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媚宠江山之妖妃乱世 作者:芊水寒 她是权倾朝野的摄国公主,身份尊贵的皇储人选,为成大义归隐江湖。一朝归来,屡遭杀害,yīn谋环环相扣,险象重峦迭生,被囚禁,被暗害,被迫嫁于蛮荒之地…… 死里逃生,她涅槃归来,誓要将所有害过她的人抽筋扒皮! 害我?你的命我要了!yīn我?这江山我要亲手收回来! ☆、第一章公子如玉 江上秋雨绵绵,风中雾露缭绕。 竹尖上沾着的雨珠儿如碧玉凝成的,似坠非坠,浅薄的风儿一chuī,便化作晶珠一颗颗落下,和着亭中悠扬琴音低吟宛转。 坐在江亭边的少年,一袭锦绣翠竹的白袍子,修腰间只横着一条翠玉丝缎,绣着云纹的宽大衣袖子半拖在地上,乌发仅用一根丝带绑着,额前几缕被风chuī起的发丝,和着丝带jiāo织飞舞,显得颇为轻灵散漫,又透着优雅非凡的气息。 映衬着他骨节分明的修指轻拢一把素琴,白净的指尖在弦上轻盈跳动,飘落于琴间的雨珠飞溅开染上半袖白衣。 他指尖微微用力,曲尾急促张扬,一曲霓裳截然而止,千里烟波唯剩余音萦绕。他满意一笑,正打算起身看看江上雨景,脚步声“嗒嗒”响起,一个huáng衣美貌少女提着青花纸伞进来,看到他一身轻薄白衣,顿时嗔恼起来。 “殿下,你又着这般单薄到亭中来,这天寒地冻的,受寒了可怎么好?” 洛惊澜身形一僵,千秋绝色的面容闪过一丝尴尬,尔后微微一笑:“只怪我家袖儿照顾周全,便是想受寒也没机会,这不我才出来透透气,袖儿就送来暖衣了?” 一番戏谑却让huáng衣少女转嗔为笑,忍不住嗤笑起来:“奴婢可不是殿下那些红粉知己,用不着您这般哄着开心。” 嘴上虽这样说,她却赶紧放下青花纸伞,将狐裘大氅披在他肩上系好,随后步向大理石桌沏一壶热茶。 不多时,她便将一杯热气缭绕,清香扑鼻的热茶端了上来。 洛惊澜用湿巾擦了擦手,接过那热茶,刚抿一口就听到huáng衣少女忽道:“殿下,方才收到消息,赵后被废,殷贵妃也病逝了。京中似乎不想殿下知晓,殿下要回去么?” 洛惊澜的手微微一顿,随后一脸浅淡道:“我到底是宫中人,有时候不想回到底还是要回的,何况先帝留下的江山,总该回去看看的。” 若非先帝驾鹤而去,他也不会千里赴这鄢陵,日夜守着陵宫不曾踏进京中,成了只弄风月,不问世事的闲散公子。逍遥江湖多年,朝堂上少了个摄国殿下,江湖上多个闲散公子,离京是他的幸事。 他顿了顿,凝了眼身边的huáng衣美婢,声音低柔道:“云袖,你向来机敏,处事灵巧,武功也算得上顶尖,有你在身边,我放心。” 云袖再抬起头的时候,眼儿已然红了:“就不能不回去么?当初您从那里出来,京里多少人敲锣打鼓,如今再回去只怕不能独善其身。那里根本是个无底漩涡。” 洛惊澜苦笑,有些无奈:“江湖虽大,京都才是我的家。先帝毕生的心血,我母家世代效忠的社稷,终究不在那里么?” 生于皇家,又怎能无视皇家诸事,终究那里有他的牵挂,他的责任。 只是如今的皇家,不过是个冰冷的牢笼,或许……还是他的地狱。 洛惊澜轻叹一声,缓缓闭上眼。 云袖守在他身边,颇为顾虑的道:“殿下,回京路途漫漫,墨家丫头性情武功都不错,带在身边总归多些保障,京里的人奴婢到底不放心。” 洛惊澜微微一笑,隽秀的面容透一丝慵懒:“无碍,一路有护卫随行,闹不出什么事。回京的消息先隐着,快到京都再放出去,届时有人想做什么也来不及。至于墨家丫头,过些时日再回京不迟。” 秋后huáng昏,落叶栈道。 雕龙绘凤的香车内,洛惊澜闭目靠于软榻之上,平静的面容带着几分倦懒,任由一幅雪缎纹竹长袍就地铺开,浓密乌发随意散下,他就那样恣意的靠在那里,却给人一种不经意的窒息之美。 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如此淡如风月,傲若雪霜,就是公子如玉,也不外如此。 云袖呆呆看着这如仙的人儿,也不免怔愣分神了好一会儿,直到耳畔温雅空灵的声音响起。 “袖儿如此喜好公子,可愿于我为妾?” 云袖俏脸微红,却是噗嗤一笑:“殿下如此美艳,奴婢自然觊觎,只可惜奴婢可不是个断袖,欣赏便好。” 洛惊澜唇角微勾,带着几分倦懒拂起衣袖:“就你知道的多,也不怕闪了舌头。” 云袖低低的笑道:“可别,袖儿还得服侍您呢。” 洛惊澜凝她一眼,墨黑的眼瞳仿佛有浅光流动,微微笑道:“就你嘴贫了。回京的消息可放出了?” 云袖点头的答道:“今晨已放出消息,车架也挂了旗帜,再有两日便到京都了。若无意外,今晚可到驿馆停歇,明日卫大人便能赶来接驾。” 洛惊澜满意一笑:“如此,甚好。” “倒是陛下和朝臣们,都以为殿下还有半月方到。这下可得措手不及了。”云袖低低笑道。 “未必。”洛惊澜面无表情的道。 云袖屏气凝眉,正打算重新注杯热茶,忽而车架一震,茶水泼洒浸染了锦绣白袍的半幅衣袖。 温润的眼眸倒映那片污渍,洛惊澜静静的道:“换去便好。” 云袖重新取了件雪锦丝缎白袍子为他换上,发现车架久久停留,隐约中刀剑碰撞的喊杀声落入耳中。 云袖撩起车帘探头望去,只见上百黑衣死士将车马团团包围,随行护卫将车架护佑在中间。 而车架上镌刻皇家之姓的“洛”字织锦大旗迎风飘扬,无不向这些黑衣死士彰显车架主人的身份。 即便如此,他们剑下毫不留情,仿佛就为了夺命而来。 不想还是太过大意,云袖眸眼深眯,眼中已然泛起杀意! 转头却是轻柔的道:“殿下且歇着,jiāo给奴婢便是。” “嗯。”只落一个音节,洛惊澜闭目侧卧于软榻之上,仿佛两耳与世事隔绝。 不消一刻钟,刀剑碰撞,马嘶人嚎的声响骤然而止,停滞已久的车架缓缓移动。 身后huáng叶如雨的小道上,横七竖八躺着无数尸身,淋漓鲜血沾染了遍地红huángjiāo织的落叶。 回望一眼遍地死尸,云袖若有所思,直到耳畔响起轻灵的声音。 “半路停歇再赶路。”洛惊澜缓缓睁眼,清灵的眸子泛起一丝异色。 云袖关上车窗,微带疑虑道:“动作如此迅速,怕是早已掌握我们的行踪,驿馆许是不安全了。” 这半个月都是走的小道隐匿行踪,直到早晨才放出消息,傍晚便遇此伏击,只怕是鄢陵那边漏了风声。 可他们,就这么想着殿下横陈着尸身回京么? 云袖微微收紧拳头,见他轻轻点头,扬声对车边护卫道:“送信给卫大人,让他连夜赶至。车架改道而行,择优而憩。” ☆、第二章公子乃断袖 郊外的秋云疏浅淡,暗影中树影斑驳。 一轮明月高悬于空,微弱的月晕显得好不孤单。 洛惊澜披上血色狐裘下了香车,墨色的眸子倒影着周边巡夜的几道孤影。 终究不管在外多少年,只要自己身上还流着皇族之血,便是至死方休。 向来他都是闲云野鹤,笑弄风月之人,何曾有过这般深沉,云袖担忧的道:“殿下,赶了大半夜的路,您歇歇。” 洛惊澜仰头轻叹道:“京都,怕是无法平静了。” 夜,好不平静。 顷刻间,四周箭羽如雨而下,只一息便已she杀近半护卫。 惊觉的众人将洛惊澜护在中间,数不清的黑影从林子窜出,护卫长急呼道:“保护殿下先走!” 月下的剑锋泛起寒光,看着又是一场激战,洛惊澜默不作声,只在众人护卫之下随宝马香车离去。 身后惨痛的呜鸣低叫,听得云袖心里一片惶然,微微握紧他发凉的素手,目光杂陈不已。 “驭――” 马儿忽然惊起,檀木香车撞倒在路边,二人亦被qiáng大的力道甩向一侧。 待洛惊澜抬起头来,迎面又是刀林剑雨,他一个飞身躲过攻击,却见护卫一一倒地。 夜如此荒凉,自鄢陵归来的护卫全数覆没。 洛惊澜提剑亲自上阵,他手起剑落,面前的黑影接连倒下。 “放箭!” 耳畔一声厉喝,密密麻麻的弓箭对准二人。箭如雨而下,云袖忽而一道惊呼:“殿下!” 只听得一声闷哼,冷箭直直插在那英姿挺拔的后背。 “噗……”洛惊澜当场吐了口血,当他再抬起头来,墨黑的眼瞳一片冷然,再无半点轻灵暖色。 “啊――” 一道道痛苦哀嚎响彻云霄,他剑下愈发狠绝,出手便愈发gān脆,云袖知道他怒了,时隔多年,再一次怒了。 “快!放箭!快!she死那妖物!” 高呼的声音带了一丝惊慌,可这次下的……是火雨,所到之处,无不星火燎燃。 以二人之力抵挡数十顶尖杀手,洛惊澜身负箭伤,终是撑到最后一刻,乏软的身子缓缓下坠…… “殿下!” 云袖几乎要哭出来,她来不及将他护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数米开外的半空坠下火圈。 待她缓过来,只见染就一身海洋之色的仙人从天而降,一把抱住那缓缓下坠的身子。 “殿下可安好?”如旱漠初降甘霖,冬日忽现暖阳,来人的嗓音好听至极。 恍惚间抬眸看向眼前之人,银面下的双眸仿若熟悉,如深潭黑不见底,却泛起丝丝关切。 唇角勾一抹笑,洛惊澜一时眼神迷离,便再没了知觉。 当他缓缓醒来,只听得夜风呼啸,马蹄声起,而自己一颠一颠缓缓向前。他抬起头来,那方银面在寒光下闪闪发亮,深幽如潭的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醒了。”声音略微低哑,却也透着异样的性感,银面男子低低看着他眸色深不见底。 洛惊澜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之人,一头乌发,一双幽瞳,一方面具,刀削薄唇,这一身纤尘不染的淡蓝衣袍,倒是雅致非凡,比那海上蓬莱的仙人差不多到哪去。 虽看不到样貌,却引人无限遐想,这方银色面具下的容颜,他倒是好奇得很。 见他十分诡异的盯着自己,银面男子竟带着几分嫌弃的皱起眉头:“怎么?还对本座感兴趣?” 洛惊澜低低的一笑:“公子绝色,我当然不会例外,不如公子许身于我。” 银面男子忽然一个不稳,险些摔下马背,黑眸中的深幽早无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满目探究。 看着倒是人模人样的俏公子,特么居然是个断袖!还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了,看来就不应该多管闲事! 银面男子心下腹诽,看着眼前这个说熟不熟,不熟却也感觉不到陌生的俏公子,有种将他摔下马的冲动。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没有察觉他的异样,洛惊澜微微勾唇,随后一只素手搂上他的腰,唇瓣轻轻启合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可本殿也是倾城绝世呀,公子可愿陪我断了这袖?” 此话一出,不仅是银面男子愣住了,就连旁边的云袖也是惊掉了下巴。 “殿下!”云袖嗔恼看着他,美目里饱满丝丝不满。 她道殿下是个风月公子不错,可现在是个什么境地,他竟与这个长得不知人模狗样的面具人戏弄起来。 洛惊澜回过头看着她道:“袖儿吃味了?” 这一问,将云袖问得险些无地自容,她家殿下果然没个正行!亏她白白担心他醒来如何面对这尴尬局势,看来是她想多了! 云袖微微气恼的扭过头去,一副小媳妇般娇嗔的模样,看得洛惊忍不住嗤笑起来,但随后又直勾勾盯着银面男子道:“公子还未答我呢?” 银面男子眉头紧缩,那一刻真有撒手的冲动,可心里有个小人告诉他不能扔,万一他就是那人呢? 可这一身男子装扮,怎么看都不像那人,给他的感觉却为何如此熟悉? 他细细端详着这人,不仅生得一脸秀致,姿态亦是傲然如霜,赤果果的雪霜公子模样,可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人骨子里透着股艳香媚色,仿佛是与生俱来就该是魅世惑俗的妖姬。 一个是雅致如玉的雪霜公子,一个是迷乱人心的魅惑妖姬,怎么都想不通,怎么会把二者联想到一块去。难不成,是对那人太过思念了? 果然,时间是把利剑,总将思念变成疾,看来他得好好治治这病了。 云袖闻言不禁暗笑,她家殿下看着是个如玉公子没错,可他根本就是个假男人! 论起艳香媚色,惑乱人心,他敢认第一就没人认第二,每每使出这招,便是万花丛中过的风流少爷们也无一幸免,他这是记恨上了,刻意报复呢! 心里如是想,云袖当然没敢说出口,就是不看她也知道,她家殿下正用警告的眼神盯着她呢,她自然没这狗胆。 果不其然,趁他愣神之际,洛惊澜勾眼媚笑,一双素手挑起他的下颌,指尖轻轻摩挲他的唇瓣,呵气如兰的道:“公子若不是爱慕我,怎会放着好好的树上君子不做,平白卷入这风波呢?” 果然,“他”,或者说她,就是为了报复,此殿下真是小肚jī肠,睚眦必报! 云袖心里暗暗想到,可下一秒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也不敢转过身去,只得伸长了耳朵听人家的动静。 银面男子嘴角一抽,果然早就知道他躲在树上看戏了,可后来他不是出手了么?这么小的事情都这么记仇,这一点倒是和那人十分相似! 洛惊澜小心眼的哼了口冷气,原本她就是睚眦必报的小人,才不会大度的放过这个躲着看戏的恶趣味之人。 既然害得自己身受重伤,他就是付出应有的代价! 洛惊澜腹黑的想着,一双深情莹润的眼眸凝着银面男子懵懂的黑眸,口吻暧昧的道:“即是公子出了手,本公子的美色供公子享受可好?” 她说着,深情款款的,眉眼间尽是楚楚可怜的哀求之色,令人好生动容。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堂堂碧血阁主竟一时被她迷住了,幸得很快清醒过来,一把按住她蠢蠢欲动的那双手,jīng明的眸光落在她手上闪着寒光的匕首上。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洛惊澜闷闷的哼了句,“咻”的一声把匕首飞到路边。 闻着这边的动静,云袖可奇了,竟然还有人躲过她的魅惑,这下可是遇上对手了。 可此时的银面男却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一万遍,向来不近女色,居然会受一个男人的蛊惑,难不成他真是断袖! ☆、第三章来呀,抢回去 洛惊澜一觉醒来,早就不见了夜九的身影,听说天还没亮就离开了,这人神神秘秘,来去无踪,但终究救了她一命,所以她也大方的不去探查他的身份。 可一想到昨日接二连三的刺杀,洛惊澜还是有些担心,gān脆随意找了辆马车,能多低调就低调的进京,她倒要看看金陵城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可以让有的人这么巴不得她死在外头。 进京的一路颠颠簸簸,洛惊澜斜靠在马车上,手臂微微发酸,她忍不住挪了个位置,换个姿势重新靠好。 见她放着那么多舒适的车辆不选,非要坐这么个寒酸简陋的马车,云袖的语气就办法好起来:“瞧殿下这般,哪像个刚从鬼门关出来的人,活该了这般找罪受。” 从开始坐这马车的时候,她就一路叽叽喳喳的,唠嗑得耳朵都快茧子了,洛惊澜心里无奈叹气,却是一脸笑吟吟的对她道:“赶着香车宝马进去,怕是陛下都要惊动,如此甚好,低调内敛,不易引人注意。” 云袖当下翻了个白眼,说什么低调内敛,就凭周围这一队浩浩dàngdàng的人马,就是瞎子也听得出来声势不小,这是骗谁呢? 心里不平的想着,云袖斗胆的没有答她的话,只是闷闷的道:“这一大早那公子便走了,卫大人也追踪杀手去了,也就只有奴婢为您操心。您可好生躺着,动了伤口就真得遭罪了。” 说罢,便悉心扶着她躺在不宽不窄的马车里。 许是正午时分,一行人途经京郊到了城外,眼看着便要进城,掀起马车的帘子往外瞧了瞧,只见“金陵”二字高悬于城门之上,城门左右两侧站着两队守城兵,像是检查出入城门的人马车辆。 拥堵在城下的人群熙熙攘攘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唤来随车侍卫,云袖吩咐的道:“前去通禀一声,让他们清出道来。” 侍卫恭敬应了声,随后踏马扬鞭朝城门直奔而去。 守城兵们见一兵一马疾驰而来,即刻便将其截住,只听得侍卫扬声道:“摄国殿下车马驾临,请大人清理迎接。” 话罢,众人朝前方看去,只见一队兵马浩浩dàngdàng而来,在众多兵马护卫中,仅有一辆装饰简陋的马车,就连车帘用的料子,都是普通百姓能轻易买到的,实在想不出里边坐着的人会有什么身份。 许是牵扯了什么要案的人证,又许是孤苦投亲而来的老妪,总归不会是什么达官富人,更别说是什么皇族殿下了。 这人,可真大胆,连冒充皇室之人都敢包庇! 挤在门口的百姓是这样想的,守城官兵自然也是这番理所当然的想法,守城将张敬当下便怒斥道:“胆敢充冒皇族,来人,将他们拿下!” 一群守城兵便早已将那侍卫捉拿下马,羁押着朝一行车马围去。 见状,侍卫们纷纷利剑出鞘,任凭他们怎么表明车内主人身份,守城兵都无一听信,执戟拔剑上来就要动手,吓得堵在城门的百姓退避一方,只敢提胆静观。 恰在这时,卫青云踏马扬鞭赶来,扬声高呼道:“此乃摄国殿下车架,谁人敢放肆!” 谁知,对方竟冷声大笑:“摄国殿下?哈哈……笑死本将了。卫青云,你莫不是消失了一夜头脑发昏了?你玩忽职守,又与山贼勾结,胆敢假冒皇族,就是杀你一百次都不够的。来人!将他们一并拿下!” 卫青云听得面红耳赤,指着他怒声骂道:“张敬!你颠倒黑白,构陷殿下,该当何罪?” “拿下!如有反抗,就地处死!”不给众人任何反应之机,张敬一声令下,守城军举枪张弩,纷纷对准卫青云等人。 就在这时,一道女子清脆的声音自马车内传来:“且慢!” 张敬瞪大双眼,目光狠厉盯着缓缓掀开帘子的马车。 只见一道huáng色身影从马车内钻出,那女子肤白貌美,五官清秀,看得张敬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姑娘是否被人胁迫才冒充皇族的?只管告诉本将,本将为你做主……”此时的张敬一副色咪咪的猥琐模样,哪还有方才的仗势凌人? 云袖冷冷瞪他一眼,掏出令牌扬声道:“摄国殿下车架在此,尔等还不行礼跪拜?” “这……” “摄国殿下是谁呀?怎么从未听说过?” “就是啊,哪冒出来的殿下哟?” 众人嗫嚅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跪下去行礼,但也都不敢再动。 “随便弄块假令牌就想冒充皇族?可笑!什么摄国殿下?听都没听说过,要装起码也做好功课!哈哈!” 张敬先是浑身一怔,尔后色眯眯的看着云袖,轻蔑的道:“什么摄国殿下?想神气想疯了?小姑娘,只要你乖乖跟本大人走,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他说着,竟然抢过云袖手中的令牌,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再抬起头,竟然想趁机占云袖的便宜。 “你!”从未受过这般屈rǔ,云袖恨不得扑上去插他几刀,却听得有人唤她一声。 “袖儿。” 那嗓音空灵如幽谷落雪,幽婉如深溪汀泉,光是闻声已令人醉了三分。 云袖连忙转身掀开帘子,只见里边现出一抹白。 众人抬头望去,只觉那少年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矜贵优雅。 在一众惊叹目光中,“他”一袭流云素雪白衣,外罩一件灰色貂绒斗篷,一头乌发用紫色玉带束起,露出的五官jīng致如冰雕,那如仙的侧颜,瞬间夺了所有人的呼吸。 “殿下小心。”小心翼翼将他,哦不,她,搀扶下马车,待云袖抬起头来,才发现眼前这些人竟目光灼灼的盯着洛惊澜,一股怒意从心底蔓延:“殿下也是尔等贱民能看的!” 闻言,众人已然自觉垂眸,唯有那个张敬,竟一脸猥琐盯着洛惊澜打量着,那放肆贪婪的目光,显得他猥琐丑陋至极。 “想带走本殿下的侍女?” 洛惊澜沉静的站着,俊逸无双的面容含一抹浅淡的笑,修长的素手却拿着一柄利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饶是这样不经意的模样,落在世人眼中,便是圣洁如玉,不可亵渎。 可落在张敬眼中,却成了羞于启齿的勾引,他肆无忌惮的盯着洛惊澜,目光中流露出猥亵的yín光。 “竟有这般好看的男人。”口水几乎滴破脚趾头,张敬一脸yín邪的叹道:“美啊~来啊,给我抢回去……啊!” 忽然之间,杀猪般的嚎叫刺破耳膜,所有人只见原本好端端站着说话的人,痛苦的跪趴在地上,双手死死捂着裤裆。 而他面前立着一抹炫目的雪白,正是那雅致如玉的俏公子,只是她手中的剑尚在滴血。 那公子居高临下,仿佛生来便该睥睨众生,只听“他”空灵毓秀的道:“侮rǔ本公子的侍女,活该断子绝孙。” 所有人朝地上看去,这才发现他面前落着块布包裹着个沾染鲜血的东西,仿佛……那男人那玩意! “嘶!”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男的捂紧命根,女的捂紧眼睛。 谁也想不到,这看似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竟如此冷然。 “殿下……” 不知何时他移步前去,亲手教训那贱民,云袖上前扶住了他,只听得他幽声道:“眼珠子挖了喂狗,让他举族都断子绝孙。” 话罢,疾步上来的卫青云,恭敬接过他手中的剑,继而调转对准张敬,gān脆利落挖下他的双眼。 “啊――” 惨绝人寰的尖叫划破天际,众人又是倒抽一口凉气,而张敬的一gān手下,早在看清他那被割掉的玩意时,吓得扔掉刀枪剑弩,此时再不敢多看一眼。 “殿、殿下……”那守城兵约是吓破胆了,踉踉跄跄跌在地上,周身颤抖朝洛惊澜爬来,却被两把剑架在脖子上,吓得他不敢再动一下。 只是牙齿打颤的哆嗦道:“求、求殿下……救救齐王……” 洛惊澜微微蹙眉,这才转头看向他:“齐王怎么了?” 守城兵伏在地上,整个人颤颤巍巍的说道:“今、今早陛下下旨,午时三刻……将、将齐王殿下……斩首示众……” 好好的一句话愣是分成好几节,看来是吓得不轻,只是齐王,怎么就惹到了陛下? ☆、第四章傲然回来 洛惊澜忍着扯动的伤口,对云袖吩咐道:“去刑场。” 云袖却是紧紧皱眉,半晌都不予答话。 洛惊澜抬眸看她,只见她小媳妇似的瞋着自己:“奴婢就是不明白,殿下趟这浑水做什么。” 洛惊澜倒是不恼,好一番耐心的哄道:“袖儿可不乖了,小心在公子这失了宠。” 若然卫青云能拦住斩刑,那这满朝文武大臣真的是一无是处了,所以自己还是亲自走一趟的好。 又是这样没个正行,便是心里有一肚子不满,云袖也吐不出半个字来,谁叫她没骨气,叫人给吃准了呢? “驭!” 马车忽然一晃,扯得洛惊澜伤口一番阵痛,禁不住抽了口凉气。 云袖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这下可是彻底火了! 她即刻掀开帘子钻了出去,火里火气对车夫斥道:“殿下在里边,你就不能小心点么!” “被、被堵住了,过不去啊。”车夫满脸无奈的指了指前面。 只见前方一抬十二人轿辇,一方金绣芙蓉紫纱罩在轿辇四周,辇上装饰着各种明珠宝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显得好生气派。 难怪连他们后面跟着这么多护卫都不惧怕。 “喂!好狗不挡道!知道你们挡的何人吗?这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御口亲封的二品英德夫人!还不赶紧闪开!” 区区一名家仆,竟口出狂言。 云袖是再也忍不了,不过是回趟京都,竟处处置刁难质疑,找死! 夺过车夫手中的马鞭,云袖怒气冲冲跳下车去,挥着鞭子狠狠抽在那名家仆身上。 “啊――”那家仆吃痛惊叫,疼得到处上窜下跳,以致不慎撞倒轿夫,轿辇一个倾斜,那人从辇中摔了出来。 “哎哟!” 一个娇弱女声响起,吓得几名随行婢女赶忙去搀扶。 “夫人,夫人没事?可摔疼哪里了?”婢女担心受怕扶着那人,她却一把将婢女推开,恶狠狠的朝云袖走开。 看她浓妆艳抹,一身珠光宝气的模样,想必就是所谓的英德夫人。 向来盛气凌人惯了,英德夫人自然受不得气,指着云袖鼻子便骂:“哪来的贱蹄子!竟敢冲撞本夫人!来啊,给本夫人拿下!” 这英德夫人生起气来,跟无德泼妇有何分别? 云袖绕着她瞅了一圈,只觉得那脂粉味恶臭熏天,当即捂着鼻子嫌弃道:“二品夫人?也不过如此,gān脆叫无德夫人好了。”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群爆笑开来,气得英德夫人怒目圆瞪,颐指气使指着云袖道:“你个贱蹄子!敢rǔ骂本夫人,来人来人!将她乱棍打死!” 七八名家仆扛着手腕粗的木棍围了过来,云袖眼神一冷,挥动手中的鞭子,作势朝众人狠狠的挥去。 “啊……啊……要死人啦……敢打本夫人……叫皇后抄你全家……” 英德夫人被鞭打得像只疯狗乱跳,嘴里却不依不饶的谩骂着,云袖越听越气,手下的鞭子愈发的狠了。 只几鞭子下去,英德夫人吓得气都不敢喘,更别提出言不逊。只是那狠毒的眼神,像是要将云袖生剖来开。 “还瞪?”云袖作势又要挥鞭,直接把她吓得躲在轿辇边不敢再看一眼,这才冷声道:“记住了,哪怕我是殿下养的一条狗,你也不配挡道!滚开!” 一众家仆赶紧夹着尾巴让出一条道,只见那及不上英德夫人轿辇万分之一的马车扬长而去。 人们不禁好奇,摄国殿下何许人也?竟连尊贵皇后的妹妹――全城里最嚣张跋扈的二品英德夫人也敢殴打? 只是他们都忘了,曾经的皇宫里,朝堂上,有那么一个叫摄国的人存在。 既是世人早已将她忘却,她不惧声势浩大,让他们再也无法遗忘! 正午的日头有些毒辣,哪怕在秋日里,也晒得人汗流浃背。 刑场上,满脸肥肉的侩子手喷一口烈酒,扬起千斤大刀―― “刀下留人!” 一把飞剑将大刀she偏在一角,卫青云疾驰飞跃而来,将少年囚犯护在身后。 “大人且慢,请刀下留人!”卫青云双手抱拳,躬身对监斩台的人请求道。 监斩官崔浩拍案怒道:“陛下圣旨,岂是尔等可以违抗的?来人将他拿下,以抗旨之罪论处!” 容不得卫青云多说半个字,对方便来势汹汹的围攻上来。 不多时,卫青云与同来的几名手下便被擒住。 崔浩不屑哼道:“齐王轻薄皇后娘娘,企图弑君夺位,乃为谋逆的死罪!而你,妄想劫囚,与齐王一道犯上作乱,诛你九族都是轻的!” “卫青云,朝中这么多大臣都救不了的人,你以为凭你就能颠覆过来?”崔浩轻蔑的笑了起来,附在卫青云耳边道:“若你投在本座麾下,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卫青云瞪着他,不言不语,怒意凛然。 崔浩冷哼一声道:“卫青云公然违抗圣命,与齐王一道谋逆,即刻斩立决!” “且慢。”又是一声叫慢响起。 崔浩顿时耐心尽失,赫然勃然大怒起来:“将这些刁民通通给本座拿下,全部就地处决!” “总管大人好大的气势,何时也手握我北洛子民的生杀大权了?”一道质疑自人群中娓娓响起。 崔浩自是怒不可遏,如今他才是这刑场内叱诧风云之人,该生该死,自然凭他决断,可有人竟质问于他! 若不将其拿下严惩,身负皇命的他威望何在? “拿下拿下!”崔浩一声令下,刑场内所有军士自然听命于他。 “本宫看谁敢动。”一抹盈白由远及近,那少年周身散发的傲然清冷,深深摄住所有人。 人们纷纷让出一条道,只见这个身姿修长的白衣年轻人在huáng衣美婢的搀扶下,步子优雅如轻风般走上高台。 他面容俊逸秀美,又带着令人心安的沉静,几乎豪无意识的,就连戒备的刑场侍卫也纷纷让出道来。 好半晌,崔浩才缓过神来,面红耳赤的指着他,就连手指也叫他气得发抖了:“把这刁民拿下,全部都给本官斩了!都愣着gān什么!拿下啊!” 崔浩气得面目发青,可周围的侍卫却一动未动,却在这时,一方纯金的令牌在日下光芒万丈,看得所有人几乎傻眼了。 “摄国殿下大驾于此,还不行礼叩拜?”云袖扶着她,冷眼扫过黑压压的人群。 此声一出,只见得人们面面相觑,相互猜测怀疑。 唯有刑台上的囚犯忽然睁开眼,欣喜若狂的叫喊:“皇长姐,是皇长姐回来了吗?” 闻言,百姓们愈发好奇,谁都知道今日处斩的当朝皇上同父异母的胞弟,齐王殿下――洛景羽! 能让他喊一声皇长姐的,除了那…… “是那为先帝守灵多年的长公主吗?”回忆了许久,一名老翁猛然惊醒道。 “啊……莫不是那位一时传奇的摄国长公主?”一饱读诗书的青年秀才附声惊道。 “长公主?可眼前这分明是个男子啊!” …… 人群中炸开了锅,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人们这才赫然想起,传闻先帝驾崩当年,将南境数十万兵马与摄政之权jiāo到长公主手中,可长公主却远离朝政,久辞帝京,如今归来怎么就变成男儿身了? 众人心中虽有疑虑,可那金牌金光闪闪,还刻着“摄国”二字,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假。 于是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竟不约而同俯首跪拜起来。 “吾等参见摄国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道整齐划一的高呼划过天际,听得崔浩愕然瞠目,迟疑了许久,终是跟着一道屈膝叩首。 一袭白衣,一道英姿,她面如雪霜,尊贵傲然,终究扬眉吐气的回归到世人眼中。 ☆、第五章霸气带走 只听一声平身,人们纷纷谢恩叩首,在看清这位殿下容貌之时,惊叹不已,便是个男儿,也足以魅世祸主,迷乱人心! 不知众人心中所想,洛惊澜侧身对崔浩道:“崔大人,齐王弑君谋逆一案疑点重重,理应收押重审再行定罪,人本宫先带走了,若陛下问起,如实回禀便是。” 闻言,崔浩猛地一愣,她说带走就带走了? 哼,就齐王一句皇长姐,这些愚蠢的贱民就信了,可不代表自己相信。 长公主?她身上哪有点公主的凤仪? 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金牌,竟然跟真的一样,若不是迫于形势,自己堂堂大内总管,怎么可能给她行礼叩首? 如今倒还想轻易把死犯带走,她想都别想! 崔浩暗暗想着,随即给手下的人一个眼神,手持长枪利剑的侍卫立刻将洛景羽围起来。 洛惊澜眼眸微眯,唇角却勾笑的道:“看来大人是不想jiāo人了。” 崔浩心底冷哼一声,看似恭敬躬身的道:“陛下圣旨,恕下官不能从命。” 摄国殿下如何,长公主又如何,就是本尊来了,难不成比陛下还要大么? 轻飘的目光自他脸上一扫而过,洛惊澜淡了声音道:“既是如此,本宫便不客气了。” 轻如鹅絮的话语,丝毫不带威胁的语气,却听得崔浩脊背发凉,待他回过神来,只觉得脖颈一阵冷意,他低低垂眸,只见泛着寒光的剑锋扼在他的咽喉。 甚至无需用力,此时还悬在脖子上的脑袋便会滚落在地。 一阵寒意自脚底蔓延至头皮,崔浩心里恨得紧,却也不敢动弹丝毫,只小心翼翼的道:“违抗圣旨是死罪,下官……下官如何从命?” 洛惊澜忽然轻笑起来,温润的眸子倒是十分和善的道:“我家袖儿下手倒是gān脆,还没感觉到痛便结束了。大人可想试试?” 这人畜无害的模样看得崔浩惊心动魄,只隐忍着不曾说话。 洛惊澜gān脆的转过身,朝洛景羽走去。 似乎带了股无形的压力,众人只得踉跄退后,终是让出一条道来。 洛景羽愣愣盯着他,久久没有反应,待缓过神来,自己已经安好无恙的站在她身边,只是模样显得有些láng狈。 “殿……” 崔浩想要出声阻止,忽然脖子一紧,只好噤了声,眼睁睁看着死犯被带走。 直到二人步下刑台,云袖这才收好剑,尾随离去。 眼看着卫青云等人也挣脱束缚跟了上去,崔浩气得鼻青脸肿却无处可发泄,只得眼睁睁看着一行人在齐声恭贺中扬长而去。 马车内,洛景羽一脸讶然望着,皇长姐分明是女儿身,怎么忽然就成了男人了? 虽说多年未见,他们都长大成年变了模样,可皇长姐是他此生最为钦佩之人,认错谁也不会认错皇长姐来啊! 这怎么就…… 见他满目疑惑,洛惊澜挑着眉问道:“怎么了?” 洛景羽又细细盯着她打量一番,久久才问道:“你真的是皇长姐?可你分明……” “分明是个男人是么?”洛惊澜顺口接了下去,眉目之间染了丝笑意,“若我一身凤裙珠钗归来,你当天下人如何说我?” 这…… 洛景羽面带疑难,虽然当年自己还小,但长生殿的那一幕,依旧记忆犹新。 当时的洛惊澜不过十二年华,模样尚未完全长开,便引得满朝文武指指点点,非议纷纷。说什么此女乃魅世祸国之妖星降世,bī着先帝令其殉葬。 可先帝却对此女恩宠有加,在位的十二年里,冠之一身荣宠,除却江山,先帝眼里便只有洛惊澜一人,更是在临终前赐予南境兵权与监国摄政的殊荣。 至此,那些个朝臣宗亲们,更加是容不下权势几乎凌驾于皇位之上的洛惊澜。 那日,先帝还在长生殿躺着,尸骨还没有寒却,一个个重臣咄咄相bī,誓要这个口中的妖姬自缢殉葬。 仅有十二岁的洛惊澜,一袭素衣,一身孝服,一柄长剑,一步一步走向将她推向死亡,却口口声声为江山社稷计的大臣们。 挥剑斩下青丝,她的目光清冷傲然:“若这江山为我所惑,留着你们又有何用?不如就此撞死在大殿之上,好向先帝表明你们的忠心耿耿!” 如此魄力,就是如今的自己也不及万分,那些朝臣虽是倚老卖老,却谁也没有勇气撞死在大殿之上,可此后私下的指指点点从未间断。 便是人已离朝,卸下一身荣光,这么多年来,依旧有人念念不忘她手中的权势。 一声叫唤将洛景羽从思绪中拉回,他抬起头来笑嘻嘻着说道:“皇长姐回来就好了,羽儿可想死你了!” 洛惊澜轻轻的一笑,煞是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这次是又捅了什么篓子了?” 闻言,洛景羽的脸一下子就垮了,蔫蔫的像是有苦难言的样子,“这次真不是我捅娄子,我是被陷害的。” 洛惊澜挑眉:“那你没有喊冤?” 洛景羽长叹了一声:“喊啊,怎么不喊,都喊破喉咙了,但没人理啊。” 洛惊澜嘴角抽了抽,语气透着几分慵懒道:“那些正义凛然,口口声声为朝廷好的忠臣呢?就没人帮帮你?” 问及此,洛景羽直接就哀叹了,当然有替他求情的,不过一起关到天牢了,从那以后,那些朝臣屁也没敢放一个!真是一群怂包! 下一刻,洛景羽却是十分笃定的道:“如今皇长姐回来了,我定然是性命无虞,高枕无忧的。” 洛惊澜横在那软榻上,漫不经心的瞅他一眼,那事不关己的模样,看得洛景羽一顿惊慌:“皇长姐该不是不管了?让我去跟陛下说,他倒是听那女人的多些,哪还有我说话的机会?” “您不知道,那女人可厉害了,这才进宫多久?就让陛下把赵皇后给废了,贵妃皇嫂也叫她给bī死了,可怜了小太子,小小年纪就丧母了。” 洛景羽滔滔不绝的讲起来,就这话唠子的功夫,把近来朝堂后宫的大事几乎讲了一遍。 洛惊澜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等他讲完了,才出声道:“既是如此,就在我那住着,过些日子再进宫去赔个罪。” 闻言,洛景羽双眼忽放异彩,一把攀着她的手臂,龇着牙笑道:“我就知道,皇长姐你最好了!” 谁知,洛惊澜却一把推开他,颇为嫌弃的道:“离本公子远些,袖儿可该吃醋了。” 隔着帘子都能听清里头的声响,云袖转过身撩起帘子,上下打量着车里的二人,见洛景羽又抱上洛惊澜受过伤的手臂,顿时急呼道:“齐王您可小心点,殿下可还有伤呢!” 殿下也是太宠溺齐王了,这都疼得脸色发白还由着齐王胡闹。 “啊,受伤了?伤哪儿了?快给我瞧瞧!”洛景羽闻言急了,拉着洛惊澜左看看右看看,嘴里还不听的念叨:“谁gān的呀,看本王不诛他九族!” 说话间云袖已经进了马车,倒了杯温水,递了颗红色药丸给洛惊澜,看着她服下之后,转头对洛景羽说道:“齐王殿下,您这还要我家殿下护着呢,您能诛谁九族啊?” 洛景羽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但她说的也是事实,他能诛谁九族啊?没有株连别人就不错了。 却是洛惊澜冷不丁凝了云袖一眼,云袖立马低下头去,只听得她嗔怪道:“袖儿,口头又无遮拦了,早晚有你开罪人的一天。” 云袖盈盈福身,微带歉意的道:“奴婢失言,望齐王殿下莫怪。” 本也只有个玩笑,洛景羽大方的挥挥手道:“无妨无妨,姑娘性情豪放,能跟在皇长姐身边,自然是最好的。” 这一夸可把云袖夸得有面子了,但她也不是肤浅之人,微笑福身便又退了出去。 只是洛景羽忽然想起一事,仰头便问:“陛下可知道皇长姐回来了吗?” 墨黑的眸子微微黯淡,洛惊澜眼底一片清冷,陛下刻意封锁消息,又在鄢陵安插眼线,妨碍自己知晓朝中变幻,怕的……不就是自己回来么? 既是如此,自己又怎么可能告诉他确切的归程?却不想还是低估了他身边的人,以至于遭遇两次暗杀。 而幕后指使,就算把北洛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将他挖出来! ☆、第六章美人煽风 长生殿。 一双漂亮的眸子迸she出丝丝盈光,头戴凤冠的华袍美人一脸震惊的问到底下的人:“你说被人劫走了?” 崔浩面色慌张,心里更是一阵愤恨:“那人自称是摄国公主,可分明就是个男人!不但将刀剑都架在奴才的脖子上了,还打伤了不少侍卫,奴才实在是没有办法,看着他们众目睽睽qiáng行把人抢走了。奴才办事不力,请陛下和娘娘降罪!” 发鬓间晶玉珠冠轻轻晃动,美人更是恼怒起来,“一个男子敢冒充公主,如此胆大妄为,你为何不将他拿下?” 倒是坐在她身旁的北洛君主——明宣帝,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一抹惊讶:“摄国回来了?” 崔浩被问得哑然,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词,只是回禀道:“奴才眼拙,没能认摄国殿下来,请陛下饶恕。” 明宣帝轻叹一声,挥了挥手道:“罢了。摄国在外多年,认不出也没什么稀奇。既然齐王在她手上,也不急于一时处置。下去。” 闻言,崔浩还想说些什么,又怕惹怒龙颜吃不了兜着走,只好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倒是那华衣美人颇为吃味的道:“陛下,齐王轻薄臣妾,还胆敢弑君,难道就这么算了么?” 陛下显然有放过齐王和那摄国的意思,但她好不容易设下的局,怎能轻易被人破了? “这……”明宣帝微带疑难,虽说齐王罪不可恕,到底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他手里也无实权,不过是个挂名的闲散王爷,杀不杀也没什么威胁。 再说…… “陛下,臣妾不知这摄国公主是何分量。但陛下是天,陛下的话就是圣旨,如今这摄国公主众目睽睽之下抗旨不尊,那便是挑战陛下的威严,作为臣子,她如此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该让朝臣们怎么看待皇上?”美人趁机煽了一把火。 此言一出,明宣帝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趁机又道:“陛下为君,公主为臣,自古君臣有别。作为臣子,当处处以君上为先,她既是回来,却不告知陛下,悄无声息入了城,还把人犯当众劫走,不就是藐视君威么? 若不加以惩治,陛下还有何威严?日后这朝堂,这北洛,是陛下做主,还是她摄国做主……” “放肆!”帝王的逆鳞向来无人能触,明宣帝一脸震怒,当下拍案而起,惊得殿内所有人俯身下跪。 不得不说她确实了解君王的心意,只是几句话便挑得龙颜大怒,果然这是陛下的大忌! 思此,华衣美人心头闪过一丝yīn狠,但随后胆怯伏地在地上,一脸臣妾知错的道:“臣妾失言,请陛下恕罪!” 明宣帝盯着她几乎垂到的脑袋,终是于心不忍责怪于她,只叹了口气,便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心软的道:“媚儿,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别口无遮拦的。都是六宫之主了,落人口舌总是不好的。” 媚儿本名夏媚,进宫短短三年,竟从贵人升为皇后,可见绝不是省油的角色,偏偏陛下就爱宠信她,以至于朝堂后宫,都以她为尊,唯命是从。 夏媚福了福身子,一脸乖巧的应道:“是,臣妾知错了。日后定当谨言慎行。” “chūn儿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侍女chūn儿进得殿来回禀道:“启禀陛下、娘娘,张大人府上派人来传话,说是英德夫人当街遭人殴打,病重以至于卧chuáng不起。” “遭人殴打?”闻言,夏媚美丽的眸子迸she出一道道厉光,竟然敢对她亲妹妹下手,到底还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么? “可知何人所为?”夏媚qiáng忍着怒火,字里行间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人生生撕碎。 chūn儿嗫嚅的道:“是……是摄国殿下的侍女。” 在宫里待的时间不长,chūn儿自然跟她的主子一般,不晓得这个忽然冒出的摄国殿下,究竟在这宫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因此不敢过于妄言。 摄国! 夏媚紧紧攥起藏在袖子里的手,美丽的面容微微扭曲,却装作一副明事理的问:“英德夫人可是冲撞了公主殿下?” 没错,就是因为听说这个即将回京的摄国与齐王关系甚好,她才急于劝陛下一早将齐王斩首示众,并下令在城门设卡。明面上是预防劫囚,实际上就是为了拖住这个摄国,以确保齐王再无生机。 可摄国这个贱人,非但破坏她杀人的计划,还将她妹妹打伤了了! “回陛下、娘娘的话,据说英德夫人不知摄国殿下身份,因此不慎挡了车架去路,可那侍女上来便动手打人,不但把家仆轿夫打了一顿,还把夫人打伤了。”chūn儿说得真真切切,怎么听都不像假的。 这一来,夏媚几乎忍不住发作,却是明宣帝开口道:“传太医去看看,务必让夫人早日痊愈。” “是。chūn儿告退。”chūn儿行了个礼,退出殿外。 可说什么,这口气也咽不下去,夏媚当即哭诉起来:“陛下,妹妹根本不知道殿下的身份,就算是不慎冲撞了殿下,也不至于……动手打人啊! 妹妹本就身子弱,却要受这种罪,她怎么吃得消?陛下,臣妾就这么一个妹妹,您可要为臣妾的妹妹做主啊!” 夏媚说着竟一抽一抽掉起眼泪来,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看得心疼。 明宣帝心里一抽一抽的,看得有些于心不忍,连连安慰道:“此事摄国做的不妥,让英德夫人受委屈了。一会让小甄子送点补品药材去,好生探视一番。” 没想到明宣帝竟是这般反应,夏媚忽然就愣住了,从来皇上都是对她宠爱有加。 别说妹妹被打得重伤不起,平日里,就是她宫里毫不相关的宫女被人说了两句,皇上也会狠狠责罚的呀! 今日这是怎么了? 夏媚眸光盈盈,眼眶都红了一片,顿时哭得梨花带雨的,“陛下,怎么说那也是臣妾的妹妹,叫臣妾怎么不心疼?她一个侍婢竟敢打皇上亲封的二品夫人,这不但是打臣妾的脸,还打了皇上的脸啊……” “朕知道你和英德夫人都受委屈了,回头让内廷司多备些东西过去,实在担心你就出宫探望探望,替朕抚慰一下。相信摄国也不是有心的。”明宣帝拍拍她的手抚慰道。 看得出来明宣帝是听不下去了,夏媚自然懂得适可而止,要不然也不会宠冠六宫,短短几年就坐上皇后的位置。 只是这笔账,她记下了! ☆、第七章陛下忌惮 这时候,小甄子急匆匆的从外头进来,弓着身子作揖禀道:“陛下,摄国殿下进了宫门,往长生殿来了。” 手中的朱砂红笔一顿,明宣帝缓缓抬起头,看着底下的人,顿了顿才说道:“宣进来。” 闻言,小甄子拱手做了个揖退出殿外。 夏媚也从龙案边起身,微微福身道:“那臣妾先行告退了。” “嗯。”明宣帝点了点头,见她退了出去,便放下朱笔,端坐于龙椅之上。 不多时,“咯吱”的殿门被推开,一道修长的白影缓缓走来,她行至大殿之上,俯身见礼道:“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明宣帝抬眸看向殿中欠身之人,不禁眉头轻轻一皱,最终还是道了声:“平身。” “谢陛下。”洛惊澜双手作揖,这才缓缓抬首望向高位之上的人。 六年未见,龙颜不改,只是变得更加沉稳威严了。如今的陛下,再不是当年牵着自己到处玩闹的哥哥,而是一国之君,朝堂之主,威武神仪,尊贵无比。 迎着清盈的目光,明宣帝亦看向她,只见她一身白衣,腰饰玉带,发系丝带,俨然是个霜姿少年模样。 在她脸上丝毫找不出半点往日痕迹,若非眉眼间还有些熟悉,怕是连自己也认不出来了。 昔日娇羞柔婉的女童变成了如今意气风发的少年,如此俊俏的面容,看得就是身为男子的自己也忍不得妒忌,岁月还真是能抹去一切,彻底改变一个人啊。 “陛下。” 明宣帝微微有些失神,这一声叫唤正好让他收回神思,他从案上缓缓起身,眉眼间漾起一抹温色:“澜儿是几时回来的?” 洛惊澜高挑的身子一怔,一时之间便失了心神,时隔多年再听到这一声叫唤,为何会觉得时过境迁呢? 洛惊澜敛了敛眸色,低低回道:“进城不久,便想着入宫拜见陛下。陛下近来可好?” 明宣帝在她面前站定了,仔细打量着她,眼眸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朕很好。澜儿过的如何?怎么忽然回来了?” 明明他已经下令禁止将宫中变故透露出去,她竟然还是及时收到消息,看来在金陵的根基不浅啊,她这次回来,是想插手朝政军务,削弱他的权利么? 洛惊澜垂下眼眸,微微一笑的道:“托陛下鸿福,一切安好。只是刚回来,难免有些不适,这几日怕是不能入宫给陛下请安了。” 明宣帝面露舒笑,摆了摆手,温润的道:“那便好好歇着,照顾好身子便是。其他的,就jiāo给下人去办。” 洛惊澜微微颔首:“多谢陛下关怀。惊澜自会照顾好自己,只是惊澜一事不明,不知齐王如何侵犯了陛下和娘娘,陛下要将他斩首示众呢?” 闻言,明宣帝温润的脸色倏变,顿了顿才开口说道:“想来你也听说了,齐王轻薄皇后,又企图弑君,这可是死罪。就是朕想宽赦他,又该拿什么让朝臣们信服呢?” 陛下果然是陛下,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可要护下一个王爷,对他来说又算什么难事? 洛惊澜心叹一声,拱手恳请的道:“陛下说齐王轻薄皇后,可是陛下亲眼所见?陛下说齐王弑君,那齐王弑君了吗?他手拿何物来弑君呢?” “澜儿!”明宣帝脸色严肃了几分,语气稍稍加重了些。 洛惊澜面无惧色,继续的道:“齐王的性子陛下很是清楚,他绝非荒唐好色之人,又自小对陛下十分尊敬,而皇后是他的嫂嫂,他又怎么可能敢侵犯皇嫂呢?” “哪怕是路边的乞丐,齐王都会慷慨解囊,又什么祸心敢来弑君?惊澜以为,此事诸多疑点,望陛下慧眼明察。齐王必定感激涕零,感念陛下隆恩!” 未想她竟是这般犀利言辞,气势不改当年舌战群臣之风,看来不管岁月怎么变,她身上那股傲然丝毫不会减退。 若身为男儿…… 明宣帝心头一惊,目光变得犀利起来,双手微微一紧,但随后看了眼洛惊澜,又叹了口气,语气低缓的道:“既是如此,就让刑部好好查查,也别委屈了齐王。” 洛惊澜谦逊低下头,十分恭敬的道:“陛下英明。” 见她如此恭敬虔诚,对自己又处处尊敬,明宣帝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但心头得疑惑从未消减。 到底是手握重兵,权势滔天啊,这一回来,怕是无法安生了。 明宣帝低低想着,一张面容竟然抿出了一抹笑容。 又陪着他寒暄几句,洛惊澜找个借口从殿内退了出来。 云袖早已备好了御寒衣,一见她从里头出来,便急忙将貂绒斗篷罩在她的身。 洛惊澜拢了拢衣袍,轻声的道:“走。” 二人从长生殿出来,一路朝宫门而去。 “贱奴,就你也敢冲撞本宫!” 一道不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抬头望去,杨柳之间有几道身影。 为首的是个华服美人,看上去倒是气势不小,她的身后恭谨的站着一排橙衣宫女,而她面前的小宫女,却是卑微的低垂着头,几乎要将自己埋进了土里,可那华服美人依旧是不依不饶。 洛惊澜脚步一顿,视线落在几道身影上,随口的问道:“那是何人?” 身后的小太监顺着看过去,小心翼翼的回道:“回禀殿下,那是当今的皇后娘娘,那个跪在地上的,是掖幽庭的罪婢。” 本也是无关紧要之人,洛惊澜自然不会上心,抬步便要离开,可就这时,女子尖锐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死傻子,你没长眼睛呀,差点撞着娘娘了,是不是活腻了?” 原来是个紫衣少年一路冲冲撞撞的奔来,险些撞上了她们之中的华服美人,为首的橙色宫衣的婢女,正替她的主子教训着莽撞少年。 只是宫中怎会有个成年男子呢? 洛惊澜思绪飞转,目光依旧锁在杨柳间的几道身影,却是转头对跟在身后的小太监道:“不用送了,回去向陛下复命。” 小太监恭敬的拱了拱手,“那奴才先行告退了。” 打发走了小太监,洛惊澜眼眸勾笑,一时玩性大发的冲云袖说道:“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不知道她想gān什么,云袖自然也是恭谨的跟了过去。 还没等她们靠近,吵吵闹闹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了,这争执还真是不小呢。 “死傻子,滚一边去!”那名橙衣宫女气势汹汹,面红耳赤的喝斥起挡在她面前的紫衣少年。 那紫衣少年却是半退未退,固执的挡在她面前,护着身后那掖幽庭罪婢。 见状,那橙衣宫女更加是恼怒起来,即刻让其他小宫女将紫衣少年qiáng行拉过去。 一群人拉拉扯扯,顿时乱成了一团,站在她们的身边华服美人却始终无动于衷,就那样直直站在那里,熟视无睹。 宫女们七手八脚的把紫衣少年扯到一边,为首的橙衣宫女当即便抬脚朝他踹去,口里不停的骂道:“臭傻子,你真是找死啊!” 紫衣少年忽然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扯着他的小宫女也是齐刷刷栽倒成一团。 橙衣宫女脚下没踢准人,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冲上前去便要狠狠踹那紫衣少年,却忽然被一只横出的手臂挡在面前。 抬起头来看着手臂的主人,竟然是个女子,看她的装扮也不像宫中之人,当下便怒喝道:“哪来的野丫头!也敢挡皇后娘娘训斥下人!” 华服美人亦看向她,美丽的眸子闪过一丝厉色,娇柔着嗓子低喝一声:“拿下!” 一群人蜂拥而上,作势便要将她拿下,却被一道轻灵的声音叫住。 ☆、第八章救了傻子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外罩青灰貂绒大氅的少年迎面走来,“他”站住了脚步,轻轻唤了声:“袖儿。” 嗓音倒是动听至极,长得也是十分清秀,果真是音如其人,闻声已如饮酒三分醉,在场的宫女们红了脸 夏媚抬起眸来,看着来人隽秀俊美的面容,寒风之中,“他”眉目清冷,淡定从容,一身青灰色的大氅,更显几分素雅清贵。 不知哪家公子如此绝色,朝堂宫中竟从未拂面,夏媚皱眉疑问:“公子是……” 她知道摄国此人,却从未见过,故而,她当然不知,眼前的如玉公子,就是她恨得要死的摄国――洛惊澜! 洛惊澜抬眸看向她,一身暗红金绣凤尾的宫裙,她生就一张幼白jīng致的俏脸,尤其是一双剪水秋眸,宛如秋夜之月,衬上雪嫩瓷肌,更似一朵枝芬芳艳丽的俏牡丹,虽非人间绝色,却足以令人过目难忘,难怪得以陛下宠爱。 洛惊澜温文尔雅的拱了拱手,声音温软轻柔的道:“在下只是路过,不知这二人犯了何事,惹得娘娘如此生气?” 一身橙衣的大宫女望着她,羞红了脸颊,一身婉柔恭敬的道:“还不都是这掖幽庭的罪婢,在宫中胡乱走动,险些冲撞了娘娘,娘娘仁慈,只是略施小惩。” 眼尾的余光扫了眼地上之人,洛惊澜淡淡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撑在青石板上的双手不住的哆嗦着,宫婢直把头贴在地上,低弱的声音卑微的回道:“罪、罪婢乌庭。 洛惊澜温雅轻笑的道:“不好好呆在掖幽庭,跑这来作甚?” 乌庭伏战战兢兢的回道:“回、回公子的话,罪婢是给晴柔公主,送洗净的衣物。” 闻言,橙衣的大宫女虽然气恼,却碍于洛惊澜在场,依旧娇柔着嗓音道:“洗衣自有浣衣局,你一个掖幽庭的罪婢掺合什么?如今冲撞了娘娘,倒是有借口了。” 暗暗瞪了乌庭一眼,转头又对一脸温雅的洛惊澜谄媚道:“公子切莫信了这罪婢,此等卑贱之人可歹毒着呢。” 顺着她的话,洛惊澜一脸浅淡:“此婢心肠歹毒,死不足惜。可娘娘是身份尊贵之人,万不能污了娘娘的手,不如让在下替娘娘出气如何?” 如此傲气雪霜的翩翩公子尚且对自己谄媚讨好,夏媚积攒了大半日的怒火顿时消无烟影,心里也顺畅了许多,随即递给橙衣大宫女一个眼神,她就从前方退了下去。 洛惊澜却是寒了嗓音:“冲犯娘娘是死罪,本公子可不能轻饶了你。袖儿,将她带下去好好管教。” 如此傲气雪霜的翩翩公子尚且对自己谄媚讨好,夏媚积攒了大半日的怒火顿时消无烟影,心里也顺畅了许多,随即递给橙衣大宫女一个眼神,她就从前方退了下去。 温软的目光轻扫过地上的身影,洛惊澜淡淡的道:“袖儿,带下去好好管教。” 云袖福了福身子,随后将乌庭拉起来,乌庭却是浑身颤栗着,卑微的叩了三个响头,连连感激的谢恩。 目光幽凉掠过她的身,洛惊澜却是寒了嗓音:“娘娘饶你,我可不会轻饶你。” 云袖当下冷了脸色,扯着她退到一旁去,而此时的紫衣少年则是好奇的朝洛惊澜靠拢过来,一脸笑嘻嘻的嘿嘿道:“小哥哥~好好看的小哥哥呀,小哥哥能不能跟我玩~” 瞧这满脸脏兮兮的,除了这身衣服还能看,整个人傻里傻气的,哪有半点与年龄相符的行径,也难怪冲撞了贵人。 橙衣大宫女颇为厌恶的白了他一眼,轻蔑的道:“臭傻子,就你也能入公子的眼,还不赶紧滚。” 她说着,还不忘娇羞的偷瞄洛惊澜一眼。 像是听懂了那话,紫衣少年气呼呼的冲她做了个鬼脸,又被她狠狠的一瞪,吓得一把抱住洛惊澜一条胳膊,疼得她暗暗抽气。 心疼得云袖猛地一脚将他踹开,怒撑着眸子低吼道:“不许你靠近我家殿下!” 紫衣少年跌在地上,捂着被踹疼的部位呜呜哭了起来:“啊呜……好疼,疼死我了。小哥哥救命啊……” 洛惊澜微微蹙眉,还没完没了了? 云袖小心扶好洛惊澜,转头又冷冷瞪他一眼,“再叫就把你嘴巴缝起来。” 紫衣少年害怕得缩了缩,嘴里不停的叫嚷着不要不要,又被云袖凶了一把,终于安静了下来了。 就在这时,许久未开口的夏媚忽然轻笑了起来,“还是公子有办法。” 看着洛惊澜的目光带着几分赞赏,洛惊澜却无意为意的微垂下眸,拱手道:“就不耽误娘娘了,告辞。” 由云袖扶着她转身离去,而叫乌庭的罪婢也是恭恭谨谨的跟在后头,紫衣少年见好看的哥哥走远了,渣渣呼呼的追跑上去。 行至转角处时,洛惊澜忽然停住脚步,“不用跟着本公子了,都回去。” 指的是谁,大家自然心知肚明。 见她还一直跟着不走,云袖冷冷睇了她一眼,寒了声音道:“公子让你走便走,不走是要被送去宗人府么?” 闻言,乌庭心里一惊,急忙恭恭谨谨的伏地叩首,尔后退了下去。 打发走了一个,另一个人却傻呵呵的在一旁不停眨巴着眼睛,云袖又是一恼:“你跟着做什么?还不走?” 似乎没听懂她的话,紫衣少年自顾自的蹦到洛惊澜面前,傻呵呵的笑着道:“漂漂小哥哥,陪我玩。” 云袖正欲阻止他,却见洛惊澜一个挥手,也就识趣的住了嘴。 洛惊澜抬头细细看向他,除了脸上沾了着烟灰,五官倒是生得不错,眉眼之间还透着熟悉,道:“你叫什么名字?” 叫她跟自己说了话,紫衣少年哈哈大笑起来,兴高采烈的吐字:“凌、九。” 心叹一声果然,洛惊澜的眼色即刻柔软了几分,还伸手为他擦了擦脸上的烟灰,轻声的道:“你当真不认得我了吗?” “嗯?哥哥是谁?”凤凌九紧紧皱着眉,嘴巴高高瘪着,使劲摇起头来。 洛惊澜微微挑眉,脸上的笑意却更柔了几分:“不记得便不记得了,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挺好。好了,你快回去,免得嬷嬷四处寻你。” 见她要赶自己走,凤凌九拨làng鼓似的摇头,嚷嚷着:“不要不要不要!” 洛惊澜皱了皱眉头:“那你还想不想,漂亮哥哥跟你玩?” 凤凌九龇着牙使劲点头,洛惊澜趁机又道:“那就回去。要不然,以后可见不到我了。” 凤凌九一下子蔫了,耷拉着个脑袋委屈巴巴的望着她:“住哪里?看哥哥?” 洛惊澜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呢以后都住宫外了,得了空就会来看你的。你先回去。” 见他还是撅着嘴一动未动,洛惊澜挑了挑眉头,索性转身绕过他便宫外走去。 凤凌九几次想跟着去,却被云袖拦着,怎么也靠近不了,直到洛惊澜走远了,才蔫蔫的愣在原地,又看着云袖疾跑着上去。 待云袖追上来时,洛惊澜已经快到宫门口了,为此她不禁懊恼一声,那紫衣服的傻子真是难搞,害自己耽误了那么久。 坐上马车之时,见她还是一脸闷闷不乐的,洛惊澜甚是觉得好笑:“是谁又惹得我家袖儿不悦了?” 云袖瘪了瘪嘴:“奴婢想不明白,殿下为何要为了区区罪婢,对皇后拘礼。” 闻言,洛惊澜眉眼扬起了一抹笑意,轻摇了摇头道:“你当真以为,一个罪婢,就能让我对她客气么?” 云袖忽然恍然大悟:“殿下是想借此,试探皇后?” 洛惊澜隽秀的面容笑意微微一展:“能让陛下废了赵后,bī死贵妃,她的手段就非常人能比,当然得好好探探。” 云袖点了点头,可是觉得那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道:“可那罪婢如此不受点拨,实在不值得殿下如此护她。” 洛惊澜笑得别有深意:“她是乌家后人,如此我也算是对乌家有个jiāo代了。至于阿九,日后见到他,你要客气一些。” ☆、第九章雪夜杀人 豪华的府邸前,府卫们手忙脚乱的挂起大门口的牌匾,侍婢们更是忙里忙外的准备衣物吃食,等候迎接主人的到来。 不多时,一辆马车徐徐驶来,府内的大管家更是指挥着府卫侍婢们排行站位,一看见车内人下了来,便齐齐跪地俯首参拜。 在一众叩拜声中,洛惊澜下了马车,抬头看去,陌生而奢华非常的府邸前,“摄国长公主府”几个大字矫健如飞。 没想到这块金匾压箱底的藏了这么久,倒是让府里的下人给翻出来了。 也罢,始终凤来宫不可能再住了,既然搬进一直空置的府邸,挂上了金匾也好,有主有名,也算名副其实了。 “殿下,府里一切都已打理妥当了,请殿下先入府安歇。” 一声叫唤将她从飞远的思绪中拉回,洛惊澜敛了敛心神,身形笔直的走了进入。 望着府内的一草一木,洛惊澜心里又紧了紧,直到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偏殿过来,于她面前福了福身子。 “殿下,热水已备好了。” 洛惊澜闻声蹙眉,只见一个绿衣的美貌女子站在面前。 恰在这时,云袖也从外头进来,见到绿衣女子时,也是一脸惊讶:“墨玉?你是何时回来的?” 墨玉俏皮的冲她做了个鬼脸,跑过去扶着洛惊澜:“姐姐担心殿下,便让玉儿快马加鞭赶回来了。殿下无须担心,那头有姐姐守着呢。袖儿姐姐,你也累了,就让玉儿服侍殿下去沐浴。” 才过来就把自己的事抢着做了,云袖难免娇嗔着她,颇为吃味的道:“殿下也太偏心了,就这么偏宠墨玉,袖儿甚是伤心。” 洛惊澜瞅着刚见面就斗嘴的二人,嗤笑了起来:“小丫头,倒学会争风吃醋了是不是?” 见她又把罐子踢给自己,云袖置气的道:“还不都是殿下处处留情,可招惹了多少姑娘啊。” 闻言,墨玉也附和起来:“就是。还得怪殿下,太过风流倜傥了。” 两个丫头一会争风吃醋,一会一唱一和的,洛惊澜也拿她们没了办法,只好默不作声的受了,谁让她在外招了风流债呢? 安安静静的由着两个丫头服侍着更衣沐浴,却不想墨玉丫头因此恼了。 一个晚上都在怪她不让自己跟着回来,以至于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一路qiáng忍着,管一大堆破事。怨着怨着便罢,又把云袖给扯了进来。 然后,然后洛惊澜就头疼了,她知道这个丫头啰嗦,没想到会这么啰嗦,以后可就耳根子没个清净了。 反倒是云袖,就没办法像她那样淡定了,当即便不耐烦了:“殿下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让不让殿下休息了?” 这一问,倒把墨玉给问得心虚了,只好乖乖住了嘴。这一下,终于得了清净。 曲音曼妙,初雪纷飞。 “今年的雪比往年来的早了些,可见金陵比鄢陵冷上许多。”墨玉跪坐在软垫上,又往暖龛里添了几块木炭,屋子里更暖了些。 边上,滚沸的水泡溅落在烧红的火炭上,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云袖将烧好的热茶倒在青玉瓷杯中,道:“天寒地冻的,殿下箭伤未愈,还得仔细些,先用些热茶暖暖身子。” 白雾袅袅,茶香四溢,洛惊澜复弦收尾,起身看着外头飘落的雪絮,品了口杯中热茶。 云袖侯在她身后,道:“刚得了消息,齐王已回王府了,此案就算了结。” 从她手中接过空茶杯,墨玉一脸担忧的道:“可齐王如此容易受人挑拨,殿下救得了一次,可救不了一辈子啊。” 云袖赞同的点了点头:“明明是救皇后的好事,却被众口一词,说成了近身轻薄。加以贵妃之死咄咄相bī,本对贵妃感情颇深的齐王便忍无可忍。 恰巧陛下出现,齐王不能及时住手,又拔了侍卫的剑,剑指皇后。而皇后故意躲在陛下身后,这下,他剑指的,可就不是皇后那么简单了。” 云袖摇摇头,都说齐王生性冲动,看来还没长脑子。 洛惊澜低叹一声,后宫之中有几个人不yīn险毒辣,只是她这样针对齐王,便是要除之后快,理由呢,齐王无兵无权,哪里惹了她,只道:“从jīng卫调两个人过去,保护齐王。” “是。”云袖垂下眸子,转身出了内殿。 不多时,她拿着个小纸条,递了过来:“鄢陵传来的消息,该清理的都清理gān净了。参与刺杀计划的,有几位身居高职,殿下想怎么做?” 洛惊澜眉间一片清冷:“拔了。” “是。奴婢这便去安排。”云袖应得痛快,自第一次遇刺以来,这颗毒刺扎在她心头太久了,这一回,她要扫个舒畅痛快! 冬夜清冷,白雪盈光。 窄巷僻静清冷,不似街头脂粉熏天,酒肉恶臭的烟柳巷,只是…… “嘤嘤嘤……” 如被欺rǔ的叫chūn猫儿,女子的低泣柔中带弱,弱中透娇。 昏huáng的烛光下,一身粉色衣裙被褪去大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漂亮的蝴蝶锁骨只挂一条红色绑带,绣着牡丹的肚兜外,娇嫩的藕臂冻得微微泛红,手腕处一只血红玛瑙玉镯,衬得她愈发娇艳。 这女子肌如雪,貌如花,盈动双眸楚楚可怜,几缕青丝散落香肩,看着面前两道粗壮的黑影,哭得梨花带雨的,叫人忍不住扑上去好好疼爱一番。 “啧啧啧,生得倒是美艳,可够哥俩乐呵乐呵了!” 粗矿的声音响起在窄巷里,两个壮汉俯身上去抓住了她,吓得女子哭喊的声音愈发大了。 “不要……不要啊……”那女子被紧紧抓着双手,惊恐得几乎昏死过去。 “住手!”灯火中,有几道人影并立。 两名壮汉转头看着来人,一个衣着非凡的贵公子,身后跟着四五家仆,怒道:“哪来的野小子,也敢管爷爷的闲事!” “公子,救救奴!”女子低低的哭泣。 锦衣公子伸长脖子瞅了瞅衣不蔽体的美人,那小小的足尖哟,露在外头,那一片雪白的肌肤几乎要掐出水来,当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姑娘别怕,公子就这救你。你们,快放开那姑娘,饶你们不死!” 壮汉轻蔑大笑:“就凭你们,还不够爷爷塞牙缝的。识趣快滚,爷爷饶你不死!” 他是城里有名的贵公子,哪里受过这等轻蔑,一个眼神,身边的家仆们便冲了上去,没一会功夫全被撂到地上。 那壮汉冷哼一声,转身继续朝那角落的女子扑去,却在这时,他的脑袋遭了一击,一股鲜血从头上流下来,壮汉一个恼怒回头,“啪”一声扭断那人的脖子。 “杀人啦,杀人啦……” 众人顿时叫嚷起来,撒开腿就要跑,却被二壮汉一把抓回,一刀封喉。 锦衣公子当即吓得屁滚尿流:“英雄,你放了我。我保证,绝对不说出去。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钱。” “真的,我爹是户部尚书,我家很有钱的。你放了我,我绝对不说出去,我让我爹给你钱,你们远走高飞,远走高飞好不好……” 壮汉一声狂笑,道:“哥俩杀了你这么多手下,你还能放过我们?当哥俩傻呢,小子,怪就怪你多管闲事!老子只能杀人灭口了!” “不要……来人救……啊――” 高呼之后一声呜嚎,锦衣公子当下被抹了脖子。 “呜……”女子吓得不住的哆嗦,只有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已经没了魂。 二人相视一眼,又把尸体拖到角落的gān草堆里,用gān草盖住藏好。 雪越下越大,没一会就盖住了地上的血渍和拖拉尸体的痕迹。 处理好尸体,满脸胡腮的两个壮汉一脸jianyín,朝痴愣了好久,快要冻成冰人的女子走去。 却在这时,“驭……”有马蹄声传来。 二人相视一眼,也顾不得太多,急忙逃命而去。 ☆、第十章谁凌驾谁之上 大雪纷飞中,一只手伸了过来,女子胆怯抬起头,微光落在他脸上,照出他的一脸刚毅,他的另一只手上持着一柄长剑。 女子胆怯迟疑的伸出手,却是娇涩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待一件暖衣罩在身上,才弱弱的道:“多……多谢公子。” 低头看着这女子,冰天雪地的遭人凌rǔ,若不是那二人跑得快,一定将他们绳之以法,他声音温厚:“姑娘家住何处?” 女子怯怯开口:“里头……第三条小巷。” 他皱皱眉,将女子抱上马,随后坐了上去:“确实很偏,以后别晚上出来。我先送你回去。” 女子咬咬唇,似乎要拒绝,可眨眼他已经策马了,只好低低的道:“劳烦公子了。” 往里,小巷子越发孤寂清冷。 忽然一个颠簸,马儿踩在破烂的路坑,震得女子险些反身摔下马,慌忙中,他一把将女子揽入怀。 却不想,她手中的尖刀深深插入他的胸口。 她目光狠绝不已,比地上的白雪还要寒上几分:“恶贼,去死!” 音未落,拔出的刀子抹上他的脖子,她下手gān脆利落,随即旋飞离开。 翌日。 一民妇准备将墙角的gān草搬开,却发现里边横躺着几具尸体,当即大喊一声晕了过去。 人们赶紧去报官,官差认出他是户部尚书家中的独苗少爷,便差人前去报信,一家子闻讯全晕了过去。 几乎同时,另一条窄巷里,也发现了一具男尸,他死相惊恐的埋在雪堆里,正是当朝威赫有名的长胜大将军,一般高手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如今却离奇bào尸街头。 有人说长胜将军于临县任职时,贪图当地富主夫人美色,qiáng夺不成将其灭门,事后污其通匪,残害百姓,并将其家财万贯占为己有,这是张家的yīn魂索命来了。 还有人说,这二人死有余辜,真是报应不慡…… 茶余饭后,人们议论纷纷。 “一夜之间,金陵的街头流言四起。这下,可有人得头疼了。”说起今晨诸事,云袖冷声一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便是惹她的下场,洛惊澜的眼眸倒映遍地白茫,道:“朝中如何?” 云袖看着外头的雪景,回道:“吏部的几个官员贪污受贿,买卖官职被揭发,人证物证俱全,已全部抄没家产,关押入狱。严重的,只怕是人头不保了。只可惜,没能将yīn家那老狐狸一并铲除!” 洛惊澜眼中一抹讥俏,道:“最大的,当然先留着,慢慢玩。本公子有的是时间。” yīn家,当朝太后的母家,为了陛下的江山大业,真真是煞费苦心! “若不是为免打草惊蛇,殿下何苦如此布局,让所有事情看似巧合?直接派人一一杀光便是。”墨玉跺了跺脚,可恨自己没能亲手灭了那帮人面shòu心的。 洛惊澜唇角勾起讥笑:“鱼儿虽小,死多了,也会大伤元气。现在yīn家最该着急的,是补上空缺的人选,保住势力。吩咐下去,先跟他好好玩玩。” 雪后的天地一片白茫,房檐、屋顶,甚至梅树枝头都挂满了皑皑冰雪。不远处的凤亭中,立着一红一huáng两道身影。 云袖站在她身后,颇为愉悦的道:“费尽心思斗了那么久,最后却没有一个是他的人,这下可要把老狐狸气死了。想来,皇后也该气得不轻。谁能料到,陛下最后用个哪边都不站的人。” 身披嫣红雪袄棉绒狐皮大氅的洛惊澜,俊秀的面容闪过一丝微笑,雪后的天是愈发好了,就连冬梅也开的如此灿烂。 “哈哈……这傻子是真蠢啊,又蠢又好玩!” 一道娇脆的声音落入耳中,洛惊澜抬头望去,只见风雪中露出几道婀娜身姿,为首的女子肤白胜雪,粉色的脸颊堪比园中朵朵红梅,确有几分姿色,只可惜,嘴腮凹浅,倒显得有些刻薄了。 “不如让这傻子爬上去,给姐妹们摘最顶头的傲梅,如何?”她指着不远处的榭台,狭长的眼眉微微眯着,笑得倒是好看,只是最顶头的梅枝可展露在台檐之上。 “妾看那朵并蒂红梅,最衬晴柔公主不过。”那官小姐一身攒芙蓉花彩晕锦绿罗裙,站在她身边附和的道。 洛晴柔漂亮的面孔舒开一抹甜笑,转身,故意对那露出一抹紫的人影提高了声音:“九皇子殿下,该不会介意?” 音落,一群主子宫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透过几人的身影,那紫衣男子似是胆怯后退了几步,最后还是那绿罗裙的官小姐嘲讽了几句,一群宫女太监qiáng推着他上了台檐。 “不要~不要~高高……怕怕……” 与年龄不符的幼稚声音传来,仔细看去,竟是凤凌九。 “殿下?”云袖回头看了眼洛惊澜,只见她眉目间一片清冷,清灵的眸色显得幽深如潭。 云袖顿时厉呵一声:“住手!” 数十米外的佳人朝这里看来,只见来人一身烟凌素锦软丝厚雪缎,外罩一件红色大氅,身姿倒是十分修长,面容看着也和暖,只是这浑身透着一股凉气,却是为何? “你是何人?敢在晴柔公主面前放肆?”一名眼尖的太监即刻挡在“他”的面前,尖着嗓子厉问。 云袖正欲出声,却见“他”抬手制止,便只好噤了声,转而将被推上台檐的凤凌九扶过来。 见状,洛晴柔脸上并不好看,却听得洛惊澜轻描淡写的道:“宫中竟有如此景象,真是令人无颜。” 指的便是一群有头有脸,身份地位尚且高贵的公主小姐,竟捉弄起一个痴傻的邻国质子,传出去可真是让北洛颜面尽失。日后在诸国中再也无法抬头。 洛晴柔脸色一黑,本对这翩跹公子的好感大大消减,冷着脸:“你是何人?敢在梅园随意走动,莫不怕本宫奏与陛下,将你举家下狱?” 洛惊澜温声浅笑,道:“这主意甚好,值得一试。” 高高在上惯了,向来只有别人对她唯命是从,洛晴柔又何曾遭人如此反驳戏谑,一下便气得语结了。 却是那绿罗裙的官小姐道:“外间男子闯入后宫,可是诛灭满门的死罪。公子却还想护着他人,莫不是以下犯上,敢凌驾于公主之上?” ☆、第十一章原来是伪男 “自有本后护着,如此还不够吗?”娇柔的嗓音自身后而来,众人回头一看,是凤冠仙裙,袅袅而来的皇后。 众人见状纷纷行礼,除却洛惊澜与凤凌九二人。 洛晴柔便是脸上一抹讥笑:“莫不是依仗皇后护着,公子连礼数也免了?” 这话是说给洛惊澜听的,却也落入夏媚耳中,只见夏媚脸色微变,似乎有些不悦,一gān人等心灾乐祸的看向洛惊澜,却见她一动未动,反而一脸从容看向她们。 绿罗裙的官小姐更是一旁煽风点火的道:“别以为皇后仁慈,便可目中无人。公子的家教就是如此么?皇后娘娘,如此无礼之人,实在不值得娘娘劳神费心。” 这话听上去是针对洛惊澜,可仔细琢磨下来,不就是在“挑拨离间”么? 夏媚自然不傻,能听出话里的意思,虽然心里有些波澜,但皇后毕竟皇后,喜怒不会表现在脸上,只颇为威仪的道:“该如何,难道本后心里没数么?用得着yīn三小姐在本后面前,指手画脚?莫不是yīn家人也如此不济?” 这绿罗裙的官小姐,便是当朝太后母家庶出的小姐,仿佛故意似的,夏媚特地加重了这个“三”,听得yīn三小姐微微咬牙。 不屑的目光掠过她,夏媚目光落在洛晴柔脸上,谆谆教导的道:“公主可要仔细了,这些名门贵女呀,不是人人都可结jiāo的,特别是庶出小姐,小心别带来麻烦才好。” 夏媚这一怼,倒叫洛晴柔脸上挂不住了,当下就黑了脸,冷冷瞪着yīn三小姐,后者当即低下头去。 又是一场三个女人的戏,洛惊澜可没这个闲心站在这里看戏,恰在这时,小甄子过来行礼道:“奴才参见各位主子。” 小甄子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亲自前来便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故而虽是个奴才,谁也不敢怠慢。 夏媚疑惑的道:“天寒地冻的,公公不在陛下身边伺候,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小甄子笑吟吟的道:“确是有事。” 他转头恭敬的道:“陛下关怀殿下,便让奴才赶忙送个暖手炉来。京里风雪大,比不起鄢陵之地,殿下可要仔细保养身子,别冻着了。” 说罢,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便呈上镂空青山云纹紫金手炉。 洛惊澜温润的面容一直含笑,仿佛没有察觉身边的人个个脸色怪异,微笑道:“劳陛下费心了。” 她一个眼神,云袖机灵上前接过那手炉,道:“劳烦公公跑一趟了。” 小甄子抖了抖手里的佛尘,笑道:“该是奴才跑腿的,殿下可折煞奴才了。陛下还等着奴才,奴才便先行告退了。” 洛惊澜点点头,只见小甄子再朝各人行个礼,转身离去。 洛惊澜转头看向凤凌九,轻唤了声:“阿九。” 一直愣在风雪中的凤凌九微微回神看过来,一张俊朗的面容却是冻得通红,依旧一脸笑嘻嘻的蹦过来:“漂漂哥哥~” 接过云袖手中的暖手炉,洛惊澜拿起他冰冷的双手捂在手炉上,道:“冬雪了,别四处跑,多加些衣裳。” 如此寒冷的天气,他竟只着了一件不厚不薄的缎衣,整个人冻得激灵,难道北洛皇宫便是如此对待质子的么?向来宽厚仁爱的北洛风俗,如今又到哪里去了? 洛惊澜心里有些愤懑,即便是先帝不在了,宫里总留着他的儿女嫔妃们,未想竟让一个质子沦落到如此寒酸的地步,连件像样的御寒衣物都不愿施与。 凤凌九握着那手炉,傻兮兮的冲洛惊澜笑起来:“暖暖~哥哥暖暖~” 洛惊澜墨黑的眸子闪过一丝虑色,随后便想解开自己的大氅,却在这时,云袖率先将自己的huáng色大氅披在凤凌九身上,道:“殿下身子单薄,还是奴婢来。” 云袖是个练家子的,身子底好,洛惊澜便不再多说。 却听得那yīn三小姐嘲讽的道:“原来是自鄢陵回来的摄国殿下呀,难得皇后娘娘如此尽心的护着。早就听说摄国殿下英姿勃勃,在城门和刑台上可是风姿尽露啊。未想百闻不如一见,摄国殿下当是男儿也无人疑虑呢!” 当她说出那话时,洛惊澜知道,她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经她一说,本就心里积愤的夏媚更是怨愤的冷瞪她一眼,随后呵斥道:“yīn家便是如此教女儿的?是谁允你在本后面前乱嚼舌根?你是嫌宫中太过平静,非要兴风作làng,霍乱皇宫么?” 霍乱皇宫向来没有好下场,何况她是庶出的女儿,在府里受尽白眼,yīn家和太后自然不可能成为靠山,那她能仰仗的,便只有这个晴柔公主了。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时常入宫,陪伴这个浑身毛病的臭脾气公主。 yīn三小姐隐下心中的不安,向洛晴柔投去讨好的眼神,道:“是妾失言了。但妾所言,却是句句为真,晴柔公主也可为妾证实的呀。” 宫里的人都知道,洛晴柔和夏媚都是陛下最宠的人,但她们却相互看对方不顺眼,所以洛晴柔不会放过机会。 果然,洛晴柔轻轻的笑起来:“皇后难不成,和我们一样,都以为摄国姐姐是个男儿身?该不是还带着几分仰慕?” 话落,便是整日里战战兢兢的宫人们,也忍不住掩唇起来暗笑起来。 yīn狠的目光掠过身旁的奴才,夏媚的脸色一阵青黑,生生叫人忍住了笑意,面上却是淡然的道:“本后自是早已知晓,不然,你们以为本后为何替殿下说话?” 洛晴柔低笑出声,道:“没错,皇后冰雪聪明,自然是知道的。哪像本宫,倒以为摄国姐姐是个俏公子,想以身相许呢。” 洛晴柔倒是笑得又开心又薄凉,叫夏媚心里好一顿愤恨不已。 就如洛晴柔所说,她心里确实对这个假男人目的不纯。如今却几度被翻出来说,叫她脸上还怎么挂得住? 这个该死的摄国,竟然瞒了她这么久,若不是小甄子那一句“鄢陵”,她倒还不知道,眼前这个面如玉冠的俏公子,就是恨得要死的摄国贱人! 亏她还…… 藏在袖子里的手深深掐入肉中,夏媚面色隐忍,却藏不住满腔的怒气。 洛晴柔看着这场面,却是痛痛快快的大笑起来,yīn三小姐也是捂唇轻笑,不想夏媚yīn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如此不济的庶出小姐,整日陪在公主身边,倒把大方得体的公主给带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yīn大夫人管教无方呢。” 夏媚这话不轻不重,却是一语中的,听得yīn三小姐再也笑不出来,面色煞白看着洛晴柔。 洛晴柔却仿佛看不见,只字不发。 谁都知道,三小姐是大夫人的洗脚丫头,勾引yīn丞相所生,大夫人向来看她们母女不顺眼,处处刻薄刁难。夏媚这一番话,势必让她在府里的日子更加难堪。 怕是别说入宫了,这后院估计是这辈子都迈不出了,她这一辈子,算是到头了。 想通了这点,yīn三小姐一改牙尖嘴利,只惊得“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妾嘴贱,毫无遮拦。妾不该以下犯上,冒犯了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大恩,看着母亲病弱的份上,饶贱妾一条生路,贱妾再也不敢了!” 这一反转来的真是快,夏媚这才脸色好了些,连看也懒得看她一眼,只挥手道:“以下犯上,罪责不轻。来啊,拖去宗人府。” 宗人府向来拖进去就是横出来,这是要她死啊! yīn三小姐止不住的发抖,连忙趴在雪地里磕头求饶:“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慈悲为怀,向来广施仁善。贱妾的命贱如蝼蚁,皇后要了也无用,求皇后饶了贱妾,贱妾愿做牛做马……” “晴柔公主,求您看在贱妾陪伴之谊的份上,救救贱妾,晴柔公主……” 便是她说尽好话,磕破头颅,对于她的跪爬哭喊夏媚不屑于看,洛晴柔也不屑于看,在她哭哭闹闹的叫喊中,宫人七手八脚将她拖了下去。 就是这么轻易的,所有的荣华富贵化为乌有,不得不说,人命如草芥,皇家女人的戏可比烟柳街的戏码jīng彩多了。 洛惊澜不屑于看,也不会làng费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只安静的携凤凌九转身离去。 身后的目光yīn狠凌厉,看得洛晴柔格外的舒心,也轻道了声:“本宫也先走了,皇后可要保重啊。” 便一路低笑着朝自己的寝宫走去,那清脆的笑声落在夏媚耳中,显得分外刺耳,只见她怒目圆睁,气得几乎咬破娇嫩的红唇,凶狠的眼神,恨不得当即剐了洛惊澜! 她早该想到的,敢如此目中无人,除了那个“女扮男装,假冒公主”的摄国,再无别人! 橙衣大宫女微微上前,稍带打探的低道:“谁能想到她竟欺瞒娘娘,实在居心叵测!” “就是,见了娘娘还不行礼,真是养在乡野不知所谓。”另一宫女同时附声道。 夏媚却是狠怒呵斥:“蠢货!她是先帝亲封的摄国嫡长公主,就是见了陛下也不必行礼,何况是本宫!” 无礼又如何?戏耍她又如何? 这段时间她早已摸清了那贱人的底,原来是众臣的心头刺! 洛惊澜,只要你一天活着,对陛下来说就是一个变数,本后倒要看看,众臣容不容得下你,陛下容不容得下你! 夏媚的目光落在渐渐消失的几道身影,变得越发yīn狠毒辣。 ☆、第十二章公主勾魂 外头的积雪还没有融化,人踩上去发出“滋滋”的声响,倒显得十分有趣。 “呵呵呵……”少年的欢笑自院中娓娓而起。 洛惊澜在玄关处望着白雪中的身影,俊俏的面容露出一抹温柔。 “漂亮哥哥,一起玩。”凤凌九忽然停在她面前,垂眸天真的问。 洛惊澜眉眼含笑的望向他,清灵的眸子倒映出他此时的模样。 一张巧如天工雕绘的绝美面容,一头墨黑如丝绸的垂肩秀发,隽俊的五官如jīng雕细琢出来的。 浓密剑眉微微扬起,长而密的睫毛如黑蝶展翅,细如桃花的凤眸如仙灵熠熠生辉,刀削的薄唇抿出一抹炫目的笑容,犹数眉眼间那点无邪的纯真,深深摄住她的心。 “阿九比我大,不该叫哥哥,如从前那般,叫小澜。”她轻揉着凤凌九的头颅,轻柔的道。 凤凌九眨巴着桃花眼,皱着眉头定定望着她:“小、澜?小、澜、儿?” 见他一字一顿的吐出从前的称谓,洛惊澜的唇角扬起温润的笑:“对。就是小澜。阿九可想起来了。” 纯真的目光落在她的身,凤凌九歪着脑袋一遍一遍的想着,最终激动的抱着她蹦起来:“想起来了!小澜,阿九的小澜儿!最喜欢的小澜儿!” “嘿嘿嘿……小澜儿回来咯……呼……小小澜回来咯……” 被他旋得头晕地转的,洛惊澜只觉得有些好笑,连忙道:“好了好了,先把我放下来。” 凤凌九急忙把她放下来,又兴致勃勃的道:“陪小澜,不回宫!” 缓过神来瞅着他,洛惊澜苦恼了。 “九皇子殿下不回宫可不行,这会害了我家殿下的。”像是怕洛惊澜答应般,云袖及时出声的道。 凤凌九似懂非懂的看着洛惊澜,只见她也看着自己,但是没有说话。 凤凌九一下子蔫了一张脸,垂着脑袋低低的道:“冷冷怕怕,不回去。九九跟小澜一起。” 看他低垂着脑袋一副委屈模样,倒叫洛惊澜有些不忍了。 皇宫从来都是吃人的地方,从前有仁厚慈爱的先帝,凤凌九尚可少受些委屈,加上自己也在宫中,他的日子便好过许多。 可如今,太后刻薄,公主嫔妃气势凌盛,陛下又不管不问,光看这两次凤凌九的处境,便知这六年过得什么日子。 洛惊澜叹了口气,道:“那便留下。” 若是连个保两国相安无事的质子,都护不住,这摄政监国的权势不要也罢。 “如此一来,可将殿下置于刀口之上了。”云袖担忧的望着她,美眸里饱含丝丝忧虑,却也没有反对。 却是墨玉轻声的道:“自踏出鄢陵,殿下便于刀口之上了,再多一把又何妨?殿下只管去做,左右还有奴婢们。” 洛惊澜欣慰的笑,道:“殿下没白疼你们。将东厢收拾好,让阿九搬过去,再派人知会宫里一声,质子的安危,算在摄国身上。” 云袖和墨玉盈盈福身:“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夜清冷不已,偏殿之内,香气氤氲,热雾缭绕。 光洁的脚丫踩在浸水的台阶上,一步一步,开出朵朵水花。很快踩到温池底下的鹅卵石,莹白的身子一缩,潜了下去,池水漫过头顶。 这时候,屋顶被开了个缝隙,银面下的双眼横扫整个温泉浴池,却不慎看到了这一幕,忽而听到殿内水声响动。 池间雾气缭绕,白皙的藕臂搭在池岸边,小小的脑袋轻轻靠了下去,露出光洁的玉背如剥壳的jī蛋,下垂的墨色青丝一半铺在地上,一半浮在水里,整个人都贴在池子边缘,只露出半边看不真切的脸,构成一幅唯美的画卷…… “公子看得可满意?” 幽冷的声音自殿内响起,暗藏屋顶的人影恍惚回神,却见池中身影早无踪迹。 他抬头寻去,只见大殿之中立一道嫣红魅影。 “奴婢疏忽,请殿下降罪。”不知何时,云袖与墨玉二人已上屋顶将那人捉了下来。 洛惊澜抬眸看向被绑住双手的偷窥君子,那方银色面具叫人熟悉得很。 “正义君子却有偷窥之癖,公子这个爱好,可真特别。” 魅异的轻笑缓缓响起,夜九抬头看去,此时的她早已褪去一身男装,只披一袭嫣红衣裙,上以锦绣金丝纹饰朵朵妖莲,魅惑沁冷而又矜贵非凡。 她横卧在暖玉榻上,一袭红裙随意散开,一双细长的**展露于青玉与嫣红之间,显得好不诱惑。向上看去,她三千乌丝如瀑而下,在这浓稠如墨的黑色和猩艳如血的红色之中,最勾人心魂的却是那抹莹白——那是半张脸。 冰雕玉琢悬胆鼻,往上菱生点绛唇。 即使看不全整张面容,单凭这露出半张侧容,也足以令人有窒息之感。 “公子看够了么?” 她微微转过脸来,却让他蓦然一怔,连瞳孔都缩了缩。 那是怎样一张面容? 便是千帆阅尽,也唯有那句诡谲要以的话能以形容她的半分姿容。 魅骨生香,欲色天成,忘生念死。 这样的美人,确实有祸世的资本。 如此妖异之色,果真跟白日里温雅如玉的霜姿公子,天差地别。怪不得要束起发髻,换上男装。 心底一声轻叹,银面男笑声慡朗的道:“公主绝色,有幸观之,便是做鬼也荣光。” “呵呵~” 如银铃般空灵的笑声在空气中dàng开,洛惊澜撑起一只藕臂枕在玉榻上,耐人寻味的道:“袖儿,解去公子的束缚,关起殿门,本宫要跟公子好好玩。” 闻言,云袖头皮一阵发麻,只觉得一股yīn冷从脚冷到头顶,但也遵从的解开银面男手上的束缚,听话的退了出去。 反正被玩弄的不是她,这就够了! 见云袖朝外头去了,墨玉也赶忙把殿门带上,逃也似的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倒是银面男微微皱眉,待他回过神来,人已经被一根红菱缠上,只消眨眼的功夫,便不自觉的转移到她面前。 看着眼前艳香媚色的女子,哪有半点男装时清灵温雅,这……简直一个妖异的存在! “公子仗义出手,救了本宫,本宫自当以身相许。” 一双勾入云霄的狐狸眼,一张娇艳如血的点绛朱唇,一副浑然天成的媚态,叫他心dàng神驰,浮想联翩。 ☆、第十三章轰他出去 夜九缓了缓心神,竟有些歉疚的看着她:“窥于凤颜是本座唐突,可公主殿下既已察觉,为何还要放任?” 洛惊澜魅笑一声,一把将他推倒于榻上,媚眼勾魂,俯身在他耳边呵气道:“本宫便是要你好好的看,本宫是否那么妖艳媚惑,狐态天成,乱了世人的心。” 几乎不受控制的,他紧紧凝着她,面具下深不见底的眸燃起点点璀璨的光。 却不是欲色,而是饱含心疼的怜惜,一闪即逝。 捕捉到那抹异色,洛惊澜邪肆的妖容微微一僵,削葱玉指轻轻抚上泛着银光的面具。 挪开,竟是那一张鬼画符般的人皮面具。 该死! 洛惊澜暗咒一声,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修长的手指掐在他咽喉之间,她冷着嗓音道:“戏耍本宫,想死么?” 望着居高临下,周身冷意的狐媚女子,他笑了:“能在如此绝色美人的身下,也算当了回风流鬼了。” 暗下却是在抹汗,幸亏今晚多带一张人皮,不然可露馅了! 盯着陌生又熟悉的眼神,洛惊澜薄凉的笑了:“愿死在本宫身下的,何止你一个。” 纤长玉指滑过那显得几分狰狞的鬼面,洛惊澜轻笑了起来:“可本宫怎会以为,你是他呢?就这么痴傻一辈子,不是挺好么?” 衣袖下的手微微一紧,夜九嗤笑起来:“公主殿下口中的他,该不是东厢那个傻子?” 特么不知咋的,听她说这话,他就是吃那个“傻子”的醋! 洛惊澜眼瞳微缩,扼在他咽喉之间的玉手微微收紧。 夜九gān咳了几声,甚是狡猾的道:“这么说来,本座倒是借着那傻子的福,才得以窥探美人真颜。不过本座可得提醒,傻子就是傻子,公主殿下再尽心护着,也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探究的眼神落在那张鬼面,洛惊澜忽然松开双手,双目睥睨凝着他道:“那是本宫的事,用不着公子操心。” 隐约感觉到她的怒意,夜九尚在琢磨,就听到一声冷厉之音:“袖儿,将他轰出去!” 飞了似的,他猝不及防,被两道风影踹出门外。 “哎哟!”他捂着摔在雪地的屁股,哀怨瞅了凄冷夜色,当目光落在灯火通明的大殿时,唇角竟泛起一丝甜蜜。 殿内,洛惊澜将那银面具扔给云袖:“烧掉。” 云袖慌忙接住,不忘提醒的道:“殿下,这是纯银,烧不掉的,不如炼了?” 洛惊澜冷瞪她一眼,倒没让云袖觉得她生气,更像是娇眸魅惑。 云袖承认,便是在她身边伺候这么久,也从未见过她着女装的模样,未想竟比印象中的,还要叫人惊心动魄。 她便是什么都不做,只随意一个眼神,也足以叫人甘愿赴死,如此媚色,唯她一人。 云袖暗暗想着,自是不会说出来,只因这一副媚骨,从来都是她的痛。 只是,自己准备的衣袍中,怎会有如此红裙? 要知道,自先帝病逝起,殿下便脱下珠钗凤裙,从此不再沾染。便是勾魂双眸,每每也要上色抹匀,掩去狐媚之色。 云袖默默跪了下来,未等她出声,墨玉也推门进来,跪在她身边内疚的道:“殿下,奴婢跟丢了,求殿下责罚。” 妖美的容微露倦色,洛惊澜轻叹的道:“丢了就丢了,若非这副媚骨,你们连靠近他都无可能。回寝殿。” 昏红的烛光瞬时熄灭,留了墨玉在里边守夜,云袖披件风衣往北厢而去。 漆黑的雪夜划过一阵哭啼的哀求,清一色侍婢服的丫头嬷嬷连夜被逐出府外。 诚如她所言,长公主府内,不需要自作聪明之人,哪怕被翻出来的,是先帝御赐的留仙凤尾裙。 “摄国殿下做事,还真是决绝。”东厢的屋顶上,一道黑影眺望着离府而去的丫头嬷嬷,低叹着。 他的面前立着一道修直颀长的身影,在他眼里尽是凉薄之色,唯当目光落在灯火通明的主殿时,方微微泛起一丝欣慰,怅然之中还带着几分回味:“我的小澜,一向如此。” 黑影微微点头,“只希望在这场漩涡中,摄国殿下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决绝。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便是败了,本座也会护她。只望她知道真相的那天,不会怪我。”幽寒的夜风chuī得衣襟发丝飞起,那一张鬼画符的面具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两人纵身一跃,消失在无垠的黑夜里。 而此时的长生殿内,檀香怡神,闻得人身心舒慡。 后殿之内,罗衫尽落,嗯嗯啊啊的呻吟响起不绝。 温软的龙榻之上,美人娇媚的容泛起朵朵粉霞,一脸娇羞满足的靠在男子身上。 “陛下,臣妾听闻,摄国公主将九皇子殿下接出宫去了。” 纤长的指在壮硕的胸膛轻轻抚摸,娇柔的嗓音听得明宣帝一阵愉悦,只道:“嗯。” 夏媚神思飞转,道:“摄国公主高高在上,何故为了个傻子……” 她故意停了不说,明宣帝垂眸看她一眼,顺着她的话说道:“摄国幼时,常与他玩耍。朕这个皇妹,也算是个长情之人。” 夏媚轻柔抬起脸颊,看着他媚笑的道:“是呀,不然,摄国公主也不会在鄢陵,呆了那么久。” 夏媚娇柔看着他,却见他眉宇微微一紧,只怕这根心里的刺,是渐渐长长了。 要说,先帝就是贪得无厌,许了兵权,还非要许什么监国摄政,这是**luǒ的,要将江山放在洛惊澜的囊中啊。 那可就怪不得别人了! “陛下,摄国殿下派人来了,说是九皇子殿下久病未愈,要在府里留些时日,望陛下允准。” 帘帐外,小甄子的嗓音清晰传来。 闻言,明宣帝脸色微变,尔后缓缓舒开紧皱的眉头,道:“准了。” “遵旨。”帘帐外的身影弓着退了出去。 夏媚一脸疑惑不解,望向缓缓坐起身的人,“九皇子殿下乃是质子,若然不慎出了意外,这可于两国邦jiāo不利呀。摄国公主这是先斩后奏,揽祸上身哪。” 可她心里却是高兴的好,最好这个傻子在洛惊澜手中出了问题,如此一来,倒是一箭双雕,一网打尽了! 明宣帝揉了揉眉心,却也与她想法差不多,只是这个邦jiāo问题,倒是棘手一些。毕竟这影响到整个国祚。 可若能借此激起朝廷波澜,众臣微词,倒不失为打击她的好方法。所以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夏媚暗暗观察着他的神色,开口漫不经心的提道:“臣妾还听说,内务府调去伺候摄国公主的人,昨儿趁夜被驱逐出府了,倒不知是因何缘故。” 迎着她迷惘的眼神,明宣帝的双目充满了探究,凉笑一声:“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夏媚娇笑一声,娇嗔的扭着身子道:“臣妾还不是为了陛下么?虽说摄国公主搬到宫外去了,可臣妾毕竟是后宫之主,总得尽心为陛下和公主做些什么。” 明宣帝一把将她拽入怀中,略带薄茧的双手轻抬起她的下颌,眼眸微眯的道:“爱妃只管伺候好朕,其他的自有人去操心。” 夏媚双眸含情,风情万种的靠了上去。 后殿一片旖旎。 ☆、第十四章朝堂论证 銮殿巍峨,流光溢彩。 金碧辉煌的殿堂上,一袭明huáng色龙袍加身的明宣帝俯瞰满廷朝臣,浓密的眉宇微微飞扬。 手持玉笏的yīn丞相义正言辞的道:“陛下,摄国公主众目睽睽下劫死囚,杀重臣,将敌国质子放出禁宫,视两国邦jiāo于无物,便有先帝遗命,也不该祸乱纲纪,殃及江山啊!” 闻言,大司马附议的道:“丞相所言,无不在理。齐王持剑弑君,证据确凿,摄国殿下却违抗圣意,巧言为齐王开脱,视国法于无视。祖宗历法擅敢藐亵,这是不忠不义大不孝啊! 如此不忠不孝之人,实在难以担当监国摄政的重任!老臣斗胆,奏请废去摄国公主监国摄政不当之权,并收回南疆兵马大权!” 此言一出,众臣纷纷附议。 明宣帝固然想收回她手中的权势,可她底下的人,恐怕不可能听命于他,除非她心甘情愿全权jiāo出。 “祖宗历法,不可违背,那么先帝遗命,众位大臣就可罔顾了么?”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成功将所有人注意力吸引。 只见款步进殿的年轻人,衣袂飘飘,神色悠然,虽一身素衣,却仿佛画中走出,行动间轻风行云,让人移不开眼。 直至她脚步微顿,立身于众臣之前,轻暖的眼眸扫过满朝文武,笑颜温然如水:“二位大人好一番言辞,听得本宫几乎动容,恨不得即刻请辞。” 偏是这么饱含讥讽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反倒带着真诚的称赞之意。 再看去,这年轻人面容温雅,笑颜浅淡,一副纯良无害的少年模样,饶是再铁血的人也随温软了下来。 明宣帝眉宇颦了起来,似带着疑虑问:“澜儿来此作甚?” 众人这才惊觉,眼前的温雅青年,乃是他们奏请废止的摄国洛惊澜。 可为何看着她的模样,丝毫没有往日的半点媚色,反倒一身云淡风轻,不霁明月。 从前,他们尚且师出有名,将她置于死地;可如今,她再无一丝媚惑,又当拿什么作为借口,掀起妖祸江山的波澜? “方才在殿外,不慎听了众臣们的言辞,惊澜自觉心中委屈,便想各位大臣好好赐教。”洛惊澜倾身一拱手,静静的站在大殿上。 yīn丞相的脸色瞬间一变,随后眸色yīn沉在她身上一闪即逝,口气带着几分凌盛之势:“素闻公主是敢作敢当之人,既然劫了死囚,又杀害朝廷重臣,那么按律便是当诛。公主殿下深明大义,也不想先帝的江山不稳,社稷动dàng。还请公主以身作则。” 苦殷的相劝饱含丝丝挑衅之意,洛惊澜轻抬步子走向他,在他面前咫尺迎上那双厌恶的目光,一脸温笑的道:“本宫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确实当诛,就请yīn丞相拿出证据来。” yīn丞相看着她不惊不怒,秀逸无双的眉宇间一片平静温雅,不知为何心中忽然一悸。 他yīn鹜的眸子微微闪缩,随后越过她跪于大殿之上,痛心疾首的道:“陛下,户部尚书之子,礼部几位官员,以及常胜将军,守城军官,都是被摄国殿下陷害处决的。老臣所言,毫不虚假啊!” “陛下,老臣也可作证,那张敬全家都挖去了眼珠子,断了阳根,成了不死不活的人彘。摄国殿下如此毒辣,实在难以担当监国重任,臣等恳请陛下将其废止!” 众口铄词的奏请声中,夹带一道低幽清冷的嗤笑。 温如止水的双眸轮回于清一色朝服的群臣之间,洛惊澜一步一步,轻悠的踏着步子,移到他们身边,轻道:“诸位大人煞费苦思,劳碌得双鬓都白了。且看看摄国,安然无恙的,站在大殿之上,真是辜负了诸位,于心有愧啊。” yīn丞相有话梗在喉咙,想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听得她拍拍手掌,几名妇幼男子被禁军押上殿来。 那一对妇幼正是张敬的家眷,除了吓得有些哆嗦,浑身并未掉一块皮,缺一块肉,只是男孩甘愿净身做了太监。 而那几名男子,其中一人对常胜将军作恶的种种丑事揭发,并附有铁证;其中一人诉状户部尚书之子,qiáng抢民女,jianyín妇人;最后那些是获罪官员的亲眷,对所犯罪名供认不讳。 如此,每一桩每一件,都将她的罪名一一洗清。 未想她竟是有备而来,yīn丞相身子一怔,片刻之后,忽然沉着声音道:“先帝在时,曾令司天监推算过此女的命格。天象显示,此女乃灭国毁君之妖星降世,生来便是狐媚江山,魅惑朝纲的。 只要此女一日活着,江山便会不稳,朝纲便会不振,请陛下为了北洛江山,和先人心血,将这狐媚妖女斩杀示众!” “这妖女离朝,江山平稳,朝纲有序,可这妖女才回来不到一月,朝中接连损失重臣,就连南疆之地也蠢蠢欲动,似有造反之意。天象所言,如今都一一验证了,再留着此女,只怕国将不存啊!” 三朝元老的大司空尚且如此激言,明宣帝眸色深沉的扫了眼众人,却是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 只见大司马与刑部侍郎暗下jiāo换眼神,后者俯身回道:“臣记得先帝病逝当年,摄国公主也如这般,立于朝堂之上,震慑君臣。只是当年的公主,一副媚骨,狐态尽露,倒与如今有些差异。臣也不信,眼前的殿下会祸及朝纲,除非……” 微微拉长的尾音,听得众人一脸焦急,急不可耐的追问道:“除非什么?” 他轻轻抬头,若有所思望着帝位上的人,迟疑的道:“除非眼前的,并非摄国殿下,而是有人冒名顶替。” 此言一出,不仅是满朝大臣,就连明宣帝也朝洛惊澜投去怀疑的眼神。 却仿佛看不见诸多打探怀疑的目光,洛惊澜平静面容不起半分波澜,任由着他们打量着,探测着,心里却是一阵冷笑,这么蹩脚荒唐的罪名都能往她身上扣,这群老臣是急疯了,逮着狗子就想跳墙。 但她倒要看看,如今的陛下,是个什么心思决断。 果不其然,明宣帝面带疑难,语气却是令人难以捉摸:“司马大人可有证据?没有把握的话,可不要乱说,否则,朕也救不了你。” 刑部侍郎即可伏在地上,谨小慎微的回禀道:“老臣不该擅自揣度,请陛下恕罪。” “可怎么看着,眼前的也不像是当年狐气外露的那位,李侍郎也没说错啊。” 群臣中,有人jiāo头接耳,小声微词,恰好落入众人耳中。 ☆、第十五章妖星魅世 明宣帝自是也听到了,神情犀利的道:“谁在那咕哝,出来。” 那几名文官立刻伏在地上,低掩着头颅道:“臣……臣以为……李侍郎只是说了己见。” 闻言,几乎所有朝臣纷纷点头异议。 大司马更是没有白白放过这个机会,当即果决道:“老臣听闻,公主于鄢陵时,曾大病不愈,恐已归天,去见了先帝。眼前之人,毫无半点公主的神韵,陛下,还请陛下彻查!” 见过她的一副见鬼的眼神,没见过她的惊疑与恶寒,迎着一道道诡异的目光,洛惊澜抬步走向龙殿,风轻云淡的道:“那就请陛下好好看看,本宫是否假冒。还是说,众臣想将先帝的遗体抬出来,滴血认亲?” 先帝的遗体岂是他们能惊扰的,只怕历代先祖在天有灵,都会降祸下来。 想通了这点,銮殿之上雅雀无声。 只消片刻,便听得yīn丞相挺身而出,扬高了声音道:“老臣是看着公主长大的,自然相信眼前的就是公主。” 这老狐狸本来就是最想她死的一人,又怎么如此好心,站出来替她说话。 “不过……” 洛惊澜心底冷笑,果然是留了后招,那么她倒要洗耳恭听了。 yīn丞相故作难疑,吞吐了半日,直到明宣帝催问了,才接着道:“公主狐媚,命格不详,就连先帝也颇为顾忌,这才命人将司天监正秘密处死。 现在看来,公主不仅克死生母,迷惑了先帝,取得江山大权,怕是还想迷惑陛下,令陛下自毁国祚,背负万世骂名啊!” 明宣帝一掌拍在雕龙金扶手上,一脸愠怒之色,震得朝臣近侍“唰”的俯首跪下。 他是忌惮她手中的权势不错,可迷惑陛下,自毁国祚这种话都敢说出,是在变相的骂他昏君么! 明宣帝愤愤想着,落在洛惊澜隽容上的眼眸闪过一抹幽光。 暗无声色的将一切敛在眸里,沉默了许久的洛惊澜,终于出声了,却是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跟前的大司空,温软的嗓音带着几分yīn凉:“丞相大人在颍县派出的人,无一生还?” 她掩唇轻笑,笑声空灵如幽谷huáng莺,听得yīn丞相脊背一阵发凉,又睨了眼跪在另一边的大司马,声飘如轻缈,“京郊荒地二百死士,也都死绝了?只可惜本宫命不该绝,辜负大人一番苦心了。” 万想不到,她竟会将此事摆在朝堂上说,二人皆是面容一僵,可一想到背后还有当朝太后作为靠山,却也无所顾忌的道:“公主的话,倒叫老臣糊涂了,原来公主在途中遇刺了么?” 洛惊澜面带轻笑的看他一眼,温声的道:“本宫念大人年迈体弱、劳苦功高,直至证据确凿,才舍得委屈大人,到天牢走上一遭呢。” 不多时,不管是人证、物证、罪证,都一一到位,所有铁证全都指向这二位大臣,哪怕是陛下有意袒护,他们谋害公主的罪名都已经坐实了。 可有一句话说得好,不见棺材不掉泪,便是铁证如山了,几人还口口声声喊着冤枉。 先不说二人都是历经几朝的元老,光凭他们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明宣帝也不愿杀他们啊,因为一桩刺杀瞬间损失两名大臣,对社稷来说,可是元气大伤啊。 可刺杀公主的罪名,实在是…… “见遗旨,如先帝亲临,众人接旨!” 她手中扬起一方刺目的明huáng,上绣矫飞双龙,众人惊心跪地接旨,只听得响朗的声音传遍大殿。 “丞相yīn振业、大司马继琮,密谋杀害皇室血脉,居心歹毒,论律当诛,令三日后处决!钦此!” 如水双眸扫过满朝肱骨,她内心深谙,要惩治这群迂腐庸臣,除了祖宗之法,先帝的遗旨便是最好的利器。 即便对她再多不满,他们也不敢当庭违抗先帝遗命,因为,这是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会被世人戳着脊梁骨骂。 可她,不怕! “妖女啊!这便祸乱江山来了!陛下,这妖女万万留不得,今日是老臣,明日便是太后,是陛下了!”yīn丞相心有不甘,至少他曾经权倾朝野,一身荣光,怎么也不能这么轻易的败了。 何况,他是当今陛下的亲舅舅,当朝太后的亲哥哥,怎能让一个妖女给处决了呢? “陛下,您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她骨子里那副狐媚,就是化成了灰也掩不住的呀!这一切不过是她的障眼法,她这是在迷惑您,迷惑众臣啊!她如此嫁祸于臣,臣死不瞑目,便是太后也无法心安哪!” 好一番语重心长,这时候倒是将太后搬出来了,可她就是要看看,这个太后能不能抗了先帝的旨,能将他护下来。 “此妖女生来狐媚,今日乱了朝堂,来日就会害了江山。她可以要老臣的命,可她不能害了千秋社稷呀!陛下,老臣就是死了,也无颜面见先帝呀!” “先帝哪,您在天有灵快看看,北洛的江山就要毁在这个妖姬身上了,您能瞑目嘛!” 垂死的狡兔,拼光最后一丝力气撕扯攀咬,却又无能为力,带着不甘与怨恨痛苦挣扎,真是看得人一番动容。 明宣帝目光几番幽沈,但看了眼下跪的几个罪臣,又看看面色依旧的洛惊澜,终是狠心的挥了挥手。 就知道她这番回来绝不简单,这就开始行使特权了,那日后他这个君王还有何威严? 若她在鄢陵呆一辈子便罢,既然回来了,他必须加快速度,尽早将她的势力拔除,哪怕她手握重兵,权势滔天,他现在动不了她! 守在殿外的禁军立马将二人拖了出去,只是那一阵哭嚎,划破了这方天空。 同样,也激dàng了暗涌的波澜。 “妖姬魅世啊,这泱泱国祚,怕是要断送了。” “往日狐媚,今日乱朝,天象预言果真应验了,可惜陛下被蒙了双眼啊。” 銮殿之外,听着身边经过官员口中的微词,云袖心里微微一紧,她一向知道,当年的殿下被朝臣bī得无地自容,可如今,殿下何曾在人前有半分狐媚了,这些文武百官们,就如此容不下么? 缩在袖子里的手无意识的攥紧,云袖紧紧盯着那殿门口,只见心心念念的身影走了出来,她即刻迎上去,几乎哭着说道:“殿下,我们出宫。” 这yīn森诡异的皇宫,她是再也不想来了,如若可以,她还想回到鄢陵去,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 洛惊澜面色温雅的看着她,轻拍着她的手,轻软的道:“我无事,只是连累你们,再也无法平静了。” 弓已开,箭已发,万万没有回头的可能。心软,只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第十六章口蜜腹剑 云袖微微敛眉,急忙将那青灰色貂皮雪绒厚重大氅披在她肩上,扶着她稍显轻浮的身子出了这长生殿。 出宫的路格外的漫长,厚厚的积雪印着一深一浅两排脚印,一直通向玄武宫门。 “摄国殿下!”身后,一道太监尖锐的呼叫声响起。 洛惊澜回过头,只见风雪之中几个深蓝色太监服的宫人急匆匆跑过来,停在她跟前不远,也顾不得喘气,只慌忙的道:“太后娘娘请殿下寿康宫一聚。” 俊逸无双的眉宇微挑,洛惊澜一脸浅淡:“带路。” 通往寿康宫的路途十分遥远,这一路上,脑海中把即将发生的一切过了个遍,她以为yīn太后是世上最能沉得住气的人,原来也不过如此么? 洛惊澜心下冷笑,抬首,“寿康宫”几个大字在日下熠熠生辉,这座奢华jīng致无比的殿堂金碧辉煌,她抬步走了进去。 “太后娘娘只传摄国公主一人,请姑娘门外候着。” 云袖前脚还没抬起来,就让守在宫门前的侍女拦了下来,只得眼睁睁的看她独自进了去。 熏香缭绕的寝宫内殿,下了一幕流云轻纱制成的半透明珠帘子,慈圣yīn太后正懒洋洋地斜在铺了金棕紫貂皮子制的jīng致玉榻上,带着朱红玛瑙玉石护甲的手搁在脸颊边,也不知道有什么烦心事,眉心轻颦,左右两边的太阳xué有一双灵巧妙手轻轻为她揉按。 铺了毯子的地上跪着两个小宫女用紫金包玉的jīng致小锤为她捶腿。小宫女脸上都有伤,眼睛红肿,却只低着头不敢呜咽半声。 jīng致奢华的室内弥漫着北域进贡的极为珍贵的沁人熏香,却是凝着一股子压抑幽寒的冷气,让人不敢轻易喘息。 这种诡异的气氛随着洛惊澜的到来,瞬间冷凝到了极点。 “太后娘娘。”洛惊澜看着yīn太后的模样,仿佛未觉气氛yīn诡一般,温然优雅的微笑行礼。 yīn太后这才懒洋洋的睁开阖着的一双狭长眸子,看见洛惊澜的刹那,黑色的眼珠倏然闪过一道称为凶光的东西。 她看着洛惊澜一身温雅男装,又看向一旁静止不动的秦大嬷嬷,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轻嗤:“怎么哀家的狗,就是这么伺候人的么?” 她的声音极轻极柔,却让人感觉仿佛有一根浸了盐水的毒针瞬间刺破血管,恐怖而yīn寒。 “唰……”殿内的宫人齐齐跪了下去:“太后息怒。” 秦大嬷嬷一言不发跪了下去,冷僵的面容在扫过脚边宫女的一刻,yīn沉狠厉。 只这一眼,洛惊澜便知道,这世上又多了一个深宫冤魂。 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一般,洛惊澜扫了眼四周跪下去的宫人,秀逸的面容依旧含笑的道:“这是谁令太后娘娘不开心了,让您雍容华丽的面容生出愤怒,真真是无法原谅呢。”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这是真蠢还是存心的,明明就是始作俑者,太后都恨不得拿她来抽筋扒皮了,竟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偏偏这般饱含疾风的话,从这温然尔雅的年轻人口中说出,却仿佛带了万分的真诚与关切。 yīn太后看着洛惊澜,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片刻之后,才讥诮的勾起唇角道:“长公主果真是好本事,原先是哀家看轻了你去,这般得心应手的弄权手段,却没有早早显露出来,真真是可惜了。” yīn太后不是个喜欢打哑谜的人,这末尾的“可惜了”三个字,尾音虚渺漂浮,毫不掩饰的沾染上血腥杀意。 洛惊澜心中暗嗤一声,接连几次派出杀手半路设伏,可不就为了取自己的命么?如今又来提及什么早早显露,就不觉得多余么? “太后娘娘,您是从哪里听说的,这可冤枉摄国了。”洛惊澜看着yīn太后,温然的眸子含着一抹浅笑。 yīn太后看着洛惊澜,又yīn沉沉地看了眼还跪着的秦大嬷嬷,片刻方才弯起唇角道:“倒是秦大嬷嬷冤枉你了。还不赶紧向长公主赔罪?” 她漫不经心的抚了抚袖口上云纹锦绣的雍容牡丹,片刻,秦大嬷嬷便端着一盏沁香扑鼻的花果茶上来。 洛惊澜抬眼看着那一盏茶水,果然是南疆北域合璧的尖品,当今的太后倒真是会享受啊。 “多谢太后娘娘赏赐。”仿若没有觉察丝毫的不对劲一般,洛惊澜温文尔雅的朝太后拱了拱手,闻着那茶香忍不住喟叹道:“啧啧,太后娘娘宫里的东西就是好。” 一旁的秦大嬷嬷用看土包子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嘲笑她没见过世面。 洛惊澜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一般,一心只细细感受着那茶香,抬袖掩唇将那翡翠冰玉茶杯往唇边凑去。 “啊呀。”她忽然一声惊呼,只见过那茶杯滚落在铺地的暖毯上,毛茸茸的狐皮地毯浸湿了一块。煞是十分可惜的盯着那jīng致的毯子,洛惊澜一脸懊悔惊叹:“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毯子。摄国真是手笨呀。” 众人皆是一愣,只觉得这俊逸无双的青年人是真傻还是故意的,但她以为如此就可以逃过一死么? 天真! 秦大嬷嬷yīn沉沉扫了眼一脸惊讶的洛惊澜,但随后又倒了一杯茶水端到她面前,眼色布满yīn霾的道:“长公主请用茶。” “好。”洛惊澜不疑有他,煞是慡快的接过那递过来的茶盏,却突然“哎哟”一声,秦大嬷嬷不明原因的摔了出去。连同那jīng致的茶杯一起,“哐当”滚落在另一方红毯子上,里头的茶水飞溅开染在半透明的轻纱珠帘上。 洛惊澜看着被打湿的一方纱帘,饶是十分心疼的叹气:“哎,没这口福就算了,还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轻纱帘子。太后娘娘可别恼,摄国一会就叫人送一些过来,直到太后娘娘您满意为止。” 闻言,众人禁不住齐齐暗下摇头,这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居然可惜一块布帘子去,看来人不可貌相,这看起来聪明通透的,原来不过是个大草包,真是白白làng费了这副好皮囊。 yīn太后看着洛惊澜,眼里的冰冷变成了轻蔑与淡漠,那是一种主宰者看着愚蠢而将死之物的眸光,好半晌,方才弯起殷红的唇道:“只要哀家那哥哥好好的,昭显宫的那位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否则,她怕是无法在这宫中颐养天年了。” ☆、第十七章寝宫围杀 洛惊澜看着她,仿佛感受不到一丝危机似的,依旧面容含笑的道:“有先帝庇护,昭显宫自是洪福齐天不是么?” 周围侍奉的人忍不住暗暗递了个白眼,以为搬出先帝就能保住那无用的么,可笑至极! 她瞬间抬起狭长的眸子看向洛惊澜,只一瞬间,艳丽闪过不同的光芒,由yīn冷到狠厉,由凶杀到幽寒,最后闪过一抹可以称之为yīn戾的眸光。 “好,那本太后就将齐王那头颅割下来喂了狗,至于昭显宫那位,就丢到军营里头,供卫兵们玩玩解闷也是极好的。”yīn太后淡漠的道。 话里毫不掩饰的残忍冷酷让侍奉的宫人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只暗道摄国公主好本事,竟能激得最看重脸面功夫的太后娘娘连自称都改成了本太后,还要拿齐王的头喂狗,将晋太妃丢到军营充了jì。 这般毫不掩饰的威胁,让洛惊澜的笑容淡了淡,但随后从容淡定的微笑道:“晋太妃可是先帝的人,所以,昭显宫宁,则后宫宁。齐王在,则太后在。” 这般jīng简淡然的话语,却丝毫不亚于yīn太后残酷的威胁,只是被她这般轻描淡写的,却是听得周围侍奉的人一阵发寒,这摄国公主到底有怎样的权势,竟敢当庭威胁太后。 yīn太后看着洛惊澜的目光宛如淬了毒的冰刀子,只恨不得一刀刀剐了她的肉。 却在这时,秦大嬷嬷的嗓音首先响了起来。 “摄国公主谋害太后,快将她拿下!” 一声落下,当即有数不尽禁宫护卫冲进来。 洛惊澜却不说话,只含笑的看了yīn太后一眼。 那一眼不知为何让yīn太后心中一悸,只觉得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寒气bī人,但她定睛看向眼前之人时,只觉得她笑颜温然。 面对周围的刀枪剑戟,洛惊澜仿若置身殿堂之外看戏的路人,秀逸的面容没有半丝异样的神情,只一脸浅淡的,看着轻薄纱帘后的yīn太后道:“太后娘娘想试试,摄国也不介意多处置一个。” yīn太后艳丽的面容闪过一丝yīn戾,眸中的冷凝毫不掩饰yīn厉,看着她轻蔑淡漠的道:“群龙无首,何足为惧。” “呵……”洛惊澜轻嗤起来,和暖的双眸娓娓扫过里三层外三层的银甲卫兵,清冷一笑,“看来太后是想试试,那摄国只好奉陪了。” 她眼神忽然一冷,众人只觉得有一阵风席卷而过,只晃眼的功夫,便已然看到她将一把冰冷的刀子架上斜在暖榻上的yīn太后玉颈上,顿时吓得腿脚一阵酸软。 “你……”yīn太后震惊的望着她,只觉这张温如玉冠的面容下,带着当年灵柩前来自地狱的诡谲yīn冷,不由地呼吸一窒。 “本宫想要太后的命,是随时的。可看在陛下面上,本宫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如若太后不珍惜这命,尽管对齐王和昭显宫下手。”洛惊澜看着她,眸底的温然瞬间转寒,宛若沾满了这冬天的冰雪一般,一股冷意瞬间扩散开来。 想不到她一如当年那般狠绝,yīn太后看着她的眼眸禁不住深深眯起,qiáng压的怒火在胸腔起起伏伏,只恨不得这满腔活活将这贱人烧成灰烬。 洛惊澜缓缓放开她,尖锐的刀子弹在铺地的毯子,随后若无其事的在yīn太后面前温雅拱手,尔后转身出了去。 却在走出院子时,一群御林军在寿康宫门涌了进来。 漫长的回廊上,象征无上尊贵的纯黑织锦金绣凤凰宫服的太后娘娘,眼神淡漠的俯视着空阔庭中被重兵重重包围的将死之虫,冷蔑的道:“今日这寿康宫,你出不去了。” 洛惊澜缓缓抬起眸,看着不再将最为看重的面皮功夫在心上的yīn太后,轻冷一笑。 “太后这么巴不得摄国死么?”她看着高高在上的yīn太后,面色淡然的问。 yīn太后凤眸微眯,眼神如同淬了毒一般,漠然地道:“既然你都查出来了,哀家也省去表皮功夫,只等明日一早,摄国公主畏罪自杀的消息便扩散了来。” 呵,果真这么巴不得她死么?这么直接gān脆的承认,果然是兔子急了也会跳墙啊,看来今天是逃不过了? “拿下这个凶手,赏金万两,封侯千户!”秦大嬷嬷站着她身边,yīn沉沉的目光比夜里的雾霾还要冷沉。 只这一声落下,令人赏心悦目的寿康宫庭院即时变得混乱不堪起来。 啧啧,自己的命真是值钱哪,居然可以封侯千户。殊不知她若自己献上这命,能不能再得个侯爵之位。 洛惊澜心里嗤了一声,看着迎面挥来的刀光剑影,眼眸一冷,扬手朝对方的肩胛劈过去,那士兵当下捂着断臂跪在地上嚎叫起来。 淡漠的看着庭院中的打斗,yīn太后眼神yīn骛的眯了起来,果然是个祸害,既然还隐藏着这么好的身手,难怪派去那么多人都杀不了这个贱人,只可惜,今日之后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哼。”yīn太后冷冷一笑,随即给秦大嬷嬷一个眼神,后者扬声下令,即刻有弓箭手瞄准了院子里那道飞闪的身影。 “住手!都在gān些什么!”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身明huáng色绣着四爪飞龙的明宣帝面色冷却的站在宫门处,立马收起刀剑心惊的跪了下去,“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岁!” 明宣帝冷眼扫了眼满庭的银甲重兵,随后将目光落在着装微微有些凌乱的洛惊澜身上,微微蹙眉。 yīn太后艳丽的面容微微一僵,尔后从回廊上走了过来,停在他面前微笑的问道:“陛下怎么过来了?” 明宣帝神情有些淡漠,却也躬身请礼,方才询问道:“母后这是做什么,白日就在自己的寝宫大动gān戈。” yīn太后微微有些语塞,但随即将眸子投she在洛惊澜身上,和蔼的面容漾起一抹慈笑:“这不摄国公主技痒,想施展功夫给母后看看么?” “母后。”明宣帝看着她,神情变得严肃无比,连同嗓音也沉了下去:“朕说过,摄国不会对朕不利的,用不着这般大动gān戈,您为何就不肯罢手呢?” 明宣帝说着,暗暗打量了洛惊澜一眼,果不其然她听到了,既是如此,他就一步步让她放下戒备,待完全取得她信任之时,也是悄无声息将她推入绝境之时! 所以,他一定要做得悄无声息,滴水不漏! 皇妹啊皇妹,别怪皇兄狠,只怪你不该接下父皇这一切的安排。既然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回京趟这浑水,为兄就让你再肆意一阵子,待摸清你的势力,再将他们一举摧毁! 不知明宣帝心中巨大的yīn谋,yīn太后只想快点杀掉洛惊澜,yīn冷的眸子一下子盯紧了洛惊澜,和蔼的面容瞬间变得yīn厉起来,看着明宣帝的眸子带着一股子严厉,似乎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可别忘了,她的手中可是握着南疆四十万大军,你父皇的遗旨可一直在她手中。什么摄政监国,这摆明了是架空你的权势。俗话说得好,一山容不下二虎,一国无二君。哀家怎么可能容得下她!”yīn太后狠狠的道。 明宣帝眼眸微暗,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他岂会不明白? 他当然想彻底将她的势力瓦解,可他连父皇到底给她留了多少人都不知道,怎么一举消灭?何况时机尚未成熟,怎能轻举妄动? 他的母后真是妇人短见! 明宣帝头疼的看着yīn太后,眼角的余光又瞥着洛惊澜,一副慈兄模样地道:“澜儿是朕的妹妹,还是个女儿身,还能篡儿子的皇位不成?” 他这话是故意说给洛惊澜听的,而洛惊澜竟然信以为真的笑了。 见着那笑容,yīn太后更是怒了,“哼!留着迟早是个威胁,不如除了gān净!今日谁也不许拦着哀家!” yīn太后的眼神越过明宣帝,恶毒的盯着洛惊澜,扬声狠厉的道:“摄国公主谋害哀家,欲图杀害陛下,就地处死!” “母后!”明宣帝沉声怒喝一声,尔后微带愠怒的道:“您暗中派人刺杀还不够么?非要把这争斗拖到明面上来,你们斗得如火如荼,还让朕怎么保下丞相?” 大白天的大动gān戈,就是把她杀了又怎么样?非但落人话柄,还会让她底下那些顽劣之徒极力反抗,届时可什么都乱套了! 所以最聪明的办法,当然是神鬼不觉的她的势力消灭,将影响降到最低,同时又可以轻易收获人心。 可yīn太后根本不知道他的计谋,她一想到亲生的儿子为了一个祸国的妖女,竟然对自己严词厉色,心下就对洛惊澜的恨就愈发的深了,只恨不得现在一刀杀了她! 明宣帝看着yīn太后眸子里一点点积攒起来的怒火,无奈的叹了一声,如果现在就把这个计划告诉她,只怕迟早泄露出来,不说又怕她坏事。 最后,也放轻嗓地音规劝道:“母后也说了,她手中握着四十万兵权,倘若就这么死在寿康宫,母后当真以为你瞒得住南疆众将士么?届时他们得知真相,朕这个皇帝还当不当了?若是他们抗起,这江山要不要了?” 一番言辞让yīn太后微微一愣,她只以为这贱人死了,便再也没人威胁到他的皇位,却不曾想过真相总有揭晓的一天,届时…… 那可是四十万大军,而这个贱人曾跟随先帝在南疆征战过,那在军中的威望……她不敢想象。 yīn太后怔怔看着庭院中那一抹白影,却发现在她脸上看不出往日的妖媚,反而一身温雅空灵,若真是个男儿…… yīn太后不敢想下去,只在心里暗下决定,斩草除根,来日方长! “母后。”明宣帝看着她又唤了一声,jīng明的眸子闪过不忍。 yīn太后看了他一眼,愤恨甩手,最终狠狠剜了眼洛惊澜,气恼的朝内殿走去。 明宣帝这才回过头,冷冷扫了眼满庭重兵宫侍,沉冷着声音道:“今日之事,朕不想听到半分流言!” “诺!”众人齐齐高声应下,尔后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明宣帝看着洛惊澜的眼神带了抹不明意味的深意,却见洛惊澜率先若无其事的轻道了声:“今日之事,权当虚无,摄国先行告退了。” “去。”明宣帝看着那道英姿,扯了扯唇角,眼眸里不着痕迹得闪过一抹幽光。 但愿他这个最为护短的妹妹,会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不那么快怀疑于他,否则,他也只好动用最愚蠢的手段与她厮杀了,这样的场面将是他不想看到的。 毕竟,这对他大为不利啊! ☆、第十八章夹竹桃苏 刚出寿康宫,云袖已然忍不住红了眼眶,一颗泪水跟着不争气的落了下来,“这太后也是太狠了,非得要殿下的命么?” 她要的,何止是自己的命啊!恐怕还有齐王,英王,先帝的子孙们的命! 洛惊澜心下冷冷一笑,为了保住陛下的皇位,稳固后宫之主的殊荣,yīn太后真的是狠啊! “哎呀,这不是摄国姐姐么?怎的这会儿还没出宫呢?” 洛惊澜看着迎面走开的美人儿,禁不住秀眉一挑,这麻烦还没完没了了? 云袖见着她,可不就是与陛下同胞的妹妹洛晴柔么?她母亲可是yīn太后,刚刚才想要了殿下性命的人。 这么想罢,云袖也是极为记仇的,自然不会给她行礼。 却见洛晴柔弯弯的柳月眉轻颦了起来,目露不屑又似乎带了丝问罪的韵味道:“摄国姐姐的奴才,好生不懂礼数呀。” 洛惊澜看着她,温然如水的双眸微微含笑的掩着唇道:“主子们都不懂的东西,何苦苛刻奴才呢?” 洛晴柔听着那话,翻译过来就是说,自己作为庶出的妹妹都没向血脉正统的嫡系姐姐行礼,还妄想嫡姐姐的奴才给庶出的自己行礼,真是可笑! 洛晴柔看着洛惊澜的眸光微冷,虽是不情愿,但论尊卑,论封衔,都应当对她行全礼,也就bī着自己暂时忍着福身行礼起来。 而云袖也是个教养极好的,随即也对洛晴柔福身见礼。 只是各人有异,就算面上没表现出来,各自的心里都是十分通透的。 洛晴柔漂亮的眸子落在洛惊澜并不那么整洁的着装上,讥诮道:“听闻摄国姐姐,可是当朝将舅舅抓了去,如此也不怕皇兄心寒,母后怪罪么?” 后宫向来是八卦传播极为迅速之地,这才多久的功夫,朝堂后宫的一切就扩散开了,看来寿康宫里的一切,已经不是单纯的偶然了,至少,连洛晴柔这个没什么脑子的得知了。 yīn太后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自己死呢! 温雅的容颜静如止水,洛惊澜反问地道:“摄国不就好好的站着么?” 只这一问,生生将洛晴柔给哽住了,可不是么,她安然无恙的从长生殿出来,又大摇大摆的出了寿康宫,不恰恰说明皇兄母后都拿她没办法么? “摄国姐姐当真是厉害,不但迷得皇兄言听计从,就连满朝众臣也不敢反抗,甚至连母后也给足了面子。晴柔真该向摄国姐姐好好学学呢!”洛晴柔说这话时,狠狠的瞪了眼洛惊澜。 看着温雅如玉的,还以为是个俏公子,原来是个伪装的雏儿,还隐藏得这么深,只恨她当年没撞死在先帝灵柩前!既然又大摇大摆的回来,跟自己争夺皇兄的宠爱,争qiáng这本只属于自己的无上荣光! 何不死在了外头,还活着回来gān什么! 洛晴柔恨恨的想着,凝在眸子里的恶毒化作一道道冰冷的眸光,只恨不得生生凌迟了她洛惊澜。 “那傻子在摄国姐姐府中,可没捣什么乱?”洛晴柔的唇角忽然翘了起来,再提及“傻子”二字时,眼眸里明显带着讥诮之色。 “这是摄国自己的事,就不劳妹妹费心了。”洛惊澜看着她的双眸染了抹可惜的轻光,尔后轻摇了摇头,径自越过她朝着宫外头走去。 见她如此目中无人,竟然当着诸多宫人的面撇了自己的面子,洛晴柔禁不住气得咬牙跺脚:“你……” 洛惊澜却懒得理会她,直直朝着宫门走去了。 一波三折的出宫之路,险些把云袖要整疯了去,只巴不得赶紧逃离这yīn森恐怖的陷阱,谁知道哪一刻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呢? 这刚回到府中还未进门,就听说凤凌九不知为何呕吐不止,就连太医也难住了,可今早出门时,凤凌九分明还活蹦乱跳的。 “微臣参见摄国殿下。”见洛惊澜面无表情进了来,看诊的李太医急急忙忙行了礼。 洛惊澜的视线落在暖榻上凤凌九的身,面无表情的看向李太医:“阿九现下如何了?” 李太医自然是熟悉洛惊澜的,也深知这个西翎质子在她心中的份量,因此丝毫不敢怠慢。 “九皇子殿下这是吃了不洁之物,才至于呕吐昏迷。方才微臣施了针,污秽之物也排得差不多,现下已无大碍了。”李太医恭敬的道。 洛惊澜看了眼李太医,又瞧了眼还昏睡着的凤凌九,嗓音瞬时凉了下去:“将阿九近日所食都拿上来,让李太医好好瞧瞧。” “诺!”侍女们即刻将这几日的食物都端了上来。 李太医都仔仔细细都查了一遍,没想到原因竟来自一块小小的桃花苏,那可是宫中赏赐下来的! 洛惊澜眸色倏然寒了下去,只看着李太医道:“今日之事,李太医可知如何处理?” 李太医立刻跪了下去,冷汗涔涔的道:“九皇子殿下只是疯疾发作,微臣已施了针,九皇子殿下现下已无大碍了。” 洛惊澜垂眸看了他一眼,满意的道:“下去开药。” “微臣告退。”李太医腿脚不太利索的起身,恭敬的退了出去。 洛惊澜走近了暖榻坐下来,幽凉的眸子落在凤凌九俊朗的脸上,声音冷凝的道:“将那该死的给本宫拖去喂狗!” “殿下饶命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是无辜的呀!”那侍女吓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着急的为自己辩解起来。 洛惊澜眼眸冰冷的看她一眼,嫣红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你的主子真是用心良苦啊。” “奴婢的主子就是殿下啊,奴婢又怎么敢下毒谋害九皇子殿下呢。”那侍女煞是十分委屈的道。 洛惊澜看着她,温然的面容始终含着一抹笑意,只这一笑,让人看得脊背发寒。 “掺了夹竹桃花粉的桃花苏含有剧毒,只需吃了那么一口就会浑身不适。可阿九不是贪嘴的,若不是你这个侍女一边怂恿,他会呕吐不止,昏迷不醒么!” 那侍女瞬时瘫软的倒在地上,她以为这个殿下看起来温润如玉,未想是个披上羊羔外披的yīn诡妖魔,让她顿感惶恐,只恨不得这么撞死了算。 “将她拖出去喂狗!”云袖一脸冷冽指着她,门外的侍卫便进来将她拖拽了下去,远远的还能听到后院传来的惨叫和狗吠声。 听得周围侍奉的人心里一阵发麻,只暗道人不貌相,看着温润如玉的,残忍起来也是铁血心肠。 ☆、第十九章jī犬不留的灭了 “咳……”卧在病榻上脸色苍白的凤凌九轻咳一声,醒了过来,他缓缓睁开眼睛,却见洛惊澜坐在身边,不由得咧嘴傻笑起来,可声音却显得异常虚弱,“小澜儿……” “别动。”洛惊澜按住他的双肩不让他坐起来,只一脸淡笑的道:“你身子还虚着,好好休息会。” 不知想到了什么,凤凌九一张英俊的脸皱巴巴的像个苦瓜,满腔委屈的道:“苏苏坏坏,难受!” 这是想说桃花苏吃坏了肚子,害他难受么? 洛惊澜眉眼间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素手在他颦起的眉头揉了揉,“小澜知道。下次可不许贪嘴了,否则见不到小澜了。” “不不!”凤凌九拨làng鼓似的摇着头,宽大的手掌紧紧抓住洛惊澜的手腕,嘟着个嘴巴道:“要小澜,要小澜!” “好。好好歇着。小澜先回去了。”洛惊澜拍着他的手安慰着,但转头一脸冷淡的对周围侍女吩咐道:“照顾好九殿下。否则,提头来见!” 周围的人皆是打了个冷颤,尔后齐齐跪了下去,“奴婢遵命。” “不要……” 凤凌九拖着她的手臂,耷拉着脑袋,一眸子的可怜巴巴望着,那哀求的眼神跟着哈巴狗似的,看得洛惊澜心里头有些不忍,只得柔柔的露出一抹温软的微笑。 “小澜还有事儿要处理,阿九若是不乖,明日便回宫里去。”打蛇打七寸,洛惊澜的分寸拿捏得很准,也很了解凤凌九的弱点是什么,几乎没有好安慰的,直接威胁了起来。 即便是如此,凤凌九也并不难过,只是很不情愿回到皇宫里去,因此十分乖巧听话的就点了头,可是还是恋恋不舍,拖曳着洛惊澜的手怎么就是舍不得放下来。 洛惊澜替他掖掖了被子,抽回手,再yīn森森望了眼跪了一屋子的侍女,抬步出了东厢。 “今日之事无需留下任何证据,该杀的杀,该警告的警告。”洛惊澜一边走出东厢,一边吩咐道。 云袖跟在她的身后轻轻应道,只这时,墨玉急匆匆的从外头进来,停在她跟前福了身子说道:“天牢里传了消息,说是yīn丞相在牢里破口谩骂,连yīn家人也成堆的往宫里头送,想是家主收了押,一家人都耐不住了。” 闻言,洛惊澜冷冷一笑,“早知如此,怕是恨不得多派些人将我弄死在途中。现在倒是追悔莫及了。太后的如意算盘打得好,想尽办法要本宫死在寿康宫里头,又派人在阿九这里动了手脚,届时本宫就是活着出了寿康宫,也休想独善其身。” “这太后真是yīn毒。左右想的都是要殿下死。若不是陛下及时赶到,怕是免不得见血才出得寿康宫了。”云袖低低的叹着,果然帝都的水深得可将人无声无息的淹死。 洛惊澜轻嗤了声,“就让yīn家jī飞狗跳着。天牢那头一旦有异动,全给我jī犬不留的灭了。我倒要看看太后拿什么要我的命。” 十二年前,尚且还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嫔,却凭着儿子的荣光一跃成为当朝慈圣yīn太后,这个老女人真是福泽深厚,只可惜太不懂得珍惜了。既是如此,她也不介意败败她的福泽。 “天牢那里都安排好了。如殿下所言,昭显宫也时刻留意着动静,想是yīn太后还不敢置晋太妃于死地。”墨玉说这话时,眼眸里闪过一丝凉色。 跟在鄢陵许久,她是了解殿下性子的,最好是这群不长眼的东西别把殿下bī急了,不然怕是会烧了这皇宫。 “你多带些人护着东厢,以后阿九的吃食用具由你亲自着手。”洛惊澜对着墨玉说道。 墨玉皱了皱眉头,这是将她调到东厢去了? “殿下?”墨玉自是不愿的。 洛惊澜看着她,语气温软的道:“阿九jiāo给别人我不放心,由你亲自去,可为我分忧。这里有袖儿伺候着,不会出事。” 墨玉咬着唇,抬头正欲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默应了。 “现在就过去。”洛惊澜看了墨玉一眼,尔后朝着寝殿去了。 墨玉愣了愣,这么仓促着就让她过去,九皇子殿下的安危自是不用担心了,可是殿下自己呢?今日之事可是九死一生啊,殿下就这么护着那个九皇子殿下。 墨玉心里想不明白,但还是福了下身子,也赶紧朝着东厢去了。 洛惊澜进了寝殿,先是放下先帝的遗旨,尔后将赵后生前寄的几封书信拿了出来。 见她读的认真,云袖也不敢打扰,只默默的燃起一旁的炭火,将镂了竹兰的镀金烧壶烧热,尔后取了沸水将从南山摘取的嫩芽茶叶沏出来。 这时候洛惊澜将一封封书信阅完,抬头看着紫檀木窗外的冬景轻叹了一声,随手将那一片片微huáng的信纸投入烧红的火炭之中。 云袖小心翼翼递给她一杯热茶,尔后才听得她问道:“赵后及贵妃之死可查清了?” 从听说二人故去,她便开始命人暗中查清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什么赵后不贞,毒害龙嗣,全是夏媚一面之词,没想到英明如陛下,竟然罔顾十几年夫妻情分,就这么轻易的将原配处了死,甚至在她死后抄没了赵家,那可是一百多口人的家族啊! “赵后之死都是夏皇后的yīn谋,可暗中有太后的势力在左右。而殷贵妃之死,主因在夏皇后,但yīn家也从中获取了利益。影子已经集全了证据,现下只等殿下开口。 ”云袖低着头回道。 “呵……”与所料不差,这一切果然是夏媚和yīn太后的好手笔。她们一个为了皇后之位,一个为了家族在朝堂呼风唤雨、左右国政,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真是最毒妇人心哪。 洛惊澜清冷一笑,温然的眸子现了一抹杀意,“可以开始了。” 她想做的可不是翻案雪冤那么简单,既然要动那就动大的。夏媚不是正得意洋洋么,那就让夏家流点血,让她好好感受下什么叫家破人亡,夜不安寝! “诺!”云袖清脆的应了下去,她那可怜的小姐妹就因为跟在赵后身边伺候,无辜成了这地下的冤魂,她一直等着给她讨回公道,这一天总算是来了! ☆、第二十章杀到chuáng上来了 金陵的夜总是这么喧闹繁华,就是离了主街三四里,一样可以感受到夜市的热闹。 红红的灯笼挨个挂在各家的门楼,橘红的灯火点亮了金陵城的夜,洛惊澜站在这屋顶上,亲眼看着这座城进入静谧的梦乡。 正想从屋顶下来之时,耳畔划过树叶“沙沙”的声响,如远山黛眉微微蹙起,空灵的眸子捕捉了夜空中的一抹黑,洛惊澜的唇角讥诮的翘了起来。 啧啧,真是狗急了翻墙! 只一眨眼的功夫,屋顶上立满了无数道黑漆漆的身影,手中的寒刀冷箭皆在冷月下泛着刺目的银光,这夜还真是不平静,连一天安生日子也不给她啊。 轻盈的脚步踩在红砖乌瓦上,却丝毫不发出声响,不得不说yīn家真是高手云集。 洛惊澜眸色幽凉的落在为首的那人,蜷在腰间的软剑随手而出,刀剑的碰撞声和着寒夜狂啸的风声,一同隐没在金陵城醉人的梦乡里。 直到那一个身影从屋顶滚落下来,长公主府中的护卫才惊觉起来。 “有刺客!保护殿下!” 云袖刚刚从膳房出来,见着府中护卫往主殿涌去,再看屋顶上刀光剑影的,手中的冰糖雪梨汁脱手而出,只顾得操起刀剑飞旋上了屋顶。 惨烈的呼叫响彻了整个府邸,一道道身影从主殿的屋顶滚落在厚重的雪地里,洒出的鲜血染红了整片白盈。 洛惊澜眼眸骤冷的掠过不断涌来的敏捷身影,手中的软剑杀人无血,却在这时,东厢内锣鼓声响,抬头望去,一片艳红的烈火照亮了整个黑夜。 “走水啦!走水啦!快救火啊!” 整个公主府瞬间乱做了一团,就像被人掐在手里的蝼蚁,与此同时,有无数的黑影朝着东厢房主卧袭去。 洛惊澜的眸光划过一道厉光,足尖点在迎面袭来的数道刀锋,淬了毒的暗器从袖子上飞she出去,趁机朝东厢房飞跃而去。 熊熊跳跃的火光烧得檀木门“啪嗞啪嗞”的响,洛惊澜踹开门闪了进去,却发现凤凌九昏迷了一般毫无知觉,凌厉的眸子瞬间温凉如水。 “阿九,阿九……”洛惊澜晃了他的身子唤了两声。 可凤凌九丝毫没有半点反应,洛惊澜只好扯掉他身上的被子,正打算扛着他上后背。 就在这时,从窗台跳入几个黑影,挥着手中的长剑朝她砍来。 不一会儿,洛惊澜的白袍子就染成了红布,她的脸上也喷溅了一滩滩血迹,迎面挥来的尖刀削脸而过,墨黑的发丝瞬间泼洒下来,随剑气胡乱飞扬。 宛如炼狱走出的嗜血魔女,洛惊澜染就一身血色,幽冷的眸子掩映一点点嗜血艳红,嘴角的血更是鲜红刺目。 举手挥剑之间,她gān净利落的割断一个个喉咙,健壮的身影砸在火光之中,“砰”一声屋梁砸了下来,恰恰砸在她身后的chuáng榻之上。 “阿九?”洛惊澜眼疾手快将凤凌九拉入怀中,却见他的衣袍着了火光,只得挥剑削了那布料,搭着他从窗台跳了出去。 “砰砰砰”身后的卧房瞬间倒塌,洛惊澜深吸了口气,将昏迷的凤凌九从草丛里扶起来,解下染满鲜血的衣袍覆在凤凌九身上,只这时,听得一声呜咽,墨玉从屋顶滚落了下来,一道剑锋横在她面前。 “啊……” 墨玉抬起头来,只见洛惊澜脸色yīn冷的拔出手中的剑,可她身后的凤凌九,却被刺客紧紧握在手中。 “都不许动!否则老子一剑杀了他!” 只这一瞬间,一股冷意从东厢蔓延开来,洛惊澜面无表情看着他,锐利的眸子闪过不同的锋芒。 “嘘唔……”一声口哨响起,混乱不堪的场面瞬间静止下来,洛惊澜视线始终不离开那一张蒙面的脸,冷静的声音听得众人心中一阵发抖,“你想如何?” “只要摄国殿下立刻死在这里,其他人我们可以放过!”一把剑架在凤凌九的脖子上,那刺客的口气十分不屑。 洛惊澜的脸色如夜色般平静,只静静的道了声:“好。” 她抬起血淋淋的剑柄,横在自己的脖颈之间,目光柔静的盯着露在黑面巾外的那一双眸子。 不知为何,那刺客心中却是一寒,只觉得有无数蚀心的蝼蚁钻进身体里,一点一点啃食着他的血液,吞吃着皮肉。 他极力镇静下来,搁在凤凌九脖子间的手禁不住的颤抖。 洛惊澜眼光倏然yīn厉起来,“再抖本宫第一个杀了你!” 她的命他们可以要,但凤凌九,他们要不起! 这一声冷斥将刺客手中的剑惊落在地上,便是身边的同伴将刀横了过来,也挡不住四周忽然放出的冷箭,一声声惨绝人寰的惊叫响彻夜空,无数道身影从府墙之外跳进来。 “末将救驾来迟,请殿下降罪!”卫青云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寂静的眸子扫过满庭银甲卫,洛惊澜幽冷的道:“杀了喂狗。yīn家不用留了。” 这一声落下,偷袭公主府的五百名刺客无一生还,即便yīn太后投入了全副身家。公主府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 这一夜注定血流成河,凄惨的叫声惊醒了沉睡的金陵。 夜,如此沉重。 长公主府一夜之间几乎覆灭,能活下来的,除了银甲卫,所有府奴侍婢无一生还。 劫后的业火仍在蔓延,宛如炼狱之魔放下的罪恶之火,可也在半个时辰之内,将所有痕迹尽数抹灭。 长公主府恢复如常,只是凤凌九却仿佛被勾了魂魄一般,洛惊澜紧盯着主殿里那一个人影,苍白的唇咬了起来。 本该在各府熟睡的太医被趁夜全抓了来,当他们完全清醒过来,已然跪在这公主府的主殿之上。 “连个人都治不好,本宫留你何用!”洛惊澜手一挥,那吓得浑身发抖的太医猛地摔在了柱子上,却赶紧趴在地上不敢吭一声。 洛惊澜冷冷的盯着他的脑袋,“拖出去剐了!” “饶命啊殿下!饶命啊!”太医当时就吓尿了。 这阵仗看得其他太医面首贴地的趴着,除了四肢吓得发软,连汗也不敢流一滴。 “若是阿九出了事,太医院也不用留了。”洛惊澜说的轻柔,心里却是彻底怒了,想要她的命,可以,想跟她斗,可以,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将注意打到凤凌九身上。 在糕点下毒也就罢了,可他们竟yīn毒到连放火的火箭也淬了毒! 底下的太医们只觉得头脑眩晕,却在qiáng大的气场下硬生生的哽着,就算想到了办法那也是不肯开口啊!谁知道这位殿下看着温润如玉,底下却比陛下还要令人惶恐! “拖他出去剐了!”云袖一肚子的怒火正愁没处撒,这一下叫人把那没长眼的庸医拖到院子里一道道凌迟的剐了。 凄惨的叫声一下传遍了众人的耳朵,李太医忽然一个机灵,不知被谁推了出去,只得硬着头皮道:“殿……殿下,卑职……有个法子。” 冷厉的眸光扫过那黑乎乎的脑子,洛惊澜盯着他,只字不发。 “九皇子殿下毒气吸入过多,唯有北疆雪域的天冰蚕许能方能吸出体内的毒,可这天冰蚕五百年才有一只……” 越是说到了后面,李太医的声音越发的小了,最后gān脆如蚊子哼哼。但洛惊澜听清楚,需要天冰蚕,如果她记得没错,先帝曾在地宫存了一只天冰蚕。 “你确定有用?”洛惊澜眼眸冰冷的盯着他。 这一看把李太医攒了六十年的自信都给看没了,“微臣尽力一试!” “今日阿九醒不过来,李府也不用留了。”洛惊澜淡淡的道。 李太医吸了口凉气,响亮的叩在地上:“卑职遵命!” 也是这一夜,yīn家死伤无数。等yīn太后收到消息时,yīn丞相也遭了剐刑,三百六十五刀凌迟处死,死相惨烈的程度可想而知。 “洛惊澜!哀家要你死!要你死!” 寿康宫内响过疯狂的嘶吼,这暗无天日的皇宫,就连象征噩运的乌鸦也不愿再驻足。 ☆、第二十一章晋太妃殁了 当初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来时,昨夜的杀戮与劫火已消逝无痕。 洛惊澜看着凤凌九逐渐清醒过来,终是松了一口气。侯在主殿的太医们也终于把悬着的脑袋稳稳地挂在脖子上,各自趁早离去。 留下墨玉悉心照顾好凤凌九,洛惊澜这才疲倦地回寝殿歇息,人还没躺下,就听得外头一阵吵闹。 “皇长姐,皇长姐!”洛景羽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洛惊澜皱着眉头坐了起来,只见他急急忙忙推开门跑进来,“皇长姐,大事不好了!母妃被太后娘娘带到yīn牢去了!” yīn牢,那是对犯下重大过错的各宫主子们用私行的秘密场所,其恐怖手段比宗人府有过之无不及。先帝在时,曾废除yīn牢并严禁任何人在宫中动用私刑。可这个yīn太后,竟然无视先帝旨意,yīn毒到如此境界。 洛惊澜眉心颦了起来,即便自己手段狠绝,比起yīn太后来,真是微不足道啊! “放信给鄢陵,将所有人调回,通知卫青云做好准备。袖儿,你随我进宫。”洛惊澜果断起身吩咐道。 “诺!”隐卫领命下了去。 尔后三人一同入了宫,还未靠近yīn牢,就听得里边传来晋太妃凄惨的叫声。 洛惊澜眉头微微一紧,温然的眸子早已染上嗜血的艳红。 “咚”一声,她抬脚踹门进了去,冷然的双眸扫过yīn牢内各种沾满血的刑具,再看一眼被压在冰冷刑板上虚弱的晋太妃,洛惊澜的心拧了起来。 她的母后过世得早,一直以来都是晋太妃照料于她,直至先帝驾崩,移居鄢陵那一刻,故而她对昭显宫,对于齐王府的感情非同一般。yīn太后却抓着这个弱点,屡屡想置她于死地! 既是如此…… 冰冷的双眸扫过yīn冷室内的两排侍卫,洛惊澜眼神幽暗的看向贵妃榻上一脸怡然自得的yīn太后,“太后是在挑战摄国的极限么?” yīn太后讥诮的勾起唇角,“长公主说的什么话?这晋太妃昨儿夜里来了寿康宫,一不小心就把恶疾传到哀家宫里。分明是要索哀家的性命,如此哀家怎能偏私呢?” “呵……”洛惊澜轻嗤一声,目光凛凛看着yīn太后道:“这罪状果真让人无法辩驳,只怕太后见不得yīn家代价惨重,将对本宫的恨报复在昭显宫。” yīn太后狭长的眸子骤然一缩,想不到这贱人的动作竟是这般迅速,昨夜的刺杀非但没有将长公主府灭gān净,反倒叫yīn家险些灭门。既然将晋太妃这贱人关在yīn牢,自己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泄恨的机会! “您要如何才放过晋太妃?”洛惊澜看着刑板上十指沾满鲜血的晋太妃,心情气和的问。 yīn太后看着她得意的笑了起来,道:“却不想这妖物天不怕地不怕,致命弱点却被哀家牢牢握住。凤凌九、昭显宫、齐王,任何一个都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洛惊澜呀洛惊澜,你拿什么胜过哀家?” 洛惊澜面无表情的看着yīn太后,她当然可以一刀取了yīn太后的性命,可晋太妃的命却被紧紧掐着,她不得有所顾忌。 “也简单,只要你jiāo出南疆四十万兵马,以及先帝遗旨、隐卫,并立刻死在哀家面前。这些蝼蚁,哀家碰也不会再碰。”yīn太后殷红的唇瓣翘了起来,yīn戾的面孔恶毒无比。 “好。”温然的唇冷冷吐出一个字,洛惊澜甚至不曾经过大脑。 “哦?”yīn太后先是一愣,想不到她这么慡快就答应下来,生怕她背后耍什么yīn招,却又听得她幽静的道:“本宫死后,遗旨、兵符都不复存在,陛下可任意调动南疆军队。 但请太后记住,昭显宫、齐王、九皇子,连同先帝所有子嗣,太后就算要死,也必须无条件保全他们!” yīn太后的眉蹙了起来,这不是除去威胁,而是留下一大堆威胁。可只要洛惊澜死了,剩下的这些蝼蚁还不随她处置么? “哀家自会让陛下下旨,若你还不安心,可赐他们免死金牌。”yīn太后看着洛惊澜,颇为不屑的道。 洛惊澜眸光清冷的看着她,抬步朝晋太妃走了过去。 “太妃娘娘。”动作轻柔的将晋太妃扶了起来,洛惊澜心底微微一沉。 这木排夹指的酷刑,将十指生生夹断,如此的鲜血淋淋,对于养尊处优的深宫妇人来说,无异于生不如死。yīn太后真的是毒啊! 既是如此,她又怎么能奢望她死后,身边这些人能安然存活下来呢? “母妃!”洛景羽浑身颤抖的将晋太妃扶住,却见她伤痕累累,犹争着最后一口气撑开眸子,气若游丝的吐字。 “澜儿……别……傻……” 只这么几个字眼,晋太妃即刻晕了过去。 “母妃!”洛景羽惊呼起来,怀中的妇人却面目祥静得好像睡着了一般。 云袖伸出手探向晋太妃的手腕,沉重的摇了摇头。 洛惊澜眉心紧紧蹙起,轻薄的身子跟着颤抖起来,不可置信的看向洛景羽怀中安静的躺着的那人,仿佛这个世界就要崩塌了。 十年的养育之情,不是生母却胜似生母,离开金陵的这些年,她没在身边侍奉过一刻,却在今日,亲眼的看着她受过刑罚,奄奄一息…… “母妃……您醒醒……醒醒呀……”洛景羽焦急的盯着晋太妃,急切而不敢拔高的声音,生怕这最后吊的一口气给chuī没了。 明明只一个晚上的时间,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就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 “母妃……”洛景羽抱着奄奄一息的晋太妃,身形微微发颤。 不知何时太医被拎了过来,颤颤巍巍的跪在旁边为晋太妃诊断,尔后慌张的伏在地上,“太妃……太妃殁了!” 殁了? 洛惊澜心底默念这两个字,久久不能回神。 “母妃!你醒醒呀!母妃!” 悲痛的声音惊走室外驻足的乌鸦,洛景羽抱着晋太妃温热的尸首泪流满面。 “啊——”洛景羽发了狂似的拔剑冲向yīn太后。 “拦住!快拦住他!”yīn太后倏然惊慌,生怕洛景羽一剑砍掉她漂亮的脑袋。 四周的侍卫即刻将洛景羽死死摁住,洛景羽愤恨的双眸紧紧盯着yīn太后,恨不得将要千刀万剐为他母妃垫底! yīn太后轻蔑的瞪着他,讥诮道:“身为晚辈竟敢以下犯上谋害嫡母,北洛的朝纲容你?给哀家狠狠用刑!” 侍卫们七手八脚的将洛景羽架到刑架上,挥起软鞭就要落在洛景羽身上。 洛惊澜静静的盯着地板上冰冷的尸身,冰冷的眸子幽深无底,仿佛浸入浓稠的黑墨,深、幽、暗,直至不见一丝光芒。 就像失去先帝的那一刻,心沉到了谷底,既是如此…… “啊!” 一瞬间,yīn暗的室内充满血腥之气。 是洛惊澜不受控制,发了疯似的将yīn牢的侍卫结果掉。 yīn太后心有余悸的看着洛惊澜,尖锐指尖紧紧抓着贵妃榻上的软垫,胸口微微起伏。 她目光锐利的盯着掐在玉颈那一双手,口气轻蔑的道:“你敢动了yīn家,哀家灭了昭显宫,很公平。” “是么,那就看太后输不输得起了。”掐着她玉颈的手微微收紧,洛惊澜看着她痛苦呼吸,心里的恨一点一点凝聚起来。 “呃……” 洛景羽呜咽一声,“咚”的从松动的刑架上砸在地上。就连洛惊澜也忽然头脑眩晕,四肢变得酸软麻木起来。 “你……”洛惊澜身形不听使唤的摇晃起来,视线一点一点变得模糊不清。 “将他们拖去天牢去。”yīn太后眼神yīn鹜的盯着昏迷在地的洛景羽和云袖二人,尔后又看了眼倒在脚边的洛惊澜,yīn森森的笑了起来,“将长公主送去寿康宫。” 洛惊澜啊洛惊澜,哀家要你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你不是看不起yīn家么,那便让yīn家的子嗣蹂躏你至死,看你还有什么颜面下地府见先帝! ☆、第二十二章哀家要你死 “嗯……”洛惊澜嘤咛一声从梦中缓缓醒来,却被眼前的景象生生吓了一跳! 陌生的寝殿,陌生的装饰,陌生的面孔,更重要的是,陌生而目露异样的眼光的男人,这…… 她使劲的拍着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却发现身上越来越热,仿佛被无形的业火点燃了一般,只想到冰凉的池子游一圈。 “啧啧,这一身男子装扮竟是这般诱惑,果真是妖星降世啊!哈哈哈!” 为首的那男子,洛惊澜认得,那是yīn家庶出的第三子,向来恶名昭著,金陵城的青楼就没有他没去过的。 如今却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看来yīn太后是要她饱受侮rǔ而死啊! “三哥,你说这男装包裹的娇躯该是如何妖媚呢?” 坐在轮椅上yīn笑的这人,正是yīn家第六子,自小残废,心灵极度扭曲,就爱nüè待幼女,尤其是在chuáng笫之上。 传闻其手段之残忍,可在一夜之中nüè死几十名年幼女子。即便是其中有人生还,也绝活不到被抬出yīn府那一刻。 迷糊的视线一一扫过这里的一张张面孔,老的甚至可以当她爷爷,幼的几乎可以当她弟弟,残的只差一只脚踩进棺材,虚浮的就连印堂都发黑了,却这般**luǒ的盯着她,那目光恨不得即刻将她吞个jīng光,令她觉得恶寒无比! 可身上越发的热了,宛如置身如火海之中,炙热、gān涸,几乎要将仅剩的最后一点理智吞噬。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下来,jīng致的面容泛起朵朵红霞,她媚眼如丝,娇喘如兰,微张的一朵娇唇发出无声的呼唤,凝聚的意识在一点点涣散…… “妈的!老子忍不住了!赶紧上啊!” 面前的男人吞着口水,一道道炽热的目光露着迷烂的气味,在一声声喟叹和抽气声,“刺啦”的布料破碎声清脆响起。 “嗯……”洛惊澜难受的扭着身躯,涣散的意识逐渐回笼,她一脚踢飞扑过来那男人,却被好几个粗壮的身影拉住。 “滚……”洛惊澜微弱的吐出这个字,垂眸一看,身上的布料残缺不全,雪白的身躯bào露在空气之中,而这几个该死的男人,竟然…… “滚!”她下意识拽紧了布料,想将缠在身上的恶心至极的脏手弄掉,却发现使不上一丁点力气。 “长公主可是中了十香软筋散,外加情丝绕的媚毒。想脱身,已断无可能了。不如在死前好好快活一番。哈哈哈。” 眼眸中的焰火将眼前的迷烂一点点燃成灰烬,洛惊澜不知哪来的力气,生生扭断了那张恶心至极的丑陋面孔,嗤道:“这把年纪还想沾染本宫,恶心!” 她绵软的垂下双眸,看着那一双双附在身上的手,魅惑的笑了起来,“本宫是逃不掉了,可这初次是谁的呢?” 只这绵软的一问,让面前所有的魔鬼身心一怔,如此绝世美颜,却还是第一次,这…… 众人禁不住噎了口唾沫,就如青楼那雏jì一般,有谁不想得到头夜? “我官职最高,自然是我一亲芳泽!” “去你娘的狗屁!本老爷年纪最长,自然是本老爷的!” “呸!一把年纪了还以为金枪不倒!长公主的头夜自然是老子啊!” “你骂我什么?我草你全家的!” …… 陌生的寝殿顿时乱做一团,一群恶心的男人左一拳右一拳,一下子就揍得对方爹妈不识,自然没那闲心管洛惊澜如何。 趁机,洛惊澜裹紧那可怜的几块布料一步步朝门口挪去,可脑袋止不住的眩晕,还没走出几步就体力不支的倒在门口。 她挣扎的爬起来,却一脸栽了好几个跟头,不得不说这迷药的效力十分厉害,即使她有武功在身。可若不快些,只怕真要在此毁了清白。 “想跑?寝殿门口可守着无数侍卫呢,长公主还是乖乖认命。” 一群人很快缓过来,奔跑着一把就将洛惊澜抓住,洛惊澜浑身无力,已然没有半丝反抗之力。 通红的脸颊宛如天际的火烧云,媚红至极,那柔软的唇瓣引人忍不住一亲芳泽,再看那白花花的细长双腿,这凹凸有致的身材,简直是人间绝品! 若说到嘴了还不吃,那将是悔恨终生的过错。 “啧啧,光是看着都觉得升天啊!哥们也别争抢了,gān脆一起上!” 恍惚间,洛惊澜听到有人这么说了一句,随之一声声狂笑和欢呼几乎刺破耳膜。她想要抚摸,可不该是这群该死的! “嗯……啊……” 洛惊澜极力挣扎着,那一刻她甚至想要咬舌自尽,却被qiáng掰着两腮,最后她浑身一个冰冷,虚浮的身子飘忽不定,只听得呜咽声落入耳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睁开双眸,一方银色蝴蝶面具落入瞳中。 “来人哪!来人!” 不知从哪钻出来这死东西,竟然将到嘴的食物夺了去,yīn家这些子嗣们自然恼怒不已,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扑上去,但对方一个旋身,轻易叫他们死状恐怖。 “有刺客!护驾!护驾!” 寿康宫乱做一团,听闻动静的yīn太后的从寝殿冲出来,却看见禁宫的护卫一个个倒在地上,而那衣衫褴褛该死的洛惊澜,竟被一个戴银面的男子抱着。 也是这时候,从寿康宫门口涌进来无数的银甲兵,竟然光天化日在寿康宫开起杀戒! “将这群反贼就地正法!”yīn太后怒,竟然光明正大的杀进寿康宫来了,洛惊澜你还真是大胆! 且看今日你洛惊澜能不能活着出了这皇宫! yīn太后悠游自在的观赏着这场杀戮,就如同狩猎者享受猎物垂死挣扎的快感,可下一刻,她再也无法笑出来。 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卫青云,清朗的声音透着丝丝决然,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刀,就扼在yīn太后的咽喉。 众人见状,箭头一转全都对准了卫青云,yīn太后更是目光yīn沉的瞥了着云袖,谁给这狗奴才的豹子胆,区区贱婢竟威胁到自己头上来。 “都住手!”卫青云冷冷扫过他们,手下微微用力,yīn太后那漂亮的玉颈立刻溢出鲜红的液体。 “啊……” 胆小的侍婢们吓得跪在地上,满庭护卫愕然后退。 “将殿下jiāo出来,否则,死!”jīng明的眸巡视了一圈,却没有找到洛惊澜的身影,卫青云眸里的怒火一点点蹿起来。 “那贱人早被带走了!”yīn太后yīn狠的握紧袖子里的手,吐出的音节yīn森不已。 卫青云大眼微眯,确在庭内找不到洛惊澜的身影,这才将yīn太后一脚踹回去。 “啊!狗奴才!拿住他们!”yīn太后吃痛的摔在地上,嘴里不住的谩骂,只怕那一踹是把这把老骨头生生摔断了。 苦心经营的计谋一次次完败,yīn太后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即刻传令禁卫军将卫青云抓回去,又想抄了齐王府,却被巡防营的人拦在齐王府外。 ☆、第二十三章在他眼中看到“深情” 娇软无力的声音在空dàng的宫殿响起,如水蛇般娇柔白皙的身子紧紧攀着那修长的躯体,看着眼前面色彤红又柔媚不已的美人儿,夜九禁不住噎了口唾沫。 眼眸中的异色被他极力压了下去,可这不谙人事的小东西却一次次黏上来,柔若无骨的小手探向他的衣物,险些将他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压断。 “该死!”他暗暗咒骂一声,qiáng忍着眼中不停跳跃的焰火,将那极不安分的小手按住,却被那水蛇般灵巧的纤腰将一直引以为傲的抵抗力瓦解! “嗯……”洛惊澜毫无意识的嘤咛着,火热的身子下意识的探求渴望着的冰凉,她又蹭了又蹭,直到最后“咚隆”一声,被一下子扔进冰水里。 “咳……”被溅起的水花呛个激灵,混沌的头脑逐渐清醒起来,洛惊澜睁开双眸,只见池畔立着的那人影怒意冲冲瞅着自己,那喷火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掐死了一样。 “你……”洛惊澜的脑子犹有些昏沉,身上的力气却慢慢恢复了,可垂眸看着捉襟见肘的身躯,讶然的缩进了水里,“不许看!” 她冷冷的瞪着凑近来的银面,冰凉的眸子隐隐有银光流动,夜九眸光深幽的望着她,压下去的火焰再次活跃起来。 透过他的眸,洛惊澜看清了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头散下的湿发,一双勾入云霄的狐眼,一张粉如瓷肌的艳容,一张微启的嫣红娇唇,在加上这bào露的蝴蝶锁骨,简直是…… “魅惑至极。”一只手伸进水里捞着她的纤腰,幽暗的眸深深锁着那妖魅的容,他似乎深深陷了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你?”洛惊澜惊讶的抬起头,纤细的腰被紧紧握着,无法动弹。但很快,她就感觉到有股暖流在体内缓缓流动,他这是…… “如此娇艳的美人,本座可舍不得这么轻易吞食了。”他眉眼含笑的看着他,暗下用内力为她驱除体内的邪物。 qiáng大的内力配合冰泉的冷气,洛惊澜体内的媚毒被驱除的差不多,甚至连软筋散的药里也散了。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的男人,究竟是怎样厉害的身手,才能用内力帮一个人驱除媚毒? 她忽然发现,这个男人不简单,可他究竟是谁,为何在她深陷险境时,一次一次的将她从魔窟救出来,尔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诸多疑问萦绕在脑海,诚如她只查到他是碧血阁的人,可在碧血阁他又是什么身份?而她竟为何在他眼中看到了“情”? “你究竟是谁?”洛惊澜抓着他,直勾勾的盯着那幽深如潭的眸子发问。 回望着她,他深邃的眼眸带了抹玩味,“难道公主殿下忘了,你可亲口许身本座?如今倒想反悔么?” “呃……”洛惊澜愕然,竟然为了一句无心撩拨的话,一直记到了现在。 他看着她,饶是一本正经的道:“公主殿下可就是本座的人了,本座怎能忍受自己的东西被他人觊觎呢?如此岂不污了本座威名?” 原来是东西么,洛惊澜心底轻嗤一声,勾起这张也许称不上绝艳,但还算十分俊朗的容,温冷的眸子瞬间染了浓情,她含情脉脉的道:“想得到这东西,可得付出代价,公子可想好了么?” 他看着她,温柔一笑,“整一个碧血阁够了么?” 洛惊澜只是轻笑,看着她的眼眸一片轻软。 盈润柔软的眼眸看着他心中一动,只见她娇笑着,魅笑着,欢笑着,啃咬着他的脖子。 “嘶……”他冷冷抽了口气,想不到这娇媚的绵羊原是披了láng皮,真是狡猾的小东西。 洛惊澜狠狠的咬着那脖子,直到那白皙的皮肤留下一个深深的齿印,这才抿起一抹笑容,“一个碧血阁就想收了本宫,夜阁主真是小瞧我了。” 聪明如她,便是碧血阁之神秘让她查探无果,也可凭借他的话推断而出,这小东西是在试探他呢? “当然。且乐意之至。”他含笑看着她,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还当这阁主做什么? 他抱着她,骤身一跃,将她从水里捞起来,尔后从积满灰尘的箱子里抽出一件宫裙罩在她身上,“换了。” 洛惊澜看着丢过来的裙装,柔静的眸子紧缩了起来。 “怎么?”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他皱眉朝她走了过去。 洛惊澜却慌乱后退,疾呼地道:“别过来!” 不清楚这过激的反应因何而起,他蹙眉愣在那里,疑惑的目光在她身上徘徊。 洛惊澜扯着艳红的宫裙,纤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握了起来。 夜九眉头紧紧锁着,终是无奈的道:“不介意可以穿本座的。” 他动手将自己的衣裳解下来,却见洛惊澜忽然抬眸看着他,平静的说道:“不必了。出去。” 她缓缓转身,抬步朝内室走去。 这是凤来宫,她有感情并不奇怪,只是一件衣服,怎么就让她那般神情不自在?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身看过去,一道艳丽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第一眼是惊艳,尔后是惊叹,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怎么?你也觉得本宫该杀么?”洛惊澜静静的站在那里,绯红的脸颊掩不住的娇柔抚媚。 那嫣红娇艳的唇瓣微微勾着,似乎要勾到人的心里去,尤其是那双浑然天成的勾魂狐眼,经过冰泉的洗涤,用来遮掩媚态的脂粉已经全部褪去。 此时的她,媚态尽露,妖娆万千。与平日里一身温然男装,甚是天差地别,难怪当初的他会想将那温润如玉的男子与魅世惑俗的妖姬联想起来。 他微掩眸色,道:“本座只是觉得,以公主的姿色,只怕是要日夜担忧了。万一被人撬去了墙角,本座这个阁主也当得太没脸了。” “呵。”洛惊澜轻嗤一声,抬步走了过去,却也只是在他跟前稍停片刻,道:“你倒是不同。” 洛惊澜冷不丁的瞥了眼这张面具,越过他径自走过前头。 他慢悠悠的跟着她身后,小女孩果然是长大了,六年前的裙子明显不太合身,幸得还有个披风勉qiáng遮着那玲珑有致的身躯,否则这道亮丽的风景线被人瞧了去,往后的皇宫可就更加热闹了。 “哎,你听说了没?那个晋太妃呀早已身染恶疾,竟然想拉太后垫底,结果把自己作死在寿康宫了,还是太后仁慈呀!” “谁说不是呢?听说齐王想杀了太后呢,幸好太后娘娘洪福齐天,这齐王真是作孽哦!” “我可听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摄国长公主,要不然齐王和晋太妃哪来这狗胆……” 洛惊澜前脚还没踏出这荒无人烟的凤来宫,就听得经过门口的宫女太监接头接耳议论着,许是侥幸这地方没人,因此议论的声音还不小。 洛惊澜唇角不可闻勾起了冷笑,却是夜九看着墨黑的眼瞳一缩,薄凉的嗤声道:“宫里的奴才也就这点素养,真是堪忧啊!” 突然的嗤笑让一群宫女太监毛骨悚然,宫里向来禁止流言,何况是奴才议论主子的,若让其他人听去还好,要是传到了跟齐王有关人等的耳里,可就不是挨罚那么简直了。 为首的太监稍微年长些,虽然怕极,但仔细一看这个戴面具的人,明显就不属于宫里,因而壮着胆子拔尖了声音:“大胆刁民,竟然混进宫里来了。看咱家不捉你到陛下面前!” 闻言,其他人纷纷投来鄙夷的眼神,但光是看夜九那眼神也知道这人不好惹,故而只是诟病了几句,不敢上前。 几名宫女的视线落在衣不合体的洛惊澜身上,竟发现这女子媚极而妖,妖极而诡异,宛如佛祖座下的红莲化身为妖魔,可堪佛前修罗色,魔前观音像,妖异诡谲至极,不由的呼吸一窒。 “你……”为首的宫女心下漏了一拍,忍着嗓子眼冒出的寒气,哆嗦的问:“是何人?” 洛惊澜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幽凉的眸子落在那宫女身上,勾笑:“妖姬。” 妖姬之后,自是摄国! 多年以来,皇宫、朝野、乃至整个金陵,有谁不知道妖姬摄国? 当年前朝后宫可掀起万重làng,无人不想妖姬殉葬,却不想六年之后,妖姬再现,竟是这般妖容,可教天下人甘心去死啊! ☆、第二十四章那就一起死吧 “奴……奴才!参见摄国殿下!”年长的太监险些吓飞魂魄,摔也似的栽到雪堆里。 其他人惊慌失措的跌到地上,半爬起来贴在地上叩起响头,唯有方才那宫女失了神一样,许久还愣愣的盯着洛惊澜的妖容。 洛惊澜回眸看着她,笑颜如花的问:“你怕本宫?” 那宫女这才重心不稳的朝地上扑去,她趴着地上牙齿不住的打颤,“殿下……身份尊贵,奴……奴婢不敢!” “不敢么?”洛惊澜看着她冷冷一笑,毫无温度的双眸掠过白茫中的色彩,柔着嗓子道:“到底是怕呀。那就陪晋太妃去。” 可晋太妃死了呀!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呀!” “你们嚼舌根的时候,可想饶了本宫?饶了齐王与太妃?”洛惊澜眼眸冰冷就如同这冬月的寒雪,原本温然的声音也如沾了冰水一般,让人听了寒到骨子里去。 只这一句,让众人瞬间瘫软在那里。 可这头她才刚走出凤来宫,迎面就看到夏媚这张讨厌的脸,真是人生处处倒霉! “你们往那边去,其他人随本宫来!”抬头望去,夏媚身后可不带着一大波皇宫禁卫军么,啧啧,天下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媚惑的妖容带了丝讥诮,洛惊澜看着夜九趁机隐没在宫墙之间,笑靥风声的走了过去。 那机灵的大宫女即刻皱起眉头盯着迎面走来的妖美女子,娇柔的嗓音尖锐了起来,“站住!没见着皇后娘娘在此么!” 只这一声落下,数不清的凌迟目光凝在她身上,洛惊澜唇角始终噙着一缕浅笑,“不知皇后大驾,摄国罪过。” 没想到她竟自报身份,众人皆是一惊,虽说传闻摄国公主乃妖星降世,迷惑先帝将一半江山大权jiāo到她手中,bī得朝臣日夜担忧妖女祸国,bī其殉葬。 可一身男装归来,甚是温雅如玉,但这一身女装却是天壤之别,宛如那坠入妖道的修罗魔女,妖冶诡异,狐态尽露,看得众人顿时瞠目结舌。 夏媚微微回过神来,艳美的容颜失了色,娇软的嗓音微带愠怒,似乎在妒忌着什么,“听闻殿下被jian人掳了去,本宫甚是担忧,故而亲自来寻。殿下这番可安好?” 洛惊澜看着夏媚还算美丽的面容,浅笑的道:“皇后寻jian人寻到这废弃的凤来宫来了,也不是十分得太后信任嘛。” 她这话说的轻飘飘,任谁也能听出那话里的讥讽,明了不就是说夏媚与yīn太后沆瀣一气,终究yīn太后不过在利用夏媚么? 事实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夏媚心里自然跟明镜似的,只是人翻说出来,心下肯定是不好受的,“殿下初回京中,对皇宫诸事不甚清楚,本宫仅是担忧殿下罢了,却不想遭殿下这般说辞。” 洛惊澜始终笑着夏媚,只是夏媚那一双漂亮的眸子在她身后轮转着,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所谓的jian人,只怕在寿康宫躺的好好的。” 夏媚心下一惊,果然是个jīng明的,否则不可能在众口铄词中逃过一劫,之前可真是小看她了! 洛惊澜勾着嫣唇,看向夏媚,“既然皇后娘娘来了,是否有兴致看一出好戏?” 夏媚几不可闻的蹙起眉角,却又十分好奇,道:“殿下邀请,本宫乐意之至。” 恰好她也想知道今日寿康宫内究竟发生了什么,说不定是出难得的好戏。 洛惊澜看着夏媚细微的表情,转身朝寿康宫走去。 哎,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若非必要她一脚也不想踏进去啊! 洛惊澜这样想着,前脚还没踏进寿康宫的大门,就听到了一阵熟悉而凄惨的声音,深幽的目光落在空阔的庭院时,满身是血的云袖和洛景羽惊呆了她。 “住手!”洛惊澜厉吼一声,飞也似的冲了过去,夺过鞭子抬手就朝施刑的刽子手狠狠挥去。 “啊呜……太后娘娘救命……” 原先还一脸横气的几个太监吃痛的跳到yīn太后跟前去。 洛惊澜眼眸yīn寒的盯着他们,在看到云袖被撕扯烂的衣裳时,一股杀意涌上心头,同样下作的手段竟然用了两次,侮rǔ她,侮rǔ云袖,不可原谅! 洛惊澜握起拳头,冰冷的眼眸闪过肃杀之意,“太后娘娘不要脸,摄国也不会再给您脸!” yīn太后艳丽的面容闪过yīn戾,你洛惊澜何时给哀家颜面了,杀我yīn家子弟,扰我寿康宫,还想哀家轻易饶了这群奴才么,做梦! 呼啸的寒风掠起嫣红的衣袂,墨黑的发丝在狂风中肆意飘扬着,此时的洛惊澜宛如修罗狱走出的魔女,一身暗红如佛祖座下的血色妖莲,绽放得诡谲邪肆,她冷笑着,薄凉的声音不带一丝温情。 “你……你要gān什么?”yīn太后看着那张妖冶至极的容颜,脊背的汗毛倒竖起来,竟连声音也微微发颤。 就是这张脸,这张尚未长开的脸勾得先帝神魂颠倒,险些将她母子活在暗无天日之中,又是这张似仙似魔的妖容,让陛下一跃成为九五之尊。 只要这张脸一日现世,天下永无安宁之日,她怎么可能容得下! 洛惊澜不知yīn太后心中所想,也没有兴趣知道她心中所想,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念头,叫她死!叫她死! “啊!” 身边的宫女被甩了出去,yīn太后一回过神来,就看到那张魅世惑俗的妖容近在咫尺,一双冰冷柔软如水蛇的手扼着她的咽喉,“你……” 她不信这个妖女不顾天下人指指点点,不怕连死也落个谋杀嫡母的恶名! “谋杀太后可是死罪,殿下深思呀。”说这话的是夏媚,其中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宛如淬了冰的眼眸落在yīn太后还残着几分风韵的面容上,洛惊澜唇角缓缓漾开,娇寒的嗓音冰冷至极,“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本宫还怕被戳着脊梁骨骂么?” 从前,她为了社稷安定,离开皇宫离开金陵;后来她为了陛下消疑朝臣安心,放手金陵诸事,任由他们日夜派人监视;如今,她为了风平làng静,换上男装,可眼下如何? 不见她一丝妖容魅惑,却说她冒名顶替;再见她娇柔妖冶,却说妖物横行天下大乱,不惜以她最亲近之人的性命作为要挟,不惜以毁掉她的清白为代价,誓要她身败名裂! 既是如何,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最不济也就是这样了,那就大家一起死! ☆、第二十五章连哥哥也不放过 夏媚美丽的面容掠过一丝得意,死了,全都死了。太后死了,她可以稳坐后位再无威胁,洛惊澜死了,英德夫人的仇便报了,全都死了就对了! 夏媚yīn毒的想着,始终不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至于以后发生的事,又与她何gān呢? 倒是寿康宫伺候的这些宫人首先急了,那可是太后啊,三番四次被人捏在手中,要是再少一根头发,只怕诛九族都是轻的! “摄国殿下冷静呀,这可是太后娘娘,是陛下的生母呀。如此叫天下人如何看待皇室,叫诸国如何看待北洛,就是您怒极,也该想想先帝为社稷付出的心血。”秦大嬷嬷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道。 洛惊澜不屑的扫着她,“你的主子是主子,别人的主子就不是主子了。你这般爱护你的主子,那就替她死。” 秦大嬷嬷双眼一凸,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张绝艳人世的妖容,浑身一瘫。 就是到了这个关头,yīn太后惊怕起来,yīn鹜的眼神盯着秦大嬷嬷,仿佛在说,你不是誓死效忠哀家么,临到死怕了么? 秦大嬷嬷怔怔的抬起头,几次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气,仿佛jīng髓都被抽空了般,当她艰难的爬起来,却是心惊肉跳的朝着摆满各种刑具的台子走去。 前一刻钟,这里林林总总的刑具还经过她的手险些索了别人的命,那时候她心里是不屑,是轻蔑,那些贱命在她手中不过如连蝼蚁都不如。 可如今……恶有恶报,天道循环! 在一gān惊怕而冷漠的眼神注视下,秦大嬷嬷握起一把刀,轻笑的朝心脏刺去。 “唔……”她闷哼一声,背对着yīn太后,轻声道:“这一生的孽债,老奴还了。” “咚隆”的,秦大嬷嬷的尸身倒在地上。 yīn太后这才假仁假义的带着一丝悲恸道:“嬷嬷……你这妖女实在狠毒,留着你,北洛危矣……” “呵……”这下才来装模作样么,洛惊澜淡漠的看着她,手微微缩紧,“看着晋太妃死,太后心里十分畅快。太后是本宫见过,最不要脸的人,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恶心。” yīn太后面容yīn鹜扭曲,死贱人,竟然欺负她到这个份上! 早知如此,就不该听陛下所言心软放过这贱人! “太后如此恨摄国,仅仅是因为这张脸么?”洛惊澜看着她,眼里的肃杀似乎遁走无形,可漆黑眸底的清冷看得人头皮发麻。 眼角的余光瞥着洛惊澜,yīn太后忽然翘起殷红的唇角,嗤声道:“一张脸还不够么?” 她怕陛下如先帝那般受狐媚蛊惑,如此便是叫她一辈子活在别人yīn影之下,让她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往,难道这还不够么? “那太后就看着这张脸,到地狱去惊心。”洛惊澜看着她冷冷一笑,对于处处要自己死的人,还没大度到一次次放过她! “唔……”yīn太后呜咽一声,听得众人心中一紧,都把那口气吊着,生怕一不小心跟着噎了气。 恰在这时,不知何时被惊扰的明宣帝火急火燎跑了进来。 堂堂九五之尊竟然不顾形象跑来,真是发生了天大的事呢。 “皇儿……”yīn太后可不会放过任何生的机会,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母后!”明宣帝简直是心惊肉跳,想不到母亲竟然被人拿捏在手里,那人还是…… “摄国?”明宣帝脸色一紧,一双手攥了起来。 洛惊澜微笑的抬起头,看着他,一双柔静的眸子幽不见底。 明宣帝倏然一怔,双手不自觉的松开,这是一张怎么的面容? 便是千帆阅尽,罗遍天下美人,哪及得上她的半分姿容,这样的她简直勾了他的心魂,就如同十六岁那年,初次见到十二岁的她,他以为那是鼓弄世人的九天玄女。 正因为如此,他虽忌惮她滔天的权势,却舍不得动她分毫,而是将她放去鄢陵。 而今归来,他确实想不顾手段除了她,可如今再看她一身红妆,竟比当年还要媚惑勾人,光是一眼便让他挪不开眼,仿佛沉睡了万年醒来,见着这如仙如魔般勾魂的妖灵,让他深陷其容,更想不顾一切将她占为己有! 她甚至勾一缕轻笑,纯真的眨着水润的眸子问:“皇兄是来为太后娘娘,送行的么?” 明宣帝呼吸一滞,便是看着她对yīn太后不敬,也丝毫不觉懊恼,反倒心生爱怜起来。 一旁的夏媚觉察他的不对劲,脸色乌青的咬咬唇,谄媚的凑过去提醒道:“陛下,母后的性命还捏着摄国公主手中呢。” 明宣帝这才猛然惊醒过来,紧皱着眉头道:“今日之事朕也听闻了些,母后固然有不是之处,但一家人总要坐下来把话说清楚。你先别冲动。” “冲动?”洛惊澜眉角微微颦着,似带着几分疑虑,轻笑着,让人觉得十分纯真,却又隐隐透着诡异,“太后娘娘想要摄国的命,不惜下药毁摄国清誉,若非神灵庇佑,皇兄还如何见到摄国?” “什么?!”明宣帝不敢相信的自己耳朵,姑娘家向来最重名节,毁了名节便是可死还要可怕千万倍的事情,一辈子都留个dàng妇的骂名。 母后她竟然…… 明宣帝甚至带着几分幽怨的看向yīn太后,yīn太后却心虚撇开头,半晌,竟然厚颜无耻的道:“哀家不过想撮合一门亲事,到长公主口里竟成了毁名节的大罪,这帽子哀家可戴不下!” 洛惊澜讥诮的笑了起来:“那就让叫人把yīn家那几位几代同堂的尸身抬出来悄悄,看看他们的年纪身份配不配入陛下的眼。” yīn太后暗道不好,光顾着惩罚这些该死的奴才,倒把里面的给忘了! “来人,去里头把人弄出来。”明宣帝颇为恼怒,换做旁人也罢,可受害的偏偏是这般娇艳的人儿,这害人还是他的母亲,这是叫他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啊! “诺!”小甄子当即指挥着一队侍卫进了寿康宫内殿,不一会儿,几道男尸被抬了出来。 这些人的模样连宫女都看得嫌弃,更别说明宣帝这种身份的人,那老的看上去都可以当爷爷了,至于那年龄差不多还是个残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一国公主,何况这公主艳绝天下,这简直是侮rǔ! 不知为何,明宣帝甚是恼怒,丝毫不顾他们是yīn家子弟的身份,直接叫人扔去乱葬岗,还说什么这是yīn家的耻rǔ!丢光了他的脸! yīn太后自然是听得瞠目结舌,再怎么说yīn家已经够惨了,这些人可都被这贱人的同党杀死了,竟然还要丢到乱葬岗,这叫外人如何看待yīn家? “陛下,你这是做什么?他们可都是你的亲族啊!”yīn太后气急,继而将所有怨愤撒在洛惊澜头上,“难不成你也被这妖女蛊惑了!” “母后!”明宣帝本是个十分孝顺的人,可几次下来,对yīn太后的耐心也逐渐用光了,不仅因为洛惊澜不曾蛊惑过他,她甚至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说。 “摄国你这贱人,勾引其他人也就算了,竟连哥哥也不放过,简直yíndàng至极!”yīn太后仿佛完全昏了头脑一般,向来忌讳这些污秽之言的她,竟然骂出这样难听的话。 明宣帝紧皱眉头,他倒是想让她勾引来着,可她站在那里可什么都没做,怎么他母后这么恨不得一次次弄死她? 这般美艳的面容就令世人这么容不下么? 明宣帝想着,心里对洛惊澜越发疼惜起来,杀她的念头更是完全打消。可这不代表着,不会拔除她的势力。 “太后说什么便是什么,难不成摄国还在乎么?愿您在yīn间好好伺候父皇才好。”洛惊澜对她的谩骂充耳不闻,温凉的眸子瞬间冷却。 “摄国!”明宣帝急忙叫住了她,生怕她这手一用力,yīn太后双脚一蹬上了西天,“就当给皇兄一个面子,先坐下来把事情说清楚可好。皇兄知你受了委屈,定然还你公道。便是晋太妃,皇兄也定然追封,让她风光下葬。” 说到晋太妃,洛惊澜忽然心软了,一个人死了还能追求什么,名声荣耀对她来说不过粪土,可晋太妃不一样,她一生谨言慎行、步步惊心,只尽力做好自己,从来不招惹是非,她最大的心愿,是清白的活着,清白的死了。 若是连死还担着罪名,只怕无法死得安宁。 在明宣帝殷切的目光中,洛惊澜缓缓松了手。 ☆、第二十六章与这妖女沆瀣一气 过于混乱的场面恢复平静,被吊在刑架上的云袖和卫青云被放了下来,两人都被打得皮开肉绽,卫青云是个硬汉倒还好些,云袖虽是练武的,到底还是女子,这会已经被折磨得昏了过去。 洛惊澜看着她,心里说不出的不忍,要是可以现在就想掐死那yīn太后。 明宣帝自然清楚卫青云和云袖都是洛惊澜的人,看着自己的人被折磨成这鬼样子,她心里有气也无可厚非,因此也觉得有些过不去。 “今日之事,谁能给朕一个解释?”明宣帝在主殿坐了下来,看了眼右侧的yīn太后,脸色很不好看。 先是昭显宫的大丫头跪了一来,一想起晋太妃惨死,眼泪止不住的涌,“奴婢是昭显宫的侍女,昨儿半夜太妃娘娘被召来寿康宫。 之后就被带去了yīn牢,一整夜都没出来。奴婢实在没办法,这才通知齐王,今晨摄国殿下便与齐王一同去了yīn牢。之后,奴婢没见过摄国殿下,只知齐王被关入天牢,而太妃娘娘……已经歿了!” 那丫头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明宣帝皱皱眉,严声道:“去天牢将齐王带出来!” “诺!”小甄子忙不溜烟出了去。 洛惊澜冷冷的看了眼yīn太后,“至于yīn牢之内发生了什么,yīn太后心里最是清楚不过。 但能用如此下作的手法,yīn太后真是刷新了摄国的认知。再迟半步,估计本宫已是身败名裂,连路边的乞丐都要戳着脊梁骨骂了。” 就是不用多说,只看洛惊澜这一身无缘无故的女子装扮,明宣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纵然母后做的不是,殿下的侍卫未经传召闯入禁宫,已是万死难辞的大罪不是么?”夏媚站在明宣帝的身侧,无关痛痒的道。 明宣帝看了夏媚一眼,脸色微微好了些。 洛惊澜微微一笑,“改日本宫也把皇后娘娘请去yīn牢,看看正阳宫的奴才会不会心急。” 闻言,夏媚脸色一下子僵住了,硬生生的道:“这怎么能一样呢?” “确实不一样。皇后的身份可比摄国尊贵许多呢。”洛惊澜看着她,皮笑肉不笑。 夏媚脸色尴尬得很,谁比谁尊贵难说得很,但谁的尊贵不是取决于陛下的宠爱?若然有朝一日失了势,和刀俎上的咸鱼有什么区别。 但这个摄国,非但权势超然,看来陛下也是宠爱她的,自己也不会那么蠢的撞上去,所以最好是谁也不得罪。 “如此看来双方都有不周到的地方呢,您说是么陛下。”夏媚冲着明宣帝嫣然一笑。 明宣帝的浓眉又凝了起来,“卫青云,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卫青云忍不住剧痛咳了几声,缓缓跪下去,“启禀陛下,卑职原是在宫门外等殿下出来,却看见好几名yīn家子弟进了宫,还一边说殿下被下了药,很快得亲殿下芳泽,好好享受鱼水之欢……” “够了!”明宣帝脸色青黑得很,天上的凤也是不三不四的人可肖想的! 可卫青云面无惧色继续说道:“不仅是卑职,连宫门的守卫也是清楚听到的。卑职担忧殿下安危,加上殿下迟迟未有音讯,不得已才闯入寿康宫。所有罪责卑职愿一力承担,只求陛下主持公道。” 明宣帝的脸色越发的难看,yīn太后却是优雅的坐在座上看着,自始至终从未说过一句,也没为自己辩解半个字,只是听得他们说完了,才勾了勾殷红的唇,道:“容你们这般指证哀家,证据呢?” yīn家那几个死了,晋太妃也死了,便是洛惊澜被下药,谁又能证明是yīn太后下的药呢? 所以,有什么可担心的? 卫青云急了,“卑职所言句句属实,陛下可传宫门守卫问话。何况殿下被救出来时,众人皆看到殿下衣裳褴褛……” yīn太后面无波澜瞥了眼卫青云,道:“看来这顶帽子哀家是摘不掉了,可谁看见哀家做了什么么?” 卫青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只见洛惊澜示意他不必多说,便住了嘴。 明宣帝头疼的挥挥手,道:“先下去。” “诺!”卫青云被人扶着恭敬的退了下去。 奢华的殿堂沉静了许久,明宣帝这才舒了舒眉宇,看向右侧的yīn太后,似是询问的道:“今日之事,母后能否给朕一个说法。” 明宣帝不是无能闭塞之人,光看今日这个阵仗,自然不难猜到此局为谁为何而设,可此前她明明答应了自己,暂时不会动长公主府的,这才过了几日,竟然又掀起这么大风làng,惹得后宫朝堂人心惶惶的。 yīn太后冷不丁瞥了眼明宣帝,yīn鹜的眸子落在洛惊澜身上,道:“陛下这是在质问哀家么?” yīn太后自然是生气的,自己生的儿子不护着自己也就罢了,还和妖女沆瀣一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起母亲来了,孝道到哪去了? 明宣帝叹了口气,“母后掀起如此风làng,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朕总该知道事情原委,给天下一个jiāo代。” yīn太后狭长的眸子盯着明宣帝,恨铁不成钢的道:“从前的陛下可不会如此责问于哀家,难道说你和你父皇一般,都受了这妖女蛊惑。哀家就知道,只要她活着一天,北洛必将大乱!” yīn太后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巧妙的将所有罪责归咎于洛惊澜。 洛惊澜看着yīn太后,妖美的容颜平静如水,却始终抿着唇未说话。 明宣帝揉了揉眉心,带着几分无奈道:“一个是朕的母后,一个是朕的妹妹,都是一家人,就不能平和些么?” 朝廷的事情已经够他头疼的了,后宫这头也这么不安宁,叫他如何不头疼? 尤其是看着这个妹妹竟如此艳绝天下,他心里就更舍不得她委屈了,幸好他从来都还是护着她的,不然这会子也得后悔死了。 yīn太后yīn冷冷的看着洛惊澜,哼道:“昨日丞相府遭遇横祸,你舅父全家无一生还,陛下以为是谁做的?她这般明目张胆的在哀家眼下搞鬼,哀家不过给昭显宫一个小小教训,难不成还是哀家希望晋太妃死的?” 说起丞相府灭口一事,洛惊澜心里更是闷得厉害,此事倒变成她的不是了,也罢,她原本就不在乎世人如何看待她,yīn太后爱怎么说便怎么说。 倒是夏媚一脸惊讶的看着洛惊澜,“呀,昨儿丞相府遇刺,原是长公主做的么?便是yīn丞相有不是之处,殿下这也太狠了些,罪不及妻儿呀。” 洛惊澜心底轻嗤一声,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她的公主府就活该被灭口么? “行了!”明宣帝不耐烦的叫停,再吵下去估计他头就要裂了,一个个的真是不让人省心。 夏媚识趣的住了嘴,洛惊澜并不打算说什么,就连yīn太后也只是yīn沉沉的盯着洛惊澜,若说眸光可以化作利刃,只怕这会儿洛惊澜浑身都是血dòng了。 明宣帝看着几人,开口道:“昨夜之事,朕已命人着手调查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yīn家发生这样的事情,朕也很痛心,可母后也不能因此……” “陛下,那可是哀家的娘家,哀家的兄嫂外甥死的死伤的伤,陛下叫哀家如何能忍住?”yīn太后严厉的打断明宣帝的话,艳丽的面容泛着丝丝哀痛,盈润的眸子盯着洛惊澜只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撕了。 洛惊澜面无表情的回望着,语气平和的道:“陛下不必查了,是摄国做的。” 众人皆是一愣,做了就做了,就算彻查也不一定能查清,没想到洛惊澜竟这么**luǒ承认了。 yīn太后瞪着她,冷着一张脸道:“既然你都承认了,就该按照律法处置,死罪是难逃的,所有有关人等应一并处死!” 听到这里洛惊澜笑了,她看着yīn太后,笑吟吟的道:“yīn太后三番四次指使yīn丞相等人,刺杀本宫又当怎么处置呢?难道太后以为本宫查出来的,只有yīn丞相和大司空这些人么?” 便是她做的再隐晦,终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真以为自己没有证据么? 洛惊澜讥诮的看着yīn太后,后者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那就等你拿出认证物证再说。” 啧啧,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看着两人言辞犀利jiāo锋,明宣帝颇为烦恼,昨夜长公主府遇刺的消息虽然没有传开,但不少人都看着长公主府着火了,加上好几名太医连夜被拎过去,到底能猜到几分。 只是他这个皇妹真不打算将这事摆到明面上说么,又是为了什么呢? 明宣帝一直在等洛惊澜开口,可等到的却是夏媚,“听闻昨日长公主府上空有火光跃动,不知发生了何事呢?九皇子殿下可还好?” 洛惊澜和yīn太后竟不约而同瞪向夏媚,说来真是稀罕。 但也在情理之中,yīn太后自然不希望此事被翻出来,一旦将这事摆出来说道,那丞相府灭门就是活该了,稍有不慎也将自己的清誉搭上去。 而洛惊澜能在那么短时间解决掉巨大麻烦,并迅速处理掉所有尸体,甚至说不留痕迹,又是怎样qiáng大的势力呢?如此就是再有理,也势必遭到忌惮,可这些于她来说还有什么所谓呢? 始终她已经遭到忌惮以及无数次暗杀了,只是这个夏媚真是巴不得天下大乱啊,啧啧,她倒是对夏媚越发感兴趣了。 ☆、第二十七章将齐王贬谪出京 “皇后娘娘消息倒是灵通。长公主府确实进了贼,但都被护卫解决了,九皇子自然是安然无恙。但本宫不可能轻易姑息,指使之人也受到一定的惩罚,不知此刻他们是何感想?” 洛惊澜故意看着yīn太后说完这些话,她自然不可能说长公主府险些覆灭,但就算她不说,像这里这些有身份的难道还猜不出来么? 果然,yīn太后的脸色难看得很,“就因如此你派人灭了丞相府么?洛惊澜哪,你可真是个狠角色!” 洛惊澜无所谓的看着yīn太后,似带着几分笑意问:“狠么?怎么比得过您呢?” “若论心狠,谁比得上太后娘娘呢?从六年前离开金陵开始,太后可无时无刻不监视鄢陵的动静。便是六年之后我回了京,您可曾想过放过我,放过我身边的人么? 一路设伏,我忍了;寿康宫的鸿门宴我忍了。可您对关乎社稷安危的质子都能下的手,抱歉,我忍不了了。” 洛惊澜毫无顾忌的将一切摊到明面上说明白,她向来不是喜欢拐弯抹角之人。 明宣帝双手微微一紧,原来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么? “太后娘娘半夜派人潜入公主府暗杀放火时,就应该想到今日的局面。摄国命大死不掉,那倒霉的只能是yīn家了。”洛惊澜也不畏惧别人怎么看待于她,做了就是做了,不怕大方承认。 “长公主殿下真是睚眦必报呢,如此可叫陛下如何决断?”夏媚不嫌事多,就怕这风波掀不大。 明宣帝脸色微青,没好气的瞥了夏媚一眼,道:“竟然都说开了,母后也说说。您在当中充当了什么角色,您到底想如何?” 他是皇帝,也是儿子,但无论哪种身份,也绝不容许有人在江山社稷的蓝图上指指点点,尤其是威胁到社稷的举动,绝不姑息! 哪怕那人是他的亲生母亲,也不例外!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威,是底线! 尤其是,他早已编织的这张大网,容不得任何人破坏! yīn太后也不怕承认,到底明宣帝是她的儿子,难不成真为了一个妖女要自己的命么? 可她到底太过自信了些,或者太过低估了帝王之威这种东西。 “哀家充当什么角色,陛下不知道么?”yīn太后失望的看着明宣帝,一张面皮始终笑着。 “哀家自然是替陛下清理障碍,为陛下除去祸乱天下之毒瘤的角色。你们看看这张脸,留着她,北洛能安稳么?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稳固陛下的江山而已!”yīn太后威仪凛凛的看向明宣帝。 有那么一刻,明宣帝觉得yīn太后愚蠢而固执,她当真以为这样,除去了洛惊澜一人,她手中的那些势力就会自动瓦解么,那她将他这个妹妹也想得太简单了! 何况他现在已经有了更好的办法,既能一举消灭她的势力,又可以不伤害到她,只是这个计划,他暂时不会告诉任何人。 对于yīn太后,明宣帝深感无奈,也只好道:“朕说过摄国不是威胁,母后为何如此偏执?” 也许,他从前说这话是为了取得洛惊澜的信任,可如今说的这话,却竟然都是真心实意的。 她的这一张脸啊,足以让他改变所有的一切,哪怕让天下人唾骂,也绝对要得到她! “哈!”yīn太后讪讪地笑了,“不是威胁?陛下就不在乎南疆兵马大全?别忘了,一旦南疆造反,就意味着陛下的皇位岌岌可危。她洛惊澜能一次次逃过暗杀,那么迅速将哀家的500多jīng英灭口,甚至一夜之间叫yīn家灭口,难道只是侥幸么? 恐怕先帝给她留的不只是遗旨,还有遗部!她手中到底还握着怎么势力,陛下当真清楚么?若然有一日她拿着先帝遗旨bī陛下退位,陛下又当如何?” 所以,这就是她迫不及待叫自己死的理由么,洛惊澜看着yīn太后,不知为何觉得十分可笑,因为毫无凭据的臆想,堵上yīn家所有人的性命,还不可笑么? 明宣帝眉心隐隐跳动,诚如他母后所说,他这个妹妹确实势力惊人,一直以来他都企图摸清她的势力,并亲手编制一张大网将她套住,现在她已经进入了这张网。 可像她那么jīng明的人,多少已经有所怀疑了,现在只望她不要主动撕破颜面,否则那场面将是他不想看到的。 没有察觉明宣帝的变化,洛惊澜坦dàng的道:“既然太后娘娘亲口承认了,摄国也无话可说。至于南疆的问题,摄国可以担保,南疆将士绝不造反,因为他们效忠的是北洛,不是某势力。但太后口中的其他势力,抱歉,还真没有!” 明宣帝疑虑的看了眼洛惊澜,发现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容竟是那般诚恳,他试图在她脸上找出哪怕半丝yīn谋诡计,可他失败了。 “朕相信你。”明宣帝看着洛惊澜,敲定的道:“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大家都别计较了。话说开就好了,还请母后收敛一些,凡事不可做的过火。摄国也有不是的地方,这一切就一笔勾销。” “什么?!”yīn太后不可置信的盯着明宣帝,敢情她苦口婆心陈述了这么多利害关系,都白说了! “你就这么放过这个妖女了!你这是放虎归山,终有后悔的一日!难道你要跟先帝一样,非得让这妖女害死了才知反省么!”yīn太后怒不可遏的指着洛惊澜,漂亮的手指气得发抖。 明宣帝脸色难看的很,甚至不看一眼yīn太后,yīn沉沉地呵斥一声:“够了!” 四周的宫人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有半点动静,生怕稍有不慎触犯龙颜。 明知明宣帝在气头上,yīn太后依旧不依不饶,“将这个妖女抓起来!” 可所有人哪敢动半分,要知道这是天子的逆鳞,一旦触碰就得死啊。 见无人所动,yīn太后甚至恼怒,拍案而起指着众人怒道:“狗奴才,连哀家的命令也不听了么?” yīn太后完全想不到,原来她还有无法呼风唤雨的一天,气得胸口剧烈浮动。 半晌,明宣帝才抬起头沉声道:“将太后扶进后殿,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寿康宫半步,任何人不得探视!” 再不关着她,这个妹妹总有一天叫她害死,可他怎么舍得呢! 众人一听皆是一惊,这是要yīn太后禁足啊! “陛下要为了这个妖女,将自己的母后软禁么!”yīn太后何止恨铁不成钢,她甚至恨死自己养了个不孝子! “母后太过激动了,久了会影响凤体安康,这段时间就好好休养。”到底是自己的母亲,明宣帝说不出狠话,只挥挥手,让人将yīn太后带了下去。 “放开!”yīn太后怒斥着上来搀扶她的宫女,愤恨的看了眼明宣帝,又yīn森森的瞪着洛惊澜,“总有一天,哀家要你死得难看!” 洛惊澜回看着她,面无表情。 yīn太后恨恨的甩着袖子,步伐矜贵优雅入了后殿。 过后不久,洛景羽被从天牢带了出来,模样十分láng狈,洛惊澜看他像是抽了魂一般,跟个傀儡似的,也能体谅他此刻的心情。 就是明宣帝看到晋太妃尸身的一刻,也是于心不忍,“母后做的实在过分。晋太妃生前受得委屈,朕十分愧疚。来人,替朕拟旨,将晋太妃追封为德圣昭太后,葬皇陵,派千名守卫护陵。” “诺!”小甄子领了口谕便下去拟旨。 洛惊澜感激的颔首,“摄国替德圣昭太后谢陛下隆恩浩dàng!” “臣替母妃感念陛下皇恩眷顾,愿我北洛千秋万代,陛下福寿延绵!”洛景羽微微回过神来,跪下谢恩的道。 明宣帝看了眼洛景羽,眼神高深莫测,不知在寻思什么。 却在这时,洛惊澜突然跪在洛景羽身边,对着明宣帝隆重叩首,“臣妹有个不情之请,望陛下恩准!” 从未听过她自称臣妹,而这是第一次,到底为了什么这般放低身份,明宣帝很有兴趣知道,就连洛景羽也侧过头一脸讶然看着她。 洛惊澜慢慢抬起头来,神情严肃的道:“齐王洛景羽先前冒犯陛下,承蒙陛下大量不究其过错,但今日在yīn牢之中,齐王确实冒犯了太后,乃为大不敬、大不孝的大错。臣妹斗胆,恳请陛下将其贬谪出京,无召不得踏入京城。” 洛景羽闻言竟是一愣,分明自己才是受害者,为何她要这般说自己,并且恳请陛下将自己贬谪出京,还不得踏入京中? 就连明宣帝也是一愣,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刻她不应该让自己安抚齐王府才是么? 洛惊澜仿佛没察觉到两人的神情变化,恳切的又磕了个响头,“齐王莽撞,不适合在朝为官,不如就此放逐。想必太后也不会有意见,望陛下应允!” 洛景羽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站在自己这边,如今却这般固执要将自己放逐,要知道他母妃这才过世呀,连最后一点孝道也不让自己尽么? “此事朕会好好考虑。”放逐一个亲王不是小事,明宣帝当然不会轻率答应,何况,谁知道这里头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yīn谋呢? 但洛惊澜也没再执拗的要求,只恭敬的道:“望陛下三思而定,臣妹感激万分!” 说罢,她拱了拱手,随即站了起来。 此时,明宣帝从座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像是带着十分的歉意和关切道:“你的身子如何?” 洛惊澜抬起头来,微微笑道:“无碍。倒是袖儿得多躺些时日了。” 她微微笑着,似乎不过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是这一笑,让明宣帝颇为诧异,男装归来的摄国是那般温雅,让他恍如隔世,可这一身红裙,仿佛将他带回十六岁初见那一年,那个时候呀他就觉得,她是全世界,若不是兄妹多好啊…… 而如今,他有了更大胆的想法,将她圈养后宫,占为己有! 明宣帝不受控制的想着,下意识看了眼边上一直安静到几乎要发呆的夏媚,顿时觉得丑陋至极,哪怕是她的一颦一笑呀,后宫这些丑女人哪及得了万分之一? 所以,他要彻底瓦解她的势力,也要得到她,这段时间,他必须忍!忍到时机成熟为止! ☆、第二十八章妖魅祸国又何妨 昭显宫的灵堂里一片纯洁的白,巨大的棺木里晋太妃最后一身紫蓝色水莲花宫裙,纤美的十指被擦拭得格外gān净,手腕处戴着一双珍贵的玲珑剔透的火雨玛瑙玉镯,面目祥静的躺着周围撒满白玫瑰花瓣的楠木棺里,模样看上去是那么尊贵美丽,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洛惊澜换了身素白的衣裙,墨黑的发丝仅用一直素白玉簪挽着,发鬓上别一朵灵花,象征对死者的尊敬。她看了眼躺着棺木里的人儿,眼眸微缩。 洛景羽没有声息的跪在灵堂前,láng狈的样子早已收拾好,他穿着一身孝服,头上披着白麻,不停的往火盆里烧纸,眸光却是那般黯淡。 洛惊澜知道,晋太妃是他唯一的念想,逝者已矣,生者却是悲痛不已,正如当时她失去她的全世界,不管怎么安慰,怎么劝解,心底的yīn霾终究挥不去。她能做的,只是在这里多陪一会,直至入夜,直至明日,直至这个温柔慈爱的人儿葬入皇陵。 所以今夜她不会离开,会一直在这里守着,当做尽孝也好,报答这么多年恩情也好,总该做点什么。 前来吊唁的人不多,但洛惊澜知道一切都符合晋太妃的心意,因为她原本就是喜爱安静的人,向来不喜欢热闹,这一生与世无争,既不与人结怨,也从不攀附谁,能来吊唁的人只怀着一颗赤诚之心,这对于晋太妃来说,已然足以。 但洛惊澜想不到的是,明宣帝和皇后夏媚既然也来了,不管是做做样子,还是真心前来吊唁,想必晋太妃也不会计较太多,这就是她的大度,也是这么多年稳立后宫的原因。 洛景羽心里虽然有怨,到底也是分得清是非之人,礼数上也十分周到,不免让人刮目相看一番。 夜晚的灵堂十分清静,除了侍奉在身侧的一些宫人,也就洛惊澜、洛景羽以及洛萱华守在灵前。 洛萱华是晋太妃的小女儿,自然也养在晋太妃膝下,但因其自小体弱不同于常人,便一直养在深闺,故而宫中的许多变故,她都未曾听闻,就连晋太妃亡故的消息也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看到晋太妃的尸身时,洛萱华以为晋太妃是病逝,跪在灵堂前险些昏倒过去,众人看着她这副模样,也没人敢告诉她真相。 洛惊澜看着她qiáng撑的模样,眉头微微一皱,“你身子弱,先到后殿歇息。” 洛萱华仰起头看着洛惊澜,忍不住咳了声,道:“摄国姐姐,让我呆在这里,我想多陪陪母妃。” 洛惊澜眸色有些复杂,尔后点点头,陪在她身侧一直跪着,一整夜,不曾合过眸子。 天际升起一抹白芒,天亮了,洛惊澜仿佛不觉得疲倦一般,依旧保持着跪姿,洛景羽也是一样,一整夜都在烧纸钱,跳跃的火光一刻也没停过。 直到吉时降临,灵堂的棺木被缓缓合上,上好的楠木馆从昭显宫被抬往皇陵,这一路三人紧紧跟着,便是洛萱华也坚持一步步走上那崎岖的山路,但过后就病倒了。 一桩丧事结束,洛景羽尚且还沉浸在晋太妃亡故的悲伤之中,执意要留下来守灵,为了方便照拂洛萱华,洛惊澜将她接入府中。 看似所有事情在晋太妃的死和yīn太后被禁足中归于平静,可人言从来都是可畏的,即便yīn太后有重大过错,世人也绝不会指责当权者,而是把所有过错都推在洛惊澜身上。 市井流言缓缓传开,有说摄国公主霍乱后宫,非但灭掉yīn丞相满门,陷害当朝太后陷入不仁不义,还害死了晋太妃,甚至bī得陛下将齐王流放出京…… 一桩桩口耳相传的谣言传遍金陵城,根本没人在乎真相是什么。 一连好几个月,长公主府受尽异样目光,不管走在哪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可洛惊澜根本不恼,好像欣赏一出好戏,饶有意趣。 “被狗咬了还笑得出来,打算什么时候再咬回去?” 一道戏谑的声音在黑夜响起,洛惊澜回头看着不知几时又从窗子跳进来的黑影,妖魅的面容明显露出不悦。 “再有下次把你狗腿打断!”柔静的眉眼浮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娇媚,洛惊澜盯着钻进寝殿的身影冷冷道。 夜九大摇大摆的走过来,高深莫测的扫了眼低调不失奢华的房间,低笑道:“断了也是殿下的所有物,本座甘之如饴呢。” 本以为世上不正经的只有自己一个,没想到给一个面具人给撩了,洛惊澜心下甚是不悦,冷哼一声之后,嗓音寒了许多,“大半夜跑过来,就为了看我怎么咬狗?” 夜九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晃了晃食指,故弄玄虚的道:“被误会成这样,当真不打算澄清么?连本座听了那些污秽之言,也忍不下杀生的冲动呢,公主殿下的忍耐可真好。” 洛惊澜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没事就滚出去。” 虽然说中媚药时多亏他及时出手,但洛惊澜并不觉得跟他有多么熟稔,但这个人好像没脸没皮一样,三天两头就往长公主府里头钻,偏偏每次还挑大半夜的时候。偏偏自己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还不能将他扔出去。 即便是这样,自己暗地着人调查他的底细,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偏生还一不小心被他看穿,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一辈子都是她的人,就等着她“临幸”了! 艹! 洛惊澜咒骂一声,揣起软枕朝他砸过去。 夜九轻易接住某人的脾气,作死的嘲笑了一声,看着洛惊澜快要发作了才收起玩心,一副正经的模样道:“明日就是洛景羽的送别宴,风波是少不了的,你看着办。” 说完这一句,还没等洛惊澜反应,矫健的身影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虽说不会与她为敌,但自己的一切被对方摸得一清二楚,而自己却对对方付一无所知,这种感觉真踏马不好! 洛惊澜揉了揉眉心,回想着回京后发生的种种,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睁开眼睛已经翌日清晨,眼眸中倒映着那张艳绝众生的俊容,洛惊澜惊讶的坐起来,“你怎么在这?” 漂亮的黑眸意犹未尽的盯着洛惊澜的脸庞,凤凌九坐在chuáng边笑嘻嘻的看着她,含糊不清的道:“小澜,漂亮。” 洛惊澜嘴角微微一抽,晚上一个夜九,白天一个凤凌九,两个人都拿她当猴子耍呢,偏生她还一点办法都没有,一个仗着自己武功高qiáng,一个仗着自己白痴,这两人上辈子跟她有仇么? “袖儿!”洛惊澜恼火的吼了声,云袖急忙忙从外边进来,看见凤凌九坐在chuáng缘那一刻,险些惊掉了下巴,“你怎么跑进来了?” 洛惊澜扶着额头,不用问,这厮肯定是跳窗户进来的! “把窗子给我加牢了,再有人跳进来直接打断腿!”洛惊澜看着凤凌九,眼里带着丝威胁。 云袖表情僵在那里,片刻才记得应了声,“奴婢遵命!那现在请九皇子殿下出去,我家殿下要更衣洗漱!” 云袖说着,极不友好的看向凤凌九,那眼神像是在示威。 也难怪,自从凤凌九病好以来,愈是乖张肆无忌惮的很,云袖想整治他好久了,可洛惊澜一直护着,现在可好了,等窗子加稳了,再敢溜进来逮着直接打断狗腿! 凤凌九委屈巴巴的望着洛惊澜,像是在央求她让自己留在房间里,但洛惊澜根本就没看他,自顾自的起身把他一个人晾着。 在洛惊澜这里挫败了,又朝云袖投去乞求的目光,但云袖过来拽着他的手腕拉出去,有一瞬间可以用扔出去来形容。 简单的梳洗一番,洛惊澜换了身彤红的百褶裙,裙袖上纹着妖美的红莲,衬托着妖美的容颜显得愈发魅惑,红裙墨发,深入骨子里的媚色令所有饰品都黯然失色,gān脆只用一支普普通通的发钗将乌发挽起。 云袖看着铜镜里浮现的面容,唇角绽开一抹满意的笑意。 洛惊澜捕捉到她的喜悦,勾唇问:“何事这般开心?” 云袖看着铜镜里倒映的面容,微笑地道:“殿下终于放下了心结,奴婢自然开心。” 谁说不是呢,自那时起她就知道人言可畏,不想再留任何人议论她的话柄,从而束起三千青丝,脱去珠钗凤裙,用一层层保守的男装包裹着自己,甚至涂抹脂粉只求能遮去半丝媚色,到头来呢? 不还是那样么,既然天生媚骨,妖魅之色浑然天成,又何必再介怀,不管自己做什么也堵不住悠悠众口,既是如此,做自己又何妨? 不说她妖魅祸国么,那就让世人睁大眼睛看看,真正的魅世祸国是怎样的! ☆、第二十九章坐实这谣言 这场送别宴也可以说是宫宴,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文武百官都在邀请之列,许是几个月以为朝堂后宫人心浮动,明宣帝借机安抚朝堂后宫,许是在晋太妃的事情表达亏欠。 不管用意是什么,这么大的宴会yīn太后不可能不参加,这一日早早就解禁了,但迟迟才在宴会上露面。 洛惊澜从宫外过来,还带着凤凌九和洛萱华,这一路上凤凌九兴奋的到处乱跑,拉了好久把人拉来御花园这边。所以yīn太后到的时候,洛惊澜恰好也到了。 当yīn太后的目光落在洛惊澜身上,眼神里说不出yīn森与厌恶,尤其是看着她浑身散发的那股不管走到哪都吸睛的气质,恨恨的咬着牙,“妖女!” 她低低的咒骂道,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清晰地落在洛惊澜耳里,但洛惊澜却好像没听到一般,笑靥风生。 yīn太后气愤的转过头去,在恭迎声优雅落座。 洛惊澜亦若无其事的步入席中,因她身份非同一般,座位特设在仅次明宣帝的右上侧,群臣乃至宫妃皆列于她之下。 其实这样的安排显然是有意为之,但不知道是单纯突显她的地位,还是有将她推上风口làng尖的嫌疑。 这种小事洛惊澜不会放在心上,但有心人看了不免要生事端。比如洛晴柔就很不乐意。 明明大家都是皇家之女,凭什么她洛惊澜一回来就特例设上座,就连洛萱华那个病秧子也跟在身边沾光,而自己只能憋在一群毫不起眼的公主皇子之中。 虽然洛晴柔是个蠢货,还不至于蠢到为自己找麻烦,因此只是憋在心里,等待时机扇扇风点点火,顺带挖苦两句。 这不酒过三巡,助兴的歌舞犹在继续,就有年少轻狂的学子打抱不平了。 “上座是君,下座为臣,与君上平起平坐算什么?有特权就可不顾三纲五常么?” 原本那年轻学士只是跟同桌几个好友私下抱怨,未想同座几人也是相同的感慨,当下就议论来了。 虽然声音不大,但借着酒胆,那学士忽然发起狂来,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连声音也拔高了不少。 众人寻声看过去,只见那学士微醺的推开想要拉住他的二人,仰天抱拳扬声地道:“圣人有云,君为臣纲,臣子当以君上为尊,摄国殿下尚且不能称为臣子,却与君上并肩,还把纲纪放在眼里么?”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唏嘘,这可是当众指责上位者的过错啊,莫不是不要命了么? 但更多的,是等着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数不清的目光移落到洛惊澜身上,但她只是若无其事的勾唇,尔后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没有半点开口的意思,不免让等着看热闹的众人一阵失落。 可偏偏那学士仗着酒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都说摄国殿下妖颜魅惑,鼓弄人心,看来传言都是真的。我知道你们都不敢说,但我敢,不就是个妖女嘛!有什么可怕的!” “嘘……” 众人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几乎连呼吸声都停滞了,暗地里偷偷瞄了一眼座上的人,竟然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有这般功力难怪连太后也落败了。 但听着那话,明宣帝原本愉悦的面色变得异常难看,小甄子机敏的朝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小太监朝闹出这动静的一桌静悄悄的过去,片刻之后,同座的几人想把那学士好言相劝的拉下去,却发现这厮平日看着斯文木讷,发起酒疯竟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还继续对洛惊澜出口不敬。 “哼,什么摄国公主,不就仗着一张狐媚的脸玩弄权势么!有什么可敬畏的!” 众人看着这状态心里有数,今日的风波,是平不了了。 洛惊澜面露轻笑,在云袖的搀扶下起了身,抬步朝着下座的学士走了过去。 眼睁睁的看着一抹艳红的人影过来,那学士有一刻的震惊,也仅仅是一刻,尔后依旧带着几分醉意的将目光定格在渐渐走近的人影上。 洛惊澜就站在他对面,妖美的面容含着一抹微笑,纤美的指尖握起一只月光杯,朱唇轻启道:“大人的胆量着实不小,能在大庭广众指出本宫的过错,真是值得敬佩呢。” 她说罢,微微抬眸,一翦秋水之中似含着待绽的花苞,看得人心下微微一颤,又似有羽毛在心尖儿抚过一般。 那学士竟然脸红了起来,但随后晃了晃脑袋,将这奇怪的想法赶走,又是一脸愤慨,却已是别过头去。 “呵呵。”洛惊澜轻笑出声,宛如夜风拂过的银铃,瞬间瓦解了宴会的尴尬。 她看着这原就年轻有为的学士,举起手中的酒杯,一只手肆意逗弄那学士的一张脸,几分赞赏之中又带几分可惜的道:“大人觉得如此美艳的本宫可杀么?” “噗……” 边上的洛景羽没忍住,嗤笑了起来,见过自恋的没见这么不要脸的,竟然说自己美艳! 但仔细一听,她方才说的不是该杀,而是可杀,仅仅一字之差,却是天差地别。 这样明显的问话,毫不掩饰心中的不满,但众人却听不出任何杀意,凝聚的目光纷纷投向她对面qiáng作淡定的学士,但众人暗下都在摇头。 当那学士不堪屈rǔ想要发作,脸蛋却被生生捏住,不得侧过眸去,神情变得十分怪异,或者说方才的一番话让醉意消了几分,看着眼前这一张盛世美颜,有一刻的窒息,尔后他张狂的笑了。 洛惊澜抿起唇角,看着他,将杯中美酒一饮而空,仿佛喝的从来不是酒,而是对方的血。 看着宫女盛在面前的jīng致酒杯,那学士迟疑半晌,端起酒杯仰头饮下。 洛惊澜满意地一笑,尔后转过身,轻悠的吩咐:“这位大人颇有姿色,chuáng上功夫也必不赖,就送至本宫的府邸。” 众人不禁暗暗咋舌,这摆明了要把他收为男宠啊! “你……”那学士指着她,竟然羞红了耳朵。 “堂堂公主竟然大庭广众,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真是……真是……” 洛惊澜转过来看着他,那俊朗的脸又羞又怒,微带几分醉意,啧啧,真是可爱至极,“真是什么?” “真是……”那学士好像忽然间醒酒了一般,难以启齿的道:“不知羞耻!” 末了的四个字虽非大声渲染,但周边的都听得真真的,且不管这公主是否不知羞耻,作为下臣对天家之女说出这话,绝对就是株连九族的大不敬之罪,还要不要命了! 洛惊澜一脸柔静的看着他,浅然一笑,“这是大人您的福气,如果本宫满意的话。” “你……士可杀……” 那学士嚷呼着,离开座位就想往旁边一棵树上撞去,被云袖那么一扯,生生栽在地上,然后就被七手八脚的拖了下去。 此时,一名武将忽然窜了起来,“陛下和太后还在此,摄国殿下这是罔顾圣威,qiáng抢朝廷官员么?” 这一声厉呵带着军人的铁骨铮铮,这人是个不怕死的,而且带着几分忠义。 脑海里粗略的评判一遍,洛惊澜迟迟没有转过身,柔媚而勾魂的眼眸定格在主座的明宣帝身上,道:“本宫看上的美男,连陛下也没意见,将军何故发大火,莫不是您和那位美男有断袖之癖?” “噗嗤……”稍微开明一些的禁不住笑出来。 那些老古董憋得一脸内伤,倒是那些个女眷纷纷羞红了脸。 饶是那将军三大五粗的透着气,毫不在意的道:“下官清清白白,只是看不惯殿下作风。陛下不计较那是大度,但做臣下的要懂得适可而止。” 这人正是立下许多军工的骠骑将军常远,向来混迹在军营战场之中,说起话本是不拘小节,却学着文人的调调,当真听得不太习惯。 洛惊澜缓缓勾唇,侧身看着早换上一身便服的常远,眼眸含笑地道:“将军在说本宫目中无人么,难道陛下和太后不是人?” 这话一出来,原本看洛惊澜与下臣欢好的明宣帝脸色愈发的难看,吓得常远赶紧跪下来磕头,“陛下是天,太后是天子之母,自然非比寻常。摄国殿下故意为难下官,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洛惊澜重复着那几个字,美丽至极的眼眸含着的一抹柔情顿成犀利的杀机,只是眨眼的功夫,身旁侍女盘中的酒杯腾空而出,目标正是常远。 常远是个武功极好的,几乎不费chuī灰接过那空酒杯,忽而耳际刮过一道掌风,他眼瞳微微一缩,身手敏捷的躲过迎面而来的攻击。 两道身影在宫宴上缠打起来,甚至当着一国之君,满朝文武甚至众多宫妃女眷的面,是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啊! 明宣帝的脸色骤变,但更多的竟不是愤怒,而是怀着一种言不由衷的担忧,生怕常远一不小心伤着那张娇柔美艳的脸蛋,而那担忧之中还带着股股酸意。 看着那紧紧追随洛惊澜担忧的目光,夏媚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很快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她和yīn太后一样希望,这个洛惊澜越是出头越好,只要她把这些官员都得罪光了,好日子也就到头来了。 ☆、第三十章被抢是福气 火光电闪之间,两人jiāo手已过十招,但洛惊澜丝毫没有落败的气势,出手反倒柔了几分,有点让招的意味。 常远是在铁铮铮的汉子,又在沙场饱经历练,哪里受得了这屈rǔ,掌风越发凌厉起来。 看眼洛惊澜就要吃他一掌,但她灵巧反过身去,擒住常远的胳膊反向一掰。 “啊!”常远吃痛的呼叫起来,单膝跪在地上。 洛惊澜拽着被那只被掰脱臼的手腕,俯身,柔媚的眼眸丝毫不掩勾人狐色,饶是带着几分可惜的询问:“将军,服吗?” 常远张口就想骂,但看着那双眼睛,竟然不自觉把话生噎回去,只撇过头冷冷的哼着气。 “啧啧。”洛惊澜可惜的叹着气,忽然一脚踩在常远的背上,一阵清脆的骨折声响起。 “啊呜!”常远猝不及防的苦叫起来,谁能想到堂堂公主竟是这般心胸狭隘,掰断他的手腕就算了,这一脚踩下去,可是叫他断了整条胳膊,估计以后连剑也拿不了了。 仿佛没看到常远痛苦的表情,洛惊澜像个孩子一般执着的盯着他追问:“现在,服了么?” 却始终带着那抹渗人的微笑,只一脸执着的想要知道答案。 常远也不是个怂包,怎么会因为一条胳膊而改口? 洛惊澜探究的望着他,带着善意的微笑提醒道:“断腿可是很痛的哦。” 闻言,众人禁不住冷冷抽气,下一刻只见常远双腿着地,伴随着一声惨痛的嘶叫。 常远下意识的想要捂住又被踩断的膝关节,却看到洛惊澜冷若冰霜的脸,似带着几分不满,而那竟是一种对作品的不完美而露出的不满意,这是将折断他的手脚当做一项艺术了? 常远无法理解这种超越他认知的心理,此时的脑海只有两个字可以用来形容这个看着像妖魔的人儿,变态! 没错,这个人让他打心底觉得就是个变态! 没有听到预期的答案,洛惊澜苦恼的皱眉,她看了眼常远,目光随后落在他的脑袋上。 常远忽觉脖子一凉,再寻着那目光望去,答案不言而喻。 她盯上他的脑袋了!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因为那目光太过殷切和期待。 常远心下苦叫一声,随后呼道:“服!我服!” 洛惊澜微微一怔,像是有些意外,她将目光从那颗还算偏亮的脑袋挪开,落在他脸上,却是不悦的道:“本宫面前,也配称我?” 常远又是一愣,低首之间暗暗咬牙,“卑职心悦诚服!” “嗯。”洛惊澜掩唇轻笑起来,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转头看到宴席之间不少人颇有微词,不禁蹙眉扬声道:“袖儿,本宫看这几位大人姿色颇佳,这大寒天挺适合暖chuáng的,就都请回去。” 此话一出,席间唏嘘声此起彼伏。 这种行径跟流氓恶霸有什么区别,并且还是当着天子的面! 不少人心下愤慨,还有的想要出言阻止,都被拉了回去。 看着在场的脸色各异,洛惊澜转头又道:“哦对了,这几位将军身材不错,触摸起来很有手感,也都带回去。” 闻言,被她目光扫过的众人心中一悸,纷纷到前面跪了下来。 “陛下开恩啊,摄国殿下荒唐无度,跟商纣有何区别?” 竟然把她比拟成商纣,这是称她为君么? 洛惊澜想得通这一点,明宣帝自然不会想不到,见他脸色微紧却没有开口的意思,洛惊澜看准了时机的道:“摄国年龄也不小了,该找个人好好婚配。若是没有试过,怎知哪位大人称摄国心意呢?陛下说是不是?” 明宣帝想反驳,想发怒,但细细想来,竟找不到发作的理由,只好暂时忍耐,由着她亲近这些下臣。 可他心里,却忍不住把这些被她抢回去的手脚全给剁了! 不知道明宣帝心中所想,洛惊澜清冷的看了眼跟上战场没两样的众员,对云袖道:“都抢回去。” 啧啧,都用抢了,真是不折不扣的女流氓! 云袖暗下翻个白眼,也赶紧命人把这些被看中的官员弄下去,怎么说也有十来个呀,殿下这胃口也太大了!莫不怕把自己作死在chuáng上么? 把谁作死还不一定呢,洛惊澜暗暗想着,随后对着明宣帝深鞠一躬,“谢陛下隆恩。” 这一鞠躬倒把明宣帝弄糊涂了,这是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啦,这人真是狡黠得叫他没办法啊! “好了,退下。”明宣帝深感无奈,却没有一丝责怪之意,看得众人又是一片心惊。 陛下摆明了是在偏袒她,那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敢怒不敢言啊! 哎,众人无奈叹气,看这形势,这个摄国殿下真是无法无天,无人能治了。 “被抢回去还是福气呢,毕竟摄国殿下是那般美艳。” 席间,不知是谁咕哝了一句,听到这话的人暗暗观察了一眼,也不得不承认人家这话说的也没错,但只怕是无福消受啊! 可不管怎么样,作为一个女人,这么露骨放dàng、水性杨花,就应该被唾沫星子淹死,被拉去浸猪笼! 洛惊澜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当然也不在乎,既然说她迷惑人心、作乱江山,不坐实了这谣言,还真对不起某些人的煞费苦心了。 “今日可是齐王的送别宴,光顾着看有些人捣乱了,都没人给齐王敬酒么。”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洛晴柔终于忍不住嘲讽了道。 众百官闻言,纷纷向齐王洛景羽敬酒,现场的沉寂才打破了。 觥筹jiāo错之间,作为一国之君的明宣帝就算做做样子也会说一番好话,受到君上的敬酒,洛景羽也是受宠若惊,仰头豪慡的gān了杯中美酒。 但这头洛晴柔又不安分了,“哎,说起来齐王哥哥真是可怜啊,太妃才去世,就被害得迁去那苦寒之地,连最后一点尽孝的机会也没有。” 这一口一个哥哥叫得亲,但话里话外都是嘲讽挖苦,像一根针刺在洛景羽心里。 但洛景羽也是场面上的人,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就记恨什么,只听他道:“陛下仁圣,体恤臣触景生情,又对臣再行封赏,如此还有什么怨言呢?” 原本他也不过是个挂名的亲王,享有荣耀的封号,实际不过被架空的头衔罢了,如今被派去驻守九原,明面上是贬谪出京了,但是福是祸,谁又说的清呢? 保不准自此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远离勾心斗角呢,只是萱华她…… “齐王这话说的好听,难道就没想到萱华妹妹么?你走了,可叫萱华妹妹怎么活?”洛晴柔这话算是说在点子上,这不正是洛景羽担心的么? 洛惊澜微微一笑,道:“晴柔公主有成人之美,何不请求陛下让萱华公主一同出关呢?” 把两人都弄过去,不就是两全其美了么,只是这个洛萱华是个病秧子,经不经得起舟车劳顿还难说,万一半路挂了呢? 但这关她屁事啊! 洛晴柔心里想道,不怀好意的看着洛惊澜,“这好人还是让摄国姐姐当,毕竟萱华妹妹近来都在长公主府,想来摄国姐姐是最了解她心意的人。” “是么?”洛惊澜看着下座举止尽显皇家风范的人,盛世倾颜露一丝轻笑,不知在想什么。 倒是一直在谈论的对象急了,洛萱华柳眉儿一直紧着,紧紧抿着唇,时不时看两眼洛惊澜,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敢说。 被洛晴柔瞧见了,当然要煽动一下,“哟,萱华妹妹脸色不好呢,是不是不舒服呀?” 这一问让一向胆小的洛萱华生生打了个寒颤,脸色更加难看了。 “呵呵……萱华妹妹是有什么话要说么,只管说无妨,这有皇帝哥哥和母后做主呢。”洛晴柔故意讥讽道。 但洛惊澜清楚,洛晴柔心里看不起洛萱华,根本不可能真心为她好,这会不过撺掇另一出罢了。 洛萱华虽然畏惧,但终究不会愚蠢的,加上自母亲那里遗传来隐忍的基因,自然不可能轻易被煽动。 洛惊澜原本就想趁着这个机会,让洛萱华跟着洛景羽一道去九原,届时不管金陵怎么变天,也不会波及这两人,洛晴柔倒真是懂她的心思。 “萱华公主这些年一直养着,也没和谁有来往,唯一亲近的只有齐王了。看齐王这一去,萱华公主又该一病不起了。”洛惊澜这话也没表明对谁说的,好像只是随口叹个气。 洛萱华听了心里着急呀,这一看洛惊澜好像有意帮她,可等了许久都没见着有行动,这到底帮还是不帮啊? “谁说不是呢,就连本宫也极少见到萱华公主,要是齐王走了,那萱华公主不得愁出病呀!”坐在明宣帝另一侧的夏媚听着这话,顺道插了一脚。 这一刀可是再次刺到洛景羽身上,但作为当事人,他什么也做不了。 洛惊澜勾勾唇道:“怎么都是病,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洛萱华一愣,连忙抬起头,竟然看到洛惊澜朝她瞅了一眼,这话不明摆着对她说的么? 她心里一急,急忙挪到一边跪下去,“陛下,萱华无用,萱华已经离了母妃,不想再离了哥哥。求陛下成全。” 上座的夏媚微微一笑地给明宣帝喂了颗葡萄,这才不急不缓的道:“萱华公主想让陛下收回成命么,也不看看自己的份量。” ☆、第三十一章最羞耻的惩罚 她说着,颇为不屑的秒了眼洛萱华。 这可把洛萱华吓得不轻,连忙辩解起来,“萱华不是这个意思,皇后娘娘误会了。萱华只是想……” 夏媚美丽的眸子迸发出一丝锐芒,“想什么?想跟着去那苦寒之地?就你这身子,行么?” 本以为她是帮着说话的,没想到是这样挖苦,洛萱华心里委屈,眼看着泪珠儿就要出来了,也不敢吭声,只低头乖乖忍着。 洛惊澜看不下去了,“君子还有成人之美,皇后上来就咄咄相bī,欺负萱华柔善么?” 虽说不喜欢洛萱华软弱的性格,也不能由着外人来欺负,洛惊澜极为不悦的看向夏媚。 见她毫不避讳的盯着自己,那眼神想要将她凌迟一般,夏媚就气得要命,正想发作,转头却看见明宣帝极为不满的看过来,硬是把满肚子的话吞回去。 明明是个打脸的好机会,陛下就非要这么偏袒那贱人么! 夏媚心里委屈的紧,攀着明宣帝的手臂想撒娇,却被忽然甩开,心里想不通为何,但也只好忍了。 洛惊澜趁热打铁,“陛下,既然萱华公主离不开齐王,齐王又担心萱华公主受了委屈,何不让他们一起离开呢?” 明宣帝蹙眉,亲王、公主离京都不是大事,只要他一句话足矣,但他想不明白她为何这么执着让他们离开,这么不放心他么? “陛下三思啊,萱华公主乃是金枝玉叶,怎么能流落在外呢?” 说这话的,是个老古董,还是有声望的老古董。 但洛惊澜不满了,“依着大人的意思,本宫就不是金枝玉叶了?” 洛晴柔轻笑了起来,“这怎么能比呢?摄国姐姐可是女中豪杰!” 洛惊澜微微看向她,谁说洛晴柔蠢来着,这话接得令人无法反驳。 “陛下,是萱华不争气,不敢想象齐王哥哥不在身边的日子,求陛下成全。”洛萱华是个聪明伶俐的,懂得适时接话。 明宣帝对这个妹妹向来没什么印象,但看着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真有点不忍了。 “九原是苦寒之地,你当真受得住?”明宣帝看着她,询问道。 洛萱华笃定的道:“能去遥远的地方看了看,不枉此生。” 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看着柔软,实则心坚,这就是皇家风骨啊! “既是如此,朕岂有不准之意。”明宣帝这才细细打量着她,倒有几分晋太妃的影子,可惜太过柔弱了。 洛萱华受宠若惊,急忙叩首谢恩:“萱华谢陛下成全,谢陛下隆恩。” “谢陛下体恤,臣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洛景羽虽然有自己的担心,但兄妹能在一起总是好的。 “可是,如若萱华公主遭遇什么不幸,那将有rǔ皇家声威呀!”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洛惊澜当下叱喝起来,“倘若萱华公主有什么闪失,那也是说这话的不轨之徒谋划的!还是你们在质疑陛下的决断!” 旁人不知她为何而怒,但洛景羽清楚,洛萱华是女子,如若他保护不周,以至于被不法之徒钻了空子,哪怕什么都没发生,也会让有心之人大做文章,届时什么清誉、有rǔ门楣的罪名都可安上。 “好了。吵吵嚷嚷的,吃个饭也不踏实。”明宣帝脸色微沉,但也没有苛责之意,只是对那男宠之事颇为介怀,看来该是时候了。 闻言,底下的人也只好安分了。 而今晚的宴会有一个人异常安分,那就是yīn太后,竟然没有添油加醋,故意刁难,是关了两个月安分了,还是又在筹谋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 宫宴散的有点晚,但主要人物都早早散了。 洛惊澜前脚还没进门,就听着北苑一阵阵凄凉的叫声,竟然还能传到前院来,不禁驻足询问:“这在gān嘛呢?” 墨玉窃窃的笑道:“殿下不是弄来许多男宠么?自然要好好调教方能伺候殿下呀。” 洛惊澜嘴角微抽,她何时想他们伺候了,那不过是震慑群臣,惩戒他们的手段而已,至于用什么办法,她现在还没想好。 “殿下可是天上的凤,他们不把技术练好了,休想污了殿下的眼。”墨玉气定神闲的道,心里却是鄙视的很,就凭这些不长眼的东西,也妄想碰殿下一根毛发! 所以,她肯定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让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那玉儿这是从哪弄来的师傅,调教的手法如此凄惨?”听着那一làng高过一làng的叫声,洛惊澜为这些文臣武将哀嚎了,看来不用着急出手,已经有人代劳了。 墨玉鬼jīng灵的笑了笑,道:“奴婢特意从鸣鸾阁请了最有经验的鸨姆,听说是为殿下效力,那鸨姆可是挑阁里最厉害的姑娘,用最合适的手段分别训练文臣和武将呢。” 文臣柔弱细腻,又文绉绉的,没法像武将那样扛住**的折腾,那就让姑娘们赤果果的勾去,要而不得才是最折磨这类人的手段,简直是活活要他们的命! 而那些武将三大五粗的,一身气力,但缺的就是文臣那样的柔软谦卑,和多才多艺,叫他们脱光了跟着姑娘们学热舞,让他们搔首弄姿,撩起来了再绑住滴蜡抽鞭,别提有多酸慡了! “额……”洛惊澜有些汗颜,鸣鸾阁调教公子们的手段,那可是出了名的绝,不仅jīng通十八般绝技,还要够卑微够柔和细腻,这些被伺候惯的大人们,怎么经得起这折磨? “殿下想去看看?”墨玉趁机撺掇着,虽然她是女儿家,见不得这些羞人的事,但这些人敢在众目睽睽下刁难殿下,就活该受这些折磨,真想亲眼看看他们生不如死的模样。 洛惊澜嘴角一抽,道:“亏你还是huáng花闺女,小心嫁不出去。” 虽说这样说的,墨玉一抬头就见着某人的脚步朝着北苑去了,不禁失笑一声跟了上去。 云袖跟在后头看着这两人,一脸无语,话说墨玉不要还要伺候那个傻子去么,这会倒抓住机会留在殿下身边了。 “啊呜……哎哟……” 还没踏进北苑的大门,就听着一阵阵痛苦又舒慡的呼声,路过的丫头们纷纷羞红了脸,就连巡逻的护卫也加快了步伐。 “啊……姑娘……祖宗……饶了我!” 房间里头传来一个极其压抑的男低音。 若问什么是天底下最残酷的刑罚,不是身体上的折磨,而是,要而不得,欲生欲死! “大人这定力可不行呀,这样怎么伺候殿下?” 靠近了些,一道独属于姑娘家苏软的声音低低响起。 推开门,几近果着的男子,正推诿这身边美艳至极的姑娘,有点欲迎还拒的意思。 看着这两人衣衫不整,场面爱昧不已,墨玉和云袖急忙低头,羞得耳朵都红了半截,倒是洛惊澜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 见到有人进了来,还是那一抹红,男子即刻吓得连人带被滚落在地,“殿……殿下不是您想的那样……” 反而是那美艳的姑娘,不慌不忙的下了榻,有规有矩的半蹲着行礼道:“奴家见过殿下。” 洛惊澜看着那姑娘,并未责怪她衣衫不整,反倒在一旁坐了下来,清闲的道:“都起来。你们继续,可以当本宫不存在。” 她淡淡的道,这可把男子吓坏了,原本他就是被qiáng行抢过来的,酒还没醒就发现自己和个姑娘躺在榻上,好容易清醒了,这姑娘就说什么来调教自己的,这下可好了,公主殿下回来了,还撞个正着,这是跳进huáng河洗不清了呀! “怎么?还不继续?”洛惊澜看了眼木讷的两人,眼神犀利了不少。 见状,那姑娘急忙把男子拉起来,一下子推到榻上,即刻恢复柔媚的表情,语气轻飘爱昧的道:“大人,咱们继续。若您连奴家这关都过不了,怎么伺候殿下呢?” 男子一听可吓坏了,这是要当着公主的面,跟别的姑娘胡来啊,这光是亵渎公主凤驾的罪名都不轻啊。 “大人不配合,奴家可没法继续呢。”姑娘娇笑着,媚眼如丝地瞅着底下的人,纤柔的指尖在那光滑的肌肤上轻轻打圈。 男子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姑……姑娘……” “嗯?您在叫奴家么?”那姑娘没有停止,反而越发放肆起来,一双柔若无骨的手犹如灵巧的水蛇一般,男子禁不住大叫一声,连耳朵都像被开水烫熟了一样。 他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坐的洛惊澜,没想到她正看着自己,羞怒到无地自容。 再看洛惊澜的神情,仿佛只是认真的欣赏一件艺术品。 这对男人来说从来是致命的,别说身边有这么个玲珑美艳的姑娘这般挑逗了,就是柳下惠也禁不住这种非人折磨啊! “大人……”姑娘娇苏的唤了一声,还在继续逗着男子。 男子一阵哆嗦,想把姑娘甩开,可手脚忽然被绑住了,那姑娘竟然一本正经的拿起蜡烛在身上滴起来。 ☆、第三十二章拖出去鞭尸 “啊……不要……不要啊……” 又酸又想慡的声音充斥着耳膜,洛惊澜面无表情放下茶杯,起身推开门出去。 房间内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不止这处,北苑上下十几个房间,类似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洛惊澜仿佛没听到一般,径直出了北苑。 带着些疲倦回到寝殿,简单的泡个花瓣澡洗去一天倦意,洛惊澜刚换上亵衣准备躺下,“咯吱”一声门开了。 “今夜不用守着了,去睡。”隔着纱帘看着缓缓靠近的黑影,洛惊澜翻个身低声道。声音里不掩一天的疲软。 “招揽这么多入幕之宾,就不怕人家吃醋么?” 略带委屈和醋酸的声音响起,洛惊澜“蹭”的一下弹起来,扯开帘子,一个高高的人影露出满眼幽怨的站在帘子前。 “你……”洛惊澜又惊又气,这个人把她的闺房当做菜市场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咋了?”夜九一本正经的眨着眼睛问。 洛惊澜深吸口气,转过去背对着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打哪来滚回哪去。” 听着某人略带傲娇的语气,再看看那小眼神,夜九禁不住笑出来,随后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人。 洛惊澜也没去睡觉,就站那静静等着,这个人竟然像个无赖一样,坐下去就赖在那里不走了。 洛惊澜眼角一抽,掌风直接挥过去。 夜九见招拆招,应付的十分轻松,眼看自己处于下风,又处处受制于人,洛惊澜越发的怒了,凝神瞅着银面那双可恶至极的眼睛,卯足力气一脚踩下去。 “嗷呜。”夜九低呼一声,禁不住跳下来,却始终没有放开洛惊澜,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娘子要谋杀亲夫么?” 无赖升级了? 洛惊澜凤眸微眯,见着这厮的不要脸,这般没皮没脸倒是无敌,只怕凤凌九也比不上他。 仿佛瞧不见洛惊澜哪杀人的眼神,夜九竟然像个小媳妇样的抿起唇角,一副深闺怨妇的模样,“踩的也太狠了,这不伤在我身,疼在你心嘛。” “噗……”洛惊澜差点没忍住吐血,这个无赖还是那个几次救她于水火的正义之士么,怎么看都跟市井流氓没什么差别。 “你够了!”从来只有自己调戏别人的份,她洛惊澜何时被人调戏过了,这会自尊心受到极大的挑战,肯定有些受不住。 也不知这个夜九抱得什么心思,虽然没有没皮没脸的调戏,可那些个眼神,动作却是暧昧至极,好像自己跟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多年夫妻! 可自己才和这个登徒子有过几次jiāo集啊,连个屁感情都没有,夫妻个鬼啊! 洛惊澜脑子糊成一团,想要忽略某人的存在,竟发现某人挑着她的下颌,眼神火热的盯着她的脸颊,露在银面外的嘴唇凑了过来。 “啪!” 一个巴掌落在某张带着面具的脸上,洛惊澜这下子是真怒了,她危险的眯起眼,纤柔的十指正在疼爱着某人的脖子。 “轻……轻点……”夜九被她掐的几乎喘不上气,一双手却没有离开她的身,反而将她的腰和自己的身体贴得更紧了。 隔着薄薄的衣料,洛惊澜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也被他的温度灼到了,下意识的松开手后退,却被他一把抓到怀里,紧紧的抱住。 “你……”毫无防备的被人抱在怀里,听着彼此清晰的心跳声,洛惊澜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夜九好像没听见她的声音,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脑袋扎在她肩窝里,声音低沉的可以,“不许养男宠。” 有那么一刻,洛惊澜怀疑自己幻听了,直到某人又补了一句,“一个也不可以。” 低哑性感的嗓音在耳畔回旋徘徊,洛惊澜不知不觉勾起了唇角,却是傲娇的道:“本宫堂堂摄国殿下,养几个男宠怎么了?连陛下也赞同,你凭什么有异议?” 夜九几乎要把她的脑袋揉进胸口,直到听到她吃痛的抽气声,才低哑的嗓音道:“既然许身给我,就是我的人,谁敢肖想?” “……”洛惊澜有些无语,那不过是挑逗的话好不好,犯得着当真么? “我当真了。”好像能读懂她的心思,夜九默默的补了句。 洛惊澜不可思议的仰起头看着面具下不知是何模样的容颜,不禁有些好奇,“夜九,你到底是谁?为何就缠上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有过什么羁绊,好像这个人对自己了如指掌,可他究竟是谁? 她暗中派人查过,甚至叫人跟踪过,也试图在他身上找出什么熟悉的痕迹,可是,一切足以证明那不过是她多虑了,可为什么呢? 仅仅因为他救了自己几次?和常人不同的霸道?还是不惧于她的身份敢这样大胆放肆? 洛惊澜想不明白,所以这些都没有想过,但今日控制不住的想了又想,只觉得他是不同的,可哪里不同? 夜九微微一笑,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我说过,这辈子都是你的。我不许你,心里有其他人。” 低缓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响起,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洛惊澜有些慌乱,可他身上的气息又足以让她心安,即便她知道他是谁,可谁能是谁的一辈子呢? 曾经她以为父皇她的一辈子,可不还是说走就走了么? 一个人在鄢陵的这些年,曾经以为会一辈子保护自己的皇帝哥哥,何曾有过半句抚慰问候? 她活得不像一个女人,至少不像这天下的女人,哪里又需要男人了呢? 洛惊澜一把推开他,冷凝着嗓音道:“本宫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突然的排斥让夜九深感不适,他分明感受到她的柔软和无力,越是接触,越是了解,就越发清晰的感觉到她心的那一角脆弱,让他忍不住想要揭开,让她赤果果的看到心里那角黑暗。 这种揭别人伤疤的事情,连他自己也觉得恶趣味,但他以此为乐趣。 “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我来护你周全。”夜九看着她冷漠的背影,轻叹一声,尔后消失在夜里。 听到这句话时,洛惊澜笑了,她权大势大,如今还有陛下护着,怎会需要他? 便是有一天,陛下不再护着她,她便是与天下为敌,届时他又怎么可能护得她? 一直到天亮,声音才渐渐停止,鸨母从北苑里头走了出来,却是带着一脸的丧气。 “调教得如何了?”墨玉清早就跑过来询问。 鸨母摇摇头道:“这些大人们哪,文的太弱,可禁不住折腾,定力也差!武的呢,身段可以,手法不行,没两下把想姑娘办了,太粗糙!” 她眼角轻轻一抽,就这手段谁受得住,说好听了是调教,可分明就是天底下这磨人的酷刑! 正想说些什么,一个头发凌乱的男子从房间里冲出来。 “我……我不活了!”男子一脸羞愤,一头撞在柱子,挂了! “啊,居然撞死了。”墨玉也是吓得不轻,但更多的愤怒! 竟然在公主府侍奉时撞死了,当殿下的男宠有那么不堪么,这可是对殿下极大的羞rǔ!传出去对殿下的名声极为不利,只怕日后公主府要在唾沫声中存活了! 听闻消息的洛惊澜也是极为震惊,鸣鸾阁的手段才哪到哪啊,这么快就不堪羞rǔ撞死了,简直有rǔ她的名声! “死了就拖出去鞭尸,放在日下bào晒!”洛惊澜眼眸微眯,看得出来不太愉悦。 闻言,管家顿了顿,才小心翼翼地道:“殿下,那是襄国公家的第三子,蝉联两届的及第。” 洛惊澜看着底下哈着腰的大管家,轻轻勾唇,“本宫的命令还要多说一次么?” “……”管家抹了抹冷岑岑的汗水,那可是襄国公家的最宠爱的世子,就连陛下也青眼有加,人死了就死了,竟然还要拖出去鞭尸,这是多大的仇怨啊! 管家不敢再多话,也不敢哆嗦,战战兢兢的领了命,叫人抬了尸体到大门口。 三月的阳光暖洋洋的,晒到身上舒服极了,但不知道这个非要作死的襄国公世子,如果得知自己死后还要被拉出来鞭尸,会不会叫上祖宗十八代从鬼门关跳出来。 管家擦了擦冷汗,看了眼不远处斜在雕凤huáng花梨贵妃椅上的人儿,禁不住打颤的喊:“打!” 一下,两下……结结实实的棍子落在襄国公世子的尸体上。 本来听说襄国公世子不堪羞rǔ撞死了,不少被qiáng行抢来的男宠们都想反抗,这下可好了,光听着院子里传来的鞭声,一下子全都安分了。 襄国公世子的尸体被抬出长公主府的时候,如鬼哭láng嚎般呼天抢地的声音,差点把长公主府都淹没了。 就看着被鞭打得出血,又被太阳晒gān血迹的尸体,襄国公府的太夫人即刻就晕了过去。 襄国公夫人更是扑在那尸体上,悲愤欲绝的哭骂:“儿啊,我可怜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这群人怎么这么残忍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你可是襄国公世子啊!” 襄国公府的一群人堵在门口哭哭闹闹的,怎么都不肯散,非要找洛惊澜讨个说法,洛惊澜当然不可能露面,这会还被凤凌九缠着呢,便派云袖出来看看。 云袖刚看到门口就听到这边闹成一锅粥,守门护卫都让人欺负到头上了,竟然站着一动不动,只好拔尖了声音。 “长公主府门前禁止喧闹,这位夫人,请您放手。”云袖指着门口的告示,看着襄国公夫人扯着护卫衣襟的手提醒道。 襄国公夫人一看竟然是个丫头,区区丫头都敢这么对自己说话,当下收起眼泪怒骂道:“一个洗脚婢也配和本夫人这样说话!滚开!叫你们公主出来!” 襄国公夫人那也是个王侯的原配,怎么也是身份尊贵的存在,别说还被陛下封了诰命夫人了,哪里受得住一个丫头对自己这般态度? 云袖看着她,却是一脸不屑,在她眼里除了洛惊澜,估计也只有天了,“我家殿下忙着呢,夫人有事可与奴婢jiāo代,奴婢一定转达。” 虽然心里不屑,云袖还是谦卑有礼的福了福身子,无奈襄国公夫人不吃这套,一把将云袖扯过来,手朝着她耳朵揪过去。 云袖是个练家子,襄国公夫人哪里碰的着她一根毛发,越发的恼羞成怒起来,“哎呀!一个洗脚丫头都这么无法无天,长公主府是要反了,难怪我儿成了第一个枉死的!陛下啊,您可得为襄国公府做主啊!” 云袖瞅着她在那倚老卖老的哭诉着,样子也确实可怜,可嘴里喊的那些话,恨不得叫云袖一脚把她踹飞出去。 闻着那哭声,襄国公一把年纪也忍不住大哭起来,吵嚷着要他们赔儿子性命,甚至让家里的护院和巡府的护军把长公主府外头守门的几人都拉到牢里去。 可长公主府经过一次刺杀,可是大换血了,换来的几乎都是洛惊澜的人,还都是卫青云悉心挑选的,哪里是这些弱jī府卫动得了的? 眼看着这也动不得,那也动不得,襄国公只好把陛下搬出来,可好巧不巧,圣旨就来了。 襄国公一看,可高兴坏了,自己儿子被拉出来鞭尸的事情,可是弄得朝野震惊啊,就连街头巷尾都是人声鼎沸的声讨此事,一定是陛下为那可怜的孩子鸣不平来了。 襄国公想着,带着一家子慌忙跪下,但小甄子下了马,宣读的圣旨却让众人深吃一惊。 圣旨道:襄国公世子罔顾圣意,以死羞rǔ摄国公主,令得摄国公主名誉受损,以鞭笞之刑戒之,以儆效尤! 众人一听,这是说陛下都同意了襄国公世子侍奉摄国公主,可襄国公世子不知死活,竟然用死来搞臭摄国公主的名声,是污蔑亵渎公主的大罪,活该被鞭尸! 襄国公一听,当下就傻了,他辛辛苦苦跑到宫里哭诉这么多次,又让朝臣联名上书斥责摄国公主的残忍和恶毒,敢情……落在陛下眼里是活该! 襄国公夫人哪里肯罢休,死的可是自己的儿子,还被拉出来鞭尸这么严重,别说白白丢了儿子了,就是整个襄国公府也蒙受羞rǔ了呀,带着一群人就想闹起来。 云袖首先呵斥了,“陛下的圣旨还在这呢,夫人想抗旨谋反么?” 一旦沾上谋反的罪名,别说九族了,连同祖宗十八代的坟墓怕都被抛出来鞭尸,这一听襄国公夫人就是想动,襄国公也得死拉着啊。 更何况,连陛下都觉得是他儿子做错了,令摄国公主蒙羞,他们还得卑躬屈膝的向摄国公主赔罪啊! 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表面的功夫还得做,不然这错越犯越大,得意的就是她洛惊澜啊,看来眼下只能忍了! 襄国公默默想着,题头想见洛惊澜赔罪,但云袖一口拒绝了,“殿下自来赏罚分明,有罪不及他人,自然不会怪罪襄国公府,国公和夫人请回。” 襄国公憋着一肚子气,脸色别提多jīng彩了,又气又羞的叫人运上儿子离开了。 堵在门口的一群人终于散了,云袖松了口气,吩咐门口侍卫站好岗,又朝院子里走去。 ☆、第三十三章忽然的疏远 看到洛惊澜的时候,某只智商不上线的傻子正攀在洛惊澜胳膊上,云袖明显看到洛惊澜挂着一丝无奈。 晚上窜出来个夜九,白天又挂着个凤凌九,就是内心qiáng大,也禁不住这两人轮流折腾,还提什么男宠啊! 云袖心里默默想着,那夜九武功高qiáng这么多人都防不住就算了,可凤凌九这个傻子,智商根本不上线,连杀jī都害怕,自己竟然还拿他没办法,这才是最大的失败! “小澜,她凶我。”也许是瞧着云袖瞪向自己,凤凌九胆怯的扯着洛惊澜的手臂,躲在后边像只羔羊一样瞅着云袖。 洛惊澜皱皱眉头,语气里带着些无奈,“你别瞪他,去把那些人弄出去。” 云袖瞧着那傻子,眼里分明是挑衅的神情,哪里是怕了自己,他就是仗着殿下疼爱越发的乖张了。 云袖心里不满,也只是对凤凌九仗势欺人的不满,听说要说放了北苑那群人,她有些意外,“殿下不是要他们暖chuáng么?” 这丫头还敢打趣自己,洛惊澜瞋了她一眼,道:“要不都送你了,拿去暖chuáng。” “不不不,这天可回暖了,奴婢可不需要。”云袖连忙回绝,那可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们,她哪里敢作妖,只怕唾沫都能淹死她了。 “让他们回去,就说本宫不满意,用不着他们了。”洛惊澜淡淡的道。 本来也没想要什么男宠,但既然流言满天飞,不坐实这个恶名她还不好意思顶着妖姬的名头了,这下可好了,两天的“调教”足以让所有人乖乖闭嘴,看以后谁还敢从嘴里吐出半个不敬的字。 “嘿嘿,还是殿下高明,这一招一劳永逸。”云袖微笑的道。 “这一来也好让世人都知道,咱殿下可不好惹,再不收敛着些,伺候他们的可不止这些手段。”墨玉一边为洛惊澜锤肩,一边不屑的道。 天天叫他们造谣生事,无风起làng的,要真是什么妖媚惑主的妖姬,他们看到的,体会到何止这些? “殿下恶名都背了,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么?”云袖虽然话不怎么中听,但也没洛惊澜的忌讳,问得倒是直白。 洛惊澜换个姿势靠在毯子上,道:“这不过是震慑群臣的手段,总不能做得太过,毕竟陛下才是天下之主。” 换个角度一想,谁说不是呢,陛下才是天子,是北洛之主,所有人效忠的都是陛下,是江山,就是权势滔天也只能居于陛下之下,过了,可就招来杀身之祸了。 既然已经起到威慑群臣的作用,想必也没谁再敢兴风作làng,那就没必要为自己找麻烦,只要他们安安分分的,别再自找麻烦。 云袖福了福身子,乖巧的道:“奴婢这就去把各位大人送回府。” 不肖一刻钟的功夫,不管是横着还是竖着,所有被招揽过来的文官武将都完好无损的离开了长公主府。 从那以后,整个金陵城没人再敢公然传论摄国公主媚惑江山这些传言,百姓们甚至对摄国公主这号物敬而远之,所有的风làng看似停止了,但在人后,谁又知道世人怎么看待于她呢? 朱雀大街上,准备启程九原的人马已等候许久,洛惊澜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洛景羽和洛萱华,倾城绝艳的容颜舒开一抹笑容。 洛萱华小跑着抱住洛惊澜,微带哭腔的道:“萱华谢过摄国姐姐,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洛惊澜身形一怔,除了晋太妃和齐王,她几乎不与任何人亲近,若有一天叫她知道,晋太妃是因为自己才死的,不知作何感想。 洛惊澜低叹一声,轻拍着她的后背,嘱咐道:“这一路山高水远,仔细点自己的身子,别让你哥哥为难。” “摄国姐姐?”洛萱华有些疑虑,忽然抬起头来,细细看着洛惊澜,半晌之后才道:“姐姐与他们相传的不同。” “哦?”洛惊澜看着她,微微一笑,“有何不同。” 洛萱华掩唇轻笑地道:“姐姐温柔善良,对家人极好,并不像他们口中的恶迹斑斑。” 瞧瞧,连洛萱华这种整日窝在深闺的少女都知道她恶迹斑斑,看来她还真是声名láng藉呀。 洛惊澜叹了个口气,可云袖禁不住朝她翻个白眼,仿佛在说,“殿下你何时在乎过名声了,这会倒是装模作样的叹什么气?” “本宫可不似你眼中的那么好相予,要不然,怎么让你景荣哥哥流放到千里荒郊呢?”这话不是在赌气,而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实。 闻言,洛景羽不禁靠近了些,躬身朝她作揖,“皇长姐。” 洛惊澜看着洛景羽的眼神并不太友好,“免了。” 看着她有意识的疏远,洛景羽有些摸不着头脑,或许是因为母妃的死,或许是因为她将自己流放荒野,或许是自己心里种下了刺。 具体原因是什么,洛景羽不知道,但他不会因为被流放而对她心怀不满。 可洛惊澜对他有意的疏远,在场所有人看得明明白白,仿佛两人之间存在什么误解一般。 洛景羽很想问,可洛惊澜根本没给他机会,“天色不早,快启程。” 这话,她是对洛萱华说的,甚至还细心的帮洛萱华拢了拢披风。 洛景羽抿了下嘴唇,没有再说话,而是恭敬的鞠了一躬,随之,洛萱华也深深鞠了一躬。 洛惊澜没有回应,而是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寒了声道:“走。” 洛景羽心里一怔,可抬头看到只有那个孤冷的背影,想说什么却梗在嘴边说不出口,他拱了拱手,拉着洛萱华上了马车。 “摄国姐姐,我们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啊!”洛萱华不明所以的回头冲洛惊澜喊道。 但洛惊澜好像没听见一样,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洛景羽忍不住又回了头,似乎在期待洛惊澜转身,但那人好像被定住一般,连风都chuī不起她的衣袂,在他眼中只留下一抹血红的背影。 他屏了口气,道:“出发!” 马蹄声,脚步声,在朱雀大街上齐齐响起,围观的百姓都在替这个不怎么有名的王爷感到可惜,可看看街道尽头那抹血红的背影,听说还是这个王爷的母亲养大的,怎么就这般冷漠呢? “殿下?”云袖低低唤了一句,有些担忧的看着洛惊澜。 旁人不知道,云袖还是知晓的,不就是担心与齐王太过亲近,引来陛下的猜忌么? 表面上,是殿下求陛下将齐王流放九原,言明无召不得入京,在世人看来这是贬谪,是去荒野受苦;可实际上,殿下早就在九原安插了人手,不管是商贾府衙,还是戍城守卫都在控制之下。 齐王过去不仅不会吃苦,还能在那里建立自己的堡垒,届时就算金陵翻了天,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可若此时引起陛下的怀疑,那他们在九原的势力就会受到威胁,甚至被人拔除。 “走。”洛惊澜静静转身,随后进了马车。 云袖尾随着上了马车,见她若有所思的靠在一旁,轻阖着眸子不知想些什么,不禁有些担忧。 “找个合适时机,把阿九也送回去。” 忽然之间,柔静的声音响起,云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抬头一看,她的脸色不掩疲惫,愈发担忧起来。 “殿下可得三思啊。”送质子回国,可是关乎两国邦jiāo,关乎社稷命运的大事,岂是那么容易的? 如今在世人眼里,她可不仅仅是妖媚祸国,还**无度,圈养男宠,可谓声名láng藉不堪,再插手两国邦jiāo这些事,怕是将自己陷于万劫不复。 可她不知道,就算他们都不做,也已经万劫不复了。 “奴婢知晓您疼爱九皇子殿下,可他毕竟是敌人质子,若是陛下失去这个筹码,恐怕内心不安,江山不稳。”身为女子,或者说婢子,本不该议论国事,但作为她身边的一员,不得不提醒。 这个道理洛惊澜何尝不明白,只是…… 她无力的笑了笑,勾起的唇角有些自嘲的意味,“便是一辈子呆在鄢陵,永世不入朝堂,就能全身而退么?” 云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无法反驳。 “从先帝给予恩宠那时起,本宫就注定了日后的结局。现在不过趁着还能说话,少为自己留遗憾罢了,谁知道哪天就起风了呢?” 从她的言语中,云袖似乎已经看到了她的结局,当她说出这话时,也才知道她的内心竟是这般煎熬。 如若先帝知晓他的恩宠对她是道催命符,不知当初还会不会特降封号,恩赏半壁江山。 “殿下。”云袖不愿接受那样的结局,也不相信她有那样的结局,明明没做错什么,一出生就被断为祸世妖姬,这世道哪有半点公平? 忽然之间,云袖似乎想明白了,为什么初入金陵,她不曾将自己的势力带回,而是暗中将他们散落在九原,北疆,南疆等各个地区,那是为了自己不在时,也能保证北洛的稳定啊! “殿下,想要怎么做?”云袖看着她,眼神里透着丝丝坚定。 洛惊澜微微一笑,阖着眸子并没有说话。 ☆、第三十四章再无摄国 四月的chūn风拂着杨柳的叶子,淅淅沥沥的雨珠儿亲吻着姹紫嫣红的花簇。 这一日yīn雨绵绵,听说洛景羽兄妹已经在九原安定下来了,洛惊澜的心事也就去了大半。 可天下的风波哪有停止的时候,这不yīn太后再次不安分了起来。 这一次,她竟然明目张胆的给先帝第十子恭郡王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意图将其铲除,而陛下似乎并不反对。 可这个恭郡王不过是个废柴,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府里的妻妾都能排满一条大街,哪里又惹她了? 洛惊澜还想不明白,就又听说五皇叔逛青楼时被抓起来,这个五皇叔是先帝的手足,向来也是个闲散人,平日里就是研究诗画琴舞,就是为了巩固皇位,也犯不着把这些手无缚jī之力的除掉。 不过短短三天,那些个皇叔,皇侄都因一些奇奇怪怪的进了牢房,洛惊澜哪里还坐得住? 就是那些看她不顺,恨不得除之后快的朝臣也拉下脸皮来求见。 到底是是非还分得清的人,洛惊澜也只好见了,这下好了,救人这种事全让她这个恶名昭著的妖女揽下了。 洛惊澜没有多想,当下就进了宫,可她不知道,一张早已编制好的巨大迷网铺天盖地的袭来。 就在马车停留在皇宫大门的那一刻,不知从哪冲出的土匪,竟一路畅通无阻的杀入长公主府,最后一把火将偌大的府邸烧得片甲不留。 冥冥之中,洛惊澜有不好的预感,但来不及想太多,就推开了寿康宫的大门。 她进了来,yīn太后如初见是一般,懒洋洋的斜在狐皮毯子上,宫女们细心的在周边伺候着。 她如先前一般行了礼,yīn太后却没有那般高高在上,而是大方的起身朝她走来,甚至友好的拉着她坐到一边。 事出其反必有妖,洛惊澜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当下就和她拉远了距离,可为时已晚。 yīn太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得好是欢畅,“从你踏进门槛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哀家的算计之内。不用挣扎了,那坛子里烧的是迷香,就是狐妖再世你也插翅难飞了。” 呵,又是一个圈套么? 洛惊澜感觉全身软绵绵的,同样的招数竟然用两次,是有多卑劣啊。 “太后这么做,陛下知道么?”洛惊澜讥讽的看着她,不好的预感越发的qiáng烈。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叫声在门外响起。 “殿下……” 只这一声,她似乎看到有个人影倒了下去,过后不久,云袖的尸体被拖了进来。 洛惊澜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具尸体,上上下下几十道刀口,看来是从她踏进这道门开始,外面的厮杀已然开始了。 可若没有陛下的默许,yīn太后还敢这样动手么? “陛下?他当然知道,要不然,那么多劫匪是怎么冲进朱雀大街,杀光了你长公主府满门上下呢?”yīn太后鄙夷的盯着她,艳丽的面容透着丝丝狠绝,“陛下可终于开窍了。” 她说着,得意的笑起来。 “为什么?”洛惊澜的目光落在惨死的云袖身上,一股深深的恨意袭遍全身,她抬起头来,两道晶莹的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她从来不想牵连任何无辜之人,即便明面争斗也不曾杀过一个无辜性命,可为什么非要将她bī到如此地步? 晋太妃还不够么,鄢陵护卫不够么,整个公主府上下还不够么! 第一次见这妖女哭,竟然为了一个婢子,yīn太后厌弃掰起她的脸颊,咬牙切齿的道:“哀家说过,迟早要将你抽筋扒皮,当然要从你身边的人开始。哀家就是要你看着你们一个个送死!” “呵……”洛惊澜不禁失声冷笑,“太后要我死,那么迫不及待么?要了惊澜的命,于你何用?” yīn太后一脚踹在她肚子上,恶狠狠的道:“哀家想过了,这江山是先帝的心血,你就是再恶毒,也不会拿这江山做赌注。所以你死了,南疆不会乱,天下也不会乱。哀家说的对?” 她说着,得意洋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洛惊澜,那是一种厌恶至极,恨不得将她一点点撕碎的目光。 洛惊澜仰头望着她,笑道:“对。我舍不得父皇的江山,所以南疆不会乱。这下太后安心了,可以杀了我是么?” yīn太后摇了摇头,微笑道:“不,哀家答应了陛下,可以不杀你,但哀家要你亲眼看着长公主府如何覆灭,你想救的恭郡王、五皇叔,先帝的手足子嗣们是怎么死的。” 终于,陛下开窍了,当他说出这个巨大yīn谋时,她才知道陛下一直在编织着这张网,如今是到收网的时候了! 洛惊澜,你的死期不会远了,哪怕陛下现在将你护着,哀家也总有办法让你痛苦死去,而不会让陛下心生不满! “你就这么恨父皇么?恨不得让洛家的人死光?”洛惊澜想不明白,父皇生前何曾亏待过她,为什么她非要拉皇家其他子嗣下水? yīn太后眼眸yīn鹜的盯着她,“这是个秘密,你死都不会知道了。” 洛惊澜静静的盯着她,目光竟有些yīn诡,看得yīn太后呼吸一滞,她挥了挥手,洛惊澜被带了下去。 被关在天牢里三天三夜,洛惊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样,但不难想象,长公主府估计早被灭门了,而凤凌九…… “阿九……”洛惊澜坐在yīn暗的角落里,神情木讷呆滞,嘴里不住的念着凤凌九的名字。 角落里的一只老鼠窜了出来,远远瞅着模样有些láng狈的洛惊澜,忽然跳了出来。 看着四只爪子搭在自己身上的小怪物,洛惊澜没有惊讶,没有尖叫,好像跟它成了朋友一样,冲着它柔柔一笑。 拴住牢门的铁链被拉动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影出现在yīn森cháo湿的牢房里,熟悉的气味钻进鼻尖,洛惊澜下意识的抬起头,一道明huáng色的身影倒映在眼帘。 她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对他拱了拱手,“参见陛下。” 见她这般境地还能这样稳重,明宣帝看着她的眼神愈加赞赏,但赞赏之中带着深切的渴望。 有那么一刹那,洛惊澜自己看错了,可接下来的一切清楚的告诉她,她没看错,那是一种压制已久的深切渴望,而那渴望的正是她! “快起来。”明宣帝伸出双手扶着她,眼眸里流露满满的怜爱,以及对垂涎已久的东西终可得手的满足。 见他抓着自己的手久久不放,洛惊澜不知为何心中一悸,慌忙抽回手,道:“陛下怎么来了?” 明宣帝没有作答,而是将自己的披肩取下来,盖在她身上怜惜地道:“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朕不好。” 他不再说皇兄,而是朕,洛惊澜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自嘲的道:“早知有这么一天,却没想来的这么快。” 明宣帝脸色有些挣扎,还带着些羞愧,“你可怪朕?” 在看清她的容颜之前,他的关怀多少带着几分虚情,可看清这张妖容之时起,他就时时刻刻,无时不惦念跟她有关的一切。 天下人说得对啊,便是身为君王,后宫佳丽三千,他也被她迷得心甘情愿! 洛惊澜摇头,“树大招风。就是陛下不想杀我,又能放任我多久呢?” 一山不容二虎,就是兄妹再亲近,也总有受不住挑唆互相猜忌的一天,生在皇家,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她不愿取而代之,那么牺牲的也只能是她了。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切来的这么快。 “澜儿,朕答应你,不会叫你死的。就是你的权势没有了,朕也可护你周全。”明宣帝看着她,神情里无限的真意。 洛惊澜苦笑一声,道:“陛下是君,我是臣。陛下要我手中的权势,要我的命便好,何必牵连无辜呢?” 说不怨是假的,毕竟那么多条人命,为何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待她? “朕……很抱歉,但朕唯有如此。也许你觉得朕残忍,可若不如此,母后绝不罢休,朕也无法安心。” 明宣帝深情款款的凝着她,原本他就忌惮围在她身侧的这些势力,一举铲除只是迟早的事,直到看着她勾引群臣,再也忍不住内心的躁动。 于是他想了这个好办法,即可以让天下人以为摄国公主谋逆而死,又可以让她改头换面活在自己的圈养之下。 不知他心中腌臜的想法,洛惊澜弯着唇角,只道:“不愧是陛下,惊澜输得心服口服,任凭陛下处置。” 她早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和放任,不过更彻底的将自己铲除,只是,太看得起在他心中的份量了。 她以为,他会念着手足之谊,念着以往那些情分,至少给她一个保全无辜性命的机会,可君王向来无情啊。 “澜儿,你明知朕的心意。朕是不会杀你。”明宣帝忽然激动的揽着她单薄的肩,眼眸里充满浓浓的情意。 洛惊澜抬头看着他,竟发现自己读不懂看不透,冷嘲地道:“从齐王被斩首那天开始,一切都在陛下算计之中。如陛下所愿,我落入陛下悉心编造的这张网,彻底的败了。” 原来她就早知道他亲手为她编织的迷网,却是心甘情愿落进来么?那她可会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明宣帝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尔后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色瓶子,对着她低声道:“吃下这颗药丸,朕可保你性命。” 洛惊澜看着那jīng致的瓷瓶,冷冷一笑,“不管是剐刑,还是pào烙,惊澜甘愿受之。” 都把她的一切摧毁了,又想办法留着她的命gān什么,终究生无可恋,不如死了罢! 见她一心求死,明宣帝不由的怒了,晃着她的身子斥道:“都这步田地了,你非要这般怄气么?” “背着谋逆的罪名苟且偷生,不是惊澜的作风。多谢陛下好意,惊澜宁可一死。”洛惊澜规规矩矩的跪在他面前,头未曾抬起半分。 没想到死到临头还是这般倔qiáng,明宣帝气愤的将药瓶摔在地上,“你便是这么恨不得死么?你恨朕工于心计,设计于你,可你是否替朕想过?天下谁人不知你摄国公主权势滔天,手握我北洛江山的命脉,如此将朕置于何地?朕乃一国之君,岂容他人驳了颜面? 可朕舍不得你死,也不愿看着你死。朕好心来此,你却是这般顽劣,辜负朕的好意么?” 明宣帝说着,怒目圆撑,陌生的样子看得洛惊澜一阵心惊。 她顿了顿,轻道:“斩草不除根,chūn风chuī又生。惊澜累了,不想再斗,若是为江山而死,惊澜心甘情愿。陛下请回。” “你……”明宣帝气得有些发抖,尔后一言不发拂袖离去。 过后不久,一道圣旨下了来。 “摄国公主洛惊澜暗藏祸心,屡次谋杀太后,毒害百官,死不足惜。但朕念于手足之情,留其封号,特赐毒酒一杯。钦此!” “谢陛下隆恩。”洛惊澜叩个响头,起身端起木盘中的毒酒,一钦而尽。 “呵。”唇角带着一抹冷笑,洛惊澜朝地上缓缓倒去。 “来啊,将这个罪人的尸首拖出去。”传旨公公叫人把洛惊澜的尸首拖出天牢,并道:“这个世上再没有摄国公主这号人了,你们可清楚?” “清楚清楚。公公慢走。”狱卒们点头哈腰的应诺着,看着曾经呼风唤雨的人物变成一具尸体被抬走,不免一阵嘘唏。 “主上,狱中传来消息,摄国殿下……薨了!”黑夜里,漆黑的影子带着最新的消息,心情低沉的回禀。 震惊之后银白的面具下闪过萧肃的冷意,夜九将那方银色面具取下,露出的竟是跟被囚禁起的傻子凤凌九一模一样的脸,跟白日痴傻呆萌的一幕不同,这张脸竟是那般yīn戾孤傲,眉宇间透着股股冷冽狠绝。 从前,他未摘下过这张面具。即便她怀疑试探,他也不曾透露半分,如今他还有那么多话未说,说她走了,他怎么可能相信? “就算是刨坟掘地,我也要亲眼看到她,否则绝不相信!”夜九,或者说凤凌九,决然的说道。 他的心下,是痛的,但他不信她这么轻易死了,那死了的,绝不是她! 连城恭敬颔首,“属下这就去召集人手,一有消息马上回禀。” 耳边充斥着飒飒的风声,凤凌九甚至听不清连城的话,悠长的目光望着昔日长公主府的方向,脑海中满是那挺拔俏丽的英姿。 她的狠她的笑,她的无奈与宠溺,不管是对夜九的,还是凤凌九的,她从来都是真心以待,而他……竟都隔了一层面具。 “主上?”连城又唤了一次,凤凌九才微微回过神来,点头让他退下。 凤凌九望着这方天地,一时心中难以抉择。 ☆、第三十五章凤来宸妃 “娘娘……娘娘……” 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叫喊声,雕凤huáng梨木chuáng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眼帘里倒映着几个妙龄少女的模样,一个个上去小巧玲珑的,笑得颇为好看。 “娘娘醒了,娘娘醒了。”身穿浅蓝色宫服的丫头们欢快的跳起来,年龄稍大的丫头缓缓移到chuáng边,将她扶了起来。 “奴婢见过宸妃娘娘,宸妃娘娘万福金安!” 一gān丫头都跪了下去,女子却是一脸迷糊,仿佛没有睡醒一般,连记忆也是断断续续。 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底下的丫头率先抢了话道:“娘娘一路劳顿,身子虚弱,陛下说了,让娘娘安心养着就好,晚些陛下会过来。” 女子的目光有些迷茫,只心道,陛下是谁? 只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陛下驾到!” 随后,一道明huáng色的身影从门外进了来,神情愉悦,笑若chūn风,仿佛有什么喜事。 女子抬头望去,只觉得眼前的人,颇熟,可忆不起来他是谁。 “宸儿!”见着她,这个被称为陛下的人道。 见他十分欣喜,她学着丫头们屈膝福礼,却忽然被握住了双手。 几乎反she性的,她一把拍掉他的手,后退了半步,心有余悸的望着他。 “宸儿这一觉醒来,就认不得朕了?”明宣帝看着她,有一刻的震惊,尔后满怀笑意。 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他终归为她改名换姓,成功得到她了! 不知为何,他笑意越深,她越发觉得恶心。 明宣帝的脸色有半晌的尴尬,尔后微微笑道:“也难怪,宸儿这一觉可是睡了大半个月,从庐陵一路睡来京城呢。” 听出来的,她是从庐陵来的,山高路远,可怎么就进了宫了呢? 听他的口气,似乎对自己很熟悉,而这些丫头叫自己宸妃,可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 “陛下叫我宸儿,她们叫我宸妃,那我是谁?”她看着他,质疑道。 明宣帝脸色微微一滞,道:“你是朕的宸儿,是北洛的宸妃,整个后宫,属你最受荣宠。” “是呀,陛下可是特意降了旨,将娘娘封为宸妃呢!”丫头们齐口附和。 她疑惑的望着他们,她分明记得,她根本不叫什么宸儿,也不是什么宸妃,但这座宫殿,却是很熟悉很熟悉,似乎很久以前,她就住在这里。 “这是什么宫?”她看着他,疑问。 “凤来宫。”明宣帝看着她答,可一双眼睛始终落在她脸上,带着深深的探究及猜疑。 印象中,这座宫殿确实属于她,可是…… 她的脑子乱糟糟的,似乎还有些疼痛,有什么画面闪过,却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双手抱着脑袋,几乎带着哀求道:“我好头疼,陛下能不能先回去?” 明宣帝似有疑虑的探视着她,尔后微微点头,“扶娘娘去歇着,朕明日再来。” “诺!恭送陛下!”丫头们乖巧的福身,随后将她扶到木chuáng之上。 她头晕的想要躺下,却意外的听到一句低语落入耳中,她清楚听到他说:“加重药量!” 她下意识朝门口看去,明宣帝把脑袋从身边的太监那面转过去,脸色并不好看。 她敛敛眼眸,对着那群丫头道:“扶我四处走走。” 丫头们即刻跪下来,胆怯的回道:“娘娘身子不好,陛下说了,除了寝殿哪也不能去,否则将奴婢们杖毙。” 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一个巨大的yīn谋朝她缓缓靠近,一不小心将是万劫不复! 她罢了罢手,回到chuáng上躺好。 此后的一个多月,她还是这般被困在凤来宫,可想起的东西越来越多,她根本不是什么宸儿,更不是什么宸妃。 而是那个谋逆造反,在牢里被毒死的摄国洛惊澜! 这些日子以来,每一日无论早晚,都有人送来一碗汤药,明了说她身子不好需要进补,实际上,那不过是封存她记忆的毒物! 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脑海中涌现的片段几乎让洛惊澜陷入疯狂,她接受不了被更名换姓,成为自己哥哥后宫女人的事实,便是陛下攻心狠绝,也不该和自己的妹妹**啊! 得知真相的洛惊澜无法抑制自己,癫狂的打伤守卫想冲出去,可凤来宫被包围的严严实实,别说活人了,就是一个蚊子也飞不出去。 尤其当明宣帝察觉她恢复记忆之时,直接命人给她灌药,洛惊澜万分挣扎,还是被迫把药吞了下去。 看着洛惊澜喝了迷药熟睡,所有人的都安心了,但明宣帝还是警告了一番,令所有人噤若寒蝉。 直到所有人离去,洛惊澜qiáng行用内力将药汁都bī了出来,尔后的好几天,她想尽办法逃出去,却苦于没有机会。 一天夜里,她噩梦惊醒,忽见chuáng头有抹黑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带了出去。 空旷的郊外,她看着骑马匆匆奔来的人儿,禁不住流泪。 “殿下……”墨玉跳下马朝她奔来,未说话就哭了出来。 洛惊澜吸了吸鼻子,嗓音嘶哑,“玉儿,其他人怎么样?” 墨玉抹了抹眼泪,哭着道:“除了奴婢,府里的人都死光了,九皇子殿下被太后囚禁起来,袖儿姐姐的尸首在乱葬岗找到了,就葬在东城郊,现在只剩下这些人了。” 她指着身后一身gān练黑衣的人影道。 洛惊澜放眼看去,只有窸窸窣窣二三十个人,但每个人脸上都刚毅无比。 “你们怎么知道我还活着?”这些日子以来,她想尽了办法,可消息根本传递不出去,那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为让所有人都以为殿下已死,陛下甚至不设灵堂不行葬礼,只命人将殿下的尸身草草埋入皇陵。多亏夜公子四处打听,才惊觉其中蹊跷。”墨玉看着旁边的夜九如实道。 洛惊澜朝夜九,或者说凤凌九看去,银面下的眸还是那般平静,却始终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心下微微触动,低低道了句,“多谢。” 凤凌九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黑眸下泛起丝丝心疼,却是假装平静的道:“别哭,我答应过护着你的。” 他心里清楚,这狡黠无比的女子绝不会轻易死了,六年前那群老狐狸都没能要她的命,普天之下还有谁能轻易要了她的命。 只希望这一次,她能安然无恙,届时白衣江湖,野马纵横,便是权利、皇位他也愿舍下。惟愿这一生护她周全。 未想往日一句玩笑,如今成了真,洛惊澜看着他,微微点头。 就在这时地面震动,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洛惊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凤凌九抱上马背,只听得他冲她身后的死士高呼:“送她离开,我来断后!” 他呼着,将白色的斗笠戴在她头上,抽着马屁股让她被带着奔腾起来。 洛惊澜回头看去,滴滴答答的铁骑跟在她身后,而那带银面的男子一如初见一般,面对即将到来的千军万马,在夜风中不动如山。 此刻,洛惊澜在心中暗暗立誓,若有余生,唯愿许他。 只是,心思缜密如她的皇兄,为了追捕她,竟调来皇城内外所有兵力,他布下天罗地网,处处设障,任凭她插翅难逃。只怕连夜九也想不到,那千军万马不过冰山一角,用来缠住他和墨玉罢了。 她的皇兄还真是聪明绝顶,无人能及啊! 凌晨的月光投she在竹林里,和着远方溪水潺潺响起的声音,惨痛的哀嚎划破天际。 马背上明宣帝紧紧盯着洛惊澜,用君皇般恩赦的语气道:“宸妃,只要你跟朕回去,朕可以保证不要他们的命。” 洛惊澜紧紧攥着一双手,白色斗笠下的目光透着丝丝哀痛,却只沉默的看着尸体一个个倒下。 明宣帝怨怒的盯着她,想起她竟然qiáng行将药物bī出体外,并勾结这些余孽逃出皇宫,心中更是怒不可遏! 留在他身边就让她这般羞耻么!凭什么天下男子都可碰到,偏他就不行! 明宣帝心中愤慨,当即危险眯眼,扬声怒道:“除了宸妃,一个不留!” “昏君……你会遭天谴的……” 惨烈的叫声惊醒了北洛的天,也惊醒了她沉睡已久的怨与恨,她紧紧咬着唇,终是沉声怒喝:“皇兄,我可是你的亲生妹妹,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明宣帝淡漠的看着她,扬声冷冷的道:“朕的摄国已经死了,如今你只是宸妃,乖乖跟朕回宫。所有人都可以活着。否则连那傻子也要死!” 洛惊澜冷冷看着他,这就是她的皇兄,却为了得到她,不惜设局将她引入宫中,杀光她身边所有人,如今还用邻国质子作为威胁,真真是讽刺至极! “昏君,你休想。我等就是死,也会护着殿下。” 如果说这里还有人不想要她的命,那便是挡在她眼前这帮死士,可她却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枉送性命。直到最后一个倒下,带着愤恨与不甘死在她面前。 凤凌九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当他从千军万马杀出重围时,竹林内仅剩遍地死尸,他寻遍了附近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他终究还是迟了! “夜公子,殿下她……”身后的墨玉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一切,只觉得鲜血刺目,身心惧痛。 凤凌九望着落在地上的白色斗笠,眸色渐渐变得yīn沉:“去通知连城,随时候命。” 说罢,他纵马而去,不顾手臂上鲜血淋漓,不顾背上数道刀伤。 墨玉落在身后重重点头,策马调头而去。 这一次哪怕赔上所有人的性命,她也要殿下无虞。 清晨的光芒透过凤来宫唯一得见光明的一扇窗,洛惊澜仰头直视那一阵光芒,竟不觉得头晕目眩。 她不知道自己坐在那里多久了,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肉身,她木讷呆滞,许久,依然保持这副不死不活的神情。 一连整日,她未曾动过,未曾开口过,只死死的望着那扇窗,侍奉的宫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对她的不吃不喝、如死水般的沉静束手无策。 明宣帝急匆匆朝这里跑来,却见原本娇媚的美人成了这不死不活的模样,当即把全宫上下所有人处决在院子里。 只有一柱香的时候,凤来宫死了几百口人,她再次见识到他的残酷。 “你非要摆这张脸跟朕呕气么?”喷火的眸子落在她的身,明宣帝厉声咆哮着。 她当然知道他为何发怒,娇媚的美人固然勾魂,可一旦没了生息,就好比诡谲无垠地狱爬出的一条死尸,令人毛骨悚然。 即便是贵为九五之尊的天子,也怕极了来自修罗狱的yīn诡渗人,他当然会恼羞成怒。 洛惊澜的双眸幽暗诡异,看着他yīn冷一笑。 明宣帝心中一悸,一掌打在檀香做的木桌上,掰起她死水般沉寂的娇容,威胁道:“如果你还想其他姓洛的活着,就收起这副死样子。否则朕见一次就杀一个!” 闻言,洛惊澜yīn冷的笑了:“皇兄,我是你的妹妹,亲生的妹妹,你不怕遭天谴么?” 她恨,她怒,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想把他生生撕碎! 为什么她弃了荣耀归隐鄢陵六年,甚至归来不曾成为他的威胁,他还要这般剥夺她的一切,丧心病狂的将她据为己有!就当真不怕天谴嘛! 明宣帝眼神yīn鹜的盯着她,捏着娇容的手狠狠用力,道:“朕就是天,还能遣自己么?让你服侍朕就这么不情愿,那些抢回去的男宠怎么就碰得!朕现在便要你侍寝!” 他说着,一把将她抱起,只这一刻,洛惊澜彻底的慌了,手脚并用在空中胡乱挥舞,可明宣帝丝毫不顾她的扭打与反抗,将她重重压在chuáng上。 ☆、第三十六章屈rǔ毁容 洛惊澜恨恨的盯着他,一双幽暗的眸恨不得盯出个dòng来,“陛下可是我的皇兄啊!皇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 jian银妹妹么?不怕天下人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不怕父皇从灵柩爬出来索了你的命?” “呵……”明宣帝轻蔑一笑,当即换了副嘴脸,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与恶毒。 他面目狰狞的掐着她的脖子,用主宰者看着愚蠢而将死之物的眼神,狠毒的道:“实话告诉你吧。很久之前,朕就想弄你了,可惜那老头子还在。现在他死了,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何况在天下人眼里,摄国公主放dàng至极,并因谋逆被赐死了,而你不过是宸妃,朕跟自己的妃子欢爱,谁管的着?” 洛惊澜抬眸看着他,眼前的人是多么温润如玉啊,可他骨子里的疯狂,令人发指! 为了得到她,他不惜让她更名换姓,将她囚禁在这皇宫里,甚至用杀光手足至亲来威胁! 他是丧心病狂,比商周bào君还要惨无人道,她怎么可能屈从这样丧尽天良的人! 洛惊澜死死瞪着他,眼中的冰冷化作利刃,恨不得一刀一刀剐了他,为惨死的亡灵祭奠。 “滚开!”洛惊澜猛地朝他一踹,抓起锦被紧紧捂着自己,盯着他的眼眸yīn冷如同寒月的冰雪。 明宣帝面目扭曲,“刺啦”一声扯破她的衣裙,伸手想要抚上那娇艳光滑的肌肤。 一阵冷意袭击全身,洛惊澜疯狂的扭打嘶叫,“洛景荣,你会遭天谴的!父皇在天之灵,化作一道雷劈死你!你给我滚!滚!” 明宣帝淡漠看着她无奈挣扎又恨不得将他吞噬的目光,如畜生般狂肆大笑起来:“要怪就怪父皇,若不是他让你权势滔天,朕还无法得到你! 再怪就怪你生得狐媚勾人,如今这天下只有朕还容得下你。只要陪朕好好快活,朕绝不会亏待你!来吧!” 撕去伪装的魔鬼面目丑陋可憎,明宣帝就像一头疯狂嗜血的恶láng,目露银光朝她伸手魔爪,让她恶寒无比,拼了死的攀咬撕打。 “呃……”眼前的魔鬼死死扼着她的下颌,咆哮道:“敢死?朕这就杀了那傻子!” “呵……”洛惊澜目光死寂的盯着他,幽深的双眸带着一股来自地狱的yīn寒,冷冷一笑:“那你这皇帝也做不久了。” “啪”的一声,明宣帝怒不可遏的扇了她一个耳光,眸光恶毒不已:“朕死了,老头子的江山也保不住!你以为朕为何尽心保你,不过为了这张人人想一亲芳泽的妖容!所以在朕没玩够之前,你休想死!” 洛惊澜绝望怒喝:“陛下!我可是你的妹妹啊!” “妹妹如何?你连群臣都可以勾引,那般龌蹉下流的人都碰得你,凭什么偏朕不行!朕想你,朕要你,都快发疯了!亲爱的宸儿,朕会好好满足你!让你玉生欲死,再对朕恨不起来!”明宣帝压着她面红耳赤的怒喝。 他禽shòu不如的扒下她的衣裤,洛惊澜绝望的嘶叫着,原本哭gān的泪如同三月的chūn泉,源源不绝,如若可以,她宁愿就这么死了,化作厉鬼找他索命,可是她不甘啊! 洛惊澜宛如木偶躺在他的身下,却忽然被猛地一推,脑袋撞到了chuáng架上,晕了过去。 恍惚中,她听到一句更恶毒的话:“就算你死了,朕也会jian尸!” “呵……”洛惊澜冷冷一笑,木讷的丢掉沾满月信的裤子。 殿外侍女的声音惊叫的响起,“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啊!” 洛惊澜迟滞的抬起头来,只见头戴凤冠、衣裳华贵的美人,气势汹汹的踹开门闯进来。 在看到她娇媚妖异的面容那一刻,凤冠美人倏然一怔,尔后轻蔑娇冷的道:“原来是你,难怪把陛下给迷住了!” 洛惊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也不想知道她是怎么被放进这守卫森严的凤来宫。 见她换了身份还不向自己行礼,夏媚倒是不恼,反倒意趣盎然的盯着她,一圈一圈的打量起来,一边讥诮的道:“啧,就冲这一声皇后,本宫不要你的命,只要你劝皇上不再来这凤来宫。本宫可宽赦于你。” 说是这样说,可这个贱人处处与自己作对,甚至杀光了英德夫人全家,自己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就是陛下为了她换了身份又如何,男人么,贪恋的不是女人的美貌,待自己毁了这张脸,且看陛下还怎么宠爱她! 夏媚yīn险的想着,看着这张倾国妖媚容颜的目光愈发狠毒。 洛惊澜看着她,冷冷一笑。 “怎么?你还巴不得勾住自己的哥哥,坐实了这**的骂名?你就这么水性杨花,没有男人就活不下来么?” 夏媚眼神yīn鹜瞪着她,长长的指甲深深掐入她的手腕,鲜红的血珠不住的外冒。 就因为这个贱人,陛下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去过凤仪宫了,就连做梦念的都是这个贱人的名字,没想到陛下真为了这个贱人做到如此地步! 迎着夏媚恨不得杀了她的目光,洛惊澜似乎感觉不到痛一般,清冷地笑了起来:“想留住那个人就回去练练狐媚之术,而不是到这里来,跟一个活死人说话。” 夏媚怒目圆撑瞪着她,抬手“啪”的一声掌掴下去,怒道:“本宫是国母!是后宫之主!应该有母仪天下的风范,怎能学那等龌蹉不堪的妖术!你好大的胆子,敢怂恿亵渎本宫!” 夏媚愤骂着,抬脚往洛惊澜肚子上狠狠一踹,qiáng大的力道将她摔在玉石桌腿上,嘴角的鲜血溢了出来。 洛惊澜哀笑着,抬起印着两道清晰五指印的双颊,看着夏媚的双眸一片轻渺,说不清是寒冷还是绝望,婉然带着一股来自地狱的yīn戾,看得夏媚心中一悸。 夏媚忽然发起狠来,一双狠毒的眸子锁着她妖媚勾人的脸蛋,恶毒的道:“能让群臣容不下,勾得陛下背负**的骂名,你这张脸真真是妲己狐妖祸世,害人不浅!本宫这就为天下除去你这个祸害!” 夏媚yīn毒的眯起凤眸,纤长的玉手拿过侍女呈在玉盘的jīng致茶杯,放到漂亮的鼻尖闻了闻,尔后眼里闪过一抹厉光,“嗤”的一声朝洛惊澜泼去。 “啊……” 仿佛受了撕心裂肺的酷刑一般,洛惊澜紧紧捂着被液体侵蚀的脸,惨痛尖叫。 侯在殿外的宫人神色慌张的跑进来,却在看清那张脸时,吓得四处逃窜。 “啊!宸妃的脸,毁了!” 如同见了鬼似的,所有人见过她的人疯狂的逃了出去。 “哈哈……”夏媚冷眼看着被硫酸毁掉的妩媚脸蛋,得意轻狂的笑起来:“没了这张狐媚的脸蛋,本宫看你还怎么勾引陛下!我们走!” 偌大的宫殿,只留下洛惊澜一人,捂着毁掉的面容痛苦哀嚎。 明宣帝闻讯赶来,在见到洛惊澜一刻,竟然吓得魂不附体。 “啊!”他惊吓得几乎跌倒,尔后捂着眼睛指着她丑陋的容颜,牙齿竟然开始打颤,“你……你……” 洛惊澜仰起头,故意将整张面容bào露在他面前,“陛下。” “你别过来!”她甚至还没动,明宣帝早已吓得后退,好像靠近她都会弄脏自己一般。 洛惊澜冷冷一笑,不是说什么死了也要jian尸么,怎么如今就吓成了这般? 原来都是冲着那张妖魅祸国的容颜而已,为了那一张脸,他做的可还真多呢!不知此时看着她这个鬼样子,会不会将毁她容的那人活活掐死? 洛惊澜心底暗讽,尔后娇柔委屈的喊道:“陛下,这脸好疼呀,是皇后,皇后害得我如此。她就是再妒忌,也不该如此狠毒啊。” 说出这番恶心的话,可真是难为了自己,可她就是想看看这个禽shòu般的伪君子作何反应,会不会因此掐死那个始作俑者! 自从看了一眼这毁掉的脸,明宣帝哪里还敢正脸对着她,光是瞟到一角衣裙就觉得毛骨悚然,听着这话更是觉得恶心无比。 “还不将她拖下去!快拖下去啊!” 他身旁伺候的公公何等机敏,当下就呼人将她拖下去。 洛惊澜心下冷笑,却不死心的回头对着他高呼:“陛下,我不能走呀,我可是您的宸妃!” 这话听得明宣帝几乎想吐了,宫人们急急忙忙将她拽下去,生怕陛下血洗了这里。 当夜,废妃的圣旨就下来了,她从凤来宫被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冷宫里,洛惊澜独坐在布满蛛网的破烂屋子,毫无生息的幽暗双眸,倒映着一面面铜镜里发炎溃烂的丑陋面容,苍白的唇角一抹苦笑。 陛下没要了她的命,夏媚也没要了她的命,只是命人在这里摆满了铜镜,无论她躲到哪里,都清晰的倒映这张丑陋不堪的面容,誓要她时刻触目惊心,夜夜噩梦! 她不知道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可她想活着,好好的活着,总有一天,叫所有害过她的人千倍奉还! ☆、第三十七章荒漠求生 yīn暗的屋子开了条缝隙,雍容华贵的皇后带着万丈光芒,屈尊降贵到荒凉的冷宫来,却是一群公主嫔妃,还有被囚禁多日的质子凤凌九。 那可是西翎的质子啊,他们就这么拿江山社稷作为儿戏么? 洛惊澜沉寂的双眸透着丝丝怨愤,她想谩骂,想撕打。 可此时的皇后,正用胜利者看待将被吞噬的蝼蚁般yīn厉目光盯着她,纤美的手指握着一根布满荆棘的银鞭,鞭上沾满了涩苦的浓盐水,一鞭一鞭狠狠落在她的身。 “贱人!叫你妖媚惑主,叫你看不起本宫!看本宫不一鞭鞭活活打死你!”美丽的面容露出丝丝yīn狠,夏媚如同厉鬼般龇着牙,面目狰狞恨不得活活撕了她。 就因为毁了她的容,陛下竟险些要了自己的命,若不是太后答应只要毁了这贱人的容就全力保住自己,只怕自己这回已成了废弃的野鬼! 这个贱人害自己到如此地步,看自己不活活打死她! 洛惊澜被她打得皮开肉绽,原本娇艳白皙的肌肤绽放朵朵血花,她看不清那是血还是肉,可她紧紧咬着牙,未曾发出一声闷哼。 享受不到胜利者的畅快,夏媚恼羞成怒的,搬起破烂的桌椅狠狠砸在她腿上。 “啊……” 惨痛的尖叫伴随着骨折的清脆声,在yīn暗的屋子里响了起来,洛惊澜疲软不堪的残躯滚落在地上,原本纤长的双腿再也无法动弹。 所有人看着她,冷冷一笑。可谁也不曾发现,那站在她们之中的傻子凤凌九,下垂的双手骤然青筋bào起,连同黑眸里的冷厉一闪而过,哪还有半点痴傻的模样! “啧啧,毁了容,残了腿,落得个皮开肉绽的模样,这狐媚祸世的代价,可真是大了!”丢掉沾满血水的破烂桌椅,夏媚拍了拍白皙的玉指,看着洛惊澜心情畅快的笑了起来。 “皇后娘娘真是心善,竟然没叫这贱人死了。”洛晴柔看着她残破不堪的躯体,生得几分美丽的面容露出一抹讥笑。 都说能让女人成为朋友的,只有共同的敌人,看来自己倒是成全了这两个水火不容的女人,终于看到她们蛇鼠一窝,共同对付自己的一幕。 夏媚身心愉悦的看着尚在自嘲的洛惊澜,饶是讥诮道:“这宸妃,可是陛下宁可背负恶名也要得到的人,本宫怎能要了她的命,叫陛下难过呢?” 她忽然发现,比死还折磨人的,是生不如死!所以,她怎么可以轻易叫洛惊澜死了呢? “哈哈哈……”夏媚身心舒畅的发出笑声,只一个眼神,就有人把凤凌九拽了过来。 “傻子,你好好看着,眼前的人你还认识么?”夏媚漂亮的玉手,掰着凤凌九生得几分俊秀的面庞,狠的一下将他推到洛惊澜跟前去。 墨黑的双眸倒映着眼前血肉模糊的身影,凤凌九心下惊涛骇làng,却不得不忍住发作,他几近吓得踉跄后退,嘴里不住哆嗦的嚷叫起来:“鬼!鬼!” 不过几日时间,她竟被折磨得这般模样,这北洛皇宫的一群鬼着实丧心病狂! 凤凌萧心底怒极,却除了配合什么也做不了。此时此刻,他竟无比痛恨自己。 众人闻言放声狂笑,洛晴柔更是轻蔑嘲讽道:“连你最拼命护着的傻子都认不出你了,姐姐活得真是委屈啊!” 凤凌九微微攥拳,仿佛听懂了她们的话似的,忽然爬到洛惊澜面前,“小澜……” 他佯装痴傻的吐出这两个字,心如死水的洛惊澜忽然抬起眸,眼神空dòng的盯着他,好半晌,都没有反应。 “哎哟,这傻子记性还挺好嘛!”洛晴柔低笑着,捡起一块砖头砸在凤凌九脑袋上。 洛惊澜身形一闪挡在了凤凌九身后,“哐啷”一声,冷硬的砖头从她背上掉落下来。 “澜……”似带着几分焦急,凤凌九眨巴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跟个孩子似的轻拍她的后背安慰着,尔后怯怯的望着边上的坏女人,声音稚嫩的骂道:“坏女人……打死……” 暗下,他却是无比轻柔的揽住她轻薄的身子,下垂的眼睑瞬间闪逝过不同的眸光,由心痛到狠厉,由yīn诡到幽寒,最后只化作一抹孩童纯真的厌恶。 洛惊澜拉住了他,冲他轻摇了摇头,抬眸,看着洛晴柔冷冷一笑,“他死了,你们的荣华富贵也休想保住。”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成功让所有怔住,谁说不是呢,这个傻子是西翎的质子,如今的西翎不如往日,若是挑起战事,光是朝中那些大臣,就不可能容得下她们! 被一语惊醒,夏媚恼羞成怒的瞪了眼洛晴柔,后者不屑的转过头去,尔后宫人们七手八脚的把凤凌九拉开,可凤凌九却闹着不肯走。 最后洛惊澜一句柔静的话,让差点闹翻天的凤凌九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 他永远忘不了那句话――好好活着。 那一刻,他真恨不得撕下这虚伪的面具,带着她离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哪怕是野马江湖,只求护她一世周全。 可他清楚他不能,多年的伪装一旦撕破,不仅是身死魂灭,亦是所有人的万劫不复! 凤凌九在心底挣扎,呐喊,只怪他低估了洛景荣的狠,他该亲自带着她离开……凤凌九恨、痛,此刻只得将所有的怒一一忍下。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忍! 只要她还活着,他一定不会放手!一定用命护她周全! 凤凌九怔怔盯着她,连拖带拽的被扔了出去。 洛惊澜以为,等待除了羞rǔ折磨再无其他,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会以这种方式折磨于她。 只一个晚上的时间,她从被废宸妃、láng狈不堪的阶下囚,转身成为面带喜庆红纱,身穿华贵嫁衣的和亲公主,听着臣民可笑的祝福,如木偶一般坐在花轿上,拖着一副残躯,远赴千里荒漠,开始死前,最后一道痛苦旅程。 进入荒漠的第一天,侍女、车夫、连同送亲的护卫,齐齐消失在万里无垠的戈壁滩。 茫茫荒漠中,只剩一顶华丽花轿,与躯体残破的洛惊澜一人。 仰头望着天上耀眼刺目的圆日,洛惊澜疲倦不堪的抬起头,原本娇艳的唇已然发白gān裂。 她想跑,想走,想活命,可是她残废了,那么等着她的,无疑是死亡…… “嗷呜……” 荒漠中的láng群似乎嗅到了鲜肉的味道,驻在沙丘仰头长啸,一瞬间,几十头恶láng,目露凶光朝她围攻过来。 面对眼前饥饿的láng群,洛惊澜终是冷情的笑了起来:“希望来世我化作一头láng,将那些害过我的人撕咬致死。” 语落,她缓缓闭眼,感觉被láng群啃咬的蚀骨之痛,耳畔刮过哀嚎的厉风,茫然风沙中,她看到láng群四处逃窜,远处,一股迅速移动的黑风席卷而来。 她惊叹一声,面目平静的坐在风沙里,便是死,也要她饱受折磨,老天爷真是狠啊! qiáng劲的风似要将她活活撕碎,她的整个身子被风刮在半空急速飞转,耳边充斥着“呼呼”的厉吼,仿佛这风也生了眼睛,在她鸣不平。 不知过了多久,她恍恍惚惚,似乎听到有人在唤她。 她看到奈何前上先帝的身影,依旧慈笑的朝她招手。她唇角含笑,一步一步,朝着鬼门关踏过去。 可身后的人,狠力拉着她,声声呼唤着。 “小澜……小澜……” 她艰难的睁开眼,刺目的日光中,一方银面被黑风刮落,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容呈现在她眼前。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她微微一愣,只见他自半空接住被黑风甩出来的自己,眼神里布满焦切与担忧,声声急切不安的叫唤着。 而在他身后,跪着数十名黑衣隐卫。 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这一方银面下的傻子容颜,竟是这般风华绝代! 看着眼前再不极力隐藏真容的人,洛惊澜露出唇角一抹苦笑:“为了一个废人,值么?” 幽黑的眸子深深锁着她,凤凌九没有回答,只是轻柔的将她抱起。 洛惊澜紧紧环着他的脖子,这一生,她经历了风,经历了雨,没想到最后竟被一个傻子救起,而这个傻子,真真是黑夜中让她气得鼻青脸肿的银面。 她的这一生,还真是jīng彩至极呢! 洛惊澜心里暗嘲,直到被放到骆驼背上,几次忍不住抬起头看着那张脸,带着几分幽怨和委屈:“凤凌九,你瞒得我好苦。” 这一次,她不再唤他阿九,只因她的阿九从来痴傻,而凤凌九不然,此时的他何等睿智英武? 凤凌九垂眸看着她,眸底满是歉意。 这一次,换洛惊澜主动伸手抱着他,她躺在他怀里,低诉衷肠,“只是你就够了,够了。” 这一刻,她竟感到无比安心。原来所有的怀疑和试探皆有因果,她是对的,她的阿九不痴不傻,如今舍下这一身伪装,远赴荒漠用命救她。 这一刻洛惊澜释然了,无论凤凌九还是夜九,无论他痴傻还是yīn诡,只要是他,这辈子就够了。 阿九,哪怕你骗了我,骗我天下人,只要你安好,惊澜一生别无所求。 洛惊澜看着他,痴痴沉沉的睡了过去,整整三天从未睁开眼。 ☆、第三十八章她的盖世英雄 当她在黑暗中睁开眼,周围一顿黑漆漆的,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腰上横着一只手,不由得身子一僵。 “醒了?”身后的人又靠近了些,嘶哑的声音随之响起。 洛惊澜脸颊微微发烫,轻轻“嗯”了一声。 凤凌九扶着她起来,点亮了房中的灯火。 洛惊澜看着烛光下的人影,微微发愣。 “喝点温水,想吃什么么?”他倒了杯水端到她面前。 这么一说,洛惊澜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 她面色一囧,一咕噜把杯中的水喝个jīng光。 过后不久,一碗清淡的米粥被端进来,待她填饱了肚子,才出神的盯着目光始终没离开她身的凤凌九。 “不是被关起来了么,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比起怨恨复仇,她更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凤凌九移到她面前,揉着她的脑袋把她揽到怀里,“想出来总有办法。比起这个,你不该问我为何换着身份戏耍于你么?” 他说着,低低的笑出声。 他以为依她的脾气,当得知夜九就是凤凌九的时候不会给她好脸色,可如此乖巧安静的她十分不像自己认识的狡黠女子。 “还有脸说!”洛惊澜禁不住翻个白眼闷闷的道,只是仿佛忘却前尘旧事,再也无所谓此前的种种。 凤凌九轻拍着她的后背,似在抚慰又似自责的问:“可怪我狠心看你受苦?” 洛惊澜摇头苦笑:“要不是这个傻子,我现在怎么还活着呢?” 她以为他问的,只是在冷宫被夏媚那群人殴打凌rǔ那一次。 可他问的,是看她深陷囹圄,看她重新落到那bào君手中,任她被人欺rǔ而无能为力。 可那时候…… “若是撕下这伪装,你我都活不到今日。阿九,我不傻,这一切我都懂得。”洛惊澜伸手攀着他的脖子,喃喃自语的道。 凤凌九眸色微紧,这么多年以来,他装疯卖傻,甘愿来到北洛当质子,不就为了平安地活下来么,可看着她受nüè那一刻,他几乎忍不住撕下那痴傻的伪装。 到底他没有那么做,而是看着她忍受这一切啊。凤凌九心里愧疚,抱着她的动作更柔了些。 倒是洛惊澜忽然抬起头,白色的面纱在灯影中缓缓浮动,“如今我这般模样,你可害怕么?” 凤凌九看着她,心中微微抽痛,他伸手解开那面纱,一张狰狞丑陋的面容露了出来。 洛惊澜自嘲的道:“再也不是魅惑勾魂的摄国殿下了,那张狐媚妖艳的容颜变得丑陋不堪,任谁看了也会夜夜噩梦,如此你后悔么?” 凤凌九缓缓抚着那凹凸不平的狰狞疤痕,目露柔情,“如此你只是我的了。” 洛惊澜微微一愣,尔后漾开一抹笑意,看着他的眼眸里宛如有无数的星星。 “那你吻我!”她要求道。 凤凌九皱皱眉头,一脸沉默看着她,并无所动。 洛惊澜轻叹一声,低下头去,却忽然被他压在榻上亲吻起来。 过了许久,凤凌九将她轻轻放开,帮她调整好位置放在榻上,嗓音低柔的道:“累了那么久,好好歇着,我就守在这哪也不去。” 洛惊澜心下一紧,主动伸手抱着他的脖子,当得知凤凌九即夜九,夜九即凤凌九的那时候开始,内心的疑虑与矛盾早就消除了。 既然又是夜九,又是凤凌九,往后也不需要她处处维护了,更不需要一股脑的琢磨,对何独对夜九心感异样,因为他就是凤凌九,是她的阿九啊! 算得上青梅竹马,算得上患难与共,许身又有何不可? 只是这日后,怕是换他处处护着了。 洛惊澜忽然的倚靠让凤凌九从心底生出一片柔软,此时他能深刻感觉到她的痛楚与无力,到底只是个女子啊,怎能那么残忍以对? 轻轻顺着她的后背抚慰着,凤凌九的嗓音有些低沉,“好好歇着,有我在,可以安心。” 洛惊澜将头深深埋在他宽厚的肩,直至深深吸了口气,才道:“你说,若他们知晓我还活着,就活在北洛,活在沙漠之外,是会提心吊胆,还是恨不得除之后快?” 于他们而言,被拔清势力的她,或许与废人无异了,怎么还可能提心吊胆呢? 可他们就是巴不得她痛苦,巴不得她死啊!如果有朝一日卷土重来,她一定叫他们夜夜惊心的噩梦变为现实! 凤凌九将她紧紧按在怀里,嗓音低哑着:“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了! 洛惊澜微微一笑,她以为这就是狗血而波折的一生,却不想这个被世人看在眼中的傻子,成了她的五彩祥云。 既然上天给她重头再来的机会,为什么要轻易放过他们? 兄弟?姐妹?原来不过权势争斗能利用的东西罢了,她信陛下,可陛下何曾留过余地?他不仅亲手编织了一张大网将她身边所有人推入地狱,甚至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亲生妹妹都能变成妃嫔,同袍手足尚能作为保全皇位的牺牲品,亲情在他眼中算什么东西!既是权势至上,这一次她必定紧紧握着不放手! 至于陛下,就让他惊心去吧! 洛惊澜低想着,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她抬头看着凤凌九,轻轻说道:“过些时日,送我回宫吧。” 闻言,凤凌九微微一愣,几番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好不容易从那吃人的地方出来了,为何还要送回去? “既然取消了联姻,这个和亲公主的身份也不复存在。便是回到宫里,谁能说我抗旨悔婚?”她躺在他的怀里,静静的道。 凤凌九讶然地看着她,姑墨退婚之事是在和亲队伍离开金陵之后才传到宫中,而陛下甚至封锁了消息,故意让和亲队伍进入荒漠,让她在荒漠自生自灭,那她是如何得知的? “回来的路上,我听人议论的。”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洛惊澜张口说道。 凤凌九静静地看着她,只觉这女子聪颖而狡黠无比,沉默了半晌,他说道:“那样的皇宫,你不怕么?” 北洛皇城的黑暗,令他触目惊心,一想到她在那里的种种遭遇,就不可能再送她回去。 可洛惊澜十分冷静地道:“我需要那身份,便是死也要抗争到底。北洛的嫡长公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暗无天日的活着。” 凤凌九不解的看着她,心中甚为不满:“你便是那么在乎那个身份么?为了那个身份可以让自己再去送死?” 凤凌九说着,语气有些不受控制。 洛惊澜明显感到他的不悦,心里轻叹了声,她耐心地道:“洛惊澜可以苟且偷生的活着,但北洛的公主却不可以。父皇的摄国更不可以。他夺走摄国的一切,我便要以摄国的身份,名正言顺的夺回来!” 不为人知的活着,固然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但名不正言不顺,世人只道你篡位夺权罢了,有谁想过这一切不过是你原本该有的? 既是人言可畏,那她就好好利用这人言,至于“恶人”就让别人当去吧! “韬光养晦,等待时机,有何不好?一样可以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为何要纠结于身份,让自己陷入险境?”一想到那些人加诸她身上的苦痛,凤凌九的心就不由的疼。 在他眼中,她的性命是头等重要的事情,现在叫他将她送进虎口,他怎么做得到? 闻言,洛惊澜轻笑不语,你不是我,又怎知我心里的理想? “相信我能将你安置好,待时机成熟,一定如你所愿。”凤凌九看着她,宽慰道。 洛惊澜摇头哂笑,他固然有能力将她安置妥当,可那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靠自己的能力,亲手将失去的这一切夺回来! 知她不会轻易改变心意,凤凌九握着她许诺道:“重回西翎之日,便是娶你之时,届时你有了新的身份,还愁没有复仇的机会么?” 洛惊澜看着他企图说服自己,心中滑过一股暖流,可便是他愿意给她一个新的身份,那也不是她原本的自己。 她需要北洛公主这个身份,名正言顺的活在天下人面前,让他们亲眼看一看,她是怎么拿回自己的一切! “以公主之名嫁你,岂不两全其美?”洛惊澜微微笑道。 “回西翎的办法我已经想好了,不需要你涉险为我筹谋,你做的够多了。”凤凌九不赞同的道。 诚如他所言,从一开始她就筹谋着怎么让他离开北洛,回到西翎,那这一次,换他以回西翎娶她为妃,给她身份有何不可? “那样的道路太过崎岖。便是回到西翎,你凭什么娶我?谁允许你娶一个毁容的残废?你的父皇,你的母妃,难道他们不会反对么?”皇家的婚事向来不能自己做主,洛惊澜这句话可谓一针见血。 凤凌九面色微紧,不由得抓紧了她瘦削的双手,“便是前途艰险,我也只要你!” 从六年前她真心以待那时候开始,这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就已经埋在他心底了,便是时光荏苒,美貌不在,他要的又岂止皮囊而已? “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让你涉险。用最简便的方法,不需忤逆你的父兄。你名正言顺娶了北洛的公主,即便我丑陋不堪,谁又敢轻易为难?” 所以,她需要北洛公主这个身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需要过! “小澜……”凤凌九禁不住低叫出声。 他知道她一向固执,却不想是这般固执。 “嘘……”洛惊澜的食指贴在他唇瓣上,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他微微一笑。 凤凌九心下一怔,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你既已知我不是那个傻子,就不需要做这么多。你只要做自己,做自己就够了。”凤凌九紧紧拥着她,内心从未像现在这样悸动过。 他甚至清楚地听到为她心跳的声音,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这辈子愿用生命宠她上天,哪怕刀山火海,修罗炼狱,也要伴她左右! 洛惊澜任由他紧紧抱着,小巧的脑袋忍不住在他脖子蹭了蹭,“我是有私心的。要你明媒正娶,从此霸占你的一切,用西翎帮我完成复仇。如此,你还愿么?” “心甘情愿!”凤凌九抱着她,坚定不移地道。 洛惊澜低低一笑,在他怀里蹭着蹭着,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待她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低调雅致的厢房内,摆放着各种镂空jīng致的桌椅,汉白玉石制成的圆桌上放着一套绿玉茶具,一旁的檀香雕花木窗外阳光明媚,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 看这景象,这里应该是一个清幽别致的地方,并不像是哪里的驿馆。 洛惊澜疑惑的起身,放眼房中四周看了看,并未发现凤凌九的身影。 她掀开锦被想下chuáng,恰在这时木门推开了。 一道浅huáng色的身影从门缝里钻进来,咋一看还以为是云袖,洛惊澜微微一愣,下意识想唤出声。 “姑娘醒了,可睡了好长时间呢!”妙龄的女子端着一盆热水进了来,见她挪动着身子,急忙将水盆放在架子上,帮她挪了挪那双残废的腿。 洛惊澜这才恍然,她的双腿早就没什么知觉了,也站不起来,就是想下chuáng也不可能,这会还要费什么劲呢? “姑娘擦擦脸吧。”少女拧gān了帕子递到她的面前。 洛惊澜看着她有些失神,半晌才反应过来道:“我自己来,你去忙吧。” 她接过了帕子看着那少女,并无所动。 少女微微一笑,道:“阁主可是要奴婢照顾好姑娘呢,哪能轻易离开姑娘?” 洛惊澜疑惑抬眸,见少女笑吟吟盯着自己,只好尴尬地道:“那……你转过去吧,我自己来。” 少女微微一笑乖巧的转过身去。 见她背对着自己,洛惊澜才解下面纱,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擦脸。待擦拭完了,又把面纱戴好,少女这才慢慢转过身来。 “这是碧血阁?”洛惊澜心不在焉的巡视着四周,见她微微点头,心下愈发疑惑起来,“阿九呢?” 少女转头微笑道:“姑娘,您说的是阁主吧?阁主有事忙去了,只吩咐奴婢照顾好姑娘。姑娘旅途劳累,辛苦了,就安心住下吧。” 安心住下是个什么意思?不是让凤凌九送她回宫么?那他把自己弄来碧血阁是要gān什么? 洛惊澜疑虑地看着少女,询问道:“你们阁主可说何时回来?可曾留下什么话?” 少女哂然一笑,道:“这个倒是没说。不过姑娘有什么吩咐可直说,奴婢们一定尽心去做,直到您满意为止。” “是呀,姑娘有事就请吩咐吧。”两三个差不多年纪的丫头推门进来,看着洛惊澜微笑地附和着。 原先的huáng衣少女收起帕子晾在红木架子上,端着水盆往外走去,“奴婢先给姑娘准备晚膳了,你们仔细伺候着吧。” “碧儿姐姐放心吧。”丫头们齐齐答应着。 洛惊澜看着几个陌生丫头,这才恍惚想起,那天她睡着后,凤凌九把她叫醒吃了颗药,她吃下去之后就迷迷糊糊睡到了现在。 这一觉醒来就出现在碧血阁,这个凤凌九到底在搞什么鬼! 洛惊澜想把huáng衣少女叫回来,等她回神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 只好从剩下的丫头嘴里打探点什么,可无论她问什么,这几人都是齐齐摇头,一问三不知。洛惊澜只好作罢。 ☆、第三十九章 阁主的劫 三年后,秋。 竹尖上的雨珠儿如碧玉凝成的,浅薄的风儿一chuī,化作晶珠一颗颗落下。 一只纤柔的手伸出来,手上一只青玉碗,正正接住那一颗竹露,水色飞溅开染上半袖墨兰白衣。 坐在竹亭边的白衣少女收回碗,看着碗中的竹露已然大半,随风浮动的白面纱下一抹浅笑,一双秋水明眸倒映着千里茫然烟波,心头思绪百转千回。 三年了,她活了下来,却不再是摄国公主,不是宸妃,只是碧血阁的四姑娘。 只怕谁也想不到,曾经被bī得殉葬,被替换身份圈养禁宫,被迫拖着毁容残躯千里和亲,人人恨不得诛杀的狐媚妖女,非但没有死在吃人的荒漠里,还以碧血阁四姑娘的身份活着! 这三年里,她洛惊澜经历了天底下最难以承受的痛苦,忍住了剥皮换骨的惊天折磨,为的……就是将所有害过她的人推下十八层炼狱!让他们也感受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惨绝人寰! 凝在心底的怨与痛,化作轻盈眸子中一抹幽色,隐没在江波之中。 洛惊澜收回神思,搁下碗,正打算起身,脚步声“嗒嗒”的响起,一个huáng衣美婢提着油纸伞进来,正巧见着她手中的碗,顿时嗔恼起来。 “四姑娘,您又跑到这亭中接竹露,阁主若是知道了,可不拖奴婢去喂狗?” 白纱下的面容闪过一丝尴尬,洛惊澜微微一笑:“有四儿在,阁主的狗还敢吃了你不成?” “嗤……”一番戏谑却让huáng衣美婢转嗔为笑,忍不住嗤笑起来:“都说四姑娘是阁主的劫,一点也没错。” 嘴上虽这样说,她却赶紧放下油纸伞,将狐裘大氅披在洛惊澜身上地道:“阁主回来了,四姑娘要去见他么?” 轻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洛惊澜倏然一愣,忽而轻笑了起来:“当然要见。” 这个该死的凤凌九,竟然趁机将她扔到碧血阁,这一扔就是三年! 这中间不管她怎么要求,怎么闹腾,阁里这群死心眼的就是不放她离开,害得她最后只能打消重回北洛皇宫的念头,一直关在这碧血阁里就是三年! 而这个该死的凤凌九,虽然中间回来过几次,可每次都趁她闭关药浴时落跑了!看他这次不回来,她不好好给点颜色瞧瞧! 洛惊澜心下冷道,抬步忙不迭慌的走出亭子,却在入阁时撞上一堆肉墙,当下恼了起来:“把这不长眼的给我拉去喂狗!” 边上,huáng衣美婢愣着一动未动,却是一道低沉愠怒的嗓音响了起来。 “你是怎么伺候的?” 洛惊澜煞是一怔,她急忙抬起头,却见眼前风华绝代的男子,yīn森诡异的盯着她身边huáng衣美婢的脑袋,后者惊悚不已的跪在地上,冷僵的面上立马挤出一抹笑:“原是阁主啊,四儿可想您了。” 嘴上是这样说的,她暗里却赶紧朝huáng衣美婢递个眼神,示意对方赶紧撤。 要知道,这个鬼jīng人前是谁都可欺的傻子凤凌九,人后却是手段诡异、邪肆冷酷的碧血阁阁主。 亏得他那般嬉皮笑脸地讨好自己,原来不过是残酷之外的伪装罢了。 要不是因为半年前,碧儿将她推去竹亭透气,她不小心着了凉,回来病了大半个月,而这魔头不知哪里得知的消息,隔了一个江湖都能跑回来将碧儿吊了整整三日惩罚,她还不知道这个魔头居然有这么残酷的一面! 这一次若是叫他知道自己又去了竹亭,只怕碧儿这脑袋真真要喂狗了! “阁主……”洛惊澜又bī着自己苏软的唤了一声,希望能让碧儿不要因为自己遭了罪。 凤凌九心里愣是一抖,抬起眸子看着她,却是面如寒冰,轻蔑的哼起声:“怎么你的表情告诉本座,你巴不得本座死在外头。” 每每看着他在人前这副傲娇的神情,洛惊澜就忍不得在心底大骂一声,草! 可下一刻,她立马变了脸,温静的眸子勾出一抹魅笑看着他:“阁主英明神武,四儿岂敢?” 她面上虽是笑吟吟地,心里早就把凤凌九骂疯了,敢骗她吃昏睡的药趁机扔来碧血阁,还没胆让她看着离开,看她不好好给点颜色! 洛惊澜愤愤的想着,柳月般弯起的眼睛隐含无数地笑意,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只这一个眼神却叫周围的人看傻了眼,全都直勾勾盯着那一双魅惑勾人的水眸,仿佛被摄了魂。 凤凌九微微眯眼,看来他的警告都成耳旁风了!还敢在人前露出这副妖艳魅惑的神情! 似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众人急忙低下头闪退了下去。 唯有洛惊澜一脸无辜的抬着头,清灵的眸子倒映出丝丝疑虑。 “阁主?” 她轻唤了一声,却被凤凌九拦腰抱了回去。 房间内,凤凌九危险的bī近她,墨黑的眸子透着丝丝深幽,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潭。 “怎么啦?”洛惊澜纯真的问,饶是这副人畜无害的纯良模样,便是她最常蛊惑人心的手段。 凤凌九瞪了她一眼,冷道:“再让我看到你在外头露出这副模样,就吃了你!” 洛惊澜眼角一抽,把她扔在这无聊的鬼地方拍拍屁股就闪人,还敢骗自己药浴结果偷偷跑掉了,现在倒有脸来威胁自己? 虽是这样说的,凤凌九却一把将她圈入怀中,声音低哑的问:“可想我?” 明里,她是碧血阁的四姑娘,是他的下边人,他当然摆出阁主的架子傲娇着来;可暗里,她才是骑在他头上的主儿,他当然得捧着宠着。 洛惊澜看着他轻轻一笑,仿佛早就习惯他在人前人后的迅速转变,灵净的眸子倒映着他俊朗的面庞,她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道:“四儿想的是阿九,不是阁主你。” “嗤……”凤凌九听着她俏皮的话,禁不住嗤笑起来,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她面上的白纱,幽深的眸似带着一抹痛惜:“恢复得如何了?” 这一问让洛惊澜身形一颤,只静静盯着他,摇头,没有说话。 凤凌九眼眸一缩,抬手想取下她面上的白纱,却让她慌忙握住了。 可三年了,她未曾让他看过一眼,哪怕在熟睡的时候,也时刻提防着。 可连她最丑陋不堪的模样,他都已然见过了,不明白她还怕什么? “小澜……”凤凌九低低地唤着她,墨黑的眸子似乎带着股征求她意见的意味。 洛惊澜静静望着他,清净绝尘的眸子展露一抹浅笑,尔后忽然好不正经的勾着他的下颌,呵气如兰的道:“便是丑陋不堪,阁主不也被我勾住了么?如此还有什么可看的呢?” “额……”凤凌九顿时哑然,却不得不赞同。 她说的没错,即便是整张脸都毁了,看得所有人触目惊心,腿脚也都残废了,可单凭一个眼神,她就能勾得他心dàng神驰。 这也是为什么不让她在人前露出半分魅惑,那样他会妒忌,会抓狂,会恨不得把所有见过这一面的人都杀了! 凤凌九黑眸微微一缩,目光在她的面纱上停留半秒,尔后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一面把玩着她一头乌发,漫不经心的说道:“如今的北洛与西翎已结成姻亲之盟,我这个被送去当人质的傻子,明日就要跟着送亲的队伍一道回西翎了。” 洛惊澜却仿佛只听到前半段,讶然的看着他,“和亲的人选是谁?” “洛晴柔。”凤凌九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他可记得当年的事情也有她的一份,所以,他并不打算放过这只该死的虫子! “哦呵……”洛惊澜轻轻一笑,轻灵绝尘的目光染上一抹幽寒,连同嗓音也异常轻悠的嗤道:“既然送上门,我怎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这只敢咬人的死虫子,可不但是仇敌之女,当年的冷宫里,她可是亲手将自己推进了地狱!荒漠和亲更少不了她的手笔,这种不知死活的小虫子,她当然要亲手活活捏死! 可是,凤凌九却不太赞同的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洛惊澜眼神一片轻缈。 “怎么?又想把我扔这,自己跑了?”说到这,洛惊澜眼底一片清寒。 看得凤凌九不由得心虚掩眸,他假意咳嗽一声,双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离着,企图转移话题。 洛惊澜一把抓起某双碍眼的爪子,看着他的眼神瞬间寒了下去。 “凤凌九我告诉你!你再敢扔下我,我叫你永远见不着!” 洛惊澜怒了,他明知道这两年里他已然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自己也离不开他了,却还敢悄无声息离开半年这么久! 这一次竟然还敢打算将她撇下!他想得美!这一下,他休想再偷偷跑掉! 就是追到天涯海角,她也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个人! 凤凌九一时哑然,很想说等她身子完全恢复了,再将她接到西翎,可现在看来几乎是不可能了。 “阿九,别扔下我。我怕。”洛惊澜说着,委屈地往他怀里钻了钻。 突然的转变让凤凌九不自觉地抱紧她,心底生出一片柔软来。 饶是人前再诡谲残酷的心肠,看着她此时的模样,也不由得变得柔软起来。 ☆、第四十章 生气的四姑娘 “有我在,不用怕。”他轻拍她的后背抚慰着,却还是不同意,“待我在西翎安顿好,就派人将你接过去。” 闻言,洛惊澜身形一僵,再抬起头来,已是面如冷霜,她只是安静地盯着凤凌九,半晌都没有说话。 只要她这样静默地不说话,凤凌九就知道她生气了,三年时间足以令他摸清她的脾性,赶忙伸手去拉她,“小澜,我……” 洛惊澜闪过他的触碰,躲在咫尺开外看着他,只一眼,她转身推门出去。 “小澜!”凤凌九心下一惊,连忙追了出去。 洛惊澜越走越快,宛如脚下生了风,一连穿过好几条回廊。 凤凌九生怕她不小心磕着,跟在后头一路急急唤着,“慢点儿,你腿还没全好。” 这话刚一落地,洛惊澜就被路上的石块磕得踉跄,险一些摔了下去。 凤凌九心惊胆颤地奔过来接住她,却被她怨恼的往后一推,直直撞到身后的柱子上。 洛惊澜拖着磕伤的腿一瘸一拐朝自己房间走去,凤凌九刚追上去就吃了个闭门羹,她竟还把门反锁了。 “小澜。”他在外头拍着门,也不敢大力,小力点又怕引不起她注意,“先开门让我看看你伤势好不好?” “……” 房间内一片寂静。 “刚才撞的疼不疼?腿伤着了没有?小澜,你先开门好不好?让我看看你的腿。”凤凌九一脸焦虑地在门外哄着,本来她那腿就没大好,一到yīn雨天更是整宿整宿地疼得睡不着,现在还给磕着了,就怕再落下什么病根。 可房间里的人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就连整个院子也几乎静悄悄的。 凤凌九有些恼自己,她就不是小气之人,唯在这件事上特别在意。三年前没经过她同意就擅自把她扔到碧血阁来,半年之后再见她哭成泪人,心里虽然怨他怪他,可也离不开他。 一连半个月,她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必须见着他摸着他,就连睡觉也紧紧拽着,就怕睁开眼睛忽然看不到他。 有一次,他就夜起去解手,一回来就看着她抱着被子哭得稀里哗啦的,抱着她的时候整个身子还害怕的不住发抖,那时候他才真正清楚她内心有多脆弱,有多需要他。即便如此,他还是趁她睡着了再次狠心撇下她。 这几年来,每每如此,她的日子都很难熬,他知她是怕了,再也受不住他的离开,可是…… “小澜儿,我错了。我自己进去好不好?你坐着别动,我自己进来。”凤凌九刚要抬脚,门忽然开了。 碧儿从里头探出头来,一见着凤凌九那张由笑转yīn的脸,就没敢抬起头,只好不失敬畏的gān笑道:“阁主,姑娘说了,您再吵着她,她就去接竹露了。” 凤凌九脸色一黑,忍不住杀人的冲动,冲着房里喊道:“好好好,我不吵。先让我进去看看可好?” “阁……阁主……”迎着转过来要吃人的目光,碧儿怯怯的噎了口唾沫,道:“姑娘说不想见您了,您还是先回吧。” 果不然,凤凌九冷冷瞪向她,眼神早把她凌迟了千万遍。 碧儿畏惧地往回缩了缩,低低劝道:“奴婢会请魏大夫好好看看姑娘的腿伤的,阁主可安心,相信姑娘很快就想见阁主的,请您先回去等等吧。” 凤凌九本来发想发飙的,可听她这么一说,只好忍住焦急先离开,走之前不免仔细叮嘱一番,又吩咐魏无羡过来细心的瞧瞧。 洛惊澜的腿只是磕到一点儿,根本就没大事,但鉴于凤凌九的qiáng烈要求,洛惊澜只好泡了一次药浴。 可过了一天,洛惊澜房里还是没有动静,凤凌九再也忍不住了。 “碧儿!”这一次,他直接把出来准备晚膳的碧儿堵了。 “阁主!”碧儿先是吃了一惊,急急忙忙行了个礼,就听他问道:“姑娘如何了?” 碧儿又捏了一把汗,“姑娘腿脚无事,心情……也还不错,只是……” “不想见本座?”凤凌九语气森严得很,周身气息也寒了下去。 碧儿头发发麻得很,还是诚实地点点头。 凤凌九一蹙眉,伸手拿过她手上的食盒,“都下去,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靠近!” “额……”碧儿差点没被唾沫噎住,唯诺地应了声“是”,恭恭敬敬的退到一旁去。 凤凌九拎着食盒推门进来,就听着一句气鼓鼓的咕哝。 “碧儿,今日也不许放那魔头进来。不管他说什么,我就是不想见他。”她背对着门躺在chuáng上气呼呼的道。 凤凌九眉头一皱,关上门,将食盒放到chuáng榻前边的白玉桌上,将晚膳摆了出来。 “他太可恶了,居然还要丢下我,再也不想见他了!碧儿你听到没有,不许让他进来。”没听到后头的回应,洛惊澜又qiáng调一次,语气别提多委屈。 凤凌九看着她躺在chuáng上的背影,心底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她从后边抱住。 “此事我不对,别气了。”他凑在她耳畔低低地道。 洛惊澜身子微颤,尔后排斥的挣扎开,脑瓜一缩整个人都躲进被子里。 见她宁愿在被窝里缩着,也不要自己抱抱,凤凌九的心情瞬间滑到谷底。 “今日的晚膳有你最爱的猪肚红枣,你不吃我可都吃完了。”他故意诱哄着。 不一会被窝里闷闷的响起一句话,“那我再也不理你了!” 果然这招最有用,只要一提到猪肚红枣她就绷不住了,凤凌九趁机又道:“当然都给小澜留着,但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那得多糟蹋食物啊。” 只这话一落地,洛惊澜立马从被窝里钻出来,双眼发光地盯着白玉桌上的几道菜,转脸又冷冷的看向凤凌九,“还不端过来?” “马上马上!”凤凌九即刻化身贴心大管家,手忙脚乱地把她用膳专用的小桌子搬上chuáng榻,将一道道热腾腾的菜色摆整齐。 看着一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洛惊澜眼睛眯成一条缝,暂时忘记凤凌九的存在,解开面纱就投入用膳的欢乐中。 凤凌九一边看着她吃,一边观察着她脸的恢复情况,还不忘端茶倒水。 待洛惊澜吃饱了放下筷子,才忽然想起来凤凌九的存在,当下拉长了脸,“你怎么还在?” 凤凌九笑眯眯地望着她,仿佛眼睛里有无数的星星在发光,“小澜吃饭的模样很耀眼。” “切!”洛惊澜不屑嗤声,以为这样就原谅他了? 天真! 凤凌九不动声色的凑过去,看着她一脸温柔阳光的微笑,“现在气消了么?” 洛惊澜斜睨着他,冷哼便罢又把面纱带了起来,重新跑回chuáng榻去。她身子一缩又躲进了被窝道:“本姑娘要睡了,你出去吧!” 凤凌九挑挑眉,“吃饱就睡对身子不好,再说你也不是猪。” 洛惊澜一下子从榻上弹起来,“你说谁是猪!” 她鼓着腮,双手叉腰怒视他。 看她鼓着腮帮子活脱脱像只青蛙,凤凌九不禁低笑起来。 他迈开腿朝她走去,伸手一捞就把她抱在自己怀里,温柔似水地道:“那也是我最爱的小猪不是么?” “哼,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吗?”洛惊澜嘴巴翘得老高,鼻息间却都是他的气息,忽然之间不想推开他了,她喜欢他的味道,喜欢到舍不得贪恋。 凤凌九面上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见她没再推开自己便抱得又紧了些,“是我对不起小澜,所以我道歉。你昨日说的事,同意了,可一切要听我安排。” 洛惊澜缓缓地抬起头,有点不太相信地看着他。 凤凌九盯着她一双秋水明眸,嘴角微抿,“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许到处胡闹,也不许胡乱生气。” 洛惊澜讶然眨眨眼,尔后弯着眼睛咧嘴笑起来,模样有点傻,但在凤凌九看来,这是世上最美的笑容。 他觉得或许三年前的决定是正确的,才得以看到如此真实纯美又需要保护的她,在这里她不需要坚qiáng,不必活得像个三头六臂的,只要当个有情绪有需求的小女人就够了。 “我本来很生气,但你一抱着我,我就气不起来了。”洛惊澜瘪着一张小脸,烦恼地看向他,“怎么办,洛惊澜不是洛惊澜了。以前的洛惊澜天不怕地不怕,也不需要任何人,可现在……” “现在你有我,这就够了。”凤凌九微笑的凝着她,将她的脑袋轻轻按在自己怀里,静静地感受那颗为自己跳动的心脏,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 洛惊澜安静地呆在他怀里,模样无比乖巧,任由他这样抱着。 “此事我来安排。在此之前先好好呆着,不许到处胡闹。”凤凌九拥着她,不住出声叮咛。 洛惊澜“嗯”了一声,无比乖巧地呆在他怀中没有动。 然后凤凌九抱着抱着,一不小心就着了火了,就在他要吻下来的时候,洛惊澜忽然“哎呀”一声,推开他就溜了出去。 凤凌九愣愣盯着那背影,看来药浴效果不错,溜得倒是挺快! ☆、第四十一章 带回西翎 想不到他所谓的安排竟然是这样安排的,故事情节还真不是一般的狗血,还以为依他的智商能搞出一点高大上的东西,居然又是“美女救傻子”的老套故事。 洛惊澜有些无语的盯着挂在身上的“傻子”,瞅着听到动静跑过来寻人的军队,眼角轻轻一抽。 “大胆刁民!竟敢挟持九殿下,长十个脑袋了吗!”为首的将军是这么吼的。 但洛惊澜已经不想说话了,她心累了,转身准备走人。 结果挂她身上的这个“傻子”凤凌九,死抱着不让走,还嚷着护亲的军队把她qiáng行截下来,不然就跟着她这个见义勇为的仙女姐姐跑了。 洛惊澜承认,这个方法六六六,不过确实侮rǔ堂堂碧血阁阁主的智商,倒真像傻子才想得出来了。 众人一看,这没办法啊,人家姑娘仗义出手把九殿下给救了,可九殿下偏偏赖上了人家姑娘,抱着不让走啊。 能咋办,先把人家姑娘留住呗,等回到西翎再打算啊! 可这中间有人就不乐意了。 “荒郊野岭怎会有女子孤身一人,偏还凑巧救了九殿下。末将看她就是故意混进来图谋不轨!” 这人叫谢凯,是西翎派来接凤凌九回宫的,听说职位不低,怎么着也是个将军,这么说来,西翎皇帝对凤凌九还挺重视。 只是这人怎么看着这么欠抽呢? 洛惊澜面无表情的瞅着周围的这群人,抬腿就想走,甚至在心里愤骂凤凌九出的什么鬼主意! 可凤凌九眼疾手快就是抓着她不放手,嘴里傻不拉几的嚷着:“不许走!漂漂姐姐不走!” 洛惊澜眼角微抽,赖皮的功夫倒使得是时候,但也配合的故意叹道:“这位大人的怀疑不无道理,我留在这确实不适合,那我还是走吧。” “不要不要!阿九要漂亮姐姐!呜呜,不许走!”凤凌九嚷嚷着,又开始耍赖皮。 众人一看,还是没办法啊,但谢凯就是怀疑的,那眼神在洛惊澜身上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看得洛惊澜直想把他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最终,凤凌九整个挡在洛惊澜面前,气呼呼的冲那将军道:“漂漂姐姐走了,不回去!” 啧啧,身为一个傻子还能说出威胁的话,洛惊澜倒是佩服起来了。 闻言,那将军眼神一闪,只好妥协道:“末将无礼,姑娘恕罪。” 嘴上是这样说的,洛惊澜真没看出来他哪里觉得抱歉了,但也这样就算了呗。终究这个挫得爆的计划成功了,但这一路上,这群人也没给过她脸色。 加上一个屁事贼多的洛晴柔,往西翎这一路上真是要多热闹就有热闹。 单是纠结歇息的地方,洛晴柔就能轻易将所有人惹毛了。 “让本公主呆在荒郊野外?!倘若本公主有个什么,全割了你们的脑袋也赔不起!” 洛晴柔恼怒地瞪着前来传话的士卒,那眼神就恨不得吃人一样。 一路上都在忍住这个公主的臭毛病,护亲的将军险些受不住了,拱手便道:“方圆十里皆无人家,又是半夜不好赶路,还请公主暂时委屈,出了事末将担着。” “你……大胆奴才!”洛晴柔指着他想发作,缺被一个刚毅的眼神瞪了回来,气愤地甩了甩袖子,又回到马车上去。 士卒们手脚利索地搭了两个帐篷,让洛晴柔和凌轩,应该说装傻的凤凌九给住了进去。 借着这个装疯卖傻的腹黑主的福,洛惊澜不用宿在野外,理所当然的霸占了他的chuáng位。 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原本说守在chuáng头看着仙女姐姐睡觉的他,竟然一把钻进她被窝里,很不要脸的抱着她睡。 “滚!”洛惊澜睡得好好的,一下子就被弄醒,心里自然不满,就连语气也怒得很。 身后的人却死不要脸的抱着,还把身子无限地贴近,恼得洛惊澜反手就是一肘。 “哎哟!”凤凌九吃痛地叫了一声,竟然龇着牙朝她耍赖,“好疼。要抱抱。” 独属于傻子才有的软萌声音听得洛惊澜一阵恶寒,gān脆随着他抱去。 可她以为这人该得意满足,才过了一会,他竟然钻在她颈窝里吻着耳珠。 洛惊澜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被狗舔了,一睁开眼睛竟然看到那人目光灼灼盯着她,不禁吓了一跳。 “唔……”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堵着嘴巴。 凤凌九一边抱着她亲吻着,一边低诉心中的念想。 “小澜……你可想我?”他低低的唤着,仿佛多久没见她似的。 可事实却是他俩才半个月未见,那日他还不吻过么,虽然她后来溜掉了。 洛惊澜被他吻得有些迷乱,脑子也是晕乎乎的,哪里知道他是想表达半年未得这样腻着,甚是想念。 “小澜……”他还在低低的唤着,好像没听到她回应就不罢休一样。 洛惊澜被他吻得岔气,“收敛着点,那个雷公脸还在外头呢!” 连名字都省了,直接喊个雷公脸,听得凤凌九低低一笑。 洛惊澜倒是记仇得很,一股脑就把这一天的账目给翻出来。 凤凌九笑眯眯的睨着她,“虽是我的人,但惹着小澜,就得好好惩治。” 倒没看出,原来是怕她知道凤凌九这个傻子是伪装的么,还挺护主。 可那又如何?管他谁的人,惹着她都没好果子吃! 洛惊澜暗暗想着,懒得再理凤凌九,刚阖上眸子想继续睡,帐篷外脚步声正好响起。 凤凌九翻身跃起,立即换了副傻子的脸面,“漂亮姐姐,陪我玩。” 洛惊澜被这极大的反差震惊得很是无语,抬头瞥着钻进帐篷的那一抹青绿,只好用安慰孩子的语气继续哄着:“乖,姐姐要睡觉。你也去躺着吧。” 她说着,还指了下对面的软榻。 天知道那个软榻只是个摆设,这人根本不可能睡上去。 “九殿下也太顽皮了,这时候还不让我家主子入睡。” 洛惊澜闻言一愣,她抬起头来,只见墨玉一脸含笑的进了来。 “见过四姑娘。”墨玉在她面前盈盈福身。 洛惊澜恍如隔世,三年了,再与她主仆相见,却是换了容貌,换了称谓。自打决定留在碧血阁那刻起,她已彻底放弃了北洛公主的身份,如今不过是碧血阁的四姑娘而已。 “还好吗?”她坐了起来,微微一笑。 墨玉微微颔首,道:“奴婢一切都好,只是想念姑娘。此番既已回来了,奴婢想一直留在姑娘身边。” 这三年以来,她一直辗转在外,不过是想多做些什么,哪怕出点绵薄之力也好。如今外头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也该是回来的时候。 洛惊澜看着她,面纱的眸子璀如星光,扯了扯嘴角道:“那便留下吧。” 休养生息整整三年了,这张脸好得差不多,腿脚也能跟正常人一般走路,该是战斗的时候了。 不管是北洛还是西翎,只要是能利用的,她不顾一切也要让那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墨玉面色一喜对她道:“多谢姑娘。多谢九殿下。奴婢先行告退了。” 她说着,也不忘给凤凌九福个身,才退出去。 洛惊澜瞧着墨玉出了账,瞅瞅凤凌九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忙将褥子裹紧身子,一个人摆着大字把chuáng位全占了。 凤凌九嘴角微抽,二话不说又翻上去把她紧紧裹着,两人就这样躺了一晚上。 翌日清晨,洛惊澜和凤凌九都出了帐篷,洛晴柔还在慢悠悠的拖沓着。 直至见着凤凌九还在缠着洛惊澜,还颇为鄙夷的道:“哟,这傻子该不是和人家姑娘独处了一夜吧。” 话里的意思当然是傻子听不懂的,可洛惊澜又不傻,可清楚的听着呢,要是换做以前,她自然懒得理会,可现在不同了,她不过是个睚眦必报的江湖小女子,眼里揉不得沙子。 “一大早的,怎么就有乌鸦啊啊乱叫呢。这落脚的地方选的真不好。”洛惊澜说着抬头四处瞅了瞅,仿佛周围真有乌鸦乱叫。 洛晴柔虽然猪脑子,这话还是听得很明白的,当下就气得鼻青脸肿的,“你……你个乡野女子说谁呢!” 洛惊澜垂眸瞅了瞅这一身素色衣着,确实质朴得很,花色嘛肯定比不起宫中专供的花哨,所以她就当了这乡野女子吧。 “乡野女子无知眼拙,倒不知这位小姐是多么尊贵。”洛惊澜就是故意的,她浑身上下除了服饰,哪里像个优雅的公主? 洛晴柔的鼻孔向天,张得都能插进大蒜了,愣自以为是地道:“哼!什么小姐!本宫可是堂堂公主!你见了本公主还不下跪,真是不知所谓!” 闻言,洛惊澜冷冷一笑,她跪天跪地,唯独不会朝北洛任何人再下跪! 再说洛晴柔她配么! “原来是公主么,不过也就这样。”洛惊澜摇头叹气,仿佛一个原本对公主充满敬畏的人,在见到真容之后深深的失望。 这叫洛晴柔气得跳脚,扑上来就抓着她揍一顿,却让周围的护军横生生挡在面前。 “公主,该启程了。请公主上车。” 瞧着这卑躬屈膝的护军,洛晴柔有气也暂时吞了回去,又是气嘟嘟的甩着袖子又钻进马车里去。 “请四姑娘上车吧。”看着洛晴柔上了车,他又转过来朝洛惊澜道。 洛惊澜瞅了眼爬上马车的凤凌九,独自朝旁边的马匹走去,“本姑娘还是骑马吧。免得你们那位公主又嚼舌根。本姑娘也受不住。” 她说着,翻身上了马,丝毫看不出腿脚有什么不利索。 倒是凤凌九听着这话,脸色立刻拉了下来,“车。车。上来。” 众人马上明白过来,急忙去劝洛惊澜上马车,但洛惊澜偏就不上,骑着马儿离凤凌九的马车又远了些。 看着马背上的身影,凤凌九的脸色别提多臭了,一路上也是难伺候得很。 “四姑娘,您就回车里去吧。末将之前说了混账话,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身后,这几日一直没给她好脸色的谢凯竟然追上去,拉着脸皮说着。 洛惊澜心里鄙夷,脸上更是不屑,“那位公主可看不过去呢,本姑娘可不喜欢自找麻烦,再说谢大人不也说姑娘我居心叵测么?” 才这么点苦头就受不了,凤凌九的人不过这点能耐么? 洛惊澜心里腹诽着,瞧也懒得瞧他。 谢凯向来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听着这话心里自是不舒服,可想起凤凌九还在闹腾,顿时脾气就软下来了,“九殿下一直闹着脾气,又是摔东西又是嚷嚷。姑娘大人大量,请原谅末将之前的无礼。请姑娘上车吧。” 呵,这会倒知道叫她原谅了,又是谁众目睽睽说她故意混进来,动机不纯呢!现在她才懒得理他呢! 洛惊澜直接回过头,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四姑娘不好惹,谁惹了谁倒霉! ☆、第四十二章 封为郡王 回西翎的这一路山高路远,洛惊澜的腿脚还未痊愈,无法像之前那般蹦蹦跳跳,骑了两天马也就回到马车里去。 可凤凌九身边的早就受不了他这么闹腾,在洛惊澜放下马的时候,简直就是解救了他们。就连对她成见最大的谢凯也服服帖帖的。 可上了马车,凤凌九反而摆脸色给她看。 “小澜坏,小澜坏!”凤凌九气鼓鼓的拉着她的袖子吐槽着。 人前他还是那个傻子凤凌九,所以随他怎么发脾气,洛惊澜权当没看见,再也不似之前那般托着哄着。 见她不理不睬的,凤凌九连吃饭都是闷闷的,睡觉也不嚷着跟她一个房间了。 洛惊澜只以为他故意闹腾便没有多问,吃完饭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可第二日,第三日,这厮还是不理她,这才发现他是真恼了。 到了夜里又得拉着他温声细语的哄着,这才给她点好脸色,要不然这一路所有人都得难受着了。 大约行了个把月,从西翎东境一直到国都锦城。 与北洛金陵城不同的是,这里的民风更加质朴一些,没有金陵那般喧闹,却也显得十分和谐。 锦城偏靠南方一些,气候也比金陵和暖许多,更适应休养居住。 当马车停在锦城中央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时,洛惊澜内心升腾起一种别样的情绪。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她一无所有,甚至卑微得连尘土都比不上。而凤凌九将是她的一切,所以凤凌九好即她好,所有的一切也当以他的荣rǔ为主。 可这个顶着傻子之名被扔在北洛当质子的凤凌九,一旦回到西翎,嘲笑白眼肯定是少不了的。而她要做的,是在一开始就让所有人知道,即便是个傻子,也不是轻易能惹的。 洛惊澜内心下了决断,抬头看看凤凌九,他早已下了马车,此刻正朝他伸出双手,她微微一笑,抓着他的手下了车。 质子回归,或许本是举国欢庆的大事,可西翎皇家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就连前来迎接的,也只是奴才而已。 “这位是九殿下吧。”中年太监粗略打量了几眼二人,最终将目光落在凤凌九身上,直至看到那面如玉冠的俊颜,眼神才变得不至于那么轻蔑。 凤凌九急忙点头,一开口就bào露他的“弱智”,当下惹得一群太监一阵暗笑。 就连那中年太监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连语气也变得傲慢起来,“皇上早在御书房等着了,随咱家去见驾吧。” 他说着,挥了挥手中的佛尘,趾高气扬的走在前头。 洛惊澜扶着凤凌九跟了上去。 中年太监忽然停下脚步,目光轻缈地在洛惊澜身上轮了一回,“你跟着gān什么?咱家只叫九殿下一个人。” 他说着,还不住的扭了扭。 看得洛惊澜真想一脚踹过去,但还是大方的忍了,很快就放开了凤凌九。 中年太监这才满意的转过去继续带路,可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了不对劲,一回头,凤凌九正眼巴巴的瞅着洛惊澜呢。 “快点呀,这能让皇上等着吗?”中年太监赶紧催着,可凤凌九愣是一动未动。 顺着那目光,中年太监可算明白过来,敢情洛惊澜不走他就不走,得,谁让人家再不堪也是主呢,谁知道这主儿会不会得宠呢? 中年太监心思迅速轮转,又看着洛惊澜道:“还不赶紧扶着你主子跟上来?” 那话里有些责任的意味,但人在屋檐下,这点委屈算什么。 洛惊澜也就扶着凤凌九跟了过去。 进入御书房的时候,西翎皇帝凤天临正埋头批改奏折,直到听到他们请安作揖,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老九回来了?”凤天临看着凤凌九问道。 洛惊澜心中鄙夷,但暗中拽了下凤凌九的袖子,正在四处张望的凤凌九回过神,朝凤天临用力的点头。 凤天临只道这个儿子是傻子,向来嫌弃得很,但这次看着这个傻子乖巧听话,或许加上多年未见,因这个傻子保住了西翎多年的和平,还让西翎一路壮大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至少知道派个人亲自去接回去。 “回来了就好,委屈你在北洛那么多年,没别的事就先下去吧。”凤天临说罢,又低下头做别的事情。 这一切洛惊澜看在眼里,却是默不作声,看来凤凌九的在西翎的处境,比不得在北洛好多少,至少在那里,还没有人敢真的动他。 可回了西翎,每走错一步都是死路一条。 “那……九殿下住哪里呢?”一旁研磨的老太监忽然停下来不解的问。 凤天临这才恍然想起来,“哦,对,你把那道圣旨给他们念一下。” “是,皇上。”老太监放下手中的方墨,翻出一卷圣旨念了一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九皇子凤凌九为西翎出使北洛多年,劳苦功高,特旨册封为九郡王,入住九王府。钦此!” 这回洛惊澜可听清那意思了,总的来说凤凌九算是西翎献了点绵薄之力,所以皇上颁旨将恩,封为九郡王。 可凤凌九将自己的命都jiāo到北洛去了,结果只得个郡王的封号,而那些呆在西翎的皇子们,就算一无是处也都是亲王尊称。 该说凤凌九做的不够,还是凤天临太过偏心? 凤凌九是个傻子,自然听不懂圣旨的意思,但那老太监颇有耐心地催促着,“九殿下,还不快领旨谢恩呢!” 洛惊澜又拽了一把凤凌九,这个装傻到底的主儿才后知后觉地跪下来领旨谢恩。 可洛惊澜知道他心里也是一样的不屑。 “嗯,回去吧。”凤临天头也不抬的说,不是让他退下去,而是直接回去。 两人从御书房出来,直接出宫,带着大老远带回的行李来到九王爷府。 说是郡王的府邸,除了够宽够大,内外一切布景随意得很,就连院落园子也毫不讲究,完全不像一个稍有些身份的该住的地方,更像是那不识字的粗人临时的落脚之地。 这般不入流的府邸都能作为封王的随赏,倒该说凤临天不在意得很,可事实上,凤凌九的母亲还是个贵妃,难道就不会为自己儿子说说话么? 凡事扯上皇家都复杂得很,洛惊澜也不想了解,但就这样的府邸赏给凤凌九,该是多不入他们的眼,她为他抱不平。 身后,碧儿见几个三大五粗的糙汉子用蛮劲搬卸那些箱子,算是给惊着了,“哎哟,你们可当心着点。这些东西可都是从北洛带回来的,殿下宝贝得紧呢!” “是是是。这些放哪里去呀?”糙汉们忙应着,又指着几个不大不小的匣子道。 碧儿瞅了眼,里头应是些装药的瓶瓶罐罐,都是给四姑娘备着的,便道:“都随我来吧。手头注意些,别给磕着了。” 说罢她直直进了去,可放眼望去,墙角杂草丛生,满庭秋风扫落叶,门楣布满蛛网,这也太荒凉窘迫了! “殿下这……” 墨玉和碧儿算是给惊住了,倒是墨玉先反应过来,带着几个搬运东西的汉子进了屋,尔后掏出个钱袋子,还有一叠招工的告示,道:“兄弟们辛苦了,买点酒喝。我们这积蓄人手打扫收拾,还请兄弟们帮忙贴贴告示。” “这好说。包在兄弟们身上。保准不出今日就有人来应工。”收了钱,拿了一叠告示,几人一脸乐呵的走了。 院子里,碧儿也很快回过神,带着内务府分派的几人打扫收拾去了。 擦擦洗洗忙活了大半日,好不容易收拾得gān净了些,几个丫头却是累得不轻,关起门,碧儿就忍不住抱怨起来。 “殿下好歹也是个王爷的身份,内务府竟然就派了四五个奴才来敷衍,也实在是太欺负人!” 洛惊澜只是呵呵一笑,打趣着,“别看人少,用处可不小。往后这王府哪里多了苍蝇,少了蚊子,不还得靠他们传出去?” “姑娘是说,他们是来监视殿下的?可会是谁呢?”碧儿想不通,怎么有人会想到来监视一个傻子?这对他有什么用? “管他是谁,等有人来应工,当众给他们寻个错处,打发了就是。”这话是墨玉接的。墨玉做事向来gān脆,这主意倒是不错。 “对,招工也只是个幌子,到时留的都是我们的人,看谁还妄想把眼睛抠出来。”碧儿愤懑的道。 “知你们都不甚满意。那就动动土,翻翻新。多添些花草,种种树。把园子什么的都改改,顺道把湖心那座桥修一修。如何呀?”洛惊澜瞅着这几个人愁眉苦脸的人,眉眼含笑的比划道。 见她看着这样粗陋的府院却完全没有不适之感,凤凌九心里满意得很,眼眸温柔地点点头,“你说好就好。等老吴过来,此事jiāo给他去办。” 这一听,洛惊澜立马不gān了,“别呀,还是让我掺合掺合吧。我可闲得慌。” 凤凌九还真是拿她没办法,但也不可能让她累着,只刮着她鼻子道:“有我在,你闲的了么?” 洛惊澜嗔恼瞪着他,“丫头们还在呢,收敛着些。老吴他们该过来了吧。” “该是过来了。奴婢去看看。”碧儿回着,退了下去。 洛惊澜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事,“动土翻新可得花银子。就算有赏下来的银两物品,总也是不够的。殿下这些年的俸银都没领,你去内务府找他们结去。就算是看在越贵妃的面上,也不敢难为你的。去吧。” 墨玉闻言一笑,这哪是缺银子,碧血阁那么有钱,随便运点都足够盖几个王府了。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表面功夫,做给别人看的。 “好!奴婢这就去!”想来那群人也不敢为难,也不会轻易给的,狐假虎威这种事,当然是试试才过瘾 ☆、第四十三章 贵妃的怒气 墨玉前脚刚出去,碧儿就带着老吴及应工的一群人进来了。 洛惊澜见了众人先是上下打量一番,接着用半个当家人的语气,老气横秋的道:“方才你们进来时也看到了,王府简约,花花草草也甚少。但新王入府总得添点喜气,殿下的意思是修一修,翻一翻。无需太过,表面过得去就行了。你们若是做好了便留下。可明白了?” “是!”众人齐齐应下。 洛惊澜扫了眼老吴,指着他道:“看你倒是顺眼,先顶管家的空吧。至于该做什么,一会碧儿会给你们jiāo代清楚。没事就都下去吧,别扰着殿下歇息。” “是,姑娘。” 看着一应人等行礼退下去,洛惊澜才进了屋,瞅着凤凌九在翻翻捣捣的不知道找个啥,疑惑皱眉。 没一会儿,凤凌九就拿了绿色药瓶子,倒了杯水过来,一脸正经,“吃了。” “咦!”洛惊澜非常嫌弃,眉毛眼睛挤在了一起,“能不能不吃?”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也还是想着能侥幸一回。 凤凌九板着雷公脸道:“张嘴。” “啊……”怕惹他生气,洛惊澜只好乖乖服了药。 只是这些药吃了几年,何时才能是个头。 察觉了她的心思,凤凌九自然是心疼的,一把将她抱在膝上宽慰道:“这段时间事情多,都吩咐给两个丫头去做。你好好歇着,过两日是进宫请安的日子,少不了你操心的。” “我自是知道。只是……”洛惊澜欲言又止,不过就算她没说,接下来的话,凤凌九也猜到了。 “今日没去请安,母妃想必是恼的,届时你听听就罢了,切莫与她争辩。”知母莫若子,越贵妃的性情,凤凌九多少还是清楚几分的。 只是恰逢十五入宫请安这一日,却没想到越贵妃是如此不满。 便是早已做了心理准备,也早就听到闲言碎语,洛惊澜却还是惊呆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一个母亲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 富丽堂皇的锦元宫殿内,凤凌九行完跪礼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听得座上越贵妃一声怒斥,顿时吓得所有人跪了下来。 落在众人眼中痴傻愚蠢的凤凌九自是“吓”得直直摔倒地上,洛惊澜便也跟着一道跪下将他扶住。 越贵妃从镶金雕凤的玉座上起身,纤长的手指去握宫女呈上来的那一根细长竹鞭,一边在凤凌九跟前来回晃悠,一边斥骂道:“本宫知你在外无人教养,竟不想连本宫这个母亲也忘gān净了。回来多日不曾探望就算了,还敢在自己的府邸大兴土木,令得本宫受尽皇后冷眼,连得你哥哥也要受人冷语。” 这一说洛惊澜倒是想起来了,单是搬进九王府的次日,就有闲言碎语传出,无非说九王府招募下人,还派人去管内务府要俸银来修整府邸。 这桩桩件件,都处理得合理合情,都没有因其中任何一件得罪任何人,越贵妃竟不问缘由事故,轻易就听信了,堂堂贵妃难道只有这么点眼界么? 她自然是不信的,可想起那日凤凌九的话,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这一切源于不得宠! 没听着凤凌九吭声,越贵妃眼神愈发狠了,像是恨不得刓了凤凌九,手上的竹鞭跟着落了下去。 “如今封了王,你得意了,只顾着添墙加瓦,可若不是本宫,你王的封号如何来,九王府又如何来?” “啪嗒啪嗒”的鞭子不断落到凤凌九身上,疼得他身子微颤,却不敢抽一口气。而越贵妃手下没个留情,一鞭鞭照力打下来,丝毫没有心疼的感觉,仿佛挨打的不是她儿子似的。 这看得洛惊澜胸口一团怒火,都说虎毒不食子,既然在她眼中凤凌九痴傻,身边又无提点之人,那他错在何处? 更何况,依着这郡王的位分,若是不得皇上特许,不到日子哪来的权利入后宫见自己的母亲? 越贵妃身居后宫多年,难道连郡王和亲王有什么区别都不清楚么?现在倒怪他只顾着修整府邸,忽略母亲来! 看着凤凌九闷声不吭的受着她的鞭子,洛惊澜暗暗皱眉。 越贵妃数落着越发的来气,落在凤凌九的身上鞭子也更重了。 看她完全不将凤凌九当儿子看,洛惊澜终究有些忍不住。 “令得贵妃娘娘动怒,是九王府的罪过,此罪就是万死也难辞。可娘娘气坏了身子,有的人该得意了,望娘娘保重身子。” 洛惊澜温声劝慰着,还bī着自己露出个狗腿的微笑。 只听这一句,殿内鸦雀无声,侍婢们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宫中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越贵妃平时看着和善,一旦发起火来,就算皇上也挡不住,而她竟敢在越贵妃发火的时候撞上枪口。 该说她无知,还是胆量过人? 原本听着前半段气得不行的越贵妃,在她说完之后意外的冷静下来了,这才注意到洛惊澜的存在。 越贵妃看了眼洛惊澜,将手中竹鞭递给宫女,蹙眉道:“你是何人?” 洛惊澜微弯着身子,浅声细语地回道:“回娘娘的话,民女四儿。” 光是听着那名字,周围的人就想笑,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可她却能让越贵妃及时收住火气,足以令所有人刮目相看。 越贵妃看着这个小女子,眼神倒是挺柔细讨人喜欢的,可严严实实蒙着一张脸gān什么? “民女相貌丑陋,不敢惊扰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洛惊澜微微欠首,姿态倒是落落大方。 看着她举止得体,话也合心,也不似粗野的乡下女子,越贵妃的火气都是消散了些,随即在软榻上坐了下来,这才宽容地让他们起了身。 “你身边的人倒是不错,可怎么就不知道来看望本宫这个母妃呢?”越贵妃盯着凤凌九,煞是不满的道。 凤凌九手足无措的低下头去,暗暗朝洛惊澜投去求救的目光。 洛惊澜眼眸里含着一抹芳笑,又似带着一股子歉意地道:“娘娘恕罪。郡王爷一回来就想见娘娘您,可皇上让郡王爷出宫去。郡王爷也只好忍着念想,乖乖领旨出宫了。” 她句句都带了郡王爷,哪怕是傻子也听出来了。 越贵妃是何等聪明的人,自然恍悟过来,“本宫倒是忘了,郡王不比亲王。罢了,是本宫错怪了你。可你怎么不吭声呢?” 仿佛故意似的,竟然问一个傻子为何不吭声,他要是能吭声还能是傻子么? 洛惊澜拽了下凤凌九的衣角,后者低下头去,“母亲别气,阿九不好。” 越贵妃忽然抬起眸子重新打量起凤凌九,似乎企图在他身上看出些什么,但除了那句勉qiáng算是正常的话,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不像个傻子。 最终,她将目光移到洛惊澜身上,“听说你在半路救了老九?” 啧啧,消息传得还真是快。 洛惊澜微微一笑,点头应道:“举手之劳,惊扰娘娘了。四儿暂住九王府,自然会照顾好郡王爷,请娘娘安心。” 这一句示好的话,原本是洛惊澜说不出口的,可为了防止这个反复无常的贵妃借故发难,再示弱的话她也可以说。 越贵妃睨了眼洛惊澜,又盯着凤凌九道:“初初回来就安分点,别整日大肆张扬着摆弄你的府邸,给人抓了话柄留笑话,本宫可不想再听皇后教训,更不想让你哥哥也受不三不四的影响。” 这么点小事就能联想得这么长远,却任由凤凌九的府邸那般简陋敷衍,该说她太过溺爱另一个儿子,还是对凤凌九太过不在意? 难怪当初选择质子,她推荐的是凤凌九,而不是别人,这是有多厌恶这个儿子? 听着那话,凤凌九耷拉的脑袋立马垂下去,怯怯的不敢去看她,“阿九错错,对不起。” “罢了。收敛就好。别给本宫和你哥哥惹麻烦。要知道他很快就和北洛公主大婚了。”越贵妃说着,竟有那么些骄傲。 洛惊澜默默看着,心里鄙夷得很,凡事扯上洛晴柔,就会变得十分有趣,她怎么舍得不趟这浑水? “行了,退下吧。”越贵妃看了眼凤凌九,见他没什么反应,也就阖上了眸子。 旁边的小宫女见着,朝他们挥了挥手。 洛惊澜拉着凤凌九揖礼完毕就退了下去。 越贵妃又掀起眼皮,高深莫测的看着身旁的huáng姑姑道:“你怎么看?” huáng姑姑又瞅了眼走远的两人,似有所思的回道:“九殿下这病怕是难好了,不然也不会这般被人笑话。那四姑娘倒是个机灵的,不妨留着,少让娘娘操些心,也免得给祁王殿下添堵。” 这话可是说到越贵妃心坎里去了,她满意地一笑,阖上了眸子,过了会又听得到她道:“那些个乱嚼舌根的,处置了吧。” “是。”huáng姑姑朝身边的宫女递了个眼神,那宫女便领会的退了出去。 ☆、第四十四章 阿九发怒了 要说洛惊澜这辈子想放过洛晴柔都难,哪哪都有她! 她跟凤凌九从锦元宫出来,须得经过梅林方能出宫,洛晴柔好死不死就在梅林里故意等着似的。 既然见着了,洛惊澜自然没办法当做没瞧见,大大方方的拉着凤凌九出了去。 “哎哟,这不是九殿下么?这么多天了,还拽着人这姑娘呢?”洛晴柔见着凤凌九旁边站着的洛惊澜,话里话外酸得很。 自打洛惊澜跟着护亲队伍来西翎的第一天,洛晴柔的嘲弄和鄙夷就没少过。之前倒是叫洛惊澜都给顶回去了,可这里是西翎皇宫啊,而她即将作为西翎祁王妃,如今又有祁王撑腰,难不成还怕了一个不知名的乡野女子? “殿下爱跟四儿玩,是四儿的福气,换作旁人殿下还不乐意呢,晴柔公主您说是么?”洛惊澜不甘示弱的顶了回去。 不管她在西翎可以多么忍气吞声,也不代表洛晴柔可以嘲弄她。 “你这个奴婢倒是大胆,见着本宫还不下跪,可别以为九殿下护着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洛晴柔轻蔑的甩着眼神,好像眼珠子掉出来就能吓死人一样。 “民女既不是奴仆,又是九王府的幕府之宾,为何要向北洛的公主卑躬屈膝。就算出于礼仪,也只需向西翎的主人问安。” 洛惊澜不卑不亢的回敬着,转头朝她身边那一位面容俊朗的青色蟒袍服男子,欠身作揖,“见过祁王殿下。” 凤奕祁微微一惊,“姑娘如何得知本王称讳?” 洛惊澜微微一笑,“祁王殿下忘了,民女身边还有九殿下呢。便是再不济,九殿下也总记得祁王不是么?” 她说着,目光浅柔地看了眼身边的凤凌九。 凤奕祁看向她的目光充满震惊,咋一看才觉得这姑娘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倒不像一般女子,难怪说话也这般灵巧。 “多年不见,九弟却能一眼认出为兄,倒叫为兄惭愧了。” 凤奕祁的目光落在凤凌九身上,虽不说有多不喜,但总带着探究到底的意味,看得凤凌九极为不喜。 他往洛惊澜那边钻了钻,本以为是吓得,没想到给了张傻笑脸,傻乎乎的呼道:“五哥。” 凤奕祁先是一怔,尔后一张俊朗的面容带着宠溺的笑容,“乖了。回来不久,还住得习惯么?” “嗯嗯!”凤凌九使劲地点着头,一只手悄悄的拽了下洛惊澜的衣角。 这一幕落在凤奕祁眼里,令得他又是轻轻皱眉,看着洛惊澜的目光更多了打量。 “阿九累累……累累……”凤凌九轻轻拉着她的衣角,看着她的表情充满了困倦和委屈。 一旁的洛晴柔见了自然是鄙夷得很,可碍于凤奕祁在场,并没有说什么。 洛惊澜自然瞧见了她那表情,但若无其事的朝凤奕祁道:“九殿下起得早,这会又累了。民女先带九殿下下去了,告辞。” 凤奕祁微微颔首:“九弟身子不好,是要仔细些。快去吧。” 出于礼仪,洛惊澜还想欠个身再离开,可凤凌九拉着她就急匆匆的跑,丝毫不顾身后的目光,所有行为都像是一个傻子才有的。 “这个九郡王真的是……”洛晴柔刚想来个落井下石,话到一半却让凤奕祁一个不明意味的眼光给盯回肚子里去。 洛晴柔再蠢也不会自毁形象,更何况这个男人是即将跟她成婚的,硬生生挤个甜美的笑容道:“九郡王真是有福气,既然有那四姑娘照顾,祁王殿下也可以放心了。” 原来是四姑娘么,凤奕祁看着洛惊澜离开的方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看着那笑容,洛晴柔心里好不舒坦,面上却扯着一个大大的微笑,撒娇也似的道:“西翎皇宫的景致就是特别,不如祁王殿下再带本宫逛逛吧。” 凤奕祁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二人又朝着御花园去了。 从西翎皇宫回来的这一天,凤凌九一直拉着个脸,逮着谁咬谁,行为幼稚得很。 其他人都以为他是傻子,他想怎么样都行,可私下还当着洛惊澜的面还撒泼,这就过分了。 “慢点儿,怎么了?”洛惊澜被拖着从梅林离开,再看看拖着她那人力气大的很,拽得她手腕生疼。 凤凌九不满回头,刀削般的唇瓣微微翘起,愣是用傻子才有的语气咕哝道:“不喜欢!” “哈?”洛惊澜愣了,不喜欢什么鬼东西?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哼!”凤凌九气恼的转过头去,一只手却紧紧拽着洛惊澜的,一路便朝宫外走去。 等二人上了马车,凤凌九竟还高高翘着嘴角,一脸委屈地盯着洛惊澜,傻萌的模样看得洛惊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她还有心情笑,凤凌九更恼了,“小澜坏坏!坏坏!” 四下也没有旁人在,倒还装着傻子的模样呢,洛惊澜看着他窃窃笑着,言语道:“好好好,阿九都是对的。现在小澜要闭目养神了,自己一边玩去。” 说罢,她阖起了眸子。 凤凌九瞪大眼睛盯着她,耷拉个脑瓜子晃着她的手臂,软萌的唤了声,“小澜~腿难不难受~” 洛惊澜一阵苏麻,掀起眼皮便是一脸嫌弃的表情,更是仅用两根手指拎起他的爪子扔到一边,尔后又闭上了眼睛。 不久之后,只听得“哼”的一声,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 凤凌九瞅着她时不时还翘着嘴角,心里越发来气。 “殿下,四姑娘,王府到了。” 听着外头响起的声音,马车也顿住了,凤凌九气呼呼的从车里跳下来,惊得碧儿低呼起来。 “哎哟我的殿下,您可担心着些!”平日里,她也不敢这个语气说话,这会还不是因为洛惊澜就在后头看着。 凤凌九听着那话,霎时一个yīn冷的眼神过去,吓得碧儿急忙低下头去。 眼角瞥着洛惊澜的衣角,凤凌九没有发作,而是一脸严肃的朝府里走去。 洛惊澜跟在后头下了车,瞅着那僵硬的背影直直入了府,似乎带了点不满,却不知为何,索性不多想地进了去。 许到傍晚时分,碧儿急匆匆地跑到洛惊澜房里,那时她正对着一盆水仙作画。 “姑娘,不好了不好了。殿下在院子里发脾气,把下人们都打了一通,从未见过殿下那么大脾气!” 大冷天的,碧儿跑得脸色通红地喘着气,额头上的汗珠还渗了出来。 洛惊澜笔头一顿,抬起头看着她道:“还动手打人了?” 碧儿摇摇头,“没有亲自动手,但侍卫们手下也没个准,一群丫头在叫嚷呢。殿下从今天下午就一直闷在房间里头,傍晚去了趟膳房就大发脾气了,姑娘去看看吧。” 洛惊澜颦起眉头,“许是丫头们做了什么,我去瞧瞧。” 她说罢放下画笔,抬步朝膳房走去,碧儿急忙跟上去。还没靠近膳房那块地儿,就听得一阵吵闹。 “吵吵吵!吵死人了嘛!”近了一听,那是属于凤凌九的声音,咋一听像个任性孩童的声音。 洛惊澜拐角近了院子,就见着凤凌九一脸气呼呼地背着手,盯着跪在地上伸出双手受刑的丫头们,不禁皱眉。 她走了过去,脸上带了调侃的轻笑,“怎了这是?” 她朝凤凌九走去,双眸轻轻扫过丫头们红肿的双手,老吴还手里还握着戒尺,见她看过来还低下头去。 凤凌九嘟嘟漂亮的唇,一脸的不满。 洛惊澜看向一gān侍卫,“殿下叫打就打,手下也没个轻重,瞧这手打的,让谁给殿下备吃食才是?” 虽是责怪的话,听得谁心里都十分舒畅,侍卫们也是无奈,这殿下叫打的,他们能怎么办? 丫头们倒是投来崇敬的目光,这可好,这好人捡着当了。 “姑娘说的是,老奴考虑不周。还请殿下和姑娘恕罪。”老吴倒是会白脸,可若早这样,也犯不着闹大了。 “就你会当事后诸葛。殿下不懂,你也不懂吗?”虽是反问的,她也没有真正责怪谁的意思。 老吴只得呵呵的笑了,殿下的话还敢讲啊?谁知是真怒还是做做样子,这把老骨头他还想要呢。 凤凌九皱皱眉,看着这两人打太极,依旧气呼呼地,但怒火消了不少。 “还不搬个软椅给你家殿下坐坐?”洛惊澜抬头对侍女们道,顺手扶着凤凌九的手臂。 凤凌九原本堵着气出不来,见她笑吟吟瞅着自己,还扶到那贵妃椅上,什么脾气也都消失了。 倒是洛惊澜叫丫头们起了来,询问:“怎么就惹着你们的小祖宗了,这是做了什么不满的事?” 膳房管事的丫头怯怯站了出来,“回姑娘的话,奴婢们不慎打洒姑娘的甜汤,又没能及时重做,奴婢们该死!求殿下和姑娘责罚!” 洛惊澜舒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就因这,殿下您就大动肝火,罚了十几戒尺么?” 她问着,微微一笑看向不说话的凤凌九。 凤凌九深深蹙眉,看着她的眼眸充斥了重重不满,像是对她的控诉。 洛惊澜看出来,原是因她波及他人么,这些丫头真是替她挡了刀口。 “殿下不说话就是气消了,那可否让她们下去擦些药,重新做份晚膳?”洛惊澜瞅着他柔声问道,“殿下不做声可就是默许了。” 府里的丫头们都道四姑娘是个温柔贴心的良善姑娘,不管对殿下还是对下人们都柔善体贴得很,如今见她冲着殿下这语气,难怪在这九王府一人之下,甚是得宠。 见凤凌九还未说话,洛惊澜挥挥手道:“既然殿下都默许了,你们还不谢恩下去准备晚膳?” 丫头们心下大喜,“谢殿下的饶恕。奴婢们这就去准备晚膳。奴婢告退!” 说罢,整整齐齐地退了下去,院子里重归于平静。 凤凌九依旧瞅着洛惊澜只字未提,这幽怨的神情看得洛惊澜又是一阵嗤笑,扶起他回了歆风苑。 ☆、第四十五章 阿九的醋意 凤凌九坐在铺了灰兔毛毯子的软椅上,目光一刻也没离开洛惊澜的身。 洛惊澜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瞅着他,竟然有点哭笑不得。 “说吧,是啥事。”她也不废话,直直切入正题。 凤凌九眨巴着黑珍珠一般漂亮的眸子,欲言又止。 洛惊澜绷起脸,“别卖萌,这招不管用了。” 在外人面前用这招也就罢了,私下只有他二人在,再装傻顶屁用。 凤凌九一下子黑了脸,“不喜欢!” 洛惊澜摸不着头脑,“什么东西?” 过了这么久还是这句话,什么玩意儿不喜欢? 凤凌九眼神哀怨,“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对他笑!” 明明是个正常人,非要在她面前还装傻充愣用傻子的语气,也把她当傻子了么? “那你呆着吧,我走了!”洛惊澜转身,突然就被他拉住了。 “不许!”凤凌九赖皮地拉着她,从身后将她抱得紧紧的。 洛惊澜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嘴上却还是硬着,“那你发什么怒?” 凤凌九将脑袋埋在她肩上,语气别提多委屈,“不喜欢你跟他说话,不喜欢你对他笑,不喜欢你眼里看到别人。” “额……”洛惊澜哑然了,“这个指的是……凤奕祁?” 听着这个名字,凤凌九脸色更加黑乎了,却还是重重点头。 “我……”洛惊澜忽然发现喉咙梗住了,想说什么竟然说不出来,可她何时对他笑,眼里何时看到他了? “所以你是打翻了醋坛子么?”洛惊澜转过身,眼眸含笑地看着他。 凤凌九脸色一绷,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不知为何洛惊澜瞅着这认真又无奈的模样,瞬间觉得好笑。 她捧起他俊朗的脸颊,展颜轻笑,眼眸里宛如有熠熠生辉的星光,“我眼中只有你,独一无二。” “所以你醋坛子别胡乱翻了,小心殃及他人。”洛惊澜话里有话,凤凌九自然是听懂了。 这就怪他胡乱吃飞醋,对别的男人笑还来怪他,这就有理了么? “你是我的,当然不许看别的男人!”凤凌九忽然变得霸道。 道他是在乎自己,洛惊澜心里自是高兴无比,心满意足地靠在他怀里,点头轻应,“不看不看。我眼里只有阿九一人,如此阿九可还满意?” 凤凌九这才脸色松了些,满足地将她揽着,却是趁机要求,“以后不许单独跟男人说话,更不许看他们,所有雄性动物保持三米开外的距离!” “你这是霸道,得寸进尺。”洛惊澜将头抬起来,不满控诉。 凤凌九又把她的头压到怀里,愈加霸道,“你是我一人的,这是合理要求。就不许你看别的男人。” “就是我想看,就凭这副残颜,还有人敢靠近我么?”洛惊澜掀了面纱,露出那张不再妖异的容颜,那只眼角还有一条细小微浅的淡痕,可容颜已是大改。 凤凌九再一次看清这张脸,眼眸里满是心疼,可无论她容颜如此更改,却都是世上最美,最诱惑的姿容。 “我不管,就是不许看!不许你靠近!”一想起她在梅林有说有笑地跟着凤奕祁说了话,而凤奕祁还带着那些眼光,他就浑身不自在。 这个凤奕祁虽说是他兄弟,但连朋友妻都不可欺,更何况是兄弟的,所有情愫都必须扼杀在摇篮里,否则别怪他不念兄弟之情! “行行行。你是傻子,我让着你,不跟你计较。不过,要是他们自己靠过来,可怪不得我没保持距离。”话虽如此,她心里都被这个人填满了,哪还容得下别的男人靠近。 凤凌九暗暗想着,日后可得把连城调过来,所有雄性靠近者,杀无赦! 洛惊澜心下倒是满意的,也不知是凤凌九一向嘴甜,总能将她哄得心满意足,还是她的心压根不用俘获就归属于他的缘故。 过了会,丫头们将膳食摆上大理石圆桌,皆是低着头一眼都未敢偷偷瞧一眼凤凌九,想着在膳房时的雷公脸,甚是后怕。 在这里,极少有人知晓凤凌九即碧血阁阁主,自是因他隐藏身份甚好,可像碧儿、墨玉、老吴这些肯定是知道的。 但谁都清楚四姑娘是碧血阁的人,也就听命于洛惊澜,自然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用过晚膳二人心情皆好,又去了风华亭走走。 此处盛景归功于洛惊澜一手的改造,原只有几株几乎凋零枯萎的矮植,墙角粗糙得很,就像农家随意捡几块石头堆砌起来的。 如今却成了一处园林,前有荷塘喷池,中有数座假山依偎,后藏秘境别有dòng天。亭亭台台风格别致,总体看起幽谧低调清雅,而不失皇家气派。 洛惊澜扶着凤凌九在此处走着,奴仆也不须带。或者说是凤凌九生拖硬拉非要洛惊澜搀着他,这厮越发的不要脸了。 行到雅园了无人迹,只是园子里种些了蔬菜花草,趁着月光看过去,像是披了层银子,早chūn夜晚泛着冷光,煞是好看。 洛惊澜便松开他的手,独自走到田畦间弄弄她的花草。 凤凌九不满地瘪瘪嘴角,也跟着走了过去。 他倒是对这些无感,不过因为洛惊澜喜爱,命人在外运了许多在这园子里栽着。可此时对这些花草竟讨厌起来,这人见了些花草死物,竟然就不理睬他了! 看着洛惊澜一脸认真的摆弄她的花草,凤凌九有些不慡,拉着她的袖子道:“你看看我。” 洛惊澜弯着腰哪有空闲去看他,“等等,等等。” 一等又是一炷香的功夫,平日连一分一秒都等不得的人,此时更加烦躁起来。 “小澜坏,就知道弄你的玩意儿,眼里何曾有阿九?小澜坏坏竟然骗人!” 洛惊澜抬起头转过身,这厮竟有模有样的装作抹眼泪,当下就递了个白眼,“装傻子还上瘾了是不?gān脆让你摔个狗屎,变成真的傻子得了。” 洛惊澜冷冷的道,自打回到西翎,哪怕私底下只有他二人,这厮也没用过正常人的语气跟她说过话,每每沉浸在傻子的角色出不来,这伪装倒是天衣无缝,可在自个儿府里,又全都是他的人,就是不小心被撞破也不会传出去,倒是跟她装个什么劲? 听着这话,凤凌九脸色拉得老长,神情忽闪了道:“你还敢让本座摔个狗吃屎?” 明明是装傻卖萌得她的心意,如今倒是遭了嫌弃,凤凌九哪里还装的下去,语气一下子就变了。 洛惊澜早就习惯了,反正他俩的模式是,他qiáng她弱,他弱她qiáng,两种转换早就应用自如了。 洛惊澜笑眯眯的眨眨眼睛,银光下的眼眸闪动着清波如同西湖三月的烟柳,“阁主英明神武,四儿哪敢?不过是阁主这么jīng明的人,愣是装成傻子,多让四儿可惜啊。” 又是这嘴皮子的功夫,凤凌九无语瞟着她,伸手又将她捞回怀里去。 洛惊澜就乖巧的呆着,仿佛被主人宠爱的小绵羊,柔顺得很,“人家可想阁主顺顺毛,整日带着个傻子多累啊。阁主该是成熟一些。” 她说的是,带着傻子她成日要操心,但在阁主面前,她只管伸手张嘴便是,谁不喜欢享受啊? “就不怕本座趁机吃了你。”凤凌九嘴角微微翘起,看着她的眼神暧昧而迷离。 洛惊澜只当没看到,一本正经的钻在他怀里,委屈的嘟壤一句,“我腿疼。” 早晨可是陪着他跪了许久,这双腿本来就没大好,还日日吃药养着,这一跪倒是叫她又受罪了。 这一提醒凤凌九更是恼了自己,这一日只顾着生气,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他赶忙脱下外袍裹在她腿上,随后将她小心抱起朝歆风苑走去。 洛惊澜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眼轱辘一转,愣是攀在他身上没骨气的道:“逗你的,这腿没事儿,不打紧。” 凤凌九哪里还听得进去,不但叫人备了药桶,还命人去把魏无羡喜提过来了。 这大半夜的,魏无羡也是倒霉,本想卧在鸣鸾阁过过美满日子,偏就摊上这个凤凌九,还得屈服于他yín威之下,贼兮兮的过来了。 “魏大夫,我这腿不打紧吧。”洛惊澜单是瞧他那架势,就有些吓到了,可别让她泡个几天啊。 “这就是神仙啊,摊上不听话的病人,他也没辙。”魏无羡摊摊手,没好气的说。 可话还没落下,就让凤凌九的眼神给惊着了,立马改了口风,“那些个避免不了就算了。这腿不打紧,幸得跪的时间不长,泡一次就好了。” “有劳魏大夫了。四儿一定听话。”洛惊澜微微一笑,继而朝他凑过去。 这一凑不打紧,可把魏无羡吓得跳起来,是人都知道凡是个公的都不能离她近一点,否则就是分分钟凌迟处死的。 就因在碧血阁调侃过她一回,就被他倒挂在树上整整一天,这还是看在要他救命的份上才放了下来。这种非人折磨,他是一次都不想经历了。 “我就说几句话,你过来嘛。”洛惊澜无语了,她又不是吃人的恶魔,躲那么远是想gān什么。 很显然,某人被倒挂这事,她是毫不知情的。 魏无羡就是不买账,“有什么话就这样说。搞得yīn阳怪气的,不说拉倒。” “让你过去就过去。”一旁的凤凌九补了句。 魏无羡哪敢不从啊,三两下就走过去了,还不忘一边观察凤凌九的脸色,饶是无奈的道:“说吧。” 洛惊澜凑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的说了句,“魏公子这模样,倒是可爱的很。” 说罢,她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 偏就魏无羡红了耳根,有些心虚的窥了眼凤凌九,视线还没触碰到赶忙收了回来,假正经的咳嗽了声,道:“这几日仔细养着,别到处乱跑。不然就日日给泡着。” “嗯嗯嗯!一定!一定!绝对不乱跑!”洛惊澜急忙承诺道。 要说药浴什么滋味,普天之下没人比她更清楚了。她厌极了这一身药味,因此衣裳总得用特质的香料熏着,直到取代了药味。 魏无羡满意点头,眼神瞅着她那还不忘取下的面纱道:“面纱取了,我看看。” 洛惊澜先是一愣,尔后赔笑道:“都好了。就不用看了吧。” “那你问问他。留了疤,谁负责。”魏无羡指了指旁边的雷公脸。 洛惊澜立马怂了,“摘就摘。吓着可怪不得我。” 她把面纱摘了下来,一张清丽的容颜露了出来。 魏无羡细细打量着这张无比熟悉,又美得陌生的面容,甚为满意的点头,“这是新调的养颜膏,有助于淡痕养肤,临睡前抹厚一些,不日就可完全恢复了。” “多谢。”洛惊澜将面纱戴上,随后才接过了他递的jīng致盒子。 魏无羡还没回答,就听得凤凌九迫不及待的撵他走,真真是无语至极。 “利用完了就丢。你这阁主当得也是……”还没说完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看着凤凌九杀人的眼神,魏无羡立马改口,“威风!走啦!没事别来找我!” 说罢,一溜烟的跑了。 洛惊澜看着这俩人,像是猫跟老鼠一般,次次都是如此,果真有些汗颜。 “这下放心了吧。泡完了药浴,让我好好歇几日。你可别闹腾了。”担心凤凌九又闹着看她的伤什么的,洛惊澜赶紧先堵住他的嘴。 这一招倒是奏效,凤凌九什么都依着她,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人敢来烦她,害得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第四十六章 祁王造访 这日早早洛惊澜就起了身,洗漱过后就斜躺在自个儿院子里晒着太阳,模样看着好是惬意,倒也显得懒洋洋的。 凤凌九一从膳房过来就见她阖着眸子躺在树荫下,边上,墨玉和碧儿一人摇着檀香纸折扇,一人沏着新进来的西湖碧螺chūn,倒是极会享受的。 他微微勾着唇角,端着一盆摘取gān净的紫葡萄过来,修长的食指在唇间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放下手中的盆子便接过墨玉手中的纸折扇。 见状,众人便悄然无声的退到远出去。 洛惊澜阖着眸子只觉得甚至舒服,嘴角边有人递过来一个冰凉的东西,闻着一股果香味,潜意识使然,她张嘴让那人喂了进去。 “好甜。”她吃了一颗赞叹道,那人便接二连三的喂她,直到一盆紫葡萄吃得差不多,这才翘起唇角询问:“玉儿从哪弄来的好东西?” 倒还以为是一帮奴才伺候着呢,换做别人哪能服侍得这般舒适? 凤凌九皱皱眉头,将纸折扇放在大理石凳,黑乎乎的脑袋凑了过去,“小澜儿眼中除了几个丫头,还有谁?” 甚是低哑吃酸的声音听得洛惊澜眼皮一跳,她睁开眸子,一张绝世俏颜映入眼帘,这厮倒是个伺候人的好材料,自然她嘴上可不能这么说。 她张了张嘴,结果成了一声低呼。 凤凌九一个麒麟臂就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她座下的贵妃椅就成了某人的软垫,这院子可有的是人呢,就这般明目张胆的将她抱坐在大腿上。 不悦的瞋了眼眼前人,洛惊澜敛眸道:“当然是阁主以外的任何人。” 她故意凑到他耳边低低的道,声音如滴水蜻蜓,撩得人心里痒得发慌。 凤凌九忽然凑近脸吻住她,咬牙切齿的示意着,“那本座不介意将任何人都杀了。” 洛惊澜顿时哑然,尔后一双如水秋眸可怜巴巴的仰望着上方的人,一脸委屈的道:“因为阁主在人家心里啊,这有何错?” 一句话,成功将凤凌九逗乐。 看他像个孩子一样笑得花枝招展的,洛惊澜竟有点哭笑不得,可她就是爱极了这人为自己只言片语深深沦陷的模样。 这一辈子,仇恨似乎显得不那么重要,守着他携手白头,或是今生最大的愿望。 “现下这府邸的修缮完工了,你可还满意?”洛惊澜瞅着了眼不远处,只有墨玉碧儿二人在门口守着,便大胆的问。 凤凌九微微一笑,gān脆把那小脑袋往怀里带,只轻轻颔首。 洛惊澜顺势埋在他胸膛里,任由他抱着,静静听着张弛有力的脉搏声,在日光下晒着阳光,倒也觉得幸福。 只是不多时,墨玉便疾步过来,停在不远处轻咳两声。 洛惊澜睁开眸子看向她,墨玉这才忙忙行了个礼道:“祁王殿下和晴柔公主到了。” 闻言,二人不约而同的皱眉,洛惊澜首先从凤凌九的怀抱中钻出来,略带疑惑的道:“今儿可没刮风,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不大清楚,只听管家说,这会到大门口了,还带了许多礼品。”墨玉如是说。 洛惊澜看了眼身后的凤凌九,此时他也起了身,只冲洛惊澜微微点头。 洛惊澜扶着凤凌九这傻子过来时,洛晴柔正好从枝头掐了一朵娇兰向凤奕祁献媚,那笑得花枝乱颤的眉眼,看得洛惊澜甚是不满。 这边,凤凌九一瞅着她掐下来的花枝,气冲冲就扑了过去,“啊!我的兰花!”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凤凌九就甩开洛惊澜扑了过去,怒的抢过洛晴柔手里的花枝,凤凌九可没给任何人好脸色。 “坏女人!谁许你掐我的花!”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捧着被掐下来的花枝,凤凌九的双眼寒光泛泛,盯得洛晴柔顿时手足无措。 整个一米八八的大男人居高临下瞪着自己,脸色还是那样冷冽,若不是熟知这人智商为0,洛晴柔真得吓得跪在地上,便是如此,她还是胆战心惊的,谁叫这傻子看起来不那么好欺负了。 “我……”她张了张嘴,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一脸无辜的看向凤奕祁。 谁料凤奕祁投了个不冷不热的眼神,像是不会帮她一般。 这一切看在洛惊澜眼里,只暗道这厮装傻吓人的功夫真够深厚的,她微微一笑之后,款步走了过去。 “不就是朵花么,阿九可真小气。”她走到凤凌九身边,眼眸含笑的嗔怪着。 说白了她不过就是地位颇高且又得宠的府上侍婢,却敢这般语气对主子说话,不正说明了她在凤凌九心中,在郡王府非同凡响的地位? 可凤奕祁依旧不了解,直到凤凌九接下来的这番话,让他不得再将这个女子当做下人,甚至幕府之宾来对待。 凤凌九一脸可惜看着那花,“可小澜喜花!” 凤奕祁微微震惊的看着这两人,只见那笑靥如花的女子清浅一笑,道:“我喜爱的东西多着呢,难不成不许别人碰么?” “那……”凤凌九当然想护短,对于洛晴柔这种行为他是恼火的,更想好好整一顿,但看洛惊澜的意思,明显不着急,便也作罢了。 洛惊澜冲他温柔的笑着,拿开他手中的花枝递给墨玉,示意凤凌九先跟客人打招呼。 凤凌九正脸对着凤奕祁,装模作样路个八颗牙齿的笑容,“五哥好!” 这毫无忌讳的问好方式,看得凤奕祁感觉不太妙,更是惹来洛晴柔的白眼,她心道,傻子就是傻子,再过多久也是没救的。 可看着凤奕祁对这傻子的眼神,洛晴柔还是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收敛点,至少凤奕祁并不讨厌这傻子。 但是这个女人? 她转过头仔细打量着搀扶傻子的这女人,由内而外的她并不觉得这女人有什么熟悉或者奇怪的地方,偏偏是那傻子的一句称谓令她困顿不已。 小澜……这个澜字犯了她的忌讳,总是让她不自觉的想起三年前死在荒漠的那个女人,可她确定那个贱人确实是死了! 毫无疑问的是死了!世上从那以后再没有那个贱人!难不成这个傻子,以为这个女人就是那贱人么? 洛晴柔越想越觉得滑稽,这女人怎么看都没有一丝一毫那贱人的影子,相貌就更不可能了,这傻子该不会对那贱人念念不忘,这女人成了可怜的替身吧? 想到这,洛晴柔开怀的嗤了一声,一个好玩的想法在脑海中勾勒起来。 “九弟看着jīng神不少,许是姑娘悉心照料的功劳,姑娘多费心了。”原该将焦点放在凤凌九身上,可凤奕祁有意无意看向洛惊澜的眼神,告诉洛惊澜他一直关注着自己。 洛惊澜还以优雅而不失礼数的微笑,悉心扶好了凤凌九才询问道:“清早便辛苦殿下和公主走这一趟,不知有何要事?” “听说九王府修缮完毕,本王是特意来给九弟贺喜的。可喜可贺啊九弟。”凤奕祁笑得儒雅而慡朗,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洛惊澜微微颔首,唇角跟着不自觉的翘起,“祁王殿下的好心思,四儿替九殿下收下了。九殿下不善言辞,还望殿下及公主见谅。” “呵。”洛晴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是头一次有人把智障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可听着她一声冷嗤,凤奕祁颦眉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些冰冷,不知是不悦还是警告。 洛晴柔若无其事的恢复神色,依旧一副优雅贤淑的公主范,只友好的冲洛惊澜道:“四姑娘可乐意带殿下与本宫四处走走?” “难得府里有贵客,相信九殿下也是乐意的。二位请吧。”洛惊澜冲着凤凌九笑了笑,转头对二人说道。 可不知为何,凤奕祁看着两人不同寻常的互动,只觉得有什么奇异之处,可到底是什么说不上来,总之内心极为不适。 几个人就在府邸里到处晃着,老吴在最前方带路,四个人几乎并排的走着,这一路走走停停,凤奕祁给洛惊澜的感觉就是,这人看着斯斯文文,像个安静的美男子,可张口滔滔不绝的。 也不知原本就是这模样,还是在今天格外多话。 可洛晴柔就看出来了,他说话时总会有意无意看着洛惊澜,那眼神奇怪得很,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事不简单,凤奕祁对这女人不简单! 要不然平时跟她话都没两句的人,这会怎么这么健谈? 洛晴柔越想心里越不自在,怎么说她也是即将嫁给凤奕祁的人,两人的婚事几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绝不能在这当口让其他女人钻了空。 想罢,洛晴柔瞟了眼不远处的烟柳湖,顿生一计。 “诶,那亭子看来倒是别致。”她放眼望着烟柳湖间独露一抹白的孤亭,语气里透着几分欣赏和喜爱。 凤凌九皱眉瞅着那女人,总觉得没安什么好心思,可那亭子是洛惊澜亲自设计的,也是府里她最喜欢的一处。 这话算是说到洛惊澜心里去了,这洛晴柔虽然莽撞蠢钝,目光还是不错的,起码还有救。 望着那座八角凤亭,洛惊澜唇角不自觉就漾开了,直接道:“二位请吧。” 说罢,便搀着凤凌九走在前头引路。 因着通往那亭子的路途且须登山小山,凤凌九特意放慢了脚步,只手紧紧握着洛惊澜的,表面看是被搀扶着,实则是他暗暗使力拉着洛惊澜。 洛惊澜腿脚还不大好,走起台阶虽不困难,却也有些吃劲。 可眼下不好留人任何话柄,尤其是越贵妃这般宝贝的儿子,此时绝不能成为九王府的敌人,所以吃点力又算什么? 这才一踏上亭子,洛晴柔急急的拉着洛惊澜各个角落的打量,话多的跟只鹦鹉一样,又是问这又是问那的,仿佛对这亭子比谁都有兴趣一般。 两个女人说着话去了,剩下两个大男人也不好像傻子一般gān站着,凤奕祁也就让凤凌九一道坐下来,时而说着凤凌九听不懂的话,时而询问未回西翎前的状况。 但目光总跟凤凌九一样,有意无意的落在洛惊澜身上。 ☆、第四十七章 摔她个狗吃屎 这一头,洛晴柔拉着洛惊澜倚在高高的栏杆上,看下方烟波袅袅的烟柳湖,惊叹道:“远远看着,还以为亭子建在湖中间,原来是建在山水之间。这一头靠着山,那一头露在水面,真是别有风味……咦,那湖中好像还一尾金鲤跃起呢!” 洛晴柔很似激动向前倾,连带着洛惊澜身子也有小半探出栏杆。 “呀,刚刚还看见了,怎么这会又没有了?”洛晴柔假意一边左顾右探的,一边余光看着凤奕祁,见他时不时撇向这边的目光,明显不是看自己,心生不甘。 洛惊澜听着她嘀咕的语气,思忖着她想gān什么,就感觉到她在暗暗使力。呵,这蠢货还想着害她么? 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若是不小心滚了下去,不管摔下山,还是掉到湖里,都得受不少罪。这蠢货倒是令她刮目相看了。 凤凌九时不时瞧过来,正好瞥见洛晴柔不怀好意的眼神,虽然知道洛惊澜不是任人拿捏的,还是忍不住做点什么。 恰在这时,墨玉带着小丫环们将茶点奉上,凤凌九眨巴了几下眸子,一把将洛惊澜拉过来坐下,“渴渴,喝茶。” 洛惊澜随他一同坐着,接过茶冲他轻轻一笑。 对面凤奕祁看着却有些刺目,坐在他身旁的洛晴柔恨恨的瞪着被拉走的洛惊澜,心下计划落了空,可转念一想,又是一个好计策。 她慢悠悠的喝着茶,仰头看看天色,转脸笑吟吟的提议道:“今日天气甚好,不如我们去游湖吧?刚刚还见着烟柳湖上金鲤鱼跃起,说不定能看见跃龙门,是为大吉,万事顺遂!” 闻言,洛惊澜禁不住眼皮眨了眨,游湖又能让她想到什么害人的好主意? 总归这女人跟她母亲yīn太后一般,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会便想着害她了,日后可还得了? “祁王殿下以为如何?”洛惊澜将视线转向她身边的儒雅男子。 凤奕祁微扯嘴角,“也不错。” 洛惊澜微微一笑,又将目光落在凤凌九身上,这家伙倒是瘪着一张嘴,脸色明显不好看,就是不说她也知道,他心里可不乐意得很。 再看看洛晴柔,一脸仰慕钟爱的望着凤奕祁,不由得心下哂笑。 “阿九不想去么?”洛惊澜反问着, 凤凌九皱了皱眉头,暗里不着痕迹的瞪了眼那女人,这只死虫子他早晚给捏死! 见他不说话,洛惊澜悠悠的放下茶盏,“既是如此,玉儿便下去备着吧。” 墨玉心领神会的福福身子道:“奴婢这就去备画舫下湖,贵客们且慢慢下来。” 说着便退了下去。 凤凌九心里极不乐意,脸上表现更是如此,可人们眼中他是傻子,洛惊澜也只好仔细安抚着,倒不怕外人笑话,总归这模样越傻越任性越好。 看着耍脾气的凤凌九被小心哄着,凤奕祁不由的蹙眉,起身眼神暗沉的向亭外走去,洛晴柔见状急忙跟上。 凤奕祁越是听着后方的声音,心里便越发不适,他道这个弟弟傻了这么多年,可向来是不轻易近人的,偏对这戴面纱的女子如此独特? 不仅处处妥协,仿佛还一刻也离不开似的,这些年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这神秘女子又是谁? 他真得好好查查了! 洛惊澜向下打了个手势,慢慢扶着凤凌九向亭外走。 要知道这孤亭建在山顶与湖面之间,虽有护栏作为屏障,可若不留神也容易发生凶险之事。 才这么想着,就听得前方一声惊呼,“啊!公主小心!” 最下面的台阶,宫女向前扑去,慌乱中忙扯住洛晴柔的百花宫裙。 “啊!”洛晴柔被连带着向前扑去,没想到她身边的凤奕祁反应快速的侧身,完美的躲开了她求救的手。 这不,洛晴柔当下摔了个狗吃屎,那五体投地的姿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活脱脱的láng狈模样看着周围的下人又是窃喜又是胆战心惊。 洛惊澜与凤凌九对视了一眼,看着对方眼里的笑意,慢悠悠的向下走着。 洛惊澜话里确是很焦急,“这下坡的路确不好走,可怎么说摔就摔了呢?还不赶紧将公主扶起来?” 洛惊澜眼眸犀利的扫过杵在原地gān着急的下人们,碧儿即时领会的道:“奴婢这就叫太医!” 说罢,急匆匆的出了去。 侍女们七手八脚的将洛晴柔扶了起来,脸上都没什么伤,双手却已经擦破了皮,虽说不上很láng狈,可身为公主,本就是极为尊贵的人,加上一直仰慕的未婚夫君就在身旁,竟然出了这等丑态,让她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洛晴柔又是怨愤又是委屈,若是自己不慎摔倒便也罢了,可那不长眼的死奴才,究竟长了几个狗胆!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奴婢不知怎的就滑了脚,求公主大人大量恕罪啊……” 方才摔倒的本是洛晴柔从北洛带过来的贴身宫女水心,离开北洛的时候她母亲yīn太后可说了,任何皇宫都是人心险恶,多个自己人好行事。 原本以为这个水心如她母亲所说,是个聪明伶俐又能下狠心的人,现在不过是个大蠢货!差点就害死了她的主子,这样的奴才还留着做什么! 洛晴柔狠怒地盯着爬起来跪在一旁不停磕头的人,再看着地上满满全是她的血迹,竟然有些毛骨悚然,可更多依旧是怨愤! 她怒的推开两个洒扫丫鬟,怎么也无法平息此时的怒火,却不曾注意到裙角的破损,脸上还落着没擦gān净的泥灰。 洛惊澜瞅着她这模样,唇角一抹讥诮,比起当初对她做的,这又算得了什么,这就忍不住了么? 洛惊澜冷冷瞅着,等待着看一出好戏。 洛晴柔低头瞥着手上的擦伤,又想起这奴才的推拖,心头火起,对着水心甩手就是俩巴掌,“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谋害本宫!可别忘了你还是北洛国人!” 水心眼中一紧,不停的磕着脑袋,带着哭腔连连求饶。 其余人只是冷漠的看着,连同凤奕祁也不例外,此时的他要多冷漠有多冷漠,半点也没当未婚妻遭受屈rǔ的感觉,这让洛晴柔心气难平。 洛惊澜看闹得差不多,看了眼台阶上几乎瞧不见的细碎绿点儿道:“公主息怒,这yīn天cháo湿容易出青苔,没及时清理好是四儿的过失,让公主受惊,真是罪过!” 听着这话,再看着这人,风雅翩翩站在那里,哪里是内疚认错的态度,分明是为了博祁王殿下的好感装模作样! 洛晴柔越是想着越是愤懑,当即将矛头转向她身旁的凤凌九,不顾身份礼仪,大声喝道:“傻子就是傻子,再喜欢奴才有什么用处!连点小事都清理不好,也就你巴着这么个……” “祁王殿下还在呢,请公主注意言辞!”洛惊澜朝着凤凌九更靠近了些,目光有些挑衅的看着她,特意点了凤奕祁。 凤奕祁自然是不悦的,怎么说凤凌九也是手足,怎么可能让一个还没过门就嚣张跋扈的女人这般踩踏? 洛晴柔这才猛然想起凤奕祁还在,倏地脸色阵红阵青,虽说凤奕祁并未伸手救她,可怎么也不能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可方才…… 她想着,眼光不自觉的看向洛惊澜,想借着身份替九王府好好管教下人,可抬头却见凤凌九伸手将那人搂住,心里更加愤怒难平,连带着都有点恼怒于凤奕祁了。 见洛惊澜被凤凌九护在手上,凤奕祁的神色很是尴尬,这两人无论是朋友还是主仆,这般举止实在不合适,何况这个弟弟还向稚儿般撒着娇,难不成就不清楚男女有别四字么? 凤奕祁实在看不出下去,转身也没理会其他人就出了去。 洛惊澜瞥着那背影,再看看洛晴柔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趁机叫了老吴跟上去。 恰在这时碧儿匆匆进了来,停在凤奕祁面前福着身子,“殿下,太医已到!” 洛惊澜看了眼气得不轻的洛晴柔,“公主要不先换身衣裙,再给太医仔细瞧瞧? 洛晴柔狠狠瞪了她一眼,瞥着凤奕祁就要抬步的身影,没好气的道:“本宫会换,犯不着你操心!” “可太医都来了,公主的伤不要紧么?”洛惊澜看着她擦伤的双手,毫不避讳的询问。 洛晴柔恶毒瞪了眼凤凌九,“就他能请什么好太医!啍!” 一声哼罢,洛晴柔脚步不停朝凤奕祁跑过去。 瞧着那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远了,洛惊澜看着这头还跪着发抖的水心,没有一丝怜悯,却没显得那么冷漠。 “起来吧,擦擦脸好好收拾一下,你家主子可不好伺候。” 在洛惊澜的心底,自然是恨极了北洛那些人,可没惹着她的,也恶毒不到非要折磨至死的地步,反而有些同情了。 水心微微抬起脸,仰望着露在面纱之外的一双眸子,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她颤巍巍的起了身,谢礼,尔后随着一名侍女下去。 洛惊澜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第四十八章 挑拨离间 瞅着其他人都走远了,趁洛惊澜不经意的瞬间,凤凌九偷偷亲了一口,饶是温柔地道:“讨厌的虫子都飞走了,正好就我们俩人了,去游湖?” 洛惊澜轻瞥他一眼,心情甚好,“就想着玩,不过也不能让玉儿白准备。” 被美人一瞥,凤凌九笑容更甚,拉着洛惊澜往湖边走去。 洛晴柔赶到大门时,凤奕祁刚上马车,明知她在后面,还直接让侍卫架车走了,看来她真是丢光了脸面。 这下,只怕祁王殿下更看不起她了吧? 都怪水心那狗奴才,真是吃了豹子胆敢当众那般谋害她! 洛晴柔跺了跺脚,愤恨的望着走远的马车。 “公主殿下,小的已经吩咐了套车,您要不先梳洗一番?”总管恰到好处出现,恭敬的请示。 洛晴柔本不想理会,准备催促马车快点。 可抬头就看水心急匆匆从九王府跑出来,模样竟然是收拾gān净了些,心里越发恼火! 她刚想开口叱喝,见着她捧着温水和毛巾过来,细心地道:“方才的事是奴才罪该万死,可奴才斗胆给公主擦洗gān净,公主再慢慢收拾奴才不迟。” 洛晴柔轻哼,口气不善:“那还不赶紧上车!” “是,公主您慢点。”水心小心翼翼的将水盆递给下人,扶着洛晴柔上了马车,这才爬上去,接着水盆小心翼翼的帮她擦拭着。 收拾gān净之后,叫着马车慢慢启动,水心一边拿着从太医那里讨来的药末帮她敷伤口,一面听着她碎碎念。 “本宫就知道那个傻子总坏我的事,一脸衰相。这次在他府里这么丢人,本宫一定要让他好看!还有那个四姑娘,真是下贱的东西。” 洛晴柔原本漂亮的面孔变得狰狞,丑陋不堪,她拧着帕子,手都感觉不到疼了。 水心只细心的为她包扎起伤口,并未敢说过一句话,生怕这气头上的公主再做出点什么来。 赶车的车夫无声的嗤笑,听着车厢里洛晴柔的碎碎念。心里打定主意,回去要向管家好好汇报一番。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也没见这公主有才,如此心性狠毒,连四姑娘脚趾都比不上。 想到四姑娘就想起上次殿下的警告……车夫抖个激灵,专心赶车。 此时九王府里,墨玉已经带着茶点上了画舫,只与碧儿一起上去伺候。 这艘画舫洛惊澜还是第一次坐,凤凌九正拉着她四处观看。 画舫并不大,有两层,下面有两个房间,房外做成小花厅。 上面中间以珠帘隔断,上去就看见一个八仙桌固定着,窗口很低,打开窗子视野十分广阔。 今日天上云多,窗上纱绫挑起,若是日头大了放下可遮阳。处处jīng雕细琢,上好用料,可看出用心。 尤是这头当做小餐室,那头做茶坊,中间空出的一大段可唤歌姬弹唱献舞,横卧而观,着实叫人满意。 “小澜可还满意?”凤凌九对自己为洛惊澜定做的画舫很是自得。 “阁主真是会享受,可惜四儿又不喜常在湖上,怎好?”看他一副邀功的得意表情,洛惊澜故意皱着眉头。 “那就放着,小澜不喜,我就不喜!” 洛惊澜心头一暖,只有这个人总是为着自己着想。 “骗你的,没事的时候上来坐坐挺舒坦的。” 凤凌九一把将她抱起,坐在一旁贵妃榻上,下巴搁在她头顶,享受这一刻的悠闲。 一会墨玉与碧儿将茶点端上,洛惊澜便坐到一旁。湖面微波粼粼,清风拂面,惬意的喝口茶。 “这样真平静,什么都懒得想了!”洛惊澜轻轻的靠着,许久没这么舒适了。 凤凌九轻声笑道,“那就这样陪我可好?” 洛惊澜瞋了他一眼,拿起一块茶点吃。 他们心里都知道,不是每天都能如此平静,现在不过是偷闲。 以后的日子,可艰难着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想起凤奕祁,洛惊澜很有些奇怪,“你那五哥对你的态度,倒不是很坏?” “怎么对他感兴趣?”凤凌九听她说起凤奕祁,顿时泛起酸。 洛惊澜一听不好,想起上次那醋劲,赶紧安抚道:“他不是阁主您的亲哥哥吗?总得知道您的态度不是?” 洛惊澜的话让他很是受用,说起他那个五哥,他不由的冷笑:“生于皇室,哪有那么多兄弟之情,难道你还不懂么?” 自从懂事起,他便明白自己的处境,装傻的他更没少被欺负。而那个同父同母的五哥,自小便装得一副好哥哥样,人前并未欺负过自己,却从未帮过自己。 洛惊澜并不未发觉他在回忆什么,只是想着洛晴柔这蠢货与凤奕祁的婚约。 若是这凤奕祁心坏,gān脆让他们两人狗咬狗,省得出来祸害他们。若是还不错,倒是可以想办法让这婚约作废,不能使宜了那蠢货。 以她那性格,若真是嫁给了凤奕祁,还不得倚着他皇嫂的名号,到处作威作福,日后九王府还能安宁了? 不过现在还不能弄死她,得让她先活着,活得‘好好’的! “凤奕祁在外面名声听说不错,只是不知是不是人如其名?”洛惊澜试探的问。 “嗤……名声总是会传出来的,只要装得好!”凤凌九满脸不屑,说他儒雅谦和,不如说他本性胆小怕事自私自利。说他文采斐然,聪颖好学又是一表人才,只徒有其表。 “哦?那倒是好!” “怎么如此关心他?一直都在打听他。”凤凌九有些泛酸。 越是这样洛惊澜就喜欢逗他,“怎么?你吃醋。” “别忘了,你是本座的。”凤凌九一把抱起她,对着她的娇唇吻下,蛮横的掠夺她的气息,直把她吻的气喘吁吁才放开。 洛惊澜缓过气,双颊微红,娇瞋的拍了他一下坐到一旁。 凤凌九微微一笑,心里却不太自在,今日五哥的目光总是看着她,不知什么鬼心思,而现在这人又这么关注他,真是弄得他心里不是滋味。 洛惊澜看他不知又想到哪里去了,怕他又要闹腾,只好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凤凌九脸色微霁,又将她揽了过来,“不用理会这些虫子,迟早要收拾了!” “嗯,还是阿九好。”洛惊澜靠着她,chuī着湖风,心里一片暖意。 天色见晚,两人尽兴而归。下了舫,听着老吴回饪,凤凌九愈发对这两人的厌恶。 特别吩咐今日洛晴柔坐的马车,赶紧扔得远些,可别被传染了。 洛惊澜听着只是笑笑,这厮的洁癖是越发的厉害了。 再说洛晴柔回熏风殿以后愈发愤恨,手上的伤痛起,更是让她怨恨凤凌九,抬手便挥掉桌上的茶具,让人叫了太医诊治。 小宫女端着茶水进来,讨好的笑着,“给晴柔公主请安。这是贵妃娘娘特意令人送来的布料,公主瞧瞧有无喜欢的,奴婢好让内务府给您备几身新衣裳。” 洛晴柔一听,可是大喜,“这是贵妃吩咐的?” “自然是的。不久便是娘娘生辰,娘娘可没忘了公主呢。这不特意让下人们给公主做几身衣裳。娘娘可真是疼爱公主您呢。”小宫女嘴巴甜的很,几句话就把洛晴柔哄的晕头转向的。 洛晴柔自然也忘了白日里的事,一边挑选着布料乐呵着,“娘娘送来的东西定是极好的,这两款料子本宫是喜欢的很。” “公主的眼光真是好极了。奴婢这便下去叫内务府的人给您赶制出来,定可在娘娘生辰宴上绽放光芒。” 洛晴柔听得身心舒畅,“这般嘴甜,可比有些人好多了。” 这有些人指的无非是水心,而此时水心正从外头带着太医进了院子,想起洛晴柔还在气头上,也不敢轻易进去,只停在门口回禀。 “公主殿下,太医到了,是否让他进来?”她禀得小心翼翼的。 洛晴柔一听着她的声音,脸色顿时冷下来,小宫女见状,殷勤地跑出去将太医带过来。 “水心姐姐歇会吧,这等小事奴婢来就是了。”小宫女说罢,笑吟吟地将太医往屋里引。 水心看着直跺脚,这小宫女是内务府分派来的,长得可爱嘴也甜,平日里对她很是恭敬。现在看来,怕也是个láng心狗肺的主! 果然在宫里头,人心隔肚皮,万不是谁都能相信的,尤其经过白日的事情。 虽说害得公主摔倒出丑,大则是人头落地,小则也要贬斥责罚,可自己也是突然滑了脚,倒能怪谁呢?只怪命不好了,可这些见风使舵的人,才是可恨得很! 现下公主也就是在气头上,等她气消了,也就明白过来,自己人才靠得住。届时,这些可恨的小人又算得了什么东西! 打定了主意,水心乖乖站在檐下,摸摸额头的伤,垂下眼眸,遮住眼里的嫉恨。 第二日一早,越贵妃就听说前一日,凤奕祁回府时脸色不好看,便思忖在九王府发生了什么事,若是不好的事,她绝饶不了凤凌九! 想罢,还是一早叫了洛晴柔过来,趁着问起在九王府的事情。 洛晴柔一听说越贵妃的邀请可乐坏了,jīng心地修整一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跟着管事姑姑走了。 刚进宫苑,看着忙碌的宫人很是羡慕。来到西翎这么久,每每来越贵妃的宫苑,总觉得此地富丽堂皇。 当初在北洛,自己可也是这般待遇啊,而如今……她更要抓紧了祁王殿下这根金绳。 闻着管事姑姑的禀报,洛晴柔收起钦羡的目光,端起姿态走进去。 “参见娘娘。”她大方有礼的福着身子。 “起吧!坐。”越贵妃抬眸看着这个准儿媳公主,倒是落落大方,心里还是满意的。 洛晴柔坐下,等宫女们上好茶,端上刚出的点心,看到有自己喜欢的糕点,心里一松。 “听说昨日你和祁儿去老九的府邸了?”越贵妃随口问着。 洛晴柔一听,想起昨日的屈rǔ,添油加醋的说起九王府种种不是,话术却显得jīng明多了,不知受什么高人点拨。 话里虽说着九王府如何怠慢祁王,làng费祁王殿下对兄弟的拳拳之心,可听者非但不觉得这在搬弄是非,反而愈发坚定的以为过错全在九王府。 越贵妃更是颦起眉心,这个老九她一向不喜,出这些蠢事倒不意外,只是这个北洛公主,听说昨儿出了大丑,这会子又跟没事人一样,还算是大方得体。 可九王府再不是,到底也是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越贵妃明显没有兴致再听下去,也就随意找了借口打发了她。 洛晴柔心情甚好的回殿,正好瞧见水心在晴天殿门口等候,想想千里迢迢的也就这个心腹带着,自觉大方的原谅她,叫她跟上。 等茶水奉上,挥退其他人,又吩咐水心去打听悦贵妃的喜好。 水心瞧着她气消了,感激涕零的保证尽快办好,洛晴柔才满意的让她退下。 水心这头急匆匆出了院子,便开始积极的打听越贵妃平日的喜好,甚至将之前得的赏赐拿了出来,出手可是大方得很,许是因着害洛晴柔摔跤之事心存内疚,这下办起事更是尽心尽力。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huáng姑姑耳里,面上虽说不悦,私下却还是给了面子收了礼,只说了该说的。 要说这huáng姑姑也是聪明人,做事总是拿捏得当,难怪在越贵妃身边这般得势。 水心心下感叹,面上对huáng姑姑更是十分感激,总归身在他乡,若是主子靠不住,多个攀附不失为一条后路。 一番感激之后,水心匆忙回了晴天殿,将所知详详细细的告知了洛晴柔,打从一得知越贵妃喜好,洛晴柔就立即开始准备礼物,并且全程亲自盯着,别提有多尽心了。 ☆、第四十九章 毒计再起 这一日清晨,洛晴柔一大早便梳妆打扮,吃了早膳就去越贵妃宫里请安。 说好听了是去请安,难听些就是说某某人的坏话。 这不才刚坐下来,洛晴柔就将话题提到生辰贺寿上。 “后日娘娘生辰,可是普天同庆的大事情,想必二位殿下都准备惊喜呢。”洛晴柔这话说的虽然刻意,听起来却也讨喜。 越贵妃看了眼这笑吟吟的女子,片刻之后方道:“祁儿倒是一向孝顺,每次让本宫很高兴。倒是老九……你也知道老九,小孩心性。唉……” 一想到凤凌九那傻子,越贵妃就觉得心烦,尤其是到时皇上也要来,若是在皇上面前出什么差池,那可真的是…… 可那孩子身份特殊,在皇上眼里怕是还有影响,若是一个拿捏不准皇上的心思,只怕是这么多年的经营也受了影响。 所以,总不可能罢了他的面子啊,先这么着吧,令人暗中盯着便是。 “娘娘不必担心,九殿下身边有了可心的人照料了,想必不会出什么岔子。”洛晴柔心里十分不屑,面上却是夸赞的道:“听闻九殿下可是很黏这位四姑娘,做什么都让她跟着。” 越贵妃微微蹙眉,“可心的人?本宫倒是不曾听说。” “不知道上次九殿下进宫娘娘是否见过?”洛晴柔脸上语带轻佻,“这位四姑娘是跟着送亲队伍来的,不知道怎么就讨了九殿下的欢心,被九殿下要去。听闻比较受重用,平日里在九殿下身边很说得上话。” “是么,那孩子怎地就讨得老九喜欢呢?”越贵妃心下自是明白得很,打那次见过,她就知道那女子不一般,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让她留在九王府倒是不错的选择了。若是个聪明的,自然不会惹出麻烦;若是个不知轻重的,有的是苦头让她吃。 可这北洛公主,怕不是因个小事就给别人穿小鞋么? 越贵妃暗下打量着她,并没有说话。 huáng姑姑是个机敏的,当下便道:“娘娘,毕竟九殿下还小,再说那四姑娘再得脸也就一个奴婢。正好这次娘娘生辰,以九殿下的黏人劲儿肯定会将她带来。 到时候娘娘可借机将她留下,看看她怎么样。若是好的,娘娘您也可放心,让她帮您照看着殿下;若是不好,娘娘您随意寻个错处不就好了。” 都说huáng姑姑是贵妃最得意的心腹,这话可是说到了点子上,难得在越贵妃面前这样讨喜。 洛晴柔光是听着那话,打心里就没把将huáng姑姑当一般下人看待,日后可得仔细供着,可行不少方便呢。 洛晴柔脸上闪过一丝快意,想起那日便有些扭曲,她还未如此委屈过,这次定要讨回来。 只要把那女人留在宫里,那还不是任她揉搓,就算贵妃娘娘看着好,自己也能让她不好!到时候凤凌九那傻子还不得痛苦万分! 越贵妃看着跟前的人,虽说本是因着利益争取来的儿媳,但也不能委屈了她的祁儿,怕是还得多留意大家闺秀。这么个蠢货,控制起来倒也方便。 看着天色不早,两人随意闲聊几句,洛晴柔看着越贵妃若有所思,心头欣喜,便主动告辞了。 越贵妃等她走后,起身回了内室,只留了huáng姑姑伺候。 作为宠妃,越贵妃的住处自然是奢华无比,不说多宝阁上的古玩珍品,就那家什都是一水的huáng梨木。chuáng上的帐子,更是贡品水墨细葛,如烟中画,画中烟。 越贵妃风情万种的斜靠在贵妃榻上,huáng姑姑立即上前,跪在脚踏上为她锤脚,一面低声回道:“今日她身边的水心传来消息,她准备下药迷晕那四姑娘,然后叫来太医,上演一个偷情的戏码。” “哦?那倒是熟套,这宫里,可频繁的很!”越贵妃讥诮地道。 “就是,怕是到时候不说那么容易实施,既然这四姑娘能管上九殿下的事,也不会是个蠢的。”huáng姑姑面上也是不屑的很,这北洛公主还真是粗bào简单。 “想借本宫的手,还真是很大的脸面。若不是她的身份,嗤~难怪来的是她。”白皙的柔荑撑着脸,越贵妃慵懒的道:“到时候你看着帮上一帮,至于老九,现在可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是。”虽然越贵妃未说是帮哪个她,但是huáng姑姑清楚,这次九殿下怕是要难过了。 而九王府这边,也自然听说越贵妃的生辰转近,可想着她对两个儿子的态度,洛惊澜心里便没那般在意,只需不犯错便是,犯不着特意讨好,至于风头嘛,就让凤奕祁和洛晴柔他们出去。 洛惊澜让人在院子里放好香榻,这俩日又下了雨,浑身泛着酸,正巧这会阳光明媚,正好晒晒。 “姑娘若是无聊,不如叫歌姬来唱个曲吧?”墨玉见她躺着有些蔫蔫的,凑上前去。 见她阖着眸子不想说话,便笑道:“昨个主子就特意吩咐了,歌姬今个准备了个新曲,姑娘不如听听?” 洛惊澜想了下,今个凤凌九还没回来,难得他不在,竟还有些寂寞了。 “嗯。”她微微颔首,双手不自觉扶上了太阳xué。 歌姬很快就过来了,向洛惊澜行礼后,直接摆起琴,唱着曲。 园子里chūn意盎然,曲声柔婉,伴着青石板的小路传来脚步声。 “越贵妃娘娘身边的huáng姑姑来了。”总管匆匆赶来,急道。 “请她花厅稍坐,玉儿,你去看看殿下回来没有。” 洛惊澜思量片刻,打发了二人前去,这才缓缓起了身,挪动着步子朝花厅走去。 huáng姑姑被请到花厅坐下,不懂声色的打量着装饰,未见多奢华,倒是感觉舒适。看来这位四姑娘确实不简单,等会传话时再好好看看。 洛惊澜进门见huáng姑姑背对他们坐着,并未喝茶,倒像是在打量。 “姑姑贵人事忙,怎么亲自来了,有事可吩咐丫头们就好。”洛惊澜进了门,倒也没有行礼,且不说一个管事嬷嬷不值得,就是她骨子里的傲气也不允许。 “贵妃娘娘的事奴婢自当尽心尽力的跑着,只是怎么不见九殿下呢?”huáng姑姑伸长脖子朝她身后张望着,未曾见到凤凌九的影子。 洛惊澜走过来,恰好见着凤凌九从外头喘吁吁地跑来,嘴里还嚷着她的名字。 “见过九殿下。”huáng姑姑是个眼尖的,瞧着人过来了也就起身行礼,只是眼尾的余光细细扫着洛惊澜。 “坐,坐,累!”凤凌九不理她,拉着洛惊澜就往主座坐去。 洛惊澜歉意的笑笑,跟着凤凌九坐下。 “九殿下真是孩子天性,亏有姑娘陪着。”huáng姑姑坐下,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鄙夷,这九殿下傻是傻,倒是心疼人。 “不知huáng姑姑这次来,是贵妃娘娘有什么吩咐?”大家都是不喜欢废话的人,洛惊澜gān脆开门见山,也懒得走些假惺惺的过场。 huáng姑姑gān脆也放开了说,“明日便是贵妃娘娘生辰,娘娘担心殿下不记得,让奴婢来通知一声,顺便看看殿下的府邸修建如何了。” 怕不是担心儿子不记得,而是来看看府邸是不是违制,从而影响到凤奕祁吧! 洛惊澜心头不舒服,都是儿子,就这么对凤凌九,偏心到没边了! “等会让总管安排,带姑姑去转转。九殿下不耐久行,又离不开人,四儿失礼不能陪姑姑。”洛惊澜说罢,遣了丫鬟将老吴寻来。 “无事,姑娘有事忙着便好,难得殿下这般喜爱一个人,只望姑娘费心了。”huáng姑姑满面笑容,嘴上也说的好听。 洛惊澜只是笑笑,尔后让老吴亲自带着huáng姑姑四处逛逛,也算是对贵妃宫中极大的恭敬。 待老吴带着huáng姑姑下去了,洛惊澜扶着凤凌九回院,又吩咐墨玉去沏一壶龙井送来。 凤凌九yīn着脸坐下,那女人一看就是不安好心的,说什么明日生辰,怕是挖好了坑等着他们跳。 “多大点事,怎又黑脸了?”洛惊澜给他倒了杯茶,坐下。 凤凌九看着她,眼神里有些说不出来的东西,只道:“明日跟着我,任何情况都别离开。” “这就担心起我来,怎的不先想想自己,这挖好的坑,总归是两个人都要跳的。”洛惊澜嘴贫的打趣着,却一点也没说错。 凤凌九蹙着眉,对宫里勾心斗角早就厌烦了,偏偏这人还是自己母亲,那就好好玩玩吧。 “好了,我心里有数,再说你看我是任人拿捏的么?”知道他担心了,洛惊澜也不再玩笑,总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明日让那俩丫头跟着,连城也会暗中助你,若是分开了,我这头不必担心。”凤凌九握着她的手,细心嘱咐着。 从未见过他这般担忧,忽然较真起来,真让她有些不习惯。 风里来雨里去这么些个年头,又怎会栽在这点小事上,可此事开好了头,日后的路才真的好走呢。 洛惊澜轻轻点头,让他一下子揽进了怀里。 瞧着这两人恩爱,墨玉和碧儿哪还好意思去看,趁机带上门退了出去。 ☆、第五十章 娘娘的寿辰 初chūn的雨水润泽了一夜,一到清晨天色就放了晴,仿佛天也知道今日是个好日子,早早就停了雨。 今日是越贵妃生辰,宫里定是要大办,九王府就是再不受宠,也不能在此当头丢了颜面。 为凤凌九挑了身轻紫色遍覆纹绣缎制正服,配以同色马甲外褂,腰间饰了条青玉带,配挂着翡翠圆环,再以束发结髻。 看上去穿戴得体,又显得丰朗有神,即便不在人群中风头出尽,也能落个深刻印象。 “看着哪还像个傻子了?”凤凌九自己瞅着这一身衣冠,也是太正式了些,难免有些嫌弃。 洛惊澜一边帮他翻着衣领,忍不得白了一眼,“傻子是刻在骨子里的。难不成淌着两条哈喇子,披头散发的,再说你愿意么?” 就这厮那个洁癖劲,他可以才怪! 凤凌九恶寒的皱皱眉,还不如杀了他算了。就算再傻他也没那么邋遢过。 洛惊澜垂眸瞅他那表情,心里暗暗偷笑,又取了玉环挂好在腰间,不忘打趣道:“依阁主的智慧,还演不好这场戏么?且说今日是贵妃生辰,你若穿得随意,且不见人看轻了我去?” 洛惊澜一边帮他摆弄着,一边在嘴里念叨着。 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战场了,捎带着,这才她重生归来的第一战,哪能叫人看轻了去? 凤凌九自然是明白这道理,只是许久没见她这般风趣,这会倒有心情与他打闹了,看来这生辰宴来的也是时候,就让她好好展示着吧。 凤凌九看着她,难得这般细心暖人,倒也乐得享受她的服侍。再看她身上的衣着,虽是素白低调,也遮不住她骨子里散发的孤傲优雅。 难得她的温柔得体可将身上这些棱棱角角抹平了去。今日且看着吧,很快就有一场好戏了。 “好了,走吧。”洛惊澜停了手,站在他面前轻道。 凤凌九瞅着四下没人,又是抱着亲了一口才出门。 这厮越发不正经了!洛惊澜跟在后方翻着白眼,自然也一道上了马车。 经过皇宫的路倒是不远,但车子还是故意绕了两圈,进宫时时辰正好差不多。 两人进了锦元宫时,就见着凤奕祁和洛晴柔早早入席了。而其他人则是陆陆续续的来。 一同进来的,还有几个其他妃子,看着凤凌九倒是眼生,可瞅着一旁带面纱的洛惊澜,瞬间也就明白了。 都说九殿下向来痴傻,早早被送去北洛当了人质,这回来了身边还形影不离一个见不着光的姑娘,可不正是了么? “这是……九殿下吧?殿下这时间掐得可准了。” 说话的是个妃位上的,瞧着这身打扮,该是风头正盛,颇为得宠的,可跟越贵妃是敌是友,那就难说了。 “贵妃娘娘可好福气,两位殿下都到齐了,也少些牵肠挂肚呢。”她抬头不忘看着主位上越贵妃微带挑衅的道。 “借妹妹吉言,入座吧。”越贵妃端坐在主位上,面上微露一抹笑意,并未计较什么。 这倒显得她的大度,衬得自己嘴巴狠毒了!沁妃听着这话想着,只是稍微屈个膝,也没有别的话,便让侍女引着入了座。 其他妃嫔看着皆是掩眸暗笑,看来这两人也是死对头。 洛惊澜只不露声色的看着,尔后引着凤凌九得体的见了礼,并让凤凌九亲自将贺礼献上。 “祝母妃……福如东海长流水,寿……” 众人还在惊讶一个傻子怎么将贺词说得这般熟稔,忍不得刮目相看时,他顿住了,低了低头,望向洛惊澜。 只见洛惊澜抿唇轻笑,没有给予任何提示。 众人正等着看笑话,越贵妃脸色开始有些变化,却听得他扬高了声音道:“寿比南山不老松!祝母妃笑口常开!” 此话一落地,越贵妃僵住的神情化作一抹舒心满意的笑,“这孩子,起来吧。” “谢母妃。”待宫人接过那贺礼之后,凤凌九才起了身。 越贵妃本想做做样子,叫人打开了那贺礼。 这挑选的是一副霜雪傲梅待放图,礼看起来一般,甚至显得寒酸,可洛惊澜清楚,像越贵妃那般爱梅之人,这份贺礼她没有理由讨厌,也挑不出九王府任何错处。 “倒是个可心的孩子,快入座吧。”越贵妃瞅着跪在底下的两人,眼眸里的神色有些复杂,似有惊艳又似有满意。 总归这份贺礼送对了,只要稍微用点心,不难发现锦元宫几处都有梅景摆设,看来这个四姑娘,确实没令人失望。 凤凌九谢了礼,跟着挪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右上位的凤奕祁看着依旧跟在身边悉心照料的洛惊澜,愈发地对这女子好奇。 因他本也送梅,可一幅画总显得过于简陋,便令人在和田玉上雕刻梅花,做成这面寒梅玉屏风作为贺礼。 没想到,他们兄弟,或者说和这个四姑娘的想法倒是一致。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九王府送的这副梅花图,是凤凌九亲手做的,因为手法特殊,此画遇水开花,可成一副活脱脱雪中红梅绽放图。 就看越贵妃有没有那个心思去了解这个儿子的心意了,否则她永远难有机会观此一景。 在坐各人都怀揣着心思,有人还想在这贺礼上大做文章,可惜今日越贵妃心情甚好,也大为护短,随意一句话就让有心思的打消了念头。 见着自个儿讨不着好,宴会又实在无聊,不少妃子都按耐不住想离开了,可想想皇上很快该来了,许多人难得有机会见着圣颜,若是运气好皇上想起来,日后还有得宠机会,gān脆就都赖着等着。 越贵妃自然不会理那些心怀鬼胎想要争宠的女人,只叫了凤奕祁到身边话话家常。 洛晴柔吃着也腻了,看洛惊澜就坐在隔壁,gān脆将身子倾了过去。 洛惊澜本想躲闪开,奈何在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简直就是有毒! “今日这画是何处买的?你竟晓得娘娘喜梅?”洛晴柔故意拉着洛惊澜,脸皮子笑嘻嘻的,底下语气可好不到哪去。 洛惊澜挑眉看向她,“难道祁王殿下没与公主讲起么?” 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将洛晴柔气得咬牙。 该死的狐媚子!这便勾引祁王殿下来了了! 洛晴柔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可在场的不是后妃就是大家闺秀,何况祁王殿下和贵妃都在,她又怎好发作? “是……是么?可一幅画不觉得寒酸了么?”洛晴柔qiáng颜欢笑,神情却尴尬得很。 本想借这句话叫洛惊澜难堪,谁叫洛惊澜又怼了回来。 “礼轻情意重,公主不晓得这话么?” 洛惊澜本就不喜洛晴柔,经过九王府之事,再加上中间横插个凤奕祁,就是表现得再小心翼翼,这女人都已经把她当做天敌了,为何还要给她好脸色? 洛晴柔脸色更是尴尬,只不屑的瞟了一眼,便识趣地坐回去,狠毒的目光时不时盯向洛惊澜。 她就希望这不三不四的女人同那傻子齐齐消失了才好!等着吧,本宫现在奈不了你何,可有的是人能收拾你! 洛晴柔暗暗想着,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让洛惊澜今日留下,且看明日那傻子看她衣裳不整跟外臣躺一起的惊讶眼神。 洛惊澜感受得到那恨不得将她穿dòng的目光,却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鬼主意,可方才的话就是为了恶心她罢了。 这蠢女人是真对凤奕祁上了心啊,要么怎就这么轻易没了脑子。看着这女人跳脚,她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小澜可真淘气。”凤凌九趁机凑在她耳边低低的道。 洛惊澜不禁掩唇轻笑,这厮毫不掩饰就露了真面目,真不怕被人瞧出来。 不过落在外人眼中,不过就是个傻子在玩闹而已,谁又会在意? “看那傻子,居然讨好个无名无份的奴,真是丢光了脸。”那妃子瞅着这一面,估计没的谈资,又或是想激越贵妃,竟敢说出这样取笑的话。 同坐在一旁的是沁妃,这沁妃本就和越贵妃不对头,这会听了可乐呵着,随口便附道:“怎么说九殿下也是放在异乡许久,无人教导也是正常。只是这般丢光贵妃的脸面,可是委屈呢。” 这话说得不大不小,恰恰让周围几人都听去了,众人相互jiāo换着眼神,再看看主位上越贵妃,面上掩不住的讥笑。 越贵妃自然是察觉了,huáng姑姑俯身过来回禀着,这筵席上哪有什么逃得过主人的耳朵。 越贵妃倒是不恼,仅居余皇后之下的她能多年保着这位置,铁定是有不少能耐的。 huáng姑姑方才的一番话,凤奕祁在身侧自然听到了,这会朝下方看去,恰恰看着那两人互动,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都说知子莫若母,越贵妃就是再不意,此时看到凤奕祁目光时不时落在那两人身上,也不禁蹙起了眉头。 “将祁王最爱的糕点呈上来。”越贵妃侧首朝huáng姑姑吩咐道。 “是,娘娘。”huáng姑姑挥挥手,当即有几名宫女将五颜六色的各种形状糕点呈上来。 凤奕祁这便回神,冲越贵妃微微一笑,“多谢母妃。” 越贵妃看着这儿子慈爱的笑着,特意放柔了嗓音道:“喜欢便吃些,一会让膳房多送些去你府里。” “劳母妃费心了。”凤奕祁面色温润如玉,余光扫着下头,心里却怎么也舒服不起来。 ☆、第五十一章 送殿下回府 “皇上驾到!” 伴着太监尖锐的一声高呼,众人纷纷抬头,只见一袭明huáng色龙袍的皇上进入宫苑,众人急忙起身行礼跪拜。 随着一声慡朗的笑声响起,凤临天开花开怀地道:“都起来吧。” 他顺手将越贵妃扶起来,两人一同步上高台落座,今日皇后称病并未到场,却也命人备了大礼。 始终只是不劳师动众的小寿宴,两人又是死对头,依着皇后心高气傲的劲儿,能送礼已是给足天大的颜面,凤临天自然不会说皇后任何不是,反而夸赞皇后大度。 越贵妃心里肯定是不悦的,自己的寿宴她装模作样的,这礼早不送晚不送,偏就等皇上才送,送个礼争别人的风头,不摆明了不让她好过么? 但面上还是大度的附和,说皇后母仪天下,心系后宫诸多嫔妃,是得找机会好好谢礼。 面子上的一套向来是后宫的女人擅长的,也是场面上最平常不过的,底下里谁心怀鬼胎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后宫看起来和谐无比,将皇上哄的开心才是所有人像达到的目标。 将话题从皇后之礼上拉回,越贵妃肯定要夸夸自己的儿子如何孝顺,这不就向凤临天暗示了一番。 “皇上,祁儿刚献了两扇梅玉屏风,可有兴致与臣妾瞧瞧?” “祁儿一向孝心,朕也是知道的。”凤临天落向坐在一旁的凤奕祁的目光充满笑意。 越贵妃笑滋滋的朝huáng姑姑递个眼神,后者拍拍掌,当即有几名侍卫将一面完整jīng致的玉屏风小心翼翼的抬上来。 “难得祁儿有这份心思,晓得你母妃最爱寒梅,整块的和田玉可是少见啊,着实费了不好心思。难得。”凤临天龙颜大悦的,一口气连说这么多,可见对越贵妃,或者说凤奕祁的喜爱程度。 “祁王殿下孝顺,皇上和贵妃不有福气么?前儿祁王殿下不还向皇上献了对鸽子蛋大的夜明珠么?”老太监凑在凤临天耳边笑呵呵的提醒着。 听着那语气,这老太监在凤临天心中的地位就不一般。 凤临天果然也不恼,龙颜更是笑开了,越贵妃心里是满意的,瞅着侍卫将玉屏风请下去了,细长的凤眸还眯成一条缝儿。 “昨儿藩国不是进贡了天蚕丝么,一会送到祁儿府上吧。” 这话虽是冲着老太监说的,越贵妃心里可高兴着呢。 凤奕祁是当事人,更是诚惶诚恐的起身,来到正中央跪地拜谢,“谢父皇隆恩。” 虽是简短的几个字,凤临天还是满意的,“嗯。今日你母妃生辰,就别跪着了,坐下。” “谢父皇。”凤奕祁面色依旧温润儒雅,她坐了回去,不忘瞥一眼那两人。 上头,越贵妃见儿子得了赏,更是撒娇的晃着凤临天的袖子。 “皇上,您就这般宠爱祁儿,臣妾都要吃醋了。”越贵妃佯作吃酸道。 后宫女人哪个敢说自己吃醋啊,还是当这么人的面直言,可见越贵妃有多受宠。 凤临天只哈哈的笑着,高兴的拍了拍越贵妃白皙的玉手,毫无怪罪之意。 底下的嫔妃看着个个脸色青红,这不当于挑明了告诉所有人,尔等想分了本宫的荣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寿宴之上,歌舞升平,座下各人却是各自行乐。 俨然成了隐形存在的凤凌九,亦是在规矩之内向洛惊澜撒着娇玩闹着,除了凤奕祁偶然的目光,全场根本没人在乎过,反而让他感到轻松无比。 寿宴进行得差不多,该吃的吃了该喝的也喝的,凤凌九是在是无聊得很,随意找个借口想提前下去。谁想越贵妃竟婉言给拦住了。 碍于凤临天这个皇上在场,加上后宫诸多眼睛盯着,洛惊澜只好将凤凌九扶到锦元宫偏殿的厢房内休憩片刻。 屏退了宫人,凤凌九倦怠的躺在榻上,一脸疲乏的看向在旁边陪着他的洛惊澜。 “小澜,睡不着。”他像个孩子般撒着娇。 洛惊澜坐在他身边来,一只手抚着他的脸颊,“不是累么?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快睡吧。” “可是……有人在睡不着。”凤凌九不满的咕哝着,眼睛盯着檀木门外的几道影子。 洛惊澜抬起头来,思忖片刻朝门口走去,“咯吱”一声她打开门,对守在门口的宫女道:“二位姑娘,九殿下安寝时有个坏习惯,人多了睡不着。二位可否移步到院子去。” 这两人摆明了越贵妃派来盯梢的,她当然不能直接给得罪了,话里尊称她们为姑娘,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这两人相视了一眼,也就彻底退下去了,不远处的墨玉和碧儿都守在厢房周围不远处。 洛惊澜关了门,又给他掖好了被子,低道:“快睡吧。” 凤凌九闭上眼睛,也就乖乖的睡觉了。 见他可以入睡,洛惊澜想抽回手,却被抓得紧,只好随着他倚在chuáng缘休憩片刻。 朦胧中感觉腿脚甚是舒服,浑身的筋骨也像是得到放松一般,洛惊澜惬意的翻个身,幽幽睁开了眸子。 “睡得还好?”眼前的面容含着满满的笑意。 “嗯~”洛惊澜下意识嘤咛了声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原来躺在榻上,原本在榻上的凤凌九此时却坐在chuáng边。 “何时起来的?”洛惊澜掀了被子准备下来,又见着凤凌九给倒了杯温水递过来。 “该吃药了。”他从怀中掏出个白瓷瓶,倒出两颗红丸。 洛惊澜眉头一皱,无奈的接过药丸吞下去,“已经好了许多,何时才能不吃这药丸?” 凤凌九在她身边坐下来,将她揽在了怀里道:“待你活蹦乱跳了,一切都随你心意。” 他不再用傻子的语气,也变得温柔无比。 其实不是因他困乏了想回府歇息,而死洛惊澜的腿脚不能久座,他担心便随意寻个借口离开寿宴。 看她倚着chuáng缘不舒服,便趁她睡着了抱到chuáng上,给她轻轻按摩着双腿。这男人脑子里想的什么,她现在都是一清二楚的,不过到底在锦元宫,在别人的地头,万事都要小心。 “阁主的四姑娘定是晓得照顾自己,照顾九殿下的。既是九殿下休息好了,也该跟贵妃娘娘请安回府了。”洛惊澜穿好鞋子起来道。 “母妃忙忙,不要去!”凤凌九忽然叫嚷道。 恰在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起。 “huáng姑姑,九殿下还在歇息呢。奴婢先去通报一声。”墨玉的声音跟着响起来。 “没事。老奴去叫殿下起身。”huáng姑姑的脚步声愈近了。 洛惊澜适时打开门,见huáng姑姑险些撞进来,惊讶道:“姑姑怎么来了?有事叫人传话就好。” 她心下却道,来者不善。 huáng姑姑面皮笑嘻嘻的,“贵妃娘娘心挂九殿下,遣老奴来看看。殿下起了么?” 她问着伸长个脖子朝里头瞅着。 洛惊澜让开条道让她进去,又朝墨玉打个眼神,跟着进去道:“殿下还睡着呢。” huáng姑姑只见一个人影躺在榻上,过了会那人打着哈欠坐起来,一脸的迷糊,“呜呜呜~” 接着哭了起来。 “怎了这是?”洛惊澜急忙忙跑过去将人扶着,好一副温柔语气的询问。 凤凌九揉着眼睛一个劲的哭,简直是扯开了嗓音,惊得外头的墨玉还碧儿也小跑进来。 “殿下怎么了?”碧儿匆匆的问。 墨玉低叹了口气,“又闹起来了。还是让四姑娘哄吧,我们都不顶事。” 说罢,两人一同摇着头出了去。 huáng姑姑在一边看着,那俩丫头一脸无奈溜出去,这头九殿下还在闹着,而这四姑娘一心安慰,似乎没什么用处。 “九殿下是怎么了?”huáng姑姑好奇的问。 听着这声音,房间里越发闹的厉害了。 洛惊澜还在哄着,那人却撒泼的将枕头被子统统扔到地上。 第一次瞅着一个男子这样撒闹,huáng姑姑十分惊讶,也很是鄙夷,同时对着四姑娘也有佩服。 “九殿下情绪不稳,老奴就先出去了,等殿下缓过来了,老奴就在外头候着。”huáng姑姑显然是个聪明的,不想在这当头多事,默默的退了出去。 她带上门,瞅着不远处的俩丫头,走了过去,“九殿下一向如此么?” 墨玉福个身子回道:“几乎都是如此,其他人都哄不住,只有四姑娘在身侧,九殿下才好转些。” huáng姑姑皱皱眉头,又朝里头瞧了几眼,过了会,那闹腾的祖宗给扶了出来。 “老奴见过九殿下。”huáng姑姑朝他微微低头。 凤凌九气呼呼的别过头去,瘪着嘴巴不想说话。 huáng姑姑脸色略显尴尬,只听得洛惊澜带着几分歉意道:“姑姑见笑了,九殿下孩子心性,还望您多担待。” huáng姑姑面露微笑,道:“亏得四姑娘,娘娘也安心许多。请随老奴来吧。” 她说罢,走在前头带路。 洛惊澜过来时,寿宴已然散了,转眼近huáng昏,请过安就该各自出宫回自己的府邸。 眼看着凤奕祁已经走了,洛惊澜刚想开口,就听得越贵妃道:“这位是四姑娘是吧。” 洛惊澜忙上前俯首,“回娘娘,民女四儿……” “四儿啊,你照顾老九这么些时日,也确实辛苦了。今日的贺礼准备得不错。”越贵妃横在美人塌上,悠悠开着口。 洛惊澜受宠若惊,“今日的寿礼,是九殿下亲自挑选。四儿只是尽心配合。” “嗯。老九最近倒是乖巧,就是起chuáng时的毛病得改改。”越贵妃转着手腕上的玛瑙镯子道。 凤凌九身子微颤,有些哆嗦的走在前面来,“母妃……” “到底也成年了,总不能像个孩子。今日让其他丫头送你回府,至于四姑娘嘛,本宫欣赏得很,今日就留下来陪本宫说说话。”越贵妃终于开门见山。 洛惊澜心里暗叹一声,原来这才是目的,只是这一晚上,足够她们做什么呢? “不!”凤凌九一听急了,没忍住嚷出来。 越贵妃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紧蹙眉头盯着凤凌九。 洛惊澜忙道:“回娘娘,九殿下近日每每难眠,还请娘娘允四儿陪在殿下身侧。四儿愿晚些回府。” 若真是想跟她说说话,老早就答应了,若是qiáng行将她留下,铁定有什么yīn谋,只是深宫之中,她好是好奇西翎皇宫的手段。 “四姑娘果真是个体贴的,难怪老九这般喜你。但老九终究要长大的,总不能一直靠着姑娘。是时候让他学着独立了。”越贵妃这番话说的语重心长。 可洛惊澜从她眼睛里看不到有身为人母的苦心和怜爱,不过是留住她的借口罢了。 “是啊四姑娘。想本宫与四姑娘一路来到这里,却没机会与姑娘好好说话,今夜就留下,一道陪贵妃娘娘说话不挺好么?还是姑娘不愿意?” 一旁,洛晴柔不忘补刀子。 凤凌九怨怒的剜她一眼,偷偷扯着洛惊澜的小声道:“不要。” 洛惊澜回看他一眼,对越贵妃微微福神:“娘娘和公主如此盛情,再不留下便是四儿不识抬举。还请娘娘允准四儿送送九殿下。” 越贵妃脸色一松,愉快的点着头。 倒是凤凌九脸色紧张得很,直到出宫门还拉着洛惊澜不肯走,最后还是让侍卫连拖带拽塞进了马车。 ☆、第五十二章 偷jī不成蚀把米 越贵妃垂眸看着她,漫不经心合起茶盏,盈盈笑道:“倒没什么要紧事。幸得老九那孩子得你悉心照顾,本宫这做母亲的多是欣慰。” 洛惊澜直了身子,微笑地回道:“娘娘抬爱了。只要九殿下开心,便是对娘娘和殿下最好的。四儿不过尽了朋友之谊。” “听闻你是跟着和亲队伍一同来的?”越贵妃斜靠在金贵的红狐皮毯子上,嫣唇微掀着,透着深不可测的探询之意。 洛惊澜微微抬眸,只这一句话就摸清了她的来意,笃定回道:“是。民女在凤阳城外偶然遇到九殿下,出于道义顺手帮了小忙。承蒙九殿下良善,让民女跟着队伍一同入了皇城。民女感激涕零,拜谢贵妃娘娘与殿下大恩。” 她极力将每个字说的平实柔婉,完全将自己看做孤苦无依的贫民拜谢施予恩德的人。 越贵妃对此半疑,还是什么都想插一脚的洛晴柔插了话,“四姑娘可太谦虚了,您可是将九殿下从歹徒手上救出呢,难怪九殿下对您如此信任,如今都成了红人了呢。” 洛晴柔咯咯的笑着,看样子倒是挺真心的,没什么坏心思。 可洛惊澜最了解她不过了,这蠢女人,无非煽风点火罢了,这点雕虫小技就想难倒她,未免太拿越贵妃当枪使了。 “晴柔公主您太抬举民女了,一切托贵妃娘娘鸿福,殿下才能安然无恙。”洛惊澜对着越贵妃恭敬低头,唇角轻微抿了起来。 越贵妃面上无明显情绪,只淡淡点头,“嗯~倒是聪明伶俐,大方得体。听闻九王府的一切都让你打理得井井有条,那便留着老九身边吧。” “谢娘娘。”洛惊澜微微俯首,这时huáng姑姑从朝身边侍女挥了挥手,那侍女移步到她跟前道:“姑娘请随奴婢来。” 洛惊澜又拱手作揖,这才出了内殿。 到了一处偏静宫苑,侍女领头推开一间房门,洛惊澜随之进去,只见此处空间宽敞,格调雅致,果真是备受宠爱的锦元宫,连普通客房都这般显得品阶。 “姑娘今夜便宿在此处,有事可叫唤奴婢。”侍女道,随后退了下去。 洛惊澜关了门,在房内四处察看着,直到天黑了下来,门外响起低低的叫门声。 “四姑娘,我家公主看您来了。”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洛晴柔指示水心又敲了一次房门。 只听得房内“哐当”一声,门却没有开,洛晴柔gān脆伸手推了门,一进来就见地上滚落着个洗手盆,架子也被推倒了,洛惊澜正扶着旁边的桌子。 “四姑娘你没事吧?”咋看这场面吓了一跳,水心走过来急忙问。 洛惊澜面浮轻笑,摇了摇头。 就连洛晴柔也觉得老天在帮她,这次就看你有没有那么好运了。 洛晴柔yīn险的想法,伸手将洛惊澜扶着,示意水心去收拾打翻的东西,她一低头,发现洛惊澜衣角打湿了,忙道:“这是怎了?衣裳也湿了大半?” 洛惊澜面生微笑,道:“一时没留神,惊着你们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打翻东西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洛晴柔拉着她上下焦急打量着,“水心,快去传太医!”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水心应了声往外头跑去,洛惊澜想阻止也没来得及。 “哎呀,湿了可容易感染风寒,快去换套衣裳吧。”洛晴柔瞅着那片打湿的衣角催促着,不用想,这人肯定不安好心。 洛惊澜轻轻点头,转入屏风找了身gān净衣裳换下,待她从屏风窥过来,恰好看到洛晴柔在茶壶里掺了什么粉末。 待她换好衣裳出来,洛晴柔又借口去点了香炉里的熏香,可洛晴柔微小的动作根本逃不过她的眼,暗中将熏香换掉,绝对有天大的yīn谋。 洛惊澜仿佛没察觉似的,闻着那香道:“贵妃娘娘寝宫里的熏香果真特别。” 洛晴柔起先微微一惊,尔后露出一抹笑容来,“是呢,光是闻着就令人身心舒畅。” 洛晴柔虽然是这样说的,却硬生生的憋着气,没多久就憋得脸红了,那可是迷香呢,她自己怎么闻得? “公主很热呢,脸色这样红呢。”洛惊澜故意问道。 洛晴柔这才闷不住吸了口气,急忙站起来,“是挺闷的,我去开开门窗透个气。” 说罢起身朝门口走起,大口的呼吸了几口空气。 洛惊澜也朝着门口过了去,道:“晚间凉气颇重,公主还是小心身子,您先进去,我来开窗吧。” 洛晴柔皱眉看着她,这女人何时有这么好心了? 她不得不起疑,却也想不出理由再呆在通风处,gān脆跨出了门伸长脖子张望,“水心怎么还不回来?请太医倒是请出京去了!” 看她焦急的样子,洛惊澜并未出声,而是将房间的窗子打开,冲暗处的黑影兑了个眼色。 “公主,太医来了。”水心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身边还跟着个太医,身上挂着药箱,走到洛晴柔跟前见了礼。 洛晴柔面露喜色的道:“四姑娘身子不适,你给四姑娘好好医治。本宫先走了,水心。” 随即唤来了水心,转身便想离去。 不料洛惊澜拉住了她,道:“四儿在此人生地不熟,公主可否多留片刻?” 在看到太医的那一刻,她已经明白了洛晴柔想做什么,此刻又怎能轻易让其离去? 想算计于她,再多修炼几十年吧! “这不有太医在么?若本宫在此,太医恐怕拘谨,误诊可就不好了,就一会的功夫,这不外间还有宫人么?有事喊一声即可,水心我们走。” 洛晴柔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拉上水心就要走。 洛惊澜佯装晕倒,水心见状马上过去将她扶到chuáng上,回头对洛晴柔道:“看来四姑娘也需要人照顾,不如多陪会四姑娘吧?” 洛晴柔蹙紧了眉,迷香已经起作用了,自己再不走,可就不好完成这一出好戏了。 想罢,她急急忙忙把水心拉过去,让太医尽快看诊,尔后又冲水心道:“这茶水似乎凉了,你再去烧些,顺便叫厨房做点清粥拿过来。本宫在此看着。” 水心不疑有他,立马应下出了去。 见太医着手给洛惊澜把脉,洛晴柔随便找了个借口出了去。 洛晴柔刚离开,水心就端着刚烧好的热水过来,没见着洛晴柔的影子,甚是疑惑,“公主呢?” “前脚刚出去,怎这么快?”洛惊澜担心这俩人吸多了迷香,又道:“这香可真呛人,灭了它吧。” 水心将凉水浇在香炉上,回道:“厨房正好有烧开的水,奴婢就赶紧端过来了。” 还真是巧合啊,洛惊澜想着,又道:“茶壶里落了灰,倒了吧。” “好。”水心刚想拿那壶茶水倒掉,就被从外面跑进来的小宫女给拉出去了。 “姐姐快去吧,晴柔公主可有天大的急事在后园等着呢。”小宫女力气可不小,一下子就把水心扯到院子外面去。 水心回头看了眼洛惊澜的房间,将茶壶jiāo给小宫女撒腿朝后园跑去。 可她沿途寻过去,又等了许久都没有看见洛晴柔的影子。 她跑回来想问问那小宫女是否传错话了,可根本也看不见小宫女的影子。 洛惊澜大概明白了点什么,索性将水心留了下来。 洛晴柔这份龌蹉的心思没有得逞,不送份礼好好回馈一下,洛惊澜还真不是洛惊澜了。 夜晚的宫中,除了几大宫殿,大部分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幽暗的宫道边,几株杨柳的倒影张牙舞爪。 洛惊澜走着走着,只觉得头脑甚是晕厥,仿佛醉意上了脑,都看不清回宫的路了。 沿着宫灯在小路上走了好一会,只觉得这地方甚是熟悉,可怎么兜也绕不出去,仿佛进了迷宫一样,恍惚间路过一座假山,就在附近徘徊之际,仿佛听见有声音。 洛晴柔还以为是有宫女路过,便朝着一旁的小路走去。 假山后隐约传来男女的嬉笑声,心头泛起了疑惑,不由得走近了些,仔细一听,竟是让人听了羞红耳根子的声音。 女子娇媚着嗓子,假山后这一番翻云覆雨听着人毫不羞耻,尤其是未出阁女子,有几个不是羞红了脸面。 倒是洛晴柔不怕死,提着胆子将脑袋伸出去窥视,竟看到月光下两具雪白的躯体紧紧贴在一起,女的眼神迷离、面色cháo红,男的满额汗珠,继续**巫山之事。 洛晴柔这回看清了,吓得惊叫起来,又下意识将嘴巴捂紧,可假山后的人已匆忙拉好衣裳。 待她缓过神来,假山后空空如也,别说人影,就是树影也看不见,再待她回头四处寻找,只“啊”一声低呼,整个人昏倒在地。 ☆、第五十三章 捉jian成双 “这……这可是北洛的公主呀……怎么办怎么办……” 将那人打晕了翻过脸一瞧,二人顿时吓了一跳。 男人眼里闪着狠光道:“进退都是死,gān脆一不做二不休!” 说罢,他扛起了洛晴柔。 女子惊吓一跳,“你……这可是杀头的……” “左右都是死,你先回去,剩下的我处理,你只要当做无事发生。快走!”男人推着她快语道。 女子迟疑后退了几步,即刻朝小道跑开。 男人扛着洛晴柔偷偷摸摸的穿越在树丛中,殊不知树顶的一双眼睛片刻不理的跟随着他们的背影。 “咚……”一声,二人双双栽倒在地上。 一道黑影从树下跳下来,扫了眼晕厥过去的两人,眼里满是嫌弃,“就照姑娘的,扒光倒挂好了。” “啧……一个大老爷们,真不是人gān的活。便宜事全给你捡去了。”另一个高瘦的黑衣人叹息道。 “这傻缺公主给你好了。”连城随即瞟过去一个白眼。 “不不不!这等好事还是留给你了!”黑衣人即刻摆手,直到同伴把人扛走才擦了把冷汗,“咻……这白痴给我才不要!虽然是个男的,也够老子玩了,嘿嘿!” 说罢,三两下把人扒个jīng光,拿根绳索挂树上。 至于明天是个啥情形,可就与他无关了。 再说连城扛着洛晴柔溜进了一处宫殿,直接把人就丢在西厢房门口了。 里头的公公听着声响出来,瞅着一个昏迷的姑娘倒在门口,尖着嗓子道:“这群奴才办事越发没劲了!你们几个赶紧的,抬进后殿去!殿下一会可就回来了!” 底下的人急忙忙把人抬了进去,甚至也没看清脸。 不过这宫里谁知道,幽王殿下就好这口,但凡哪个小宫女不愿意的,直接打晕了弄chuáng上,事后再补偿些好处,就是闹也闹不到哪去。 只是这次,竟然就把人丢门口了,果真是越发的没教养了,明日可得好好训斥一顿! “福子,美人可准备好了?”幽王又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任由奴才们细心扶着,走路还是东倒西歪。 被叫着太监狗腿的笑着,往后殿瞧了一眼,特意压低了声音道:“殿下,都准备好了,这身段可好。您就尽情享用吧。” “嘿嘿嘿,差事办的不错。”幽王一只手扶过来,差点就栽到地上去了。 太监急忙将他给扶稳了,又使了眼色让其他人像往常一样退了下去。 他将幽王扶进了内殿,把门带上,吩咐好伺候好的宫女都下去,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当做没声响,尔后也就回去了。 再说幽王闭着眼睛脱了衣服鞋子,几乎是爬着上了chuáng榻,手边摸着每人光滑的肌肤,再摸摸那身段,哟!果真是肥瘦得宜,手感十分不错,必是难得美人! “嘿嘿……本王会好好疼爱美人的……” 房间里随即响起不可描述的声音,连同chuáng榻都跟着一道震动,要说这幽王可是好色出了名的,chuáng上功夫也甚是了得,每次都能整出大动静来,可这次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宫人们即使听着动静也不敢出声,各自揣着明白入寝去了。 次日清晨,一声刺耳的惊叫划破黎明,洛晴柔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chuáng上陌生的男人。 “怎么了怎么了?”男人惊慌的坐起来,像是梦里惊醒。 洛晴柔死裹着身子,又羞又怒,“你……本宫要杀了你!” 说罢,她抓起落在枕边的珠钗朝幽王刺去。 幽王哪里见过这场景,顿时吓得滚下chuáng榻,嘴里直嚷着:“救命啊!救命啊!” 这一叫倒好,将所有人都惊醒了,宫女太监们推了门进来,看见的就是一男一女,衣不蔽体,顿时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愣着gān什么!拉住啊!”幽王惊吓中一声怒喝。 宫人们急忙回过神拉住了洛晴柔,余皇后急忙忙过了来,一见那人竟是北洛晴柔公主,看向儿子的目光恨不得剐了他! 叫他收敛收敛!偏不长脑子不生性!也不看对方是谁,他竟然…… 余皇后险些气晕过去,幸得侍女机巧扶住了,却也是缓了片刻,及不可怒的道:“还不扶公主去换衣裳!” 一声怒叱将宫人都呵斥了遍,愣神的众人急忙遮掩着将洛晴柔扶进后厢。 虽说怒不可遏,却也是个要脸的,洛晴柔只得压下心头怒火,收拾好这副láng狈模样,才不至于太丢人。 这一头,余皇后气得够呛,这日日笙歌yín肆无度的儿子,可是将她的脸面败光了,“孽子啊孽子啊!本宫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平日在你府里宣yín作乐也就罢了,你怎么敢……你就是万死难辞其咎啊!”余皇后横眉冷竖的指着这衣衫不整的败家儿子,几度气得无法站稳,“还不去将你狗模样拾掇好!还嫌不够给本宫丢人嘛!” “母后!”幽王又惊又呛,谁能想到他chuáng上的是北洛公主啊,完了完了,这回祁王不剐了他,父皇也要砍了他脑袋! “还不滚下去!”余皇后气得浑身发麻,眼下只有这储秀宫晓得缘由,再迟,怕是锦元宫的到了,再难堵住悠悠众口,就是想救这孽子也难了! 幽王连滚带爬的进了后殿,不想锦元宫的人已经闯了进来。 越贵妃本就脸色不好看,恰好瞧着幽王衣衫不整,一副昭告天下昨夜宣yín的样子,看得越贵妃越发yīn沉。 余皇后忙使眼色将幽王遮挡住,又示意侍从将他拉入屏风,脸上布了清风,无了怒气,看着越贵妃进了来,竟是面皮带一笑道:“这是什么风,竟把妹妹给chuī来了,所为何事啊?” “奴才……奴才亲眼所见,北洛公主被……被扶进来的。” 说到后头,那奴才的声音越发的蚊子哼哼。 越贵妃是个何等聪明的,怎可能愚蠢到质问余皇后,自然是早做了准备的。 余皇后面色一僵,像是被惊到的模样,尔后竟恢复了脸色,一副清明的道:“宫里的奴才真是愈发不济了,这样的话也说的出来。你是说北洛公主是自己来的?” “皇后是耳聋了吗?这奴才说的是,被、扶。何为被,何为扶?是皇后娘娘智力感人么?” 宫人都知越贵妃是心高胆大的,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这该是在皇上面前多受宠才敢当面说出这话来。 余皇后当然气急,这越贱人处处作对,若然叫她抓住这件事的缘由,必定是将自己连根拔起。 不,这种结果绝不能发生! “妹妹这玩笑开得也太过了,在本宫面前也就罢了,可别在皇上面前也这般。叫人传了出去,可得说妹妹持宠生娇,目无尊长了。” “皇后娘娘就别装了。”越贵妃脸色骤变,斥道:“还不将你主子扶出来?” 众人才回过神来,只见北洛公主洛晴柔,双手抓死了领口的衣物,颤颤巍巍的被侍女搀扶出来,一副失了心魂的落魄样。一见到越贵妃的瞬间,整个人泪目了。 “娘娘……”洛晴柔双目肿胀,泣不成声。 越贵妃自是又气又怒,好好的一门亲事,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就这么付诸东流!叫她如何甘心! 抓住洛晴柔的手紧了又紧,越贵妃几近咬牙切齿,“本宫定为你讨回公道!走!” 说罢,越贵妃扯着洛晴柔,带着身后一gān宫人朝御书房怒气冲冲而去。 余皇后这一看急了,一声怒叱让躲在屏风之后的幽王连滚带爬的吓出来。 “现在知道脑袋要紧了!早gān什么去了!你是瞎了还是聋了,连北洛公主也敢染指!嫌你母后的命不够长嘛!” 余皇后对着他又是一顿斥骂,幽王哪还有辩解之力,早在那美人要杀他的时候就把魂儿给吓掉了,哪知美人竟是北洛的公主啊? 早知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动啊! “一会不管你父皇怎么怒叱,都给我忍着,他说你错,你就是错。他要杀你,你也认了。不许反驳,不许喊冤!听明白没有!” “万一父皇真要杀我呢?”幽王懵了,也怂了,这什么都认了,不就等于送他去死吗? 可看着余皇后铁青的脸色,幽王不敢再说什么。 “那就让他杀!”余皇后气急而出,稍缓片刻之后,才道:“你只管认了。后头还有本宫,本宫会说一切是越贵妃的yīn谋,是她让洛晴柔勾引你,陷害你。只要你父皇起了疑心,要杀你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是母后……”幽王想说却又怂了,“父皇他……能信吗?” “不管你父皇信不信,你都给我一口咬死了,是有人设计陷害你!否则就是你母后本事通天,也救不了你这孽子!” 余皇后气得有些发抖,只要是将罪责减小,就顾不得手段了。 尤其是越贵妃那贱人,她一定会趁热打铁,将事情闹大,绝不会让此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她闹得越大,闹得越厉害,依照皇上多疑的性格,这越是真的,反而越叫他起疑。届时真真假假,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第五十四章 偷jī不成害死自己 “我北洛送来和亲的公主竟在贵国遭受这般凌rǔ,敢问陛下皇后,可将公主放在眼里,将我北洛放在眼里?”闻此噩耗,北洛使臣自是又羞又怒,便是为此两国开战,也绝容不得北洛的颜面被践踏在脚下。 身为西翎帝君,眼皮子下竟发生这等污秽不堪之事,凤临天的颜面怎还能挂得住,当即将储秀宫所有当值宫人毙命,连同余皇后也被褫夺后位,责降为嫔,罚奉三年,禁足三个月作为警示。 一夜之差,却已是翻天覆地,莫说余皇后还有没有翻身的可能,就冲着北洛国这怒火,不见血,此事绝翻不了篇。 再说,洛晴柔白白被玷污了身子,又怎么吞的下这口恶气。 “陛下这样就算是jiāo代了,对罪魁祸首一概不提,是看不起本宫,还是看不起北洛?”杀几个奴才,罚点俸禄,算是什么惩罚?害她白白失了身子,单哭喊着认个错就完事了? “公主此话何意啊?”凤临天自然不可能是傻的,但在这关头也只能装装傻了。 “本宫是和亲的公主,却在西翎宫中遭人凌rǔ,此人不仅践踏了本宫,亦是践踏两国和盟。陛下却对此人只字不提,是何意?”该为北洛挣颜面时,洛晴柔总不会是傻的,至少还得几分yīn太后的真传,自然不是随人拿捏的软柿子。 “这……”凤临天脸色微霁,叫人看不出心思。 “陛下不会是相信,本宫堂堂北洛公主会自毁清白,嫁祸你的皇子吧?”洛晴柔说出这话时,竟显得有几分悲凉。 “皇上,就算臣妾平日再与皇……余嫔明争暗斗,也绝不可能做出这等有伤国体之事啊。”越贵妃诚恳道来,“再说,公主连见都没见过幽王,为何独独陷害他呢?余嫔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这一番旁敲侧推可让凤临天幡然醒悟,操起案边的竹简朝幽王直直砸去! “孽子!朕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孽子!拖出去,就算活剐也不为过!” “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父皇开恩啊!杀了儿臣,还有谁敢娶公主啊!” 侍卫们七手八脚将幽王架出去,最后一句话倒是点醒了在场所有人。 余皇后,不,此时应称为余嫔,急急呼道:“皇上,您就算是杀了他,公主也没了清白了。公主若不委身下嫁,难道祁王还肯娶她吗?” 听到这里,洛晴柔一下子就崩了。 她遭人玷污失了清白,就等同于让祁王头上长了草,那可就绿了。残花败柳,祁王还肯娶她吗? 就算娶了她,这辈子也要活在别人的冷嘲热讽之中。莫说给祁王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在他面前,她还有何颜面? “这孽子剐他千万次也不为过,你还有脸为他求情!”凤临天的脸是挂不住的,是怒的,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这哪是杀了就完事的。 “朕绝不能委屈了公主,就让幽王那混账东西休了王妃,择个huáng道吉日与公主成婚。婚后禁足王府一年,好好的给朕修身养性,如若再犯,莫说是朕,就连公主也能亲手剐了他!” “公主放心,只要你嫁过去,本宫保证,幽王府上下绝不会轻怠了公主,至于那孽子,公主婚后想如何管教都可以。陛下和本宫绝对睁只眼闭只眼,全当没看见。还望公主仔细思量呀。” 为稳住洛晴柔,更怕越贵妃为了权势答应让祁王娶她,余嫔急忙承诺。 洛晴柔看向凤临天,像是默许了余嫔的话,再看这边的使臣,洛晴柔只得咬牙认命,纵是有千万个不甘,她又能如何? 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哑巴吃huáng连,有苦说不出。 “好!那此事就这么定了!西翎绝不会亏待了这门亲事,不管公主嫁给朕哪个儿子,礼遇、优待是一样都不会少的。至于迎娶公主的礼遇规格,全按一品亲王妃的进行。不知使臣及公主以为如何呀?”这番话算是说给遥远的北洛帝君听的。 “公主没意见,臣自然就没意见。还望贵国信守诺言,莫要公主再受委屈,毕竟我国皇帝陛下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妹。”使臣这话说的是警告,也是提醒。 只要公主享有该得的礼遇,嫁给谁,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那是自然。来人,拟旨。幽王妃李氏位居正妃多年,无所为,今废之,改立北洛公主为幽王正妃。着命司天监挑选吉日完婚,各宫各司全力配合,促成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这话算是用来安抚北洛的,再不谢恩,就该失了礼数,便是再不甘心,在大事面前,洛晴柔也不容许自己失了国体。 而在场所有人之中,最气的莫过越贵妃了,这门亲事本是指给祁王,娶了北洛公主就如虎添翼,太子之位何愁?可如今,余嫔和幽王生生将她的羽翼折断,半道就把这门亲事截了,叫她如何甘心?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此后任何人不得提起,违者诛九族!可都听明白了?” 到底是有伤国体的丑事,传出去便是皇族颜面扫地,再无威严。作为帝君,他要确保,皇家天威。 “是!”众人齐齐应和。 凤临天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洛晴柔,道:“扶公主下去,好生照顾着,绝不可怠慢!” “遵旨!”众人跪安离去。 凤临天将越贵妃叫住,也知她满腹委屈,只是,“此事是委屈了祁儿,委屈了你,朕都知道。可事到如今,就是朕也别无他法。你放心,朕定会为祁儿另指一门好亲事。” “皇上,臣妾不委屈。就是我们祁儿太委屈了。他与公主情投意合,没想到……”越贵妃这一哭哭得梨花带雨的。 “那个孽子,若不是为了皇室颜面,要他给北洛一个jiāo代,朕真想……”凤临天气急败坏,却及时打住了,“好好安抚祁儿。此事朕会好好补偿他的。你也回去吧。” “是,臣妾告退。”越贵妃随即退了出来。 御书房外,洛晴柔失魂落魄,一脸失意,到底是个女子,失了清白也就失了颜面。 而如今,西翎还给她这一份颜面,无非是冲着北洛,冲着她皇兄。 见越贵妃出了御书房,洛晴柔情急想要上前,却被余嫔打住了:“将公主扶回去,好生照顾着,不得有半分怠慢。” “是,娘娘!”侍女们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战战兢兢的转身离去。 余嫔回望一眼越贵妃,不怀好意的道:“本宫落不到好处,你也好不到哪去。谁知这是不是因祸得福呢?” 越贵妃暗暗攥紧拳头,只一个眼神,只字未提,继而转身离去。 留下余嫔嘴角勾起,jīng明的双眸打量着四侧,清柔的嗓音提了半节,“今日之事,把嘴巴都给闭紧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都清楚?” “谨遵娘娘教诲!奴才必当守口如瓶,只字不提!” 一人唱和,众人附和。就是再透风的墙,怕是人人自危。 这一场博弈,说不上谁输谁赢,可洛晴柔就是打碎了牙齿,再痛也要忍着吞下去! 可究竟事情为什么发展成这样? “娘娘,都清楚了。是宣武门的侍卫,与锦元宫侍女偷情被撞破,担心事情败露将人打晕,本想偷偷扔进鱼池。经过储秀宫后门时被惊着了,就把人扔下逃走了。 幽王身边的福子以为是……今早有人发现那偷情侍卫被脱光吊起来了。奴才正欲回禀,不巧……” 余嫔听得微微皱眉,看来还真是巧了,白白被褫夺了后位,竟然是锦元宫的。 “去回禀皇上吧。记得说的jīng彩绝伦些。绝不能白白便宜了越贱人!”余嫔愠怒道。 “奴才晓得。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余嫔微微点头,随后抬步离去,还未走远,就听到御书房内器物哐啷落地的声响,唇角露出一抹深笑来。 再说越贵妃前脚刚进锦元宫,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听说了宫女与侍卫偷情一事,间接破坏了祁王婚事,便再也忍不了了。 当时就将偷情侍女所在膳房人等全部杖杀,连同那偷情的侍卫母族亦被株连,便是如此,也难消她的心头之恨。 “娘娘,皇后的凤印宝册都被收回了,降嫔的圣旨也下了,余嫔已经搬离了储秀宫。后宫之中,已经没人能与您做对了。”huáng姑姑一边宽慰道。 “她不过丢了后位,儿子还没死呢。白白捡个联姻的亲事,本宫痛失的,岂止是北洛的支持!”这叫她如何不气? “始终,皇上也不可能再立幽王。就凭着后宫的位份,她还拿什么跟祁王相争?”huáng姑姑看得清局势,晓得其中利害,只是伴君如伴虎,谁知这老虎何时就怒了,“只要娘娘继续保持,太子之位是迟早的。” 她特意压低了声音。 越贵妃算是满意的点着头,忽而想起,“九王府那位呢?” “听说昨儿一夜未睡,今日早早出宫去了。倒是叫她好运气,逃了一劫。” “熏风殿的也一并处置了。不用心的东西,留着无用。”越贵妃怨怒道。 “奴婢这就去办。”huáng姑姑应道。 只是,她怎么觉得那个四姑娘这般好运气?她倒是逃了一劫,那北洛公主可就害惨了不少人。 ☆、第五十五章 她竟连你也不放过 “姑娘可是回来了,再迟些,怕是老奴的脊梁骨都给戳破了。”老吴说的自己怪可怜的,平时也没见过他这般幽默,怕是给府里那位主子给害的。 洛惊澜进的门来,不忘打趣道:“你是做了什么好事,惹得主子戳你脊梁骨呢?” 这话可把老吴逗笑了,一向拘谨的一个人,算是跟着风趣了一回。 “四姑娘说笑了。殿下见不着你呀,担心了一晚没睡着,闹闹腾腾的,就差操把刀回头找您去了。” 瞧这话夸张的,洛惊澜自是不全信的,进了院子都没听到闹腾,许是闹累了给歇下了。 “这会子人在书房呢。姑娘可去瞧瞧。”老吴询问着,引路往书房去了。 “姑娘回来了,回来了!” 洛惊澜还没踏进那院,就听着几个丫头吵吵闹闹的,凤凌九更是推了门跑出来,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 “呜呜~小澜。”凤凌九嘟囔着呜咽着,尔后将她放下退开了打量,“可安妥?可受伤了?母妃有没有……” “没有没有。娘娘就留我说了会话。”洛惊澜忙安慰着。 见她安好,墨玉也就放心了,“姑娘还没用膳吧。正好跟殿下一块。你们跟我去准备早膳吧。” 她指着身边两个丫头道。 洛惊澜微微一笑,被凤凌九拉着回了院子,看他那一脸着急,碧儿实在不忍心不说了。 “殿下急了一夜,可算等到姑娘回来了。若还见不到姑娘,怕是奴婢们都拉不住了。” 见碧儿这么大胆的打趣她的主子,洛惊澜倒禁不住嗤笑了,“才一夜未见,阿九就这么念我了?过去不还躲着我,偷偷溜掉么?” 听她提醒以前的事,凤凌九顿时黑了脸,却也觉得无奈。 一旁的碧儿见他主子脸色不对,急忙转了话锋,“莫说殿下了,奴婢们也担心得很。就怕姑娘有个什么,幸得姑娘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有惊无险。不过有些人可就惨了。”洛惊澜的尾音提了提,言语中透着几分轻蔑。 洛晴柔想害她,活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也是他们活该!没一刀杀了他们,已是姑娘手下留情。”墨玉进得门来正好这些话,虽然不知道那些人都做了什么,可但凡是要对洛惊澜不利的,就都活该得不到好下场! 头次见她这么重的口气,洛惊澜也是惊奇,免不得又要打趣她,“你素来柔婉乖巧,怎么也跟着说这话了?” 知她不过取笑自己罢了,也不着急着回话,墨玉布好了早膳,随手将筷子递给了她道:“奴婢的柔婉乖巧也只对您一人,若他人想念奴婢好欺,可就大错特错了!” “是是是,我最运气。能使唤得动我家玉儿。”洛惊澜不禁哂笑,这丫头真是长大了,经历了这么多事,过去那个淘气爱打闹的机灵鬼不见,内心变得沉稳、刚qiáng,亦如变得诡谲yīn险、睚眦必报的她一般。 活着,不过是为私心、仇恨!哪还有什么家国江山天下? 听她这话,凤凌九夹了一筷子jī蛋焖饼放在了她碗里,“吃东西都堵不住你这张嘴,快吃,一会凉了。” “是,我的阁主大人。您的吩咐四儿岂敢不从啊?”趁着其他人都退出这院子竟然也开起她的玩笑来了,真是有什么主子传染成什么奴才,必定是平时挨得太近了。 “一会陪我去后园走走,你们就不用跟了。”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凤凌九用着早膳忽然说了句。 两丫头只是乖巧的应下了,洛惊澜也没多问,用了早膳就扶他往后园子去了。 待进了园子,两丫头各自守在外边,闲人是万万进不得这园子的。虽说时下天热,园子绿树成荫,进园的一段路更是藤蔓搭建而成的叶棚,自然是凉慡怡人的。可越往里,景色越是不同,远远望去,另一端有山有池,有泉有桥,泉上是个亭子,约有一厅大小,亭子四周缠绕绿荫,自是凉快不过的。 连接藤蔓树棚这头就更加神奇了,从此处看去,绿叶成yīn绵绵不绝,又似九曲回廊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可就在某个不经意的转弯处,留下一道机关,门一开,绿荫之后便是暗道,再往里又是一番天地。 此乃表面翻新,暗修栈道。 凤凌九将机关打开,一面布满茂盛绿藤的石墙缓缓移开,竟是另一面枯藤重生的石墙,再开便是暗道阶梯。 凤凌九将洛惊澜一把轻轻抱起,两人进了暗道之后,一旁的火把同时燃烧了起来。 洛惊澜第一次进来,竟没想到里头如此黑暗,便是有火光照耀,依旧挡不住眼前的昏黑。她的手抓紧了他的衣袖,头跟着埋了下去。 凤凌九知她是怕,怕极了封闭,怕极了黑暗,抱她的手更加用力了。 虽暗道不长,对洛惊澜却是莫大的折磨,只能抱紧了凤凌九,值得一声低柔的呼唤。 “到了。”他道,轻柔的将她放下,抓起了她的手。 洛惊澜轻抿一笑,随他走入这别拘一格的另一番天地。 数道暗影齐齐转身,其中一个竟是她昨夜揶揄之人。 洛惊澜看着他噗嗤一笑,这一笑倒不要紧,那一厮竟红了耳根,连眼睛也没敢抬起。 凤凌九疑惑皱眉,犀利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那道暗影之上。 “属下绝无冒犯四姑娘之意!殿下明鉴!” 洛惊澜回过神时,就看着这小可怜双膝着地,那跪下来的一声“扑通”果真时清脆,也不知道着膝盖疼不疼。 这一闻言,凤凌九的一双眸子就恨不得在他身上瞪个dòng出来,竟敢背着他有不轨之举! 连城着实是无辜,昨夜领命去了锦元宫暗护她周全,却让她及时发现调侃了一番,过后又帮她去半路偷人,回来时又被羞诉了一番,如何看来倒是她错了。 “你手下的人办事还不错,就是……愚钝了些。”洛惊澜看了他们几眼,故意停顿了说。 凤凌九一听,眸中的厉光淡了下去,看着他起身才问道:“昨夜具体如何?” “昨夜……” “昨夜相安无事,贵妃娘娘只同我说了几句话,问起殿下饮食起居,可见娘娘对殿下还是关怀的。” 洛惊澜就连抢个话也抢的这般镇定自若。 可连城一听可是全懵了,殿下问的是他,gān嘛非把他的话抢去? “还有呢?” 看凤凌九的脸色不太妙,洛惊澜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急忙道:“没有了。” “北洛公主暗施诡计,企图谋害姑娘,娘娘似乎知晓内情……”连城回这话时,早就没了底气。 “还有呢?”他的声音沉了下去。 “她们用的……是迷情香。”连城回的心虚,却还是如实回了。 他不知道那三个字在凤凌九心底掀起怎么风làng,可洛惊澜清楚,他既已知晓,绝不罢休! 她怒瞪了一眼众人,脾气反常的训斥起来,“回完了还不下去!一群蠢货!滚!” 众人皆是一愣,尔后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提到心头的一口气微微松去,看着凤凌九脸色铁青,洛惊澜深知事情不妙。 “若他们不说,还要瞒我到何时?”他静静的道,语气却是冷清的很。 洛惊澜温柔的附上他的手,笑容轻浅,“一个蠢货罢了,便是再恶毒,又能耐我如何?你看我不是安然无恙吗?” 她的笑刺痛了他的心,他的眼中写满了紧张不安,他紧紧抱着她,浓重的嗓音透着无比悔恨,“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你可知我多担心?我不该留你一个人!不该!” “我没事,我很好,放心吧,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自己受伤害的。别忘了,我可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她敬我一尺,我便还她三丈,这不她就倒霉了么?” 此时此刻她只能温柔耐心,希望能抚平他的急躁,可惜这一次并未起效。 “我要去问一问,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对我也就罢了,她竟连你也不放过!” 洛惊澜感觉到他的怒他的恨,若她不是洛惊澜,换作任何一人,只怕此时已被挫骨扬灰。 他那一把推开自己,怒气冲冲的朝锦元宫而去,若然叫人看见,九王府便是九死一生! “你今天从这道墙出去,明天九王府就是腥风血雨,如此你也不管不顾吗?” 凤凌九身形一颤,他何尝不知,只是想到她受的伤害,就恨不得生生撕了这伪装! “阿九,我如今安好,便没有什么不能忍的。”她并不觉得委屈,只待有朝一日一举功成,那便什么都值得。 凤凌九满心愧疚望着她,他们如何羞rǔ他都没关系,可唯独…… “阿九,人总是会变的,只要活下去,委屈又算什么?跟那时比起来,这又算什么委屈?”洛惊澜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慰着。 凤凌九努力让自己平静,可越是努力越是无法平静。 “她不该!不该对你出手!这么多年来,我敬她,忍她,念着一丝母子情分!她千不该万不该对你动手!” 他狠怒的道,猩红眸子满是杀意,像极了发病的狮子。 洛惊澜眼神一冷,松开了他,“那你就去吧。撕掉你的伪装,还能死的痛快些。” 她说罢,转身离开,留他一个人原地发愣。 待他回过神来,人早进了暗道,等他找到她时,她正抱着身子坐在台阶上瑟瑟发抖。 “小澜!”他担忧的飞奔过去,qiáng有力的双臂紧紧环着她,“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以后不会这样了。” “答应我,一定要忍,哪怕忍无可忍。”她说罢,一行情泪夺眶而出。 凤凌九心疼不已,抱紧她沉声应好。 “我没力气了,抱我吧。”她附在他耳畔虚浮无力道。 凤凌九将她抱起来,迅速出了暗道,又回到园子时,洛惊澜轻轻松了一口气。 墨玉瞅着她情况不太好,忙道:“我去叫魏大夫。” “不用。歇会便好。”她躺在凤凌九怀里轻声道。 凤凌九没说什么,只抱着她往卧房去了,两丫头只好下去准备擦洗茶水的东西。 为她擦洗过后,凤凌九给她拉了锦被,坐在chuáng边看她入睡,却听她撒娇的道:“抱我睡。” 也不管那两丫头在不在,居然主动要求要抱着睡,凤凌九自然是乐意的。 两丫头相视一笑,只心道姑娘又是顽皮了,收拾了东西也就退了出去。 凤凌九自己脱了衣裳躺下,抱着那身子只觉得她愈发娇小,可那一双含一丝芳笑的清澈眸子盯着他,倒把他盯得不自在了。 “快睡,再看就把你吃了。”将她拉到怀里,他故意威胁道。 洛惊澜趁机寻个最舒适的位置枕着,笑兮兮的道:“阁主竟脸红,还红的这么好看。” 她说罢还伸手去摸,这般挑逗凤凌九如何忍得住,一低头就堵住了她的嘴。 洛惊澜顺势而为,只觉得他的吻温柔长绵,隐忍深情,不敢带一丝粗野,不敢霸道肆意,生怕她有一丝一毫的不适。 情到深处,洛惊澜以为他会顺势要了她,万没想到如此时刻他竟还能忍,哪怕浑身滚烫如火灼,亦是要求她闭眼入睡,再也没有动过半分。 洛惊澜有些失落,她倒希望他为她疯狂不再隐忍,却又服他自制力惊人,竟连她也无法令他失控一回。 可她不知,凤凌九心里早已排山倒海,哪一次他不是绷紧全身神经,qiáng迫自己停下,这简直比要命还要可怕!再多一次,只怕经脉爆裂而亡了! ☆、第五十六章 风流魏无羡 洛惊澜一觉睡起,榻上早已没了人,只留墨玉在帘帐外头守着,见她起了身才进来伺候着。 “奴婢做了些桃花苏,姑娘可想尝尝?”墨玉扶着她坐起来,又取了件风衣披在她身上,小心搀扶着到了矮木桌细心地道。 洛惊澜在梨花雕的木桌前坐下,瞅着她摆上矮桌一碟碟jīng致的彩色糕点,清盈的眸子透着一丝轻笑,“我家玉儿总是懂我的。” 见她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细细品着那滋味的陶醉模样,墨玉自是欢喜至极,言语中透着几分掩不去的欣喜,“您喜欢便好,日后玉儿日日与您做来。” 从前她对这桃花苏无感,可如今却是爱上了,还因着是甜食,不许食用太多,好不容易吃上一回,怕是无法日日享用了。 洛惊澜叹了口气,“唉……只怕我无法日日吃得,倒是你那主子,成天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 她话里虽是抱怨的,字里行间倒是甜的很,还不都是九殿下给担心的,含在嘴里都怕化了。若她真是想食,谁又能拦得住? 墨玉知晓却是不点破,只是噗嗤一笑,“那可不是奴婢的主子,是碧儿的,奴婢可不见得事事都要依着。” 这话还敢说出口,真是个不怕死的,不过这份真心倒是叫她感动,洛惊澜嗤声轻笑起来,“你倒不怕被他听了,罚你去鸣鸾阁。” 墨玉努了努嘴,颇为不满的应道:“自始至终,便只有主子您。便是发配,也只听您的。”何时又轮到九殿下做主了? 这话也说的出来,莫不是这么快忘了,当初是可是她的九殿下应了留她在此伺候。不过怎么都好,只要彼此都在身边,都没什么要紧的。 “是了,殿下差人去了鸣鸾阁,将魏公子请了过来,日后便宿在笠泽了,如此姑娘可大放心了些。” 洛惊澜闻言轻皱眉头,道:“好端端的,怎么叫他搬过来?” 照着那家伙的小气模样,这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发生的事,这回倒是稀奇了。 墨玉瞅了眼房外,压低了声音道:“殿下便是再不高兴,也得把主子放在头一位。” 洛惊澜闻言嗔了她一眼,“就你小鬼机灵。罢了,那便随我到笠泽瞧瞧去。” 见她正要站起来,墨玉伸手一把将她拉住,坚决摇头道:“不行!殿下说了,这两日您就躺着,哪也不许去!” 洛惊澜回头瞪了她一眼,“刚才还说我是主子,怎的这会又听他的了?” “只要是对您好的,听谁的无所谓。” 墨玉说罢将糕点撤了下去,看得洛惊澜寒了声音道:“不许撤!” 墨玉顿了顿,皱眉看她一眼,只觉得那眼眸里的凉意几乎把她冻住了,端起桃花苏就溜了出去。 洛惊澜一下子没接上气,冲着外头气呼呼的道:“越发不像话了,给我站着去,没我允许不许再进来了。” 偏冲她吃得上瘾,想多食几块,竟然端起碟子就跑,这不生生的与她作对么? “那奴婢叫碧儿进来!”洛惊澜气不过,就听得她在外头扯着嗓子故意气她,没多久,外头响起了脚步声。 “是谁惹我的美人生气了哦?” 门外飘来一道异常低哑性感的声音,乍一抬头,果然是这风流不偿命的魏公子。生这风流倜傥的面相,再怎么装也掩不住身上那股不正经的骚气。 洛惊澜轻挑眉头,必是凤凌九出去了,否则放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用这调调与她说话。 “不好好呆在笠泽,就不怕这狗腿折了?”洛惊澜仅是瞟了一眼,毫不客气的道。 魏无羡立马一副委屈吧嗒的模样,装得一脸单纯良善的样子,上下打量了她几下,十分难过的道:“我这不是关心美人么?刚一下车就赶跑过来,美人可还安好?” 洛惊澜大大方方的转了个身,誓要让他睁大眼睛看个清楚明白,语气却不怎么喜,“你瞧啊,别怪我没提醒你。方才的话要是传到某人耳里,魏公子怕要多吊几日了。” 每每见到这尊面容,她都不免想起当初在碧血阁时某人的风流丛中过,勾她上饵不成,反倒被人发现,生生的吊了好几日,必是许久未试,心痒难耐想再尝尝那滋味了。 这一闻言魏无羡的尊容立马就垮了,“美人你最为良善了,绝不可能告发我的对吧?” “四姑娘不说,不代表碧儿就不说呀,您说是不是呀,魏公子?”偏巧碧儿打水进来听得这么一句,末了还不忘补刀:“敢做就要敢当,方不失为英雄好汉。” “切……本公子是何等识时务的人,当那英雄好汉何用?”魏无羡翘嘴白眼,不屑的道。 洛惊澜闻言轻嗤起来,“普天之下,就数你魏公子最不要脸了。既是来了,就帮我看看。” 她说罢,将手放在桌子上,撩起衣袖露出手腕来。 魏无羡甩了甩袍子坐下,一只比女人还要秀美的修手搭在那雪白的手腕处,眉头轻颦起来。 “怎么?”看他皱着眉头,洛惊澜疑惑的问。 魏无羡递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这是多见不得本公子逍遥自在,好端端的拉我过来做甚?” 见他有些恼怒,洛惊澜便知晓自己好得很,可他倒好,无端端的被拎过来消遣了,难怪这股子脾气。 碧儿没好色的瞪了眼这没良心的,气鼓鼓的道:“若姑娘当真有事,魏公子您的日子怕也不好过!” 她就没见过这人,竟巴不得别人病里来病里去的!安的什么坏心思! 好歹也一同呆了不少日子,她认识这丫头才多久,竟帮着别人说自己的不是,魏无羡哪里高兴得起来,“我说你才跟了她多久?怎的帮着说起我坏话来?” 碧儿看也不看他,直当跟空气说话,“阁主让碧儿伺候姑娘,姑娘便是主子。碧儿不帮姑娘,难道帮魏公子么?” 她向来不喜欢油嘴滑舌、花花肠子之辈,偏巧这魏公子不知收敛,整日流连花丛之中,也不怕哪天让某个妒妇将死了! 魏无羡看她一副熟视无睹的表情,连连叹气,“唉……碧儿如此说来,倒叫我伤心难过。原来这么些年,你竟是如此看我。可悲啊!” 碧儿看不得他装腔作势的样子,依旧努着个嘴,摆出高高挂起的模样。 洛惊澜摇头失笑道:“趁着阁主不在,你俩就闹吧。” 这一听碧儿急忙连连摇头,“奴才还有事就先去下去。告退。”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瞧她那可爱模样,活的真是叫人羡慕。 洛惊澜心下微叹,抬头叫魏无羡安静的瞧着自己,眉头轻挑了起来:“看着我做什么?” 她一本正经的问,他却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大言不惭的道:“当然是趁那魔头不在,好好欣赏美人啊。” 洛惊澜眼角轻轻一抽,道:“魏公子可看完了?要不要我告诉阁主,让他多出去几趟,给足你机会与我幽会呀?” “好啊好啊!”魏无羡双眼发光兴致朝天的应起来,只一刻脑袋就吓得神回guī壳里去,嗫嚅着如细蚊哼哼一般道:“还是算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凤凌九是什么角色,要让他知道有人惦记着他的人,那还不分分钟抹脖子呀?还是算了,美人魅惑,可无福消遣啊! “本以为魏公子是个痴情人,未想竟是如此贪生怕死,枉得奴家痴心错付,真叫人心寒呢。” 洛惊澜一下子哭诉起来,可把魏无羡吓得不轻,他左瞅瞅右瞧瞧,就担心凤凌九藏在哪里偷听,忙站起来道:“小祖宗,你这话不能乱说!被听见了我还能活吗?” 这一听洛惊澜就更伤心了,拉着他道:“魏公子,你是要丢弃奴家么?这叫奴家还有何……” 颜面二字还未出来,魏无羡吓得赶紧甩开她,跳出三丈外嚷道:“祖宗,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别呀!别跑呀!”洛惊澜装模作样的唤着,他能作得,她演技自然也不差,三言两语就把魏无羡给吓跑了。 瞅着他落荒而逃,洛惊澜乐得开怀大笑,就在这时,凤凌九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洛惊澜看着他,也不知道听了多少,一下子竟说不出话。 “那……那个,你何时回来的?”她酝酿了许久,有些生硬地道。 凤凌九并未答她,而是直直越过她身边,在chuáng上坐了下来。 洛惊澜犹如做错什么般心虚,讪讪地走到他身边去,略微尴尬的道:“方才魏无羡来过,他说……” 凤凌九一把将她扯到榻上压住了,嗓音微微一沉:“说什么?” 洛惊澜咽了咽口水,声音微颤着,显得十分心虚:“说……说我很好。” 她说罢,眼眸垂了下去,生怕被看出什么来。 凤凌九怀疑的挑起眉,“还说了什么?” 洛惊澜睫毛扑闪扑闪的,只觉得心下漏了半拍,硬是伪心的回答,“还说……笠泽住不惯。” 凤凌九闻言哼的一声,坐起来,更没好气,“无需理他。十日后幽王大婚,你可要趁机动手?” 洛惊澜嘴角划过一抹浅笑,这么好玩的虫子,可不能轻易捏死,当然不能动手。 凤凌九明了她的意思,也便不再说话。 ☆、第五十七章 幽夜落水 十日之期转眼即至,九王府更是早早收到了婚礼的请柬,自是要出席今日的盛礼。然,虽未亲眼目睹大婚的盛况,却也听得不少。世人皆在传诵,这场两国联姻的盛事是如何空前绝后。 且看锦城十里红妆绝艳,香车金丝玉钩罩新人,身后八方仪仗响彻云霄,足足游阅了一个时辰,享尽万民福拜,方才在幽王府邸门前徐徐落轿。 纵有成千上万围观的百姓,亦有数百兵士用身躯兵械砌出肉墙隔开一条宽敞大道,直到新人入府,pào竹声起,人群才逐渐散去。 大婚礼仪皆由内务府主持,点点滴滴自是无可挑剔,高堂之上自有皇帝老儿凤临天,余嫔虽降了位分,始终也是幽王生母,自然一道坐在一侧,另一侧则是尊贵至极的越贵妃。 余嫔自是满面chūn风,虽是削了后位,到底赢得了北洛的势力,日后再想复起也容易,这么比起来还真是因祸得福。 反观越贵妃脸色可就难看多了,原本该是她的儿媳,未想这些日子全为她人做了嫁衣,真是可恨可恶! “皇上,他们可真是一对璧人啊!”余嫔瞅着台下新人入堂,面色如桃花粉饰般红润,得意之余还不忘挑衅的瞥了眼越贵妃,见她脸色勉qiáng,心情愈发好了。 凤临天乐呵的点着头,虽未曾说话,也可见得心情不错。 越贵妃见此胸口愈闷得发慌,可见君王之心深不可测,那日还对此感到愧疚,转眼才几日就把那事忘得gān净。 作为旁观者却是看得明白,若然祁王迎娶了洛晴柔,朝堂后宫都无人可牵制他们的地位了,届时便是身为一国之君的凤临天,怕是也不得不忌惮三分。 而如今变成幽王迎娶异国公主,他和祁王这两股势力相互牵制相互制衡,任谁也不会坐大,才是上上之道。凤临天究竟是君王,权衡之术更是玩得漂亮,只可惜越贵妃被荣宠蒙了双眼,竟也看不清了。 “礼成!送新人入dòng房!”随着一声高呼,喜婆牵着新娘子入了后堂进了新房。 前堂则是觥筹jiāo错,君臣欢腾,座下的皇子公主王公大臣们表面看上去一脸乐呵,实则心里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习惯了安静的日子,突然这般热闹繁华,洛惊澜当真有些不习惯,不久便寻了借口扶着凤凌九往静谧幽暗的园子去了。 不料冤家路窄,竟在这偏僻的小园子里遇见了本该一身嫁衣盖着红盖头坐在新房里等待新郎官的洛晴柔,该说不拿新婚夫君幽王放眼里,还是这新娘子太过于放làng形骸呢? 竟在这里会情夫,偏生还叫她撞见了,啧啧真是太不巧了! 凤凌九看着这两人就想走,他扯了把洛惊澜,可洛惊澜想听听这两人在gān什么,便把他拉到自个儿身后去了。 果不其然,他们就看到洛晴柔想去拉凤奕祁,不料人家退一步躲开了,她只得满腔委屈的道:“殿下,你知道我是心系你的。可这段时间我日夜被看护着,根本找不到机会出来。如今好不容易见着殿下,柔儿好后悔,为何要答应这门亲事。” 听她说得十分委屈,就连洛惊澜也动容了,偏偏凤奕祁风雨不动,冷冽的道:“三皇嫂请自重,若无要紧事,五弟先告辞了。” 一声“皇嫂”断了洛晴柔所有幻想,枉她日夜思念险些成疾,他却道一声自重,难道她对他情深义重,在他眼里不过云云么?这一场鸳鸯梦空,真真是讽刺呀! “殿下,柔儿遭此大难,殿下难道无动于衷么?今日成婚的本该是你……” “三嫂既已嫁与皇兄,就不该胡思乱想说出这话来。若然叫人听去,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皇弟先告辞!”凤奕祁毫不留情面的打断道。 洛晴柔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什么,直到他转身要走,洛惊澜扶着凤凌九迎面走来。 “五殿下……您怎在此处?”洛惊澜故作惊讶的道,看了眼一身嫁衣的洛晴柔就更惊奇了,“幽王妃?您不是在dòng房么?” 这一声幽王妃听得洛晴柔直叫刺耳,未想假借她的名义引祁王来此,这女人还真出现了,真是冤家路窄,自寻死路上门来! 洛晴柔眼珠子咕噜的转,恶念生成,佯装无窘迫地道:“本宫一人心慌不已,身边又无侍婢,只好出来寻找水心,不料竟然迷路了,幸好在此遇见五殿下。” 这么烂的借口竟然被找着了,洛惊澜不禁掩唇轻笑,见状,洛晴柔一脸横气,冷冷瞪着她道:“你难道对本王妃的话有意见吗?” 洛惊澜戛然止笑,道:“民女哪敢有意见,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的。只是新婚之夜,幽王爷万一找不到王妃,可该着急了。” 听她一口一个王妃王爷,洛晴柔气呼呼的道:“既是水心不在,那就由你扶本王妃回房吧!” 回房?怕是也没这么简单吧? “不妥……”凤凌九呼道。 “好呀。”洛惊澜接着她的话,松开凤凌九的手,朝洛晴柔走去。 凤凌九想要阻止,却见她俏皮的眨眼,着实是气得不轻。 洛晴柔将手腕搭在洛惊澜的双掌上,故意将身子压过去,还走得七扭八歪的,待上了小石桥,突然捂着小腹跪到了地上,一只手紧紧抓着洛惊澜,将她往下拉。 洛惊澜心中生疑,依旧保持着站立问道:“王妃怎么了?” 洛晴柔却没有说话,而是抓着她的手挣扎着站起来,拉扯之间她竟故意将洛惊澜撞落到水里。 “啊……”洛惊澜猝不及防,似乎并没想到她有这么一招,当下就被冰冷刺骨的湖水呛得满脸通红。 凤凌九见状飞也似的跳了下去,凤奕祁见两人都落了水,也跟着跳了下去。 洛晴柔这才开始慌了,忙扯开嗓子叫人,等三个人都被救起来时,洛惊澜已然昏迷不醒。 “小澜!小澜!”凤凌九全身都湿了,因在水里扑腾太甚衣裳都险些散开了。上岸之时紧张兮兮的抱着浑身湿透的洛惊澜晃着。 凤奕祁皱了皱眉,目光凛冽的看了眼洛晴柔。 洛晴柔假装镇定的撇开头,嗓音里却透着些心虚,“还快去叫太医!” “是!”侍卫领了命急急忙忙的下去。 凤奕祁的目光有些言不尽道不明,看得洛晴柔掩不住的心虚,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便听得他命令道:“带幽王妃回新房!” 侍婢们哪还敢怠慢,急忙扶了洛晴柔回去。 墨玉忙把大氅披在洛惊澜身上,见她昏迷不醒、着装凌乱甚是心疼。此时只得用幽王府的厢房让太医救治。所幸今晚有太医院判等人出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闻洛惊澜只是感染风寒,暂无性命之忧,但寒日落水,邪气入侵,催吐后虽醒过一次,回九王府的路上却又昏睡过去了,尤其是这腿脚,怕是旧伤复发,又得悉心调养些时日。 凤凌九本是怒的,可看着这样的洛惊澜,除却满心担忧心疼,哪里还有心思发怒? 虽说此事牵扯了两个皇子,一个和亲王妃,到底是有伤体统的丑事,一个不小心还落得败坏皇家声誉,有rǔ国体的下场。因此不管此事多大,所有人都只能三缄其口,否则便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只是洛惊澜无缘无故遭了这罪,九王府上下无不忧心忡忡,未等凤凌九开口,婢女们就已经把魏无羡从chuáng上拖下来为洛惊澜医治,亲眼看着她把药喝下,才把魏无羡丢到了一边。 魏无羡也不敢走,万一这病着的小祖宗醒了,亦或是忽然有个什么变故,这群死心眼的还不得把九王府掀了找他,只好在偏厅里趴着等天亮。 到了半夜突然有人把他推醒,说是小祖宗烧起来了,吓得魏无羡瞌睡虫全跑掉了,折腾了半宿总算退了热,看中那小祖宗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回他却连房门都不敢出,生怕下一秒凤凌九就把他抓来凌迟,让他先去那huáng泉探个路,只好趴到桌上打盹。 约莫到了清晨,洛惊澜缓缓睁开眼睛,只听得墨玉瞌睡虫一下子跑了,惊喜地朝她跑来,喊道:“姑娘醒了!” 闻言凤凌九“蹭”的一下抬起头,整个人顿时清醒了,焦急的唤着她的名字询问:“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洛惊澜轻轻摇头,暗示自己无碍。 便在这时魏无羡也清醒了,坐到chuáng边再次为她把脉,片刻之后,总算松了口气:“没事了,好好养着。别老想着把我招牌砸了,多冤啊。” 这当头还能打趣她,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医的关门弟子,洛惊澜抿抿唇,声音有些虚弱,“多谢魏公子再次救我。” “切!我救你的次数还少吗?才不缺你这句多谢!好好养着就算我烧高香了。”魏无羡不在意的辩驳道,内心却不知多稀罕这句多谢。 “养着吧,少出去,有事叫我。走了。”魏无羡背起药箱走得gān脆利落。 这次凤凌九倒也没有为难他,很是大度的随他来去自如了。 ☆、第五十八章 五哥对她上了心 初秋的风渐渐凉了,日头却还是暖的,难得又不用成天呆在屋里,逮着机会就往向阳的院子挪,又没人过来烦扰,这日子别提多自在。 “好好躺着,不许乱动!” 她这才双脚一沾地起来,又被这群凶神恶煞的给瞪了回去,真是病着的凤凰不如jī,活活的憋屈。 “您可别委屈脸的看奴婢,奴婢可不是阁主,不吃您这套。”碧儿冷着脸说道,自打上次落了水,全府上下就没好脸色给她看,个个凶神恶煞,好似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嘴上虽是这么说的,她的行动却是出卖了她,看她小心翼翼扶着自己躺下的模样,洛惊澜禁不住想笑,又怕果真惹恼了这丫头。 “这会倒是凶巴巴的,方才是谁在厨房三叮咛万嘱咐的呀?”墨玉从外头进了院子,拉着嗓门取笑起来。 虽说院子里只有这主仆三人,碧儿到底是脸皮薄的,被这么一说脸就红了,娇怒地瞪着墨玉道:“就数你最清楚,就惯着她吧,看最后受苦的是谁?” 从未见过碧儿这般bào脾气,洛惊澜立即就妥协了道:“此事怪四儿,害得二位姐姐担心了,待阁主回来……” “这话让阁主听了,还不得扒我的皮。为了奴婢多活些时日,姑娘还是好好听话吧。”碧儿的脾气一下子软了下来,变得太快真叫人有些受不了。 岂料此话还未落地,一道寒如幽夜的嗓音首先传进来,“谁又不听话了?” 不听话就得受罚,不管是谁,只是方式不一样而已,谁还敢不听话啊? 洛惊澜暗暗想道,目光撞上凤凌萧那张冷死人的脸,幽怨的眼睛立马熠熠发光,饶是谄媚的道:“阁主英明神武,谁敢不听话啊?” 凤凌萧闷哼一声,样子十分的不屑,“听话还故意上去,让自己变成落汤jī?” 洛惊澜一时哑然,竟然对不上话,转头瞧瞧那两丫头,人家早就退避三舍到院门口躲着去了。 洛惊澜一脸gān笑,企图说服着他,“虽说吃了点苦头,她在贵妃那里的路是彻底斩断了。怕连余嫔也处处防着她,如此不是很值得么?” 凤凌九被她气得不轻,gān脆也不心疼了,他敲着她的脑瓜子道:“再有下次,就给我呆着府里,哪也不许去!” 洛惊澜一听立马不gān了,这哪能行?不就生生憋死她么? “此次是我莽撞了,阁主别生气。四儿定会好好养伤,再也不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了。您就原谅四儿吧。”洛惊澜这一拉一推的,凤凌九哪里还气得起来? 饶是再大的脾气也让她轻易化解了,凤凌九心下无奈,一方面很是享受她每每犯错之后这般撒娇讨好,一方面又担心她再做出什么气得他鼻青脸肿之事。 “这次该你好好记着教训。再不乖乖浸药,看我怎么收拾你。”凤凌九也只能嘴上狠着。 洛惊澜道他无可奈何,反正不管她做了什么,只要撒撒娇,他是一定心软的。 “四儿知道了。阁主要去忙么?”洛惊澜躺着看他,总觉得不太自在,本想让他将自己抱回屋里去,谁知他竟然坐下了。 还未等凤凌九开口,墨玉从外头进了来,福了福身子道:“殿下、姑娘,祁王来了,此刻正在前厅用茶。” 这就奇了,凤奕祁来gān什么呀? “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了。”凤凌九脸色顿时垮下来,三天两头命人塞补药过来就罢了,这会还有脸亲自登门。就他安的什么心思,真把自己当傻子吗? “恐……恐怕不行。这回祁王是亲自带着太医上门了,说是……给四姑娘看诊。”墨玉小声回道。 这一听凤凌九哪里还忍得住,“本座的人何时轮到他人操心了!叫老吴把人轰走!” “确定……这样吗?”墨玉很不确定的看向洛惊澜,只见后者缓缓起身,“既是来了就见见,免得外人说你乖张无礼,想来祁王也是好意。” 竟然还帮着外人说话,凤凌九这下是真恼了,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五哥就没安好心,打从他看见小澜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想起那日他竟然也跟着跳下湖,尔后又日日派人往这里跑,献的哪般殷勤! 见她起身要走,凤凌九伸手把她抱到轮椅上,冷了颜道:“要去也是我去!送姑娘回房!” 他对着墨玉吩咐道。 墨玉微微点头,推着洛惊澜往厢房而去。 凤凌九看了眼碧儿,碧儿当即心领神会,快步跟了上去。 到前厅时,凤奕祁正来回踱步,听到脚步声以为是洛惊澜,竟欣喜回头,不料是看到了凤凌九和身边的侍女。 见来人是凤凌九,管家老吴当下就领会了,他恭敬唤了九殿下,将来龙去脉大概说清。 凤凌九自然是听不懂,笑嘻嘻的朝凤奕祁跑过去,欢喜自然的唤道:“五哥……” 凤奕祁似乎有些失落,但还是关心着他,“那日落水受寒,身子养的如何了?” 凤凌九嘿嘿的点着头,也不懂得说什么。 倒是碧儿机谨,恭敬俯身答道:“九殿下身子无碍,劳烦祁王殿下挂心了。” 凤奕祁这才看向这侍女,虽也聪灵剔透,到底缺了股神韵,少了分气魄。 他微微点头,随即又问起,“那四姑娘也落了水,不知道现下如何了。本王带了太医,可为四姑娘瞧瞧。” 闻得此话,碧儿和老吴是胆战心惊,原本阁主就小气无比,祁王领还说出这种话,只怕是…… 他们二人相互jiāo换个眼神,碧儿率先开口回道:“四姑娘让奴婢给祁王殿下带话。祁王殿下的好意,姑娘心领了,只是姑娘现下已无大碍,无需劳烦殿下和太医费心了。” 寥寥数语,凤奕祁懂了,到底是他关心太过,说到底也只是个下人,为何偏偏…… “嗯嗯!小澜有我,没事的!”凤凌九拨làng鼓式的点头附和着。 凤奕祁释然微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九弟长大了,甚好!既是身子无碍,本王也就放心回去了,改日得空再来看你。” “嗯嗯!好!五哥慢走!”凤凌九热情高涨的相送着,心底却是气得很! 看来五哥是对小澜上了心,得让他知难而退才是! “好好看着姑娘,不许任何人靠近!”一踏进歆风苑,凤凌九就恢复那一张冰山脸,语气yīn寒的吩咐。 碧儿哪里受得住这般yīn冷,只得讪讪点头,可谁靠近谁不靠近,她也无法全然做主啊,只求姑娘划得清,别让她为难才是。 “五哥送的东西,一样也不许往歆风苑带,全都扔了喂狗!”都说了女人的醋意酸死人,未想男人吃起醋来,比千万女人还要恐怖。 碧儿哪敢不从,领了命便小跑出去,生怕一不小心把火点了,烧到自个头上来。 倒是这话让洛惊澜听了,忍不住冲他翻白眼,“多好的东西就给扔了,这叫bào殄天物。玉儿,你去拦下来,哪怕分给穷人也好,不许làng费了。” 墨玉一向听她的话,只要是她说的,就算凤凌九气得跳脚,也照做不误。 诺大的屋子只剩两人,就算凤凌九火气再大也殃及不了他人。可洛惊澜弄不明白,他何故这般发怒,到底凤奕祁不也给打发了么? 便是别人再殷勤,再多心思,她不都不动如山么?她眼里心里的是谁,难道他还不清楚,用得着这般大动肝火! 凤凌九不说话,她也不说话,看他赌气的坐在那里,冷着一张脸什么也不理。她gān脆也不管了,顺手捡了本书埋头翻阅。 凤凌九等了许久,见她还有闲心看书,胸口愈是堵得慌。 他气势汹汹开了门,扯着嗓子满院子大喊:“来人!来人!” 闻得叫声,院子外的下人急匆匆跑过来,未想这痴傻无常的主子不知从何受了气,竟下令叫他们围着后园跑一百圈。 这可烈日当头,那些个丫头的小身子板子怎么经得起这折腾? 小丫头当下跪地求饶,老吴也觉得甚是奇异,便是在碧血阁,他也没见过这般惩罚,这闹的又是哪出? “殿……殿下,您确定都要跑?”明知凤凌九的性格,老吴还是硬着头皮不怕死的问。 只一个眼神,老吴缩了脑袋,转身对一gān下人训道:“还杵着gān什么?排好队,一个个的跑,谁也不许落下!” 闻言,众人只得乖乖遵命,侍卫丫头们皆是排着长队,往后园子里一圈一圈的跑着。 老吴也不敢再去劳烦洛惊澜,毕竟这主子是因祁王发的火,只要这火消不下去,就是四姑娘发话了也白搭。 何况照着四姑娘这样子,若想好生哄着主子,也不至于让主子这般大动肝火了。果然情之一字最为伤人,就算是主子也逃不过一个情字啊! 老吴无奈的摇头,转身跟去了后园,他要好好盯着这群奴才,免得又出了差错惹主子bào怒。 墨玉从外头经过,见一家子侍卫丫头往后园子跑着,免不得一番嘀咕,倒是看着凤凌九脸色不对,率先给洛惊澜提了个醒。 可这一回,洛惊澜却是不管不顾,全然当做不知情,闭着眼睛就当事情过去了。 ☆、第五十九章 阿九再次醋炸 可对于凤凌九来说,此事远没有过去,祁王来气他也就罢了,倒是她将自己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平日就是责备两句下人她就紧张得甚,此番半个王府的奴才都受了罚,甚至有体弱的侍女昏倒,她竟能做到不闻不问。 凤凌九越想着这个问题,心里便越是不舒坦。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在书房里来回徘徊,就是到了晚膳时间也没见着他人。洛惊澜直接吩咐老吴给他把晚膳送过去。 凤凌九看到一桌子饭菜时,整张脸垮落下来。 见他也不说话,老吴心里咯噔一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腾直浑身yīn冷,急忙道:“这些都是四姑娘吩咐送来的。每道菜式都是四姑娘亲自挑选的,担心奴才们做的不合胃口,四姑娘可一直在厨房看着呢!殿下先尝一尝?” 难为了老吴一大年纪睁眼说瞎话,还说的这般让自己起jī皮疙瘩,心里暗暗叫苦。 便是老吴这般说辞,凤凌九面不改色,这看得上菜的碧儿一个劲的咯噔,暗叫一声坏了!她连忙福身说道:“姑娘等了许久未见阁……殿下,担心殿下饿坏了身子,便叫奴婢将晚膳送过来。这都是姑娘一片心意,殿下……” 便是这般说辞,凤凌九面不改色,这看得正在上菜的碧儿心里一个劲的咯噔,暗叫一声坏了! 她连忙福身说道:“姑娘等了许久未见阁……殿下,担心殿下饿坏了身子,便叫奴婢将晚膳送过来。这都是姑娘一片心意,殿下……” 还以为是她好心好意的关爱自己,凤凌九别无他想,气也就消了,当下让碧儿将膳食打包带去了歆风苑。 碧儿一听可急坏了,这姑娘已经先行用过晚膳了,又带过去让姑娘看着他吃么?该不该把姑娘的原话说出来? 事实上,根本是晚膳时间到了也没见着他人,洛惊澜懒得等了,gān脆叫人给他送来,告诉他自己用膳,她就不陪着了。 这样的话她哪敢说啊,否则不得给人剥了皮? 碧儿愣神之际,凤凌九已经走远了,眼看着他进了歆风苑,和老吴jiāo换个眼神,二人齐齐叫道:“坏了!” “小澜……小澜……”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凤凌九兴致勃勃的推开门,屋里灯光通明,到处点着蜡烛,却是空无一人,当下眼神冷了下去。 墨玉闻声从内间出来,福身回禀道:“姑娘早些时候用了茶点,方才看书太累,已经歇下了。” 凤凌九微微皱眉,越过她朝内间走去。 通明的房间内,淡紫的帷帐内美人横卧,晚间的烛光摇曳着,隔着纱帐最是看不清晰美人姿色,他掀起帷帐朝她走去。 纱帐之内,美人已然揭去面纱,露出静美的五官。她眉眼jīng致婉和,静静的卧在那里彷如掉落凡尘的仙子,叫人莫名心安淡定。眉宇间的那股灵气若隐若现,忍不住叫人想一探究竟。 她鼻梁微挺添一抹神韵,脸腮绯红如三月粉桃初开。肌若雪,容若霜,洁白无瑕,娇艳欲滴,叫他心生爱怜。便是没了那绝世妖容,依旧是这世上最美的风景,此生得她有幸。 他静静的盯着她,修长的指尖划过她的眉,她的眼,最终停在眉心那点朱砂。 当初看她断腿毁容,又看她削骨换皮,整整三年他知晓她的苦,通晓她的恨。可看在他眼下,她从未恨过、怨过,她的双眸永远透着光和亮,她又是向阳温和的女子,又整日面带笑容。不知是她变了,还是将自己隐藏了,只望在他面前,她做真实的自己。 不管怨也好,恨也好,做她自己便好。凤凌九心下数道,看着熟睡的人儿眼神愈发温柔。 “嗯……”梦中的她嘤咛了声,动动有些酸痛的腿。 她惶惶睁开眼,见他坐在身边,有过一刻的恍惚。 “吵醒你了?”他轻声细语问道。 洛惊澜微微摇头,唇角始终挂着终日不变的微笑,“用膳了没?” 凤凌九眉角轻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好好歇着,别终日为这些琐事烦心。” 不知他心中所想,洛惊澜哂笑道:“对四儿来说,事无巨细,须面面俱到。尤是我的阿九,不得不忧。” “我该留你在碧血阁的。”凤凌九抚着她的眉心,半是诉说半是感叹着。 不知为何他今日这般惆怅,实在有悖以往作风,洛惊澜不由心下思虑:“阁主威武十分,今日是怎了?若叫他人瞧了去,只怕说阁主身在心却换了。” 洛惊澜的话并未叫他心思波动,他的手依旧抚着她柔美的面容,眼神的心疼越发变浓。 洛惊澜心下咯噔,扶着他的手坐起来,“我没事的。你看,我的脸已经好了,腿也恢复过来了。没事的。” 她拉着他的双手贴着她的容,眼神里充满宽慰,她唇角微展,笑容更甚了。 是以,她方才确实做了噩梦,幸得睁眼便是他,心里也就不那么恐惧了。不过她不想让他知晓。 凤凌九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害得她莫名的担忧,她乖巧的呆在他怀里,感受他的温暖、他的安心。 “四儿和小澜,都喜欢霸道冷酷的阁主。可否酷一个?”她眯着眼睛俏皮的道。 “你呀!”他禁不住刮着她的鼻尖,看着她的眼神充满宠溺。 见她笑意更甚了,他竟一低头又夺了她的吻。 害得她脸红心跳,连呼吸也不顺畅了,便是经常被他这般忽然吻着,她还是禁不住矫情,不知是何缘故。 待他亲完了一轮,她急忙躲开,捂着嘴唇道:“阁主是不用膳,专门来啃我填肚子的么?” 凤凌九一下子被她逗乐了,“你是在提醒我,何为秀色可餐,恨不得让我把你啃了吧?” 他故作恐怖的威胁着,洛惊澜才不是吓大的主儿,向来只有她玩弄调戏别人的份,曾几何时她将那些个文臣武将整弄的,那可是历史的一笔丰功伟绩呢!岂能再这当口给他唬住了! “四儿知晓自个秀色可餐,引得阁主垂涎了许久。四儿自是倾心阁主的,可阁主非是这般心急如焚么?人家的腿可疼着呢。” 她一敛眉,一凝眸,一抬首,一嘟嘴,彻底将他萌化。便是这样,他还怎么下得去手! 勾死人不偿命的小妖jīng,害人不浅的小东西!她是算准了自己不忍动她,便是这般放肆! “阁主?为何你的脸色这般红润?是热的么?”她装傻充愣,一副天真呆萌的无辜小白兔模样看得凤凌九心里咬牙切齿! 明知她是故意的,还是敌不过她故作纯真,仿佛有无数星星朝他放送光芒的璀璨眼眸,他是败了没错,但怎么都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堂堂碧血阁主怎能容忍这般挑衅而无动于衷!传出去岂不叫人看笑话! 于是乎,最倒霉的还是洛惊澜。凤凌九振起夫纲来,何止是啃得她岔气,便是额狠狠的吻也叫她记住这教训,看日后还敢不敢顽皮! 本意是这样想的,可啃着啃着,局面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甚至差点把她给啃gān净了,最后还是不得不停下。原本想给她教训的,结果倒叫自己欲火焚身! 这到底是惩罚自己,还是惩罚她啊! 凤凌九欲哭无泪,可自己的女人跪着也要宠下去,只要她说个不字,他就是原地爆炸也不绝动她。 这点洛惊澜是算清楚的,再怎么惩罚,他也不能真拿自己怎么样。就算如此,她却还是怂了。只觉得耳根发烫得厉害,急忙推着他道:“你去用膳吧。我先安寝了。” 见脸颊绯红的低下头来,想趁机钻进被窝里,凤凌九顺势抓住她的手,将她小巧的身子揽入怀中,嗓音别样性感的道:“安心睡吧。我会一直在这里。” 洛惊澜微微愣神,片刻后轻推了他一下,抬头道:“今日我想自己睡。” 凤凌九闻言先是一愣,只要他在,她是绝不愿意一个人睡的,今日是怎了? 知他心中所想,洛惊澜继续说道:“我想克服这黑暗。” 寥寥数语,凤凌九懂了她的心思,却没有放开她,而是抚着她光洁的额头,嗓音如点水之蜓,dàng起阵阵涟漪,“这黑暗中有我护着你,便什么都无须畏惧。睡吧。” 他知她恐惧的并非黑暗,而是黑暗中无他的日子。那夜夜心惊不能寐,总要把房内所有烛灯点燃,连同屋里帐外必须有人守夜。 他清楚三年前发生之事带给她的梦魇,便是这样的黑夜,更不能让她独自一人。 “阿……”洛惊澜张张嘴,被他给捂住了。 “睡吧。”他的声音无比柔和,跟世人记忆中的碧血阁主个性大相径庭。可对她,他从来都是这么温柔。 既是如此,便多些享受他在身边的日子吧。洛惊澜如斯想,便也不再坚持,她轻巧的闭上眼睛,在他唇角留下一枚印记,道:“梦里见。” 有他的梦是甜的,柔的,暖的,只望生生世世都能做有他的梦。 凤凌九轻轻一笑,在她光洁的额落下轻轻一吻,抱着她闭上了眼睛。 墨玉只熄了一半烛灯,关上门退了出去。 碧儿跟老吴在院子里光愣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抬头见墨玉出了来,忙问道:“二位主子歇下了?” 墨玉点点头,瞅见了她手上提着的食盒,道:“你们去歇着吧。这儿有我守着便好。” “殿下还未用膳,怕是半夜会醒,我去把连城唤来,多个人好有照应了。”碧儿顺手将食盒递给老吴,道:“这个烦劳管家先拿下去了。” “今夜就辛苦墨丫头了。”老吴接过食盒,转头对碧儿道:“你也早些歇着,明日还有的忙。” 府中就这四人知晓真相,能贴身伺候着的,靠近歆风苑的自然也就他们四人。这几日俩丫头更是轮流守夜,确实辛苦了些。 可真相往往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人多嘴杂,总是不利的。 ☆、第六十章 整治洛晴柔 接下来几日,洛惊澜依旧日日躲在歆风苑里,一到晌午才挪去园子里晒太阳,这一晒就是半日。 凤凌九自然是日日陪着,她在日下晒腿,他便在藤蔓棚里处理自己的事。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洛惊澜着实无聊,歆风苑是呆不稳的,叫墨玉推着她在王府四处闲逛。 不想,幽王府这对乌guī王八竟还有脸来了。 凤凌九一听肯定是叫人把他们轰出去,洛惊澜鬼主意一上来,便让他们大大方方进了门。 既是敢来九王府,就叫他们敢来不敢回! 洛惊澜唇角露一抹坏笑,转头看下府里的奴婢仆人们,“方才我说的都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众人齐声应下,都寻思着机会给她出出恶气! 便在这时,丫头带着洛晴柔和幽王过来了。说好的婚后让幽王禁足,这才月余就大摇大摆的,当真是有人说话好撑腰! “今儿刮的什么风,竟把幽王和幽王妃给chuī来了?”洛惊澜坐在轮椅上,自是不可能起身行礼,何况就他们受得起她的礼数么? 洛晴柔见着她实在是惊讶,虽也听说九王府的四姑娘自落水之后,又在府中摔了一跤,不想竟是坐在轮椅,有那么严重么? 洛惊澜自是不会告诉她,那一摔是假摔,为的是掩盖旧疾,顺理成章坐上轮椅。 “今日本宫与王爷得空,又得了皇上准允。想来四姑娘上次在府中落了水,怎么都是幽王府有怠慢之处,按理应该来看看。” 分明是见她走不得心中暗喜,还要装出这副举止有度的模样,真是恶心得慌。 洛惊澜掩下眸底的讥诮,将墨玉修剪好的一束花插在瓶中,尔后不急不缓的道:“休养了月余,我身子倒是无碍。只是九殿下不放心,非要我日日坐着,不许动弹,无聊的很,幽王妃来的正好。” 竟然拿她当做无聊解闷的了,说她堂堂北洛公主,如今的幽王妃,给一个长在乡野的粗俗丫头陪聊,真是够气人的! 洛晴柔虽心下大火,想起一早余嫔的嘱咐,不得不将满腔怒火暂时压下!既是她能在九王府占据一席之地,必然也不是个等闲之辈,单凭先前的接触,便能断定这丫头不简单。 既然凤凌九听她的,那便现将她拉拢过来,届时九王府还不乖乖为她所用? “这是近日研制的新茶,九殿下是极为喜欢,不若幽王与幽王妃也尝尝?”洛惊澜刚泡制的香茶倒在两个jīng致的白瓷茶杯中,看那袅袅升腾的水雾透着阵阵清香,着实好闻得很。 洛晴柔也是见过世面之人,自然知道这是好东西,想来如今自己的身份不同,她来讨好自己是自然的,便没有多想,接过侍女递来的茶盏品了品。 幽王向来享受惯了,嘴也养叼了,可今日闻着这茶香,也挑剔不出什么来,须臾之后更是赞不绝口。 “只听说九王府的四姑娘是个可人儿,更 有一双妙手!果然是如此!” 幽王虽然好色,生活糜乱不已,终归是有身份有眼界的,他知道洛惊澜没露真容,可单她那气态,就知道此女绝不是一般人,心里自然带着些敬畏。 这话落在洛晴柔耳朵里就不一样了,自己的丈夫竟当面夸赞别的女人,换做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何况他还是好色出了名,当初若不是qiáng占了她,自己又怎么可能下嫁于他! 洛晴柔想想就来气,最后将所有罪状归在洛惊澜头上。当初在她与祁王之间横插一杆就算了,如今又来勾引幽王,真是个贱种! 若不是为了太子妃之位,这个女人不如活活踩死了罢! 洛晴柔愤恨想着,俏丽的面容宛若生了chūn风,十分赞赏的道:“四姑娘的手艺自是极好的,难得九殿下身边有这么个可人了,如今也学着认字了。” 她看向了边上正伏案看字的凤凌九,唇边的嘲笑是一点没有消减。 洛惊澜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过去,眸底透着阵阵欣慰,颇为赞同的道:“是呀。九殿下有好学之心,近日来长进了不少。不但名字会写了,还学了不少诗词。” 洛晴柔鄙夷了,活了二十多年只会了名字,跟穷乡僻壤的村夫有何差别,真是白白长了岁数,丢了西翎皇室的颜面。若不是冲着有越贵妃这个娘亲,就是当初死在北洛也没人在意。 都怪当初没叫他跟摄国那贱人一起死了!最好他就是这么蠢一辈子! “九殿下真是长进,还不多亏了四姑娘一番教导。母妃说得对,四姑娘确是可心之人。留在九王府着实可惜了。” 洛惊澜闻言微微一惊,“余娘娘也知道四儿么?” 洛晴柔心中一喜,接着道:“母妃自然是第一眼就留意了姑娘。谁不知九殿下不识礼仪,若不是有姑娘在身边时时提点,那九殿下不就犯了大错么?能让九殿下在本宫与王爷的婚宴上表现得懂事乖巧,这可是好大的本事呢。” 洛惊澜抬眸望了她一眼,见她急忙又道:“那日实在是本宫腹痛,叫姑娘不慎落了水,心中实在抱歉。本想早早来看姑娘,无奈王府诸事繁杂,忙到今日才抽开身。姑娘不会怪本宫吧?” “幽王妃折煞四儿了!本就是四儿自个不小心,怎能怪到您头上呢。再说,您是王妃,自然做什么都是对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倒要看看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洛晴柔见她处处承着自己,心里自然是得意的,看来她是学乖了,识时务了,再给些甜头说不定就乖乖归顺了! “小冰,将本宫带来的礼品呈上来。” 说话间,她随行的侍女将不少珍贵药材,绫罗绸缎悉数呈上,确实是好大一份礼。 “无功不受禄,幽王妃这是……” “你也是为了本宫,本宫自是不会亏待你的。母妃听说了此时,也对姑娘同情不已。便是母妃与越贵妃在宫中有诸多不合,也不该牵扯到九王府。对于姑娘和九殿下,母妃心中是向来赞赏的。” 话说这里,洛惊澜算是明白了,原来是个说客,替余嫔拉拢九王府,只要九王府顺势倒向他们,先不说往后如何,越贵妃脸上就挂不住了,当真是好大一笔。怪不得叫他们屈尊降贵,违背本心,还送了这么一份厚礼! “娘娘真是有心。只不过这种事情传到贵妃耳中,怕是殿下的日子也不好过。”洛惊澜故作犹豫的道。 “这你不用担心,若谁敢传出去,本宫便叫他死无全尸。你只管听本宫的吩咐,日后有的是好日子!” “只要姑娘能助本王成就大业,本王定许你一世荣华!”就连幽王也来助攻,看来他们真是打定了算盘,料定了她会受他们摆布,乖乖听了他们的话。 可她不是蠢的,凤凌九更不是蠢的,从他们进了这门,只要他们不是鼻青脸肿的出去,便可叫宫中的越贵妃心中生疑。届时,别说是荣华,怕是连度日也艰难,余嫔真是打得如意算盘。 洛惊澜心下暗笑,从进园开始,又喝了几口茶,算算时辰也该差不多了。 “王……王妃,您的手!”身边的侍女惊叫着,目光落在洛晴柔捧茶的玉手上,竟没敢将话说完整。 “啊……”洛晴柔眼神一顿,抬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竟惊得扔掉了茶盏。 她看着起了很多红点的双手,又气又急的指着洛惊澜,扯着嗓子怒不可遏的骂道:“你竟敢下毒害本宫!你这贱人好腌臜的心思!” 洛惊澜听不明白了,她慢慢的掀起眼皮子道:“幽王妃此话何意?四儿怎么听不明白了?” 洛晴柔看着手背布满的红点,又疼又痒,气得几乎咬扑上去啃她的肉,“你这贱人,竟敢在茶里下毒!本宫的手……手……啊……好难受!” “四儿也是喝的这茶,幽王更是喝了不少,为何只有王妃起了红点?”洛惊澜煞是疑惑的盯着洛晴柔,尔后又看了看幽王。 只见幽王一脸蒙然,似乎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看着洛晴柔急得上蹿下跳,心想是不是她小题大做了。 疼在自己手上,痒也在自己手上,加上他们二人确实也喝了茶水,洛晴柔气得话也说不出来,只得伸手去挠,没一会就把皮肤给挠破了。 “啊!王……王妃的脸!”侍女一声惊叫让所有人回了头,纷纷往洛晴柔看去,那俏丽无暇的面容竟起了许多红点,像是什么传染病一般,瞬间连脖子也长满了红点。 “好疼啊!好痒!王爷你快想想办法啊!”洛晴柔一边尖叫一边抓挠,急得抖带了哭腔,看来着实难受。 洛惊澜只暗道一声活该,她就是抓准了洛晴柔对一味东西过敏,故意将它加入茶水之中,再和着满园的花香,该叫她难受一阵子了! “啊!好难受!好难受!你们这群蠢货!快给本宫叫太医啊!”洛晴柔痒得上蹿下跳,差点趴在地上打了滚,幸好侍女们七手八脚给拦住了,好不容易被拖去了厢房,也是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的打着滚。 看她想抓脸又不敢下手,疼得生生飙着泪,光是惨叫就听得满院子侍婢心中大快。 “看王妃这样子,是等不了太医了。不如叫府中的大夫来看看吧?”洛惊澜想起了魏无羡,这个用药高手自然会好好收拾她一番。 “那还不赶紧去啊!快去啊!滚开!一群蠢货!痒死本宫了!” 洛晴柔一边叫一边哭,也不知她是真难受还是娇生惯养,光是听她惨叫呻吟,幽王就不耐烦得很。若不是圣上亲自赐婚,他真是懒得管! 幽王坐在外头的座椅,一脸的无奈,一脸的厌烦,洛惊澜收在眼底,故作好意的宽慰了两句:“看样子王妃确实难受,许是对什么东西过敏了。王爷也无须担心,大夫很快便来了。” 对比之下,一个就是遇事大惊小怪的泼妇,一个是冷静镇定的大家闺秀,有时候真是怀疑是不是换错了身份! 洛惊澜这番话无疑让幽王心中的嫌隙更深了,抬眼见魏无羡进了来,她只使了个眼神,便见魏无羡行礼进了去。 待他再出来时,屋里的惨叫声便停止了,不知是用了针还是用了药,总之洛晴柔不哭不闹,屋里倒是安静得很。 “魏大夫医术了得,想是王妃的病情无碍了。”听得里头没了动静,侍女主动上前奉茶,她左右顾盼间,声音甜糯的道:“王爷先用口茶吧。” 幽王抬头接过那茶盏,一看这侍女竟生得一脸灵秀,尤其是那双水眸楚楚动人,一颦一笑倒是与外边那些俗物不同,心下顿时生了计策。 洛惊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最是明白不过幽王此刻的心思,顺势说道:“魏大夫妙手回chūn,王妃定是无碍了。看幽王此刻也乏了,不若叫侍女扶下去好好歇着,王妃这里有人照顾着呢。” 幽王一听大喜啊!即刻便道:“都说四姑娘是巧人儿,真真是贴心啊!” “幽王谬赞了。”洛惊澜轻笑,转头对奉茶的侍女道:“扶幽王下去歇息吧,可别怠慢了。” 侍女敛眸应下,扶着幽王慢悠悠的朝另一头的厢房下去。 洛惊澜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唇角闪过一丝轻笑。 ☆、第六十一章 新婚夫妻共患难 她进的里屋一看,原是魏无羡将洛晴柔扎晕了,怪不得不吵不闹睡得这般熟稔。 等她一觉睡醒,又该是一出好戏了! 魏无羡见她进了来,将开好的药方递给一旁的侍女,让她按照方子抓药去。 洛惊澜匆匆瞥了眼那方子,见里头多加一味药,心道魏无羡好样的!洛晴柔吃了这药生生拉个几天,不死也剩半条命了! 洛晴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喂了药,醒来就要入恭,一连三次,她定是勃然大怒的。尤其当她路过风华亭听着里头的嬉笑声,只差掀了屋顶。 她移步走去,一层层纱帐围起来的风华亭中,幽王竟然衣裳不整,怀中还躺着侍女,二人卿卿我我,嘻声笑语的打闹着,桌上的酒瓶子七倒八歪,再看看幽王那脸色红彤彤的,一双咸猪手在侍女身上上下游走,而那侍女半推半就,欲迎还拒,更是勾得幽王心里发痒。 他一把抓了那侍女的脚丫子,将她的绣花鞋脱了下来,瞧着白茫茫的小脚丫,两眼直放金光,“香!真香呀!” 幽王如痴如醉的闻着侍女雪白的脚丫子,竟趁机掀了她的衣裙,看着那白花花的大腿,gān脆将外裳剥了爬到侍女身上,抱着舔起来。 换作一般侍女,哪敢光天化日在亭子里跟皇子这般有伤风化,偏偏她是鸣鸾阁里头的出来,而鸣鸾阁堪称天下第一青楼,幽王这般又算得了什么? 何况他生得一脸俊秀,虽恶名在外,总也是有身份有相貌的主,被占占便宜又有何妨? “王爷,你好坏呀!若叫王妃知道了,还不得扒奴家的皮!王爷……嗯……您真讨厌……” 洛晴柔越是靠近越是听得清楚二人不堪入耳的对话,气得扒了帘子冲上去便是响当当的一巴掌,打的幽王晕头转向,当下勃然大怒厉喝起来:“哪个王八犊子!敢打本王!” 洛晴柔闻言更是气得鼻青脸肿,抬手又是一耳光,怒骂道:“本宫是王八犊子,你就是摊狗屎!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走到哪睡到哪,还敢喝本宫!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幽王的风流账岂止是一两笔,成婚这一个月禁足在府里收敛了便罢,竟敢光天化日在别人府里醉酒宣yín!白白丢光了她所有脸面,叫她如何忍下去! “你这贱人敢白日勾引王爷!本宫给了你熊心豹子胆!”洛晴柔见那侍女拾掇着衣裳一脸慌张跪着,抬脚就是一踹,幸得那侍女躲得快,跪在一旁不停流泪叫苦。 而幽王呢?喝的醉醺醺的,眼缝里瞅着洛晴柔那泼妇样儿,没一会“咚”一声砸在地上。 看得洛晴柔怒从中来,揪起耳朵死命的扯着骂道:“你个大猪蹄子!扶不上墙的东西!敢在本宫眼下宠幸这些贱人!嫌活久了还是想断子绝孙!” 幽王还晕着,脑子嗡嗡作响,被人揪着耳朵自是要反抗的,一把就将洛晴柔推进了河里。 洛晴柔猝不及防,生生喝了几口河水。 碧儿不知从哪窜出来,将一顶披风裹在那跪着的侍女身上,趁机将她带了下去,又叫人把洛晴柔捞了上来。 这大凉天的被捞上来也冻得像个冰人直哆嗦,更是气得青筋bào起。也顾不得衣裳尽湿,浑身冰冷,洛晴柔直直扯了幽王往河里一扔,看得众人胆战心惊。 这下好了,幽王在水里扑腾几圈下来,酒也醒了,差点连命也保不住。等被捞上来的时候,还一脸懵bī盯着众人。 众人哪敢吱声,光是吓都吓掉了胆,头一次见过夫妻患难的,未想竟是这种方式。能做出这种事,数尽天下怕也没几人,幽王可谓是自作自受,后半辈子都要活在yīn影之中了。 虽说剧情不按套路走,却也是动人心魄,jīng彩至极,洛惊澜自然是心中大快的,不仅如此,连同在场的下人们看了也禁不住心下喝彩。 往日没发现洛晴柔的跋扈,真是白白隐没了这么个母老虎的好苗子。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湿了?”洛惊澜躲在角落看完了好戏,姗姗来迟的故意询问。 连凤凌九跑过来的时候都是一脸兴奋,忍不住拍掌喝彩道:“哇!落水鸭子!两只鸭子煲汤喝!” 洛晴柔闻言脸色青红jiāo接,深深剜了眼凤凌九,骂道:“凡是跟你这傻子沾上关系都要倒霉!活脱脱的扫把星!” 可不是么,每次她都要欺负这傻子都讨不着好,一共来了两次九王府,不是摔个狗吃屎就是被扔到水里,就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来! “扫把星好!好!扫你出门!”凤凌九一边鼓掌一边尖叫着打圈,在她眼前蹦来蹦去的,气得她扔下一句“本宫再来九王府就是傻子!” 然后转身就走了,带着一gān手足无措的贴身侍女,不知是开路好,还是扶着她好,一个不小心扶歪了又挨了一顿痛骂。 幽王也是倒霉的,灰溜溜的跟在后面出了王府,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恭送幽王、幽王妃,有空再来呀!”洛惊澜带着下人送到了门口,齐声喝彩的相送着。 听得幽王一脚踩岔,差点摔下马车,一次就够了,他哪还敢来啊! “玉儿,开不开心啊?”洛惊澜看着侍女侍卫们踉踉跄跄的跟着马车旁走着,眼里的笑意更是遮挡不住,她回头看着墨玉,心下大快的问着。 墨玉禁不住掩唇大笑,“开心!真是开心!恶人自有恶人收!” “你倒是说姑娘是恶人呗。”碧儿冷不丁补了句。 墨玉脸色一僵,忙道:“姑娘时玄女下凡,自是善人、好人,这恶人嘛不就是相互推对方下水,患难与共么?” “哈哈哈……” “有了今日一事,府里又可以清静好一阵子了。关门,今晚包饺子去。”洛惊澜转身进了去,墨玉和碧儿在后头跟着,想想痛快地整了洛晴柔一番,脸上十分神气。 任洛晴柔逆了天,也将此事怪不到九王府头上,这就叫打烂牙齿吞下去! 还不还没天黑,九王府早早关了门,一府老少集在院里头剁馅揉皮包起饺子。 魏无羡闻着香味找过来,看这一群人都在包饺子,心里妒忌了,“躲这庆功还不叫我。这里头可是本公子功劳最大呢!” “不要脸!”碧儿翻了个白眼,低下头继续包自己的饺子。 魏无羡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反正每次都没好脸色给他看,老是郁闷了。 他往墨玉那边靠了靠,声音倒是一点没压下来,“诶,玉儿,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得罪了她?” 墨玉噗嗤一笑,也是一脸茫然的耸肩,“魏公子风流无限,该是万人喜爱才是。” 魏无羡不要脸的点着头,“就是!本公子风流倜傥……” “包饺子还塞不住你的嘴!”碧儿又是瞪了一眼,嫌弃得十分明显。 魏无羡无奈转向洛惊澜,耷拉着耳朵苦笑道:“这丫头片子被你灌了什么迷药?竟无视本尊逆天的容貌,活脱脱的嫌弃!” 洛惊澜一把面粉抹到他引以为傲的美貌,“这便是魏公子在我碧儿眼中的模样,除了搞笑哪还有美貌?” 众人见状纷纷笑出声,怕只怕这魏公子风流丛中过,却在碧儿这里栽了跟头,不想承认事实罢了。 “就连小四你……”魏无羡故作手抖的指着她,一转头一跺脚,活脱脱像个小姑娘,饶是矫情得很,“你竟然也捉摸我。你这是恩将仇报。” 魏无羡气呼呼的,众人越是看他这模样,笑得越发开怀。 他四处瞅了瞅,没见着凤凌九这尊大佛,胆子也就生了毛,贴近洛惊澜的脸道:“看在我没收你诊金医药费的份上,不如以身相许吧。凤凌九那魔头,着实难伺候得很!跟着我,咱làng迹天涯去!” “咳咳……”墨玉及时咳嗽着,魏无羡回头一看不得了,这不凤凌九,还真是yīn魂不散! 他吓得急忙跟洛惊澜拉开距离,也顾不得凤凌九听到没听到了。 洛惊澜见他一脸囧样,更是忍不住恶搞一番,故作没瞥见凤凌九的嚷道:“魏公子不还说与我làng迹天涯么?扯那么远做什么,如此四儿还怎么与你làng迹天涯了?” 魏无羡当真以为她没看到凤凌九在身后,朝她又是挤眉又是弄眼。偏就洛惊澜装傻功夫好,还做惊讶询问道:“魏公子这眼睛是不毛病了?可得找太医好好瞧瞧。” 众人听得心下爆笑,却也是硬生生憋着,谁叫魏公子医术了得,就随便扎一针也得好久笑不出来,摆到明面上他们哪敢得罪? 在身后站了那么久,竟假装他不存在,凤凌九醋了,“哼!” 他冷哼一声,大步凌云的走过来坐下,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起身行礼,他却是不屑一顾。 众人抹了抹冷汗,急忙退到一边齐刷刷站好,免得又被罚去跑花园。 洛惊澜见他坐在身边,只掏出帕子在他脸上擦了擦,一边道:“今晚吃饺子吧。包了你最爱的萝卜丝。” 一句话,凤凌九脸上散去了yīn雾,他心满意足的“嗯”了一声,洗了手跟众人一道捏饺子。 再一次见识四姑娘的功力,九王府上下是不得不服,就连魏无羡也在心底感叹,必是上辈子作孽太多,这辈子老天爷派了洛惊澜来收他! 心里如斯想,魏无羡可没那个胆子说出来。 这一晚上九王府所有人都吃的饺子,剩下的还叫府奴拿去分给街头的乞丐。 世人都说九殿下是个傻子,脾气bào躁,喜怒无常,还老喜欢瞎折腾,看来傻子也有傻子的好,起码一群乞丐还能受一份饺子之恩,不至于这大凉天的饿死街头。 至于魏无羡,放着好好的妞不泡,饶是被拉着出来分饺子,真是闲的蛋疼! ☆、第六十二章 余嫔的好意 “拉您出来是消灾挡业,看您一脸苦相,难道被bī的?”墨玉堪称史上最qiáng助攻,明着说反话,任魏无羡有千言万语饶是辩驳不来。 他分明就是被bī的,还是从chuáng上被bī起来,凤凌九可就在一边呢,他能说吗?敢说吗? 也不知道上辈子砍了他的腿还是灭了他全家,在他面前竟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看他们日常玩魏无羡,洛惊澜并未觉得不妥,只为有人加入战队沾沾自喜。 世上好玩魏无羡,别无分号只此一家! “就是,若叫幽王妃知晓您往她药里加了豆粉,还不得生吞活剥了你!”碧儿不忘补刀。 魏无羡无泪问苍天,这一群主仆都什么人!主子尖酸刻薄也就算了,连着奴才也能欺负到他头上。 “对啦,这就叫行善消灾!魏公子人美心善,麻烦自然不会找上您的!” 洛惊澜闻言“噗嗤”一声,又补了一刀:“美是用来形容女子的,玉儿你又用错了!” 墨玉一捂嘴,魏无羡就恨得瞪着洛惊澜,就消遣他罢,总有风水轮流转的一天。 洛惊澜一边轻摇着头,一边看着通往笠泽的大道,给了几分好颜色道:“今日着实是辛苦魏公子了,那便早些休息吧。” “这还像话些!那本公子便去洗洗睡了,明日可有的忙呢!”他眉头一闪,当下跑得无形。 见他钻进笠泽,凤凌九也就推着洛惊澜进了歆风苑。这一夜照常,凤凌九依旧是陪着她睡,只是免了用人守夜。 翌日正逢月中,又是入宫请安的好日子,洛惊澜终是摆脱了轮椅,陪着凤凌九一道去锦元宫请安。 越贵妃老早听说了幽王夫妇去九王府之事,只是这次未有不满,反倒带着淡淡的欣慰。 不知是听说了他们拒绝了幽王拉拢,还是反手恶整了一番那对男女,总之没有再为难凤凌九,连同对洛惊澜的态度也稍微好转。 当她目光落在洛惊澜腿上时,竟出奇的道:“听闻你腿脚不好,也不用跪着了,老九也坐下吧。” “谢贵妃娘娘。” “谢母妃!” 扶着凤凌九在一旁坐下,自然也是看到了凤奕祁的,他冲洛惊澜展展嘴角,洛惊澜也就微微低头以示礼意。 越贵妃才又看着她道:“昨日之事本宫都听说了,这回倒是让本宫省心不少。这几日便留下吧,让太医给你好好看看。” 她是故意摔了一跤来掩人耳目,又不真是腿伤未愈,自然不需要太医动手。再说宫中人心险恶,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多谢娘娘厚爱,四儿的腿脚已无大碍了。近日王府事务繁杂得紧,唯恐丫头们不得力,恐要辜负娘娘一番好意,四儿确是罪该万死!” 她从凤凌九身后走出来,又在殿中福身领罪,越贵妃虽是不悦,也没有怪罪于她,只道:“罢了。有事就忙着吧,缺什么跟内务府说一声就是。本宫也乏了,退下吧。” “儿臣/四儿告退。”洛惊澜扶着凤凌九退出殿外,凤奕祁也跟了上来。 看他是冲自己来的,洛惊澜不妨先开了口,“多谢祁王殿下好意,四儿心下领受了。只是无功不受禄,四儿的事就不劳烦祁王殿下费心了。” 聪慧如她,一番话说的凤奕祁哑口无言,只尴尬的道:“姑娘知晓是本王向母妃提议?” 洛惊澜笑了笑,“贵妃娘娘是何等身份,又怎会在意一个王府侍女的伤势,若不是为了祁王殿下,怎会亲自过问?” “姑娘通透无比,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上次过府未见姑娘,想是伤势未有好转,才向母妃进言。事前未问过姑娘,还望莫要介意。” “殿下好意,岂敢怪责。只是阿九性子急,未免有不当之处,还请殿下海涵。”她说着,望向凤凌九。 凤凌九一脸茫然望着两人,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凤奕祁看了他一眼,摸着他的脑袋轻笑道:“阿九是本王的手足,岂有怪责之理。不管阿九说什么做什么,都本王眼里都无过错。” 凤凌九不知是听懂了,还是看懂了,竟附和的点起头,跟着唱喝道:“五哥好!好!嘿嘿!” 凤奕祁看着他的目光更柔了,恰在这时宫女从内殿出来,福了身子回禀道:“娘娘有请祁王殿下!” 凤奕祁迟疑了片刻,一番客套说辞,便随着侍女进了去。 终得以摆脱锦元宫,洛惊澜也松了口气,不用再担心被凤奕祁拉着说话,某人心里造小人。 二人出了锦元宫沿小道走着,洛惊澜忽的想起宫中移植不少醉蝶,而时下正是花开的季节,眼馋得想过去看一看。 又不是御花园禁地,凤凌九更没有理由拒绝她,便朝着种植醉蝶花的园子去了。 不巧的是半途遇到位雍容轻奢的妇人,看她着装并不显华贵,举手投足间却是仪态万方,想是哪家王公大臣的夫人。 她站在湖边望着被chuī到湖里的丝帕,柔和的面容透着一股忧愁,贴身的侍女正努力靠着湖边取着。 眼看她那侍女一脚踩落就要掉进水里,洛惊澜疾步上前拉住了她。 侍女一脚站稳,也顾不得道谢,焦急指着漂浮在湖中的帕子道:“王妃的手帕落湖里了,还请姑娘帮忙。”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着急,再看这仪态华贵的夫人,一心殷切望着那帕子,想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洛惊澜往柳树瞅了瞅,gān脆折个柳枝下来。 凤凌九看她又要冒险,心里气得不行,赶忙拉着她道:“阿九也帮忙!” 洛惊澜一只脚勾着凤凌九的,让他伸手拉着自己,她则是用柳枝去勾那帕子,冒着两个人都掉水的风险,总算是将丝帕勾上来了。 只见上好的丝绢绣着云中斜阳,下署一个“丹”字,洛惊澜见那帕子湿透了,顺手将怀中的手帕抽出来,包裹着湿透的丝绢jiāo还到那美貌的夫人手上。 那美貌华贵的夫人十分珍惜的握着那丝帕,一脸柔和感激的道:“多谢姑娘。” 洛惊澜摇了摇头道:“举手之劳,也是四儿的福气,夫人不必挂怀。” 贵夫人点了点头,握着丝帕细细端详着,倒是她身边的侍女福身道:“小辛谢过二位,日后有帮得上忙的可到丹阳王府。现下我们还赶时间,先告辞了。” “王妃,我们快走吧。”说罢,唤作小辛的侍女十分焦急的接过**的丝帕,扶着她朝正阳殿走去。 见凤凌九若有所思的呆在一旁,洛惊澜心中没做他想,径自走在前头往花园子走去。 不巧的是,余嫔恰恰也在这园子里头,真是冤家路窄! 想当做没见这群人,不料却被叫住了,洛惊澜只好转身微微福身,“见过娘娘。” “见过九殿下!” 看这曾经的皇后,如今的余嫔倒是个十分有分寸的,不同宫中那些三六九之徒,只怕是表面功夫做得好,城府也更深了。 只见余嫔由着贴身的宫女搀扶着,慢悠悠的走在种满醉蝶花的小道上,许久才开口道:“昨日之事本宫听说了,那孽子丢人丢到九王府去,真是拂了本宫的颜面。” 妇人的心思深似海,洛惊澜移步跟在后头走着,随意应和道:“幽王爷也是一片好心,未想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是九王府招待不周。” 余嫔这时回过头来,盯着她那双活灵活现的眸子细细端详着,尔后展颜轻笑道:“传闻你是个可心的妙人儿,如今看来倒也不错。本宫与你说说话,心情好多了。” 洛惊澜心下汗颜,她可什么都没说,别把这帽子胡乱往她头上扣。 “昨日老六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余嫔忽然拉过她的手询问。 害得她受宠若惊,说话也吞吐起来,余嫔实在觉得可笑,忙说道:“别害怕。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本宫能帮忙的一定会帮你。” 洛惊澜心下不屑,怕是心里认定了她不过如此,更是看轻了她去。 “幽王爷并未给四儿和九殿下添什么麻烦,就是送的礼实在太重了。”洛惊澜看着她的眼睛,丝毫没有避讳。 言下之意余嫔再是清楚不过,只是她这般直视自己的目光,丝毫没有怯意,反而叫自己有些看不清了。 “不过些不要紧的东西,你若喜欢再让宫人送去便是。”余嫔轻轻一笑,华丽的面容显得分外亲切,便是没在后位之上,那股子贵气也是后宫那群娇艳贱货难比的,故此便是降了嫔,后宫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刁难。 再加上余氏一族在朝堂中的地位,想要复位也只是迟早的事,而她此时拉拢九王府,无非想在夺嫡之事上多一份胜算。 真是愁煞天下父母心,偏偏生了幽王这么个败家子! 洛惊澜收回神思,抽回双手歉意俯身道:“承蒙娘娘抬爱,这份厚礼九王府受之有愧,还请娘娘莫怪。” 余嫔脸色微僵,尔后又笑若chūn风的道:“老九身边有你,是他的福气。若本宫身边也有这么个可心人,也就能少操些心了。” 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拉拢九王府不成,想要拉拢她罢了,可惜…… “四儿好!阿九的!” 洛惊澜并未作答,便见凤凌九冲上来往她面前一挡,十分霸气的道:“四四!阿九的!” 看他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是个正常人,偏偏是个傻子还这么护短,跟得了什么宝贝一样。要不是看他痴傻,老早就该对付了! 余嫔讪讪一笑,看着仿佛被抢了糖果一脸愤怒的凤凌九道:“都说老九痴傻,如今看着也有几分正常。你这母亲也实在不留意你了。” 她说着想伸手去碰凤凌九,未想还没碰到就遭他嫌弃一躲,虽心中不快,也不会和一个傻子做计较。 见他一下子躲到了洛惊澜身后,余嫔脸上的笑意就甚了。就看着吧,锦元宫和九王府,总有掰的一天。 洛惊澜将凤凌九往面前一拉,让他同自己一道赔礼:“阿九不懂事,还望娘娘恕罪。” “无妨。本宫晓得老九的性情,自是不会计较的。本宫也乏了,日后有用得着本宫帮忙的,只管来景阳宫。” “那便多谢娘娘了,恭送娘娘。”洛惊澜又是一俯身,直到宫女搀扶着余嫔渐渐出了园子,才微微松了口。这也是为何她不愿意在宫中多留一刻的原因,哪怕这宫中有世上最珍稀的宝物。 “我们也回去吧。”她看了眼姹紫嫣红的醉蝶,低低叹了口气,花再艳,景再美,也是无福消受了。 凤凌九看她依依不舍的目光,走过去拉着她的手,一路朝宫外走去。 ☆、第六十三章 丹阳王妃 第二日正逢十六,是个烧香拜佛的好日子。听说城外有个金光寺十分灵验,却只渡有缘人,洛惊澜便想去看一看。 清晨只带着墨玉出门,到了城外山脚下,车马都上不去,只能徒步上山,而寺庙在半山腰,山路难行,一般人还真上不去,怪不得说只渡有缘人。 墨玉看她一步步爬得吃劲,不免一番心疼劝阻,“姑娘腿脚不便,不若回去了吧。不过一个寺庙,哪里还不能灵验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既然来了便是有缘,既是有缘又岂可半途而废?走吧,都爬了一半了。”洛惊澜微微喘着气,掩面的纱巾轻轻拂起,扶着小路边的树桩继续往上爬。 墨玉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前额的汗珠,劝阻不成只好细心扶着她继续往前。 前方忽然有妇人栽倒在泥路上,侍女惊惶的上前去扶她,不料竟一口气没喘上来,昏了过去。 山路上人烟稀少,往来的香客更是赶着上山下山,无人能顾及这么个昏迷的妇人。 洛惊澜本也不是莲花圣母,只是今日想上前去管一管,许是冥冥中有什么注定。 俗话说久病成医,呆在碧血阁的日子久了,寻常症状她也能诊个一二,待她上前查看时,竟是先前在宫中遇到的那位夫人。 她一掐着那夫人的人中,人就吐了口气,醒了过来,她又取了随身携带的药液涂在耳后的xué位上,那夫人顿时醒过神来。 四目相对,只觉得这姑娘颇为眼熟,再看那一双眼睛,仿佛在哪多次见过。 侍女小辛喜极破涕,连忙将妇人扶起来,连连对她点头感激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丹阳王府上下感激不尽!” “相遇是缘,二位不必客气。”洛惊澜微笑看着那位夫人,想起昨日侍女对她的称呼,加上丝帕上的绣字,不难推断出此人乃是传说中赫赫有名的丹阳王妃。 传闻丹阳王每年入京都会带上王妃,而王妃每年这个时候都要上一趟金光寺,年年如此,十年不改。 看来今日这趟没有白跑,丹阳王府又承了她一个人情。 “姑娘好生眼熟,是否先前见过?”丹阳王妃的目光依旧留在她那对熠熠生辉的星眸之上。 洛惊澜眨了眨眼眸,颔首道:“昨日宫中……” “奴婢想起来了!昨日便是这位姑娘冒险将王妃的丝帕捞起来!”小辛猛然想起来,喜出望外的说道。 丹阳王妃眼色微微一黯,尔后感慨的道:“姑娘两次出手相助,与我算是有缘。老身感激不尽,不如一道上山吧。” 世人都道丹阳王府难以接近,丹阳王妃更是冷淡之人,可不知为何,在她眼中却是十分亲切,也许这就是有缘吧。 洛惊澜微微颔首,四人一同爬上山去,遇到脚下山路难行,洛惊澜竟下意识的去扶着丹阳王妃,仿佛怕她受伤似的。 墨玉也觉得十分好奇,转念一想凡是必有缘由。可在洛惊澜心中,这一次真是无关任何缘由,只是随心随性,不想她出任何意外。 至于为何,许是冥冥中早有牵引。 到了佛寺之中,皆是叩首跪拜,主持方丈更是亲自迎接,想来这丹阳王妃也是这里的熟客了。 丹阳王妃一番礼佛过后,求了一卦,方丈看过卦象,解语道:“此签是上上签。所求之人前世无恶,今世往生,半世飘零半世安稳。夫人心诚至此,此人已经出现了。” 丹阳王妃喜出望外,急急问道:“那此人身在何处?” “身在缘中,也在缘外。一切随心,心诚则灵。阿弥陀佛。” 终究无法知晓她在何处,多年夙愿总算得一丝宽慰,丹阳王妃心中大石落了一半,她双手合十,诚心诚意,对着佛祖一叩首一跪拜。 洛惊澜顺手求了一卦,方丈见过之后竟是微惊。 “此卦变幻万千,竟连老衲也看不出究竟了。只送姑娘一句话,受常人之不能,得世人之不及。阿弥陀佛。” 短短十二个字,将往日种种一一呈现,仿佛往生就在昨日,洛惊澜虽不信神不信佛,能说出此话却叫她不得不服,不管他说的是前半生后半世,都值得她一句,“阿弥陀佛。” 墨玉将一袋绣着佛字的银子奉上,亦是诚心诚意道:“这是我家姑娘一番心意,供奉佛祖金光万丈。” “施主有心,佛祖会感知的。阿弥陀佛。”方丈又是一番禅语,身边的小徒敬畏接过香银,放于功德箱中诵经供奉。 洛惊澜出了佛堂又在金山寺逛了许久,出来时并未见到丹阳王妃,便独自下了山。 回程途中听闻河北饥荒,荒民不满官府调配聚众闹事,官兵镇压不力导致饥民死伤无数,此事正快马加鞭传回京中,只怕此时各府已得了消息,纷纷争夺这份肥差。 至于这份差事花落谁家,就看各家的本领了。 洛惊澜刚入府就听说了此事,凤凌九更是一早派人调查了此事,看他的意思是有结果,要出手了。 洛惊澜进了书房,正见连城回禀此事,她瞅着那份名单,分析道:“此事平息下去就是大功一件。祁王和幽王都不会闲着,幽王近日又闹了一出笑话,这个功劳怕是落到祁王头上了。” 虽不在朝局,她却比谁都看的清楚西翎如今的局势。 但秋狩在即,凤奕祁难道会为了小小功劳放弃这大好机会么? 连城不明白,凤凌九却看得通透,凤奕祁自然不会放过秋狩的好时机,是以,他一定会加快步伐,赶在秋狩结束前往骊山陪驾。 他越是心急便越会出纰漏,届时将此事翻出来,哪怕他两者兼得也叫他得不偿失! “五哥出京,余氏一党必定阻挠,届时在暗中帮一帮他,顺手收了证据,让他赶得上秋狩就行了。”凤凌九顺手烧了名单,一边对连城吩咐道。 连城悉数应下,但又吞吞吐吐的问,“秋狩之时,殿下可要提前安排人过去?还是让谁跟在四姑娘身边?” 这一提醒倒是叫洛惊澜想起来了,秋狩是皇家盛事,三年一次,能跟在身边的不是王公大臣,就是得宠的皇妃皇子。 今年丹阳王携王妃双双留在京中,局面更是不同,不过照这局势幽王是去不成了,余嫔作为前皇后也许有一份,越贵妃时下得宠也占一份。 两股势力再次制衡,加上丹阳王府这股中间势力,怕是她们之中谁都想胜过一筹。 按照越贵妃不服输的性子,势必要压上余嫔一头,而祁王不在京中,她膝下再无所处,焦点不得不放在九王府,届时秋狩陪驾便是顺理成章。 至于她怎么说服凤临天让九王府参与其中,就不是他们要操心的事了。 “你挑两个人安插进去,我身边就无需人跟着了。你在京中多留意各方动静,必要时可传信给他们。”未带凤凌九说话,洛惊澜自作主张先回了。 这话连城是赞同的,可照着殿下那性子,她身边无个熟悉的人伺候能放心么? “让墨丫头过去吧。”凤凌九到底是不放心,除了宫妃,一般王公大臣不能带随侍,便是位份最高的皇子一般也是带一个随侍。如今按照他的分位,人越多便越引人注目。 连城自然是明白的,“墨玉姑娘身手不凡,如此倒也放心。府中还有碧儿姑娘和吴管家盯着,定是不会出岔子。” “玉儿已经露过脸了,不适合再出现。传信于鸣鸾阁,让墨香过去吧。”墨香久居江湖,却没怎么露过脸,又是她的旧属,如此再合适不过。 连城也觉得甚是稳妥,领了命便也下去了。 凤凌九见她坐下来喝着茶,眉头一挑,问道:“你打发了所有人,这一趟有何收获?” “收获?”洛惊澜神秘一笑,卖起了关子,“收获便是金光寺太灵了,说我一定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一个小破寺庙,不给你点好兆头,还能活下去么?”对于神佛之说,他向来不屑一顾,他不信天不信地,信的从来只有自己。 洛惊澜更是被天地命理一说所害,故而他十分不耻! “神佛之说,我自是不信的,与丹阳王妃倒是有缘。今日举手之劳,他日丹阳王府势必出力,如此也是幸事。”她此行的目的也就是赌一赌,未想还真赌对了。 凤凌九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明白这么个不信命的人破天荒去烧香拜佛,又是为了他。 “山路难行,腿还疼不疼?”托起她的双脚放在腿上,凤凌九手法轻柔的为她按着。 走了一日是有些酸胀,也不至于旧病复发,加上这一个多月仔细调养,腿脚早无大碍了。不过秋狩在即,她更是要小心护理,免得到时出什么差池。 “丹阳王府的作风与他人不同,依你看,这次他们是否长留京中?” “丹阳王虽多年在外,朝中根基却十分稳重。父皇性子多疑却能委以重用,无不归因于王妃多年无所出,这一次怕是久居朝野,占一席之地。” 如此一来,朝中势力三分,丹阳王居中两不相帮,西翎朝中的局势怕是要大改了。 “他们的行事作风倒十分正派,只要引导得当,不失为好助力。我们也不需刻意拉拢,一切照常便是。” “你倒是看得通透,想的与我一致。”凤凌九向来不敢轻看了她,只因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他心上之人,绝非凡尘俗物。 洛惊澜会心一笑,看了眼天色扶起他道:“今日也晚了,早些洗漱歇息吧。” ☆、第六十四章 惊人的箭术 又过半月到了秋狩时机,各宫各府都做了十足准备迎候这场秋狩,内务府更是为此日夜埋首打点。 狩猎行宫修于骊山之巅,整座山林皆属于皇家重地,方圆数百里常年有人把守,每隔三年秋狩之机,更是提前数月派人打理。 秋狩场面向来浩大,几乎是将朝堂搬来了皇家猎场,京中只留几位年迈老臣驻守,这期间的折子、奏章皆是快马加鞭直接送上骊山。 在骊山猎宫安定下来时小半个月又过去了,开狩之前还有个比武仪式作为开场,能夺得头筹更有望在这场秋狩中脱颖而出,故而皇子武将无不争相一展身手。 往年都是祁王拔得头筹,今年他不在,其他皇子跃跃欲试,不少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几轮比试下来,更有几位皇子身手不错的,往年都让祁王压了一头,今年终是得偿所愿,得以大显身手。 而余嫔膝下有十二皇子,虽年十五却在比试中脱颖而出,别提她有多高兴了。瞅着越贵妃脸上那丝不屑,她心里便越是得意了。 “往年都是老五争得第一,今年他不在,不知哪位皇子能拔得头筹呢。”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番,余嫔自是不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听得她这么一说,越贵妃更是气了,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竟在人群中高声道:“五殿下不在,不还有九殿下么?” “对呀!今年五哥不在,九哥在啊!说不定九哥还能赢了比赛呢!” 众人一瞧竟是十公主喊的话,世人皆知十公主乃余嫔所出,更是后宫隔五年添的子嗣,因此十分得宠,性格也就刁蛮惯了。 听她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怕看热闹,纷纷喊道让九殿下下场比试。 一看这群人挑的头如此火热,越贵妃就藏不住脸上的难堪,她越是这般,十公主就越是抓着此事不肯罢手。 天下皆知九殿下生来痴傻,更是被扔去北洛六年不管不顾,不得圣心也就罢了,偏还连越贵妃都嫌弃。 只要他下了场,丢的可不止是九王府的脸,更是越贵妃、祁王府的脸面,就看到时越贵妃脸色有多难看吧,这招挑拨离间用的真好! “陛下,九殿下虽不同其他皇子,到底也是皇家所出,下场比试也在情理之中呀。”某大臣假作好心建议道。 有人开了场,其余皇子世家公子们也跟着起哄。 “九弟,你就下场试试呗!说不定she中靶门呢?” “是呀九哥!你就显一显身手,让大家好好看看嘛!” “九殿下she不中也没关系的,我等也理解,放心大胆的开弓就是了。哈哈哈。” …… 果然是人多口杂,无端端飞来的黑锅扣在了头上,这群皇子世子中还真没几个好东西! 洛惊澜光是看着他们起哄就厌烦,再看凤临天那架势,竟真的要他下场比试。 “老九,你就试一试吧。”凤临天竟真的让人给他拿了弓与箭。 凤凌九傻乎乎的杵在那里,静也不是动也不是,他一脸茫然看了看凤临天,又看了看越贵妃,心中没有答案。 于是又看了看洛惊澜,见她轻轻点头,便大呼一口气,用双手去拿弓,走到校场里对着靶子比划了半天。 场外十公主又嘲笑起来了,“九哥,你连弓都不会拿呀!” 此话还没落地,就听到贵族世子中一阵爆笑,越贵妃脸色不好看,凤临天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偏偏此刻就没人看得到。 凤凌九傻呆呆的站在校场,翻着良弓看了会,又瞅着侍卫呈上来的白羽箭,想了想,挤眉弄眼的拿了起来。 “九殿下,你倒是开弓啊,让吾等饱饱眼福,大家说是不是?” 安国公府的世子带头鼓动着,其他世族公子也不怕事多,似乎都迫不及待想看他出洋相,纷纷叫嚣着,鼓动着。 在一众白眼嘲弄中,他张弓拉箭,英姿挺拔,仿佛生来就该在场中大放异彩,秋风拂过他的身姿,竟看得众人心中一阵窒息。 “嗖――” 场下传来又是一阵爆笑,还以为这蠢东西能有什么惊人之举,不想竟she到地上去,连弓也跟着落在地上,可真是丢死人了! 凤临天看不下去,可底下的人还躁动着,纷纷要求she第二箭,当着这么多王公大臣的面,只能装作淡定看下去。 “嗖――” 第二箭正中靶子,场下倒是安静了。连凤临天也觉得怪异。 十公主看着他怒从中来,又在场下激将道:“九哥好运气,这次竟然she中了靶子。不知第三箭能否出奇迹呀?” 其他人闻言也想看个究竟,又纷纷鼓动着,别说是其他人,这回连凤临天也想看个究竟。 凤凌九心中是不屑的,还要装作忍不住手抖的样子,拿起的箭更是不小心掉到地上,听着刺耳的嘲笑,他佯装一脸窘迫的捡起箭羽。 在一众嘲笑声中,他闭眼吸气,瞄着靶心。 “嗖――”的一声,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就连余嫔也是屏住了呼吸。 看着那一幕,越贵妃脸色顿时大好。 “神了!真神了!” “没想到九殿下竟中了十环!” “三箭就中,也太不可思议了!” “一个傻子都中靶心,这也才匪夷所思了!” 十公主听着那连连的感叹,脸色由红转为煞白,她一脸羞怒的瞪着凤凌九,讥讽道:“九哥真是好运气,三箭连发竟侥幸中的,不知这等好运气能坚持多久呀?” “诶,十妹这话可就岔了,我看呀,九弟最近是长进了!”二皇子闻言跟着唱和起来。 十公主眉眼上翘,不服气的喊道:“那三哥敢不敢与我打个赌,看究竟是九哥长进了,还是侥幸中之?” “赌就赌!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如何?” “好!那就让父皇来裁定,看九哥到底是侥幸了还是长进了!” 这二人一唱一和,竟这么将凤凌九再次推到风口làng尖上。 凤临天宠爱十公主的程度并不亚于盛宠之下的越贵妃,只要是十公主要求的从未驳回过,这一次当然也没有例外。 只是,这一次的十公主确实过分了!竟让活人顶着苹果作靶,中也就罢了,she偏了可是要死人的,也太不拿人命,不对,是不拿洛惊澜的命当回事了。 丹阳王究竟没看下去,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照着十公主的性子,她是要为她的六哥六嫂出一口恶气,因此来挑中了洛惊澜。 这一点洛惊澜是再明白不过了,还真是沆瀣一气的一家人。她缓缓走出来,在丹阳王、凤临天和十公主面前各自福身,尔后席上取了苹果,不徐不缓的走向校场。 知情者自然清楚十公主为何针对她,不知情者想破脑袋也是迷糊,不过一个贴身侍女,有什么值得这般对付的? 洛惊澜不慌不忙的站过去,将苹果顶在自个儿脑袋上,目光坦然自若。 就是换作男子怕也早就吓破了胆,偏偏就是这么个蒙着面的女子,一双清澈的目光竟不露一丝畏惧。 一边是抗旨,一边是最看重的侍女,所有人都在等着凤凌九的选择。 凤凌九竟是将弓箭往地上一扔,哭着拒绝道:“不要!四四!不要!” 果然这傻子下不去手,十公主心下冷笑,“九哥是要抗旨不成?你可知抗旨是死罪?” 凤凌九懵懂的摇摇头,十公主起身晃到了他的面前,靠近他低声恐吓道:“那就是咔擦一声,你和她――两人的脑袋都没了!” “啊――不要!不要!”凤凌九抗拒的晃着脑袋。 十公主亲手将捡起来的弓箭塞到他手上,眼光鄙夷的盯着另一头的洛惊澜,轻声轻语的道:“那九哥可瞄准了,偏了你那宝贝侍女的头就没了。呵呵呵。” 十公主傲慢的瞧他一眼,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校场中凤凌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低头想了又想,怂在那里还是没开弓。 这出好戏终究没有开场,底下的人也是有耐心的等着,不知接下来的剧情该有多jīng彩呢。 看着这场中的一个个,谁在看笑话,谁在权衡究竟,洛惊澜心里早已有了数,她声音轻如鹅絮,婉若幽谷,对凤凌九道:“阿九,相信自己,开弓吧。” 凤凌九犹如吃了定心丸,竟一咬牙一闭眼,箭羽离了弦。 在场女眷均是屏了呼吸闭了眼,不忍心看这血腥场面,没想到竟是一声鼓掌叫好! 睁眼一看,白白的箭羽插在那白衣女子头顶的苹果上,那女子将苹果取了下来,jiāo给一旁犹在惊叹的侍卫。 凤凌九见状丢了弓跑过去,抱着洛惊澜后怕的痛哭起来。 洛惊澜拍拍他的后背安慰着,尔后帮他擦了擦泪,拉着他走到凤临天面前躬身行礼。 凤临天犹盯着插在苹果上的箭羽神思,他抬眼看了看凤凌九脸上无知的后怕和丁点的侥幸之喜,有那么一刻怀疑是否老眼昏花看错了。 一个扔在外头没人教养的傻子,竟能she中活人头上的苹果,先不说需要开弓者多大的勇气,就连选定的角度、力度都得控制得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莫不是真这般侥幸,偶然得中? “我说九弟长进了吧!你还不信!”二皇子一脸神气的摆过头,看着犹一脸震惊的十公主。 这一次十公主哑口无言竟没再说话,二皇子也就识趣的闭了嘴。 ☆、第六十五章 墨香出手 “皇上,听说老九近日很是勤奋,不过这一箭可是运气占了大半呢。”一旁越贵妃虽心中起疑,也聪明的先把不必要的麻烦省去。 凤临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脸色也好了许多,颇为赞赏的道:“嗯……还属贵妃调教得当,没给朕丢人!来人,赏贵妃如意一双!” “谢皇上!” 越贵妃盈盈从座上起来福身,再瞥去看先前看笑话那群人的脸色,可真是五颜六色,丰富的很呢! 明明是凤凌九出的力,结果全成越贵妃的功劳,凤临天眼中还真是从来没这个儿子,既是这般,便让他睁眼看看,他这儿子究竟何般! “父……父皇?”凤凌九哆哆嗦嗦的跪着,神情看起来恍恍惚惚的,说话也是那般吞吞吐吐。 不过这一次,凤临天也没那么厌恶了他,终是第一次正眼瞧他一次。 洛惊澜见状忙上前禀道:“皇上恕罪,九殿下方才受了惊吓,还未缓过神来。望皇上准允,且容四儿带殿下退下去。” 凤临天抬眸瞅了瞅这胆识还算过人的女子,应允的点了点头。 洛惊澜盈盈福身,道:“谢皇上。” 尔后将哆嗦着的凤凌九带了下去。 看着这两人离去的背影,众人的眼色不同了,有质疑,有惊奇,更有将他们当做物品一般的探究。 既是他们故意挑起事端,也无需再隐忍低调,他们想看那就看个够! 校场比试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更多jīng彩好戏还等着呢!这一次总该叫他们无法看轻了一个傻子去! 将凤凌九扶回房中,洛惊澜为他擦拭去沾染了一身的灰尘,又取了件素白的袍子替他更上,当她想出门倒去污水之时,忽的被他拉住了。 洛惊澜一时红了耳根,又不安的瞅着外头,担心有人闯了进来,压下声音道:“别闹。” 凤凌九瞅了瞅门外,所有人都在校场看热闹,哪会有人过来,不由得抿唇坏笑,“方才在校场中,何故那般自信?” 洛惊澜扬眉轻笑,“我赌你,从此扬眉吐气,不再隐于无形。如此,我可赌对了。下一步,他将无法再忽视于你。” 凤凌九拾起她的手,叹息道:“我气只气,他们总是盯上你,恨我不能挡。老十心思歹毒,你定要小心些。” 提起这个十公主,还真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若非心思恶毒,她倒还是挺欣赏的。 只不过她自己眼力不济,非要犯到自己手上,可就怪不得谁了! “洛惊澜不是泥捏的,放心吧。任她如何歹毒,也自有我收了她。若她一意孤行,可别怪我不给你情面。” 洛惊澜暧昧的勾着他的脖子,故意贴着他的脸使坏chuī气。 凤凌九哪里抵得住她这般勾引,只一下就乱了心神,偏就这时,外头传来了脚步声,他只得咬牙切齿的压下嗓音道:“晚点再收拾你!” 洛惊澜眯眼坏笑着,端起水盆朝外头走去。 “见过姑娘。” 她刚打开门,便见着一个宫女打扮的少女徐徐走来,在她面前停下屈膝行礼。 待她看清了少女的模样,扶手微微一笑道:“起来吧。” 墨香应声起,抬眸四目相对时,竟也愣住了,只消片刻,竟是红了眼眶。 究竟是多残忍,方才令得一人脱身换骨,竟丝毫没有往日模样。殿下,这许多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怎愣着?快进去伺候九殿下吧。”洛惊澜温柔轻笑着。 墨香见她端着水盆,慌忙伸手去接,泪也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殿……” 她声音哽咽,却被她打断。 “殿下在里面呢。快别哭了,进去伺候着吧。” 见她面如chūn风,竟无半分委屈,墨香心下疼得更紧,忙将水盆接了过来,道:“外头风大,姑娘还是进去吧,这水奴婢去倒便好。” 见她执意,洛惊澜也不再坚持,转身进了屋里。 见她关了门,墨香顿时泪如泉涌,痴痴的愣在那里,望着那个人,她的背影,她的音容笑貌。曾经她是天下最尊最傲的女子,而如今……却连倒水这样的粗活也要亲力亲为。 想起往日种种,墨香握紧了拳头,转身擦泪离去。 “想不到那个傻子竟能一朝扬眉吐气,先前真是小瞧了他!” 正欲倒水之时,附近传来这样的声响,墨香心下起疑,藏身前去打探。没想到居然是今早故意针对殿下之人,这个十公主莫不是活腻了。 “依奴才看,定是他身边那个婢女作祟。您瞧瞧他那紧张模样,还有先前那些传闻。” “无风不起làng,看来传言非虚。那个婢女确有点本事,能叫三哥吃个暗亏,如今还令那个傻子叫人刮目相看。本宫着实小瞧了她,你去,寻个机会试试她的身手。若是不谙武功,便趁机除了她!” “十公主放心,奴才一定将此事给您办妥了!” 墨香听着二人的对话,眼里已然燃了杀意。 “小狗子,这事办好了,本宫定当重赏!”十公主jian笑着道。 小狗子领了命狗腿子的出了去,墨香见状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这头十公主冷哼了声,傲慢的踩着步子离开。走着走着忽然闻到一股醉人的香气,不料才走出几步,脚下踩了个东西。 她捡起来一看,是个绣的jīng致的荷包,这香气竟是这里散发出来的。果然好闻得很,只是这周遭并无人迹……算了,管她谁掉的,先拿回去研究研究,叫人照着配个方子出来。 十公主得意洋洋的拾起荷包,边闻着边端详着,迈着大步子出了去。 暗处,墨香将这一切收在眼底,尔后朝洛惊澜房中而去。 将事情的始末收在耳中,洛惊澜清冷一笑,既她如此行事,休要怪得谁了。 是夜,月明当空,凤凌九被拉去宴上作陪。 而此时,十公主无故染了怪病,听说九王府的四姑娘深谙医术,竟派人将她传唤了过去。 行到半路,天上乌云蔽月,四周树影斑驳,忽从林中窜出两名杀手,目标直奔洛惊澜而去。 洛惊澜坦然后退一步,让身边的墨香赤手出拳。 没想到她身边还有这样身手深藏不露之人,杀手相视一眼,另一人挥剑直直朝洛惊澜刺去。 墨香眼疾手快挡住了那剑刃,掌中的药粉一挥,那杀手一时蒙了眼,竟什么也看不见了。 另一人见同伴有难,也想抽身前去帮忙,不料墨香手中药末又是一撒,心中有所忌惮,两人连忙撤退而去。 墨香本想追上去一刀结果了他,未想洛惊澜一道莫追将她唤了回来。 分明十公主就是挖了坑给她们跳,为何还要白白放过伤她之人? “且留着他们去报信,若还执迷不悟,再出手不迟。”洛惊澜淡淡的道。 时光换了她的容颜,换了她的性情,可她仍是唯一的主人,这世上唯一誓死守护的人。 墨香点头询问道:“还要去十公主那里么?” 洛惊澜望月冷笑,“你是用毒用药的高手,若你不去,就让她好好承受几天,权当做是教训了。” “是。”墨香一时不觉,竟脱口而出道:“那殿下是要去哪?” 这一声殿下许久没人唤起了,再听起来真是讽刺,洛惊澜叹息的望着她道:“你怎又忘了?这世上已无摄国了,我如今只是碧血阁的四姑娘。你若要留在我身边,还是早早改了这称谓。” 墨香心中一悸,慌忙伏地道:“请让奴婢跟在您身边。奴婢谨记,日后当不会再犯了!” 见她一片赤诚,洛惊澜终是叹了口气,“罢了。你跟在我身边多年,如今也该归位了。切要记得,凡事都要隐忍,切莫冲动坏事。” 墨香连连点头,她自己的性子自己是最清楚的,向来她与墨玉不同,又是用毒用药的高手,但凡有对殿下丝毫不敬的,她无不是立即出手惩戒。而十公主就是一个例子,就算太医出手诊断,怕是没个几天也查不出什么来。 洛惊澜深知她心中所想,转身道:“这一次便罢了,也是她自作自受。回去吧。” 说罢,她迈步独自走在前头,墨香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上前去悉心扶着她。 两人回到房中之时,凤临天已差太医去看了十公主,就连太医院首也诊不出个究竟,只道问题出在荷包之上。因此猎宫之中又是彻查。 白白忙活了大半夜,御林军是什么也查不出来,不知荷包是何人所掉,亦不知荷包的香味是何药所配。 活该十公主平日嚣张跋扈,仗着圣宠娇惯蛮横,就该好好教训一番。 凤临天看着自个的宝贝公主受罪,自然是冲太医发了脾气,太医们何其无辜,只好临时配药让疼痛缓解,却无法根治,任由着十公主浑身肿胀不敢示人。 瞅着那一张肿成马蜂窝的脸,十公主哪还有勇气见人,躲在被窝里不肯露面也就罢了,往后几日的比试狩猎也去不成了。 最重要的是,她命人去叫那婢女,她竟敢抗命不来,莫不是被灭口了? “小狗子!小狗子!”凤临天等人走后,十公主从被子里露出个头来,就是自顾不暇还不忘取洛惊澜的性命。 小狗子慌慌张张从外面进来,见里头拉着帘子,也没敢轻易靠近。 “本宫且问你!你派去的人可得手了?那贱人是否一命呜呼了?”传她前来看诊只是由头,重点在于半路遇刺,可迟迟不见她来,十公主难免得意,心急得想要确认一番。 小狗子一听可坏了,那两个笨蛋刺杀不成,反倒弄瞎了自己。 “哑巴了你!还不快说!”见他许久未回话,十公主一声斥骂。 小狗子慌忙跪在她面前,结结巴巴的道清了事情的始末。 “没想到她身边还有这样的人,本宫还真不是一般小瞧她!既然她不会武功,明日趁他们狩猎之时,你去支开她身边的侍女,让她好好尝尝苦头!至于那个傻子,本宫会叫十三弟鼓动他入林狩猎。” 想想自己的好主意,十公主就笑的得意。明天就等着看吧,那傻子总归是要入林的,到时候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看她还能向谁求助! ☆、第六十六章 两场刺杀 晨光宝贵,寸金难买,这一日众人更是早早起了身。但凡准备入林狩猎者更是早就换了衣装,连同凤临天也无意外。 众皇子之中唯有凤凌九没有丝毫动作,看样子是不打算参与狩猎了。这可怎么行,他若不去,接下来的计划还怎么进行? “往年九哥皆不在,如今趁今年让九哥一同入围,与兄弟们一较高下如何?” 众人望去,喊话的竟是十二皇子。前一日他也参与了比试,虽战绩不凡,想一箭she中活人头上的苹果怕也不易。 如今这般提议,怕是想给凤凌九一个下马威。这群皇子当中,不但他也是这么想的,其余的亦是如此。 可分明就是个侥幸中的的傻子,偏偏那么人跟他过不去。这究竟是得罪了谁呀? 就连越贵妃也想不明白,老五一不在,傻子就成了所有人的目标。余嫔还真是处处与她针锋相对,一点也不想让呀。 罢了,也就是个傻子,pào灰就pào灰了。 越贵妃如是想,也不再出言阻止,倒是丹阳王没看下去,站出来说了两句公道话,未想被余嫔言之凿凿怼了回来。 众口铄金之下,凤凌九唯有换装上马,方能堵住悠悠众口。他倒是无碍的,反正迟早有这么一战,只是没想到丹阳王竟会为他说话。 进入围场之后的变数太大了,如若这一次的消息没有错,围场之中当有一场厮杀,届时谁被杀谁被救,当真是难料了。只望他安然脱身。 “姑娘放心吧。九殿下定会平安归来的。”墨香知她心中所想,言语宽慰道。 百骑行,红尘滚,洛惊澜望着浩dàng的人马朝猎场而去,恰在这时,丹阳王妃朝这里走来。 二人俯首见礼,只听得丹阳王妃望着那方向叹道:“有夫君在,他定然不会袖手的。” 丹阳王一身浩然正气,必然不会看阿九无辜受难。可惜这一次,一切都是冲他而去,但即使知道了,她也不能将此事透露,否则就太可疑了。 洛惊澜微微点头,跟在她身侧一同走着。 行到阔野之时,十公主竟在那里等候许久,为她陷害自己,她还真是舍得拼命啊! 洛惊澜心下讥诮,若是料想得不错,她是想自己摔下这马背,顺着陡坡滚下去,幸运好点再撞上个石头什么的,就是不死也顺带把脑子撞傻了。可这么做于她什么好处? 阿九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死了伤了都没人在乎,何况太子之位的劲敌可是凤奕祁。这个十公主还真是猪脑子! “没想到丹阳王妃也在,难不成是认识这婢女?”对丹阳王妃,连凤临天也要给三分情面,何况一个小小的十公主,说话更是要注意几分。 丹阳王妃并未答她,倒是身边的侍女小幸回道:“四姑娘是丹阳王府的救命恩人,自是与他人不相同。”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为洛惊澜站好了队,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了,若谁得罪了洛惊澜,便是跟丹阳王府过不去。普天之下,有谁傻到想跟丹阳王府过不去的? 十公主听了此话先是吃了一惊,仿佛不敢置信似的看了看丹阳王妃,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相信丹阳府有那么势力,难不成连她堂堂公主也要忌惮? 笑话,父皇他们就是太宠着丹阳府了,别人害怕她可一点也不畏惧!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十公主此刻便是如此。 “原来他们都喊你四姑娘,那本宫唤你什么呢?阿四?倒是挺顺口的。九哥的箭法是你教的?”十公主挑了眉的问。 洛惊澜微微抬首,“九殿下悟性高,四儿只是稍加提点。” 凤凌九的箭法她哪知道是谁教的?不过既然有人问了,也只能是她教的,否则又是要牵扯出一堆了。 真是个不要脸的婢女!十公主心下暗想,又道:“既你箭法不错,想必骑术也不会差。本宫这里有几匹良驹,不如你和本宫比试一番。若你赢了,本宫今后绝不为难于你。如何?” 洛惊澜抬头瞥了眼正在吃草的马儿,轻笑,“公主金枝玉叶,岂是民女敢仰望的?还请公主高抬贵手?” 十公主嗤笑,“怎么?不敢?九哥身边的人不过一般孬,母亲竟然还看上了!今日你比也得比,不比也得给本宫上马!” 洛惊澜微微颔首,主动挑了匹马儿,翻身跃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得罪了。” 待十公主回过神时,洛惊澜已稳妥的在马背上了,哼,贱人,前一秒还说不敢,后一秒就翻身上马,虚伪! 十公主气嘟嘟的上了马,又朝侍卫递了个眼神,待到哨声响起,二人策马而奔。 没想到一个卑贱侍婢竟有这等骑术,之前真是小瞧了她!一会就等着看好戏吧! 十公主气愤想着,扬起鞭子狠狠朝马屁股甩去,马儿忽一声嘶叫疾驰上去,追在洛惊澜身后不舍。 洛惊澜策马遥遥领先,只一刻之间,竟发觉马儿扬蹄嘶鸣而起,她警觉的收紧缰绳,俯身抱紧马脖子,手上的三根银针趁机扎入马儿的xué位,发狂的马儿忽然安静了下来。 十公主见这惊险的一幕,原本上扬的嘴角瞬时高高撅起,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只在这时,又是一声嘶鸣而起,十公主一个不稳竟然从马上摔了下去。 洛惊澜闻声回头,只见十公主猛地甩了出去,她将腰上的红菱脱手而出,牢牢将十公主捆上。她顺手一挥,十公主顺势滚落在草地之上。 她脚尖点在马上,飞身而起,身子轻盈的落在草地上。 十公主恍惚睁开眼,见她侧影转身那一刻,清风轻轻撩起她的面纱,chuī起翩跹的衣袂,她温柔眨眼,竟让她有种隔世的恍惚,仿佛她才是世上最高贵清尘的女子,那为何又委身于九王府,甘愿做一个傻子身边的侍婢? 十公主晃了晃脑袋,只当这是愚蠢的念头,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依旧一脸傲视天下如无物,“别以为如此,本宫便会感激与你。” 洛惊澜泯然一笑,“救你,不过好脱身,公主大可不必多想。” 若想她摔伤,便是自己什么都不做,单是袖手旁观,就足以被追究罪状,届时就算不被论罪,也势必成为众矢之的。她可不想在这当头给九王府惹上什么麻烦,哪怕她有全身而退的能力。 听她这么一说,十公主更是来气了,“看你身手不错,骑术又了得,为何甘愿给九哥所用?别忘了,他可是痴痴傻傻,就连越贵妃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看在你今日帮本宫的份上,若你想,本宫可开口要了你,哪怕你想扶摇直上,成为母亲身上最得宠的人。” 听这口气,她是清楚余嫔拉拢之意,这是谋害不成,反过来给点甜头再次帮着余嫔拉拢呢。 洛惊澜心下讥诮,道:“四儿无愿无求,只望九殿下平安一世。娘娘们的好意,真是承受不起。看在十公主这般坦诚,倒有一句话相送。” 十公主顷刻皱眉,“何话?” “骄兵必败。”洛惊澜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十公主愣在原地,下一刻跺着脚追上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般品评本宫!” 洛惊澜婉容轻笑,双手贴平于前腹,一步一生莲,一动一生风,竟让人觉得如此风范与生俱来。 所幸此地所离不远,看方才两匹马皆是受了惊吓狂奔而去,便是徒步也花不上太长时间。只是十公主娇贵不耐远行,才走了一刻钟就气喘吁吁了;反观洛惊澜哪有一点受累的模样。 待二人接近之时,竟听到前方有打斗声,抬头望去,洛惊澜心叹一声果然。 只见墨香望来,急急道:“此地危险,姑娘切勿靠近!” 怕是他们朝丹阳王妃而去,不过是墨香在场,不得不出手罢了。这丹阳王妃身怀绝技,年少时更是女中豪杰,便是美人迟暮,豪气依旧不减当年。若非来人气势太盛,何须墨香出手相助。 看着地上那一具具倒下的黑影,洛惊澜俯身蹲下查看,看他们的特征,确是东越杀手无疑。 丹阳王府驻守在西翎东境数十年,丹阳王的名号更是令得东越闻风丧胆,只要他在的一日,东越便永没有进犯东境的机会,是以,他们竟能趁着秋狩的好时机,将杀手安插进猎宫,只怕是里应外合,想顺势引起西翎动乱,尔后一举挥军,攻占西翎。 东越国真是好大的野心! 洛惊澜刚欲起身,头上飞来一支毒箭,幸得墨香身手敏捷,这才为她挡了过去。 身边围拢之人源源不绝,看这架势,是不叫丹阳王妃死在这里,决不罢休了! 洛惊澜磴起地上的弓羽,三箭齐发。 十公主哪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吓得魂都没了,只能战战兢兢的躲在洛惊澜身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地上躺满了黑色的尸体,待有人赶到之时,只见那处一片斑斓血迹。 而此时的猎场,亦是一场激烈厮杀。 凤临天由御林军紧紧护住,亲眼看着周围窜出一群群黑影奔命而来。 丹阳王持弓握剑杀开一条血路,大喊一声:“保护皇上先走!” 大队的御林军紧紧护着凤临天策马而去,见状,一队黑衣人也紧追了上去。这一头,丹阳王见来着不善,更是奋力对敌,可惜敌人有备而来,枪林箭雨,怕是不死也难以脱身了。 见丹阳王杀红了眼,杀手们虽也畏惧,却是毫不退缩,连接一个个上前送死。 密密麻麻的火箭从密林四周窜入,顿时将丹阳王几人包揽其中,就在这时凤凌九不知从哪误窜进来,竟也入了火圈。 但他心里清楚,失去一个丹阳王,相当于失去整个东境边城,便是假装傻子,也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丹阳王没想到他竟会出现,片刻惊讶之后稳稳接住了迎面而来的剑戟。 虽说凤凌九不便bào露身手,莽打莽撞还是拖了一些时间,待援手赶到之时,杀手尽数清剿。 不过好好的一场秋狩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杀打断,凤临天更是震怒,当场下令调重兵将骊山重重包围,彻查此案! ☆、第六十七章 凤凌九撒娇 丹阳王将凤凌九从猎场扶出来时,二人浑身是血,凤凌九的手臂更是连破了几道口子。 洛惊澜看着不放心,待太医包扎完离开,又叫了墨香重新去配了药。 墨香前脚离开,这厮趁机竟撒起娇来了,他像八爪鱼一般蜷缩起来,顺势将脑袋枕在洛惊澜腿上,抱着她的柳腰不肯撒手,语气煞是委屈的道:“你可知今日凶险,差些便摸不着你了。” 垂眸瞅着攀附在身上的八爪鱼,软软绵绵的缠着,洛惊澜眯起了眼缝儿,很不温柔的将缠在腰上的两只爪子扯开来。 “啊……啊啊啊呀……”凤凌九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声音连外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洛惊澜一颦眉,冷了声音道:“你是真疼,还是想装到何时?” 凤凌九闻言一脸哀怨,贴的她更紧了,愈发委屈的道:“只消那么一点,你我今日便是……” “呸!”洛惊澜淬了一口,冷冷瞪他,“乌鸦嘴!想当那黑不溜秋的东西,我大可帮你做个了断!” “你敢!”凤凌九忽然从她身上爬起来,俊秀的五官在她面前不断方法,尤其是那双幽深如潭却透着无比霸道的眼眸,看得她心中微颤,忽然就红了脸颊。 “本座的四儿果然娇羞可人,不过今日倒叫我十分担忧,幸得你毫发无损。”他突然变了脸面,倒叫她一时窘迫了。 洛惊澜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他是故意的,只消一个眼神娇怒的看过去,就叫凤凌九忍不住心中悸动,主动将自己献上去。 “阿……九……” “嗯?” “外……面……” “父皇下了旨,不会有人来的。”他坏笑着,看着她的眼神邪魅无比,作势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往后几日,他愈发无赖起来,趁着养伤的空档借口将她留在房间,逮着机会就往chuáng上一扑,纠缠亲热许久。 若不是顾念他有伤在身,她是真想甩过去几个巴掌。 这一晚,凤凌九又是蹬鼻子上脸的撒着娇,鉴于前几日被他表象迷惑,差一点被吃gān抹净,洛惊澜还就不吃这一套了。 “小澜儿~澜儿~人家要抱抱~” “凤凌九,再闹就给我滚。”洛惊澜直接喊了他名字,脸色也显得很冷漠,看着冷冰冰的像块石头,还真是许久未见过她这般风情,甚是想念。 凤凌九忽然觉得自己有受nüè倾向,竟怀念起当初被她魅惑勾引被撵出公主府时的情景,着实勾人心魄呀! “呜呜~不要~那抱抱好了~”还是怕真惹恼了她,连美人的温柔乡都享受不到,凤凌九语气上妥协了,行动却还是占着她便宜,反正没有外人在,洛惊澜也懒得管他。 恰在此时,墨香叩门而入,洛惊澜想从他腿上起来,却被他压着无法动弹,见墨香投来的眼神,洛惊澜更是无法自容。 墨香自是不喜的,打从心里觉得这世上无人配得上她的主子,只因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无人能及。在她眼里,主子岂止高贵,更不许任何人沾染亵渎半分。如今见他这般待自己的主子,墨香这些日子心中都不好受。 “可有何事禀告?”洛惊澜打破了沉默。 墨香蓦地回神,道:“刺客一事已查明,乃上元军两名副将所为,这二人中有一人还是东越细作,打小便潜在了西翎,故而一直未被发现。” 洛惊澜闻言微微勾唇,“目的呢?” “自是灭了丹阳王府,哪怕猎场刺杀事败,杀不了丹阳王,只要让皇上受伤,丹阳王便是护驾不力,届时君臣生了嫌疑,他们便趁机造成动乱。只是没想到,有人在暗中推了一手,这么快就叫御林军抓住了把柄。” 碧血阁在此事中推波助澜,虽说手段不见得光明,也不至于让丹阳王府受到伤害,倒是东越这次可谓一败涂地了。 洛惊澜微微抬首,冲她道:“策划一场这么大的刺杀活动,单凭中元军的两名副将就能完成?怕是幕后有更大的推手吧,不知道皇上那边是何态度?” “皇上自是震怒的,所有涉案中已然重处,猎宫各处更是重兵把手,想来皇上也不会轻易信的。” “既是如此,我们为何不再帮他一把,顺势将此人揪出来?”洛惊澜侧眸望着凤凌九道。 凤凌九面如止水,修指却温柔如斯的抚着她的眉心,掀唇,“本座还要借他办一件事,暂且多留他些时日。” 这么说来,他知道是何人,不过没揭穿罢了,这男人真是个人jīng,什么都在算计之中。 “你且下去,别让任何人靠近此处。”凤凌九瞅了眼底下的墨香,吩咐起来。 墨香微微一愣,抬眼看了眼洛惊澜见她轻轻点头,这才应礼关上门退了出去。 洛惊澜的目光落在他俊颜上,眉心轻颦,“你让香儿退下去,有何要事说不得?” 凤凌九抿唇坏笑,道:“自是你我之间的情事,莫不是你有bào露人前的癖好?” 这些日子以来,这厮愈发不正经了! 洛惊澜心中暗骂,借故将他一推,灵巧的逃过他的束缚,“今日起,你且自己呆着,夜里也不会过来了。” 凤凌九急了,“这是为何?” 洛惊澜在一旁坐下,“你我日日呆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岂不可疑?你是殿下,我是侍女,如此可不合规矩,传出去可要惊动皇上了。” 凤凌九一脸不赞同,“你我两情相悦,还要什么规矩?父皇又如何,便是传出去了,你也是我心中的妻子!” 妻子……一屋二人,归隐于林,朝饮晨露,夕食素餐,夜守星辰,生儿育女。只怕这样得生活是永远不能了。 洛惊澜微微摇头,“我知你的心意,也努力配上你的身份。阿九,我所做的皆是我想做的,若有一天阻碍了彼此,望你……” 凤凌九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不就是丹阳府么?这有什么?” 洛惊澜心下微颤,“你都知道?” 凤凌九勾唇看着她道:“你我夜夜共枕,如此我还猜不到,凭什么做你的心上人?” 洛惊澜叹了口气,“我已收不住锋芒,gān脆站在剑锋之上,做万众瞩目,配得上你身份的那一个。待你大权在握,你我一同踏入北洛,届时我定要将仇人一一手刃!” “几日后将有一场盛宴,届时你坐在我旁边,右侧便是丹阳王夫妇坐席,你尽可热诚一些。我便不必多理会。” “嗯。”当凤凌九提及此事,她也没多大在意,竟没想到往后几日当真发生不少事。 仅是次日,众皇子进入猎场狩猎之时,二皇子竟一展神功,同侍卫一道生擒了一头巨熊。传言此巨熊出没之地被列为危险重地,便是当时武艺超群的祁王也没能将它擒住。 没想到二皇子竟一下子就把巨熊活捉了,并在盛宴当日向众人展示,大家也都想看一看,何等巨物如此稀奇。 当众人亲眼所见,如此巨熊身高足有十六尺,宽五尺,是个又大又圆的大家伙,都免不得一番惊叹。 往年秋狩不过是猎些狐狸兔子之类,哪有人猎过熊啊。众人纷纷感叹,二皇子真是英勇威猛,如此身手竟是深藏不露啊! 二皇子向来不得宠,可做了这么一件事,让凤临天脸上也有光了,就是活了这些年也从未见过如此巨物,就是作为皇上也忍不住想靠近了细细打量一番。 二皇子向来不得宠,可做了这么一件事,让凤临天脸上也有光了,就是活了这些年也从未见过如此巨物,就是作为一国之君、众臣之主也忍不住想靠近了细细打量一番。 众人都在兴头上,虽有人劝阻,可鉴于在场还有这么多武将御林军,他们个个身怀绝技,如此又何必畏惧一头被管住的畜牲? 凤临天步下台,诸臣众皇子也好奇的跟过去,先是远看,再是靠近,约离了两米开外,看着这东西的眼睛,还是颇有灵性的。 这一头,凤凌九也好奇的跑了过去,也不敢靠近,只是跟在凤临天后侧,傻里傻气的惊叹,“哇……好大哦!眼睛红红哒!好凶~凶哦!” “九弟,这你就不懂了吧!三哥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擒住了这凶shòu呢!”其余兄弟仰头大笑的围在凤临天身边。 凤凌九胆怯的伸了伸脖子,好奇的看向凤临天,“父……父皇,熊熊看着我们!” “哈哈……”凤临天慡朗大笑,竟也不自觉的接起话,“这叫灵性,这东西养于天地之间,最是有灵性了。” 凤凌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只是一刻的变幻,他发现巨熊的眸子变得赤红,它忽然猛地拍打铁门,下一秒竟将铁门掀起,朝着凤临天直直扑来。 众人见状惊作一团,更有尖叫奔逃者,唯有一丈开外的凤凌九身形一闪挡在凤临天面前,熊掌在他背上狠狠化了一道,抱着凤临天的两只手瑟瑟发抖。 武士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剑将两人挡在身后,全力对付这头不知因何发狂的巨熊。 凤凌九紧紧抱在凤临天身前,额头的汗珠不断外冒,嘴唇渐渐发白,没一会就从凤临天身上滑落下去。 “老九……”凤临天惊魂甫定,这才恍惚回过神来。 洛惊澜从远处跑来,及时从凤临天手中将他扶住。见他背上鲜血淋漓鲜红刺目,两人的眼神竟是完全不同。 洛惊澜是心疼,凤临天则是震惊,震惊过后急急道:“传太医!” 为了早日成全她的夙愿,他是用如此愚蠢的方式,以性命作为赌注,只为博得凤临天一丝好感。 ☆、第六十八章 校场bī宫 混乱之中,洛惊澜将凤凌九jiāo给太医扶下去,一刹那之间,竟见刀光剑刃之中,有二人着实可疑。 “小心!”洛惊澜大喊一声,一对刀剑已然朝凤临天直直而去。 顾不得凤凌九昏迷,洛惊澜腰间的软剑脱手而出,挡住了落在凤临天背上的一剑,她身形一闪挡在凤临天之前。 凤临天倏地一愣,想不到众多御林军在场,竟是被小小女子救了性命。 几乎同时,亦有人将目标对准了丹阳王,可惜丹阳王与王妃早有一手,加上墨香近身相护,刺客很快被擒,未料他们口藏毒丹,竟当场自爆丹药而亡。 洛惊澜见了这一幕,及时掐住另一名刺客的下颌,一拳将牙齿连同暗藏的毒药打出来,刺客自尽不成,反被剑林所指,便是插翅难逃了。 “都别动!想要他们活命,就乖乖放了我们的人,否则先从她开始!” 原来,这是一个筹谋jīng密的局,先是巨熊攻击引起混乱,一队负责刺杀,一队将宫眷囚押起来,便是行动失败,也能做一次垂死挣扎。果真周全得很! 洛惊澜感叹一声,闪着寒光的剑刃此时正架在诸多嫔妃公主皇子及手无缚jī之力的大臣们脖子上,如此多的关键人物皆在掌控之中,凤临天这一回是有所抉择了。 “贵妃!”凤临天急急呼道,似乎对这意外猝不及防。 冰凉凉的剑刃就架在脖子上,看那chuī弹可破的肌肤一碰就要喷出鲜血了,越贵妃哪敢再动,终究只有那对楚楚可怜的眸子在诉说着。 “娘娘身子金贵,不知这一刀下去,该是何等惨淡的局面?”看他们的模样,分明是装作侍卫混迹而来,此前竟没人发现,果真布局巧妙! 凤临天龙颜微微一凝,笑道:“朕堂堂西翎之主,今日竟叫一届匪徒威胁,阁下真是好本事!” “皇上不必拖延时间!这位娘娘和丹阳王之间,您只能二选其一!迟了,这位娘娘的人头只能落地!” 这是个极其聪明的刺客,不过也是在拖延时间罢了,能杀了丹阳王最好,杀不了也要垂死挣扎一番。 “先放了其他人,朕可以让他们全身而退,至于你能否杀了朕的爱妃或爱卿,就看阁下有多少本事。” “哼!我可不吃你们虚伪的一套!今日不是丹阳王死,便是贵妃娘娘死!我数到10,若皇上还决定不了,我只好先送贵妃娘娘上路了!” 凤临天脸色微僵,一边是共枕多年的爱妃,一边是得力爱将,这两个失去哪一个都是莫大的损失,这…… “8,9……” “老夫征战沙场几十年,还没有人能要老夫的性命。你且放了娘娘,老夫甘愿捆了双手做你的人质!”丹阳王忠肝义胆,绝不会看君王陷入两难境地,主动叫人将自己捆绑起来,送到刺客面前去。 刺客先是冷冷一笑,尔后从四周窜出的火箭如雨而下,猎宫顿时乱做一团。 趁乱之中,不少人受了重伤,就连丹阳王也中了箭,凤临天更是险些被伤及,真没想到,幕后黑手竟然是二皇子! 他私自调了洪城三万jīng兵,伙同中元军一同造反,竟是要取了丹阳王性命,bī迫自己退位! 看清二皇子的面目之时,凤临天既惊讶又羞愤,想不到这个不起眼的儿子竟暗藏祸心,他背地里偷偷做了这么多勾当,身为皇帝他身边竟没有一个察觉! “这猎宫里里外外,皆是我本王的人,就连这巨熊也听本王使唤,父皇福泽深厚,竟然几次都伤不了您。那儿臣便顺从了天意,只要父皇降下禅位的旨意,将皇位传与儿臣,在场除了丹阳王府,所有人皆可平安富贵。” 二皇子一改平日窝囊软弱的形象,如今倒是意气风发,好大一番作为,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凤临天气急,呼道:“想不到你这逆子心机如此之深,竟勾结外敌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东越究竟给你了什么好处,容得你这般叛国!” “东越给我的,是自尊,是荣耀!他们看得到我的才能,不像父皇你,至始至终觉得我是个废物!东越助我登上皇位,我将丹阳东境拱手相送!” 五年前,二皇子出使东越,竟没想到他早已跟东越达成共识,五年之久一直暗暗蛰伏,就为了等着这秋狩的好时机,果真好深的筹谋! “东越láng子野心,今日他能吞了一个东境,来日便能吞了整个西翎!逆子,你这是在自取灭亡啊!” “往后如何父皇不必操心,儿臣再好心提醒您一句,骊山猎宫已在儿臣控制之内,就连皇宫也在母妃控制之下。识时务者为俊杰啊父皇。”二皇子yīn冷一笑,叫人触目惊心。 “逆子,朕就是死,也不会将西翎帝位jiāo到你手中!”凤临天又气又急,脸色jiāo织变幻。眼看着猎宫之中一片混乱,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bī位至此,实在无颜面对祖宗。 “啪啪啪……”二皇子迈着步子鼓着手掌,响声饱含无限的讽刺之意,他站在凤临天面前,yīn诡的笑了。 “既是如此,本王只要先牺牲越娘娘和十妹了。” 众所周知,她们二人盛宠当头,刀尖之上不拿她们祭刀又拿谁呢? “呜呜……不要呀……父皇……二哥……”才经历过惊心动魄的遇刺,又被刀亲着脖子,如今又要被拉出来抹了脖子,十公主就是平日再顽劣嚣张,也禁不住这**luǒ的刀剑威胁呀。 “二哥,十妹我平日待你也不差啊。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就……” “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本王会叫他下手利落一些,不会让你感到疼的。”二皇子冷漠的移开视线。 “西翎皇宫教我的,是尔虞我诈。如今我学会了,父皇该替我开心才是。”二皇子笑眯眯的看向凤临天,平日里也是这般和煦的笑容,再想起来,竟是那般渗人虚伪,令人毛骨悚然。 “你这逆子……你……”凤临天脸色青红jiāo加,气得浑身发抖,身子一个踉跄险些倒在地上。 他气急败坏的扶着內监,指着二皇子的手不停的颤抖,终是闭眼叹气,“朕写!” “父皇早些妥协,不就皆大欢喜么?”二皇子勾了勾唇角,示意下属将笔墨呈上。 凤临天执起毛笔准备下墨,众臣忽然一跪,大呼:“皇上不可呀!” “皇位jiāo到这样的人手中,西翎迟早灭国呀!” 二皇子闻言一脚踹在那老匹夫身上,拔起手中的长剑刺过去,“多嘴便是这个下场!还有谁想试一试!” 鲜红的血随着剑刃滴落,染红了一片尘土,众臣噤了声,眼神殷切却无一人敢发声。 “殿下要老臣的命,老臣愿双手奉上,只是这皇位,殿下就算得到了,也护不住!”丹阳王从人群中站起来,一声高呼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二皇子转过身,打量了一眼,冷笑起来,“满朝上下只有丹阳王一人敢发声,果真是忠肝义胆,义薄云天,可惜本王答应了东越,不得不忍痛将二位的人头奉上。” “殿下这可就错了。您以为胜券在握,殊不知猎宫之外已被本姑娘的人全数清剿。这猎宫之中,也只有这寥寥数百人。如此殿下以为自己还可bī宫么?” 众人寻声望去,竟是那一个站在人群毫不起眼的女子,她一身白衣,不属于侍女,更不属于任何一位主子,只是那蒙面的白纱竟是那样熟悉。 “是你?”二皇子微微蹙眉,他记得这女子,着实有些魄力,只不过跟在一个傻子身边,能有什么威胁? “是我。”洛惊澜宛然自若,一步一轻盈,缓缓而来,“殿下只知今日事成,不知可想过事败如何?” “左右不过身死,又有何惧?”二皇子闻言转身,上下打量这胆识过人的女子,她眉间柔婉竟透着几分英气。 “想来李娘娘同殿下一般,都抱了身死垂成的想法。可惜今日殿下注定是败了。”洛惊澜站在他面前咫尺,宠rǔ不惊。 二皇子轻声狂笑,剑指她的咽喉,“姑娘好大的口气,左右不过一介白衣,有何资格枉谈本王生死?” 洛惊澜微微掀唇,道:“江湖白衣,最好别小瞧了。” “呵……”二皇子嘲弄的瞬间,竟不见了她的身影,下一刻,一只素手掐在他的咽喉。 “你……”她的身形为何如此之快? 二皇子愕然,几乎同一时间,他手下的探子奔命而来,“殿下,我们被包围了!” 话音未落,一有大队人马冲了进来,一瞬间将校场团团围住,二皇子诸人很快束手就擒。 “末将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一看来人竟是谢凯,在众多武将中也算不得起眼,此时竟如同旱漠甘霖,凤临天龙颜大喜,终于松了口气。 “启禀皇上,反贼已全数擒获,请皇上处置!” “全部押入地牢,待查清后发落!”凤临天怒意凛然,尤其是看着被刀剑架在脖子上的二皇子时,他那一脸的冷笑、震惊及不甘,看得凤临天一阵恨意。 ☆、第六十九章 回京 当晚的猎宫凤凌九重伤未醒,越贵妃和十公主也都受了惊吓,猎宫之中可谓一片láng藉。 重整之后三日已然过去了,这一次清剿彻底,所有沾染了反叛之人皆是判了重罪。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也传了消息,李妃等人也已经束手就擒,只带一声旨意,猎宫谋反一案便算了结。 亲生经历了一次bī宫,凤临天就是再宽容大量也不会轻饶了二皇子与李妃,更何况他原本也没真正将他们放下心上过。 二皇子除名玉碟,押解回京等待处斩,李妃废去封号囚于冷宫,李氏一族更是全族连坐之罪。 一夜之间,已是物是人非,血流遍野。 这就是皇家,无父子、无至亲,有的唯有权利相争。 这一次九王府出尽了风头,风口làng尖之上,能否一世平安,还真是个未知数啊! 洛惊澜看着正在休养的凤凌九,心叹了一声。 “皇上驾到!” 门外,太监尖锐的嗓子响起,凤临天的大驾已然驾临。 洛惊澜起身微微一福,“参见皇上。” 凤临天顺手一挥,抬眸看了眼昏睡的凤凌九,问及:“老九恢复得如何了?” “回皇上,九殿下的伤势止住了,不过还需要卧chuáng静养了时日。”洛惊澜低声道。 凤临天坐在chuáng榻上,看着凤凌九有些苍白的面容,眸中竟闪过一丝不忍。 凤凌九微微睁开眸,见有人坐在chuáng边,一时恍然愣住了。 “殿下,皇上来看您了。”洛惊澜适时提醒道。 凤凌九恍惚大悟一般,嗓子却有些gān涩,“父……父皇。” “躺着吧。”凤临天道,“朕这么多儿女,想不到生死关头,只有你挺身而出,救了朕一命。从前朕忽略了你,将你扔在北洛多年,不闻不问。那日见你挡在朕面前,朕便知道你傻归傻,终究有一颗赤子之心。这几日朕政务繁忙,没及时来看你,你不会怪朕吧。” 凤凌九眨巴着眼睛愣了许久,凤临天这才反应过来,道:“朕忘了,你听不懂这些话。罢了,你且好好养着,朕改日再来看你。” 凤临天站了起来,又看了洛惊澜一眼,道:“好好照顾九殿下。” “是。”洛惊澜微微福身,“恭送皇上。” 以命相搏,得来的不过是君王的一次眷顾,与一次的改观,只望此后顺风顺水,才算这伤没有白受。 “出去守着吧。”洛惊澜回头对墨香道。 墨香应了礼退出去。 洛惊澜将药碗端给凤凌九,他如往常那样喝得jīng光,只这一次,他只静静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倒是洛惊澜先忍不住开了口,“你瞒我此事,害我担忧,可知后果?” 凤凌九颔首,后果便是那日之后,除了照顾和问及伤势之外,她再也不多肯多说一句话。 之所以没早把种种安排告诉她,就是怕她担忧,未想结果还是如此。 “二皇子勾结东越国,连设两场刺杀谋只是第一步。那日的巨熊观礼才是重中之重,你明知二皇子在铁笼上做了手脚,却还故意靠近,校场之上你以身作挡,目的也已然达到了。 只是你想过没有,若然御林军反应慢一些,你性命难保!” “我知道。”凤凌九道。 见他这般淡定模样,洛惊澜愈发是气,她转身离去,依旧叫他拉住。 “事情已经过去,我们就不要揪着不放了,总归你要信我,不会丢下你自己的。”凤凌九从背后抱着她,低叹着。 洛惊澜缓了缓情绪,道:“此事背后是江湖势力作保,碧血阁已然搅了朝局,插手李妃控制后宫一事,待皇上回京便会查的清楚,碧血阁不可能撇gān净了。至于我的身份,想必他们也查到了一二。” “江湖之中碧血阁,碧血阁内四姑娘。你这四姑娘的称号不是白得了,卷进了九王府,谁都得忌惮三分。 加上你数次出手相助,丹阳王妃必是感激的,我看他夫妇二人对你印象不错。若猜得没错,回京之后,便是封绶进爵之日。加上如今的九王府和背后的江湖势力,便没人再敢轻易动你了。” 谋这一盘棋布局jīng妙,环环相扣,不愧是江湖第一势力的所得者,堂堂碧血阁主果真不容小觑。 “祁王今日便能赶来猎宫,可惜生生错过了这些好戏。只怕越贵妃要恼火好一阵子了。”洛惊澜面容讥诮。 便是凤奕祁本事再大,武力再甚,经过这样一番惊吓,凤临天也没心情再狩猎了,只怕收拾好这边的残局,便要启程回京,好好整顿一番安定人心。 半月之后,皇都锦城,九王府。 墨玉心心念念半月有余,早在听闻猎宫兵变一事已是吓得惊魂,而今好不容易盼着主子回京,心里怎么都是欢喜的。 只是不知道墨香姐姐是否跟着一同回来,她们姐妹也是好久不见了。 简约的马车朝九王府的大门徐徐驶来,墨玉眼前一亮,惊喜道:“是殿下!殿下回来了!” 一旁,魏无羡无聊的打着盹,“回来就回来了,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留在锦城的这段时间,他们也没少忙活,尤其是李妃bī宫,控制皇都一事,他们是白天忙活,夜里忙活,险些就先下huáng泉路了。 自己白出了这么多力上跑下跳,怎么就没人能安慰一句呢?眼里只有他们的主子去了,魏无羡在他们眼里就是个旁人! 魏无羡叹着气,见洛惊澜从马车上下来,还是迎了上去,终究他是心软呀,见着美人就没有抵抗。 这一边,凤凌九由宫女小心扶着,瞅着魏无羡看着洛惊澜那双眸子放亮,眸色即刻沉了下去。 魏无羡是感受到了,却也不认怂,仿佛在说,老子忙活了大半个月给你收拾残局擦屁股,多看两眼美女怎么了? “殿下可回来了,身子是否安好?可有受伤?”墨玉一时疏忽,竟拉着洛惊澜打量起来。 墨香一闻言忙道:“你问殿下拉着姑娘做什么?难不成姑娘身上藏着金子?” 这一打趣,墨玉急忙住了嘴,改口道:“还不是太担心殿下和姑娘了。” 洛惊澜指指她的脑瓜子,瞋道:“我是无碍,殿下可受罪了,快扶殿下进去休息吧。” 众人闻言急忙将凤凌九扶了进去,飘雪之中,洛惊澜回身对护送的內监道:“烦劳公公一路相送了。” 那內监抖了抖手中的佛尘,道:“皇上有命,是奴才的幸事。天寒地冻的,咱家就先回宫复命了。” “公公慢走。”洛惊澜微微颔首,瞧着內监上了马车远去,这才转身进了九王府。 一场秋狩过去就入了冬,尤其到了傍晚更是飘着雪花,离开时府里还是一片绿油油,如今都蒙了霜雪了。 “姑娘一去就是数月,可叫奴婢担忧了。如今回了京,可要好好休养,补补身子。”墨玉跟在她身旁絮絮叨叨的。 墨香都有些听不下去了,“难怪姑娘不让你跟着,换做是我也不愿这么个絮絮叨叨的人成日守着。” 这两姐妹原本是思念对方的,未见面时都心心期许,如今见着了,反而成了一对冤家,一言不合就把对方给怼了。 洛惊澜摇头轻笑,“你二人别在我耳边吵,烦得很。” “那奴婢也就不吵了。歆风苑已布置妥当了,姑娘可现在就过去歇歇。只是晚膳想用些什么?” “阿九今日的吃食都是香儿准备,你带香儿过去吧。另外让魏无羡过去给阿九把把脉,他的伤需要好好诊诊。”洛惊澜吩咐着,前脚就进了歆风苑。 见凤凌九在铺了狐皮的白毯子上懒洋洋的躺着,顺手将碧儿拧gān的热毛巾接过,给他擦了擦手。 凤凌九眯着眼睛享受着,房里留着碧儿伺候,墨玉带着墨香一同去了膳房。 鉴于凤凌九带伤不便急急赶路,凤临天这才派了內监一路相送,他们晚回京几日,此时朝堂后宫诸事必是早已处置妥当了。 “近日宫中可有消息传来?”洛惊澜思忖着,问及跟前伺候的碧儿。 碧儿洗了洗毛巾,回道:“三日前皇上回京,就命人将李妃造反一事澄明,昨日李妃已被赐了鸩酒,在冷宫之中香消玉损了。 皇上还是个亲王时,李妃跟在身边伺候着了,真想不明白为何偏要造反,落得这般下场。” 碧儿低低叹道。 洛惊澜唇角一抹苦笑,又问:“二皇子呢?回京之后,可处置了?” “二皇子在狱中听闻李妃已逝,还没等赐死的旨意下来,就咬牙自尽了。死前倒是留了一句话,来世不在帝皇家。” “如此于他,也是好的结局。”活着只会是无尽的折磨,死了倒也解脱了,与其被押往集市斩首,众目睽睽下死得láng狈,自我了解倒是真正的解脱了。 只是这一场,若他不急于求成,若阿九尚未回归,也许他是成功的。 如今因二皇子及李妃谋反一案,牵扯了太多条性命,也将碧血阁卷入其中。李妃就范一事,是碧血阁的人暗中出手捣破,此时的凤临天怕是也查到了。 那么,身为碧血阁的四姑娘,所有一切都怀疑到她身上,自然九王府也脱不了gān系了。 ☆、第七十章 宫中宴会 “姑娘,皇上派人来传话,明日御花园设宴,请殿下与姑娘一同前往。”摆膳之际,墨玉不知何时得的消息,又补充道:“宴请的还有丹阳王与王妃。” “自猎宫一别,我确有些时日未见王妃了。也不知丹阳王伤势如何?”他当时斩杀巨熊,还叫火箭伤及,怕也没那么容易复原。 见她近日不是提起这个就是那个,凤凌九顿时醋意大发,“食不言寝不语!难怪你日渐消瘦,都是这群婢子害的!” 好端端的又发什么火,洛惊澜心里嘀咕,其他人只好纷纷噤了声,安静的退到一旁伺候着。 晚膳过后凤凌九非要拉着她看雪,又让人在大门前摆着了张长长的贵妃椅,旁边烧着炭火热水,大门敞开着,看外头雪花飘落。 从前在鄢陵,每逢雪日她都能对着漫天飞雪整整发呆上一整日,尔后许多年未看了,竟未发现雪还是那般的雪,只是看雪人的心境变了。 “记得当初在公主府,也是这样的雪日,那时你我相认,我便在心里发誓,此生定要陪你左右,海枯石烂永不相负。” 平日里他也会说些情话,今日却十分煽情,她自当明白他的心意,却不知他那么早爱上了自己。 “你我相伴这些时日,我心里愈发不舍,恨不得永远将你囚于身侧,今生今世永不分离。我对你愈是思念,心里愈是不安,只恨不得与你融为一体。” 凤凌九低诉着这些情话,望着她的眼眸愈发温柔,仿佛他眼里的光芒都化作一滩柔水,将她整个人溺毙其中。 洛惊澜回眸轻笑,终日佩戴的面纱被他轻轻取下,他日夜思量的容颜映入眼帘,那么恬静那么婉柔,叫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敢动亦不忍碰。 “这番暖心之话很能驱寒,阿九的御心之术又长进了呢。”洛惊澜抚着他俊美的颜,婉然一笑。 分明他是认真的,落在她耳里成了惑心之语,凤凌九将人轻轻一揽,欺上她的唇,这就让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严肃温柔而认真。 他认真起来倒不是霸道粗鲁的,他的吻显得那样小心翼翼,那般轻柔,那般温暖,像轻风抚着叶子一般,浮得不能再浮了。 印象中,他也有霸道急切之吻,粗鲁炽热之吻,亦有这般轻柔爱怜之吻,当然也有深情之吻。她说不出更喜欢哪一个,只是爱及了他的吻,只要是他的,她便是欢喜的。 至始至终,不管他吻得如何深情、急切,都不曾有过过分要求,也从未剥她的衣裳,看全过她的身子。终究他是喜她的,亦会处处替她着想,哪怕夜夜同chuáng共眠。 情到深处,她亦是想他的,如同他无数次想念她一般,看到了想,看不到也想。只是她的阿九,从未舍得委屈她。 像今日这般,他轻柔的吻着,小心翼翼的吻着,吻到动情之处,她也会攀着他细细回吻,她也会气息急促,想要更多……更多…… 她忽然抬起头,脸颊绯红,双眸扑朔迷离,露骨而大胆的问:“阿九,你想我吗?” 想,当然想,时时想,刻刻想,梦里梦外都在想,只是,再等等,再忍忍…… “待你我赐婚以后,便可名正言顺的要你。”凤凌九抚着她的眉眼,宠溺一笑。 分明就是想,还要佯装不在意!趴在他炽热的身子上,她有些恼,恶作剧的咬他的唇,三分力,四分力……一遍又一遍。 他本想冷静,终究忍不住,抱着她狠狠的亲,狠狠的吻,揪着她亲昵,直到他呼吸急促,再也止不住心中的躁动。 炽热的吻从唇角蔓延脸颊、耳珠、颈窝,他最终伏在她的香肩缴械投降,“小东西,你就勾引我吧。再多一次,我真会忍不住办了你。” 他呼吸喘重,火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雪白的颈窝,却是忍着一动不动,像是极力控制着自己。 洛惊澜得意勾唇,叫你装,看你淡定到何时? 心下如此,纤手却轻轻抚在他宽厚健硕的背,任由他趴着,感受他的重量,内心仿佛也被他整个人填满了。 凤凌九静静趴着,许久才平静下来,面颊贴着她,哑声道:“唯与你,我方安心,无牵无挂。若能一世如此,不枉此生。” 洛惊澜捧起他的颜,乌亮的双眸静如止水,却透着一股吸人的魔力,她缓然道:“我是地狱,是鬼魔,可与你……复仇显得有了温情。” 这一世的劫难叫她看破人心冷漠,早在云袖他们死去之时,她便没有了活着的希望。此生唯一的目的便是复仇,可如今她愿为他虚与委蛇,留那么一丝温情。 凤凌九心中颤然,只轻柔的将她揽入怀中,掖起棉褥盖在她身上,只露出脑袋。 这一夜北风刺啦刺啦的chuī,外头的雪压低了枝头,翌日清晨,初阳的光映白了雪,九王府一天的忙碌又开始了。 洛惊澜轻轻睁开眸子,外头的雪白积了满院,风已经停了,房内的暖炉还在烧着,她枕着的人睡颜宁静,此时的他可真是俊美的让人心动,柔静的让人忍不住怜惜。 若然每日在他怀中这般醒来,足以让她心生欢喜,这一刻仿佛他就是全世界了。 洛惊澜这样想着,粉红的唇凑上去,轻轻落下一吻,看着他还未醒,竟不自觉的轻笑起来,笑着笑着便又忍不住亲吻着他,直至他清醒而来,借势将她吻住。 “嗯~你居然装睡~”洛惊澜被吻着含糊不清的道。 凤凌九却是一言未发,顺势将她压着继续吻。 最后两人都放开了去,洛惊澜攀着他的脖颈回吻着,都放开彼此之时,只见凤凌九眼眸里透着浓浓的宠溺和情意,他低哑着嗓子道:“想你每日这般将我吻醒。” 洛惊澜听着勾唇一笑,粉嫩的唇又凑上去亲了亲,娇嗔的瞅着他,语气微微透着不满道了声:“狡猾。” 咕哝的语气听着凤凌九忍不住柔溺的将她搂紧,他低笑着,不吝于承认自己的小心思,“此后日日都要,至少五次。” 洛惊澜明媚的一笑,“这就狮子开口的向我索吻了?” “你吻我五次,我吻你十五次。”凤凌九趁机要求着,见她皱眉又道:“那便二十次如何?” 洛惊澜唇角微微抽动,敢情是得寸进尺了,想罢,推开他起了身,又唤来墨玉。 墨玉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见二位主子都起了身,尤其这凤凌九满面chūn风,想必从洛惊澜那里得了什么便宜,那点小心思藏也藏不住。 伺候好这二人洗漱穿戴,碧莲领着侍女摆了早膳,早早用了膳,又乘了马车进宫赴宴去了。 行至宫门时,正巧马车停下,墨玉搀扶着洛惊澜下了马车,和凤凌九一同来到丹阳王与王妃面前。 “见过丹阳王,丹阳王妃。” 洛惊澜微微俯身,丹阳王妃看见洛惊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四姑娘不必多礼,自猎宫一别后,有些时日没见着你了,不觉得有些想念。近日可好?”她及时伸手将洛惊澜扶将起来。 白纱下的面容露出淡淡的微笑,洛惊澜抬眸望向她,曾经出手帮过几次,没想到她正是一个记情之人,想必日后对自己对阿九大有裨益。 “多谢王妃惦记,近日都好。听说今日皇上要在御花园设宴,四儿和殿下要赶过去,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那不如王爷王妃和我们一同前去吧。”洛惊澜微微一笑。 “甚好。”丹阳王看着王妃,笑道。 丹阳王妃拉着洛惊澜的手一同走着,如此这般亲厚,在所有人眼里,该是这个四姑娘很得丹阳王夫妇喜爱无疑。 这会凤凌九倒算懂事,并没有嚷嚷着叫洛惊澜陪同在侧,而是由着几个丫头陪着,一路蹦向御花园。 御花园内,两边的座位上早已高朋满座,中央的空处舞女们舞动着曼妙的身子,随着乐曲翩翩起舞。皇上和越贵妃并肩坐着欣赏着表演,而往日的余皇后,今日的余嫔则是落座在诸多嫔妃之间,可势力依然不容小觑。她与越贵妃两人,依旧是后宫两大势力,而前朝,亦是以这两家为主的派系。 洛惊澜仔细斟酌着,又夹了块糕点往凤凌九的食碗里一放,抬眸间正见丹阳王妃冲她微笑,不由的点了个头。 这一幕落在对面的洛晴柔眼里,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尔后不免又是一番鄙夷,这个贱人竟然是同丹阳王和王妃一同进来的,究竟是几世的福泽,想必是狗屎运踩多了,竟能得这夫妇二人的青睐! ☆、第七十一章 丹阳郡主 洛晴柔没来得及收回目光,恰巧和洛惊澜的撞上,洛惊澜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寒意,洛晴柔身子不由微微一抖,立刻收回了目光。 洛惊澜继续伺候着凤凌九用餐,一面抬头欣赏着歌舞,眼尾余光所到之处,已然将宴会中各人的举动摸得差不错。洛晴柔和幽王这两个,暂时成不了多大祸害,但依着余嫔和洛晴柔这两人,日后的是非必是少不了。 倒是这个凤奕祁……洛惊澜微微抬眸,未想他竟然在看自己,目光碰撞之时,他拿起手中的酒杯朝她一敬,眼里带着捉摸不定的光。 这一幕落在凤凌九眼里,又是一阵浓浓的醋酸,洛惊澜心叹一声,只好回以微笑,转头继续看着歌舞。 而对面的洛晴柔看着这一幕,仿佛一枚钉子一样刺进她的心。 丹阳王笑着欣赏着歌舞,不时拿起酒喝一口。王妃坐在一旁,回想起当初见到洛惊澜的场景,虽然洛惊澜蒙着面纱,透过她的眼睛,总感觉她很熟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觉中,歌舞结束。 丹阳王和王妃来到了中央,行礼,抬头看着凤临天和越贵妃,凤临天心情甚好,赶忙抬手示意两人起身。 丹阳王又是一阵拜谢,尔后道:“蒙陛下隆恩,丹阳王府得意尽忠效力,今日臣与王妃有一事想恳求陛下,还望陛下恩准。” 凤临天微微蹙眉,如此大礼,所求怕是不小,面上依旧慡朗,“丹阳王但说无妨。” 夫妇二人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洛惊澜,尔后齐齐跪拜道:“蒙陛下庇护,苍天垂爱,臣与王妃多年来琴瑟和鸣,日子也算美满,只是多年来膝下无所出,总留个遗憾。自臣夫妇二人第一次见九殿下身边这位四姑娘以来,总觉得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与她投缘得很,心里更是十分喜欢得紧,故求陛下恩准,收四姑娘为义女,养在臣与王妃膝下,也算了得臣夫妇二人多年来的夙愿。”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这样的话也在洛惊澜的意料之外,她没有想到丹阳王会收自己做义女。 洛晴柔听后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丹阳王竟然会收洛惊澜为义女。就因为洛惊澜曾经帮助过王妃,这件事决不能同意。 洛晴柔离席上前,先是在凤临天面前行大礼,又一脸嘲讽的望着洛惊澜道:“父皇,儿媳听闻四姑娘曾帮助过丹阳王妃,可就因为这样就认她做义女,王爷与王妃是否思虑得草率了些。” “幽王妃所说的不错,不过是老九身边一个下人,此时还请丹阳王和王妃深思呀。”越贵妃说罢,还有意似的朝凤临天看一眼。 原本就是个不起眼的乡野女子,倒是踩了好运,得了丹阳王府的垂青了!如此老九的臂膀可又是硬了,此时绝不能轻易了他! 凤奕祁坐在一旁拿着酒杯,目不转睛的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洛惊澜,唇角勾起露出邪笑意。起身来到皇上和越贵妃面前。 “六弟妹此言差矣,依儿臣看四姑娘与丹阳王妃不过萍水相逢,却能仗义相助,这样的行为实属难得。何况丹阳王膝下无子,多年也就这么一个夙愿,父皇倒不如成全了一桩美事。” 凤奕祁的回答让洛晴柔更加气愤,正要开口,只听凤临天说道:“好了,这位四姑娘朕也是见过的,确实是个好孩子,照顾老九也尽心。既然丹阳王夫妇有此意,朕自当成就这一桩美事。丹阳王、丹阳王妃,还有这个……” “四姑娘,上前听旨。”身旁的內监补充着。 凤临天不满的瞧他一眼,只见这內监笑嘻嘻的回个脸,也没见凤临天有加罪他多嘴的意思。 越贵妃本还有话说,但见凤临天已经下旨,也不好再说什么,将还未说出的话咽了下去。 洛惊澜不慌不忙的起身上前,在他面前俯身下跪,“四儿在。” “丹阳王府世代驻边,实在是劳苦功高,既然丹阳王府有如此心意,朕自当是成全了。”凤临天瞅着丹阳王夫妇二人,顿了顿,又瞅着洛惊澜,“至于你,倒是个可心孩子,于猎宫也救驾有功,就封为丹阳郡主,赐郡主府邸,外加huáng金千两,绸缎百匹,夜明珠一斛。” “谢陛下隆恩。”三人齐齐叩谢。 洛惊澜起身来到这夫妇二人面前,跪拜行仪式礼,“四儿拜过义父义母。” “快!快快起来!”两人急忙将她扶起来,心里的喜悦已然付在脸上,就连动作也是轻盈的。 这一幕可是等太久了,这心愿一了,也没别的可求了。 “恭喜陛下!恭喜丹阳王、丹阳王妃、丹阳郡主!” “同喜同喜!”听着众人道贺,丹阳王脸上的笑意更是掩不住,酒也比平时多喝了许多。 宴会结束后,洛惊澜和凤凌九一同朝门口走去,凤奕祁见洛惊澜要离开,离开跟上前。 “四姑娘……” 洛惊澜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凤奕祁,见凤奕祁一脸笑容走过来,道:“祁王有何事?” “本王差点忘了,如今你是丹阳郡主,不该再称你四姑娘了。”凤奕祁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刚想伸手要去拉洛惊澜却被凤凌九伸手拦下。 凤奕祁看着凤凌九一脸的敌意,压低了嗓音哄道:“九弟,五哥只是有话对郡主说,九弟可否稍等一下?” “郡主,能否借一步说话?”凤奕祁转头看向洛惊澜,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 凤奕祁,你故意避开凤凌九等人单独与我说话,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说什么。洛惊澜看了一眼凤凌久,跟着凤奕祁离开了。 两人来到不远处的凉亭,洛惊澜站在一旁,一阵微风chuī过,白纱轻轻的飘起。凤奕祁看着洛惊澜有些出神。 “不知祁王约我来这里所谓何事?”洛惊澜语气向来清冷。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之事,只是明日老十几个想去郊外骑马,故而本王想请郡主一同前往,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洛惊澜点了点头,她倒要看看凤奕祁究竟是想gān什么。凤奕祁见洛惊澜答应又惊又喜,露出了笑容。 不远处凤凌九一双冷漠得眼睛正注视着两人,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头。 两人回九王府的这一路上,凤凌九也没多说话。回到歆风苑时,凤凌九的脸色摆的更臭了。 洛惊澜瞧在眼里,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故而起身给他倒了杯茶水,“这是怎了?” 凤凌九掀起眼皮看着她,酸溜溜的道:“如今你是封了郡主,倒是愈发招蜂引蝶了。” 这事怎么就怪到她头上去呢? 洛惊澜绕着凤凌九走了一圈,看着生气的凤凌九,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醋味,面纱后面的面容露出了一个微笑。 “阿九如此,可是醋意正浓?”她故意逗弄着,“如此又封了郡主,与你难道不是益事?” “比起这个,我更想将你好好藏着收着,如此谁也瞧不见你,招不着你了。”凤凌九的醋坛子翻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酸。 洛惊澜在他身边坐下来,又瞅着几个丫头低低偷笑,不由瞪了眼过去,那几个急忙忙退到门外去了。 “你五哥是说,明日到郊外骑马,十公主也去,只是不知你这十妹届时会使什么幺蛾子。” 凤凌九忽然伸手环抱住洛惊澜,洛惊澜不由地一惊。 “不管十妹明日如何,或是五哥如何,切记不可掉以轻心。明日将墨香墨玉都带上,如此我可放心些。” “难道阿九就不去?”洛惊澜故意发问。 凤凌九狠狠咬她的唇,“你倒是希望我不去,我偏是要去。” 洛惊澜轻轻一笑,“既是如此,阁主大可放心,有您在,谁敢耍什么手段呢?” 这话倒是取悦了凤凌九,承着她的话道:“那是自然。不过,你如今身份不同了,也不能日日呆在九王府,如此可是头疼的大事。不如在九王府和郡主府之间打一条密道,日后好私会?” “瞎出什么馊主意。这两处可远着呢。”洛惊澜不免翻个白眼。 “若是小澜上屋顶看看,就知道这两处看似隔了几条街,其实只是隔了两座墙。”凤凌九卖关子的道。 这可引起洛惊澜的好奇心,就隔了两座墙? 知她不信,凤凌九拉着她往外就跑,几个丫头还蒙着,就见他抱着洛惊澜飞上了屋顶,又绕着王府飞一圈下来,果然,表面看着两处隔了好几条街,偏有一面是墙挨着墙,不上屋顶还真察觉不了。 “明日叫老吴找几个过去挖地道,日后你可躲不着我了。”凤凌九得意的道。 洛惊澜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 “我看丹阳王夫妇对你是真喜欢,有空就多走动一下,顺道可带上我这个未来女婿。”凤凌九想着又突然补充道。 洛惊澜眼尾一抽,无语至极,“便是为了你的大业,我也会如此,不过你这个未来女婿从何说起?许是陛下还不情愿呢!” “我自然知晓。丹阳王的势力可是众人垂涎,攀上你,就攀上了整个丹阳王妃,整个北疆。便是如此,你也只能是我的了。其他人,休想!” 或许,日后的是非也因此多了,那便兵来将挡住了,要是有哪个不怕死的犯上去,只管叫他死无全尸便好! ☆、第七十二章 林中刺杀 翌日清晨,东方浮现一抹白肚皮,万物开始生机勃发,一切都是盎然的模样。 洛惊澜与凤凌九一起乘坐马车徐徐而来,待车马停住,乍一掀起帘子,还真是热闹的场面。 由着丫头们扶下车马,洛惊澜环视一周,微微斜首示意:“今日可真是热闹非凡,四儿给诸位请安了。” 洛晴柔双唇微动,准备张口,却被十公主抢了先:“本宫还以为谁呢,如今上封为丹阳郡主,果真大有不同,连说话都变了口气。” 一旁洛晴柔衣袖半遮面,笑出声来,附和道:“可不是,如今飞上枝头,自要好好改头换面一番。当真以为这装模作样的,就能堵住悠悠众口么?” 洛惊澜一脸波澜不惊,尔后微微笑道:“幽王妃今日的戎装倒是gān练非凡,就是这嘴巴丝毫不饶人。” 不过就是个洛晴柔,饶是再卑微,她洛惊澜也不会吃这样的哑巴亏,顶回去又如何? 凤凌九原本紧皱的眉宇微微松开,果然是只有别人的倒霉的份。 洛晴柔被堵得一下子说不上话,只得气呼呼的道:“你!” 洛惊澜神色不变的盯了回去,仿佛在说,你什么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洛晴柔不知为何心中一声咯噔,此局面略微尴尬,倒是一旁的凤奕祁会圆场,一下子将话题带往了别处道:“此时风光无限好,天气也慡朗,不如来场赛马。” “甚好,公平起见,男女分开,五哥六哥九哥你们一道,本宫、六嫂和丹阳郡主一道。”说罢,十公主连忙接话,同时嘴角微微上扬。 幽王,祁王,洛晴柔点头表示赞同。 凤凌九一脸撒娇模样道:“人家不要,我要与小澜一起嘛!” 凤凌九看向洛惊澜,眼睛瞪得如灯笼一般,看似充满了渴望。 “九弟,少数服从多数,走吧,五哥带你骑马。”凤奕祁哄孩子的语气拉扯凤凌九的胳膊。 洛惊澜看此状况心中觉得有些蹊跷,她料定今日这骑马只是噱头,实则另有他意。 她担心凤凌九跟着自己会受到牵连,转头看着他,两人目光jiāo汇,道:“阿九,躲猫猫,我们终点见。” 凤凌九听此话,在这等人前,他忙作期待状,使劲点了点头。 随着一小厮一声令下,清脆杂乱的马蹄声响起,两条幽静深远的小道中尘土飞扬。 阳光透过树叶,斑斑点点撒在泥土上,似有无数的铜钱在地面上,途中,洛惊澜领先,十公主紧跟其后,洛晴柔远远落后。 路程走了大半,一声马长嘶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中,洛惊澜与十公主连忙勒马掉头。 转头便只见洛晴柔躺在地上,双手揉着脚踝部位,画着jīng致的妆容的脸蛋上,眉目几乎扭在一起,嘴也时不时咧着,发出嘶嘶的痛苦呻吟声。 十公主心疼道:“六嫂,你这是怎么了?伤到到哪里了吗,这荒郊野外,可怎么办?” 洛晴柔开始哭哭啼啼道:“这马不知知怎的,突然发疯似的不受控制,把本宫抖落在地,本宫这脚踝定是折了,路肯定是走不了了。” 洛惊澜眸子里闪过一抹暗光,面上依旧淡如清风,叫人摸不清她的意思:“四儿多少懂些医术,不若替幽王妃瞧瞧。” 眼前看洛惊澜要去脱洛晴柔的鞋子。 “你……你gān什么。”洛晴柔心里竟不住的哆嗦,边说边往后挪动,仿佛洛惊澜是个魔鬼一般。 十公主见状一把推开洛惊澜,恶狠狠道:“这可是王妃,在这等荒芜之地,岂能坦露肌肤。” “那好,不知依十公主的意思,该当何如?”洛惊澜讥诮,王妃如何,却也想看看这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样,本宫留下来照顾六嫂,你快马原路返回原处,那儿有太医等着,你快去寻来,为六嫂诊治。”十公主不假思索,立马说出口,就仿佛心中早已知晓这一切会发生,竟连太医也随着带着。 洛惊澜本就不屑与这二人待在一起,她没有说话,直接上马,头也不回快马加鞭离去。 走到途中一半时,洛惊澜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这段路两旁树林中突然莫名其妙的安静。鸟叫声,蝉鸣声通通听不见。 正当洛惊澜百思不解,突然四周窜出一行黑衣人,个个裹的严严实实,根本辨认不了他们容貌,这些人团团围住了她的去路。 洛惊澜镇定自若,丝毫没有慌乱的迹象,仿佛视这些人为蝼蚁。 空气突然凝结了一小会,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就这样僵持着。 这些黑衣人眼神个个都如同杀人如麻的样子,他们似乎在确认这眼前这女子是否是他们的目标,很快其中一人清脆打了个响指,其余个个连忙从腰间拔刀。 一时之间,刀刃与刀靴相碰的声音响亮起来,锋利的刀刃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种血腥的味道,那一把把刀刃要晃瞎了洛惊澜的眼。 一瞬间几个刀刃,直接朝向落洛惊澜的身上刺去。 洛惊澜早已准备好应对方略,只见她轻快流利的从马上跳下,在地面打了滚,成功躲开,众人的刀刃纷纷落了空。 趁所有人还在反应阶段,洛惊澜嘴角一抹讥诮,起身向树林深处腾空而去,白色的衣袖随之飘扬。 这些黑衣人个个jīng力充沛,全部便追了上去,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明显受过专业训练,他们的奔跑速度实在是惊人,健步如飞,以洛惊澜的身手来应付自然是没问题,可前提是她必须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他们全部消灭,否则太过轻易bào露自己的真实身手,将会留下很大的隐患。 眼看跑在最前端的黑衣人的刀尖即将划落在洛惊澜的背部中央,洛惊澜有些无可奈何,如今情况有些特殊,她准备使出绝招,回击那黑衣人。 说时迟那时快,半空中突如其来一把带着银光的宝剑阻挡住了黑衣人的刀尖,两利器相互摩擦,光芒四she,火光洋洋洒洒。这墨家姐妹身姿轻盈,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好,此刻真是来的及时! 洛惊澜心底一声轻叹,关键时刻,终究还是这俩丫头派上了用场。 无奈黑衣人力大无比,双刀剑相碰,他们拼的是蛮力,而墨家丫头拼的是巧力,抗衡之下,竟bī的得两个丫头连连向后退,眼看刀尖约一公分就要刺向墨玉那白皙的颈部,只见她身体异常柔软,突然下腰,成功躲过一劫。 而此时,墨香则进行了反击,出剑速度极快,本想一招刺住那黑衣人的胸口,谁知,黑衣人手臂及时遮挡,利器只是伤及了他无关紧要的部位。 不过剑划肉,猩红液体立刻四溅,四周空气血腥味弥漫开来,那人捂住手臂退了一步。 见状,墨香墨玉二人从空中缓缓旋转到地面上,正好把洛惊澜保护在二人正中间。 未久,后面速度稍慢的黑衣人迅速全部集合完毕,将中间那三人围成了一个圈,三人完全没有突击的余地,只能硬来杀敌。 墨玉见此情形,最担忧的还是洛惊澜的安危,声音里充满了担忧询问:“郡主如何了?” 洛惊澜凌厉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些拦路虎身上,只道:“无碍。” 这一声落下,七八个身qiáng力壮的黑衣人步步紧bī过来,看起来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还真是十分彪悍,并且这几人个个眼神犀利,眼睛全部死死落在面带白纱的洛惊澜身上,果然是冲她来的! 为首者目光狠绝朝她们攻来,其余人等很快再次发起攻击,他们的方向都是同一个,那就是洛惊澜的位置。 墨香墨玉在黑衣人面前,看似显得瘦小无力,软弱无能,表面看是落了下风,实则并非如此。 她们动作十分灵活,对剑的运用更是自如,而且一招一式显示出,二人的武功明显比黑衣人高上许多。 她二人不仅武艺高qiáng,默契也是极佳,十分配合,双双使出招式,很快将所有黑衣人,都击倒在地。 竟然光天化日地刺杀丹阳王府的人,墨玉倒想看看究竟是谁这般大胆,她本想去将那黑衣人的面罩取下,看清楚到底是谁。 没承想,树上竟还藏了一人,他chuī了一声口哨,所有黑衣人仿佛被附了身一般,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开,全都听从他的命令,快速撤离。 墨玉本想追上去,只听得身后洛惊澜一声落下,“穷寇莫追。” 墨玉只得作罢,心里却是十分不平,在北洛也就罢了,如今在西翎,她不过是崭露头角而已,竟也有人恨不得她死!这一世,她究竟是得罪了谁! 洛惊澜自是知晓她在心里为自己鸣不平,可人生在世,何况今时今日身处的是暗波汹涌的朝堂,日后还是要助阿九夺权登上皇位的,厮杀、诡计,不过是终日为伴罢了。 墨玉她必须学会这一点,忍下这一点。 洛惊澜心想着,并未说话,倒是墨香朝墨玉使个眼神,两人不约而同的将她扶上马背。 墨香对二人道:“玉儿,你留着保护郡主,我去查明此事。” 墨玉点点头,随即也翻身上了马,护送着洛惊澜一路往回走。 见洛惊澜安然离去,墨香如风一般的跃起,尔后消失在浓密的灌木丛之中。 此时此刻,那洛晴柔起身站起,与十公主进行谈话,两人神情都有些着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们绝对不是在等待洛惊澜带着太医来医治。 “六嫂,你坐下来歇息一下,刚刚真的没事吧!”十公主看着洛晴柔的脚踝问道。 “放心,没事,我自有分寸。”说着洛晴柔还走了两步。 “六嫂的演技果真jīng彩,连我都以为你假戏真做,摔着了。”十公主看着洛晴柔大笑了起来,声音慡朗。 “能不bī真吗?那贱人的脑袋里面塞的也不是稻草,自然不能引起她的怀疑。”洛晴柔得意说道。 二人就这样在为计划的成功进行,感到得意满满。 脸上眼里,嘴里都是止不住的欢喜。 洛惊澜接下来,一路无阻,十分畅通,很快便回到起点,连忙叫上十公主带来的太医,极速回到刚刚洛晴柔惨叫之地。 约百步远,洛惊澜虽看得有些不清,但她完全可以识别出那十公主和洛晴柔正站在一起,在欢声笑语,两人嘻嘻哈哈,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雀跃。 两人听到熟悉的马蹄声,相互对视了一眼,二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未知不解,却又有一丝担心害怕。 接着两双葡萄似的眼珠子同时向马蹄声的方向望去。 ☆、第七十三章 剧情反转 洛惊澜在她们面前缓缓勒住马,并且她身旁还带了一个太医过来,两人不禁神情满是惊讶。 洛惊澜下马冷冷丢下了一句:“幽王妃刚刚不是说伤到骨头了,怎的,一盏茶功夫不到,骨头便愈合了。” 话音刚落,十公主一个劲得给洛晴柔使眼色,可洛晴柔根本没有看见。 “我……”洛请晴柔一时语塞,想不到什么话儿来应对,一直说不出什么来。 十公主见此状况,连忙上前一步,将洛晴柔护在身后,一脸不耐烦说道:“你请太医之时,本宫替六嫂按摩了几下,没想到,疼痛状况有所缓解,竟然站了起来。” 洛晴柔在一旁坚定的点了点头,表示十公主的话是正解。 “辛苦郡主为本王妃忙前忙后,既然太医请来了,那就替本王妃诊治一番吧。”洛晴柔在一旁,脸上挂着奇怪的微笑,让人看了感到恶心。 太医隔着衣物,上下左右按了按洛轻柔的脚踝,若有所思的说道:“王妃刚刚恐怕是扭了筋,并未伤及到骨头,所以才能快速痊愈。” “以后希望幽王妃确定好情况再张口。”洛惊澜看了太医一眼,又面向洛晴柔丢下这句话。 洛晴柔脸上笑容逐渐凝固,撇了一眼洛惊澜道:“你什么意思,本王妃疼痛难忍,让你帮忙请太医如何了?难不成还委屈了你?” 洛晴柔哼一声看向太医,一脸感激的虚假模样道:“辛苦太医了,明日去幽王府领赏。” 太医拱手作揖,边骑马转身离去。 几个女子都准备上马,向终点进发之时,又一阵杂乱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滴滴答答,似是战事吃紧时京城快报探子的马蹄声。 一抬头,只见幽王,凤奕祁和凤凌九驾马火急火燎赶来。 他们三人早早在终点左等右等,三个女子却迟迟不来,担心途中出了什么变故。便连忙原路返回,按女子的道,一路来到此地,寻到她们。 凤凌九看到洛惊澜毫发无损的模样,心中的巨石落了地。 他连忙从马上下来,屁颠儿屁颠儿跑到洛惊澜身旁,一只手拉起洛惊澜的纤纤细手,另一只手抚摸着洛惊澜的柔顺长发。 “小澜,我可想死你了,说好玩躲猫猫,你怎么迟迟不出现呢,哼,你个骗子。”凤凌九嘟着嘴说出这句话。 “阿九别气,是我不好才误了时辰,这就陪你玩耍可好?”洛惊澜忙忙哄着凤凌九,笑得那叫旁人一个羡煞。 洛惊澜面向众人都在场,对刚刚自己遇险的事情只字未提,因为她懂,自己眼前的这群人,除了阿九,或多或少都与这场诡计有关系。 洛晴柔看到幽王的来到,一脸娇弱模样,道:“王爷,您都不知道柔儿受了何等委屈。” 幽王生性风流,生平最受不了女子撒娇语气,看到洛晴柔如此模样,立刻像丢了魂一样。一脸心疼,下马,直接跑到洛晴柔身旁,问道:“柔儿,这是怎么了?” 轻柔指了指自己的脚踝,洛晴柔说道:“刚刚从马上摔下,伤到了脚踝部位。” 洛晴柔一边哼哼唧唧一边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流了下来,活托托一副狐媚儿的模样。 幽王轻轻用手抚摸了她的脚踝,接着,双手将她抱了起来,二人共乘一匹马。 凤奕祁赶来时正看此状况,又见凤凌九和洛惊澜十分亲近,心中不免有丝怒意,便想朝洛惊澜靠去。 凤凌九可是眼尖的主,哪里荣得了外人这般靠近洛惊澜,便气呼呼的瞪着凤奕祁,不知哪来的蛮横力气,还没等凤奕祁开口,凤凌九便一把把他推开。 凤奕祁打了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险些倒地。 只见这凤奕祁脸上立刻写满了不慡,却是皱眉忍着脾气询问道:“九弟怎么了?为何忽然如此气愤?” 凤凌九给他翻了一个白眼,道:“五哥,你坏坏!我正与小澜说话,你为何要把我俩隔开。” 凤凌九说着说着又开始抽泣,道:“五哥就会欺负我,呜呜呜……” “你……”凤奕祁心中知道他不该跟一个傻子较劲,不过胸中确实闷了一口气,他伸出食指指向凤凌九,十分无奈。 “祁王殿下,九殿下不懂事,四儿替他向您赔罪了,还望您不要在意。”洛惊澜歉意的道。 “我当然不会在意,只是九弟一直不谙世事,我这做哥哥的,难免替他着急。”凤奕祁听到洛惊澜的声音,连忙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望向她。 洛惊澜向她点了点头,行了个礼表示感谢。 眼看天上的太阳由东方挪向了中部,阳光变得十分qiáng烈刺眼。 时间如流水,一会儿工夫到,如今已是晌午时分。 众人的肚子早已空空如也,饿的不行,再加上温度骤升,更是眼花缭乱。 原本十公主计划午膳在郊外用,如今出了这等事情,众人散去,各回各家。 “啪……” 莲香殿中,清脆的瓷器破成碎片的声音持续不断。 十公主回到寝宫,心里越想越生气,一向任性无理的她,开始砸家中各种珍贵的物件。 宫女太监们都守在门外,不敢打扰,更不敢进去劝阻。 十公主砸东西砸累了,瘫坐在地上,她要开始整治了,让秘队的头目回府中复命。 不一会,一个身材高大,满身肌肉发达的男子,进了莲香殿,这男子全程带了一个铁面罩,完全看不清他长相如何。 这男子似乎十分熟悉这宫殿的布局,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带路,便进了后殿。 这屋子里全部漆红色装扮,屋顶的饰品,加上椅子,桌子,连地面都是红色。 这是莲香殿的后殿,一般人来往都是在正殿等候,除了贴身伺候的几个,鲜少有人敢进入后殿。 只见十公主一脸恼怒,一袭红衣坐在偏厅的正椅上,看上去霸气无比。 这男子看到公主双膝习惯性跪下,没等十公主说话,那男子反倒自己先开口,道:“公主,是小的办事不周,要打要罚,随您的便,只是希望公主不要为难小的弟兄。” “废物,都是些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十公主咬牙切齿,面向男子说道。 “不过今日本宫并不打算惩罚你们,本宫只是十分好奇,才把你叫过来。”十公主语气突然转换。 “不知公主想要知道什么,小的必定实情相报。”这男子长吁一口气,坚定道出。 “本宫培养的秘队个个都是jīng英。那丹阳郡主究竟有何本事?你们几个大汉,竟打不过他一个吗?”十公主有些怀疑问道。 “不是那丹阳郡主如何?属下本要一剑刺穿郡主,可半路却杀出两个女子,也不知是何方神圣,武功均在我们秘队所有人之上,属下实在实力不足,才让那丹阳郡主侥幸活命。”男子越说越觉得委屈。 “哦,是吗?两个女子?你可看清相貌了?”十公主似乎了解了些什么,但心中有依然有疑,她需要好好思索一番。 “其中一个似郡主身边的女侍,另一个不曾见过。”他如实道。 “哦?这可有趣了,你下去吧,本宫累了,回去加紧训练,不得丝毫偷懒。”十公主将这男子打发下去。 男子应声道好,连忙又给十公主嗑了一个头,才起身离去。 十公主左思右想,很是奇怪,竟连身边的侍女都有如此本事,仅凭她一个来路不明的粗野女子和他那傻九哥的本事,怎会有如此得力gān将? 她唯一能想到的是丹阳王和丹阳王妃那边的人,不过也有些不对劲。 凤凌九和洛惊澜一同乘坐马车离去,路上两人嘻嘻闹闹,对今日上午的事,丝毫未提。 回到家中,凤凌九让屋内的下人全部下去。 他拉着洛惊澜的手左看右看,问道。:“有没有受伤,小澜。” “我当然没事,今日只是遇见了几个废物,毛手毛脚,也多亏了墨香墨玉,根本没用得着我出手。”洛惊澜一脸无所谓说道。 “果然这群láng心狗肺的东西,他们一心想要我死,断了你的支柱。”洛惊澜又突然转换了一个脸色,一字一句说道。 “今日之事,也怪我,心知肚明,这是个火坑,你非要跳,我也没有qiáng行阻拦你。” “拦我?凭四儿的本事,阁下怎么可能拦的住我。”洛惊澜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用手指勾了勾凤凌九的下巴。 “我昨日就该将你灌醉,让你晕上一天一夜,看你如何去得了。”凤凌九直接一脸认真答道。 “哈哈哈,就你那喝酒的技术,还想把我灌醉,阁下,你是不是这真有问题了?”洛惊澜用手指了指他的脑袋,笑出声来。 凤凌九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抱住洛惊澜,道:“小澜,以后不要搭理五哥了,好不好,他不是个好东西。” 洛惊澜转头看着凤凌九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道:“阿九当真如此在意?” 凤凌九一听,愤怒之情油然而生,一把松开洛惊澜,一副生气的样子,不在再说话。 “阿九这是又吃醋了,好了,那凤奕祁是个什么东西,我当然知道,我就算与他多说两句,也是碍于情面,我怎会与他……” 洛惊澜见状,知道家中醋坛子又翻了,连忙从后面搂住了凤凌九的腰,“阿九知我心意,便莫要生气了。” ☆、第七十四章 册封典礼 新郡主府在洛惊澜的指示下,一连操劳几日,终于一切修缮就绪,准备入府住下,丹阳王和丹阳王妃决意要挑一个好日子为洛惊澜亲自主持搬家典礼。 今日初十,昨儿夜里刚下了一阵细雨,一觉醒来,屋外空气清新,经过雨水的冲刷,院中花儿,草儿皆颜色鲜亮,好一派万物复苏的景象。 郡主府邸,正门前两侧各放置一石狮子,张牙舞爪,门上有一“郡主府”匾额挂满了红色丝带,越过正门,府中不论大路,小路全都铺上红地毯,草木皆张灯结彩,喜庆无比。 城中名门望族,皇亲国戚皆收到请柬,城中往郡主府来的路上,马车络绎不绝,皆是前来祝贺典礼者。 洛惊澜从即日起,便要长久居于此地,凤凌九虽已命人挖好勒了两府之间地道,却依旧悲伤不已,不舍让她搬走。 洛惊澜今日发髻样式新颖,尤其是几根华美亮丽银簪插的恰到好处,她一身粉红外衫,一朵绣法bī真的莲花从上衫延续到裙尾,身姿曼妙,好一个姿色家里的绝世美人。 丹阳王与丹阳王妃今日也是着装隆重早早坐在正厅准备迎客。 凤凌九第一个来到正厅哭哭啼啼道:“小澜,和……和我回去,这里……这,都坏,好怕怕。”说罢,两行眼泪夹杂鼻涕流落下来。 洛惊澜立刻抽出手绢替他擦gān净,哭笑不得道:“阿九,听话,小澜一直就在这,阿九想何时来就何时来。”她内心有一丝疑虑,阿九一向在宴会上乖巧,今日是何如? 丹阳王妃也在一旁安慰凤凌九道:“九殿下,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不能哭泣,对礼数不好。对四儿更不好。”说罢,丹阳王妃瞅了瞅洛惊澜,示意让她继续安慰九殿下。 凤凌九用袖子又抹了一把眼泪,立刻严严实实将泪水憋回去了。 “王妃,小澜,阿九……玩,一小会。”凤凌九眼巴巴的看着丹阳王妃,内心充满了渴望。 膝下无子的丹阳王妃看到此请情此景,心立马如被糖融了一般,这凤凌九如今虽说身材高大,样貌早已不再稚嫩,可这软软糯糯的孩童声音着实萌化了丹阳王妃。 今日的主角是丹阳郡主,她若离厅,确实有些不合礼数,丹阳王妃犹豫一会还是眉开眼笑应声了一个好字。 洛惊澜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凤凌九的巨大蛮力一把拉出了屋子。 两人一路来到了洛惊澜的闺房之中,紧紧关上了房门,凤凌九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呢喃:“小澜,可真舍不得你。” 洛惊澜也双手扣住凤凌九的腰部道:“我说阿九刚为何哭哭啼啼,原来目的不纯。”洛惊澜顿时解开疑惑。 “还不是看你在正厅无聊坏了,才解救你出来歇息会。”凤凌九慢慢松开她,腾出手,刮了刮她那高挺的鼻子,脸上似乎有些不满道。 “阁下果真是四儿肚子里的虫子,果真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洛惊澜嘴角上翘,心中对眼前这男子不禁又多了一分欢喜。 只见凤凌九来到梳妆台前,直接掀起了一块地板,一个密道显露出来,一级一级的台阶连绵不断,通往下方。 “过来看看,喜不喜欢,这可是本阁主jīng心设计而成。”凤凌九一脸宠溺看向洛惊澜。 洛惊澜脸上露出一丝惊喜,她还真没想到,这密道竟然如此之快就挖成并布置好了。 洛惊澜向凤凌九点了点头,看向密道,里面烛火通明,亮堂如白昼,便忍不住走下台阶。 这密道短短几日之内,已全部装饰到位,一隅一角,皆装饰jīng美,密道两旁的墙壁上不仅刷好了白灰,而且还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山水画,十分雅致。 还没下完台阶的洛惊澜看见密道深处虽然不大光亮,却也烛光温柔,微huáng色的光芒让她心中升起一丝暖意。 就在此时,还没等洛惊澜继续深入,突然房门被轻轻有礼貌扣了几下。 与此同时,碧儿婉转清脆的声音在房门外响了起来:“郡主,祁王殿下、十公主来了,说要当面祝贺与您,还请快快准备到正厅去!” 洛惊澜撇了撇嘴,表示些许无奈,却也马上上了台阶,将地板放置好。 便打开房门和凤凌九走了出去。 她心中明显已有答案,却也再次确定问道:“幽王和幽王妃今日未曾来府?” “未曾,幽王派下人来送了礼,说是幽王妃今日身子不适,不宜出席这等场合。”碧儿连忙将前厅的事告诉洛惊澜。 洛惊澜心中早已猜到,按照平日,这等场合洛清柔免不了往前凑,滋生是非,可今日有所不同,毕竟是丹阳王妃与丹阳王妃为她主持典礼。 洛清柔心中虽性格颇为蠢笨,却也知进退,柿子只捡软的捏,今日这如此场合,她就算人到了也不敢造次,与其来典礼看洛惊澜得意的场面,隐忍不动,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可这十公主与洛清柔大有不同,十公主从小万千宠爱,自然任性无比,宫中人又事事都依她,是个被惯坏的姐儿,她看洛惊澜不顺眼,哪怕天王老子在此,她依旧不会收敛,违背自己内心想法。 她今日到此处,必定不是个省心的主儿,。 来到正厅,各前来赴宴的达官显贵均在闲谈,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十公主,凤奕祁正品着茶,与丹阳王,丹阳王妃客套聊天。 凤凌九如今一看见那凤奕祁,心中难免不慡,淡淡醋意油然而生。 只见他连忙伸出手去拉洛惊澜的纤细手指,并且撒娇央求道:“小澜,拉手……拉手手。” 洛惊澜心中已然被这九殿下逗乐,但脸上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众人当然知晓这凤凌九脑呆痴傻,光天化日之下,一男一女,十指紧扣,行为实在不妥,却也无人会多说些什么。 只有凤奕祁眼睛直勾勾盯着两双相扣的手,双眉微微一皱,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实则他心中竟有些羡慕这痴傻儿可以为所欲为。 十公主的眼神落在洛惊澜脸上,一脸笑意道:“如今四姑娘,不,丹阳郡主有了府邸,终于不用四处漂泊,如个乞丐似的居无定所。” 丹阳王妃看这十公主的语气带着傲气和嫌弃,脸上处事不惊道:“是啊,以前真是苦了她了,如今好了,如今有了本王妃与王爷,必定不会再让她受欺负,也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说罢转头一脸疼爱看了看洛惊澜。 丹阳王妃又有意似无意余光扫过十公主,似乎在提醒她说话要注意分寸。。 十公主心中愤愤不平,丹阳王妃如此替这贱人说话,她对洛惊澜的憎恨又多了一分。 洛惊澜笑了笑,道:“义父义母对四儿有再生之恩,四儿必感激不尽。”说着洛惊澜要俯首下跪。 丹阳王妃连忙起身,将她扶起,让她入座。 一时之间,众人皆安静模样,无人开口,偌大的正厅,众多的人儿,却鸦雀无声。 这时一侍女进入,先俯首跪地,对厅中人行礼。 接着起身,一直走到丹阳王妃面前,俯首与丹阳王妃耳畔,轻声细语说了些什么。 丹阳王妃立刻笑盈盈看向众人道:“午膳已准备妥当,诸位请随我入座吧。” 众人皆随王妃来到一流水石桌前,中间有一巨石一层叠这着一层,被雕刻成莲花模样,jīng美无比。莲花两旁皆缓缓流动的清水,清水上漂浮着各式各样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众人入座,水源处的阀门被打开,佳肴随着流水移动。 席中,众多官眷向丹阳王,丹阳王妃夫妇两个与洛惊澜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洛惊澜的脸色也红润起来,眼眸微微眯缝,很难睁大开来,甚至连头部也晕乎乎的。 凤凌九见状,看洛惊澜似乎有些应对不来,便又开始撒娇耍赖,非要拉着洛惊澜去逛园子。 “诸位,恕四儿无礼,先行告退了。”洛惊澜对众人行礼退下。 众人来此,显而易见,多数目的是为讨好丹阳王夫妇二人,对这丹阳郡主的在场与否,本就无感。 “终于舒畅了。”洛惊澜刚离席,便长吁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今日之事,多谢阿九相救,四儿感激不尽。”说着,洛惊澜装作客套,向凤凌九拱手作揖。 凤凌九先环视一周,确定周围无人,霸道拉扯洛惊澜于自己怀中道:“好你个小澜,与我如此客气作甚。” 说罢,两人大笑。 洛惊澜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打了一个哈欠,脸上无jīng打采,困乏无比。 凤凌九又一脸宠溺问道:“可是乏了,不如去闺房歇息会。” 洛惊澜立刻点头同意,二人刚进内院,还没到闺房门口便听见一阵窸窸窣窣声音。 二人眼神相互对视,心灵相通,连忙止住脚步,掉头转身,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绕道到后门,他们倒是要瞧瞧什么人竟在郡主府内院鬼鬼祟祟。 ☆、第七十五章 府中禁术 很快,两人轻声轻脚,转移地点,一男一女,一上一下将脑袋放在郡主府后门前。 说这场面也真是可笑,明明里面那个才是贼,丹阳郡主却在自己府中偷偷摸摸。 狭小的门缝上可以隐约看出屋内是一女子,女子一身黑衣,纱巾遮面,唯露出的眼睛也是半眯着,实在很难辨认清楚。 那女子疾速房中搜索着什么。 只见她抽开抽屉又合上,掀开被子又铺好,看似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也似在纠结在寻找什么地方。 凤凌九和洛惊澜十分好奇这女子究竟要作甚,这诺大的郡主府刚刚修缮完毕,丹阳郡主就算有什么要紧的东西也不会放置在此地。 很快那女子的眼睛坚定停留在了一件物什上,是一个陶瓷的花瓶。 瓶身通体白皙,唯瓶口有几朵牡丹花,一一相接,与平常花瓶并无异,非说出一点不同,那便是瓷瓶口径宽大。 只见那女子向花瓶走去,动作如疾风,从腰间掏出一红色东西放入瓶内。 女子纤细的身子正好将这红色挡的严严实实,凤凌九和洛惊澜无法辨别究竟是何物。 接着,那女子的眼神扫屋子一周,发现附近并无异常,便准备开窗走掉。 就在她正要离开之际,凤凌九将洛惊澜拉开。 凤凌九不在洛惊澜耳边道:“我在此守着,快去宴席上瞧瞧何人方才不在。” 两人内心都十分清楚,这女子必定是从宴席中跑出之人,瞧她现在这身打扮,必定不会再入座,洛惊澜仔细调查,一定能揪到这人的小辫子。 洛惊澜前脚刚走,那纱巾女子便从窗户处翻滚出来,疾速奔跑。 凤凌九连忙绕道到内院前门,只见那女子已经轻功跃起,从几尺高的院墙中翻了出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依旧辨识不了此人是何方神圣。 凤凌九没有追击,而是来到了闺房,看了看那瓷瓶,拿出里面那红色物什,竟是一个穿红衣的木偶,木偶的鼻子嘴巴都像极了他的十妹妹。 这木偶的眼睛被几根细针扎着,凤凌九嘴角蔑视一笑,他这十妹妹可真是厉害角色,为了置小澜与死地,不择手段,连自己都赌了进去。 凤凌九原封不动将木偶塞进自己衣襟之中,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另一边洛惊澜加快脚步,不一会儿工夫,便来到宴席之中。 洛惊澜并未着急入座,而是找了一旁侍候来客端茶倒水的碧儿。 她拉扯碧儿到一旁道:“给席中挨个上茶,切记要不知不觉,摸清楚何人离席。” 碧儿连忙照做,不一会便轻声告诉洛惊澜,:“共有两人离席,朝中重臣余大人之女余柒,还有三品官员徐大人。” 洛惊澜立刻会意。 宴席之上,果然空了两个位置,众人见丹阳郡主再次入席,表示祝贺,洛惊澜一一敬酒赔罪,弥补方才离席的过失。 洛惊澜敬酒敬道到余大人之时,抬了抬眼眸,随口一提道:“早听闻余大人之女才华横溢,百闻不如一见,本郡主向来喜欢jiāo朋友,不如让柒姑娘与本郡主聊两句。” 余大人吞吞吐吐道:“那……,这……。” 反倒十公主立刻起身接话道:“方才柒妹妹肚子有些不适,先行回去了,并不在席中。”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余大人瞧不起我是个江湖女子,不愿柒姑娘与我jiāo结。”洛惊澜依旧风轻云淡接了话,心中对这十公主的伶牙俐齿感到佩服。 “郡主千万别误会,能与郡主结jiāo,是小女几世修来的福分。”那余大人连忙陪笑道。 “他日必定让小女亲自登门拜访,今日实在不好意思,未能随了郡主的愿。”余夫人也在一旁搭话而且。 丹阳王妃也连忙笑道:“若郡主与余大人家小女谈得来,再好不过了,郡主刚来这城中不久,也没个闺房之友,这可是一件喜事。” 说罢,丹阳王妃怜爱的眼神有又落在了洛惊澜身上。 随着盘中佳肴越来越少,宴席眼看就要结束,到目前为止十公主还没有什么大动作。 洛惊澜心中也十分清楚,待会定有一场好戏要上演,唯一让她有些无奈的是,她不是看戏的人,而是戏中一角儿。 果真,待众人开始游逛这郡主府时,十公主跟着人群走走停停,不过一改她往日目中无人的作风,她一直处于人群后方。 来到内院前方,一假山设计吸了众人的眼球,这假山与平日所见不同,它底部四周充满清水,水中鱼有十余头,皆如空游一般,假山并非光秃秃,下部是草,中部是小树,顶端一抹白,是雪。 这一设计实在是妙,众人纷纷问洛惊澜要设计图,准备效仿。 众人对园子的美景赞叹不已,纷纷夸赞丹阳郡主不仅能gān,还很有才华。 “只是雕虫小技罢了,不值一提。”洛惊澜脸上没有一丝风云,淡淡说道。 “啊……” 话音刚落,后方十公主大叫一声,声音响亮诡异,这一声似乎充满了惶恐。 众人转身,只见十公主已经瘫坐在地上,婢女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丹阳王妃与洛惊澜连忙向后,走到十公主身旁。 丹阳王妃拉住十公主的手紧张问道:“十公主,这是何如?” 洛惊澜也装作有些着急,不过她只是站在一旁。 那十公主脸上充满了恐惧,结结巴巴道:“我……眼睛,眼睛。”声音异常恐慌。 “我看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十公主边说边把手从王妃手中挣脱开。 只见十公主挥舞着双手,向前摸索,同时使劲睁大眼睛,一脸恐怖的样子。 “什么,这……,快请太医,快。”丹阳王妃立刻吼道,直慡的性子坦露无疑。 在场众人皆慌乱无比,议论纷纷,若是十公主真的出了这等意外,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随行带了父皇赏赐给我的贴身太医,就在门外候着,把他请过来。”十公主怒吼,她的双眼发红,似乎泪水即将翻滚流下。 不过她倒吸一口气,极力忍耐,她是一国十公主,不能在人前如此脆弱。 “好,你先别说话,快去把十公主的贴身太医请过来。”丹阳王妃一向遇事不乱,条条是道安排妥当。 两个小厮连忙拔腿就往正门处窜去。 洛惊澜在一旁心中暗暗叫好,若不是自己了解这十公主的为人处世,如此bī真的演技,她绝对不会起疑半分。 未久,那太医带着药箱急冲冲跑过来,脸都憋得通红,汗也往下滴的起劲。 洛惊澜前两天刚和这太医碰过面,一眼认出了他,他正是当日为洛晴柔医治脚伤的那人。 这太医表面看起来为人敦厚,刚正不阿,不过洛惊澜仅凭一件事,未能判断出这太医究竟是善是恶。 太医为十公主把了把脉,眼中划过一丝疑虑,又拨开十公主的眼皮看了看,脸上明显浮出惊讶之意。 “太医,十公主如何?”丹阳王妃连忙问道。 这太医摇了摇头,说道:“先把公主扶到chuáng上,待我再好好诊断,这里光线qiáng烈,声音嘈杂,微臣无法jīng准判断。” 这太医一句话,就让洛惊澜确定此人是个聪明人,知道这里人多嘴杂,不能将实情公布于众,不然万一得罪了哪一方,必定要遭殃,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很快,十公主被安置道到西厢客房之中,闭着眼,虽一声不吭,但脸上却作痛苦状。 太医让众人退下,开始为十公主作新的诊断。 十公主待人都退去后,突然睁开眼,对这太医摇了摇头,立马又闭上眼。 太医意会,从房中退出,面对看似个个着急等待结果的众人,太医低下了头,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说道:“臣实在无能,未能诊断十公主究竟得了何病,事发突然,臣确实也找不到诱因。” “庸医,无能!”丹阳王脱口而出,脸上有些生气。 丹阳王又派人去请城中德高望重郎中快速来诊治。 却被余夫人拦了下来,一脸惊慌道:“王爷王妃,妾身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丹阳王立刻大声道:“讲!” “妾身以为这事出蹊跷,恐怕非人作为,妾身以前也听说过相似症状。”余夫人上前皱眉说道。 “那是什么?”丹阳王转头看向余夫人问道。 “是……是……”余夫人遮遮掩掩,说到关键之处她有些害怕,不敢出口。 “是什么,余夫人有话不妨直说。”丹阳王妃看她欲言又止,不由问道。 “是禁术,这像是被人下了蛊。”余夫人一跺脚小声说出口,声音虽小,不过在场众人可都听了个真真切切。 “无知妇人,这话不能乱说。”余大人连忙将余夫人拉扯向后。 历朝历代,不管如何翻云覆雨,禁术一直是国家大忌。 历代君王对禁术都严格打击,看似这禁术应当失传,可难免民间有百姓中有偷偷将此流传下来者。 ☆、第七十六章 所谓赃物 “禁术……” 当场所有人都谈此色变,年纪稍长的大臣们心中似乎都浮出一件尘封已久的往事,却都闭口不提。 丹阳王妃心中一惊问道:“这东西不是早就失传了么。” “谁能确定它真正失传呢,江湖平民之中,肯定有人心怀不轨,将此作为绝活,流传下来,若非我亲眼见过,我也不敢瞎说。”余夫人有理有据,说完眼睛撇了撇洛惊澜 好一句江湖平民百姓,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洛惊澜。 余大人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添油加醋道:“这怎么会,在场众人都是名门望族,怎会使此卑鄙无耻手段,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这一对夫妻共鸣,一进一退,配合极佳。 这余大人的一番话,直接点醒众人。 一瞬间,几十双眼睛落在了洛惊澜身上。 洛惊澜真想为这余氏夫妇的一举一动鼓掌夸赞,说得真是妙不可言。 只见丹阳王妃默默转头,随着众人眼光看了眼洛惊澜道:“四儿以前虽是江湖女子,可她心地纯良,还救过本王妃,她不会做这等事情。” “王妃,当日你和王爷在陛面前请求收此女子为义女时,就该好好深思熟虑,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余大人一脸很铁不成钢道。 “是啊,郡主来历不明,如此刻意靠近王妃和王爷,谁知她心中究竟有何打算。”余夫人继续补刀道。 “好了,别说了,四儿是本王妃认下的,本王妃绝不会看错人!更不信四儿会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丹阳王妃一口回绝,丹阳王妃对这二人如此默契的配合,也心生疑问。 可其余众人反应有些迟钝,纷纷认为余大人和余夫人好言好言相劝,可这丹阳王妃过于护短,不肯听劝。 “既然王妃如此执迷,我倒是有个法子,能真相大白。”余夫人有又开口道出。 丹阳王妃知道这法子一定对洛惊澜有所不利,极有可能是一个挖好的坑,等着洛惊澜去跳,正要一口回绝。 洛惊澜却神情淡定,一字一句,毫无慌乱道:“那就请余夫人开始去做吧,反正本郡主清清白白,还怕什么不成。” “好,妾身经常去玉清观祈求国泰安康,日子久了,认识玉清观一道士,专门对付这等怪事,待妾身请过来,便能查出真相。”余夫人开始一脸得意道。 洛惊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很快余夫人请了一尖嘴猴腮,身材矮小的道士过来,这道士手中拿一圆盘,说是像罗盘,可比罗盘多了好些方位与符号。。 那道士一进正门,便立刻道:“此地邪气很重。” 余夫人带道士来到刚刚十公主失明的地方,众人也在此地焦急等待。 那道士走到十公主刚刚摔倒之地,手中园盘的针开始乱转, 那道士从衣袖拿出一个huáng纸红字的符咒扔向空中,那符纸立刻自燃起来,化为灰烬,落在圆盘之上。 那圆盘指针的转速明显慢了起来,最后在一个方位前停了下来。 众人顺着针指的方向看去,没错,正是丹阳郡主的闺房。 洛惊澜立刻通明,怪不得会有女子在她闺房之中偷偷摸摸,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她依旧不自乱阵脚,走一步看一步。 那道士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扶了扶手中的拂尘,道:“此地有赃物。” 余夫人大喊一声:“事关公主,容妾身无礼了。来人啊,搜!” 众人都未动,因此地都是郡主家的家仆,她余夫人一个外人怎能使唤的动。 余夫人一脸尴尬,看向洛惊澜道:“怎么,郡主可是不敢给搜房?” “要搜可以,若是搜不来,余夫人可当得起以下犯上之罪?”洛惊澜冷冷丢下一句。 “若是不搜,便无法查出谋害十公主的凶手。这份罪,郡主当得起?”余夫人肆无忌惮的回着。 丹阳王妃阻止道:“且慢。” “余夫人,如若郡主真的做了错事,自有皇上做主处置,可如若搜不着证据,平白无故毁了我家四儿清白,该当如何?”丹阳王妃眼神坚定看向余夫人。 “王妃,如若冤枉了丹阳郡主,妾身愿削发为尼,整日为国诵经,不再踏入红尘。” “好。”洛惊澜一脸淡定。 一行人等进入郡主闺房,左翻右翻,却也查出不了什么。 余夫人信誓旦旦闯入房中,直接走向那梳妆台花瓶处。 使劲拿起往地上一摔,空中瓷片四溅,众人连连往后躲。 余夫人一丝jian笑,稍纵即逝,她看向瓶中红色木偶,拿起,向众人展示道:“赃物在此,还请快快捉拿真凶。” 众人一头雾水,一动不动,因那红色木偶正面平淡无奇。 洛惊澜明白凤凌九已然狸猫换太子,扰了这场看似无缝的局。 洛惊澜一把夺过木偶,平淡无奇道:“怎么这就成了赃物,此木偶为九殿下所送。” 余夫人仔细瞧了瞧道:“我……你……” 丹阳王妃立刻也拿起木偶瞧了瞧,除了这木偶眉眼有点像义女以外,确无特别之处。 此时凤凌九不知从何处一蹦一跳,一脸开心走来,看着洛惊澜怀中木偶,笑意满满道:“小澜,木……木偶,我……我,你。” “木偶你送我的,对不对?”洛惊澜掐了掐凤凌九的脸道。 凤凌九连忙高兴点了点头。 这下,余大人和余夫人的脸色立刻yīn沉下来,嘴巴也严严实实的闭上,不再言语。 好巧不巧,宫里皇上身边一当红太监带着口谕急冲冲赶来道。 “传皇上口谕,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公主一事,损害皇室子孙,事关重大,今日宴会所有人等均入宫觐见,钦此” “诸位,请吧,皇上还在大殿之中等着呢!”公公脸上毫无表情,戏腔道。 皇宫大殿之上,皇上坐在huáng金雕龙的椅子上,余嫔坐在一旁垂帘听事。 群臣百官,名门望族,一一在列。 幽王和幽王妃听闻此事也连忙赶来皇宫。 余嫔在旁边一直哭哭啼啼,哭着喊着要皇上为十公主做主。 龙颜震怒问道:“郡主府究竟发生了什么?十公主怎会突然双目失明。” “皇上,臣妇认为定是郡主府中有不gān净的东西,十公主乃人中凤,被这脏东西污了眼。”余夫人不依不饶,想要借此翻盘。 “哦,刚刚余夫人说要搜,已经搜过了,结果显而易见,怎又怪到我们郡主府的头上。”洛惊澜毫不费力反驳道。 凤临天看了洛惊澜一眼,眼神中充满复杂,让人捉摸不透。 这时十公主被宫女搀扶着,踉踉跄跄来到大殿之内。 连忙下跪,声音呜咽道:“父皇,儿臣在郡主府中变成如此模样,儿臣与丹阳郡主有过口舌之战,儿臣认为此事和郡主脱不了gān系。” “十儿,你跑这来gān什么,还不赶快回去歇息。”凤临天眼睛充满了怜爱。 “那丹阳郡主生得一好口舌,儿臣怕父皇被她蒙蔽,放过真凶。”说罢,十公主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场局设计的真是几乎完美,就算那扎眼木偶失手,十公主的眼睛依旧还是看不见的,这谁也避免不了,十公主手中握了如此大的运筹,洛惊澜即使有通天的本事,今日也活罪难逃。 丹阳王和丹阳王妃在一旁捏着一把汗,他们经历深广,自然知晓这十公主今日就是冲着义女来的,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他们定会竭尽全力护义女。 凤临天心中也明白,十公主针对丹阳郡主,要搁以前,这女子还是四姑娘时,今日如此借口轻而易举将她斩首,可如今这女子是丹阳王和丹阳王妃的义女,实在不能胡乱判定。 “十儿,没有证据,休得胡言乱语。” “难道父王就让儿臣平白受这委屈们么?”十公主一脸失望看向凤临天。 一旁余嫔下来,一把抱住十公主哭天喊地:“我的女儿,作为一国之公主,怎么如此苦命,遭人陷害到如此地步,天理何在?” 两个相拥而泣的女子使凤临天微微心软,他不想让世人觉得,一届皇帝,连妻女都保护不了。 凤凌九站在一旁,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吸引众人的目光接踵而至。 洛惊澜拉了拉他的手,大殿之上,不可如此胡闹。 “父皇,我……我,见十妹,在……车里。” “什么,在车里?”凤临天第一次想听这个傻儿子说话。 “哪个车?”凤临天将信将疑问道。 凤凌九一路跑出大殿,来到宫门外,指了指余大人家的马车。 “九殿下,你怎么能胡说呢?”余大人有些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凤临天也感觉自己方才怎会相信傻儿子的话,这简直就是胡闹,余大人乃十公主的亲舅舅,十公主向来与他家亲近,如何会陷害十公主。 所有人也是哈哈大笑,准备转身离去。 “真,真,信……阿……阿九。”凤凌九扯了扯洛惊澜的衣角。 洛惊澜心里突然一怔,看来阿九为了回击十公主与洛晴柔,已然对整个余家动手了。 洛惊澜一动不动,心里已完全知晓凤凌九的意思,一场反转的大局面即将来临。 凤凌九看着众人转身离去,自己直接用蛮力推开守着马车的小厮,一股脑钻进了马车。 ☆、第七十七章 十公主倒霉了 原是凤凌九拿了那扎眼红木偶,jiāo给墨玉,让墨玉假意与那看车马夫聊上几句,找机会将此木偶放入余大人车内。 墨玉放在车中座位下,余大人与余夫人做车时,毫无防备之心,没有发现。 凤凌九又从密道回府,刻了个模样如同洛惊澜般的木偶,放回原处。 只见凤凌九钻出来时,手中持一红色木偶下车。 举过头顶喊道:“十……十妹。” 众人折回,看见此景。 尤其是余大人目瞪口呆,一时慌了神儿,结结巴巴道:“九殿下,你……你怎会拿着此物。” 余夫人一听余大人的话有些不对劲,连忙解释道:“九殿下,你手中持的此物难不成是你送与丹阳郡主的木偶,我等刚刚都亲眼见过。” “不……,这,这。”凤凌九很着急,但迫于话语依旧说得不流利,他连忙伸出食指,指向十公主。 “十……十妹妹。”凤凌九向众人边说,边将木偶拿近众人的眼前。 众人都睁大眼睛仔细瞧了瞧,确实这木偶与方才大有不同,这木偶的模样完全就是照着十公主做的。 “真的是十公主。” 众人惊奇,呼喊起来。 凤临天脸上异常的镇定道:“老九,拿过来,让朕瞧瞧。” 凤凌九脸上的笑容如花儿一样绽开,这是凤临天第一次这么喊他,他开心到蹦起来,跳到凤临天身旁。 将木偶给他看个仔细。 凤临天伸出手去接,却被一直旁观的凤奕祁阻止道:“父皇,此等邪物,不可触碰。” 凤临天听后立刻缩回了手。 可凤凌九依旧眼巴巴的将木偶放在手掌心,等待凤临天将它取走。 凤临天当即余光扫了一眼公公。 一旁的公公见状,犹犹豫豫接过了木偶,仔细瞧了瞧,喊叫道:“陛下,快看,这眼中有……刺。”公公小心翼翼,生怕触了逆鳞。 “那还不快将刺取出来。”凤临天面目已有些狰狞。 木偶刺已取出,按常理,十公主的眼睛该恢复常态,可这十公主依旧道完全看不清东西。 凤凌九立刻跑到十公主面前挥了挥手,十公主的眼珠子一动不动。 正在众人又陷入无可奈何之时,凤凌九傻乎乎不知从哪捡一把石子,石子大大小小不统一,他非要拉着十公主道:“十妹……玩,玩。” 十公主心情正不好,她辛辛苦苦设好的局,难不成就这样被戳破,不仅没有怎么着那贱人与傻九哥,反倒牵连到余家的势力。 这凤凌九一抓十公主的胳膊,十公主用手将他的手拿开,并推了他一把,凤凌九装作毫无防备,后退了一步,十公主语气生气道:“走开!” “哼……” 凤凌九也气鼓鼓走开了几步远,便不假思索拿起手中的最大石子往十公主身上砸去。 那石子便疾速朝着十公主飞去,速度之快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众人在这断断的时间内屏住呼吸,这石子的块头可不算小,再加上十公主看不见,这必定是砸到了十公主的脸部,恐怕十公主的容颜不保。 十公主的眼睛本就没事,她当然将这石子瞧得仔仔细细,在石子面前本能反应立刻一个侧转身躲了过来。 众人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皆难以相信。 凤凌九还在一旁拍手道:“好,好。” 这下场面难堪极力了。 还没等凤临天发话,那余夫人立刻拉着余大人跪下道:“皇上,想必是这一刺激使得十公主完全复明了,还请皇上明鉴呀。” 十公主也连忙跪下道:“父……父皇,儿臣的眼睛刚刚才好,正好看见那石子飞过来。” 凤临天没有言语,任凭这些人再怎么说,真想已然大白,证据确凿。 很明显,这十公主的轻盈一躲牢固坐定了事实,十公主装瞎与余氏夫妇勾结设计,陷害与丹阳郡主。 这件事唯一让凤临天最为勃然大怒的是竟然再次出现禁术的影子。 凤临天不由自主又想起多年前,宫中发生的那件事。 想到此事,凤临天不由胸口起伏,更加生气。 余嫔看情况变成如此连忙跪下道:“皇上,还望皇上再好好调查,十儿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您从小看她长大的,她心性如何你还不了解么?” 余嫔每说一句,便跪地向前一步,如今跪在凤临天脚上痛哭。 “余嫔,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如今发生这等事情让朕如何?”凤临天一脸恼怒。 “这……这,十儿虽任性自大,可从小心地善良,此事定有误会。”余嫔继续喊道。 凤临天看眼前这女人实在烦人,一脚把她踢开。 幽王看余嫔倒地,láng狈不堪,想要伸手去扶,却被洛晴柔一把拦住,并对他使了个眼色,告诫他不要掺乎此事,幽王无奈叹了口气。 “母妃!”十公主连忙去拉扯余嫔。 “父皇,此事全是儿臣一手策划,母妃毫不知情,舅舅参与此事也是儿臣bī的,要打要罚,全都是儿臣一人的错。”十公主看到事已至此,也是个真性情的女子,连忙喊道。 “你……真是枉费朕疼你这一场,竟把你给养叼了。”凤临天说此话时,似乎在怪十公主过于逞qiáng把过错都拦在自己身上,同时也心痛万分。 十公主从小机灵,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可今日当着如此多的大臣面前,发生此等事情,他便是想要过于包庇,也由不得自己。 凤临天转头,抬头看着天空,像是在隐忍泪水。 周围的空气安静,唯有余嫔的哭泣声断断续续。 未久,凤临天道:“朕,有些累了,如今水落石出,明日早朝朕亲自决策,来人呐,将十公主禁足,谁人都不得见,将余氏夫妇关押大牢,听候发落。” 人人都知,皇上这是在为十公主拖延,拖延的时间越久,便不会有人死死抓住此事不放,哪怕只有一天,足以让十公主从轻发落。 凤临天大步流星离开,公公宫女连忙跟了上去。 “谢父皇。”十公主扣了一个响头,被宫女带了下去。 唯有余夫人脸色蜡huáng,如疯了一般,走几步笑一声。 夜色降临,黑色从东方一点一点向西蔓延,宫中依旧豪华无比,富丽堂皇,各处的烛光已经星星点点亮了起来 看热闹的众人散去,洛惊澜和丹阳王丹阳王妃告辞。 “四儿,今日都怪义母,义母食言,还是让你受委屈了。”丹阳王妃拉住洛惊澜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义母,此事怎能怪您呢,今日之事,义母可是帮了我好大忙呢!” 待洛惊澜目送丹阳王和丹阳王妃离开后。 她与凤凌九对视了一眼,两人便分道扬镳,今日虽然出了此等事情,可洛惊澜搬家典礼也算完成,以后郡主府就是她的定所,再随凤凌九去九王府居住,就是不懂规矩了。 两人各自回府后,刚用过晚膳,凤凌九便迫不及待进入地道,一路来到洛惊澜闺房之中。 “咚咚咚……” 他敲了敲地板,洛惊澜正在房中歇息,听到声音,猛地回过神。 她将地板块移开,凤凌九露出一个脑袋,一脸笑意看着她。 接着凤凌九一把拉住她,将她拉入密道之中,洛惊澜今日还没游完密道,便听说跟着风凤凌九往前移动。 走到那微huáng色烛光之处,竟有一张铺的整整齐齐的大chuáng。 凤凌九先躺了下去,侧起身,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地,示意洛惊澜躺上来。 洛惊澜如没看见一样,将头扭过了一旁。 凤凌九傲娇,直接搂住她的腰肢,将她扑下chuáng。 两个人对视,没有说话,同时羞红了脸。 也难怪,一男一女,独处一室,同躺一chuáng,欲火袭来,差点挡不住。 凤凌九轻声咳嗽了一声,转移注意力问道:“小澜可喜欢此处。” 洛惊澜点了点头,她看凤凌九迟迟没有动作,便一把将他的头按下,两人嫩唇jiāo接,心中顿时chūn意盎然。 凤凌九轻轻咬了咬洛惊澜的樱桃小嘴,十分满足。 洛惊澜也毫不示弱,对他的嘴唇一顿猛攻。 困意袭来,两人相互依偎睡着。 第二日,都到了晌午,可地道中烛光摇曳,如同黑夜一般,二人整日无事要忙,丫鬟也不敢轻易敲门打扰。 两人睡到自然醒,实在睡不着了,才伸了懒腰,起身,两人又是恋恋不舍各自回到各自府邸。 待洛惊澜洗漱完毕,碧儿一脸笑意来报道:“我上街采买东西,城中人已传开。” “传何事?”洛惊澜满不在意问道。 “郡主,可曾忘了,今日皇上给了昨日之事处决。”碧儿连忙道。 心中不免对自家主子感到无奈,昨个命悬一线的事情,今日便忘了,这心未免太大了。 洛惊澜看了她一眼,让她继续说下去。 “听说今日早朝,当今圣上亲自裁决将十公主罚去三年俸禄,抄女子经1000遍,没有旨意不得出宫,余家连降三品,如今只是个五品的小官,余夫人疯疯癫癫,被余大人qiáng行送去了尼姑庵。”碧儿头头是道告诉洛惊澜,她所知道的一切。 “十公主不愧是皇上的心头肉。”洛惊澜仿佛听说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半点关系。 “对了,听闻陛下要赏赐郡主府,说是对昨日搬家典礼的弥补,都这个点了,那赏赐也该来了。”碧儿说着,还往外望了望。 赏赐倒是没有来,反倒看见凤凌九笑嘻嘻的进了内院。 碧儿对洛惊澜挤眉弄眼,识相的退了下去。 ☆、第七十八章 他倒是能耐了 凤凌九与洛惊澜一时未见,就思念百分,便忍不住直接登府拜访,一看见洛惊澜,凤凌九的心立刻如沙漠中的绿洲,朗润起来。 正当此时,宫中吴公公带着圣旨,并且身后跟了一群太监进了门。 家中小厮连忙禀报,洛惊澜与凤凌九一同出去,接旨。 “丹阳郡主听旨。”吴公公清了清嗓子道出。 洛惊澜连忙拉扯凤凌九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昨日一事,因朕教女无方,扰了丹阳郡主之典礼,特赐白银千两,丝绸百匹,簪子一对,作为补偿,钦此。” 洛惊澜立刻俯首磕头道:“谢皇上,臣女接旨。” 便恭恭敬敬接过圣旨,站了起来,吴公公身后的小太监将手中的赐品放下,并一一排放整齐。 吴公公又撇了撇凤凌九,脸上突然一抹谄媚笑容道:“九殿下,杂家正要寻你呢,既然碰见了,就随杂家一同进宫吧!” 凤凌九往后退了一步道:“进宫,何……何事。” 凤凌九一听到进宫二字,脸色立刻充满惶恐颜色,他惧怕越贵妃至极点。 因每次进宫,都是越贵妃召见他,并且每次都对他没有好脸色。 “圣上与殿下些也许时日未见,圣上对殿下甚是想念,便想邀殿下进宫谈心。”吴公公看到凤凌九脸上似乎有些害怕,连忙道了个清楚。 “父皇,父皇……见……九。”凤凌九脸上顿时眉开眼笑,心中更是喜悦无比。 洛惊澜在一旁也是替他高兴,自从凤凌九从北洛回来,皇上除了第一次给他封郡王,仿佛已经忘记了凤凌九的存在一般,从未再次召见过。 凤凌九拉着洛惊澜蹦了起来,开心道:“小澜,阿九……开心,好棒棒。” 洛惊澜也是一脸激动道:“真好,阿九终于要面圣了。” “殿下,快随杂家去吧,皇上还在等着呢!”吴公公继续笑着催促。 凤凌九一路屁颠屁颠,几乎是跳着走,跟着吴公公入了宫。 吴公公将凤凌九领到大殿之上,凤临天坐在龙椅上看到凤凌九的到来,连忙道:“九儿来了,赐坐。” 吴公公连忙搬上一把椅子,凤凌九高兴显露在脸上,接着一屁股做到椅子上。 凤凌九看向凤临天笑容可掬,连忙说道:“谢……父皇。” 凤临天笑意满满看向这傻儿子,心中对他的好感增加一分,虽还算不得喜欢,却也不似从前那样厌恶。 凤凌九这次确实立了一大功,如今朝廷之中,余越两家权势熏天,在朝中更是拉帮结派,搞得朝堂乌烟瘴气,凤临天早就打算好好整治一番,却也实在没有借口。 昨日之事,凤凌九歪打正着,揭破了余家的严重罪行,虽然自己的十女儿也因此受了罚,私在公面前,利却是远远大于弊。 凤临天和凤凌九也并没有什么话题好说的。 凤凌九更不会找话儿,只会看着凤临天一直傻笑。 尴尬的气氛让凤临天感到很不舒服,他张了张口,却也说不出什么。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连忙让吴公公拿纸笔过来,在纸上拟好了一段封词。 抬了抬眼眸,看向凤凌九,让人如沐chūn风笑道:“九儿,昨个在木偶一事上的确立了功,如若不是九儿,朕可能就判错了案。” 凤凌九在凤临天说话时,一直崇拜的望着他的眼睛,凤临天说罢,凤凌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实则心中乐开了花,从小到大,这是凤临天第一次夸赞他。 “朕想着,这些年也委屈了老九,就挑个吉日,晋封为亲王吧。”凤临天看向凤凌九点了点头。 凤凌九好像听懂了一样,立马一蹦三尺高。 吴公公连忙拉住凤凌九道:“殿下,小心点。” 一声令下,宫中消息果然jīng通,凤凌九要封为亲王的消息一炷香的功夫,宫中人尽知。 此时此刻华溪宫中,里屋没有一个宫女太监伺候,冷冷清清,余嫔接到消息,伤心之中,又多添了一丝愤怒,她怒不可遏骂道:“一个傻子如今都和嫡出的皇子一个地位了,这傻子竟和本宫作对,害整个余家受罚,他却因此晋升。” 一早来到宫中安慰余嫔的洛晴柔也在一旁附和道:“母妃,你真是高看了那傻子,依儿媳看,这些都只不过是那丹阳郡主的主意,要不是她,这傻子早就死在路上了。”洛晴柔咬牙切齿。 “那丹阳郡主勾结凤凌九陷害我们余家到此地步,他日我必定让他们加倍偿还。”余嫔说此话时,一副动真格的严肃模样。 “柔儿,你说日后可怎么活,朝堂上,我余家的势力被削弱了大半,后宫,本宫如今位分如此低下,定要遭人欺负,受尽白眼,尤其是那越贱人,定是会踩上一头。”余嫔说着说着又抽泣起来,她着实为以后的日子堪忧。 余嫔如今日子确实不好过,她母家落魄,儿子又毫无上进之心。 想到这,她哭得更是伤心,这一辈子算是输的一塌糊涂。 洛晴柔扶着哭的不行得余嫔,眼睛恶毒之影立刻生出,道:母妃,放心,有儿媳和王爷在一日,就无人敢对母妃如何,何况还有我北洛的势力,何以畏惧?” 锦元宫内,越贵妃也接到消息,连忙吃惊道:“什么,你可听仔细了,皇上要封老九为亲王。” “是吴公公亲口说的,现在礼部已经在择选日子了。”一宫女低着头,小心翼翼说出。 “哼……,老九如今可真有能耐,竟然还学会了往上爬,以前倒真是本宫小瞧了他。”越贵妃眼睛中划过一丝狠毒。 “娘娘,不必过于担心此事,九殿下不会挡娘娘的路,他脑子毕竟有问题,皇上就算给他点好颜色,也绝不会用他。”huáng姑姑在一旁分析道。 “你说的也是,老九毕竟痴傻无能,这辈子与太子之位无缘。”越贵妃脸上神情冷静了许多。 “如今众多皇子之中,唯我们祁王殿下一个最为功高劳苦,可是太子的不二人选。”huáng姑姑继续答道。 越贵妃满意的笑了笑问道:“去把老九给本宫叫过来,本宫有话与他说。” 刚走出宫门的凤凌九又被叫住,huáng姑姑毕恭毕敬说道:“九殿下,贵妃想请您过去说说话。” 凤凌九听见贵妃两字,心中一股烦闷惊慌之气升起,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跟着huáng姑姑去锦元宫。 一进门,越贵妃便字字犀利道:“跪下。” 凤凌九整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连忙下跪。 “老九,你可知本宫为何要你下跪?”越贵妃一脸不屑看着凤凌九。 “不……不知。”凤凌九自小害怕越贵妃,在越贵妃面前,只会低着头看她脸色,不敢多说话。 “哼……好个不知,你何时才会让我省心。”越贵妃冷冷道出。 凤凌九额头已经出现了大滴的汗珠,头几乎要埋在地上了。 “huáng姑姑,你告诉他,他哪里做错了。”越贵妃看了一眼huáng姑姑,严肃的神情继续浮现在脸上。 huáng姑姑道了句好,看向凤凌九严厉道:“九殿下你共有两错,一过为不亲近贵妃,二过为过于逞qiáng。” 凤凌九继续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听清楚了么?老九,本宫可是你母妃,你为何总与本宫疏远,连封王这等大事都不肯亲自与本宫说。”越贵妃越说语气越重。 “你总是如此,过于不懂世事,本宫怎么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列宗列祖。”越贵妃几乎是吼出这句话。 凤凌九被说狠了,竟然哭泣起来,吸鼻子的声音越来越大。 “母妃……知……知错。”凤凌九哭着道出这句话。 越贵妃最厌恶哭声,正准备让人将他拉出去,凤奕祁踏入锦元宫。 看了看抽泣不已的凤凌九没有说话,直接越过她,来到越贵妃面前,拱手作揖亲切道:“儿臣给母妃问好了。” 越贵妃立刻转变脸色,一脸疼爱表情道:“儿啊,快快坐下,近日是不是过于繁忙,这脸都瘦了。” 这女子也是个狠角色,面对两儿的面貌截然不同。 越贵妃连忙拉着凤奕祁的手让他坐下,心疼摸了摸凤奕祁的脸。 凤奕祁笑道:“母妃定是眼花了,儿臣近日可是重了不少。” “好好注意身子,以后这国家的江山还指望你操劳呢!”越贵妃愉悦说出此话。 “母妃,此话不可乱讲,父皇听了,定会恼怒,大局未定,太子之位,还不知是谁的。”凤奕祁立刻阻止越贵妃继续说下去。 “我儿如此功劳,难不成你父皇会看不见,将太子之位给他么?”越贵妃看了看依旧跪在地上的凤凌九。 听到这里,凤凌九突然起身,跑了出去。 “九弟,九弟,等等。”凤奕祁正要上前追赶凤凌九。 被越贵妃阻拦了下来道:“祁儿,让他走,你追那傻子作甚?” “母妃,难不成不知道么?九弟被父皇亲自召见,封为亲王,母妃不怕九弟口无遮拦将我们所说之话告诉父皇么?” “放心,祁儿,只要母妃在,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越贵妃得意忘形。 ☆、第七十九章 情敌同桌 屋外,天色已不早,虽说西边的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可东边月亮的影子已经模糊浮现。 凤凌九一路跑出宫门,洛惊澜派人备好马车在宫门外等他。 凤凌九上了车,回了九王府,还没等用晚膳便钻了地道,洛惊澜已在密道中等他。 两人刚刚看清彼此的脸庞,洛惊澜便迫不及待,脸上挂着一抹赞叹,打趣道:“阁主果真厉害,一箭双雕,不仅绊倒余家,还得了亲封。” 凤凌九听这语气,也毫不示弱道:“还不是多亏了小澜的助攻。” “好啊,我只算得上个助攻。”洛惊澜撇了撇嘴,脸上似乎有一丝不满。 “哈,小澜这可是生气了,实话实说,小澜可是我的贵人,自打遇见小澜,我明显日日升辉。”凤凌九连忙安慰加夸赞道。 洛惊澜听了这话,脸色才微微缓和了一些,又转头看向凤凌九,含情脉脉道:“阿九也是我的贵人呢!” 两人对视,目光jiāo汇成一条直线,这虚无的直线似乎光芒四she,这确实爱情的样子。 正当此时,两人有准备进一步暧昧之际,九王府凤凌九的房门声响起。 老吴拍着门,喊道:“殿下,殿下,祁王殿下来了,说要见你。” 凤凌九连忙出来,整理自己的穿着,便出了房门,见了凤奕祁。 “五……五哥哥好。”凤凌九一见凤奕祁便叫道。 “九弟,我刚从母妃宫中回来,便想着来祝贺你。”凤奕祁连忙拉着凤凌九的手道。 哼,祝贺我,刚刚在锦元宫,明明碰过面,当时为何不祝贺,真是好一副伪君子的模样,凤凌九的心中也是为他这五哥喝彩。 “谢……谢哥……哥哥。”凤凌九兴高采烈,笑着回答。 “对了,五哥还有些话儿要对你说。”凤奕祁给周围添茶倒水的婢女一个眼色。 那婢女会意,退了出去,并将房门关好。 “五哥玩……玩躲猫猫,开……开心。”凤凌九以为凤奕祁要和他玩耍,拍着手开心说道。 凤奕祁走近凤凌九,俯首在他耳边道“九弟,今日在母妃宫中的话,都是开玩笑的,你可千万不要在意,更不可讲给任何人。” 原这凤奕祁还是或多或少有些担心,怕这痴傻儿乱讲,日后指定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祸害。 “为……为何?”凤凌九一脸好奇道。 “这……”凤奕祁一下被问住了,这突然之间,他也回答不上来,总不可能实情相告。 只见凤奕祁仔细思索了一会,突然眉开眼笑道:“因五哥想跟九弟玩游戏,我们就比比看谁更有能耐,不把今日听到的话说出去,好不好?” 凤奕祁都被自己的机智佩服。 “嗯,好……,阿九……定,赢!”凤凌九连忙回答道,脸上充满的喜悦。 凤奕祁也笑了笑道:“好,阿九若能一直不说,这游戏就是九弟赢,五哥定会给九弟买许多好吃的。” 凤凌九一听见“好吃的” 滋溜了一下嘴,说道:“棒,棒。” 凤奕祁看着智障的九弟,心中多了一分满意。 正在这时,老吴又扣了扣门道:“九殿下,祁王殿下,丹阳郡主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洛惊澜心中一直觉得凤奕祁胸中城府极深,她怕凤凌九碍于如今的模样对付不来,对凤凌九不放心,从地道中出去后,便连忙让人备好马车,过来看看。 “拜见祁王殿下,九殿下。”洛惊澜一进门便恭恭敬敬行了礼。 凤凌九一见洛京澜也是两眼放光,屁颠屁颠跑过去,扑在她的怀中道:“小澜,想……想小澜。” “哈哈,这才多久没见,阿九就对我如此想念。”洛惊澜说罢,放出银铃般的笑声。 凤凌九一直抱着洛惊澜不肯松开,他这是故意做给后方那个男子看的。 洛惊澜觉得一男子挂在自己身上,很是不妥,便用力推了推。 没想到凤凌九倒是抱的更紧了。 “九弟,快下来,你如此会弄疼丹阳郡主的。”说着,凤奕祁来到两人身边,用手将凤凌九拉开。 凤凌九心中有些生气,准备再次抱紧洛惊澜时,却被凤奕祁插入他们之间。 “丹阳郡主,许久未聊,对您甚是想念。”凤奕祁恭恭敬敬道。 洛惊澜不由得心中有些无奈,她对眼前这个男子实在没有一丝好感。 洛惊澜面上也恭恭敬敬道:“祁王殿下,言过了,四儿只是一普通女子,遭殿下惦记,实在扰了殿下的心。” “不,没有,丹阳郡主,智慧过人,聪明伶俐,确是本王心中……”话未说完,连忙顿了顿。 他本想说她是他心中心仪的女子,可他未娶,她未嫁,说这话实在失了规矩。 洛惊澜看出了他的尴尬,连忙接上话儿道:“殿下,谬赞了。” 凤凌九在后面,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凤奕祁,脸上不满的样子显而易见。 “殿下,晚膳已准备妥当。”屋外一丫鬟轻声细语道。 凤凌九一听,立刻上前拉着洛惊澜道:“小澜,陪……吃饭。” 洛惊澜摸了摸凤凌九的脸道:“好,小澜陪阿九吃饭。” 凤凌九兴高采烈拉着洛惊澜就要离开,洛惊澜却停了下来,看向凤奕祁一副平淡道:“不知祁王殿下可用过晚膳没有?” 还没等凤奕祁开口,凤凌九继续拉扯洛惊澜着急道:“走,走。” “未曾,本王刚去宫中拜见母妃,还没回府,便直接来看看九弟。”凤奕祁脸上一抹笑意有意似无意,道。 “正好,祁王殿下随我们一起用膳吧!”洛惊澜平静道出。 洛惊澜本也是想着客套一下,没想到这凤奕祁还真的留了下来,洛惊澜心中默默怪自己真多嘴。 九王府,餐桌之上,烛火璀璨,正中央是一锅银耳燕窝粥,四周八个菜,素荤搭配,应有俱有,膳食营养,有青白huáng菜,有jī鸭鱼肉,紧紧围住这粥食。 洛惊澜和凤凌九坐在一边,凤奕祁一人坐在另一边。 凤凌九吃饭程中,一直缠着洛惊澜给他夹菜,搞得凤奕祁想和洛惊澜对说两句,都找不着任何插话的机会。 凤奕祁只好默不作声,不过他坐在洛惊澜的对面,一抬头就能见洛惊澜尽收眼底,也实在让他高兴。 他看着洛惊澜的眼睛发愣,他很难想象,这纱巾之下,究竟是怎样一副绝世样貌。 洛惊澜虽对外称,自己容颜丑陋,才以纱巾遮面。 可凤奕祁却是一直不肯相信,认定此女子的样貌绝对上乘中的上乘。 很快晚膳过后,直到丫鬟们来收拾碗筷,凤奕祁才发觉自己看丹阳郡主看得太过入迷,碗中米饭,竟一口未动,处境变得有些难堪。 “可是饭菜不合胃口。”洛惊澜也发觉,连忙给凤奕祁一个台阶下道。 “不,不是,我方才胃中有些不适,吃这饭食更加痛苦。”凤奕祁尴尬一笑,脸上有些不知所措道。 “祁王殿下,整日操劳,人人赞不绝口,只是殿下还要照顾好身子,胃疼,不得熬夜。”洛惊澜脸上故作心疼模样道。 “多谢郡主好意。”凤奕祁听见洛惊澜的心疼话儿,心中慡朗起来,想着想着竟红上了脸。 “对了,郡主明日可有时间,本王知道京城之中,新开了一家饭馆,饭菜俱佳,人人夸赞,郡主可否给本王赏个脸。” 凤奕祁小心翼翼问道,生怕洛惊澜一口回绝了他。 “明日,四儿府中还有些杂事需要处理妥善,恐怕……”洛惊澜想随便找个借口推脱,她是实在不想与这凤奕祁更加一步接触。 “那无妨,这饭馆可以打包,待本王明日午时打包他们家的绝活,给郡主送去。”凤奕祁心中暗暗一喜道 毕竟丹阳郡主未出阁,为避人耳目,想约她出来吃饭。 没想到,竟来了个借口可以亲自登府拜访。 “要,五哥哥,阿九要。”凤凌九心中对这凤奕祁敌意满满,连忙道出。 “好,明日午时,阿九也来,我们三个好好享受美味。”洛惊澜连忙转身看向凤凌九说道。 “那就多谢祁王殿下了。”洛惊澜拱手作揖。 凤奕祁心中有些无可奈何,本想着自己与丹阳郡主两人享受时光,可凤凌九非得横插一杠,可他又能如何呢! 凤奕祁看了一眼外面黑乎乎的天空,对洛惊澜道:“郡主,天色已晚,再打扰九弟就是我们的不是了,这时辰也该回了,本王送你吧!” 凤奕祁总是一个劲儿的创造与洛惊澜独处的机会,可洛惊澜心中一万个不愿意。 洛惊澜连忙摇了摇手道:“不用,四儿马车就停在门口。” 凤凌九把洛惊澜拉扯到自己身旁,对凤奕祁道:“小澜,我 ……我说话,五……五哥先,走。” 凤奕祁心中有些不慡,可凤凌九的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没有丝毫的办法,便一个人拱手作揖告辞。 待凤奕祁走远,洛惊澜才动身离去,凤凌九在她走之前,指了指地板,洛惊澜会意。 ☆、第八十章 醋意来袭 又是一个好天气,空中日光qiáng烈照耀着这大好江山,半空中树上枝头莺莺燕燕婉转鸣叫,地上花花草草生机勃勃。 洛惊澜和凤凌九各自从密道中走了出来,开始洗漱打扮。 洛惊澜随口问了一句:“如今什么时辰?” 碧儿在一旁答道:“快午时三刻。” 洛惊澜猛地想起了什么,望着碧儿问道:“今日可有何人登府。” “有,祁王殿下已经在正厅等您多时了。”碧儿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回答道。 “什么,为何不早同我讲。”说着洛惊澜从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准备踏出房门,如今郡主府尚未成气候,若是叫凤奕祁起疑,只怕坏了大事。 “是祁王殿下吩咐的,听说郡主你还没醒,让奴婢们都不必打扰,可谁知郡主一觉睡过了午时。”碧儿低头笑了声道。 “真是丢人了。”听着她的打趣,洛惊澜冷不丁瞟了个白眼,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郡主先别急,总归祁王殿下是愿意等着的。”墨玉跟在后头回着,只怕她又磕着碰着。 “就你个丫头嘴巴不饶人。”洛惊澜嘴上虽是责怪的,脚步却一点也放慢,还没等她进入正厅,就见管家陪着凤奕祁侍奉着。 她笑盈盈的进来,道:“不知祁王殿下来得如此之早,有失远迎。” 凤奕祁嘴角上翘,起身打趣道:“郡主嗜睡,也是一大福气。” 洛惊澜听着这玩笑话,心中竟有一股难受之气缓缓升起。 她只享受与凤凌九打趣,旁人的打趣倒使她百般难受。 “原本本王带了郡主爱吃的,无奈这玩意凉的快,故而本王方才令人又去买一份,只得请郡主稍等了。”凤奕祁又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道。 洛惊澜挑眉,这凤奕祁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不管他带了什么,最后还是下人们分食的,又是何必? 洛惊澜心里打着鼓,却只是淡淡点头,还未等她屁股坐热,这凤凌九似乎算着时间似的,从外面奔跑而来,看门小厮早已不把他当外人,连拦都不带拦一下。 凤凌九一蹦一跳,跑到洛惊澜面前,洛惊澜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知道凤奕祁的存在。 按照规矩,凤凌九应当先给凤奕祁问好。 凤凌九不情愿的转过了头,看向凤奕祁道:“五……哥哥好。” 凤奕祁点了点头,微笑致意。 三个人等了一盏茶的时间。 凤奕祁的小厮气喘吁吁拿着饭盒跑了进来。 “殿下,买回来了。”小厮qiáng行忍住,不让自己呼气吸气的声音过于显眼,恭恭敬敬道。 墨玉深知洛惊澜是不稀罕凤奕祁的东西,正接过来想拿下去,不料竟是凤奕祁坚持,竟然不将自己当外人,直接将打开食盒将菜肴都摆了出来,愣是让洛惊澜和凤凌九一同食用。 “祁王殿下,这个时辰郡主用不惯菜肴,还请殿下见谅了。”碧儿赔个礼,只待洛惊澜的眼色就将东西收起来。 恰在这时,墨香领着侍女们将一些jīng致糕点呈上来,道:“听闻殿下要来,郡主亲手和的面,两位殿下不妨尝尝。这菜肴奴婢先拿去厨房,待郡主饿了再吃。” 听说是洛惊澜亲手做的,凤奕祁心中的不满顿时消散,自然顾不得那买回来饭食,碧儿连忙上前拿过食盒,jiāo给侍女们带了下去。 “殿下,请。”洛惊澜亲自将一盆粉粉嫩嫩的点心递到凤凌奕祁面前。 这凤奕祁似乎是有意,也似乎是无意,目光深长的瞧了眼洛惊澜,夹起一块点头放进嘴里,“郡主的手艺妙绝。果然是人妙,手艺更妙。” 凤凌九可是将这一幕真真的看在眼里,顿时胸中醋意开来,脸上明显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洛惊澜注意到注意到凤凌九的表情,只好笑盈盈的夹了块放在凤凌九碗中。 这下凤奕祁可是抓着了机会,他似乎当凤凌九不存在似的,一直和洛惊澜聊天,对洛惊澜嘘寒问暖道:“郡主,日后若是需要些本王帮助的,尽管开口便是。” “多谢殿下好意,义父义母总是往郡主府中送这送那,四儿什么都不缺。倒是祁王殿下日后有需要四儿帮忙的,四儿必然鼎力相助。”洛惊澜客套回答道。 凤奕祁的心中爱意满满,听了这话儿,心中如沐chūn风,茅塞顿开,舒服至极。 凤凌九听见这二人一直在耳旁叽叽喳喳,胸中闷气更加一分,看着凤奕祁实在厌烦至极,便把碗筷一摔,闷闷不乐走了。 “九弟,去哪?”凤奕祁看着大步流星的凤凌九问道。 凤凌九没有说话,继续大步向前,一直到门外,上了车,让车夫快马加鞭回府。 洛惊澜心中觉得有些好笑,知道这厮又醋意满满。 洛惊澜看了看凤奕祁道:“九殿下一向任性,性格开朗,许是四儿都未曾为他说话,生闷气了。” 凤奕祁笑了笑道:“九弟不懂事,真是麻烦郡主了。” 两人的肚子都填饱的差不多,凤奕祁本想多与洛惊澜说说话,小厮却急忙忙的跑来,还在他耳边呢喃了几句。 凤奕祁连忙对洛惊澜道:“今日多有叨扰郡主了,本王还有些公事缠身,不便多留。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祁王慢走。”洛惊澜微微颔首,只恨不得将这尊大佛赶紧请走。 目送走了凤奕祁,便连忙进了闺房,下了地道,可凤凌九未在密道中等她,她知道凤凌九还在醋意大发之中。 便顺着密道,来了九王府,推开凤凌九房中的地板,发现凤凌九并未在房中。 她甚是奇怪,凤凌九一向不喜出门,今日是去了何处。 她推开房门,想去其他地方寻寻,一开门便看见魏无羡拿着一酒葫芦在唱:“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洛惊澜连忙拦住了他,问道:“阿九呢?可曾见着他?” “谁?”魏无羡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在这内院里大笑。 “阿九,九殿下。”洛惊澜有些着急,又重复了一边。 “哦,九殿下正愁着呢!”说着魏无羡便要躺在地上。 洛惊澜知道问他也没有用,便生气道:“真是个酒鬼。” 洛惊澜摇头唱道,接着便走开了,恰好碰见老吴进了内院:“老吴,阿九呢?” “九殿下正在前厅会客呢,他知道您肯定要来,便派我来内院给您说一声。”老吴连忙告诉洛惊澜。 “会客?何人?”洛惊澜充满好奇的问道。 “这……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来祝贺殿下,郡主就别操心了。”老吴吞吞吐吐,低着头,脸上划过一丝尴尬。 “休得隐瞒,快告诉本郡主,是谁?”洛惊澜又问了一遍。 “哎呀,郡主,殿下说了,不让告诉您,总之不会有事,您去了,反而是添乱。”老吴将话儿半揭半露说了出来。 这一下,可引起了洛惊澜心中疑问,她倒想看看今日何人来九王府拜访了。 洛惊澜脚步轻盈的挪到了前厅,只见只有凤凌九一人一脸憋屈的模样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下面几乎九王府中所有家仆排列整齐,一个一个的拉耸着脑袋。 整个前厅的人都一动不动,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安静了,若此时拿了一根银针扔下,都能清清楚楚被听到。 凤凌九和下人僵持敌不动,我不动。 突然一小厮似乎站的脚麻了,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脚,一小动作发出的的声音在如此气氛之下,被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坐在椅子上那人用孩童般的声音一脸不开心道:“顶着杯子,给……给本王跑二十圈。” 说完指了指自己眼前的瓷杯。 “这……”下人们面面相觑,却也不敢有什么怨言,这殿下的脾气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三十圈。”稚嫩的声音又响起。 空气重新安静,小厮丫鬟排列有序,跑出前厅,围绕整个九王府运动。 此时,洛惊澜走了出来,凤凌九没有看她,反而看向了老吴。 “老吴,不听话,你……”凤凌九的脸被气的圆鼓鼓。 老吴当即下跪,低着头认错。 “阿九,方才寻了你一圈,原来在此处呢。”还没等凤凌九把话说完,洛惊澜笑脸看向凤凌九道。 凤凌九没有言语,反而向众下人嘟着嘴丢下了一句:“跑,加速,加速。” 只见下人顶着杯子小心翼翼生怕打碎了 不敢跑太快。 洛惊澜也在一旁附和道:“都跑快点,殿下的话都听不懂么?” 凤凌九气呼呼跑开,洛惊澜连忙跟上,到了内院,开了房门。 “我要休息,你从地道走吧!”凤凌九语气变得冷淡。 一粘chuáng,凤凌九呼吸越来越有节奏,不一会明明是故意说给洛惊澜听,却又装作梦呓道:“小澜,我这辈子都只认你一个女子。” “好,我也只认你一个男子。”洛惊澜笑了一声,连忙答道。 “凤奕祁,我不会放过你的。”凤凌九一改刚才的深情语气,咬牙切齿说道。 “你个伪君子,竟敢打我的女人的心思,我……我定要你……”凤凌九继续方才恶毒语气道。 “小澜,你今日一直和五哥说话,不理阿九,阿九心中是真的难受。”凤凌九说此句是竟然有些抽泣。 洛惊澜脸上浮现一丝诧异,连忙道:“小澜答应你,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洛惊澜第一次见凤凌九如此委屈,竟到了这种地步,心中难免一股疼惜之气油然而生。 洛惊澜见凤凌九不再言语,便小心翼翼爬上了chuáng,睡在凤凌九身旁。 就这样两人一直从下午睡到了翌日中午。 凤凌九先睁了眼,眼皮依旧有些沉重,看到还在熟睡的小澜,将手放在小澜腰间,抱着她,便不再动弹。 他一直默默看着眼前没有纱巾遮面女子,那眉眼,鼻子嘴巴都是十分jīng致,如同画中人一样,凤凌九一直沉浸在这美貌之中,知道洛惊澜缓缓掀开眼皮。 “阿九,心情可舒畅了?”洛惊澜一脸倦意问道。 “我……”凤凌九猛地一下不知如何作答。 “哼……昨日午时之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正说着凤凌九把手从洛惊澜身上移开。 “阿九,过来嘛!”洛惊澜将自己送入凤凌九怀中,可凤凌九依旧不为所动,反而还转了身。 “昨日之事也并非四儿的错,谁让你那五哥一直与我喋喋不休,不过也都怪四儿魅力无限。”洛惊澜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说道。 “哼,你的魅力只能在我面前展露。”凤凌九扭头霸道说道。 ☆、第八十一章 各怀鬼胎 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女子多了,便也成了是非之地。 如今正值秋季,皇宫御花园中jú花盛开,各色各样,甚是好看。 越贵妃如今为六宫掌权之人,便向皇上提议道:“众位姐妹整日在宫中闷得慌,不如借此机会在宫中举办一场秋jú节,让众位姐妹高兴高兴,解解闷,到时还请皇上抽空前来。” “就依贵妃的意思,到时记得派人提醒朕。”凤临天一口应了下来。 御花园中,开始操办起来,太监宫女忙得不亦乐乎,装点一花一树,一草一木。 越贵妃派宫女太监到各宫邀请众位姐妹前来赏jú。 余嫔自从位分被降了几级之后,宫中所有聚会,她均称病推脱,因心中傲气惯了,去了免不了要受委屈。 这深宫之中,不论太监宫女,还是妃嫔,皆懂得捧高踩低。 不过越贵妃出于礼数,还是派huáng姑姑亲自去知会余嫔一声。 华溪宫中,huáng姑姑已经做好了打算被一口回绝,她看着余嫔道:“余娘娘,御花园如今秋jú正开,养眼十分,贵妃娘娘想邀您前去赏jú,不知娘娘可否有空?” 这次余嫔丝毫没有犹豫,竟一口应了下来,还面露愉悦道:“本宫知晓了,多谢妹妹好意,明日本宫定到。” huáng姑姑有些出乎意料,竟愣了一下。 还是兰姑姑看huáng姑姑有些发愣,便打破沉寂道:“huáng姑姑,可还有其他事?” huáng姑姑立刻抬了抬眼眸,开口道:“没了,那奴婢便退下去了” “替本宫送送huáng姑姑。”余嫔脸上划过一丝狡黠。 huáng姑姑回到锦元宫中,告知越贵妃,余嫔今日一反常态。 “待明日,本宫会会她,便知道她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越贵妃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出。 翌日,宫中佳丽集聚一起,在御花园缓缓漫步。 “姐姐,妹妹可是好些时日没见着你了。”越贵妃脸上散发出满满得意,看向余嫔。 “是啊,姐姐身子不好,前些时日受了点风寒 再加上多事之秋,接二连三的打击,这病情迟迟没有好转,好些时日没能出门,与众位姐妹团聚,还望妹妹莫怪。”余嫔一脸敬重的模样说道。 人心隔肚皮,余嫔看到越贵妃趾高气扬,高高在上,将自己踩在脚下的样子,心中如同万千蝼蚁在啃食自己,痛苦不已。 余嫔以前贵为皇后,都没有过如此高傲眼神语气待人。 可她又能如何,她如今的位分如此低贱,面对越贵妃,只能装作一副恭敬的样子。 “这算得了什么,姐姐要多注意点身子,如今我们不比年少时候。”越贵妃看向余嫔,似乎好言相劝道。 “多谢妹妹关心。”余嫔立刻行礼致谢,心中不慡归不慡,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礼数做得是一样不少 余嫔见无人说话,狐狸的尾巴也是时候露出来了。 只见她恭恭敬敬,有意似无意道:“妹妹,最近真是可喜可贺。” 越贵妃微笑致意,接着话儿,脸上写满了不解道:“有什么可喜的,妹妹近来相安无事,并无喜事。” “哎呦,妹妹,可是忘了,宫中早已传遍了,如今九殿下要封亲王,这怎么不是喜事。” 余嫔说罢,连忙行礼道:“真是恭喜妹妹了。”余嫔笑得十分开心,向越贵妃投向祝贺的眼光。 其余人等也连忙跟着行礼,异口同声道:“恭喜娘娘,恭喜九殿下。” 越贵妃连忙让众位姐妹起身,面露喜色道:“我当是什么事呢?老九如今也的确是给本宫长脸,不过这封王典礼还未进行,诸位如此失了礼数。” “九殿下,心地单纯,听说近来很是得皇上关心。”余嫔连忙接着道。 越贵妃脸上笑容依旧道:“是,如今老九也是争气。” 一时之间,各宫妃嫔对凤凌九夸不绝口,都称越贵妃得了个好儿子。 这些人似乎串通好了似的,对凤奕祁倒是闭口不提。 越贵妃脸上笑嘻嘻,可心中之真意并非如此。 此时她胸中暗暗正生气,一向宫中人人都夸她的大儿凤奕祁,可今日却被凤凌九夺去了风头,心中愈发对凤凌九不满。 晚宴早已安排妥当,设在锦元宫内,越贵妃已派人安排的井井有序,一人一桌,按地位尊卑,摆放整齐。 凤临天在百忙之中抽出空前来入座。 凤临天前脚刚踏入锦元宫,便听到各位爱妃聊的不亦乐乎。 在余嫔引导之下,各位妃嫔仍对凤凌九可是大做文章。 “爱妃们,聊什么如此高兴,可否告知与朕,让朕也高兴高兴。”凤临天面向各位妃嫔笑道。 一看见皇上,各宫妃嫔连忙起身行礼道:“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您可来了,众位姐妹可是等您多时了。”越贵妃连忙上前拉住凤临天的手,将他引领至主座。 凤临天刚一坐下,余嫔便按耐不住,连忙开口道:“众位妹妹都在夸如今九殿下进步不小呢!” 凤临天笑了笑道:“九儿确实是个好孩子,朕也如此觉得。” 越贵妃听皇上亲口对凤凌九进行夸赞,心中对凤凌九颇为不满的种子已然长成大树。 “大家也都逛累了,那便传膳吧。”越贵妃一声令下。 约二三十个宫女,均恭恭敬敬双手托着盘子,依次进入。未久,各人桌上美味佳肴铺满一桌。 越贵妃看菜已上齐,便开口道:“皇上菜肴都上齐了,姐妹们等着皇上发话呢。” 凤临天瞅了眼,道:“今日是家宴,就无须顾及那么多礼数了。” “是,皇上!”众嫔妃齐齐应下。 待送菜的宫女全都退下之后,约有十来个,着装艳美的女子缓缓来到主路。 越贵妃对她们使了个眼色,这等女子一些进行弹琴奏乐,一些进行起舞助兴。 声音悦耳,身姿美妙,众人看了皆道好字,连凤临天也夸赞道:“贵妃,用心了,赏玉簪一对。” “臣妾多谢陛下,陛下喜欢便好。”越贵妃起身行礼,脸上笑开了花。 待晚宴结束后,凤临天离席,众嫔妃也跟着散去。 唯独余嫔留了下来,对越贵妃恭敬道:“妹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越贵妃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划过一丝不屑却也一口答应道:“那姐姐就随妹妹来吧。” 二人到了越贵妃寝宫,huáng姑姑却迟迟不肯离去,余嫔有些无奈道:“妹妹,姐姐有些话不便当别人讲。” 说罢,余嫔看了一眼huáng姑姑,似乎在怪她不识眼色。 “姐姐但说无妨,huáng姑姑跟随本宫多年,是本宫最为信任之人。”越贵妃一脸满不在乎道。 “不知妹妹最为偏爱五殿下还是九殿下呢?”余嫔一脸笑意看着越贵妃。 “二人皆是本宫之儿,哪有可比之处,不知姐姐说此话是何意?”越贵妃心里明白她要问什么,嘴上却佯装是不懂。 “妹妹,无须多想,依姐姐来看,九殿下如今愈发得到陛下垂爱,真是令人羡慕,照此下去,恐怕……”余嫔欲言又止。 余嫔说到此处,已经够了,越贵妃心胸狭窄,此话足以让她胸中怒气燃烧起来。 只见一旁越贵妃只字不语,反倒意味深长看了一眼余嫔,哈哈大笑道:“依本宫看,姐姐还是顾好身子,其他事不要多想。” “不管哪个儿子得到陛下垂爱,都是福分。”越贵妃话语倒也完美回了余嫔的话。 说罢,huáng姑姑便识相道:“时辰不早了,余娘娘还是请回吧,累了一天,我家娘娘也该歇息了。” 饶是这越贵妃嘴上说的轻松愉快,可余嫔与她也所谓是相处多年,余嫔对越贵妃再为了解不过。 光凭借余嫔在锦元宫安插的耳目,也十分清楚,越贵妃对凤凌九很是不欢喜,凤凌九越得宠,越贵妃对他的恨就越qiáng烈。 追究到底,还是这越贵妃肚量小,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见不得别人好。 余嫔笑道:“那姐姐我便先回去了,妹妹可要仔细身子呀。” 待余嫔走后,越贵妃心中不慡顿时袒露出来,一脸生气道:“老九可真有派头,各宫妃嫔都对他夸赞,就连皇上如今也对他愈发上心。” huáng姑姑连忙安抚道:“娘娘,今日您也看见了这余嫔葫芦里买的药,这分明是挑拨。” “本宫当然知晓,经过木偶一事,余嫔恐怕恨不得杀了老九,可这贱人手中如今什么畴握都没有。”越贵妃语气也冷静了许多。 “这余嫔如今可是愈发能耐了,她这是想借娘娘的手除去九殿下。”huáng姑姑继续接上了话。 锦元宫,烛火摇曳,越贵妃终于还是道了句:“如今老九这般受宠,本宫心里也是极为不舒畅。本宫记得梁家有个女儿在宫中。” “是,众人皆知这梁家靠着是余家的,可这梁夫人私下受过娘娘的恩惠,若是娘娘吩咐,不怕这梁答应不应承。” “这倒好。这等好事也不能只沾本宫的手,既是华溪宫的想挑拨离间,那就拖着一道吧。”越贵妃用商量的口吻继续朝着huáng姑姑一边说,一边剪出了那长长的烛芯。 huáng姑姑微微一笑,扶着她道:“此时jiāo给老奴,娘娘该歇息了。” huáng姑姑伺候越贵妃上了chuáng,拉了帘,chuī了灯。 ☆、第八十二章 梁答应 正值夜,huáng姑姑披了大氅来到明水苑中。 屋内的美人见她进来更是大吃一惊,急急忙忙屏退了下人,压低了声音道:“huáng姑姑何故来此?” 她的父亲梁大人是余嫔一党的,自从余嫔势落,梁家也跟着被踩,幸得梁夫人私下帮着越贵妃做事,这才保住不被踩踏。何况她还承了越贵妃的人情,如今怕是有事要发生了。 huáng姑姑摘下了衣帽,微微福身,“余家势落,梁家自然是不能独善其身,为着梁家和梁答应日后的前途。贵妃娘娘特让老奴问问梁答应的意思。” 梁答应心中一阵惊悸,“若能得贵妃庇佑,嫔妾自是感激不尽的。嫔妾愿为贵妃娘娘效力。” huáng姑姑微微一笑,“答应是个明白人。此事一成,梁家和答应都必将前途无量。” 梁答应心中一声咯噔,“不知娘娘想要嫔妾做什么?” “中秋之夜,梁答应只管屏退所有下人,在闺房里等着。若有人来,假势被轻薄喊人便罢,其余的不须操心。” “这……若是叫皇上知晓了,嫔妾的清白……”梁答应早知没有好事,越贵妃还真是好大的棋盘,这是要牺牲她呀。 “歹徒还没来得及动手奴才们都赶到了,眼看梁答应受如此委屈,就算皇上是心疼的。”huáng姑姑说的将风险化成利益,容不得梁答应不应承。 她微微点头,送走了huáng姑姑,为了梁家、为了自个儿,也能这么办了。 没过两日便是,中秋佳节,月圆之际,凤临天宣召诸位皇子公主,王公贵族到宫中赏月。 夜色刚刚降临,离宴会开始还有些时间,马车便络绎不绝,均在宫门前停了下来。 洛惊澜和丹阳王,丹阳王妃一道,凤凌九与其他皇子一道,一前一后,受皇上之邀,前来参加宴会。 宫宴设在御花园内,御花园烛光满满,各处通明,只见百十来张桌子紧紧围成一个圆,中间是一戏台。 来客几乎到齐,吴公公连忙将凤临天请了来。 凤临天步步坚定走到一雕龙的椅子上坐下,越贵妃跟在他后面,也入了席。 一时之间 席上众人连忙起身,俯首跪下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诸位请平身。”凤临天一脸霸气模样道。 接着,御膳房将佳肴盛了上来。 戏台上各种角儿也依次上场,一时之间,吃喝玩乐,全齐了。 随着时间悄悄流逝,月亮也越来越亮,越来越圆。 待一曲唱完,时间尚早,凤临天并未让众人离开的意思,一脸笑意道:“贵妃周到,一会儿定让大家大开眼界。” 越贵妃也连忙站了起来,从容大方道:“本宫给诸位备了表演,还请诸位等待片刻。” “诸位可以先逛逛这御花园,不过皇宫自有皇宫的规矩,各位只能在御花园中活动。” 席中众人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凤临天被越贵妃在耳旁呢喃了几句,凤临天随着越贵妃离去。 凤凌九的眼神早就锁定在洛惊澜身上,便连忙起身去寻,一见面,凤凌九便缠着洛惊澜叫道:“小澜,玩,玩。” 洛惊澜被凤凌九拉扯着,只好一脸无奈向在自己身旁坐的丹阳王和丹阳王妃道:“义父义母,四儿暂时不能陪你们了,还请义父义母莫怪四儿。” 丹阳王妃一脸宠溺,立刻答道:“快去陪九殿下玩吧,皇宫不比宫外,记得不可乱走动。” 洛惊澜立刻点了点头,凤凌九拉着洛惊澜在御花园内走来走去。 突然一双手挡住了她们二人的去路,二人仔细瞧了瞧,原是凤奕祁一脸笑意看着他们。 “五哥哥,挡路。”凤凌九似乎有些生气,只见他嘟着嘴立刻叫出了声。 凤奕祁连忙将手缩了回去,一脸赔罪道:“九弟,五哥不是故意的,五哥也想玩耍,可否带上五哥。” 说罢,凤奕祁还摸了摸凤凌九的头。 凤凌九内心才不想带上这个对洛惊澜图谋不轨的男子,便一脸懵懂道:“五哥哥,自己玩,小澜和我玩。” 凤凌九一口拒绝,洛惊澜心中也暗暗道喜,她也不想与这凤奕祁一道。 “九弟,何时如此小气了?”凤奕祁一脸尴尬笑道。 “祁王殿下,并非九殿下小气,应是殿下那日午膳惹到了九殿下。”洛惊澜在一旁低头笑道。 “哦,原来如此,九弟这可是吃醋了,嫌本王与郡主的话太多。”凤奕祁笑得更加开心。 “哼……,五哥坏坏,不理阿九。”凤凌九脸上yīn云不断,一直撅嘴。 “九弟 是五哥哥的错,五哥向你道歉,明日带你去吃好吃的,原谅五哥,好不好?”凤奕祁日后哄孩童,必定是个高手。 还没等凤凌九开口,一旁的huáng姑姑气喘吁吁道:“九殿下,您在这呢,刚刚吴公公寻你呢!” “寻阿九,作甚?”凤凌九一脸不解问道。 “是陛下在寻您,说是陛下在大殿等您。”huáng姑姑一脸认真着急的模样。 “父皇……父皇找阿九?”凤凌九的脸上露出开心的模样,欢呼问道。 “是啊,陛下可能有急事,九殿下,快去吧。”huáng姑姑催促道。 “且慢,姑姑,本郡主想问一下,陛下只宣了九殿下一人么?大殿离此处甚远,这种时候怎么会传九殿下至大殿呢?”洛惊澜一脸疑问道。 “这……这我如何知道,天子的旨意,岂是我们这些凡人能猜测的?”huáng姑姑吞吞吐吐,脸色划过一丝惊险,却又立刻消失不见。 凤奕祁在一旁可是有些欢喜,只要凤凌九一走,就无人可以阻拦他与洛惊澜的二人世界。 他也一脸肯定道:“九弟,父皇宣你,还不快快去,不然父皇该生气了。” 凤凌九和洛惊澜心中早已看穿一切,不过如此地步,只能将计就计。 “阿九,你不识路,不如我陪你去。”洛惊在一旁神色有些担心,道。 “郡主,留步吧,皇上只宣了九殿下一人,奴婢最为熟悉宫中之路,奴婢领殿下去即可。”huáng姑姑连忙拒绝道。 凤凌九一人在huáng姑姑的领路下,前往大殿,他一眼看穿这条路可不是去大殿的路,这条路杂草丛生,周围连一盏照明灯都没有。 只见huáng姑姑越走越快,凤凌九似乎有些累了,在她身后慢慢移动,还大声道:“姑姑,慢点,等阿九。” huáng姑姑像没听见似的,一转弯,便不见了人影。 凤凌九自己走在黑漆漆的小路上,他身上各处都警惕起来 只见他身后窸窸窣窣发出一些声响。 凤凌九一扭头,在月儿的照亮下,他模糊看见一根粗壮棍子直直的像自己砸来。凤凌九没有闪躲,他要看看今日要如何陷害与他。 他头部中了一棍,便连忙倒地,不再动弹。那持棍人,从腰间套出一小罐子,将里面液体直接灌进了凤凌九嘴中。 凤凌九将那液体含在嘴里,一直没有下咽。 那持棍人也是力大无比,竟然背着凤凌九走了好久的路,气都不带喘一下,他一直走的都是宫中偏僻之路,完全没有人巡逻。 那人终也是来到了一偏僻之所,此人功夫也是了得,背着凤凌九如此之重的成人,直接上了屋顶。 这偏僻之所不是别处,而是梁答应之住所——梁答应! 说来也可怜,这女子自从被选入后宫,只被皇上临幸过一次,便再也没有受过宠,在宫中日子难挨,经常受欺负。其父亲梁大人乃四品小官,明面上是站位余嫔一党,只可惜余嫔事败,亏得先前她母亲投在越贵妃名下做事,她也得了越贵妃相助,如今余嫔是靠不住了,只能向越贵妃示好,替她做成此事。梁答应虽十分抗拒,但为了梁家的命运,也只能应了下来。 那男子从屋顶天窗处,直接跳了下来,将凤凌九放了下去,又从原路脱身。 按照计划,这凤凌九醒过来,定会欲火难耐,对梁答应进行侵犯,按照越贵妃的意思,梁答应只要躺在chuáng上,不要动弹,直到凤凌九对她侵犯,定要大声呼救,动静越大越好。 这梁答应看着乌黑的环境,躺在chuáng上,害怕着,等待凤凌九掀她的帘子。 可她殊不知chuáng外凤凌九动作轻盈,已然从天窗出去,此时他已经快要到宴会了。 这梁答应等了一会,chuáng外依旧没有动静,她慌慌张张下了chuáng,也是猛地愣住了。她的房中空无一人,这计划已经乱了套,她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便连忙派人通知huáng姑姑。 宴会之上,凤临天早已回到主座,这所谓的惊喜便是越贵妃jīng心准备了一场打铁花,惊艳美丽,将众人的眼球紧紧吸引。 座中洛惊澜一直左顾右盼,心思完全不在这惊奇之景上,虽知以凤凌九的身手,无人能怎么样他,可这心中巨石迟迟不能落地。 此时,huáng姑姑跑到越贵妃耳边,呢喃了几句,越贵妃神色立刻有些不慡。 “陛下,臣妾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先行告退了。”越贵妃一脸恭敬道。 “是后宫的琐事吧?辛苦了贵妃了。”凤临天看了一眼越贵妃,眼神中有一丝心疼的意味。 “谢陛下。”越贵妃行了礼便立刻离席,与huáng姑姑来到一偏僻之地。 此时洛惊澜看越贵妃走开,找了个借口,离开凤奕祁,连忙跟了上去。 越贵妃连忙问道:“你们都怎么办事呢?人都到明水苑了,怎么就不见了?是不是梁答应那贱人把他放走了。”越贵妃被气的身子发抖。 huáng姑姑没有吭声,听着教训。 “走,去一趟明水苑,本宫要亲自问问那贱人。”越贵妃朝着洛惊澜的方向走来,洛惊澜连忙躲开。 “明水苑?”洛惊澜边走边念叨。 待她回到席中时,凤凌九已到了席中,见她,连忙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双眼,一股孩子气问道:“猜猜我是谁?” “阿九。”洛惊澜又惊又喜喊了出来。 很快宴会结束,各回各家,洛惊澜与凤凌九回到家中,便双双进了密道。 “阿九,恐怕你今日可是有桃花运吧?”洛惊澜一脸不怀好意,又有些生气道。 “哪来的桃花运,只是被人陷害,是霉运。”凤凌九连忙反驳道。 “那明水苑可是嫔妃居住之地吧?听闻你还走了一遭呢?”洛惊澜看着凤凌九的眉宇之间。 “小澜才是我的桃花运,这世上女子万千,唯有小澜才是我的桃花。”凤凌九含情脉脉望着洛惊澜,好一副情话高手的模样。 洛惊澜也不服输道:“四儿这朵桃花,只让阿九一人采摘。” 两人相互对视,笑道,相互拥抱,往chuáng上一趟,呼呼大睡起来。 ☆、第八十三章 偷欢未了 皇宫之中,明水苑内,如今已是深夜,梁答应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今日之事,在她眼前出了纰漏,没有得手,恐怕越贵妃不会轻易绕过她。 果然未久,越贵妃便带着huáng姑姑前来 。只见昏暗的烛光之下,越贵妃一脸怒气坐在梁答应房中主座。 梁答应一人直接双膝触碰冰凉地板,如今秋季,白日虽阳光依旧,可这夜晚天气异常寒冷,寒凉之气从双膝蔓延至全身。 huáng姑姑在一旁眼神充满疑问道:“答应,今晚此事,你务必给娘娘一个说法。” 梁答应猛一哆嗦,唯唯诺诺道:“贵妃娘娘,贱妾的确按照您说的做了,可……” “若不是你个小贱人将他偷偷放走,难不成老九插了翅膀,飞出去了。”越贵妃压抑住怒气,表面冷静,不经意间撇了梁答应一眼问道。 “贵妃娘娘,贱妾实在不知啊,贱妾听您的话耐心等待,可九殿下迟迟没有动静,待贱妾下chuáng查看,九殿下并不在房中。”梁答应稳住心神,将事情禀告。 可越贵妃脸色愈发难堪,明显是不信的,她深深剜了眼梁答应道:“妹妹倒是说说,老九痴傻,探子已然将老九运到你房中,那他如何从这深宫大院中逃脱。” “这……”梁答应心中急开了花,她倒是想知道呀,可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呀!这越贵妃不是好惹的,人也确实是在她房中消失,若是她毫无表示,越贵妃是不可能再信她了! 梁答应想着,连忙磕头跪拜道:“贵妃娘娘,莫不是在怀疑贱妾?就算贱妾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坏娘娘的事。贱妾对天发誓,如若背叛了娘娘,全家都不得好死。” “本宫姑且信你一回,不过只是……”越贵妃似乎心中又想到了些什么,脸色竟然好转不少,口气也松了半分。 “贵妃娘娘有何吩咐,贱妾定然赴汤蹈火!”梁答应看越贵妃如此模样,心中立即害怕了起来。 “今日,此事在你这里出了纰漏。不过本宫倒有个法子让你将功赎罪,就看你怎么做了。”越贵妃的眼光划过一丝yīn狠,脸上却依旧和颜悦色,好一副和善慈祥模样。 “只要贵妃娘娘吩咐的,哪怕让奴妾上刀山下火海,奴妾都在所不辞。”梁答应低着头,丝毫没有犹豫道出。 “那便好。”越贵妃满意答道。 huáng姑姑和越贵妃对视了一眼,huáng姑姑立刻明白越贵妃的意思。 越贵妃扶了扶额头道:“本宫今日有些乏了,先回去休息,huáng姑姑会给你好好说说的。” “是,奴妾恭送娘娘。”梁答应心里咯噔得慌,然而她已经应下了,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越贵妃连头也不回,却笑声满满走了出去。 “梁答应,先不说贵妃对您如何,就说余娘娘事败,原本是要牵扯梁大人的,贵妃娘娘垂帘才保住了梁家。娘娘对答应可是仁至义尽了。”送走了越贵妃,huáng姑姑转脸竟是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是,贵妃娘娘仁慈,待贱妾也是恩情似水。”梁答应无法否认,这事铁板钉钉的事实。 “那梁答应,若是贵妃要你的命呢?”huáng姑姑撇了一眼梁答应,这**luǒ的光芒已然将她内心的想法昭然于世。 “这……”梁答应支支吾吾,脸上满是犹豫和不知所措,胸口处,心怦怦乱跳,害怕无比。 “梁答应放心,您替贵妃办事,贵妃必定不会亏待,待您走后,梁大人一家老小必定升官加爵。不过若您不答应……”huáng姑姑老谋深算,不愧是宫中老人,看似给了这梁答应两条路,实则有且仅有一条路。 还没等huáng姑姑说出第二条路,梁答应连忙跪了下来,心已经豁然开朗,有了选择,一字一句坚定道:“梁家老小的命都是越大人,越贵妃给的,本宫这条命,当然在所不惜。” huáng姑姑笑道:“梁答应果然通透,那奴婢也不绕弯子了。奴婢祝您一路走好。” 翌日一大早,明水苑中的宫女推开主子的房门,只向房中望了一眼,脸色惊慌失措,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呼救道:“出人命了,梁答应,梁答应……” 宫中一行太监宫女闻声便连忙围了上来,人心惶惶的,太监们将梁答应从屋顶的木梁上给抱了下来,身子早已冰凉。 “快去禀报贵妃。”那太监连忙喊叫起来,将梁答应的尸体放在了地上,便连忙后退几步,躲开。 这梁答应如今这幅模样,正在批改奏折的凤临天也收到了消息,连忙赶了过去。 只见越贵妃已经在明水苑中哭哭啼啼,一脸伤心道:“妹妹,这是如何了?怎么突然就走了,昨天还好好的。” “梁娘娘一向为人谨慎,心地纯良,一向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怎的突然就想不开?”huáng姑姑也是边哭边发出疑问。 凤临天前脚刚踏进园子,huáng姑姑便忍住抽泣,连忙大声呼喊道:“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请看,这白绫上有黑字。” 还没等越贵妃开口,凤临天便脸上yīn云密布,痛惜道:“将白绫取下。” “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众人随着越贵妃连忙跪下,低头异口同声道。 “贱妾不洁,令龙颜受损,无脸苟活于世,唯有一死,以报皇恩。望陛下勿枉勿纵,将九皇子凤凌九……” 吴公公看着白绫上的字也是呆住了,瞧着这意思,是九殿下将她给…… 众人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盯着吴公公,吴公公只好一口气将它念完,尔后所有宫人都吓得跪了下来。 凤临天拿过白绫,疾速将白绫黑字扫了一遍,顿时勃然大怒道:“今日之事,事发突然,任何人不得乱嚼舌根,忤逆者,斩首。” 越贵妃与huáng姑姑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虽依旧痛心,心中也是满意至极。 接着,凤临天直接转身离开。承乾殿书房处,凤临天一脸生气道:“去把九殿下给带过来。” 此时此刻,九王府中,洛惊澜陪着凤凌九正在湖上划船。 今日正值温暖,在秋阳的照耀下,微风拂过,湖面波光粼粼,甚是一番好风景,两人静静看着此景,心情也舒畅至极。 突然老吴急冲冲的一声喊叫打破如此安静美好的氛围。 “殿下,郡主,吴公公带了好些人正在前厅候着。”老吴慌慌张张连忙道出。 洛惊澜与凤凌九将船划到岸边,去了前殿。 “不知吴公公来寻九殿下何事?”洛惊澜看到吴公公一脸着急的神情,连忙关心问道。 “郡主,就别多问了,宫中出了大事,皇上宣召九殿下。”吴公公看见凤凌九便急忙走到他身旁。 “殿下,快随杂家去吧。”吴公公语气慌张,忙催促道。 “父皇,父皇,见阿九。”凤凌九脸上笑容可掬,似乎以为是好事。 实则他心中已猜到了昨日之事,定被越贵妃大做文章。 凤凌九高高兴兴出了门,洛惊澜也连忙跟了上去,却被吴公公一把拦住,好言相劝道:“哎呦,郡主,在这节骨眼上,您可别添乱了,皇上没宣您,您去了,也是被赶出来。” 洛惊澜看了一眼凤凌九,眼神里满是担心道:“公公,四儿送殿下到宫门口便回。” 凤凌九高高兴兴到了承乾殿,一进门便识礼数道:“阿九拜见父皇。” 凤临天的神色依旧yīn沉道:“九儿,你昨日宴会,可做了什么错事?” 凤凌九一听这凤临天雷厉的语气,连忙磕头道:“阿九,没有,没有错事。” 凤临天看到凤凌九如此模样,心中也是疑点重重,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凤凌九会gān出此等错事。 可如今梁答应的白绫字字写着罪状,证据确凿。 此时吴公公来到凤临天耳边俯首,轻声细语道:“皇上,越贵妃和余嫔来了,都在殿前候着,说是有要事相告。” “请进来吧!”凤临天脸色没有丝毫异样说道。 “皇上,臣妾有要事相告,臣妾昨夜亲自做了糕点,让兰姑姑给各位妹妹送去 送到明水苑时,兰姑姑正好碰见九殿下醉醺醺,在明水苑附近走动。”余嫔刚一进门,便连忙跪下,慌慌张张道。 “那昨夜为何不禀报?”凤临天手中把玩着酒杯,眼神犀利道。 “这……”余嫔话刚出口。 “皇上,贱婢以为九殿下贪玩,才去了明水苑,未曾多想,如今都是贱婢的错。”兰姑姑连忙接过话。 “朕让你说话了么?余嫔怎么管的下人。”凤临天的脸色出现一丝恼怒。 “皇上,这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九殿下从小生性贪玩,心中如孩童般单纯,搁谁也不会多想。”越贵妃倒是上前一步,替兰姑姑解释道出。 越贵妃心中暗暗惊喜,今日余嫔唱的这一出可不是她所安排。 不过无疑,这余嫔也是帮了大忙,人证物证具在,这凤凌九纵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改变不了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实。 越贵妃也在一旁附和道:“陛下,说到此事,臣妾想起,昨日宴会中间,老九确实消失了很久,可谁知竟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说罢,越贵妃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向凤凌九 凤临天一言不发,听着这两位妃子的言语。 待她们说完,凤临天抬眸看向凤凌九问道:“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第八十四章 后宫妇人 凤凌九的头一直伏在地上,听见凤临天喊了他的名字,才连忙抬起头来。 他第一个动作便是伸出手指指向huáng姑姑,一脸认真道:“父皇,姑姑,昨晚带儿臣玩,不见了。” 凤临天顺着方向看着huáng姑姑,疑问道:“九儿,昨晚见过她?” 凤凌九连忙点了点头,对凤临天依旧一脸仔细道:“父皇,真的,姑姑……带阿九找您。” 凤凌九刚一说完,越贵妃一脸恼怒,语气凌厉道:“老九,昨夜huáng姑姑一直忙前忙后,怎会去见你?” 凤凌九立刻将头俯下,语气中充满害怕的意味,结结巴巴道:“母妃,儿臣……儿臣说实话。” 越贵妃来到凤凌九面前,指着他,生气道:“你个不孝子,如今竟学会了扯谎?huáng姑姑平时待你如亲生一般,你竟如此陷害与她,逆子,逆子。”越贵妃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九殿下,事到如今,姑姑也无能为力,护不得你呀!”huáng姑姑在一旁看到此情此景,竟开始偷偷抹了眼泪。 “父皇,信阿九,阿九……真的没骗人。”凤凌九只得将渴望的眼光投向凤临天。 凤临天看了眼前的情景,最终还是向凤凌九投去不信任的眼光,道:“如今人证物证都在,九儿还想如何脱罪呢?” 余嫔看此情势,连忙假意惺惺,一脸心疼上前扶着被气得全身发抖的越贵妃道:“妹妹,怎么得了个如此逆子,真是糟心。” “皇上,都是臣妾的错,平时对老九过于纵容,才让他如今这般模样。”越贵妃说着,眼泪滴滴往下流,一脸痛心模样。 凤临天看向越贵妃,一脸关怀道:“贵妃若是身子不适,先下去歇息歇息,九儿的事怎么也怪不着你。” “不,皇上,梁答应如今尸骨未寒,这逆子犯错,若不能得到惩处,他日臣妾可怎么跟梁大人jiāo代呀?”越贵妃越说哭得愈发厉害。 越贵妃这话说的jīng明,话里话外都在劝告皇上尽快对凤凌九做出惩罚。 凤凌九看着越贵妃如此模样,心中不得不承认他这母妃的演技真是一流,都赶上茶楼里说书唱曲的了。 凤临天顿了顿,准备张口,突然被一阵击鼓声给阻断。 越贵妃听见鼓声,心竟跟着悬了起来,恐怕事情有什么变故,生怕到时候煮熟的鸭子飞了。 越贵妃与huáng姑姑对视了一眼,眼神中似乎都有些惊慌。 “何人在击鼓?”凤临天连忙问道。 吴公公连忙出去查看,那鼓声连绵起伏,连续不断。 未久,吴公公小跑回来,俯首与凤临天耳边道:“皇上,丹阳郡主在宫外击鼓,说是要替九殿下喊冤。” 皇上本想一口回绝,此事并不光彩,闹大了反而惹天下人笑话,但碍于如今这丹阳郡主地位不低,若是她的鸣冤鼓都充耳不闻,恐怕他这个皇帝会威严尽失。 “哦,是么?冤情,宣她进来。”凤临天对吴公公道。 “皇上,四儿给皇上请安了。”洛惊澜一进门,便连忙跪下。 “免礼。”凤临天匆匆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放向了别处,似乎对她接下来的话没有兴趣。 越贵妃看着此女,心生厌烦,她知此女聪明伶俐,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接下来,恐怕在这承乾殿,免不了口舌上的厮杀。 反倒是凤凌九看到洛惊澜的模样,心中已有定数。 “陛下,昨夜宴会,huáng姑姑说您寻九殿下,便让九殿下随她去,不成想,您再次回到宴会中时,九殿下却依旧没有影子。”洛惊澜连忙一口说出。 “郡主,你可是与老九串通好了,皆这一套说辞,huáng姑姑随卑微,有本宫在,谁也不能随意污陷她。”越贵妃连忙看着向洛惊澜,面目有些狰狞道。 “娘娘这是不相信四儿的话,当时祁王殿下可是也在场,不如请他来做个证。”洛惊澜一脸镇定反击。 “什么?丹阳郡主,你可真是好狠的心,你明明知道老五一向爱护老九,如今出了此事,老五必定全力保老九,你可是要拿此事bī老五扯谎。”越贵妃说罢,右手扶了扶额头,似乎被气的不轻。 “既然娘娘如此,四儿倒是还有一物,能够作证,还请皇上一看。”洛惊澜依旧以往风轻云淡的样子。 说着,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jīng致的小瓶子。 “这是何物?”四周的眼光又重新移回她身上,凤临天充满不解问道。 “皇上,昨儿宴会快散时,九殿下才出现,一见四儿,便指了指自己的口中,四儿猜了多时,才知道殿下让四儿寻一器皿。”洛惊澜连忙解释答道。 洛惊澜心中按照已安排好的对策,反着又设了一个计,只见她有板有眼继续道:“皇上,可知这是为何?” “郡主你说。”凤临天的话语中多了一份好奇。 “殿下告诉四儿,口中之水是huáng姑姑替贵妃娘娘让他服下,九殿下含到嘴中,觉得无味,难以下咽,可毕竟为贵妃所赏赐,可怜殿下也不舍得吐掉,便一直含与舌尖之下,一路跑过来见到四儿,才如此做法。”洛惊澜说着说着,眼神中满是心疼。 “郡主怎的开始胡言乱语,竟然在此诽谤本宫。”越贵妃一脸怒气道。 余嫔看到洛惊澜心中也是恨的不行,忙帮腔道:“郡主如此模样,可想过丹阳王府?如此真是丹阳王与丹阳王妃的脸都丢尽了。” 凤临天脸上竟是一脸坚定道:“吴公公,请太医,朕倒是要看看这水究竟是何物?” 太医将瓶子放在鼻尖嗅了嗅,又将所谓的水倒出一些,仔细看了看,喊了出来:“陛下,此物是忆香花花汁,提取而成。” “忆香花,太医你可确定?”吴公公一脸不解问道。 忆香花平日并不多见,因它生长开花所需条件极高,不过人人都知,宫中倒是有一处培养此花的地方。 “忆香花,花朵硕大无比,花开芬芳四溢,看似无害,实则提取浓度够高,便能诱情,使人出现幻觉,行……行伤风败俗之事。”太医说完,便低下了头。 余嫔连忙下跪,一口咬定道:“皇上,几日之前,越妹妹来华溪宫见着臣妾宫中的花朵动人,臣妾也是成人之美,便送人给越妹妹送了几盆去。”余嫔一句话便把嫌疑从自己身上推了个gān净。 越贵妃听完,也连忙跪了下来,直接望向余嫔,脸上yīn毒模样,道:“姐姐,好一招借刀杀人,竟往本宫头上栽赃。” 狗咬狗,场面jīng彩至极,洛惊澜心中不禁感到可笑。方才加上洛惊澜和凤凌九双双对huáng姑姑不松口,饶是越贵妃再伶牙俐齿,凤临天心中也有了了断。 只见凤临天口齿微动道:“贵妃,枉朕对你一片信任,真是叫朕心痛。” “皇上,那夜臣妾可是一直与您一起呀,再者,老九是臣妾膝下的,臣妾为何要害他呀?何况,梁答应是自缢而亡,白绫上的字也是她写的,臣妾实在冤枉呀!”越贵妃跪在凤临天脚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的自己何其无辜。 “便是这梁答应赔上自己的性命栽赃,那梁大人可是一直与余家jiāo好,便是有人指使,那也轮不到臣妾呀!”一句话,将矛头指向了余嫔,余嫔正所谓是哑巴吃huáng连,有苦说不出。 可余嫔能在后宫屹立不倒,自然不是省油的灯,“越妹妹这是急了,逮着人就咬。如今后宫朝堂,还有谁能与你越贵妃、越家想抗衡呢。臣妾这个做便是自不量力,又是何苦呢?皇上,您仔细想一想,这样做对臣妾有何好处?” 越贵妃当即辩驳道:“当然有好处!害了老九,便是害了臣妾,如此可不是天大的好处么?” “越妹妹这是定要将罪责推到本宫了?本宫倒是想起来,这梁夫人可是私下与妹妹jiāo好,若说梁夫人为了保全丈夫的仕途,投奔了越家,让梁答应为妹妹舍了命,想必也必定心甘情愿,有什么比仕途还重要呢?”余嫔倒是聪明的反咬了一口,叫越贵妃始料未及。 “给朕闭嘴,朝中之事,岂是后宫妇人能议论。”凤临天瞪了一眼余嫔。 余嫔连忙合上双唇,俯首下跪。 凤临天算是看透了此事,这无疑是后宫这两个妇人设的一场局,竟也把他给套了进去,想到此处,心中愤怒之气油然而生。 越贵妃与凤凌九生母生前十分要好,凤临天将凤凌九托付与她,原本以为她定能视为己出,可没想到,到底她也只是将老九看做一个可有可无的,这一切算起来,都是他的不是啊! 只见凤临天走下阶梯将跪在地上抽泣不已的凤凌九给扶了起来,安慰道:“九儿,都是父皇,被人蒙了眼,错怪与你。” 凤凌九望向刚刚对自己怀疑的凤临天,连忙擦了擦眼泪,道:“不怪,不怪父皇。” 接着凤临天竟然开口问道:“那你可怨恨她们么?” 越贵妃和余嫔皆是一惊,原本以为借着此事,凤临天会对凤凌九好感全无,未想如今令连是谁设计陷害,谁是幕后黑手也不重要了。在他眼里,如今竟是这般信任凤凌九了,真真是弄巧成拙! 凤凌九一言不发,犹犹豫豫,不肯开口。 凤临天接着身子站直,面向承乾殿众人,眼神中划过一丝无奈道:“此事你们两个都脱了gān系,真相也不必查了。罚你二人抄写经书一百遍,没朕的旨意不得出寝宫!” 从来,他都是舍不得罚自己的,如今他竟然……越贵妃心中气愤,却也是个傲气的,不愿低头,也不愿辩驳,只由着huáng姑姑搀扶下去。 最倒霉的还是余嫔,原本整个事件都是越贵妃策划的,她不过是睁只眼闭着眼,本想就这件事将她一军,竟然也跟着白白受了牵连! “皇上,此事……”余嫔还想要解释,奈何凤临天压根不想听,见状她也只能下去了。 ☆、第八十五章 君心难测 凤奕祁听说宫中发生此等事情,急急忙忙进了宫去见越贵妃。 要知道向来不管他母妃做什么,犯什么过错,凤临天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可如今,不过是没了个梁答应,让老九受了些委屈,何况事情也没有查清楚,竟然轻率的惩罚了她。 或许在外人眼里这并有什么,可身在后宫,一旦有什么风chuī草地,就意味着圣心不再向着谁,这圣心不向着谁,谁就不再受宠,这对后宫的女人来说,可不是一辈子的大事么? 如今越贵妃如此境地,身为儿子,凤奕祁的心也是焦急万分,直接想着去见凤临天给越贵妃求情,不过这凤奕祁确实胸中无时无刻不放着大局。他还是忍住冲动,而后仔细思索了一番。 凤奕祁想到越贵妃此等滔天大罪,凤临天必定还在气头上,此时去求情,不仅不能轻易饶恕越贵妃,反而自己定会被凤临天好好数落一番,此等做法实在为下下策。他便qiáng忍着将这口气存放在心底,这一晚他都没睡好觉,一闭眼,都是越贵妃今日所受种种委屈,他思来想去,辗转反侧。 翌日早朝之后,凤临天心里惦记着凤凌九,随口便问了吴公公一句,不了凤凌九竟早早到了御书房,还在外头等了许久。凤临天闻言将他传召了近来。 “父皇金安!”凤凌九进了御书房,有模有样的行礼跪拜,手上还捧着一个食盒。 凤临天眼尖,一眼就瞧见了,“九儿拿的是什么呀?” “哦!”凤凌九仿佛才晃过神来,指了指食盒,“郡……郡主的。给父皇。” 凤临天眼眸中透着些欣慰,“这是郡主给你做的?” “嗯嗯!”凤凌九重重点头,吴公公将东西接了过去,取出来摆在桌案上,又用银针试毒,方才将两碟点心呈上来。 “九儿有心了。”凤临天看着这点心jīng致可口,难的是这么多儿子当中,只怕是这个傻傻的才不是特意讨好他,“昨日之事让你受了委屈,可想要什么补偿?” 嘴上虽是这么问的,凤临天心里早就有打算了,问他不过是想听听答案。 “不要,看到父皇,开心”凤凌九满脸的天真无邪的笑意,单纯稚嫩。 “你倒是个单纯的。也好,就赏锦缎五十匹。”凤临天依旧和颜悦色问道。 “只要父皇,还要小澜。”凤凌九拍着掌站起来,跟着一脸开心答道。 “丹阳郡主,着实是个非凡的女子。你若喜欢,就多走动。”凤临天提到此女子,心中不得不承认此女聪颖。 “对,对,小澜待阿九超级超级好。”凤凌九的嘴角的弧度更加弯曲,脸上的笑得更加开心。 “是啊,此次丹阳郡主确实功劳非凡,护了九儿,朕必定重重有赏。”凤临天也随之说道。 “对了,吴公公,九儿的封王典礼准备的如何了?”凤临天眼神转移到一旁的吴公公身上问道。 “启禀皇上,礼部已经择好日子,本月二十六是吉日,与九殿下八字甚合,礼部正在jīng心备着呢。”吴公公连忙点头哈腰道。 “嗯,那便好。”凤临天说罢 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凤凌九身上。 “亲王不比郡王,如今九儿的身份升了,府里的奴才也该添添。回头你带九儿去内务府转转,挑几个jīng灵的。”凤临天一向严肃的脸,今日竟然笑呵呵的同吴公公说起此事。 吴公公陪伴凤临天如此多年都从未见过凤临天这个样子,竟然在一旁抿嘴偷笑起来。 凤凌九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只是一脸傻笑看着凤临天道:“超开心。” “父皇,父皇,陪阿九玩,玩。”凤凌九竟然跑到龙椅前,拉扯凤临天的衣裳道。 吴公公一看大惊,脸色都变了,连忙上前拉凤凌九道:“九殿下,快松开,这万万不可,有失礼数。” 没想到凤临天依旧笑容满面,看向吴公公道:“无妨,九儿还是个孩子,不懂规矩礼数,慢慢教他便是了。” “皇上心疼九殿下,是九殿下的福气啊!”吴公公是个通透的,若这九殿下是个正常的,如今也能跟那几个皇子拼上一拼了。 凤临天说着从龙椅上走下,到凤凌九面前,伸出手去牵他的手,一脸温和的道:“只有你我父子之时,就不用顾及那么多礼数了,想做什么随心一些便是。” “九殿下,虽是这么说,也不可任性伤了皇上龙体呀。”要说天下谁最紧张凤临天,属吴公公无疑了,这伺候了几十年的人,当然舍不得磕着。 “就你事多!”凤临天看似嗔怪,实则也算是默许。 吴公公也连忙顺着龙意连忙跪了下来,认错的语气唯唯诺诺道:“皇上恕罪,奴才放肆了,奴才方才也是一时心急。” 凤凌九连忙又笑了起来道:“父皇……不怪……好人。” 吴公公一瞧,这主儿给他说话呢,得,是个机灵鬼。 “你就知道这老家伙是好人了?”凤临天笑了几声,听得吴公公竟然不好意思了。 “父皇……纸鸢!”凤凌九说着一把抓住了凤临天的手,想拉他出了御书房。 吴公公阻止不及,凤临天已经抬步出去了,待他看着外头地上放着的纸鸢,这算是明白了。 “这民间的东西倒也有趣,今日朕便放个假,好好享受这天伦之乐。”凤临天说罢,由着凤凌九拉着朝御花园而去。 吴公公见状,急忙命这些宫女太监拿着东西小跑着跟上去。 御花园内,阳光明媚,风也温柔,一燕子形状的风筝正在半空中飘飘飞扬。 “哦,飞了,飞了,父皇棒棒。”凤凌九在一旁拍着手喊道,眼神中惊喜,还有一丝崇拜的意味看着凤临天。 “来,九儿也试试。”凤临天说着把手中的风筝线递给了凤凌九。 凤凌九的脸色有些害怕,或许是担心将风筝落下,便不敢伸手去接。 “九儿,男儿当自qiáng,不能犹犹豫豫跟个姑娘家似的。”凤临天眼神中满是鼓励。 凤凌九点了点头,一手接过。 凤临天把线给他的同时,双手并没有直接撒手不管,而是双手握着凤凌九的手。一对父子在地上没有世间的一切烦恼,放着风筝。 天空上的风筝越飞越高,地上的人心也随着快活无比。 此时此刻,余嫔的华溪宫中,幽王和幽王妃来看望余嫔。 “见过母妃。”两人一进门连忙跪了下来,连忙异口同声道出。 “以后在母妃这里,大可不必如此客气。”余嫔连忙上前搀扶两人。 “昨日之事儿臣听闻了,越贵妃真是好歹毒,自己惹了祸便罢,竟无辜连累母妃。母妃受委屈了。”洛晴柔一副心疼得要紧的模样。 “原本想借此事打压那贱人,没想到皇上不明青红皂白,竟连真相也不追究了,真是气得本宫。”余嫔说到此处,心里难免还是委屈。昨日承乾殿内,她本想着借越贵妃之手,添一把油加一把醋将凤凌九给搬倒,可谁都没想到已成定局的事情,结局竟然大反转,狗急跳墙的越贵妃竟然反咬她一口,要是她策划了什么便罢了,不过是来个顺水推舟,皇上竟然一同罚了,真是叫她看不懂了。 “母妃受罪,儿臣和王爷都心疼不已。这一百遍的经书,可得抄写到何时。柔儿想替母妃分担。”洛晴柔继续道。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如今那贱人害得本宫受累,来日定要百倍地还她!倒是昨日丹阳郡主真是出尽了风头,那嘴真是铁齿铜牙。”余嫔说起来,还是恨恨的,要不是这个丹阳郡主,她还不至于如此受rǔ! 看来不管是余嫔还是越贵妃,都恨上这个丹阳郡主了,这倒是好事!洛晴柔想着,不免添油加醋一番,母妃,您这可是在褒她?您可要注意警惕这丹阳郡主,此女可不是一般的主儿,难道母妃忘了之前的事儿了么?” “本宫恨她还来不及呢,怎会夸她,不过是本宫与这郡主没有正面jiāo锋过,不知此女到底实力如何?”余嫔直接点明了心中所想。本宫有一件事要你们夫妻二人去办。”余嫔顿了顿,嘴角划过一丝jian诈的笑容。 “母妃请说,儿媳和夫君定当竭尽所能。”洛晴柔连忙答道。 一旁一直默默喝茶,跟着宫女眉来眼去的幽王听到余嫔的拜托二字,连忙不满道:“母妃,有什么事jiāo给兰姑姑去做不就行了。您这些事,儿臣怎么做的了?” “夫君,母妃jiāo给我们去做,定有她的原因,我们照做就行了。”洛晴柔给幽王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幽儿,你如今怎么如此不明事理,为母真是替你羞愧。”余嫔也立马接上了话儿,开始对幽王进行数落。 “好,好,母妃您快说吧,儿臣做就是了。”幽王的脸上依旧有些不耐烦,他可不想继续听唠叨。 “你们二人找个借口,近些日子把丹阳郡主请来华溪宫一趟,本宫想会会她。”余嫔也不再废话绕弯子,直接道出。 “好,母妃放心,这事包在我们身上。”洛晴柔连忙一口应了下来,同时余光犀利撇了一下幽王。 “是,母妃放心。”幽王看到她的眼神,连忙躲避开,却也恭恭敬敬应了余嫔。 皇上陪凤凌九放风筝的消息,很快在宫中也是掀起了波làng。 宫中人人都开始传凤凌九深受皇上喜爱,如今谁是太子人选,又是个不定数了。 凤奕祁闻此言,也觉得玄乎,本来众多只有他与幽王二人都得如火如荼,父皇也是一碗水端平了,没说更属意谁。现在倒是奇了,两边都冷落了,倒跟一个傻子玩得火热,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为了探清圣意,他虽是为着越贵妃受罚一事对凤凌九心中不满,却也特地去了一趟九王府,他要看看他这九弟究竟要gān什么? “九弟,母妃……”凤奕祁未说出完全,泪水便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五哥哥,怎么了?”凤凌九如同一个没事人,依旧以前的那股傻气问道。 “九弟,你当时怎么忍心,虽然母妃对你苛刻了些,你也不能这样对她呀!”凤奕祁看向凤凌九,一字一句道。 “五哥哥,不是阿九,是……是余娘娘,父皇生气。”凤凌九拉着脸,嘟着嘴,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道。 “余嫔?果真是她陷害?那父皇为何不查明?你当时怎么不知道拦着父皇呢?”凤奕祁也是一脸痛苦模样,似乎在怪罪凤凌九。 凤凌九连忙转了身,不再看向凤奕祁,也气鼓鼓道:“五哥哥,你这样说,阿九也不知道该怎么样?” “这样,九弟,你随五哥去皇宫,面见父皇,跟父皇说清真相。”凤奕祁急了眼,以为是余嫔陷害,还想拉着凤凌九进宫去。 “父皇不许。”凤凌九低着头,声音如蚊子哼哼。 “九弟,算五哥求求你了还不行么?”凤奕祁的语气依旧渴望满满。 “五哥,要去,自己去,阿九不去。”凤凌九低着头,这句话几乎是吼着说出。 说罢,凤凌九便跑了出去,凤奕祁也连忙跟上去,却被老吴一把拦住,老吴恭恭敬敬道:“祁王殿下请回吧,九殿下不想见你,还请九殿下不要为难小的。” 凤奕祁甩了甩袖子,愤愤离开。 ☆、第八十六章 阿九封王 封王典礼在礼部的筹划下,如期而至。 此日,凤临天亲自带领凤凌九进入皇家祠堂,当着朝中文武百官,向列祖列宗告知。 一旁吴公公高声道:“郡王凤凌九,性格敦厚,为人诚实,特此封为亲王。” 对凤凌九的描述,实在少的可怜,可这也是礼部深思熟虑之结果。 凤凌九脸上笑嘻嘻连忙俯首磕头,接连三声头碰地。 宫中仪式举办完毕,凤临天又独独留了凤凌九留下。 大殿之上,龙颜悦色,抬眸望着凤凌九道:“九儿,最近可有何烦心事,都可讲与父皇听。” 凤临天如今对凤凌九的态度越来越好,如今对他也是百般关心起来。 凤凌九连忙摇了摇头,一脸懵懂无知模样道:“儿臣,过……过得好,开心。” 凤临天笑了两声,道:“那便好,若是有人欺负你,直接来宫中告与父皇即可,父皇必定为你做主。” 凤凌九听了这话儿,如同吃了蜜饯一般,英俊潇洒的脸庞之上嘴角向外咧,完全一副孩童模样,面向凤临天道:“父皇,儿臣……感动,父皇好棒棒。” 凤临天依旧疼爱的眼神看向凤凌九,心中也发觉自己以前待九儿不好,确实做得有些过分,让九儿受了众多委屈,如今定要补偿回来,九儿的生母虽做事做得决绝过分,可终究不关孩子的事情。凤临天一想到那女子,眼前不由得浮现那副场景。 “皇上,这禁术却为臣妾所用,臣妾此生心意已定,对自己做过的事绝不后悔,要杀要剐,随皇上的便。”那女子一脸镇定将所有过错承认。凤临天一想到此处,便又头疼不已,当年那事她确实伤透了他的心。 “父皇,父皇,你怎么了?”凤凌九见凤临天迟迟不再言语,又用手扶正额头,一脸痛苦状,连忙问道。 这一下子把凤临天从痛苦记忆给唤了回来。 只见凤临天猛地一震,脸上却毫无波澜道:“没什么,朕或许有些疲乏,九儿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便退下吧!” 凤凌九觉得凤临天有些不对劲,却也连忙点了点头,拱手行礼告退。 凤临天见凤凌九这般懂事,心中些许欣慰,口齿微动自言自语道:“九儿如今长进不小。” 一时之间,白纸黑字贴与京城宫墙之外,天下人皆知凤凌九为九亲王。 凤凌九刚从宫中回到九王府,人人都知,凤凌九最近深受恩宠,王公大臣便络绎不绝来访道喜,一人备一份贺礼,有甚者,备四五份。 九王府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这场面也把老吴忙坏了,又是登礼造册,又是找地方安置贺礼。凤凌九从正门踏入,众位大臣便围了上来。 “九殿下,恭喜。” “真是可喜可贺,老臣在此给殿下道喜了。” 凤凌九在人群中也不说话,也不动,突然如此多的生人让他恐慌。直到看到洛惊澜踏入府中,魁梧的身材连忙挤过这些大臣,来到洛惊澜身旁,笑得像朵花儿似的道:“小澜,玩,玩好大一会。” 洛惊澜拉起凤凌九的手,面向诸位大臣毫无表情道:“诸位,九殿下有些疲乏,本郡主先带他去休息,诸位随意。” 洛惊澜又看向忙坏了的老吴道:“老吴,jiāo给你了,好好招待诸位大人。” 老吴向她发出一个不满的眼色,继续gān自己手中的活儿。这些大臣也是识趣,凤凌九前脚刚走,纷纷告辞散去。 凤凌九跟洛惊澜手拉手来了内院,便瞧见了魏无羡在浇花,口中还chuī着小曲。两人都没有搭理他,直接从他身旁走过,当他不存在似的。 “喂,你们两个,这是何意?我魏公子好歹也对你们有恩,哼……”魏无羡脸上神情明显加重,说着伸出手拦住了他俩的去路。 “啊,我们真没看见。”洛惊澜开口道。 凤凌九在一旁偷偷笑出声道:“无羡,这小女子还在怪你,那日吃醉了酒,在她着急之时没有帮她的忙。”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四姑娘,那日我吃醉了酒,jīng神恍惚,虽没有对你说九殿下身在何处,无羡可是好心帮你,那时殿下正在愁丝中挣扎,省得你又惹到他。”魏无羡有理有据坚定道。 “是,您说的是,您一点错都没有,都是我的错。”洛惊澜连忙将话儿拦到自己身上。 “殿下,你看她,此女怎么如此,真是气死我了。”魏无羡说完,便愤愤离开。 凤凌九把洛惊澜拦在怀中,二人看着走远的魏无羡,不禁大笑起来。 两人来到凤凌九的房中,洛惊澜神神秘秘从袖子中拿出一物,却又连忙用手捂住。 一脸得意道:“阿九,猜猜这是什么?猜对了,有奖励!” “可是贺礼?祝贺我封亲王之礼?”凤凌九不假思索,当即道出。 “是,但你得说出具体是何物?才有奖励。”洛惊澜耸了耸肩膀说道。 “如此之小,可是玉佩?”凤凌九一脸疑问问道。 “恭喜阿九,猜错了,成功错过奖励。”洛惊澜发出清脆的笑声。 接着她把手缓缓打开,一手镯显露出来,这手镯非银,非玉,非翡翠,通体乌黑,一丝一丝编织而成。 “这是……?”凤凌九看到此物,不解问道。 “这是青丝,我的青丝。”洛惊澜笑得更加好看,说罢,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上之发。 “不可,你怎把青丝剪掉?”凤凌九心疼看了看洛惊澜,不由自主道出。 “我们北洛有一传说,女子把青丝jiāo于倾慕男子,便能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洛惊澜一脸深情看向凤凌九。 凤凌九没有说话,把那乌黑手镯放于自己袖中。 洛惊澜依旧含情脉脉看向他,有些调皮道:“阿九虽答错了,我决定把奖励作为鼓励给你。” 还没等凤凌九说话,洛惊澜直接微微嘟嘴,朝向凤凌九的双唇。 凤凌九一把抱住她,毫不示弱,将女子抱到chuáng上,连忙更加猛烈亲吻这女子。欲火难耐,两人还是控住了自身,没有进行接下来的事情。 此时,门外扣门声又响了起来,一丫鬟声音清脆道出:“九殿下,幽王和幽王妃来道贺。” 凤凌九与洛惊澜依依不舍分开,凤凌九先行一步到前厅。 幽王和洛晴柔连忙虚情假意道:“九弟,恭喜了。” 凤凌九一如既往的傻样,乐呵道:“六哥六嫂,坐,坐。” 洛晴柔一脸笑意问道:“本宫刚刚看见门外郡主府的马车,丹阳郡主可是也在此处。” “是,四儿在。”还没等凤凌九开口,洛惊澜拖着裙摆走了进来。 “见过王爷,见过王妃。”洛惊澜行了礼,便走到凤凌九身旁坐了下来。 “丹阳郡主如今搬了府,怎么还日日待在九王府呢?可是有其他图谋?”洛晴柔完全不留一点情面,直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 “小澜,喜欢欢。”凤凌九在一旁连忙握住洛惊澜的手,一脸痴笑望着洛惊澜。 “殿下,别看某人对你亲切,指不定对你有什么图谋呢?”洛晴柔继续平淡道出。 “王妃说话要注意分寸,九殿下见四儿亲切,怎么就成了四儿对殿下有图谋了。”洛惊澜反驳道。 “本宫只是提醒九殿下不要轻信他人,对任何人都有提防之心,有没有偏偏针对呢?”洛晴柔连忙一脸无辜道。 “六嫂,不准说小澜,六嫂坏坏。”凤凌九对洛晴柔翻了一个白眼,生气道。 “九殿下……”洛晴柔被这二人一怼,有些人少单薄,她眼巴巴看了一眼幽王,似乎想让幽王帮她说两句。 幽王看到洛晴柔的眼色,还真说了话儿道:“王妃,我们来给九弟道贺,你扯这些作甚,实在无理。” 说罢,还瞪了一眼洛晴柔。 洛晴柔心中一股怒气冒出,只见她直接迈出了前厅离去,幽王还在后面对她说了一句:“王妃要是想走,便走路回去,马车给本王留下。” 洛晴柔回头瞪了一眼,眼神中怒气冲天,可她已然做了他的妻,嫁jī随jī嫁狗随狗,又能如何呢! 洛晴柔想着,又返回坐回原位。 幽王又开口道:“今日前来,还有一事,正好郡主在此,那本王就直说了,母妃早闻丹阳郡主大名,知道郡主天资聪颖,想见见郡主,不知郡主何时有空。” 幽王说话时,目不转睛盯着洛惊澜,他似乎想将洛惊澜尽收眼底,他初次见此女子时,此女子虽一直纱巾遮面,但身上一直有一种无形的气魄,紧紧吸引着幽王。 凤凌九也发觉他这六哥看洛惊澜的眼神不对劲,便站了起来,站在幽王与洛惊澜之间,将两人视线隔开。 “多谢娘娘抬举,四儿一平凡女子,怎能与余嫔娘娘闲谈?”洛惊澜心中明显想要推阻。 “郡主,还是走一趟,不然母妃定会怪我办事不周。”幽王又从空隙中撇向洛惊澜。 洛惊澜实在无法拒绝,便应了声好道:“明日四儿便去。” 洛惊澜清楚这是个鸿门宴,却也不得不去。 幽王面露喜色,便告辞离去,期间一直没有搭理洛晴柔,今日之事的确让洛晴柔下了面子,只见她十分不喜跟着幽王离去。 ☆、第八十七章 祁王捡了漏 洛惊澜与凤凌九歇息之前,凤凌九告诫洛惊澜道:“明日,到宫中一定要小心,宫中规矩甚多,一定要当心,别让余嫔抓了把柄。” 洛惊澜毫不在意道:“明白,放心,我一定毫发无损归来。” 翌日一大早,外面的天还没完全亮起,洛惊澜便起身着装打扮。 碧儿替她梳好一正式发髻,为她挑一身青色衣裳,此衣裙摆处,几根竹子绣的恰到好处,显得洛惊澜十分雅致。 随后乘坐马车来到宫中,余嫔身旁的大宫女兰姑姑已经在门口待她。 洛惊澜一下马车,便被兰姑姑接下。 宫中道路繁多,兰姑姑带着洛惊澜一路经过弯弯道道,终是到了华溪宫。 华溪宫中十分素雅,屋内的所有物什都是素色,完全谈不上雍容华贵,就连屋内的檀香都是淡淡的味道。 反倒是余嫔身着一身梅红色华服,头戴各种珠钗,看起来高贵冷艳,她背对着所有人。 兰姑姑低头轻声细语道:“娘娘,丹阳郡主来了。” “丹阳郡主给娘娘请安了。”洛惊澜立刻行了大礼。 眼前那华贵之人缓缓转过身,脸上一抹不知是何意味的笑容看向洛惊澜,让洛惊澜觉得有一丝冷意。 余嫔道:“郡主,请坐。” 洛惊澜便顺着余嫔的眼光坐了下来,华溪宫中,宫女立刻将泡好的茶水送到洛惊澜旁边的桌子上。 “郡主,喝茶吧,此茶为御赐 。”余嫔面色依旧,丝毫没有变化。 洛惊澜端起茶杯,用杯盖拂了拂茶水,用衣袖微微遮挡,喝了一小口。 “味道何如?”余嫔看了一眼洛惊澜问道。 洛惊澜连忙拿手帕将嘴边的残水抹去,点了点头,道:“此茶确实jīng品,四儿品此茶如同身处空山新雨后,清新雅淡,极为舒适。” 余嫔点了点头,又开口道:“郡主,若是喜欢,便带些回去,顺便给老九带些去。” 洛惊澜听完此话,立刻心中生出一丝警惕。 正当此时,兰姑姑一脸微笑迈入屋内,道:“娘娘,幽王妃在外面候着,说是来与娘娘说说话。” “快请进。”余嫔一听洛晴柔来了,面色有些转变,一脸和颜悦色,是由心发出的喜悦。 洛晴柔被兰姑姑领进了门,前脚刚踏入,便一脸恭恭敬敬道:“母妃,儿媳来给你请安了。” “快坐下。”余嫔连忙让兰姑姑给她搬来一把椅子。 洛惊澜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屑却又不得不看下去,这二人今日这局做得甚好。 “丹阳郡主也来了。”洛晴柔一扭脸看见正喝茶的洛惊澜。 “四儿见过王妃。”洛惊澜起身行了个礼。 心中又增添一分无奈,这洛晴柔昨日明明在场,她怎会不知我今日要来华溪宫,却故作巧合,好一个变脸的女子。 洛晴柔入座后,宫女也连忙上了一盏茶。 洛晴柔向余嫔微笑低了低头。 “母妃,你可知道丹阳郡主极为聪慧,连九殿下那么不好伺候的主,只要丹阳郡主一哄,便能服服帖帖,听话至极。”洛晴柔看向洛惊澜,一脸不怀好意道。 “郡主可真是温柔体贴,那日本宫也是见识了郡主的风采 真是伶牙俐齿。”余嫔立刻搭上了洛晴柔的话儿。 “娘娘谬赞,四儿只是有幸救过九殿下,九殿下对四儿心存感激罢了,那日四儿只是陈述了事实,也没有什么风采可言。”洛惊澜立刻道出。 “哎呦,好郡主,你可别谦虚了,九殿下如今在你教导下,进步飞猛,短短几日,便坐上亲王了!”洛晴柔的话里话外似乎都有些不对劲。 一提凤凌九封王的事,洛惊澜已然察觉到,今日面前这二人恐怕要拿之前十公主失宠,余家受罚一事大做文章,不仅如此,恐怕还有更大的圈套等着她。 洛惊澜一举一动,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变得警惕起来。 “九殿下能做上亲王,全靠九殿下一人的本事,四儿哪有那么大的能耐,王妃真是高看四儿了。”洛惊澜低头笑了一声,说道。 余嫔突然眼角划过一丝湿润,却有立刻消失不见,脸上一脸镇定道:“说道此事,郡主,本宫还应向你道个歉,都是本宫教女不严,任性无比。” 洛惊澜又起身行了礼道:“娘娘可是折煞四儿了。” 洛晴柔连忙起身到余嫔身旁,道:“母妃,十妹妹如今已经在受罚,母妃就不要再数落她的不是了。” 余嫔听到“受罚”二字,突然眼角横纵出两行泪水,伤心道:“听说十儿抄女子经已经多日未睡,本宫想去瞧瞧,皇上却死活不肯。” 说到此处,余嫔哭得更是伤心。 接着余嫔看向洛惊澜,哽咽道:“郡主,不如郡主去求求圣上,让他放过十儿吧,郡主是整件事的受害者,只要你提出不再追究,皇上必定同意。” 洛惊澜一时语塞:“这……” “丹阳郡主,你就真的如此心狠么?今日娘娘亲自求你,你都不答应么?”洛晴柔语气充满质问。 洛惊澜对他们余家人真是佩服到底,每次都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bī迫她。 今日她若答应了,去请求圣上,这不是打皇上的脸么,皇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让他收回原话,这不是活生生去找死。 可她若不答应,余嫔哭得如此梨花带雨,便又是她的不是了,外人必定说她心地恶毒,过于心硬,一点都不通情达理。 洛惊澜仔细思索了一番,上前搀扶余嫔道:“娘娘,你莫怪四儿,四儿认为此事与四儿,与皇上没有多大关系。 “此话怎讲?郡主是整件事的受害者,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吧”?洛晴柔又重复了一遍。 “皇上疼爱十公主是众人皆知的,或许也正是因为太过疼爱,这才忍心惩戒的。要知道十公主是天子之女,是天下女儿们的楷模,公主犯了错,如不惩罚,恐怕会让天下人觉得有失公正,如此想必不是娘娘看到的。”洛惊澜条条是道。 “郡主所言甚是,余娘娘是十妹的母亲,心疼十妹是必然的,可也不能放任啊。”恰在此时,凤奕祁从门口进了来,余嫔脸上竟是震惊。 急匆匆赶来的宫人们吓得顿时跪着回禀:“娘娘,祁王殿下说是有急事,不顾阻拦便闯入,娘娘恕罪。” “下去吧。老五今日来,是何时?”余嫔抹了抹眼泪,转身变成了微笑看向凤奕祁。 “儿臣给母妃请安了。”凤奕祁俯身行礼,从前她是皇后,他得叫着母后,行跪礼,如今叫一声母妃已经抬举她了。 “如今本宫位分已降,你不必再来与本宫请安,今日这番行礼请安莫非是来羞rǔ本宫。”余嫔眼神中划过一丝不满道。 “母妃,儿臣有急事……”凤奕祁俯首,一脸恭敬说道。 “哦,可是有什么急事?”话音未完,余嫔连忙问道。 “儿臣今早去九王府看望九弟,却得知九弟不知怎的高烧不起,无论谁人劝,不肯吃药,丹阳郡主向来和九弟jiāo好。”凤奕祁顿了顿,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恐怕只有丹阳郡主在,九弟才能好好吃药,儿臣是来请郡主快快回去的。” 余嫔抬眸看了看凤奕祁,只见他面如止水,看不出任何端倪。 余嫔没有说话,反倒是洛晴柔一脸将信将疑道:“五殿下,郡主还……” 洛晴柔刚一开口,凤奕祁心疼万分道:“还请母妃应允,九弟烧的实在厉害,再不吃药,怕是会出事的,如此也不是父皇想看到的。” “这就搬出你父皇来压本宫了?老五,你真是好能耐啊!既是如此,本宫也不留郡主了。”余嫔瞧着凤奕祁,真是恨铁不成钢,这才几日,竟然踩到她头上来了! “四儿告退,改日再来向娘娘请安。”洛惊澜从座上起身,行了礼,大大方方的出了华溪宫的大门。 一路到了宫门外,凤奕祁转身对洛惊澜撇撇一笑道:“丹阳郡主回吧。九弟无事,方才为了救你脱身才找的借口。” “多谢祁王殿下。”洛惊澜恭敬作揖,话里也不跟他再客套。 “不用,举手之劳而已,本王还有些琐事要做,就不陪郡主了。” 凤奕祁整日为朝中之事操劳,本想与洛惊澜多待一会,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凤奕祁前脚刚走,凤凌九不知从哪走了出来,像是没看见洛惊澜似的,愣是一言不发。 原是这凤凌九去找皇上,本想找个借口让皇上陪自己去一趟华溪宫,将洛惊澜解救出来,可未曾想到途中竟遇见了凤奕祁。 当时。 凤奕祁问凤凌九道:“九弟,来宫中何事。” “请安,给父皇请安。”凤凌九随口说出。 “那九弟还是请回吧,五哥有要事与父皇相报,恐怕父皇没时间见你。”凤奕祁自从越贵妃一事,对凤凌九颇为不满,一脸不经意道出。 他现在看见凤凌九,就不禁想到还在深宫中受罪的生母。 凤凌九心中立刻一钝,情况紧急,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他十分清楚这凤奕祁在,恐怕今日他都见不着父皇。 便连忙带着哭腔道:“五哥……,小澜……小澜。” “丹阳郡主,她如何了?”凤奕祁一脸紧张问道。 “华溪宫……”凤凌九十分着急,抽泣道。 凤奕祁意会,俯在凤凌九耳边说道:“九弟,你先找个人少的地方待着,切记不要华溪宫中人发现你。” 便连忙赶往华溪宫,洛惊澜才被这凤奕祁所救。 洛惊澜虽不清楚其中详细内幕,看到凤凌九那一刻,她心中便知晓她能如此被成功救出,与凤凌九脱不了gān系。连忙追上凤凌九道:“阿九,今日我能被如此轻易救出定你安排的吧!” 凤凌九依旧不说话,上了马车,便走了。 凤凌九其实只是不是生洛惊澜的气,他只是在跟自己置气,今日只是虽算得上是他策划解救出洛惊澜,可实施之人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竟然是凤奕祁。 ☆、第八十八章 寻常女子 凤凌九回到府中,一脸怒气,府中下人看了,都面面相觑,个个心中都暗暗叫苦起来。 “殿下这是又生气了。” “哎,完了,我们又得遭罪了。” 三五个打扫前院的婢女开始七嘴八舌。 “你们不好好gān活儿,在那说什么呢?”老吴一声呵斥,几个婢女连忙分开来,回到各自的岗位之上。 可没想到凤凌九回到府中一言不发,丝毫没有惩罚下人的样子。 洛惊澜从密道进入凤凌九房中,一脸讨好的模样道:“阿九,今日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都要被那两个人给折磨死了。” 凤凌九板着一张脸,依旧闭口不言。 “阿九,你今天这招真是绝了,凤奕祁也是个会说话的主儿,把余嫔给说的哑口无言,只能放我离去,你是没见余嫔那时脸色时青时白。”洛惊澜笑得嘴巴根本闭不上,道。 “不准提他的名字。”凤凌九一听“凤奕祁”这三个字实在忍不住胸中不慡,怒气冲冲道。 “你瞧我这嘴真是。”说着,洛惊澜抬起手向自己的嘴巴推去。 一旁目光根本不在他身上的凤凌九也不知是如何察觉到她这一动作,竟然立刻出手拦住即将落在洛惊澜脸上的那张手。 “这容貌恢复很是不易,你应当好好爱惜才是,怎能随意伤害。”说此话时,凤凌九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 “阿九,教训的是,记下了。”洛惊澜连忙答道。 “小澜自会好好爱惜,如若面貌再出了什么差错,恐怕阿九都嫌弃我了。”洛惊澜继续打趣道。 “你以为我最在意你的容貌,我有那么肤浅么?光凭你的容颜,怎会如此让我痴迷。”凤凌九连忙反击。 “好啊,阿九这是看不上我的容貌了?”洛惊澜脸上也划过一丝生气,问道。 “我……,我可没这样说。”凤凌九被问住了,一下子思绪中断,言尽词穷,断断续续道。 “哼……,你就是嫌我了。”洛惊澜嘟着红唇道。 “我没有,我凤凌九此生唯爱小澜一女子,如有说谎,便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凤凌九连忙一脸动了真格,竟当即发起了誓。 “呸呸呸,说什么不好,就算你不爱我了,我也舍不得你如此一个美男子从这世上消失啊!”洛惊澜慢慢靠近凤凌九,在他耳旁娇声道出。 凤凌九耐不住诱惑,将洛惊澜一下子扑在chuáng上,一顿轻轻撕咬。 待两人从chuáng上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窗外的日头已上三竿,温暖的气息源源不断散发到天下的每一处。 洛惊澜一睁眼,便连忙回到府中,唤碧儿替她梳洗着装,还问道:“碧儿,昨日到今日我不在这段时间,府中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郡主放心,要是发生什么事,奴婢定会敲密道之门,提醒郡主的。”碧儿笑道。 洛惊澜的心放了下来,一脸娇羞道:“我若是在九王府歇下了,怕是该听不见。” “郡主放心,碧儿有的是法子让您知道。”碧儿脸上划过一抹笑容。 洛惊澜着装打扮得体之后,便乘坐马车去了九王府。 两人相见之后,在九王府中闲逛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 “阿九,不如我们出去逛逛,可好?”活了这十几年,也只是在鄢陵之时以男儿身去过街市,如今好不容易闲下去,定然是要散散心,体会一番寻常人家女子的活法,思此,洛惊澜主动向凤凌九提出。 “好,只要小澜开心,我都同意。”凤凌九一脸宠溺看向洛惊澜。 为了避人耳目,两人皆乔装打扮了一番,带上帽子,将面貌遮的严严实实。 两人共乘一辆马车缓缓出发,此时正值晌午,可街上人头攒动,丝毫不少,卖花的,唱曲的,说书的,热闹至极。 两人肚子早已空了,饿的不行,便让车夫将马车停到一旁,下车徒步到一饭馆。 “两位客官,要吃些什么?”一进门,店小二热情问道。 “你们店的特色菜都来一遍。”洛惊澜顺口说出。 “对了,你们店有包间么?给我们来一间。”洛惊澜连忙补充道。 “好勒,客官二楼请。”店小二将他们领到一雅致房间,房中装饰皆素雅,尤有头上一风铃随着微风拂过,发出悦耳声音,让人chūn风满面。 店小二很快将菜上齐,这菜与她们平时府中做得大有不同,府中的菜主攻补养,这里的菜主攻味道。 二人也真是饿了,一大桌的菜被吃了个gān净,享受完美味,赞不绝口。 吃罢,二人付了钱,便离去,到街上闲逛,二人随着装简朴,与街上多数人无异,可周围散发出来的气场确实十分qiáng大,在大街上也是格外显眼。 洛惊澜路过一胭脂水粉店铺,顿时少女心性大发,连忙走了进去,凤凌九也连忙跟了上去。 “哟,客官需要些什么?”店老板连忙笑脸相迎。 “老板,这胭脂多少钱?”洛惊澜进店便看上一个,连忙问道。 “小姐,眼光真好,这是刚进的新品,平时宫里的娘娘都用这一款呢!”店老板夸赞道。 “哦 是么,给我来一盒。”洛惊澜心中不仅嘲笑起来,这老板chuī牛的技术真是很不一般呢! “小姐,可要试试,我们店里允许试色。”店老板刚一说完。 “不用了,我直接买下。”洛惊澜付了钱,便拉扯凤凌九离开。 继续闲逛,突然看到有一大群人围了一个圆圈,里三层外三层,凤凌九带着洛惊澜踮起脚尖,才看清中间有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只见那男子手持一碗水,喝了一口,当即口吐一团红火,惹得众人连忙鼓掌叫好。 那女子身体异常柔软,在一旁下腰,竟将身子缩进一小桶内,众人也是吃惊连连。 洛惊澜和凤凌九都知这是江湖中雕虫小技,却也看的十分有趣,跟着其他人鼓掌叫好。 待人群散去之后,突然一横肉男子上前,散发着酒肉臭味,一把抓住那女子道:“还钱,赶紧还钱。” 那喷火男子在一旁,直接跪下道:“公子,先把我孙女放下,钱我们马上就凑够了。” “你们一推再推,是不是不想还了?”那横肉男子怒吼道。 说罢,只见他将手中的女子摔到了地上,又准备出拳对男子大打出手。 洛惊澜在一旁正好看到,凤凌九一把拦住她,向她摇了摇头。洛惊澜心中也是纳闷,天子脚下,出了这等事情,怎么没人管。 原这公子不是旁人 正是越大人之嫡子越峰,仗着父亲位高权重,一向在京城蛮横霸道惯了,城中无人敢管。 女子在一旁哭哭啼啼道:“莫要打我爷爷,求求公子了。” 没想到女子这一哭还真管了用,只见那所谓的公子将手缩了回来,伸手去扶地上的女子,一脸jian诈的笑容道?“本公子看你还有几分姿色,不如从了我,给我做妾,定要你们爷俩享尽荣华富贵。” 那女子低头抽泣,没有说话,人被bī到了绝境,什么也不在乎了。 唯有那年龄稍高的男子,痛心道:“不行,不行,莲儿,你不能答应,你忘了你父亲……” 那横肉公子看状,使劲跑到男子面前,张牙舞爪道:“休得胡说,不然的话,你们两个都给本公子去死。” 那男子依旧不松口道:“公子的钱,我们爷孙俩定会还清。” “哼……,就凭你们现在这一天赚的一星半点,还清都到猴年马月了。”横肉公子一脸不屑。 说罢,那横肉公子对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们立刻意会。 横肉公子转身上了马车,那一群下人开始对女子动手动脚,进行拉扯,唯老者阻拦,可惜力不从心,反倒挨了好几下。 洛惊澜看到此情此景,终于忍不住,上前,将那些下人给扒开,并将女子护在了身后。 下人们从地上爬起,喊道:“公子,公子,不好了。” 那横肉公子从车中一脸不慡下来道:“喊什么。” 一抬头这公子便看见,头戴帽,脸遮纱的女子,一脸不屑问道:“你是何人?竟敢阻拦本公子,是不是不要命了?” 还没等洛惊澜开口,只见凤凌九屁颠屁颠跑过来道:“小澜,阿九找你,好辛苦。” “阿九”二字一出,横肉公子也是吓了一跳,道:“表……表哥。” 凤凌九转身看了一眼他,生气的语气道:“你怎么能欺负小澜呢?” “表哥,峰儿不是故意的,是峰儿有眼不识泰山,表……表哥原谅峰儿吧!”这横肉公子连忙赔罪道。 “小澜,你说要原谅他么?”凤凌九看向洛惊澜一脸孩子气问道。 “既然是越公子,这件事就算了吧!”洛惊澜连忙道出口。 “对了,越公子,这二人欠你多少?”洛惊澜又连忙转头看向越峰好奇问道。 “没有……没有多少钱。”越峰犹犹豫豫,吞吞吐吐。 洛惊澜看他如此模样,将腰中钱袋取下,扔给了越峰道:“以后不要再找他们麻烦了。” 越峰接过,连忙跪了下来道:“谢郡主,谢殿下。” 周围人看此状况连忙叫:“做得好。” ☆、第八十九章 烟柳巷斗殴 如今天气日渐寒冷,转眼间,已然入冬。 这段时间,天下太平,相安无事,朝廷倒也清闲,各大臣纷纷吃喝玩乐,满京城的娱乐场所每日皆人满为患。如此大好时机,正是掀起朝中大风大làng之际,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凤凌九和洛惊澜已在暗中谋划。 一连几日,大雪纷纷扬扬,鸣鸾阁作为这城中第一青楼招牌,烛火通明,暖炉燃烧,歌舞升平,又有佳人陪伴,实在是个冬日里的好去处。 朝廷重臣,达官显贵皆喜去鸣鸾阁中玩耍作乐。 地上积雪堆积,空中寒风狂肆,越国公府中,越峰在家睡了一天一夜,刚起chuáng,正寻思着去哪玩乐。 说起这越峰,乃是越贵妃之兄,三朝元老越国公之嫡长子,平日就爱歌舞酒肉。 此时有一小厮轻扣房门喊道:“公子,刑部尚书齐大人的长公子齐横求见。” 越峰心中有些纳闷,平时齐家与越家jiāo情不深,怎的齐横平白无故来找他,莫不是想拉拢越家,站位祁王,越峰想着想着也是乐了,如果刑部站位祁王,那他们如虎添翼。 越峰连忙答道:“快,请进。” “越兄,听闻你文采俱佳,今日我前来,是想与你一同吟诗作对。”齐源一进门,便规规矩矩拱手作揖。 “那齐兄可是找对人了,正好天气严寒,本少爷知道一个吟诗作对的好去处,包你满意。”越峰连忙笑道,一脸的横肉随之甩动。 鸣鸾阁门前,满楼通红,看上去喜庆无比,门外几个姑娘热情似火,甩着手绢,迎接来客。 越峰晃着满身横肉,十分霸道张扬带着齐横进了鸣鸾阁。 鸣鸾阁的鸨妈——秦妈妈连忙前去招待,一脸嘘寒问暖道:“哎呦,两位公子来了,不知两位公子今日想要哪个姑娘想陪呢?” 只见越峰一脸笑意道:“庸脂俗粉是入不了爷的眼了,你就看着办吧。若是本少爷满意了,少不了你的赏钱。” 秦妈妈脸色有些异样,犹犹豫豫道:“越公子呀,您可是贵客,秦妈妈哪敢怠慢你呀!这近日楼里来了好些顶尖儿的姑娘,都是未开放的雏儿,不如引来,让两位公子挑选。” “本少爷倒要看看,这儿的姑娘如何顶尖儿!哈哈!”越峰和齐横均点了点头,心中一阵乐呵。 “两位公子稍等片刻,马上带来。”秦妈妈一脸笑意,退了下去。 未久,果真引了十来个姑娘来到此处。 越峰顿时色相显露,口水似乎要从口中流出,完全耐不住这几个姑娘的诱惑,对几个姑娘已经开始动手动脚。 但齐横却在一旁板着脸道:“秦妈妈,你这是蒙我们没见过女人么?” “哎呦,公子,看您说的哪里的话?怎么,这些个姑娘不合公子的意?”秦妈妈连忙一脸恭维问道。 “本少爷和越兄在这大雪天来此,如今你就拿这些个货色来打发我们?”齐横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丝恼怒。 “齐兄,本少爷感觉这些姑娘……”看到齐横如此模样,越峰心中甚是不解,却也想不到原因,他连忙在一旁开口说话想安慰齐横。 还没等越峰说完,齐横便接上了话儿道:“越兄,这些姑娘都非常一般,看着没有什么韵味,定是这秦妈妈瞧不起我们?”齐横在拉扯越峰到自己身旁说道。 越峰仔细一想,确实如此,便也跟着齐横一同发怒道:“秦妈妈,你是不是看不起本少爷?” “两位公子,金尊玉体,我一个老婆子怎会看不起二位呢?”秦妈妈连忙在一旁点头哈腰。 “哼!那还不快把颜儿姑娘给本少爷请出来。”齐横一脸认真道。 一提“颜儿”秦妈妈又愣了愣,一脸无奈,不知所措的样子。 越峰看她一动不动,丝毫没有照做的意思,便怒吼道:“秦妈妈,你这是何意?” “二位公子,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秦妈妈一脸复杂的表情。 “怎么,难不成你家姑娘如今不听你的话了?”齐横连忙反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只是楼中两位头牌依儿、颜儿都在楼上侍候别人,现在恐怕叫不出来呀。”秦妈妈一脸无奈。 “叫不出来,如今本少爷在这说话不好使了?”越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了桌子上,那瓷器立刻破成碎片,四周飞溅,只见他一脸生气道出。 “越公子,您消消秦妈妈消消气,气坏身子可就不好了。”老鸨一脸心疼扶了扶越峰的背。 “是何人叫了依儿和颜儿,竟连越兄的面子都不给。”齐横反倒是镇定 在一旁问道。 越峰听了这话,心中的闷气更是增多一分。 “是……是……”秦妈妈低着头,支支吾吾,磨蹭不已。 “是谁?快告诉本少爷。”越峰完全沉不住气,脸上怒色不减问道。 “是户部尚书家薛洪的长公子薛城。”秦妈妈虽想极力隐瞒,终还是一口气说了出来。 “哦,薛家那个废物。”越峰脸色划过一丝恼怒,直接当着楼中许多人的面随口说了出来。 “越兄,你小声点,听闻最近薛家很是得幽王殿下的欢心,你如此说他,实在不妥。”齐横连忙扯了扯越峰的袖子,给他使眼色劝告。 “没事,齐兄,你怕什么呀?那薛家区区一个从二品,亲近幽王殿下怎么了?祁王殿下还是我表哥呢,拼实力,小爷家可比他高出整整一节。”越峰怒气一上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越说越过分。 “话可不能这样讲。”齐横看着周围众人投来的目光,低下了头。 “本少爷今日一定要依儿和颜儿伺候,秦妈妈,本少爷也不想为难你,你就告诉本少爷那薛城在二楼哪个房间吧,本少爷亲自找他要人。”越峰的目光转向秦妈妈,一脸认真问道。 “越公子,事儿这样办,实在不妥,要不您再等等,等薛公子走后,我必要依儿颜儿好好侍候您。”秦妈妈连忙一脸劝告的模样说道。 这越峰从小蛮横无理惯了,他才不会顾及这么多,这齐横和秦妈妈越是劝他不要冲动,他心中反倒是越来劲。 “好,你不告诉本少爷,是吧,本少爷自己唤他。”越峰打心眼里,是看不上薛城。 越峰生气的原因也不仅仅是因为两个姑娘,更大的原因是他听越国公越升在家中念叨过,朝堂之上,户部尚书薛洪有意无意针对越家,实在烦躁。他想替他爹出了这口恶气。 越峰不顾齐横的阻拦,上了楼梯,在二楼大声喊叫:“薛城,薛城你给本少爷出来,别像个闷头乌guī似的。” 那薛城也是个吃喝玩乐,胸无大志,爱面子的主儿,正在房中与几个姑娘吟诗作对,喝酒**,听到有人羞rǔ他,当即将身旁的姑娘推到了一边,穿好了衣服,开了房门,到了走廊。 “谁在骂本公子,是不是不想活命了?”薛城也是一脸怒气走了出来。 一看越峰的背影,心中也是有些忌惮,毕竟越家在朝中位居高位,他们薛家也是比不得。 倒是越峰一转头看见薛城那张脸,便抑制不住道:“你这厮,赶紧把依儿和颜儿送出来到本少爷面前,本少爷便不与你计较。” “呵,越公子好大脸面,本少爷来这楼中玩乐,不知就怎么惹到越公子了?”薛城止住心中怒气问道。 随着上楼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二人谁都顾不得什么,都不甘落于下风。 “薛城,本少爷再说一遍,你赶紧把依儿和颜儿送到本少爷面前,今日本少爷就不与你计较。”看到薛城一动不动,越峰怒气值爆棚。 “哼……想得美。”薛城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狠毒。 在如此多的人前,薛城看到越峰对他一直不依不饶,让他十分下面,心中也是无比愤怒。 越峰听了这话,径直向他走了过去,篡紧拳头,对这薛城的脸就是一拳。 薛城虽然力量远远比不上他,但身体灵活,加上从小习武的技巧,很是巧妙的避开。 越峰看着薛城轻松避开,更是怒火焚心,随着一个清脆的响指打响,鸣鸾阁外跑进众多小厮,冲上二楼,把薛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薛城也毫不示弱,大声喊了一声,薛家众多小厮也连忙从楼外赶来。 一时之间,两家小厮打得不可开胶,越峰和薛城二人也是撕打成一起。 越峰一身横肉,力大无比,但他却没有习武之人的技巧。 可薛城很是聪明,动作迅速,身手敏捷,但力量远不及越峰。 二人打得不可开jiāo,不分输赢。随着时间流逝,两人身上皆出现了瘀伤,两边的小厮也是伤及无数,有甚者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齐横见事态越发严重,便马上回家喊自己的父亲齐源。 齐源听闻之后,大惊失色,连忙带着一众士兵前往。 到达鸣鸾阁,才把双方给拉开,此时此刻,鉴定双方小厮死者二人,伤者无数,越峰薛城二人身上伤痕累累。 事态严重,以构成了严重斗殴的情节,事关越国公和户部尚书家的恩怨,齐源也不敢擅自关押,只是封锁了现场。 连忙进宫觐见凤临天。 很快,鸣鸾阁的一举一动经过探子传入了洛惊澜与凤凌九的耳中,两人相视一笑 洛惊澜一脸笑意道:“今日一事确实jīng彩,都可惜没去眼前看了。” “还是多亏了小澜的鸣鸾阁,才上演了如此一出大戏。”凤凌九连忙搭话儿道。 余嫔一党与祁王一党的战场拉开了序幕。 ☆、第九十章 公平审判 凤临天大怒,宣召越国公越升和户部尚书薛洪即可进宫。 越升和薛洪听说此事,连忙换上朝服,乘坐马车出发。 两人几乎同时来到宫门前,下了马车,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皆充满敌意。 “你们两个怎么管教的儿子?”龙颜震怒,凤临天用手使劲拍打了一下龙椅,吼道。 大殿之下,齐源,越升,薛洪三人排成一列,皆恭敬俯首下跪。 “臣有罪,教子无方,还望皇上降罪。”这薛洪果然一副尖嘴猴腮模样,字字句句戳心。 “哼……朕当然要降罪,天子脚下,京城繁华之地,朕的两位得意大臣之子聚众斗殴,朕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尽了。”凤临天胳膊一甩,将话儿一口气说了个gān净。 “皇上息怒,此事都是臣的错,回家定将好好教训逆子。”越升俯首劝告道。 “回家,还想回家?大牢不好么?”凤临天一脸恼怒望向越升。 凤临天准备好好处置这两位公子哥儿一番,不然自己唐唐一国之主的脸面往哪搁。 越升立刻闭口不言,心中很是害怕担心,听皇上这话的意思,恐怕是要将越峰关押起来。 空气突然安静了,唯有皇上愤怒沉重之气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薛洪心里也是怕了,如今自家孩儿身负重伤,若是在被关押大牢,恐怕有性命之忧。 薛洪,越升二人倒是想开口求情,可一抬头,余光看见凤临天黑沉脸色,又恭恭敬敬低头不语。 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他们二人作为闹事双方的父亲,开口求情,着实不妥当。 如今这大殿之上唯一能说上话儿的只有一人,没错,就是齐源。 凤临天长叹一口气,在起身在大殿之上走来走去,似乎在思索如何惩戒这二位公子哥,才不失皇家风范,如若处置不妥当,他唐唐一国之主要被世人嘲笑。 越峰和薛洪一直有意似无意将眼神放在齐源身上,齐源也注意到,对二位点了点头。 只见他胸有成竹,规规矩矩行礼道:“皇上,臣倒是有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凤临天一听,连忙停住了踱步,道:“爱卿不必拘谨,请讲。” 齐源一脸镇定回答道:“臣以为越大人和齐大人的公子,虽犯下大错,但也都身负重伤,想必也受了教训,各家罚了钱银充入国库。待他们痊愈之后,亲自带些钱银赔给人家,这也显得皇上公正爱民。” “臣以为齐大人的话字字有理。”薛洪连忙附和道。 “臣也以为齐大人的法子实在是妙。”越升也跟着附议。 凤临天听完后,没有说话,背对着他们三人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越升与薛洪看到皇上如此模样,捉摸不透,心又一下子悬了起来,看这样子,皇上多半是不同意。 只见凤临天缓缓转过了头,脸色的怒色消失不见,面向齐源一脸思索模样道:“爱卿,思虑周全,就照齐爱卿说的去办。” “皇上谬赞了。”齐源又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你们两个可得好好谢谢齐大人,今日齐大人为这乱子尽心尽力。”凤临天看向越峰和薛洪道出,说罢便转身离去。 “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三人异口同声道。 待凤临天的影子消失在大殿之上,三人拍了拍衣裳,起身,一起离去。 “齐大人,今日之事真是麻烦您了,改日定带着逆子登府道谢。”越升似是拉拢,似是道谢。 “越国公不必客气,这只是在下的本分而已。”齐源连忙恭恭敬敬回答。 “诶,齐大人其言差矣,齐大人朝堂之上替在下解忧,礼向往来,薛某定要送上谢礼。”薛洪也是在一旁恭维道。 “薛大人的好意,齐某人心领了,谢礼就不用送了。”齐源也是一口回绝了他。 待齐源离开后,越薛两人心中都不慡。 “薛大人,犬子一向稳重懂事,也不知今日贵子究竟做了什么,才惹得犬子动手。”越升一脸生气说道。 薛洪一听,自己虽不比他位高权重,此事关乎儿子,却也连忙反击问道:“巧了,犬子平常也是听话乖巧,不知贵子如何惹得他动手。” 两人不欢而散,回到家中,两人皆见儿子脸上身上伤痕累累,心疼不已。 越升一脸心疼问道:“峰儿,你受苦了。感觉如何?”说着越升伸手想抚摸一下越峰的脸。 “爹,好疼。”越峰一下子躲开惨叫道。 越国公夫人也是在一旁哭哭啼啼道:“国公爷,您看看峰儿都成样子了,他们薛家欺人太甚,难道就没有法子教训教训他们么?”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如今朝廷站位分明,户部明显偏向幽王,我等肯定偏向祁王,如今我们同薛家势不两立,不动手则罢,一动手便是夺嫡之争。”越升语重心长说道。 “爹,什么动手不动手的,孩儿今日可是为您动手的,您若不替孩儿出气,孩儿便一死百了算了。”越峰带着哭腔说道。 “好儿子,爹没有说不替你出气,只是爹得同你表哥先好好商量一番。”越升一脸坚定说道。 与此同时,薛家也是闹得不可开jiāo。 “爹,那越峰欺人太甚啊,孩儿正在玩耍,他突然对孩儿开口大骂。”薛城一脸委屈。 事实也的确如此,当时状况,越峰不仅先骂了薛城,还是先动手开打之人,于情于理,这事都是越峰的错。 “我看不是越家如何,恐怕是祁王一党按耐不住了,这明白着是打幽王殿下的脸,城儿,你好生修养,此事爹一定为你做主。” 越升当即去了祁王府,薛洪也差不多同一个时辰去了幽王府。 祁王府中。 “殿下,臣以为幽王那边已经开始有动静,我们是不是要开始谋划准备一下。”越升一脸认真严肃的神情问道。 “舅父,现在父皇身子尚且硬朗,眼下没有立太子的意思,我们如今就开始行动,恐怕尚且早。”凤奕祁手中把玩着茶杯,若有所思答道。 “殿下,夺嫡之争,开始越早越好,幽王那边已经开始有所行动,如若让他们占了先机,我们再下手恐怕有些困难。”越升拱手作揖,继续劝告道。 “这……,舅父容我再想想。”凤奕祁不敢轻易发话,如今凤临天完全没有立太子的意思,如果现在就在他眼皮底下明争暗斗,恐怕要被扣上“谋逆”的罪名。 “殿下,如今朝堂之上,咱们势力同幽王不相上下,可后宫你母妃如今也不得宠了,你若不再好好争一争,恐怕……”越升依旧不死心道。 “好了,舅父,您不要提母妃了好不好,我知道,您是为了峰儿的事,只是两家孩子打架罢了,舅父您是不是过于思虑了。”凤奕祁又回击一句,便默默离开。 只留越升一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越升心中也憋了一口气,虽然祁王拒绝替他教训薛洪,可天无绝人之路,他似乎心中已有定数。 幽王府中。 “殿下,您要为老臣做主啊!”薛洪一见幽王便立即跪了下来,一脸委屈模样道。 “怎么了,怎么了?”幽王左手一个才女,右手一个佳女,一脸不耐烦问道。 “殿下可有听说鸣鸾阁斗殴事件?”薛洪连忙上前问道。 “听说了,不就是两个孩子打架么?”幽王继续不耐烦回答。 “殿下,此斗殴不是别人 正是犬子与越家嫡子,还是越家嫡子蓄意挑拨,先动的手。”薛洪连忙回答。 幽王继续与美女作乐,眼神完全不放在薛洪身上。 薛洪抬头看了看,加大声音道:“殿下,老臣以为这是祁王殿下安排的一出戏,他这是要打我们的脸呀!” “什么戏不戏的,这只是你薛家与越家的私人恩怨,不要动不动就提祁王,好不好?”幽王的脸上明显出现了不愉快。 “老臣……”薛洪还想继续说下去。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没看本王正忙着呢么?此事本王自有分寸。”幽王一副生气的模样,驱赶道。 这户部尚书心中很是不慡,愤愤离开,若不是余嫔老谋深算,捏着他的把柄,将他笼络过来,他怎么也不会想着扶持如此一个昏庸无能之人上位。 “郡主,殿下,果然如您们所料,越升去了祁王府,薛洪去了幽王府,但是他们回去的时候脸色都有些变化,似乎心情都不大好。”墨香,墨玉回到九王府汇报情况。 “如此甚好,我们的碧血阁要开始准备大行动了。”凤凌九连忙答道。 “墨香墨玉听令。”凤凌九一脸严肃喊道。 “阁主请吩咐。”墨香墨玉连忙行礼,恭恭敬敬道。 “通知碧血阁所有人,好好准备户部尚书薛洪与越国公越升的情报,近日会有贵客登门拜访。”凤凌九一脸得意道。 凤凌九让墨香墨玉与连城放出消息与江湖中,道:“碧血阁隐蔽多年,如今重出江湖,天下事皆可前来询问。” ☆、第九十一章 江湖之中碧血阁 越升脸色不慡,回到家中,越夫人看他心情不好便问道:“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唉,别提了,我那个外甥没有一点大局意识,他根本不把峰儿挨打当回事。”越升一脸无奈,无奈之中又夹杂着一丝痛心道。 “那可怎么办呀?总不能让我儿白白收了委屈。”越夫人一边说一边开始泪水jiāo加。 “放心,纵使殿下不管,我作为峰儿的生父,峰儿的事我不会不管。”越升连忙将越夫人拥入怀中,安慰道。 越升很是上心此事,他想方设法宴请户部其他官员,可这些人一旦提到户部存档一事,皆闭口不谈。 凤凌九早有准备在朝中重臣家中安插了碧血阁的人,作为客卿入住于各大臣家中去,替凤凌九盯着朝中重臣的动向。 越升实在没有办法,便聚集府中客卿。 “不知大人可听说过碧血阁?”越升府中一客卿玉廖问道。 “您说的是那尽知天下事的碧血阁?”越升脸上生出一丝疑问,道。 “正是。”玉廖倒是回答的斩钉截铁。 “可那里会有朝廷的事卷?”越升将信将疑,接连问道。 “有。”玉廖脸上浮出一丝笑容,稍纵即逝。 “可那碧血阁在何地呢?”越升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一脸认真问道。 玉廖指了指南方,道:“离京城百十余里的南山,不过大人您定要绕道从山的南面上山。” “对了,大人,记得多备些钱财,那碧血阁的价格不菲。”玉廖最后又提醒了一句。 二人一问一答,结束了话语。 薛家府上,亦是聚集客卿,薛洪口口声声道:“定要把住越升的把柄。” 最终薛洪得到的亦是碧血阁的答案,不过客卿让薛洪要从山的北面上山。 从京城去山南,山北是不同的道路,这安排做得妙,这两人同时出发,到的也是同一地点,却碰不上彼此。 九王府中,一信鸽飞来,在凤凌九房前停了脚步。 凤凌九连忙将信鸽脚下纸条取下,看了之后面露喜色,接着将纸条丢于屋内碳炉之中。 “看这样子,阿九可是安排妥当了?”洛惊澜一口问道。 “当然了,阿九的计划怎会不成功?”凤凌九嘴角撇笑看着洛惊澜。 “看来朝中大戏要开唱了,小澜可是最喜欢听戏了。”洛惊澜脸上亦是止不住的微笑。 翌日,越升和薛洪皆不上早朝,双双告了几日病假。 凤临天有些不解 在朝堂之上道:“真是巧,薛爱卿和越爱卿近日都病了。” 幽王在一旁风趣答道:“许是薛大人和越大人在家教子呢!” 朝堂众臣都笑了一番,凤临天却是一脸严肃道:“朝堂之上,幽王要注意言语。” “父皇,儿臣知错了。”幽王连忙跪下赔罪。 “好了,好了,以后注意就是了。”凤临天当即让他起身。 南山上,越升刚一下马车,只见山脚杂草丛生,再往上看,山中树木繁茂,最后抬眼望向最高处,山上云雾缭绕,尤其是山顶,如同仙境一般,碧血阁在云里雾里若隐若现。 顿时便觉得自己置身于世外桃源,止不住发出赞叹道:“此境果然与众不同。” 越升带着一众人马找到入口准备上山,却被一书童模样的稚子拦下,一脸认真道:“客人,我们碧血阁有规定,每次只能允许一人上山,若其他人也有问题,请依次排队。” “你们都退下吧,在山口等我,我一人进去即可。”越升一脸严肃道。 “是。”随从连忙排好队向后撤退。 越升与薛洪同时到达碧血阁,不过一个在南门,一个在北门。 两人各自站在门前,只见一白色大门平平整整,光滑如纸紧闭,扣了扣门,有一奇怪声音道:“碧血阁做生意,请先阅读对面山上刻的规矩。” 两人皆转头,看向同一座山,同一段话,那字迹铿锵有力,刻与对面山的阳面上。 “碧血阁做生意,来者不拒,请用墨石将疑问写与门上,一刻钟,便会报价,若能接受,将钱财放与门前,一日后,自会将答案送达家中。”越升情不自禁小声读了出来。 他从地上捡了一块墨石,将心中所想写与门上,他每写好一个字,那字便当即消失,待他将问题写完,门面光滑gān净如初。 “碧血阁果真玄妙。”薛洪写完,也在另一门前念叨。 “共计十万两。”门内奇怪声音又重新响起。 “价钱倒是公道。”薛洪从袖子里拿出一沓银票放于门前,便下山离开。 越升亦是如此,不过当即门内神秘人给越升的报价是十万两。 越升猛的一下,这碧血阁果然是个有意思的地方,这价钱都是根据问题而出的,问出了一定得到正解,若碧血阁真能达人所愿,就是一百万两也算值,越升从衣袖拿出十张万两银票放于门外,离去。 越升考虑的十分周全,他直接写明户部尚书薛洪死亡消失,因他来此不仅只为越峰出气,更多的还是为祁王进行考虑,如若能除去薛洪,将户部尚书的位置推荐自己的人,岂不两全。 而薛洪被幽王惹恼,只是单单想抓了越升的把柄,他写明的是越国公越升的把柄之处,薛洪思虑不多,却也为自己打好了算盘,日后若是幽王胜利了,便好,若是幽王败了,以此来要挟越升,便能保全家的命。 两人便启程回到家中。 果然不出人所料,一日后,越升正在府中歇息,突然一匕首袭来,正好扎在他面前,他将匕首取下,刀尖一纸条显露出来。 白纸黑字写着:“户部尚书薛洪,一年前,在江北一代,加重赋税,其中莫家庄有人不服,想上京告他,皆被杀,莫家庄人人尽知此事,薛洪担心后续还会有揭发他者,将莫家庄派重兵把守。” “这个薛洪可真是人面shòu心,竟gān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越升看完心中也很是愤怒,愤怒之中更多的是惊喜,如此一来,在碧血阁花的这十万两是真值。 作为户部尚书,光加重赋税一项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再加上杀人一案,薛洪这辈子算是玩完了。 薛洪也收到纸条,可白纸黑字写的却是:私吞赈灾钱粮,草菅人命,qiáng掳民女。 薛洪眼光快速扫完这几个字,寥寥数语,竟然道尽其中利害,果真不愧是碧血阁。只不过,这赈灾一事,缺乏证据,要查起来,还真有点麻烦。 墨香墨玉,连城均连夜回九王府汇报。 “事情可办妥了?”凤凌九一脸认真问道。 “办妥了,越升和薛洪皆收到消息。”墨香墨玉异口同声道。 “那便好,任务完成,接下来几天倒是清闲了,坐观虎斗,本郡主可是最喜欢看戏了。”洛惊澜在一旁搭话道。 凤凌九一脸宠溺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头发。 “好了,忙完了,快来吃饭吧,今日可是我和碧儿亲自下的厨。”洛惊澜连忙将墨香墨玉拉到饭桌旁。 “碧儿,上菜吧!”洛惊澜喊道。 “什么?菜,我都快饿死了。”只见魏无羡推门而入,丝毫不见外,拉了一个凳子,做到了饭桌旁。 “哎,魏公子,今天的饭可没有你的份啊!”碧儿刚将菜端上,便看见魏无羡的模样,连忙驱赶道。 “哎呦,我的好碧儿,给无羡哥哥备份碗筷能如何?”魏无羡一副流氓的样子,伸手出触碰碧儿的下巴。 却被碧儿一手拦住,并将魏无羡的手死死扣住,疼得魏无羡只得大叫:“碧儿姐姐,疼疼疼。” 可碧儿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魏无羡也知道这碧儿姑娘心思倔得恨,便连忙转头求助洛惊澜道:“郡主,你快让你家侍女松开呀,好歹我也救过你。” “嗯,好,大恩人,碧儿,别闹了,放开他吧!”洛惊澜在一旁笑道。 碧儿又使劲一撇他的手腕才松开,并张口道:“魏公子,以后你再对我动手动脚,你的胳膊就不保了。” “是,姑奶奶,我知道了。”只见魏无羡在一旁十分无奈道。 墨玉墨香,连城皆大笑,魏无羡没有骨气。 “哼……”魏无羡脸上的表情十分无奈,似乎又有些生气。 “生气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子汉,总是跟女人置什么气?”洛惊澜便夹菜便问道。 “她…她是女人?若不是这脸如花似玉,我都不认她是个女人。”魏无羡继续生气说道。 “魏无羡,你给我再说一句试试。”说着,碧儿又起身准备追击魏无羡。 只见魏无羡连忙躲开,到凤凌九身后,凤凌九夹了几口菜,便转身离开。 “哎,阁主,你别走呀!”魏无羡喊道,似是在挽留,似是在哀求。 洛惊澜看到凤凌九起身,也跟着离去。 “阿九,一连忙了几日,我们今天可是要放松放松。”洛惊澜跑到凤凌九面前,每说一个字,便离他近一分,说完最后一个字,直接吻了上去。 凤凌九也顺势一把抱住她,两人在情事的边缘跃跃欲试,缠绵悱恻,终究还是有个度,没有突破那条线。 暧昧完之后,洛惊澜还是问起了正事,一脸认真的模样问道:“看来你是想借祁王之手先除去幽王了?” “非也,别看这局祁王看似占了上风,幽王没用,可那余嫔可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下一句,余嫔定会尽力扳回来,如此搬来搬去,他们双方尽失大将。”凤凌九的嘴角划过一丝痞痞的笑意。 ☆、第九十二章 莫家庄命案 越升一早来到祁王府,把此事通知给了凤奕祁。 “舅父,此话当真?”凤奕祁一脸狐疑问道。 “当真,我从碧血阁回来,便派人去了江北莫家庄一代查过,果然莫家庄有人把守,戒备森严,不得随意进出。”越升脸上的表情十分坚定。 “如此甚好。”凤奕祁说此话时,面露喜色,两人相视一眼,没有继续言语。 翌日一早,朝堂之上,百官齐列。 凤奕祁首先出列,开口道:“父皇,儿臣有奏。” “准。”凤临天一脸严肃道出。 “儿臣以为如今边境安定,应当安抚国内偏远地区,尤为江北一代,虽远离京都,但也应多给予关心。” “哦,祁儿怎突然想到了江北?”凤临天若有所思问道。 “儿臣昨日看了祖宗之法,上面写道一句话,让儿臣觉得十分正确,上面写道,一国之制,当一视同仁,否则,容易发生叛乱,尤为偏远地区,定要时常给予抚慰。”凤奕祁连忙答道。 凤临天笑了两声,十分欣慰道:“祁王所言甚是,那抚慰之事就jiāo给祁王去做!” “皇上,臣以为此事不妥,江北一带,偏远地区,路长且阻,当地百姓不懂规矩,恐怕会祁王殿下金尊玉体,会有所伤害,此地盛产农物,臣对此倒也熟悉,不如jiāo给臣去做。”户部尚书薛洪连忙出列启奏。 “薛大人所言差已,本王一向在京城生活安逸,不知天下百姓如何?此行全当历练,还请父皇恩准。”祁王连忙跪下行礼道。 越升也连忙出列,道:“皇上,依臣来看,还是殿下去抚慰,比较妥当,皇子亲自前去,江北一代必定民心鼓舞。” “皇上,臣……”薛洪额头已露出星星点点汗迹。 还没等他说完,凤临天便开口说道:“好了,薛爱卿不必多言,此事jiāo给祁王。” 凤临天脸上似乎有些不解,却也没有多问,一口决定祁王为此次抚慰之人选。 薛洪听完皇上说完的那一刻,心里立刻生出一巨石,如天塌了一般。 “谢父皇恩准,儿臣定当不负众望。”祁王俯首磕头,谢礼。 凤临天欣慰一笑,转身离开。 吴公公看此状况连忙道:“退朝。” 下了早朝,薛洪已经魂不守舍,连忙快步走到幽王面前,一脸绝望道:“幽王殿下,老臣有事相求。” 幽王没有说话,薛洪跟着他进了幽王府。 刚进前厅,薛洪连忙跪下,带着哭腔道:“殿下,您可要帮帮老臣,老臣恐怕性命不保了。” “又怎么了?”幽王依旧是不耐烦的表情,他一向只喜吃喝玩乐,最讨厌别人给他惹是生非。 “殿下,江北一代,老臣一年前私自加重赋税,还……”薛洪吞吞吐吐,不敢直言。 “还如何?”幽王的脸色已经开始恼怒。 “当时莫家庄一gān人等说要上京告状,全被老臣的人给拦下杀害。”薛洪说完,头低得快要钻到地缝里。 “什么?薛洪,你这让本王如何救得了你。”幽王一听也是急坏了,若此事被揭破,这户部尚书的位子恐怕保不住,自己的重要心腹便减少一个。 幽王虽不喜管理这些事,却也明白此事关系重大。 “这……本王也没有法子,对了,找母妃,母妃机智,定有法子迎刃而解。”幽王一向遇事则乱,只得求助于余嫔。 “母妃,这可如何得了呀?若此事bào露,我们手中的筹码可是少了好大的份量。”幽王慌乱,在房中踱步。 “你别再废话了,慌什么?此事不是还没bào露,我们还有时间。”余嫔脸上倒是镇定,没有一丝波澜。 “儿臣……”幽王刚要开始解释什么,却被余嫔的话给堵住。 “这样,你赶紧通知薛洪,赶在祁王去之前,派人跟莫家庄的人jiāo待清楚,最好要挟他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应该知道。”余嫔冷静思索了一会,脱口而出。 此时,九王府中。 墨香墨玉倒也清闲,和洛惊澜,碧儿一道喝茶聊天。 只见墨香一脸不解问道:“其实我有一事十分不解,若是莫家庄全体被要挟,不敢说出实情,凤奕祁什么都查不出来,我们不就白忙活了么?” 墨玉也深表同意,一脸迷茫。 只见洛惊澜低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笑道:“你们俩个如今思索事情倒是长进不少。” “郡主,您还没告诉我们,若事实真的如此,该当如何?”只见墨玉一脸担心问道。 洛惊澜抬眸看了看她们二人,风轻云淡道:“此事不会发生,咱们阁主筹谋已久,早就料到此况。” 墨香墨玉一脸认真看向洛惊澜,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若是莫家庄庄主是我们的人呢?”洛惊澜看着她们二人渴望的眼神,也不想继续卖关子了,直接一语道破天惊。 果然,凤奕祁从朝中出发,用了三日时间,才抵达江北。 三日时间薛洪派去的人跟当地官员勾结,已经将莫家庄安排得明明白白。 凤奕祁抵达莫家庄,莫家庄的官兵早已撤的gāngān净净,凤奕祁派人每家每户慰问,有意似无意的引出加重赋税一事,竟无人说出实情。 整整盘问了一日,没有丝毫结果,凤奕祁也无可奈何,准备离开,到下一站。 就在他要走的夜晚,一黑衣蒙面人趁夜黑风高,进了他的房中。 凤奕祁很是警觉,连忙起身,准备和黑衣人jiāo手,那黑衣人当即将口罩拉下,凤奕祁停手作罢。 凤奕祁点燃烛火仔细看洛看,竟是白日里莫家庄庄主。 “殿下,方才草民多有得罪,草民此时前来,是有一事相报。”莫家庄庄主连忙拱手作揖表示赔罪。 “原是莫庄主,不知莫庄主如此低调,半夜来找本王何事?”凤奕祁连忙一脸怀疑问道。 “殿下,草民这有一本账薄,上面清清楚楚记载薛洪加重赋税的时间数额以及当时死者清单。”只见莫家庄庄主一脸诚恳的样子。 “哦,是么?”凤奕祁的眼睛里还是有些怀疑。 只见他翻了翻账薄。 莫家庄庄主连忙接着道:“殿下,白日查账,庄园农户皆受人所迫,不敢坦言相告,望殿下莫要怪罪。” 凤奕祁很快将账薄扫了一遍,心中大喜,脸上确是波澜不惊,一脸平淡问道:“那你为何要将此账薄此时送于我手?” “殿下有所不知,三日前的晚上,有一武功高qiáng之人来到草民家,告诉草民,只要将账薄偷偷送到殿下手上,便能保莫家庄全庄性命。”莫家庄庄主连忙答道。 “那人是……”凤奕祁一脸不解开口问道。 “那人只说他是碧血阁的人。”莫家庄庄主答道。 “碧血阁。”凤奕祁重复了一遍,便起身喊醒所有随从,将莫家庄连夜保护封锁起来。 并带着莫家庄庄主和账薄一并快马加鞭上京而去。 京城中幽王和薛洪收到消息,慌乱不已,慌乱中竟起了杀心。 凤奕祁将大部分随从留在了莫家庄,如今身旁戒备松散,正是除他的好时候。 幽王很快派出一行死士,前去刺杀凤奕祁。 越升也是收到了消息,早已派出了武功高qiáng之人前去迎接凤奕祁。 双方几乎同时遇见凤奕祁,两方搏杀,不分胜负,路被挡得严严实实,凤奕祁很是着急。 此时,树林深处又窜出一行人等,跪下凤奕祁车马前道:“我等乃碧血阁之人,奉命护送殿下回京。” 凤奕祁嘴角又勾起一丝微笑道:“又是碧血阁。” 碧血阁一行人等武艺超群,所使武功皆不寻常,未久,冲出一条血路凤奕祁顺之离去。 到了京城,已是夜晚,凤奕祁不顾宫规,不顾阻拦,闯宫直入,凤临天已然歇息,被生生叫醒,很是不悦,本想怪罪凤奕祁。 “父皇,儿臣鲁莽,只是儿臣有要事相告,耽误不得。”凤奕祁连忙跪了下来,一脸紧张模样道。 “何事?”凤临天说此话时,已是压抑怒气,平静说出。 若是凤奕祁今日说不出个什么来,凤临天必定狠狠怪罪于他。 “儿臣到江北一代,查出关于二品官员户部尚书薛洪的惊天秘密。”凤奕祁脸上面目狰狞,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说道。 待凤奕祁一五一十将此事说完,将账薄及清单jiāo于凤临天,又将莫家庄庄主带上来指证之后。 龙颜震怒,十分生气,当时没有做出判决,只是安慰凤奕祁先回去休息。 “恭喜阁主成功搅起风云。”洛惊澜与凤凌九一同躺在chuáng上开始计谋。 “哈哈哈,小澜,我们的大事已经开始了,我娶你的日子也不远了。”凤凌九又是一脸宠溺看着洛惊澜。 “好啊,我等着嫁呢。”洛惊澜也是一脸含情脉脉看着凤凌九,心中如蜜一样甜。 第二日一早,上早朝,薛洪又告了假,没有前来。 凤临天一脸生气,脸色十分深重,yīn云密布。 只见凤奕祁出列,将此事一五一十又禀报了一遍,当时幽王就变了脸色,却也不敢言语,其他大臣听后,也是大吃一惊。 说罢,凤临天吼道:“此事事关重大,jiāo于三司会审。” “父皇(皇上)英明。”凤奕祁及众大臣俯首磕头收礼。 “祁王,此事有功,赏huáng金千两,丝绸百匹。”凤临天丢下此句,转身离开。 ☆、第九十三章 户部空缺 大理寺卿陈之甫,刑部尚书齐源,御史大夫葛言接受案件,收到旨意,随即到薛府将薛洪押入大牢。 三司中,目前大理寺站位幽王,刑部中立,御史台站位祁王。 “母妃,这可该当如何?”幽王一下早朝,便直接去了华溪宫,又是一脸慌乱。 “幽儿,遇事要镇定,慌乱只能坏事,以后你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还如此莽撞?”余嫔手中拿一串佛珠说道。 “母妃,事情紧急,薛洪已经被抓起来了。”幽王的脸色十分难看。 “母妃知道,看来祁王一党早就按耐不住了,如此计划定是早已筹谋,都怪我们大意,没有防备。”余嫔的脸色划过一丝狠毒,却也依旧镇定。 “母妃,那如今薛洪还能翻案么?”幽王怯怯问了一句。 “事到如今,还翻什么案?薛洪这枚象棋已经被对方吞掉了,咱们损失惨重,如今我们要做的是把这个位置补上我们的人,挽回局面。”余嫔心中为幽王的话生气,她极力压抑住胸中怒火道。 “对,礼部是我们的人,到时候,知会董清一番,礼部呈上的名单定都是我们的人。”幽王顿时镇定下来,脸色露出一丝喜色。 “恐怕只靠礼部还不行,你以为凤奕祁费尽心思将薛洪拉下马是为何?”余嫔的眼神充满不慡。 “那儿臣抽空亲自将名单呈给父皇。”幽王连忙答道。 “今日就去,越快越好,不能让那贱人的儿子抢了先。”余嫔看了一眼这不成器的儿子,怒吼道。 “是,母妃,儿臣即可去准备。”幽王低着头,一脸委屈的样子,行了礼,退下。 余嫔虽说一后宫女子,心思倒也缜密,做事倒也周全,只是人被困在后宫,还也还缺乏些东西。 “目前薛洪一事已成死案,这户部尚书的位置也是空了出来。”越升下朝之后,也并没有回府,跟随凤奕祁来到祁王府中商量对策。 “势必要让这个位子做上我们的人,我们的功夫才没有白费。”凤奕祁连忙说道。 “如今幽王一党失了如此一枚棋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这户部尚书之位定是要争上一争了。”越升若有所思,一腔热血道。 “舅父,你先替我准备一份名单。”凤奕祁思索道出。 “殿下放心,今日晌午,适合人选名单,将会呈给圣上。”越升一脸笑意道。 “舅父直接给我,我亲自呈给父皇。”凤奕祁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越升,说道。 “也好,殿下亲自去,更有把握。”越升搭话儿。 “对了,舅父上次提到的碧血阁是在何处?”凤奕祁突然想到,连忙问道。 “在南山,从山南上山即可见到,殿下怎么突然对碧血阁有了兴趣?”越升的眼珠子快速移动,有意似无意撇了一眼凤奕祁。 “没什么,只是上次听舅父说的神奇,就想问问。”凤奕祁连忙解释道。 “哦,那殿下没什么事,臣便告退了。”越升倒也没多想,道。 只见他恭恭敬敬行了礼,便也退下了。 他走后凤奕祁饶有兴趣,旋转着拇指上的翡翠戒指,似是在想些什么。 午膳过后,凤临天正在承乾殿批改奏折。 吴公公突然上前一步,俯在凤临天耳旁轻声道:“皇上,祁王殿下来了。” “嗯,请他进来吧!”凤临天边说边把最后一份奏折批改完毕。 “拜见父皇。”凤奕祁工工整整行了大礼。 “起来吧,祁儿前来,有何事呀?”凤临天抬头饶有兴趣看着凤奕祁问道。 “父皇,户部尚书薛洪一案如今已下了审判,薛洪丧尽天良,做出如此勾当,三司已经定了死罪。”凤奕祁一脸恭敬模样道。 “是啊,这个薛洪,在朝中几十年,一向人模人样,朕真是看走了眼。”凤临天提到此事也是头疼不已。 “父皇,户部尚书一职如今空缺,儿臣倒是物色了几位人选,皆为纯良刚正之人,还请父皇过目。” “祁儿真是辛苦了,如今越发懂事,今日礼部也呈上一份名单,朕到时候一起过目。”凤临天欣慰笑了笑。 吴公公连忙到凤奕祁身旁,取了名单至凤临天手中。 凤临天刚接过,外面的一公公推门而入道:“皇上,幽王殿下求见。” “幽儿也来了,请进来吧!”凤临天听完,连忙答道。 凤奕祁的脸色立刻划过一丝不悦。 “儿臣拜见父皇。”幽王一进门,也恭恭敬敬行了大礼。 “快起来吧。”凤临天摆了摆手让他起身。 “谢父皇,五哥也在呢!”幽王抚了抚衣摆起身。 “父皇,儿臣知晓如今户部尚书一职空缺,儿臣这倒是有些人选,正好适合此职位,还请父皇过目。”幽王直接道出来意。 吴公公又连忙下去,接过名单。 “哦,是么,正好你五哥也是为了此事前来,不如你俩说说你们选出的人的优点,让父皇考虑考虑。”凤临天将两份名单都过目了一遍,两个名单加起来共有三十来人,却没有一个重复的名字。 二人开始侃侃而谈,不过结果却不尽人意。 凤奕祁每说一个人的名字,还没等他说出此人适合之处,就被幽王一口驳回。 幽王亦是如此,二人驳来驳去,三十人竟无一人能达成双方要求。 凤临天一脸镇定,看着两个皇子,心中已然明白些什么。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父皇这忙着呢,实在没有空听你们在继续辩驳下去了。”凤临天一句话,才让这二人严严实实闭上了嘴。 “父皇,儿臣告退。”二人同时恭恭敬敬行了礼,皆退下。 “吴公公,你怎么看待此事?”凤临天心中已有了答案,问道。 “皇上,你这不是难为奴才么?”吴公公跟着凤临天多年,倒也是个会说话的主。 “哈哈,那你可知道为何朕迟迟不让朝臣提及立储之事。”凤临天大笑两声,又开口问道。 “这个奴才知道,皇上如今身体安康,还没到立储的时候。”吴公公连忙嬉皮笑脸答道。 “这只是其中一方面,更多的原因是,朕不想让皇子们过早的争来争去,算计来算计去。”凤临天说此话时,脸上笑意全无。 “皇上,不必过于忧心,如今重皇子都安稳如初,哪有勾心斗角。”吴公公一边替凤临天添茶一边说道。 “哼……恐怕户部尚书薛洪,此事一闹,以后安定的日子就不会有了。”凤临天的脸上似乎是生气,也似乎是寒心。 凤凌九关注宫中的一举一动,当时就得到了消息,一切都是按他心中计划进行。 翌日早朝,最大的话题莫过于户部尚书一职空缺,对于此事,朝臣也是议论纷纷。 早朝上,各党大臣,各抒己见,谁都不肯退步。 凤临天看到此情此景也不想继续听下去,便起身离开。 吴公公连忙在后面跟着道:“退朝。” 此事依旧没有结果,户部尚书职务繁多,不可空缺,其中三品官员户部侍郎赵楚先暂为代管。 赵楚乃先朝官员赵老太师之子,从小经家庭的熏陶,刚正不阿,朝中各臣纷纷拉帮结派,他也是少有一股清流,保持中立,既不亲近幽王,也不亲近祁王。 此人才华横溢,可此次户部尚书一职,却无人举荐他,归根结底也因他的正直。 凤奕祁也是回到府上也是忧心忡忡,如若此次户部尚书人选,还是给了幽王一党,他的棋全盘尽毁。 正在凤奕祁焦头烂额之时,越升入府拜见他。 “殿下,不如再去一趟碧血阁。”越升进门便开口提议。 “可碧血阁不是只卖情报么?此等朝廷重事,一江湖门派岂能参与的了?”凤奕祁否决了他的提议。 “殿下,死马当作活马医,如今臣看朝局不稳,越拖延我们的胜算越小,倒不如去试一下碧血阁。”越升没有放弃,继续劝阻道。 凤奕祁终还是点了点头。 九王府中,凤凌九自然是知晓这消息的,一早就传了魏无羡,此时魏无羡瞅着这俩打情骂俏的,真恨不得自己瞎了才好。 “魏公子这是怎了?这不情不愿的,是你家阁主又剥削你了?”洛惊澜瞅着他这生无可恋的模子,难免又是一番戏谑。 魏无羡瞟了眼边上的凤凌九,如今倒是不怕死了,“你说,我这天下名医,居然被你们雪藏起来。这是不是埋没人才?如今要本公子出面便罢了,还不许人家露面。你看看这面具,丑的跟什么鬼似的!” 洛惊澜瞅着他手上的家伙,青面獠牙,真是够丑的,这阿九也真是! “这也难怪魏公子如此牢骚,阿九,你这面具确实够丑的。香儿……香儿……” “怎了?”墨香闻言急忙忙的跑过来。 “这见不得人的玩意谁做的?明日找人砸店去,赶紧给魏公子挑个风度帅气的!”没顾得凤凌九的脸色,洛惊澜夺了面具直接扔给墨香。 墨香瞅着魏无羡得意的表情,又瞅着凤凌九一脸无语,竟也忍不住偷偷笑起来,道:“遵命。” 罢了,墨香找了个半翼金蝴蝶的,魏无羡戴着倒是帅气了不少,刚好大半个脸颊也能遮住。 凤凌九看着他那得意的表情,恨不得要揍他,不过还是要紧事第一,当下就让魏无羡遮了脸前往赵老太师家中,那赵楚早已在等他。 “你是?”赵楚看着这并不像是碧血阁主。 “碧血阁,魏无羡。”来着自报了家门。 “啊!您是……您是天下第一名医呀!原是碧血阁门下!”赵楚十分激动,老夫这回有救啦! “嗯。赵老太师最近如何了?”魏无羡淡声闻着,这天下第一的名头也不是白得的。 “一直服用阁主给的药方,现在身体日渐好转,比从前qiáng上几分了。”赵楚眼睛里止不住的喜悦。 “待本公子给老太师把把脉。”面罩之下那张俊俏的脸蛋毫无表情说道。 赵老太师年事已高,前一阵子染上恶疾,眼看医治无效,只能等死,可赵楚一向孝为先,不肯放过任何为父医治的机会,当碧血阁开张消息传出,便上山求法子。 魏无羡经常出入鸣鸾阁和九王府,自是不方便露面,只得戴着个面露出现。如今,他是又帮了凤凌九一个大忙! ☆、第九十四章 上山求问 凤奕祁这次告假,带了一众随从亲自上山。上了南山,刚入山口,见一童子,按照越升告诉他的步骤,接下来,只需让随从退下,一人上山询问即可。 可让凤奕祁没想到的,他刚爬上来,那童子就拱手作揖,直接开口道:“来者可是祁王殿下?” 凤奕祁着实吃了一惊,答道:“正是,怎的,你认识本王?” 那童子没有回答,只是一脸风轻云淡道:“殿下请随我来。” 书童直接将他引路至碧血阁正门,轻扣房门道:“阁主,祁王殿下来了。” 只见一带青面獠牙面具之人缓缓从房中走了出来,移至回廊上坐下道:“请坐。”声音却是浑厚无比。 凤奕祁盯着这带面具之人,看他的身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也想不起来是谁。 “阁主,我们可曾见过?”凤奕祁实在耐不过心中好奇连忙问道。 “未曾,殿下身份尊贵,在下只是一届江湖中人,不过在下看殿下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碧血阁阁主答道。 “哈哈哈,此等缘份所在,本王与阁主一见如故,着实是缘份呐!”凤奕祁开口笑道。 “缘份天注定,看来在下与殿下是上天安排好的命运!”碧血阁阁主连忙跟着道出。 “阁主,今日本王前来有一事相求。”凤奕祁拱手作揖,一脸恭恭敬敬道。 “殿下,可是想问在下,户部尚书一职应当如何?”碧血阁阁主将面前茶杯端起,一饮而尽问道。 “正是,不过阁主是如何得知的。”凤奕祁脸上又惊又喜,问道。 这阁主没有回答,反而转向了另一话题。 “不知在下之前送祁王殿下的礼物,殿下还喜欢么?”碧血阁阁主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礼物?本王好像未曾收到什么礼物?难道阁主说的是莫家庄?”凤奕祁纳闷了一会儿,突然想到莫家庄一事中好几次都有碧血阁的人参与。 只见碧血阁阁主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莫家庄一事,多亏了阁主帮忙,本王很是满意。”凤奕祁连忙跟着点了点头,眼神中溢出的都是喜悦。 “既然话都说到此处,在下也就不隐藏,就直说了。”只见碧血阁阁主脸上平淡无奇。 “阁主请讲。”凤奕祁连忙接上了话儿,等待碧血阁阁主继续讲下去。 “殿下,在下的碧血阁玄妙奇特,汇聚各种情报方案,可在下是一俗人,运转此阁终究是为了一个钱字。”碧血阁阁主的眼神盯着凤奕祁,丝毫不动摇。 “阁主,是要表达什么?”凤奕祁见状,问道,脸上满是疑问。 “当今莫家庄一事搅得朝中风云再起,动dàng不安,众皇子中夺嫡之势,近在眼前,殿下聪慧勤奋,为贤者,幽王身份高贵,为嫡者,如今殿下夺嫡中最大的对手莫过于幽王。”只见碧血阁阁主缓缓道出。 “阁主,所言甚是,幽王同本王旗鼓相当,本王的胜算也只有一半而已。”凤奕祁连忙道出,顿时脸上也是忧心忡忡。 “殿下,那若是在下的碧血阁愿助殿下一臂之力呢?”只见碧血阁阁主嘴角上扬,问道。 “阁主,真的愿意助本王一臂之力?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凤奕祁的脸上惊喜无比,又有些不敢相信。 “殿下,碧血阁为人办事,根据轻重缓急,价格也是不同。”碧血阁阁主又重复目的所在。 “阁主,放心,本王必定不会亏待阁主。”凤奕祁听了这阁主的话儿,连忙起身拱手作揖道。 “本王还有一事想请问阁主。”凤奕祁生性多疑,不肯轻易相信他人。 “殿下请讲。”碧血阁阁主坐在原地,丝毫没有动摇。 “阁主,为何要选本王,而不是幽王呢?”凤奕祁脸上的疑问越来越深,问道。 “幽王生性懒惰,昏庸无能,若以后他得了皇位,天下必定动dàng不安,归根结底,在下不想做千古罪人。”碧血阁阁主又喝了一小口茶,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一字一句缓缓道出。 “哈哈哈,阁主果然好谋略。”凤奕祁大笑两声,声音通透响亮。 正如他此时此刻的内心一样,敞亮无比,如今得了这碧血阁的帮助,简直就是如虎添翼,那幽王算得了什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那阁主以后可否移居京城,方便本王与阁主商议大事。”凤奕祁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殿下不必劳烦了,在下一向清静惯了,不喜车马人多之地,若有什么要事,在下自会联络殿下。”碧血阁阁主恭恭敬敬作了一个谢礼道。 “也好,那就不勉qiáng阁主了。”凤奕祁也规规矩矩回了一个礼。 “殿下,如今户部尚书一职空缺,在下以为让户部侍郎赵楚来做,再合适不过了。”碧血阁阁主一语回到方才凤奕祁问他的问题之处。 “赵楚?可此人与本王并没有什么jiāo情,让他来做,岂不……”还没等凤奕祁说完。 碧血阁阁主的声音便响起道:“可殿下要知道,这赵楚与幽王更是不深,据在下所知,这赵楚曾经与原户部尚书薛洪总是意见不合,翻脸无数次,间接阻碍幽王的利益,如今朝中皇上迟迟不语,已经表明皇上对殿下与幽王如今的做法甚是不满,若殿下放下利益,此时举荐赵楚,反倒还能率先赢得皇上的青睐,一举双得。” “阁主,所言甚是,敌人的敌人便是友人 多谢阁主提点。”凤奕祁恍然大悟道。 凤奕祁告辞之后,便下了山,心中十分舒畅。 次日早朝,双方两党大臣依旧还在争论户部尚书一职,争来争去,还是那几个人选,没有什么结果。 下了早朝,凤奕祁单独留了下来,去了承乾殿。 进入殿内,凤奕祁行礼道:“父皇,儿臣思来想去,倒觉得还有一人选,此人选绝对适合。” “哦,祁儿请讲。”凤临天这几日被朝中的大臣吵的头疼不已,一连几日为此事忧心,脸色一直不大好,听了凤奕祁的话儿,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父皇,不如让户部侍郎赵楚来担任此职位。”凤奕祁一口道出。 “赵楚,赵老太师家的儿子?”凤临天问道。 “正是,赵楚现在正是暂代户部尚书一职,朝中众臣许是糊涂了,如此一个大好人选,却无人举荐。”凤奕祁一脸无奈,说道 凤临天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道:“祁儿果然聪颖,赵老太师在先朝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想必赵楚也是如此,待朕查清此人的品性,便下旨。”凤临天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出。 “那儿臣就不打扰父皇忙务了,儿臣告退。”凤奕祁规规矩矩行了礼,便离去。 待凤奕祁走后,凤临天又开始与吴公公道:“看来还是祁儿比较懂事。” “皇上,此话怎讲?”吴公公一脸不解问道。 “户部尚书一职,人人都知,赵楚更适合此位,可却无人举荐,你可知这是为何?”凤临天的眼睛一直盯着茶杯上的纹龙问道。 “皇上,您别总是为难奴才,奴才蠢笨,实在不知。”只见吴公公脸上有些无可奈何,却也恭恭敬敬道。 吴公公也是个聪明的,最会巧妙避开问题。 “朕一早派人打听过,赵楚在朝廷之中没有参与任何党派纷争,户部尚书一职,祁王和幽王都想揽入自家怀中,故无人举荐他。”凤临天笑道。 “朕一直不提此人,也是想试探一下祁儿和幽儿,看看他们二人究竟谁还是真心为天下着想。”凤临天若有所思笑道。 “哦,怪不得皇上说祁王殿下懂事呢!”吴公公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 翌日,凤临天便下旨户部尚书一职由赵楚担任,同时还奖赏了凤奕祁举荐有方。 幽王得到消息,很是不解,跑到余嫔处问道:“母妃,你说这凤奕祁莫不是傻了,如此大好的位置就拱手给了一个不相gān的人。” “什么不相gān的人,恐怕这祁王受了高人的指点,这件事做得也是妙。”余嫔连忙说道。 “咱们的人和祁王一党一直争来争去,皇上却迟迟不给结果,看着大臣们闹,也一句不说,恐怕他心中早已有了合适人选。” “母妃是说,父皇在试探我与凤奕祁。”幽王忽然通透,连忙答道。 “正是,幽儿,终于悟性高了一次。”余嫔看着幽王道。 “可是为时已晚,这次已被凤奕祁抢了先,我们还是输了。”幽王一脸不高兴低着头道。 “此事关系不大,此时局面还算可以,虽然户部尚书一职没有落入我们手中,凭赵楚多年的为人,这职位也不会丝毫偏向于祁王。”余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幽儿,这一局,是我们准备过晚,稍微落了下风,下局,我们定要先下手为qiáng,定要回击他们个手措不急。”余嫔脸上的表情yīn狠,缓缓道出。 “母妃放心,儿臣需要做些什么?”幽王俯首,将耳朵放于余嫔脸前。 ☆、第九十五章 礼法不合祖制 如今寒冬腊月天,是一年最冷的时候。 天气虽冷,可人心却都高兴,只因一年之中最值得重视的日子将至。 只见洛惊澜身披裘衣,怀中抱一手炉,在凤凌九的房中静静坐着,头一低一点,作昏昏欲睡状。 “吱呀……” 凤凌九突然推开房门,身上积满了白雪,从屋外急冲冲回来。 凤凌九这几天都忙于大事,不得不外出,几日没有好好陪过洛惊澜。 洛惊澜便一直在他房中守着,想着他回来之后,第一个看见的便是她。 “回来了。”洛惊澜猛得一下被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往凤凌九的方向瞅去。 凤凌九看见洛惊澜困得不行的模样,顿时心疼不已,连忙上前一步抱住她。 “哎呀,衣裳都湿了,快换下来烤烤。”当凤凌九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她连忙喊道。 “小澜,可是嫌弃我了?”凤凌九依依不舍松开了她,一脸认真模样问道。 洛惊澜怎会嫌弃于他,哪怕他现在一身长刺,她也愿意与他相拥,洛惊澜最在意的还是凤凌九的身子,如今这么冷的天,一身湿衣,恐怕,身子要抱恙。 只见洛惊澜撇了撇嘴,双手叠于胸前,没有说话,活脱脱一副生气的模样。 凤凌九见状,恐怕不使点手段,洛惊澜不会搭理于他,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只见他直接开始褪去外衣,接着,完全没有避讳,去拉扯里衣。 洛惊澜一抬眸便将他的身材看了个清楚,她平时虽比平常女子开放些,可是眼前的男子毕竟还不是他的夫儿,她凭第一反应,顿时闭上了眼,并将双手遮于眼前道:“阿九,你这是作甚?可是要栽赃我非礼你么?” 凤凌九一脸笑意,十分调皮道:“阿九只不过是换身衣服罢了。” “你……,你……快穿上。”洛惊澜结结巴巴,似乎有些小女子的害羞。 “小澜可是害羞了?”凤凌九一副调戏的模样问道。 凤凌九果真是个有法子的人,他如此做法,还真让洛惊澜主动开了口说话。 “害羞?我碧血阁四姑娘怎会害羞?”洛惊澜一向是个争qiáng好胜的主儿,她怎情愿被凤凌九如此调戏。 只见她说罢,将眼前手掌拿开,缓缓睁了眼,看向凤凌九。 此时凤凌九已穿戴好gān净衣物,正一脸宠溺,盯着洛惊澜一动不动。 洛惊澜如此举动,凤凌九又打趣道:“小澜,可是想好好看看我的身材。” “哼,谁稀罕。”洛惊澜又是一副生气模样,似乎凤凌九的做法让她很不满意。 洛惊澜嘴上是不稀罕,可心里装的却是另一个答案。 只见洛惊澜缓缓将身子挪动到凤凌九面前,轻抚着他的胸膛道:“阿九,我们还未成婚,举动过于逾越,总归不好,你以后给我注意点。” 洛惊澜的最后一句话,充满了火药味,似是在警告,似是在埋怨。 “反正小澜终究是我的,怕什么?”凤凌九倒是一脸轻松,丝毫没有在意道出。 洛惊澜使劲用手推了一下他的胸膛道:“是,你是没什么,我一个女子若是吃了亏。” “好了,我知道了,阿九不会让小澜吃亏的。”凤凌九连忙答道,说着抚了抚洛惊澜的秀发。 洛惊澜将脸贴于凤凌九面前,狠狠吻了上去。 “小澜,你总是欺负我,你哪里吃过亏?”凤凌九被qiáng吻,连忙一口道出,两人含情脉脉相视。 此时,幽王和余嫔在华溪宫商量谋划之后,幽王从华溪宫出去,就直接去了礼部尚书何沫府中。 “何沫,本王要求你必须尽快将母妃恢复原位。”幽王坐在尚书府正厅的正座上,一脸坚定道。 “殿下,可是……”只见何沫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 “可是什么,本王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幽王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丝恼怒。 “殿下,不是老臣不听,只是老臣实在没有法子。”说罢,何沫深重叹了一口长气。 “本王提点你一句,如今腊月,chūn节将至,chūn祭向来礼法重多,你作为礼部尚书,随便找个由头,不就成了么?”幽王一脸不耐烦看向何沫。 “老臣,明白。”何沫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答应了下来。 何沫看着幽王离去的背影,心中甚是不满,幽王嘴上说的轻巧,可要担下一切责任和风险却是他。 朝堂之上何沫以chūn祭典礼为由,祖宗礼法为据,句句在理,道出只有皇后是被皇家祖宗承认的儿媳,劝谏凤临天恢复余嫔皇后之位。 凤临天当时没有发话,便散了早朝。 事后,幽王没有放弃,下朝之后亲自带着洛晴柔与何沫到承乾殿求情。 只见他跪地一脸痛心道:“父皇,母妃当时是因为儿臣才被降为嫔位,如今事情都过去好长时间,儿臣以为母妃受的惩罚也足以抵过。” 洛晴柔看着威严的凤临天,平时的傲娇任性全都消失不见。 她恭恭敬敬跪在地上,低着头,身子有些瑟瑟发抖,道:“父皇,儿媳早已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如今殿下,母妃待儿媳极好,儿媳实在不想母妃因过去的事被罚的过久。” 凤临天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合上了,没有说话。 何沫继续早上在朝堂上的进言道:“皇上,如今六宫无主,国无母,若chūn祭没有一国之母与皇上一同出席,恐怕祖宗神明要怪罪,难道皇上是信不过老臣么?。” 凤临天终究抵不过三人的劝说道:“既然,幽王妃对从前之事都不计较了,朕当然也不希望皇后继续受罚,何爱卿通读礼法,皇后作为唯一人选,需要在chūn祭与朕同祭天祭地,朕当然信你。” “皇后”二字一出,三人的心立刻雀跃,异口同声道:“(父皇)皇上英明。” “好了,都起来吧,吴公公,传朕旨意,恢复余嫔皇后之位,移居中宫。”凤临天随口说出。 “嗻。”吴公公脸上毫无表情道。 洛惊澜与凤凌九缠绵过后,凤凌九安插在宫中的探子回报道:“如今chūn节将至,chūn祭开始准备,礼部尚书何沫配合幽王,幽王妃在宫中进言皇上,只有皇后是被祖宗承认的皇家儿媳,要求恢复余嫔的皇后之位,皇上准了。” 洛惊澜听后,立刻随口道出:“礼法,哪门子的礼法,陪同皇上祭祀的只能是皇后么?后宫之中有子嗣的妃子哪个不是皇家祖宗承认的儿媳。” 凤凌九听后笑道:“余嫔幽王一党果然难耐不住了,本王本想先抽去祁王的吏部,看来计划要变上一变了,真没想到幽王的礼部竟自动送上门来。” 洛惊澜听后,在一旁附和道:“那就让西南一代我们的人再安生一阵子,等礼部尚书垮台,再让他们行动。” “如此也好。”凤凌九若有所思道。 原凤凌九是想让幽王和祁王的势力依次挨个丧失,幽王的户部没了,按照原计划,下一个目标便是祁王的吏部,可幽王一党的心思实在可笑,礼部如今自作孽,送上门的鸭子如何能让他逃了。 两人相视一笑,心灵相通。 凤奕祁也是很快得到了消息,十分生气道:“这礼部尚书真是胡言一派,幽王之心,显而易见,他们明明是想趁此机会恢复余嫔的后位,到立储之时,我那六弟就是理所当然的太子。” “这可该当如何?”越升也是着急的不能行。 “如今,贵妃娘娘被罚,禁足锦元宫,后宫之中,也无人能阻止的了。”越升在房中背着手踱来踱去。 “后宫无人劝阻,只能在前朝动手了,只要我们重金聘请,礼贤下士,终会有将何沫之胡言乱语论败之人。”凤奕祁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道。 到了夜晚,凤凌九带上面罩,准备离去,却被洛惊澜一把拉住道:“阿九,带上披风,外面不比屋内。” 确实,如今到了夜晚,大雪虽然停了,可屋外依旧寒风凛冽,深入骨髓。 凤凌九笑了笑,一把接过,披上,用轻功经过各家各户屋,身子轻盈,动作流利,无人发现得了他。 很快便进了祁王府,却被祁王府中的下人团团围住,一众下人喊道:“有刺客。” 凤凌九没有说话,也没有进行打斗,只见凤奕祁在书房中听到外面下人的叫喊,连忙出去查看情况。 一看到熟悉又陌生的面具,便生气遣散了众人。 彬彬有礼将带面具之人请进了书房。 “阁主,你可来了,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宫中余嫔一事吧!”凤奕祁连忙拉了把椅子让那面具之人坐下。 “殿下,在下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给殿下排忧解难。”面具之人连忙答道。 “不知阁主有何高见?”凤奕祁连忙面露喜色,心中郁闷消散了无影无踪,着急问道。 “不知殿下可知孔德孔先生?”面具之人反问道。 “当然,孔先生是孔老夫子最为得意门生,是出了名的懂礼知法之人。”说罢,凤奕祁心中有些不解,可是面上却丝毫没有变化。 他心知孔老先生孔德早已对外宣称潜行修行,不问世事,更别说朝廷之事了,如今碧血阁阁主提到他,难不成是有法子请他出山。 ☆、第九十六章 孔老先生 只见那面具之人从腰间拿出一本破残不堪的书,书面上写着“孔氏言论”四个大字。 “这是……”凤奕祁看到此书,心中也着实吃了一惊。 “殿下没有看错,此事正是是《孔氏言论》的中卷。”面具之人缓缓说出,风轻云淡,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听闻当初孔先生寻遍全天下,也只是找见了《孔氏言论》的上卷和下卷,完全没有中卷的一丝下落,没想到今日能在阁主这里有幸一见。”凤奕祁说的每一个字都饱含惊叹之意,心中也对面前之人更为好奇。 只见凤奕祁的脸色发生一丝变化,带着疑问,终究还是问道:“阁主,恕本王冒昧,阁主是如何得到此书的。” “哈哈,在下也只是机缘巧合得到此书,没想到今日竟真派上了用场。”面具之人发出浑厚的笑声,道出。 其实,哪是什么机缘巧合,当年孔老夫子受北洛先帝之邀,在北洛进行几场礼法讲座,当时洛惊澜仰慕孔老夫子大名,谦虚好问,专心请教孔老夫子以礼治国,孔老夫子甚是欣慰,对洛惊澜很是满意,临走之际,将《孔氏言论》中卷赠予她,并嘱咐她好好研究。 洛惊澜遭遇虽说十分坎坷,却尽力将此书给护了下来,为的就是以后将书籍还给孔氏一派。 面具之人将书恭恭敬敬,小心翼翼递给了凤奕祁,道:“当初孔先生说过,若谁人送还孔氏言论中卷,必定竭尽全力相报,殿下大可放心” “真是多谢阁主,有了此书,孔先生必然不会拒绝本王的请求。”凤奕祁脸上笑意止不住道。 他顿时觉得这面具之人玄妙无比,甚至觉得自己本就是命定的天子,此人便是上天派来的神仙,助他早日登上储君之位。 “果然江湖中人人传遍尽知天下事的碧血阁非同寻常。”凤奕祁脱口而出。 面具之人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轻轻一跃,消失在黑夜之中。 “如何,孔老夫子的书可给祁王了?”凤凌九刚取下面具,洛惊澜迫不及待问道。 “当然,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凤凌九转身捏了捏洛惊澜娇嫩脸蛋。 “我当然放心,只是此书对我意义重大,孔老夫子对我的一片坦诚,我……”洛惊澜连忙解释道。 “好了,我知道了。”凤凌九接过了话儿,不让她在继续说下去,如同吃醋了一般。 “噗嗤……” 洛惊澜不再言语,反倒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凤凌九有些好奇问道。 这世间也会有他凤凌九看不透的事情,那便是女儿家的心思。 “没什么。”洛惊澜连忙收起了笑容,说道。 她还能笑什么,只不过是觉得,凤凌九什么人的醋都吃的样子十分可爱罢了。 翌日早朝之上,凤奕祁便提出恢复余嫔后位之事,实在有些不妥。 只见凤临天一脸疑问道:“祁儿这么说,是何意?” 只见凤奕祁跪在中间,一本正经道:“父皇,儿臣参礼部尚书何沫滥用职权,谎话连篇。” 礼部尚书何沫慌慌张张出列跪在中间,道:“殿下,老臣一生研究礼法,为国出力办事,殿下虽身份尊贵,怎可随意出言侮rǔ老臣。” “何大人,本王是否侮rǔ了您,您心里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吧!”凤奕祁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何沫道。 何沫一直将头放的很低,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此时幽王见状,也连忙出列,跪在地上,替何沫说话,道:“五哥,不想让我生母复位就直说,为何要污蔑何大人?” 凤奕祁一脸坚定道:“父皇,儿臣不是随意口出狂言,儿臣自有证据,还请父皇给儿臣三日时间,儿臣自会给父皇六弟还有何大人一个jiāo代。” 只见幽王在一旁问道:“五哥,这是何意?拖延时间么?” 凤奕祁没有说话,只是工工整整磕了一个头,请求凤临天的同意。 凤临天知道他这个五皇子,胸中有大志,一向沉稳得体,想必此事真有蹊跷,真的是礼部尚书何沫在撒谎。 只见凤临天仔细思索了一会道:“朕准了。” 何沫在一旁有些慌神,也俯首行了大礼道:“皇上,祁王殿下今日如此举动,实在让老臣寒心不已,如若祁王殿下平白无故污了老臣,还请皇上给老臣做主。” 凤临天看着何沫伤心欲绝的样子道:“何爱卿放心,若祁王三日后拿不出证据,朕自然不会放过他。” 凤奕祁又行了礼道:“父皇放心,若儿臣三日后拿不出证据,自愿负荆请罪与何大人。” 早朝散了之后,幽王和何沫都想看看这祁王在搞什么鬼,便派人这几日尾随凤奕祁。 凤奕祁拿着《孔氏言论》亲自登玉山请求拜会孔德。 不过马车还没走出京城,便发觉有人跟踪他,还不是一波,是两波。 当时就使了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假扮成下人,换了辆马车,将幽王和何沫的人统统给骗了。 一路安全抵达玉山,将《孔氏言论》jiāo给了孔德手里。 不出所料,孔德十分感谢凤奕祁,随即答应他的请求,跟着他下了山。 九王府中,凤凌九和洛惊澜很快便收到了消息,孔德孔先生已经安全抵达了京城。 京城人多嘴杂,耳目众多,幽王和何沫也都打听到了消息。 凤奕祁想的也是周到,怕孔先生留在自己府中不安全,当时就带着孔先生直接进了宫,面见圣上。 “皇上,祁王殿下带着孔先生求见。”吴公公连忙禀报给正在看书喝茶的凤临天。 “谁?孔先生?”凤临天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 “对,孔老夫子的大弟子孔先生。”吴公公又重复了一遍。 “快,请进。”凤临天眼中满是欢喜道。 因他以为孔先生此次前来是为西翎治国出心出力 孔氏一派的以礼治国可是天下闻名,只是孔老夫子去世后,不知为何,他的大弟子孔先生突然宣布孔氏一派潜心修行,不再过问世事。 如今孔先生出山来到他西翎皇宫之内,凤临天以为是来求仕。 凤奕祁带着孔先生进了房中,规规矩矩行了大礼。 凤临天一脸喜色,也是恭恭敬敬问道:“久仰孔先生大名,今日一进,果真不凡。” 凤奕祁连忙在一旁说道:“父皇,今日孔先生前来,是为了chūn祭礼法一事。” 凤临天脸上的喜色突然凝固了起来道:“胡说,chūn祭礼法一小事,怎能劳烦得了孔先生亲自出山,您说,是吧?” 说罢,凤临天的眼神便移向了孔德。 孔德确实是个懂礼法的人物,自从进了大殿,除了行礼,一声不吭,直到凤临天看向他,让他开口。 “陛下,草民孔德出山,是应祁王殿下的一个请求,确实只为此事。”孔先生恭恭敬敬在一旁解释道。 凤临天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 就在此时,吴公公跑到凤临天面前,小声道:“皇上,幽王和礼部尚书何大人来了。” “来的正好,今日孔先生来此也是为了chūn祭礼法一事,朕倒要看看何沫有没有在说谎。”凤临天的脸上已经没有丝毫表情道出。 幽王和何沫一进殿内,便行礼。 何沫抬了抬头看见孔先生,心里发虚,毕竟恢复余嫔后位一事的借口,为自己胡编乱造。 当时就知道自己礼部尚书一职已然保不住了。 结果不出凤凌九所料。 当即凤临天大怒,下令将何沫的官职连降三品,如今只成了一五品文官。 下旨之后,凤奕祁正要带着孔先生离开,凤临天又开始挽留道:“孔先生,可否留下来,助朕一臂之力,就当是为了西翎百姓的生活,不如留下来指点一二。” “皇上,草民早就宣称,不过问世事,今日前来,只不过是为了还祁王殿下一个人情,情还了,草民也要回山了。”孔先生句句有礼貌 一口拒绝。 “父皇,就不要勉qiáng孔先生了。”反倒是幽王在一旁替孔德说起了话,事实上只因为他怕孔德留下来,成为凤奕祁的得力助手,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孔德出城之时,洛惊澜也偷偷去送了他,因是凤奕祁的人护送于他,洛惊澜不敢光明正大去见他,只是远远的望着,不敢接近。 不过倒是拜托一小厮偷偷给他塞了一个纸条。 纸条之中还包裹了一晶莹剔透的珠子。 纸条上写道:“吾曾有幸得孔老夫子指点,还望孔先生回去之后,将此珠放于老夫子牌位前,在孔老夫子的灵牌之前替吾感谢孔老夫子一番。” 孔德看完纸条,又仔细端详了此珠子,此珠子绝非寻常之物,不像是西翎所造之物,倒像是北洛产的珠子,他心中明白了些什么,自言自语道:“师父,她回来了。” ☆、第九十七章 西南叛乱 余嫔,余皇后刚刚恢复位分移居中宫,还没暖热乎,就发生了如此变故。 她知道此时若是不做点什么,朝廷上下都有意见,倒不如主动找凤临天收回旨意,就让她一辈子当个嫔也罢。 凤临天也正发愁如何解决此事,作为帝皇一言九鼎,如今要收回,已经是不可能了。但今日论理这一说,又难免寒了朝臣之心。正巧此时余皇后赶来,一进门就是大礼叩拜,正在御书房的几位大臣皆是对她刮目相看,尤其是看她主动求皇帝收回恢复后位的旨意之时,就连祁王一党的官员也被她的举动堵得哑口无言。 不得不说余皇后这步走的实在是妙,主动化解了尴尬局面,又保住了后位。凤临天更是以为余皇后深明大义,为了维护礼法做出如此牺牲。但天子金口玉言,后位还是要恢复的,如此一来,余嫔还是余皇后,贤良淑德,母仪天下,并且chūn祭一事由她筹备。 礼部尚书一职空缺,幽王这次聪明了不少,率先推举朝中为数不多的中立派臣子盛宇担任。盛宇确实才华横溢,对于礼法也是颇有研究。 凤临天把朝中之事也看得透彻,对此人很是满意,当时就下旨任用,祁王一党也无话可说。 “如今幽王的礼部和户部都倒台了,唯独剩下一个兵部。”洛惊澜在火炉旁烤着手,轻淡道出。 “兵部尚书白石与工部尚书李安,我一早派人调查过,二人虽有杂念,却也不多,没有捅过什么篓子,可谓是安分守己。”凤凌九头头是道说明。 “所以不准备动他们?”洛惊澜一脸好奇问道。 洛惊澜好奇的原因莫过于她担心日后这二部为幽王祁王过于利用,反扑凤凌九一口,便觉得留着是个祸害。 “小澜,大可放心此二人,当初也是迫于形势,才选择站位,他日幽王祁王一倒,以他们二人的为人,绝不会造成什么麻烦。”凤凌九知道洛惊澜心中的忧虑,便一脸笑意答道。 说完,洛惊澜心中也会意,还是凤凌九考虑的周全,若朝中六部统统换了人,恐怕此事绝非幽王祁王夺嫡之争如此简单,定要引得皇上的猜疑。 “那幽王的兵部不动,如今年底,家家户户要用钱财置办年货,那些被压榨至极的百姓正是咬紧牙关,是不是要让西南的百姓们张口了?”洛惊澜给了凤凌九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道出。 “知我者,莫过小澜也,我也正有此意。”凤凌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坚定说道。 凤凌九将早已准备好的纸条规规矩矩系在已经养了几年的信鸽脚上,从窗口放了出去。 此时此刻,京城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凤奕祁,他手下的三个终极筹码,吏部,工部和越国公如今深得圣意。 而幽王手中的三个筹码,已经失去了两个。 朝中党派天平失衡严重,凤奕祁洋洋得意,如此情势,他不得太子,谁得。 凤奕祁一连在家中高兴几天,直到一小厮慌慌忙忙闯入书房,将凤奕祁的美梦破碎一半。 “不好了,殿下,西南一众有农民起义,声势浩大。”小厮一脸紧张说道。 “起义而已,自有父皇派兵给当地官员镇压,又波及不到京城,你慌什么?”凤奕祁的脸上划过一丝恼怒,怪这小厮扰了他的清静。 “殿下,吏部尚书郭明郭大人来了,说有要事相求。”小厮极力隐藏脸上的慌乱,压低了声音。 “他来gān什么?让他进来吧!”凤奕祁觉得有些不对劲,看了一眼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贴身小厮。 小厮也回了他一眼,眼睛透露出的满是无奈。 “殿下,完了,老臣要完了,还请殿下看在老臣忠心耿耿的份上,救救老臣吧!。”这吏部尚书郭明眼神中透漏出的满是绝望。 “怎么了?”凤奕祁脸上顿时沉重起来,连忙脱口而出,道。 实际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恐怕这西南的bào乱与郭明脱不了gān系。 “老臣,一时糊涂,被钱财蒙蔽了双眼,西南一地的县令等职是老臣私自卖给了当地商贾,没想到,这些只顾利益的商贾大肆欺压百姓,搜刮百姓财产,引起此场bào乱。”郭明说此话的时候,眼睛躲躲闪闪,说罢也是屏住了呼吸,一副害怕的模样。 他知道此事bào露,定是抄家杀头之罪,如今凤奕祁是唯一一根能将他从深渊中拉出的稻草。 凤奕祁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心中止不住的怒气向外扩散。 他声音低沉道:“事到如今,那你说,你让本王如何保你。” “这……这……”郭明吞吞吐吐,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凤奕祁一脸不慡道:“你先回去吧,此事容本王想想办法。” 此时此刻,凤奕祁脑中浮现的第一个便是碧血阁阁主。 “如今西南bào乱传入京城,皇上已经派刑部的人去查案了,恐怕不出三日,便能查清。”待郭明走后,小厮在凤奕祁耳旁说道。 “本王知道。”凤奕祁的声音都在颤抖,一时之间他确实被气得不轻。 夜晚将至,天空已然被黑暗侵蚀,那黑夜慢慢从东方蔓延到西方。 凤奕祁早早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当整个天空完全暗淡下来,整个环境都变得漆黑,唯有烛火以渺小的光芒照亮整个天下。 突然一身玄色衣衫,带着青面獠牙面具之人从屋顶缓缓降落,整个过程悄无声息,以至于凤奕祁根本没有发觉自己等的人已经到了。 “殿下……” 这面具之人刚发出声音,凤奕祁猛地身子一颤,似乎被吓到了。 只见他迅速转过身,脸上不仅没有怒意,还是悦色道出:“阁主,您终于来了。” 凤奕祁看见此人,心中是欢喜万分,因他知道此人定有法子救出他的棋子。 “殿下,在下此次前来,是为报酬,如今幽王的势力已经倒了大半,殿下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诚心。”只见那面具之人规规矩矩拱手作揖。 凤奕祁连忙答道:“阁主放心,银子本王明日就派人送上南山。” 说罢,碧血阁阁主道谢,便使出轻功准备离开。 凤奕祁一时之前慌了神喊道:“阁主,且慢。” “何事?”面具之人收回动作,停了下来,语气还透漏出一丝不解。 面具之人心中早已知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不过表面依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 凤奕祁一脸慌乱模样道:“阁主,可听说了西南bào乱一事。” “当然,恐怕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面具之人依旧风轻云淡道出。 “阁主,您有所不知,那西南bào乱的缘由是因本王的部下吏部尚书郭明卖官鬻爵引起。”凤奕祁一脸苦恼道出。 他本以为这碧血阁阁主一向神通广大,已经知晓此事与郭明有关,没想到,这碧血阁阁主如此反应。 看来传说中的的碧血阁也没有那么神奇,天下也有他碧血阁不知道的事。 只见碧血阁阁主一脸镇定道:“在下知晓此事,不过这是殿下的事,殿下应当自行处理。” “阁主,真是太看得起本王的脑子,本王实在无可奈何,还请问阁主可有什么好的法子挽回郭明。”凤奕祁一脸无可奈何模样道。 “挽回?殿下应该清楚,事情都到了如此地步,就算神仙下凡也挽回不了了。”面具之人依旧平淡道。 “阁主,不是号称尽知天下事的碧血阁阁主么?”凤奕祁脸上划过一丝慌乱,却又稍纵即逝,镇定自若起来。 他对眼前之人似乎有了新的看法。 “碧血阁的确为人排忧艰难。”面具之人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那怎么……阁主明明答应助我一臂之力。”凤奕祁的表情越发严肃道出。 “在下是答应过殿下,为殿下对付幽王,殿下莫不是忘了。”面具之人突然笑了几声道出。 凤奕祁突然愣了一下,当时碧血阁阁主说要助他一臂之力,他只顾高兴,却没有在意碧血阁阁主说的在哪一方面助他。 凤奕祁敲了一下脑袋道:“阁主,是本王糊涂了,不过还请阁主帮帮本王,将郭明救出。” 凤奕祁态度突然大转变。 面具之人轻笑了一声道:“殿下,此事说来十分简单,顺其自然便好。” “可是……”凤奕祁面色凝重,似乎陷在了沼泽地,唯有面前之人能伸手将他救出。 “殿下,此事唯有这一条路可选,卖官鬻爵是西翎律法中的重罪,被列为死罪,殿下若想qiáng行将郭明从此事中保释出来,除非殿下愿意用自己的伟业作为代价。”面具之人耐着性子,看向凤奕祁说道。 凤奕祁连忙轻轻咳了一声,没有再张口。 “殿下若是没有什么事?在下先行离开了。”面具之人拱手行礼。 一瞬间,无影无踪,只剩凤奕祁一人似乎还在思索什么。 凤凌九回到九王府,换下一身玄衣,便进了密道。 洛惊澜挺直了身子,qiáng忍着睡意坐在chuáng上,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听到凤凌九的开门声,心中立刻欢喜,倦意全无。 “今天回来的有些晚。”洛惊澜起身有意似无意说道。 “与我那五哥多说了几句话。”凤凌九一进地道,便跑到洛惊澜身旁。 “我们睡觉吧,小澜,时候不早了。”一把抱起了洛惊澜,将她轻轻放到chuáng上。 二人相互依偎着,双双进入了梦乡。 ☆、第九十八章 平乱 很快,凤临天派去以王博为首的三万大军将乱事平定,不过叛乱头领却跑了,没有抓住。 这些起义的百姓也是十分讲义气,誓死不肯将头领信息透漏,被派去的镇压将军王博也实在无可奈何。 王博本就只擅长在战场厮杀,不喜多事,此等讯问审人之事最是让他头疼不已,他表明态度对此事直接放弃。 反倒一向喜欢追究到底的刑部尚书齐源对此事也没有多加关心,此事也不了了之,二人谁都没多说些什么。 九王府中,连城连夜赶回,连忙面见凤凌九汇报。 “殿下,西南之事已经办妥,一切按原计划执行。”连城一脸严肃认真模样向凤凌九说道。 “你的行踪没有bào露吧?”凤凌九冷酷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丝关心的意味问道。 “没有,不过西南一地的无辜百姓还请……。”连城一口斩钉截铁回答完后,又想起了那些水深火热中的百姓。 连城一张口,凤凌九便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一脸冷淡模样道:“放心,他们不会有事,接下来等待他们的统统都是好事。” 说罢,连城拱手作揖道:“连城替西南百姓感谢殿下。” 凤凌九摆了摆手,连城便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西南一地被抓的百姓情绪个个都非常激动,一直不停骂骂咧咧,不肯罢休。 “西南县令胡山是个孬种,你们这群官兵,不去抓他,反而抓我们,真是天地良心何在?” “大人啊,救救我们这些苦命的人吧。” 被关押的众人七嘴八舌,有人放狠话,有人说软话。 齐源到关押之处走了一圈,耐心听了起义百姓的诉说,西南百姓的日子早都苦不堪言。 齐源听后,心中也是愤怒不已。 不过他还是冷静了一番,作为此次钦差大臣也不能仅听一面之词。 便派部下乔装打扮,化作难民,混入贫民百姓之中。 很快几人便通通打探来了消息,果然是西南bào乱一事是积少成多的怨恨,起因便是此地的一等官员在作怪。 齐源即刻便写了信,不准任何人声张,悄无声息派人快马加鞭呈给了凤临天。 凤临天收到信后,大怒,他知道朝中如今格局,不放心将此事jiāo给他人。 便将齐源召回,命他在朝中彻查此事。 郭明向祁王求情无果,便又去国公府向越升求情。 可越升也是一直闭门不见,因凤奕祁jiāo代过他,让他千万不要插手过问此事。 郭明吃了几次闭门羹后,心灰意冷,觉得此生站错了位置。 郭明实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凤奕祁还是出现了。 凤奕祁怕郭明狗急跳墙,到时候反咬他一口,便派人去他府上,提醒他。 “郭大人,殿下让小的告知您,您的命他实在保不住,可是殿下定会竭尽所能保全您一家老小,只是还请大人不要乱说话。”此人正是凤奕祁的贴身小厮。 只见郭明听后双膝跪地,痛哭流涕道:“郭明多谢殿下,来世给殿下做牛做马,臣都愿意。” 说罢规规矩矩磕了一个头。 实际郭明最担心的并非自己,而是自己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下有十来岁的女儿和刚刚咿呀学语的儿子。 他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过错,连带一家老小受罚。 凤奕祁如此举动可谓是明举,在郭明的最后一刻,都能将他掌握的服服帖帖,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说。 很快齐源便将郭明的狐狸尾巴揪了出来,此事败露,刑部将他压入大牢,凤临天亲自判决月末将他斩首。 凤临天还亲自下旨,将西南起义百姓全部放了,一家一户进行安抚,至于西南一众官员,全都由刑部处置,并将郭府抄家,家产全部如数充公,府中男子流放充军,女子孩子为奴为婢。 当即凤奕祁也是说到做到,在暗中打通上下关系,隐藏身份将郭府中的所有女子都买了下来,为她们单独安置了一个府邸好生招待。 对于郭府中的男子,凤奕祁也竭尽全力将他们安排到条件好些的军队。 郭明斩首之日,郭明的一双儿女乔装打扮,由凤奕祁带着到刑场送郭明最后一程。 郭明临死之际,看见一双儿女活泼可爱,刽子手下刀的那一刻,他嘴角含笑离去。 凤奕祁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心痛万分,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拥护者少了一个。 凤奕祁虽喜权势,却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也正是他的厉害之处,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下属,跟随凤奕祁的一众官员小厮都是忠心耿耿。 凤奕祁回去之后,仔细思索了一番,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西南bào乱绝对不是天意,而是人为,定是有人蓄意挑衅撩拨西南百姓,此人最终目标正是他的势力,如今这情势,最大的嫌疑人便是幽王。 不过他很快觉得不合常理,他知道幽王一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不可能算计得如此完美,除非幽王身后也有高人指导。 凤奕祁想着此处,不仅唉声叹气起来,一副愁容。 此时九王府中。 “殿下,刑场一切正常,最后祁王派人给郭明收尸了。”凤凌九一早派老吴去刑场查看情况,到了晌午老吴从外面跑回来张口道。 凤凌九心中也不禁赞叹,他这五哥总是把人情世故拿捏得十分到位,此举不知要收买多少人心。 “看来祁王还是个重情义的人,以前倒是没看出来。”洛惊澜正好在一旁,听到了凤凌九和老吴的对话,不由得说道。 “怎么?你喜欢凤奕祁那样的男子么?”凤凌九一脸不高兴反问道。 洛惊澜连忙解释道:“不是,只是祁王一向城府极深,看起来应该是重利益,轻人情,此举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哼……” 凤凌九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 洛惊澜看到凤凌九如此模样,心中不由自主怪起了自己真是多嘴。 “阿九,你等等我呀!”洛惊澜跟着追了出去。 洛惊澜进了内院,便看见连城正给凤奕祁行礼。 便连忙上前去,一脸悦色道:“连城,你这次真够可以呀,办事办的妥当。” 洛惊澜同连城说话的语气,如同成年人在夸奖孩子一般。 “郡主,过奖了,都是殿下安排的妥当,连城仅仅是照做而已。”连城一脸害羞模样,抓耳挠腮道。 “对,你说的没错,阿九的功劳最大。”洛惊澜转头,咧着嘴对凤凌九笑道。 凤凌九的脸色冷酷,如同冰窖一般,扭头便走,没有说话。 “郡主,殿下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一瞬间好像生气了。”连城一脸不解问道。 “你整日不见女人当然不懂,等你有了两情相悦之人自然会懂。”洛惊澜饶有道理的说道。 连城在一旁听的很是认真,听完之后,如同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一般,突然羞红了脸道:“郡主……” 还没等连城说完,洛惊澜已经向凤凌九的方向走出了几步,面向连城笑道:“你快去忙吧。” 凤凌九已然进了房中。 洛惊澜背着手走了进来,一脸调皮捣蛋模样道:“阿九,我进来了啊!” 凤凌九依旧没有说话。 只见洛惊澜走到他面前,把背后的手伸到前面,几支梅花展现到凤凌九面前。 凤凌九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道:“你这个女子,是要气死我么?花怎么能由你女子来送。” 洛惊澜马上如同兔子一般可爱道:“阿九,喜欢么?” 凤凌九脸上透漏出一丝无奈道:“你……” “怎么了又,你看这梅花多好看,可惜你不喜欢。”洛惊澜以为凤凌九不喜梅花,有些惋惜道。 说罢,正要把梅花丢在一旁,却被凤凌九抢了过去。 只见凤凌九一脸认真的模样道:“我很是喜欢,这梅花如同小澜一般盛开在这寒冬腊月,与众不同,坚qiáng无比,美丽动人。” 洛惊澜突然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只见她一脸坚定道:“没错,四儿就是寒梅,一定要在该在的地方再次盛开。” 凤凌九一脸深情看着洛惊澜道:“小澜,放心,阿九一定帮你。” 洛惊澜听了此话,突然心被融化了一般,眼眶里竟然有些湿润,不知是为以前的自己悲哀,还是为凤凌九的话语感动。 凤凌九见状,勾住了洛惊澜的下巴,在她耳旁呢喃道:“不许哭,哭了就不美了。” 洛惊澜拿开他的手,眼睛向上翻了翻,突然嘴角上扬笑道:“我怎么可能会哭,如今也不知是怎么了,竟变成如此多愁善感模样。” 洛惊澜调整好情绪,便开始对凤凌九发起攻击,只见她上前一步扑到凤凌九怀里道:“阿九真是这世上对小澜最好的人。” 凤凌九紧紧抱住她,深情道:“小澜,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让我想对她好的女子。” 洛惊澜立刻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心里对眼前这个男子更加依赖。 ☆、第九十九章 爆竹案 腊月二十三祭灶节一到,年正式拉开了序幕。 满京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欢欢喜喜,大街上人人面带喜色,熙熙攘攘,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皇宫更是奢华,宫门前悬挂两红火灯笼,进了宫中,尤其到了夜晚,宫中更是富丽堂皇,处处都是光芒,亮如白昼,每条道路两旁,烛火通明,各娘娘的寝宫更是装饰jīng美,一花一草,一木一树都被充分利用,装点得恰到好处。 凤临天也是个心思细腻的天子,为了给各宫娘娘助兴,命令侍卫每晚在宫中燃放烟花爆竹。 满京城亦是如此,一到夜晚,年味俱露,空中绚彩美丽烟花持续不断,不过皇宫硕大烟花格外显眼。 九王府中,洛惊澜,凤凌九,碧儿,墨香,墨玉,连城还有魏无羡全部聚在一起,如同一家人一般,高高兴兴准备过年。 可就在人人欢喜不已的时候,凤凌九和洛惊澜还在忙着筹划另一件事,所谓帮人帮到底,做事做到绝,如今幽王的势力虽已被倒得差不多,可幽王的人却纹丝不动,很难保证他不会东山再起,难免留下了一个祸患。 凤凌九手中已经掌握了不少幽王触犯律法的情报,可终究不是什么大错,仅凭这些事难以彻底搬倒幽王。 如今京城之中,最为畅销的莫过于烟花爆竹,凤凌九陪着洛惊澜在城中散步逛街时,府中虽已有许多按照例份分发的爆竹,可魏无羡远远觉得不够,二人应魏无羡所托,在街上购买烟花爆竹,可正规营销之地的烟花爆竹售卖很快,基本都空了,二人无可奈何之时,却发现了一些爆竹非法销售点。 西翎自古以来,因爆竹所用原料的伤害性极高,便对烟花爆竹管制严厉,对烟花爆竹的产量一直有限制,禁止私自生产烟花爆竹,此事以前由户部尚书薛洪负责,刚刚换了新主,新官上任,许是过于忙与琐事,没顾的上此事,不过究竟是何人有如此大的本事,竟然敢在天子眼皮底下私自销售。 凤凌九和洛惊澜都看出了端倪,很快便出动碧血阁之人,在京城追踪这些爆竹的来源。 消息传来,这些爆竹均来源于城郊一所偏僻的房子之内。 “这所房子目前是何人之名?”凤凌九若有所思问道。 “回禀殿下,属下无能,未能查出,此房地处偏僻,周围无人,荒废已久,实在打听不出。”连城俯首跪地,一脸无可奈何模样道。 确实此房地处京郊,无人在意,被世人遗忘。 碧血阁阁主亲自去找了赵楚询问,可是竟连户部总卷上丝毫没有记录。 凤凌九越发奇怪,派连城死死盯着房子,他就不信没人打理此房。 一连三日,眼看离除夕的日子越来越近,连城躲在房子周围等待,果然天遂人愿,第三日连城终于看到一平庸马车缓缓停在了此房门口。 连城连忙走近查看情况,只见一身黑衣,头戴一乌黑帽子,帽子拉的极低,将此人的脸遮锝严严实实。 连城根本看不清此人,辨认不出,他只好继续在周围守着,直到那黑衣人从房中出来,离开之际他毫不犹豫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了一普通茶楼,那黑衣人从马车出来之际,已换好衣物,穿戴得整整齐齐,不过依旧遮面。 那人像是此地的常客,一进门便直接上了二楼。 连城不想前功尽弃,便轻功跃起到楼顶,动作轻盈掀开一片又一片瓦,又轻轻合上,终找到了那马车之人所在房间。 这房中不仅仅他一个,对面还有一穿戴富贵华丽之人,连城仔细瞧了瞧,没想到,竟然是无用无能的幽王。 连城连忙赶回九王府,将此事一五一十禀告给了凤凌九。 凤凌九与洛惊澜大喜,没想到如此凑巧,正愁没有机会,这次可是拿了幽王的一大把柄。 “如今我们手头无凭无据,下一步该当如何?”洛惊澜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法子,一脸不解问道。 “只要幽王真的做了,他就脱不了gān系。”凤凌九嘴角勾起,冷笑道。 凤凌九心中已经有了法子,这法子的执行者只能是一人,便是凤奕祁。 “小澜,你在鸣鸾阁替我预定一个上乘的房间。”凤凌九一脸请求的模样。 洛惊澜听后,虽知道他是为公事迫不得已,却也一脸不高兴道:“怎么?我那烟花之地如今合了阁主的胃口。” 凤凌九听后,笑道:“那倒不是,小澜,是在怀疑我对你的真心?”凤凌九一脸傲娇的样子。 当晚腊月二十六,凤凌九重新带好面具,换好衣物。 只是他这次直接将凤奕祁约到了鸣鸾阁中,年关将至,人人心中欢喜,深夜不睡,大街上通明如白昼,他再如以前那样上房轻功行走,虽然悄无声息,却也极易被人发现。 凤奕祁收到消息之后 连忙赶到了鸣鸾阁,他心中也有些许惊讶,堂堂碧血阁阁主原来也是俗人,最喜流连烟花之地。 凤奕祁进入房间,房中却无任何女子,顿时觉得自己猜错了碧血阁阁主的喜好。 “殿下 在下有事相告。”凤奕祁一进门这面具之人便脱口而出。 凤奕祁因郭明一事,对面前之人心生不慡,可念在此人确实帮了他不少的忙,也是恭恭敬敬道:“阁主,请讲。” “殿下,可知如今京城之中,有人私售贩卖烟花爆竹一事?”面具之人虽说是疑问的语气,却像是在通知凤奕祁一般说道。 “竟有此事,本王府上的烟花爆竹皆为年终父皇所赏赐,无需购买,不过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凤奕祁连忙答道。 “幽王是也。”只见面具之人一字一句,缓缓道出。 “什么?幽王,他……”凤奕祁脸上似乎是吃了一惊,更准确来说应该是惊喜。 “阁主,可有证据?”凤奕祁有些难以置信问道。 没有,不过在下已查明私自生产烟花爆竹之地在京郊。”面具之人平静道出。 “那……本王该当如何?”凤奕祁确实胸中确实想不到什么好的法子,问道。 “殿下要禀明皇上,要求彻查此事,到时候在下的碧血阁必定在暗中相助,终究能有所结果。”面具之人直接点明道。 话都说到如此地步,凤奕祁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不过也没人离去,似乎都在思索着什么。 “对了,殿下,在下还应提醒一句 此事需尽快,年一过,这私产爆竹之地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面具之人张口说话,打破了沉寂。 凤奕祁从思索之中猛地醒过来,道:“多谢阁主提点。” “那殿下若是没有其他事,在下先行离去了。”面具之人拱手作揖,起身离去。 一转眼回到了九王府中,几个人整整齐齐坐在桌子旁在等他回来用晚膳。 凤凌九推门而入,洛惊澜一见他的脸,心中也是愉悦起来,还没等她开口,反倒魏无羡在一旁一脸无奈的样子道:“阁主,您可回来了,不然我们都饿死了。” 洛惊澜随即瞪了魏无羡一眼,便跑到凤凌九面前拉起他的手,两人来到内屋。 洛惊澜亲自替凤凌九更衣,着装整齐之后,二人手挽着手来到食厅,食厅众人看了都羡慕不已,尤其是碧儿对墨玉说悄悄话道:“墨玉,你看殿下和郡主如此恩爱,有没有一种想找蓝颜的冲动。” 墨玉一代女侠,低头红着脸,笑了起来道:“碧儿,你是不是心花怒放了,在坐的还有几个单身男子,随你挑选。” 碧儿一脸嫌弃的模样道:“那还是算了,就算天下的男子都死绝了,我也不选。” 魏无羡正好坐在碧儿的另一旁侧耳听到了碧儿的言语,一脸认真道:“唉,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真是拉低了女子的水平。” 魏无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虽然打不过碧儿,但每次看见碧儿就一个劲的想逗她。 碧儿使劲跺了魏无羡一脚,魏无羡也识趣,知道碧儿生气了,自己没有好果子吃,便连忙严严实实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大家愉快渡过了晚膳时间。 凤凌九便同洛惊澜回到二人世界,一进屋,凤凌九突然对洛惊澜轻吻起来,洛惊澜顺势而为。 凤凌九在洛惊澜耳旁呢喃道:“小澜,每次如此真心待我,我心是真高兴。” “哈哈,那便好,幽王一事如何了?”洛惊澜笑着问道。 “我那五哥已经开始入手了,只需我们稍加帮助便好。”凤凌九自信慢慢说道。 “幽王之后,就该祁王了,马上要结束了。”洛惊澜吐了一口气,道。 “这几日,我们都累坏了,等除夕和新年,好好玩一番,弦一直绷得太紧,会断。”凤凌九也长叹了一口气道。 确实一连忙了两个月,费时费力费脑,凤凌九一介凡人**之躯,如何能受得了。 洛惊澜也是心疼十分。 ☆、第一百章 准备出手 腊月二十七,离chūn节只有三天的时间,今日朝堂之上。 凤奕祁率先出列,一脸愁容道:“父皇,儿臣今年在城中闲逛,发现城中规定的爆竹售卖点一早售空,可还有一奇怪时间,街上百姓依旧能够买到爆竹,儿臣以为恐怕背后有人私制爆竹,望父皇能派人彻查此事。” “竟有此事?”凤临天脸上毫无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父皇,儿臣以为五哥之提议十分不妥,如今除夕将至,全天下阖家欢乐,若此时在京城中大肆调查,扰乱民心,恐引得百姓不满,民心尽失。”幽王随之出列道明心中看法。 幽王听到凤奕祁提到爆竹一事时,心中已然乱成一锅粥,这私制爆竹一事,为他牟利所为,他qiáng行忍住心中恐慌,淡定道出。 “六弟糊涂,私制爆竹一事危险系数极高,若不能尽快制止,天下百姓岌岌可危,谈何欢乐之说。”凤奕祁转过头,绕有道理向幽王说道。 凤奕祁的嘴上功夫果真不一般,对付幽王完全绰绰有余。 越升低头,恭恭敬敬出列行礼道:“皇上,臣以为祁王殿下言之有理,此事若不能尽快妥当处置,恐怕会引起更大的麻烦,毕竟那爆竹原料可制成致命的武器。” 越升在朝中混迹已久,时机和说话都很有分寸,这三言两语说的凤临天也有些担忧,此人此话此时很是恰当。 几人抬头纷纷看向凤临天,等待他的决定。 凤临天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心中已然有了定数。 只见他若有所思答道:“那此事jiāo由祁王去办吧。” 幽王的脸色立刻沉重起来,听到凤临天的决定之后,手足无措,连呼吸都变得难受压抑。 “父皇,儿臣方才听了五哥与越国公的提议,觉得自己说话确实不慎,儿臣也想为此事出一份力,愿意协助五哥办理此事。”幽王一气呵成道出。 果然人到了一定地步,什么都不在乎了,要说平时,谁能相信只喜玩乐快活的幽王能由此觉悟。 凤奕祁清楚幽王此举为了自保,一旦皇上应了他,恐怕爆竹一案要难上几分。 凤临天不知其中实情,只以为幽王最近有了上进心,心中替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甚感欣慰,一口答应下来。 夜晚将至,面具之人依旧约了凤奕祁在鸣鸾阁见面。 “殿下,如何?”面具之人问道。 “阁主放心,父皇已经答应彻查此事,不过我那六弟作为协助也要插上一手。”凤奕祁脸上划过一丝苦恼说道。 随后,面具之人轻轻笑了一声道:“如此甚好。” 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这面具之人一直制定整体计划,其中细节却顺其自然,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此人玄妙之处正在于此处,纵外界千变万化,我唯独以不变应之。 可凤奕祁却不似他心思缜密,思考周全,头脑有些跟不上。 只见凤奕祁一脸不解的模样甚至有些着急问道:“阁主,我那六弟硬要参与此事,他的司马昭之心,必定要影响我们的计划,这怎么会好呢?。” “殿下,莫要着急,听在下慢慢于您说,幽王此举是贼喊抓贼,无需害怕他出面同您查案,不仅如此,殿下您应该长时间拖住他,防止他长时间躲着不出面,在暗中谋划,斗转星移,把罪名洗脱gān净。”面具之人字句清晰说道。 “阁主所言甚是。”凤奕祁恍然大悟的模样,脸上逐渐露出了笑意。 二人散伙之后,凤凌九派连城,墨香墨玉连夜盯着私制爆竹一地的情况。 夜晚,只见那遮面之人下了马车,举着火把,在房子周围转了一圈,查看情况,连城,墨家姐妹躲在树上,屏住呼吸,没有一丝声响才躲过了遮面之人的勘察。 那人快速到那院子,从里面上好锁,好像着急十分。 连城,墨香墨玉在房外守着,很快,那遮面之人从房中出来,身后还跟了几个劳工,劳工们搬着制爆竹的工具原料匆匆忙忙上了一辆马车离去,连城跟了上去,嘱咐墨香去通知阁主,墨玉在此地继续盯着。 未久,又来了一辆马车,遮面之人依旧带领了二三劳工,亲自看着他们上了马车。 这遮面之人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他怕将房中工具人员一同转移,太过招摇显眼,便将这些人分批转运。 墨玉明白了此人的用意。 等到最后一批人员乘着马车走后,那遮面之人最后关门上锁准备离去之际,墨玉从天而至,拦住了他的去路,还没开始过招。 只见离此地几百步处一束光亮,快速朝此地移动,那遮面之人突然慌得不行,似乎急于脱身,连忙上前对墨玉发起攻击,此招快而狠,力度之大足以使一汉子倒地,可墨玉也是武艺高超之人,动作流利躲了过去,并且反抓了这人一把。 那群以凤奕祁为首的持火把之人听到动静,疾速赶到,将二人团团围住。 凤奕祁的贴身小厮上前,将那人制服倒地,墨玉得以脱手,与凤奕祁对视了一眼恭恭敬敬向后,轻功跃起消失。 墨香墨玉二人汇聚在九王府中,可连城却迟迟没有回来。 洛惊澜一脸担心模样问道:“你说,会不会出了什么变故,连城怎么还不回来。” 凤凌九一脸平淡模样道:“连城不会有事,恐怕他此次回来,会带来更大的秘密。” 连城一直到了天亮,一身泥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九王府,马上面见凤凌九。 连城一脸难过模样道:“殿下,小的追踪私制爆竹的工具和劳工一直到徐山,那徐山之中,数百个士兵个个拿着尖锐兵器,挖好了一个大坑,那些劳工工具一到,一顿乱she乱打,便将他们送入大坑,埋了起来。” 凤凌九的眼角似乎有一丝恼怒,连忙道:“本王早已知晓幽王不会轻易放过这些劳工,有没有活下来的?” “待那些士兵走后,小的挖开泥土,听见有微弱的呼吸声,果然有一大约十来岁的孩子被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护着,奄奄一息,小的已经把那孩子送到了碧血阁。”连城连忙回答道。 只见凤凌九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好,快让魏无羡去医治。” “魏医师已经去了,孩子暂且无性命之忧。”连城恭恭敬敬说道。 连城退了下去。 凤奕祁那边,抓到遮面之人,那人几次自杀皆被拦了下来之后,严刑拷打,那人只说自己是爆竹一案唯一策划者,对于其他,此人不愿意吐出一个字。 出了牢房幽王在一旁提议道:“五哥,此人已经招了他是私制爆竹的罪犯,如此丧尽天良之人还留着gān什么,赶紧杀了算了。” 凤奕祁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于他,反倒对一旁的狱司道:“把牢中的刑具给他一遍一遍过,直到他说出同伙或者上司为止。” “五哥,你这不是多事么,完结的案子,你非得钻牛角尖。”幽王在一旁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说道。 “哼……,完结?六弟,你难道看不出些端倪么?那人无权无势,他怎么可能在京城如此顺风顺水?必定是有靠山。”凤奕祁一口气道出,反击了幽王。 幽王不再说话,只是心中更慌了些,却又无可奈何。 此时,碧血阁中,唯一幸存下来的孩子因伤势不严重,只是被活埋紧急缺氧,才奄奄一息,稍加治疗已经能起身活动,连城将他带到九王府。 凤凌九一脸冷漠模样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此小儿一脸害怕模样,浑身发颤,没有言语。 洛惊澜连忙推开了凤凌九,丢下了一句:“不要这么凶嘛,让我来。” 她便跑到此小儿面前,一脸疼爱道:“乖,你叫什么名字?” 此小儿对洛惊澜似乎有十分的好感,抬了抬眼眸看着洛惊澜道:“我叫明成。” “那能不能告诉姐姐,你怎么会到私制爆竹那种地方呢?”洛惊澜声音甜美温柔继续问道。 “没钱jiāo税,我和爹爹被抓,gān活抵税,爹爹死了。”明成一边说一边泪珠向下滴,一副伤心至极模样。 “好了,好了,不哭了。”洛惊澜拿出腰间手帕替他抹去泪水。 “那你知不知道这私制爆竹为何人所开?”洛惊澜又进一步问道。 明成抽泣不已,结结巴巴道:“总管说过,我们……我们都是三生有幸替……替幽王殿下挣钱。” 洛惊澜给凤凌九一个得意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你不如我。” “乖啊,小明成最坚qiáng最勇敢了,不哭了啊,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洛惊澜轻轻拉起孩子的手向门外走去。 经过凤凌九的时候,洛惊澜还给他一个鬼脸,似乎是在嘲笑,似乎是在得意。 凤凌九在看着洛惊澜哄孩子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一脸笑意,似乎是因为觉得洛惊澜可爱,也似乎是因为得到了一个关键证人。 ☆、第一百零一章 幽王倒台 幽王此时还暗暗自喜,只要熬过了这两天,新年一过,烟花爆竹一事成了悬案,就也没有人会过于在意。 他以为人证物证俱毁,凤奕祁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会抓到把柄。 腊月二十九当晚。面具之人与凤奕祁在明鸾阁见面。 他一字一句道出:“殿下,如今在下的碧血阁已经发现,爆竹一事人证物证所在之地。” 凤奕祁脸上露出喜色道:“阁主可当真?” “当真。殿下抓获那遮面之人的当晚,在下还派出了另外下属去跟踪劳工工具转移之地,发现幽王的人在徐山将房中的劳工she杀之后与工具一起埋在了备好的大坑之内。”面具之人神情严肃说道。 凤奕祁的脸上划过一丝心疼之味,稍纵即逝道:“我这六弟,实在过分,阁主你方才说劳工均被she杀,那人证……” 还没等凤奕祁说完,面具之人跟着开口道:“殿下放心,其中有幸存者一人,被我碧血阁之人所救。” “那便好。”凤奕祁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喜色。 明天为今年的最后一天,幽王的事确实也该了了。 接着,面具之人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小明成从屏风后走出。 如今小明成不似昨日那般怯懦,因洛惊澜开导时告诉过他,今日所见之人能够让伤害过他和他父亲的人受到惩罚。 凤奕有些诧异道:“竟是个孩子。” “没错,当时情况紧急,这孩子被他的父亲护在身后,没有被she杀,便被在下的碧血阁救下。”面具之人道出。 凤奕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连夜派出自己的下属去往徐山。 一夜之中,工具和劳工的尸首都被挖了出来。 夜黑风高,血肉模糊场面实在惨不忍睹。有些久经沙场的战士,都经受不住,呕吐连连。 凤奕祁也在场,看到如此画面。胸中也有一股愤怒之气,他那六弟如此狠心,终究恶有恶报。 此时九王府中。 几人倒是清闲了不少,这几日来的辛苦努力,全看明天早朝的结果。 洛惊澜和凤凌九到点按时睡觉。二人相互依偎,相互依靠,进入甜美的梦乡。 翌日一早,九王府中,大家都早早起chuáng,等待消息。 早朝之上,凤奕祁将幽王的罪过抓的死死的。幽王纵使身上长满了嘴巴,事实就是事实,本身无理如何说得清。 皇上听后,愤怒十分,当即下令,将幽王闭关幽王府中,没有命令,不得随意出入,并将亲王的身份降为郡王。 一时之间,满京城传遍。 九王府,也收到了消息,大家欢喜十分,终究努力不会白费。 幽王被押送到幽王府,洛晴柔才知晓了整件事情,心中怨恨不已。 她以和亲的公主的身份,本是要嫁给西翎的储君,如今倒好,嫁给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废物,心中立刻一股烈火熊熊燃烧起来。 不知她是在怪幽王无能,还是在怪凤奕祁的工于心计,心狠手辣。 俗话说嫁jī随jī,嫁狗随狗,如今幽王的身份一落千丈,首当其冲受连累的不是别人,一定是她。 洛晴柔愤怒之余,也不肯轻易放弃,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这一点还是清楚十分,放弃了幽王,就是放弃了她自己。 “水心,备车。”洛晴柔忍住心中痛苦,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出。 水心在一旁,怯怯懦懦安慰道:“是,王妃不必过于伤心,还要注意身子。” “你管这么多gān什么?赶紧给本宫滚。”洛晴柔感觉整个世界对她都是满满的敌意。 宫中余皇后也收到了此消息,被气的晕倒在chuáng。幽王是他从小栽培的储君人选。没想到,短短几日,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她几十年的心血就这样没了。 以后若那贱人的儿子成了皇帝,就凭那贱人与她的陈年旧恨,一定会把她折磨致死。余皇后想想就十分可怕。 兰姑姑进屋禀报道:“娘娘,十二皇子,在外候着求见。” “母后,六哥发生了此等事情,我们可该如何呀?”十二皇子一进屋脸色沉重道。 这十二皇子,也是个头大无脑的主儿,排行小,功德小,在夺嫡之中毫不起眼。 余皇后看到十二皇子,突然好像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一样。 “皇儿,你六哥如今这情况,在夺嫡之中,已经毫无胜算了,母妃定要被锦元宫那贱人欺rǔ致死。”余皇后一脸哭腔道。 “母后先不要着急,我们再好好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只要父皇还没有立下太子,我们就有反击的机会。”这十二皇子本是来求安慰,如今却反安慰道。 “好孩子,母后知道你淡泊名利,但母后只有你一个希望了,为了母后、也为了你自个儿……”余皇后拉着十二皇子的双手问道 “这母后也知道,儿臣资质平庸,又没有什么权势可言,在父皇心中,也不受喜爱,儿臣拿什么去跟五哥斗呢。”十二皇子低着头道出。 此时此刻兰姑姑敲了敲门道:“娘娘,幽王妃来了。” 余皇后擦了擦眼泪道:“让她进来吧。” “六皇嫂来了,儿臣也不方便在这久,儿臣就先行告退了。”十二皇子恭恭敬敬行礼。 余皇后点了点头。 十二皇子出去的那一刻与洛晴柔对视了一眼。 洛晴柔心中,似乎已经有了想法。 见到余皇后,洛晴柔开始哭哭啼啼喊道:“母后,我们得想法子救救夫君。” 余皇后语重心长叹了一口气道:“幽儿自作孽不可活,就算本宫是皇后,也救不了他。” 余皇后如今已经把希望从幽王身上转移到了十二皇子身上。 洛晴柔听了她的话,心中已然明白了些什么,看来她面前这个女人已经放弃幽王了。 九王府中。 “今日是除夕,明天便过年,这几日大家好好休整一番,随意玩乐,需要银子找老吴拿钱。”洛惊澜一脸笑意道。 连城墨香墨玉脸上惊喜十分,却还有些难以置信,眼神通通看向了凤凌九。 因凤凌九不发话,他们担心此事不当真。 只见凤凌九依旧一脸冷淡道:“听小澜的。” 墨香墨玉,激动不已,二人手拉手如同孩子一般。 此时老吴从前厅走了过来问道:“殿下,郡主,王府的新门联到现在还没有贴,府中的下人大部分都请假回家了。” “回家,谁批准他们回家,九王府的活还有一大堆呢。”洛惊澜惊奇问道。 “是我。”凤凌九淡淡说道。 洛惊澜听后,愣了一下,什么时候阿九这么会体贴下人了。 不过又一想,或许是阿九觉得这些下人过于多事,他们在府中限制了大家的真性情。 阿九还得在他们面前装傻,实在繁琐劳累。 洛惊澜笑了笑道:“那只有自己动手了?” 连城叹了一口气道:“方才不是还说,我们这几日自由么?” 洛惊澜一脸笑意准备接话,却被凤凌九抢先道:“这不比执行任务轻松简单么?” 连城连忙拱手作揖行礼。 老吴到厨房已熬好了浆糊。 几人从九王府的大门开始,一个门一个门进行换符。 九王府,偌大一个府邸,无数个门,还有些门特别高。 老吴见状,就连忙去搬扶梯。 洛惊澜喊住了他:“老吴,你这是要去哪儿?难不成不想gān了?” ”瞧郡主您说的哪里话,这门比较高,小的去搬个扶梯。”老吴无奈答道。 墨香墨玉在一旁偷偷嗤笑。 “你们笑什么?难不成我这骨头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吴管家,你忘了,我们这群人里,轻功个个都不得了,用得了扶梯吗?”墨香连忙接过了话儿。 一旁的连城,轻功跃起,将横幅贴在门的正上方。 老吴随即拍了一下脑袋:“哎,老奴在府中待傻了,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很快,九王府中,旧符都换成了新符,众人也都累得不轻。 此时魏无羡悠哉悠哉,从门外回来。 这魏无羡如同有神机妙算一样,总是gān活的时候,消失不见,吃饭的时候,突然出现,让人不得不怀疑。 他一进门,看到众人似乎累的不行,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今日在外面,多玩儿了一会儿,不知道家中有活,也没人通知本公子。” 说完,魏无羡看了一眼老吴似乎在怪他,怎么不通知他。 老吴的眼神也落到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魏无羡身上,顿时想起身抽他一巴掌。 此时此刻,宫中的吴公公驾到。 “殿下,皇上在御花园办了个宴会,今儿个除夕,想让大家聚一聚,让咱家给你送请帖来了。”吴公公一进门便说道。 凤凌九连忙恭恭敬敬接过请帖乐呵道:“公公……替阿九谢谢父皇。” 吴公公看到一旁洛惊澜也在,心中也是高兴自己不用多跑一趟了。 “郡主,正好也在,皇上也让咱家给郡主送一份请帖去。” 洛惊澜也是规规矩矩接过请帖笑道:“有劳公公了。” 吴公公连忙行礼道:“那郡主殿下,好生歇着,咱家还有几份请帖要送,就先走了。” ☆、第一百零二章 除夕宫宴 按照礼数,吴公公也给幽王府送了副请帖,因幽王刚被处罚,只有洛晴柔一人赴宴。 除夕之夜,一年结尾之际,皇亲国戚,名门望族于皇宫大殿之中欢聚一堂。 十公主和越贵妃均被解除惩罚赴宴。余皇后本不想参与,可洛晴柔与十公主硬是把她说服,因洛晴柔在此宫宴上准备了一场好戏。 宫宴之上,一桌一椅,排列有序,瓜果荤素,整整齐齐,来宾入座,络绎不绝。 随着几声如雷贯耳的巨响,黑漆漆的天空之中立刻绽放出几朵硕大的烟花,璀璨夺目,耀眼十分。 美好的时刻总是稍纵即逝,夺目的烟花亦是如此,当天空恢复如初时,凤临天宣布宴会正式开始。 一时之间,琵琶古筝之乐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仙乐,歌女舞女从天被纱巾吊着缓缓降落,个个肤白貌美,阿挪多姿,如同仙女,引得席上众人纷纷注目。 不愧是皇宫之歌舞,远远超乎了宫外的各大赫赫有名的青楼魁首。饮酒作乐,人生之喜事也,待声乐骤停,歌女离场,更换下一jīng彩表演之时,此时有人把握好了时机。 只见洛晴柔一脸坚定突然起身,恭恭敬敬行了礼,开口说道:“父皇,儿媳有要事禀报。” 凤临天在各位妃子的陪伴下,喝着小酒,眯着眼睛,正一副享受模样,如同没有听见洛晴柔的话语一般,默不作声,显然凤临天并不想搭理她。 余皇后连忙瞪了她一眼,示意让她坐下。 可洛晴柔似乎没看见,完全没有坐下闭嘴的意思。 “皇上,儿媳有事禀报。”洛晴柔又加大了声音,重新说了一遍。 洛晴柔从小被宠上了天,只要她想做的事,一定要得手才罢休,即使面对威严的西翎皇帝,她也时照做不误。 宴中所有人的眼光纷纷投到洛晴柔身上。 洛惊澜与凤凌九挨着坐,两人对视了一眼,洛惊澜俯在凤凌九耳边道:“这只虫子做事一向蠢笨糊涂,掀不起什么风làng。” 凤凌九点了点头,如同有人跟他抢似的,继续大口大口吃着面前的美味佳肴。 凤临天缓缓睁开了眼,脸上似乎有些恼怒,因有人扰了他的兴致,语气有些不慡道:“宫宴之上,不谈公事,若有何事,宫宴结束之后,幽王妃再禀报吧。” 余皇后也连忙跟着呵斥道:“柔儿,快坐下,不要惹你父皇都生气。” 洛晴柔没有屈服,反倒跑到凤临天桌子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道:“父皇,儿媳现在一定要说。” 洛晴柔此做法,并非她不害怕凤临天,只是她心里明白此事必须由她此时说出,否则作为罪皇子之妻,恐怕日后连皇上的面儿都见不到。 果真应了那就话“人被bī急了,什么都不怕了。” 只见凤临天脸上的怒色越来越重道:“哦,那朕听听幽王妃想说些什么?” 洛晴柔低着头一字一句道:“儿媳要状告祁王工于心计,残害手足。” 听她说出这句话,洛惊澜低头轻声笑了一番,她在嘲笑这洛晴柔果然头脑简单,说话做事都光凭一腔热血,不过脑子。 洛晴柔从小事事都被安排十分妥当,造成了她不谙世事,思想简单的性格。 她还真以为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以说服西翎皇帝将幽王的罪过赦免。 “六弟妹,你这是何意?难不成因本王置办了六弟私制爆竹一事,便想诬告本王。”凤奕祁脸上镇定,语气平仄道出。 凤奕祁心中亦是如此,淡定如常,以他对此女的了解,对付她一个人,根本不在话下。 越贵妃倒是一脸着急道:“你……你平白无故污陷祁儿,你有证据么?” 洛晴柔当即眼泪流了下来道:“诬告,这不是诬告,人人都知,如今西翎储君之位,唯幽王和祁王最有胜算……” 洛晴柔果然说话做事都不过脑子,竟在此等场合说出此话,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只见宴席中间的凤临天的脸色黑沉,还没等他怒吼,一旁的余皇后连忙起身到洛晴柔面前伸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道:“给本宫闭嘴。” 洛晴柔白皙嫩滑的脸上多出了五道红印,她连忙捂着脸,不争气的泪水流的更加湍急。 “皇上,幽王妃她定是喝多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待臣妾把她带下去,醒醒酒。”余皇后连忙一脸尴尬的笑意解释道。 可凤临天可不上当,此女当着重臣皇子的面,竟非议立储一事,完全触犯了他的底线,逆了龙鳞,他可不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结此事。 此时此刻,凤奕祁也在一旁搭话道:“儿臣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对于闲言碎语,一概不听,儿臣也相信六弟妹定是因六弟之事伤心过度,才会出言不逊,是况且六弟妹也是北洛的和亲公主,就算为了两国友谊,还请父皇饶了她!” 此话一出,凤奕祁在凤临天的心目中的形象可谓是好人中的好人。 凤凌九和洛惊澜都惊叹不已,这凤奕祁果真厉害,不按常理出牌,确实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 “既然如此,皇后你好好管教幽王妃,以后若还是如此,朕拿你是问。”凤临天吐了口气,尽量平复心情道出。 “臣妾遵旨。”余皇后与兰姑姑一道,连忙拉扯洛晴柔离席,洛晴柔还努力挣扎了一番,似乎还有话要说,兰姑姑眼疾手快,一把手先堵住了她的嘴。 到了华溪宫中,余皇后一脸嗔怒道:“你是不是找死?” “母后,凤奕祁明显是为了储君之位,才对夫君下手,只要柔儿禀明父皇前因后果,夫君定还有救。”洛晴柔哭喊着道出。 “本宫现在才知道,你真是傻得可怜。”余皇后极力忍耐胸中怒意道。 “母后不愿救夫君,难不成也不要儿媳救么?您除了幽王还有十二皇子,可儿媳呢,唯有幽王。”洛晴柔抽泣不已,反问道。 “幽王是本宫的亲生儿子,是本宫多年栽培的心血,你何尝有母后更心疼幽儿?”余皇后捂住了胸口,似乎被气的不轻。 “柔儿,你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么?皇儿已经被祁王斗败了,我们要救皇儿,必须得先压住祁王。”余皇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 “难不成母后心中另有计划?”洛晴柔停止哭泣,似乎看到了新的希望。 “母妃虽身居后宫,对前朝之事也有所把握,待十二他日斗败了祁王,本宫这小儿子淡泊名利,对皇位毫无兴趣,那时皇位还不是幽儿的?你以后就别犯傻了。”余皇后说的头头是道,似乎很有道理。 一个真敢说,一个还真敢信。 可若这十二皇子若真斗败了祁王,人人都想得的九五至尊之位,怎会轻易拱手相让于他人,即使是亲兄弟又如何。 宫宴一直持续到今年的最后一刻,子时一到,宫宴重臣皇子,嫔妃均俯首下跪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起身,朕在此祝福各位皇儿,嫔妃,爱卿过年大吉,好,宫宴进行到此,诸位赶紧回去歇着吧!”凤临天乐呵道,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愤怒。 下了宴,洛惊澜与凤凌九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一起到街上散步。 京城街上,好生热闹,因除夕之夜,按照规矩,守夜可得长命百岁,正常健康人等,无人上chuáng歇息,有人在家欢声笑语,有人在街闲逛漫步。 “阿九,今日宫宴也是好生jīng彩,这出戏,阿九以为如何?”洛惊澜问道。 “蚌鹤相争,怎不jīng彩?不过,这世上没有任何能比得上我小澜好看。”凤凌九开始撩拨洛惊澜的心弦,这波情话来得猝不及防。 “甚好,甚好。”洛惊澜也是被逗乐了,开心笑道。 “如此良辰美景,不如继续玩乐?”凤凌九心中似乎已经有了想法说道。 “玩什么?”洛惊澜心生不解问道。 她可想不到,一向智商超高,情商略低的凤凌九会带她玩什么把戏。 凤凌九没有回答,反倒拉扯洛惊澜将她送到回郡主府的马车,自己上了回九王府的马车。 凤凌九一直让车夫加快速度,再加上九王府离此地更近些,他率先到了府中。 下了地道,准备了好些蜡烛,一个一个点燃,摆放成一个心形。 待洛惊澜回府,下地道之时,凤凌九如同计算好了时间之时,正好摆放完毕。 洛惊澜也是吃了一惊,她第一次见这种形式,一般男子有心仪的女子,碍于理念,绝对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示爱。 “喜欢么?”凤凌九在烛光的映衬下,更加标致,只见他双唇微动问道。 洛惊澜没有说话,不知是凤凌九准备的惊喜让她过于感动,也不知是凤凌九的脸过于迷人,直接上前qiáng吻了凤凌九一口。 两人在爱意浓浓之中,一直持续到天色微亮。 ☆、第一百零三章 越贵妃的面目 天空刚刚蒙蒙亮,京城中便声音嘈杂,头顶上烟花绚彩。 街道上,大户人家正门前悬挂的火红灯笼发出喜庆的光芒,城中人都纷纷成群结队,开始走家串户,晚辈给长辈进行拜年。 凤凌九和洛惊澜分道扬镳,一个去皇宫给父皇母妃拜年,一个去丹阳王府给义父义母拜年问好。 皇宫大殿之上,凤临天面带笑容坐在主位之上,越贵妃和余贵妃陪伴两侧。 下面是众皇子再磕头行礼。 “父皇,母妃过年好,儿臣在此拜年了。”众位皇子公主异口同声说道,随后工工整整一起俯首下跪磕头。 “都快起身吧!”凤临天连忙一脸满意的模样道。 人一旦上了年龄,都会觉得儿女在自己左右是件幸福的事情,即使是皇帝,亦是如此。 皇子公主纷纷起身,其中一向沉默寡言的十二皇子恭恭敬敬道:“父皇,儿臣最近新得了一本国法,想和父皇一起研究。” “哦,十二最近开始研读国法了。”凤临天也是有些难以置信道。 “是,儿臣想为父皇分忧。”十二皇子连忙答道。 凤临天满意点头致意,一旁的余贵妃连忙跟着道:“皇上,您有所不知,如今十二皇儿进步非凡。” 仅仅从这只字片语之中,凤凌九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反倒一旁的越贵妃很是不屑,她觉得这余皇后很是糊涂,折了一个儿子,还想把另一个儿子赔进去。 待这大殿拜年礼仪完毕之后,越贵妃叫住了凤奕祁和凤凌九。 两人同时迈进了锦元宫中,一旁的huáng姑姑连忙搬了一把椅子到二人面前。 越贵妃看着凤奕祁,声音充满了雌性母爱的意味道:“祁儿,坐。” “谢母妃,还有九弟……”凤奕祁似乎在提醒越贵妃。 可还没等他讲完话,越贵妃连忙打断道:“祁儿,最近可还顺利?” 凤奕祁看了看一旁的凤凌九,似乎心存芥蒂。 只见凤凌九头低的很沉,默不作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托母妃的福,儿臣近日诸事如意。”凤奕祁笑着答道。 “那便好,如今幽王被降成郡王,还被软禁了,祁儿的前途光明。”越贵妃说此话时,嘴角一直上扬,笑得合不拢嘴。 “母妃。”凤奕祁眼神中划过一丝小心的意味,看了一眼越贵妃,似乎在提醒她注意言行。 越贵妃自以为对凤凌九了如指掌,她以为老九痴傻,容易掌控,他永远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便坚定相信此人不会说出半个字。 只见越贵妃的眼神转移到了依旧跪地的凤凌九身上,看待傻子的眼神道:“老九,你可知道什么是太子?” 只见凤凌九唯唯诺诺道:“阿九知道,太子,太阳……太阳的儿子。” “哈哈哈,很好,起来吧!huáng姑姑给老九拿些好吃的。”越贵妃大笑几声,看了一眼凤奕祁似乎在告诉他,让他放心。 凤奕祁心性多疑,他真的害怕凤凌九以后会胡言乱语,便恭恭敬敬道:“母妃,儿臣还有要事处理,下次,儿臣必定陪母妃好好谈心,儿臣今日先行告退了。” 越贵妃也明白凤奕祁的意思,接着道:“那快去吧,换个时间再来陪母妃。” 一旁凤凌九脸上除了开心就是愉悦,连忙站了起来,拿起huáng姑姑给他准备的点心,咬了一大口,顿时脸色大变,连忙将点心吐了出来。 越贵妃果然对凤凌九不会心存善念,她还在记恨之前梁答应那件事,当日这傻子竟然敢咬她一口,还得被皇上罚了,今日叫凤凌九前来的目的也是为了此事,想好好教训他。 看到凤凌九吐出的点心,越贵妃的脸色顿时yīn云满布,密不透风,只见她嘶吼道:“老九,你如今如此放肆,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么?” “苦……好苦,阿九不吃。”凤凌九的眼泪如断裂的珠串掉落下来。 凤凌九心中对面前这个女人更恨之入骨一分,也不知多大仇多大怨,这个女人总是狠心待他。 “哼……看来你也知道苦,这些日子,本宫过得日子比这苦点心还苦上许多。”越贵妃的眼神之中增添了一丝恨意。 凤凌九低着头,小声抽泣着,小心翼翼道:“母妃……母妃受苦了。” “你现在才知道本宫受苦了,那你当日和丹阳郡主勾结,联手害本宫受罚的时候,怎么想不到本宫呢?老九,本宫生你养你多年,你就是这样报答本宫的?”越贵妃声音又加高了些许。 凤凌九心中愤恨,生和养,她哪样做到了,竟然还说的这么义正言辞。 “阿九,阿九说实话,不能……不能撒谎。”凤凌九抬了抬头,如同一个被冤枉的孩子说道。 “好啊,你还嘴硬,看来你是不认错了,huáng姑姑把其余的点心都给老九拿来。”越贵妃脸上生出些许怒意。 只见凤凌九哭得更加惨烈道:“阿九不吃,阿九不吃。” huáng姑姑已经把一盘子点心端到凤凌九面前,凤凌九一把推开了,整个盘子倒地。 越贵妃脸上的愤怒更加qiáng烈,正要发脾气之时。 吴公公的声音突然响起道:“皇上驾到。” 越贵妃立刻调整了一下脸色,面带微笑,连忙上前抚摸凤凌九的背,安慰凤凌九道:“老九,不哭了,乖啊!” 凤临天闻声,直接进了屋子,只见一人在哭,一人在安抚,一人在收拾。 凤凌九一看到凤临天连忙起身到他身旁哭得更大声了。 凤临天看着他的眼睛,一脸心疼问道:“九儿,这是怎么了?” 凤凌九停止哭声,身子抽泣不已,还没说出半个字。 一旁越贵妃连忙一脸恭恭敬敬道:“老九发脾气呢,方才huáng姑姑给老九拿了几块点心,许是不合老九胃口,将盘子打翻了,吓到老九了。” 越贵妃说罢,狠狠看了一眼凤凌九。 “哦,真的是这样么?”凤临天自从那件事之后,对越贵妃也是有了新的认识,他发出疑问的语气问道。 凤凌九没有说话,他心中知道如此之事,说与不说,越贵妃都不会受罚。 说了,凤临天最多会说越贵妃几句,自己反倒更招越贵妃的恨意,如此一来还不如不说。 凤临天看着似乎被吓着的凤凌九,如此小事,也没有再追究什么。 凤凌九缓缓张口一字一句道:“父皇,阿九想回……回家。” 凤临天突然脸色划过一丝笑意道:“吴公公把九儿送回家。” “嗻。”吴公公连忙行礼答道。 到了宫门口,凤凌九结结巴巴道:“公公,留步,阿九的马车在那,阿九可以回家家。” 吴公公也没有多说些什么,恭恭敬敬行了礼,亲自看着凤凌九上了马车,直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子。 越贵妃脸色缓和了不少,松了一口气。 洛惊澜给丹阳王和丹阳王妃拜过年后,早早回了府。 左等右等凤凌九还没有回来,立刻意识到凤凌九在宫中受到了刁难。 她正准备进宫之际,九王府的马车徐徐停在了郡主府门前。 凤凌九从马车上急匆匆的跑下,一直到洛惊澜的内院之中。 洛惊澜闻声,连忙走出房门,笑脸相迎。 “阿九,回来这么迟,可是在宫中受了委屈。”洛惊澜连忙问道 “陪越贵妃,实在太累。”凤凌九叹了一口气道。 的确如此,每次进宫,越贵妃都会想着法子刁难他,他每次都需傻脸相迎,越贵妃那女人也是个生性多疑的主儿,他必须处处小心,不能展露出丝毫破绽。 洛惊澜将凤凌九拉进了屋子,给他恭恭敬敬端了一杯茶,道:“阿九,请喝茶。” 凤凌九一脸不知所措,接过了茶水,还没等他张口。 洛惊澜双唇微动,声音悦耳道:“阿九若是觉得累,大可在小澜这里释放自己。” 凤凌九嘴角上扬了一下,看着洛惊澜道:“好啊,释放自我,是吧?” 接着拦洛惊澜于他的怀中道:“我最喜欢抱着小澜的时候,可以让我忘记一切压力。” 洛惊澜紧紧依偎在他的怀中道:“我也是,每次阿九抱着我的时候,会让我觉得这天下只有我们二人。” “过年了,不求什么亲情长存,你有我,我有你,足以。”凤凌九抚摸着洛惊澜的头发道出。 如今凤凌九越发会撩拨洛惊澜的心弦,开口就是情话绵绵。 洛惊澜也是满意的笑了。 此时碧儿敲了敲房门道:“殿下,郡主午膳要去九王府么?魏无羡方才来消息说,大家都在九王府等着吃饭!” 洛惊澜笑得如花一般灿烂道:“走吧,你府中还有一群嗷嗷待哺的人呢!” “他们……他们不是都出去玩乐了,不用管他们。”凤凌九一脸傲娇模样,似乎在怪他的这些碧血阁下属扰了他的清闲。 “大年初一,街上的店铺都关门了,你让他们上哪里吃喝玩乐?”洛惊澜握起小拳头轻轻锤了一下凤凌九的胸口道出。 ☆、第一百零四章 心动的感觉 凤凌九和洛惊澜乘坐马车到了九王府中。 魏无羡一脸不满道:“殿下,连府中的厨娘,您都放走了,让我们这一群人如何吃饭。” 凤凌九冷冰冰看了他一眼道:“自己吃,自己做。” 洛惊澜也连忙在一旁附和道:“阿九你忘了魏公子生性懒惰,他怎么可能主动做饭。” “噗嗤……”众人笑了起来。 “郡主,您不要随意给本公子下定义好不好?大家不都会包饺子么?来吧,让本公子带领你们包饺子。”魏无羡信誓旦旦说道。 众人各司其职,开始擀皮,包馅,下锅,忙乎得不亦乐乎。 很快老吴刚把煮好的一大锅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桌,刚上桌,待碧儿给洛惊澜和凤凌九先盛了两碗之后,其余饺子便被抢劫一空。 看来众人的肚子也真的是饿了,什么也顾不得了。 吃罢,连城突然一脸请求模样道:“阁主,最近有没有什么任务,属下最近闲得实在无聊,也不知该如何玩乐打发时间?” 还没等凤凌九说话,魏无羡在一旁喊道:“连城,你是不是糊涂了,让你好生歇息,你都不愿意?” 魏无羡实在不能理解,怎么会有连城这种人,只会一味的gān活儿,不懂休息。 墨香墨玉也在一旁恭恭敬敬道:“阁主,下属也想执行任务。” 洛惊澜连忙在一旁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才让你们歇息两日,就这个模样了。” 说道此处,实在不得不让佩服的便是凤凌九,也不知从哪找了这些吃苦耐劳的下属。 此时魏无羡也在一旁出主意道:“不如,让本公子待你们好好玩玩,只是这两天京城好多店家关门过年。” “你的好意我们就心领了,不过不是一类人,玩不到一块。”墨香连忙有礼貌拒绝道。 洛惊澜的余光撇了凤凌九一眼。 凤凌九语气平淡道出:“放心,在过两日,有得你们忙。” 便起身离开,洛惊澜也准备起身之际。 魏无羡在一旁连忙道:“阁主,郡主先不要走嘛?难得这么清闲,不如来下盘棋。” 凤凌九摆了摆手,表示他对此没有兴趣。 洛惊澜看向魏无羡笑了一下,指了指凤凌九的背影,便连忙跟了上去。 魏无羡看向座中众人,率先一眼看向了连城,道:“连城,要不要……” 还没等魏无羡说完,连城连忙起身道:“魏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殿下刚刚也说了,我们三个马上要开始执行任务了,近两日我们歇息,好久没有练功了,我们便先走一步了。” 墨香墨玉连忙点了点头,起身跟了上去。 三人走后,魏无羡的眼睛立刻落到了老吴身上道:“老吴……” 老吴在一旁默默收拾碗筷道:“我还有要事在身。” 老吴也是一口回绝。 这些人不是不陪魏无羡玩,而是魏无羡实在狡猾jian诈,每次都会不知不觉之中,进行耍赖,被抓了现行也死活不承认。 每次都得输给魏无羡钱财,实在无奈。 不过这似乎都在给魏无羡和碧儿创造机会。 魏无羡最后一个只能看向了碧儿说道:“唉,本公子今日就屈就一下,跟你玩两场吧。” “哼……,你个讨厌鬼,就你那德行,大家都不乐意跟你玩,当然了,姑奶奶也是不愿意。” 碧儿双手jiāo叉与胸前,似乎有些生气说道。 碧儿生气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魏无羡说的话,而是因为魏无羡的做法。 碧儿在怪他他竟然最后一个找自己,这明明没有什么,可碧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胸中有些生气,似乎是吃醋。 “哎呀,好碧儿,生气了?”魏无羡盯着碧儿的脸一动不动。 碧儿瞬间脸蛋红扑扑,心跳明显加速,没有说话,起身准备离开。 魏无羡连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碧儿看着二人相互触碰的手,觉得脸上灼烧感更加qiáng烈一分。 魏无羡看到碧儿的表情,连忙松开了她的手,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你平时那么凶悍,本公子都忘了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了。” 魏无羡的嘴真是不饶人,此时也不忘损碧儿一句。 碧儿这次没有对他进行教训,一个人做在房中,似乎在思索。 魏无羡先从房中窜了出来,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他方才心跳也是明显加快不少,心中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洛惊澜与凤凌九聚在房中。 洛惊澜意味深长问道:“连城墨香墨玉竟如此耐劳,阿九可是要派给他们三人什么任务?” 凤凌九眉舒目展,脸上划过一丝笑意道:“他们还需歇息几日,放心,接下来我们最多的还是看戏。” “哦,是么?可如今幽王倒了,我们再不出手,凤奕祁在众皇子之中,最为亮眼,恐怕他的势力会越做越大,到时候不好对付。”洛惊澜一脸不解道。 “哈哈,天助我们也,今日,我去宫中拜年之时,发现余皇后已经开始转移注意力了,看她今日做法,已经放弃幽王了,恐怕她要扶持十二皇子。”凤凌九一字一句道出。 “十二皇子。”洛惊澜念了一遍。 “对,我这十二弟也是无能,再加上一个余皇后也是目光短浅,他们二人成不了什么气候,根本不是凤奕祁的对手,我们碧血阁必须在暗中助他一把。”凤凌九说道。 洛惊澜有些诧异,的确十二皇子在众皇子中一直不显眼,也不爱出风头,可谓是皇子中的一股清流。 “他若不善朝政,一窍不通,如何帮得了?”洛惊澜问道。 “放心,看今日的形势,那余皇后是已经说服他,只要我们稍微使点手段,加以提点便是对付凤奕祁的一把好刀。”凤凌九连忙答道。 心中已然有了法子,不过还需等上些时日。 “那便好,不用我们出面是个保险的法子。”洛惊澜声音越来越小。 洛惊澜也懂得了,不再过问,顿时困意上头,只见她靠在凤凌九的肩膀,眯着眼,似乎十分困倦。 也难怪,昨夜一宿未睡,今日一早也是出拜年,忙了好些个时辰,凡人的身子怎会不困。 凤凌九也是困意袭来,只不过他看着肩上的女子,宠溺十分,他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有意放轻了声音,他身旁一动会吵醒此女。 待她发出规律的呼吸之声,凤凌九慢慢得讲她从肩上抱了起来,轻轻将她放在了chuáng上,替她脱了鞋。 随后,自己也上了chuáng,搂着洛惊澜开始闭眼。 如今中宫之上,余皇后坐在富丽豪华的凤椅上,一身huáng色的凤袍熠熠生辉,一副高贵冷艳摸样去。 旁边站着十二皇子。 “母后,我们该当如何?”十二皇子恭恭敬敬问道。 “要想击倒祁王,首先得把越国公除去,皇儿你在暗中查一下越家有没有什么越矩之事。”余皇后若有所思道。 十二皇子拱手作揖表示尊敬。 十二皇子回到府中,便即可派人下去进行暗访。 一连查了几日,却没有丝毫的消息,这十二皇子也是个急性子,看到结果无望,十分着急。 凤凌九早早派人盯住了十二皇子,现如今可谓是时机正好。 十二皇子烦闷,无可奈何,整日在府中闷闷不乐。 府中的下人也是聪明,投其所好,暗地里请了一个道士来为十二皇子解愁。 翌日一大早下人便进屋禀报道:“殿下,府外有一道士求见,那道士口口声声说咱们府上有祥云飘过,这是大吉,此道士便想见一见殿下。” “快请进来。”十二皇子的苦瓜脸上终于有一丝喜悦之意。 他平时十分喜爱研究八卦命数一事,一听到有道长求见,胸中也实在高兴。 很快,那道士进了前厅,恭恭敬敬行了礼。 十二皇子连忙让人上茶,接着让厅中下人全部退了下去。 十二皇子问道:“道长,您说本王府上有祥云,可是真的?” 这道长依旧规规矩矩道:“真的,贫道路过此地,见贵府上方一朵金huáng色云闪闪发光。” 十二皇子连忙一脸笑意问道:“道长,可否告于本王,这是何意?” “殿下,事关朝廷之事,贫道不敢妄加评论,不过殿下必有好事降临。”此道士拱手作揖表示抱歉之意。 “哦,好事便好。”十二皇子一口回答道,脸上似乎有些无奈。 “不过,贫道看这朵云成一箭,指向了南山方向,恐怕南山是殿下的助攻之地。”此道士见状,捋了捋胡须说道。 “南山?”十二皇子有些不解。 “殿下,可曾知晓南山有一玄妙之地,自称尽知天下事的碧血阁。”道长问道。 十二皇子摇了摇头。 也难怪他一向只喜吟诗作对,研究道法,规规矩矩过着自己的生活,对朝廷之事以及江湖之事没有兴趣,不管不问。 接着十二皇子笑容满面道:“多谢道长相告。” 道长似乎有所提示道:“这是贫道与殿下的缘分,也是碧血阁与殿下的缘分。” 说罢,此道长甩了甩衣袖离去。 ☆、第一百零五章 梅河浮尸 十二皇子派人在江湖之上打听碧血阁,果然此阁赫赫有名。 十二皇子大喜,很快安排行程亲自上了南山,按照碧血阁的规矩次日便得到了一份答案。 如今天气越来越暖,逐渐升温,正是由冬至chūn之际,河中冰凌逐渐融化。 郊外梅河因靠近京城污染严重,一般无人靠近,十二皇子却对此地很感兴趣。 十二皇子一向不爱出门,可最近如同变了一个人,总是兴致勃勃约上一群好友在梅河划船赏景,一划就是一整天,从上游至下游。 几人吟诗作乐,喝着美酒,唱着小曲,这河虽景致不大好,几人闲来无事,在河中游dàng, 却也潇洒。 “啊……,前面好像有东西?” 突然前面一好友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座中人也是慌慌张张向前移步查看情况,十二皇子心中镇定,表面故作惶恐。 “殿下,这可如何?”船上一仪表堂堂,身姿显瘦的公子问道。 只见十二皇子此时手捂口鼻,眼睛紧闭,一副嫌弃恶心模样道:“什么东西?你去看看,十二皇子当即随便点了一个小厮。” 这小厮也是是个卖命的主儿,当即便脱了外衣,下了河,将其中一麻袋开了小口,看了一眼,便吓得退后几下,差点身子不稳,还好此人水性较高,只是呛了几口水。 那小厮上了船,船上众人早已开始呕吐连连 “快上岸,即刻报官,本王还要将此事告与父皇。”十二皇子向船夫大声吼道。 十二皇子近些日子,对凤临天可谓是十分殷勤,今个去找凤临天谈论国事,明个去找凤临天端茶送水,凤临天也逐渐对这个儿子有所改观。 这不发现了如此重大案情,十二皇子以为事关重大,告与凤临天也是立了一大功。 很快刑部尚书齐源匆匆赶来,高价租用了好些民船。 划到此地,齐源仅仅看了水中的东西一眼,便有些想呕吐,碍于情面,忍住了。 那水中的东西虽然有麻袋的遮掩也是恶臭连连,看那麻袋的情况似乎在这里已经泡了整个冬天。 西翎冬季严寒,河面结冰,此东西被严严实实封到河底,无人发现。 直到这几日回暖天,河水开始流动才让这些东西浮出水面。 很快,河中几个麻袋被一个一个运送到河岸边,打开袋子,场景惨不忍睹,尸体的皮肤被泡的发白发软,触碰一下便凹陷进去。 齐源早已安排好法医在岸边等着,光从外貌可以判断出这些皆为女尸,只见那法医开始拿出针具进行验尸。 周围已经围观了好些人,出于对死者的尊重,由于尸体受损严重,不好转移到验尸房,齐源只好派官兵将这些围观者驱逐开来。 左翻右翻,法医对这些尸体进行全面检查,发现这些女尸身上都有一些颜色挺重的伤痕,并且发现私密部位均有严重的损伤,致死的主要原因已经显而易见。 “大人,这些尸体均被凌rǔ致死。”法医拱手作揖,恭恭敬敬道出。 “畜生,这究竟是何人所gān?”齐源听完大怒,生气喊道。 这等事情这真是禽shòu不如,如同十八层地狱中的恶鬼跑了出来,才会行此等让人匪夷所思之事,地狱空dàng,恶鬼在人间游dàng。 京城消息便利,处处都是便衣行走的各家探子,此等消息一出,各大官员尽知此事。 连城在一旁默默看着此事,直到齐源驱散众人,离开回了九王府中。 “殿下,十二皇子已发现此事,并告与了齐大人。”连城连忙回府恭恭敬敬禀告。 “甚好,这十二皇子的动作还算可以。”凤凌九双手背后,站直身体,一字一句说道。 “殿下,接下来属下还需要做些什么?”连城恭恭敬敬问道。 “先不要轻举妄动,本王倒要看看越家有何动作?”凤凌九一脸坚定说道。 越家收到消息时,越升完全不知道他儿子背地里gān的那些勾当,听完此事,只是觉得行此事之人确实畜生。 反倒越峰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他在房中踱步从左到右,从右到左。 不知是为此事bào露而着急,还是在为如何将此事禀告于他父亲而着急。 最后,这横肉公子终于要紧了牙关,心中有了决定,他是越家的嫡长子,他不信他父亲会置他于不顾。 他径直走到大殿,面对正喝茶的越升突然慌了神,瑟瑟发抖道:“父亲,父亲您可听说了梅河一事?” 只见越升继续悠哉悠哉喝着茶,半眯着眼睛,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道:“此事恐怕又轰动全京城了,也不知是那个杂种竟如此德行,灭他们九族都合情合理。” 越峰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声音也跟着颤抖,结结巴巴话都说得不清楚道:“父亲……父亲您……孩儿” 越升觉得不对劲,连忙放下茶杯,睁开双眼,看了他一眼,仅仅一眼,越升便慌张不已道:“峰儿,你与此事没有关系吧?” 只见越峰怕的已经不敢说话,身子颤动,如同疯了一般跪地不停磕头,一直念叨道:“孩儿错了,孩儿错了。” 越升顿时脸色大变,对越峰怒吼道:“你个逆子,是要气死为父么?” 说罢,越升抚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被气得身子一颤一颤,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 越峰见状,以为他父亲被他气出了病,连忙上前拉起越升的手道:“父亲,您没事吧?郎中,快请郎中。” 屋外的下人听到之后,也乱了手脚,以为屋内发生了要命之事,直接闯进了屋子,看着两父子面面相觑。 只见越升怒吼道:“统统出去。” 下人们愣了一下,连忙规规矩矩关上了门,退了出去。 越升一把蛮力甩开越峰的肉手,依旧生气不已道:“你让为父如何保你,这是越家的耻rǔ,你对得起列祖列宗么?” 越峰一听,十分着急,他害怕他父亲真的与他不顾,那他这辈子都完了。 “父亲,父亲,峰儿知错了,您得救救峰儿啊。”越峰的语气有些害怕,连忙说道。 越升闭着眼,头扭向了一旁不再言语,看似他不准备管越峰此事,实则已经在思索解决方法。 洛惊澜和凤凌九待在一起,两人正在谈论此事。 洛惊澜一脸疼惜道:“如花似玉的女子,竟被越峰如此糟蹋了,真是人神共愤。” 凤凌九叹了一口气。 此事说来也是孽缘,因这死者中有一女子是年前二人上街时,碰到的被越峰欺侮一对耍杂技爷孙。 正是因这街上的缘份,才令凤凌九和洛惊澜发现了如此惊天秘密。 那天之后,这越峰因为洛惊澜和凤凌九的原因,没有得逞,心中便憋了一口气,仗着自己的身份又找了这二人的麻烦,想把心中怒气统统撒出来。 爷孙二人当日叫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其中年长者亲眼看着亲孙女被拖走,想要阻止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反倒被越峰的那帮下人拳脚相加,人生之痛苦之事也。 当时年长者qiáng撑了一口气去了郡主府,见了洛惊澜,说明此事。 洛惊澜听后连忙派墨香墨玉偷偷潜入越府之上,准备救出女子,没想到为时已晚。 听墨香墨玉的描述,几个壮汉将那女子从越峰房中脱出时,那女子已经奄奄一息,应该还留有一口气。 没想到,那几个大汉挨个对本就虚弱不已的女子进行侵犯,直到女子不再挣扎,一动不动。 那些大汉将女子装进了一个大麻袋,趁着夜黑风高,街上人源稀少,拖着麻袋出了府,墨香墨玉连忙跟了上去,发现这些大汉将麻袋丢进了城外梅河。 墨香墨玉顺着河水一连到了下游,发现了二三个麻袋。 心中立刻意识到发生了大事,连忙回禀洛惊澜和凤凌九。 洛惊澜是个直肠子本想一举将越峰拿下,可一旁的凤凌九却阻止了此想法。 凤凌九道:“再等等,一个女尸并不能引起三司的重视,越升那么jīng明的人可以轻而易举翻案,等些时候,此事闹大,越峰那种人,定还会gān出此事。” 二人好生安慰了年长者,凤凌九答应他一定替他孙女报仇。 直到前几日,十二皇子上山询问越家越矩之事,凤凌九对此事有十分的把握,目前越峰的罪过已经不少,累计八人受害。 十二皇子将此事一五一十汇报给了凤临天,凤临天愤怒之余,派三司查明此事。 越升稳定好情绪,也是慌慌张张连忙进了祁王府。 “殿下,峰儿他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您看在亲情的份上,一定得救救他。”越升一把年纪,一把鼻涕一把泪泪说道。 凤奕祁听后,没有言语,任凭越升在此地哭泣不已。 直到越升收起声音,抬头看向凤奕祁,凤奕祁才缓缓开口道:“如何救?” 越升被问住了,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空气在此时凝固,整个屋子静悄悄,没有丝毫声响。 此时凤奕祁很是苦恼。 ☆、第一百零六章 浮尸进展 很快,那年长者受了凤凌九和洛惊澜的安排,一大早一直在案发旁边哭泣不已。 嘴里还一直喊着:“秋儿,秋儿,你怎么就成这样了。” 当时越家的探子注意到此人的用意,想要将他抓起来进行封口。 可为时已晚,齐源早早收到消息,派人将案发现场盯得死死的,实则将年长者保护起来的用意。 让年长者此举就是让城中人尽知,证据已经出现,罪犯逃脱不了。 三司协同问审,其中刑部尚书坐在主位,大理寺卿陈之甫坐在东边,御史台大夫葛言坐在西边,三个人表面皆严肃不已,心中却各自为其主谋事,想法差距甚大。 那年长者心中自有定数,面对三位黑面大臣,丝毫不慌。 “草民麻三见过三位大人。”年长者跪地恭恭敬敬说道。 “为何在梅河案发现场哭泣不已?”刑部尚书拍了一下板案问道。 说道此处,麻三的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伤心道:“大人,那女尸之中有草民的孙女麻秋。” 此时大理寺卿的脸色出现一丝变化,有些怀疑问道:“那些女尸已经面目全非,你如何认得出来?” 大理寺卿心中有些慌乱,因祁王通知过他,此案与越国公之子有关,让他竭尽全力先拖住此案几日,可如今这情形,怕是要让祁王和越国公失望了。 “草民的孙女麻秋身上脚踝有一胎记,草民认了出来。”麻三痛苦不已抬头一字一句道出。 “哦,那你可知晓麻秋为何会横尸河中?”齐源很有兴趣,看着麻三,似乎找到了此案的突破口。 “齐大人,本官以为此人在胡言乱语,不可轻信他的话。”大理寺卿不依不饶阻止道。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再去验尸,草民孙女脖子上还有一颗痣。”麻三觉得有些不公喊道。 “好了,回答本官的问话。”齐源拍了一下板案说道。 “草民只知道,年前草民之孙女被越国公之子qiáng行带走,草民以为麻秋去越府会过上好日子,没想到竟然如此结果,京城发生此等事情,草民本想上前看个热闹,没想到……”麻三的声音沙哑,说到最后声音呜咽不已。 台上三人不知心中如何,反正脸上都吃了一惊。 大理寺卿连忙说道:“事关越国公,尔等休得胡说。” 反倒御史台大夫反驳道:“陈大人,这是何意?恐吓证人么?” 二人脸上都起了些怒意,谁都不服谁。 齐源使劲拍了一下板案道:“都给本官闭嘴。”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唯有麻三控制不住情绪,依旧在小声抽噎。 “来人,将麻三先好好安置下来,再来一队人,随本官去越府一趟。”齐源吼道。 此时,越府之上,青天白日,却大门紧闭。 越升实在无可奈何,只能出此下策,拖延时间,竭尽脑汁思索办法。 越升遇事则乱,脑子都变得有些不好使,朝廷重案,竟然如此做法。 凤凌九和洛惊澜派人盯着越府上的一举一动。 凤凌九也是觉得越升的做法实在愚蠢,可笑至极。 “没想到,堂堂一个越国公竟如此做法,是想成为城中人的饭后谈资么?”洛惊澜在一旁一脸想不通模样道。 “好戏刚刚开始,我倒是想要看看越升为了这儿子会做出何事?”凤凌九在一旁眼神划过一丝期待的意味道。 凤凌九知道,这越国公定会不择手段,须得违反朝规,唯有此法才能保住越峰的性命,到时候抓他的破绽轻而易举。 如此做法其实是凤凌九的第二计划,因越升私吞赈灾实在没有证据,迫于时间紧迫,他现在其实是在与凤奕祁赛跑,朝中唯他一皇子最为显赫,必须尽快瓦解他的势力。 齐源一直在越府门口守着,直到一人的出现另他吃惊万分。 所有人都没想到,凤奕祁竟然为了此事,会亲自出面。 只见他敲了敲越府的大门,放大声音喊道:“舅父,您若在家,就即可开门,将峰儿jiāo出来。” 越升在府中一听也是惊慌不已,他现在有些怀疑这祁王为了自己的声誉,要置峰儿与死地。 可是昨日在祁王府中,凤奕祁亲自答应他,要保住峰儿的命,难不成他已经有了法子。 一瞬间,越升的脑子里出现了无数种可能性。 很快,越府的大门打开,越峰被绑着送了出去。 看来越升还是选择相信凤奕祁。 只见越升在一旁一脸很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殿下,齐大人,犬子实属不争气,败坏家门,方才吾先好好教训了他一番,误了公事,实在……。” 齐源懒得听此人废话,直接让官兵把越峰控住在手中。 一旁的越夫人一脸心疼,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多谢越国公配合。”齐源丢下了此话带着人犯便匆忙离开。 “阿九,你说凤奕祁这是何意?”洛惊澜的脸上充满不解问道。 “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此人一向诡计多端,看来心中必定有了解救越峰的法子。”凤凌九眼神坚定说道。 “现在我们唯一能做得便是盯好越府和祁王府的一举一动。”洛惊澜眼神看向了远方说道。 的确如此,待街上安静之时,凤奕祁亲自去了越府之上。 “舅父放心,本王有法子能保住表弟的命。”凤奕祁眼神直直看着越升说道。 “殿下,可老臣还是不放心,峰儿从小娇生惯养,老臣只怕还没等处罚之时,先在牢中被折磨死。”越升痛心疾首,一脸伤心道。 “放心,此案已经的流程已经由刑部走完,至于如何对待表弟,由大理寺负责,陈之甫那边本王已经打过招呼了。”凤奕祁绕有把握道出。 “谢过殿下。”越升听后恭恭敬敬俯首下跪道出。 凤奕祁连忙上前拉扯越升道:“舅父不必多礼,峰儿为本王表弟,理应如此。” 越升心中对此外甥很是感激,只要能救出他那儿子,让他gān任何事,他都愿意。 “殿下,您方才说能保住峰儿的命?”越升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连忙接着问道。 只见凤奕祁俯首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待祁王走后,越升连忙派人连夜出发,这些人分路行动,前往不同的方向,看似是要走遍五湖四海之地。 连城也派出了好些人一路跟着,自己觉得奇怪,却又想不通。 “殿下,越升派出了好些人,分不同的方向离去,他们带了好些钱财,似乎要收买些什么?。”连城连忙回府回禀道。 “嗯,继续。”凤凌九仅仅丢下了三个字,不过已经有了猜疑。 凤凌九通过窗台看向远方道:“看来这是要狸猫换太子,凤奕祁果真是个厉害角色,此等法子都能想到。” 洛惊澜有些诧异,仔细思索了一番道:“这不成越升派人出去是为了找替死鬼?” 凤凌九点了点头,继续道:“大理寺卿陈之甫是祁王的人,想要在他手下浑水摸鱼,更是简单。” 洛惊澜会意,嘴角划过一丝冷笑道:“甚好,浑水摸鱼甚好,那我们要通知刑部尚书齐大人不要插手此事。” 凤凌九转头捏了捏洛惊澜的脸道:“小澜,也是心计深沉之人。” 洛惊澜抬头,眼睛直直看着凤凌九,深情不已,脸上却划过一丝调皮道:“哼……,我哪有阿九的心机深沉,以小见大,小澜自愧不如。” 凤凌九笑了一下。 洛惊澜伸手抚摸了一下凤凌九的脸,调戏道:“不过我喜欢你这样的。” 凤凌九反被撩,洛惊澜的手碰到他的脸的那一刻,脸上甜甜的笑意,满是幸福感。 “来吧,尽情喜欢我。”凤凌九张开双臂,似乎要将整个身体jiāo给洛惊澜。 洛惊澜没有说话,直接扑进了凤凌九的怀中,一脸享受模样道:“好,给我等着,我现在要好好爱你一番。” 烛光温馨,二人jīng致细腻的脸庞逐渐靠近在一起,嘴唇碰着嘴唇。 凤凌九是受,洛惊澜为攻,洛惊澜用薄唇狠狠的“爱”他。 凤凌九心中很是满意,男女相爱,不仅女子心中会升起甜甜的感觉,男子亦是如此。 比如凤凌九现在脸上,心里都满是蜜糖。 “呼……”凤凌九一口将蜡烛chuī灭 。 洛惊澜一把推开了他,有些不满道:“阿九,你gān什么,人家还没有看够你的脸呢。” 洛惊澜说完,自己都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凤凌九抱着她到:“感受到了么?” 洛惊澜在黑暗中,感受着凤凌九的体温道:“感受到了,暖暖的。” 洛惊澜以为凤凌九在说他的身体温度。 没想到,凤凌九装作生气的模样道:“哼……小澜,感受到我的爱了么,方才你爱我,现在换我爱你。” 洛惊澜继续幸福的笑声道:“讨厌。” 二人嘻嘻闹闹,恩爱不已,不过二人规规矩矩,没有半分过线之举。 到了睡觉时分,洛惊澜躺在凤凌九的怀中沉沉睡去。 ☆、第一百零七章 祁王求见 越峰的行为卑劣,为丧尽天良之举,情节严重,影响甚大。 最终由刑部尚书齐源判决死刑,事已至此,大理寺卿也无可奈何,只好同意。 chūn季,伴随着电闪雷鸣,chūn雨开始淅淅沥沥,下了一天一夜,京城被朦胧雨雾笼罩着,如同天上仙境一般。 万物复苏的季节,经过冬季的严寒,总算迎来暖和日子。 只见京城路旁的草在雨水的滋润之下,逐渐露了头,走进一看,gān枯的野草从中星星点点发着鲜亮的绿光。 大街上行人也是稀稀落落,似乎下雨天,大家都变得十分惫懒,在窝在家中休息。 “如此难得的天气,可以被好好的利用。”凤凌九睁开眼,盘腿坐起,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洛惊澜躺在他的旁边,伸了一个懒腰,随即也跟着坐了起来,揉了揉gān涩的眼睛,一脸懒散困乏模样问道:“阿九,你方才说什么呢?” “没什么,该起来吃饭了。”凤凌九将洛惊澜揽入环中,洛惊澜似乎困得不得了,顺势躺在他身上。 “小澜,你真是我见过最能睡的女子。”凤凌九宠溺,右手扶着她的后脑,左手环抱着她的腰肢说道。 洛惊澜听完这句话,突然变得十分有jīng神,一脸生气模样道:“怎么?阿九以前还见过其他女子睡觉?” 洛惊澜似乎是跟凤凌九说的吃醋本事,把凤凌九问的一愣一愣的。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凤凌九jīng致的脸庞划过一丝笑意,好看十分。 凤凌九看着洛惊澜的无理取闹的吃醋模样,感觉十分可爱,女子果然是这世上难得的美好事物,他心中情不自禁这样想。 这次洛惊澜迟迟没有搭话儿,凤凌九向下看了一眼,怀中女子眼睛微闭,呼吸匀称,身子一动不动,一副沉睡的模样。 凤凌九静静看着洛惊澜的标致模样,心中不得不感叹,此女不应是凡间生,应是天上来,洛惊澜的皮肤细腻,标准的柳叶眉,浓密细长的眼睫毛,小巧jīng致的鼻子,再配上樱桃含珠的嘴唇,整张脸完美,没有一丝瑕疵。 与此同时,外面的yīn雨连绵,本应光明的白昼却如同黑夜一般,果然有人认为这是天赐的良机。 此时,越府门前停好了一马车,很快,从越府中出来了两人,雨天视野不大好,远远看去似乎是一主一仆。 随着那马车缓缓离开,暗中之人也有所行动。 只见连城在越府对面的屋檐之下,看到如此情况,连忙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连城一路尾随,发现马车最终停在了大理寺牢狱正门前,那二人随之下了马车,大理寺卿陈之甫站在门口,看他拿的那把油纸伞的雨滴,似乎已经在此等待了许久。 连城偷偷靠近,站在一旁房屋的屋檐之上,把那三人的模样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越升一脸恭恭敬敬模样道:“有劳陈大人了。” 越升接着转身看了一眼身后之人,那人缓缓上前,连城睁大眼睛看了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越升身后之人,是越峰。 连城又仔细看了一番,此人并非越峰,而是一个不论从样貌还是身材与越峰都极为相似。 陈之甫也是围着此人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代替品道:“越大人,妙啊,简直一模一样,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似的人。” 其实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越升听凤奕祁的指示,只是派人找了与越峰身材极为相似之人,很快,派出去各路的探子带来了与越峰身材一样的好些人等。 越升和越夫人亲自挑选,百里挑一,挑中了此人,挑中此人的最重要原因,此人是贫苦出身,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无依无靠,此人的身世简单,很好控制,人一死,后事没有繁琐的杂事,很好处理。 此人五官确实和越峰有些神似,却不大像,可江湖之上有一种秘术,易容术。 只见陈之甫带领越升和替死鬼进了牢狱,再出来之时,越升的身旁的人虽样貌未变,可灵魂却已经是另一人。 越升让身后之人上了马车,自己留下和陈之甫jiāo代了几句话。 也上了马车,一脸满意模样,扬长离去。 连城继续跟踪,发现一等怪事,此马车并没有按照原路返回到越府,而是直接出了城。 连城一路跟着到了离京城距离较远的一片林子,那林子如世外桃源,中无一人,因树木光秃,连城无法近距离跟进,再加上林子因cháo湿雾气腾腾,那马车竟一时间把连城给甩开了。 连城稳住心神,连忙用信鸽将消息放出,自己则继续留在林中寻找越升的踪迹。 凤凌九收到了消息,打开看了一眼,随即将纸条焚烧为灰。 只见他若有所思模样,道:“这越升想隐藏越峰,明明有很多种办法,为何要选择如此环境的林子。” 洛惊澜在一旁也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凤凌九道:“可能觉得林子最为隐秘,无人发现,阿九是不是多想了。” 凤凌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连城无奈只好出了林子,一直守在林子边,等待了好些时候,未久,那马车果然从林子中钻出,待马车走后,连城在林中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林子中有任何藏身之地。 连城越想越觉得奇怪,看来越升并没有将越峰藏于此地,那他来这里的目的倒地是为何? 正当他纳闷不已之时,突然他好像听到脚步声,他连忙向后看了一眼,快速随口说出:“谁?” 偌大的林中中依旧空无一人,安安静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可依照连城的经验和直觉,刚刚的声音的确是人为,并非错觉。 连城轻功跃起,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些什么,连忙回去了越府。 此时此刻,越升早已乘着马车回了府中,守在越府的碧血阁之人禀报向连城禀报情况,从马车下来的只有一人。 连城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连忙回到九王府亲自禀报。 越升在越府中停留了片刻,又连忙上了马车,又出去了一趟,这次他的目的地是祁王府中。 “本王在林中看得一清二楚,跟追你马车之人确是碧血阁之人。”凤奕祁脸上yīn云密布,语气沉重道出,似乎遇到了极大的难事。 越升连忙慌张不已,道:“这可该如何?这碧血阁神通广大,他们调查此事gān什么?” 只见凤奕祁一手扶着额头,似乎在竭尽脑汁思考些什么,没有说话。 越升慌乱不已,看来碧血阁之人定是把此事已经了解清楚,万一有人去碧血阁购买情报,那整个越家全都完了。 “十二皇子,对,唯有他一人能做出此事。”凤奕祁突然眼前一亮,喊出声来。 越升更加惊恐不安问道:“殿下,您之与碧血阁阁主达成jiāo易,按照江湖规矩,他不会顾您不管的。” 凤奕祁一脸不满模样道:“可本王与碧血阁的jiāo易在幽王爆竹一事bào露的那一刻已经完成。” 当日幽王处罚一执行,凤奕祁便高高兴兴派了人上南山,给了碧血阁送了好些金银财宝。 他以为自己以后定是顺风顺水,之后的日子,便不没有与碧血阁来往。 没想到,短短几日,发生了如此事情,十二皇子竟然能恰好碰上越府之事。 凤奕祁感觉实在蹊跷,便让越升替换越峰之时,安排越升绕道林中,而他早早隐藏,演了这出戏。 果然不出他所料,安排此事之人定与碧血阁有关。 看到跟踪越府马车的那人是碧血阁之人,他心中也是颤了一下,碧血阁竟然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凤凌九认真听连城说完整件事的细节,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脸上划过一丝笑意道:“本王还真是小瞧了五哥,心思缜密,竟然还真想到了此事是碧血阁下手。” 洛惊澜在一旁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只怕有些麻烦了。” 洛惊澜心想凤奕祁那种不择手段之人,知晓碧血阁开始对他的人下手,恐怕会对凤凌九不利。 凤奕祁一脸冷笑,胸有成竹道:“无妨,只不过本王还要亲自出马走一趟。” 洛惊澜在一旁声音慵懒问道:“去南山?” “对,如此天气,我可真不想活动。”说罢,凤凌九拍了拍洛惊澜的背,似是安抚她,似是在为自己不能继续陪在她身旁而抱歉。 果然,凤奕祁很快找上门来,那山下引路童子如同不认识他一般,将他领往了碧血阁做生意之门。 到了门前,童子准备离开,却被凤奕祁一把拦住,只见他一脸恭敬道:“本王要面见阁主,还请您通融一下。” “阁主,今日不在。”那童子冷冷道出。 “哦,是么?那本王便在这里等,只到阁主回来。”凤奕祁也是个犟驴脾气。 “殿下想等便在此等候吧。”那童子作揖离开,脸上明显有些不耐烦。 ☆、第一百零八章 关系破裂 正当凤奕祁下定决心,赖在此地不走之时,突然门内发出一响亮粗狂的男子声音道:“阿溪,请祁王殿下进来吧!” 正准备转身的童子又重新走到碧血阁门前面前,彬彬有礼道:“是。” 接着这童子将凤奕祁引路至另一门,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只见门内那面具之人已经备好了茶水,替凤奕祁留好了座位。 “殿下,请!方才小憩了一会,殿下久等了。”碧血阁阁主率先好声好气道歉。 “应该的,请。”凤奕祁也好声好气说道。 凤奕祁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却被面具之人的声音阻断道:“殿下,这是阁下的一位故人jīng心研制的茶水,殿下尝尝味道如何?” 面具之人先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凤奕祁顺意喝了一口,一脸享受的模样答道:“的确是好茶。” 待凤奕祁喝完之后,面前之人一脸恭敬模样问道:“那便好,殿下走时,可以带些回去。” 凤奕祁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碧血阁阁主必定知晓他的来意,可看这情势,此阁主迟迟不提主事,不像他平日里的做派,难不成今日这阁主并不想与他谈论此事。 凤奕祁微笑点了点头。 “殿下可是有何烦恼?”面具之人似乎掌控了整个局面,猝不及防将话题引到了凤奕祁想询问之处。 凤奕祁立刻抓住了此次话机,接上了话儿道:“阁主神机妙算,的确如此。” “想来是为了朝中之事。”面具之人淡然提及。 面具之人说的没有错,当时十二皇子上山求解,碧血阁也是按照平时的规矩给他送去答案,想来凤奕祁也是为此而来。 凤奕祁继续深入,试探的问道:“阁主,应该知晓今日京城之事吧?” 面具之人点了点头,一脸不在乎的模样道:“碧血阁无所不知,殿下见识到了。” 只见凤奕祁起身,恭恭敬敬道:“阁主,本王今日前来,想打听一件事,本王的十二弟可是来过碧血阁?” “事关乎**,不便透漏,如果殿下今日前来是为此事,请回吧,阿溪,送客。”面具之人作势便要送客。 面具之人一句拒绝到底,似乎在磨凤奕祁的性子。 只见凤奕祁脸上划过一丝坚定,身子一动不动,看来他今日不得到答案不罢休。实则面具之人做事如此绝情,让他心中已经有些恼怒。 可他表面却还是一副彬彬有礼模样继续问道:“阁主,本王愿出十倍价钱买此情报,还望阁主吐露实情。” 那面具之人轻笑了一声,说话语气倒是有些沉重:“殿下,您以为碧血阁是什么地方?碧血阁能闻名江湖,受世人敬畏,必有珍贵之处,岂是为俗物更改的?” 面具之人句句戳心,为的就是把事情做彻底,最好能将凤奕祁激怒,与他翻脸最好不过了。 可纵使凤奕祁心里千万个不满,表面功夫总是做得极好,他心思巧妙,吃了这个问题的闭门羹之后,连忙换了一种问法。 只见他依旧面带笑意,礼数俱全问道:“那阁主可否告知本王,能不能救下越国公之子越峰。” 面具之人也是好生佩服此人的言语,直接开门见山接着道:“殿下当日发现了连城的踪迹,应该知晓,有人和碧血阁做买卖,为的就是此事。” 凤奕祁语气有些加重问道:“阁主,就不能通融一下,封口不提此事么?” 凤奕祁心中有些慌乱,碧血阁已经掌握了越峰真假替身一事,只怕这次这事已经成了定局,现在不仅仅越峰保不住的问题,此事牵连到他的势力。 当时凤奕祁没有考虑到碧血阁竟会参与到此事中来,他也是情急与救出越峰,本以为计划完美无缺,没想到竟出了如此状况。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亦是碧血阁的规矩,本阁向全天下开放,不仅仅是为殿下而开。”面具之人一字一句道出,对此事毫不松口。 “可是……阁主可还有什么保住越峰的法子?”凤奕祁还想继续用钱财来收买此人,可方才已经惹得此人不慡,刚出口,便又闭上了嘴。 “殿下来晚了一步,若是在那人之前来找本座,定有法子,可如今那人已经买断了越峰的性命,无法挽回。”面具之人丢下了这句话。 只见他起身,加快脚步,头丝毫没有向后顾及凤奕祁,向阁内走去。 凤奕祁连忙跟了上去,伸出手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面具之人轻轻咳嗽了一声,连城突然从树上飞下,将面具之人护在了紧紧身后,眼神凌厉看着凤奕祁。 凤奕祁自知功夫不如连城,将手收了回去。 “送客。”面具之人明显生气不已说道。 凤奕祁甩了甩了衣袖,愤愤离去。 待他走后,连城一脸不解,似乎在提醒面具之人道:“阁主,此时祁王得宠,得罪了祁王,恐怕……” “在他设计发现你的那一刻,祁王与碧血阁的关系就已经破裂了。”面具之人站在院子中,chuī来的凉风,他的两衣袖随之飘扬。 凤奕祁回到府中,很是生气,仅仅一个江湖中人竟然如此待他不敬。 “非友即敌,这碧血阁阁主不能留了。”凤奕祁心中已经下了决定。 越升在府中急的团团转,如今替换一事一旦bào露,不仅他儿子的命没了,他辛辛苦苦得来的国公之位都将毁于此事。 越升去请求了凤奕祁好几次,凤奕祁并非什么圣人,面对死棋,也是无可奈何。 很快,对越峰斩首当日,十二皇子请命,亲自来到现场,执行命令。 当越峰带出来的那一刻,十二皇子按照碧血阁卖给他的消息,立刻指出此人不对,便喊来越升和越夫人与之对质。 越升根本没有准备,果然事情败露,越升只好把隐藏起来的越峰给送了出来。 朝堂之上,凤临天威仪天下,坐在龙椅之上,一脸冷漠看着重臣。 “越国公越升串联大理寺卿陈之甫不顾国法,仗着权势,为非作歹,越国公连降三品,从即日起,远离京城,为胡云一地的县令,大理寺卿陈之甫连降二品,钦此。”一旁的吴公公亲自宣读了诏书。 越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不行,老臣一生对朝廷仁义尽至,老臣之外甥可是最出色的皇子,皇上不能这样对待老臣,祁王殿下,殿下。” 只见凤奕祁脸上划过一丝无奈,站在一旁眼神瞪着看向越升道:“舅父竟如此糊涂……” 还没等凤奕祁说完,龙声震起道:“大殿之上,成何体统,拖下去。” 此事对凤奕祁的打击甚大,位重权重的越国公就这样在他眼皮底下没了。 他以前以为这十二皇子还不如幽王,对付他完全不在话下,对他完全没有丝毫的压力,可他竟然没想到这十二皇子竟然也攀附上了碧血阁,如今两人只见为满满的敌意。 凤奕祁心中已经知晓对付十二皇子之前,动作需要快些,先把碧血阁清空,否则这十二皇子定会联合碧血阁像他对付幽王那样轻松,置他于死路。 凤奕祁的如此想法正好合了凤凌九的意,如今朝中皇子中的势力均被抽光了,碧血阁该从朝中纷争退出去了。 正好趁着凤奕祁要对付碧血阁之际,如此正是退出江湖的大好机会。 凤凌九和洛惊澜一脸欢快坐在九王府的院中,chūn日来临,洛惊澜反倒如同一个孩童一般,蹲在地上,观察着刚刚从冬眠之中苏醒,在土地上爬来爬去的蚂蚁。 还时不时喊着凤凌九道:“阿九,你快来看这小东西好团结啊,这米粒这么大,他们竟然能合力举起来?” 凤凌九在一旁看着洛惊澜,不禁笑道:“好了,这么像个孩子似的,难不成跟我学的?” 凤凌九跟着她蹲了下来,目不转睛看着她道:“真好。” 洛惊澜以为他在说脚下团结一致的蚂蚁,跟着道:“是吧?蝼蚁尚且如此,可人却不及小东西半分。” 凤凌九看着感叹不已的洛惊澜,打趣道:“谁说的,你我不团结么,再比如碧血阁之人更是团结。” 洛惊澜抬眸望着男子笑了起来,嘴角裂开如同花儿绽放一样迷人。 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有男子愿意把女子宠的像个孩子,此等女子最令人羡慕,这么幸运的女子一定积了五百年的运气吧! 二人在这chūn光明媚之日,卿卿我我,俊男俏女在一起,也不失为chūn日的一道亮丽风景。 ☆、第一百零九章 祁王计空 凤奕祁现在甚是烦躁,自己手下的筹码如今基本都输了个gān净,本以为皇位唾手可得,洋洋得意之时,如今一时之间,朝堂风云变幻无常,棋子竟被输了个gān净。 他尽力平复心情仔细想了一下,如今朝中的势力没有落入自己手中,也没有落入余皇后手中,难不成其余皇子之中有躲在暗处默默斗转星移的?朝中格局婆娑迷离,实在让他捉摸不透。 反正他敢肯定的是碧血阁绝对不能留了,这个想法一直浮现在凤奕祁心中。要对付碧血阁,必须出足够的兵力,凤奕祁心中已经有了谋划。 一旁的没有怎么出力余皇后和十二皇子洋洋得意,丝毫不费力便将凤奕祁手中的重大势力瓦解。 就连洛晴柔也跟着傻傻的高兴,看到凤奕祁落魄,她便心中舒坦,不过真正令她高兴的是她到现在都以为十二皇子彻底击败凤奕祁之后,会把皇位让给幽王。 这不,一路带着笑意进了中宫,来给余皇后道喜。 “儿媳拜见母后,恭喜母后,母后果然智慧过人。”这洛晴柔虽然思想简单,可夸人确实有一手,总是把余皇后给哄的高高兴兴。 “平身吧。”余皇后坐在中宫凤椅之上,高贵典雅,俯视着洛晴柔说道。 洛晴柔随即站了起来,心中也是止不住的开心道:“母后,十二弟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将祁王击败之后,儿媳和幽王定会好好谢过。” 余皇后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衣袖遮面,微微品了一小口茶水,期间余光撇了一下依旧站着傻乐的洛晴柔,心中禁不住痴笑她的愚笨。 “柔儿,快坐吧。”余皇后一脸藐视众生的模样,全然没有当初余嫔的影子,说道。 果然女子一旦得势,便能从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二人寒暄几句,洛晴柔每提到夺嫡之事时,余皇后不是闭口不提,就是想着法的转移话题,不和她深入jiāo谈此事。 他们都不谋而合觉得凤奕祁的势力看似坚不可摧,实际弱不经风。 越国公之事刚刚过去不久,凤奕祁作为越家外甥,此时面见凤临天确实有些不妥,可他唯恐碧血阁与十二皇子合作,时间不等人,他也顾虑不了那么多了,按照心中念想,直接面见皇上。 “儿臣拜见父皇。”凤奕祁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 “平身吧,皇儿若是为越家之事,就可以退下了,朕还有许多要务要忙。”整个过程,凤临天都没有抬头,他边看卷轴边说道。 越家一事本就合了凤临天的意,此事在他这里已经没得商量,他以为祁王找他是为了越家一事,便心有不满。 只见凤奕祁依旧跪地不起,一副忧心忡忡模样道:“非也,儿臣要禀报父皇一件关乎天下众生之事。” 此话一出,立刻戳住了凤临天的心,只见他一脸若有所思模样,问道:“说来听听,何事?” “父皇,可听说过一个江湖门派,碧血阁。”凤奕祁连忙接着话儿道。 “仅仅一个江湖门派,朕未曾听说,此门派有什么违法乱纪之事危害百姓了么?。”凤临天思索了一番,问道。 凤奕祁连忙一脸无奈道:“父皇,此门派如同妖派,迷惑众生,还以尽知天下事自称,儿臣恐怕此阁会对朝廷不利。” 凤临天方才紧皱的表情立刻松弛开来,轻笑了一声,一脸不在乎之意说道:“哦,小小江湖怎会掀起朝廷风làng,祁儿定是多虑了。” 凤临天不相信他辛辛苦苦经营的朝廷大业会被凡夫俗子组成的江湖门派给摧毁,这说起来如同一个玩笑一般。 可凤奕祁却依旧咬紧牙关,一脸诚心诚意模样看着凤临天,一字一句道出:“难道父皇不觉得朝中近日翻云覆雨,变化极大么?六部中有三部换了新臣,在加上最近越国公之事,如若是巧合,这未免也太巧了,况且儿臣在江湖中打听了一番,自从碧血阁开张之日,朝廷便开始纷争不断。” 凤临天顺着他的意思思索一番,又眉头紧锁起来道:“那依祁儿的意思,该当如何?” 凤临天不清楚凤奕祁为何对一个江湖门派如此执着,不过如若碧血阁真的与朝廷之事有关,此阁万万不能再留。 “父皇,派给儿臣三千禁军即可。”凤奕祁磕了一个响头,说道。不过他倒是小瞧了碧血阁,区区三千禁军,还不够碧血阁一个分支打发,凤奕祁到底自信了些。 按照凤临天宁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的性子立刻批准了。 南山的碧血阁之上,里面本就空空如也,很好打理,说到底,此阁本就是为搅乱朝政风云一个噱头,并非真正的碧血阁,各大重要情报根本不在此地。 按照凤凌九的吩咐,连城默默转移了山上的阁中所有人员,最后将南山此房子亲自上了锁,人去楼空。 待到凤奕祁带领皇家禁军冲上南山之时,搜阁搜了好几遍,丝毫没有人迹,又派人在江湖上打听,人人都知碧血阁玄妙莫测,无人知晓碧血阁转移阵地。 凤奕祁愤怒连连,他一言既出,却没有什么结果,愤怒之余觉得这样也好,碧血阁不见了,对他来说,也不失为一大益事。 连城回禀情况。 “妙啊,你说那祁王复命之时,皇上会不会以为他一直都在胡说八道。”洛惊澜一脸开心模样问道。 “恐怕不会,凤奕祁的性子,父皇是了解的,不会因为此事怪罪于他。”凤凌九吐了一口气道出。 果然待凤奕祁复命之时,虽说不出个所以来,凤临天本就没把此事太当回事,也没有再多问些什么。 如今朝中格局大变,众皇子中,凤奕祁的部下没有什么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大将,幽王已经基本算半个废皇子,余皇后扶持的十二皇子手里也没有什么畴握。 目前凤凌九的目的达成了一半。 此时凤凌九正与洛惊澜今日兴致极好,驾着马车去了城外,chūn暖花开之际,好些京城大户人家都在城外踏青,京郊人满为患。 可凤凌九也不知拿来的本事,穿过人多之地。 竟然带洛惊澜来到一处幽静无人之地,此地鸟语花香,景色宜人,不过地处偏僻。 洛惊澜下了马车,抬头望去远处空中飞着几只风筝,忽高忽低,似在比试一般,低头看去近处湖边波光粼粼,几个野鸭忽隐忽现,吃着湖中小鱼。 两人悠哉悠哉赏着chūn景,手拉手并排走在这美色之中。 “阿九,你是怎么发现此地的?”看来洛惊澜对此情此景很是满意,禁不住问道。 “我早都让连城看好的地方,就是为了花开之际,带你来散心。”凤凌九将洛惊澜揽入怀中。 此地并非无人发现,而是凤凌九很早之前便让连城在此地四周围上插上“危险”的牌子,久而久之,也无人愿意靠近。 “看来以后要清闲些了不是?”洛惊澜边走边问道。 凤凌九低头看着比自己矮半截的洛惊澜,摸了摸她的头道:“放心,清闲与否,我不会于你不顾,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凤凌九明白洛惊澜的意思,脱口而出。 洛惊澜笑面如花,道:“那便好,只要阿九不丢下小澜便好。” 这几日表面看似太平不少,实则都没那么简单,大局未定,夺嫡双方虽算得上两败俱伤,可终究不分胜负,这场明争暗斗的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果然,一件事情的结尾便是另一件事情的开端。 近些日子,越贵妃看着母家落魄却无能为力,看着儿子支持者越来越少,实在伤心不已。 可这段日子,凤临天在众皇子之中独信凤凌九一人,或许觉得凤凌九最为老实,心无杂念,经常让他进宫与他闲谈。 一向善妒的越贵妃很是气恼,看到凤凌九得宠的样子,她便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她的心脏,恨的牙痒痒。 每月的初一,是皇子进宫请安的日子。 凤奕祁倒是早早的到锦元宫中,一拜三叩首,给越贵妃问安。 只见越贵妃看着面前的儿子心疼不已,摸了一把凤奕祁的背道:“祁儿最近瘦了不少,这背如同皮包骨头一样,huáng姑姑拿些补品给祁儿带回去。” 凤奕祁没有进行否认,他近些日子茶不思饭不想,确实瘦了不少。 只见他缓缓开口道:“母妃,不用过于担心,儿臣府上什么都有。” 越贵妃的眼泪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边哭边说道:“祁儿,我们母子可该怎么办?” “母妃,不必如此伤心,大局未定,儿臣的支持者虽少了,可儿臣依旧有功劳在身,父皇看中儿臣,这抵得上文武百官的支持。”凤奕祁连忙扶着越贵妃安慰她说道。 说到凤临天对众皇子的喜爱,突然凤凌九的模样浮现在她脑海中,心中一股怒火熊熊燃烧。 “huáng姑姑,老九今日是否有说不来请安了?”越贵妃眼神划过一丝yīn狠道出。 “启禀娘娘,并无。”huáng姑姑恭恭敬敬道出。 “哼……甚好”越贵妃冷笑一声道出。 ☆、第一百一十章 阿九遇袭 “娘娘,九殿下到了,正在门外候着。”huáng姑姑连忙禀告道。 越贵妃一个手势,huáng姑姑立刻会意,连忙出去行礼道:“九殿下,娘娘让您进来!” 凤凌九尽量使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僵硬,qiáng行微笑道:“阿九拜见母妃。” “起来吧!”这次越贵妃的语气竟然好了不少,最起码今日没有让他一直跪下去。 凤凌九在场,凤奕祁也不想多说些什么,只在一旁规规矩矩道:“母妃和九弟好生聊着,儿臣先行告退了。” 凤奕祁便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越贵妃仍然一脸方才的和颜悦色道:“老九,多日未见,许是瘦了。” 凤凌九受宠若惊之余,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凤凌九脸上却是一副高兴不已的模样,道:“阿九没瘦,母妃你看。” 说着凤凌九用手揪了一下脸颊上的肉。 “哈哈,老九真是有趣。”越贵妃发出欣慰的笑声,说道。 实则这越贵妃也不知打什么坏心思,目前为止,凤凌九也猜测不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凤凌九面对越贵妃说的每一句话,表现出的每一个神情以及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在薄饼上行走一般,小心翼翼,没有半分疏忽。 因这个女人心思实在缜密,不好对付。 只见越贵妃给huáng姑姑使了一个眼色。 huáng姑姑立刻打开了话匣道:“娘娘与殿下许久未好好谈心,不如殿下留下来用完午膳再回去。” 凤凌九食指与食指持续不断相碰,脸上有些纠结道:“谢母妃,可是阿九……父皇要和阿九吃午膳。” 听到此处,越贵妃胸中生气万分,却也无可奈何,脸上依旧笑意满满,好声好气道:“哦,也好,那母妃就不留你了。” 凤凌九得以脱身,为了保险起见,从锦元宫中离开之后,没有出宫,为了圆话绕道去了承乾殿拜见凤临天。 刚一进大殿,还没来得及行礼。 “九儿,快来看看父皇这幅山水画好不好看?”凤临天便拉扯凤凌九到他的写字台前问道。 “山好看,树好看,鸟不好看。”凤凌九歪着头看着此画说道。 凤临天拍了拍凤凌九的背笑道:“九儿,说的对,这鸟确实有些不匹配。” 怪不得凤临天喜欢拉凤凌九谈论,因凤凌九心智不全,说的都是实话,不似围在他身旁的其他人,只会拍马屁。 凤临天让吴公公将此画拿开,又重新铺了一张白纸,开始动笔。 凤凌九在一旁看得也十分有趣,凤临天每画好一件事物,他都高兴的拍拍手。 时间飞转,很快便到了晌午。 吴公公在一旁小声提醒道:“皇上,该用午膳了,越贵妃方才派人来说锦元宫中做了您最爱吃的鱼肉苏。。” 凤凌九却在一旁如同孩子撒娇道:“父皇,儿臣想吃甜,您陪儿臣。” 这越贵妃似是在试探,似是在争宠,这点心思凤凌九早已看穿,连忙阻止道。 凤临天倒是无所谓,看着凤凌九渴望的小眼神,便应了他道:“让御膳房做些甜点,午膳朕陪九儿吃。” 凤凌九一脸傻笑乐乎着道:“父皇对阿九好,阿九喜欢欢。” 用罢午膳,凤凌九便放心的出了宫门,坐了马车,回了府。 洛惊澜早坐在他的房中等他回来。 凤凌九刚推开房门。 洛惊澜一脸心疼模样问道:“可是越贵妃又刁难你了?” “那倒没有,今日那女人对我出奇的和善,也不知道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凤凌九一脸无可奈何模样道出。 “那今日她对你做了些什么?”洛惊澜也是一头雾水问道。 “她今日可能准备了一个圈套,不过被我用借口躲掉了。”凤凌九好像在思考些什么,回答道 “越贵妃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她今日未曾达到目的,恐怕她不会罢休,近些日子你可要小心。”洛惊澜用劝告的语气看着凤凌九的清澈眼眸说道。 凤凌九趁势吻了一下洛惊澜,一脸笑意道:“知道了。” “讨厌。”洛惊澜甩给了他白眼,还没等凤凌九反应过来,她便把薄唇凑到了他的脸上。 此时此刻,锦元宫中,越贵妃和huáng姑姑在谋划着另一计划。 “娘娘,不用着急,牡丹节快到了,到时候您在皇上耳边多提几句,只将皇子公主请来一聚,到时候……”huáng姑姑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huáng姑姑也真是好心机,只邀请皇子公主的目的无非是要凤凌九离开丹阳郡主那把保护伞。 “就照你说的办,本宫定要老九非死即不能动弹,整日看见他在宫里晃悠,本宫实在烦得慌。”越贵妃的脸上划过一丝狠意道出。 “娘娘,您到时候切记要对九殿下态度好些,自从那件事过后,若他出了问题,陛下第一个怀疑的定是我们。”huáng姑姑提醒了一遍又一遍。 “本宫知晓了。”越贵妃也有些不耐烦答道。 果然,牡丹节的请帖送到了凤凌九手上。 凤凌九近日时常在宫中走动,没有什么借口推脱此次宴会。只好恋恋不舍离开了洛惊澜,一人孤零零去赴宴。 宴会之上,凤临天和余皇后坐在并列坐在主位之上,其他妃嫔按身份依次排列,各位嫔妃每次宴会真是争妍斗艳,个个妆容jīng致,着装亮丽。 皇子公主齐聚一堂,表面看似其乐融融,实际表里不一,各人心中都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尤其凤奕祁和十二皇子免不了明争暗斗,拼尽全力在凤临天面前展示自我。 凤凌九一人坐在边上,吃个瓜果菜肴,其他皇子公主都在热烈谈论些什么,大家都知道他插不上话,便也无人搭理他。 凤临天被各位妃子缠着,也没有把心思放在凤凌九身上。 享受一番美味之后,凤临天今日也不知怎么了,明明时辰还早,便困乏至极,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越贵妃似乎提前知道一般,就连离凤临天最近的余皇后都没有注意到他的面上变化。 只见越贵妃连忙上前搀扶着凤临天道:“皇上,许是困了,臣妾看您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不如臣妾先扶您下去休息吧。” 余皇后很是不慡,越贵妃此举这不是明摆着打她的脸么?在众人面前,彰显她对皇上的关心超乎她这个做皇后的。 凤临天一脸倦意道:“也好,不过牡丹花还没有赏,皇后,你代朕领着皇儿们好好逛逛。” 余皇后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道:“皇上放心。” 余皇后便带着皇子公主开始缓缓移动。 凤凌九没有洛惊澜的陪伴,也是毫无jīng神,御花园的牡丹花虽开得十分好看,却也不能吸引他半分的心思。 他默默跟着人群后方 走着走着,他隐隐察觉身后还有一人。 “皇后娘娘,不如去阁楼之上赏花,高处不胜美,将这景色尽收眼底。”也不知哪个妃子提了出来。 余皇后觉得的确如此,此想法甚好,便引着众人上了阁楼。 正当各位赏花之人对眼前美景指指点点时,突然一阵“嗡嗡嗡”的声音把众人吓得不轻。 向远处一望,不知从哪突然窜出了一群密密麻麻的蜜蜂朝着阁楼方向飞来。 “快保护皇后娘娘。”一旁的兰姑姑喊道。 阁楼上的人连忙往下跑。一时之间,众人慌乱不已,谁也顾不上谁。 凤凌九看到一个太监眼神坚定望向他,他立刻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 果不其然,那太监迅速向他bī近,使劲推了他一把。 凤凌九在如此多人面前,不敢轻易展露武功,不过依他的蛮力,这太监也耐他不何。 不过在突如其来的那一刻,他似乎心中已经有了定数,只见他丝毫没有防御和反抗反倒顺势从阁楼上掉了下去。 “咚……” 声音清脆震耳,只见楼下之人眼睛紧闭,嘴角流出鲜红液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慌乱之余,更是惊恐不已。 “太医,快喊太医。” 此时此刻,锦元宫中安安静静,没有丝毫的动静,凤临天已然睡下了,并且睡得十分沉重。 “皇上,皇上……”只见兰姑姑陪着余皇后来到了锦元宫,语气着急不已,甚至带着一哭腔道。 余皇后深知如若凤凌九出了什么问题,终归到底,都是她的责任。 “谁人在此叫喊,扰了皇上的清静。”huáng姑姑雷厉风行走了出来,紧跟着,越贵妃也气势汹汹出了门。 “原来是姐姐,姐姐这是怎么了?”越贵妃一脸毫不知情的模样问道。 “九殿下,他……”兰姑姑说到一半,遮遮掩掩不再吭气。 huáng姑姑一把抓了她,问道:“九殿下怎么了?” 余皇后在一旁一五一十说完,越贵妃如同疯了一般跑了出去,边跑边喊道:“老九。” 越贵妃这戏演的真叫一个jīng彩。 余皇后看到越贵妃如此模样,顿时察觉到了此事不对劲。 外面动静如此之大,也没能让他醒来,看来这个皇上定是被人设计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虚情假意 “刘太医,老九如何?”越贵妃急匆匆赶到现场问道。 凤奕祁拉住了急乱的越贵妃安慰道:“母妃,刘太医正在诊断,不要惊扰。” 只见那太医摸了摸凤凌九的脉搏,翻了翻他的眼皮,又仔细端详了他的脸色。 这太医左看右看,看不出个什么毛病,因凤凌九的身体状况一切正常,根本无恙。 可凤凌九确实嘴角出血,昏倒在地,刘太医作为太医院的招牌太医,在众目睽睽之下,绝对不能丢了自己的名声,如果说不出个所以来,恐怕会被认为庸医。 只见刘太医抬头,一本正经的模样,缓缓张口说道:“九殿下,方才应是头部先着地,伤到大脑了。” “啊,头部那……那可怎么办?”越贵妃的脸色越发慌乱,实则心中暗暗自喜,伤到头部看来凤临天这次应该醒不过来了。 “娘娘先不要着急,九殿下暂时无性命之忧,不过至于什么时候会醒,还需看九殿下的身体。”刘太医脸上有些无奈。 实则这太医心中也是些许慌乱,因他确实查不出病因来,脸上的镇定自若只是佯装出来的罢了。 余皇后也随后赶到,心神不宁。 “娘娘,先把殿下安置一个安静的地方,让殿下先好生歇着。”刘太医在一旁提醒道。 “来人,快将九殿下抬到锦元宫中,好生照看着。”越贵妃听后,在一旁发话。 随后上前几个太监小心翼翼将凤凌九抬了下去。 余皇后一想此事万万不妥,这越贵妃与凤凌九向来不和睦,锦元宫是越贵妃的地盘,如若神不知鬼不觉她加害与凤凌九,导致凤凌九一直醒不过来。 到时候众人皆知是她带凤凌九登高摔下,那这原始的责任还是出在她身上。 越贵妃心中却是一万个高兴,这凤凌九终究还是不知不觉栽倒她手上。 吴公公一直守在锦元宫的内寝门前踱来踱去,他在等待凤临天睁开眼之时。 “皇上,不好了,九殿下从高台摔下,昏迷不醒了。”凤临天醒来之时,吴公公连忙推门而入。 “什么?怎么会发生如此事情。”此话一出,凤临天猝不及防,脸上渐渐有了恼怒的表情问道。 吴公公把他所知的情况一字不差告知凤临天之后。 凤临天发火,将当时阁楼之上的所有在场人等都留了下来。 “查,给朕查,好端端的御花园的蜜蜂怎么会攻击活人?”凤临天的语气充满坚定和生气。 “嗻。”吴公公带了一行太监急急忙忙去了案发现场。 其余人等也觉得此事确实奇怪,这蜜蜂向来采花蜜为生,赏花之人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蜜蜂怎么突然朝着人飞来。 越贵妃当时虽不在场,却也在一旁陪审,一直哭哭啼啼,道:“老九的命苦,皇上您可要给老九做主。” 余皇后第一个一脸惊慌失措跪了下来,首先承认自己的错误道:“皇上,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辜负了皇上的期望,没有照顾好九殿下。” 要按往日,凤凌九出了此等事情,凤临天必定是不管不问,全然不在乎。 可如今众人都知,凤临天对凤凌九宠爱有加,此事定不会不了了之,当然首当其冲,余皇后的责任定是免不了。 越贵妃与她身旁的huáng姑姑真是好心思,一箭双雕,同时对付了两个她们厌恨的人物。 “皇后,你也真是,怎可带领皇儿去那么高的地方。”凤临天的语气中充满了责怪和不满。 凤凌九昏迷不醒,凤临天也是着急担心的很,好不容易他意识到之前的错误行为,想给九儿子加以关爱和补偿,可这才没过多久,九儿子身上却发生了如此变故 这让他更是感觉歉意万分。 “臣妾……臣妾任皇上责罚。”余皇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自动领罚,想着凤临天会看在她如此认真严肃对待此事的份上,对她的处罚轻一些。 可凤临天没有再对她言语,他的眼神从她身上转移到了其余众人身上。 “朕倒是有一事想问,当时九儿摔下之时,谁在他身旁?”凤临天用眼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个遍道出。 大殿之上突然安静的有些过分,唯有越贵妃还在衣袖掩面,发出伤心的哭腔,其余人等如同空气一般,一声不吭。 还是凤奕祁站了出来,拱手作揖,恭恭敬敬回答道:“父皇,当时蜜蜂来袭,情况十分紧急,大家第一反应皆是自己,都没有顾及到九弟,儿臣当时亦是如此,还请父皇降罪。” 越贵妃的余光撇过凤奕祁的时候,使劲瞪了他一眼,似乎在告诉他不要参与此事。 当初越贵妃提前阻止过凤奕祁,让他找个借口,避开此次宴会。 可凤奕祁没有听从,他知道他母妃把握此次机会定会有所行动,要是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他还能帮他母妃说句话,圆场脱罪。 凤临天站在主座之前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好了,朕知道了,此事不怪你。” 凤临天没有对任何人做出处罚,可也没有放任何一个人离去。 直到吴公公回来禀报道:“皇上,奴才在阁楼屋顶发现了蜂窝,怕是娘娘带领众人上阁楼之时,蜜蜂以为人要伤害他们,才发起攻击,那蜂巢已被清理掉了。” 凤临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可他的心中出现了千万个可能。 这件事表面看似简单,只是偶然情况而已。 可凤临天却不傻,他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九儿子的身体情况。 “太医,九儿现在情况如何?”凤临天的俯视落到了正在恭恭敬敬站着的刘太医身上。 刘太医在宫中许是见此场面见得多了,只见他丝毫不乱 出列,将方才对凤凌九的诊断情况又重复了一遍。 越贵妃在一旁跟着说道:“皇上,老九情况紧急,臣妾这个做母亲的也是心疼不已,不如让老九在锦元宫中好生养病,让太医诊治也方便。” 越贵妃的狐狸尾巴又露出来了,余皇后对她了如指掌,不论如何,她都要反对越贵妃的做法。 “恐怕有些不妥吧,九皇儿一向住在九王府,这猛地一下换了环境,恐怕身子会更加不适,不利于养病。”余皇后跪地反驳道。 两人同时看向凤临天。 正当此时。 “皇上,丹阳郡主在外求见。”吴公公俯首在凤临天耳边轻声说道。 “丹阳郡主,请她进来。”凤临天允可道。 凤临天心里可是看得清楚,这丹阳郡主虽来路不明,一介江湖女子,不过经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敢肯定的是此女子对九儿子是真心实意。 “听闻九殿下在宫中昏倒,四儿很是担心,冒然进宫,前来打扰,实属无奈,还请各位不要怪罪”洛惊澜进门恭恭敬敬行礼,言语谈吐从容大方。 越贵妃看到此女,心里很是不慡,只见她与huáng姑姑对视了一眼,huáng姑姑眼里也是无奈。 “平身吧,你也是为了九儿,朕知晓你的心意。”凤临天一脸威严,声音响亮浑厚说道。 洛惊澜没有起身,依旧跪地道:“皇上,四儿还有一个请求。” “讲。”凤临天紧接着道出。 “满城皆知,九殿下向来与四儿jiāo好,九殿下病了,想必殿下最想让四儿照顾他,还请皇上做主。”洛惊澜一口道出。 “哎呦,依郡主的意思,是指本宫这个当母亲的也不如郡主照顾的好了?”越贵妃在一旁不满说道。 “娘娘误会四儿了……”洛惊澜的话儿刚刚说道一半。 一旁的余皇后立刻站在了洛惊澜这一边,帮腔道:“妹妹真是多心了,本宫听郡主的意思只是想替妹妹分忧罢了,妹妹在宫中还应专心专一侍候皇上,哪有jīng力照顾九皇儿不是?” 余皇后此话一出,洛惊澜也有些吃惊,果真世事无常。 不过有了余皇后的帮助,她也省去了许多口舌。 越贵妃的脸色十分难堪,她一张嘴哪比得上两个贱人的嘴,不过她依旧不轻易认输,只见她还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被凤临天阻断了。 只见凤临天咳嗽了一声,一脸郑重模样道:“好了,好了,不要再争了,朕以为让丹阳郡主照顾九儿最为合适。” “谢皇上,四儿定不负皇上的众望。”凤临天的话音刚落,洛惊澜连忙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 凤凌九被洛惊澜照顾着送到了九王府,洛惊澜为了方便寸步不离照顾他,就让老吴收拾了一间房,重新在九王府住下了。 洛惊澜看着躺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的模样,心中很是担心,同时也是心疼不已,只见她抚摸着他的脸,想到凤凌九确实命苦,明明已经用装傻隐藏自己,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可每次进宫依旧受到各种各样的陷害 想着想着,洛惊澜有有些不解,依照凤凌九的身体,就算从三层楼中摔下来,也不至于到此地步,突然她意识到了些什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 贵妃送药 凤临天命太医院的招牌太医皆去九王府进行照料,宫中的珍贵药品也是一堆一堆往九王府送去。 待太医诊断开了药方,煎了药,洛惊澜亲自给凤凌九喂了进去,忙完过后,众人离开病房。 终于房中唯有洛惊澜和凤凌九二人。 只见洛惊澜搬了一个小凳子,缓缓的向凤凌九的chuáng边走去,坐了下来,双手支撑着下巴,似是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庞,似是静静等待他的醒来。 可凤凌九却是沉得住气,依旧双眼紧闭,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洛惊澜许是做得有些累了,准备换个姿势,没想到她坐的凳子有些松散,在她挪动的那一刻,一个不留神,身子整个倾斜了下去。 眼看马上要着地,说时及那时快,chuáng上之人突然快速出手将她拉住。 洛惊澜的脸上露出一丝由心发出的笑意,看着凤凌九的担心冲冲的模样,心里也是笑开了花。 “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了我,就这么不堪了么?”凤凌九的脸上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怪她。 “哈哈,阿九上当了。”洛惊澜却在一旁发出得意的笑声。 也难怪,凭洛惊澜的功夫,从板凳上摔倒这样的低级错误,怎会发生在她身上。 “哼……我昏倒之时,我看你十分淡定,丝毫没有担心我的样子。”凤凌九似乎有些生气,看着面前的女子如此捉弄他。 “哎呀,那是因为我知道阿九不是真的昏倒了,凭阿九的身体,从阁楼摔下这种小事,怎么可能会伤及到你,真是机智如我。”洛惊澜依旧笑眯眯看着凤凌九。 凤凌九也跟着笑了起来道:“不愧是阿九看中的女子。” 两人看着对方,深情不已。 突然凤凌九的嘴角又冒出一些鲜红色液体。 洛惊澜猛地心一颤,心疼不已,伤口在凤凌九身上,疼却在她心中。 动作流利忙从腰间拿出一块洁白无瑕的手帕靠近凤凌九的脸庞替他擦拭gān净。 拿下手帕之时,凤凌九看到白手帕上的一抹红才意识到嘴边又流血了。 他怕洛惊澜多想,忙解释道:“小澜不必担心,这伤口只是当时我为了装的像一些,让旁人看不出破绽才弄破的,从阁楼摔下的那一刻,咬了一下的嘴角,没想到下口有些重,方才一笑,伤口裂了。” 只见洛惊澜一脸心疼模样,走了出去道:“碧儿,拿些冰来。” “是。”一直守在门外的碧儿应声道。 屋内的凤凌九心里明明暖得不得了,这嘴却是道出:“这点小伤不必理会,我哪有那么矫情。” 只见洛惊澜重新回到了他的身旁,一脸认真严肃模样道:“我不允许阿九受到任何伤害,小伤也不可以。” 洛惊澜对面前这个男子十分在意,她以前什么大风大làng都见过了,凤凌九是她在这世上的唯一深爱的人,如今她已经丝毫输不起。 凤凌九也是被她这副模样逗乐了,摸了摸她的头,忙恭恭敬敬道出:“好,阿九遵命。” 凤凌九将洛惊澜搂入怀中,并用手一直轻轻拍打她的背,似是在安抚,似是在哄她。 正当此时,碧儿在门外突然咳嗽了一声,这是与房中之人传消息的意思,看来九王府中有人来拜访了。 洛惊澜连忙把凤凌九推开,用命令的口气让他马上躺好。 凤凌九依依不舍,却也乖乖听了话,恢复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 果不其然,老吴匆匆忙忙来到内院,站在门外恭恭敬敬道:“郡主,祁王殿下前来拜见 说是带了些上好的药材来看看九殿下。” “哦,快请祁王殿下进来吧!”洛惊澜在屋内应声道。 凤奕祁此时过来,也不知心中是何用意,似是趁此大好机会接近洛惊澜,也似是来确认凤凌九 屋内一人躺着,一人坐着,已全然是一个照顾病人的场景。 凤奕祁手提着几副药材文质彬彬走了进来。 一见洛惊澜,凤奕祁的眼神如同被点亮了一般发着光芒,眼睛根本从她身上离不开。 “郡主,这是母妃让我带给九弟的滋补药材,每日三次,一次一副。”凤奕祁说得头头是道。 一旁的碧儿上前恭恭敬敬将药材接了过去。 “多谢贵妃好意。”洛惊澜也是落落大方行了一个礼。 “母亲给儿子带药,人之常情,用不着一个谢字,郡主多礼了。”凤奕祁笑道。 洛惊澜也跟着礼貌性的嘴角向上撇了一下。 凤奕祁连忙又从衣袖之中拿出一个jīng美绝伦的匣子,缓缓打开,里面装着一对翡翠珠钗,看成色发青发绿,绝对一等一的上品。 要是搁平时洛惊澜在街上看到此珠钗,定会喜欢得不得了,缠着凤凌九帮她买下。 可今日这珠钗为凤奕祁所送,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甚至多看一眼都觉得难受。 他面向洛惊澜双手奉上道:“郡主,这些日子,九弟多亏你照顾了,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还请郡主务必收下。” 洛惊澜摆了摆手道:“殿下客气了,九殿下是四儿的好友,照顾九殿下是应当的。” 凤奕祁的手依旧没有退缩,恭恭敬敬捧着,这人是个倔脾气。 看来洛惊澜今日不收此礼,他不会罢休。 洛惊澜心里也是无奈至极,丝毫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她知道收了这份礼,必定会让凤奕祁自作多情,觉得他们之间有可能在一起,当然更重要的是也会惹得凤凌九吃醋生气。 如若不收,这凤奕祁又不肯轻易作罢。 状况陷入了进退两难之时。 碧儿一眼看出洛惊澜的为难之处,连忙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道:“可能殿下有所不知,郡主平时不喜珠钗,还请殿下收好拿回去吧。” 凤奕祁猛地拍了一下脑袋,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道:“哦,原来如此,都怪本王没有了解郡主的喜好,就冒然送礼,改日定准备其他礼物相送。” 顿时洛惊澜感觉自己陷入了尴尬的氛围之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凤奕祁好像不这么认为,只见他突然上前一步,将手缓缓抬起碰了一下洛惊澜的发丝。 洛惊澜条件反she性的进行闪躲。 同时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凤奕祁也是过于越矩了,洛惊澜十分介意他如此行为,除了凤凌九,她介意任何人对她动手动脚。 要按她以往的性子,必定将此男子摔倒在地,可她如今的身份和状况,输给了现实,耐他不何,只能作罢。 “郡主勿怪,你头发上有东西。”看到洛惊澜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凤奕祁连忙解释道。 凤凌九躺在chuáng上却透过上下眼皮之间的缝隙可是看了个清楚,心中顿时怒火燃烧,他真想坐起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五哥。 洛惊澜的余光也忙撇了一下凤凌九,他俩似乎心灵相通,彼此心中的想法不言而喻。 接着洛惊澜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走到桌子旁,似乎想给凤奕祁倒杯茶水,可茶壶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倒不出来。 不过这正好合了洛惊澜的心意。 “哎,殿下,这房中也没有茶水了,碧儿带殿下去正厅喝些茶水。”洛惊澜给一旁的碧儿使了一个眼色道出。 “郡主,也一起去吧?”凤奕祁发出邀请。 “不了,四儿还需看住九殿下,万一九殿下有什么异动,四儿在此最放心不过了。”洛惊澜连忙推脱说道。 “殿下,随奴婢来吧。”碧儿也在一旁恭恭敬敬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凤奕祁也不好再勉qiáng,只好告辞离去。 如今房中只留洛惊澜和凤凌九二人,洛惊澜松了一口气,来到chuáng前,替凤凌九掖了掖被子。 “哼……”只见凤凌九又是一脸不慡的模样,直接将头扭向了一旁。 “阿九,你也看到了,面对你五哥的疯狂追求,我可是一点都没心动,今日之事,你可怪不得我。”洛惊澜一脸委屈模样道。 “我知道,没怪你。”凤凌九的心情似乎还是十分糟糕,语气充满了不慡的意味说道。 “那你就不要给我摆吃醋的脸色了,好不好?”洛惊澜也是一副绝望的模样道出。 “凤奕祁,我定要你付出代价。”凤凌九似乎恨的牙痒痒。 接着将自己的头扭向了洛惊澜的方向,一把手将她轻轻拉到chuáng上,搂到自己怀中,问道:“小澜,你说你想怎么解决我那五哥。” 只见洛惊澜脸上也是充满不慡道出:“凤奕祁真是个讨厌的主儿,我恨不得毒打他一顿。” “打他一顿?我都嫌脏了我们的手,我与他和他生母的仇不共戴天,日后有他们好看的。”凤凌九的眼里满是恨意。 一个母亲巴不得他受伤病死,一个儿子对他深爱的女子念念不忘,凤凌九对这对母子不恨才怪。 洛惊澜看着凤凌九的样子,明明他的面目表情有些可怕,可她却觉得他男子气概十分。 两人抛开了这世上的一切,十分享受沉浸在二人世界,她给他温暖和关爱,他给她安全和保护,相互依靠,相互依偎,爱意浓浓。 ☆、第一百一十三章 暗中加害 “祁王带来的药材,统统扔了吧!”煎药时,洛惊澜到厨房,对碧儿说道。 洛惊澜清楚这药材为越贵妃所送,谁知道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送的药材万万不能留着。 一连过了好几日,凤凌九的病情没有一丝好转。 被凤临天派去的太医都是束手无策,摇头连连,他们检查凤凌九的身体各个部位明明都无大碍,可人迟迟不醒,他们也无法jiāo差,只能在九王府耗着。 每次凤临天问话,他们为了彰显自身本事,皆是同一套说辞道:“殿下伤及脑部,病情不好掌控,需多调养些时日。” 凤临天倒是问得彻底道:“那要调养多长时间?” “少则半年,多则几载,也不排除九殿下会……。”这刘太医回答得也是机智,无论凤凌九醒与不醒,都中了他的话儿。 “什么,你不是说过九儿的性命无忧么?”凤临天听罢,很是恼怒。 “皇上息怒,下官的意思是如果九殿下意志力不qiáng,可能会一直昏迷至老,殿下身子骨硬朗,确实无性命之忧。”刘太医连忙下跪,声音颤抖说出。 只见凤临天坐在龙椅之上,龙怒未息,道:“刘太医,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定要九儿平平安安醒过来。” “下官定当竭尽所能。”刘太医磕头保证道。 凤临天一副愁容,叹息不止。 吴公公连忙给凤临天端茶送水,同时安慰凤临天道:“皇上,九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您消消气,气坏身子可就不好了。”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吴公公待在凤临天跟前,日子久了,便也摸清了老虎的脾性,言语动作总是恰到好处。 凤临天接过了茶杯,同时吴公公连忙给刘太医使了一个眼色。 刘太医会意连忙行礼退下。 越贵妃对凤凌九的病情也是关心十分,这不太医刚回完皇上的话,眼看就要走出宫门了,却被huáng姑姑截了去。 “刘太医,贵妃娘娘今日身子有些不适,您是太医院的行家,还请您过去看看。”huáng姑姑一脸恭恭敬敬模样道出。 “这……,皇上近日派下官专门只给九殿下看病,下官复完命,还等着回去,恐怕今日去不了。”刘太医吞吞吐吐拒绝道。 说罢,转身就离去,他在这宫中待久了,多多少少也知道些风声,传闻这越贵妃与这九殿下虽为母子,可越贵妃好像十分厌恶这个儿子。 若今日他踏进了锦元宫,恐怕会遇到天大的麻烦。 “哎,刘太医,别着急。”huáng姑姑倒是个动作麻利的主儿,眼疾手快,伸出手拦住了刘太医的去路,说道。 “姑姑,下官着急赶路,若是晚了,恐怕会延误九殿下的诊断。”刘太医的神情表现都有些着急慌乱,道出。 他可不想惹这不必要的麻烦,尽快脱身才是正道。 “刘太医,得罪贵妃娘娘,您心里应该清楚会如何吧?”huáng姑姑不再阻拦,望着已经离她几步远的刘太医的背影,依旧恭恭敬敬道出。 这huáng姑姑虽说是越贵妃身旁的一个姑姑,这嘴和心思倒是生的好生厉害,软的不行来硬的。 只见刘太医的心里一咯噔,脸上也是一怔,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看来今天这劫他是躲也躲不掉,跑也跑不了了。 “姑姑,这是作甚?下官去马车拿上药箱,这就跟姑姑去。”这刘太医转头笑了一下道出。 实则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这越贵妃如此得势受宠,身份高贵,他一个小小的太医在她面前如同蝼蚁,她是他万万惹不起的人物。 huáng姑姑眉舒目展,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很快在huáng姑姑的带领下,到了锦元宫。 越贵妃一身紫色大摆华服,贵气妩媚十分,气质非凡,坐在主座上,手不自觉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似乎已经等待些时候了。 “娘娘,今日有何不适?下官替娘娘开个药方。”刘太医一进门,便恭恭敬敬行礼说道。 “今日许是对老九过于担心,有些头疼。”说着,越贵妃一手扶着额头,一副病殃殃的模样道。 刘太医替越贵妃诊断了脉搏,根本没有任何异常,他心里也清楚这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只见他缓缓开口说道:“娘娘,身子并无大碍,多注意休息就好了。” huáng姑姑在一旁接着话儿道:“是啊,最近娘娘为九殿下忧思过虑,正好刘太医你是九殿下的主治太医,不如把九殿下的病情告知娘娘,好了了娘娘的心结所在。” “刘太医,如今老九的病情如何?你可要真真切切告知与本宫,切勿为了安慰本宫胡说八道。”越贵妃拿起茶盖拨了拨茶水,依旧一脸担心不已的模样,问道。 “回禀娘娘,九殿下的病情……着实……有些严重。”刘太医回答得遮遮掩掩。 “有些严重?那你的意思是说老九的病还有可能会好,对吧?”越贵妃抬眸看向刘太医问道。 “是,好生调养,应该会苏醒。”刘太医也不知此话当讲不当讲,声音十分微小,以至于刚好够越贵妃听见。 越贵妃没有说话,只是掩面喝了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huáng姑姑连忙上前添茶,同时越贵妃给huáng姑姑使了一个眼色。 一旁的huáng姑姑添好了茶,连忙对刘太医说道:“娘娘有些累了,今日多谢刘太医诊治了,奴婢送送您吧!” 说完这句话,刘太医本来提到嗓子眼的心掉回了肚子,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在锦元宫中面对越贵妃,一直提着心吊着胆,可把他累的不行。 本以为今日无人会难为他了,一身轻松道:“姑姑,请回吧,下官识路。” huáng姑姑却没有领他的好意,继续跟着他。 这一路上huáng姑姑有意似无意的跟这刘太医拉家常,说道:“听说刘太医家中有上有老下有小?” 刘太医也没把这句话当回事,反倒一脸压力很大的模样道:“是啊,全家基本靠下官的月供养活。” “哦,太医家中可是只有一个儿子,今年十岁有余了。”huáng姑姑一脸漫不经心问道。 刘太医忽然吓了一跳,这huáng姑姑对他的家庭情况如此了解,难不成要以此来要挟他。 刘太医的脸上满是紧张道:“姑姑提此作甚?下官一个太医而已。” “贵妃娘娘身边正缺一个小太监,让奴婢帮她物色呢!”huáng姑姑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说道。 “姑姑,犬子……犬子生性莽撞,十分调皮,定不能入了姑姑的眼。”huáng姑姑此话一出,着实把刘太医吓得不轻,结结巴巴连忙说道。 “哎呦,刘太医,您别紧张,奴婢老了 总是管不住这嘴,瞧这胡说八道的。”huáng姑姑一脸责怪自己的模样,说着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可刘太医也是个聪明人,看得清这越贵妃的真实目的。 “姑姑,您说娘娘想让下官怎么做?下官定当在所不辞。”刘太医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这关娘娘什么事啊,刘太医可不要胡说八道。”huáng姑姑的脸上划过一丝恼怒。 “下官……下官不会说话,姑姑,姑姑要下官怎么做。”刘太医一脸悔恨模样,纠正了方才的话。 huáng姑姑从袖中拿出一小包东西来,说道:“九殿下病了,奴婢看娘娘每日茶不思饭不想,实在着急,这是奴婢从老家讨的一个方子,奴婢没有命令不得亲自出宫,还请刘太医每日在殿下的药材里加点此药,让殿下好得快些。” 此话一出,刘太医立刻明白了其用意,手微微颤接过了药包。 九王府中,洛惊澜为皇上钦点之人,来伺候凤凌九,因此一般没什么事,凤凌九房中唯有他们二人。 洛惊澜和凤凌九在房中玩闹,碧儿在房门外看守。 “好想和阿九一块上街采买首饰,胭脂水粉。”洛惊澜躺在凤凌九身上道出心中想法。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洛惊澜对这些东西很是上心。 要非得说出一个准确的时候,那应该是从喜欢上凤凌九的时候吧,天下女子皆是如此,为了心爱之人,对妆容打扮很是在意。 “很想么?”凤凌九倒是一脸认真问道。 “嗯……不太想。”洛惊澜随口说出。 她知道面前的男子爱她入骨,宠她十分,生怕此男子太过于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以至于扰乱了他胸中伟大计划。 “小澜再等等,马上我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到时候咱们把整个首饰铺,胭脂水粉的铺子都买下来。”凤凌九出口阔绰安慰道。 “哈哈哈,不行,买铺子多没乐趣,我只要东西。”洛惊澜笑了笑,拒绝道。 “这越贵妃应该有所行动了,怎么还不来,那不成她这次突然母性泛滥,准备放过你?”洛惊澜看得也是透彻。 “她对我,哪有什么母爱之言,这么好的机会,她不会错过的,该来的总会来。”凤凌九神情变得认真严肃,一字一句说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碧儿与魏无羡 这刘太医平时不是替凤凌九诊断,便是去自己房中歇着,一般不去九王府其他地方活动。 今日倒是邪门,竟然跑到烟雾缭绕,柴火燃烧的厨房之地。 九王府的婢女都在忙着做饭,煎药。 见到刘太医都恭恭敬敬道:“见过刘太医。” “不必多礼,本官只是来看看给殿下煎的药。”刘太医看到这么多人心里已经有些发虚,但表面确实镇定十分。 只见这刘太医踱步到煎药的婢女面前,一把夺过那婢女的蒲扇道:“姑娘,你这样一直扇下去会使药物治病的成分散失,应扇会儿火,看会儿药。” 那婢女连忙把座儿让了出来,恭恭敬敬站在另一旁,低着头,仔细听着。 刘太医眼疾手快,打开了药盖子,把手放在那随之上升的水蒸气之上,一瞬间,没有惹得任何人的注意。 “学会了么?”刘太医问道。 “是,奴婢知晓了。”那婢女连忙回答道。 自从凤凌九回府的那日,九王府中有许多杂人。 洛惊澜早有准备,在府中各个重地都安插了最为信任的人,一有什么异动,就直接上报给碧儿和老吴。 厨房重地,洛惊澜可是下了好大功夫,派人仔仔细细盯着。 很快刘太医去厨房的消息传到了碧儿的耳朵里,洛惊澜随之让碧儿去喊一下魏无羡。 恰巧,魏无羡吃醉了酒,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呼呼大睡,没有出门,不然恐怕碧儿连他的半分影子都抓不到。 “魏无羡,开门。”碧儿知晓魏无羡就在房中,一连喊了好几声,使劲敲门道。 只见此时,房内的魏无羡躺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甚至还打着粗重的呼噜声,向碧儿展示他的睡着之后可以隔绝一切外界声音的神功。 碧儿无奈,只好忙跑去前厅,找老吴要了魏无羡房门上的钥匙。 魏无羡在不醒来,恐怕要耽误事儿,碧儿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直接开了门,闯了进去。 一进门,碧儿巡视了一番,只见魏无羡上身衣不遮体,坦露着肌肤,下身盖着被子,遮住了要紧部位。 碧儿一下子羞红了脸,闭上眼睛,大口呼吸了一下房中的空气。 凭着感觉走到魏无羡面前,也不知道这是他的哪个部位,对着就是使劲一脚。 魏无羡顿时惊起,捂着自己的命根子惨叫了一声,随之而来的便是胸中怒气。 睁眼一看,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站在他面前,他顾不得上三七二十一喊道:“你个丫头片子,竟然暗算本公子?” 碧儿结结巴巴,语无伦次道:“我……你……你先穿好衣服。” 碧儿心跳加速,全身发热,这感觉明明应该痛苦,可她心里却觉得十分享受。 魏无羡边穿衣服边心怀不满道:“你这个女子,真是好狠的心,竟想趁本公子睡着之时,让本公子断子绝孙,有什么深仇大恨,当面算清楚不好?好了,睁眼吧,本公子穿好了。” 魏无羡的话题总是转变得如此之快。 只见碧儿将眼前紧靠在一起的五根指头缓缓打开,透过指头间的夹缝看了一眼魏无羡,确认好他已经衣着得体,才把手放了下来。 “那个……方才是我的错,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误会,我……我向你道歉。”碧儿脸上的红晕久久不散说道。 这是碧儿第一次对魏无羡如此温柔讲理,搞得魏无羡阳光灿烂十分。 魏无羡听了此话,脸上的生气渐渐消去了一半,一本正经问道:“说吧,闯本公子的房间gān甚?是不是想本公子了,哦,对了,你方才可是看了本公子的身体,说吧,你要怎么负责。” 说着,魏无羡的手一把搭在了碧儿的肩膀之上。 看来碧儿方才下脚还是轻了些,这魏无羡全然忘记了方才的疼痛,风流本性难移。 碧儿连忙闪躲了一下,道:“别给脸不要脸啊,有要事找你,快去阁主房中一趟,郡主有事找你。” 当晌午的药汤被送往凤凌九房中之前,先被碧儿拦了下来,魏无羡也早早得一旁等待。 魏无羡端起药汤闻了一下,并无问题,从衣袖中掏出一针包,拿出一银针,测了一下,银针也正常。 “怎么样?”碧儿在一旁看得着急,直接问道。 “没问题,一切正常。”魏无羡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你确定?”碧儿眼中满是怀疑问道。 “本公子可是大名鼎鼎的神医,你竟怀疑本公子?”魏无羡脸上有些不满。 “奇怪,那今日这刘太医冒然去厨房做甚?”碧儿自言自语陷入了沉思之中。 “慢着,碧儿将厨房的药渣给本公子取来瞧瞧。”魏无羡听了碧儿的话儿,看来这药定是有问题,世上害人之药千千万,他脑中突然意识到些什么。 碧儿这次听话乖巧的很,转身去了厨房,取了那药渣过来。 只见他翻了翻那药渣,里面的几味药材确实没有问题,可药材表面却统统有些泛白,平常人都看不出端倪,可这些微小变化还是没逃得过魏无羡的法眼。 原那粉末是冰散,确实没有毒性,不过此物放入药汤之中,不论什么药材,都会变得充满寒气,这寒气入了人体,人的表面也是毫无变化,但身体的温度会慢慢降低,直到不知不觉离去。 “这宫中之人果真厉害,此等东西都能找得。”魏无羡一脸佩服的模样道出。 此时,凤凌九房中。 “郡主,药还尽快给殿下喝下,当误了时辰,药效会失大半。”刘太医替凤凌九把完脉,提醒道。 “太医放心,本郡主的丫鬟已经去取了。”洛惊澜恭恭敬敬回应道。 按照平时,这刘太医诊完脉,该回去休息了,可今日他却迟迟没有离开半步。 未久,碧儿将药端了上来,同时在洛惊澜耳旁俯首小声呢喃了几句。 洛惊澜会意,只见她讲药汤缓缓舀了一勺,小心翼翼chuī了chuī,送往凤凌九的嘴边。 整个过程,刘太医在旁边眼睛若即若离,视线看似婆娑迷离,实则一直盯着洛惊澜的手势。 正当此时,洛惊澜一个不小心,手一抖,将汤勺离的汤撒在了凤凌九身上。 刘太医本以为得手,万万没想到上天如此喜欢戏弄他。 “哎呀,快来人。”洛惊澜喊道。 刚刚出去的碧儿,连忙进了屋子,看见了如此情况,心中觉得十分可笑,郡主明明有很多法子能过够将此药汤弄撒,却偏偏用了这个法子,真是可怜了九殿下。 “更衣,替殿下更衣。”洛惊澜连忙拍了一下发愣的碧儿。 “是。”碧儿连忙去衣柜里找衣裳。 刘太医只能无可奈何,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确定内院没有外人之后,凤凌九连忙坐了起来,一脸难过的表情,也不跟洛惊澜说话。 洛惊澜看他起来了,连忙上前,一副楚楚可怜模样道:“阿九,我不是故意的,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 凤凌九看了一眼她那诚恳认错模样,无可奈何道:“真是个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喜欢作弄人。” “阿九最好了。”说着洛惊澜凑到凤凌九的脸前,下去就是一个吻。 “看来这刘太医已经被收买了。”凤凌九似乎早有预感道出。 “对,魏公子说今日用的是冰散,积少成多,明日这刘太医必定还会继续。”洛惊澜在一旁告知凤凌九。 “哼……胆子不小,竟敢在九王府中如此放肆。”凤凌九一脸冷淡模样道出。 “要对他下手么?”洛惊澜问道。 “先不着急,此人先留着,有大用。”凤凌九若有所思。 窗外的天空逐渐朦胧起来,黑暗一点一点取代光明,黑夜慢慢变幻成了白昼。 凤凌九房中的蜡烛早已被点燃,发出微弱的光芒。 洛惊澜用了晚膳,进了房门,从衣袖里偷偷带了好些好吃的。 “快吃吧!”洛惊澜望着凤凌九的眼睛,说道。 天色已晚,洛惊澜本想着凤凌九肯定饿的不行,看着食物肯定满是渴望。 显然,凤凌九的表现并非她想要得到的答案。 “我不饿。”凤凌九将头扭到了一边。 实际并非他不饿,而是在洛惊澜出去之时,老吴给他偷偷送过一次饭菜。 “怎么会不饿,这些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洛惊澜依旧纳闷道。 “对,这些不合我的胃口。”凤凌九的脸上划过一丝满意的笑容。 只见洛惊澜把这些吃食收了起来,起身,准备再去换些佳肴,却被凤凌九一把拉住,直接摁倒在chuáng上。 他看着她,深情不能自已道出:“好好待着,什么菜我都不想吃,只想吃你这道菜。”凤凌九抚摸着洛惊澜的光滑嫩白脸庞说道。 洛惊澜的嘴角弯成像天上的月牙一样的弧度,心里更是如天上的星星一般亮堂无比。 二人心动着,深爱着。 窗外,微风chuī动,花花草草似乎都在为他们高兴。时辰一到,蜡烛一灭,二人眼睛闭上。 ☆、第一百一十五章 请君入瓮 果不其然,第二日,那刘太医又来了厨房,不过这次煎药的并非府中寻常婢女,而是碧儿。 刘太医在九王府待了这几日,也是dòng察秋毫,看平时丹阳郡主十分重视这丫鬟,心知这丫头虽身份低微,定是个不简单的主儿。 刘太医走到煎药之地,一脸笑意道:“哟,今个碧儿姑娘怎么亲自煎药了?” “碧儿失礼了,方才不知晓刘太医光临,还请刘太医莫怪。”碧儿连忙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碧儿姑娘冰清玉洁,煎药这种事岂不伤了姑娘的手。”刘太医一脸心疼的模样,眼看伸手去接碧儿手中的蒲扇。 “刘太医,此等小事,奴婢们来做就好了。”碧儿连忙躲开,推脱道。 碧儿知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怎会让他轻易得逞。 这刘太医对碧儿的心思却有所不知,虽自做贼心虚却自以为无人发现,他仅仅以为碧儿是在客气而已。 刘太医没有轻言放弃,继续在这煎药火炉旁走来走去,一直寻找与碧儿之间的话题,看似在和碧儿闲谈,实则想要找机会将冰散投入药罐。 碧儿好生看着眼前药罐,视线丝毫不离药罐半分,刘太医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眼看药罐中药汤沸腾,从药罐边缘持续溢出,药已煎好,碧儿裹着厚布,将药罐端了下来。 此时刘太医仔细嗅了嗅这味道,一本正经道:“碧儿,这药你煎了多久?” “跟平常一样,大约两个时辰。”碧儿一口答出。 “不对 这味道有些不对,这几味药材煎出来的味道应是浓郁厚重,可今日闻起来却轻淡清香,似乎时候有些过,药份蒸发得过多。” “那可该如何?殿下还等着喝呢!”碧儿自责,一脸不知所措模样问道。 “还好,本官随身携带了复药末,向药汤之中加一些,方可将药汤恢复药效。”刘太医说得似乎有理有据。 他以为一个身份下贱的婢女能知道些什么,随便一哄骗便能惹她上当。 碧儿确实表现出一副觉得绕有道理的模样,连忙点了点头。 当刘太医拿出衣袖之中的粉末之时,碧儿眼疾手快突然把那粉末抢了过来。 “哎,你这丫头,想gān什么?”刘太医慌乱无比,伸手去拿药包。 碧儿随之将药包揣进了自己腰间口袋之中,一脸不屑的模样道:“刘太医,这药真有您说的那么神奇,奴婢也想要。”说罢,甩了甩衣袖,离开了厨房。 “放肆,你……” 刘太医心里十分着急,也连忙跟了上去。 碧儿在前,太医在后,一个在跑,一个在追。 碧儿正走着,忽然从旁边窜出了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两人相撞。 “哎呦……,疼死本公子了。”碧儿没吭声,反倒那男子喊叫了出来。 “魏无羡,后面有人追我,快帮我拦住。”碧儿对魏无羡挤眉弄眼道出。 魏无羡会意,这次倒是十分听话,走到刘太医面前道:“你是谁?怎么敢追本公子的女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哎呀,这府中都是些什么人呢,本官可是皇上钦点的太医,你们是不是不要命了,敢戏弄本官。”刘太医看着碧儿远去的背影急的直跺脚。 “哦,太医呀,是在下失礼了。”魏无羡恢复一文质彬彬模样。 “碧儿,太医……”魏无羡转过身,却发现碧儿早已不在此处。 刘太医看见已经没影的碧儿,叹息连连,如若这药物被旁人发觉,那他定是必死无疑。 目前他只能打一个赌,只见他加快脚步朝着内院凤凌九房中走去。 刘太医一进门便开门见山道:“郡主,您的贴身丫鬟过于刁蛮,随意便拿了下官的东西,要是别的也就罢了,这药可是太医院的宝物,要是没了,下官定会被指责致死!” 说着说着,刘太医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副可怜模样。 “碧儿,你可是拿了刘太医的东西?”洛惊澜的脸上满是生气。 心中却是暗暗叫好,碧儿虽拿到了物证,她本来还担心这太医会不承认。 碧儿一脸委屈点了点头道:“郡主,刘太医说此药可是神奇,碧儿就是想拿来给您瞧瞧。” “哦,是么?什么神丹妙药?。”洛惊澜的脸上出现一丝好奇,问道。 “郡主,此药……此药是太医院的秘药,一般不能轻易泄露宫外,还请郡主谅解。”刘太医吞吞吐吐,心惊肉跳,遮遮掩掩。 可药根本不在他的手里,根本没人听他的话,只见碧儿恭恭敬敬将药拿给了洛惊澜。 “郡主,不可。”在洛惊澜打开药包的那一刻,刘太医大声喊道。 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 洛惊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疑问模样道:“怎么?刘太医,三番两次阻止于本郡主,难不成这药包有问题?” 刘太医立刻慌了神儿,他知晓这洛惊澜是个聪明人,她必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说出此话。 “没有,没问题。”刘太医回答得确实斩钉截铁。 “哦,刘太医有所不知,九王府上有一神医,若将这药包jiāo于他看看,你说会如何?”洛惊澜的脸上满是笑意道出。 听完此话,这刘太医今日不把话儿说清楚,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他比谁都更清楚自己的处境。 此人狡猾jian诈。 只见他脸上淡定如初道:“郡主,想查,尽管查便是了。” 刘太医这招用得好,他这是想洗脱责任,到时候追问起来,他只需说个不知道此药如此毒力便可。 很快,魏无羡将此药的作用一五一十挡着众人的面禀告给洛惊澜。 “什么,此药竟是冰散,她竟然骗下官。”刘太医连忙下跪,一脸气愤不已的模样道。 “太医方才不是说此药是太医院的么?怎么……?”洛惊澜一脸凌厉模样。 刘太医一声不吭,跪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还在纠结说与不说,说实话,他那年幼的儿子就不保了,不说实话,他恐怕看不见明日的阳光了。 “刘太医,你在宫中待了这么久,应该知道谋害皇子该当何罪吧?”洛惊澜的语气有平和了些。 “郡主千万不要误会,下官是皇上钦点为九殿下治疗的太医,怎敢害九殿下,此药……此药其实是贵妃娘娘身旁的huáng姑姑jiāo给下官的,它说此药可以增qiáng药效,让九殿下好的快些。”刘太医一口答道。 这刘太医如此紧急情况下胡说八道,漏dòng百出,洛惊澜可是明白的很。 “huáng姑姑,她一个小小的在宫中当差的姑姑,怎么会得到此药?”洛惊澜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真的,郡主,当日huáng姑姑说此药是她在老家所求,托下官给九殿下治病,当时下官也没多想,宫中人人尽知huáng姑姑小时候照看九殿下,定对九殿下诚心诚意,谁知……,不过下官以为huáng姑姑一届粗人,定不知道此药末的真正作用,是她那家乡人诓骗于她,不过此事也是下官的疏忽,还请郡主责罚。”刘太医痛苦不已道。 这刘太医花言巧语,巧妙化解了自己的处境。 洛惊澜可不吃他这一套。 只见她的呼吸越发沉重,脸色越发难堪,对着刘太医道:“照刘太医的意思,九殿下药中下毒一事,谁都没有主要责任,对吧?事到如今,还不说实话。” 前半句话语气清柔平缓,后半句咄咄bī人。 “郡主,下官对天发誓,说得句句属实。”刘太医一脸严肃认真模样。 “刘太医,你以为这样,那宫中之人就不会动你的家人了么?”洛惊澜笑了笑,道。 刘太医突然愣住了,当日huáng姑姑与他谈话之时,四周只有他们二人而已,这丹阳郡主怎会会知晓此事。 原昨日之事后,洛惊澜派墨香墨玉去了刘太医家中一趟,知晓刘太医的整个家都被控制,洛惊澜作此猜测,没想到还真应了。 刘太医连忙磕了三个头,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脸难过的模样道:“郡主,下官实在被bī无奈,那huáng姑姑用犬子要挟下官,下官不敢不从,郡主求您救救下官,救救犬子。” 刘太医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挪动到洛惊澜面前央求。 洛惊澜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 “救你和孩子可以,但前提是,从今以后,一切听从本郡主的指挥。”洛惊澜眼神划过一丝坚定道。 刘太医连忙点了点头道:“听,下官定为郡主竭尽全力。” “好。”洛惊澜回答道。 晚上,凤凌九与洛惊澜相互依偎着,透过窗户,看着空中的夜景,十分潇洒,十分悠闲。 “阿九,那刘太医可信么?他能叛变越贵妃,我担心他也能叛变我们。”洛惊澜的脸上十分不解。 “放心,他这种人是墙头草,只要我们手中的筹码够多,他就不会倒向宫中那女人,不过这件事也是苦了你了,本来说好的我保护你,这次却把你牵扯进来。”凤凌九的脸上划过一丝歉意。 此事他让洛惊澜出面,对此事也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第一百一十六章 yīn谋败露 chūn季,前几日还温度骤升,几乎赶上夏日的炎热。这几日又温度骤降,如同冬日里的严寒,了。 这不,刚刚才开了没几日的花儿,狂风肆nüè,洋洋洒洒飘了一院子。 如今九王府中如同传说中的天上仙境一般,甚是好看。 洛惊澜整日陪伴只能卧病在chuáng的凤凌九,闲来无聊的时候,就坐在窗边,把手伸出来接落花,看着满园子的落花,心情舒畅。 九王府中自从凤凌九生病回府,就一直忙忙碌碌,前厅探望之人络绎不绝,全靠老吴打发,内院整日药香满园,全靠碧儿打点管理,又过了几日凤凌九的病依旧没有好转。 这日刘太医进宫面见皇上,回禀情况,回话几乎和上次说得一模一样。 凤临天虽希望凤凌九能尽快恢复如初,却也只能唉声叹气,无可奈何。 按照越贵妃一贯的行事作风,这次换了一个人把刘太医拦截了下来。 这狡猾的女人恐怕刘太医去锦元宫去的勤快会引人注目,这次锦元宫中的宫女领着刘太医去了一偏僻之地,huáng姑姑在此等待已久。 越贵妃最为信任之人便是huáng姑姑,huáng姑姑来见刘太医就如同她亲自见了他一面,亲耳听到凤凌九的病情。 “如何?”刘太医一露面,huáng姑姑便开口问道。 “还请姑姑放心,九殿下每日都在服此药。”刘太医脸上堂堂正正,说得没有一丝破绽。 “那殿下的身子可好些了么?”huáng姑姑问道,同时给刘太医使了一个眼色。 “如姑姑的愿,殿下的身子正是姑姑想得那般。”刘太医连忙说道。 二人打着哑语,你一言,我一语,谈话内容十分正常,就算旁人听到了,也抓不住个什么把柄。 “那便好,前几日奴婢给太医的药,可用完了?”huáng姑姑接着话儿问道。 “还没,不过剩下得不多。”刘太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回答道。 实际刘太医心中有些紧张,他故作镇定必须把这场戏演好,稍有不慎,就是全家的命运。 接着huáng姑姑从衣袖之中套出药包,递给了刘太医道:“有劳刘太医了。” huáng姑姑转身离去,刘太医也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刘太医回了九王府便把药包给了洛惊澜。 洛惊澜点了点头,便让他下去。 “这越贵妃过于狡猾,每每都是让huáng姑姑出面,我们虽有人证物证,可矛头指向的都是……”洛惊澜一脸着急模样。 “先莫要着急,戏都不能一下子唱完,好戏都在后头,这次对付一个huáng姑姑足以。”凤凌九倒是一脸十分有把握的模样说道。 洛惊澜心中猜测不到此次计划,问道:“如何?” 凤凌九搂着她笑道:“huáng姑姑为人谨慎,心思最为沉重,这些年来,huáng姑姑为那人出了好些个主意,没有huáng姑姑,可以说那女人失去了左膀右臂,这把利刃必须先除去。” 洛惊澜点了点头,她一向喜欢擒贼先擒王,凤凌九一向喜欢瓦解肢体。 就这样,这冰散一连用了好几包,按照此药的功效和使用时长,离凤凌九的死期不远了。 越贵妃和huáng姑姑在锦元宫洋洋得意 坐等好消息的传来。 待到huáng姑姑自以为最后一次给刘太医送药之时。 huáng姑姑刚把药拿出来,一群侍卫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把他们二人团团围住。 一个头领一声令下,侍卫上前,将他们二人抓住。 “你们什么意思,老奴可是越贵妃的人。”huáng姑姑当时懵住了,挣扎道。 “抓得就是你,少废话。”那侍卫凶神恶煞,把huáng姑姑掌控得死死的。 同样被抓的还有刘太医,他却一声不吭,似乎早已意料到了此事。 huáng姑姑看到他这副模样,已然猜到了事情的起因,不过为时已晚,没有任何用处。 “你个天杀的,你是不是不要命了。”huáng姑姑对着刘太医骂骂咧咧。 刘太医没有反驳,一声不吭,冰散虽在他手,可他一次也没给凤凌九喝过,他的罪过远远不如huáng姑姑。 侍卫把他们二人带到了承乾殿上,只见凤临天坐在龙椅,一脸怒气,还有一纱巾遮面女子洛惊澜站在一侧。 原来今日一早刘太医听从洛惊澜的安排,给凤临天回话的时候,顺便自首了。 “huáng姑姑,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贴身宫女,竟敢陷害西翎的皇子,说,是何人指使的你?”凤临天发火问道。 背后之人是谁,他心中明白,可是没有证据,他不敢轻易下结论。 “贱奴一人所为,无人指使。”huáng姑姑一口回答。 “无人指使?那你从何而来的毒物,你的动机是什么?。”凤临天脸色依旧沉重。 “是贱奴托老家之人得到的,九殿下平时对贵妃娘娘很是不敬,并且上次因梁答应一事陷害娘娘,老奴实在看不下去。”huáng姑姑一股脑全盘托出 伶牙俐齿说得如同真的一般。 “皇上,越贵妃来了。”吴公公在凤临天耳边小声道出。 看来越贵妃对huáng姑姑果然情深义重,对她给予十分的重视,在如此事情的风尖làng口上抛头露面。 “皇上,都是臣妾的错,养出了这样一个蠢货,皇上,您看在臣妾的面上,饶了这贱奴一条命吧!”一进门,这越贵妃便跪地哭哭啼啼。 这次她是真的心疼十分,她与huáng姑姑从小一起长大,二人彼此习惯,况且在这深宫大院之中,她是她唯一可以依靠信任的人,她早已离不开她了。 当年,越家救济了huáng姑姑的一家子人,自从huáng姑姑跟了越贵妃,两人从小虽以主仆身份长大,可越贵妃待huáng姑姑如同姐妹。 huáng姑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宁死千次百次也不会说出半点关于越贵妃的话。 “娘娘,都是贱奴的错,贱奴甘愿承担责任。”huáng姑姑嘴硬的很,她也是急了,她唯恐越贵妃如此下去会牵扯到此事中来。 越贵妃哭得愈发伤心,不过该怎么处置还是要怎么处置,huáng姑姑犯下滔天大罪,这样的人不入地狱,恐怕天下人都不同意。 “斩。”凤临天没有一丝顾及越贵妃,斩钉截铁道出。 huáng姑姑随之被拉了下去,越贵妃伤心过度,身子一斜,直接晕了过去,凤临天命人将她扶了下去。 “皇上,下官实在láng心狗肺,可也是受人胁迫,望皇上饶过下官这条贱命。”处置完huáng姑姑后,刘太医跪在大殿之上,一脸痛心模样道。 洛惊澜在一旁看了一眼刘太医连忙说道:“皇上,冰散如数在此,都是刘太医jiāo给四儿的。” 凤临天看了一眼刘太医,眼神又转移到了洛惊澜身上问道:“郡主以为该如何处置此太医。” 洛惊澜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皇上会把这个决定jiāo给她来做。 “四儿以为刘太医虽参与了此事,可他知情上报,以功抵过,把刘太医逐出太医院,最合适不过了。”洛惊澜讲的头头是道,落落大方。 “嗯,就照丹阳郡主说得去办。”凤临天本就没把这太医放在心上。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刘太医恭恭敬敬行了大礼,之后他便告辞离去。 洛惊澜也跟着告辞离去,却被凤临天叫住了问道:“郡主,朕有话想问你。” “九儿他,现在如何?”凤临天一脸急切的模样问道。 “皇上放心,九王府中如今有一神医照看九殿下,身子日渐恢复得很好。”洛惊澜连忙恭恭敬敬回答道。 她由心得替凤凌九感到高兴,如今皇上这么关心他。 “那便好,郡主照顾九儿辛苦了,待九儿醒来,朕重重有赏。”凤临天方才的怒气逐渐消失,如今一脸释然模样。 “谢皇上。” 此事一出,中宫的余皇后倒是高兴得不得了,这次洛惊澜可帮了她一个大忙。 “那贱人也真是自讨苦吃,蠢笨无能还总想把聪明伶俐之人斗败,真是可笑。”余皇后一边吃着果子一边说道。 兰姑姑也跟着一脸笑意道:“娘娘,贵妃好像晕倒在承乾殿之上,您如今是六宫之主,要不要去探望一下?” “哈哈,当然要去 本宫这个做姐姐的,总要好好关心各位妹妹。”余皇后笑了几声。 让兰姑姑准备了一些补品,出发锦元宫,以探望为由去奚落一番罢了,宫中生活捧高踩低,皆是如此。 洛惊澜便告退回九王府。 她回到房中,十分高兴告知凤凌九今日皇上对他的关心之语。 凤临天仔细听了,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可心中确实喜悦。 “此事多谢小澜相助。”凤凌九倒是一脸认真模样道谢。 “你客气什么,我生气了。”洛惊澜把脸扭过了一旁。 凤凌九靠近她,吻了一下她的小耳朵,在她耳边道:“小澜辛苦了,我这不是与你见外,此生有你,真的是阿九的幸运。” “知道就好。”洛惊澜一脸得意模样。 ☆、第一百一十七章 皇后探望 锦元宫中,太医给越贵妃扎了几针,很快,越贵妃便睁了眼。 当时没过多久,余皇后一副担心模样进了锦元宫,却被一平日里没有见过的宫女拦了下来道:“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身子虚弱,不便……” 可这似乎没有任何用处,还没等这宫女说完,只见兰姑姑一把推开了那宫女道:“大胆奴才!皇后娘娘乃六宫之主,母仪天下,轮到你一个贱婢插话么?” 兰姑姑推她的那一瞬间,感觉此宫女身子骨十分坚硬,本以为自己推不动,不过此宫女的身子随之倾斜,兰姑姑觉得方才应该是错觉。 这宫女看起来年纪轻轻,身子上却有一种为主可以豁出一切的气概,继续挡在兰姑姑面前,脸上依旧一副恭敬模样道:“奴才该死冒犯皇后娘娘,可太医嘱咐了贵妃娘娘需卧chuáng休养。还请皇后娘娘体恤。” 余皇后没有厌恶此女性子过于傲气,倒是觉得这宫女如同冬日中的梅花。 可兰姑姑脸上一副不耐烦模样,觉得这宫女是要找死的节奏,准备再次推开这挡路的宫女。 正当此时,屋内之人声音虚弱微小道:“流玉,让皇后娘娘进来!” “是。”此唤作“流玉”的宫女听到主子的话,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退到了一旁。 “妹妹,快躺好,你身子虚弱,礼节就免了吧。”余皇后脸上满是心疼模样。 越贵妃一见余皇后连忙起身,准备行礼,被余皇后一把拦了下来。 “谢皇后。”越贵妃知道这女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也不想与她过多言语。 “哎,妹妹身子虚弱,切勿不可伤心过度。你与本宫姐妹一场,还称什么皇后,呼姐姐便是了。兰姑姑,把补品拿上来。”余皇后继续道出 兰姑姑连忙把手中用jīng致盒子装着的人参何首乌端了上来。 越贵妃的脸上一副感激的模样道:“姐姐有心了。” “妹妹,有所不,这是姐姐重新坐后位时,皇上赏给姐姐的,听说这人参在雪山而生,比平常人参更为滋补身体。”余皇后的脸上划过一丝得意,却又马上恢复心疼模样。 “皇上赐给姐姐的,妹妹不能要,还请姐姐拿回去吧!”越贵妃的脸上一副收不起的样子,拒绝道。 别看余皇后脸上一副和善模样,这说出的一字一句都是高高在上之意,越贵妃落了难,一副难看模样,她如今正得意时刻。 越贵妃看着余皇后得瑟的模样,真想把她一刀捅死,果然嫉妒会使人面目全非。 “不,妹妹不要误会,姐姐不是那个意思,此等补品在姐姐那里一直搁置,没有什么用,妹妹身子虚弱,需要滋补。”余皇后连忙解释道出。 “妹妹,听姐姐一句劝,huáng姑姑一个贱奴而已,真不值得妹妹如此伤心,这宫中好的姑姑那么多,明个姐姐亲自帮妹妹挑几个出色的,给妹妹送来。”余皇后一脸笑意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目的。 她这是要趁此机会,在锦元宫中多安插几个眼线。 可越贵妃也是个聪明的主儿,怎会轻易让她得逞。 “姐姐好意的好意,臣妾领了,不过不必姐姐费心了,祁儿孝顺,给妹妹物色好了人选。”越贵妃的声音越来越无力,眼睛也一直合上,一副倦意模样。 余皇后会意,看来屋外那眼生宫女为凤奕祁所送。 她已经不想再陪余皇后演下去了,正好余皇后也觉得探望得差不多了。 “妹妹可是困了?那姐姐就不打扰妹妹休息了。”余皇后连忙道出,接着,带着兰姑姑走了出去。 如今凤临天对这越贵妃的情义淡了许多,他以前以为越贵妃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是这宫中不可或多的一股清流,对她才宠爱有加,当初也真是因为如此 才会把凤凌九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托付给她。 可经过这几件事凤临天对此女的认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晚上,凤临天忙完一天的政务之后,到了翻牌子的时间。 “皇上,锦元宫贵妃娘娘如今卧病在chuáng,要不要去探望一下。”吴公公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凤临天如同没有听见一般,转向了另一个话题:“朕是不是好些日子没去过沁妃那里了?” “是,沁妃娘娘也是想皇上想得紧。”吴公公连忙顺着龙意说道。 “移驾蕙兰宫。”随着吴公公的声音,皇上的步撵随之移动。 凤奕祁收到越贵妃晕倒的消息之时,心中虽忧母十分,当时要务缠身,实在走不开,第二日才赶入皇宫探望。 “殿下,娘娘整整一日没有吃东西了。”只见流玉守在寝宫门前,看到凤奕祁的到来,连忙道出。 “吩咐御膳房做些母妃爱吃的,本王来劝她。”凤奕祁的脸色沉重,一副难过的模样。 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只见越贵妃躺在chuáng上,眼睛一动不动,一副愁容。 “母妃,儿臣给您道歉了 昨日没及时来看您。”凤奕祁看到越贵妃憔悴的模样连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说道。 “祁儿来了,母妃一个人在这宫中好害怕 真的好害怕。”越贵妃看到这个儿子,眼眶湿润说道。 一个女人无依无靠在这深宫之中,觉得生不如死。 “没事,母妃,您还有我,您要是闷了,就找流玉说说话,流玉是我的人,你大可放心。”凤奕祁轻声安慰道。 人到了越贵妃这个年龄,特别是在宫中如此处境,真的经受不起折腾,huáng姑姑的离去,使往日里努力向上的越贵妃没有了勇气。 越贵妃没有说话,一脸难过的模样看着凤奕祁。 母子二人紧紧得握着手,直到门外流玉轻轻扣了扣门道:“娘娘,殿下,饭菜做好了。” 凤奕祁接着话儿道:“端上来吧!” “母妃真的不想吃,祁儿不用麻烦了。”越贵妃闭上了眼睛,内心很是抗拒。 伤心难过充满了她整个身体,她不想吃喝,不想动弹。 “母妃,您得好好吃饭,不然怎么对得起huáng姑姑对您的一片真心,她在天上要是看见您如此模样,她怎么能安心?”凤奕祁好声好气劝道。 越贵妃睁开了眼,道:“对,为母还要替huáng姑姑报仇。” 流玉把饭菜恭恭敬敬端了上来,摆放整齐。 凤奕祁亲自侍候越贵妃一口一口喝了些粥,吃了些小菜,才放了心。 越贵妃困意袭来,凤奕祁哄着越贵妃慢慢睡着了。 凤奕祁动作轻盈,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响出去。 “流玉,本王有话要对你说。”凤奕祁神情严肃,对门外这个宫女说道。 此女正是凤奕祁一手送入越贵妃身边的,她是凤奕祁培养的一批死士中最出色的一女子。 “殿下 请吩咐。”流玉眼里满是坚定不移的意味,拱手作揖道出。 “本王的母妃如今一人在这深宫之中,宫中的刀光剑影都是看不见的,本王知晓你心思最为细腻,以后锦元宫中的一花一草,一饭一菜,你都盯仔细了,有任何异动,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母妃,日后本王的母妃就拜托给你。”凤奕祁一口用命令的语气道出。 “殿下,放心,流玉必定竭尽所能,不会让殿下失望的。”流玉点了点头,回答的斩钉截铁,坚定十分。 九王府中。 凤凌九虽然没有任何的病痛,洛惊澜可能也是闲得发慌找点事做,如同照顾病人一般好生照料他,给他端茶送水,勤劳贤惠十分。 “这越贵妃晕倒了 我们终于要安生好些日子了。”洛惊澜坐在凤凌九chuáng边的凳子上说着。 “是啊,可以好好休息了。”凤凌九望着她的眼眸,一脸充宠爱有加。 “你还嫌休息不够啊,天天躺在chuáng上。”洛惊澜笑了几声问道。 “我的身体确实不动,可脑子一直在转圈,脑累,也是很辛苦。”凤凌九连忙道出。 “哦,对,阿九得不停得思考,也是不易。”洛惊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说实话,在chuáng上躺了这么多天真难受,我早都想出去走走了。”凤凌九一脸无奈的模样。 也是,凤凌九晕倒的日子也不短了,整日闷在房中,确实不好受。 “我陪着你,不过对付凤奕祁可是有计划了?”洛惊澜一脸好奇模样问道。 她对眼前这个男子很是崇拜。 “嗯……还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了,我如今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他为朝廷做重事的机会。”凤凌九迟疑了一下说道。 洛惊澜点了点头道:“天下之大,无时不有大事,凤奕祁这么争qiáng好胜的主儿,定会抢着去做。” 凤凌九揉了揉她的脑袋,笑了笑。 “讨厌。”洛惊澜丢给他一个白眼。 “怎么?弄疼了?”凤凌九一脸认真模样问道。 “没有,碧儿好不容易给我做的发髻,被你弄乱了,我都变丑了。”洛惊澜笑了一声说道。 她很喜欢凤凌九这副对她极为认真的模样。 “这样也很俊俏啊!”凤凌九连忙答道。 两人相视而笑。 ☆、第一百一十八章 边疆急报 如今深更半夜,大街之上四周漆黑,整个京城都被黑夜笼罩着,除了巡视守夜之人,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京城的大门早已关闭。 突然之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边疆五百里加急,快开城门。”快报探子的声音接踵而至。 守夜之人连忙合力打开大门。 看来要出大事了,凤凌九等待的机会也要来了。 凤临天当时正在熟睡,听到吴公公的禀报,连忙坐了起来,一副紧张的模样上朝面见探子。 “皇上,严将军他……他牺牲了。”那探子见到凤临天一副痛心模样道。 接着将手中之信由吴公公呈给凤临天。 凤临天看完大怒,连夜召集众位大臣于大殿之上进行商讨。 凤临天面对文武百官一脸认真之极的表情道:“边疆急报,西胡的首领更换,新首领在边境之地起兵造反,事发突然,严将军奋力抵抗,最终战死沙场。” 文武百官议论纷纷,对严将军的牺牲痛心不已,不过更多是对此事吃惊连连,西胡一地向来对西翎恭恭敬敬,攻打西翎对他们来说必死无疑,这是一笔糊涂账,难道这新首领算不清么? 西胡与西翎jiāo接,是一个以牧民为生的小国度,两国以和亲jiāo好,常年西胡给西翎上供,此次突然换了新首领,新首领狂傲不羁,对此制度十分不满。 正在朝堂乱成一锅粥的时候。 “皇上,西胡之人过于放肆狂傲,需好好整治一番,现在要紧的是还需尽快选出镇压将军。”一看起来瘦小jīng明的文官出列道出。 凤临天谈了一口长气道:“如苏爱卿所说,此次谁愿自荐为边境将军?” 台下武官开始不断有人站出来开始自荐。 “皇上,臣愿领兵镇压。” “臣愿意为国为民前往边疆。” 凤临天看到这些武官如此为国效忠,忠义之臣层出不穷,在这多事之秋之时是给他最大的安慰。 当他正在思索决定镇压将军之时。 “父皇,儿臣愿意承担此任,定当杀西胡个片甲不留。”凤奕祁出列俯首下跪,道出。 整个大殿都安静了,虽说西胡的实力不比西翎,此战事胜负显而易见,可这上阵杀敌的差事,不论大小,等于用命下了一个赌注。 凤临天看着凤奕祁道:“祁儿,朕知晓你聪明能gān,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可此事你还是不要参与。” “父皇,祁儿长大了,心中自有定数,还请父皇恩准。”凤奕祁又请求了一遍。 他心中知晓如果这次镇压成功,必定得到天下人的拥戴,到时候他不得储位,谁人能得。 十二皇子看了他一眼,心里也是佩服至极,这祁王为了皇位真是豁得出去。 不过既然这十二皇子决意要争一争这储位,各方面皆不能示弱。 “父皇,儿臣亦想为国出力。”只见十二皇子也恭恭敬敬跪地拱手说道。 凤临天看着这两个儿子,心中不知是该为他们懂事而高兴,还是为他们冒着丧失生命的危险争储位而伤心。 凤临天迟疑了一会,心中似乎纠结不已。 此时刑部尚书齐源看出了凤临天的为难,出列恭恭敬敬道:“皇上,臣以为两位皇子确实年岁已够,让他们历练历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接着有又一武官出列补充道:“皇上,臣附议,两位皇子出征,必定使我方士气大大增加 此次镇压,轻而易举。” 凤临天虽心有不舍终还是下了决定。 很快圣旨下来,祁王凤奕祁为主将军,十二皇子为副将军,李大人,刘大人等一gān得力武将配合二位皇子出征。 京城对此事也是讨论的沸沸扬扬,两位皇子出征,是自古以来没有的稀罕事,消息当然飞入了九王府中。 “阿九,你应该知晓了吧,今日早朝之事。”洛惊澜问道。 “当然。”凤凌九绕有把握,语气坚定道。 看凤凌九那肯定的模样,似乎早已预料到此事。 “这就是你等的东风吧?这阵东风chuī得真是时候。”洛惊澜脸上划过一丝笑意。 “是,不过小澜说错了一点,此东风不是上天的垂帘,而是为我所造,你信么?”凤凌九看了一眼洛惊澜,一口道出。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你怎么不告诉我?”洛惊澜站了起来,惊奇问道。 之后,洛惊澜心中有一丝伤心,她以为是凤凌九不够信任他儿所以没有对她吐露半个字。 “不是我不告诉你,此事我之前也没有把握,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凤凌九的眼中满是得意。 “西胡之事,新换首领,不会是你的人gān的吧?”洛惊澜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一口问道。 “恭喜小澜答对了。”凤凌九的嘴角向上勾起,一副高兴模样。 洛惊澜恍然大悟说道:“哦,怪不得好些天没看见连城了。” 凤凌九用手勾了一下这女子的鼻子,方才脸上的笑意全然不见,问道:“怎么?想连城了?” 洛惊澜连忙摇了摇头,感觉不对,又点了点头道:“此想非彼想,是对朋友的思念之情。” 凤凌九一脸不乐意的模样道:“不行,小澜的心中只能想我一人。” “噗嗤……” 洛惊澜听完,完全忍不住笑出声来。 “连城是不是去西胡了?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瞒着我?”洛惊澜质问模样,死死看着凤凌九,并且她的脸离他的脸越来越近。 “没有其他了。”凤凌九看着此女的眼睛,认真说道。 “阿九,我也是真的好生佩服你,这么大的事情,你都能参与进去。”洛惊澜用崇拜的眼光看着此男子。 “我碧血阁可不是吃素的,遍布全天下,各个国家,此事说来也巧,那西胡先首领共有五个儿子,小儿子最为聪明,是西胡先首领的得意之子,可那大儿子如何能愿意,二人明争暗斗,大儿子被陷害暗算,满身伤痕,丢与草原被我碧血阁之人相救,稍微使了点手段,便助这大儿子登上首领之位。”凤凌九如同讲故事一般告诉洛惊澜。 洛惊澜点了点头,问道:“所以你安排这首领发生叛乱是为了把凤奕祁弄到边境之地,你要解决他?” 凤凌九笑了笑道:“解决他?现在不是时候,等他一无是处的时候在解决他,岂不更加痛快?” 洛惊澜会意。 如今越贵妃知晓凤奕祁要出征的消息,整个人更加伤心生气。 凤奕祁明日就要启程了 今日来探望越贵妃。 越贵妃本来就为huáng姑姑之事伤心仍有余数,没想到凤奕祁又出了此等事情。 “母妃,儿臣明日……”一进门,凤奕祁跪地说道。 还没等凤奕祁说完,越贵妃一脸极其不愿意的表情道:“走,祁儿,赶快跟母妃去找你父皇说清楚,咱不去边疆。” 越贵妃心里知道,她这儿子一走,生命就成了未知数,她必须阻拦。 “母妃,儿臣心意已决,这边疆非去不可,母妃莫要拦儿臣。”凤奕祁甩开了越贵妃的手说道。 “祁儿你糊涂,沙场之地打打杀杀,一不留神性命不保,如今母妃可只有你了。”越贵妃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流了下来,势不可挡。 “母妃放心,儿臣必定毫发无损回来,儿臣是主帅,不用亲自上战场。”凤奕祁替越贵妃拭去眼泪安慰道。 “母妃还是不会放你走的,你不能去。”越贵妃语气坚定。 “母妃,您的眼光应该长远些,儿臣如今手中势力单薄,唯有此法能让儿臣脱颖而出,这次回来是铁定的太子。”凤奕祁的声音微小以至于刚刚好够越贵妃听见。 越贵妃突然愣了一下,的确如此,如果她这好儿子胜利归来,军功显赫,那在皇上的眼中就是天选之子,可她心中还是好舍不得,毕竟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祁儿,母妃真的离不开你,你万一……”越贵妃话说到一半,连忙闭上了嘴,把那半句不吉利的话收了起来 “没有万一,母妃请您一定要相信儿臣,此次必定带着名声回来。”凤奕祁的眼神坚定十分。 凤奕祁说罢,有与越贵妃聊了很久。 最终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离去。 同时十二皇子也去中宫禀明余皇后此事。 余皇后与越贵妃的态度截然不同,余皇后听说此事之时,觉得十二皇子这次做得甚好,如此一来,众皇子中,不再是凤奕祁金jī独立。 余皇后对十二皇子寄予厚望,十分欣慰道:“十二长大了,母后甚是高兴,只是沙场之上刀剑无眼,你是副帅,要知进退,保命才是要事” “请母后放心,儿臣知晓,儿臣定会安全归来。”十二皇子恭恭敬敬答道。 “那便好,那便好。”余皇后的心中给予更多关心的是太子一位。 说着余皇后拉着十二皇子亲近无比道:“十二,你跟母后去皇家祠堂拜上一拜,列祖列宗定会保佑你安全归来。” 两人当即出发。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制造动乱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只见京城高墙之外,十万大军个个jīng神高昂,背好物资,整装待发。 其中以凤奕祁和十二皇子为帅,骑着高马,位于前方,其余人从之。 凤临天站在大军的最前方,一脸威严模样,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冷清的气质,仅仅一眼就令人臣服,余皇后妆容端庄华丽,一脸慈祥模样站在凤临天左边,越贵妃妩媚妖艳之容,一脸伤心,站在右边。 越贵妃一直qiáng忍住心中不舍之气,可眼泪还是止不住流过脸颊,她的眼神一直放在凤奕祁身上,丝毫不移,了。 她多想在抚摸一下凤奕祁的脸庞,可在满京城的眼光之下,碍于规矩,虽离凤奕祁百步远,却不能做出此事。 “娘娘,擦擦吧!”只见一旁的流玉小声温柔体贴,说道。 流玉虽一辈死士,手上沾满了无数的鲜血,执行任务之时,杀人放火,更是丝毫不犹豫。 可自从派到越贵妃身旁,便很快收起了心中的那股戾气,没有一丝凶狠之人的影子。 凤临天看着众将士。 “十万大军听令,朕命令你们此行护好边疆,定要维护西翎的一草一木,待将士们凯旋归来之后,放心,朕重重有赏,这碗酒朕先gān为敬。”凤临天语气凝重庄严道出。 接着把吴公公恭恭敬敬用盘子端着的酒碗坚定拿了下来,仰头一饮而尽,接着把酒碗狠狠摔在地上,破裂的瓷片四溅。 “皇上放心,皇上万岁万万岁。”重将士听罢,纷纷喊道,十万大军异口同声,其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接着,众将士将面前酒碗皆一口喝完,摔碎,此等做法表示将士们定完成任务的决心。 凤临天给了凤奕祁和十二皇子一个坚定的眼神。 只见凤奕祁举起右手,手掌握拳,一脸认真模样道:“众将士听令,向边疆之地出发。” 凤奕祁和十二皇子控制胯下的宝马缓缓掉了头,十万大军跟之。 只见送行的队伍立刻沸腾起来,哭声,叫喊声,安慰声连成一片。 送行队伍浩浩汤汤,十万大军中有他们的兄弟,儿子或是夫君。 分离之时,虽然令人伤心至极,可这总是短暂的,熬了过去,也就没什么了。 只见越贵妃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整个人哭出声来。 可余皇后的脸上虽有一丝伤心之意划过,却稍纵即逝,她身为皇上的结发妻子,一国之后,她的儿子身为皇子,就应如此,现在苦点,日后的日子便会好过些。 不然待到凤奕祁坐上太子之位,顺利继承大业之后,她们母子的生活将会受人折磨,痛苦至极。 十万大军先行出发,粮草之物太过繁重,在大军之后,由专人护送。 九王府中,墨香墨玉将京城之外,送行之景,一字不落的告知洛惊澜。 “很好。”洛惊澜的脸上划过笑意。 凤凌九似乎没去京城之外有些遗憾。 “怎么了?”洛惊澜看到他一声不吭,若有所思的模样,张口问道。 “我这五哥亲自出征,我这个做弟弟的还需尽尽礼仪,送点东西不是?”凤凌九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这样,小澜恐怕还需麻烦你。”凤凌九的眼里满是歉意道出。 洛惊澜把自己的小耳朵凑到了凤凌九的嘴边。 凤凌九小声呢喃了几句。 洛惊澜笑了一声,连忙又换成一副严肃的表情。 “好,小澜定会为阁主竭尽全力。”洛惊澜恭恭敬敬拱手作揖道。 大军一直前进,一连走了一天。 夜晚将至,荒野之地,西边的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东边的月亮却是迫不及待露了头。 将士们的身体虽然qiáng悍,却也受不了如此长时间的跋涉,士气虽高,可体力完全跟不上,所谓力不从心也。 “众将士听本帅指挥,原地扎营休息。”凤奕祁虽骑了一路的马,可路途颠簸,磕磕绊绊,坑坑洼洼,很是不平稳,也是累的不行。 从军之人的效率果然高不可及,一时之间,此地便大大小小充满了帐篷。 凤奕祁和十二皇子来到最中间的帐篷之中,与其他久经沙场的将军商量军事。 “殿下,臣以为此次路途遥远,一连几日长途跋涉,别看将士们现在士气高涨,真到了边疆,恐怕……” 还没等这武将说完,十二皇子便接上了话儿问道:“一李大人的意思,是需经常鼓舞士气?” “正是如此。”李大人点了下头。 凤奕祁一副若有所思模样问道:“大人们是沙场之中的一等一的利刃,还请大人告知本王如何鼓舞?” 刚刚的李大人张了张口,却被一旁的刘大人抢了先道:“殿下,臣以为殿下应在休息之时,去各个军账视察,您和十二殿下金尊之体,给予将士们足够高的重视,如此做法,必定使将士们觉得自己是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凤奕祁和十二皇子均点了点头。 便休息之时去军营之中视察。 到了深夜之时,凤奕祁非要亲自到河边取水。 刘大人连忙阻止道:“殿下,取水之事,让臣等去做就可以,您也累了一天,好生歇着吧!” 凤奕祁笑了笑道:“不,本王既然来了军营,就要按照军营的规矩,将士不分贵贱,事情皆由自己完成。” 十二皇子点了点头道:“五哥说得有理,本王也不需你们伺候。” 其中李大人和刘大人知道多说也挽回不了二位皇子的心思,便都要跟着进行保护。 十二皇子一脸紧张的表情道:“李大人,刘大人,河边确实有些遥远,你们可要盯紧了。” 凤奕祁却一脸不屑的表情,在一旁唱起了反调道:“不用跟着本王了,你们保护好十二弟便可,本王武功上乘,就算遇到了什么意外,也能轻松自保。” 说罢,凤奕祁看了一眼十二皇子,似乎在嘲笑他胆小无能,还爱逞qiáng上沙场。 两个人表面似乎都有些纠结跟还是不跟,可内心他们自有定数。 只见十二皇子立马换了一副表情道:“哼……,本王也不需你俩护卫,你俩不需跟上半步。” 两位大人恭恭敬敬拱手作揖,凤奕祁和十二皇子头也不回离去。 临出发前,凤临天亲自将这些随行的武官聚集到一起,jiāo代了一些鼓舞之话后。 便告知他们这次最重要的任务便是保护两位皇子,不论如何,定要维护他们的安全。 表面答应不跟,可这荒野不比京城,万事皆有可能,他们两位大人如何能放得了心。 凤奕祁只是想一个人在这河边散散心罢了,他走的时候看似坚定无情,实则看见越贵妃也是伤心不已,只是他把这难过埋藏到心底。 只有无事散心之时,才能好好发泄内心想法。 很快,二人来到河边,十二皇子停在了河的右面,凤奕祁故意与他向背,来到河的左面。 两人皆开始做自己心中之事。 荒野的深夜很是美好,虽没有京城的繁华热闹,却独有一种风味,幽静安逸,让人心情很是舒畅。 凤奕祁张开双臂迎接着阵阵微风,整个人都如同在天上飘飘欲仙。 正当他一副享受模样之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让他感觉到危险的bī近。 他心里已然紧张不已,聚jīng会神注意这不速之客的来源,表面依旧一种身心愉悦的模样。 突然之间一把利剑朝着他的背部袭来,他猛地一下回头,一把手握住了那把利剑。 持剑之人似乎只是在试探一般,没有将利剑继续朝他的胸口刺去,而是直接抽了回来。 剑从凤奕祁的手中出来的那一刻,血液四溅,凤奕祁的手心之上立刻股股红色液体冒出。 凤奕祁与此人打斗一番,双方皆没有受到严重伤害,实力不分。 一时之间,周围又出现了好几个黑衣人,凤奕祁以为这些人定是西胡派来的杀手。 他看向十二皇子那边,十二皇子的功力低下,恐怕应付不了这些出手不凡的黑衣人。 可这些黑衣人的做法出乎了他的意料,一连七八个黑衣人团团围住了他,可十二皇子那边却空无一人。 只见十二皇子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凤奕祁朝他那边喊道:“快,搬救兵。” 十二皇子马上拔腿就走,正好碰上了刘李两位大人急匆匆的跑来。 “大人,快,快。”十二皇子紧张不已,话都说不全了。 刘李大人与凤奕祁一同作战,那些黑衣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命令,竟十分一致放弃刺杀,统统快速离去。 待危险消失之后,十二皇子才从一旁过来道:“五哥,你……你没事吧。” 十二皇子一副被吓得不轻模样。 凤奕祁带着怀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从他身旁经过,直直向军营之地走去。 第二日清晨,太阳再次升起之时,墨香墨玉从后门入了九王府。 “墨香墨玉,如何?”洛惊澜问道。 “郡主放心。”墨香墨玉异口同声答道。 ☆、第一百二十章 西胡势力 凤凌九如此安排,用意极其深重。 凤奕祁和十二皇子为夺嫡之争的对手,双方本就势不两立,各自内心矛盾本就根深蒂固,可表面却是和睦相处。 如此做法,使双方的矛盾直接激化到了最深处。 凤奕祁回去睡下,一晚上辗转难侧,思索这夜里所发之事,直到第二日东方翻起了白肚皮 在这期间无论十二皇子如何找话儿,他皆不回应一句。 他自以为看透了此事,昨夜的刺客定不是外敌派来,而是内鬼趁此机会想要除去他。 而此内鬼的可能性只有一人,便是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与他的想法却截然不同,他以为昨夜那些黑衣人定是西胡之人,来刺杀本次镇压军队的主帅。 他只是一个副帅,西胡之人才没有针对于他。 可他却想不通这凤奕祁为何对他如此态度。 他们二人骑着马走在一起。 “五哥,昨夜西胡之人如此放肆,我们定要齐心除去这些祸患,为西翎争光。”十二皇子说着。 凤奕祁依旧一脸冷淡模样,一言不发。 “五哥,你为何要这样待我?难不成你以为昨夜之事为我安排,看你如此模样,真的如同我刺杀你一般?”十二皇子不放弃发话,这是他心中的一大疑问。 “是谁,谁心中最为清楚,还用我多说么?”凤奕祁这才眼神坚定看了他一眼,半遮半掩留下这句话。 十二皇子已然明白了些什么,他心中虽一直对凤奕祁看不惯,可表面却一直是恭恭敬敬,丝毫没有讨厌之意。可如今凤奕祁对他如此态度,他俩皆是亲王,平起平坐,没有什么尊卑之分。 他也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为何要以热脸贴凤奕祁的冷屁股。 两人开始冷战,双方除了军事上的商讨,皆没有其他话题 。 刘李两位大人发现如此情形,虽尽力调和,却没有丝毫的效果,也是十分无奈。 如此甚好,正遂了九王府中人的愿。 “分心甚好。”凤凌九笑道。 “这是何意?分心也许会造成军事上的小冲突,对凤奕祁会有何影响。”洛惊澜发出疑问道。 “继续向事情的深处去看,二位将军分心,对整个军队都是不利,战场必定有所影响,对付西胡便需多费些时日和心思。”凤凌九说道。 “而凤奕祁是个急于求成之人,领了十万大军,迟迟拿不上西胡,必定着急上火,使我们有机可乘。”洛惊澜接上了话儿,说得头头是道。 “此女可教也,一点即通,可谓神女也。”凤凌九一脸宠溺的表情看向洛惊澜夸赞道。 洛惊澜咧着嘴笑了笑道:“我这辈子本以为聪明无人能及,可自从遇见了你,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 凤凌九真是这世上屈指可数的人才,操控整个天下的风云,jīng通策略,无人能及。 凤凌九叹了一口气道:“若能选择,我宁愿不拥有此才gān,只愿做个普通百姓,与心爱女子男耕女织,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凤凌九拥有着平常人羡慕不已的脑子,聪颖一世,可这样的生活也着实不易,生在皇家,身世坎坷,一生为费心费脑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凤凌九看着洛惊澜,深情不能自抑。 洛惊澜似乎已经把凤凌九所说的话放在了心上,已然构造了一副农家夫妇自给自足,没有纷争的景象,确实是人间不可多得的一种幸福。 如今边塞之地,连城正在和西胡的新晋首领奴里哈尔吃晚餐。 如今虽已chūn季,可西胡一低到了夜晚还是异常寒冷,西胡人一向随地而住,没有固定的砖瓦房屋,只有可以随身携带的帐篷 只见西胡大大小小篷之中,有一最为豪华帐篷,那便是西胡大王的驻守之地。 那帐篷内部通明,中间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发出耀眼的光和热,整个帐篷里都温暖至极。 篝火之前,几个身穿西胡一族族特色的服装在起舞,这些女子与西翎女子大为不同,西翎女子受规矩的束缚,个个看起来温婉贤淑,可西胡的女子一贯随性,热情奔放主动。 只见起舞之中有一气质不凡,与众不同的女子来到西翎首领面前小声说了几句。 西翎首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看向连城说道:“大人,本大王有个妹妹,对你很是倾心,不如……” 还没等这西翎首领说完,方才的女子便舞动着脚步,凑到了连城面前,拉他起身。 连城一脸尬尴道:“在……在下实在不善跳舞。” 只见那女子没有放弃,将他拉起至篝火旁边,亲自教他跳舞。 连城的内心很是拒绝,可当着众人的面却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与她跳了起来。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深夜,众人醉醺醺回去睡觉。 连城与西胡首领坐在一起到了最后。 “大王,待西翎大军赶到之后,定要按照计划行事,不可随意改变。”连城没有喝醉,头脑清醒告知这西胡首领。 连城在西胡首领的帐篷之中坐西边,那西胡首领坐在东边,坐在西边的人在西胡可谓是最尊贵的客人。 那首领和颜悦色道:“大人放心,您是本首领的恩人,西胡之人向来豪慡,答应您的事定会办到。” 连城笑着点了点头,告辞下去。 连城如今也是很有长进,在西胡待的这些日子指导西胡作战,不过他们只是不断挑衅西翎驻扎军队,并没有伤及无辜性命。 连城持续不断将情况用碧血阁培养的特种信鸽传送,汇报给远在西翎皇城的凤凌九。 西翎十万大军一连行进了五日,终于成功抵达边疆之地。 只见凤奕祁带着大军与原驻扎大军的暂代将军进行了jiāo接工作。 可就这西翎大军抵达的这天晚上去,西胡之人的势力蠢蠢欲动。 这十万大军一连走了五日,个个也是累得不行,体力极其需要恢复,凤奕祁下令军队这晚好生休息,明日正式开启作战模式。 九王府中得到了消息。 凤凌九连忙给连成下达了命令。 “西翎军队再怎么起内讧,可势力悬殊,西胡境地恐怕还是危险重重,坚持不了几日。”洛惊澜在一旁说道。 “放心,西胡之人生性野蛮,正如那草原之上的狐狸,最为擅长突击和隐藏,狡猾无比,还是能抵抗好些时日。”凤凌九的眼神之中满是坚定。 洛惊澜点了点头,不管什么情况下,她对眼前这个男人说的话深信不疑。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西胡首领努力哈尔带着一队只有两千人马偷袭了西翎大军。 这群胡人果然狡猾,故意制造出很大的动静,让凤奕祁,十二皇子等人以为他们来人众多,不敢随意下令。 他们没有正面与这大军起冲突,而是凭借对边疆的地形熟知,先发起一波攻击,便躲躲藏藏,等这西翎大军以为他们走远之时,又重新冒出来放火杀人,就这样在这军营之中大闹了整整一个晚上。 十万大军没有一个人睡好。 翌日清晨,边疆的太阳升起,阳光明媚,看似温暖,实则这室外的温度还是低得让人受不了。 “殿下,昨晚胡人胡闹了一个晚上,丝毫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实在过分,今日我们必须好好教训他们。”李大人的脸上充满憔悴,眼眸之下的眼袋发黑,显然昨晚休息不够。 “唉,以臣来看,今日还是算了吧,我们手中虽说有十万大军,可个个困乏不已,如此冒然出征恐怕不妥。”刘大人也是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说道。 凤奕祁思索了片刻道:“这群野蛮之人,没有规矩,确实过分,整顿大军,出发。” 一旁的十二皇子阻止道:“五哥不可鲁莽行事,如今将士们体力透支过度,实在不适宜作战。” 凤奕祁当即看了他一眼,脸上满是愤怒,他知道他这十二弟注定是要跟他唱反调,他不仁,就不要怪他不宜。 “本王身为主帅,心中自然清楚,今日必须出军。”凤奕祁拍了一下桌子,眼睛划过一丝坚定说道。 “殿下,莫要意气用事,还需考虑一番。”刘大人以为此等决定实在不行,也随之出列,恭恭敬敬跪地说道。 凤奕祁没有回答,他似乎考虑到了些什么。 如今朝廷之中,整日讨论得最为激烈的便是此事,整个京城对此事都给予最大的重视,凤临天收到边疆的快报,听说西翎军队遭到袭击,心中很是担心。 连忙问那探子道:“祁王和十二皇子如今可好?” “皇上放心,两位殿下皆没伤及一丝一毫。”那探子跪地拱手道出。 “那便好。”凤临天的心这才放了下去。 越贵妃听说边疆来报,来不及着装打扮,连忙往承乾殿内赶去,听到凤奕祁的情况,一切都好,这个做母亲的心才宽慰了些。 不过她知晓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她这儿子还有好些苦难要受,想到此处,心中也是心疼不已。 ☆、第一百二十一章 设置圈套 凤奕祁派李大人带着二千的军队先去探探西胡之军队的势力的虚实。 按照原驻扎军队的说法,这西胡之人很是狡猾,驻扎地点来回变动,是个异数。 不过最近那军帐在草原北部频繁出现。 李大人带兵朝着草原北部出发本来信心满满,可没想到事情越发复杂。 草原北部方圆几十里都是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原,喂有几只牛羊在啃食嫩草,其余之地,空无一人,更别说军营军帐了。 李大人很是纳闷,就算这西胡之人要迁移,这居住地也不能迁得如此之快吧,可事实就在眼前,他也无可奈何。 正当李大人指挥军队,继续前进寻找时,草原北部的地下有一股势力正蠢蠢欲动。 这西胡之人在连城的指挥之下,不,更准确的说,是在凤凌九的指挥之下,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之下,打通了好几处地道,隐蔽至极。 只见他们统统埋伏在地下,无人披甲拿武器,貌似并没有要上去与这西翎军队起正面冲突的准备。 突然之间,军队右边的士兵都直接陷了下去,情况危急。 左间的士兵赶紧伸手去拉,却无济于事,那地下似乎有一种吸人的魔力,力量qiáng大十分,人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随着那地上的吸力越来越大,先是被埋没至膝盖的人,渐近看不见了胸膛,越陷越深,直至没有一丝踪影。 这片草原又恢复了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整整两千大军,就这样一时之间损失了整整二分之一。 李大人更是慌乱无措,吓得不轻,因他的马匹走在正中间,他要是再往右一步,便也永远消失在这世上了。 其实这并非什么魔力,只是草原之上的沼泽之地而已,西翎地形简单,地处平旷,最适合人休养生息,几乎没有这沼泽地之说,他们对此现象很是诧异,不过内心更多的是恐惧。 草原北部之中有一淡水湖,可今年开chūn西胡雨水稀少,此湖暂时缺水,长起了野草,看似与平常草地无异,实则土地松软粘稠,淤泥极厚,为沼泽地也,常人一旦踏入,毫无活命之说,越挣扎,死得越快。 李大人连忙着急召令军队,按原路返回。 李大人一个刚刚经过生死边缘的人,心有余悸,每走一步便心惊肉跳,因他知晓这草原过于复杂,很有可能他的下一步就直接踏进了阎王殿。 这李大人虽久经沙场,可他一向在攻打敌人上面赫赫有名,沙场正面与敌人拼命是他擅长之处,可如今这次,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如此工于心计,他一介粗人,完全不知所措。 西胡之人看着这群被吓得不轻的西翎之人,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今日之事多亏了大人,不费一兵一卒,便让这西翎的畜生们魂飞魄散。”西胡首领也是高兴得不得了,向连城表示感谢。 连城一脸笑意,恭恭敬敬回礼道:“大王不必如此,此事亦是大王在帮在下,有付出便有得到。” 凤凌九这些年装疯卖傻,私下里却是凭借碧血阁收集全天下情报,尤其最近对西胡很是上心,西胡之地的地貌,他心中一清二楚。 虽西胡本地人对草原的地形更为熟悉,可这群野蛮之人生性如此,只晓得横冲直撞,不懂得利用谋略。 这点是他们身上最大的缺点,不过也方便日后凤凌九很好掌控这西胡之地。 李大人成功回到西翎大军的军营之中。 到现在还能活着,自己觉得也是侥幸。 凤奕祁早已坐在主位之上等待他的归来,李大人一掀开账帘,凤奕祁便迫不及待张口问道:“如何?” 只见李大人恭恭敬敬跪在地上拱手道:“殿下,如今这西胡之人很是狡猾卑劣,不好对付。” 说罢,重重叹了一口气。 凤奕祁看李大人如此模样,想到今日定发生了于西翎不利之事,一脸好奇模样道:“李大人,速速讲于本王听。” 李大人把今日之事仔仔细细,不落丝毫的细节将与军营之中各位大臣皇子听。 凤奕祁皱了一下眉头,心里很是纳闷,西翎之人家家户户都知晓,西胡人虽有些狡猾,可作战之时谋略性不qiáng,只爱胡搅蛮缠而已,生性刚毅,被人欺侮,咽不下一口气,不论何时,定上前与人冲突。 可如今他第一次到这边疆之地,西胡之人作战之略很是恰当,如神人一般,不费一兵一卒到底,便使西翎大军损失一千,这到底是人人口中说得是假,还是西胡之人真得变了本性。 这凤奕祁一声不吭,陷入沉思。 还是十二皇子在一旁轻轻咳了一声,脸上毫无表情,冷淡语气道:“五哥,您是主帅,如今该当如何?” 十二皇子倒是想看看一向被称为劳苦功高的祁王,有什么好的法子。 凤奕祁这才醒过来神,道:“明日视情况而定,大家今晚好好休息,对了,今晚军营周围多派些巡逻之兵,不可再让西胡之人有机可乘。” “是。”众人纷纷拱手作揖道。 “可是成功了?”凤凌九拿到了信看了一眼,便把它放在蜡烛之上燃烧为灰烬。 凤凌九点了点头,一脸笑意道:“当然,我的指使怎会不成功?” 说罢,从正面轻轻搂住了洛惊澜。 洛惊澜笑了几声,如同chūn风chuī过风铃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甚是好听,再配上她那温柔动人的脸庞,很是撩拨凤凌九的心弦。 “阿九如此做法,成事便在眼前了,我也甚感欣慰”洛惊澜依偎在他的胸怀之中,如同小鸟依靠着大树一般,一脸满意模样说道。 “一切都是凤奕祁自作自受而已。”凤凌九挑了下眉说道。 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对自身的了解就不用说了,成事的关键便在于凤奕祁。 如今在京城的这些日子,他也是十分了解凤奕祁的脾性。 如今他只需设一个适合凤奕祁的圈套,这凤奕祁便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 设置圈套则需诱因,凤奕祁整日操劳不已的目的便是太子之位,进而登上皇位,了。 这诱因也十分好找,轻而易举。 凤奕祁对眼前的这场战争十分重视,因这是他登上东宫的一大助力。 不过,这第一日的打探如此láng狈,凤奕祁也很是坐立难安,只见他在自己帐中走来走去,帐中一直通明至深夜,照明的火把迟迟没有熄灭。 他思来想去,觉得最大的可能性便是西胡之人可能背后有高人在指点。 不过纵使这西胡之人再jīng通战术,他西翎大军十万对付这小小的草原蛮人,定不在话下。 翌日清晨,凤奕祁一早站在将士面前,虽一宿未睡,却jīng神奕奕,他已经谋划好了作战计划。 “众将士听令,今日要扫dàng整个西胡草原,从东至西,从南到北,一个角落都不需落下。”凤奕祁站在高台之上,声嘶力竭怒吼道。 将士身披铠甲,个个腰间佩着利剑,装备齐全,排列得整整齐齐,听从命令。 此次行动凤奕祁亲自率军出发,而十二皇子称自己身体有些不适,便在军营歇息。 这十二皇子并非想临阵脱逃,一个副帅待在军营之中。 凤奕祁本就对他讨厌,也没有继续理会。 十二皇子真的身体抱恙,不知为何,他从昨天夜里就开始拉肚子,随行的太医诊治,也不见效果,只说十二皇子可能是水土不服,才如此模样。 在刘李两位大人的安排之下,兵分两队,西翎军队浩浩汤汤在草原之上行动。 大军基本都调了出去,驻扎之地仅留有一小部分人马,十分空虚。 扫dàng了一圈,草原确实没有西胡的大军之影,凤奕祁着急十分,这次执行任务的目标便是西胡之人,这一连两日找不到敌人的影子,不乏是一件极其丢人之事。 凤奕祁可不愿被别人称为无能之人,他也是熟读兵书,决定使用《孙子兵法》之中的激将法。 很快草原之中,谩骂声持续不断。 “西胡之人如同缩头乌guī一般,真是让天下人耻笑。” “这什么草原上的蛮人,如同姑娘一般扭扭捏捏,要是害怕我们西翎,就赶紧举白旗认输,饶你们一命。” 如此一骂,那西翎首领反倒真有些着急,他一向受不了激,被人如此侮rǔ谩骂,愤怒之气,实在难以下咽。 只见他呲牙咧嘴,一副狰狞模样。 不过得亏有得连城在,连忙拦住他道:“大王,万万不可,大王若是真想出这口恶气,在下都是有一主意。” 连城爬在这西胡首领耳旁呢喃几句,西胡首领脸上顿时眉开目展,豪慡笑了几声,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模样。 很快,西翎的军营之中起了大乱,留守的士兵根本无力抵抗这些蛮人,存粮被抢劫一空,军帐也是烧的烧,撕的撕。 尤其十二皇子身体不适,再加上如此情况,心中慌乱不已。 看来这边疆之地的情况越来越激烈,越来越jīng彩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十二皇子失踪 凤奕祁收到消息时,连忙往回赶去,可为时已晚,西翎军队早已撤得gāngān净净,只留下他们西翎军营之中不成样子。 凤奕祁悔恨不已,都是昨晚的一腔热血,一时着急,让他把全部兵力转到草原,驻守之地留守空虚,才造成了如此地步。 凤奕祁看着满地的尸体,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喊道:“快,查看十二弟的安危。” 将士们先是去了十二皇子的军帐,除了躺在血波之中的太医,空无一人。 凤奕祁的心中已然出现了不祥的预感,恐怕要有大事要发生。 凤奕祁与众将士连忙挨个军帐进行翻找。 “禀告殿下,十二殿下……殿下不见了。”翻完之后,一士兵支支吾吾说道,他唯恐凤奕祁一个不高兴,对他轻则动手动脚,重则一命呜呼。 凤奕祁没有说话,脸上依旧镇定,可心中突然慌了神,他并非为十二皇子本身而担心焦急,而是为自己的处境陷入困境而上火。 若是如此消息传入到京城之中,沙场之中,虽说此等事情也很常见,只是被掳走之人是十二皇子,与他争太子之位的十二皇子。 这谗言危人心,恐怕有人说他为了太子之位不择手段,竟将十二皇子送入虎口。 发生如此情况,若是传到了京城之中,不仅在凤临天心目之中下降一大截,京城中也有人对他议论纷纷。 “祁王殿下,这可如何是好?”刘大人也是被吓得不轻,十二皇子生死未卜,皇上必定让他们负责,受到惩罚,一落千丈。 “别慌,大家都不要慌,此事先不要传入京城,本王自有法子救出十二弟。”说罢,凤奕祁一脸坚定模样看了看军队之中的探子。 那探子点了点头,一脸恭敬模样。 实际他哪有什么法子,如此说法只是安慰他自身和军中的将士们而已。 出了此等事情,这十万大军都有责任,别说打了胜仗会被奖赏,胜利回归,不被皇上责怪就算万幸之中的万幸。 如今十二皇子正好好躺在西胡之人的地道之中,迷迷糊糊看着自己的处境,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知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不仅仅是凤凌九的谋划,还多亏了连城在凤凌九身上学到的三分本事,以不变应万变,走一步看一步,这才如此迅速把凤奕祁推到了风尖làng口之地。 凤凌九的心中为此事的进行很是满意,可这脸上却毫无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只见洛惊澜伸了一个懒腰,从chuáng上爬了起来,看见凤凌九正站在chuáng边望着满园chūn景,一动不动,心中必定有事,不过是喜是愁,她就不从得知了。 洛惊澜小心翼翼从chuáng上下来,调皮心性大起,准备慢慢挪动到凤凌九面前,好生惊吓他一番。 可凤凌九是什么人物,根本不中她这一套。 其实在她苏醒的那一刻,他通过呼吸频率就直接判断出此女已醒。 眼看洛惊澜蹑手蹑脚,离凤凌九的距离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触碰到他的那一刻,成功就在眼前。 洛惊澜的心中还有些许小激动,可还是抵不过凤凌九的高深莫测,计划以失败告终。 只见凤凌九猛地一转身,洛惊澜反而被吓得猛一哆嗦,凤凌九笑了笑,把她揽入怀中道:“怎么?小澜还想跟我玩笑?” 洛惊澜撇了撇嘴,平复自己的心情,脸上有些不开心说道:“真是,都不知道配合我一下,反倒吓了我一跳,没有一丝情趣。” “好,再来一次吧,这次我定好好配合你。”凤凌九看到洛惊澜不慡的模样,连忙安慰道。 “哼……,我不玩了。”洛惊澜推了他一把,从他的怀中挣脱开来,双手jiāo叉抱着前胸说道。 “小澜,要不要我告诉你边境之事?”凤凌九用试问的语气道出。 凤凌九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哄此女开心,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此女对边境之事最感兴趣。 “不听,我不听。”洛惊澜开启孩子般的胡闹,两把手紧紧捂住了耳朵。 表面看似不想听 实则心中恰恰相反。 “那好吧,那我只能说给这花瓶里的鲜花听了。”凤凌九摸了摸窗台上正绽放的花朵说道。 洛惊澜没有说话,依旧捂着耳朵,但是手却越来越松了。 “如今,连城已经安排西胡首领将十二皇子控制住了,接下来就等凤奕祁上勾了。”凤凌九对着鲜花说道。 “这么快,可你不是没有此安排么?”此话果然有效,洛惊澜连忙把手放了下来问道。 “哟,看来听此事,不是只有花儿呢!”凤凌九挑逗说道。 “阿九你快说。”洛惊澜想知究竟如何,一脸迫不及待问道。 “以不变应万变,这是我碧血阁之人的一向行事做法 谁知那凤奕祁去了边疆,竟出了如此纰漏,那驻扎之地留守士兵甚少,如此大好机会,怎能放过。”凤凌九一脸得意的模样说道。 洛惊澜点了点头,脸上逐渐出现了笑意道:“甚好,马上就能跟阿九出去逛街了。” 凤凌九把手臂绕过她细长的脖子道:“好,当时候只要你不喊累,我们就一直光下去。” 凤奕祁和刘李两位大人都是着急万分,他们现在的处境十分被动。 果然,当天晚上,夜深人静,一纸由利刃穿透死死扎在了西翎军营的凤奕祁帐中。 凤奕祁连忙拿起那纸看了一眼。 那纸上清清楚楚写道:“若想救十二皇子,明日深更草原中部来见,此事你一人知晓便可,不许告知第二人,否则后果自负。” 凤奕祁看完之后,心有一丝怀疑,他仔细一想,若真的一人深夜去面见约定之人,恐怕这是个置他于死地的局。 但若他告知他人此事,约他之人真的将他十二弟置于死地,到时候更不好向朝廷jiāo代。 火把眼看都要燃烧至尽头,凤奕祁心中甚是纠结,进退两难。 如今离深更还有十三个时辰,他还有时间考虑。 只见他语重心长叹了口气,最终决定将此事告知刘李大人。 刘李大人听后,一同决定要跟凤奕祁一同前去保护与他,不然这场战争折了两位皇子,他们这二位大臣也无颜回京面见皇上。 凤奕祁点了点头,告知他们二人定要小心,注意隐藏好自己。 说是不让凤奕祁告知任何人此事,可他若真的告诉,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洛惊澜一脸认真的模样问道:“凤奕祁生性多疑,恐怕他不会一人单独面见送信之人。” 凤凌九点了点头道:“这样也不失为一件对我们有利之事。” 洛惊澜睁大眼睛看着凤凌九,眼里似乎有一丝疑惑。 “我此次安排西胡首领面见凤奕祁,本就是要西胡首领跟凤奕祁谈合作。”凤凌九提醒了一句。 “哦,那知道此事的人也许会成为击败凤奕祁的关键证据。”洛惊澜发出一句叹词,说道。 凤凌九拍了拍她的头,一脸宠溺模样道:“以后别光顾着吃其他的,多吃些核桃。 洛惊澜用手将他的手隔离开来,脸上愤愤不平道:“好啊,你讽刺我脑子笨,是吧?那谁聪明你找谁去。” “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子,整个天下只有一个你,你让我找谁去。”凤凌九一脸笑意道出。 “哼……可我不喜欢你了。”凤凌九的甜言蜜语都说到这份上了,可洛惊澜似乎还在气头上,脸上没有一丝好颜色。 “别,小澜,我错了,我不该说你,以后我应该多吃些核桃。”凤凌九看洛惊澜迟迟没有开心的模样,连忙承认错误。 有时候女子生气就是想男子多宠爱她一点,多迁就她一点,不论如何,男子承认错误便是正解。 凤凌九如今也是越发懂得女人的心思了,如此举动正好戳中了洛惊澜的心窝。 洛惊澜的脸上恢复平常之色,问道:“知道错误就好,你以后要是再如此说我,我定不理你了。” “好,小澜放心,阿九谨遵此次教训,不再犯下二次错误。”凤凌九连忙接上了话儿。 女子就是用来宠,用来爱的。 这几日传回京城的战报之中,丝毫没有提十二皇子失踪一事,信中只说边境之地,一切都好,成功拿下西胡指日可待。 凤临天看了信件,没有起一丝一毫的疑心,真的以为这两位儿子在边疆计谋周全,作战顺利。 一转眼,一天的时间就这样消失不见,边塞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落日是一大盛景,只见太阳红彤似火炉,又大又圆,它渐渐向下移动,移动的距离都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如今的温度也是刚刚好,没有白日的毒辣,没有黑夜的刺骨。 眼看凤奕祁就要进入今晚的约定之中,他虽贵为一届皇子,jīng明能gān,对此事也是忧心忡忡,今晚赴约绝对是一场没有刀剑的战争。 ☆、第一百二十三章 和谈 深夜来临,草原之上,月亮如盘,冰清玉洁,冷清的月光照耀整个西胡草原。 只见一人从西翎军营中走去,越走越远,大草原没有大树的遮挡,不知从哪里刮来冷风一阵一阵chuī到凤奕祁的身上,透过肌肤,直达骨髓。 随后他身后有二人,遮遮掩掩,鬼鬼祟祟。 到了大约中部之地,只见有一深红色帐篷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就是凤奕祁今晚的目的地。 他看到那帐篷之时,脚上的速度顿时减慢了许多,因那帐篷是好是坏,他还不从得知,只凭一股子的勇气冒然前进,这勇气的根本便是来源于太子之位。 李刘二位大人也看到那帐篷,不过他们不敢轻易靠近,生怕被人发现了去。 凤奕祁掀开那帐篷的帘子,心中有些慌张,脸上确实镇定自若进去。 这帐中唯有一人,那便是西翎首领。 “早闻祁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凡。”那西翎首领连忙张口一脸笑意道出。 凤奕祁仔细看了面前之人,趁势回礼问道:“请问贵人大名?” “哈哈哈,我乃西胡首领。”西胡首领仰天大笑几声,说道。 凤奕祁先是愣了一下,他知道约他之人定是西胡之人,却没想到是由西胡首领亲自出面,看来这西胡果然规矩礼数全无。 “原来是首领,西翎人人尽知西胡首领豪慡,那本王也就不和首领绕弯子了,不知首领邀本王前来需要做些何事?才能放了本王的十二弟。”凤奕祁开门见山,丝毫不客套说道。 “都说西翎礼数多而繁杂,人人都张了一副好口牙,果然祁王亦是如此。”说完这句话,西胡首领没有接下来的话语,他直接避开了他的问题。 “首领,本王时间不多,还是直接进入要事,不然等会儿天亮,西翎众将士发现本王不在,可能要杀到草原来,到时候首领与本王行踪皆露。”凤奕祁心里着急十分,他不想再与这西胡首领扯些可有可无的话题。 “祁王先不要着急,听本首领慢慢与你讲来,放心,时间一定足足有余。”西翎首领一脸笑意,把自己面前的酒碗先倒满了酒。 之后他把坛中余下的酒推到了凤奕祁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帐篷外,李刘二人大人虽说穿得都是貂裘大衣,可在这寒冷的草原之上,一丝温暖都感受不到,两人皆瑟瑟发抖,同时心中也是着急万分。 凤奕祁已经进入好长时间了,这帐篷迟迟没有动静,除了等得难受之外,也是对二人的一种宽慰,起码能保证凤奕祁的人身还是安全的。 帐篷之内,那西边之人也满了酒碗,不过却一口没动,他不是不想喝,而是不敢喝。 “祁王,可是想得到西翎的太子之位?”西胡首领把酒碗中的烈酒一饮而尽,问道。 “首领不可肆意评论西翎朝廷之事,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说到这个话题,凤奕祁直接站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敌意。 “祁王,莫要意气用事,若真想动手,不妨听本首领讲完再动手。”西胡首领看了凤奕祁一眼,眼里满是笑意。 凤奕祁如今越来越琢磨不透他眼前这人究竟想如何,他只能且看且行,重新坐了下来。 眼神犀利看着西胡首领说道:“首领,若是要和本王继续此话题,那今日不谈也罢。” “哎,祁王这话可不对了,如今朝廷的夺嫡之争闹的沸沸扬扬,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太子之位非祁王莫属,本首领想和祁王谈一场合作。”西胡首领这话说得倒是直接戳中了凤奕祁的心窝,同时西胡首领的目的也显露出来。 凤奕祁心中猛地一颤,原西胡首领的狐狸尾巴在这,不过这的确也是件他意料之外的好事,若是真能谈成合作,不仅能化解当前的困境,回到京城之后 对他也是有着莫大的好处。 只见凤奕祁小心翼翼,有着看了一眼帐篷周围,没有接话儿。 西胡首领看出了他的担忧,咳嗽一声道:“祁王放心,这帐篷之中唯有你我二人,本首领这帐篷隔音效果极佳,再加上帐外风声极大,哪怕是天上的顺风耳,也未必能听见我们的言语。” 凤奕祁点了点头问道:“首领想如何谈?” “祁王应该知道西胡之人到了冬日,百草都枯萎,湖水也gān涸,是西胡最难熬下去的日子,若祁王登上皇位,希望祁王能免去西胡每年进贡的规矩,并且在寒冬之际能给予西胡一定的补助,起码粮草千车。”西胡首领一字一句道出。 凤奕祁没有立刻答应,西胡给西翎进贡是老祖宗订下的规矩,若到他这一代变了,岂不遭到万人唾骂。 “进贡之礼不能免,不过首领大可放心,进贡之物,本王会在私下给予首领补偿。”凤奕祁觉得此法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决方案。 只见西胡首领笑了笑,心里确实不然,问道:“此法也好,不过如若祁王到时赖账,本首领可找谁说去。” 西胡首领此话确实有理有据,实则这是变着法儿得管凤奕祁拿证据。 此话一出,简直妥当十分,没有引起凤奕祁的一丝一毫怀疑。 凤奕祁一脸坚定道:“首领可有笔墨,本王亲自写承诺便是,白纸黑字,倒是本王就算再想抵赖,也不敢轻易变动。” 凤奕祁被皇位冲昏了头脑,他如今脑子中仅有的就是至高的权力,以为这西胡首领真的会帮他如愿以偿。 西胡首领拿出一张羊皮卷和一支毫笔,推到凤奕祁面前。 凤奕祁没有立刻动笔,这一直都是西胡首领在提各种各样的要求,他可一项规定都没说,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不过,本王还要与首领约法三章。”凤奕祁看着西胡首领的眼睛说道。 “祁王直说。”西胡首领接了话儿。 “第一,本王希望西翎与西胡jiāo界地带不再有动dàng不安之现象,第二,本王此次为镇压主帅,首领需配合本王写一封投降之信,并奉上适当金银财宝,让本王带回京城,以表诚意,第三,便是规规矩矩放了本王十二弟呢。”凤奕祁说得也头头是道。 “好,一言为定。”西胡首领听完,点了点头一口答应了下来。 两人皆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便分道扬镳。 刘李大人看见凤奕祁安全从帐篷中走出,心里的巨石算是落了地,上前询问凤奕祁和张中人说些什么。 凤奕祁一脸喜色道:“十二弟明日方可回营,到时候我们就撤离边疆。” “啊,可是……可是这仗还没开始。”刘大人一脸不可思议模样问道,李大人在一旁听完此话,脸上满是震惊表情。 “已经结束了,西胡之人一直不露面,就是惧怕我们十万大军,他们一直藏于地上,这一连几日,gān粮早已吃完,他们撑不下去,才找本王谈和。”凤奕祁说得合理合据,没有一丝破绽,刘李大人都高兴不已。 次日,西胡之人规规矩矩把十二皇子安全送回西翎军营,并按照约定做出相应之事。 十二皇子回去之后,可能是由于凤奕祁把他救出,他心怀感恩,不再与凤奕祁作对,反而态度比之前好上一番。 凤奕祁根本没有在意,他如此功劳,如今是朝中最为合适太子之人,虽十二皇子此次也有功劳之份,可和他根本无法相比 他根本没把此人放在眼里。 十二皇子看凤奕祁的眼神总有些不对劲,不像是感恩之意,也不像是嫉妒之意,反倒似乎是嘲笑,似乎是得意。 凤凌九当天晚上便收到了消息,信上明明白白写着:“大事已成,只等最后一步。” 洛惊澜也是激动不已,这盘棋虽然不是她下的,可这棋由她心爱之人胜利,她心中的高兴之气油然而生。 “看把你给乐的,如同你胜了一般。”凤凌九看到洛惊澜脸上的表情,笑意满满,缓缓道出。 “我替你高兴,当然也替我高兴。”洛惊澜说话之时,两边的嘴角都止不住向外咧开。 “我这五哥说到底也是待你极好之人,小澜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么?”凤凌九试探的口吻问道。 “你说什么呢,我一早告诉过你,他喜欢我是他的事,可在我心中,对你五哥只有厌恶之气,根本谈不上喜欢。”洛惊澜的语气有些沉重说道。 凤凌九一直对凤奕祁与洛惊澜之事耿耿于怀, 偏偏洛惊澜最讨厌他提此事。 “好了,开玩笑。”凤凌九笑着说道。 “一点也不好笑,你根本都不顾及我的感受,还整日说中意我。”洛惊澜的脸扭到一边,满脸的不开心。 “小澜,我其实也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我只是……”凤凌九转到洛惊澜面前本想好好安慰她一番,突然一时词穷,卡住了。 “只是什么?”洛惊澜认真严肃问道。 “只是我希望这世上唯有我爱我你,唯有你爱我。”凤凌九一副深情模样说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祁王通敌 “镇压西胡成功了,祁王设计使西胡首领投降。” 快报先送往皇宫,当时早朝之上,凤临天高兴不已,脸上大喜,当即挡着文武百官的面赞扬这两个儿子果真十分出息。 的确如此,一般边疆之战少则几月,多则几年,这次才短短几日,能取得如此功劳,很是厉害。 一时之间,满京城传遍此消息,众人都对主帅凤奕祁赞赏不已。 班师回朝之时,凤奕祁的马匹走在最前端,威风凌凌,十二皇子走在其次后。 几乎全京城之人都出门迎接,京城主路两旁,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欢呼声喊叫声更是层出不穷。 大家基本都在大声喊着凤奕祁,凤奕祁听着众人拥戴他的声音,如同已经坐在太子之位一般,心中高兴不已。 十二皇子在他一旁,无人关注,本应尴尬处境,可他脸上好像没有此感觉。 到了皇宫门口,众人纷纷下马,跪地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凤临天脸上的喜色根本收不住,道:“诸位快起。” “谢皇上。”声音整整齐齐,异口同声道出。 凤临天继续庄重发言道:“众位将士都辛苦了,统统有赏。”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叫好,脸上均呈激动模样,唯有一人冷眼看着此场景,心中另有想法,此人真是十二皇子。 迎接仪式过后,凤临天宣召两位皇子进入大殿,几日未见,想亲自问话。 “祁儿和十二这次立了功劳,你们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只要是这天下有的,朕定赏赐。”凤临天看着两位皇子,说道。 还没等凤奕祁开口,一旁的十二皇子恭恭敬敬道:“父皇,此次出征,儿臣并无什么功劳,此次战争胜利全是五哥一人所为,儿臣无功不受禄。” 十二皇子的话看似把功劳全部推在凤奕祁身上,实则深有用意。 凤奕祁连忙拱手作揖,十分谦虚道:“十二弟,谬赞了,父皇,这次能取得成功,十二弟更是功不可没。” “哈哈哈,祁儿这次确实足智多谋,不过十二亦是勇气可嘉,也应重赏。”凤临天笑道。 越贵妃在锦元宫也是由心高兴,合不拢嘴,这次凤奕祁着实给她长了脸面,更重要的是,凤奕祁安全归来,没有伤及一丝一毫。 她迫不及待的想见见儿子,便着急的带着流玉一直站在锦元宫门前等待,她知晓凤奕祁忙完之后,定会第一时间来寻她问安。 凤奕祁从大殿出来,便连忙赶往锦元宫,他知晓他母妃此刻一定思他要命。 “祁儿,战争环境恶劣,可有不舒适?”越贵妃拉着凤奕祁左看右看。 “母妃放心,儿臣没事,身子没有伤及一分。”凤奕祁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结实有劲。 他看着越贵妃担心的模样说道。 “流玉,吩咐厨房中午做些好吃且营养的饭菜,听闻军营伙食不好,祁儿从小身子金贵,定吃不消,今日好好补补。”越贵妃向一旁的流玉道出。 流玉的眼神也是一直停在凤奕祁身上,看他安全归来,她心中也甚是高兴。 “是。”流玉反应了一下,连忙答道。 中宫之内,余皇后却是另一副模样,她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如此地步,两位皇子同样出征,功劳本该平分秋色,可如今的天平明显偏向了凤奕祁。 十二皇子到了中宫,面见余皇后。 “儿臣拜见母后。”十二皇子恭恭敬敬下跪说道。 “十二快起,在军营之中辛苦不已,这回京好好歇息一番,不过大事未成,不能放纵自己,还应继续努力。”余皇后眼里划过一丝关心,稍纵即逝,眼神里马上又充满期望之意。 “母后放心,儿臣心中有数,此次五哥占了头功,这只是个开始罢了,好戏还没开始。”十二皇子的眼神之中满是坚定。 “哦,十二,这话是何意?”余皇后不解问道。 “母后等着看戏就是了,此事儿臣现在不便讲出口,还请母后谅解。”十二皇子看着余皇后,说道。 余皇后点了点头,没有qiáng求十二皇子继续说下去。 天色渐渐便晚,凤奕祁离开皇宫回府,可十二皇子却依旧待在皇宫,等待一个机会。 “皇上,十二皇子求见。”吴公公在凤临天跟前,小声说道。 “十二,天色已晚,他怎么还没出宫?让他进来吧!”凤临天脸上划过一丝疑虑,放下手中的奏折,说道。 “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十二皇子恭恭敬敬行了大礼,道出。 “十二有何事要到此事来说?”凤临天抬眸看了十二皇子一眼,满是疑问道。 “父皇,此事事关五哥,今日与五哥一同进殿面见您之时,儿臣实在不方便当面指出五哥错处。”十二皇子一脸无奈痛心模样说道。 “祁儿如何?”凤临天更是好奇。 十二皇子从衣袖之中拿出一张写满黑字的白纸呈上,吴公公连忙下去接过,呈给凤临天。 凤临天仔细看后,脸色越来越凝重,看完已是呼吸沉重十分。 当时十二皇子被西胡之人关押之时,西胡首领在连城的安排下,与凤奕祁签完协定之后,转眼也与十二皇子签订一个协议,说要帮住十二皇子除去凤奕祁,助他登上皇位,当然回报与凤奕祁约定的一模一样。 放十二皇子临走之际,西胡首领将凤奕祁的白纸黑字jiāo于他。 十二皇子拿到能把凤奕祁拖下马的关键之证据,心中得意满满,不过他也是筹谋一番,能沉得住气,在凤奕祁风光无限之时,给了他致命一击。 凤临天大怒,将这白纸狠狠摔在了桌子上。 此时,祁王府中,早已安安静静,凤奕祁一连劳累几日,都没有睡好,刚到府中,便上chuáng呼呼大睡,府中的下人都知道凤奕祁休息之时,不喜被扰,皆轻声轻脚,尽量不发出声音。 凤凌九这天晚上迟迟没有入睡,他知晓如今是个关键的时段,他期待此时已经很久了。 他怀里的洛惊澜也一直睁着眼睛。 “阿九,你睡了么?”洛惊澜翻了一个身,轻声细语问道。 “没,时候不早了,你为何也没睡?”凤凌九尽量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是在想宫中之事吧?”洛惊澜看着他的脸。 “对,非常时期,这是我多年筹谋的一个关键之处。”凤凌九缓缓坐了起来。 他现在头脑十分清醒,脸上也毫无困意。 “我懂,别担心,最后一步一定能成。”洛惊澜也起身,点燃了蜡烛,凑到凤凌九的胸膛抱着他说道。 她明白眼前的此男子此时此刻必定用心至极,便用哄孩子睡觉的语气说道。 “嗯。”凤凌九发出一丝叹词。 “都这个时辰了,看来皇上不打算今晚就动凤奕祁了。”洛惊澜知晓宫中十二皇子定已将此事禀明凤临天,说道。 “对,小澜,我现在担心父皇对凤奕祁喜爱过度,会将此事大事化小。”虽说如今凤临天待凤凌九十分不错,可从小凤临天一直对凤奕祁宠爱有加,他算计半辈子,唯一对这个父皇琢磨不透。 实际并非捉摸不透,而是不敢琢磨,他对凤临天一向敬重十分,不随意揣摩圣意。 “阿九,你要相信皇上,有一句话,宠爱越多,失望越大,凤奕祁犯下滔天大罪,皇上是个深明大义之人,定会将此事公平对待。”洛惊澜的眼神之中满是坚定。 凤凌九点了点头,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道:“困么?我陪你一起入睡。” “你是不是困了?”洛惊澜轻笑了一声问道。 说罢,洛惊澜躺在chuáng上,用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凤凌九随之躺下,轻轻把手绕过洛惊澜的脖子。 果然,一大早,凤奕祁许是过于劳累,睡了好些时辰,也没睡够。 祁王府的门被一直敲打,声音久久不息。 门内的小厮打开门,一脸怒气道:“殿下还在熟睡,何人大声敲门?” 门一开,小厮被禁军的剑给架上。 “你们……你们大胆。”这小厮结结巴巴,心中有些害怕,不过更多的还是纳闷。 “我等奉圣旨捉拿祁王归案,挡者死。”禁军首领的脸上庄重严肃,一本正经模样吼道。 顿时府中乱了套,人心惶恐,昨日祁王风光不已,今日为何落到如此地步,其中原因唯有十二皇子最为清楚。 只见小厮慌慌张张喊了凤奕祁,凤奕祁连忙穿好衣物起身。 “不必找了,本王在此。”凤奕祁直接走到禁军前方,说道。 “还请殿下配合我等。”禁军头领见了凤奕祁,规规矩矩道。 禁军头领恭恭敬敬拱手作揖,接着发令了一个手势,他身后之人立刻分道至凤奕祁背后,扯着他的两支胳膊。 “本王不会跑,你们大可不必如此。”凤奕祁冷冷说道。 他身后两位禁军放开他的胳膊,不过一直站在他左右。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二虎争斗 凤奕祁直接被带进皇宫之中,面见皇上。 他看见凤临天一脸恼怒的表情,以及十二皇子的洋洋得意,了。 他立刻意识到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心中如千万只蝼蚁在啃食难受不已 事到如今,凤奕祁的心中只有一句话,那便是“自作孽,不可活。” 凤奕祁也可谓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平时为人谨慎正直,基本没有什么瑕疵和把柄能被人大作文章。 在草原西胡首领帐篷之中,他一时被**冲昏了头脑,没想到,正中十二皇子的圈套,铸成不可弥补的大错。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凤临天将白纸黑字扔在大殿的地板之上,同时痛心不已模样。 “父皇,儿臣自知犯下滔天大罪,无话可说。”凤奕祁不准备过于挣扎,证据铁定,那字迹为他亲笔,那红色指纹出自他手,他深知如今说得越多,反而会使处境更加糟糕。 凤临天的心如同滴血一般,凤奕祁是他平常最为信任以及最为重视的皇子,可儿子出了此等事情,他这个做父亲不仅仅只有责怪,还有悲痛万分。 他很想听凤奕将此事解释开来,听他说出只是误会一场罢了。 可凤奕祁没有,他也可谓是铁骨铮铮的男子,做事敢当。 见凤临天表情凝重,迟迟不说话,十二皇子在一旁道:“事已至此,父皇应公事公办,否则如何面对天下人。” 凤临天如同没有听见一般,右手扶着额头,一副愁容,他这是在拖延时间,想给凤奕祁争取机会的时间。 十二皇子的余光撇过凤奕祁,同时脸上划过一丝满意,似乎再说,你终究还是败在了我手中。 凤奕祁反倒瞪了十二皇子一眼。 他仔细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忽然反应了过来,意识到此事很有可能从开始到结尾都是被设计好的,他这十二弟以前看似不识红尘,无心皇位,装得单纯懵懂,没想到此人的心思深重。 既然事到如今,他也翻不了案,不如来个鱼死网破,他可不想看十二皇子那洋洋得意坐上太子之位。 凤奕祁抬头看着凤临天道:“父皇,儿臣甘愿受罚,不过儿臣有一事实在不解。” “说。”凤临天吐下一个字。 “十二弟为何会得到儿臣与西胡逆贼的协约?难不成十二弟与西胡首领之间有……” 还没等凤奕祁把话说完,十二皇子在一旁着急万分道:“五哥,为弟知晓你伶牙俐齿,最会颠倒黑白,难不成因为弟举报你,你便血口喷人么?” “那十二弟倒是解释解释。”凤奕祁眼神之中充满了怀疑说道。 凤临天皱了一下眉头,眼神也落在了十二皇子身上。 这下十二皇子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这……这是因为当时儿臣被西胡之人掠走到西胡大营基地之后,那西胡首领面见儿臣之时,不小心从他腰间掉出一物,儿臣将此纸踩于脚下,没被他发现,待他走后,拿起一看,竟然是五哥之字迹。”十二皇子说道此处,思路中断,停歇了一会。 “一派胡言,此纸对西胡首领重要至极,他怎会轻易丢弃,定很快发现此纸消失,会找你寻回,十二弟莫不是编造不下去了?”凤奕祁轻笑一番,说道。 凤临天一脸好奇模样问道:“十二儿被胡人所掠,此事重大,朕怎不从得知?” 凤奕祁突然脸上yīn云密布,这等知情不报过错虽小,但在此关键时刻,更加降低他在凤临天心中好皇子的形象。 “是,父皇如若不知此事,那父皇可要好好问问五哥了,掩饰军情不报者,有罪,还有五哥莫要诬陷我,只是接下来之话,儿臣不知当讲不当讲。”十二皇子抬头看了一眼凤临天的眼色。 十二皇子倒也会说话,歪打正着,他本不知道凤奕祁没把他被掠一事上报父皇,这下可如了他的意愿,三言两语将凤奕祁的罪名增多一项。 凤临天看到两个兄弟在闹了起来,心里觉得十分失落,本以为自己是一个明君,是意味好父亲,可现实显然与他理想之中偏差太大。 “讲。”只见凤临天坐在龙椅之上,脸上没有表露出一丝情感。 “儿臣知道五哥与西胡串通一事,深知此乃大错,便连忙将此纸含在嘴里,藏于舌尖之下,西胡首领来此地寻找,无果,如若不信,父皇可查看那纸上有口水印记。”十二皇子一脸不好意思模样说道。 十二皇子说得虽有些离谱,却也没有破绽,看来凤奕祁终究还是要败了。 九王府中。 洛惊澜正在给凤凌九梳头之际,收到宫中来的消息道:“祁王被罚,降为郡王,罚奉五年,幽禁祁王府,不得擅自出府。” 凤凌九听后,心中立刻轻松不少,这个巨大的转折点总算安全渡过,没出什么乱子。 洛惊澜笑了笑道:“看吧,你父皇是个明君,即使再宠爱凤奕祁,也不能乱了规矩,否则,身为一国之主,不以身作则,天下之人如何看他。” 凤凌九点了点头,嘴角向上勾起。 凤奕祁这可阻挡他前进的绊脚石终究还是被拿开了。 洛惊澜把他的头发梳扎整齐之后,十分满意自己的成品,张口问道:“阿九,这样可好看?” “小澜梳得都是jīng品。”凤凌九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 洛惊澜顺势坐下,凤凌九却站了起来,一个宠溺的眼神洒在洛惊澜身上说道:“来,今日我替小澜梳妆。” “别了,你一个男子笨手笨脚,此事你定不能行,一会儿,让碧儿进来便是了。”洛惊澜一口拒绝,她确实极其不信任凤凌九在女儿事方面的技术。 “我虽为男子,平时看碧儿给你着装,对此也学会一二,来。”凤凌九一脸自信满满模样。 “可,哪有男子为女子梳妆打扮的,说出去,是件笑话。”洛惊澜仍然不妥协。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哪有人会知道。”凤凌九拿起了梳子开始替洛惊澜梳发。 洛惊澜看着镜子中的凤凌九光梳头的技术都十分生疏,不流畅,她真害怕凤凌九会对她的容貌做出什么意想不到之事。 凤凌九似乎意识到些什么,把洛惊澜眼前的镜子推到了一旁,一脸笑意说道:“小澜,闭上眼,一会给你一个大惊喜。” 如今凤凌九的情商在洛惊澜的调教之下,越来越高,一字一句,一举一动撩拨女子的心弦。 洛惊澜可不以为是什么惊喜,觉得应是惊吓还差不多,不过眼前这个男子心性大开,她也不好阻止,只能顺着他的意思,配合他。 只见凤凌九拿起胭脂水粉之物,有板有眼在洛惊澜脸上涂抹划动,不一会,便大功告成。 “好了,小澜,你可睁开眼好生瞧瞧了。”凤凌九如同完成一件jīng美的工艺品,一副绕有成就的模样说道。 洛惊澜虽然知道他的水平,但睁眼之前还是带着一些的希望。 “啊……” 洛惊澜看到铜镜中的自己立刻叫出声来。 只见洛惊澜的眉毛粗如毛毛虫,眼皮上五颜六色,两个脸颊红艳如夕阳,更让她不能接受的便是,两片薄唇上的红色如同鲜血饱满。 “怎么了,还挺好看的。”凤凌九一脸笑意说道。 “你……你……”洛惊澜气得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此时此刻,碧儿听见洛惊澜的声音,敲了敲门道:“郡主,您可是醒了,没事吧?” 洛惊澜连忙用纱巾遮住了脸庞,道:“无事,你去忙吧。” 碧儿放了心,转身离去。 洛惊澜的声音又响亮起来道:“碧儿,打盆水来,放在门口便好。 碧儿连忙应好,心里有些奇怪,难不成今日洛惊澜不用她来梳妆打扮了。 洛惊澜清洗gān净之后,一连唉声叹气。 “小澜,这大好的日子,别叹气。”凤凌九今日脸上虽说没有喜色,但他整个人都散发出高兴之气,由心而生。 “阿九,你以后莫要再动我的脸了。”洛惊澜不知应不应怪他,他虽说是一腔好意,可结果却不如人意,如同故意在她脸上胡摸乱画一般。 “哦,我技艺拙劣,定好好学习一番,替小澜梳妆。”凤凌九点了下头,一脸谦逊模样说道。 “阿九不必学习,这些事情碧儿来就好了。”洛惊澜尴尬一笑,她是真怕眼前这个宝贝会进一步拿她的脸试验。 “你替我梳头,礼向往来,我也替你打扮才是,我可不想让小澜吃亏。”凤凌九一脸认真模样说道。 原凤凌九的意图在此处,洛惊澜知晓他的心意。 “阿九,我替你梳头,你不如替我逛街拿东西可好,这样我一点也不吃亏。”洛惊澜笑道。 凤凌九觉得也对,便同意。 这男子也是,在朝廷风云之中,天下百事之上,通透理性,很是有一套法子。 却不料如今在与女子的恋爱之中,脑子有些令人着急。 果然应了那句话,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会直线下降。 ☆、第一百二十六章 预备反击 凤奕祁突然权利尽失,本来最有望于太子之位的皇子倒下,对整个朝廷乃至后宫的影响都深重不已。 朝廷原余皇后一党与原祁王一党的占位如今分得不太清楚,人心动dàng,隔着肚皮,谁都不知谁心中真正的心思。 事情总是双面性,有人以此为备,有人以此为喜。 这不越贵妃在锦元宫中哭成了泪人,余皇后在中宫却乐开了花。 “皇上,祁儿定是被人栽赃陷害,您可不能听信谗言,误会了祁儿。”越贵妃一直在承乾殿面前哭着喊着。 “皇上,越贵妃已经跪了整整十二个时辰了,如今外面太阳大,照此下去恐怕……”吴公公在一旁唯唯诺诺说道。 “让她跪,朕已看在她的面子上从轻发落,她就是不知足。”凤临天的脸色划过一丝怒气说道。 吴公公连忙恭恭敬敬站到一旁,不再言语。 此时中宫之上。 余皇后好生夸奖了十二皇子一番,如此之快的速度击败那贱人的儿子,让她颇为满意。 她一生孕育二子,只要一个有出息了,她便能高枕无忧。 自从幽王被废,洛晴柔在幽王府的日子更加难过,整日被琐事繁杂,听水心从街上打听来这些事情,心里更是高兴无比,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翻身,脱离这水深火热的困境。 转眼之间,就进宫面见余皇后,恭恭敬敬行了礼之后,余皇后客客气气让她入座。 “母后,如今可是大好的日子,十二弟有此本事,作为其嫂,可谓是高兴至极。”洛晴柔脸上满是高兴之意。 余皇后点了点头道:“是啊,十二有出息。” 余皇后知晓此女今日来的意思,如今大事将成,十二皇子如今是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她也准备将以前的话儿做个了断。 当初余皇后哄骗她说,十二皇子一旦得势,最终皇位还是幽王的本意是想先将此女安定下去,否则,凭此女胡搅蛮缠的本事,定将当时的情况搞得人仰马翻,她整个计划都会跟着受到影响。 如今此事过去好些时日,她一个被搁置已久的废皇子之妻,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一个没用之人而已,余皇后也不想费尽心思把她继续哄骗下去。 余皇后果然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为了权利,不择手段薄情寡义,自己的儿子一旦失势,在她眼中便是废物,算不了什么,幽王便是这位被抛弃的儿子。 也许正是她的心狠手辣才能在这深宫之中安然无恙,能使自己的儿子在前朝顺风顺水。 喝了一盏茶后,余皇后缓缓开口道:“柔儿,母后最近很是心喜,早都想把你叫来同你喝茶聊天了,母后攒了好些话要同你讲。” “母后请讲。”洛晴柔恭恭敬敬道。 “你如今也看到了,十二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皇上最为属意他继承大位。”余皇后循环渐进,说出此话。 洛晴柔丝毫没有意识到余皇后接下来的翻脸,还跟着附和道:“是啊,十二弟如今可是最当红的皇子,可惜十二弟志不在太子之位。” “柔儿误会了,如今皇上对十二宠爱有加,恐怕这太子之位,十二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余皇后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如水道出。 反而一旁的洛晴柔突然意识到了危机道:“母后,您这是何意?不是当初说好,十二弟对付祁王,最后让幽王继位么?母后如今想违背诺言么?” “当初本宫可有说过这句话么?难不成是本宫年纪大了,怎的本宫一点印象都没有。”余皇后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一副着急模样说道。 洛晴柔一时想不起如何应付,病急乱投医道:“当时兰姑姑也在。” 洛晴柔把眼神挪动到兰姑姑身上。 此女真是傻的可怜,兰姑姑与余皇后同气连枝,怎会帮她说话。 “奴婢也不大记得了,王妃可是记错了。”兰姑姑一脸怀疑模样。 “你……你们……”洛晴柔恼怒,被气得不行。 “哎呦,柔儿,不是母后说你,你怎么此话都信,皇上膝下八子四女,哪个皇子不想得到至尊的权利,就算十二和幽王为亲兄弟,可这账也得算的清清楚楚,就算母后说过,母后一个后宫女子哪掺和得了此事。”余皇后一副真真劝告的模样。 洛晴柔这才意识到余皇后从一开始都在欺骗她,她心中有气如同打碎牙齿混着血同吞进肚子一般,无何奈何,十分无助,她知晓凭一己之力根本对付不了此人。 便愤愤不平出宫回幽王府。 幽王每日待在府中,yín欢作乐,倒也是一种享受,当初作为嫡长子,身份甚好,若不是余皇后bī着他争权斗利,他根本无心朝廷之事。 如今日子过得舒畅,仿佛夺嫡之争跟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洛晴柔作为正妃,不仅要时时对付一府的小妾,还要想着如何让幽王复位,一个女子到了如此境地,也是可怜。 洛晴柔走后,余皇后问道:“那贱人还在承乾殿跪着呢?” 兰姑姑脸上划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今日这么大的太阳,锦元宫那贱人可是受苦了,走,我们瞧瞧去。”余皇后的语气充满嘲笑和讽刺。 “妹妹,快起来吧,再这样下去,你身子会垮的。”余皇后一脸担心模样。 只见越贵妃双膝直接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眼神迷离,一副憔悴不已模样,一动不动,视余皇后为无物一般。 “快,把你家主子拉起来去。”余皇后又转眼看了一旁的宫女流玉道。 流玉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也没有说话。 “谁在外面说话?”凤临天一边练字一边问道。 “回禀皇上的话,皇后娘娘来了。”吴公公轻声道出。 “外面天气炎热,让她快进来吧!”凤临天淡淡说道。 “嗻。”吴公公行礼出去。 “皇上,贵妃妹妹也是伤心过度,不如让她也进来。”余皇后进屋行了礼,一副假意惺惺的模样说道,她这是故意说给外面所跪之人听的。 “她既然爱跪就让她跪着吧,反正不是朕让她跪的,朕也管不着,皇后若是为此事前来,便回去吧。”凤临天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平静道出。 凤奕祁犯下与敌人勾结的大罪,凤临天觉得自己已经仁义尽至,越贵妃如此 “皇上,臣妾今日给您带了冰豆沙,如今天气燥热吃这些最补身子了。”余皇后接过兰姑姑手中的饭盒,将那冒着白气豆沙拿了出来。 凤临天这才放下了笔,停了下来吃了两口。 “皇上,贵妃昏倒了。”吴公公进屋一脸慌张模样道。 “愣着gān什么,快请太医。”凤临天的脸上划过一丝心疼。 余皇后在宫中多年,立刻看出了皇上眼中之意。 的确凤临天虽对越贵妃怀有看法,可毕竟相伴多年,对她的情义还是深重不已。 “朝局动dàng,众位大臣都有倒向十二皇子之趋势,我以为该行动了。”洛惊澜看着凤凌九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出。 凤凌九点了点头,他与洛惊澜的想法一致,接下来该如何,心中已有定数。 如今一切准备就绪。 “皇上,丹阳郡主和九殿下求见。”吴公公一脸喜色禀告道。 凤临天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说谁来求见。” “九殿下,九殿下醒了。”吴公公的声音加大几分道。 “哈哈哈,快请他们进来。”凤临天的笑声,粗犷慡朗。 “拜见父皇(皇上)。”二人一进门恭恭敬敬说道。 只见凤临天脸上抑制不住的激动,上前到凤凌九面前道:“九儿,终于醒了,朕等你好久了。” “父皇,莫怪儿臣。”凤凌九一张后口,凤临天便感到了不对劲,声音和语气都如同一个陌生人。 “你是九儿?”凤临天仔细瞧了瞧他的容貌,发出疑问。 “皇上,这确实是九殿下,殿下这次因祸得福,伤了大脑,正好把本来纽在一起的脑筋给摔开了。”洛惊澜在一旁一字一句解释道。 凤临天大喜,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九儿子如此正常模样。 “太好了,九王府中照顾九儿者,朕重重有赏。”凤临天如同接住了天上掉下的馅饼,脸上的笑意满满。 “谢皇上。”洛惊澜行礼道。 “九儿,你过来,朕要同你好好说说话。”凤临天摆了摆手道出。 凤凌九起身步子沉稳,脸上表情庄重十分至凤临天面前,凤临天紧紧握住他的手。 洛惊澜自知此时此刻,自己不便久留此地,不然,影响了这父子谈心,可就不好了,便识相先行退下。 待凤凌九刚刚踏出承乾殿,九殿下因祸得福,治好痴症一消息便漫天飞舞,收到此消息之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越贵妃知晓此事,心情更加复杂。 凤凌九开始正面反击,这下可有好戏在后面即将开幕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凤凌九求问生母 如今西翎的天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凤奕祁算是彻底与太子之位无望了。 时值六月,只听树上蝉鸣嗡嗡,有些燥耳,只闻荷花池花香幽淡,煞是好闻,只看大树叶子成荫,很是遮阳。 天气越发炎热,屋里屋外都是燥得难受,大户人家都有冰块降热,倒也觉得没什么,只是苦了贫穷人家在此炎热之天还需gān活生存。 还好夏日的清晨和傍晚,太阳未升和落下之时,少了这热源,整个天下都变得凉快许多,有微风徐徐,倒也舒慡。 清晨时分,一男一女携手徐徐走来,原洛惊澜陪同凤凌九走在九王府湖边,今日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洛惊澜竟醒得如此之早,看来凤凌九定是费了好大劲才把她叫起chuáng。 湖里的水清凉,从湖边chuī来的风也让人感到慡快,旁边的草都沾上了露水,旁边的花飞满了蜜蜂。 洛惊澜在屋子里待了久了,看到什么都想凑上去,整个人面对夏光很是欢喜。 “小澜,你在gān什么?”凤凌九看到蹲在地上的洛惊澜问道。 “嘘……” 洛惊澜把食指放在嘴边轻轻发出声音示意凤凌九安静,千万不能不要出声。 凤凌九顺着洛惊澜的眼神望去,原是一条通红大鲤鱼一动不动在湖边休憩。 凤凌九心中不仅感到可笑,如此女子的心性,莫不是个孩子。 不过缘分天注定,他对此女越发喜欢。 凤凌九看到洛惊澜现在的模样,由心为她感到高兴,如今的生活远远超过她在北洛的日子,完全不需要她费劲受伤,如今潇洒滋润,倒也是活出了真正的她。 洛惊澜蹲着,一小步一小步向那鱼儿所在之地挪动,离鱼儿每近一分,她的心就高兴一分。眼看洛惊澜只要一伸手够能把它揽入手中。 “阿秋……” 一声喷嚏声传来,那鱼儿立刻张了张嘴,摆了摆尾巴,十分悠闲向湖中心游去,似乎在嘲笑洛惊澜怎么都抓不到它。 洛惊澜一脸无奈,看向远方,她倒是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要她前功尽弃。 只见魏无羡和碧儿从对面的桥上缓缓向他们二人走来,魏无羡一脸笑嘻嘻的皮相道:“早上安好。” 碧儿也在一旁恭恭敬敬道:“殿下,郡主安好。” 洛惊澜注意到碧儿的脸上红晕绽放,一副高兴又害羞模样,看来这两人有情况,洛惊澜看着二人点了点头。 “你们……”洛惊澜一脸笑意看着她们二人,欲言又止。 “郡主,您可千万不要误会,奴婢来寻你,刚好碰见这厮从外面回来,他必定吃醉了酒,一直跟着奴婢,很是讨厌。”碧儿连忙解释道。 碧儿一介技艺高超之女,比魏无羡的功夫要高上许多,如若真不想魏无羡跟着,完全可以对他进行驱赶,看来她心中也心属魏无羡。 洛惊澜看着碧儿平时一个武功高qiáng的侠女,如今变成一副小女子娇羞模样,看来她遇到真命之人了,心里也是替她高兴不已。 魏无羡连忙在一旁附和道:“是,碧儿说什么都对。” 洛惊澜的眼神转到魏无羡身上,这才想起了方才之事,瞪了他一眼道:“你吓跑了我的鱼儿,你说该当如何? 魏无羡耸了耸肩,表示无奈,按照魏无羡一贯的行事风格必定耍赖。 果然,魏无羡一脸漫不经心模样道:“湖中的鱼由厨子来捕便是了,何必郡主动手呢,郡主也真是没事找事。” 说完此话,凤凌九眼神坚定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他竟然一副无奈模样道:“殿下,您说说属下的对不对?” 凤凌九没有搭理他,只是脸色已经不大好,如若魏无羡再犟一句,他可能会出手打他。 无论是谁惹了他心爱之女不高兴,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倒是碧儿也随即给了他一个眼色,伸出手放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道:“是不是耳朵痒了?” 魏无羡立马屈服,一副认真模样道:“哦,是属下的错,不知郡主想要什么补偿。” “噗嗤……” 洛惊澜在一旁看着此等景象不仅笑出了声道:“本郡主也不要你什么补偿了,只是要你以后对碧儿好点,不准欺负她。” “啊,郡主您说什么呢?”碧儿一秒变脸,一副羞答答的模样。 “您也看到了,那次不是她欺负属下,属下何尝敢动她一个手指头。”魏无羡一副委屈模样说道。 洛惊澜笑了笑说道:“那便好,你们继续。” 洛惊澜和凤凌九皆没有再说话,从他俩旁边走过,继续向前。 “阿九,你看出来没有这两人有情况。”洛惊澜看着凤凌九说道。 “有什么情况?”凤凌九倒是一脸认真不解模样问道。 “哎呀,笨死了,他们二人要恋爱了。”洛惊澜先一脸无奈的表情,后又变成一脸高兴说道。 “他们二人不可,碧儿是你的贴身侍女,如若他俩结婚生子,谁来照顾你?”凤凌九摇了摇头,道出。 凤凌九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他只是单单从洛惊澜这方面考虑。 “我还有墨香墨玉,我们决不能棒打鸳鸯。”洛惊澜也连忙接上了话儿。 凤凌九没有说话,其实他不愿碧儿和魏无羡在一起的原因并非如此简单,还有另外一个重大因故。 “好了,快该吃早饭了,我们准备一下,等会我还要进宫一趟。”凤凌九撇开了这个话题。 洛惊澜点了点头。 越贵妃整日在宫中坐立难安,茶饭不思,如今她唯一的亲生儿子倒台,对手的儿子得势,厌恶之人的儿子得宠。 流玉在一旁催促道:“娘娘,您还是多少吃些吧,不然身子垮了,如何在这深宫之中活下去?” 越贵妃摇了摇头,一副憔悴模样,声音微弱无力说道:“祁儿倒了,皇上也不来了,本宫的希望也破了,在这深宫继续活下去,也没有甚意思了。” “娘娘,您千万不可如此想,您还有大仇未报,huáng姑姑,祁王殿下皆被人陷害,如今唯有您能替他们报仇雪恨。”流玉在一旁鼓励道。 越贵妃明白她说得这些道理,不过她很是伤心,这才没些日子,自己从高高在上跌下了谷底,母家落魄,相伴之人死去,如今儿子失势,皇上对她冷落。 这每件事都是越贵妃身上的刀痕,她感觉自己真的忍受不了如此生活。 流玉看到越贵妃如此模样,暗然伤神。 她答应过凤奕祁定要照顾好越贵妃,她不会让越贵妃再如此沉沦下去。 凤凌九醒来之后,也是经常去承乾殿给凤临天请安,凤临天对这个儿子很是欢喜,因凤凌九身上有着其他皇子没有的单纯。 凤凌九知道自己的生母不是越贵妃,而是之前的十分得宠的凌贵妃,不过这些年来,他派人打听当年宫中之事,知情之老者对此事都十分抗拒,皆闭口不言,事到如今,凤凌九也没有结果。 他想试问一下凤临天。 凤凌九到宫中请安,顺便提道:“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若父皇得知,还请父皇为儿臣解惑。” “何事,讲。”凤临天一脸笑意问道。 “儿臣与五哥同为母妃之子,可从小到大,母妃对五哥宠爱有加,对儿臣却冷落不已,甚至总想加害儿臣,这是为何?”凤凌九一脸伤心模样说道。 “九儿,怎可如此揣摩你母妃的心思,她为你生母,这么做可能自有她的意思。”凤临天连忙说道。 凤凌九连忙恭恭敬敬道:“儿臣知错了。” 凤临天看了他一眼,心中知晓这些年来,他被养在越贵妃膝下,定受了无数委屈。 凤凌九会意,看来他在凤临天这里也找寻不到答案了。 凤临天想起那件已久的往事,心中就痛苦不已。 接下来,两人皆没有说话,直到午时,凤凌九恭恭敬敬告辞离开。 流玉守在宫门前,等待已久,待见到凤凌九之时恭恭敬敬行礼道:“九殿下,贵妃娘娘忧思您已久,不如去看看娘娘。” 凤凌九看着此女十分陌生,看她的身骨和关节,像是习武之人,想必是锦元宫新来的宫女说道:“不了,本王还有要事处理,他日空闲,定好好与母妃叙话。” 没想到这宫女不依不饶,没有让路,一脸痛苦模样道:“殿下,还是走一趟吧,如今祁王殿下被罚,娘娘可只有您一个儿子能依靠了。” 凤凌九没事可不想找事,他看见越贵妃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至极。 便往后退了一步,让身后小厮开路,从那宫女身旁经过之时,那宫女突然大闹起来,拉着凤凌九的衣襟,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喊道:“殿下,您不能这样无情,贵妃娘娘如今病情严重,您就去瞧她一眼吧!” 周围的宫女太监频频向此张望,凤凌九心中真是无奈,只好跟她走一趟,他倒要看看越贵妃又想使什么yīn招。 流玉的眼中划过一丝得意,这个女子也不知要卖什么药。 ☆、第一百二十八章 洛惊澜心心念念的逛街 流玉带着凤凌九进了锦元宫,流玉进门回禀道:“娘娘,九殿下来了。” 越贵妃一听,心中的恨意突然升起,本来一脸无力模样,突然有了一股gān劲说道:“让他进来。” 越贵妃的嫉妒心理果然qiáng大,流玉在她身旁虽说没待几日,但已看清了她的脾性。 自从凤凌九醒来,恢复正常,越贵妃还未同于他说过话。 “儿臣拜见母妃。”凤凌九一脸严肃模样说道。 “起来吧!”越贵妃一脸高冷,声音十分不屑说道。 “听闻母妃生病,儿臣特此来看望,如今一见母妃熠熠生辉,健康无异,儿臣也就放心退下了。”凤凌九一字一句道出,一举手一投足都没有往日的傻气。 “哼……如今母妃看老九如今更傻了,平日老九痴傻之时,对母妃也可谓是毕恭毕敬,如今虽说清醒了,反倒对母妃放肆无礼。”越贵妃的脸上划过一丝恼怒说道。 “哦,母妃何出此言?儿臣何处放肆无礼,还请母妃指出。”凤凌九原本准备离去,却又停了下来,一脸镇定模样问道。 凤凌九知道这越贵妃成心刁难与他,他以前平白无故收了那么多委屈,如今可要好好补偿回来。 “一则说话语气不敬,你毫无亲近之感,二则母妃确实生病,你毫无关心之感。”越贵妃一条一条罗列道出。 “儿臣知错,应该受罚,不知母妃想如何处罚儿臣?”凤凌九恭恭敬敬道。 越贵妃在宫中之人面前一向和善,凤凌九此话一出,是想让她bào露狠毒的本性。 越贵妃一脸怒气,没有说话。 反倒流玉在一旁恭恭敬敬道:“殿下,您说什么呢?娘娘怎会忍心惩罚您呢!” 凤凌九的嘴角向上勾起,冷笑道:“忍心不忍心?心中自知,何必说出来伤了和气。” “老九,这是何意,难不成再说母妃待你刻薄狠毒了?”越贵妃忍住怒气,平静道出。 她看凤凌九如今的模样,更是生气,一副伶牙俐齿,字字句句都指她尖酸刻薄,之前,她虽设计,皆被他所逃脱。 如今凤凌九如此得瑟成器,他日指不定会登上太子之位,到那时一切都完了,她心意已决,付出一切代价让他消失。 “儿臣可没有出此言,莫不是母妃心中有愧,才能想到这层意思。”凤凌九的脸上毫无表情说道。 只见越贵妃被气到不行,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 这越贵妃一向爱昏倒在地,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 凤凌九看到她如此模样,知道她又要晕了,到时候若传出去可是对他不利。 只见凤凌九连忙拱手作揖道:“母妃既然累了,就先歇息吧,儿臣告退。” 连忙扭头离去。 流玉一边扶着越贵妃一边喊道:“九殿下,九殿下……” 待凤凌九的影子消失不见之时,越贵妃停止喘气,眼睛里划过一丝毒辣说道:“流玉,吩咐厨房,做些吃得了。” 流玉连忙恭恭敬敬道:“是。” 这宫女不禁手狠,心也聪颖,她这是在借凤凌九激怒越贵妃,让越贵妃又动力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因心中有事,未能得偿。 凤凌九回府路上,从京城中心经过,京城最为繁华的几条街上,皆熙熙攘攘,买东西的,卖东西的一个挨挨着一个,路上闲逛的行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微风chuī来,马车上的窗帘随之飞扬,凤凌九不经意间向外瞥了一眼,看到好些jīng致的发饰还有稀奇玩意。 看到这些东西,凤凌九脑中浮现的唯一一人便是洛惊澜,他知晓小澜定喜欢这些玩意。 好些日子没有出门,京城的变化也是极大,开张了好些新铺子。 前几日天气过于炎热,不宜出门,洛惊澜虽心心念念,却也迫于无奈,她可不想白着出去,黑着回来。 凤凌九一直打点事务,一直也没有带洛惊澜出来逛逛。 今日太阳被层云遮挡,光芒不qiáng,热度不高,的确是个合适的日子。 马车直接停在了郡主府,凤凌九从车上走下,洛惊澜此时正在房中绣花。 碧儿看到凤凌九,准备回屋禀报,凤凌九一个手势阻止了她的脚步。 洛惊澜一脸苦恼模样说道:“这什么破线,真难绣。” 只见洛惊澜将线揉成一团,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把线给展开,重新换了一个白娟,开始穿针引线。 凤凌九看到后笑道:“小澜,可是要做一个贤良的女子嫁给我?” 洛惊澜连忙一副认真模样道:“是,嫁给你之后,若不会做些针线活儿,岂不被人嘲笑。” “谁敢嘲笑你,我便替你出气,这些琐事这么无聊,别做了。”凤凌九阻止,一把拿开了她膝盖上的白娟。 “不行,你给我,我今日定要做好。”洛惊澜嘴上说这此话,心里倒是希望凤凌九阻止她到底。 她不善小女子的本职,倒是有个大女子的气概。 还是凤凌九懂她的心思,转头一脸笑意对洛惊澜讲道:“小澜,我看城中开了好些铺子,去逛逛如何?” 洛惊澜连忙点了点头,一脸高兴模样,把手中的针线放在一旁去,不再理会。 跟着凤凌九,一人一个马车上街去了。 洛惊澜来到街上就如同刚被放出笼子的鸟儿一般,这看看,那瞧瞧。 凤凌九就跟在她的身后,他虽不喜街上这些东西,但看着洛惊澜高兴,他便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洛惊澜采买了好多东西,大部分都是首饰,还有一小部分是玩意。 洛惊澜逛街根本没个够,又进了一家新的首饰店,洛惊澜看了一个簪子,又看了一旁跟从的碧儿说道:“碧儿,过来看看,这簪子如何?” 只见一支通体银色,以牡丹花模样雕刻成型的簪子,jīng致好看。 碧儿连忙答道:“此簪煞是独特好看,郡主必要买下才可。” “你喜欢么?”洛惊澜看着她问道。 “奴婢当然喜欢。”碧儿一口道出。 “那便好,送你了。”洛惊澜开心说道,原她的意图在此处。 正当洛惊澜付账之时,一个多日未见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王妃,快请进。”店里的小二一脸笑意相迎恭恭敬敬道。 幽王虽落魄,可毕竟是个皇子,身份尊贵,洛晴柔在京城之中也是身份尊贵,地位高端的主儿。 洛惊澜与凤凌九准备装作互不相识,转身离去,不过还是被洛晴柔叫住了。 “哟,丹阳郡主,九殿下,许久未见,近来可好?”洛晴柔声音娇滴滴问道。 “很好。”洛惊澜脸上毫无喜怒之色,简短道出。 “郡主可是买簪子?”洛晴柔没话找话。 以至于洛惊澜不想搭理于她,来簪子店铺不买簪子难不成买吃食么?洛惊澜心中暗暗怼她。 嘴上倒冷静,依旧懂礼数道:“是。” 碧儿知晓洛惊澜不想于此女再继续下去。 “郡主,我们该回去了,家中还有要事处理器。”碧儿在一旁恭恭敬敬说道。 “那幽王妃若是无事,本郡主就先走前一步了。”洛惊澜看着洛晴柔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出。 “哟,这簪子好生漂亮。”洛晴柔注意到碧儿,看着她手中的簪子说道。 水心也附和道:“是,碧儿姑娘的簪子很是jīng致。” 碧儿没有说话。 “这簪子是本郡主送给碧儿的,王妃若是喜欢,本郡主可以为你付账。”洛惊澜的脸上划过一丝得意,稍纵即逝,恢复成冰冷模样。 洛晴柔听完此话,她以为洛惊澜这是在暗暗讽刺幽王落魄,她跟着也得受罪,心中很不舒服,直接问道:“郡主是在嘲笑幽王府没钱么?” 同时一旁的水心竟然有一丝羡慕,她和碧儿同为奴婢,可待遇可是大有不同,要怪只怪自己当初跟了个如此脾气的主子 洛惊澜丢给她一个茫然的眼神道:“王妃多心了。” 说罢,拉着凤凌九转身准备离去。 没想到这洛晴柔竟较上了劲大声说道:“不准走,你把话儿说清楚。” 凤凌九在一旁俯视着此女,声音低沉说道:“让开。” 洛晴柔立刻被凤凌九散发出的qiáng大气场给怔住了,虽然她听说凤凌九恢复成常人,可没想到他一个痴傻呆儿竟然如此高冷。 要搁以前,面前这个男子如此跟她说话,她必定加倍相报,可如今世道变了。 只见洛晴柔默默让了一条路,看着洛惊澜从她身旁走过。 洛惊澜与凤凌九继续在街上玩乐,一直到天黑,在外面酒楼用过晚膳才依依不舍回去。 而洛晴柔当即回了府,气急败坏,一想到如今连凤凌九都敢对她指手画脚,又是摔,又是砸。 水心在她背后默默收拾东西,还时不时得挨骂,心中更是觉得自己命苦。 幽王听见动静,不管不问,只管抱着怀中美人入睡,洛晴柔要闹就随她闹去,他才无心顾及她的感受。 一个男子对自己的妻子到了如此地步,也是妻子自己作孽。 ☆、第一百二十九章 噩梦与恐惧 京城郊外,有好些麦田,如今粒粒饱满的麦子将麦秆压弯了腰,成熟在即,看此模样,今岁必定是一个大丰收。 金色的麦làng随着夏日晚风的chuī过,层层叠叠,上下起伏,煞是一副好风景,其中是不是飘来淡淡的麦香也很是好闻。 麦田四周均有方便灌溉田地所河道,里面的青蛙呱呱个不听,虽有些吵闹,但比起京城人与车马喧哗别有一番味道,此声为大自然所馈赠之声也。 只见田间小路上走着一男一女,皆器宇不凡如同仙人也。 只见那男子蹲了下来,摘了几个麦子,放在手心中使劲揉搓了一会儿,张开手掌,靠近嘴唇,轻轻一chuī,那麦皮随之飞离,只留下麦粒又大又饱 凤凌九面向洛惊澜一脸认真模样道:“张开手。” 洛惊澜有些奇怪,一脸茫然模样接过,问道:“这……这是吃的?” 北洛靠近礼河,土地肥沃,水源充足,常年种水稻为生,说来也奇怪,北洛气候温和,应是万物皆适宜之地。 偏偏这麦子不然,麦子只适宜在西翎如此四季分明之地才发芽生根结果。 洛惊澜知麦子一物能做面,做馍,却不知这快要成熟的麦子又软又甜,可以食用。 凤凌九点了点头,自己先吃了两三粒,嚼的津津有味。 洛惊澜如今一个吃货,发现如此好吃食,心中很是高兴,把凤凌九给她的一大把麦粒皆放入口中。 一脸享受模样吃了下去。 “好吃么?”凤凌九看着她的模样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洛惊澜连忙答道:“好吃。” 说罢,她自己仿照凤凌九方才的做法摘麦,揉麦,chuī麦,吃麦。 一连吃了好些,凤凌九阻止她道:“不可多食,不然容易积食。” 洛惊澜恍然大悟,连忙停下了手,与凤凌九一起坐在田埂之上,看着田里的美景,闻着麦子香气,听着蛙叫与蝉鸣,如果生活一直这样乐下去就好了。 可人生在世,总是苦多乐少,欢乐时候虽少,但人全都有记忆一说,存入脑海,可以回忆无穷。 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皎洁的月光虽微弱,但也照亮整个天下,月光温柔洒在二人的脸庞之上,还一对俊男俏女,如同神仙眷侣一般。 洛惊澜看这些景色看得出神,来到田园之中,全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期间有一会洛惊澜一声不吭,凤凌九以为她沉浸在这夜晚之景中,也不敢扰了她的兴致。 天色不早了,凤凌九准备喊洛惊澜回去。 却发现洛惊澜靠着自己的肩膀已然睡得十分香甜,凤凌九看着她那副熟睡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把她喊醒,便把她缓缓抱起,抱回马车。 京城繁华之地,人多口杂,不似田园可以无忧无虑,为避人耳目,先将她送往郡王府的闺房之中,自己乘着马车回去九王府。 可就这短短的一盏茶时间,凤凌九还在前往九王府的路上。 “你们……你们都得死,我必定回来报仇。”洛惊澜突然间大声喊了出来。 一声冷汗,一脸难受之表情,坐在chuáng上,目光里满是惊恐,看着屋内烛火通明,她还是害怕不已。 “阿九……阿九。” 正当她着急寻找心中男子之时,碧儿开门进来,看到洛惊澜害怕模样,连忙上前安抚道:“郡主,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碧儿在,碧儿可以保护你。” 没想到洛惊澜没有镇定下来,反而更加严重,一把推开了碧儿,喊道:“阿九呢,他是不是又离开我了,把我丢弃在这儿。” 洛惊澜看了看整个屋子,一脸不安的模样,有看了看被她推倒在地的碧儿,一脸陌生模样。 “郡主,你好好看看,这是郡主府,殿下说他回到九王府就立刻来找您。”碧儿也是一脸着急模样说道。 洛惊澜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嘴里还不停得念叨着:“阿九你在哪?” 看来洛惊澜的黑夜恐惧症犯了,更准确的说是凤凌九不在恐惧症犯了。 碧儿起身,她知道洛惊澜现在六亲不认,意识恍惚,便一声不吭守在地道口,等待凤凌九的归来。 很快碧儿听到地道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在才放下了心中巨石。 凤凌九将地板移开,进了房间,看见碧儿也在,心中立刻明白些什么。 连忙上去,走到chuáng前,看着洛惊澜冷乱的模样,心中如同刀割一般疼,心尖上的血在一滴一滴流下。 “小澜。”凤凌九轻轻喊了一声。 只见洛惊澜将埋在双腿之间的头缓缓抬起,畏畏缩缩看了那人一眼,似乎在确认些什么。 她盯着凤凌九看了一会儿,突然大声哭了起来,从chuáng角移向凤凌九一边,一下子扑在他的怀中。 碧儿看到此景,一脸羞涩模样,静悄悄的从门口出去,小心翼翼关上了门。 “都是我的错,让小澜一个人受苦了。”凤凌九轻轻拍打着洛惊澜的背,温柔说道。 心中充满了无限的自责和难过,他以为只要房中亮如白昼,洛惊澜就会安生,就算做噩梦,醒来也不会过于恐惧,没想到他想错了,洛惊澜克服夜晚恐惧症的主要助力是他,无关黑白。 他很少看见洛惊澜如此模样,心中满满得都是愧疚。 “你个坏蛋,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洛惊澜的声音颤抖,明显伤心过度所致。 别看洛惊澜平日里嘻嘻闹闹,看起来一副高兴模样,那都是因为有心中爱人陪在她身旁。 其实她内心深处十分脆弱,经历这世上的大风大làng,她已经承受不住任何打击了,尤其是她视为比自己的一切重要百倍的凤凌九。 “好了,好了,小澜,别难受了。”凤凌九将她慢慢推离开自己的胸膛,看着她的眼睛,一副怜爱模样。 凤凌九身世也是悲苦,不过他此时觉得洛惊澜比他更为难受,他要好好保护这个女子,再也不会让她因为自己的疏忽掉下眼泪。 他轻轻替她拭去泪水。 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脸的瞬间,洛惊澜忽然眼睛睁大,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凤凌九以为她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连忙让她躺在chuáng上,准备让碧儿去喊魏无羡过来。 只见洛惊澜的眼神一眨不眨,一脸不好意思模样,看着凤凌九的脸,道:“方才我定失态了吧?是不是吓到你了。” 凤凌九轻轻爬在她的耳旁道:“没有,小澜,阿九对天发誓,今生定为你报仇,替你打开心结。” 洛惊澜把手放在他的嘴唇中间,示意他不要继续讲下去。 “呸呸呸……” 洛惊澜探头向下面向地板吐了三口吐沫道:“以后不准阿九发誓。” huáng色的烛光照在洛惊澜脸上,本就光滑的皮肤,jīng致的五官更加引人注意。 凤凌九一脸深情,吻了下去,二人相拥而吻。 情深难以自拔,这次洛惊澜很是主动,她可能控制不住心中欲火,伸手去解凤凌九胸口的扣子。 凤凌九知道此举不合适,把她的手轻轻推开,为了让她得到释放,他吻了一下她的脖子,便立刻起身。 大口呼吸着空气,他知道此举逾越了。 依旧躺在chuáng上的洛惊澜似乎有些不满,不过恢复正常后,她知晓方才很是不妥。 她担心凤凌九会以为她是个轻薄女子,一脸尴尬模样。 只见凤凌九转头看着她一脸认真严肃模样说道:“小澜,等我娶你。” 洛惊澜点了点头,用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阿九会不会觉得我过于轻薄?” 凤凌九的嘴角向上勾起道:“你要是轻薄,恐怕我早已**了。” 说完此话,洛惊澜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没有言语,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凤凌九缓缓躺在她的身边,把她揽入怀中,一脸宠溺的模样看着她说道:“睡吧,这次阿九一直都会在。” 洛惊澜也翻了身,真个头埋进他坚实的胸膛之中,一脸开心模样闭上了眼。 凤凌九害怕洛惊澜还会出什么意外,自己不能及时醒来安抚她,虽然闭了眼,却久久不敢直接睡熟,他怕露出破绽,便qiáng制呼吸均匀,如同睡着时一般,就这样一直等到天亮,都不敢熟睡一分。 洛惊澜也是如此,她担心自己睡着之后,又会梦话连篇,有不同寻常的动作,会打扰到凤凌九的睡眠,她也不敢深沉睡去。 毕竟如今凤凌九在众人面前沉稳庄重,被人视为眼中钉的时刻,必须处处思虑,处处小心,如果不能保证睡眠,就不能保证思考。 两人如此模样,尤其像这世上一件不可多得的事情,那便是爱情,一份真挚坚贞的爱情。 你为我着想,我为你着想,一直深深爱着对方,不油不腻,这世上有那几对眷侣能做到如此地步。 就这样到了天刚蒙蒙亮,外面jī鸣声层出不穷之时,两人皆没有赖chuáng,早早起来,着装打扮得体,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有要事要做。 ☆、第一百三十章 十公主求和解 丰收在即,按照西翎往年的习惯,六月初十这天,无论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会上山求神,保佑岁岁丰收。 凤临天早早给文武百官和王子贵胄都下达了请帖,邀他们到宫中皇家祠堂来,为民求福,为国求安。 洛惊澜和凤凌九都在邀请名单之中。 二人的马车同时到达了皇宫大门之前,下了马车,二人便走在一起,入宫面见皇上。 拜见凤临天之时,好巧不巧,碰上了十公主也在请安。 三人一同跪地行了大礼,凤临天赐座,三人的桌子正好在一起,不过凤凌九在北,十公主在中,洛惊澜在右。 这座位的安排实际上是凤临天的意思,之前发生了那件影响不好的事情,导致十公主和丹阳郡主还有他的九儿子之间有了嫌隙。 丹阳郡主倒罢了,不过凤凌九如今为他心爱之子,十公主为他心爱之女,他可不想眼睁睁看着两个孩子成为翻脸仇人,自己却无动于衷。 不过三人都是年轻气盛之时,且为身份尊贵之人,应心怀大度和包容,凤临天以为让三人加以jiāo流,便能解开恩怨。 那件事毕竟错在十公主,凤临天也是好生跟十公主jiāo代了一番,让她主动认错,与二人jiāo好。 凤凌九看着十公主插在他们中间,心中有些不舒服,可是不能装傻充愣,也无可奈何。 反倒是十公主看了看左右两人,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五哥如今头脑清醒,聪明伶俐,一表人才,真是可喜可贺,当初五哥迷糊之时,与郡主要好,如今大病愈合,还与郡主jiāo好?” 凤凌九只是看了她一眼,眼神充满了冷淡之意,没有说话。 十公主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吃了冷门羹,心里很是不慡,便给凤凌九翻了一个白眼。 恰好被凤临天看到,凤临天不经意撇过十公主,给了她一个眼色。 十公主无可奈何,转向洛惊澜一脸漫不经心模样道:“丹阳郡主,当初是本公主不懂事,才发生了那件事情,搅了你的宴会,你应该不会怪本公主吧?” 洛惊澜看着如今情况之下,才张了口说道:“十公主的性子,四儿也是知道的,您一向行事风格如此,四儿也不能说什么。” 洛惊澜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话里讽刺了她一番。 十公主也听出了含意,脸上划过一丝不慡,又连忙收敛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凤临天正在与其他大臣论事,才放下了心。 语气有些生气道:“哟,郡主这话可是在说本公主一向喜欢整人了,今个本公主就把话说清楚了,当初整你,日后本公主也要整你。” 十公主说话一向直来直去,她从不遮遮掩掩心中情绪。 听完这句话,洛惊澜还没张口之际,一旁的凤凌九依然听不下去,一脸冷意声音低沉说道:“十妹如今好大本事,今日五哥也告诉你,你若再敢动丹阳郡主一分一毫,五哥定要你付出十倍代价。” 这是十公主第一次听凤凌九语气如此冷酷,也是第一次听凤凌九说如此对的话。 心中吃了一惊,愣了一下,反击道:“好啊,五哥如今可是被郡主迷惑了,如今说话竟向着外人。” 凤凌九不想再与她多言语几句,只是拉起洛惊澜站起,出了大殿。 “五……”十公主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有些着急,五字刚喊出口,看了看大殿上如此多人,连忙坐下,一声不吭。 凤临天再次将眼光留到她身上之时,发现自己的好意失败了,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之感。 十公主只能起身,出去寻找洛惊澜与凤凌九和他们和解。 不过依十公主的性子,恐怕此事难上加难。 凤凌九带着洛惊澜走在御花园中,二人找了一个凉亭坐下。 此时此刻,一双眼睛正牢牢盯着他们二人,凤凌九和洛惊澜很快察觉得了此地定有问题。 果然,凤凌九每次进宫,都遮不住明枪暗箭。 此时此刻,十公主带着一群宫女也寻到了此地,看见他们二人,心中有些得意,也有些难过。 得意在自己终于寻到目标,难过在得压着性子向二人服软认错。 看到十公主也在此地,暗中的那双眼睛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五哥,丹阳郡主,可是寻到你们了。”十公主让宫女们站得远远得,自己用扇子挡着的脸庞走到二人旁边说道。 只见凤凌九一脸冷淡模样,拉着洛惊澜要离去,却被十公主拦了下来。 十公主吞吞吐吐,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反倒是洛惊澜在一旁半遮半掩道:“十公主,四儿知晓您的来意,只是您大可不必过于牵qiáng,等您心真的诚了,再来找我们也不迟。” 洛惊澜在殿上,早已注意到十公主和皇上来回的眼神变化,猜测些什么。 十公主看了洛惊澜一眼,觉得此女还是十分聪明,不过依旧改变不了她对此女的讨厌之情。 十公主扭头便直直离去。 很快,到了午时正刻,所有人聚集在皇家祠堂之内,以凤临天和余皇后为首,恭恭敬敬进行祭拜行礼,下跪之时,众人整整齐齐,场面很是壮观。 凤临天在祠堂之中,一脸诚心诚意模样,向先祖表示缅怀,又祈求先祖保佑今年的收成。 凤临天没说一句词,众人跟着喊上一句。 之后发表完一大段话之后,在香炉之上恭恭敬敬插了三根香火。 仪式很快结束。 众臣到已经备好午膳的桌子上,开始饮酒吃饭。 此时此刻锦元宫中,越贵妃坐在正位之上,流玉站在一旁。 越贵妃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问道:“如何?” 流玉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模样。 越贵妃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倒是十公主仪式一结束,便着急离开,她不想与凤凌九,洛惊澜再待在一起找罪受。 洛惊澜和凤凌九在席上规规矩矩吃果子,吃佳肴。 没了十公主挡在他们二人之间,两人时不时对视,眉目传情。 凤临天看到十公主已然不在,心中只能唉声叹气,这个女儿从小是被他一手宠坏的,如此脾性,过于恶劣,若有朝一日,他不在了,她若再惹是生非,可是没有人护着她了,想到此处,凤临天心意一定,将十公主好好教养一番。 待用完午膳后,众人恭恭敬敬向凤临天与余皇后告退,纷纷离场至宫门外乘车回家。 凤临天叫来了十公主与承乾殿内。 一脸凝重表情问道:“十儿,今日可诚心道歉了?” 十公主一脸委屈巴巴模样道:“父皇您有所不知,那丹阳郡主与五哥连气同声,对儿臣的态度很是过分,儿臣倒是诚心诚意,他们倒好,一句话都不应。” 十公主向来以撒娇在众皇子公主中著名,而且身份尊贵,为西翎的嫡公主,皇上和皇后皆围着她转,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过这次凤临天好像并没有因为她的撒娇,不管此事。 凤临天的表情依旧凝重,声音低沉说道:“朕知晓丹阳郡主和你五哥的为人,若你真的诚意,他们不会不理,定是你说话不过脑子,得罪了他们二人。” “哎呀,父皇,儿臣知道您现在对五哥宠爱有加,可您也不能失了公平呀,儿臣也是您的骨肉,您如今连儿臣的话儿都不信了。”十公主脸上愁眉不展,眼看就要滴下晶莹剔透的泪水。 “十儿,放肆,是想挨罚么?”凤临天表面对她的委屈无动于衷,还有些愤怒,实则心中已然有些心疼。 不过凤临天心中清楚“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乎。”他不能再对心爱的女儿溺爱下去,否则会毁了她的后半辈子。 十公主看到凤临天发怒的模样,连忙恭恭敬敬俯首下跪道:“父皇,您莫要生气,方才都是女儿出言不慎,父皇放心,儿臣必定能求得丹阳郡主和五哥的原谅。” 十公主经常与凤临天见面,对他也是了如指掌,这不,此话一出,凤临天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凤临天俯视着十公主一字一句道:“十儿,父皇如此做法,这是在保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凤临天如此说法,让十公主与凤凌九和洛惊澜复合,似乎他看穿了一些东西,心中已然有了什么想法。 只见十公主一脸认真模样道:“父皇若是没什么事,儿臣便退下了。” 凤临天点了点头。 洛惊澜回去之后对凤凌九说道此事,问道:“十公主求和解为皇上所安排,你说这是为何?” 凤凌九一脸认真道:“我父皇向来看事,让人摸不着头脑,我既然已恢复理性,如今夺嫡之争中,也便有我一份,他是真爱十妹,若我脱颖而出,继位,父皇担心我会对十妹不利。” 洛惊澜笑了笑,拍了拍凤凌九的肩膀说道:“我也以为如此,看来皇上很看好你,千万别让皇上失望。” 凤凌九转头看着洛惊澜,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道:“待我登上太子,能给你保障,我便娶你为妻。”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不遂人愿 刚刚进行完丰收前的祭祀,这才过了没几日。 江南一代却遭了蝗虫之灾,这波蝗虫声势浩大,据当地人描述,蝗虫从空中飞过之时,黑压压可遮天日。 麦田中的吓唬贪吃的虫鸟的稻草人没有丝毫用处,人们眼睁睁看着麦田中麦粒尽毁,心中着急却手足无措。 当然,江南一代小麦几乎全部折损。 江南的麦田是西翎全国最大的种粮之地,发生如此事情,等于断了大半个国家的粮食来源。 当地县令也是又急又怕,连忙启奏于京城圣上。 凤临天心中悲痛万分,看来今年众多百姓必定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早朝之上,凤临天看着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皆一副没有丝毫办法模样,也是头疼至极。 众位大臣基本都在思考之中。 实际多年之前,也遭遇过一次蝗虫之灾,当年百姓众所流离,整个西翎都乱了套,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法子,当时向相邻国家借了好些粮食才挨到次年新麦子成熟,渡过难关,事后国家欠了好些债务,还了多年才清了账单。 这法子如今定不可行,尤其现在关键时刻,多事之秋,西胡一代还在蠢蠢欲动,如若向他们开口借粮,定会被他们无缘无故拿去好些肥肉。 礼部尚书似乎考虑到了一些事情,出列说道:“皇上,微臣以为此是天灾,定是我们对上天祭祀之时款待不周,逆了天意,惹得众神发怒。” 凤临天一脸愁容问道:“依爱卿之意,该当如何?” “皇上应亲自上山求佛求神,以表诚意。”礼部尚书一字一句说道。 凤临天坚定的点了点头道:“那礼仪便jiāo由爱卿来做。” 西翎大到皇上,小到乞丐,都十分相信佛神之说,礼部尚书的一番话,众人皆觉得十分有理。 凤临天便从当日开始,整日带上香火祭品,到各种庙宇,道观之中进行祈福。 可此法子并没有什么用处,如今江南一代的蝗虫并没有消失,反而繁衍极快,数目越来越大,受灾情况也越来越严重。 进行一连九日的奔波,凤临天觉得天神已然愤怒,惩罚已下,不能收回,再怎么表示诚心,为时已晚,如今最重要的是想法子来控制灾害。 只见朝堂之上。 只见十二皇子恭恭敬敬出列跪地道:“父皇,儿臣以为流民定大量前往京城富裕之地,需尽快打开国库同时向在京城富人举行募捐活动,搭建粥蓬,也不失为一个缓解之法。” 凤临天点了点头。 只见户部尚书赵楚恭恭敬敬随之出列道:“十二皇子的提议恐怕不妥,如今国库并不充足,城中富人皆人心惶惶,搭棚施粥消耗巨大,恐怕撑不了几日。” 众大臣开始议论纷纷,讨论了一个早朝也没有结果。 此事看似不急,但江南一代的消息已经传出,人心动dàng,最易生事,需尽快提供一个有效方法,公布于众,才能让百姓安心。 百姓安则国安,百姓乱则国乱。 如今整个天下都人心惶惶,虽说如今尚有吃食,可一旦吃完,漫漫长冬,不可饱腹,恐怕挨不过,寒尸于街头,想想就是一件凉心之事。 此时此刻,凤凌九与洛惊澜也是在为此事尽心尽力。 “蝗虫之灾在江南爆发,如将江南粮食糟蹋完,它们没了吃食,恐怕会转移到最近的江北一代。”洛惊澜脑子中突然出现了此想法,连忙道出。 凤凌九点头表示同意,道:“如今最重要的是将蝗虫除去,不可让它们在滋生事故。” 的确如此,蝗虫的寿命长达几个月,这才刚刚入夏就如此猖狂,任凭下去,恐危及整个天下。 聪明人与聪明人谈论果然能快速抓住问题之关键。 洛惊澜一脸无可奈何表情道:“可蝗虫数目如此之多,如何除是个问题?” 只见凤凌九一脸坚定模样道:“只要尽量思考,便能想出法子。” 当天凤凌九秉烛夜读,洛惊澜本说要陪着他,却禁不住眼睛的疲惫。 只见洛惊澜安安静静以手臂为枕头,一脸舒舒服服模样的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借着微弱的烛光,查看古书,一连看了好几本,突然心中有了一定的法子。 只见他一脸满意模样合上了书,他抬头想和对面的女子分享心得。 当他看向洛惊澜之时,洛惊澜已然睡得香甜。 凤凌九慢慢起身,将她抱起,轻轻放于chuáng上,之后小心翼翼将她脚上之鞋脱下。 凤凌九看着她的脸庞,情不自禁吻了一下之后,转身到桌子旁边进行书写自己心中所想。 写累了,写困了,他便抬头看一下chuáng上的洛惊澜,便立刻jīng神百倍,她是他的jīng神食粮。 就这样一直到了第二日的早晨,日上三竿,洛惊澜一脸懒散模样,伸了一个懒腰。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chuáng上,昨夜明明说好要陪阿九看书,结果她却偷偷睡着了,心中或多或少有些尴尬。 她依旧躺在chuáng上看了看chuáng的左边,无人,又翻身看了看chuáng的右边,只见一个五官俊美的男子正紧闭双眼,睡得正熟。 洛惊澜心中这才有了些安慰,看来昨夜睡着的不只是她自己了。 盯着凤凌九看得入迷,一动不动。 “小澜,一直看我gān什么?”洛惊澜本以为睡着没有意识的男子突然发出了声音。 “没什么。”洛惊澜连忙翻身到另一侧,一脸做贼心虚模样。 她突然心中又充满了理直气壮,凤凌九是她的未婚夫君,看几眼未婚夫君,有没有什么错。 洛惊澜如此表现,在这世间实在难得,她与凤凌九jiāo好这么长时间,还如同初次见面一般的心动感觉。 凤凌九把她慢慢拉进自己的怀中,一脸霸气模样吐出了两个字道:“转身。” 洛惊澜如同没有听见一般,一动不动,听到凤凌九充满雄性的声音,她并非不愿转身,而是在欲擒先纵。 凤凌九看到如此状况,无可奈何,只是慢慢松开了她的身子,洛惊澜以为凤凌九生气了,正准备翻身之时。 只见凤凌九一个单手空翻到了洛惊澜面前,整张chuáng随之晃动不已。 碧儿正守在门口等待洛惊澜起chuáng洗漱,听见如此大的动静,看了看如此青天白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慢点。”洛惊澜连忙说道。 “怎么,你不翻身至我眼前,就不准我翻身至你眼前了。”凤凌九嘴角向上勾起,盯着洛惊澜的眼眸说道。 洛惊澜脸上划过一丝笑意,往他的脸上凑近几分,俯在他身旁说道:“大白天,动静大了,让旁人误会,自然不好,不过你不怕旁人说些什么,我自然也不怕。” 凤凌九安安静静听完,没有言语只是把洛惊澜拉进他的脸庞,吻了上去。 待二人深情款款之后。 洛惊澜这才想到了正事,一脸认真问道:“蝗虫之灾,可是有了法子?” 凤凌九拍了拍胸脯,一脸笑容道:“当然,我说过我可以。” 洛惊澜推了他一把,一脸不屑的模样说道:“切。” “不过我现在不能直接道出计谋。”凤凌九的脸上一副绕有所思模样。 洛惊澜一脸不解的模样问道:“为何?朝堂之上不是人人手足无措,你此时献计不是笼得剩心么?” “非也,如今我并非上朝之人,过于关注此事,直接献计,显眼十分,恐怕要惹人碎言杂语。”凤凌九看着洛惊澜解释道。 洛惊澜点了点头。 凤凌九说得确实如此,如今他刚恢复正常,便立刻出头冒尖,恐怕朝中势力的矛头统统都会转向他,平白无故惹这么多的明枪暗箭,得不偿失。 “阿九你想怎么去做?”洛惊澜问道。 “明日请安之时,我就不经意在父皇耳旁提点几句,到时候对外界宣称是父皇与我的主意,便能省去许多麻烦。”凤凌九答道。 “那今日便无事了?不如去玩乐一番。”洛惊澜眼里满是期待道。 凤凌九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就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两人起了chuáng,着装得体,便乘着马车到城中一家酒楼见面。 此酒楼中凉慡无比,因冰块满屋,每张桌子上均放置冰块,来此吃饭的客人都觉得降温十分,并且这家酒楼最近推出许多凉品,最适宜夏日炎炎之时食用。 每日人满为患,要想在此地吃上一顿,得提前几日预定,可洛惊澜与凤凌九是他家的贵客,只要人来便能有位。 两人到了二楼的包间之中,洛惊澜皆点得凉品凉菜,将单子jiāo给小二手上。 凤凌九从小二手上夺过,脸上有些担心说道:“你只吃这些,身子恐怕会不适,再加一些姜汁红糖茶水。” 看来凤凌九对洛惊澜真是无微不至,他还替她记着日子呢,如今洛惊澜月事将近,还是暖些身子为好。 洛惊澜看着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点了如此吃食,脸上心里禁不住笑了一番。 一旁店小二也是愣了一下,才应好。 ☆、第一百三十二章 献计 十二皇子知晓如果能为蝗虫之灾献出合适计谋,是立功的大好机会,他以前功劳苦劳皆没有,如若想登上太子之位,恐怕还需为朝廷出功出力才是正道。 十二皇子聚集自家客卿于一起,这些客卿大多游走江湖,其中有足智多谋者一二,献出的法子的确不错 经过他的深思熟虑,觉得众多建议之中有一条十分有理。 连忙启奏于凤临天道:“父皇儿臣以为当务之急不在百姓身上多下功夫,应在除去蝗虫之事上多费力气,阻止蝗虫进一步肆nüè农田。” “十二说得有理,你以为该如何?”凤临天捋了捋胡须,看着十二皇子,一脸好奇模样。 “儿臣以为应对蝗虫进行捕杀,调众兵至江南,一举歼灭蝗虫。”十二皇子一脸如有所思模样说道。 凤临天没有当即回答,只是让十二皇子先行退下,此事待他考虑考虑再说,调兵一事过于重大,如今外有劲敌兴风作làng,不可对军队随意调遣。 看来凤临天对此计谋是颇为不满,十二皇子也看了出来,只好退下,另寻他法。 不过还没等到他寻到新的法子,蝗虫一事便得到了解决方案。 按照规矩,是去皇宫请安的日子。 这日,凤凌九起得十分早,看着还依旧在他怀中的洛惊澜,心里满满得都是幸福之感。 动作轻盈将此女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小心翼翼穿好衣物,便去了宫中,面见凤临天。 凤临天一连几日茶不思饭不想,蝗虫一事不解决,他一代明君,便不得安生。 凤凌九恭恭敬敬觐见行礼。 凤临天看到九儿子如今恢复神智的模样,越发欣慰,但与他的愁苦相比,完全以小见大,难以消除。 “父皇可是为蝗虫一事所愁?”凤凌九看着凤临天一脸不高兴的模样,跪地恭敬模样问道。 只见凤临天看了看凤凌九,似乎心中有了什么主意,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模样说道:“如今蝗虫成灾,整个西翎陷入困境,朕为一国之主,看到百姓人心惶惶,最是发愁。 凤临天看得出来如今凤凌九可谓是聪颖十分,他人虽不在朝中,不过脑子有想法即可。 只见凤凌九一脸漫不经心模样说道:“儿臣以为虫害便除虫,除虫法子千千万万,古书之上便有记载。” 凤凌九说得没错,众人都被蝗虫带来了巨难虽迷惑,却忘了蝗虫再怎么可怕,但它也是虫子而已。 凤临天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九儿说得十分有理,不如一同与父皇进行查阅。” 凤凌九连忙一脸谦逊模样道:“父皇谬赞了。” “吴公公,拿除虫古书过来。”凤临天看向一旁的吴公公连忙道出。 吴公公应声好,命令一众小太监搬来了许多书籍于承乾殿中。 凤凌九和凤临天开始一同对这些书籍进行翻阅,很快凤临天便找到了一本《飞虫杂论》,里面正是记载关于飞虫的习惯和习性。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军事如此,对抗蝗虫亦是如此,只要对蝗虫加以了解,便能找出突破口一举消灭他们。 “蝗虫,白日觅食,晚上回窝,喜光源,喜五谷,其幼虫翅膀未全,非能起飞。”短短几个字,凤临天便能得出结论,找寻合适的法子。 “喜光源,晚上用火诱导,便能引其出窝一举烧毁。”凤临天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说道。 凤凌九连忙拱手作揖道:“恭喜父皇得到法子。” “哎,朕只是推断而已,能不能成,还需试试才知。”凤临天嘴上虽说如此,实际心中大喜,以为此法必然有用。 凤凌九也是一脸喜色道:“定然能成,儿臣以为让江南一代受灾民众对蝗虫进行捕猎,百姓出力,同时对江南百姓提供粮食为工钱,国家出资,多劳多得,如此以来方能避免免费施粥带来的祸乱和麻烦,既能消灭蝗虫,还能对百姓进行救济。” 凤临天觉得凤凌九的话儿十分有理,当即应了下来,并且好生夸赞凤凌九一番。 凤临天已然对凤凌九刮目相看,以为此子想法非同寻常,很是满意。 很快此法在江南一代进行实验,果然杀蝗虫无数 众百姓都知此法为当今皇上所想,不知背后是凤凌九鼎力相助,皆对皇上感恩流涕。 凤临天大喜,受到全民的爱戴是他最得意之时。 果然,众臣皇子以及嫔妃都知道此功劳属于皇上,与凤凌九的关系并不大,便没有把此人放在心上,便没有人刻意去寻凤凌九的麻烦。 除了锦元宫的越贵妃,如今一有人提到凤凌九的名字,她便愤恨不已,这个女人善妒十分,当年嫉妒凤凌九的生母凌贵妃,设计陷害闺中密友,还不依不饶想尽办法折磨她的儿子凤凌九。 不过凤凌九也是高兴,如此一来,不仅提升了他在凤临天眼中的地位,并且还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然如此功劳全记在他一人头上,恐怕朝中势力以及后宫嫔妃少不了视他为眼中钉之人。 凤临天也是欢喜十分,当即送往召凤凌九单独于承乾殿中。 一脸欣慰模样道:“蝗虫之事多亏了九儿的话语,九儿可想要什么赏赐。” “不,是父皇聪明一世,儿臣只是按照常话常说罢了,没想到正让父皇想到好主意,儿臣误打误撞而已,不配要赏赐。”凤凌九抬头看着凤临天,一副认真模样。 凤临天欣慰笑了几声看着凤凌九一脸认真模样问道:“九儿如今思维清醒,不如着手上早朝,替父皇分忧。” 凤凌九之前因为痴傻的原因,是唯一没有踏入早朝的皇子,如今好了,作为皇家子嗣,留着天子的血液,是该入朝听政。 只见凤凌九恭恭敬敬行礼道:“儿臣遵旨。” 凤临天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同时心中对九儿子更是上心。 待凤凌九走后,凤临天看着他沉稳的背影,心中不仅流露出一丝看重。 回到九王府,洛惊澜在他房中待他已久。 看他推门而入时身上流露出的喜悦之情,也是替他开心。 “小澜,以后我不能陪你睡懒觉了。”凤凌九看到洛惊澜一脸惋惜模样道出。 “为何?难不成你以后早上有事可做?可是上朝?”洛惊澜似乎在自言自语,最后得到了一个准确的答案,看着凤凌九说道。 “正解,父皇亲自下旨要我上朝听政。”凤凌九脸上波澜不惊,实则心中欢喜不已。 “好事。”洛惊澜替他由心的高兴。 “可是我以后不能抱着你睡得过久了,想想也有些难受。”凤凌九一脸认真模样说道。 向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既然得到了一件好事,就要失去一件好事,这是人间之公平也。 “那以后我们睡得早点便好了。”洛惊澜一口脱出答道。 凤凌九捏了捏她的脸,依旧有些惋惜道:“睡早点,我们就不能说话了。” 凤凌九在洛惊澜面前总是如此,喜欢挑逗洛惊澜,看到洛惊澜认真思考的模样,他便在一旁暗暗自喜。 “好了,我们睡觉吧。”凤凌九搂着洛惊澜的纤细腰肢说道。 洛惊澜还在思考,只见她莞尔一笑说道:“每次早朝,你起我也起,我送你,我们待的时间便能长一些。” 洛惊澜说出此话,也是下了狠心,如今她每日都睡到午时自然醒,若要她qiáng行改变睡眠时间,恐怕困难十分 凤凌九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一脸宠溺模样:“送我,小澜能起得来么?就算你答应,住在你身上的瞌睡虫也不一定答应。” 只见洛惊澜一脸认真模样说道:“我能睡到午时,是因为你在我身边,我心甚安,才能睡得舒服,若你早早离去,不在我身旁加以陪伴,我定难以入眠。” 洛惊澜说这话儿倒也是真的,只要凤凌九不在,她便不想睡觉,更准确的说是不敢睡觉,因感受不到安全感,一闭眼,便是之前痛苦的画面。 凤凌九听罢,抚了抚她的背,心疼之情油然而生,如今他们二人相互依靠,相互生存,已然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放心,小澜,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也要答应我一直在我身边,好么?”凤凌九一脸用情至深的模样问道。 洛惊澜在他怀中使劲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长长久久不分离。” 两人皆躺到了chuáng上,蜡烛一chuī,相互依偎闭了眼,一同沉沉睡去。 到了次日的早晨,外面的月亮还高高挂在空中,只见凤凌九缓缓起身看着洛惊澜紧闭双眼的模样,心中觉得她今日是不会起chuáng了。 可下一秒,洛惊澜的做法便让他改变了想法,他正在穿鞋子之时,洛惊澜从背后一下子抱住了他,一脸笑意。 凤凌九心中已然愣了一下,而后转头看着洛惊澜一脸惊叹。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宫中风云变幻 朝堂之上,多位大臣出列,提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务,很快被逐一解决,尤其十二皇子在朝中可谓是风云人物,在凤临天面前很是出力。 期间凤临天的眼光时不时落在凤凌九身上,凤凌九只是身着紫袍,恭恭敬敬站在众皇子之中不声不响。 今日初次上朝,凤凌九于朝堂之上,言语十分寡淡,以致十二皇子对他防备之心没有过于qiáng烈。 凤凌九对如今的形式看得也是十分透彻,他心知不能过于显眼,不然当红皇子十二皇子必然明暗对他出手。 虽说十二皇子手无缚jī之力,心思简单天真,可他若要决意对凤凌九下手,那凤凌九的大业恐怕会受到重大影响。 不过,凤凌九于早朝一事还是穿得沸沸扬扬。 十二皇子下朝之后,被兰姑姑拦去了中宫。 余皇后对凤凌九一事还是有些看法,她一向行事谨慎惯了,知晓此人可能不简单。 只见她一脸认真模样问道:“那老九在朝中表现如何?” “一言不发而已,别看九哥恢复神智,可对于朝政一事,完全一窍不通,与往日的白痴没有什么两样。”说到凤凌九,十二皇子一脸不屑的模样。 只见余皇后点了点头,又张口提醒道:“十二你千万不可掉以轻心,蝗虫之灾一事的功劳可是有他一份,你父皇对他日渐喜爱,你要好好表现,别把到嘴的鸭子拱手与人了。” “儿臣知晓,母后放心便是。” 十二皇子虽说恭恭敬敬遵命,可没把此话过于放在心上,他以为凤凌九再怎么能耐,一个浑浑噩噩的白痴,也不可能超越他。 此时,锦元宫中的那位可是急红了眼睛,看着凤凌九日渐升位,心里如同千万支细针刺刻一般,疼痛难忍。 她现在满脑子都想找凤凌九的麻烦,找余皇后的麻烦,可身不由己,她一个没有母家撑腰,儿子在朝的后宫女人,虽说是个贵妃,实际已经一无所有。 她明白自己必须一人承担起重任,或许她努力一番,如今看似对她十分不利的局面还会扭转。 不过她身边的流玉虽说身份低微,却是个不省油的灯,当初凤奕祁将她派到越贵妃身边,就是为了派上大用场。 流玉这些日子把越贵妃的身子照顾得可谓是熠熠生辉,饭菜按时吃,茶水按时喝,睡觉也规规律律。 “娘娘,如今您一人在宫中无依无靠,要想好好活下去,达成心愿,还应尽量夺得圣宠,如今只要依靠上了皇上,事事便能便宜许多。”流玉在越贵妃耳旁提点道。 只见越贵妃一脸认真无可奈何道:“你的心思,本宫自然知晓,只是本宫如今日渐衰弱憔悴,哪里比得上刚入宫入选的娇滴滴的姑娘,本宫可拿什么去争宠。” 流玉在一旁眼神坚定道:“容颜易老为常事,娘娘不必过于伤心,您与皇上情义深重多年,如今只是出现一丝间隙而已,要想修复很是容易。” 越贵妃一脸好奇模样,她倒是想听听这个丫头有什么好的主意。 只见流玉低头俯首于越贵妃的耳旁,言语几句,只见越贵妃的脸上出现一丝喜色。 凤凌九回府之后,洛惊澜已经准备好了丰富的早膳。 俗话说得好,早膳需吃好,病魔全逃跑。 只见桌子上jī蛋数个,小米粥两碗,小菜数碟,皆为清淡口味 。 “今日朝堂之上如何?”洛惊澜一脸期待模样问道。 “一些国家琐事而已,根本用不着我出马,自然有人尽心尽力。”凤凌九坐了下来,拿好筷子。 洛惊澜衣袖拂面,轻笑了两声道:“阁主行事一向低调,如此一来便能不知不觉除去劲敌。” 洛惊澜与凤凌九如同心有灵犀,对他也是了如指掌,他的心思虽然不好琢磨,可她也能分析个一二。 凤凌九点了点头,把手中剥好的jī蛋递给了洛惊澜说道:“好好用膳,不谈正事。” 洛惊澜点了点头,接了过来,把jī蛋泡进了小米粥中。 凤凌九盯着她一脸不解的模样问道:“小澜如此吃法,实在罕见,好吃么?” “可好吃了,记得小时候,我胃不好,吃得东西应清淡,母亲便给我熬粥煮蛋,可我熬好的小米粥不喝,煮好的jī蛋也不吃,母亲伤心,我知道自己如此做法不对,便将两样东西同时各吃了一口,结果独有一种风味。” 凤凌九也将另一个jī蛋剥好,泡进粥中,只见jī蛋白嫩的蛋清之上立刻沾满了huáng色小米,凤凌九轻轻咬了一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洛惊澜看着他将嘴中食物咀嚼之后,一脸小心翼翼模样问道:“阿九可觉得好吃?” 凤凌九的嘴角向上,道:“美味。” 待早膳用完后,碧儿将碗筷收拾gān净,洛惊澜与凤凌九变回了房间。 洛惊澜重重打了一个哈欠。 凤凌九一把抱着她,一脸宠溺模样问道:“可是困了,如今我陪在你身边,可以安心补个觉。” 洛惊澜一脸幸福模样,靠着他的胸膛,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越贵妃可对你做什么了?” 凤凌九冷笑了一声:“如今她损伤俱重,恐怕光宫中的余皇后她都应付不来,即使心中对我怀恨嫉妒,也抽不出手来对付我。 只见洛惊澜连忙接上了话儿,一脸若有所思模样道:“她如今必定休养生息,凭借这个女人的本事,恐怕很快便能夺回圣宠。” 凤凌九心中似乎已经有了想法。 果不其然。 凤临天对锦元宫才冷落了没几日,越贵妃突然之间得了恩宠,此后凤临天更是经常光临大驾锦元宫中。 余皇后终于有一日忍无可忍。 这日吴公公本传话来道:“皇后娘娘今晚好生准备,皇上批完奏折,要来中宫歇息。” 余皇后一脸高兴,让兰姑姑打赏吴公公,这晚余皇后让中宫的小厨房做了一大桌凤临天最爱的吃食点心,还把十二皇子喊了来,本想要一家人好好聚聚。 余皇后把烛火之上留下的灯花剪了又剪,十二皇子也是困得不行。 “母后,今日天色甚晚,儿臣也不宜久留,儿臣先行离去了。”十二皇子忍住困意恭恭敬敬准备告辞。 “十二,你应在你父皇面前好生表现才是,可能今日奏折较多,你父皇还未忙完,你尚且再等上一等。”余皇后阻拦他说道。 十二皇子便回去座位,驱赶脸上的瞌睡,尽量使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 只见吴公公一脸小心翼翼进了中宫,并没有通知皇上驾到。 门外的兰姑姑连忙上前问道:“公公,皇上今日……” 吴公公将兰姑姑拉到一旁说道:“姑姑有所不知,皇上今日突然改了主意,你进去告知皇后娘娘一声,让娘娘今日不必再等了,杂家还有要事,就不进去了。。” 兰姑姑一脸不知所措模样,拉着吴公公的衣襟道:“公公,此事还是你回禀为好。” 吴公公甩了甩衣袖,快速出了中宫。 吴公公倒也是聪明,知道这是件受罪的差事,转身就走。 只留兰姑姑一脸尴尬模样轻轻推开房门,余皇后连忙望着她,脸上依旧喜色模样。 兰姑姑缓缓移步至她眼前,在她耳边呢喃了几句。 很快余皇后脸上的喜色渐渐变成了怒色。 “不来了,那皇上去了何处,本宫倒是要看看是谁人跟本宫过不去。”余皇后抑制不住胸中怒气问道。 兰姑姑摇了摇头道:“奴婢这就去问。” 爬在桌子上已经呼呼大睡的十二皇子被吓得连忙张开眼睛,站了起来。 “怎么了,母后,父皇呢?”十二皇子揉了揉眼睛问道。 “十二困了,便先下去歇息吧!”余皇后的心中虽然充满了不慡,但她面对十二皇子却是好声好气。 十二皇子也没有多问什么,恭恭敬敬告退离去。 余皇后本来也有些困乏,可被此事一整,头脑越发清醒,心中满满得都是不慡,她贵为一介皇后,竟然被低贱之人去了皇上。 兰姑姑回来一五一十告知余皇后道:“娘娘,皇上从承乾殿出来,本要到中宫,可路上不知为何改了主意,便移驾锦元宫。” 余皇后可是看得眼气,在中宫之中大发脾气。 “那狐媚儿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好不容易皇上对她有些厌倦,竟然……”余皇后坐在凤位之上语气充满了不慡。 “娘娘,注意身子,气坏了身子,锦元宫那位可是更加得意了。”兰姑姑连忙安慰道。 “给本宫去查,去问,那贱人倒地如何拢回圣心?”余皇后的声音充满了激动之情。 “是。”兰姑姑恭恭敬敬行礼,便连忙离开,着手此事。 只留余皇后一人在中宫房内不满难受。 余皇后与越贵妃本就是死敌,前几日余皇后看着越贵妃落魄的模样,可是好生嬉笑她一番,本以为那贱人的后半生要在深宫之中孤独痛苦的活下去,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之快便出了转变。 ☆、第一百三十四章 洛晴柔上钩 越贵妃重新得宠一事当然躲不过凤凌九和洛惊澜的耳朵。 “看来还真应了我的话儿。”洛惊澜叹了口气说道。 “小澜也是神机妙算者也,我也好生佩服。”凤凌九用挑逗的语气说道。 “别闹,越贵妃如今得宠便得势,她定然还要刁难与你,现在需尽快对付她才是。”洛惊澜倒是一脸认真模样道。 越贵妃对凤凌九的为难总是层出不穷,而凤凌九作为她的儿子,不能过于反击,她担心凤凌九会受苦受累。 “小澜可知道这世间若是因为权利刻意接近一个人,此等关系最为危险,如今越贵妃对父皇的感情便是如此。 洛惊澜经历如此世间坎坷,这些道理她当然懂得。 “那你的意思是皇上有危险?”洛惊澜连忙脱口而出。 “这个女人对父皇早已没有爱意可言,恐怕她此番是要利用父皇达成心中目的,好在父皇如今头脑清醒,身体康健,她还寻不到什么空隙。”凤凌九看着窗外的天空说道。 凤凌九看事果然非同寻常,越贵妃确实如他所言,如今皇上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工具而已,一个可以保护自己,对付眼中钉,最终救出祁王的工具而已。 不过她和流玉的计划深远,需耗时耗劲,目前并没有什么影响。 只见凤凌九眼神转动一下,话题也从越贵妃身上扯到了另一人身上道:“她留到最后来对付,我正好有些事情想问她个明白,如今十二皇子已经没有什么用处,得尽快拉他下马才是。” 洛惊澜一脸认真模样问道:“可如今风平làng静,该如何对付他才好。” 只见凤凌九的脸上划过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我记得有个人心高气傲,哭着喊着要做日后的皇后,如今的形式她定是颇为不满,尾有此人来做此事最为合适。” 洛惊澜大脑放空了几秒钟,快速在脑子中寻找此等人选,最终锁定了一人,一脸恍然大悟模样道:“你是说洛晴柔。” 凤凌九点了点头。 若不是那日上街,碰到洛晴柔,凤凌九恐怕早已此人忘记,当即便让幽王府中的眼线回话。 那眼线道:“幽王妃在幽王府看似地位高端,实则日子难挨十分,一边要收拾幽王的那些小妾,还一心妄想幽王还能继承大位。” 凤凌九听完,脸上虽没有一丝波澜,心里倒是满意十分,如此地步的女人,再bī她一步,便能失去理智,什么事都能gān得出来。 不过凤凌九一个外男不好面见幽王妃,此事还得拜托洛惊澜。 洛惊澜欢喜接受,每次若她能为凤凌九出力之时她都觉得心情舒畅。 洛惊澜很快让碧儿向洛晴柔送了一张郡主府的请帖,上面道:“说是多日不见,有话想和王妃好好说说,还请幽王妃赏脸到府中一聚。” 洛晴柔拿到请帖,心中知道丹阳郡主请她肯定没有好事,不过她堂堂幽王正妃,又何尝怕过谁,虽说去丹阳郡主的地盘,但谁找谁的麻烦也说不定。 “王妃,郡主府的碧儿还在门外等着回话,那咱去么?”水心低着头,小心翼翼问道,生怕自己那句说得不中听,惹了洛晴柔的打骂。 “当然去。”洛晴柔看了一眼水心,脸上冷静道出。 水心接触到洛晴柔的眼神之时,吓得一哆嗦,接着连忙恭恭敬敬告退至门外告知碧儿。 洛晴柔虽说脾气不好,总是趾高气扬,实际也是挺可怜的一个女子,这一生过得也算失败。 洛晴柔如约而至郡主府中,这日洛晴柔可是在府中好生打扮一番,衣裳手势统统让水心挑选宫里赏赐的上品。 只见出发之时,洛晴柔一身桃红色,上面绣工jīng细,绣了几朵桃花,映得洛晴柔皮肤娇嫩几分,这衣裳不愧为jīng心挑选,果然华贵,发髻款式新颖,上面插了几支挂着翡翠珠子的银簪,洛晴柔可谓是用心极了,她如此做法只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幽王府虽然落魄,但她依旧要一副荣华富贵模样向世间所有人证明,她洛晴柔依旧尊贵。 马车缓缓停下之时,洛晴柔在水心的搀扶之下,小心翼翼开始下车。 一下马车,只见丹阳郡主已经在门口好生迎接她,顿时心中得到满足,一副高兴模样。 “哟,郡主何必如此周到,你我之间,还需如此么?” “瞧您说的,幽王妃大驾光临,四儿当然要好生照顾着。”洛惊澜一脸笑意相迎。 二人一起来到大殿之上坐下,客套了三两句。 洛惊澜按照与凤凌九商量好的计划可谓一直是捧着洛晴柔。 洛晴柔一高兴,以为今日这丹阳郡主是向她屈服投降,一副洋洋得意模样,便也没有想着使什么绊子。 洛惊澜虽然是耐着心中性子与此女jiāo流,但为了成功也只能这样。 只见碧儿一脸匆忙模样进了前厅道:“郡主,厨房出了点问题,人手有些不够,恐怕午膳要晚些。” 坐在西边的洛晴柔看了一眼水心道:“水心,你去帮忙些。” 水心点了点头,心中很是高兴,只要离开洛晴柔的手掌,她便觉得放松十分。 碧儿也是对水心出奇意料的好,两人聊天也是甚欢。 水心与碧儿一同进了厨房,水心看着碧儿头上的簪子问道:“碧儿,你头上的簪子可真好看,可是那日丹阳郡主送与你的。” 碧儿将簪子从头上摘了下来道:“你说这支,当时郡主说这支簪子与我很配偏要给我,你说我们一介下人,何德何能得到主子如此垂爱。” 水心叹了一口气道:“丹阳郡主对你可真好,碧儿的命也好,不像我。” 碧儿看着水心一脸羡慕的模样,连忙问道:“王妃对你不好么?” 水心欲言又止,想说有有些不敢说。 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道:“王妃平时对我只有打骂罢了,我上辈子定是作孽,今生才遇到如此主子,碧儿今日我同你说这些话,你可要替我保密。” 碧儿点了点头,深入问道:“水心你若是真的受不了幽王府的生活,我倒是有个法子,只不过可能要你做些事。” 水心连忙点了点头问道:“碧儿,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若能帮我脱离苦海,我定在所不辞。” 水心在洛晴柔手下的苦日子过得生不如死,若真的能让自己解脱,她是什么都愿意gān的,她相信碧儿也不会骗她。 碧儿也是抓住了水心内心的想法,才敢在今日同她说此话。 此时此刻前厅之中,洛惊澜有意似无意提起道:“如今朝中十二皇子为当红皇子,很是得圣意,您为殿下的臣嫂,定然能得到好些好处,到时还请王妃接济郡主府一番。” 洛惊澜这是在试探此女。 只见洛晴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经过那日她进宫与余皇后闹翻,她便再也没有与余皇后有过jiāo际,既然她不仁,那她有何必意气。 如今她与十二皇子一党为敌,只有愤恨,她也顾不得什么了向洛惊澜道:“郡主有所不知,如今本王妃与十二皇子已经没有什么关系。” 洛惊澜一脸不解模样问道:“为何,幽王和十二皇子一母所出,怎会没有关系?” 只见洛晴柔一脸无奈道:“说到母后,可真是伤透了本王妃的心,母后贵为皇后,本王妃也不可妄加评论。” 洛惊澜点了点头,看着洛晴柔也是一脸惋惜道:“当初也真是可惜了幽王,嫡长子的身份如此高贵,可是为储位的不二人选。” 洛晴柔心中的不慡更加qiáng烈道:“可不是,十二弟再怎么说也比夫君的地位低上半截,如今让他捡了漏。” 洛晴柔总是如此,长了一张不会遮拦的嘴巴,有话便直说。 洛惊澜听了她这话也是高兴十分,脸上却是毫无表情,漫不经心道:“不说这些朝政之事了,我们为女子,这不为我们的本分,王妃可知道京城来了位神机妙算之人。” 表面洛惊澜看似转移了话题,实则还是想将洛晴柔推入坑中。 “神机妙算?可是算命之人?”洛晴柔一脸饶有兴趣模样道。 “正是,这位神人算得可是准确了,可算人灾难,算人命运,当初在九王府中说九殿下灾难时日已够,醒来会恢复神智,结果正是如此。”洛惊澜脸上满是惊叹。 洛晴柔也是对此颇有兴趣,问道:“那神机妙算之人如今身在何处?可否让本王妃见上一见?” 洛惊澜轻笑两声,心中为此女的智商真是堪忧,如此胡扯,便能将她骗的服服帖帖。 “如今高人正在九王府中,四儿向来与九殿下jiāo好,若王妃想要见上一面,四儿安排便是。”洛惊澜一脸笑意说道。 “有劳郡主了。”洛晴柔心里眼里都是欢喜。 她认为碰上高人指点,便能脱离如今的困苦状态。 用完午膳,洛惊澜到门口将此女送走,不禁嘴角上扬,一丝得意划过。 ☆、第一百三十五章 算命先生 待洛晴柔走后,洛惊澜便经由地道,进了凤凌九的房间之中。 还没等凤凌九开口询问,她便一脸喜色道:“有小澜出马,一个顶俩。” 凤凌九看着她,一脸笑意道:“此女貌美如花似玉,演技也十分恰到好处,真是让阿九好生佩服。” 凤凌九本来还担心此生不能成,因洛惊澜与洛晴柔是对年的对头,他生怕洛惊澜耐不住性子,也生怕洛晴柔会心生怀疑。 可没想到,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 “哎,这其中有一半都是洛晴柔的功劳,这个女子果真一点没变,说话做事完全不过脑子,给她点阳光,她便能灿烂,我好生敬着她,捧着她,她便以为我诚心与她jiāo好。”洛惊澜一脸得意模样。 凤凌九没有过多言语,只是看着洛惊澜一脸开心模样。 洛惊澜也是好久没有如此做事了,自从有了凤凌九在她身旁,她便什么事都不用管,是个闲人,全然不如往日在北洛之时的勾心斗角。 不过闲得发慌,凤凌九给她安排点任务去做,全身心都得到了舒畅,也不枉费她一身的聪明伶俐。 用了晚膳,二人在九王府的湖边散步消食,俗话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如今他们二人虽然还年轻,但对养生这一方面已然开始给予足够的重视。 昏暗的天色,一男一女携手徐徐走在岸边,只见那女子从地上拾起一瓦片模样的碎片,侧着身子,将碎片投与湖上,只见那碎片碰到湖水,又浮出水面,在空中飞起,又落到湖中。 那男子一脸笑意,也跟着洛惊澜打水漂,似乎故意输给女子,没有女子漂的多。 那女子倒是一脸满意模样笑了笑。 而后带着男子回房睡觉,如今他们歇息的时候比以往早上半个时辰,毕竟如今男子有早朝之任,需每日早起才是。 很快洛惊澜约上口中的神机妙算之人便和洛晴柔见了一面。 只见那人长发飘飘,样貌俊美,手中拿一罗盘,如同仙人一般坐在洛晴柔的对面。 洛晴柔本是有些怀疑,她想先试上一试,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水心,过来。”洛晴柔向在门外候着的婢女喊道。 水心连忙推门而入,一脸害怕又恭敬模样站到了洛晴柔面前。 “先生,此女是本王妃的贴身婢女,身世也可谓是坎坷十分,你可否先给她算上一算?”洛晴柔一脸笑意问道。 那算命之人点了点头道:“生辰八字jiāo于在下即可。” 水心只能遵命写了下来,算命之人拿下来,看了一眼,眼神便马上挪动到水心身上。 “姑娘的命数可谓是过硬,生辰八字显示姑娘并非大富大贵之命,只有在天子所在之地,才压制的住姑娘身上与生俱来的硬气,应是年幼父母双亡,三岁得过一场灾难,五岁便背井离乡,而后到了天子脚下才逐渐稳定。”算命之人一口道出。 此时此刻水心脸上满是惊讶之情道:“先生说得对,奴婢出生刚满月,父母便双双溺亡,三岁,村子里闹瘟疫,奴婢不幸身染疾病,被一道士所救,五岁之时便被叔婶卖了出去,机缘巧合,进了北洛宫,做了王妃的贴身婢女,从此没得过什么灾。” 一旁的洛晴柔听罢,心中也是深信不疑,对此算命之人好生佩服。 “先生果然神机妙算,技艺高超,先生可否为本王妃和幽王算上一卦?”洛晴柔一脸客客气气模样问道,如今她心中满是渴望能改变如今格局。 “王妃谬赞了,还请把您与幽王的生辰八字jiāo于在下。”那算命之人也是恭敬模样说道。 洛晴柔连忙在白纸之上写了下来,推到算命之人的脸前。 算命之人拿起看了一会,脸上满是惊讶之情道:“看王妃和幽王的八字都应是天选之子,不过却被一冬日寒梅压住了贵气,此寒梅来势凶凶,有他在,王妃和幽王的光芒便无法散出。” 洛晴柔一脸着急模样问道:“寒梅是指何人?” “寒冬腊月所出生在皇家之人。”算命之人连忙答道。 洛晴柔在脑子中过了一遍,很快目标锁定在一人身上。 她死死以为算命先生所得十分符合事实,众皇子公主中唯有凤奕祁和十二皇子生在腊月,而他们二人正是当道之人,先是凤奕祁,而后又是十二皇子。 “先生,你可有什么破解之法?”洛晴柔一脸愁容问道。 “办法倒是有,只需除出障碍即可。”算命之人丝毫没有犹豫,道出。 “还望先生算出那寒梅有何致命之处?”洛晴柔一脸认真模样问道。 果然,她一直看十二皇子不顺眼,冥冥之中,上天还安排了如此关系,十二皇子绝对不能留下。 只见那算命先生一脸纠结无奈模样道:“此等做法有违规矩,未得此人或此人亲人的允许,在下实在不敢自作主张,擅自计算他人命运。” “哦,先生有所不知,本王妃让你算得是幽王的亲弟弟十二皇子,本王妃是他的直属臣嫂,当然也是他的亲人。”洛晴柔连忙解释道。 她可不想失去如此大好机会。 只见算命先生点了点头,接过洛晴柔手中的生辰八字仔细看上一番,又思索一番。 神神秘秘道:“一株梅花而已,便想与chūn日牡丹争妍斗艳,实在自不量力。” 洛晴柔听了也是高兴,幽王正是出生在chūn季四月,当时牡丹一国之花看得正是茂盛。 “王妃您出生在八月,正是chūn冬之间,要想对付寒梅,还需您出手,要想得到越多,便需要付出越多,不知王妃您可愿意?”算命之人看着洛晴柔一脸坚定说道。 “本王妃不惜一切代价,可该如何?还请先生明示。”洛晴柔一脸不解模样问道。 只见那算命先生在洛晴柔的耳边小声呢喃了几句,并从宽大衣袖之中拿出一个jīng致白色印花瓷瓶jiāo由洛晴柔的手上。 洛晴柔起初似乎不大情愿,不过最后还是下了恒心,拿了瓶子,转身离去。 那长发飘飘之算命先生到了九王府中,面见凤凌九一字一句道出今日所发生之事。 凤凌九的脸上丝毫没有变化,只是点了点头,实则心中已然为此事感到高兴。 “可是成功了吧?洛晴柔那女子可是最容易骗了?”待凤凌九回至房中,洛惊澜连忙问道。 “此事毕竟她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口上虽说答应了,我恐怕她回去会反悔。”凤凌九看着洛惊澜,脸上划过一丝不肯定的意味。 “阿九,你放心就好了,我了解此女可是比你要多上一些,你如果真的不放心,或许我能添一把油,加一把醋。”洛惊澜倒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说道。 洛清柔为了自己的名利,可以不择手段,她在北洛深受宠爱,地位高贵,其余皇子公主一般都不敢与她争宠,心高气傲惯了,如今嫁了个如此不争气的夫君,为众皇子中最为落魄者,她当然极其不满意当前的情况。 如有法子能改变现状,能让她登上心心念念的高位,她当然愿意执行。 洛惊澜对此女的人性分析得极为透彻。 洛惊澜又约洛晴柔到郡主府中一聚。 只见二人坐在洛惊澜闺房之中谈话。 “那日算命先生给王妃的答案,王妃可还满意?”洛惊澜一脸好奇模样问道。 “满意,郡主有所不知,幽王府的命数可是至尊无比,本王妃和幽王马上便要飞huáng腾达了。”洛晴柔心中难以抑制住的高兴,一脸嘚瑟模样向洛惊澜说道。 “那四儿可要恭喜王妃了,若是王妃有朝一日登上宝位,可别忘了四儿,虽说之前我们之间有过小摩擦,但您大人大量,不会与四儿斤斤计较的,对吧?”洛惊澜一副拍马屁的模样,心中为自己如此做法感到恶心。 只见洛晴柔一脸笑意点了点头。 洛晴柔在这一刻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怪不得这丹阳郡主突然与她jiāo好,莫不是此人早已知晓她和幽王今后的命数,怕日后找她麻烦,才服软屈就。 洛晴柔想到此处,也是高兴万分。 “可是如今朝局稳定,王妃和殿下可如何改变?”洛惊澜又是一脸不解模样问道。 “郡主,天机不可泄露,本王妃自有法子,郡主等着瞧便是了。”洛晴柔脸上的笑意从来没有消失过。 她如今一想到除去十二皇子,她与幽王的贵气便可以显露出来,幽王登上皇位,她便是西翎的一国之母,到时候就可以好好地享受尊位。 尤其是当日余皇后对她如此狠心,她可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定要让她刮目相看,好好在她面前讥笑一番才是。 “王妃,咱们去用膳吧!”洛惊澜拍了拍洛晴柔的背部,才把她一下子从美好想法之中拉了回来。 “啊,走走。”洛晴柔刚刚想得入神,实在没反应过来,怔了一秒,才和洛惊澜走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洛晴柔设计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府中,今日来了一不速之客。 “殿下,幽王妃在外求见。”只见一小厮于十二皇子耳边轻轻道出。 “皇嫂,她来gān什么?请她进来吧!”只见十二皇子脸上满是不解,却也稍纵即逝,变成一笑脸相迎模样。 “十二见过皇嫂,不知皇嫂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十二皇子恭恭敬敬问道。 “皇弟有所不知,你大哥自从被圈禁之后,一直忧思不已,你是他的亲弟,可否帮我劝上一劝你大哥。”只见洛晴柔的脸上划过几滴泪水。 “可是如今幽王府不准随意进出,恐怕十二不能如皇嫂所愿。”十二皇子委婉拒绝说道。 “被圈禁的是你大哥,可府中其余人等要求并不严格,这样,皇嫂给你一信物,你倒是给门口小厮看上一看,他们便能让你进去。”洛晴柔擦了擦眼泪,同时从自己发髻之上摘下一jīng致银簪送与十二皇子手上。 “这……这恐怕不妥。”十二皇子依旧没有要答应的意思。 十二皇子虽说同为余皇后所出,同父同母,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幽王平时喜饮欢作乐,玩世不恭之模样,而十二皇子倒是安稳许多,喜吟诗作对,求查问道之说。 不过身为皇家子嗣,都有同等的追求,那便是得到太子之位。 十二皇子与幽王从小到大都不多言语,根本不是一类人,如今让他去劝说幽王,他内心极其抗拒。 “十二,如今你大哥可只有你和母后了,母后不好出宫,唯有你一个亲人可以探望劝说。”洛晴柔不依不饶,看来今日十二皇子不答应她的请求,她是不准备罢休了。 十二皇子似乎有一丝犹豫。 洛晴柔如今这个时候,也是放得下身段。 “噗通……” 只见洛晴柔双膝跪地,梨花带雨道:“十二弟,你不能如此无情无义?夫君可是你亲哥哥呀!” 只见十二皇子连忙将洛晴柔扶了起来,一脸尬尴模样道:“皇嫂,你这是何意?十二去……去就是了。” 十二皇子不想再与洛晴柔纠缠下去,便只好应了下来,接过洛晴柔手中的那支银簪。 只见洛晴柔一脸镇定,感恩模样道:“十二弟,皇嫂和你大哥对你感激不尽。” 洛晴柔达成目的,便也没有过多纠缠,便出了十二皇子的府门,登上马车,直直离去。 洛晴柔在马车之上一脸笑意,心里止不住的高兴便从脸上流露出来。 她的计划也算是成功了一半,接下来上演一场好戏,便能除去这株寒梅。 “殿下,郡主,幽王妃今日去了十二皇子府上。”只见连城恭恭敬敬道出。 说罢,连城便告退,继续忙活自己的任务。 洛惊澜一脸高兴模样道:“这下你可该放心了吧,此女容易哄骗至极,完全不需费多大心思,便能让她服服帖帖深信不疑。” 凤凌九点了点头道:“是我多虑了,还是小澜看得透彻。” 洛惊澜踮起脚尖,用手刮了一下凤凌九的鼻子,作调戏状。 凤凌九猛地愣了一下,将此女揽入怀中,一脸严肃模样道:“如今真是越发调皮,看来我得好好教训你。” 怀中的洛惊澜笑得倒是十分开心看着凤凌九。 “还笑,这么爱笑,那我是不是要帮帮你。” 此话一出,只见凤凌九将洛惊澜轻轻抱至chuáng上,将她的鞋小心翼翼褪下。 洛惊澜一头雾水看着他,也不知晓她眼前这个男子究竟想gān什么。 只见凤凌九走到桌子上,将那jī毛掸子上的jī毛摘下一片。 洛惊澜立刻意会,一脸求饶模样道:“阿九手下留情,小澜再也不顽皮了。” 洛惊澜在凤凌九面前的模样,全然没有大家闺秀,她只有在两人独处之时才放得开。 很快,十二皇子受洛晴柔所托,一身便衣,进了幽王府,将那银簪jiāo由门口看守小厮手上,那小厮连忙带领十二皇子进了府。 将他直接领向洛晴柔的住所之地。 只见洛晴柔已经备好茶水吃食坐在桌子旁边,似乎已经等他很久了。 十二皇子恭恭敬敬问道:“皇嫂,皇兄如今身在何处呢,十二这就去劝他。” 洛晴柔一脸笑意道:“夫君方才还在此处,突然有些急事,离开一会儿,他马上便会回来,十二弟先做吧!” 十二皇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做了下来。 “水心,给殿下倒茶。” “是。”只见水心将茶壶稍稍倾侧,给十二皇子满上一杯茶,洛晴柔的眼睛便直直看着那杯茶水。 “十二弟,这是当初父皇赏赐的茶水,十二弟尝上一尝。”洛晴柔满脸都是笑意说道。 十二皇子丝毫没有犹豫,如今天热,他正好也口渴难耐,便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洛晴柔心中暗暗自喜,因那茶杯之水并非常物。 十二皇子放下茶杯,便觉得有些眩晕,他努力睁大眼睛,却也无济于事。 他似乎迷迷糊糊之中,听见了关门声,接着再看向洛晴柔之时她已然脱下了外罩。 十二皇子看着身姿曼妙的洛晴柔,心中欲火难耐,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自己他渐渐向洛晴柔的身边移动,十二皇子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却也刹不住脚步。 洛晴柔看着十二皇子一脸害怕的模样,禁不住叫喊出了声,外面早已被洛晴柔安排好的小厮全部冲了下来。 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幽王府的正厅之上。 十二皇子躺在地上一直翻来覆去,洛清柔在一旁跪地鼻涕泪水jiāo杂,幽王坐着正座上一脸严肃表情。 “此事直接jiāo由父皇决判吧,本王一个受罚皇子解决不了如此难题。”幽王一脸冷淡说道。 他如此说辞,只不过是不想费心思罢了。 洛晴柔边哭边闹,她知晓势必要将此事闹大才能搬倒十二皇子。 “好,既然夫君不愿解决,那妾身只能以死来保留贞洁了。”洛晴柔说着便向正厅柱子狠狠撞去。 无人能拦,也无人敢拦。 “砰……” 只见洛清柔额头处鲜血四流,顿时昏倒在地。 水心连忙将洛晴柔扶起,一脸惊慌失措模样道:“王妃,王妃。” 水心大喊了几声,洛晴柔已然没有反应。 “若是王妃真的出了意外,你们西翎务必要给我们北洛一个说法。”水心气急败环的模样向厅中众人喊道。 幽王看着水心的模样,根本不敢相信这是洛晴柔身旁那个唯唯诺诺的贴身婢女。 没错,水心如此模样,正是受碧儿的指示,背后有人撑腰,自然说话也有底气。 这下幽王可是慌了神,如果因为此事使西翎北洛两个大国之间的关系闹僵,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幽王越想越烦,当初若是没有与洛晴柔有过肌肤之亲也不会惹这么多麻烦。 十二皇子依旧在一旁哼哼唧唧。 这下可是jīng彩了,洛晴柔再怎么说一个和亲公主身份,受了如此严重伤势,是如何也瞒不住了。 果然,整件事情闹到了凤临天面前。 凤临天一脸震怒,幽王府已然紧闭,还闹出如此事情。 十二皇子刚清醒没多久,便意识到自己受了陷害,恐怕要在皇上面前好好解释一番才是。 也不知是碰巧,还是有人故意安排。 凤临天看到十二皇子的那一刻,那支jīng致细腻雕刻的银簪从十二皇子身上掉了下来。 吴公公将那银簪恭恭敬敬呈了上去。 一旁的水心代表洛晴柔一脸恭敬模样跪在大殿之上,看到那银簪,便哽咽道:“皇上,您可要替王妃做主,此簪子正为王妃心爱之物,前几日王妃命奴婢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为何出现在十二皇子身上,就不从得知了。” “父皇,儿臣受人冤枉,是她们陷害与儿臣。”十二皇子连忙喊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她们如何陷害与你?”凤临天看着十二皇子问道。 “皇嫂说邀儿臣去幽王府安慰受挫的皇兄,儿臣去了之后,只见到皇嫂一人在房中,皇嫂邀儿臣喝了口茶,儿臣便觉得眩晕不已,没成想,醒来之后便成了如此情况。” 只见水心反驳道:“王妃是请殿下喝了茶,可王妃也喝了,那茶完全没有问题,不信殿下尽管查证就是了。” “查。”这是一个关键之处,凤临天当然不肯轻易放弃。 很快吴公公带了一群太监和一太医院资历高深的太医进了幽王府,洛晴柔与十二皇子会面的那件房,依然没封得严实,事发之后,便无人动过此房中物品。 吴公公让太医查证茶杯之水,只见太医闻了一下,又将此茶水倒出一些进行检测之后。 一脸肯定模样道:“公公,此茶水正常无异,更无催情之物。” 吴公公点了点头,将太医极其茶水带道了大殿之上。 此茶不是没有问题,而是由魏无羡一代神医亲自调制而成,无味无色,寻常太医根本看不出什么。 这次十二皇子再如何解释也挽回不了事实。 ☆、第一百三十七章 十二皇子受罚 吴公公带着太医回宫给凤临天复命。 凤临天的脸上密不透风,心中已然十分生气,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众皇子之中便受罚了三个。 十二皇子慌得不行,情绪波动十分,一个劲得重复道:“父皇,请您一定相信儿臣,这是个陷阱,这是个陷害儿臣的陷阱。” 只见凤临天的脸上越发凝重,密不透风,说心里话,他相信十二皇子为人构陷,可一直找不到陷害的证据,他即使想包庇,也是无可奈何。 正在此时,中宫的余皇后听闻此事,大惊失色,她可是只有一个十二皇子,如今太子之位在即,眼看到嘴的肥肉,却出了如此意外之事,她上火十分。 连忙由兰姑姑搀扶着到了承乾殿,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地上道:“皇上,您切勿冤枉了十二,十二性子沉稳,你应该了解的。” “出了如此丑事,是我们西翎的耻rǔ,母后,证据如今明明白白,您还要帮十二弟脱罪脱到什么时候。”只见一旁的幽王一脸生气说道。 这是幽王出事以来,第一次与生母余皇后见面,没想到两人一见面竟是如此情况,也是真让人寒心。 幽王如此说话,正是针对十二皇子来的,他知晓自从他被圈禁之后,余皇后便对十二弟宠爱有加,可比以前对他要好上许多,对自己却是不管不问,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幽王正是如此“你闭嘴。”余皇后甩给幽王一个犀利的眼神,似乎在怪他说话不成气候。 幽王一脸不愉快的表情道:“反正十二弟把王妃欺负了,此事不光要给北洛一个说法,更要给儿臣一个说法。” 幽王的声音比方才要小上许多,表示对余皇后的尊敬,但语气却依旧坚硬。 凤临天静静看着台下如同唱南曲一般的争吵,脑子心里都是无比混乱。 他们既然爱吵就让他们吵去,唯有凤临天在冷静思考该如何处理此事。 若此事处理不当,传出去,西翎王室的名声便是尽毁。 凤临天顿了顿,庄严无比道:“此事确实关乎国家大事,十二皇子作为嫌犯先禁足十二王府上,其余事务待幽王妃醒来,朕要听听幽王妃亲口的说词,再做处理。” 台下人不再争吵,听完皇上的最终决定,圣意裁决,众人也都不敢多说些什么。 九王府中对于皇宫的一举一动都是十分清楚。 “十二皇子被禁足,幽王妃醒来,再审问。”洛惊澜看着信条上的黑字情不自禁念道。 凤凌九将那纸条放在蜡烛之上,很快便燃成灰烬,随风飘散。 “此事已经有了定数,十二皇子已经败了。”凤临天脸上毫无表情说道。 “可是他的罪名还没有完全做实,恐怕会有反转。”洛惊澜心有疑惑,脸上不解之情显然易见,问道。 只见凤凌九冷笑一声道:“反转不可能存在,待幽王妃醒来,只会将此事推向更加严重状态。” “余皇后在后宫坐镇多年,是个狠角色,为了名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恐怕她会对洛晴柔下手,若是她永远醒不来,此案便也成了悬案,我们现在要不要派人去幽王对洛晴柔加以保护。”洛惊澜分析得头头是道。 “不用,下狠手,余皇后她可不敢,洛晴柔以和亲公主身份嫁给幽王,是余皇后堂堂正正的儿媳,若是幽王妃真的出了意外,她必定也吃不了兜着走,再说了,幽王府中还有幽王坐镇。” 凤凌九说得倒也是,表面看似皇上给了十二皇子一个反转的大好时机,实则是给了他黑暗前的一片曙光罢了。 果然,余皇后在宫中gān着急,却也不能,准确来说 是不敢对洛晴柔下手,不然便会引起更大的祸端。 没过几日,洛晴柔经过郎中医治,便恢复了常态,能睁眼说话,下chuáng走动。 此案开始重申,相关人员统统被召集到皇宫承乾殿之内,余皇后本也要进去,为十二皇子争辩上两句,却被吴公公阻止在了门外。 只见十二皇子看到洛晴柔的第一眼便一口道道:“皇嫂,皇嫂,快把当日情形讲与父皇,我是被冤枉的。” 十二皇子也是到了如今这个紧要关头,死马也当活马医,他竟然以为洛晴柔会帮他洗白罪名,可现实却要他失望了。 洛晴柔倒是一脸害怕模样道:“别碰我,别碰我。” 边说边往幽王身后躲去,幽王看着似乎被吓得不轻的洛晴柔,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对此女过于表现出讨厌之情,只能转身好声好气安慰她一番。 凤临天倒是看向洛晴柔道:“幽王妃直说当日之事便是,朕定为你做主。” 洛晴柔一脸委屈模样道:“当日,房中唯有儿媳和十二弟二人,没想到,十二弟他……他竟然……,还好当时水心就在屋外,不然……” 洛晴柔说着说着,眼泪哗哗往下流淌,同时情绪激动。 “皇嫂,十二平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平平白白污蔑陷害与十二。”十二皇子毅然情绪高涨,脸都急的发红,向洛晴柔喊道。 洛晴柔扑在幽王怀中哭得更加起劲道:“夫君,我……我对不住你,你若嫌弃我,便一纸休书给我,我回北洛便是。” 幽王一脸心疼道:“好了,好了,此事根本不怪你,我也从来没有嫌弃过你。” 凤临天听到洛晴柔“回北洛”三个字之时,心中猛地一颤,若是因为此事,两国关系破裂,天下必定大乱。 两人演戏式表现恩恩爱爱,实则心中各有想法。 幽王心中却是看透了此女的心肠,果然好狠,不过对付他十二弟这种人就应如此。 幽王与十二皇子从小便各自玩各自的,两人关系并不融洽,小时候,余皇后给予幽王极高的期望,对幽王总是管教极其严厉,幽王却是不争气,叛逆心理极qiáng,不喜朝中理政,只喜yín欢作乐一事。 十二皇子总爱告状,余皇后每每被气得不轻,幽王便会受罚一顿,十二皇子却看着幸灾乐祸,不过也难怪当时十二皇子年龄尚小,并不懂事。 可幽王却不管他是否懂事,他只知道他这个皇弟总是跟他过不去,光这一项不满,他便能记一辈子,他将十二皇子当成仇人一般对待。 如今看到十二皇子遭了难,他看着也是高兴。 十二皇子一番再一番的解释,可丝毫没有用处, 此事已成定局,凤临天心心念念只是要照顾好洛晴柔的情绪,为了天下苍生着想,千万不能惹得北洛不痛快。 最终,十二皇子还是被严重处置,罚他抄《为人根本》整整一千遍,罚去皇家陵墓之地思过三年。 凤临天宣布完毕,眼神撇了洛晴柔,看到她没有异议,便也放下了心。 当日那算命先生也告知过洛晴柔,此女心中知晓,只要十二皇子受罚,有了如此污点,便算是失去了夺嫡之争的资格。 中宫的余皇后听到此圣旨之时,整个人算是难过十分,她的大好计划毁于一旦。 她很是纳闷,明明两个儿子都为他亲生,为何却闹成如此模样。 余皇后看着两个 九王府中很快得到宫中消息。 “仅仅罚去守墓三年,恐怕……”洛惊澜一脸担心模样问道。 “罚多少并不重要,唯坐实十二皇子确实乱性最为重要。”凤凌九脸上满是笑意,看着洛惊澜说道。 “明白了,坐实此事便代表十二皇子与皇位此生无缘,不然对西翎,对北洛都无法jiāo代。”洛惊澜的眼神也坚定看着凤凌九说道。 “此女只应天上来,正解,接下来便要移步后宫行动。”凤凌九依旧满脸chūn风,情绪十分不错,缓缓张口道。 “十二皇子被轻松解决,我们今晚要不要好生庆祝一下,况且今日还是端午节。”洛惊澜的脸上满是意味不明的笑意。 凤凌九其实已经忘记今日端午节,经洛惊澜提醒,才想了起来。 “小澜,想如何庆祝?”凤凌九看向洛惊澜问道。 只见洛惊澜拉着凤凌九的手走向门外道:“当然是大家伙儿好好玩乐一番了,走吧,大家都在等着呢。” 原洛惊澜一早通知碧儿喊上魏无羡,连城,墨香,墨玉和老吴要吃顿阖家欢乐饭。 两人来到餐房之中,只见众人已然围着桌子整整齐齐做好。 “殿下,郡主请入座。”众人连忙起身,看向洛惊澜和凤凌九说道。 洛惊澜坐下之后,便一直看向碧儿和魏无羡方向,她今日办这顿饭宴,一是为了庆祝端午节,另外是为了联络一下碧儿和魏无羡的感情,他们二人也是好长时间没有碰面了。 众人动筷之时,碧儿便与魏无羡嘻嘻闹闹,不是他抢她的菜,便是她夺他的筷子,这两人打打闹闹,感情也是极速升温。 这二人的举动也是惹得众人开怀大笑,唯有一人表情凝重,对他们二人很是不欢喜。 ☆、第一百三十八章 碧儿与魏无羡之身世 待晚饭散后,洛惊澜与凤凌九回房休息。 期间,凤凌九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洛惊澜很快便察觉出来。 洛惊澜看着微huáng色的烛光摇曳之影晃动在凤凌九的脸上,缓缓开口问道:“阿九,你今日是如何了?” 只见凤临天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声。 洛惊澜一直盯着他,等待他的解释。 凤凌九的脸色有些沉重道:“你可记得我说过魏无羡和碧儿不能在一起?” 洛惊澜点了点头,脸上确实划过一丝笑意道:“当然,你不就是怕碧儿被魏无羡拐跑了,无人照顾我么?” 洛惊澜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凤凌九的心结在此处。 “不只是如此。”凤凌九看着洛惊澜,脸上依旧沉重道。 洛惊澜这下可是感觉十分奇怪,张口便问道:“还有什么?” 只见凤凌九犹豫了许久,终是下定了决心道:“魏无羡和碧儿其实为同母异父的兄妹。” 凤凌九说罢,脸上毫无表情。 洛惊澜倒是吃了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想要撮合的两人竟是兄妹,若不是凤凌九及时告知与她,恐怕她要酿成大错。 “他们定不为得知了?你是如何得知的?”洛惊澜看着凤凌九问道。 “当年,碧儿和魏无羡投与碧血阁之中,我派人摸清他们的底细,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他们的母亲为同一人,都为胡氏,当年胡氏和魏伯伯都是江湖中人,两人和和美美生下了魏无羡,好景不长,魏伯伯在江湖救急之中去世,胡氏伤心不已,将魏无羡托付给了他现在的师傅,口口声声要为魏伯伯报仇,却不知什么缘故,被碧儿的生父王氏所救,与之结亲,生下了碧儿。”凤凌九如同讲故事一般道。 碧儿和魏无羡投奔碧血阁之时,都是无父无母,二人也没有提及过这伤心之事。 此事过去已久,凤凌九在查证二人双亲之时,查的也是磕磕绊绊。 洛惊澜听得也是入迷,同时心中已然有了一些想法,一脸坚定模样道:“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凤凌九点了点头,一脸拜托的模样看着洛惊澜:“此事还是不让他们知晓为好,不然二人日后相处过程必然有所尴尬。” “我懂,阿九放心。”洛惊澜看着凤凌九一脸坚定模样道出。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睡觉吧。”凤凌九将洛惊澜揽入怀中,一脸宠溺模样说道。 洛惊澜随之上chuáng,那天晚上洛惊澜久久没有入睡,她在思考一些事情。 原来这世上人人都有劫数,她是如此,凤凌九亦是,碧儿和魏无羡也是如此。 如今天气正热,白天街上之人寥寥无几,可一到了晚上,可谓是京城热闹之时,烤串的,买胭脂的,全都冒出了头,在街上吆喝来吆喝去。 可洛惊澜却觉得这是逛街的好时机,拉着凤凌九出去散心。 洛惊澜穿戴整齐,正要离开之际,对一旁的碧儿道:“碧儿,今晚你可要护好家门,不可乱跑。” “啊,可是……,碧儿知晓了。”碧儿看着洛惊澜的眼神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恭恭敬敬应好。 看来她今晚是要出去和魏无羡碰面,还好洛惊澜及时阻止了。 洛惊澜知晓这个恶人由自己来当最为合适,不然酿成大错,她也过意不去。 要想使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情义断离,便得阻止他们二人见面,碧儿和魏无羡如今只是刚开始,情义尚且不深,时间一长,便也没有什么了。 洛惊澜同凤凌九走在街上,吃喝玩乐一应俱全,玩得也是好生开心。 突然洛惊澜看见了一个人影,朝他们过来,距离越来越近,原是魏无羡。 只见魏无羡看着洛惊澜问道:“哎,郡主,你今日怎么没带碧儿出来?” “碧儿她睡下了,魏公子有事么?”洛惊澜说谎也是出口成章,凤凌九在一旁为她的机智感到厉害 “怎么睡这么早?她是不是不舒服,不如我去为他好好诊治一番。”魏无羡的脸上先是划过一丝失落,而后马上恢复喜色。 “不必了,碧儿整日操劳郡主府,只是有些疲累而已。”洛惊澜咳嗽了一声,眼神划过凤凌九。 这魏无羡果然不好应付,洛惊澜感觉自己快要说不下去了。 凤凌九接过了话儿,一脸严肃道:“碧儿一个未出阁女子,你晚上去寻她,难不成想毁她名声。” “也对,那你们两个逛,我去其他地方找乐子。”魏无羡挠了挠头,一脸嬉皮笑脸说道。 魏无羡的背影消失之后,洛惊澜算是松了口气,总算把魏无羡这关也混了过去。 凤凌九在一旁默不作声。 两人也没有心思再逛下去,只打道回府。 碧儿看见郡主府的马车回来了,连忙上前搀扶洛惊澜下车,待洛惊澜进了屋,碧儿有意似无意问道:“郡主与殿下逛街,可有遇到什么人?” 洛惊澜把盆中之水往脸上扑了扑,心中亲不自禁觉得说谎话可真是困难,不过也得坚持下去才是 只见洛惊澜摇了摇头道:“并无,只是经过鸣鸾阁之时,发现魏无羡那个làngdàng子在里面饮酒作乐,他没看见我们,便没有打招呼。” 洛惊澜简直要崇拜上自己,如此话语好生具有效果。 洛惊澜看了看一旁的碧儿,发现碧儿似乎心事重重,脸上大大写着“失望”二字。 洛惊澜加大了音量道:“碧儿,毛巾,愣什么呢?” 只见碧儿突然晃过了神来,马上把毛巾递到洛惊澜手中。 待洛惊澜走下地道,凤凌九早已躺在chuáng上等她过来。 洛惊澜一脸愁容道:“对自己最为信任之人撒谎可是真累。” 说罢,洛惊澜瘫坐在chuáng上,躺了下去。 凤凌九连忙给她揉揉肩膀问道:“苦了小澜了,舒服么?” 只见洛惊澜转身看着凤凌九一脸认真模样道:“不是肩膀累,是这儿累。” 说罢,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 凤凌九会意,如今也是越来越懂洛惊澜的心思。 一个薄唇贴薄唇吻了上去,两人相拥接吻,彼此心中装得都是彼此。 待凤凌九将洛惊澜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便也到了睡觉之时,蜡烛一灭,两人闭眼而眠。 一夜过得十分迅速,一闭眼,一睁眼,便是一个夜晚。 凤凌九早早得起chuáng,洛惊澜也随之睁眼坐起,每日送凤凌九上朝已然成为了她的习惯。 只见凤凌九穿上紫色外袍,上了马车,缓缓离去。 如今朝堂之上,唯有他一个皇子熠熠生辉,如今凤凌九可谓是稳立朝堂,成为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每一次给出的解决方案堪称完美,深得凤临天的欢心,看来他坐上太子之位已然成了定数。 心术不正的大臣也是墙头草,随风倒,下朝之后,总是吃力讨好在凤凌九面前表现自我,可凤凌九不为所动,甚至心中有一丝厌恶这些大臣的见风使舵。 厌恶归厌恶,在他坐上太子之位之前,这些大臣的支持也是他手中的筹码。 九王府中每日送礼之人更不在少数,凤凌九让老吴好好处理,一份礼都不准收。 凤凌九如今得意十分,可有人心中却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锦元宫中的越贵妃如今深得圣意,可谓是万千宠爱集一身,她知道如今前朝的情形,狠狠将手中茶杯砸向地上。 “老九果然厉害。”越贵妃一脸狠毒模样说道。 流玉连忙将那茶杯捡起,看着越贵妃道:“娘娘,这九殿下绝非省油的灯,定是极难对付,我们从他身上下手定是难上加难,不过……” 流玉的话说到半截,便停了下来,用手指在桌面之上写了两个字,待越贵妃看了一眼,便连忙擦去。 越贵妃脸上的表情有些恐慌道:“这……恐怕不妥,若是出了破绽,岂不都要……。” 只见流玉的脸上倒是坚定十分看着越贵妃的眼睛一脸恭敬模样道:“娘娘,如今唯有此法能救出祁王殿下,您不能犹豫不决了。” 只见越贵妃稳住了心神,一想到她那儿子,心中便忧思不已,为了救出祁王,她已然下定了决定,看着流玉道:“本宫知晓了,你且去准备一番,便可行动。” 流玉点了点头,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虽说走了一个心思缜密的huáng姑姑,却又来了一个心思更为歹毒一筹的流玉,这越贵妃身旁的出谋划策之人也是一个更比一个qiáng。 看来这次凤凌九要遇到对手了,后宫的势力已经蠢蠢欲动。 不过凤凌九的机智,在这天下也是屈指可数,如今他面前的绊脚石越来越少,当然也离最难对付之人越来越近。 他现在没有一丝计划,不过他也不急,他心中清楚如今越贵妃定是想着如何救出凤奕祁,如何将他置于死地。 凤凌九知晓越贵妃如此歹毒之女人总会露出邪恶嘴脸,留下蛛丝马迹,待这个女人作到一定程度,将她一网打尽,不失为一合适之法。 ☆、第一百三十九章 洛晴柔上门 昨个夜里不知从哪来了一场凉风,整个京城的人都从热海之中解脱出来。 只见洛惊澜看着外面树叶飘摇,整个身心都得到的舒心,心中已然觉得今日应做些什么才是。 待凤凌九下了早朝,洛惊澜便缠着他去个清静之地放纸鸢。 如今朝中唯凤凌九最为显赫,凤临天也将众多国家事务jiāo由他来打理,如今整日操劳,繁忙了不少。 洛惊澜便想趁着如此大好凉慡天气,好好放松一番。 只见凤凌九的脸上似乎又一丝犹豫,因今日的国家琐事还有待处理。 “阿九,你这几日可是忙得不可开胶,朝中事务繁多,能把人累到趴下,需要好好放松一番才是。”洛惊澜一边揉着凤凌九的肩膀,一边好声好气说道。 “可是小澜想出去玩了?”凤凌九看着洛惊澜,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说道。 洛惊澜点了点头,脸上划过一丝傲娇道:“就算是我想出去玩了,你可得时刻陪着我?” 凤凌九将手中的文件放下,便脱下身上紫袍,换上寻常衣服,洛惊澜一脸高兴模样在一旁帮他更衣。 “等会儿,府中似乎没有纸鸢。”凤凌九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洛惊澜说道。 “一会儿上街买便是了。”洛惊澜一口脱出,丝毫没有犹豫。 “逛街么?”凤凌九心中最是知晓洛惊澜,若洛惊澜上了街,恐怕连纸鸢都买不到,更别说找个清静之地放了。 的确如此,街上的玩意新奇百怪,首饰店的镯子钗子日日更新,洛惊澜定是要被吸引过去。 只见凤凌九拉着洛惊澜的手,喊了老吴打开库房之门,进了府中仓库之地。 凤凌九在架子上寻了张白纸,开始用毛笔作画,在上面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燕子。 洛惊澜立刻会意,便开始在杂物架子之上寻了许多棍子,折成许多段相似的棒子。 一男一女,配合得十分默契,很快便出了一个纸鸢。 洛惊澜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发出欢笑之声,拉着凤凌九便要出去。 凤凌九给她一个眼神,洛惊澜连忙止住了脚步,从地道之中回了郡主府,碧儿已经备好马车在府门之前。 洛惊澜上了马车,在京城门口与九王府的马车碰上了面。 与洛惊澜同在马车上的碧儿随之清了清嗓子道:“师傅,跟上前面那辆红木马车。” “得勒。”驾车之夫慡快应好。 洛惊澜在马车中笑得合不拢嘴,碧儿如今真是越发懂她的心思。 “郡主,殿下可是一个人?”碧儿似乎有些心事,问道。 “对,今日墨香墨玉,连城都出去了,怎么?你可是有事。”洛惊澜张口问道,她唯独落下了魏无羡没有提。 碧儿如同一只犯了错的小猫,随之摇了摇头道“没……没事。” 洛惊澜知晓她心中所想,虽然棒打鸳鸯一事很是不好,可事出无奈,她只能这样做。 很快九王府的马车停在一偏僻之处,此地很是空旷,洛惊澜通过车窗往外望了一下,原是一片河滩之地。 河滩之地宽阔无边,最为令人满意的是,此地没有茂盛大树的遮挡,风尤其大。 碧儿替洛惊澜掀开帘子,车夫将马车上的小板凳垫在地上,洛惊澜随之下了车,凤凌九已经来到了她身旁,连忙将手中披风放在她身上。 洛惊澜顿时觉得十分温暖,身暖心也暖。 洛惊澜让碧儿和车夫留在了小路边,自己与凤凌九一起缓缓走向河滩。 凤凌九将手中风筝放了起来,线越松越快,纸鸢随之越升越高,在风的chuī拂之下,空中的纸燕子随之飘的越来越仙。 纸鸢稳定之后,凤凌九把手中的线圈递到洛惊澜手中,洛惊澜一脸坚定接了过来。 洛惊澜快速得跑了起来,越来越快,此女真是风一般的女子,跑起来,凤凌九都有些跟不上。 “小澜,你慢点。”凤凌九朝着洛惊澜的方向喊道。 洛惊澜一脸高兴回头对着凤凌九笑得如同鲜花绽放一般,嘴上应好,脚上却依旧没有减慢的意思。 两人玩得很是欢乐。 可另一旁,郡王府中,有一个女子登门拜访,只见水心上前敲了敲门。 府中看门下人恭恭敬敬道:“郡主今日不在,有事还请先告与奴婢。” 一旁的幽王妃似乎有些不满意如此答案,连忙上前问道:“郡主可是去哪了?” “奴婢不知,只知今日一早郡主乘马车出去了,不知王妃可是有什么要紧事?。”看门下人依旧一副恭敬模样道出。 幽王妃没有说话,只是转头上了马车,水心也连忙跟了上去。 洛晴柔来此地明摆着是来让洛惊澜帮她约见算命先生,如今十二皇子已经除去好几日,可幽王依旧没有任何起色,反倒以前傻乎乎的凤临天却日日高升。 她可是费了好大力气除去的十二皇子,她可不想把这最终好处留给别人。 水心走在马车之下,靠近车窗之地,小声问道:“王妃,我们是回去还是……” 还没等水心说完,洛晴柔一脸不耐烦模样:“整日要你有何用?时间尚早,回府gān什么,看那些小贱人在本王妃面前耍心思么?你是不是看到我被气,心里高兴?” 水心连忙怯怯答道:“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王妃莫要生气。” 洛晴柔大声道:“九王府。” 洛晴柔与十二皇子一事刚刚过去没有多久,如今出来也是风尖làng口之上,被街上之人指指点点。 幽王在家中本要她好生待着房中,避避风头,可此女偏是不听,因心中有事,必须得到解决才肯罢休。 洛晴柔在府中也是不停对幽王抱怨道:“我对你可谓是尽心尽力,可你非但对我没有感激之心,反倒不停的冷落与我,我这辈子也是倒霉,嫁给了你。” 她总是如此说词,她以为幽王会听进她的话,结果却不尽她的意,幽王听了她的言语也懒得与他争论,只是摇摇头,离开她的房间,到其他美人房中享福去。 一个恶性循环,幽王对洛晴柔越来越厌恶,洛晴柔对幽王的怨恨也越来越深。 不过她是他的夫,若想实现心中所想,坐上至高的凤椅,便需先帮助她的夫坐上至尊的皇位。 所有的皇子都是如此,只要还有一条命在,便有人惦记,能反转实局。 幽王有洛晴柔惦记,祁王有越贵妃惦记,十二皇子那边,余皇后还在痴心妄想着如何翻案。 车夫立刻掉头,前往九王府方向,很快幽王府的马车停在九王府门口。 依旧是水心先上前扣了扣门,开门的小厮也是恭恭敬敬道:“殿下不在府上,还请他日再来拜访。” 洛晴柔上前询问道:“本王妃今日前来,并非是来寻殿下,听闻江湖算命先生目前住在府上,他可在?” “算命先生?”这小厮挠了挠头,一副不解模样。 一旁的老吴正好经过他们身旁,听到“算命先生”四个字,觉得事情不对劲,连忙上前推开了小厮,一脸笑意道:“哟,王妃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还请王妃勿怪。” “吴管家,不知算命先生可在?”水心在一旁问道。 “先生今日也有事出去了,不如王妃改日再来。”老吴一脸笑意恭恭敬敬道出,随之做出一个送客的姿势。 “殿下不在府中,吴管家倒是好生威风。”洛晴柔看到老吴的一言一行,心生不满,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王妃可莫要怪罪小的这把老骨头,殿下吩咐过,只要殿下不在,其余来拜见者一律不准入府,小的哪有什么威风,只是照做罢了。”老吴连忙答道。 只见洛晴柔甩了甩衣袖,一脸不高兴离去。 水心看到洛晴柔如此模样,知道自己今日必定要遭殃,一切事情应小心翼翼才是。 到了晚上,洛惊澜和凤凌九拖着一身疲惫回了府,府中下人禀报今日幽王妃来过。 洛惊澜这才想起还有此人未解决,不过心中早已做足了准备,没有一丝着急的意味。 到凤凌九房中与之商议。 凤凌九开口道:“今日幽王妃来寻算命先生,被老吴拦下,这个女子也是爱惹是生非之人,需尽快压抑住才是。” 洛惊澜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表情道:“此事我早有准备。” 凤凌九看着洛惊澜问道:“有何准备,为何我不知道?” “幽王当年是我鸣鸾阁的常客,看上了柳儿,将柳儿赎了身,纳回去做妾,如今幽王府中柳儿依旧风韵正存,把幽王迷得颠三倒四,此等小事我便没有告知与你。”洛惊澜看着凤凌九一脸无辜模样说道。 只见凤凌九捏了捏她的脸,笑道:“你可还有瞒着我什么事?” 只见洛惊澜一脸严肃模样道:“没有,当初我也没有把这当回事,只是觉得鸣鸾阁少了一个姑娘而已。” 凤凌九将她揽入怀中,一脸宠溺模样道:“小澜也可谓是占得先机之人。” ☆、第一百四十章 幽王府出了事 柳儿在幽王府中收到命令,当即下了决心,要把此事弄大,才能将洛晴柔制服。 幽王府中,洛晴柔好不容易休息片刻,没想到兰溪苑中的贱人又开始闹了起来。 如今居住在兰苑中的的殷氏正是幽王之前的正妃,自从洛晴柔入府,她便被降为侧妃,心中有恨,自然不会让被恨之人过得安稳。 “她那个贱人有怎么了?”洛晴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只见水心在一旁声音压得十分低沉说道:“听下人说侧王妃在怪罪是您刻意刁难她。” 洛晴柔一脸不慡模样道:“好个侧王妃,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本王妃再怎么说,身份也比她高上一节,竟然敢对本王妃不敬。” 洛晴柔一边生气说话,一边迈开脚步,像兰苑的方向走去,水心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很快那侧王妃着苑中物品,嘴里还不停念叨:“不就是嫉妒幽王更为爱我,便想尽办法让我们苑中的生活降低水平。” “哟,姐姐可是在说本王妃对你不好了?”洛晴柔的脸上倒是冷静说道。 “妹妹来了,姐姐方才可没有提您的名字,妹妹可不要往自己身上拦话。”只见那侧王妃放下了手中物品说道。 洛晴柔仅仅冷静了不到一秒,身上的本性便立刻显露出来,朝着侧王妃吼道:“那你乱摔东西是何意?说我刁难你是何意?” 侧王妃心中虽有些忌惮此女的出生比她尊贵些许,但她也容不得有人对她如此大吼大叫,她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侯府的嫡长女,便起身应了回去道:“既然妹妹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姐姐也不绕弯子了,为何姐姐一个侧王妃的苑中还不如一个小妾苑中的俸禄多?如今兰苑中已然都吃不起凉食了” 侧王妃的脸上qiáng忍住,不能大发脾气。 只见洛晴柔眼神犀利答道:“你莫要平白无故污陷与本王妃,本王妃向来根据尊卑来分发俸禄,你若不信,尽管去查好了。” 洛晴柔着实被气得不轻,她今日忙于大事,对府中的小事已然不管不问,不过她之前可是告知过管家要好好替她照料幽王府几日。 这侧王妃似乎有些不服气,洛晴柔看着她那张如同自己欠了她许多债务的脸,真想上去给她一嘴巴子。 “水心,带账薄过来。”只见洛晴柔喊道。 很快整个府中出入的账务被带了过来,经过查证,账薄上写得一清二楚,并不如侧王妃所说。 “这账薄是假的,你们做假账。”侧王妃看完,一脸焦急表情喊道。 “白管家在幽王府中尽心尽力多年,是殿下最为信任之人,如今你说假的,难不成是要对殿下进行质疑。”洛晴柔说话的底气十足,看着侧王妃一字一句说道。 侧王妃方才对她出言不逊,她可要趁这个大好时机,好好教训这个兰苑贱人才是。 只见侧王妃依旧不依不饶道:“我们兰苑的俸禄这月少了许多,定是你看幽王这月来我房中多次,才刻意报复我,这账薄不可信,不可信。” “姐姐口说无凭便是污蔑,污蔑便要受罚,你应该知道府上的规矩。”洛晴柔的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说道。 侧王妃突然慌了神,明明自己受了委屈,还需要受罚,心中便更是过意不去,狗急了便能跳墙,人急了,更是能做出不可思议之事。 只见她上前,拉着洛晴柔的胳臂狠狠咬了一口。 洛晴柔随之疼得嗷嗷喊叫,同时手臂之上一个鲜红的牙印子随之而生。 洛晴柔狠狠瞪了她一眼,看来洛晴柔今日准备好生对付此女一番了。 不过还没等她出口进行处罚,一旁的幽王也不知被何人叫了过来。 幽王一进门,看到躺在地上,柔弱不已的侧王妃,便连忙上前将她扶起,一脸心疼问道:“殷儿,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那侧王妃眼泪汪汪,一脸委屈模样道:“殿下,还好您及时出现,不然妾身恐怕……” 说罢,侧王妃的眼神便直直停留在了洛晴柔身上,幽王意会,但他如今不想跟洛晴柔过多言语。 幽王府中的女子也可谓是千姿百态,都知道幽王喜欢柔弱女子,便各个都装得不能自理,洛晴柔倒显得不如她们有本事了。 只见抱起侧王妃离开兰苑,同时侧王妃依偎在幽王怀中,经过洛晴柔之时,给了她一个得意的笑容。 如今留下洛晴柔在房中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她看着手臂之上的牙印子,又抬头看了看头也不回的幽王,心中委屈极了,这个男子对她如同陌生人中的陌生人,没有一丝情义,可她还为了他跑腿尽力。 水心在一旁喊来府中的郎中为洛晴柔进行包扎。 洛晴柔没有就医,只是转身一把鼻涕一把泪离开,她手臂上的疼痛感跟她心中的煎熬感根本无法相比,心更疼,倒也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疼痛了。 胸中恨意难平,便要想尽办法出气。 兰苑俸禄克扣一事并不是洛晴柔所为,也不是白管家所为,而是柳儿所为。 柳儿当时故意将府中分发俸禄的小厮撞翻,将送往兰苑的份利掉了包,又去兰苑在侧王妃耳边添油加醋了些,才导致今日这番情景。 洛晴柔这几日本就焦头烂额,侧王妃如此一闹,定然要引起她的愤怒之气,两人闹得越厉害,柳儿心里便更得意。 同时九王府中的洛惊澜也很是高兴,这次的秘密纸条在她手中,她看完,便将纸条放入烛火之中进行烧毁。 凤凌九在一旁询问道:“如何?” 洛惊澜拍了拍凤凌九的肩膀,一脸笑意道:“阿九放心便是,小澜的安排自然是出不来什么差错。 凤凌九看着洛惊澜自信心十足的模样,似乎看到了以往的自己。 “幽王府可是闹开了?”凤凌九笑了笑,问道。 “当然,女人的心思,当然女人最懂,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往往能制造出许多祸端。”只见洛惊澜说得头头是道。 凤凌九点了点头,的确,对付女人这种事情,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如小澜合适。 “小澜做事最为稳妥,我懂。”凤凌九笑道。 “如今就等闹出人命,往洛晴柔身上泼脏水,便能大功告成。”洛惊澜打了一哈欠,一脸困意模样说道。 “那东西可是准备好了?”凤凌九随口问道。 “你方才还说我稳妥呢?如今这般疑问语气难不成是怀疑我的能力。”洛惊澜看着凤凌九,不由自主撅起了嘴问道。 凤凌九连忙摇了摇头道:“我这是习惯性的问话,你就当我没说便是了。” 凤凌九看到洛惊澜有些生气的模样,连忙解释。 接着凤凌九将洛惊澜抱到了chuáng上,自己也随之躺了下来道:“每天都起那么早?如今定是困得不能行了吧?” 洛惊澜睁大眼睛道:“没有太困,说点正事,你在朝中如何了?” 洛惊澜其实眼睛已然疲惫酸痛,可她却不舍得睡觉,不然待明日一睁眼,凤凌九便要去上朝,白日里,凤凌九又有好些政务要处理,好大会都看不见他,便想趁现在与凤凌九多说几句话。 “如今父皇对我越发重视,可有一个奇怪的现象,父皇一向身体安康,可这几日总是咳嗽并且头晕,如今早朝时间越来越短,大多国家政事都让六部与我一起处理。”凤凌九的脸上划过一丝担心说道 “可能只是冷着了,皇上乃天选之子,这等小病,很快便能愈合。”洛惊澜安慰道。 凤凌九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其实他心中已经设想了好几种可能性,至于究竟是哪一种,目前还看不出来。 凤凌九将蜡烛chuī灭,说道:“睡觉吧,小澜。” 洛惊澜似乎还不愿意睡觉,只是离凤凌九越来越近,抱着他道:“阿九,你亲我一下。” 说罢,洛惊澜似乎有些娇羞,不停的笑声回dàng在地道之中。 凤凌九当即便满足了此女的愿望,天黑有些看不清,便对着洛惊澜白到发光的额头深情一吻。 洛惊澜似乎没有得到满足,有些不情愿道:“我要唇吻。” 凤凌九便应了她一个好字,找了好久才确定她的嘴唇位置,上去狠狠一吻,似乎在怪罪此女要求过多。 洛惊澜这才开心睡去,整个梦里都是凤凌九和她在甜甜蜜蜜,和和美美。 第二日,jī鸣一响,凤凌九便习惯性的先坐起来,看着怀中的洛惊澜,欣赏一番,才起身穿衣,而洛惊澜便在他起身之时缓缓睁开眼睛,直到目送凤凌九离去,才安定下来。 洛惊澜的心情无比舒畅,知道今日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便十分期待模样等着消息传来,毕竟多年以来的死对头,恐怕今后再也见不着了。 想到此处,洛惊澜内心深处竟然觉得有些惋惜,再怎么说,洛晴柔也是唯一她能见到的北洛之人,心中对她也有一丝同情之意。 ☆、第一百四十一章 洛晴柔杀了人 “啊……” 随着兰苑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众家丁连忙前往兰苑查看情况。 只见兰苑侧王妃的贴身婢女依儿瘫坐在地上,眼睛直直看着躺在chuáng上的侧王妃,一脸惊恐模样,身子也跟着瑟瑟发抖。 “大清早,喊什么喊?”只见洛晴柔揉了揉眼睛,也到了兰苑,进了屋子。 她以为兰苑那个不消停的贱人又想法设法闹事。 只见那侧王妃的眼睛,鼻子,嘴角五窍出血,脸色发白,眼睛嘴巴皆闭得紧紧的。 洛晴柔也是慌了神道:“都愣着gān什么?没看到侧王妃病了,快去请太医。” 接着让水心上前查看,水心一脸害怕模样,不过主子发了话,她真能照做,只见水心一脸无可奈何模样,小心翼翼上前,每一步走得都十分沉重至侧王妃身旁,qiáng行伸出食指放于侧王妃的鼻子旁。 察觉到了些什么,身子猛地一哆嗦,连忙将手拿了回来,恐怖之意,显而易见,轻声道:“王妃,侧王妃她……她没有呼吸了,身子也冰凉。” “什么……好端端怎么……”洛晴柔越想越不对劲,她昨天还来过兰苑,那时侧王妃明明还好好的正当洛晴柔越来心越慌之时。 很快,幽王也进了兰苑,随后跟着郎中进屋查看。 “殷儿,怎么了?”幽王一脸担心模样,看着chuáng上一动不动之人。 只见郎中翻了翻侧王妃的眼皮,仔细看了看侧王妃的脸色,又把衣袖撩起来,看了看手腕处的眼色发黑。 只见郎中叹了口气道:“在下实在无能为力,侧王妃中毒太深,时间太久,已经撒手离去了。” 那郎中一脸愁眉苦脸模样,这下,幽王可是恼怒得不行。 “中毒?好端端得如何会中毒?中的是何毒?”还没等郎中继续说下去,幽王已然觉得心中难受之极。 “在下见识浅陋,这毒并非寻常之毒,不像是西翎之物,在下难以判断。”太医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模样。 “对啊,昨个还好好的,怎么就被人……”洛晴柔也是急的团团转,她作为一府之女主人,出了此等事情,当然与她治府不严有着不可分离的缘故。 只见她话音刚落,幽王便转身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洛晴柔。 洛晴柔连忙下跪一脸自责不已的模样道:“殿下,都是臣妾管理后府不严,才让姐姐遭了毒手,给臣妾三日时间,必能捉拿真凶归案,还姐姐一个公道。” 如今这个时候,洛晴柔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倒是清甜。 可事情好像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只见幽王缓缓张口道:“不必了,此事必定是幽王府中之人所为,事关侧王妃的人命大事,本王自会好好查清楚。” 幽王此话一出,明显已经对洛晴柔产生了怀疑,可这个女子却全然没有发觉,恭恭敬敬道:“臣妾也定当全力相助。” 到底,侧王妃也是个侯府嫡女,殷侯在西翎是身份显赫之人,当初因洛晴柔一事,让她女儿殷识香降级一位,他心中已然很不舒服,还是余皇后好生劝说,才暂时消了他的气。 如今出了此等事情,这位殷侯恐怕要闹翻了天。 想到此处,幽王心中的很不舒服,他本就是一个受罚皇子,府中又出了如此大事,这可该如何给殷侯一个jiāo代。 柳儿在梅苑中可是将兰苑的消息知晓个一清二楚。 幽王将府中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员全部聚集在大殿之上。 洛晴柔心中已然有些慌张,此事虽不是她作为,可昨个夜里,她又去兰苑找过侧王妃的麻烦,为了出了白日胸中的那口恶气。 可当时侧王妃的确好好的,说话做事没有任何异常,洛晴柔是昨天见侧王妃的最后一人,她的嫌疑最大。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洛晴柔虽然没有做此亏心事,但这矛头很明显指在她身上,她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来证明自己。 一个一个进行审问,尤其是厨房下人审问时间最长,因郎中亲口说过侧王妃是因中毒而身亡。 厨房的饭食是没有丝毫的问题。 终于,幽王将侧王妃的贴身婢女依儿单独审问:“昨天晚上王妃可是吃了什么?见了什么?” 只见那依儿痛哭流涕,一脸伤心欲绝模样道:“启禀殿下,昨夜王妃来过兰苑,王妃她让侧王妃给她跪地三时,侧王妃不肯,王妃她还出手打了侧王妃,王妃走后,奴婢服侍侧王妃休息,没想到今日一早便出了如此状况。” 说罢,这依儿哭得更是难过。 只见幽王脸上划过一丝难过,马上又恢复了凝重模样,声音低沉道:“本王不是说过,以后侧王妃如是受了欺负,来告知本王么?” “当时天色已晚,听闻殿下已经歇息,侧王妃不准奴婢打扰殿下。”这女婢说得字字真切,以致幽王对侧王妃更为疼惜,神情也更为悲痛。 心中对侧王妃的伤心每多一分,心中对洛晴柔恨意便更为qiáng烈一分,他让女婢退下之后,便马上通知了洛晴柔于大殿之上。 他可是一点情面都不想给洛晴柔留下,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进行质问。 “听闻王妃昨夜去了兰苑?”幽王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更无喜怒之分。 “臣妾的确去过,不过臣妾对着天地良心发誓侧王妃中毒一事与臣妾毫无关系。”洛晴柔跪地,一脸严肃表情说道。 “王妃慌什么?本王又没有说你害了侧王妃。”幽王的脸色划过一丝怀疑说道。 “臣妾没有慌,只是出了此事,臣妾不想众人怀疑。”洛晴柔一字一句说得倒是坚定。 “本王倒是想问你,昨夜去兰苑gān什么?”幽王目光直直看着前方问着洛晴柔,如今他连个眼神都不屑与给她了。 “臣妾……臣妾去姐姐苑中喝茶闲聊而已。”洛晴柔也不敢直接道出昨夜去出气一事,便想搪塞过去,可在这紧要关头,她这话显得很是无力。 柳儿也位于大殿之上,这柳儿也是鸣鸾阁培养出来的一代女流,说话做事最讲究时机之说,洛清柔此话一出,可是让她抓住了时机。 只见大殿上的柳儿也随之出列跪了下来,一脸娇柔模样,连声音也是娇滴滴之味道:“昨个府中人人尽知,王妃和侧王妃出了矛盾,殿下许是过于偏袒侧王妃,引得王妃的嫉妒之心,这才趁夜深人静之时,去兰苑……” 还没等柳儿说完,只见洛晴柔一脸恼怒模样,声音尖锐道:“你一介青楼女子,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平白无故污陷与本王妃?你马上给本王妃住嘴。” 洛晴柔咬牙切齿,一副气急败环模样。 “你住嘴。”只见幽王也声嘶力竭喊道。 洛晴柔脸上划过一丝得意,她以为幽王在帮着她说话,其实不然,柳儿出身虽说低微,可幽王从来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只是美貌罢了。 洛晴柔抬头,这才发现幽王的目光渗人看着自己。 “殿下,小的在王妃寝宫之中发现了一瓶丹药。”只见幽王身旁的贴身小厮拿了一瓶丹药恭恭敬敬送到幽王面前。 “什么丹药,本王妃的寝宫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此物,定是有人趁本王妃不注意之时,放入本王妃寝宫之中的。”洛晴柔一脸惊慌失措模样说道。 这罪名如今已经铁定落在她的头上,谋害重臣之女,别说她一个和亲公主,哪怕是一国之母都担待不起如此罪名。 经过查证,此药为北洛的三步倒,毒性说急不急,说慢不慢,趁人体虚弱之时,慢慢渗透全身之死,其症状正与侧王妃的表现一模一样,如今已经真相大白。 任凭洛晴柔再怎么说,都已经无济于事,这北洛皇家之物可是只有她一人能够拥有。 只见洛晴柔一把瘫坐在地上,嘴上为自己争辩道:“不是我,不是我。” 可如今铁定的事实,谁还顾得上她说得话,此事关重大,幽王不好自行处理,很快便上报给了皇上。 凤临天震怒百分,殷侯悲痛万分,喊着定要皇上给他女儿一个公道。 看来洛晴柔活罪难逃,死罪不足了。 洛惊澜收到传来的消息之事,脸上毫无表情道:“成了。” 凤凌九点了点头,如今心头大患已经所剩无几,他们离最终目的也越来越近。 可事到如今,一路走到现在,二人披荆斩棘,同时手上也间接沾了好几条人命。 只见洛惊澜叹了口气,语重心长模样道:“阿九,你说我们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凤凌九抱着她,一眼便看穿了她心中之意,拍了拍她的背道:“世道如此,为生活所迫,古语皆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尤其是在皇家夺嫡之争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是天则,不分对错。” 凤凌九一口气说了好多,他相信这些话对洛惊澜必定有些用处。 洛惊澜点了点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 洛惊澜病了 凤临天知晓洛晴柔的罪名已然可以判为死罪,可依旧心有芥蒂,担心北洛那边会出什么意外,便派使臣一纸之信传到北洛天子手中,阐明如今情况。 北洛天子对此女虽然疼惜不已,可她身在异国,犯了如此大罪,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可他尽力挽回局面。 便回给凤临天一封信道:还望君手下留情,留有此女一条命在,其他处罚随意。 凤临天看了回信,心中已然有了定数。 很快,圣旨便被颁布下来:罪女幽王妃囚禁天牢,终其一生。 洛晴柔虽然没有被判死刑,可这处罚与死刑的差别不大,也算上没有让殷侯失望。 洛晴柔当即表示不服,心中郁结冤情,一直大喊大闹,丝毫不让人省心。 可天意已决,已经无人能帮她。 洛晴柔身边的婢女全部被发卖出去,能将洛晴柔搬倒一事,水心也帮上了好大忙。 洛惊澜当然不会亏待与她,让碧儿为她赎了身,又给她送去了好些银子。 水心很是感激,当地跪地磕了三个响头,让碧儿替她好生谢谢洛惊澜,便转头离去。 如今洛惊澜和凤凌九可谓是只剩越贵妃一个qiáng劲之敌,这个女人在后宫之中最为得宠,很是不好对付。 洛惊澜看着凤凌九一脸认真问道:“如今大业在即,要更为小心才是。” 凤凌九点了点头,道:“一切都自有定数,该属于我的自然跑不了。” 二人一同在房中商议正事,郎才女貌,智慧相当,好一个和睦融洽之景象。 “如今碧儿和魏无羡怎么样了?”凤凌九看着洛惊澜问道。 “放心,碧儿最近被我安排整日繁忙,空闲不出时间来,他们二人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碰面了。”洛惊澜一脸可惜模样说道。 “那便好。”凤凌九也随之叹了口气。 凤凌九对于这两位碧血阁重要之人给予十分的关注,他可不想让二人酿造大错。 只见洛惊澜轻声咳嗽了三两声,打了个喷嚏。 凤凌九连忙一脸关心模样问道:“可是生病了?” 说罢,凤凌九从衣柜中翻出一个披风至洛惊澜身上,动作十分流利,洛惊澜的心也是十分感动。 洛惊澜看着为他穿披风的凤凌九,一脸笑意道:“我哪有如此矫情,许是这两天温度骤降,有些冷罢了。” “是不是昨天夜里我把被子都卷走了,让你冻着了。”只见凤凌九一脸自责模样说道。 凤凌九担心因为自己让心爱之人受到伤害,内心便有些自责。 “不是,你要是敢把被子卷走,我定一脚把你踢人chuáng下。”洛惊澜挑逗般的语气道出。 凤凌九低头轻笑了几声,抬头一脸冷静认真模样道:“小澜,你真的忍心如此待我?” 洛惊澜扑入他的怀中,一脸幸福享受的表情道:“当然不忍心,你待我如此好,又长得如此迷人,我可舍不得让你睡chuáng底。” 洛惊澜一边说一边抚摸着凤凌九的脸。 两人嘻嘻闹闹,一同躺在chuáng上睡着了。 到清晨时分,外面的天空蒙蒙亮,凤凌九起chuáng,待他穿好衣物,洛惊澜依旧紧闭眼睛,凤凌九立刻发觉不对劲。 连忙用手摸了末洛惊澜的额头,滚烫无比,看来洛惊澜着凉有些严重。 凤凌九的第一反应告知陪他上朝的小厮,去找吏部尚书为他请假,接着亲自找来住在府中的魏无羡。 此时魏无羡正睡得深沉,敲门声再大也无法将他吵醒,这点凤凌九对他再了解不过了。 只见凤凌九一脚把房门给踹开,将躺在chuáng上的魏无羡一把拉了起来,魏无羡一脸恼怒模样道:“谁呀?竟敢扰了本公子的好梦?” 凤凌九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拖在地上向门外移动。 魏无羡揉了揉眼睛,看清此人的长相,连忙道:“阁主,你快把属下放开,你再这样下去,属下的小命都没了,以后谁还为你看病诊断。” 凤凌九听完此话,连忙将他放开道:“快起身随本王来。” 魏无羡站了起来,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一脸极为不满的模样,却qiáng行挤出欢笑问道:“大早上的,发生什么事了。” “别废话,跟本王来便是。”凤凌九一脸严肃模样说道。 “知道了,来就来,那么凶gān什么?”魏无羡低着头小声回道。 便跟着凤凌九来到他房中,看着脸色发红的洛惊澜连忙上前为她把了脉,表情十分沉重,密不透风,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魏无羡如此模样着实把凤凌九的心给提了起来。 “快说,小澜很严重么?”凤凌九实在忍不住,一口问道。 “嗯……病得确实不轻,不过包在我身上。”魏无羡心中看到凤凌九戏耍到了,开心得不行,脸上依旧愁容说道。 接着魏无羡连忙写了一个药方,jiāo到凤凌九手上道:“按照这个方子抓药便行。” 凤凌九接过了药方,便让府中小厮去取药,自己则一直陪伴在洛惊澜身边,看着她一直沉迷不醒,心里着急十分。 “要是没什么事?属下便先走了,属下得好好回去补一觉。”魏无羡说着,伸了一个懒腰道出。 “你留下,你方才可是说小澜病得不轻,你要是走了,小澜怎么办?”凤凌九看了一眼魏无羡,凤凌九在接过药方之时,就已经识破了魏无羡的戏耍,那药材明明都是普通药材,治疗普通发热而已。 “这……阁主实际郡主的病情也不是很严重,根本用不着医师陪伴,有您喂她和几副药材便能痊愈。”魏无羡挠了挠脑袋,一脸笑意说道。 “你是不是看到本王担心之模样,心中开心?”凤凌九撇了他一眼问道。 “阁主,属下错了,郡主只是小病而已,属下不敢骗您,您行行好,让属下走吧!”魏无羡一脸求饶模样。 凤凌九摆了摆手,他连忙恭恭敬敬拱手作揖,直直离去。 碧儿看洛惊澜迟迟没有出来,连忙到凤凌九房门之前扣了扣门,还没等她开口询问,魏无羡大摇大摆从门中走出。 碧儿觉得奇怪,连忙问道:“郡主和殿下呢?” “你们家郡主病了,殿下正陪着呢!”魏无羡嬉皮笑脸凑到碧儿脸前一字一句说道。 “啊,郡主病了,严重么?”碧儿连忙问道,脸上皆是担心之意。 “挺严重的。”魏无羡平时最喜拿人寻开心,这不又开始诓骗碧儿。 碧儿准备抬脚进去,却被魏无羡一把拦了下来,一脸笑意道:“碧儿,我们可是好些时日没见了,难道你就不想多和本公子说会话么?” 凤凌九在房中知晓碧儿定是和魏无羡碰上了面,也起身至门前道:“碧儿,平时本王是要你如何伺候郡主的,还不快进来。” “殿下恕罪。”碧儿一脸抱歉模样,进入房中。 魏无羡一脸无奈模样道:“殿下,郡主有您一人照顾足以,多一个碧儿也没多大用处,还不如……” 魏无羡还没说完,凤凌九眼神瞟了一眼魏无羡,冷冷说道:“你可不要打碧儿的主意,本阁有规定,阁中之人不得相互喜欢。” 说罢,凤凌九转头回房中,把房门紧紧关住。 留魏无羡一人有些失望,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不知道碧血阁还有这条死规定。” 他话音刚落,房中低沉之音随之响起:“本王刚刚加的,怎么你心有不满。” 魏无羡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直直离去。 碧儿在房中也听到了凤凌九方才之话,脸上虽说没有什么神情,心中却或多或少有些难受。 待魏无羡走后,凤凌九便让碧儿去厨房煎药,自己留在房中照顾便可。 很快,凤凌九一届男子汉大丈夫亲自喂了洛惊澜汤药,动作小心翼翼,把洛惊澜伺候的很是舒服。 碧儿在一旁看着,心中很是羡慕,同时也为洛惊澜感到高兴,此生此世能遇见如此一个男子。 很快洛惊澜便睁开眼,她想坐起来,可身子还十分虚弱。 凤凌九在一旁声音十分温柔道:“写着人,先不要乱动。” “阿九,我饿。”洛惊澜一脸难受看着凤凌九道出。 旁人生病,定是难受不已,茶不思饭不想,没有丝毫胃口,可洛惊澜可真是个奇特女子,刚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饿到深处,不能自已。 “碧儿,你去厨房通知一下,做些小澜爱吃的饭菜来。”凤凌九对着一旁的碧儿说道。 碧儿连忙应好。 “越快越好。”碧儿还没转身,洛惊澜便在chuáng上看着她补充道。 碧儿偷偷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可真是个能吃的小澜。”凤凌九将洛惊澜的头扶起,说道。 他想着洛惊澜躺了如此多时辰,稍微移动一下能舒服些。 “能吃则是福,这说明小澜有福,当然阿九也能沾到我的福气。”洛惊澜笑着说道。 “好了,好好休息,别说话,没吃饭之前,剩着点力气。”凤凌九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脸宠溺表情说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凤临天的病情 如今早朝之上,凤临天上朝次数越来越少,吴公公给出的答复便是:皇上头疼不已,需要好生休养,不移走动,散朝。 凤凌九觉得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下朝之后,待众位大臣散去之后,凤凌九一把拦住了吴公公一脸认真严肃模样问道:“公公,父皇如今身在何处?本王想去探望一番。” 只见吴公公叹气道:“皇上这几日都在锦元宫中休养生息,越贵妃亲自照料,杂家都近不了身,恐怕殿下去了也……” 吴公公的话里有话,似乎在提示着凤凌九什么。 听到“越贵妃”三个字,凤凌九心中只有厌恶,转而一想,觉得事情很是复杂。 他虽然讨厌去锦元宫,讨厌看着那个女人出现在他眼前,可如今这种情势,为了他的父皇,不得不去会会她。 便立刻前往后宫进行探望,只见锦元宫大门紧闭。 凤凌九上前扣了扣,很快,一个宫女的声音在院子里想起:“何人敲门,如今皇上和贵妃都在休息,如若扰了贵人的清静,你可只有死路一条。” 里面的宫女义正言辞,语气凌厉,看来定是个不不简单的主儿。 凤凌九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平常要增大了些道:“九王府凤凌九求见父皇和母妃。” 话音刚落,里面的宫女连忙变了一个口气恭恭敬敬道:“原是九殿下,方才流玉不懂事,说话直了些,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凤凌九随之丢下了两个字:“开门。” 院内的流玉似乎十分为难:“殿下恕罪,流玉不敢抗旨,擅自开门,殿下还是请回吧!” 流玉遮遮掩掩一直不让凤凌九进去,凤凌九已经察觉到了异样,看来他的怀疑有十之**的准确性。 凤凌九一直守在门口,没有轻易离去,道:“不开门,本王便一直在此等待。” 时间过得很快,如今太阳悬空高挂,源源不断向大地传送着热量和光芒,凤凌九被晒得不行,已然汗流浃背,脸色发红,可身子依旧挺拔站着,一动不动。 大约到了午膳时间。 “吱呀……” 只见锦元宫的大门被徐徐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身青色衣衫的越贵妃。 “老九,你这是何意?让宫中人看到了,岂不说母妃nüè待与你。”越贵妃一出门,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只见凤凌九恭恭敬敬跪地行礼道:“见过母妃,儿臣今日来此只是想看看父皇的病情。” “那你还是回去吧,皇上身体抱恙,心情十分低落,谁人都不想见,不过你的孝义母妃自会为你传达。”越贵妃居高临下看着跪地的凤凌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说道。 “是母妃不想儿臣见父皇,还是父皇不想见儿臣呢?”凤凌九知晓这个女人的脾性,执拗无比,他实在忍无可忍,抬头一脸质问模样看着越贵妃。 “住嘴,几日不见,老九真是越发猖狂,如今连母妃的话也不信了么?”越贵妃的脸上明显出现了怒气,声音也十分生气说道。 凤凌九继续看着越贵妃,依旧一脸质问道:“母妃还没有回答儿臣的问题,还请母妃先作答,再说其他。” “母妃说了,皇上不想见任何人,这是皇上的命令,你这个逆子难不成要抗旨?”越贵妃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只见三三两两在附近gān活儿的宫女太监纷纷停下,向锦元宫门口张望。 “看什么看?活儿都gān完了?不懂规矩,是想挨罚?”流玉发现如此情况,便连忙吼道。 如今场面越发尴尬,吴公公知晓如果照这样下去,九殿下必然会吃亏,便上前一脸恭恭敬敬道:“贵妃娘娘息怒,九殿下还是个孩子,不懂事。” 越贵妃的脸色越发难看,心中聚集了一股怒气,积攒到一定程度必然要爆发。 凤凌九作为皇子,如若再继续和越贵妃如此下去,一条“不孝之罪”便能死死安插到他身上。 凤凌九心中明白后果,可他对父皇的思忧大过这世间的任何东西。 吴公公在凤凌九耳旁轻声道:“殿下,听杂家一句劝,点到为止,不然连皇上的面见不着不说,就连自己也得搭进去。” 吴公公在宫中各大贵人面前混迹已久,对宫中事事看得也清楚。 凤凌九起身,掸了掸膝盖处的泥土,心有不满离去。 到了九王府中,凤凌九的脸色十分凝重,洛惊澜连忙上前一脸担心询问道:“阿九,这是如何了?” 洛惊澜从来没有见过凤凌九如此忧思模样,看来必定是出了大事。 只见凤凌九唉声叹气道:“小澜,我父皇可能有性命之忧,可如今我竟连他的面也见不到。” 洛惊澜听后,满满的也是担忧和吃惊,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清楚她如今是凤凌九的唯一支柱,她还得让凤凌九振作起来。 洛惊澜将凤凌九揽入怀中安慰道:“放心,现在皇上定是龙体安康,越贵妃不敢下手,毕竟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冷静下来,想办法。” 凤凌九心中依旧忧愁,可脸上已经有了好色道:“对,我方才一担忧,便失了方寸,实在不该。” 凤凌九和洛惊澜的智商双双合璧,别说一个越贵妃,哪怕十个越贵妃也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 此时此刻,锦元宫中,只见凤临天闭着眼睛,躺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 一旁的越贵妃全然没有了白日里的嚣张,只有一张复杂不已的脸。 这次凤临天病倒的原因就是出在她身上,更准备的来说,是出在流玉身上,毕竟这主意是流玉说给越贵妃的。 流玉告诉越贵妃:“只有将皇上身子搞垮,才有机会伪造圣旨,将祁王殿下赦免,日后祁王殿下便能飞huáng腾达,祁王殿下的命运可是掌控在您手里。” 越贵妃便凭借皇上对她的宠爱,开始日渐向皇上的饮食之中撒放一种药物,此药物看似滋补身体,可越贵妃偷梁换柱,便能悄无声息让凤临天越发虚弱。 如今事情已经如了她的意,可越贵妃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道:“流玉,你说这样做是不是有违天命?” 越贵妃闭着眼睛,手中拿一佛珠串边捻边问。 “娘娘,这等事情自古以来都是常事,哪个夺嫡之争中的最后胜利之人手上没有犯过错?”流玉的眼神坚定说道。 这流玉也可谓是尽心尽力,为了能够救出祁王,原本可以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却下如此大的功夫,冒如此大的风险。 越贵妃点了点头,继续祈求上天,虽然对皇上有着满满的愧疚,可她也是被bī无奈,为了祁王日后的辉煌人生,她必须如此。 “娘娘可是后悔了?”流玉的语气似乎隐含试探之意问道。 越贵妃没有说话,她心中充满了复杂和纠结,避开了这个问题,转向另一个话题道:“那老九如今可不是好惹的主儿,恐怕他……” 还没等越贵妃说完,流玉便接上了话儿:“娘娘放心便是,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只要我们闭口不谈,那九殿下纵使有再大的本事,也抓不住我们的把柄。” 流玉似乎说得有理,如今这个问题也是凤凌九和洛惊澜头疼之处。 夜深人静之时,外面大街上,小巷里唯有几声狗吠,其余皆安安静静,洛惊澜和凤凌九面对面思虑对策,迟迟没有入睡之意。 凤凌九知道洛惊澜嗜睡,便语气温柔提醒道:“小澜,该睡觉了,你先上chuáng躺着,我随后便来。” 洛惊澜虽已困得不行,可她qiáng忍住困意,眼睛极力睁大,一声哈欠都不敢打,为的就是让凤凌九相信自己可以与他继续并肩作战。 “我一点都不困,我不睡。”洛惊澜的声音响亮道出。 洛惊澜虽然表面伪装得没有破绽,可她真实内心却是逃不了凤凌九的火眼金睛。 凤凌九对她的所作所为也是极为感动,知晓她对自己的心意,也没有戳穿她。 只见洛惊澜突然想到了什么,用手轻轻拍了拍凤凌九的胳膊道:“我们晚辈身份均不能与越贵妃冲突,但是别忘了如今宫中还有一个能压抑住越贵妃的人。” 凤凌九听完意会道:“你是说余皇后。” 洛惊澜点了点头道:“皇上病危,未立太子,那么身份最为尊贵的便是皇后。” 凤凌九却心有不解问道:“可我们与余皇后向来结仇结怨,可该如何让她出面?” 洛惊澜脸上划过一丝笑意道:“女人的心思,果真男人不懂,我们不用劝她,她也会按耐不住,我们只要在一旁帮腔便是。” 凤凌九还真没有洛惊澜懂得女人之想法。 果然,如洛惊澜所说,自从凤临天在锦元宫中养病,余皇后屡次求见均被拒绝,心中被气到不行,仔细想来,再经过兰姑姑在一旁分析,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再怎么说,她贵为一国之母,有的是法子让越贵妃乖乖开门。 ☆、第一百四十四章 凤凌九的身世 如今凤临天的病情被越贵妃紧紧控制着,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凤临天清醒之时,越贵妃便那纸笔到他面前一脸虚情假意道:“皇上,您身体情况如今越发低下,尽快立下太子才是正道,您应该知晓臣妾的意思。” 凤临天身子虚弱,但也拼劲全力将纸笔扔下,一脸恼怒模样道:“枉阵待你不薄,你竟如此láng心狗肺,你休想。” 越贵妃俯下身子,将纸笔捡起道:“皇上,臣妾待您也是一片真心,事事为您着想,您要是真的疼爱臣妾,就让我们的儿子早日成为太子才是。” 凤临天将头扭向了一边,一字一句道:“立嗣一事,朕心中已有人选,祁儿犯下大错,若他成为太子,天下百姓定然不服。” “呵……,皇上心中的人选可是老九?皇上可别忘了老九身上留着逆贼身上的血?留他一条命在就已经对得起他,您还要封他为太子,真是可笑。”越贵妃轻笑了一声,说道。 凤临天的眼角已然充满泪水,他还是qiáng行忍住,如今这个时候,他竟然发觉当年宫中那件事有些蹊跷。 凤临天一字一句问道:“当年凌妃一事可是与你有关?” 只见越贵妃大笑了几声道:“皇上,那个女人诅咒你,至毒至yīn,你倒还想着为她洗白了?不过与臣妾有无关系,臣妾不准备告诉您。” 如今凤临天垂死之际,便想到了许多陈年旧事,其中最让他记忆深刻的莫过于那件事。 当年凤凌九的生母凌妃可谓是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皇上对她宠爱至极,凤凌九还没生下来之时,便赐字“凌”,后来出生排行第九便赐名“凌九”。 而当时凤凌九的外公凌将军善战,屡战屡胜,在全天下可谓是一等一的人物。 凌家和越家jiāo好,凌妃和越贵妃也是从小到大的闺中密友,两人一同被选入宫,相互扶持,是宫里不多见的姐妹真情义。 当时凌妃被临幸多次,深受宠爱,一路升为妃,可越贵妃当时却一直是个贵人。 宫中勾心斗角的环境很能影响人心,不知不觉中,越贵妃整个内心都变得黑暗许多,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受的委屈无人能理解,而凌妃却养尊处优处处受人尊敬,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等落差,开始嫉妒凌妃,一心只想上位。 凌将军当时在边疆大胜,收复失地,又趁胜追击敌军,占领了异国的好些土地。 赢得天下百姓的称赞,这本是件好事,可树大招风,凌将军如此本事,可是招惹了不少嫉妒,却被朝中一些小人污蔑道:凌将军凌厉抗旨,私自占领异国土地,定是想自立为王。 凤临天原本没有在意此事,可奏凌将军的折子越来越多,最终还是信了,将凌将军作为叛军处理。 凌妃当时正怀着孕,伤心不已,去找凤临天求情,却被拒之门外,凤临天也不知该如何对她解释,两人见了也是尴尬,便一直冷落与她。 此时,越贵妃可谓是抓住了时机,用尽心思好生制造了与凤临天的见面机会,引得凤临天的注意,正是凤临天冷落凌妃的这段时间,越贵妃的位子一路高升。 凌妃伤心不已,她心中知晓父亲定是被无良之人栽赃陷害,她想当面和皇上说个清楚,可皇上一次机会都没有给她。 越贵妃倒是假意惺惺去安慰她,凌妃如今唯能依靠的便是越贵妃,对她极为信任,正是这番信任,才让她走向了死路。 凌妃分娩那晚,越贵妃陪同在她身旁鼓气,越贵妃看似好心好意,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一场策划。 “快找布绢,凌妃娘娘大出血。”帮助凌妃生产的产婆在里面大喊出来。 只听屋内凌妃痛苦至极,喊叫声连连,很快越贵妃排了一众下人在凌妃寝宫内翻东找西。 布绢找到的同时,越贵妃还发现了一个红色木偶,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凤临天三个字。 “啊啊啊……” 随着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凌妃也算松了口气,以为日后有了孩子,即使不得宠也无所谓了,也能在这深宫之中支撑下去。 “恭喜娘娘,是个皇子。”那产婆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让凌妃看。 正当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一脸欢喜道:“恭喜妹妹,得了个皇子。” 凌妃笑得也是开心,看着孩子如此可爱,自己受的苦也算值了。 “你们先下去吧,本宫中有话儿与妹妹说。”越贵妃看着旁边的下人,表情严肃道。 宫女们纷纷离去,凌妃一脸好奇问道:“姐姐有什么事,如此神神秘秘。” 凌妃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bī近,正是因为她对越贵妃给予足够的信任。 只见越贵妃的脸色突然变幻道:“妹妹,姐姐昨夜在您宫中发现了不详之物,如今已经上jiāo给皇上了。” “什么,不详之物,怎么会……什么不详之物。”凌妃有些着急问道。 “妹妹,此物是诅咒皇上早日归西的木偶,还好我早日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妹妹也真是的,虽然皇上处死了将军,妹妹也不该如此糊涂。”越贵妃倒是一脸义正言辞说道。 “不是妹妹作为,妹妹从来没有想要诅咒过皇上,姐姐你相信妹妹。”凌妃的脸上划过一丝害怕说道。 “妹妹糊涂,事到如今,姐姐相信你有什么用,关键是要皇上相信妹妹。”只见越贵妃也是一脸忧愁模样说道。 “对,得让皇上相信妹妹?妹妹该怎么办?”凌妃虚弱的脸色更加苍白。 “妹妹,听姐姐一句话,此事定是有人陷害与妹妹,那人的目的显而易见,便是要妹妹死,妹妹若不死,恐怕那人日后还会对孩子下手。”越贵妃脸上无奈至极说道。 “可是妹妹不能死,妹妹死了,凌儿就没有母妃了。”凌妃脸上晶莹剔透的珠子开始往下滴。 “妹妹醒醒吧,妹妹不死,难道要孩子日后跟着受人陷害么?这样妹妹安心去吧,孩子日后由姐姐替你抚养,定会视为亲生儿子般对待。” 凌妃第一次面临死亡,她一向单纯无邪,心中没有杂念,以前全是凭借父亲的辉煌和皇上的宠爱,才无人敢对她下手,了。 可如今格局不同,她面对如此险境,心里很乱,再加上对越贵妃的信任,便信了她的话儿,走向了死路。 凌妃这种性格之人,在这深不见底的皇宫之中,根本活不到最后。 果然凤临天很快亲自质问与她,她回答得很决绝,一口承认了下来。 凤临天对她依旧爱的真切,只是凌将军死后,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与她,没想到,又出了如此事故,他本不想她会做出此事。 可是当凌妃亲口承认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碎了,原来她心中真的对他有如此恨意。 按照宫规,将凌妃处理之后,此事便成为他的一件心事,埋藏在心底,不许任何人再提起。 自从凤凌九生下来,他便没有看过凤凌九一眼。 宣旨将凤凌九养在越贵妃名下,越贵妃便是凤凌九的唯一母妃,别无他人,若有人乱嚼舌根,当斩。 越贵妃领旨,一脸得意模样,这是她在宫中立下的第一个威。 凤凌九从小便不受待见,受苦的孩子,心智也成熟得比旁人早上许多。 他知晓只要自己装傻充愣,不冒头出尖,便引不出什么祸端。 不过宫里的好事从来都轮不到他,坏事倒是第一个想到他。 北洛西翎jiāo换质子,凤临天十分不忍,不过在越贵妃的提醒下,十分坚决便将他送了出去。 凤临天觉得自己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便是凤凌九,如今要紧时刻,他受越贵妃的陷害只能躺在锦元宫中受她一遍又一遍的胁迫,心中难受不已。 “皇上,您若是不写,臣妾便守在这里等您相通,不过臣妾可提醒您一句,您已病入膏肓,再拖下去,身子定然不支。”越贵妃一脸冷淡说道,她对面前这个男子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喜欢,如今他只是能帮助她上位的工具而已。 凤临天没有说话,他心中知晓只要他一日不写,越贵妃便不敢让他丧命,如若他真的去了,那立嗣大权可就落到皇后手中了,到那时越贵妃一生的筹谋便真的完了。 凤临天心中有种信念:只要能忍住身上痛苦,拖住时间,他的九儿子便会来救他。 一旁的越贵妃就坐在chuáng边的椅子上,她看起来似乎很有耐心,因她确定凤临天定然熬不过明天的痛苦。 越贵妃安静下来,也回想起了往事,她走的每一步都是抗争命运之路,正是因为她一生的果断和计划,才赢得了现在的尊崇,她不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要是非得说出一些遗憾,那便是不应生在官宦之家,被当做工具一般入宫争宠。 她宁愿当个普通百姓,嫁个好人家,生儿育女,子孙满堂,和和美美,没有名利,没有陷害,过完一生。 越贵妃渐渐爬在桌子上睡觉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余皇后出手 余皇后也无心打扮,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宫中女子为皇上而容,如今皇上病重,迟迟没有露面,余皇后也懒得打理容貌,只是绞尽脑汁思考如何见到皇上一脸。 只见余皇后一脸憔悴模样道:“兰姑姑,依你看,如今可该如何?” 只见兰姑姑一脸恭恭敬敬模样,看着余皇后道:“皇后娘娘,奴婢以为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皇上必定是被越贵妃控制了,如今这个时刻我们应全力闯进锦元宫看上一看。” 一提到越贵妃,余皇后的脸上满是仇恨道:“这个贱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如若闭门不见是皇上的意思,硬闯锦元宫,本宫岂不是要遭到皇上的责罚,说不定……” 余皇后还在为自己的安危着想,如今她膝下的两个儿子均在夺嫡之争中败下阵来,她若再出了什么事故,那她这一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娘娘,自古以来,哪有皇上病倒,不准大臣,皇子探望的例子,如今这个形势,定是越贵妃将皇上有所控制。”兰姑姑煞费苦心劝说道。 “本宫再想想。”余皇后扶了扶额头,她还在纠结。 “娘娘,时间不待人,越贵妃如此对待皇上,无非就一个目的,要皇上将祁王送上太子之位,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日子苦不堪言,恐怕连性命都有所……”huáng姑姑说到不吉利的话之时,连忙闭上了嘴。 余皇后仔细想了想,觉得兰姑姑的话十分有理。 如今偌大的皇宫就是一个赌场,而赌博双方便是越贵妃和余皇后,无论如何,总有一个人要赢得辉煌,另一人输得难堪。 “可是如何闯,仅仅凭我们中宫之人定是闯不进去,搞不好还要统统被罚。”余皇后问道,她看似再问兰姑姑,实则在问自己罢了。 她知晓兰姑姑跟她如此多年,在后宫勾心斗角一事上颇有造诣,可如今事关国家朝廷大事,一个粗俗女子如何能插的上嘴。 可今日的兰姑姑与平日可有些不同,往日她总是顺着余皇后的意思,可今日似乎很有主心骨,方才说得硬是条条是道,将余皇后说得心服口服,很是同意她的看法。 出乎余皇后想象之事便出现了。 只见兰姑姑一脸认真严肃模样,俯首于余皇后耳边道:“娘娘,如今情况紧急,应集结朝中重臣皇子一同到锦元宫门口跪拜求见,到时候硬闯也罢,等待也罢,那越贵妃总是束手无策,她早怎么假传皇上口谕,也不能将众人全部捉拿了去。” 兰姑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得意之情。 余皇后听后大吃一惊问道:“兰姑姑,你何时如此明智,真另本宫刮目相看。” 兰姑姑恭恭敬敬行礼道:“奴婢莽见而已,若对娘娘有用,奴婢也算误打误撞罢了。” 兰姑姑此番举动和言语为十公主所告知她也,洛惊澜偷偷派人入宫将一封信jiāo由十公主手上,告知她情势,让她劝说余皇后。 洛惊澜和凤凌九之前与余皇后生出了好些过节,洛惊澜当面与余皇后说清此事,实在不可行,这时洛惊澜便把眼光放在了十公主身上。 她知晓十公主本性不坏,当初只是被洛晴柔迷惑了眼睛 十公主看到洛惊澜的信,心中很是不屑,不过仔细一想,她说得也十分有理,她也好些日子没有见到父皇了,心中也是忧思不已。 当即便去了中宫,可余皇后正被气得不行,她可不想进去挨骂,只好委托于兰姑姑。 兰姑姑恭恭敬敬从命。 兰姑姑说罢,余皇后点了点头。,便让中宫里的太监出宫召集各位大臣于中宫之上。 余皇后此举虽然有违礼数,可如今非常时刻,谁又能出面阻止与她呢。 如今度日如年,凤凌九在没有保障凤临天的安危,茶不思饭不想。 一天不吃不喝,这可不是祥瑞之相,洛惊澜一个劲儿的对他进行安慰之语。 “阿九,吃些东西吧,你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进食了。”洛惊澜一脸心疼模样说道。 凤凌九倒是一脸忧思模样道:“小澜不必劝我,我不大有胃口。” 虽说洛惊澜已经说过,余皇后定会出手对付越贵妃,可凤凌九心中仍有担心,积于体内,未能散去。 “那个女人真是蛇蝎心肠,我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敢对父皇下手。”凤凌九说此话之事,脸上的五官几乎都扭在一起,咬牙切齿模样。 洛惊澜在一旁附和道:“她如今已经疯了,不过阿九放心,我们必定不会让她得逞,如今你应该养好身子,不然你倒了,倒是如了越贵妃的意。” 凤凌九看着洛惊澜叹了口气,抚摸了她的头发道:“我对我的身子有数,小澜放心便是。” 洛惊澜可不会轻易放弃,正要张口与凤凌九说些什么时。 突然宫里有消息传来道:“余皇后集结了众位大臣正在锦元宫跪地求见皇上,还请九殿下走一趟。” 凤凌九听后,连忙更衣进宫。 洛惊澜也硬要跟着去,却被凤凌九坚硬的手臂拦了下来道:“小澜,你非朝中之人,去此等场合有些不便,你留在府中为我看府吧。” 凤凌九此举无非是为了保护洛惊澜,此去毕竟有关龙体一事,他担心其中会出现什么变故,不想洛惊澜跟着去遭罪。 洛惊澜只好点了点头,如若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拒绝凤凌九的用意,他定会更加忧愁。 凤凌九乘坐马车,一直让车夫加速,很快便来到皇宫之中,直接奔向了锦元宫。 只见烈日炎炎之下,以余皇后为首的重臣纷纷跪地不起,嘴里还时不时异口同声道:“皇上,臣等求见。” 可锦元宫的大门关的严严实实,院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丝人声。 凤凌九上前直接扣了扣门道:“九王府九皇子求见。” 此时门内传来的依旧是流玉那宫女的声音道:“皇上有旨,不论是谁,统统不见,还有门外所有人,如若你们执意抗旨,休怪皇上不留情面。” 凤凌九没有再接她的话儿,如今没有证据,他也不敢在重臣面前胡言乱语,毕竟事关皇家尊严。 突然之间。 “严大人,严大人晕倒了。”一位文官模样的大臣扶着严大人十分着急喊道。 终于还是有人经受不住如此炎热天气,昏倒在地。 当初余皇后询问过大臣们的意见,余皇后想让他们硬闯锦元宫,可这些大臣心中的担忧可比余皇后要多上许多,他们可不愿意冒险做出赔命的事情,纷纷拒绝。 如今便有了眼前之景象,跪地求见之景。 余皇后立刻回头道:“快请太医。” 余皇后话音刚落,便又有一位大臣随之昏倒,似乎在抗议如此做法。 “娘娘,照此下去,可不是办法,朝中大臣年岁已高多者,恐怕身子实在受不住这酷暑。”只见朝中丞相于连一脸愁容说道,说罢用衣袖擦了擦脸上豆子般大小的汗水。 余皇后也是热得受不了,不过兰姑姑一直在一旁为她扇扇子,倒也chuī走了不少的热量。 余皇后的脸色已然十分不高兴,对着身后大臣一字一句道:“如若谁不想待下去,觉得自己身子抱恙,只管离去便是。” 众位大臣听后,没有一个人敢动,同时把头低得更低了。 里面的流玉可是把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看来今日这余皇后还真是下功夫了。 便立刻禀告给越贵妃此事。 越贵妃如今已经没有了主心骨,只是问着她如今的出谋划策之人流玉道:“流玉,你以为该当如何?” “奴婢以为应派宫内禁军对这些大臣进行驱逐,他们在此待的越久,便越容易出乱子。”流玉一脸胸有成竹,脸上镇定十分说道。 看似她询问越贵妃的指示,倒不如说她是来通知越贵妃一声 整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她在操控全局,越贵妃只不过凭借一个身份为她做事而已。 此女忠心耿耿,心里面想得,身体上做的都是为了祁王而已。 她为祁王如此尽心尽力,无非是想报答祁王对他的一份情义。 她当初卖身到祁王府,聪明伶俐,可身材矮小,引得众人的欺负,一日,被祁王撞见了,当着众人的面放狠话道:“如若谁敢动流玉一根指头,当死。” 说完这句话,小流玉被感动得十分,这句话,这个场面,足够她记上一辈子。 事后,祁王看她筋骨不错,便将她选入了死士营中进行训练,流玉的表现很是优异,为死士营一百人中的佼佼者,也另祁王待她更为照顾。 可她不知道当初祁王将她从下人手中救出,仅仅是他们皇子之间的一场游戏而已,游戏名为帮助弱者。 当时众位皇子都在比哪个心怀大义,能扶贫就弱,以后定为大人物。 祁王为了赢下,便四处帮弱,正好碰见受欺负的流玉,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丹阳王相助 诏令皇家禁军,便需要兵符一物。 众所周知,其中一半兵符在禁军首领手中,而另一半正是皇上腰间佩戴的碎玉一物。 如今凤临天在锦元宫中,身不由己,被死死控制在chuáng,无论越贵妃对他做什么他根本无力抵抗。 “吱呀……” 开门声响起,越贵妃那妖娆身影出现在凤临天眼前。 越贵妃虽说已经年岁不小,可风韵依旧不输当年,之前将凤临天迷得颠三倒四,如今凤临天看见她这副身躯,便觉得恶心至极。 正所谓爱得越深,恨的便越深。 只见越贵妃缓缓道出目的:“皇上,您可准备好拟圣旨了么?” 凤临天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呵……皇上这是装睡呢,臣妾可知道您醒着呢?”越贵妃衣袖遮面轻笑了一声说道。 凤临天不想跟她言语,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回应她。 “皇上不用着急,臣妾可以慢慢等,不过臣妾此刻前来是为了您腰间碎玉一物。”说完越贵妃逐渐bī近凤临天。 凤临天猛地睁开眼睛道:“你个毒妇,休想拿走朕的东西。” 凤临天气得眼睛怒目圆睁,死死看着越贵妃,在警示她莫要再上前。 可此举对越贵妃根本毫无用处,只见她轻而易举将凤临天腰间碎玉摘下,凤临天想阻止,可是双臂无力,根本无法动弹。 “皇上,臣妾说了,只要您相通了,您手臂上的毒自然会解开,您就乖乖待着,不要乱动,否则毒液加深,您可怪不得臣妾。”越贵妃一脸假意心疼模样看着凤临天说道。 说罢还把被子向上扯了扯,将凤临天四角的被子掖好,大笑着离去。 随即就把这一半禁军兵符jiāo由了流玉手上。 流玉知道锦元宫四周的门均被紧紧围着,便从一个草深几尺,隐蔽十分的狗dòng爬了出去。 很快,皇家一众禁军排列德整整齐齐至锦元宫门口。 只见那禁军首领一字一句道:“接皇上口谕,来遣散众位大臣,还请各位配合,否则别怪在下手不留情,刀剑无眼,如若伤了各位……” “皇上口谕,你莫要诓骗我们,兵符何在?”余皇后起身,一脸庄重认真模样只禁军首领面前质问语气道。 那禁军首领将手中已经拼好的兵符举了起来。 众人大惊失色,凤凌九一副担心模样,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如若锦元宫有了禁军的保护,要进去面圣便又要难上一分。 余皇后怔在了原地,她此时此刻真想破口大骂锦元宫里的贱人,连兵符都敢触碰。 见了兵符如同见了圣旨,众位大臣纷纷起身,经过余皇后之时,拱手作揖道:“皇后娘娘,圣意在此,臣等不敢不从,臣等先行告退了。” 一时之间,锦元宫门前已经剩下三三两两大臣。 凤凌九知晓此举无望,便也起身告知这些大臣离去。 随后自己也甩袖离去。 只留下余皇后一人,在huáng姑姑的搀扶之下慢慢走向中宫。 余皇后这下更是生气,到了中宫内,边砸东西,便喊道:“什么文武百官,如今皇上命都快没了,还在畏手畏脚,朝廷真是养了一群白眼láng。” 兰姑姑在一旁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余皇后大发雷霆。 凤凌九一脸不快回到九王府,洛惊澜看到他的脸色,便已经明白今日之事的后果。 洛惊澜走到凤凌九身旁,也是一脸心疼难受模样问道:“阿九,今日宫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文武百官一起求见,也没有成功么?” 只见凤凌九摇了摇头道:“大臣们只为自己利益着想而已,禁军一恐吓,他们便支撑不住。” “禁军,锦元宫派了禁军,那此事可更为难上加难了。”洛惊澜听后,也是有些吃惊,一脸无措模样说道。 凤凌九点了点头,便躺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 “阿九,吃些饭食吧?厨房刚做好的。”洛惊澜接过碧儿手中的饭菜放在了桌子上。 “拿出去吧!”凤凌九摆了摆手,便不再说话。 洛惊澜看到凤凌九如此模样,心中亦是忧愁,如今解忧之法唯有思考如何进入锦元宫中。 禁军一向只听兵符,让他们撤退,定是不行。 如今唯有以bào制bào,击败他们之法唯有更多将士与他们统一战线,控制禁军才是。 洛惊澜心中很快出现了一个人,吐了一口气,天无绝人之路,办法还是有的。 男女过日子,便是如此,双双同心协力,必能解决世上难题。 “阿九,或许我义父丹阳王可以帮上忙。”洛惊澜拍了拍凤凌九的肩膀说道。 凤凌九稍稍转过了身,道:“可丹阳王与我并非深厚情义,若要他帮我,恐怕……” 凤凌九实际也想过如此法子,可总是麻烦洛惊澜,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有我在,义父义母深明大义,他们定会助我们一臂之力,再怎么说,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是他们未来的姑爷。”洛惊澜看着凤凌九,眼神之中满是神情 凤凌九点了点头,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他张口一脸感激模样道:“小澜,在西翎,本应我好好保护你,可如今每次却要你出心出力,我对不起你。” “说什么呢?有你在我身旁,便是你对我最大的保护。”洛惊澜将头靠在了凤凌九的胸膛紧紧抱着他说道。 凤凌九抱着此女,心中满是感谢之情,一是感谢此女为他尽心,二是感谢上天将此女送至他眼前来。 如今天色已晚,他们二人需好好休息才是,洛惊澜一直躺在凤凌九的胸口,安心幸福进入了梦想。 第二日一早,洛惊澜便率先睁开了眼睛。 她立刻拍了拍凤凌九的肩膀道:“阿九,该起来了,我们今日有大事要办。” 凤凌九实际早都醒了,不过他不想打扰洛惊澜太久,便一直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一动不动。 二人乘着马车,到了丹阳王的府邸,当时丹阳王和丹阳王妃正在携手散步。 看见他们二人的到来,也是又惊又喜。 洛惊澜一下马车,便被丹阳王妃紧紧拉住了手,一脸激动模样道:“小澜,可是好久没来了。” 洛惊澜一副恭恭敬敬模样道:“是义女不孝,没有经常来看望义母,义父义母,今日义女和九殿下前来,是有要事相求,还望义父义母答应。” 洛惊澜话音刚落,便拉着凤凌九一同跪地,恭恭敬敬行礼,一副请求模样。 “这是作甚,快起来。”丹阳王伸手去拉凤凌九,丹阳王妃伸手去拉洛惊澜。 “父皇有难,还请丹阳王借兵一用。”凤凌九看着丹阳王,眼神之中满是渴望之意。 “借兵?何用?”丹阳王随口说出,毕竟兵将一事为天下大事,他需盘问清楚才是。 凤凌九一五一十将宫中情况告知丹阳王,洛惊澜则在一旁附和道。 丹阳王还是迟疑了一会儿,一脸忧心忡忡模样道:“殿下,宫中一事,没有证据,为殿下猜测而已,丹阳军队私自进宫,恐怕要被扣上谋逆之罪,到时候你我均不保,殿下可是考虑清楚了?” 凤凌九坚定点了点头道:“如今唯有此法能救出父皇。” 洛惊澜也在一旁,语气充满请求之意道:“义父,九殿下所言字字真切,义女可以为她担保。” 丹阳王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凤凌九和洛惊澜为首,后面跟了一大群士兵,声势浩大,步步坚定进宫。 引得宫中的太监宫女都害怕连连,看来宫中将会上演一场恶战。 不过丹阳军队的人数明显要比禁军多上许多,轻而易举,便将禁军控制的牢固十分,势力相差甚大,双方死伤者几乎没有。 如今锦元宫门外被士兵里三层外三层把手着,越贵妃可是慌得不行,向流玉问道:“这可该如何?老九竟然有了通天本事,借来如此多的将士。” 流玉倒是一脸镇定,还时不时劝告越贵妃道:“娘娘,不要慌,先把皇上迷晕,切记不可让皇上清醒。” 越贵妃点了点头,如今她只能听流玉的话儿,才有一线生机。 凤凌九给了他们一次自行开门的机会,向锦元宫中喊道:“快开门。” 只听流玉十分镇定,声嘶力竭向外面喊道:“传皇上口谕,九殿下私自带领军队,谋逆之罪当斩,赶紧放下武器,还有一线生机。” 凤凌九才懒得与这个宫女废话,很快便乘势闯入了锦元宫中。 只见锦元宫中空无一人,看来院中人都已经躲在了暗处。 “众将士听本王命令,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搜,发现异动立刻禀报。”凤凌九将右手举起,声音洪亮,将号令下达。 “是。”各位将士回答得也是斩钉截铁。 此时此刻,越贵妃和流玉守在凤临天的面前,时不时查看外面的情况。 越贵妃整个人都在颤抖,毕竟这是事关性命的大事,流玉紧紧握着她的手,似乎在安慰她不会有事。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余皇后的医术 凤凌九很快找到了,凤临天所在之房间。 猛地一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流玉和越贵妃,只见流玉张开双臂紧紧将越贵妃护在身后,脸上充满了敌意,看着凤凌九。 凤凌九根本没有把她们二人放在眼里,他满脑子都是他父皇,如今他什么也顾不得,只想看看他父皇的情况。 只见凤凌九缓缓向流玉和越贵妃身后的chuáng边走去。 越贵妃以为他要有所行动,做出对自己不利之事,闭上了双眼,一脸慌张模样。 “九殿下,您若再靠近一步,休怪奴婢不客气。”流玉的眼神满是犀利与坚定道出,看来流玉是准备出手相搏了。 身为宫女,会武功是大忌,可如今形势所迫,她正准备展露身手之时。 凤凌九将此女推到了一旁,只见凤临天眼睛紧闭,脸色苍白,一动不动躺在chuáng上。 “父皇,儿臣救您了。”凤凌九神情有些悲伤,跪在chuáng前道出。 只见凤临天依旧一副安静模样于chuáng上躺着,凤凌九起身,用手探了探凤临天的呼吸之气,虽然微弱却不危及性命。 接着凤凌九将头转向了身后之人,一脸狰狞模样问道:“你们给父皇下了什么毒?” 越贵妃看见凤凌九顿时嫉妒之火冉冉升起,声嘶力竭道:“你个逆子,竟敢如此污蔑母妃,皇上如今只是身子虚弱,暂时昏倒而已。” 凤凌九眼神一直停留在越贵妃身上,一脸坚定模样道:“污蔑……事实就是事实,谁也赖不掉。” 流玉看了一眼眼前之景,一字一句道:“大胆,您带兵私自入宫,带着野心进行谋逆,如今看到龙体尚且安康,便想将责任推脱与娘娘身上,九殿下好狠的心思。” 流玉这丫头果然长了一张巧嘴,说得黑白颠倒。 “是不是你们下毒伤害父皇,让医师一查便知。”凤凌九脸色的悲色丝毫不减说道 凤凌九知晓宫中的太医必定为越贵妃所收买,如若要查出真相,还需其他医师才可。 果然流玉马上接上了话儿,一脸认真模样道:“查便查,娘娘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让太医院的太医挨个查,结果该是什么还是什么。” “休想,太医为宫中之人,为了利益难免会被收买人心,要查便找民间医师。”凤凌九看着流玉,语气沉重说道。 此女不好对付,怪不得凤奕祁将她送入宫来。 “民间医师医术自然不如太医院,九殿下此话,莫不是九殿下早已安排了整个计划。”流玉用质问的语气说道。 此时越贵妃看如今情势完全可以来个大反转,也搭腔道:“老九如今好全的计策,真是令为母刮目相看。” 太医不行,民间医师也不行。 场面似乎陷入了尬尴之中。 余皇后听闻凤凌九带兵闯宫,吃惊不已,要知道,稍有不慎,这便是谋逆的大罪。 她对凤凌九竟然生出了一丝佩服之意,佩服他真能豁得出去。 兰姑姑在一旁恭恭敬敬问道:“娘娘,可要去锦元宫中看好戏?” “不去,他们母子相斗,我们凑什么热闹,万一站出了队伍,我们岂不输得更惨,再说了,刀剑无眼,戾气正重,危险之地。”余皇后连忙一口拒绝道。 她只想安安静静待在中宫之中听好戏,不想掺乎。 如今越贵妃和凤凌九孰输孰赢,尚未有定数。 “娘娘,您希望越贵妃胜出还是九殿下胜出呢?”兰姑姑在一旁有些试探问道。 “废话,你个老骨头如今这么糊涂了么?他们双方皆输才好,哪一方赢了对我们都大为不利,越贵妃是本宫的死对头,本宫与老九有过三番五次的翻脸,若是幽儿和十二多争点气,我们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说完余皇后重重得叹了口气。 余皇后如今也是心事重重,自己日后该如何过活是她目前最为在意之事。 兰姑姑听完,没有说话,只是严严实实闭上了嘴。 很快消息传入中宫,道出如今锦元宫中尴尬局面,正缺少一个会医术之人。 余皇后听后,脸上似乎有些纠结之意,她曾经在闺中做姑娘之时,跟着祖母习过医术,这是宫中人人皆知之事。 兰姑姑在一旁劝道:“娘娘,奴婢以为这是上天送给娘娘的大好时机,只要确诊皇上因毒所病,那娘娘也算给了九殿下一个人情,他日后必定不会刻薄待您。” “不行,若本宫查不出什么,岂不让锦元宫中的贱人得逞。”余皇后思考了良久,心里还是十分拒绝。 “娘娘,九殿下请您过去一趟。”吴公公一进门,已经顾不得其他礼数,直接道明来意。 “本宫身子些许不适,不宜走动。”余皇后一把手扶住了额头,似乎真的痛苦,看着吴公公轻声说道。 吴公公在宫中行事多年,余皇后究竟如何,他一眼便能看穿。 “娘娘,老奴知晓您对皇上最为情深义重,当初您与皇上走到一起,实属不易,就当您看在当年情义的份上,请您救救皇上吧!”吴公公跪地不起,丝毫没有要离开之意,一脸悲痛模样说道。 吴公公果然看得透这宫中之人的心思,短短几句话便戳中了余皇后的内心。 余皇后没有作答,她脑海之中浮现了年轻时的场景。 当时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皇上当时还没有封太子,只是众皇子中不显眼的一个。 两人第一次相见,便情投意合,两人经常以书信来往,其中传递之人便为吴公公和兰姑姑。 当时余大人并不看好凤临天,可余皇后不依不饶,在家中绝食。 凤临天也多次拒绝了先皇为他看好的婚事,执意请求将余大人之女赐婚与他。 两人终成眷侣,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份地位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为一国之主,她为一国之母,说话做事均要受礼数所挟制,中规中矩。 就这样两人之间纯真坚贞不屈的感情,也逐渐变了味儿。 若不是吴公公今日这番话,余皇后深深陷入当年那份真挚的感情之中。 “走,本宫倒是要瞧瞧究竟谁人害了皇上。”余皇后直接起身,丝毫没有迟疑,向锦元宫中进发。 她此番举动,是为了感谢凤临天当年给了她那份甜蜜的感情,无关名利。 凤凌九看到余皇后的面容后,心中大为高兴,对着越贵妃和流玉道:“母后为六宫之主,一国之母,她来诊断,不知母妃可有意见。” 流玉终究还是少算了一步,她以为对余皇后了解得透彻,不过她了解仅仅是她来宫中做事之后的余皇后,对余皇后之前之事有所不解。 她本已做好计划,只要场面僵持,无人查证,拖上几日,给皇上来点更为狠毒之痛,便能得到祁王殿下封太子之旨意。 流玉心中已然开始慌乱,脸上却还是镇定自若,她知晓慌乱只会让事情更为糟糕,她在极力思考该当如何。 越贵妃的神情似乎有些绝望,却也无话可说。 余皇后为凤临天把脉之后,从chuáng上起身,一脸坚定道:“来人,越贵妃谋害皇上,拿下,皇上昏迷明显被下了蒙汉药,体虚,身寒。 只见流玉挡在了越贵妃前面,一字一句道:“此事不关越贵妃的事,全是奴婢一手造成。” 流玉开始为越贵妃遮掩,似乎又要上演之前huáng姑姑一事的老套路。 可这次的结局却不能草草了事,越贵妃于此事中可是最为重要的参与者。 如若不是她,皇上不可能身子日渐虚弱,如若与她无关,皇上也不可能躺在锦元宫中,不见一切外人。 流玉如今自责不已,她本来对此事有着百分百的把握,才让越贵妃也跟着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可结局如此,她深知已经保不住越贵妃了。 只见流玉仰天泪流满面,喊道:“祁王殿下,流玉此生此世,报不了您的恩情了,让您失望了。” 她可是狠狠辜负了凤奕祁对她的期望,凤奕祁要她进宫的首要任务便是好好保护越贵妃,这下可倒好,竟把越贵妃也赔了进去,她自知罪孽深重。 终究到底,这还是情丝惹得祸,流玉内心深处不得不承认,她从他护她的那一刻起,便一眼万年,无可自拔的爱上了他。 说完,流玉的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快拦住她,她要咬舌自尽。”凤凌九看到此女如此,连忙喊道。 可为时已晚,流玉已经必死无疑,流玉临死之前的嘴角上扬,不知是为了如今形式的苦笑,还是为了脑中浮现凤奕祁模样的喜笑。 只留越贵妃一人似乎有些疯癫,嘴里不停念叨着:“皇上不是本宫害的,不是本宫害的。” 是不是她害的,只要凤临天一醒便能知晓十分。 洛惊澜在九王府中走来走去,坐立难安,毕竟此事事关众人性命,这场不分胜负的象棋,他们唯有赢,不能输。 很快宫中的消息传来,洛惊澜一脸激动不已模样,终究上天还是垂怜他们。 ☆、第一百四十八章 越贵妃倒台 如今宫里的形式大变,凤凌九让魏无羡给皇上开了一个药方子。 白天在宫中照顾凤临天,晚上天微黑便马上回府。 这几日洛惊澜可谓是独守空房,白日寂寞难耐,无趣十分。 碧儿想方设法让洛惊澜开心一些,便俯在她耳边轻声道:“郡主,不如我们去街上逛逛如何?” 洛惊澜摇了摇头,如今连上街采买这等事情都吸引不了她,原因便出在凤凌九身上。 她早已把凤凌九视为她人生中的一部分,就比如鱼儿离不了水,鸟儿离不了天空一般,没有凤凌九的陪伴,她怎么也提不了兴趣,一副无jīng打采模样。 碧儿尽心尽力给她买了好些玩意过来,她依旧不管不问,连碰都不愿意碰。 只见碧儿在一旁叹了口气道:“哎,殿下还得过五个时辰才能回来呢!郡主一直郁郁寡欢可不行。” 洛惊澜也随之答道:“碧儿,你不懂,这是人间情爱的力量。” 说罢,洛惊澜的脑海中便浮现了她与凤凌九之前的快乐时光,嘴角止不住向上扬起。 终于等到了凤凌九回来之际,洛惊澜可是兴奋得不行,方才还是一副奄奄一息模样,马上便成了生龙活虎之态,只见她连忙从屋子中奔出去,抱着凤凌九迟迟不肯松开。 碧儿和老吴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两人恩爱模样,心中也是为他们感到高兴。 凤凌九如今心情也舒畅,将洛惊澜直接抱了起来,至他的房中,一脸挑逗模样问道:“是不是想我想到不行?方才那么多人看着呢,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害不害臊?” “哼……听阿九的意思,是嫌我行为不端了?看来阿九一点都不想念我。”洛惊澜的话字字句句戳心,脸上似乎有些不高兴问道。 只见凤凌九在她脸上蹭了蹭道:“我可想死你了,你放心,父皇应该马上能恢复,到时候我们相聚的时间多着呢!”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凤凌九给了洛惊澜深情一吻。 两人在屋子里欢喜**,碧儿却在门外尴尬不已。 凤凌九和洛惊澜皆没有用晚膳,碧儿想喊他们二人出去用膳,却又怕扰了他们二人甜蜜时光。 “碧儿你快些喊郡主,平时你和郡主关系可为最好,就算你……想必郡主也不会怪你。”老吴在一旁小声催促道。 “我说老吴,平时你照顾殿下的起居,你怎么不喊殿下呢?”碧儿一句话驳了回去。 “哎呀,你难道不了解殿下的脾性么?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不过你就不一样,就算殿下想罚你,你还有郡主护着呢!”老吴字字有理,碧儿也无话可说。 碧儿和老吴此番举动,是因洛惊澜今日午膳都没有用,凤凌九也忙活了一天,若不用晚膳,对身体定然不好,他俩作为照顾洛惊澜和凤凌九的生活起居之人,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只见碧儿终于下定了决心,正准备扣门之时,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原洛惊澜凤凌九两人正在恩爱之时,洛惊澜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两声。 凤凌九实在忍不下去,笑出声来,问道:“小澜,可是饿了?” 洛惊澜一脸尴尬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两人这才出门准备用膳,恰巧是碧儿准备敲门时刻。 碧儿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老吴连忙上前恭恭敬敬道:“殿下,郡主,晚膳已经备好。” 凤凌九点了点头,一脸镇定模样。 一旁的洛惊澜脸上心里都是止不住的高兴道:“太好了,我已经饿得不行了。” 碧儿看到洛惊澜jīng神奕奕,知道喝茶吃饭的模样,也放下了心。 好在如此日子不长,大约过了三两天,凤临天便苏醒过来。 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人便是凤凌九,或许过于激动,或许过于心酸,只见凤临天的眼角处已经微微湿润。 凤凌九一脸高兴模样道:“父皇,您终于醒了,儿臣已经待您多时了。” 凤凌九的话音刚落,守在一旁的吴公公便开始哭哭啼啼,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消息一时之间便传满了整个皇宫,接着便是整个京城。 当然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顿处罚和奖赏。 越贵妃脸色苍白,心如死灰,跪在承乾殿上,一言不发。 唯有凤临天一脸嗔怒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贵妃,朕一向待你不薄,可你却如此回报朕,该当斩首,念及你为朕诞下子嗣,尚且打入冷宫。” 打入冷宫,整日和老鼠蟑螂等物为般,以糟糠剩饭剩菜为食,日后的生活都度日如年,在绝望和悲痛中度过。 对于一贯奢华富贵的越贵妃来说,这比死罪更为让她痛苦。 越贵妃听完抬头,一脸坚定看着凤临天,一字一句道:“皇上还是赐罪妇一杯毒酒,一条白绫最好。” 凤临天没有说话,只是将书桌上的令牌毫不犹豫扔到了地上。 随之便来了两人长相粗壮的麽麽将越贵妃拉了下去,越贵妃丝毫没有挣扎,十分淡定离去。 因她知晓如此形式已成定局,无法更改。 越贵妃经过凤凌九之时,眼神异常yīn冷看着他,字字深沉道:“风水轮流转,当年你母亲输给了本宫,此时你赢了本宫,上天真是公平啊!” 说罢越贵妃大笑了几声,直直离去。 凤凌九此时此刻真想将眼前这女人一刀一刀砍死,恨意达到了几点。 凤临天一脸无奈模样,他九儿子的身世已经瞒不住,可他该如何解释,毕竟当年他被蒙蔽了双眼,才错杀了凌妃。 只见凤临天直接开始奖赏,一脸喜色道:“皇后,丹阳王,九儿护驾有功,赏赐白银万两,绢布千匹,尤为九儿,赏huáng马褂一件。” huáng马褂可谓是天下之中最高的赏赐,见此物者尤见皇上,众人必须恭恭敬敬遵从,最重要的是huáng马褂作用极大,可免去死罪,不过凤凌九如此聪明伶俐之人,要此物也没有什么用途。 三人下跪领赏之时,恭恭敬敬道:“父皇,儿臣想把huáng马褂送与丹阳王,不知当给不当给?” 凤临天一脸笑意,一口脱出道:“朕已经将此物赏赐与你,你的东西想赠予谁便赠予谁?” 凤凌九行大礼道:“谢父皇。” 丹阳王跪在一旁,心里认为此物过于贵重,不应接受,可皇上已经批准,他也不好拒绝,同时对凤凌九更为赞赏。 待丹阳王和余皇后离去之后,凤凌九却不肯离开半步。 凤临天知晓他的意思,便将当年一事一字一句说给他听,凤凌九听完,心中悲痛不已。 凤临天在一旁也自责不已道:“当年,朕实在有错,被蒙蔽了双眼。” 凤凌九连忙答道:“不怪父皇,要怪只能怪那些小人过于卑鄙无耻。” “九儿当真如此这么想?”凤临天抬了抬眸,看着凤凌九问道。 凤凌九并非是因凤临天的地位,嘴上才说不怪他,实则他心中丝毫没有对凤临天的恨意,这便是亲情的qiáng大之处。 不怪之前父子之间有过什么误会和不满,这些不快之事在脑海中很快便能烟消云散。 凤凌九坚定得点了点头,看着凤临天问道:“父皇可知儿臣母妃的陵墓所在何处?儿臣想去祭拜一番。” 凤临天当年将凌妃之墓秘密设在了华山的一道观之中,为的便是让凌妃洗刷身上的戾气,好好投胎做人,不要再碰巫术。 凤凌九得到想要的答案,这么多年心中所惑也算解开,如今他只想好好陪伴母妃,给母妃上一炷香,烧一些纸钱,让她在yīn间过得好些。 凤凌九回去之后,便偕同洛惊澜义气登华山,去道观。 凤凌九和洛惊澜跪在凌将军的陵墓之前。 凤凌九qiáng行忍住眼中泪水,一字一句道:母妃,儿臣不孝,过了这么多年才来看您,母妃您知道么?儿臣这些年可想您了,还有当年陷害您的越贵妃,终于受到了惩罚,也算给您报仇了,您安心便是。” 洛惊澜在一旁听的感动连连,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向下流淌。 似乎此情此景触及了老天,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突然之间yīn雨连绵,只见凌妃的墓碑之上,流淌下来雨水。 此时此刻,皇宫之中。 吴公公在凤临天耳旁小心翼翼道:“皇上,越贵妃殁了,今日早上婢女去送饭,发现越贵妃一头撞在了冷宫的柱子上,死相极惨。” 凤临天听后,莫不做声,继续在书桌之上批阅奏折,如同在听一些没有丝毫意义的话。 吴公公又加以请示问道:“皇上,贵妃的后事该当如何?陵墓该设在何处?” 凤临天头都懒得抬,一字一句说道:“此女从哪来便送到哪去吧,省得在皇家之中看着碍眼。” 吴公公会意连忙道是。 接着便安排一等太监将越贵妃的尸体直接运向了越家。 此事可谓是对越贵妃**luǒ的羞rǔ,不过此女的生前所为之事实在有违天命,该当如此。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东宫太子 如今朝堂之上,众位大臣一致认为该当立储。 凤临天的身子也可谓是痊愈十分,多时未上朝,朝中的政务琐事已经堆积成山。 今日开始早朝,凤临天刚坐下,众位大臣恭恭敬敬行礼,跪地磕头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凤临天的声音庄严而夹杂着威力。 大臣们纷纷起身。 “朕不在这些日子,众爱卿手中必定积攒了好多案子,从大到小,依次来报。”凤临天怕今日会因事多而出乱子,一开始,便将朝中安排得井然有序。 只见好几位重臣同时出列,恭恭敬敬道:“皇上,臣以为该当立储,国无储君,便岌岌可危。” 这几位重臣早早已经商议好此事。 要搁以前,提出立储之事,凤临天必定勃然大怒,可如今朝廷历经大风大làng,凤临天以为重臣之意,字字真切。 只见凤临天点了点头,如今朝中唯有凤凌九一皇子最为显赫。 不过立储大事,凤临天私自决定定是不能让众位大臣信服。 凤临天的眼神在众位大臣身上巡视了一周问道:“不知众位爱卿心中可有属意之皇子?” 凤临天这话问得等于没问,如今整个天下谁人不知九殿下为国为民为君尽心尽力。 “臣等以为九殿下最为合适。”刚开始十分有九的大臣跪地说道,剩下了寥寥无几祁王旧党见势也连忙跟着附和道出。 “嗯~阿九贤德仁孝,才德兼备,正是朕心中东宫太子人选!令钦天监择个好日子,举行册封太子大典,以安人心,壮我西翎!”凤临天心中也甚欣慰,当然他心中属意之人也为他的九儿子。 “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千岁!” “儿臣定不负父皇期望,为西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凤凌九跪谢皇恩浩dàng! 待早朝散去,册封太子之事已然传遍朝堂内外。 多年筹谋已久的心愿终于达成,凤凌九本以为自己定会激动万分,可如今真到了这一步,反而觉得也不过如此。 不过洛惊澜可是欢喜万分,看着凤凌九一脸笑意道:“恭喜阿九贺喜阿九,了结心中大事。” 凤凌九将她拥入怀中,一字一句道:“不,我心中的大事还没完成。” 洛惊澜迟疑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脸害羞模样,将他推开道:“讨厌。” 凤凌九看着洛惊澜一脸宠溺道:“我还没有把小澜娶到手,怎能说心中大事了解呢?待后日的封典大礼上,我要当着天下人的面,求父皇赐婚。” 洛惊澜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好,人家可是等着你呢!” 两人深情相视。 如今天色尚早,洛惊澜这几日,一直待在房间之中,可是要闷坏了,便想出去走走。 只见洛惊澜看着凤凌九,一副楚楚渴望模样道:“阿九,我想出去逛逛。” 凤凌九用手掐了一下洛惊澜的脸蛋道:“早就知道你心里想得什么?走吧,我已经让老吴碧儿备好马车了。” 洛惊澜一脸开心,直接亲了一口凤凌九的额头道:“懂我者,莫过阿九也。” 两人分别乘着府中的马车汇聚在一起。 一下马车,洛惊澜本想和凤凌九手拉手,可京城繁华街道,行人来来往往,为避人耳目,洛惊澜在前走着,凤凌九在后跟着。 很快,洛惊澜进了一家装置十分jīng美的小店。 里面买的东西繁杂,别看地方不大,五脏六腑俱全,可洛惊澜已经逛了好久,却空无一人,连个上前招待的店小二都没有。 洛惊澜看上了一个银色的手镯,这镯子与平常很是不同,镯子的一圈都被镶上了银铃,一动,便能发出清脆悦耳之声,洛惊澜被深深吸引,很是欢喜。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直接带上手臂进行试戴,只见一个面色苍老却jīng神奕奕的婆子慢慢向她走近,问道:“姑娘,可是看上了这镯子?” 洛惊澜点了点头。 凤凌九观察这店中的一切,觉得有些不对劲,看着眼前的老者,更有一种排斥的心理,他上前拉了拉洛惊澜的衣袖。 低头俯在她耳边轻声道:“走吧,我看这店有些诡异。” 洛惊澜倒是不信,回复凤凌九道:“这店开在京城人多之地,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难不成阿九是不想让我买么?” 洛惊澜听完凤凌九的话儿,觉得如此氛围是有些不一样,不过她最喜欢如此刺激之时,莫名有一种快感。 洛惊澜从出生便与普通姑娘家大为不同,人家都是安分守己,她偏偏喜欢冒险游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男子气概。 凤凌九摇了摇头,整个身子似乎都提高了警惕。 只见那老者继续和洛惊澜jiāo谈道:“姑娘,休怪老朽多嘴,您为何要以面纱示人?” 洛惊澜笑了一身道:“我小时候脸部被烧伤,皮肤损坏,以真面目示人,会把人家吓到的。” 只见老朽点了点头。 “婆婆,以前来这便逛,都没见过你,你可是新来的?”洛惊澜看着这面善的老者问道。 老者一脸欣慰模样道:“正是,年轻之时,便想开一家店,苦于繁事杂多,一直到老,才得以时间。” 老者说完,洛惊澜也陷入了沉思,她心中所想如今还没有实现,不过她余生还长,定要不留遗憾。 洛惊澜开口问道:“对了,婆婆,这镯子多少钱?” 只见老者摇了摇头,一脸笑意道:“老朽开店并非为了钱,如果姑娘真看上了镯子,需要用本事来换方可。” “什么本事?”洛惊澜一脸不解模样问道。 只见老者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一个口哨模样的东西,使劲放在嘴边一chuī,顿时整个屋子突然欢呼起来道:“郡主,生辰快乐。” 老朽逐渐退下,随之魏无羡,碧儿,老吴,连城,墨香墨玉从房中的四周冲了出来。 只见凤凌九也从衣袖之中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簪子插到洛惊澜的发髻之上问道:“惊喜么?” 洛惊澜已经呆在原地,心里有些茫然,不过很快就想清楚了。 这些日子她只顾凤凌九之事,竟然忘了自己生辰将至。 “这家店的东西都好看吧?以后都是你的了。”凤凌九看着洛惊澜,一脸霸气说道。 其余众人纷纷鼓掌jiāo好。 接着其余人纷纷给洛惊澜送上了礼物,洛惊澜一时之间欢喜不已。 今日这场戏,是凤凌九一早准备好的。 只见凤凌九将店门关上问道:“老吴,吃食你可已经准备好了?” 只见老吴和碧儿恭恭敬敬,将手中饭盒呈到一张桌子上,将里面饭菜摆放整齐,色香味俱全,看起来丰盛无比。 此时此刻,魏无羡似乎已经按耐不住,眼看着他就要拿起筷子夹菜。 却被碧儿一手止住道:“今日郡主生辰,该当郡主吃第一口才是,不懂规矩。” 魏无羡一脸笑意,将筷子放下,看着洛惊澜道:“郡主,您快来。” 凤凌九牵着洛惊澜的手一同入座,只见凤凌九当着众位下属的面,夹了一块红烧肉,亲自放在洛惊澜的口中。 洛惊澜在众人面前有些不好意思,一脸害羞模样,一口吃了下去。 众人都笑了起来,他们还没见过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碧血阁阁主如此模样呢! “都笑什么呢,赶紧坐下来吃饭。”凤凌九的眼神环视了众人一周,声音低沉道出。 这区别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只见魏无羡撇了撇嘴,看着凤凌九一字一句道:“阁主真是区别对待啊!” 凤凌九随之给了他一个犀利的眼神,魏无羡马上换了一副嘴脸,一脸笑意道:“祝郡主殿下和和美美一辈子。” “我们还没成婚呢,魏公子以后说话可要注意时机。”洛惊澜看着魏无羡,一脸笑意说道。 “哦,抱歉。”魏无羡用手挠了挠头皮,似乎有些无奈答道。 众人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享用完美食之后,众人的脸上皆一副满足感。 洛惊澜和凤凌九回府歇息。 “阿九,谢谢你为我举办的生辰惊喜。”洛惊澜看着凤凌九,一脸幸福模样,满是欢喜。 “你又客气了不是,不是说好了,我们之间没有谢谢二字么?”凤凌九正说脸正缓缓向洛惊澜靠近。 洛惊澜用手捂住了嘴,道:“对,方才是我说错了话。” 洛惊澜这一伸手,将凤凌九的动作给破坏 凤凌九本想吻一下洛惊澜柔嫩的嘴唇,却被洛惊澜的手给隔断了。 不过洛惊澜可是知晓他的心思,只见她一下子一勾手将凤凌九的脸部贴近自己,狠狠吻了上去。 吻的越狠,便越能代表她越爱凤凌九。 过了没多大会儿,天色已晚,凤凌九将蜡烛chuī灭,紧紧搂着洛惊澜进入甜蜜的梦乡。 两人都睡得很好,如今形式,大局已经落定,凤凌九和洛惊澜心中之事已经完成十之**,接下来在西翎便是一帆风顺。 第二日一早,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细雨,天气凉慡起来,如此天气最适合在家中休息才是,可凤凌九不能,他起身穿衣,乘坐马车,要去朝堂之上,为国分忧。 ☆、第一百五十章 册封典礼 今日是举国同庆的日子,如期而至要对凤凌九进行太子册封。 这天凤凌九早早来到皇宫之中于大殿之上,与凤临天一同对前来参加典礼的大臣进行接待。 洛惊澜随着丹阳王和丹阳王妃也前来赴宴。 只见皇宫祭祀台上,皇上身着五爪龙袍,凤凌九身穿四爪蟒袍,皆神采奕奕模样。 凤临天带着凤凌九对天地各大神仙进行祭拜。 只听祭祀司仪一字一句庄严宣布:“吉时已到,天时地利人和,太子册封典礼正式开始。 只见余皇后上台和凤临天一起将手中太子之玉玺送到凤凌九手上,凤临天一字一句嘱咐道:“如今你为太子,当尽心辅政爱民,为国分忧,才不辜负朕对你的一片真心。” 凤凌九恭恭敬敬下跪,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太子玉玺,道:“谢父皇母后,儿臣定当在所不辞。” 只见台下的众位大臣纷纷跟着下跪,异口同声喊道:“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千岁。” “众臣平身。”凤临天的脸上满是认真严肃,郑重说道。 凤凌九也在脸色十分凝重,与这如此正式场合相融为一体。 经过如此册封仪式,凤凌九已然成为西翎的太子。典礼过后,众位大臣在安排之下,按照地位尊卑依次入座宴会。 只见御花园中,很是热闹,宫女太监端茶倒水来来往往。四周处处都是红色装饰,一花一草,一木一树之上均是红色丝带,绣花等物,其中尤为那国结最为显然。 皇亲国戚,王族贵胄,入座完毕,庆祝之宴会正式开始。 今日凤凌九为主角,他与凤临天的桌椅相邻。 而洛惊澜则与丹阳王妃相邻,与凤凌九相隔几个位置。 凤凌九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向洛惊澜身上张望,当着丹阳王妃的面,洛惊澜有些害羞,只是遮遮掩掩回应凤凌九一个充满爱意的眼神。 席面之上,中间有一圆台,只见宫中歌女随着乐器之声,开始翩翩起舞。 这些舞女之中,中间有一位如花似玉之女,一身红色摆尾衣裳,双袖随着身体姿势的变幻翩翩飞扬,看上去皮肤娇嫩,貌美艳丽,并且气质非同寻常,舞姿十分优美,在众舞者中可谓是显眼十分。 凤临天将凤凌九叫到耳边,一脸笑意问道:“九儿可还识得中间那位红衣女子?” 凤凌九摇了摇头道:“此姑娘是……” “当初九儿还小,不记事,这位姑娘是太后的侄孙女,西边塞驻守将军项因之女项淮,你俩小时候见过面的,当时这小姑娘一见你便十分亲近,跟着你叫哥哥。”凤临天看着凤凌九,讲出当年之事。 凤临天如此安排似乎是有目的。 凤凌九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当年太后还在世,小项淮跟着父母到宫中看望病重的太后,恰巧凤凌九也在场。 小时候,凤凌九便表现痴傻,其余皇子公主对他十分嫌弃,无人跟他玩耍,甚至还总欺负他,可这项淮却对凤凌九一见如故,总爱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哥哥。 凤凌九点了点头,看向台中女子,恰巧那女子也正望向他。 实际并非恰巧,此女一直都把眼光放在凤凌九身上,只要凤凌九抬眸便能对视。 项淮对凤凌九一脸笑意,接着,不知是舞蹈的安排,还是项淮故意动作,将长长的衣袖甩在了凤凌九面前,脸上满是媚态。 凤凌九愣了三秒,他此时心中想的满是两个字“糟了”,恐怕小澜会吃醋。 凤凌九再次望向洛惊澜那个方向之时,发现洛惊澜已经将头扭向了一边,由于距离有些远, 凤凌九未能分辨清楚洛惊澜脸上的表情,不过不用猜也能知道,定是难堪之色。 这场歌舞迟迟没有结束,那台上女子一直对凤凌九有所行动,搞得凤凌九度秒如年。 终于这场歌舞结束了,只见凤凌九跪地,一脸请求模样道:“皇上,儿臣想……” 凤凌九终于找到了机会,请求凤临天给他和洛惊澜赐婚。 可凤凌九还没有把话说完,凤临天却一脸不高兴,似乎怪凤凌九不懂事道:“九儿,快快起来,今日只饮欢作乐,不谈论一切事务。” 紧跟着下一场表演者随之上台。 此时此刻,项淮走到了凤凌九和凤临天面前,一脸恭恭敬敬模样道:“项淮给皇上,殿下问安了。” “快快起身。”凤临天的脸上划过一丝满意道出。 “淮儿这次回京就不要急着回去,你和九儿多年未见,定要好好叙叙旧情才是。” “淮儿遵命。”只见项淮一脸喜色行礼说道。 此时此刻,一旁的洛惊澜可是死死看着面前之景,心中很不是滋味,凤凌九刚刚坐上太子一位,便有人献殷勤来了,再看皇上对此女的态度,似乎很是中意她。 看来洛惊澜要遇上劲敌了。 “四儿,你眼睛不舒服么?”丹阳王妃在一旁看着洛惊澜的眼珠子一动不动,连忙关心不已问道。 “没有,母亲放心,四儿的眼睛与常人有些不同,从小便是如此。”洛惊澜连忙解释道,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许久没有眨眼,眼睛已然gān疼难忍。 丹阳王妃笑了笑道:“四儿果真特殊呢。” 洛惊澜与丹阳王妃jiāo谈了一会儿,再次抬头看向凤凌九方向之时,发现那女子竟然跟凤凌九紧挨着坐在了同一张桌子。 顿时心中醋意大发,胸中怒气油然而生,眼睁睁看着心爱之男子当着众人之面与其他女子行为不端,却又无可奈何。 只听洛惊澜旁边的几位大臣之妻开始激烈讨论。 “哎,快看,太子殿下身旁坐着一位娇艳之女。” “此女莫不是方才习舞之女。” “真的是,看来这是皇上为太子选的太子妃。” 听着旁边之人唧唧歪歪,洛惊澜心中更加难受,在此地实在待不下去了,对身旁的丹阳王妃恭恭敬敬道:“义母,四儿有些急事,先出去一趟,便不陪您听曲了。” 丹阳王妃早已看见最前方凤凌九之事,心中十分理解洛惊澜的心情。 “去吧,要不母亲陪你走走散散心。”丹阳王妃一脸心疼模样看着洛惊澜。 “不用了,一些小事而已。”洛惊澜的脸上qiáng行挤出一些笑容看着丹阳郡主。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太子殿下和丹阳郡主的关系非凡。 凤临天如此举动,看来是不愿让洛惊澜成为太子妃了。 其中缘由还是因凤临天的枕边人余皇后,余皇后知晓凤凌九封上太子之后,定是要迎丹阳郡主为妻。 如若他们二人联合起来,待凤凌九继承皇位,丹阳郡主便是西翎皇后,凤凌九被全天下人看着,必定不敢对她们母女怎么样。 不过如今她和十公主相依为命,恰好她们二人或多或少都对丹阳郡主下过手,恐怕丹阳郡主日后定要加倍奉还,想到此处余皇后心意已决,绝对不能让丹阳郡主成为太子妃。 待皇上在中宫歇息之时,余皇后便有意似无意道:“皇上,如今太子年龄不小,还想未婚配,皇上心中可有属意之人。” “九儿乃是太子,必定要选一个贤良淑德聪颖之人为太子妃,朕看九儿与丹阳郡主情投意合,这满天下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比她更为合适了吧!”凤临天接着回答道。 余皇后的眼珠子转了转,唉声叹气道:“皇上,臣妾以为丹阳郡主有所不妥,虽说她自从认了丹阳王夫妇为父母,身份地位尚且配得上九儿,可皇上别忘了此女江湖出身,身份下落不明不白,如若她做了太子妃,若是有什么yīn谋,就糟了。”余皇后分析得有理有据,说得字字句句可,凤临天还真听到了心里。 凤临天找来找去,便觉得还有一人很是合适,虽说项淮与九儿多年未见,jiāo情必定不深,可感情一事完全可以慢慢培养起来。 今日宴会之事,便是凤临天刻意安排。 凤凌九十分尴尬与项淮共用一桌,自己尽力与项淮保持距离,可项淮却刻意靠近他。 一脸笑意问道:“太子殿下,多年未见,淮儿可想念您了。” 凤凌九也礼貌性回答道:“多谢妹妹挂念。” “妹妹,淮儿跟您年纪相仿,小时候不懂事,如今您再叫淮儿妹妹有些不合适吧!”项淮看着凤凌九,脸上有些娇羞说道。 凤凌九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他最厌恶与这世间的女子谈话接触,当然小澜除外。 凤凌九再次望向洛惊澜方向,却发现洛惊澜不在席中,心中满是担心,起身恭恭敬敬行礼道:“父皇,儿臣有些杂事,需要离开一会儿。” “去吧,记得回来好好陪陪淮儿。”凤临天一脸笑意说道。 凤凌九点了点头,连忙离去,可算离开了让他心情压抑之地,接下来的首要任务便是找到洛惊澜。 他在偌大的御花园另一边转了转,此地人员最为稀少,他相信洛惊澜定会在此地吃醋。 ☆、第一百五十一章 醋意正浓 果然凤凌九很快便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洛惊澜一个人蹲在角落里,一直用揪眼前的花。揪一片花瓣脸上开心嘴里便念叨:“阿九喜欢小澜。” 再揪一片花瓣一脸不高兴念叨:“阿九喜欢舞女。” “御花园的花儿开得这么好看,招谁惹谁了,得到如此对待。”凤凌九的声音从洛惊澜背后幽幽传来。 洛惊澜可是好生尴尬了一把,连忙闭上嘴,将手中花瓣扔掉,一句话也不说,脸上皆是生气之意。 “小澜,你要知道,阿九一直一来最喜欢你了,此生阿九决不变心,否则天打五雷轰。”凤凌九一脸认真严肃模样,举起手,对着天地发誓说道。 “呸呸呸……闭嘴。”洛惊澜转头看着凤凌九说道。 “小澜,我知道你定是生气了,可今日之事是父皇qiáng行安排,我不好说些什么,可我向你保证,我对项淮没有一丝喜欢。”凤凌九的脸上划过一丝无奈说道。 “项淮,我看那姑娘可是天下少见的美人儿,天下男人不都喜欢那样的。”洛惊澜的脸上依旧没有放松,仍是不高兴之意说道。 凤凌九笑了笑道:“小澜难道不知道阿九与平常男子不同么?走,我们回去吧!” 说罢,凤凌九向洛惊澜伸出了手,洛惊澜抬头看着凤凌九,脸上似乎有些纠结,不知是牵还是不牵。 如若牵了,就代表原谅他了,他害她吃了如此一大坛子醋,这么容易原谅他是不是太大度了。 可如是不牵,她们二人如此模样,让人看见了岂不尴尬。 突然之间洛惊澜直接站了起来,看着凤凌九,语气依旧有些冰冷道:“你回席上去吧,我要回府了。” “我陪你回府。”凤凌九看着洛惊澜一脸宠溺模样。 “千万别,今日是你封太子的典礼,你若如此早离开,皇上和那些七七八八的大臣定会怪罪你不懂礼数,你如今正要紧关头,绝对不能出什么乱子。”洛惊澜看着凤凌九说了一大堆教训之语。 “小澜所在之地便是阿九所在之处。”凤凌九一脸认真模样说道。 洛惊澜叹了口气道:“哎,这辈子摊上阿九,我也……” 还没等洛惊澜把话说完,凤凌九便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说出难听之话。 洛惊澜轻咳了一声,便回到宴会之上,凤凌九也跟着她回去。 那项淮还在原处坐的工工整整一脸笑意等着他,凤凌九向凤临天恭恭敬敬行礼。 凤临天示意他赶紧坐下。 没想到凤凌九却一口拒绝道?“父皇,此位让给淮妹妹坐,儿臣这个做哥哥的站着便行。” 凤临天的脸上似乎有些不高兴道:“如今九儿为太子,哪有官员坐着,太子站着之礼数,吴公公,再去安插张桌子。” 凤凌九只是低着头洗耳恭听,没有所说什么。 宴会结束之后,皇上单独留下了凤凌九,洛惊澜也没有等他之合适理由,只随着丹阳王和丹阳王妃先行离去。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一脸认真表情道:“九儿,你最为乖巧懂事,聪明伶俐,应该知晓朕对你的一片真心。” 凤凌九坚定模样,点了点头道:“父皇对儿臣栽培幸苦,儿臣自是感激不尽。” “知道便好,这次项将军之女项淮是朕召回京的,此女容貌如花,善解人意,聪明通透,更重要的是她父亲是镇守将军,此女做太子妃,最为合适,接下来该如何?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凤临天语重心长,对着凤凌九说了一摊子话。 只见凤凌九一脸认真模样道:“父皇,儿臣心有属意之女,再容不下他人,还请父皇谅解。” 凤凌九虽不想对凤临天进行反抗,可他对洛惊澜的情爱远远超乎了这些,他心里清楚德很,此生此世唯有小澜一人能成为他的妻,其他人绝对不行。 凤凌九回答得已是斩钉截铁,可凤临天似乎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九儿如今为太子,可立侧妃,可立妾,这些朕都不管,可这太子妃一位必须由项淮来做。”凤临天也说得知了明当,可谓是直接给凤凌九下达了命令。 “可父皇……”凤凌九还想再说些什么,刚张口就被凤临天堵了回去。 “朕累了,你先回去吧,朕所说的话都是为你好,你好好想想。”凤临天用手扶住了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凤凌九回到太子府,推开房门,环视了一周,洛惊澜并没有来找他,心中或多或少有些失望,不过此事不管怎么说,是他对不起她。 凤凌九顺着地道去了洛惊澜闺房之中,看见洛惊澜正在用晚膳,他整个人都上来了,洛惊澜脸上依旧淡定,一句话也不说。 自己连忙凑到她面前,一副无可奈何模样,道:“小澜,阿九也饿了。” 凤凌九此举明显是为了找话来缓解如今尴尬处境。 只见洛惊澜端着手中的粥食将头扭向了一旁,对着门外的碧儿喊道:“碧儿,来收拾吧,本郡主吃饱了。” 洛惊澜这一举动也是针对凤凌九而做,他说东,她偏要往西来发泄心中不快。 碧儿直接推门而入,将桌上小菜收拾起来,一言不发,更准确来说,是不敢发言,做完事儿后,碧儿恭恭敬敬退下,顿时如同从鸟笼中解脱的鸟儿一般。 如今房中唯有洛惊澜和凤凌九二人,一个一脸生气模样,一个一脸安慰模样。 “小澜 怎么还在生气,来让我看看,究竟哪里在生气?”凤凌九边说边把洛惊澜往怀中拦。 可此时的洛惊澜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双手使劲一甩,将凤凌九的本做环状的手势破坏掉,依旧没有出声。 凤凌九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当前状况,便坐在chuáng上,一副求饶模样看着洛惊澜一动不动。 如此模样竟然维持到了深夜。 洛惊澜困乏无比,这才开口道:“你往旁边让一让,我要睡觉了。” 洛惊澜实在忍受不住困意。 凤凌九倒是一脸得意,为达成目的而开心,看着洛惊澜,一脸宠溺模样道:“好,我们睡觉。” 洛惊澜没有搭理他,直接倒chuáng大睡,凤凌九则顺势在一旁静静看着她的睡相。 “还睡不睡了?”凤凌九本以为洛惊澜已经睡得熟透,却不想她突然张口说话。 紧接着连忙闭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凤凌九睁眼,起chuáng,穿衣,洛惊澜依旧双眼紧闭,似乎还在熟睡。 这是凤凌九以太子身份第一次上朝,他不敢耽误太久,便顺着地道回去,乘坐一架十分华丽jīng美马车上朝。 待凤凌九走后,洛惊澜猛地睁开了眼,心中的闷气没有撒出,心情依旧不慡。 洛惊澜一直待在郡主府,丝毫没有要去太子府的意思。 碧儿也是好生奇怪,一般郡主和殿下闹别扭,超不过一盏茶功夫便会重归于好,这次已经整整几个时辰,破了好几倍之前记录。 看来项淮这个女子过于优秀,郡主把她当成了最qiáng对手。 碧儿心中所想不完全对,洛惊澜并不以为此女厉害,只是她调查过,此女与阿九自小相识,那时自己却与阿九形同陌路,想到这点,洛惊澜便觉得不舒服,她不允许有人超乎她与凤凌九之间的感情。 洛惊澜虽然人没有去太子府,可心却在,这不,墨香墨玉今日都没有出去,只是待在太子府替洛惊澜勘察太子府的一举一动。 待凤凌九下了朝,果然身后还跟着一如花似玉的姑娘,那姑娘身着石榴裙,头戴银簪珠宝,皮肤白皙嫩滑,口如含朱砂,眉如柳叶刀,迈得步子更是款款碎步,气质更是非凡,一副大家闺秀模样,竟连墨香墨玉看得都入迷。 只见墨香拍了拍墨玉,墨玉会意,连忙去郡主府汇报情况道:“郡主大事不好了,九殿下今日下朝回府带了个标致如同天仙儿般的姑娘。” 洛惊澜听后,言语之上依旧镇定,只是让她们二人先行下去,继续勘察情况。 她脸上的生气之色更为深重。 只见碧儿在一旁幽幽提议道:“郡主,要碧儿说,你现在就该冲进太子府,给项淮那女子一个教训,让她再也不敢接近殿下。” 碧儿的性子直,说话也直,不过要搁以前,洛惊澜定会毫不犹豫与此女正面jiāo锋,可如今她万万不能,碍于身份,碍于情面,更重要的是碍于她与凤凌九的未来。 可她gān坐在郡主府也不是什么办法。 “更衣梳妆,今日定要好好为本郡主打扮一番。”洛惊澜一脸认真坚定模样看着碧儿。 看来洛惊澜是想在美貌方面压下项淮。 “可郡主,您以面纱遮面示人,这……”碧儿吞吞吐吐,道出现实情况。 洛惊澜一脸无奈模样看着碧儿问道:“那你替本郡主挑上几件漂亮衣裳,颜色款式都要最新式的。” 碧儿连忙点了点头。 洛惊澜平时只喜素衣,不喜明艳流行之式,如今会面情敌,也可谓是尽力拼上一把。 ☆、第一百五十二章 项淮的秘密 只见郡主府的马车缓缓在太子府门前停了下来。 碧儿一掀帘子,车夫拿下小板凳,洛惊澜从马车之上下来。 只见门口的老吴似乎已经待她多时了,一看见洛惊澜的身影,连忙上前迎接,一脸恭恭敬敬模样道:“郡主稍等片刻,奴才这就进厅禀告。” “进厅”二字用得可谓是恰到好处,一下子削弱了洛惊澜心中好些担忧。 看来老吴必定是凤凌九早早安插在此地,也难怪,凤凌九如此聪明伶俐之人怎会察觉不到墨香墨玉的动作和目的。 过了一会儿,老吴邀洛惊澜与大厅之上。 只见凤凌九一脸庄严肃穆模样坐在主位之上,看见洛惊澜之后,霸气之余又微微带着一丝温柔。 而项淮则一脸娇媚,妆容穿着一看边知是jīng心设计,看见洛惊澜之后,本来一脸娇弱模样立刻又夹杂着不慡之意。 “四儿见过太子殿下。”洛惊澜一脸恭恭敬敬道出。 洛惊澜看着厅中人物表情变化实在觉得jīng彩,差点忍不住就要嗤笑一声。 “赐座。”凤凌九脸色的表情十分缓和,投向洛惊澜的目光之中更是充满了爱意,与之前区别甚大。 那项淮也是个聪明的女子,一眼便看出了二人的关系非凡。 “这是丹阳姐姐吧?小女项淮见过郡主。”项淮也是识礼数,起身说道。 洛惊澜微微致意,淡淡道:“早闻项将军凶狠利落,对付敌人百战不殆,不想项妹妹却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温柔十分。” 洛惊澜此话褒奖项将军,至于项淮看似夸奖,实则在暗示她没有继承家中优良作风。 项淮笑了笑,脸上嘴角弧度也是弯的正好,彰显魅力之模样。 三人坐在厅中饮茶,表面看似其乐融融,实则心中各有千秋,真实气氛也是尴尬之极。 尤其是项淮,与他们二人想法可谓是相差甚远。 只见项淮一脸倾心模样,看着凤凌九,提议道:“殿下,听闻太子府中有一大湖,景色秀丽,不如您带淮儿一同去转转。” 看来是有人给项淮做足了东宫的功课,项淮从未来过东宫何尝知晓有湖所在。 项淮此言一出,目的所在便是不想洛惊澜打扰他们二人共处时光,可洛惊澜岂能同意。 洛惊澜正要开口,却被凤凌九充满磁力之声给堵了回去,只见凤凌九一脸认真模样道:“本宫还有要事处理,丹阳郡主向来在东宫中串走来往,不如让郡主带妹妹去逛上一逛。” 凤凌九此话说得可谓是巧,其中含义显而易见,洛惊澜的情敌还需洛惊澜置败为好。 说罢,凤凌九给了洛惊澜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洛惊澜会意道:“项妹妹随本郡主来便是。” 项淮本来已经备好的计划落空,心中失望之气油而然生,她知晓太子殿下可眼前这位丹阳郡主应是情投意合。 她也不想破坏两人之间的感情,可是皇上给她父亲项将军写信的那一刻,如今讨好凤凌九之事便成了肩上最重的任务,因这事关她们项家的未来。 若她真的成为皇后,项家的前途无量,若她不能,项将军手握兵权,在军队之中威严极高,又位处边疆,无疑是历朝天子心中生疑之地。 所以她必须要积极靠近凤凌九。 项淮心中很是苦恼,这下可好了,她与丹阳郡主逛湖有何意思,明争暗斗么? 项淮跟在洛惊澜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洛惊澜倒是想趁这个机会探探项淮对阿九的感情深度。 “听闻淮妹妹小时候与殿下是玩伴,没想到,时隔多年,淮妹妹对殿下还是如此情义深厚,这可谓是珍宝。”洛惊澜边走边说,有意似无意扯出这个话题。 只见项淮脸上划过一丝笑意道:“也许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吧,小女每次见到太子,心中都是止不住的高兴。” 洛惊澜听后转过头来,轻笑了一声道:“妹妹对殿下如此深情,不知殿下对妹妹是不是也如此呢?” 洛惊澜与此女jiāo谈方式,心累至极,果然这种伪装之事不适合她。 嘴上一口一个妹妹叫的亲近,实则心中很是不慡难受。 项淮知晓洛惊澜用意何在,她心里当然清楚她在凤凌九心中的位置,不由得心伤几分。 不过她可是皇上看中的太子妃,不论如何,凤凌九一点头,她便能顺顺利利嫁给太子。 项淮一脸笑意答道:“男欢女爱固然是好,不过自古以来,男娶女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淮儿和太子殿下也不能违了礼法之说,淮儿把郡主当姐姐,口无遮拦,还请郡主莫要生气。” 项淮此话字字句句都是在说凤凌九和洛惊澜之间情感不能维持到最后。 洛惊澜心里好生佩服眼前此女,果然项将军之女亦然不简单,方才倒是小瞧了此女一番。 洛惊澜似乎有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猛地一下开心起来。 “妹妹说的字字真切,不过若是没有感情维持,那姻缘就好比没有果实的空壳,一个样子而已,我们女子这一辈子已然不易,若得不到一段真情实感,那后半辈子等于白活。” 洛惊澜边说边把湖边一颗向日葵中瓜子拿下一颗,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使劲一捏,那瓜壳便碎得七零八落。 项淮似乎对此话十分有感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没有说话。 洛惊澜看着她那副思索模样,已然察觉到些什么。 项淮没有再说话,只看天边的太阳逐渐西移,时候不早了,两人从东宫告辞离去。 洛惊澜回去之后,发现凤凌九已然在她闺房之中等待 凤凌九问道:“如何?” “什么如何?你狠心将我一人抛弃,我只得带上假面具,与那姑娘相处,心累。”说罢,洛惊澜一把手捂住了胸口,一脸看淡俗世的模样。 “我错了,小澜,不过你今日和淮妹妹jiāo流之时,可有发现了什么?”凤凌九看着洛惊澜一脸认真模样问道。 “嗯……,我看项淮今日的表现……似乎对你的感情中夹杂着其他东西,并且她应该还有些心事没有放下。”洛惊澜一脸若有所思模样答道。 “恭喜聪明的小澜,分析得十分到位。”凤凌九看着洛惊澜,一脸宠溺笑容说道。 “你可有查过她?”洛惊澜脸上依旧有些不解,问道。 “当然,从父皇那里不好下手,只好从淮妹妹这里下手,再说,我碧血阁阁主也不是chuī出来的。”凤凌九看着洛惊澜,一字一句缓缓道出。 “别说废话,快说重点。”洛惊澜似乎有些不耐烦,催促道。 “我派连城到边疆项将军领地查过,项淮来京城之前,已经要和樊家一公子订婚,两人也是情投意合,一段好姻缘,眼看订婚在即,项将军却突然跟樊家翻了脸,没过两日,项淮便被送到了京城来。”凤凌九的语气平仄,不过洛惊澜听得很是jīng彩。 之后对项淮产生了一种莫名心疼之意,看来此女也是朝局中被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 “棒打鸳鸯,鸳鸯定然要反抗,那樊家公子身在何处?”洛惊澜抬眸看着凤凌九问道。 “他正在京城驿站之中歇息。”凤凌九的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接下来两人不用商量也知晓该如何。 果然老天待他们二人不薄,虽然中途出现许多意外,但天无绝人之路,两人渡过难关也可谓是不易之论。 项淮那边,晚上夜深人静之时,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如今她满脑子都是樊家公子那俊俏模样。 她知晓为了项家,她不能违抗旨意,而为所欲为,可她心中也实在放不下樊家公子,想着想着,眼角之处逐渐湿润。 她如今喜欢深夜,因为一到白日,她便要带上面具,对太子殿下频频示好,只有在深夜她可以肆无忌惮,将樊家公子放在心上。 樊家公子又何尝不是呢,当初他好不容易央求项将军同意这场亲事,项淮嫁给他,可谓是低嫁,他高兴不已,谁知,订婚在即,又出了此等事情,一盆冷水将他心中的火花浇灭,可他依旧不愿意放弃,火灭了还可以再燃。 除了项淮,恐怕皇上还能找十来个如此姑娘,凤凌九已然安排了下一步的计划,便是丹阳王和丹阳王妃亲自出面。 凤凌九将心中所想告与洛惊澜。 洛惊澜觉得实在不妥,看着凤凌九不满说道:“这岂不坏了礼数,再说了,父亲母亲不能因我如此下面,自古以来向来是男方提亲,如此一来,不成了女方向男方提亲?” “小澜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让丹阳王和丹阳王妃去宫中和父皇道出我们两情相悦的事实,到时候我去丹阳府下聘,丹阳王给你足够的重视,父皇就算再怎么说,也不会不给丹阳王面子的,我已经从吴公公那打听到,父皇是因不清楚你的过往才不愿你做太子妃。” 洛惊澜点了点头。 凤凌九抱着洛惊澜安心进入了梦乡。 ☆、第一百五十三章 婚事已定 翌日清晨,凤凌九下朝归来,便去了樊家公子所在驿站,跟他好生言语两句。 只见凤凌九离开之际,那樊家公子脸上满是感激之情。 一年一度的果节即将来临,余皇后在宫中指挥得不亦乐乎,明日便是宴请文武百官及其家眷进宫庆祝之日,千万不能出了什么纰漏。 果节如其名字就是为了庆祝在这秋日里接连不断成熟的果实节日,今天的果实大丰收,西翎举国上下人人面色都带着喜字。 果节还有一特殊之礼法,参加果节众人需人人带上水果模样的面具,此做法是为了给天上的果神表示尊敬。 凤凌九托人在受邀名单之中不声不响以自己好友的名义多加了一个人,便是樊家公子樊城。 果节如约而至,今年与往年的格局有些不同,只见御花园中摆放了一张约百米长的桌子,此桌子通体红色,高贵而霸气,十分符合余皇后的审美。 只见桌子上面摆满了秋日里的果子,柿子,橘子,梨所有应季的果实应有尽有,当然,果子在中间,桌子边缘一整圈便是美酒,是余皇后亲自监督酿成。 只见凤临天带着一猕猴桃面具,可谓是水果中的王者,除皇上以外,众人无人敢带。 余皇后带着草莓模样之面具,寓意水果之后,甜美红润,御花园中人群熙攘也没有敢带草莓面具的第二者。 如此巨大桌子四周找了半天都看不见一把椅子,这也是余皇后设计的玄妙之处,只见余皇后一脸笑意道:“秋日里的果实遇上美酒会产生积食,不宜坐着吃,所以大家吃完记得多走动消化才是。” 众人恭恭敬敬道:“谢皇后考虑周全,皇后千岁千千岁。” “哎呦,都快起来吧,今日以高兴吃果子为主,不必多礼。”皇后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凤临天也是夸赞皇后考虑周到,实在贤惠存良。 完全不出乎意料,那项淮便一直围着凤凌九打转,洛惊澜也守在凤凌九身边寸步不离。 只见人群之中,有一带着橘子面具之人频频向项淮方向张望,眼神之中满是爱意和激动。 他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见过她了。 只见众人听着曲,游走在桌子四周,找着可喜之果时。 十公主恭恭敬敬上前跪在凤临天和余皇后面前,口气十分认真道:“父皇,母后,如此大喜日子,不如准许我们年龄相仿之人去旁边院子里玩乐。” 还没等皇上说话,十公主便起身俯在凤临天耳边道:“父皇,我们小辈实在与长辈有间隔,不能尽兴,真是可怜了这大好节日。” 十公主一向玩乐脾性果真改不了。 余皇后也在一旁帮腔道:“陛下,十儿说得有理,果节人人玩得尽兴才是。” 凤临天点了点头,他一向宠爱这个女儿,她提的要求也可谓是言之有理。 “十二不可胡闹才是。”凤临天嘱咐了一句。 十公主高兴模样在人群中喊道:“不过二十五岁者,随本公主前来。” 十公主一声令下,大臣家的儿女都活蹦乱跳跟了过来,当然其中不乏凤凌九,洛惊澜,项淮和樊城等人。 终于离开了皇上的眼界,凤凌九和洛惊澜心中的想法大可发挥出来。 凤凌九带着洛惊澜,项淮来到了一人少之地,只见后面樊城也跟了过来。 项淮刚开始有些奇怪,还在疑惑这是何人,不到三秒钟时间,她已经泪流满面。 只见项淮轻声问道:“樊城,是你么?” 樊城点了点头,将脸上面具摘下,只见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了项淮面前。 “淮儿,好些日子未见,吾思汝甚深。”樊城的眼角也些许湿润,声音有些哽咽说道。 “樊城,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违背了我们的诺言,此地你不应久留,你快走。”项淮的眼泪直直留下看着樊城说道。 说罢,项淮狠下心来推了樊城一把。 樊城摇了摇头,也是一脸心疼模样道:“不,我不走,我今日来此,就是带你回去成亲的。”樊城的语气坚定十分。 “啪……” 伴随着一声清脆之声响,只见项淮张开手在樊城的脸上留下一记耳光。 “闭嘴,在太子面前休得胡言乱语,如今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项淮qiáng行忍住泪水,一脸决绝模样道出。 项淮看了看旁边的凤凌九,她怕凤凌九会因此事对樊城不利。 只见樊城愣住了三秒钟,捂着脸上红色手指印记,依旧一脸爱意看着项淮道:“淮儿,你不要误会,太子殿下是帮助我们的,我这次得以进宫,全凭太子殿下。” 他被她打了,他还在为她着想,或许这就是人间真情所在之模样。 一旁的凤凌九点了点头,一脸严肃模样道:“妹妹,你本宫知晓你是为了家族利益,为了父皇旨意,才进宫,若是本宫帮你抛开一切利益,你可愿嫁给眼前这个公子?” 既然凤凌九都如此发话,项淮知道他一身好本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此人定能帮她达成心中所愿。 项淮泪水止不住,纷纷留下,用手爱抚着樊城脸上肿胀起来的印记,坚定得点了点头,道:“小女愿意,还请太子殿下施以援手。” 凤凌九和洛惊澜对视了一眼,皆一脸笑意。 只见御花园中,樊城和项淮恭恭敬敬跪地一脸央求模样道:“皇上,草民樊城与项将军之女项淮恩爱已久,还请皇上准许有情人。” 凤临天突然懵了,不知所措模样,他丝毫不清楚眼前究竟什么情况。 只见凤凌九也跟着跪地解释道:“父皇,樊城乃儿臣朋友,项淮乃儿臣妹妹,他们二人欢喜已久,淮妹妹入宫多日,樊城看她迟迟未归,便一路追到京城,趁今日这个大好日子,想让您赐婚。” 凤凌九说得合情合理,可凤临天听得却生气不已。 他本意想给凤凌九和项淮点时间好好相处,时间久了自然能生出情义,可没想到就是他的好意使他辛辛苦苦找的太子妃竟要被别人拐了去。 “皇上,小女知晓您深明大义,以助人为乐为喜,还请皇上恩赐。”项淮张口道出。 如今此地人群来往众多,各大臣及其家眷都在眼睁睁看着此事。 虽说心中十分不情愿,凤临天也不好坏了脸面,只好点头表示一下。 项淮和樊城一脸高兴模样,跪地感谢,异口同声道:“谢皇上恩典。” 一旁的十公主也高兴,随着众人拍手,余皇后撇了她一样,心里不禁为此女着急,如今项淮下嫁他人,洛惊澜成为太子妃的机会便大大增加,跟她在一根绳上的十女儿竟然还高兴。 想到此女,余皇后有些头疼。 待宴会散去之后,天色已晚,众人纷纷离去。 余皇后将十公主叫来了中宫,准备好好教育此女一番。 十公主恭恭敬敬,一脸笑意向余皇后问安,礼仪完毕,十公主正要起身。 余皇后却一脸严肃模样道:“跪下,不准起。” 十公主一脸委屈巴巴模样问道:“母后您这是怎么了?十儿好端端的,怎么对十儿发起脾气来了?” “十儿,你难道不知丹阳郡主绝不能坐上太子妃之位么?不然我们母女俩还有没有容身之地了?”余皇后眉头紧皱,看着十公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为何?”十公主顺口脱出。 “傻孩子,我们之前与丹阳郡主积攒起来的深仇,她定要报仇的?”余皇后的眼神之中满是无助说道。 十公主倒是一脸笑意道:“母后您原来担心这呢?我们虽然得罪过丹阳郡主,但是我们也帮过她了呀,两方相抵,平静。” 十公主的话刚一出口,余皇后脸上满是不解模样,跑到十公主面前,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十儿你莫不是生病了?我们何时帮助过她?” 十公主一股气将皇上昏迷之时,余皇后出手之事的前因后果跟余皇后说了个清楚,兰姑姑也在一旁作证。 “自从那件事,儿臣和丹阳郡主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了,儿臣发觉丹阳郡主还是值得深jiāo之人,并不似之前你们口中说得那样。”十公主看着余皇后一脸认真模样道出。 余皇后点了点头,便让她下去休息了。 她万万没想到中间还有yīn差阳错之说,如果十儿说得字字真切,那丹阳郡主成为太子妃对她来说利完全大于弊。 余皇后已经知晓自己该怎么做了,晚上凤临天处理完政务,到中宫歇息之时,脸上满是不高兴,他为今日之事还在不慡。 余皇后作为枕边人,安慰道:“皇上,臣妾以为项淮也并非太子妃合适人选,她一介边疆长大女子,定是不懂礼数,将来说不定还要受人嘲笑,损失了不足为惜。” 凤临天叹了口气道:“朕只是没有想到九儿竟如此做法。” “这就是人间情爱的力量吧,老九与那丹阳郡主真心相爱,您应该为老九的坚贞高兴才是。”余皇后继续chuī着耳边风。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夫妇请亲 第二日,洛惊澜偕同凤凌九登丹阳府面见丹阳王夫妇。 刚一进大厅,凤凌九拉着洛惊澜跪在大厅之上,一脸诚心模样。 丹阳王夫妇连忙去拉,她们二人却一动不动,坚定如山。 “殿下,四儿你们怎么了这是,快些起来。”丹阳王妃一脸心疼模样道出。 凤凌九看了一眼洛惊澜,一口脱出:“王爷王妃,阿九爱慕小澜十分,愿意娶她为妻,延绵子嗣,白头到老,只是如今父皇因小澜身世加以阻挠,还想请王爷和王妃进宫出面帮助一二。” 凤凌九的神情之中透漏着渴望和诚恳。 丹阳王妃听后,看了一眼丹阳王,丹阳王点了点头。 “快些起来吧,此事本王妃和王爷早已看透,就算你们今日不来,我们也要进宫看看皇上的意思。”丹阳王妃一脸笑意,一副和蔼可亲模样。 当日太子宴上,丹阳王妃便觉得应该出面为四儿谋求幸福,她对洛惊澜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是亲情,似是同情,总而言之,只要她好,她便心满意足。 丹阳王的脸上虽说严肃镇定,却也透漏出一种慈祥。 凤凌九和洛惊澜同时叩头感谢,才扶了扶衣裳尘土,站了起来。 如今太阳还在东方,时间尚早,丹阳王夫妇与洛惊澜凤凌九一同进宫觐见皇上。 凤临天的承乾殿内一下子来了如此多贵客,尤其是丹阳王夫妇一来,凤临天隐隐觉得定有要事处理。 看此形势,此要事应是洛惊澜和凤凌九的婚事。 只见四人同时跪地,异口同声向凤临天问安。 凤临天也是一脸笑意让吴公公赐座。 丹阳王夫妇年轻之时,可谓是名动天下,一代传奇人物,替国家做了不少艰难之事,如今凤临天对她们二人也是敬重十分。 只见丹阳王脸色依旧冷淡,一脸认真模样道:“皇上,臣今日前来是为了四儿与殿下之事,想必皇上应该懂。” 凤临天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他不是不说话,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了解丹阳王的脾性,直来直去,不喜与人绕弯子,所以他一开口便需要回答同意或不同意。 只见丹阳王妃看着凤临天,一脸笑意问道:“皇上,四儿与太子可谓是情义深重,这些满京城的人都看得清楚,不知皇上究竟在忌惮什么?难不成嫌弃四儿的身份地位么?” 丹阳王妃的话看似亲切,实则也是句句紧bī,凤临天碰见如此夫妇,也是遇见了世间唯一让他哑口无言之人 凤临天的脸色也是庄严郑重,密不透风,不分悲喜,道:“王爷和王妃莫要误会,朕怎会嫌弃郡主,只是形势所迫,项淮比郡主更为合适太子妃一位罢了。” 凤临天字字沉重,说罢,丹阳王看了一眼凤临天,虽然没有说话,但两人都懂彼此之意,到底是厉害的角色,不言而喻。 丹阳王轻轻咳嗽了一声,似乎在提示些什么,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都另有深意。 洛惊澜和凤凌九在一旁也看得清楚,同时为他们之间的jiāo流不由得心生佩服。 凤临天的脸色有些沉重,不过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字一句道:“如今项淮出了如此之意外,那丹阳郡主当然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近些日子,朕正准备让太子去府中提亲。” 凤临天在如今情势之下,虽依旧对洛惊澜心有芥蒂,但唯有如此做法才是正道。 只见凤凌九拉着洛惊澜连忙跪地,一口坚定道:“儿臣遵旨,明日便去求亲。” 凤凌九和洛惊澜内心之中都是止不住的开心,脸上却是淡定如初,毫无波澜之色。 丹阳王夫妇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划过一丝笑意。 待出宫之后,两人别过丹阳王夫妇之后,洛惊澜和凤凌九连忙乘上马车,加速回府。 两人一进府门,连午膳都来不及吃,双双下了地道。 老吴也是奇怪凤凌九的举动,他同自己说话之时,第一次面带微笑,想必定是遇上了大喜之事。 下了地道,凤凌九一把将洛惊澜抱了起来,一连转了好几个圆圈。 洛惊澜头部有些晕晕乎乎,脸上确是欢喜之情道:“阿九,快些放我下来,好晕。” 凤凌九这才意识过来自己过于激动,一脸不好意思模样,将洛惊澜放了下来。 洛惊澜下来之后,对着凤凌九就是一个深情一吻。 只见凤凌九缓缓开口道:“小澜,你终于要属于我了?” 洛惊澜倒是没有说话,只是手臂环过凤凌九的脖子,含情脉脉看着他,一副不能自抑模样。 凤凌九顺势将她抱了起来,轻轻放在chuáng上,声音柔和道:“我们可是该睡觉了,明日还要早起去提亲。” 洛惊澜一脸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点了点头,依偎在凤凌九的怀中。 其实当晚两人都没有睡着,激动之情使她们二人的大脑过于清醒,虽说早早闭上了眼,却迟迟没有困意袭来。 凤临天于中宫之中,向余皇后一字一句道明今日之事,太子提亲可谓是国家大事,皇上整日繁忙,则需要皇后出面。 只见余皇后一脸喜色道:“皇上放心,臣妾明日定将此事办的服服帖帖。” 直到翌日清晨,东边太阳刚刚升起,阳光柔和,空气清凉,置身其中十分舒适。 洛惊澜早早回了郡主府,进行梳洗打扮,今日的穿着打扮,碧儿可是用心了许多。 只见洛惊澜一颦一笑,如同天上仙女下凡一般。 凤凌九则是早早入了宫,只见余皇后已经将早早替太子备好的聘礼收拾妥当,并且请了全京城赫赫有名的苏媒婆,一脸喜色看着凤凌九问道:“老九,以为如此何如?” 余皇后最近对凤凌九的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她如今一心想讨好凤凌九和洛惊澜,完全没有任何出格的想法,毕竟大局如今已成定形,以后的命运将掌握在太子和太子妃手里。 提亲队伍从皇宫之中浩浩汤汤出发,可谓是聘礼十里,千人手中举得皆为奇珍异宝,若算起价格来,必定价值连城。 只见凤凌九身骑白马走在最前端,仪表堂堂却又威风凛凛,其身后有一步撵,更是熠熠生辉,四周悬挂珍珠,顶上还有一玉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里面所乘坐之人便是西翎国母余皇后。 场面十分壮观,几乎全京城的人都放下手头的工作前去观看,只见街道两旁,人头攒动,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那叫一个水泄不通。 太子提亲事关皇族脸面,当然以重大奢华为主。 提亲队伍缓缓向前移动,差不多到了晌午时分,才停在了丹阳王府。 丹阳王和丹阳王妃坐在正厅之上,余皇后带着凤凌九客客气气进去商量婚事。 府中可谓是忙得不亦乐乎,光是聘礼jiāo接一项就用去了十分有九府中的下人,剩下之一便忙于招待做饭。 正厅之上,人人心中都以喜字当前。 只见余皇后一脸笑意开口道:“皇上忙务,本宫今日特地前来商议两孩子的婚事,不知二位当允不当允?” 余皇后这边说词不过是走个流程罢了,天之骄子前来求亲 哪有不允之礼。 丹阳王和丹阳王妃也是一脸喜色,异口同声答道:“允。” 此事算是成了,一旁的媒婆可谓是高兴十分,太子的婚事由她主持,说出去,也是一等一的殊荣。 洛惊澜和凤凌九相视而笑,皆情义浓浓之感。 按照礼数,媒婆在一旁问道:“不知王爷和王妃想将婚事定在何日?” 丹阳王和丹阳王妃一同回道:“需皇后做主才是。” 这本就是个圈套,丹阳王夫妇当然不会作答,若是说早了,就显得他们急与将女儿嫁出去,女方不应过于主动,若是说晚了,万一再出现什么变故,那追究到底还是他们二人的责任。 只见皇后笑了笑答道:“依本宫来看,就择最近的日子成婚吧,今日初一,过几天便是七七乞巧节,牛郎织女相见之日,便是天下有情人终成眷侣之时。” 余皇后话音刚落,便看了一眼凤凌九,只见凤凌九一脸高兴模样,对此决定很是满意。 丹阳王和丹阳王妃也看了看洛惊澜,似乎想看看她的意见。 只见洛惊澜一脸害羞模样,点了点头。 在长辈面前,洛惊澜一副小女子模样,羞羞答答,惹人怜爱,实则还是成婚一事带给她的冲击。 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一转眼,她也到了出嫁的年龄 日子也算定了下来,成婚之日屈指可数,近在眼前,不论丹阳府,皇宫大殿还是郡主府,东宫都需抓紧准备才是。 待事情说成后,余皇后就着急回去,开始布置婚事。 郡主府由洛惊澜指挥,东宫由凤凌九指挥,表面看似如此,实则两府布置均是洛惊澜说了算,毕竟女人一生之中只有一天如此的时间,洛惊澜便按着自己的意愿来准备婚事,凤凌九则负责听她指挥。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婚之日 洛惊澜和凤凌九也是一连忙了好几日,终于赶在初七之前将一切工作都准备就绪。 明日便是初七牛郎织女会面之日,洛惊澜和凤凌九双双躺在chuáng上,等待时间一点一点消失,等待初七一丝一丝来临。 只见洛惊澜躺在凤凌九的坚硬臂膀之上,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纠结道:“阿九,我如今有些害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凤凌九侧了侧头,望着她,问道:“害怕,难不成小澜害怕我么?” 洛惊澜摇了摇头,一脸认真模样道:“非也,可能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嫁给你,我虽为女子,但是不会做饭,不会女红,可谓是一个失败的女子。” 洛惊澜如此感觉可谓是女子结婚前的通病,女子害怕自己不能很好的胜任人妻这个角色,实则是多余的担心罢了。 与情投意合,宠你入骨的男子成婚,只要你选对了人,除了爱意满满,其余一切都是浮云罢了。 他们二人相遇是上天亲自给予的缘分,遇见对的人,便是遇见此生的幸运之石。 凤凌九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眼神爱意满满看着洛惊澜,声音十分温柔道:“有什么可准备的,我爱你,你爱我,这便足够了,小澜,你就是想太多了。” 说罢,凤凌九的嘴角向上扬起。 洛惊澜点了点头,吐了一口气,坚定道:“此生此世,嫁给阿九,便是真理。” 洛惊澜在给自己鼓气,她在告诉自己的内心,不要害怕,这个男子是她心心念念的理想。 “对,这样想便是正理,好了,睡觉吧,明日还需早起。”凤凌九轻抚了她的头发,一脸爱意模样道出。 接着凤凌九将蜡烛chuī灭,整个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天,丹阳王和丹阳王妃早早在郡主府,送四儿出嫁,凤凌九倒是于皇宫之中进行准备,一切需要的东西,皇后都帮他准备就绪。 “吉时已到。”伴随着吴公公的声音,凤凌九一身红色衣裳,骑着西域之地特产的汗血宝马从皇宫之中启程。 迎亲队伍红色当头,红色结尾,众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红色,走在最前端的便是皇宫中,深得皇上欢心的乐器之队,chuī得曲子喜庆欢快,正合了如今的情景。 中间便是以凤凌九为首的车马队伍,其中伴郎便有连城,魏无羡还有几个便是与凤凌九jiāo好的大臣。 马队后面便是迎接新娘子的轿子,通体大红喜庆之色,马车四角垂下来的流苏之中夹杂红色翡翠之珠,其顶端便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在白日里,为透明水滴之色。 迎亲队伍缓缓前行,引得京城中人目瞪口呆,吃惊连连,果然皇族的豪华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像,就连驻守台的官兵都频频张望,想目睹太子成亲的盛景。 洛惊澜身坐闺房之中,实则心儿早已飞了出去。 墨香墨玉跑到大街上看热闹,时不时回去告诉洛惊澜如今迎亲队伍的进度。 碧儿为洛惊澜梳妆打扮,乍一看,一个绝美的人儿身着红色牡丹嫁衣,身姿曼妙。 再细细看来,眉若chūn日的柳叶弯度恰到好处,眼如晶莹剔透的葡萄,细长而稍带粉桃之姿,对视一眼,便能感觉到光芒四she,鼻子高挺俏丽,小小的嫣唇如樱桃般诱人,赛似仙人入凡。 谪仙般的人儿转头看着碧儿问道:“怎么样?阿九来了么?” 洛惊澜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如今一心都扑在了凤凌九身上。 “郡主,您着什么急?还有好多礼数没完呢?碧儿还没听过哪家姑娘如您一般急着出嫁。”说罢,碧儿衣袖遮面笑了起来。 洛惊澜低着头,也随着笑,银铃般清脆悦耳之声回响在郡主府的闺房之中。 此时,突然有人推了一把门,走了进来,问道:“说什么呢?如此高兴。” 只见丹阳王妃一脸慈祥和蔼可亲模样走了进来,旁边还跟了一个婢女,手托盘子,盘子中间是一把檀木梳子。 洛惊澜恭恭敬敬道:“四儿方才失礼了。” 说罢,洛惊澜正准备起身行礼,丹阳王妃连忙阻拦,她细细端详着这认来的义女,原来竟是这般美艳动人,眉眼之间和那嫁去北洛皇宫的姐姐真有些相似呀。 “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母亲该来送送你。我家四儿,原是这般美丽,太子有福啊!”丹阳王妃忍不住的道。 洛惊澜含羞抬眸,“母亲不责怪四儿未曾以真面目示人么?” “母亲深知你的脾性。既是如此,定有缘由。若让人见了这相貌,恐怕丹阳王府的大门要被踏破了。”丹阳王府打趣着,瞧了眼边上的婢女。 只见那婢女十分使识眼色,恭恭敬敬将梳子拿了下来,双手呈给了丹阳王妃。 洛惊澜突然愣了一下,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不过眼珠使劲向上一番忍住了。 这为出嫁之女梳发是北洛特有的规矩,洛惊澜以为自己不会受到此祝福,心中还有些遗憾,没想到…… 丹阳王妃温柔体贴模样,小心翼翼在洛惊澜的发尾之处梳了三下。 第一下道:“一梳和睦相处。” 第二下道:“二梳白头偕老。” 第三下道:“三梳子孙满堂。” 丹阳王妃每梳一下,轻轻道出其中寓意。 仪式完毕之后,丹阳王妃一副爱怜模样道:“四儿,你知道么?这是母亲故乡的祝福礼数,被亲人梳过发尾的出嫁女子都将圆满过完一生,当初我出嫁之时,是姐姐为我梳的……” 说着说着,丹阳王妃脸上突然冒出了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子,哽咽了一下。 “母亲,您还好吧。”洛惊澜心中的情绪也有些绷不住。 因丹阳王妃的一句“姐姐”,她想起了亡故的母妃,顿时心中如同万千蝼蚁在啃食,疼痛难忍。 “今日四儿出嫁,母亲应该说些好听的才是,都怪母亲这嘴,看见出嫁女子,就想起了以前。”丹阳王妃看着洛惊澜脸上有些自责。 洛惊澜没有说话,她不敢说话,她不想丹阳王妃听出她语气中的难受。 被幽禁的祁王听见街上吵吵闹闹问道:“外面这是怎么了?如此吵闹。” 一小厮恭恭敬敬答道:“小的听闻今日是太子殿下的成亲之日。” “与何人?”凤奕祁也是明知故问罢了。 还没等那小厮回答,凤奕祁便摇了摇头,脸上有些沉重道:“算了,你下去吧。” 凤奕祁或许不想听到他们二人之事,否则在他心头之上又是横插一刀。 如今他如此模样,根本无可奈何,想想也是心酸至极。 凤凌九一行人终于到了郡主府门前,只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紧紧围住了郡主府的大门,可谓是姑爷来临,需要诚心诚意经过艰难困苦,才能迎娶郡主。 只见门前的小厮一个挨着一个,密不透风,看见凤凌九,一国之太子殿下,却丝毫没有怯意,因为今日在他们眼里,凤凌九只不过是要拐走他们家郡主的人。 他们异口同声问道:“太子殿下若想进去,还需过我们这一关才是。” 凤凌九脸上虽然冷静,心里却是十分得意,这世间哪有能难到他的问题。 凤凌九没有说话,倒是魏无羡跑上前,指着这群小厮问道:“对付你们,哪有得着太子殿下,你们只管问,本公子一人便能应对。” “好,那请公子猜字谜,劝无力chuī隐口,打一字,请公子作答。”其中一小厮十分恭敬中有带着得意问道。 只见魏无羡挠了挠头皮,道:“胡言乱语,哪有什么字,你们莫不是再蒙本公子。” 魏无羡脸上似乎有些生气,他这般说词无疑是作答不出,想拉回自己的面子,不想被旁人嘲笑而已。 只见凤凌九在后面一口答道:“欢。” “恭喜太子,回答正确。”那小厮笑道。 “怎么就是欢了?”魏无羡一脸纳闷模样,看着凤凌九。 接着小厮便散开让出一条路来,凤凌九哪有功夫搭理他,只是大步向前前往郡主府大厅之上。 连城则拿了一筐子的碎银子和糖果点心,一把一把洒落,看热闹的人们连忙上前进行抢先。 魏无羡依旧紧抓不放,扯着连城问。 连城抓耳挠腮道:“魏公子,在下一介粗夫,不懂这些。” 此时洛惊澜还在拖延,马上要嫁出门的她,许是心中有些害怕,有些不舍。 “郡主,太子都已经到正厅之上,就等您过去行礼呢,要是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碧儿看着洛惊澜犹犹豫豫,催促道。 “啊,这么快,也难怪,阿九那么聪明。”洛惊澜自问自答,终还是心一横起身至正厅之上。 凤凌九看见洛惊澜之时,心中猛地一下为之惊叹,可谓是天上之女,不应在凡间出现,与她携手恭恭敬敬向丹阳王和丹阳王妃敬茶。 丹阳王和丹阳王妃嘱咐道:“日后,你们夫妻二人要携手共进退,不论大风大làng,还是艰难困苦。” 洛惊澜和凤凌九点了点头道:“是。” 丹阳王妃看着洛惊澜,心中不舍之情隐隐作痛。 “吉时已到,新娘子出门。”一旁的媒婆可是将时辰jīng打细算,声音高亢喊道。 洛惊澜依依不舍走出了房门,眼角终还是流出了泪水。 凤凌九紧紧拉住她的手,似是在安慰,似是在鼓气。 到了门口,凤凌九将洛惊澜送上花轿,自己骑上宝马,开始向皇宫方向启程。迎亲队伍接到了新娘子,人人心中更为欢喜。 ☆、第一百五十六章 dòng房花烛夜 队伍很快抵达了皇宫之中,皇上和皇后看着二人新人,不知心里如何,反正如此大喜日子,都是颇为满意模样。 接着按照礼数便当着男方父母进行拜堂,直接一旁的吴公公十分荣幸为主婚人,嗓子尖锐喊道:“一拜天地。” 洛惊澜和凤凌九规规矩矩对着天和地敬了一杯茶,接着俯首叩头,感谢天地。 “二拜高堂。” 两位新人恭恭敬敬给皇上和皇后敬了新茶,跪地磕头,皇后和皇上皆喝了口茶,点了点头,让他们二人起身。 “夫妻对拜。” 凤临天和洛惊澜深情不能自抑看着对方,恭恭敬敬给对方行礼,可谓是相敬如宾之意。 待皇上和皇后分别给了两位新人祝词之后。 凤凌九和洛惊澜便回到车队之中,随着队伍前移,入了九王府。 如今朝中群臣都在九王府举办的新婚宴会之上候着,皆喜庆洋洋模样,等待新郎官与新娘子入门。 两位新人直接进了婚房之中,咋一看婚房装扮红红火火,从地板到天花板,每件物品非红即披着红布。 再一看,满屋子的人都在等着闹dòng房,一见他们二人,不知谁的声音十分粗犷喊道:“我们要看新娘子,太子殿下,您就把新娘子头帘给掀了去。” 其余人跟着起哄,只见洛惊澜用手扯了扯凤凌九的衣角,凤凌九立刻会意,没有说话 只是将洛惊澜的头帘捂得紧紧的。 凤凌九和洛惊澜坐在崭新的红色婚chuáng之上,那媒婆主持过数场大型婚礼,是个知规矩的,带动整屋子的气氛完全不在话下。 不过倒是把洛惊澜和凤凌九整得有些害羞。 只见那媒婆拿起一根檀木棍子,棍子端头有一根细线,细线尽头是一颗又大又圆的枣。 只见媒婆将枣放于二人中间,让二人一同去咬。 这是历来的规矩,洛惊澜和凤凌九当着众人的面,爱意浓浓,虽说有些不好意思,也必须遵从,两人一同咬了一口,当然避免不了就是双方接吻。 “嘎嘣……” 一声,那枣子必定十分脆甜。 媒婆随之问道:“生不生啊?” 洛惊澜一脸害羞之意道:“生。” 众人欢呼了起来,笑声,说话声连成了一片,七嘴八舌,让人耳朵有些难受。 媒婆倒是加大音量盖过众人杂声道:“生儿还是生女啊?” 洛惊澜低头,偷偷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媒婆将盘子里准备好的果子开始往婚chuáng之上扔去,嘴里还不停的说道:“子孙满堂,后继有人,开枝散叶,越多越好。” 待这些结束之后,碧儿将准备好了美酒端了上来,恭恭敬敬一杯递给了凤凌九,另一杯则小心翼翼递给了洛惊澜。 “夫妻喝完jiāo杯酒,同心同德。”媒婆一脸喜色喊道。 凤凌九和洛惊澜双手jiāo叉,分别喝了彼此杯中之酒。 待婚房礼数结束之后,众人纷纷散去,只留新娘子一人坐在房中。 “终于结束了,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您可要喝个痛快,不然不准回来。”魏无羡一脸坚定看着凤凌九一字一句说道。 魏无羡如此嗜酒之人,早已经喝醉了,这不,偏要拉着凤凌九跟他去痛饮。 到了宴席之上,没等魏无羡拉着凤凌九灌酒,其余来祝贺大臣纷纷跑到凤凌九面前,进行敬酒。 一个挨着一个道:“太子殿下,恭喜恭喜。” 朝中在京城的文武百官几乎全部到来,如此对凤凌九敬酒,凤凌九出于礼数根本脱不开身,此时魏无羡和连城一把挡在了前面,将这些大臣给引开了一些。 可凤凌九恐怕依旧把持不住,若是陷入醉意,昏睡过去,如今良宵就可惜了。 只见没过多大一会儿,凤凌九便爬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模样,谁喊他,他都不理。 看来太子殿下已然醉了。 老吴连忙将凤凌九扶了起来,一脸赔笑道:“各位好生喝着,太子殿下状态有些不好,小的先把殿下扶下去休息一会儿。” 只见还没给凤凌九敬过酒的大臣似乎有些不情愿,却被魏无羡拦住道:“随太子殿下歇息吧,来,本公子陪你们喝,今日谁不喝趴下,不准离开。” 魏无羡站在了桌子上,手中抱一酒坛,指着众人说道,看似耍酒疯,实则在帮凤凌九脱离如此情况罢了。 众大臣看魏无羡年纪轻轻,出此狂言,心中似乎都想与他喝上两杯,看看此人的酒量。 魏无羡此法还真有效。 凤凌九在老吴的搀扶之下走出去好远,已然到了内院,老吴一脸担心模样问道:“殿下,您还好吧?郡主可是还在等您呢?” 直接凤凌九深呼吸一口气,一脸镇定模样道:“本宫知晓,你去忙你的吧!” 凤凌九吐字清晰,一刹那间,完全没有醉意,老吴顿时明白,方才定是太子殿下在装醉。 凤凌九如此聪明之人,知晓他若不采取一些措施,恐怕今夜都和洛惊澜圆不了房。 凤凌九推开门,走到洛惊澜面前,准备掀去她的头帘。 没想到洛惊澜竟然东躲西藏起来。 凤凌九一把将她按在了chuáng上,轻声道:“怎么?不想让我目睹你的芳容么?” 洛惊澜笑了笑道:“我怕你会被迷倒。” 凤凌九一手扯去了头帘,慢慢将纱巾取了下来,突然愣了三秒,因眼前的女子如天仙儿一般,果真快要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洛惊澜见凤凌九迟迟不说话,倒是有些奇怪了,问道:“怎么,不好看么?” 洛惊澜用手扶了扶自己的脸蛋,她担心妆容花了,自己变丑了。 凤凌九没有说话,狠狠吻了下去。 这波狂吻让洛惊澜猝不及防,但心中还是欢喜十分。 只见凤凌九开始扒洛惊澜的衣服,洛惊澜似乎有些羞涩,用手捂住了衣襟,可是又有什么用处呢! 良辰美景,男女终于成婚,光明正大,共处一室,所行之事,当然为情。 窗外月光皎洁,清冷的光芒照she这大地万物,九王府里,闺房之中,一男一女,恩爱不已。 两人终于圆了房。 **一刻值千金,在成亲当晚,行事最为吉利,洛惊澜和凤凌九可丝毫不敢làng费这风华时光。 第二日清晨,jī鸣三声,洛惊澜早早得坐了起来,拍了拍凤凌九,一脸着急模样道:“快,今日是我为新妇的第一日,要去给婆婆敬酒,不能失了礼数,落下一个懒惰嗜睡之名。” 洛惊澜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凤凌九只是翻了个身,睁了睁眼,看来昨夜所行之事果真把凤凌九给累着了,一向早起的他却依依不舍被窝之地道:“不去也罢,皇后不是我生母,她不会在意这些。” 洛惊澜已然在挑选衣服,问道:“阿九,你觉得这套桃红色好看,还是这套翠绿更为合适?” “都好看,我的小澜穿什么都好看。”凤凌九一脸认真模样。 洛惊澜还在纠结不已,不知不觉中,凤凌九静悄悄来到了她身后,环抱她的腰部,一脸宠溺模样道:“不用纠结,穿你喜欢的便是。” 两人相视而笑,穿好了各自的衣物,便开始洗漱,准备入宫。 两人共乘一辆马车至皇宫之上,余皇后已然在等待洛惊澜,还有一旁的十公主也想凑个热闹,昨天她也想去闹dòng房,可碍于未出阁的公主身份,不能去那等场合。 她倒是想问问洛惊澜闹dòng房时的心情如何。 余皇后觉得让十公主和丹阳郡主加深加深感情,总归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也没有多问她什么。 洛惊澜恭恭敬敬进门行礼,余皇后连忙上前搀扶,一脸笑意模样,看上去十分和善。 都说婆婆见新妇,需要给新妇一个下马威,洛惊澜本想着余皇后会按照规矩对她进行刁难一番,可如今眼前情况截然相反。 余皇后如今对她和凤凌九态度大好,讨好还来不及,怎会刁难与她。 洛惊澜恭恭敬敬给余皇后问安,并敬上一盏新茶。 待这些礼数结束之后,十公主连忙挽着洛惊澜的胳膊,恭恭敬敬向余皇后告退,带她至自己寝宫中。 一脸不怀好意笑容问道:“皇嫂,昨日闹dòng房之时,好玩么?” 洛惊澜轻轻咳嗽了一声,她没想到十公主这个丫头片子竟然会问如此问题。 “你一个未出阁的公主问这些,害臊不害臊?”洛惊澜已然把十公主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言一行都十分亲近。 只见十公主不好意思笑了笑,一脸尴尬模样道:“十儿就是问问,哥哥们结婚时闹dòng房,都不让十儿去,十儿好奇心里qiáng嘛!” 说着说着,十公主开启了撒娇模式。 洛惊澜用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子,半遮半掩道:“有点好玩,待你出嫁之时,你便知晓了。” 十公主点了点头,如今她年纪马上到婚配之际,对自己日后的夫君也是遐想连篇。 洛惊澜和十公主jiāo流了一会儿女子之间的私事,凤凌九便来接洛惊澜回府。 ☆、第一百五十七章 初见太子妃 婚后的日子甜甜蜜蜜,洛惊澜和凤凌九经常当着满京城人的面携手徐徐共进,恩爱不已的样子好生让人羡慕。 两人可堪比满西翎的夫妻楷模。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左右,宫中突然来了北洛的使臣,这下洛惊澜和凤凌九的机会来了,看来安逸的生活要暂别一段时间,毕竟洛惊澜心中大事还有待完成。 北洛明宣帝听闻西翎的九殿下坐上了太子一位,一副吃惊模样,他万万没想到当年的痴傻孩子如今坐上了西翎储君之位。 想当年,凤凌九在北洛为质子之时,明宣帝认为此子日后必定不成大器,对他毫无用处可言,便下令把他的生活款待处处从简。 如今西翎朝局大变,原本智商低下的皇子一朝醒悟成为优胜者,明宣帝心中难免有些过意不去,他担心凤凌九会因以前在北洛处处受欺一事对北洛不利。 北洛虽说一介大国,与西翎旗鼓相当,实则这些年在享受玩乐,无心朝政的明宣帝治理下,内部分崩离析,岌岌可危,如今只是一个纸老虎罢了。 日有朝一日,凤凌九坐上皇位与北洛jiāo战,那北洛便只是不堪一击。 这也正是明宣帝最为担心之处,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想办法与西翎太子凤凌九jiāo好,当即便派出使臣,备上贺礼,去向凤凌九示好。 很快,凤凌九和洛惊澜便被宣召到宫中。 只见前来北洛使臣竟然是一个洛惊澜曾经熟悉的身影,这出使西翎使臣中以卫青云为首。 北洛备的贺礼十分贵重,需派一个将军进行护送,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向明宣帝推荐了卫青云。 明宣帝当即便答应了下来,身为将军,个个都愿上阵杀敌,以此为荣,不愿为这等小事抽身,以此事为降低身份之举。 可卫青云不同,以前他臣服于北洛狐媚之人手下,如今虽说归顺了朝廷,明宣帝对他心有芥蒂,身为将军,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卫青云便是如此被人处处欺压。 好在卫青云在军队之中树立下的威严犹存,以前手下的军队虽然四分五裂,可他们的心却是紧密相连,只认卫青云一个首领将军。 洛惊澜偷偷瞄了他一眼,连忙眼光又放在了别处,无声无息。 卫青云如今不比当年,生活的压迫使他沧桑了不少。 洛惊澜对这等旧人心存怀念。 只见凤凌九偕同洛惊澜一同走到大殿之上,恭恭敬敬俯首下跪,向凤临天行礼。 “都起来吧,今日北洛使臣前来特地祝贺立储一事,不成想,中途收到你俩成亲一事的消息,又折了回去,重新备了祝贺之礼。”凤临天一脸笑意看着凤凌九和洛惊澜,看来皇上对北洛的做法甚为满意。 凤凌九和洛惊澜向北洛使臣拱手作揖,凤凌九一脸客客气气模样道:“替本宫和太子妃好生谢谢君主。” 那北洛使臣连忙恭恭敬敬回礼道:“殿下和太子妃客气了。” 双方行礼之时,卫青云不经意间看了这西翎太子妃一眼,单论相貌果真是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美丽,这一生他只见过两个这样绝色的女子,一个是当初的摄国殿下,一个便是这位太子妃。与摄国殿下之媚惑入骨勾人心魄的美不一样的是,这位太子妃美得清冽优雅、端庄华贵,更让他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可这女子他明明从未见过。 卫青云只以为是上天的安排的缘分罢了,也没有多加思考。 北洛备的贺礼足足有一百马车之多,足以看出明宣帝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双方坐在一起吃了顿宫宴,说说笑笑,气氛缓和,看似没有尴尬之说,实则洛惊澜心中已然十分沉重,她心中明白如今是时候重回北洛报仇雪耻了,当年那些欺她害她之人是该为所做之事付出代价,他们休想再安生过日子。 洛惊澜一直埋藏心中的复仇之火熊熊燃烧起来,只见此女的眼神在见到卫青云的那一刻突然变了意味,不似从前那样单纯。 眼睛是心中所想的反应场所,心中所想变了,眼睛便也随着变了。 凤凌九和洛惊澜带着贺礼回府。 只见回府后的洛惊澜似乎变了副模样,不似以前那样嬉嬉笑笑,只是异常冷静冰冷。 凤凌九知晓她心中所想,坐在她的身旁紧紧握着她的双手道:“小澜,你放心,你以前吃的苦头都会被一个一个还回去。” 洛惊澜坚定点了点头,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内心复仇心情,看着凤凌九一字一句道:“阿九,今日我看见卫青云的那一刻突然发现,那群恶人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抢的一gān二净,我势必要夺回来。” 洛惊澜字字坚定,心中也是毅然决然。 凤凌九将她搂入怀中,声音温柔俯在她耳边道:“阿九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们并肩作战,那些人根本不值一提。” 凤凌九目睹洛惊澜落难时的无助,他明白她的心情,他心爱之女被别人如此欺侮,他定要那些人付出千百倍惨痛代价。 凤凌九将洛惊澜紧紧抱着怀中,心中已然规划好了日后的打算。 夜深人静之时,凤凌九chuī灭了蜡烛,和洛惊澜一同上chuáng,洛惊澜辗转反侧,丝毫没有困意,就连眼睛都不能闭上,她一闭眼,眼前便是那凄凉惨状,她由怕有恨。 好在凤凌九在她身旁,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冰清玉洁,白银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二人的脸上。 只见那女子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看着旁边男子jīng致的脸庞。 唯有如此,女子心中才得安宁。 翌日清晨,凤凌九睁开眼,便看见洛惊澜已然穿好衣物,静静坐在chuáng上看着他,似乎已经等他已久。 凤凌九连忙起身,一切准备就绪,临走之前吻了一下洛惊澜的额头,示意让她只管放心便是。 凤凌九于朝堂之上第一个出列启奏道:“父皇,北洛使臣备上丰厚贺礼前来祝贺儿臣与发妻婚事,可谓是用心至极,古语有云,礼尚往来者为正道,儿臣以为儿臣和发妻应亲自去趟北洛,以示感谢,并且此举利于两国jiāo好。” 凤凌九刚一说完,朝堂之上的大臣纷纷表示赞同,不过此事成与不成,如今还需凤临天的意思。 凤临天的表情有些严肃,西翎北洛国都相距甚远,路途之中及其容易发生意外之事,他的九儿子刚刚登上太子一位,虎视眈眈之人他心中为此有些担忧。 “臣愿意护送太子和太子妃前往北洛。”只见王将军恭恭敬敬叩首道。 王将军为身经百战的老将军,曾救先皇于水火之中,是先皇留下来的忠义之臣。 王将军是西翎的杀手锏,不轻易出手,不过这次他亲自请命,凤临天倒是欣慰,有了王将军的保护,他的忧虑可以大大减少。 凤临天点了点头,一脸威严模样道:“如此甚好,九儿为太子,为了日后顺利继承大位,是应出面与邻国多加jiāo道。” 凤凌九恭恭敬敬从命。 北洛使臣听闻此事之后,也是十分高兴,连忙写信 若西翎太子和太子妃愿去北洛,明宣帝定欣慰不已。 果不其然,明宣帝大喜,他已经为贵客远道而来开始准备,双方亲自接触,如此可是与凤凌九jiāo好关系的大好时机。 明宣帝写信派卫青云和西翎太子和太子妃一同出发,路上定要护好二位贵人的安全。 此时此刻,洛惊澜复仇之心更为qiáng烈,她如今有了阿九的保护,手中握住了足够的能力资源,是谁人也惹不起的人物。 她如今恨不得飞回北洛,将那些恶心至极的人剥皮抽筋。 凤凌九回府,刚一进门。 洛惊澜看着他,眼神之中透露出的是感谢之情,字字真切道:“阿九,真的谢谢你,没有你,我只能是被这世上抛弃的一个人,可有你在,我便是这世上最为幸福的人。” 说着说着,洛惊澜的声音之中有些哽咽,她深情十分,由心对面前这个男子满怀感激之情。 凤凌九将她拉入怀中,也是认真模样道:“你不用谢我,要真论起来,还应我谢你才是,在西翎这些时日,如没有你在,我恐怕也完成不了心中所愿。” 凤凌九字字说得有理。 这两人相遇本就是上天刻意安排而为之,这二人都是世间可怜之人,靠着相互扶持,相互帮助,相互依靠才一步一步在这世上活出了自己。 洛惊澜没有说话,静静的靠在凤凌九的背上。 人生在世,本是如此,唯有将心中极力所想完成,才可安稳一生。 碧儿和老吴开始为主子收拾行李,毕竟出使之路马上启程。 连城,魏无羡,墨香墨玉都收到了消息,都愿竭尽全力去北洛帮助洛惊澜夺回自己的东西,洛惊澜被所有人的做法十分感动。 老吴也在一旁嘟囔着:“虽说我一把老骨头,但也能发挥一些作用,老奴也想去北洛为郡主出力。” 凤凌九一口回绝道:“你走了,偌大的府中没有碧血阁之人看管,本宫怎能放心?” 洛惊澜也在一旁附和道:“老吴在西翎看家便是助力。” 在她非常时刻,愿意帮她一把之人,她都会铭记于心。 ☆、第一百五十八章 卫青云归附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明日出发即可。 洛惊澜依偎在凤凌九怀中,全然不似以前那般顽皮,只是安静十分享受午后时光。 她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担心之意,唯恐复仇不成,反倒牵连了凤凌九一等帮她之人。 人这种世上之特殊生命,过于用脑想一件大事,随之而来的便是引起忧思。 不过这种忧思一闪而过,如今她没有退路,唯有成功才能使她克服心中障碍,她对那北洛一gān人等的恨意可谓是入骨之恨,怎能因为可能微小的忧虑轻易放过他们。 凤凌九似乎与她心灵心痛,知道她心中所想,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脸坚定模样道:“小澜,我们定会为你报仇雪恨,你只管做你心中所想之事,我永远支持你。” 洛惊澜点了点头,忍气吞声,隐姓埋名多年,为的便是这次的机会。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只见城门之口浩浩汤汤,军队整整齐齐排列得体,回礼之物满满数百车,皆安静待命。 凤临天和余皇后亲自与城门之前送行二人,凤临天语气沉重jiāo代凤凌九道:“九儿,定要注意安全才是,莫要让父皇担忧。” 凤凌九恭恭敬敬拱手作揖表示从命。 一旁的十公主紧紧抓着洛惊澜的手,脸上皆是舍不得模样。 说是舍不得洛惊澜,倒不如说是舍不得此出去机会。 十公主知晓凤凌九和洛惊澜不日即将前往北洛出使,顿时心性大开,向凤临天进行请命,却一口被拒绝。 十公主如此贪玩之人,向来喜欢奔走远方,可按照宫中礼数,再加上凤临天对她疼爱约束,她长这么大,还从未出过京城。 这次便也想跟着出去转转,可事不如人意。 东方的太阳已经露出红色的头儿,凤凌九和洛惊澜该出发了,二人上了马车,皆回头看了一眼皇上和皇后以及周围送行之人。 只见人人脸上都不大开心模样,皆因不舍之情。 出使队伍声势浩大,一旁的毛贼根本不敢靠近半分,路程之中也没有什么危险可言,只见天边的太阳渐渐从东边移至西边,傍晚时分来临。 路途遥远,这一连行进了整整一日,不管是坐马车的,还是骑马的皆疲累模样。 只见王将军到洛惊澜和凤凌九乘坐的宝马香车之旁恭恭敬敬问道:“殿下,如今天色渐渐晚,前方不远处便是驿站,是要停歇一晚还是继续前进?” “歇。”凤凌九随之答了一个字,语气充满了庄重严肃。 “全体听我命令,天色渐黑,加快速度,前方驿站歇脚。”王将军与众将士之前声音震耳欲聋呼喊道。 即使如此,队伍后方有些士兵也听不清楚,王将军便让前排一列一列往后传达。 队伍的最后方便是原本北洛使臣,听到消息后,不由得雀跃,这些北洛大臣一向安逸舒适,闲散松散惯了,来的时候每隔半日歇脚。 这次跟随西翎军队如此拼命向前,实在劳累之极。 当然护卫将军卫青云除外,北洛受不得罪的大臣都在怨天尤人,卫青云只是一脸风轻云淡,奕奕神采在一旁听着。 到了驿站歇脚之地,洛惊澜和凤凌九挑选一个最为安静房间住下。 二人一进房门,便规规矩矩坐在桌子旁边,进行日后的规划。 洛惊澜一脸决意道:“若想成功,需将卫青云夺回来才是。” 凤凌九却有些犹豫,久久没有发声,他担心卫青云的心思有变,将洛惊澜身份透露给卫青云恐怕对整个计划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他一字一句,认真道出自己心中看法:“时间已久,我们尚且确定不了此人的心思到底如何。” 洛惊澜手中虽说没有证据,但她的第六直觉能够感受到卫青云绝对不会背叛与她。 “路程还长,所需时日还多,只要找机会试上一试便能知晓。”洛惊澜的眼神之中满是坚定之意。 当年卫青云臣服于她,对她那叫一个忠心不二,全得因于之前洛惊澜对此人有知遇之恩,所谓君子者,知恩图报。 卫青云一介堂堂正正的汉子,只识正理,洛惊澜了解此人的脾性,因而心中qiáng烈认定卫青云不会叛变与她。 不过时间能改变世上一切事情,当然包括人心,复仇计划需步步小心为上,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小澜觉得如何试探?”凤凌九看着洛惊澜问道。 洛惊澜脸上划过一丝得意之情,缓缓开口道:“此事还需拜托阿九和碧血阁之人。” 洛惊澜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 第二日jī鸣三声之时,出使队伍便集合完毕,开始行进。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之时,连城无声无息潜入洛惊澜和凤凌九所在之房间,只见连城恭恭敬敬将手上白纸黑字呈给洛惊澜。 碧血阁办事的效率果真高,调查一个人几年以来的情况,一日便足足有余。 洛惊澜仔细看了看,嘴角微微向上,脸上露出满意之笑容。 凤凌九已经猜到了内容,自从几年前的那件事以后,卫青云在北洛过得十分不顺遂。 洛惊澜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凤凌九,道:“看来卫青云因曾经身份在北洛一直受人排挤,他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忍气吞声定然不好受,如是我此时出现,改变形势,他何乐而不为呢?” 凤凌九点了点头,也是一脸绕有主意模样道:“待我去会会他。” 路途之中,根据计划,一日夜里,凤凌九秘密去了卫青云房中。 卫青云连忙恭恭敬敬行礼道:“参加太子殿下。” 凤凌九顿了顿,脸上犹豫不决,终还是问道:“卫大人,本宫此次前来,是想谈谈小澜一事。” 当时凤凌九无缘无故提出几年前北洛那件大事,让卫青云有些疑惑不解。 卫青云听到这二字,脸上流露出来的满是悲伤,他知晓这西翎太子和之前自家主子jiāo好十分。 只见卫青云抬眸看着凤凌九叹了口气道:“殿下,摄国殿下之事是本国国事,实在不方便外传,殿下不要为难在下。” 即使洛惊澜被人人称为妖女,卫青云也还是恭恭敬敬喊她为摄国殿下。 因他知晓自家主子受人冤枉才丧命,想起此事,心中的自责和难受涌上心头。 凤凌九可是将此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看得明明白白。 他进一步试探问道:“小澜与本宫jiāo好多年,谁知竟然……卫大人当年是小澜心腹之人,都说卫大人侠义君子之心,可卫大人如今为他主效忠,若是小澜在天有灵,必会寒心十分。” 卫青云顿了顿,当然还是没有作答。 他与凤凌九向来不大熟知,尤其此人身份为异国太子,心中打的什么心思不从得知。 卫青云其实一直以来有一种感觉他的主子还活在这世上,终还是要回来报仇雪恨,拿回自身之物,在他主子回来之前,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命,不然,如何为主子效忠。 即使卫青云默不作声,看他脸上十分痛苦的表情,凤凌九已经得到了答案。 说忠义之士背信弃义比杀了他还难受,卫青云的表现已然符合。 凤凌九离去之后,卫青云跪在地上,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眼角些许湿润,只见他闭上眼睛,似乎在祈祷什么。 凤凌九将情况一字一句说与洛惊澜听,洛惊澜没有说话,不过心中倒是满意看来她的眼光很好,没有看错人。 卫青云身份虽不高,但身在北洛朝堂之上,此便足矣。 有了卫青云的帮助,她的计划便更能近一步。 在行程的最后一日,洛惊澜和凤凌九一同去见了卫青云。 房中微弱的烛光摇曳,卫青云看着面前两位贵人,心中有些不解,脸上倒是镇定。 “不知太子和太子妃找在下有何要紧之事?”卫青云有看了一眼太子妃,一种熟悉之感涌上心头。 他清了清脑子,告诉自己,要清楚状况,面前这两位是他国之身份高贵人,双双来找他,莫不是要找他套出北洛国家之事,卫青云的脸上划过一丝警惕。 只见凤凌九开口道:“卫大人,本宫今日前来是想让你见一位心心念念的故人。” 凤凌九的语气之中满是轻松之意。 还没等卫青云开口,一旁的洛惊澜眼神之中满是犀利与坚定看着卫青云,卫青云心中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只见他浑身颤抖问道:“太子妃您……您……” 只见洛惊澜一字一句缓缓张口喊道:“卫青云。” 卫青云头皮发麻,这等声音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了。 “扑通……” 只见他双膝直接跪地,声音激动倒颤动道:“卫青云在,请殿下吩咐。” 他抱头痛哭,问道:“殿下,您当年到底如何坚持了下来?” 洛惊澜简要向他说明了一下经过之后,一脸镇定道:“来日方长,详情慢慢与你讲。” 人生之中缘份要说简单也简单,该相遇之人迟早都会相遇。 ☆、第一百五十九章 重回北洛 一连过了几日,终于抵达了北洛京城之中。 北洛明宣帝和夏媚皇后亲自与宫门之前迎接贵客,只见宫门前铺了一条宽大的红毯,一直延续至大殿之上,此是北洛的极其尊贵之人所有之待遇。 双方会面,凤凌九和洛惊澜恭恭敬敬跪地行礼道:“为达陛下恭贺之礼,西翎太子偕同太子妃特来回礼感谢。” 洛惊澜在一旁低着头,一动不动,心中的怒气油然而生,虽说此事时隔几年,她对面前之人的恨意丝毫不减,不过此时她唯有忍耐才是正道。 只见那西翎皇后夏媚伸手去扶太子妃,此女脸上满是笑意道:“无需多礼,快快轻起。” 这夏媚耳读目染,从明宣帝口中知晓这远道而来的西翎太子和太子妃于他们北洛的重要性,需好生招待才是。 凤凌九有些担心洛惊澜会因当年积怨太深控不住情绪,频频向她身上张望,可如此做法多此一举罢了。 只见洛惊澜也是一脸笑意规规矩矩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愤怒之样。为达成大事者,应当如此,能屈能伸,理智大于情感,知晓自己该行之事。 明宣帝和夏媚皆一副热情洋溢模样对凤凌九和洛惊澜进行招待,尤其是看着西翎太子妃这天人的相貌,心中更是有了想法。 饭宴设在了北洛御花园之内,北洛的天气一年四季如chūn,御花园中百花齐放,别是一番盛景。 洛惊澜和凤凌九对此地都十分熟悉,只见洛惊澜因景触情,心中难免有些痛苦之意,这些本应属于她的东西,如今她只能作为客人匆匆撇上一眼,心中的落差不小。 凤凌九不知有意,还是习惯拍了拍她的肩膀,俯在她耳旁轻轻道:“饿了吧?前面有好吃的。” 洛惊澜摇了摇头,她已经极力在忍耐,可听到凤凌九声音的那一刻,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凤凌九看出了异样,上前问道:“陛下,太子妃舟车劳顿,身子有些不适,今日饭宴怕是吃不成了,扰了陛下的一番好意,实在抱歉。” 凤凌九字字真切。 “太子妃身子不适,那赶紧请太医来看看。”夏媚皇后一脸心疼模样,随口道出,说着便要上前搀扶洛惊澜。 凤凌九比她抢先一步拉住了洛惊澜的手,向夏媚皇后点头以表致意道:“谢皇后好意,太子妃休息休息便好,不用劳烦太医了。” 夏媚皇后发出尖锐礼貌的笑声看着她们二人,语气轻柔道:“太子妃生得倾国之姿,太子又是人中龙凤,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此相爱,倒让本宫羡慕。” 说罢,夏媚皇后看了一眼明宣帝,似乎怪他不如凤凌九懂得疼惜心爱之人。四人的氛围或多或少陷入了尴尬之地。 明宣帝轻轻咳嗽了一声,似乎在提醒夏媚皇后此时事关国家颜面,容不得她打趣。 接着声音也有些担心的意味对身旁的公公道:“还不快领西翎太子和太子妃去休息。” 那公公连忙答是。 凤凌九礼貌拒绝道:“谢陛下好意,太子妃平日喜欢逛街走动,此次前来北洛想好生逛逛,已经订好了驿站,住在皇宫多有不便。” 明宣帝本想开口说些什么。 只见凤凌九把明宣帝的话儿给截了去,恭恭敬敬接着方才的话儿道:“本宫先行告退了,明日再来正式拜见。” 明宣帝想了想,觉得如此也好,西翎太子和太子妃不住在皇宫,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也可以此为借口推脱,大可省心许多。 凤凌九带着洛惊澜在一宫女的领路下,转眼间出了皇宫,凤凌九拉扯洛惊澜上了马车,连忙一脸心疼模样问道:“你还好么?” 洛惊澜点了点头,一脸愧疚模样道:“方才都怪我没有控好情绪,差点酿成大错。” “那二人之前待你狠毒,多次陷害你于不义之中,还险些要了你的命,如今要你笑脸相迎,也是为难了你。”凤凌九的眼神之中满是爱怜之意,他看到心爱之女如此痛苦,心情更是暗淡了不少。 曾经捅过你胸口之人,要你与他温柔和睦,哪怕是伪装,都让人痛苦至极。 到了驿站之中,凤凌九将洛惊澜搂至怀中,轻声细语道:“若是真的忍受不了,明日就说你身子不适,我一人去会面他们便可。” 凤凌九提出另一解决办法。 洛惊澜咬紧了牙关,一脸坚定看着凤凌九,一字一句道:“不,明日我也要去,如果连这点痛苦都忍受不了,我有什么资本复仇。” 洛惊澜狠下了心,她觉得这是事关自己人生的大事,无论多么痛苦,她绝对不能退缩。 凤凌九含情脉脉看着她,声音满是夸赞之意道:“此女性格刚qiáng,不愧是阿九看上的人,明日若如有异样,马上知会我便是。” 洛惊澜有了凤凌九这把qiáng大的保护伞,觉得风雨都算不了什么,只见她紧紧靠着凤凌九的肩膀之上。 心中已然在克服今日遇到痛苦之处。 两人躺在chuáng上,相互依靠着,双双进入了梦乡之中。 如今洛惊澜倒是越发喜欢做梦,因为梦里没有是非,只有单纯,没有痛苦,只有幸福。 翌日清晨,二人稍稍准备一下,便重新入宫拜见。 北洛的大殿之上可谓是金碧辉煌,地板天花板均有金子制成,中间几根雕龙大柱之上镶满了宝石,十分亮丽堂皇,如此奢华之地,定然消耗了不少费用。 二人来至大殿之上恭恭敬敬行了礼,明宣帝坐在金huáng色龙椅之上,俯视台下一切。 凤凌九和明宣帝jiāo谈两国之事,字字句句中,凤凌九便发现此人虽为北洛天子,却对朝中政务不大熟悉。 凤凌九站在台下,一脸认真问道:“北洛土地肥沃,为富饶之地,不知今年收成几何?” 只见明宣帝犹犹豫豫,眼神飘离,他似乎有些作答不上来,自从摄国殿下的消失,明宣帝以为能安安稳稳坐这北洛皇帝,整日听曲看戏,沉迷女色,不可自拔,朝中事务都jiāo由丞相来做,自己向来不理。 一旁的北洛大臣也是夸下海口道:“今年本国收成了得,水稻长相极佳,可收金车十万斗。” 明宣帝在一旁附和道:“对,收成极好,数目过大,方才朕忘记一二。” 明宣帝如此说话,摆明了为自己找台阶下,他生怕凤凌九嘲笑与他。 “陛下近日有些头疼,思考过于费脑,还请西翎太子勿见怪。”这大臣也是随着解释,看来这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等一好。 凤凌九心中不由得嬉笑,同时也有些奇怪,这北洛堂堂大国,不知为不知,不知还胡扯,看来此国的管理有待大为提高。 凤凌九继续和明宣帝聊国家大事,明宣帝脸上似乎有些不耐烦,凤凌九每提出一个问题,这明宣帝脸上神色更为沉重一分。 午时将至,明宣帝终于熬到了头,一脸笑意道:“午时用膳时分,西翎太子和太子妃到后宫一同用膳吧。” 凤凌九和洛惊澜恭恭敬敬行礼道:“多谢陛下,恭敬不如从命。” 随之来到了中宫夏媚的殿上。 洛惊澜今日满是大家闺秀之模样,一举一动都讲究礼节。 洛惊澜看见主位之上还做了一个人,也是让她恨之入骨的老熟人,yīn太后。 夏媚看见贵客来临,连忙撒娇语气对着明宣帝道:“陛下,今日午膳可是臣妾亲自下厨所做。” 明宣帝将夏媚皇后揽入怀中,夸奖几句。 yīn太后看着这两人卿卿我我,脸上划过一丝不慡之情,似乎责怪这二人不懂礼数,丢了国家的脸面。 接着眼光放在了凤凌九和洛惊澜身上,语气严肃庄重道:“西翎太子和太子妃请坐吧!” yīn太后一个看重脸面和权力之人,字字句句似乎都在向凤凌九和洛惊澜示威,凸显出自己身份高端尊贵。 凤凌九和洛惊澜也顺着她的意思,恭恭敬敬道:“见过太后。” 凤凌九和洛惊澜入座,一旁的明宣帝这才看见了母后也在,也连忙松开夏媚,随之入座。 今日洛惊澜的三大主仇可是来齐了,洛惊澜与他们一同入座,时不时还要陪笑,这种感觉如同打碎了牙齿混着血一同吞入肚子里一般,内心如此,表面却从容淡定。 饭桌之上被美味佳肴充满,山珍海味,鲍鱼jī翅等昂贵之物应有尽有。 夏媚皇后在一旁看着洛惊澜,一脸笑意道:“今日太子妃的气色可是了许多。” 洛惊澜点了点头彬彬有礼道:“全托了皇上和皇后的福。” “哎呦,是托太后的福才对。”夏媚皇后在一旁纠正道出,看来这个女人也是个拍太后马屁的主儿。 只见yīn太后一脸冷淡道:“今日哀家才与西翎太子妃相见,她如何能托得了哀家的福?” 夏媚皇后陪笑道:“母后说的是,是儿臣嘴拙。” 这yīn太后明显不领夏媚皇后的情,看来这二人的关系更为恶化了。 洛惊澜将这席中的一切尽收眼底,这一点对她可是有大用处。 ☆、第一百六十章 忆往昔,结义士 洛惊澜和凤凌九出宫回到驿站之中。洛惊澜心里似乎有些闷气,一副不乐模样,如今她一心想推翻明宣帝,可具体事宜皆没有安排妥当,心中难免着急。 凤凌九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既然说过要帮她复仇,心中已然已经为她规划好了路线。 只见凤凌九拍了拍洛惊澜的肩膀,一脸宠溺模样道:“好久没回来了,去城中逛逛,故地重游如何?” 洛惊澜顿了顿,这是属于她的故土,如今却以外国使臣的身份观望此地,落差感油然而生,逛了也是难受。 她本准备拒绝,凤凌九挽着她的手轻轻道:“走吧,当初我们居住驿馆的借口可是方便出去闲逛,周围眼线如此之多,做做样子总归是好的。” 洛惊澜觉得此话有理,便点了点头。 有凤凌九陪伴在她身边,她有什么可伤心难过的,洛惊澜心中对自己自勉道。 两人出了驿站,探了探城中最繁华街道,便即可出发。 到了目的地,刚一下马车,北洛城中果然也繁华至极,街道两旁的店铺jīng美无比,人群熙熙攘攘,看上去皆为富裕充足者。 人来人往,好一番热闹景象。 凤凌九拉着洛惊澜的手从东至西行走,如今天色正好,气候宜人,微风拂过两人的脸庞,温柔舒适至极。 凤凌九在首饰店门前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洛惊澜,问道:“北洛饰品jīng美,小澜可想进去看上一看?” 洛惊澜根本无心周围店铺,便摇了摇头,漫不经心继续前行。 很快,走到繁华街道最西边,突然听见一片喧哗的声音,吵吵闹闹。 听声音,一方声音响亮浑厚,说得振振有词,透露出凌厉严肃之意,另一方声音更为嘈杂,语气中皆透露出求饶难过之意。 洛惊澜立刻知晓了声音来源之地,此街往右百尺便是后城门。 凤凌九抬眸张望,一脸认真模样道:“不如去看看?” 洛惊澜心中有些纳闷,北洛城中,天子脚下,怎会发生此等冲突声音,更为奇怪的是,持续不断,无人加以管理。 洛惊澜点了点头,拉着凤凌九的手步行与后城门口前。 被眼前之景,惊住了一秒,只见十来个官兵并排站齐,手中皆拿着锋利武器。 城门外,成千上万衣衫褴褛之人做请求状,仔细辩听后城门外众人的意思似乎是要进京求施舍,看来此等数量庞大皆为难民者。 北洛向来粮食充足,怎会有如此多难人投奔京城而来,洛惊澜看到百姓如此水深火热,心中同情心疼之意涌上心头。 凤凌九在一旁镇定模样,此情此景,他似乎早已知晓,看来今日之景是他特意带洛惊澜来看。 洛惊澜撇了一眼凤凌九,看出了他的意图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凤凌九一脸无奈模样道:“回去慢慢与你说。” 两人回到驿站,刚稳住脚步,凤凌九便在一旁幽幽道:“朝堂之上,那明宣帝与北洛大臣的一言一行,甚是胡扯乱造,我便派连城去查了查,发现如今北洛搜刮朝政**之气颇为严重,今日后城门之景,便是被赋税压得喘不过气的百姓,不止如此,其他严重风气比比皆是,看来这明宣帝无心治理朝政才导致如此结果。” 洛惊澜一脸愤怒模样,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我本以为那个人会好好治国,没想到,竟然把国家毁成如此模样,我需马上阻止他才是。” 洛惊澜想到如此,对明宣帝的恨意更加一分,照这样下去,祖宗传下来的领土迟早要被明宣帝给败个gān净。 “小澜莫要慌,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需好好计议才是。”凤凌九安抚洛惊澜,脸上风轻云淡道出。 洛惊澜被冲动冲昏了头脑,倒忘记思考事情的本质。 洛惊澜镇定下来,坐在凳子上,一脸恨意满满模样道:“乱政必然引起乱民,如此bào行,北洛人心向背,必然有地方百姓蠢蠢欲动。” 洛惊澜说得一点没错,北洛许多地方都有百姓起义之事,不过地方小,人寡势力低,很快便能被大军镇压下去。 如今北洛只是想方设法与邻国jiāo好,暂时没有外敌入侵,其中军营大军便被重臣派去镇压国内起义之事,内杠连连,完全不似一个大国模样。 这一切的一切都来源于明宣帝,他不理朝政,喜欢听小人动听之虚言,不喜听君子难听之箴言,朝廷之中君子被欺压寥寥无几,反倒小人泛滥成灾。 这些jian佞之臣整日在明宣帝耳边chuī虚言,导致明宣帝被他们口中的假象迷惑,到如今这个时刻,明宣帝还堂而皇之认为只好与邻国搞好关系,国家内事jiāo由朝廷大臣打理,自己只需高枕无忧,享受生活即可。 明宣帝的管理一松懈,这些jian佞之臣便开始大正旗鼓欺压百姓,加重赋税,越发肆nüè,导致民不聊生。 凤凌九点了点头,这几日他已经将北洛之事了解差不多。 洛惊澜一脸若有所思模样道:“起义之人越来越多,若倒是众民联合起来,王公贵族必然受惩,我的目标与起义之人目的一致。” 凤凌九笑了笑道:“说得没错,若我们把这些势力结合起来,这可是天大的力量。” 洛惊澜已然想到了此处,一口脱出:“可要借你碧血阁之人一用,尽快查清起义力量榜首,我要与他们会面。” 洛惊澜说的坚定而急促,她已经迫不及待要收拾明宣帝那一党另她恶心之人。 “放心,我已安排妥当,不过卫青云那边还需你知会一声,要他联系你的旧部。”凤凌九看着洛惊澜一脸无奈之情。 这卫青云可是认死主,他只听令与洛惊澜一人,凤凌九的安排,他万万不会执行。 洛惊澜点了点头,右手握拳,做了个让凤凌九放心的手势。 如今任务已经安置清楚,目前要做的便是等待,等待之时是洛惊澜最难熬之时,心中有事迟迟得不到解决,一分一毫对她如一年一月。 如今天色越来越黑,时间越来越晚,凤凌九在一旁温柔提醒道:“小澜,该睡觉了,休息充足才能奋战。” 凤凌九对洛惊澜唯有安慰和温柔,他明白此时的洛惊澜需要他好好护她,爱她。 蜡烛chuī灭,洛惊澜躺在chuáng上,依偎在凤凌九的怀中闭上了眼。 第二日,凤凌九和洛惊澜收到了皇宫之中送来的请柬。 上面清清楚楚写道:“明日九月十五为太后生辰,特邀西翎太子和太子妃前来赴宴。” 看完,洛惊澜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冷冷道:“哼……我都忘了,yīn太后生辰之日即将来临。” 太后坐寿辰,王公贵族,皇子皇孙皆被邀请至宫中进行祝贺。 当然还有洛惊澜最为熟悉和爱护的洛景羽和萱华公主也在受邀之列。 隔日,凤凌九和洛惊澜便穿戴得体,备上贺礼前去皇宫之中进行祝贺。 太后生辰可是大事,明宣帝派人jīng心准备,其奢华程度可见一斑。 凤凌九和洛惊澜刚踏入宫中,只是短短二日未来,这北洛的皇宫如同变了一副样子,只见脚上的铺着金光闪闪卵石一直延至大殿之上,道路两旁摆放着奇花异草,这些奇花异草身上披金戴银,悬挂名贵的珠子,贵气无比。 洛惊澜看到这些装饰的奢侈程度,没有感到震惊,反而心中愤怒之气加重一分,这些东西越贵,北洛百姓的生活就越辛苦。 凤凌九和洛惊澜前去大殿之上进行拜访,只见那明宣帝和夏媚皇后分别坐在龙椅和凤椅之上,他俩上面还有一金光闪闪,雕刻神shòu之座,座上之人便是yīn太后。 看来这大殿也是重新改造过,凤凌九都感到惊奇,这短短几日时间,需要多少工人日夜不停才能将皇宫变成如此模样。 “西翎太子和太子妃前来祝贺。”门外的公公声嘶力竭喊道。 明宣帝和夏媚皇后依旧笑脸相待道:“赐座。” 凤凌九和洛惊澜发觉大殿之上已经做了好些人,看来今日的宴会是在此地举行。 凤凌九和洛惊澜恭恭敬敬跪地行礼,此时已经入座之王族贵胄中有一双眼睛频频望着这西翎太子妃。 由于距离有些远,洛景羽使劲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女子的一举一动,心中忽然闪现了一个人的模样。 西翎太子妃的所在之处便是洛景羽眼光所在之处,他还在确认些什么,一旁的萱华公主看到自己皇兄不对劲,连忙推了他一把,提醒道:“皇兄,注意举止,万一被别人拿去做了把柄,我们还有存活之地么?” 洛景羽和萱华公主身份低微,坐在席中的末端,没有一丝显眼之意。 他们二人需小心翼翼,谨慎生活才是正道。 洛景羽低头俯在萱华公主耳边一字一句问道:“华儿,你方才可看清楚了那西翎太子妃?” 萱华公主摇了摇头,丝毫没有感受到洛景羽的用意。 ☆、第一百六十一章 姐妹对面不相识 待众人都来齐之后,耐心等待午时十二刻吉时来临。 yīn太后爱慕权力地位之人,当然不肯放过这大好的机会,只见位于最高处的她缓缓开口道:“诸位对此宴会可还满意?” 底下众人纷纷答道满意二字,接着便有马屁jīng之人开始说好话。 先是那夏媚皇后捏着嗓子,一脸喜色起身看着yīn太后规规矩矩道:“母后七十大寿,儿媳在此祝母后容颜永驻,延年益寿。” yīn太后看着她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这yīn太后对夏媚皇后厌烦至极,倒不是说夏媚皇后对她不尊,而是她心中直觉认定此女心思歹毒。 女子最懂女子,究竟是好是坏,一眼便能感觉出来。 到了正午时分,只见一旁的公公声音充满了高兴之意,喊道:“吉时已到,众人祝贺。” 底下的众人大至皇上皇后,小至宫女太监,恭恭敬敬跪地磕头道:“太后生辰吉祥,太后千岁千千岁。” 唯yīn太后一人站在高处,俯视众人,一脸满足感道:“都起来吧!” “谢太后。”众人异口同声答道,接着掸了掸身上尘土,起身,规规矩矩坐好,开始享用面前之美食。 宴会开始举行,只见众人中央的那块红色平台之上,烛光闪闪,亮如白昼,接着一群身姿曼妙,面如鲜花般的女子上台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个个都是狐媚模样,正是明宣帝喜欢之样。 只见明宣帝的魂似乎被勾了去,直直看着这群舞动的女子,连眼都不眨一下。 夏媚皇后在一旁看着,些许吃醋模样,不过她既然嫁给了他,便要好好掌控他的心,只见夏媚皇后一脸娇弱模样道:“皇上,咱们来gān一杯。” 夏媚皇后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明宣帝,可明宣帝根本没有理她一下,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副不为所动模样。 yīn太后在他俩身后看得倒是高兴,对身旁的麽麽道:“这舞美,戏也美。” 那麽麽跟着yīn太后多年,最能懂得她的意思,一脸笑意道:“是啊,太后您亲自挑选的人真是不错。” 这场舞为yīn太后jīng心准备,为了就是夺去明宣帝的眼神,这夏媚皇后也不知使得什么魅惑之法,总能把明宣帝迷得团团转,导致后宫佳丽三千得不到圣宠,没有圣宠便没有龙嗣。 yīn太后看着宫中皇子公主寥寥无几,心中也是着急得紧,才命人从四面八方找来这些jīng通舞艺的女子,自己亲自挑选才留了台上这几个突出女子。 yīn太后的功夫果然没有白下,看明宣帝那眼神便能知晓。 yīn太后看到夏媚皇后着急十分,吃醋连连的模样,心中很是高兴。 台上女子妖媚十分,引得底下大臣的眼睛也直直看着,全然忘记了面前美食存在。 洛惊澜扭头看了一眼凤凌九,只见凤凌九一脸淡漠模样正望着她。 洛惊澜拉了一下凤凌九的衣袖问道:“台上女子佳丽美貌,你可喜欢?” 凤凌九摇了摇头道:“那些都是什么货色,怎会入得了我的眼,你也太低估我的眼光了。” 洛惊澜笑了笑,没有说话。 除了凤凌九,洛惊澜察觉到还有一双眼睛频频向自己方向进行张望,她顺着感觉望了回去,仅仅一眼,她心头一紧,正是她好久未见的皇弟洛景羽。 随之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高兴,看见洛景羽和萱华公主好端端的,她便知足了。 凤凌九剥了一个虾递到了洛惊澜的手上提醒道:“注意神情,千万不能出一丝破绽。” 洛惊澜点了点头,端坐在席上,一副大家闺秀,淡漠一切的样子。 凤凌九知晓洛惊澜定是看到了洛景羽才会稍稍变化,便上前移动一分,正好将洛景羽与洛惊澜之间的空隙挡的严严实实。 洛景羽的视线随之被隔断,他担心这西翎太子会有所误会连忙收起眼光,一动不动。 待第一场歌舞结束,萱华公主拍了拍洛景羽的肩膀,一字一句诚恳道:“皇兄,你方才问我西翎太子妃之样,我方才不经意瞄了一眼,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她以纱遮面,无法辨认清楚。” 洛景羽点了点头,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待到宴会结束之时,众人纷纷离席,出宫乘马离去,洛惊澜和凤凌九共乘一辆马车。 他们二人到了驿站门口,发现门前站了两个熟悉之人。 洛惊澜拉着凤凌九的手一脸冷淡,如同陌生人一般从他们二人身旁经过。 萱华公主在一旁小声嘀咕了些什么,只见洛景羽连忙上前拦住了他们二人。 凤凌九一脸不慡的模样问道:“可是有何事?” 洛景羽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吞吞吐吐道:“西翎太子和太子妃,可有空闲,九原郡王洛景羽想请你们一叙。” 洛惊澜的眼神一直放在别处,她担心会被洛景羽识得了去。 凤凌九客客气气大声道:“郡王请回吧。” 随之在洛景羽耳边小声道:“这里宫中眼线极多,你快离开才是,否则你被人握了把柄,可对得起当年保你之人?” 洛景羽的眼神突然坚定起来,一口问道:“阿九哥哥,你可知道保我之人可还活着?” 凤凌九一脸悲伤模样摇了摇头,接着将洛景羽一把推开了去,自己携着洛惊澜进了驿站。 洛景羽在萱华公主的拉扯下,上了马直直离去,洛景羽一直在想凤凌九摇头的含义,他是指不知道皇姐是否活着?还是指皇姐真的不在人世了呢? 洛景羽觉得定是第一种可能。 洛惊澜回到房中一脸悲伤模样,洛景羽是待她最好的皇弟,两人相见,不能相认的感觉极差。 凤凌九抚了抚洛惊澜的背,问道:“小澜,可想与景羽相认?” 洛惊澜摇了摇头,一脸认真道:“不行,计划成功之前,不能让他知晓我的身份,如有万一,恐怕要连累到他的性命,他是父皇的命脉,当年我保他,就是为了让他好好活下去。” 凤凌九叹了口气道,没有说话。 两人静静坐在房中,皆没有说话,洛惊澜似乎在回忆什么,凤凌九不敢上前打扰。 直到深夜,突然有人敲了敲窗户,凤凌九连忙打开,接着一个全身黑衣之人进入房中。 洛惊澜看到此人心中突然一丝期待之情涌上心头。 只见连城恭恭敬敬跪地道:“总有二十四地有百姓群体起义,其头目资料均在此处。” 凤凌九连忙接了过来,一个一个仔仔细细进行过目,仅仅看了一遍,他已经将这些重要讯息铭记于心,过目不忘的本事也算派上了用场。 接着凤凌九将这些huáng纸放在烛火之上,瞬间燃烧成一层灰烬。 洛惊澜在一旁着急问道:“你可有联系过他们?” 连城点了点头,一脸坚定模样道:“已经联系完毕,如今只等您以碧血阁四姑娘之身份约个时间与他们相见了” 洛惊澜点了点头,声音顿时浑厚起来道:“放心,知晓,约他们相见之日越快越好。” 凤凌九转头看着她一脸严肃认真模样:“此事复杂危险,直接由我出面便好,我一直带面具,无人识得我真面目。” 洛惊澜摇了摇头,不肯退让,看着凤凌九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北洛之事得由我亲自出手解决,我才能安心。” 凤凌九听罢,也不再与她争执什么,他知晓此女子的脾气倔的很,此事,她绝对不会让他出面。 待连城走后,洛惊澜从背后紧紧搂住了凤凌九的身子,一脸感激模样道:“阿九,你是这世上待我最好之人,日后我便好好报答与你。” 洛惊澜虽然没有直接吐出“谢谢”二字,可她的话里话外都是感谢之意。 凤凌九回头,反抱她与怀中,一脸不高兴模样道:“总是跟我如此见外,你得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嗯……” 凤凌九捏了捏洛惊澜柔嫩光滑的脸庞,洛惊澜苦中作乐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凤凌九把她抱到chuáng上,轻声细语道:“你这几日定是没有睡好,你这样下去还没等复仇,身子就垮掉了,答应我,今晚好好睡一觉,如今此事已经有了着落,你该放心了。” 洛惊澜看着凤凌九,抬头吻了他一下,感动模样道:“我今晚好好休息便是。” 凤凌九chuī灭了蜡烛,依偎在洛惊澜耳旁,轻声细语问道:“小澜,我可是好几日没有爱你了?不然……” 洛惊澜有些含羞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凤凌九只当她默认了,只见偌大的房间之中,两人以被子蒙面,时不时发出娇柔的声响。 两人恩爱不已,不管困难如何险阻,在一起便是幸福。 复仇一事总算进入了流程之中,复仇成事一日指日可待。 可目前时机有些不够,进行会面有些着急,毕竟各地起义之人不够,及其容易被北洛朝廷大军镇压。 ☆、第一百六十二章 流言四起 第二日,凤凌九又将起义之人在脑子中过了一遍,思索了片刻,突然意识到时机有些不对,这起义之人虽说不少,可北洛大军的数目更加繁多。 便连忙喊上洛惊澜一脸着急问道:“连城可安排会面了?” 洛惊澜摇了摇头道:“还没,怎么了?” 洛惊澜看着凤凌九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只怕是其中生出了什么变故,连忙问道。 凤凌九一脸自责模样道:“都怪我昨日思虑有所欠缺,差点酿成了大错,我们只看起义之人的资料,却忘了北洛大军的形式,北洛一介大国,军队数目庞大无比,恐怕只凭如今起义之人,难以对付。” 凤凌九一字一句将此事告知洛惊澜。 洛惊澜拍了拍他的背,亦是一脸难过模样道:“也怪我,是我过于鲁莽着急,昨日把你的思绪带偏。” 洛惊澜和凤凌九商议决定势必要闹出更大的风声,使起义之人倍增数目,这场计划才有更大的把握。 风声便是现成,它近在眼前。 凤凌九询问洛惊澜,一脸认真严肃模样道:“小澜,当初你可有抓住了明宣帝的把柄?” 洛惊澜坚定点了点头,当初她调查宫变一事,可是发现了惊天秘密,这明宣帝表面看似温柔和善,实则心狠手辣,为了稳固帝位,将其余皇子赶尽杀绝。 得亏洛惊澜早早将洛景羽贬谪到九原荒芜之偏远之地,才让他躲过了一劫。 不仅如此,经洛惊澜一丝不苟查询,最终知晓这明宣帝身体里流的并非北洛天子的血液,他是当年yīn太后与外臣的私生子。 洛惊澜一五一十将情况讲给凤凌九听。 “当初我还未来得及拆穿,便被那恶人设置的圈套给擒住。”洛惊澜说此话之时,咬紧牙关,生气不已模样。 当初那件事在她心中造成巨大之影响,经久不散,那感觉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轻易忘记。 凤凌九听后,一脸得意模样,看来他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夜晚时分,凤凌九早已派人准备了今晚所需之品,如今召集碧血阁之人聚首驿站,其中以碧儿,魏无羡,连城,墨香,墨玉五个人为首在北洛各大城池中的各个街道分发书写的罪状书。 这罪状书上明明白白写道明宣帝不仅昏庸无能,只知饮欢作乐之事,并且身份并非正统,为yīn太后与外臣之私生子。 更重要的是此人当年设计陷害先皇亲封的摄国殿下。 其中缘由也写得一清二白。 此计划的成效究竟如何?只等明天白日可知。 凤凌九搂着洛惊澜一脸坚定道:“小澜今晚只需好好睡上一觉,明日实局动dàng,只能朝着我们想要的方向发展。” 洛惊澜含情脉脉看着凤凌九,眼里皆是感恩之情,她不仅感恩凤凌九对她如此帮助,更加感恩上天让她们二人相遇。 只见洛惊澜的眼睛之中似乎有晶莹剔透的珠子在转圈。 凤凌九一脸亲昵哄人语气道:“这是如何了?谁欺负我们小澜了?” 最近这些日子,凤凌九处处照顾洛惊澜的情绪,他知晓北洛之事是洛惊澜此生要渡的劫,必须小心翼翼,不然极其容易生变。 蜡烛一灭,洛惊澜躺在chuáng上闭上了眼,凤凌九则用胳膊绕过她的脖子,让她枕在自己胸膛之上,唯有此法,洛惊澜才能安心得以休息。 洛惊澜着实睡得踏踏实实,不过jī鸣三更天时,她便睁开眼,翻来覆去,如何也入睡不了。 凤凌九知晓她的心情,只是从背后轻轻抚了抚她,一脸温柔宠溺模样,轻声细语道:“莫要担心,我心中自有定数,你还不相信我么?” 洛惊澜摇了摇头,一脸认真模样道:“你的安排我自然放心,也不知怎的睡不着了。” 外面满天繁星,皓月当空,清冷的月光洒在二人的眼眸之上,皆是诚心诚意模样。 “那我陪你出去走走?”凤凌九试探性的语气问道。 洛惊澜点了点头道:“到外面天台之上便可,于大街之上过于招摇。” 两人上了驿站的最高处,看着整个北洛城的地上已经洒满了白纸黑字,这是他们获胜的筹码。 一阵凉风chuī过,地上的纸张随之飘扬,洛惊澜白衣宽袖也跟着飘飘然,如同天上仙女俯视凡间一般。 凤凌九觉得这一幕十分动人,转而连忙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洛惊澜身上。 两人对视,相互一笑,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话,不过仅凭眼神,她们都懂得彼此的意思,所谓心灵相惜一点通,尤其眼睛为心灵之窗户,如今洛惊澜和凤凌九的jiāo流都上升到了心流之境界。 两人静静站着,只到东方的太阳源源不断上升,街上的百姓都早早起chuáng,开始一天的工作。 两人回到了房间,如今只能各地负责人来汇报情况即可。 刚出门的百姓看到一地白纸黑字,不管识字不识字的皆捡起来查看。 识字的意会,不识字的则听别人讲述。 大家心中唯有怒气油然而生,这明宣帝若是个明主儿,这突如其来的条条罪状可能难以使百姓信服,可明宣帝是个瞎眼的主儿,只会一味逃避责任,只管享乐,与北洛众生于不顾。 “怪不得当初摄国殿下一去不返,杳无音信。” “是啊,摄国殿下如此爱民如子之人竟是受了这贼人的陷害。” 北洛的各处各地对明宣帝和摄国殿下一贬一褒,进行激烈的议论,如此情况正合了洛惊澜和凤凌九的意。 尤其百姓提到摄国殿下之时,皆是赞扬语气,当初洛惊澜的辛苦劳作,仁义尽至为百姓谋求福利之事,在百姓之中深深扎了根基,细细想来,当初称摄国殿下为妖物之时,他们本该站出来说话才是,不然如今北洛也不会陷入困境之中,众人心中对摄国殿下还有一份歉意。 提到这明宣帝之时,便是激烈谩骂,此人逆天而行应当受谴责。 只见寻常百姓家的汉子都是义气之人,不多费嘴皮子,只是回家自行组织揭竿而起,用实际的行动来证明自己。 实际这些人早已受不了北洛制度的压迫,可念与明宣帝是皇族正统,天子骄子,生怕如此造反会激动上天,受到惩罚。 北洛之人对人神之说颇为信仰。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这明宣帝只是一介凡人罢了,根本不配坐上龙椅称帝。 他们起义是替天行道而已,一日之间,如今各地起义之人越来越多,从京城被派去各地的官兵也越来越多。如今可谓是乱了套,如此朝廷命不久矣。 洛景羽所在的九原荒芜之地也收到了如此讯息,洛惊澜遗留下来的旧部皆一脸振奋模样,时隔多年,他们相信自己的主子定然没有离世,这么些天只是在修养生息,东山再起罢了。 如今大街之上传的沸沸扬扬,洛惊澜的旧部都相信是主子要回来了。 洛景羽听闻此事之时,眼睛之中也是止不住的喜色,他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为皇姐报仇,只是自己久居偏远之地,自身不保之时,一直没有机会得以实现。 此事一出,洛景羽明白这世间还有人念着皇姐,不过更有可能是皇姐根本没有死,皇姐回来报仇了。 洛景羽看着来送粥的萱华公主一脸喜色道:“华儿,皇兄有预感,定是皇姐要回来了。” 萱华公主也在一旁点了点头,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一字一句道:“皇兄,华儿也感觉到了。” 同时,高兴之余,更值得在意的是明宣帝的身世,此人根本不是皇族血脉,他根本配在皇位之上多加逗留。 洛景羽和洛惊澜留下的旧部统领已然开始商议起义之事,他们下定决心要推翻这水深火热的生活。 仅凭他们九原荒芜之地的力量定是远远不够,不过听闻其余之地起义之人不在少数,洛景羽已然派人跟他们联络。 不过洛景羽特意嘱咐这些联络者万万不可透露自己的身份,不然极其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洛景羽虽说不景气,但为北洛皇子,他若公然起义,之后说他为了皇位不顾一切的流言蜚语他定然承受不住。 洛景羽的能力还是不错,没过多久,他已然与好几地的起义头目达成了协议。 如今北洛乱成了一套,起义之人越来越多,理由也都十分正当,都为替天行道也。 碧血阁负责之人纷纷向凤凌九和洛惊澜汇报各地的情况,他们二人粗略统计了一下,整个国家约十分有**之人都参加了起义军队。 洛惊澜看着凤凌九,脸上已经有了答案,不过她切记不能着急,依旧问道:“阿九,你说这时机可是成熟? 凤凌九坚定得点了点头道:“天时地利人和,明日便可召集起义头目进行会面,连城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如今起义之人可谓是北洛大军的好几倍,哪怕公然亢奋,起义成功,势在必得也。 可洛惊澜并不希望起义之人折损太多,其心中已经想好了尽力保全众人之策。 ☆、第一百六十三章 商量起义 今日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街上行人十分稀少,下雨天,天色雾气腾腾,把人的视野减小了许多。 洛惊澜坐在一屋子的主座之上,其余为北洛各地起义之人。 起义头目们与周围之人都在小声说着什么,细细一听,都在议论这碧血阁四姑娘之样貌,碧血阁尽知天下事,为五湖四海之人周知,没想到这碧血阁四姑娘竟然一副弱不经风模样。 恐怕洛惊澜这副瘦弱模样,难以让这些人信服。 只见洛惊澜轻轻咳了一声冷酷的眼眸划过其余众人,声音低沉道:“四儿乃碧血阁四姑娘,今日请诸位是商量起义之事。” 众人连忙闭上了嘴,个个脸上开始有些严肃看向洛惊澜。 只见一浑身肌肉,古铜色皮肤,看起来结结实实模样之人站起身来,一字一句问道:“碧血阁四姑娘武动乾坤,可你这副样子,瘦弱不堪一击模样,恐怕大风都能轻而易举chuī倒,如何能让我们相信你是碧血阁四姑娘?” 此人刚一说完,其余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起义头目大都为凡夫俗子,不懂礼数,鲁莽之人也,说话做事都是直肠子,洛惊澜知晓他们的心理。 站在洛惊澜身旁的连城一脸严肃模样,只见他的手已经放到了腰间佩剑部位,时刻准备帮洛惊澜教训这帮人。 连成受凤凌九的指示,要时刻护好洛惊澜,不容得她受半分委屈。 只见洛惊澜眼神坚定撇了一眼连城,接着摇了摇头,连城这才将手拿开。 洛惊澜轻笑了一声,看着那人一动不动道:“人不可貌相,义士因为外表如此怀疑四儿,那四儿只能以功力相证。”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竟敢称碧血阁四姑娘。”那莽汉看着洛惊澜,一脸不屑模样。 说罢,猝不及防,那莽汉拿出腰间大刀直直向洛惊澜身上砸去,只见洛惊澜向后一躲,那莽汉大刀落空,当那莽汉再次准备向洛惊澜发出攻击之时,抬头发现洛惊澜已经不在眼前。 他有些慌张,手足无措模样,环视了一周,皆没有那位自称碧血阁四姑娘之人的影子,心中不确定之感倍增。 其余众人在一旁看得也是jīng彩,就在此时,洛惊澜从空中飞下,将莽汉一脚踹倒在地,随之抢过那莽汉手中大刀,反向莽汉刺去。 整个过程速度极快,快到那莽汉一动不动,众人也是看蒙了,这莽汉也是功夫了得者,没想不到三招就被至得服服帖帖,面前此人的威望在他们心中高大无比。 眼看那刀尖马上要刺上莽汉的脖子,那人连忙求饶,一脸哀求模样道:“四姑娘,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饶了在下吧!” 洛惊澜将那大刀向一旁一扔,重新回到主位之上,整个人都散发出冷淡的气场。 其余众人皆不敢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轻易喘一下,他们见识了这碧血阁四姑娘的威力,心中的疑虑随之消除。 洛惊澜这等立威的方式也是好使,仅仅一个招式而已便能赢得人心。 洛惊澜的声音依旧压低道:“方才四儿多有得罪,还请莫要怪罪。” 所有人都恭恭敬敬拱手作揖,其中座中还有一蒙面之人,起身,走到中间问道:“四姑娘将我们聚在一起为了北洛起义之事,我等知晓,可您出于什么目的呢?” 此人提出的问题犀利,直接戳中了关键之处。 只见洛惊澜缓缓开口道:“碧血阁向来以赚钱盈利为目的,哪里的生意大自然愿意跟谁合作,如是四儿助力各位成功起义,其中报酬还需各位好好筹谋。” 那蒙面男子点了点头,坚定道:“好,如是四姑娘能帮我们达成目的,绝对重金感谢。” 其余众人也纷纷跟着喊道:“必定重金感谢。” 如此情景,看来这蒙面男子在这群起义之人中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洛惊澜看向这蒙面男子心中划过一丝疑虑,她看着这蒙面男子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洛惊澜今日目的还有许多,她也顾不上这些私事。 只是开始规划起义之事,洛惊澜将心中计划一字一句,凝重道出:“各位义士来自不同地方,其各自手中的人马不多,各地又有重兵把手,所以才频频被镇压,不过如是大家手中势力联合起来该当如何?” 其余众人摇了摇头,看着洛惊澜一脸无奈模样道:“阁主所说之法,我们并非没有想过,只是各地相距甚远,根本聚集不到一起,更别说能帮上其他地区什么忙了?” 只见主座之人摇了摇头,看着众人若有所思模样道:“各位不要误会,四儿并不是不是让你们在领土聚集,是让你们与京城聚集。” “京城,怎么可能,城门口我们的人马都过不来,就算人过来了,武器也带不过来,如何作战?”那蒙面之人一口脱出,他觉得这碧血阁四姑娘的话完全是痴人说梦。 洛惊澜面对这些质疑只是轻笑一声,道:“如今国家兵力分散各地,导致京城驻守人马大为减少,所以我们起义的唯一突破口便是京城,你们只管带人马与城郊处,到时四儿和阁主自有安排。” 其余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脸上对这位碧血阁四姑娘的话表现出深深的质疑。 只见洛惊澜随即喊出了一个人。 卫青云恭恭敬敬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洛惊澜,似乎在等待发号施令。 其余之人皆做吃惊模样,尤其是那蒙面之人更为qiáng烈吃惊表现,不自觉脱口而出道:“卫青云卫将军。” 其余人也都识了出来,想当年卫青云可是摄国殿下的一把好手,自从摄国殿下遭遇意外之后,这卫将军投奔当今圣上,为人人所唾弃,今日此人出现在起义之地,难不成是为了推翻皇上,给摄国殿下报仇。 那蒙面之人呆呆得看着卫青云,心中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心中疑虑团团,可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没有。 洛惊澜声音之中透露出冷静之意看着众人一字一句道:“卫将军身居朝廷,并且身为护卫京城大门一职,各位放心,到时候皆能进京反抗。” 卫青云一脸认真严肃模样道:“各位放心,包在卫某身上,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还怕着纸老虎不成。” 众人听罢,脸上露出喜色,这碧血阁的本事可见一斑,连朝廷中人都能找到,看来这次起义成功一事势在必得。 只见众人皆恭恭敬敬模样,异口同声道:“多谢阁主相助。” 洛惊澜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接着刚才所谈计划继续讲道:“你们回去制造更为qiáng烈的动静,引得朝廷不断的注意,一周之后,国祭之日,众位大臣入宫祷告,我们便在城郊集合,擒住这些手握权之人便能成功。” “是。”随着异口同声的回答,这场商议便达成了一致,如今只等日子慢慢归来才是。 众人告辞纷纷小心翼翼散去,只见洛惊澜在连城耳边小声呢喃了几句。 连城恭恭敬敬作揖,便连忙上马离去。 如今房中只留洛惊澜和卫青云二人,洛惊澜叹了口气,问道:“朝廷之中,旧部可有什么消息?” 卫青云摇了摇头,一脸无可奈何模样看着洛惊澜:“身居中心朝廷那些人死得死,躲得躲,如今恐怕唯有臣一人能帮的上殿下。” 洛惊澜点了点头,神情之上完全没有一丝变化道:“你一人也足以,你先回去吧,切记别被人发现了去。” 卫青云带上斗笠,直直离去。 洛惊澜回到驿站之中,只见凤凌九坐的端端正正,一脸担心模样正等待着她。 他一看见洛惊澜,连忙紧紧抱住了她,一脸着急模样问道:“今日计划进行的如何?” 凤凌九的演技可谓是传神,神情动作根本看不出一丝破绽,不过洛惊澜最为熟悉他的脾性,连脑子都不过一口脱出道:“计划进行得如何?阿九不清楚么?” 洛惊澜将他推开,脸上似乎有些怪罪道:“你是西翎太子,行事需小心翼翼,你今日跟踪与我,危险系数极高,若是被人识了去,你可知道……” 还没等洛惊澜说完,凤凌九一把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脸上满是温柔心疼之情,一字一句缓缓道出:“小澜应知晓,我的轻功了得,我在屋顶之上看着你,根本无人发现得了。” 从洛惊澜踏出驿站开始,凤凌九的心中满是放不下,便跟了她去,她与那些起义头目在屋子中议事,他便与屋顶之上的缝隙之中观察情况,雨水一滴一滴打落在凤凌九的身上,他却不为所动,因心中有守护之人。 那些起义之人都是粗俗之人,凤凌九担心洛惊澜会应对不来,便一直默默陪伴在她身旁。 凤凌九说完,才松开了洛惊澜的嘴巴,一脸歉意道:“小澜,莫要生气,阿九以后定会听你安排,不再私自跟踪你。” 洛惊澜看着凤凌九那副楚楚可怜模样,心中有气有爱,爱恨相抵,只能作罢,她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 攻城 很快连城带着消息回来,他恭恭敬敬面见了洛惊澜和凤凌九。 洛惊澜一脸迫不及待模样问道:“如何,那蒙面之人可是调查清楚了?” 连城一脸认真模样道:“那蒙面之人来自九原荒芜之地,那人正是齐王殿下。” 听到此人的名字,洛惊澜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她似乎在怪罪洛景羽不知道安分守己,爱惜性命,竟然搀和到如此之事当中。 凤凌九看穿了洛惊澜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景羽已经长大了,有他自己的思考,你可怪不得他。” 洛惊澜没有说话,她的眼光继续看向连城,一脸认真模样问道:“可还有何事?” “属下派出的碧血阁之人发现洛殿下是组织起义的提出之人,其余各地纷纷相应洛殿下的号召。”连城继续一字一句道出。 听罢,洛惊澜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担心之意,看着凤凌九,一脸慌张模样道:“完了,景羽过于放肆,恐怕已经被朝中那些小人给盯上了。” 洛景羽身为发起此事之人,他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难免会留下蛛丝马迹,朝中那些卑鄙小人心头大患便是起义之事,恐怕费不了多大功夫便会查询到他头上,这是洛惊澜最为担心之事。 “你先下去吧,该gān什么gān什么去。”凤凌九的目光放在了连城身上,一股命令的语气道出。 连城恭恭敬敬退下,从后窗之中翻了出去。 凤凌九聚jīng会神看着洛惊澜,一脸认真模样道出:“小澜不用担心,齐王已经被碧血阁之人掩护得严严实实,他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你……你可是早知道此事?”洛惊澜看着凤凌九,脸上划过一丝怪罪之意。 凤凌九点了点头,接着又是一脸无奈之情道:“我知晓你定然会生气,才没有告知与你。” 洛惊澜没有说话,心中已然接受了这个事实,看来她心目中的那个小孩子终于还是长大了,做的事令让她难以置信。 很快各地闹得动静越来越大,京城之中被朝中指使的士兵派出去也越来越多。 以前随处可见的街上巡军部队,如今也很少看见,那些朝中小人目光短浅,只想着赶紧解决眼前的困难所在,却忘了京城也是需要重军把守之地。 京城中的把守越是空虚,洛惊澜心中的把握便加qiáng一分。 明日便是计划之日,洛惊澜心中有些忐忑,成败在此一举。 来北洛之后,在凤凌九早早的安排之下,诸事顺利,她心中相信此场斗争定然能赢。 凤凌九知道洛惊澜心中的紧张感,紧紧握着她的手,一脸坚定模样道:“此事你已经准备了多年,定然能成。” 说是洛惊澜准备了多年,倒不如说凤凌九准备了多年。 从凤凌九救起洛惊澜的那一刻起,洛惊澜被害的极其惨状模样,凤凌九便下定决心帮助洛惊澜回来复仇。 这些年来,凤凌九已然在暗中在北洛安插眼线,获取各种情报,洛惊澜回来北洛之后遇到了许多顺心如意之事,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这是凤凌九为她准备的一份大礼。 不过,凤凌九却并没有承认此事为他所为,他尽量将这些事情伪装成巧合之事,不然他知晓依洛惊澜的脾气,必然觉得对他有欠情。 洛惊澜点了点头,实际她心中明白她来北洛之后的事事定为凤凌九所安排,看透不说透,她深深清楚她面前这个男人多么爱她。 到了这天晚上,洛惊澜一夜未睡,连chuáng都没有沾,她一直在认真研究修改作战计划,凤凌九则在一旁陪伴她。 凤凌九看了她的安排,觉得完全没有问题,可洛惊澜执拗得很,她觉得还有许多细枝末节她安排得不到位,若是因为一些小事扰了整个计划,她定然伤心欲绝之境地。 凤凌九看着此女认真不已的模样,心中的爱意之情更为qiáng烈。 洛惊澜如同进京赶考的学士一般,明日便是检验她努力的结果时刻。 时间如期而至,一周之后的国家祭典拉开了序幕。 卫青云亲自向明宣帝请假,没有出席此活动,因心中有大事要办,明宣帝和其他大臣也没有在意,他们一直视此人为无物。 此事事关北洛国家大事,西翎太子和太子妃皆没有参加。 如此甚好,京城之中的大臣纷纷进宫参与典礼,城门的把守只是一些身份低微官兵而已。 卫青云在朝地位不高,却也能将这些指挥的妥妥当当。 此时此刻,城郊之中人马聚集的越来越多,京城四周看守巡视不严,根本无人发现此等异常情况。 洛惊澜不让凤凌九掺乎此事 自己身披军装,带上青面獠牙面具,前去城郊进行指挥。 只见洛惊澜身骑白马,位于众人前方,一脸郑重之情道:“众人听令,一会进入京城,尽量保护城中百姓,他们与我们都为可怜之人。” 众人异口同声答好。其余各地起义头目向洛惊澜汇报他们的人马及器具数量,很快清点完毕。 正值城门换班时刻,卫青云一脸认真严肃模样宣布道:“接皇上旨意今日城外有许多高人前来京城参加典礼,届时所有人等不得阻拦。” 那些身份低微者根本分辨不请对错,不过遵守上级领导的安排是他们一直谨记在心的原则。 不久,许多人马浩浩dàngdàng进城,守城门之人看着这些五大三粗之人,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想去跟谁禀报。 可是还没等这些坚守城门之人反应过来,便被杀个片甲不留,这是京城战争的一场,进行得十分顺利。 只看大街之人人荒马乱,跑的跑,躲得躲,按照计划,起义军队不可轻易伤害百姓。 这些起义之人浩浩汤汤在大街之上闯dàng,没有伤及百姓一发一毫,只是向皇宫之中火力全开。 此时此刻,皇宫之中正在进行祭祀之礼,只见明宣帝携着夏媚皇后的手一步一步登上天台准备上香祭拜。 各位大臣在地下站得规规矩矩看着,全场肃穆安静,大家都聚jīng会神对祖先进行感谢,他们所有人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bī近。 突然之间,京城中的探子慌慌忙忙跑到了如此庄严场合,一副着急模样,却被周围守护的士兵给拦了下来。 那探子上气不接下气道:“快……快……京城乱了……有人……” 还没等这探子说完,那位士兵觉得此人定是是个疯子,只见他一把抓起此人 面目狰狞道:“快滚,扰了祭祀程序,你只有死路一条。” 只见那探子声嘶力竭喊叫起来:“皇上……皇上。” 这探子执意喊叫,惹得士兵生气连连,一刀刺入了他的心脏之间,此人嘴角立刻流出鲜红液体,睁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天台上的明宣帝似乎听见了什么,不过他并未回头,因这祭祀之礼还没有进行完毕。 台下的众人也听到了喊叫,不过皆没有在意,因他们不相信京城会发生什么攸关性命的大事,这些人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 此时由洛惊澜领导的起义军队已经来到了宫中口处,宫门口处的禁军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措模样。 起义军队在洛惊澜的指导之下,开始上前打斗,只见守门之头目眼疾手快 指挥那些守门之人连忙关上了城门。进宫之人寥寥无几,很快便被杀个jīng光。 洛惊澜在门外憎恨不已,这些宫中之人的做法只是拖延时间而已,如今大势已定,皇宫已经保不住了。 只见起义之人合力搬起了一根粗壮的木头开始一起使劲,一次又一次撞向那厚实坚硬的宫门。 声音震耳欲聋,这才引得祭祀台周围的大臣一边难以置信,一边担惊受怕不已。 此时夏媚皇后紧紧依靠在明宣帝的怀中喊叫连连,众位大臣慌乱不已,明宣帝倒是尽力稳住心神大声喊道:“文武百官,快想办法,如能救朕者,朕让去一半江山给他。” 明宣帝着急不已,此等割舍之语都被bī了出来。 只见一个子矮小者恭恭敬敬跪地道:“皇上,皇后快躲起来才是,如今火烧睫毛,陷入绝境了。” “禁军护卫。”夏媚皇后突然想到了救命稻草。 她以为有了众多jīng英所在的禁军的好生掩护,她和明宣帝能突出重围,前去逃跑。 可惜宫中的禁军寥寥无几,大多都被那些jian佞之臣派了出去,夏媚皇后几乎被气得窒息而死。 一边yīn太后坐在huáng金打造的椅子上喊叫连连道:“究竟何等逆贼竟然敢直bī皇宫而来,太放肆了,哀家定然饶不了他们。” yīn太后到了如此临死境地,竟然还在彰显自己的权势,果真无可救药之人。 宫中的太监宫女更是着急慌乱。 明宣帝也是竭尽全力思考办法,他只知道如今唯有北洛大军能够救他们的命,可大军都分散在异地,待大军归来,恐怕早已血流成河。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夺权 宫门坚实,粗壮木棍虽说能将这大门撞开,可过于làng费时间。 时间拖延的越久,那远在异地的北洛大军很有可能疾速赶到,他们如今冒得风险便越大。 洛惊澜冷静下来,仔细思索。 连城恭恭敬敬跑到洛惊澜身旁,一字一句提点道:“四姑娘,属下以为应当从其他区域着手才是,只要有一人能活着进去从内部打开城门,我们便能攻打进去。” 洛惊澜点了点头,眼神看向了远方,看来凤凌九正躲在暗处,一直观察状况。 今日如此大事,凤凌九如何能安安稳稳坐在房中等待消息,不论多大风险,在这特殊紧急情况面前,他也要一直陪在洛惊澜才是。 接着发号命令,将大家聚集在一起,提出了这点建议。 只见那蒙面人突然站了出来,一脸坚定不已模样看着众位道:“在下曾经来过皇宫,对此地比诸位都清楚些,让在下去吧。” 洛惊澜看着这个男子,心中隐隐有些担心在作祟,可她不能明目张胆维护与他,进行劝他放弃行动。 只见洛惊澜声嘶力竭喊道:“诸位无一人功夫如四儿也,四儿前去最为合适。” 洛惊澜把此事拦到自己身上使蒙面人脱险,她心中知晓此项任务艰巨难做,尤其危险系数极高,稍有不甚,便是陷入虎口,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那蒙面人仍一脸坚定,丝毫不肯让步,继续道:“四姑娘有所不知,我是北洛的皇子,自幼在宫中长大,宫中小道以及狗dòng,都被我所熟知。” 洛景羽到此时也不想隐瞒什么,只见他一手揭开了蒙面黑布,一张白皙英俊的脸庞显露出来。 其余众人看了也是震惊连连,没想到这九原荒芜之地的起义头领竟然是齐王殿下,吃惊随之消散,仔细想来这齐王殿下与明宣帝皆为先皇之子,一个身居京城,身份尊贵,养尊处优,而一个远居偏远之地,生活补给不足,还不如普通人家。心中产生落差,难免滋生恨意。 可洛景羽起义并非因为落差,只是不想看到先皇留下来的一寸一土被明宣帝糟蹋完而已。 洛惊澜似乎十分镇定,实则心中对洛景羽的担心更多一分,她以为洛景羽过于莽撞,此时此刻,揭露身份,如若失败,则一丝一毫的退路都没有,实在不妥。 只见洛惊澜轻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洛景羽倒是一脸认真严肃模样,围着宫墙走了许久,最终停在了一处杂草丛生之地,他扒开了杂草,一个dòng口随之显露出来 。洛景羽蹲下,屈身,随之进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小心翼翼顺着宫中小道行走,发现宫中已经没有宫女太监的影子,甚至连护卫禁军的影子都看不见。 洛景羽的心中有一丝好奇,不禁感觉气氛不对,恐怕这宫中有何圈套。他鼓足了勇气,继续前行,很快来到了宫中大门之地, 按照常理来推测,此时禁军应聚集兵力堵在宫门口才是,可这宫门口看上去安静十分,毫无动静之说。 洛景羽一步一步向宫门处移动,说是及那时快,四周突然出现了一群人团团围住了他,随之越来越多。他一时之间慌了神,不知所措模样。 此时此刻,洛惊澜和众位一起站在宫门口着急等待,全然不清楚这门内如今是何情况。 洛景羽拔出腰间之剑准备搏斗。此时,一位尖嘴猴腮的大臣声嘶力竭喊道:“拿下。” 众位禁军纷纷扑上,洛景羽孤独一人根本无法挣扎,只见他瞻前不顾后,无暇顾及自己四面八方之攻击,只被那些禁军抓下,洛景羽牢固被掌控。 只见那大臣一脸笑意道:“哼……竟然敢闯宫,你们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说你受何人指使?” 只见洛景羽的眼神满是犀利和憎恨,一口吐出了唾沫于大臣身上,他不敢出声,如被此人发现了他的身份,对整个计划造成影响。 “你个粗鄙之夫,竟然对本官不敬。”那大臣一边说,一边向洛景羽靠近,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时间越来越久,看着宫门迟迟没有动静,洛惊澜忽然心中出现不祥之预感,焦躁不安之感越发qiáng烈。如若洛景羽失败,她心中必然难过之极。 只见那大臣团团围住洛景羽之时,全部的目光和重心都汇聚在洛景羽身上,此时此刻禁军外围有一人心中似乎抓住了机会。 只见这禁军疾速向宫中处跑去,那大臣以及其他禁军都蒙了,皆一副目瞪口呆模样,反应了约两秒钟,连忙上前对此叛徒进行阻拦,可为时已晚突然之间,宫门大栓被打开来,宫门外的人等待已久的声音一出现,一群人合力推开宫门,如同一群野马一般向宫内奔去。 这打开宫门之禁军原是卫青云的直系下属及心腹白野,白野的身份是卧底,因而才能做到皇上的护卫之军。 他隐藏十分jīng细,完全没有人知晓他与卫青云的关系,自从摄国殿下之事以后,卫青云的身份地位也跟着一落千丈。 可白野为忠义之士,没有忘记身份,依旧为卫青云效忠,他知晓这场斗争为卫青云大力支持,自己抓到时机,当然也要有所贡献才是。 卫青云进入宫门看到白野的那一刻,心中以及脸上皆是惊喜之意,他本以为白野功夫了得,为禁军之中佼佼者,会被派去后宫对皇上重臣进行保护,万万没想到他会守护宫门之地。 门前的禁军开始和起义之军队进行打斗,禁军虽说武功高些,可他们人数在起义军队面前如同蝼蚁,根本不堪一击。 随着兵器的打斗声,很快这些禁军血流成河,倒身在地,如今禁军伤的伤,残的残死得死,唯有这指挥大臣一人瑟瑟发抖站在背后。 那大臣一脸惊慌模样,用刀架着洛景羽的脖子,他不知道此人身份如何?他此时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把此人作为人质。 洛景羽被绳子紧紧捆绑着,手中无缚jī之力,虽然尽力挣扎,可情况却没有一丝变好。 众人冲到了大臣面前,声嘶力竭喊道:“放开手中之人。” 众人如此之大的反应,反倒合了这大臣的心意,他认定手中之人质必然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物,大臣心中好奇之心越发qiáng烈,一把手便要去揭此人面前的黑罩。 洛景羽把头一扭,躲了过去,此时此刻起义军队的声音更为大声道:“若敢动手上之人一分一毫,必定要你百倍相偿。” 那大臣心中怯懦十分,脸上却是一脸刚qiáng模样,看着这些声势浩大的起义之人一字一句道出:“都给本官听好了,你们若往前一步,此人定然魂飞魄散,说到做到。” 众人只是手持武器,咬牙切齿的看着,脚上纹丝不动。 此时洛惊澜一身雪白玄衣,面带白纱直直站到了众人面前,看着这尖嘴猴腮之大臣,此人正是御林军统领崔浩,洛惊澜眼神之中满是不屑之情道:“放了他。” 洛惊澜用回了自己原本的声音,语气坚定十分,目光如炬。 崔浩看到此白影,似曾相识之感涌上心头。没错,洛惊澜如此语调这大臣一辈子也忘不了,但她音色虽与之前有所不同,这大臣也只是有所猜测,不敢直接确认。当初正是眼前此人聚集众臣口口声声说洛惊澜为妖女。 崔浩怔了怔,没有说话。 “放了他,饶你不死,否则别怪本宫手下无情。”洛惊澜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那银色的剑刃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闪发光。 崔浩难免打了一个寒战,他心中不信此人会有通天的本事。 崔浩将剑紧紧贴着洛景羽的脖子,看着洛惊澜结结巴巴道:“你敢来,本官就敢杀。” 洛惊澜本想给此人一条活路,可此人似乎并不领情。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只见洛惊澜出手极快 一时之间便到了崔浩身边,待崔浩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刀便飞了出去。 洛惊澜冷冷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不自量力之人,当初害我之时,就应该想到会有此时惩罚。” 崔浩在最后一刻知道了摄国殿下回来复仇了。 一阵鲜红血色洒出,大臣倒地闭眼,一动不动。 洛景羽在一旁也听到了洛惊澜的话语,一脸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洛惊澜看着洛景羽叹了口气道:“日后多加小心才是,我们大仇未报,继续前行。” 洛景羽在一旁恭恭敬敬答道:“是。” 继续向后宫行进,到了目的地,还有一波数量不多的禁军守卫。 看来大人物都已经严严实实躲起来了,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凭洛惊澜对宫中地势的了解,找到他们易于反掌,这些禁军jiāo由起义之人解决。 洛惊澜一人突进了各大宫中,她率先来到了明宣殿,她来此并非为了找到明宣帝,而是另有它意,她来寻回她的东西。 ☆、第一百六十六章 血溅寿康宫 洛惊澜于明宣殿之中,搜索片刻,找到了那摄国殿下的专属印章,那是她父皇留给她的宝贝。 洛惊澜对此地十分熟悉,不出片刻便转向了寿康宫,只见寿康宫中空旷安静,幽静之香默默的燃烧着,整个屋子都是温馨模样,不过,却没有一人。 那yīn太后哪能乖乖等着死期来临,已经早早的躲了起来。 yīn太后虽然躲了起来,但洛惊澜可以确信,这yīn太后必定还在寿康宫附近,寿康宫与别处不同,因太后喜欢雅静,明宣帝便将此坐落独立的院子让yīn太后居住,寿康宫附近,没有藏躲之地。 这寿康宫的地道,洛惊澜早就摸了个清楚,她凭借先前的记忆以及提早对北洛皇宫整改一事做了功课。 哪怕这些人钻到地缝里,洛惊澜都能把他们揪出来。 洛惊澜来到yīn太后的chuáng下,随即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旋钮,洛惊澜毫不犹豫正准备旋开之时,突然一双巨大的手阻止了她,一脸坚定如山道:“小心为上策,莫要着急。” 只见那人按了一下旋钮连忙拉着洛惊澜躲开来。 果然不出所料,那旋钮一动,整个屋子的地板摇晃起来,方才他们所站之地凹陷进去,形成一个大坑。 洛惊澜紧紧拉着凤凌九的手,心中已然觉得安心十分,凤凌九所在之地,她悬着的心便掉进肚子里,没有一丝担心和慌乱。 可是此女的嘴依旧不依不饶,脸上一副无奈之情看着凤凌九,似乎在责怪他来冒险。 凤凌九轻笑一声,捋了捋洛惊澜前面凌乱的头发,一字一句道:“大局已定,你是我的妻,是这北洛的摄国殿下,就算有人识得我又如何呢?” 洛惊澜叹了口气,一副无法反驳模样。 “走吧。”洛惊澜看着凤凌九一脸没有办法模样说道。 此时此刻,躲在暗处的yīn太后一脸惊慌模样,当她听到外面巨响的那一刻,便预知到自己的后果。 此地为yīn太后单独所在之地,起义之军队来得匆忙,谁都顾不上谁,yīn太后在贴身宫女的侍候下,连忙下了地道,此地隐蔽,yīn太后以为外面那群粗鄙之士完全找不到玄机所在,更别提能俘获她了。 可情况有变,这才没多大会,竟然有人闯了进来。 只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yīn太后的心跳也越来越快,yīn太后已经走到了地道的尽头之地,躲在一众宫女太监的身后。 洛惊澜拉着凤凌九快速跑到了有人存在之地。 只见洛惊澜推了凤凌九,让他向后撤,接着拔出宝剑,尖端指着众人一脸仇恨模样道:“jiāo出yīn太后,可保你们不死。” 那些太监宫女开始喊叫不已,声声震耳,人人心中都是担心害怕模样,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来这群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洛惊澜眼疾手快,毫不犹豫,一剑穿心将最前端的太监致死在地。 那太监的血液四溅,落在了相邻宫女身上,宫女收到了惊吓,人在慌乱时刻,谁也顾上了,那宫女抱头躲到了一旁,嘴里还不停念道:“别杀我,别杀我。” 其余众人见状,也算是乱了阵脚,一个接着一个疾速闪开。 如今只剩下一个麽麽挡在yīn太后面前,声音嘶吼道:“逆贼,反了,这可是北洛的太后。” 洛惊澜懒得听她废话,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yīn太后落魄的模样。 洛惊澜用剑将那麽麽赶到一旁,看着瘫坐在地,一动不动的yīn太后,一脸假意惺惺的笑意。 “好汉饶命,你们要什么,哀家给便是,只求好汉开恩哪!”一向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yīn太后竟然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哭啼啼求饶起来。 洛惊澜心中不免嗤笑一声看,随着心中恨意冉冉升起,洛惊澜脑海中不免生出云袖的影子,看着yīn太后冷冷一笑:“母后,您这个样子可是折煞儿臣了。” yīn太后一脸不解模样看着洛惊澜,心中全然不知晓这个瘦弱男子在说什么,张口问道:“你……你是……” yīn太后心中浮现出洛景羽的模样,接着筛选掉,因洛景羽比此人高大结实。 “母后难道不记得摄国了么?”洛惊澜有意似无意问道。 “摄国”二字一出,yīn太后脸上的求饶模样消失不见,反而恨意冉冉升起,可见她对摄国殿下的憎恨程度大于命。 yīn太后逐渐站了起来,一脸坚定模样,用食指指着洛惊澜,直至她缓缓摘下面纱,看清了那眉眼间的点滴魅惑,这才一字一句道:“你……是那贱人?你竟然还活着?大胆叛贼,见了哀家也不知道下跪。” yīn太后的语气凌厉无比,说的字字铿锵。 “摄国活着就是为了寻仇,当年摄国说过要来寻你们复仇,便会说到做到。”洛惊澜脸上的冷魅之色越发骇人,yīn太后看着眼前这张脸,只觉得她的魅,她的可怕发在骨子里,不管容貌如何变幻,她都是魅鬼!是佛祖座下的妖莲! “孽畜,你父皇在天有灵,你如此待哀家,作孽啊!”yīn太后瑟瑟发抖,却又想搬出先皇作为箭牌。 “闭嘴,你不配提父皇,你自己做的那些勾当何尝对得起父皇一丝一毫。”洛惊澜的声音更胜一筹,其情绪也是越发激动。 不言而喻,大家心知肚明,yīn太后这一生做事卑鄙无耻,为了自己的名利,不择手段。 yīn太后似乎想起了从前之事,眼中划过一丝悲伤之情稍纵即逝,恶狠狠的眼光放在了洛惊澜身上,一脸坚定模样道:“哀家再怎么样,也是你的长辈,是北洛的太后,你若敢动哀家一指头,便是谋杀长辈,大逆不道之行。” yīn太后忽然想起此道理,她如今唯一的念想便是活命。 洛惊澜一脸认真严肃,她的眼眸之中满是冷淡之意,模样道:“好啊,摄国可不准备对您动手,摄国嫌脏了自己的手。” yīn太后看着洛惊澜,听此女的话,似乎并不准备对她下手,但她心中有种更为不好的预感。 yīn太后的眼睛瞪着,眼光炙热无比问道:“你……你究竟想如何?” 洛惊澜就算不对她下手,定然也让她生不如死,当初云袖死得惨烈,她想起那副画面就想抽眼前此人的筋,扒她的皮。 “您最喜欢权势,摄国便成全您,这寿康宫如此豪华亮丽,最为配得上您的身份,您一人为您独尊,日后便在此地享清福吧!”洛惊澜一口道出。 这是幽禁之法,看似对yīn太后的惩罚轻了许多,实则重刑在后。 yīn太后一向养尊处优,根本无法自理,日后定是不好过,再加上洛惊澜时不时派上一些把戏,她的痛苦还在后面 yīn太后听后,觉得也没什么,甚至有些不相信洛惊澜的话,因这点处罚对她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罢了。 洛惊澜将寿康宫严严实实上了锁,并派人严加看守,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偷懒。 凤凌九跟在她身后,他没有看透洛惊澜的真实想法,脸上有些不解问道:“你难道忘了yīn太后与你的深仇大恨,如此处置与她,岂不便宜了?” 洛惊澜摇了摇头道:“我心中自有定数,万万是不会便宜了他,你可知道北洛最擅于生产各种毒药?” 洛惊澜看着凤凌九,眼中划过一丝狠毒,说道。 凤凌九点了点头,北洛气候温和,最适合各种毒草生长,其毒药赫赫有名,有甚者,无毒却使人痛苦无比,如若各式各样的毒一日给yīn太后一样,她当如何? 日日生活在痛苦之中,如同每日都在十八层地狱中煎熬一般,此项痛苦比死更为yīn狠。 “这寿康宫中已沾满了毒药毒草,她只会受尽酷刑痛苦死去。”此种惩罚之法,洛惊澜早已在心中构思了千万遍,如今终于得以实现。 接着洛惊澜的目标便是明宣帝和夏媚皇后。此二人jian诈无比,洛惊澜发动所有势力在宫中进行追寻,结果只是抓到了许多大臣。加以询问,这些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他们二人可是逃到宫外之地?”凤凌九在一旁提点道。 洛惊澜知晓宫中有一地道直通宫外,可此道从她小时候便被尘封已久,极其有坍塌的危险。 她觉得明宣帝和夏媚皇后如此贪生怕死之人不会走那地道,他俩定还在宫中。 洛惊澜加以思考,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此地便是她最痛恨之地凤来宫。 听闻凤来宫因为闹鬼之说,早被划为宫中禁地,洛惊澜知晓这只不过是明宣帝的一个借口罢了。 凤来宫是她的噩梦,如今想起此地,她心中依旧有一个跨不过的坎儿。 凤凌九紧紧抓着她的手,眼眸之中也燃起了一股怒气,他知晓当年对洛惊澜造成yīn影一事。 “小澜,让我去吧,你留在此处等我。”凤凌九看着洛惊澜一脸坚定道出,他十分能理解洛惊澜的情绪。 洛惊澜犹豫片刻,终还是下了决心,一口道出:“不,凤来宫是我长大之地,谁人都不如我更为熟悉,我去才合适。” 只见洛惊澜脸上满是坚定,她这是在打开自己心结的路上,唯有大胆勇敢面对,才能渡过心中的坎儿。 ☆、第一百六十七章 伪帝与狗 果然不出洛惊澜所料。 明宣帝和夏媚皇后正是躲在凤来宫中,凤来宫为宫中可怕之地,被封锁得严严实实,听闻晚上会传出女鬼的啼哭声,早早被划为宫中禁地之处。 夏媚皇后和明宣帝实在无地可去,便想去此地躲藏,或许可以借此宫中的煞气吓吓那些起义造反之人,为碰运气也。 只见夏媚皇后和明宣帝二人在凤来宫中紧紧依偎,此地的谣言虽说为他们所编织,但多年未见天日的凤来宫十分诡异模样,光线昏暗,四处积满尘土,墙角的蜘蛛网比比皆是,更为让她们二人害怕的是时不时不知从何处发出的窸窸窣窣声音。 洛惊澜和凤凌九一步一步接近凤来宫的大门,只见此地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上的“凤来宫”三个字灰尘积满,就连悬挂着的灯笼都破烂不堪,此地比宫中的冷宫还有恶上三分。 洛惊澜站在门口,过去的一切思绪不断涌上心头,心中越想越觉得愤怒无比。 正当洛惊澜准备上前推开大门之时,凤凌九一把拦住了她,接着凤凌九用手指了指高高的宫墙。 凤凌九的意思显而易见,他唯恐推开宫门动静过大会将夏媚皇后和明宣帝二人有所警惕,藏得更加高深,那么寻他们又需费上好长时间,若利用轻功从宫墙一跃而上,则可避免打草惊蛇。 洛惊澜会意,她点了点头,二人小心翼翼腾跃而起,一个反转身便双脚稳稳当当落地与凤来宫内。 凤来宫中无人进入,中间杂草丛生,约一人高也,整个院子被野草充满,不过如此甚好,正把洛惊澜和凤凌九挡的严严实实。 二人轻声轻脚来到了雕花窗户下面,半蹲着身子,搜似乎在确认些什么。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发出,看来里面的两个人隐蔽十分。 到底是事关性命的大事,夏媚皇后和明宣帝身在凤来宫中,不管内心如何恐惧,身子倒是一动不动,嘴上更是一言不发。 此次此刻,凤凌九思索着主意,眼神停留在这yīn凉院子之中,突然他看见那边一束草动来动去,根本无风,草动则有东西经过。 凤凌九的眼睛死死盯着草动的痕迹,很快,一条花纹小蛇出现在他的面前。 凤凌九心中很是高兴,上天对他总是不薄,凤凌九轻轻移动,一下子擒住了那蛇头,从门缝之中塞进了房内。 洛惊澜眼睁睁看着凤凌九的一系列动作,心中不由得佩服与他。 如今两人只需等待便是。 蛇这种冷血动物对温度最为敏感,尤其是温热之物,那是它的食物来源。 明宣帝和夏媚皇后身上散发出的热气很快被这条花斑蛇给察觉了去。 一片昏暗之中,蛇在地面移动,无声无息,一直来到了夏媚皇后的脚底,屋内的二人根本没有发觉。 突然之间一声尖叫响了起来,那蛇朝着夏媚皇后的腿部便是重重一口,夏媚皇后连忙站了起来,跑到门前,准备出去查看腿部情况。 明宣帝顿时心神不宁,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知晓此地不宜久留,也跟着夏媚皇后跑了去。 夏媚皇后打开屋内木栓,推了推门,发现门紧紧实实,完全没有要开的样子。 明宣帝以为夏媚皇后力气过小,便让她站到一旁,自己使劲全身力气推了下门,门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真是邪门了?”明宣帝自言自语道。 一旁的夏媚皇后突然害怕起来,拉着明宣帝的手,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问道:“皇上,您说会不会是真的有鬼。” 听夏媚皇后这么一说,它心中也害怕了三分,不过脸上倒是镇定,一脸不屑模样道:“世间本无鬼,莫要自己吓唬自己了。” 明宣帝这番话不仅是给夏媚皇后壮胆,亦是给自己勇气。 “可这门……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夏媚皇后的声音之中夹杂着一丝哭腔问道。 明宣帝没有说话,他又试了几次,都没有如他的愿。 这门已经被洛惊澜从门外严严实实锁上了。 洛惊澜心中已然有了定数,便让凤凌九待在门外,自己已经确定了夏媚皇后和明宣帝的位置,则从后面窗户进了去。 洛惊澜一步一步走向被困在屋中的二人。 二人听着离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中害怕无比,迟迟不敢转头。 他们不转头,洛惊澜只好走到他们面前去。 她们二人看到洛惊澜的那一刻,夏媚皇后突然叹了口气,一脸惊喜问道:“西翎太子妃,吓死了,你可是来救我们的?” 明宣帝更是一脸期待看着她。 只见洛惊澜轻轻哼了一声,揭开脸上的面纱,一脸威严不已的模样道:“当初二位为何不知救救本宫?” 夏媚皇后和明宣帝一脸不知所云模样,满脸的疑问代表了他们不明所以。 “太子妃你……在说什么。”夏媚皇后试探性问道。 “也是。当初本宫被你毁了容,如今相貌变了,难怪皇后娘娘认不出来。”洛惊澜摸着这张脸,眼神邪魅不已。 “你……你不是西翎太子妃?你是究竟是何人?”明宣帝浑身瑟瑟发抖,他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敢相信。 “皇兄,别来无恙呀!”即便换了一张脸,她骨子的里妖媚依然勾人致死,这就是她,人人称为妖女的摄国长公主殿下! 明宣帝听完了,额头之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心中更是被压了一块巨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夏媚皇后也是紧张兮兮,她甚至有些不相信,自言自语,小声嘟囔道:“不可能……不可能,那个女人她明明已经死了。” “你是假的。”夏媚皇后喊了出来。 “真假已经不重要了,皇后,您应该知晓今日本宫前来的目的,本宫不在的这些日子,您可是好生厉害,祸国殃民,您父皇定是十分欢喜吧。”洛惊澜一脸笑意看着夏媚皇后,她早知道夏媚皇后的真实身份。 夏媚皇后是北洛邻国派来的底细,为的就是美色诱人,搞垮北洛,则可趁虚而入,好好来一大笔横财。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究竟是谁?”夏媚皇后看了一眼明宣帝的脸色。 明宣帝的脸上已然愤怒无比,他向来宠爱这个女人,对此女聪颖无比,计策百出,明宣帝甚是高兴,引用她的法子,如今细细向来,朝中垮成如此局面,皆为此女妖言惑众。 “皇后,枉费朕对你恩宠有加。”明宣帝的语气凌厉,一字一句说道。 “皇上您不要轻信小人之言。”夏媚皇后的语气之中有些着急。 洛惊澜撇了一眼明宣帝,接着又转向了夏媚皇后,看着她笑了起来,语气轻松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今日你们两个人唯有一人能活。” 洛惊澜的眼神发出恨意的光芒。 说罢,洛惊澜给了夏媚皇后一把剑,明宣帝腰间已有一把宝剑,如此公平甚好。 究竟恩爱与否,如此绝境最能体现答案。 夏媚皇后有剑,可她功夫不及明宣帝三分,她可使不上功夫,那只能使上脑子才是。 夏媚皇后一副楚楚可怜模样,双膝扑通跪在地上,一脸决绝模样道:“皇上,是臣妾对不起您,您一刀杀了臣妾吧!” 说罢,夏媚皇后向前跪地前行,拉着明宣帝的衣摆,似乎在祈求一死。 可此女心思歹毒,她怎能轻易赴死,她与明宣帝相伴多年,对明宣帝的心里把握得明明白白,她知晓他不会轻易下手。 明宣帝对夏媚皇后仍有一丝爱意,他犹犹豫豫,迟迟没有下手。 只见他终还是下不去手,将手中宝剑扔到了一边,屈身扶起夏媚皇后,一脸心疼模样道:“皇后,我们皆不能死,不如……” 话虽这样说,可明宣帝对此女可不及以前那般信任,果然,此女已经双手在地上摸索那剑,明宣帝可是看了个清楚。 还没等明宣帝把话说完,只见明宣帝的胸口处被一剑指住,他一脸怔住的模样看着夏媚皇后,嘴唇张了张,没有说话,只是将剑推向了夏媚皇后。 他想对夏媚皇后如此狠心的唾骂,她是他世间最爱的人,她突然给了你一刀子,虽说他躲过了一劫,可心依旧痛苦不已,枉费了他对夏媚皇后一直以来的宠爱。 只见夏媚皇后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身子抽搐了两下,终还是一动不动。 明宣帝一把将手中沾满鲜血的剑给扔到了一旁,看着洛惊澜,一脸哀求模样道:“放过朕,说到底,朕也是你的皇兄,从小伴你长大,你念及……” 明宣帝一副可怜模样,拿出了感情牌。 “呵……当初您陷害本宫之时,狠心不已,为何不念及这些关系,当然本宫说话做事一向守信,本宫不会亲自对你下手。不过您自己想个对策吧?”还没等明宣帝说完,洛惊澜眼神yīn冷看着明宣帝,询问道。 明宣帝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来,他知晓这次活命难逃了。 “本宫给您个主意,您平时不是喜欢养狗么?那本宫就满足您,让您跟狗待在一起。”洛惊澜笑了笑,并没有说出准确之事。 洛惊澜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将他扒皮抽筋,此事过于残bào,她当然不会直接动手。 只不过没过多久,京城逗狗场中多了一名哑巴,人与烈狗相斗,必死无疑,尸体五零八散成碎片,抛尸乱葬岗。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千古女帝 宫中的仇人一个一个接连被击败,这次起义算是大功告成。 凤凌九一脸喜色看着洛惊澜问道:“如何?多年心愿已了,心中可有十分欢喜?” 洛惊澜倒是一脸平静,心中亦是波澜不惊,实话相告道:“毫无欢喜可言,只不过有些舒畅罢了。” 洛惊澜本以为自己会欣喜若狂,可真到了这一地步,倒也觉得没有什么。 二人一起踱步至起义军队之前。 起义军队早已把那御林军给gān了个gān净,如今已排列得整整齐齐待命。 洛惊澜刚一出现,洛景羽便跪地道:“摄国殿下归来,可喜可贺。” 其余众人突然之间蒙了,这碧血阁四姑娘怎么就变成了摄国殿下,不过顾不上纳闷,只跟着洛景羽跪地道:“摄国殿下归来,可喜可贺。” 这些起义军队中的大多数都是洛惊澜留在九原荒芜之地的军队,心中更多的是激动和欢喜。 他们朝朝暮暮期盼的摄国殿下终还是不负众望回来了,满军欢喜不已。 此时此刻,洛惊澜望着这些将士们,一脸认真严肃道:“众将士听令,如今国家祸害已除,大家只管放心幸福生活便是,摄国这辈子能得诸位的信任,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鼓掌叫好。 “当初摄国殿下您蒙受巨大冤屈,臣等都一一知晓,如今您沉冤得雪,实力归来。”卫青云拱手作揖道。 其余众人皆一脸自责模样道:“当初摄国殿下受罪,臣等不管不问,实在愧对殿下,还请摄国殿下原谅臣等。” 当初摄国殿下落到如此地步,他们知晓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洛惊澜脸上毫无表情道:“本宫从未怪过你们,你们不必如此。” ”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也该……”卫青云在一旁恭恭敬敬提点道出。 卫青云本想洛惊澜继承大位。 洛惊澜连忙接上了话儿,只见她拿出了摄国印章,众人都识得此宝贝,纷纷下跪,一脸端重模样。 “本宫以摄国殿下的身份,特令……”还没等洛惊澜说完,洛景羽站了起来,他似乎要阻住洛惊澜接下来的话儿。 原洛惊澜尽力保住洛景羽,不仅因为亲人关系,还因他日后能坐镇北洛。 洛惊澜拿出印章之时,眼神便一直停留在洛景羽身上,洛景羽知晓她的意思,可他与洛惊澜的想法大有不同。 只见洛景羽面对众人,一字一句道:“此事事关重大,绝对不能草率,需讨论一番才可下决定。” 众人没有说话,实际大家心中都已经有了人选。洛景羽把此当做默许。 洛惊澜看着洛景羽的这一系列举动,心中明白了他所想之事。 洛景羽把洛惊澜拉到了一边,一脸认真模样道:“皇姐,北洛皇位非您莫属,您不可一意孤行让位于我,我不同意。” 洛景羽的脸上似乎有些不慡,他是真的不想做上皇位,他知晓自己实力不行,得人心程度也不行。 洛惊澜一脸镇定看着洛景羽,一脸笑意盈盈道:“羽儿长大了,皇姐以为你可以做一勤政爱民的皇帝,以后北洛便jiāo给你,皇姐最放心了。” 洛惊澜此话字字坚定。 洛景羽反驳道:“不,皇姐,这皇位人人尽知早该是您的,况且您的智慧和名声都远远超乎我,您才是皇位的最佳人选,您若执意传位与我,我只能以退出皇家身份反抗。” 洛景羽说的字字铿锵有力。 洛惊澜听罢 只是笑了笑,她似乎并没有把此话放于心上。 洛惊澜转头,想要宣布之时,洛景羽的声音抢在了她的前头道:“经过商议,最终决定投票定陛下,大家可有意见?” 洛景羽看似疑问的语气 实则只是宣布此事罢了。 洛景羽如此做法,只不过想让洛惊澜看看她在北洛的威望,才能让她坚定做上皇位的决定,这场投票,洛景羽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这些人等虽长时间未与洛惊澜想见,可他们心中的摄国殿下依旧实力雄厚,令人信服不已。 众将士皆同意,异口同声道:“无。” 洛惊澜看着此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如若他们二人在此想让不已,似乎有些置皇位与不顾,众将士对他们二人必定颇有看法,洛惊澜点了点头跟着同意。 投票人选便是两位流淌着北洛天子血脉之人洛惊澜和洛景羽,拥有投票资格之人便是这众多起义军队。 投票开始,众人选谁便将手中武器丢在谁的身后。 投票完毕,凤凌九在一旁计数,很快结果便出来,其获得支持者最多之人便是洛惊澜,洛惊澜得票之数远远超乎洛景羽。 毋庸置疑,北洛史上的第一位女帝随之诞生,众人围着洛惊澜欢呼不已。 凤凌九在一旁似乎有些无奈,洛惊澜成为北洛一国之主,北洛和西翎的国都相距甚远,他们日后可如何相聚才是。 结果一出,北洛举国上下都如同脱离了苦海一般,彻夜未眠。 如今北洛皇宫已经开始整顿,洛惊澜和凤凌九回到驿站之中休息。 一进屋凤凌九便意味深长叹了口气道:“小澜为女帝,定要长居北洛,而我远居西翎,这可该如何?” 这个问题一直缠绕在凤凌九身上,甩不开扔不掉。 只见洛惊澜偷偷笑了一声,看着凤凌九一字一句道:“谁说陛下就要一直待在国家之中了?北洛有景羽照看足矣,再说了,就算我不在北洛,也可以处理北洛国家大事,一个信鸽足矣。” “什么……”凤凌九看着洛惊澜,一脸难以置信,而后便是开心不已,看来洛惊澜此意是愿意与他会西翎居住。 “不过我还是要多待北洛,你要陪我才是。”洛惊澜看着凤凌九,提出了自己心中的要求。 凤凌九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在北洛住一段时间,在西翎住一段时间便是。” 两位大人物果然与众不同,这千百年来的规矩被他们打破开来,不过依旧为国为民,不影响他们之间的事务。 第二日,从西翎来了一封信,是凤临天来的御信,上面白纸黑字写道:“听闻北洛朝局动dàng去,不知皇儿可有受到伤害?” 西翎举国知晓,北洛之前的摄国殿下前来复仇,将北洛仇人横扫一空,却不知晓此人正是他们的太子妃。 凤凌九仅仅回信两个字:“安好。” 凤凌九怕写太多,容易引起误会,此事复杂冗长还是当面解释为好。 洛惊澜和凤凌九在北洛城中待了大约七天左右,宫中的一切礼仪准备就绪,如今只等新皇继位。 继位仪式很快开始,之间皇宫之中红火喜庆,处处都是红结装点,红地毯从宫门口延至大殿之上,其中文武百官排列得整整齐齐。 洛惊澜一身huáng色龙袍加身,头上的流苏延至嘴边,一走一晃,四周皆是宫女拿着依仗全程陪同。 洛惊澜来至大殿阶梯之下时,众臣一致下跪磕头,整整齐齐道:“陛下万岁万万岁。” 洛惊澜开始上台阶,一级一级皆是庄重之感,上到台上之时,转身面向众臣,面色十分凝重道:“诸位起身。” “谢陛下。”大臣们甩了甩衣摆起身来。 洛惊澜坐上龙椅,一脸严肃表情看着台下众人一字一句道:“日后,朕为一国之主,洛王爷便是一国之辅,国家大事他均有权参与,见他如见朕一般。” “是。”台下之人回答得整整齐齐。 洛景羽受了如此大赏,心中觉得过于恩重,不过陛下一言既出,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出列恭恭敬敬跪于主路之上道:“谢陛下隆恩,皇弟必然尽心尽力。” 洛惊澜点头微微笑,让他起身。 接着第二位该赏之人便是卫青云,此人忠心耿耿,毫无二主之心,实在让洛惊澜深感欣慰。 她的目光落在了卫青云身上一字一句道:“卫青云卫将军为忠义之臣,并在起义之中,谋略上乘,攻得敌军支离破散,朕特命卫将军为护国大将军。” 卫青云也恭恭敬敬出列道谢,同时提点道:“陛下,白野在战役之中,勇敢无畏打开宫门,可谓是成功关键之人,陛下应重赏才是。” 洛惊澜点了点头道:“放心,有功之臣,不分贵贱,朕统统公平对待。” 所有该得赏赐之人均得了奖赏,当然该处罚之人也一一得了惩处,赏罚分明为人间正道也。 如今北洛一国的情势被之前那误国的明宣帝搞得十分糟糕,洛惊澜一心放在整顿国家之中。 凤凌九也在一旁帮她出谋划策,很快北洛的各大领域都开始步入正轨,百姓的生活开始一步一步加以提高,恢复之前盛状甚至超越之前形式只是指日可待罢了。 凤凌九只有晚上才得以与忙成一团的洛惊澜好好说说话。 凤凌九一脸渴望模样问道:“如今北洛事务都已经处置妥当,我们什么时候回西翎?” 洛惊澜一脸笑意看着凤凌九道:“待我把这些事务一一jiāo接给景羽,我们便启程,可以在西翎待上好些日子。” 凤凌九点了点头,一把将洛惊澜揽入怀中,一脸宠溺模样贴近她的耳边,声音温柔道:“小澜,我们今晚好好相爱如何?” 洛惊澜一脸娇羞模样道:“讨厌。” 凤凌九看着如今心中清静的洛惊澜,心中很是欢喜。 洛惊澜也想回去了,她发生如此多事情,还想好好同义父义母说说。 ☆、第一百六十九章 回程西翎 待北洛事务jiāo代得差不多之后,洛惊澜和凤凌九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返程西陵。 初十的一早,洛惊澜和凤凌九与城门前告别,只见洛景羽和萱华公主一脸舍不得模样。 萱华公主紧紧握着洛惊澜的手,眼睛里水汪汪,小声问道:“陛下何时回来?” 洛惊澜摸了摸萱华公主的头,一脸宠爱有加之模样道:“别伤心,朕去去就来。” 洛惊澜也不确定自己一走会有多长时间,也没有告知萱华公主一个准确的日子。 另一旁的洛景羽眉头一皱道:“陛下,您还是早些回来,皇弟恐怕撑不了多长时间?” 洛景羽的字字句句透露出的皆为不自信。 洛惊澜一脸笑意盈盈望着他,拍了拍他的背,语气坚定满是鼓励道:“羽儿你完全可以的,你要相信自己才能成事。” 洛景羽点了点头,一脸恭恭敬敬模样道:“谨遵陛下教诲,皇弟洛景羽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洛惊澜一脸满意。 接着转向前来送行的文武百官,一脸郑重其事道:“文武百官听令,朕不在的这些日子,大权jiāo由洛景羽代理,众人不可与之作对。” 文武百官恭恭敬敬皆双膝跪地道:“请陛下放心。” 洛惊澜的眼神最终落在了卫青云身上,卫青云向她坚定点了点头,示意让洛惊澜放心便是。 昨晚,洛惊澜与卫青云说了好久,目的无非便是让他好生帮助皇弟治理国家大事。 只见太阳已经完全露出了头,发出qiáng烈的光芒将整个大地照得通明亮堂,时间已经不早了,是时候启程回去。 凤凌九扯了扯洛惊澜的袖子,提点她时间刚好。 洛惊澜与众人告别,便流利上了马车,凤凌九随后也上去,两人通过车窗给北洛众人招了招手。 马车轮子缓缓转动,进而越来越快。 一路之上,顺通无比,不管到了那个地方,都有专人接待照顾。 虽然路程遥远,一路颠簸无比,整得身子骨都有些酸痛,可洛惊澜倒是十分欢喜,洛惊澜回程路上与来之时的心情完全不同。 只见她和凤凌九每经过一个地区,都要好好看看沿途风景才离开。 凤临天时刻派人追踪着凤凌九和洛惊澜的位置,他可不希望国家的储君出什么大事。 好在安全抵达,身上没有伤及一丝一毫回到西翎京城。 西翎京城门口依然站满了多人,都在欢呼太子和太子妃的归来。 听闻北洛易了新主,原来竟是当年名动天下诸国的摄国长公主死而复生,重掌皇权!巧的是,这位摄国殿下,如今的北洛女帝恰是西翎如今的太子妃!如此一来,北洛与西翎便是永世jiāo好了! 这是凤凌九出发之际,给凤临天一个此次出使的jiāo代。 凤临天很是欢喜,此等事情有利于天下百姓的安稳,应说出去让西翎百姓跟着开心,一时之间,凤凌九可是西翎的功臣之人,主张和平抗拒战争为民着想也,这次凤凌九可是捞到了百姓的心。 进了京城,洛惊澜和凤凌九的马车直奔皇宫驶向,这一路上,京城众人站在两旁欢呼连连,洛惊澜和凤凌九看到这副情景,心中亦是欢喜无比。 凤临天心心念念的凤凌九终于回来了,应当快些好生团聚才是。 很快到了皇宫大殿门口,只见凤临天已经带着余皇后亲自来迎接。 两人一下马车,两位西翎最为高贵之人便拉住了他们的手。 “快些进宫吃饭吧,午膳已经准备好了。”余皇后一脸慈祥和蔼模样看着洛惊澜和凤凌九,一字一句缓缓道出。 说罢就要拉着洛惊澜的手向宫内走去。 这是一个温柔婆婆该有的样子。 洛惊澜和凤凌九随后去了御花园中,只见十公主坐在一旁一脸开心模样。 她在这里等待多时,终于迎来了皇兄和皇嫂,激动不已,连忙起身上前,看着洛惊澜,心中满是好奇,以她的性子,必然是想缠着洛惊澜询问途中发生的有趣之事。 果不其然,十公主要和洛惊澜挨着坐,当然凤凌九定也要跟洛惊澜挨着坐。 洛惊澜身处他们二人中间,只见十公主一直拉着洛惊澜问东问西,洛惊澜的头只好一直偏向十公主。 凤凌九坐在她的左侧,想给她夹菜说话,均没有机会,不由得心中不慡。 眉头一皱,拍了拍洛惊澜,想让她扭头同自己一起。 洛惊澜仅仅转向他一秒钟,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被十公主将洛惊澜拉了去,满脸疑问模样。 只见洛惊澜讲得有声有色。 余皇后和凤临天坐在主位之上,看着两人一直喋喋不休,碗里的白饭却一口未动。 余皇后催促道:“食不言寝不语,有何事吃过饭再说才是。” 说罢,余皇后瞪了一眼十公主,似乎怪罪她不懂礼数。 十公主连忙笑意相迎,将碗里米饭快速扒进嘴里,速度极快,那米饭落到桌子上许多,可十公主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嚼的津津有味。 一桌子的人看着十公主如此吃相,不由得笑了起来。 十公主还一脸纳闷问大家都在笑什么,可余皇后让她不要开口讲话,她也不敢讯问。 快速吃完饭,便拉着洛惊澜起身,凤凌九倒是一手阻止,将洛惊澜拉了下去,脸上密不透风道:“饭还未吃完,不需乱动。” 洛惊澜看着凤凌九严肃的神情,看来凤凌九这次又吃醋了,原来男子不仅会吃男人的醋,还会吃女子的醋,洛惊澜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十公主可不敢公然和这西翎太子作对,只好在一旁静静等待。 用完午膳之后,凤临天喊住了凤凌九,如今他心中可是有好多事要询问,巧了,凤凌九心中也有好多话要告知于他。 两人来到大殿之上,或许是凤临天想要询问之事繁多,一时之间不知从哪个问起才好,过了好大会儿,都没有戳到心中重点。 只见凤凌九恭恭敬敬行礼道:“父皇,不如让儿臣将北洛整个来龙去脉一一告知与您,可好?” 凤凌九的话深得凤临天的心思,连忙应了下来。 凤凌九将洛惊澜的身世和北洛起义之事一字不落告诉凤临天。 凤临天从一开始到凤凌九说完最后一个字,皆是目瞪口呆模样,他一脸难以置信模样问道:“太子妃当真是往日的摄国殿下,如今的北洛女帝?” 凤凌九坚定点了点头道:“没错,小澜此次去北洛为的就是如此。” 凤临天虽说不想相信,事实摆在眼前,却也无可奈何,他想到曾经对太子妃态度些许不好,便觉得尬尴。 不过太子妃如此身份对整个国家来说,可谓是件天大的好事,如此一来,多了这层铁定的姻亲关系,西翎和北洛便能永久jiāo好才是。 想到如此,凤临天的心里也十分满意之情。 洛惊澜便陪着十公主将北洛之事也讲了个清楚,她此次回西翎,已经决定澄清身份,不再遮遮掩掩,她要活回洛惊澜本身。 十公主的眼睛瞪着如铜铃,口张得如圆圈,一脸吃惊不已模样结结巴巴道:“皇嫂您……您如今是……” 洛惊澜一脸坚定点了点头,转而微笑道:“在北洛,我为一国之君,在西翎,我仅仅是你的皇嫂而已,你不要如此紧张才是。” “原……原来您竟是这般尊贵,经历如此坎坷啊……皇嫂……以往是十儿不懂事,您可……”说是如此十公主依旧有些紧张,毕竟她面前之人是北洛的天子,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公主,何德何能与如此显赫人物搭话。 十公主心中立刻萌生出一种陌生感,她不敢与洛惊澜多加言语,若是稍有不慎,她唯恐自己受到处罚。 洛惊澜看透了她的心思,知晓此女与她只见或多或少定有些隔阂,可她的本意并非希望如此。 洛惊澜开口,一脸温柔模样道:“十妹,我们相处如此之久,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你应该知晓皇嫂的脾性,皇嫂只不过是多了一个身份罢了,样貌和性子都丝毫没有变化,你莫要远离皇嫂才是。” 十公主的思绪飞到了之前,她确信眼前之人是个不可多得的投缘之人,这就足够了。 只见十公主一脸笑意点了点头。 很快洛惊澜的身份传遍了整个西翎国家。 大家知晓如此消息,先是震惊连连,而后转为开心和满意。 西翎未来储君和北洛女帝结为夫妻,这可谓是两国和平往来的一个关键之处,以后不用提心吊胆担心北洛西翎两个大国jiāo战,百姓受苦之局面。 丹阳王和丹阳王妃收到了消息那一刻,只见丹阳王妃的泪水流了下来,怪不得她第一次见四姑娘之时就觉得似曾相识,亲近不已,原还有一份亲情关系在作祟。 她之前听说北洛那件事时,收到的情报结果是她姐姐的女儿洛惊澜已死,那是她姐姐唯一的骨血,她当时伤心不已。 可没想到,原来她的外甥女以为远在天边,实则近在眼前。 洛惊澜和凤凌九从宫中出来之时,天色已晚,已经没有时间前去丹阳府进行打扰,只好告知马夫转头回太子府。 府门面前,亮堂无比,只见所有下人都挑着灯在等待,这必定是老吴的安排。 ☆、第一百七十章 认亲 洛惊澜和凤凌九从马车下来之际,老吴连忙笑脸相迎,一脸喜色溢于言表道:“恭候太子和太子妃回府。” 其余下人也连忙行礼,整齐划一,看来老吴为了今日没少下功夫。 也难怪,这些日子府中并无大事,他闲着也是着急,便聚集下人每日搞演练。 洛惊澜如今登上北洛皇位一事,他早早听说,如今眼神之中多添了一分敬畏。 洛惊澜看着老吴一脸严肃模样道:“老吴,近日这太子府你是如何打理的,没有一点规矩。” 洛惊澜的口气似乎在责怪,实则为故意刁难。 老吴一脸紧张模样,连忙跪地行礼承认错误道:“是奴才的疏忽。” 老吴心里不禁觉得委屈,他明明尽心尽力,太子妃虽然登上了北洛女帝之为,可为何太子妃的脾性变成了如此模样? 洛惊澜看着老吴的模样,心中得意满满,这是她故意为之。 凤凌九在一旁也觉得有些可笑,小澜这耍人的脾性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不由得嘴角上扬。 只见洛惊澜轻轻咳了一声,似乎在提醒凤凌九莫要露出破绽才是。 接着老吴可是提高了觉悟,可不能似之前那样随便,只见他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洛惊澜和凤凌九携手缓缓前行至前殿之上,老吴已经让人备好了香喷喷的饭菜。 二人随之坐下,老吴在一旁尴尬十分站着,他尽力提高警惕,以免稍有不慎,惹得太子妃不快。 看到这饭菜,洛惊澜胃口大开,再加上老吴安排的食物皆为她所喜之食,突然之间,全然没有方才严肃模样,拿起筷子奋力往自己碗中夹。 洛惊澜时不时和凤凌九开两句玩笑,老吴看着恢复如初的洛惊澜,还是以前那个德行,调皮不已之样,突然想起了什么。 只见老吴冲到桌子面前,一脸彬彬有理模样道:“太子妃今日您可满意老奴的服务?” 洛惊澜点了点头,一脸笑意道:“满意至极,老吴你可是看透了本宫?” 老吴顿了顿,而后一脸认真严肃态度道:“哎,太子妃本性难移,最爱耍我这把老骨头。” 洛惊澜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好了,你退下吧!”凤凌九轻轻咳了一声认真道出。 看来凤凌九是嫌弃老吴做了他与洛惊澜之间的打扰之物,老吴连忙应好,退了下去。 很快,洛惊澜继续享用眼前美餐,边吃边说:“说实在,西翎的饭食最为合我心意。” 凤凌九一脸宠溺之情看着洛惊澜,静静看着她咀嚼食物,脸上洋溢着幸福之感。 洛惊澜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些许不情愿道:“你这样看我,我都吃不下了。” “恩……难不成是因我长得丑,扰了你的胃口?”凤凌九一脸挑逗问道。 洛惊澜看着凤凌九那一脸jīng致的五官,依旧坚定点了点头。 凤凌九双手抱肩,叹了口气,一脸无可奈何表情道:“女人果然爱说反话,我明明长得如此英俊,你却……” “噗嗤……” 洛惊澜笑出声来,眼看嘴里的饭都要止不住喷出来,凤凌九见状连忙给洛惊澜递了一张纸巾,动作贴心至微。 洛惊澜一脸幸福接了过来。 进食之后,凤凌九拉着洛惊澜回屋,那张又大又软的chuáng可是许久未躺了,洛惊澜对它甚是怀念。 刚一进屋,整个人都瘫在了chuáng上,凤凌九一脸笑意盈盈看着她道:“小澜,我还以为你不累呢?” 经过几日舟车劳顿,刚一结束行程,就连忙进宫回禀情况,整个过程洛惊澜看起来都是jīng神奕奕模样,凤凌九还以为此女jīng力无限。 “怎么可能不累,但在人前,我还是要生龙活虎,才对得起我这身份,被人小瞧了去,我的威严何在?”洛惊澜小声道出。 唯有在凤凌九面前,洛惊澜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好了,那我们赶紧歇息才是。”凤凌九的话音刚落,洛惊澜连忙起身,将他拉到chuáng上,一脸楚楚动人模样。 凤凌九明白她的意思,一口chuī灭了蜡烛,躺到chuáng上,靠近洛惊澜。 二人还是没有累到极点,如此情况,还不忘了翻云覆雨之事。 第二日清晨,洛惊澜早早的起chuáng收拾,如今的洛惊澜似乎戒掉了赖chuáng之习惯。 实则只有心中有事之时,她才能如此勤快早起。 她和凤凌九准备好,便上了马车缓缓向丹阳府中驶向。 来到丹阳府门前,那门前也停了辆马车,看来丹阳夫妇正要出门之际。 洛惊澜和凤凌九进了府门,正好碰见已经收拾利落的丹阳王夫妇。 洛惊澜一脸高兴看着丹阳王妃道:“母亲,今日可是要出门?” 丹阳王妃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脸上大滴大滴的泪水滴落下来,洛惊澜以为是丹阳王妃许久未见自己才如此伤心 可丹阳王妃开口的一句话就把她整得有些发懵。 丹阳王妃抽泣道:“小澜,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之前就不在了,真是上天有眼,让我们相聚。” 洛惊澜温柔拍了拍丹阳王妃的背,安慰道:“母亲,您都知道了。当初碍于身份,小澜不敢直接与您相认,您莫要怪我。” 丹阳王妃将洛惊澜拉开,一脸喜色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母亲怎会怪你,小澜,当初你母妃诞下你之时,我还进宫抱过你,后来听闻北洛皇宫发生了政变,你在当中香消玉损,这是怎么回事?” 洛惊澜的目光转向了凤凌九,一脸笑意道:“是太子殿下救下了我。” 此话一出,丹阳王和丹阳王妃已经猜到了整个来龙去脉。 洛惊澜与凤凌九相遇正是他们故意安排而为之。 丹阳王妃一脸心疼模样,看了洛惊澜一周,问道:“此去北洛,定是遭遇了许多危险,可有伤到自己?” 洛惊澜像个孩子一般摇了摇头,一脸坚定道:“没有,母亲您看,小澜这不是好好的么?” 说着,洛惊澜转了一圈。 凤凌九看到如此情景,不由得嘴角上扬,他看见洛惊澜高兴便觉得异常幸福。 丹阳王也是喜色充满脸庞,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今日要在府中办个饭宴庆祝一番才是。”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丹阳王吩咐府中厨房好生做些饭菜。 四人就坐,皆一脸高兴不已模样,谈论东西,十分愉快渡过了这场午宴。 洛惊澜和丹阳王妃提及了好多以前往事,尤其是洛惊澜的母妃。 丹阳王妃一脸悲伤模样道:“小澜你母妃亦是可怜之人,遭人陷害,不过我把她牌位一直供养在府,你们母女应是许久未见,应去拜拜才是。” 洛惊澜一脸坚定点了点头,谈论到母妃,她的心不由得一颤,这个字眼在她的生活中已经消失很久了,她心中不尽有些自责自己是个不孝之女。 凤凌九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一脸心疼模样道:“我也陪你去,告知岳母亡灵,有我尽力全力保护与你,让岳母大人放心。 洛惊澜点了点头。 丹阳王妃将洛惊澜和凤凌九领进一个小屋子中,只见那牌位上工工整整写着:“姐姐祁氏之灵位。” 此屋子gān净整洁,一尘不染,丹阳王妃知晓自己的姐姐有洁癖一说,每日对此屋进行打扫,为的就是姐姐在天有灵能够过得舒服些。 丹阳王妃将她们二人带到,知晓自己身在此处,可能对二人或多或少有些情感的阻碍,便离开了。 洛惊澜扑通一身直直跪在了那牌位之前,凤凌九也连忙跟着跪下。 洛惊澜眼睛里的泪水已经开始打转,不过还是忍住,她怕一哭出声来,会将自己想说之话忘了去。 只见洛惊澜一字一句道:“母妃,女儿不孝,许久都没能看看你,您知道么?女儿报仇了,那些欺负过女儿和您的人都受到了惩罚,母妃,您在天有灵一定能听到女儿讲话,您放心,女儿如今过得很好,这是女儿的夫君。” 说罢,洛惊澜扯了扯凤凌九的衣袖。 洛惊澜将心中话语一吐而尽,同时眼里的泪珠子源源不断掉了下来,一副伤心至极模样。 凤凌九连忙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看着牌位诚心诚意道:“岳母,在下是您的女婿,您放心,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小婿只对小澜一人坚贞不渝,日后定会好好保护与她,不让她伤及一分一毫。” 洛惊澜和凤凌九相互对视了一眼,眼里皆是深情不已。 洛惊澜和凤凌九给逝者敬了一杯酒,便起身离开。 离开之际,方才大好的天气突然下起了细细小雨,所谓太阳雨也。 看来洛惊澜的母妃收到了今日的话儿,这才喜极而泣起来。 凤凌九将外衣脱去,挡在洛惊澜头上,直至到了丹阳府的大厅之上。 丹阳王和丹阳王妃这才知晓外面下雨一事,丹阳王妃看了一眼天空,知晓定是姐姐在天有灵。 ☆、第一百七十一章 皆大欢喜 万事已了,洛惊澜和凤凌九得以空闲下来,便邀请碧血阁之人好生庆祝一番才是。 几人便寻了一处山清水秀,风景名胜之地,最主要的是,此地远离京城,不会因身份有所妨碍,他们几人可好生放开游玩一番。 洛惊澜和凤凌九坐在草地之上闲谈,是不是相互拥抱一番,看起来恩爱无比,其余之人可不想看着他们二人相爱模样。 只见老吴身后背了一个大框,向山腰进发。 碧儿拦住了老吴一脸不解问道:“老吴,你未免也太勤奋了吧,今日太子和太子妃可是吩咐了,要好好玩乐才是,你不必如此了。” 只见老吴连忙摇了摇头,看着碧儿解释道:“你们这些晚辈不懂,到了我这个年龄,最喜悠闲自得之时,我呀,要上山采药,可陶冶情操。” 老吴眯着眼,一脸笑意。 果然年龄相距过大,其中隔阂也大,碧儿看着一步一步上山的老吴,依旧是不解模样。 此时魏无羡手中拿了一纸鸢,拍了拍碧儿问道:“碧儿,跟哥哥放风筝如何?” 如今魏无羡与碧儿已经相认,他们二人之间情爱不重,说到底,只不过是兴趣爱好相投罢了,轻而易举接受了如此事实,根本没有闹出什么乱子。 碧儿点了点头,一脸开心跟着魏无羡去了一片空地之上。 连城和墨香墨玉这三个只喜任务之人,则四处巡逻,根本不得空闲下来。 洛惊澜看着这三人多此一举,向他们喊到:“连城,墨香墨玉 听闻林子里有许多野味,不如你们三个一同去打些来?” 他们三人恭恭敬敬异口同声道好。 三人一人一匹马,弓一张,箭无数,开启了打猎之路。 正值chūn日十分,空气中弥漫着嫩草鲜花的清香,让人沉醉不已。 洛惊澜躺在凤凌九的胸膛之上眯着眼,一副享受模样。 “真想让时间一直停留在此刻,好舒服。”洛惊澜说着,伸了一个懒腰。 凤凌九笑了笑,答道:“好啊,若时间一直停留在此刻,你可是不能逛街吃饭了?” “呸呸呸……” 洛惊澜连忙拒绝,逛街和吃饭亦是洛惊澜喜欢之事,她怎能丧失大好机会。 凤凌九和洛惊澜成亲数日,其中多次被余皇后和丹阳王妃询问孩子一事,洛惊澜均摇了摇头,因肚子中实在没有动静。 洛惊澜看着凤凌九一脸认真模样问道:“阿九,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凤凌九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下不了抉择,一口答道:“都喜欢,我可都想要。” 接着凤凌九看了一眼洛惊澜的肚子,一脸坚定模样道:“我们得好好努力了。” 洛惊澜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到了午时,大家都饿着肚子聚集到了一起,尤其是洛惊澜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洛惊澜一脸尴尬模样。 只见连城,墨香墨玉打了好些野兔子和野山jī为荤食,老吴筐子除了药材,还背回来好些野菜还有蘑菇,魏无羡和碧儿则从小溪之中带了些鱼虾回来。 这些东西凑在一起,可是一顿美味佳肴。 凤凌九一脸严肃看着众人问道:“饭何时能好?” 众人连忙操劳起来,生火,挑水,做饭,各司其职,很快一道一道的香喷喷之菜上了排面。 洛惊澜已经忍不住了,下一秒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凤凌九知晓洛惊澜心中的主意,一脸庄重严肃宣布道:“诸位,动筷。” 一时之间,八双筷子一起落下,大家津津有味享受了如此美食。 用完膳后,开始返程。 洛惊澜和凤凌九回去之时,被传召之宫中。 原是余皇后和皇上要见他们二人,余皇后和凤临天如今心中大事莫过于洛惊澜的肚子,她和凤临天都着急抱孙子呢! 洛惊澜去了中宫之上面见余皇后,凤凌九去了承乾殿上面见皇上 余皇后一脸亲切问道:“太子妃,近些日可有情况?” 洛惊澜摇了摇头,一脸无可奈何表情道:“哎,母后有所不知,儿媳和太子一起努力,可结果……” 余皇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洛惊澜闲聊了几句。 反倒凤凌九这边的情况有些不大景观,凤临天一脸坚定模样道:“九儿,你为西翎太子,纳妾自古以来为常事,你为何不肯?” “父皇,儿臣迎娶太子妃之时,答应过太子妃今生今世唯她一个女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儿臣必须信守承诺才是,况且儿臣心中完全容不下她人。”凤凌九回答得坚定截铁。 凤临天不便当面和洛惊澜提及此事,只好从凤凌九这里下手,如若太子妃一辈子无法生育,岂不要他们皇家断子绝孙,凤临天想到此处头疼不已。 可凤凌九依旧密不透风,雷打不动。 凤临天也无可奈何,只好作罢,默默再等上些时候。 凤凌九和洛惊澜回府之后,商讨此事,皆是无奈之情。 洛惊澜重重叹了口气,看着凤凌九,一脸渴望模样道:“上天何时能赐给我们一个孩子呢?” 凤凌九搂住了她的腰肢,一脸深情不已模样,吻了她的薄唇道:“时候未到罢了,不要着急。” 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晚上勤劳才是,凤凌九和洛惊澜可谓是夜夜相爱。 这些日子从宫里送来的补品更是一大堆一大堆,洛惊澜为了孩子,把这些苦涩之药熬成的浓汁喝了个gān净。 正所谓天道酬勤,大约一个月后,突然太子府中传出了喜讯,为洛惊澜日日诊脉的太医郑重其事道:“恭喜太子妃,是喜脉。” 洛惊澜听后愣了一下,一旁的碧儿可谓是欢笑连连,在偌大的太子府上喊道:“太子妃有喜了。” 府中众人皆面露喜色,尤其是凤凌九连忙冲进了屋子,把洛惊澜直接抱了起来道:“小澜,我们有孩子了。” 洛惊澜脸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点了点头。 一旁的碧儿看着二人担心不已,双手护着洛惊澜道:“太子,快些把太子妃放下来,如今太子妃身子娇贵。” 凤凌九这才把洛惊澜放到地面之上。 两人期盼的心愿终于完成。 “小澜你在家好生歇着,我去宫中告诉父皇一趟。”洛惊澜一脸乖巧模样,点了点头。 宫中凤临天和余皇后听闻此事,心中石头放下,如此一来她们便不必担心断子绝孙一事。 十公主替皇兄皇嫂开心不已,吵着闹着要出宫去探望太子妃和她未来的侄子或侄女。 凤临天一口应了下来。 突然怀有身孕的洛惊澜母性泛滥,只见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细语道:“孩子,你是为母心肝宝贝,你可要乖乖待着啊!” 碧儿在一旁禁不住笑出声来,北洛女帝竟然如此模样,真是让人万万想不到。 洛惊澜写了封信到北洛,告知洛景羽此事,并且写道:如今朕怀有身孕,不便舟车劳顿,无法返回北洛,其中大事你可好生处理。 洛景羽收到信件只是,也是高兴不已,他心中十分想马上见到未来的外甥或者外甥女。 洛惊澜整日在jīng心陪护下渡过,肚里的孩子十分不让她省心,时不时踢洛惊澜一脚,疼得洛惊澜睡不着觉。 在四五月份之时,洛惊澜时常呕吐,有时一日都进不了多少饭食。 凤凌九俯在洛惊澜的肚子上一脸认真严肃道:“孩子,不要再折磨你母亲,不然日后我饶不了你。” 洛惊澜把凤凌九的头扒到了一边,虽说她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可她对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可是宠爱有加。 只见洛惊澜一脸不满表情看着凤凌九一字一句道:“不许欺负我的孩子。” 凤凌九笑了笑,接着点了点头。 整整十个月,一年的最后一天,腊月三十夜晚,洛惊澜的肚子疼痛不已,凤凌九赶紧喊来早已准备就绪的产婆和太医。 洛惊澜在屋内喊叫连连,额头上的细珠层出不穷,痛苦不已之时,还要使上全身力气。 凤凌九一脸紧张在门外踱来踱去,担心不已模样。 只见碧儿从屋内出来倒水,那水中全是红色血液,凤凌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心疼不已。 天亮之际,屋内婴儿啼哭声震耳欲聋。 随着太阳出头,整个太空都是金huáng色,可谓是祥瑞之兆,看来这孩子日后必定大有作为。 “恭喜太子和太子妃,是龙凤胎,一男一女。”那产婆抱着孩子给凤凌九和洛惊澜看。 凤凌九心中已然顾不上孩子,连忙跑到洛惊澜身旁,紧紧握着她的手,问道:“小澜,你受苦了。” 洛惊澜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道:“你去看看孩子,多可爱啊,小澜一点都不苦。” 普天同庆,当时北洛和西翎各办了一场宴席,祝贺孩子诞生。 两个孩子是天下的宠儿,来回穿梭在北洛和西翎之中慢慢长大。 两人坐在一起双手紧紧拉着,看着夕阳西下,两个孩子在阳光里蹦来蹦去,脸上皆是一脸幸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