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你可曾后悔?》作者:七墨白 文案 秦始皇为什么没有皇后? 秦始皇居然有可能是断袖? 小小的画师歪打正着地吞了秦始皇的长生不老药? 那个红衣杀手到底和画师什么关系?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阴差阳错 相爱相杀 古代幻想 搜索关键字:主角:嬴政、墨亓白 ┃ 配角:亓玄 ┃ 其它: 第1章 屠戮、入宫 一 屠戮、入宫 夜色笼罩,邯郸城门禁令已经过了很长时间。白天挑着扁担进城贩卖的村民,都陆续回了家。 黑色的大山围住了邯郸城外一座孤零零的小村庄。躺在土炕上的村民枕着树叶的沙沙声疲惫地进入了梦乡,村子里零星的几点烛火也消灭在黑色的风中。 可是在四周的某一个山头上,有一口大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白色的热气,红色汤,粉色的肉交织在一起,上下翻滚,尽管没有放任何调料,那锅中的肉香依旧引得周围的动物们蠢蠢欲动,幽幽的眼睛闪着骇人的绿光。 一个身穿红衣的俏脸男子,正嫌弃地摆弄着锅里的汤肉。“咕咚”一块红肉落入锅中,翻滚几下变成了粉色。红衣男子随手扔了方才挑肉的树枝,继续摆弄着那口锅。可能是觉得火不够旺,男子捡起了几根树枝放在手里,掌心一动,数根枝杈徒然起火,飘在他的手掌之上。男子手腕一转,将点燃了的树枝添进了锅下的火堆里。 “几位还没吃饭吧?”红衣男子笑弯了眼睛,狭长的眼睛下一颗红色的泪痣尤为明显。 “噗通”一声,一个健壮的方脸汉子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往下淌。“咚咚咚”不住地向红衣男子磕着头,直到额头鲜血直流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其实这点血对于他来说是小意思,因为方脸汉子的嘴里和下身早已血流不止,染红了脚下大半土地。 紧接着又有几个黑脸汉子学着方脸汉子,齐齐下跪,不住地磕头,嘴里呜呜地叫着。 “怎么?不爱吃?这肉,有的人一辈子都不曾吃过。你们却还在嫌弃?真是罪过!”说着掌风一扫,一块粉色的熟肉落入了刚好抬头的方脸汉子口中。 由于力道太大,那块肉直接冲击到了方脸汉子的嗓子眼,堪堪堵住了他的食道。方脸汉子一手捂着脖子,一手大力地捶胸,拼命地咳嗽,大口大口地鲜血从嘴里流出。一旁其他人都瘫软在地,慌乱地用脚蹬地向后退去,扬起了一阵灰尘。 终于,方脸汉子将堵在口中的肉咳了出来,那赫然是一截人的舌头! 再看锅里,红色的汤汁里上下翻滚的有舌头,有耳朵,还有,男人的命根子。这些全部来自于一边跪着的壮汉们。冷汗、眼泪、鼻涕、口水、血水已经糊了他们一脸,他们大口地喘着粗气,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恐,山风吹到他们的脖颈里,也吹到了他们的心里,让他们肝胆俱裂。 皎洁的月光将树影投下,落在壮汉们的身上。悦动的火光投映在红衣男子的脸上,将他半面俏脸映的刺目,那颗红色的泪痣仿佛有了生命,张牙舞爪地吞噬者别人的生命与灵魂。 停止摆弄那锅,红衣男子悠然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抖掉粘上的灰尘,伸出一根手指,转着圈地点着颤抖的壮汉们。 “今天聚在这里,也算我们有缘。有人出钱买你们几条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也是迫不得已。不过遇见我算你们走运,黄泉路上,我不会让你们孤单,过一会我就送你们的妻儿下去陪你们,算是送给你们的礼物。” 话音未落,红衣男子骤然收拢指尖,双手齐挥,数十颗头颅“咕噜噜”地滚落,地面一时没了下脚的地方。从断处喷出的血液蹿出老高,染红了周围的树,也使得锅里的汤更浓。 红衣男子嘴角噙笑,背着手悠哉悠哉地穿过还在抖动的他们,向山下走去,夜色中,他红色的衣衫更加绚丽。 一群野兽蜂拥而至,撕咬着地上的尸体,不一会便是满地森森白骨。而山下的狗,却没有叫。 第二天,邯郸地方官便接到了城外村子被屠村的消息,上至八旬老者,下至襁褓中的婴童,无一幸免。人们都传言,那一晚是一个红衣厉鬼,索走了全村上下上百条人命。 ………………………… 已过而立之年的秦始皇灭了三国,他统一六国的宏愿已经实现了一半。 这些年,嬴政南征北战,一心扑在统一六国的宏愿上,后宫就那么几个人,如今大局已定,秦朝官员们也开始为充实皇帝后宫,延绵皇室子嗣操心。 秦国此时疆土广袤,美女如云,一个一个看实在太费力气,于是,选拔的官吏们想了个办法,凡是想参选的美女都要交上自己的画像,等待画像入选后,再通知进行入宫面试。 一时间,全国的画师都忙得不可开交,每天画摊子前面都排满了想进宫的女孩。 在咸阳城有一位叫做墨亓白的画师,他要的银子是最高的,可是他的生意总是最好的。一张俊脸,总挂着淡淡的笑容。给人画像的时候,细长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那清泉一般的眼睛看得人心神荡漾,如坠雾里。 他一介布衣,却画的一手好画,纸上的人儿总好像一眨眼要跳出来。秦始皇的长子扶苏,亦同他交好。有了墨画师的画像,她们麻雀变凤凰的希望就大大增加了。何况,就算评不上,能让墨亓白那么专注的望上几眼,也值了。 选美活动进行的如火如荼,美女一波接着一波地入宫。 处理完繁杂的奏章,嬴政突发奇想,想要来看看入宫的美人都长什么样。 只带了个贴身小太监,嬴政来到了一处偏殿。坐在高处的嬴政就像上朝一样俯瞰着下面来来去去,扭动身姿的女子,他突然觉得有点乏味,从各国皇室搜刮来的各色美女已经让他有些腻了,丰满的,纤细的,明艳的,妖媚的,细腻的,张狂的,各种美丽早已经让他厌烦。此刻心血来潮看看选秀,实在是想给自己解解闷。 这一排下去,又上来一排女子。官员们一个个仔细看着。其中一个女子一眼大一眼小,十分明显,那小眼的一侧还有一块指甲大小的胎记,此时她正拿着一把扇子垂手而立。嬴政瞥了一眼,叹了口气,闭目养神。 又上来一排,恰逢嬴政睁开眼睛,一个女子正一瘸一瘸地跟着队伍走上来。他皱起了眉头。 下面的官员沉不住气了,大声呵来身边的小吏:“怎么回事,这些女子有如此重大的缺陷,怎么还会被宣进宫来?你们如何甄别的!” 一旁的小吏抖如筛糠,他知道,皇帝也在。他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回禀大人,卑职仔细看过每一张画,每一张都是美艳动人的。上一排那个有胎记的,画像是用扇子遮住了半边脸,这个瘸子,她的画像是坐在石凳上的。微臣……微臣,看不出啊!”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两手不听使唤地哆嗦着。国家法度之严他早有耳闻,他可不想以身试法。 “宣那个画师进宫,朕要见他。”黑色的大殿里,回荡着嬴政浑厚的声音。 不一会,堂下便跪了一人。 嬴政搭了一眼来人,一身水墨长袍,一根黑丝带系在腰间,外罩一层黑色纱衣,微风吹过,似是要乘风归去,清秀灵动。 “抬起头来。”嬴政慵懒地说道。 来人跪直了身子,慢慢抬起了头,一张混合了阴阳的俏脸显露在嬴政的眼前。粗直的剑眉英气勃发,可一双眸子偏偏狭长,剪瞳似水,可眼神疏离淡漠,像一汪深潭将人牢牢吸住。秀挺的鼻梁骄傲倔强,鼻头微微发红,好似刚刚哭过一般惹人怜惜,一张小嘴微张,似樱桃带露。 大殿里昏暗的光线让人误会他是女子,可浑身的气质和神态,却是那高处的梅花,清冷傲然。嬴政看得挪不开眼睛,还因为他左眼下,那颗米粒般大小的墨色泪痣,更是混淆了他的雌雄。 看腻了六国美女,嬴政枯寂的心突然感觉一丝异样,一股奇异的感觉蒸腾而起。他并没有抑制它的发展,而是果断的决定,留下他! 吩咐左右,呈上了他的画,嬴政随即开口道:“留在宫里,为朕画像。不管你是谁,以后就是朕的人。” 说完,心情大好的嬴政挥了挥袍子,带着小太监大步离开。 自己的命运已定,墨亓白也只好磕头谢恩。他垂下眼帘,隐去了往日那一抹淡淡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已完结,小短篇,放心看。哈哈哈 第2章 美人、微动 二、美人、微动 墨亓白进了宫,嬴政安排他在花园给宫里的六国美人画像。 眼睛魅惑的,墨亓白就画她风起时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画面;身姿卓越的,便画她低头探花的情景;舞艺超群的,便画她翩翩起舞的样子。每一幅画都凸显了美人各自的魅力,也使得嬴政觉得新鲜。 墨亓白看着这宫里的美人,无不怜悯。入宫许久,他知道皇帝并不沉迷女色,她们得到皇帝临幸的机会少之又少,大把的青春年华伴着宫里的假山流水缓缓消失。所以,他尽量把她们画得柔美娇弱,惹人怜惜。 每次他将画呈给皇帝的时候,他都暗暗祈祷,他能够为那些女子做些什么,让皇帝垂怜。 嬴政拿着画,满纸的美丽充斥其上,可是他的眼里却都是这画师的影子。这画师名唤墨亓白,好矛盾的名字,他也派人暗中调查了墨亓白的身世,知道他只是一个身家清白的小小画师,家中只有他一人,似乎和皇长子扶苏有交情。嬴政本就喜欢扶苏,爱屋及乌,这二人便也一起喜欢起来。 在接过墨亓白递过的画轴时,嬴政偶尔会碰到他的手,那是一双冰凉滑嫩的手,一丝凉气总会让嬴政心神一荡,有刹那间的迷乱。看着墨亓白雌雄难辨的脸,嬴政久久不能收回眼神。 “皇上,”墨亓白轻轻提醒,“这幅画可有什么不妥?” “没有,以后你不要再画美人了,就留在真的身边,画画朕吧。”嬴政收起画轴,随意地扔在一边。 “好……”墨亓白轻声答道。 墨亓白从不按礼数答话,和皇帝说话就好似同一般朋友说话一样淡然,嬴政好像也并不在意,从未指责过他。 从那天以后,墨亓白就开始寸步不离的跟着嬴政,皇帝上朝时,他在侧间画,皇帝批阅奏章时,他就跪在一旁画。 嬴政在处理公务时,不会理会墨亓白,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国事当中去。可是当嬴政拿到他自己的画像时,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朕有这么丑吗?”那画像上的人,大腹便便,挺胸叠肚,一对蜂眼向外突出,长长的络腮胡显得粗犷威严。 其实嬴政并不丑,相反非常俊朗。将近八尺的身高,经过常年的征战,身材颀长精壮,他的母亲赵姬长相十分秀美,他亦遗传了他母亲的美貌,一双眼睛浑圆,睫毛纤长,皮肤虽然有些黑了,可是却很细腻,尖尖的下巴也是十足的书生气。 “这画作是要留存下来的,甚至会流到宫外,若是让外人看了您的真实容貌,岂不是减了皇上的威严。统一六国的千古一帝,怎能不让百姓忌惮呢!”墨亓白如实以答。 “你的意思是说,朕的长相有损皇家威仪?”嬴政放下手中的画,转过身面对着墨亓白。 看着眯眼的皇帝,墨亓白心里发慌,突然意识到自己真是大胆,敢说出这样的话,简直不要命了。 咽了口唾沫,墨亓白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嬴政的脸越来越近,心里暗想:完了,完了,皇帝这是要亲手结束了我吗?我国法度严苛,想必皇上的脾气也是暴躁,吾命休矣! 看着墨亓白上下移动的喉结,嬴政突然觉得今天这大殿里似乎有点闷热,让他微微喘不过气,他不得不加重自己的呼吸。那颗泪痣此时仿佛活了一般,在嬴政的眼中跃动,调皮地挥舞着小爪子,挠着嬴政的心。 “咕咚”一声,原本跪着的墨亓白仰面倒地,嬴政则将两手撑在他的身侧,虎视眈眈地看着仰面倒在自己身下的白面书生。 此时的墨亓白已经紧张的口不能言,微张的小嘴只是大口的喘气,目光略显呆滞。 空旷的大殿除了木然站在一旁的小太监,便只剩二人。清风穿堂而过,嬴政的眼神瞬间从迷乱恢复清明。他坐起了身,一抹无奈的笑容爬上嘴角。 见皇帝起身,墨亓白也赶忙从地上爬起,退到后方,整理着慌乱的心,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皇帝要亲吻下来。自己真是疯了,居然还隐隐期待!自己画了这么多年的美女都没有遇到动心的,难道自己也同那龙阳君一般? 连日来跟在嬴政身边,墨亓白看到了一个勤勉的皇帝,他每日都批阅大臣们从全国各地呈上来的奏章,一卷卷竹简,一层层累积在他的案头,也重重地压在他的心上。每次他都会批阅到深夜,总是忘了让墨亓白回去休息。 有时墨亓白偷偷打瞌睡,再睁眼看到的,依然是嬴政专注凝重的脸,他在心里不止一次的描摹他的皇帝的侧颜,他也会不自觉地迷失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许今天他只是私心地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笔下那个俊朗如星,引人沉沦的嬴政吧。 其实他内心深处也是知道,嬴政并不是一个暴君,从自己平时不和礼教的同他说话就能看出,也许嬴政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只是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统一天下、治理国家上,情感难免淡泊,所有事情都交给法度去处理。 墨亓白几乎与嬴政同吃同住,宫里关于他俩的流言也渐渐四起,都说墨亓白绞尽脑汁妖媚惑主,乱了皇帝的性子,使了妖法迷惑皇帝,成为了皇帝的男宠,从而抢尽了后宫所有女人的荣宠。就连公子扶苏都曾苦口婆心的劝过墨亓白,不要如此。可是墨亓白只是笑笑,并不做声,好似并不在意。 此时,正值大将王翦攻打燕国边境,战事不容乐观,容不得丝毫的差错。嬴政便也不叫墨亓白整日跟在身边作画了,后宫更是久未踏足。 一日,墨亓白闲来无事在花园里画画,一名宫女前来传达,说田妃正在作画,想请他去指点一二。墨亓白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随着宫女去了。 来到田妃的寝殿,只见田妃正独自一人坐在院中,在园中的石桌上认真的画着山水。 田妃看见墨亓白来了,赶忙放下手中画笔,对墨亓白盈盈一笑,说:“上次先生替我画像,还没来得及谢,这次又要叨扰了。” 墨亓白走近一看,寥寥几道墨痕勾勒出了远处山体的轮廓,山峦起伏,重峦叠嶂,山川交相呼应,一幅水墨丹青已经跃然纸上。 “娘娘好技法!”墨亓白由衷赞叹。 田妃掩嘴轻笑,“多谢画师夸赞,可惜本宫只能画到如此程度,再要锦上添花,便也难了。本宫想请墨先生来添上几笔,加以润色丰满。可好?”说完,一双美丽的眸子望向墨亓白,满眼的期待。 “应娘娘之邀,荣幸之至。”墨亓白躬身行了大礼。 墨亓白拿过画笔,笔走龙蛇,浓淡相宜,不久一副鸟语花香的山水景致跃然纸上。 “太美妙了!墨先生果真神人也!”田妃上前,看到画后,不由得大声夸赞,“如果先生不弃,就请收下,权当做谢礼吧。” “多谢娘娘。”墨亓白收下了画,便告辞了。 看着墨亓白远去的背影,田妃的眼中一阵怨恨。 “娘娘,那妖精魅惑皇上,您为何还要赠与他画作。真是便宜他了。”一旁的小宫女不服气的说道。 “愚蠢的东西,你懂什么。快过来给本宫捶腿。累死我了。”田妃白了一眼宫娥,一下坐在石凳上,抬高一只腿等着人服侍。 下午,田妃的小宫女偷偷摸摸地跑来,找墨亓白。 小宫女一张小脸通红,给墨亓白行了个大礼,咬了咬嘴唇,开口道:“能劳烦先生,帮助女婢写一封家书吗?女婢不认识字,而且,奴婢入宫三年,从来未曾给家里送过书信,但奴婢实在是想念宫外的家人。今天遇见先生,就斗胆请先生帮忙修书一封,向家人报个平安。”说完,一双杏眼,殷切地望着将墨亓白。 “好说,进来坐吧。”墨亓白不以为意,招呼着小宫女进来说话。 小宫女口述,墨亓白执笔,很快一封家书便完成了,小宫女怀揣着信,欢天喜地地向墨亓白道了谢,跑了出去。 夜色渐浓,墨亓白刚刚用完晚膳,就被小太监告知,皇帝宣召他。 墨亓白来到了嬴政的寝殿。天已黑透,嬴政却依旧皱着眉,批阅着竹简。 墨亓白站在门口,刚想开口,便听嬴政道:“这几日朕没找你,听说你过的还算滋润。” 第3章 亓白、亓玄 三、亓白、亓玄 虽然嬴政没有抬头,但墨亓白已经觉得自己被皇帝看穿了。 “还好,闲来无事,在园中画画花草,看看诗书。” “过来,离朕近点,”嬴政终于从一堆竹简中抬起了头,“只是这些吗?”他放下了朱红色的笔,起身走向墨亓白,“朕怎么听说,你与朕的田妃走得很近呀?” 这句话几乎是贴着墨亓白耳朵说的。 墨亓白鼻头微红,淡然一笑,“是田妃她……” “够了!”没等他说完,嬴政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前方战事吃紧,朕忙于国事,而你,却忙着与朕的妃子嬉笑作画,好不惬意。你说,朕该如何罚你?” 嬴政冷着脸,一步一步向前逼近墨亓白,而墨亓白则一步一步向后退着,脸上写满了委屈。自己明明有为他守身如玉,啊呸。他倒好,心情不好便胡乱给自己按个罪名!还不听自己解释。 “我没有……”墨亓白脚下一个趔趄,向后栽倒,嬴政一把捞起墨亓白将他固定在自己怀中。 嬴政一手抱住墨亓白的后腰,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哼,大臣们说,你妖媚惑主,让朕处死你。你倒好,勾引完朕,还跑去勾搭朕的妃子!”捏着墨亓白下巴的手指略微用力,皮肤登时红了。 墨亓白气结,干脆闭口不言,士可杀不可辱的倔劲上来了。细长的眼睛并不看着嬴政充满了漠然。虽然身体被嬴政搂在怀里,心却如在冰冷的深海沉浮。 嬴政看着墨亓白稚气淡漠的脸,突然怒从心头起,低头便吻了下去。 墨亓白睁大了眼睛,对发生的一切不可置信。殿外吹来的冷风让他的身体更加火热。唇齿相接并没有想象中的柔情蜜意,而是暴风骤雨般的发泄,牙齿的碰撞,让墨亓白觉得有些疼。 不惑之年的嬴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同曾经不齿的安厘王一样喜好男风,连年征战,那些柔弱娇媚的身躯已经满足不了他的欲望,他看过了各国的美女,早已腻烦了脂粉味,他以为他只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然而,当他第一眼看到墨亓白的时候,内心就已起了波澜。 小太监悄然退出,关紧了殿门。 吻够了的嬴政,一把抱起墨亓白,向床榻走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墨亓白惊慌失措,挣扎着要下来。尽管自己并不讨厌嬴政的吻,可是这么快就要发生点什么不可预想的事情,他还是不能接受。 只能握笔的墨亓白,真不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嬴政的对手,他被牢牢固定在他的怀中。 墨亓白被嬴政压在榻上,白皙的脖子已经被吻的点点殷红,他认命似的闭紧了双眼。当嬴政的粗糙的大手伸进他的衣襟,触碰到他的肌肤时,他不可抑制的开始颤抖。 嬴政感受到他的害怕,抬起头看向墨亓白,突然心软,柔声安慰:“别怕,我会轻一点的。”只见墨亓白左眼下的墨色泪痣一点点由黑转棕,最后变得鲜红。 嬴政注意到了那颗泪痣,一时忘了停住了手下的动作。他突然猛地翻身,推开墨亓白,一阵风似的向后跃去。 一片墨色衣角飘落在地上,远处站定的嬴政心有余悸。 “你到底是谁!”嬴政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只见墨亓白顶着红色的泪痣,大大方方地坐了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打量了一圈四周后,单手托腮笑眯眯地望着嬴政。 “我么?”墨亓白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嘴巴一歪,抛了个媚眼,“亓玄。你……是嬴政?” 嬴政心头一惊,此人的眼神放荡不羁,眼睛虽笑,可是冷酷成冰,刚才他还要杀了自己,现在却和自己如此愉快地聊天,好像丝毫不把生死放在眼里,就像……掌握他人命运的死神。 嬴政暗自握拳,神经紧绷,“你为何装成墨亓白这么久,是想刺杀朕吗?” “我……装成墨亓白?”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亓玄噗嗤一下笑了,“别闹了,那个弱鸡,我干嘛要装成他!” 嬴政未置可否,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亓玄,仿佛要用眼神把他刺穿。 “简而言之,”亓玄换了个姿势,抬腿把脚放在床榻上,“我和那个弱鸡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体。”说着还把两根手指向一起靠了靠。 嬴政继续一言不发地看着亓玄,眼里充满着疑惑与戒备。 “放松点,如果我想杀你,无论你是不是皇帝,早就死了。”亓玄气定神闲,老神在在。 “你!大胆!”嬴政气得脸都红了,他努力克制自己,因为他知道,那个亓玄有那个能力。 “别别,皇上息怒,皇上您坐下,我慢慢跟你说,我看你站着累。”亓玄掏了掏耳朵 ,满不在乎地敷衍着嬴政。 “哼!”嬴政拂袖,并未理会亓玄的话。 亓玄见嬴政执拗,也不在意,接着说:“那个弱鸡并不知道我,而我知道他。他一旦产生极度害羞或者恐惧的时候,我就会出现,替他承受着一切。看你们刚才的样子,似乎是要……嗯……行房?没想到你好这口。” “混账!来人!”嬴政忍无可忍,大声喝道。 “且慢,”亓玄赶忙抬起手,阻止,“抓了我你会后悔的,你如果不相信,我还能再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件事有关于你,也有关于我!” 匆忙赶紧来的小太监焦急地看着嬴政,嬴政一摆手,让他候在那里。 “这就对了嘛,”亓玄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几个月前,我接到个一桩买卖,让我去一个小村庄去杀几个人。我连卖带送的,顺手杀了整个村子。这笔买卖,我想问问皇上,我做的亏还是不亏?” 嬴政的脸色变了几变,挥了挥手让小太监出去。 小太监犹豫了一下,便退了出去,耳朵却时刻警醒着。 “试问,那个弱鸡怎么会有如此的胆色呢?”亓玄在寝殿里来回踱着步,“放心,我不会杀你,虽然你刚才差点非礼我。既然那个弱鸡喜欢你,我也会稍微照顾一下他的情绪。” 亓玄走到嬴政放着竹简的案几上,随意拿起了一卷,翻了翻,“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都看不懂。不是我们秦国的文字吧?既然都臣服于我大秦了,为何还使用自己国家的文字,你也看不懂吧,斩了他吧。”亓玄扔下那竹卷,搓了搓手。 嬴政心思一动,此人的确不是墨亓白。墨亓白的眼神虽然淡漠,却不冷血,虽然脸上总挂着笑容,却是有礼有节,尽管和自己说话随意,却也有着朋友的温情,不想眼前这个人,说出的话语粗鄙不堪,连声线都有些不同。而且,有一次,墨亓白看到了以前别国的文字,他兴奋得不得了,好像见到了什么新鲜事物,还说一个国家的文化要兼容并蓄,容纳各种文化,形成百家争鸣的局面。才不会像这样,因为自己看不懂,就随便说出斩了别人的话。 “喂,有没有赤色衣服,借我一件,我不喜欢这个颜色。”亓玄指了指身上的墨袍。 “赵高,进来。”嬴政唤了门外的小太监。 赵高应声而进,躬身站在嬴政身边,“奴才在。” “去找身赤色衣服给他。” 赵高领命而去,不一会便拿回了一套赤色衣袍,穿在亓玄身上很是合身。 “谢皇上!”说着,亓玄一个转身,消失在大殿之中。远处传来亓玄的声音,“我不会动你的妃子的,放心好了。” 嬴政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眼神里除了不愿相信之外,还有些许质疑。如果单从眼神和神态上来说,他们完全是两个人,但是作为一国之君,他不得不防。一个手段如此残忍,视生命如草芥的杀手日日潜伏在自己的身边,他怎能安心! 嬴政强硬的按下心中的疑虑,合衣睡下。 第二天下了早朝,小太监赵高匆匆来报。 “皇上,许妃死了。”赵高低声在嬴政的耳边说着,“死状极其难堪。死因似乎也是十分荒唐。” 第4章 双生、绝望 四、双生、绝望 嬴政拂袖而起,步履匆忙地来到许妃的住地,虽然他久未踏足后宫,可不代表他不在乎他的妃子的死活。 还未走近,嬴政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但是走进殿内,那味道却淡了许多。 院子里有许多小太监和小宫女在不断地干呕,他们都受不了屋子里的惨相。 瞥了他们一眼,嬴政大步迈进屋子,他愣住了。 屋内寒气逼人,一股冰凉刺进骨头里。这才是秋日,哪里来的一人多高的冰块! 而冰块里,赫然有两个人! 两人看起来还是迷醉在欢爱里,可是各自缺少了一部分肢体,一看就是被利刃瞬间割开,猝不及防在沉沦中死去。可是两人的皮肤焦灼,又似被火烤过一般,却矛盾地被冰封住。而冰的一角则让他们的躯体得以完整。 一旁的赵高捂住嘴巴,慌忙向外跑去,“呕……呕……呕”此起彼伏。 压下心中的怒火,嬴政面色铁青,看了看左右的官员,便转身离开。 嬴政一天都没有看到墨亓白的身影,派人去寻他也没有踪影。 待到入夜时分,嬴政准备睡下,忽然感到门口好像站了个人! “怎么办,我好像食言了。”是亓玄。 “给朕解释清楚,否则就算你是墨亓白也难逃法网。”嬴政翻身起来,两手扶上自己的膝盖,抬头瞥了一眼亓玄。 “嗨,你也不用伤心,我也是为你好,”亓玄理了理赤色长袍,施施然走了进来,“昨天晚上我走了以后,本想出宫溜达一圈,怎奈我找不到路啊,就乱走,不巧突然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声音。我一想着后宫应该是你这个皇帝的天下啊,除了和你,别人也不能发出这种声响。我就好心过去替你看一眼。哪知道我看见了一个妃子打扮的女子和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正在忘我的翻云覆雨。看到此景,我就想到,那个弱鸡的相好的,也就是你,被带了绿帽子啊。身为一家人,我怎么也得替你报仇雪耻啊。就替你顺手收拾了一下。顺便杀鸡儆猴嘛!” 看不出有任何一丝异样,嬴政板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出去玩了一圈,有点累,我睡了。记住,不要再让那个弱鸡有那么激烈的情绪,不然我会很烦躁的。”说着,脱下赤色外袍,倒在了桌边。 嬴政看着亓玄的睡颜,慢慢开始变得柔软,血腥和戾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嘴角的一丝温柔的笑意,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 是墨亓白回来了。嬴政心头一跳,两人的气质相差如此之大,刚才残存的压迫感,现在荡然无存,有的只是舒服和欢喜。 嬴政走了过去,伸出双手将墨亓白抱在怀中,然后轻轻地将他放在软塌上。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到了寝殿另一侧的床榻上合一睡下。 第二天天未亮,嬴政便睁开了双眼,心中总是充满了不安,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嬴政起身,墨亓白还犹自睡着,睡相纯净安详,一如初生的婴儿。 唤进赵高,嬴政开始更衣,准备上早朝。 那一头的墨亓白醒了,张开眼四处望了望,这是在哪里?怎么健忘的老毛病又犯了。 “醒了?”嬴政走过来,“在这里等朕回来。朕有话问你。” “嗯!”墨亓白抬头看着高处的嬴政,眨眨眼,点头。 嬴政走出寝殿,墨亓白坐直了身子。心里不住地琢磨:我怎么会在这?我怎么会在皇帝的寝宫醒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记忆怎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候不见了呢! 不过好在,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下自身,墨亓白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也并没有经历人事的痕迹。他安下心来,可是自己为什么又失忆!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了。 墨亓白收拾好后,一直在皇帝的寝殿里休息,看书。下早朝的时间过了很久,都不见嬴政回来。只是把守在门外的士兵多了一层又一层。 直到过了午时,一群侍卫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将墨亓白五花大绑,压着就往殿外走去。 墨亓白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走在殿外的石子路上了。 一路上,侍卫推搡着墨亓白,生怕他走得太慢太舒服。 “启禀皇上,犯人墨亓白带到。”侍卫长声若洪钟,朗声禀报。 “混账,谁让你们把墨画师绑起来的!”一旁的丞相李斯大声喝道,“快快松绑。” 侍卫们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并未出声,却动作麻利的给墨亓白松绑。 墨亓白白皙的小手与脖颈都被绳索勒得通红,有的地方都磨破了皮,露出丝丝血迹。 墨亓白昂头挺胸,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绑他来皇帝议政的地方,但是自己品行端正,并未有罪,他亦不怕。 嬴政高高地坐在上面,看着被勒红的肌肤,甚是心疼,可是他却没有动,静静地坐在上面,等着丞相和墨亓白对峙。 丞相李斯走到墨亓白面前,展开了一幅画,“敢问墨画师,这幅画是否是你的?这上面钟灵毓秀的山水,可出自你的手笔?” 墨亓白瞥了一眼,又转过头,轻生说了一声:“是。” “那你画的,可是燕地的山水?” “我不知。” “不知?自己的大作,不知所画何地,是不是有些牵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可知今早上朝之时,燕国使者荆轲意欲刺杀我大秦的皇帝?而你画的正是那燕国最有名的一处山水。” “你的意思是我串通燕国使者谋害皇上?”墨亓白终于明白自己此时为何站在这里,原来是有人想致自己于死地,可是为什么呢?就因为自己得了皇帝的宠信?可是这个关丞相什么事? “这幅画,是田妃让我帮着画的,你们可以找田妃来和我对峙。更何况,一幅画又能证明什么?就算我仰慕燕地山水就,我画一幅画又能怎样?” “一幅画也许不代表什么,可是,一封信,却足以说明一切!”李斯大手一挥,立即有人把一封信递到了他的手上。李斯展开信纸,有放在了墨亓白的面前。 墨亓白看着这封信,信上写满了自己对燕国的思念,以及一些通敌叛国的话语。看的墨亓白一阵眩晕,因为那字迹,真真切切是自己的。可是他不明白,自己从来没有写过那样一份信,可是这新却摆在这。 “敢问墨画师,如何解释呢?”李斯摸了摸胡须,无不惋惜道,“我们也曾找过人与先生你的自己进行对比,每一处都是一样的,我们也十分不希望是先生所为啊。” “我没做过!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画师,我对国事也不关心,我只是像过安安稳稳的日子。若不是你们强行把我征召入宫,我此刻依旧是咸阳街头一个卖画为生的画师。”墨亓白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盯着高处的嬴政。 嬴政明白他在说什么心里一阵恍惚。他也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墨亓白的身上有太多的矛盾,太多的秘密,尽管自己十分喜欢他,可是,他不能用他的江山来打赌。他辛苦打下的天下,不能有一丝的闪失。 “说出实情,朕会看在往日的画作上,给你留条性命。”嬴政刻意压低了声音,隐忍和克制通过语言传达了可墨亓白的耳朵里。 “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相信我!”墨亓白一介书生,他的世界很简单,他并不能明白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他能做的,只是苍白的辩解。 嬴政一步步走到墨亓白的面前,他一把揪起墨亓白的衣领,“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亓玄!是不是你早就和荆轲预谋好了,来个里应外合!前几天你去了哪里!是不是与荆轲会面?为什么不是你动手?为什么!我情愿是你!” 第5章 死去、长生 五、死去、长生 嬴政突如其来的大吼,震惊了所有人,什么亓玄,那人不是叫墨亓白么? 墨亓白眼圈通红,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可是就是没有掉下来。一颗泪痣隐隐泛红,可是终归变回黑色。 “我再说一遍,我是墨亓白,我不知道什么荆轲,也不喜欢燕国,我什么都没做过。我唯一做过最大逆不道的,是在心底狂妄地喜欢过我的王。”墨亓白的鼻头发红,脸愈加的白,白的毫无血色。 “亓玄,你出来,你给朕说清楚!”嬴政咬着牙,声嘶力竭,他多想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亓玄那家伙,这样,墨亓白就不会这样,就算是他犯下的错,他也能巧舌如簧,颠倒是非曲直,说的理直气壮。 “皇上,您这是做什么。他……”李斯赶忙上前,劝阻嬴政,生怕墨亓白和皇帝之间再产生什么情感的纠葛。 “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一名道士打扮的男子冒冒失失地来到了大殿之中,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殿中的气氛。侍卫们没有拦他,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道士手里拿的是什么! 嬴政重重地合上双眼,认命似的深吸一口气,旋即看向来人:“张天师有何喜事?” “启禀皇上,成了!长生不老药,成了!”那张天师的嘴都裂道耳朵根子上去了,笑得合不拢嘴,“为今,最重要的是要找人试药。只要这药在最初的几天里没事,那么就是真正的不老神药了!” 为皇帝试药是无上的荣宠,而且长生不老,是多么大的诱惑啊!可是试药也是要冒着死的危险。是不是长生不老,几千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得以长生,所以现在即便炼成,没有人能够说得准。可是死却是近在眼前的,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一时间,倒没人说话了。 令人窒息的寂静,有的只是大殿里穿堂而过的风声。 “我来……”书生气浓重的嗓音响起,墨亓白踏上前去,拿起药丸,一口吞下。 众人傻了眼,一时没人去阻止。 人们各怀鬼胎,嬴政的心里最为复杂,他一方面被墨亓白深深吸引,另一方面有对他有强烈的防备与猜忌。他希望能与他一起长生不老,却也希望把他的命交给上天裁决,而不是自己。 李斯则无所谓,如果这药不成功,立即死了,他想要的结果就出现了,就算这药能够使人长生,可是他还有后面的戏没唱完,依旧可以置他于死地。扶苏,你就等着受死吧。 墨亓白面如死灰,终于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终于滚落。 突然,墨亓白浑身发烫,倒地不起,嬴政赶忙上前想要抱起墨亓白,李斯却拦住了他,而是让一旁的侍卫将墨亓白抬到一边的软榻上。 众人静静的观察,墨亓白先是浑身发烫,身上冒出阵阵白气,紧接着,他又似乎变得很冷,不住的打着哆嗦,整个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终至完全被冻住,停止了呼吸。 李斯不由得长出了了一口气,而嬴政则心如刀割,痛不欲生,然而身为皇帝,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只是红着双眼,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都下去吧。”良久,嬴政吐出了这句话。 “可是皇上……”李斯似乎还不放心。 “下去!” 众人领命退出。 嬴政孤零零地看着被冻住的墨亓白,他的脸上还有那一份执拗,那一份倔强,还有那颗黑色的泪痣,在阳光的掩映下不断变换着色彩。嬴政一个人站在那,直至太阳西沉,大殿点起了烛火。 后来,张天师及其门徒二十余人均被处死,嬴政吩咐厚葬墨亓白。 可就在墨亓白即将下葬的那天,他的尸体失踪了,消失的干干净净,没留下一丝痕迹。 “死后都不原谅我吗?”嬴政看着空空荡荡的大殿,身旁原来坐着墨亓白的位置,现在空着,没人为他画像了。没人觉得他长得有损皇家威仪了。都没了,仿佛这个人没有来过,连一粒灰尘都没有留下。就连他的墓穴也是空空荡荡。 此时,咸阳城里的一处酒楼雅间,坐着一个红衣少年郎,俊俏的脸雌雄难辨,一颗红色泪痣尤为惹眼,正一手拿着酒壶,一手往嘴里扔着花生米,玩的不亦乐乎。 “亓玄,我知道是你,很高兴有你,我太累了,我要休息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见吧。”说完书生沉沉睡去。 “你个弱鸡,当时为什么不让我出来,逞什么能!”亓玄没好气的说道。可是没人再搭理他。 秦始皇大兴土木,建起了超级豪华的皇陵,里面山川大河应有尽有,有一处竟然是燕地的风景,与一幅画并无二致。他还下令,制作兵马俑,让他们一起陪着他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工人们十分纳闷,威风凛凛的兵马陶俑,为什么在前排的俑,左眼角都要有颗黑色的泪痣。 “喂,亓玄,趁我睡觉的时候,你究竟做了多少坏事!”书生没好气的说道。 “就是杀杀人,放放火,冰封个把个村子而已,没啥啊。”红衣少年满不在乎。 “你个不死的老妖怪,你们组织里的人就没人怀疑你?”书生假装凶悍。 “我们组织里能人异士有很多,真的有妖怪呢!一千年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红衣少年打了个哈欠。 “算了算了,下一千年,我要走遍这个世界,画遍这个世界。”书生兴奋极了。 “随便你,反正我要睡了。对了,嬴政那家伙死了,没想到那唯一的一颗长生不老药被你吃了。哈哈哈,多谢!”红衣少年再无声音。 唐朝繁华的长安城近日出现了一名画师,他的脸上总带着淡淡的笑容,要价最高,却生意火爆。笑起来一颗黑色的泪痣,格外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