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作妖以后》作者:长安某某 文案:一觉醒来,何夕发现自己嫁给了一个老男人还当了后妈。这笨蛋对自己好又怎么样?何夕发誓自己绝不会喜欢上这个蠢笨蠢笨的老男人,哼! 老男人翻身农奴把歌唱,pudao小妖jīng。嗯,我就是爱宠你的笨蛋,但是我老,你确定? 这是一个作天作地的现代小妖jīng,与一个耿直古代糙汉子的故事~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雷点: ①男主二婚有儿子,但他emmm…… ②女主自私、矫情、作天作地作的要命。 架空历史,勿深究!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穿越时空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夕、萧良 ┃ 配角:韩文采 ┃ 其它: 第1章 渣男 何夕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泥房子里,身上盖的是又厚又重还有着一股子霉味的被子,身底下睡的是估计只铺了稻草的老木chuáng。 而她脑袋里也充斥着很多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何夕知道自己是穿越了,穿到了和她同名的古代女人身体里,但她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那对渣男贱女还没死,老天怎么这么不公,让她比那对贱人先死了,何夕的指甲狠狠嵌入了掌心里,连面部表情都变得狰狞。 “你醒了。” 何夕脸上的戾气一点没消,直直的瞪向来人。 男人穿着灰蓝布衫,身材高大,肤色黝黑,五官挺拔,左边眼角上至眉毛处有道不长不短的疤,不过倒是不影响他的面容,放在现代算是颇受小姑娘喜爱的英俊帅气硬汉类型。 可惜了,何夕向来喜欢清秀的小白脸一类,最讨厌这类糙汉子了! 虽然这个人是何夕如今这副身体的夫君,但何夕不想搭理他,是以没有回他的话。 她的思绪飘回了她被大货车撞倒的前一刻,那天她和好友约好了吃午餐,却在餐厅对面看到她的男友和另一个女人在马路边上吻的难分难舍。 何夕气的不行,这个狗男人吃她的用她的,还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偷腥! 何夕当即拿起包打算冲到对门捉jian,却不料碰上失控的大货车与黑色轿车相撞,导致她也受到波及被货车撞击当场殒命。 闭上眼的前一刻,她甚至还看到了那个贱男人一副满足又意犹未尽的笑容,以及那个小三得逞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么轻易就死掉了呢,不甘心啊好不甘心! “醒了就吃点东西,大夫说你身体还没恢复好。”男人在chuáng边的旧木桌上放下一碗粥。 何夕很烦这个男人的聒噪,但又架不住如今这幅身体腹部空空肠胃绞痛不舒服的感觉。 虽然不太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但何夕向来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拿起粥喝了一口。 “啊呸,这是什么鬼东西啊!”何夕一口把粥吐了出来,她发誓这粥是她上辈子以及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 有一股子类似发霉变质的怪味不说,还参杂着糠壳,又割舌头,又划嗓子的。 ‘诓嚓――’何夕不仅把粥吐了,还把整碗粥都摔在了地上,粥洒了一地,碗也裂成了四五块碎片。 何夕是故意的,她现在是病人,这男人还拿这么难喝的粥给她,说明这个男人对原主也不咋地。 不过她可不是古代某些逆来顺受的小媳妇,男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是故意气萧良的,最好就是气得这个男人把她休掉,她可不想一穿越就得和一个陌生男人朝夕相处! 但何夕却只见萧良面色如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三两下把地上的碎片都捡了起来,对何夕问道:“你想吃什么?” 萧良的声音淡淡,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声音却是低沉好听的,用现代话来说就是那种很苏,却不显得油腻做作,苏到人心坎里,当声优完全没问题那种。 何夕前世也算半个声控,不过眼下她一点不会关心这个。 “当然是吃肉啊,要最贵最好的!”何夕挑挑眉,她知道如今这个家并不富裕,萧良手里几乎没有银钱,但她就是要吃好的用好的。 她前世家境优渥,又是家里的独苗,家里人都视她若珍宝,可以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在家里人的庇护下,她从小到大都没吃过半点苦,她好日子还没过够,凭什么一穿过来就得跟着这个乡下老男人过苦日子啊! 她如今这副身体还不到十六,这个叫萧良的男人却二十有五了。 虽然前世的何夕也已经二十二了,和萧良年纪差的不大,但她就是嫌弃萧良,嫌弃他比如今的她大了快十岁,还带着一个五岁的拖油瓶。 “好,你等我。”萧良并无异议,利索把把地上打扫gān净,见何夕衣着单薄,被子只斜斜搭在身上,担心何夕chuī风再次受凉,萧良下意识的就想替何夕拉拉被子。 何夕不知萧良做何意图,只是冷眼一扫,瞪着萧良,被子下的拳头捏紧。 被何夕一瞪,萧良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又缩了回去,他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我很快回来!”他忘了何夕一向不待见他的。 等萧良离开了,何夕才松了口气,她刚才可真是怕萧良shòu性大发要对她做什么来着,凭她的身板可打不过身量一米八几的萧良,还好那个老男人走了。 见萧良走了,何夕也不想呆在chuáng上了,也不知如今这副身体躺了几天了,浑身酸软的厉害,她得活动活动。时下也正直chūn季,穿一两件衣服也不觉得冷。 何夕刚想打开房门,却听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先从外大开了,萧良这么快就回来了? 何夕面色快速冷下来,思索接下来该怎样应对萧良,却见门外钻进来一个小身子。 小身子仰起头:“娘,吃果子。” 小孩穿着半旧的青灰麻衣,衣服虽然旧,却很gān净,声音奶声奶气,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模样可爱,还一脸讨好。 何夕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嘴角挂上冷冷的笑,原来是老男人带着的小拖油瓶豆包! “谁是你娘,滚出去,别喊我!”何夕语气恶劣,一掌打翻了豆包小手里躺着的几颗青色小果子。 豆包的手被打的有些痛,不过他也没哭,甚至都没有揉一下手掌,小短腿就跟着果子跑,把果子捡了起来,然后很认真的在自己衣服上擦的gāngān净净。 “娘......姨...你想吃了再吃。”豆包踮起脚,把果子放在了木桌上,唯唯诺诺的说话,脸上却还是带着笑的。 爹爹说了,他对娘亲好,娘亲就会对他好,他以后就不是没娘的野孩子了。 “快点走开,别烦我!”何夕不理豆包,眼睛盯着门外再次驱赶。 见何夕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豆包失落的低垂下了小脑袋,蹑手蹑脚,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着,待走到门口了才偷偷抬头看了何夕一眼,看样子并不想走。 何夕正好和豆包来了个眼神对视,可恶这小屁孩胆怯又可怜兮兮的模样,弄的她怪心烦的。 何夕眼神躲闪的快速把头侧向另一边,嘴巴动了一下,却是忍住了没有再恶语相向。 豆包自打生下来便没了娘,萧良虽然疼爱自己这个儿子,但到底是一个日子过的粗糙的大老爷们,很多细节的地方他看不到。 因为原主的记忆,豆包时常受其他小孩欺负的事何夕也是知晓的,所以豆包是一个母爱缺失,挺可怜的小孩。 作为豆包的后妈,何夕着实不该这么冷言冷语对待豆包的。 但何夕不喜欢小孩,也不是有同情心的人,她不愿意白捡一个便宜儿子,自然也不会是一个负责的母亲,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给这个小屁孩希望。 “快走。”何夕不看豆包,冷着脸再次出声。 听到最后的催促,怕何夕生气,豆包不敢再赖着不走了。 虽然娘亲好像不太喜欢自己,但豆包还是很喜欢娘亲的,豆包再次扬起笑脸。 “嗯,姨姨你好好休息,等你身体好些了,豆包再来看你。” 豆包依依不舍的离开屋子,并细心的给何夕把门关上了,还轻轻拍了拍,确保门关的严严实实的了,免得娘亲又着凉了。 何夕眼角轻微抽动了一下,她还想出门散散心来着。 算了,被这小屁孩一搅和,也没什么心情了! 何夕又一头躺回chuáng上,盯着有些破败灰白的蚊帐顶发呆。 为什么她那么倒霉,为什么她要穿越啊,还是穿到贫苦的乡下。 她现在该怎么办?就这样接受现实,接受老天的安排,和一个陌生男人在贫苦落后的乡下过一辈子吗? 不,她不甘心,她不会认命的! 何夕拳头捏紧,指甲嵌进掌心里,凭什么渣男贱女还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却在这里自怨自艾,自己折磨自己。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报复前世那个渣男了,但不是还有那个混蛋在吗…… 想起那个人,何夕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她做什么要为难自己,她要打起jīng神,才有jīng力应对接下来要打的几场仗。 而她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让萧良休了自己! “咕咕……”肚子的咕咕叫声一下就将何夕打回了现实。 何夕尴尬的摸摸肚子,算了,眼下填饱肚子要紧。 何夕的视线落在豆包放的小果子上,肚子饿了就得吃,果子怎么着也比有怪味的稀粥好吧。 何夕拿起果子刚想放进嘴里咬,又想起果子被她打落在地滚了好几圈,虽然豆包小屁孩在衣服上擦了擦,但还是有不少细菌的。 于是何夕打算去找水洗洗,顺便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能吃的东西。 何夕在萧良家的灶房翻了翻,冷锅冷灶,什么吃食都没有,好在gān净的水还是有的。 何夕刚想用葫芦瓢把水盛出来,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从原主的记忆里她知道萧良敬老爱小,原主从来不搭理他和豆包,也不招呼长辈,却也从未见他和原主红过脸,所以萧良算是一个好脾气的男人。 所以她现在gān脆把整缸水弄脏,再使唤萧良去打水,家附近没有水井,来回得废好一番脚程。等萧良把gān净水打回来,自己又故意把水弄完脏。 如此反复,萧良就算再好的脾气,估计也容不得自己再三的挑衅。 这样虽不至于让萧良休了自己,但矛盾肯定会越积越多,矛盾一多,萧良迟早会忍受不了,然后休掉自己,自己计划的第一步就成功了。 想到此,何夕唇角微微上扬。 就是这样累积矛盾太慢了些,自己得想一个法子加快速度才行。 “这水你也是要喝的。”何夕嘴里嚼着第一个果子,手上正打算在水缸里洗第二个果子,却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咳、咳咳咳...”何夕不小心把果核卡在了嗓子眼,噎得难受。 “姨,喝水。”豆包从何夕一出房门,就自守在何夕附近,怕何夕不高兴,也不敢太靠近她。 这下见何夕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小短腿跑的飞快,着急又紧张的给何夕打来一碗放凉的开水。 “咳、我不喝、咳...不喝你家的脏水!”何夕想到一个加快积累矛盾的办法,那就是欺负萧良的儿子! 于是她伸手去打豆包小心捧着的水碗。 第2章 大嫂 萧良抢先何夕一步把豆包手里的水碗稳稳拿在了自己手上,并在何夕背上轻轻拍了一下。 “咳、喂――”何夕刚想说别碰我,萧良又是一掌拍下来,把卡在她喉咙里的果核也拍了出来。 果核吐出去,何夕总算顺过了气,不过她可不会感谢萧良,她可没有求着萧良帮自己,再说了,要不是因为萧良突然出现,自己也不至于被果核卡住! 何夕瞪着有些泛着眼泪的眼刚想发作,却叫一道声音抢了先。 “哟,二弟,你们几个偷偷摸摸围在一起是在做什么啊!”来人声音刚落,就快速挤进了萧良家的灶房。 伸长脖子东看西看:“我说二弟啊,咱们一大家子可没分家,你可不能刚娶了媳妇就偷摸藏着开小灶啊!”来人又往何夕身边挤了挤,誓要在几人中间看出个究竟来不可。 待挤开何夕,发现几人围着的只是一口水缸,顿时没了兴致。 她当是什么稀罕物呢,结果是一口臭水缸,又定睛一瞧,发现灶台上放着两颗青果子,一把就抓在了自己手里。 “呵呵,二弟,铁蛋狗蛋最近胃口不好,这青果子开胃,我拿回去给他们尝尝啊,你也是个小气的,摘了青果子不晓得分给主屋里的人尝尝,只晓得自个儿先吃独食!”萧李氏嘴里噼里啪啦说了好一通,明明是自己占了便宜,却还反过来把萧良数落了一顿。 何夕憋了一肚子火,先前被果核噎住的气还没发呢,又叫突然闯进来的萧李氏连撞了好几下。 再看萧良,就跟榆木脑袋一样杵在那儿,一声不吭的,好似确实是他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何夕简直恨铁不成钢,老天爷这是给她匹配了一个什么样的笨蛋啊,被人欺负上头了,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小……”何夕话才开头一个字,就又让萧良抢了先。 “大嫂莫见怪,是我考虑不周,果子是豆包摘的,下次见了,一定叫他先给主屋送过去。” 何夕简直被萧良的脑回路气的有些懵,这人找上门来占便宜,还成了自己的错了? 豆包一直盯着萧李氏手里拽着的果子,那是他好不容易给娘亲摘的,娘亲头次吃他给的东西,他不想果子被大婶婶抢走。 可惜他太小了,什么都做不了,何况爹爹都发话了,他就更不能说什么了。 “小孩子手里的吃食,大嫂也真是看的上眼。”何夕拍拍衣服上被萧李氏碰到过的地方,好似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听到何夕出声,萧李氏这才拿眼打量何夕,这小蹄子脸上虽然带着病色,模样却依旧是水灵灵漂漂亮亮的,一双大眼勾人魂儿,一动一笑都惹人怜,特别是她那鼓囊囊的胸脯,像是要把衣服撑破了一样,啊呸,简直骚的不行! 难怪村里的男人都喜欢看她,连她家大朗也不列外,果然是个骚狐狸jīng,想到自己扁平的身材,萧李氏在心底又骂了何夕一句! 不过这小蹄子长的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个被退了亲名声不好的货。说不定早失了身子是个二手的呢,也就只配萧良这个找不着媳妇儿不中用的鳏夫了! 萧李氏只记得萧良是鳏夫,却不记得萧家能有今天的家业是因为谁,看何夕的眼神也多了些轻视。 萧李氏没看出来何夕先前嫌弃自己的动作,大声嚷嚷道:“什么小孩子手里的东西,我是在灶台上拿的,再说了,既然是小孩子的吃食,我家铁蛋狗蛋也该有一份!”萧李氏鼓起眼睛瞪着何夕。 刚嫁进门看着还老老实实默不作声的,这才过几天,生个病就敢冒出头作妖了,她还不如直接病死算了,死个人萧家还少出一份口粮呢,看她接下来怎么收拾这小蹄子! 何夕笑笑:“呵,既然小孩子的吃食人人有份,前几日我见你家铁蛋狗蛋吃的酸枣瓜子,怎么没给豆包送来一份啊?”何夕chuīchuī指甲反问道,虽然几颗果子是小事,但我凭什么就得让着你? 何夕话一出口,萧李氏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什么酸枣瓜子的,我连味儿都没闻着过,肯定是弟妹你看错了!”萧李氏恨恨的看着何夕,她藏了零嘴让铁蛋狗蛋偷偷吃,没晓得竟叫这小蹄子给发现了,不过她可是不会承认的,还要先发制人。 “我说弟妹啊,你这刚嫁过来的新媳妇,怎么一来就往我身上泼脏水呢,我嫁到萧家十几年了,谁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啊,我对萧家可是忠心耿耿,半点私心都没有!” “嗨哟我这做嫂子的可真是命苦啊,辛辛苦苦为萧家做贡献,如今却被新媳妇这般说道,老天爷晓得我有好东西都是立马拿出来分给大家,半点儿都没有藏私的啊,我要是说了半句谎话,立马天打五雷轰...” ‘轰隆隆——刺啦——!’萧李氏刚假意抹了两把眼泪,晴空里响起的惊雷和划过的闪电却把她吓了个不轻。 “噗~哈哈哈...”何夕没有被吓着,反而张大嘴巴大笑出声,连豆包也偷偷拿眼瞧萧李氏捂着嘴偷笑。 这叫什么?连老天爷都不相信萧李氏说的话。 况且她刚才只提了铁蛋狗蛋吃酸枣瓜子,可半点儿没有说是萧李氏私藏的,这可不就是不打自招吗! 萧李氏被刚才的雷声吓的不轻,只觉得今日这天气十分邪乎,再不敢指天乱发誓了! 不过她可看不得何夕得意,也容不得老二家的笑话自己,于是恼羞成怒指何夕吼道:“你笑什么,新媳妇进门就这么欺负当嫂子的吗?” 而后又手指着萧良直呼其名:“萧良,你就这么由着你媳妇儿欺负我这个当大嫂的吗!” “大嫂...”萧良的话被萧李氏打断。 “不就一点儿小孩子的零嘴嘛,一家人至于分得这么清楚吗,哦,我知道了,你们这是拐着弯儿想闹分家吧!” “行啊,我这就给老太太说道说道去,看她怎么评理,怎么分这个家!”萧李氏吵吵嚷嚷就要去找老太太评理。 萧李氏故意把事情往大了说,把几颗果子的小事扯成分家的大事,只要何夕敢搭腔,她就添油加醋的告诉老太太是何夕想分家,到时候分不分家另说,但何夕这小蹄子肯定会有好一顿果子吃! 萧良赶紧上前阻止,赔罪道:“大嫂,我们并没有要分家的意思,今天的事是我和你弟妹做的不好,你别生气,我代何夕向你赔罪了!” 何夕冲萧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犯了什么错?要赔什么罪?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萧良并不是笨,而是蠢,无可救药那种蠢! 第3章 激怒 萧李氏本就是假意要去找老太太的,她可不敢主动去找老太太闹分家,何况少了萧良,萧家就少了好大一份进项。 这会子见萧良低头赔罪了,也就顺坡骑驴下,留在原地不动了。 不过还是酸讽道:“嘿哟,是我这当大嫂的做的不好,哪儿受得起二弟你赔罪啊!” “倒是二弟你这媳妇儿啊,一脸委屈的,莫不是想让我这做嫂子的给她低头道歉不成?” 何夕挑挑眉,听萧李氏这意思,是想揪着不放让自己给她道歉了? 好在萧良没有提起让自己给萧李氏道歉的话,不然她可不在乎当场和他们两个人翻脸。 何夕没有搭理萧李氏,不是她怕了,而是她不想像萧李氏一样泼妇骂街而已。 不过萧李氏提的分家倒是个好主意,原主虽然才嫁过来萧家不久,但这一家子的极品可不少,她可不想和那些极品朝夕相处,何夕低头思忖了起来,刚好和萧良担忧看着她的眼神错过。 不过就算看见了,何夕也不会觉得有多高兴,毕竟她现在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愚蠢的老男人! 而萧李氏则是想起,她今天来萧良家,一来是打秋风,二来就是喊何夕去主屋做饭的,耽搁了做饭,老太太怪罪的又不会是自己,时间上她可是耗得起的。 萧良知道自家这个大嫂是个不会吃亏的主,怕再说下去自家媳妇儿受的委屈会更多,也想起今天是轮到何夕给主屋做饭了。 于是道:“大嫂,何夕她不爱说话,还是我替她向你赔不是了。” “我买了肉,刚jiāo给老太太了,我媳妇儿身子没好利索,今日就劳烦大嫂回去帮着老太太做饭吧!” “肉!”听到‘肉’字,萧李式嘴里立马就泛出了口水,他们家可是好一阵子都没开荤了。 萧家人口众多,做饭可不是一件轻松伙计,但此刻的萧李氏巴不得把做饭的事儿揽在自己身上呢。 老太太上了年纪老眼昏花,每次只要是她去帮忙做肉,总能想到法子偷藏一份给自家人打牙祭,萧良的提议正中她的心意! “行吧,我这就回去,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做嫂子的大气,不和那些个新进门的媳妇儿计较,哼!”想到有肉吃,萧李氏也不想着和何夕吵嘴了,不过到离开前还是免不得好一番扭捏的做派。 而后萧李氏脚步轻快,乐乐呵呵的离开了。 不过一边往回走,一边又在心里数落老太太偏心,这些日子,老太婆又是出钱给老二娶媳妇,又是出钱让他买肉的,不定藏了多少银子呢,也不说匀给她家大朗贴补贴补。 哼,不过她也不着急,萧家的家产日后迟早是他家大朗的,老太婆省下的银钱也迟早会落入她萧李氏的口袋! 再说到何夕这边,她知道萧家一大家人还没分家,吃饭是所有人坐一起吃的,可她不想和那群脑腾腾的妇人小孩挤在一起。 “我不会过去吃饭的,不光是今天,以后也永远都不会和他们一起吃饭!”何夕这样说,话里的很明显。 不和萧家人一起吃饭,只有两个法子。一是分家,再有就是休了她,作为外人,她自然也就不用和萧家人一起吃饭了! 萧良要是觉得为难,那可再好不过了,她就是要激怒萧良。 大夏朝以夫为纲,这个小小的柳树村也不会例外,男人就是女人的天,从来只有女人听男人的话,没有男人听女人的话一说。 所以何夕料定在分家这件事上,萧良是不会答应她的,她做好了和萧良大闹一场的准备。 “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一会儿我给你带饭回来。” 何夕等着萧良发火,却没想到等来他一个‘好’字,让她把满肚子准备发作的话,全给憋了回去。 萧良折中的法子,也让何夕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她冷哼一声,凉凉扫了萧良一眼,讽刺道:“没骨气的男人!” 何夕觉得萧良在自己跟前十分碍眼,于是说完就冷着脸往睡觉的屋子里去了,并故意把木门摔的‘砰砰’作响。 萧良并不在意何夕发这些小脾气,她年纪小,又是十里八乡模样长的最好的,配给自己这个样貌不好,家底又薄的人是委屈她了,他自然需要让着她些才是。 而且之前何夕因为嫁给自己以后反悔,跳河寻死差点没了,得亏他发现的早才救回了她一命,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他万万不敢再惹怒何夕了。 说来他也不知该如何与何夕相处,只能是尽量顺从何夕的心意。 他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何夕,可何夕已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了,这不是反悔或者后悔就能改变的。 之前何夕不曾搭理过他和豆包,现在虽然是冷言冷语,但总算愿意和他与豆包说话了不是,所以只要他坚持对何夕好,她心里总会有他和豆包的一块位置的。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何夕的房门再次被敲响。 ‘扣扣――’ “何夕,你开下门,吃饭了。”萧良敲着房门。 ‘吱呀――’门开了,何夕早就饥肠辘辘了,但不想表现出来,只淡淡扫了一眼萧良用芭蕉叶盖着的碗。 冷着脸使唤道:“端进来吧!” “嗯。”萧良走进屋子里,把饭在木桌上放好,并替何夕摆好了筷子。 “真怂!”何夕觉得萧良这个人太容易妥协了,她这么颐指气使的,萧良都没有半点儿自尊心的吗? 何夕虽然是小声嘟囔,却又故意刚好能让萧良听清楚,她倒要看看这个蠢男人能好脾气到什么时候。 “吃饭吧,再放就凉了。”不出预料的,听到何夕说的话,萧良也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何夕觉得无趣,也懒得再招惹萧良了。 她坐到木桌边上,掀开晚上盖着的芭蕉叶,本是满心期待, 入眼的却是几块看着就腻的肥肉,几根青菜、几片huáng瓜,而最多的则是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做成的类似咸菜的东西。 何夕扒拉了几下碗面上的菜,发现菜底下的米是huáng白色的,也不是纯米饭,其中掺杂着不少其他粗粮,闻着好像也有股淡淡的霉味,估计是放了好一段时间的陈米陈粮。 “你就拿这种东西给我吃?”何夕肚子饿的时候很容易生气,一生气就容易bào走,但她此刻还是努力克制着怒火。 亏她还以为萧良能带什么好东西回来,说要最好最贵的肉,结果给她几块大肥肉,gān脆腻死她算了! 何夕对于萧良带回的饭菜是一脸嫌弃,豆包则是一直眼巴巴的守在桌子边上盯着这碗饭菜,嘴里含着口水,简直都快滴落出来了。 何夕一阵恶寒,这小屁孩是没见过肉没吃过东西吗,馋成这个样子,还有他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样子,简直脏死了! 她才不要和这样一群人生活,坚决不要! 何夕再也控制不住脾气,把筷子一把摔在桌子上,吼道:“你带回来的是猪食吗,不吃了!” 第4章 伤人 萧良被何夕吼的一愣,而后叹口气,把落在地上的筷子擦gān净再次递到何夕跟前:“吃点吧,大夫说吃了东西你的身体才能恢复的快!” “我说我不吃!”何夕委屈的不行,哪个病人初愈会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啊,闻着就闷。 而且落在地上的筷子洗都不洗就拿给她,卫生简直太差了,这个老男人肯定是故意来折磨她气她的! 何夕伸手打算打掉递来萧良的筷子,结果萧良拿的稳,筷子没动,她自己的手打在筷子上倒是撞的生疼。 “嘶――”何夕疼的倒抽一口气,又不想在萧良面前丢面子,忍住了揉摸查看自己手的冲动。 何夕装作不在意,萧良却是心疼她,放下筷子,快速在破旧的木柜子里翻找出一个小瓷瓶来。 “手上抹点药吧,我知道你不高兴嫁给了我,但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知道何夕不会接,萧良把瓷瓶塞到了何夕手里,他知道何夕刚才那一下撞的不轻。 “不需要,放开我,谁准许你碰我了!”对于萧良的触碰,何夕反应十分的大,手里的瓷瓶也同时扔了出去,辛亏萧良眼疾手快,不然这瓶好药就糟蹋了。 萧良面带深沉,声音也带了些怒气:“你是我的妻,我有什么碰不得的,如果你自己不上药,我不介意亲自帮你上药。” 其实萧良并不想拿话压何夕,也是假装生气,只是何夕这样闹下去,受苦的只会是她自己。 “你――”何夕气结,是,她现在嫁人了,嫁了这么一个讨厌的男人。 “那你把我休了啊,我最讨厌别人不经同意碰到我了!”何夕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你不爱我我不爱你,不光不爱你,我还十分讨厌你,休了我对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萧良眼底闪过一抹受伤,他想好好经营这个家,她却总想着离开他。 他知道何夕长的好,有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可是皮相并不是在这个世上生存的根本。 如果自己休了她,受伤害更多的也会是她。 萧良最终无奈妥协道:“你消消气,饭菜等你想吃了再吃,手上的伤等你想擦药了擦药。” “姨姨,呼呼,呼呼手就不会痛了。”豆包跑到何夕跟前,往她手上撞到的地方chuī气。 明明是很贴心的举动,何夕却只记得豆包刚才差点儿流出来的口水。 “我才不吃这些猪食,让这个脏包子吃吧,我也不稀罕你给的药,都给我滚开!”何夕恶劣的推了豆包一把,站起身直接摔门而出。 不应该的,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么大的怒火,也不该把怒火撒在小孩子身上,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不要他们对她的好。 就算萧良和豆包对她再好,也不会是她真正的家人。 想到家人,想到身处在另一个世界里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何夕眼眶翻红,鼻子也有些泛酸。 何夕摔门走出去以后也没有走多远,她听到萧良安慰豆包的话:“豆包,娘亲她只是心情不好,她说的话你不要当真。”萧良看着想哭却又忍住不哭的豆包,心疼不已的摸着他的小脑袋。 豆包吸吸鼻子:“嗯,豆包知道娘亲心情不好,豆包不会惹娘亲生气的。” “可是豆包...呜、豆包不贪吃,也不是脏包子,豆包是不是惹娘亲讨厌了,呜呜呜...”到底是小孩子,豆包最终还是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萧良给豆包擦掉眼泪:“豆包不是说自己是男子汉吗,男子汉是不会哭的。豆包也没有惹娘亲讨厌,等豆包长大了,就可以保护娘亲,娘亲也会很喜欢豆包的。”萧良安慰道。 “嗯,豆包是男子汉,豆包不哭,豆包要快快长大保护娘亲。”豆包止住了眼泪,用力的点点头,他要成为男子汉,他会保护好娘亲的,这样娘亲就不会讨厌他了! 呵,小屁孩一个,还想保护她?开什么玩笑呢! 何夕最后听了个尾音就离开了,这个家其实是不适合她待下去的,豆包起码还有萧良这个亲爹疼。 而她呢,什么都没有,没有家人,也没有傍身的技能,活脱脱废物一个,报复那个人,她真的能做到吗?对于如今的她来说,不过天方夜谭而已,而且就算报复了那个人,对她来说其实也并没有很大的意义。 何夕突然迷茫了,连带整个人的jīng神状态都萎靡了不少,但她还是会努力生存下去,她不是一个会服输的人,她的命运只能掌控在她自己手里! 安抚好豆包,萧良才急匆匆出门寻找何夕,虽然耽搁的不久,但萧良还是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何夕。 何夕坐在一处僻静的小河边上,身体靠着树gān,眼睛盯着河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看到河水的时候,萧良心里咯噔一下,生怕何夕又做出什么想不开的傻事,还好何夕只是坐在那里,并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 萧良三步作两步的跑到何夕身边,微喘着气,他觉得有必要好好和何夕谈谈。 但话到嘴边,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何夕懒得看他,只捡起身旁草丛里的石头无趣的往小河里丢。 确认何夕没有再次寻死的念头,萧良大大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在何夕身边不远处坐下。 “你...你不喜欢豆包不理他便是了,别说话伤他,他还小...”萧良觉得有必要和何夕讲讲,大人的情绪,不能拿小孩子撒气。 何夕却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冷笑道:“呵,这就护犊子来了,谁让他不是我亲儿子呢?” “我就是不喜欢他,你管不了我怎么做,也管不住我怎么说话!” 萧良微微一皱眉,他只是想好好和何夕谈谈,也没有要责怪何夕的意思,怎么何夕又是一副浑身带刺的模样呢。 萧良跟着站起身:“我不是...”责怪你三个字还没说出来,萧良的话就让何夕打断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不仅不喜欢那个脏包子,还不喜欢你这个二手男人呢,又老又丑的。你也知道我长的不差,你不休了我,我可迟早会给你带绿帽子的!” 脏包子?又老又丑的二手男人?绿帽子? 萧良拳头收紧,骨节捏的有些咔咔作响,对,他是配不上何夕,可他自认从未做过对不起何夕的事,为什么她说话却总是那么伤人? 第5章 qiáng吻 何夕清楚知道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如果她因为什么事和家里人吵架了,她希望丈夫第一个关注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人,就算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也不可以。 因此说她矫情也好,冷酷也罢,她就是那样一个人。 她也知道不会有几个人能忍受得了她,但总会有愿意忍受她的人存在的不是?所以她不愿意改变,也不会试图去改变别人,不过别人也别妄图能够改变她。 萧良不会是她想要找寻的人,不过是挂名夫妻而已,为了避免làng费两人的时间,还是早些断gān净了好,何夕转身离开,却明显带有怒色的萧良挡住了去路。 萧良捏着拳头一步步靠近何夕,何夕心底虽然有些打鼓,但到底是没有怕,也没有后退半步,还不怕死的继续挑衅道:“怎么,想打我啊?你打呀,把我打死了正好一了百了!”何夕抬眼瞪着萧良,继续不怕死的激怒他。 “是吗?”萧良一步步bī近,面色不善,气息也越来越近,何夕最后还是怂了,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最后退无可退,后背抵在了树gān上。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因为那个人?”萧良单身撑在树gān上,将何夕的活动范围缩小,低头连问了两个问题。 何夕心跳加快,眼神避开萧良不看他。讨厌吗?没有。她现在只觉得危险,害怕,怕萧良真的使用bào力手段。 因为其他人?和其他人无关,她就是觉得萧良有些蠢,才不喜欢他。 怎么办,萧良不会真的动手打她吧?她刚才太作死了!何夕思索着逃离的办法,要不先服个软? 其实要是何夕仔细观察,她会发现萧良周围除了危险的气息以外,眼眸深处还藏着一丝哀伤,而他身上的怒火也在逐渐消减。 萧良知道何夕在害怕,但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不会动手打女人,却又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何夕。 “我...”怕何夕再次说出刀子般扎人的话,萧良将何夕未说完的话堵回了嘴里。 不过他的堵法却让何夕瞪大了眼,何夕想过萧良会打她或者会骂她,却从没想过萧良会吻她。她怕了,真的怕了。 何夕‘唔唔’的挣扎着,但她的力气哪里能与身量高大体格健硕的萧良抗衡,挣扎间她柔软的身子不断在萧良怀中摩挲,胸前隐藏的饱满绵软也不断挤压萧良的胸膛,使得萧良身上的温度不受控制的节节往上攀升。 何夕又想起了那个噩梦,沉睡在心底那股恶心感猛烈袭来,她胃里泛酸,似有什么东西欲从胃里冲破喉咙逸出。何夕捶打着萧良,企图能让萧良放开自己。 从刚接触到何夕的唇瓣那一刻起,萧良便有些入魔了,他并没有察觉到何夕的异样。 原来这个浑身带刺的女人,唇瓣是这般香甜绵软,她娇柔的身躯也近乎让他发狂,她真的像村里人说的是只吸人魂的妖jīng。 说不清自己对何夕是什么感觉,但萧良知道,对于何夕,他是逃不开了。 “唔...”何夕眼角滑出了眼泪,等脸上传来冰冷濡湿感才让萧良身体梦然一震,瞬间回过了神。 “对不起…”萧良放开了何夕,意识到刚才自己做了什么,一时间显得手足无措。 一得到自由,何夕便弯着腰不断呕吐了起来,可她一日未进食,吐出来的也只有酸水。 “我...”萧良欲言又止,他没想到对于自己的触碰何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甚至因为自己的触碰恶心呕吐。 萧良心间闪过一抹刺痛,原来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一个令人讨厌嫌弃的人。 可她如今已经是成了他的妻了不是吗... 萧良指头动了动,不敢伸手再触碰何夕,他的眼中有懊悔、失落,但看着何夕满脸的泪水,他的眼中最多的只有心疼。 何夕单手扶着树gān吐的昏天黑地,等到什么都吐不出来的时候。 她才直起身子冷冷看着萧良,因眼泪浸润而显得有些猩红的眼里,毫不掩饰全是对萧良的恨意与厌恶。 萧良被她的眼神刺痛,明明是个言语刻薄爱耍性子的女人,自己为什么会不愿意休了她,为什么不愿放她离开? 何夕此刻对于萧良的厌恶已经达到了极致,她刚才不是没有感觉到萧良身体上的变化,因为占了自己便宜,所以放过自己没有对自己动手? 说起来前世那个渣男,也是因为自己婚前不愿意把自己jiāo给他,才会劈腿去找小三的吧! 她最恨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男人l,他们通通都和那个道貌岸然的人一样恶心! 就算萧良现在会对自己动手,自己会遭受皮肉之苦,何夕也不怕了,她现在只想甩狠狠萧良一巴掌,然后再也不用见到这个讨厌恶心的人! 何夕手臂扬了起来,可她的巴掌却没能到达萧良脸上,在巴掌落下的前一刻,她便眼前一暗晕了过去。 “何夕!”萧良惊呼一声,稳稳接住了何夕的身子。 而这一幕,也正好让其他人瞧了去。 第6章 做梦! 说起来有些丢人,何夕是饿晕的。 萧良又请了大夫,开了好几剂药,钱是从公中拿的,萧良的奶奶萧老太太虽然没说什么,但脸色却是不太好看的。 萧良的大嫂萧李氏则是毫不客气的明酸暗讽,指责萧良娶了个赔钱货。 萧良并不在意这些,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有些话听人说了就说了,自己又不会少块肉,不过人的身体要是垮了,那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这些早在五年前他就深有体会。 萧良早先已经给何夕灌过一次药,现在又好不容易给何夕灌下了一些米粥,这下何夕终于是醒过来了。 何夕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屋子里只点着一盏昏huáng的煤油灯。 她现在觉得很不舒服,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长久未进食没有补充能量造成的。 自己也真是蠢,既然决定努力在这个世界生存了,东西再难吃也得吃下去,身体养不好又谈什么以后呢! 而因为身体的原因,何夕也明白,她现在还不能彻底和萧良撕破脸,没有钱,没有谋生的办法,她现在仍旧需要依附于萧良。 萧良见何夕醒了,重重舒了一口气。 何夕睡着时他一直守在chuáng边,安安静静的何夕他倒不怕,只是等何夕醒了,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毕竟她是那么的讨厌他厌恶他。 “我去给你端药。”萧良不敢与何夕有任何眼神对视,几乎是逃离般去灶房拿用小火煨着的药。 何夕不打算和自己身体做对了,因此萧良把药端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拒绝,皱着眉一气把药喝了个gān净。 药碗刚离开唇边,何夕嘴里就被塞进了一颗酸酸甜甜的东西。 何夕冷眼怒视萧良,谁允许他又碰自己了? 何夕恼怒萧良多事,想把蜜饯吐出来,偏自己嘴里又贪恋那股酸甜的味道,于是狠狠咀嚼嘴里的蜜饯,仿佛嚼的是萧良的皮和血肉。 其实萧良刚才连何夕的嘴皮子都没碰到,可以说是极为小心翼翼,他余光偷偷观察着何夕的神色,见她虽然瞪着自己,但到底没把蜜饯吐出来,这才松了口气收拾药碗去灶房,要知道他之前给何夕喂下一碗药可不容易了。 还是豆包支的招,也是他头次瞒着主屋的人,在果脯店赊了几小块蜜饯给何夕备着。 何夕却是不会知道,一小块蜜饯里,还藏着这么些门门道道。 何夕躺在chuáng上,知道天已经黑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时辰,这具身体穿越来之前是昏睡的,穿过来以后何夕又昏睡了好一阵,因此她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 何夕扫了一眼躺在木chuáng最里边熟睡的豆包,还好他和自己盖的不是同一chuáng被子,也没沾着自己,否则她准一脚把这小屁孩踹下chuáng去! ‘吱呀——’木门从外面被推开,萧良再次回到了房间。 原主之前不搭理萧良豆包,但嫁给萧良以后,也有认命,萧良家只有一张chuáng,所以原主不得不和萧良睡在一张chuáng上,不过两人中间隔着豆包。 萧良也算守规矩,原主不让碰萧良也没有碰过她。 不过要想何夕与萧良同chuáng共枕,做梦! 不,做梦都不可能! 而何夕也早就想好了对策:“我累了,要休息,这chuáng这么小,塞下你儿子就已经很挤了,你要非想上来挤,我就把chuáng让给你,大不了我去灶房去睡就是了!”话是这么说,何夕却是一点行动的意思都没有。 她在赶萧良走,当然,萧良也可以拒绝她。去灶房躺一晚也无所谓,如果这个男人这么没品,何夕也能更加坚决离开萧家的决心。 “你躺着吧,我打地铺。”萧良说着就找来凉席,摊开铺在地上,就算是chuáng了。 “累了就早些睡,想吃什么给我说,不喜欢吃肥肉我可以去猎些野兔野jī来,烤肉你应该是爱吃的。”萧良chuī灭了油灯,一手垫在脑后当做枕头,躺在凉席上合衣而眠。 何夕不搭理他,打个巴掌再给块糖吃?谁稀罕你做什么烤肉了! 而且萧良这是装什么样子呢?他家只有两chuáng被子,一chuáng自己在用,另一chuáng盖在豆包身上,萧良自然是没有被子的。 眼下虽然是chūn季,天不算冷,但也绝对不热,尤其夜里,地上肯定是很凉的。所以萧良再不济,也可以找些旧衣服搭在身上当被子。 难不成还妄想自己可怜他,让他回chuáng上睡吗?哼,想都别想! 一男一女躺在chuáng上能做些什么,萧良那点儿心思别以为她不知道! 何夕揣测萧良可能会萌生的各种恶劣心思,心想萧良要是敢乱来,他得到的就只能是一具尸体! 再说萧良呢,打的还真是何夕能可怜他的心思,不过见识了何夕今日对自己的反应,他可不敢奢望自己能够回到chuáng上去睡,只希望何夕能看在自己睡地板的份上,稍稍原谅自己。 萧良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自己一直对何夕好,她迟早能感受到,只是有那个可恶的酸秀才横在那里,不知他媳妇儿眼里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个家了。 萧良虽然揣着心事,但他今日做了不少农活,后面又一直忙着照顾何夕,不多久还是抵不住疲倦沉沉睡去了。 听到萧良发出微微的鼾声,何夕越发的嫌弃萧良,她翻了个身背对萧良。 因为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何夕gān脆回顾原主的记忆,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原主有一个喜欢的人,那人是一个穷酸的秀才,秀才虽然穷,但人还算努力上进,样貌又长的好,在外人看来原主与秀才十分般配。 而原主与秀才两个人也可以说是两情相悦,因此两家也早早定下了亲事,只是没想到日子看好了临到成亲前,秀才却突然变了卦,匆忙退掉了两人的婚事。 并且对原主一个解释都没有,匆匆收拾了包裹就打算离开柳树村。 原主当然不肯啊,在秀才离开前终于追上了他。 于是秀才花言巧语对原主辩驳说自己是有苦衷的,他是遇上了麻烦事,等他日后考取功名发达了,一定会记得和原主的约定,回来娶她。 要不说恋爱中的女人就是傻啊,秀才不过三言两语就让原主信了他,还掏出了自己所有的体己钱送给秀才,等他回来娶她。 秀才倒是没有让原主等多久,没多久柳树村就传来了秀才娶亲的消息,不过娶的不是原主,而是县城一户有钱人家的小姐。 确切的说也不是娶,而是给人家做上门女婿。 到这时候原主也没有一时傻到想不开寻死,而是选择一气之下嫁给正好打算续弦的萧良,她要让那个秀才知道,自己就算是被退了亲也不是没人要的,而秀才这辈子也别再想能娶到她。 要说原主与秀才既然都已经各自婚嫁,二人的过往也该就此揭过去了,偏偏秀才还明目张胆的携妻回村探亲,探就探吧,原主碰上了秀才一行人还是绕道走的。 偏秀才老婆眼尖发现了原主,还拦住了原主的去路,见原主眼中含泪看着秀才含情脉脉,秀才面露愧疚也没有要回避原主的意思,便恼羞成怒拿出了一堆银票砸在原主脸上,言语上狠狠羞rǔ了原主一番。 秀才不但对原主没有半点儿维护,还听从有钱小姐的吩咐,说出他不曾喜欢过原主,与原主过往的一切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的话,他注定会成为人中龙凤,又怎会被原主一个乡野村妇绊住腿脚。 原主可以接受秀才悔婚娶亲,却不能接受秀才对自己的一切都是假的,后来原主就有些jīng神恍惚,再之后就是原主落水何夕穿越而来的事了。 原主脑子里关于落水的那段记忆不太清晰,不过这可能与原主当时遭受了重大打击jīng神恍惚有关,因此何夕也没有深究。 何夕只是觉得很巧,自己和原主都遇上了渣到不行的渣男,更巧的是,原主遇上的渣男秀才和她遇上的渣男小白脸,长的竟然也是一模一样! 第7章 懒货 ‘咔——!’ 想到自己和原主遇上过的渣男,何夕一刀把菜板上的萝卜恨恨的切成了两段。 既然她回不去现代了,那么她就在这个异界,替原主收拾那个渣男吧,也算是报她前世之仇! ‘咔咔咔——’何夕愤恨剁着萝卜的时候,萧良走了进来,他是来给主屋送自己新打的铁锹的,也是顺便想看看何夕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不知道何夕是怎么想通的,这些天没有闹脾气了,还主动提起愿意来主屋给大家做饭。 看到萧良进来,何夕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不过却是皮笑肉不笑。 何夕拿起一根粗长的茄子,当着萧良的面刻意的、力道很重的三两下‘咔咔’剁成了好几段。 萧良原本被何夕明媚的笑容晃的整个人都傻掉了,而后听到‘咔咔’的切菜声,看到那菜先是被切成段,而后又被剁成惨不忍睹的碎渣,才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萧良咽咽口水,明知不该想的,脑中却不自觉的回忆起那夜之事,视线也不自觉从何夕柔嫩白皙的玉指上,移至她纤细的腰间,再往上就是... 察觉自己太猥琐了,萧良不敢再多看何夕一眼,猛的转身离开。 只是因他脚步匆忙,加之走神,脑门重重在门边上磕了一下,不过他这会儿倒半点儿察觉不到疼,只想快些离开灶房,出门的样子尽显仓皇láng狈。 萧良有些滑稽的模样倒是把何夕有些逗笑了,她大概能猜到萧良异样的原因为何。 这事儿还要说到她饿晕那天晚上,那夜她喝了一大碗药,又喝了些粥,夜里好不容易睡着了,又给憋醒了,不得不起chuáng解决生理需要,迷糊间忘了地上还躺着个萧良。 这下可好,何夕不仅被萧良绊倒了,还摔在了他身上。 萧良被猛砸了一下自然很快就醒了,以为有什么歹人出现,下意识的就打算扣住身上人的手臂,却因为何夕想要爬起来,萧良扣住的不是手臂而是何夕的腰,又带着何夕砸在了他身上。 身子软软的香香的,一般人也不会到萧良这个穷鬼家里来偷东西,就算是歹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敢不敢与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萧良抗衡,这下萧良用脚指头都能猜到砸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谁了。 温香软玉在怀萧良一时失了主意,他是个正常男人啊,正常男人不都... 何夕气啊,萧良绊到她害她颠簸的差点儿尿裤子不说,还拉着自己又摔了一下,摔了一下就算了,这才多久啊,这个死男人竟然就起反应了! ...... 最后当然什么事儿都没有反生,留给萧良的当然也只有一个巴掌和五个指头印。 哼,男人果然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想到萧良刚才可能又想起了这件事,何夕一阵来气,也觉得恶寒,这下好了,唯一完整的大白菜也变成了碎渣子! 好在食材虽然被剁的有些碎,但何夕做饭手艺还是可以的。 乡下人家的饭食也简单,不过一些时令蔬菜,糙米饭,再有耐饿的粗粮饼子和齁死人的咸菜gān,就没别的了,因此一大家子的饭食在何夕手里不多久也算做成了。 说来这还得意于前世那个渣男,渣男嘴刁,何夕为了讨好他,十指不沾阳chūn水的她才去学了一身好厨艺。 到了饭点,萧家三房的大人小孩都来到了主屋,分成了男女各一桌,坐在一起吃饭。 萧家的饭食搁在以前的何夕看来自然是十分嫌弃的,不过眼下她想通了,饱腹要紧,而且蔬菜都是她自己炒的,洗的很gān净,又新鲜慡口。配着慡口的蔬菜,何夕倒也能吃下一些味道不怎么样的糙米饭了。 而且萧老太太分给何夕的糙米饭也并不多,明显较之其他人偏少的分量却刚好够何夕饱腹。 就在何夕再一次用筷子夹凉拌莴苣的时候,手背被萧家老太太用拐杖敲了一下。 何夕饭吃的好好的,突然被人打一下,说不气那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是压下了怒火,埋头吃饭不说话,等填饱了这顿肚子,再和这个老太婆算账! 不过这个破主屋,她是再也不会来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炒个素菜放这么多油,你当我们家的油和米是大风刮来的啊,光知道吃挣不来钱的货!”老太太见不得何夕三天两头的生病花钱。 这小蹄子炒的菜味道虽然不错,可都是用油堆出来的,可把她心疼坏了,就不该听老大媳妇儿的话,说今儿个都是些素菜,放心让萧良媳妇儿做。 她留在灶房里的猪油都是定了量的,这小蹄子一顿饭竟然就给用了个gāngān净净,可不就是败家呢吗! 要不是那会儿萧良刚好来主屋送新铁锹,看在新铁锹的份上她才忍住了没有当场发作。 老大媳妇儿说的对,何夕就是个狐媚子,迟早会勾得老二心思都去了她那里,对这个家不再上心上次买肉估计也是被这小蹄子撺掇的先斩后奏。 这不先前她亲眼所见,何夕几个动作就差点儿把老二的魂儿勾走了,当真是不要脸。 所以她得寻个由头当着众人的面发作,给何夕一个下马威立立规矩,免得她日后反了天,反正她每日训斥老二也是训斥惯了的,没理由不敲打敲打他媳妇儿! 萧老太太突然的发作把众人吓了一跳,不过也见惯不怪了,知道老太太这是要给新媳妇儿立规矩。老大媳妇儿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姿态,萧良母亲萧吴氏不敢做声,老三媳妇儿周氏却是担忧的看着何夕。 她虽然喊何夕嫂子,年纪却比何夕大一些,也比何夕先进门,知道萧老太太是个不好相与的,这下何夕只怕是要受好一番数落了,说不定连带晚饭也会被罚没得吃。 男人那一桌自然也听到了动静,萧良知道萧老太太有时候话说的很重,怕何夕受委屈,又知道何夕的性子并不是柔软那种,怕她和家里人闹的不愉快,刚想劝解:“老太太...” “老二你别说话,新媳妇儿进门没说给我这老太婆递杯茶,还三天两头的告病告假,不是想偷懒是想做什么,当初就不该图便宜给你娶了这么个懒货。” “刚让她做做饭就糟践粮食,这要是不给她说道说道,这个家迟早得被她给败光了,哼!”萧老太太呵斥住了萧良的话,饭也不吃了,拐杖在地上重重杵了一下。 老头子去世以后,萧家就是她当家做主,这一做主就是好几十年了,在萧家谁敢不听她的话! 现在她虽然上年纪jīng力不比从前,但辈分和资历依旧摆在那儿,就算她说的话再难听,其他人也只能听着受着,不能反驳她! 何夕依旧不说话,埋头吃碗里最后的一点儿饭。 萧李氏等着何夕和萧老太太大吵一架呢,结果只见何夕埋头扒拉碗里的米饭,半个屁都不敢放。不过她现在也不敢当出头鸟搅和事儿,免得把老太婆念的经引到自己身上。 于是在心底对何夕啐了一口,在老娘面前倒是会假模假样的嚷嚷,在老太婆面前还不照样是一个没用的怂货! 何夕的闷声不吭让萧老太太十分满意,她知道自己这个规矩是立住了。不过她和何夕说话呢,这小蹄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知道吃东西,简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于是拐杖又在地上重重一敲:“老二媳妇儿,没看到老婆子我和你说话吗,你是饭桶吗,就知道吃吃吃,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了!” 这下何夕终于抬起了头,挺直腰板和萧老太太对视。 萧老太太以为何夕这是要服软了,却听‘啪——’的一声,何夕把手里的筷子拍在了桌上,阵仗比她刚才的动静还要大! “这还没拳头大的小半碗饭呢,也算是桶?那奶奶家的饭桶还真是大啊!” “不过奶奶说的到是很对,孙媳妇儿活gān的少,自然是没资格多吃饭的。谁让孙媳妇的身子骨不争气呢! “哎,这不,孙媳妇这会儿又有些头晕,怕是得回去躺躺了,不然又得花钱开几副药,那不得心疼死您吗!” “您老人家慢慢吃,孙媳妇就先回去了。”何夕说完也不等老太太回话,站起身拍拍屁股,姿态悠闲的走人了。 第8章 巴掌 “你、你你…”上了年纪的人老人家最忌讳被说什么死不死的了,萧家老太太又有很多年没受过人顶撞了,一时被气的老半天说不出来话。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老太太伸出满是皱纹的手,颤抖着指着何夕,不过等到她再次开口,能看到的也只有何夕的半个背影了。 何夕才懒得管萧家人会是什么反应,前世她可是跟随专业的营养师学的厨艺,学的都是少油少盐的健康料理。先前炒菜她不过放了小拇指那么大一团油,也能算多? 老太婆寸心找茬,她才懒得继续看她脸色! 不过老太婆有句话倒是说的对,萧良娶原主确实便宜,便宜到没花一分钱,还倒贴了嫁妆,难怪让这家人看不起! 何夕又在心里给秀才渣男记上一笔过,要不是因为他,原主也不至于气昏了头随便找个人就嫁了! 还有萧良,眼睁睁看着她被数落,一句话都不敢说,果然是个指望不上的。 呵,你想维持这个家的稳定和平是吧,我偏要让你们不得安宁! 再说萧老太太这边,她今个儿碰了个大大的硬钉子,又被何夕这个小辈言语埋汰,失了面子,气的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众人自当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劝解,萧李氏假模假样帮萧老太太顺了顺气,说道:“老太太您可千万气不得啊,气坏了身子受罪的是您自己,反到顺了某些人人的意,让她开心了。” “哎,也怨我识人不清,还以为弟妹是个老实的,谁知道她竟然敢在灶房粮油上动手脚呢,老太太您放心,日后我一定把灶房看住了,不让咱们家遭受半点儿损失!” 萧老太太正在气头上,对萧李氏说的粮油的事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想赶紧把何夕抓回来,狠狠惩罚一顿! 萧吴氏还能不知道老大媳妇儿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是在老太太面前告老二媳妇儿的状呢,有谁会在粮油上动手脚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她在这个家里一向没什么地位,也不好说这个儿媳妇什么,只能赶紧打断萧李氏道:“老太太莫气,年轻人不懂事,说话冲了些,我这就让老二把她媳妇儿叫回来,让她亲自给您道歉。” 萧老太太自当家主以来,从没受过今日这样的窝囊气,加之她一向偏心老大老三家,也不怎么喜欢萧吴氏这个儿媳妇,见她敢搭话,自然把火气过到了她身上。 “哼,都怪你这个不中用的娘,给萧良娶了这么个不懂规矩的赔钱货。是不是想把我这老太婆气死了,你们好来当这个家主啊!”萧老太太把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捣,对着萧吴氏好一顿数落。 萧吴氏连忙赔罪:“是是是,老太太您说的对,都是我的错,这个家主只有你能当,我们谁都做不好。” 见萧吴氏低眉顺眼的,说的话也算好听,萧老太太气总算顺了些。 萧李氏则在心里骂道,老太婆最好早些去死,这样她家大朗才能早些当上家主,把萧家的银钱都拽在自己手里! 听到萧老太太的话,萧良心里不大是滋味。虽然有其他姑娘愿意嫁给自己,但娶何夕却是老太太执意做的决定,如今却成了自己娘的错。 何夕虽然脾气不好,但到底没犯什么大错,她带着嫁妆嫁给他这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到老太太嘴里也成了赔钱货。 他知道老太太一直不太待见自己,大哥三弟叫她奶奶,自己只能叫她老太太,但她到底容下自己跟着母亲在萧家长大了不是? 萧良陷入了纠结,最后薄唇抿了抿,什么话也没有说。 萧老太太气虽然顺了些,但气到底没消,见萧良杵着不动,也没说句好话,不悦的道:“有句老话说的好啊,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儿忘了娘,我们老萧家辛辛苦苦把萧良拉扯大,如今他眼里只有新娶的媳妇,再也没有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了!” “到底是养了个白眼láng,迟早得和我们老萧家离心……”萧老太太最后嘟囔了一句,只有离的最近的萧吴氏听清楚了。 萧吴氏自然知道这句话是老太太故意说与她听的,意在让她敲打萧良,让他莫忘了本,看来今日这事儿不给老太太一个说法,怕是不能善了。 于是萧吴氏咬咬牙,狠心当着众人面给了萧良一巴掌:“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你媳妇儿找回来给老大大道歉!”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的声音的让周氏和萧家三郎萧仁远等人都有些懵住了,而萧老太太则听的十分畅气,萧李氏也看热闹一般在心里叫道打的好! 萧良觉得萧吴氏这巴掌不重,却特别疼,疼在心间上,却好似已经习惯了。 “娘和老太太说的是,我这就去喊她。”萧良捏了捏拳头低头认了错,而后腰杆挺的笔直,目光坚毅径直离开。 “哼!”见萧良不等自己回话就走了,萧老太太再次杵着拐杖冷哼一声。 而后又是众人的一番劝解,待萧良离开,这次吃饭发生的小风波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等萧良回老屋的时候,何夕早就搬了椅子坐在门槛边等着他了! 还以为老太婆会追过来呢,结果就萧良这个怂包回来了,没趣!何夕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何夕,你...” “怎么着?觉得我冲撞了那老太婆兴师问罪来了?” “告诉你,想让我向那老太婆低头门都没有,主屋那边你爱去不去,反正姑奶奶是不伺候了!”何夕本就不想和萧家一大家子人打jiāo道,她主动提出去主屋做饭也是想打探一下萧家人的脾性底细,谁知果然不出她所料,萧家人抠门的抠门,倚老卖老的倚老卖老,一家子的奇葩。 虽然她现在还得仰仗萧良,但是和他撕破脸也没关系,反正她迟早是要离开萧家的,而且这些天她也看明白了,这个笨蛋是绝对不会对她动手的。 没有武力威胁,萧良又是个万年好脾气,所以对着萧良何夕当然什么都不会怕了。 何夕冷眼看着萧良,等着他的下文,谁知萧良只是无奈笑了一下,好脾气的道:“你没吃饱吧,我给你留了饼子,饿了你就再吃些!”萧良说着把自己裤兜里用帕子小心包裹的的饼子拿出来递给何夕。 何夕原本等着萧良发作呢,谁知道萧良不但不和她吵,还问她有没有吃饱! 这个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乡下人每天只吃两顿饭,每人分到的粮食也是按劳力定数的,能够勉qiáng饱腹就不错了,萧良又傻到半文私房钱都不存,根本没钱买粮食,也正是因为如此,何夕才会在主屋忍到自己吃饱肚子才发作。 而她今天没有分到饼子,这饼子从哪里来,自然是萧良把自己的那份口粮省下给了她,可她是要离开的人,她才不稀罕萧良对自己好! 因为萧良不按套路出牌,何夕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发作,穿越以后深知làng费粮食可耻的何夕,还是把怒火发在了萧良递来的饼子上。 “这么脏,谁爱吃谁吃!”何夕抢过萧良手上的饼子,作势要丢出去,萧良眼疾手快的夺回了这来之不易的口粮。 “嘶...”何夕突然‘嘶’了一声,萧良这才看到何夕右手手背有些红肿,难道自己上次害她撞伤的手还没好?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手还没好。”萧良道歉。 何夕又气急了眼,这笨蛋不会以为这伤还是前些天那个吧,这都过去多少天了,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自己上次的伤早好了吧,何况上次只有一点轻微破皮而已! 何夕冷笑一声:“呵,我可不敢吃你家的粮食,免得又被人说吃闲饭,遭人一棍子打过来!”没想到那老太婆看着老态,下手可不轻,这么一会儿手背竟然就肿了。 听何夕这么一说,萧良眼神暗了暗,他并不是一个好逸恶劳的人,却让自己的妻子背上了吃闲饭的名。 萧良替何夕找来伤药:“老太太有时候说话不中听,你只管左耳进右耳出,当没听到便是,今日是我做的不好,要是我早注意到你那边的情况,也不至于让老太太这么说你。” 何夕也不打算折磨自己,拿过药就往手上涂,折腾自己只能便宜了别人,不过她还是冷笑道:“呵,恐怕就算你注意到了,也不会替我说半句话吧,怂包!” 萧良叹口气:“老太太是长辈,年纪又大了,咱们做小辈的自然需要让着她担待着些。” “哦,是不是要是她哪天把我打死了,我也得让着她?”何夕扬扬手上的伤处,直视萧良的眼睛。 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算什么男人! “不会有那种事发生。” “如果发生了呢?” “我定会护着你。” “你...”何夕本来想这个缺心眼的笨蛋一定会说萧老太婆不会做这种事,就算做了小辈还是要让着长辈,谁知这个笨蛋却说如果发生了,她一定会护着她。 切,鬼才信呢! “那我打她呢,你怎么办?” 第9章 脸红 萧良:“......” “我还是护着你。”嗯,把你护住了,你最多只能打到我,打不了别人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娘子。” “意思是我不是你娘子你就不护着我了?” “不会,我还是会护着你。”因为你现在就是我媳妇儿,所以你不是我娘子这件事并不成立。 何夕:“......” 这笨蛋,看着笨,花言巧语哄女人的话倒是说的挺溜。 “我无理取闹任意妄为专横霸道撒泼打滚你还护着我?” “嗯。”萧良不敢说何夕现在其实就是这样的状态。 “你脑子是不是瓦特了。。。”要是别人这样对自己,何夕肯定是不能忍的,所以她判定萧良的脑袋是瓦特了。 “瓦特?”萧良显然不懂瓦特的意思。 何夕不回答反问道:“所以你现在不是来兴师问罪的,那老太婆能容忍我挑衅她?” “没事,已经解决好了。”萧良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何夕很失望,怎么不是有事呢?这样她才好闹着分家啊! “所以你是用你脸上的巴掌印解决的?”何夕挑眉,要是萧良替她挨了打,她是不介意主动去找萧老太婆闹上一闹的。 因为她担心萧良吗?当然不可能! 那是因为何夕有个坏毛病,那就是没有理由的护短,她的人自己都没动,别人也别想动一下! “当然不是。”萧良当即摇头否定掉,事情还没解决呢,所以当然不是用巴掌印解决的。 “真的?” “嗯。”这个嗯字,萧良答应的颇为心虚。 “那你脸上这巴掌印是怎么来的?” “你这是在关心我?”萧良岔开话题反问道。 “关心你,你想的倒是美!”萧良问的话让何夕声音都拔高了好几度,老娘只是护短,护短你知道吗,就算不喜欢我也护,才不可能关心你! 萧良当然也知道何夕不会关心自己,虽然有些小失落,但到底没让何夕追问脸上巴掌印的由来了。 “我看你晌午没吃什么东西,不是说要把身体养好吗,要不再吃点饼子?我用gān净帕子包着的,一点儿也不脏。” 何夕撇了一眼饼子一脸嫌弃道:“你当我是猪吗刚吃完饭就吃饼子,这破饼子你就留着自己吃吧,我身体现在可好的很!” “还有。”何夕突然靠近了萧良两步。 “?”萧良低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何夕,两个人头次因为何夕主动,而靠的前所未有的近。 “你最好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何夕突然伸出手掌用掌心在萧良脸上‘啪啪’拍了两下。 然后后退两步伸着懒腰打个哈欠:“哈啊~我困了,睡午觉了!”何夕快速进屋,‘砰’的一声把萧良关在了门外。 萧良被何夕‘啪啪’的两下拍的有些懵。 ?何夕主动碰自己了? 萧良摸了摸自己脸上黏糊糊飘着淡淡香味的地方,她...这是在给自己上药? 萧良虽然有一个儿子,可他的感情史算是一片空白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女人相处。他一个没钱没势的鳏夫,有个女人愿意嫁给她,和他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他就已经很知足了,所以对于何夕,他有着连自己都难以相信的包容。 他也从来没奢想过什么情情爱爱的,只是现在,他的胸腔中却突然涌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炙热之感,萧良不知这股炙热源自何处,但这股炙热让他舒适,连他向来表情不多的面部,也不自觉的唇角上扬。 “呵。”萧良摸着有巴掌印的脸突然傻笑出声,虽然方式有些奇怪,但这么多年了,他好像头次感觉到还有人在关心自己。 而且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脾气坏到极点的何夕,是害羞脸红了对吗? “呵。”萧良最后又傻笑了一声,才离开了老屋的院子。 老太太那边解决起来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算太难,他的女人,一定会由他保护好。 听到萧良连连的傻笑,不,嘲笑,何夕简直悔青了肠子,她刚才做了什么?竟然主动帮那个笨蛋上药! 她敢指天发誓,她并不是关心萧良,而是怕他顶着巴掌印出门,丢了自己的面子! 而且她也没有脸红,是因为错误的决定导致了一时的窘迫,进而导致脑部充血面部发红而已,和害羞没有半毛钱关系!不接受反驳! 第10章 欺负 何夕不知道萧良是怎么解决萧老太太那边的事的,不过既然解决了,她也就不关心了,而且不用去主屋,每天有人端茶送饭,日子倒也挺滋润的。 就是自己四体不勤无所事事,过于颓废了些。好在赚钱的法子已经有基本眉目了,不然还真白瞎了自己穿越人士的身份。 “哎,我拿到的剧本怎么就没给一个逆天的金手指呢!”何夕坐在门槛上,思索自己赚钱法子的可行性。 她后悔之前没有把和萧老太太的事情闹大,如果当时把事情闹大,彻底和萧家决裂,分完家,自己不就有启动资金了吗? “哎,失策啊失策...”指望萧良那个一根筋把jiāo给公中的钱留下是不可能的,看来启动资金只能自己另想他法了。 正想着,何夕和萧良住的老屋突然闯进几个小孩来,不打招呼,也不经同意就窜进屋子里四处乱翻。 何夕皱眉,面色不悦的看着在屋里翻箱倒柜的两个家伙。 而在门口,还站着一个和何夕大眼瞪小眼的小鬼头!不过这个小鬼头不是豆包,而是萧家三郎的儿子,萧铭,小名丸子。 “狗蛋快来,这里有蜜饯!”说话的是萧家大朗的儿子萧文,小名铁蛋。作为萧家小辈里最大的孩子,铁蛋却没有一点儿做哥哥的榜样,都十二岁半大的小子了,却最喜欢做坏事,最调皮捣蛋的也是他。 “哥,这里居然还藏着这种好东西,你可别一个人全吃了,给我留点儿!”萧文弟弟萧武冲到铁蛋跟前,和他抢夺何夕前些日子吃剩下的蜜饯。 何夕挑挑眉,蜜饯?她之前不是丢给豆包那个小屁孩了呢,居然还在? “不可以不可以,这是我娘亲的,你们不可以吃!”豆包火急火燎的不知道从哪里跑回来,额头带着汗,声音带了哭腔,这是娘亲给他的,他一直舍不得吃,大哥二哥怎么可以抢走! “滚一边去!”铁蛋一把将豆包推到在了地上,和狗蛋把蜜饯分食掉了,他分了两块,狗蛋一块,其他人例如丸子,自然是没有的。 豆包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 “你们快住手,这是我娘亲的,快还给我!.”豆包跳起来要抢回蜜饯,可是五岁的他哪里是十二岁铁蛋的对手,再次被铁蛋推翻在地。 “什么你娘亲的,萧家的东西都是公中的,公中的东西要分给大家你懂不懂!” 铁蛋瞪着豆包。 娘亲说了,萧家没分家,所有东西都是公中的,公中的东西就是大家的,他也是大家的一份子,所以大家的也是他的,所有东西他都可以拿,只要不叫祖奶奶发现了就行! 何夕笑看铁蛋,大家的?怎么就只见你分了一点儿给你亲弟弟,别人都没有?而且怎么从来没见你家把东西分出来给其他人? “呜呜,你还给我,这是我娘亲的东西,你们不能拿,呜呜……”豆包到底年纪小,抢不回东西,又连摔了两下,急的坐在地上哭了出来。 “嘿嘿,就吃了你能怎么样啊!”狗蛋跳出来冲着豆包做鬼脸。 “对,吃了你能怎么样!”铁蛋故意当着豆包的面,样样得意的把他多得的一块蜜饯也吃掉了。 就这么点儿东西,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呢,不过娘亲说的果然没有错,二叔家里藏着好东西,还不分给他们吃,简直太自私了! “呜呜,你们太坏了,我要告诉爹爹去!”豆包抽噎了一下止住了哭声,从地上爬起来要去找萧良。 “我才不怕你告状呢!”铁蛋说着不怕豆包告状,却还是眼神示意狗蛋,和他一起拦住了豆包的去路。 “就算说了又怎么样,我们都咬定没做过,二叔才不会信你,只会觉得你是个不听话还爱撒谎的孩子!” “没有没有,就是你们做的,我才不会撒谎!”听见铁蛋冤枉自己撒谎,豆包急急喊道。 “就是你在撒谎!” “丸子,你说是不是我们做的?”铁蛋嘴边挂着恶狠狠的笑,眼睛盯着丸子。 丸子比豆包还小一点,害怕的往后瑟缩了一下,不敢说话。 何夕就在丸子边上,嘴角轻轻勾起,呵,这两小混蛋当她不存在呢? “嘿嘿,看到了没,没人替你说话!”铁蛋得意洋洋,每次欺负豆包他们都是挑的大人不在的时候,现在就算二婶看见了又怎么样。 娘亲说了,他们小孩做错了事大人不好和他们计较,所以让他们尽管放心的上二叔三叔家拿东西,陪他们的孩子‘玩’! “撒谎jīng,土包子,没娘要的野孩子!”见自己欺负豆包何夕没有反应,铁蛋胆子越来越大,一边嘲笑一边推搡豆包。 “对,撒谎jīng,土包子,没人要的野孩子!”狗蛋跟着铁蛋唱了起来,两人围着豆包一起推搡他。 “豆包哥哥…”丸子神情焦急,小拳头捏的紧紧的,可是他不敢过去,而后丸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趁铁蛋他们不注意,小短腿跑的飞快溜出了老屋。 “没有没有,我没有撒谎,我有娘亲的,不是野孩子,你们这群大坏蛋!呜呜呜……”豆包被欺负的伤心的哭了出来,想反抗,可是他怎么可能打的过年长他一倍的铁蛋狗蛋。 “有娘亲?那你娘亲怎么不帮你呢?哈哈哈哈哈……”铁蛋和狗蛋一起嘲笑豆包。 “豆包,你给我把嘴巴闭上!”小屁孩哭哭哭,哭能有什么用?不知道找她求救啊! “哈哈,你以为二婶会在乎你吗,你又不是她亲儿子,没人会喜欢你,你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听到何夕呵斥豆包,铁蛋越发肯定新二婶不喜欢豆包这个便宜儿子! “呜…”豆包咬紧嘴唇,拳头收紧,抑制哭声,娘亲不让他哭他就不哭,他不会惹娘亲不开心的,他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豆包努力不哭的样子看着好不可怜,不过何夕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觉得这小子让他不哭就不哭,还算有点儿骨气。 “铁蛋狗蛋,你们过来一下?” “gān嘛?”铁蛋狐疑,心想二婶不会是想收拾自己吧,一时不敢过去,铁蛋不动,狗蛋也不动。 “当然是有好东西给你们。”何夕脸上挂着柔和的笑,一手捏拳放在背后,好似真的藏着什么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啊?”狗蛋年纪小些,很快动了心,伸长脖子往何夕身后瞅。 见铁蛋不动,何夕gān脆不劝他们过来了:“算了,你们不要,我给别人好了!”何夕把藏在身后的手换到了跟前,在铁蛋他们跟前晃了一下,隐约能看到何夕手里有块帕子,就是不知道里面包的是什么。 “这些好东西,我一般不给别人呢!”何夕收了手,作势要离开。 “二婶别走,给我吧给我吧,我要!”狗蛋率先跑到了何夕边上,还想跳起来抢。 见狗蛋行动了,铁蛋当然不甘示弱,也跑了过去。他心想自己犯了错,二叔都舍不得打他,二婶自然也不敢把他怎么样。要是二婶真藏着好东西,不是不要白不要吗! “你们靠近一点儿,免得让别人看见了!”何夕把手伸到两人中间,铁蛋狗蛋果然听话的靠近了些。 豆包也好奇切期盼的看着何夕那边,他当然不会埋怨何夕,只是有些小小失落而已。 “看好了啊。”铁蛋和狗蛋盯着何夕的手脑袋又凑的近了些。 何夕脸上带着笑,仔细一瞧眼里却藏着不明的光。 然后豆包就看到何夕突然把手收了回去,然后把铁蛋狗蛋两人的头按在一起,狠狠对撞了一下,又在撞的有些晕的铁蛋屁股上用力踹了一脚。 “哎哟――”铁蛋摔了个狗吃屎,啃了一嘴的泥。 “噗~哈哈…”头次见铁蛋吃瘪,豆包捂着嘴噗的一下笑出了声。 而这一幕正好让来老屋寻人的萧李氏看见了。 第11章 反击 “呜哇啊,二婶踢我,我要告诉我娘,呜哇啊……”铁蛋吐掉嘴里的泥,捂着屁股嚎啕大哭。 “要哭滚出去哭,别在我这里闹腾!”何夕语气不善,姑奶奶正为赚钱烦躁着呢,谁让你往枪口上撞呢! 何夕原以为铁蛋挨了踹不会善罢甘休呢,没想到这兔崽子是个欺软怕硬,出了事只会哭爹喊娘的怂货。 “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喊我娘,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呜呜……”铁蛋抹了把眼泪叫嚣。 正说着,萧李氏也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好你个何夕,臭不要脸的狐狸jīng,竟敢欺负我儿子!” 萧李氏一来就上手,看似拉扯何夕,实则使了yīn招使劲掐她:“走,和我上老太太那里说理去!”上次不知这小蹄子使了什么招数在老太太那里逃过一劫,这次决不能放过她! “别碰我!”何夕一脸戾气,她最讨厌别人不经同意碰她了。 使yīn招?呵,姑奶奶今天就陪你玩玩。还有那个萧老太太,以为她真的会怕吗?何夕勾勾唇,心下有了注意。 “好你个小蹄子,竟敢打老娘,看老娘不打死你!”何夕甩开萧李氏的时候,意外在萧李氏手上刮出了一道划痕,萧李氏这下找到了发作的由头,卯足了劲去撕打抓扯何夕。 何夕比萧李氏高出半个脑袋,又提前有准备,于是轻松躲过了萧李氏张牙舞爪,往她脸上挠过来的手。 “我打死你这小蹄子!”萧李氏一下扑了空,脚步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心下更气,又往何夕那边扑了过去。 何夕心知自己不是更年期中年妇女的对手,本想等萧李氏扑过去牵制住萧李氏的双手的,结果萧李氏突然换了方向,一把扯住了何夕的头发。 “嘶――”头皮传来的疼痛让何夕倒抽一口冷气。 “你给我放开!”何夕真的生气了,连面部表情都变得有些狰狞。 可惜萧李氏躲到了她身后,何夕背对萧李氏,一时没有还手之力。 “老娘就不放,看你能怎么样!”见何夕还不了手,萧李氏心下十分得意,论打架,柳树村可没几个姑娘婆子是她的对手。 这小蹄子敢打老娘的儿子,就别怪老娘不客气! 萧李氏本想打何夕巴掌,理智回归又觉打在脸上太过明显,于是眼睛滴溜一转,转而使了力气在何夕腰上背上又掐又拧。 何夕被掐的生疼,还没想到挣脱的办法,就见豆包冲了过来:“别打我娘亲,放开我娘亲!”豆包跳起来才能够到萧李氏的胳膊,所以何夕根本不指望他能够撼动萧李氏。 并且豆包人还没靠近呢,就被铁蛋拉住踢了一脚,算是报何夕那一脚之仇:“胆肥了啊你个土包子,看我怎么收拾你!”铁蛋骑在了豆包身上,让豆包动弹不得。 “打的好,打的好!”狗蛋在一旁起哄看热闹。 何夕余光看到豆包被踹的不轻,暗恼小屁孩除了哭果然什么用都没有。又想起这小屁孩说要保护自己的话,现在倒好,被人压着欺负,果然和他爹那个大笨蛋一样是个小笨蛋! 何夕深吸一口气,忍住头皮的疼痛,腾出右手,打算用手肘在萧李氏腹部击打一下,再踩她一脚,以此脱身,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行动呢,就听得一声bào和。 “住手!” 萧良从未想过自己会看到这样一副画面,自己的妻子被一向敬重的大嫂拽着头发撕打,自己的儿子被疼爱的侄儿骑在身上欺打。 萧良这一声爆喝让院子里的人吓得不轻,萧李氏在何夕脱身之前放开了她。 按理说萧李氏被抓了理应没底气的,不过她向来泼辣惯了,并且还没在和女人打架的事情上吃过亏。 于是她横眉瞪眼反咬一口道:“二弟啊,嫂子平日里待你和豆包不薄吧,你可是不知道你这媳妇有多歹毒!” “你也知道豆包平日里没几个玩伴,铁蛋狗蛋好心过来找豆包玩,你媳妇儿倒好,无缘无故踹我家铁蛋一脚,你看,把他屁股都踢肿了!”萧李氏说着扒了铁蛋的裤子,让萧良看到铁蛋屁股上的淤青。 萧良见此眉头一皱,何夕脾气虽然不好,但她一般不主动招惹别人,萧良一想不出何夕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看萧良皱眉萧李氏以为萧良信了自己的话,于是又立马道:“你说我儿子无缘无故挨了打,我这当娘的能不心疼吗,我当然要找弟妹说理啊,谁知弟妹的脾气比天还大呢!” “我话都还没说完呢她一爪就给我挠过来,把我手上可挠出一条血印子来啊!” “嫂子是气不过才和她打起来的,谁让她目无尊长还无理取闹的!”萧李氏一气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要的就是何夕没有回嘴的机会。 她再倒打一耙,不怕萧良不占在自己这边,再则就算老二刚才看到自己打何夕那个小蹄子又怎么样。老二最看重家庭和睦,总不可能为这么点小事儿和自己这个当嫂子的红脸! “老二,你说今天这个事怎么解决吧!” “大嫂……” “你说是我无理取闹是吧?”何夕靠近萧李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我就无理取闹给你看看!” ‘啪――!’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见何夕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萧李氏左脸上,在萧李氏被打懵的时候,何夕又反手在她右脸上甩了脸一巴掌。 第12章 泼妇 “娘,娘你咋了?”铁蛋见萧李氏挨了两巴掌都没反应,扯扯她的袖子,他娘可不是会这样吃亏的人啊! “啊――啊――这小蹄子反了她了!”萧李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大声尖叫,她猛的往何夕那边冲,发誓非要把何夕的脸挠花不可! 何夕倒是不怕萧李氏,姿态悠闲的等着她扑过来,顺便满意的欣赏着萧李氏脸上的十根手指印。 “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jīng!” “大嫂,不要冲动,咳咳……”萧良劝说,挡在了何夕身前,胳膊被萧李氏抓出三条血印。 “娘亲她不是故意的,不要欺负我娘亲。”豆包也冲到何夕跟前要保护她。 见萧良豆包两人拦着自己,萧李氏一肚子火达到了顶点。 “滚开,个吃白食的小瘪犊子!”萧李氏凶神恶煞的朝豆包大吼,豆包被吼的瑟缩了一下,但脚步没有后退半步。 萧良把豆包护在自己身后,大嫂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人啊,有什么好吃的也都会念着豆包,大嫂为什么会这样说豆包? 萧良还没想通萧李氏对豆包态度转变的原由,就又见萧李氏朝自己横眉怒眼道:“咋的,老二你这是帮着你媳妇欺负我这个当大嫂的啊!” “大嫂,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嘿哟我不活了欸,当弟妹的打自家大嫂了,连做弟弟的也帮着媳妇欺负人了啊,我不活了啊……”萧李氏两手一拍腿,突然坐在地上撒泼哭喊起来。 “咳咳、大嫂,你起来,别……” “嘿哟铁蛋狗蛋欸,快去把你们爹和老太太叫来,你娘就要让老二一家人欺负死了欸,我不活了啊……” “娘我们这就去,叫土包子一家人敢欺负咱们!”铁蛋挨了打,土包子土包子的叫喊,对萧良的态度也一点儿不客气。 萧良也不计较这些,铁蛋狗蛋在他眼里都还是不懂事的小孩:“铁蛋狗蛋,听二叔的话,别去打扰老太太…”萧良呼唤铁蛋两人狗蛋站住。 铁蛋狗蛋早就跑出好几米,根本不理萧良,离开前还叫嚣道:“你们等着,一会儿有你们好看的!”而后很快就没了人影。 “呵。”何夕勾勾唇,小兔崽子去了正好,懒得姑奶奶我再跑一趟。 知道有萧良在,萧李氏不敢怎么样,何夕gān脆搬出小板凳,坐在屋檐下玩起了手指晒起了太阳。 “咳、咳……”萧良捂着胸口再次咳嗽了两声,他万万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而何夕看上去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大嫂,我代何夕向你道个歉,你看今天的事就算了成吗?” “算了?凭什么算了!”见何夕听到自己要喊主屋的人来也没有怕的意思,萧李氏气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也不撒泼打滚了,又开始嚷嚷道。 “杀人放火都能算了,那还要王法做什么,你看那小蹄子那个得意劲,老娘今天非得把巴掌扇回来不可!”萧李氏撸起袖子,又要和何夕gān架。 “咳、大嫂,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何夕计较…”萧良阻拦,并且这时候还想着和萧李氏讲道理。 何夕翻了个白眼:“别拦着,让她过来。” “何夕、咳、你也不要冲动…”萧良又转向何夕这边劝说,何夕这才注意到萧良好像受伤了,这笨蛋这几天神出鬼没的,去哪儿受的伤? “笨蛋一个…”何夕低骂一句。 而后坐在椅子上悠哉的道:“大嫂你可想清楚了,这会儿和我打,过会儿人来了,谁先动手的可就说不清楚了,那你倒打一耙的心思岂不就落空了?” “再则我何夕也不是什么好人,睚眦必报,你现在还了手,他日我必定还回来,就算主屋的人来了我也不怕,只要你们弄不死我,我就必定找你们复仇。” “你最好保证你没有落单的时候,还有你儿子,也别有落单的时候!”何夕嘴角含着笑定定看着萧李氏,眼底全是冷意。 萧李氏被这眼神看的打了一个寒颤,她泼辣是泼辣,可是最怕碰上不怕死的。 萧李氏咽了咽唾沫,一时不知如何回话,不过而后又一想,这世上谁不怕死呢,这小蹄子肯定是拿话吓唬自己呢! 萧李氏不甘落了下风,拔高声音道:“老二你听听,这小蹄子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打算和我这个当大嫂的杠到底了啊!” “还威胁说让我儿子不要有落单的时候,这是小孩子都不放过的意思啊,好一副恶毒心肠,难怪当初被那韩秀才退了亲!” “村里人说的果然没错,谁娶了何夕这个狐狸jīng啊,就会倒八辈子的霉!”萧李氏一点儿不给萧良面子,话里话外,把萧良和何夕都数落埋汰了一边。 “大嫂……” “老二我给你说,今日这事没完,你护着媳妇儿没关系,不过我这巴掌不能白挨了,要我不还手可以,你得把药钱赔给我!”萧李氏摊出手掌,想要在萧老太太赶到之前,在萧良身上讹诈出一笔钱来。 何夕嗤笑一声,这个中年妇女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不过想在萧良那个笨蛋身上讹出钱来,她的算盘可是全打错了。 “好,大嫂,我一会儿就进山去,等抓来野物换来银钱,我一定给你把钱送去,咳咳…” 萧李氏断定萧良这话是在推脱,嚷道:“老二你这就不厚道了,你又会打猎又会打铁的,挣的比我家大朗好上天去了,你现在要是拿不出来钱,鬼才信呢!” “咳、大嫂,我的钱都是全部拿给公中……” “啊呸,我就不信你半分私银都没有,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láng!”为了钱萧李氏的嘴脸越来越难看,都忘了顾忌以前在萧良跟前做的那些假模假样的面子。 “你这才娶了媳妇多久啊,就想着藏私不肯掏钱出来了,以前让你给铁蛋狗蛋的束修你不也给嘛,现在居然说没银子了!” 听到萧李氏的话何夕震惊了,自家穷的叮当响,萧良还挣钱给铁蛋狗蛋那两个兔崽子jiāo束修?! “大嫂,我挣的银钱真的全都jiāo给公中了,铁蛋狗蛋的束修以往也都是jiāo给公中,再由公中出面给的,我现在真的没有银钱……” “说是给公中,我怎么没见老太太多补贴我们大房几分银钱啊,肯定是你私藏了没有全部上jiāo,要不然我们大房家的日子也不会过的紧巴巴的!” “我估摸着老太太他们也快过来了,到时候看你怎么jiāo代你们一家人打我,还私藏银钱的事吧!” 真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何夕佩服萧李氏的逻辑,感情萧良就该白给萧家做贡献,也该替萧大朗家养儿子? “自己儿子都没银子上学堂,还有心思替别人的儿子jiāo束修,萧良,我是说你心大还是说你蠢呢?”何夕终于坐不住了,对萧良嘲讽道。 “萧家辛辛苦苦养大了萧良,他帮衬我们老大家是应该的!”萧良还没说话呢,萧李氏就呛声,觉得萧良无条件替萧家人付出是应该的! “娘,祖奶奶说她不过来了,让土包子一家去主屋把事情jiāo代清楚。”铁蛋跑进老屋院子喊道。 萧李氏闻言喜上眉梢,老太太虽然不过来,但到底是帮着他们大房的。 “老二,一码归一码,这药钱的事你可不能在老太太跟前提,回头记得把药钱给我送来,这样你私藏银钱的事我就不给老太太说了。” “不过何夕这小蹄子打我的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非得让老太太给我评理做主不可,铁蛋,我们走!”到了老太太那儿,老太太肯定只挑何夕那小蹄子的错处,到时候定叫那小蹄子给自己磕头谢罪不可。 “哼!”萧李氏冷哼一声,瞪了何夕一眼,牵着铁蛋得意的走了。 从铁蛋的只言片语里,何夕就大概猜到萧老太太那边会是什么态度了。老太婆心眼都偏到天边去了,也就萧良还念着她的好。 “豆包,走,咱们上主屋转转。” 豆包小脸亮了起来,娘亲主动和自己说话了:“好的,娘…姨姨。”见何夕主动和自己说话,之前又帮自己揍了铁蛋狗蛋哥哥,豆包小心翼翼的拉住了何夕的一片衣角。 豆包先前哭过,又打了架,整张脸脏兮兮的,何夕颇为嫌弃,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接下来可能得让这小屁孩吃点苦头了。 “何夕,一会儿事情都jiāo给我,你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做。”知道今日的事恐怕不能善了了,又怕何夕火爆的性子再次惹恼老太太,萧良语重心长道。 何夕勾起明媚一笑,看着萧良:“我不光要说,我还要做,萧良,休了我或者分家,你只有一个选择。” 第13章 分家 老萧家要分家了,不过不是分成三家,而是把老二萧良家单独分了出去,其他人还是一家。 其实萧家人都是不愿意分的,毕竟萧良一个人挣的银钱可是至少能抵三个人挣的啊! “咳咳咳...不孝子孙,不孝子孙啊!”萧老太太使劲跺着拐杖咳嗽道。 她现在十分后悔,她刚才怎么一冲动就答应把萧良给分出去了呢,何夕那个小蹄子可气死她了! “老太太,要我说就不该分,今日的事我和老二家的都有错,我先给您老人家认个错。” “打断骨头连着筋,闹腾完了,咱们还是一家人。我看啊,这家还是别分了吧!”萧李氏难得先低头认错,其实也是心疼分家以后会少了萧良那份不小的进项。 先前老太太单独把老二媳妇叫进了屋子,后面就一阵闹腾,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她趴在门边也没听清楚,原以为是何夕挨了一顿收拾,谁知到最后竟是老太太同意了分家。 不过老太太虽然同意了分家,但文书还没签,里正也还没过来做见证,这事儿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她先低头就低头,何夕这小蹄子得罪了老太太,只要萧良没分出去,日后有的是机会同老太太一起收拾她。 何夕淡淡扫了一眼萧李氏:“什么打断骨头连着筋啊,大嫂不是说了吗,我们家萧良是外人,是养不熟的白眼láng,连带豆包也是个吃白饭的。” “萧家,我们可高攀不起!” “呵呵,弟妹啊,我那都是气话,当不得真。” “呜呜...豆包可以砍猪草、可以喂小jī,豆包再不嚷着上学堂了,豆包不是吃白饭的,呜呜呜呜...”豆包立在一群大人中间,哭的好不伤心。 何夕把豆包揽在了自己跟前,拍拍他的背说道:“哎,可怜见的,小小年纪没了娘,连亲爹也不心疼你,叫叔伯家的哥哥欺负着打,你瞧你这小脸肿的,看来以后只有我这个当后娘的心疼你了!” 何夕用手帕替豆包擦擦眼泪,让豆包红肿的脸露了出来。 其实何夕挺嫌弃豆包的眼泪鼻涕的,不过豆包红肿的脸是她弄的,算她欠着小屁孩的! 看着豆包一脸红肿的可怜模样,萧吴氏和三郎家的周氏齐齐摇头,都知道老大家的是个不好相与的,谁知她竟会纵容铁蛋狗蛋这么欺负豆包,难怪老二家的要闹着分家了。 而看豆包这般黏着老二媳妇的样子,老二媳妇也是真的待这孩子好。 “呵呵...小孩子家打打闹闹的不是很正常吗,多大个事儿啊。咱们不过妯娌间吵个嘴,哪里用得着闹到分家啊!”萧李氏打着哈哈,先前打架的状况混乱,她也没细究豆包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并且觉得豆包做弟弟的挨点打也没什么,哪家孩子不是打打闹闹长大的啊! “嫂子在这里已经先给你道歉了,你心眼子别那么小,就不要再瞎闹腾着要分家了,老大老二,你们说是吧!”见何夕不接招,又在众人面前抖落自己的儿子的不好,萧李氏也不装模作样低声下气了,喊了自家相公帮腔。 趁众人视线落到萧大朗和萧良身上了,还狠狠瞪了豆包一眼。 “是啊,弟妹,今天是你嫂子口不择言冲撞你了。不过她说话一向没个把门,既然她已经认错了,你就别瞎闹腾了,咱们一家人以后还是一起和和气气过日子。” “老二啊,还不快把你媳妇儿领回家去!”萧大朗萧仁徳对萧良命令道。 这些年有老二给他儿子挣束修,他日子可是轻松不少,老二要是分出去了,养两小子可不得把他累死吗! 萧大朗说着还上上下下打量了何夕几眼,别说,老二这媳妇儿还真好看,比自家的泼妇可好太多了,不知道她在chuáng上...萧老大眼里闪过一丝yín邪。 何夕不是没有看到萧大朗yín邪的目光,压下心里的恶心,冷冷道:“呵,大哥这话说的倒是轻巧。” “不过你们有句话倒是说对了,我心眼子就是小,大嫂今日敢扯我头发指着我鼻子骂,他日就敢棍棒相加骑在我身上打。” “不分家可以,只要大嫂今日当着大家的面给我磕三个响头认错,分家这事,我就再也不提了!” 何夕说自己不提,可没说不让别人提,所以就算萧李氏跪下了,她也不怕! 何夕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惊。 “咳咳、咳咳咳……”老太太气的连续咳嗽了好一阵。 这个何夕也是反了天了,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当嫂子的怎么也大她一头,嫂子给弟妹磕头像什么话! 要是答应了她,日后还怎么压制这个无法无天的小蹄子! 可她被那小蹄子抓住了短处,这时候却不好开口。 “好你个骚狐狸jīng啊,给你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了,你以为我们老大家是好欺负的啊!”萧吴氏见不过一会儿功夫,萧大朗就被老二家的勾走了魂儿,这小蹄子还敢蹬鼻子上脸让她下跪,门都没有! “大嫂就说跪还是不跪吧,要是不跪,就别耽搁大家的时间了,我估摸着里正也快过来了,咱们还是早些把分家的事解决了吧!”何夕打着哈欠,不想和萧家人再多费口舌。 “老娘就不跪,你还能怎么的啊...”萧李氏撸起袖子,又想和何夕动手。 “奶奶、爹、娘,里正请来了!”萧家三郎萧仁远喘着气带着里正匆匆赶到萧家。 “欸,这是做什么呢,可别打起来了,哎,你们好好的一家人,怎的说散就散了!”里正跟着萧三郎往屋里跑,一边擦汗一边感慨。 萧李氏没想到里正这么快赶来了,赶紧收了动作,不过这下她要改口说下跪怕是来不及了,何况有外人在,她就更不可能给那小蹄子下跪了。 “老三你这个蠢货,读书读傻了吧,谁让你这么快把里正找来的!”萧李氏冲着萧三郎劈头盖脸骂了一句。 “我怎么就蠢了,分家是你先闹的,里正是你们让请的,我把人找来还有错了!”叫你们老是欺负我二哥,分了家我二哥的日子说不定还好过些! “你……”萧李氏被萧三郎气的没话,不过眼下可不是和他吵架的时候。 分家就分家,她可不能让何夕那小蹄子占到半点便宜,萧李氏快速跑到老太太跟前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第14章 算计 “萧老太太啊,你们这是真的要分家吗?” 里正见萧家人都在院子里站齐了,萧大朗媳妇儿又一副要gān仗的架势,估摸是真的要闹着分家了,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 萧老太太现在是骑虎难下,她不想分家吧,家务事儿又闹到里正都知道了,分家吧,她又舍不得萧良挣回来的银子。 这时候正好萧李氏给她递了注意,虽然不是最好的结果,但也肯定让何夕那小蹄子占不到便宜! 于是萧老太太点点头,敲着拐杖用沙哑刺耳的声音道:“分!” 三郎进屋忘了关门,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他们自家人说的话都叫人听了去,既然事情都闹开了,不分,她老婆子在柳树村还有什么颜面! “哎,都是些不孝子孙不孝子孙啊……老大媳妇儿,扶我起来。” “是,老太太。” “老大媳妇啊,我年纪大了,没什么jīng力了,分家的事情就jiāo给你来处理吧,老婆子头疼,得先回屋里躺躺去。” “老三媳妇儿,你扶我回屋里去…哎,不孝子孙啊……” “是,老太太。”周氏扶着萧老太太进屋,并担忧的看了何夕一眼,让大嫂来分家,二嫂家怕是得不到什么东西了,希望二嫂能够多多争取吧。 何夕笑看萧老太太步履蹒跚的进屋,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先前想教训自己的时候还中气十足呢,这会儿就气喘不稳老态龙钟了。 也罢,只要分家的目的达成了,也不怕你们玩什么把戏。 何夕又撇了一直闷声不吭的萧良一眼,这笨蛋,说要护着自己,最后还不是自己解决的老太婆。 不过看在他替自己挨了几拐杖的份上,她就暂时不和他计较了,反正老太婆之前被自己气的跳脚,也算是报仇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商量好家怎么分,一会儿让你家三郎立个文书,我来做个见证!”里正叹息一声就进入了主题。 萧李氏等的就是这一刻:“反正是老二家的分出去,他家统共三口人,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是还有十好几口人。娃儿们还小,都gān不了活计,家里日子可是一直过的紧巴巴的!” “我看啊,就把老屋的房子分给他就成了,别的就不用分了,反正分了也是别人家的。” “那怎么能成,二哥这些年给咱家做了多少贡献,就分给他一间破房子,你让他和二嫂怎么活,这么分家,我不同意!”听完萧李氏的分配,萧三郎第一个跳出来不满道。 老屋原有三间住房加一间柴房,萧家三兄弟没成婚以前,萧良一直住的柴房。 后来萧家老大和三郎都结了亲,新屋起好以后,萧家人都当萧良死在外边了,根本没有考虑过他的住处。 老屋本就破败,是以萧家人没怎么管,时间长了,住房塌了两间,只剩一间能住的屋子。 萧家人没想到萧良能活着回来,安排他在老屋居住,萧良也没有异议。 而在萧吴氏看来,把老屋给萧良一个外人都是便宜他了! 萧老太太躲在屋子里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有些事不方便她亲自来做,这才jiāo给了老大媳妇,谁知老三竟然会跳出来多事! “哼,你家三郎也是个事儿多的,还不出去把他拦着点儿!”萧老太太冷哼一声,并瞪了周氏一眼。 “是,老太太。”周氏应声赶紧离开正房,今天毕竟只是把二哥一家分出去,他们三房还是要依着萧家生存的。 大嫂得了老太太授意,三郎再和她吵,到最后怕是他们三房二房都落不着好。 “你光知道想他们怎么活,怎么不想想我们一大家子怎么活,萧良说到底就是个外人,老屋给了他他起码还能安家落户呢,这已经是给了他脸了!” “好东西难道不该留给自家亲儿子亲孙子吗,娘你说是不是!”反正都要分家了,萧李氏也把难听的话全部摆在了明面上,还把话对准萧吴氏,要把她拉下水。 萧吴氏带着萧良改嫁到萧家,处境本就挺尴尬的,原配生的大朗也和她不亲,因此老太太一直不满意她,觉得他亏待了自己亲孙子,平日里没少给她气受。 直到生下三郎萧仁远,她的日子才好过了些。 这个时候她要是替萧良说话,老太太明面上不说,日后肯定还是会翻旧账的。 萧吴氏面色为难,看着萧良欲言又止,在大事上,她在萧家从来都是没有发言权的。 这些年老二为萧家做的,得到的又是什么,她都看在眼里,所以其实老二分出去了,也不一定是坏事,只是这般分法,她这可怜孩子又得受多少苦呢。 都是她这当娘的没有用啊,萧吴氏悄悄抹了一把泪,打算豁出去替自己儿子说句话。 就听萧家三郎道:“大嫂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二哥替大哥去当兵,大哥说不定也倒在战场上回不来了,你不能这么不讲良心!” “好你个恶毒崽子,你大哥活的好好的,你咒他死是安的什么心?” “当初要不是我们萧家收留萧良,他说不定早就死了,我们萧家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他就得知道感恩,他替你大哥上战场那是应该的!” 何夕冷笑,谁不知道大夏朝上次动乱,战事打了四五年,去的人就没几个活着回来的。萧良替萧仁徳当兵几乎丢了命,萧家主屋也是有了萧良当兵补贴的八两银子才得以修成。 萧良回到萧家挣的银钱也全数jiāo给了萧老太太,现在一间破屋子就想把他们打发了,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 不过她也不着急,有人替他们争,她也乐得逍遥自在,何况苦主本人萧良都没有反应呢,她替他急什么! 萧三郎和萧李氏的争执还在继续。 “你这是qiáng词夺理,不仁不义!” “少和我扯那些文绉绉没用的东西,老太太说了让我处理分家的事,那分配就该照我说的来!” “老三你是不是连老太太说的话都不听了,难不成是想夺了老太太的位当家主不成!” “你――!我懒得和你说!”萧三郎说不过萧李氏,打算不再和她争论。 “我找奶奶去!” “老太太休息呢,你是不是想把她气死了不可!”萧三郎往屋里闯,萧李氏阻拦。 萧老太太一直趴在门边偷听外边的动静,听到老三要来找她,赶紧插上了门栓,要是让老三闯进来拉她出去主持公道。 她出面同意老大媳妇儿分家的方案,村里人还不得在背地里戳她脊梁骨,用唾沫星子淹死她吗! 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装病,日后别人说起他们萧家分家的事儿,她也能把事情都往老大媳妇儿身上推! “爹,你也说句话啊!”萧三郎被萧李氏挡着无法,只能指望自己爹出来说句公道话,不过他心里也是知道,自己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醉鬼爹是说不出来什么话的。 何夕把萧家一家人看得明明白白,大房是对头,三房会帮自家争取,日后可以结jiāo,而萧吴氏和萧老爹都是指望不上的。 还有那躲在屋里的老太婆,你让萧李氏当出头鸟,自己躲在背后既顾全了面子,又能渔翁得利,好事儿哪能都让你占了去呢? 第15章 惊吓 之前因为铁蛋先跑回萧家在萧老太太跟前告状,萧老太太逮住蜜饯的事儿就要给何夕扣一顶藏私的帽子,摆出家主的姿态要亲自审问何夕,何夕自然是不肯。 萧老太太就仗着长辈的身份动手了,得亏萧良挡着,那拐杖才没敲到何夕身上。 这下何夕也彻底怒了,审就审,谁怕谁啊! 等关上门萧老太太刚要发作何夕就质问,‘你说我藏私,证据呢,难道我的嫁妆连几块蜜饯都买不起?’ 要知道原主的嫁妆进门就被萧老太太代为‘保管’了,名为保管,实际就是被萧老太太给昧下了。 萧老太太不防何夕会提这事儿,拍了桌子拿起茶杯就往何夕身上丢。 何夕轻松躲过,老太太敢朝她扔杯子,她就敢摔凳子,砸椅子,反正摔的都是自己的嫁妆,她不心疼,传出去丢的也不是她的人。 萧老太太没料到何夕敢在她面前打砸东西,气的够呛,却又不敢闹太大动静,怕她昧下何夕嫁妆的事儿传出去让别人说道。 何夕当然不会顺了萧老太太的意,又是好一番闹腾,最后让萧老太太一气之下同意了分家,然后就是萧李氏假模假样打圆场的事了。 何夕打算再次提起自己嫁妆的事儿,这样老太婆为了面子肯定会跳出来阻止她,当着这么多人面,老太婆肯定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同意萧李氏的分家方案。 “我不同意……” “我同意,就这么分吧!” 何夕的话刚起了个头就叫萧良打断了,打断就算了,还给堵死了! “三弟,你写吧,分完咱们还是兄弟。”只是这以后,我就不欠萧家什么了吧...萧良心里发苦,却还是面带笑容拍拍三郎肩膀。 对豆包侮rǔ的言语,对何夕的苛责,还有打在他身上的拐杖……果然他做的再多,也比不上老太太一家骨肉血亲的关系。 “二哥,这不行!”三郎不忍心,还是想为萧良争取一下。 “写吧三弟。” “二哥……” “那就麻烦里正代劳写一下了。”萧良朝里正抱拳说道。 “快写快写,麻烦里正了!”见萧良同意了,萧李氏喜上眉梢,催促里正快点写,生怕萧良下一刻就反悔了。 “哎!”里正摇摇头,替三郎动起了笔,萧家人这般分法不地道,但萧家老二都没有说什么了,他也不好插手别人的家事。 何夕生气吗?当然气,气她自己多事还想为萧良多分得一些家产。 算了,你爱逞能就逞能,从现在起你的破事儿和我没半分关系! 何夕绕过萧良等人,身子侧对紧闭的正房门,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你们爱怎么分就怎么分,不过要想面上好看,该还我的东西就一分不少的通通给我还回来!” “豆包,走!” “姨姨,我们不等爹爹吗?”豆包迈着小短腿跑到何夕边上,抬头询问她,对于大人分家的事他不太懂,只是想和爹爹和娘亲一起回家。 何夕不答,自己先走了。 小屁孩爱等就等,别拉上她,她真是傻了才管这大笨蛋和小笨蛋的事! “姨姨……”豆包想追随何夕,但何夕走的快,他一时半会儿追不上,小脸纠结了一番,最后选择留下等自己爹爹。 见何夕看都不看自己就走了,萧良也知是自己又惹恼她了,但他得等着把分家文书签了再走,只得等回去再与她解释了。 …… 路上何夕丢了给豆包擦眼泪鼻涕的帕子,一回家就烧水洗澡。 “穷的连香胰子都买不起,竟然就要一间破房子,果然是一个大笨蛋!” 何夕用葫芦瓢哗哗’往身上泼水声,水声掩盖了其他正逐步靠近的声音声。 “哼,还指望分家能换来些启动资金呢,那个笨蛋果然指望不上!”何夕一边往身上涂抹自己用皂角瞎折腾出来的沐浴露,一边气哼哼的数落萧良是个笨蛋。 原主的嫁妆没有多少,就算老太婆还回来了也起不了大的作用,看来自己得另想法子攒钱了。 ‘哗哗――’ ‘嘶嘶……’ 既然自己之前的想法现在没办法实现,要不先找个工作?可是给别人做丫鬟伺候人,浆洗衣服什么的她可受不了。 不过倒是可以试试找那个活计,自己好歹现代穿来的,学了技能不用那不是làng费吗?古代女人怕抛头露面她可不怕,反正自己又不是杀人放火偷抢打砸,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吧! 萧良不愿意?可以啊,休了她呗,反正萧良现在这么穷,和她自己一个人过差别也不大。 但是她现在也不想回原主娘家,就算原主家人对原主还不错,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真正的家人啊,她不一定和他们相处的来,何况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自己又是被退亲又是被休弃,原主家人能不能接纳自己回去还不一定呢。 “哎…”何夕叹口气,想来想去竟陷入了死胡同,就算是自己一个人过也需要住的地方,可她现在没钱,最好的打算还是留在萧良家。 但要让她低头去说服萧良,她才不乐意呢,那个笨蛋不是爱当好人吗,那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哼! ‘哗――’何夕把身上的泡沫冲了gān净,正打算擦gān水穿衣服呢,脚上却传来冰冷的触感,何夕低头一看。 这一看可吓得不轻,三魂都没了七魄,蛇,居然有蛇! 何夕捂住嘴没有发出惊呼,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惊慌,只要没有惊动到这条蛇,它说不定自己就爬走了! “呀―嘶――!”可是事情并没有像何夕预料祈祷的那样发展,蛇咬了何夕一口,还缠上了她的脚踝。 何夕惊呼出声:“啊,救命啊,有蛇啊,救命――!” 何夕最怕蛇这类爬行类动物,根本不敢去碰那条蛇,而且她现在吓得浑身发软,连踢开蛇的力气都没有。 “救命啊,有蛇――!萧良救命――!”何夕手足无措,只能呼喊救命,而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没有依靠,第一个能想到求救的人竟然只有萧良。 萧良还没走进院子就听见了何夕的救命声,发现是从沐浴用的棚子里传来的,赶紧冲了过去。 “别动,这蛇有毒!”萧良一进棚子就看到了缠在何夕脚踝上的蛇,他掐住蛇的七寸快速把蛇扯开,然后把蛇扯成两段,一把丢的老远。 呜呜,这笨蛋怎么来的这么晚! 何夕吸吸鼻子,想哭但是忍住了,才不在这笨蛋面前丢脸! “这蛇毒性不大,我把毒血吸出来,再给你上些草药,就不会有事了!”萧良半蹲在地上,把何夕的伤脚放在自己膝盖上,帮何夕吮吸脚踝上的伤处。 何夕看着萧良的头顶,一手撑着棚子,一手拽着衣服,这才惊觉自己衣服都还没有穿,只有身前拽住的衣服堪堪遮住了胸前和身下重要的部位,其余地方都是光luǒ的! 见萧良要起身了,赶紧喝道:“不许抬头,不许睁眼,什么都不许看!” “好!”萧良答好,但是起身的动作并没有停止,然后何夕看到萧良闭着眼快速脱下了他自己的衣服,裹在她身上,然后何夕一个旋转,就被萧良抱在了怀里。 “先回屋里,我给你上药。” 第16章 道歉 “都怨你这么穷,洗澡都只有一间四处漏风的破棚子,不然我也不会被蛇咬!” “往后不会了,我在屋子周围熏上艾草,蛇虫鼠蚁就不会再来了。” “喂,你轻点啊!”萧良luǒ着上身,抓着何夕脚踝给她上药,何夕感觉不大自在。 萧良闻言又放轻了些力道:“你这几天不要四处走动,脚很快会好的。” “嗯…”何夕小声回复一声,视线偶尔扫过萧良胸前和腰间的伤处上,也不知这笨蛋怎么弄的,看样子伤的还不轻。 “好了。”萧良给何夕把脚上的药包好,放下何夕的脚踝。 然后拿起其他草药混合了一下,往自己身上的伤处敷,有几处伤在后腰上,萧良上药并不方便。 何夕静静看着,心想要是这笨蛋开口让自己帮忙,看在他帮自己吸毒血的份上,自己也是可以勉为其难帮一下的。 却见萧良一声不吭,只把自己能够着的地方上了药,上不了的地方就不管不问直接跳过了,然后缠了绷带胡乱匆匆了事。 见此何夕就又气上了,明明想问询萧良的伤势,出口却是:“就你病怏怏的这样子,我也不指望你能挣钱养我了!” 萧良有些费劲的穿着衣服:“小伤,不碍事,很快好的。” “你放心,就是分了家,我也不会让你和豆包饿着肚子的,日子肯定会比以前还好,你相信我。” 何夕不理他,好听话谁不会说啊,现在的情况是你就是穷,我才不信你呢! 对了,说到豆包,那小屁孩哪儿去了? “萧良哥哥,我把豆包给你送回来了!”院子里有人喊。 “爹爹,我回来了!”豆包一到家门口就脱了其他人的手,进屋就往萧良身上扑,手里还拽着块糕点。 “娘亲,这是chūn花姨姨给的,给你吃。”豆包嘴角咧的开开的,一脸笑容把手里的糕点递在何夕跟前。 何夕不看豆包递来的东西,而是看从门槛踏进来的人。 来人是柳树村唯一的夫子,夏夫子的女儿夏chūn花,小何夕一岁。 夏chūn花模样俏丽,打扮清纯,虽算不上一等一的美人,但在柳树村乃至常乐镇算得上是上层姿色了,并且和何夕的妖冶刚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萧良哥哥,豆包可听话了,我爹也夸他聪明,让你早些送他进学堂呢!”夏chūn花声音柔和,婉转好听。 “替我谢谢夏夫子,麻烦你们了。”萧良抱着豆包站起来向夏chūn花道谢。 今日他从主屋回来的路上碰上了夏chūn花,原本不想叨扰她的,但看chūn花带着几个小学子,那些学子也和豆包合得来,chūn花又喜爱豆包,怕带豆包回家碰上何夕发脾气,便将豆包暂时托付给了她。 “萧良哥哥你太客气了。”夏chūn花笑笑,又转而向何夕打招呼。 “夕姐姐好。” 姐姐?她已经和萧良成亲了,夏chūn花喊萧良哥哥,按理就应该叫她嫂子才对吧? 哦,忘了,这人以前就对萧良挺感兴趣的,叫她姐姐是想给萧良做小的意思?呵呵,倒是她还低估萧良的魅力了。 何夕不理夏chūn花,玩着指甲,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虽说她对萧良没什么意思吧,可好歹还挂着萧良妻子的名号。 小三登堂入室,没理由她还得给小三好脸色吧?何况她前世意外去世,也是因为小三的缘故。 “你知道你嫂子她一向就这样的脾气,今日耽搁了你不少时间实在是麻烦你了,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等改日猎了野物一定登门道谢。”萧良打圆场。 “萧良哥哥不用的,你们刚分了家日子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我哪儿能要你的谢礼啊!”夏chūn花嘟着嘴对萧良眨眨眼,一脸的俏皮。 萧良一直把夏chūn花当妹妹,于是笑笑道:“是你太客气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往后你家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记得跟我说。” “那当然了,萧良哥哥和我关系那么好,我才不会和你客气呢!”夏chūn花一直和萧良聊着天,眼神时不时扫过何夕,观察何夕的反应。 何夕听出了夏chūn花话里别的那么些意思,想刺激她?呵,得亏她对萧良没什么意思,不然按自己前世的脾气,肯定和这小三闹起来了! 姑奶奶偏不理你,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 “萧良哥哥,镇上武馆在招人,要不我让我爹爹给你举荐举荐?”夏chūn花找萧良扯着话,何夕不理她就不理她,正好她也当她不存在。 她刚进门就看到萧良哥哥刚系好腰带,何夕的衣服也松松垮垮的,说不定大白天就勾引着萧良哥哥做什么腌臜事呢,就像上次她在河边看到的一样,真是臭不要脸的狐狸jīng! “镇上……”萧良继续和夏chūn花说着话。 “爹爹放我下来。”豆包不想听大人聊天,在萧良怀里蹬着腿要下地,一下地就凑到何夕跟前。 “娘亲你吃,这桂花糕可好吃了。”见自己喊何夕娘亲何夕没有反驳,豆包欣喜不已,再次把心爱的桂花糕递给何夕。 何夕看了看,没接:“洗手了吗,脏脏的东西我可不吃。” 夏chūn花耳朵尖,听到了何夕说的话。 何夕语气正常,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豆包又是哭过又是在地上打滚,不洗手就拿东西吃是不行的,以后必须让他注意个人卫生问题。 豆包刚想说洗过了,就听夏chūn花道:“我给豆包洗过了,姐姐你可不要嫌弃,这糕点很gān净的。” “男孩子嘛,有时候把衣服和手弄脏很正常,豆包他娘亲去世的早,是个可怜孩子,在这方面是欠缺了些。不过我倒是不嫌弃的,就是姐姐可能不太喜欢。” “不过还是辛苦姐姐了,毕竟之前豆包和我相处的时间比你多,你可能不太适应,以后时间长了会好的。” “姐姐现在已经嫁给萧良哥哥了,还希望姐姐能忘掉过去,多多替萧良哥哥费心了。” 何夕淡淡撇夏chūn花一眼,话里话外不就是想说她和豆包关系不好吗?还忘掉过去,不就是想说原主和渣男秀才的事吗! 你以为提到渣男能激怒我?姑奶奶正愁没机会见到渣男好找他报仇呢! 还有她和豆包的关系,本来也不怎么好,在萧良面前她也是这样,见惯不怪了,姑奶奶也不怕你挑拨。 萧良倒是觉得夏chūn花说的有道理,何夕就是和豆包相处时间少了,两人才不亲,但何夕刚才都默认豆包叫她娘亲了,说明豆包和何夕的关系已经好了不少。 等日后他们相处的时间长了,一定会越来越像一对亲母子。 见萧良做沉思状,夏chūn花以为萧良听进去了自己挑拨的话,便接着道:“好了,咱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怕自己提起韩秀才让萧良多心,夏chūn花便止了刚才的话头。 “姐姐你看,我这里还有新绢花,你不喜欢糕饼肯定爱绢花的,女孩子都喜欢这个,我帮你戴。”夏chūn花说着就不知从哪儿掏出朵大红色的绢花来,要帮何夕戴在头上。 “不用了,我不需要。”何夕直接拒绝,先不说这朵绢花有多丑,她很讨厌别人不经同意碰自己的好吗! “姐姐你别客气,这朵绢花是我送你的,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就多送你些,反正我家里多的是,不戴也是làng费了。”夏chūn花还使劲往何夕身上凑。 “不用!”何夕继续拒绝。 “姐姐你真的不要客气,我和萧良哥哥感情很好的,咱们也算是一家人,这只是我这当妹妹的一番心意。” “萧良哥哥你帮我劝劝姐姐吧,我觉得姐姐特别适合这朵绢花。” 萧良也正想说不用了,就见何夕站起来一把推开了夏chūn花。 “我说不用了!”何夕大声道。 “啊――”夏chūn花摔在了地上。 “姐姐…”夏chūn华半坐起身子,眼泪汪汪的看着何夕,对着萧良的方向露出自己磕破皮渗血的掌心。 “何夕,你这是做什么!”萧良伸手去扶夏chūn花,并呵斥何夕。 “你吼我?”何夕冷笑,不推她,难道等她趁乱把绢花上的shòu骨往自己脸上划吗? “chūn花姨姨……”豆包也颠颠的跑去扶夏chūn花。 萧良也知道自己刚才语气重了些,但chūn花帮了自己家很多,也是客人,就是何夕不喜欢绢花,也不该这般对待客人。 萧良把夏chūn花扶起来以后,对着何夕道:“你给chūn花道个歉。”萧良缓和了语气,但是语气比较qiáng硬,做错了事,就该道歉,不能一直这么纵容何夕了。 “萧良哥哥,不用了,姐姐她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夏chūn花越说越小声,一边说是自己的错,一边又啪嗒啪嗒落起泪来,好不委屈的样子。 “chūn花姨姨疼不疼啊,豆包给你呼呼~”豆包鼓起包子脸脸给夏chūn花chuī手。 “豆包乖,姨姨不疼的,是沙子迷眼睛了。”夏chūn花摸着豆包的脑袋,好一副慈祥的样子。 何夕看着眼前惺惺相惜互相安慰关爱的画面,唇角往上扬了扬,别说眼前这三个人看上去还真像是一家三口,豆包娘或者的时候萧良他们一家三口也应该是这样的吧,而自己始终是个多余的外人。 何夕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有些发酸。 委屈吗?不委屈,她只是想家人了,想前世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奶奶,不知道自己离开以后,他们过的好不好。 何夕垂了垂眸,让眼里的湿意消失殆尽,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你们一定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生活,我一个人在这边也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萧良不明白何夕这时候为什么还在笑,他也不是想吼何夕,只是知道继续纵容何夕这样下去,她以后会吃亏的。 往日老太太那里有自己周璇,今日是chūn花也还好,但何夕以后若是碰上坏人,自己又不在,可怎么办? 萧良正想着如何劝说何夕给夏chūn花道歉,就见何夕勾着唇对他道:“好,萧良,我道歉。” 第17章 思量 夏chūn花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顺利到萧良都有些难以相信,不过呢这是好事,何夕愿意改脾气了,对她自己绝对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夜里萧良还和何夕解释了为什么只要老屋的原因,他不想欠萧家的,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连老屋都是不想要的。 原以为何夕会发小脾气的,谁知何夕并没有生气,甚至还对萧良说表示理解。 对于何夕的态度,萧良是震惊且欣慰的,也许是何夕突然想通真的愿意改脾气,并且愿意和自己好好过日子了吧! 虽然总感觉哪里有些怪怪的,但事情总是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不是,萧良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沉沉进入了梦乡。 只有何夕在黑夜里睁着眼思索着什么,不过她并没有被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困扰,因为萧良于她,终归只是路人而已。 想明白了,自然就少了诸多烦恼,很多思路也清晰的涌现了出来。 眼下她需要好好休息打起jīng神,为自己的日后好好谋算一番了,何夕思量好心底的注意,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萧良嘱咐何夕在家修养,让豆包陪着她,自己要去镇上一趟。 萧良临出门前,碰上了来他家的三郎萧仁远。 “二哥,这钱你拿上,大嫂他们一文钱没分给你,你日子怎么过,反正这些钱是你给我挣的赶考用的路费,本就该是你的!” “三弟,你的学业不能荒废,这钱我不能要!”萧良严肃着脸,把萧三郎递来的钱推了回去。 无论如何,也不能荒废了三弟的学业。 “二哥,这些年我考多少次了,孩子都几岁了也没考上,说明我根本不是做官的那块料。其实我早就没有从文的心思了,踏踏实实在乡下种地其实也很好。” “所以这钱你拿回去,就算你不用,嫂子和豆包也是需要用银子的!”萧三郎再次把钱往萧良这边推。 “三弟,你也说考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能说不考就不考了,听二哥的话,把钱拿回去!” “二哥,我是真的已经想通了不再科考了,这些年也怪我没用,迟迟考不上拖累了咱家,而且我也这么大个人了,就算要挣路费,也该是我自己挣,不应该由你来!” “二哥,这银子里也有咱娘的一分心意,她说了你若是不收,就当没有她这个娘!” “还有这些,是二嫂的东西,是奶奶让拿过来的,我得先回去了,免得奶奶起疑心。二哥,我走了!”萧三郎把银子硬塞给萧良以后,快速离开了。 “三弟……”萧良还想挽留,追出了几步,最后还是停下了,是啊,就算他不用银子,豆包和何夕也是需要用银钱的。 “这些银子,你收着。”萧良进屋,把银钱全数给了何夕,她是他的妻子,家中的银钱也理应由她保管。 “好。”何夕也不推拒,他给钱她收着便是,如今这世道,哪样东西不需要银钱呢! 萧良摸着脑袋笑了笑:“那我走了。”头次把银钱jiāo给自己媳妇儿,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何夕淡淡回应一声,心里说道,快些走吧,你不走我怎么好出门。 “嗯。”萧良看着屋檐下目送送他离去的何夕豆包,心中五味翻滚,原来这就是家的感觉,真真正正属于他自己的家,他会好好珍惜他的妻子和孩子的。 萧良离开以后,何夕查看了萧三郎送过来的东西,都是些桌椅板凳和被子chuáng褥。 桌椅板凳没几个好的,看上去像故意弄坏的,还有chuáng褥,不知谁用过,竟然还有一股尿骚味。 何夕都懒得再翻看,直接丢掉chuáng褥离得老远。 她可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何况还是这么恶心邋遢的! 见何夕皱着眉头,豆包跑了过来,他也闻到了尿骚味,于是问道:“娘亲,我们要不要把这些褥子洗了?” 何夕想翻白眼,这么脏,洗什么啊,洗了她也不会用! “不洗,等你爹回来让他拿去丢掉好了!” “噢噢,那就不洗,我听娘亲的!”虽然褥子丢掉了很可惜,但是她也不喜欢臭臭的褥子。 “豆包,娘亲现在有事情要出门,你在家乖乖的,或者自己去村里玩,我可能晚上才回来,你爹留了吃食,你要是饿了就自己热热吃了。” “娘亲你要去哪里啊?爹爹说你受伤了要呆在家里不能乱走动的!”听何夕说要走,豆包着急道。 “我有事情要做,你是不是不听我的话,所以你根本没把我当成米娘亲?” “不是的娘亲,你就是我娘亲,豆包会乖乖听娘亲的话的。” “那好,我先走了。” 何夕走出几步后,豆包追了过来,拽着何夕的衣角,小脸看着要哭不哭的样子:“娘亲,你会回来的吧……” 何夕觉得头疼,这小屁孩还挺敏感,不过她现在可不会离开萧良家,她是的确有事情要做。 “当然会回来了,不然我住哪里啊?” “喏,这些银子你拿着,都是你爹的家当,看好了啊,别弄丢了,这是今天jiāo代给你的任务。” “gān脆你就留在家里好了,谁来都不需开门,晚上我会回来的!”何夕在银钱袋里挑了一小块碎银和两串铜钱,剩的全都拿给了豆包。 “嗯,娘亲放心,我一定会看好银子的!”这么多钱娘亲都不要,所以她肯定不会走的! “把院子关好。”何夕最后jiāo代了一句,便离开了。 待何夕走后,豆包便把院子关了个严严实实,把银钱贴身放好,坐在门槛上两手托腮,等待爹爹娘亲的回来。 何夕出门以后找了牛车,对车夫道:“去西柳村,王地主家。” 第18章 秀才 何夕为什么去王地主家呢,王地主是常乐镇十里八乡的大户,家有良田数顷,豪宅无数。 家业大,需要用的人地方自然也多,下苦力的人哪里都有,缺的是有才gān的管理人员,何夕前世学的就是工商管理专业,因此打算上他们家碰碰运气。 到了王家,何夕给了车夫车钱,她脚不方便,该花的银子还是要花的,还好西柳村和柳树村离得不远,一共花了五个铜板车钱。 王家高宅大户,门口立着两个石狮子,石狮中间五步台阶往上,是朱红色的油漆大门,门上两个jīng雕细琢的古铜色门环。 门内丫鬟仆人来来往往,彰显着主人家的富庶和贵气,而这还只是王家偶尔避暑歇脚的落处。 何夕向看守在门边的一名家奴打听道:“小哥,你们家最近可有在招gān活的人?” 家奴原本恼怒哪个不长眼的货打扰他偷懒打盹,睁眼一看是,是一肤白貌美模样水灵灵的小娘子,当下换上了笑脸。 “哎哟,小娘子,这可真不巧,我们老爷家最近不招丫鬟了!”何夕虽然长的漂亮,但在家奴眼里她也是个普通的女人家。 女人家能做些什么,不过端茶送水浆洗衣服之类的粗活罢了,所以他判定何夕是来当丫鬟的。 “不招丫鬟,那可有别的差事缺人?” “有倒是有,不过你可做不了,我们老爷家最近就愁账房先生,有好几箱子成年烂账需要清理,眼下就找到一个靠谱的账房先生,可把我们老爷愁坏了!” 账房先生?何夕心中一动,她前世学的会计学和统计学也不是白学的,这不就是为她准备的职位吗! “小哥,这可赶巧了,我从小就学的珠心算盘,刚好能做这个活!” “你会算账?”家奴显然不相信这个衣着普普通通的妇道人家会算账。 “会不会,你且让我进府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成了,你家老爷会记你一笔功。不成,不过耽搁你们一会儿考验的时间,你们府上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有劳小哥了。”怕家奴拒绝,何夕离家奴近了些,把袖子里的一小串铜钱塞给了家奴,顺便忍着jī皮疙瘩对他抛了个媚眼。 这串铜钱顶多十五个铜子,要说这点儿小钱,家奴平日里是看不上眼的。 不过眼前这小娘子长得十分的美啊,说话柔声细语好听的跟huáng莺似的。要他说啊,就眼前这小娘子的姿色,他见过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小姐也没有能比得上的,可惜了这么早就嫁为人妇了! 家奴被何夕的眉眼迷了个七荤八素,乐乐呵呵收下了银钱。 “得,小娘子嘴甜,我就冒险帮你传个话,跟我走吧!”家奴想,反正老爷是个好色的,这小娘子长的这么好看,老爷肯定会留下她当丫鬟。 而且这小娘子衣着简陋,还独自出来找活gān,说明她家男人是个没本事的。 老爷有钱,随便使点手段这小娘子肯定就会动心,到时候等她爬上自家老爷的chuáng,给老爷当了小妾,老爷肯定会给自己记上一笔功,嘿嘿! “到了,来找差事的都会在这里筛选一遍,初步通过了才会到老爷那关。” “哟,原来我们老爷也在这呢!” “瞧见没,里面那个和我们老爷说话的人,就是刚选上的账房先生,你算账的功力要是有他一半好,说不定也能选上!” 何夕看着坐在雕花木椅上肥头大耳的中年人,还有坐在他对面穿着白衣的年轻人。 心里骂道,真是出门逢债主,倒霉透了,里面那个账房先生竟然是渣男秀才韩文采! 眯眯眼,吊梢眉,尖嘴猴腮朝天鼻,满脸雀斑辣眼睛! 在何夕心里,渣男的形象就该是这样的。 可事实上,渣男通常长的比较好看,因此招蜂引蝶擅于劈腿。 例如韩文采,一米八几的身高,剑眉星目,仪表不凡,身姿凛凛,皮肤比女人光滑细腻,连何夕都自叹不如,却又不带yīn柔之气,笑起来清朗雅致,静下来温润如玉。 啊呸,古代版的渣男,穿起白衣来,竟还有些仙人之姿了,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为什么给渣男这么好的外在条件! 可能是何夕的眼神太过,里面的人也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看到何夕的瞬间,韩文采手里的茶盏有轻微抖动,洒了一些水出来,而后他放下茶盏快步走了出来。 “夕儿妹妹,好久不见!”韩文采的声音一向是温润好听的,不过此刻的他声音和神情都显得有些激动。 妹妹?谁是你妹妹,看见个女的就是你妹妹了,果然是个渣男! “韩先生怕是弄错了吧,我现在已经嫁作人妇了,可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哥哥!” “夕儿妹妹,是我对不起你,你该怨我的。”韩文采露出一副难过悔恨的表情。 “麻烦让让,我是来找王老爷的!” “你找他所为何事?或许我可以帮忙。”韩文采询问。 何夕翻了个白眼:“不需要!” “这位是?”说话间,肥头大耳的地主王老爷走了出来。 “是柳树村何大叔家的女儿何夕。”韩文采为王地主介绍,目光却一直锁在何夕身上并没有移开。 “王老爷好,我是柳树村萧良的娘子萧何氏,听闻府上在招账房先生,因此想来砰砰运气,看能不能得到这份差事。”何夕自我介绍道。 “你说你想当账房先生?”王地主显得难以相信。 “我还没听过哪个女人能做账房先生的,不如这样,你就留在就我身边做份丫头的差事吧,既然是韩先生的熟人,我也不会给你安排什么重活!” 女人向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信奉无才便是德,好多女人连大字都不认识一个,这个萧何氏仗着几分姿色就想当账房先生? 当他王扒皮这个名号是白来的吗,他可不信这个女人会算账,也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不过这个萧何氏长的倒真是漂亮可口,难怪连韩先生都看直了眼! 要是能留在他身边做丫鬟,那倒是一桩大大的美事,嘿嘿嘿… 何夕低着头,没有看到王地主不怀好意的目光,听到王地主质疑的声音,她才抬头道:“王老爷说笑了,我们大夏朝商人不少,jīng通算数的更是不少,而这其中,也不乏许多女中豪杰。” “若是不信,王老爷可以抽几本账簿考验我,不会耽搁您太多功夫的。” 第19章 相逢 何夕最后成功通过了测试,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本来是一柱香就能完成的考题,她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写出答案。 即便如此,比起普通账房先生算账还是快了不少。得亏韩文采曾经教过原主识字和珠心算,不然何夕会这些还真说不过去。 并且何夕前世的爷爷是书法大家,所以何夕认识古文根本不在话下。 而韩文采教原主的东西,原主其实只学了个七七八八,幸而韩文采好像有什么事走掉了,何夕也不用担心他会怀疑自己。 “万万没想到,韩先生还认识你这样有才的美人!”王老爷满意的对何夕点点头,眼睛都眯到了一处。 长的漂亮,又会算账,等成了他的人以后,既能暖chuáng又能省一笔工钱,美事,美事啊,这个小美人他必须留下! 何夕避开王老爷的目光,低头道:“王老爷说笑了,不过谋生的小技能,算不得什么有才。” “哈哈哈哈…小娘子人倒是谦虚!” “一般账房先生在我这里工钱是八钱银子一月,厉害些的一月挣个一二两银子也不是没有,韩先生是他老岳丈安排过来锻炼的,银钱什么的对他倒是无所谓。” “你和韩先生也算是旧识,看在他的面子上,老爷我折个中,给你一两银子一月可好?” 穷苦人家省吃俭用,一两银子够过活一年的,所以王老爷开出的工钱是十分具有吸引力的。 不过听领路的家奴说,王家是有很多账房先生的,只是有几箱子烂账要急着清理,才又重新招人的,等烂账清理完了,必然是要把新招的人打发掉的。 何夕不是没有看出来王老爷有色心,开这么高的工钱给她这个临时工也不对劲,所以她才不会傻得在这家做长工,总不能为了银子把自己给搭进去吧! 于是何夕道:“老爷给的工钱自然是十分公道的,只是小妇人家中尚有孩儿需要照顾,恐不能每日过来。” “不知老爷可否同意小妇人先将一部分账簿带回家中,隔几日一定按时按量jiāo回,再领取新的账簿,银钱您看着扣减些就好?” 王老爷闻言皱了皱眉,不知道何夕是看出了他存的心思故意推辞,还是真的因为要照顾孩子才这般说辞。 不过正好家里的母老虎这几日要来庄子里避暑,让她发现了这小美人自己的算盘肯定得落空。gān脆就依了这小美人的意思,等她来领月钱的时候,自己早早安排好,让她有来无回,嘿嘿嘿…… “也好,谁让你是韩先生介绍的人,银钱我也不短你的,谁让老爷我是个大善人呢!” “账簿就jiāo由你带回去,不过得jiāo二钱银子押金,还得签一份聘用文书,毕竟这些账簿若有什么闪失,老爷我承担的损失肯定比你大的多!” 王老爷要清理的账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要不是家里的母老虎bī着清账,他都懒得处理,所以对这些账簿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真正重要的账簿,他都拽在自己手里握着呢。 而且签了动过手脚的文书,这小娘子日后要死要活想跑,自己也能拿着文书威胁她! “多谢王老爷。”何夕松口气,幸好王老爷答应了,毕竟工钱这么高的差事是很难找到的。 有了聘用文书,也不怕这个王老爷会赖账。 而后何夕去了王老爷家管事那里,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文书没有问题,才摁下了手印,最后提了两摞账簿离开了王地主家。 jiāo了押金以后,何夕身上分文不剩了,只得手提两摞账簿走路回家。 王地主家避暑的宅子修的偏僻,一路上没什么人,附近也鲜少有房子坐落,即便有,也是猎户或者瓜农搭建的临时落脚处。 何夕走了一阵子,再也看不见任何人烟的时候,迎面驶来一辆马车。 帘子掀开,是之前说有事先走的韩文采:“夕儿,我送你回去。” 何夕看着韩文采就不舒服,渣男攀上高枝一步登天,自己却活在劳动人民最底层,做一个辛辛苦苦的打工仔,怎么对比怎么气人。 这货现在无事献殷勤,肯定是huáng鼠láng给jī拜年,没安好心! 何夕不理韩文采,提着账簿绕道走。 “这里离柳树村脚程至少得走大半个时辰,你确定你要提着这么多东西走路回去?”韩文采让马夫把马车驶的离何夕近了些,再次挡住她的去路。 “不用你管!”何夕狠瞪韩文采一眼,她现在胳膊酸腿酸,这货还让马车里在她身边晃悠,怎么着?故意来秀优越感的啊! “这东西这么重,路程又那么远,你何苦和自己的身体置气呢!” “也罢,你愿意走,我陪着你。”韩文采说着就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公子!”车夫想阻拦他。 韩文采道:“无碍,你先回去。” “东西给我吧,我陪你走,正好咱们好久没见面了,一起说说话。”韩文采跳下马车以后去拿何夕手里提的账簿。 “我说韩文采,你丫是不是有病啊,先别说我如今已经嫁人了,孤男寡女走一道不合适吧?” “还有你之前骗走了我全部的家当,难道还指望我能和颜悦色与你一起走路说笑!” “我记得你以前脾气没有这么火爆,也好,这样才不会叫人欺负了去。” “你相公对你好吗?想是不好的,不然也不会让你独自出来找生计,是我对不起你。”韩文采答非所问,自说自话道。 他定定看着何夕,挡在何夕身前,誓有何夕不把账簿给他,他就不让开的意思。 何夕冷笑一声,得,你爱提就提,免费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呵,韩文采,要是道歉有用的话,你是不是觉得你还可以一错再错?还可以多骗几个姑娘?” “王老爷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你且小心提防着他。”韩文采再次答非所问。 不是什么好人?那你还和他打什么jiāo道,物以群分人以类聚,只能说明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她现在文书都签了,说什么都晚了! 何夕懒得再搭理韩文采了,独自走在前面,韩文采也不再招惹她,只隔她一两步静静跟在后面。 约莫过了一柱香时间,可能是路走的多了,何夕感到脚踝被蛇咬过的地方有些隐隐作痛,但是她依旧忍着,怎么也不能在渣男面前丢了面子! 韩文采以为何夕走累了,所以速度慢了下来,于是他几步追上何夕笑道:“夕儿走累了吧,要不要我背你,反正我以前也经常背你。”韩文采提起以前的时候,嘴角眼角都是带着笑的,好似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 何夕才不会被韩文采的表象迷惑,这都是渣男使的撩妹招数而已,娶了老婆还来背她,果然婚前渣婚后也渣! 何夕懒得搭理他,看见一块大石头,脚步缓慢走过去坐下歇脚,她感觉自己的脚踝越来越痛,也不知是不是被蛇咬过的地方余毒未清,也许她今天真应该听萧良的话,不该出门乱走的。 韩文采终于发现了何夕的异样,紧张的走过去关切询问:“夕儿,你的脚怎么了?” 何夕疼的说不出来话,脸色苍白,额头渗出了不少汗,按着脚踝的手都不敢动了,丫的,不会是蛇毒发作了吧! “我看看!”韩文采说着要脱掉何夕的鞋子,查看她的脚踝。 有人掐住了韩文采的手,冷声道:“我娘子的事,就不劳烦不相gān的人插手了。” 第20章 嫉妒 “呀,女人家的脚怎么可以随便给其他男人看啊,夕姐姐你也太不注意了!”萧良刚到,就听夏chūn花的声音接踵而至。 萧良闻言微不可觉的皱眉,而后挤开韩文采,快速蹲下身替何夕脱掉鞋子,查看她被蛇咬过的伤处,伤口肿了,还微微渗着黑红色的血,药也没敷! 萧良见此是又气又心疼,她为什么不听自己的话要跑出来,就为了见韩文采? 何夕自然看到了萧良紧皱的眉头,而后冷笑着看了夏chūn花一眼,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萧良绷着脸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还有小匕首:“会有些疼,你忍着点。”伤口肿胀发炎,不把黑血放出来是不行了。 若何夕照他的嘱咐按时敷药,不胡乱走动让余毒扩散,伤口也不会恶化的如此严重! “你做什么!”见萧良掏出匕首,何夕急忙缩脚,却被萧良扣住了动弹不得。 “你别看,疼你就咬着。”萧良塞给何夕一块gān净的帕子。 何夕闻着帕子上有股脂粉味,十分的犯呕。 “呀,夕姐姐,我瞧你这脚伤的不轻,像是被蛇咬的,要是毒蛇咬的,不划开伤口把毒血放掉是不行的。” “夕姐姐你忍着些,就让萧良哥哥动手,虽然会留疤,但也比脚被毒烂掉了好啊!”夏chūn花出声看似好言相劝,却是在提醒何夕,这伤她让不让萧良处理,都不会落着好处。 不划开伤口,脚会烂掉,划开,她的脚上就会留下一道难看的疤,可有哪个女孩子是不爱美的呢?所以夏chūn花这话何夕是怎么听怎么隔应。 “动手吧!”何夕把萧良的帕子丢回给了他,脸转向别处不看萧良怎么动手的,留疤就留疤吧,反正在脚上影响不大,命比外貌重要。 “夕姐姐,这帕子你还是咬着吧,听萧良哥哥说你很爱gān净,但是萧良哥哥今天在武馆出了很多汗,所以我特意帮他把帕子洗过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以前也经常帮他洗的,夕姐姐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过我忍的住,所以不需要咬什么帕子。”何夕顺了夏chūn花的意,这小三不就是想隔应她吗,可惜了,她不会上当,何况她本来也不介意,毕竟都是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人。 “嘶…”趁何夕分神,萧良速度极快的在何夕脚踝处划了一个小口,伤口被划开可能只疼一下,但是何夕的伤口发炎了,不能用嘴吸,只能用手把黑血一点点挤出来,这才是最疼的。 “咬我吧!”何夕眼前伸过来一只胳膊,抬眼看,竟然是韩文采。 因着先前萧良这个‘正主’过来,韩文采早已自动避开了,这会儿却听得何夕极力忍耐疼痛的抽气声,不放心的一瞧,见何夕把嘴唇都咬白了。 韩文采不忍心何夕这般nüè待自己,便将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不过他人过来了,视线却是没有落在何夕身上,更没有窥视何夕脚上点儿肌肤,他不是那种无耻的宵小之辈。 “好了。”萧良道伤口处理好了,韩文采伸来的胳膊自然没有派上用场,萧良最后撕了一块衣角,给何夕简单包扎了一下。 夏chūn花有些心跳加速的多看了韩文采几眼,心下十分嫉妒何夕,怎么好看的男人都爱围着这个不要脸的狐狸jīng打转! “虽说韩先生是好心,不过男女有别,何况我是夕儿的相公,以后夕儿有什么事,就不劳韩先生费心了!” “我想韩先生的夫人也在等着先生你回去呢,告辞!”萧良将何夕打横抱起。 韩文采将何夕的两摞账簿丢在了萧良跟前,冷笑道:“呵,这会儿倒是摆出做丈夫的姿态来了,你若心里真的有她,也不至于让她一个女人家出门去谋生计!” 何夕出门谋生计?萧良思索韩文采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又听韩文采道。 “夕儿,这药膏你拿上,等伤口结痂后连续涂抹半月,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怕何夕不要自己的东西,韩文采把药膏搁在了账簿上,最后冷脸扫了萧良一眼,道:“告辞!” “放我下来,这些东西不能丢了!”何夕要从萧良怀里挣脱下地,她今天罪也受了,脚也伤了,账簿可不能丢了! “我来就好。”萧良把何夕放在地上,但依旧搀扶着她不让她动,而后弯腰把韩文采给的药膏收了起来。 虽然他心里不愿意用韩文采给的东西,但这东西对何夕有好处,留着就留着吧,就当他先欠韩文采一个人情。 等韩文采走远了夏chūn花才凑到萧良何夕身边道:“夕姐姐和韩先生感情可真好,这么好的药他都给你了,难怪以前村里人都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是可惜了造化弄人!”夏chūn花说完,满意的看着萧良皱起眉头。 萧良心想,韩文采有什么好的,不就长的比他好看点儿,细皮嫩肉,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完了以前还骗过他媳妇儿,如今他也已经娶亲了还来招惹他媳妇儿。 可见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一定让媳妇儿离他远远的! 见萧良小心翼翼的将何夕背在背上,夏chūn花又接着道:“不过萧良哥哥也很疼夕姐姐呢,他以前也背过我,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长大最多只让我拉着他胳膊撒撒娇,夕姐姐可真是一个幸福的人啊!” 何夕笑笑:“chūn花妹妹和我们家萧良感情不也挺好的嘛,又是帮着他带豆包,又是帮着他洗汗巾的,连我这个做娘子的都自愧不如,真是辛苦妹妹替我照顾他们了!” “不过说来妹妹年纪也不小了,老围着我们这些哥哥姐姐的打转可不行,当心拖成老姑娘了,虽然像我夫君这样一心一意只对自己娘子好的人很少,但希望妹妹也能早日觅得一个一样的如意郎君!” “是呢,呵呵…”夏chūn花尴尬的笑笑,她本来是想挑拨萧良和何夕关系的,没想到何夕竟然把话说的那么直白,还说她会变成老姑娘! 这该死的狐狸jīng,等着吧,她迟早会把萧良哥哥抢走! 第21章 听话 萧良倒是没有听出两个女人间的明嘲暗讽,他只听到了何夕说的‘我们家萧良’,这说明什么?说明媳妇儿心里是有他的,他也一心一意只喜欢他家媳妇儿。 韩文采算什么,媳妇儿还说他是如意郎君呢,以前那些乌七八糟的人全都靠边站吧! 不过chūn花好像说错了什么,他可没有同意她拉着他撒娇,要说有,那也是孩童时期的事儿了。 不过也不打紧,媳妇儿心里有他就行,得赶紧送媳妇儿回家。 …… 等到了家里,萧良还是不放心,请了大夫给何夕诊治,确保没问题了才放下心里的石头。 “我应征上镇上武馆里的拳脚师傅了,每月有小一两银子,你不用出去找活gān,我能养的起你。” “你愿意养是你的事,不过我不做事,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废人。萧良,我要做的事,你拦不住我!”何夕看着萧良的眼睛。 萧良妥协:“好,你做你喜欢的事,但必须等伤好了再说。”媳妇儿受伤了,一切以媳妇儿心情好为前提。 何夕白他一眼,从chuáng上下来,拿起账簿单脚落地蹦跳着前进,她要去房间外面借借光线,她答应的这批账簿两天后jiāo付,今天已经耽搁半天时间了! 要是听萧良的过几天再说,她肯定完成不了任务,就更别想着这以后还能有带账簿回家来做了。 “媳妇儿你听我的,别乱动,等伤养好了再说!”怕何夕磕着碰着,萧良赶紧跟上去阻止。 正说着呢,就听何夕“哎呀!”一声。 “谁把凳子放这里的啊!”何夕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脸朝下,被萧良拦腰搀扶住了。 “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啪――’就着这个姿势,萧良下意识的,力道不重的在何夕屁股上拍了一下,要不是他动作快,媳妇儿这脚非得又狠撞一下不可! 何夕涨红了脸,该死的萧良,他做什么呢! 这一幕刚好让端药来的豆包看见了,他吐吐舌头嘻嘻笑道:“嘻嘻,豆包不听话,爹爹就会打豆包屁屁,娘亲要乖乖听爹爹话,才不会被打屁屁哦!” 听了豆包的话,何夕脸更是臊的通红,萧良这是拿她当豆包了?这该死的老男人,她又不是他女儿! “放开我!”何夕生气的吼道。 萧良不放开,反而拦腰把何夕打横抱起,又给抱回了chuáng上:“媳妇儿,你看你早先不听我的话,脚上白白多挨了一刀子,刚才要不是我拉住了你,你脚又撞一下可怎么办?” “你若气我尽管拿我撒气就是,可千万别再苦了你自己。” 虽然萧良说的有道理,但何夕还是很生气,他碰自己就算了,竟然还敢…还敢打她屁股! 还叫豆包看见了,简直没脸见人了! “不用你管!”何夕整个人蒙在被子里吼道,不过有被子隔着,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没什么气势。 萧良笑笑:“媳妇儿,天气热了,你捂在被子里当心出汗着凉了。” 何夕不说话也不理萧良,萧良也不着急,躲在被子里也比胡乱走动受伤了好。 而后萧良又正色道:“媳妇儿,我明日就得去武馆上工,镇上离咱们村里远,我得住在武馆里,可能三五日才能回来一次,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老和自己身体置气。” 何夕听在耳朵里,不在更好,免得看着你这笨蛋就来气! “豆包,娘亲受伤了,爹爹不在,你可要记得替爹爹把娘亲照顾好。”萧良把豆包抱起来放在了自己膝盖上。 “爹爹放心,豆包一定会好好照顾娘亲的,豆包连咱们家的银钱都能看好,也一定能看好照顾娘亲!”豆包打着包票。 “豆包真乖真能gān!”萧良把豆包举高,和豆包逗弄玩耍。 何夕听着这一大一小的话,气的牙痒痒,谁需要一个小屁孩照顾啊! 碍于面子,何夕还是没有钻出被子反驳,你们爱说就说去吧,反正我又不会少块肉。 该死的老男人,谁说他笨来着?哼,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夜里萧良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是身上愈合的伤口有些痒,二是他有心事,他真的彻底从萧家分出来了,有自己的家了,到现在他还感觉跟做梦一样。 但他不会忘记自己姓萧,因为他本就是萧氏族人,族人…… 萧良揣着心事做着梦,不知怎的就梦到了昨日见到的一幕,水汽缭绕的洗澡棚子里,何夕白嫩嫩红润润的身子若隐若现。 她修长白皙的腿,不盈一握的腰,还有那被衣物堪堪遮挡,硕大饱满的两颗蜜桃…… 萧良在梦里吞着口水,翻了个身,腿一伸踹到了有些瘸腿的木桌,发出一阵‘吱吱呀呀’摇摆的响声。 何夕一向浅眠,很快被这声音吵醒:“萧良,你还要不要人睡了……”何夕睡的迷迷糊糊,怕把豆包吵醒,因此说话的声音不大,眼睛也闭着的。 天气有些热,何夕睡的不舒服,翻了个身把身体朝向外面,也是萧良这边。 “你睡吧,我保证不再吵到你。”萧良小声赔罪。 美人在侧,虽然一个躺在chuáng上,一个睡在地上,隔了小半米远,萧良还是没了睡意。 试问做了那样一个梦,哪个男人谁还睡得着啊! 萧良借着月光打量何夕的脸,不得不说她媳妇儿长的真的很美,白日里看着明明是一点儿脂粉都没画,却是粉黛峨眉又娇又俏,樱桃小口不点而赤,娇艳欲滴,诱人采撷。 而黑夜也掩盖不了她任何光彩,肤若白玉剔透萤润,如墨黑发调皮纷扰,还有她清浅起伏隐藏诱惑的心口,无一不引诱着萧良。 月光为何夕增添了柔和色彩,不似白日那样咄咄bī人,萧良看着何夕的脸着了迷,大着胆子伸手去触摸,又在中途缩了回去。 媳妇儿让他睡地板,就是还没有接纳他,想着何夕已经睡着了,萧良便重重叹息了一声。 “哎!”什么时候才可以和媳妇儿圆房啊,你这磨人的小妖jīng啊! “看够了吗?”黑夜里,何夕睁开了眼,声音透着蛊惑。 白天不是敢取笑我吗?看我怎么引你上钩,再狠狠收拾你! 何夕起了坏心思,半撑起身子,未受伤的一只玉足滑向地上的凉席,悄悄靠近萧良,然后在萧良胸膛上力道轻柔又磨人的来回剐蹭。 作者有话要说:啧,下一章到底是谁收拾谁呢(* ̄︶ ̄*) 第22章 妖jīng “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 萧良捂住很想握住何夕作乱的脚,但一时又舍不得放开这只挠的人心痒痒的玉足,咽了咽口水底气不怎么足的道:“你别乱动,仔细又伤着了。” “谁让你把我吵醒了,我偏要动!”何夕声音拔高了一些,却不足以把豆包吵醒。 “那好,你动,别伤着自己了就行。” “呵呵…”何夕闻言轻笑了一声,作乱的玉足也不在萧良胸膛处逗留了,一点点往下,开始在萧良肚脐位置上下滑动。 “你说说,今天是谁给了你胆子,竟然敢打我屁股!你其实就是想吃我豆腐是不是?” “媳妇儿,我没有,我也不敢啊!”萧良压低声音急证清白,皇天在上厚土为证,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随便吃何夕豆腐啊! 实在是平时这么收拾豆包收拾惯了,当时也是下意识就这么打了何夕一下,他也是打完了才发现,这和打豆包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后面他怕把何夕气的狠了,才装傻充愣糊弄了过去,他的初衷绝不是吃何夕豆腐。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没有魅力喽?”何夕挑眉问道。 “不,你很有魅力,就像、嗯……”萧良不敢说话了。 “像什么?说!”何夕脚又往下移了几分 “……像小妖jīng。”不然怎的这般磨人。 “妖jīng?呵呵,你还真说对了,我还真是吸人血的妖jīng!”见把萧良逗弄的差不多了,何夕玉足继续往下,忍住心理的不适,在萧良下身敏感的部位轻轻碰了一下。 咦?居然没反应?她魅力居然这么差吗! “呃…”被何夕柔软的脚趾轻轻一碰,萧良发出难受的闷哼,他在忍耐,疯狂的忍耐。 但何夕再这样继续下去,他可以肯定自己是忍不住的! “萧良,你说说你是喜欢我这张脸皮,还是我这副身子?不然你为何这般放纵我。”见萧良没起生理反应,何夕不怕死的在萧良敏感踩了踩。 “别动了!”萧良终于忍不住扣住了何夕的脚。 何夕吓了一大跳,脚底感受着萧良的那处突然肿胀了起来,硬硬的灼烫的吓人,吓得何夕赶紧缩回了自己的脚。 萧良由着何夕把脚缩了回去,要是不缩回去,他真想把何夕给就地正法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媳妇儿了,却总是看的到摸不着,摸着了也吃不到! “你、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明明是自己挑起的,何夕还是被萧良的反应吓到了,有些结巴的道。 “都喜欢!” “相貌、身材、还有你的bào脾气,我都喜欢。”萧良脸不红心不跳说着不害臊的话,眼里都是宠溺的笑意,他也不知怎的就迷上这只磨人的小妖jīng了! “不要脸的臭流氓…”何夕小声低骂了一句,只有月光,何夕看不清萧良宠溺的表情,只知道这厮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明明是她要收拾萧良的,不能叫萧良反调戏了去! 于是何夕接着道:“哦,原来我只有相貌和bào脾气让你喜欢啊?” “那要是我变丑了,脾气也越来越差,你口里所谓的喜欢,恐怕也很快不复存在了!” 何夕的脚明明已经挪开了,却又玩心大起,不怕死的再次踩中了萧良的敏感部位,还时轻时重的研磨起来。 这时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对于接触萧良并没有那么排斥了。 “唔...”萧良身上头上,都忍出了汗。 “夕儿,你别动了…”萧良忍得难受,再动就再也忍不住了。 何夕闻言放过了萧良的敏感处,毕竟玩归玩,真的擦枪走火了,那就不好了。 “你怎么又不回答我的话了,是不是我变丑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何夕的脚移开萧良的敏感部位,萧良刚松口气,就发现何夕又把脚伸在他胸前的两点上玩弄了起来,萧良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得亏还隔着件薄薄外衫,不然自己很可能就…… 但隔着衣服这样摩挲,反而更让人难受,也,更享受…… 萧良极力抑制自己的反应,哑声道:“我不会嫌弃你丑,我会一直喜欢你,一直对你好。” “夕儿,你睡吧…” 何夕听了这话心里倒是挺满意的,不过她现在挑起了萧良的兴致,jīng虫上脑的男人说的话可当不了真。 “说的倒是挺好听的。萧良,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要了啊?”何夕恶劣的把萧良胸前的茱萸也踩的硬硬的。 想要,想要的发疯,萧良喉头吞咽了一下,道:“嗯…” “想要睡觉啊,那你睡吧,我也困了!”何夕说着把玉足彻底从萧良身上挪开,还翻了个身背对萧良。 到了现在,萧良也终于明白何夕为什么突然这么反常了,她是在故意逗弄自己,解白日自己打她屁股又取笑她的气呢! 所以惹谁都好,千万别惹自家媳妇儿! 萧良苦不堪言,道:“好,你睡,我去冲个澡。” …… 时间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了快一月,何夕去归还第一批账簿的时候,磨破了嘴皮才让王地主家的管事同意她半月再去换一次账簿,因此也省下了一笔搭车的费用。 这日何夕用过早饭后,便搬了小桌椅到院子里,借着凉风和大好的光线,手里噼里啪啦拨动算盘,清算账簿,间或指导豆包在松软的泥地上练习写字。 凉风习习,鸟语花香,在这简陋破落的院子里,何夕竟有了岁月安好的感觉,就是好像少了个人。 何夕思绪飘远,脑海里没来由就浮现了萧良光着膀子,在院子里‘铛铛’打铁的样子。 夕阳照she在他身上,晶亮的汗水顺着额头鬓角蜿蜒而下,滴落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又流向他肌肉贲发的腰腹。 刚毅的脸被火光烤的有些红,目光坚毅认真有神,眉角的疤痕也显得并不狰狞难看,反而更为他增添了男子气概,说起来,萧良也有快七天没回来了…… 意识到自己脑海里想的人竟然是萧良,何夕猛的回过神,拍拍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得亏不会叫其他人看见。 她一直喜欢的都是韩文采那样小白脸类型的,才不会对一个糙的不行的老男人感兴趣,才不会! 她只是看到豆包,顺便联想到了他爹而已,对,就是这样! “豆包啊,这个字笔画错了,是横不是撇……” “砰――!”何夕家的院门被一脚踹开,安静祥和的气氛就这样被突然破坏掉了。 第23章 抢夺 何夕皱眉看着冲进自家院子的母子三人,刚过几天清闲日子,这几个极品就又来了! 萧李氏进门就伸着脖子在何夕家院子里好生望了一圈,才道:“老二家的,我们过来拿锄头。” 锄头?分家的时候可没分给萧良锄头,唯一的锄头是萧良这些天偶尔回家,几乎牺牲了所有休息时间才打好的一把,甚至连锄柄都还没连上。 萧良说要等他下次回来把木柄修磨好,合上锄刀全部做好再拿去镇里卖的。 不等何夕回话,萧李氏就示意自家两个儿子去萧良打铁的棚子里拿锄头。 “站住!”何夕挡在铁蛋狗蛋前面,何夕身量虽然比铁蛋狗蛋都高出一头,但要拦住这两个调皮小鬼却是很难的。 想是铁蛋狗蛋在何夕这里挨过揍,忌惮何夕,见何夕阻拦才没敢往里面冲,但任跃跃欲试。 娘亲说了,今天要是在二叔家找到好东西带走,就给他们买糖吃! 何夕冷眼看着萧李氏:“大嫂要锄头可以,不过得说清楚了这锄头是买还是借?可没有白拿一说!” 萧李氏暗恼自己两个儿子不争气,竟被这小蹄子唬住了! “什么买啊借的,这就是我们萧家的锄头,分家的时候忘了拿走而已,铁蛋狗蛋,拿了赶紧走,你爹还等着用呢!”萧李氏催促道。 虽然这会子村里人大部分都下地gān活了,但难保有个过路的,让人听到传出去就不好了! “我看谁敢!”何夕冷笑着看着铁蛋狗蛋,叫他们不敢妄动。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新打的锄头,大嫂这是看准了我家萧良不在,故意来我们这打秋风的吧!” “否则怎么早不落东西,晚不落东西,偏偏我家做了新锄头,你就来了?” “当初分家的时候可是断的gāngān净净,大嫂要是还要点脸,就自请离开吧,若不然回头就是萧良不计较,我也必是要上里正那里说上一番理的!” “新打的又怎么样,你和萧良又没地,要锄头有什么用,还不如借给我和你大哥使使!”萧李氏改了口,个小蹄子,以为抬出里正来她就怕了吗,只要能把锄头拿走,到时候还不还还不是她说了算! 何夕勾勾唇:“好!可以,既然是借,那我这就帮大嫂立个字据,天下没有白得的买卖,亲兄弟明算账,租金一天三个铜子!”说立字据,何夕也没动。 “一天三个铜子,你怎么不去抢呢!” “老娘懒得再和你废话,这个家又不是你当家做主,回头我给老二说一声就行了!” “铁蛋狗蛋,你们挡着她,我来拿锄头。” 何夕就知道萧李氏不会讲道理,所以她也是在拖延时间,自己一个肯定对付不了他们三个人,该怎么办呢? “豆包,去看看是不是你爹回来了!”院子外有脚步声,何夕知道不会是萧良的,但借着这声音把萧李氏几人吓住也好。 趁萧李氏几人分神之际,何夕先一步去收捡打铁棚子里的锄头,一把新锄头能换三钱银子,可能是萧良费了好些天辛苦打的,凭什么让萧李氏白占去便宜! 自家这院门也得好好修补一番了,免得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闯进来! 听到脚步声,萧李氏刚开始还有些顾忌,但听大朗说镇里武馆招了不少新学员十分忙碌,萧良这时候不可能回来! 就算有人路过又怎么样,看她怎么反咬一口。 萧李氏眼睛骨碌一转道:“分家的时候没分给你家银钱,你家哪里来的钱买铁块打锄头,定是以前就有藏私,既是藏私就该通通还给公中!” “小蹄子,老娘劝你乖乖把锄头jiāo出来,要不然我闹到老太太和里正那里,叫你把所有钱全部吐出来!” 何夕简直被气笑了,和极品奇葩确实是无法沟通:“呵,真是好笑,难不成我的嫁妆连几块铁块都买不起?好啊,闹到里正那里,看谁有理!” 三对二,和萧李氏打架会吃亏,何夕往屋里跑,锁上了看你怎么抢! “小蹄子,给老娘站住!”萧李氏在后面追,闹到里正那里就闹到里正那里,等她拿到锄头藏起来,找不到东西,他们谁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不准欺负我娘亲!”豆包去抱萧李氏的腿。 “小兔崽子,给老娘滚开!”萧李氏踢着腿,豆包抱的紧,她一时踢不开。 “铁蛋狗蛋,还不快把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瘪犊子拉开!” 有娘生没娘养的小瘪犊子?何夕停下脚步脸色寒了又寒,冷了又冷,我都没说小屁孩,轮得到你来说? 何夕人不跑了,锄头也不锁了,视线落在手里的锄柄上。 转身的时候又看到萧李氏一巴掌拍在豆包脑袋上,顿时气红了眼,该死的泼妇,要打架谁怕谁啊! 何夕刚要豁出去和萧李氏动手,就听到一粗噶的声音大吼:“你这恶婆娘和两个小混蛋,竟敢对这么小的孩子动手,都给我放开!” 何夕扬起锄柄的动作停下来,大大松口气,太好了,她的助攻来了! 第24章 归家 “趁我姐夫不在,欺负我姐和我小外甥是不是?有我何阳在,谁敢动他们,还不放开!”何阳说着就上前一手一个把铁蛋狗蛋提溜起来,丢开半步远。 又凶神恶煞的瞪着萧李氏,叫萧李氏不敢再有动作,也不敢再猖狂。 “你、你凶什么凶,还不允许妯娌之间串串门了!”没料到何阳会突然闯进来,萧李氏吓了一大跳,却还是叫嚷道。 “有你这么串门的吗?那我也挑个时辰上你们家串串门去!”何夕怒瞪着眼,配上他粗噶的嗓音,气势上颇为吓人。 萧李氏被吓得一哆嗦,结巴道:“不、不用了…” “铁蛋狗蛋,还不快走!”萧李氏咬牙喊上铁蛋狗蛋一起走,这该死的小畜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今天算是白跑一趟了! 萧李氏临走前,还眼红的看了看何阳提来的东西。 “哼!”何阳冷哼一声,叫她不敢再看。 待萧李氏几人灰溜溜走了,何阳才道:“姐,我早说萧家人不是好相与的,你才嫁过来多久啊,就把你和姐夫分了出来,还只给了这么栋破房子,就没他们老萧家这么做事的人!” 何阳今年十四,身高虽比不上萧良,但体格结实健硕,模样也承继了父母的好基因,俊朗秀气。 就是还处在变声期,何夕听着何阳粗嘎着嗓子着急说了一通,觉得有些好笑,心下却挺感激他的,便笑道:“是我要分出来的,不碍事的。” “啊?姐,你为什么要主动分出来啊?”何阳挠挠后脑勺,实在想不通何夕为什么要这样做。 老萧家的家境在柳树村算是中上人家,住有青砖瓦房,吃有十几亩田地,人丁兴旺,因此一般人是不敢招惹老萧家的。 萧良不是萧老头亲生的,要独自在柳树村立足不容易,而且他从老萧家分出来势单力薄的,很容易连带他姐被村里人欺负去的,这不她那讨厌的嫂嫂就欺负上门了吗! “分出来不也挺好,自由自在,也清净。”何夕简单解释了一下。 “也对,分出来清净,刚才那个恶婆娘看着就讨厌,分出来咱家以后也能光明正大的帮衬你,免得尽叫老萧家的人占去便宜!” “对了姐,咱爹娘说了,嫁了人就不比在咱家了,你和姐夫好好过日子,不能再使小性子!”何阳把出门前爹娘jiāo代给自己的话复述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 何阳有些意外何夕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也不知他姐到底听进去了没,便接着道:“你也别怪咱爹娘之前不让我来看你,之前你非要因为置气急匆匆出嫁,爹娘也是担心你,才和你吵架拌嘴。” “可他们到底是为了你好,也是咱亲爹娘的不是,回头你给爹娘说个软话,保管把他们二老哄的开心,一家人哪儿有隔夜仇啊!” “知道了。”以后再说吧,虽说是原主的爹娘,但对何夕来说还是陌生人,她现在可不知道怎么和陌生的亲人打jiāo道。 “对了姐,姐夫他对你好不好?”何阳冲何夕挤挤眼。 何夕还没看懂何阳挤眼的原因,就听何阳自答道:“嘿嘿,肯定是好的!” “姐,我也不瞒你了,上次你跳水寻死的时候,我也看见了!” “得亏姐夫眼疾手快把你救了回来,从当时他着急的样子,就能看出他是真心待你的。而且姐夫还把这件事瞒了下了,不然让老萧家的人晓得你寻死的原因,恐怕早就把你赶出来了!” 何夕思索,难不成萧良很久以前就对原主有意?那他喜欢的就是原主喽? 算了,那个笨蛋喜欢谁关她什么事! 话虽是这么对自己说的,但何夕却觉得心里好似堵了块小小的石头。 见何夕不答话,又一直沉默不语,何阳以为何夕还没放下往事。 劝道:“姐,你就别老想着那个酸秀才了,我打心眼里就一直瞧不上他,就你觉得他是个宝!” “他不就长的好看点吗,但姐夫也不差啊!” “姐夫现在虽然穷了点,可我看他是个顶不错的人,又能吃苦待人又热心肠,也晓得赚钱养你,姐你是没看见,我在武馆看见姐夫他……” “看见他什么?” 差点儿说漏嘴,何阳摸摸脑袋赶紧止了话头: “……嘿嘿,没什么,不就是教学徒练武吗!” “姐,那酸秀才已经娶亲了,你也已经嫁人了,就早些放下和姐夫好好过日子吧!” “知道了,那些事我早就已经看明白了。”怕何阳接着唠叨,何夕gān脆说些他喜欢听的话。 和萧良好好过日子吗?谁知道呢,以后的事儿谁能说的定。 “嘿嘿,你能想明白就好!” “对了姐,光顾着说,倒是把这老母jī给忘了。” “这jī是咱娘让拿来的,每天能下一个蛋,你可以攒着换钱,或者留着吃都可以,就是千万别把这老母jī杀了!” 何夕:“......” 别说她还真有把jī杀掉喝汤的想法,原主的性子和她还是有很多相同之处的。 “还有,这是二两银子,爹娘知道你和姐夫分出来日子不好过,你就先把这银子收着,有啥事还能应个急。” 何夕知道原主家也不富裕,何阳快到说亲的年纪了也需要银钱,这二两银子可以说是原着一家很大的心意了。 “嗯。”虽然不想与陌生亲人有过多接触,但何夕还是收下了这份银钱,何家人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女儿好,也让她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家人。 想到自己原来的家人,何夕的神情显得落寞起来。 “嗨,姐,你放宽心,我姐夫那么能gān,你嫁了他铁定不亏,日子肯定很快就能好起来的!”见何夕神情落寞,何阳说着宽慰的话。 “来,小外甥,这是舅舅我前些日子得来的桂花糖,叫我声舅舅,这糖就是你的了!”何阳蹲下身摸着豆包脑袋逗他玩。 豆包只和何阳见过一次,是在萧良何夕成亲的时候,先前还有些怕生,但想到何阳赶走了抢东西的大婶娘,很是威风,又有糖给自己吃,便甜甜的叫了一声:“舅舅!” “欸,真乖!”何阳把糖给了豆包,又捏了捏他的小脸。 “姐,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了,回头替我向姐夫问好!” “嗯,去吧。” …… 晚上何夕蒸了粗粮饼子,拍了个凉huáng瓜,配上白开水,和豆包凑合吃了一顿。说起来好久没有喝过米粥了,家里该添置些米面粮油了,就是囊中羞涩,只能缓缓。 何夕这时候不经感慨,人啊,果然就是个贱骨头,也千万别小瞧了自己的生存能力。 就比如她,原以为自己很难适应古代穷苦的生活呢,没想到这么快就习以为常,还操心起柴米油盐酱醋茶来了! “过去,快过去!”何阳带来的老母jī把绳子挣脱掉了,何夕不敢用手碰母jī,手里拿个棍子,把母jī往角落里驱赶。 豆包小屁孩倒是敢抓jī,但他把抓jī当乐趣了,一直追赶母jī玩,就是抓住了母jī,也让受惊过度的母jī挣脱掉了,所以也是白忙活。 何夕擦擦头上的汗,为了早餐的营养jī蛋,千万不能让这只母jī跑了,但是jī也不能一直捆着,得修个篱笆圈起来才行。 可是她哪里会修篱笆呢,还是得等萧良回来再说,就是不知道等萧良回来的时候,这jī会不会被折腾死了。 忽然何夕隐约听到院子外有人说话的声音,老屋地处偏僻,平日里往这里来的人少,担心是萧李氏眼红老母jī又来找麻烦了,何夕让豆包看着母jī,自己去院子门口看看。 何夕手里拿着两根棍子,一根用来加固门栓,一根留在手边预防有什么意外。 何夕眼睛通过门缝往外面观察,眼下夕阳还未散去,透过门缝何夕远远看到是萧良回来了,和他走在一起的,还有其他两人。 其中一人,是夏chūn花。 第25章 夫妻 “送到这儿就可以了,你们先回吧,别耽搁了自家的事儿。”萧良脸色不大好,捂着胸口道。 “萧良哥哥,你能撑的住吗,要不我留在这里帮着夕姐姐照顾你吧!”夏chūn花面露担忧。 “不用,我没事儿,大夫也说我没事了,你和冬青先回去吧!” “冬青,今天谢谢你了,本来我也不用送的,耽搁了你们不少时间,快快回去吧!” “萧良哥,这么客气做什么,咱俩谁跟谁啊,大夫说你多注意休息很快就能好,那你保重身体,我们就先回去了啊!” “哥,你没看到萧良哥哥今天都吐血了吗,我不放心,我不走!” “chūn花,萧良哥有嫂子照顾就行了,你个没出阁的大姑娘留在这里像什么话,跟哥一起回去,快走!”夏冬青严厉说道。 “我不走!”夏chūn花开始耍起了小脾气。 又搅着手帕冲萧良撒娇道:“萧良哥哥你就让我再陪你一下嘛,我不在乎什么出阁不出阁的,我也不在乎你没钱,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夏chūn花说着要去拽萧良胳膊。 反正都说出来了,那她今天一定要让萧良哥哥彻底明白她的心意,她肯定能把萧良哥哥抢过来的! 萧良避开夏chūn花来抓自己胳膊的手,听闻夏chūn花的话也深深皱了眉头:“chūn花,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 为了断绝夏chūn花的心思,萧良又接着道:“我有你嫂子了,我这辈子也只认她一个人。” 夏chūn花没想到萧良会这么决绝的拒绝自己,先是一愣,而后带着哭腔吼道:“怎么可能,我哪点儿比她差了,你只是叫那狐狸jīng暂时迷住了眼而已,她有什么好的!” 先认识萧良哥哥的人是她,和萧良哥哥青梅竹马长大的是她,出了事陪在萧良哥哥身边的人也是她,论长相她也一点儿不差。 何夕那个狐媚子有什么能比的上她的,她根本就配不上萧良哥哥! 夏冬青看不下去了,阻拦道:“chūn花,你在胡闹什么,萧良哥已经娶亲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赶紧跟我回去!”夏冬青去拖拽夏chūn花。 “我不走!”夏chūn花甩开夏冬青,往萧良那边扑。 哭道: “萧良哥哥,是我之前错了,我不该同意我娘向你家要那么多聘礼的,如果不是我家要那么多聘礼,你就不会娶别人了……” “萧良哥哥,我喜欢了你好多年,我错了,我不该要聘礼的,你应该娶的人是我,是我啊!你把何夕那个狐狸jīng休了好不好,不然我给你做小也可以的,我可以的,呜呜呜…”夏chūn花扑在萧良脚边,紧紧拽着萧良衣角。 萧良脸色绷紧,双手握拳,这次却是没有忍心推开夏chūn花:“chūn花,我不值得,你何苦这般作贱自己,你我不可能的。”这么多年看着长大的妹妹,为了他真的不值当,何况他心里真的只有夕儿一个人。 “夏chūn花,你是傻了还是疯了,跟我回去!”夏冬青咆哮,几步上前使劲把夏chūn花拉开。 夏chūn花不得已松了手,也借着夏冬青的力道站了起来:“呜呜,萧良哥哥,我等你回心转意,我会一直等你的…” “走!”夏冬青简直被这个不省心的妹妹气死了,人家不要你,你还上赶着往上贴,哪里有个未出阁姑娘的样子,脸都叫你丢尽了! 看来萧良哥这边,以后也还是少来的为好! 夏chūn花被夏冬青拉扯着跌跌撞撞的走着,临走前用手帕擦着眼泪,嘴角冲何夕得意一笑。 何夕依在院子门口看完一出好戏,虽然隔的远,听不大清楚,但何夕也基本看明白了这出戏。 大约就是小三给萧良那个笨蛋表白了,萧良嘴上拒绝了,却看不得小三梨花带雨一番告白哭诉,因此也没有推开小三,小三的哥哥看不下去了,就把小三拉走了。 可能是大家入戏太认真,她这么大个人站在附近,都没有一个人发现她。哦,错了,小三发现她了,还冲她得意的笑呢。 萧良转身的时候,刚好看到依在自家院子门口的何夕,他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媳妇儿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呵,真是无聊的戏码,何夕和萧良眼神对视,勾唇一笑,先行回了院里。 “咳、咳…”萧良咳嗽几声,快步往家里赶。 “爹爹,爹爹,你回来了啊!”萧良一到家豆包就跑到了跟前。 “爹爹,爹爹你看,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豆包拉着萧良的手往自己练字那块地方跑。 “萧义,孝悌忠义,原来我的名字里还藏着大学问呢,都是娘亲教的,娘亲可真厉害!”其实天色黑了基本都看不清楚了,但也阻挡不了豆包喜悦自豪的心情。 萧良把豆包抱起来,刮刮他的鼻子:“对,你娘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爹爹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乖乖听娘亲的话?” “豆包可听话了,还有好好照顾娘亲,帮娘亲捉小jī呢!”豆包一脸骄傲得意。 “小jī?” “对啊,就在那边,舅舅今天拿过来的!” 顺着豆包指引,听到‘咕咕’叫声,萧良才发现院子角落里蹲着一只打哆嗦的jī,萧良放下豆包,找了箩筐把母jī罩起来。 何夕在屋里掌了灯,听到豆包萧良父子说起小jī,道:“抽空围个篱笆,把这只jī圈养起来。” “好,媳妇儿,都听你的。”听到何夕主动和自己说话,萧良赶紧搭腔。 看样子媳妇儿并没有误会,也没有生自己的气,萧良大大松了口气,他正愁不知道怎么给媳妇儿解释呢! 萧良要进屋子,豆包还要在院子里逗母jī玩,萧良便由着他去了。 “媳妇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萧良进屋,脸上洋溢着笑容,说来好些日子没见到媳妇儿了,真是有些想她了,而且媳妇儿把家里打理的这么好,他往后要更加对媳妇儿好才是。 “还好。”何夕整理已经清算好的账簿,淡淡回应。 “媳妇儿,我发月钱了,你看。”萧良说着从怀里掏出自己挣的银子,摆在何夕面前。 “三两?”她记得萧良做武馆师傅月钱不到一两银子,眼下差几天到一个月呢,哪里来的三两银子? 萧良当然不可能把自己差点儿赔上性命换银钱的事儿说出来,囵吞道:“我表现好,武馆掌门看重我,因此多给了我些钱。”这些钱的确是武馆掌门给的,也不算他故意骗媳妇儿吧,他只是怕媳妇儿担心。 何夕淡扫了萧良一眼,见他脸色不太自然,还发白,自然猜到这背后还有什么隐情,而且多半还和夏chūn花一家有关系,不过何夕也不打算不细问,毕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不是。 “知道了,你收好吧。” “媳妇儿,家里花银钱的地方多,这些银子你都收着吧,武馆里有吃有住,我用不上银钱的。” “倒是你,这些日子清瘦了,回头你用银钱买些吃的,和豆包两人补补身子,家里该添置的东西都添置上,别亏待了自己。” “不用了,我有银子。”何夕不看萧良的银子,把账簿数量清点好,账簿清算的差不多了,算算时间最迟后日就可以上王地主家结算工钱了。 虽然提前了一天,但她做账快,同样一个月她比王家其他账房先生算的账都多,王家应该不至于亏她一天工钱。 而且她打听了,后天就是王家结算月钱的日子,晚一天去,有可能会被拖延到下个月才结算工钱,那样就得不偿失了,因此就算王家少给一天工钱何夕也是能接受的。 而且王地主并没有看上去那样好对付,这月以后她并不打算再继续和王家合作。 “媳妇儿,男人赚钱养家是应该的,这些银子都应该由你收起来。”萧良有些不理解何夕为什么不要银子,他们家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啊。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用不上。” “对了,忘了和你说,何阳今天来了,给了二两银子,你我现在还是夫妻,公平起见,这二两银子我们一人一两。”何夕说着从放钱的袋子里取出一两银子和萧良给的银子放在一起。 “还有你挣的钱你自己留着吧,我挣的钱我也自己留着,互不gān涉。” “之前你在我身上花的银钱算我借的,等我领了月钱就还你。” 萧良听到何夕的话如遭受晴天霹雳般愣住,媳妇儿她说什么?她说不用他挣的钱,他们的钱互不gān涉,还说她之前花的钱算她借的! 可那样还算什么夫妻呢? “咳咳、咳……”萧良急速咳嗽了起来。 第26章 拥抱 一定是先前在屋门口媳妇儿误会了,是他惹媳妇儿生气了! “媳妇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和chūn花没什么的,我一直拿她当妹妹,先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咳咳…”萧良急急解释。 “我没误会什么啊,哥哥妹妹也好,别的也罢,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并不关心。”反正我迟早会离开这个村子,你的莺莺燕燕我也的确不关心。 萧良听出了何夕的意思,她不在乎,不在乎他和别的女人是什么关系,更不在乎他。 “媳妇儿,我们之前还好好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对夏chūn花没有一点儿别的心思,我的心里只有你!” 何夕忍不住讽刺一笑,男人最爱发誓,女人要是当真了,他就会说他发誓只是随便说说,狗屁都不是。 就像萧良,之前还chūn花chūn花的喊着,这会儿就变成夏chūn花了。 “我想可能是你误会什么了,我无意留在柳树村,所以我迟早会离开的,这之前,我只希望你我能够和平共处,再没别的。” “到时候你若不愿意休了我,那我申请和离便是,所以咱们不需要有银钱的牵扯。” “其实我一直不喜欢你叫我媳妇儿,觉得俗。你可以直接叫我何夕的,比‘媳妇儿’好听。”何夕神情一派从容,看样子确实是不想和萧良有太多牵扯。 何夕话完毕,萧良如坠冰窖,喉头涌起一股腥甜,他极力压制了下去,媳妇儿居然要与他和离,她从未想过要和他一起好好过日子。 何夕收拾好账簿,打算去灶房烧些水洗澡,萧良拉住了她。 萧良从后面抱住了何夕:“不准走,我不准你走,你不喜欢我叫你媳妇儿,我不这么喊便是,夕儿,你不要走……”萧良眼里带了湿意,语气里是浓浓的眷恋,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要走,为什么总是要抛弃他。 “放开。”何夕声音冷了几个度。 “不放。”萧良紧了紧手臂,放了你就跑掉了。 “萧良,我有没有说过我很讨厌别人不经我同意就碰我。” 萧良不语,他不是别人,他是夕儿的丈夫,更重要的是,他舍不得放开。 “萧良,你让我恶心。” 萧良闻言身子僵硬一顿,力道有所松动。 何夕又补充道:“刚抱完别的女人又来抱我,真的很恶心!”何夕挣了挣,很轻易的挣开了萧良。 何夕摔门离开,话也说的狠,却没发现自己话里带上了丝丝酸气。 而萧良则在何夕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 恶心…她恶心他,对了,上次吻她,她还吐了,自己真的很让人恶心。 但看到何夕只是去灶房,萧良还是松了一口气,他压抑着又连续咳嗽了好几声。 不想惊扰何夕,便趁着何夕还没回屋,赶紧清理gān净了地上的血迹,然后到院子里手脚利索的做圈养母jī的篱笆。 这期间灶房门一直关着,萧良何夕谁也没有再找谁说话,等何夕洗完澡,萧良的篱笆也差不多做好了。 何夕和豆包回屋里休息了,萧良对着透着一条光线的木门道:“夕儿,我突然想起武馆里还有些事,我就先去镇上了,你好好休息。” 豆包赶紧从chuáng上爬起来,冲出来抱住萧良大腿,一脸的不乐意:“爹爹,你怎么刚回来就要走啊!” “乖,回去睡觉,爹爹办完事儿很快回来,在家里好好照顾娘亲。”萧良摸摸豆包脑袋。 “那爹爹你要快些回来,我和娘亲都很想你。”豆包用脑袋蹭蹭萧良的腿,他不是缠人的孩子,不喜欢给大人添麻烦。 “好。”萧良笑笑,听到豆包说何夕也想他,萧良心里宽慰,但他也知道这是小孩子美好的念头,夕儿那么厌恶他,哪里会想他呢。 萧良目光不舍的看着屋子里昏huáng烛火下映she的影子,他这般磨蹭,其实是在等待何夕挽留他,可是哪里会呢?她恶心他,可能巴不得他早些走呢,免得碍她的眼。 何夕在屋里把父子俩的对话听了完完整整,心里气哼哼的想,谁会想这个笨蛋啊,要走就走,快些走,免费烦人,何夕有些心烦的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夕儿,我走了。”萧良最后眷恋的看了屋子里一眼,如他所料没有应答,而且现在连影子都看不着了。 萧良离开的脚步清浅,何夕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的时候,只依稀看到黑魆门外一个寂寥的背影,心里突然就难受了一下,但也只难受了很短的一瞬而已,何夕想自己才不会将这些记挂在心上。 萧良这次走后也不知下次什么时候回来,何夕如自己所想很快将这些烦闷抛之脑后,因为她领月钱的时候到了。 这日何夕起了个大早,雇了牛车,将所有账簿都盘到了王地主家。 王家管事挺意外何夕提前来的,摸着嘴角两撇胡子,眼睛转了转,这小娘子莫不是听到了什么,所以提前来了?不行,他得替老爷把人留下! “呵呵,小娘子,你怎么提前来了?你也看到了,今日登记排队领月钱的人特别多,老爷心善,怕你等久了才安排你明日再过来的。” “不过也不打紧,既然来了,你先去前厅坐会儿,毕竟原本没安排你今日过来,所以得劳烦小娘子先排队了,等其他人领的差不多了,我再叫你。” “多谢朱管事,有劳您了。”何夕向朱管事道谢。 “不客气,你跟着小厮去前厅吧!”朱管事挥挥衣袖,便有人上前替何夕带路,领着何夕上前厅等候。 王地主家亭台楼阁,修建的十分庞大,但一路上弯弯绕绕,却几乎没碰见什么人,何夕有些奇怪,但也不好意思东张西望向小厮打探,怕失了礼数,引起别人不快便不好了。 前厅只有何夕一人等候,这一等,就过去了快两个时辰,她记得来时看到来领月钱的人并不多,怎么会过去小半日了都还没有轮到自己。 何夕有些耐不住了,打算去账房打探一下,恰好碰到朱管事进来前厅。 既然朱管事来了,何夕就gān脆直接问他:“请问朱管事,大约还有多久能轮到我?” 朱管事捏捏两撇胡子笑道:“呵呵,小娘子别急,你的账簿是送过来了,但还需要抽验账簿有没有出错,而且陆续有工人来领月钱,账房那边实在是忙不开。” “明白了,多谢朱管事解惑。”原来是要抽查账簿,难怪耗了这么多时间。 只是王地主这处家宅虽大,但也只是个临时落脚处,真的有那么多人需要领月钱吗? “呵呵,小娘子,朱某可不是有意为难你,你是韩先生朋友,也算是半个老爷的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亏待谁也不至于亏待你啊,实在是账房今日太过忙碌了,你且耐心等候,估计再过不久就轮到你了。” 朱管事这话说的何夕有些脸红,也打消了疑虑,道:“是我心急了些,有劳朱管事了。” “嗯,且等着吧。”朱管事说完就离开了,老爷估计才刚收到消息,他可得把人看住了! 主管事走后,前厅又只剩下何夕一人,这一等就又过去了快一个时辰,时间都已经到晌午了,她总不好待在王家蹭一顿饭吧,没得还得欠下一份人情。 何夕起身,打算去给朱管事说一声,先把笔墨的押金拿回来,既然抽查时间长,她就gān脆明日再来领工钱。 只是这次何夕又没能踏出房门,便叫之前给她领路的小厮堵住了去路,小厮边上还站了一个丫鬟。 丫鬟道:“小娘子,我们府上虽然不大,但你也别乱走,冲撞到谁就不好了。管事的吩咐过了让你等着,你就别着急,一会儿会有人送饭过来。” 领工钱还管一顿饭?据她所知,王家可从没有这样的规矩,而且等了这么长时间,她就是说出去小解也是合理的吧?怎么一出门就有人把路堵住了,何夕觉得有些不对劲。 “替我多些管事好意,不过家里孩子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总不好让孩子饿肚子。有劳这位姑娘替我给管事说一声,我明日再过来领工钱,多谢了。”何夕打算绕开丫鬟小厮离开。 “那可不行!”丫鬟直接拒绝,并示意小厮再次挡住何夕的去路。 作者有话要说:吱,有人吗(⊙▽⊙) 第27章 危机 何夕眉头紧皱,拦她去路是几个意思? 丫鬟见何夕面色生疑,赶紧缓和了语气道:“小娘子,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今日要是不等着把工钱领了,就得等到下个月了,我们府上给短工结账只有每月的今天!” 何夕疑虑更甚,朱管事明明说有安排她明日领工钱,怎的这丫鬟又说今日领不到工钱得等到明日了?是朱管事没告知手下的人,还是他们当中有人在撒谎? 见何夕抿唇不答,怕何夕起疑,小厮也帮腔道:“呵呵,小娘子,你这是在怕什啊么,我们家老爷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善人,招待一顿饭食算不得什么,反正又不止招待你一个。”小厮用yín邪的目光偷摸打量了何夕几眼。 这小妇人的身材相貌可真是不错,特别是她那对奶.子,看着就想捏。等老爷玩够了,说不定他也能分杯羹,嘿嘿嘿…… 何夕察觉了小厮的目光,压下心里的恶心,道:“可是……” “别可是这可是那了,让你等着就等着,青天白日你还怕我们能做什么不成,真要做什么也不会等到这时候还不动手。回屋里去,一会儿我会送饭菜过来!”丫鬟表现的极为不耐烦。 又来一个狐媚子和她争,那她得什么时候才能爬上老爷的chuáng?还有这狐狸jīng长的可真风骚,大白天就勾得男人对她流口水,真是不要脸! 丫鬟十分嫌弃的撇了对何夕垂涎三尺的小厮一眼,论身材论相貌她可不比这狐媚子差,没眼力见的家伙! 见丫鬟表现不耐烦,何夕不好再和她做口舌之争:“好,听姑娘的!” 过不久,果然有人送来了饭食,有一荤一素,一碗汤,还有两个馒头。 何夕可不敢吃这些东西,连馒头都不敢动,谁知道这些饭菜里会不会放些别的什么呢! 为了不让王家的下人起疑,何夕把饭菜各拨弄了一些到前厅摆设的花瓶里。 丫鬟来收碗筷的时候的确没有起疑,只是故意打翻了汤碗,泼湿了何夕的衣衫袖口,还说是何夕不小心,害她差点儿被汤水溅到了。 何夕淡笑一下,并不言语反驳和丫鬟起冲突,无论今天能不能拿到工钱,她现在只想尽快脱身。 丫鬟走后,何夕拿出手绢擦拭身上的汤水,想起和王地主签的文书还放在袖袋里,赶紧拿出来晾晒,摊开后发现文书上被汤水打湿的地方,字迹有些变化,再仔细瞧文字竟是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 何夕疑心大起,找到茶壶将茶壶里剩的茶水全部泼到了文书上,这一下何夕可谓是心惊肉跳,这哪里是什么雇工用的文书,是一张人权尽丧的卖身契! 冷静,冷静! 虽然心下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何夕还是bī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就这么走了,她得把王地主留存的契约书拿回来。可是她现在脱身都困难…… 何夕把目光移像了守在门口打盹的小厮,何夕提了茶壶走出去:“小哥,你们这儿的茶水没有了,小哥可你帮奴家填壶茶吗?”何夕忍住jī皮疙瘩冲小厮抛个眉眼。 小厮听到有动静立马就惊醒了,却见是何夕眼含柔情笑眼盈盈的望着自己。 “哟,小娘子,我记得你午饭有配汤盅啊,怎么又渴了?小娘子,也不是我阿财不帮你,实在是得了管事命令要在这儿看、保护你啊,脱不开身。” “阿财哥,你脱不开身没关系,你喊个人帮我填壶也是可以的啊,中午的饭菜咸,汤水也咸,奴家还能骗你不成,确实是口渴了啊。”何夕眨眨眼,为了不让小厮起疑,何夕才说让他喊别人。 “这......”小厮东看看西望望,为了避免夫人的心腹发现何夕,管事早把其他下人支开了,就留了他一个人看守。 “要不这样,阿财哥你陪我一起去,这样你就能一直保护我了,阿财哥,奴家求求你了嘛~”何夕抛着眉眼撒娇,自己都快被自己恶心吐了。 不过这招对小厮还挺管用的:“行啊小娘子,有我阿财在,填壶茶算什么啊,跟哥哥我走,这就带你去!”阿财拍着胸脯道。 “奴家多谢阿财哥了!”何夕扯扯嘴皮努力挤出一个笑。 “小娘子别客气,哥哥我就爱和你这样的小娘子打jiāo道。”小厮说着要去摸何夕的手吃她豆腐。 何夕赶紧指向他身后:“阿财哥,我看那边有人,要不你去给他说一声,就不用劳烦你亲自跑一趟了!” 小厮赶紧往后看,生怕被其他人发现了,朱管事可jiāo代了,这小娘子千万不能被夫人的人发现了,不然老爷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哎呀,好像是我看错了,真不好意思啊阿财哥。” “没人就好,没人就好!”小厮擦擦头上的汗。 “小娘子,咱们快去快回,要是遇上人你把头埋低点儿,免费叫人发现了!” “不、不是叫人发现,是小娘子你不是我们府内女眷,要是叫人看见了,有碎嘴的婆子出去乱嚼舌根,对你名声不好。” “阿财哥说的有理,奴家都听你的。你我孤男寡女走一处,叫人看见了确实不好,奴家就自作主张用手绢把脸遮一下好了,这样对你我都好。” “好,这样好!”小厮连连赞同何夕的做法,把头埋的再低都容易叫人看见脸,也容易让人起疑,遮块手绢到时候说脸上长了红痘不方便见人不就好了。 帮个小忙还能让这小娘子欠自己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啊! “小娘子,往这边走,路上跟紧我,不要说话。” “好。”何夕跟着小厮,暗暗观察来路和地形,她得想办法去到王地主有可能存放卖身契的书房。 “阿财,你个混账小子,又来我们厨房打秋风了!” “吴婶子哪里的话,我这不是口渴了吗,来讨口水喝而已,帮忙填壶水,多谢您嘞!” “行,不是打秋风就成,等着吧!” 何夕呆在小厮安排的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角落,寻得小厮和厨房说话的机会,转身没命似的跑走! 吴婶子舀了开水走出来:“哟,那谁啊,跑那么急做什么,见鬼了啊!” 阿财回头一望,见到何夕逃走,快速变了脸色又很快恢复了过来:“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婶子你年纪大了眼花了吧!” “你个小瘪犊子,翻脸就不认人,倒了水赶紧走!” “欸,嘿嘿,我马上就走!”阿财转身,脸上挂着凶恶的表情,朱管事吩咐在饭菜里加了迷药,估计也快发作了,量那小贱人也跑不远,等找到那小贱人,看他怎么叫那小贱人在他身下哭叫求饶。 何夕跑的急,头上都跑出了汗,又刚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想找个屋子躲进去,发现门从外面上了锁,人声越来越近,何夕围着屋子找了好一阵,发现有一处窗户没关,便从窗户翻了进去。 待屋外的人走后,何夕松了口气,而且她发现自己运气很好,躲进的屋子,竟然就是王地主家的书房。 何夕赶紧翻找起来,只是一连找了好久,都没有发现自己契约书的踪影,屋子外的声音也嘈杂了起来。 “这边找,那边也别放过!”外面有人指挥找人。 何夕可以判定这是来找自己的,只是自己呆的地方是王地主书房,他们一时不敢进来翻找,但是找不到人他们迟早又会过来,该怎么办,何夕心脏扑通跳个不停。 何夕脑海里闪过萧良的脸,那个笨蛋还不知在镇上什么地方呢,根本不会想到来找自己,而且自己话说的那么绝情,那个笨蛋说不定也放弃自己了,她如今能做的只有自救。 只能堵一把了! 何夕发现书房内摆放的茶水都是满的,就将桌布打湿了,再用身上携带的火折子,点燃了书房内的几只蜡烛,将书房内的书啊卷册什么的,弄了一堆放到窗户边上,用蜡烛把书纸点燃了,再把湿桌布快速盖到燃烧的书纸上,制造出浓浓的烟雾。 不多久外面穿来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不好了,走水了,老爷书房走水了,快救火!” 烟雾越来越大,眼看火就要真的烧起来了,何夕也被烟雾呛得难受,用湿手绢捂着口鼻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是她必须等待,再趁乱跑出去! 隔了不多久终于有人从外面开锁了,何夕瞄准机会将剩下的蜡烛丢到易燃的地方,趁着外面的人匆匆进来,借着烟雾的掩护,从大门边最近的窗户翻了出去。 只是她才跑了几步就叫人抓住了后衣领:“站住,往哪里跑!” 第28章 虎口 何夕吓出一身冷汗,扭头却见朱管事表现的比她还紧张。 “赶紧走,跟我出后门出去!”朱管事东张西望四处打量,生怕被人发现了一样,还推搡着何夕往前走。 “别碰我,我自己知道走!”何夕冷了脸,声音还放的大,朱管事有这么好心吗?她可不能确保朱管事说的是真的,自然不会就这么跟着他走。 他不是怕被人发现吗?她偏要让其他人发现他们! “哎哟,我的姑奶奶欸,你可小点儿声吧,跟我走,保管你安全离开!”得亏其他人下人都忙着救火,烟雾又大,才没注意到朱管事这边的动静,朱管事这才松了口气。 何夕不想跟着朱管事走,却又不得不跟着他走,毕竟让其他人发现了,对她自己也不利,只能暂时顺从朱管事,再想脱身的办法。 “管事的,人怎么还没出去啊,夫人往这边来了!”朱管事和何夕在转角处遇到了小厮阿财。 “从哪儿边来?不会是从这条路来的吧,回去,赶紧回去,得避开夫人才行!”朱管事急得满头大汗,又推搡着何夕往回走。 何夕算是听出了有用的信息,故意恐吓道:“我不走,工钱都没给我呢,我凭什么走!” 朱管事指挥往回走,说明他之前带的路是对的,现在有朱管事和小厮两个人,往回走说不定会把她抓到某个地方关起来。 就算会碰到王地主的夫人她也不怕,那是她唯一的生路,她只能堵,堵用救火下人的身份蒙混过去,何夕庆幸她身上脸上都沾了不少烟灰,扮做救火下人也能说的过去。 “我的姑奶奶欸,这时候你还想着工钱呢!”听见周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朱管事急的头都大了。 “阿财,把银子jiāo出来,我银子没带够,咱们先凑一两jiāo给这位姑奶奶,你也知道叫夫人发现了,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管事的,我……” “废什么话,赶紧的!” 小厮吓得一哆嗦,不情不愿的掏出了三钱银子。 小厮jiāo出三钱银子,朱管事才掏了剩下的钱出来:“姑奶奶,都拿好,赶紧换条路走!” 何夕没想到朱管事会拿钱给她,这就叫她为难了,只能先收下,免得激怒眼前的两人,看朱管事这么着急的样子,他说换条路走,应该不是骗她的。 “管事的,我刚想说呢,夫人是从正门那边过来,后门那边我刚把其他人支开了,我也是听支开的那些人说夫人马上到了,这才急急过来通知您,所以还是往后门这边走最近!”小厮狗腿的给出建议。 “你个混账东西,怎么不早说!”朱管事踹了小厮一脚。 “朱管事,怎么回事啊,书房怎么会烧起来?你是怎么做管事的,要是书房烧没了,夫人我扒了你的皮!”王夫人人还没到,朱管事就听到王夫人骂人的声音。 “走!”朱管事愤恨的瞪了何夕一眼,他倒是有想过把这个萧何氏抓住关起来,就是时间来不及。 再则萧何氏落到夫人手里便活不了,到时候把人弄死了,夫人说不定还会把罪责推到他身上,毕竟是他帮着老爷留的人,为了那个抠门的死胖子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可不划算! 其实不用朱管事催何夕就已经拼命在跑了,小厮在前面给她带路,何夕可不敢完全信任他,自己逃跑肯定已经让他怀恨在心了,从小厮盯的她发毛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因此何夕趁小厮不注意偷偷在路边抓了一把尘土,小厮不敢在王府胡来,肯定是想出了王家再收拾她。 出了王地主家的门小厮果然凶相毕露:“小贱人,看爷爷我怎么收拾你!”小厮说着就朝何夕扑来。 何夕早有防备先下手为qiáng,把尘土往小厮眼睛里一扬,又狠狠踹了他命根子一脚。 “哎哟――你这小贱人,竟敢踢爷爷……”小厮捂着命根子摔倒在地。 何夕不会给小厮追上自己的机会,连头都不敢回,拔腿就没命似的跑! 跑了好一阵,何夕才敢回头看一眼,还好小厮没有追上来,不过何夕片刻都不敢休息,依旧没命似的跑。 虽然已经逃出来了,但折腾到现在,天都已经快黑了。何夕早上为了赶时间没有吃早饭,因此一整天下来都没吃东西,又发生那么多事,何夕渐渐感觉力不从心,脚步越来越慢。 眼见天色越来越黑,心里也越来越恐慌,生怕再遇上什么。 笨蛋萧良,就知道往武馆里扎,都不知道关心她的去向,他喜欢她都是假话,笨蛋笨蛋! 何夕眼里泛起湿意,再次感到自己在这个陌生世界的孤立无援,她只能靠自己。 “对,靠自己!”何夕忍住了哭泣,给自己打气。 ‘轱辘――轱辘――’有马车行驶的声音。 何夕刚想过去请求援助,就听得马车急急刹车停了下来:“吁――哪里来的蠢货,这么不长眼睛,竟敢冲撞我们老爷!” 何夕听马夫的口气就知道自己找错了人,感觉低下头退到路边。 车内的人受到颠婆撞击,也掀了帘子探出头来,打算呵斥那个不长眼的蠢货一顿,这一瞧,却是发现了老熟人。 “哟,小美人,这么着急向老爷我投怀送抱啊,哈哈哈...”王地主发出yín邪的笑声,原以为那母老虎提前回家,他今天是办不成事了,没想到这小美人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刚出lángxué又入虎口,听到是王地主的声音,何夕片刻不犹豫拔腿就跑,她实在想不通自己这般láng狈,脸上又花,也没有说话,这个王地主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然而何夕两条腿终是跑不过马车两个轮子,王地主很快追了上来:“小美人,是不是很奇怪老爷我怎么认出你来的,你那对大.奶老爷我可是垂涎很久了!” “嘿嘿嘿,乖乖把老爷我伺候好了,日后自有你的好处享受!”王地主的话说的十分恶心粗俗。 言罢王地主很快跳下了马车,搓搓肥腻的手,□□着向何夕靠近:“嘿嘿嘿,小美人,老爷我来了!”王地主说着向何夕身上扑去。 何夕提足了力气堪堪躲过,却被王地主拽住了脚! “放开,你这个恶心的肥猪给我放开!”何夕使劲蹬踹自己的脚,王地主本就拽的不稳,一下被何夕踹中了心口。 “好你个小蹄子,敢踢老爷我,还敢骂老爷肥猪!” “林三,帮我抓住这小贱人,看老爷我一会儿怎么收拾她!”王地主指挥马夫帮他一起捉住何夕,双拳难敌四手,何夕很快就被两人合力抓住! “我让你跑!”王地主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何夕脸上,将何夕扇倒在了地上,油腻肥厚的嘴也紧接着往何夕脸上凑。 何夕努力摆头偏躲,眼看王地主的猪嘴就快贴上自己脸了,何夕恶心不已,‘哇’的一声吐出一摊酸水,吐在自己衣服上。 “呕――救命,救命啊!”心知无用,何夕还是一边呕吐一边呼喊救命。 谁知王地主竟然不嫌何夕身上埋汰,一把捂住她的嘴,就去扯她的衣服,并且往树林子里面拖。 “不――不要...唔,救命...”何夕死命拽住自己的衣服,脸上全是崩溃泪水,她不要再次遭遇前世那样可怕的事。 救命,救命,谁来救她! “林三,你把附近看好了,离远点儿,别扰了老爷的兴致!”王地主把何夕拖拽进林子前,对马夫林三吩咐道。 “是,老爷,再大的动静我都不过去,老爷您慢慢享受!”林三点头哈腰拍着马屁。 “嘿嘿嘿,算你懂事,回头老爷给你记个功,赶紧滚!” 林三走远,王地主也把何夕拖进了林子里:“嘿嘿嘿,小美人儿,你是老爷我的了,乖乖把老爷伺候好,日后荣华富贵随你挑!” “老爷也劝你识相些,老爷我qiáng抢民女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乖乖听话也能少吃些苦头!”王地主先把何夕扔在地上,而后猴急的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就要往何夕身上压。 呜呜……何夕痛哭绝望,谁来救救她! ‘砰――’王地主还没沾着何夕半分,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踹翻,滚出好几米远。 “哎……!”王地主哀嚎一声还没说完,就又听‘咔咔’两声,王地主两只手臂双双脱臼,胳膊被扯成扭曲的形状。 第29章 别怕 马夫林三悠哉悠哉的靠着马车打瞌睡,心道老爷今日还真行,让那小娘们这么快就消停了,林三乐得自在,gān脆躺进马车里闭上眼睡起大头觉来。 “别碰我…别碰我…”何夕蜷缩成一团不停发抖,她无法预料自己又会遭遇什么,也不敢抬头看突然出现的人是谁,魔怔了一般不停说着别碰我。 “哎哟、哎哟…救命啊,林三……”王地主气息微弱的呼喊救命,只是还没说出一句完整话,就挨了‘砰砰’好几下重拳,脸瞬间肿成猪头,说不出一句囵吞话来。 萧良最后猛击王地主头部,把他打晕了过去,而后快速脱下自己的外衫,罩在何夕身上,并心疼的想要抱住何夕安慰她,只是他手刚碰到何夕,何夕就受到极大的惊吓一下子多远弹开。 “别碰我、别碰我,求求你不要碰我,求求你…求求你……”何夕把脸埋在萧良给的衣服里,身子不停发抖,嘴里说着求饶的话。 萧良心脏钝痛,他埋怨自己太傻,若不是生哥点醒他,他可能还在外面囵吞混沌度日,要是他早些想通,早些回来陪着夕儿,夕儿就不会遭受这样的惊吓,一切都是他的错! 萧良心疼何夕,但也只能一点点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声音轻柔:“夕儿别怕,是我,我是萧良,有我在,没有人敢伤害你,别怕,夕儿别怕……”萧良轻声细语哄着何夕。 “萧良…萧良……”何夕颤抖着从衣服里露出两只眼睛,可是天太黑了,她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和物。 何夕害怕的用衣服罩住整个身子:“萧良他没来、萧良他是我相公…萧良很厉害的,你不能伤害我,萧良来了一定会打跑你,他马上就来了,他会打死你的,你走开!走开!” 萧良一动,何夕就尖叫着往后缩:“啊――!走开!走开” “我相公来了一定会打死你的,你不能伤害我、不准伤害我,快走开,走开……爸爸妈妈会来救我的,会打跑坏人的,妈妈……”何夕在地上往后退,嘴唇颤抖,口里念念有词。 不知何夕口里说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怕何夕入了魔怔,萧良只能qiáng硬的抱住何夕:“夕儿别怕,我是萧良,你相公来了,谁也不能伤害你,夕儿别怕,别怕,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别害怕……”萧良眼眶发红,一手紧紧抱住何夕,一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不断出声安慰。 “萧良?萧良来了吗…萧良来了……”何夕耳边是轻声细语的安抚,和萧良心脏‘砰砰’qiáng健有力的跳动声,身子渐渐抖的不那么厉害。 “是我,是我,夕儿,我在呢,我会一直陪着你,谁也不能伤害你,别害怕…别害怕…”萧良将何夕抱的更紧,轻拍她后背,让她能在自己怀里寻得依靠和安慰。 “萧良……”何夕呢喃。 “我在呢夕儿,我在,我是萧良。”萧良亲吻何夕发顶,用自己胸膛的体温给何夕发冷僵硬的身子传递温度。 “萧良…”qiáng烈的不安和恐惧一下子得到释放,何夕瞬间泪如雨下。 “呜…你这个笨蛋,你怎么才来,怎么才来,笨蛋,呜呜呜……”何夕呜咽着不断捶打萧良的胸膛。 “是我的错,是我太笨了,夕儿,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再也不单独留下你了,都是我的错!别害怕,咱们回家,别怕……”萧良轻拍何夕的后背,一边帮她顺气,一边安慰她。 何夕仍旧哭泣不止,萧良打横抱起了她,王地主不知被打死了没,他的小厮还在附近,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路过王地主的时候,萧良直接把脚踩在王地主手上,恨不得把他的手黏成肉泥。 “哎哟……”王地主出声极小的哀嚎。 “砰――!”萧良直接一脚把王地主踹出几米远,又上前在王地主脱臼的狠踢几脚,让他彻底痛晕过去。 “我恶心他,咱们快回家……”何夕脸上泪痕未gān,缩在萧良怀里,发出小小的声音,表现的十分不安,根本不愿再看王地主的方向一眼。 萧良把踩在王地主命根子上的脚收了回来,这个老王八蛋,揍他也是脏了自己的手,今天算先便宜他了! “夕儿别怕,我迟早把这老王八蛋彻底收拾了!”萧良心疼何夕,抱她离开,不让她在这地方多待一秒。 “等等!”何夕突然喊停了萧良。 “你先放我下来,去搜王地主的身,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放文书契约之类的东西。”惊吓又获救之后,何夕的思绪也逐渐回笼,她不能保证卖身契就在王家今天被烧掉的书房内。 王地主这个人老jian巨猾,一开始就打定了注意算计她,所以很有可能会将卖身契随身携带,因此还是在他身上搜一下更为保险。 萧良虽然疑惑何夕为什么让他搜王地主的身,不过还是听从何夕吩咐,放下何夕,搜王地主的身。 “夕儿,你看看是不是这些?”一番翻找以后,萧良从王地主身上翻出一堆纸张,天黑看不出来是什么,萧良将纸张全部给了何夕。 何夕拿过萧良翻出来的东西,让萧良把王地主搬到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自己也在萧良找的安全地方躲起来后,才小心翼翼的chuī燃火折子。 看到银钱和地契的一瞬,何夕的心就放了一大半,王地主果然把贵重物品随时携带,不过几下,何夕就找到了自己的卖身契。 放心不下何夕,萧良把王地主丢掉以后,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何夕身边,刚好看到何夕在烧一张东西。 “萧良,你把剩的银票、地契,放回王地主身上去。”把卖身契烧掉以后,何夕彻底放心。 “好!”萧良片刻不耽搁,转身就走。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吧!”刚才一直忧心卖身契的事何夕还不害怕,这会儿突然剩她一个人了,才觉黑暗的可怕。 何夕主动握住萧良的一只手掌,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热度以后,何夕才觉心里安定了一些。 萧良紧了紧掌心里握住的柔荑,掌心里的小手一片冰凉,是他又大意了,萧良gān脆大着胆子把何夕半搂在了自己怀里:“夜里寒气重,仔细别受凉了。” “嗯...”何夕小声应答一声,到底没有挣开萧良,甚至还往他怀里缩了缩汲取温暖。 萧良见何夕冷的厉害,又没别的衣服再脱给她了,心如针扎般难受,于是把心里的恨都发作在了王地主身上, 还银票地契的时候,把王地主腿脚都踩折了才作罢。 何夕想是早就累极了,在萧良背着她回家的路上就已经睡着了,到家以后,萧良就看到一个可怜巴巴的小身影守在院子门口,一猜就是豆包。 这么晚了,难为豆包还守着他们回来,萧良越发愧疚,他把夕儿豆包孤儿寡母丢在家里的做法真是大错特错! “爹爹!”豆包冲了出去,呜呜,他还以为爹爹娘亲都不要他了,只留下他一个人。 “嘘,豆包,娘亲太累了睡着了,别吵醒她。” “嗯,好的爹爹。”豆包吸吸鼻子,放小了自己的声音。 萧良将何夕轻柔的放在木chuáng上,刚想起身去烧些热水来,何夕不安的拽住了他衣角:“呜,别走…”何夕在梦里都是害怕的。 萧良心疼的握住了何夕的手,安抚的摸摸她的发顶,夕儿从来没有这样依赖过他,只是像今天这样惊吓以后出现的依赖再也不要有了。 何夕这边脱不得手,萧良只能对豆包道:“豆包,去帮爹爹烧些热水来。” “锅里备着呢,豆包知道娘亲最爱gān净了,豆包一直等着娘亲回来呢,豆包这就去帮爹爹打水!”看到娘亲很害怕爹爹不在她身边,豆包懂事的去灶房打水。 萧良十分欣慰,没白养这个儿子,他也从未后悔扶养豆包长大。 萧良用热水将何夕脸上身上的污渍擦拭的gāngān净净,甚至还替何夕换了一身衣服,做这些的时候,萧良心里没有半分杂念。 帮何夕打理妥当,又替熟睡的豆包掖了掖被角以后,萧良才匆匆忙忙的洗了个冷水澡,夕儿最讨厌他脏兮兮的了。 回到屋里以后,萧良果又看到何夕身子发抖,在梦里不安的呢喃着:“我害怕…萧良…别走…妈妈……” 萧良心疼的快速去到何夕身边,隔着薄被小心翼翼躺在何夕身侧,怕把寒气过给何夕,萧良没有靠何夕太近,只轻轻把她圈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别怕,我在呢,一直都在,睡吧,别怕…” 在萧良的安抚下,何夕逐渐安定下来,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何夕挣开薄被往萧良怀里钻了钻,寻了个合适的位置趴着,终于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萧良勾着唇角替何夕拉了拉被子,这是夕儿第一次这么信任他,也是夕儿第一次和他共枕而眠。往后,他再也不会让夕儿受到半分伤害! 至于那个王八蛋,萧良的眼睛在黑沉的夜里闪过一丝冷光。 第30章 别哭 何夕醒来的时候眼皮都睁不开,想也不用想是昨天哭太多眼睛哭肿了,何夕是冷醒的,真是奇怪,大热的天,盖着被子怎么还会觉得冷。 眼下虽天还没大亮,但何夕醒了就有些睡不着了,心底不安,gān脆坐起来,揉揉眼睛,见自己所处的是熟悉的破败土屋,身边躺的是豆包还觉有些不真实。 感觉昨日是做了一场梦,但眼睛的肿胀和脸上的刺痛提醒她,昨日的一切都是真实。 至此何夕依旧心惊,好在她最终昨天得救,是萧良救了她。 何夕眼睛往地上凉席上看,却没看到萧良的身影,隐隐听到院子里好像有‘嗤嗤’磨刀的声音,何夕披了件衣服想出去看个究竟,恰逢萧良停下手里动作走进来。 “早上寒气也重,快回屋里去。”萧良穿着灰白马褂,像是刚运动了一番,马褂叫汗水打湿,何夕却没有看到他手里拿着什么大刀,可能是他在打铁自己听错了吧。 “醒了饿不饿,我煮了你爱喝的小米粥。”萧良牵着何夕的手进了屋,动作自然而然。 萧良说话的时候,拿着茶壶‘咕咚咕咚’灌了好大几口水,何夕看到萧良刚毅的面庞,和他滚动的喉结,竟然觉得这个糙汉子喝水的动作十分性感。 何夕脸募的一红,低头又见自己一只手还被萧良牵在手里,又依稀想起自己昨日好似十分依赖萧良,还巴拉着他不放……之前还豪言壮语说什么不愿和他有任何牵扯,简直丢死人了…… 何夕抽回了自己的手,模样也拘谨了起来,口是心非道:“不饿…”怎么可能不饿,好几顿没吃东西了。 ‘咕咕……’肚子咕咕叫声很快bào露了何夕,听到声音何夕脸臊的更红了,破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呢,尽叫这笨蛋看笑话。 萧良听到何夕肚子叫声只宠溺笑笑:“等着,我给你把粥端来,一会儿再给你脸上上些药。” 听萧良这么一说,何夕才想起自己现在眼睛肿脸肿,肯定丑死了,昨日哭成那般模样也叫这笨蛋看了去,丢脸丢大发了。 何夕脸红了白白了红,眼眶都红了,以后她在这笨蛋面前算是什么脸面都没有了! 萧良哪里能猜得到何夕心里想的那些脸面问题啊,端碗进来见何夕眼眶红红,以为她又想起昨日伤心事,心底又愧又心疼:“这粥还烫,我给你chuīchuī,吃完再睡会儿,好生修养。”萧良不提昨天的事,怕越提何夕越难过。 手里也舀了粥,chuī凉递到何夕嘴边。 “哼,我自己来!”何夕夺了碗,背对萧良,说话瓮声瓮气,又不是小孩子,做什么要人喂,这笨蛋就是笑话自己呢,自己现在还那么丑! “好,那你自己吃。”萧良知道自己的小娘子还伤心呢,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哄了,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 不,是那个杀千刀的老王八蛋的错! 何夕背对萧良,没看到萧良身上一瞬而起,眨眼既过的杀气。 “你吃着,我给你抹点药。”萧良找来药膏,昨夜里瞧着夕儿脸只是有些红,还以为是在哪里碰着了,只给她用热毛巾敷了敷,谁成想今日竟肿的这般厉害,必然是那老王八蛋对夕儿动手了! 萧良眼里寒气更甚,手里的动作却十分怜惜温柔。 “嘶…”何夕脸喝粥都扯着疼,根本碰不得,更何况是上药。 “对不起,弄疼你了。”听到何夕疼的倒抽气,萧良赶紧道歉,心里一慌,手上越发毛手毛脚。 何夕疼的呲牙咧嘴,她都伤成这样了,这笨蛋还要笑话她,下手那么重。 “我、对不起夕儿,我、我手笨,你别哭啊、别哭……”手指上划过滚烫热泪,萧良吓得六神无主,手上再不敢乱动。 “呜呜呜…就知道欺负我笑话我,呜呜…你走开,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呜呜呜……”何夕趴在桌子上,肩膀哭的一耸一耸的。 罢了罢了,反正什么丑模样都叫这笨蛋看见了,也不在乎在他面前多哭一场。 “没、夕儿,我没有笑话你,也哪儿敢欺负你啊,好夕儿,别哭,一会儿把豆包吵醒了,见你哭他才会笑话你呢……”萧良张嘴就知道自己又说错了,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哄啊! “呜呜呜呜……”何夕哭的更伤心了,这笨蛋果然存心笑话她,还要让豆包小屁孩笑话她,太可恶了! 她碰上那样的事儿他还笑话她,看她丑了就不喜欢她了,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啊,再也不和他说话了,回头就和他和离! 何夕哭的萧良又心疼又六神无主,他嘴笨,哪里知道怎么哄女人啊,只能道出自己的真实感受:“好夕儿,别哭了,你哭的我心疼,疼的特别难受,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笑话你!” “我一大老爷们,平日里粗糙惯了,下手没轻没重,弄疼你是我的错,你打我好了,千万别委屈自己,夕儿,你打我或者咬我都成!”萧良把胳膊伸到何夕跟前,心想让何夕发泄一下说不定就好了。 何夕却哪里肯抬头看,谁要打你咬你啊,一身汗臭熏死人了! “嗝…”何夕哭的打了个嗝,想呼鼻涕,古代又没餐巾纸给她用,抬起头见萧良还杵在自己跟前,扯起他的马褂就把鼻涕呼在了上面。 而后解气的一丢,用肿泡的眼使劲瞪他,嘴里冷哼一声,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萧良倒是不嫌弃何夕的鼻涕,倒是怕自己衣服上的汗味把她熏着了,而且呼个鼻涕算什么啊,他的小媳妇儿不哭了就行! “唔…娘亲,你怎么了?”豆包被吵醒,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问道。 知道自家小媳妇儿好面子,萧良赶紧挡了挡何夕,对豆包诓道:“娘亲没事,豆包乖,接着睡觉。” “唔…嗯…”小孩贪睡,时辰又还很早,很快就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何夕的哭泣也彻底止住了,千万不能在小屁孩面前丢脸。 “夕儿,擦擦脸。”萧良好言好语给何夕递去一块gān净帕子,他倒是想亲手给何夕擦眼泪,就是怕自己手笨又把人给弄哭了。 “哼,脏死了!”何夕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却还是扯过萧良的帕子又呼了个鼻涕。 萧良知道何夕是没那么生气了,摸摸脑袋笑嘻嘻道:“是是,是我脏兮兮的讨人闲,我给你打水洗洗脸,再去冲个澡。” “不用了,我自己去。”何夕说话还是瓮声瓮气。 “洗澡洗gān净点,脏死了,肚子上那么大块黑灰……”何夕最后小声嘟囔了一句,想起自己昨天扒拉在萧良身上,脸又臊的有些红。 自己也没洗澡,说不定是自己脏兮兮的蹭的。 萧良闻着自己也是一身臭汗,道:“成,我这就去洗!” 何夕本想说自己先去洗的,见萧良先去了,就算了,自己舀了锅里热水洗脸。 也是这时候何夕才借着水面看清楚,自己两眼都快肿的只剩一条缝了,左脸也高高肿起,和右脸对比起来极不协调,样子说有多丑就有多丑! 何夕捧着自己的脸鼻子一酸,差点被自己的丑模样气哭吓哭,都是王地主那个混蛋害的,昨天就该让萧良多踹他几脚! 越哭眼睛越肿就越丑,何夕最后忍住了没哭,把灶房里放的huáng瓜切片用来敷脸,她得尽快把自己引以为傲的脸保养回来。 何夕回屋拿衣服,打算等萧良洗完了自己再去洗个澡,也是这时候何夕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换了。 她可不记得自己昨天回家有换衣服,自己没换,也不可能是豆包小屁孩换的,那还能有谁换?! 可恶的萧良,原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人,竟敢趁自己睡着了占自己便宜! 萧良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何夕在狠狠的剁huáng瓜,身子莫名抖了一抖,心想可能是洗冷水澡冻的,边敛了心神正色道:“夕儿,我去镇上一趟,家里吃食都备的有,热热就可以吃,我会尽早赶回来!” 何夕正想着怎么收拾萧良呢,就听他说又要走,走就走,谁稀罕看你在眼前晃dàng碍眼!何夕把huáng瓜都剁成了渣。 得不到回应,萧良也不敢多说话,怕又说错什么惹何夕生气,今天要处理的事也很多,他必须得先出发了。 萧良把藏在打铁棚子里的东西拿好,最后jiāo代道:“夕儿,你在家里乖乖的,哪儿也别去,等我回来!” 何夕气得把手里的菜刀一丢,这个可恶的笨蛋,又拿她当豆包呢! 等何夕想追出去找萧良算账的时候,萧良人早走没影了。 想到自己的如今的丑模样不适合出门,何夕也放弃了追上了萧良,和他一起去镇上的想法。 说来王地主应该不知道昨天揍他的人是萧良,但萧良和自己回村时不知有没有被其他人看到,王地主受了一身伤,自己却好好的回来了,很可能会来找上门来复仇。 该怎么办?何夕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内心祈祷王地主不要那么快被发现,但跟着王地主的还有一个马夫,所以王地主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儿。 王地主有钱有势,自己家却什么都没有,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等着王地主上门来寻仇? 想不到好的对策,何夕来回踱步焦虑不安,这种不安持续了一整天,直到萧良回来。 而萧良到家,却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第31章 亲亲 “娘亲,爹爹怎么了?”豆包一脸担忧的守在萧良身边。 “没事,就是受风寒了。”何夕替萧良擦拭头上渗出的汗渍。 “咳咳、夕儿……”萧良嘴里胡乱嘟囔着话。 何夕有好好大一堆话想问萧良,但她知道这个烧糊涂了的笨蛋现在是不可能回答她的。 “豆包,你爹上次给我抓的药剩下的放哪儿了?”之前家务活基本都是萧良在做,所以何夕也不太清楚萧良把之前剩的中药放哪儿了。 只知道大夫之前给她开的药里有补气血的,也有治风寒的。 这笨蛋一回来就晕倒了,衣服上还带着血,担心是因为王地主惹出的祸事,何夕连大夫都不敢找。 “我知道在哪里,我去给爹爹熬药,娘亲把爹爹看好!”豆包在chuáng底下的盒子里翻出了中药,眼眶红红的看了萧良一眼,才迈着小短腿跑去灶房熬药。 记忆里爹爹一直都是高大健壮的,他从来没有见过爹爹这个样子,他好害怕爹爹会有事。 何夕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豆包,她从来不是个会哄小孩子的人,她眼下能做的,只有尽快帮萧良退烧。 衣服上有血,也不知是不是萧良的,何夕只能帮他脱掉衣服查看有没有伤口,若是有伤口,怕是冒着风险也只能请大夫来了! 何夕费劲的替萧良脱掉上衣,发现萧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挺多的,不过还好,都不是新伤,大部分都已经愈合结痂了,有的只是浅浅的疤痕,也不知这笨蛋怎么弄的,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何夕用温水替萧良擦拭身体降温,顺便替他擦拭身上的脏污,真是个笨蛋,洗澡都不知道好好洗,肚子上的黑灰都没洗gān净。 何夕在萧良肌肉结实的小腹上接连擦拭了好几遍,也没擦掉那一大块黑灰,这时候何夕才发现,萧良肚子上的哪里是什么黑灰,其实是一大块黑青色淤青! “笨蛋!”何夕忍不住骂出声,这个笨蛋到底做了什么,弄得这么一身伤,看样子也伤了好些天了,他竟然一句没提过,也没有表现出来! “咳、咳……”估计是自己刚才下手太重,萧良又咳嗽了好几声。 “笨蛋,活该你疼!”何夕嘴里骂着,手里力道却轻了不少,擦拭的动作也改为替萧良按摩小腹揉散瘀血。 想起自己擦脸的药或许有用,何夕就停了动作,替萧良搭了块薄被套,去柜子里拿药膏。 “咳咳…”萧良咳嗽几声,眼皮动了动,他想醒过来,却又醒不过来,感觉自己一会儿在热火上炙烤,一会儿又进入了冰天雪地里。 迷迷糊糊间,只感受到一只软软凉凉的手在自己小腹上抚动,小腹本来很痛,那只手划过,就不那么痛了。 还有发丝在挠着自己脖颈,苏苏痒痒,又难受又舒服的。 萧良费力的睁开血丝遍布的眼:“唔…夕儿……”是媳妇儿吗?但是媳妇儿说过自己身体扛不住,她是不会照顾自己的,所以他现在是在做梦吧... “夕儿……”感觉太不真实,萧良抓住了那只在自己小腹上滑动的手。 何夕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下手太重把萧良疼醒了,却见萧良紧紧拽着自己的手,贴向他的脸,嘟囔道:“媳妇儿,你真好……” 何夕一下子就来了气,使劲扯自己的手,鬼知道这笨蛋喊的哪个媳妇儿啊,谁让他是个二婚男人! 感觉到掌心的柔荑想挣脱,萧良使了劲又拉回来:“唔、夕儿…不要走…夕儿……” “喂!”何夕被扯得差点儿砸在萧良身上,得亏另一只手撑住了没砸上去,不过这下她也听清楚了萧良在说什么。 “夕儿…不要走…不要和离……” “夕儿、我好喜欢你……”萧良拽着何夕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一脸餍足。 何夕脸刷的一红,个臭流氓,发烧了还占她便宜! “娘亲,爹爹怎么样了?爹爹不会有事吧?”豆包端着药碗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子,眼眶红红,看样子担心他爹担心的快哭了,然而他爹却在借病耍流氓! 何夕赶紧坐直了身子,安慰豆包道:“你爹爹没事的,喝完你熬的药就会好。”何夕想脱身接药,却还是扯不回被萧良抓着的手。 “萧良、放手!”何夕咬牙切齿掐着萧良腰上的细肉。 萧良正做着美梦呢,梦里面夕儿心甘情愿做他的小媳妇儿了,两人手拉手正蜜里调油呢,不放,他才不放手! 豆包把滚烫的药碗放在木桌上,两只小手在自己耳垂上捏了捏:“娘亲,爹爹可能是在害怕,我生病了也爱抓着爹爹不放,光抓着还不行,还得亲亲才能好。” 豆包跑到萧良脸上啄了一口,又念叨着:“爹爹快快好,快快好起来。” “就像这样,娘亲你也亲亲爹爹吧,那样爹爹就能好的更快了!” 何夕:“......”两大小流氓。 “豆包,还是让你爹喝药更管用。” 何夕才不上豆包的当,舀了一勺药chuī了chuī,往萧良嘴里塞:“萧良,喝药。” 刚才还甜滋滋的,突然就一阵苦,萧良拒绝喝药,把何夕喂的药全部弄撒掉了。 切,还笑话她,自己还不是怕苦! “萧良,放开我的手。”何夕再次挣脱自己的手,必须把药给萧良灌下去才行,一只手操作起来太不方便了。 萧良继续做美梦,快亲上小媳妇儿粉嫩嫩的脸颊了,不放。 “萧良,你抓疼我手了!”何夕生气了,耐心耗尽,这笨蛋一直抓着她的手能有什么用?脸还越来越红,本来就笨,再烧下去脑袋瓜都得烧没了! “唔…”萧良迷迷糊糊间终于松开了何夕的手,他可舍不得让小媳妇儿受半点疼。 “呼~”何夕这才松口气,然后去灶房又拿了个碗,来回倒腾药汁,加快药汁冷却速度。 等药放凉,再好不容易给萧良灌下去,何夕已经折腾出一身汗来了,豆包的小脑袋也小jī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往下垂。 “豆包,你爹喝完药了,不会有事了,睡觉吧。”何夕催促豆包快快睡觉,小屁孩这么傻傻守着也没什么用。 听到何夕说话,豆包一下子睁开困倦的眼:“豆包不困,豆包要和娘亲一起照顾爹爹!” 何夕叹口气: “那你不睡觉,也生病了怎么办?娘亲可同时照顾不了两个人。还是说你不喜欢我当你的娘亲,所以不听我的话?”何夕很少主动将自己喊做豆包娘亲。 “唔,豆包很喜欢娘亲的,豆包听娘亲的话,豆包乖乖睡觉。”豆包扯着小被单躺下的时候,仍不放心的看了萧良一眼,这才皱着小眉头闭上眼睛。 何夕觉得好笑,这小屁孩倒是实打实的对他爹好,还跟个小大人似的,而且她发现小孩子好像也没有想象的那么讨厌。 第32章 烦心 夜里何夕又守了萧良好一阵,反复给他换了好几次搭在额头上的帕子,确认萧良皮肤的温度再慢慢往下降了,这才疲倦的躺在凉席上睡了过去。 chuáng让给了萧良,她也只能睡地上铺的凉席了。 萧良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发了一身汗,醒过来人又一如往常jīng神抖擞,连带着腹腔里的疼痛也感觉好了不少。 天刚蒙蒙亮,萧良坐起身活动筋骨,扭头却见地上躺着缩成一团的纤细身子,这小身子还能是谁?自然是他心心想念的小媳妇儿。 萧良暗恼自己不争气,怎么能刚到家就病倒了,同时也十分心疼何夕。 萧良小心翼翼的把何夕从地上抱起来,再动作十分轻柔的将何夕放到chuáng上。 何夕一向浅眠,这样被搬动却没有醒来,定是累极了才会这般。 萧良小心的拂开沾在何夕脸上的发丝,发现她的脸虽然好了很多,但还是有些微肿,便赶紧将生哥昨日给的药拿了出来,细细轻轻的在何夕脸上涂抹。 幽幽凉凉的触感袭来,何夕蹙了蹙眉,长而翘的睫毛煽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抵不过困意,脑袋偏向另一边再次沉沉睡去。 萧良替何夕拉了拉被单,眼神落在何夕略微浮肿的脸上久久不曾移开。 他从未想过夕儿会愿意主动照顾自己,也忘不了发现夕儿因为照顾自己而屈居于地上时,心底似撞击又似轻揉的奇异之感。 生哥说的对,也许早在不知不觉间,夕儿心底就已经有了一块属于他的角落,只是他未曾发现而已。 萧良最后没忍住,在何夕额头上印下轻轻一个吻,往后的日子,他会对她的夕儿更好。 何夕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高高挂起了,很久没睡过这么长时间,她的脑袋有些昏沉,身体也有些酸痛。 何夕揉揉太阳xué,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到了chuáng上,而房间里也不见豆包和萧良的身影。 正疑惑间,豆包兴冲冲的跑进了门来:“娘亲娘亲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们可以和爹爹一起去城里赶集了!” “赶集?” 萧良也走了进来,笑着道:“对,赶集,我在田大叔家里借了牛车,你准备好了咱们马上就可以出发。” “集市上有做糖人的师傅,玩杂耍的小猴子,还有有好多好玩的,豆包好久没有去过了,娘亲咱们快快出发吧!”豆包一脸期待的看着何夕。 何夕被说的有些心动,但她心里有忧虑,害怕王地主不知何时会来寻仇,也不知自己未来会是何等命运,于是出门的心思很快沉了下去。 比起出门逛街,现在更重要的是思考应对王地主的办法。 可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拿什么和王地主抗衡? 再看萧良心态放松,竟然还有好心情出门赶集,就她一个人战战兢兢担惊受怕,何夕突然冷哼一声,眼睛不看萧良独自生起闷气来。 萧良大致猜到了何夕的怒气源自何处,也不忍心看到何夕眉间只有抹不开的浓浓愁绪。 便对一旁的豆包说道:“豆包,你去牛车上玩一会儿,过会儿我就和你娘亲一起过去。” “好耶,那爹爹娘亲要快些出来!”确定今天能出门赶集了,豆包欢呼一声,小短腿跑的飞快,愉快的和大huáng牛玩耍去了。 见豆包出去了,萧良才敛了敛神色压低声音对何夕正色道:“夕儿你是不是在因为王地主的事烦心?” “你不用担心,王地主已经死了!” “死了?”何夕眼睛she向萧良,眼底即是震惊又是疑惑! 第33章 集市 震惊过后,何夕心底又只剩下害怕。 “是、是之前打他造成的吗?”何夕声音有些发颤,手指紧紧揪着被单,心脏‘咚咚咚’跳的飞快。 她的确是害怕王地主寻仇,也很想杀了他,但她不想自己和萧良惹上人命官司,不然也不会让萧良只是把王地主丢在树林里自生自灭了。 当发现自己真的有可能害死人以后,何夕发现自己心里只剩下后悔和害怕,尽管她仍觉得王地主是死有余辜,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开始发冷颤抖。 不忍看到何夕这般紧张害怕的模样,萧良沉思了一瞬离何夕近了些,将两手搭在何夕肩上,安慰道:“夕儿你不用害怕,和咱们没有关系,王地主是突然bào毙的。” “bào毙?”何夕惊讶的消化着萧良说的话,一时忘了推开他,又或许是她早已不再排斥萧良。 “是,我也是昨日才听说他突然bào毙了,他身上的财物也被偷了gān净,那天和他一起的车夫林三也消失了,想是那个车夫起了歹意,杀了王地主谋财害命。” “王家人应该没有发现我们之前和王地主有过接触,不然肯定早就找上门来了。听说他们去官府报案了,官府下的结论就是车夫林三下毒谋财害命!” “下毒?”何夕惊讶王地主竟然是被毒死的,而且林三居然随身携带有毒药? “对,官府仵作检查到他身上虽然有伤,但死因却是中毒而亡,可能是那林三早就起了歹心,因此随身携带着毒药。” “见王地主受了伤,就gān脆一不做二不休毒死了他。”见何夕没那么紧张了,萧良适时放开了何夕。 “既然他是被毒死的,那就和我之前教训他没有关系,幸而官府把他身上的伤也当成是林三做的了。他也该挨那顿打,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算是老天开眼惩治恶人!” 何夕轻蹙眉头,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但这毕竟是官府下的结论。 而且她和萧良也没有任何人携带毒药,这件事也没有牵扯上她和萧良就好,何夕心情顿时放轻松了不少。 “你……” “爹爹娘亲,你们怎么还没出来啊,再晚集市玩杂耍的可就看不见人了!”久等不见人,豆包耐不住性子进门来催。 “好,等我洗漱了就来。”何夕本想问萧良身上的伤是怎么造成的,见豆包进来,便先止了话头。 “好,我们等你。”萧良眼睛看着何夕。 “我很快就好。”何夕错开与萧良的眼神对视,想起他先前离自己那么近,脸也几不可觉的一红。 何夕快速起身,蹬着鞋子一路小跑着去了灶房。 萧良望着何夕小跑的背影勾了勾唇角,弯腰将何夕弄乱的chuáng铺整理好。 何夕很快洗漱完毕,但她起的晚了,现在赶去镇里已经赶不上早市了,为了省时间,何夕放弃了吃早饭,希望能赶在小贩收摊前,买一些便宜实惠的东西。 “走吧!”何夕换了一身半新的鹅huáng色长裙,腰间用一根白色丝带缠绕,身材尽显,脸上未施任何粉黛,却一眼就能叫人眼前一亮。 鹅huáng色也很适合她,将原本明艳的她衬托得格外俏皮。 萧良头次见何夕这般俏丽的打扮,立在牛车前一时间看得有些痴傻了。 何夕见萧良不动,当他是在等自己,豆包在牛车上滚来滚去,显得十分活跃兴奋,但显然也是等久了才会做出这般滚来滚去的举动,何夕便抬脚急急往牛车上爬。 只她今日穿的长裙行动又些不便,又因为着急,裙角卡在了车轮去车身的缝隙里,一时间进退两难。 “呀――!”下一秒何夕身体突然腾空,也发出一声惊呼。 萧良横抱着何夕,将她稳稳放在了牛车上,又递给何夕一个小包裹:“路上吃。” “坐稳了!”萧良回到车身最前面,扬起鞭子,驱赶牛车行进。 何夕本是有些恼萧良突然抱起自己的,但见萧良并无戏谑自己的神色,便也作罢,如今还是裹腹要紧。 何夕打开萧良递来的包裹,包裹里躺着几个饼子,两颗jī蛋,还有一个水袋,水袋和jī蛋都还是温热的。 何夕也不客气,剥了两颗jī蛋,一颗给了豆包,另一颗自己就着温水吃下去了,剩下的饼子没动,城里伙食价钱不比乡下,吃食上能省一些就省一些吧。 赶场要趁早,何况今日是摆城里的大集,何夕他们走的晚,是以路上几乎没有碰到行人。 天气热,日头越来越毒,路途行进一半,何夕整张脸都已经晒得红扑扑的,额角也渗出了汗。 豆包小脸也晒得通红,但并不觉得热,兴奋的趴在车沿边上东瞅瞅西看看。 萧良将牛车停在了一颗树冠茂密的huáng桷树下,让何夕他们在树下暂时歇歇凉,而后萧良不知从哪儿摘来两张硕大的荷叶,何夕和豆包顶在头上,终于不用受日头的毒晒了。 萧良他们却不知道,这一小会儿歇息,就让人给盯上了。 牛车又赶了半个时辰,几人终于来到了长宁城上元大街。 乡下和城里果然比不得,即便何夕他们来的晚了,城里依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大街两边开了各色各样琳琅满目的店铺,路边小贩售卖的货物也各项齐全品类多样,吆喝声叫卖声络绎不绝,整个集市热闹非凡。 虽然何夕不喜欢太闹腾的地方,但此刻却觉热闹的人声将她心里的yīn霾冲淡了不少。 刚要和萧良一起采购家里需要添置的物事,何夕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你今日请了假不用去武馆上工吗?”自己是不可能再去王地主家做账目了,但萧良的活计收入还不错,刚做不久就请假怕是不太好。 萧良也不隐瞒,直接道:“我辞工了,乡下一样有活gān,天气一热山里的野物也会多起来,我多进几趟山便是,保证不会饿着你们!”萧良没说是因为呆在乡下更好照看何夕和豆包,他害怕家里人会再次受到伤害。 何夕却是误会了萧良的意思,以为他是嫌弃自己需要靠他养,因为她之前说过不花萧良钱的话。 于是何夕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脸色也冷淡了几分。 不过她倒没有埋怨萧良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傻,仅仅因为这些日子短短的相处,离开柳树村的心思就有些松动了,对萧良也…… 何夕赶紧甩甩头,赶走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萧良没有觉察何夕的异样,在熟人那里停好牛车以后,带着何夕他们去杂粮铺买了米面。因希望何夕快些养好身子,萧良买了糙米以后,又挑了jīng米细面,专门给何夕备着。 何夕原以为如今肉价跌了,粮食蔬菜什么的价格比原来贵呢,所以萧良打的一只三斤左右的兔子,只能换得4斤糙米,和少量蔬菜。 等萧良付钱何夕才知道,糙米十文一斤,白米十八文一斤,而猪肉最便宜的也得二十六文一斤,野物的价格则更高。 何夕就越发觉得萧良这个人是看着老实,其实还是存了防备她的心思,不然也不会在银钱用度上欺骗她。 “你买你的,我买我的吧,买完了去停牛车的地方集合。”何夕神色如常,说完以后也不等萧良回复了,去寻自己要买的东西。 萧良不知何夕为什么突然要和自己分开走,也没听出来何夕是生气了,急急道:“夕儿,你等等我,我没什么要买的,你要买什么咱们一起去!”萧良抬脚便要去追。 “客官,你东西还没拿呢!”杂粮铺老板把包好的米面递给萧良,萧良伸手去接,只是没想到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何夕就叫来往的人群冲散,萧良再看也不到她的影子。 “爹爹,娘亲往那边去了!”豆包才舍不得爹爹娘亲分开,一直盯着何夕离开的方向,萧良顺着豆包手指的方向,赶紧牵着豆包追上去。 谁知豆包人小,个头矮,只光盯着huáng裙子,先前盯着盯着就盯错了人,萧良也追错了路。 萧良只觉心里慌乱不安,总觉得会出什么事,于是抱起豆包,打算先把豆包送去朋友那里照看,自己再去寻何夕。 等安置好豆包,萧良只能猜想何夕可能会买什么,一一去脂粉铺或者成衣铺打听。 一连寻了五六家店铺未果,萧良心中不安更甚,刚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就听人群里有吵嚷声,隐约能看到其中有一抹鹅huáng身影。 萧良定睛一看,那抹身影正是何夕,还有几个陌生男人将她围在中央! “小娘子,一个人出门逛街啊,需不需要哥哥我陪陪你啊,哥哥看你一个人可是寂寞的很啊,嘿嘿嘿…”一个样貌猥琐的人当街对着何夕调笑。 何夕没想到大白天就有人敢当街调戏,心中虽然气愤,但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对方人多,她只能先忍下这口气。 何夕收敛怒色埋下头选择转路绕行,却很快让猥琐男人的同伙挡住了去路。 “别走啊小娘子,哥哥们陪你逛街还不好吗?”猥琐男人说着就上手去拉何夕,另一手还想去摸何夕的脸。 “滚开!”何夕怒视来人,狠狠打开猥琐男人的手。 猥琐男人的脸被何夕刮了一条血痕,狠啐一口骂道:“妈的,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婊.子!” 猥琐男人眼神示意左右的同伙围住何夕,他现在就要让这身材风骚的小娘们知道他的厉害,让这小娘们在躺他身底下求饶,嘿嘿嘿嘿…… 猥琐男人挂着yín邪的笑也一步步向着何夕靠近。 何夕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后退,只是她现在已经惹怒了这群人,想靠自己脱身怕是十分困难了! 何夕用求救的目光望向周围的人群,却发现人群里的人或是伸长了脖子看热闹,或是目光躲闪,根本不会有人帮她! “小娘子,乖乖听话,哥哥们一定会好好疼你的,嘿嘿嘿……”猥琐男人的同伙堵住了何夕的退路,猥琐男人挂着□□,搓着手就要去扒何夕的衣服。 何夕心跳如雷,此刻十分后悔自己选择和萧良分开行动的决定。 惊慌失措间,何夕被一只微凉的手扯离了猥琐男人一群人的包围圈,只一瞬间,她又被脱离了那只微凉的手,被拉入了另一个宽阔的怀抱。 第34章 和离 “朱九,你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是你可以动的。”韩文采面色清冷,立在朱九一行人跟前。 “哟,原来是韩先生啊,不过这好像不是你的女人吧?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朱九斜眼睨着韩文采,看样子并不把韩文采放在眼里。 不过听完韩文采的话以后却没有再继续有什么动作,看样子也是有些忌惮韩文采的。 “我的女人自然有我护着,不需要别人插手。”萧良用身体将何夕挡住,牢牢护在了自己身后。 “啊呸!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大爷我就是看上这风骚小娘们了,你能把老子怎么样,识相的赶紧把这小骚.货jiāo出来!” 朱九误会不堪的语言一下子就让萧良和韩文采的眼神同时冷了几分。 “给我娘子道歉。” “什么,道歉?” “哈哈哈哈……笑话,我朱九是谁,需要给这么个风骚的小娘们道……”朱九‘歉’字还没说完,面上就挨了萧良狠狠一拳。 “哎哟!”朱九发出一声惨叫,嘴里吐出一口血唾沫。 “妈的,你敢打我!” “弟兄们,都给我上,谁打死这王八羔子,九爷我今天重重有赏!”朱九气红了眼,指挥一群手下蜂拥而上。 “夕儿你小心着些,躲远一点!”萧良jiāo代一声后,一脚踹开朱九一个扑过来的手下,又拦住朱九另一个手下挥过来的一拳,并反肘击在那人肚子上。 “打,打,都给我狠狠的打!”朱九一行有八九个人,但身体其实早已被酒色掏空,平日里都是仗着人多虚张声势,并没有什么实力。 而萧良拳脚刚硬,动作灵活,面对朱九众多的一群人也很快占据了上风。 “哎哟…哎哟……!”朱九的手下又倒下两个,趴在地上唉呼动弹不得。 “打啊,都给老子起来打啊,白养你们这群蠢货了!”见自己的人都倒下的差不多了,为了面子,朱九无法只得选择自己上。 萧良看出了朱九的三脚猫功夫,不过也不急着将他打败,反而耍着朱九玩一样,先将他慢慢揍了个鼻青脸肿,最后再一脚把朱九踹出了好几米远! “打的好,打的好!”何夕忍不住为萧家叫好,就差拍起手来了,让你们这群流氓敢调戏姑奶奶! 萧良则是转过头向何夕投去一个放心的笑容。 韩文采护在何夕身侧,听到何夕为萧良叫好的声音,看着二人的互动,眼神微微闪了闪。 朱九今天面子被下的狠了,又被打的急红了眼,这下瞅准了萧良走神的时机,快速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向萧良刺去:“妈的,敢和你爷爷我朱九动手,老子今天就叫你有来无回!” “萧良小心啊,你后面有刀!”何夕惊呼,人也不受控制的奔着萧良的方向去,韩文采拉住了她! “你现在过去也是添乱,不要乱动!” 萧良听到惊呼及时回过了头,险险躲过朱九刺来的匕首,手臂却还是被划了一道口子。 “哐当――!”萧良挟住朱九刺来的胳膊,一脚踢开他手上的匕首,又用力一掌劈在了朱九脖子上,将朱九劈晕了过去。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求好汉饶小的们一命!”朱九的手下见朱九倒下了,知道今天是碰上了硬角色,连忙跪在地上开始求饶。 “滚!”萧良按压住手上的伤口喝道。 “滚、滚,我们这就滚……”得了赦免令,朱九的手下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架起朱九逃走了。 围观人群见打架的人动了刀出了血,担心自己会惹上祸事,并且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便很快作鸟shòu散去。 “你伤的怎么样,我们赶紧去找大夫吧!”朱九一行人被打散后,何夕挣脱韩文采很快冲到了萧良身边。 “不碍事,伤的不深。”萧良从怀里掏出个瓶子来,往伤口上洒了些药粉,又撕了块衣角缠住伤口止血。 何夕看着萧良的一系列动作,牙齿咬了咬嘴唇,道歉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如果不是她非要分头行动,也不至于害得萧良受伤。 “别怕,我说了我会护着你。”萧良以为何夕是受到了惊吓,宠溺的摸摸何夕头顶。 何夕先是一愣,且脸红了一秒,而后偏过头避开萧良的动作,脸色变得不好。 她宁愿萧良指责她她心里还好过一些,既然她要选择自己以后独立生存,就不想欠萧良更多。 “呵,你若真心想护好她,也不至于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险境。”韩文采和萧良对视一眼,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哦,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说话的人是何夕。 韩文采被何夕的话一噎,苦笑道:“我是希望你好好的。” “哦。”何夕回答依旧冷淡。 “萧良,我们走。”何夕并不想和韩文采有过多jiāo流,尽管他先前帮自己解了围,但韩文采在她心里依旧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何况她可没有求着韩文采帮自己,而且最终出手解决问题的人是萧良不是她韩文采! “嗯。”萧良应声,微微侧身挡住韩文采落在何夕身上的视线,他真是怕了这面皮长的很好的酸秀才,怎么哪里都能碰到他,可不能让他把媳妇儿的心再给骗了去! “夕儿!”在何夕他们走出一距离后,韩文采突然喊道。 何夕挑眉回头过,眼里是不耐烦,不知道韩文采还想做什么! 看到何夕如今对自己的态度,韩文采后悔自己走错了一步,不过现在也并不算太晚,夕儿对自己生气,就说明她还是在意自己的。 韩文采追上何夕,当着萧良的面道:“夕儿,我和离了!” 第35章 尴尬 “哦。”何夕淡淡回复,你个渣男和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看到何夕的反应,韩文采有片刻的楞神,而后嘴角再次带上苦笑,看来追回夕儿比他想象的难。 “夕儿,你保重。” 何夕这次连个‘哦’字都懒得回复韩文采,直接转身走人。 萧良赶紧跟上何夕,心里也直打鼓,那酸秀才竟然和离了,媳妇儿的反应看着好像挺冷淡的,希望媳妇儿是真的不把那酸秀才放在心上了吧,哎… 看着何夕与萧良相携而去的背影,韩文采拳头捏紧,一步错,真的就步步都错了吗? 夕儿,我不会放手的…韩文采最后落寞的离开,目光里却透着yīn戾。 …… 出门就碰上倒霉事,何夕早没了逛集的心情,确认萧良的伤势没有大碍以后,何夕本想先回柳树村的。 不过萧良坚持让她把自己想买的东西采购完再回去,何夕心中亏欠,便听从了萧良的建议。 也是在接下来买东西的时候何夕白发现,萧良并不是在银钱上存了私心防备她,而是这个笨蛋根本不会讲价,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甚至于她把价格砍下来了,萧良还心软觉得小贩做小本买卖不容易,让她再给加点钱。 何夕也不知是该说他善良还是说他笨了! 何夕也是从萧良买东西的作风上,推测他是如何卖东西的,肯定也是不会讲价,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以前没分家的时候,萧良打的野物铁具,大多是jiāo给萧老太太去售卖处理的。 难怪分家以后,萧良打野物换回的银钱会那么少了。 不过也是这个发现,让何夕觉得自己先前猜忌萧良的行为十分小家子气,而萧良又因她的小气受了伤,让她心中的愧疚更深。 明明是自己的错,可何夕就是拉不下脸向萧良道歉,回程路上一路闷闷的不说话。 而萧良看何夕脸色不好,心道是自己太笨,又害夕儿差点受欺负,夕儿肯定是生自己气了,于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说错话又惹恼了何夕。 而且还有那个酸秀才盯着自家媳妇儿呢,真真是闹心,他得快些让夕儿过上好日子才是,这样夕儿就不会嫌弃自己了吧? 寻何夕的时候,萧良将豆包托管在熟人那里,豆包和那户人家的小孩玩了一天,趴在牛车上呜呼大睡,于是一路上三人里竟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的出奇。 何夕见自己不说话,萧良也不找自己搭话,心道萧良这是生自己气了秋后算账,所以不搭理自己了? 何夕冷哼一声,又瞪了萧良一眼,是她的错又怎么样,她偏不道歉,算账就算账,谁怕谁啊! 还说会护着她呢,这就生气了?她真是被这笨蛋传染了笨才会信了他的话,哼! 萧良听到第一声冷哼的时候,回头瞧了何夕一眼,正好接下何夕那一眼刮子,吓的一回头,又马上听到第二声冷哼。 完了,媳妇儿这是真的生气了! 萧良喉头滚动了一下,这下子是大气更不敢出了,背脊僵硬的绷成一条直线,额头的汗水也不停的往下落。 这时候不能说话,更不能问,生哥说的,他嘴笨,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轰隆――’头顶突然响起一片惊雷,吓了何夕一大跳,还没回过神呢,紧接着就‘噼里啪啦’砸下豆子般的大雨。 “夕儿,你和豆包把鹿皮披上。”雨下的太大,萧良也顾不得何夕生气不生气的了,停下牛车把车上的鹿皮翻出来,让何夕和豆包罩上。 鹿皮本是萧良打算拿到集市上卖的,因着没有问到好价钱,就没有出售,这下倒是派上了用场。 “爹爹…”豆包睡的迷迷糊糊,被惊天的雷声和豆大的雨点吵醒了。 豆包到底年纪小,虽然很害怕打雷,却也不敢太靠近何夕寻求安慰,只能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家爹爹。 “豆宝乖,和娘亲乖乖呆在鹿皮下,很快就到家了!”翻出鹿皮后萧良又很快回到原来的位置,加快赶车的速度。 何夕却是把鹿皮全让给了豆包,鹿皮本来就不大,她和豆包一起用,两个人都得打湿了不可,而且今天买的米面调料什么的也不能浸水的,和豆包一起藏在鹿皮下刚好。 ‘轰隆――’又是一声雷响,吓得豆包和何夕都抖了一下。 豆包又忍不住害怕的喊了一声爹爹,萧良这才又回头发现了牛车上的情况。 何夕缩成一团和豆包紧紧挨在一起,身子却是在鹿皮外面,衣服也早已被打湿透了,发丝贴在脸上,好不láng狈。 萧良心疼不已,看到被护的很好的的豆包和粮食,也猜到了何夕的用意,于是脱下自己的上衣道:“夕儿,你披上我的衣服,会好些,很快就能到家了!” 何夕这会儿也不矫情扭捏什么了,衣服就衣服吧,比什么都没有好,这雨点真是快把她脸都砸疼了。 萧良换了条大路走,这条大路离村里路程近些,也好走些,就是树yīn少,晒得慌,不过眼下下雨凉快了,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萧良不知道的是,因为这场大雨和他临时更换的回家路线,让他与何夕暂时避开了一场危机。 都说雷阵雨是一阵一阵很久便结束的,何夕他们今日碰上的这场雨却是直到他们回到家都没有停下。 到了家萧良让何夕和豆包赶紧回屋里去,自己搬运牛车上的东西。 萧良才刚要动作,身边却多了一双纤细白皙的手臂。 “夕儿,外面雨大,你回屋里去,我很快就能处理好!”萧良隔着雨声劝阻道。 何夕咬着唇不说话,手上的动作也不停。 牛车上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她才不是因为心疼萧良,担心他手臂上的伤口才帮着萧良搬运的。 她只是担心这一车东西遭了殃,才会帮着萧良一起搬运的,就是这样! 为了方便运输物品,何夕把披在自己身上属于萧良的衣服搭在了牛车上。 “我来!”见何夕要扛重量很重的米面袋,萧良赶紧抢在她之前把东西夺了过去,也顾不得穿回自己的衣服了。 何夕也不勉qiáng,紧接着换成自己能够拿的动的东西,来回跑搬运。 为了让何夕少淋些雨,萧良不断加快自己手上速度,原本可以分两次搬运的东西,也换作肩扛手提一次就完成了,也丝毫不在意自己手臂上已经被泡的发胀泛白的伤口。 两个人通力协作,萧良专门负责大件的,何夕挑小件的多跑几次,最后并没有花很长时间便将牛车上的东西搬gān净了。 “呼~”待东西都搬gān净了,两人都抹了把头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的液体,也同时松了口气。 也是这时候,挤在灶房里差点儿撞在一起的两个人,才发现各自的尴尬。 萧良上身只着一件马甲,可能是因为搬运东西的原因,马甲前襟敞开了,前胸赤.luǒ,一身浅淡的疤痕和贲发的肌肉无处藏身。 而何夕衣衫被雨水浸透紧透贴在身上,玲珑且凹凸有致的身段尽显。 第36章 拒绝 萧良只看了一眼便赶紧把视线挪开,脑海里突然就回想起上次在洗澡棚子里那不该看见的一幕,萧良同时也很庆幸在回家的路上何夕一直披着自己的衣服。 “咳…夕儿你先回屋里换身gān燥衣服,我烧锅热水,一会儿你和豆包都洗个热水澡。”萧良脸有些红且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两人靠的十分近,何夕抬眼便是萧良一身的腱子肉,本也是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的,只待她目光扫到萧良手臂上泡胀发白的伤口时,脸色变了变。 何夕停顿了一瞬,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咬唇艰难开口道:“我……” “夕儿,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回屋里换衣服去,当心着凉了!”何夕思索间,萧良已经蹲在灶台边,点燃灶台里的柴火了,动作间还不忘叮嘱何夕。 想说的话被打断,何夕道歉的也再也说不出口:“嗯…”回答一声后,何夕顶着雨小跑着回到主屋。 因为屋子里漏雨,何夕差点儿踢翻了豆包摆在屋子里接雨水的瓶瓶罐罐。 “娘亲,你看豆包乖不乖,我在chuáng上也放个碗,这样就不会把杯子打湿了,嘻嘻…”豆包仰着小脸,乖巧的等着夸奖。 何夕抬眼瞧瞧屋顶,漏雨的得有五六处,怪不得豆包刚老往灶房跑呢,原来是找接雨水的工具。 还好chuáng顶上方只有一处漏雨,不然今晚就没法睡了。 “豆包乖,也做的很好,这里娘亲来处理,你爹爹搬东西搬累了,你先去帮着你爹爹烧热水吧!” “嗯嗯,豆包这就去!” “娘亲的衣服豆包已经找出来放在凳子上了,娘亲赶紧换上免得着凉哦,不然爹爹会心疼哦~”豆包小大人似的念叨了一句,一溜烟的跑了。 “谁稀罕他心疼了……”何夕的小声嘟囔了一句,心中却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脸也有些淡淡的烧烫感。 何夕很快换好了衣服,雨却一直下个不停,就她换衣服的功夫,屋子里就又多了一处漏雨的地方,地上到处湿湿嗒嗒的,根本没法打地铺了。 而萧家人分给萧良的房子塌的塌垮的垮,如今也只剩这一间可以住人,因此三人今晚如何住宿也成了问题。 并且bào雨一直不停歇,何夕担心眼下这唯一能住人的屋子,也不知道能够支撑多久了! “夕儿,水我已经烧上了,一会儿就可以用,你和豆包呆在家里,我先去周叔家里还牛车!” “等等!”何夕急匆匆跑出主屋,喊住穿回湿衣服便要出门的萧良。 “拿去,免得你着凉生病了,最后受累的还是我!”何夕撇开头不和萧良对视,别扭的把gān衣服递到萧良跟前。 “没事的夕儿,不碍事,不用换的,雨这么大,换了也很快会被淋湿掉。” “笨蛋…”没想到萧良会拒绝自己,何夕有些气恼的骂了一声笨蛋。 “夕儿,我错了……”见何夕生气,萧良摸着脑袋道歉,虽然他还没想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 而何夕一听这话更来气,她那里是需要萧良的道歉啊,何况她还是个bào脾气! “都说了万一你生病了,受累的是我,爱穿不穿,不穿拉到,我可不是关心你,只是不想自己多件麻烦事儿而已!”何夕生气的吼了一通,拿着萧良衣服手却僵持在空中没有收回去。 萧良终于想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赶紧接过衣服:“夕儿你别生气,我马上就换!” “笨死了……”何夕又骂了一句,她才不是担心这个笨蛋会不会着凉,才不是担心他的伤口会不会恶化呢! 只是这笨蛋着凉了,得害自己照顾他,伤口发炎了,回头算账说是她害的怎么办?她才不是关心他呢,哼! “对对,媳妇儿说的对,是我太笨了,嘿嘿!”萧良拿着衣服一阵傻笑。 萧良这会儿刚想过神,媳妇儿这是在关心自己啊,是他太笨了! 夕儿说过他生病了她不会管他,但其实还是会照顾他,就像上次一样,这是不是也证明夕儿心里其实是有自己的呢?一定是的。 嘿嘿,他家小媳妇儿心里是有他的,想到这萧良就忍不住又是一阵傻笑。 “笨蛋!”何夕不知道萧良在笑什么,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而后突然想起什么,就在萧良出门前又丢给了他一样东西。 萧良接住何夕扔给自己的旧蓑衣,感觉心也被什么砸中了一样,胸腔被填的满满的:“夕儿,我走了,很快回来!”萧良嘴角含笑看着何夕的眼睛。 何夕被萧良看得脸一红,不自在的移开眼:“快走吧,真啰嗦……” “嗯,等我回来。” “驾――” “谁要等你啊……”何夕有些郁闷的从里锁上萧良加固过的院子门,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笨蛋脸皮这么厚呢…… 而萧良听到自家小媳妇儿最后的嘟囔,心情却一点儿没有受到影响,甚至还好心情的哼起了小曲儿。 嗯,他家小媳妇儿脸红的样子真可爱呀~ 生哥说的对,他家小媳妇儿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是他太笨了老惹媳妇儿生气。 以后他得更加努力,不让夕儿受累,不惹夕儿生气,一定让夕儿过上好日子! 这边萧良乐乐呵呵还牛车去了,那边何夕却是有些头大了。 雨虽然停了,屋顶的水分却没有蒸发gān净,屋里还是在滴滴答答的漏水,而且先前突然刮了一阵狂风,导致漏雨的地方再次增多。 这样下去,只要再来一场雨,甭管是地下还是chuáng上,谁也别想有个地睡了! 哎,这个家真是太穷了,希望自己想的法子能够带来一些收入吧! 忙碌了一天,何夕已经有些困了,而豆包因为在回来的路上睡了一觉,这会儿洗完澡jīng神的不行。 来回欢快的跑动,把接雨水倒雨水当成了乐趣,何夕也由着他去,心中祈祷今晚不要再下雨了。 何夕一手撑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何夕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在了chuáng上,屋子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让何夕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身边也感受不到有其他人的存在,让何夕感觉自己好似被世界抛弃了一样。 屋顶上却传突然来悉悉索索异样的响动,何夕吓得不轻,看到门缝处有一丝光亮,几乎是从chuáng上跳起来跑到了门外。 这一跑正好和一个人撞个满怀:“夕儿,吵醒你了。”头顶是萧良低沉的声音。 何夕突然就又生气又委屈,抓起萧良的胳膊就咬了一口。 第37章 转变 萧良不知何夕是怎么了,看何夕好像生气了也不敢询问原因,只由着何夕咬他,还摸摸何夕头发,似在安慰。 感受到头顶轻柔温和的力量,何夕噌的一下就直起身甩开了萧良的胳膊,她又不是小狗,这笨蛋摸什么呢! 明明是何夕无理取闹让萧良受罪,萧良却发现何夕的眼眶红红的,虽然不知原因,但却又心疼起何夕来,只希望何夕再咬自己几口解气,反正他皮糙肉厚的也咬不痛。 “爹爹不是故意吵醒娘亲的哦,爹爹刚才把房顶补好了,今晚不会再漏雨了,娘亲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豆包举着烛火,小心翼翼的用手捧着怕烛火熄灭。 何夕这才看清衣服头发都沾着稻草碴子,衣衫凌乱的萧良。 看到这一幕何夕心里就又憋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她也很烦自己控制不住脾气,可她就是不想承认自己做错了,就是不想道歉。 刚才她真的很怕身边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她不想再体验一次,刚来到这个陌生世界时,感觉被所有人抛弃掉的滋味。 “夕儿,时辰不早了,先回屋里休息吧,赶明儿我再把屋顶加固一下,保管以后不会再漏雨,你且安心睡吧!”萧良以为何夕是因为房子漏雨睡不好而生气。 这的确是他的错,身为一个男人,却不能给妻儿提供一个安稳庇佑的住所,也许他是时候该考虑生哥给他提的建议了。 何夕本来想说什么的,想了想还是没有张嘴,于是gān脆躺回chuáng上背对萧良装睡。 豆包举着烛火,不停打哈欠,小脑袋一垂一垂的,萧良一手取走豆包手里的烛火,一手抱着豆包回了屋子里。 何夕背对着萧良不知道萧良不睡觉还在gān嘛,只是从墙上的影子和布帛撕裂的声音上猜测,萧良是在包扎自己手上的伤口。 “哼…”萧良发出很小很小的一声抽痛声,何夕还是听到了,心竟也跟着萧良的抽气声痛了一下。 何夕惊讶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这不应该发生的才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萧良的关注度变得多了起来? 因为萧良今天救了自己,自己又害他受伤,她出于愧疚才会这样的吧?一定是这样的。 何夕刚想假装翻身偷偷查看萧良那边的情况,烛火已经被chuī灭了。 在烛火熄灭的前一刻,何夕看到萧良在地上铺好了凉席,看样子是萧良处理好了伤口,打算铺好地铺睡觉了。 这个笨蛋,地上那么湿,地上怎么睡人啊,也不知道用稻草垫一下! 萧良倦极了,若是换了往日,他几乎闭上眼皮立刻就能睡着,只是今日他有心事,地上又cháo湿冷硬,让他久久不得入睡。 往日屋顶也漏雨,只是不像今日这般严重。 雨季也马上来临了,他得抓紧时间把屋顶大修一次才行。其实最好的法子还是另起新屋,这样就不用担心屋子漏雨坍塌的问题,只是现下却没有足够的银子。 光靠他一个人大修屋顶恐怕得耽误进山打猎的时间,看来明天得去找何阳来家里帮忙了! 萧良动作轻微的翻了一个身,何夕心思也百转千回。其实…其实只要萧良主动说一句,她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她可以允许萧良今晚在chuáng上睡觉的,反正有豆包在中间隔着,也没有什么关系,如今的条件也容不得他们讲究那么多。 只是这笨蛋却什么都不说,难不成还让她主动提不成? 萧良又翻了一个身,看样子睡的很不安稳,何夕也翻来翻去的睡不好,算了,谁让她害这笨蛋受伤欠了他呢! “萧良、萧良…”萧良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什么软软绵绵的东西在戳自己。 “那个…要不,你还是躺chuáng上睡觉吧…”感觉萧良差不多醒了,何夕犹豫了好久才bī着自己说出了这句话。 萧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许他是在做梦,媳妇儿同意他睡chuáng了?这不可能啊! “喂、我这可不是在关心你,只是你要是生病了,受累遭罪的可是我!”见萧良不回话,何夕犹豫了一番,又补充了一句,还表明了立场。 萧良噌的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没有听错?也不是在做梦? “夕儿,我真的可以回chuáng上睡吗?”萧良再次确认。 “……嗯”过了小一会儿,何夕才回复萧良。 第38章 借钱 “嘿嘿,夕儿你真好!”萧良傻笑一声,又躺回了地上。 chuáng那么窄,他可舍不得挤着自家小媳妇儿,而且他冲完澡修屋顶又沾了一身稻草,夕儿那么爱gān净,他可不想讨夕儿嫌弃。 “夕儿,我皮糙肉粗,睡地上没问题的,知道你在关心我,我就很知足了,你且放心睡,等过些日子打个新chuáng,就没有人需要睡地铺了!” 何夕:“……”好不容易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让这个笨蛋退了回来,这可是这笨蛋今天第二次拒绝自己了! 何夕懒得再搭理萧良,算了,这笨蛋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 如今正是农忙,萧良原是不想托何阳帮忙的,只是不想何夕和豆包接着受苦,一大早便去寻了何阳。 何阳是个慡快人,又是何夕的亲弟弟,哪儿有不帮忙的道理。 何家二老虽然怨自家的女儿不争气,找的夫家比自家还不如。 可打断骨头连着筋,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地里的活儿他们两个人也还忙的过来,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何阳去了,只是也没有给萧良什么好脸色。 何家草垛富余很多,何阳便借了驴车把自家草垛搬了不少送到何夕家去,也省得萧良再花钱去买了。 萧良自然不会白拿何家的东西,只等下次猎到野物,便给何家送去打牙祭。 有何阳在,萧良也放心去山里砍竹筒制竹篾了,两人通力协作,花了两日时间终于把房顶全部修缮完毕。 这期间萧家三郎萧仁远也有偷偷过来帮忙,萧良也记下了自家三弟这份恩情。 “嘿嘿,姐,我说有我在就放心吧,这房顶现在可结实了,保管不会再漏雨!”何阳说着还在房顶上踩了两下。 “行了,小心着些,下来吃饭吧!”这几日萧良和何阳修房顶,何夕就主动承担了做饭打扫一类的小事。 换以前她是绝对不可能做这些事的,也是绝对不可能会碰猪内脏的,但如今做这些事情她也觉得很自然而然了,这可能就是环境造就人不得不做出改变吧! ‘轰隆――’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巨响,把何夕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哎哟,姐夫,快拉我一把,快掉下去了!”何阳发出一声惊呼。 萧良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何阳,防止他从屋顶上落下去,而何夕则是在房门口看到,屋子上方何阳卡住半截的身子。 原来是老房子又塌了一块,导致何阳他们用于加固的竹篾支撑移了位置,也让何阳差点儿摔下了屋子! “呵呵……姐,真不好意思,吃完饭我马上把窟窿填好,保管再也不会塌掉!”何阳从房顶上爬下来,颇有些不好意思道。 何夕叹口气:“算了,先吃饭吧,天也快黑了,明天再修!”反正她早就觉得用竹篾加固不靠谱了。 又看了一眼还呆在房顶补救的萧良道:“萧良,你也快下来!” “你们先吃,一会儿就好!” “所以你是想让我饿着肚子等你?”何夕两手抄十,挑眉问道。 萧良跳下屋顶,盯着何夕宠溺笑笑:“怎么可能让你饿着,我听夕儿的!” 何夕脸一红撇开眼,这笨蛋最近老爱这么看着她,害得她好不自在。 何阳开始挤眉弄眼嬉笑道:“哟哟,嘿嘿,我姐夫可真听我姐的话啊,要是什么时候能再给我填个小外甥,那就更好啰!” “你说是不是啊豆包,你想不想要小弟弟小妹妹?”何阳把豆包举得高高逗着他玩。 “豆包喜欢小弟弟小妹妹,豆包是大哥哥,会好好保护他们的,爹爹你什么时候给豆包填个小弟弟小妹妹呢?” 萧良被问的一愣,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倒是想生,就怕他家小媳妇儿不肯啊! 再看何夕的脸色,像是发怒的前兆,便赶紧打哈哈道:“先吃饭,豆包吃的饱饱,长的高高壮壮才可以保护小弟弟小妹妹!”萧良的话也带有试探的意味。 何夕脸憋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这该死的笨蛋,谁要和你生小孩啊! 何夕本想狠骂萧良一顿的,但这样又显得她很在意萧良似的,便甩给萧良一个白眼躲回灶房端菜去了。 连着晴了两日,到了晚上忽而又下了一场雨,还好雨势不大,萧良把房顶简单补了补,勉qiáng度过了一晚。 只是这样不停补救屋顶不是办法,若是再来几场bào雨,萧良担心这最后的一间能住人的屋子也会塌掉,到时候房子塌掉事小,害得夕儿豆包受伤就不好了。 萧良怨自己以前过的太随意太凑合了,没有早些想着修缮房子。 房子必须得新起了,于是萧良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借钱! “二哥,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而且你以前为萧家做了多少贡献啊,要不是奶奶和大嫂扣着你挣的钱不给,你和二嫂住的房子早就修好了!” “这钱本不该你开口问我借的,怨我太笨没有早些想着给你送来,二哥你也不要觉得有什么心理负担,毕竟咱们可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回头修房子有用得上我出力的,一定记得喊上我!” “三弟……”萧良心中五味陈杂,感谢的话一时竟不知如何说出口。 自打娘亲改嫁以后,他早已学会了自己一个人如何生存,原以为自己早已被家人抛弃,其实还是有人是在乎他的。 “三弟,房子就不用你帮忙了,借钱给我的事你也先瞒着,不然老太太和大嫂那边恐怕不会给你好日子过,这钱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萧良拍拍萧仁远肩膀。 “二哥打哪儿的话,我到底是老太太亲孙子,她最多念叨我几句,听听也就过去了,还有大嫂,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她也总会挑些事出来。” “不用管她们,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 萧李氏一早瞧着萧三郎鬼鬼祟祟出门就不对劲,果不其然,老三果然是和萧良那个白眼láng见面了。 她离得远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老三给了萧良一包东西,虽然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她猜测很有可能就是是银子。 老三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待她去老太太跟前告一状,让老三吃不了兜着走,也得让萧良狠出一笔血不可! 萧良萧仁远二人不知他们会面的一幕让秋李氏看了去,分开以后便又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萧良回到家把从萧三郎那里借的银子全数jiāo给了何夕,也和何夕说了起房子的想法。 只是这些银子还远远不够,他得去城里一趟找几个朋友。 何夕也早就有起房子的想法了,毕竟她可不想一直住在危房里,只是除了何家她不知能找谁借钱。 而何家并不算富裕,肯定没有那么多银子能接济她,她也就暂时搁置了修房子的想法。 只是没想到这笨蛋倒是肯拉下脸面去找人借钱了。 “也不急在这一时,先缓几天,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何夕的东西还没做好,她有些怕了自己一个人出门了,想着还是和萧良一起去城里好。 再有一点是,她其实并没有想好要不要在柳树村修房子。 “好,听你的,先缓几天!”萧良也是这个想法,他得进山去打些猎物,这样下次去城里也好换些银钱回来。 两人将进城时间定在了下次赶大集的时候,这样两人各自准备售卖物品的时间也很充足。 只是萧李氏不知从哪儿听到的风声,趁着萧良进山打猎不在家,紧跟着就上何夕家找麻烦来了! 不过这次萧李氏想进门可没那么容易,院子门锁改良过了,除非从里面开锁,外面一般人可进不来。 萧李氏便在门外跳脚般的骂:“我呸你们家一个不要脸的小蹄子一个白眼láng,家都分了,还想在萧家占便宜!” “识相的,劝你们把老三从公中偷拿的五两银子还回来,否则老娘一定把你们告到官府,求官府老爷做主,打你们几十大板下进大狱!” “何夕你个小蹄子给我死出来,老娘知道你在家,躲在屋里做什么缩头乌guī,你不是一向自命清高不得了吗,如今怎么敢做不敢认了!” “滚出来,快滚出来――!”萧李氏在外面踢门。 “不要脸的小蹄子,还钱,给老娘把钱还回来!” “哎哟――!”萧李氏狠狠踹着门,却让门的力道反弹回去摔在了地上。 何夕在院子里冷笑,什么五两银子,萧三郎借给他们家二两银子,还是他和周氏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什么时候变成五两了? 这个萧李氏真是想钱想疯了! “不要脸的狐……”萧李氏继续在门外骂骂咧咧,何夕在树荫下做着自己的事就是不理,还让豆包把耳朵捂住,免得污了耳朵。 和泼妇吵架是讲不了道理的,萧李氏要骂就让她骂去吧,她才懒得和她吵,làng费自己的时间。 “萧家嫂嫂,你怎么在这里啊?” “哟,是chūn花啊,这不是老二家欠了我们萧家银子吗,我是来要钱的!”萧李氏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大着嗓门道。 “都怨老二娶了何夕那个败家狐狸jīng,这才多久啊,就到处欠钱,当初就不该让老二娶她!”萧李氏编排道。 夏chūn花显得有些惊讶道:“不会吧,何夕姐姐真的有这么败家吗?” “那可不吗,这才分家多久啊,老二就欠了我们萧家五两银子了,老二可不是个乱花钱的人,那可不就是他娶的那个媳妇儿败家吗!” “哦……难怪萧良哥哥上次在武馆差点儿丢了命也要挣那几个银子回来……”夏chūn花搅着手帕咬着唇,也显得替萧良不值的样子。 萧良在武馆差点儿丢了命,什么时候的事?何夕紧皱着眉。 第39章 拷问 “挣银子?挣了多少?怎么挣的啊?chūn花,你给嫂嫂说道说道呗!” “呵呵…也没多少,不然萧良哥哥也用不着开口借钱呢!”夏chūn花应付似的笑了笑,她知道萧李氏是个说话水分很大的人,并没有全把萧李氏的话当真。 萧良哥哥可不是个不会轻易开口借钱的人,何况萧良哥哥挣了多少钱与萧家大嫂有什么关系? 于是岔开话题道:“萧家嫂嫂,说了这么久,也不知何夕姐姐他们到底在不在家?”夏chūn花往萧良家门口张望。 她可没忘了今天来的目的,也不知萧良哥哥伤势怎么样了? “门从里面锁着呢,铁定在家,这是做了亏心事,不敢开门呢!” 何夕冷笑,她和萧良做什么亏心事了?最大的错就是萧良找萧三郎借了钱,萧三郎和萧家人没分家,欠萧三郎就是欠萧家。 她就知道萧家的钱借不得,虽然萧三郎也是一番好意,但回头就得让萧良把钱还回去,免得招惹一身麻烦! 听到萧李氏说萧良他们在家,夏chūn花便改了口道:“萧家嫂嫂莫急,其实我觉得何夕姐姐不是那样败家的人,应该是真的有急用,才会让萧良哥哥找人借钱的。” “萧良哥哥也一定会把钱还上的,他肯定是真的碰上难处了,我真替他们担心……”夏chūn花看似很替何夕萧良着想的样子。 “有什么可担心的啊,他家是要起新房子了,肯定是发财了,哪里是有什么难处啊!” “而且老三那个不开眼的竟敢偷拿公中的钱借给老二,得亏让我瞧见了,不是这钱可就打了水漂了!” “老三还让我家大朗也出份力,你说这家都分了,有可能吗?要我说啊,老三就是个让猪油蒙了心的大傻子,还是我家大朗……”萧李氏又是好一阵唠叨,贬低萧良和萧三郎,抬高她家大朗。 “呵呵…既然萧良哥哥他们在家,那我敲门试试,萧良哥哥应该会开门的。”夏chūn花适时打断萧李氏。 “别敲了,老三早出门去了,就那小蹄子在家,躲着不敢出来呢,我也懒得在这里làng费时间了,回头直接找老三要钱去!” “对了,你是来要钱还是借钱给萧良的啊?要是要钱,你也该回就回吧,找那小蹄子是要不到钱的!” “如果是借钱,直接给我就成,我们萧家可是有一大家人人要养活呢,萧良那个白眼láng要是借到了银子,就应该先还给我们萧家!” 夏chūn花gān笑两声:“呵呵,都不是,我就来找何夕姐姐说说女人家的体己话。” “你和那狐狸jīng有什么好说的呢,要我说你就该离她远点儿,免得也招惹一身骚!” “行了,你愿等就等吧,我先回了!”萧李氏打着哈欠,扭着水桶腰走人。 夏chūn花不屑的看着萧李氏离开的方向,呸,你才招惹一身骚呢! 如果是她嫁给萧良哥哥,早就收拾这个极品大嫂了,哪里能让萧良哥哥被萧家人赶出去呢! 既然萧良哥哥不在家,她也懒得再端着了,拍了一下门道:“何夕,开门,我要和你谈谈,是关于萧良哥哥的。” 何夕也大方的开门,行啊,有什么想说的,我就让你这个小三一次说个够! …… 萧良晚上到家的时候,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却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于是也没有想太多,今天收获很丰富,他给何家和萧良各送了两只兔子,还剩下一只兔子,刚好给夕儿他们烤兔肉吃,其余的野物留着去城里卖掉。 时辰还不算太晚,屋子里烛火也亮着,何夕还没有歇下。 于是萧良对着屋子道:“夕儿,晚上是不是又没吃什么东西?我架火烤些兔肉,一会儿给你和豆包加餐!” 何夕不是没吃什么东西,而是根本没吃东西,夏chūn花说的那些话,让她一天都提不起胃口。 豆包练了一天字,吃了晚饭早早歇下了,何夕便没有吵醒他,搬了小板凳,坐到萧良架了篝火的院子里。 “夕儿,你先坐会儿,肉很快就好了。” “我给你说,我今天打了很多猎物,要不了多久,咱们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的!” 何夕不接话。 “你看今晚的夜空,星星一闪一闪的,真亮真好看啊,不过再好看,也没有我家夕儿好看,嘿嘿!”萧良露着一口白牙,模样傻傻的找着话头。 何夕依旧不接话,看着萧良傻傻的模样愣了愣。 也想起夏chūn花对她的质问,她从未替萧良考虑过,她真的愿意和这样一个傻傻的乡下汉子过一辈子吗? 夏chūn花还说柳树村不适合她,她也不适合萧良,她相貌妖艳,眉眼带着勾魂之气,注定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夏chūn花劝她把目光放长远一些,比如和韩文采那样有仕途的人在一起,做一名官太太才更适合她。 “嘻嘻,夕儿,我嘴笨,不会说话,你可别生气啊!” 见何夕不搭理自己,萧良暗恼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讨好的给何夕撕去一块烤好的兔肉。 何夕两手托着腮没有接,不过她倒不是在生气,而是在思考一个很严肃,并且关乎自己后半生的大事情。 “这兔肉很好吃的,也很新鲜,夕儿你尝尝!”萧良不死心的把兔肉递到了何夕嘴边。 何夕还是没有动,萧良很失落,他嘴笨不太会说话,也就烤兔肉的本事好些了,要是这都不能逗得夕儿开心,以后可怎么办啊! 就在萧良快放弃的时候,何夕终于啃了一口兔肉。 兔肉烤的焦huáng油亮,诱人的香气直往何夕鼻子里面钻,何夕早就想吃了,就是想入神给忘掉了。 “我还要吃。”吃完一小块兔肉,何夕撇了一眼萧良嘟囔着开了金口。 “好!”萧良眼里满是欣喜和宠溺,也没觉得何夕用这样的态度对他有什么问题,反正媳妇儿开心他也开心就是了。 萧良把烤好的兔肉切成小块,又用嘴chuī凉了才递到何夕嘴边,何夕也没有嫌弃兔子肉上可能沾上的口水,就着萧良的手,接连吃了好几块。 真是奇怪,她明明应该没什么胃口才对的啊! 萧良一口兔肉没动,全部投喂给了何夕,怕何夕吃嗝食,也没敢喂给她太多,间或还用牛皮袋喂给何夕几口山泉水。 也一点不觉得累,反而还觉得心里美滋滋的,而何夕也毫不客气的享受着太上皇一般的生活。 等吃饱了,喝足了,便开始了她的拷问:“萧良,我问你,你之前在武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要听实话,不能有半点隐瞒!” 第40章 酸涩 萧良本来想隐瞒自己在武馆发生的事的,但既然何夕问了,他也就一五一十老老实实的说了。 萧良说的和夏chūn花说的虽然有偏差,但也差的不太多。 “真是个笨蛋……”何夕突然觉得自己心里酸酸涩涩的,她哪里有bī这笨蛋用命去挣钱,她也没有萧良想的那么好,她不值得萧良那么做。 “夕儿,你放心,我身体早好了,上刀山下火海都没问题,你千万不要忧虑,我一定能为这个家挣来很多钱,让你和豆包过上好日子!” “笨蛋!”谁想和你说这些了! 何夕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夏chūn花说,萧良在武馆受重伤,是为了保护她才会和其他人起的冲突,也是因为她才会选择和那群恶人打赌。 萧良说,当时护着夏chūn花是为了还她一份恩情,算是不得已和人发生冲突。 至于和那群人打赌,他是自愿的,为了能快些挣些银钱,让何夕和豆包能够生活的好一些,并且他有把握能够赢得那场赌注。 只是没想到那群人使了yīn招,让他受了点儿伤。 什么一点儿伤,明明就伤得很严重,还一直瞒着她! 何夕回想萧良重伤归来时她当时做了什么,她说了很多刺痛萧良的话,甚至想一刀两断划清界线。 她bī得他离开了家,却没想到危机时刻她最先想到的人会是他,而最终萧良也出现了。 “夕儿,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真的是小伤,一点儿事都没有!”萧良说着还站起来跳了几下。 “真傻……”萧良扮作滑稽的模样逗着何夕,何夕却笑不出来。 想想自己前世,也是这样又笨又傻的讨好那个渣男的吧。 “萧良……”何夕低低出声,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了夕儿,哪里不舒服吗?”见何夕情绪一直不高,声音也不对劲,萧良担心何夕是感染了风寒,手也下意识的伸在了何夕额头上。 何夕凝望着萧良近在咫尺的脸,也没有推开他,低低道:“萧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摸着何夕额头的温度没有不对劲,萧良这才松了口气,对于何夕的问题他随口道:“因为你是我娘子啊!” “那换一个人当你娘子你是不是也对她那么好?” 萧良摸摸脑袋:“可是那是不可能发生的啊!” “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换作其他人当我的娘子会是什么样,也不想其他人当我娘子,我只要夕儿你一个!” “骗子……”何夕小声嘟囔,明明之前就娶过妻生了娃,还说不要其他人当他娘子。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夕也不想在这点儿上那么纠结。 “可是我对你不好,我还经常发脾气……” “夕儿你对我很好啊,你帮着我照看豆包,我生病了还照顾我替我熬药,哪里对我不好了!” “qiáng词夺理……”她明明就不好嘛,所以也没那么有自信,她和温柔可人的夏chūn花就是qiáng烈的对比和反差。 “反正夕儿你就是好,对我发脾气是因为你真的拿走当自家人看待,我这么穷你还跟着我其实是委屈你了!” 委屈吗,何夕倒是从来没有这么觉得,毕竟她的脾气一般人可受不了,可以说是她把对前世那个渣男的怨恨,都投she在萧良身上了。 “夕儿,有件事我还得向你jiāo代。”萧良神色严肃,其实他早该把这件事告诉给夕儿了,既然是一家人,就不应该有任何隐瞒。 “jiāo代什么?”何夕眉目有些不善,刚对这个笨蛋印象好点儿,竟然就又有事瞒着她了! ………… 听完萧良说的话,何夕消化了好一阵,最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窃喜。 哼,暂且就原谅这笨蛋一回,下不为例! 转眼到了赶大集的时间,萧良和何夕头天夜里就把所有东西准备好了,希望能进城换个好价钱。 这日天还没亮何夕萧良豆包三人就带着一大堆东西,乘着租用的牛车,浩浩dàngdàng的出发了。 因为是赶大集,因此即便天还没亮,一路上碰上的村人都还不少,这其中就有萧李氏和夏chūn花等人。 路遇萧李氏的时候,萧李氏还拦住萧良他们想搭便车,被何夕指挥萧良加快牛车速度直接无视掉了。 要是让萧李氏上了车,他们带去城里的东西会不会失踪一部分可就难说了。 至于夏chūn花,夏chūn花家里条件好,自家是有牛车的,看她的样子是跃跃欲试想找萧良的,不过让夏冬青阻止了。 萧良视线不曾落在夏chūn花身上,只和夏冬青点头示意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夏冬青虽然恼怒自家妹妹不争气,不过到底还是给了萧良面子,点头表示回礼。 一路上没什么插曲,萧良三人很快进了城。 有了上次的教训,何夕这次不敢和萧良分头行动了,出门穿着打扮的也很朴素。 反正她这次只是尝试,做的东西能不能换来银钱还是未知数,先和萧良一起售卖野物和shòu皮也好。 为了不让何夕等太久,萧良原本打算低价出售货物,好给何夕多腾些时间的。 这趟本来就是为了给家里多挣些银钱,何夕让萧良赶紧打消了这个想法。 能买得起shòu皮野物的都不是普通人家,在卖shòu皮的地方说不定也能找到自己的目标客户。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上乘的shòu皮便宜卖喽,瞧一瞧您不上当,看一看您不吃亏,shòu皮便宜卖喽……”附近的猎户和小商贩比萧良他们抹的开面,吆喝声不断,人来人往的生意也不错。 只何夕他们的地摊前人烟稀少,间或有人来问,也是之前便见过萧良的,知道他嘴笨又心软,再说难听点就是傻,想用白菜都不如的价买走萧良的东西。 能买野货的也是大老爷们多,总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何夕身上打量,看得何夕浑身不自在。 还好有萧良在,倒是没人敢用言语调戏她。 “夕儿,咱们走,去其他地方问问。”萧良见不得何夕受委屈,话音刚落就开始收拾打包东西。 何夕也有这个打算,呆在这里竞争太大,再呆下去说不定也是白等,换个地方也好。 这时何夕的地摊前刚好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经过,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不久有一管事模样的人走了过来,道:“你这些东西我家爷全要了,这是定金,把东西都带上,送到合香阁。” “记住,是所有东西。”管事的先给完银钱,jiāo代完毕,又在何夕他们的小摊上随手拿了一件东西才离开。 何夕看着自己手里的一串铜钱有些懵。 合香阁,是长宁城最有名也是最大的胭脂水粉铺,他们买自家的野物shòu皮做什么? 而且出手这么抠的吗,才给十个铜板…… 不过何夕倒是常听人说合香阁老板十分低调,为人却最是言而有信,他家管事既然说了要他们所有的东西,那便是真的。 而且那管事,这么多东西不挑,好巧不巧便拿了她做的东西。 第41章 少年 何夕从来没有去过合香阁,在她的想象中,古代的胭脂水粉铺应该是脂粉味很重,空气很沉闷腻人的。 等到了合香阁她才发现是自己井底之蛙了。 合香阁整个的装饰风格出奇的清雅,货品种类繁多,黛粉、额huáng、花钿、还有类似口红的唇脂应有尽有,摆放了足足有三层楼,却是一点也不杂乱无章。 所有商品都按价格和种类划分了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还设了风格典雅的屏风分隔开,摆了铜镜方便妇人小姐们试用胭脂水粉。 每层楼还摆放了茶桌和小点心,方便其他客人等待,或者顾客同行的人歇脚。 整座合香阁的外部造型也很奇特,不知设计这栋阁楼的人是怎么做到的,阁外的人瞧不清楚里面,阁内的人却能看到外部最美的风景。 通风也极好,内里不闷热,货品不串味,整座阁楼里只有淡淡的令人舒心的清香味。 若不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身着古装,说着古文,何夕还以为自己是回到了现代的大型百货商场! 亏她之前还有自己开个化妆品店的想法,没想到如今已经有人做的这么好了,按她之前的想法,恐怕最多能企及合香阁的十分之一。 何夕感慨,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不容小觑啊! “这位小娘子,我家邢爷有请,请你家相公先在客厅等待,自会有人带他去处理你们带的货物。”之前的管事出现,招呼何夕去往内阁。 何夕看了一眼身处胭脂水粉堆里,有些不知所措的萧良,对他投去放心的微笑。 这么懂女人的心,她对这位邢爷可是好奇的很呢,所以无论如何都是要跟着管事去看看的。 “听话,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哦~”何夕像哄豆包一样,逗弄调笑了萧良一番,然后就跟着管事走了。 不知为什么,何夕一点也不紧张,所以也并不担心和那位邢爷见面。 萧良不放心,想要跟上去,最后还是听了何夕的话,乖乖坐在凳子上,两手放在膝盖上,腰杆挺的笔直,等着何夕回来。 前厅的人声鼎沸,内阁却截然不同,毫无喧哗之声,总共就两三个下人当值,看上去十分冷清。 何夕想起之前那马车离开时,掀起的一阙帘角,虽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却忘不了那双清冷孤傲的眼。 那个人会是邢爷吗? 管事吴伯招呼何夕进了内阁雅间,何夕便被搁置了。 吴伯只说让何夕随意些,等邢爷把手里的事儿处理完了,便会召唤她,茶水点心都可随意食用。 何夕吃了些点心又喝了些茶,又坐着等了一小会儿,实在按捺不住好奇,便透过屏风往里瞧了瞧。 发现那位邢爷手里的事儿不知何时停下了,反正她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那位邢爷正站在窗前,虽远不及萧良韩文采那般高,却仍是长身而立。 何夕虽然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但却能肯定邢爷是一名翩翩少年朗。 邢爷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目光却好似很悠长的看着远方。 如今正是秋老虎发威的时候,外边热的厉害,何夕着一件单衣还觉得有些热,那位邢爷却还罩着一件披风。 “来了。”少年微微侧身就要转过来,何夕赶紧坐回原处,不敢再乱看。 “是。”何夕端坐在椅子上规规矩矩的回答。 哇,真的是好孤冷的少年啊,声音都冷的可以冻死人,难怪他那么怕热了。 “嗯。”少年的声音依旧清清浅浅,却一时没有了下文,让何夕不由忐忑起来。 两人中间依旧隔着屏风,想是邢爷顾忌何夕妇人的身份避嫌。 又隔了一会儿,少年才接着道:“不用怕,我身体不好,不能一直说话,咳咳……”邢爷说完又压着嗓子咳嗽了几声。 原来这个邢爷身体很不好,,难怪他看着这么孤冷,不知为什么,何夕总觉得有些心疼这个少年。 “那你少说话,有什么问题我回答便是。” “谢谢。”少年比何夕想的还有礼貌。 后面这个叫秋邢的少年问的问题也不多,都是关于何夕做的香皂花的。 少年夸赞何夕手艺很好,皂花如玉脂般通透,且毫无异味,洁净力也比他以往去异域采购的皂豆和香胰子qiáng。 少年没有向何夕打探香皂花的做法,只是告诉她以后出了货,尽管悉数售与他们合香阁便是。 少年给出的价格,也比何夕之前预想的高出了很多。 对于异性,何夕一向是很排斥的,偏偏对于这个少年,她一点儿反感不起来,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 于是何夕也很乐意的与秋邢达成合作协议,签了类似合同的文书。 出了内阁,何夕看到正襟危坐的萧良觉得颇有些好笑,路上她就听吴伯说了。 萧良这个倔脾气,她说让他等,他还真就坐在待客厅哪里也不去了,吴伯说让他去账房领银钱他也不去,非要等到何夕回来了再说不可。 “笨蛋,回家了!”何夕隔着几米远的地方就呼唤萧良。 萧良一直望着门口的方向,看到何夕出现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三两步就到了何夕跟前,何夕还以为他有什么事要说呢,结果萧良憋了半天就说了个:“嗯。” “噗~呆瓜!”何夕被萧良傻傻的模样逗笑了。 萧良才不在意自己的样子是不是傻,反正夕儿开心他就开心,他最喜欢看夕儿笑起来的样子了。 “走,咱们去接豆包,今天吃顿好吃的!”赚了钱何夕心情十分的好,今天这趟下来,他们家修房子的钱也有着落了。 “好,那我先去收拾牛车,你等等我,马上就好!” “去吧!” 接下来何夕萧良带着豆包在城里饱餐了一顿,好好打了一番牙祭。 从饭馆离开的时候刚好被萧李氏看到了,萧李氏懊恼没有能跟着蹭吃一顿饭。 回去就在萧老太太耳跟前好一番添油加醋说了萧良他们挣了好多银子,成天吃香的喝辣的,却是一个白眼láng,半点儿没有想着他们老萧家。 萧老太太把萧李氏的话听了进去,也在心里骂道萧良是个白眼láng,心中也有了一番打算。 等回到柳树村何夕几人洗漱了一番便早早歇下了,他们修房子的钱差的不多了,既然和秋邢签了协议,她就要按时给合香阁那边供货。 何夕之前就有让萧良把钱还给萧家三郎,只是三郎那边没收。因此何夕打算自己亲自去一趟,免得这钱放在手里也是个麻烦。 只是让何夕没想到的是,她特意叫上里正一起去还钱的时候,萧家那边竟然没人肯收下银钱了。 萧老太太还做主要再借些钱给她,并且亲自取了一两银子给她,让她和萧良早些重新砌老屋,也好有个安稳的家。 第42章 醋意 何夕自然不相信萧老太太会有这么好心,于是就试探了一番。 “多谢老太太好意了,不过重新砌房子需要很多钱,加上我和萧良借的钱也不够,所以我和萧良不打算重新砌房子了,老屋修补修补,还是能住人的!” “呵呵,是吗。”萧老太太gān笑两声,手里的银子也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 又对着萧家三郎道:“三郎,你借出去的钱都是属于公中的,既然萧良家不起房子了,那这钱我就先收回来了。” 萧老太太又当着其他人的面把何夕还回来的钱也收下了:“行了,都散了吧!” 萧三郎知道自己借出去的钱叫萧李氏和萧老太太知道了,就几乎不可能再回到自己手里了。 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只是这份钱里还有娘亲千省万省留下来的嫁妆,着实是可惜了。 何夕也知道萧家三郎吃了亏,不过这份恩情她和萧良一定会还的。 钱最后只有落到萧老太太手里,才能省去所有麻烦,而且还需要一个见证,因此她才特意喊了里正过来。 何夕也是后来才知道,萧老太太打的主意是,借一小笔钱给萧良修房子,等房子修了好,她就有理由说老萧家也出了一份力。 狗蛋铁蛋大了,家里住不下,安排狗蛋铁蛋借住到萧良家去,说是借住,其实是打了霸占萧良家房子的心思。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何夕也很庆幸,她和萧良没有选择在柳树村重砌老屋。 时已入秋,天气逐渐冷起来,洗澡沐浴的人少了,何夕做的香皂花销量也受到了影响。 天气转凉,山里的猎物也越来越难抓,家里的进项逐渐减少,住的房子却是风雨飘摇,让何夕着实担心了一番。 不过秋邢却让何夕放宽心,他合香阁招待的大多都是达官贵人,走的高端路线,即便皂花销量有所减少,也不会影响大局。 除了皂花,他们还可以研究做一些别的东西。 何夕既然会算账,什么都不做,留在他店里做个账房先生也很好。 还有萧良既然会打铁,何不在城里开一个打铁铺子,他可以借钱给她和萧良买一座宅子。 以后她就住在城里,上工方便,也能经常有人陪他说说话。 何夕谢绝了秋邢借钱给她买宅子的主意,不过却觉得在城里开个打铁铺子或者租个房子的主意非常好。 反正她也没有很高的追求,不求大富大贵,能吃饱穿暖,有个稳定温暖的住所就很好了。 萧良对秋邢一直是抱有敌意的,又没认识多久,却对他家媳妇儿那么好,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还好是个病秧子,想来也不敢对他家小媳妇儿做什么。 萧良虽然不太乐意让何夕以后就在秋邢的合香阁里上工。 但却不忍心熄灭何夕的热情,便同意了何夕的想法,先在城里租个宅子住着,开打铁铺子的事情慢慢来。 说到租宅子,萧良想起生哥在长宁城也有好几处落脚的地方,租宅子的事儿找他正好,刚好生哥也快回长宁城了。 于是萧良就让何夕先等等,等生哥回长宁城了再租宅子,最是稳妥。 其实找秋邢帮忙租宅子最快,同样的也很稳当,但萧良的倔劲犯了,何夕便由得他去了。 反正等萧良的生哥回来,不过四五天的时间。 谁知那个什么生哥回长宁城的时间耽搁了,天气一凉,秋邢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何夕实在是担心他,于是在有一日秋邢突然昏倒以后,何夕就直接住在了合香阁。 萧良心里很酸,也很嫉妒秋邢,凭啥他好不容易娶的小媳妇儿天天往别人家跑啊! 于是当何夕在合香阁连住三日以后,萧良终于爆发了。 当然,也不是向何夕发脾气,而是故意撞了病秧子秋邢一下,害得秋邢险些跌倒,秋邢手里的东西,也摔在了地上,裂了一条口子。 “萧良,你做什么啊,怎么这么不小心!”何夕赶紧上前搀扶秋邢。 “咳、咳……不碍事。”秋邢借着何夕的力道站了起来。 萧良并没有使什么力道,谁知道那个病秧子会那么弱不禁风一撞就倒的。 见到何夕搀扶着秋邢举止亲密的一幕,又见何夕眼里对秋邢全是关切,萧良心里更酸了,梗着脖子没有道歉。 “咳咳、咳,夕儿,你帮我捡一下。”秋邢看着摔在地上的东西。 何夕替秋邢把东西捡起来,愧疚的道:“对不起。” “没关系,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件。” 秋邢让何夕捡的东西是一个雕刻的有些粗糙的小木人,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旧了,也开裂了,却还是能依稀瞧出是一个可爱女娃娃的模样。 秋邢每天都把小木人拿在手里,也总是看着小木人发呆,怎么可能是不重要的东西呢! 何夕想让罪魁祸首出来道歉,回过头却发现萧良已经没有踪影了。 “你家相公可能是生气了,去找找他吧,不要因为我吵架,咳咳…” “是他撞了你,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啊,不用管他,我扶你去休息……” 萧良出了合香阁还傻等了一阵,却没有等到他希望出现的身影,心里十分失落。 走了一个韩文采,又来一个秋邢,个个都比他长的好看还有钱,哎,他家小媳妇儿桃花运也太旺盛了! 当然,他对她家媳妇儿是十分信任的,夕儿也绝对不可能做对不起他的事儿,就是夕儿对那个病秧子太好了,他心里酸的慌。 “萧良,傻愣在这里做什么,走,一起去喝酒!” “生哥,你终于回来了!”看见木生,萧良很是惊喜。 “酒先不喝,走,生哥,你先替我把宅子租了,离这合香阁越远越好!” “呵呵,我还说你小子转性了,什么时候喜欢这种脂粉阁了,还好没有像那些娘娘腔一样,丢你生哥的脸!” “不就租宅子吗,我安排手下人去做,先陪大哥我喝酒去!” “行,不醉不归!”大街上,两个五大三粗的人就这样勾肩搭背的组团喝酒去了。 不过对于谁才是哥过往的路人有些好奇,谁让那个叫生哥的模样年轻俊美,还长了一张娃娃脸呢! 何夕照顾秋邢躺回chuáng上休息,虽然秋邢本人是不愿意躺着的,每天都躺着,这病也没见得好半分。 “真没想到,你穿越过来,竟然经历了那么多事。” “换作是我,可能早就不知道在哪里变成一堆白骨了,我真的好佩服你!”何夕替秋邢拉拉被子,佩服秋邢的毅力,也心疼秋邢过去的遭遇。 第43章 酒醉 秋邢牵动苍白的嘴角笑笑:“没有什么佩服不佩服的,不过只是怕死,想死乞白赖的活下去而已。” “呸呸,没有什么死不死的,你一定会好好活着,活到长命百岁!”何夕很珍惜秋邢这个朋友。 秋邢被何夕故作粗俗的样子逗笑了:“呵呵,不说我了,我看你家相公的样子应该是吃醋了,真的不用去找找?” 何夕脸微微一红:“他有什么醋好吃的,尤其是你的醋,莫名其妙……” 何夕和秋邢十分的合拍,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因此何夕也不着急去找萧良,反正萧良一个大男人也不用担心会走丢了。 于是何夕继续拉着秋邢说着只有她们两个人才懂的话题,而另一边的萧良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 “生、生哥,我心、心里真不得劲……我家夕儿桃花怎么就那么旺啊,你说她到底在不在乎我啊?呜……” 木生也想喝醉,只是如今的他已经很难能够醉倒了:“自然是在乎的,起码她还在你眼前,不会躲着你。”木生仰头又灌下一坛子酒。 “呵、呵呵,生哥不会骗我,那我家夕儿一定是在乎我的……” “来,喝,生哥!”萧良咕咚咕咚把酒往嘴里塞。 “嗝、生哥,说起来,嫂子人有消息了吗?” “呵,找到了,我就不在这里和你一起喝酒了!”木生故作潇洒,烈酒却当水一样往肚子里灌。 “咳,嫂子可真是心狠啊,这得快三年了吧,三年了都不和你见一面,真的够狠!” “嗯,三年了!”木生眼神放空,里面藏着无尽的思念与悔恨。 三年吗?确切的说已经过去五年了,五年了啊,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的小东西。 从他不告而别那刻开始,他就没有资格再打扰她的生活。 可是他想她啊,真的好想她……木生眼中蕴出的不知是湿意还是酒气。 “呜……生哥、女人的心都是铁石做的吗,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夕儿啊,她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啊……”萧良趴在桌子上,已经醉的不清。 这句话刚好让收到消息寻人的何夕听到了,她有那么狠,心肠是铁石做的? “她好些天没有回家了,我好想她啊,夕儿、夕儿……”萧良一直念叨着何夕的名字。 何夕:“……” 什么好些天不回家,她在合香阁统共才住了一天好吗! 木生早就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将自己眼底的情绪全到隐藏了起来。 拍拍萧良的脸道:“你小子,大哥让你来是替我分忧解难的,你倒是先喝醉了!” “算了,醉了你就在这里呆着吧,大哥找其他人喝酒去!”木生手提一坛酒直接走人,弃萧良于不顾。 “喂,你先别走啊!”何夕想拦下木生,只是她人还没到跟前,木生就了无踪影了。 “什么大哥啊真是的!”何夕心里对木生好一阵腹诽,光靠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搬得动萧良啊! 不过那个生哥长的好年轻啊,好看的离谱不说居然还是张娃娃脸。 难道古人都是逆生长的吗?娃娃脸木生是萧良大哥,秋邢看着年纪小却也比她大了好几岁,可能就她家萧良是个例外吧! “小娘子,这是你家相公吧,我看他醉得厉害,今晚不如就在我们店里歇脚吧?” 何夕看看外面的天色,现在回柳树村或者合香阁都太晚了,只能在酒馆先住一晚了! 小二帮着何夕把萧良扶去了客房,萧良上木梯子的时候,嘴里还不听念叨着何夕名字,说喜欢她,让她别走什么的。 引得小二一阵偷笑,何夕的脸也一阵臊红。 何夕掐着萧良腰上的细肉,不过也没有使太大力,等你清醒了再收拾你! “呼~”等把萧良丢在chuáng上,何夕身上已经折腾出了一身细汗。 酒馆客房只剩了一间,何夕无法,只得和萧良睡在同一间,反正还有睡榻,chuáng让给萧良也没关系。 见萧良已经醉倒酣睡如泥了,何夕便让店小二抬了桶热水进屋,自己沐浴洗漱了一番。 等何夕收拾gān净,看到萧良萧良和衣而眠,酒气冲天睡得并不安稳的模样,又有些不忍心了。 最后只得认命的让小二又打了水来,打算给萧良简单擦洗一下。 萧良睡的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脸上有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在移动,软软的又香香的,好熟悉的感觉。 萧良费力的睁开眼,入眼的是他思念了好久,却一直冷落他的自家媳妇儿。 “夕儿……”是在做梦吗,萧良嘟囔出声。 “让你喝那么多酒,活该!”何夕数落萧良,却还是帮萧良把脸擦拭gān净了! 然后又扒掉萧良的鞋子,再然后就是衣服了。 扯了两下扯不动,何夕也就放弃了,打算给萧良盖chuáng被子,由得他自身自灭。 何夕才刚越过萧良拉到被子一角,腰上便突然一紧,被萧良扯着压在了萧良身上。 房间里的烛火还没有熄灭,何夕一下子便撞进了萧良深邃的眼眸里。 “夕儿……”萧良声音低沉暗哑,却十分好听,也不知他是喝的什么酒,说话的时候味道并不难闻。 “你放开我,腰都快被你勒断了!”何夕挣脱着,两人离得从未有过的近,何夕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和萧良两个人的心跳声。 萧良松了些力道,却又让何夕不能够挣脱。 “夕儿,真的是你啊……”萧良凝望着何夕,脸上带着满足的笑,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何夕只知道萧良眼里逸出的柔情让她的心跳速度不断加快,脸上的温度也不断上升。 “你放开我啊,这样很不舒服……”何夕扭动了一下想要爬起来,却突然天旋地转,被萧良压在了身下。 “夕儿,我好想你……”萧良灼热的气息扑洒在何夕脸上。 “你……”何夕用两只手臂撑着萧良,刚想张嘴,便让一滚烫的唇瓣封住了唇。 “唔……”何夕心脏砰砰直跳,睫毛不停的颤动。 萧良也不知还如何动作,只是试探着,先在何夕柔软的唇瓣上轻舔了一下,又轻轻撬开何夕的牙关,勾动里面的丁香小舌。 两人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身体也似有电流划过,何夕紧张的不行,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难不成今、今天就要和萧良那啥啥了吗…… “夕儿……”一个绵长的吻结束,萧良半撑在何夕身上,眼睛注视着何夕,嘴里呢喃着何夕的名字。 何夕紧张的不敢看萧良,眼睛闭着动也不敢动。 “夕儿…不要走……”隔了一小会儿,何夕感受到萧良的气息再次bī近自己。 第44章 画眉 “夕儿…不要走……”萧良的声音落在何夕耳边,却是不再有其他动作了。 不过他的身体压在何夕身上,让何夕有些喘不过气来,何夕拿手指戳戳萧良的腰,萧良动了一下,翻身躺在了何夕身侧,看样子是睡着了。 “呼~”身上的压力消失,何夕大大舒了一口气。 何夕肯定自己现在的脸肯定和猴子屁股有的一拼,还好萧良已经睡着了。 萧良睡着了,何夕却没有睡意,萧良正对着她,何夕也刚好借着烛火细细打量萧良的眉眼。 何夕软软的手指先是落在萧良薄削的唇瓣上,然后是鼻梁,最后落在了萧良额角的疤痕上。 “真笨,一点儿都不会照顾自己,好好一张俊脸就这么破了相!” 何夕的手指在萧良额角的疤痕上来回摩挲,有些心疼萧良过往在刀口讨生的日子。 不过她怎么觉得萧良额头上的疤有些眼熟呢,自己以前在哪里见过?还是天天都看到萧良,产生错觉了? “笨蛋……”何夕不再纠结萧良疤痕的问题,只是又低低骂了萧良一句,眼神落在萧良脸上不曾移开。 何夕的手指又落在了萧良唇上,真是奇怪,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萧良这张脸一点儿都不丑,反而还越看越帅呢! 换了以前,萧良这类硬汉类型最可是受她嫌弃了。 不知不觉间,何夕的脸离萧良离得越来越近。 ‘噼啪――’烛火熄灭了,房间一下子笼罩在了黑暗里,何夕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啊,真是疯了啊,她刚才竟然想主动亲这个笨蛋的脸。 何夕脸bào红,还好藏在黑暗里谁也看不见。 何夕身子稍微离萧良远了些,伸了个懒腰,折腾了一天,她也有些乏了。 chuáng上已经躺暖和了,何夕也懒得再挪窝了,何况还有个暖炉在呢,不用白不用。 反正萧良喝的那么醉,明早肯定起不来,她明天比萧良先些起来便是,肯定不会被萧良发现。 何夕坏心的掀开萧良的衣服,把冰凉的双脚伸在萧良肚子上取暖。 萧良嘴角含笑,用心捂着那双冰凉的小脚。 先前听到夕儿说自己俊脸破了相,他差点儿没绷住不再装醉开口问话了! 俊脸吗?原来在夕儿眼里他也是不丑的。 不过他丝毫不介意自己额角多了条疤,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他速度够快,跳进河底,夕儿可能早就没有了。 虽说额头在河底的暗石上划了条口子吧,但只要夕儿安然无恙,他就是再多几条疤也没有任何问题! 如今他能感受到夕儿已经不排斥他了,不过只要夕儿还没准备好,他就不会勉qiáng她。 只要夕儿呆在他身边,每天都能看到她,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翌日何夕醒来的时候,何夕身侧并不见萧良的身影,正好门吱呀响了,萧良端着一碗清水和一碗热粥走了进来。 “夕儿,宅子已经租好了,离合香阁很近,你想什么时候搬进城里都可以。” 何夕本来有些脸红、尴尬和无措的,还好萧良并没有提起昨夜的事儿。 “嗯,那我去给秋邢说一声,咱们现在就回去收拾,争取明早就能搬到城里来!”何夕从chuáng上跳起来手忙脚乱的穿繁琐的古代外衫。 “好,都听你的。” “不过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何夕洗漱的时候,萧良不知从哪儿变出一颗jī蛋,还剥好了给何夕递到嘴边。 何夕就着萧良的手咬了一口jī蛋,突然觉得自己的古代生活还挺圆满的。 虽说她穿过来的日子不长,但却有了一个喜欢自己并且十分纵容自己的人,还搭乘穿越前辈秋邢的便利,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也许再过不久她和萧良还能买下一座宅子,带着豆包小包子一起,一家三口住在一个安定温暖的房子里。 每日与柴米油盐酱醋茶打jiāo道,日子过的平平淡淡,却也有各番滋味在其中。 “萧良,你过来。” “嗯?”萧良刚给何夕喂完一碗粥,不知道何夕唤他做什么。 何夕想吐槽自己有手,萧良不需要像喂小孩一样的喂她,不过她还蛮享受的就是了。 “怎么了夕儿?” “给你画眉啊,像上次你给我画一样。”何夕脸上带着笑,想起笨蛋萧良上次在合香阁借口收拾牛车,结果是替她买了一盒黛粉,非要替她画眉的事儿。 萧良脸上透出了红晕:“上次,我、我手太笨了夕儿,以后肯定能画好的!”别人家相公都会替自家娘子画眉,偏就他手笨画不好。 这可怎么办,难不成去找那病公子讨教方法? “嗯,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现在是我替你画,把头埋低一点儿。”何夕手背在后面。 大男人涂脂抹粉的像什么话?萧良内心是拒绝的,不过算了,他家夕儿开心就好~ 萧良听话的低下头,何夕也垫起脚尖,勾住萧良脖子,在萧良唇上送上轻轻一个吻。 萧良,一辈子的时间很长,接下来,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考验你是不是我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