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选的师傅》作者:默清涵 文案: 南宫翧葶哪能料到十四岁生辰被她老娘暗算了,说是因为自己滥赌成性,贪玩无度,于是找了一师傅来整治自己。 既来之则安之,何况这师傅还是打小自己就喜欢的漂亮姐姐! 聪明纯真年下×清冷宠溺年上 收藏与评论乃更文之动力矣 一句话简介:她是我师傅,我喜欢她。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甜文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宫翧葶,静桐 ┃ 配角:许平,南宫正,兰姿芮…… ┃ 其它:养成系 第1章 漂亮姐姐 一记响雷,豆大的雨滴瞬时坠落,看着天上乌压压一片云朵,这场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可能还会越下越大,白净的少年关起了窗户,室内便只能隐隐听到外面的雨声。餐桌上摆满了他妹妹爱吃的菜,每年也只有这时,许平才会看到南宫蕴出现在他父亲的卧居。老人眼下似乎有些生气儿,见他拍了拍桌子,怒目看着身旁的人质问:“南宫正,我问你,你把我喊来吃饭,可我的宝贝孙女人呢!要不是为了她,我可不想看到你这张脸呢!才不愿踏入这院子半步!” 南宫正习惯了这些年来他爹同他说话的语气,而且做儿子的让着点老父亲本当应该,他不急不缓地回应道:“翧儿近段时间调皮了些,姿芮已经出去寻人。这会儿功夫也差不多该回来了。爹,你就再等等吧!” “阿平,将凉了的饭菜拿到厨房。”少年刚坐下,又被叫起,掩去眼里流露出的一丝烦躁,他挂上笑容,听话照做。 “小白眼狼!”南宫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嘟囔一句,南宫正听得清楚,“爹,你别这样,让孩子听到了,会伤心的。” “切,他是不是我们南宫家的人,你最清楚!”南宫蕴想到此,就觉得心里有根刺越扎越深,他这儿子,真是从年少到中年都叫他这么烦心,上辈子一定是欠他的,“反正,他要是敢跟我们宝贝翧儿抢东西,我这把老骨头第一个就废了他!哼哼!” 南宫正闻言,忍不住笑了,这世上要是有人比他还宝贝他闺女恐怕就是他这老爹了!他立马安抚着,并保证将来这庄子一定会亲自交到他唯一的女儿南宫翧葶手上,老爷子的脸上才稍稍好看了些。 集市上,小贩瞪大了眼睛,眼前这红衣俊美的小公子愿意花三百两买他这颗不值钱的黑色珠子,怪不得人常说富家子弟大多蠢钝任性。 “公子,该回府了,都等着你呢!” “早着呢,急什么呀!”南宫翧葶心不在焉,手里随意把玩着刚才她买下的那颗珠子。随从见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心里更急了,要是让庄主夫人知晓她又跑去了赌庄,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似乎是猜到了他们的心事,“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啊。”南宫翧葶瞥了身旁两人一眼,似安慰似警告。 “禀夫人,查到小姐踪迹,在南街。” 兰姿芮一听,眉头蹙起,她定是又跑去赌了!今天是她十四岁的生辰,全家都等着要给她庆祝,她却偷偷溜了出来,实属不孝,顽劣如此,再过几年可还得了!女儿会变得这样,家里那两个男人“功不可没”,这么宠溺下去,怕是会毁了她! “你帮我备条船,我去去就来!” 南宫翧葶夺过随从手里的伞,三两下又甩开了他们,雨中的街道没有平时那么热闹。她随意地逛着,算算时间,也该回去了!突然,右手一阵剧痛,伞落的同时眼前一片漆黑,接着一记重棍敲打在她的左腿,右腿,对方似乎知晓她的武功路数,南宫翧葶毫无还手之力,后颈一记手刀,人彻底丧失了意识。 昏昏沉沉,隐约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南宫翧葶一哆嗦,猛地起身,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忍不住叫唤了起来。 “这在哪啊?”看清了是兰姿芮,南宫翧葶放下了警戒,嘴上又没了正经,“老娘,你下手也忒狠了!”想到什么,她笑了笑,“你往我头上套麻袋,是不是因为怕看到我这张漂亮的脸蛋就下不去手了!放心吧,看在你是我娘的份上,你打我这事呢,我是不会告诉那俩老头的!” 话说,还真是每个关节都疼得紧,她老娘不愧是学医的,打得可真精准。 “你给我少贫嘴!你听好了,我们现在在船上,我给你寻了一师傅,以后你就跟着她,直到她说你学好了,可以出师了,你方可回府。知道吗?” “哦。”还真是突然! 没有一点疑问,答应的那么快!她这女儿古灵精怪的,不定又再想什么鬼主意!其实兰姿芮不知,南宫翧葶巴不得离开铸心山庄,眼下心里欢喜得很,面上还得装装样子,一脸不情愿的模样说来就来,死气无力地说:“可这事儿,爹和爷爷知道吗?今天是我生辰,他们不会还等着我吧!” “现在急了,晚了!”府上的那两个男人,兰姿芮早想给他们点教训了!如此想着脸上的怒气就掩饰不住! 真是恐怖的女人呐,南宫翧葶懒懒地躺了下去,当然比起担心家里那俩老头她还是更好奇到底是谁会成为自己的师傅,她老娘选的人,不会也和她一样可怕吧!莫名地担心起自己将来的生活。不过,能离开铸心山庄,空气里都是自由的味道啊。 夜间,湖面上寒气重,兰姿芮替女儿盖紧了被子,年纪也不小了,还是那么孩子气,看着她手肘上红红的,眼里的柔意更重了,轻轻地给她上了药。南宫翧葶睡得很死,兰姿芮的举动全然没有吵醒她。越看越觉得她和南宫正极像,父女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兰姿芮掐了掐女儿还有些肉肉的脸,“小坏蛋。”直到睡梦中的她微微皱起了眉毛,兰姿芮才松手。 清晨,船靠岸了,南宫翧葶睡眼惺忪,走路都在摇摇晃晃。待她们用过早膳后,一行人又再度出发。 “还要走多久啊?”南宫翧葶弯下背,敲打着自己的膝盖骨,难道他是什么世外高人,住这么偏僻的地方啊。 兰姿芮二话不说,牵起女儿的手,“你看,平时不好好练功,走两步路就喘成这样!” 走两步路?明明都走了一上午了,南宫翧葶无奈地被牵着继续向前走着。额上的汗滴越积越多,滑过了脸颊,终于在南宫翧葶快体力不支的时候,到了目的地—默云轩 树下的人已经等候多时,她缓缓从树影下走了出来,气质出尘,一张口声音异常清冷,“兰姐姐,许久未见。” 兰姿芮垂眸,踹了一脚地上的人儿,这才上前,亲昵地说:“是啊,上回一别,已是六年。” 说话间微微侧头,余光看向身后还瘫死在地上的南宫翧葶,厉声呵道:“还不起身,过来拜见你师傅。” 南宫翧葶这才站了起来,不忘拍拍身上的土,以后她可要在这小破地方住下,这儿离市集该有多远啊,真的要过起清心寡欲的日子。想到此,她就耷拉着脑袋,本就身体疲乏,现在连一丝精神都没。她上前深深作揖,“师傅好。” “你,可还记得我。” 嗯?南宫翧葶听了抬眼一瞧,慢慢地张开了嘴巴,然后笑容逐渐扩散,呵呵呵的傻笑个不停。 “漂亮姐姐!” 记忆拉回了八年前的午后,六岁的南宫翧葶一口一个漂亮姐姐的围在静桐身边,抓她的手,要她抱抱,静桐性子静,却也架不住一个小毛孩再而三的央求,双臂一个用力将她抱在怀里,不曾想这个小孩向前一嘟嘴,重重地在她唇上啵了一口,认真地说:“我喜欢你。” 果真童言无忌。 南宫翧葶八岁,她因为师傅离世再一次来到铸心山庄,恰巧救了掉入寒潭的南宫翧葶,想到这儿,静桐问了句,“你的寒疾这些年可好了?” “就老样子呗,时好时坏,漂亮姐姐让你挂心了!” 腰部细肉被狠狠掐了下,兰姿芮忽视某人哀怨的小眼神,转而看向静桐,神色严肃,“我将她带到你身边,也是希望她能跟着你好好的练练内功,有朝一日,能治愈身上的寒疾,我和她爹就不必日夜忧心了!” 天下父母心,听到她娘亲的话,南宫翧葶心里酸酸的,她拉着兰姿芮的手臂,“娘,孩儿定不会有事的!” 静桐见南宫翧葶红了眼眶,嘴角有了浅浅的笑意,她似乎不像信上说的,如今这个模样哪像是个会赌博,会打架,挥霍无度的小霸王,分明就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依如记忆中的她。 兰姿芮归心似箭,又嘱托几句,便匆匆往回赶,她想,铸心山庄的主人此刻定是心急如焚,再不回,怕要失了理智做出些傻事。 作者有话要说:若喜欢请多给我一些评论哦~ 连载中的《言乔》近日也会找时间更新! 第2章 像个小狗 静桐乃孤女,婴儿时便被灵山神尼清霜师太收留,尔后成为唯一的嫡传弟子,年纪尚轻,武学修为极高,尤其内功更是深不可测,三年来闭关修炼,若不是兰姿芮的飞鸽传书,本不会轻易出关。她常年礼佛,身上一股好闻的檀香味,南宫翧葶忍不住用力地嗅了嗅,在这密闭的地道里,声响着实有点大,身前的人停了脚步,转过了身,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哎哟,有丝尴尬,南宫翧葶讪讪的笑了笑,“你身上的味道可真好闻啊 !” 静桐听了,不置可否,“你,像个小狗一样!” “我才不是小狗呢,我哪里像小狗啦!” “现在就很像啊!”静桐说完迈开了脚步,南宫翧葶顾不得不高兴,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嘴里还可怜巴巴地说着:“等我啦,你别走那么快!” 静桐暂时还不能将南宫翧葶带到众人面前,她虽年轻但身边已有三个徒弟,南宫翧葶毕竟身份特殊,为了让她看上去像自己的闭门弟子,彼此间,总该要有一定的了解。是故,两人不得不在地下密室里待段时间。 静桐让南宫翧葶给自己行师徒之礼。南宫翧葶一下犹豫了,心里总觉得哪儿怪怪的,又说不上什么来。 “你不愿意?”静桐自然看出了她的踟蹰。 “是,唉,不是!”南宫翧葶点头又摇头的,嘴上马上解释:“怎么说呢,反正,给你当徒弟也没问题啦,就是,我以后还能不能叫你漂亮姐姐?” “我若是你师傅,便是你的长辈,于长辈的礼仪,不用我提醒你吧!”静桐低头看着现在还小自己一个头的南宫翧葶,如是说着。 “行吧行吧行吧,我人都到这儿了,还能怎么样,想想要是不能遂了我们家兰大姑娘的意,回家定被她一顿收拾。”南宫翧葶压下心里一丝丝迟疑,其实能够和静桐作陪,肯定是开心的,低她一辈就低一辈吧。哪能料到,日后这可有她悔的呀! 这一拜下去,静桐是真心地将南宫翧葶当成了自己徒弟,至于南宫翧葶嘛,不就是磕了个头。 “起身吧!”静桐扶起了地上跪着的人,看向南宫翧葶的眼神里透着柔意,“以后你就是默云轩的人了。” 她又从柜子里取出一块别致的暖玉,挂到了南宫翧葶的身上,“玉,保平安。生辰礼亦是师徒礼,收好!” “谢谢师傅!”南宫翧葶满眼的欢喜,收到礼物的小女孩大概都是这样吧!这还是静桐第一次送人礼物。 兰姿芮紧赶慢赶地回了铸心山庄,庄子里的人见她安然无恙地回来,纷纷围上前,忘记身份之差,对她有各种问题,那些人问了半天说了半天,似乎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人,还是兰姿芮自己提起,“庄主在哪?” 南宫翧葶和兰姿芮突然消失在月城,派去的人搜索了城内每一条街,却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南宫正忧心忡忡,寝食难安,他是了解兰姿芮的,武功也好才智也好再加身世,普天下没几个人敢动她,何况在月城他们南宫家赫赫有名。或许是他们调皮的女儿又惹出了什么岔子,各种猜测涌上心头,心里一阵阵慌乱。 “阿平,都说了我不吃饭!” 兰姿芮听到他沙哑的声音,有些心疼,不过一想到他三月前不告而别,回来后又不肯告诉自己发生了何事,她又觉得不能轻易放过他。 “不吃饭,怎么,是要成仙?” “姿芮,你回来啦?”南宫正激动地张开双臂就要去拥抱她,兰姿芮却躲开了,“哼,你在乎我嘛,不都对我有秘密了嘛!” “还为这事生气呢?”南宫正才发现少了个人,“姿芮,我们的宝贝女儿呢?” “送人啦!” 南宫翧葶打了个哈欠,不怪她,身体疲倦再加她实在对她的师尊清霜师太生平的事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要不是看在静桐的面子上,她早躺下了。察觉到对方的困意,静桐并不想在第一天就为难她,很是体贴的让她先休息。 身体一沾到地面,南宫翧葶就睡了过去,她是累极了!两条手臂高举过头顶,歪斜着脑袋,四肢岔开着,什么奇怪的睡姿!睡觉的模样倒是乖巧得很,静桐看着她出神,脸上不自觉地又有了笑容,想到密室阴寒,在柜子里找了条毯子给她盖上,又想了想没有枕头,会睡得不踏实,随即拿了件衣服来替代枕头。静桐小心地托起南宫翧葶的脑袋,身下的人砸吧了两下嘴巴,两手一绕,勾住了静桐的颈,两张脸一下距离好近,呼吸交错,南宫家有部分外族血统,故而南宫家的人五官要比常人深邃一些,皮肤也更白,静桐清晰地看到她的眼睫毛好长好长,她大了,模样愈加周正,出落得那么漂亮,再几年,上门提亲的人怕是要踏平铸心山庄的门槛。也不知,最后她会嫁给谁呢! 将她的脑袋慢慢放到衣服上,随后又将她两条手臂从自己身上拉了下来,静桐站起了身,去到另一边,打坐。一时,室内安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南宫正以为老婆在和他说笑,饭吃到一半,又问:“小翧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小姑娘家家穿个男装老往外跑,太不好了,我这当爹的也该说说她了!狠狠地说她!”边说边瞅着他老婆的脸色。 兰姿芮毫无情面回应道:“没骗你!她人真不在月城,三天前我就把她送走了,我让她跟着静桐好好学武,学不好不能回府!” “什么!”南宫正一着急,被呛了一口,满脸通红,“咳咳咳咳……” “我也是为她好!” “你,你真是太狠心了!” 南宫正甩门而出,婚后那么多年,第一次那么动怒,兰姿芮眯起了眼睛,好你个南宫正现在不仅对我藏着秘密还敢甩脸给我看! “她那爹,什么狗屁的赛华佗的美誉,分明就是个庸医,当年对你大哥见死不救,枉为医者!你,你说你,偏偏要娶他的女儿!” “可姿芮也为了我和药王谷彻底断了关系,她是真心地对我好!她爹怎样,不关她的事!”酒过三瓶,劲儿就上来了,爷俩话匣子打开,聊起了很多往事,南宫正知道南宫毅的死是老爷子的心结,只是他就是不允许任何人说他妻子的不是。 “你你你!那这回,她二话不说瞒着我们就把翧儿送走了,她过不过分!” “唉,不说了。爹,来,咱继续喝酒!” 闻到食物的香味,南宫翧葶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什么好吃的呀?” “你醒了。快过来!” 吃惯了大鱼大肉,突然喝碗清粥,再来俩糙米馒头,南宫翧葶觉得异常的美味,“好好次哦,师傅你手艺真好!” “我以为你不一定会喜欢。” “怎么会呢,师傅做的,我都会爱吃的,我不挑食的。” 静桐不动声色地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若喜欢,就多吃点。”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明后两天要闭关为考核做准备!但愿有人能喜欢此文!安~ 第3章 榆木脑袋 和南宫翧葶相处的这三天,静桐发现她适应能力不错,不认床儿,躺哪都能睡得香,也不挑食,什么都吃,饭量很大!四字概括即好吃懒惰!可想而知,这人以往的日子是有多逍遥乐哉!只如今她认了自己做师傅,已给了她三天放松的时间,之后就该收收骨头了!默云轩的弟子断不能是这般懒散状态!静桐抬起右手,右手微微翻转掌心朝上,地上的人上半身被一股力带起脱离了地面小一段距离,静桐手一放,“哎呦喂!” 南宫翧葶睡得云里雾里,只当还在铸心山庄,自己的卧室里,她怒目一瞪,额…… 糟糕,一睁眼发现是自己不能胡乱发脾气的人儿。南宫翧葶硬生生压下了火气,在地上打起了滚儿,“嗷,好疼的。呜呜……” “在嗷嗷叫,今天一天你都可以不用吃饭了!” 南宫翧葶听了二话不说地爬了起来,静桐果然是她娘亲选的师傅,才三天呐,就对自己下狠心了! “我们现在是要用早膳吗?”她弱弱地问一句,要没被强制叫醒,也不会觉得饿了。 “你饿了?” 某人点点头,起得早,能吃点儿好吃的,那就没关系了。 “时辰尚早,你简单的运气应该会吧,待我们静坐一炷香后,再用早膳。” 南宫翧葶想死的心都有,不让她睡还不让她吃可不是要她命嘛,静桐点起了一支香,转身回眸,一瞬间便瓦解了南宫翧葶心里的小怨念,乖乖地随她去打坐。静桐瞧着眼前的人有模有样地盘起腿,闭上了眼睛。她伸出了一只手,慢慢地推向南宫翧葶,还是要试一试她的底子。 一炷香后,运气周身,整个人都清醒了全身经脉通畅。南宫翧葶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运功有那么大好处呢! “谢谢师傅。”适才南宫翧葶有感觉到静桐有在指引她运气。 “不必谢我,之后运功方面我会再慢慢教你。起来吧,吃饭。” 静桐起身,却见南宫翧葶还坐在原地,有些不解,“你怎么了。” 不讲话,南宫翧葶默默伸出了一只手,满脸期待。静桐的脸上更是困惑,“你的手,是怎么了吗?” 她这师傅莫不是个榆木脑袋,不跟她说明白也是不行,“牵我嘛,拉我起来!”南宫翧葶还真怕她又会问自己是不是脚有问题,赶紧又补一句解释,“刚才你害我摔到地上,可疼啦。下次我要睡着了还望师傅换个温柔点的叫法。” 想起兰姿芮在信里交待的种种,这小家伙还真是会让人没办法呢。伸手牵起了南宫翧葶的手,轻轻一拽,将她拉了起来。 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眸,严肃的神色,静桐说:“下回再敢睡懒觉,会更疼哦!”一转身,脸上的笑容绽放,欺负她这个小徒弟,让静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南宫翧葶看着静桐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儿,认命吧,能怎么办,都已经行了师徒礼了,以后还是早点起吧!呜呜~ 好歹师傅大人没断了她的吃食,要是被她老娘知晓她的想法,又该笑她就这点出息了。 两个白煮蛋,煎饼,一碗白粥。饥肠辘辘,南宫翧葶很快就将眼前的食物一扫而空,然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静桐手里的饼,静桐见她那样,想着她也还算是个孩子,连对吃的诱惑都压制不住,只得开口:“为师的饼咬了一口,翧儿若不嫌弃,就给你吧,看你好像还没吃饱。” “徒儿才不嫌弃师傅的口水呢!”南宫翧葶说着拿过饼,就咬了一大口。 “吃饭时要细嚼慢咽才能有助于消化。” “没丝的。” 静桐看她狼吞虎咽,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脸上的气色又凝重了,“下回要是再这么吃东西,……” “好好好!”南宫翧葶没等她话说完,就先应下了。 “答应得到快,要是做不到的话,为师可是会罚你的。” 深夜,南宫正脱了鞋,猫着步一点点走入里卧,正准备偷偷地爬上床,床上的人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哟,哪来的小贼!” “我的夫人呐!为夫是来陪不是的。” 那日南宫正怄气跑出去找南宫蕴喝酒后来喝得烂醉被人抬了回来,晚间兰姿芮就打包了他所有的东西连人带物一道轰出了房间,南宫正已经睡在书房三日了,眼见他媳妇丝毫没有要原谅自己的样子,只好自己上门请罪了。 “你一庄之主,何错之有啊?” “夫人这话可折煞夫君了,全庄上下谁人不知,现在庄子的里外事物都是由夫人一手操办,我们全庄人都得仰仗夫人你呀。为夫也要感谢夫人这些年的付出,你知我不爱打理庄子,就事无巨细全部帮我打理妥帖。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南宫正此来道歉,当然是做了十足准备,好话说尽,只求他心上人能原谅他,不用再分房睡了。 谈到这个,兰姿芮就生气,近几年的心思都放在铸心山庄上,没多少时间管女儿,不曾想小丫头变成了那样子。也好在发现及时,现在南宫翧葶在静桐那休养生息,让人放心许多。希望过阵子见到她,女儿能脱胎换骨。 “少说得那么好听,你为什么喝酒,知道我最讨厌你喝醉了。” “不是你把闺女给送走了,我一时不能接受嘛,喝了一点点。” “那是一点点?你还有脸说,是谁像个死猪一样被人抬进了我的房间?” “怎么,没了女儿你和我是过不下去了!有了女儿我不再是你最重要的人啦?” 南宫正想这么辩下去不是方法,眼明手快地点了兰姿芮的穴道,他温柔地道:“放心吧,没你允许为夫是不会胡来的,就是想你了,想抱着你一起睡。没你在身边,睡觉都不踏实” “我爱翧儿,是因为她是你和我的孩子啊。” 床上相拥的夫妻俩,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嘴上有了相似的弧度。 第4章 人间仙境 南宫翧葶担心自己睡过头,每天睡觉都吊着颗心,导致整夜会醒来很多次。地道本就昏暗,只亮着油灯,她根本分不出昼夜,每一醒来,下意识瞥一眼静桐,只要她还在那静坐着,心觉侥幸,因为那表示自己还能再睡一会儿。 今天又如之前一样醒了,醒后并不觉得困倦,南宫翧葶干脆换了个睡姿,聊有兴趣地欣赏起不远处的静桐。八年前初见,那年静桐十六岁,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下就吸引住了年幼的南宫翧葶,静桐住在铸心山庄的那段日子,小翧葶整颗心都在她身上,想法设法地去粘着她,像她的小尾巴一样紧紧跟在她身后。还记得那会儿,她娘亲都吃醋了呢,酸酸地问她好几次,娘亲和漂亮姐姐,她更喜欢谁? 静桐一睁眼,就感觉到不远处炙热的目光,她随即看过去,南宫翧葶心虚地立马闭上了眼睛。直到感受到静桐的气息越来越逼近自己,南宫翧葶才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扬起她的笑脸,“嘻嘻嘻嘻……我已经醒咯!我可没睡过头!” 静桐瞧见她一副骄傲得意的傻模样,真想揪住她的耳朵再敲她一脑瓜子,只是这样太不端庄又有失她师傅的风范,静桐板起脸,不许对方嬉皮笑脸的,今天她会教南宫翧葶三套剑法,她有武学基础应该很快能学会。 的确,比起打坐运功,南宫翧葶还是更喜欢招式,她记性极佳,三套剑法,静桐只教了一遍,她就能全部记住,依样画葫芦地做了出来。最后一个动作后,干净利落地收起了手中的细竹,抬眼看着静桐,嘴角诡异的弧度,迷人的大眼睛眨巴着,明明上一刻还满脸的认真,一下又一脸小狗的神情,让静桐本想夸赞的话硬生生卡在咽喉,手指了指,“去那坐着。” “什么!今天还要打坐?” “坚持运功是每天都要的。” 南宫翧葶倒也听话,没再多说什么,乖乖地自行练功。 静桐对南宫翧葶的自觉配合感到满意,寻思着是不是等下给她加个餐。于是乎,某人享用了一顿量多且异常美味的早膳,可把她乐坏了,来这的那么多天总算是吃上了肉了。 “怎么了,是饭菜不合胃口?” “没有,不是的。”许平有些走神,南宫翧葶不在,他和兰姿芮及他父亲三个人一起吃饭,氛围着实有些尴尬,也不知能聊些什么,出于长兄对妹妹的关心,还是问了关于南宫翧葶的踪迹。 提起南宫翧葶,夫妻俩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南宫正开口,“你妹妹的事儿就别操心了,我们都安排好了,先吃饭。” “阿平今年也二十有二了,该考虑成家了。”饭桌上,兰姿芮突然说起了婚姻大事,许平觉得有些猝不及防,素来冷静的他,脸上有了丝慌乱,他说:“夫人,阿平还没有要成家的打算。” “现在打算起来也不晚啊。”兰姿芮小口吃着菜,继续着这个话题,又打趣道,“你总是要成家的,不是吗,阿平该不会想要终身留在铸心山庄侍奉着我们二老吧,你爹可不会同意哦!” 南宫正也附和着,“是啊,老大不小了该想想了。”又对兰姿芮说:“要不改日咱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许平低着头眉头皱起,一点胃口都没有了,他慢慢放下碗筷,起身恭敬地说:“孩儿吃饱了,先行回房,你们慢用。” “他怎么了?不高兴?”南宫正有些不解。 兰姿芮注意到许平碗里的饭菜几乎没有动过,她往南宫正碗里加了一大鸡腿,“笨蛋,孩子大了,会害羞了,吃饭!”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适才的恭顺消逝不见,许平一脸阴沉,袖管下的拳头青筋突起。那个女人,她休想,休想操控他的人生。想起记忆里的某个人,他的情绪才慢慢地缓和过来。小心翼翼地从书柜里取出画卷,慢慢打开,看着画卷上的人,满脸尽是温柔,他这一生只会娶她为妻,待他达成他想要做的事后,一定会亲自去向她求亲。届时,他们就能永远幸福快乐。 静桐按耐不住心里的渴望,伸手揉了揉地上某人圆润的脑袋。 “明天我们就要出地道了,你呀,该记的都记住了吗?” “师傅,我们这儿哪里比较热闹啊?”某人答非所问,她依稀记得一路跋山涉水的过来,路上连个像个像样的茶水铺都没有。 玩性还是那么重,也罢,短时间她也不可能一下改变,欲速不达。静桐不作声,南宫翧葶却不依不挠地继续问东问西,直到一抬头看见师傅的脸色越来越黑,才闭上了嘴。 “默云轩比不得月城,你要是觉得无趣,便快快学好本领,方可早日回家。” 糟糕,师傅好像是不高兴了?南宫翧葶一咕噜坐了起来,双手环抱住静桐的双腿,脸部还不断蹭啊蹭,嘴里腻腻地说:“翧儿最喜欢师傅了,和师傅待在一起怎么会无趣呢,我要永远和师傅在一起,才不要回铸心山庄呢!”明知小家伙是在做戏,静桐还是得承认自己内心有那么一丝欢喜,但师傅的威严不能丢,“放手,你这样成何体统?” “有话就好好说,以后不准这个样子,快松手!” 鼻腔里全是静桐身上的味道,心猿意马一时停不住,南宫翧葶又蹭了好几下才停止,她手还是环绕着静桐,昂着头,灵动的大眼睛闪动着,小委屈地说:“师傅刚才不也摸了好几下翧儿的脑袋,翧儿也没说什么呀!” 静桐一时词穷,脸霎时红了。南宫翧葶见状,明白该适可而止了,没想到师傅的脸皮那么薄,这么不经逗,她松开了手,重新趴回地上,“我困了,先睡觉。”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证实地面上的人儿已然进入梦乡,静桐这才从窘迫的状态中解脱出来,想到刚刚竟在自己徒儿面前失了态,小家伙能言会道的还真不容小觑。想她小时候就是个话痨,粘人鬼!大了,小嘴更利!以后,得想法子治治她。 这些天来月城连日下雨,气温降了不少,夜里,习习凉风,南宫正兰姿芮夫妻俩颇有闲情逸致地一同坐在院落里纳凉闲聊。聊得最多的还是自己的女儿,南宫翧葶。 “你说她睡了没,外面到底比不得家里,会不会认床,会不会想念我们,会不会哭啊?”南宫正倚在躺椅上,唉声叹气,脸上仿佛愁云密布,令兰姿芮看了好不生气,她说:“你瞧瞧你,我看你哭了她都不会哭,那丫头没心没肺的,以前在家都恨不得天天往外跑。”兰姿芮这会儿反而担心静桐治不住这个鬼机灵。 “夫人呐,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小丫头回来呀。”南宫正还是不习惯,女儿不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好清静哟。 “你也知道她的寒疾,我此次把她送到默云轩也是存了私心的。”南宫翧葶八岁掉入后山的寒潭里,万幸捡回条命,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兰姿芮潜心医治却还是无法根治后遗症,时间久了,谁也说不好有一天会变得更严重又或是突然没事了。南宫正牵住兰姿芮,“姿芮不必忧心,翧儿一看就很有福相,她会长命百岁的。我们的女儿极其聪明,她说不准还真能修成灵山上乘的内功呢。” 昨夜睡得安宁,南宫翧葶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歪着头看过去,静桐早已做好了早饭在餐桌旁候着。脑袋里一下空白,南宫翧葶突然尖叫了一声,箭步冲去,将桌上的食物塞进了嘴里。 “翧儿,为师今天就且放过你,你慢慢吃吧。” 早说嘛,食物梗在喉咙难受极了,要不是怕静桐因为自己起得晚了不给自己饭吃,南宫翧葶也不至于要这般狼吞虎咽。她大口大口地喝着水,眼神幽怨地看着静桐。静桐故意不看她,细嚼慢咽地吃着手中的食物。 “走吧!” 静桐身姿修长,南宫翧葶跟在她身后,师傅走一步她得走两步,南宫翧葶同龄人里也是高个子了,只是静桐毕竟长她十岁,南宫翧葶想她以后也要长得和师傅一样高。 地道端口的石门被慢慢推开,门外的花香味扑鼻而来,南宫翧葶凝视着外面的风景,双眼闪烁着震惊的光芒,这里,是仙境吗! “很漂亮,是不是?”静桐问。 “实在是太美了。”南宫翧葶说,“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原来默云轩是在一片花海里的吗?”说话间,双腿不由自控地跑动了起来,张开了双手,贪婪地吸着这里的芬芳。 “哇……”南宫翧葶动情地大喊着。 十五年前,这一带只是普通的村落,一夜间被阎魔教教徒残杀,那年静桐九岁,亲眼看到了血流遍地,到处都是横尸的惨景。这大片的花海下埋着多少具白骨,当然恐怖血腥的事就不用告诉南宫翧葶了,让小家伙享受下自然的美好吧,她看样子开心极了! 第5章 酸溜溜的 “师傅师傅,你快来,快来呀!你看那边!”南宫翧葶跑在前面,还不忘频频回头动情地呼唤。 静桐走得很慢,有滋有味地听着前面少女的絮絮叨叨,大概少言寡语的人都喜欢听人唠叨,静桐浅笑着,乐在其中。她突然加快了脚步与南宫静桐并肩同行,转过头嘱咐道:“快收一收你兴奋的情绪,等下见了你其她几个师姐,莫失了礼。” “放心吧师傅,徒儿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最好是。不然……” 南宫翧葶大咧咧地拍了下自己的屁股,“不然就让师傅打我屁股!” “你呀!” 没羞没臊,真不知该怎么说她。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默云轩近三年收留的小姑娘们不曾见过静桐,并不知晓她就是默云轩的主人,于是怯怯地将二人拦在了入口。 “胆子很大哦,你们知道她是谁吗?”眼睛瞪得圆圆,小脑袋昂起,南宫翧葶上前一步样子看上去凶凶的。 面前的红衣女子似乎不好惹,几个女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静桐抓着南宫翧葶的后领一下把人拉回自己身边,“她们不识我很正常,你干嘛吓唬人家。” “劳烦各位,唤雨竹过来。” 雨竹闻询赶来,看见人群中的静桐,跪了下来,说:“师傅出关,怎不通知雨竹一声,雨竹有失远迎,师傅莫怪!”她接着又大声告知其她人,“这位是我的师傅,也是默云轩的轩主,大家以后绝不可怠慢!” 静桐扶起跪在地上的大徒弟,“快起来吧,不是什么大事。你们都好吗?” “我,秋茉还有小欧都很好,就是记挂着师傅。” 雨竹沉稳,可三年不见师傅,她免不了要和静桐多说上几句。南宫翧葶被晾在旁边,小脸皱成一团,心里也是酸酸的,尤其听到雨竹左一个师傅又一个师傅。最后还是忍不住戳了戳静桐,你,是不是忘了这儿还有个人呢。 静桐看了一眼南宫翧葶,对雨竹说:“让秋茉,小欧都到主殿,我有话要讲。” 秋茉和小欧赶到主殿,这小欧年纪比南宫翧葶还要小上一岁,个性主动热情,一下冲了过去抱上了师傅,“师傅,我好想你呀!” 南宫翧葶在一边儿快速地翻了个白眼,这一举动却被秋茉收入眼里,南宫翧葶一抬头,两人视线相撞,秋茉的容颜倒是让她惊艳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又将视线转移到静桐身上,那两人竟然还没分开。 就在南宫翧葶准备上前将二人掰开的时候,秋茉轻轻地开口,“小欧,快过来,师傅刚回来肯定很累,别再闹她了。” 小欧很听秋茉的话,果真松了手,退到她身边。南宫翧葶乘机站到静桐身边,挽住了她的手。这下,雨竹秋茉小欧都注意到这个穿着红色男装的女子,她是谁呢? “介绍个人给大家认识,小翧,我的闭门弟子,她是你们的师妹。” 南宫翧葶还记得先前答应静桐的,她松开挽着静桐的手,微微一笑弯腰行礼,“小翧拜见各位师姐,今后还望师姐们多加照顾哦!” 师傅什么时候多了个闭门弟子,三人心里虽疑惑,眼下却还是依依回了礼。 “雨竹帮忙给她安排住处,秋茉拿一套衣服给她。你,沐浴更衣,歇息片刻晚点再来找我。”静桐吩咐完,便回了自己的院落,大殿上就剩下四个她的徒儿。 难以置信就这么将她扔在这儿。 “你跟我来吧!” “好。”南宫翧葶跟着雨竹走了。秋茉暗暗观察了南宫翧葶的身高体型,巧了,昨儿刚做完的一套衣服正适合她。她嘴角一勾,她有预感,此人来后默云轩会变得大不一样。 “秋茉师姐,你在笑什么!” “小欧,其实你也该感到开心啊。” 秋茉看她一脸困惑的,又说道:“现在又来了个师妹,小欧也是师姐了呢!你不是老嫌我们说你小吗?” “对哦,我也是师姐了呢。那我去了解下新来的小师妹,先走啦!” 秋茉对这个风风火火的师妹也是见怪不怪了,她也该回去准备一下南宫翧葶的服饰。 南宫翧葶加紧脚步方能跟在雨竹身旁,而雨竹面无表情就一个劲儿地往前走,“额…那个大师姐啊,你能不能给我安排一间离师傅近一些的房间啊?” “……” 不回应,哼,南宫翧葶心里有些不高兴了,她分明就在摆大师姐的架子,怎么,想给我个下马威啊! 雨竹发现身边的人没有跟上,她才停了下来,转头就看到南宫翧葶整个人松松垮垮地倚靠在柱子上,嘴角似笑非笑。雨竹负责打点默云轩日常的一切事物,多年来被默云轩收留的姑娘们都对她极为敬畏,叮嘱她们的事情孩子们都完成得很好,大都听话懂事,自然不会有人胆敢和她提什么要求。在她眼里,南宫翧葶与她们无异,即使师傅说她是闭门弟子。 “你为何停下?” “师姐难道不清楚,别人和你说话,回应是礼貌?”南宫翧葶一个被宠大的主儿,哪受得了别人忽视她。 雨竹有些诧异,待明白南宫翧葶话里的意思,她走上前,身高优势,她俯视身下的人,一字一句说得清楚,“你住在哪,有我决定。” 南宫翧葶的火一下就窜起来了,什么人嘛!她是个暴君吗? “嘿!”正要上前与她再理论一番,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在气头上语气有点冲,“你想干嘛?” “小师妹,你干嘛那么凶啊?”小欧满脸无辜。 小师妹?南宫翧葶瞧着眼前的人儿也大不了自己几岁,“什么小师妹,你几岁啊?” “十三。” “我十四,比你年长一岁,所以打住,别再叫我小师妹了。” “论辈分,她这么叫你没有错。”小欧听到雨竹帮自己说话,三两步跳到她身边,得意的眼神看向南宫翧葶,“听到大师姐说的嘛,你呀就是小师妹!你以后要叫我师姐,知道吗?” 神经病!南宫翧葶讨厌她师傅的这两个徒弟,没个正常,当初怎么就能收她们为徒呢? 最终,南宫翧葶被安排在西厢,西院僻静,离静桐的住处最远。雨竹把人带到,没有多留半步,至于烦人的小欧,也被南宫翧葶三两下地赶走了,一个人乐的清静,蹬了鞋子,往床上一躺,舒服啊!有任何事都等她睡个够再说。 “师姐,你说她,她是不是很气人!”小欧被轰走后就跑到秋茉这里和她抱怨,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与秋茉听。 “看来我们的小师妹还挺有脾气的!”秋茉手下的针线不停,又说:“以后相处得小心些。” “为什么?” 秋茉手里停顿片刻,笑了笑,“她,是师傅的闭门弟子。” “我们不也是师傅的徒弟吗?” 低头咬断手里的线,“那不一样哦!”秋茉拍了拍小欧的脑袋,“你呀,还是别去招惹她了。” 小欧嘟着嘴,心里似乎有别的打算。 睡醒已是黄昏,南宫翧葶精神满满,秋茉推门进来,见她在舒张筋骨。 “我给师妹拿了些衣服,你且试试合不合身。” 不敲门随意进来让人不喜,可对上秋茉这张脸,想责怪她的话说不出口。南宫翧葶接过秋茉手里的几套衣服,想她从月城过来就没再洗过澡,秋茉细细打量着南宫翧葶的脸色,“怎么,是不满意吗?” 一件件打开看,又放在身上比试,除了颜色都比较寡淡,多以白色为主,裁剪样式都很好看,质感特别舒服。 “很好,非常满意,我是想到自己多日未洗澡,身上都臭了吧。”南宫翧葶闻了闻,“好像真有味道。” “我洗完澡再穿上师姐给我的新衣服。嗯…可是师姐你觉得我穿哪套好呢?” 秋茉拿来的四套衣服,其中两套相同的白装是默云轩每人都有的,黑色的夜行衣除非有特殊事情,平日不会穿在身,还有一套也是白色只是袖口领口及腰带却为水蓝色,南宫翧葶是静桐的徒弟,如此也能显示地位的不同。这款衣服秋茉,雨竹还有小欧也有一套,雨竹是绿色,小欧是粉色,而秋茉自己是紫色。 “蓝色,可还喜欢?” “秋茉师姐真是了解小翧的心意,它是我最欢的颜色。” “是吗?”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南宫翧葶觉得秋茉脸上划过了一丝忧伤。 “师妹喜欢便好,对了,师妹你要不要随我一道去食堂用膳?” 南宫翧葶婉拒了,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洗澡,不洗干净她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多多收藏可好 第6章 晚安一吻 晚饭时间,澡堂没几个人,舒爽地洗了个热水澡后,南宫翧葶抱着换下的衣服往自己住处一路小跑着,心里免不了抱怨,那个雨竹一定是成心把她安置得那么远,澡堂和饭堂她都要走那么多路,真是不方便,以后还是摆放个木桶在房间好了。 看向铜镜,确认把自己收拾妥帖,南宫翧葶又匆匆赶至食堂,深怕来晚了,连饭菜都不剩。好在食堂的伙食还是挺不错的,饭菜面食应有尽有,默云轩近年来添了不少人,掌厨的胖大婶厨艺高超,有她在大家都有口福了。南宫翧葶看到吃的心里一阵满足,胖大婶一抬头,哟,好俊俏的一姑娘,却是个生面孔,见她的穿着,是了,应该就是今天到处传的那位闭门弟子。 “碗筷都在那,要吃啥自个儿添去儿,但有一点,不许剩!”胖大婶嗓门极大,一开口惊得南宫翧葶身躯一震,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 “哟,真是生的好模样。”手里还炒着菜,胖大婶没忍住夸了一句。 南宫翧葶一来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只是师姐们在大家不敢明目张胆地看,都偷偷的。秋茉也一直关注着南宫翧葶,南宫翧葶注意到后还以一个微笑,继续往她的碗里夹着菜。 “会不会,太多了?”不知什么时候,秋茉已经到了南宫翧葶身边,“师妹看来今天是饿极了,但晚间不宜吃太多哦。” “不是,这就是我平时的食量,秋茉师姐别见怪,我在长身体呢!”她可要长得高高,超过静桐! 见秋茉噙着笑,南宫翧葶又说,“怎么,师姐是在笑话我的饭量大?” “不是不是。”秋茉连忙摆手否认,“我啊,是觉得你可爱!” 一时哑然,南宫翧葶得承认秋茉是个很招人喜欢的人,尤其是在“寡言刻薄”的雨竹和“叽喳烦人”的小欧对比下,更令人觉得相处愉快。她人漂亮,言行温柔得体,南宫翧葶打心里愿意和其交朋友,她停顿片刻,回了句,“我觉得师姐,你很好看!” “雨竹师姐你看,她俩聊什么呢那么开心!”小欧愤愤地用筷子戳着碗底。 “食不言。吃饭!” “哦。” 与秋茉聊了片刻,因她有事要先离开,两人约好了下回有空一道饮茶。秋茉一走,南宫翧葶就近坐下,拿起筷子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就看到刚才的胖大婶提了个食盒给雨竹,眼睛咕噜一转,抱起自己的大碗,快步追赶上已经走出饭堂的雨竹。 南宫翧葶双手捧着碗筷,嘴角还沾着几粒米,雨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冒失师妹实在难有好感,她脸色一凛,“什么事?” “师姐,是要给师傅送饭吧,正好我也要去找师傅,不如就由我送过去吧。”伸出了一只手,试图去提那食盒,只那雨竹站定在原处手里没有松开的意思,南宫翧葶只好小声地又喊了声师姐,雨竹猛地放手,害南宫翧葶差点摔一屁蹲子儿,下午压下去的火又被燃了起来,只是雨竹没有给南宫翧葶发火的机会。 “算你跑得快!” 静桐回来后的一下午就一直在佛堂待着,赤着双脚跪坐在蒲团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她虽未入佛门,却早已心如止水。院里的大门被人慢慢推开,听脚步声便知来人不是雨竹。放下手里的珠子,穿上鞋,雨桐走出来看到某个家伙猫着身子,贼头贼脑的。 “翧儿?”看身影是她吧。 “哎呀呀……吓死我了呀!我终于找到你了,师傅!”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委屈呢? 南宫翧葶不清楚静桐住处的具体位置,也不愿再回头问静竹,一路摸着来,越走光线越暗,心里正有些发怵,静桐一喊,才会惊叫,话说今晚已经被吓了两次了。心里觉得有些羞赧,她可不认为自己是个胆小鬼。 “手怎么那么冰?” 在南宫翧葶还杵在那小纠结时,静桐走近身牵起了她的手,“快跟我进屋。” 吃饭的时候大抵是南宫翧葶最专注的时刻,她不断地往嘴里塞饭菜,大力地咀嚼,眼里还会时不时冒出笑意,看她的吃相,让静桐都觉得自己的胃口更好了,也跟着多吃了些。 “你这就吃饱了,师傅。” “嗯,够了。”今天吃得比往日多了很多。 “那我不客气了。”反正在地道里,南宫翧葶就没嫌弃过静桐吃过的饼,她自然地把静桐的碗儿拿到自己这边,吃起了碗里剩余的东西。 静桐对此还是不太习惯,将脸转到一边,“你,以后就多打点饭菜。别,别再随便吃别人的剩饭剩菜。” “师傅又不是别人,不用见外吧。” “再说了,我在家的时候,爹也常吃娘亲碗里的饭啊。他说浪费粮食是要遭天谴的!” “这,不一样。” “一样的一样的。”南宫翧葶脸埋在碗里小声地说着。 吃饱饭后打了饱嗝,南宫翧葶摸着胀胀的肚子,靠在椅背上,不愿意动一下,而静桐则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桌上的残骸,清理干净后又把碗筷重新放回食盒里。 “困了就回去睡吧,明日还需要早起呢。” “嗯?嗯。”南宫翧葶揉了揉双眼,眼皮红红的,站起了身,走到静桐面前。两手搭在对方的肩上,点起了脚尖,一个吻轻柔地落在了静桐的额头。静桐怔住了,连南宫翧葶和她说晚安都没听到,回过神,人早就不见了。 她,怎么可以对自己这样?静桐摸了下适才被亲到的地方,油腻腻的,还真是的!吃过饭都没把嘴擦干净就随便,随便做这种事。这人怎么能有那么多奇怪的坏习惯。 冷风一吹,让南宫翧葶清醒些许,眼神恢复了清明。呀!糟糕!在师傅那吃饱了饭,困意来袭,迷糊间又以为在家里,她和爹娘夜间都会亲一下对方互道晚安的,当然大了后,娘亲就不准她和她爹亲来亲去,只能抱抱。天呐,她应该没有记忆偏差,真的是亲了静桐一下吧!脸埋在了双手间,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回到住处,熄了烛光,月光稀稀落落地洒了进来,清晰地看得到床上的人抱着被子滚来滚去的,如此下去,怕是得失眠啊。 次日清晨,南宫翧葶果真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她打了个哈欠,慢慢悠悠地走到人群里站定。 “出来!” 一声呵斥,察觉大家都看向了自己,南宫翧葶无奈的叹了叹气,大早上的就要给她添堵。她不快不慢地走了出去,嘴里还算恭敬,“大师姐,有何指教。” “你迟到了,你让所有人都在这里等你。还有,衣服系好!” 南宫翧葶嘴角一勾,面朝众人,优雅地整理起服饰。 “现在如何?”歪着脑袋,问道。 “你可以下去了,念在你第一次参加晨练,若再有下回,不会轻饶。” “师姐放心,没有下次。”南宫翧葶归位后,雨竹及秋茉小欧各带一队人朝着不同方向绕默云轩先跑上一圈。 南宫翧葶恰巧跟着秋茉这一队,秋茉跑到她身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别放心上,大师姐就是这个性格,从不讲情面的。” “这回是我的错,我南…我小翧岂是有错不敢认的人。秋茉师姐,多谢关心。” 安慰了南宫翧葶,秋茉加快了脚步又跑回了队伍前头。 沿途的风光秀丽,无论看几次都那么让人心醉,太阳升起,暖暖的阳光照耀在脸庞上,南宫翧葶忍不住吸了一路的芬芳。早起能够看到那么美的景,还真是相当值得,心情都变得美好起来。 绕了好大一圈子,才回到原点。每个人脸上都沁出来了细密的汗珠。雨竹没有让大家有喘息的时刻,当即下令让众人分开适当的距离,她随后带着大家伙练了一套的拳法。 拳法结束,就四人一组,练习基本功。 雨竹查核得很严,动作的标准,出拳的力度,踢腿的角度,都不能有丝毫差错。 武学没有捷径,跟着雨竹你会有很大的收获,算是明白了师傅为什么会这么说。南宫翧葶见雨竹朝自己走来,主动叫她看一下自己的动作。 行云流水,一套动作下来,南宫翧葶又成功吸引了众人目光。 “怎样?能否过关?” “不错,你可以休息了。” “谢谢师姐指教!”南宫翧葶朝着雨竹的背影欢快地喊了声。 远远的就看到了南宫翧葶大大的笑脸,静桐觉得自己过虑了,时间再久些,这孩子必然会和大家打成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耶耶耶!此章更完,敬请期待下回。 第7章 冤家路窄 以往都是日上三竿才爬起来,南宫翧葶今日方觉早上的可贵,一个上午也是可以做那么多事的。酸疼的四肢,湿透的衣襟,内心却得到了满足。休息间隙和身边几个姑娘打了个面熟,南宫翧葶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着,得知几个女生本是破庙里的孤儿,生活清贫也勉勉强强能活了下来,只是这一年来盗寇肆行,丧心病狂得连破庙都不放过,她们几个被救下的算幸运,其余都被虏去了山寨。说及伤心事,几人不约而同落下了泪,南宫翧葶慌了,忙说:“你们别哭啊!” 她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嘴上只是一直劝着她们别再哭了,只是怎么哭得更凶了? “好你个小翧,大师姐二师姐不在,欺负人是吧!” “有你什么事啊!” 小欧这丫头没有眼力劲儿,每次发声都不在合适的时机,弄不清楚状况也罢偏偏语气还冲,南宫翧葶当然也不给她什么好脸色。一来二往,可不得起冲突。 “不是的三师姐,我们刚才和小翧说起……” “不用多说,别怕,小欧师姐会罩着你们的!”小欧抬起拳头,重重地打在沙袋上,挂钩上的沙袋划出了很大的弧度,接着整个架子都摇晃起来。 还真是力大无脑,原谅南宫翧葶的脑里就闪过这四个字。 “孩子们都在做什么呢?” “现在是自由练功时间,应该都在器械房吧。” 静桐点点头,又问:“雨竹,你觉得小翧怎么样?” “师傅指的是哪方面?” “随意说说。” 雨竹有些挫败,跟着静桐的那么多年,少有的拿捏不出她的意思,隐隐地觉得师傅好像特别在意小翧。 “相处不久,不好评论。” 静桐知她性子,也没继续追问,换了个话题,说:“入秋了,夜里渐渐有了寒气,给每屋都添一暖炉,雨竹你安排下。” “是的,师傅。”尚未入冬,暖炉会不会太早,雨竹也没有再多问。 南宫翧葶被那几个姑娘们围在身后护得好好的,“三师姐,冷静点。” “你一定得听我们说,刚才我们是和小翧聊起了以往,想到那几个不幸的姐妹们,我们才一时悲恸掉了泪,她真的没有欺负我们啊!” “真…的?” “可不是真的吗?”南宫翧葶站在人群后好笑地瞥了小欧一眼。 “闭嘴!就…就算我这次误会了你,你以为你就是个好人了嘛!哼!” 得意什么你得意!躲在人后面的胆小鬼!小欧一时下不来台,心里早把某人千刀万剐了。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事?”一个个哭那么伤心,才让她多想了嘛。 将事情的经过又与小欧说了一遍,小欧听了又是一拳打在沙袋上,“太可恶了那帮混蛋!放心,找机会我会救回她们的。” “你有那个能耐吗?” 被南宫翧葶一激,小欧咬牙切齿,“你等着,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午后,小憩片刻,南宫翧葶按照雨竹的吩咐,去到果园。冤家路窄,又碰到那个力大无脑的人,装作没看见绕路走开。 “喂!小师妹,见到师姐怎么不打招呼呢?” 扬起笑脸,甜甜地向小欧说了午安,南宫翧葶相当沉得住气,只要她愿意。感觉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小欧心里不是滋味,于是在两人采摘水果的过程中,南宫翧葶想要采摘的果子,她都要快一步先摘下来放进自己的筐里。不想陪她玩无聊的游戏,南宫翧葶干脆走远些,你采你的,我采我的,清净。 不过她低估了小欧的固执,走开没多久,那丫头就捧着她的大箩筐直往她这儿奔。地上明晃晃五六个捕兽夹,南宫翧葶吓得赶紧提醒她,“哎,你别跑了,慢点!看路啊!小心地上。” 小欧跟没听见似的,抱紧箩筐一个劲儿地猛冲,南宫翧葶将采下的苹果扔到筐里,跑上前又一次喊道:“地上有捕兽器,你看到没!” “你少框我,我才……哎哟!” 脚板从一阵剧痛到慢慢失去知觉,小欧人整个歪倒在地上,筐里的水果全部滚了出来。 “没事吧?”南宫翧葶将人扶起,“你忍着点啊,我先帮你把它打开。”没有让小欧等太久,南宫翧葶三两下解开了捕兽器,万幸她踩到了个小的,踩上旁边的大的,要出大事,脚都可能不保。帮小欧脱了鞋子袜子,南宫翧葶仔细检查了一番,捕兽器吃肉很深,但没有伤到骨头,紧张地情绪缓了缓,南宫翧葶正色地看向小欧,见她疼得脸色一下刷白,想说为什么就不听她劝非要乱跑,出事了吧,话到嘴边,“没事啦,没伤到骨头就不要紧,伤口深,养些日子也会好。别担心!” 小欧咬着唇点点头,她啊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非要惹南宫翧葶作甚!悔之晚矣,回头免不了挨大师姐的一顿责备。 南宫翧葶拿出随身携带的上好金创药,“我要给你上药,会有些刺痛,不过药很灵,很快就能止住血。” “嘶……” “疼?我慢点好了,这瓶药我送你了,之后你拿着用。”莽莽撞撞的说不好能派上挺大用场,小欧是想说谢谢的,南宫翧葶憋着笑让她又不痛快,“你想笑就笑,谁稀罕你的药啊。” “好心当成路肝肺,你知道此药多贵嘛,一般药铺还买不到呢!”南宫翧葶说着撕下衣摆下一条布,替小欧做最后的包扎。包扎后将手里的药瓶塞到她怀里,“这三天,早中晚都记得上一次药,每次药粉不用撒太多,还有啊,记得忌辛辣食物。” “你懂医?” “不懂,略知皮毛。” 扶着小欧到大树下休息,南宫翧葶一个人去采摘水果。阳光下她忙碌的身影,令小欧有一些愧意,她今天过分了,不过眼下也遭了报应。采完两个人要采摘的分量,南宫翧葶把两个满满当当的果筐放到推车上,又把小欧也扶了上去,“你坐稳了,可别又摔了!” “我有那么蠢吗?” “哈哈,没有没有,小欧师姐最最聪明了!” “哼,你在嘲讽我!” “天地可鉴,我绝无此意啊。” “才不信你!” 南宫翧葶推着车,一路和小欧胡乱侃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小欧面露难色,要是让大师姐知晓她是怎么伤了脚的,定又要说她罚她。 伙房后厨,南宫翧葶把水果筐卸了下来,腾出一只手给小欧,一口不在意,“喏,借你用一下。”搭上她的手,缓缓从车上下来,迎面正好碰上她现在最最不想见的人。 “怎么回事?” 躲又躲不过去,小欧笑笑,“师姐,我……” 哎哟,要怎么说出自己干的蠢事! “雨竹师姐,是这样,其实摘水果也挺无聊的,我就和小欧师姐两人打打闹闹,玩着玩着一没注意一不小心小欧师姐就踩到捕兽器上了。” 雨竹抱起小欧,转身间给了南宫翧葶一个眼神,杀气! “离她远一点。” “其实……”其实不关她的事,小欧看雨竹师姐一脸冷酷,她想说清楚又不敢。 “今日怎么送来得那么早!” “嘻嘻,我饿了嘛,师傅你就陪我一起早些吃晚饭吧。”南宫翧葶一笑露出大白牙傻里傻气的,静桐见她脸上有泥,拿出绢布小心地替她拭去,“到园里干活,累吗?” “身体不累。” 话里有古怪,静桐发觉某人今天情绪有些低沉,“莫不是有人欺负了你。”她问。 “没人欺负我。”南宫翧葶噘着嘴,搅拌着碗里的白米饭。其实她挺介怀雨竹给她的那个眼神,什么嘛,明明不是她的错,还怪她不成! “你不说,为师怎么替你主持公道啊?” 嗷,好温柔的语气,南宫翧葶克制住想立刻扑到她怀里的冲动,“真的没事,我啊有师傅这句话,很开心啦!” “那就好好吃饭。” “嗯,饭后我给师傅削个苹果,是我今天下午采的呢,不知道甜不甜。” 南宫翧葶真心地笑了让静桐安心不少,不过事情还是要搞清楚的。有了上回的教训,填饱肚子后,南宫翧葶没敢躺在椅子上,帮着静桐一块收拾,盯着她的侧脸出神,险些把碗给摔了,被静桐打发到一边。南宫翧葶拿出小匕首削起了苹果,以前都是看着别人削给自己,第一次削给别人,不过也没什么难的。 “师傅,给。” 静桐咬了一口,清脆甘甜,她故意夸一句,“翧儿削的苹果特别的甜。” “那翧儿以后再给你削啊。” “嗯。” 夜深了,明月挂空,南宫翧葶舍不得走,也不好死赖着,倒有些怀念地道里的那段日子,总有机会能偷偷看她。她走近静桐身边,脸再靠近些,“我想等会儿能在梦里看到师傅。” 嗓音低沉又慵懒,动听极了,嘴角弯弯,南宫翧葶抬头又一次浅吻在静桐的正额,眼神澄清,“晚安,师傅。” 作者有话要说:敬请期待下回!不出意外应该周四会更新!最后还是要拜托大家多收藏自己呀! 第8章 执子之手 受伤后的几天,小欧的房间摆满了鲜花鲜果,来探望她的早中晚各一拨人,小小的房间热闹得不行。自打她受伤以来呀,不用去晨练,不用干活,就日日躺床上享受别人的关心,还有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小欧心里爽得很啊!受伤的脚压在枕头上,后背倚着靠垫,手上端起胖大婶特地给她熬制的骨头汤,品了一口,入味得很哦,下回可要好好地夸夸胖婶,这样有好吃的她都会第一时间先想着自己。一口一口停不下来,都没注意到静桐走进了她的房间。 直到静桐坐到床边开口询问起她的脚伤。 “师傅!”一口汤差点喷出来,师傅她老人家怎么有空过来!本来小欧伤到了脚不是什么大事,雨竹也没有特意对静桐汇报,只是连日来看她的人太多了,现在默云轩上下还有谁不知道她脚板被捕兽器夹到的事。 “您怎么来啦?那个,要不要吃个苹果?可甜了!” 静桐微微摇头,“我不吃,放下吧。你,到底怎么样了!”说话间目光移到小欧包得有些夸张的右脚板上。 “没事了,不再出血也没发炎,再歇几天就收疤了。”师傅问话,如实回答。 “无端端怎么被捕兽器给夹到?”静桐来小欧这儿之前找了雨竹问话,她没说明,言语间似乎有责怪南宫翧葶之意,静桐马上联想到那晚和她吃饭小家伙的心情低落,其中想来有些误会。 静桐人美,可不笑的时候如天降冰霜,小欧害怕严肃时候的雨竹大师姐,可师傅比雨竹师姐恐怖百倍,望一眼师傅的脸,她就一五一十全招了。其实那日若不是南宫翧葶率先开口,到最后以小欧的性子还是会照实和雨竹说的。 听完她的叙述,静桐才有了笑容,“我当是什么大事呢!你呀,下回和翧儿闹也要注意点安全。师傅可不想再听到你被捕兽器夹到这种荒谬的事情。” “不会啦!”小欧头低着,她也觉得很丢脸的,静桐伸手摸摸,貌似还是南宫翧葶的脑袋更圆些。 哟,上演师徒情深的戏码呢,下了晨练想回房换衣准备吃午饭,途径小欧住处特地绕进来看一眼,南宫翧葶进来正看到静桐笑得温柔地抚摸着小欧的头,就这么静悄悄地离开?不,这岂是南宫翧葶的作风,见她迈开双腿,一屁股重重坐到两人中间。两手并行,随意呼噜着她小师姐的脑袋,“师姐安好?” “呀,你干嘛,我头发都乱了!” 小欧气极,拍掉某人不安分的爪子,整理起自己的头发。南宫翧葶觉得心里的气稍微下去了点,转头佯装适才没看到她师傅,“师傅,你也在?”天衣无缝的表情,差一点静桐就要相信那人生生地没看到她这么个活人坐在床边。拎起一条胳臂,把人拽了出去。 某人木木地被提溜出来,瞪大双眸,思绪飞快地转着,她近些天挺安分没做错事吧?可师傅的表情怎么那么耐人寻味? 一掌不轻不重地拍在南宫翧葶的头顶,“想什么坏事呢?”静桐的声音依旧清冷,手压在南宫翧葶的脑袋上令她动弹不得。 晃动着脑瓜子蹭着静桐的掌心,南宫翧葶挑眉说道:“除了想着师傅,翧儿哪还会想其它的事。” “看来油嘴滑舌的毛病还是没改掉!”静桐抓了下南宫翧葶的头发,将手放下。某人不服气,双手捂心,“什么油嘴滑舌,句句肺腑之言。” “扭捏的毛病也没改。” “嗷,师傅……” 小家伙儿闹起小情绪了,拍拍她,躲开,拍拍她,又躲开,静桐也不恼,收手没有再继续闹她,“小欧的事,你做得很好。今天早些来找我,我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练习内功心法。” 足尖轻点,飘然飞上了屋檐,南宫翧葶目送着静桐离去的背影。 功夫高的人是不是都不喜欢好好走路,南宫翧葶笑笑返回了小欧的住处。俗话说的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她本就是来看看小欧恢复得怎么样了。 “你怎么又来了?”小欧往南宫翧葶身后望了眼,还好师傅没再过来。 南宫翧葶毫不拘谨,坐上床,嫌弃地看了眼小欧脚上的包扎,动手把它解开了,“嗯,恢复得还行。咦,不过你这一块是什么?图形有点特别!”南宫翧葶好奇凑近去看,“唉呀!”小欧拿起被子盖住,“看什么看什么,没见过胎记啊。” “这不是胎记吧。看着像是……”说着上手就要去撩被子,被小欧打了下手,“有什么好看的!” “好好,不动你。”南宫翧葶揣好手,乖乖坐定。 见小欧修养几天下来脸都圆了一圈,料定滋补东西铁定没少吃,打趣道,“小欧师姐面色挺滋润,吃啥好东西啦?” 小欧甩了个眼神,“我不小气的,都算你一份,看这有什么你爱吃的,尽管拿走。” “既然师姐都开了口,我便不和你客气了。” 南宫翧葶闻着味,馋虫都快被勾出来了,她来看一趟小欧,搜刮了不少好吃的,不虚此行。 下午没了小欧在身旁,南宫翧葶心无旁骛,手脚麻利,很快摘满了一筐水果,忙完自己的事,顺手还帮了下别人。 “谢谢,小翧师姐。” “顺手而已啦。来,帮忙。”几人一起把一筐筐水果放到推车上,南宫翧葶心情愉悦:“我们回去喽!” 心里惦念着静桐让她早些去,卸下水果,简单地洗了把脸,南宫翧葶欢乐地跑去找师傅了。 “师傅,我来了。” “脱了鞋,进来。”静桐的声音从内室传出,“哦!”南宫翧葶小声回应,扒拉掉自己的鞋走了进去。见静桐在写字,南宫翧葶轻手轻脚地靠过去。内容不能全然看懂,应该是佛经,默读了几句南宫翧葶的思绪又飘开了。 “你又在发呆了。”静桐拿起笔敲了下南宫翧葶,她双手抱头,“师傅,翧儿的头又不是木鱼。” 静桐没再理睬某人,转而专注地写起了字,南宫翧葶这回不敢分神,死死地盯着白纸上的字,心里把她师傅的字夸上了天。 “你要不要试试?” “我?别了,我的字儿比不得师傅你的。”静桐却已将人拉进了自己身前,手亦握住她的,“我们一起。” 心咚咚咚的狂跳,鼻间全是师傅的气息,南宫翧葶觉得一阵眩晕感,这时耳朵旁恍惚又传来了静桐的声音,“别紧张,肩膀放松,你手握得太紧了。” “哦……哦哦哦。” 南宫翧葶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写完的这一篇。 “你怎么冒了那么多汗?” “屋…屋里热吧。”南宫翧葶不敢正眼看静桐。 静桐想到南宫翧葶来到默云轩有月余了,现下正好有笔墨纸砚,命她一定要写份家书好让家人安心,写不好不得吃饭。身上燥热感逐渐散去,趴在案几上满满的乏力感,南宫翧葶只得承认自己内里无墨,绞尽脑汁也写不出几句话。她画画还可以,空白处干脆画了个自个的小人,人在开怀大笑。 “你写完了吗?菜都要凉了。”静桐在外面催了一句。 “嗯!好了。”南宫翧葶吹了吹,见墨干了就折起来塞进了信封。愿这份家书别吓着了家里的二老,里面有几句话写得还算走心,她爹娘怕是不会相信是她写的吧。情绪一勾起,还真有些想他们了,眼眶说红就红,一点不受控制。 作者有话要说:走过路过,收藏一个呗! 下一回更新应该在周六晚上,估摸着也是十点半之后了。 第9章 习惯不习惯 “想他们了?” “嗯。” 南宫翧葶抱着静桐的一条手臂,脸埋在她的右肩,静桐目光柔和,伸出另一只手拍拍她,“我们先吃饭吧。” 热腾腾的饭菜下肚,伤感的情绪很快消散,饱腹后,南宫翧葶拿出下午从小欧那得来的茴香豆吃得起劲,嘴里嚼得嘎嘣脆。好吃的东西一吃就停不下来。 吃剩那么丁点也好意思拿来给她分享,静桐不想和一个小破孩多计较。见她明显吞咽了下口水,“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不,应该是看着放进了嘴里的豆子,想某人最后关头还能给自己留下几粒,也算的上是心里有她,只是她这个样子也太好笑了吧。 师傅不愧是仙子,吃个豆子都那么好看,南宫翧葶收不住眼神,静桐却误以为她是舍不得她的茴香豆,“我素来不喜食这些东西,几颗够了,还剩下的几粒,你拿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早就饱啦。你吃你吃!” “既然你吃饱了,那你记得我说我要考你内功心法。” 凭照着得天独厚的记性,南宫翧葶对答如流,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夸上自个儿几句,讲真她这段日子的确有好好练功学习。 “先别得意的太早。” 静桐说完朝着南宫翧葶迎面一掌袭来,条件反射,南宫翧葶以掌还击,静桐用了一成功力试试南宫翧葶能不能活学致用,时间像静止了一般,过了一段时间后,南宫翧葶面色有变,静桐适时撤去掌力。 “谢师傅。”差一点,她就要顶不住了。师傅不愧是高手,要是她用十成的功力对付自己,南宫翧葶想她一定毫无抵抗之力,全身经脉全废,一点生还可能都不会有,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师傅怎么会伤害她。 “不错,看得出你是有在好好练功,上回教你吐纳的方法,你要好好去悟一下。” “遵命。” “夜深了,回去吧。” 南宫翧葶自然地走到静桐面前,每晚的晚安吻,静桐习惯又不习惯,南宫翧葶偶尔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会大大地亲一口,大部分的时候都像现在这样,轻轻的,浅浅的,柔柔的。 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漫进了她的心里。 “师傅晚安。” “嗯,晚安。”静桐错开了对方的眼神,径直走进了里屋。盯着紧闭的房门发了好一会儿愣,南宫翧葶才离开。 月城,连日暴雨不停,寒意四起。地面被雨水刷得很净,路两旁还有几棵歪倒的小树。即使如此,还是不能阻止武林人士的纷至沓来,十月,总有那么多人去铸心山庄打造一把称心的利刃或寻一件得手的武器。 “夫人,我们女儿来信了。” 南宫正连日在铸剑房忙得昏天黑地,收到女儿的家书,竟开心地直奔卧室,他要和姿芮一起读信,女儿可是第一回 给他们写信呢。 “懂事了,小丫头。瞧,她问我们好呢,关心我们的身体呢,这里,还提了爹,等下拿给老爷子看看他一定激动死了。” “咱女儿现在那么能干,都会去果园干活了。” “看来翧儿挺喜欢静桐,夸了好几句了都。哎,她说她有好好习武,现在每天都起得很早。” “还有还有……” 姿芮是想好好看个信,某个家伙在耳边不停地叨叨叨,一句句地念出来,甩了他一记眼刀,可惜他看信太认真没接收到自家夫人不悦的小情绪。 “画的小人儿头是翧儿吧,看来她挺开心,笑得那么开心。”南宫正吸了吸鼻子,忍住了哭意,女儿好他就好,兰姿芮揽过他的肩膀,都几次了,一想到女儿,这七尺男儿就会这样,安抚了一下,“你呀,能明白我当初送走她的苦心了吧,磨炼下就是会不一样,再说了默云轩人间仙境,又不是什么破烂地方,也受不了什么苦啦。安心了吗?” “嗯,我也要书信一封,让我们翧儿快快变乖,就可争取早日回来。” 兰姿芮无奈地任由南宫正扔下手上的事物,跑去书房研磨给女儿回信去了,铸剑房就由她去盯着吧! 跑来铸心山庄的各类人不等,有的是会将心目中的武器绘制在纸上,有的愿意散尽千金买上一把存于铸心山庄的名剑,如红麟,断瀑,左伦,可都是在名器榜上能排进前一百的,江湖还有传言,失传已久的天落剑其实就在铸心山庄。也会有人带着自寻来的上好玄铁上门,不管什么奇葩的要求,铸心山庄会尽全力满足。仅三点,不造阴残的暗器,名剑随缘只送不卖,看着不顺眼者铸心山庄可以拒绝这单生意。 铸剑师左杨拿了几张图纸给兰姿芮看,兰姿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段一凡是从哪里寻来的?他不清楚公孙家的暗器一旦出现会给江湖带来多大的风波。” “他去年当上武林盟主,我们断然拒绝拂了他的面,他不是个心胸开阔的人,我担心……” “铸心山庄的规矩江湖中人谁人不知,饶他也没这个胆子。”兰姿芮收齐图纸,回头要和南宫正再商量一番,段一凡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突然给到他们几张图纸用意何为? “驾……驾,吁……” “弟兄们,给我抢,给我杀!” 南宫翧葶如往常一样,去果园采摘水果,她动作愈发老练,活儿干得相当不错。雨竹发话之后她就可以带着果子去城里她们常销水果的几处卖,能进城,是个好盼头,悠悠地推着车,南宫翧葶想着之后进城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车被什么阻碍了前进。思绪收回,停下来前去查看,吓了一跳,地上躺了个浑身是血的女孩 。压下惧意,上前探了一下对方的脉搏。还好,没死。将人抱上自己的推车,接下来一路狂奔,娘亲说过须臾或可救一人性命,她的脚步不敢停滞。 南宫翧葶推了个血人回默云轩,惊动了上下。 掌心被车柄磨出了血,有些后悔把金创药全给了小欧,南宫翧葶当时来得急也没多备一瓶。忍着疼,先把肉里的一些木刺取出来,里面到现在都没什么动静,也只能希望师傅和秋茉可以救回屋里的人。虔诚地祈愿,老天是会听到的,女孩终究捡回了一条命,夜间,该女子有了些意识,一直在梦呓,说着救她们什么的。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等她醒来才能知道。 秋茉见静桐面有疲色,想她输了大量的内力,赶紧劝其回房休息,她又说,“我会守在这儿,有事情第一时间通知师傅。” 拍拍秋茉的肩膀,“辛苦你了。”静桐推门,南宫翧葶迎上前,“怎么样?” “没事了。” 松了口气,真是太好了!南宫翧葶也看出静桐气色不对,想她定是为了救人不遗余力,拉过静桐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南宫翧葶搂住静桐的腰,说:“师傅,我送你回去吧。” “我没什么要紧的,你不用这样。”南宫翧葶捉紧她的手不放开,撒娇般地说道:“不要嘛,你就靠着我嘛,你累了,我借你靠啊!有什么关系,师傅还害羞不成?” 拗不过她,静桐只得让某人一路这么搂着走。 油灯下,南宫翧葶觉得给自己擦药的静桐是那般温柔,不知觉她微笑着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柔,静桐抬首就见到某人在笑,她还真的很爱笑。 “好了。” “谢谢师傅。”快速地牵过她的手嘬了一口,“晚安了,师傅!” 一溜烟不见了人影,静桐呆了一下后蹙起了眉,要和她说一说吗,不说怕她日后更放肆,可开口要怎么谈起,你最好别老亲我?唉,轻叹一口,熄了灯。 受伤的女子昏迷三天后清醒过来,当回忆慢慢苏醒,痛苦席卷了全身。 “你别紧张,这里是默云轩,我是秋茉,是我救了你,你得救了,现在很安全。” “得…得救了,我得救了……” “是的。你得救了,已经没事了!”秋茉怕激动的情绪影响到她的身体,暂时压下疑问,没有立即问她当日发生了什么,安抚好她后,女子饮了几口药,又睡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会更新下一章哦!等待大家的评论与收藏! 第10章 谁是谁师傅 小欧的脚完全恢复了,养伤得一段期间,南宫翧葶以美食为借口,常来串门,本来互相看不对眼,眼下关系倒拉近了很多,两人年龄相仿,混熟后发现还挺聊得到一块的。 南宫翧葶将柑橘掰了一半给小欧,自己塞了两瓣到嘴里,“你等下干嘛?” “我要去找秋茉师姐,我好久没见到她了。”提起秋茉小欧心里起了些波澜,除去那天她受伤回来她来看了下自己,后来就没有再出现过,秋茉师姐可是一直最紧张她的呢。 “我也知道她很忙啦,哎,对了你带回来的那姑娘醒了吗?”小欧拨下一瓣橘子咬了一口慢慢吸吮里面的果汁。 又塞了几瓣进嘴里,南宫翧葶嚼了几口吞咽下去才说:“嗯,听说前几日就醒来一次,精神不是很稳定。我们等下一起去找秋茉师姐不就知道了嘛。” “嗯,我们现在就去!” “行。”临走不忘再揣两个柑橘在怀里,南宫翧葶她们到时秋茉正巧要出门,目光从南宫翧葶身上移到小欧,笑了笑,“都能下地啦,看来完全没事了。” “师姐,你怎么都不来看我的!” 恶心!南宫翧葶用橘子堵住自己俩耳朵,仰着头看着天空。秋茉回抱了挂在身上的人儿,在她耳边轻柔地说:“我要去找师傅,先下来。” “哦!”小欧松开了秋茉,秋茉走时又瞥了眼南宫翧葶,目光有些复杂。 小欧走到南宫翧葶身边也抬起了头,她问:“你在看什么?” “天空真漂亮。” “哪有!” “走啦。” 秋茉师姐不在,他们怎么能随便去到她的房间,小欧挡在门口不让南宫翧葶进。两个人面对面,眼对眼,僵持片刻,南宫翧葶先退了一步,“又不是干什么坏事,再说,人是我带回来的,救人也算我一份的,我有权知道她怎么样了。何况,小师姐你也很好奇,对不对。”嘴角上扬,她知晓能说动小欧,“我想和那帮子盗寇脱不了关系。” 小欧眼神一亮,“什么?你确定!” “进去一问便知。” 静桐之前就派了雨竹前去调查,女孩受伤严重,昏迷在默云轩的果园,则表明事发地离默云轩不远。默云轩周遭的村落不少,村落间大都离得偏,打听消息也没那么快,雨竹去了两日尚未回来。 “师傅,她醒了。” 女子清醒后把实情告知了秋茉,她全部转述给静桐。 “大半年来,他们屡屡对临川的小村落出击,手法极为残劣,大师姐和他们交过几次手,救回了些人,可治标不治本,师傅我们得想法子,剿了他们的老窝,以绝后患。”秋茉提出自己的建议,“不能再由他们这么下去。” 静桐点头认可秋茉的想法,“等静竹回来,从长计议。” 默云轩坐落在临川,背靠灵山,左临漓江,它前身是个大村庄,十几年前被屠村后没剩下多少人,活着的都离开了,因为不想一世活在恐怖的阴影中。庄主感念清霜师太当初的出手援助,后将房契地契赠与了她,江湖太平后她带着静桐回到临川,清霜师太还邀了一位高人朋友一同打造了默云轩,只是默云轩造完后,她就驾鹤西去了。 清霜师太在临川名声很响,往日默云轩附近的小村落逢年过节会送些东西过来,故村落有难,默云轩也自当出手。静桐沉思了好一会儿时间,临川山川环绕,那群山贼盗寇定是藏在某一处深山之中。大山易守难攻,而她们人手也不够。 “你在想什么?”小欧才被某个家伙硬拉着说临川的地理环境,她怎么画着画着呆住了。 “别动!”南宫翧葶拍掉面前晃动的手,“不要吵。” 山贼强盗,他们掠夺粮食,强抢金银财宝,压女孩回寨里当压寨夫人都不奇怪,默云轩受过他们伤害的女生们也并没提到他们有想杀了她们的行为。看那个女子身上的伤,刀刀下了狠手,又照她所说,那他们其实可能不是为了抢什么,终极目的就是为了杀人屠村?手里的黑石掉在了地上,南宫翧葶看着地上画的密密麻麻的草图,心下一阵发麻。她是不是想太多了,也许,那伙人里面有性情暴虐的也说不好,晃晃脑袋,还是别烦心了。 “走吧。” “什么,我废了那么多口舌,你又捣鼓了半天,我以为你想出了他们藏身点呢!” “我哪知道临川有那么多的山。就近就好几座!” 南宫翧葶拍拍手上的灰,饭点了,她还是先给师傅送饭,天塌下来都要先填饱肚子不是。而且她可享受晚饭和师傅的温馨时刻,想起静桐,步伐都加快了,是有多等不及见她呀! “喂,你等等我。”小欧气呼呼,那混蛋利用完她就跑,讨厌。 晚间,温度降得很快,一路跑来,面颊被冷风吹得通通红,好在屋里很暖。清楚她这个时间点会过来,静桐早早地燃起了暖炉。南宫翧葶放下食盒,又脱了外衣,坐到静桐的对面。不说话,就傻笑。 “有什么开心的事。” “没有,看到师傅就觉得安心。” 说多了几次,南宫翧葶吃饭较之以往文雅些许,就是戒不掉给静桐夹菜的习惯,静桐看着碗里菜堆成了一座小山,面有难色,她发现此段时间自己好像胖了一点。 “师傅,你就是要吃多点,你太瘦了。”南宫翧葶满脸都在示意静桐快吃,怕不吃她又要啰嗦一堆有的没的,说奇奇怪怪的话,静桐拿起碗吃了起来,“这才对嘛!师傅真乖。” 小家伙又占她便宜,到底谁是谁师傅。 “对了,你爹来信了。” 五页的纸,满满都是在说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思念,要她小心这小心那的,南宫翧葶越读下去越嫌弃,她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她十四岁了,明年她就成年了。 “老爹眼里我还是个两岁的宝宝呢!” 几句话看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嘴里嫌弃,到底还是好好将信纸收了起来。 “师傅,咱再来碗汤,胖婶儿说老鸭汤她炖了一下午。别浪费呀!” “我不要了,你喝。”再这样下去,非胖死不可,她要节制。 “行行行。”南宫翧葶自己盛了一碗,舀了一勺送到静桐的嘴边,“就一口,一口,来!” “来嘛!张嘴,啊……” “嘻嘻,乖。” 静桐怒瞪了她一眼,南宫翧葶将喂过静桐的勺子含在嘴里,拿上筷子上前往砂锅里找好东西去了。 “师傅。”雨竹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地进来,“我…我查到了。” “不着急,吃了饭再说。小翧,给大师姐盛一碗饭。”不太情愿地给了静竹一碗饭,南宫翧葶觉得每个夜晚是属于她和师傅两个人独处的时光,她说来就来,早知道刚才就该把饭全吃了。雨竹一心忙着办师傅交代的事,几天没顾得上好好吃饭,也不管什么吃相了,大口地吃起来。静桐又让南宫翧葶给雨竹倒碗汤,某人的脸上感觉又黑了一层,盛好汤后,随意往前一推,汤水晃动几下撒出来几滴,雨竹蹙了下眉却还是开口说了谢谢。 雨竹吃饱后想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发觉还有个人在这。她看向南宫翧葶,你为什么还不走? “翧儿,回去吧。” “师傅,还早呢,我还想和你再聊会儿。”她一露出小狗的神情静桐就想笑,碍于大徒弟在这,静桐忍住了,“我和雨竹有正事。你先回吧。” “让我走行,那我要……”看她微微嘟起嘴就知道她要干嘛,胆子还真大,静桐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快出去,别胡闹!” “呜略略……”嘴巴捂得很紧,南宫翧葶说的话听不清,转瞬人被推出了门外,“不要胡闹!”点点头,南宫翧葶使坏地舔了一口静桐的掌心,逃开了。 “你!” “师傅,怎么了?” “没事。”静桐握紧了手心,转身笑得和煦。 “真的吗?”师傅几时会有这样的笑容,雨竹有要事说,没去深想静桐异样。她两日来跑了好几个村,才找到出事的村落—于家村,死伤人数不少,那帮畜生还放火烧了整个村,她去到那里,一片哀嚎,各种惨状。 ———————— 明天会有几章纠错,造成伪更勿理!下一章,周三更新,差不多现在这个时间吧! 第11章 我会保护你 雨竹实在不愿再回忆一遍她亲眼所见一幕幕血淋淋的场景,心下五味杂成,她觉得自己有些责任,大半年来,定是那些人见没人能阻止他们,于是就变本加厉,现在都会杀人了。村民们平日里生活已是不易,谁能想到尔后的一日还会发生这样的灭顶之灾。 “事发至此,你不必自责,为师知你从来都是以默云轩为重。你我皆非神仙,能拯救万民。”雨竹面露愧意,静桐安慰一句。 “而且有没有可能,他们不是同一拨人。”静桐从雨竹的描述中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以往山贼们蛮横地抢夺粮食金钱,残虐对待女子,也重伤过人,但不至于有意图要屠杀整个村。行事作风,不会说变就变。 和他们交过多次手的雨竹也有这样的猜测,只是他们是同一帮子人亦或不是,眼下怕不是最紧要的。 “师傅,雨竹觉得不管他们是不是,我们都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全部铲除。” 是啊,不能再让无辜的人平白无故地死去。静桐叹了口气,拨动手里的佛珠,她又问雨竹:“默云轩而今有多少人?” “六十二人。” “雨竹,那你觉得我能带出去的有多少?” “师傅,先容我想想。” “也罢,明日大殿召集所有人,你拣选出能随我一起去于家村的弟子。今儿到这,回去歇着吧。” “是,师傅。” 深夜,静桐一人又去佛堂坐了好一会儿,心却始终不能安宁,此类的事情早不是第一次碰到,早年比这更血腥的事她都遇到过,想来她还是参不透。对着清霜师太的牌位拜了三拜,从暗匣里取出一柄长剑。 小欧小翧下了晨练后都是一身的汗,今早的太阳特别大,气温又回升了。两人一左一右,同一时间冲到食堂,胖婶儿习惯了这俩贪吃鬼,每次都是抢在最前面。 她扯着嗓子,热情地说:“都给你们备好了,拿去吧。热腾腾香喷喷的!” “谢胖婶儿。” “有劳了胖婶儿。” 分别拿起自己的早饭,找定一桌子坐了下来,两人话不多说,先吃起来,这个时候,陆陆续续大家伙都进来了。没吃几口,南宫翧葶突然想起今天晨练时不见雨竹师姐,明明昨晚她就回来了还打扰了自己和静桐的“幽会”,“怎么今早还是秋茉师姐带我们出练。大师姐不回来了嘛!” “人不用休息啊!” “也是。不过我以为像她这样的铁人是不会想要休息的。不说她了,你呢,待会去器械房跟我打一局呗。” “我会把你打趴下的!”小欧朝南宫翧葶挥了一记空拳,“你别后悔。” “威胁我,谁怕谁啊!”南宫翧葶笑着喝起豆浆,“咚…咚…咚”钟声从不远处传来,“什么事?” 小欧迅速起身,一手抓起一肉包,一手拉过南宫翧葶,“走,去主殿。” 状况外一脸懵的南宫翧葶被牵着一路狂跑,“什么情况,临时突击?”此时所有人都往一个方向奔,人潮拥挤,小欧小翧的步伐慢了下来,“别问了,赶紧的,到晚了会有惩罚的。”小欧很够义气抓紧南宫翧葶的手腕,带着她穿梭在人群中,“对不起对不起!”小欧的力气忒大了,害的南宫翧葶连撞了几人,回头道歉都来不及。 “我们到了。” 松开了手,在大殿前两人停了下来,喘口气儿先,“进去吧!” 她俩勾肩搭背的第一个出现在雨竹面前,举止亲密的两人一举一动都在雨竹的注视下。 南宫翧葶偷偷瞄一眼,用肩膀撞了下小欧,说得含糊不清:“你看看她的脸色,肯定出大事了。” “放心吧,大师姐不就长这样的脸。喂,还好我反应快带了个包子,你要不要?没吃几口就赶来,饿死我了。”包子掰了一半,没等南宫翧葶同意就塞到了她嘴里,南宫翧葶不领情地给了她一白眼,小欧无所谓不在意地耸耸肩将剩下的肉包放进了自己嘴里,切,给你吃还嘚瑟,瞧把你能的。 “吐出来你就死定了!” 懒得理那个力大无脑的家伙,南宫翧葶不说话慢慢地咀嚼着,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定。 人都齐了,雨竹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把大家全部召集的用意。 “等下,我叫到名字的走到前面。” 等了很久,南宫翧葶始终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 “余下的人先散了吧。还有,今天最后到的那人,负责清洗茅房。” “你怎么还不走?” 南宫翧葶右手抱左手,微昂着头,自信满满地开口,“大师姐,我可否主动请缨。”平心而论,她比前面队伍里的一些人还是要厉害些的。 雨竹走到南宫翧葶的面前,低头看她,“你能不能去,有我决定。” 熟悉的姿势,熟悉的话语。 南宫翧葶并不依,不急不缓地回应说,“斗胆问一句师姐,以何标准选人?你虽为我师姐,你我却师出同一人,你去得而我去不得,恕小翧实在难以服气。”她身为闭门弟子怎一点优待都没! 大殿上其她人大气不敢出,小欧在衣袖下偷偷地竖起了大拇指,她由衷佩服,那家伙一次次都能把大师姐顶的说不出话,厉害呀! “你想怎么样?” 南宫翧葶上前一步作揖行礼,“我想要挑战大师姐。若侥幸赢了,你就让我去。输了,往后小翧都听你的,再不废话一句。在场的,都能为我的话作证。” 破天荒,素来严厉得宛若阎罗的大师姐笑了,小欧晃了下眼,她竟觉得雨竹师姐笑起来的侧颜挺好看的。雨竹再次上前,贴在南宫翧葶的耳边说了几句,然后才说要挑战她的某人一溜烟儿的跑出了大殿。 “以后我们多的是切磋的机会,你不能去,是师傅特别和我交代的。师命不可违!” 雨竹回身又恢复了一贯的脸色,嘱咐道:“回房整理好包袱,午时准时出发!” “师姐师姐!”小欧跟紧雨竹,她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太想知道师姐到底说了什么能让那家伙转头就跑。小欧缠人的功夫那么多年雨竹早已领教多遍,对付她也很有一套,她沉色说道:“再缠着我,不回去收拾东西的话,我看你也不用去了。”本来,雨竹也不太想让她去,要不是人数不够。不经世事的小女孩出去怎么都让她很担心。 “哦,好吧……”语气一下弱了,脸也丧了下来,为一点点小事就不开心了?雨竹的心也揪了一下,“好啦!”她试着拉起小欧的双手摇了摇,“要不师姐,告诉你原因好不好?你别不高兴。” “哼,不要!我不想知道了现在。”小欧挣脱开束缚,扭头不看雨竹。 怎么办,要怎么哄她,面色冷静的雨竹内里早就慌得不行。词穷的想不出还能说些什么! “你们怎么在这傻站着,不嫌热啊!” 秋茉的出现刚好打破了僵局,见到秋茉师姐,小欧咧开嘴,三两下蹦过去,双手一张,跳到了秋茉的身上,稳稳地接住了淘气的小破孩,拍拍她的屁股,“你吃多了,好像又沉了些。” “秋茉师姐。”这叫声让人心口一酥,“人家才不胖呢!” 将人往身上提了提,“是是是,我们小欧最苗条!” 秋茉差一些忘了这里还站了一个人,和她简单地打了个招呼,雨竹点点头,“我先走了。” 抱着小欧,与之额间相抵,“怎么了小家伙,又被大师姐训话了?嗯?” “我不是小家伙。”感觉到小欧的眉头皱了起来,秋茉又说:“你不是小家伙,难不成我要叫你大家伙?” “吼,秋茉师姐你太坏了,又笑人家。” “是我坏还是大师姐坏!” “你!” 秋茉佯装松手,“好,你给我下来,去找她吧。” “不要。”小欧搂紧了秋茉不放手,秋茉接着问了个常问的问题,“那你更喜欢我还是雨竹师姐呢?” “当然是秋茉师姐啦!” 秋茉听了笑得开怀,“嘴那么甜,秋茉师姐抱你回去。” 雨竹偷偷地看着说说笑笑的两人,她有些羡慕,只是性格真的很难改变,她也不是不想学一下秋茉的温柔,秋茉的善于言辞。她和秋茉一起把小欧带到那么大,心里对她的疼爱绝对不少于秋茉。 南宫翧葶拍门而入,浑身怒气,发丝凌乱,静桐不解她为何会这个样子。 “你为什么不让去?”劈头盖脸地冲自己重复着一句话,静铜想了会儿才明白她在说什么。 替她整理好头发衣服,待她情绪缓和下来,静桐才开口:“为什么不让你去,你看看你自己有多冲动。你娘亲她亲手把你交给我,我便不能让你出任何事,你明不明白。” “可是……”南宫翧葶一着急,话又说不利索,“可是,小欧比我小都可以去,我为什么不行,不会出事的啦!” “不行。小欧的功夫在你之上!我意已定,你莫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回去吧!” 南宫翧葶急切地抓住静桐的双手,“师傅,我一人留在这里,我会很担心你的。我去的话,要有危险,我可以保护你呀?” “你,保护我?” “是的,我南宫翧葶在此起誓,我愿意用生命去保护我的师傅。”南宫翧葶如此的认真,静桐有些震撼,武功都没学到位的家伙却说拿生命起誓会保护她。 —————————————————————————— 下一章,或许周五晚上???哈哈哈,看情况哦! 第12章 坚强的后盾 如若这般还不能说动静桐,南宫翧葶真真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这样,她是不是就能相信自己的真心?再次央求对方,她想不明白为何静桐就是不肯答应自己。 少年人总是勇往直前,甚至会选择飞蛾扑火,什么时候静桐最能感受到和南宫翧葶年龄上的差距,大概就是此刻。但她依旧感动于十四岁的少女在意她的那颗真心,炽烈又毫不掩饰。清霜师太是出家人,师傅对她的关爱是那种淡淡的润物细无声。而雨竹,秋茉,小欧对她更多是感恩敬畏,就算大咧咧的小欧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就这么糟糕嘛!”静桐的沉默着实打击到了南宫翧葶,她认定是自己不够格,不然为什么师傅不肯让自己和她共进退。 晓她定是钻起了牛角尖,捧起南宫翧葶低着的脸,“瞧你长高了些,都到我嘴巴这了,看来饭没白吃。” 南宫翧葶不肯看着她的眼睛,静桐就主动凑过去,视线相平,清了清嗓,尽量让自己嗓音听上去柔和些,“听着,在我心里你从来都不糟糕,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你说你想保护我,我很感动,可我不让你去,也因为我也想要保护你啊!而且在往后的岁月里,师傅都希望可以护你更多一点!你能明白吗?” 两人一直对视着,直到南宫翧葶豁然地点了点头,打开双臂正面拥住了静桐,抱了好一会儿,她才松手,“翧儿在默云轩等你回来,师傅我要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嗯,为师相信你。” 安静坐在一旁的南宫翧葶右手支着下巴,深邃的眼眸随着静桐而动,简单地整理好包袱,静桐拿来昨夜取出的长剑,“你可还识得此剑?” “灵越剑。” 不用细看,脱口而出。 “我还记得是我亲手把灵越交到你的手上。” 静桐十六岁,清霜师太带她同去铸心山庄,一为拜访故人,二来因她以成年是时寻一合适的剑器。南宫翧葶一下想起小时候的糗事,捂脸偷笑,小时候她第一次见到静桐,五官非常夸张地全部张到最大,在兰姿芮的怀里不停乱动着,被她老娘狠狠扭了下手臂上的小肥肉,才消停会儿,她傻乎乎抬头望向母亲,小手一指,奶声奶气地说:“姐姐,好漂亮呀!”兰姿芮连答几个是敷衍着。 “小翧儿喜欢这个姐姐是不是呀!”南宫正戳戳女儿的脸,“喏,爹爹让你把灵越剑拿过去送给姐姐,好不好?” “嗯嗯嗯,好的。”她迫不及待左扭右扭,从母亲身上滑了下来。 “好什么好?你女儿拿不拿得动呀?走路都还会摔呢!” “灵越剑轻又薄,不重,我们小翧儿可以的。去吧!” 两个小胖手捧着剑,啪嗒啪嗒啪嗒跑到静桐身前,嗯的一声用力地高高举起,“漂亮姐姐,给你的。” “谢谢你!”静桐刚拿走剑,有个小肉球就贴上了她的大腿,还抱着她咯咯咯的笑。 “我以前真是傻不拉几的。”大概每个人回顾儿时的自己都有这样的感觉吧,南宫翧葶脸都红了,想到静桐见过那时的自己,害羞地将脸埋在双手里。 “不会,很可爱,现在也是,一点没变。”某人听了不仅抱住脸身子也缩成一团。又给了静桐呼噜她脑袋的机会,“快起来,陪我用午膳。” 说起午膳,就想到要离别,说不好会有好些日子见不到她的师傅了,饭桌上,南宫翧葶为了掩盖住自己的难过,木碗一直拿起,大口的吃着碗里的白饭。感受到她的心思,静桐没有拆穿,只是说,“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不会让翧儿等太久!” 午时,静桐准时地带着她们出发,南宫翧葶站定在原地,目送她们离去。 “我以为那家伙能说动师傅呢!没想到她还是不能去。真可怜!” 其实师傅到底还是偏爱她多一些呢!秋茉勒住了马,“小欧,师姐就送你到这,出门在外的,千万别逞强。” “放心,秋茉师姐,你快回去吧。有师傅还有大师姐哪有我逞强的机会,不用担心我,很快回来。” “嗯,还是要记得安全为重啊!”秋茉又多嘱咐几句才驾马离开。 马蹄声,看清来人,南宫翧葶难掩失望,“以为师傅她们回来啦?”秋茉有些好笑她的表情,从马上跳下来,牵住了马绳,“怎么,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一段?” 南宫翧葶自当乐意,反正师傅不在,她就一个人,也没什么事可做。 “别闷闷不乐的,师傅不在,大师姐不在,这段时间不用早练,不用干活,想想这些开心的事吧。” 她倒是习惯了!南宫翧葶想明日让她睡到大中午,可能她反而受不了。 不对呀,话说秋茉师姐怎么没有一道跟去,南宫翧葶有话直说,她问:“秋茉师姐,你也被留下了?” “哈哈哈……”秋茉大笑起来,笑够了,说:“没办法,天生残疾。” 她这么一说,引的南宫翧葶下意识去看她全身,不过就算好奇,隐疾什么的不好多问,何况这点她深有体会。 “好啦,逗你的。我只是天生气血不足,每当真的要运功出招,就会有问题,支撑不了太久的。” 原来是这样,平时倒一点没看出来。 “小翧家里是做什么的?” “啊?” “你别介意,恕我冒昧,我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我便知你与我们不同,你不是孤儿,对吗?” “嗯。”南宫翧葶不会说谎,况且秋茉这样问她,她也不能说是,对吧? 小欧伤到脚的当天,秋茉去看她,恰好看到了南宫翧葶赠与小欧的金创药瓶,瓶身小巧,瓶底赫然刻着一个兰字。秋茉学医,她知晓这瓶药出自药王谷,药王谷的谷主兰楚潇是个性情古怪的人,市面上几乎找不到药王谷的药,而南宫翧葶却有,还很大方随意地就送人了。 “有家人真好呢!” “嗯,是吧。” 南宫翧葶有些不愿意再聊下去,她能感觉到秋茉言语间刻意流露出的忧伤羡慕,可她们两人关系始终还没有好到可以说这些的地步,所以南宫翧葶觉得秋茉有些为难自己,她不能对她的情绪视若无睹,可,又能说些什么? “小翧,其实你姓什么?”秋茉看上去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却令南宫翧葶真的有些不愉快了,少有的严肃起来,本可以换个轻松点的方式,插科打诨更是南宫翧葶的强项之一,不过,她不想如此,“师姐,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反客为主,南宫翧葶也是个人精儿,在铸心山庄俩老头宠她没下限,但到底是把她当继承人在培养的,且铸心山庄里天南地北各大高人怪人的,接触多了,小丫头懂得也是不少的。 “瞧把你紧张的。”秋茉牵马进入马厩,“师姐也就随口问问,怎么真有秘密。” “若真是秘密自然不能告诉任何人。小翧乏了,先走一步,师姐请便。” 秋茉勾了下嘴角,小家伙防范心还挺强。不过,她想要知道的事总会知道的。 小欧服了雨竹,她去哪,她都骑马紧紧贴在自己的前后左右,深怕她会走丢了似的,还沉着一张脸老是盯着自己看,她不知道她这样子很渗人吗? “雨竹师姐,干嘛老是围着我转?”小欧忍不了了。 “我有吗?” 许是太紧张小欧,雨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总是不经意去靠近她。被小欧一说,马上拉开距离,就怕一不小心又惹毛她。 静桐这回出来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她一直很信任雨竹,为人沉着冷静又踏实可靠,是打点默云轩的最佳人选,有她在,她才能说闭关就去闭关。原来她也有害怕的人,一路上那么小心翼翼地护着小欧。 “小欧不领情?” “师傅,你看出来了。”雨竹有些不好意思,“她年纪小,头回出远门,还是盯紧点得好。也就怕万一!” “嗯,是啊,我以为秋茉疼小欧疼得入魔了,想不到还有一人,能有你们她很幸福。” 雨竹夹紧马肚,马儿奔跑起来,被向来尊敬的师傅看穿了心思,她只有先逃开了。 事发到现在过去了一段时间,还是有一股火烧的味道,所有人在村前下了马,有几个对味道敏感的忍不住捂住鼻子,咳嗽起来。静桐让大家对接下去会看到的场景做好心理准备。雨竹不知何时又走到了小欧的身边,不容拒绝地说:“你等下跟在我后面。” 大火过后,一半以上的房子都烧没了,家家户户都有受伤的去世的,后来在村长号召下总算有人肯帮忙搭建个大草棚子,让无家可归的人暂时有落脚之地。 “静桐姑娘,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什么样子。”村长也是一日间丧了次子,自己的臂膀都被砍了很深的一刀,不过没有太多的时间伤心,为了活着的人,要为他们想想出路。他抹掉眼泪,“村子重建我会想办法,至于对付那帮孽畜有劳你们默云轩了。” 第13章 红叶令 几句话仿佛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亲眼目睹儿子死在自己的怀里,他却无能为力,言语根本无法表达出他内心的痛楚,唯有忙碌起来,反倒能分散些注意。静桐的出现顿时让村长觉得报仇有望,想他们勤勤恳恳地劳作,就只是手无寸铁的普通农民,何错之有,要突遭此劫难。 静桐在村长的眼里看到太多太多,就算她不能完全体会到他的苦痛,心下还是涌上了满满的悲愤,以前师傅就说过她是个正义又心怀苍生的人,但清霜师太同时也希望静桐能看开,江湖太平与否,名利的追求者永远都不会少,那些她不喜欢的又不愿意看到的事会一直一直发生。她不理江湖事闭关三年,一出关就遇到了。 习惯性地摸一下出门前佩戴在右手的佛珠,静桐能来就表明她是下定决心解决此事,她希望村长能号召所有人向她说出那日发生的事,她必须了解细节,抓住了蛛丝马迹就能找到罪魁祸首。 让经历者回忆复述切实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惨痛事情,实在残忍。雨竹三两下卸了小欧的拳头,“你冷静点,你一拳拳打在木柱上,等下草棚塌了你让他们住在哪?” “我,哎呀,我生气啊!” 雨竹双手搭在小欧的肩上,“我知你心里不平,我又何尝不是!” 静桐始终一个表情,看不到她的情绪,她一直静静地听着,理性地问些问题。 “师傅,你有线索了?” 雨竹被静桐叫到一边,“嗯,有些眉目。这样,你让她们几个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雨竹你和我出来找样东西。” 整个村被烧得光光秃秃的,还会剩下什么东西? “师傅,我们要找什么?”雨竹问得有些焦急。 “红色,形状应该像树叶一样的东西。我们分开找,仔细些。” “是,师傅!” 胖大婶拿起她的长筷,每个菜都尝了一口,又拿起勺子,品了下她的大卤汤,没问题呀,怎么那小丫头坐那心不在焉的老走神呢,饭菜都不见她动。胖婶儿也藏不住事,中气十足问了句,“丫头,今晚菜不合你胃口是不,你老傻盯着门外是怎么回事。” 南宫翧葶听了,赶紧低头吃几口菜,扒了两口饭,冲胖婶儿笑笑,“好吃。” “唉哟,这才对嘛!我看是小欧那丫头不在,没人和你说话,无聊了吧。” “是这样子吗?”秋茉坐到了南宫翧葶对面,“胖婶儿,麻烦给我打点菜。” “好嘞,秋姑娘。” “不介意和我同桌吃饭的哦?”秋茉笑得明媚,伸手不打笑脸人,下午谈话心里确有些小疙瘩,南宫翧葶非小气计较之人,不会一直放在心上,“怎么会呢,秋茉师姐说笑了。” “哎,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南宫翧葶也跟着叹了口气儿,师傅一天不回来,她就会吃不好睡不好,满脑子都是她,就怕她会有危险,她要是受伤了,呸呸呸,师傅有灵越剑在手,不会出事的。甩甩头,“她们一定顺顺利利,平安无事。” 天慢慢变黑,静桐拿着火把,依旧在搜寻着。 “师傅,先回去吃点东西吧,我们都找了那么久了,还是明天在继续。” “等一下。”静桐将火把靠近,终于在一片芦苇荡里找到了她要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 “红叶令。” 红叶曾经是一个杀手组织,干的就是领钱杀人的买卖,随着人数的增多,野心也蓬勃了,一度势力扩张很大,得势后杀人放火随心而做,渐渐从杀手组织成为了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帮派,猖狂一时,不过没有辉煌几年就销声匿迹了,传言是内部出了分歧,其中的部分人投靠了后来的阎魔教。 静桐从村民的描述中得知了他们那日所穿服饰,统一的红色大袍,黑色面罩,手带一根红线,她以此推断是红叶的杀手,现在又找到了红叶令,印证了她的猜测。 “那,这个什么红叶,是重出江湖了?” “不清楚,查了才能知道。”静桐收好红叶令,和雨竹一道与大家汇合。 雨竹回来不见小欧,心里一急,“小欧呢?” “小欧师姐帮着村民们去重建茅屋了,还没回来呢?” “你去找她吧,我会帮你们留饭菜的。”静桐知雨竹紧张小欧,“找到她,回来吃了饭后就早些歇息,你也忙了一天了。” 小欧天生力气大,她一手抬起一根木干,胡乱地擦一下额角的汗水,觉得手上的力道一下变轻了,“我帮你。”雨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坚定暖心。“谢谢师姐。”小欧看不到,她身后的人笑了。雨竹是个行动派,话不多说,默默地帮衬着小欧,帮着那些村民。一忙就已经到了深夜,两人赶回大棚,她们都睡了。蹑手捏脚地走过去拿起地上的两个大碗,怕吵醒她们两个人又悄无声息地走远些,干了那么久的活,早饿得不行。 “你够不够,我可以再给你些。” “不用不用。”小欧死死抱住自己的碗,大师姐下午被师傅叫出去找什么东西,晚间又来帮忙自己,她一定也是又累又饿,“你要都给了我,你吃什么呀?你饿死了,以后谁来帮我!” 感受到小欧话里的关心,雨竹满足地笑了,小欧放下碗,双手抚着雨竹的脸,不让她嘴角的弧度下滑,“对对对,就是这样,雨竹师姐你不知道你笑起来很好看吗?” 那,我以后一个人对着你的时候就多笑笑吧。雨竹看着眼前的人,这样想着。 “你真的觉得我好看?” “嗯,可不是,所以呀师姐别老是板着张脸!”小欧说着还模仿起雨竹平常的表情,再次成功逗笑了她。 打开窗户,望着高空的一轮明月,南宫翧葶摸着胸前的暖玉,耳听夜间的蝉鸣。 静桐倚在树杈上,借着月光把玩着手上的红叶令,她抬首看一眼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谁?” 一个翻身从树上一跃而下,夜色中静桐凭借着卓人的听觉,追了一路,最后还是让人跑了,她连背影都没看清楚,是个高手。此人会是红叶的杀手吗? 夜尽天明,静桐仔细查看了地面上的痕迹,摸清了当时他们离开的大致方向。她让雨竹带上众人,自己单独一人分别朝两个方向前去调查,约定好三天的时间不管发现了什么所有人都要回到这里集合。 “上了山,要小心些,说不定这儿就是他们的聚点,我们不清楚对方有多少人马,就算发现什么古怪都不能轻举妄动,沿途做好标记。现在我们两人或三人一组分散开来进山搜索,记住一定要时刻注意身边的人,天黑前全部人都要出山不能多停留,明白吗?” “是,大师姐,我们会小心的。” 所有人下了马,轻装入山,雨竹抓紧小欧,“别乱跑,你得跟着我。” “师姐,我又不是小孩。” “你也就比我大五岁好吗?”她又不是她的宝宝,天天把她看那么紧,别人都该笑话她了。 “嘘!”雨竹瞪了小欧一眼,让她不要大声说话。什么嘛,还是昨天夜里的她比较温柔,一觉醒来又变回原样了,小欧不情不愿地被她拉着走。 这座大山空空荡荡,一点人的痕迹都没有,小欧压低声线说:“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你看,这儿哪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雨竹摇摇头,她倒不这么认为,这座山,太安静了,安静得不同寻常。手下拽得更紧了,她感觉小欧有点不耐烦,就怕小家伙头脑一热,甩开她就跑了。 “你弄疼我了。”打她打她打她,雨竹强忍小臂上的疼痛,就是不放手。 “别动!” 哼,你叫我别动就别动啊,小欧手下没停,雨竹仰着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大树,左手抽出腰间的弯刀,用力甩出,刀钉在了树上,树叶晃动,掉落下一个铁网,重重地落在地上。小欧停住了手,两人对视了一眼,雨竹眉头一蹙,不好,“快,让大家撤回来。”她松开手,快步冲上前拿回了自己的弯刀。 “雨竹姑娘,别来无恙啊?” 慢慢地将刀推入刀鞘,雨竹不动声色地靠在树干上,“放开她。” “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对方把刀拿得更近些,“雨竹姑娘,一直想邀你来我们这儿坐坐,这回你倒是不请自来。你伤了我们多少兄弟,他们要是看到你来了,会很兴奋的。”雨竹不在意他话里话外的恶心,直直盯着小欧,几个大汉粗鲁地将她压在地上,她还在反抗,被甩了一巴掌,眼色一变,“放开她。” “不好意思,我们老大开口要把你们都拿下,由不得我。” 雨竹拔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利落地割破了对方的喉,下一刻又撂倒了小欧身边的四个大汉。 “要不要紧?” “我没事。”小欧被抱得快喘不过气了,“师…师姐,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第14章 迷雾起 小欧和雨竹率先跑了出来,眼看太阳快落山了,她们急切看着入口,怎么到现在其她人都没出现! “吁……”白马扬起前蹄,又轻柔地落地,动作漂亮极了。静桐在一片竹林前停住了马,路上的记号一路引她到这里。日落黄昏,一片橙红,好美!就不知这竹林里又是如何,不一探究竟,岂不辜负了好风光,静桐动了动手里的缰绳,白马信步向前,到了别人的地盘,静桐不敢有丝毫分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突然歪了一下脑袋,一支弓箭落在地面。紧接着下一箭又朝着面门飞来,这回干脆不躲,徒手接了下来,反手朝着来的方向扔了回去,远处有人倒地。 上面! 静桐用剑鞘挡了了来人一剑,她顺势跳下了马,白马灵慧,跑开了。 是个女子,黑衣,红色袍子,手上有红线,所料不错,她应该是当年的红叶留剩下的人,那这片林子就是他们的居身之所。 女子杀气极重,每一剑都是直击要害,静桐更加确信她是个杀手无疑,不想与其久战,灵越一出,三招逼退了对方。女子不甚在意地瞧了眼虎口的伤,冒着血丝“还真是把好剑!” 从衣袖里拿出了红叶令,静桐问:“此物你可认识?” “何必明知故问?” “你是承认了你们屠杀了于家村的事实?” 女子偏过头没有说话,拳头握得很紧,加速了伤口滴血的速度,静桐又问:“沉默是默认吗?” “呵!无所谓吧,是我们干的又如何?你以为你今天还有命活着走出这片竹林吗?” “你要杀我?为什么?” “杀手拿人钱财,帮人做事,还有什么好多问的。来吧!” 女子知她武功不及静桐,但她还是抱着必死的心一战,静桐收回了剑,她觉得事情有蹊跷,没有弄明白前,她不想伤了无辜,步步退让使得对方抓住机会咬得很紧,一点也不肯放过自己。看来有人将自己引到此处,真的是为了要她的命。一掌打在她的右肩,女子颤巍地后退几步,咬着牙继续攻击过来。静桐拾起一块小石头,弹在了女子的右腿膝盖。双手摁着剑,死死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他们就是些农民,只会耕田种地,谁会要他们的性命!” “即使真有人要他们的性命,对不会武功的无辜的人,你们也下得去手?” “无辜?”女子觉得好笑,“我们这些杀手就不无辜了,从小没父没母被抓去训连成杀人的武器,天天在刀口上讨生活,江湖上仇敌众多,每天稍不留神命都没了。不杀别人我们就得死,有的选吗?” “呀啊啊……放开我们首领!” “你们干什么跑出来,不是让你们待着吗?” 静桐踢起地面一块块碎石,轻松地解决了他们。看向他们的目光有些复杂,这些人要么缺胳膊断腿,要么还是孩童。就凭他们几个有可能屠杀一个村吗? “你们没事吧!” 女子看上去十分在意这些人,他们围坐在一块儿,欲哭无泪的样子。 “你不跟我说实话,我没办法帮你!” “快看不到阳光了。”女子绝望地闭上了眼,天黑前杀不了静桐,那么所有人都得死。 南宫翧葶算不得她写废了多少张宣纸,夜间天寒,她燃起了暖炉,烘了下双手,吸了吸鼻子,拿起毛笔继续,她想等静桐回来的时候能看到她书法的进步,唉,师傅不知道怎么样,那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真叫人担心。要不是答应了静桐会好好守在默云轩,她早就骑马去到于家村找她了。心有所牵挂,又怎么能静心书写? 房门被扣响,门外秋茉冻得直跺脚,她带着茶具特来找南宫翧葶饮茶。 “还是屋里暖和些。” “秋茉师姐随意坐吧,我将炉子拿近些,夜里寒气重,可别着凉了。” “小翧在练字啊。”秋茉拿起案几上的纸,“小翧你也喜欢佛经?” 不好意思把纸收起来,“字太丑,见不得人。” “小翧说话真有意思,我见这字写得不错,和师傅的字还有几分相似之处。” 和师傅的字迹像吗,南宫翧葶听了有些高兴,“师姐,我的字怎及师傅一二,别笑我啦。” “不笑你,我带了青茶,是特地来找你一起品茶的。”秋茉是个煮茶高手,她动作优雅娴熟,不久浓郁的花果香味溢出,南宫翧葶乖乖地窝在旁边,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品上一口,“得空,秋茉师姐也教教我怎么煮茶呗!” “你真有兴趣?” 嗯嗯,点头点头。 “太好了,整个默云轩总算有人和我趣味相投。” “差不多了。”秋茉拿起茶壶将茶水慢慢倒入茶杯中,“请。” 拿起茶杯先闻了闻,随后才品了一小口,入口鲜洁顺滑,味道清爽细腻,南宫翧葶感慨:“此乃茶中极品啊!” “小翧果然懂茶,今夜我得拉着你好好地说说。” 这厢品着茶聊着茶道,另一厢情况就没这么清闲悠哉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远处的火把逐渐把竹林照亮了,静桐看到她默云轩的人全被绑着跟在马的身后,当即就要拔出灵越剑,有个男人发话了,“别急啊,你敢过来,我立马让她人头落地!就算你速度比我快,能救下她,可你也救不了后面这二十四个人。” “你想要什么?” “你的命。” “师傅!”雨竹试图挣扎,男人用力的一刀砍在她的后背,鲜血喷涌而出,“师姐!”小欧尖叫了一声。 “没,没事,我……我……”雨竹觉得视线开始模糊。 “怎么样,能下决心了吧?”男子见静桐并无动摇之色,看了下夜色,不行,快没有时间了,“你要是不当即自裁,我就让她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 “我信佛,自戕乃重罪。”静桐放下手里的剑,高举双手,“不如这样子,我不反抗,由你亲自来结果我。”她步伐坚定地朝男子那里走去,男子握紧手里的刀,他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女子,冲着她点点头。 静桐不惊不畏不惧,眼睁睁地看着大刀划向了她的脖颈,默云轩其她人闭紧了双眼不忍看,只有小欧喊师傅喊得声嘶力竭,男人闷声喊了一声,大家睁开眼睛看到静桐毫发无伤地站着,那个男子倒下了马,胸口被他自己的刀刮裂了很长的一道口子。静桐又一掌打在了地面,马儿惊起,马上的人都被摔了下去,刚站稳脚,又被点住了穴道,一动不能动。 众人解开了束缚,小欧立马冲到雨竹身边,抱她在怀里,她的脸上冒着虚汗脸色苍白的吓人,“雨竹师姐,你要不要紧?你说话啊你别吓我!” “可恶!”都是因为那个家伙,小欧用尽全力狠狠地在他脸上打了几拳,还是不够解气,“够了!”静桐把她拉了回来,“雨竹失血过多昏了过去,要尽早处理伤口,你照顾好她,带她先走。” “对了,我有小翧给我的金创药。我先给师姐止血。” “嘭啪”夜空中一下绽放出五彩的烟花来!男子见了,脸色陡变,捂住胸前的伤,拉着马跑向女子,“阿兰,你快走!” “不行,我不会丢下小石头他们的。” “不走就来不及了!” 话音一落,带火的弓箭不可胜计地飞向了这片林子,火光四起,静桐取回灵越剑,几人一道将受伤的雨竹扶上了马,期间静桐帮她们挡掉射过来的弓箭,“你们都先上马。” “师傅你小心些。” 林子外面的人好像不会累,一波又一波的弓箭不曾停过,静桐想这样下去她们谁也出不去,于是取出短笛,吹奏起来。竹林外黑袍下的人嘴角有了一道诡异的弧度,看着身边的弓箭手一个个倒下,嘟起了嘴,真有意思,内力深厚到能用笛音伤人。 “我们快走!”静桐唤来了白马,“你们小心点,我断后!驾!” “撤吧!” “阿…兰,好像…他们撤走了。”男人还是保持着用身体护住对方的姿势,他累了真的动不了了,“战雄!”名叫阿兰的女子扶起他,才看到他背后中了几箭,“别哭,真的,阿兰,我,咳咳咳……最,最怕你哭了,你向来是最坚强的。”战雄知晓自己撑不了太久了,可他心爱的人还活着,那就好,眼泪一滴滴掉落,他就是舍不得她,“原谅我,原谅我!我,我也不想和那帮山贼勾结,只是你下不去手,就只能……由我来帮……帮你。” 阿兰握住战雄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她都明白的,都明白的。 “阿兰姐姐。” “小石头,你没事!” “嗯,可是大云哥哥,小鹏叔叔他们怎么都睡着了。” 阿兰激动地把她抱在怀里,她镇定下来,说:“小石头,你乖!听阿兰姐姐的话,把眼睛闭起来不要看,我不让你睁开,你就不能偷看,知不知道。” “好。” 很不幸,被静桐点了穴位的人没一个逃脱,全部身中数剑,有的身体都被火烤焦了。阿兰咬紧后牙槽,帮他们一个个合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有点,um……怎么说呢!敬请期待下章吧! 第15章 相见欢 小欧带着受伤的雨竹同坐一匹马,她的手既要控制缰绳又要扶住一个没有意识的人,两人一起跟本跑不快,落到了队伍的最后,“师傅,师姐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先扶她下来。” 静桐取出一颗药丸塞在雨竹的嘴里,摸了下她的额头,好烫,怕是伤口受了感染,昨夜她们为了尽快脱离危险地段,骑着马一直不敢停,根本没有时间完全处理好她的刀伤。此处离于家村不远,静桐决定和小欧一起带着雨竹暂时去那养伤,她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宜再多加奔波,又命其她人先回默云轩,将消息带给秋茉,令她速来医治。 “发生了什么事?雨竹姑娘怎么伤得那么严重?” “村长,可否借我一间干净的住处。” “有的,随我来。” 村长将她们带到了自己的家,“犬子生前住的地方,这些天我都收拾好了。” “有劳了,村长。” “别客气,静桐姑娘你帮我们报了仇,你就是我们于家村的恩人呐!你有任何需求尽管提,我们都会满足你的。”村长想到如今大仇得报,心里的巨石落下了,他现在就要给儿子去上柱香,告诉他可以瞑目了。 恩人吗?她真的替他们报了仇吗?静桐的心里一点也不高兴只有满满的不安,想起竹林里那几个残疾的少年,四五岁的小女孩,还有那个倔强骄傲的女子,他们昨夜都逃开了吗?还是葬送在那片火林里,她根本不敢去想。捏了捏鼻梁,有些头疼,静桐坐到了椅子上,闭目小憩。 将沾了水的布平整地放到雨竹的额头上,小欧希望这样能帮到她,“雨竹师姐,你要快快退烧哦,才能好起来。你好了我们要一起回默云轩的。”小欧守了一会儿也觉得乏了,干脆就趴在雨竹的身旁睡一下。 南宫翧葶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失望担心恐惧各种情绪猛得席卷了她的心,整个人变得很焦虑,看她的脸秋茉就能猜出她大概在紧张谁,拍了她一下,“嘿,想什么呢?” “师姐,师傅她怎么没一道回来。”一种想问又不敢问得语气,好可怜哦。 “你就没发现除了师傅,还有人没回来?” 南宫翧葶听了傻愣愣点点头,“对,对哦。”谁呀,她们还有谁没回来啊?脑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半个人来。 秋茉沉重地叹了口气,搞得南宫翧葶又害怕起来,“怎么了吗?” 她这个样子真的太好笑了,这家伙时而聪明时而愚钝,到底哪个才是她呢?秋茉忍不住再逗她一下,“有人受伤了!” “谁,谁啊?” “还有谁呢,来不及了,救人要紧,我们路上说。” 迷糊间感觉有人轻轻抚过她的发,脸上冰凉的触感惊醒了小欧,她双手握住雨竹的手,“你醒了。” “感觉怎么样,伤口痛不痛,你要不要喝水,你肚子饿不饿。” 刚醒来就连问那么多个问题,真是一点也不体谅她这个伤员,舔了下自己干裂的嘴唇,“水。”雨竹张嘴才发现自己没什么气力说话,“师傅她?”小欧见雨竹看着小憩中的静桐,赶紧告诉她,“师傅没事,就累了。”这才放下心来,后来昨夜发生什么了?雨竹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头上的又冷又湿的布很不舒服,她伸手拿开,还试图坐起来,“嘶!呼~” “你干什么呢!”小欧端着水过来,“你给我躺好啦!动了伤口又要出血了。” 被小欧一凶,在她的怒目下雨竹一点一点地又躺了回去,“你失血多,刚醒不能喝很多水。”于是小欧用筷子沾了水滋润了雨竹的嘴唇,小丫头懂得还挺多的,有些欣慰,不枉自己那么多年对她的疼爱,不想小欧下一句就把雨竹心里的小窃喜给打散了。 “这些啊都是秋茉师姐教我的,你放心吧,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秋茉师姐医术超群,她来了一定能马上治好你。” “哦。” 雨竹抿了下唇,撇过头,又闭上了眼睛,还是睡觉好了,听不到她不想听的。 静桐眯了一会儿就醒了,依旧手支着脸闭目养神,她不是故意要听到自己两个徒儿的对话。 “驾,驾……”一路上南宫翧葶憋着疑问心里很不好受,偏偏秋茉就不打算直接和她说明。两人路上无话,驰马飞奔,迅速地赶到了于家村。南宫翧葶从马上跳了下来,脑袋里就只想着她师傅。用了个最笨的方法,逮了个人就问有没有见到她师傅,别说整个村子都没从哀伤的氛围中过去,人都没什么心情理会她,再者说,谁知道谁是她师傅啊!又不说清姓名!这小女生莫不是脑子不好,谁家的傻徒弟哟。 “秋茉你来了,快,看一下雨竹背后的伤。” 秋茉放下药箱,笑得有些古怪,“师傅,你出去走走吧,太多人在这儿空气不好。” “你有事瞒我?” “带了个小可爱过来,师傅千万别怪我。我见她实在是太担心你了小模样可怜死了,就把她捎来了。” 静桐没把话听完就走了出去,一旁的小欧听的不明所以,问了句谁是小可爱。 “就是你呀!”秋茉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头,“这些天受苦了吧!” 见到了秋茉,小欧一股脑把所有惊心动魄地事情绘声绘色地讲给了她听,“还好你没事!否则我一定要他们死得很惨!”秋茉怜惜地拍了拍小欧的脑袋,“咳咳!”雨竹弄出点声响,她不是来救她的嘛,还有闲情说那么多话。 “你有没有见到我师傅呀!” 唉,南宫翧葶失落地转身,她想念的人不好端端地就站在她身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大力地揉了揉眼皮,会不会在做梦,啪的拍在脸上,会疼耶!几天未见,那人怎么变那么呆了!静桐想小家伙怎么还不主动走过来。 “翧儿。” 久违的声音,南宫翧葶笑得很甜,她相信一切是真的,面前的人真的是她的师傅,“师傅!”大叫了一声,三步并二步冲到静桐面前拥住了她,“师傅……”尾音拖得很长,甜腻腻的,惹得旁人多看了几眼。闻着师傅身上的檀香味,心里的安定感又回来了,秋茉师姐真是太坏了,害她以为师傅出了什么大事,好在她现在好好地站在她眼前。 南宫翧葶的身体紧密地贴着静桐的,她能感觉到分开的日子里,某人又长高了些。 “翧儿快些放开我。”静桐意识到在村子里,大庭广众下这般亲昵不太妥当,某个小家伙哪肯依了她,好不容易才跟师傅重逢,她要多抱会儿,抱个够,最好永远都不放开她。 “有人看着呢!”静桐贴在南宫翧葶的耳边小声说,她以为这样那家伙就会放开她,南宫翧葶搂得更紧,“有什么关系嘛,我那么久没见到你了就想抱抱你,再说了,我抱我自己的师傅,有什么问题呀。谁敢说闲话!” 乍一听还真有些道理,差点被她绕进去了,某个偷换概念的小坏蛋,不过到底静桐还是没有推开她,她也有点想她了呢! “嘶~” “秋茉师姐你下手轻点,雨竹师姐的表情好像很痛苦!”低头望了眼雨竹狰狞的表情,笑着说:“小欧,我们雨竹师姐哪那么脆弱啊,这药是有些疼,但效果好,师姐,你忍一忍。” “好,嗯额……”雨竹觉得自己快痛晕过去了,她都要怀疑是不是秋茉故意在整自己。 秋茉让小欧出去替她换盆热水,雨竹知她是特地支开了她。 “你让她被人甩了耳刮子,还差点出事!” 雨竹的脸埋在枕头里,没错,确实没能护她周全,想想发生的事心有余悸。 漫长的拥抱后,南宫翧葶才舍得放开,阳光下,她翘起的嘴角,弯弯的眉梢,真的是个漂亮的孩子呀!静桐牵起她的手,“我们进屋吧。” 雨竹体质很好,她醒来时烧就已经退了,秋茉帮她上完药,不准她翻身,“彻底结疤前就这么躺着吧。你这伤得养一阵子呢!” “我怎么听你这话有点幸灾乐祸啊!” “我是在想我们不可一世的雨竹师姐也是会受伤的呀。”雨竹闷哼一声,不说话。秋茉和她认识得最久,其实交情很深,她素来喜欢这般与自己说话,讲话什么的是赢不过她的,还是沉默以对好了。 “真是个闷葫芦。” 秋茉见雨竹乖乖地趴着,合着眼睛不理睬自己,觉得自讨无趣了。 南宫翧葶和静桐进来后南宫翧葶看到雨竹受伤总也要关心几句,话匣子一开也是个关不住的主儿,还是静桐体谅雨竹,怕她被某人给烦死,把人从床边拉走了,“好了,你雨竹师姐需要静养。” “哦。”南宫翧葶闭上嘴又抱着静桐的手臂黏黏糊糊地贴着她。 狭小的房间里,师傅和四个徒儿也是难得凑齐在一块儿。 “师傅,刚那村长带了许多水果来,说是村民对你的谢意。”小欧拖着一麻袋,又对南宫翧葶说:“喂,你去洗几个。” 凭什么是她呀? “瞪什么瞪,这里你辈分最小,你不去还让师傅去呀!”静桐垂眸也一直看着南宫翧葶,“好好好,我去给你们洗。” 作者有话要说:歇会儿,继续再码一掌~ 第16章 神秘人 南宫翧葶每一种水果都挑了几个,洗干净后也不忘去除果皮,服务可谓周道。十三岁生辰她亲爱的爷爷精心为她打造的小匕首在眼下削果皮这件事上派上了大用场,她切身体会到铸心山庄出品的名器果真质量有保证啊。老爷子要是知道自家孙女这样想,到底他是要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小翧儿,快点快点再给我们剥个橘子呗!”自个儿不用动手就只要张嘴吃的滋味真棒! “好了小欧,这么多还不够吃的。” “师傅,你偏心。” “师傅哪是偏心,分明是担心你吃多了变胖子!”南宫翧葶手上还是剥起了橘子,拿到静桐嘴边,“师傅吃!”得意地瞥了小欧一眼,我剥了也不给你吃。不吃就不吃,比谁的眼睛大是么,小欧想看我不瞪死你。房里的三个大人看两个活宝斗法,甚是有趣。 水果吃多了会水饱,小欧跑了好几趟茅房以此结束了和南宫翧葶无声的硝烟。南宫翧葶细细地擦拭起她的小匕首,“好别致的匕首!”秋茉总是会注意到这些小东西。 “师姐喜欢?” 秋茉解释她只是对精美的东西总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又临夜晚,村民们很客气,他们大多朴实,各家有什么拿什么,在村口摆了几张桌子准备邀请他们的恩人吃饭。秋茉和小欧还能以照顾雨竹为由推脱,静桐作为默云轩的轩主实在不好回绝他们心里的好意,至于南宫翧葶当然是师傅在哪她就在哪。好在饭桌上有她作陪,静桐才觉得一顿饭吃下来没那么难受。 饭后,南宫翧葶牵着静桐在田野间散步,虫鸣声,柔和的月光,还有身边的人,真好,不用一个人看月亮了,南宫翧葶今天打见到静桐以来嘴上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师傅,你有心事吗?” 为什么这儿的景那么美,你都不开心呢?南宫翧葶时刻关注着静桐,最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了。 摇摇头,静桐并不打算和南宫翧葶说这次的事,一开始不带她一起去就是为了不要让她介入江湖的纷争,永远保有她的纯真多好。 “你看,今天的月亮好圆。” “是啊,这儿的月亮特别大,和我在默云轩看到的不太一样呢。嗯,可能是因为上回我一个人看,现在有师傅在身边吧!”南宫翧葶明白静桐没有和自己说实话,不过不要紧,她可以等,以后她的心事一定会愿意告诉自己的。 南宫正被他夫人拖出了房间,也是心疼他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为了那几张图纸,日夜钻研。和他成婚多年,很久没见他那么认真过了。 绘图细致详尽,十有八九是真迹,南宫正在意的是段一凡不明就里地送来这两张图背后的用意。不过他想用不了多久,他应该会亲自来找自己。 “月色优美,夫君苦着张脸是不想与我花前月下?” “夫人说的对,是为夫不解风情了,可赏月怎么少得了酒呢?今夜夫人就陪夫君我小酌几杯。可好!” “好,今天就遂了你这个酒鬼的愿。” 夫妻俩重温了年轻的时候,两人十指紧扣坐在屋顶,风吹乱了他们的发丝,人手一坛桃花酿,对视一眼,清脆的碰杯声,一口酒下肚,好不快哉! 相伴近二十载,情深默契不必多言,南宫正灌了一大口,兰姿芮就陪着他喝了一口。 “你要是没遇见我,你觉得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南宫正以前想做一个剑客浪迹天涯,他上有长兄下面还有个弟弟,年少时毫无挂碍地说走就走,离家上山拜了师。后面发生了太多事,有太多人走了,他与兰姿芮相遇后,也改变了心意,成亲生子,婚后生活幸福美满至今,要是没有遇见她,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很久没喝酒了,喝几口桃花酿,酒颈就上头了,南宫正傻笑两声,摇头,“不要,无论怎么样我都要遇见你。然后我们会有个可爱的女儿,我们要一直看着她长大,最后我们也老了,一生圆满。”南宫正靠在兰姿芮的肩头,笑得那么开心。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他说。一转眼女儿都快成年了,他们都老了。 “是啊!我们离白头偕老不远啦!”兰姿芮想待女儿成了家,他们就把担子扔给她,届时两人就可以逍遥自在去了。 “阿嚏。”谁说她坏话呢!鼻头痒痒的,南宫翧葶用手蹭了蹭。 “外面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静桐脱了外衣套在南宫翧葶身上,“不能受凉哦!” 顾全雨竹的身体,她们几人在于家村又逗留了些时日,四个人待在一间房间,怎么睡觉是个问题。床肯定是要让给伤员的,静桐随时随地都可以打坐休息,那秋茉,小欧,南宫翧葶要怎么安排成了关键,她们武功还没练到那种境界,不睡觉肯定受不了啊! 雨竹撑起身体往里挪了挪,“床上可以挤一挤。” 三个人看来看去,雨竹尴尬了,怎么都不愿意和自己躺一块? “翧儿要不你……”南宫翧葶直摇头,不是她不给师傅和大师姐面子,她真的不习惯和别人睡,而且她的睡姿,万一睡梦中压到了雨竹师姐,害她病情加重可怎么是好。 “我睡觉也是会动来动去的。”听了南宫翧葶的解释,小欧也如实的说了。 “好吧,那我去睡床了。”秋茉不再客气,有床睡总比去外面睡大棚好,“你们俩打地铺好了,房间那么小,你们睡着了别打架啊!” 秋茉贴着雨竹躺下,歪头看着她,“安心,我睡觉很乖的。” 静桐帮着南宫翧葶裹进被子里,裹的紧紧的,地上凉,这样保险一点。 “哈哈哈,你这样子好像个毛毛虫啊,绿色毛毛虫!”因为被子是绿色的,南宫翧葶白了小欧一眼,她扭一扭又扭一扭,她要靠师傅近一点,离那个笨蛋远一点。 静桐看大家都躺好了,食指一点,蜡烛被熄灭了,屋里漆黑一片。睡得比往常早,都还有些精神,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起来。说的最多的还是小欧,从她的字里行间,南宫翧葶了解了大概的事发经过。怪不得师傅不肯告诉自己,会是什么人想要师傅的命呢?说话声逐渐小了,能听得到均匀的呼吸声。 “师傅。”南宫翧葶轻声地唤了一句。 “嗯?睡不着吗?” “不是。”她不认床的,就是想叫叫她。 “那快睡吧。” “好。” 阿兰抱着小石头让她在木墩子上坐着,她一人拿着铲子挖着一个又一个坑,清晨到日落,她都不曾停过,直到让她们的弟兄们入土为安,替他们立好了碑。 “小石头,你过来,跪下。” 小女生很听话,学着阿兰的样拜了三拜。 “小石头我们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呀?”稚嫩的童声,小女孩不解地问。 阿兰抱起了小石头,“因为阿兰姐姐希望你能好好的。”整个红叶如今就剩下她一个活着的人,为了小石头,她决心隐姓埋名,换一处地方重新开始。她们俩人的命是其他人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为了已故的人,她们都得要好好活着。 “你以为你能走得掉?” “小石头回屋里待着。”阿兰放下她,小女生惧怕地跑进了屋子。 “你到底还想要怎么样?你想要我的命吗?” 黑衣神秘人啧了一声,“你觉得你的命值得我亲自动手吗?” “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哪儿都不能去。因为就算你逃走了,不论你去哪儿我都能找到你,要不要赌一把?” 阿兰愤恨地看着眼前的人儿,她赌不起,之前他们一直安分地生活在这片林子里,以为会这么过一辈子的,结果还是难逃恶果。 “你知道我杀不了她。” “是吗?” “阿兰姐姐,阿兰姐姐!”女孩的啼哭声激怒了阿兰,神秘人就随她一剑结果了他的手下,拍了拍手,“你看,宝刀未老。不要小看了你自己啊!为了她你也不能认输不是吗?我是不会伤害她的,只要你听话。” “呵,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你自己不杀她?弄得那么麻烦!”阿兰搂紧了孩子。 “好了。”神秘人的语气一变,“别再挑战我的耐心了!照做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会歇一天,不用等我更新啦,不过我可能会改错字病句,伪更勿理! 第17章 赏日出 背伤疼了一夜,雨竹怕影响到大家强忍着,大概到五更天的时候她才入睡,好不容易睡了会儿迷糊间老觉得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眼皮太重了懒得睁开眼。 鸡鸣天亮,静桐是第一个醒的,看着屋里的人儿睡相不一,她浅笑了下,悄然离开了房间。似乎是有心灵感应,没多久南宫翧葶也醒了,睁眼没看到静桐,她一点都不留恋温暖的被窝,匆忙爬起来出去找人。 实在是热得受不了了,雨竹一睁眼,看到秋茉的脸就贴在自己的旁边呼吸一下下打在自己的脸上,她动作太大,惊醒了秋茉,秋茉比雨竹淡定得多,“早安啊!”说着还抛了个媚眼,靠得更近了,“你做什么抱着人家?”雨竹尴尬,她的手怎么就搂到了别人的腰上,也不对,昨夜明明她们是两床被子,怎么就睡到一块了? “你不是说你睡相很好嘛?” “还不是你抱我过来的嘛?” 百口莫辩,雨竹收回了手,拉开了距离,秋茉没再闹她,“没睡好吧,黑眼圈那么重,我先起了,床给你,你再睡会儿!等下帮你换药!” 下了床,穿好衣服,秋茉蹲到小欧身边,捏住了她的鼻子,小家伙没有转醒的迹象,而是张开了嘴,服了她了,“瞌睡虫!” 屋里现在剩下雨竹和小欧两人,勉强爬了起来,雨竹把小欧露在外面的手塞回了被子,又看了她两眼才又躺回床上。想想今晚还要和秋茉挤一块儿睡,她就头疼,恨不得刀伤立刻好了。 清早一抹微凉,静桐随意地舞动着手里的剑,灵越在匣子里待了三年之久,如今重见光明,它好似有灵性,静桐总觉得它比以前更轻灵便越。南宫翧葶躲在一边的枯树旁偷看静桐舞剑,暗自感慨什么时候她武学上的造诣也能达到像师傅这般,不过舞剑能舞得那么好看的,普天下只有师傅一人。 “翧儿。” 呀,被发现了,南宫翧葶只好站了出来,“师傅!” “接着!” 摊开双手,灵越剑刚刚好落在她的掌心上,呆萌的样儿,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你试试。” “我?” 好吧,南宫翧葶拿着剑柄拉开了剑,细细的金属间摩擦的声音,剑身很亮,在空气中挥一挥,还能听到浅浅的剑鸣声,南宫翧葶不怕献丑,静桐教过的三套剑法,她一个人在默云轩的日子里琢磨了一套新的编排,可以将三套剑法巧妙地联结起来,她握剑方式很特别,握得很靠后,手腕看起来非常放松,静桐一度担心灵越会从她手中脱手飞出,还好直到最后剑依旧在她的手里,南宫翧葶收了剑,双手捧着灵越,乖巧地走到静桐面前,“喏,物归原主!” “谢谢你啊。”单手取回了剑,刹那间静桐又想起了八年前的初见,小毛孩高高举起手里的剑,她从她的手里接过,只是现在那人只需轻轻的托着剑自己就能取到。南宫翧葶抱上了静桐的手臂,想到她小时候总抱住自己的大腿不放,静桐压不住笑意,说:“你还真的是长大了!” “师傅,你笑什么?” “没什么。” “那你觉得我这套剑法怎么样,酷不酷?” 一脸等着接受表扬的表情,静桐就忍不住先打击一下她,“是我教你这样握剑的?” “嗯……我……” “还蛮特别的。” 咦,师傅是不是夸我了,反应慢了一拍,低头看着她面部一点一滴的变化,静桐觉得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她怎么能做出那么多搞笑的表情,“师傅,你是在夸我对不对。” 双手扒紧静桐,期待着她点头说是,“我可没那么说!”果然如静桐所愿,南宫翧葶神情又一变,“不管,你就是在夸我!”某人就这么任性地认定了。 东方开始呈现出一些淡红色,两人手挽着手伫立在原地,一同等待太阳的升起,天边越来越红,脸上也感受到了暖意,太阳出来了,整个天际金光灿灿。阳光下的一对璧人,静静地观赏着日出盛景。 嗜睡的小欧唯有美食才可唤醒她,“想吃啊,先起床洗脸漱口,快点!”秋茉语气极其宠溺,她又望了眼趴在床上的家伙,“给你熬了些清粥,伤好前就将就点。等下我喂你。” “不用!”断然拒绝,她只是伤了背,手脚完好,又不是残废了需要别人喂食,真是的,雨竹慢慢地坐起来,身上只着一件亵衣的她只能紧紧地抱着被子,秋茉丝毫不理会她的话,自顾自拿着碗,上了床坐到了她身边,舀了一勺白粥,放到嘴边吹了几下,“扭扭捏捏的干什么,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这不特殊情况嘛,上药都给你上了,你还害羞什么啊,张嘴!” 小欧到外面把自己收拾干净,一进屋就看到一幅奇怪的景象,二师姐一勺又一勺地往大师姐嘴里塞着粥,大师姐的脸色怎么看都像是被逼的,一脸不情愿。 “给你做了蛋饼,小欧你快尝尝看。”喂完最后一勺,秋茉还用食指抹了下雨竹的嘴角,满意地离开,雨竹就觉得她的头更疼了,还是快回默云轩吧!现在根本不是她俩相处的方式啊! “好不好吃?” “好吃。” “我也要。啊……”小欧扒了一块,放到了秋茉的嘴里,动作自然。 “师傅还有小翧呢?”狭小的屋子里少了两个人很明显,小欧问一句,想秋茉师姐应该知晓。 “醒来就没见到她们,要是她们回来得晚,我们就把她们的那一份都吃了,好不好?” “好。师傅的那份得留着,小翧的就不用了。”光想想,小欧就觉得高兴。小朋友总是能开心得那么轻易,秋茉喝着热水,看小欧吃早饭。 “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回默云轩?” “等你雨竹师姐伤势稳定了再走,也不差在一时。”静桐留在于家村还有别的打算,如果那女子还活着,这几天应该就会来找自己。还有,为什么偏偏是于家村,是偶然吗?做了那么多事就单单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村长他们看样子没有隐瞒什么,那么到底这个村子还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南宫翧葶皱起了眉,她想到小欧昨夜说的,她就会觉得外面都不安全,她更不想看到静桐苦恼沉思的样子。 “咕噜噜” 肚子不适时地叫了起来,提醒某人该进食了。 “回去吧!”静桐牵住南宫翧葶的手,她的手总是这样没什么温度。 阿兰左手提着刀,右手抱着小石头,身后背着自己的剑,她的披风是一块一块拼补起来的颜色不一,身上的挂饰也各不相同,眼神冷漠,村民们不敢正眼看她,对这个人害怕又好奇。 村长绕了村子一圈,总算找到了救星,“静桐姑娘,你快去村口看看吧!” “什么事?” “来了个奇奇怪怪的女人,指名道姓要找你。”村长觉得来者不善,他又说:“静桐姑娘需不需要我们把她赶走,人多力量大。” “不用,我去看看。”她松开了南宫翧葶的手,“你先回去吃点早饭,等我回来。” 又是等我回来。这回南宫翧葶看着静桐走远的身影,悄然地跟在后面,她很想看清楚是谁要伤害自己的师傅。 “你终于来了。”阿兰放下小石头,“你去那坐着。”小石头听话坐到了尚未搭建完毕的茅屋下。 见女子还活着,静桐心里一松,却在看到她手里的刀和身上的配饰时心再次揪起,那些人还是没能逃过,对吗? “那晚,他们后来怎么样了?”心里有了答案,静桐还是亲口问了一句。 “拜你所赐,他们想逃都逃不了。”阿兰对静桐是有怨恨的,在她看来,一切的起因都源自于她。 左手拿刀,右手拿剑,阿兰势在必得,“今天,我们就在村口做最后的了解。” “你死了,她怎么办?” 阿兰望向小石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抱着脸对她笑,心里一软,静桐知道这个小女生是女子的软肋,静桐亦不想和她做无谓的打斗,她希望女子可以和自己讲实话,真相才能尽早浮出水面,避免无辜的人再被牵扯进来。 我是不会伤害她的,只要你听话。不行,红叶活剩下她一人,黑衣神秘人的手段阿兰最清楚不过了,只有杀了静桐,噩梦才能过去。 “你未免自大,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 “你我交过手,你很了解你是杀不了我的,何必苦苦纠缠。对你又有什么好处?”静桐试着劝她,“你是个杀手,生死一瞬,你早该看透了,带着她远离一切才是最好的路。” “你以为我不想带她走吗?” “哦?是有人不让你走?”从女子的话里静桐捕捉到了些讯息。 该死,差点被她套进去了,“少废话,出剑!” “你真的觉你杀了我,我死了,事情就会结束,你背后的人就会放了你吗?从一开始他把你拉进来,就没想给你活路!”静桐循循善诱,“你不若和我合作,将你知道的告诉我,还有生机可寻。” 头脑有些混乱,一时间阿兰也做不出个选择。 “你不准抱我,你干什么啊!放开我,坏蛋!” 坏蛋,她怎么就是坏蛋了?小女生重重地咬在南宫翧葶的手腕处,估计是上回有阴影了,阿兰也多次和她强调不准让陌生人抱她,小石头扯着嗓子哭得惊天动地,手腕被咬出血了,疼得手一松,小孩子摔到了地上,爬起来立马跑到了阿兰身边,跳到了她的身上。 “师傅。”南宫翧葶捂着手,委屈巴巴地看着静桐。 “呵呵,你们默云轩不是武林正派,也好意思从一个小孩身上下手。”小石头在阿兰的怀里抽泣地停不下来,她肺不好,阿兰没再多停留,抱着孩子转身走了。 “师傅你们没事吧!”问讯而来的小欧姗姗来迟,“那人呢?” 好熟悉的声音,阿兰回头,远远看到另一个默云轩弟子的背影,她在想什么呢?她的小小早就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再一更!!! 第18章 生气了 功亏一篑,眼看差一点点她就要动摇了,静桐看了眼“罪魁祸首”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房梁上的一根木柱这时滚落了下来,重重砸在了地上。南宫翧葶是想要解释的,抬眼师傅却已经不见了,她本来好好藏匿在人群里,偏偏眼尖看到茅屋上的木头不牢靠一直在动,偏偏屋下坐着个小女该,也是担心小孩子会有危险,南宫翧葶才出手去抱走她。盯着手腕口的牙印看了好一会儿,死孩子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不仅如此,师傅好像都有点在怪她了。 小欧抱起木柱,用身体撞了下南宫翧葶,“喂,发生楞,快点帮我忙,一起把它放上去。” “哦。” 一早上莫名其妙地被小欧拉着一道去修葺茅屋,一时南宫翧葶也顾不得静桐。快中午了,太阳越来越大,南宫翧葶喘着气擦着汗,跟在小欧身后,小欧的体力是真好!忙了大早上人还是朝气十足,精神满满。 “我不行了,我要坐会儿。”南宫翧葶丧了气一般,一屁股歪倒在地上。 “你这身子可真娇贵!” “喂,我早饭都没吃,你就拉着我忙里忙外的。哪还有力气?”肚子饿着饿着就不饿了,就是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小欧见状,伸出了手,“先起来啦,带你回去吃点东西。” 拍掉她的爪子,南宫翧葶脚下用力,自己站了起来,“还不走!” 小欧对着她背影,吐着舌头挥了挥拳,就只会凶她是不是。 两人回来的恰是时候,满屋的饭菜香味,秋茉忙乎了一上午,做好了三菜一汤,“洗个手,快来吃饭吧!” “对了,师傅呢?” “她还没有回来吗?”南宫翧葶问。 秋茉往碗里打着汤,“没有啊,我一直在房里没见她回来。小欧你不是去村口了,没出什么事吧,你没见到师傅吗?” 小欧回忆了下,她去的时候见到师傅了,不过也没多留意不知道师傅什么时候又不见了,“小翧,你有看到师傅什么时候走的吗?” “喂 ,你跑哪去啊?”不是饿得不行了嘛这家伙,小欧喊了一声,刚还瘫在地上这会儿又有力气跑那么快,真搞不懂她! 静桐拿着枝条在地上写了几个名字,惊讶地发现要认真算起来她的仇家还真不少,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胡乱地划掉地面上的人名。 驮着背,大喘气儿,南宫翧葶头有些晕眩,甩甩脑袋,没事,找到师傅就好。 “师傅,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不然你怎么都不看我,南宫翧葶小声地问静桐,她又说,“其实刚才我是为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想帮我。”静桐打断了她,神色凌冽,“可不能用这种方式啊!” 什么这种方式,南宫翧葶一句话也没听懂,“师傅,你在说什么啊?” 这句话,这个表情,看来她是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静桐气极,本来也没想怪她,知她关心自己,做事时常不按常理,就想说几句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就行,可眼下,“你先想想你做了什么?” 不是,她到底做了什么,南宫翧葶想不通,“师傅,徒儿愚钝,望师傅讲明。” 静桐觉得南宫翧葶的态度很不好,现在是在装傻吗?她既已拜她为师,她的一言一行都关系着默云轩的声誉,今日之行,某人竟毫无反思,让人失望。 “天呐,你,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会拿一个小孩去威胁那个女的?”南宫翧葶后知后觉,静桐那么生气恐怕是信了那女子说的话。可是,她怎么可能会那么做啊?她的师傅怎么可以那么想她? 静桐的默然坐实了南宫翧葶的想法。 无声的眼泪一滴一滴坠落,停不下来,静桐一下慌乱了,伸手想要去替南宫翧葶抹掉,她默默地后退一步,不让她触碰到她。被尊敬喜欢的人怀疑误解,心里原来是这般滋味。南宫翧葶越想越委屈,越哭越大声…… 静桐被她的哭声弄得举足无措,她是不是错怪她了。想想,南宫翧葶不至于此,只是…… “翧儿,师傅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好言好语地先哄着,某人不领情,圆润的脑袋倔强地转到一边,她生气了她伤心了,说什么都晚了,她不听不听就是不听。静桐试着从身后环绕着她,“别哭了,好不好。师傅不对,不该随便质疑你的。我们翧儿这么善良,当然不会那么做了。” “可你当时为什么去抱那个孩子?”这才是静桐困惑的点。 “哼,你看你就是不信我。”不论怀里的人怎么挣扎,抱她紧紧的,令她逐渐冷静。 小家伙终于肯说话了,静桐乘胜追击,“你不说,师傅又不是神,并不能知道所有的事。对不对?有时候会产生误解是正常的,只是你愿意和我说清楚吗?”被静桐抱着的某人就是不争气,上一秒还决心再也不理她的坏师傅了,这一刻心又软了,“我只是看到屋顶上的木头没有钉牢,怕掉下来伤到人小姑娘,压根想不到小姑娘和那女子是一伙的,她还咬了我一口。你看?” 牙齿印很深,都发紫了,静桐托着她的手,“还痛不痛?” “当然啦。能不痛吗?出血了都!”就是要说得严重点让她心疼。 静桐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是师傅错了,师傅和你赔不是,你不哭了好不好?等下给你手上擦点药。” “我累了。” “好,那我们快回去吧。” 南宫翧葶立在原地,不肯动,“我头晕,走不了。”她说。 “那你先坐下,我叫秋茉过来看看。” “什么!”南宫翧葶赶紧抓住静桐,“不用麻烦秋茉师姐了,师傅你背我回去不更快一点?”厚脸皮地提出了自己的小要求,她都惹她哭了,背一下只能算是小小的惩罚。 “快点嘛!”南宫翧葶催促道,静桐怪自己一时口快,理亏的人只好先弯下自己的背,“好,你上来吧。” 转哭为笑,南宫翧葶整个人趴到了静桐的背上,她很轻,静桐背起她并不费力,步伐依旧稳健。搂紧师傅的脖颈,痛快地吸着她身上的气息,南宫翧葶心满意足地将脑袋靠在师傅的右肩,大半天过去,心情大起大落,她就这么在静桐的肩头睡着了。呼吸打在静桐的颈间,痒痒的,静桐一路走到门前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肩上人的睡颜,扬起了嘴角。她突然有些感谢兰姿芮,将这么个大活宝带到她身边。 “她怎么睡着啦?” “嘘……” 静桐和南宫翧葶迟迟未归,秋茉就派小欧去门口侯一下,小欧想把小翧从师傅身上抱下来,这家伙胆子肥到能让师傅背着了! “没事的,我背她进去。” “哦。”师傅对小翧还真好。 刀架在脖子上,大夫扎针的手不停地颤抖,小女孩其实没什么大碍,不过她的老毛病需要用上等的药材养一养,等她成年后就可痊愈,大夫写了张药方给阿兰,药方上有几味药没那么好找,他也如实讲明,免得以后对方找上自己。阿兰收了刀,接过药方,抱起孩子谢了一句,走了,大夫松了口气。怀里的这个孩子是阿兰最后的希望,是她的精神支柱,她会给她最好的,不会让她出任何意外。她和小石头又回到了竹林里,她没能杀了静桐,神秘人肯定会再来找她,指示她下一步,或许可以跟他谈谈条件。 南宫翧葶睡得很熟,静桐让秋茉替她把过脉确认没事后才放心。 “师傅先用膳吧。” 秋茉问起了今早村口的事情,静桐简单说了几句,不想多提。 “你看雨竹的伤势,要几时我们可以回默云轩?” “在收疤了,再过两天,找一辆马车,应该可以启程回去。” “秋茉,你应该对这一带很熟悉。”话一出,静桐就后悔了,她怎么能主动去勾起秋茉的伤心事。今天第二次言辞不当,已经弄哭了一个南宫翧葶,静桐不想再弄得秋茉也伤心。 “没事,师傅就是随口一说。”静桐低头吃菜,试图掩盖掉那句话,希望秋茉别多想。 “都过去了师傅,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尽管问我,我没事。”秋茉笑得灿烂,可静桐知道笑不代表开心的,而且秋茉的笑意从不达眼底,终究长她几岁,静桐还是看得很明白,有些伤啊,是随着时间推移都不见得会好的,最初她要跟着自己留在默云轩,静桐才会那么犹豫,留在这片地方,对她到底是好是坏呢。每每对着秋茉,静桐总会不由地思考这个问题。 “真的没什么,别多想了。” 南宫翧葶是被饿醒的,静桐有给她留饭菜,吃饱喝足后,又恢复了元气。和小欧院子里打闹了一会儿,闲下来就坐到静桐身边和她一同运功打坐,小欧被抛弃了,跑到南宫翧葶面前给她吹风,哈她痒痒,弹她脑门,她就像个雕像一样,怎么也不睁眼,觉得无趣了,小欧坐到床边,闷闷不乐。 “你怎么了?”雨竹将头靠她近一点,“无聊了呀?” “我陪你聊天,好吗?”虽然雨竹也不知道能和她聊些什么。 “好呀。” “嗯,我想想,我问你……” “……” “哈哈哈哈……大师姐,你太笨了……它是……” “为什么?没道理,这个……” 端着药站在门外,里面的欢声笑语不断传出,秋茉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加入默云轩的几年,她亲眼见证了从初期的几人到现在越来越多人,人越多心怎么越寂寥了,轻叹一声,推门而入。 “聊什么呢,在门口都听到你们俩在笑。”秋茉把小欧推下了床,“你呀再逗她笑,她的伤猴年马月才能好。” 又到了喂药时间,雨竹一头栽了下去,装死没用,秋茉有的是办法让她乖乖张嘴,辛辛苦苦给她熬的药,她必须喝得一滴不剩。这回学乖了,在秋茉想要伸手擦掉她嘴角的药渍时,雨竹先一步伸出舌头舔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再一更,晚上11点多左右吧! 第19章 寒症发 平稳地度过了后面几天,雨竹在秋茉的“悉心照顾”下恢复神速,小欧小翧在斗嘴打闹中加深了友谊,静桐大多时候还是安静地看着大家说话吵闹,今日到了离别的时刻,村长带着村民们前来送别。 每回看着一帮村民将自己当成恩人对待,静桐就觉心里有愧,是一种不能言明亦不好推脱的内心纠结。 “村长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几个我们家自己种的瓜你们拿着,带回去给姑娘们尝尝。” 见静桐点头,小欧小翧才收了下来,一道放到马车上。坐在车内的雨竹很快被瓜果蔬菜包围起来,车里的味道可真是,雨竹掩着鼻子。车终于动了,太好了,就希望快点回家吧,她都想念自己的床了,再不用和秋茉挤一块睡。 静桐和南宫翧葶骑着马,秋茉和小欧坐在车头驾着马车,晴空万里,天气真好。回家的心情是愉悦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或深或浅的笑容。路途中和一群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擦身而过,南宫翧葶回头看,好奇地问静桐他们会是什么人?静桐却让她看着眼前的方向,不用理会其他。有时师傅说话,南宫翧葶不能完全听懂,听不懂照做还是会的。 默云轩门口,她们还没有下马下车,已经有很多人在呼唤着她们的名字声音越来越清晰,甚至连厨房的胖大婶今日都撂下她的大铁勺,跑出来迎接。好大一阵仗,被人等着的感觉十分窝心。 小欧她伸出了双手,扶着雨竹下车,“雨竹师姐,我们终于一起回到默云轩了!” 紧着她的手不放,“是啊,我们回来了!” “咳咳!” 秋茉干咳两声,拍开了她们握着的双手,“腻歪什么呢!多少人看着,这回不害羞了!” 既回默云轩,雨竹变回了原来的雨竹,她收起了情绪,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冷面的大师姐让很多人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关心的话全部咽了回去,目送着她笔直的背影。 “你看什么呢?她都回去了,哎呀,出行一趟共患难了,就是不一样!现在小欧的心里,雨竹师姐比秋茉师姐的地位是不是还要高那么点,嗯?”秋茉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了一段距离,“有那么多?或者更多!” “秋茉师姐!”小欧说着习惯性挂到了秋茉的身上,“师姐胡说什么呢,我最最喜欢的一直是师姐你呀?”至于大师姐,确实这回相处发现她很多别的一面,两人距离近了些,也是没错,小欧想以后可能大师姐再板起她的脸,她也不会那么害怕了。 南宫翧葶与静桐和大家伙寒暄几句,也是各回各屋,南宫翧葶只想快点洗个热水澡,路上就觉得脚底心越来越冰,她想洗澡时就扔一包娘亲给她准备的药包,压一下寒气。 静桐回到自己的院落,先四面八方地扫了一眼,她推开佛堂,取下手上的珠子,放了回去,又给她师傅上了一炷香。有人来过了,即使所有的东西看上去都在原位没有移动过的痕迹,静桐还是能感觉得到,这里她再熟悉不过。 洗净了手,静桐坐在蒲团上,静心地诵了会儿经,此一回出去,发生的事,多少有些混乱了她的思绪,因为她太迫切地想要知道背后之人。不必忧虑麻烦,麻烦自会找上门来。 洗了澡服了药,南宫翧葶坐在床上裹着被子颤颤发抖,她清楚这是寒症快来的征兆。这也是那么多年来,头一回她发寒症父母没有陪在身边,大脑开始混沌,南宫翧葶强行打起精神,当年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都能捡回条命,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会捱过去的,试着提气运功。 “怎么是你送饭?小翧呢?” “饭堂没见到小翧师姐,胖婶儿就让我来这一趟。” “好,我知道了,你回吧。” 数月下来,习惯了两人一起用晚膳的又岂是南宫翧葶一人,静桐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她要不是一轩之主,胖大婶儿的大铁勺早锤上了她的脑袋,默云轩上下也唯有她有这个优待,准允她碗里的饭菜有剩。浪费粮食可是要遭天谴的,想到小家伙说过的,静桐拿起筷子勉强又吃了几口。今夜她没有出现,是太累了吗?这些天在外面,确实也是辛苦! 到底还是放心不下,静桐飘然踩到了屋顶,飞去找她的小家伙了。 屋里熄着灯,扣响了房门也不见里面的人回应,是睡着了吧,静桐犹豫要不要离开,听到了一点点动静,她推门而入,月光溜了进来,南宫翧葶的半个身子挪出了床板,静桐健步向前扶她到床上,燃起了油灯,又点燃了暖炉。 “我没事。”南宫翧葶主动开口说,“这次还好,我还有点知觉。还能讲讲话,师傅,怎么你来了?” “没见到你,就来看看你。” “没有我相陪,师傅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对不对。” “嘘,别说话了。”静桐帮南宫翧葶盖紧被子,把暖炉拿到她身边,“你安心地休息,我就在这守着你。” “怎么了?” 南宫翧葶闭了会儿眼睛又睁开了,静桐不知,每当犯了寒疾,入睡对南宫翧葶来说是最艰难的,“我睡不着。” “我吹首曲子给你听。” “好。” 大概是小时候给她的印象过于深刻,就算当中隔了六年,南宫翧葶觉得静桐还是原来的模样,想要亲近她的感觉始终没变,静桐偶尔散发出的温柔,南宫翧葶真是太喜欢了。 “翧葶要谢谢师傅当年的救命之恩。”南宫翧葶想起这事她还没有正式地和静桐表达过感恩之情,当年她救起她后,昏迷醒来静桐已回默云轩,那会儿南宫翧葶大脑空白了很久,记不得很多事,她就记得她在水里看到了一丝白光,她拼命地抓住,快支撑不下去了,有人拖住了自己的腰…… 笛声骤停,静桐低头看着那人,“还好当年我救回了你。” 八年前的那一天。 “兰姐姐让你们快回去。南宫翧葶呢?” 许平神色仓惶古怪,整个人紧张得不行,老是往谷底看,静桐觉得不对劲,又问了句,“她人呢?” 预感到出事了,静桐没有多想,毫不犹豫往前一跨,许平根本没时间拦住她!他跪在谷顶,哀嚎…… 当初跃下谷底救人是静桐的本能。而她当时晚上一刻,南宫翧葶也许就一命呜呼了。命运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清? 静桐往南宫翧葶的心口输了会儿真气,“这样,会不会觉得舒服些?” “嗯,我觉得有些困了呢。” “那就快点睡。” 静桐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南宫翧葶,病了的她比平时乖巧很多,说话声软糯糯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对她好。兰姿芮和她说过,每当南宫翧葶病了躺在床上,她就觉得无论她做了什么她都可以原谅,胡闹也好喧吵也好,只愿她健康。 南宫翧葶的寒症这次持续了九天,九天来静桐一直守在她的房间,南宫翧葶从床上下来,打开窗户,每次寒症过去,都像是重生,浑身都疼。 “怎么下床了,窗口风那么大,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 伸了懒腰,活动了下肩膀,“我没事了,我又活过来啦!”南宫翧葶语气里都是欢喜。她接过静桐拿来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这几天辛苦师傅了。” “不辛苦,只要你好好的。” “我当然会好好的。”南宫翧葶跑去搂住静桐,“我的命可是师傅你不惜一切救回来的,我的命就是师傅的,没有师傅的允许,我是不会死的。” “看来你是真的好了。”静桐的手罩在南宫翧葶的脑袋上,“又开始油嘴滑舌。” “嘻嘻” 大病初愈,不能太过劳累,不能大鱼大肉,不能大喜大悲,南宫翧葶想要做的事几乎都没静桐否决了,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某人气呼呼地坐回了床上,她躺够了这几天,就想往外跑跑,结果她的活动范围还是只限于这间房,什么道理嘛!她都快闷得发霉了,小欧她们因为静桐的特意嘱咐谁也没敢来看她,无聊透了!静桐说一是一,她真心觉得不行的事情南宫翧葶就是撒着娇磨破嘴皮子她都不会松口同意。 闹了一圈,南宫翧葶也明白再怎么样静桐都不会答应自己出去溜达,她干脆乖乖的坐着,盯着对面的人看。静桐一抬头,她就傻笑。 “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你好看啊,赏心悦目。”南宫翧葶记得以前她老爹总喜欢这么一说,然后她老娘总会笑颜如花。她老爹还和她,夸人就要这么夸! 静桐翻着书,眉头一蹙,有些话到底是谁教她的,流里流气。 “对了!” 南宫翧葶想起她写的书法,献宝似的拿出来,搬了把小椅凳坐到静桐的腿边,“你看,师傅,我的字写得好不好?” “有进步,再练练,假以时日,笔锋会更成熟。” 师傅一夸奖,南宫翧葶像打了鸡血,翻出她的笔墨纸砚,加水磨墨,动静之大,深怕静桐不知道她要练字了。静桐的脸被书挡了,书后挂着浅浅的笑容,小孩子就是会想到一出是一出,希望她写书法不是三分钟热情。后来的很多年,静桐才发现她随便的一句鼓励对南宫翧葶来说都是莫大的动力,小家伙是会为了她说的话,一直坚持着。 “南宫兄,好久不见呐!” “段兄,快请里面坐。” 近年末了,段一凡到底还是出现在铸心山庄。兄弟相称互相客气着,粉饰着两人曾经的种种不愉快,南宫正就等着他要如何解释那两张图纸。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过几天呢会更,明日可能会改错,还是一样伪更勿理!作者君写文不易,有赞吗??? 第20章 喜欢什么样的 说起段一凡,不得不提起段家和南宫家祖辈三代的缘分,近十几年来百剑榜上始终排名第一的天落剑出自南宫正爷爷南宫圻的手,段一凡的祖父段勋侠骨仙风,南宫圻颇为欣赏,当时他将用尽毕生心血所铸成的天落送于段勋,天落剑后来也在段勋手上名声大噪同时使得铸心山庄的名字更响亮,两人可谓相辅相成,是段佳话矣。段勋走后,其子段卓继承衣钵,此人武学天赋极佳,当年对付阎魔教首当其冲,功不可没,被众人拥上了武林盟主之位,在位的最后一年因旧伤复发,走得突然。那年到了对抗阎魔最关键的时刻,好在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一早就写好遗书,奇怪的是他宁可将盟主之位交托于一个三十还差两岁的年轻人,却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坊间传闻很多,说段勋啊一直不喜欢这个小儿子是因为他害死了自己的长子段一扬,也有人说段一凡功力平平,在武林里太过于普通,难挑大任。事实的真相过了那么多年也没人追究了,除却当事人,段一凡是否介意过他爹将那位子给了南宫正也就只有本人知道。 “南宫兄,也知我素来快人快语,小弟我今日前来就有一句话要问,天落剑可真在铸心山庄啊?”段一凡背靠着椅背,微斜着身,手里的杯盖一下一下地划过杯面。 他是为了天落剑而来? 南宫正面上还以微笑,“天落剑的下落,我确实不知。” “我爹说过,爷爷他最后携带着天落去了铸心山庄,以后他就再也没看到过这把剑?”言下之意,天落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铸心山庄,东西是不会平白无故地消失,定是存在于某处。 直视他的目光,“哦?是吗?我可没听我爹说过?可惜他老人家早就不管事了,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耳朵也聋,许多事也记不得了。要不,你去问问他?”南宫正婚后多年和自己媳妇“斗智斗勇”,哄人的功力是每日巨增,说起话来更是一套一套的,段一凡没想到南宫正竟跟自己耍起了无赖。他呵呵两声,想他当上了一庄之主到底是不一样了,“南宫兄话说到这份上,小弟若执意叨唠南宫前辈,岂还说得过去。”段一凡兜兜转转还是当上了武林盟主之位,他也不再是当年的少年,彼此都有顾虑,“小弟也就随口一问,南宫兄不要多想啊!”他低头呷了一口茶。 不要多想,怎能不多想,先是送来两张公孙家暗器的图纸,现又是登门直接问起天落剑的踪迹,南宫正实在好奇段一凡他到底想做什么?短短几年,他功力爆增,背后不简单吧,而自己对他当年做过的勾当是再清楚不过了。段一凡这人眦睚必报,而今得了势,怕是不想要放过自己,甚至会波及铸心山庄,南宫正心下担忧。 许平进来,对着南宫正喊了一声爹。将一叠瓜果放在段一凡面前,“段盟主请慢用。”说完,恭顺地退到南宫正的身后。 “你儿子啊。” “是。” “好福气啊,南宫兄,我至今可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我们段家要是断了后,我爹会不会从坟里爬出来打死我?”段一凡说笑着顺道大量了一番许平,样子不错,就是和南宫正不像,他这模样也一点不像兰姿芮啊。 “那你就赶紧找一个呗!” “得了吧,一把年纪了谁还看得上我,就指望着我们一心以后嫁个好人吧。”他苦笑了下,吞了颗葡萄。 段一凡就这么在铸心山庄住下了。南宫正夫妻二人寝食难安,不晓得那人安的什么心。 今夜夫妻俩又因为许平的事起了争执。多年来,南宫正和兰姿芮因何时告诉许平的身世,吵过不是第一回 了。翻来覆去的也就那么几句话: 他都成年了,你之前怕他小,现在他都二十多岁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还再顾虑什么? 我一直想寻一个好的时机,不想伤害了孩子的心灵。 他早不是孩子了,瞒着对他不见得好,他现在大了不会多想嘛,你是他爹,他却不和你姓?谁能保证他日后不会生出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好了,我之后会和他说的。 之后是什么时候?啊?拖拖拖,什么时候才会是你说的最佳时机啊?我看,他这些年来,小心思是越来越多了。 南宫正叹了一句,掀开被子,起身。 “你去哪儿?” “吵架伤和气又伤身,我去书房睡。” “你!”兰姿芮抱紧了被子,也叹了一句,终究没有起身将人拦下。 南宫翧葶已经好了,每晚,静桐还是会坐在床边,直到她睡着,松开了某人牵紧的手,轻叹一声,南宫翧葶告诉她,自己这回寒疾病发的时日较之以往短了很多天,是好事,可要是她能痊愈,就更好了。 父亲每回睡书房,许平内心都有些开心,连着几日和他爹聊天到夜半。房间里,只有他和他爹,没有别人,这种感觉很好,他也愿意陪着他下棋,多聊上几句说点心里话。 “阿平,你不小了。爹真的该给你说门亲事了。”南宫正说着拿走了许平的几颗百子。 “父亲我也说过我没这个打算,再过几年吧。” “你分神了,不然我不会赢得那么轻松。”将白子尽收到自己盒中,南宫正突然想到这小子会不会有心上人了?老大不小的人了,会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你有钟意的姑娘了和爹讲哦!爹帮你去提亲啊!” “爹,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南宫正收拾着棋局,笑得温柔,“果敢,聪慧,正直,美丽。” “那我娘在父亲眼里是什么样的?”许平大胆问了句。南宫正很“怕”兰姿芮,庄里上下的人都看出来了,许平最是在意南宫正,更是看得分明,那么他娘了,他一直想知道他娘对他父亲来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手里一滞,南宫正却也没回避这个问题,“她是个好姑娘,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阿平,你想不想知道你娘的故事,其实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我……” “爹,我明白的。” 明白?他都没讲他怎么就明白了,许平匆忙地退出了房间。他长大后,暗自调查过,得知了自己父亲是在青楼遇见他母亲的,他想一定是因他母亲的出身才不能入南宫家的门,南宫蕴也才会那么讨厌自己吧! 一叶蔽目,不见泰山! 静桐同意了南宫翧葶能走出这个屋子,她如获大赦,冲开了门,下了几日雨,今日总算是天晴了,老天爷都知道她心情好。她一蹦一跳地蹦跶到小欧的住处,人不在,也对,这会儿还没下晨练呢,她又蹦跶到胖大婶儿那,直勾勾盯人做饭。 “丫头,快半月没见到你了,病了呀。” “可不是嘛,我好了,就立马出来看你了!” “哟,小嘴甜的哟,尝一块儿。”胖婶儿拣了块瘦肉夹到南宫翧葶嘴里,“好吃不?” “香,入味!”南宫翧葶竖起了大拇指,她对胖婶儿的厨艺佩服得五体投地,在这儿偷师学得一些独门秘制,往后就不愁没好的,不求别人自己也能动手做啊是不。 “丫头,今儿胖婶儿给你露一招,看仔细喽!” 胖大婶抛起一整只鸡,当然已经拔了毛去了皮的,她抡起手里的菜刀,哗哗几下,鸡肉就一片片落入碗里。每片肉薄厚刚好又均匀。 “哇,厉害!”南宫翧葶不吝惜赞美和掌声,“教我吧,胖婶儿。” “你学这玩意儿做什么?” 胖婶儿把鸡肉扔进了煮沸的水里,一边开始调起了酱料。 “我喜欢吃,当然得学做菜了,以后可以自己煮来吃啊。”南宫翧葶挤到胖婶儿旁边,被她大喝一声赶远了点,她也不生气,南宫翧葶就赖在一旁,“您就教我刚才那招吧,可好?我给您打下手。” “去去,别碍手碍脚啊,厨房可是我胖婶儿一人的地盘。” “别介呀胖婶儿。”说着又跑上来了,“我给你捶捶背,捏捏肩,舒不舒服啊?” 狗腿的某人。 狗腿的家伙还花言巧语说服了雨竹,同意她这段时间在厨房帮衬着胖婶儿。胖大婶也就纳闷了,怎么她话说得不够清楚,雨竹姑娘非要把这丫头留在自己这里是什么意思。她哪晓得,南宫翧葶将她描述地有多凄惨就多凄惨,胖婶儿越推脱越叫雨竹惭愧,更加坚定了要把南宫翧葶留在厨房。 “事就那么定了,她以后就帮帮你,胖婶儿你年纪大了,也是需要别人帮手了。” “怎么说话呢!”南宫翧葶对雨竹挤眉弄眼的,“咱胖婶儿这皮肤白嫩的,年轻着呢,以后有我帮着,更不用那么辛苦。”看懂了南宫翧葶的意思,雨竹先一步离开厨房,好给她机会,多夸几句。 胖大婶儿买账吗,当然啦,谁不爱夸奖呢! “可不能多吃哦!” 静桐担心某人去了厨房,油水太足,不消几日,成了一大胖球。 “不会。” “不会?你今天就多拿了两个菜过来。” “嘻嘻。”咧嘴一笑,饭喷了出来,静桐帮着拿掉她脸上的饭米粒,鬼使神差地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浪费粮食是可耻的,不,不是吗? 呆呆看向静桐,一口咽下嘴里的饭,师傅她刚才是不是…… “快吃饭!”说话声有点高昂,静桐耳朵透红透红的,南宫翧葶发现了,想笑不敢笑,师傅还是脸皮薄啊…… “明年,我就及笄了呢。” “嗯。” “都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谈婚论嫁么,静桐也不知怎的,难掩心头一抹失落,抬眼尽是惆怅,“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师傅,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反正呢,不是我爹那种糟老头子。哈哈哈……”南宫翧葶开玩笑地又补了一句。可怜他爹了,年少时可也是能迷倒万千少女的俊俏儿郎啊!喂,才不是什么糟老头子啊,你这么说,你娘知道吗,当然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长了一岁。每年的生辰都不知该欢喜还是该忧伤,嘻嘻!我就是这么奇怪! 明日也会更新的,前几日因为身体不适才没码字的,本想先码掉一章的,一二三就不用那么累,我是只有周一比较闲啊。 第21章 讨厌的死小孩 南宫翧葶干起活来一点也不会懈怠,真让胖大婶儿挑不出一点刺来,主要吧还是人好看,有个漂亮的人儿在眼前晃来晃去,怎么也不能讨厌。胖婶儿瞧见勤劳的某人,脸上笑得欢。只听她粗嗓一喊,“丫头,往大锅里再添点水。” “得令。”南宫翧葶拎起两个提桶,跑去外面的井里打水,不稍一会儿工夫打了两桶满满的水,哗啦一下地倒入锅中。 “来,帮我把菜都拍碎喽!” 南宫翧葶瞪着她无辜的大眼睛,拍菜,她不会耶! “得了,你先看我怎么做的,得讲究力道。瞧!” 见胖婶儿的大手在一颗菜上,又拍又折,轻轻松松,三两下手下的菜就四分五裂了。看上去挺简单的,南宫翧葶点点头表示自己看明白了,拉过脚底下一筐子的菜,拿起一颗放到案板上,信心满满,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额这个,是不是自己的手有问题,南宫翧葶连拍了好几下,菜还是完整的一颗,真是颗坚强的菜。笑自己怎么还有兴致开玩笑,南宫翧葶认真起来,她不能输给一颗菜呀,拍它拍它再拍它,呦呵,到底是散开来了,真是累呀,怎么就不能拿把大刀来,剁碎不更快一些,费这劳什子劲儿干什么。南宫翧葶直接把心里想法和胖婶儿说了,猜那人胖婶儿怎么回答她的,她说拿刀剁碎谁不会,有啥意思,一点都不特别,再说,南宫翧葶在她胖婶儿的厨房里还不到能拿菜刀的时候呢! 行行行,在人地盘儿打个下手,就得“卑躬屈膝”,南宫翧葶闭上嘴,乖乖地拍她的菜去了,一颗有一颗,一筐子的菜,拍完手都该抬不起来了。 天际越来越白,南宫翧葶洗了个手,“胖婶儿,晨练时间到了,我先走一步。别忘了,老规矩,我和小欧的早点。” “急的你,哪次少了你们俩的!” “谢啦!”跑远了,都还能听到南宫翧葶中气十足的声音。 看着火红的太阳一点点升起,南宫翧葶就觉得满满的希望,周围的花海还是那么的美,她跑起步来气息越来越稳了,秋茉跑在队伍的前头,不时回头看着队伍里的某人仰着脑袋傻笑,有的人为什么总能那么开心呢? 午休时间,南宫翧葶在房里哀嚎大叫着揉着自己的肩膀,她拍了一早晨的菜,自由练功时又非得作死地去找小欧比力气,手臂差点都要被她给卸了。力大无脑的人下手就是没个轻重,明明都说了是切磋了!南宫翧葶自言自语碎碎念,她都忘了,开始可是她让小欧不要让着她,拿出实力的。上了药酒,抹开来皮肤上渐渐感觉到温热,舒服很多,南宫翧葶向后倒在床上,下午还得去果园帮衬,不过雨竹师姐之前答应了她这回她采摘的水果,能拿去城镇上卖,镇上她可惦记了很久呢! “小翧师姐,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不用,去镇上卖个水果能有多难,路啊我都记清楚了。放心!” 南宫翧葶把最后一篮苹果放到车上,动了下缰绳,马车跑动起来,她转头向她们挥挥手,“行啦!你们都回去歇着吧!” 南宫翧葶赶了老半天的车隐隐看到前面一座座瓦房,就说她方向感好了。车到了镇上,先把水果拿去几个定点卖了,说是说城镇,到底比不上月城,月城虽小,但干净,老式的建筑业别有一番风味,大街小巷各种铺子小摊热闹得不行,这儿属于临川的西面,整体比较落后,不过民风淳朴,适才卖果子碰到的几个老板,客气得很,热情大方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占了便宜。起先南宫翧葶还想凭着她三寸不烂之舌,多卖几个钱,一见到他们顿时她打消了念头。想到之前她混迹于月城的大街小巷,就连摊子上的小哥们一个个都是门儿精。不过几月前她还是街中一霸,有着南街小赌神之称,可以横着走路,没有人敢坑她,只有她坑别人,多威风啊! 走在脚下的这片土地,想念着以往,恍若多年之前发生的事,看来南宫翧葶是完全习惯了这儿的生活。住在默云轩这样的世外桃源,难得入市,不买点什么岂不辜负了此次出行。说到底,某人就是饿了。 “大叔儿,咱这儿有啥好吃的嘞?”入乡随俗,南宫翧葶这口音学得有九分像。 “默云轩的女娃子喽!” “是嘞是嘞。”南宫翧葶指着自己身上这件标志性的大白衣。 “咱这儿的烤红薯一绝咯,还有牛肉酥饼,芝麻糕……” “大婶儿,这几个糯米糍我都要了,全给我包起来!”南宫翧葶出手还是原来一样的阔绰,马车上的几个空篓子正好让她装小吃,“来,拿着钱!” 太阳快下山了,天黑前得赶回默云轩。 暗巷里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是非纷争哪个地方都幸勉不了,驾车就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人有时就是会纵容自己的好奇心,南宫翧葶跳下了马车,就只是想去看一眼。 一看下一跳,几个粗汉子围攻一小孩,女生手脚还算灵活,利用暗巷的一些杂物,躲得挺快。欺负个孩子算什么事,南宫翧葶必须伸出她的正义之手。 “住手!”南宫翧葶站了出来,压低声线学着静桐说话的语调,“光天化日之下几个大男人欺负一小孩,真是本事。你们羞不羞啊?” “又来一毛孩,关你什么事啊?” 说谁是毛孩呢?炸毛的南宫翧葶可是很可怕的,几个大汉被她当成白菜一样拍得头发散落,人不人鬼不鬼的,眼前一黑昏过去了。兴奋地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南宫翧葶惊喜地发现她那么厉害。 “白痴。” 嗯?谁白痴?南宫翧葶左看右看,不就剩两人,那不是在说…… “喂,你个死孩子,犯了什么错,被人追杀?我好心救你,你还骂我!真是没礼貌。” 刚还说这一带民风淳朴,南宫翧葶要收回这个想法。瞧瞧她那狠厉的眼神! “第一,我不是小孩。第二,我不是被人追杀。第三,你毁了我的游戏。” 声音确实像个成熟的大人,可这脸这身材怎么也是个比她还小的孩子吧,南宫翧葶还注意到死孩子的瞳孔有些灰,有病莫不是? “你看够了没?” “啊?没有啊。” 某人得寸进尺,捏住了死孩子的脸,“说话别那么冲,小朋友。会被揍的!” “不过呢,我人好不和你计较,我有马车,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我刚买了很多吃的,你要不要?” 一回头,人呢?悄无声息,见鬼了嘛难道,捂住自己扑通扑通的小心脏,地上倒地的那几个汉子还死死的睡着呢,证明不是幻觉,也没撞鬼,“讨厌的死孩子,溜得还挺快。” 中间的小插曲,没能坏了南宫翧葶一天的好心情,她轻哼着小曲儿,驾着满满一车吃的,心里乐呵着呢!被某人称作死小孩的小女孩,坐在屋顶,嘴角挂着冷笑,看着南宫翧葶驾车远去。 “白痴。”女生嘟着嘴,她的好心情可被某个家伙给毁了,这破地方就那小赌坊里有那么几个恶人,故意出老千被发现,引他们陪自己玩上一玩,那白痴跳出来当什么正义使者,武功那么烂,也就能在穷乡僻壤里逞英雄!一根手指,就能废了她。 “吁!我们终于回家了!”南宫翧葶顺了顺马毛,“辛苦了,赏你根胡萝卜!” “姐妹们,有好吃的,快来呀!”扯着嗓子,大喊了几句。 胖婶儿的脸色不太好,把人拽回了她的小厨房,南宫翧葶记得书上有个词叫心宽体胖儿,事实与书差别很大呀,她不就想着大家伙买点吃的嘛,怎么就是在质疑胖大婶的厨艺,缴械投降,先认错,她可还指望着胖婶儿多教她几招呢! “就那几样小吃,明儿个老娘我统统给你们做出来。你小丫头至于花大把银子嘛买那么多!” 她真激动咯,南宫翧葶被唾沫星子溅了一脸! “也没几个钱!” “不对,它不是重点,我不很难得去趟镇上嘛,再说了,胖婶儿你得感谢我啊,大家伙吃了我买的小吃,一对比,更爱您做的吃食,你说我说的可有道理。” 胖婶儿想想,话是这么个理,“行,胖婶儿错怪你了。明儿多教你几招!” “小翧先多谢了!” 拿着食盒,寻她的师傅去喽! “胖婶儿可真敏感。” 南宫翧葶在师傅面前有一说一,“其实有时候还有些霸道!” 静桐塞了个粗粮在她的嘴里,“她是长辈,你不可在背后说她。” 粗粮干燥,南宫翧葶连喝了几口茶,确实和胖婶儿做的东西差点火候,她要是去开个铺子,生意定是火爆。 想到静桐先前和她讲过,默云轩的老人都是清霜师太还在的时候就来了,那胖婶儿又是个什么来历。静桐还提示过南宫翧葶,默云轩里卧虎藏龙,想要学点真本事,可先向她们讨教一二。所以南宫翧葶学菜是真,学点招式也是真。拍菜这一招今儿就发现挺实用的。 “师傅,我可尊敬胖婶儿呢。” “不过,胖婶儿以前是干嘛的。” “你才说你尊敬她,往事已矣,何必多问。” “好吧,师傅说得对。反正以前我都不认识她,知道也没意义。都不重要!” 静桐欣慰地拍拍对方的脑袋,有慧根,孺子可教。 “镇上可有趣?”静桐记得小家伙在地道的时候就嚷嚷着要出去走走,快小半年了,才让她如愿。不过应该比不上月城,说完,南宫翧葶果真先嫌弃地啧了下,不是她不喜欢这个地方,而是想起了那个讨厌的死孩子。 “碰到了个小破孩,师傅,我发现我碰到的小孩都是那种不会领情的坏小孩,之前那个也是。气得我!” “发生了什么事?” “小事,我现在就是觉得小孩都不招人喜欢。” 小孩不招人喜欢吗?静桐看着面前的人,她不觉得呀。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啥的,之后再改!明天还是一更! 觉得本文不丑的话就收藏一下呗,作者君很担心下周没榜! 啊啊啊!拜托呀! 第22章 劝她回头是岸 段一凡在铸心山庄住下后就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迹象,他每天吃好喝好,庄子里四处闲走,一点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南宫正的二叔他们一家子时不时地跑来讨好段一凡,许平知父亲心下不悦,主动提出他可以陪着那个段盟主。如此解了南宫正一忧,他那二叔一直对他掌权铸心山庄颇有微词,怪他年少轻狂,早早离家,大哥走后,他老爹就把庄主之位丢给了他,继承得太容易了,那会儿论铸剑术当然比不得他表哥南宫炼,二叔为此阴阳怪气了很久,不过他爹南宫蕴是个臭脾气,他拉下脸把他弟弟狠狠骂了顿,后来也就不再念叨过这事,山庄很大,彼此住得又远,吵架后那么多年就算过年都不会聚一起吃饭。关系很淡了,现在听说武林盟主来了,他们走得那叫勤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 人难免有些小私心,许平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首先他怎么都不可能让二叔公他们如意。 “你爹让你来的?” “不,我自己要来的。与盟主作陪,是许平的荣幸。” 段一凡在许平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小的野心,只是他是南宫正之子,可能都不用等到他父亲百年后,这大好庄园就会交托在他手里,还是说年轻人现在都那么心急,等不了,要真是那倒有趣。 轻摇折扇,段一凡笑着说,“你小子,说的话我爱听。来坐,和我饮上一杯。” 许平斟满了两杯酒,起身端起酒杯,又讲了几句恭维的话,博得段一凡一笑,“哈哈,好啊,来,干了!” “你个小子我挺喜欢,比你父亲可爱多了!” “盟主谬赞了。” 酒过三巡,相聊甚欢,许平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借酒壮胆,盟主可愿与许平交个朋友!” 话音一落,气氛下去了。 “你要明白我和你爹都不是朋友,说严重点,我们之间是有仇的,而你想和我做朋友,年轻人你想明白了没?”段一凡收起了笑,酒也不喝了,“还有你觉得自己够格吗?”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拿捏不了分寸,他南宫正的儿子不过如此。 “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可是你要做的事我爹不会同意我可以帮你!”许平目光坚定,他相信段一凡是可以带他走上一条捷径的。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有意思,真有意思,段一凡假意劝道,“年轻人呀,你胳膊肘往外拐,你爹娘知道了,会打得你屁股开花的。” “我娘早就死了,我爹也不会打死我的,这我很确定。” 破釜沉舟,许平直当当的接了自己的底,他想段一凡能相信自己的诚心了吧。 呵!原来是私生子啊,也对,南公正年轻时是俊朗侠客,风流之事传闻也不少,段一凡心里痛快了,他以为他比自己好多少,也不过如此。 段一凡敬了许平一杯,“行,先说说看,你要什么?” “来年的少英会,我想参加。” “行,名次会给你安排上的。”心照不宣,两人又碰了个杯。 冬季来临,临川已经下了好几场雪。大清早的窝在胖婶儿的厨房倒也暖和,熟能生巧,南宫翧葶的拍菜功夫驾轻就熟,菜洗干净后全部倾倒在大铁锅里,倒了油,先简单翻炒一下。 小丫头有两下子,又有恒心,不怕吃苦,胖婶儿都看眼里,对她是越来越喜欢,烧菜的技巧没少传授给她,学得也快,有悟性的孩子就是让人省心。 “丫头,你不是老想学我那一招,卸鸡刀法,今儿教你。”说着,先丢了几只鸡到水炉里,大火烧得旺,很快煮熟了。 “看清咯!” 一共十八刀,不过速度太快了,南宫翧葶看不透彻。 “其余几只鸡就给你练手,切不好不碍事,拌了酱照样好吃。”胖婶儿递着刀子给南宫翧葶,让她放心大胆地试,胖婶儿发话了,她接过刀,甩起了鸡,咔咔咔,三刀,将整只鸡分成了三分,皆不均等。胖婶儿拿出她的大剪子,剪了几下,一碗鸡肉不就有了,“继续练!”她说。 好!再来,某人斗志满满。 卸鸡刀法练得快走火入魔,睡梦中,南宫翧葶的小手还在挥来挥去,小脸皱一块儿,思考怎么刚好切到十八刀。 “一二三四五六七……啊!差一点!” “再一次,再一次!” “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十一,可恶!” 静桐进来,某人拿着她的小匕首,切胡萝卜切得正投入! “师傅!你怎么来啦?” 南宫翧葶不好意思赶紧收起桌子上大把的萝卜片,马厩里的马儿又有口福了。 “你看外面的天色。”静桐打开了窗户,夜已经很黑了。 糟糕,她练功练得忘了给师傅去送饭了。反而让师傅提着食盒来找自己,南宫翧葶不出现,静桐就会想到她犯寒症的那个夜晚,免不了担心就亲自跑一趟,小家伙以为在房里燃着暖炉,就可以穿那么少了嘛! 呀,师傅一定是生气了!南宫翧葶牵起静桐的手,浮夸地贴在自己脸上,“翧儿错了。” “你知道错了?”真的知道? “嗯。忘了给师傅送饭,翧儿不肖啊!”扑通跪坐下去,抱住静桐的腿,“原谅我,师傅!” 南宫翧葶可以去唱大戏,静桐又气又恼又忍不住要笑,“松开我,成何体统。” “不要不要,师傅身上好香哦。” “南宫翧葶,你真不是只小狗,对气味那么敏感。” “才不是!我只喜欢师傅身上的味道。” “又胡说。”静桐稍一用力,蹬开了某人,“吃饭!” 饭后,南宫翧葶迫不及待地又切起了她的胡萝卜,十四十五,总差一点点,坐在旁边一直安静看着她的静桐发话了,“腕部是关键。” 受静桐一点拨,南宫翧葶醍醐灌顶,十六十七,十……唉呀! “再练个几天,你就能成功了!” “嗯。”南宫翧葶丢下匕首,后抱住静桐,“师傅,先别走,你忘了一件事了。” 薄唇轻触脸颊,“晚安,师傅。” 晚安 连着几天下暴雪,晨练取消了,大家围坐在食堂,聊天吃热食,新年将近,现在就有点年味了,胖婶儿把南宫翧葶打发出去,你说她一小年轻老是待在厨房,非得要她跟外面的姑娘们一道吃东西聊天去。 拗不过她,南宫翧葶自动将厨房交还给胖婶儿。 小欧拍了下旁边的位子,“快来,这边儿。” 南宫翧葶坐过去和大家挤到一块儿,往汤锅里夹起一块儿鲜嫩牛肉,整片吃进嘴里,心底满足的一声叹息。小欧调侃南宫翧葶现在是大厨了,过年的时候一定要为大家伙多烧几道菜,还起哄问大家说好不好。 “小翧,小翧,小翧!”所有人都用筷子敲着碗边,喊着她的名字,少有的,南宫翧葶的脸红了,她站起来,拱了拱手,“承蒙大家厚爱,定不负众望!” 小欧哇的一声又带头拍起了手,南宫翧葶装腔作势地要打她,小欧十分配合,装起了娇弱姑娘,“哦,人家好痛!”又引得满堂喝彩。 雨竹和秋茉在一桌,坐得有些远,杯里的茶冒着热气,秋茉笑看了会儿大家伙的热闹,歪头妩媚地望着领座的人,“我们是不是老了?” 年方十九,怎么就老了。只不过比起她们是要大上个六七岁。 雨竹摇摇头,吞了口茶,好烫。 笨蛋,懂不懂品茶啊。 “真羡慕她们,可以无忧无虑的笑,真的好!” “年底了,你要去扫墓,对吗?” 只有雨竹和师傅清楚自己的过去,秋茉笑着点点头,“你要陪我去?” “好啊,你愿意的话。” 出乎了秋茉的意料。 舌头还被热水烫得有些麻,顿了下,雨竹又说:“你之前治了我的伤,欠你一次。” “难为你了啊,不过,答应了就不可反悔。” 屋顶地面的积雪未融,迎着月光,如白昼一般明亮。静桐想要熄灭油灯,却听到了屋外地面簌簌地作响,是人踏在雪地上的声音。脚步声很熟悉,是她。 拉开房门,静桐没有猜错。 “姑娘,你又来了。” 于家村一别,阿兰近两月没再出现过,今晚直接找上了门。她剑指静桐,来意不必多言。 “你还是要杀我。” 静桐不喜说话的人,为了她也算苦口婆心,想劝她回头是岸。 “出招!” “你要是让我,我可不会客气!” “何必!” 小欧和南宫翧葶几天都腻歪在一块,可谓如胶似漆,小欧勾着南宫翧葶的颈,真是甩也甩不掉她这个大麻烦!讨厌的家伙,死缠烂打非要和她一起给师傅送饭。 “喂,你不是挺怕师傅的嘛!” “我又没犯错,怕什么呀!不还有你在吗?” “你走开!等下,什么声音?” 小欧还没反应过来,南宫翧葶就把食盒往她怀里一塞,她向前冲进了静桐的院子。 只守不攻,静桐闪躲动作飘逸灵动,她飞上了屋顶,阿兰就跟了上来,采落了房顶几片瓦片。站在院子中的南宫翧葶仰着头看屋顶两人对招,一脸紧张,她相信静桐,可师傅怎么一点没有要对抗的意思,反观对方,攻得猛烈。南宫翧葶并不知道,她突然的出现让静桐分了一丝神。 “啊!”底下的人尖叫了一声。 “什么事呀怎么了!”小欧总是来迟,她抱着食盒不急不躁地跨过了门槛。 手臂上的血慢慢流下,落在积雪上,红色逐渐扩散。被阿兰划伤的一刹那,静桐也出掌击退了她。阿兰喘着气儿,休息的间隙眼眸瞥了眼地面上的两人,目光一滞,表情变得很奇怪!身体慢慢下滑,快坠落的时候,静桐伸手抓了她的手! 第23章 是不是生气了 感觉到手臂上的伤口再逐渐拉深,血慢慢飘红了整个衣袖,静桐用力地抓着阿兰不放,直至手里的人恢复了神智,猛得挣脱开了,静桐也紧跟着从屋顶跳落。 阿兰立定后,眼神一直盯着朝南宫翧葶和小欧,看得出来她情绪波动极大。 “师傅!” 南宫翧葶第一时间冲到静桐身边,衣袖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她心跳得厉害!没受伤的那只手反手握住了她,静桐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厚重的积雪恰好接住了落地的食盒,只是闷闷的碗碟碎裂声音还是隔着食盒传了出来。小欧的双臂被阿兰掐得生疼,眼前一道黑影袭来的突然,让她没个防备,待感觉到疼意,她便开始反抗。 静桐的不要还没来得及说不出口,小欧早已一记重拳打在阿兰的左颊,任由自己的身体随惯性摔在了雪地上,地面很寒,而眼泪是热的。小欧蹲下压着阿兰一条胳臂,语气有些得意,“这下你逃不了了吧!哼!” “住手,快放开她!”静桐一声呵斥,小欧不解,她明明抓住了一个坏人,师傅干嘛那么生气,就好似干坏事的是她一般,手里的力道不减。南宫翧葶像护犊子一样的跟随在静桐身旁,眼看血越流越多,她蹙着眉,她心焦,师傅就不能先顾下自己的伤口。她担心地唉好了几声,静桐就像没听到一样。 “师傅。”小欧见静桐走近自己,手里的力道松了几分,地上的人也没有要爬起来的意思,无声地淌着泪,好不可怜。此情此景,她倒像个受害者,小欧直觉胸腔里有一股无名之火,她不由分说拽起阿兰,“你给我起来,别装死。” 阿兰的泪眼凝视着小欧,更让小欧讨厌,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里酸得要死,看着眼前的人哭,她都有要落泪的冲动,有记忆以来,她都是开开心心的,几乎没哭过。一个陌路人,何况还是个要加害自己师傅的人,见她会有种似曾认识,心痛的感觉,是不是太可笑了! 阿兰的失常,定与小欧有关,静桐也想知道眼前的女子和小欧会有什么渊源呢? “你还活着。” 阿兰开口说话了,说了句让人都很费解的话。她又一次抓上小欧的手臂,声音都在颤抖,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小小。只有狠狠地抓着她,才能让阿兰相信,她的小小真的还活着。 小小是谁啊?小欧头疼欲裂,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别那么激动,先松开她!”深怕会牵连到静桐伤口,南宫翧葶上去替静桐把二人分开。 阿兰望向静桐,静桐依然冷静,她说:“我想你有很多疑惑,我也和你一样。你要是愿意,可以进屋坐下来,我们聊一聊。” 她们俩要聊天,凭什么把自己关在门外,南宫翧葶不死心趴在窗口看,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出什么,隔音效果真好。她就是烦恼静桐,那么大个人了,能不能先处理伤口,让她别那么忧心。 “哎,你没事吧。” 南宫翧葶注意到门前台阶上还坐了个人,小欧抱着头沉默的可怕。走过去,和她并肩坐下,南宫翧葶用身体撞了撞她,“没事的啊,别胡思乱想!” “小时候的很多事,我都记不得了!”她能想起来的就是收养了她近四年的老夫妇,她口中时常提及的爷爷奶奶,他二人曾经告诉过小欧当时他们发现她的时候,她身受重伤,小小的身躯漂在小河里,僻远的小村里,年迈的老人们也没几个闲钱,是运气吧,沿途中遇到了一个懂医的高人,留了药方和一些草药,让她得以捡回条命,到现在都健健康康。再后来,老人相继去世,小欧伤心,剩下她一人也还是要活下去啊,兜兜转转遇见了雨竹,她把她带到了默云轩,一切又变得不一样了,她有了师傅,雨竹师姐,秋茉师姐,后来人越来越多,今年她又认识了小翧。现在都挺好的,不是吗? “你也说了你现在很开心,那有什么好担心的。”南宫翧葶搭着小欧的肩膀,“再说了,天塌了还有师傅,再不济,我!我顶着!” “噗嗤” 小欧被逗笑了,心里有被南宫翧葶的话感动到,“你?小胳膊小腿的,有那能耐吗?” “怀疑我!你敢不相信我。”南宫翧葶搂紧小欧,“信了吗?” “好了,松开松开,你要掐死我啊?” “相信我吗?” “信!” 南宫翧葶放开她,小欧报复性地去哈她痒痒,掐着她腰间的细肉,南宫翧葶躲不过瘫在地上,小欧骑在她身上,不肯轻易放过,笑得嗓子都快哑了,到底是因为小欧心情不好,南宫翧葶反抗也才留了余地,哈哈痒什么的换朋友高兴也没什么大不来的。 “好了好了,不玩了,太累了!”小欧靠在南宫翧葶的怀里,“谢谢你,小翧。” “有什么好谢的?” 小欧捶了下南宫翧葶的肩,“反正就是谢谢你!” 有人说谢谢还会打别人一拳吗?南宫翧葶笑了笑,“好,我知道了,不客气。” 门吱呀一声开了,静桐视线降落在此刻正以一种格外亲密的拥抱姿势睡在自己门口的两个人身上,眼神越来越冰,冻得两人立马弹开。 “进来!” “唉哟!” 南宫翧葶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师傅太狠了,不想让她进去就不能说说明白,门关那么快,害她撞了上去,好痛的!一个人留在外面有点无聊,南宫翧葶双手扶着后脑勺,背靠在门上,抬头又欣赏起高空中的月亮,她想到之前于家村的那个夜晚,田野间她牵着静桐一起赏月,那种感觉真的是,“哎哟喂!”门毫无征兆一下又被拉开,静桐在她后面小力地扶了下,还是让南宫翧葶摔到了地上,怎么回事!简直了!南宫翧葶觉得静桐不是刻意在针对她,才有鬼!瞪她,好吧,她不敢,起来拍拍屁股,静桐塞了一件大棉衣给她,“夜间冷,穿上,回去吧!” “小欧呢,我要等她呀!她在里面还好吗?”说着要往里屋看,静桐一个眼神,南宫翧葶吓得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门外。 “她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快回!” 南宫翧葶弱弱地把门外的那只脚又收了进来,小细节全被静桐看在眼里,某人保持着上半身不动,实在她紧张的脸部表情早就出卖了她,收回了脚,有些小窃喜,南宫翧葶接着静桐的话说,“小欧也是我的朋友了,我还是等等吧,有棉衣在,不怕冷。” “你确实关心她。”确实二字未免咬的有点重,再听不出些什么南宫翧葶就是白痴了,大着胆子凑近些,她问:“师傅,你,是不是,在生气啊!” 手指戳开某人的脸,“你胡说什么,我哪里在生气!” “你和小欧成为朋友,你关心她,为师看了自然也是高兴的。只是朋友间一些私密的事,也没必要什么都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天寒地冻,明知自己有寒疾的情况下还敢穿那么少的暴露在外面,出事你怎么对得起他们?”静桐身后握紧了拳头,激动下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南宫翧葶一脸震惊,心里就觉得师傅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要去窥探朋友的隐私啦,寒疾刚好,她也有注意保暖,而且退一万步说,她就算是犯了寒疾,也不至于对不起父母那么严重,身体首先是她自己的,她也不会想要刻意去犯病。 想要反驳,但南宫翧葶确定师傅肯定生气了,不然也说不出如此逻辑不通的话来,算了,自己师傅嘛,有时候就得让让她! 南宫翧葶像个长者一般的,拍了拍静桐,语重心长,“好啦,师傅。我都懂得,听你的话,我先走一步啊!”套上静桐给的棉大衣,脖子缩在里面,活像个肉圆,总觉得她话里不对,静桐未及深想,已被南宫翧葶现在的样子给吸引住了。 “别送!” 根本没人要出来送她,南宫翧葶小幅度的挥舞双手,机智地化解尴尬。 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偷溜到厨房。胖婶儿做饭,饭量菜量从来都拿捏得精准,每天吃的是新鲜的,几乎不会有剩余,翻找了一遍,就发现了个硬如石头的白馒头。南宫翧葶嫌弃地放回了原位,抱了几根柴火进来,看来今晚就得自己动手。 她先和了个面,把面团搓成个长园条,揪成面剂子,然后擀皮包馅,记得胖婶儿提过包馅时要用手挤饺子比较好吃,最后南宫翧葶把挤好的饺子码入盖帘,放入锅中,就等开锅了。 “扣扣扣” 静桐开了门,门口的某人一脸傻笑,“我可以进来了吗?” “你不是回你自己的房间了吗?” “嗯……回房的路中,不突然想起来我们还没吃饭呢嘛 ,就去厨房做了碗水饺,一起吃吧,师傅!” 双手乖巧地拖着碗,头还是缩在大衣里头,没人能拒绝这么“可爱”的人是吗,静桐低头一笑,“你进来吧!” “看,还是热腾腾的呢。我端着它,一路跑过来的!” 第一回 做东西给别人吃,南宫翧葶有点兴奋有点期待,吃之前没少夸赞自己的手艺,说得天花乱坠的,她用自己的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沾了酱,喂到静桐嘴边,静桐还是很给她面子的一口吃进嘴里。 “会不会有点烫?” 是有点烫,静桐点点头,不过真的挺好吃的。 “味道挺好。” “那师傅你多吃几个。” “你自己怎么不吃?” “我不饿,我看着你吃。” “你不是才说你饿了吗?” 哎呀,某人夹起饺子,恨不得把所有饺子都喂到静桐的胃里,看着静桐一个又一个地吞下自个儿做的水饺,南宫翧葶心里满满当当的成就感。 “我真的不能再吃了,太饱了。”大半夜吃那么多罪过啊,静桐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张嘴!” 嗷,师傅是要喂她吃,某人又荡漾了! 作者有话要说:如约更文!我们的翧儿真的是很乖哒,对不对! 明日还会有一更哦! 今天去欢乐谷玩了,虽然阴天又赶上学生们旅游,不过玩了蓝月飞车,也算不虚此行了!很久很久没有出去玩过了,挺开心的。只是回来的路中,差点和一辆横向冲出来的车撞到,遵守交通规则太重要,别害人啊!----某默的碎碎念 第24章 亲一下伤口(倒V开始) 吞下剩余的几个饺子, 南宫翧葶打了个饱隔, 她总觉得忘记了什么大事。眉头不展, 直到静桐用手戳戳她,要赶她回房, 她才想起来,南宫翧葶一把撩开静桐的衣袖,她雪白的小臂上有道细长红色伤口, 伤口处理过没有在冒血了。心又咚咚跳得很快, 是难受的感觉。望着静桐的手臂发了好一会儿怔,“还疼吗?”话说出口, 南宫翧葶也知是句废话,谁被割一刀都得疼啊是不,可是,她又还能说什么呢, 不问一问心里也堵得难过。 “不疼。” 南宫翧葶将脸凑近伤口,“我给你吹吹。” 皮肤上感觉到了暖暖的气息, 静桐有些不好意思, 想要收回手,南宫翧葶有些霸道地不放, 她不轻不重地在静桐小臂的伤口旁吻了一下, 亲的时间有点久, 静桐实在觉得这样不好, 她硬是撤回了手, 一用力, “嘶!” “师傅!” “你不能老是这个样子。”静桐总觉得是自己在纵容南宫翧葶,又说不出到底在纵容她什么。 “小的时候我调皮,尤其夏天,两条大腿总是摔得伤痕累累,爹娘每次都会亲吻我的伤口,说这样会好的快一些。” “我不是小孩子,我是你的师傅。” “那有怎么了,我就是希望师傅好。翧儿见不得师傅受伤,亲亲师傅,翧儿心里会好过点。” 南宫翧葶一片真心,眼神澄净,静桐对上她的目光,就觉得是她自己多虑了,小孩总是简单又直接,她又忘了某个小家伙来年也要成年了。 “好啦,师傅也没有别的意思,夜深了,回房早点睡吧。” “晚安,啵~” 某人亲完溜走的背影,有些滑稽,脚底一滑,险些摔了,一个扭身,挽救了会摔倒的惨状,心跳加速,这一回不是难过,南宫翧葶清楚! 摸着额头被亲过的一处,又一次让某人得逞了! 第二日面对厨房的狼藉,南宫翧葶百口莫辩,洒了一桌的面粉,大锅也没清理干净,昨夜和师傅共享完宵夜,又亲了她两口,南宫翧葶美滋滋地睡大觉去了,完全不记得要去收拾厨房。 偷用厨房,且偷用后还不收拾的结果是很可怕的! 南宫翧葶被罚半月不得踏入胖婶儿的厨房,只允许在外面帮忙劈柴火。另,她的伙食减半,胖婶儿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劈柴没南宫翧葶想像的那么简单,开局不利,柴劈不掉,手臂却震得生疼,想来问题出在斧头上,冲里面喊了句,“胖婶儿,斧子生锈了,砍不动啊?” 一刀又一刀,砧板上的大肉被剁成一块一块的,胖婶儿将它们扔到水盆里,背对着南宫翧葶,“谁说它生锈了,劈柴就和剁肉一样,一刀下去快狠准,我这一天天用得顺手得不得了,丫头,别找借口,干不了以后就别来了!” 杀手锏啊,南宫翧葶不再多言扛起斧头,继续劈她的柴。 天真烂漫的少女有了心事,脸上笑容不在,小欧十天没有踏出过这个屋子,将任何人都拒之门外。她蜷缩在床上,头深深地埋在双臂里,一下出现个亲姐姐,要让人怎么接受。 “嘿!”南宫翧葶蹦跶到床上,她拉起小欧,刚砍完柴火的手,冒了些汗,“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出去!”手被甩开,南宫翧葶主动地又靠了过去,“下午,去果园摘果子,你去不去?” “我让你出去你听不懂吗?”小欧吼得满脸通红,这人为什么就那么烦呢,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样?怒目瞪着自己,南宫翧葶依旧没皮没脸地靠着小欧,“我前几天用枝条做了个蹴鞠,我们找人一块去玩,好不好?” “滚!” 南宫翧葶被推下了床,小欧下意识想去扶,又生生地收回了手,“你走!” 爬起来,脸上挂着笑,拍拍手上的灰尘,“我就不走了,你打我啊?” “你别逼我!” “你来呀。”说着,把脸凑上去,一拳,南宫翧葶的脸撞到床柱上,嘴角都是血,她无所谓地擦了擦,“切,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一点都不疼。” 小欧跳下了床,一把将南宫翧葶推到了地上,反应迅速,她手一撑就站了起来。小欧就像发怒的小牛,横冲直撞,南宫翧葶躲得快,她就更生气,拳头挥得更猛,肚子挨了一拳,饭都要吐出来了,南宫翧葶一慢,下颌被小欧一记上勾拳,整个人正面摔了下去,小欧骑在她身上,勒住她的肩,“你,服不服气?” “不服!” 南宫翧葶使出全力,翻身把身上的人压在下面,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累了,停下,两个人脸上身上都挂了彩,双目一对,同时笑逐颜开,伸出拳头,“你好点了吗?”南宫翧葶问。 两拳一碰,“谢谢你!”小欧的心里觉得畅快多了。 “她是我姐姐,她是这么和我说的。” “我是不信的。” “可她说出她的妹妹脚上有一个红叶的刺青,又说她妹妹小时候身上的肚兜绣着她的生辰八字,还有一个欧字,问我还有没有?” 小欧一点一点说给南宫翧葶听,南宫翧葶不插嘴不发表意见,就是这么看着她听她说。 “我其实有些害怕,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要真出现个姐姐,我该何去何从呢?小翧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那夜,欧兰就提出了要带小欧走的想法,她失而复得的妹妹,理所应当要和自己在一起,是静桐先阻拦了,小欧要去哪儿只有她自己能做决定,姐姐也好,师傅也好,都不能做主。 “放心,你不想走她还能强逼你不成,别说是你姐姐是你娘都没用!”南宫翧葶先安慰一句,接着又说,“没什么不好啊,大千世界还有一个你的至亲,那么多年,她都能一眼认出你,说明她一直记挂着你,你姐姐她很爱你啊。” “是……么?” “是啊!”两颗脑袋靠在一起,南宫翧葶坚定地说出。 “可是,她是个杀手,她杀过很多人,她现在还想要杀师傅。”小欧还是纠结。 “你是她妹,又是师傅的徒弟,现在她哪能再杀师傅,感激还来不及,至于以前,一定有苦衷吧!” “真的吗?” “嗯,真的。” 欧兰讲述小欧身世的时候,故意略过了最关键的环节,她们到底是为什么才会失散的。欧兰的爹是个赌鬼,好好的房都赌没了,那些讨债的找上门一个个凶神恶煞,小时候她和她娘就过着担心受怕,风餐露宿的日子。有一日,他们又找来了,小小年纪的欧兰为了保护自己和她娘亲已经练就了些本事,她双手握拳,同样凶狠地看着她们,原来她爹欠了地下钱庄一笔巨款,无力偿还,就说自己有个女儿,姿色不错,卖到青楼能值不少钱,天下父母心,各不相同。欧兰的娘亲为了自己的女儿和那些人推搡之间,头磕到了石板,当即昏厥过去。大街上拿起肉摊老板的刀,欧兰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将他们砍得血肉模糊。她也浑身是血,抱着母亲的身躯,欲哭无泪。 当街屠人的事情非常轰动,当时欧兰十二岁,街坊领舍对她指指点点,都让自己的孩子不要接近她。没有朋友就没有朋友,欧兰根本没时间在意这些,成为恶人有一点好处,她带她娘去看大夫时,大夫都不要银子,主动送了好几包药。当时红叶的大头领,也因为这事注意都这个姑娘,才有了后面的种种。 欧兰加入红叶,勉强算的的上是自愿,成为杀手后,银子来得快很多,任务做久了,欧兰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都是冷的。她将娘亲安置在乡下的一个村子里,她是个杀手,意味着她不能时常陪着她,她不知道她那死鬼老爹那段时间又找上了她娘,而她娘亲生了小欧没多久,病故了。红叶头领很器重欧兰,得知她还有个妹妹,动了歪心思,那会儿他就抓了不少孩童,他野心膨胀,想要把红叶越做越大,欧兰肯定是不会同意自己的妹妹也加入红叶,她一人堕落就算了,妹妹不可以,她还有大好人生。 “阿兰姐姐,不哭,你别哭了。”小石头忙着擦掉阿兰脸上的泪,越擦越多,她不懂她的阿兰姐姐这几天为什么老是掉眼泪。 哭得岔气了,你才会知道,那些伤痛从未过去。但老天终究没有那么残忍,想到小小还活着,欧兰的心里总算有所慰藉。 “你的脸?” 南宫翧葶马上捂住,“睡觉不乖,摔地上了。” “擦药了?” “嗯。” “我看看。” 某人屁颠屁颠地走上去,“哎呦喂,师傅,疼疼疼,别按了。” “活血化瘀。” 鬼话,别以为她不懂医,南宫翧葶揉着自己的脸,暗暗气不平,师傅她手伤了,她去亲亲她,她脸伤了,她不亲她就算了,怎么还欺负她呢? 南宫翧葶有这等想法,被静桐按一下伤口算轻的了。 “对了,师傅有什么事啊,你怎么大中午的就跑来找我?” 静桐拿出兰姿芮给她的信,“你自己看看。” 年关将近,南宫翧葶理所应当要回南宫家和家人一起过年,就算她今年有了师傅,这个合家团聚的日子她没有理由不在,兰姿芮和静桐一直书信往来,她最新来的信上提到了让南宫翧葶回府过年的事。 两人都很沉默,南宫翧葶读完了信,也不知要说点什么,过年的时候她要不回去实在说不过去,默云轩和月城又不是隔着山海,走水路很快就能到。她也想爹娘,爷爷,还有她哥。只是,舍不得和静桐分开。师傅不说话,是不是她也舍不得自己呢? “师傅,我会早点回来的。” 折中是南宫翧葶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既陪了家人又陪了师傅。 “不用这样,你离家那么久,他们一定很想你。别看你娘嘴上总唠叨你,可她很关心你,时常书信来问你的情况,过年就都陪陪他们吧。” “好。” 她的师傅哟,顺坡而下不就好,她都说得那么明白了,她想陪她。 ※※※※※※※※※※※※※※※※※※※※ 撒花儿~我很棒了,天知道我有多累! 明日继续一更,还是会在晚上。 我努力让自己的文变漂亮些!!! 第25章 要不要留我 窗外, 满眼都是纯白色, 静桐品着热茶, 手里翻着几本书籍,欧兰又一次不请自来, 她用剑柄敲了两下门,静桐手一挥,两扇大门同时敞开,欧兰咬了下唇, 踏了进来。 将书整理完毕,搁置到一边。静桐端坐在圆桌前, 等着欧兰走近。上回没让她如愿带走小欧,静桐明白, 她定然会再来找她,隔了那么多天, 想必她已经冷静下来。 给欧兰斟了杯热茶,做了个请的手势。欧兰也不扭捏,她将剑放到桌上, 人坐在静桐的对面。 “我们也不必兜圈子, 你清楚我来找你的目的。” 窗外的雪花飘扬,有几朵飘进了内室, 静桐有些走神, “不好意思, 你说什么?” “我想要把小小带走。” “就为了这事?”静桐以为她先前就已经说的很明白, “小欧的去留, 我决定不了?” “她叫你一声师傅,我才愿意坐下来和你商讨。”欧兰不可能放弃小欧,她要带她走的决心很强。话不到两句,她的耐心就已经要没有了。 “唉,你做什么都执念那么重吗?” 之前要杀了她如此,现在要带走小欧也如此。月盈则亏,水满则溢,静桐有些担忧欧兰不改她的心态,她很难认回小欧。 “你要是发现这世上,还有一个血脉至亲,你也会这样!” 静桐笑笑,会吗,她不知道。只是她了解小欧,至少现在,她是不会愿意和欧兰走的。强扭的瓜不会甜! “你就一点也不关心小欧的想法?你找到妹妹你欢喜,可她突然多了个姐姐,她会是什么感受?你甚至没有和她讲清楚前因后果,你有想过会给她造成困扰吗?”静桐恢复了平常惯有的冷漠严肃,她不喜插手别人的家事,可小欧不能算是别人,和小欧认识不到半年的南宫翧葶都能为了劝慰她而全身挂彩,又何况她是她师傅?更不能袖手旁观,她默云轩的人,她不同意,谁敢带走! “只要她想留在默云轩,没有人可以带她走,我的话也说到这里。” 不怒自威,面对静桐,欧兰的气势也弱了下来,“不和她说,是因为我愧疚,我怕说了她不会原谅我。”嘲讽般地笑了笑,那年她娘生下小小撒手人寰后,欧兰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抚养着她,既要防着她的赌鬼老爹又要防着红叶的大头领,妹妹一直寄养在一户农户家,她不固定时间得闲就来看她,饶是她再小心,小小还是被红叶的人发现了,他已经疯魔了,为了扩大红叶的规模,抓了好几个小孩,她赶到时,妹妹的啼哭声刺痛了她的心,小欧脚上的红叶是那个时候被刺上去的,那时她势单力薄,根本无法对抗,只能屈服。 “后来呢?” 欧兰为了自己和妹妹,她主动要求训练那批孩子,暗地里也拉拢了一些人,当时欧兰不过十七岁,姜还是老的辣,被红叶大首领察觉到了,他是个杀人如麻的家伙,小小是因此才出的事。那些孩子也受到了牵连!知晓妹妹跌落山后,她找了很久很久,慢慢欧兰才绝望的。出生到现在发生的事注定她不是个乐观的人,她甚至都不敢想或许她的妹妹得救了,自此深陷在自责中。她只能把苦痛压在最心底,忍气吞声,直到有一天她亲手杀了那个人,端了他的势力。那会儿,红叶第一任大头领死了,红叶内部的势力分成了好几块,和阎魔教的纠葛又都是后话了。 “告诉她吧,她会理解的,你不是故意的,你当时为了她已经用尽了心力。” 静桐的话仿佛有魔力,欧兰险些就动摇了,“还是算了吧,那么久的事了。” 十多年的隐忍不发,一时也难以改变,静桐理解。 “于家村,又是怎么回事?” 今天都说了那么多事,也不差那么一件,欧兰知道,静桐对于家村的事格外在意。是这样的,本来他们几个人窝在那片竹林里,日子过得挺安乐的,有一天,一群黑衣人找上了门,来者不善,对她知根知底,神秘人让她屠杀于家村,她说她已经收山了,拒绝得干脆!那人又说,他可以把她的行踪散露出去,她躲到天涯海角,都会被人追杀,要她务必考虑清楚。即使如此,欧兰还是没有答应,战雄却有不一样的想法,他觉得大家好不容易有的幸福生活不能冒一点险,于是他带了一批人和山头的劫匪联盟,才发生了于家村的事。 “俗话说杀人偿命,他们都付出代价了!”欧兰抹去眼角的泪。 “节哀。” 听了半天的故事全都是悲剧,静桐觉得心里闷闷的,她对欧兰说,“你放心,小欧那我会帮你和她说的。” “多谢!” “对了!”临走,欧兰又想起一事,“神秘人一直要我杀了你,可是他也明知我打不过你,所以,背后的目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不会再那么做了,你放心。” “不,一切如常。”静桐不希望欧兰因自己再受到伤害。 雪越下越大,南宫翧葶裹着师傅赐给她的大棉袄,在院子里兴致很高地堆起雪人,一个人也可以玩得那么开心。搓了个超大雪球当雪人的身体,她笑得很大声,一会儿又小声地自言自语,静桐立在房顶,不出声,不打扰,嘴角有了弧度,心里竟生出了些甜,欧兰的故事让她感伤,她自然反应就是要来找南宫翧葶,她的开朗总能感染她。 南宫翧葶堆了一大一小两个雪人紧紧挨着,她还给她们起了名字,小葶和小桐。 哈哈哈~ 她蹲在雪人的面前,陶醉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温度又降了,再过几天,她也该收拾包袱准备打道回府了。一哈气,嘴里冒出了白烟,起身,抖落掉身上的雪花,腿有些麻,活动两下,便也进屋了,她这冰寒的身体,大冬天的也不适合在室外待太久。点起暖炉,看起了内功心经。下雪天,就适合窝在房里用功读书了! 见南宫翧葶进屋,静桐才从房顶旋然而下,动作优美干脆,轻功出神入化,雪地上都看不到脚印。她细看那两个雪人,圆圆胖胖,她抬手摸了摸小葶的脑袋。 “来人,请段盟主出去。” 兰姿芮瞥了许平一眼,段一凡折扇玩得飞起,似笑非笑倒也没死赖着,不急不缓地离开了铸剑房。 “你留下!”许平止住脚步,低头站在兰姿芮身前,永远一副恭顺的样子,让人挑不出毛病,今天怎么胆子肥了把段一凡带到这里。 “你怎么回事?把他领到这里!” 按以往的惯例,兰姿芮是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刚巧被抓了个现行,说再多都是错,许平权衡再三,先认错,表示是他思虑不周。 道歉后他又稍加解释,“夫人,阿平知分寸,这就是个普通的铸剑房,盟主是铸心山庄的贵客,爹爹又特别交代,因此他想参观一下,其实无伤大雅!” 说话滴水不漏,真叫人害怕! 兰姿芮不喜许平,六年前静桐从谷底救起了南宫翧葶后她告诉过自己,她跳下去的一刻,感觉到脚下异常的滑,女儿清醒后是说她和哥哥蒙着眼睛玩抓人游戏,自己不小心脚底踩空了,怀疑的种子就在那时候种下了,南宫蕴也是因这事特讨厌这个臭小子,就觉得死小子对自个儿孙女图谋不轨,当时气得要把他赶走,当他面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南宫正夹在当中做和事佬,为此老爷子对自己儿子也怨上了。 “没有下次。”兰姿芮的眼光犀利,许平头低得更低。 “是,夫人。”他说。 小欧听了静桐说的,她沉思片刻,欧兰的出现还是让她很茫然,又感觉很神奇,这个世间,有一个她要称呼她为姐姐和她血浓于水的人,其实不坏吧,只是她们还不曾认真相处过,她会是什么样的呢?不知不觉,小欧也会对未来自己和这个姐姐有期许,意味着她心里已然接受了她真的还有个姐姐的事实。 静桐感到宽慰,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根在何处,她替小欧感到幸福。 小欧心里还有许多困惑,静桐都耐心地回答了。在小欧住处逗留得有点久,南宫翧葶守在静桐的房间,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你吃了没?” 听到声音,南宫翧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回来啦!”说话声有点哑,她清了清嗓子,“我当然要等你啦!”说得那么理所应当!她还蹦跶过去,伸手去牵静桐的手,拉着她坐下,服务可谓周到。 饭间,静桐又提到了让南宫翧葶这两天可以收拾起包袱了,某人不高兴了放下筷子,她的师傅真的是太能煞风景了! “你说,你是不是特别想我走,恨不得我现在就走?” 你敢说是,我就哭给你看,南宫翧葶酝酿起哭意。某小孩花花肠子可多了,静桐清心寡欲哪能玩得过她,见她双眼里蒙了一层水珠,静桐就当真了,她吓的放下碗筷,走到她身边,蹲下,目光对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有家人,他们都盼着你回去,我就算想留你,我又要以什么资格留下你。” “有啊。” 南宫翧葶扑上去抱住了静桐,“你是我的师傅,师命不可违啊!”只要静桐开口留她,南宫翧葶就真不回了,爹娘什么的早晚都能见啊,他们又不会跑掉。师傅,师傅她是不一样的,她是最特别的。南宫翧葶搂着静桐,想到要和她分开,就更不舍得了!爹娘一定能体谅她,她在默云轩是为了学本领,不是吗? 这个有了师傅就忘了爹娘的不肖女,抓起来打死! ※※※※※※※※※※※※※※※※※※※※ 此章码完,没人给我留个评唠个嗑什么的~ 好啦,大家晚安! 下次更新,看榜单吧,要是一万字的话那还是定在周一周二周三(我一二还有些空) 第26章 更喜欢谁呀 某人就这么死赖在师傅的怀里, 静桐起身把身上的小家伙一道带了起来, 南宫翧葶依旧搂紧静桐, 久到静桐以为她睡着了。 晃了晃身上的人,“哎, 你!” 嗯? 毛茸茸的脑袋一抬,“怎么了?” 拨开身上的人,“你听我说。” “不。”嘟着嘴捂住了耳朵, “让我不高兴的话, 师傅你还是别开口好了。” 这个人!静桐瞪了一眼,拉着南宫翧葶的手放下, “乖,不准这个样子。” 哦…… 静桐要说的无非就是想让南宫翧葶心无旁骛地回家过个年,见某人听得不认真,她掐了把她的手臂, 委屈脸,南宫翧葶只得点头, 好啦, 她回去还不行吗?摸着被掐疼的手臂,又想到了静桐的伤, 非要人给她看看伤口, 半推半就, 静桐由着她卷起自己的衣袖, 南宫翧葶她眉头皱成一座山, 诚惶诚恐地拖着她的手臂, 静桐怎么就那么想笑,但怎么也不能辜负了徒儿关心之意,也只好抑制住嘴角的笑意。 伤口的颜色比初始深了许多,再过些时日就该结疤,南宫翧葶紧张的神色看上去受伤的人是她一样,静桐又被她缠着拿出了药箱,哪儿还需要上药,南宫翧葶一股脑地说出了许多医理知识,一定要再给静桐擦点药。 “看来你没少受你娘亲的熏陶。” “学得些皮毛罢了。”某人倒也谦虚。 父母么,都一样,喜欢把最好的给到子女,兰姿芮有他爹医药上的天赋,也希望女儿能继承,南宫翧葶压根不敢兴趣,只不过娘亲在耳边叨叨多了,怎么也听进去了几句,耳濡目染,多少懂一些东西。他爹就更厉害了,师承云游萧翎,云游一派传到萧翎一代就剩他一人,这里要多提一句,静桐的师傅清霜师太也属云游,后退出了归隐灵山出家为尼,才会有了灵山神尼之称。云游一派,曾经的高人,武学上的造诣各有千秋,萧翎的师傅是个用剑高手,他自然也是个剑客,为人孤傲,当初收了南宫正还有人传言收了他们南宫家的好处,他和段一凡的梁子大概也是在那时结下的,一个被收了当徒弟,一个压根没入了眼。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爹在南宫翧葶小的时候就手把手地教她云游剑法,搞得兰姿芮很生气,怀疑他是不是想生个儿子,那时候每天都会上演抢人大战,一个要教她练剑,一个想教她医术。 “这些年来,我爹娘真是半点长进都没有?烦死人了!” “所以,你才会反叛到去街头胡闹。”赌博二字用胡闹代替,静桐盯着某人给她擦药的侧脸,她是真的很仔细了,上个药用了那么久的时间,“这个嘛,其实不是啊。唉,不算……是吧。”南宫翧葶说得随意,将药瓶放回药箱,又把静桐的衣袖拉下,可不能让师傅着凉了。 年纪轻轻,莫不是还有心事?连父母都不能说吗? “你有事可以和我说。” 愣了下反应过来,“师傅,你可真好!”南宫翧葶又展开双臂要去抱静桐,被无情地制止,今天已经抱得太多了。哼,她要收回这句话!索抱被拒,南宫翧葶也没再造次,拥抱不成不还能亲亲么,每夜的晚安吻早已是约定俗成的事。 啵~嘻嘻 雪下了一夜,紧闭窗户,点着暖炉,房间里还是有些冰凉感。南宫翧葶起得很早,想到天亮要走,昨夜实在无法睡好觉,她盯着昨晚才收好的包袱发呆,这屋子她住了大半年了,刚来的时候还嫌弃过它僻远,也因此有那么一阵特看不顺眼雨竹师姐,不过现在她有点喜欢了,案几上还留着几张她和静桐一起写的书法,又有些怀念她犯寒疾时师傅她日夜守护的日子,脸上不自觉扬起了笑意。坐到榻上,每日清早打坐连功已是习惯,静桐给她的书,她都参阅了一小半了。 一天两天,日子总过去地很快,离别真正的时刻总会来临。今天,她真的就要启程回家。 午后雪小了些,静桐亲自送南宫翧葶去到到码头,那儿已经有南宫家的人在候着。 “小姐,你来了。” 挺久没听到人那么叫她,南宫翧葶有些不习惯,静桐看着她上船,又叮嘱几句,船离码头越来越远,直到视线再也看不清那个人,南宫翧葶才转过头坐好,整个人闷闷的坐等到家。 不过半年之久,她就会那么离不开静桐,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小姐,你看上去好像不开心,在外面受了委屈?”不怪他会这么想,他们的大小姐从来不会是一副恹恹的模样,加之南宫家的主人对小姐保护欲太强影响到了上下所有人,都护她护得紧。 “什么受了委屈!你别瞎想,再说,谁能让我委屈!”某人急了,她在默云轩的日子美得不得了,不清楚就少说话。那人怎么还乐的出来,合上眼,懒得与他计较。 嗯,这样子才比较像他们的大小姐,安心了! 月城和临川相隔不远,气候还是差很多,相比月城更暖和些,没有下过雪,只是连雨不断,南宫翧葶走在街道上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潮湿感,是月城的味道,她真的是回来了。没有多停留,南宫翧葶回月城的日子一拖再拖,今天是大年三十,全家都在等着她回家过年。 两老头子果然坐不住,早早在山庄下翘首以盼,盼呀盼总算盼到了他们心头上的小尖尖,可把两人激动的呀,差点就能上演到父子拥抱的大戏,没看到让人可惜,南宫翧葶想她就该走慢些,手被两个人抓着,嘘寒问暖宝贝得不行,南宫翧葶挂上甜甜的笑容,她还是很动容的,那两人也不知天凉多添些衣服,在寒风里脸都冻红了。 “娘呢?” “无端端的干嘛提她呢?她无情得很呐,女儿回来都不来迎迎。”南宫蕴还在怄气呢,前些天他是想要亲自去临川把她小宝贝给接回来的,那女人非将他拦下,也怪儿子不成器,家里现在谁做主?你说说,他生的亲儿子,窝囊成这样! “爹,别这样,大过年的,姿芮也是考虑到你的身体。” “就是就是,临川大雪,爷爷你的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啊。”爷俩眼神一对,默契得很,南宫翧葶顺着她老爹的话说了下去,爹爹说过,她娘和她爷爷之间的嫌隙只有她才可以填补。老爷子一听宝贝孙女发话了,也闭上了嘴,转口埋汰起南宫正,自己的儿子总能说上两句吧。嗯,南宫翧葶也那么认为,直接忽视她父亲求救的小眼神。 “回来啦!” “娘……” 先冲上去一个拥抱,两老头有些羡慕,他们就没这个优待,小翧葶就是偏心,明明兰姿芮对她那么凶还是和她那么亲近。 “高了很多,也瘦了!” “娘亲还是那么漂亮。” “嘴巴上是抹了蜜?”兰姿芮笑着勾了下南宫翧葶的下巴,“你先去沐浴更衣。” “又是药浴?”她能不能不要啊,一回来就逃不过。 就知道她在外面不会好好泡她给她的药包,“你必须去,不听话我可要写信告诉静桐,你的师傅。” “我去,现在就去。” 静桐还真没骗她,这死孩子真的很听她的话,开心之余又生出了些小小的不舒服,死孩子怎么就不能听听她亲娘的话呢!南宫翧葶不喜欢自己身上有药味,往常,为她洗药浴之事她很反对,有时左劝又劝说不下来最后都是要和她来强的。 “你犯过寒疾?听说,这次犯病时间不长。” “什么听说啊,老娘你不都知道了嘛,师傅肯定和你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直有书信往来。” “好好说话,你跟你师傅也这么说话啊?” “当然不…”一见她娘亲脸色有边,南宫翧葶及时刹住嘴,“她不是你给我选的师傅嘛。”全身都埋进药桶里,小声嘀咕。 死孩子真是讨厌,她这么一说,兰姿芮就无法反驳,她发现女儿回来变化还真的很大,具体哪儿却也说不上来。嘴欠倒还是和原来一样,但她身为她娘亲的威严是不可挑战的,“我把你送去主要是为了让你修灵山的上乘内功,你给我长点心。”戳戳她的脑门,“知不知道!” “知道!” “有师傅在,我修成内功,有朝一日成为武学之大师,指日可待!哈哈~” “做你的千秋大梦。”兰姿芮白了她一眼,爱幻想的老毛病也还在,是她如假包换的女儿了。 “不不不。你没看到师傅有多厉害,她平时啊……”南宫翧葶一提到静桐完全停不下来,眼里有光,嘴里全是赞美。 “她就这么好吗?” “是啊!” “那她和娘亲你更喜欢谁?” 南宫翧葶嫌弃地看了眼她娘,那眼神就像是说多大了还问的出那么幼稚的问题。 “有什么好比的,你是我娘她是我师傅,根本不一样好吗?” ※※※※※※※※※※※※※※※※※※※※ 明日会更两章吧,来得及的话。 近几章,明日也会修一修错字。 ———————————————————————— 谢谢所有收藏的人,看到数据有动知道有人在看,超有码字的动力。万分感激! 第27章 什么是喜欢 当初让她认师傅的是她, 现在又因自己和师傅亲近而闹小变扭, 南宫翧葶觉得像她娘亲这么难搞的人, 也只有他老爹能包容了,当然, 作为女儿也得多担待,许是娘亲上了年纪又挑起当家重任,不是都说到了一定年纪, 会变得喜怒无常, 看来是真的。 穿久了白衣,原先衣柜里的衣服看了觉得有些扎眼, 挑了件不那么亮丽的衣裙套在身上,兰姿芮帮她梳头发,镜子里的人俏丽多姿,美如冠玉, 兰姿芮感慨,“也不知将来哪个傻小子能够娶到我们家姑娘。” “切, 我才不要嫁人呢!” “又胡说, 依你的性子,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 九头牛都拉着不住你。” 兰姿芮说喜欢的人, 南宫翧葶的面前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 心跳加速, 她问她娘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 她娘说长大后她遇到了那个人自然就会知道了。 她还是疑惑, 要怎么才能确定自己真的爱上了对方? 这里!兰姿芮指着她心口的位置。 捧着自己的小心脏, 十四岁的南宫翧葶还不是那么懂爱情。 “那娘亲你对爹爹是什么感觉?” “还有什么感觉都老夫老妻了,你也不看看你多大了。”兰姿芮说这话的时候掩盖不了脸上的甜蜜,南宫翧葶这个小坏蛋,坏笑着打趣她娘,“哎呦喂,瞧瞧娘亲你,笑得花枝招展,一点也没个当家女主人的样子。” “你给我起开!皮又痒了是不是?” 南宫翧葶迅速逃离座位,左闪右闪,躲她老娘挥来的巴掌。 死孩子真是让人头疼,你说把她生的那么漂亮,穿上美丽的裙装,不开口还好,一张嘴一动作,活像一个猴子。抱歉,她也不想这么形容自己的孩子。 “南宫翧葶,你给我站好。”教训孩子,全靠吼,人果真是站定了。 “唉哟,娘啊,我……” “闭嘴!” 拎起她一只耳朵,“骨头又轻了?” 某人求饶状,愿她娘亲手下留情。 在她老娘一顿收拾之后,家的感觉完全回来了。 夜晚,南宫翧葶安静地坐在大圆桌旁,大菜被不断地端上桌来。她不由地想,默云轩的人现在应该都欢聚在食堂,大家伙围坐一起,胖婶儿一定做了很多好吃的,师傅肯定是静静地坐在一边儿,看着她们闹。她会不会也想到她了呢? “瞧爷爷的记性,丫头,去爷爷那,把我珍藏多年的女儿红给拿来,你腿儿快。” “行。” 冬日的天说暗就暗,好在整个院子挂满了红灯笼,抱着酒坛,南宫翧葶沿着明亮的灯光一路走着。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回头,没有人,灯火通明的没有眼花吧,南宫翧葶想应该是自己听错了。练了功后,听觉敏锐些许,只远没达到静桐的水平,偶尔会错觉。 许平躲在墙角,南宫翧葶走远了,他才走出来。过年,她终究还是回来了。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凌厉,咬紧后槽牙,挤出一丝笑容。 拍开了泥封,给爷爷倒了一大碗酒,也没少了她爹的,俩老头乐呵起来,见二人兴致不错,南宫翧葶提到了许平,六年来每年大年夜饭桌上提到他,老爷子就会拉下脸,为此南宫翧葶解释多遍,她坠崖与哥哥无关,是她临时起意非拉着他一起和他玩游戏,出了大事,不能全怪到他一人身上。合家团聚的时刻,也不能总是漏了他,让他一人孤零零的,他是自己的哥哥不是吗? “提他作甚。”许是太久没见到孙女,老爷子的脸色没那么差,语气却已是不高兴了。 “爷爷,大年夜的让哥哥一起上桌吃顿热饭,我们就几人,这里那么多菜,哪儿吃的掉,是吧,爹。”南宫翧葶给了他爹一眼色,你也为你儿子说上几句。 蒙头喝着大酒,不说话。南宫正太清楚老爷子的性子,他要开口,性质就不同了,他那脾气一爆发,饭桌都给你掀了,届时场面多难看啊。 老爹真是没用! “爷爷!”南宫翧葶站起身,像小时候一样的扭着他的手臂,南宫蕴难得不吃她这一套,他毫不动容,“你让他来,可以!爷爷走!” “爷爷,你怎么就那么固执!让哥一人,他多可怜啊。” “可怜个屁,铸心山庄收留着他就不错了,别一口一个哥哥,他哪里是你哥哥,分明要害你。” 无语,为什么他爷爷就是不能忘了这事,都过了多少年了不能释怀,南宫翧葶就想不明白,他哥哥就算和她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可能某些地方他对自己会有些芥蒂,不至于要到残害她的地步。一定要做到那么过分,过年都不让他一起吃饭。 叹了口气,南宫翧葶还想要为他说上几句话,沉默的兰姿芮开了口,“坐下,吃饭了。” 不想让许平上桌一起吃年夜饭,她和南宫蕴的想法从来是一致的。 “是啊,听你娘的,坐下吧。爷爷好久没见你,许多话想和你说,坐。” “娘,你也……唉……” 南宫翧葶失望地坐下,她所想未达成,吃饭也没个劲,但依旧强打起精神,此时此刻还是要开心些的,明年,明年争取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一起吃饭。 说了几句玩笑,氛围热了起来,谈起自己在默云轩的日子,南宫翧葶可以说上十天十夜,又想师傅了! “丫头,怎么不说了。” “我想我师傅了。” 直言不讳,大方说出思念。她还说她能不能早些回去,桌上的另几人各变了脸色。 “吃菜吃菜。”南宫正一看老婆就是在吃女儿和静桐的醋,先给她夹一筷子。不领情,某无赖没正式和她道歉就不算和好,就算他已经从书房搬回来了,她夹起碗里的菜给到南宫翧葶。没关系,南宫正不气不馁又给她夹一块肉,不一会儿南宫翧葶的碗里菜啊肉啊堆得满满,拜托,她可不想夹在这对老夫妻中间。 “爷爷,我坐过来些,不介意和我挤挤。” “不介意,爷爷喜欢你,过来,快。” 太好了,坐老夫妻旁边,看他俩耍花抢真渗人。 太好了,女儿走了,他有机会了,南宫正又夹起一个鸡腿,“夫人,你的。” “翧葶,来!” 我的天,叫我干嘛呀喂!今年的年夜饭,她爹娘是绝对的主角。 室外,“嘭”的一声,闻声便跑出来,一团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着,在夜空中绽放开来,好美,南宫翧葶笑了,看得入迷。 “死小翧臭小翧,说好给大家做饭的呢,人说不见就不见了。你们说她可不可恶?” “她有事。”简单三字,帮她解释。 “静桐姑娘,你吃这些就饱了,今天特殊,胖婶儿大着胆子希望你能给我个面儿,多吃点。” 喝了口香醇的米酒,微笑着对胖婶儿点点头,小家伙在一定也会让自己多吃点,老说她糟践粮食。 秋茉喝醉了,妖娆地缠上雨竹,诡异的笑容,感觉有无数道眼神投向自己,雨竹劝自己冷静,把人扶正,令她坐好,还挺听话的。下一秒又靠上来了,死抱着自己的手臂,忍,忍住! “雨竹,你带秋茉先回去吧,她看样子坚持不了太久,让她回房睡觉吧。” “我?”说话破音了,是紧张了吗。雨竹认命般地扶起某人,醉地像一滩泥,扶她回去还真没那么容易,“喂喂喂,你别乱跑,你要撞到柱子了,看路啊!” 一把将人拽入了怀里,感觉到温暖,秋茉想拼命汲取,死死地抱住雨竹,“喂!你。” “别动!” 好,好吧!放弃挣扎任由某人抱着,雨竹低头,却看到秋茉在哭,“你又想他们了?” “嗯。” 记忆里那抹蓝色,是永远的痛。 “没事的,我在。” “好。” 静桐在屋顶观明月,欧兰走到她身旁坐下。 “我知道你会来,你去偷偷看过小欧了,对吗?” “嗯,她看上去很开心。” “再给些时间,她会认你的。” “你确定?” “当然,我是她师傅,我了解她。” “这话我可不爱听。” 两人都笑了,黑衣神秘人最近没来找过欧兰,大概也是回去过年了吧,欧兰玩笑般地告诉静桐。她也很好奇,到底静桐身上有什么是他一定要得到的。谁知道呢,世间怪人那么多! “不是你的追求者吧,求爱不得,变态了!不惜一切,引你注意!” “你想象力可真是丰富。” 欧兰反而觉得很有可能,静桐生得那么好看,又是神尼清霜师太的徒弟,江湖上仰慕的人肯定不少! “你没有过喜欢的人?” “不会吧,你年芳二四,长那么大连个心动的人都没有?” “这很奇怪?”静桐清冷地开口,除了武学,她对别的好像都没什么兴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她还真不了解。 “等着吧,缘分来了,你就懂了。”欧兰想会被静桐喜欢的人是怎么样,大概是顶优秀的那种人吧! 人与人还真就奇怪,往日哪能想到今朝欧兰会和静桐坐一起谈心,勉强算得上是谈心吧,静桐一如既往的冷淡,欧兰卸下她的防备。 ※※※※※※※※※※※※※※※※※※※※ 和我妈因某个问题不愉快,和妹妹出去看了电影散心,回来更新晚了。抱歉! 第28章 天赋异禀 南宫翧葶还是特地绕到许平那, 她敲了敲门, 人不在。干脆坐在屋檐下, 手抱双膝,抬头望着明月。许平喝得晕晕乎乎, 走路晃晃悠悠,一路摸回住处,看到南宫翧葶, 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直到她过来扶他, 恢复了些神智,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 “妹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就回来了。哥,你还好吗?” 许平嘴上说着没事,强撑着走了几步,险些一头栽地上, 他是喝了多少酒?南宫翧葶上去把他拉起来,许平的手大幅度地收了回来, 够明显了, 他想和她保持距离。也没觉尴尬,她想他喝醉了酒, 手才没个轻重。 笑了笑, 许平摸了下自己的脸, 试图让他清醒些, “不早了, 妹妹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哥哥就不送了。” “哥哥,我们聊聊,你可以把你不开心的事和我说,什么都可以,我会替你保密。” 他是有多难过,大年夜一人喝得昏天黑地。 又笑了笑,许平是真的觉得好笑,她凭什么觉得自己要什么都和她说,他开心难过与她有关吗?他需要她施舍关心,她根本是瞧不起他!一个一出生就万千宠爱拥有一切的人怎么会明白他的苦痛。那些不能言说的,只能紧紧地憋在心里的东西,那些夜深人静时会苦苦折磨他的情绪,她能体会?不,也许她以后会体会到。 “没事的,我就是想我娘亲了。” “你快回去吧!”狼狈的样子,许平确实也不想让她看到。 五岁时,南宫正找到了许平母子俩,那时她已经旧病复发卧榻一段时间了,是知自己时日不多,才会向他求助。儿子永远是母亲一生最大的牵挂,何况他还年幼,无法自力更生,多让人担心。对许平来说,那个自称是他父亲的男子说要带他回家,他问娘亲呢?他娘却摇头说她去不了了。他不乐意,却还是被带走了,第一回 到铸心山庄,他甚至有些惊吓,这么大的山庄,是自己的家吗?住在铸心山庄衣食无忧,他爹也对他很好,但他的夫人却不是,许平敏感,她不喜他,他感觉得到,毕竟她是爹的妻子却不是她的娘,她怎么会欢迎自己呢?在怎么称呼她上面,他打小就叫她夫人,随那些下人一样。他当然会喜欢这里,比那破茅草屋好太多了,不用担心饿肚子,他可不想,因为女主人讨厌自己而被赶走,他爹看上去很爱他现在的夫人!是不会站在他这一边的。 一住三年,他爹时常来陪他,教他读书认字,画画下棋,许平有种幸福感。但幸福很短,他八岁的时候,南宫翧葶出生了,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全庄子的人都为她的出生而感到开心,夸她遗传了爹娘的美貌,夸她聪明。这么一个小婴儿,哪儿看得出漂亮和聪明的,许平站在人群后,远远地看了眼他的妹妹。 小时候的南宫翧葶很黏许平,她早早就学会了叫哥哥,喜欢跟在他后面,小短腿走起路来老摔跤,还是要跟着他。许平他曾经也是有试过去喜欢接纳他这个妹妹,只不过事与愿违。 “你们俩看好了,爹爹要使出云游三现的绝招了。”南宫正为了小孩子简化了招式方便他们学习。 “简单!我来!”南宫翧葶转动手上的木剑,一下就使出了父亲刚才的那招。 “庄主,小姐真的是天赋异禀。” “哈哈,可不是那是我的亲闺女!”南宫正搂住他闺女笑得开怀。站在他俩旁边的许平,脸色暗了,他还不如一个小他八岁的小丫头嘛? 十二岁的南宫翧葶央求她几个叔叔带她一道去镇上玩儿,玩得不亦可乎,到天黑,李牧叔叔轻功超绝,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她飞入后院。回去的路上练功房还有灯火,她在窗口的缝隙里看去,是他哥哥。还在苦练早上他爹那招云游三现。后来的几天,他都在练功房里不断练习。 至此之后,南宫翧葶越来越任性顽皮,兰姿芮头回在赌坊把她找回来的时候,用藤条打得她眼泪直掉,嗷嗷大叫。回回认错良好,但屡教不改。那几个陪她胡闹的叔叔也被她娘训了,不敢再带她出去。她还是有办法穿上男装出去胡混,一而再再而三地敢挑战她娘亲的权威,不把她气死誓不罢休的意思。兰姿芮劝不住她,整个庄子还有谁能镇得住她。 南宫正也急,好好一闺女怎么说变就变,越变越糟了,现在每天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爬起来的。 “阿平,你和翧儿要好,你去劝劝你妹。让他跟你好好学学!” “好的,爹。” 吹了一口气,灭了蜡烛,南宫翧葶停止了回忆,她躺到自己暖暖的舒服的大床上,被子晒过了,是阳光的味道。 默云轩,花海的隐秘处,立了一座石碑——秋氏一族 秋茉跪了下来,将准备的食物摆上去,雨竹帮着她一起烧纸钱。十几年被屠村的大庄子叫秋家庄,秋茉的父亲是秋氏的族长,她还有个妹妹名唤秋莉,不过她没能躲过那次屠杀,她的妹妹用自己的身体挡了好几刀保下了自己,血染满了她蓝色的衣裙,她的气息一点点衰弱,锥心之痛直至今日都还是那么清晰。 雨竹的手放在她的肩上,“过去了。” “不!”秋茉有些激动,“永远不会过去!” “失去亲人的痛我能理解,可秋茉,你也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师傅说的没错,秋茉她真的从来没放下。 “你不可能理解,你根本不知道全情,你根本……算了!” “秋茉,你去哪儿!” 雨竹穿梭在花群里,一不小心还是弄丢了秋茉,她很懊恼地抓了下自己的头。 “她没能说出的实情,就是一直在困扰折磨她心的心魔。” “师傅,那我们要怎么帮她?” “除非,她肯开口主动说与别人听。” 静桐摇头,心里的有些东西,是很难说出来的,根植得太深,说的玄乎些,全靠机缘吧!或许会有能让她开口的契机呢!欧兰十来年了都还能找回妹妹,也不是没可能啊! 师傅都表示没办法了,雨竹更是不知道要怎么办。 “哥,你要出去啊?” 许平见南宫翧葶换了一身男装,“你才回来,又要出去鬼混,不怕你娘打你吗?” “正经儿逛个街,她还能打我。哥哥你呢?” “见个朋友。”许平走出两步,回头又补了句,“别跟着我!” “切!才没那个闲工夫。”她又不是小宝宝了,各走各的路。 南宫翧葶她想好了,再住个几天,她就要回默云轩,以练功治病这个借口,相信她爹娘也拦不住,说服了二老,老爷子那边就不用自己操心了。难得回来一趟,不去街上逛逛就太可惜了,顺道买些月城的特色东西,带回去给师傅还有小欧她们。南宫翧葶记得拜静桐为师的时候,她赠与自己一块儿暖玉,心里惦念着要还份礼给她。 “小公子,看金器啊,有看上的吗,掌柜的给你介绍一二。” “免了。”南宫翧葶拒绝得干脆,大金镯子,大金链子哪儿称得上师傅的气质,“掌柜的,有别的,玉佩头饰之类的吗。” “有有有,里面请。”掌柜热情地带她过去,“瞧,这儿都是,公子你慢慢看,有问题就问我。” 南宫翧葶看上了一支白玉簪子,她拿在手里想像师傅戴上会是什么样子,肯定好看,掌柜的见那公子盯着簪子笑得开心,多嘴问了句,“公子,是要送给心上人吗?” 心上人,三个字儿惊得某人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掌柜的,你说什么呢。”人家是要送给师傅的。 “懂得懂得,过来人,公子也莫害羞。”掌柜的见漂亮公子脸都红了,可不就是不好意思说,他又说,“要不,再挑些别的,这根簪子我先帮你包起来。” “行,有劳了。” 老字号的店了,做工就是有保障,南宫翧葶又拿了几双耳坠,帮她老娘挑了支头花,去前台结账,发现掌柜的脸色不对。 “掌柜的,还有这些,一共多少银子?” “姑娘啊,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我正要帮你包起来,来了一小姑娘,看上这簪子,我也解释了已经有人要了,让她去里面挑样别的,她偏不肯,丢下一锭金子,抢着就走了!拦不住啊我,真是对不起!要不你……” “哪儿个方向走的?”南宫翧葶来气儿,她看上的东西有人敢抢,半年不出现,有人不记得她月城小霸王了。一定要追回她的白玉簪子,那根簪子只有师傅才能配的上。可恶,到底是谁家的蛮横小姐!抓住,不打死她!发怒的小犬,战斗力爆表! “来了啊,坐!后面没尾巴吧!”段一凡拿了杯热茶给许平,“冬天就适合喝红茶,你尝尝。” “谢谢,盟主!” 这时有人突然叩门,“谁!” “我,巧巧。” ※※※※※※※※※※※※※※※※※※※※ 你们说我到底要不要取消下周的榜单!好想歇一周哦!啊啊啊,纠结。我再想想吧…… 今天再晚些,会再更一章的。 弱弱地求个评,可以吗,也不强求啦! 我要加班去了,回来继续。 第29章 登徒浪子 许平品着茶, 门未合上留了缝, 他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女子和段一凡说了几句后他面色突变, 老旧的楼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说完话他应该是下楼了, 出什么事,他为什么那么紧张? 待段一凡再上楼,已不见他刚才慌乱的神色, 事情应该是解决了或者他掩饰的太好不想让他知道。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事。” 段一凡从他的衣袖里拿出张纸, 放在桌面推到许平面前,“送给你。” 许平打开,这个是? “你想要的, 我帮你一把。铸心山庄,你也尽快出手, 越早得到也就等于回报了我。” “对了,你想先解决谁?”段一凡着实好奇, “兰姿芮?南宫蕴?哦……对对, 你还有个妹妹,是吧?” 盯着纸上的地图,许平心里没底, 他在玩火,很有可能那把火还会烧到自己头上。段一凡添油加醋, 问他还在犹豫什么, 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只能靠他亲自去争取,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最忌唯唯诺诺优柔寡断。干坏事前,大概都需要旁人的撺掇怂恿,许平收起了纸,他下定了决心,段一凡说得对,有些事他早晚都会做,什么时刻又有什么重要的。 “我想先解决掉南宫蕴。”南宫蕴与二叔公南宫涵多年累积的恩怨,许平想他不需要自己出手。 “你有计划了,就好!”又给他的茶杯添了些茶,段一凡说:“等你成功了,我和你不饮茶,饮好酒。” “好。一言为定!” 南宫翧葶奔了几条街,跑得她觉得心肺都要烧起来了,该死的,跑哪儿去了那混蛋! 哎呦喂,哪儿个不长眼的! “喂!” “你叫我啊!”南宫翧葶忙着找人,没空搭理。手肘被人拽住,“你踩了我们家小姐一脚,想就这么走了?” “哦,对不起啊。”对方看上去是个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岁数的小姑娘,道个歉可以走了吧,等下,不对哟,她手里拿的不是她追了好几条街的白玉簪子嘛!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南宫翧葶感动万分! “你个人这么没礼貌,踩我一脚就算了,还抢我簪子。” 谁抢谁的簪子,讲到这个就来气,“你活该!”南宫翧葶做出一副拽拽的纨绔子弟样儿,斜着眼眸看人家。 “你说你,小小年纪,长的是人模人样的,做出来的事怎么就那么令人害臊呢!先来后到懂不懂,我先要的这根簪子,是你抢了我的,我只是拿回来而已。说完!” 四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她,怎么着,还想和她打架。 “本小姐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女子手一挥,四个大汉给她让出了位置,她走近南宫翧葶,南宫翧葶也是损招很多,她当着她的面,把簪子塞到自己的衣服里,“有本事来拿呀!”边说边拿起她的手往自己胸前靠,她俨然忘记她是男子打扮,“登徒子!”被甩了一巴掌,她长那么大,老娘也就打过她屁股,没人敢甩她耳光,南宫翧葶捂住脸,她真是要气爆了。 “你说我登徒子,切!你去照照镜子,就你这样子我能看上你吗?”见过了师傅的花容月貌,别的女子的容颜再也入不了她南宫翧葶的眼。 “你敢说我丑?” “不是我说的,你自己说的!” “你!给我揍她!” “你们敢!”南宫翧葶低头问,“被我这登徒子抱在怀里的感觉怎么样?” 脸凑得太近,女子红了脸,大街上被一个男人搂着,丢死人啦,“放开我!色狼!” 白了她一眼,这姑娘也太有自信了吧谁要去轻薄她,南宫翧葶拿出一叠银票,“给你,拿着,省得再多跑一趟回去拿你那锭金子。你呀还小,这白玉簪还是适合年纪长一点的人。” “我喜欢不行吗?” “喜欢也要合适啊,你看,你戴上这支簪子,老十岁不止啊!” “真的?” 猛点头,南宫翧葶就怕她不信,一本正经胡诌的本事炉火纯青,见女子动摇,南宫翧葶又取出一支粉色碎花簪,“你呀适合这个,送你了不客气啊。”说着替她戴上,事情完满解决,她可以走了吧。 “站住!” 有完没完!潇洒地回头,露出迷人的笑容,礼貌温和地问:“还有何事啊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就是月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号称月城小霸王,本人是也。”说完名号,某人赶紧溜了。 “你们认识他吗?” 属下纷纷摇头,他们初来月城,没听过这号人物。 “一心,你可算回来了。吓死我了,以后出门在外不能把他们几个撇下,很危险的。”段一凡对这个小祖宗又疼又怕,他就这么一个妹妹,看管得紧,这些年她是越来越反叛了,常和自己作对。段一心有了小小心事,无暇理她那烦人哥哥,哦了一声径直上楼回屋。 段一凡询问了属下,也无特别,不过有人能从自家妹妹手里拿回东西,倒让段一凡有些佩服。 “男的女的?” “是个挺漂亮的年轻公子。” “这小丫头。怪不得呢!”段一凡笑笑,他的小妹妹也快到了能谈婚论嫁的年龄,挺好。 年初六,迎着微弱的阳光,一家人送南宫翧葶到码头。死孩子实在固执,不肯在家多待一天,别以为她不清楚她心里的一些小九九,有了师傅忘了娘的孩子,真是越看越讨厌。南宫翧葶将她娘圈在怀里,头蹭着她的脖子,兰姿芮的一些怨气很快消散了,嘴上却还是不饶人,某爹见了,将母子俩抱在他怀里,他怀里的就是他的全部。 湿冷的月城,有了阳光还有些温暖,趁着天气不错,南宫翧葶登上了船早点出发,对着岸上的父母,不停挥手。微微的不舍,但,只要想他们了,她就可以回来,南宫翧葶明白,她去到何处多远都好,她的父母都在原地等她。 “姿芮,你哭了啊?”锤了某人一下,她哭了他还很开心,南宫正赶紧安抚,“夫人啊,一开始不是你要把翧儿送走的嘛!现在又舍不得了呀。” “我是气不过!”兰姿芮以为死小孩多少会舍不得他们,哪晓得她挥着她的小手看上去很是欢快呢! “你看,她一点没舍不得我们,说走就走。” “不会啦,翧儿是明白了你的苦心,回默云轩好好修炼武功,早日治好身上的病就可以早些回来陪我们了嘛!” “就怕乐不思蜀。” 坐在船上的某人听不到她娘亲的哀怨,她抱紧她的包袱,船开得挺快,水上风浪大,冷得她直发抖。照这个速度,夜间应该就能赶到临川,明早她就可以回默云轩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师傅。她会不会很惊喜,离预计回来的日子早了那么多天,想想,南宫翧葶就很期待。 小破客栈住得不安生,窗户太破了,挡不住风,整个屋子冷得像个冰库,南宫翧葶点了几根蜡烛,穿上衣服裹着棉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脑子里灵光一闪,涌现了几句内功心经上的口诀,先前她一直参悟不透的,刹那好像悟到些东西。 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浑身酸麻僵硬,南宫翧葶醒后呆坐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神识,起身活动筋骨,下楼先去吃个早点,一碗热粥下肚,人舒服多了。 “小姐,昨天没睡好吧。” “你也是吧,小客栈条件没那么好,半夜冷得直打颤。我们快吃,早些赶路,我到了默云轩,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什么声音?” “去看看。”塞了半个包子在嘴里,南宫翧葶大步登上了楼,声音该是在这间房里发出来的,推门,看到一男子的右眼球扎了一根长针,眼部那一块血肉模糊,令人恶心得不想看第二眼,南宫翧葶往窗外看了下去,有一个小孩,她抬头扯动嘴角,不屑的笑容,是她!那回在镇上遇到到怪女孩!客栈二楼不高,南宫翧葶找准了落地点,手一撑,跳了下去,她大喊让她别跑!女孩还真就没动。 “是不是你?” “喂,别不开口装死,是不是你做的?” “是又怎么样,你还要替个陌生人出手。” 这种藐视人命对什么都不屑的态度让南宫翧葶不爽,“你个小孩,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说过了我不是小孩。”女孩低头,掌心聚集了真气,让那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面前狂语,她什么时候会那么慈悲了? “小姐。” 见有人来了,化去了掌间的力,怪女孩又一次消失不见。真是的,让她给跑了,先救人吧。受伤的程度,右眼是保不了了,命要紧。客栈的好几个好心人一同把人送到了附近的大夫那。以后的事,南宫翧葶也操心不得,一切看他自己。 这事一耽搁,回默云轩的时间就晚了,南宫翧葶赶到的时候已经近傍晚,她一路躲躲藏藏,溜到了师傅的院落。还傻傻地憋住气,就怕师傅发现了自己! ※※※※※※※※※※※※※※※※※※※※ 晚上继续一更吧! 第30章 是大人了 用手指点开了房门, 脑袋先探了进去, 左看看右看看, “啊哇!”南宫翧葶觉得自己的屁股被什么打了一下,发现脚下有一块小碎石, 回身,静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师傅!”某人全情呼唤,跑过去, 一把搂住了静桐, 用力地抱起,还转起了圈圈,心有余而力不足, 本该是个唯美的画面,差点以两人一起跌跤收场, 好在最后关头,静桐出手, 帮了彼此一把。否则某人糗大了! “师傅。”又叫了她一声, 眼睛根本挪不开,南宫翧葶的手还是搭在师傅的腰上,“师傅, 我回来啦!” “嗯。” “师傅。” “啊?” “我就叫叫你。”南宫翧葶懒洋洋地窝在静桐的怀里,听着她的心跳声, “让我抱抱你。” “好。” 临川这两天气温降至冰点, 湖面的冰都结了厚厚一层, 怕外面冷, 静桐习惯性地牵起南宫翧葶的手,把她领进了门。一回屋,南宫翧葶有好多话都要和静桐讲,在家这段期间所有开心的有趣的她都要分享给她的师傅。静桐话不多,难得回复,大多时间微笑地听她说,期间还贴心地让她多喝几口热水。 南宫翧葶从身上取出了要送给师傅的白玉簪子,献宝似的双手递到她面前,“师傅,送给你的。” 不会不喜欢吧?南宫翧葶怯怯地问,“你喜欢它吗,师傅?” “我喜欢。”静桐没有拒绝,没有说让南宫翧葶破费了这样的话,直接说她喜欢,可把某人开心坏了,说要亲自给她的师傅戴上,得寸进尺,她还霸道地说她以后只能戴她送给她的簪子。 好吧,静桐在心里答应了她。 南宫翧葶一回来,整个默云轩都喜气满满的,连管理果园平日里与人甚少打交道的莲姨都架不住南宫翧葶的甜言蜜语和热情,耳朵上戴上了她送来的耳坠。 胖婶儿最是欢喜了,小丫头还真是会讨她欢心,回来捎了很多好东西给她,要不是厨房里油烟重,她舍不得穿上她的新衣服,嘴里哼着小曲儿,她这些天的菜做得都偏甜!心情一好,她又忍不住给南宫翧葶露了两手,又给了某人学习的机会。 “丫头啊,厨房可以放你进来,柴火还是得劈的啊,你胖婶儿也不是几件衣服就能收买的。” “你咋还记仇呢!”南宫翧葶接了碗水给胖婶儿,“不过放心,院里的柴火我包了。”只要胖婶儿她肯放我自己进来,一切都好办。 “我的卸鸡刀法你可学会了!”胖婶儿说着随手扔起一根山药,南宫翧葶抄起案板上的刀,有些天没练了,速度慢了些,不过十八刀刚刚好。 “嗯,不错!手不生。” 那必须的,她当初切坏了多少根胡萝卜。南宫翧葶啃了口苹果,得意起来。胖婶儿拿过南宫翧葶手里的刀,快刀剁碎了她面前的一大块骨头。 凶残啊! “吓到了,以后这都得你干,知道不!” 咽下口里的果肉,讪讪地笑,“我觉得我得多砍砍柴,才有您这力气。”南宫翧葶扔了手里的苹果核,帮胖婶儿挑起了酱料。 南宫翧葶记得她说过要给大家做一餐,她让胖婶儿给她意见,做什么比较好大家吃得开心又有意义。两相商议下,决定做八宝鸭,操作的过程中发现难度太大,最后还是交给胖婶儿主厨,八宝鸭做不了,南宫翧葶就弄了个八宝饭,绝对分量足,味道甜,而且象征着团团圆圆,吉祥平安,多好的寓意。两人还通力合作了白斩鸡,红烧鱼,油爆虾,油焖笋…… 有的人做菜的时候,口水都要掉出来了,偷吃了好几个,胖大婶儿的大铁勺都阻拦不了某人要偷尝一口的心。又偷吃了一只虾,南宫翧葶重新摆了个盘,绝对让人看不出。 胖婶儿现在正在炒腰果,吆喝一声出锅,南宫翧葶拿起一个大碟子接着,配合无间。瞅一眼门外,天都黑了,乖乖,她们都忙了一下午了,她狗腿地跑去给胖婶儿捏肩捶背,她不能想象,以前胖婶儿一人怎么承担起所有人整天的伙食。 “胖儿婶,你每天都待在厨房,不会闷吗?” “不让炒菜我才会闷呢,烧东西是我的乐趣,看到大家伙喜欢吃我的菜,我心里别提多高兴哩。” 她说到这里,眼角的笑意都溢出来了,南宫翧葶跟着笑了,“差不多了,她们应该都来啦,我把菜拿出去。” “去吧,小丫头!”胖婶儿拍了下南宫翧葶的屁股,换来了她一个鬼脸。 大家几人一桌,都已各就各位,南宫翧葶像条小鱼一样游梭于各桌,将菜端上去,静桐注意到她现在踩出的步伐比以前稳重许多,看得出来她有在用功,一步两步三步四步跑到静桐面前,“师傅,你的。”看师傅戴着自己送她的那根簪子,就是气质出众,自己眼光就是好。 “你等下坐过来吧!” “啊?嗯嗯!” 啦啦啦,她是最特别的,只有她能坐在师傅身边,飘飘然,走两步还转一圈,某人妖魔鬼怪的走姿全部落在静桐的眼里,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菜上齐后,南宫翧葶立即坐到静桐那里,歪着头傻笑地看着她。 “你干嘛呢?” “看你。” 回来后的几天,南宫翧葶总腻着她,还爱说些腻歪的话,到现在都没正常。 “吃菜!” “对,好多都是我做的呢,师傅你尝尝,喜欢的话,以后你的饭都我做!” “真让你一直做饭,你也会腻的。” “不会,我可以给师傅做一辈子的饭。” “又胡说。” 夹起一整个狮子头塞某人嘴里,害的某人都不能辩解了,她才没有胡说,她就是愿意留在默云轩,永远的陪着师傅。此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秋茉让雨竹看师傅那桌,雨竹这愣子完全没明白,秋茉白了她一眼,“就没发现什么?” “什么,她们不就在吃饭吗?”她又想说什么,雨竹没空去猜她的心思。 “师傅对着小翧,整个人都不一样,柔和,笑容也多。” “我看不出来。” “啧!”能不能好好聊天,还是她的小欧可爱,“多吃点,小欧!来,碗拿来,我帮你盛。” 酒足饭饱,默云轩到底年轻的孩子多,都跑去玩烟花,南宫翧葶不忘给静桐也拿了一个,第一反应拒绝,某人两嘴皮子一动一动,还不就说动了,“拿着!”点燃起来,这种金光闪闪的小烟花小时候静桐就不懂街边的孩子为什么那么喜欢玩,大了也没发觉到乐趣,南宫翧葶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师傅,你怎么就拿在手里,就这么看着,有什么意思?” 南宫翧葶牵着她的手,在空气里画了几笔,“什么字?” “我的名字。” “真聪明,师傅。” 耳朵又红了呢,静桐自己也在空中划几划,“哎呀,师傅,你写太快了,人家根本看不清!再写一次,快,烟花快烧尽了。” “不要。”她分明就是看出来了,干嘛让自己再写一次。 “求你了,那我们一起写好了,快啊!” 在烟火燃尽的一刻,两人写完了南宫翧葶四个字。 “好玩吗?” “嗯。”静桐从来不知道烟火还可以这样玩。南宫翧葶的下巴搁在静桐的右肩,看师傅一脸发现新事物新奇的样子,真是可爱,环绕着她腰部的手紧了几分,她说,“师傅,过年了,我又长一岁了,算得上是大人了吧。” “是,不过实际上还得到生辰才算真正的成年。” “那也就半年了。”南宫翧葶特别想要长大,快点成长,就能离师傅更近些了。 许平照着段一凡给他的地图,在一片荒郊野岭的老树下,找到了一个木盒,他带着木盒回到铸心山庄,打开,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邪功,被称为邪功是因为修炼此秘籍的人走火入魔暴毙而死的人很多,鲜少有成功的。习武难有捷径,后来此书为江湖中正派人士所唾弃,阎魔教的教主是修炼成功的少数人士之一,他死后,这本书也不见了。有些惊吓地合上盒子,段一凡是什么意思,想要害死他吗?许平心有些乱了,忍不住翻开了几页看了看…… 数月后,和南宫翧葶同月生的姑娘们都聚集在大殿,行及笄礼。南宫翧葶这半年来几乎日夜盼着这一天,她看着静桐向她走来,站定在她面前,两人微微一笑。 “恭喜你,成年了!” “嗯,你以后可不能再喊我小孩子了。” “可你小我整整十岁,我当然还是可以喊你小孩子。” 哼,某人不高兴了,她日盼夜盼不就是期盼她的师傅能把她当大人,她也是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我的礼物呢?” 伸手讨要,就这样还敢说自己不是小孩。 ※※※※※※※※※※※※※※※※※※※※ 我累了,明天不更新!反正更新时间一般都在周一二三。 有任何错误,容我改天再改。 第31章 姿势暧昧 静桐顺手牵住了某小孩, 八月的天一下暴热, 而她的手心还是冰凉的。这半年来, 南宫翧葶又犯过一次寒疾,挺严重, 是在年后的那段时间,被发现时人已经昏迷在雪地上不知多久,全身僵硬。折腾了近两个月, 她才好起来。静桐一直不敢问, 她害不害怕自己的这个病。尽管那人总是表现的一派阳光,病好后又活蹦乱跳,什么也看不出来。 生辰必须得吃寿面, 师傅做的寿面虽清汤寡水就加了一个荷包蛋,南宫翧葶还是吃得一点不剩, 那可是她的师傅亲自为她做的,别人想吃还没有!吃完了面, 某人又惦记上她的礼物, 贴上了静桐,嘴里老嘟囔着要礼物。 “没有。” “啊?” 哦,好吧。南宫翧葶是不会承认她有些失望, 师傅都给自己做了寿面,还能要求什么呢?她脑海里天人交战, 试图劝慰自己。 瞧某人的样儿, 静桐微笑, 拿出她早已准备好的几本武学书籍, “喏,礼物。” “不想要?那还给我。” “我要。”南宫翧葶赶紧拿在了手里。 她不知道,就这些书,外面有多少人想要,而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你自己先研究,有问题再来找我。希望你学有所成!” 师傅对徒儿的期望。 捧着书,若有所思,南宫翧葶总觉得她今儿这生日总还少了点什么,眼睛不自觉地盯向静桐,她正收拾着桌上的碗筷,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南宫翧葶觉得她的心跳又加快了,心不可控就已站到她身边,说:“师傅,你还没有和我说祝福语!” “大殿上我已经祝福过你成年。”静桐依然专心地抹着桌子。 “不一样。”南宫翧葶将书置于桌面,她的手抚上静桐的肩膀,“你私下再和我说一次,要特别的。” 要怎么个特别法,静桐认真地想了半天,开口还是只有四个字,生辰快乐。 却好像击中了某人的笑点,逗得她开怀大笑,直言师傅可爱。不想理某个小孩了,仗着今日她生日,欺负她,是吗? “别走。” 双手环住静桐的颈,一年来南宫翧葶窜得很快,站着几乎可以和静桐平视,去年的衣服穿在身上袖子裤管都短了一截。她的头往前靠,抵住了静桐的额,阳光下她俩的影子纠缠在一起。 姿势会不会太暧昧? 静桐想要往后拉开距离,某人自然不会让她如意,很快又贴了上来,还凶凶地说,“别动。” 要干嘛南宫翧葶也不知道,只不过随心就做出了这一系列动作,她眼神向下,落在了那抹红唇上,心跳又在加速,砰砰砰……就要跳出来嗓子眼了。 离得那么近,南宫翧葶的呼吸错乱,静桐感觉得一清二楚,她眉头一簇,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 “你在生气?” “没有。”她语气不好不是因为生气是因为紧张,南宫翧葶又想到什么,一下傻笑起来,某人情绪的起起伏伏弄得静桐摸不着头脑,“你快放开我,不热吗贴着。” “我不热,就要这么靠着,师傅,我好喜欢你呀。” 眼对眼,鼻对鼻…… 静桐还是推开了,“都成年了,还老这个样子!”她缕了下自己的头发,忽略内心的一丝慌乱羞怯。 “嗯?师傅不是你说我小你十岁,永远是你的小朋友吗?” 南宫翧葶这张嘴,不去参加论辩可惜了。静桐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某人非要歪解她的意思,她也懒得计较。 无赖地又贴了上来,今日的生辰,南宫翧葶哪儿都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做,就想和静桐整天待在房里,她就开心了。 暗巷里,流浪汉被追得再无力气多走一步,他倚在垃圾堆上,不停喘息…… 歪着头看向眼前的猎物,女子手一挥,流浪汉的胸口一痛,眼睁睁地看着血流散开来,惊恐无力地倒下…… “真没意思。” 女子笑地冷酷,双手摆在后面,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暗巷,大街上,好几个小贩围上来热情地推销着自己的东西,被她全身散发的杀气和一个滚字就吓得退散了,明明是个小孩又感觉像是个惹不得的人物。罢了罢了,都不想自讨不快。 雨竹在街头等小欧,说好的就去买一串糖葫芦,怎么老半天了还不见她回来,定是又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摇摇头,雨竹重新回到市集寻人,“大爷,刚才有没有一个差不多这样高的姑娘在你这儿买过糖葫芦?” “有,那孩子要求还挺多的,我跟她说要等一会儿才能做好,她就说逛一圈儿回来再来拿她的糖葫芦。” 雨竹接过那串糖葫芦,小欧又跑哪去了。 嘴角牵起一丝笑容,乳臭未干的小孩有胆量来追踪自己,就陪她玩玩好了! 绕了几圈,没有找到人,雨竹有些担心,眼见太阳要落山了,她到底在哪儿? “怎么了?” 欧兰抱着小石头,人群里第一时间就注意到雨竹,“你在找人。” “你是……” 欧兰和小欧的关系,默云轩里也只有三人知道。小欧不开口,静桐和南宫翧葶也不会说与她人听。半年来,欧兰总是偷偷地躲在暗处去看她的妹妹,此举自然也是受了静桐的允许,和小欧关系好的几人,欧兰也就认识了。 “你在找小欧。” 雨竹有些警觉,“你到底是谁?” “你不必紧张,我不会伤害她。我和你师傅,是朋友。” 天色渐渐变昏暗,两个大人加一小孩在街头等了老半天也没等到她们要等的人,雨竹心里愈加害怕,小欧并不是那么不着调的人,不行,她得再去附近找一圈。 手被拉住了,欧兰把小石头推到了她的怀里,雨竹不解地看着她,欧兰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 “这一带,我熟。”怕她不信,又补了一句。 小欧尾随了一路,那人一直在这儿破旧的弄堂里,绕来绕去,顿时觉得没意思,天一暗她又想起来雨竹师姐还在等她呢,算了,先回去吧。女子停住了脚步,察觉到对方要走,又露出了之前的笑容。 鬼打墙啊,小欧不熟悉这里,走来走去还是没绕出来,天色越来越黑,一个人都没有,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些惧意,给自己鼓了鼓气,继续向前走着。 脚步声,有人,小欧快速地向前,想问当地人怎么回去,可当她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她开始后退…… “啧,跟了我一路,现在又要走?真让人失望?” “是不是你,你…杀了那个……” “你不都看到了嘛!”步步逼近,让她退无可退。 小欧贴着墙,定了定神,对方一个小孩,她有什么好怕的,“你和他有仇?” “没有啊,我高兴就让他陪我玩玩。”对方的口气像是在说一件多么稀疏平常的事。 魔女,一定是个魔女,她这眼珠子看着真是令人胆颤,小欧握紧拳头,不说二话朝着她的正面一拳打去,女子头一闪,她打了个空,接下来就感到窒息,小欧被她扼住了咽喉,女子用力,她的双脚离开了地面,整张脸涨得通红,小欧的双手试图掰开掐着她的手,奈何她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快死了吗?喘不过气,她觉得头开始眩晕…… “放开她!” 欧兰提刀赶来,一刀朝着女子背面砍去,速度地闪开,小欧摔了下来。欧兰抱紧她,差一点就出事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 最近很丧啊……不知道更不更得完,尽力而为吧! 第32章 猫捉老鼠 小欧咳嗽不停, 咳得满脸眼泪, 欧兰顺着她的背, 不断地问她要不要紧。来不及回答,小欧就被欧兰背了起来, 狂跑着要去给她找大夫。 拍了拍她的后背,“我没事,没什么大碍。”缓过来后, 小欧整个人清醒许多。欧兰没有说话, 一直跑着不敢停,整块地方只有欧兰的跑步声,还有此刻两人的喘息声。绕了几圈, 终于离开了,跑到了大街, 有些人还没收摊,三三两两。 “谢谢你。”犹豫半天小欧还是开口表达了谢意。 要不是她及时赶到, 说不定她这小命儿早就归西了。欧兰始终没有开口, 但她低头笑了。 门被扣响,一开门,天呐, 又是之前那天煞的女子。大夫真真是恨不得立马合上房门躲起来,但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 “姑姑…姑娘, 有什么事?” “你说找大夫还能有什么事?” “帮她检查一下。”欧兰小心地放下小欧, “她是我妹!你仔细些!” “好的, 好的。”大夫搭上了小欧的脉,“怎么样?”欧兰蹲在旁边,紧张兮兮。 “放心吧姑娘,你妹妹,没什么大碍,就…可能受了惊。还…还有脖子有点淤伤,但不用上药,过一两天自然就消退了。”大夫如实说明,几句话说得一头冷汗。 “我说了我没事。” “嗯。” 房间里就剩姐妹两人,都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气氛很干。 “谢谢你。” “对不起。” 一个又表达了谢意,一个却说了歉意。 欧兰不敢想象,她失而复得的妹妹,要真再出个意外,她会疯了吧,十年前没有保护好她,十年后博上她这条命也必须护她周全。 “你不必道歉,是我自己多管闲事,非要跟着那个魔女。”结果还打不过人家,差点被她掐死,丢死个人。临川什么时候有这么危险的人物,回去她要告诉师傅。 “什么魔女?” 于是小欧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欧兰,那会儿她不想在摊子上干等她的糖葫芦,就四处走动,东看西看,其实她并没有看到魔女杀人的过程,只是依稀见到一个背影,还有一具死尸。觉得奇怪,才去跟着她。不过后来亲身证明,那个女的不正常。 “你师傅见多识广,或许她会知道也不可知。”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聊了几句,又是一阵沉默。 可怜了一人一娃,还在街头等着她们呢,雨竹心焦,又不能把小孩撂下去寻人,小石头不吵不闹,大概是看出来这个姐姐心急,她说:“放心吧,阿兰姐姐是最厉害的。” “你看!”小手一指,两个人还真的出现了,雨竹眼神一亮,抱着小石头迎了过去。 “怎么回事?”说着将小石头塞回了欧兰的怀里,雨竹上前,指尖轻触小欧的脖颈上一道道红色,“是谁做的。” 小欧就知道会瞒不过雨竹师姐,她的眼神还真锐利,一下就看到。只得把刚才和欧兰说的事发过程又说了一遍给雨竹听。心疼地又摸了下她的淤伤,雨竹很快冷静,她问:“尸体在哪?” “就靠近卖葫芦的摊位那儿,有一条小巷。这么晚了,你不会还要过去看吧?” 雨竹转头对欧兰说,“麻烦你帮我送我师妹回去。” “好,你也小心些。” “师姐?”小欧不放心她,雨竹给了她一个笑容,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吧,很快回来。” 夏天,天亮得很早,伴随着悦耳的笛声,南宫翧葶翩翩舞剑,动作俊极了,她一个腾空,飞上了屋顶,“师傅。” “不专心。” 某人刚要伸出她的爪爪去拉静桐,静桐先一步地跳下了屋檐,南宫翧葶也跟着下来,静桐就又飞了上去,两人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论轻功自知比不上师傅,不过也不能就那么认输啊是不,南宫翧葶努力地追赶,在屋檐上一个没站稳脚一扭,她发誓她真不是在做戏,没有很担心倒是真的,师傅一定会接住她,静桐抱住了落下的某人。 “疼吗?” “疼。” 踢开了房门,抱着某人上到床上,“把鞋脱了。” 积极主动地配合,南宫翧葶脱了鞋又脱了袜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肿得好厉害。 “让你逞强。” “还不是师傅你不让着我。”她还委屈呢,师傅飞得那么快,她能不着急嘛。 静桐找出了药酒,话说今年回去,南宫翧葶从她娘亲那里顺了很多药,静桐将药酒洒在自己的手心,然后用力地抹到了某人的脚踝处,接着是一阵杀猪叫。 我的娘亲呀,南宫翧葶觉得自己眼角有泪,师傅下手忒狠了,自己的脚不会废了吧。 “你活动下你的脚。” 听话地动了动,好像没那么疼了。 “师傅,你真厉害!”南宫翧葶话锋一转,马上夸上了。其实的确是自己起了逗弄她的心,害她不小心扭到了脚,静桐为了补偿,她拿起南宫翧葶的木剑,在房里,将一整套剑法全部展现一次,至于能记得多少,就看她的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今天就不用去晨练了,歇息一天。我会帮你和雨竹说的。” 南宫翧葶还沉浸在刚才静桐的剑法中,随便地哦了几声。 正好雨竹也有事要来找静桐,不用特地跑一趟。昨天的事情雨竹全数告知了师傅,静桐听了心一惊,因为据雨竹的描述,此尸体的伤痕古怪,看不出是被什么利器所伤。 “尸体何处?” “在暗巷里,不过昨晚我将他搬到了一个木桶里有拿草叶掩盖,现在应该还在那。” 两人快马加鞭地往镇上赶。 南宫翧葶一人傻坐在屋里也无聊,脚上的痛感不明显,就跑去给胖婶儿劈柴,抡着斧头好好地砍着柴,脑袋里又想起了师傅刚才耍的那几招,她忍不住一脚又一脚的踹起地上的木柱子,玩起了花式劈柴。 就说外头什么声音呢,一开门,一块块木头,“噼里啪啦”从上面掉下来,小丫头的花样就是足,武功还真有些进步,胖婶儿多看了两眼,继续回去做她的早餐。 到了镇上,雨竹带着师傅来到昨天她藏尸的地方,一股恶臭,尸身未被人动过。大街小巷不太方便验尸,两人找了辆运蔬菜的车,将这个木桶放了上去。 “哟,什么东西,怪沉的。” “谢大叔,您的车晚点还给你。” “不急,你们用。真挺沉的,还很臭嘞!””大叔多看了两眼木桶,好在雨竹掩盖地很好,看不出什么来。 师徒二人将尸体运到了没人住的杂房间,又唤来了秋茉。没办法,默云轩唯有她精通医术,静桐怀疑他肚子里有东西,要借助秋茉的灵巧的双手取出来,真是个美妙的差事,秋茉欣然地答应了。 近日,许平总觉得心口下有股气,堵着难受得紧,他面色枯黄,身边的人都以为他是不是病了,南宫正也很关心,说要给他找个大夫瞧一瞧,被他搪塞过去,自己怎么回事,他最清楚。铸剑房,闷人不通气,许平意识到自己不对,冲了出去,回到自己房间锁上门,躺在地上,不断抽搐。段一凡说过,这些都是正常的情况,挨过去自己的武功就能更上一层楼,离他出人头地不远了。难受中他还能笑出声来! 许平的反常,兰姿芮也注意到了,她本想和南宫正说说,但一想到每次提到他的问题两人都会不欢而散也就算了,她还是自个儿多留个心眼,看看他在搞什么名堂。 ※※※※※※※※※※※※※※※※※※※※ 困,睡了,希望明天能开心些 第33章 共舞一剑 许平佝偻着腰, 趁着夜色跑去客栈, 也顾不得多晚, 他拍响了段一凡的房门,段一凡一脸起床气, 没有好脸色。他披了件外衣,坐在床头,掐了好一会儿眉心,才开口问他什么事。 身子骨是越来越弱, 许平就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当了,可他孤身一人, 哪有回路可走,唯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他压下心里的怒气, 平和的语气说了最近发生在他身体上的不良反应。 “我不是告诉给过你,这些都是正常的。你还在怕什么!为了这么点小事, 你至于大半夜跑来扰我的清梦吗?” 段一凡不耐烦地去翻他的柜子,取出了一个小盒,盒子里是一颗颗黑色的小药丸, “行了, 也不让你白跑一趟。”他说。 “吃一颗吧。” “怕我害了你呀?”段一凡有些好笑许平的表情,“我们俩不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吗?” 性命攸关的大事, 许平不敢轻易尝试, 段一凡为消除他的疑心吞了一颗药, 又告诉他自己常年服用此药, 有利用改善他眼前的情况。 吃还是不吃? 赌一把…… “他走了?” “圣女。”段一凡面色敬重, 尽管眼前的人小他一截,模样宛若十一二岁的少女。 “他,值得你那么费心吗?” “相信我。” “好。” 这具尸体上的伤痕,不是外力割裂的,否则从伤痕上来看,这得是个多么复杂的武器,携带在身上必然引人注目。非外力造成,那只可能是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体内,又四处扩散开来,划破了他的五脏六腑,是暗器。 静桐和雨竹守在门外,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尚未等到秋茉出来。 像花瓣一样的刀片,匿于他身体的各部位,取出来非易事,不过简单的事也不值得她出手,也无非多费些精力和时间,取出最后一片,秋茉神情一松,她打开了门,“进来。” 将取出的刀片,一块块地拼放起来,这就是个花苞,只是它是铁制的。 “师傅,我可以研究一下它吗?”秋茉对辛苦取出来的东西,有兴趣。 “可以,但,小心。” “秋茉明白。”秋茉用绢布收齐了那些刀片。 静桐又吩咐雨竹去镇子上查一查,还有没有死因可疑的流浪汉。 大家都还在午休,果园里无人,只能听到虫鸣,午时的太阳太晒了,饶是南宫翧葶这样体寒的人也扛不住,她躲到了一个大树下庇荫。都怪自己一时兴起来得早了! 树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声音一路望去,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南宫翧葶暗笑自己又幻听了,这时看到远处的大树不断振动,果子一个个掉落,揉了揉眼,没看错,会不会是来了什么猛兽。也不会啊没可能,莲姨的捕兽夹都快铺满园子里的所有道路,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默云轩的果园里偷摘果子,还敢搞出如此大的阵仗。 南宫翧葶起身往前猫着走了几步,离得近些,垫着脚,昂起了脖子,死命地向上看。 白色的人影,鬼啊…… 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南宫翧葶想大白天的哪来的鬼,还不是自己吓自己,壮着胆子,又前进了几步,看得更清楚些,这个背影分明是个活生生的人,背影轻快地落在一棵又一棵的树上,速度快的,让人觉得是虚无缥缈的幻影。可那满地的果子,又证明非幻影是真的。 南宫翧葶踩着树干,上了树,她试图去追寻那个影子。好了伤疤忘了痛,她不记得前几日,她是怎么扭伤了脚从屋檐上滑落下来的了! 细嫩的树枝架不住一个人的重量,嘎拉拉,就看到某人一路往下直坠,下坠的过程中,南宫翧葶竟还在思考,一定不能头着地,四肢缩起,最后也没有摔得粉身碎骨,而是跌入了个柔软的怀抱。 莲姨有些责怪地看着她,“无端端的,你爬那么高做什么?” 先从莲姨的怀里跳出来,让长辈抱着多不好意思,也对,园子里哪儿还有别人,不就是莲姨喽,原来她的轻功超绝!师傅诚不欺我,南宫翧葶的眼里在冒着光。 “你看我作甚,怎么来的那么早。” “自然是为了来看莲姨你呀!”某人这种鬼话就是能说得出口! 莲姨多大岁数的人,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某人根本不是刻意来看她的,也不能全怪南宫翧葶,莲姨平日里神龙见尾不见首,要见一面多难啊,正巧今日遇见了,还看到莲姨的绝技,天助她也。拉下脸,狗腿一二,都是为了学本事嘛有什么关系哒。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莲姨问,南宫翧葶大眼一咕噜,“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她懂得,高手都是低调,不想让人发现的。 “哟,莲姨你真是勤快,摘了那么多水果呢!看来我们今天都不用忙活了!” 她想得倒美! 莲姨捡起地上的摘果工具,给到南宫翧葶,指着前面的一片果树,告诉她今日一定要摘满十大框。摘就摘呗,只要能和莲姨套上近乎拉上距离。和胖婶儿处久了,思想觉悟极高! “莲姨,你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在园子里吗?”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又说,“我能不能以后午时都来找你啊?” 不说话,就当你是默认咯! 段一心跟着哥哥在月城的客栈住了半年有余,在不是家的地方待那么久,能耐得住性子不哭不闹实属难得,月城不是段一凡的地盘,段一凡自己出入都很细微谨慎,对他妹妹的外出尤为慎重,出入都必须和他报备。 她央着他要去闹街上走走,人多的地方就不会安全,段一凡想让她就去古街散个步就好,那丫头缠着自己,不同意就不罢休。 “行吧,怕了你了小丫头,不过你不准甩了他们啊!早些回来,别让哥担心。” “好啦好啦,你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管东管西,啰里吧所!” “说什么呢!”小丫头片子还敢说他! 段一心欢快地跑了出去,段一凡温柔地目视着她离去,她走远了,他才收起笑容。容易么,一个老哥又当爹又当娘的拉扯个女娃娃长大。 半年来,段一心没少出来闲逛,月城的每一条街她都要逛烂了,个性还是任性蛮横,只是再没一人胆敢阻挠她。脑海里总有个身影闪出,她每回出来,心里其实是有些期待的,可再没遇到他。 他一定是在吹嘘,不然为什么问了许多人,都说不认识什么月城小霸王。月城这地方不大不小,能人聚集得却是太多了,想她南宫翧葶一年不在月城胡混,被人遗忘,也没什么奇怪,本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偶然的一次不甚愉快的相遇,倒是让段一心牢牢记住在心头。 “小姐,你在找什么?” “没事,回吧。” 大小姐性情总是阴晴不定,想一出是一出,脾气又爆,随从也不敢多说,紧跟其后,护好她的安全,她要出个什么意外,客栈里那位必定把他们撕成碎片,兄妹俩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饭后纳凉,南宫翧葶坐在小板凳上,长腿曲了起来,一本正经地数星星,傻乎乎的!静桐对着眼前的人儿,忍不住就要多看个几眼,才取出她的灵越剑,邀她共舞。 星空下,两人共舞一剑,配合尚有暇,却已别有一番特色。假以时日,必然心有灵犀,默契非凡! 现在每天午时,都要去果园候着莲姨,她刻意躲她都没用,南宫翧葶不缺耐心。实在是干扰到莲姨的作息,她只得出现面对她,“你到底要什么?”。 ※※※※※※※※※※※※※※※※※※※※ 撑不住,先睡了。下周想歇息,更新再定! 第34章 我是师傅 南宫翧葶没有急着回答莲姨, 从食盒里取出几个小菜, 说是她自个儿做的拿来孝敬莲姨, 这小滑头以为她是那胖子,一点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 莲姨把南宫翧葶拿出来的菜统统放了回去。 “别来这套,我吃过饭了。” 眼见莲姨面露不喜,南宫翧葶立刻马上拎起食盒。 “莲姨,我可以帮你干活的。苦活累活都找我!” 拎着食盒, 乖乖巧巧,不过…… “不需要。” 又被拒绝了。 莲姨柴米油盐不进, 真是无处下手,南宫翧葶也是没辙了, 只是第二日,她却改变了主意, 同意自己每日午时来园里找她。和静桐欣喜地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师傅脸上了然的表情。 默云轩能让莲姨改变心意的,说得动她的, 又还能有谁? 在这里最关心南宫翧葶的又会是谁? 莲姨和静桐一样, 喜静,不喜与人过多来往, 她多年住在果园, 一年下来和静桐照面的机会都不多, 静桐破天荒的来找她, 确实让莲姨有些意外。 她问:“你是不是很在意这个徒弟。” “嗯, 翧儿是个难得的练武好苗子。当年师傅有拜托莲姨指导我轻功,如今静桐斗胆,希望莲姨也能指点翧儿一二。” 莲姨见静桐满目诚恳地拜托自己,如此,再推脱,岂不倚老卖老。 “不过,你是她师傅,怎么你不教她。” “术业有专攻,要比起莲姨,轻功那就绝非静桐的强项,还记得当年莲姨的教诲使静桐受益匪浅,我相信,翧儿以后会比我学得好。” 小家伙对招式的敏锐度要远超于一般人。 静桐很开心最后说服了莲姨,莲姨本名霍清莲,霍氏一族的清风飘影乃一绝,希望某个人好好珍惜这次的机会。 “那你可得要好好和莲姨多讨教,知道吗?” “知道的,师傅。” 南宫翧葶舔掉了嘴角的饭米粒,露出了她的大白牙。静桐拉了下她的袖管,说:“袖子短那么多,让秋茉帮你改改尺寸吧。” “不用,现在天热,这样还凉快嘞!” “嗯?”静桐的脸色一下冷了下来,就她那老寒身体,还想着凉快。 “好啦好啦嘛,我去找秋茉师姐改还不成吗?我们不生气,啊!” 现在怎么回事,哄孩子嘛,这家伙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成她的师傅了。 “我是你师傅,南宫翧葶。” “谁说不是呢!” 滚…… “我乏了,你回去吧,别忘了在莲姨面前端庄得体些,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 某人不服气,她哪有什么花花肠子,有的是满腹真心,想再辩驳几句,她就被静桐几下赶出了门外。 哎,都没道晚安呢! “师傅晚安。” 南宫翧葶不死心地在门口喊了一句,房门始终紧闭,唉哟,叹息一声,她一跃跳上了房顶。夏天日长,天到现在都没暗下来,走在屋顶上的步伐生涩,某人全神贯注,没有感觉身后有人跟着。险些一脚踩空,身后人的心也吊了起来,运足了气,想稳住她,还好,她自己后来站定了。 顺了口气儿,南宫翧葶蹦了下去,没记错吧,是秋茉师姐的房间。 她落地了,她的心才不用紧绷着。 一抬眼,什么都没看到,南宫翧葶笑笑,定是又幻听了。 房门虚掩,南宫翧葶叫着人,探身进入,秋茉似乎不在喊了几声都不见回应,她自己坐在外屋想着可以等她一会儿,哐当一声,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秋茉师姐,你在吗,你在里面吗?我进来咯!” 又一次失败了,秋茉潜心研究暗器几日,还是没有找到法子可以将它们聚拢,遗失那一块儿会在哪儿?她失了耐心,有些气馁。 “谁?” “我,小翧。刚听到声音,我想师姐你在里面,就进来了。”南宫翧葶说着走近秋茉,好奇地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 “你有兴趣,不若你试着拼拼看。”秋茉想死马当活马医,搞不好别人真能给她点灵感也未可知。 南宫翧葶纤长的手指,先是拨弄了一下桌面上的几片东西,秋茉看她倒还认真思考上了,笑着问:“能解否?” “这样不就好了。” 把一块块铁片全部拿在手里,然后几下联结在一起,南宫翧葶放到秋茉手上,“你看。” 秋茉不可思议地看着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眼面前的人,她是怎么做到的,如此轻而易举。 “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好奇怪的模样。”南宫翧葶也有了兴趣,不过见秋茉师姐收了起来,她也不好追着问。 秋茉虽震惊,但她知晓小翧的身世不凡,很好地掩饰过去,一贯的笑容,“今儿个怎么想到来我这儿呢?” “无事不登三宝殿。” 南宫翧葶双手一伸,“烦请秋茉师姐,帮忙改一下尺寸,短了。” 改件衣服的尺寸,花不了秋茉太久的时间,何况长夜漫漫,为了不辜负夜色就应该泡壶茶,再聊上一聊。 “小翧儿就是聪明。学什么都快!” 南宫翧葶在秋茉师姐面前还有些拘谨,被那么一夸,小脸有些红,忙解释自己手笨脚笨,也不知这茶泡得合不合师姐的口味。 “不要谦虚,我看你已经掌握了一些门路。”秋茉接过茶杯,垂眸,顿了下又问:“小翧,对暗器可也有研究。” 南宫翧葶连忙摆手,脸皱得紧紧,一开口还有些大义凛然,“那种阴邪的玩意儿,碰都不会碰的。” 她可是出生铸心山庄,铸心山庄三条铁律从小就死钉在她脑子里,她要敢研究暗器,可不是屁股被她老娘打开花的问题,是连脑袋都有可能被削掉的,她老爹可能都不会拦着。 颈间一凉,手一摸,头还在,那就好! 所以刚才是歪打正着吗,秋茉抿了口茶,心里不是很舒服。 所以刚才那个东西是个暗器吗,否则无端端的秋茉师姐怎么会这么问她,南宫翧葶也在偷偷注意秋茉的神色。 “时候不早了,小翧早些回去歇着吧,你明天一早都还要去厨房帮衬着胖婶儿。” “恩,今晚就不多叨扰师姐了,谢谢师姐帮我改衣衣服还有茶。” ———— 周一更新 ※※※※※※※※※※※※※※※※※※※※ 师傅其实很温柔~ 第35章 兔子引发的战争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南宫翧葶可是比鸟儿起得还要早的人。运功, 练剑, 然后去厨房干活,午时跟着莲姨, 晚间有师傅作陪,一整天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莲姨是座大冰山,但不怕,我们南宫翧葶就是个小暖炉, 外加善谑,还有谁可以比她更能惹莲姨生气的? 腿上绑了几根铅条, 走路就和乌龟一样,“你给我走快点!” 非得让人那么没风度的大喊! “呀, 莲姨你说话了?”欠扁的口吻,莲姨想那胖子为什么之前就没用她那铁勺锤烂她的脑袋瓜, 或许是怕血溅到了她心爱的厨房。 “好啦好啦,不逗你玩了,我先去干活了。”没大没小地应了句, 南宫翧葶提着莲姨给她的一桶气味难闻的液体, 检查每一棵树干,有没有虫洞什么的, 有就给它上点药呗。上药的同时, 还要和它们说上个几句话, “别怕, 不疼的, 很快你就会好了。一定要好起来啊,知道不!” 莲姨心里一声叹息,遥想当年,静桐是个多乖多文静的小姑娘,聪明听话懂事有礼,再看一眼面前之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至少目前,莲姨是没发现她到底有哪点值得静桐那么欣赏,天赋什么的,也看不出来,就会耍宝,大概是年少嘴甜会哄人吧。想过年那时,她给自己带来一耳坠,说得动听万分,即使不喜欠人情,最后却还是被她说心动了。 “莲姨啊,莲姨!” 没一会儿功夫,又开始嚷嚷上了,唉 ,“来了。” 赶到的时候,南宫翧葶手里抱着一只兔子,兔腿上都是血,“莲姨你那有药吗,我过来的时候忘了带了。”也怪自己懒,发现时不愿回去再走一趟,南宫翧葶心疼又自责。 “有,你抱着它过来吧。” 摁着兔腿上的伤口,快步紧跟莲姨。 “你还挺有爱心。” “我都看到了,总不能当没见到吧。”换了谁都不能放任不管,对吧。 “你师傅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是吗?”南宫翧葶一听到师傅二字,就变得格外上心,“师傅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你猜。” 莲姨太坏了。不过,南宫翧葶大致也能勾勒出小小静桐是什么样子,什么性格…… “别发呆了,还不快上药。” “哦。” 给小兔子上药的南宫翧葶很温柔,没有一点开玩笑儿的样子,她一手先是安抚着兔子的小脑袋,嘴里不断安慰,见小兔子的注意力被分散开来,这时才把药粉洒在它受伤的腿上,兔子自然会挣扎,南宫翧葶马上抱起了它,像哄婴儿一样儿晃悠着,“没事了,已经好了,忍一下就过去了。” 南宫翧葶现在是大忙人一个,没什么时间照料小兔,既然在莲姨的园子里发现了它,理当交由莲姨照看。 “什么,不可以。” 莲姨的嘴里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南宫翧葶耐着性子,“就几天,它这伤也不严重,我是实在挪不开时间照顾它,这几天你喂点胡萝卜给它吃就好,至于伤口,每天午时我都会来给它换药的。” 借口,都是借口,莲姨就不信她真的一点时间都挤不出来,眼前的人真是会给她带来麻烦!她难道不清楚自己最讨厌动物了嘛,还要和活的小动物在同一屋檐下相处几天! “莲姨,你就答应我吧,你看,这么大一园子,所有的花草树木你都照顾得那么好,区区一只小兔,举手之劳而已。”说完,南宫翧葶就拉着莲姨的手,顺势把兔子放到她的怀里,莲姨僵硬地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某人溜远了。这个小混蛋!气得莲姨咬牙切齿,就差使出绝技,把某人抓回来一顿爆揍。要忍住,她是个长者,还差她两辈分呢! 不过这口气也不能就这么咽下去,于是她去找了静桐,这也是晚间,南宫翧葶会在静桐那里又看到了那只受伤的小兔兔。 亲亲兔子头,南宫翧葶又轻轻地捏住了小兔的两只长耳朵,“唉哟!” “师傅饶命。” 她又不是小兔子,师傅拽她耳朵是干嘛,静桐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是谁答应了我,会好好珍惜莲姨教你功夫这个机会的。” “是我。” “现在又是谁惹毛了莲姨?甚至逼着她到我这里来告状的.” “不,这个吧,它其实……”某人还想说上几句。 “嗯?”手里的力度加大了,“其实什么?” “其实,也是我,我的错。” 认错的还真挺快,一点都挨不住疼,只不过,“你娘亲说,你每回闯祸认错态度都好,事后没一次能改的,让我千万不能相信你,只要你犯错,都得狠狠处置你。”静桐凑近些,鼻间全部都是她身上的檀香味,南宫翧葶的思绪差一些又要飘了,要不是耳朵上的痛觉提醒了她,现在不是能七想八想的时刻。 小兔子头一歪,懵懂的眼神看着它面前的两个人。 “不,师傅,你可千万不能这么做啊,你想,要是卸了我的耳朵,我就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感受不到你的教诲,啊,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没跟你开玩笑。”静桐手松开,但推了下南宫翧葶的头,“谁教你自作主张,要把兔子放在莲姨那的。” “它受伤了呀……” “你不能照顾!” “我……” “你就是故意的。” 南宫翧葶笑了,师傅都是跟谁学的呀,变得那么牙尖嘴利,“好啦,不就是只兔子,我们不生气了。” 牵起了静桐的手,告知了事情的经过。 “莲姨,不喜爱动物有她自己的原因,你不要多管闲事。” 想说自己真没有多管闲事,最多就是没料掉莲姨连只小兔子都还是不能接受,南宫翧葶每次去园子里摘果,都要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捕兽夹,就已经猜出打理园子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也不能都怪她吧,她也冤啊。 “哼,我哪儿会都知道。” 点了下鼻尖,这个小滑头还挺会装蒜,要不是相处久了,还真容易被骗过去,“不知道,你还强人所难,非把兔子留人那里。” “我不是想着也许慢慢的莲姨她能……” “现在是承认了,你就是故意的。” 都不让人把话说完,师傅现在是喜欢上怼人了吗?好了,她甘拜下风,南宫翧葶先停止了这个话题,虽然心里还有别的打算。 她软下去的语气,让静桐的心也一暖,翧儿即使面上淘了点,内心还是善良温和。 温柔的人总是让人喜欢的! 南宫翧葶撩开下摆,让师傅看她腿上绑着的铅条,还问她是不是以前她也是这么练功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就放心了,她就能安心地练功,争取和师傅一样厉害。 “你就是你,不用总想着赶上我的。” “翧儿知道,跟师傅还差得远呢,再练个十年二十年都赶不上,翧儿只是不想和师傅差距太大而已。” “不,我保证,用不了那么久,你可以比我厉害的。” “胡说。”师傅还真会安慰人。 “我是你师傅,我会教你。我说你行,你定可以。” 好师傅,都会希望徒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欧兰压低帽檐,穿梭在暗巷中,她和雨竹连日来又发现了几具尸体,不止如此,她去多个药铺打探过,还真有一个伤口奇怪的病患。房里的人一听到敲门声,惊愕失色,破窗而下,听到声响,欧兰马上跟了上去。 直到把那人堵到了死角。看了眼墙的高度,他似乎还想要逃。 “别再跑了,你没路可走了。” 欧兰向前走了两步,“你也无需害怕,不过是想问你件事。” 死尸身上能挖出许多罕见的暗器,可死人不能告知他们真相,唯有活着的人可以。 指着他眼睛上的伤口,“怎么弄的?” 年初五,他一孤家寡人的带了一袋银子去附近的小客栈里想要吃上一顿好的,过年嘛也享受一回,说来不巧,他一坐下,屁股一疼,发现长椅上有块大骨头,谁那么缺德。 他也是个暴脾气,当即吼了一声,长得人高马大的,大堂里的人都不敢出声,可,一定有个例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小姑娘狂拽,嘴巴里东西一吐,好巧不巧又打在他衣服上。 周遭一片死寂,其实都有看戏的心态,一大男人被一小孩唬住了,让他以后可怎么见人!于是乎,他跑过去,将人说一通,解气了! 当小孩问他是要左眼还是右眼的时候,他没有听懂,再后来,他真的就失了右眼,那一日,要不是有人突然破门而入,他一定会被那个女孩弄死。 “我好后悔,我不应该说她的,否则,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好了,先别哭了,跟我走一趟吧。” 根据男子的描述,应该就是那个在暗巷里试图伤害小欧的女子,她嘴里的魔女,雨竹和欧兰又问了些细节,才让他回去。 “你怎么看?” 欧兰先问雨竹,两人都忙了一天了,方才坐在一起,整理交换下讯息。 “这个人,目前应该还在临川一带,死的人大多是流浪汉,孤儿,有家庭的我也调查过,都是酗酒赌博不着调的人。” 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特征,伤了死了失踪了都不会有人关心,她做这些还是不想引人注目的。 “那个伤了右眼的人定是个例外,会是谁那么勇猛,能从魔女手下把人救回来。” “不说这些了,我先回去,把一些情况和师傅说一下。” “等一下。” 第36章 心底最深处的柔和 雨竹止步, 回头, 见欧兰提了一袋东西跑了上来, “麻烦你帮我给小欧。” 记忆里,妹妹很喜欢吃她烙的饼, 希望现在她还会喜欢。 你跟小欧…… 算了,雨竹没有多问,答应会亲自拿到她手里。 “很香哦,是吃的?” “是啊。”欧兰拿了个出来, “你尝一下,味道应该还是可以的。” “谢谢。”雨竹咬了口, 香脆有点咸,油而不腻, “小欧她会喜欢的,她可喜欢饼啊馒头啊这些东西。” “多谢你照顾她。”看得出雨竹很了解关心自己的妹妹, 欧兰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嗯,什么?” 集市里声音嘈杂,没听清也好, 还是等到小欧认她的那一天, 再让她告诉大家她是谁。 “我是说你快回去吧。” “好,先走一步。” 下午干完了活儿, 南宫翧葶眼尖大师姐给了小欧一袋东西, 一闻味道就知是好吃的, “喂!” 从背后拍上小欧的肩膀, 适应了铅块的重力, 南宫翧葶蹦得还挺高,整个人压到了小欧身上,“你走开,干什么你,没大没小的,我可是你师姐。” “我问你个问题哈。”南宫翧葶勾着小欧,寻思着如何将她的一袋好东西骗到自己肚子里,不,是让她主动且心甘情愿地拿出。 “大师姐,是不是对你很不错?” “对呀。” “二师姐,也对你很好,对不对?” “嗯,是啊。” “为什么呢?” “我是她们的师妹啊。”小欧不懂,小翧干嘛问得那么夸张。 “哦……是师姐所以才会对师妹很好,对吗?小师姐!”眉毛挑啊挑,你还不中招。 “是……可……” “谢谢师姐!” 抓起那袋子就跑,小欧跟了一路没有跟上,竟急哭了!唉哟,怎么掉泪了呢,这回玩大了,南宫翧葶乖乖出现,认错,以前两人不是经常玩你追我赶的游戏,秋茉师姐老笑话她们,说只有智障才爱玩这种游戏,但还是玩得不亦乐乎。 “对不起,还给你啦,我一个都没偷吃,就偷看了一眼,真的!” 南宫翧葶讨好的语气,又说:“你了解我的啦,没你允许,我怎么可能真的拿你的东西嘛,逗你玩的,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嘛,师姐!” “走开。” 小欧还生气着,南宫翧葶在她面前倒也没脾气,不放弃一直做着鬼脸,真是讨厌,不过还是不争气地被她逗笑了。 “原谅我。” “起开,谁怪你了!”小欧只是要她的饼。 “你这么宝贝它们!” “我姐姐给我的呢!” “什么!”南宫翧葶没听错吧,这家伙说的可是姐姐二字? “不跟你说啦。”小欧抱着她的一袋子饼,跑开了。 从秋茉处回来的静桐,远远就看到南宫翧葶满脸的幸福,有什么好事,让她能笑成这样。 “翧儿。” “师傅!你知道吗,刚才就在刚才,小欧说了姐姐!我就说她怎么不对劲,以前我们都玩得好好的,今天说生气生气,原来呀,是那么回事。” 静桐捋了捋她额角的乱发,又帮南宫翧葶拍掉衣服上的灰尘,“你说慢点,我都没听明白。” “就是小欧啊,她刚刚……”人激动起来,会把简单的事说复杂,南宫翧葶不自觉又把刚才的话重复地说了一遍,怕静桐听不明白,又多添了几句,更繁琐了。 静桐找出了她话里的线索,没想到,有人可以为了朋友的事激动这般,开心至此。 一路上牵着她的手,某人还沉浸在小欧的喜悦里,说了很多,“太好了,那家伙能想通,真是太好了!” “你看上去比她还高兴。” “能不高兴吗,师傅你都不知道我多担心小欧会钻牛角尖,现在真好。” “是很好,小欧有你这个朋友,很好。” 南宫翧葶举起她和静桐牵着的手,“师傅有我这个徒弟,也很好啊!” 幼稚,却就是让人能吃她这一套。静桐的心里满满的,是被什么填满了吗? 好像每一次自己有愁绪,南宫翧葶都能化解,从秋茉那里出来的时候,静桐愁容满面,秋茉从各具尸体上取出了暗器,先是花苞状的刀片,绵延细长如雨一般的长针,还有欧兰在大夫那取回的蛇形飞刀,下一回还会有什么呢? “师傅,你怎么了?” 静桐一出现沉思的表情,南宫翧葶心里就一咯噔,怕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别说没事。” 你难道不清楚,我最害怕的就是你明明有事,却不告诉我,不知事情全貌的我,只会更担心。 “师傅,我都成年了。” “嗯,我知你成年了。” “师傅!”她又没有在和她开玩笑,南宫翧葶一脸正色,“什么事啊到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大师姐二师姐这些天神神秘秘的,还有欧兰,她把小石头都丢在默云轩了,快说,你们在干什么大事呢?” 小家伙观察还挺细,她和雨竹她们行事已然小心,多怕走漏风声,却还是让某人看出了端倪。 没办法,她的小徒儿就是如此在意她,才会留意所有细节。 “师傅不肯说的话,别怪翧儿自作主张,自己去查哦?” “胡闹!”静桐将人拉进了屋,关门,拴上门栓。 那日去秋茉师姐那里改衣服,发现了一颗暗器,南宫翧葶就觉得异常,后来她晚上找师傅吃饭,都能看到雨竹师姐神色匆匆地从里面出来,再到今日,小欧那一袋饼是她姐做的却由雨竹师姐送来,不是更蹊跷了!她们二人几时关系如此好了! 南宫翧葶也不瞒着她师傅,她告诉她,秋茉师姐那里的一颗暗器是她做的拼接,她早就怀疑了。武器这类问题,大可问她,她不算行家,也是出生行家,比她们懂一些吧。 静桐觉得难宫翧葶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她还是会怕南宫翧葶受伤害,受人所托就怕不好和她娘交代,南宫翧葶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家人,这是她和默云轩其她人不一样的地方。 “翧儿又不是出去单打独斗,你看,就在这屋子里,关上门,出出主意,又不会有危险。” 南宫翧葶看得出静桐的顾虑,她也退一步,保证自己乖巧安然。 话说到这份上,静桐再不说实话,不是不把某人当成默云轩的一份子看待吗?她除了是铸心山庄的人,也是默云轩的人啊!是她静桐的徒弟。 生活处处有惊喜,静桐一说,南宫翧葶就想到其中的小孩一定就是自己打过两次照面的怪女孩,大白天,她的样子记得清清楚楚。 笔墨纸砚伺候着,南宫翧葶说特征,师傅执笔画下来。 “眼珠子是灰色的,她特喜欢冷笑,然后我还记得……” 静桐眉毛一蹙,才见过两面的人,这家伙记得倒清楚。 “等一下,她右手虎口,有一个很大伤疤,像是被野兽咬的,对,没错,是这样的。” 南宫翧葶拿起画纸,看了好几眼,师傅的画工就是了得,画得像极了,就是这个笑容,这精髓抓得太对了! 抢过她手里的画纸,静桐看了看,这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但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 “师傅,你认识她?” “不认识。”也没可能认识,照南宫翧葶说的,女子比她还小,那么她们以前见过的可能微乎其微。 “果然是个危险分子。” “师傅,我们得想办法主动找到她。”南宫翧葶觉得出击才是解决一切最好的方法,只是她在暗,要把她找出来,不容易。 “或许我们可以设一个局,引她出来,然后师傅你藏在暗处,将她制服,你看如何?” 南宫翧葶的脑袋瓜是真的转得很快,只是此招灵不灵再说,就算灵,做诱饵的人太过危险,小欧可是差一点就出事了。 “我会在想一想的,也要和雨竹她们商量一番。” “也叫上我嘛,我可以给你们出主意的。” “行。”不答应她也不行!就怕某人一冲动,自做主张。 聊完了扑朔迷离的暗器事件,静桐转而问起南宫翧葶在果园跟着莲姨学轻功的事宜进展如何? 一听莲姨二字,南宫翧葶就头疼,这长辈太难伺候了,还是胖婶儿好,只要她认真干活吧至少一句夸赞总也是能得到的,但莲姨就不同了,无论你话干得多细致,她都能挑出毛病来,你要是反驳,她就会亲自示范证明她说的是对的,心已被她蹂躏得不成形状。 “天天绑着这几根破铅条,播种,给老树检查虫洞上药,摘十框果子,最重要的是,得忍受莲姨的指教。” 静桐偷笑,她能感觉到某人这阵子过得哀戚戚,“谁叫你得罪了莲姨,她以前对我可不这样,很温柔的呢!” 师傅,你还往我心上插刀,不管,你要安慰我,安慰不好,我就死赖在这儿不走了。 “好啦,快放开我。” “不要。” 两手搂得紧紧,面颊相贴,南宫翧葶动了动脸,好温暖,和师傅肌肤相亲,真是美妙。 “你的耳朵又不想要了?” —— 晚点更 ※※※※※※※※※※※※※※※※※※※※ 人物的性格慢慢地写,故事也慢慢地写,久了,总有人会喜欢!大概也许吧,哈哈~ 翧儿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呢!骨子里的善良…… 第37章 软软的香香的身体 静桐一个反手就抓住了南宫翧葶的耳朵, 大拇指顺着她的耳廓向下摩挲, 到了耳垂的部分, 食指配合掐住了,没使出太大的力量, 南宫翧葶眯着眼,觉得很享受,嘴里嗯哼一声,靠在静桐的肩头不动了。 “师傅, 你身上软软的香香的,要是你能再胖点就好了。”抱起来一定会更舒服, 什么时候能抱着师傅一起睡个觉就好了,天未暗, 有人就做起了美梦,姑且也能算是个愿望吧!小时候死缠着漂亮姐姐想要在她那留夜, 被母亲大人半路杀出,拦腰就将她领了回去,她到现在都觉有遗憾, 才会惦念至今。 再不用力掐一下她, 怕是又要睡过去。 “起来,天都要黑了, 你不去拿食盒, 我们吃什么, 等着饿死啊。” “疼。” 又赖了会儿, 嘀咕几句, 南宫翧葶站起来出门领她们的吃食。 双脚蹬地一跳蹦上屋顶,这落地的重量,静桐得担心她默云轩的屋顶以后会不会给某人踏穿了,腿上绑着铅块,南宫翧葶就感觉走跳要比平时更用力些,时常会把控不好力道,她还在摸索的阶段,站稳了脚步,她才又跑动起来,静桐抬头望着屋顶,感觉到她跑远了,什么时候才能让她省心。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怕是要操心一辈子。 “唉哟,我的姑奶奶呀,你什么时候出现的呀?吓死个人!” 南宫翧葶笑而不语,指了指天,从天而降啊。 “一边去。”胖婶儿最讨厌别人打哑谜,“你这一天上哪儿潇洒去了。往常你早来了!” “该干啥干啥呗!” “胖婶儿,师傅的晚膳放哪了?” “给你蒸笼里热着呢!”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南宫翧葶拿起食盒,转身人就不见了。 “我的老天,什么声音?”胖婶儿炒着饭呢,往顶上看了眼,还以为屋顶要塌陷了呢!凭借本能,在一座座屋顶上跳来跳去,回头看一眼,自己也挺本事,竟没掉下去,南宫翧葶就是心大,屋顶上站了会儿吹了会儿晚风,心底夸了自己几句,才落地。 “师傅,我回来了。” “嗯,听到声音了。” 南宫翧葶去取食盒的期间,静桐想了些事,她决定抽空找一天和某人一道回趟她的家,暗器的事情也许可以请教一下翧儿的爹娘。从于家村开始,静桐就开始心神不宁,暗地里似乎有故势力在慢慢滋生,那日回程途中遇到的黑衣人,院落被人翻过,欧兰口中想要她命的神秘人,伤害小欧的灰瞳女子。 “饭菜不合胃口,师傅你怎么都不动筷子,啊,我懂了,你是想让翧儿夹给你吃,对不对?” 南宫翧葶殷勤地加了好多菜,静桐回过神来,发现碗里已然又是一座小山丘,抬眼,对面一张灿烂的笑脸,说不得打不得,低头先吃饭。 “过年的时候,你回来得太着急了。” 数月过去了,师傅还提这茬干嘛,南宫翧葶留了个心眼,故意不回答,先听师傅怎么说。 “你要不要再回去一趟?” “不要。”家哪有默云轩来的自由! “你不想你爹娘?” “不想。”别以为她不知道,自个儿不在那对老夫老妻你侬我侬腻歪得很呢! “既然如此,那你就待在默云轩,我一个人去好了。” “好……不好!” 静桐得逞地笑了,“你不是不想家不想爹娘嘛,你就留在这儿好了,多练练功,你现在我带你回去,其实也不知要怎么和你爹娘说。” 某人在一边我了半天,说不出个句子来,她急啊,她恨啊,师傅明明就是给她下套了。 稳了稳情绪,南宫翧葶才说:“师傅,是想找我爹娘问暗器的事情对吧!” “对啊,不过你不去,也不用说那么多了,不必问了!” “师傅!”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又被师傅撩拨起来,“不管,你要带上我的。你一定要带上我啊。” 耍泼无赖还成! 某人跪坐在她腿边,拦腰环抱着她,头靠在她的大腿上,嘴角的菜油都蹭到她的衣服上,可恶极了。 静桐不甘示弱,伸手掐住南宫翧葶的细腰,一扭到底,尖叫声简直能刺穿耳膜。 “放手,师傅!我错了!唉呀,真的错了,呜呜~” “噗嗤” 果真受不了疼,又或许以前没少被她娘亲教训,条件反射身上一疼就认错!还挺有意思的。 南宫翧葶想她没看错吧,师傅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哼,就知道欺负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成年了,就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别总没个正经。” 师傅你就不懂了,这叫情调趣味。某人哪有勇气把心里话说出来,耷拉着脑袋,只敢说,“师傅说得对!” 不过这样子服软,师傅是不是就能带上她了呀,想到要和师傅一道回家见爹娘,她的小心脏就扑通扑通的乱跳,见了爹娘她要说些什么?是不是要介绍一下她的师傅,哎呦好害羞呀,南宫翧葶脑袋动来动去的,她以为她头下的是枕头吗? 那是她师傅的腿! “南宫翧葶!” “在!” 顺间站直,静桐指了指她,“坐下,吃饭!” “哦。” 拿起碗,大口大口地吞着白米饭,吃完,小心翼翼又问:“师傅,你会带着我吗?” “不带着你,你会哭?” 啊啊啊,今晚的师傅真的是想把她逼疯吗? 终于又笑了!要跟师傅一起回家了呢,怎么办,她已经开始期待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巷里,有人在吹着哨子,曲调古怪,“汪汪汪!”好几条野狗飞奔过来,女生嘴角有了笑意,将准备好的骨头丢下,看着它们吃了一会儿。 到了大街,一群野狗还跟在她身后,她一个眼神扫射过去,狗子们唔囔了几声,散开了! “喂,小孩子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 “去去,别闹了,回家找你爹娘喝奶去吧。” “哈哈哈哈……” “想找死吗?”女孩往前一撞,面前的男子面色一变,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她随手解下自己的钱袋子扔在赌桌上,“我赌大。” 今夜运道很旺啊,玩到深夜,连赢了不知多少把了,打了哈欠,觉得无趣了,准备走了。 “哎,你伤了我兄弟,看你赢了那么多钱,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吧!” 耸了下肩膀,“和我出来吧。”她说。 “喂,你走了很久了,要走到哪里呀?” “哥几个不贪,你就拿个一半出来好了,小孩子家家的也要不了那么多钱嘛!” 女孩没有停,反而加快了脚步,男的有些不耐烦地去追,“我让你别走了听不懂。” 抓住她的肩膀想要她停下,“你忘了刚才你那兄弟是怎么倒下的。” 她刻意压低的声音宛若地狱的阎罗,有些后怕地松了手,往后退,晚了,陪他玩一下吧。女孩踩着四周的墙壁凌空腾起,一记刀刃划开了男子右臂。男人摸着伤口,快速跑起来,边跑边回头,看后面的人有没有追上来,女孩一直站在原地,咦,怎么不见了? 浑身都在颤抖,什么时候她跑到自己前面的! 每一刀都下得很轻,血一点点地流,逐渐地男子没力气抵抗,而是躺倒在地上,喘气,他应该还在祈求吧,饶他一命。 “谢谢你,让今夜的我不在感觉到无聊。” 女子又吃起了哨声,还是那不着调的曲调,她说,“我劝你赶紧爬起来,现在跑也许还来得及哦。” “一二三……” 女孩子开始数数,她坐到了围墙上,嘴角一勾,“它们来了!” 几条大野狗马上围住了地上的人,哀嚎不断。 “救命,救命啊……” “给你机会了,你没把握,我也没办法。”嘟着嘴,女孩一脸无辜。 她一下又变了脸色,对着地上的一群野狗做了个恐怖残忍的表情,学着它们的叫声,接下来,整个巷子就只剩男子惨叫。女孩躺了下来,不再看地面一眼,直直盯着星空。她看着天空的神色,是那么的天真无邪。 ※※※※※※※※※※※※※※※※※※※※ 此章码完,可以歇着了。 第38章 这是不是不讲道理 女子早就不见踪迹, 野狗们吃饱了也四处散了, 而地上的人, 还有丁点人样?第二日巷道里的臭味引来人群,都被他恐怖的死状惊吓到了, 尸体给他们的冲击感过去后那些人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普通的老百姓们能想的就是要不要组建个小队,灭了那群猖獗的野狗,畜生们聚在一起野起来连人都能嘶杀, 多可怕,现在人心惶惶。没人会往别的地方想, 雨竹赶至,尸体已经被搬走了, 只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一些情况。 她心生疑虑,一个人好生生的被狗咬死了, 总有些原因,她来到事发地点,接着顺着小路走了一会儿, 只有一个破旧客栈, 正巧里面有人出来,面色暗沉, “气死老子了, 又输光了。” “回头看你婆娘那还有什么好东西能去抵抵!困死了, 回去睡一觉, 晚点见啊。” 原来里面干的是这等勾当! 一个干净漂亮的黄花大姑娘在这种地方冒出来, 真让人新奇,赌了一夜眼都红了的人,眼神一亮,来精神了。 “昨夜,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姑娘,你还真说对了!”一个个争着抢着要告诉她。 听了他们讲的话后,雨竹有些激动,“那小女生是不是灰色双瞳?个不高为人老成?” “对,就是她,没错!” “她经常来这儿?” “是个生面孔,不过……” “不过什么?” 宿夜未眠,整个人混混沌沌疲劳不堪,抓着一头乱发,他想了想,但好像之前在哪儿也见过她? “是在东林桥,有一天晚上我出去想要小解,撞到过她!应该没错。” 雨竹很快又来到东林桥,她发现这里附近也有家赌坊,以此可见,这个女孩往日喜欢去赌钱。几日下来,事情终于有些进展了! 这个好消息被雨竹带回了默云轩,几人围坐在静桐的圆桌,现在得知了女孩最常去的地方,就看要怎么引诱她逼她就范,然后将其当场抓住使她无从抵赖。 南宫翧葶默默地举起她的小手,赌博什么的她在行啊,装扮成无赖的混蛋,更是她的拿手好戏,在座的,师傅端庄典雅仙女一个,大师姐性子随师傅,二师姐美艳妖娆说话细声细语,小欧还没她能成得住气儿,对比下来,可不还是她嘛? 静桐眼色扫射,某人气场就弱了下来,但手还是没放下。 “我觉得我可以一试。” 谁都有颗浩气正义之心不是! “不行。” 简单明了的一声拒绝。 “为什么?”不怕死地问一句。 “没有为什么,你不行。” 这是不是不讲道理?南宫翧葶也不在接话,左顾右盼,可她不去,还有谁能上? “我去吧。”雨竹开口,她大概是觉得自己身为大师姐,职责所在,总不能让师妹们冒险,论及江湖经验,屋里的人除了师傅也就她最多了。 什么!南宫翧葶的小表情藏不住,两条眉毛沉了下来,大师姐一派正气的就算妆容可变,气质是变不了的,那怪女孩鬼灵得很,会上当吗?别横生了枝节!静桐也沉着脸,她心里也清楚,雨竹可能不那么适合,只是…… “这样好了,要是情况不顺利,我们几人就合力先将人拿下再说,都要记得自身的安全为重。” 静桐浩然却非死板腐朽之人,所谓名门正派,也不必时刻照章办事!即使无理由拿人会落人话柄,也一点比不上她在意的人。 “好!” 这样子最好了!毕竟师傅的功夫还是让南宫翧葶很放心的,在她心里没有比师傅更厉害的人。眼下最重要的是,训练雨竹师姐的赌技还有那不可言喻,常年混迹赌场的人身上的腔调。 某人盯着雨竹的眼神太露骨,桌子下被自己师傅踹了下小腿肚儿! “大师姐,快跟我来呀!” 声调就像是某楼在外招揽生意的老鸨,静桐气得就差要喊出她的全名,好让她憋回这得意劲儿。 赌坊里的玩法是不少,但南宫翧葶估计临川这一带的,也玩不出什么高级的花样,也就是骰子、大小之类的。怕师姐害羞,南宫翧葶把多余人等悉数拦截在外。 雨竹虚心请教,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知道骰子还能这么玩,南宫翧葶坐对面,充当庄家的角色,转动着手里的器皿,摇了又摇才停下,“大还是小?” 额…几点是小来着?对于新事物雨竹接受起来有点慢,南宫翧葶才讲过一会儿她就忘了。 “总点数为4至10称作小,11至17为大。” “大。”犹疑地蒙了一个。 是输了? “没事在来一局吧!”南宫翧葶手里重新摇了起来,心里顿时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让雨竹师姐开窍难度大哟。 “真没劲儿,二师姐我也想看。” 秋茉拉着小欧,语气故作严厉,“小孩子家家的不可以学这种东西。” “小翧从哪学来的?” “天知道!嗯…也许师傅知道。” 几天后秋茉屋内,在南宫翧葶竭力教导下,雨竹算是把规则弄得很明白了,但新手的气质还是改不了,还是要先看她上了妆后是什么效果! 三伏天,套上头套,黏上胡须,秋茉为了雨竹像个粗汉,还精心为她调制了特别的粉末,涂在脸上,苍老十岁不说还显得棱角分明,扶着脸,双目一下对视,雨竹不好意思地先转头。秋茉刻意拿走了铜镜,说是等她画好了才能给她看,所以眼下雨竹还看不到自己什么样子。 摸了摸脸颊上的胡子,好奇到底现在是什么个样子? 秋茉身上的气息一下浓烈入鼻,雨竹被她突然的靠近有些吓到往后抓着椅背,距离好近,近的她都可以透过秋茉的瞳孔看到自己的模样。 “你看清楚了吗?” “嗯,看清楚了。” “真的?” 雨竹凝视着秋茉的双眸,乖乖地点头,看得明明白白,现在的自己就像个大叔。 一声叹息,秋茉摇头,雨竹不解,“怎么了,是还不够像吗?” 雨竹的眼神飘到了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上,要不,再抹点粉? “看着我。” “……” “挺好。以后嫁人我就要选这样的。” 你喜欢大叔?雨竹实在不能接受,心里默默地揶揄! 秋茉又拿出为雨竹赶至的衣服,里外三层是要热死她吗? “谁叫你瘦!” 穿上后,秋茉让人家走两步转个圈儿,而今靠着她的妆容打扮怎么也有个七分像。保管让外面的人都认不出她!这手艺令某人连连称奇,又想学去,秋茉笑着说可以但要收费。 只是怎么就没人觉得奇怪,为什么不把雨竹打扮成一个年轻的公子哥呢?不是更容易! 欧兰费了番功夫打探到小女孩出现过的赌博地儿,全部是临川西面一带,她们几人选定了几个也许她会出现的点,决定这些天出去先碰碰运气。不曾想,南宫翧葶倒成了指挥一切的人。她一早研究好地势,还想好了如何排兵布阵,静桐略带慈爱的目光看着滔滔不绝的某人,有种是她师傅的骄傲。 “今天就纯碰运气,主要还是让师姐先适应适应新身份。” “要不,我陪你一道进去?” “不合适。”雨竹清了清嗓,想到现在她是个粗汉立即压低了声音,“我自己进去就好。” “你们在外面等我。”她接过南宫翧葶给她的银两,踏了进去,背影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 “不会出什么事吧!” “呸呸呸!”小欧怒瞪南宫翧葶,“大白天的魔女怎么可能会出现。” 此女飘忽不定,以往遇见的两次,可都是在白天,南宫翧葶懒得理她,“小声点,守好你的位置。” 切,回了鬼脸! 小欧和南宫翧葶也就隔了一弄堂,蹲在弄堂口,两人比划着说哑语,气死她了,小欧一点也不听话。拜托你盯紧点啊,看我干什么!脑袋转过去啊笨蛋! 南宫翧葶恨不得脱了鞋拔子丢掉她脸上,真是的,就不能认真些?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越觉得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偏偏就会发生了? 好在一边和小欧挤眉弄眼打手势的时候还不忘听一下周遭的动静,南宫翧葶突然站出来,看了眼上面,欧兰人呢? 坏了! 南宫翧葶当即解开了绑在腿上的铅条,跳上了屋顶,“喂,你去哪儿?” 在上面,给小欧指了一个方向,没有再不认真,小欧在下面也立刻跑了起来。 每一处位置都清晰地在南宫翧葶的脑海里,摘除铅条,身轻如燕,能更好地掌控双腿的速度和弹力。要再快一些! 那里。 贴在顶面上,南宫翧葶轻轻移出去半个脑袋向下看。 静桐抱剑拦住了她的去路。女孩也不在意,在原地没有再动,抠了抠指甲盖,“你们想找我玩儿也不必如此。易什么容,搞笑。” “你把雨竹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帮她卸了妆容罢了。” 第39章 师傅才是最厉害的 百密一疏, 雨竹的脸是变了, 下庄的时候露出的手却是白皙纤细格外注目, 噙着笑躲在人群后看她怎么表演。她早就知道有人在找她,以为买通了赌坊的人她会察觉不出来吗?蠢钝如猪, 想找自己那就主动送上门让他们找到好了,看看他们到底多大能耐。 雨竹对上灰色双瞳的一刹那震惊万分,谁能想到会有如此运气,她稳下情绪, 不动声色,离她近一些, 想办法要引起她的注意力。 “喂,小孩!你挡到我了。”雨竹粗暴地将人一把拉开让她摔到了地上。 那人就这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雨竹眉一沉,莫非自己下手太重了, 过去搀扶,女孩抬头一笑,雨竹脸上的胡子就被她全部撕开。 露馅了, 雨竹想出去打暗号通知大家, 手被人拉住,力道大得使她动弹不得, 再接着脸上一凉。女孩笑得没心没肺, “真有意思你现在的样子, 哈哈哈……” 解决了一个, 女孩又踏出门外, 故意抬头让躲在屋顶的欧兰看到她,逆着光明晃晃的挑衅一笑。 “其实啊,你不找我,迟早我也会找你玩的。” “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好熟悉的眼神,杀气腾腾,但,记忆里还是没有这个人,几时见过她。 “你叫什么?”静桐又问。 “念殇。” 师傅怎么还跟人聊起天来了呢,快把人撂倒啊师傅,某人的脑袋恨不得伸下去,急死她了。 “勿以殇为念,释然方解脱。”静桐悠悠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她一破小孩怎么听得懂嘛,南宫翧葶想她都听不明,师傅你还是快拔剑,可别再叫人溜了。 女孩闻言,讥讽一笑,“清霜老秃尼那一套,你学得还挺像!哟,何不随你师傅,落发堕入空门,如此你说出的话我或许还愿意听上几句。” “休的对我师傅不敬。” 她是在故意激怒师傅,哼,小恶魔,狂什么,师傅马上就把你打趴,南宫翧葶咬牙切齿的,歪出了小半个身子。 女孩舔了下唇,五指一曲成为爪,配合腿下的步伐,快步朝着静桐的面门攻来,“默云轩是可以不问青红皂白随意拿人。” “你自己做了何事,心知肚明。”小退了两步,躲了过去,静桐用剑柄朝着她小腹打去,念殇的手灵活回缩,五指聚拢握在剑柄,刷的一下拉开了灵越剑,一个回旋,划破了静桐的衣裳。 一个回合,师傅落了下风,怎么会这样,那家伙实力不容小觑,南宫翧葶捂住自己的嘴怕忍不住喊出来。 掂量了几下手里的剑,“不错,挺好使的嘛!”这时候她还有心情说笑! “还我。”话音一落,静桐一掌打在念殇的肩部,这回没有保留用了十足内力,她硬生生地抢回了自己的剑,念殇吃痛地连退几步,见对方拿着剑就要朝自己刺来,看一眼地面上的影子,一脚踩在墙上,飞上去拎住某人的脖子将人甩了下来。 “哇啊……” 是她,多管闲事的白痴。 静桐上前双手接过了掉落的某人,南宫翧葶痴痴一笑,有师傅在自己一定不会有事。把某人往前一抛,南宫翧葶惊吓的赶紧站稳,“师傅,你干什么!” “我们是怎么说好的。”静桐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人家还不是不放心嘛,才赶过来看你。” “她跑了。” 南宫翧葶一看,确实又不见了,好吧,是她的错。怎么被发现的,她可是屏息得好辛苦! “师傅。对不起!” 是她坏事了,气馁,想帮师傅又帮不到,只能添乱,根本和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回去吧。”静桐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回头牵住小家伙的手,刚刚是不是语气过分了些,某人都不敢说话了,任由她牵着走。 “我不是在怪你让她跑了,事实上,我可能制服不了她,她的功力绝不在我之下。” 见某人瞪大的眼睛,不能相信,静桐微笑地点点头,“是真的。”她强调! “连我都不一定能打赢她,你跑来凑什么热闹,她杀了几人了你不清楚?”生气的是某人总是不顾及自身的安危! “才不是,依翧儿看师傅你的功力还是在她之上的。”头头是道地分析刚才交手的两个回合,说得好像煞有其事,静桐无奈,小家伙似乎对她有一种盲目的崇拜,以后还是要多多告诉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个道理,她的师傅也不是无敌万能。和对方交过手的静桐最清楚,受了自己一掌还能安然退出,是个实打实的高手,要是久战,和她恐也难分伯仲,对方招式诡异一时也看不出是哪路子,不过,她这个年纪不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真是怪哉。 穿过了一条街,遇见了欧兰她们,雨竹眼神空洞,发丝还是湿的,静桐心疼,围了上去,拍拍她的肩,“没事,没关系的。” 那个人的心性估计没少羞辱雨竹,雨竹从来勤勉练功,输给一个小孩,心里怕是一时过不去。 小欧不适时地开口,“师傅,你抓到魔女了吗?她连师姐都敢戏弄!可不能放过她。” 要死了你,南宫翧葶拽着小欧走远了些,“你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不就问一声嘛。” “别问了,回家。” “什么嘛,还有你那破计划不是天衣无缝嘛。” 小欧几句话,扎了几个人的心。可不是,南宫翧葶也以为她的计划天衣无缝,她万万想不到对方是个顶尖高手,不就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功夫还能好得和师傅相提并论,南宫翧葶总以为自己聪明,聪明个鬼,看来她还不够努力,决心回头要起得更早练功。 不过,在武林中,是不是功夫好就能横着走路! “她不是一般的人。雨竹,别说是你,我也不一定能打不过她。” “谢师傅安慰。” “以后要怎么办,她要继续作恶,只能由着她去吗?”欧兰适才追她,没几步那小孩就把自己甩了。 静桐也觉得惆怅,“再作打算吧。” 欧兰跟着他们一起回了默云轩,把小石头扔在这里多日,十分想她。 接着场面就变得轻松许多,众人围在一块儿,逗可爱的娃子。白白嫩嫩,一笑起来两个深深的酒窝,别提多让人喜欢。小石头又乖巧懂事,更是让人垂怜。 把人抱在怀里,静桐脸上也是挂着笑,轻点小朋友的脸颊,惹得她大笑躲开了,软软地说一声会痒。 一道幽怨的眼神投向了自己,果不其然是某个家伙,站在一边儿,咬着唇,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静桐觉得脸上一热,下一秒某人冲了过来,强行抱走她怀里的人,大眼瞪小眼,“你干什么呢!” 好凶! 我师傅是你能随便亲的嘛,没大没小!南宫翧葶觉得体内一团火直升头顶,她快气炸了! 双手架在小石头的胳肢窝下,视线相平,两人都敌对地看着对方,小石头虽小,但气势也不弱,她可还记得这个混蛋。 “翧儿,好了。” 怎么还能跟个娃娃计较,见某人一直不松手,语气加重了,“快放手,听到没。” 哼了一声,把人放下。 欧兰抱着小石头先出去了,许久未见,她还没来得及和她说上几句,小石头就被一群姐姐们围住了。屋里现在就留下了那师徒二人,南宫翧葶委屈,她撇不过头不说话。 “你说你又闹什么脾气!” “哼~” “怎么,是还记恨着上回她咬你的事?” “哼~” “她是个孩子呢!” “哼~” 某人就是不开口,鼻子里哼哼哼的,让静桐觉得好笑却不敢笑出来,小家伙可是很记仇的,“好了,转过来看我。” 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到静桐身边,圈住她的腰,“师傅!” “我在呢。” 南宫翧葶吞咽了下口水,侧头吻在静桐的脸颊,刚才那个小混球就是亲在这个部位对吧,感觉到怀里人在挣扎,某人的嘴也是固执,死死贴在师傅的脸皮上,静桐转动间,恰巧让某人的唇移到了自己的嘴角边,两人皆是一惊,同时分开。 好死不死,分开后某人还舔了下嘴,看起来像是在回味,让静桐看个正着,又羞又恼,恨不得一掌劈到她的天灵盖。 “大白天的,怎么能那么胡闹。” “怎么胡闹了,哦,她可以亲你,我怎么就不可以呢!” 这不公平,南宫翧葶恨恨地说道。 “小石头,就是个五岁的孩子,而你,唉……” 说不下去了,静桐无法启齿,师徒间怎么能做如此亲密的事,而且今年南宫翧葶都已经成年了,静桐面色一沉,“记住我是你师傅,以后你不能再亲我了。” 怕某人反驳,静桐又说,“你的师姐们可从来不会做这种事。你当然也不能例外!” 是啊,都是师傅的徒弟,要是她们也亲亲师傅,不能想,一想到那个画面,心里的酸涩就抑制不住。 “哦。” 闷声先应下了,反正她不能亲师傅,别人也不能亲师傅。如此,南宫翧葶的心里还能平一些。 “师傅,我疼。” “疼?” 自己又没打她,她疼什么? “这里。” 南宫翧葶指着自己的心,“心好痛。”想到以后不能再亲师傅了,她就难受哇! “南宫翧葶!” “哎呀呀,我没开玩笑。这这…这儿,疼,刚被人抓的。” 怕师傅真的动怒,南宫翧葶赶忙低头,拨开发丝,让师傅看她的后颈,路上回来就觉得不对劲,一直忍着没说。 ※※※※※※※※※※※※※※※※※※※※ 晚点继续哟! 第40章 回家 南宫翧葶的后脖子上清晰的五个手指印, 念殇手下留情了, 要不是如此, 她也没命站在这里。 触目惊心的伤痕,静桐看得有些后怕, 转念又开始责怪起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同意她去的,南宫翧葶安分地坐着,静桐的手指凉凉的触在她的皮肤上, 好舒服能缓解酸疼。 “很疼吧。” 涂抹开药酒,指尖却一点不敢用力, 静桐开口问南宫翧葶,声音都有些颤抖。 “没什么大事, 过几天就消退了。” 说得轻巧,无非也是怕静桐担心, 静桐也听得出某人在故作轻松,这会儿倒是贴心了。脖颈这样关键的部位,稍有差池, 生死一线, 她还能乐出来,也不知要夸她乐观还是说她傻呢。 “反正, 只要有师傅在, 我就什么都不怕。”似乎能感应到静桐心里所想, 南宫翧葶又说了一句。 “比我厉害的人有很多。” “不, 师傅在我心里就是最厉害的。没有人比你更厉害, 我就是相信你。” 某人一根筋地认定了她的师傅。 让静桐不能再说什么! 静桐站着,南宫翧葶坐着,昂着脑袋漂亮的眼睛一闪一闪,她的眼里只有她而已,还有谁会比她更好。 良久,败下阵来,“好,师傅知道了。” 怜爱地摸了下某人的脸,换得了她的灿烂笑容,心里满满的有什么快要溢出来了,静桐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捉住了师傅要放开的手,南宫翧葶一脸认真,“师傅,明儿个我要去问莲姨,那怪孩子的轻功超绝,也许她会知道。你说呢?” 今日第一次和念殇交手,大家都颓然丧气,唯独南宫翧葶却不受打击,要再继续追查,决心勇气也鼓舞了静桐。 “嗯,你回去后也收拾起来。” 耶!师傅要和自己回家了,兴奋地从座位上弹起,“好的,我现在就去。” “喂,你慢点跑。” 静桐忽然觉得自己怕是一辈子都得操心这个家伙。 一辈子?脸上泛起了红晕,自己是不是思虑地太久远了,顶多再几年她也就回家了,继承祖业,结婚生子,然后自己也就是她人生的一过客,或许还会书信往来,偶尔一见,可最后都会桥归桥,路归路。 什么乱七八糟的,晃了晃头,她再想什么啊!到底有什么好忧虑惆怅的!静桐去佛堂里坐着,静心。 另一厢的南宫翧葶,在房里倒腾半天,东西差不多都整理好了,包袱打上结,就等师傅一声令下,她就带着她回铸心山庄。届时她要让全庄上下的人都知道,静桐是她的师傅! 光想想,心里就美滋滋的! 第二日,在果园里,找到了莲姨,距离上次发生不快已过去一段时间,受伤的小兔子早已痊愈被静桐放生了,向莲姨问好,她怎么还是爱答不理的。 “莲姨,等等我,别走那么快!” “你腿上的铅条何时摘掉的!” 昨个儿慌忙下摘了忘记再绑回去,南宫翧葶不想莲姨对她再有误会,张嘴就解释,正好也有事要问。 “莲姨,江湖上还有谁比你们家的轻功更快的?” “非我猖狂,当今武林,没有人。” “那就奇了。” “哦?”莲姨来了兴趣,她问这些干什么? 莲姨不问轩内事,一心只在园林上,完全不知道她们最近都在为暗器一事焦头烂额,南宫翧葶少不了说详细了给莲姨听,想她霍氏一族也自诩正派的,听闻此事,莲姨按耐不住气愤,朗朗乾坤,竟还有人胆敢草菅人命。 只是南宫翧葶后来的话,却让她再也没有搭话,整个人陷入到回忆里。 会不会是她,但不可能啊,她早就死了,当年亲眼看着…… “莲姨!”见她出神,南宫翧葶叫了声,她还没说完呢。 “她多大了?” “比我小吧。” 松了口气儿,还好不是她,若活着,就该是和静桐差不多大的年纪,这人比小翧还小,就一定不是。不过,世间会有如此巧合吗? “大哥,你别再走来走去,歇一会儿吧。” 男子着急地在门外来回踱步,里面女子撕心裂肺的叫声不停传出,这孩子生了半天了,怎么还不出来,让人焦心! 胎位不正,是难产,霍青松与夫人鹣鲽情深,他听着夫人痛苦的叫声五脏俱焚,宁可不要这个孩子的,只想要他的妻子安然不恙。 “哥哥,你怎么哭了……” “没有。”在自己妹妹面前掉泪,还真是丢脸呢,抹去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接着又是满目担心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时间过去了很久,里面刹那安静了,是不是生了? 再也忍不住,霍青松破门而进,就看到他的妻子躺在床上,床上全是血,她闭上的眼睛却再也不会睁开了…… 失去了妻子,他一夜白头,一蹶不振。新生的孩子,一想到妻子是生她而死,就一眼都不想看。只得由他妹妹霍青莲带着,那时候她也不过年方二九。 他哥哥逐日消瘦,最后每日只饮得下一晚米粥,请了名医无数,甚至霍氏长老动用一切关系请到了兰楚潇,他也只说了一句心病无药石可医,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 大哥走后的三年来,霍氏发生了很多事,几个长老接连走了,一处院子起了火,许多东西都烧没了。他们请来一高人,想问如何化解近来的不幸。在霍青莲看来,一切都只是天意,大哥思念成疾,长老们年事已高,而院子走水是有人不小心造成的,但长辈们并不这么想,觉得府上定是有了脏东西,他们爱折腾也就随他们去,反正她就好好地带好大哥大嫂的孩子,自己百年后才对他们有交代。 她的双眸能够聚焦,瞳色还是偏浅,“阿念乖,姑姑抱!” 三岁了,怎么还是呆呆的。 哥哥至死都没有给孩子起个名,霍青松是霍氏的顶梁柱,却年少早逝让人惋惜,上一辈的人也不待见这个孩子,到后来还是得霍青莲给她取个名。 就叫念吧! 外头叮叮当当的声音越来越响,那个戴着面具的人,手里晃动着铃铛,对长老们说了些什么,阿念就被带走了,想到她是大哥大嫂唯一的骨血,就算被拉扯着,她还是艰难地跟了上去…… 戴着面具的人冷酷地说,这个小孩是狼转世,她不属于人间,让她回归狼群,一切风波才会过去。 “七叔,你别听他胡说,她是大嫂十月怀胎用命生下来的,她活生生的一个人。” “你看她的眼睛,你看她从来不哭不笑不闹,她哪点是个小孩的样子,你大哥和大嫂都被她克死了,不能留,不能留啊!” “对,七哥说的是,高人,快将人扔到后山!” “不要!” 夜间惊醒,全身冷汗!烛光昏暗,莲姨自那后睡觉从不熄灭蜡烛,一闭眼都是阿念被野兽们咬死的惨景。也因此,她再也见不得动物,尤其是毛茸茸的。 静桐特地在默云轩多留几日,直到确定念殇没有再出手,才和南宫翧葶坐上了去月城的船。 某人很兴奋,去年过年,她坐在船里和岸上的人挥手告别,那不舍之情现在还能回忆起来,今天却和她坐在同一船舱里,那话是怎么说来的,十年修得同船渡! 迎着微凉的风,让自己激动情绪下去一些。 “会不会冷?” 捏了下某人的手,静桐就没再放开,“多穿点!” “我不冷。” 南宫翧葶不好意思说自己内心有股燥热都下不去。下颌压在师傅的右肩,闭起眼闻着她身上的气息,安心感,静桐僵直了身体不敢动一下,看,一不说她,某人就要蹬鼻子上脸,她倒舒服了就没想过别人。 均匀的呼吸声,南宫翧葶真就睡过去了,在师傅身边比较好睡还是怎样! 太阳升起,细碎的光洒在少女的脸上,那双湛黑的双眸此刻紧闭着,静桐扬起嘴角,敛着清浅的柔和。 船,行驶的慢一些吧…… “唔……” 以为南宫翧葶要醒了,结果只是动了下头从她的肩膀滑到了怀里,无奈静桐只得伸出双手抱紧了防止她摔下去,小麻烦鬼!睡得可真沉!被人扔大江里都不知道! 一晃眼就到了晚间,拉着睡意朦胧的某人上岸。 上回来月城是七年前了,看着眼前还是熟悉的建筑,静桐感慨,见某人还没睡够的样子,就在原地又等了会儿。 被迫起来的某人垂首,嘴里哼哼唧唧的,委屈的模样,让静桐心软地揉了揉她的发,“快醒醒啊,你看看现在都在哪儿了。” 嗯着又要往静桐怀里凑,怕她又睡着,静桐拒绝了她的拥抱,“南宫翧葶,你娘来了!” “啊!” “哪里哪里哪里?在哪……” 嗷,上当了! “醒了,快点带路吧。” 师傅别以为你话里的揶揄她听不出来,南宫翧葶觉得她真是个小可怜,待师傅和娘亲见到面后,她的日子会不会变得很凄惨啊。想想就后颈发凉,清醒的彻底。 ※※※※※※※※※※※※※※※※※※※※ 明儿会有两更! 第41章 戳你 尽管微微忧心带着师傅回到铸心山庄的生活, 但, 师傅又不会久住, 区区几天,她还是熬得过去的, 再说最坏的事也不一定会发生,师傅是来找爹娘谈正事,那会儿他们不一定能想得起她。 夜深了,两个人白衣飘飘站在街道上, 备受瞩目,夜市很是喧杂热闹, 人群拥挤起来,南宫翧葶的手牵紧师傅的, 手间的温度传达到心底,静桐的视线从未在她脸上移开,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轮廓,整个人散发出干净的气质, 少女回头对着师傅甜甜一笑, “是这样的,月城的集市每天大概只有后半夜才比较清静。” 知师傅不喜欢人多热闹, 过了这条街, 转个角, 有条小路, 那里人会少一些。 “其实不必绕远路的。天色不早, 快些到家才最紧要。” 南宫翧葶止步不前,侧头看向静桐。 她这个表情,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我们用轻功吧!” 少英会就在下月举行,是故月城的人数一下暴增,就连平日里很少有人来的小道上也都是人。 还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会不会太招摇,南宫翧葶已然跳上了房顶,她一跳还赢得了围观人的掌声,她习惯了外人的眼光,一点不羞怯,还冲着地上的静桐,喊着快点上来。 轻然地落在某人的身边,让她如愿以偿。 “快看,有两个美人。” “哪儿呢?” “上面!” 人群开始骚动,两人携手,飞越了几座屋顶,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好玩吗师傅。” 好玩 个鬼 给了某人一记眼刀,自行体会去吧。 “别走那么快,等我师傅。” 心情很好的南宫翧葶跟上了静桐,在往前便是铸心山庄的正门。 来铸心山庄是临时起意,并未通知兰姐姐,时刻又不早了,眼下叨扰不是很得体,要不要敲门,静桐看向了她身边的人。 你的家,你决定! “师傅,你敲门吧。” 南宫翧葶本想给爹娘一个惊喜,可一想到那得带着师傅走侧门或是后门,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自己一个人的话就算翻墙回家都没事,不过抓到了会被她娘亲揪几下耳朵,和师傅一起,则一定得正大光明从前门进来。 那可是她的师傅啊。 “何人敲门!” “是我,南宫翧葶!” “大小姐。” 门被拉开,当值的小厮看到果真是大小姐,喜上眉梢,还是南宫翧葶手快,抓住了想要把她回来了的好消息奔走相告的人,“不急,大半夜的都睡得香,明日我自行会去拜见爹娘和我爷爷,你也歇着吧。” 大小姐温温柔柔地和他说话,迷得他找不到南北,连说几个好,退了下去。 “请。” 某人伸出了一只手,做邀请状,静桐没有拂了她的意,将手搭在她的上面。 将人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南宫翧葶反倒扭捏起来。 “师傅,你累吗?” “为师不累。” 水路过来吹了一天的风,不仅如此,还给某人当抱枕,身体僵着不能动,不累是不可能,不过就是还能忍着罢了。 南宫翧葶半抱半推地把她师傅压到了床上,屋里黑,看不清楚彼此脸上的表情,此起彼伏的喘气声却很明显,“床就给师傅睡。” 蚊子叫啊…… 说罢,南宫翧葶就拉过几条被子给静桐盖得严严实实,“晚安。” 她,是想热死她吗? 静桐还想开口问她睡哪儿,就听到衣柜被打开的声音,头微微探出床外,一个黑影走去了外屋,南宫翧葶应该是抱着被子睡在了外面的榻上。 掀开了两条被子,静桐合上双眼,白天睡太多的某人就没那么容易去找周公,想到今朝和师傅同屋而睡,心就想往外奔,她拦也拦不住啊,摸着胸口,默诵佛经,愿自己冷静下来,再不睡,天都快亮了。 入睡得晚,却已习惯在卯时清醒,坐在圆桌旁走神片刻,南宫翧葶想不起她是要来干嘛的,吸了吸鼻子,就往里面走,再睡会儿吧,她还困呢! 一股凉气猛得钻进了被窝,静桐一睁眼,熟悉的脸庞,某人大半个身子压着她的,吧唧了几下嘴,口水蹭到了她的脖子上,什么情况,静桐也有些懵,昨夜某人不是睡在外榻,干嘛又爬到她的床上,也不对,本来也就是她的床。 动了动身子,想把床还给人家。 “唔……你别动,不许动。” 静桐神情突变,这家伙把手放哪了!扒拉开放在她胸口的手,执意要起身,身上的人急了,“不要动嘛!” 张嘴,咬到了静桐的下颌。 南宫翧葶,你还敢说你不是小狗? 感觉头顶笼罩着一股肃杀之气,一哆嗦,南宫翧葶神智清醒,自己的脸下压的一团是……眯着眼向下瞅,倒吸一口冷气,装死吧,绝对不能睁眼,乖乖呀,咋回事哟,她什么躺到师傅身上了,虽然她是万分想和师傅大被同眠,难道她梦游了。 气息变了,某人长睫毛扑闪扑闪的,看来是真醒了! “南宫翧葶!” 师傅叫她全名,完蛋,她会不会死得很惨。 耳朵都惊得抖了抖,静桐想笑不能笑,手先掐了会儿她的笑脸,还不睁眼,好,手转移阵地,来到她此刻红彤彤的耳朵上,一捏一扭。 喔!痛死我了!不行,忍住! 小嘴都抿了起来,这忍痛能力加强了啊,手指向下,刚才某人碰到她那里,她也要还回去,一戳…… 成长发育期间,那个部位,是真的会很痛,很痛。师傅,你也太狠了! 不敢喊出来,一喊一定有人冲进来,南宫翧葶憋得整张脸都红了,从静桐的身上翻了过去,重压移除,静桐起身打理好发髻衣服,某人还在床上躺尸。 戳坏了还是不好意思? 静桐凑过去看她,南宫翧葶捂着胸,身体缩成了一个小虾米的形状,“没事吧。” “是不是会…痛!” 说着静桐都没了底气,谁让小家伙先逾越,她才会一气之下做出这等不可思议的举止。是的,静桐觉得都怪某人。 “快起来啦,我们该去见你父母了。” “哦……” 起身后两人先在屋里坐了会儿,一片死寂,没人敢提刚才早上的意外。 丫头推门,每日此刻她都会进屋清理打扫,里面坐着两个人,一声尖叫,院里的一圈丫头全引来了,直到看清了里面其中一位是她们的小姐。这下好了,也不用急着去告知父母她回来了,自会有人把消息带给他们。 肚子空空的,先用早膳。 “巧儿,拿点东西来吃吧。” “好的,小姐。” “我们不用先去看你爹娘嘛?” “不急,师傅你先吃点热食。” 兰姿芮拽下了想要冲去找女儿的某人,瞪了他好几眼,怎么的了,女儿回来,她一小丫头不主动来见父母,还反倒让父母去看她,有这个道理吗? “坐着,吃饭。” “姿芮,翧葶回来了!” 女儿回来了,还吃什么饭啊,见女儿重要。 “她回来了,你就连饭都不吃要去见她呀!你个当爹的可真出息!我让你坐下吃饭。” 夫人一说,南宫正也不敢动了,大口解决到早膳,他就眼巴巴地看着门外。 “死丫头,我到要看看她什么时候过来。” 阿嚏~ 南宫翧葶笑着想她娘亲定是再催她了,喝下最后一口肉粥,就带着师傅起身去找爹娘。 “兰姐姐。” 兰姿芮左等右等,小家伙还不来找她,她心里已经很不爽,不想给她好脸色看,但无奈女儿拉着她师傅,静桐有礼地喊了一声,她也只好堆起笑容,回一句静桐妹妹。 拉住师傅才能保命,南宫翧葶想自己还真是个天造之才,有师傅在,她娘亲肯定不能随意说她更不能动手。 听话地靠着静桐而坐,手一直没松开,静桐蹙眉,某人怎么回事? 视线定在两人挽在一起的手臂上,兰姿芮心道:还真是亲密! “静桐你过来铸心山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有些准备才是!” “是静桐失礼了。” “不怪师傅!” 南宫翧葶插了一句话进来,“咳咳,是我啦,是我非不让师傅通知你,怎么样,有没有很开心!” “开心开心,爹爹高兴坏了!” 南宫正附和地正欢,脚板被踩了一脚,笑容减半,面上还是让人看不出什么不对,这个人,有了女儿就不和自己在同一战线了! “就知道是你这个小滑头的鬼主意,说吧,来干嘛的呀!” 过年的时候不一心想着回默云轩一刻都不肯多留,她会那么好意赶回来看他们? “唉哟,娘啊,你怎么说的女儿一定对你有所图,才回来看你嘛!” “那你说说,你怎么就回来了呢!” “想你了啊娘。” “是吗,那静桐你是……”兰姿芮又把话题移到静桐身上。 “师傅她当然是有要事,师傅她也是可怜我思念爹娘,方才带着我一道回来。对吧,师傅。” “嗯,是。” 静桐点点头,小家伙都替她说了,大致却也没差。 ※※※※※※※※※※※※※※※※※※※※ 晚点继续一更!努力吧,哈哈,要收藏我呀!!! 第42章 吃味 女儿一口一个师傅, 她问静桐什么问题, 都抢着去回答, 深怕自己会伤害她师傅似的,又没问什么过分的, 她紧张什么。 兰姿芮的脸色不太好看了,桌子下静桐扣了下某人的手,你少说些吧,没见你娘亲不开心了。 护师傅心切, 某人往常也不是个没眼力劲儿的人,好像一不小心说得太多了。向她爹投去了救助的眼神, 南宫正就出来打哈哈。让气氛缓和下来! 静桐这才道出了此行的目的,将带来的暗器依依呈现出来, 这下连南宫正都敛起了笑容,拿起一个在手里细细端详。 “爹, 你有什么见解?” “不好直接下定论,得先检验一下它们的材质。” 南宫正收起了暗器,转而对女儿柔和一笑, “带你师傅去庄子里转一转, 南院的花开得很漂亮!” “好的,爹。” 刻意支走了她们, 南宫正对向兰姿芮, 一脸正色, “姿芮你怎么看?” “和你那两张图上的能对上吗?” 南宫正去年收到的两张图, 是装配总图, 而今出现的暗器非常像它其中的零件部位,之前也以为段一凡去年的拜访是冲着那张图来的,最后直到他走都没有提过一次,或许他不知情。他不知情的话又是谁以他的名义寄来的图,意欲何为? 迷雾重重,南宫正说,“先研究看看!我们去铸剑房。” 静桐愁眉不展,南宫正的异常令她觉得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满园花香都顾不得欣赏,沉溺在自己的心事里,更何况她这么一走,临川那儿只有雨竹和欧兰她们顶着,顶不顶得住也未可知啊!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两朵百合花放到了静桐面前,“师傅送给你!” “何苦把它摘了,让它长在那儿我们欣赏便好。” 想哄人开心,也没考虑得那么多,南宫翧葶楞在那儿说不出话来,进退两难,花都摘了也没法再摁回去。 静桐怎能不明白傻徒儿的心意,“好啦,摘都摘了,也不必纠结。你看,花杆上恰好有两朵百合花,即使终将枯萎却不孤单。” 两人在花海里继续走着,铸心山庄的花园虽美比之默云轩也是小巫见大巫了,加上静桐心思不在上,南宫翧葶的心思又都在她师傅身上,是也两人皆无兴致赏花。出来走一走无非也是顺了她父亲的意! “师傅可还在烦恼临川暗器事件?” “嗯,死了很多人了。” 静桐永远都没办法对一条条鲜活的人命无辜逝去而置之不理,念殇却是个完全和她相反的性格。 “会过去的,总会过去的。我们一定会想到解决的办法。” 明眸皓齿的年少,自信坚定地告诉她的师傅。 一刹那,静桐相信了,南宫翧葶就像光一样,照亮前方的路,也能温暖到人的心田。 许平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他面前,她就站在一片花海里仿若下凡的仙人,令他再也挪不开视线。 似乎感受到了不远处一道炙热的目光,静桐头一转,就看到许平直勾勾的眼神。 是他,害得翧儿跌落谷底的人,静桐的眼神冷了下来,透着一股杀气。 许平低下头,想是不是自己一时没有抑制住情感让她觉得侵犯了,才会对他那么冷。 心里做着思想斗争,要不要上前去和他打个招呼。 “哥,你怎么来这儿了?” “刚在铸剑房见到了爹,他让我来寻你,说中午一起吃饭,怕不和你说一声,你又跑去外面胡混。” 许平回着话,视线总要往南宫翧葶身旁的静桐身上去,她没有看自己,不记得他了吗? 十四岁第一次遇见她,那时他坐在一棵老树下偷抹着眼泪,自己妹妹的存在感越来越强,再不会有人看到他难过,没想到还会有人注意到他。她递给他一块锦帕,让他别再伤心了,开心点。 九年过去了,容貌上和当时的她没有大的差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唉哟,死老头子,又背后说我坏话。什么胡混,我早就从良了!” 噗嗤~ 南宫翧葶和许平都看向静桐,师傅笑了,她笑了。 手指宠溺地点了下她的眉心,“用词不当!” 牵住师傅的手,用词不当什么的不重要,能换得师傅一笑就好。 “妹妹,你身旁这位是?” 许平不敢直接问静桐对他是否还有印象,转而问南宫翧葶。 师傅干嘛掐我,不解地看她,静桐平视前面的人,掷地有声地说,“我是她的师傅。” 许平心下奇怪,她对他没来由的恨意从何而来?他素来感应情绪的能力很强,是他过于在意面前的人而想多了吗? “我们曾经见过。小的时候在……” “是吗,不记得了。” 尴尬…… 静桐不甚在意,对南宫翧葶说,“离午时还有些时间,我乏了,想休息。” “好,我带你回去。” 南宫翧葶和他哥说了声,就把她亲爱的师傅再次领回了自己的房间,要不要让师傅去客房住,还是不要了吧,客房离自己的住处又远,一来二去多不方便,好吧,南宫翧葶承认她也存了私心,人家就是想日夜看到师傅,怎么了,又不是什么罪过。 小心地伺候着师傅,又端茶又端点心,还给她捶起了背捏起了肩膀,瞧她多贴心,师傅应该也不会介意和她一起住,昨夜不都过来了,虽然清晨出了点小插曲,想到此,南宫翧葶的目光忍不住往师傅那个部位看,回味起那个触感。 一顿痴笑…… “你笑什么呢?” “啊!” 回过神来,南宫翧葶解释,“没有,没什么,就…就想到回家,然后还和师傅一起,开心啊!” “你,奇奇怪怪。” 刚她的笑声,静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不是她说的这样,她必然对她有隐瞒。小家伙对她不敢说的就不会是什么好事。 师傅的眼神看得她怕怕的,身子骨一软,南宫翧葶弯下身子搂住她的颈,“师傅,做什么那么看人家!” 鸡皮疙瘩掉一地,又被抓个正行,两手向后拍了拍某人的屁股,“起开!” “不要嘛!” “你,不可以耍无赖。” “师傅。”南宫翧葶箍筋了手,大口吸着师傅的气息。 “南宫翧葶!” “娘啊!” 吓死她了,娘亲何时出现的,此刻她还趴在静桐的肩头,是惊吓过度没了反应? “还不起来!” “你对她未免太宠了些,有的时候不能由着她的,她呀没皮没骨的。” 听出兰姿芮话语中略带的责备,静桐掐了把某人的手腕,吃痛回神南宫翧葶也就站了起来,静桐同时起身,两人并肩而站。 两人站着差不多高,同样的服饰,嘴角扬起的弧度都一致,兰姿芮心里又开始堵上了,怎么就觉得她辛苦养大的女儿已经不属于她了而是别人的。 不明白为什么娘亲又恨恨地瞪了自己一眼,委屈地嘟嘟嘴,偷偷拉了下师傅的衣服。 师傅也不看她,哼,师傅和娘亲都是坏人,只会欺负她。 “静桐是你的师傅,对你师傅要尊敬,别没大没小的。还趴到师傅身上了,我看你是又想要挨板子了是不是?” 下意识地用手去挡,好在老娘没有攻击过来,南宫翧葶的心放下了,“娘,我不想挨板子,你在师傅面前能不能给我一点面子。”她跑到兰姿芮的身边小声地在她身旁说,两人有商有量起来,期间某人被拍了头,锤了肩,踢了腿。 亲眼所见,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她会那么怕疼,没两下就认错。 “咳咳。” 她俩再纠缠下去,所有人都别想吃到热饭了。 南宫翧葶又向静桐那跑了回来,“师傅,我们走吧,你饿了对吧!我都饿了。” 贴到她耳朵根,“娘亲好烦。她,年纪大了总这样。” 拍了她一下,“嘘!” 看不下去了,在那个房间里继续待着兰姿芮保不齐自己会干出什么来,死小孩,心里哪儿还有她娘啊,全部都被她师傅填满了才是。当初怎么就把她送走了,现在整颗心都被人拐走了! 人齐了,菜也陆续往上端,师傅是客,见桌上有她喜欢吃的,南宫翧葶没多想如往常一样就往她碗里夹。 失落,兰姿芮咬着筷子默不作声,南宫正见了,殷勤地给她夹起了菜,“翧儿啊!” 看看你娘啊我的女儿哟! ※※※※※※※※※※※※※※※※※※※※ 下周会继续更新哒,明儿个至少可以休息了。 谢谢给我评论的那个人,很开心,是个很大的鼓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文一直评论很少,可能我努力了还是戳不中读者的萌点,或者是故事不够跌宕起伏吧!至少还有收藏,证明一定有人在看的,如此就好呀! 第43章 午膳(倒V结束) 南宫正眼珠子都快凸噜出来了, 自家女儿却依旧眼神茫然地看着他, 爹叫她干啥? 这一次回来发现翧儿的脑袋不太灵光, 说好的默契呢,瞧见你娘亲的脸色没有, 再疼女儿妻子还是要摆在第一位的,南宫正马上脸色不悦,“翧儿,你就不懂的给你娘亲也夹点菜。当真有了师傅就忘了娘?” “这样子爹可是要不高兴的啊! 大道之行孝为先!”佯装生气。 南宫翧葶心里更懵, 她老爹刚才不是笑眯眯地夹菜夹得挺起劲的嘛,她瞎凑什么热闹?岂不是抢了她老爹献殷勤的好机会, 犹记得年夜饭上夫妻俩耍虚招害惨了她,差点撑爆了肚子。 这会子说起大道理, 真让人讨厌。 还是师傅好,嘻嘻~ 心里虽在嘟囔着, 南宫翧葶还是不会忤逆老爹的意思,给母亲夹了块儿她爱吃的白斩鸡。 “娘亲,慢用。” 兰姿芮心里的失落打散了, 南宫正脸上又有了笑意, 柔情款款地目视着身旁的人儿。 南宫翧葶看向静桐,手指偷偷指了下面前的爹娘, 吐着舌头翻了个白脸, 拍了下她的手掌, 在你爹娘面前还不规矩点。静桐又往前面看去, 幸亏没有望向他们。 全程许平就像个盲人, 看不见一桌其余人的互动,细嚼慢咽着自己碗里的饭。 突然碗里多了一块糖醋鱼块,抬眼,见南宫翧葶弯着半个身子给他夹来的,“哥,你怎么不吃菜呢?” “咱们都多吃点啊,可别留有剩余!” “没错没错。”南宫正作为一家之主,起身给每个人夹了道菜,说,“浪费饭菜是要……” “遭天谴的。” 同时开口,相视一笑。 许平的目光停留在南宫翧葶和静桐二人身上,他有些羡慕,羡慕自己的妹妹可以和她走那么近。怎么自己在意想要的,她都能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地得到。 轻声放下碗筷,他说,“爹,之前你不是要给孩儿说亲。” “哦?”南宫翧葶耳尖,兴致勃勃,两眼放光,八卦极了,“哥,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快,和我说说。她长得怎么样,好不好看,漂不漂亮?” “好看,漂亮。”许平面露羞涩,眼神一刹那飘过静桐,兰姿芮蹙眉,显然她似乎捕捉到了许平刹那看向静桐的眼神,最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你小子!是谁呀到底?” 南宫正听到许平亲口吐露他有喜欢的人心下也万分欢喜,他要是成了家,对他娘也算有交代了。届时他有了妻子,有了孩子,有了自己的小家,便可以告知他的身世。和姿芮再不为此事伤了和睦。 感觉到身旁人情绪的波动,兰姿芮牵住南宫正的手,笑了笑,她明白的。 “爹,八字还没一撇呢,不急!一直只是我暗恋人家,我其实也不清楚对方会不会喜欢我。” “瞧你,男人就该主动,早些捅破那层纸,爹看好你!” “是啊是啊!” 某人现在是附和地起劲儿。 静桐安静地和碗里的饭菜做着斗争,许平要不要成亲与她何干,眉间微蹙,肚子已经有些胀了。 唉,她会喜欢我吗?许平说的时候余光一直盯着静桐,她却只吃着碗里的饭,全程未看他一眼。她,就不想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吗? “嗯,孩儿会看着办的。时机成熟了,还望爹能出面,替孩儿求亲。” “这你不用担心。你的婚礼,爹自然会好好操办的!” 有他爹这句话,许平心安不少,自古父母之命,静桐是孤女,她师傅生前又和爹交情甚好,爹若开口,想来她并不会推辞,再者,许平自认不差,他有不甘现状的心,她若跟着他,不会让他吃一丝苦,定竭其所能对她好。 唯一的问题要怎么和她拉近距离,贸贸然地表真心,怕是她不会相信自己。 对了,她说过她是南宫翧葶的师傅。 南宫翧葶? 好,就从她身上着手。许平浅笑地望着自己妹妹,“妹妹,以后哥要有问题,你也得帮帮我?” “行啊。” “翧儿。”静桐唤了一声,她莫名不喜南宫翧葶和许平走得太近,奈何人家乃兄妹,又能多说什么,“快吃吧,菜要凉了。” “静桐说的是,你们一个个聊得唾沫横飞,还让人吃不吃饭了?” 兰姿芮也开了口,让大家又将精力放到眼前吃饭这件事上,许平想之前不是巴不得他快成家眼下怎么感觉到她又不太乐意了,心思多变的女人,这个女人一定要多提防。 吃饱了饭,南宫翧葶带着静桐在庄子里散步,消化积食。 恋恋不舍地望着她走远,许平是想跟着一道儿的,可想到约了南宫炼讨论铸剑之术,只好作罢。和南宫炼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不能前功尽弃。 眼前一花,还好被静桐一把抓住,没让某人栽进草丛里,她怎么了又不是喝了酒莫非吃了饭后又犯困。 “你干什么呢?也不看着点路。” 粗心大意的! “唔…人家昨夜没睡好。”南宫翧葶拍了拍酸疼的后颈,八成是落枕了,还好痛得不厉害。 “要不,我还是去客房睡吧。” “不要紧的。师傅就安心在我房里睡着吧。” 她又不认床,定是匆匆赶回山庄,月城和临川气候有差,导致身体有些不适,做个拉伸舒展下筋骨就好。 精神了又立刻牵起静桐的手,“我带你认认人吧。”她说。 再接着,静桐就被某人牵着,走了大半个庄子,小家伙逢人就得意昂昂地介绍她师傅,赞美之词一个一个往外蹦,一定要说得让她师傅最后不好意思地捂上她的嘴巴才会停止。 舔了口,还是原来的味道。 “南宫翧葶!” 最近是越来越喜欢喊她的全名。是被她娘亲传染了吗? “你……你……” 师傅到底是温柔有礼,说不出此等鄙俗的骂人话,南宫翧葶又成功占了回便宜,哼,师傅都不准她亲亲了,她舔一下又算不得亲! 这个小滑头。 算了,不与无赖计较。 许平见南宫炼有动摇之色,心里一喜,这个只知道铸剑的呆瓜他可花了不少心思。 半年前,许平服了药后,心口的气儿顺了,功力猛增。对段一凡更是信任几分,少英会就在眼前离他闻名江湖的日子不远矣。他承诺段一凡的确尚未完成,段一凡和他暗中保持着联系,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肯定气恼自己出手过慢。 借刀杀人解决掉南宫蕴,是需要时间周密计划的。 必须毫无破绽,合情合理!即使万一不如预期的效果,总也不能让别人怀疑到自己头上。 南宫涵对南宫蕴积怨已久,他始终觊觎着庄主之位,否则段一凡到庄上做客的日子就不会巴巴得上去讨好人家,许平更是明白,这二叔公心里虽早已满腹怨气却不会轻而易举地出手,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是懂得,就算现在他爹在这个位子上,铸剑房最后一道门的钥匙可还在南宫蕴的手上,老头子还懂得留一手。 “阿平,容我再想想。” 去偷钥匙是对伯祖父大不敬,要是被抓个现行,会连累祖父他们。 “难道,就没有什么两全的方法?” “阿炼,世间安得两全法,别犹豫了,做兄弟的定会替你规划周全保你无事。” 许平又说道,“你也知他那人,性格固执不化,一把年纪已是半个脚踏进棺材的人,却还不肯放手。非要抓着那钥匙不放,早早地让我们南宫家的后人习得那最高的铸剑之术,也好传承下去不是?” “阿平说的自是没错,可……” “好,让你再想一想,我们也不急于一时,你放心,就算要做,兄弟也会和你共同进退,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许平不敢把人逼得紧,万一南宫炼压力一大,和他爹还有他爷爷抖露出来他们的秘密,就糟了。 鱼饵早撒出去了,等了那么久,不信他不上勾! 听了几遍许平的保证,南宫炼感动,他自小安静,爷爷父亲对他期许很大,顶着压力为了不负他们所望,但在研习铸剑之术的路上愈发痴迷,他真的喜欢上了,就想学得更多。 许平正是看出了这点,也能感受到他很寂寞,找上他开始关心他,渐渐成为了所谓的朋友。 让南宫涵出手动南宫蕴简单也难,要是他的宝贝孙子出什么意外的话,那么他还能坐得住吗? “对了,阿平。送给你!” 南宫炼将一个小盒呈在许平面前,“袖弩。” “你胆子很大,敢私下打造暗器。” “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快收下吧!” “好,多谢。” 有个暗器防身也不错,许平没再客气。 小家伙的衣柜里有很多男装,很好奇她以前是怎么打扮自己出门鬼混的? “师傅,你想不想看看,我穿上是什么样子?” “行了,我穿给你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迫不及待的宽衣解带起来,好不吓人!按住她的手,“去里卧!” 第44章 糖画 里面传来悉悉索索换衣的声音, 隔着珠帘, 看不真切, 隐约看到某人豪放地扒下她身上的衣服,外衫团成一团落在了地上, 静桐意识到自己竟在偷看自家徒儿换衣,脸一烫转了过去。 她走到门口,透口气儿,等里面的家伙换好衣服。 “咚”的一声, 又出什么幺蛾子了。静桐迈开了长腿就要往里去,万一那家伙要是没穿好衣服, 光溜溜的,先止步不动。 里面某人喊疼的声音, 真切又委屈,静桐踌躇不前, 谁叫小滑头老爱耍滑头,想到掌心湿润的温度,握起拳头, 再观望一下, 是不是其中有诈。 捂着脑袋唉哟老半天了,师傅还没进来看她, 南宫翧葶又敷衍的叫了两声, 自个儿也就灰溜溜爬起来了。 穿衣时踩到下摆, 头磕到圆凳上, 南宫翧葶歪了两下脑袋, 怎么觉得脖子更僵了,头也有些晕眩,看来晚上要擦些药酒。 某人走出来心里还酸涩着呢,师傅你不关心我。 憋着嘴,不开心。 好啦,静桐一把将某人拉到身边。 南宫翧葶换了一套粉色的男装,更衬着她小脸蛋白皙红嫩,静桐觉着和平日她穿默云轩的服饰也无太大差异,“这衣服,有点大呀。” 南宫翧葶过去一年来个儿长得快,许多衣服都小了,这件还是当时尺寸做错了懒得退回去才一直搁置在柜子的最里面,今天恰巧被她翻找了出来。 “没办法,其他几件我常穿的又太小了。” 静桐顺了顺她的发,“是我们的翧儿长大了呀,师傅帮你束发,可好。” 铜镜里,某人嘴角扬起,她的眼神半刻未从静桐脸上移开,见师傅正柔和地拿着木梳轻柔地梳着她的发,“师傅。” “嗯?” “没什么。” 声音低了下去,静桐往镜子里一看,对上某人的目光,回了她一个微笑,梳顺了头发又顺手抓了下她的后脑勺,静桐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 手下将翧儿飘逸的长发盘束成男髻,她的发髻盘得不大不小,非常适中,尤其和她圆圆的脑袋非常匹配,整个盘束得非常精致。 见着镜子里的人儿宛然一个粉雕玉琢的少年,南宫翧葶都要有些认不出来了,明明自己还是自己。 “师傅,以后你也给我束发,唔…各种发髻翧儿都想要试试。” “你还想着下次呢。” “对呀,翧儿也想帮师傅梳头发。” 师傅梳个什么发髻好,南宫翧葶已经开始想象起来。 静桐的双手放在南宫翧葶的肩上,两人又一次在镜中对视,目光胶着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换装可不仅是为了满足师傅的好奇心,南宫翧葶本就打算要带着静桐去夜市逛逛,破天荒没费什么口舌师傅就同意下来。静桐想到若不随某人去,就得留下和他们一起用膳,饭桌上兰姐姐幽幽的眼光,还有那个人,她不喜欢。 和底下小厮说了声,南宫翧葶欢乐地带着她师傅出门玩去喽! 可恶的小坏蛋,她老爹可一早就吩咐厨房做好一天的膳食,这下,那么多菜,两个人怎么吃得完? 兰姿芮悻悻然,没什么食欲,吃了几口就要回房休息。 南宫正见状,舀了一碗鱼汤,跟在后面,“夫人,好歹喝点汤,熬了很久的。” 喂了一口汤到她嘴里,南宫正免不了又劝几句,自己的媳妇自己疼。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打算随她去,确定她开心安康便好,再怎么父母在她心里也是在最重要的位置,无人可取代。 “你看看你啊,还说我终日离不开女儿,事实上你心里才最最放不下她呢!” “话说回来,我看我们的心头肉一年多到底还是有长进的,毛躁冒失这毛病好多了,人也结实些许,看来平日也没少锻炼。蛮好的!当初你把她送出去历练一点没错!为夫不该生气的当时!” 南宫正见一碗汤几乎见了底,张嘴喝掉了碗里的剩余,嘴里砸吧了两下,又继续说,“你没听今天中午阿平都说了他有心仪之人,再一两年的事,咱女儿也许就嫁人了!没准后年我俩都能抱上孙儿,安享晚年。” 本听到南宫正说自己当时不该生气,她送女儿去默云轩是个正确的决定,兰姿芮心里挺受用,可转一听到他又说女儿过一两年也许就要成家,想到她现在对静桐的黏糊的眼神,一刻都不肯离开,那保护劲儿,就想说你得了吧,她能想成婚才有鬼呢!还有许平,他多月来行踪鬼祟,这小子莫不要真看上静桐。再安享晚年四个字,人生哪会那么如意,图纸的事情直至今日都没弄清楚,安稳的日子说不好哪天就没了。 烦躁,只能拿某人出气! 冤枉啊,他们惹你不快,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为夫。 “唉哟,夫人,松手,疼!” “哼!” 欲言又止,她也不能断论许平就是喜欢静桐,要他真喜欢,她也不能说什么,南宫正在他的问题上可是素来刚得很,想起这个更加火上头! 继续掐~ 苦的还是阿正!说啥都得受虐! 星月古楼的包间雅致宁静,将楼外的喧嚣全部隔离在外,点了几道有名的小菜,饮上一口热茶。 饱腹后,南宫翧葶又迫不及待拉着师傅去她以前最常去的南街,不是去赌啊,是去找一个卖糖画的小摊子。 某人对吃的万分专一。 卖糖画的老伯,以糖作画的手艺不必多说,瞧见这一长串的队伍就知。 “我们也一起排个队吧!” 站到队伍里,俨然又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而且她们忘记了南宫翧葶现在着男装,众目睽睽下牵起了手,十指相扣。 静桐注意到大家好像都在往她和翧儿这里看,起初没什么,只是后来他们议论的声音大的除非你耳聋听不见。 “哟,这年轻公子哥长得真俊耶!跟大姑娘似的。” “他旁边的姑娘也美丽呀。小夫妻俩都好看!” “但我看那公子年轻许多,不会是面首吧!” “哈哈哈……说不好哦,小点声……” 越说越离谱,静桐的脸沉了下去,手却未松开,不至于和几个无知爱嚼舌根的妇人一般见识。 “喂,讲什么呢!”某人气呼呼瞪了一眼过去,几个妇人消停了。脸色转变地很快,对着静桐,又是满脸笑容,“别与她们计较。” “嗯。” 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她们,摊子上已经摆着蝴蝶,小狗,小猪各种可爱的小动物,栩栩如生,老伯热情地问她们要哪个? 南宫翧葶问静桐,可惜师傅对甜食无爱,摇头,还是让她自己决定,嘴角翘起,“老伯,你糖画的手艺在月城能排上第几?” “在月城,我做了三十多年喽,你说呢?” “可上回西街的那位云哥,可自称他做糖画才是做的最好!” 老伯啐了口,很不屑,“小子就是轻狂。” “老伯,你可以画人否?” “这有何难,不止如此,还能立体起来,你想画谁,说!” 小滑头成功激起老伯的斗志,又想做什么。 “她。” 脑袋一歪,静桐觉得南宫翧葶的眼里有星星。 “原来公子是想画你娘子啊!” 糖还没吃到,娘子二字却让某人的心甜的快化开了一样,大方地先拿出一腚银子。 一副糖画怎值那么多钱,当真是败家。 某人兴致浓郁地跑到老伯身边看他以糖作画,还不准静桐动一下,怕会影响作品最后的成效。 激将法奏效,老伯专心致志,毫不保留地使出了所有看家本领,好好的队伍突然不动了,人群里有人骂骂咧咧,为此,南宫翧葶干脆买下摊子上所有的糖画,免费分给了队伍中的人,行了,领到了东西你们就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好了,公子这最后一笔让你来。” “没事,你试试,连起来就好。” “这…好吧。” 又看了眼师傅,才动手小心地连上最后一笔。 像吗?看一眼身边的人,糖画拿在手里舍不得吃,“师傅,你觉得她像你不?” “我怎么知道。还有你干嘛画我。” “因为……”某人舔了一口手里的糖画,这要是冬天气候干燥温度低还能保存得久些,夏天实在没办法,再不吃都快化了,“因为我要把师傅给吃掉。” 某人含着她的头,不,是糖人的头,满足得很,吃多了不嫌牙疼? “好甜!” “师傅,你也要来一口吗?” “不要。” 静桐没入人群,小家伙慌张了,急得去追,和人撞到了,第一反应,要护住她的糖画,没碎没坏没掉地上,太好了!伸出舌头,宝贝似的连舔好几口。 这人是不是有问题,撞了人不扶人起来也不道歉。 段一心的内心复杂,心念之人立在面前,却根本不看她,就在那疯狂舔糖。 是脑袋出了问题?“你没事吧。” 嗯?谁和我说话呢? 左看右看,低头,“是你!” 他还记得我,段一心脸红地伸出了她的手。 干嘛,南宫翧葶依旧吃着糖,不解地看着她。 第45章 纠缠 不懂风情的二愣子, 你没见人家的手都主动伸了过来, 还不快牵着我起来。 “你撞到了我。”娇弱的女声, 手也没有放下,这总能明白她的意思了吧。 “哦, 对不起啊。” 刚不是急着追师傅没看清路嘛,等下,师傅呢? 糖画含在嘴里,垫着脚搜寻起来, 乌压压都是人头,气恼自己竟把师傅弄丢了。 在段一心眼里, 那人就轻飘飘一句对不起,然后撒手就跑了, 就这么跑了!都不问问自己有没有摔伤,过分! “小姐, 你没事吧。” “不用你们扶,快,将那粉色小子追回来。” 多不容易才又见上一面, 可不能让人跑了, 段一心提溜起自己的裙摆,跟着随从一起追赶。 被一群人围堵在一起感觉难受, 更是暗恼小滑头没有跟上自己, 静桐刚想用轻功飞离这一块地带, 身子就被人从后面死死抱住了。 喘息声, 某人在人群堆里来回挤了很久, 才找到师傅的,闷闷地说,“以后上街,师傅你不能松开我的手。” “嗯?是我先松开的手?” 不是你自己急着舔糖,放开的手吗?现在凶什么! 被静桐这么一说,南宫翧葶就想起来了好像是自己先放开的,脸深深埋在师傅背后的发丝里,“我错了。” “什么,没听到。” “我错了嘛!” 某人晃着师傅的身子,大叫了一句。又成功吸引了群众的注意!哎哟,现在年轻人都这么…… “笨蛋,你叫什么?” 唔?不是你说没听到的么。 “喂!” 一股大力将南宫翧葶从静桐的身上卸了下去,她吃痛尖叫,静桐见状一记短拳砸在大汉的肚子上,就见那大汉,捂着肚子倒退了几步,屁股先着地,昏了过去。 人群散开了些,给她们留出了空间,却不肯离开,有好戏一定要看的,在月城街上三天两头的小打小闹都快成为习俗了。 他是谁?你又闯祸了? 不关我的事啊,南宫翧葶对着静桐质问的眼光,手都摇酸了,师傅你一拳头都把人打晕了,想问都问不了了。 “在那里!” 段一心冲到南宫翧葶面前,“你个混蛋?” 还说你没闯祸? 我真的没有! 那她怎么回事? 我怎么…… 段一心瞧见面前的两人眉来眼去,他根本把她当空气,本就火爆的脾气再也压不下去,她生生地掰过南宫翧葶的头,双手用力,某人的脸都有些变形,“你看着我。” “哇哦……”群众的呼声。 什么鬼?这死丫头干嘛呢? “姑娘,你到底要做什么,不是和你道歉了吗?是伤比较严重?行,我可以赔你诊疗费。咱好好说话,放开我。大伙看着呢!多不好这样子。”脸被捏住,说话声有些走音。 不放!某人在她手里还老是想转头,段一心更是不甘,死命捂住他的脸。就那么不想看着她? 脸不能动,眼珠子能动啊,师傅,救我! 静桐故意没有看到某人求救的小眼神,她的小脸都挤得红了,轻叹了一声,“姑娘,快先松手。有话好好说。” 嘻嘻,师傅还是疼我的! 她又是谁? 段一心双手依旧夹着某人的脸颊,细细打量起臭小子身旁的女子,刚才就是和她在眉目传情,长得是不丑,可分明就是年长于他,会不会是他姐姐,想到或许此二人是家人,段一心手上的劲道小了些,又瞥到了静桐发髻上的一根白玉簪子,目光一凛,稍许松开的双手又使出了全力,某人的小嘴一下嘟得老高了,整张脸彻底变了样! 忍无可忍,南宫翧葶双手从里往外划开,拍开了段一心的手臂,小脸得以解脱。 马上蹦到静桐旁边,师傅在,看她还敢不敢欺负她。 “你!你过来!” 段一心气急败坏地还想要把人抓回自己身边,南宫翧葶倒好,躲在静桐身后,就露出个头。 略略略,才不过来! “哼,原来这根簪子当初你是要送给她的。也是,这簪子是要适合年长一点的人。” 那女人眉目间冷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却目光柔和地看着臭小子。 “哼,她是你的谁,不会是你的什么相好吧。” “什么相好!你说话放尊重点。” 南宫翧葶像只龇牙咧嘴发怒的小犬,忠心护主,将静桐拦在身后,没有再嬉皮笑脸,严肃地说,“姑娘,念在我刚才鲁莽撞了你,方才忍你到现在。你还得寸进尺!” 解了钱袋子,“钱都给你,莫在纠缠我们。” 拉着师傅就要走。 “等一下。” 段一心再次跑到二人前面,拦住他们的去路,面色不善,她挑眉对静桐说,“你伤了我随从,想这么一走了之。” 静桐淡定,戳了下旁边人的胳臂,“她的钱袋子不都给你了。” “不行,你以为我差这些钱吗?”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南宫翧葶揽住师傅的肩,她已被这姑娘的死缠烂打磨光了耐心,“快说啊!我们还赶着回家呢!” 段一心一时也说不出来到底想要什么,只知她半年来朝思暮想的人现在在她眼前,她不能就这么放过,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除了去年,被这个家伙从手里抢走的那根簪子。 “这是我的。” 说话间手已伸到那女人的头上,被静桐掐住了手腕,“唉哟,好痛!” “呜……”人群中又是一阵呼声,南宫翧葶情急下又一次将人推到了,这回可不是无意的。她真的生气了,段一心被臭小子推了一把,也是怒极攻心,当即让底下所有随从给她们点教训。 南宫翧葶和静桐两人背靠着背,静桐说,“让我看看,你在默云轩学到的本事。” 师徒二人,联袂出手,招式行云流水,段一心手下的人无力反抗。 场面一度最热,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你,你们!”身边的人都倒下了,段一心想说些狠话却没了底气,“呵!倒挺护着你相好的。” “什么相好,这是我娘子!” 哇喔…… 群众们随着剧情的跌宕起伏,叫声也有了细微的转变。 回了客栈,段一心把门锁上,不放任何人进来,脸埋在双臂,小声哆泣。 和段一凡吃饭,有一个细节,只要对门有动静,他就会走神,虽然只有一刹那,再然后,他就要下逐客令。 “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吧。” 果不其然,勾起嘴角,许平恭顺地离开。 他下了楼,段一凡才出去,敲了敲门,“一心,哥哥进来了。” 门上了栓进不去,段一凡先是又敲了两下,里面的人不肯开门,他就干脆一掌劈开了,“怎么了,妹妹。” 哭的梨花带雨的,叫哥哥好不心痛,“出什么事了,那帮家伙人呢,他们是吃干饭的,让你受那么委屈。看我不打死他们。” “不要。” 段一心并不想让她哥知道今夜发生的事。 “那你不哭了!快跟哥哥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哥,你有喜欢过人吗?” 喜欢的人吗,脑海里闪现过一张脸,一瞬脸上落寞难掩,笑来掩过,“你哥哥哪需要喜欢别人,年轻的时候喜欢我的小姑娘多了去了。” “哼,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嗅出了一丝不对,“丫头,你不是春心萌动了吧。” “是不是哪个混小子占了你的便宜。”段一凡眼珠子都要爆出来,“快说。你要不说我去问他们!” “什么呀,人家根本看不上我,都成亲了。” 是个有妇之夫啊,还好,妹妹没被占便宜,段一凡的心放下了,“不是你哭什么,放不下舍不得啊?” 烦死了,段一心起身将她哥哥往外推,段一凡一边顺从地倒退,一边又说,“天底下好男儿多得事,妹妹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万一我就在这棵树上吊死了呢!” “那哥哥就将那棵树连根拔起,种在你身边,只要你高兴。” 回去的路上,南宫翧葶走在静桐的身后,她不敢看师傅的表情,适才她是一时情不自控,才亲她的,可是师傅说过不能再亲她的,会不会怪她。 身前的人停住了脚步,身后的人就撞了上去。 天完全黑了,月光洒在小路上,一派宁静。 静桐没有多说什么,牵紧南宫翧葶的手,不远处已经能看到铸心山庄大门口挂着的两个红灯笼。 一路无话,南宫翧葶悬着的心却放下了,师傅没有在怪她。 许平是在她们二人之前先回了府,在屋里,点燃了烛光,洋洋洒洒在白纸上写了一页,读一遍,不甚满意,撕碎,又翻看古籍,这先人都是怎么写含蓄地写情书表达心意的。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这会不会太张扬了,烛光下许平少有的露出笑容,笔尖沾墨,先写下吧。 第二日,南宫翧葶被他哥叫了去,再回来手上多了封信,她交给了静桐。 “我哥哥小时候欠了你人情?我怎么不知道,他说他的感恩之情都写信里了。” 第46章 撑伞 南宫翧葶简单纯粹, 静桐看得出她待这个哥哥有多真心, 就怕满腔的真心别人也未必领你的情。 至于许平所说小时候的人情, 静桐记不得了。少时在铸心山庄最深刻的记忆早被某个肥嘟嘟的小家伙占满了,小家伙一口亲上来, 口腔里都是她的奶味,记忆犹新,也很难让人忘记吧。还有谁能比她更主动的,刚抱着就亲上嘴! 静桐撕开了信封, 发现某人伸长了脖子,比她还想知道信里的内容, 下意识盯了下某人的唇,现在她和小时候早就大不相同了。 “师傅, 你脸怎么红了。” “没有啊,有吗?” “是不是屋里不透气儿, 我去把窗子都打开,通个风。” 趁着这会儿空当,静桐拿出了信, 一目十行, 很快看完。见人往她这儿来,收好了信塞到袖口, “我们用早膳。” 过后, 还要问兰姐姐暗器的事, 她来铸心山庄不是来避暑度假的, 昨日轻松了一天已是恩赐, 还是要尽早赶回临川。 大人谈话,小孩不得旁听。 三人皆以此理由把南宫翧葶赶出了门外。 踏出了门槛,某人才想起来,不对呀,她成年了,吆喝几声,房门还是没有为她敞开。 哼,你们都以大欺小! 信送出去后,许平忐忑不安,期待结果又有些惶恐,她收到了信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可能会感到有些惊讶,也许会欣然接受,又或者她其实一直也觉得自己不错,欣喜若狂,总之,许平不敢往不好的方向想。 他把她放在心头整整七年有余,相信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长情了。有一天,她终将明白自己的心。 “哥,你在忙啊。” “没有。” 她怎么跑铸剑房来了,身后没有他想见的人,因为想知道静桐读了信后的反应,许平对这个妹妹挤出一点笑容,“静桐姑娘收到我信了吗?” “有啊,一早我就拿给她了。” 南宫翧葶随意拿起许平适才在打磨的青剑,耍了两下嫌弃地又放回去,太笨重了,材料的比例可以再改改的。 “她,她可有说什么?” 师傅有说什么吗,没有啊,看完直接放回了衣袖,小气鬼,都不肯给自己看一眼。 “没说什么呀,淡淡地看了一下,收起来了。” 某人如实回答,丝毫没注意到她哥冷下去的表情,许平的心凉了一截,她若是读了自己的信不冷不淡,是不是意味着她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不会的。 坐回了位子,心里各种揣测。 “哥,你写了啥呀,神神秘秘的,都不告诉我。” “我想偷看一眼,师傅都不让。” “你也在旁边?” 突然又燃起了希望,定是那丫头也在旁边,静桐姑娘才不好有什么别的情绪,许平恢复了些自信。 “当然,我送的信。” 也是,差点忘了她俩现在住在一间房里,南宫翧葶拜了静桐姑娘为师,那么她应该很了解她。 “你师傅喜欢吃什么?” “其实师傅也没什么特别钟意的小食,她不喜欢吃的我倒是清楚。” “那她平时喜欢干什么?” “念佛经吧。” “……” 南宫翧葶可没敷衍许平,都是真的,“不过,你问这些干嘛?” 事关师傅,某人变得极度敏感,哥他有点反常,大了后都不喜和她说话的,现在问了那么多问题还笑着看着她,让人有些不习惯。 “不是说,欠了她一份人情,想着怎么还呢,你别多问了。” 不问便不问,南宫翧葶又跑去找别的叔叔玩耍了。 被小崽子背后偷袭,惊得他笔杆一掉,墨滴洒在画纸上,匆忙用袖子口去吸取墨水。 南宫翧葶见左杨叔叔的袖口很快染成了一团黑,至于嘛,为了一幅图。 “我看看。”她说,拿起来身体左闪右闪,不让她左叔叔再拿回去。 “不得了,这什么东西?” 这玩意儿要是个武器也太夸张了,能制出来吗?得费多大功夫呀! “还给我。” “哦。” “到底是什么呀?” 左杨确定石门闭合无人能打开,才正色地对南宫翧葶说,“翧葶,你看到的这张纸你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乖巧点头,必须啊,那你能告诉我了吗? 看着她长大,瞧她那小表情,就知她也有兴趣。 “翧葶,你可听说过公孙家的暗器。” 狂摇头,当然没有,在铸心山庄怎么会有人敢告诉她暗器的发展史。 公孙家出过一个奇才,名为公孙利,暗器多以小而精巧,往往人未察觉便已丧命而出名,他却有不同见解,他认为可以造一个类似房子一般作用的机制外壳,而那些小巧的暗器就是房客,让它们能住在里头,何时出来有主人而定,如此暗器的威力可以百倍爆发。 年轻的时候他就有了这个想法,可惜当时不为同族人认可,他就去到偏远的地方一个人研究。 “后来,他成功了吗?” “成功了也失败了。” “何解。” “翧葶不防猜猜。” 南宫翧葶想,即使被族人鄙弃,都没有使此人放弃,宁可远走他乡也要实现自己的想法,有如此远见恒心,他必然会成功,后来他造出的武器出世后一定也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只不过也成为众人抢夺嘶杀的争端。 此等有威力的东西,很多人都想拥有吧,事情走向就变得一发不可收。 所有人抢破了头都想要的东西,只能让它不复存在,才能平息所有纷争。到头来,知晓公孙利暗器的人,也不多了。 “左叔叔,我说的对吗?” “我们小翧葶就是聪明。其实后来因为他的事,连累了整个公孙一家,也因此暗器现世人只道唐门,无人再说公孙。” “太聪明也不见得是好事。”南宫翧葶感慨,也难怪常说慧极必伤。 “所以才说难得糊涂嘛。” “那这图纸是怎么来的?” “事情说来话长了。” “不急,翧儿有的是时间,对了,我在临川的时候,也看到过一个很奇怪的暗器。类似于花苞的样子。” 左杨闻言,从暗柜里取出一个木盒,木盒里放的是他之前画完的部分零件,其中一张和南宫翧葶口里提到的暗器相似。 “是这样的吗?” “就是这个。”激动地拿在手里,“怎么会一模一样。” 想来不会有什么一模一样,本就是一体的。 爹娘一定也知道,现在肯定正在和师傅说这件事呢,阴差阳错,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还是知道了。 “你们什么时候收到的这张图?” “近一年了。” “翧葶,左叔叔不能说太多,你也别再问了。” “会出事吗?”南宫翧葶说,“我指的是铸心山庄。” 左杨拍了拍丫头的肩膀,“安心,有你爹娘在,会没事的。” “嗯,也是。” 南宫翧葶出了铸剑房,天空中乌云密布,是要下雨了,她的心情也很低沉,有人想让公孙利的暗器再现,可为什么非要找上铸心山庄,爹娘竟然什么都没和她说。 思虑片刻,豆大的雨就落在地上,遥想去年,也是在一个下雨天离开了月城。 “翧儿。” 静葶撑着油伞,快步向她走来,雨滴打在伞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师傅的裤腿因为步伐迅速,都被打湿了。 “他们说你在这儿。”收了伞,才发现某人脸上气色凝重。 “你怎么了?” 小家伙是因为把她轰走了不高兴了吗? “不喜欢下雨天。” “你呀!” 她不喜欢下雨天,就没有留下来欣赏雨的必要了。快些回房,静桐想换件衣服,雨太大,伞也根本撑不住什么衣服上也都是水。只是,一把伞遮一人都尚且不够,两个的话会不会都淋成落汤鸡。 “走吧。” 静桐还犹豫着,南宫翧葶把伞撑开了,对着师傅招手,“来吧,我们得挤一挤。” 走近她身边,小家伙就一把搂住静桐的细腰,力气大得生怕两人会分离似的,静桐的手也顺势搭在南宫翧葶的肩膀上,两个人身体的一侧贴合得密密实实没有一丝缝隙,身上的热度也互相传递着。 “师傅,我觉得你好温暖。” 慢了一拍才明白某人在说什么,“你闭嘴,快走。” 就这样,两人走进雨里,雨水打在脸颊上冰凉,身体却因为贴得太紧而暖和得很,有种一冷一热两重天的感受。 抱着亲爱的师傅,南宫翧葶的心情很快又好了起来,脸靠得很紧,都能感受到师傅的呼吸,即使雨天还是能闻到师傅身上的檀香味,心不自觉地又开始狂跳,自己老这样,是生了什么病吗? 静桐不敢转头,南宫翧葶这样盯着她,距离又这般近,当然她也能感觉到,雨水打湿了衣襟,两人紧密贴合着,不可否认,连静桐都有些心神恍惚。 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四脚踩在地上便是一滩水渍。 终于到了,南宫翧葶收了伞,二人进了屋,室内还有些热。 南宫翧葶边走边把外衣脱了起来,自己房间本就不用管这些。 第47章 洗澡 她散开了头发,飞快地甩开脚上的两只鞋子又踩掉了袜子, 赤脚站在地毯上, 雨水黏在衣服上难受, 不断抖着内衣,嚷嚷着要烧几壶热水洗个澡。 少女的体态初现,玉骨冰肌,杨柳细腰, 静桐不敢直视, 只得弯腰拾起地上的衣服给某人披了回去,这模样让别人看见了可怎么是好。她在家都是这个德性?以前还小也就罢了, 大了总得有些意识。 “披着,不准脱了!” 南宫翧葶此刻焦心他们的水怎么还没烧好, 她急着沐浴呢, 又见师傅身上还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发丝都滴着水, 师傅的忍耐力果然优于常人,“师傅,等下你就和我一起洗个澡吧。” 话就那么一说,听的人可不是那么想的。 静桐脑补的画面是两人不着一物, 共浴在一个浴桶里。 脸一下通红到脖子跟, 想到昨夜街头,她说这是我娘子, 说完还目不斜视地一口吧唧在她脸上, 众目睽睽, 她就胆大包天说亲就亲,要是和她一起沐浴,她会不会再有什么过分举措? 事实证明静桐想多了,某人吩咐下人搬来两个木桶,房间很大,各放一边。 在同一个木桶里和师傅一道沐浴,某人还不敢想。而且她也是会害羞的好吧,脱光光站师傅面前,哎哟,多不好意思。 几桶热水倒入桶内,室内热气腾腾,“师傅,你就在里面这个桶洗,我去外面。” “好。” 隔着帘子,能看到某人已经脱得差不多就剩下一件肚兜,她手已伸到后面准备解扣,垂首看着铺满花瓣的水面,呼了口气,静桐也解了衣带,褪去身上的服饰,将长发挽起,足尖没入水里,水温适宜,泡个澡也能放松下身心,闭目养神。 南宫翧葶洗个澡就没那么安分,双脚蹬着水,嘴里哼着小曲儿,掬花瓣在手,脸埋在里面,好香哦! 听着另一头某人时不时发出的声音,静桐的嘴角笑意加深。 洗了会儿,里头一点声响都没有,南宫翧葶半起了身往里看,可惜是个死角,看不见什么。 “师傅,你洗好了吗?”她叫了声。 “还没有,你好了?” “嗯,差不多了。”说着南宫翧葶站立起来,四下张望,完蛋了,没有带衣服。 额……要不要喊人送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还是裸着身子走进里卧拿,可是师傅在里面洗澡,进退两难间余光看到榻上放着的一床薄被,南宫翧葶想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两脚踏出桶外,撩起被子裹在身上,蜷缩起身体,往里走。屏息慢行,就怕师傅发现,快达目的地时,小脑袋克制不住昂起,见师傅的头靠着木桶边缘,脸,脖子,再往下一点整个侧面的线条太令人心醉了,呼吸一乱,就被静桐发现了。 “你!” “哇…”不由地感慨,师傅太美了。 静桐从水里盘旋而出,落地薄衫已经覆盖在她的身上,怒目看着蜷在一个角落的家伙,南宫翧葶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冤枉啊师傅,她真的没想偷看她,不过是想拿件衣服而已。 缩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师傅的呵斥,某人拉出一条缝,瞄一眼,静桐已经穿戴整齐,除了头发还是湿的,没办法立刻扎起,湿润的长发散落着,洗完澡后脸颊还是红的,别有一番风韵。 静桐一个转头,某人又被抓了个现行,她失神得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自己,怒斥一句,“你畏畏缩缩的在做什么?” 呀!师傅朝着自己这里走来了,后退后退退无可退,直到撞到了背后的衣柜。 露出个脑袋,弱弱地解释,“我只是来拿衣服的。” “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到。”说完闭上眼睛,点点头。 此地无银三百两,静桐觉得南宫翧葶对她是不是有点喜欢得过分了,也许年少,分不太清一些界限。 可不论如何,偷看人洗澡那都是登徒子的下作行为,于是静桐决定不理某人。 眼前的阴影不见了,师傅怎么走了,再睁眼静桐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发,背对着她,南宫翧葶有些摸不着头脑,师傅不怪她了! “师傅。”蹲在原处,又喊了一声。 “……” “师傅。” “……” 心里慌乱,南宫翧葶裹着被子挪到静桐身边,身子骨撞撞她,“你别生气,我也不是故意的。” “……” “好吧,我承认我看到了你的身子一点点,就一点点!” 拿着木梳的手微微一颤,哼,小滑头不逼着她点不说实话,可是接下去静桐宁可没逼她说实话。 这么一来南宫翧葶就得解释为什么会想看静桐的身子,说了一箩筐下来,总结为师傅身子过于曼妙凡夫俗子见了一眼都无法挪开眼。 “好了,够了,别说了。” 她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些话,对上她童真的眼神,静桐又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都是女子,看个一眼也没什么。 师傅为什么连耳朵都红了,南宫翧葶以为静桐真的动怒了,她咬咬牙,做了个决定。 “唔……师傅,你看我!” 啊? 啊啊啊! 有人耍流氓啊! 南宫翧葶打开身上的被子,将肌肤暴露出来,她看到了师傅的,师傅也看到了她的,如此总该公平了吧! 公平什么,被你偷看也就算了,还要强行看你的,你以为我很想看! 静桐强装镇定,“你,你给我把衣服去穿好!” “哦。”再次团成一团,跑去打开衣柜,找衣服,反正师傅都看过一次了,南宫翧葶也不介意她看第二次,就这么换起了衣服。铜镜里依稀可以反射出某人的身姿,静桐只能转头望着别处。 你个小坏蛋! 午后,雨过天晴,空气清新,空中还有一道彩虹,可是某人趴在窗口,耷拉着耳朵垂头丧气,她开心不起来,吃饭的时候师傅一直对她爱答不理的,现在又说有要事,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里。彩虹再漂亮,一个人看也没意思啊。 师傅怎么还不回来! 许平惊喜,他心系之人等候在他的住处,是有话和他讲吧。 对着静桐作揖,“静桐姑娘,用过午膳否?” 彬彬有礼,书生气很浓,是很多姑娘心仪的类型,可是静桐自认是窥见过他全貌的人,眼下他的一切在她看来不过是惺惺作态。 拿出信还给了他。 许平接过信,他不清楚静桐的意思,问:“姑娘,可是看了我的信。” “看过了。” “那……姑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没有。还有,以后别再给我写这种东西。”静桐冷若冰霜,令许平也不敢造次。他手一紧,信在他手里,起了褶皱。 “等一下,我会参加下月的少英会,明年会去群英会,我会非常努力,一定会出人头地,会在江湖上闯出自己的地位,我会配的上你。”见静桐要走,许平着急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他,是在乞求,乞求她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证明自己。 “又如何?” 他功成名就与否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不会在意。 “七年前,南宫翧葶八岁,她从谷底掉落,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许平握着拳头,不说话。 那年在山顶,许平被南宫翧葶死缠着玩无聊的蒙眼抓人游戏,他起了些坏心思,葫芦里面装的是皂水,洒在地面会很滑,一开始想让她出个洋相而已,地势的险恶他没有考虑到,后来她看着他妹妹脚底一滑整个人往前倾的时候,想拉她一把的手,僵持在一半,要是她真的消失了会怎么样,她就这么在他眼前滑了下去。 “你说不出话来了?无法反驳?” “是她自己非要去那里玩的,出了意外,难道全赖我吗?” “若不是那天我恰巧出现在那里,你是不是根本不会想到要救她。” 脖子被人锁住,许平有些讶异,时隔多年,兰姿芮和南宫蕴为这事耿耿于怀至今,他还能理解,静桐不过做了她一年时间的师傅,她至于如此动怒吗? 为什么都要喜欢在意她,为什么都只会关心她? 嫉愤之心爆发,“她到底有什么好的?”许平吼了一声。 “她对你不好吗?”静桐反问,“你觉得她有哪点对不起你?” 许平额头青筋凸显,还是忍了下去想说的。南宫翧葶都是因为你,你给我等着,有一天,我所受的痛苦定让你加倍奉还。 “你要是伤害她,我不会放过你!”松了手,潇洒离去。 特地过来,只是为了威胁他,不让他伤害南宫翧葶。许平捂着脖子在原地狂笑不停,他的心意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太好笑了,不是吗,头回写信表白,竟得到这个结果。 坐在门前石阶上笑累了,许平擦擦眼泪,不甘心,他绝不能就这么放弃,他记得他爹答应过他,他看上谁,他就会去帮他提亲。身为父亲,不能说话不算话。许平平复情绪,嘴角一勾,静桐一定是他的。他必须得到她! ※※※※※※※※※※※※※※※※※※※※ 近几章有错再改! 第48章 偷亲 推开门, 一眼就看到某人的背影, 静桐心安, 刚才也不知怎的,听了许平的话, 动怒到掐住他的咽喉,迟疑地看了一眼右手,又放下,手比脑子快这种事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很让静桐意外, 终归来说,失去理智, 不是什么好事吧。只不过,回忆当时的场景, 代入某人的心情,唉……这个笨蛋! 从静桐推门进来, 南宫翧葶竖起耳朵仔细听背后的动静,她想转身又不敢,不是才对师傅做了大不敬的事情, 说不定此刻她还在生气呢。 “你在看什么呢?” 笑了一下, 师傅理她了,南宫翧葶想想又硬是把这个笑容压了下去, 不能总是被师傅吃得死死的。头已经转了过去, 表情略严肃, 一本正经, “赏风景。” “哦。” 一秒破功, 某人挂上笑容狗腿地贴了上去,“师傅,你去干嘛了?” 对上某人的笑颜,静桐想,要不要和她谈一谈呢?不管如何,还是要提醒某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小滑头在这种事上为什么会反应总那么迟缓呢? “唉,你坐下!” 静桐拉着南宫翧葶坐在床边,“你觉得你哥哥怎么样?” “我哥?” 有些奇怪师傅干嘛问她哥哥,但南宫翧葶也很坦陈地回答了,“他呀,长大之后教人捉摸不透,总是把不开心的事压在心底不和任何人说,真让人担心。” “他对你好吗?” “为什么这么问,挺好的呀!” 某人眼角散落的温柔令静桐动容,抚上她的脸颊,“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伤害,什么伤害?南宫翧葶觉得师傅的手好暖,她好想动一动脸,蹭几下,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跟她谈重要的事,以为是在逗她玩儿?静桐夹住某人的脸不让她动,嗯,手感很好,再用力些,某人的小嘴果真嘟了起来,之前街头,那个姑娘也是那么捧着她的脸,对吧,哼! “你认真点。” “我很认真。”脸被箍紧说话都不方便了,怎的都爱夹她的脸? 罢了,对牛弹琴的感觉,毫无危机意识,讲来也是因为南宫翧葶身边有太多人保护她,也对,在铸心山庄,谅许平一个人也掀不起什么滔天巨浪。 “不和你说了。”松了手,静桐和衣而睡,“我乏了。” 叫着几声师傅凑上前看,静桐闭着眼不说话,师傅是真睡假睡南宫翧葶拿捏不准,就蹲坐在床头,盯着静桐的睡颜,心又砰砰砰猛跳,南宫翧葶捂住,深怕静桐会听到似的。 “师傅。” 叫了几声,南宫翧葶用手指戳了下师傅的脸蛋也不见人醒来,是睡得很熟吧。 捧着心,大着胆,南宫翧葶将脸慢慢挪到静桐的面前,此刻,她能感受到师傅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她脸上,嘟着嘴,一个吻悄然柔和地印在静桐的额头,某人瞪大眼睛瞧师傅脸上的变化,还好,没醒,又端详了一遍师傅的容颜,师傅这样的美人怎么看都不会腻,看着看着又想亲她了。 头一低,这一回将吻落在眉心之间,没反应,真好! 干坏事一旦得逞,是会上瘾的。 某人一亲一发不可收拾,她又往下吻住了师傅的鼻尖,再往下视线死死盯上了那一抹朱红,不敢大喘气,要是身下的人醒了可就亲不到了,舔了下嘴唇,南宫翧葶觉得口渴,也许干坏事太费心神了,视线根本舍不得移开,好想知道尝一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再次俯下身,不自觉地闭上眼,贴上师傅的双唇,两唇相碰,一股酥麻感刺激到全身,南宫翧葶忍不住动了下嘴唇,静桐的头这时转了一下,人有要醒来的迹象,南宫翧葶惊地马上坐回了地上,趴在床头,脑袋埋在双臂里。 睁着眼睛愣了片刻儿,静桐摸了下自己的嘴,又瞥了眼趴在身边的人。 是梦吗? 偷偷抬眼正好看到师傅舔了一下唇,我的天呐,某人马上将脸又埋了回去,拜托,师傅一定不知道,她一定不知道。反正要是问起就说她什么都没干,这个小混球! 让兰姿芮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许平向他爹袒露了他想娶静桐的想法。 照理他俩年岁相当,相貌上更是郎才女貌,一时,南宫正实在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好的,就是觉得太突然了,前两天他还说要慢慢来,难道这孩子确定了静桐的心意不可。 南宫正只得以婚姻大事不可草率为由,要和夫人商量为先,暂时没有同意下来。 许平有求于南宫正,虽然不满他的态度,眼下他也懂不能急切什么,可一定要让南宫正知晓他想娶静桐的决心。 “爹爹,孩儿对静桐姑娘痴心一片,天地可鉴,多年来初次相逢便已倾心,尔后从未改变心意,还望爹爹一定要成全孩儿的心愿。” “爹知道,你也别急,这静桐怎么说的。她对你可也有好感啊?” “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静桐姑娘是个孤儿,她的师傅也离世多年,孩儿听闻您与她师傅交情颇深是忘年之交,您也一定不希望静桐姑娘总是孤身一人,若孩儿娶了她,她进了南宫家的门,那……” “好了。” 南宫正手一挥,“我知道了。” 爹他是不高兴了,许平想终究还是心急了,说多了。 干了坏事还是要付出代价的,南宫翧葶才发现装睡好辛苦,尤其师傅的手从她醒来后就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脑袋,她真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被摸秃顶了,还有她的手都快枕麻了,脚弯着也酸啊。 不管啦,脑袋动了动,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有泪,挺像的吧,“唔…师傅,你醒了?” “嗯,早醒了。” 早醒了是什么时候醒的,南宫翧葶心下慌乱,问,“那怎么不叫醒我呢?” “见你睡得香,就没把你喊醒。” 呼~ 侥幸,师傅应该是还不知道自己偷亲了她,不然一定会把她大卸八块的。转念一想,南宫翧葶又有些怅然若失,她是越来越弄不懂自己了。 “哟,都这会儿了,还赖在床上呢?” ※※※※※※※※※※※※※※※※※※※※ 本周轮空了,所以,下回更新应该是周三以后了!相信下周会有榜的吧! 谢谢评论!超级难得! 下章或许微虐吧,哈哈~ 第49章 喜欢 回府来一直没见到他, 南宫翧葶起身相迎, 又想到什么, 面色突变,一路推搡着人出去。 男人好脾气地倒退着, 退出屋外,他才想起来,她的小翧葶今年成年,是个大姑娘了, 贸然闯入,不合常礼。隔着门帘, 他其实也看不真切,没注意到床上的人不是南宫翧葶, 而她,想到师傅虽和衣而睡, 但也是脱了外衫的,坚决不能让人看了去。 才急急忙忙赶人走。 “木头叔叔,你咋出现了?” 说话间把大门也拉上, 放心了。 金屋藏娇? 被唤作木头的大叔脑袋里蹦出了这四个字儿, “哟,这屋子里藏了什么人, 你的情人?哟, 不错嘛, 刚成年就找到对象了!” 木头叔叔必须是庄内最口无遮拦, 不拘礼数的人。 打交道多年, 甚是了解他,南宫翧葶甩了一白眼,“闭嘴!” 情人又是什么东西? 门一开,就听到某人喊闭嘴,静桐有些疑惑地看着南宫翧葶。 “嗨哟,还说不是呢?挺漂亮啊!” 木头叔叔妖娆地扭着身躯抓了南宫翧葶一把,她甩了甩身体,眼神警告他别胡闹。 清嗓,“我师傅。” “呵,还是你师傅呢!” 啪几一下踹在木头叔叔的小腿肚儿,在他要反抗前一把搂住了他,在师傅面前,嘻嘻哈哈地介绍几句。 南宫翧葶口中的木头叔叔,本名赵岚夋,木头之名号由来则是因为他酷爱木雕,庄子里有一棵参天的古树,他的木屋就在上面,他亲自搭建的,小时候南宫翧葶觉得幸福的事就是爹娘同意她能去木头叔叔的屋子里住上一晚,当然时间久了,也没那么稀罕,但始终佩服。 木头叔叔的手比绣娘的还要灵巧,雕刻出来的东西亦真亦幻。 平日往来,说话也没把她当成个小毛孩看待,南宫翧葶也爱和他交流,想想也是十来年的老交情了。 “你好,赵……”称呼上静桐犯起了难。 “就跟着小翧儿喊我木头叔叔,明显我年长姑娘许多。” 那好……吧。 “咦,你今日找我为何事啊?”南宫翧葶搂着她木头叔叔坏笑着,全然不顾师傅浑身散发的冷气。 “切,我这一天天的能有什么事,就来看你一眼,看一眼我就走了。”蹲下转了个身,摆脱小翧葶的禁锢,跳开了十来步,“先走了。” “告辞!” 挥手再见,木头叔叔的举止南宫翧葶早见怪不怪,能从木头堆里爬出来和她见上一面,足见南宫翧葶在他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走吧。” 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静桐就觉得饭一顿比一顿吃得艰难。今天,连南宫正都开始古怪起来,饭间已经看了她好几眼,每当她抬头想回他眼神时,他又迅速错开,搞得静桐很懵,他是想说什么吗? 或是那个人和他说了什么。 视线转到许平身上,他正弯着手优雅地夹了道菜,感受到静桐的目光,很快地回了个微笑。 桌上气氛很微妙。 但,南宫翧葶丝毫不受其影响,笑眯眯给师傅夹菜,给娘亲夹菜,给爹夹菜,给哥夹菜,然后敲敲碗筷,礼尚往来,你们不懂否? 顺间碗里几双筷子,笑眼弯弯,真好。 “爹,你不是有话要和静桐姑娘讲?” 南宫正眉头一皱,这孩子怎么了,不是和他都讲好了嘛,为什么要在此刻提起,那么多人在。 正因为人齐,许平才要说。他想过,避免夜长梦多,还是趁早逼他老爹开口。 父子俩面面相觑,僵持着没有再说话。 除了知情者兰姿芮,其她二人,皆望着他们,坐等下文。 “爹,你要和师傅讲什么?” 南宫翧葶也收起了笑容,她终于感觉到了桌上那股奇怪的氛围。 “阿平,爹和你说过,这事要慢慢再商量。” “择日不如撞日嘛。” 印象里,许平第一次忤逆他,让他下不来台,女儿又在一旁追问,说还是不说。南宫正桌子底下,拉了拉兰姿芮的裙摆,手被无情地推开了。 他的姿芮是故意的。 南宫翧葶见她爹迟迟不开口,按耐不住性子问许平,“哥,爹要和师傅说什么呀?神神秘秘。” “还记得吗?” “什么?” “以后哥哥有问题,你得帮我。还记得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 许平的视线绕过南宫翧葶落到了静桐的脸上,“你会帮我的,对吗?” 南宫翧葶也已转头看着静桐,“哥哥,喜欢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兰姿芮开了口,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静桐乃客,翧葶的师傅,再如何,不能让人难堪。她也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许平翅膀还没硬到可以和兰姿芮当众撕破脸面。 心口一痛,大脑沉重混沌,完全没办法思考,后来他们的对话,南宫翧葶都没有听进去,什么时候走出来的都不清楚,失了神。 所以,师傅下午才会问她,哥哥是怎么样的人,原来是这样嘛! 师傅也喜欢哥哥吗? 可她真的会有意哥哥?师傅要是有了喜欢的人,有一天,她若披上那大红盖头嫁与他人,思及此,心口就闷得快无法喘息。 “翧儿去哪?” “去木头叔叔那一趟,师傅晚上你不用等我了。” 手被甩开,静桐眉间不悦,不用等她,她是不打算回房睡觉? 想追,又被许平缠上。 眼下这层沙是捅破了,许平也没啥顾忌,拦住了静桐的去路,想再聊上几句。 隐没在暗处的某人,观察着灯光下的两个人,远远看,确实般配,紧了紧拳头,咬着唇,有点想哭了呢,想想又好笑,她为何而哭。 “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了。” “我一定会娶你,给你幸福。” “痴人说梦。” 她早已是半只脚踏进佛门无杂念的人,心不会为任何人而波动,只是某个家伙……唉…… “我们拭目以待吧。” 不愿多谈,静桐回去的路上有些失望没有看见南宫翧葶的身影,只能回房等她了,多晚都等,她就不明白她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怎好随意住到别人那里。 窝在躺椅里,一动不动。 木头叔叔撅着个屁股,手里拿着可爱的动物木偶,学着它们的叫声,大了的南宫翧葶早就不吃这一套了,不过还是总会看在他那么卖力逗自己开心的份上,勉强笑一笑。 “喵喵喵,怎么不开心了,傍晚见你还红光满面的呀!” “木头叔叔,我好难受。” 赵岚夋放下手上的木偶,搬来了小木凳,准备好聆听小家伙的烦恼。 她问为什么总是见到她就会心跳加速。 她问为什么总是想要去触碰对方,一刻不见就思念得紧。 她问为什么自己会如此不希望她和别人成亲。 问了许多许多,一直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一知半解的东西,或许她真的需要有人点破困在她面前的雾障。 听完,木头叔叔的嘴角挂着了然的笑意,小家伙是犯相思病了。 “你呀,也甭担心了,这个年龄呀,也不奇怪。” 嗔怪的看了她木头叔叔一眼,告诉他心里话,他还笑话我,不理他。 “睁开眼睛看着我,听话!想不想知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又闭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睁开了,南宫翧葶心下煎熬,就指着有人告诉她答案。 “说吧。” “你呀!”“咳咳。”忍不了再卖个关子,小家伙急了,他才说,“中了相思之毒。” 何为相思之毒,世间有解药否? “换一种说法,你喜欢上那个人了。” “这儿!”赵岚夋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动心了,才会娇羞紧张,患得患失。” 小翧葶刚才是不是还说渴望身体接触,可不得了啊,小小年纪的思想很危险哟。得好好和她说道说道,事儿没成之前,不能随便。 但,有一点,她明白了。之前她就很清楚自己喜欢师傅,很久以前就很喜欢很喜欢,只,不曾细想过是哪种喜欢,现在她知晓,她对师傅的喜欢就如爹爹对娘亲的喜欢,想通这点,她就觉得若这便是所谓的相思之毒,即使世间有解药她也不要解,就算心会煎熬,她也依然能享受。 “丫头呀,有了喜欢的人呢是个好事儿,你会很开心,不过同样,你也会失落伤心痛苦。” “我不怕!” 拍了拍木头叔叔的肩膀,“谢谢你,我要回去了。” 临出门,又说,“木头叔叔好像很有那方面经验,改日翧葶再来讨教一二。望木头叔叔不吝赐教啊!”说罢,跳了下去,有了轻功,就不用一步步走楼梯了,方便得很。 小丫头! “喂,什么很有经验!” 都不过纸上谈兵罢了,还不是为了开导她,小家伙还真喜欢她师傅呀。看着底下的人,突然有了灵感,笑着挥手,回房拿出他的小刀,取出一块原木,雕刻起来。 屋外,来回踱步,唔,师傅睡了没? 门被推开一个缝隙,月光溜了进去,把鞋子脱了拿在手里,南宫翧葶尽量小声一点。 她回来了,静桐这才合上双眼,嘴角勾起。 ※※※※※※※※※※※※※※※※※※※※ 溜了溜了 第50章 中毒 提着鞋, 一点一点地靠近, 南宫翧葶跪坐在床下, 虔诚地看着床上的人,夜里, 模模糊糊,静桐张开眼睛转过头,就见某人的影子如忠犬一般地坐立在下面, 她待在那想做什么?还不去睡觉? 她起身了, 撩开了窗帘,又想干什么,假寐, 静桐的心在加速跳动。南宫翧葶仔细地将滑下去的被子拉起来,就近又盯了师傅好几眼, 喉咙吞咽不停,又想亲师傅了。 是不是喜欢上别人都会这样! 没什么大动作, 亦不想吵醒师傅的美梦, 只浅浅一碰,在她的额头,就如往常一般, 南宫翧葶的心里道了句晚安,我的师傅。 许平看着桌上空了的药瓶, 笑容苦涩, 二十多年第一回 那么疯狂, 为了她也是值得了。 几日不见人, 南宫正免不了要去看看他,再见人憔悴甚多,让人惊吓不已。 他躺着也不多言,想来是为情所困。 凹陷的眼眶和脸颊让人看了好不生怜,南宫正问,“你就非她不可?” “孩儿自知配不上她,我不过是寄养在铸心山庄的一个闲人罢了,江湖地位也远不及静桐姑娘,她看不上孩儿也是正常。” 说着咳嗽几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怎么回事?” 咳血可大可小,当即南宫正就要回房找兰姿芮给他看上一看,许平哪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双手拖住他,“别走,爹,孩儿没事,没事的。” 将人扶回床上,南宫正待他平复了心情才说,“阿平,你可知感情不可勉强。” 谁没有年轻过,年少时他也为了爱疯狂过,正因为这样,南宫正他才看得真切,静桐的眼里,没有他。希望自己可以用一个父亲的身份,开解他,让他别再执迷不悟。 “爹爹,感情可以培养的。” “你是不撞南墙不死心。” “是的,今生娶不到静桐姑娘,孩儿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这孩子当真为爱昏了头,说得出这样吓人的话,许平早怕他普通的苦肉计会不奏效,一早饮下了毒药,要是父亲不肯替他求亲,他就一死了之。 虎毒还不食子,不信南宫正不在乎。 从他惊恐的眼神里,许平心里有一丝胜利的感觉。 “你疯了?” “孩儿清醒得很!” “清醒会拿身体开玩笑?” “孩儿就是想赌我在父亲心里的是否还是有一点地位。” 南宫正突然一阵揪心,随后他很疑惑开始反思,是这些年哪里还做的不够好,今朝才发觉许平骨子里异常的极端,可想想,他真的也很尽力了,对他。 当年,他收到他母亲的信,第一时间就赶过去了。和他母亲是在风月场所认识的,她崇拜敬仰他,在一次乱战中为他挡过一箭,换言她对自己有救命之天大恩情,她也是因此伤及肺腑,上了年纪落下了病根难以痊愈,所以,她提出要他把她儿子带回铸心山庄,当时他是特别为难,哪怕这会让她觉得他不念恩情,他也一直没松口同意,至少要问过姿芮。 允诺过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飞燕传书,很快兰姿芮信上是答应了,她知只要她不乐意,他不敢这么做,可是他的心里一定永远会有个缺口。 夫人松了口,南宫正的心里也好受些。 快油尽灯枯,也没什么好豁不出去的,许平的母亲,拉下脸又说希望南宫正可以认许平为儿子,就当是看在她替他挡过一箭的份上,务必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对待,怕将来自己的孩子会被人说成是没人要的杂种,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之后的路会好走一些的。 她是自私,可为了儿子,必须如此,要不是她无法陪他长大了,她也不会求他的。 南宫正没有直接拒绝却也没有同意,在小村子里又多住了一些时间,直至兰姿芮出现。 “爹,你怎么不说话了。” 长达近半柱香时间的沉默,许平想他的问题就这么难以回答吗,要是今天换了是南宫翧葶,他早就什么都给她了,还有什么比她女儿的命更重要的。 从回忆里抽离,南宫正说,“爹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是爹对你的关心还不够?” “孩儿只知是父亲先催我婚事,而今又想阻挠孩儿的想法,孩儿也没办法。” “好,我知道了。” 松了口气儿,许平估计自己应该是成功了。 平稳地走在屋顶,落座在静桐身边,“师傅,你看太阳要升起了。” 记不清是两个人赏的第几次日出。 在哪儿身边都是同样的人,南宫翧葶默默地抬起手,手的影子恰好落在静桐的手上,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后,某人反而害羞起来没有以往那么大胆。 手被牵住,南宫翧葶被静桐拉起来,“下去吧。”她说。 带着她,两人一同飞下院子,安稳着地,手还紧牵着,南宫翧葶看着两人牵住的手,傻笑不停。 她,又开始奇奇怪怪了。 “约了你娘亲谈事情,我先走了。” 手没有被松开,回首,某人嘟起了小嘴,哼,又想要把她撇下了。 “要不,我们一起去。” “那还不快走!” 临近门,有些声音传来出来。 “所以,你真的要去替他求亲?” “南宫正,你说话!” “翧儿,你去哪儿?” 求亲,求亲,求亲,南宫翧葶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她奔跑着,可是脑子里师傅穿上嫁衣的画面却不能停,不可以,师傅她不可以嫁给哥哥,不可以! “当然不会啦,不过缓兵之计,老子还能被儿子牵着走。你之前说过,他行为诡异,可有凭证?” 兰姿芮想他现在发现人不对了!当时可是他不肯把人借给她,否则深入调查,定早有结果。 “狐狸的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 扣扣扣…… 不好在门外听太多,静桐敲门而进,夫妻俩才想起来约了静桐聊暗器的事情,对视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她一起去了铸剑房。 左杨根据图纸,拆解出的部分零件极其静桐从临川带来的暗器,闭关数日做了个小机关,今日邀请他们一同看一下威力。 “我弄完还没测试过它的力量,就邀你们一起来看了。翧葶怎么不见她?” “小孩子家家的来干嘛!” “她可不小了,将来不输给你这个当爹的。” “你就会夸她。” 谈笑间,左杨拨动了旋钮,花瓣刀片飞向铁板分裂开,划出了八道裂痕,紧接着蛇形飞刀如蛇般游走铁面,加深了面板上的裂痕,几颗黑色的铅丸接连不断地弹射而出,整个铁面已经不堪入目,最后飞针一出,一块铁板碎得稀烂。 几个人脸上都很严峻,现在这不过是机器的一小部分,图上复杂的大玩意儿要是制出来,那,世间还有太平可讲? 段一凡到底想要干嘛? 左杨也检查了暗器的材质,都有一定年数,他怀疑是原件。 那就更奇了,当初东西不是早就被销毁了吗? “或许,我该回临川,再去一趟于家村。” 静桐又想到了于家村发生的血洗一事,她一直想不通的动机,说不定会和暗器挂钩。 “怎么说?” “我怀疑那批东西在那里。” “哦?”南宫正眼神一亮,“那我们得速度快一些,目前来看,他们也还没找到。一定要抢在他们之前。” “要么,我派一些人先去探一探。” “不好啦!” 左杨迅速地拉过一块白布遮住地上的碎块,生气地说,“你不懂规矩吗?” “不是的,是小姐。” “翧儿,她怎么了?” “小…小姐…她…她……” 南宫正一把拉起了他,“说啊,我女儿怎么了?” “她吐血昏过去了。让夫人快去看看吧!” 总算把话说明白了。 静桐先一步赶回南宫翧葶的房间,怎么会这样,刚还好好的。 “翧儿。” 可能是听到了有人在呼唤她,昏迷中的南宫翧葶抬起手,静桐双手握住,“别怕,我在。” “让一让。” 兰姿芮无情地打开了两人握住的手,静桐也挪开位置,让她诊疗。 “夫人呐,我们闺女是怎么了?” 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兰姿芮皱眉,“她中毒了。” “什么!” 显然,南宫正和静桐都一脸不敢相信。 若是中毒,那是中了什么毒,在铸心山庄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毒害她南宫正的女儿。 “但,中毒不深,她吐血是因为有什么导致了她急火攻心。” 听她这么说,翧儿应该是无大碍了。 兰姿芮的目光转到了静桐的脸上,“她中毒有些时日了,虽不是剧毒,但一直不清除,对身体还是有伤害的。” 有些时日则表示不是在铸心山庄的这段时间出的事。 这么说来,女儿之前的情况,只有静桐最清楚,南宫正也看向她。 静桐却真的不清楚她何时中了毒?怎么种的毒? “兰姐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翧儿她怎么会这样子。” “她受过伤吗?” 伤?瞳孔一瞬间放大,静桐抬起南宫翧葶的头,慢慢地转过来,颈后的印痕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消退? “难道是因为这个?” 又想起小家伙好像说了很多次头颈不舒服,脑袋晕,是因为中毒了啊,静桐自责得很,她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兰姿芮已经面色不善,明显是有人掐住了翧葶的脖子才能造成这样的伤痕,她在默云轩好好的,为什么会被人掐住后颈,她需要静桐解释给她听。 事情已经瞒不下去了。 听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没有想象中他们的暴怒,有的是无尽的沉默。 良久,兰姿芮开口,“你们先去出去吧,房里不要留那么多人,我要给她针灸解毒。” 解了她的衣服,兰姿芮取出长针,快狠准地扎入穴位,“你呀,能让我省点心吗。” “呜,疼。” “就这样就疼了。” 还知道疼,有胆量和那么厉害的高手搏斗,南宫翧葶你以为你是猫有九条命,还以为你娘我是华佗在世永远可以救得了你。 “师傅…师傅…师……” “……” 这时候了还惦念着你师傅是想彻底气死你娘亲?一针废了你真是,永绝后患! 南宫正和静桐两人在门外干站着,心急如焚。 “没事的,姿芮的医术很好,翧儿没事。” 南宫正说给静桐听也是让自己听了有所宽慰。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同意她去的。” “我的孩子我很清楚她什么个性,静桐不必过于自责。当下只要解了毒,就万事大吉了。” ※※※※※※※※※※※※※※※※※※※※ 五十章了呢! 明天会些把之前几章错字改改,更新会在晚上,差不多这点吧!谢谢评论! 第51章 拉钩 肌肤上的疼痛感刺激了南宫翧葶迅速清醒, 她坐起来就要拔掉手上的针, 还是她老娘大呵一声你干嘛, 一下唬住了她,呆呆的, 不动了。 大脑飞速转动中。 兰姿芮瞧她呆模呆样,抬起摇摇头,“可想起来了?” “啊?” “嗯。”南宫翧葶低着头, 情绪不高, 呆坐了一会儿后抬头看四周,没有别人,她不在这里, 苦涩感在心里晕开,眼眶都开始湿润, 揉了两把眼眶硬是打了个哈欠,就怕被母亲看出端倪。 她的师傅呢? “娘, 我爹呢?” 以他爹对她的宝贝程度, 没理由这时候不陪着她。 哼,小家伙根本不是关心她爹在哪儿吧。兰姿芮一点情面都不留地拆穿了某人的小心思,亲生的崽儿一个眼神就能猜得出她在想什么, 还想着拐弯抹角,旁敲侧击!有把她老娘放眼里不?小崽子别以为能逃出她的五指山。 “你师傅和你爹被我赶走了。” 兰姿芮压身上前, 把南宫翧葶圈在双手范围里, 低头, 探究的眼光, “你说,你为什么会怒急攻心?” “我没有。” “都吐血了。”还狡辩,内里肯定有秘密! 身体可不是随便能拿来开玩笑的!什么事能急成这样,若不是她情绪过于激烈,根本就不会诱发她体内残留的毒素。说到此,兰姿芮就气不打一处来,皮笑肉不笑地问,“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弄得呀。” “额……我想想……上回,对,就是上回练轻功,脖子撞树上了,扭到了。”某人不清楚她师傅都已交代了,还想着找个借口糊弄过去,正中兰姿芮下怀。 “唉哟,撞得可真不巧。” “可不是。” “南宫翧葶!” “有!” 高举双手,某人很委屈,她说错什么了! “你师傅都告诉我了!” 哈? 完蛋了! 身体往后一倒! 穿透力极强的一声尖叫,惹得门外的两人同时出掌,推开了门,闯了进来,就看到床上的某人整张小脸皱成一团,五官模糊不可见,是有多痛啊! 兰姿芮无视闯入的两人,夹紧南宫翧葶的大拇指,淤血缓缓流出,某人痛得嗓子一下哑了累得喊不动了。 南宫正见不得女儿痛苦,连忙嘱咐姿芮下手轻点,慢慢来,怒瞪夫君一眼,“是不信任为妻的针法,嗯?” 没有没有,哪儿敢质疑夫人的医术,但,乖女儿的表情怎么越来越扭曲了! “良药苦口,一个道理,她越痛啊好得越快,你看,我一针下去她不就醒了。” 听了确有道理,南宫正点点头,退到后面,只有静桐一脸正色地看着兰姿芮,她说,“兰姐姐,当日之事,是静桐没有思虑妥当,你就不要责怪翧儿。” 最后半句,声音弱了下去但语气坚定,小家伙疼得额角冒汗了,静桐的心也跟着抽痛了一下,怎么办,好像连累她受罪了呢!本来就是受不住疼吃不了苦的人呐。 兰姿芮用白布擦掉了某人指尖的血迹,笑着问,“你告诉他们,你疼吗?有多痛?” “不疼,一点也不疼,没事。”南宫翧葶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还夸了一遍她娘的针灸之术,随后又说,“不关师傅的事,我记得很清楚,是我死皮赖脸地非要跟着去,自以为是的出谋划策,否则师傅早就把那怪女孩擒拿到手了。都是孩儿鲁莽,才会受伤的。” 打娘胎出来啊,头回承认错误,主动积极!还深刻地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属不易,不过,想来若不是为了她亲爱的师傅,小崽子也不会承认得那么快了! 一时也就不觉得欣慰了。 “不,决定权在我这儿,出了事我难辞其咎。” “不,不是师傅的错……” “好了,我又没说什么,你们倒是争着认错。这事等你身子彻底痊愈了,再找你算账!” 在她面前上演师徒情深的戏码,兰姿芮还能看得下去吗?呵,就她俩情深,以为她没有人可秀? “相公!” “哎?哎……娘子。” 女儿那么大了还要吃她的醋,南宫正无奈宠溺地配合夫人表演,搂上她的腰,两人身躯紧紧地贴合着,留给屋里两人一个腻歪的背影。 鸡皮疙瘩掉一地。 待二人离去,静桐立马坐到南宫翧葶的身边,关怀备至,某人的心里暖暖的,眼里蒙着一层泪光,好像深怕会被人抛弃似的。 撸了撸她的头发,“好点了吗,你真是吓死我了。” 呜呜~ 南宫翧葶一头扎进静桐的怀里,手臂狠狠地圈住师傅的腰,她需要大量汲取师傅身上的养分,才能够活。 这个家伙,能不能先把衣服系好,兰姿芮最初给她开始扎针的时候解开了她的上衣,静桐的眼光尽量看向别处,某人是不是抱得太紧了,算了,她不舒服,就让她多抱会儿吧。 躺在静桐的怀里,南宫翧葶的思绪又飘了,想到爹要给哥向师傅求亲,她就受不了,根本无法承受。 粗重的呼吸,静桐低头,拉开了一些距离,“你怎么了?不舒服要和我说,我去叫你娘。” “不用。” 说完又抱住了,不要和师傅分开,永远不要。师傅不能嫁人,就算是哥哥,她也不允许,爹要是敢和师傅提那亲事,我,我就跟他恩断义绝,不行,现在就要和爹讲清楚。南宫翧葶从静桐的怀里起来,拉开被子,赤着脚就往外冲。 她又发什么疯? 在门口就把人拽了回来,“你做什么?” “我想去找我爹,我有话要说。” “刚才怎么不讲。” “人家忘了嘛。” 牵住她的手,边劝边带着人往里走,事情再着急也不差一时,休养为重。 还是听话地躺下了,南宫翧葶牵住静桐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瞪大眼睛看着人家,就怕醒来她心心念念的师傅不见了。 想到她两回犯寒症,也是这般脆弱。 “师傅,吹笛子给你听好吗?” 摇头,师傅的笛声有催眠的功效,她不要听,她不能睡着的。 今日的她除了脆弱还有些顽固。 静桐为了让她能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只得保证她哪都不会去。 “我已经没事了,我就要这么看着你,好不好嘛,师傅。”软糯的声音让人无法抗拒,她要是喜欢,就随她吧!是不是太由着她了。 南宫翧葶特别认真地开口问,“师傅,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吗?” 永远的在一起,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可以的,就算天各一方。 “这个问题还是要在于你怎么看。” 南宫翧葶可不想懂什么深奥的道理,她在乎的就是普通人口中的所谓白头偕老,她要的是真真切切两人相处在一起的日子。 她打断了静桐的头头是道,“翧儿就想知道,师傅愿意和翧儿一直待在一起吗?” 浅笑着看着身下的人,“嗯。”她自然是愿意的。 “拉钩。” “幼稚。” 南宫翧葶勾起静桐的小指,嘴里说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最后大拇指盖上章,心花怒放,师傅,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你可不能毁掉誓言哦! 心里还有一点担心,就是她哥,南宫翧葶小心翼翼地提起许平,尽量不显刻意。 一听到许平二字,眉头蹙起,好生生地又提他作甚,小家伙就那么喜欢她哥,看来之前的警示她是真的一点都没听进心里。 静桐忍不住,“翧儿,师傅还是希望你能和你哥保持距离。他,看上去不是个善类。” 愣在床上,“师傅,你这是不喜欢哥哥。” “嗯。”没什么好否认的,直接说明白,愿她能相信自己。 南宫翧葶真想下地,转上几个圈圈,再打开房门,向全庄子的人宣布,她此刻的喜悦激动之情,师傅她,不喜欢她哥哥,真是太好了! “你不要见怪,我知你对你哥还是……” “太好了!”南宫翧葶抓起静桐的双手,拉到嘴边,连嘬了好几口,静桐的四指上全是口水,“师傅,我好开心。” 她是又开始发疯了吗? 毒上脑,神经不正常了,可,兰姐姐说她无大碍的啊! “红爪功?你确定” 兰姿芮怀疑南宫翧葶脖颈上的伤痕是红爪功造成的,南宫正陷入了沉思,想到之前发生的事,他沉默得可怕,但有一点,他又觉得不一定是红爪功,因为女儿还活着,姿芮也说没什么大事。 “还记得羚阳默家吗?” “记得啊,也是个小有名气的铸剑之家,你以前还时常会去拜访探讨交流铸剑术,怎么了突然提起?” “去年我其实有偷偷去了一趟的,回来后夫人询问多次,为夫都不肯说,你还为此和我闹了很多次。” “默家的很多人当时都死于红爪功!他们族中封锁了消息,我与默羽兄关系甚笃,他才写信求我羚阳一见,我去了,才知道伤亡惨重。他们整个家族几乎就垮了!” 兰姿芮这下明白了,去年几次追问都不肯回答,也是怕她知晓了会担心,江湖早就不太平了,山雨欲来。 “我其实挺怕的,尤其收到那两张图后,担心有朝一日,我们铸心山庄也会落得此下场。” “呸呸呸!” 拍了一记他的额头,“胡说什么呢,我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也是。”南宫正笑了下牵起兰姿芮的手。 知道师傅不会喜欢哥哥,某人的心放下了大半,很快入睡,还打起了呼噜,是真累了吧,静桐笑着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肚皮。 想起某人问的问题,永远在一起,永远有多远呢,静桐想还是珍惜当下就好。 南宫翧葶和静桐离开临川来到月城已有小半月,这些日子来,临川又发生了很多事。念殇自从故意暴露踪迹后躲了几日,随后她又变本加厉,从一天杀一人,到两天杀两人,再到后来更是猖獗地直接将尸体拖到默云轩的门口,是叫嚣,示威还是恐吓,具体她什么意思就不得知了! 雨竹连夜几封加急的信送出,愿师傅收到信后,速回默云轩,她快顶不住了。 段一凡和圣女置气,他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大招旗鼓地在临川搞出那么多事,吸引别人的注意他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蠢蛋!” “你!” 咽下这口气,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这女人的可怕段一凡清楚,他毕竟还得仰仗着她,才能不断提升功力。 “圣女请讲。” “于家村,你的人不过找到了些破铜烂铁,和一个地下道的入口,而我们找不到天落剑根本进不去。” “抱歉,恕一凡愚钝,所以呢?” “你说你费那么功夫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要所有人都真心实意地臣服在我的脚下。唯我独尊!” “那不就得了。” ※※※※※※※※※※※※※※※※※※※※ 怕是要码不完榜单了,要不是上一周轮空,这周这个什么原创榜我是要请假的,百合文在原创首页根本是一言难尽。要是我努力写完,下周会有好榜嘛,梦里想想,睡觉,嘻嘻嘻~~不要叫醒我!自己啥样自己还是清楚得!晚安喽~ 第52章 小心思 鹬蚌相争, 渔翁得利。 道理不就这么简单, 段一凡听了念殇的计划后方才满意点头。整个计划无论从哪个角度看, 他都是获利者。圣女不愧曾经是那个人身边的人,当真是了得, 当年暗中放了他们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天气闷热,黑云压顶,暴雨将至,雨竹守着默云轩心神不宁, 小欧一下捂住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小欧的手是肉肉的, 手心里还有些汗,和秋茉纤细有着香味的手截然不同, 雨竹很快感觉到眼眶里湿湿咸咸的,她打起精神, “小欧,是你吗?” 其实根本不用猜的,一定是她。 为什么大师姐每次都猜到, 明明她都变声了呀, 小欧不服气,“不是。” “那我就猜不到了。” “不行, 再猜。” “真的猜不到。” 大师姐永远也有趣不起来, 放弃了, 小欧松开了手, “是我啦没错!” 谁? 不远处大树晃动, 有人。雨竹让小欧待在原位不要动 ,自己提上弯刀前去拿人。只追了一个庭院,那人就停了下来,转过身,一张熟面孔。 是欧兰!雨竹收回了刀,上前问她为何来默云轩不现真身而要躲在暗处,令她以为是刺客,险些要与她搏命。 欧兰闪烁其词,不能讲明理由亦不想雨竹怀疑,只得把静桐搬出来,说是奉了她们的师傅的命令,暗中保护好默云轩的人。 “欧兰,有心了。原本这是我们自己的事。” “无碍,更何况,你们也有帮我照顾小石头。” “事态好像变得更严峻了呢?” 欧兰尝试暗中跟踪念殇,可怎奈对方的轻功与自己差距甚大,每每都被她耍得团团转不说,自己赶到时现场就会出现一具尸体,节拍算得刚刚好。 对方就是故意的向她挑衅。 死的人多了,各个镇子上谣言四起,如今她还把尸体往默云轩门口一放,是想让舆论扯上默云轩不可吗? 雨竹默然,事情的严重她再清楚不过,问题是她们在明,又预估不到对方下一步动作,极其被动。 “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待你师傅回来,一切都会明朗的。” “嗯,希望师傅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许平有些惊讶南宫正对自己态度转变,对于他想娶静桐的事不仅松了口甚至还说会鼎力支持,亲自给他熬药喂药,好不令他感动。 “把身子骨养好喽,人精神了爹就带着你去提亲,瞧你瘦得皮包骨。多吃点!” “谢谢爹。” 张嘴,许平咽下南宫正喂来的汤药,他到底还是心疼他这个儿子的。 南宫翧葶躺在静桐的怀里,静桐要给她喂药,她的手还得往里折,要多变扭有多变扭,怀里的人就跟祖宗似的,舒服地躺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小日子美美的。 喂完药,擦掉她嘴角的药渍,静桐捏了把她的下巴,“瞧你肥的,都快有双下巴了。” 赶紧摸了一圈儿自己的脸,没有吧,师傅铁定在吓她。 静桐瞧她紧张兮兮的模样,手又掐上了她肚子上的肉肉,“你看,真胖了吧。” 懒在床里,都快长虫了。 拉起师傅的手把玩,南宫翧葶才不要承认她胖了呢,装聋作哑。 “胖了会变丑的。” 一句话轻轻地落在她的耳边,静桐勾着笑意看南宫翧葶掀开了被窝,冲到铜镜面前,左扭右扭,盯着镜子的人看了无数眼。 确认自己的确没有变肥,南宫翧葶才松了口气,“嗷,师傅你骗我!” 张牙舞爪的小狗狗扑了过来,静桐也耐得住性子,陪她玩上一玩。 将师傅压在身下,南宫翧葶擒住她的双手,压住师傅的腿,眼睛死死盯住静桐的面孔。 扑通扑通扑通…… 该死,她觉得她又要犯病了怎么办? 脸越靠越近,再往前一点点,她就能亲上师傅的朱唇,南宫翧葶犹记得那个味道,甜甜的软软的,好像再尝一口,可以吗? 喉咙吞咽着口水,脸越靠越近,几乎快要贴上,南宫翧葶不敢用力喘息。静桐被某人死死地压在身下,耳边是小家伙轻声的呜咽,心里的一寸寸都要被柔化了。 莫不是说她丑刺激到她了?小家伙果然很在意她的外貌。 静桐不知南宫翧葶的煎熬,你说心上人就在面前却抱不得亲不得什么也不能做,就这么放开他又舍不得,只能压在师傅身上哼哼歪歪几声,扭来扭去,蹭得两人的体温瞬时上升。 身上的人像条缠人的小蛇,又开始淘气了,静桐挣脱开来一只手后立马掐住了蛇的七寸。 “哎哟” 扶着腰从师傅身上弹开,脚下一软,差一些坐到了地上,“师傅,你到底掐了我哪个穴位,疼死啦!” 小家伙呲牙咧嘴的看样子确实疼得厉害。 静桐脸上带着笑意,说:“穴位什么的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了南宫翧葶面前,扣住了她的手,“出去走走?” 眼神都亮了,就知道她会喜欢。 “先穿衣服。” 挺胸收腹扬起小脑袋,双手张开,低头看着师傅帮她系起了腰前的衣带,南宫翧葶鬼使神差般地将她的脑袋扣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静桐抬头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人,无意间扫射到她身体的某个部位越来越凸出了,红晕上了脸颊,南宫翧葶涌上一股燥热,对静桐一笑,松了手。 以后要怎么办,她要是再情不自控,万一被师傅察觉出来她的心思可如何是好? 苦恼! 静桐不懂她怎么脸色说变就变,想着是因为南宫翧葶还没有痊愈,又关心地问了一遍,“身体可以吗,要是太劳累就还是待着屋子里吧。” “没事。我可以的!” 某人双手拉拽着静桐的衣袖,低头乖巧地说,就等着静桐牵起她的手,领她走出了门外。 转头向后看,撞上小家伙满目柔情,生病的人就是会比较粘人,可是这是她家,要去哪儿还是得让她决定吧。 于是,两人又默默对视起来了。 ※※※※※※※※※※※※※※※※※※※※ 本周起慢慢恢复更新,下次更新会在周天!允许催更哈! 让小伙伴们等久了! 希望年终奖能多一些吧,也算是很努力啦! 第53章 小愤怒 冤家路窄, 用词不对, 应该是情敌见面分外那个啥, 南宫翧葶要是知道出门散个步都能凑巧遇见她哥,她必然会选择在房间里一直老实待着, 待到发霉都好。 自从洞悉了兄长和自己存了同心思后,南宫翧葶尚未想好如何与她哥相处,尤其静桐也在,先牵紧师傅, 她都有点想要装作没看见绕路回去的冲动。 长那么大,头回那么孬! 三人相遇确实是偶然, 许平还不会无聊到守在南宫翧葶的门外,伺机等待她们出来, 何况他身体内的毒素刚清,他也是第一天踏出房门。 可不就, 巧了。 许平苍白的面孔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走近二步,碰到了, 又哪有不到招呼的道理, 目光毫无顾忌地落在静桐的脸上。 生气,心里有一团小火苗蹭蹭蹭地燃起, 南宫翧葶咬紧下唇, 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不喜欢除了自己之外的人这种眼光盯着师傅看! 感受到身边的人全身都在微颤, 静桐也就无暇理那讨厌的人, 圈起小家伙, 轻柔地叫了声翧儿。 静桐的呼唤声,拉回了南宫翧葶的理智。 盯着两人始终牵紧的手,放心了些,师傅说过,她不喜欢哥哥的。 “师傅,我们回去吧,外面天热,我都出汗了。” “好。别回头又风寒了,我们走!” 从头至尾,目光一直都只有彼此。 许平皱眉,南宫翧葶是怎么回事,没看到他给她眼神示意?故意视而不见,说好的会帮他的呢!机会难得,许平不想让静桐就这么从他眼前出现又离开,之前和她的谈话并不愉快,好在现在他爹愿意与他站在同一战线,让许平又恢复了信心。 一抬手,见二人双双后退几步,面有不悦之状,许平连忙收手,直言自己唐突了。 “几日不见,妹妹可好,哥哥可听说你病了?” “哥哥几时会这般关心妹妹,真叫妹妹感动呢!” 许平心里一怵,南宫翧葶长那么大还没怎么和他说过话,阴阳怪气的,不像她的风格。当着静桐的面,戳破他,让他一时下不了台。 假笑两声,说,“妹妹说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哥哥当然关心。” 哼,在师傅面前,倒是想要表现的一副好大哥的模样,真是的,以为她真是白痴的什么都不懂,南宫翧葶葶嘟着嘴,头转到一边,也没再和许平多说什么。 许平看南宫翧葶不搭理自己,又转而试图和静桐聊个几句,“静桐姑娘,上回让你见笑了。” 上回? 面上看似不在意,小耳朵竖起,南宫翧葶得听仔细了。 “可是我信里的话确实句句真心。”自嘲般地笑了笑,许平又说,“像静桐姑娘这样玲珑剔透的人儿,你要是认真读上一读,便可知真假。” 信,对了那封信,该死的,自己当时还替他哥传递给了师傅,现想来肯定是封情书,差点就替他人做嫁衣,得亏师傅无意,否则,否则…… 耳朵一抖一抖,真是可爱,静桐发觉自己走神了。 因此,许平刚才的话,她一字都没听见。 就记得他说上回,说起上回,他就该清楚,她到底有多恨当年他置之翧葶于危险之境,此人脸皮得有多厚,还敢提起,碍于某人也在,静桐不敢爆发。 脸上一沉,揽住南宫翧葶的腰,稍用力,人就被她带转了方向。 等一下,许平拉住了南宫翧葶的手,“唉哟,好痛……” 他根本没用力,她装什么蒜啊…… “你想干什么!” 静桐像护小鸡一般地把南宫翧葶藏在身后,掌间已经凝聚了真气,许平敢说错一句,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想解释看到静桐的脸色也只好先咽下这口气,许平还要装得很关心南宫翧葶,一口一个妹妹喊得南宫翧葶都要觉得她耳朵得生老茧了。 “好啦,我没什么大事。” 再不开口说句没事,怕是没完没了,她哥原来那么烦的嘛。 “哥!我们比一场吧。” 南宫翧葶是这么想的,要是在师傅面前,她哥连她都赢不了,也就没面儿再三向追求师傅了吧,令他彻底断了这份念头,也省得自己心焦。 “不会是怕了吧。” “怕?我是担心你的小骨头扛不住啊!”许平有些拿捏不出来小丫头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别多说废话了,我们走。” 南宫翧葶上前勾着了许平,大步流星地向前冲,去到了往日她爹带他们练功的地方。 很大一块空地,各种武器也都摆放在旁边。 选武器之际,南宫翧葶被静桐拉到一旁,小声问,“你要干什么?” 南宫翧葶笑着摇摇头,反问,“我该选什么好,师傅你觉得呢?” 南宫翧葶! “好啦,师傅喜欢哥哥吗?” “不喜欢,对吗?” “那就相信我。” 话都被她说了,还有,她为什么要挑一根木棍,对方可是拿了把大刀呢,想什么呢她! 开打之前,某人还不忘先耍上一段棍法,逗师傅开心,这三脚猫的棍法让人难以直视,要不是她笑得太好看,静桐大概也坚持看不下去。 “记得我说过什么?” “身为默云轩静桐的徒弟,决不能在外丢人现眼。” 差不多,就那意思吧,小家伙还算和她有默契。 对上许平,她眼神变了,手下滑,握在木棍底下三分之一处,静桐也很好奇某人的出招路数,反正要是她打不过,她就暗中帮她一把好了。 许平有些紧张,他断不能在南宫翧葶的面前暴露他功力猛增的情况,亦不可在静桐面前丢了面儿,输给自己妹妹,可丢大发了。 “哥,咱说好了,点到为止。” “行,哥哥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了。” “谁赢谁输还未可知,哥哥不可轻敌哦。”南宫翧葶好意提醒。毕竟为了师傅,她可是会使出全力的,也好检验这一年来她到底学到些什么。 “翧儿。” 嗯? “小心。” 好,眉间一瞬舒展,很快又是戒备的状态,静桐最喜欢某人认真地模样了,心里更是期待。 ※※※※※※※※※※※※※※※※※※※※ 天呐,从中旬起一直上班到现在,明天还要继续……好想放假,这几天会挤时间努力地码点字,就怕过年期间两周的榜还是轮不上……嘿哟,随意,我有空会多写一些的,先准备明天培训的东西,撤了! 另外推荐一部剧,有些片段我刷了好多遍,《少女的世界》 第54章 过个招 四指拨动, 木棍在她手心里灵活地转动起来, 手臂一展, 在许平的脚下划了一道弧,木棍敲打着地面, 发出独属于它的声音。 南宫翧葶决定先攻,攻前还不忘预知许平,绝对磊落礼让。 此刻她两手握着木棍,一个轻跃, 人闪到了许平的左侧,左手一放, 右手握到棍子的最底端,左脚为轴, 迅猛转圈,试图攻击对方的腰部, 许平没想到她的速度会那么快,闪躲间明显慢了一拍,但好在他手握大刀, 武器的优势, 让他顺利躲了过去,刀刃划开了木头的表面, 留下挺深的一道痕迹。 他倒退两步的同时, 南宫翧葶已在他的正面跳起, 又改为双手握棍, 大刀又在棍子上刻下了一道深痕, 就是这个时候,南宫翧葶落地紧接一个撑棍跳,双脚踢到了许平的胸口,逼得他连退好几步。 好! 一旁观战的静桐差些就要喊出声来,高手过招,少时随师傅看过几回,都抵不过今日的热血激动。 南宫翧葶招式的连接度,现场的实时判断力,节奏感把握得刚刚好,令她这个做师傅的好不骄傲。 摸了下胸口,许平笑笑,“妹妹,可当真不留情。” “我说过,我是认真的,哥哥也尽管放马过来!” “那就别怪我!” 许平的眼神凶狠,手腕间逐渐发力,他是不会轻易认输的,尤其是输给面前的人儿。 几乎同时发招,结结实实得拼了一回内力,两人被气流震得倒退数步,南宫翧葶快一步停下,停下后就立即往前冲,冲的同时,将手里的棍子用力向前飞出,打在许平的肚子上。 一记闷哼。 许平双手撑着大刀,维持身体的平衡,他眼见南宫翧葶单脚勾起地上的木棍,向他走来,然后棍子就架在了他的脖子边。 “哥哥,到此为止吧。” 结束了。 许平低着头一直不发话,许久,一阵阴笑,到此为止,她在开什么玩笑! “嘎吱” 他右手一把拍断了架在他身上的木棍,扔掉了手里的大刀,徒手攻来。 “哥,你在耍赖吗?” 南宫翧葶躲避许平的拳头时还小声地问他,她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开头就说好了点到为止的。 回答她的是擦脸而过的拳头和愈加强烈的杀气。 而在某人的脑袋里,就觉得这场比武早就结束了,她边躲还不忘再劝几句,真是个傻孩子。 静桐在一边看得着急,逼得她不得不出声,“翧儿,出掌!” “哦!” 静桐一开口,许平分神,而南宫翧葶听话一掌打了出去。 好巧不巧又是刚才的伤口,许平吃痛,面色难看。 “踢腿!攻右肩!” “啊?哦!” 长腿一个侧踢,许平两脚打颤,步伐乱了。 “扫堂!” “好。” 好字刚落,面前的人就倒了,摔得有些惨烈。 挠挠脑袋,傻乎乎的先和师傅对视了一眼,南宫翧葶才俯身伸手。 她刚才听着师傅的指令,没来得及多想,每一招都使足了全力。 “哥?” 许平反手将人一把拉住压在地上,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拍打着许平的手臂,但对方没有要放了她的意思,南宫翧葶呼吸不顺,脸一下红了。 “放开她!” 静桐手一动,许平整个人就飞出去了几米,吐了一口鲜血。 “翧儿。” 拉着她起来,仔细地检查一番,确认她无事,静桐才安心,“我们走!” “可……” 目光看向倒在地上的许平,南宫翧葶面露踌躇,静桐不想她再和他有一丝接触,扶着某人的腰,足间轻点,一下飞离了现场。 不行,果真还是得要去看一看,落地后,南宫翧葶再三恳求静桐,望着她奔走的背影,静桐的心就像久未浮动的水面起了一圈圈波澜。 世间最打动人心的,大概是一个人纯粹的善良吧…… 跑回了空地,人已经不在那,南宫翧葶又急冲冲地去敲许平的门,没人开,门外喊了几声,也没回应。 唉…… “哥,你听我说,你可记得要吃药,师傅她也不是故意下手那么重的。” “那个,输了就是输了,你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呢,不至于为此就过不去吧。” 又拍了两下门,“你听到没啊!” 在门口碎碎念了会儿,确定里面的人不打算理她,南宫翧葶才离开。 他只要稍一用力,衣袖下的袖弩就会弹出,终究还是忍下了,外面没了声音,她走了。 今日之耻,来日定让她十倍奉还。 擦掉眼角掉落的泪,喝下了药,躺到了床上,许平想,他再也不需要念及一丝丝南宫翧葶给予他的情分,再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南宫翧葶回来后,闷声不响,她不断反思,今日是不是自己做的过分了。她又不是不了解她哥,打小敏感胜负欲又强,小时候她学什么都比他哥哥要快一些,轻而易举就能获得长辈们的青睐,说爹后继有人更是他们总会挂在嘴边的话,起初她也没觉得什么,时间久了,慢慢注意到许平的一些不对,他的沉默,眼里难掩的失落,他夜半的不懈努力,他为了练云游三现,那会儿每天几乎不睡,大概也只是想要爹夸她一样的能夸一夸他吧。 她随便学会的招式,他要那么努力才能赶上,当年为了让她哥哥在这个家可以不那么辛苦,南宫翧葶为此才做了一个特傻的决定,她开始堕落了,偷懒,挥霍无度,还假意染上赌瘾,娘亲的鞭子都没能让她动摇过做个纨绔的心意。 至今她也未开口和人说过这个秘密,话说要不是如此,也不会被她老娘一顿暴打领到默云轩,重遇她的漂亮姐姐。 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静桐蹲在某人面前,“怎么了?想什么?” “师傅,你说,快乐怎么就那么难呢,对于一些人来说。” “翧儿呢,对你来说,快乐是什么?” “活着,家人,朋友,当然非常重要的,师傅你。” 甜甜地牵起静桐的双手,“师傅呢?” 盯着她看,好想知道师傅的快乐里有没有自己,唔……应该会有的吧。 静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翧儿的快乐,还真是简单呢?” 简单吗? 雨竹加急的信件总算是送到了铸心山庄,读了信,静桐就匆匆出门找南宫正和兰姿芮说这件事,眼下,她必须回去,那么,调查暗器的事只能多拜托南宫正他们了。 谈完了眼下紧要的事情,兰姿芮似乎还有别的话要说,就单独把静桐一人留在房间。 静桐猜的到她要说什么,她俩之间的私事只会和一个人有关。 “阿嚏” “丫头你是着凉了?” 木头叔叔体贴万分,从木柜里取出一块花色毯子,给南宫翧葶小心的围上。 “慢工出细活,别急!” 木头叔叔品着他的花茶,坐在木墩子上,颇为欣慰地瞅着小丫头拿着小刀一刀刀认真地雕刻着,眼一皱,嫌弃,“你这刀下得深了。” 见丫头在犹豫要不要丢了再重刻,还是心软哦,赵岚夋茶杯一放,手一伸,“拿来。” “谢木头叔叔。” 木头叔叔可是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南宫翧葶有幸得他相助,接下去就顺利很多。 “快洗手。” “咦?” 看着圆桌上的菜,南宫翧葶觉得有些奇怪,“爹娘今天没叫我们吃饭。” “是啊,我做的菜。” 嗯?有古怪! 被她盯着有些不好意思,静桐推着某人出去,“快洗手啦,你肚子不饿,等下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啦好啦,我饿死了都!师傅做的饭菜,我一定会吃光光的。” 快步跑到门外的井口,打了一桶水。 眼眸低垂,一声轻叹在心田。 ※※※※※※※※※※※※※※※※※※※※ 翧儿是善良阳光温暖的人呐,but 许平同学怕是一条路走到黑了,你们说小翧儿什么时候才会放弃这个哥哥呢! 又轮空了,加上过年难得休息一阵,所以更新大概让很多人不能接受,之后要有了榜单一切应该会正常吧。 -------------------------------------- 又是新的一年!愿大家一切顺利。 然后只能在这里说的话,希望今年自己就不要再那么忧伤啦,世间无解之事很多,解不了便解不了吧。无人理解便就无人理解吧! 第55章 她不见了 喉间滚动,静桐望着那个活泼的背影, 眼眶猛然涌上了湿意, 猝不及防的一滴泪。 一个回头,被某人看个正着, 顾不得擦干手上的水, 匆匆跑来,“师傅,你怎么了。” 南宫翧葶紧张地问,她想抹去静桐眼里的泪, 奈何一手的水, 急躁地先甩了甩, 然后直接擦在身上。 “你干嘛!” 多大的人,跟个孩子似的, 静桐见她将手里的水都蹭在胸前的衣服上,衣服上一摊水迹, 斥责了一句。 扶着静桐的肩膀,南宫翧葶不死心继续追问。 静桐抹去脸颊的泪,翠然一笑, “没事。” “年纪大了,难免多愁善感。” “是嘛。” 半信半疑, 某人也没敢多问,今晚师傅真有点反常, 不过没事, 她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 “我们进屋吃饭吧, 师傅。” “好。” 回家的几日,两人每回晚饭都会和爹娘一起吃,南宫翧葶着实想念她在默云轩夜夜给静桐送饭的日子,宁静的夜里,只有她们两个。 这顿饭静桐完全按照某人的口味做的,看她张口没停过就知极其对某人的胃口。 “喝口汤吧。” 没多想地接过,咕噜咕噜地连喝好几大口,将嘴里的饭菜一道吞咽下去,呼……舒服了! 舔了舔油腻的嘴,见盘子里的菜都被自己吃得干净,南宫翧葶摸着鼓起的肚子,称赞静桐的手艺,又说,“师傅,回默云轩换翧儿给师傅做饭吧!” 桌子下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脖子上青筋微现,打着哈欠的某人这回并没有注意到师傅的异样,揉了揉眼睛,好困,一股强大的困意势不可挡。 扑通~ 某人头一低,整张脸埋在了饭碗里。 叹了一口气,静桐坐到南宫翧葶身边,温柔地托起她的脸,脸颊上,鼻头上,额间,下巴,都粘着米粒,好笑又可爱,一粒一粒地取下塞进自己的嘴里,双手捧着她的脸,凝视了好一会儿。 又一声叹息,静桐打横将某人抱到床上,解了外衫,拉过被子给她盖紧实了。 视线始终在某人的脸上舍不得移开,此刻静桐她才发现,最最舍不得和小家伙分开的是自己,近一年半的相处,她真是喜欢极了眼前这个孩子,闭上眼,一个轻吻落在了南宫翧葶的正额。 晚安,翧儿,好梦…… 南宫翧葶确实做了一个美梦,在梦里,她又亲到了师傅的红唇,自打上回偷亲,加上木头叔叔点拨后了然了心意,某个家伙就开始心猿意马做各种羞羞怪怪的梦,见她侧着身子,两腿夹紧被子,双手抱紧被团,嘴嘟得老高了,还会发出邪笑。 要不是阳光刺眼,可能这个美梦,会一直做下去。 从床上坐起,展开双手,伸了个懒腰,舒畅,等下,怎么那么安静啊? 南宫翧葶撩开床帘,叫了几声师傅,不见回应,才下床,走了两步,想到师傅说过不准她赤脚在地上走路,又坐回床上,乖乖穿好袜子套上鞋子,什么时辰了,阳光未免也太刺眼了。 “小姐,你起了。”丫头见里面有动静在外头唤了一句。 “嗯。” “要不要传午膳?” “什么?” “是啊,小姐现在都未时三刻了。” 我的天呐,自己怎么会一觉睡到下午,还睡得那么死,屋里不见静桐,问了身边的人,也都不清楚,不安与烦躁。 “爹,娘,你们看到我师傅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南宫正有些摸不着头脑,小丫头黑着脸,这是又发生什么了。 “娘呢?知道吗。” 南宫翧葶盯着兰姿芮,在等着她的回答。 “不知道。” 咬了咬唇,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南宫翧葶匆忙离开,她想还是先在府里找一圈儿,或许,能找到,哪怕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女儿走后,南宫正看了下妻子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你昨儿个跟静桐说什么了?” “啧,你个大男人打探女人间的事。” “我不是,这不是,现在……唉,我看翧儿挺着急的。” “南宫正你想说什么,你是想怪我吗?” “不不不,为夫哪有这个意思。” 前院没有,后院没有,花园没有…… 哪里都没有,不知是跑得太累还是心里着急,两眼突然一片漆黑,南宫翧葶跌坐在石阶上。双手抱膝,慢慢缓过来,她仔细地回想,昨夜,师傅就好像有点不对,然后…… 日落前,船靠了岸。 远远望着对岸,心里不是滋味,她的小家伙应该醒了,要是发现自己将她一人留下,她会不会很伤心,会不会生自己的气儿。静桐想到此,心微微泛疼。 “姑娘…姑娘,这马你还要不要?” “要,银子你拿着。” 骑上马,一路飞驰,待默云轩的事情解决后,再赶去铸心山庄看她。 师傅是不会无缘无故丢下自己的,一定有原因,也许这就是她哭的原因。 有些好笑自己的女儿将自己拦在屋里不让出去,好似拦住她就能找到静桐一样。 问了几遍,娘亲还是不肯开口,虽然不甘心,但,师傅要是离开了铸心山庄又还能去哪儿呢,定是先回默云轩了。 “既然娘亲不愿和孩儿说实情,请恕孩儿先行告辞!” “站住,你要去哪儿。” 头也不回,“娘亲何必明知故问!” “南宫翧葶,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娘亲,和你娘说话,这个态度,敢问我是欠了你什么嘛?” 南宫翧葶停在门前,没再走一步,只是头依旧没有转过去看着她娘。 双手握紧拳头,“娘,孩儿要回默云轩。” “我若不准呢?” “为何!” “舍得转过头看我一眼啦!” 南宫翧葶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明白眼下和她娘亲起冲撞没有任何作用,“娘,对不起。” 小丫头懂得先服软了,兰姿芮欢喜之余立马又有些生气,哼,小混蛋八成也是为了再见到她师傅,才想以退为进和自己谈条件了。 南宫翧葶也知她的小心思躲不过她娘亲的双目,但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呜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嘿呀,你个死丫头,哭什么。” 想她这样自己就会服软,抱歉啊,你娘我可是心如硬石。 起先以为是这丫头使计,直至她先哭得要岔气了,兰姿芮总算心有不忍,扶起哭累了坐到了地上的某人,“翧儿,好了,你别再哭了。” “我…我我……要师傅,我……我我我就要她,我……” 这嘶喊声,谁听了都会于心不忍的。 “够了!你再哭,以后你都别想再见到她,永远!” 哭声骤停,小脸全是泪痕,委屈巴巴。 总算清静,没完没了了还。 “娘,你到底和师傅说什么了?” 兰姿芮看她小嘴一抽一抽的,真令人欲笑不得,此景和当年重合了,小时候她也因为她的漂亮姐姐不见了,哭得魂儿都快没了,只是随着时间不也过来了。 “你真想知道。” “嗯!” 那日,兰姿芮留下了静桐,她没有委婉,直接责问了南宫翧葶脖子上的伤,尽管已然痊愈,但任何一个娘亲都会保护自己的孩子,这么大个意外,不能不当回事。翧儿不懂,静桐作为师傅不能不懂! 静桐从没想过推卸自己的责任,再次叙述了当日之事,诚恳表达了歉意。 “你可知现在的形势?” “嗯。” “现在风口浪尖,她要跟着你回默云轩,我怕万一,你明白吗?” “我明白,兰姐姐。你放心!” 兰姿芮没有说得很细,只是告诉某人江湖近来不太平了,让她留在庄里保平安,这是她和她师傅都希望的。 这是你们希望的,但却不是我想要的。南宫翧葶心里有了计划! “你,别想着出逃,我会找人看住你的。” 兰姿芮抹去南宫翧葶一脸的泪,“脏死了,回去把衣服换了。” ※※※※※※※※※※※※※※※※※※※※ 有个部分没写清楚,兰姿芮不是质问而是责问静桐,事发经过之前南宫翧葶中毒时就知晓,但她还是在意静桐没有保护好南宫翧葶这点。 还有纪念我的第六次轮空,有谁可以在文下鞭笞我嘛?这样全靠自己死撑好辛苦! 真的,除了榜单,哪里还能安利文T_T 第56章 酸酸涩涩 兰姿芮没有和某人开半点玩笑, 果真布了天罗地网, 全天候地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南宫翧葶这些天都躲在她木头叔叔那换一清静, 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终于接受了静桐一声不响离开的现实。 虽说接受了, 可一想到心里还是酸酸涩涩,比嘴里的菠萝还酸。 酸得她整张脸都紧缩起来。 “不好吃?” 瞧见她这模样,赵岚夋忍不住逗趣到,“你这样丑死了, 都成丑八怪了。” 嗔怪地瞥了他一眼,继续抓了一块吃, 还是酸,但就是要把它吃掉。 执着的小丫头, 赵岚夋看着她宠溺一笑,说要去给她调颜料好让她上色, 说完就先爬下楼了,又留下某人一人,对着旁边的两个小木人, 惆怅矣。 师傅应该回到默云轩了吧! 闲暇时不可控地就会去想她, 想念一旦开始,就刹不住脚。 怪不得会说什么一日不见兮, 思之如狂。 啊, 师傅到底在做什么呀, 好想和她待在一起, 她会不会有危险, 想着想着就暴躁地揉搓自己的头发。 “披头散发的小怪物,这几种颜色够了吧,别瞎想了,来,找点事儿做。” 某人被拽着下了榻,不恼不怒,木头叔叔讲得在理,还是忙点好。 只是总也要想办法不能一直待在这儿干等着师傅回来找自己,比起等待南宫翧葶还是更喜欢主动出击,瞄了眼身旁正在给木花上色的人儿,打起了她木头叔叔的主意。 “天罗地网的那些人里,木头叔可有熟悉的?” 嫌恶地蹙了下眉,那帮子人他怎么会熟悉呢,“我可对他们没兴趣,哪儿会花时间和他们打交道。” “也不知你娘怎的会把他们招进府里,哦…对了!”转头看了眼小家伙,“话说回来她还真有先见之明,防着她的大姑娘去见情人呢!还不就怕你吃亏嘛!” “去死!” 死木头叔叔,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也亏得赵岚夋,南宫翧葶才总能转移一些注意力,见小丫头笑了,他也放心些,感情不就那些事,她俩能不能成最后不还是要看缘分。 “别乱动了,我漂亮的衣服上可不能蹭上这些颜料,你快画你的。” “哼,让你乱说话,下回还敢不敢。” “不敢了,我错了姑奶奶。” 丫头片子还真没大没小,瞧瞧她这小霸道样,就不晓得她对她情人会是个什么模样。记得上回匆匆见到丫头和她师傅站在一起,怕是在她亲爱的师傅面前不敢那么猖狂吧。 派天罗地网去盯女儿的一举一动,委实让人觉得夸张些,南宫正也弄不懂姿芮为何如此,毕竟当年将他们纳入府邸可不是想要他们做这些事,不是大材小用嘛。 在她面前踱步来踱步去,吵得她根本看不进书,每次都要用那么烦人的方式吸引自己,“你想说什么呀?” 讨好地走到妻子的面前,南宫正双手撑在书桌上,看着兰姿芮,“天罗地网要不就撤了吧。” 弱弱地说了句。 眼也不抬,“她来求你了。” 兰姿芮就知道小家伙会去找她那老爹,对待女儿的问题某个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非要扯自己的后腿。 “没有,翧儿没有,几天来人都没见到,肯定是生气着呢。” 乖女儿肯定是以为自己和她娘“同流合污”,连带自己都不被她待见了,真是天大的冤枉。 “哟,你急了。” 放下书,抬眸看某人,“她,可会攻心呢,你可守好了,别动摇啊,好不容易把人留下来你不高兴。” 高兴啊女儿陪在自己身边当然会开心,只是孩子她不开心,总觉得心里有愧,南宫正支支吾吾,想来是说服不他了,不过心里的疑问也不想再隐着,“你说当初你把人送走,现在又巴不得她俩再也不见,姿芮,你也不是小气之人,莫不是怪静桐思虑不周导致翧儿受伤,其实咱女儿我们也知道,这事真不能完全怪她的。” “不是。” 还用他说啊,那不过是她的一个借口。 “你就没有觉得她们俩太好了嘛!” “啊?” “噢哟,我的夫人呐,你还在吃味呢,你要这么吃孩子的醋,为夫也要吃醋了啊。”南宫正隔着桌子去抱兰姿芮,老夫老妻了,还是腻歪得很。 “放开我!” “不放。我不要!” 这个笨蛋到底知道些什么,脑袋里这些年来怕也就剩下浆糊。 “你可知我爹我娘的事?” “略闻是因为一个女子,哎哟,你爹也是晚节不保呀……” “滚开!” 问的时候也还有顾虑,想试着和他聊聊一直压在自己最心底不敢说的事情,兰姿芮就不该信某人的脑子,“你走走走走,别待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烦死了,去,图纸的事查出来没有,查不出就别来找我了。” 把人轰走了,顿时安静了。 兰姿芮也是在很多年的以后,偶然的机会,才明白了为何当年她爹会对南宫正的大哥见死不救。缘由却不好开口和他说,梗在她和她公公间的刺才会一直剔除不了。 “翧葶应该不会的吧。”喃喃自语,兰姿芮甩甩头,想甩开这些烦心的思绪。 塌陷的房屋,令欧兰心下一惊,感觉到背后有一股真气想她袭来,她转身抽剑,剑身断裂还割裂了她手臂,血腥味很快散开来。 很久,没有再看到这个人了。 她扶着受伤的手臂,看着眼前的人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然后摘掉了她的帽子,神秘的面纱揭开了。 “是你!” “很意外?这几天不是追我追得很起劲,特地出现让你看看。” “怪不得……”怪不得很久都没有看到她了,原来她就是…… “不错嘛,怎么,你以为你寻了一出安全之地,我就不能奈你何了?”舔了口嘴角,继续说,“你以为把那小毛孩放到默云轩,真的就安全了?” 看着受伤的人追命似的飞奔,她嘴角一勾,耳朵似乎听到什么声响,隔空飞起了地上的断剑刺向了丛林深处,“切,不自量力!” 第57章 我的娘子 铸心山庄, 每天早上都在上演追人大赛, 南宫翧葶一个腾空, 双脚刚着于屋顶,小步快跑, 侧身回旋,又落于地面,穿梭在每个院落,边跑边注意上面跟着的那个黑影, 又一个跃起,直接跳过围墙, 回了自己的屋。 卸了铅块,坐在床上揉着自己的脚踝, 该死的,追那么紧, 让她无所遁形,而自己就算是天才也根本不可能短期就练成清风飘影,否则就不信摆脱不了他的追踪。 木头叔叔帮她的小翧儿打听过, 天罗地网有八人, 就不清楚她娘亲到底派了几人来盯她。 一人都尚且应付不了,若还有其他人, 她岂不是插翅难逃。 狠狠地揉了下酸疼的脚踝, 不行, 她不能泄气, 要想快点见到师傅, 一定要找到破解之法。 秋茉将她之前从尸身上取出的暗器依依呈现给师傅,和静桐两人细细核对,一样不差,能和图纸上的对上。 所以,到底是有人找到了公孙利的图稿还是发现了当年留下的东西? 铸心山庄的铸剑师左杨有说过这批暗器材质年代久远,那是不是代表…… “先把东西收起来吧,好生保管着。” 静桐思绪万千,但隐隐地觉得一切源头还是在于家村。难道那个淳朴的村长当初对自己还有所隐瞒? “我要去趟于家村,你们……” 话未说完,欧兰和雨竹破门而入,“什么事?” “小石头不见了。” 欧兰一直以为神秘人是个老头,个不高驮着背声音沉,今日那人解下黑袍才见内里真章,神秘人就是念殇,是嗜血残酷的小女孩。 “如此说来,她很有可能是阎魔教的人。” 静桐想她会觉得眼熟应该是有道理的,最后一场大战,她也有参与,混乱中也许见过她。 “不管她是谁,先要找到小石头。” “不急,容我想想。” 静桐劝欧兰要镇定,对方掳人又及时告知她,还表明了身份,定是有用意的,想她暂时不会拿一个小孩怎么样,又让雨竹选一批人,先搜索附近也许能藏人的一代。 欧兰在众人的劝慰下渐渐恢复了理智,念殇极度残暴,要真想报复自己不听她的指令还和她下令要杀的人站在统一联盟,就不会单单带给她一个讯息。 “看来,她是想和我们玩上一玩。” 这场游戏,怕是早就开始了,静桐眯着眼睛,神色严肃。 自从小石头不见后,念殇也没了踪迹,每日派出去寻找的人从未带回来好消息过,镇上又恢复到原来正常的生活,没再死人,欧兰却心急如焚,她觉得人越晚找到,出事的几率就越大。 “你不要担心,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一定会的。” 幸好,还有她在。 小欧蹲在欧兰的面前,又宽慰了几句。 “其实不见得是坏事,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人海茫茫,只怕日后再难相遇,只求她能好好活着,要是不能,我……” “不会的啦。”小欧拉住欧兰的手,目光柔和地望着她,“人海茫茫,你不也找到了我,而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嘛,姐姐。” 在这般艰难痛苦的情况下,小欧肯认回她这个亲姐姐,无疑是最大的安慰,两人抱在一起,小欧放下了心防后,开口叫了好几声姐姐,用力地抱住她,欧兰任由眼泪不断掉落,她说的对,小石头一定也会平安无事的。 并不奇怪小欧告诉自己欧兰是自己的姐姐,雨竹很早就发现了欧兰对小欧的关心,现在想来是因为这层关系啊。 “你不失落?” “失落?” “你不是一直很疼她,而今人家可有了亲姐姐了啊。”秋茉打趣道。 “多个人疼她,是好事啊,我看你才在吃醋吧。” 雨竹回敬了一句,“不多说了,我得和她们一起出去寻人。” “也许人已不在临川了呢?” “那也得找啊,师傅这几天都不眠不休去找人,我们总不能放弃。” 秋茉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嘴角笑意明显。 客栈,段一心路过她哥房间,里面一直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想要推门进去,正巧遇见了上楼的段一凡。 “哥哥。” “大清早的又要往哪里跑啊。” 这个妹妹,前段时间可安分了好久,乖乖待在屋子里哪也不去什么也不做,段一凡就知以她的心性忍不了多久,那个什么意中人,大概是抛之脑后,都过去了。 他当然也不希望他妹妹为情所困,“也好,你也该出去走走,但还是老规矩,随从不能甩了他们。” “好,就让废物们跟着,反正都不顶用。我随意啊” “你呀。” 段一凡也是怕在月城过于引人注目,才不敢带着高手。 走了两步,回头,稀奇古怪的眼神看着段一凡,她说,“哥哥不会藏了女人在房里吧。” “你瞎说什么呢?你的脑袋都在想写什么?” 段一凡赶着他妹妹下楼,段一心越想越觉得她猜得可能没错,调侃道:“想不到哥也是近女色的。” 面色一黑,段一心见了立马闭嘴,“好啦,不说了,走了。” 女色?段一凡无奈笑了笑,曾经沧海,怕再也难以动情。想到什么,又吩咐小二送一份早点到他房间。 “客官,你的早饭。” “放下,出去吧。” “是。” 听到下楼声,段一凡迅速地打开衣柜,将桌上的几个包子塞到她手里,威胁道:“你敢喊,我就拧断你的脖子,听到没?” 她点头了,他才解开她嘴里的布条。 “快点吃。” 段一凡烦心,念殇不明所以就扔了这么个人给她,有的时候觉得自己也不过是她的棋子,因为她从来也不讲明她所有的计划。 南宫翧葶摸透了,白天应该就只有一个人盯着自己,府里也好,街道上也罢,只要不出月城,她不会阻拦自己,期间有试着去码头,那人没对自己出手,不过劈了人家的船而已,害的码头上的人现在看到她避之不及。 故意绕来绕去,哼,南宫翧葶想他不是喜欢跟着嘛,就跑死你! 某人的坏心思也不少,盯她绝对是个苦差事。 “小姐,你看。” “是他。” 要不是有缘分,怎么每回都那么巧呢?段一心按耐不住,走了上去。 “喂!” 嗯? “又是你!” “什么叫又是你,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你那相好呢?怎么没看到,哦,不会是把你甩了,有新欢了吧。” 南宫翧葶面部有细微的变化,大概是想到那日和师傅共游夜街,她看着面前的人认真回复,“我说过了,她是我的娘子。姑娘言辞再这么不尊重别人,下回我绝不客气。” “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 段一心挺着胸,直接往前去,不停地靠向某人,逼得她不得不一路往后退,南宫翧葶皱着眉没有再多言。 “来呀,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凑近他的耳朵说,段一心媚然一笑。 “姑娘,望你自重。”跳开一步,将距离拉开,她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可真浓,南宫翧葶有些嫌恶地在鼻子面前扇了扇。 “你,你太过分了!” ※※※※※※※※※※※※※※※※※※※※ 上了近十二小时的班,不过还是码了一章,算不错了,挺好! 赌一把,明日会有榜吗?又很怕有榜也是要把我扔到首页,连个点击涨不了的地方。 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愿意拼命码字呀,忧桑T_T 第58章 总会想她 段一心被南宫翧葶疏远淡漠的态度, 伤了心, 急红了眼, 这个混蛋就那么不待见我?每回见面都要气她! “切,你以为我那么想看到你, 别自作多情了。谁叫你挡了我的道。” “如此甚好。” 某人让开一步,礼貌回应,“姑娘先请吧。” “你,可恶。” 跺了跺脚, 段一心也拉不下脸死缠烂打,提步就准备离去, 手腕被人握住了。 南宫翧葶像是学会了变脸,一扫适才的不耐烦, 满目和煦,温柔得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玩笑而已啦, 别生气。”说话间手就搭上了段一心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呢, 要收敛点脾气呀大小姐!” 这这!大小姐! 婢女见自家小姐一脸羞涩状地依偎在那个少年的怀里, 又不敢多说什么,小碎步跟上他们, 被大少爷看到就完蛋了呀, 挨板子的还不是她。 “哈哈哈哈, 那叫月明客栈。笨蛋!你都不认字的嘛?” 合着住了那么久, 她还不清楚客栈的名字!月明客栈临近古街, 岁月悠久,牌匾的题字也不是现在的汉字,她不知道又有什么奇怪的,她又不做学问,要了解的那么透彻。 “不许笑!” 霸道地捂住她的嘴巴,南宫翧葶一刹那愣神了,双目盯着眼前的人却又感觉是透过她在想另一人。 “你干嘛那么看着人家?” “我没有。” 我不是想看你。 糟了,她是不是误会了,不过眼下也不是能解释那么多的时候。南宫翧葶是临时起意,要利用段一心,逃脱天罗地网。 她娘亲虽派天罗地网盯她一举一动,却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当然有一条件,绝不可出月城。 她不怕死的多次尝试去码头,结果害的好几个船家的船只被毁坏,即使有赔钱给他们,但现在看到南宫翧葶大多会退而远之,不会再做她的生意。 家里也好外面也好,只要她人还在月城,就难逃脱她娘亲的五指山,她太了解自己了。 本想出来联络几个以前的狐朋狗友,指望他们估计也很难,总也是个办法。不过段一心的意外出现,反倒给了她新的思路。 快速地用大脑思索了一遍月明客栈附近的街道,哪儿一条会是去码头最快的。 还有最紧要的,如何分散天罗地网的注意力,至今都估算不出他们到底有几人,不能大意。 “等一下!” “怎么啦?” “想买件衣服,你要一起吗?” 指着成衣铺,南宫翧葶已然有了打算。 出手始终阔绰,连包了好几十件衣服。段一心笑称她是月城的大户,还说怎么会有男孩子也那么喜欢买衣服。 “还是你原来的衣服贴身啊,不觉得这件衣服肥了点?让老板改改吧。” “不不不……我……我是说我挺喜欢的。” “额……你呢,这里有你喜欢的衣服吗?我买给你呀。” 毕竟等下还得靠她,今儿能不能成也就看她了,还是先哄哄她。 “真的吗?” “当然,还能有假,快去挑衣服吧。” 段一心还真是不客气,这架势怕不是要把店里所有漂亮的衣服都收走,南宫翧葶百无聊赖地坐在店里的小凳上,时不时瞅一眼外面的天色,催也是不好意思催,这丫头倒是快点啊,别回头天都黑了。 坐着等,昏昏欲睡之际,她终于选好了。 “好啦,走,结账。” “你的银子够不够?” 现在关心起她的银两,买的时候就不见收敛,南宫翧葶嘴角扬起,“放心吧,这点银子我还是拿的出的。” 段一心想一定是当时她的笑容太过明媚,她才会晃了眼,动了心,着了魔。 只是她一口一个娘子,当真已了婚配,自己总不能给她做妾吧。 “喂……” 她发什么呆呢?南宫翧葶在她面前双手晃了晃,召回了她的魂儿。 “还不走,不是要请我喝茶?” “啊,嗯,我们走。” 去到月明客栈,就说明好戏儿要开场了。不知怎么的,南宫翧葶觉得自己有些兴奋,果真让她得手逃离了天罗地网的追踪,是不是也证明她是个高手中的高手,哈哈哈哈。 冷静点,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南宫翧葶正襟危坐,做出一副支吾其词的样子,微微皱起的眉头令人见了就要升起怜爱之心。 段一心立马猜到她有难言之隐,咳嗽两声,房间里的其她人都退下了。 “你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会帮你的。” 面前之人还是很真挚的,南宫翧葶心里有一丢丢羞愧,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狠下心肠,也没那么夸张,因为确实是需要她的掩护帮忙,“说来话长。”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好,那我就告诉你,我被坏人跟踪啦。”压低声音,夸张地口型,让人无法怀疑,段一心也跟着放小了声音,大幅度地点点脑袋,“是谁呀,在哪?” 手指向上一戳。 喔,懂了懂了。 那怎么办? 嘴型张大,段一心干脆不发出声音,南宫翧葶心下被她逗趣到,继续说,“你的人儿能不能借我几个呀?” 啊? “我自有办法,你先找几个与我体型相差不多的,穿上与我身上相同的衣服,绑上与我一样的发髻。另外,你能不能再去厨房帮我要两块肉,大但不能过厚。”南宫翧葶用手比划着让段一心大致心里有数。 放心,她说完就快速下楼。 不一会儿,手里就拿来两串肉,“我已经让他们都去隔壁房换衣服,扎头发。” “谢啦。” 接过她手中的肉,迎着她诧异的目光赛到了自己的前胸后背,走到铜镜旁,侧身看了几眼,嗯,还挺贴合的。 又问段一心借了许多胭脂水粉,回忆之前秋茉师姐给雨竹师姐化的妆容,勉强画了一下,将脸涂深一个颜色,白白的粉也不知是用来干嘛的,就抓了把撒在头发上,头发散开,灰蒙蒙的。 另一房间的十几个人,也都装扮完毕。 南宫翧葶最后帮他们修调妆容,为了能让他们和自己更贴合一些。 弄完这些,她就细细嘱托,几人走这条街,几人要走哪条街,哪几个人在这个交叉口需要汇合,又在哪里分散,最后去到哪里。 反复说了多遍,确保他们都听明白了。 陪着段一心小饮了一壶茶,算了下时辰差不多,便起身要告辞。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你。” “你之后一直住在这儿吗?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的。再次感谢姑娘搭救之恩。” “我家住祁安,只要你到天运镇,问路人段家何处,他们都会告诉你的。” “好。” 先应下了,南宫翧葶一心就想快速赶到码头,上了船,她就自由了。再没有任何阻力,能阻止她奔向师傅的怀抱。 刚要下楼,段一心对门的房里传来了一些声响,南宫翧葶不想理的,脚已经下了两步台阶,可是,唉,好奇心这个东西,控制不住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手轻轻一推,门没锁。 脑袋探进去,屋里没人,很快南宫翧葶就找到了发出声响的源头。 这柜子里会是什么东西啊? 静桐的桌面收到一束头发,一抬眼窗外一个黑影飘过,她也跟了过去。 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傲然地望了一圈儿默云轩的花园,念殇嘴角一勾,“倒是个埋尸的好地方。” “你什么意思?小石头呢,你把人藏哪去了。” “这回是头发,下回就有可能是……”念殇的手指很软,被她凹成了一个可怕的形状。 静桐身上肃杀之气难以掩盖,她并不喜欢别人威胁她,见她生气了,念殇笑得更欢了,笑够了才说,“给你一天时间,将那些尸体埋在这里。” “我做了你就会放了那孩子?” “我是什么目的,你应该是很清楚的。只是你现在有选择的权利吗?不照我的话做,你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她。充满正义之心的你们,怎么也不会枉顾一条鲜活的小生命,我说的对吗?” 撞击声越来越小,仔细听还能听到人的喘息声,应该是累了,什么人会把一个大活人关在房里。 南宫翧葶从她的衣兜里翻出一跟细丝铁条,试了好几下,才把锁给撬了。 一打开柜门,两个人都惊住了。 小石头怎么会在这里? “这一碗,拿到小姐房里,你晚点再过来找我。” “对了,一定要盯着她喝完!” 千钧一发之际,南宫翧葶冲到面前,果断拴上门栓,随后推开窗,抱住小石头,跳了下去。 和手下交代几句,段一凡转身就要推门入房,他马上发现门被锁了,暗叫不好,放下手里的汤匙,一脚踹开了房门。屋里,柜子打开了,窗户也被人推开了。 该死的!往窗户下看去,很快锁定了南宫翧葶。 他也跟着从窗户跳了下去,带着个小孩谅那人也跑不远,敢从他房里救人,胆子很大,抓住那毛头小子定要他好看。 南宫翧葶感觉到身后人追了上来,抱紧怀里的人,跑到闹市里。 ※※※※※※※※※※※※※※※※※※※※ 翧儿能逃脱吗? 明天继续约不?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晴晴 1枚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59章 回来了呀 人声鼎沸的闹市, 拥挤的根本挪不开步子, 但南宫翧葶还是凭借着自个儿打小就在月城街道到处溜达的这一份熟悉感, 和后面的段一凡始终保有着一段距离。 若不是抱着个孩子,她可以更快摆脱他。 小石头的事是秘密, 圣女警告过他务必看好人,眼下只能自己跟上,将人带回来。 这要是在祁安,哪儿需要他亲自追赶一个毛小子。可惜, 眼下这块地儿是月城,注定他行事需要束手束脚。 好不容易人群散开了些, 那家伙已经登上了屋顶,跳到了另一条街。段一凡也管不了那么多, 一个跃起,踩上了青瓦, 跟着跳了下去。撞到了卖菜小哥,害的人家打翻了菜篮子,免不了要拉着他说道几句。 南宫翧葶听着身后的争吵丝毫不敢大意, 能把小石头从默云轩抓来月城的人, 背后的势力一定不简单,还有小石头是欧兰的心尖尖, 她消失了, 会不会又对师傅产生什么误会?她们俩好不容易才因为小欧缓和下来的关系可别又降至冰点。 跑步飞跃间, 南宫翧葶脑海里想起来莲姨说过清风飘影的要诀, 就是想像自己如风般轻柔可以去往任何一个想去地方, 而每一次落地点一定不能只看到眼前,越远越好,悟到此境界大概需要更多的历练,南宫翧葶就想着眼前,如何能够拉开身后人的距离,要是能一下飞越两座房是不是就可以甩开他了? 逼于困境,方能开发出无限的潜力。 最后,她是怎么过来的,南宫翧葶自己都觉得神奇。脚下不停,知道过了这片儿就到码头了,就怕身后的人到时候还会纠缠不放。如今这般田地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一记闷哼,一声长叫。 南宫翧葶在小石头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恐,双手下意识抱紧她,人缓缓蹲了下来。 臭小子,这下看你还能跑吗? 段一凡和菜贩吵完,发现追的人不见了踪影,情急下又登上了瓦房,寻了两条街看到人后,不管不顾会不会伤及无辜踢落下一块块青瓦,听到小石头喊出口的小心,南宫翧葶除了将人死死抱在怀里,做不出别的反应。 好几片瓦片打在背部,还有一片甚至划开了她的右臂。 血腥味,意识的涣散,小石头的叫声…… 停歇的片刻,段一凡已经一掌劈来,肉体的难受反倒激起了某人的意志。 倒地的瞬间先放开小孩,紧接一个倒挂的后踢,踢在段一凡的天灵盖,生辰那天,静桐送的几本武学书籍,其中一本记载了各种奇怪的动作,一直也没机会试上一试。 看了眼还在不停冒血的右臂,血液沾湿了大半个衣袖,南宫翧葶无谓一笑,撕开了袖管。 双手握拳看似无力地垂放在两侧,弯着身子,眼睛直直盯着对方。 可惜尚未待她出手,天上突然降落了六个黑衣人。 齐刷刷半膝跪地。 “你们跪我干嘛,打他呀。” 说完,某人应景的吐出一口鲜血。你们少主人被欺负了务必狠揍他。趁着他们打斗期间,牵着小石头先溜为上。 原来天罗地网有六人。 怕是被自己的障碍法迷了路,才会寻找同伴的帮助吧,南宫翧葶想。 坐在船上看着远离的河岸,总算能歇口气了。 两眼皮子搭在一块儿,两岸地风景也无暇欣赏。 我的天,没看到我都累成这样,这死小孩还一直摇我干嘛?强打起一丝精神,坐起身,“干嘛呀。” “你是不是要死啦,呜呜……”小石头眼里蒙上一层水珠,可爱又可怜。 我呸,死小孩就是死小孩,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她不过是疲了,一掌就能被人劈挂了不成,她有那么脆弱吗? “好啦,你看。” 起身左抖右抖,前后掉下两块肉,船家和小石头两张惊讶地脸。 “这两块肉就送你啦,船家!” 也亏着这两块肉吸去了那部分内力! 微笑间,喉间又有一股血腥味,强行压了下去,面色并无多大变化,南宫翧葶顿时没了睡意,她坐下又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说着话。 了解到小石头被绑架的经过,怎么又是那个人,看来她就是冲着师傅来的。 希望这回她及时救出小石头,对师傅会有帮助。 “你们那么多人,看不住一个孩子嘛。” 兰姿芮气极,脑海中仿佛一根弦崩了,她越来越觉得事情会朝着她最不想发展的样子过去,媳妇很少会如此大发雷霆,南宫正不免担忧,“姿芮,这样子吧,我派些人去往临川默云轩,暗中保护着她。” 眼神示意天罗地网的人下去,南宫正又扶住妻子的肩膀,宽慰,“我们的女儿太聪明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都想得出来,换个角度想,连天罗地网都能摆脱,我们也不用那么替她担心啦。她大了,能处理好自己的事。” “早知道我就应该把她关在房里,不该给她自由的。” “夫人真是气糊涂了,管得了一时又怎能管的了一世,就从现在,慢慢放手吧。” “你倒是心宽,以后有你悔的。” “先不聊这事了,谈谈段一凡吧,他竟然在月城住了大半年,也是凑巧天罗地网的老二和他打过照面认得他,不然我们还不知道呢。” 念殇得知小石头被人救走了,也不甚在意,本来也不过是个小小游戏。 只是这段一凡怕是暴露了踪迹,就令他即刻启程回祁安,反正少英会就在眼前,好好准备。 许平恢复了身体,收拾好包袱,留书一封,和段一凡一前一后,去往祁安,他功成名就第一步就要在那座城里实现了。 孩子都大了,果真是留不住,都有了自己的想法。看到信,南宫正免不了感慨一番,就怕他行将踏错,之前为了得到静桐这孩子执念之深,言语行为间的强势,他激动间不小心透露出他内心从未于人坦露过的一些心思,无一不让他担心。 “我真担心你爹常说的那句话会一语成谶。虽然我不喜欢他,但还是不想如此。” “放心吧,阿平也好,段一凡也好,他们在月城做过什么,我都会查出来。” 尸体置于后山,很多都开始腐烂发出臭味,秋茉也问了很多次要怎么处理,静桐一直没有给答案。 捻着佛珠,沉思哀叹,未有结果。 该来的还是要来。 缓缓起身,推开门,对上了欧兰不解地目光。 静桐对着她一笑,“外面说。” “她和我说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将尸体全部埋于默云轩的花园,断不可以,后续必遭麻烦,只是若不做,念殇怕是不会甘休,如此,她又怎么对得起小石头。 “以念殇的天性,怕就是照做,她也不会实现诺言,将小石头安全放回来。” “可是你不做,保不齐那孩子连命都没了。” 欧兰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求求你了,我真的求求你了,我们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是吗?” 是啊,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也许看着大家那么难过就是念殇想要的。 “师傅!” 她怎么想得到,这个难解的局面随着某人的到来,就这么迎刃而解了。 “欧兰姐姐。”南宫翧葶放下了小石头,她就直冲冲地扑到了欧兰怀里,失而复得,最最让人欢喜。 欣慰地看着她们重聚,南宫翧葶的眼里也有了湿意,另一厢静桐的眉头却蹙了起来,某人白花花的手臂,手臂上鲜红的伤痕太过于明显。 感受到师傅的目光,南宫翧葶笑得很欢,笑着笑着适才眼里含着的泪光落了下来,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先回房休息,我给你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喉间沙哑,静桐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近看才发觉她手上的伤痕很深,当时应该留了不少的血。 目光舍不得从她脸上移开,就怕下一刻,又看不到她了。 呆呆的某人被领了进去。 ※※※※※※※※※※※※※※※※※※※※ 有人在不?明天再更一章吧!要是有人期待的话。 作者君已经无数次轮空,从上架后到现在从未有榜,也是丧到极点不抱希望了。榜单指望不上,唯有求评啦,我就不信,本文到最后完结我的评论数还超不过我的章节数了,为什么别人不论数据怎么样,都有很多很多的评论呀?写了那么几篇,这是很困扰我的一点。不知道是自己笔力太差还是文章真的毫无萌点,也许年纪大了吧一直踩不到那个点,我也是有试着去LOFTER上看一些沙雕轻松短文努力学习哦。还有最近我将言乔设置完结后到现在反倒增加了挺多收,我还挺高兴。或许我写完这篇,我真的可以把那一篇写完我要的结局。愿一切都好! 第60章 甜过糖画 静桐蹲在南宫翧葶面前, 手法娴熟地为她上药, 盯着师傅的发旋, 南宫翧葶承认自己无用,这么一会儿又有落泪的冲动, 她为了她,不顾一切地跑来,见面时方觉心酸,因为想到, 当初是她不告而别,把自己就这么丢下, 就算她是师傅,她也不能就简单原谅她。 但……现在只想好好抱抱她。 真是可恶, 明明想好了再见到她决不能轻易就理睬她,也要让她明白, 她错了。 往伤口处轻柔地吹了吹儿,静桐叹了口气,喃喃道:“怎的就伤成这样。” 好吧, 辛苦搭建的防线刹那崩溃, 南宫翧葶她认输了,听到了师傅话里的疼惜之意, 她便缴械投降, 和静桐, 她的师傅, 大概自己永远也没办法与之对抗, 认命般地将脑袋靠在静桐的肩膀,一半儿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放下药瓶,静桐张开双臂也紧紧地环住了面前的人儿,两人就安静地一直抱着彼此,很久都没人开口说话。 “不准走。” 察觉怀里的人儿想起身,某个家伙霸道地手脚并用死死圈住,无奈地拍了拍她,静桐劝说,“没有要走,你先松手。” “我不要。” “真的是要事,不可耽搁。” “我不信。” 这可如何是好,某人耍起小孩脾气,静桐也不知该怎么办,毕竟是她先伤了她的心,或许道歉有用。这孩子吃软不吃硬,哄上几句,也该气消了。 “好啦翧儿,师傅错了,不该一声不吭将你一人留下。” “哼,那你以后还会这么做嘛。” 算起来,这样子的事情也发生了好几回了,只是这回特别严重,连讲都不和她讲一声。 没有听到想要的回应,南宫翧葶急了,“你怎么不开口说了,莫不是还想再把我丢下,静桐我告诉你,你若再以为我好为借口,把我一人撇下,我……我就……我……” “你,要怎么样?” 她急红了眼,嘴打瓢的样子真是有意思,静桐望向她,不厚道地笑了。 “不准笑。” 气急的某人,一张口“咬上”对方的嘴。 砰…砰…砰…… 是两人越跳越快的心跳声。 两唇相离时还发出了啵的一声,怪叫人害羞的,某人低下头却忍不住时不时地瞅一眼师傅的脸色。 “我有事儿要交代秋茉。” 逃也似的离开了“案发现场”,南宫翧葶没有再纠缠上去,她也羞涩极了,刚才一不小心一个激动就亲上了师傅的嘴,某人一脸色相的回味了一下,唔…师傅的唇要比糖画还要甜,嘻嘻~ 笑着笑着又一下悲观起来,她担心师傅会不会看出她的心思,倒也提醒了南宫翧葶,她确实该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她心爱的师傅表明心迹,想着脸上又出现了荡漾的笑容,怎能不让人遐想,有朝一日,有幸与师傅心意相通,二人光明正大地走在人前,随心地做着两人想做的事情,那真是太幸福了。 可是,万一要是她拒绝自己怎么办? “啊啊啊!” 患得患失间,把头发先抓得一团乱。 冷风吹了一会儿,好似吹散了心里的热度,静桐抿了下唇,真是的,应该推开她的。 “师傅,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打扰你了。” 秋茉摇头,她最近执迷于研究暗器,日日琢磨到夜深。 “我来找你,是为了后山那些尸体。明日,处理了吧,火葬。” 秋茉愣了下,火葬?也是,这样子,以后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人死后不过一堆腐肉,入土为安什么的不过活人说辞,“好,师傅,你放心我会处理好。” “只是你之前不是还迟迟下不了决定吗?” “嗯,翧儿回来了,还有她机缘巧合带回了小石头。” “哦?是嘛,看来,她还真是师傅你的福星呢。” 并不反对秋茉的说法,静桐心里隐隐也觉得遇见南宫翧葶是件幸事,又说道几句,从秋茉那离开,某个家伙怕是还赖在自己的房间。 不出其然,回房后,就听到卧室里传来的均匀呼吸声,细听,呼吸间气儿有些重,想也知她为了赶回默云轩,有多累,衣服和鞋子都没脱,就这么上了她的床,真是让她说什么好! 替她做完这一切,静桐想床既然被某个家伙占了,她也只好去佛堂打坐一晚。 “不要走。” “嗯…嗯……师傅……” 手腕被一道不小的力道牵住,呢喃声带着些哭腔,三两下就让静桐心软了,没多想,就着某人身边的一些空隙,躺了过去。 今晚看不见月亮,卧室里马上漆黑一片,某人满脸的坏笑自然也看不到了。 像八爪鱼一样黏在静桐的身上,四肢使劲地盘住她,身下人但凡要挣扎,某人就坏坏地用受伤的手臂去压制,还会哭戚戚地直喊痛。 “南宫翧葶,你是不是根本没睡。” 嘿哟,傻子才会回应呢! 吃准某人铁定不说话,静桐也不是好惹的,扭住她腰部一把细肉,掐住她的软肋,不怕她不吭声。 “哎呀呀,疼疼,松手,快……” “从我身上下去,否则我就不松手。” 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某人就要蹬鼻子上脸,可惜,静桐还是低估了某人脸皮的厚度。 “哼,我就不……嘶……” “就不……唉哟,嘶……你再掐我,我就亲你。” 她说完,静桐很快就感应到某人的鼻息,怕了她了,松了手,扶住某人的头,“不许再胡来了。” “哦。” 听话地躺回了师傅的怀里。 赵岚夋自打小丫头走后没人和他聊天一下空虚寂寞,那丫头走得急,两个木偶都没来得及带上,也是他好心,不忘帮她再加工加工,死丫头现在软玉在怀,可开心坏了吧。 不成,他也得找点乐子,难得有一回他不窝在他的木头小屋,去府里四处走动去了,他那碎嘴子,说得人心烦气躁,于是被轰到了铸剑房。 “我告诉你,之前就觉得这味道我铁定在哪闻过。” 此话说了不下二十回了,可每当问他在哪闻过,他就只会说别急,再等等,我想想。 这老小子闲下来烦人得很,“你还是回去捣鼓你那些木头吧,别坏了我的图纸。” “老左,哎呀你别瞎动。” “我的地方,还不能动你了。” 说着就摘了他脸上的图纸,折叠好放回原处。 “等一下,我想起来了,这纸上特有的一丝味道,出自平遥古都的灵虚观。” 灵虚观吗? “我早说那拂尘道长不简单!” 兰姿芮早年就和南宫正辩驳过,阎魔教教主安隅是他一手带大的,后来出事,他推得一干二净,说他一心向道,从未有过邪念,恕她难以相信。 “姿芮此言为夫可得为道长再讲几句,拂尘道长武学修为之高,当今武林怕也只有我师傅能与之一战,可惜他老人家已驾鹤西去,他呀就是个武痴,顶多对武功执迷了些,伤天害理的事道长是做不出来的,他要是个坏人,而今哪儿有这般太平。” “而今太平?”兰姿芮反问。 说是说不过妻子,但南宫正还是坚信自己的看法,“你说,他当年为了安隅一事,自断双腿,以示清白,也是为了替他徒弟赎罪,为夫还是相信那些事情与之无关。” “哦,当年安隅妖言惑众善迷惑人心,武林中很多至高的武学秘籍都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夺去,可是他本人却绝非顶尖高手,他要这些来何处?” “人心不足蛇吞象嘛,好了夫人,为夫又没做错什么,我俩怎么就吵上了,此去数月,我们得珍惜今日还能相聚的日子。” 嗔怪地拍了他一下,说得那么可怕干什么。 “阿平真的和段一凡有关系。” “唉。”南宫正叹气,兰姿芮替他揉着太阳穴,“头疼了?” “没事,此去古都离祁安也不远,希望我这个当父亲的能劝他回头是岸吧。” “嗯。” 兰姿芮劝慰几句,让他放心,家里有她。 一觉睡得安稳,醒来精神气儿都回来了,南宫翧葶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静桐听到动静,也很快坐起,两人散着发,温柔地看了会儿对方。 “等一下,做什么?” “我要去于家村。” “我也要去。” “好。” 去于家村只是去问些事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饿吗?” 南宫翧葶摸摸肚子,空空如也,想念胖婶儿的包子了,口水都要掉出来了,“我去食堂拿早饭。” 跳下床,穿好衣,上了房,飞走了。 动作一气合成,静桐笑笑,也起身穿衣,不稍一会儿功夫,某人就回来了。 轻功有进步 “来吃吧师傅。” “你回来的很快,没和胖婶儿聊两句?” “回来了,我们有的是时间聊天,但我不能饿着我的师傅嘛!” 任何时候,都是师傅为重,师傅永远要放在第一位的。 “笨蛋,你有没有洗漱?” 饿死了哪儿还顾得上,被师傅美眸瞪着,某人无奈放下啃了半口的包子,跑出去漱口洗脸。 ※※※※※※※※※※※※※※※※※※※※ 。。。 第61章 又去于家村 清早的微风带着花香, 食物美味, 更有喜欢的人儿坐在眼前, 南宫翧葶心里雀跃,舒畅,满足, 脸上的两个梨涡就没有消失过, 她想要好好享受眼下片刻的安宁。 又塞了个包子到她手上,静桐见某人的那张小嘴,吧唧吧唧地就没停过。 到手的包子南宫翧葶没有犹豫, 张嘴就咬上,眯着眼对静桐说好吃。 “好啦,别噎着, 慢点吃。” 喝了口米浆, 南宫翧葶吞下口里的东西, 着急地说:“师傅,你也再吃点,竹篮里胖婶儿给我们拿了好些吃的呢。” 就不知为何她说这话要带着一股骄傲感。 “吃不完,便先放着晚些时候再吃, 你呀,真是个馋嘴虫,还想都吃光不成,你也不看看你的肚子。” 师傅那么一说, 还真是, 腰带都觉得系得有些紧了。 不过还能再战一番, 南宫翧葶又拿起一大玉米,一掰为二,分了一半给师傅,“路途颠簸,来回也耗精力,我们还是吃饱点。” 得了,理由总是找的很充分,为了那么点吃的。 “那就上路吧。” 去马厩挑了匹适合她的马,静桐与南宫翧葶二人就上了马,目的地,于家村。 不着急赶路沿途的风景正好能欣赏一番,骑在马背上看着临川的大好河山,南宫翧葶还是感慨,“到底是临川大些。在月城根本就看不到这样子的山川河流。” “是啊,临川的山河大气壮观。”静桐的目光重新回到南宫翧葶身上,“原本我该带着你出来走走,临川又岂止这一处儿美景,可惜,太多事儿耽搁了。” “为时不晚啊,回去后有空我们就去吧,也别叫上别人,就我们俩,偷偷地。” 某人的小私心暴露无遗,她就是要和师傅独处,像现在这样没人干扰,多好! “你呀!” 两人继续闲谈着,有各种话题可聊,某人好几次逗她师傅开怀大笑,聊了会儿又回到正题,南宫翧葶说,“之前我们在于家村也没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啊?一个个都把师傅你当大恩人,神佛那样供着,不像是做戏。” 静桐也从未觉得于家村的人对她的感恩是假的,只不过,事情的各种曲折,当初问村长时,他怕是隐瞒了一些关键,而当时大家都深处悲伤的氛围中,她也没有多想,没去深究其中细节。 如今想来,还是有些悔的,绕了那么一大圈弯路又得回到原点。 “可谓水到渠成,冥冥中自有定义,师傅无需苦恼。” 没想到小家伙能是说出这样的话来安慰她,“不错,有慧根。” 两人不约而同加快了速度,看来都有默契想要在午时赶到于家村,这样晚上也能赶回默云轩。 再次来到于家村,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房屋也好,人也好,时间或多或少总能治愈一些什么,两人牵着马,相视一笑,彼此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村长听说了两人到于家村的消息,很快就出现在二人面前,非要牵过她们手里的马,一会儿又询问她二人是否用过午膳,推拖不过,只得到村长家吃上一餐。 “老婆子,我们的大恩人来我们家作客啦,快!去杀只鸡!”刚进屋,村长就冲着里面大声吆喝。 “不必如此,村长,我们简单吃些就好。你们不用忙活啦!” 那人根本不听她们说,见老婆子不回他,自个儿就丢下二人跑进去了。 摊了摊手,南宫翧葶表示她也没辙。主人不在,两人只能直直地站着,“唉哟,村长还真是热情,令人不好抗击。” 静桐只警告某人待会儿控制好自己的食量。 村长老婆的手艺虽比不得胖婶儿,几个家常菜还是做得很地道,否则某人怎么会忘了师傅的警告,一不小心又吃多了。 村长见南宫翧葶吃得开心,又说要拿酒,“地窖里有坛未开封的女儿红,小翧儿姑娘想不想尝一尝。稍坐,我给你拿来!” 喝酒?不行不行,直摇脑袋,村长只当她客气,就要起身去拿。 “等一下!”静桐手快地按下村长,不忘给某人一记眼刀,某人头低得低低,不怪她嘛,她就是又饿了。 “翧儿年纪尚轻,不宜喝酒,我怕她醉了,我一人抬不动。” 注意到某个家伙怀疑的小眼神,“怎么,你吃那么多,谁扛得动你?” 吼!师傅坏!人家根本就不重! “算了,既然静桐姑娘开口,我这老头子也不能强人所难。” “村长,你家还有地窖?” “对呀,里面放了些酒啊干粮之类的。” “还有别的吗?” 静桐的目光直盯村长,想从他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只是村长始终坦然未有异样,反问,“除了这些还能放些什么?” “村长,那别人家有吗?” 南宫翧葶适时地插了一嘴,她那天真无邪的表情,一下打破了静桐给出的紧张与压迫感,村长耐着心的回答,“我得想想,有地窖的也就那么几家吧。” 这时坐在一旁儿不肯和她们一桌吃饭的村长夫人开了口,“姑娘要是感兴趣,可以带你们去看看我们家地窖。是吧老头子?” “对对对。里面要有喜欢的东西,你们就拿去。正好,我还愁着送你们些什么。” 南宫翧葶和师傅眼神交汇,见她微微点头,她说,“那敢情好啊,有劳啦。” 饱饭后,陪着村长夫妻二人又说了些家常,南宫翧葶听村长说到这两年来他是怎么努力让于家村恢复原本的样子,心下感动万分,她今天一来,从村民的脸上眼里都能感觉得出来村长的用心。 说到动情处,村长忍不住流下热泪,“唉哟,现在都挺好,要是我儿还在,该多好啊。” “又提这作甚,当着姑娘的面,多大岁数了还哭也不害臊。”收拾着饭碗,静桐看得出村长夫人嘴上强硬但其实在强忍着哀伤。 “不准我说,回回说都得跟我生气,对对,也怨我,都怨我啊!” “你够了!”丢下抹布,就走了。 “甭理她,妇道人家就这样。” 村长夫妇俩的家事,南宫翧葶和静桐不好多插嘴,只能言语上安慰几句。 “没事儿,你们难得来一趟,咱说点开心的事。” ※※※※※※※※※※※※※※※※※※※※ 说好要更的,下班回来匆忙赶一章,猜猜下一章会发生什么?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蓝移 1枚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62章 陷入险境(一)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这样, 吃饱饭后坐一会儿就开始打盹儿, 一声声响亮的鼾声传出, 南宫翧葶觉得很不可思议,上一刻他们还在谈天说地呢, 她想要靠近去看,被静桐及时揪住耳朵,拽了回来。 “嘘…别捣乱。” 才没有! 南宫翧葶吐吐舌头, 老实了。 “要喝酸梅汤嘛!” 高亮的声线, 惊了南宫翧葶二人,大娘看来是恢复了情绪,笑容满面地拿了两大碗汤到她们面前, “解热,缓解疲劳的, 来!” “不用不用,我太饱了。”某人直摆手, “师傅喝, 给她给她。” 只会卖师傅,哼! 碍于情面,静桐接过, 喝了一大口,汤汁顺着她的下颌不断向下流, 南宫翧葶想也没想伸出食指, 试图拭去, 全然不觉得这个动作有多暧昧。 吸吮着自己的手指, 看着师傅,怎么了呀? “再喝点,姑娘。” 大娘又催了几句,为了压下心底南宫翧葶给她的异样酥麻感,静桐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口直至喝完。 “这碗儿也喝了吧!” 大娘把原本要给某人的那一碗儿放到静桐手里,推着她的手往她嘴那送! “别客气,静桐姑娘。” 好热情! “你真不喝?”挑着眉看旁边的人,见她推搡两下,心里一恼,干脆就闭目全喝完了。 “这就对了。”大娘收回了碗,又问了句,“还要不?还有很多呢。” “不不不不,我看我师傅是够了。不能再要了!” 瞪着她,算小混蛋有些良心还能跳出来帮自己说话,刚才让她喝得时候怎么躲得远远,怕是不喜酸味。静桐跟着说了句:“不用了,不如给村长留些。” “给那老家伙作甚。对了,你们不是想要去酒窖嘛,死老头子说了得给你们拿些东西。” 两人随着大娘下地窖,地下阴冷,南宫翧葶哆嗦着抱着手臂跳步跟着她们,“大娘,你叫什么?” 冷就算了,前方两个人也不讲话,显得气氛更寒,南宫翧葶开始问些寻常问题,毕竟此行也是带有目的,师傅可能有顾虑亦或是怕打草惊蛇,才只字不提,不提不问只靠二人摸索,怕会是阻碍重重,所以就随问问,瞎猫碰到死耗子也说不定呢。 “我姓孙,跟着村里的娃子喊我孙大娘就行。” “哦,那您不是本村人啊?” “不是。” “那您本来哪个村的,离这儿远不?” “也不算远,我们以前住在深山里。” “哦……” “那咋就嫁给村长了嘞?你当初看上他哪点了?” “有啥看得上看不上的,不就年纪到了就该结婚。” 静桐默不作声,一路听着某人八卦的小问题,自幼看着父母恩爱,常听其父夸耀他是怎么和其母亲相爱的故事,南宫翧葶难以理解一般人的婚姻也不奇怪。 “那您开心吗?” “开不开心有什么重要的。” 她还真纠结起这个问题,开不开心不重要?从不曾见过,不知对方样貌秉性就贸然嫁过去,托付一生,怎么会有这么荒唐又可怕的事啊。 “你们在这儿停一停,老婆子有个东西要拿给你。” 思考中的某人愣了会儿,刚想说不用客气,转眼人已经不见了。 “师傅,你说……师傅!” 南宫翧葶扶住摇摇欲坠的静桐,努力地拖住她的身体,而怀里的她像是被泄了气一般,怎么也站不住,急得看向她,“你怎么了,师傅?” “动…不…了” 连说句话都要用尽全力。 无助感,焦虑感,理智在慢慢地抽离,天旋地转,南宫翧葶抱着静桐一起跌落到地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逼近,搂紧师傅,南宫翧葶圆目瞪着前方,咬紧后牙槽,强打起精神,竭力让自己的脑子转动起来,可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还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亲切好客的大娘,刚才还是那么和蔼淳朴的一个人,现在的脸上怎么带着一丝残忍戏虐。 “你们也是冲着那些东西来得吧!”她先开了口。 孙大娘边说着话,边围着二人打转,她接着说,“本来也没想把你们真的如何,谁知你们也不推脱,跟着进来了,我们酒窖里的一些东西,你们当真看得上?武林正派也不会好意思要老百姓的东西吧,你们说呢?” “那跟着进来做什么,因为好奇?别开玩笑了,酒窖能有什么稀奇的。” 糟糕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中了别人的圈套了,一步步落入对方的网里,既然成了别人网里的鱼,对方也不知给师傅下了什么药,眼下怕是只能拼个鱼死网破才有生机吧。 手指上有微微痛感,低头,发现是师傅在用指甲扣她,对上她的眼神,看出她不想让自己冲动,南宫翧葶将头靠近,凑在师傅耳边轻声说,“放心。” “你给师傅的酸梅汤里放了什么?” “软骨散而已。” 是担心师傅的武力过高?南宫翧葶认真打量起眼前的人,她不加掩饰后的身形步履,果然是个会武功的人。又估量起自己和她交手赢得把握。 “想问我怎么不劝你也喝了那汤,呵呵呵,小丫头,你觉得你会是我的对手?” “所以,那些东西确实在这儿。” 南宫翧葶把握住话语先机,立刻又补了句,“否则你不必煞费苦心。” “怎么,你很想知道?” “怎么,你二儿子的死,难道没有令你日夜都睡不好觉吗?” “找死!” 脖子被正面掐住,南宫翧葶依旧抱住静桐,眼神先安慰一下怀中之人,而后目不斜视地望着掐住她脖子的人,“咳咳咳,说中了你的心事,不管怎么……样,你为的是……什么,伤及无辜都是不对的,放了我们,你还有回路可…可走。” 某人也是倔强,不肯服软,涨红了脸还要继续说,“我们来这里,默云轩的人都…都知道,要是我们回不去,你…你以为你逃得过?” “呵!” 孙大娘松了手,笑了起来,“好啊,倒是让他们来找找!” 南宫翧葶意识到不对,打横抱起师傅,可没走两步,底下的板一下抽走。 “寻不到人,没有一丝蛛丝马迹,他们又能如何。蠢!” 望着恢复的地板,孙大娘不屑地说了那么一句话。 ※※※※※※※※※※※※※※※※※※※※ 如约写完! 明日或后天会再更新,下一章会写多一些!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晴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陷入险境(二) 漆黑一片, 不停地往下滑像是没有尽头, 南宫翧葶本能地抱紧师傅不让她受伤, 她们都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们的会是什么? 感应到前方有微光,该是到头了!南宫翧葶做好准备, 但身体还是没有控制好,整个人飞了出去! 还好,不是万丈深渊。 皱着的脸埋在师傅胸口, 南宫翧葶想说屁股真是好痛, 受不住伸手偷偷揉了几下,哎呦她太瘦了,屁股上都没点肉。痛感不那么强烈后才她抬首看着静桐, 师傅看上去依旧沉着镇静的模样,给她全身检查了一番, 幸好没有再受什么外伤,只是这软骨散虽无大害, 过了一定的时辰未解对身体还是有伤害, 某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绝不可让师傅留有什么后遗症。 环顾四周,铜墙铁壁, 什么都没有,又往上看去, 难不成要抱着师傅从刚才掉下来的地方往上爬, 不说可不可行, 即使她能爬上去, 上面的出口早被孙大娘,啊呸,那老巫婆给封住了。自己又没师傅的功力,怕是十掌都劈不开来! 可真难死她了。 小指微微波动,勾着某人的手心,“师傅,你想说什么?” 南宫翧葶双手握住,紧张地望着静桐,“不舒服?” 没有,不是。 见她稍稍晃了下头,某人心里放心些,又见静桐薄唇微张,立马乖乖凑过去,“冷…静…” “嗯,师傅,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为了师傅她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南宫翧葶再次观察周遭的环境,上口的路已堵住,而长明灯尚未熄灭,说明这里不是完全的密闭空间,一定还有别的出口,刚才老巫婆必然是动了什么,脚下的板才会移除,那么这里会不会也暗藏着什么机关。 看到年下眼里的认真专注,被她始终抱着的静桐更是心安,她比谁都清楚,她的翧儿聪慧至极,眼下困境,对于她不过是次很好的历练,她完全相信她,能破了这个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们总算是离事情的真相有近一步。 “师傅你看,前面的每块地砖上都印有图案,都是花啊。” 静桐继续听她说,“额…我看看,这是翠雀,这个是昙花,风铃草……甘菊……然后是……” 听某人报了一连串的花名,她懂得还真是挺多,静桐视线也看向了地面,明明每块地砖上都是差不多的图案啊,到底怎么认出来的。 地砖上的图案全部扫了一遍,南宫翧葶站起身将师傅往身上提了提,目光凝重地盯着她的面孔,要是她估算不对,就怕到头来应了那句老话,一步踏错,步步错,满盘皆落索,南宫翧葶不是没见过那么些暗器,万一真的踩错触动什么暗箭的话,她哪怕拼死也要先护住师傅。 到底生死攸关,如何不恐惧? 看着她面露惧意,看着她望向自己后强行扬起了嘴角,看着她红了眼眶,毕竟还是个年方十五的少女啊,所以静桐才总会犹豫,一来希望她成长羽翼丰满,一来希望她永远天真无邪,多么矛盾。 “我快十六岁了,这一年过得还挺快!” 某人动情起来的声音都是沙哑的。 “师傅,翧儿十六生辰的时候,想和你说些话,那些话儿翧儿其实憋了很久了。就想师傅到时候能仔细地听我说。” “好了,我们走吧!” 地砖上的花朵全部开于秋天,除了一品红,它生长于冬季。 南宫翧葶带着静桐一个跃步,踩了上去,果真有问题,两人踩上去后,板砖下陷,还能听到咔擦咔擦的声音,地底下有什么在动。 闭着眼默默祈求上天,可千万别冒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喀嚓声突然没了,定睛一看,面前的墙面何时转出了三尊石像,而脚下塌陷的地砖也已恢复原来的位置。 一二两尊石像位置很近,但二三之间却隔得很远,看上去这两座石像间像是还有一尊。 第一座石像雕刻也怪吓人的,身形巨大,模样令人惊恐,应该是个武夫,第二座那笑容妥妥的是个佞臣,第三或者说是第四座是个孩童,至少相貌纯正。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吧! 对了,他们的手里,应该是有东西的,可是是什么呢,还有到底有没有第三座铜像。 祁安 段一凡对许平照顾有加,他一来就住上了祁安最好的客栈,祁安作为最富有繁华的都城,哪哪都是诱惑,才来没几天的许平,很快爱上了这里。 “住得可习惯?从这望去的风景很漂亮,跟月城完全不一样吧。” 段一凡过来见许平一个人呆望着窗外,调侃一句,又说,“以后,你就跟着我在这里打天下吧。” “许平唯段盟主马首是瞻。” 扶起地面上的人,笑说:“你我就无需多礼了,带你出去走走。” 和段一凡并肩走在祁安的道路上意味着什么,许平当然懂,意味着从此以后,他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人们看了他都会敬重他,他再不是一个默默无闻,可怜兮兮的寄生虫了。 “对了段盟主,南宫蕴那老家伙的事,我出行前已安排妥帖。” “哦,是吗?说来听听,一直都没问过你,你对付他的计划。不过……”段一凡话锋一转,“还是要先留着他口气儿。” 天落剑的下落还得从他嘴里撬出来。 不知道思考了多久,感觉到手臂的麻痹感,用力地再把师傅往上拖了拖,动了下反倒来了灵感。 翠雀,昙花,风铃草,蓝雪花……甘菊都长于秋季不错,唯独甘菊是白色的,其余都是蓝紫色,嗯,应该是这样的,抱着师傅又跳了一步过去。 这回南宫翧葶睁大了眼睛,她确实猜对了,只是石门转动太快,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是否别有洞天,转出来的石像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比之她右边的二位好看太多。 某人一下笑了,让静桐有些好奇,朝着她的视线看去,对着个石像傻笑什么。 “师傅,我想我们能找到出路了!” 四尊石像皆已出现,三尊石像都是正面看向了自己,而仙女石像虽然也是正面,但实际她的视线是望着地上,等下这是什么,小小凸起的一块儿? “这个是什么花?” “彼……岸……”静桐开了口。 彼岸花,花开彼岸,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传闻彼岸花是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魂们一个指引与安慰。 “我记得小时候大人都说彼岸花是指引通向幽冥之狱的。” 南宫翧葶又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了,开心得太早了! 碰还是不碰呢? ※※※※※※※※※※※※※※※※※※※※ 大概都会觉得本章无聊吧!怎么感觉周二了,马上周三一过,又可以品尝那揪心之痛。周四真是永远也过去不的坎 第64章 陷入险境(三) 南宫翧葶踌躇着进退两难之时是静桐坚定的眼神给了她勇气, 额头抵住她的, “师傅, 就那么相信我吗,嗯?” 语气和目光都透着极致的温柔, 这么近的距离,静桐嘴角小小的弧度她全部一览眼底,南宫翧葶知道, 她的心又不可控得蠢蠢欲动了, 勾起嘴角,再往前些,两张脸几乎要重叠在一块儿, 呼吸开始加重,南宫翧葶吞咽下口水, 尽力克制,“我想亲你一口可以吗?” 你看, 这样子她可不算是趁师傅之危, 占人便宜。 “唔…师傅不开口就是同意喽!” 还可以这样的!? 什么鬼,混账家伙,静桐瞪大了眼, 想用力地挤出几个字眼,可惜她要说的都被某人的唇给覆盖掉了。 有些事情是不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被她亲, 其实诚实地讲静桐心里从来也不讨厌, 只是她从小到大的认知令她觉得不能如此, 她们是女子又有师徒这个身份在那摆着,明明是逾越了,但真要和某人辩驳为何不可如此,怕也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何况每说出一点,都能被某人强有力地反驳掉! 然后事情就渐渐变成这样,从起初浅吻额头,再后来偷袭脸颊,严肃说过一次后某人有段时间收敛了一小会儿,然后现在变本加厉地直接亲上她的嘴,这,这怎么就这样了? 谁能知道啊。 害羞,慌乱……静桐觉得她有些晕眩,是软骨散在发挥它的功效吗,还是…… 好在某人也不敢唐突,大力地啵了一口,没有敢停留太久。 亲嘴大概会上瘾吧,南宫翧葶为自己“无礼”行径很好的找了借口,还有师傅的唇看着就很诱人啊,不行不行,都什么时候了,不能想着这事儿。 甩头亦是要甩掉这些杂七杂八的念想,亲了一口师傅,她的心确实平静了不少,她们两个鲜活漂亮的人儿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她们这般年轻还有大好的以后,她甚至还没有表明心迹。 回旋而上,飘然地坠落在彼暗花上,石面摩擦的声音,“师傅!看。” 有一道石门缓缓地移开了,石门后面全是泥土的气息,感受到脚下泥泞也看不到光,但好在南宫翧葶的衣袋里有一颗闪闪发光的小珠子,她摸了出来,扣在静桐的腰间,多少能看清点路。 之前集市里淘来的小东西想不到能派上点用场,早知道当时那颗白亮的大珠子她也该买下,不过当时也料不到会有此一灾难,路并不好走,加上南宫翧葶抱着静桐抱了很久,体力早已不堪,走不快也正常,阴风阵阵,两腿都开始打颤,“唉哟…嘶……好痛!” 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你…没……” “没事没事!嘻嘻~” 某人露出大白齿,继续走着,想她们掉下来滑了那么长的距离,恐怕还要走很远才能到出口,也不知外面是什么时辰了,更不知这出口位于哪里。 两人脱离了危险地段,静桐也可以凝神运功试着去解身上的软骨散。 “都这么晚了,她们怎么还没回来?” “不然我走一趟看看。” 静桐她们去于家村后欧兰也一直在回忆当时于家村一事,和战雄几次不欢而散的谈话里,她想到了些细节,那会儿于家村里应该是有内应的,战雄他们行事一步一步都在那人的计划之内。 要真是如此,静桐二人此一行恐怕是有危险,欧兰提起剑决心和雨竹一起跑一趟。 “放心吧姐,我和小石头等你和雨竹师姐回来。”小欧抱起小石头说道,“小石头,我们去找秋茉师姐玩。” “小欧一年下来长大很多呢,以前她一定会吵着一起去的。” 雨竹看着小欧的背影感慨一句,转头又对欧兰说,“今年她成年,到时候我们得好好地给她办一办。” 默云轩数月来被一片阴影笼罩着,大家许久没有开心热闹过了。 走不动了,膝盖嵌在泥地里,双目开始混沌,唯有双手还高高地举着,不让师傅落地,南宫翧葶竭力保持平稳,静桐运功到最后阶段,她不能分心,心里默念,翧儿你要挺一下,很快我们就能出去了。 “好冷啊,师傅……师傅……” 某个小可怜呢喃着唤着师傅,呜~ 她要撑不住了。 在某个小可怜彻底倒下前,静桐恢复了部分功力,翻转而下,扶住了南宫翧葶,她的手臂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眼皮已经搭上了,呼吸声好重,想来是累极了吧。 “翧儿。” 叫了声将人扣在自己的怀里,轻抚过她的发,纵使心里满腔柔意怜惜,也要先带她离开,没多想地背起了南宫翧葶,静桐感觉到她的身子好凉,一股的不好的感觉涌上心来。 静桐拿出腰带里的那颗放光的珠子,咬在嘴里,这样一来,光线更清楚些,背着某人尽可能得步履快一些。 “翧儿,南宫翧葶,你醒一醒,你别睡。” 听不到背后某人的回应总让静桐有些害怕,为什么感觉她的气息越来越弱了,静桐的内力在逐渐恢复,飞步前行,要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师……师傅……” 走了一段,身后人断断续续开始说一些话,她的身子从刚才的寒冷变得炙热,“南宫翧葶!你要不要紧?” 怎么烧得如此厉害! “师傅……师傅……静……静桐……” 某人哭音持续地喊着她的名儿,脚下不停,静桐忍不住侧过头看着她肩上昏迷状态下的脸,南宫翧葶看不到,此刻含着明珠的静桐有多美,否则她的小嘴肯定得夸的她师傅红了脸。 “静桐…嗯,师傅,咳咳,静桐,翧儿好喜欢你,喜欢你呀。” 说着说着还委屈上了,嘴巴嘟着,泪也滴落下来。 翧儿,我们马上就要到出口了。 夜尽天明,两人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白,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阳,静桐心里一松,“你看,日出啊。” 地道里看不真切某人的脸色,又或是刚才还没现在那么严重,一丝血色也没有,吓的静桐赶紧将人放到地上,手指去探她颈间气息。 “不行,不可以,南宫翧葶,你……你不能……” 静桐过分的悲伤才让她没发现四周树木里都隐藏着人啊,确定其二人的位置,他们纷纷退散。 南宫翧葶裤管上的血迹明显,静桐一把撕开,伤口触目惊心,这个笨蛋,被咬的那么严重,为什么要装得若无其事,还对自己笑,还抱着自己跑了那么久的路,她是笨蛋嘛,她不要命了嘛! 抬起她的右腿,先封住她的穴道,希望毒素还没有扩散,可她这样子,静桐管不了那么多,一口吸住伤口,将毒血慢慢吸出来,南宫翧葶有了些反应,表情狰狞,看上去很痛苦,大喘了口气儿,继续昏睡。 “对了,翧儿,你娘有给我药,她说这个血凝丸有解毒奇效。” 找出药瓶静桐自己先吞了一颗,又拿了一颗塞到南宫翧葶嘴里。 “你,你快吃呀。” 急死静桐了,她干脆俯身贴上某人的唇,伸出舌头将药丸顶进了她的咽喉,直到身下的人有吞咽的动作,她才离开。 撕下衣布,绑好南宫翧葶腿上的伤口。 静桐也不知她们现在身在哪一处儿的山腰,她抱起南宫翧葶,准备下山。 “圣女,你就这么放她们走了?” “怎么,担心她们报复你啊,但看样子,她们一时也无暇管你了。” 那烦人的家伙看来伤得不轻,念殇的脸上有了点情绪。 “属下还是要恭喜圣女,找到了出口。” “嗯,处理好之后的事儿,你就可以离开于家村了。” 孙大娘不出声,念殇盯了会儿两人下山的背影才转过身子看身后的人,“你怎么了,得偿所愿,不高兴。” “没有。” 念殇哼了声,轻功离去。 ※※※※※※※※※※※※※※※※※※※※ 有错再改! 努力码字,自己加油。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蛋团。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蛋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重伤(一) 孙大娘回家后见家里的老头子神情不对, 再三追问下才知是默云轩的人找来了问了些情况, 好在多年来他什么也不清楚, 不知情却也不是傻子,几乎日夜相对什么都感觉不到是不可能的, 老婆打年轻时就看不上自己他更是比任何人都明白,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行踪飘忽, 越来越古怪了。 “昨儿个静桐姑娘她们什么时候走的。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看着她脸色问上一句。 “吃完饭也就走了呗, 路上大概是耽搁了,或者她们有什么保密的行程呢?”孙大娘回了话,提着菜篮子去厨房也懒得理老头子是不是起了疑心, 说起疑心,或许更早的时候他就有了吧, 那又如何,折了几根菜扔到水盆里, 浑浊不堪的菜水里泛起一圈圈水韵, 倒映出模糊的影子。 背着南宫翧葶下山,静桐没走多久,遇见了铸心山庄奉南宫正之命暗中保卫小姐的暗卫, 起初乔装尾随她们去到于家村,后见其二人在于家村消失了踪迹, 便在附近搜寻。 见自家小姐伤势严重, 即刻告知静桐身份, 帮着她一起带人回到默云轩。 “轩主, 小姐伤得不轻,我等不敢怠慢,先行回山庄和夫人禀明情况,让她速来医治。告辞!” 来去匆匆,但也亏了他们,静桐才能带着南宫翧葶顺利回到默云轩。 床上小家伙的嘴唇黑的发紫,伤得那条腿肿得不忍看,静桐转过身,双手环抱住自己,心里的战战兢兢她不想让别人看出来。 “师傅。” “怎么样?” 听到秋茉叫她,静桐回身,眼神里闪烁着点点微光,她当然希望秋茉能说出某人没事的,只要喝点药或输点内力什么的,只要她能没事,需要什么她都会去做,只要她能好就好! 只是,秋茉为什么要躲开自己的目光,接着沉默…… “没关系,你直接说吧。” 静桐恢复了在她们面前惯有的师傅仪态,乍一听,她的语气真是挺冷淡的,不了解二人关系的人会以为她一点不在乎。 “毒已攻心,我其实吃不准她中的是哪一种毒,只从伤口表面来看,应该是蝎子之类的东西吧。师傅,我会先煮碗药,服下后她会舒服一些。” “好,你先去吧。” 秋茉打量着师傅的脸色,安慰的话没有说出,如若救不了那人说什么也都没用。 双臂被自己掐得通红,肉体上的疼痛却依旧缓解不了内心的疼,真的,怎么会那么疼,静桐缩成一团,长那么大,她不曾这样狼狈过。 经历不少,常年礼佛,本早该看透生死,但…… 南宫翧葶毒素侵体,五脏六腑一阵阵抽痛,她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余光瞥到了地上一小团儿人,无意识地就想要伸手去触碰。 半个身子横出了床外后,下一刻整个人翻到了地上,压到了腿上的伤口,痛得她整个人差一些完全晕过去了,倒吸一口凉气,咬着唇,强忍住要喊出来的冲动。 “翧儿,你!” 静桐眼里全是惊恐,都这样子了,她怎么还不知轻重,不安分地躺好呢,到底把不把自己的身子骨当回事儿? 情绪崩裂后的口不择言多少有些伤人,看到南宫翧葶湿漉漉的双眸,静桐讲完就后悔了。 将人扶回床上,掖好被子,“对不起。” 接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 伤口处猛烈的痛感直达全身,南宫翧葶强忍不适,摇摇头,她很想说不怪师傅,她最不想听到静桐和她说的就是这三个字,只不过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应,须臾间,某人又进入了昏迷状态。 秋茉将煎好的药送来的时候,南宫翧葶还是没醒,期间断断续续说着些胡话。 “待药凉些后,师傅记得喂一些给她,我回房翻阅一些医书,看能不能想点办法。” “嗯,拜托你了秋茉。” 师傅憔悴眼里却很坚定,秋茉忍不住问,“要是她,我是说如果啊,师傅小翧她现在的状况有些棘手,万一……” “不会有万一。” “翧儿的娘亲,医术冠绝江湖,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医术冠绝江湖?那小翧的娘会和兰楚潇有关系吗?秋茉不作声色,静然退出了房间。 拨动手里的汤勺,慢慢地搅拌,兴许是闻到了难闻的药味,南宫翧葶轻哼了一声试图侧身躲避,好在静桐及时制止了,某人昏着也不会是个安生的主儿。 凑近到她耳边,唤了她两声,人没醒,静桐看着碗里的药,红晕先爬上了耳朵,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她张口将碗里的药吞在口里,一点药渣子都没留,对着某人的嘴就灌了下去。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那么做了,无非就是把早上给她喂药丸的动作再重复一遍。 这一回情况没有那么顺利,某人微弱的神识一直不愿意将口里的药咽下去,还想往外吐,静桐双手捧着某人的双颊,令她的头不能乱动,两厢对抗间舌头无意间扫到了她的喉咙,才刺激到她大口吞了下去。 眼睛一下睁开了,却似没有焦点,某人轻轻仰头,唇又贴了上去。 嗯,终于是甜的了。 死孩子竟然出走没几日又中毒了,兰姿芮听了暗卫的描述气极更是担心万分,也不知她是不是今年有血光之灾,身体本就有毛病还不晓得多保重。 定了定神,眼下南宫正不在庄上,她一人要将一切打点妥帖。 “什么事啊,半夜敲我的门?” “公公,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会花些时日,阿正这段时间正巧也去了平遥,府上的事,要麻烦您多看着点。” 南宫蕴晃着酒瓶又吃了两口酒,答应下了,“行行行,都走都走,忙你们的事,我一老头子还算健壮,有事能担着。” “嗯,我们不在的日子,公公可千万别和二叔他们起冲突。” 眼前三分醉的人,兰姿芮真是不放心,奈何女儿还指着她救命呢,要是老爷子真作出什么岔子,回头再解决吧! “切,那家伙,我烦他,离他远远的。” 真是如此,那就好了。 “嗯,姿芮就先行一步了。” 马不停蹄,兰姿芮第二日赶到时南宫翧葶更加严重了,她昨夜还会说些话,偶尔会清醒,今日完全重度昏迷。 “兰姐姐,我……” “别说了,先出去。” 一搭脉,兰姿芮心一沉,还好她做了十全的准备,临行出发前放了那只白鸽,愿她爹能看在她的面子上速来临川。 “你呀,几年前给了我一次大惊吓,现在又来,就不懂心疼你娘受不住。” 抓着女儿的手背贴在脸上,为什么一点温度都没有。 “师傅怎站在屋外,对了,我昨夜翻了古籍,查到……师傅?” “啊,你说什么?对不起,我走神了。” 秋茉笑着说没事,进屋再说。 “不行。” 推门的手止住了,疑惑地望着静桐。 “她娘亲在里面。” 第66章 重伤(二) 小翧的娘亲到底是何许人也。就在秋茉对此好奇的时候, 门被拉开了, 见那人眉宇间和小翧有七分像, 便也知站着的人就是小翧的娘,禁不住上下打量一番。 “兰姐姐, 有何吩咐。” 兰姿芮黑着张脸只让静桐先进屋,秋茉突然想到什么准备要说,门已关了。 她是想说, 她查到了一些关于蝎子毒的记录。 “呵!医术冠绝江湖的话, 想来也是用不到了。”秋茉自嘲地说了句,甩袖而去。 “中毒很深了!错过了绝佳治疗的时机,眼下不好说。” 冰冷地丢出这句话, 兰姿芮就盯着静桐的表情,她一副五雷轰顶的样子, 连她看了都会有一丝不忍生出,也怪不得小崽子对她会痴迷崇拜那么深, 罢了, 救得了那死孩子再说。 “那…那我们,要怎么做?” “或许我输内力给她,逼出她体内的毒素, 你看,她的身子是否扛得住?” 被她诚恳的眼神逗笑了, 兰姿芮说:“就怕她受得住, 你受不住, 你可知要废多少内力方可清除毒素, 你那么多年修炼的内功不想要啦?更甚者,有性命之危。” 兰姿芮倒没想过要利用静桐的内力,没理由为救自己女儿的命儿拿另一个人的性命冒险。 “不若一试。” 静桐的眼里满是坚定。 南宫翧葶这一回出事倒不是她这当师傅的大意了,在村长家吃饭谈话时她已经察觉出孙大娘的古怪,加之后来她喂酸梅汤的热情更是坚定了静桐的想法,原本想不动声色,哪怕她们跌落了陷阱,掉落地道,她都觉得是个锻炼翧儿的好机会,她也果真不负她信任,很快地破解了地上的图案,找到了出口。 但偏偏,会在出口那被毒蝎子咬到了,一下那么严重,是她始料未及的。 所以,如果要用她的命一搏,她也是愿意的。 “算了吧。”兰姿芮的脸色没那么吓人了,再怎么人家愿意用命来救自己的女儿,也不好再冷着张脸,何况本来她对静桐是很欣赏的,只不过因为这臭崽子,变得一度有些尴尬。 “你的心意,我替那家伙心领了,我不会同意的,她也不会同意的。情况也没到那一步啦。” 静桐听了心下一松,就是啊,那家伙才没那么容易死呢。 “好啦,先找个东西能让她咬住的!坚硬一点。” 找来了一根竹管,静桐又听兰姿芮的指挥,扒开了某人的小嘴,塞进了她的牙齿之间。 “你要时刻关注她,等一下我要先把她右腿上的肿块划开,挤出毒血刮掉腐肉,她要挨不住,万一咬断了竹管,我怕会伤到舌头。” “好,放心。”静桐坐到床头,护住南宫翧葶的头部,对着静桐点点头,开始吧。 兰姿芮不加犹豫,取出小刀,麻利地割开一个口子,仅有一些血丝留下,这些腐烂的地方都得割除,刀尖往肉里钻去。 噬心的疼,非常人能忍受。 南宫翧葶一下爆开了眼睛,感觉到嘴里有东西,死命地咬住,静桐与兰姿芮二人,一人抱着头,一人压着腿,一天一夜没进食的某人,疼得想挣扎,但想动却动弹不得,太难受了。 南宫翧葶嘴里呜咽着,眼泪不自控哗哗地流,静桐就觉得她的泪怎么会那么多呢,怎么也擦不完。 “快好了吗?”代替某人问上一句。 “还要有些时候,你看好你那边。” 兰姿芮不是铁石心肠,不过她必须保持冷静,越是至亲,下手越不易,尽力让自己不受干扰,刀尖准确地往更深处去,一下刺到了某人的最痛点,满头大汗,头发湿了大片,全身经脉爆起,真就咬断了嘴里的竹管,静桐眼明手快地拿走了断了的二节竹管,拇指试图擦去她嘴上的碎末时,某人早疼得脑袋一片混沌,痛苦间,咬上了静桐的拇指! “继续吧,我没事!” 静桐咬着唇示意兰姿芮不用管她,怕女儿把人家的手指都给咬断了,兰姿芮手里不得不处理地更快一些,清除掉最后的一块烂肉,开始帮南宫翧葶的右腿放血,失血到一定量,她就不闹了又安静下来,静桐的手指才得以从她的嘴里逃脱。 大拇指指甲下面一道被咬得很深,深红色的印记,咬破处流着血,兰姿芮想过一会儿整个手指都会发紫。 “你怎么样,我药箱有药,快点抹一点上去,再吃粒药丸。” 静桐听话照做了,又问:“她,之后会怎么样,毒能彻底清除吗?” “过来,先帮我一下!” “哦,好。” 兰姿芮解开了南宫翧葶胸前的衣襟,取出银针,扎入到几个穴位,对静桐说,“麻烦运气,将这几根针推下去。” 针慢慢地没入到南宫翧葶肌肤里,静桐再看南宫翧葶的脸,发现她气色好些了。 “也别高兴的太早。只不过能延缓她体内的毒!” 兰姿芮有些疲了,替女儿伤口处敷上了药盖上一块布条,打算闭目养会儿神。 想再问一些情况,静桐只好先忍住了,“兰姐姐,要不我带你下去先睡会儿。”她一定是马不停歇地过来,一路上舟车劳顿,心里又记挂着某个家伙,肯定是身心俱疲。 “不了,我就坐在这儿看着她。她好不了,我哪都不去。” “天下的父母大多都是心疼孩子的,她这样,我哪儿能离得开。” 兰姿芮也希望,她爹要是来了见自己憔悴疲乏,也就出手救了,就怕他的怪脾气上了不肯坏了他的一些个规矩,不过,她还有一人可相求。 “静桐妹妹,笔墨纸砚可有?” 为了女儿,也顾不得他二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见到了就见到了吧。 “这封信,按地址即刻送过去。” 纸醉灯谜形容祁安的花韵楼再贴切不过,几碗酒下肚,许平早就醉得找不到南北,被几个姑娘搀扶着,一口一个公子,一口一个大爷,叫得他心都酥了,欲望在叫嚣,脑海里突然闪现静桐的脸,眼神清明些许,奈何不了贴上来的温度,很快又想到那场比武,二人给自己的耻辱,呵呵,沉沦吧,又有什么不好的。 而此刻南宫正在灵虚观的长廊里望着明月,来这的几天,他还没看到拂尘道长,灵虚观的弟子们说师父在闭关,也不知还要等多久,家里一切安否? ※※※※※※※※※※※※※※※※※※※※ 好丧啊!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晴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灵虚观 观里巡夜的小道长见南宫正大晚上孤零零一人在外, 提着油灯前来关心, 这小道长年轻但在这观里确算得上是大孩子了, 生得白净清秀,看着他让南宫正又想到了许平。 唉……这小子在祁安不知怎么样了。 “南宫庄主是有心事?” “是啊, 我此行是有紧要的事儿要询问你们师父,可不巧的是撞到他闭关。” 师父严苛,他的事他们一向不敢也不能插手过问, 对此小道长也无可奈何, 南宫正生性随和可亲,来观中几天深得这帮孩子喜欢,小道长此刻心底生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然就帮他去问问师父。 “庄主,要不明日我去试试, 就看师父他老人家愿不愿意出关。” 南宫正听闻,眼里欢喜, 连说了好多个谢谢, 本也想拜托他们,只是怕他们为难,这样子最好, 不能再拖时间了。 “客气了庄主,前些天你还帮我手指上的伤涂药, 我一直不知道要怎么感激你。” 面前的少年说完有些腼腆, 他应该和翧葶差不了多少岁, 大山里的孩子到底纯朴, 小事儿还记挂感恩于心,南宫正接过他手里的油灯,“孩子,你的住房何处,我陪你走一段吧!” 满目慈祥,简单的小小举动,轻易地就暖了少年的心,他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公子醒了?” 许平有些局促不安,捂紧被子,清醒后忆起昨夜的一些片段,面上一下子烧得一片通红,他好想立马穿上衣服,跳窗而走,不过,现实由不得他,女子已坐到床边,手里端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笑眼盈盈地叫他起来。 “喝点东西吧,暖一下胃。” “你们,对谁都那么好吗?” 女子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很快又挂上了笑容,“是啊,我们这样的女子,公子还有什么疑问。”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许平坐起,先穿上内衣,“我,没有看不起你。” 他蹙眉,毕竟自己的母亲也是红尘女子。 起身刚套上外衫,女子就贴上来帮他整理,她身上的香气扑鼻而来,许平有些不太自然地拉开距离,“我自己来就好,谢谢。” "先走了。”默默地放下钱袋子,然后跳窗而下。 回到客栈才发现段一凡坐在里面脸带戏谑,说他终于长大了,是个男人了。 许平有些不开心甚至有些愤怒,他心里觉得背叛了静桐,他明明不是个随便的人,可是事已成定局,如段一凡所说,很多男人不都这样!他想,不会有下一次了,就当作是个意外,她也永远不会知道。 “怎么了,昨夜见你还是挺欢快的!”段一凡拍拍他的肩膀,“别告诉我你不好意思啊?” “别说了。" "好,不说了,今日是你的大日子,我特地过来先恭喜你的。” “另外……”段一凡卖起了关子,轻笑地打了个响指,“有份礼物。” 随从随即扛了个盒子过来,放在桌上后又退出门外。 “打开吧。” 许平刚一掀开盒盖,就被一道亮光闪得眯住了眼,定睛一看,不可思议,又有些受宠若惊,他在铸心山庄的铸剑房待了那么些年,盒子里的刀一眼便知是上好的武器,手指轻轻地抚滑着刀身,一路向上,握住刀柄,刀比想象中的还要沉一些,许平转动手腕,小耍了几下。 “可喜欢?比武需要一把称心如意的武器,而武器有时就代表着你在江湖上的地位,宝刀配英雄,刀很衬你。” “盟主谬赞了。” “是不是谬赞,今晚你的表现就见分晓,别叫我失望哦。” 段一凡的心情很好,给了许平刀,还很有兴致地讲了讲它的来历。 此刀名为狂啸,名器榜上排名二十六,出自羚阳默家。 既然此刀出自默家,为何辗转到了段一凡的手里?许平自然不会傻傻地去问,他将狂啸送予自己,便是自己的了。不必庸人自扰想些无谓的问题。 “得此名刀,许平如虎添翼。绝不负盟主厚望。” 段一凡又拍了拍许平的背,直言自己相信他。 大早上,灵虚观里的几个小道士拿着扫把在院子里扫着落叶,见南宫正来了,纷纷与他说早安。 院子里有棵参天古树,树下有块石碑,上面的题字是初代创立灵虚观的清然道长刻下的,大意是在讲述那个时代动荡混乱,而他决心一人一剑要与恶势力抗衡到底,不成功便成仁。惟愿留守观众的子弟能够不忘其初心,将道家精神发扬光大。 咚的一声,似乎是从地下传来,南宫正蹲下身再听,却没有了。 “跟了我那么多年,我最讨厌什么,你该清楚。睡吧,好好地睡上一觉。” 转动轮椅,打开了石门。 大片光线洒了进来,地上的少年,睁着眼睛,眼中却没有了生的气息。 “南宫少侠,你别来无恙啊。” “道长!” 拂尘道长的出现打断了南宫正本想要一探石碑的念头,很快忘了刚才那一茬,跑过来就和道长叙起了旧。和道长结交于少时,随他年纪渐长,南宫正送走了很多上一辈的人儿,见拂尘道长仍然健朗,他很欣慰。 一路推着他,南宫正聊到了段一凡,说了他执掌武林以来的许多事。 “此子资质平平且心胸狭窄,难成大器不足为患。年轻的时候他就不及你和一扬。你师父当年也是看得很明白了,才屡屡将其拒之门外。不过是现在太平,他也就占了他父亲的便宜,当上所谓的盟主之位。你以为有多少人服他!也就现在的年轻人能被他糊弄糊弄。” 岂止如此,此人当年还强抢大嫂,设计谋害亲兄长,心肠恶毒至极!南宫正谈到此事,心中依旧满腔怒火,他与段一扬情同手足,若不是在段一扬弥留之际承诺于他不会伤害他的弟弟,怕早就一剑结果了他,家丑不可外扬,段卓强忍悲痛,压下了这件事,因此后来对于段一扬之死知晓真相的人并不多。 “是啊,一扬真是可惜了。好像他走后没多久,他的妻子也跟着去了?” “对,要不是顾及段伯伯,我早就将他的恶行昭告天下。” 拂尘抚上南宫正的手,拍了两下,“冷静些,事情都过去了。你此次来不会是就为了和贫道说些往事吧。” “当然不。”南宫正将道长推进了屋里,“有东西要给您看。” “信封?” “是的,道长您先闻闻看它上面沾着的味道。” “怪哉,莫不是……” “没错,正是应该出自灵虚观。” 南宫正有些激动,急忙问这一两年可有外人住进过灵虚观。拂尘微微撇过头,看上去是在思考,等了良久,南宫正忍不住又问他是否想到了些什么。 “没有!没有什么外人。”否决得彻底,拂尘还说灵虚观在大山之上,远离人群,山里一年到头也不见几个人,更别说来拜访他这小破观了,即使他时常会闭关,但弟子没他命令也不会轻易放外人留宿。 “会不会有意外,您看,我不都在观里住了快四天了嘛。” “他们都知道你呀,哈哈…铸心山庄还是威名在外的,小男孩们谁不梦想着拥有一把神剑,惩奸除恶走江湖呐!” “哈哈哈,真的嘛,唉哟,那好!待我回去就给观里的孩子们一人打造一把短剑。尤其清澄小道长,我很喜欢他!” 拂尘悄然转动了轮椅,和南宫正拉开了些距离。 当南宫正说出信封里的是什么的时候,拂尘道长的眼色突变,幸亏他的白眉浓郁又长,令人看不到他的异常,他口气平淡地问,“确认是公孙利所制的机关暗器?” “八九不离十,具体尚在调查之中。” “阿正,这东西出来是会死很多人的,贫道有生之年,不愿再经历如此人间惨事。你一定要制止段一凡,要抢在他的前面,销毁一切。” 销毁一切四个字说得咬牙切齿,南宫正只当道长和他一样,愤恨段一凡无中生事,意图破坏江湖安稳。 午后,阳光最暖的时候,某人醒来了。她不奇怪睁眼会看到她的亲娘,看到兰姿芮,南宫翧葶也就心安了,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却给屋里的两人一丝安慰。 “你怎么样。”兰姿芮边问手已经搭上了她的脉搏。 “死不了!” 啧~ 两道杀人的视线同时聚焦到自己的脸上,糟糕,说错话了,不过…… “娘亲,天罗地网到底有几个人?” 二人都没想到某人清醒后会问一个这么怪异的问题,脑回路果真与常人不一样。 “八人。” 哦……那为何当日只出现了六个。 “有两个被我派出去了,长期不在庄里。” 这样啊,想通了心里真舒畅,南宫翧葶向静桐勾了勾手,你快来嘛。 当着兰姿芮的面,静桐磨蹭着最终还是将手放到了某人的手上,被她牵住,牵紧。 她俩见怪不怪了。 兰姿芮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等下要喝药,南宫翧葶你敢嫌苦不肯喝,你就完了!” “师傅,等下你喂我吃药,好不好。” “好,你放心。” “我还要吃糖。” “好。都依了你。” ※※※※※※※※※※※※※※※※※※※※ 求评论,求收藏。 写着写着又变得比较正剧向了,我觉得剧情什么的估计很难让人猜到吧(?′?`?) 但主角的感情线一定会让她们圆满。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蓝移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甜甜的蜜饯 南宫翧葶忍受药味的模样真是令静桐看了好不心痛, 好多次她都快吐出来, 又忍住强行吞咽下去。喂完最后一口, 擦掉她嘴角边残留的药渍,就往她嘴里塞了一块蜜饯, “是不是没那么苦了。” 蜜饯的甜腻混着口腔里药的苦味变成了难以形容的味道,一直到它全部融于嘴里,才尝出了一丝别样的甜味。 “怎么办, 还是觉得苦!” 砸吧了几下嘴, 连最后的甜味也没了。 某人受了伤后的奶乖样,就像是她一下又活回去了几岁,对于漂亮可爱的小朋友你怎么忍心说的出拒绝, 静桐瞥了眼门口,偷摸着又塞了一块给她。 尝到了甜头, 就不肯停下。 扒拉开师傅的衣袋,唔…翧儿还想要。 不行了!捉住她的手, 放回去。 “你不可食太多。” 眼神警告, 可是跟某人拼眼神那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好吧,干脆不看她。 小手扯着静桐的衣服不肯放, 倔强极了,她就想再吃一颗嘛, 怎么就那么难呢! “翧儿, 今日真不能再给你吃了, 被兰姐姐知道, 该怪我了。快松手,好不好。” 好,先松手,南宫翧葶眼睛咕噜咕噜转了两下,“师傅你过来点。” 静桐不假思索就靠过去,然后某人的嘴角就扬起了,“我可以不吃糖,不过你要补偿我的。” 啊?补偿,怎么个补偿法? “让我亲一口,亲你一口我就乖乖得躺好,行吗?” 不行,可以吗? 南宫翧葶勾住静桐,满眼的迫不及待,只要静桐点个头,她一抬首一嘟嘴就能如愿以偿,那里可是要比蜜饯还要甜百倍呢。 两人就这么鼻对鼻,眼对眼的僵持住了。 兰姿芮的破门而入坏了某人的好事,原本和师傅的“持久战”,只要坚持到最后,她肯定能胜利的。 舔了口唇,心有不甘。而静桐也在听到开门声的刹那坐直,理了理头发。 氛围怪怪,兰姿芮看了她们好几眼,“你们,刚才在干嘛呀?” 视线在二人之间徘徊着,兰姿芮一脸怀疑,就觉得她们一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否则为何见到自己会是一种惊弓之鸟的状态。 “药太苦了,恶心得不行。我想多吃几个蜜饯,不过师傅就是不让,我们俩闹来着。” “对,吃多了不行。所以就……” “南宫翧葶。” 啊呀,母上大人直呼大名,不妙哦。 果不其然,下一刻娘亲就坐到床边恰好隔开了自己和静桐的距离,她的手已经在自己耳朵边,食指缓缓地刮了两下,刮的人心痒痒的,还挺舒服,眯着眼享受一会儿。 某人大意间腰一扭,牵扯到腿上的伤口,一下子透心凉的疼痛,哇的喊了声,动了下头,赶忙脱离娘亲的魔手。 “伤成这样,给我老实点!” “你吃什么喝什么,我说了算!” “还敢不敢胡闹了!给我安分点!” 兰姿芮双手撑在南宫翧葶的两侧,怒瞪着眼,某人的头往里缩一点再缩一点,最后只留了一撮毛在外面,整个脸蒙在被子里,闷闷地说了个好。 “看到没。”转过头对静桐说,“对付这家伙,就要这样,一点都不能手下留情,你要是心一软,非得着了她的道不可。狡猾得很!” “娘…” 小脸上写满了我不开心,娘干嘛呢,对师傅说这些干什么? “静桐我告诉你,她要不是伤了腿,不太好翻身,早就在床上撒泼打滚。她呀打小说不得几句,一不让她满意,就咿咿呀呀地耍无赖。没皮没骨。” 静桐只是听着,捂嘴偷笑,对此没有过多评论。 某人着急忙慌地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娘亲作甚在师傅面前诋毁自己的“清誉”,讨厌啦。 “师傅你别听我娘瞎说,我才不是这样的。我有很多好的地方,比如……” “暴涨的自信心大概是遗传她爹的吧。” “才不是的!” 暴躁中…… 房间里,相隔一天,随着某人的醒来,气氛就大不同了。哪怕开心也只是此刻,能暂时忘记烦恼也是种难得幸运。 -------- 今年的少英会比往期延后了数日,举办得是格外容重。比武之地搭建在祁安天运镇上的闹市之中也是头一遭呢,平日里老百姓们干完了活早睡觉了,今夜被那么的大阵仗吸引,纷纷出来围观。 夜空中,绽放开一朵朵明丽的烟花,许平凝视着上空,紧了紧手里的刀,他知道,等到他上场,狂啸一出,就如眼前烟花一样,能惊艳所有人。 和坐在首席的段一凡交换了眼神,许平又默默地隐在人群中。 一个响指,几束烟花齐放,气氛迅速到达了最热点,看着底下,人声鼎沸,段一凡才从座椅上缓缓站起,一步一步走到比武场的最中心的位置。 双手微微示意,大家渐渐地静了下来,都注视着这个站在场上的男人,段一凡将双手放置于身后,噙着笑,开始他的讲话。 这段话他在心里早就说过百遍千遍,今夜终于不再是演练。 千篇一律的套话说过就要开始突出重点。 “台下的各路少年英雄怕早就按耐不住想要上台来一展拳脚,一较高下,可惜段某人年事已高,人老了么难免还是要再罗里吧嗦几句,勿怪勿怪。年轻人要体谅一下老人家。” 底下都被高高在上的段盟主逗乐了。 “先问一句。”段一凡低下身,“你们中谁知道公孙利这个人?” 公孙利?公孙利是谁啊?他谁呀? 一个问题就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讨论欲,这个时候嘛,需要有人来一锤定音解开谜团,公孙利到底是何许人? “真的没人知道吗?”段一凡又问了一句。 “我知道!” “哦?”段一凡走近一步,“小兄弟上台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许平,我…来自…铸心山庄。”在人头攒动的中心,讲完一句话,许平的额角冒出了一层汗,有些紧张。 “铸心山庄啊,那敢问你与南宫正,南宫庄主什么关系啊?” “他是我父亲。” 段一凡笑得很欢,“我与你爹是老交情了,原来是世侄啊。” 轻松的借许平的口讲出了公孙利,带出了其背后庞大的机关制品。 少年人最为意气,三言两语就能挑起他们的激情,全部成为手下的棋子,段一凡想今日过后,他只需安坐在家,坐等他们一个个将他要的东西带到他面前。 至于那些老古董反对派们,还有些道貌岸人正派人,就让他们闹去,自相残杀更是喜闻乐见!省得他动手,江湖早该有新面貌了。 咚,咚,咚,鼓声四起 段一凡坐下来舒心地欣赏起今夜许平的比武,他可是个守诺之人,一年前允诺他的事就一定会实现,有时他觉得许平身上那种迫切想要出人头地的意念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要是当年有一个人肯帮他一把,又何需等到这把年纪才能拥有现在一切。 好在现在也不算太差,段一凡觉得大器晚成形容他自己再贴切不过! 守擂比许平想象中的要轻松,手里的刀越用越顺手,甚至不用他拼尽全力,对手就一个个的败下阵下,你看,老天爷都在眷顾他吧。 人就喜欢自欺欺人,许平更不会是例外,尤其这样的光辉时刻。铸心山庄,南宫正之子,段一凡的世侄,会跑来少英会参加比武的人,谁又敢说不是冲着名利二字,段一凡前些日子带着许平在市集招摇过市,有些人早有耳目,都不是傻子,谁敢把他打下台,拂了当今武林盟主之意。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南宫正怎么也睡不着,心慌意乱的出了一身冷汗,他想起了早上听到的声音,披上外衣,套上鞋子,提着蜡烛,又去了院里。 借由烛光,细看了一遍碑文上的字,没什么特别之处。 或许多虑了,南宫正走下台阶想要回房,等一下!不对! 走了两步又回过身,石碑下的四座小狮像,有一座是不是被动过了? 蹲下身用手试着转回来,不曾想石碑也跟着转开了一个口子,底下有台阶。 一步一步,向下走。 “谁?” 不远处有一团东西,南宫正谨慎地靠近,看清人脸后,他呆住了。 来不及悲痛,就听到咔擦一声,顶上的石碑复原,封死了出路。 地上的血迹干了,能清楚地认清是个尘字。 我早就说那拂尘道长不简单。 阎魔教教主安隅是他一手带大的,后来出事,他推得一干二净。 “姿芮,看来你说对了,为夫大意了。”南宫正替少年合上双目,“对不起,我害了你。” 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祁安的许平意气风发,被一群人拥着去了花楼饮酒享乐,南宫正困在密道,还找到了许多武林上遗失的武功秘籍,月城铸心山庄,今晚也发生了些小事。 而南宫翧葶睡得最踏实安稳,师傅身上的檀香味,太助眠了,临睡前央了她好多回,她才同意上床和她一起睡的。 ※※※※※※※※※※※※※※※※※※※※ 永远地热爱及尊重文字,我去画画了,拜~ 第69章 结发 南宫翧葶是被窗外的麻雀闹醒的, 睁开眼, 日光早就洒落一地, 这三天昨夜睡得最是香甜。 一切都还要归功于身侧这个人,偷瞄一眼身侧人的睡颜,南宫翧葶笑了笑, 疲懒得又眯了会儿, 两人昨夜牵紧的双手始终交叠在一块儿,唯有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才能感受到如此的平静安宁, 就好像人生终于有了答案。 其实静桐素来浅眠,也不知是不是白天黑夜地照顾某人过于耗费心神,这个点竟还没醒。 南宫翧葶时不时地看一眼旁边的人傻笑, 枕头上她和静桐的发丝交错, 她小心地抬起手臂, 抓了静桐的一根头发,用力一扯! “唉哟!” “嘶……师傅,放手,痛!” 松了手, 静桐翻身利落地下床,“什么时辰,你怎么不喊我?”说话间迅速地穿衣完毕。 “让我来。”某人摊开掌心,静桐将手里的玉簪放置于她的手心之上, 自然地蹲下身低头, 南宫翧葶极其深情地望了眼静桐, 随后慢慢地将玉簪子给她戴上,满足地喟叹一声。 “师傅。” “嗯?” “我有没有夸赞过,你很好看。” “啊?” “我是说,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子。” 门吱呀一声,兰姿芮黑着张脸,端着药进来了,碗重重地放在桌上,药水溅出了些。昨夜死小孩非要赶走她,她心里头这股气还没过去,没良心的臭崽子,她就不懂得想一想,她要留夜是为了谁,还不是怕她会有突发状况,她倒好,一个劲儿地就想她走。 “兰姐姐,你来了。” “嗯,她昨夜还好吗?” “睡得挺安稳的。” 某人郁闷,不轻不重地捶了下床板,娘亲真是会煞风景!气死她了! “你干嘛?” 兰姿芮以为她是不是又闹脾气,不想喝药了,将药碗给了静桐,“你搞定。” 南宫翧葶小口地“品”着静桐喂来的药,心思又飘了,刚才她拔下来的一根头发被她偷偷地藏在枕头下。 吞咽下最后一口苦药,南宫翧葶劝静桐先去吃早点,“娘,你是不是也没吃饭呢?正好,师傅你带着娘一起去。” “我没事的,就再躺一会儿,反正我也不能动。别担心我。去吧去吧!”说着将被子盖严实了,一副我不会动一下下的样子。 “师傅,快点,快带娘去,别饿着她老家啦。” 某人催促道。 “要不兰姐姐,我们先去吃点。” “也好。” 算她还有些良心,还能体谅到她这做母亲的一大早起来给她煎药,到现在滴水未进,“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你老实些。” 门一合上,某人就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手臂从被窝里释放出来,揪住自己的一根头发,一拔! 又将师傅的那一根取出,合而作一结,捂在心口,笑得合不拢嘴,这个样子,是不是就是以前他们常说的结发夫妻。想到结婚,南宫翧葶更是不能好了,要不是一激动就会扯到伤口,怕早就一蹦三尺高了,床都能蹦塌。 在木屋的日子里,赵岚夋常和某人说,恋爱容易迷了人心智,会变幼稚,可他要在此看到南宫翧葶这番花痴遐想之状,定只会说出三个字,她疯了! 对,不是幼稚是疯了。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她怎么就能想的那么久远,连成亲都打算好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将南宫翧葶拉回了现实,她将头发放到枕头里,然后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睛,躺好。 师傅和娘亲还真是速度。 不过,很快南宫翧葶就发现她想错了,她的娘亲和师傅被胖大婶困在食堂,一来兰姿芮是小翧的娘,孩子在她厨房打下手那么久,她娘来了,肯定要好好款待,另一面嘛她也是非常担心小翧的伤势,拉住二人问个详细。 “是你啊,秋茉师姐。” 来人消无声息地掀开被子就检查看她的伤口,一下引起了某人的警觉,睁眼才发现是熟人。 秋茉没有多言,细看了一遍伤口的形状,随后搭上某人的脉搏,还让她张大嘴巴。 “你是谁?” 兰姿芮进门见秋茉伏在自家女儿身上,以为她要伤害她,护崽心切,一把将其拉拽开来。 肩膀好疼,秋茉皱眉,但丝毫没有将来人放在眼里,“呵,在默云翧还会有不认识我的,我还没问,你是谁呢?” 双方火气都很大。 “秋茉!” 静桐出声制止,秋茉的脾气她很了解,她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再横生出什么误会。 “额……娘啊,她是我秋茉师姐,她是来看我的,你别那么凶嘛!师姐,她是我的娘亲。” “哦……原来是伯母啊,失敬了。”秋茉行了个礼,面上依旧傲然,转头对南宫翧葶说,“小翧神秘的家人,终于出现了呢。” 南宫翧葶讪讪地笑了笑,显然两个人都没忘记那次并不太愉快的聊天。 “是啊,缘分一到,这不就见到了。师姐,我也并非要刻意隐瞒什么。” “娘。”南宫翧葶对兰姿芮又作了一次解释,“师姐也懂医术,她是来给我看病的,你当真误会了人家。” 双手用力撑起了上半身,对秋茉说,“我替我娘给你道个歉,她是心急了深怕我再出什么意外,才会草木皆兵,绝对没有针对秋茉师姐的意思。刚才的事,别放心上啊。” 南宫翧葶也是怕她娘拉不下脸,于是她来开这个口,反正她脸皮厚嘛。 静桐站一边,见秋茉沉默着一直不回应,某人也强撑着身体等着她说话,心急,作为二人师傅,她不会偏帮任何一方,只是不想误会扩大,刚要张嘴说几句,却听到兰姐姐发声了。 “不好意思,秋姑娘。”她说。“是我的错,不该没弄清楚状况就随便出手,差点伤了你。”兰姿芮的态度软了下来,说得也很诚恳。 女儿能首当其冲,替她说话道歉,兰姿芮甚感欣慰,不过她娘又不是个做错了还死不肯认的人。 秋茉冰着的脸,有了丝情绪,眉目逐渐舒展开,“小事一桩,我不会放心上的。” “我看了她的伤口,觉得是被赤焰蝎子所咬。”秋茉面向兰姿芮毫无保留地说出了她的怀疑。 “赤焰蝎子?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闻所未闻。” “此段时间,翻阅古籍而知。” “可治否?” “书上没有说怎么治疗。” 兰姿芮没有继续追问中此毒的人会有什么症状后果,沉默片刻,强打起笑容,看向床上的人,“放心,你外公还有外婆,马上就会赶到。” 他们,都会来的吧…… “外公外婆?真的假的?” 每年一次,兰姿芮会带她回药王谷见她外公,不过外公生性冷僻,二人见面少交流当然也不多,感情谈不上有多深,平心而论,南宫翧葶还是更喜欢和他爷爷闹着玩。 至于外婆,那可是从出生到现在,只听过却没见过。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有那么多人。” “我本来就不担心啊。” 她担心什么,她不是好得都差不多了嘛! 忧虑地看了眼床上没心没肺的人儿,有些话要私下和秋茉再说。 “静桐,你先弄着她。” “秋茉姑娘,我们进一步说话。” 房间里,又只剩静桐和南宫翧葶两人。 某人拍了拍旁边的床面,“师傅,你上来。” 一个人躺着好无聊,她要师傅陪她一起,师傅身上软软的香香的,抱着很舒服。 静桐嗔了某人一声,她都起床了,绝不可能再睡过去,何况兰姐姐随后会回来,被看到,多不好。 南宫翧葶知道静桐是因为她娘在的缘故,她不能多勉强。唉哟,老娘在就是给她们添了诸多忌讳 某人在床上哼哼歪歪,不高兴了。 拖了个小圆凳到床边,坐下,不能陪你睡觉,陪你聊天总是可以的。 静桐伸出手,捏住了南宫翧葶的漂亮脸蛋,捏一捏,直到她破了功,笑出了声。 “哼,不带这样,我又不是包子。” 继续捏着,嘴角挂着宠溺,“你要是包子,一定是卖相最好的包子。” “那你看到了,会把我买下嘛?” “我会。” “嗷,师傅你太坏了,你想把我吃掉。” 真是的,静桐想怎么就随着她的话说下去了呢! “你饿不饿?” “饿呀,可是不能吃东西……” 丧气! “你知道胖婶儿今天都做了什么好吃的?” “不知道耶,有什么呀?” 眼睛亮亮! 当静桐依依将胖婶做的美食列举出来时,某人的口水都能滴出来了,师傅果真是坏蛋,根本是故意的。 “好啦,不逗你了,再过一会,就让你喝一碗小米粥。” “我现在就要。” “不行,你娘说要等药效……” “师傅,你可怜可怜我,我要饿死啦,好不好……” 所以中了赤焰蝎子的人最终会五脏六腑俱焚,血管脏腑爆裂而死。合上书,兰姿芮问秋茉看法。 秋茉答得中规中矩,万物相生相克,如今既然已经知道蝎子毒的特性,应该也能制出解药。 “这本书从何而来啊?” “集市中无疑淘到的。” 将书归还,“秋茉姑娘倒也是运气,这本书价值不菲。保管好!” ※※※※※※※※※※※※※※※※※※※※ 难得有榜就努力码字,不想其他,有错字再改! 求个评,不过没有也没事,嘻嘻~ 第70章 命悬一线 盼呀盼, 终于盼到了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又是南宫翧葶和静桐独处的私密时光, 完全忽视了她娘亲幽怨的眼神,愉快地对她挥着手! 兰姿芮临走低头亲了女儿一口,她大了后很少再这么做了, 亲一亲好歹抵消一点内心的酸涩。 “宝贝, 明天见。” 母亲少有的柔情最常出现在自己生病脆弱的时候,南宫翧葶抓住她的手,摇了摇, “嗯,明天见哦,娘亲亲亲亲……” “多盯着她点。”看着南宫翧葶, 话确是对静桐说的。 “我会的, 兰姐姐。”静桐送她出去, 走到院子大门处,兰姿芮停步,死小孩喜欢静桐半步不愿离她,静桐是和她待得最久的人儿, 所以有些事不能瞒着她,她必须知情。 “你别看她现在挺精神的,但我怕,很快毒就要压不住了, 我爹娘能不能来, 其实我也没把握, 你和她一直待在一起,她一有什么不对,马上告诉我。还有啊,千万别和翧儿说实话,让她保持愉快的心情。其他的,我会想办法。” 静桐听着,心突突得狂跳,也总不能在人家当娘的面前表露出恐惧和害怕。 “对不起,兰姐姐。” 总觉得自己搞砸了一切,人家当初把女儿送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将女儿交到她手里不消一年的功夫,就变成这样,静桐除了说抱歉,除了抱歉,除了…… “这是你第几次道歉了,我将南宫翧葶交给你,就是为了这个嘛?” 兰姿芮肯定是糟心的,南宫正不在身边,那对不靠谱的爹娘至今还未出现,她也不敢说她一定能解了臭崽子体内的毒,还能怎么办呢,哭吗,哭会有用吗?前世一定欠了她的! “好好陪着她,我们一起度过这次。当年是你救出了掉下寒潭的她,她才捡回条小命,虽落下了病根,也坚强活到今时今日,这点毒,她也一定能捱过去。” 是啊,我们也要相信她。 “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开门关门间,风钻了进来,南宫翧葶打着哆嗦盖上了被子,身子一会冷一会儿热的,还能不能好了。 “嗯,和兰姐姐聊了会儿天。” “关于我?” “臭美!” 静桐已经脱剩内衣,隐隐地看到里面的风景,南宫翧葶喉间翻滚,觉得心口被一根羽毛轻轻拂过,撩拨得她热血沸腾,待静桐睡到她身边后,她身体僵着不敢动,怕自己控制不住,就唐突了佳人。 倒是静桐和某人睡习惯了后,自然地挽住了她的手臂。 “先别熄灭蜡烛。” 南宫翧葶转了转脑袋,“我想再看看你。” 额头靠在一起,眼睛眨呀眨,她的师傅真是好看,怎么看也看不够。 “该睡了。” “再等等。” 被她睫毛刷得有些痒,靠得极其近,呼吸打来打去,静桐拉开了距离,手覆盖在她的额头,“好烫!” “被子捂得吧。” 将信将疑,掀开一个角,摸上了某人的肚子,引得她咯咯咯的笑。 赶紧停手,“你别瞎动。” “哎呀,一直躺着骨头都痛了。”某人抱怨。 “好啦,我帮你按捏一下,舒缓筋骨。”静桐手法熟练,某人很受用,看表情就知她觉得舒服。 “师傅,我好了之后你还会对我那么好吗?” “好了之后再说。” “师傅,我是不是你最喜欢的人。” “不知道,没想过。” “但我想过,师傅,你就是我最最最喜欢的人。” “睡吧。” 房里瞬时漆黑一片,待眼睛适应了,南宫翧葶还是歪着脖子,瞪大眼睛看着身旁的人。 “你真的该睡了。” 静桐闭着眼依旧准确无误地掐上南宫翧葶的脸,将她的脑袋掰正,某人盯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一只手盖住了她的双眸,她怎么了,有些奇怪啊。 “为什么不睡?” “我一直都觉得娘亲是医术最厉害的人。”某人自顾自的说起话来,“当时掉了下去,靠着求生的意志不断在水里挣扎,我怕死了,可是你从天而降把我捞了起来。从水里脱身是脱身了,也自此过上了煎熬的日子,吃药啊,扎针,药浴,不能吃这个不能喝那个,生活彻底翻了天。撑过那段日子后,身子又出现别的问题,开始会时不时地犯个寒疾,全身不能动弹真是难过,娘亲为我翻遍医籍。我……” 明显的哽咽声。 “翧儿,你是不是不舒……” “我相信她,一直一直都相信。”南宫翧葶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即使有时我也很害怕,我很害怕,不敢告诉他们,让他们更担心。” 黑夜一下子突破了人的防线,轰塌了你搭建的堡垒,逼得你释放出脆弱,它如猛兽,张开了嘴要将你一口吞下。 “我…我刚才胸口一下很疼,我怕……”犹豫着还是说了实话。 什么时候?是刚才送兰姐姐出去的那一会儿吗?静桐觉得南宫翧葶的情绪不太对,起身又燃起了蜡烛,见她脸上全挂着泪,“我去叫你娘。” 南宫翧葶拉住了静桐,“别…别了,我觉得现在还好。就刚那一阵,师傅你老实和我说,我的毒是不是解不了。” “别胡说。”手指盖上某人的唇,不要说这种话,不吉利啊笨蛋。 “说了你别笑我,我就是害怕了。” “兰姐姐已经压制住毒性,不过彻底清除毒素,是需要费些时日,你不要多想好不好。”静桐又睡到了床上,小心将某人搂在怀中,轻轻的拍打着,“不会笑你,不怕,我在。” 她的怀抱,是最强有力的安慰,南宫翧葶情绪渐平,有了睡意,呼吸平稳,希望后半夜,她也能睡得安然。 将她脸上的泪痕一点一点地擦拭而去,忍不住多蹭了几下她白皙柔嫩的脸颊,浅吻上她的发丝,睡吧,我最最喜欢的人。 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真真让人一点防备都没! 清早,南宫翧葶嘴里呢喃着,她的手忍不住要去捶打自己的胸口,还想要去掐自己的脖子,静桐一手环住她的肩,另一只手去抓紧她两只乱动的手。 南宫翧葶全身抑制不住得颤动,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床单上已染了一大片的血。 不能这样下去,静桐放开了她,撕开了被单,将她的双手先捆了起来。 “翧儿。”拉开了她的衣领,她脖子下,胸口全部是絮丝状的血色印痕,密密麻麻的,她整个人一直在抽搐。待静桐叫来了兰姿芮时,床上的人完全是躺在了血泊之中,两个鼻孔不断冒着血,枕头,床单,被子上全部都是血。 怎么办,怎么办……静桐慌了,兰姿芮也没法镇定。 一切来得太快了! 稳了稳心神,兰姿芮对静桐说,“帮我先取出她体内埋着的几根银针。” “好。”声音在颤抖,手也是抖的,好在内力不会突然失灵,“兰姐姐,我拿出来了。” 然后呢,然后要怎么办? 兰姿芮接过那几根针,取了一根,手颤巍巍地伸向女儿的天灵盖,犹豫不决,南宫翧葶可能是累了,发抖得没那么厉害,眼睛也闭上了,嘴里也喊不出什么来。 “兰姐姐,她……”南宫翧葶身上挂着的暖玉,绳断了,玉落到了地面,她的右手垂下,了无生息的样子。 房间里的画面仿佛都定格在此刻。 “愣着做什么,须臾间,人命就从你手里溜走了。”来人夺过兰姿芮手里银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入南宫翧葶的头顶。 这才脱了他头上的斗笠,露出全容。 老人褐色的长发简单地绑了个节,衣襟上还沾着露水。 兰姿芮已经不记得上一回在他面前哭是几岁时候的事了,现在她顾不得丢脸,压抑许久的情感一下全盘爆发。 男子搂着她,“好啦,不哭,爹不是来了嘛。”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呀。” “怨我,我看到那只鸽子当天就出发了,走着走着觉得还是要多备点草药,于是又折了回去,才耽误些许时间。你看!” 取下背后篓子,兰楚潇没有说慌,他甚至将药王谷所有的名草药都带上了。有备方可无患! “你们也别傻站着,给她擦一擦呀。”他一提醒,她们二人才反应过来,静桐拿着沾了水的绢布,一点点擦掉南宫翧葶满脸的血迹。 兰楚潇要兰姿芮的说一下南宫翧葶的状况。 脸擦干净了,依旧是个漂亮精致的人,静桐忍不住去探她颈间,能感觉到脉搏在跳动,真好。 “静桐,你这里还有新的床单被单吗?” “有,都在柜子里。” 静桐抱起了南宫翧葶,静桐很快地铺了新的上去,将就先这样。 兰楚潇写完几张药方,交给兰姿芮,“先照这张药方煎药,马上给她服一帖。药从我篓子里找。” “好,我马上。” “还有姑娘你,麻烦帮我把她扶起来。”兰楚潇往南宫翧葶的头上扎了数针。 “我没拔针前,她不能躺下。”静桐点头,她明白。 “小姿。” 忙着熬药的兰姿芮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们是说好的吗,要么都不出现,一出现都赶在同一天。 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见到兰姿芮,下跪行礼,“夫人。” “起来吧。” “翧葶呢,还好吗?” “不好,中毒太深了,早上差点……好在后来,后来爹来了。” 兰姿芮对上妇人的眼睛,“对不起,我是真没办法,才会求你们的。” ※※※※※※※※※※※※※※※※※※※※ 我们的翧葶惨兮兮…… 晚上再更一章吧,不过可能要到十二点左右!谢谢小伙伴的评论。 更新什么的,有榜我一般都会码完字数除却三次元有事,没榜就随心喽,但一周还是会更一次,通常放在周一。 轮空近十几二十次,难得一次榜单,我很珍惜呀。如果你们也有写文,会更能体会我的心情。 第71章 往事随风 早就一拍两散, 天涯各一方, 原本此生再无相见的可能。卫真也就是兰姿芮的娘亲, 当年为了彻底断绝和兰楚潇的关系,她一人躲进深山,连女儿也不见, 可见有多恨! 收纳天罗地网的唯一原因, 就是兰姿芮想要利用他们超强的搜寻能力,找到她的娘亲。 那一年,和南宫正有了成亲的打算, 那个档口他大哥出事,偏偏他爹几年来因为他娘的事变得极度冷血不近人情,怎么也不肯出手救命, 差一些她和南宫正的姻缘都要断了, 狠心和药王谷划清界限, 加上南宫正坚持,他们才顺利结为夫妻。但到底血浓于水,她娘不见了踪迹,她爹总也是她爹, 他大哥那事过去很多年后,女儿也大了,每年也会带她回去一趟。 南宫正默认了她这一行为,也和她说过, 上一辈的恩怨是上一辈的事, 他是他女儿的外公, 他没有权利阻止他们相见。 夫君如此豁达明智,与他结为连理,共育一女,是人生幸福的事。 同时也随着自己从小女孩蜕变成女人,她也能理解以前想不明白的事,她也学会了放手一些东西,比如她接受了她的父母再不可能和好,他们一家不会再回到原来的样子。 年少的时候,对于他二人分开,兰姿芮也做过很多揣测,也许是她爹沉迷于养殖草药,编写医书忽略了他娘,也可能他们又为了药理起争执了,没错他们常会为此各执己见,争执不休,因为卫氏一族擅长养毒,再往前点说,二人的相识相爱也是从毒开始的,最后也因为毒而散。 兰姿芮一直有件事瞒着南宫正,她怀疑他的哥哥不是普通的风寒引起的器官衰弱,应该是被人下毒了。人早已入土为安,总不能挖棺查证吧,何苦让他再伤心一次。 她会有这个猜测,是在天罗地网找到她娘,她去见过她之后。 时过境迁,什么都看破了,卫真见到她,对她没有任何隐瞒。 有一点,兰姿芮猜的没错,她爹沉迷于养殖草药,编写医书的确导致了他们夫妻关系不如以往,他可以为了一株草药几个月不回家,两人关系是一点一点变淡的,卫真有了兰姿芮,心思也都在培育女儿之上,可夜深人静,独守空房,时常觉得寂寞。 直到一天,一个女孩的出现,打破了平静。 她名唤卫小玲,说是卫真远方表妹,实际上卫真对她真没有印象,她模样天真可爱,个性活泼,来了后多个人陪她聊天,卫真对她倒从未设过心防。两人举止亲密的就像亲姐妹一样,同吃同睡,越来越习惯彼此的存在。 甚至在她的鼓励下,卫真重拾起年轻时的理想,开始编写毒经。 她书写绘画的时候,卫小玲时常将下巴搁在书桌上直勾勾地看她,她眼里的炙热,卫真作为过来人,她怎么会不明白呢,不过她不能明白。 “我回来了,阿真!” 兰楚潇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卫真展示他的成果,他说他手里的这棵紫色草药,作药引,可解百毒。 不知道为什么,卫真以前总盼着他回来,现在却高兴不起来,大概心总有冷却的一天吧。 而他接下来的爆怒,确是她始料未及的。 “你编写这种害人的玩意儿做什么?” 卫小玲抢先一步,拿走了书,否则它可能早成了碎片。 “怎么就是害人的玩意,不知道有个词叫以毒攻毒?” “你们要是不培养那些毒物,就少了很多事。” 兰楚潇是极有天赋的,整个山谷在他的用心之下,种植了各种有益的草药,熟悉各种草药的功效,他总是能写出好几张解毒的单子,这也是最吸引卫真的一点。 但有一点上,他们永远也绕不过去! 他不屑所谓的以毒攻毒,卫真比他更了解毒,很清楚毒只要用的对,也是能救人性命的。 谁也说服不了谁。 毒经继续偷偷地编写着,和卫小玲也一如既往的要好着。 故事总有结局,是什么时候,开始走向了那个悲剧呢? 卫小玲对卫真的感情越来越深,占有欲越来越强,兰楚潇回来的日子里,每个晚上,她夜不能眠,她忍不住会想他们现在会做什么,她快被折磨的疯了。 雪白的手臂上,自己抓出了一道道血痕,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才能稍微压制内心的煎熬。 第二日,在卫真一遍一遍地询问下,她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抱住了她,将爱意,将最炙热的感情在她耳边诉说。 被推开了,被拒绝了,她不甘心,她上前,抱住卫真的头,用力地亲了上去。 这事之后,卫真刻意和她保持了距离。山谷中有很多洞穴,她带着衣物,想逃离开眼前一切。 没有兰楚潇,没有卫小玲,她更能集中精神在毒经上。 可一切都在一个下雨天的晚上,走了样。她全身湿透的出现在卫真的眼里,满目哀伤,质问为什么要丢下她而走,她说她只有她了,后来手是怎么会抱上她的,嘴为什么也不受了控制了,一夜疯狂后,早上看清怀里不着一物的人后,卫真就知道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她们在这个洞穴里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私情总有败露的一天。怎么可能在洞里待一世呢! 兰楚潇是亲眼看到她们在偷情,这个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他极度痛苦地问卫真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对他,她答不上来,他伤心而去! 但卫真的心里因此被凿了一个洞,再也填不满。 卫小玲不断劝她和她一起走,她说有一个地方一定会接纳她们的,她说她们在那里会得到安宁,她还擅自把她的毒经给了她嘴里信任的那个人。 她说的多了,卫真就起了疑,一番调查下才发现她根本不是卫氏一族的人,身份都是假的。 “你不要生气,我统统都告诉你。”她卑微地趴在卫真的脚边,深怕会被遗弃。 她是阎魔教的教徒之一,受教主之命,刻意地接近她。为的就是说服她写毒经。 “都是假的,你只是要完成你的任务。” “不,不是的,我真的喜欢你,真的喜欢你,真的,你信我!” “你走吧。” “不,不,不!”卫小玲一直有些偏激,听到卫真那么说,她情急之下,服了毒药。 “你干什么?” “我,愿意用生命,向…向你证明,我对你的情,我爱你。” 为了抢救她的性命,卫真抱着她去求兰楚潇。 “以毒攻毒,是你说的,你怎么会没办法。”他一身酒气,意兴阑珊。 “是,是我说的,我只是需要你的一味药,你之前不是种了……” “什么东西,你在求我啊。”酒瓶砸了过去,在卫真的脚边碎开。 “我,兰楚潇,从今往后,中毒者,皆不医治!听明白了吗?” “这是条人命,医者仁心,求求你!我们之间的事就先放到一边吧,只要你救了她,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她见面,你,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 “我只想你滚。” “兰楚潇!” “滚啊!滚!” 卫真是亲眼看着卫小玲在她怀里断了气。 兰姿芮听到事情的全部的时候,她很震惊,她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 “一切冤孽由我而起,我害了她。” “你怪爹?” “他本可以救她,我只是要一味药而已。” “你爱她吗娘?那爹算什么?” “有些事即使能回去一百遍,结局还是只有一个。” “可你怎么会爱上一个女子,娘啊,她是女的啊。” “是啊,我也不知道。” 兰楚潇看到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两人彼此对望着,都陷入了记忆的藻泽。 “爹,我怕你不来,才写了信找来了娘。几年前我就找到了她,不过没告诉你,我想你也不想知道吧。”兰姿芮打破这个僵局。 “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绕过兰楚潇,卫真去看南宫翧葶的伤势。 爱也好恨也好,都被掩埋在时间的长河里,它们不是不在了,只是太久了,你再也计算不清或者是累了,只好算了。 都,算了吧。 答应了媳妇要沉住气,可是南宫炼这个死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三番四次来偷他钥匙,完全不把他当长辈放在眼里,南宫蕴忍无可忍,上门去找他那讨厌的二弟理论一二。 也要弄明白是不是他授意的。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哥你闲来无事,跑来我的府上?” “你孙子做的好事!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要再敢胡来,你们不教训,可别怪我不客气。” 南宫涵宝贝南宫炼宝贝得紧,他自是不相信南宫蕴的一面之词,觉得他大哥是故意没事找事。 “你再出言不逊,也别怪我这做二弟的对你不敬。” 对家仆说南宫蕴喝多了,送其回去。 “你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你们放开!南宫涵你混蛋!” 老远了还能听到他吆喝,说什么南宫炼再怎么怎么样,他要打死他。 “爹!” “你快点去找阿炼过来。有些事我要问个清楚。” ※※※※※※※※※※※※※※※※※※※※ 速码了一章,写的不到位之处多包涵呀! 第72章 突如其来的告白 南宫炼很怕他爷爷和他老爹, 当两个人一起以审问的表情看着他的时候, 他的心摇摆不停。不过很快, 他就想起许平的百般叮嘱,打死都不可以松口,不然就会前功尽弃!连南宫蕴的房间他都敢偷偷进去好几次, 亲爹亲爷爷质问几句, 算个什么! 挺直腰杆! “爷爷,爹,阿炼实在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没别的事, 我回铸剑房了。”瞧,我一点也不心虚! 爷俩互看了一眼,阿炼这孩子不像是在说谎。 南宫涵生气的哼了声, 就知道是那混球喝醉了说了混话, 还敢冤枉我的宝贝孙子, 嫌欺负我们还不够么! 他又叫住了南宫炼,“别去了,这段时间待自己房里。小心点!” “哦。”在他们的注视下小跑回房间,南宫炼松了口气, 想到和许平的约定,他决心再起拟一份计划,总结一下前几次失败的经验,要更周详些。 人对人的影响也是一门玄学啊, 否则你说南宫炼怎么就那么死心塌地要完成许平给他的任务, 对他们彼此间的情意深信不疑。 许平在铸心山庄布的眼线亲眼看到了今日南宫蕴大闹南宫涵的府邸, 他还大声嚷嚷要杀了南宫炼,这样他可以差不多找个时机解决了南宫炼,趁现在兰姿芮和南宫正都不在庄上,也方便脱身。 谢天谢地,兰姿芮看到她爹娘能够心平气和坐下,对南宫翧葶的伤情有商有量,一点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真是太好了,他俩携手,加上一个自己,小家伙必然有救。 目前的情况是某人依旧比较危险,尽管兰楚潇及时的下了关键一针又喂以汤药维持。所以他们决定先用卫真的配方,瓶子里配置的是药性猛烈的剧毒,与南宫翧葶体内炙热的蝎子毒相克,必须要将侵入五脏六腑的毒素大部分逼出来才有后话,不过剂量必须拿捏到位,南宫翧葶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可受不住一味猛烈的功伐。 卫真去到邻院的房间,一个人静心地配毒。兰姿芮和兰楚潇也做着准备工作,而静桐就坐在床边,拉起某人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你要加油啊,南宫翧葶。 乌漆嘛黑的一团伴着白水灌进了某人嘴里,卫真说过,毒一旦食入体内,很快就会见效。 身体的异动某人被迫撑开了眼睛,她试着坐起来,“快扶她起来!” 尚未来得及抱住她,她就低头吐出了一滩东西,静桐顺了顺她的背,她继续呕吐着,“没事的,翧儿,很快就会好了!” “呕……” 呕吐物气味难闻,卫真拿过木桶,“好了,我去研究一下,你们开个窗,通下风。” “对了,之后的几天她都会发热,要给她多盖几条被子,压一压。” 接下来的几日,静桐和兰姿芮轮流守夜,万幸的是南宫翧葶在第五日,烧退了。 算是顺利的挺过了第一关。 再往后就要靠兰楚潇给她扎针让她恢复身体的机能,再配以药物和食疗恢复元气,会是个漫长的过程。 虽说吃了一个大苦头,但塞翁失马,困扰南宫翧葶的多年的寒疾,也许能解了。当卫真这么告诉兰姿芮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听过最好的话,无疑对房间里所有人都是个好消息。 两个月后,秋末冬来,南宫翧葶觉得自己在一片深海里浮浮沉沉许久,海面上的影子她很熟悉,只是记不得,想要触碰却什么也抓不到。 “你想要什么呀?” 静桐见某人睁开了眼,双手挥来挥去的,问她吧,她就委屈的看着你,脑袋上扎满了针,兰楚潇说过是会影响到她的意识,神智不清楚的某人就像是两三岁的孩童。 就是,每次喂药却还得和她斗智斗勇,说起这个,静桐的脸又要红了。 某人的手被静桐打了一下就乖乖放下了,没一会儿又举了起来,再打,放下,再举起来,合着她以为是在和她玩游戏?幼稚鬼! “怎么样了?”兰楚潇进门就看到两人在打闹,“我今天要将她头上的针都取下。叫她起来吧!” 如今这样的南宫翧葶,很神奇她只听静桐的话,当然有时也会把她气的半死。静桐推了推她的肩,她就懂了,坐了起来。 也许有些害怕,她死拽着静桐不放手。 卫真在南宫翧葶确认脱离生命危险的时候就告辞了,她让兰姿芮勿念,也不用费心再让人暗中保护她,不过,以后她若想她了,她可以来找她,带着痊愈的南宫翧葶。 半个月前,铸心山庄不知是出了什么急事,兰姿芮简单交代了兰楚潇和静桐,一人连夜赶回去。 只剩下兰楚潇,一直待到今日,取出了最后一根针。再观察几日,确认孩子无异状后,差不多他也该走了! “福大命大!” 兰楚潇难得露出了笑容,摸了摸某人的头,“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那这药还要不要给她喝了。” “今天最后喝一次,明日会给你新的药方,待她能够吃下硬食,药就能停了。” 兰楚潇收拾好药箱,和静桐说。 记忆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袭来,南宫翧葶有些受不住,眉头紧皱,让静桐看在眼里觉得她是不是彻底变傻了,完全没有变化啊,眼神还是呆滞的。 “喂,吃药了。” 摇了摇头,似不耐烦。 好吧,只能老办法解决了。熟练地捏住了双颊,某人震惊的看着静桐的红唇贴了上来,口腔里苦涩的药味都没顾得上就咽了下去,那么,记忆力的那些触感都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真的! 眼神有了变化,直到感觉到有一双手在她背后作怪的时候,静桐才知某人恢复正常了,可为时已晚,南宫翧葶勾紧静桐的后颈,右手也用力地摁在她的后脑勺,休想逃开,是不是睡了太久,某人觉得眼前的人不太真实,深深地看着她,让彼此的双眸只有对方的影子。还不够,想要和她靠得更近一些。 一清醒就做这种事,未免太过分了! “南宫翧葶!”静桐推开了她,身下的人也好不到哪去,疯狂跳动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但眼神依旧在那一抹朱红上,要不再来一次。 那就再来一次吧。 捧住她的脸,这一回南宫翧葶主动贴了上去,不同于刚才的热烈,这下某人只是温温柔柔地蹭着。 本来想等到十六岁生辰,亲口告诉她自己对她的心意,对她的爱慕之情,不曾想,身体先于思想,耽于声色,可耻! 但做都做了,不能装死吧。 迟早都是要和她告白的,早晚有差?反正她已成年,都到了婚配的年龄。 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我好想你。” 说着又亲了上去。你看,就是身体不受控制呀! “你记不记得在密室,我说过待我十六生辰的时候你要认真地听我说话,可是,我心急,不想再等,那些话我现在就想告诉你。” “我说过多少遍我喜欢你,我都不记得了,但每一次,都是真心的,天地可鉴,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几个月前,我哥想要娶你,我嫉妒极了,哥想要什么我都不想和他争,唯独你,不行!想到你有朝一日会披上嫁衣,嫁给别人,我就心酸得不行。” “木头叔叔告诉我,我是中了相思之毒,当我了解何为相思之毒的时候,我就做好准备,就算有解药我也不会要。只要能爱你,受点煎熬又算什么。对了,你把我丢下的那几天,我还刻了两个和我们很像的木人,之后给你看!” “后来从密室逃脱,我中了蝎毒,折腾数月,到现在身体才有所好转,我更是觉得人要珍惜当下,有花堪折直须折。” 将静桐的手拉到自己心脏的位置,“你知道吗,它是为你而跳动的。” 我心悦你。 静桐眼睛扑闪扑闪眨个不停,明显她还不能反应过来,从某人拔了针,到疯狂地吻上了她,到一句句告白的话,短短的时间里怎么能发生那么多事?但确实每件事都发生了! 她是说,她爱我吗? “你刚醒来,脑子还不清楚,你说的话我都不会当真。”静桐推开她。 她想要逃避,不行,南宫翧葶今日铁了心的要说清楚,抓紧她,吻一个一个落下,在她的耳尖,脸颊,下颌…… “放开我,你疯了。” “疯我没疯,脑子清不清楚我自己还不知道?” “南宫翧葶,我是你师傅。你不可逾矩!” “那我以后直接叫你静桐不就好了。”总是不可逾矩,不可逾矩,听的耳朵都要生茧了。 “你我行过师徒之礼。” 也不过就是磕了头嘛,大不了反悔呗,再者也没人说徒弟一定不能喜欢师傅啊。南宫翧葶不敢再嘴硬了,静桐的表情很吓人,算了,不要把她逼得太紧。 “师……静……哎呀,反正你冷静下来,到时候我们再谈。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就像对你的感情,我也不会收回。” ※※※※※※※※※※※※※※※※※※※※ 头昏脑涨的,都写了些啥哟,就先这样吧 第73章 玩笑开过了 一只羊, 两只羊, 三只羊…… 数到哪了又忘记了, 重来吧,一只羊, 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 五只…一百三十六只羊…三百…三百多少? “哎呀!”南宫翧葶噔地从床上坐起, 不知道在气什么,脸鼓鼓的,“呀呀呀呀呀,啊……” 好好数着羊, 软绵绵白乎乎的羊头最后怎么都会变成静桐的脸。 躁狂地喊了一段后,下了床,四肢极其僵硬, 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扶着床沿慢慢地站起来。 她是躺了多久啊。 打开门,寒风凛冽,哆嗦得差点小解在裤子上, 南宫翧葶赶紧又把门关了,得了, 在屋里解决吧。 坐在夜壶上, 猛得想起了一些事, 南宫翧葶面色陡变。 两个月里, 特别是某人严重昏迷期间,她那么大个人了总不能抱着她去茅房吧,好在有兰姿芮在,小时候又不是没做过这些,果断的给她包上尿布。 把屎把尿基本上还是靠她亲娘,直到半月前她离开。此重担就落在了静桐身上,当然也没最初那么烦琐,这时的南宫翧葶除了整日迷迷糊糊,可人已经能坐起来,扶着她也能在房里走几步,就是要帮她解开裤腰带,拉下裤子,让她坐下,再… “我的老天。” 后知后觉的害臊起来,没一会儿某人又开始傻乐,你说,她那么不遗余力地照顾我,要不是喜欢我,还能是什么。 南宫翧葶确定静桐不可能对她毫无感觉,两人关系表面上一直是自己主动,可没有她的纵容,又谈何逾越。师傅她只是还不愿意面对这种感觉。 她不着急,南宫翧葶想只要最后和静桐在一起的人是她就好。 只是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妈呀,太冻了。”南宫翧葶拉开窗户想要对着明月高歌一曲以表她爱静桐的决心,一张口就迫于寒气放弃了,窝回了温暖的被窝,这一折腾,倒是有了睡意。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来了。” 雨竹打开门,手臂就被秋茉不由分说地拉着,被拽着走了一路。 也不多问,只是跟在她身边一路跑着。 停在墓碑前,秋茉跪下,低着头,看不真切她的表情。 雨竹蹲在她身边,一声不吭只顺着她的长发。 “你知道我今天看到谁了吗?” “是谁啊?” 雨竹柔和地靠近,却被秋茉推倒在地,“算了,你根本不懂!” “别走!”在秋茉面前第一次那么强势地拉住了她,“你说清楚啊。” 大清早敲门的是她,带她一路跑到这里的人是她,问了问题又说自己什么也不懂的人是她。 雨竹是不懂,她到底想要自己怎样?说话只说一半,后一半是要自己猜嘛? “放开我。” “我不放。你到底怎么了?” “你会帮我吗?” “只要你说,任何时候,我都会在。” “我想杀一个人。” 伸了个懒腰,南宫翧葶觉得经脉舒畅,真是重获新生的感觉。 她发现身体上有些不一样了,以往冬季,她每回醒来手心脚心都会冒着冷汗,冰凉冰凉,今天竟然是热的。 “醒了吗?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外…外公!”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吓得某人手忙脚乱地套上衣裤,整理好衣冠就走过去又甜甜地叫了兰楚潇一声。 “来,我看看。” 南宫翧葶主动地撩起袖管,手轻轻地搭上,兰楚潇神色轻松,“孩子,你已经彻底无碍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服药了?” 以为她是喝药喝怕了,兰楚潇说,“最好是在喝上一段日子,保险起见。你要真不想喝,你现在的情况,不用每天都喝,间断性的,也不是不行。” 那怎么行,她要好了连药都不用喝了,静桐怕是不会出现,一直躲着她吧,要创造机会多接触,才能早日融化她冰冷的心。 “药当然得喝啦,外公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拜托拜托。” 妖里妖气的扭姿,这孩子是和谁学来的,兰楚潇可不记得他女儿有这样的习惯。 先和这孩子拉开距离,“有话直说。” “是吗,她不肯喝药?” 兰楚潇有点没面儿,活到一把年纪了要他对一个小姑娘说谎,可是南宫翧葶说得情真意切,鼻涕眼泪都要出来了,说是和她师傅闹矛盾了,一定要外公帮帮她。 勉强答应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和静桐说下去,“我知翧葶她有些任性,只能麻烦静桐姑娘多担待点。我后天就打算打道回府,之后她就交给你了。” 静桐突然就觉得好委屈好不公平,她不能和别人说昨日南宫翧葶对她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想要一个人躲起来,暂时不要见面却也不行。 不吃药!南宫翧葶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以为我就一定会管你的死活。 “静桐姑娘,看来她真的是让你很生气啊。这两天还在,我帮你好好说说她。” 兰楚潇说着就将新的药方子交到了静桐手上,“一定要盯着她喝药啊。” 能拒绝吗,为什么一定要我去盯她。 叹了口气,“好,你放心。” 还是心软,不过这可不是为了某人!静桐恨恨地想。 从她说要杀一个人后,她就缩成一团蹲在地上,任雨竹怎么劝,她都不起来,太犟了。 杀人,她想杀谁? 看得到她的痛楚,却没办法抚慰,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人钻心的难受,但雨竹推测能让秋茉痛苦的只有那个人吧! “喝药。” 硬邦邦的口吻,药碗扔在桌子上。 “唉哟,哎哟喂……我的老腰啊,哎呀,我走不了。我要摔跤了!” 拎住她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的把她拉了起来,扭了一把她的腰,不是连路都不能走了,倒是能跳得挺高,手舞足蹈的很精神嘛,装都装不像! 静桐懒得理她,故意不看她。 “好痛,哎呀好痛。” 某人揉着腰在她身边绕来绕去,很努力的博关注无果后,乖乖地拿起了药碗,要喝的时候又起了坏心想逗一逗静桐。 “我问你个问题行不行。” 静桐转到另一面,南宫翧葶欢腾地闪到她面前,“我之前老躺着,是怎么喝药的啊。” 再转个身,她也跟着又转到面前,“你说,你到底占了人家几次便宜。” “你要是觉得那是在占你便宜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南宫翧葶,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大混球。 “哎,师傅,静桐!”南宫翧葶三两口吞了药,出门去追人,她只是怕她会不理她,何况她一点也不介意被她占便宜好不好。 “别跑了,我错了。” 南宫翧葶后抱住静桐,“你别不高兴,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你错哪了?” 说不上来了吧,就知道是在敷衍她,松开你的臭手,怀里的人儿挣扎不停,“你就会和我开玩笑,你跟本不在乎我们有多努力地在救你,我们这段日子来有多辛苦。” 静桐是真的被气的哭了,她不体谅她的担心,还以此当玩笑来践踏她的真心。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某人现在后悔死了,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让你嘴贱,她微微侧头,用唇抿去静桐脸颊上星星点点的泪水。 安静地抱了她一会儿,一时间谁也没再说话。 雨竹把能说的话都说了,秋茉抬头,一口咬上了雨竹的肩膀,用尽所有力气去咬她。 “痛吗?” “痛!” “为什么不推开我?” “发泄出来能让你开心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多咬几口。” 秋茉很满意雨竹的回答,“你,背我回去吧。” 赖在她身上很安全,秋茉时不时揪一揪雨竹的耳朵,会惹得她抗议,雨竹,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没那么好,你还会对我说任何时候你都会站在我这一边吗? “你妹妹的事,是个遗憾,但是你还活着,你有自己的人生,有时候人还是要往前看的。” 雨竹思虑再三,明知妹妹是秋茉的心事,她的逆鳞,还是决心和她深入的聊一聊。 “她本可以活着的,是有人不救。”秋茉说到这个咬牙切齿,看得出耿耿于怀至今。 “我觉得你钻牛角尖了,这么大的火势之下,烧成那样,大罗神仙都难以挽救。医术再超群的人都也不是神。”或许旁观者会比较理性,这些话雨竹很早就想说了。 “怎么,你想气死我。” “我是在跟你讲道理。你能否认我说的吗,我甚至知道你一定也想到过,无非是心里不能接受。” 雨竹多希望秋茉她能够放过自己啊! ※※※※※※※※※※※※※※※※※※※※ 榜单字数已全部完成! 大家记得给我留评,句号也是不错哒!!! 第74章 与之并肩 口腔里有了血腥味, 秋茉才松了口。两人谁也不想让谁, 雨竹的右颈被咬出了血, 她也一声不吭。 摸了摸伤口秋茉倒有了笑意,“这下好了,有了我的印记, 你就是我的人啦。” “胡言乱语, 我们快回去吧。” 雨竹加快了脚步,泥地里落下了一个个深深浅浅的鞋印。 不知道抱了多久,就在南宫翧葶想要寻上静桐的唇, 亲上一口,大院的门推开,吓得静桐从南宫翧葶的怀里弹开, 回头给了某人一个眼神警告。 报之以微笑, 南宫翧葶双手举过头得瑟得晃了晃, 一脸我最无害的样子。 “嘿!你没事了呀。” 小欧一个箭步冲上来就给南宫翧葶一个大大的拥抱。 “喂,你给我下来啊。重死了,你吃了多少饭。” “你看来真好利索了,我上回来看你, 你就像条死鱼一样。”小欧说着还重重地拍了南宫翧葶的后背两下。” “说谁死鱼呢,你才是肥猪。” “小翧,你完蛋了!” 觉得肩胛骨貌似响了一下,她这手劲还真是的! 不同于另外一边小朋友的画风, 明显欧兰和静桐要冷静很多, 无语地望了一会儿两人的白痴互动。 “决定了。”静桐问。 “嗯。” “也好。” 临川早就被念殇搅得一团乱, 远离是非之地是不错的选择。 前阵子欧兰提出要带小欧回乡祭拜她们的娘亲。那时候静桐忙着要照顾南宫翧葶,雨竹一个人打理默云轩,在而今这样的情形下有些吃力,欧兰才暂时搁置了这个想法。 现在南宫翧葶痊愈,静桐也不用分神,她和雨竹一起应该能顾得过来,就又将回乡祭祖提上了行程。也算是了了欧兰多年的一个心愿。 “我们会尽快启程,尽早回来。” “无碍,你们好好享受这次旅程。” “多谢,你也保重!” 从南宫翧葶身上跳下来,小欧拉着她跑到二人面前,“你们在聊什么呀?” “和你师傅说我们要启程回乡的事。” “你要走?”南宫翧葶很意外,勾住小欧,“可真开心,能出去玩儿!” 小欧顺靠在某人怀里,“你就别说这话了。” 她可知道了小翧来自大户人家! 和小欧亲密的胸贴着背,觉得有一股寒气袭来,南宫翧葶一抬头,便撞上了静桐扫射过来凌厉的视线,不自觉的就把怀中的人推了开来,害得小欧差点跌一跤! 神经病啊!小欧说了一句。 南宫翧葶才不管小欧,只是讨好的看着眼前的人,她刚才是吃味了吗? 静桐转头,不去看某人,继续和欧兰聊着天。 这回换某人吃味了,你说你们讲话就讲话,干什么要牵手呢?气煞她也!她怎么不知道静桐还能和别人那么亲密的?哼,你只能和我那么好。你只能是我的!某人心里的小九九,静桐自然不知。 切,你以为只有你们能牵手吗?我也可以啊! 抓起小欧的手,用力地包住。强行拽着她的手故意在她们二人四周踱过来踱过去。 对于某人的幼稚行为,静同视若无睹,拉着欧兰的手,又交代了几句。得亏在某人准备冲上来拍开她们牵着的手时她们聊完了,欧兰带着小欧也正式的告辞。 院子里又只剩两人,某人气呼呼地吃着干醋,“干嘛呀?” 干嘛把她的东西都打包了? 住久了,还真以为这里是自己的房间,静桐将她的东西都整理好扔出来,“回你的房去。” 霸占得够久了。 “啊?再过阵子嘛!急什么啦!”某人的撒娇在她向静桐告白前或许有效,现在只会火上加油,静桐沉着脸,丝毫不为所动。 “南宫翧葶,我不想说第二遍。” 一把背起地上的包裹,甩了甩长发,说走就走。 留给静桐一个潇洒的背影。 她走远了,静桐的嘴角才有了浅浅的弧度。 南宫翧葶回到她的屋子,没有静桐的屋子,空空当当凄凄惨惨冷冷清清。每晚再不能软玉在怀闻着静人的檀香味入睡,她呆坐了一会儿,嗯,就允许自个儿丧气一小小会儿,就起身找出生辰时静桐送给她的几套书,研读起来。 她还打算明日就去找兰姨还有胖大婶儿继续她的武学之路。 一定要成为可以和她并肩的人! 秋茉从暗匣里取出一个小盒,小盒里是她之前私藏的几根暗器。她取出来,藏于衣袖,有些事她已然做好决定,要是不能回头的话…… 脑海里跳过几张脸,雨竹,小欧,师傅。那么多年,有太多珍惜的回忆,她们之间的情谊多么珍贵。 只是那个人,她是永远也不能忘记的。 十六年前,秋茉不过四岁多,如若岁月静好,人本不会对四五岁发生的事记忆的那么深刻,记得那么久的必然只有锥心的痛了。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秋茉在院里和妹妹一道做着风筝,爹说之后要带她们去放风筝的,为此她们要先做个风筝出来。秋莉是秋茉的妹妹,姐妹俩是双胞胎,长得极像,性格却有偏差,妹妹秋莉要羞涩一些,她乖乖地听从姐姐的命令,将面纸糊了起来。 那帮孽畜就是那天闯入她们家,踢倒了盆栽,见人就砍,随手扔着火折子,奶娘慌乱地护着两个小主人想从偏门逃走,三人快走到门口时,奶娘被人后面一刀砍死,秋茉还记得她倒下时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 “姐姐,小心!” 秋莉勇敢地推了一把秋茉,小臂被割了一刀,血哗哗的流。那一刻小孩也顾不上疼,更不知她哪来的勇气,凭着一年来和她爹练得的一些拳脚功夫,和一个成年人在那抗衡。 “姐姐,你先走,去找爹!” “我不能丢下你的。”秋茉哭着捡起地上的石头,不停地往他身上砸。 男人恼羞发狂要砍秋茉时,秋莉又一次铆足全力的冲撞了过去,将人护在怀里,妹妹已经全身挂彩,伤痕累累,她推着秋茉,“姐姐,你快跑吧!” 男人又爬起来了,他邪邪的笑着,手里的刀扔到了一边,两只大手抓住两个小孩用力地想要把她们拖拽到走了水的屋子里。眼看火势越来越旺,秋茉觉得绝望,甚至放弃了挣扎。 秋莉咬住男人的手腕,恨不得咬下他一口肉,手上一疼手一松,秋茉被他松开后,什么也想不到了,脚一着地拔腿就跑,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还被困在原地的妹妹,她只想逃离这里,跑得越远越好。 后来的后来,她一直在想,反复纠结,秋莉看着她远走的背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她的眼神一定失望透顶吧,妹妹拼死保护姐姐,姐姐却在最后一刻把她抛下。 等到秋茉的爹秋锋集结了人马赶回来的时候,火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房子随时随地都会塌陷。当秋茉说出妹妹还在里面,秋锋不顾他人的劝告,往身上倒了两桶水,披着披风就往里面冲了进去,不负所愿,众人看到他出来还抱着个人儿的时候,男男女女无不落泪。 “还有救的,还有救。”秋锋累的抱着女儿坐到了地上,他今天已经失去了他的妻子,不能再失去他的女儿,“快,有没有大夫,帮帮忙,救命啊。” 秋茉跑上前,发现妹妹全身是血,奄奄一息,整个右脸颊被火烧毁了,不敢去细查她的伤口。 “秋庄主,先给孩子服下。” “静霜师太?你不是……” “抱歉,贫尼来晚了。这孩子,有一人或许能救,你即刻启程。这儿的事,贫尼既已出山,定出手解决。” “秋锋,咳咳……”他对着清霜师太行了大礼,“代秋氏一族谢过师太了。想我秋家庄,也就一平凡的小村落,就人多了些,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们。” “快起来,庄主节哀。” 烛光烤着掌心,烫到顶点,秋茉才将手移开。 兰楚潇看着信条,掐着眉心,他这一生荒唐的事儿没少做,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东西,江湖上的虚名他也不曾稀罕过。长达十几年他走不开卫真带给他的影响,但他那么骄傲的人是不会承认的,他喝酒堕落,他见死不救,是他自个儿的事和她没关系,那会儿他就愿意做个烂人。 又怎么了,谁说学医是为了救人,我想救便救,不想救就不救,天皇老子都阻拦不了我。 人到了一定岁数再往前看,对那一段他叹一句唏嘘,也不愿多提。活到现在,他救过的人不少,他研制的药更是帮了不少的人,更是谁都没发否认。当然救不了的,种种缘故不想救的也不再少数,世间人千千万万,他也救不过来啊。 愧不愧疚这事儿,一半一半吧。 只是信上那人用南宫翧葶要挟,他就不能不当回事。 雨竹叹了好几口气,师傅说过秋茉没能说出的事情,就是困扰她的心魔,回忆秋茉和她少有的几次谈到以往的事,不断去想她说这事的每一个断点,每次欲言又止在哪个地方,她有说过妹妹护她身中数刀,也有说过她妹妹被大火烤得体无完肤,那么她最为揪心的点会是在哪呢? 她不能主动开口,要想帮她,雨竹只能自己想办法找答案。 对了,她说要杀人,怎么突然会有这个想法? 一个不祥的预感,雨竹跑去敲秋茉的门,人不在,更是让雨竹心慌,本来她不可能擅闯别人的房间,今天比较特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 为了评论,要多码些字儿啊 第75章 有点甜 在秋茉的房间里雨竹找到了默云轩各院的地理位置图, 有一处院落被她标红了, 还有几张附近山林的的图纸, 她也圈圈画画做了些标记。 月上柳梢头,人却了无踪迹。雨竹骑着马,四处转悠一圈儿无果, 没寻到人就干脆又回到秋茉的住处, 等候她。 兰楚潇靠坐在大树下,忍痛拔掉肩膀上的长针,熟练地洒了一把药在伤口上, 站起来,用没受伤的一只手拎起他的药箱。 人影压动了枝丫,惊起了一片鸟儿。 “谁?” 没看清人, 头就被套上一个黑袋, 兰楚潇很快手脚都被绑上, 那些人临走不忘将地上的痕迹都清理干净。 一直等到后半夜,雨竹还以为她今晚都不会回来了,听到大门有了响动,雨竹快步前去拉开大门, 秋茉有些讶异,这个点她怎么会在这里? 只是她现在太疲累,就想睡觉,也没搭理雨竹, 径直往屋里走。 “你去哪里了,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我才要问你, 你怎么会在我这儿。” “我担心你啊。” 听她这么说,秋茉语气缓和下来,“不用担心我了,我已经没事了。都解决了!” 都解决了是代表她做到了她想做的事?雨竹不敢想。 月光下,秋茉的表情是柔和的,眼睛肿得厉害是哭过了吧。即使有再多的问题,都等到天明再说,她人安人无恙地回来才是最重要的。雨竹没再追问,只是让她好好休息。 秋茉也没再多解释,关了门。背贴着门,人一点点蹲下,静静地放空。今夜在小河边,她已经将十来年忍住的眼泪都落尽了,放在心头多年的事就这么放下,心里难免空落,还需要点时间,不过,秋茉知道,从明天起,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扣扣扣” “秋茉,你睡着了吗?” “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你也快回去吧,夜里那么冷,别冻风寒了!” “好。” 第二日一早,雨竹先去找静桐打听了南院住的是什么人,事到如今,小翧的身份也无需再瞒着她们几个,静桐实话实话了。 雨竹对小翧的身份没甚兴趣,倒是静桐提到兰楚潇的时候,她心下一惊。 秋茉要杀的人莫不是他。 “那他现在人在那里?” “你说谁?” “兰楚潇!” “昨晚他就向我辞行了。”静桐看着着急忙慌跑出去的雨竹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大早唱的哪出啊? 持续不停地拍门,屋里人失了耐心,抓着被子,爬起来,“你疯了!” “你要杀的人是不是兰楚潇!” 秋茉打着哈欠,给雨竹开了门,又躺会了床。 “我问你呢!”雨竹双手撑在秋茉两侧,“兰楚潇是小翧的外公你知道吗?你昨天到底有没有,唔……” 封上她的嘴,她好烦哦。 雨竹被秋茉一亲,石化了。这样子还真是可爱,秋茉拍了拍她的脸,“你放心,你想的事都没发生,我保证。我们的雨竹大师姐该带领大家晨练去了,今天我得向你告个假。你会允许的哦!” 连嗯了几声,雨竹吓得逃出了“狼窝”。怎么搞得,心跳那么快!秋茉这家伙一定是习得了妖术,她刚才好像说她没杀兰楚潇,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于是默云轩的弟子第一回 看到了失态的雨竹大师姐,接连嘴瓢不说,还不断捶着胸口,热心肠的南宫翧葶小师妹走近悄悄问一句,“师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说着指了指她的胸口,眼睛看眨巴眨巴两下!恶心!讨厌!雨竹下一秒变身成为不讲情面的大师姐,“小翧,晨跑的时候走心,伐跑十圈。”这话一说,队伍里的窃窃私语都停了。 “什么,哎,师姐我是关心你。”某人不高兴了,咋还能伐她呢! “再废话,就再加圈。” “……” 可怜的小翧翧。 上午被大师姐虐,下午还要面对兰姨的变态要求。 妈呀,她真的跳不动了!微微一转头,就看到兰姨凶神恶煞的双眸,继续吧,自己选的路咬牙得撑下来! 好不容易跳完了大半个果园,兰姨又对她说,“你现在跟在我身后,要是跟丢了,明天就不用来了。” 什么!!! 是不是要她的老命啊,南宫翧葶也就在心里找找茬,事实上她听到后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飞步跳跃跟紧兰姨。 “算你还有些本事!” 兰姨看着身后喘着气儿的南宫翧葶,勉强夸了一句。 “还行还行,世间第三吧。” 一个白眼,世间第三是吧,那就继续跟上。这过分了,南宫翧葶见兰姨三两下踩着水面过了江。 就这样抱着手在对岸看某人怎么过来。 “不是啊,兰姨,你知不知道我畏水啊!”怕兰姨不信,某人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她落水的经过,怕她还不信,又把静桐搬出来,“你可以问师傅,她最是清楚。” 笨蛋,就是你师傅抖露出你可能有怕水的问题,才让我试你一试。 “你学过游泳吗?” “我会游泳,但这……” “那不就好了,水又不深,淹不死人的。” 淹不死人,大冷天的不也得冻死她,南宫翧葶在对岸讨价还价,也不一定要过河对嘛,大不了她饶一远路不一样能够走到对岸。何必那么死脑筋呢! 小孩脑袋转得快,道理一句句往外蹦,兰姨差点破功笑出来,收了收,“你到底要不要过来,是谁一开始揪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跟着我学会清风飘影,是谁说我说什么她都会照做。区区小河就把你吓到了。你就要退缩了。” “不管,过不了,你的学习就到为之吧。” 太狠了,南宫翧葶没辙,在岸边摩拳擦掌热着身,死就死吧! 第一步踩到河面还算安稳,第二步开始走样,第三步整个人像踩到了西瓜皮,眼见自己的身体离河面越来越近,南宫翧葶急中生智,一掌劈了下去,利用掌力弹去了岸边。 衣服还是湿了大半,“兰姨,我这算过关了吧!” “小聪明。今天到这儿,回去洗个热水澡吧。” 噢耶! 某人连蹦带跳,外加一个后空翻,洗香香后,她又提着食盒溜到静桐那,不能大被同眠,小桌吃饭总是可以的吧,而且她迫不及待想要和静桐说她一天下来发生的趣事。 某人狼吞虎咽的,静桐皱了下眉,无奈给她倒了碗汤放过去。 喝了口汤,打了个嗝,又大口扒起了饭。 “我以后得把身体练得倍棒,再不要喝药了。人世间还有那么多美食等着我品尝呢!”南宫翧葶又加了个肉丸放到碗里。 “饭咽下去,再说话。” 饱腹后没顾上擦一擦她的油嘴,南宫翧葶就讲起了今天发生的事,讲到过河,她很得意,抬着头等夸奖。 只是静桐的表情冷冷的,并未给某人什么回应。 她越过那条线后,静桐其实还没想好要怎么与之相处,还能和以前一样吗,她觉得南宫翧葶对她会有这样不同寻常的念想她是有责任的。 继续抹着桌子,直到手被按住。 “已经很干净了,擦了好多遍了。” “你在想什么?“ 说话就说话,南宫翧葶你将人圈起来干什么,还暧昧的低声贴在人儿耳边说话。 “你说,我学会清风飘影要多久?” “用心学习,不出一年,就能学得七成。” 南宫翧葶都不知道她自己有那么厉害,可是静桐是不会说谎的更不会哄她。满意地点点头,一年不算太久。 “那,我要多久才能等到你的答案呢?” 放下手里的抹布,挣开某人的怀抱。 “没关系,多久我都会等你的。”某人急着说出口。 “你爹娘要是知道你有这念头,怕是会气死,他们能接受铸心山庄后继无人?” 她就是害怕这个呀! 某人又厚脸皮地抱上静桐,“别动,我不乱来,就抱一下下。累了一天,我就是想着晚上能看到你,一直坚持着呢!” “你要是担心铸心山庄后继无人,那大可不必烦恼,南宫家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小孩。再说了,成亲是为了后继有人?”某人胆肥地敲了下静桐的头,“你怎么想的,什么古老的思想,我老爹老娘都是自由恋爱结的婚好不。” 嘴巴蹭了几口静桐的头发,南宫翧葶继续说道:“他们要是敢说我们,那我绝对也敢拿当年他们的光辉事迹堵他们的嘴,所以说啊,你不用有顾虑,这些小事儿我都会处理好的。” 是南宫翧葶的怀抱太温暖还是她说话的声音太温柔,静桐觉得自己醉在她的怀中起不来了。心底有个声音越来越明显,承认吧,你早就被她俘虏了。 抱了一会儿,某人又开始叨叨起来,带着坏笑,“你要是真怕我爹娘不同意,简单呐,你把我拐走就好啦。” “你想限我于不义。”静桐嗔了某人一眼不够还锤了她一下。一锤倒是将某人锤的心花怒放。 “那行,换我将你带走,好吗?我的静桐姐姐,我的漂亮姐姐!” “别那么叫我!” 南宫翧葶这回抓住了静桐要敲打过来的手,挑着眉,“我可以食言吗?” 什么? “刚才我说我不会乱动的,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最后一个字淹没在唇齿相依间。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回可谓极尽缠绵,某人眯着眼偷看一眼静桐的表情,噗,她脸好红。 “我先回房了。“理智回来,静桐想到又和南宫翧葶亲上了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为什么没有推开她没有拒绝她,真的是! 某人不舍的在屋外徘徊良久,时不时傻笑,晚安喽,我的爱人,好梦。 院里的香艳一幕都落入了念殇眼里,有趣真是有趣,临川还真是处处有惊喜,临走都能让她撞上。 “少爷可能要不行了。” “去死!你敢咒我孙儿。” 月城的雨下得很大,兰姿芮撑着伞等候在外面,她听说了南宫炼病危,可惜二叔家对她和阿正有芥蒂就是不肯让她救治,一个多月送来的药也全部当垃圾倒了。 “老爷,兰姿芮还在外面。” “都这时候了,让她进来吧,或许能救我们阿炼一命啊!” “不行。你忘了就是他们害的阿炼,我们怎么能相信他们。” 刮起了爆风,伞几乎遮不住雨,脸上全是雨丝,衣襟也湿透了。 “回去吧。”赵岚夋劝到,“看样子他们不会让你进去的,毕竟你公公是现在最大嫌疑人,在他们眼里就是凶手。万一,你去了也救不了他,那就更糟了,你二叔一家肯定不会听你的解释。” “我不走。” 事关人命加真相,兰姿芮不能放任不管。 他们不让进,就硬闯吧。 “喂,你干嘛去呀!” 赵岚夋没拦住,兰姿芮已经推门进去,没办法他也只得跟上,多个人多个帮手,多双眼睛也能看清楚些。 “你怎么来了?” “二叔,我没空和你斗嘴,南宫炼在哪?” “大胆,你们一个个都不把我们南宫涵放在眼里。” 兰姿芮懒得多说,他不说她就自己找,撩起帘子就往里面走。 只有南宫炼最清楚捅他一刀的人到底是谁? ※※※※※※※※※※※※※※※※※※※※ 码完这一章可以睡觉觉了,我觉得此章还挺甜的! 明天再改错吧,之前的几章,我还没修错字呢!快来夸一夸勤奋的作者君 第76章 静水深流 兰姿芮去的时候已经摸不到南宫炼的脉搏, 他全身僵硬。扎他一刀的人从一开始就是想要他的命, 刺的是重要部位, 不仅如此,从伤口处看,那人为了以防万一, 一刀捅进去后还连绞了好几下。会是谁那么狠呢?南宫炼性子随和, 平时人又有些怯懦,能和谁结仇啊。 兰姿芮不是要袒护南宫蕴,和他相处那么多年, 他有很多毛病是真的,但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来,花甲之年还能趴到地上给小时候的南宫翧葶当马骑, 他也就是嘴巴硬。再者, 南宫炼和他差了两辈, 他做错事再怎么让他生气,依他性子一定会先去找南宫涵要说法,不会自作主张的。 “放开我们阿炼!” 南宫涵推开兰姿芮,赵岚夋手快地扶住, 又在她耳边小声地说,“走啦。” “二叔,阿炼已经走了,节哀!” 要不是赵岚夋拉着兰姿芮跑得快, 在那间屋里, 很有可能他们就要被南宫涵大卸八块了。 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兰姿芮还想着和他平静地谈论一下事发经过。她就算磨破嘴皮,说一百遍,你让南宫涵相信他哥是被他冤枉了,难入登天。 赵岚夋觉得他真是操碎了心! 兰姿芮也觉得委屈,南宫正不见了踪影,家里头出了事,问当事人就说喝了酒,什么也想起不起来。人倒在你的屋子里,你说什么也想不起来,真是气死人!现在南宫炼人没了,二叔又根本不想查明真相,到时候只会将一切矛头指到他们身上。内忧外患的感觉还真是糟糕透顶! “别打了别打了,小树苗可经不住你那么打!” “南宫正还没消息吗?”兰姿芮发泄了一下,也就收了手,她必须坚强理智,一堆的破事等着她处理。 “留意着呢还没消息回来,我也有让我在平遥的朋友去打听,也别太担心了,他师出云游,没那么容易出事,兴许是因什么事耽搁了。” 最好是这样,他回来后要是说不出个令她满意地理由,看她怎么收拾他。 眼下还是南宫炼的事最急! “木头,对这事儿你是什么看法?” 赵岚夋支吾了几声,还说要是他说得不对,兰姿芮不能揍他。 照理铸心山庄的防御应该是顶级的,养了那么多高手在府上也不能吃干饭呀,那么多年都平安度过了,就偏在兰姿芮和南宫正离开的档口,南宫炼被杀了。他也听了南宫蕴的解释,别怪南宫涵不信,他也觉得说的苍白无力,人死在他的屋里,凶器还是他的金鳞匕首,一句喝醉了记忆丧失,如何令人信服。 “他和南宫炼本前本就发生过争执,那天见那小子又跑来偷他的钥匙,喝醉了头脑不清醒,拿起匕首就……” “不可能!” 南宫炼身上的伤痕看出那一刀刺得极深,应该是刺裂了骨头,而且位置精准,喝醉的人不可能做到,南宫蕴也不是武林高手。 “可他是个铸剑师,力气不小的,位置么,瞎猫碰到死老鼠,也不是没这个概率。” 看来得再去翻查一遍现场,还有最好能进一步验一下南宫炼的伤。 “喂,我能不去吗,我见不得血的。我要晕的呀!”赵岚夋全身上下都在抗拒。 “你是不是男的,走!” “哎哟喂,姑奶奶,放手哟,我不是你家阿正啊,我也不是你家死小孩,喂喂喂……” ------ 吸气吐纳,南宫翧葶坐在床头,打坐运功。她将右手缓缓推出,不远处的桌子震动起来,将掌心的力汇集到一起,用力,嘭的一声! “耶!”同时伴随着某人欢快的喊声,桌上的水杯碎的一块块的。收拾妥帖后她又练了会儿书法。 天色渐明,才裹上了厚实的大衣,跑去胖大婶儿那干活去喽! 劈柴加水和面,干的是不亦乐乎,满头大汗,南宫翧葶还颇有兴致地拿起小竹签给包好的馄饨刻了些图案在上面。 “丫头,我看你恢复的不错,那一招你可以学学了。” 胖大婶拖来一个大牛腿,还把她的大刀给递了过来。知难而退就不是南宫翧葶了,“行,我就试上一试。” “要用巧劲,别伤了你胳臂,不行别勉强。” 高高地举起菜刀,用了一些内力,一刀下去,差一些把底下的砧板也剁碎了。 不得了啊,士别三日真得刮目相看,胖婶儿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力量是够了,但用刀的角度啊,你看得这么着。” 南宫翧葶虚心地听着胖婶儿的指导,完事后两人共同将牛腿切成肉片下了锅,“胖婶儿,我等不了中午,现在就馋死在这儿了。” “去去去,还得再炖上一会那才叫香嘞!” “等一下我要拿点牛肉孝敬一下兰姨。”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希望届时她能少骂自己几句,南宫翧葶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几天来被兰姨折腾得够呛。 胖婶儿听了不乐意了,别人爱吃她的食物她高兴,那女人想吃门都没,话说这小翧干啥非得跟着她学,莫不是以为她胖婶只会干些厨房的活,没别的本事。 “我跟她是死敌,你可不能拿我的东西给她?” 死敌,胖婶儿和兰姨还有那么一段呢,南宫翧葶勾起了八卦的心,胖婶儿是个直肠子,也没什么好瞒的,她说她家以前那杀千刀的看上了兰姨,于是就想抛弃胖婶儿,说二人要远走天涯。 “后来呢,你们怎么都会到默云轩的。” “冤孽呗!” “那死人迷了心窍一样,将她当仙女一样捧着,还老嚷嚷着要休了我,我能让他如意吗,就和他吵呗,抄起我的菜刀要宰了他,他自个儿不看路掉沟里淹死了。怪谁啊!” 故事是悲剧结尾,可南宫翧葶听着怎么就那么想笑,捂住嘴巴,又问了一句,“胖婶儿,你夫君,不,你前夫君长得好看吗?” “好看个屁,五大三粗,也就我不嫌弃他!” 那兰姨估计也看不上他,一定是他单相思。 “反正你要是敢拿我的菜给她,你死定了。再说了她也好意思吃?” “好好好,不会不会。”南宫翧葶想她早那么干过了,幸亏当时胖婶儿不清楚。 下午,兰姨觉得南宫翧葶看她的眼神怪怪,“你有事说事?” “您,可是您让我说的啊,听说您抢了胖婶的相公,是真的吗?”南宫翧葶实在太坏了,添油加醋不说强调是不是真的,唯恐天下不乱。 “是那胖子说的?”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记挂着这事,就那油头肥面的男人我能看的上!她还有胆子都到处污蔑我!” “我就说是误会,兰姨蕙质兰心一般人哪儿入的上你的眼!” “少拍马屁,马步扎好!” 扎着马步的某人,觉得她要想想办法,让她俩缓和缓和关系。 一连好几天,在静桐那吃了闭门羹。 忍无可忍,轻功学来干什么的跳墙啊,内力学来干什么的开门啊,至于她生气了怎么办,亲她啊,不行,不能再那么干了,要忍住,否则只会逼她越来越逃避。 她退缩,她就前进,这样她们的距离永远也不会远。 “我们吃饭了!”驾轻熟路地拿出几碟小菜,米饭,汤,摆好了筷子。 探出一个脑袋,往里瞅,静桐正背对着她在写字。 垫着脚尖,缓缓靠近,笔锋有力,写的可真好,南宫翧葶就这样倚在桌边,看会儿字看会儿人。 笑容啊止不住! “我不饿,你吃完就走吧。” 南宫翧葶顺着她的意儿,不过她将菜盛在米饭上,然后端着碗,堂而皇之的坐了进来。吃饭的动静搞得老大了,菜叶子在嘴里都要多嚼两下,食物的香味不信勾不起她的馋舌。 “这虾我做的,尝一尝呗。” 菜都喂到嘴边了,静桐转念一想,不能心动,她要和南宫翧葶保持距离,她做什么说什么都要当成耳旁风,切莫再动摇。 “吃嘛,给我个面子儿。” 抬着筷子不放手,现在就看谁坚持地久了。 她手不累嘛,能和雕塑一样站那么久,一口将虾仁咬进嘴里,“我吃掉了。” “那我走了,饭菜给你留了都放在桌上。” 听了这话,静桐眸色晃了晃,没有多说什么。往常她都要赖到深夜才肯走的。会不会是对她过于冷淡?她也心寒了?她是不是伤心了? 还写着字,心已飘了,一个个问题从静桐的脑袋里蹦出来,千思万绪,一页的纸,毁在最后一个字上,功亏一篑,收了笔,卷起了纸。 南宫翧葶很贴心,深怕菜会凉,拿着空的碗碟倒扣着,静桐一掀开,笑逐颜开,某人用胡萝卜片摆了一个大笑脸,顺间心头的纠结散落,胃口大开,吃起了饭菜。 刚才她说虾是她做的,静桐就多试几个。 回房后的南宫翧葶也磨起了墨,练起了字儿,她应该吃饭了吧,看到她的摆盘了没有,希望她会喜欢自己做的虾。 比起用最快的速度冲向她抱住她,南宫翧葶还是觉得现在一步一步地走向她会更好,我们就静水深流吧。 “公子,夜里风凉。”女人给许平披上一件衣服,他这几天都魂不守舍的。 安置在铸心山庄的眼线来到了祁安,找到许平,他来找他是为了要另一半的报酬,那混蛋还坐地起价,以为掌握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能够威胁到他。 “公子,是为何人而心忧。” “你从哪里看出我的忧。” “你的眼眸含着泪水。” 她不说,许平还不知,用手背去擦,还真的有泪水。眼线完成了任务,代表着南宫炼已经死了,这局棋里他是最早的弃子,那个笨蛋…… “公子!”女人拿出怀里的丝巾,细心地替他抹掉了泪,“看来你也是个心软之人。” 捉住她的手,“我从来不是。”许评说。 “伺候我就寝吧。” 真相要找,公公的命也得保,连夜兰姿芮就派天罗地网的人把南宫蕴秘密的安全的送了出去。南宫炼的死嫁祸到南宫蕴身上目的只有一个,挑起兄弟两房的争斗,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是送走了南宫蕴,之后南宫涵怕是会把火力集中炮轰在兰姿芮一人身上。 南宫蕴第一回 在媳妇面前乖乖认错,承认他喝酒误事,承认他总是口不择言。 “这串钥匙交给你了。” “公公,我会尽快查明真相的。”兰姿芮没有收钥匙,而是说,“钥匙您收着吧,放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也不要让我知道,您才会越安全,明白嘛?” 南宫蕴觉得他真是丢脸丢大了。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保重,不要让阿正回来了我没办法和他交代。” ※※※※※※※※※※※※※※※※※※※※ 我累了,真的累了 第77章 木梳 人真是个矛盾的生物, 许平先前无数次在脑海里演练过他的计划, 每一遍虚假的成功都让他精神为之振奋不已, 整宿亢奋!南宫蕴是他最最讨厌的人,其次是兰姿芮,解决了他俩, 让南宫翧葶没了庇护, 就没人可以和他抢夺铸心山庄,还有南宫正的目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望着窗外的夜景,一下怅然若失, 全然没有想象中的欢喜。怎么,会这样?许平真的茫然了。 南宫炼不过是他要完成这个计划的小小一个环节,他不足为道, 自认为根本从来也没有拿出真心的对待他, 那傻瓜还是真是好骗, 是他自己蠢,怨得了谁? 腕上的袖弩许平一直佩戴着,他突然又想起那日南宫炼送他这个礼物时候的表情,笑得那么纯真还有些羞涩, 一个怯懦的人在铸心山庄竟敢偷偷打造暗器,呵呵呵呵,太可笑了,许平迎着风, 任眼泪掉落。 惆怅了一会儿, 冷风也吹回了许平的理智, 那个眼线不能留,兰姿芮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留着他,迟早被她发现,更何况那小子还试图威胁自己。 今时今日,在祁安地盘,能威胁到他许平的,应该不存在了吧。 酒馆里的小厮撞到了许平,手里收拾的碗筷,剩余的汤汁不小心洒在了他的鞋子上,惊得他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低身用衣袖将它擦抹干净,连声说着抱歉,都快哭了。 一大早就那么晦气,许平放下银子不愿多留。 掌柜的见他走了,连抽小厮几个耳光,这样的贵客是他得罪的起的,许平连日光顾他们酒馆,几天下来消费的银子就高达以往他们几个月的数额。 可不得当尊大佛一样的供着。 “等下结了你的工钱,明儿个就甭来了,毛手毛脚。”说着掌柜的气不过还拍了小厮两下脑袋。 城外的山头,眼线见许平如约而来,面露笑意,开口就问银子呢? 许平不多话,解了背后的包袱扔给他。 迫不及待地打开,怎么全是石头。 “你,什么意思啊,我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出卖你!钱呐!” “啧啧啧啧……愚不可及!” 许平一步一步向前,踩断了地面上的枯树枝,嘎嘣脆的一声。 眼线这才慌张了,四周青山环绕,他们在山顶,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他说山顶无人好交易,如何就信了他的鬼话。 “清早,天未亮你就登山了吧,要不是为了钱你不会那么着急。潜伏在铸心山庄都能掩盖得那么好那么久,可惜了。” 许平把那几块石头踩在脚下,“几块石头我用心挑选的,材质不一般,给你到了阴曹地府盖间屋吧。” “我跟你拼了,许平,要死一起死!” 一拳,震碎了他的心脉,再一推,永别了。 许平收了气,让手臂上爆出的青筋恢复原状,揉了揉杀红的眼睛,垂眸看了眼不见底的山谷,气定神闲的下了山。 段一凡约许平喝茶,又与他聊起了临川。他希望许平能组建一批队伍,来年春,先去临川探个路。 其实自从少英会后,许平的屁股后面就已经跟了一批所谓的追随者,但凡看得出他和段一凡关系不一般的,想要套个近乎捞点好处的,都拍紧了许平马屁,身边吹捧的人是越来越多。 段一凡滔滔不绝地规划着他的蓝图,许平一刹那走神,如果说南宫炼是他的棋子,那么他对于段一凡又算之什么,他可以把自己捧到高位,哪一天不高兴了,也可以将自己拉下位。 心一下寒得彻底,热茶也温不了。 “想什么呢,你害怕了?” “成大事者,总要冒一点风险。许平并不害怕!” “哈哈,年轻人啊。”段一凡摇摇头,“风险的事不需要你做的,我只想你把声势搞得浩大一点!要吸引到各大门派。”他说的语重心长。 “你想想,现在你有钱有势,还怕找不到人嘛。动点脑子!” “盟主说的是,许平领教了。”他抿了口茶,还在琢磨段一凡的意思。 “多想一想吧,我先回了,改日再约。” 南宫翧葶拿出了要和武学书籍拼命的架势,还将静桐二字端端正正地刻在她自己的书桌上,爱的力量是无穷的,困顿了就看一眼桌上静桐的名字,为了她,一定要把几本书全部都参透。 你可以的,南宫翧葶,心里打着气儿。 至于生活中和静桐,南宫翧葶也适当地拉开了一些距离。每晚还是给她送食盒过去,只是再没有死气白咧地留下一起用饭。每三天她会去找她比一次剑,每次和静桐比完,都能开拓南宫翧葶的思维,加上她记忆力强,下一回她就能完全使出和静桐一样的招式,但静桐的拆招让某人叹为观止。 哪怕不为了赢,为了不要每回都输得惨烈,南宫翧葶努力地练着剑,争取下一回多撑过几招。 三天一比剑,半月找她比试一下内力。 拼内力更是以卵击石,但南宫翧葶相信积跬步可以至千里,总有那么一天她能赶上她。她修内力的目标就是要比静桐高出一成,对,不贪心,就一成就好。 “胖婶儿,两瓶辣酱能送我呗?” “拿走拿走,客气啥呀,哎,丫头,你什么时候变口味了?” 南宫翧葶举着两瓶辣酱,可爱地露出大板牙,“没错,最近重口味了。” 转头某人就献宝似的将辣酱给了兰姨,拍着小胸脯保证,“我自个儿泡制的,味道那叫一个绝。” 南宫翧葶几番观察下确定兰姨的口味,以她对二人了解,想要关系破冰,还是得靠兰姨。 将信将疑地收了下来,“无功不受禄。” “之后一周,我得和兰姨告一段时间的假。” 南宫翧葶三天没有出现了,在第四天静桐终于忍不住向送饭来的小女孩问了一句。她不来也不告知自己原因,是不是故意的,想害她担心。 “小翧姐姐说了,她现在晚上也要和兰姨练功。暂且没空过来。还说让您别太记挂她,千万别因思念她过度而吃不下饭。”小女孩一字一句把南宫翧葶让她背的话说给静桐听。 自恋鬼,谁会想她到吃不下饭啊! 伸出纤纤玉手接过食盒,静桐蹲下和小女孩平视,“小妹妹,明日她让你再带饭的时候,能否帮我也捎句话。” 小姑娘点点头,垫着小脚将耳朵凑近去听。 大冬天晚上都能练得浑身是汗,南宫翧葶放下肩上的麻袋,解开了腿上的铅条,“我回去了,兰姨。” 兰姨听着声音再出来时,哪儿还有人影。 浴室仿佛刮来一阵风儿,南宫翧葶想还好她跑得快,能赶上了最后一波儿,省了回房自个烧热水,简单洗洗回去睡了,明日她还有要事要做。 临川那么多的山川河流,想寻一处美丽的世外桃源之境却也不易,尤其冬季下了雪后的大山,花草树木都被白雪覆盖,光秃秃的哪儿还有半点的美。 山上积雪厚,南宫翧葶将马拴在树上,她一人往深处走。 目光被不远处的梧桐树所吸引,梧桐叶随着呼啸而来的北风,飘然洒落,颇俱壮观。 我还在襁褓的时候,被师傅在一棵梧桐树下发现,她说那年的冬天冷得异常,而我穿的单薄却没有哭,特别安静,才有了我名字的由来。 那是南宫翧葶有一阵子缠着问静桐生辰的时候,她告诉她的。因为不知生父生母是谁,她的生辰就定在清霜师太发现她的那一天。她师傅尚在世时,小时候也会帮她过过生日,只是她对生辰并没有很高的兴致,年龄渐长,也没再过了。何况她师傅一走,更不会有人记得。 可是现在不同了,她有了自己,南宫翧葶想。她必然会成为世间最幸福的人。以后她每一个生辰,都会陪着她一起过,不会让她孤单。 “我的天!” 树上的积雪落下,砸到某人脑袋,“都什么鬼啊?”一抬头,更大片的雪块直接砸在她脸上。 好吧,一定是老天在明示自己,要让心爱的人幸福,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还有冻其体肤。 剥开一头一脸的白雪,南宫翧葶看了眼这棵挺拔的梧桐树,摸了两把,“就你了。” 敲定了地点,南宫翧葶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镇上。 四处闲逛,没几步下来肚子倒先饱了。 有一老太太拿着一小竹篮子走近南宫翧葶,“姑娘啊,梳子要买一把嘛!都是我亲手做的,纯手工,你闻闻这味道。” 摸了下质感是不错,但她不需要,就在她摆手拒绝时,老太太塞了一把到她手上,“给家里人用也行啊,梳子有祝愿健康的意思在里头。” “我记得梳子是不是不能随便送人?” “胡说,送梳子给姐妹代表着你要和她义结金兰,要是情侣之间送梳子代表着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某人有点心动了。 “这样子吧,我把这一篮子都买下了,但是您能不能教我做一把木梳。” “姑娘何必那么麻烦?” “我不嫌麻烦的,我是做了要送给心上人。” “哎哟那感情好,送木梳给心上人,你俩是私定终身了吧。”老太太以过来人慈母般的眼神望着南宫翧葶,看得她好不自在默默地点了点脑袋。 时间短,南宫翧葶又想做得精致,各种各样的要求,老太太都有些后悔带她回来了,看在她付了许多银子的份上,忍一忍她的唠叨。 “对对对,檀木好,质坚不腐,万古不朽,还能辟邪。就选那块!” 挑块木头都能挑半天,还要不要做了。 “行吧,就这块吧。”南宫翧葶选定了木头,就拿着线笔开始勾着等下要锯的线,长宽要适中,还不能画得太密实,等下不好锯,专心画完,眼睛都有些冒花。 “可以吗,我画得还行?” “哪是还行,是画得非常专业。”老婆子夸了几句,深怕某人一不合意再重来一遍。南宫翧葶看了好几遍,确实还行,她还蛮有天赋的,果真聪明的人做什么都快。 夸了两句,某人就飘飘然,也不脸红,自己说自己聪明,“我以后要做木梳谋生,老婆婆您可得小心了。” “是是是,等下姑娘,我给你拿锯刀。” 南宫翧葶很顺利地锯出了齿形,又拿木工刀弄出了她想要的大致形状。 求成心切,大拇指划出了一个长口子,嘴巴吸溜两口,没事,咱继续。 成形后南宫翧葶又拿着铁锉把尖角的部分一点点锉平,期间拇指的血又要流出来了,赶紧再吸一口,可别滴到木头上去,毁了她的大作。 “老婆婆,这还是真是费工夫,我手都快磨破了。” “可不是,我老婆子的定价合理吧!” “我看啊,再贵些都成。” “再贵没人买哩!不可太黑心吼。” 为了生存大家都不容易呀。 精益求精,没一会儿外面天都黑了,老太太见南宫翧葶貌似还是有些不满,就送了她一些工具,回去可以再修修补补嘛。 某人谢谢个不停,觉得还不够表达出自己的感激之情,多的银两老太太也不肯收,请她吃饭吧,小镇上也没什么好的菜馆而且天一黑基本都收摊了。 “婆婆,不介意的话,要不要试试我的手艺。” 厨房打下手快两年,弄几个小菜绰绰有余。 "小姑娘,你的手艺将来你心上人娶了你,就有口福了。” “可不是,我也是那么觉得的。” 骑着马,临近默云轩门口,那一细长的白布是什么东西,再近一些,只见门口有个身影站着一动不动,手里还提着把剑。 刺客!一瞬间南宫翧葶真想掉头就跑,不过又看了两眼,身影有些熟悉,揉了揉眼,是静桐,竟然是静桐。 夹紧马肚,马儿得令后跑动起来。 “你跑哪去了?” 所以她是在等自己吗? 南宫翧葶不说话,听她继续说。 “手怎么受伤了。” “小伤啦。”南宫翧葶笑着看着静桐紧张地给她手里擦着药。 大晚上的她是怎么一眼看到我拇指上的伤口。 “怎么伤的?被什么弄得?” 不能实话实说,要想个好理由。奔忙一天,一想脑袋就卡壳,一卡壳就让静桐以为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毕竟她之前被蝎子咬一口就险些丧命。 沉着面色,追问了几句。 某人从打死不松口到后来认错,南宫翧葶觉得她在静桐的目光下越来越矮,越来越矮,越来越…… “我错了,我就是玩匕首的时候不小心。”她真心没有做错什么事,只是让静桐不开心担心了,那道个歉也是应当。 说完真怕静桐拿起她的手看出些端倪,像个仓鼠一样揣着两手,先溜为上。 “先走啦,我还要洗个澡呢,晚安喽!” 有猫腻,长本事了学会隐瞒她了,南宫翧葶你不得了。 静桐气的咬了下唇,她没有注意到南宫翧葶的言行举止早就完全影响到她的喜怒哀乐。 洗完了澡,趴在床头,晾着头发,床的味道能让某人即刻入睡。 眯了一会,醒来时头发还有些潮,用发带绑住,南宫翧葶拿出做好的梳子取出工具,又打磨了起来, 打了个哈欠,睁大眼睛,送人的生辰礼物她一定要做到最好为止。 次日清晨,她拿着扫把铲子去到山头,铲雪扫雪,那一片儿清理得差不多,祈祷明日可千万不能再下雪下雨,老天爷,你可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心意! 南宫炼头七过后,南宫涵就带着一帮子人儿,前去主院围攻兰姿芮要说法。 “二叔,我能体谅你的心情,但你必须保持冷静,否则就是亲者痛仇者快!” “死的是南宫翧葶你能说得出这种话嘛?” ※※※※※※※※※※※※※※※※※※※※ 此章量很多,写完我能歇几天了。。。。。 码字比较急,大家要体谅一下我拙劣的文笔,工作太忙也没时间多看些书了,哎呀呀呀…… 多谢评论,感恩! 第78章 转圈儿 南宫炼的死彻底激怒了南宫涵, 如果说以前只是对他大哥心存不满, 觊觎庄主之位, 那么现在,他恨不得要整个铸心山庄给他的宝贝孙儿陪葬。 失了智的人和他说什么都是多余。 兰姿芮发现没法和南宫涵交流,也下了令, 养在府里多年的高手, 瞬时全部聚集在一起,看来一场硬战是免不了了。 “最后再说一次,把南宫蕴给我交出来。” “我也再说一次, 绝不可能。” 一触即发的硬仗,所有人都动了真格,刀剑不长眼啊, 赵岚逡匆忙拉着兰姿芮躲在石狮后面, “你真的让他们就这么打起来了?” “那怎么办, 我们也没做什么亏心的事,总不能白白挨打吧。” 赵岚逡竖起来大拇指,“不愧是小翧的娘亲,哇!小心!” 两人又慌忙躲到了假山里, “你看,那儿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浓烟?” 糟了!南宫涵还真是疯了! “喂…回来,你跑哪去啊?” 赵岚逡吊着嗓子尖叫着保护庄主夫人,一定保护好她, 边叫边四下躲开兵器, 跟上兰姿芮的步伐。 藏书阁的火烧得很旺, 幸亏最后一刻赵岚逡赶上,拦住了要往里冲的兰姿芮。 “不可以!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你知道里面有多少重要的东西吗?” “放开我,能救回一点是一点。” “不行!”赵岚逡在力气上到底还是胜兰姿芮的,从她手里硬是把钥匙抠了过来,然后用力一甩。 “赵岚逡你是不是也疯了。” 承受着兰姿芮的拳头,赵岚逡待她冷静下来才说,“人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南宫正和南宫翧葶在这里,一定也不会让她贸然闯入火海的。 天阴了下来,乌云密布,兰姿芮和赵岚逡对视了一眼,眼里都燃起了希望,突然闪电霹雳,大雨倾盆而落,两个人全身都湿了透,雨珠落得又大又急,视野很快迷糊,但依稀能看到彼此脸上扩大的笑容。 两人都不曾因为一场大雨而欢乐至此,在暴雨下笑得像个痴儿! 两方打到累了方才停了下来,兰姿芮的人有几个重伤,但好在没有一人丧命,另一边场面就没那么好看了,不过南宫涵也不会在乎。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这只是个开始,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南宫涵撂下狠话,离去。 此次风波也暂且告一段落。雨还在下,一时看来也停不了,满地的血水,也不知是不是能冲刷得干净! 静桐早起推门而出,某人盛装骑在白马上,对着她微微一笑。 今天是什么日子。 在院子里骑白马,实在是太有违和感了。 静桐还在七想八想的时候,南宫翧葶跳下了马,朝着她一步一步走近。 弯腰,伸出来右手,翩翩有礼。 “走吧,今日的寿星大人。” 静桐被她环抱着共乘一骑,两人还骑的是自己的马,话说,她什么时候驯服了她的白马? 越发觉得南宫翧葶是不是对她施了咒语,否则为何要一再地顺着她的心意,是她笑得太好看了还是她湿漉漉的大眼睛令人不忍说出拒绝。 还有,过生辰什么的,真的是很久远的事了。 “想什么?”某人一低头,气息洒在静桐的耳边,暧昧,不知怎么的静桐的脑海就闪现了这两个字,晃了晃脑袋,似乎这样就能把一些奇怪的思绪都甩掉。 南宫翧葶干脆用侧脸去贴静桐的脸颊,“别乱动哦,快到了啦!再一会儿!” 肌肤相贴的一处,逐渐起了热度,静桐真就没再动了,或者说她也一直说不出原因就是抗拒不了与南宫翧葶这份亲昵,抗拒不了便是喜欢了,既然今日是她生辰,随心一次,尚不为过吧。 “吁……” “真乖,小白辛苦啦,奖励两根大胡萝卜!” 驮着两个人,她也不容易,南宫翧葶体贴地给她备了两根胡萝卜。 看着南宫翧葶不断地给她顺着毛还给她喂水,大概就是这样,她的白马才会“叛变”吧,静桐想,可是小白又是什么呀? “可以,换个名字吗?” “嗯?你说小白哦,对哟,我都没问,你之前有给过它名字吗?” 静桐摇头,她可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那你给起个呗,人家都跟了你那么久了还没个大名儿多可怜啊,小白就当作小名喽!” 起名字? 环顾四周,白雪皑皑,不如就命名为白雪,静桐提议道。 “好啊,白雪很衬她耶,你有大名了,开不开心?”南宫翧葶用她的头顶了顶白雪,逗得白马抬起前蹄仰天长啸一声。 某人又跑来拉住静桐,“我感觉好像我们是在给自己的宝宝起名字一样。” 什么宝宝啊,谁会和她有宝宝啊,她们哪有可能会有宝宝…… “师傅,你的脸好红啊?是不是冻着了?” 南宫翧葶往手里哈了几口气,就用双手捂住了静桐的脸,“给你捂一捂,山上温度低。” 不过今天算是个好天气了,昨夜她在厨房忙着做寿包的时候,还担心山上是不是又大雪了,好在今早看到了一点太阳。 “好点了吗?” 拿开手,还是有点红,“师傅,要不要我把外衣脱给你,你是不是很冷啊?” 笨蛋! 静桐变扭地跑开了几步,一下就被面前的景色给震住了,缓缓转身,南宫翧葶对上她的眼神,不好意思地顺了把头发,说,“也就稍微弄了下,修剪花草树木我也不是很在行,临时抱佛脚跟着兰姨学了几手,怎么样,还算漂亮吧!” 点头 “那你喜欢吗?” 点头 “那我呢?” “我…我是说你喜欢我的手艺吗?哈哈……” “我喜欢,谢谢你,南宫翧葶。” 原来这段时间她神神秘秘的,都在做这些事,而且静桐知道,绝不是她嘴里说的稍微弄了下,废了很多心思在上面吧,说得简单,无非也是怕自己到头来没那么喜欢。 被静桐拥住的一刹那某人还有走神,不能相信啊,回过神后,立马狠狠地搂抱住她,“你喜欢就好。” 准备这些的时候,南宫翧葶心里也没有底儿,不过这个拥抱,让一切都鲜活起来,她觉得她太快乐了!为了静桐,什么都是值得的! 动情地抱起了怀里的人儿,而今她的身高已经完全和静桐齐平,转起圈圈来不会再心有余而力不足,“师傅!静桐!生辰快乐!” ※※※※※※※※※※※※※※※※※※※※ 请期待后一章!木梳还没送呢!!!不过会是在什么时候呢,Um……可能在下一周??? 转圈圈之前也转过,还记得吗?第三十章 的时候! “我喜欢,谢谢你,南宫翧葶。”此句可以缩写一下。 第79章 白雪明月 将笑意掩在某人的肩头, 静桐笑了, 那一定是很开心。 南宫翧葶转圈儿转得热血沸腾, 她感觉都快要被自己的心跳声震聋。 真是舍不得放开啊,恨不得就一直这样抱着她到天荒地老。 吹了两声口哨,白雪迈开四蹄, 气定神闲地踱步到南宫翧葶面前, 取下还挂在她身上的竹篮,又拍了拍她,静桐就看到白雪竟低头蹭了蹭南宫翧葶的脸, 然后才又跑开了。 白雪原本多高傲的一匹骏马啊,就这么被某人掳获了。瞧瞧,三步一回头, 还真是腻歪。某人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的师傅会因她和一匹马的互动心里有些堵。堵什么呢, 自然是因她的马无端和别人亲近了, 还会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吃东西吧!来看看,我都给你做了些什么!” 南宫翧葶迫不及待,一样一样拿出来,清早蒸的寿包, 给她下的长寿面上还特地卧了个蛋,加了雪菜肉丝,还放了个卤鸡腿,卖相好极了!南宫翧葶怕时间久了面会发胀, 特地把汤放开。 泛着香味的汤汁倒出, 引得某人馋涎欲滴食指大动。 “等一下哦, 我还炒了好几个菜呢,就是时间上有些赶,不知道味道咋样呀!” “这小木桌你什么时候拿过来的?”静桐看南宫翧葶像变戏法一样拿出木桌木椅,桌子上还扎了一支新鲜的水仙。 确实有些情调! “前两天吧。” 别提了,费老大劲儿了。布置个场景,简直快耗尽她的心力。但一想,头回给静桐过生辰,怎么也要特别一些,老来回忆还会有画面,连那些个细枝末节都能依依记起,会是多美好,所以眼下不能偷懒,一切都要做到极致。 归根到底,喜欢问题就不大! 菜上齐了,筷子也放好了,还等什么呢,用膳喽。 “试试这个茄汁大虾。” 算了,饭桌上南宫翧葶从来都等不及,直接夹给她好了,要不再来块糖醋鱼。 “好吃吗?味道可还行?” 看到她点头了,南宫翧葶终于放下心,静桐给某人也夹了不少的菜。那么多的荤菜,还是让某个要长个的家伙多吃点吧! “手上是被油溅到的吗?” 某人撩起衣袖,准备大吃大喝的时候,恰巧让静桐看到了她手臂上几个红红的小点,连忙问道,毕竟有前车之鉴,现在某人出现个小伤口,静桐都忍不住神经紧张。 早上忙着把鱼丢锅里的时候,溅到的,晚点或许会起泡吧,南宫翧葶摸了摸,呀,好痛! “你怎么样?” 嗯?她好像很心急,要不要逗逗她?南宫翧葶放下筷子,彷徨无错,“我我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弄的,不会又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吧,天哪,我不会又中毒了,我都觉得心口有点痛!” 某人演的似真似假,尽管静桐心里在怀疑,但人已经先走到南宫翧葶身边了,不由分说地被某人牵起了手按在她心口。 “嗯,这样感觉好多了,你果然是我的良药。” 某人的嘴一张一合,情话能够随时掉落! “放心,被油溅一下,小事,别太担心。” 你个骗子无赖! 静桐恼怒地抽回了手,坐会了座位,对面某人的大笑脸看了真让人生气,转过身,背对着她。 生辰还要这般招惹她,你说可不可恨。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可恨之人有无可爱之处,除静桐外别人那就不得而知啦。不好说不可说呀。 “静桐,你莫不是个朽木疙瘩?” 了不得,直呼其名也罢,还敢把心里所想直接说出来,南宫翧葶自个儿也吓了一跳,不过说了就说了,不点破,她心爱的师傅就是不会明白或者会想各种借口假以逃避。 你看,现在有花有雪有风,就差月亮了,气氛那么好,南宫翧葶想她可不得趁机多表白,才能让静桐深深地体会到她的心意。 话说都出来了外面肯定是要玩上一圈,晚间回去,正好能坐在铺满白雪的屋顶,她俩饮着热酒,赏着月,谈天说地,谈情说爱,美哉美哉! 今日一切,尽在她南宫翧葶的安排之下。 就是出现一小插曲儿,现在被安排的人气到了,脱离了本意。唉,谁惹的祸,谁去哄。 半推半就被某人抱在怀里,某人软软的语气,一抖一抖的耳尖,静桐不想承认她很不争气地就被她说动了,哼,还是得拧一把耳朵方可解恨。 “两只耳朵都给你,只要能换得你的笑。” “真的?” “真的,整个人都给你,你要不要?” 说着,一头栽进静桐的怀里,“好了,你的了,就这么决定了。” “我说我想要了吗,起开,我要吃饭。” “好好好,我们吃饭。”坐回到她对面的木椅上,静桐瞪了她一眼,某人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一副傻兮兮的模样,真是能耐她何? “你以后可不许再和我说笑?” “不行。”这不能答应她。 “什么?”静桐想她还真是长胆了。 “不是,生活就是要说说笑笑,成天一本正经,多无趣啊,但我保证,大事上我一定不会和你说笑。” 竖起三根手指头! 山上的天气是孩童的脸,说变就变,午后少有的一点阳光很快消失殆尽,饭后水果南宫翧葶都还没来得及端出来呢,光线就已暗了一层。 冬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冰凉感渗入全身。 但,南宫翧葶的心情确是温暖的,她牵着静桐的手一路走着,牵着她就无惧天越来越黑,风越来越大,连这样子的环境,她回望四周,都能体会到一丝壮丽之美,会有一种她们要一起走向世界尽头的感觉。 白雪走在前头,时不时停下,扭头看一下身后的两人,见二人跟上了,她就继续在前探路。 下了山,山下没有山上那么的冰寒,两人骑着白雪,悠哉地往回赶。 回程走得极慢,右手把控着缰绳,左手环住静桐的细腰,南宫翧葶的唇一下一下的触碰着静桐的发丝,呼吸着她的檀香味,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一句接一句得掉落在静桐的耳边,表明心意后,某人说起情话更肆无忌惮了,黏黏糊糊的。 “南宫翧葶,闭嘴!看路。” 白雪一个急止步,静桐就重重地靠到了南宫翧葶的怀里,某人想笑不敢笑,看来,回去后得再给白雪奖励几根大胡萝卜,太懂自己了! “好啦,你乖乖坐着不要乱动,那我就不乱说话。时间尚早,我们附近绕一圈儿再回也不迟。” “驾~” 某人带着静桐赏遍了冬季盛开在野外的花朵,还告诉她,小时候有一阵子她木头叔叔迷上雕刻花朵,受他影响,才对花那么了解。 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许多往事,某人形容得风趣,静桐也是听得有滋有味。 一个爱讲一个爱听,相得益彰。 “你看,那一带雪好厚啊,我们下来走一走呗!” 静桐走在前面,转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脚印,某人一步一步地踩在她走过的印记上。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走着,就这么安静地走了一段儿。 直到,手臂上被某人的雪球砸中。 师傅不愧是师傅,功力深厚,好大一雪球,某人躲无可躲,砸了个满怀。 “来,让我看看你的清风飘影练得哪种境界了。” 南宫翧葶刚吐掉口里的雪,又一个雪球迎面飞来,四肢展开,贴地而下,躲过了躲过了!刚还在庆幸,下一个雪球朝着她的肚子直线下来,依旧保持着贴地的姿势,侧腰,没打中。 你来我往才有意思嘛,腰身回旋,右手刮起地上的雪,向静桐那扫去,静桐一掌又给扫了回来,南宫翧葶双脚用力弹跳起来,向前,一下飘到了静桐面前,搂住她的腰,“不玩了不玩了,我认输了。” “我们还是堆雪人吧。” 静桐学着某人的样儿,一人堆了一个。可她的雪人为什么就比自己的好看? “哇,你干嘛抢我的眼珠子?” 某人气呼呼,张牙舞爪的就是不敢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低声弱气地又说,“你可以自己去找合适的石头嘛?” “哎呀算啦,今天是你的生辰。” 静桐偷偷地看旁边的南宫翧葶,见她从兜里取出了两粒蓝色的珠子,给她的雪人当眼睛,心里不平,“喏,这还给你,我跟你换。” 换什么换,珠子是自己的,石头也是自己找来的,不过今天能看到静桐幼稚不讲理的一面,也是值得了,“好吧,给你喽。” 还大方地给了她雪人一块黑石当鼻子。 现在她的雪人漂亮多了!这还差不多! “我要给她们起个名字。”南宫翧葶说。 “不会又是什么小葶小桐吧!” “你怎么知道的?” 她怎么会知道去年下雪的时候她在院里堆了俩雪人,名字正是小葶和小桐。 “干嘛?”静桐心虚地躲开某人炙热的眼光,才不会承认她有偷看她。 “不干嘛,就……觉得吧,你和我真是心有灵犀,我确实想给它们起名叫小葶和小桐。” “你就那么爱起名字嘛。” 某人噙着笑,不放过静桐脸上的表情,“师傅,你的脸又红了。” “风太大了,被吹的。” “要我再给你捂捂吗?” “不要,我们回去啦,太阳都要下山了。” “等下,先和小葶小桐说再见嘛!” “哎,等我……” 夜幕降临,腻了一天的两人此刻坐在屋顶,雪花翩翩飘落,冬日的月亮并不怕冷,仍然明眸皓齿地高悬在空中,两人抬着头,喝着热酒,“静桐。” 叫了她一声。 拿出一早准备好的木梳,南宫翧葶双手呈上,“生辰礼物。” “我亲自打磨的,世间只此一把,独一无二。送给你了!” “所以大拇指才会受伤。”静桐瞥到了南宫翧葶手上,伤痕已经很淡了。 接过她手里的木梳,梳子的面上还刻了一个小小的翧字,“谢谢你,南宫翧葶。” “你知道,比起谢谢,我更想听到另外一句话。” “我……唔……” 贴上她的唇,听不到想听的话,亲一口总可以吧,其实一整天某人都在想这件事儿。 明月,白雪,我们,到老吧。 ※※※※※※※※※※※※※※※※※※※※ 小默同学来产粮啦! 只是难看预警哦……感情互动啥的,大概是很难戳中你们的点啦! 明天应该会再更一章吧,虽然更不更都救不了我的渣数据,几周过去了数据波澜不动也是没谁啦! 文已至三分之二,剩余部分想要舒心地写完。所以再不执着榜单,有无都好!能看到本文还能追到现在的已然是缘分,其实我自己追文,坦承说单看数据我也是不会点进来的,所以才真的要感恩啊!有时也觉得神奇。 写文当然是想被人看到的,能感受到回馈会很开心,绝对是坚持动力之一啦。再多说一些,我曾经很在意评论,看文和写文是两回事,我不知道别人看我的文字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就会很想知道,不过自从上一篇文去论坛求了个评,就彻底断了这个想法,与之辩驳一二后也就作罢,对方不能理解,感觉说再多也是无力,此事真真勉强不得。 夜里话多,偶有所感,勿怪。 第80章 偷天换日 铸心山庄某一偏房 兰姿芮手持蜡烛点上了油灯, 长久不住人的房间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蜘蛛网, 圆桌上更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整个屋里都弥漫着一种发霉的味道。 “啊啊啊!” 刺穿耳膜的尖叫声, 女人是不是都怕老鼠,赵岚夋白了一眼,上前去捉走那只吱吱呀呀的烦人精。 “赶走它了。”他说。 “你还真有本事啊。”赵岚夋看着兰姿芮拉开了木棺, 本该已经下葬的人, 被她偷天换日,藏到了这里。 棺木一开,一股寒气, 冬天本就不缺冰块,将其置于棺材之中可暂保尸身不腐。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南宫炼入葬的前一天, 兰姿芮定制了四个和南宫炼一模一样的棺木, 设计好第二日前去陵园的路上巧合的碰上, 随机制造一些小混乱,加上给到了抬棺脚夫足够的银两他们自然拿钱办事也不会多说什么,一切进行得确实顺利。 随行的南宫涵等人顾着哀伤也根本没有一点怀疑,最后入葬的不是南宫炼, 而只是个空木。 兰姿芮觉得要想查明真相,必须再细细检查一遍南宫炼的尸身。可是,她的二叔甚至连祭拜都不肯让她去,验尸这样的要求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只好出此下策。 “不是我吓唬你, 要是被南宫涵知道了, 信不信他会把你五马分尸呀!!!” “呵, 我要是被五马分尸了,那肯定是你告的秘。”兰姿芮踹了一脚,“快,帮我那箱子里的剪子给我拿来!” “到时候呀,下了地狱我也肯定得拉上你。” “呸,少来啊,我可最惜命啦,不可能跟着趟这趟浑水。” “我的天!”赵岚夋见兰姿芮撑开了南宫炼的伤口,有些恶心,“罪过罪过。” 人都死了还要被这样折腾,也是够可怜的。 “不只是为了我公公,更是为了这个孩子,他和翧葶同辈,却年纪轻轻就走了。”兰姿芮说着从他伤口处夹出了一些黑色的像灰尘一样的东西,赵岚夋拿来一个小碟,让她放在里面。 南宫炼她之前几乎每天都会在铸剑房碰到,依稀记得左杨夸过多次他很认真可靠,可惜了,除了每日打个照面,一些问候和基本的交流,他们也没有更多交集,南宫炼过于的安静,而她对他也没有很大的关注。 那会儿家里头还有个皮猴子,一天天上蹿下跳各种惹事,哪儿还有心思注意别人的孩子。 “这是什么东西,伤口处还会长毛?”赵岚夋问,他端详几遍也看不出是个什么鬼。 “是布料,黑色的布料。” 兰姿芮早就怀疑,如若南宫炼是在南宫蕴的房里被捅了一刀,一刀扎入再拔出,出血量断不可能只有地上那么一点,而且血迹应该是呈喷涌状。 现在他伤口里有细微的黑色物体则可以推断凶手捅了他一刀后,用衣服或是别的什么用力地包裹压住了他的伤口,大概是为了避免滴血过多在地上留下罪证,做完这些才将他带到了南宫蕴的房间。 他伤的那么严重,地上原本一定还能查到些许血迹,但一场大雨怕是什么都没了。 “可恶啊!” “不急。”兰姿芮又说,“事发地点一定还在铸心山庄。极有可能是认识南宫炼的熟人做的。” 南宫炼虽说为人僻静,可也是个大高个,身子骨并不孱弱,但他全身上下没一点反抗过的痕迹,不是很奇怪吗? 也由此能说明,事出突然,出乎他的所料,才会一点防备都没有,被人直击了要害。 “我想,他被人一路带到我公公房间,到他躺在了冰凉的地上,恐怕一直都还有些意识,要是公公没喝那么多酒,或许就能再早一点发现,说不定他还有生的希望……” “哎,你别这样。”赵岚夋抚上她的肩,“没人想这样的。” 吸了吸鼻子,兰姿芮抹掉眼泪,“你知道南宫涵说要是死的是南宫翧葶我会怎么样?我跟本不能想象,前一阵子小兔崽子出事,也是很危险很危险,差一些就救不回来了,我……” “没事没事。”说的他都要落泪了。 “我是能体会他们的心情的。可是,找到真凶才是对他最好的交代,不是吗?” “你做的没错,找到真凶,他才能真正的入土为安。” “放心,我们再理一遍思绪。”赵岚夋陪着兰姿芮顺理了所有的事。 她终于舍得出现了。 长眉下的双眸一睁开,犀利冷寒,一掌击去,茶壶里的热茶全部打在了来人的身上。 没有躲开,算她识相! “在外野了那么久,玩够了吗?” 女子立即跪下,爬到他的脚边,伏在他脚底下,没有说一句话。他伸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头,就像是摸一条狗一样。 “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我派去的那些人不是你杀的吧。” 她头低得更低了,手一下悬空,很快又重重垂下,拍了她的脑袋两下,“谅你没这个胆。” “人带来吧。” “嗯。” “好,今夜你就住他的房间吧。” 不远处的祁安,晚间许平和段一凡发生了一次不小的争执,原因是因为南宫正。 随从在古都等了许久未等到南宫正,思量再三,只好上山去找人,清虚观的小道士都说他早就离开,去向不知,这就难了他们几个,先是在古都找,而后扩大范围整个平遥都快翻遍了还是不见人,终于有人想起来,庄主说过在古都见到了拂尘道长后要去祁安找许平。 他们几个又匆忙赶路,找到了许平。 这许平想祁安是段一凡的地盘,他爹来找他,会不会是他使了什么手段?段一凡什么人,许平话里话外的试探他怎么会听不出来。 对一个小子,不需要顾忌什么,段一凡当场就吹胡子拍凳子。 因担忧他爹安危,许平忍不住也冲撞了几句,谈得不愉快。 “盟主,何须为一个臭小子生气闹心?” “就是,没有盟主他算个什么东西?趾高气昂什么,还敢跟您横!” “我不至于为他闹心。”段一凡有些烦躁让他们统统闭嘴,南宫正无端端怎么会失踪了呢? “你们那么会嚼舌根,倒拿出点本事,帮我查一查吧。” 打了个哈欠,揉了揉一直在跳的左眼,南宫翧葶放下书本,不能再撑了,摸上书桌上的静字,嘟着嘴亲一亲,坐到床上,轻弹食指,熄了烛光。 晚安~~ 第81章 风啸蛇影 某人最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练功。 静桐当然是喜闻乐见!因为这样一来, 她也不会天天跑来和自己腻在一起, 说些令她听了会脸红心跳又不好回应的话, 只要不和她待在一起,那些个亲密接触就不会发生, 能让人松口气儿。 可连日来碰不到面,又挺想她的,哪怕送饭来的小女孩成了她俩之间的传话筒, 会时不时带来一些她的消息, 静桐依旧牵挂她,想去看看她!事到如今,面对年下对她这份炙热直白的感情, 静桐成了最矛盾的人。 “小翧姐姐说,要是你万分思念她, 她允许你偷偷地去看她一眼。” “明日你告诉她,练功就练功, 别白日做梦。” “好的。” 提着食盒, 望向小姑娘活泼乱跳的背影,静桐摇了摇头,她才不要主动去看那人。 清风飘影是轻功绝学, 亦可演化为招式,攻击力不弱。 也是见某人有天赋, 霍青莲方才愿意倾囊相授。二十年前, 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不只带走了她哥哥的孩子, 还迷惑了当时那些长辈, 顺走了霍氏的武功秘籍,导致后来的很多年青黄不接,霍氏的后辈,再无出众之人,原本骄傲的家族绝学,一天一天的在走向绝迹。 “要不是我和我大哥从小感情甚笃,照家规,他是不能把最后的口诀招式告诉我的,他那时就坚定地觉得我可以,还说我一定比他练得更好。一直偷偷地教我。” 唉,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要经历后来的那些,要是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霍青莲的思绪飘得很远,南宫翧葶叫了她多次,才把她拉回来。 “莲姨,那我可得好好地学学。还有啊,你和你哥哥感情真好,让人羡慕!” “怎么?”斜眼看着旁边的小家伙,“你有什么好羡慕的?” “我和我哥要那么好,我就不用愁喽。” 脚尖踹了踹在地上装死的某人,“你小小年纪,愁什么?起来,别又想着偷懒。” “好!”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跑去梅花桩上练腿上的基本功。 最喜欢让人省心的孩子了,莲姨嘴角一勾,快步闪到南宫翧葶面前。 一个月后,南宫翧葶就在静桐面前秀了一把她小有所成的腿功。 某人还很臭屁地将她练的两个动作命名为风啸和蛇影。 秀完又屁颠屁颠地跑到静桐面前,抱着她,晃着她,求夸赞。 “你要我说什么呀?” 糟糕,南宫翧葶觉得她迟早会溺死在这样的目光里,“说我厉害呗!” “你很厉害!”手却揪上了她的耳朵。 她一嘚瑟,就能精准无误地掐住她的七寸,太了解她了。 “不准骄傲。听到没?” 吧唧,一口咬在粉嫩的脸颊。 “好。”盖个章说的话才能生效。 在师傅的大手拍下来之前,腰一扭就躲到了十米开外,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练好轻功果然是很有必要的。 挥动着双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我去厨房干活啦!” 溜得还挺快,静桐气着气着就笑了起来,转而又想到兰姐姐信里写的,笑容僵住,眉头锁起。 信里简单几句,就让静桐感受到她处境艰难,否则不会让南宫翧葶留在默云轩过年,也不会写要把南宫翧葶交给她这样的话。 只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呢? 短短一个月,就有一股势力涌向了月城,完全冲着铸心山庄而来。给忙着查明南宫炼之死真相的兰姿芮一个措手不及,山庄本有地理优势,外加有自己的防御,可惜,南宫涵将一切撕开了一个口子,让那群人轻而易举地攻了上来。 来的乍看都是些野门野派的人,嚷嚷着要名剑,来了一拨给打了回去又来一拨,从未消停过,谩骂掐架成了铸心山庄这一个月以来最常发生的事。 庄子里一些贵重的东西,部分兰姿芮放到了她房间里的暗格,另一些只能先挪在铸剑房了。 铸剑房可一定得守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也不赖,因着这群人,我都顾不上担心南宫正和南宫翧葶。” “还有心思说这事呢!”赵岚夋小声地调侃,跟紧兰姿芮。 山庄以西皆是南宫涵的人,估计也是怕兰姿芮对付他,于是他也找来了很多高手,夜幕降临,趁着夜色,他俩就会溜过去,是的,即使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放弃去查明这个真相,兰姿芮也清楚,凶手肯定不会再留在庄上,但至少要让她找到凶杀地点。 时间有限,加上还要躲避那些人,每回他们能查找的房间也就那么几间。比大海捞针好一些,房间多数量却不会变,但只怕时间一长,很多线索都没有了。 “喂,上次去过了,这里!” 赵岚夋压着嗓音指了指前面,两人小心地推开门。 乌漆嘛黑 “先别拿出火折子,你说这回能中吗?” “干嘛,又要赌?” “嗯哼,一百两,我赌能中。” “不行,我觉得也能中。” “算了,不玩了。”兰姿芮燃起火折子,细细地检查起这间屋子,赵岚夋就盯着门外有没有动静。 过来,兰姿芮打了个手势,赵岚夋跑过去,她指着衣柜,两人协力移走了它,墙壁上残留的血痕真是触目惊心! 看来,他们要走运了! “是这里没错,我们再看一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嗯,明儿白天我再想办法打探出来这屋原来是谁住的。”赵岚夋和兰姿芮两人忙着翻箱倒柜。 “哎,看!” 这图纸上的是袖弩,南宫炼手腕上的印迹,原来是因为带着袖弩吗,或许他也不是没有反抗。 可袖弩呢,应该还有箭头! 赵岚夋拉住兰姿芮,他们该走了,待久了一定会被发现。 再等一下,再给她多一点时间。 “娘亲!” 夜半,南宫翧葶被噩梦惊得一身冷汗,起来喝了点水,都没有缓过这劲儿来,打开窗户吹了好一会儿的夜风。 是自己想家了吗,拍了拍脸,南宫翧葶你不要胡思乱想。 第82章 追根溯源 是哪里出了错儿, 当南宫翧葶开始追根溯源, 才发现了问题所在。 当初师傅是有提过一句她娘亲因家里有急事就先行回去了。处于大脑混沌状态的某人, 听了进去,但理解不了, 恢复身体后,一切回到正轨,也就忘了。 总觉得忘了什么, 才会心绪不宁吧。 平日里闹腾的人, 安静起来,举手投足都有种别样的吸引力,而且她好像又长开了些。 “我, 脸上沾墨了?” 眉间一扬,就要用手去擦。 “没有。” 南宫翧葶又低头写着字, 嘴角翘起,那她刚刚铁定是在偷看我, 心下窃喜。 她不是最近练功练得走火入魔, 竟有闲工夫跑来找她练字,还一待大半天。 “莲姨被我折磨得快疯了,也放她一天自由, 我也是要休息的,这脑袋一直紧绷紧绷, 还能指望悟出些什么来?” 倒像是听到了静桐心里的疑惑, 南宫翧葶自说自话起来, 免不了练武期间有趣无趣的事儿都得拿出来说上一说。 “对了。”停笔, 认真地望向静桐,“我娘有说家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近年关,她怎么没有催着我回去,还记得去年可是催得紧。有些奇怪啊!” “你想回家了?” “嗯,眼皮总跳,心也慌乱,也不知我是怎么了?” 对着静桐,南宫翧葶如实地说出了感受。 “没什么大事吧。”忍不住还是要问。 被南宫翧葶盯得有些虚,凑到她面前,静桐抢过她的笔,又掉转宣纸方向,“你娘有写信给我,信里说得不多,只知你爷爷和你二叔公发生了些不愉快。这回闹得有些严重,她要处理!” “另外,考虑到你的身体,今年就让留在默云轩过年。” “啊,是这样啊。”南宫翧葶沉默地看了会儿静桐写字,说,“必然又是因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觉得他们才幼稚呢!还有什么好争的?”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不过,真没别的什么事啦?” “你若担心,就回去一趟。” “我想我娘应该能搞的定,再不然过阵子我找个时间回家看看。要过年了呢,今年我们再一起放烟花好吗?” 不用回家的话,就可以和她一起守岁,南宫翧葶已经期待起来。 回锋收笔,抬头就撞上了某人柔和的目光,她说,你字写得真好。 所有与她在这个房间共执笔写书法的画面不可控地浮现,其实她每个细小的变化静桐都深刻地藏在心里,看着一个人成长,静桐觉得还是很感动的,能够参与到她人生每一个重要节点。 字迹有了飞跃的进步,不过还是不能对比,比之便高下立见,放下纸张,南宫翧葶小叹了一句。 某人扪心自问她真的已足够努力,可有些差距,还是得靠时间,半点急不来。 “还是欠了点火候,你可要等等我!” “好。” 数日后,南宫翧葶从集市运回了一车的年货,全默云轩上下的小姑娘都被叫了去,扫雪,挂灯笼,贴福字,过节就要有过节的气氛。 静桐也是被南宫翧葶从房里拉了出来,平日里神秘的轩主大人现在也和一群小家伙们闹在了一起,少年人直白,都围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夸她的福字写得漂亮,说今年默云轩定有好运气。每个人的嘴都像抹了蜂蜜似的,怕是平日里没少受某人的影响。 听多了吉祥话,静桐都有点盼着新年。 视线越过围着的人儿,某个家伙站在树下昂着脑袋叉着腰,正“凶神恶煞”地指挥着,也就敢对比她小的那么凶。 远远望去一个侧面,她雄赳气昂的神态好似个怒发冲冠的大公鸡,哦哦哦叫不停,瞧!还翘着一撮头发。静桐控制不住嘴角,弯成小小的一个弧度,她发现某人真的像很多小动物。 “哎呀,又歪了,不对不对,刚才位置差不多,你就稍稍地往右移一点。” “对对对,这下对了,别动,就挂那!” “下来小心点啊。” 挂好一灯笼,南宫翧葶跑到静桐这边,“怎么样,都写完了吗?”她捋了捋散落的头发,清早出去的急,头发都没绑好,又一路紧赶回来,就成这副鬼样了。 “怎么,写不完,你是要责备我?”静桐含着笑。 “哪儿敢呢,我的师傅大人,你写不完,我替你写喽。”作势就要拿笔,不料却被那人握住了手。 哟?大庭广众就敢动起手? 某人立马龇走了围观小朋友,双手殷勤地回握住。 她的表情为何能那么丰富,静桐挣脱开左手,迎着某人不解地目光,“过来,帮你重新绑一下发。” “头发乱成这样,你就不能好好地再绑一绑?” “疼疼疼,哎呀呀……轻点……别……好了好了。” “绑紧点,才不会掉。” “哦。”她怎么觉得她要秃顶了,南宫翧葶委屈巴巴,反抗是不敢反抗啦。 小朋友们看着她们的互动都掩嘴捂笑呢…… 日子过得飞快,因为做足了准备,大年三十大家伙都激动万分,莲姨也被南宫翧葶劝动,今年过年终于不是一个人守在了小木屋。 胖女人就那么给了她两大坛辣酱,说是够她吃上一个大半年。 被揭穿了,南宫翧葶也不怕,迟早的事,而且是好事。 午夜,烟花四起,绚烂夺目,南宫翧葶在人群里偷偷的搭上了静桐的肩。 雨竹无处可逃,被秋茉堵在石墙上,说什么都没用,那就亲她,看这回亲了她,她会躲多久,想想就有意思。 这一刻大家都是快乐的幸福的,而幸福没有延续太久,一切在大年初五南宫翧葶收到了家里寄来的飞燕传书,戛然而止。 她甚至拒绝了静桐与之随行的想法。 什么也没有收拾,当天就登上了船,船慢慢开离河岸,她回头,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对着岸上的静桐点了点头。 脸上突然有了凉意,手指一摸,全是泪啊,静桐满怀担忧,她的心也随着某人去了。 南宫翧葶还算镇定,却还是在看到山庄外挂着的白布,一下绷不住了。 咬破了嘴唇,掐着手臂,维持站立的姿势。 “大小姐,你回来了。” “人…人在哪儿?” ※※※※※※※※※※※※※※※※※※※※ 原定目标100章,30万字,应该差不了太多,现在终于要收尾了。 番外暂时没啥想法,小翧和师傅已然很甜,也只差静桐亲口承认对翧的感情,或许会写下安隅,很多事情会显得更完整一些。 新文有思路,只是若剧情为主,是不是会和《言乔》一样,目前还在犹豫中,怕太冷会难以坚持。 喜欢码字时沉浸在那个世界里,内心能得到平静,不过码完对文字的期待时常令人备受煎熬,所以还需多修炼呀。 还有,最近无意间扫到一篇吐槽以罪犯视角写的文,未看过全文不好过多评价,只是看了作者的一些激烈的回复,有些情绪波动。同理心果真不是谁都会有的,真正善良的人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去伤害别人,这般严重程度的!生而为人,普世且正确的价值观还是要记在心头,然后若可以,坚持自己热爱的事吧。年纪大了,碎碎念多了,愿大家都开心。 第83章 信 每一步都走得极慢,却没有停下, 畏惧更多, 但,不能逃走。脑袋是空的, 心半是麻木半是酸疼。 隐隐的哀嚎声从树上传来, 南宫翧葶才突然有了实感,她不想再往前走了, 眼里满是闪躲。 长那么大,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生死别离虽是每个人迟早都会面临的问题, 于她这个年纪,确还是早了些。 “小姐,人就在上面,需要我扶你上去吗?” 见她情绪起伏, 小心地问了一句。 “没关系, 我自己可以的。”手放到了木阶上,毛毛刺刺, 有些潮湿。深吸一口气, 脚踩了上去, 依旧是原来嘎吱嘎吱的老旧声音。 老破梯该换新了,上回临走, 她还说起过这事儿了呢。 胃里一阵反胃, 南宫翧葶整个人靠在梯子上, 想吐却吐不出来。 难受 “小姐!” 连摆手, “我没事, 没事”,她转身继续踩了几阶,临近门口,哭声更甚。 大门敞开着,兰姿芮显然已经看到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起身向南宫翧葶那里走。 “翧儿。”声音沙哑得几乎喊不出来,牵住女儿的手,领她进去,南宫翧葶默不作声任兰姿芮替她换上了孝服。 深深地看了眼躺在棺木里的人儿,南宫翧葶也就跪到了母亲身边。 所有的疑问都被悲痛冲走,她低着头,没有声音,只有眼泪从眼眶里一滴又一滴地掉落,越来越多。 屋子虽小,但聚集了不少人,往日里赵岚逡嘴巴碎了点,心还是好的,而今他意外离世,和他有过交情,得过他恩惠的人别提有多不舍了。活着,不羁了半世,他大概是想不到最后会有那么多人来送他一程。 守灵到后半夜,人有些吃不消。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南宫翧葶点了点头,兰姿芮见状拉着她起来。 “你坐一会儿休息一下吧,我去厨房弄点面。” “这个。” 一个崭新平整的信封放到了南宫翧葶的手上。 “他要我一定亲手交到你的手上。” 南宫翧葶吃着兰姿芮的面,头低得很低,兰姿芮别开视线,假装没有看见她在哭。 一碗面,吃了很久很久…… “对不起,翧儿,都是娘亲的错。” 那一夜,她要是听赵岚夋的话,早点离开,一切都不会发生。南宫涵让人围住了那间屋子,他不清楚兰姿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害死了他孙子不够,现在竟然还派人偷偷地摸索到他的地盘。 下了令,到时候不管谁出来,乱箭射死。 不杀鸡儆猴,她总以为自己在和她开玩笑! “不管啦,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都先收着吧。”兰姿芮刚开门,一箭来的快又猛,赵岚夋一把冲上去挡在她身前,就是那一箭,刺中了他的脏腑,关键部位。 他身上一下连中几箭,兰姿芮回过神,拉着他躲到了房里。 “慢!等一下!都住手!”南宫涵方才看见了兰姿芮,她怎么亲自过来了? “爹!”南宫泽问讯而至,“什么事?” “走,你跟我一起去看个明白,你们几个伺机而后。” 要不是他们拿赵岚夋的性命相要挟,兰姿芮发誓,她宁可死,都不会说出真相,这是他们愚蠢的报应! 但蠢人对待真相,依旧半信半疑。 这不,出殡的日子,他父子二人又带着一批人围了过来。 说些个有的没的。 “滚!”南宫翧葶阴冷地瞪着他们。 “丫头,什么态度和你二叔公说话呢?” 南宫翧葶肃杀之气全开,三两步上前,踹倒了了南宫涵手底下的喽啰,连个身影都让人看不清楚,她闪到二人身后,双手张开,在他们脑袋上重重一拍,拍散了他们的发,也让他们重重地跪在了棺木面前。 “你们,杀人凶手!” 见女儿轻松地解决了他们,兰姿芮让脚夫赶紧抬起木棺,今日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纷争。 墓碑前,三叩首 南宫翧葶知道,以后天大地大,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木头叔叔了。 “夫人,不好啦,那些人又来了。” “你瞎叫什么?好好说。”兰姿芮有些生气。 “这回,来的人好多,我们都快拦不住了!” 正好,她想打架。 “翧儿,你等一下……哎,你们快跟上……” ----------------- (给南宫翧葶的一封信) 亲爱的小翧葶,我的小丫头, 吓到了吧,你看到信的时候,我怕是早就不知去了何处。你可以伤心一会儿,却不必一直牵挂在心,每个人的人生皆有终点,无一例外。 还是有些遗憾的,不能再跟你雕刻更多的作品,不能再和你斗嘴,我们天南地北的胡邹乱侃是多么的惬意,想到此,此刻我都忍不住盼一个奇迹。 我走后,木屋里的所有一切都是你的。床下,有个木盒,你好生收着,里面的东西待十八岁后才能打开看,你呀到时一定会感恩我的! 幸好,之前你就告诉过我你的心事,木头叔叔打心眼里的欢喜,你找到了你喜欢并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你那么勇敢,最后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 常理,你看到这儿,应该是鼻涕眼泪一脸,可千外别,好歹是封绝笔信,万不能沾上你的眼泪鼻涕,南宫翧葶,你给我忍住。 孩子,保留好这封信,我替你想过了,万一将来你老爹老娘不同意你和你心上人一起,你就把此封信给你爹娘看,你娘要是真觉得欠着我什么,那么我只会想让她做一件事,那就是让你快乐幸福。但想想他们那么爱你,又都善良明事理,大抵是走不到这一步的,你无须太过忧心。 你的, 木头叔叔 (给南宫正和兰姿芮的一封信) 阿正,姿芮,我想说,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光是在铸心山庄度过的,尤其你们的宝贝,带给我太多太多,感恩你们让我落根于铸心山庄。 这话呀,要不是到了最后,我是断说不出口的。 其实我娘亲是个风尘女子,一直到十岁我都随她住在青楼,那些个姐姐们时常会打笑我,将我扮作女子逗她们开心,那会儿娘亲忧郁染病,无暇照顾我,她一走,我也被赶了出去,自此过起了四下漂泊的日子。 阿正,你是我所有认识的人里面,最不一样的。我长大后,言行举止偏阴柔,常被人指点,即使也交到了些朋友,免不了还是会被说道,但你不同,从最开始,你的眼里,话里都没有半点嫌弃之意。 你还记得吗,那时你对我说,你喜欢习武弄剑,而我喜欢针线雕刻,都是喜好而已,何来高低之分,多亏了你,我慢慢地才活出了自我。 到现在,才把一直未说的,想要说的感激,告诉你。 至于姿芮,你不用内疚自责,我并不后悔,那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挡在你的前面。你是小丫头的娘亲,阿正的夫人,你的父母尚在,你不可以出事。 甚至,铸心山庄的危机,唯有你,才能度过,你早就是大家的主心骨了。 脏腑被划过的顺间,我有种别样的安宁,我是不是终于可以证明,我也是个男子汉,我勇敢不怯懦。 再见了,我的朋友们 赵岚夋 ※※※※※※※※※※※※※※※※※※※※ 有错再改吧,写得还挺走心的,你们觉得呢。 第84章 酒 月明客栈的三楼二房, 推开西面的一扇窗户, 就能一览古街旧景, 回月城的这一个月,许平几乎每日都会倚着窗户, 品着茶,赏着景,弄堂口老大爷的曲儿唱得可真不赖!清早听上一段儿, 心里头真是畅快。 有时, 他都快错觉,感觉有点喜欢月城了。 他关上窗户,杜绝了外面的干扰, 正好这时有人敲门。许平勾起了笑容,“进!”将茶杯置于桌面, 头一抬,“何事?” “公子。”来人名叫贺鸣, 是段一凡的心腹之一, 原本他奉段一凡之命,随许平前往临川,不想他却在月城逗留太久。 “我们何时启程去临川?”他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他, 已经由着他一个月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许平悠然坐下, 手一伸, “请!贺兄也来品一品, 这茶叶还是临行前盟主特别让我带着的。” 贺鸣无心听他的煮茶之道, 他再次强调他们要立马启程去临川,不可再耽搁。 “贺某就是个会习武的莽夫,许公子恕我直言,你利用段盟主给你的人,满足你的私心,实在不妥。”将茶杯推了回去,他不喝茶只饮酒。 许平笑了几声,“贺兄真是谦虚了,盟主把你留在身边多年,你肯定是有过人之处。其实,我留在月城也是为了段盟主。” “哦?”这话倒有些意思。 “你该知去年盟主在这儿可是待了近一年啊,除了要让自己的势力完全渗透到月城,一定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吧!” 许平摇摇头,“你们也不用瞒着我,我知道他想要天落剑。” 闻了闻茶香,浅尝一口,“你说,还有谁比我更了解铸心山庄呢?” 待重创了铸心山庄,打压了兰姿芮在庄里的势力,他就会去收拾残局。 现在兰姿芮和南宫涵已经闹得两败俱伤,只要再添几把火,很快,他就能轻松接管下整个山庄,到那个时候,奉上天落剑是轻而易举的事。 “公子,你怎么就能确定一切都会如计划的进行?”贺鸣觉得许平到底还是嫩了些,只不过能重创铸心山庄,盟主肯定也是欢喜的,他是十分地讨厌南宫正,贺鸣才会在一开始没有阻止许平。 “不管怎么样,速战速决吧!天落剑的踪迹,盟主肯定有他的办法。” 言下之意,不就是让自己不要多插手? “好,听你的。我们明日就出发去临川。”贺鸣话说到这份上,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那就等临川的事做完后,再来解决她和兰姿芮的恩怨。 一年的进步到底能有多大,或者说认真起来的南宫翧葶会有多厉害,她如魅影一般游走在这些人中间,待他们手腕感觉到痛意,回过神,手里的武器已经掉落在地上。 面前怎么突然刮起了大风,一个个发丝乱舞,胸口重击,倒地后再也爬不起来,不过还没有结束,南宫翧葶左手右手,各拎一人,拖出去,要把他们都拖出去! 第一次实战使用了风啸这一招,比想象中的杀伤力还要大一些。 “快,我们帮着大小姐,把他们统统赶出去。”不知哪个家丁喊了一声,躲在屋里的丫头家丁们全部出来,大着胆子上前揍了几拳,将人抬了出去。 “等一下。”想到了什么,南宫翧葶将一人抓了起来,“到底是谁让你们来的。” 接连而至的事,不会是巧合。 “我我~们就是想要名器,怎么,凭~凭什么你们就能占为己有…” “你说凭什么?” 可真是好笑,南宫翧葶扬起拳头,正面就是一拳,“告诉那个人,离我的家人越远越好,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翧儿!”就在南宫翧葶扬手想打第二拳的时候,兰姿芮叫住了她。 听话收起拳头,将人拉了出去,用力阖上大门,结束了,总算清静了。 靠着门,缓缓地坐下,她太累了,从来都没有这样累过。 兰姿芮跑过去抱住她,担心她会不会受了伤。 “娘啊,我没事。”南宫翧葶木然地靠在兰姿芮的怀里,“你别生气,我也不想这么暴戾,是他们太吵了!” 委委屈屈,好似一碰她就要破碎。 “傻瓜!”兰姿芮心疼地把她搂得更紧,“娘怎么会生气,娘亲为你感到骄傲,你看,你把他们都打跑了!” 亲了亲她的发,“你长大了,娘亲都可以依赖你了!娘很开心。” 夜里要如何才能入眠?静桐推开房门,在院落里四下走动,黑夜无尽,也不知她怎么样了,惟愿她一切安好。 往事一幕幕,南宫翧葶穿得单薄,坐在屋顶,发着呆。 “翧儿,拉娘一把。” 兰姿芮踩着扶梯上来,她的手是暖的,差点忘了,她身上寒症已解。可是,大冬天也不能穿得那么少啊,“我去给你拿件外衫。” “不用了娘,我不冷,真的。”南宫翧葶拉住兰姿芮,“你坐。” “你就别来回跑了。” 夜黑天凉,她并不想要她的娘亲还要忧心她。 望着女儿的侧脸,兰姿芮有了些笑意,女儿缺点不少,但其实她一直都很贴心。她的翧儿,很善良,那就够了。 晃了晃手里的两坛酒,“陪娘喝几杯。” “酒入愁肠,我才不要借酒消愁。” 成熟的口吻简直不像是女儿对娘亲说的话,兰姿芮点点她的脑袋,“你个小鬼!装什么大人?” “这酒平日里你爹最馋了,要不是……” 对呀,出了那么多事,爹去哪儿了,没理由连木头叔叔的葬礼他都不在。 “所以,爹去哪了?” 有些事瞒不住!兰姿芮拍开了酒封,灌了好大一口,上一回喝这酒是和南宫正一起,两人也是坐在屋顶,聊着过往,现在,还有他们最宝贝的女儿。 “爹到底怎么了?”南宫翧葶一直转着头盯着兰姿芮,“娘,你快说。” “你真的不喝?” 南宫翧葶将视线转移到酒坛,一把拿了过来,学着兰姿芮,喝了一大口,呛得她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你爹,在平遥失去了踪迹,跟随你爹一起去的几个人最近一次消息是说他有可能在祁安,但愿他们能找到他吧。” 将另一坛酒开封,母女俩默契地碰了下酒坛,大口喝酒,没有再说其他。南宫翧葶觉得大人都那么喜欢喝酒,是因为它是苦涩的吧。 许平一行人连夜走水路,在第二日的天明靠了岸。 和贺鸣商量下,决定分散住客栈,毕竟人一多,容易招人耳目,照段一凡交代的意思,今年怕是都要耗在临川了,着落点确实要好好安排。 既不能靠得太拢,又不能距离远的连消息都不能及时传达。 “这个地点不错,居于中心,我们两个可以去那。还有这儿,四山环绕,可以……” 在岸边拿着地图,比较几番,很快敲定了几个地点。 “你对临川还挺熟悉的。”贺鸣发现地图上很多没有的地方,许平都知道。 “临川离月城不远。” 他当然了解临川,他倾心的女子就住在这个地方。 “好啦,你们四下散了吧,夜间我们在山上碰一次面。到时候再分配每个人的任务!” 驾~ 骑着马儿飞驰,雨竹有种心里的大石被移走的轻松感,她现在恨不得白天黑夜都在外面巡视,也好过待在默云轩,走哪都能碰到秋茉来得好。 你说为什么她躲去哪儿她都能知晓!是长了通天眼?她以前就很热情,可也没有那么热情! 现在热情到能对着自己的嘴巴亲了两次,想到这个,雨竹的脸就要烧起来了。 秋茉她一定是中邪了!那次她夜里外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甩开杂七杂八的思绪,要冷静点!进了集市,雨竹就牵着马儿,隐没在人群中,慢慢地走。 静桐让她试着查找念殇的行踪,还有打探最近临川有没有来新的人。念殇之前在临川搞出那么大阵仗,又突然销声匿迹,肯定不会就这么过去的,定有后招,要防着点。 “别乱动,你的腿不想要了!” “我可不想我的女儿后半辈子还要照顾一个废人!” ※※※※※※※※※※※※※※※※※※※※ 一更新就会掉收,也是没谁了~ 啦啦啦啦,不管啦,写起来! 第85章 凉意入心 兰楚潇怒目一瞪, 南宫正才乖乖地躺好, 由着他将针扎入右腿, 还是半点知觉都没有。 惭愧矣,他也曾是执剑纵横江湖的少年郎, 师承响当当的云游,却被一招打趴下不说还被断了右腿,困在此处。 不过令南宫正没想到的是, 没多久, 就有人来和自己作陪,那人还是他的老丈人! 婚后就没见过他,而今是不是得道一句, 一家人果真有缘分。 “你该知他废了我的腿,又把你也绑来, 是何目的?”南宫正就看着兰楚潇手下一针针扎上来,没一会儿腿上密密麻麻的一块, 看久了有点晃眼。 “嗯, 又怎么样?” “怎样?您倒是瞧瞧这儿的秘籍,真可谓汗牛充栋!他的武功现在怕是已经没几人能打得过,要是他腿好了, 能站起来,岂不是无人能敌!” 被困在这地道下, 每日看着这琳琅满目的武学秘籍, 南宫正心里的愤怒抑制不住, 当年以为铲除了阎魔教一大害, 不曾想十恶不赦的罪魁祸首活的好好的,十多年后贼心不死,依旧伺机而动! 真是恶心! 兰楚潇一巴掌拍在南宫正的额头,“省点心吧你!能站起来跑出去再说。” 事情过去得太久了,对于真相能否告知大众,兰楚潇觉得并不乐观,坦白说比起真相他还是更希望他的毛脚女婿能快点康复,好好地陪在女儿身边。 但目前看来,这家伙真是满满的正义之心! “笑什么?”姿芮的爹还真叫人捉摸不透。 “没什么。”兰楚潇靠着另一面墙,合上双目,所以大概是因为这样姿芮才会那么迷他吧,非他不嫁,“喂,你也闭上眼睛歇会儿吧。” 物是人非总叫人心痛,抱着木盒出来,南宫翧葶脸上眼泪未干。 白雪随风轻柔地落在头顶,飘过脸颊,手一伸,一片静然地坠于手心,握住,化为了水。 凉意入心 这几天来,南宫翧葶还是经常会晃神。 将木盒带回了自己的房间,上了锁,放好钥匙,十八岁后才能看,不是吗? 做好这些,觉得完成了一件大事,舒坦了很多。 兰姿芮找到了南宫泽,她把关于南宫炼之死的所有发现统统告知于他,至于南宫炼的尸体,在赵岚夋入葬的那日,她也找人一并葬回了他的墓穴。 南宫泽与她同辈,总该比他爹要能讲得通一点。 就算他和他爹一样,要一条路走到黑,那么她也尽力了,她和赵岚夋都问心无愧。 人就是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有些事情铁证摆在面前,你还是可以找万千理由,说服自己,那不是真的。他还会怪你怨你,说你在骗他! 一些话车轱辘般的来回转,耳朵早听腻了,兰姿芮不耐烦地打断。 “你爱信不信我不在乎,但要知道,你们欠我的一条人命,我永远不会忘记!” 兰姿芮已经仁至义尽,“你也活了大把年纪,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一点点猫腻,死的是你的儿子,作为父亲你就不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害得他吗?你还死撑着是为了什么,为了你的儿子?你真的有脸说的出这种话嘛?” 南宫泽被她说的脸一阵红一阵青,无处反驳。 “对了,今天找你来主要是和你说,请你们全家都尽早搬离铸心山庄。”撤了山上的防御,害的山庄陷入危机之中,原本早就该处置他们了。 “你说什么!我爹绝对不……” “你爹同不同意,都得给我搬!怕不是忘了,铸心山庄谁说了算!” “我本该让他偿命的。”兰姿芮的眼眶里都是血丝。 要不是念在他年事已高,白发人送黑发人!要不是赵岚夋说让她算了…… 南宫泽上前一步,直眉瞪眼,“你敢!” “我当然敢!” 谁又怕了谁! 就在南宫泽想要一拳头挥下来时,手却突然丧了力,然后清脆的咔嚓一声。 松了手,南宫翧葶气定神闲地走到兰姿芮身边,搂住她的肩膀,“我娘厚道,不代表我不想要追究!” “你……”南宫泽你了半天,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含糊地说了句练的什么邪功,掉头走了。 “娘啊,以后这种事记得叫上我。”南宫翧葶心疼地抚上她娘亲的双眸,“没睡好?” “嗯。” 手搂得更紧一些,“我们走。” 屋漏偏逢连夜雨,兰姿芮在庄内见到她母亲一行人神色仓皇便知又出了事端。 不是寒暄的时机,卫真拉住兰姿芮,就发生的事简洁明了地作了陈述。 之前兰姿芮是将南宫蕴偷偷送去了她娘那,那儿住处隐蔽,绝对不容易找得到! 看来段一凡的人早就已经潜入到了月城,并且还时刻关注着铸心山庄。 想这些都没有用了,人被绑走还特意留下了讯息,当务之急是要把人救回来。兰姿芮心里已经有了好几个计划。 “翧儿,你回房收拾包袱赶紧回默云轩吧!” 又对卫真说,“娘啊,你一路赶过来也累了,快回房休息。” 南宫翧葶沉默着,在一旁听着点了点头,转身去房间,半点没有迟疑。 “小翧看来是真没事了。”卫真上下打量一番南宫翧葶远去的背影,“没事就好,上回离开,她还病怏怏的。” “是啊,也就几个月前的事。”兰姿芮扶着卫真一起走,“您还好吧!” “还行,有小花在,他们都不敢靠近。” “小花?” “是我养了很多年的大蟒蛇。” “她也受了点轻伤护我们离山的时候,我把她放在竹篓里,让他们背了过来。”兰姿芮听了倒吸一口凉气。 卫真来的时机刚好,兰姿芮早就想去祈安找南宫正,奈何铸心山庄风波不断,光庄上一个南宫涵就够难缠,好在现在也解决了! “我要去祈安,铸心山庄就靠娘你坐镇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这阵子很辛苦吧。” 一路进来,卫真早就发现了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从兰姿芮派人把南宫蕴送来,她就清楚女儿定是有难,否则她不会想到来烦自己。 “没事,还好,过得去!”兰姿芮不敢看着她娘亲的眼睛太久,怕暴露了心里脆弱的一块儿。 “放心吧。”卫真摸了把女儿的手,“娘在,你尽管去。不用有后顾之忧。” “谢谢娘!” “傻丫头。” 码头,某个小家伙姗姗来迟,好不容易到了手里还抱着一只白鸽,鸽子还有点眼熟。 “是和师傅时常通信的那只吗?” 兰姿芮细一看,还真是。 “可你抓着它干嘛?” 双手一推一放,鸽子就飞向了蓝空。 “走吧。”南宫翧葶对兰姿芮说,“我们一起去祁安,爹也好,爷爷也好,我们一起把他们带回来,一家人就该完完整整,一个也不能少。” 师傅,我们来日方长 信纸上,短短八字,静桐嘴角扬起,将纸片收好,目光一聚,提上灵越剑。 ※※※※※※※※※※※※※※※※※※※※ 过度大概会有点平…… 第86章 我有喜欢的人了 南宫翧葶临行前还快速地搭建了一个小屋给小花。 小花随卫真多年, 似有人性, 乖巧听话, 可毕竟不在野外,府上人多总也要顾及怕蛇之人, 另,南宫翧葶也不想再经历什么意外了。赵岚夋留下的那一整套刻木刀收纳在一个盒里,打开有四层, 刀具皆有规律地摆放着。很早, 他就给南宫翧葶讲过,每把刀的用途。 因此做个符合小花体型的小屋没费多少功夫。 一串口哨音,南宫翧葶学着卫真教她的手势, 小花果真听话地入了小屋,盘起了身体, 乖乖地卧着。 “放心,在这儿养养伤, 很快你就会有自由了。”南宫翧葶望着小花说。 祁安离月城不近, 即使走水路最快也要近一月,祁安又很大,到了还要再赶去天运镇, 算算时间,耗费在路上的大概要一个半月吧。天一黑, 船家会就近靠岸, 他们都是常跑这一条线的人, 自然也是驾轻就熟。 “睡不着啊?” “晚上, 荒郊野岭,女孩子家就算你长本事了也是要注意安全的呀。”兰姿芮本来就睡不踏实,迷糊间查觉身旁人不在立马就清醒了,披了衣服就出来找。 她沿着河岸寻来,那人蹲在岸边,正盯着湖面上月光,看得入迷。 “翧儿,你没事吧。” 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睡觉了,恐怕这个打击要很久才能好,兰姿芮有些忧虑地看着她。 南宫翧葶依旧蹲着,扒拉着自己的两条腿,头低了下来。 她才发觉说有事也是需要勇气的,可也从来没有和母亲说谎的习惯。 “我...没事。”声音闷闷的。 “翧儿,再几天我们就要到了,你准备好了吗?”其实兰姿芮自己都没什么计划,带着那么几个人,和段一凡周旋实在谈不上有把握,或许女儿会有想法,她素来聪慧,想法又总与众不同。 “直攻段府。”某人说得很坚定。 “娘啊,天落剑的下落你知晓吗?” 兰姿芮摇头,“大概在铸心山庄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行,你必须知道。” 她已决定先去段府找人,运气好直接救出来,他们一定也想不到她会用那么快的速度赶至祁安天运,万一不顺利,人不在段府或者关在什么密室里找不到,那么就只得和他们谈判了,而筹码只有一个天落剑。 “娘亲,你赶紧想一想,编得可信些。”南宫翧葶浅笑着看着她娘泛起了难的表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露水,趁天还未亮前,歇息一会儿,牵住娘亲的手,“走吧,回营帐在想。” “哎,编故事不是你的强项,帮娘想想说辞。” “不要,我的任务是救人,您呀还是祈祷我顺利找到爷爷把他带出来,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哪有可能那么容易啊,人家分明用的是请君入瓮这一招。会那么容易嘛,天真!” “怕什么,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个小鬼真是长本事了。” 波光映月,岸边两个人影撞来撞去…… 静桐去过一次于家村,果不其然孙大娘已经离开,可怜了村长,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娶的那个人是何身份,下到地下酒窖却没找到下去的路口,静桐只好拜托村长,暂时封了酒窖。他没什么异议,一家四口,就剩他和大儿子了,还需要什么酒窖? 重燃的光又一次灭了。 村长肉眼可见的沧桑,他强打起的笑容,看了心生不忍。 人生各有轨迹,有自己必经的事情,很多难关也不是外人说几句安慰便能化解的,静桐能答应村长的就是于家村有事她必定义不容辞。 还记得走开了好一段距离,静桐远远还能听到他的长叹,嘴里碎碎念着她就是看不上我哟,我清楚得很,看不上就看不上呗,走,走吧…… 家长理短,孰是孰非。 这段日子,除开这件儿还有一事便是她在临川看到了许平。细想来,那回再遇应该是他故意为之。 许平知那么多人即使打散了在临川,有一人,定还是会察觉出端倪,那么不若直接出现,告知来意,他实在不希望她之后会受到什么伤害。 她满是戒备,许平无奈,双手一摊,“干嘛这样,临川不是你的天下嘛,不用那么紧张吧。” “临川从不是我的天下,它是我想守护的一方土地。”静桐收起了灵越,对付他也不至于要用到剑。 “怕是很快,你就要守护不住了。”许平胸有成竹,略带一些洋洋得意,又借机说,“你和我走吧!静桐,那日在月城铸心山庄,我句句肺腑,真的,而今我于少英会一战成名,做完这件大事,往后会越来越好!我们……” 刀柄戳向了他的喉咙,差一丝。 “你!是听不明白吗,我说过,任何人都休得在临川兴风作浪。”冰凉的口吻带着杀意。 “何苦这般固执,这一次就凭你一个默云轩,你们想拦都拦不住,你个姑娘家,干嘛要参合在里面?” “你当然不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许平见她要走,赶忙跟上,“静桐,静桐,真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怎样,我都会保护你,我都不会伤害你,这一点你要相信我。” 他用力地点点头,双目尽显诚恳,只为了让她相信,可是她一开口就把他的心击了个粉碎。 抚着烧红的双颊,静桐怎么也想不明白当时怎么就说了这样的话呢,明明只是想要反问他说不会让自己受伤害,却要带人来临川作乱,不觉得可笑,开口却完全变了意思。 “我有喜欢的人了!” “什…什…什么,你……”许平万想不到静桐会和他说那么一句,千算万算,就是没想过她会喜欢上别人,不,这不可能,默云轩都是女眷,那么多年,她也没和哪个男性交往过密啊。许平的脑子有点乱。 静桐的心跳得也快,被许平缠得烦,面前闪现熟悉的笑脸,她就有一股冲动抑制不住,脱口而出的话并不是脑子里想的却是心底的声音。 想她再几年也是要年近而立的人,这会儿春心萌动怕不是笑死个人。 还好她不在,看不到自己的囧样! 一进门,就见静桐捂着脸颓颓然,雨竹心下不妙,“没事吧,师傅!” “你先坐,我没事…”拍了拍脸,“我来找你聊一聊秋茉。” 还没坐下,雨竹就又站直了腰,面露窘怕,师傅是知道了什么不成。 “你干嘛,坐下啊,快!” “哦…哦,好。” “还记得之前我们谈过关于秋茉的事吗?” 幸好,雨竹默默松了口气儿。 “你可真俊!”南宫翧葶回望铜镜里站在她身旁的人,回了句,“娘也不赖啊。” “可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没有问题。” “还是小心些。” “来者何人?” “我是你们家大小姐在月城认识的朋友。” 南宫翧葶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进去的很是容易,原因是段一心早就交代过了,要是有月城的人来,一定不能怠慢了人家,这个丫头倒还是有几分真心,当初帮忙也很尽力,只是她竟然是段一凡的妹妹。 要不是娘无意间提到了段一凡有个宝贝得要命的妹妹,南宫翧葶还真想不起那一句儿,祁安天运,问路人便知段家,想想还真是缘分啊。 ※※※※※※※※※※※※※※※※※※※※ 拜托哟,72章一定要让我解锁 第87章 段府(一) 祁安的金碧辉煌, 天运人的财大气粗南宫翧葶已然领教, 不过这段府比预想的还要夸张, 比之皇城不之会差多少? 话说当年段卓走后,段一凡名正言顺接手段府, 府邸上下,一草一木全部都翻新了,装修完全按照他的心意来,他就是要锋芒毕露, 恨不得让他们都议论开来才好! “公子,你在这儿亭院中稍等片刻,小人去请小姐出来。” “有劳了。” 一看到他负手而立的背影, 段一心就不自觉加快脚步, 跳到她身后, “嘿!” 故作震惊,茫然回头, “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南宫翧葶笑得完美。 “你怎么想到来祁安了呢?” “看你啊!”见段一心听得一愣,南宫翧葶赶紧接了下句,“玩笑啦, 家里打算来祁安做生意,派我先来看看情况,当然, 我还记当日欠着姑娘一份人情, 所以就不请自来, 希望没有唐突了你。” “唉哟, 你怎么啦,说话文绉绉的。” 让人好不适应,面前的人还是那个人,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只不过眼下她锦衣束发,言行得体,全然没有当时在月城相遇时的傲气,坏心。段一心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却还是问了句,“家里没什么事吧,你看着不太开心的样子?” “啊,我知道了。”段一心突然的靠近令南宫翧葶拉开了些许距离,“你那个什么娘子,是不是把你抛弃了,所以才魂不守舍吧。” 看她表情,段一心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哈哈,我说中了对不对!” “什么跟什么呀?”南宫翧葶不愿在这个话题多牵扯,“头回来你府上做客,就不带我到处看看?” “好呀!”亲昵地挽上他的胳臂,“走吧!” 喂喂喂,等下等下 南宫翧葶扒拉开段一心的手,丫头还挺用力!现在身处段府,都说段一凡爱妹如命,光天化日,他们这样走着,传到了段一凡的耳朵,到时候哪有机会再来段府! “男…女授受不亲,咱们还是保持着三步的距离吧。” 天近黄昏,兰姿芮再等不到南宫翧葶回来,她保不齐就要拿着大刀去段府要人,心神不宁,总觉得这个计划里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却怎么也想不到。 好在她人平安回来了。 可一回来,饭也不吃,就拿着笔,圈圈画画,“段一凡可不单是个武林盟主嘛,当个武林盟主也不会那么有钱吧!” “段家家底本就不差,你先别想了,来,吃口饭!”娘亲都把饭送到了嘴边,岂有不吃的道理,张开嘴,吞了一口白米饭,好香儿,真饿了! “自己抬着碗,快吃!” “哦!” 爽快接过碗筷,糊了两口饭,“ 菜呢?就让我吃白饭呀!” “外屋桌上自己夹去!”拍了拍女儿屁股,“又瘦了!” “没事儿,现在就给吃回来!”说罢南宫翧葶就夹起了个大鸡腿,一口啃上。 “喝汤,别噎着了。慢慢吃!” “我知道,娘亲最好了!”放下大鸡腿,亲一口旁边操碎了心的老母亲,除了这样,南宫翧葶想不到还能说什么样的话才能安抚她的心。 “南宫翧葶你恶心死了,都是油呀。” 嫌恶的擦着脸颊,但兰姿芮的心里确实松了些。 “就算以后您老了,我也老了,我还是可以亲你啊,我还是会亲你。谁叫你是我娘!” 兰姿芮听着又感动又好笑,眉飞色舞,油腔滑调,全随了那个人,可恨,就没继承到自己什么优点吗? “你要哭了吗,来吧,不要犹豫,投向我的怀抱。就把我当成爹好了!” “疯了,玩上瘾了!”兰姿芮敲了下她的脑门,“有几分像,你以为就是南宫正啊。敢拿你老娘寻开心!” 哎呀呀,看来女儿还是比不上相公哦,默默又拿起碗筷,南宫翧桐摇了摇头,她也想她的静桐了呢,临川现在怕也不得安生吧,速解决家事,就回默云轩与她共进退。 和母亲东扯西扯地聊家常,南宫翧葶的彷徨也少了大半,都会好的,她心想。 段一心用了晚膳后,就把自己锁在屋里,潜心钻研起女工,挑灯夜战,手指都被扎破了好几回,按以往她的臭脾气,早就甩一边不干了,这些个费心神的事交给下人不就好了,有的是人愿意干这活,只是这回可真就不一样了,她想绣一个荷包送给心上之人。 “嘶……”她抿了下伤口,继续手里的动作。 爱的力量当真不一样,足以令人脱胎换骨。 第二日再见,段一心眼眶下的黑眼圈用胭脂水粉还是遮盖不了。南宫翧葶以为她是身体缘故,关心几句,就让少女满心欢喜,笑颜如花。 她笑得越开心,南宫翧葶的心里越不是个滋味。她知道,段一心和整件事情都没任何关系,她除了有些任性,脾气坏了点,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这样子利用她来探段府的底实在叫她有些过意不去。 甚至,南宫翧葶还想过,以段一心在段一凡心中的重量,以她为筹码,胜算岂不是大了很多。 “哎,我发现你真的变了,在月城不可一世还老欺负我骂我,怎么现在心事重重的?老走神!” “哈?”南宫翧葶挤出一丝笑容,解释,“没有没有,想着生意上的事情!到了年纪,可不得挑起当家重担嘛!没那么轻松,不能胡闹了。还有,我什么时候骂你欺负你?” “明明就有……好啦算了,都过去了!生意,嗯…也许哥哥可以帮你,天运镇有好多铺子都是我们家的。他最近好忙,常不着家,我看到他就和他说。” “别!”原来段一凡最近都不在段府。 “我是说先别忙着把我介绍给你哥,万一他要是讨厌我,那以后我不是不能再来找你啦。”南宫翧葶加快了脚步,希望今日就能绕完整个段府,摸清楚他们的防御。 段一心的心口一甜,他担心哥哥不喜欢他,还怕见不到自己,是不是代表他也有那个意思呢? “等等,不能再走了!” “为…为什么呀?”南宫翧葶禁不住多看了那院几眼,院门紧闭的,外面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我也不知道,但哥哥特别交代,这院不能进,危险!” “危险?莫不是关着什么凶兽吗?”南宫翧葶打趣道,心思却全在这个院子,也就没注意段一心悄悄地挽上她的手,待发现时直接挣脱又会变得很尴尬,只能由着她了。 “段一心,你胆子很大,敢挽着个男子就在家中院子里到处走?” “哥哥!”段一心回身就蹦到了段一凡身边抱住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好想你。” “哼!不见得吧,要不是下人告诉我,我还不敢相信,他谁啊?”做哥哥的心里已经很不愉快了,死小子还不拿正面看我! “哥哥,你别那么凶,会吓到人家的。” “哟,这就护上了!喂,小子,把脸给我转过来!” “哎呀,哥!别这样,我生气了。” “段……”南宫翧葶转身有些傻眼,他不就是绑了小石头还和自己在月城街头大打出手的人嘛,“段盟主好。”那会儿灰头土脸的,他也许并不会认出自己。 “小兄弟有些面善,我们哪儿见过?” ※※※※※※※※※※※※※※※※※※※※ 到现在还有两章待高审,另一篇被锁了两章,唉,要怎么样才好呢。 第88章 段府(二) 南宫翧葶闻言惊出一身冷汗, 面上尽量掩饰好她的心惊, 标准地作揖, 说:“段盟主,在下月城人士, 常理你我不可能认识,但天下之大,什么巧合都有, 或许在月城, 盟主曾与在下擦肩而过,匆匆一眼就让您有了些印象!” 段一凡鼻子里哼哼了两声,小子年纪轻轻, 话说得倒漂亮,还拐着弯的往自个儿脸上抹金, “长得有几分模样,就以为谁都能把你记心上, 你, 好不猖狂!” “说,你那张嘴迷惑了多少小姑娘。” “哎呀,哥, 哥啊!”架不住妹妹的铁拳,段一凡才收敛了些, 压低声音, “你和他怎么回事, 什么关系呀!” “女孩子家家要自重, 要矜持,知不知道,你个不省心的小丫头,哥哥不是说过……” 她哥一和她叨叨就停不了,“好啦哥,别说了,人家还在那看着呢!” 段一心有些气恼地打断,说完眼神就往那儿瞥去,他乖巧地站得笔笔直,对上了眼神,他还微笑示意,文志彬彬的,实在让人不能不喜欢。 “哥哥,你难得回来一定累了吧!要不先回房,等会儿,我马上来找你。”边说边推人,死丫头为了臭小子那么对自家老哥哥,段一凡气极,不肯走,“我就站这儿了,有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故意抬高了声音。 “额…我该走了,一心,改日再来拜访。” 算死小子识相!段一凡刚有些开心,下一刻差点吐血。见自家小妹,飞奔出去,从他的角度望去,就是背后抱住了他,两人还难舍难分,耳鬓厮磨,聊啥呢? 在段一凡上来把她撕成碎片前,南宫翧葶顺利溜走,出门,望着手里的荷包,皱起了眉。 “你跟我回房!” “哥,干嘛,那么凶!” “回房啦!人都走远了还看!”段一凡拽住妹儿的一条胳臂,“走啦!” 当夜幕降临时,在兰姿芮的帮助下,南宫翧葶夜行衣穿戴完毕。 可谓夜长梦多,她白日出了段府,就决定今夜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那禁院。 “小心点,你确定他没认出你!” “我还特地提到了月城,他的反应,应该是没有。放心吧娘,我会安全回来的。就希望爷爷在那里吧。” 南宫翧葶最后蒙上了面巾,只露出她漂亮的眼睛。 她打开窗户,翻身上了屋顶。 “你们跟紧,记住,翧葶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有什么情况,一定要有人第一时间回来告诉我。” 兰姿芮望着黑暗的街道,满满担忧。 可是为什么还是由她去了呢? 十七年华,意气风发,南宫翧葶的眼里光彩太亮,满目自信,跃跃欲试。 孩子想要成长,做父母的总不能阻止,那是她的人生啊,她总会有自己的经历,只是在她羽翼丰满,飞往她想去的地方之前,尽可能的庇佑她多一些。 西院而入,穿过南面的廊道,就是禁院。南宫翧葶脑袋里路线全记得很清楚,没有多绕一点弯路,不过眼前大门未锁,是要正面进还是要翻墙呢? 贴近墙角,听不到什么动静? 思虑再三,到底还是寻了一个僻远的墙角翻了进去,院内房间还不少。她小心脚下,蹲到大树下观察一番。 药的味道? 用力地又嗅了嗅,确实有。 她盘旋上树,找准方向就飞跃而去,轻然落地。 果真有烛光。 戳破了窗纸,房里摆放了很多屏风,看不真切,好像有人在沐浴,不过也太安静了吧,没有水声,睡着了吗?还有这浓郁的药味,是药浴? 南宫翧葶拾起几块碎石,刻意在院子里弄出了些声响,良久,也不见守卫出现,她勾起嘴角,倒有些意思了。 她站起身,直接推开了门。 抽出短剑,一点一点地靠近…… 段一心睡得正熟,突然一个身影压了上来,惊得她就要大叫,南宫翧葶只好摁住她的嘴巴,“是我,宫轩廷,你不要喊!” “这时候你怎么会来?” “抱歉,我现在解释不了那么多,麻烦你帮帮我。” 他湿热的呼吸打在耳边,身体又被他死死压住,段一心脑袋里一片空白,很快,外面有了一串急促的敲门声。 “小姐,不好意思深夜打扰,有紧急情况,要劳烦你起身,我们要搜房。” 外面的人敲了几下,见里面的人始终没有回应,叫来了丫鬟,“你带路,去叫醒小姐。” 段一凡做了个噩梦,梦里一只不知名的野兽给叼走了他视若珍贵的明珠,气急攻心,直接给惊醒了。 “谁呀,大半夜的有事不能明天说。” “老爷,您还是去小姐那一趟吧。” “一心出了什么事吗?” 匆匆套上外衣,穿好鞋子,直往那奔。 跑过去看到的第一个场景,就是仅穿着内衣的两人,在众人的围堵目击之下,抱得紧紧的坐在床上。 段一凡指着两人大喘了好几口气儿,不知道要斥责自己的妹妹,还是要打死那个小子。 先把房子里的其他人都赶出去,家丑不可外扬啊! “金凌,你还站着干嘛?” “老爷,禁院出了事儿,我怀疑就是他闯了进来。” “你胡说!”段一心圈住南宫翧葶的后颈,“我们轩廷一直和我在一起呢!” 段一凡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要昏过去。 “有天大的事儿都给我等会儿再说!” “可是老爷,我……” “滚出去!” “是。” 房间里只剩下三人。 南宫翧葶觉得段一凡看她的眼神简直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好在段一心一直护在她面前。 “手给我放开!” “哥哥!”手里照做了,段一凡真动怒,段一心还是会害怕的。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啊?”痛心疾首,段一凡觉得再不会有比眼下更糟的事了,他放在心尖上十多年的妹妹就这么成了别人的了,以前总以为她还小,有些任性,可怎么就会那么糊涂啊。 “哥。”看段一凡落泪,段一心也马上红了眼眶,会哭,看来心里还有他这个老哥。 房里就数南宫翧葶最为淡定,但她也有些烦恼,段一凡显然误会了她和段一心,还有禁院里并没有爷爷,段府的防御实在厉害,要不是有段一心,她今夜逃不了。 “喂,你什么时候和我妹成亲?” “我话先说在前头,你和我妹成亲,你必须入赘我们段府,我是不会让她远嫁去月城的。” “……” 第89章 段府(三) 成亲?哪跟哪儿? 南宫翧葶面露急色, 段一凡只当是他害羞, 想他一定还有些心有不甘, 男人谁愿意入赘,说出去面上无光, 可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肯定是要她陪在身边的,没的商量。 “行了, 还想在床上赖多久, 麻溜得穿好衣服和我出来?” “哥哥,你先出去,我也要穿衣服。” “你!” 女大不中留!甩袖而走, “赶紧的小子,别磨磨唧唧。我在外面等你啊!” 将夜行衣反穿就是件银灰色的锦袍, 也是预估了万一出岔子,方便遁走, 只是她一路被追得紧根本来不及换衣, 能凭记忆一路跑到段一心的屋子实属不易。 “你没什么疑问要问我?”南宫翧葶整理着装发容,不时地看向床上的人。 沉浸在要和心上人成亲的喜悦中,段一心抿着唇, 含着笑,摇了摇头。 “你就是来找我的呀, 有什么好疑问的?” “一心。”南宫翧葶沉重地望着她, “不要自欺欺人。” 此时, 段一心也敛去了笑意, 双目透着寒光,“如今全府大半人都看到你我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还是在我的闺房,我的床上。” 要是个男的,倒还真是长个十张嘴都说不清,但我是的女的啊,只需在众人面前恢复女装,她段家大小姐的清白不言而喻嘛,南宫翧葶心想。 只是啊,现在让她在段一心面前承认是女生,怕是连今早的晨阳都见不到,娘亲一定在客栈等得焦急。 算了,得先活着,活着才有后话。 “对不起,一心,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放下身段,语气柔软,对方的脸色也没那么冰了。 “我有些乏了,天也快亮了,我就先回了,婚……婚事……” 唉…… “成亲大事关乎终身,我得和我家里人商讨,我们也不能贸贸然。”见对方脸色又有些难看了,南宫翧葶继续说,“我叔父和我一同在祁安,再怎么我也不会跑掉的,先和他说说看吧。” “嗯,我等你。”段一心牵起南宫翧葶的手,双眼炙热地望向他。 但他躲开了,也收起了手,匆忙拜别。 假山中,有人好似在起争执?大着胆子,南宫翧葶扒着树,天还灰蒙蒙的,看不真切,听声音,倒有些熟悉?断断续续的。 “他现在是我……至于那人……都…骷髅……谁还……?” 骷髅?是在说院子里的人吗?南宫翧葶瞬移到假山附近,说话声就清晰很多。 “你知道他们那个教的人都是脑袋有些不正常的,奄奄一息了就是已经要死的人了非得要……算了!说着就晦气。别院那老头怎么样?” “硬气得狠,要给他点苦头吃吗?” “别,好生伺候着,我们等着就好,动了他,一切就毁了,别给我擅自拿主意。” “是盟主。谁!” 脖子上横了一把刀,南宫翧葶假装腿软地坐倒在地上,“段盟主,不不不是要要一起走?” “金凌收剑,你吓到我的妹夫啦。”段一凡大笑着一把将人扶了起来,“行吧,跟你走一趟。带路!” 缘分是个奇怪的东西,不然你说南宫翧葶和段一凡差了一辈儿的人怎么会有机会二人徒步于祁安的大街,街道上并不冷清,有些店铺开了门,更多的是小贩儿们推着车抢占个好位子,吵吵嚷嚷。 “你不用那么拘谨,以后是一家人啦?” 那么快就一家人啦,他们兄妹俩性格还真像,还有这段一凡也太善变了,明明刚才恨不得废了她,转头就当自个儿是他妹夫了,他大手搭了上来,另一只手频繁地在南宫翧葶面前指来指去,热心介绍起祁安大大小小的店铺,特色小食等等。 “你这小身板,成亲后得好好的练练功。”段一凡拍着南宫翧葶的后背,“瞧瞧,就没点肉。” “你真想让我和你妹妹成亲?我怕不是盟主你合意的人选吧。” “合意?”段一凡呲了一声,“在我心里,普天下就没人配得上我妹,至于你嘛。”侧过头,勉强点了下头,“样貌还算周正,身子骨是弱了些,唉哟,谁叫她很喜欢你,死心塌地的,我不想她难过。我年长她那么多,身处江湖,哪一天被人暗杀了也说不定,不能陪她到老的,你可一定和我妹白头偕老。” “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可以在我以后不在了纳小妾欺负她,知道吗?” 天呐,肩胛骨都要被他捏碎了,怎么连身后事都交代上了。 嘿嘿傻笑了两声,南宫翧葶微微点头,段一凡说的她都赞同,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是和段一心。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眼眶里好像有泪,一直到客栈,他的情绪突然很低落,南宫翧葶想段家人大概就是这样阴晴不定,他把她当妹夫了,她还把他当大哥不成,别开玩笑了,自家事都顾不过来,何况眼前人还是罪魁祸首。 “翧儿,你终于回来了,没事儿吧?” 在娘亲面前转了一圈儿,完好无损。 “还是段一凡送我回来的呢,人刚走。” 走路走得有些口渴,猛灌了一大杯茶,擦擦嘴,“娘你一夜未合眼,先眯一会儿吧。” 还怎么睡得着觉!段一凡为什么要送小家伙来客栈?段府里找到公公了没有?为什么拖到天亮才回来,中间发生什么事? 一肚子的问题就等着某人给她解答。 “可我累了,要不咱俩床上聊?” “好,赶快说,别卖关子。” 舒坦地躺下,拉住兰姿芮的手,叹了又叹,“你女儿我呀,恐怕要成亲了,你要做婆婆了,开心吗?” “成什么亲,你和谁成亲,话说清楚些!” “别打我,别打我……我说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进到了那院儿,里面僻静,寻到有光亮的一处儿,就进去了,没有看到爷爷,只看到一副行将朽木的身体,泡在药汤里全身扎满了针,我吓得一激灵,撞到了身后的屏风,弄出了很大的声响,这时段府内的守卫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实在脱身不了,于是我就隐身于院落,逃到了段一心的房间。后来,好多人看到我和她在床上抱在一块儿,他哥就想让我对她负责?” 见娘亲面色沉了下来,南宫翧葶又说,“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我听到段一凡和守卫的谈话,说是将一个老头关在了别院。” 问题是刚段一凡送她回来的路上忍不住秀了一下家底,就说在祁安,他家别院就不少于十家,还没算上外地。何况有钱,还怕找不到个高手看管一个不会武功的老人。 “翧儿,娘思来想去,既然人不好救出来,还是我亲自去段府谈条件,要人。你就别再去段府了!” “不妥,我们在祁安,是段一凡的天下,事已至此,我又露了脸,全身而退很难,我可亲身体验了一把段府的防御。就这事我迟早得给他们一个交代。”南宫翧葶坐起身,低头看着兰姿芮,“别担心,我想了个计策,娘你不防听听。” 在祁安,南宫翧葶拨不开云雾见不到月明,一片混沌,而遥远的临川,也发生了大事。 三月的临川,连绵春雨来袭。 那些个打着正义名号的人,在山下默云轩外,久久不散如阴魂。 来默云轩讨公道,为的还不是公孙利的机关暗器。 “雨竹,引他们上来吧。” “是,师傅。” “对了,带上秋茉一起。” 雨竹顿了顿,回身对上静桐,两人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 上一周吃坏肚子啦,就没更新。 久等了~ 守着我的一亩三分地,乐得自在,安~ 第90章 秋茉 莲姨的果园从未那么热闹过...... 天倒是明亮了很多, 只是这雨却没有停的征兆。 静桐取下佛珠, 对着清霜师太的牌位一拜, 推开门,拿起墙边的油伞, 缓缓撑开,雨水滴落在伞面,落得清脆。 她知道,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她。 秋茉远远就看到静桐的身影, 眼神闪避,这时有一双手牵住了她的。 “你呀,伞都歪了, 别回头感冒。” 很想抱住眼前的人,告诉她, 她之前犯了个错,就怕是为时已晚。秋茉不知, 眼前的人看着她, 眼里尽是温柔怜惜之意。 “久等了各位。” 静桐走到中间,手一松,伞落, 天落剑的锋芒一下就直对当下的一群人。 “你看看,她默云轩这不是不打自招, 是什么!”人群里有人带头吼了一句, 接二连三的附和声静桐也听不清楚他们具体在说什么, 气氛倒是先炒了起来, 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 “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口号统一,重复高歌。 “喂,你们这群疯子,胡说什么呢?敢来我们默云轩闹事儿,先问过老娘手里的刀!”胖大婶高举着菜刀,架势十足。 “你怎么跑来了?” “我咋的就不能来,果园是你一个人的?是我们大家伙的。” 霍青莲见她全身都湿透了,说话时情绪激动地浑身上下的肉都在颤动,想笑不能笑,心里还是挺感动的,因几坛子辣酱走近,年轻时彼此都看不顺眼对方,老来却莫名其妙产生了友情,奇奇怪怪的,都要赖那个家伙! “胖婶莲姨,你们退后。”静桐小声地说。 “各位,静桐敢问,为何就称呼我们是杀人凶手。此话可有凭证?” “师傅!” 秋茉高呼,静桐一个眼神过去,又让她禁了声。 “你别想抵赖,多少双眼睛看到了,在你们默云轩死了很多人,不是假的吧?要说不是你们干的是谁干的?谁有这个本事能在默云轩犯事?我看这里就是埋尸的好地方,大家伙说对不对?” 底下又是一片统一呼声。 “好,我给你们机会,你们去找,找到了我便认,如何?” “师傅!”秋茉丢了伞冲到了静桐身边,抓着她的手臂,直摇头。 看了她一眼,淡漠地收回了手,静桐同时又收回了剑,“你们请便吧。哦,对了,我可以借你们铲子一用。” “只是,若什么也没有,你们又当如何?”静桐从容拭去面上的雨水,冷然地瞥向他们。 “那自然任凭你处置。” “甚好,你们可以开始了。”静桐转过身,问,“莲姨,茶应该好了吧。” “嗯,快,我们都进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秋茉还是一个人伏在地面,任雨竹怎么劝都不肯起来,静桐抬着茶杯,从窗外望去,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 雨竹屈膝在秋茉身边,小心地替她打着伞,“别怕,我在。” 胖婶儿咕咕咕地喝完了茶,一掌拍在桌子上,“气死老娘了,你看看,他们糟践了多少花骨朵儿,那些个果子都新鲜着嘞。” “别生气,胖婶。”静桐还伫立在窗口,说话时也没有回身,她看着窗外跪在雨中的秋茉,“花儿和果子,我们再种就是了。” 园子被他们翻得一片狼藉,静桐看着一个又一个坑,紧了紧拳头,平息了情绪,才出去再次和他们交涉。 那帮子人儿里的头头,带头铲了半天,来回仔细翻了多遍,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他有些心虚了,在静桐的注视下,丢了铲子,陪着笑容,“轩主,今日冒犯了?” 一句冒犯,就轻巧地想将一切一笔带过? “将这里处理妥帖,另,不要再聚众山下,和我们纠缠不清,你们想干什么,我太清楚了。” “是是是,谨遵轩主教诲。” 没有再看他一眼,静桐转而走向秋茉,一把拽起了地上的人,不由分说,拉着她走,被拉着的人失魂落魄,没有反抗,就是急了雨竹,一路跟随,最后还是被关在门外。 “要不是提早找到了埋在果园的尸体,今日一闹,默云轩名誉扫地。是你想看到的吧!” “不!”秋茉跪着挪动膝盖,抬首双目深深地看着静桐,“师傅!你还愿意给我个机会解释吗?” “你说。” 秋茉情绪波动极大,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从何开始说,雨竹静默得将头靠在门框上,她心系房内人。 或许,一切还要从遇见南宫翧葶,怀疑她和兰楚潇有关系讲起。平日里有意的多关注了她一些,接触多了越能感受到她的与众不同,相处一久渐渐的让秋茉生出了些别样的情绪。 而如今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份思绪名为嫉妒。 说不清道不明,她并不讨厌小翧,甚至有些喜欢她,她和小欧有着同样的稚气,调皮,说话也有意思,还认认真真和自己学习了茶道,可是她身上有着默云轩其她人都没有的无忧无虑,眼神澄明,满目幸福可见,那是她很久以前也曾拥有过的东西,她很清楚,失去的永不复返,却固执的想要再拥有那一切。 所以,南宫翧葶眼中的光亮和明媚的笑容,不自觉就刺痛了秋茉的心,没有任何道理。 后有一次她沉浸在暗器中百思不得其解,却被南宫翧葶轻易解了,让秋茉妒火中烧,更是怀疑起她的身份。 “你说的这些,和园子里的事有什么联系?” “你和小翧去年离开默云轩的时日,我遇见了一个老人,常来兜售旧书……” 所有一切都是刻意安排,孙大娘受念殇之令,接近默云轩的秋茉,投其所好是他们阎魔教最最擅长一事,秋茉曾对兰姿芮说她市场上偶然淘得的一书,实则来自于孙大娘馈赠,但她没想到的是此书出自兰姿芮她娘亲卫真的手,幼时她还亲眼看着她娘编写,故那日她拿出书来,她一眼就认出了。 “那本书,后来落入了阎魔教手里,兰姐姐当时很奇怪,你怎么会有?” “师傅是早就怀疑我了?” 静桐摇摇头,语气自责,“是我还不够关心你,草草交代你处理后山的尸体,也就没有再过问了。” “我想,你一定把很多没和我们说过的事情一股脑都吐露给了一个陌生人,才让对方有机可乘,说动了你,对吗?” “师傅,是我鬼迷心窍,都是我的错。可我真不料不到会有今日的事情,她是说……” “还没放下吗,对兰楚潇?”静桐出言打断,秋茉要解释的事情她早就算到了,否则也不会快一步,先找到果园里的几具尸身提前处理掉了,不然等至今日被他们找到,默云轩不出几日,就会成为全江湖唾弃的对象,所有的质疑和攻击都会到来,念殇和默云轩,不,应该是师傅,到底什么深仇大恨?她做的那些看似无意义的事,暗则都牵扯到了默云轩,默云轩绝对是她的目标之一。 秋茉捂着心口,她羞愧难当,对于兰楚潇当日不救一事,在那晚看到他,听到了他一句对不起,早没有原先那般的意难平。 “你本来还想杀他?” “是的,可真实看到他,却没那个勇气,我到底还没有狠心到那个地步。” “我做了伤害默云轩的事,是不是不能待在这了?”秋茉再也忍不住,无声的眼泪一滴滴掉落,门外的人也跟着落泪。 静桐叹了口气儿,扶起地上的人,“秋茉,我从未想赶你走。你一定也很惶恐吧,头一热做了一件错事,待脑袋逐渐清醒,想明白了,你也害怕,也不敢和我们说。” “现在好了,心里头不必再有包袱,就是以后翧儿回来,你待她好一点就成,为师就这一点点要求,你可答应?” “嗯。”满脸泪的撞进了师傅的怀里,秋茉觉得多年的浮沉,总算出现一人将她拽离了那深海。 客栈,换上了新郎喜袍的南宫翧葶俊朗不凡,“娘,我可好看?娘,你笑一个嘛。娘,我告诉你,我今年肯定会走运!” ※※※※※※※※※※※※※※※※※※※※ 这一章会不会觉得有点不知所云,一直有铺垫,但没写的很明显! 第91章 失踪 都说了段府有许多别院, 今日的新娘就在郊外一处院子, 此刻在闺房里坐等她的新郎, 太不可思议了不是吗?心愿就这么成真了,段一心的双手搅在一起, 心情紧张又充满期待,一切就像梦一样。 骑在马上的南宫翧葶,满脸冷静, 走在祁安大街, 供大家观赏所谓的段家妹婿。 才知道婚礼最热闹就是接新娘的时刻,那些俗礼,南宫翧葶陪着笑统统完成得很好, 才得以进门,就差找到红鞋, 便可以带新娘走了。 好麻烦,以后和师傅的婚礼最好能省去这些个事儿, 南宫翧葶晃了晃头。 “新郎官, 傻笑什么,还不快找?早些启程去段府,错过了吉时就糟了!” “不急。”说着话, 将媒婆推了出去,“有些贴己的话, 您不方便听。” “这不合规矩, 不可以的, 唉哟你不能那么心急!做出些出格的事, 你……” 用力地将人推了出去,拴好门。 一步一步靠近,段一心能听到南宫翧葶的叹息声,怎么,她犹豫了?后悔娶我了,忍不住掀开红盖头,开口就要质问,南宫翧葶点上了她的哑穴。 看着段一心的眼睛说,“我会给你解释的。”南宫翧葶又点上了她的晕穴,单手扶住了她的脸。 “抱歉了。” 段府炸开了锅,大喜日子,新郎新娘双双失踪,段一凡派了所有人全城搜索,在祁安,竟敢绑架他的人,捏碎了手里的酒杯,碎玻璃扎入手心,不知一心她怎么样? 实在可恶! 穴道不消一个时辰,自动就会解除。见段一心清醒,南宫翧葶递了一杯水过去,“刚醒,应该很渴。” 水杯被打落在地上,南宫翧葶低身收拾,“不喝,渴的可是你自己。” 瞧!她嘴角还带着坏笑,眼下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一如原来那样,坏蛋。 “你什么意思?” “一心,我绝不会伤害你,只是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给段一凡的信按时辰他应该收到了,在新房里点了段一心的晕穴就将她藏于礼箱中,随即用匕首推开了窗户,而南宫翧葶她就窝身于房梁,众人闻声推门进来,就看到屋里没人,而窗户上却挂着一把匕首,皆是妇人,惊吓不已,言语混乱,府里的守卫只当他们是人被掳去,全部分散出去寻人,最后带走段一心,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我不想再瞒你,我来祁安不是来做生意的。” “那是为何?”段一心看着南宫翧葶的眼神多了些警戒。 “为了我爷爷,你哥哥绑了他,我是来寻他的。若不是真没办法,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在段府将你带走,实在不易,我知道,你们家到处都是暗室,看不见的守卫都藏在里面,他们全天候监视又守卫着段府的每一个角落。” “所以,你才答应和我成亲?” “是啊,是个好机会,不然我怎么能把你绑到这呢?” “你混蛋!” 白皙的脸蛋上挂了彩,三道血痕,有些痛,眉目间有些隐忍,“是你哥先绑了我爷爷!” 打了人,也知自己下手重,段一心有些不忍,可是他太过分了,没有谁可以那么对她! 呵!说什么不会伤害!欺骗难道不是最大的伤害? “你对我竟没半点真心?” 啊,说到这个,南宫翧葶松了自己的发簪,长发披散,在段一心的面前。她在段一心的眼里看到了许多许多情绪,茫然,震惊,不愿相信,再次确认,愤怒…… 又是一巴掌,打在刚才被打的地方,长那么大,头回被甩耳光,两次!谁又不委屈,只是心里也觉得亏欠了段一心,南宫翧葶才没有躲开。 “我和你一样,同是女子。” “抱歉,现在才告诉你。” 能够坦然,真好。 空中一记响雷,阳光迅速溜走,又要落雨了。 雨竹刚要去合上窗户,窗外出现了秋茉的脸,她咬唇冲自己一笑,就从窗户爬了进来,因不知她要干什么,雨竹只呆呆得站在原地。 真是个呆子 刚落地,秋茉就三两步跳到了雨竹身上,“下雨了。” 啊?什么意思? “对呀,我正准备关窗户呢,你怎么来了?” 这话像是听着不欢迎她,秋茉掐住她柔软的耳廓,“你说,你干嘛不早点问我。” 哦,是为了那事啊,不是已经过去了嘛! 再说了,她相信她啊,她和师傅都相信她,一直以来,从未变过。 “那,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将脑袋一歪,搁在雨竹的肩膀上,雨竹也抱紧她的腰,深怕她掉下去,为什么不干脆将她放下来呢,她也不知道,就抱着吧,大概是下雨了,这样子比较温暖一些。 “本来我都忘了这一茬了,要不是他们闹事,又提到了暗器,什么死人,我大概也不会乱了方寸,急着想要去找,才被莲姨发现了我的奇怪,对吧。” 感受到雨竹的头动了动,秋茉吸着她身上的气息,好安心。 “我不知道她是个骗子,也是可笑,明明话中漏洞那么多,愣是没有听出来,着了道了,她说那几个是她不争气的儿子们,说她没有多的银钱厚葬他们。求我,寻块好地,葬了他们。又扯了很多风水什么的,我就趁莲姨去镇子上办事的时候,葬了那几个。” “我永远不会想做对不起默云轩的事。” “我知道。” “别想那么多,事情师傅也已经解决了,往后默云轩再有任何难关,我们团结一致就好。” “嗯,以后你就放开胆,喜欢我吧!” 什么?雨竹眼睛睁得圆圆,她真可爱,秋茉心想。 逼不得已的南宫翧葶又定住了段一心的穴位,否则怕是要被她打死。再怎么,她也罪不至死! 身体动不了,嘴巴还能说,不堪入耳的话一句一句的跑出,南宫翧葶面上开始不淡定。 “闭嘴,我不允许你那么说我师傅。” 冷哼一声,“同为女子,又是师徒关系,做出苟且之事,就该被世人唾骂!你们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狠话一句一句,南宫翧葶抬着手朝她脸上挥来,临了变了方向,还是点住她哑穴,不要让她再讲话。说不出话的段一心怒瞪着南宫翧葶,南宫翧葶也气呼呼地看着她。 “你说我什么都行,唯独她,我不会允许你侮辱她,她可没对不起你什么!” “等你哥放了我爷爷,我也会放你自由,你我以后再不用相见,各自安好吧。” 另一厢,段一凡已经将南宫蕴带了出来,老爷子一见到他,猛冲上去啐了一口。 段家怎么出了他那么一个逆子? 曾经多么耳熟能详的一句话,自家老爹走了,他当家做主后倒鲜少听过。 半点怒气都没有,脸上还挂着笑,拭去脸上的口水,“别来无恙,段叔叔。” 岁月兴许是磨平了他的脾气。 “段叔叔,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天落剑的下落吗?” “你不配天落。”南宫蕴拂袖背身于他。 “我不配谁配?段一扬吗,可惜,你们眼中的谦谦君子,他早就化为黄土了!” “弑兄夺嫂,别得意的早,报应迟早要来!” 报应不就来了嘛,段一凡敛去笑意,他一定会放南宫蕴走,没有什么比他妹妹的性命更重要,她是这个世上,他唯一还在乎的人了。 “您就别诅咒我了,小侄明日是要放你自由。” ※※※※※※※※※※※※※※※※※※※※ 无论在哪里,其实都没什么希望~ 晚安 第92章 段一凡 房间里一直摆放着一个空的牌位, 那本该刻在牌位上的名字, 便是段一凡内心深处呼唤过无数遍的人, 是他此生唯一爱过的人。 而今,他头发飘白, 皱纹显现,可想到她,一露出笑容, 就还会有年少时的神情, 有时喜欢一个人,一晃已是一生。 他将牌位扣在怀里,喃喃自语, 仿若她就在身边,这些年但凡心头有了焦虑, 就会和她说上一说。 “小慧,他们总说是我把你从哥身边抢了过来, 切!都知道什么呀。我们明明两情相悦, 要不是我们的爹非要你和哥结合成一对,要是他们能成全我们,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有些问题, 这一生无解。 段一凡和自家长兄的纠葛传闻,就是从他哥成亲开始。他以为老爹迂腐也就罢了, 可一直敬仰的大哥, 明知他和小慧青梅竹马, 早已两心相许的情况下, 竟还是答应了这门婚事。 任他怎么闹,他就是不肯同爹说一句不愿意。 他哥挂在嘴边最多的永远是爹很忙,要操心整个武林之事,作为儿子的本分就不该再让他操多余的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有之,他也别无它法。 听听,多么孝顺,真让人“自惭形秽”。 婚礼,段一凡最后还是无法制止,眼睁睁地看着他心爱的人嫁作他人妇,从此,心碎了,再也黏不好。 事情再起波澜是他发现段一扬总是拉着那时的好友南宫正偷偷摸摸去青楼给一女子捧场,质问他,他只说两人清清白白,喜欢她弹得小曲儿而已。 骗子,段一凡从他眼里看出了一丝以往从未看到过的东西,原来,他也会有喜欢的人,那他就该明白他的心痛,可是他已经娶了小慧,又如何还能这样? 让他和小慧和离,他不肯,那就好好地对待她,可心里有了别人,又怎么真的做得到? 有一次喝了酒,一怒之下,段一凡嚷嚷着要找红叶的杀手干掉他哥,这样就能带小慧远走高飞。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几个酒友也是不嫌事大,吵着要给他张罗,风声是这样走出去的。那时眼红段家的人不少,有人暗地里应该是下了死令要段一扬的命,那一夜红叶最凶的一批杀手血洗了段一扬常去的青楼,他一直觉得以他哥哥的身手若不是为了护着心上之人,本不会出事。 只是,事情还是发生了。 所有的责难一时间都落到了他一人身上,百口莫辩,那干脆就成为他们说的样子好了,况且哥一死,他就是段家唯一的血脉,老头子再嫌弃他,也不得不看到他。 一顿戒鞭下来大半条命都没有了,段一凡却顿时觉得他通透了,那些个看不起他的人,一定要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本事,要让他们俯首于脚下,然后再一脚踹开他们。 “我想做的都做到了,只是小慧,我现在拥有一切,却再也看不到你。” 沈慧只是一平凡女子,终究抗不过流言蜚语,段一扬走后半年,悬梁自尽于房。 夜间,洞穴里阴寒,南宫翧葶拾了点干柴,烤着火,“喂,等下这条大鱼就归你,你呢,少费点力气少说话,我解开你的穴道,就好好地吃饭,吃饱了明天就放你回去。” 提着烤鱼,解穴。 “哇……”透耳的尖叫 “松手啊!”腕口被咬出了血,手里辛苦烤的鱼也掉在了地上,南宫翧葶挣脱开,立马又点上她的穴,“行,你就别吃了,饿着肚子吧,明儿个和你哥说说我是怎么虐的你!” 约了段一凡在这座山顶见面,南宫翧葶提早就勘察过,山并不高,见到爷爷,就带着他从山顶飞下,娘亲会在下面接应,当然为防他们临时反悔,山顶依旧还是会安排人接应自己,正好他们也能殿后。 第二日,一早南宫翧葶就拉着段一心出来,很奇怪,段一凡却没有如约而至。 估错了?没道理啊,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段一心。 “哎,你哥哥怎么还不来?” “我哪儿知道,不来也好,难道你还会杀了我不成?”双手被麻绳后绑着,很不舒服,段一心对南宫翧葶更没什么好脾气。 “你!” “懒得理你,要是他不放我爷爷,你也别想回你的段府大院,就在这深山老林里凑活吧。” 吵嘴间,隐隐听到了脚步声,南宫翧葶寻声望去,不就是她要找的爷爷吗? 欣喜万分,跑上前,“爷爷,谁伤了你?怎么就你一人。”说着就往后看,深怕有伏击。 “我们还没走到山腰,就中了埋伏,不过不是冲着我来的,他们想下手的人是段一凡。” “对了,翧儿怎么是你。”他以为,是兰姿芮做的一切。 “不管那么多,我们还是离开吧,这种人的死活也没什么好关心的。” “你们说什么,我哥怎么了?”段一心拦住了他们,“说清楚啊!” “看他身中数刀,可能活不了了吧。”南宫蕴随口一说,就见那少女狠推了他一把,接着往山下跑,被推的那一下,拉扯到了小腿上的伤口,南宫蕴疼得一时说不出话。 有人要杀段一凡?为什么? 担忧地望着段一心跑开的身影,给了个眼神,山顶的其他几人就先跟了上去。 “爷爷,我带直接你下山,娘在下面。” “哟,我们小翧儿长本事了!” 兰姿芮在山下也等得很心焦,幸亏他们安然出现,两人扶着南宫蕴上了马车,“我还有点事,就不和你们一起走。” “翧儿你在说什么?” “是啊小翧,趁这个时候,我们赶紧走。别胡闹,听爷爷的,快上车。” “娘。”南宫翧葶看着兰姿芮,“主意是我出的,爷爷也救出来了,理应段一心我该让她安全回段府,她要是因此出了事情,我会一辈子愧疚难安的。” “还有,爹的消息段一凡或许知道。放心吧娘,我会顾好自己的安危,不会乱来。” 血一点点流失,段一凡意识溃散,却咯咯咯的傻笑起来,他的小慧,是要来接他了吗? ※※※※※※※※※※※※※※※※※※※※ 不好意思,最近工作上,还有家里都很多事,压力大的身体也不舒服,上周才没有更新。十一长假看能不能多更个两章。 祁安的部分差不多收尾了,该让两人汇合啦!还是想说除了主角外的人物也能饱满一些,可能大家不会喜欢吧,但我已经这么写了。 第93章 回 脸上的凉意又将他拉回了现实。 感受到有人掐住了他的喉咙,段一凡挣扎着努力想去睁开眼, 他现在这样, 十分狼狈, 平日里的嚣张气焰全无,意识逐渐在恢复,突然清醒,他半路中了伏击, 对方速度太快,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糟糕,一心还等着他救呢! “醒了?” 大口的喘着气, 甩了甩头, “你是……” 一记暴拳打在他的右颊,那人笑容狰狞, “段大盟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声音有些耳熟, 段一凡再次聚焦在他脸上,想了又想,他摇摇头,“我不认识你。” “好, 我一定让你想起来!” 说完,残忍地卸了段一凡的下颚,疼痛感来的很快。 颚分上下, 下颚易卸, 被卸了下颚的段一凡, 呼吸不顺,言语不便,只能听那人说。 “想起来了吗?给你个提示,沈氏。” 沈家? 这才认真地看起了面前的人,细看轮廓确实和小慧有些许相似,莫不是? “怎么,有印象了。” 沈家乃祁安望族,书香门第,当地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至于后来是怎么没落的,那就要问问眼下被打得凄惨的段一凡。 在沈慧走后最开始一段时间,他悲伤至魔。 好不容易两人争得现在的局面,她却说走就走,要是从未让他看到过希望,也不会绝望至此,他不断的想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原因。 思来想去,罪魁祸首要属沈氏一族的族长。他嫌弃沈慧坏了他们沈家的名声,明里暗里地让她爹难堪,言语欺辱不断,终于她爹顶不住来段府找女儿,第二天她就自尽了。 一定是他说了什么刺激了她,沈慧的爹也在她走后不久跳了河。 那一天清早,段一凡带着一批人火气冲冲地推门而进,在院子里找到了族长,当众将人推倒在地,脚踩在了他的胸口,族长是上了年纪的人,一把老骨头了,猛一踩就见他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们干什么,放了我爹!” 年轻小伙想要冲上来救人,却被段一凡的几个手下拦住。 眼睁睁地看着年迈的老爹被人一拳又一拳打在脸上,身上,混球还心狠手辣地卸掉了爹的下颚,让他连喊也不能喊…… 那时的沈家完全成了段一凡发泄悲伤的一个出口。 “你当年是怎么对我爹的,我现在就怎么还你。说来,等这一天我等了太久太久。”说这话的人咬牙切齿。 “救……我妹……可以要我……我命”艰难地开口,勉强能听清几个词,陈年恩怨段一凡他没空回想或做什么反省,做过的事就回不了头,只是惦念着段一心。 “你妹,是那个小女孩?” “一……心……一……心……”段一凡瞪大了双眼,急得青筋暴起,想要挣脱开。 “哥哥,哥!你们把我哥怎么了,你们这群混蛋!” “老沈,咱哥几个帮你这忙也不容易啊,是不是?”说完,拉着段一心的男人暧昧猥琐地盯着她。 “你放开我,看什么看,我要挖掉你的眼珠子!” 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听说,你很疼这个妹妹。” 见段一凡躁狂的样子,心里甚觉痛快。 这样子报复他,不是更有意思? “好。”沈明转头,“除了钱,她就当是额外的礼物吧。” 不要,不可以,不可以 一袭红衣,飘然而现,冲着那人的正门就是一拳,南宫翧葶拉起段一心就跑。看着她跑在前面,时不时微微侧头回首看她,哪怕知道了她是女子,还是会心跳加速,段一心真不想承认这种感觉。 “等一下。” “怎么了?” “我哥!” “行,我们去找人救他。” 段一凡果真听话没有带多余的人,独自上山,但应该会安排人驻扎在城外。 “我怕到时候就晚了。”段一心拽着南宫翧葶衣袖的一角,低着头,“你那么厉害,帮帮我哥哥。” 大小姐软下身段求人,段一凡算是没白疼她这个妹妹。 也罢,差点成了那人的“妹婿”,孽缘也是缘。 “我先带你下山,确保你的安全。我想山下也许会有你哥的人,要是看到他们,让他们速上山。而你,不要再管任何事,赶紧回城。你答应我,我就想办法带回你哥。” “好。”没有犹豫,段一心答应了她。 送她下山,再上来时正好看到了自家的守卫,他们听命一路紧追段一心,途中却掉进了陷阱,好不容易才从大坑里爬上来。 “小姐,段小姐她……” “放心,她没事。正好,你们和我再去救个人!” 段一凡见有人带走了妹妹,心弦一松,被沈明连拍了几个巴掌,他好像毫无知觉似的。 嘘~ 南宫翧葶带人躲在草堆里,她偷偷地数着对方的人头,好家伙儿,里里外外带了近三十个人,什么深仇大恨呀!段一凡被他们绑在树上,又深受重伤,要想出其不意像带走段一心一样,恐怕不成,同样的招数第二次通常也不会灵,还有对方人多势众,武力怎么样也确定不了。 得想想别的招儿。 “什么声音?你们几个去那看看,小心些。” 朝着那个方向,沈明手一挥,一小撮人就跑了过去,他说,“是不是你的人?” 段一凡只低着头,默不作声,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回应。 将刀架在他脖子上,沈明又说,“没时间再和你玩,现在就结果你,让你去阴曹地府向我老爹赔罪。” 做好了死的准备,只是想不到刚才那个女子又出现了,南宫翧葶朝着沈明的眼睛狠狠地洒了一大把辣粉,他眯着眼睛想要用手抠,南宫翧葶借此卸了他的刀,解了段一凡的绳索。 “怎么样,站的起来嘛!” 沈明看不真切,只是知道有人想要救走段一凡,心急地拿起刀,凭感觉地砍过去。 “算了算了,我扶你。” 段一凡却猛地推开了南宫翧葶。 血,喷薄而出,染红了一片…… 念殇往铜镜上哈了口气儿,伸长了食指,写下段一凡三字,写完又立马抹掉,嘴角依旧是意味不明的笑容。门外的轮椅声,让她又收齐了表情,有些警惕地瞥向门口。 五月的天,充满了温柔的的气息,静桐一早就来到码头,翘首等待着某人的到来,手提的篮子里做了她最爱吃的早点。 两个多月了,那日也是站在这里,然后送走了她,原来思念的味道,一半甜一半涩。 船终于靠了岸,彼此相望,内心汹涌澎湃,嘴上却蹦不出个字来,到底还是南宫翧葶主动,上前一步,张开双臂,给了彼此一个言简意赅的拥抱。 好想好想她,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耳朵。 “唉你!”拉开了距离,拿出篮子里的一个肉包,塞她嘴里,“你饿了吧,吃包子。” 咬着包子,傻笑着,真好,一切都没有变。笑着笑着,眼泪却落了下来,静桐用指腹轻柔地替她抹掉,“信纸上,你娘都和我说了。” 擦完了泪,见某个家伙眼眶红红,鼻尖红红,叼着个包子的傻样未免太可爱,就用手指又戳了戳她的脸颊,瘦了,以前还有些肉的。 “翧儿,我们回默云轩吧。” “好。” 十指紧扣,一起回去。 ※※※※※※※※※※※※※※※※※※※※ 放假啦,大家可以催我更文,我也想快点完坑哒。 不想再掉收啦,可惜没办法。 假期愉快哟!!! 第94章 安 静桐的怀抱是南宫翧葶最安心的栖息地。 她双手搂得紧紧的, 埋在怀里的声音异常软糯, “我杀人了……” 她已经知道了, 信纸上字里行间皆是兰姐姐的心痛与担忧,而这些也无一不牵扯着她的心, 好在,如今她将她接回来,在她身边, 定要将她护得好好的。 一下一下地顺着发, “没关系的,我知你不是故意,其实踏入江湖, 本就不可避免。” 事发那日,南宫翧葶见沈明狠砍了一刀在段一凡身上不够, 他马上拔出刀,扬起又要落下, 活脱脱一个杀红了眼的野兽, 要将段一凡砍成肉泥,出于本能地想要制止他。 纠缠间到底是怎么让刀刃划破了他的喉咙,事后她怎么也想不起细节, 或许那会儿她太想保住段一凡的命,迸发出来的力量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可是杀人, 她从没想过, 也不敢。 沈明的血溅了她一身, 脸上也全是。 地上的人抽搐着,然后不再动弹,瞪着的眼睛好像一直望着自己。 再后来回到铸心山庄,杀了人后的不安在南宫翧葶的心里逐渐扩开,她一天都要洗好多次脸,总觉得不干净。兰姿芮多次找她倾谈,才慢慢地让她学着释怀。 “娘亲说了爹的故事,她说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经历过这样的事。爹也有过,她告诉我,当时他是怎么过来的,一下觉得舒服了很多。” “嗯,那你,想不想,听我的故事?”静桐清冷的嗓音沉了下来。 师傅的故事?极少听她提起她的往事。 “好,我当然想知道。你的事啊,我都想知道。”南宫翧葶从静桐怀里出来,改躺在她的双腿上。 静桐则垂眸柔和地看着她,“那就说说阎魔教。翧儿你出生时,应该是你爹刚参与完那场大战没多久。” “嗯,是大禹山围攻阎魔教头安隅。爹呀,和我讲过无数遍他的光辉英伟事迹。” “那我就和你说点别的吧。” 回顾以往,阎魔教瞬间被所有武林众人了解且得到高度重视,就是从他们屠了秋家庄,而后引出了清霜师太开始。因作风高调,手段疯残,俗话说盛极必衰,所以最后阎魔教的巅峰期也就那么两年,很快武林各派联合,他们主教的一拨人不出意料被歼灭了。后几年,他们中原的各地势力也一点一点被瓦解。 一群人的狂欢,有多恐怖,年幼一直跟在清霜师太身边,静桐无疑是个亲历者。 连幼童都不肯放过,抓着他们的手臂要烙上属于阎魔教的印章,不听话不乖想要逃就一把装进笼子,九岁的静桐武功已然不弱,仗义出手。 “然后呢,师傅你一定超级厉害,一下子就把他们全部解决掉,对不对。” “不对。” 掐住某人的脸,严肃地摇了摇头,“那时候,我也很自信,以为能像师傅一样,将他们全部制服。” 武功在他们之上没错,但光顾着和他们打架,没注意到有人将几个笼子绑上石块推入了大江,等到发现,她再跳入江里,已经晚了。 “那天,是我第一次那么失控,上了岸,情绪翻江倒海,重手就杀了那个人。他是我杀的第一个人” “师傅。”南宫翧葶拉着静桐的手贴在心口,眉头紧起,心疼当时的静桐。 “练功习武,从不是想轻易地剥夺别人的生命。”静桐注视着南宫翧葶,“只是想保护更多的人。” 再次起身抱住她,“好啦师傅,别说了,我明白的。” “咱,聊点开心的吧。我在祁安,还得到了很多消息。” 段一凡身受重伤,加上他长期为了习武服药,一身毒一身伤,能活多久,大夫也说不上来,经此一事,还有一口气儿,他的妹妹安然无恙,人生也别无他求。 南宫翧葶在他面前坦白了身份,澄清了和段一心之间的乌龙,救命胜过天,还有什么好怪罪的。段一凡反倒觉得可惜了,她是个女子,一心,肯定很失望吧。 “你可知我爹的下落。” “仔细打听过,我确定他不在祁安,我猜他没有离开过平遥。” “我哥呢,听说他是追随你来的祁安。” “嗯,派他去了临川。” “临川,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静桐和南宫翧葶一起躺了下去,她忍不住问,“他是怎么说的?” “还是关于公孙利的机关暗器,听他口气,他是坚信不疑机关和暗器全部埋在于家村的地穴里。大概是我们之前掉下去的地方。又说什么计划照常,最快他下半年就能得到。是…是什么,什么圣女承诺他的。” “是念殇。” 南宫翧葶恍然大悟,“是她!” “如此,于家村一事,当初就是他主导的了。” “不,表面上来看,是念殇暗地里出人出力地帮他,实际上,是她在诱他,利用他。”静桐分析道。 段一凡先是听到消息,在于家村找到了一盒小暗器,里面还存有几张当年的图纸,得到图纸后的他去了羚阳默家,没想到当家人不配合他制造机关暗器,当即就杀了他们几个,选了个顺从的,给他扶上了主位,这才如了他的意。 “他图啥呀,坐到盟主的位子,还老想着要天下臣服,这不,步步中招却不自知!”和他聊天的时候,南宫翧葶还依稀能感觉到段一凡满腔的愤慨,想证明自己存在感的急迫心情,要不是人近半百,遭此大劫,估计现在还不会死心呢。 “他比谁都明白他是怎么坐上的那个位子,也很清楚他能力在哪。那么大个人,自己做了什么选择,自己会不清楚?不过是以为能和她互利互助罢了。” “念殇太聪明,也可以说她很了解段一凡,完全掌握到他的弱点和软肋。” 南宫翧葶伸手抚平静桐的眉头,“不要皱着眉嘛,不过讲到软肋和弱点,你就是我的软肋和弱点。” “别闹!”轻轻地刮了一下某人浅笑的俏脸,静桐情不自禁地靠过去了些。 “你是要亲我嘛?” 南宫翧葶的大眼睛迫不及待眨又眨,她是终于等到她的师傅主动了嘛,心脏砰砰砰…… “我,想仔细看看你,唔…” 下颌一抬起,柔软的温度,真是,明知人家会抵抗不了,还要凑那么近,许久未做亲近事,南宫翧葶的脸一下热的厉害。 双手支撑着在她的两侧,怎么失了力气,明明撑起来就能脱离这个吻。 双唇相贴了好久,交错的呼吸打在彼此的脸上,南宫翧葶突然睁开了眼,想看看与她亲吻的人儿,四目一对,静桐羞赧,先是捂住她的眼睛,后离开了她的身子。 好热! 双手在脸庞边扇着风,南宫翧葶偷瞄了身旁人一眼,师傅可真可爱。 古都灵虚观 念殇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她知那老东西对她早起了疑心,否则不会老派人跟踪她,当然,她素来是不在乎的,只要被她发现,那些人杀无赦。之所以那么有耐心愿意留那么久,一来嘛,她玩累了想歇歇,二来嘛,养精蓄力,之后玩票更大的。嘻嘻,许多许多人都被拉进了一个圈里,一定很有意思。 而老东西忌惮她,却也要依赖她,即便将来他还能站起来。 他除了痴迷武学,还有一样,他非常在意的,就是他的面子,他可是个正派的形象啊。戴上黑面具的,从来都是安隅,不是他,不是吗? 头有些疼,念殇猛然发力,震碎了铜镜。 安隅二字,真是个诅咒,摸着头,念殇莫名有些生气。 ※※※※※※※※※※※※※※※※※※※※ 6号再更一章吧 到了尾声几乎也没什么人啦,但这章我还挺满意的。 希望至少它不是篇雷文,哈哈~ 第95章 亲 这两天还有一件事儿, 观里发现丢了个人, 算算时日, 人不见了快一个月了。老东西这下心里肯定很煎熬吧,他暗地里没少借练功虐那些孩子, 一个个大活人都是他练功的靶子而已。 没爹没娘只求一份温饱的他们,打小起苦苦受着,甚至从未有人生出过逃走的念头, 反抗更是不可能! 亦没什么奇怪, 因为可怜弱小的人要谈何自由! 其实念殇她都看见了,最喜欢在夜里活动的她某一夜恰巧瞧见了一黑影试图翻墙而走,他好像还在犹豫, 要留下他吗?算啦,如此就不好玩了, 轻咳一声,吓得黑影赶紧跳了出去。 纸保不住火, 恶劣行径终有一日会被昭告于众。 以前有过一人, 这么说过她听过。 她信了,可是始终都没有等来那个好消息,等来的是她的死。所以, 跑掉一个人,除了能令老家伙烦心外, 也别无他用。 头又疼了, 像要炸开一样, 念殇更加暴躁, 屋里瞬间被她弄得狼藉一片。 几个月来,这些人中,小欧是过得最幸福顺心的啦,她随欧兰离开了临川,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赏了美景,吃了美食,游玩的万般愉快! 欧兰势必要将没陪在她身边的这几年都还给她连小石头都没有待在身边,对这个妹妹,她宠爱得不行,想要用尽一切的对她好。 原本清明两人祭拜了她们的娘亲后照计划也该回临川了,丰合在平遥只是一个小偏城,临川的风风雨雨却还是陆续传来,小欧牵挂着师傅和默云轩的一众师姐师妹,对欧兰来说,静桐也早就是她的朋友,整理好包袱,就要启程。 却在转角遇见了一个熟人,才耽搁至今。 ----------------------- 如念殇所料,拂尘的心情低沉,他情绪一不好,遭罪的只会是南宫正和他的岳父大人,好在他俩早就沆瀣一气。 “没了我岳父大人,你有生之年别再想站起来了。” 哼,谁怕谁? 轮椅转动得很溜,朝着南宫正直接压了过去,兰楚潇用身体挡了开来,他的腿才有点起色,断不能再受伤。 “你们还真是翁婿情深,只是为什么那么久了,你还没治好他?”白眉一挑,“神医的名号不会是浪得虚名吧。” “本就是虚名,兰某人从不在意。” 高风亮骨! 南宫正躺在地板上见拂尘因兰楚潇柴米油盐不进的样子吃了瘪,嘴都笑歪了。 “想你也听过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他的骨头都被你拍碎了,筋脉也受到了极大的损害,你说我为什么还没治好他?” 淡定从容地取出了针盒,“老是躲在暗格里偷看也瞧不真切,我这扎针的手法,力度,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旁人学去的,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不必。” “不劳你费心。”拂尘手一转,离二人远一些。 “兰谷主制药的本领一绝,药材上面有需要尽管开口,速医好他。”不愿久留,讲完离开。 见他走了,南宫正才弯了弯腿,每日都偷摸着小练一会儿。 “你说,姿芮何时才能找到我们?” “啊!”短促的尖叫,吓得南宫正捂住了自己的嘴,你干什么? “帮你压腿!你这样慢慢吞吞,小心翼翼,怎么才能好?我们两个大男人不想法子出去,就等着姿芮救命,可不可笑?” 兰楚潇拉起地上的南宫正,“他最近越来越频繁地找我们,看不出来他已经快没耐心了嘛!给我打起精神来!” 沉甸甸的一串钥匙,南宫蕴亲手交到了兰姿芮的手里,这串钥匙代表了什么,不用多言。 南宫炼出事时候就想交给她了,当时她顾念自己的安危,没有收,南宫蕴现在总算了了心愿,铸剑房最后一道门的钥匙,交到了最合适的人手上,也表示,他认可了这个媳妇。 “待阿正回来后,我会把钥匙给他。” “无妨,你们谁拿都一样,他听你的,这老小子也不知怎么样了?怪叫人烦的。” 嘴上责备,心里一定也很担心,兰姿芮看破不说破,“放心,我已加派了人马去平遥,他呀,没我的命令,他不敢有事!” “哈哈,就是嘛。哦对了,给小翧儿的礼物已经装箱打包了,过些时日就会寄到默云轩。” “会不会太儿戏?翧儿毕竟年幼。” “不会,她说的对呀!是她找到的,东西可不就是她的。”怕媳妇唠叨他,老爷子瘦胳膊瘦腿,甩着袖子小跑起来,“老头子我吃酒去了!” 不是说要戒酒,不可信! 一家子都是幼稚鬼!胡闹鬼!麻烦鬼!可气! 远方某个幼稚鬼正缠着她的亲亲师傅讨要她的灵越剑玩一玩,剑岂是能随意借人玩耍,刀剑锋利,她又总是受伤。 而且之前她木剑不是一直用的好好,她也说了不着急配剑,要把剑招练熟。 “师傅,静桐,求求你了嘛,借我灵越一用,拜托啦!” 南宫翧葶吊在静桐的身上,怎么也甩不开。 “理由呢!” “人家不是在钻研剑术嘛,为了能追上师傅你,我可努力啦,木剑好是好,可怎么也替代不了真剑,感觉不同对吧!再说了,灵越百剑榜上排名前十,我老早就想再试一试。在于家村你都有给我耍,现在干嘛不给了。” 委屈的小样子,不,是小骗子才对! 要是不借她,怕她能挂在自己身上一天。 “行吧,你下来,我借你。小心些,别毛毛躁躁。” “你真好,亲一个。”吧唧一大口,给静桐脸上嘬出了一圈口水。 见师傅跳脚要跟她急,某人忙说,“你的院子,平时谁敢来呀,也就雨竹和秋茉师姐她们,她俩呀最近眉来眼去打得火热,哪有闲工夫来我们这儿,话又说回来,亲个脸而已,我们更过分的也做过,犹记得我重伤那阵子啊,师傅您可是脱了我的裤……”后几句含糊不清,却还是让面前人听清楚了! “闭嘴,信不信我拿灵越削了你!” 信!闭嘴点头。 嘿呀,被她气死了,不敢相信能从自个儿嘴里说出这样粗鄙的话来。瞧瞧,这就是近墨者黑! “给你!”把灵越丢给了她,接到了剑,南宫翧葶又伸出另一只手牵住了静桐,“别走,你看着我。”又从小无赖变得深情款款。 招式飘逸,人飒然,看迷了眼,醉了心,面上依旧冰。 “静桐,你觉得我可衬灵越?” “衬。”实话实话,哪怕灵越早就是她的剑,但无疑,南宫翧葶用这把剑的话也会很适合。 “怎么,你对灵越心动了?” “你的剑,我哪敢对歪心思?”双手还剑,凑上前小声说,“会被你的削的,我害怕!” “南宫翧葶!” “好啦好啦,玩笑玩笑,我很快就会有我自己的剑,那把剑和灵越很有渊源,所以才想要试一试灵越。” 和灵越有渊源的剑,哪一把? “天落?” “是啊。” ※※※※※※※※※※※※※※※※※※※※ 开心为上 第96章 结局(上) 世人皆知天落乃百剑之首, 却鲜少有人知晓灵越与之是相同的一块材料而制成, 当时南宫翧葶的太爷爷铸造完天落, 见有剩余的料也就顺手又打造了一把灵越,材料剩的不多, 固灵越的剑身窄薄,重量也轻,可仍然不失为一把好剑, 剑辗转到了静桐的手上, 相得益彰,才扬名江湖! 而天落剑能得以再问世,南宫翧葶自是功不可没。 也可以说, 冥冥中自有定数。 铸心山庄里的人常玩笑般地问她,想不想要配剑呀, 这些个叔叔争先想要给他们的小翧儿打造呢!南宫翧葶一直觉得拥有一把独属于自己的剑或许应该要选一个特别的时刻。 发生了那么多事后,她觉得这个时刻到了。 她向南宫蕴求证过, 段一凡所说属实, 段勋的确来过铸心山庄。那时他心忧独子段卓,只因他是个极其认真的人,容易钻牛角尖, 将天落传承于他手,怕会带给他许多压力甚至引来祸端, 不若就请铸心山庄收回, 他日也可再择一主。 南宫蕴何其古怪骄傲, 虽说段勋长他一辈, 但在他铸心山庄,还是他老爹亲手打造送出去的剑,岂有收回的道理,要是不想要,扔了便也罢。 任凭段勋怎么拜托,他都不同意,最后被纠缠的心烦,随便领他到了后山,让他择一处扔了吧! 故事就是这样,南宫翧葶听完,真想敲一敲他爷爷的大脑袋瓜,哪有他那么随意的人。 后山不大不小,树木稀少,剑又能藏在哪? “原来,当年我在水里见到的光,就是天落剑。” 是惊恐慌乱的挣扎中,无意间碰到了天落剑的剑柄,拉开了部分的剑身。 “师傅,我站到山顶,突然脑海一开窍,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就觉得天落剑必然在下面,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似乎看到了她身后晃动的尾巴,静桐浅笑着摸着她的脑袋,“是,你最厉害。” “只是……”某人小脸团了起来,“我可真担心我会暴殄天物啊。”说着说着就笑了出来,毕竟任谁看,都会觉得她不会是最适合天落剑的人吧。 千辛万苦地寻回它,现在担心这个问题? “其实,你为什么选择天落?”静桐只想着翧儿年纪尚幼,驾驭天落,定又要吃些苦头。 “嗯……因为这样子的话,我们俩的剑算不算是鸳鸯剑呐!一体同生。想想,今后你我二人灵越天落走天涯,多浪漫!” “你可真是!”静桐以为她找到天落是想要解当下之局,某人的脑袋却只有风花雪月。 “唉哟,我知道啦,那什么鬼暗道密室,咱有了天落,就不用怕,什么墙都能给它削了!畅通无阻!”某人不停地拱着静桐,“事情结束后,你能给我答案吗?” “热,你下去!” “你还没回答我呢。”某人压了上来,“人家很认真的嘛。” “事情结束后,你一定要亲口告诉我,你喜欢我!” 好一条霸王约定! 短暂的平静后,会是更大的风暴。 就像是启动的暗器,旋钮一旦按下,齿轮转动,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铅丸的发出。 嘭~ 段一凡是那个替她按下旋钮的人,既然出了岔子那让他再多活一阵儿,再怎么也给自己做了多年的傀儡,不过依旧不能抵当年他的两面三刀,有些事情做了就要付出代价。 念殇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勾着嘴角。 溜进清虚观的欧兰,第一时间就被念殇一记手刀给敲昏了,还真是猝不及防。 “他很多天没出现了,哇,疼疼,轻点……” 兰楚潇面无表情地给南宫正弯着腿,“他应该早就能走路了。” 那日离得近,这拂尘目光犀利狠辣,一点也不像是个双腿被废多年的人。 “我猜,他虽然是能走路,但无法恢复如初,奈何他再是个武功高手,也依旧弥补不了这一点。” “我曾研制过一种药膏,对此症状,有奇效。” 南宫正明了,拂尘心思重,对谁都不信任,才会想出如此迂回的办法,将他的腿打断,又将兰楚潇抓来,而他自个儿就躲在暗间里偷偷观察。 细思极恐,毛骨悚然。 真是个变态的人。 “我就怕,我们两个会在这地道里困一辈子。”兰楚潇抬眼望了望四周,每一个角落他都细查过,开启大门的机关应该是在外面。 “别担心,再不然你看这儿那么多武功秘籍,余生几年我好好钻研,就是岳父大人你,可得吃好喝好,活到那个时候啊。”南宫正说笑间扶着墙站了起来,“您不是说过,让我想办法嘛,你呀,就别操这个心了,咱不能丢了希望。姿芮一定也在外面努力着呢,邪不胜正,咱们吉人自有天相。” 心里每燃起一丝愁绪,他一开口,轻松给化了,“你倒是想得开!” 小欧手摇着缰绳,马车驾得飞快,一刻不敢停。 这段时间没有了段一凡的命令,许平也撒开了手,带着一个队队人马,不遗余力,定要将临川搞得哀鸿一片,武林正派中各大派也已派人往临川赶来。 默云轩里各大派寄来的信,也陆续到了静桐的手里。 似乎所有人都在静候一个时机,想要一探密室,见一见传说中的机关暗器,只是信纸上,巧妙运用话语,多加润色,令一般人看不出来。 “师傅,怎么了吗?” “你说呢?”秋茉暧昧地用肩膀撞了撞身边的人,搞得雨竹惊慌地跳出了一步,师傅面前,多失体统,瞪了她一眼。 啧,这个呆子,躲什么! “想必各大派的人,定是也好奇公孙利的暗器吧,想我都沉迷了好一阵子。” 静桐收起信件,摇了摇头,先前默云轩差点丢了清誉,虽说后来什么也没查到,难免还是落人话柄,她也没有她师傅清霜师太的地位,人微言轻,怕是劝不动他们。 “我已书信了圆空大师,他与师傅乃旧交,也是如今武林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但愿能请得动他出山。在他们大队人马集合前,阻止他们进入地道,免去更大的祸灾。” “是啊。”雨竹开口,还小心地看着一边的秋茉,深怕她上前扑倒自己,“临川现在够乱了,百姓们生活都过不安稳,听闻他们挨家挨户地翻找,一团糟。” “别说了,事不宜迟,我们出发。” 与此同时,顺利取得了天落剑的南宫翧葶正加紧她的训练,静桐说过,只有这几套基础剑法练熟了才能与她合练云游的双人剑法,清飒。 天落剑身十分之修长,剑面光洁亮眼,埋于水底多年,南宫翧葶找到后,南宫蕴也特地亲自打磨了一番。 剑柄与剑身皆是墨黑色,样子上来说极为低调。 直到凭着记忆,南宫翧葶用手里的剑使出了云游三现,院子里的小树,咔咔倒下,才感受到它与众不同的威力。 只怪老爹他当年教的时候太儿戏了,若能发挥剑招的全部功力,效果会更惊人的! “丫头,别太累了!胖婶儿我给你切了个瓜儿,来吃,甜的很哟!” 漂亮地回鞘,刚坐过去,胖婶儿就拿起一块儿就塞她嘴里,嗯,真的是甜的。 又喂瓜,又给她擦汗,胖婶儿见丫头面容疲倦,很是心疼,“那帮子混球到底闹啥呀,累人不是?” “是啊,偏偏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 再见静桐,许平想不到会是刀剑相向,这个女人当真狠心,他的狂啸刀生生被她的灵越切出了一个个小口子,看不出来他一直在退让吗? “我说过,你阻止不了。你一个人,打得了那么多人吗?” “连段一凡都收手了,你还在坚持什么?”静桐步步紧逼。 “呵呵呵呵呵,我怎么可能会回头,现在那么多人听我号令,这种感觉,你明不明白啊!”许平怒音,“我要他们都臣服在我的脚下。我想成为一方霸主,哈哈哈……” 静桐手里剑一挑,割破了许平的手腕,吃痛,他的刀落在了地上,血流得很快,许平捶着手,任由血滴落,不久,地面上就有了一滩血水。 “连我都打不赢,却妄想叱咤风云。” “若不是为了南宫翧葶,我今天就能结果你!”静桐盯着许平,一字一句地说道,“她很担心你。” “不要跟我提她!”许平突然很激动,受了伤的手直戳静桐的面额,“凭什么我的人生到处都有她,凭什么我爱的人都只关心她,她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做就能赢得所有人的注目,而我要多努力,你知道吗?我付出了多少,我费劲心神绞尽脑,一步步才走到这儿。” “我才不稀罕她的担心,谁要她可怜同情我!她,还有那个傻子,傻子南宫炼,呵,不用同情我,我一个人也好好的,不用他们关心,不需要朋友,不需……”血流的有些多,许平精神开始恍惚,他手放了下了,扶住了墙。 “她没有同情你,但我同情你。” 静桐最终还是点住了许平的穴道才离开。 ※※※※※※※※※※※※※※※※※※※※ 结局会分上中下,但是呢万一就三章码不完,我应该会分成一二三四,这样子。 嗯,很开心终于正文快完结了,让我愉快地写完吧。 感恩一直能看到现在的你们。 以上! 第97章 结局(中) 吁~ 马车停在山前, 小欧她一脸正色, 扣了扣车门,“我们到了, 下车吧。” 清秋居是位于龙山的一座小院儿, 院子虽小,可里面摆放的古籍资料和历年来搜集的消息确是最多最全,居主除了喜好搜集消息,偶尔也会散消息, 消息源于清秋,就意味着绝对真实性。 都说, 清秋一则消息, 江湖一角一震。 小欧扶着一纤瘦的少年走到院前, 院内有一老人拿着扫帚, 一丝不苟地清洁,扫帚扫过地面, 一声声很清亮又有节奏。欧兰特别交代过小欧, 让她遇事不急, 要沉得住气,切莫着急。 于是, 两人也不出声, 想等着老人忙完再开口, 没多久, 太阳升起, 暖洋洋的日光摊在了身上, 或许都会顺利的,小欧想。 “进来吧。” 老人端来两杯茶,“龙山的茶叶,不知你们喝不喝得惯?”说完他也坐到了二人对面。 “清秋的规矩简单,消息必须是等值交换。等值于否,有我判别,姑娘想要知道什么?”老人眉目慈祥,面容俊朗,摊手一问。 小欧一言不发,片刻沉默后,扒开了身旁人的衣服。 扑通跪下,抱拳,“望居主能散一则消息。” 散消息? 清秋放出的消息全是居主权衡再三后独自做的决定,至今寻至此地的人,还从没人这样要求过。确也着实有趣,老人笑容不减,“哦?不防先说来听听。” “居主,您看看他身上的伤。”说着小欧将旁边少年的衣服又拉开了一些,本该光洁的皮肤都是青紫的淤青,更多的是结痂的疤痕,有新有旧,密密麻麻,看多了晃眼。 “好啦,穿上吧,山里气候凉,可别感冒了,看他身子骨薄弱。” 居主始终带着笑意,“姑娘啊,你要知人世间不缺惨剧,即使我将这样的事情散出去,世人也不会……” “居主,你能否耐心地听我讲完所有的事。” “那好,你继续。” 那日转角,欧兰她们遇到的熟人,就是曾经在她还效力红叶时,当初那一批被抓来的孩童之一。 孩童长成了少年,要不是他鼻尖的黑痣,欧兰还真的很难认出来。 两人就这么撞了个正面。 人生啊,你不知什么时候会分离,也不知会在哪一刻又相遇。相遇自然是欢喜不已,欧兰忍不住问起了他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毕竟,当年那批她竭尽全力护着的孩子们,最终大多都还是没有好的下场。 他原本叫阿斌,红叶解体的时候,他并没有跟着欧兰,随着大流混了一段阎魔教,算小子有些聪明,早看清了局势,找着一机会就趁乱溜了,以为自此海阔天明,却不料是掉进了另一个狼窝。入了清虚观,他改名为清和,与清澄是相依为命的挚友,彼此支撑着对方,直到对方失踪,他才起了想要逃走的意,翻过那道墙,原来一点也不难,只是为什么他们以前就是没有勇气呢?蹉跎了岁月,丢了那么多次机会。 多年的非人待遇在遇见了欧兰,儿时的温柔的姐姐,一股脑没有保留的全部告知了她。 江湖中德高望重的拂尘道长,不过是个人面兽心的老畜生。 “阿斌,其实还好当年你没有跟着我,虽然在清虚观很痛苦,可你现在还活着,活着便是希望。”欧兰想到那场大火,心又揪了起来。 故事至此,居主的脸上再无笑意,沉色道,“他竟是这样子的人。” 联想到阎魔教的教主安隅不也是他的徒弟,当初围剿,那致命的一击,是出自他手,真不敢细想其中关联。 清和突然对着居主行了大礼,头重重的扣在地上,“求求您了,帮帮我们吧,否则,又有谁会相信我们的话呢,他们都不会相信的。清澄已经被他害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求您了。” 老人扶起少年,“放心吧,老朽绝非不明事理之人。”目光一凛,他说,“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将清虚观的事情,散播江湖,让他无处遁形。”说完又是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们都放心吧,不过老朽不做赔本生意,今儿你们就算再忙,也得留下和我吃顿便饭再走,我一人孤单的呀!” 小欧和清和相视一笑,如释重负。 “人都走了?” “嗯,照照…照您说的,带她…她去看了院里的石碑,引她发现了机关。” 紧张什么,她又不是那死老头,念殇嘴角一勾就更吓人了,不敢看。 “帮我再做一事。” “什么事,您说。” “烧了清虚观。” 熊熊火焰,终将一切化为乌有,念殇的眼里有光。 深夜,南宫翧葶靠着大树喘息着,全身的汗水,足见她的拼命,掐着日子的苦练,一丝松懈都敢有。 望星辰日月,嗯,年轻时就该卯足了劲儿做件大事! 动了动酸疼的腕部,再次提剑,飞步到静桐身边。 飒是清霜师太俗世中的名字,那么清会是个人吗,如果是,又会是谁? 练剑便练剑,总要分心想写别的问题,静桐嗔了某人一眼。 “停!” 多个回合,见某人气息不对,静桐即刻叫停,“没事儿吧。” 招式步伐南宫翧葶完全没有问题,但唯独内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另外还要把握住天落剑以及和灵越的配合,一着急气息一乱,整套剑法就垮了。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静桐,我是不是很失败,为什么那么久了感觉就没什么进步呢?”某人忧郁的表情望着静桐。 “怎么会?”静桐的语气很急,“你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人,想想你刚来默云轩的样子,再想想你这一两年的进步,许多打小练功的人都远比不上,你呀,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不用那么大压力,有我在。” “翧儿。”有些羞赧,静桐伸手轻轻拥住了某人,“我本以为我练不上这套剑法,只是,能跟你一起练清飒,我感觉很好。” “感觉很好,是什么意思啊?”南宫翧葶双手搂紧静桐的腰,“你能讲明白些吗?我听不懂!” 静桐由着某人,紧紧地被她扣在怀中,“我是说,我只愿意和你练清飒。这样,你明白了吗?” 这样她应该明白了吧! “嗯?翧儿愚钝,不懂哎。”南宫翧葶的嘴都快笑歪了,却还要痴痴装傻。 “我喜欢你,我是喜欢你的南宫翧葶。” 再美再诗意的话语,有时就是比不上简单的一句,直击心口,某人快乐的要晕倒啦。 灵越和天落双双落到了地面。 良辰美景断没有辜负的道理,深情地望着她的眼,抚上她的颊,亲吻上去,小心翼翼地含着,南宫翧葶想,不管过去多少年,她都不会忘记今夜的一切,已然成为她毕生最珍贵的瞬间。 许平推着拂尘的轮椅,山间的小路不好走,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手腕没事了吧。” “托您洪福,没什么大碍。” “默云轩那丫头当真那么厉害!你与她交过手,她的武功路数说来听听。” 低头望着身下人的发旋,停顿了片刻。 “怎么,不好说?” 服侍拂尘的几日,许平已察觉到他阴晴不定,心思难捉摸,不过能跟这样的大人物这般贴近,是他梦寐以求的。 “她只是个女子,我又仰慕她多年,与之交手,当然下不了狠心。” 光线昏暗,拂尘的表情有一丝鬼魅,他摆了摆手,打发许平走。 “我要一个人静一会儿,你就去看看个门派都到了吗,打点好一切。” “好的,许平明白。” 记不得有多久了,密室里的武功秘籍一本一本的堆叠起来,想要的他都拿到了,唯有一遗憾,就是还没有得到云游的最高神功,归无。但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想要的东西,他有的是时间去得到,最后他终于确定归无的招式和秘诀都印刻在一串佛珠里,佛珠外的一层需要用特殊的药水擦去,而这药水就放置在密道之下。 安隅当年将念殇捡回来,其实是正确的选择呢!她还真是最灵敏的狗! 天微微亮,大门口有人重重拍着门,以为又有人来闹事,门开的一瞬间,南宫正差点被人一棍子敲脑袋上,腿一软,还好兰楚潇搀扶着他。 顾不得追究下人的失礼,着急地问,“夫人呢?” “夫人还在睡觉吧。” “喂,你悠着点。” 一瘸一拐,一路上一直喊疼,这会儿倒是跑得还挺快,兰楚潇背着他的药箱,无语地走在他身后。 “翧儿,你准备好了吗?” “嗯。” 南宫翧葶一下又一下温柔地给静桐梳着发,“今天我们梳一样的发髻,可好?” “好。” 身后的少女,突然将头低了下来,“你先亲我一口。” 啵~ 亲口说出喜欢后,再做这种事,好像没那么不好意思了,好吧,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静桐红了的耳尖逃不过南宫翧葶的眼睛,她动了动头,亲了亲那里,“真好。” 互通心意后,两人剑法更是配合的默契,她们是有胜算的,她们坚信着。 ※※※※※※※※※※※※※※※※※※※※ 久等 其实或许我真不适合写百合,无奈无奈…… 第98章 结局(下) 没有想象中的热烈拥抱, 兰姿芮定在原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 她冲了上来,南宫正喜气洋洋地张开双臂, 等来的确是一记爆头,再之后是接二连三的质问,开始兰姿芮的语气还凶凶的, 可说到动情处眼泪连珠, 总算要有个抱抱了,却又被门口的兰楚潇生硬的两声咳嗽打断。 深情的重逢戏码注定上演不了啊! “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擦了一把眼泪, 不顾旁边人哀怨的眼神,跑去挽起了兰楚潇的胳臂。 兰楚潇少见脸上带着微笑, 温柔地帮女儿又抹了下泪痕,才说, “你问他。” 囚禁的日子里憋了好久, 南宫正总算能够一吐为快。 “你看,我早和你说过他有问题,你还不相信我, 还帮他说话,差一点连命都搭上去了。” “是是是, 夫人最是英明, 当初不听夫人言, 为夫才吃了个大亏, 你看,我的腿!” 咳咳~ 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又响起,兰楚潇也不想如此,但这夫妻俩是不是忘了件大事儿,一路上欧兰把现在的形势和他们说了说,临川怨声载道,默云轩又是集矢之的,他们的女儿可也在那呢!南宫正说好回来见到了姿芮就立马启程去临川的。 “翧儿还在临川,这几日临川怕是要有大事。你们俩是何打算?” “对对对,夫人呀,我们得去临川,将女儿带回来。” 他还不知,他的宝贝女儿在铸心山庄找到了天落剑,毅然决然要和她的亲亲师傅拯救天下苍生呢! 即使用铁链子都不可能拴回她。 再者,他南宫正好歹也当过那么几日的武林盟主,当年那颗正义凛然的心那份热血还在的吧,兰姿芮又打趣道,“莫不是怕了!” “怕?笑话,那我岂不是连女儿还不如,我现在就去!” “哎,你等等!” 兰姿芮扶住他,“我们一起,一家人就当祸福相依,生死与共。” 欧兰是在月城和南宫正他们分道扬镳,赶至默云轩,带给了南宫翧葶这个好消息,是极大的慰藉,尤其在这样的时刻。 拉紧欧兰的手,某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爹爹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道不尽的感激。 不着痕迹地将某人的双手牵了回来,静桐对欧兰说,“让你见笑了,她就是这个样子。不过此事真的让你多费心了,亏了你。” 欧兰盯了一眼二人紧牵的手,嘴角忍不住上扬,她们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呢! “无碍,举手之劳罢了。” 甚至,营救南宫正和兰楚潇的过程似乎顺利的异常,还有,她要是没有记错,她跳入院内时刚好有一人迎面而来,脸没看清楚,身影确是像极了一个熟人,想要隐匿踪迹的,再后来就没了意识。 醒后救人心切,她也没多在意这一环节,现在想来,那个人的身形像极了念殇。 可是如果是她,又说不过去,为什么她会放过自己,还如此好心引自己发现暗室。 “没关系,反正我爹也平安无事了,于我们,并无损失。” 静桐突然想通了一些事儿,段一凡口中提到的圣女该是念殇无疑,那么想来她就是阎魔教主的故人,带着当年逃出寥寥无几的人,苦心布局那么久,是为了替那个人报仇吧! “世间哪会有那么多巧合,段一凡遇袭定也是她刻意为之。” “啊?”某人张大了嘴巴,“为什么呀,据他所说,这些年他是唯她是从,也算忠心,就算没用了,也不至于要他命吧。” 静桐看着欧兰,“明白了?” 点了点头 阎魔教的教徒太多太多,各大门派高手全出,亦没有绝对把握,加上它所处地理位置,攻下它更是难上加难,特殊时刻特殊对待,是段一凡主动提出了他要诈降于安隅,好为大家争取多一些的讯息,赢面也就更大些,至于他是怎么取得安隅的信任,后来又或是他们之间有了什么约定,也不得而知。 显然,念殇已知情。 “那会儿大家众志成城,团结一心,原本已经归隐山林的我都有了触动,悄悄地找到了红叶投靠了阎魔教的一拨人,说服了他们里应外合。” 欧兰闭上眼睛,还是那场大火,火烧得很旺…… 她找上她也不是偶然。 “这样子的话,就更糟了。” 南宫翧葶跟着静桐一同皱起了眉,“她不仅是要引起武林霍乱,最主要的是要让他们,都死。” “让他们死前,首先还要揭露拂尘的面目,安隅是拂尘弟子之一,生前恐也遭受他非人待遇,还有更大可能性是他的替罪羔羊,所以在清虚观,她才会那么轻易就放我走。” “是不是替罪羔羊得另当别论。” “姐姐!”三人望向同一个方向。 小欧风尘仆仆,见她高举手中的竹筒,竹筒上刻着正楷清秋~ 都已过丑时,没想到他们偏偏挑在这样一个时刻。 策马奔驰,静桐回望身后人,这些天,每一日她们都会问彼此准备好了吗,在今晚,一切都真的要落下定局。 “拂尘道长,他们……” 看了眼地上了无生息的人,挥了挥手,许平就将人拖走。 “道长,这家人看来是真的不知道入口何处,那我们接下去当如何?” “稍安勿躁,让老朽进去试试,大家静候!”在众人的注视下拂尘推动了轮椅,天晓得,他已经兴奋到两手都是汗,众人当然也看不到他眼下面部跳动的神经。 下起雨了 望着窗外连绵雨,任冷风飘进,念殇乖巧地趴在桌子上,她知道,棋要收局了。 赶上了? 一声长鸣,白雪扬起了马蹄,她的主人从上面跳了下来,静桐走至众人面前,深深一拜,“望各位,能听我一言,切勿执念。” 她拿出清秋的竹筒。 四下议论纷纷,到底还是给了她这个面子。 照念殇事先告知他的,拂尘很快找到了机关,开启了地道大门,她说过,落入暗道后要先踩刻有一品红花案的地砖,然后是甘菊,四尊像就会都出现,药水就藏于第三尊佛像内。 “如你所说,刚才拂尘已经入了暗道!” “糟了糟了,他会不会想要一人独吞公孙利的机关暗器,这可不行!江湖危也!” “不行,我们得下去看看!” “对,凌兄所言甚是,我们走。” “是是,我们也去,我们也要去,快呀,你们愣什么,跟上……” 完全都没听进去她的话,根本拦不住…… 南宫翧葶拔出天落剑,“谁敢再走一步,我就杀了谁!去到下面,也是要被暗器打成靶子,倒不如死在天落剑下,听上去还好听些。” 哪儿冒出来了一个小孩,还口出狂言,一把破剑还敢称为天落,神经病。 没人把南宫翧葶当回事,大部队继续压前。 剑气破土直直劈向了一人的大腿,瞬时倒地,疼得在地面抽搐。 静桐也抽出了灵越与南宫翧葶并肩而立。 “看来先前的传言是真的!” “清者自清,只是今夜你们想要进去,除非过我的剑。” “翧儿。”对着身旁人柔然一笑,“准备好了?” “嗯,冲!” 算不清几个回合了,默云轩的几人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拦住所有人是不可能,但能拉下一个是一个。 许平瞄准时机也溜了进去。 外面的人终于都累的倒下了,静桐又鞠一躬,“得罪了。” “雨竹!” “在。” “善后。” 拉着南宫翧葶一同去了曾经困住过她们的地道,滑下去的一段儿,静桐抱紧她,在她耳边问,“怕吗?” 当时就是在这儿险些丧了命。 回应的静桐的是一个热吻,有她在身边,何足畏惧! 底下早就乱了套,个派的人马在互殴,时不时地触碰到机关,暗器横飞,倒在地上的人都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小心师傅!”南宫翧葶打掉了飞来的碎片。 “翧儿,你看。” 仙女像怎么被毁坏了?再望向地面,没有彼岸花,那出口要如何打开? 南宫翧葶连喊几声别打了,无人听得进去,眼下根本就是人间炼狱。 拂尘□□姿势扑向了南宫和静桐二人,二人一把就被他狠狠掐住脖子,一时窒息根本使不出力,目光瞥见静桐手上的黑色佛珠,眼露喜色,天助他也,就这么送上门来,省了他再跑一趟。 神功到手了,终于到手了! 他分神时,静桐抓住机会,一剑刺向了他的腹部。 “你!” “翧儿。”抱住身旁的人,动情地亲了好久口她的额头,“没事的,我在。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师傅,他……” 躲在一边的许平看呆了刚才一幕,联想到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不,绝不可以,不可能是这样。一拳砸碎了眼前的雕刻。 “啊!” 刺耳扑鼻的黄色气体冲向了他的脸颊,面部疼得他睁不开眼。 哈哈哈哈,那条狗果然没有骗他,是真的,滴上药水,外面一层黑色退去,透明发光的珠子借着光转动就能看到一个小人在练功,招式一清二楚,归无,是归无的招式。 拂尘看向面前打来打去的人,满目杀意,他们都得死,神功只能属于他一人。 “翧儿,还有力气吗?” “我可以。” 清霜师太精通音律,善谱曲,而她的曲调节拍有一特点,和通常的曲子是反着来的,她的剑法亦是如此。 南宫翧葶和静桐,一清一飒,天落灵越,阻一癫。 被他强大的内力震得口吐鲜血,却在看到他一掌要打向师傅时,南宫翧葶奋力使出了云游三现,不对,不是三现,应该叫一现才对,三线合一。 扳回了一回合 他太强了,根本看不出什么弱点,可是他腹部的伤口还在流血,她和师傅只要再撑一撑,拼一把,是有希望能赢的。 对着静桐眨了下右眼,南宫翧葶就飞步贴上了拂尘,这时候了,还管得了什么,两年所学本领,统统都拿出来吧。 将其右手一折,打掉了南宫翧葶手里的剑,拂尘的双掌同时打向了南宫翧葶的胸口。 好! 就是现在,重重承受了这一击,南宫翧葶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腕。 静桐捡起地上的天落连同她手里的灵越,一同插入了拂尘的背部。 声音好远,一切都结束了吗? 待南宫翧葶再次清醒,发现她竟然还在这鬼地方,一定是梦,继续睡。 静桐死掐着她的人中,硬是让她清醒了。 “翧儿,翧儿……” 她在叫我,她是在哭吗?不要哭嘛~ “我没事,学乖了,你看,铁的。我有护甲的,你忘了。” “不要讲话,你还是伤得很重。” “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我记得最后一尊石像,小孩的手上有一个洞,大小应该和佛珠的大小一致。静桐,你去试试。” 每一颗都试了一遍,不行,没有任何反应。 坐回南宫翧葶身边,静桐才说,“其实师傅和我说过,这串佛珠的意义,她也令我放心,此串佛珠本有13颗,也担心后人起歹念惹事端,便取走一颗,丢入凡尘中。” 钻研神功,练就神功,都要付出极大代价,神功对江湖中人乃至宝,人性不能挑战。可是归无终究是那人遗作,到底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是师傅很重要的人所创。” “这样子啊。” 南宫翧葶取了一颗看了又看,“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在哪看到过一颗一模一样的。材质,大小都……” 想起来了,两年前生辰,在集市上花了三百两买的一颗黑色珠子。 慧眼如炬,当初她一眼就看到了它的价值,不会错的。 “真有那么巧?”静桐不敢信。 “当然,我今年可是要行大运的,去吧。” 两个月后,江湖又恢复了平静,浪总是来猛,去的也快。 段府今日出现一少女,一路直奔段一凡卧室,一掌断了他的心脉,随后她便入了那禁院,跳入水桶里,对着那骷髅说说笑笑,没一会儿,也没了气。 南宫翧葶将许平带回了铸心山庄,他毁了容,终日在屋里郁郁寡欢,而某人也被禁了足,原因嘛是她大大咧咧当着她老父亲母亲以及庄内其他人的面,说要娶她的师傅。 清风飘影可不是白学的,夜黑风高,溜之大吉。 师傅,我来啦! ※※※※※※※※※※※※※※※※※※※※ 有错改日再改! 正文全部完结了,之后就番外见喽 欢迎留评指教,感谢所有! 第99章 番外之安隅 我是安隅, 今夜寒气刺骨, 临窗望月, 竟有一种此战必败,大限将至的感觉。 明夜还能看到这般月色否? 但其实, 这些都无所谓了,心已经千疮百孔,生死本不在意,只是还尚有一丝牵挂。 从何谈起 容我想想 有记忆来, 我就穿着破衣褴褛在街道里讨生活,日子过得有一顿没一顿,还常常挨打, 偶尔会有好心人施舍, 还会同情道一句太可怜了, 一个小男孩怎么瘦弱成这样? 是可怜,也确实瘦弱, 吃不饱啊不是嘛,只是有一点不对,为这点我甚至失落, 他们就看不出来我是个女孩子吗?后来的我该感到庆幸,如此假装一个男孩倒也省去了很多麻烦事。 人生出现转变是在我行讨了四年后,那会儿大概八九岁的样子, 被那人领了回去。 名字也是他取的, 安隅是安身之处的一角, 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确实他至少解决了我衣食住行的问题, 那会儿对我来说,没什么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 人大概总是贪心,没过多久后,我就发现我不能只填饱肚子。 我必须在那个地方生存下来我更要有一席之地,后来的很多年,才发现要做到,一点也不比沿街乞讨容易,也许是那会儿年轻,生生挺了过来,终于成为了他面前的红人,天真的以为自己取得了他的信赖。 早已长高了很多,戴上那身行头,乖乖听话照做,起初也不曾思考到底在做什么,做这些意义是什么,我只要让他高兴,每每他开心我就会好过。 平静的湖面总有起波澜的一天 我整宿睡不着觉,想着那个小女孩,她特有的眼眸好像我一闭眼就能看的很清楚。 于是做了一件任何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我回去找她了,一定是疯了,即使回去,她有可能还活着吗?就算很清楚答案,还是想去看一眼,没想到,概率极低的所谓奇迹,让我真就碰到了。 一点也不后悔带回她,我当然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结果却还不赖,他同意留下她了。 往后的日子,最觉温暖时就是逗她,掐着她的脸,喊她死小孩,她追着我想要咬我,哈哈 她是纯粹简单的,对动物有特殊掌控能力,武学天赋也很好,不像我弱不禁风一招半式都觉得困难。 可渐渐久了,我发现她被他逼着练了不知道什么功夫,日子天天过去,她的岁数变大,身形样貌一直停在某个时刻,她很痛苦,但这死小孩是不会显露出来的,准确来说,她从来都不知怎么表达感情,但我都看得出来。 我的年纪也在长,有了特殊的牵绊,很多想法时刻在变,毕竟跟在他身边多年,早不是当年的小孩了。 我有了打算 后来清霜师太在众人面前打掉我的面具,是我刻意为之,也冒了一次险,好在死小孩拼死把我救出来了,就是这家伙总是好战,说了百遍还是贪玩,唉哟,你就听我话,多动动脑子,你呀只是感知情绪的能力不行,又不是笨蛋。 如我所愿,他必须和我割裂关系,划清界限,这样子阎魔教就完全归我所有。 树大招风,阎魔教越做越大,许多事我都无力改变,朝着我最不愿意去的方向发展,我也理所应当成了众人要打的靶子,人们才不会关心靶子的所思所想,所痛所悔。 我,现在也就想她能够活着,她长不大也好,逃出去可能性很大,武林正道不会为难一个孩子吧。就怕她将来会不安生,我若不在了,还有谁能在她贪玩犯浑时劝住她,唉! 老天呐,我是个罪孽深重之人,早在这深渊放弃了挣扎,我知我伤害了许多许多人,可是她也是受害者,我带回了她没错,当年也是因为我,才害的她和家人分离,我以前还奢望过死后能够换上漂亮的粉色纱裙,而今别无他求,将来即使被挫骨扬灰亦可,只求欢她余生平安。 ※※※※※※※※※※※※※※※※※※※※ 很多都还是点到为止,我可记得本文是轻松向的,放心之后的一篇或两篇番外这几天会码,会是甜甜的 关于念殇和安隅的羁绊,你们可以看看之前念殇和南宫翧葶初遇的一些细节,再往后她对她的网开一面和道不明的一丝兴趣 写至此,我是欢快且满意的,入V后就那么两次榜我也一路码完了,超级厉害,耶! 第100章 番外之礼物 话说那许平容颜被毁, 身体也因他长期服段一凡赠与他的药丸而虚空,府里头各种金贵的药材续着他的命,兰姿芮也试了各种办法医治他面部的创伤, 但两年来他还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们对他越好,更让他觉得他就是个蠢蛋。老天爷让他现在才先想通,真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南宫翧葶小心地收好信, 不让静桐看出端倪, “我要回家一趟,爹娘很记挂我。” “是啊, 你该回去看看他们。” 船板上对着静桐挥了挥手,入了船舱,南宫翧葶才沉下面孔。 信是许平写来的,约她在铸心山庄的后山一见,也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这几年他的情况多多少少她也知道些,对他的感情,终归有些复杂。 “你来了?” “嗯。”南宫翧葶转开了视线, 许平面容皱起有些渗人,“怎么,怕我?觉得我活该?” “不是, 我并没有。”南宫翧葶又直面他的双眼,“你一定要这样子想我吗,我要是说看你这样,我心里很难过,你信吗?还是又以为我只是在同情你, 你不需要?” 许平释然地笑出了声,“你还真是单纯, 以为那么多事过去,你会有改变。” “你是我哥哥,我从不曾动摇过。” 盯着南宫翧葶很久很久,许平才开口,“欠你们的,我会还。” 一支短箭急速迎面飞来,南宫翧葶猛一下腰,脑袋一片空白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站起身,许平已纵身一跃。 本能的还是抓住他了 呼~ “你,放了我吧。” “你说什么呢!当时我废了多大劲儿才将你拖出来的,知不知道?”南宫翧葶想要使力将其拉上来,不 料许平却也死死扒拉着石块。 “下面的水很冷吧,要不是我你不会小小年纪掉入寒潭,多年饱受寒疾之苦,要不是我想要夺取铸心山庄刻意接近南宫炼,他就不会被我活活害死,本来你娘,你爷爷都在我的谋算之内,你可知?我是想他们死的。” “你不要再说了!” 两个人都用尽全力地吼着。 喘着气,僵持 “喂,你就让我骄傲地走,来之前我就服了毒药,你就算把我拉起来也没用,我只想将欠你的还给你,我走后你也不必打捞我的尸身,就让我在那个地方化成白骨,如此也算为我做了事。” “还有啊,祝福你们。” 南宫翧葶现在根本无法理智地思考,放手是断不可能。 许平去意已决,他拿出匕首,想要直接割断自己的手。 “不要!” 还是松了手 往事一幕幕,身体不断坠落时脑海闪过的都是幸福的片段…… 抱歉了哥哥,我不能答应你。 南宫翧葶最后还是让他入土为安,人走了,曾经发生的一切就都尘归尘,土归土。 “不要生气了嘛!” 某人颠颠地跟在后面,“不会有下次,我也不是不想和你说,怕你忧扰。你一直都很讨厌他,不想我和他多有接触。” 哼,倒把自个儿的错误推卸的一干二净,隐瞒还有理啦! 嗯?师傅不说话,步伐还越走越疾,是啥意思呀? 走了会儿,不对劲,后面的人呢? 静桐回头,那家伙停留在原地,咧嘴大笑,傻子嘛总是傻笑,某个大傻蛋,这时冲了上去,抱住,一嘴亲上,“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小鸡啄米连亲好几口。 和喜欢的人,亲亲真是太上瘾了。 不远处秋茉对着这艳然的一幕看得津津有味,瞧着身旁人背着身子还捂住了双眼,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就不能和你的小师妹学学,瞧瞧人家,嘿哟这吻……” “别讲啦,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再说,我要生气了。” 不逗她,秋茉拉走了害羞的雨竹,别说,师傅和小翧俩人粉色的氛围,黏糊糊的劲儿,看久了好生羡慕。 雨竹的耳朵还红着呢,替她揉了揉,红的更厉害了。 “好啦,包袱收拾好了没有。” “收拾好了。” 雨竹决心去寻找她失散在各地的兄弟姐妹,她的身世比起秋茉和雨竹或许没有那么惊天动地,她是家里的老四,上面有三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小时候在一小村子里一家人日子过的很清贫,她和三姐最好,因为两人年龄相仿,能谈到一块儿,三姐异常宝贝她,直至她被迫嫁给邻村的一个大汉,她哭了很久很久,但又有什么用,听说她过的不好,大汉喝多了就会打她,于是偷偷溜去看三姐,却看到她毫无声息地躺在地板上,身上全是血,拎起那个大酒罐就往那醉汉头上砸…… 出了事,她也对那个家失望透了,就一走了之多年。 其实这些年来有小欧,她也真心地将她当妹妹看,是秋茉说让有生之年再完满些,才决意去找找看他们,当旅行也好。 晚上,南宫翧葶抱着个箱子,乖巧地坐在床头,糯糯地呼唤,“静桐静桐,你快来。” 烦人~ 快速地弄干了头发,脱了鞋子,坐上了床。 什么东西? 嘿嘿~ “我也不知道,木头叔叔说要到十八岁才能打开的,现在我十八已过,我们一起看。” 一本书籍 打开,翻开一页又一页,两人都不讲话,细看喘息声变重了,某人翻书的手都在微颤,红晕染上双颊,熄了灯,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都是书上的画面,今夜可真热。 南宫翧葶的喉头上下逡巡了好几遍,颤抖着贴上了另一个同样颤抖的身躯,木头叔叔的离别礼物,她实在没有辜负的道理,深夜也最适合探寻熟透了的果实。 一切都是爱意的馈赠 两年后 清早,静桐是在南宫翧葶炙热的目光下醒来,她贴了上来亲了亲自己的额头,向下寻上唇也亲了一下,“早安。” 刷牙,洗漱,互相帮彼此梳头。 弹琴,练剑,赏朝霞,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什么声音? “你看!” 远处的高空,像飞禽一样的机器滑翔着,像是要往临川方向而来。 “翧儿,带上你的天落剑,我们走。” “好的。” 新的篇章即将开启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到此就全部结束了 谢谢一路看完这个故事的你们 有缘下一篇文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