵬雒若有所思的一笑,“蒋擎燠,你这是在担心我还是在讽刺我?寻欢殿这么一大群人的活动,我想装作看不见也不行……况且,现在的情况,除了本王亲自出行,你认为,还有谁敢当这个‘先’吗?” 说到这个“先”字,嵬雒也不禁暗暗动气,寻欢殿这么一群高手中的高手的大集合,可以说,让本来收了红梦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深觉不妥而下了戒严令,并且带着亲信亲自出马,名义上是帮助盟友,实际上是就近监视。毕竟,这近千人的高高手,放眼鬼界,能挡得住的势力,将鬼王的势力也包括在内,是连一边手都数不完,力量相差太悬殊,这损失,如果能够避免就不要造成无谓的冲突,造成不必要的死伤。再加上现在是鬼界的非常时期,除了鬼王之外,任何一方的势力出面,都极有可能会落得一个叛界者的下场。 这样微妙的情况下,纵使堂上的大臣极力反对,但是,现实始终是现实,嵬雒是最适合也是唯一的人选。而且,鬼王本人,也非常想会一会,戚汐这个让鬼界风云变幻失色、让他堂兄倾心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嵬雒的言下之意,蒋擎燠也知道,“……鬼界怎么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呢?”想到寻欢殿那群人,再想想自从戚汐出现后,鬼界的动荡,他也不禁暗叹一声,这个戚汐,绝对是个惹祸精!!! 正这么想着,耳边,听到了嵬雒的问话,“蒋擎燠,这个,戚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嵬雒紧紧的盯着冷着一张脸的蒋擎燠,嘴上问着冠冕堂皇的问题,但是心思却不禁飘远,……戚汐这个人,嗜好还真奇怪,居然,看上了蒋擎燠这么一个三大五粗,又冷又硬的家伙,反而像堂兄那样的人,居然连看都不看一眼,…… 抬眼,迎上嵬雒闪烁着审视光芒的金瞳,蒋擎燠不禁心里暗想,和戚汐定契约的事,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几位长老知道,……事情虽然隐秘,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陛下不可能永远被蒙在鼓里的,现在,……难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成? “陛下,我对戚汐,也不是很了解,我只能说,对他,我每次都以为已经摸透他的本质了,但事实上,我是连冰山的一角都没有触摸到……自我和戚汐接触以来……” “……直到不久前,太学校门突然开启,臣下就猜到,也只有戚汐这样不安份的人,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臣下就事先将和戚汐有关的相关人等都接来府里,既是保证了他们的安全,同时也可以最快的掌握戚汐的行踪……”蒋擎燠细细的把他和江月夜的交情,以及如何从江月夜口中陆续得知戚汐性子的事,其后在鬼界见到戚汐,以及随后发生的种种,都一一道来,九分真,半分含糊,半分假,隐去了定下契约以及在戚汐的示意下和寻欢殿结盟的事,其余的,蒋擎燠都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虽然,戚汐的事,嵬雒这几年来已经听过不少,但是,有某些细节,无论是他还是那些旁人,都不及蒋擎燠这个亲身经历过个中种种的当事人清楚,所以,这次,嵬雒是听得分外的认真,“……按你这么说,戚汐此人……” …… …… 这边,嵬雒和蒋擎燠讨论的是戚汐。 而另一边,——将军府里的一个偏远的院落,讨论的,也是戚汐的事。只是,明显,这边讨论的话题不若嵬雒那边的深奥。 大大的庭园里,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堆半。为什么是两堆半呢?那是有原因的…… 以江络、似水、风澜、唐乐为首的重剑阁众人很自然的坐在一起。这是两堆半中,相对来说,人多势众的一堆。 然后,就是离恒、阿迹九人以及林远、左柏这十人形成的另一堆。 至于所谓的半堆,那就是陈翎这个异数,以及为了陈翎而死活跟过来的蓝勖这两个常驻人员,以及不时来找陈翎和蓝勖两人泄欲的流动人员了。 说到这群八辈子也扯不到一块来的人,我们只能说,戚汐实在是太有才了!!! 戚汐自编自导自演的“走火入魔”的戏码演得太落力了,彻底扰乱了太学所在的独立空间的气场,导致在戚汐他被送到白藤跟前不久后,大概也就那么一两个小时而已,原本三年才开启一次的太学大门,居然提前重现。 这下可好了,本就被戚汐的大手笔惊动的太学等人,这次更是骚乱不止。急着要找冷曜韹出来主持大局。但问题是,冷曜韹被戚汐弄成了一个光茧,要离恒等人弄出一个活的的冷曜韹送到那些群情汹涌的太学师生面前,那是不可能的事。就在离恒等人非常怀疑他们会被已经急红了眼的师生给撕了的时候,出于种种考虑而匆忙赶来的蒋擎燠刚好免了他们被愤怒的人群撕了的下场,顺水推舟的,离恒他们也就跟着蒋擎燠回将军府了。 至于陈翎,……蒋擎燠自然是不知道他在这三年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将离恒等人带回府里之后,无意中,见到陈翎受人欺辱的场面,想到当年戚汐似乎对陈翎也挺上心的,自然就把陈翎归到戚汐的人的范围里了。而陈翎出于复仇的心理,也毫不拒绝的到了将军府,既然他来了,那么,一直缠着他的蓝勖就更加不可能缺席了。既然陈翎和蓝勖来了,那么,他们两人在太学里招惹的那一群人,自然也就像苍蝇一样不时来爬一下墙了。 然后,就是非常戏剧性的,江络等人也来了。 的确如红梦所料的一样,龙昕黦去找江月夜的时候,江月夜就察觉到了不妥。只是,察觉到不妥的江月夜并没有声张,在收到失去龙昕黦踪影的汇报后,他马上就想到了能让龙昕黦如此拼命的,似乎,就只有戚汐的事了……想到戚汐自然就会想到一直对戚汐旨在必得的红梦,…… 有一些问题,江月夜看得比龙昕黦更清楚,从红梦频繁的找他们两兄弟侍寝的举动上,他就猜出了红梦对戚汐的执着,隐隐有超出了对宠物的范围,再加上红梦一向狠辣的手段,只怕,龙昕黦这次冒险去找戚汐,也只不过是红梦安排下的一步暗棋罢了…… 红梦容不下龙昕黦,自然就更容不下他江月夜了,怕是接下来,就是对付他了。既然有了这样的心思,自然就少不了一番戒备。思前想后,江月夜猜测,红梦会为难他,也会为难这群小辈,但是,对那些长老却不会产生多大的兴趣,因此,最后还是决定将小辈们都送入鬼界,毕竟,相对于人界来说,鬼界实在是安全多了。鬼界那里,除了蒋擎燠这个在鬼界有一定势力的好友外,还有唐乐这个孩子,无论怎样,看在唐乐的份上,戚汐自然会保他们平安。而重剑阁的所有事务就交由长老们打理。 就这样,在唐乐跟着离恒等人入住将军府后不久,江络等人也被打晕了送过来了。 这下子,将军府热闹了。 江络等人整天愁眉苦脸的练功,等待蒋擎燠的消息。 江络等人的焦虑,自然也是唐乐的焦虑。唐乐不开心了,就轮到离恒浑身不自在了。因为,离恒可没忘记戚汐临走前交待他要好好照顾唐乐的,再加上戚汐对唐乐的不同,戚汐离开的时候交待得又不是很清楚,在离恒这个猥琐的家伙的脑子里,自然将唐乐当成了戚汐的人来对待。 主子喜欢的人不开心,那他作为主子最忠心耿耿的第一仆人,就要负起责任了,而且,从他的角度来观察,自从乐主子(离恒自动自发给唐乐安上的称呼)见到那群人界小白脸之后,就越来越不开心,而且,对主子的不满好像正在逐渐上升当中,……万一发展到后来,乐主子跟着那群人界的小白脸跑了,或者更讨厌主子了,那等主子回来的时候,就是他离恒要遭殃的时候了,…… 因此,离恒可是鼓足了劲在唐乐面前说戚汐的好话,不但如此,还拖上了林远等人来作证,证明他主子在床上有多温柔,证明他主子对床伴有体贴,还一再强调,他主子对唐乐是多么的与众不同,以及,他主子对他和阿迹等人的栽培和默默的关心,……但是,很明显的,他主子在他眼里的优点,落到唐乐耳里全都变成了戚汐荒淫无道的真凭实据了…… 再加上江络等人猜测的,虽然不是事实,却也和事实相去不远的结果,他们这次被江月夜打晕扔进鬼界,一定是因为江月夜碰上了十分困难的事情,为了确保他们的安全才出此下策,虽然他们不知道红梦的存在,但是也隐约猜到此事,应该和戚汐有关…… 而且,眼前还有一个似乎和他们有仇的陈翎,每日每天都毫不掩饰的在他们面前和蓝勖翻云覆雨,每每遇上,都用着极度怨恨的目光看着他们。 后来,从陈翎怨恨的讽刺中知道他会堕落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戚汐造成的,再加上离恒在一旁闪烁其辞的推搪,更是落实了戚汐不但灭了陈翎一族,甚至,让他彻底堕落成男人胯下玩物的罪名。 还有就是,这段时间一直流传在鬼界里的八卦,那个“浪荡贵族勾搭妻子,情挑蒋将军”的版本,已经升级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再加上这次蒋擎燠急急忙忙将和戚汐有关的一干人等都纳进府里,更是为众人的八卦增添了更多的想象空间。而当这些八卦是从院子里侍侯他们的仆人绘声绘色的呈放射状的传颂出去的时候,—— 戚汐在唐乐心目中的形象,可谓是不容错辨的一落千丈了。 而当离恒发现这个情况之后,可谓是欲哭无泪了。 尤其是,当阿迹,用戚汐送给他们的能够隐去身上气息便于他们逃命,却经常被他们用来干一些“偷鸡摸狗”事情的匿身符,偷听到蒋擎燠和蒋亦的谈话,知道江月夜极有可能因为他们主子的缘故被什么红梦贬为最下等的性奴,要成为一整个军营的人发泄的性奴的时候,好死不死的让刚好经过的风澜听到,—— “没错,没错,我真的听清楚了……有人向蒋将军汇报的,说什么江月夜的,被咱们主子害得被贬为性奴了……” “主子回来了??” “没没,主子没出现,是由一个叫红梦的人执行的……阿离,这可是一整个军营的人啊,你说这个江月夜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我们主子啊,让主子气得要将他当成性奴,扔给全营的人玩,这人,还能活吗?据说,现在已经被玩得不成人样了,……不过,咱们主子……” 风澜一听到离恒和阿迹的话,头脑就一片空白了,他那个和月一样清冷的师父,怎么会和“性奴”这两个这么低贱的字出现在一起?!不!!!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说什么??!!!!师父被戚汐贬为性奴!!!?该死的!!你给我解释清楚!!!!”失去理智踢门,大吼的后果,就是吓傻了鬼鬼祟祟的离恒和阿迹两人,以及,招来了神情慌乱的江络等人。 当离恒看到唐乐比墨斗更黑的脸,听到唐乐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了“戚汐”两个字之后,离恒哭丧着一张脸,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主子,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因为鬼王嵬雒的突然到来,将军府被狠狠的震了一把。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嵬雒和蒋擎燠密谈的那个房间里了。自然,发生在那个偏远的小院子里的事,也就没人及时注意到了。 当奉命来加强戒备的护院发现院子里被制伏的仆人时,江络他们已经不见踪影了。整个院子空荡荡的,显示着,里面的人,无声无息的走了个干净。这事,上报到蒋亦那里之后,作为蒋擎燠心腹的他,马上就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了,尤其是从一个清醒过来的仆人的嘴里知道,好像隐约听到什么“江月夜”、“救人”之类的字眼的时候,他毫不疑迟的选择了硬闯已经被嵬雒的近侍包围的房间,因为,这个事如果不能及时向蒋擎燠报告,只怕,后果难料。 …… “蒋擎燠,你的意思是要我当没这么一回事?轻易放过戚汐??你置我们鬼界于何地?!又将我鬼王的威严置于何地?!!”房里突然爆发出嵬雒的大喝!!声音里夹带的怒意,让周围的近侍齐刷刷的将手放到了腰间的佩刀上,浑身绷紧,煞气四溢。 感应到这群近侍爆发的煞气,蒋家的子弟很自然的也进入了戒备阶段,虽然因为出于避嫌,同样守在外面的他们手中没有武器,但是,个个都握紧了拳头,身上的肌肉崩起,双眼凝神沉气,储势待发。人群里已经训练有素的分成了两拨,一拨侧重防备近侍的突然发难,一拨则作好了随时往外窜,拿武器,传递消息的准备。毕竟,鬼王前段时间,一下子灭了那么多家族的事,他们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他们是忠心,但是,也不得不防,因为,没人愿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丧命。 就在双方一触即发的时候,蒋亦急匆匆的奔了过来,远远就喊道,“主子!江月夜的事情重剑阁的人都知道了!!现在,他们都走了!”声音从丹田发出,声若洪钟,清清楚楚的在剑拔弩张的双方之间回荡。 屋里的蒋擎燠听得神色大变,“嚯”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刚刚嵬雒大吼的时候,蒋擎燠就下跪请罪了),无暇顾及嵬雒的想法,蒋擎燠大步一跨,就要冲向房门,—— “蒋擎燠!!!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情!!!”电光火石的瞬间,不少疑问涌上来,能够让一直表面恭敬的蒋擎燠忘了臣子的礼仪,慌张失色的,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嵬雒怒喝道,见到蒋擎燠离开的身影毫不停顿,心火大盛,右手成爪,狠狠的抓向蒋擎燠的背心!同时口中喝道,“蒋擎燠,你不给我解释清楚,你就甭想走出这道房门!!!否则,莫怪我不念旧情,判你蒋家一个谋逆之罪!!”口里的话虽狠,但是,手上还是不觉留了三分力度,毕竟,现在不是除去蒋家的最好时机。而且,再怎么说,蒋擎燠也曾经是他推心置腹的好朋友,纵使两人因为立场不同而走上了对立的道路,这份情谊,也不是说忘就忘的…… 恍然间,嵬雒似乎听到了他姑母的叹息,“嵬雒……你的心还不够狠,所以,这帝王之路,你会走得很辛苦……” 蒋擎燠感觉到后背的呼啸之声,心下凛然,反身,跨步,挪身,侧闪,双手挡在身前,急急的说道,“陛下,事情有变!!……容我先去将他们找回来,再好好解……” “哼!”虽然手下留情了,但是嵬雒没想到他的一抓会落空,盯着蒋擎燠的金瞳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的,诧异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怒火和无法言明的失落。因为,虽然他们两人已经多年没交手,但是,对于蒋擎燠的招式以及能力都熟悉万分的嵬雒,自然看出了蒋擎燠这一躲一闪之间的从容,从中已经表明了此时的蒋擎燠的修为至少已经和他处于同一个境界,…… 他是因为身份尊贵,再加上不久前有奇遇,方步入了现今的十二重境界,而蒋擎燠呢?蒋擎燠又凭什么步入了十二重的境界!?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也有奇遇,而,这奇遇,……直指戚汐!!! 既然已经心里认定蒋擎燠和戚汐有所关联,再加上对于自己刚才居然手下留情的行为有小小恼羞成怒,嵬雒出手自然更不会手下留情了。在他的认知里面,蒋擎燠此刻的反应,已经是叛逆的最好说明了! “陛下!!你听我说……”蒋擎燠一边躲闪,一边解释,实在躲不过,就挡上几招,心里庆幸他服用了戚汐留下的那瓶金液,否则,他绝对接不了陛下的攻击,“那群人里,有一个人绝对不容有失!!如果他出了什么差错,只怕,戚汐会将整个鬼界都毁了!!!”嵬雒的手下留情,蒋擎燠不是不知道,正是因为察觉到了,他才将这番话说出来,只是,忠言逆耳—— “哼!凭戚汐一人之力可以毁了整个鬼界??!蒋擎燠,你对戚汐可真是忠心耿耿啊……”嵬雒根本就不相信戚汐有此能耐。蒋擎燠的肺腑之言,落在他耳里,就变成恐吓了。 拆、挡、推、回、卸。 说话之间,两人又交手不下百招。 “陛下!!寻欢殿被毁,相信你也略有所知,但你可知,毁了寻欢殿,正是戚汐,只他一人,……”蒋擎燠心急如焚,他一再叮嘱不能让唐乐等人离开院子,让蒋亦封锁江月夜的消息,怕的就是这群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跑出去救人。自从唐乐他们入住院子之后,寻欢殿的爪牙就已经盯上了将军府,只是碍于表面的结盟关系,以及各自的顾虑,双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默许寻欢殿对唐乐他们的监视,寻欢殿也默认绝对不会硬闯将军府抓人,……现在,这群小孩,居然傻乎乎的跑出去,将这种默认的关系打破了,这送上门的肥肉寻欢殿不吃才怪?!! 蒋擎燠虽然不敢肯定唐乐在戚汐心里的位置,但是,从江月夜将江络等人送来时意有所指的解释,他也猜到,戚汐应该是对亲人特别爱护的那一类人,……唐乐之于旁人,是双面刃,用得好了,就能得到戚汐的保护,但是,稍有差池,那么,就是灭顶之灾了。 “此话何解?”嵬雒募地停手,双眼炯炯的看着蒋擎燠,“寻欢殿是如何跟你说的?”虽然知道寻欢殿所给出来的理由,绝对不是真话,但是,嵬雒手下的暗探收集回来的消息,寻欢殿给予各个结盟者的理由都是一样,——寻欢殿四方管事之一的红梦看上戚汐了,所以,不惜一切手段都要得到他! 虽然,四方管事里的红梦一向喜爱收集美人,其种种灭门抢人的恶行多不胜数,但是,嵬雒还是不愿意相信寻欢殿这次付出这么多的代价,就只是为了得到戚汐一人而已……之前就曾经有所怀疑蒋擎燠知道的理由或许才是真实的,只是碍于祖训,鬼王不得在蒋家安插密探,以及蒋家现在的步步为营,让嵬雒根本无从得知蒋擎燠和寻欢殿结盟时,寻欢殿给出的理由,……而且,他刚刚曾经多次暗示,偏偏蒋擎燠给他装傻扮懵,就是不肯透露半分,……想不到,蒋擎燠居然会为了一个不知身份的人,而松口…… 此人,真的如此重要???! 蒋擎燠一看嵬雒言辞间有所松动的样子,再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别,匆匆说道,“陛下,我们一边找人,一边详谈……”说着就要好像多年前一样,伸手去拉嵬雒的手,只是,手伸到一半,看到了那双璀璨的金瞳里对他的举动闪过一丝异色,蒋擎燠突然省悟,眼前这个人不再是以前可以勾肩搭背、并肩同行的好友了,而是,站在皇权顶端的鬼王陛下了…… 伸到一半的手,硬生生的在半空拐了一个弯,收回来,转身就向外走去,“陛下,我们要快,否则,我担心迟则有变……”嘴上急急的说着,掩饰着自己的一时失态。 嵬雒双眼里火花一闪,毫不疑迟的跟上了蒋擎燠的步伐,“你给我好好解释!!!” …… 唐乐他们,一出将军府,就被红梦的人盯上了。 其实,红梦派人去抓江月夜的时候,就发现江络他们被江月夜安置好了。稍一追查,就知道江月夜将江络他们“寄放”在蒋擎燠那里了,随后,更是从内线的嘴里知道唐乐也出现在将军府里。旁人不知道唐乐的身份,但是,红梦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红梦仔细研究过戚汐身边的众人,针对每一个人有可能对戚汐造成的影响,红梦都有一份计划,而在这些计划里,龙昕黦是他最大的失误,因为,他绝对没想到,戚汐居然会看上龙昕黦,……而原本,按照他的计划,此时此刻,龙昕黦是应该已经“功成身退”了,……而在江月夜、龙昕黦、陈翎、蒋擎燠以及唐乐当中,当数唐乐是最有可能对戚汐造成巨大影响的人。毕竟,这无法改变的血缘关系,让戚汐永远无法割舍,…… 只是,唐乐早早就被戚汐带走,让红梦一直无从下手,虽然不知道理应和戚汐在一起的唐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将军府,但是,红梦知道,这绝对是天赐良机—— 当时,红梦就打起了唐乐和江络他们的主意。只是,他虽然极度嚣张,小小的蒋擎燠乃至将军府并没有被他放在心上,但是,这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况且,还有种种顾忌,也导致了红梦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将军府里“偷人”,所以,他就一直派人密切留意将军府的动向,…… 可以说,唐乐他们离开的行为,无异是自投罗网。 红梦在接到手下的报告的时候,更是笑得猖狂,狠狠的盯着在刚刚已经什么都看不到的水镜,阴冷的说道,“给我盯紧他们……但是,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引起将军府的注意,尽量将他们引来我们扎营的地方,……等他们一进入扎营的范围,马上将他们给绑了!!”姣好的唇形弯起了一个残忍而疯狂的弧度,“然后,让他们好好的观看一下,江月夜的‘表演’……对了,那个叫唐乐的,带来给我……” 手下领命而去之后,红梦看着那个已经完全看不到戚汐和龙昕黦身影的水镜,喃喃说道,“戚汐啊戚汐,你说,这到底是不是天也帮我呢?……我正愁江月夜的分量不够,无法引你入局,你看看,这老天爷就将唐乐送到我手里了,……这难道不是天助我也吗?……戚汐,你注定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除了我之外,那些沾染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就让我来看看,这唐乐和龙昕黦,到底谁才是你的心尖上的人,……” 想到刚刚水镜里戚汐似乎是发现了龙昕黦身上的烙印而微微吃惊,随后,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红梦的眼里闪烁着狩猎的光芒,“你戚汐能够毁掉我在龙昕黦身上的烙印又怎样?我是失了你们的踪影,但是,现在有唐乐及江月夜在我手上,你照样要乖乖的来找我!!” 想到戚汐眼里那抹鄙视和挑衅,红梦握紧了双手,恨恨的说道,“戚汐,我要你跪在我面前好好的求我,……”想到自己之前,恍神时,作出的自慰举动,怒火在心里泛滥,红梦心里更是不爽,“戚汐,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让我如此失态!!……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好好的‘疼爱’你,我会好好的欢迎你……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游戏的主导者!!!” 有句古语叫做,无巧不成书。 也有一句谚语,叫做,自掘坟墓。 很明显,红梦,今天,切身验证了这两句话的真假。 原本青醉三人已经和江月夜达成了共识,只要江月夜能保下红梦的小命,那他们就将二分之一的寻欢殿,以及蕴含在其中的明暗势力双手拱让,而且保证,以后双方可以和平相处。 没想到的是,唐乐等人会自投罗网。 江络他们的闯营,闹了为求逼真而在忍受种种羞辱的江月夜以及正在密谋怎样将红梦拆吃入腹的青醉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待发觉的时候,红梦已经将江络等人引进营里,准备来一个瓮中捉鳖了。 青醉等人原本是不打算提前和红梦撕破脸的,但是,当江月夜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们,那个唯一能左右戚汐的人就在江络他们当中的时候,虽然心里存疑,但是,还是下了指示给他们的心腹,在抓拿江络他们的事上,无须太认真,应付一下就可以了。 就在青醉等人有心放水,以及红梦抱着猫捉老鼠的戏弄心态的情况下,这一捉一阻之间,唐乐等人倒在太学里转了不少时日,直到,后来红梦腻了这猫捉老鼠的游戏,而且,隐隐约约觉得青醉等人的态度有点不妥的时候,唐乐他们居然在不知不觉间的窜到了天湖这里,来到了戚汐布下的结界面前——被结界堵住了去路,自然就是无路可逃了。 更出乎人意料的是,本来好好待在结界里的戚汐,居然会选择在这个时机出来。 这下,可算是,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到齐了,大伙凑了个大热闹。 本来就腻了这个捕捉游戏,同时也是为了亲自来验证一下他感觉到的不妥之处的红梦,盯着被结界阻了去路,而打算作困兽斗的江络几人时,突然感觉到眼前包围着天湖的结界出现了隐隐的浮动,霎时间,心情就紧张起来了,因为他知道,这是戚汐即将撤掉结界的前奏。 ——“把他们抓过来!!所有人戒备!目标就快出现了!!向其他人传令!按照计划行事!!快!!”红梦急急下令,大声喝道。毕竟,他可没忘记寻欢殿那一幕,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唐乐等人抓住,然后,凝神以待。 随着红梦的话,四道快得只能够看得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的身影飞快的扑向江络他们,眨眼之间,江络他们就已经神色惊讶的被抓过来了,也是此时,他们方才知道,一直以来,对方都是在耍着他们玩的,否则,他们根本不可能乱闯了这么多天还没被抓住。 同时也有几个人将红梦的命令传了出去,几乎也只是瞬间的事情,那些原定,要当前锋抵挡戚汐的人也瞬移来到了红梦身边,严阵以待。 看到结界消失,让他日思夜想的身影逐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红梦是志得意满的,自知道龙昕黦勾搭上了戚汐之后就一直阴晦的脸色诡异的出现了一抹兴奋的绯红,眼里流露着不容错辨的兴奋和激动,似乎,他已经看到戚汐臣服在他身下的美好未来了。因为,在他看来,一切有利的因素都掌握在他手里了,戚汐不但深陷他的重重包围当中,而且,江月夜、唐乐等戚汐所重视的人也一个不少的落在他手里,这次,他就不相信戚汐还能逃出他的手里。 所以,他看着戚汐的眼神,有掩不住的得意,但是当戚汐和龙昕黦两人交握的双手进入视线之后,愤恨取代了得意,“啧啧,看来戚汐你和龙昕黦在结界里面过得很舒心嘛……看来,戚汐已经因为日子过得太舒服而把你们都忘了呢,……”红梦恶意的对着被禁锢在一旁,因为逃跑而显得非常狼狈的唐乐等人说道。 乍见到红梦,龙昕黦的面色一沉,尤其是见到江络等人受制于人的时候,握着戚汐的手不禁一紧,但是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粗略的扫视了周围一圈,发现,他们两人已经被包围了,而且,大多数人的修为,他根本就看不出来,……龙昕黦已经在心里作了最坏的打算了,一会儿如果红梦动手,那么,即使是要牺牲江络或者是他自己,都要为戚汐打开一个缺口,无论如何,戚汐是绝对不可以落到红梦手里!!!只是这样,就对不住江月夜了,毕竟,江络是江月夜唯一的儿子了……但是,和戚汐的自由相比,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江络这个侄儿,又有什么是舍弃不了的呢?……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的龙昕黦并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动怒,只是沉稳的看着红梦。 说实话,一出来就见到红梦,戚汐是挺吃惊的。毕竟,戚汐并不知道太学的校门由于他的乱来而提前重现的事,因此,在他的认知里,天湖还是他不被人打扰的私人领域,而红梦这个最不受他欢迎的家伙,是绝对不会可能出现在天湖里的。 但是,……略略看了周遭一眼,很明显,不只是红梦出现了,还有很多不请自来的阿三阿四都来了。……怎么连江络这几个小家伙也在??他们在,难不成江月夜也在??戚汐觉得,现在是满头的问号。 然后,在看到唐乐身上的衣服破了几个地方,沾满了尘土,一副经过一番搏命厮杀的样子,戚汐淡紫色的眼睛暗了几分,这个,自己一直小心讨好的孩子,怎么会被弄得这么狼狈?? ——然后,对上了唐乐那双倔强,又闪烁着鄙视愤怒的眼睛…… 戚汐差点就要抬手来擦擦眼睛了,他是不是眼花看错了?!还是,唐乐他被红梦他们打伤脑袋了,要不,怎么会用愤怒又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貌似,他记得,他离开之前,唐乐这孩子虽然对他还不是那么待见,但是,眼里可是没有任何的鄙视和愤恨的!!怎么就这么几天的时间,就闹成这样了?? “离恒!!!——”戚汐禁不住扯开喉咙大叫道,虽然,被抓的人里面没有离恒他们的身影,周围也不见他们的踪影,“你这混小子给我滚出来!!!”但是,戚汐很清楚,离恒这群人,如果说到打架就甭指望他们了,但是说到逃命,那么,他们是当仁不让的能人!!而且,戚汐就不相信,他亲自嘱咐离恒好好照顾唐乐,离恒那混小子有胆子扔下人自己逃命去!!! 随着戚汐的一声怒吼,地上出现了诡异的起伏,好像有一条巨型的蚯蚓在耸动一样,然后—— “在!小的在!小的在!”慌忽忽的声音闷闷的从地下传来,然后,一个灰蒙蒙的人从地下冒了出来,一身的泥土,脏兮兮的,巍巍颤颤的看着戚汐,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小的在这里,小的……”那张脏得已经看不到五官的脸上,一双极具特色的绿豆小眼,不是离恒还会是谁? 戚汐手一指唐乐那里,“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好照顾乐吗?你怎么把他照顾的?他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来看我??!好像我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离恒你给我从实招来!!!!这段时间你是怎么照顾他的!!”完全无视周围虎视眈眈的人群,戚汐大声喝道。 原来,让戚汐发怒的不是因为唐乐被捉,而是,因为唐乐看他的眼神…… 听出了戚汐话里责问的重点之后,耷拉着脑袋瓜子的离恒松了一口气,但是,其他人就不是这样想了,明明人都落入敌人的手里,居然不关心性命安危,而是关心这芝麻绿豆一样的小事,……这个戚汐,不是太自大就是太白目!!! 就连龙昕黦听到戚汐的话,沉稳的脸上也不觉出现了一丝裂痕,面上的肌肉有一点点僵硬,“戚汐,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这句话龙昕黦很想说,但是,—— 看着红梦似乎被戚汐的无视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他还真担心,如果说出来,红梦会不会下一刻就把唐乐抓出来祭刀。所以,这话,龙昕黦还是咽回去肚子里去了。而是改为用手,扯了扯和戚汐握在一起的手,示意戚汐注意一下。 但是,戚汐却好像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是眼露不耐的扫了周围的人一眼,在红梦身上停留的时间不会超过0.1秒,然后又回到离恒身上了,盯着脏得像只土拔鼠一样的离恒,吼道,“离恒——!!”想到刚刚瞄到的唐乐的眼神,天啊,他们两人哪来的深仇大恨啊?? 刚刚松了一口气,还在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主子,现在的情况实在不是让他汇报的好时机,被戚汐这么一吼,打了一个寒战,“主子!!!小的真的很尽心的服侍乐主子……只是,那些人界的小白脸……” 可惜离恒说不到两句,就被怒火中烧的红梦打断了,“够了!!戚汐,你以为你现在是在你的地盘吗?!你是不是脑子入水了?还是你没有认清眼前的情况!!现在,是你——”红梦没想到,戚汐从出现到现在,除了一出来时扫了一眼,还是眼带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居然就彻底无视他的存在了,……难不成,难不成,真的像江月夜所说的,就算他脱干净了,戚汐也不会看他一眼?!一口气冲上喉咙,就那么哽在那里了,红梦怎么也咽不下去!! “吵死人了!!给我闭嘴!!我在问离恒,你插什么嘴!?”戚汐瞪了红梦一眼,骂道。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之后,红梦的脸色也随着这三个好字,越来越阴狠,越来越黑,虽然,语气是渐趋于平静,却有一抹毒辣蕴含在其中,阴森的看着戚汐,说道:“看来,我是分量不够,所以没办法插嘴了……我的分量不够,不知道,这个人,有没这个插嘴的资格呢……”说到后面,居然多了一分宛如情人间低喃的轻柔,只是,这种轻柔,却是有剧毒的。 说着,红梦打了一个手势,一个浑身赤裸,身上布满红痕和白色液体的人被拖到了红梦跟前,红梦半弯低身子,抬起这个人的脸,恶意的对着龙昕黦笑道,“怎样?这个人够分量吗?”看到龙昕黦刷得一下变得惨白的脸色,红梦更是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亲兄弟,只一眼就认出来了……怎样,龙昕黦,还满意你看到的吗?既然戚汐有好好的‘招待’你了,那我也不会让人说我这个当主人的是个吝啬鬼,自然,也要好好的‘招待’他一番的……” 既然看到了龙昕黦,也就不会忽略旁边的戚汐,戚汐微微一眯的眼睛,让红梦觉得胸口有一把大火在烧!! “爹——!!?” “师父——??!” 待看清此人的样子后,江络和唐乐他们惊惶失措的大叫出声,如果不是全身都被人制住了,他们早就冲到江月夜的身边了…… “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对师父做了什么??!” “快放了我们师父!!!你和戚汐的恩怨,不关师父的事!!” “爹——!!?” 红梦故意不去看戚汐的反应,因为,他怕,他怕他看到戚汐对江月夜的关心之后,他会控制不了自己马上就掐断江月夜的脖子,但是,他偏偏还要留着江月夜的命来威胁戚汐…… 所以,他将江月夜的脸转向那群一脸凶像,睚眦欲裂的“小孩”,“我对夜做了什么??我可是什么都对他做了……他全身上下,有哪个地方我是没摸过的??不过,今次……”踢了一下江月夜的身体,将江月夜那具充满了淫欲气息的身体彻底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我可是什么都没对他做哦……他身上这些痕迹,是……是谁呢?”红梦貌似纯良的说着,“夜,你知道是谁做的吗?……对了,你看我这记性,那么多的人,……让我算算,保守估计,上过你的人,没个一千,也总有八百左右吧……那么多的人,夜你哪能记得住谁是谁呢,对吧……?不过,话说回来,当性奴的,哪需要用脑子去记人的……你只需要张开大腿,等人来干你就可以了……” “红梦!!!!!!——”龙昕黦脸上沉稳的面具被彻底打碎,身体因为激愤而颤抖着,“你、你、你、你……” “龙昕黦你别在这里装模作样!!!江月夜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可是你一手造成的!!!偷了我的人,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大呼小叫!!我都替江月夜感到悲哀,如果不是你这个做兄长的犯了错,他会这么凄惨的代你受过??”一听到龙昕黦的声音,红梦就火冒三丈,但是,他不愿在戚汐面前继续落了自己的面子,所以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柔声说着。 “当然……”红梦声调一转,状似好意的说道,“我还是舍不得夜的,怎么说,他也是我听话的宠物啊,没有他,又哪来我和戚汐的认识?……严格来说,夜他算得上是我和戚汐认识的牵线人了,所以,我只是让他去当大家的性奴,而不是让他去当‘兽奴’,……”说到兽奴二字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瞟向了龙昕黦。 看到龙昕黦惨白着脸,神情僵硬的样子,红梦得意的笑了,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旁人可以不知道“兽奴”二字代表的含义,但是,龙昕黦和江月夜对红梦口中的“兽奴”一词的含义可是清楚万分的。 而龙昕黦在听到红梦意有所指的“兽奴”二字的时候,一股冻彻心骨的寒意在全身肆虐,牙齿不觉被冻得打颤,只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咯吱咯吱”的作响,……虽然,明知道,在场的,知道“兽奴”一事的只有红梦和他们兄弟二人而已,但是,龙昕黦还是怕,怕得要死,怕得几近失控,……最怕的,就是戚汐明了他的过去,怕,戚汐会松开握着的手……因为,龙昕黦知道,红梦绝对不会就此一言蔽之,那张不停开阖的口,势必会吐出更恶毒、却是真实的语言…… 巨大的恐惧,让龙昕黦连握紧戚汐的手的力气都没有,就只是咬着牙,抿紧嘴唇,眼神直直的看着红梦,看着红梦那张泛着恶意的脸,锁住所有的呐喊,锁住所有的悲鸣,苦苦的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压抑着那些错乱而荒诞的记忆…… 一直不吭声的江月夜在听到红梦说出“兽奴”二字的时候,不觉微微睁开了一直无所谓的闭着的眼睛,看到了龙昕黦煞白的脸色,以及,眼里,掩不住的错乱和恐惧。……霎时间,冷硬如铁的心,出现了一丝裂痕—— 当年,江龙两家被灭族的时候,如果不是他这个兄长不顾自身安危挡在他面前,只怕,沦为兽奴的就是他江月夜,而不是龙昕黦了…… 没有龙昕黦的牺牲,只怕,他今生都与……无缘,……更莫论什么一派之主的身份地位了…… ……这样做的自己,还真是彻头彻尾的自私……江月夜冷然的脸上似乎浮现了一抹自嘲的笑意,明明就口口声声说要补偿龙昕黦这个兄长的,但是,真要到了眼前的时候,却还是禁不住耍了手段,动了心机—— 眼睛,终是不自觉的转向了戚汐那里,然后,看到了那双淡紫色眼眸,静静的,似乎在发呆,似乎在聆听,又似乎是在看着他,或者,只是一个无知的稚子,正睁着一双眼睛,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这些闹剧一般的针锋相对…… 一如,多年以前,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当年的络水江边,那一个又一个在自己身上耸动的是什么人,自己已经忘记了。唯独记得的,就是那双在黑夜中,比天上的星子更亮的眼睛,自始自终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似乎什么都看到了,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到,似乎什么都知道,又似乎什么都入不了他眼里的那双眼睛,……那是一双,很干净很干净的眼睛,干净到,让旁人觉得悲哀,让旁人觉得恐怖的眼睛…… 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到,……风过无痕,没人能在那双眼睛里停留…… 淡漠如斯,…… 戚汐,你,还是,没变。 想叹息,却不知道,这声叹息,是为了自己?是为了飞蛾扑火一样的兄长?是为了身边这个疯狂的红梦?……还是,为了眼前这个伤人至深,却永远不会悔改的家伙? 颓然的阖上半睁开的眼,有某些凉凉的液体,从面上滑过…… 原来,和戚汐相比,他江月夜的心,还是软的……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魔他们因为无法背叛,而多少知道戚汐的本性之外,江月夜,可说是最为了解戚汐的人了,……那掩藏在真情背后的无情,真真切切,最是伤人。所以,看得清楚的江月夜,不敢赌,纵使戏假情真,他也不敢与之一赌…… 一直掐着江月夜脸的红梦,自然没有忽略那滚落下来的液体,伸出手,沾了一点,嗤笑道,“夜,这是因为羞耻而流出来的眼泪吗?想想,你的确是要羞耻的,堂堂的江家继承人和龙家继承人,居然一个是性奴,一个兽奴,……江龙两家的列祖列宗,怕是在九泉之下,也会被你们这两个淫贱的子孙气得吐血吧……对了,相信大家都对这兽奴有小小好奇吧,那我跟大家解释一下……” “切!假惺惺!有必要解释吗?解释得再多,也及不上现场演示。”戚汐突然打断了红梦的话说道,一边说,一边将龙昕黦冰冷的手捂在手里,轻轻的揉搓着,然后,一双眼睛,眨了眨,泛起淡淡的笑意,脸上露出了一副回忆往事的柔和表情,“月夜,……”一声轻唤,无限眷恋。 纵使是明知戚汐表皮之下的无情,在听闻那一声“月夜”的同时,江月夜还是反射性的,刷的一下睁开眼睛,睁得大大的,在看到戚汐眼里的柔柔笑意,一脸柔和的时候,眼眶不能自抑的泛红,这人,这人,这人,真真的是,真真的是—— 厚颜无耻!!! 前半句,龙昕黦是听得眼冒金星,头晕眼眩,一下子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而后半句,却有如醍醐灌顶,硬生生的将他所有的伪装砸碎,心脏被狠狠的掐了一把,一瞬间,什么恐惧,什么错乱,什么荒诞,全都离他而去,……眼里只剩下一身狼狈的江月夜,耳里,是那一声缠绵万分的“月夜”…… 红梦看着戚汐三人旁若无人的眉目传情,恨得几乎连牙齿都咬碎了,“戚汐,你的品味,还真的是让人不敢苟同啊……一个性奴,一个兽奴,就将你迷得不知今夕是何年了……看来,你也是一个欠操的货色了……”红梦已经气到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了。为什么明明自己就已经占尽上风,但是戚汐还是这么一副无所谓不在意的样子?是不是自己的计划不够周详?还是有哪里出了漏洞?还有哪里没有考虑到的?? 戚汐由始至终的云淡风轻,以及无视,都带给了红梦无言的压力,再加上青醉等人迟迟没有出现,原本笃定的心,渐渐的,出现了一丝不安的骚动。 戚汐仍然捂着龙昕黦的手,轻轻的呵着,闻言,连一个施舍的眼神都懒得给红梦,只是侧首,对着龙昕黦说道,“我还是决定,不把他留给你了,因为,我突然发现,这家伙,不是一般的惹人厌……” 说完,也不待龙昕黦作出反应,戚汐突然喝了一句,“还不给我滚回来!!!”这句话,明显是对着还有半截身子藏在地下的离恒说的。 “呃……小的这就回来,小的这就回来,这就回来……主子莫气,主子,莫气,……”离恒被戚汐一喝,宛如老鼠见了猫一样,七手八脚的从土坑里爬出来,屁颠颠的跑了过来。 “……”戚汐挑了一下眉,沉声说道,“我不点明,你们就当我不存在是吗?全都给我滚回来!!……不回来,那么,以后就不用再回来了!!”这句,倒让不少人傻了一下。 这离恒不是正往戚汐的方向跑吗?怎么好端端的又说了这么一句??难不成,还有其他人不成? 红梦虽然此刻心神不宁,但是,对于戚汐的话,还是最先反应过来了。 几乎是在戚汐的话音刚落下,红梦反手就是一掌,凝聚了八成的真气狠狠的砸向了地面,——“轰轰碰”,霎时间,尘土飞扬,伴随着漫天尘土的,是十多个被炸飞到半空的身影。而这十多个人被炸飞的地方,全都是靠近被制住的江络他们。 “哼!”戚汐冷哼一声,衣袖一挥,使出了乾坤袖,将飞在半空的十几个人全都吸了过来,…… 当尘埃落下,场中的人数又发生了变化。 红梦看着已经跑到戚汐身边的离恒低着头,似乎是在忏悔似的。戚汐的身后或躺或趴,横七八竖的多了十多个人,红梦阴笑道,“抱歉抱歉,一时手痒,……不过,我还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戚汐你的嗜好真的非常的特别,不但喜欢性奴、兽奴这些贱货,就连手下也是这么的有特色,……别人是养了一群狗,你倒是养了一群爱打洞的老鼠啊,……”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是,红梦心里可是提高了警戒,因为,这么一“大”群人躲在地下,如果不是戚汐点破,只怕,被摸到了身后都不知道!! 虽然,到了他们这个境界的人,自然有护身真气,除非是同级或者比自己强的高手偷袭,又或者是偷袭方有特别高明的法宝,否则,一般的攻击根本就无法突破护身真气的防御,对他们造成伤害,……只是,在场千多名的成名高手,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内,被一群名不经传的小人物摸到他们眼皮子底下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如果他们不急于求功,或者戚汐没有点破他们的行踪,任由他们一直潜伏在地下,在关键时刻将人质救走,或者是捣一下乱,那么,……后果就真的是不堪设想了。 这群小老鼠,如果不是身上带有奇宝,就是身怀奇技,……宝物不是那么容易“批量”得到的,那么,就是身怀奇技了…… 想到戚汐一身古怪的修为,这个解释自然就说得过去了。毕竟,和戚汐交手两次,第一次被毁了一个娃娃,第二次,被毁了一方寻欢殿,但是,红梦都无法从中看出戚汐修炼的到底是哪一家的功法,甚至连力量的性质是人是妖是仙是魔,都辨认不了。现在,戚汐又调教出这么一群善于隐匿的手下,……戚汐此人,真的是不能掉以轻心!! 发生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不需要红梦提醒,寻欢殿的众人已经很自觉的将气场扩大,不但囊括了自己全身,甚至连地下百米都纳入了防御的范围。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极度压抑。因为红梦想到的东西,其他人也想到了。而且,在场的,大多是一些成名较早的人物,每个人都有那么几分心高气傲,这小小的插曲可谓是大大的落了他们的面子,如果不是顾忌到戚汐的莫测高深,他们早就出手了。虽然,对于戚汐的能耐他们并不清楚,甚至就连红梦辖下的寻欢殿被毁,也只是轻描淡写的简略一提而已,但是,真相虽然没人清楚,只是风言风语他们也是听了不少的,……而且,红梦虽然一向喜欢收集美人,但是,好像这次一样,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倒是前所未有的,……这种种迹象显示,今次他们要对付的,绝对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再加上青醉等人对他们的属下暗地里下了不可轻举妄动的指示,摆明了让他们不到必要不可出手,就算到了必要时刻,出手之时也要以保存实力为重中之重,……这么一来,一部分的人,从一开始就存了袖手旁观的心态。 这部分人的心态,哪能逃得过其他那些成精人物的火眼金睛? 所以,纵使此刻,个个都觉得脸上无光,心里恼火得都快一佛升天,二佛出窍了,偏偏就是没人作这个出头鸟,每个人都端着一副高手的架子在那里,冷眼看着。 在场的,没有哪个是笨蛋,红梦,就更加不可能是笨蛋了。虽然,之前因为戚汐的缘故而被妒忌蒙蔽了眼睛,只是,现在的沉默,他终是感觉到了不妥!! 为了今次的收网能够顺利完成,红梦这次带出来的,都是一群个性火暴,喜欢打架斗法的嗜杀份子。搁在往日,这群小老鼠的行为,绝对能够将他们激怒,让他们不管不顾的出手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些小老鼠的无知行为! 但是,现今,……个个一副神情自在、不恼不怒的样子,……再加上,青醉等人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如果红梦还没想到个中的诡异之处,那么,他这些年,也就白混了! ……但是,想到戚汐在寻欢殿那里表现出来的种种手段,三少他们身边的保护者,……还有,至今他都无法知道戚汐的来历,以及将戚汐引进鬼界的神秘人是何方神圣,青醉他们落进戚汐手里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 想到这点,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表面上虽然还是不动声色,但是,内里却是一阵苦涩,……青醉,白笙,墨姒,……你们怎么了?? 掐住江月夜的手不觉用力,看向戚汐的眼里疯狂不减,但是,却多了一分无法言明的情绪,“戚汐,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莫要牵及旁人,……你放了青醉他们三个,我就放了江月夜他们,……十几个人换他们三个,这项交易,你并不吃亏……”虽然心底有两个猜测,但是,红梦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青醉他们会……因此,他更加倾向于戚汐手段通天,无声无息的就控制了青醉三人,所以,…… 而将阿迹、林远、左柏等人从半空中吸回来之后,就冷着脸,让离恒逐一去察看东倒西歪的一群人的伤势的戚汐,闻言,似笑非笑的挑了一下眉,“什么时候,你做事会考虑到‘莫要牵及’旁人了??你不是为了得到我,不但赔上了一方寻欢殿,还赔上了寻欢殿里的所有客人了吗?怎么现在突然说‘莫要牵及’旁人了??……你转性子了?还是说,这次牵及到的,不是无关要紧的‘旁人’那么简单?” 终于,戚汐正眼看向了红梦,这么一眼,还是不得不感叹,这人,虽然性子让人讨厌得很,但是,这幅皮囊啊,倒真的是妙不可言,…… “不过,这次你可是问错人了,你想知道那个什么青醉他们的下落,不应该问我,应该问,——你身边的月夜才对,”微笑着,转头看向江月夜,“月夜,我说得可对?” 一边笑着,一边将龙昕黦的手凑到了嘴边,不轻不重的啃了几下,“说对了,可有奖赏?”脸庞微侧,对着江月夜,一脸讨赏的神情。 戚汐的话语一出,莫说红梦,就连龙昕黦和江络他们也齐齐一愣。一下子,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戚汐身上。 但是,对于这些视线,戚汐全都一笑了之,只是对上唐乐和江络疑惑不解的视线时,惋惜的摇摇头,说道,“络小子,上次分开的时候,你还说你长大了,……在我看,你啊,还嫩得很,……乐,我也跟你说一个事,很多事情呢,不能光用眼睛去看的,……我们都这么聪明,怎么乐就这么单纯呢??”最后一句话,戚汐说着说着,不自觉的转向了江月夜,似乎,是在咨询着江月夜的意见。 然后,瞟了一下,身边的一脸不解以及眼底深处藏不住哀撼的龙昕黦,戚汐语气奇怪的说道,“还有就是,月夜,你说昕黦他是怎么长的?怎么天真得这么可爱呢??……” “够了戚汐!!!我不是来跟你闲话家常的!!!只一句话,你换还是不换?!换,我马上就将江月夜他们还给你!不换,我……”红梦咬了一下牙,脸上的神情变得狰狞,“不换,我就让他们给青醉他们陪葬!!”红梦大吼,“戚汐,不要以为我是在说笑,……我是认真的,你动谁都可以!但是,你绝对不可以动青醉他们的主意!!!” 红梦觉得自己的心跳,跳得很大声。似乎,有某种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正视,不愿意知道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拼命压下心里的骚乱不安,红梦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和戚汐的对恃上。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戚汐的话是假的,只是他混淆视听的一种手段罢了。眼前的情形,是戚汐一手安排谋划的,……戚汐才是主谋,戚汐才是事情的关键,戚汐才是他要关注的重点!! ……青醉他们是因为受制于戚汐,所以才,没了踪影,……一定是!!绝对是这样!!!除了受制于戚汐这个可能之外,没有任何事物可以绊住青醉他们!!青醉他们是一定会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一定是戚汐,一定是戚汐在背后动了手脚!!一定是戚汐……!! 戚汐看着红梦似乎染上了血色的眼睛,无辜的一笑,说道,“这世道哦,我说真话怎么就没人相信了呢?不但说真话没人愿意相信,还非得逼着我说假话不可,……假话就真的那么受欢迎??还是就你特别爱听假话?……唉唉唉,我可是十佳模范青年啊,本人生平从不打诳言的,虽然,你是美人,为了美人破例不是不可以,只是一句假话而已,但是,……我怕我说了假话后,我家的小龙会跟我闹别扭,到时他不让我上床,那我岂不是要独守空闺了??长夜漫漫,没有我家小龙的体温,你让我如何入睡啊……”说着,身子一歪,挨到龙昕黦的身上,下巴在龙昕黦的肩窝那里蹭了几下,“所以,为了我的‘性’福着想,我还是继续保持我的优良记录,……这假话嘛,我就不说了,相对的,真话,我就不吝啬了,……” “月夜,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要让我继续帮你背这个黑锅吗?”戚汐蹭着龙昕黦的脖子,连看都没看旁人一眼,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说着,“要我替你背黑锅不是问题,只是,你这样肆无忌惮的将你妙曼的身子展露在那么多不相关的阿猫阿狗的面前,……真的是,让人,非常的不爽啊……” 语调是不紧不慢的,但是,听到人却不自觉的抖了几下,一股寒意从心里涌起来。几个离江月夜比较近的人,反射性的后退了几步。待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只是听了对方毫无威胁的一句话就后退的窝囊行为,那个心里的恼怒啊,……只是,心里虽然恼怒,但是,要他们上前那么几步,站回原来的位置,双脚却好像已经生根似的,怎么也无法迈出那么一步。 ——这是一种来自本能的危机感。修为达到他们这样的层次,对外界的感知总是特别强烈的,尤其是这种发自本能的危险感知。只有在真正会威胁到他们生命的事物面前才会出现。而碰上这种情况,如果他们漠视这种感知,那么,一般就是他们丧命的时候了,……而此刻,给予他们这种感觉的人,就是戚汐。 不少人已经进入全神戒备的状态,万一情况不妙,那么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转身逃逸。虽然寻欢殿有种种手段让他们生不如死,但是,逃了还有一线生机,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的情况下,除了个别几个极端嗜战份子外,其余那些嗜杀者,都是非常爱惜自己羽毛的家伙。 “你知道?”默不作声的江月夜一开口,就是没头没尾的三个字。 “我不知道。”戚汐也很厚道且利索的回了他四个字。 霎时间,双方之间一阵冷场。 离恒更是夸张的抖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四周一眼,离恒相信,如果不是他这个主子给人莫测高深的感觉太深刻,此刻,这些人已经群起而攻之了。 “好!真是好!”对于戚汐和江月夜两人之间打的哑谜,红梦没兴趣,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想法偏向那个他无法接受的猜测,而且,明明就处于弱势的江月夜,但是,江月夜和戚汐两人之间不相干的对话,却让他觉得诡异万分,“戚汐,既然江月夜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用处,那么,我就作个顺水人情,帮你解决了他!!!”说着,就要下杀手—— 放在江月夜颈椎上的手,凝气准备切断江月夜全身真气的运行,废了江月夜的一身修为。但是内里却精神高度集中,慎防着戚汐的出手或者是江月夜的暗招。 千均一瞬。 “红梦,我最恨他人威胁我!最恨他人将我当成私有物!你怎么两个都犯了呢?”戚汐的声音突然响起。 红梦只觉手下一空,来不及仔细察看,几乎和戚汐话语里的“呢”字同步,“杀了江络他们!!!!”高声喊道。 ——既然这样,那就拼一个鱼死网破!!! 待看守着唐乐等人的几人听到红梦的命令准备出手取了唐乐他他们的性命的时候,眼前,已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错愕。惊惧。无法相信。震惊。狂热。……霎时间,种种情绪浮上在所有人的心里翻腾。红梦他们一方的人,绷紧了全身,全副心神都摆在了那个从容的在他们的包围下,救走了所有人质的戚汐。 ——这样的速度、这样的速度、这样的速度、……如果刚刚他要动手杀人,那么,现在,活着的人里面有自己吗? 答案是,没有。 莫说眼睛,戚汐的速度,快到他们连空气的细微振动都无法捕捉。无法捕捉到他的动作,想躲开他的攻击,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看着笑吟吟的站在原地,还是挨着龙昕黦,继续在蹭着龙昕黦脖子的戚汐,没人愿意相信,他刚刚有移动过。……但是,现在已经在他身边的江月夜以及唐乐等人,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就连离恒也不禁用手狠狠的揉了几下眼睛,以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看错,在他看来,他的主子根本没有离开过那个俊美男子的身边,但是,这么一大群人,这么一大群人……好像原本就一直在他们的旁边,只是他们刚刚没注意罢了……嘴巴不觉大大的张开,变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 就连江络他们也一脸的懵懂,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甚至连眼前一花的感觉都没有,就已经脱离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人质“生涯”。这种脱困的感觉,非常的不真实,简直,就好像一出闹剧而已…… 直到此刻,双方才知道,为什么戚汐自始自终都一副无所谓不在意的样子了,在这样的速度下,救人对戚汐来说,易如反掌。同样的,杀人,也只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儿而已。 似乎,欣赏够众人惊骇的样子,也似乎,吃龙昕黦的豆腐吃够了,戚汐轻轻的松开龙昕黦,站直身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环视众人一眼,那神情,那眼神,好像在自家后院散步一样,一脸的悠闲,淡淡的笑道,“懂了吗?这就是差距。”说着,左手优雅的比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如笑春山。 只是,这个“春”不是百花灿烂,姹紫嫣红的“春”,而是,以刺目的“红”为主题。红,是这个“春”里最艳最夺目的颜色,也是,唯一的颜色,绽开的鲜红的红花,艳得足以刺伤所有人的眼睛—— 随着戚汐的动作,寻欢殿众人,包括红梦在内,一道道漂亮而凌厉宛如破空而出的飞箭一样的血箭,统一从他们左边的脖子飞溅而出,……霎时间,好像千千万万朵红花在空中绽放。 伤口不深,至少,对于伤者来说,这样的伤口不足以致命,只是,那伤口切割得实在是非常巧妙,实实在在的割断了他们的咽喉,却没有取了他们的性命,外加,伤口上附加着特殊的力量,让体内的血液,不受控制的争先恐后的从这道伤口里奔涌而出。 才形成了那瞬间,鲜血飞溅的绚丽画面。 “不、不可能的……”红梦捂着伤口,看着一脸迷醉的戚汐,无法相信的囔囔的说道。他见识过戚汐的能力,也见识过戚汐杀人的手段,在那比鬼魅更快的速度面前,任何招数和法术都只能无功而回。为此,他精心计算,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几乎是倾尽寻欢殿在五界的所有暗桩,方找到了克制之法。他也估算过,以他今天带来的人,就算最终仍是不敌,但是,也不会如此轻易的败于戚汐手上。况且,他事先已经叮嘱过众人,必须要慎防戚汐的突然袭击,甚至为了今日一战,他还专门让众人修习了从魔界血鬽(mei)门偷出来的合击之术,以三五七九等奇数为准,或三人、或五人、或七人、或九人,各成一体,然后团体间又彼此相互呼应,只要有一人受袭,剩下的人就会有所警觉,同时还会因为合击之术的原因而迅速作出反应,牵一发而动全身,环环相扣,防的就是戚汐奇快无比的速度,……就连,以速度闻名五界的飞鸾在这样的布局之下也无法全身而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虽然口里说着不愿意相信的话,但是,心里却已经有几分明了,青醉他们的缺席,就已经说明了事情有变,只是,他固执得不愿意相信罢了,不愿意相信,……相知相伴无数岁月的好友,会在这个时候离他而去…… 如果是寻欢殿那时的戚汐,那么的确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合击之术里讨得便宜,但是,士别一日须刮目相看,何况是士别三年?而且,还是在戚汐吸收了白藤一部分力量之后? 对戚汐的不了解,以及错误的估算,早早就注定了红梦的失败。 …… 戚汐微微眯起了眼睛,近乎迷恋的回味着那鲜血飞溅的一幕,深深的吸了一口混杂着水汽的血腥味,唇角缓缓的勾起,——好美,好美,……果然将白藤的力量吸收了是来到鬼界最大的收获,白藤!我决定原谅你了!看在你为我提高了力量的份上,我决定,原谅你了……戚汐眯着双眼,在心里说道,至此,看在力量的份上,戚汐总算是真正不再记恨白藤对他的所作所为了。 睁开眼睛,再次含笑的看向红梦等人,随意的上前一步,“懂了吗?差距就是差距。不是人数就可以弥补差距的。”这句话,是对着红梦说的。 因为,这么多人里面,就只有红梦曾经经历过寻欢殿的杀戮,却仍然天真的以为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批人,就可以改变差距的存在,所以,这句话,是戚汐特别赠送给红梦的。 戚汐或许知道,他上前一步,给予寻欢殿众人的是一种威压。 只是,他可能不知道,就他这一步,对龙昕黦等人的来说,有何种意义—— 对戚汐来说,他只是随意的上前一步。 但在龙昕黦他们来说,……背对着他们的戚汐,在那漫天血花的渲染下,似乎,为他们撑起了一片宁静无暇的天地…… 这也是唐乐第一次,真正用心去“看”戚汐,用心去“看”他的生父,真正在心里打下了一个烙印——“这个人,是我的父亲……” 同时也是—— 一个绝世强者的背影…… 江月夜轻轻的拢了一下刚刚披在身上的衣服,和龙昕黦他们一样,静静的看着戚汐的背影,清冷的面容上,是一片寂寥,耳边,还回荡着戚汐在救他时的细语,—— “……月夜,我人生有‘三恨’,一恨他人的威胁,二恨他人将我当成私有物,三恨……他人算计我……” ——所以,你不会让我如愿以偿,对吗? “……将、青醉……他们,……交、出来……”脖子被开了一个大口子,说话中夹带了细微的风声,红梦断断续续的说道。红梦盯着笑眯眯的戚汐,他清楚知道,今日,他是彻底失败了,虽然还没有正式交手,但是,他带来的人都已经失了胆气,这架,是打不成了,再加上现在青醉他们情况未明,……红梦根本就没有心思再和戚汐纠缠下去,只是,这如何抽身就是个难事了,……但是,眼前最重要的是确定青醉他们的平安…… 戚汐似乎没想到,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红梦还是固执的认定是他将人绑了,浅浅一笑,“我说了,我生平从不打诳言。你那什么青醉黑醉的,我是听都没听过,你让我去哪里凭空弄一个活人出来给你?况且,我不认为红梦你是一个那么笨的人……是不是因为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所以,硬要栽赃到我头上?” 看着红梦痛苦却又执着得不愿意相信的脸,苦苦的坚持着最不可能的猜测,戚汐心里一动,想到了身后的江月夜,突然明白,这就是江月夜的报复了。 若有所思的瞟向了远方,“啧啧,我一直以为我的心已经够狠了,想不到,有人的心比我更狠,……”那个方向,正是青醉等人藏身的地方。 眼角的余光看到红梦变得更加惨白的脸色,摇摇欲坠的身影,戚汐笑了,很多时候,报复,不一定就是要给对方一刀的。相对于血的教训,在对方的心上剐上一刀,取得效果可能会更好…… “红梦——!!”原本打算袖手旁观,照着江月夜的计划行事的青醉等人,在见到红梦受伤之后还是对他们念念不忘的时候,再加上已经被戚汐道破了藏身之处,终于忍不住冲了过来。 青醉、墨姒挡在了红梦的身前,满身戒备的盯着戚汐。而白笙则急急的去察看红梦的伤口。 红梦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个好友,只觉胸腔里一阵血气翻腾,更多的鲜血从捂着脖子的指缝间渗透而出,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白笙想察看他伤口的手,“你们没事?!你们没被戚汐控制?!你们——”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苍白的手指紧紧的捁在白笙的手腕上,力度大得几乎要将白笙的手腕折断。 白笙不敢运气抵抗,而且,此事,本就是他们理亏,“红梦,红梦,事情一会我再跟你解释,现在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白笙看着红梦比雪还白的脸色,以及那瞪大的眼睛里无法形容的悲怆,心里也不禁黯然,这情啊,爱啊的东西,果然是沾不得的,尤其是他们这类的人,沾上了,就不是正常人了…… 红梦紧紧的盯着白笙,眼里的悲怆越来越浓,但是,当悲怆浓到极点的时候,一片惘然渐渐取代了悲怆的位置,黯淡的灰芒渐渐的充斥在金棕色的眼里,喉咙里“咕咕”了几声,大量的血液从脖子里流了出来,吓得白笙连声说道,“红梦,红梦,红梦……莫要多想,莫要多想,我们没有背叛你,我们只是……”话还没有说完,红梦就毫无预兆的往后一倒,—— “啊!?”白笙急忙伸手,及时接住了晕倒的红梦,“红梦——!!”发现怀里的红梦已经失去意识后,本该松一口气的白笙,却在看到红梦眉心的刻印泛起灰气的时候,被骇得尖叫一声,“红梦——!!!” 白笙先后两声的尖叫,相隔不过几秒,青醉墨姒两人也顾不上什么防备了,急急回身,问道,“怎么了?!”待看到白笙怀里的红梦,再看到那个泛着灰气的刻印的时候,就连他们两个也煞白了一张脸,“这,这,这是怎么,……怎么会……” 天界人的眉心刻印,除了是力量的象征之外,也是他们生命的象征。而当这个刻印泛起灰色的时候,一般,就是即将要命丧黄泉的时候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就连江月夜也一脸惊讶的样子,脸上分明写着“不会这么肉脚吧”的大大疑问。 而戚汐,皱着眉,看了看红梦泛着灰气的刻印,再抬手,看看夹在指缝间的淡紫色叶子,心里怪叫道,不会这么凑巧吧??!! 戚汐指缝里的淡紫色叶子,就是此次他行凶的凶器了。因为自从寻欢殿一役后,戚汐就迷上了这种用叶子杀人的方法,他觉得,这样特别的美观。所以,这次出手,他毫不犹豫的用了黑玉树的树叶。 让戚汐皱眉的,不是因为红梦的“肉脚”,而是,他刚刚突然从黑玉树里“跳出来”的记忆—— 在天界众人的认知里,黑玉树虽然是上古灵物,但是封印了那么多的妖魔鬼怪,天长日久的情况下,难免会被那些妖邪之物钻了空子,弱了封印的力度,所以,这净化是至关重要的。而这净化仪式,全都是由所谓的“纯”来执行。 这“纯”不是单指某一族或者是某一种血统的人,而是由一群来自各个种族的人组成。 在天界里,有一小部分的人,被黑玉树的枝叶所伤之后,伤口会泛起灰气,而这些人,则被称为“纯”。一旦确定为“纯”后,就会脱离原来的族群,被接入专门负责净化的初净殿统一接受净化教育。是天界非常特殊的一个群体。 而“纯”的日常职责,就是定期检测黑玉树是否被邪气侵蚀。最普通也最常用的方法就是用黑玉树的树叶在他们身上弄一个小小的伤口,根据黑玉树被邪气侵蚀的程度不同,这个伤口泛起的灰气的速度和浓度都会有所不同,一旦达到某个临界点的时候,就必须马上举行净化仪式,将黑玉树沾惹上的邪气全部消除。反之,则无须进行净化。 而当年的黑玉树灵会选上戚汐,就是因为在例行的检测中,那名检测者死了,而且,是眉心刻印泛灰气而亡。当时,在天界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不少人都认为这是黑玉树被邪气严重侵蚀的表现。因此,天界决定进行一次彻底而盛大的净化仪式,集合当时天界所有的“纯”的力量,誓要将黑玉树上的邪气完全消除。 在会威胁到自己存在的净化仪式举行之前,黑玉树灵逃了,然后,戚汐就当了这个“替死鬼”。 后来,因为净化仪式的失败,黑玉树消失,而当时参与仪式的纯之一族,也全数牺牲,剩下的还在初净殿学习的“纯”,也因为黑玉树的消失,失去了存在的必要,各自回到了原来的族群。自此,曾经在天界权力构成中占了重要一席的“纯”,退出了天界的历史舞台。 自己出手到底有多重,别人不知道,戚汐有可能不清楚吗?这些人的伤口,虽然看着恐怖,却没有伤到根本,绝对不会闹出人命的!毕竟,戚汐是打算留着这些人的小命慢慢玩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了结了他们?! 所以,眼前红梦的情形,可以直接排除是因为伤势过重造成的,那么,最有效的解释就是,红梦是“纯”,……因此,被黑玉树的叶子伤了,才会有丧命的迹象。 戚汐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这是不是就叫做“冤家路窄”??! ……换而言之,如果今天的事情处理不好,那么,他是黑玉树的事,极有可能败露,所以,今天这里所有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冷光从戚汐眼里闪过,脸上仍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但是,被他锁定的寻欢殿等人都开始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本来就已经全身戒备的众人,更是连呼吸都放缓了,几乎是屏息以待,务求能在戚汐出手的一瞬间寻到空隙逃命! 江月夜等人因为在戚汐身后,并不是戚汐杀气针对的对象,所以,他们只是感觉到了一股萧杀之气慢慢的在双方之间凝聚,却不曾想到,这让人心寒的杀气,完全是戚汐单方面挑起的。 众人里面,江月夜对戚汐的认识可算是最深的了。所以,只有他清晰的感觉到,戚汐是真正动了杀机!而且,是一出手,就无生者的杀机!! 对这个情况,江月夜心里暗暗思疑,戚汐此人,乍看下,似乎感情丰富细腻,但是,内里呢?是真的感情丰富还是一无所有的空白?那些表现出来的种种情绪,是真的,还是只是一个几可乱真的模拟而已?……纵使对以前的种种存疑,但是,江月夜能够肯定,此刻,戚汐身上流露出来的杀意,却是切切实实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作假。 这红梦,到底有何来历?居然能引动戚汐真正的杀意?! 江月夜神态莫测的看向了昏迷当中的红梦,……红梦和戚汐必定有渊源!!而且,这渊源不但极深,还极为恶劣,否则,戚汐怎么可能被触怒?!毕竟,他可没有自大到,认为戚汐是为了给他和龙昕黦出一口气。 而且,……只怕,这渊源,就连戚汐也是刚刚才发现,……再联想到,红梦此刻的危在旦夕,其他人的安然无事,以及戚汐伤人的举动,……江月夜能够肯定,戚汐和红梦之间,……至少,这两人在修炼的功法上、或者戚汐所用的凶器对红梦来说,必定是相克的,……而且,这种相克,还极有可能关系到戚汐的来历,……从戚汐意图杀人灭口的行为来看,他的来历,见不得光…… 江月夜知道,现在不是寻根问底的最好时机,所以,他只是将这个发现暗暗记下,待回到人界后,他必定要好好追查一下红梦的底细,以便,从中推出,戚汐的来历。现在,他只需要,静静的在一旁看戏就行了。 …… 就在戚汐准备动手,将寻欢殿一干人等全部送上黄泉路的时候,一种熟悉而陌生的力量波动传来—— 这是?!——两界通道被强行打开的波动!!! 这里是太学!本就是初代鬼王在鬼界里开辟出来的独立空间,现在,通道要在这里打开,……简而言之,太学所在的空间会因为两界通道的出现而被摧毁—— 戚汐瞳孔猛地一缩!这空间毁灭,可不是单凭个人力量就可以抗衡的!如果不在通道打开前,也就是太学所在的空间崩溃前离开,那么,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永远迷失在空间裂缝里面!!!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戚汐就已经想到这通道打开的后果了,此刻,也顾不上美观与否的问题了,夹紧了指缝间的叶子,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进去,手指一弹,小小的一片叶子从指缝激射而出,由一变三,由三变九,由九变八十一,……转眼间,成千上万的叶子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覆盖了整个天空,将寻欢殿的一干人,密不透风的笼罩在其中—— “走!” “啊——” “可恶!” “啊?!” “碰!!” 霎时间,各种各样的哀叫声出现,随着血花一朵朵的闪现,间或中还有爆炸的声音,随后,——在漫天的淡紫色光芒中,一道道或金色、或银色、或红色、或黑色、或紫色、或绿色、或白色的光芒向着外围急冲而去! “哼!”戚汐看着那些舍弃了肉身,妄图以元婴逃跑的人,冷冷的哼了一声,衣袖一甩,“乾坤袖。”那些逃窜的元婴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一样,纵使百般挣扎,也只能乖乖的飞进戚汐的乾坤袖里面。 只一会儿,眼前除了还在拼死挡在红梦和白笙前面的青醉墨姒之外,只余下遍地的鲜红,以及近千具的尸体。 看着摇摇欲坠,却仍然顽固的站着的青醉和墨姒,戚汐冷笑道,“不自量力。”说着,就要再一次出手,彻底将他们了结。但是—— 周遭的空间一阵振荡,戚汐脸色一沉,“MD,哪个混蛋和我有仇!!居然将通道在我这里打开?!”随手将叶子扔向青醉他们,戚汐也顾不上他们是否能接住这一招了。 转身,双手掐动法诀,准备带着大伙一同走人。 下一刻,手上的动作一僵,戚汐震惊的瞠大了眼睛,“可恶!”居然不是一个通道,而是,同时有两个通道锁定了他所在的位置—— 一旦两个通道同时打开,莫说太学所在的空间会被瞬间摧毁,光是一个点同时有两个通道打开所造成的空间重合和分裂,以及力量的剧烈碰撞,就足以让唐乐他们死上千百次了!!! 这样的情况下带着唐乐他们瞬移,他们会因为承受不了现在突变的空间压力而丧命!时间紧逼,容不得戚汐多想,因为,他已经感觉到那越来越明显的空间撕扯力了,—— “KAO!!老子我跟你们拼了!!!”戚汐吼了一句,凝聚全身的力量,在他所在的地方打开一个入口,并入人界两界的通道之间,也就是相当于在人鬼两界的通道之间再打通一条支路——在戚汐的想法里面,与其不知会流落到哪里,还不如回人界,再加上人鬼两界的通道本就是被他打开的,现在要再开一条支路,会更加容易,……毕竟,在时间上,他已经落后了不少…… 只是,戚汐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太学所在的空间,根本无法承受三条通道同时打开所造成的空间压力…… 因此,在三条通道的入口,隐隐将要出现的时候,太学所在的空间不堪重负,提前崩溃了—— 瞬间,周围的环境大变,众人所在的地方,宛如一面镜子摔落在地上,变成无数块碎片一样,一条条黑色的空间裂缝以可怕的速度蔓延,迅速吞噬了它们碰到的所有物体! “可恶!”面对这个被他忽略的意料之中,戚汐反射性的将唐乐拉入怀里,毕竟,这可是空间裂缝啊,被吞进去就一辈子都甭想重见天日了,这个时候,第一个反应当然是将自己最重视的人拉到自己身边,……同时将身体的力量凝聚成线状,准确的缠在龙昕黦他们身上,然后拼尽全力,将最近人鬼两界通道入口的离恒一脚踹了进去,吼道:“离恒,——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死你也只能死在里面!!现在,给我马上向里面跑!!” 被眼前的惊变吓呆的离恒,听到戚汐的话后,根本没有回神,只是身体已经作出了相应的反射性动作,转身就向通道里面跑。离恒一跑,那离他最近的林远等人也因为和他绑在一起,而受到牵动,反射性的向着通道跑去—— 戚汐转而又向还在发呆的江络他们吼道,“你们,也给我跑!!待在这里等死吗?!!”说着,也不管他们是否听到了,单手向着他们一挥,助了他们一臂之力,让他们更接近通道。 纵使是在这个非常时刻,戚汐也不得不感叹,说到逃命,离恒这群小子果然是行家里的行家……这不,江络他们还没回过神来,离恒他们就已经凭着逃命的本能全部冲进通道里了,而且,还十分有良心的拉着绑在他们身上的线,将江络他们拉向通道…… 戚汐正打算如法炮制江月夜和龙昕黦的时候,一股更猛烈的空间撕扯力传来,两个通道打开了!!同时,通道打开所造成的空间压缩冲击波狠狠的向他砸来,一瞬间,躲?不躲?—— 躲,前面就是江月夜、龙昕黦、唐乐,这一下,他们连渣都不剩! 不躲,自己就要…… “NND,上辈子欠了你们的!”躲的念头一闪而过,几乎是本能一样,戚汐抱紧了怀里的唐乐,“哼!”闷哼一声,身后宛如受到重击一般,整个人猛地向前冲。戚汐借着这一冲之力,向着江月夜、龙昕黦飞扑过去,正想顺势带着他们两人一同扑进通道,身后忽地传来凄厉的破空之声,—— 戚汐的脸顿时黑了一大片,“哪个狗娘养的?!!这个时候还来偷袭老子!!?老子脱困了要将他碎尸万段!!” 躲?!躲个屁!!周围都是空间裂缝,躲了……怀里的唐乐就没命了…… 戚汐一咬牙,反手一掌,狠狠的将龙昕黦打向江月夜,掌风的余力将他们两人带向通道的入口,扯开喉咙大吼道,“离恒!络小子!!你们给我用力的拉!!!往里面跑!!!” “噗噗”两声,——两道金光没入戚汐体内,霎时,五脏六腑好像烧起来似的,戚汐面色一变,张大口,“哗”的一下,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戚汐——!!?”龙昕黦大叫着,挣扎着想接近戚汐。 就连江月夜也神色大变的看着戚汐,似乎,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是,他很快就回神,非常明白现在的情况,他们能够照顾好自己,就是对戚汐最大的帮助了! 所以,江月夜用力的、紧紧的握住了龙昕黦的手,制止了他冲动的行为,沉默的摇摇头,眼神坚定的看着龙昕黦。 龙昕黦静静的回视着江月夜,传递着他的决心,他虽然帮不上忙,但是,他绝对不会让戚汐一个人留下来! “叫什么叫!!你们两个给我滚进去!!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戚汐伸手一抹嘴角,怒喝道。同时转身,手上已经多了一片叶子,沾染着他的血珠,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偷袭者的方向射去,“哼!礼尚往来!” 而那个偷袭者面对着戚汐的反击,也毫不轻视,一道道的金光从他身后射出来,和戚汐的叶子碰在一起,在空中暴射出无数剧烈的火花。只是,无论金光的攻势有多猛烈,却始终抵挡不住淡紫色叶子的光华,——淡紫色的光华势如破竹,将挡在前面的金光全数击碎,毫无悬念的打进偷袭者的肩膀…… 然后,戚汐看到了那个偷袭者,有着一头焰色的长发,一双淡定而霸气的浅金色眼睛,此刻,他捂着受伤的肩膀,站在红梦他们前面,撑起了一个金红色泛着咒文的气场,缓缓的飞向通道的入口。 只一眼,戚汐又有骂人的冲动了,这不明摆着欺负他势单力薄吗?他又不是瞎子,那条通道入口站着的十来个人分明就是在全力维系着红梦他们所在的那方寸之地的空间的稳定性,要不,哪等到那个偷袭者来救人啊,红梦这几个命不该绝的小子,早就被空间裂缝给吞了!!! 如果不是有恃无恐,谁有那个胆子在空间崩溃的时候偷袭?! 戚汐是恨得咬牙切齿了,但是,再恨,此刻他也无计可施。因为他打通的支路是临时施为,再加上,打开的时候,周遭的空间本来就已经严重缺乏稳定性了,所以,这个支路并没有那个偷袭者打开的通道那么坚固,一不小心,就会崩塌,…… 而且,作为通道的打开者,为了巩固支路内外的平衡性,戚汐还必须源源不断的输送力量,……所以,纵使戚汐是恨不得冲上去将那个偷袭者暴打一顿,此刻,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而戚汐的话,让龙昕黦听得眼神一暗,五彩斑斓般的星眸瞬间沉寂下来,……果然,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资格一直站在他身边……而他要保护的人,不是自己……不能自抑的,视线转向了戚汐怀里的唐乐,…… ——戚汐,我不要你的保护!!!因为,我要的,是能够站在你身边,和你并肩作战,和你生死与共,……所以,请你给我时间,我会凭自己的努力,追上你的!!!那时候,你再也不能推开我,我也永远不会离开你……今天的事,永远不会重现…… 龙昕黦双眼闪耀着坚定的光芒,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着。 江月夜握紧龙昕黦的手,低声说道,“走吧……现在的我们,留下,只会是他的累赘而已……” 龙昕黦深深的看了背对着他们的戚汐一眼,沉默着和江月夜并肩冲进了通道。 既要不断向支路输送自己的力量,又要防备那个到现在还在虎视眈眈的偷袭者,戚汐哪还顾得上自己刚才说的话是否伤人,他只是感应到江月夜和龙昕黦两人终于听话的冲进通道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两人在这个时候和他呕气,要留下来同甘共苦,那他就真的是苦不可言了。 外人看来,戚汐还留有余力。毕竟,刚刚回敬偷袭者那一击,其凌厉的攻势,让所有心存侥幸的人都心有余悸,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只有唐乐知道,抱着他的这个人,身体的温度高得可怕,似乎随时都要燃烧起来似的。这种情况,饶是再笨的人,都知道,戚汐是着了他人的暗算了。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容他好好察看,也容不得唐乐多言,所以,唐乐只是静静的回抱着戚汐,默念冰寒咒,让冰寒之气遍布自己的全身,以此来缓解戚汐身体的高热,为戚汐舒解痛苦。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第三条通道,终于打开了—— 第三条通道的入口还没完全开启,从里面泄漏出来的气息以及一点都不陌生的力量波动,让戚汐脸色大变,天啊,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赶来凑这个热闹??!! 正当戚汐苦思冥想要怎样才能在第三条通道完全开启前逃走,一个冷峻的声音突然响起,“好一个天界和魔界,还有妖界……尽来我鬼界撒野,还真当鬼界无人不成!!!”随着最后的大吼,一道巨大的弧形刀气,向着天界的通道砍了过去,一路上,绞碎了无数的空间裂缝,玄青色的刀气呼啸而过,所到之处,卷起了丝丝黑雾,惊天动地般砸向了还没成形的天界通道—— 戚汐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哪个白痴在这个时候耍威风??!!不知道这样会加速空间崩溃吗??眼睛一扫,马上看到了一脸怒容的鬼王嵬雒,——鬼王不待在他的王宫里,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他还嫌这里不够乱??! 与此同时,偷袭者带着红梦他们已经平安的进入通道了,抓紧这个时机,集合了那十几个人的力量,万千金色的羽箭冲破了空间的限制,向着戚汐袭来…… “可恶!!”这下子,本来就破烂不堪的空间,被搞得更混乱了,毫无章节,四处作乱的空间撕扯力,以及各式各样的力量充斥在其中。无处可逃的戚汐,被弄得狼狈万分,自“出世”以来,从来未曾被欺负得如此彻底的戚汐,心里的怒火“呼啦呼啦”的疯了一样飙起来,不顾一切的催动体内的力量,发狠道,“就你们这样的!!还不够看!!!让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才叫做攻击!!!!” 说话的同时,也顾不上会不会将这个空间弄得更乱了,戚汐怀里的唐乐“咻”的一下,无声无息的被纳进了黑玉树的封印空间里面。 同时,一道刺目而耀眼的银光,彻底笼罩了这个崩溃的空间—— “碦啦”,那是,空间彻底粉碎的声音…… …… 隐约间,在满目的银光中,一个疑惑又惊讶万分的声音宛如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一样,“……黑玉、树……” ——第三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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