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妖女 作者:君不弃 晋江2015-2-13完结 文案 美艳魔教妖女X健气正道少侠 完结福利第三发! 一句话简介:表成熟里怂包的女痴.汉每天想着如何把男神扒光舔遍全身的故事 无逻辑狗血女票文 短篇 女主略变态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幽幽,程谨 ┃ 配角: ┃ 其它:妖女,痴汉,魔教 ================== ☆、初识 这一日天气晴好,偌大的江州城内,人潮汹涌、熙熙攘攘。除了普通的百姓商贩,倒是随处可见携刀带剑的江湖人士。 就在三日前,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在江州城内落下帷幕。从四方八方赶来的好汉们陆续离开,如若不然,城内的游侠儿只会更多。 百姓们均是见怪不怪,江州是江南五道十八府中首屈一指的繁盛之地,六扇门的江南分舵就坐落在这里。孤鸿庄、名剑派……这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门大派,无不是江州境内的顶尖势力。 对江州来说,刀头舔血的江湖人,恐怕比清河上秾艳妖娆的粉.头还要常见。 “哈哈,好一片江南佳丽地啊。”街边的茶棚里,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喝了一口碗中的酒,“程老弟,这几日多谢你的招待。我今日就要回茂陵,不知你作何打算?” 他身旁坐着个二十出头的黑衣青年,闻言抬起头,微微笑道:“我欲往甘陇,却是不能和朱大哥同行了。” “可惜可惜。”姓朱的汉子面露遗憾。 他是江东道上数得上名号的刀客,此次来江州城参加武林大会,和各路好汉一番切磋,受益匪浅,更是结识了这么一个相谈甚欢的朋友。 这青年姓程,使的一手好刀。虽则年纪轻轻,但刀法精湛,为人又豪爽大气,实在是难得的俊材。假以时日,必然会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威名。 姓朱的汉子爱才心切,不由劝道:“老弟,大哥我在茂陵也颇有几分名头。不若你随我南下,咱们兄弟二人共游江东、痛饮狂歌,岂不快哉?” 青年仍是摇头:“多谢大哥美意,只是我与人有约,一个月内需得赶到甘陇,却是要辜负大哥盛情相邀了。” 说罢,他便举起手边的白瓷碗:“大哥无需挂碍,天下之大,你我二人却能于这江州城内相逢。纵然各奔东西,却未必没有重逢的一天。” 他说这番话时,并未有许多豪放情状。俊美的面上挂着淡淡笑容,却油然而生出一种洒脱之意。 “好!”大汉高喝一声,“干了这碗,我便在茂陵候你!” 两只瓷碗在空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大汉一口饮尽碗中大半残酒,酒意上涌,面上涨得通红。那青年却不见半分醉态,只是在烈日照射下,蜜色的肌肤上沁出点点汗水。 此时,城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哒哒声。骏马旋风般从城外刮进大道,马上一位蓝衣骑士,手举赤色小旗,口中不断呼道:“急报!急报!孤鸿庄少庄主遭天荒教伏击,庄内八大剑尽数亡于天荒圣女之手!” “什么?!天荒教的妖女?”姓朱的汉子霍然起身。 天荒教乃是武林中臭名昭着的魔教,教中圣女谢幽幽年仅十八,已是成年多年的一流高手。 “竟然一次就杀了‘八大剑’,谢妖女的魔功果然非同小可。” 那执旗的骑士乃是六扇门中的探子,六扇门既已放出这个消息,就说明谢幽幽果然一战就杀了八位剑道宗师。 这大汉不由心中骇然,“八大剑”齐出,就算是对上少林的空净方丈,也有一战之力,魔教妖女的功力真是深不可测。 “有趣。”青年倒不见惊讶之色,“有朝一日,我倒想会会这天荒圣女。” 他也不去管城内掀起的一片扰攘,朝大汉抱了抱拳:“时日不早了,我这便要启程。朱大哥,就此别过。” “保重,程老弟。”大汉郑重地拱手,眼看青年跨.上一匹黑马,他忽的想起一事,“老弟,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号呢。” 青年正欲扬鞭,闻言微微一愣。他和大汉都是豪气之人,倒是没想过这些细枝末节,这却是自己的失误了。 他不由洒然一笑:“小弟拙名,姓程名谨。” 言罢,黑马希律律一声长啸,几声踢踏后,便消失在了原处。 “程谨……”大汉口中低喃,这名字,却是颇为耳熟。 等等,程谨?不正是武林大会第一日,那个横空出世的青年刀客吗?。 大汉当日还未赶到江州,只是听说,那刀客执一把青金长刀,连败在场十三位英杰,震惊整个江南武林。 青年自称姓程名谨,刀名--龙牙。 # 却说程谨出了江州,一路朝西行去。 正是盛夏时分,虽已日近黄昏,太阳仍是明晃晃地挂在半空,晒得人头晕眼花。程谨头戴一顶青竹斗笠,汗水从额头蒸腾而下,沿着侧脸滴滴滑落,将他衣服的领口都洇出了一圈湿迹。 所幸他走的是条小路,沿途也无甚行人。程谨一夹马腹,催着黑马加速疾奔。他习武出身,目力极为敏锐。忽见的路边的树林里闪过一抹鹅黄,忙忙勒住缰绳。 定睛一看,却是个倒卧在地的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年纪,一身鹅黄襦裙,乌发披散,面带尘色。也不知是昏迷了,还是已遭不测。 程谨便下得马来,粗粗一探那少女的鼻息--还有气。 他虽是初涉江湖,也并非懵然无知之人。倒也听说过有些下三滥之人,便是利用好心人的恻隐之心,来暗下黑手。 只是程谨观这少女并无内力,周围也无任何异样。他毕竟艺高人胆大,若这少女是个良家女子,就这么将她丢在这里,程谨是断断做不出的。 略微思索了一番,程谨便将少女打横抱起。前面十几里就是个小镇,还是将人送到那里诊治吧。 将少女横倚在身前,程谨想了想,又将头上的斗笠取下来,稍稍为少女遮住烈日。他心中虽有些许不自在,但到底生性洒脱。略微一哂,便不再去纠结男女之防。 如此一番颠簸,等他赶到镇上,天已经黑了下来。 “尊夫人应是体虚,公子不必忧心。我与公子一贴药,好好地将养上几日,就无碍了。”老大夫抚摸着花白的胡子,慢悠悠地说道。 程谨连忙解释:“老先生误会了,我与这位……” “相公。”娇柔的低呼声忽然响起,程谨心头一跳,就见那少女悠悠转醒。一双横波目中尽是迷茫,小手拽住程谨的衣摆,“相公,这是哪里?” 这又是何意? 程谨顿时愣住了,老大夫好笑地摇了摇头,自去开药方了,留下程谨和少女大眼瞪小眼。 “这位姑娘……”程谨有些僵硬地开口,“我与你素不相识,怎的你……” “这是哪里?”少女却不回答他,而是执拗地看着程谨。 “这是江州城十里外的青石镇,在下程谨,路遇姑娘昏迷在路旁。恐姑娘遭遇不测,擅自将姑娘带到这镇上诊治。” “程谨……”少女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普普通通的两个字,在她舌尖滚了一圈,竟也带了一丝娇软的意味。 “我叫悠悠。”少女软软地朝程谨一笑,“相公。” 程谨清咳一声:“悠悠姑娘,这等惹人误会的称呼,还是不要用在在下身上了。”他想了想,又道,“假若姑娘是因为在下的唐突之举,在下可以手中宝刀发誓,我程谨对姑娘绝无一丝冒犯之心。” 悠悠原是认真地望着程谨,此刻,一双清澈的杏眼渐渐黯淡,她委屈地瘪了瘪了嘴巴:“相公,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吗?” “我和姑娘相识不过半日……” “喜欢,还是不喜欢?” 对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程谨不由大感头痛。他猜测这位姑娘应该是神智有点问题,可真是飞来横祸。 “相公。”悠悠又执着地唤了他一声。 “……不喜欢。”虽然这是事实,但程谨总觉得自己在欺负人。 果不其然,悠悠的眼圈立刻就红了,她努了努鼻子,又使劲地咬了咬嘴唇。一颗眼泪涌出,仿佛鲛人泣珠。第二颗、第三颗……晶莹的泪珠纷纷坠落。 “相公……”悠悠哀哀地呢喃着,拽住程谨衣摆的小手紧了又紧。宛如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开。 老大夫恰在这时走了过来,不由摇头道:“公子,别怪老夫我多嘴,夫妻间有什么矛盾,要闹到如此地步呢?各退一步吧。”说罢,还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程谨的肩膀。 好半晌,程谨才憋出一句:“我真的不认识她……” 老大夫叹了口气,目中微露鄙夷,显是觉得他这人人品不佳。 程谨又尴尬又无奈,若此时他再说这少女神志不清,恐怕立时就要被老大夫给赶出去。没办法,既吞了这枚苦果,说不得就要强咽下去了。 他付了诊金,手里提着几包药材。悠悠还拽着他的衣服,发现他看过来,立刻可怜巴巴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 唉,这一晚上叹的气,可比过去一个月的都要多。 “相公。”悠悠小声地唤他,“你,你要去哪,你不要我了吗?” 罢了罢了,程谨只能宽慰地朝悠悠笑了笑:“天色不早了,我们找家客栈歇息吧。” 闻言,悠悠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抽了抽鼻子,又重重地“嗯”一声:“相公,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她原本哭的梨花带雨,乍然收住泪水,便如转晴后的天空,一张玲珑小脸上满是快活的笑容。 饶是程谨心思澄澈,也被这灿然一笑给恍了恍心神。倒教悠悠觑住空子,抱住了程谨的胳膊。 “悠悠姑娘。”程谨满脸苦笑,“能否放开在下。” “不要。”悠悠将头摇成拨浪鼓,“你会跑掉的。” “我不会的。” “那你保证吗?相公。” 程谨的声音里透着无奈:“我保证。” “那我也不放开你。” …… 二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柜台后的老大夫放下毛笔:“现在的年轻人啊……我果真是老喽。” 作者有话要说:发文啦~\(≧▽≦)/~求收藏求评论求小天使呵护=3= 短篇无逻辑女票文,原本想说码完了再发上来,结果忍不住就…… 我果然是存稿无能党_(:зゝ∠)_ 女主是个变.态痴.汉,请不要被第一章的她迷惑 顺便,我的新文存稿 欢脱爽文 跪求收藏_(:зゝ∠)_ ☆、下毒 青石镇上只有一家客栈,程谨掏出一点散碎银子:“劳驾,两间房。” “只有一间了。”掌柜懒洋洋地伸出一根手指。 程谨不由苦笑,悠悠一直紧挨着他,少女的身体原本是紧绷着的,闻言立刻放松下来。发现程谨看了自己一眼,悠悠连忙绽出一个笑容,怯生生的表情中透着说不出的轻软。 到底是少年人,程谨虽然一贯谨守自身,被这么一个美貌少女哀恳地望着,还是忍不住软下了心肠。 “就一间。”他将银子递给掌柜。 “好叻,您二位楼上请。” 两人一面朝楼上走,程谨一面问道:“悠悠姑娘,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昏迷在路边吗?” 悠悠下意识地咬着嘴唇,皱眉想了想:“不记得了……我,我只记得自己叫悠悠……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程谨一喜。 “嗯,还有……你是我相公!” 少女的双眼亮晶晶的,仿佛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冲程谨努了努嘴巴。 程谨哭笑不得:“你怎么就认定我是你相公了?难道你以前见过我。” “没有。”悠悠干脆地摇了摇头,眼看程谨的眉峰微微蹙了起来,她连忙补充道,“但是,我喜欢你呀。” 程谨的脸上不由一烫:“可是,我们才刚刚认识。” “那有什么关系。”悠悠笑眯眯地点了点自己的小鼻子,“我就是喜欢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她伸出手,轻抚着程谨微皱的眉宇,“所以,相公,不要不高兴,我也会不开心的。” 程谨猝不及防,就被那只小手摸了个正着。柔滑的肌肤在他眉间掠过,鹅黄色的丝袖拂在了他脸上,呼吸间满是幽幽的淡香。 程谨慌忙后退一步:“悠悠姑娘……”对着那张满是懵然的小脸,他又觉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就算是说出来,悠悠应该也不懂。 想到这里,程谨只好把后半截话给咽了回去。 他们两人推门进了屋,房内一桌一椅,一chuang一榻,倒是简洁的很。 程谨便道:“今日就先歇息吧。”他指了指那张架子chuang,“待到明日,我们再……” 再什么呢? 悠悠什么都记不住了,程谨思来想去,只能再返回江州,将她托付给六扇门。 悠悠却不知道她的“相公”打算甩掉自己,少女娇怯怯地绞着手指:“相公,我们这就歇息吗?” “嗯。”程谨点了点头,丝毫没意识到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但是,我,我……”悠悠偷觑了程谨一眼,“我要沐.浴了,相公你……” “我,我这就出去。”程谨慌忙站起来,脸上一片热.辣。 刚关上门,就听到房内传出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程谨只觉得脸上更烫了。他忙又紧走几步,直到自己再听不到任何声音,才长舒了一口气。 唉,他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这可真是个……教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难题。 要说程谨对悠悠有什么非分之想,那是对他品性的侮.辱。但这么一个单纯的女孩,又不能将她丢下不管。 他站在走廊上闭目思索,也不知过了多久,悠悠推开门:“相公,进来吧。” 还未近前,程谨就闻到了屋子里蒸腾出的那一股幽香。悠悠的头发湿漉漉的,一绺绺的贴在她修长的脖颈上,透着说不出的诱.惑。 程谨眼观鼻鼻观心,盘腿坐在矮榻上,对悠悠道:“悠悠姑娘,我细想了一番,你昏迷的地方离江州不远,说不定是江州人氏。我欲返回江州,拜托六扇门悬赏寻人,这样有可能找到关于你的线索。” “好呀。”悠悠轻快地回答,“相公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她小手在唇上无意识地划着,忽地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相公,你要喝茶吗?” 嘴上问着,她已手脚轻快地倒了一杯清茶,递到了程谨面前。 这茶水只是客栈的粗茶,没什么出奇之处。但程谨是江湖人,惯例用内力检查了一遍茶水,他方才接过,一饮而尽。 悠悠的笑容更大了些:“好喝吗?相公。” “唔,还不错。” “那就好。”悠悠抿了抿唇,“我好怕你不喜欢。” 原本极平常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程谨却觉得有点异样。他心中一惊,连忙运转起内力,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四肢都开始酸软起来。 “你!”程谨怒视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少女。 “哎呀,相公,你怎么又生气了。”悠悠撅着饱满的唇,小指在其上轻轻划过,“这可是我特意为相公准备的茶,我叫它,唇上脂。” 最后那三个字,尾音在喉中勾出半个弧度。挠到人心尖上,只觉得一阵酥麻。 程谨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怪只怪自己大意。只是并非他自负武艺,天下间能够瞒过他的毒.药,实在是少有。这少女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到底是谁?” “我呀。”不过一眨眼,之前天真懵懂的少女悠悠就乍然变了模样。依旧是鹅黄色的衫子,玲珑的小脸上是琼鼻樱唇,和一双盈满了水光的杏眼。 只是现在,她浅浅一笑,吐息间却满是数不尽的妖.惑风情:“我叫谢幽幽。” “天荒教的圣女?” “你们正道大侠,都爱叫我魔教妖女呢。”谢幽幽俏皮地朝程谨眨了眨眼。 程谨却是笑了起来:“原来是谢姑娘,我栽在你手里,倒是不冤。” “程少侠何必谦虚。”谢幽幽把玩着鬓边一绺湿发,“一刀连败十三人,纵是往前数五十年,也没有人有程少侠这样的骄人战绩。不出一个月,你的威名就要传遍大江南北了。和程少侠比起来,我这小小妖女,又有什么出奇的。” 程谨心下暗惊,他虽然在武林大会上颇出了一番风头,但当日见过他的人并不多。天荒教的情报果然厉害,谢幽幽莫不是特意冲着他来的? “相公,你猜的不对哦。”谢幽幽仿佛一眼看穿了程谨的想法,“我遇到你,是个意外呢。” 程谨双眉一轩:“谢姑娘,请自重。” 谢幽幽看他冷了脸,顿时也显得不高兴起来:“怎么,之前我叫程少侠相公,你可没有要我自重。” “我只当悠悠姑娘孩童心性,又何须在意这些。但谢姑娘你神志清醒,你我自然要讲究男女大防。” 谢幽幽冷哼一声:“我偏不。”她这一声娇嗔,眉目间流转着一派任性天真,衬着那秾艳的妩媚,简直美得夺人心魄。 可惜程谨生平最恨人逼迫,谢幽幽又心思不明,自然是视美人于无物。 谢幽幽似乎转念想到这里,又化了面上寒霜:“相公,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一面说,一面依偎在程谨身边:“我运功出了岔子,现在内力尽失,需得等到十日后才能恢复。只是孤鸿庄的家伙一路追杀我,我迫不得已,才寻相公护着。这唇上脂并不会现在就毒发,只要配着我给的解药,相公你的内力一时半刻就回来了。” 程谨浑身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具香软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谢幽幽的声音就飘在他耳边,只要少女一开口,如兰的吐息就尽数呵上了程谨的耳朵。 她一定是故意的! 程谨恨恨地想,口中冷声道:“若我不按照谢姑娘的话来做,恐怕就活不过今晚了吧。” “怎么会呢,相公。”谢幽幽轻笑,“我可舍不得杀你,毕竟,我喜欢你呢。” 程谨是断断不会再信谢幽幽的话了,他索性将眼一闭。 谢幽幽也不以为仵,继续低喃道:“相公,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从没想过害你,只要你助我打发了孤鸿庄的家伙,我立时放你远走高飞,这毒也替你解掉。” “此话当真?” 谢幽幽撅了撅嘴巴:“都说了我不会骗你。” “若要我滥杀,我是决计不会同意的。”程谨正色道。 “知道啦,知道啦。”谢幽幽不耐地轻哼,她嗔怪地睨了程谨一眼,“知道你们这些正道侠士讲究的很,相公你既然不愿意,我又怎么会逼迫你。” 那你现在是在干嘛。 程谨忍了忍,还是把这句话吞了回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心中记挂着和师兄的甘陇之约,只想尽快了解此事。便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了,谢姑娘,先给我解药吧。” “相公你果然是个聪明人。”谢幽幽俏眼一横,只见她右手在鬓边拂过,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颗红色小丸,“吃了这颗朱颜血,相公你的内力就会恢复。” 程谨正欲伸手接过,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动不了。只能气闷地看着那一点朱色,在谢幽幽地指间转来转去。 显然,谢幽幽是故意的。 “谢姑娘。”程谨不想开口求她,但还是不得不出声。 “什么?相公。” “解药。” “我拿出来了呀。哎呀……”谢幽幽故作惊讶地掩住嘴,“差点忘了,相公你还不能动呢。”她眉间掠过一抹艳色,“那么,我喂你好了。” “别……” 程谨话未出口,就见谢幽幽倾身上前,春葱般的玉指拈着那粒药丸,朝程谨唇间一送。程谨恰在此时张嘴,就将那两根纤纤玉指含.进了口中。 “相公……”谢幽幽绽开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程谨脸涨得通红,以为她又要说些让自己无地自容的话。谁知谢幽幽却轻轻巧巧地将手指抽了出来。 程谨暗暗地松了口气,还没等他放下心来,却见谢幽幽将那两根手指放在唇上,伸出丁香小舌,轻轻舔了舔。 猫儿一样的慵懒情状,顿时教程谨浑身上下犹如火烧。 “相公,你脸红了。” “你看错了!”程谨气急败坏地回答。 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妖女,果然货真价实。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章~\(≧▽≦)/~ 我果然很爱写含手指的桥段,有一种很难说清的暧.昧感_(:зゝ∠)_ 小伙伴们猜猜,本章女主说的话,哪些是假,哪些是真【猜中没奖 ☆、破庙 第二日,天忽然阴了下来。翻卷的乌云下,疾风阵阵,吹动着客栈门前的酒旗猎猎作响。 程谨将坐骑牵出马棚,青石镇实在是太小了,镇上没有马出售,他只能和谢幽幽共乘一骑。 眼见似乎要下雨,程谨建议道:“谢姑娘,不如便在镇上逗留一日,等天气转晴了再走不迟。” 和孤鸿庄的“八大剑”一战后,谢幽幽负伤往东逃遁。孤鸿庄如今正顺着她故意留下的踪迹追查,自然没想到这妖女竟在江州城附近。 但谢幽幽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江州城外方圆五十里,都是孤鸿庄的势力范围。她纵使胆大包天,也没必要留在敌人的老巢里。 谢幽幽便要求程谨护着她北上,朝天荒教所在的梧洲进发。 程谨这么说,当然是想拖延时间。不过他这话也并不算错,夏日的暴雨说来就来,且看这架势,雨势一定不小。 “相公,你是担心我淋雨吗?”谢幽幽面带娇笑,斜睨了程谨一眼。 虽然只和谢幽幽相处了一个晚上,但程谨已经完全了解这妖女的性子了。面对这种不痛不痒的调.戏,程谨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看来谢姑娘是觉得没必要,那我们这就出发吧。” “哼,真没趣。”谢幽幽不由有些泄气。 程谨倒高兴了起来,觉得没趣就好,他巴不得谢幽幽懒得理会自己。谢幽幽表现出来的那些爱慕情态,程谨是半点不信的。 到底是城府不深的少年人,他面上不由带出一点轻松之色:“上马吧,谢姑娘。” 谢幽幽顿时冷下了脸,又重重地哼了一声,翻身上马后,也不理会程谨,只一个人在前面生闷气。 程谨乐的如此,虽则两人现在的姿势颇为暧.昧,但谢幽幽不来撩.拨他,自然就一路相安无事。 可惜好景不长,约莫半个时辰后,天边一阵闷雷滚过,终于有雨滴落了下来。 程谨咳了一声,将头上的青竹斗笠递给谢幽幽:“谢姑娘,恐怕我们需要找个地方避雨了。” 盯着那只握着斗笠的修长大手看了好一会儿,谢幽幽才低哼一声,将斗笠戴在了头上。虽然竭力想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但少女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微翘了起来。 她不由腻声道:“相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我让你放了我,行不行。 默默地腹诽了一句,程谨眼见的前面似乎有座破庙,立刻催马上前。 一眨眼的功夫,大雨已成倾盆之势。黑马虽然跑得快,但等到两人进了破庙,衣服还是不可避免地湿了一大片。 程谨忙忙地生起火,他素来就是个爱照顾的人的性子,虽然洒脱不羁,却又十分心细。谢幽幽毕竟是姑娘家,程谨在火堆旁整理出一块不大的干净地面后,才抬头道:“谢姑娘,过来休息一会儿吧。” 因着那顶斗笠的原因,谢幽幽的头发并没有被打湿。只是轻纱裙沾了水,立刻贴在了身上,现出一片玲珑浮凸。 程谨目不斜视,谢幽幽在他身边坐定。或许是淋了雨的原因,少女身上的那股幽香更浓郁了,丝丝缕缕,不断钻入程谨的鼻子中,简直让他想忽略都不行。 孤.男.寡.女,雨天破庙。程谨心中不由开始打鼓,这……这情况似乎不对啊。 但奇怪的是,谢幽幽却并没有什么暧.昧的举动。她乖巧地坐在一边,怔怔地望着不断跳跃的火苗。秾艳的眉眼一派清婉羞怯,倒是颇有“悠悠姑娘”的风范。 程谨暗舒一口气,却又觉得气氛十分怪异。 他忍不住清咳了一声:“谢姑娘。” “嗯?”谢幽幽闻言抬起头,橘色的火光映照下,两瓣娇嫩的脸颊一片晕红。 “呃……”程谨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正当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时,破庙外突然传来一阵马嘶声。 不过倏忽片刻,几匹马就已奔到破庙前,显然也是来躲雨的人。 谢幽幽面上一凝,立刻伸手抱住了程谨的胳膊:“相公,有人来了。” 来人听到了庙里的低语,脚步不由一顿,腰间的剑鞘碰在玉佩上,发出几声清脆的哐啷声。显然,这是几个江湖人。 “外面的是哪位好汉,我……”程谨察觉到谢幽幽抱住自己的手威胁性地紧了紧,略顿了顿,“我与拙荆在此避雨,好汉若不弃,尽可来此略作休息。” “如此,在下便叨扰了。” 回应的却是个女子的声音,程谨正觉得耳熟,就见一个青色劲装的少女跨进门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佩剑的大汉。 “陆姑娘?” “程少侠?” 少女和程谨都很吃惊。 这青衣少女是孤鸿庄庄主的女儿陆凌霄,被谢幽幽带着教众围攻的,正是她的胞兄陆凌云。程谨和陆凌霄在武林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算是少有的几个,见过龙牙刀主人的江湖人。 “程少侠,真是巧了,你怎么在这里?”陆凌霄显然很高兴。 “当然是和陆姑娘你一样的原因。”程谨无奈地摊了摊手。 陆凌霄顿时笑了起来,招呼着侍卫们坐下后,她才注意到程谨身边依偎着的谢幽幽:“这位是……尊夫人?” 谢幽幽偷偷地掐了一把程谨的后腰。 程谨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正是。” “程夫人。”陆凌霄友好地朝谢幽幽拱了拱手。 “嗯。”从喉中发出一声蚊子嗡嗡声后,谢幽幽又朝程谨身后缩了缩。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透着说不出的娇怜。 “陆姑娘见谅,她……”程谨干笑了几声,“我,夫人,比较害羞。” “无妨。”陆凌霄豪气地一挥手,她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怎么在武林大会上没见过程夫人,程少侠,你倒是深藏不露,我好几个师姐妹都在打听你有没有婚配呢。” “哈哈哈,陆姑娘可真会开玩笑。” 程谨面上神色如常,心里却像煮沸了的油锅一样不断翻腾。孤鸿庄的人出现在这里,这是个天赐良机! 谢幽幽现在身无内力,只要他说出这个妖女的真实身份,立刻就能摆脱掉麻烦。唯一所虑者,就是自己身上的毒。 他师学渊源,天下间罕有毒.药能难得倒他。可是唇上脂……却是闻所未闻。 程谨在脑海中权衡利弊了一番,终究还是歇了现在暴.露谢幽幽身份的心思。听到陆凌霄打趣的话,他只当一笑。却感觉到谢幽幽藏在自己腰上的手,又狠狠地掐了一把。 这一次,可比之前那次要疼的多。 贴在他后背的那具温热娇躯动了动,发现程谨只是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句,谢幽幽忍不住又重重地掐了程谨好几下。 程谨哭笑不得,回身捉住少女乱动的小手:“别动。” 谢幽幽抿了抿唇,原本还是微带恚色,却忽的垂下了眼睫,小声嘀咕:“相公欺负我。” 程谨没有听清,看她老老实实地坐直了身体,这才转过了头。 陆凌霄似笑非笑:“程少侠和夫人的感情可真好。” 程谨一噎:“哪里。” 此时,雨势渐渐小了下来,眼见有放晴的趋势了,陆凌霄便站起身:“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陪程少侠叙旧了,这便告辞。” “陆姑娘客气了。”程谨朝她抱拳。 “程少侠欲往甘陇吧。”陆凌霄随口问道。 “不,我要改道北上了。” “北上?”陆凌霄疑惑地皱了皱眉,正想问什么,却见程谨一副送客的架势。她笑了笑,便带着侍从们走了出去。 破庙外又是一阵马嘶,几声哒哒脆响后,很快,那几骑就不见了踪影。 程谨将胳膊从谢幽幽怀中抽出来:“好了,他们走了。” “相公,你果然舍不得我被孤鸿庄的人抓走。”谢幽幽笑眯眯地看着程谨。 “我的小命还握在你手里呢。”程谨忍不住挑眉,“程某人虽然不怕死,还不想死得这么窝囊。” “相公真会开玩笑,我可舍不得你死。”谢幽幽把玩着鬓边一缕碎发,发现程谨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她面上神色一阵变幻,还是绽开了一个笑容,“你以后就知道我对你的好了,相公。” “敬谢不敏。”程谨朝谢幽幽拱了拱手,开始闭上眼睛打坐。 他如此冷淡的态度,却并没有打击到谢幽幽。少女似乎是和程谨杠上了,她坐在一边,眼神灼灼,开始一瞬不瞬地盯着程谨。 程谨沉下心神,按理说,以他的武功修为,是不会为谢幽幽的目光所动的。但今日却不知怎么回事,感觉中一直有一道炙热的视线黏在他身上,教程谨坐立不安。 将内功口诀翻来覆去地默念了十来遍,程谨终于沉不住气了。 “谢姑娘,我要练功了。” “我知道呀。”谢幽幽纯良地点了点头,她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我会很安静的,相公。” 你的确很安静,但是……程谨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后半截话说出口--但是你一直盯着我看,打扰到我了。 这算是什么,他脸皮的厚度还没无法驱使自己说出如此自作多情的话。 程谨只得重新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道目光,似乎更烫了…… 这妖女,他无奈地想,一定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是本章女主的心理活动_(:зゝ∠)_ 太好啦,相公担心我淋雨~\(≧▽≦)/~ 讨厌!为森么相公一听到我对他没兴趣了就显得辣么高兴 (>﹏<) 太好啦,相公给我斗笠戴了(′▽`〃)果然还是关心我吧哼哼 啊啊啊衣服湿了扑.倒相公的好机会到底要不要扑.倒呢,人家真的好想可是有贼心没贼胆,我果然是个怂货_(:зゝ∠)_ 咦,有搅局的来了,先趁机吃几口相公的豆腐(* ̄ω ̄) 嗷嗷居然有不长眼的敢打相公的主意,相公是我的!我掐我掐我掐 O(≧口≦)O 相公摸我手了亚达好激动好羞羞,人家以后都不要洗手了(*/ω╲*) 嘤嘤嘤相公还是不相信我喜欢他,相公,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在此之前先视jian一会儿,相公好帅舔舔舔(*╯3╰) ☆、龙牙 梧洲地处大秦北端,从江南道快马疾驰,仍需半个月时间。按照谢幽幽的说法,她的内力十天后就会恢复,程谨只需要将她护送出江南五道十八府,就算完成了任务。 他们离开江州已经七天了。不论是孤鸿庄还是其他的白道侠士,都没有发现,这个跟在程谨身边的少女,就是天荒教圣女。 谢幽幽虽然成名已久,却一向神秘。她武功诡秘异常,又极少亲自出手。而一旦谢幽幽离开天荒教总坛,就是有人要丧命的时候。 只是这妖女的风头,最近却被一个人盖住了。 日近黄昏,路边的小茶棚里,赶了大半天路的程谨和谢幽幽正坐在里面休息。 邻桌有几个大汉,腰挎短刀、身背长剑,显然是江湖人士。他们一面喝着酒,一面高声谈论着武林中的传闻。 都是些夸张的流言,谢幽幽却听得津津有味。 少女虚握着手边的茶杯,手指在杯沿不断摩挲:“相公,他们在说你呢。” 程谨侧耳细听,果然,这几个大汉正聊到武林大会上连战十三人的神秘刀客。一个说那刀客身长五尺,一个说那刀客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还有一个人说那刀客手中的刀,乃是纯金打造,珍贵异常。 程谨哭笑不得,金子那么软,怎么可能用来锻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如谢幽幽所说,自己在武林大会一战后,是必定要在江湖上扬名的。但这种传的乱七八糟的流言,实在非他所想。 “一群傻瓜。”谢幽幽嗤笑,她朝程谨眨了眨眼,“相公,我要是告诉他们你就是程谨,你猜,这几个家伙会作何感想。” 程谨笑了笑:“他们一定不会相信你的话。” “哦,为什么?” 程谨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因为我的年纪。” 武林中的少年英杰虽然不少,但多数都是大门大派出身,像程谨这种突然冒出来的,的确没什么说服力。就连程谨连战十三人后,仍旧质疑他的人也不是没有。 想到这,程谨不由有些失落。虚名浮利非他所求,但自己的实力得不到认同,却让程谨难以接受。 “没关系,相公。”谢幽幽那只放在桌面上的小手动了动,她似乎是想要来握住程谨的手。五指略张,却还是放了回去。少女娇软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竭力压抑的温柔抚慰,“我相信你。” 程谨心下微温:“谢谢。”他挑眉,“你要是不叫我相公,我会更高兴点。” 谢幽幽白了他一眼,装作没有听到,继续关注那几个闲聊的大汉。 此时,其中一个满脸胡子的矮个子说道:“你们在哪听到的这些传闻,无稽之谈。我告诉你们,‘龙牙刀’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因着程谨那把青金长刀,六扇门便给了他一个官方绰号--龙牙刀。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那矮个子一脸得意,“‘龙牙刀’不仅年少,还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他当日一战成名,立即就收获了孤鸿庄陆大小姐的芳心,啧啧,这才真是年少有为啊。” 这……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程谨虽然自觉长得不错,但他是英俊阳刚那一挂的,和玉树临风基本沾不上边。而且陆凌霄什么时候又对自己芳心暗许了,他和陆凌霄也就是比较熟而已。 谢幽幽似笑非笑地睨了程谨一眼:“陆姑娘和相公你的关系,果然不一般呢。”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如有实质的目光下,程谨竟然有些心虚。他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自己会对妖女有愧疚感。懒得多想,程谨放下茶杯:“不知打哪传来的话,你也信。” “那相公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喜欢陆凌霄?”谢幽幽笑眯眯地问。 “当然了。” “也不喜欢她的师姐妹?” “我都没见过他们。” “原来是这样。”谢幽幽端起茶杯浅浅地啜了一口,嘴角的笑容柔和轻软,显然十分开心。 程谨心头一凉,乖乖,谢幽幽说喜欢自己,不会是来真的吧。当然,如果他直接问出口,谢幽幽一定会微笑着回答“是呀,我最喜欢相公了”。 程谨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一下觉得妖女莫名其妙,一下又有点惶恐,更有甚者,心底还有一点点高兴。 他长舒一口气:“时候不早了,我们启程吧,天黑前可以赶到前面的镇子。” 谢幽幽乖巧地点了点头,她轻轻一跃,立刻在马上坐好,程谨双手环过她的纤腰,仿佛将少女娇小的身躯拢进了自己怀里。 每当这个时候,谢幽幽就显得特别安静。没有利用这个颇为暧.昧的姿势撩.拨程谨,就好像一开始那个烟视媚行的妖女没出现过。 不过程谨也已经习惯这种状态了,一开始还会觉得不好意思,现在他的态度却很坦然。不止是这一点,程谨发现,谢幽幽再叫自己“相公”,他连一丁点真心反对的欲.望都没有,叫就叫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毫无感情经历的程少侠将这归结于单纯的习惯,但他不知道,习惯,是这世界上最为可怕的力量。 太阳渐渐落山了,黑马穿行在幽静的树林里,四周只有清脆的答答声,和偶尔掠过树梢的鸟鸣。 浓稠的黑暗宛如一团化不开的黏腻雾气,点滴月光洒落而下,却轻而易举地被黑色吞没。忽然,程谨耳后一凉,一直全力集中的精神轰然炸开。 刀光乍起,他看也不看地向后挥去。双脚在马腹上轻轻一点,右手揽住谢幽幽,瞬间腾空而起。 而就在他们二人离开马身的一刹那,一道雪亮的剑光电射而至。黑马悲鸣一声,一剑被斩成了两半。 这剑光快如流星,但程谨的刀却比它更快! 剑光挥出,长剑的主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扑面而至的凌厉刀芒震得眼前一黑。他甚至来不及将剑收回来,就被割破了咽喉。 而此时,黑马倒地。 孤鸿庄的人?这是程谨的第一反应,但很快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即使孤鸿庄发现了谢幽幽的真实身份,也不会暗中偷袭自己。 “抱住我的脖子。”程谨低声对怀里的谢幽幽说。 “嗯。”谢幽幽立刻紧紧环住程谨的脖子,干脆利落。 这妖女……程谨又无奈又觉好笑,他心中念头急转,脚下也丝毫不停。几个提气纵跃,运起轻功身法,在林间疾奔起来。 突然,左侧两道人影掠出,一左一右同时袭向程谨。 程谨面色不动,手中长刀朝左一划,回身间向右刺出。只听两声闷哼,两蓬血花喷射而出,沾污了枝头片片绿叶。 但这还不算完,又是两道人影扑出,这一次,他们的身手比之前还要快。 程谨刀未还鞘,刀身铮然作响,在空气中跳跃出一道青金色的火花。嗤嗤几声,两个身影同时倒地。 兔起鹘落间,他连杀四人,连呼吸都没有乱上一分。 “相公,你果然身手过人,就算是与我交手,也未必没有获胜的机会。”谢幽幽娇声道,这一句,代表着她天荒圣女的身份,是对程谨实力货真价实的肯定。 程谨心中畅快:“若有朝一日,我定要与你比试一番。” “好呀。”谢幽幽笑眯眯地回答,“会有机会的,大把大把的机会。” 她脸上的笑容十分微妙,程谨不由心头发毛,连忙转移话题:“这几个人是不是冲着你来的?” “哼,几个教里的叛徒。”谢幽幽冷哼。 哦?天荒教的? 程谨这下来了兴趣,在谢幽幽的解释下,他才明白,原来这次围攻孤鸿庄“八大剑”,谢幽幽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应该是说,会把自己陷入险地的事,谢幽幽绝不会去做。 谁知教中与她素来不和的几个长老暗中偷袭,导致谢幽幽重伤,也没有杀掉孤鸿庄的陆凌云。 “想不到他们竟能追查到我,大意了。”谢幽幽声音冰冷,这是头一次,程谨在她的话里听出了杀意。 就在他们对话的同时,程谨搂着谢幽幽,他轻功出众,身法犹如鬼魅,闲谈间,几道刀光闪过,每一刀划下去,就是一条生命的收割。 “这群废物,给相公你试刀都不够呢。”谢幽幽轻轻舔了舔嘴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潜藏在少女身体深处的嗜血因子,在这一刻被疯狂催发。 她目眩神迷地望着程谨冷峻的侧脸:“真是把好刀。”真是个好刀手。 “它是叫龙牙吗?” “没错。” 这一次,终于有人给程谨造成了一点麻烦。灰衣的老者闪电般朝程谨扑来,正是算计谢幽幽的那几个长老中的一个。 “哼,谢幽幽,你也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老者尖利地笑着。 三招过后,血花喷溅。程谨的右臂被刺了长长一道伤口,鲜血汩汩流出,但他毫不在意。 追杀谢幽幽的人已经全部死了,程谨在那老者的尸体前停了下来:“可惜了,就算她落到这步田地,也不是你可以欺辱的。” 作者有话要说:作死,再也不主写男主视角了,好累_(:зゝ∠)_ 还是女痴汉的内心活动比较适合我 ☆、再见 昏黄的烛火下,程谨右臂上的那道伤口显得犹为狰狞。他左手将包扎伤口的布条攥住,比划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点费力。 谢幽幽自然地拿过那卷布条,在程谨身旁坐下:“你好好坐着吧,我来。” 少女垂下眼睫,专注地凝视着那道又长又深的伤口。利刃将程谨的小臂划开,鲜血已经快要凝结住了,薄薄的一层嫣红敷在翻卷的皮肉上。细细瞧来,还能看见内里的筋络和骨头。 谢幽幽的眼神古怪极了,她似乎是在生气,眸中满是冰冷。但仔细看去,那凌厉的寒冰下却汹涌着无穷无尽的疯狂热意。 她的视线在那道伤口上一寸寸挪动,虽然极力压抑,但程谨仍是感到一阵炽烈的灼烫。就好像有火焰撩过,连凝结的鲜血都重新沸腾起来。 “谢姑娘……”程谨有些迟疑地开口,他觉得谢幽幽看起来怪怪的,捧着自己的胳膊一动不动,这是要干嘛。 “啊,不好意思。”谢幽幽如梦初醒,她站起来,“伤口看起来很严重,还是上点药吧。” 程谨随身的包袱里有常用的金创药,谢幽幽背对着程谨,一边翻找包袱,一边轻声问:“相公,你是为了我,才杀了那些人吗?” 说是,好像不太准确。因为那帮天荒教的家伙明显也不打算放过程谨,程谨自然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说不是,似乎也不太对。毕竟他们是冲着谢幽幽来的,程谨也算是救了谢幽幽一命。 程谨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的任务不是保护你吗。” “但我只是要你防着孤鸿庄。”谢幽幽没有回头,程谨也听不出她话音里的情绪。 “孤鸿庄也好,天荒教也罢,总归都是来对付你的。”程谨叹了口气,只觉得心绪繁杂,“我不会对孤鸿庄的人下手,但也答应过你,不让你受伤。” 其实他根本就没这么答应过谢幽幽,程谨在心里自我宽慰,这都是因为自己中了毒,等拿到解药,两人就再无瓜葛了。 “是吗……”谢幽幽低低地应了一声,少女放在桌子上的手紧了又紧,她竭力压抑着几乎要冲破胸腔的冲动,狠狠地吸了口气,“上药吧。” 纤细的手指在伤口上游移,谢幽幽动作轻柔,温软的指尖时时扫过程谨的臂膀,这应该是一个“吃豆腐”的好时机,但谢幽幽却毫无多余的动作。 真是奇哉怪哉。程谨不由在心里唾弃自己,这样不是正好吗,难不成自己还会巴着妖女的撩.拨。 微妙的沉默中,程谨终于忍不住了:“谢姑娘,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谢幽幽抬起眼帘,嘴角牵起一个笑容:“相公在关心我呢,真是……真是不妙啊。” 后半句话微不可闻,似乎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自言自语,程谨自然没有听清。 没办法,程谨只能没话找话:“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切磋,不如等你内力恢复后,你我二人公平地比斗一场,如何?” “你舍不得我吗?相公。”谢幽幽挑眉。 “……习武之人,有旗鼓相当的对手,所以见猎心喜。”程谨窘迫地解释了一句。 “是吗?”所幸谢幽幽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在布条上打了一个结,她站起身,“好了。” 只见程谨右臂受伤的地方被裹了个严严实实,血迹从白色的布带上缓缓渗出,留下一抹刺目的红。 “看来这几天都不能使力了。”程谨苦恼地抓了抓头发,“那老头虽然死在了我手里,实力倒也不算太差。” 谢幽幽笑了笑:“若他有龙牙这柄好刀,你的伤恐怕还会重一点。” 听到谢幽幽夸奖爱刀,程谨不由有些得意:“那是自然,龙牙切金断玉、削铁如泥。”他略带自豪地解释,“这是我师父锻造过的最好的刀。” 此时,被擦洗得干干净净的龙牙就放在程谨手边,谢幽幽拔刀出鞘,青金色的刀身上仿佛映照着一泓秋水,又似乎凝练着经冬历秋的霜寒。 “这样的好刀,只有染上鲜血,才是最美的。”谢幽幽轻轻摩挲着龙牙,就像她凝视着程谨的伤口一样。一寸一寸,如同火舌撩过荒野。 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动作,程谨在一旁看着,却觉得浑身发软。 “别。”他下意识地抓住谢幽幽的手,随即慌忙放开,“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 滚热的温度一闪即逝,谢幽幽望着手腕上那片被程谨握过的肌肤。良久,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是啊,从这里到梧洲,路还长。” # 第二日却又下起了雨。 谢幽幽执意赶路,程谨只好在镇上买了两套雨具,少女却将他的那顶青竹斗笠抱在怀里:“我要戴这个。” “好吧。”程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之前给你戴了,就是你的了。” 谢幽幽抿唇一笑,乖巧地缩在他怀中坐好。雨势并不算太大,淋漓的水雾中,少女的声音仿佛飘在云端,听不分明:“相公,那我要你呢,你会不会给?” 程谨双眉一轩:“之前我可没把自己给你。” “哼。”谢幽幽轻哼,但很快,她又笑了起来,“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只是这笑意并不是快活的,透着难言的叹息,“你们江湖人,只喜欢快意恩仇、仗剑纵马。若要你日复一日地和我待在一起,恐怕会疯掉吧。” 程谨略觉疑惑:“你不也是江湖人嘛。” “我可算不得什么江湖人,只是个会武功的女人罢了。” 习武、杀人、争权夺利,只是谢幽幽的生存手段。她对武学根本谈不上喜欢,更不会像程谨那样,因为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而高兴异常。 让她兴奋的,不是那把刀,而是持刀的人。 “既然你不愿意把自己给我,就让我带走龙牙吧。” 谢幽幽转脸望着程谨,她依旧是娇软地笑着,仿佛雨中的一朵芙蓉,白净的花尖儿上是一抹醉人的粉。 带走?程谨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词。 耳中,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领头的清亮女声从雨中传来:“快!谢妖女就在前面!” “陆姑娘的动作可真快呀。”谢幽幽不紧不慢地微笑着,“相公,和你估计的比起来,她到底是提早了,还是来迟了?” 程谨顿时愣住了:“你……” “我早就看出来啦,在破庙里,你就暗示过她吧。”少女把玩着鬓边的碎发,“她应该是知道你去甘陇有要事,不会轻易改变行程的。而甘陇那个正在等待你的人,清清楚楚地明白,你没有夫人。” “不过这个暗示很隐晦,陆凌霄能不能明白,还要看她的悟性。”谢幽幽俏皮地眨了眨眼,“现在看来,陆姑娘还是挺聪明的。” 程谨长吸一口气:“你比她更聪明,聪明许多。” 破庙里的暗示,程谨是死马当活马医。但谢幽幽竟然在当时就看出来了,一直隐忍不发,直到现在才揭破。 “但我还是栽在了你手里。” 程谨心中一动,那股难言的复杂心绪又一次涌了上来。谢幽幽倚靠在他怀中,玲珑的小脸上是轻软的笑容。他们如同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谁又能想到,这是一个胁迫者和被胁迫者。 我,真的是因为中毒了,所在才在妖女的威胁下不得不替她卖命吗? 如果说一开始,程谨的妥协是这个原因,但后来,这样的意味却并没有如此浓厚。程谨清楚地明白,他并不惧怕谢幽幽口中的剧.毒。天下间没有师父解不了的毒,不过是要重新回山,略微麻烦一点罢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而雨也越下越大。 程谨微微张了张嘴:“你……”他低声说,“你走吧。” 谢幽幽疑惑地睁大眼睛,青年垂下头,他的脸被笼罩在斗笠投下的阴影中,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我不会透露你的行踪。” “你要放了我?” 程谨沉默不语,但谢幽幽执拗地望着他,丝毫不在意孤鸿庄的人马正不断逼近。 “是。”程谨从喉中挤出低低的回应,“你快走吧。”他别过脸,似乎不敢去看谢幽幽的表情。 “我还没有给你解毒呢。”少女轻声说。 “不用了。”程谨像是赌气一样,冷冷道,“我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毒。”他真想将这个不紧不慢的妖女从马上丢出去,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自己身上的毒。 “我在乎。” 谢幽幽伸臂环住程谨的脖子,她眉目流转、顾盼生辉,那一抹粉忽而化作秾艳的红。程谨好像回到了她揭下“悠悠姑娘”面具的那一晚,艳色无双的魔教妖女在他面前娇软一笑,樱唇微启,便吻在了他的唇上。 湿滑的小舌伸进他口中,将那里搅动得天翻地覆。程谨几乎要为这突如其来的缠.绵窒息,还没等他推开谢幽幽,少女就自己离开了。 谢幽幽舔了舔唇:“相公,毒解了。” 唇上脂,下毒的工具是嘴唇,解毒的自然也是。 对着那张呆若木鸡的傻脸,谢幽幽心中又是满足又是苦涩,最终她只是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闪电般出手拿走了程谨腰间的龙牙。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程谨清醒了过来:“你的内力……” “我的内力已经恢复了。”谢幽幽拔刀出鞘,“这样的好刀,还是要染上血,才最美。” 话音未落,刀光乍亮。 程谨不闪不避,任由龙牙刺破他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伤口。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滑落,开在谢幽幽满是热意的眼中,如同一朵朵教她癫狂的星火。 “它是我的了。” 谢幽幽将龙牙抱在怀中,程谨的血印在她鹅黄色的衣裙上,一点一点的渗入她的血肉之中。 “妖女!” “站住!” 纷乱的嘈杂声中,程谨看到谢幽幽足尖一点,就要飘然远去。 “等等。”他伸出手,不知道自己是要夺回龙牙,还是要挽留那个妖女。 “再见了,相公。”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没有完结! 本文是HE! 好了,我说完了_(:зゝ∠)_ ☆、认栽 梧洲,沧澜峰顶。 薄云从尖耸的崖壁间穿行而过,在这高达百丈的险峰上,矗立着一片华丽的建筑群。这是天荒教的总坛,武林中让人闻风丧胆的魔教老巢。 沿着正中央的大道一路向前,宽阔的广场上,正在上演一场残忍的惨剧。 三个灰衣的男人被捆缚在柱子上,掌刑人拿着短刀,一刀一刀地将他们身上的肉剜下来。刀身淬盐,刀刃上满是锋锐的倒刺。一刀刺进皮肉里,倒刺带着被拉成丝状的肉,场景让人几欲作呕。 滴答,这是血滴在地上的声音。三人的脚下早已汪出了一泊艳红的血水,气味刺鼻极了。 沧澜峰上所有的教众都到了,近千人站在一起。除了剜肉声、血滴声,和那三人痛苦的喘.息声,整片广场上,连一点多余的声音都听不到。 “唉,没趣。”娇软的女声从上首传来。 没有人敢抬头,只听的裙裾拖在地上的窸窣轻响,白衣乌发的少女从石台上走了下来。 “算了,结果掉吧。”谢幽幽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 “是,圣女大人。”掌刑人恭谨垂首,噗嗤三声闷响,参与了这次叛乱的三个长老就此丧命。 谢幽幽走到剩下的几个长老面前,她步伐轻缓,一步一步,却好像踏在了所有人的咽喉上。这几人无不是江湖上一流的好手,此时,面对着谢幽幽这个尚不足双十年岁的少女,只觉得满心都是恐惧。 “拖下去吧。”谢幽幽下意识地把玩着鬓边的碎发,“怪难闻的。”三具尸体很快就消失在了她面前,谢幽幽叹了口气,“没趣。”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兴奋了,以雷霆手段清洗所有和叛逆有牵连的人,将自己的强大和威严再一次展示在教众面前……这些对谢幽幽来说,不过是日常生活的调剂,掀不起她心中的一点波澜。 只有那个人,只有程谨。 只要一想到那个黑衣的男人,谢幽幽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看到程谨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就是这个人了。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有没有妻子儿女。夺过来!一定要夺过来! 就这样放在自己身边,每天看着他,和他说话。即使只是和他呼吸着同样的空气,都让谢幽幽兴奋异常。 谢幽幽欣喜若狂地看着程谨一步一步踏入自己的陷阱中,他真是个单纯可爱的男人,只是一个浅薄的计谋,就让程谨落入了谢幽幽手中。 她几乎要喜极而泣了,谢幽幽挂着美艳淡然的面具,平静的目光下,想要得到程谨的欲.望快要让她疯狂。 少女缓步走入密室,这是她的禁地,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正中的石台上,青金色的长刀静静地躺在那里。谢幽幽拿起龙牙,深深地吸了口气。 锋锐的刀身上满是斑驳的血迹,这是程谨的血。 “相公……”少女痴痴地凝视着这柄刀,就好像面对的是那个男人。她不再压抑自己疯狂的爱意,眼神中的火热几乎要将龙牙点燃。 “啊,是相公的味道……”谢幽幽贪婪地嗅闻着,淡淡的血腥味飘进她的鼻端。每呼吸一次,心跳就会加快一分。 手指滑过刀身,程谨的血已经干涸了。谢幽幽轻柔地摩挲着,一遍又一遍。一开始,她的动作平缓又温柔。慢慢地,摩挲越变越快,也越来越激烈。 口中情不自禁地逸出点点呻.吟,谢幽幽迷醉地笑着:“相公……相公……我要你,我爱你……” 她伸出舌头,一点一点地舔.舐起了刀身上的血迹。刀刃划过她的舌尖,但谢幽幽毫不在意。 强烈的快乐已经让她无法感到疼痛了,谢幽幽仿佛踩在云端之上。鲜血从嘴角滑落,滴在龙牙上,和程谨的血融为一团。 “相公,我们的血在一起了呢。”她痴迷地笑着,神色癫狂,“你是我的,相公……为什么,为什么……”她忽然流下泪来,“为什么你不是我的……” “相公,那我要你呢,你会不会给?”少女坐在马上,轻声问着身后的男人。 她知道程谨的答案是什么,快意恩仇、仗剑纵马,洒脱如程谨,又怎么会愿意日复一日地待在谢幽幽身边。 所以,谢幽幽给他解了毒。 唇上脂并不会置人于死地,只是会让程谨离不开她罢了。 心狠手辣的魔教妖女头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也是如此心软怯弱的人。她不愿意程谨不快活,哪怕这代价是自己不快活。 替程谨包扎伤口的那一晚,谢幽幽下定决定,一定要将程谨囚.禁在自己身边。但她还是改主意了,一颗心在滚热的沸油里翻来覆去。离开时的每一刻,她都想冲回去,狠狠地吻住程谨,让这个男人永远离不开自己。 再也不会有瓜葛了吧,谢幽幽失声痛哭。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唯一的一次交集,就像一场美好的梦境,终于到了梦醒的时候。 # “龙牙丢了?” “嗯。”程谨闷声回答,脸上满是郁色。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神情冷漠:“师父会很生气。” “我知道。”龙牙是老头子最喜欢的一把刀,程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赢过他十招,才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但让程谨烦躁的不是这个。 “怎么丢的。”师兄还是一贯的风格,说话十分简洁。 “被天荒教的妖女夺走了。” 那个妖女……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只要一想到谢幽幽,程谨就一阵心烦意乱。 “那就去夺回来。” “夺回来?”程谨皱眉,“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 “打不过?” “不是。”程谨抓了抓头发,“只是……” “那就去夺。” “……” 等到程谨晕晕乎乎地站在梧洲城外,他还有点回不过神。 就这样自投魔教老巢了?虽然说肯定不能让龙牙就这么被谢幽幽夺走,但,但……但是什么程谨也说不清楚。 他从来没有如此优柔寡断的时候,师兄说的也对,被抢走了就夺回来嘛。可是抢走龙牙的是谢幽幽,程谨还记得那个吻,那抹秾艳的红…… 不管了,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径直走到天荒教在梧洲城内的堂口,程谨拍了拍守门教众的肩膀:“劳驾,我想见你们圣女。” “哈?”灰衣的教众瞪大眼睛,“你小子有病吧。” “怎么,圣女不见外人吗?” 那教众又仔细地看了看程谨,确定他不像是脑袋有问题的样子,应该是来找茬的。他冷笑一声,拔出腰间长剑:“找死!” # 沧澜峰的峰顶上,黑夜总是来的特别迟。 谢幽幽倚在软榻上,忽听的屋外传来一阵骚.动。“出什么事了了?”她扬声问道。 “禀圣女,梧洲城内来了个捣乱白道高手,扬言……要见您。” “什么阿猫阿狗都喊着要来见我了。”谢幽幽冷哼,“怎么,白堂主对付不了他吗?” “白堂主……”屋外的声音惶恐地顿了顿,“白堂主两招落败,那人扫平了城内的堂口,已经一路打上沧澜峰来了。” 原以为圣女会大发雷霆,谁知屋内静了一瞬,少女娇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人什么模样,多大年纪?” “是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穿黑衣,拿着一把刀。” 谢幽幽捂住狂跳的心脏,竭力让颤抖的双手平静下来:“别拦着他,让他上山来见我。不!”她霍然站起身,“我去见他!” 再见到谢幽幽时,那一瞬间,程谨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明明他们只是分开了半个月,但他的脑子里,似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这个妖女。 程谨不愿意再细想下去,他深吸一口气:“你我比试一场,我若胜了,你就将龙牙还给我。” “若是我胜了呢?”谢幽幽微微一笑。 “那就……”程谨犹豫了。 眼前的少女白裙赤足、乌发披散。有风拂动她轻柔的裙裾,飘飘摇摇,似乎下一刻她就要乘风飞去。 谢幽幽更美了,雨中的芙蓉长成了山巅上的雪莲。只是这雪莲并不孤高,而是热烈地绽放着,就要燃尽生命中的最后一点光华。 程谨的心中冒出一个笃定的念头--他不是谢幽幽的对手,并非是因为技不如人。谢幽幽不会让他赢,而程谨也不想赢。 “若我胜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绝不会违背侠义道德。” “好,我答应你。”程谨坚定地点了点头,他抬起手中长刀,“谢姑娘,请赐教。” # 这一年的武林大会依旧是在江州城,但整个武林却没有人关心这件事。一个惊人的传闻从梧洲流传出来,天荒教圣女谢幽幽,死在了龙牙刀程谨手中。 此时,距离程谨在江州一战成名,不过两年时间。 一开始,几乎没有人相信这个消息。随着六扇门证实了传闻的真实性,人们才惊诧地反应过来,那个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魔教妖女,竟然真的死了。 一时间,程谨立刻成为了万人推崇的正道大侠。他的声望急剧攀升,甚至隐隐有了和武林盟主抗衡的趋势。 这正是程谨扬名立万的好时机,但龙牙刀却消失了。 和谢幽幽的惊天一战后,程谨飘然远去,不知所踪。最终,他成为了武林中的一个传奇。和曾经烜赫一时的天荒妖女一起,留在了街头巷尾的江湖故事中。 “却说程大侠到得山顶,他定睛一看,好家伙,魔教妖女已静候多时。程大侠拔出龙牙刀,须发皆张,一声怒喝‘妖女,纳命来!’……” “噗嗤。”酒楼大堂的角落里,鹅黄衫子的少女听说书人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须发皆张……”她指着程谨笑个不停,“相公,我记得以前的话本子里,你可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怎的过了两年,就成了个须发皆张的鲁大汉?” 程谨没好气地拨开她的手指:“吃饭!” “那你喂我。”谢幽幽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像只小兔子一样盯着程谨。 “大庭广众之下……” 没等程谨把话说完,谢幽幽就抽了抽鼻子:“你刺我的那一刀好疼。” 眼看谢幽幽的眼圈开始泛红,虽然知道她是装的,程谨还是只能妥协。他夹起一筷子谢幽幽最爱的青笋,递到少女唇边。虽然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们俩,程谨还是窘迫得两颊微烫。 “哼。”谢幽幽得意地睨了程谨一眼,她就爱看程谨犯傻的样子。将桌上的其他几样菜都指了个遍,少女娇声道,“这个,这个……我都要吃,相公。” “好,好。”程谨认命地给谢幽幽夹菜,谁叫自己两年前脑袋一热,答应了这个妖女的要求。 “还你。”谢幽幽将龙牙递给倒在地上的程谨。 程谨强撑着站起身:“是我输了,这把刀你拿走吧。” “我又不想要啦。”谢幽幽把玩着鬓边的碎发,“我不想只要它。”少女绽开一个轻软的笑容,“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吧。” “说吧。”程谨沉声道,君子一诺,重逾千斤。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谢幽幽让他现在从沧澜峰上跳下去,程谨也不会犹豫。 “我要待你在身边。”谢幽幽一字一顿地说,“除非你死,我绝不离开。” “这个赌约根本就不公平。”程谨回忆到这里,不由出言抱怨,“谁知道你会提出这种要求,我根本就是……” 根本就是赔上了一辈子嘛,还在两年后弄了这么一出斩杀妖女,归隐山林的戏码。 “这件事违背了侠义道德吗?” “……没有。” 谢幽幽好整以暇地轻笑:“所以呢?” 程谨颓然:“算了,我认栽。” 从答应了谢幽幽的赌约开始,不,从遇见谢幽幽开始,他恐怕就已经栽了。 栽在了这个妖女的柔情陷阱中,将一颗心,都赔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痴汉女主对着程谨的刀打飞机【并不是 我觉得这种程度的不算变态啦,不造大家感觉如何_(:зゝ∠)_ 本文到这里就完结了,脑洞女票文就是这么短小┑( ̄Д  ̄)┍ 我不会告诉你们开文的初衷就是为了写女主打飞机【住嘴 感谢浮生一梦小天使的地雷=3= 还有两位基友的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PS 第二章有个BUG,和程谨有甘陇之约的是面瘫师兄,之前写的是友人,已改 PPS 再次求个作收,喜欢我的脑洞就收藏我的专栏吧 还有预计年后发表的新文欢脱升级流 脑洞奇大 跪求收藏QAQ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