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系统是我的冤种闺女 作者: 星海灿若 简介: 系统篇 许念云醒来后有些闹不清状况，她最后的记忆还停在她妈妈在耳边唠叨着让她继续努力争取以后能做个院士。 因为不耐烦被念叨许念云就溜出门想找闺蜜吐苦水，可没想到倒霉催的被个高空坠物给砸中。 所以她是没抢救过来？ 可她为什么会成为一组代码数据，还是个回到六七十年代的系统？ 许念云只想摆烂 然后更离谱的事发生了，她竟然绑定了她妈！ 准确来说是绑定了她妈小时候！ OMG！ 还有这种好事呢？！！ 许念云顿时觉得心不慌了，手不抖了！ 亲爱的妈妈，让我们一起相亲相爱的见证奇迹吧！ 宿主篇 老云家的小鹿从山上摔下来后一度很惶恐，因为她被一个叫“系统”的怪物给缠上了。 自此云小鹿就开启了被系统“鸡娃”的人生。 七岁时想和小伙伴儿出门捉知了。 系统：鸡兔同笼的算法学会了吗？学会奖励一块鸡蛋糕哦。 想着去下河摸个鱼。 系统：数学语文考双百分了吗？保持双百记录奖励一包奶糖哦。 羡慕姐姐们可以自己去临镇看电影。 系统：认真学完小学所有课程奖励每天看三十分钟动画片儿，还是彩色的哦。 想放弃高中去考中专。 系统：努力考大学不但可以包分配，并且奖励两千块钱哦。 大学毕业想继续考研深造。 系统：恭喜你已经学会自我激励了，奖励你一套成为科研大佬的人生规划蓝图。 自此云小鹿的人生就没有一刻是消停的。 内容标签： 种田文 异能 系统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小鹿，许念云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回到亲妈小时候，我带我妈有出息 立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第1章 小说中里那种高等位面神奇科技，在许念云这个理工科博士看来有些扯，可现在她觉得扯的是她自己。 在被高空坠物砸到后，许念云发现自己意识脱离身体成了一组代码，又或者说她的意识附着在一组代码上。 面对“病毒”入侵，这个高等科技的主脑发现她后便立即对她这个“病毒”发起了防御杀毒模式。 可惜这明显是个超纲的操作，“人类意识”并非真正的数据代码，系统判定自己无法破解其程序代码后便自动开启了“自毁”模式。 主脑无法完全阻止系统自毁，只好关闭部分功能然后将许念云这个“病毒”代码判定成系统一部分，这才阻止了系统继续自毁。 “系统判定002主脑运行与001主脑运行不兼容，为防止系统自毁，001主脑即将进入永久休眠状态，请002主脑负责监管运行系统，若无法完成任务，系统将彻底毁灭。” 于是就这样，许念云在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情形下，不但被迫与那个主脑达成“协议”还变成了个002。 遇到这事对于许念云来说并不是什么惊喜，她觉得自己这种情况和“阿飘”并没有什么不同。 甚至她还不如“阿飘”，“阿飘”说不准还能动一动，可她此刻就被禁锢在这白茫茫空间中，什么都无法接触。 “早知道还不如听我妈的话，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不就是答应努力奋斗搞科研争取当个院士嘛，许念云觉得既然她妈对自己基因滤镜八十米厚，那她完全可以让自己脸皮再厚个十米。 当时答应下来又不会少块肉，大不了背地坚决贯彻落实“阳奉阴违”、“暗度陈仓”的政策，反正从小到大她其实没少这么做。 “当时怎么就没忍住呢？” 当时她和她妈吵的不可开交，最终摔门而去，后面哭唧唧给闺蜜打电话诉苦中，结果好巧不巧就被高空坠物给拍了。 “也不知道云女士跟许先生怎么样了。” 所以说没事儿别鸡娃太狠，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检测到目的地信号，请下达是否着陆指令。” 在许念云被困长达一千多个小时后，她终于听到了那系统发出动静。 “立即着陆。” 虽然她还是对运行这个鬼系统一点兴趣都没有，可再继续在这个白茫茫的主脑空间待下去恐怕是要崩溃，就算死她也想换个地方埋自己。 1971年春。 月亮公社的红旗大队此刻已经忙完春耕，下过一场雨后，地里陆陆续续出现许多杂草，所以这会儿队里正组织锄地。 “二奶奶，我小姑好些没？”林家婶子一边锄地，一边向旁边的赵月季问道。 被问话的赵月季其实今年才四十出头，但她家男人在红旗大队辈分儿大得离谱，所以整个生产大队喊她奶奶的人家都算辈分儿大的人。 赵月季抹了抹鼻尖上的汗，叹气道：“还是没精神，夜里动不动还嚷嚷，怕是吓住了。” 大家伙儿表示那么小的孩子从山坡滚下来，能不吓到吗？现如今没伤到胳膊腿儿就已经是万幸。 大家话题的主人公云家小鹿现在正和姐姐一起挖野菜，家里养着二十多只兔子，光靠姐姐小娥一个人很难让兔子吃饱。 现在家家户户养兔子，春天的野菜还没怎么长成便被大家挖得稀稀拉拉，还不等第二茬再长高多久就又被挖没了。 村里大多数孩子都要挖兔子的口粮，云小鹿现在还没去上学，所以她上午的空闲比姐姐多，野外哪里新长出的野菜多她比姐姐更清楚。 “小鹿，你头还晕不晕，要不坐着歇一歇？”看妹妹一改往日叽叽喳喳的性子，小娥猜着妹妹身体大概还没好全，这么蔫头耷脑的可不像平日里的她。 小鹿摇摇头，只是低头闷着挖野菜，她其实很想和姐姐说自己遇到的古怪事，可她不敢。 那天醒过来后，她一开始只觉得脑袋疼，从山坡滑倒磕着了她其实是记得的，可后面的情况她着实是想不明白。 那个古怪的声响为什么只有她可以听到？ “信号检测完毕，自动绑定宿主。”这是她摔下去时听到的。 后面那个古怪东西又和她说了好几次话，小鹿发现家里人都听不到后，她原本是想跟她爸妈说的，可她发现自己只要想说这事儿嗓子就没办法出声。 “请宿主履行保密协议。”机械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回响，小鹿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巨大恐惧。 她这是被妖怪上身了吧？ 她妈经常讲得那些故事里，就有什么深山老林的妖怪出来吃人，她这准是遇到什么妖怪。 云家小鹿六岁的人生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重大又可怕的事，所以这几天里她晚上几乎都吓得睡不着觉，哪怕睡着了也会做噩梦。 许念云在系统绑定宿主后其实依旧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她在主脑空间可以看到宿主的各项数值检测结果。 姓名：云小鹿 年龄：6 性别：女 智力值：75+（满分150）等级评价：智商合格的人类 体力值：60-（满分120）等级评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 精神力值：52-（满分100）等级评价：神经衰弱的人类 知识储备值：35-（无上限）等级评价：？ 看到那身体检测数值后许念云陷入了沉默，所以这鬼系统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看看这个数值，绑定宿主后什么都没干对方精神力数值就直线下降，这要是再干些什么怕是能把这小姑娘折腾死。 “咱就说要毁灭就毁灭，能不祸害孩子吗？看看这宿主的数值都要到红线了，要不解绑吧。”许念云觉得自己成了帮凶。 “系统检测完毕，宿主身体数值下降并非系统绑定造成的物理伤害，但鉴于宿主心理波动极大已经造成精神压力，建议主脑下达心理干预指令。” 许念云听着这冷冰冰的声音，她沉默半响才开口：“所以她是被你吓成这样的吧？” “主脑是否下达心理干预指令？” “就不能给人孩子解除？”许念云觉得这系统完全是在回避问题。 “宿主是任务目标，系统无法解除绑定，找到宿主后自毁模式便无法再次启动。” 许念云把自己团起来在主脑空间躺平：“对宿主进行心理干预。” 既然这原本就是任务目标，那她大概也做不了什么大改变，想她许念云这一生除了偶尔没事儿气气她爸妈外也没做过什么缺德事儿，没想到变成阿飘后却要帮着这外来科技变成个荼毒小花朵的大反派。 云小鹿做了个梦。 她梦到自己因为上辈子是天上的小仙女，贪玩儿跑入人间，天上的神仙因为挂念她，所以派来一个很厉害的神器帮助她。 睡醒后的云小鹿眨巴眨巴眼，她试探的在心里问了一句：“所以你不是妖怪？” “不是，爱学习系统是来帮助小鹿哒。”系统那冷冰冰的机械女音已经变成了超萌超奶的童音。 这是许念云下达的强制指令，宿主只有六岁，她可不想把人家孩子吓得变成抑郁症患者。 要不是系统程序不允许她弄些“违背科学原理”的灵异事件，只允许在梦里进行什么“小仙女”干预，许念云都想过干脆忽悠孩子这系统是田螺姑娘。 “不能违背现实科学原理。”系统的程序就是这样设置的，所以小鹿听到的自我介绍还是有“系统”二字。 许念云吐槽：“在这个世界你的存在本来就不科学。” 云小鹿觉得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所以她不是被妖怪附体，而是遇到一个来帮助自己的“神仙”？ “我得要拜拜你吗？” 云小鹿觉得有个神仙来自己家也很麻烦，因为现在不允许弄这些“牛鬼蛇神”，就算她才六岁也知道这会儿不许拜神仙。 “宿主只需要学习知识，早日成为对社会有用的精英人才就好。” 什么是“精英人才”云小鹿听不懂，但“学习知识”她还是能明白的。 “‘爱学习’你是来帮我上学的？”这是六岁的女娃娃运用她所有的人生常识分析出的结果。 “帮助宿主获得知识是系统的任务。” 所以说这真的是个好神仙而不是怪物啊？ 许念云看着那上升的精神力数值，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这孩子再纠结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精神崩溃。 “宿主是否要选择达成学习任务？”系统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学习任务？云小鹿想起哥哥姐姐上学的事，她其实也很想上学，她妈说今天秋天她就可以去上学了，村里人都说上学好的人会有出息，有出息就能顿顿吃细粮说不准还可以有肉吃。 “好，我要做学习任务。” 话音刚落，系统在主脑空间的控制面板便发生巨大变化，那周围白茫茫的金属墙壁也变成了巨大的屏幕。 “与宿主签订任务契约，系统商城开启，为节省能量系统智能自动模式即将关闭，请主脑按时为宿主发布学习任务与奖励。” 之后任凭许念云再说什么，那系统的声音都没有再响起过。 “所以说你这是要全都扔给我自己来？” 许念云还没从眼前陌生的场景反应过来，就又被这系统耍无赖的风格给惊到了。 “爱学习你还在吗？”云小鹿刚才只听到脑子里“叮”一声，后面那个系统就没再出过声儿，这让她又有些紧张进来。 许念云看着波动的精神值，只能无奈的打开语音功能。 奶萌的声音再次响起：“别怕奥，我还在。”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七零大院》求收藏～ 周家小闺女雁归是大院出名的“祸头子”之一。 小时候招猫逗狗，十岁出头便跟着大院几个“二流子”见天闯祸，大院里的人都觉得照这个势头，这丫头以后说不准就要从“大院祸头”变“社会毒瘤”，因而各家教育孩子都以此为反面教材。 突然有一天，“周祸头”宣布自己以后都不作妖了。 周雁归：岁月经不住蹉跎，我要洗心革面，投身建设祖国的伟大事业中 周爸周妈：孩子这是受啥刺激了？ 其他祸头：这是被谁揍到脑子了？那咱必须得找回场子！ 大院众人：牛皮怕不是要上天 然后周雁归还真就一路通关，投身建设祖国的伟大事业中去了！ ———— 刚拿到top1大学录取通知书便穿越到七十年代 雁归表示在没有比这惨绝人寰的事儿 然而还真有更惨的在等着她 穿越的身份是本玛丽苏小说女配，身为大院“祸头”注定是被炮灰的命 雁归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抢救一下 只是这次雁归一不小心用力过猛 再回首突然发现，剧情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跑偏了十万八千里 然而谁在乎呢 第2章 小鹿心里没了负担，精气神儿没两日便彻底回来，因着那“爱学习”不怎么说话，也因着她还没入学，所以近两天小鹿的日常和以往并没啥不同。 许念云躺在空间里并不觉得自己这是玩摆烂，她表示没见孩子还没上学吗？ 这环境一看就是六七十年代的农村，没上学的娃娃可不都是啥也不用学，等她上学后再下任务也不迟，大家都不学就她的小宿主学多不人道。 过度“鸡娃”是不对滴。 真相其实是在看到云小鹿精神值稳定后，许念云尝试过各种能想到的办法脱身，可最终发现都是徒劳后，她就彻底心灰意冷不再出动静。 反正那正经系统都跑路，她积极个什么劲儿，在主脑空间继续躺平更符合当下她的状态。 按照正常程序绑定宿主后，主脑要收录宿主世界的信息以方便宿主完成任务。 可许念云甚至连宿主家的情况都懒得收录，就这两天从大屏幕看到情况，估摸着应该是个五口之家，两女一儿，宿主年纪应该最小，这一家在六七十年代孩子应该算是很少的。 或许是因为许念云姥姥家也姓云，所以她看着这一家子还有一分亲切，只不过她姥姥家孩子可不少，过年过节那一堆孩子完全不是这一家可比的，想到这里许念云又意兴阑珊起来。 总归她不属于这里，这里也不属于她，许念云觉得自己孤魂野鬼一只，当真好不可怜。 “妈，咱们能吃韭菜炒蛋不？”小鹿在鸡窝里捡出两个蛋放到柜子里后，看着赵月季在那里摘韭菜就想流口水。 赵月季没搭理小女儿，这小丫头约莫是大好了，又开始活蹦乱跳的，前两天给她煮鸡蛋吃都没个笑模样可是把她和当家的吓得不轻。 现在能贪嘴要吃的，可见是好得差不多，既然没病那还吃什么鸡蛋？ 家里的鸡蛋都是有数的，几个孩子上学的笔和本子都要用它去换，油盐酱醋也出在这上面，秋天最小的这个也要去上学，哪里能再贪嘴吃。 小鹿看她妈不理她便知道这是不答应，她也没再继续，说一次那是想碰运气，不答应拉倒，再要下去怕是要挨揍。 春天的嫩韭菜鲜香的很，哪怕不放鸡蛋，就这样用一点点油清炒也很下饭，小鹿和她哥哥姐姐吃得老香。 现在的学校都是上半天课，小鹿的哥哥姐姐下午不用去上学却也不得闲。 “柴看着要不够烧，小豆你下午不许再去瞎晃悠，和你姐一起去林子里捡树枝回来晒。”赵月季看着这二儿子就头疼，全村的娃也没这一个淘，十二的人了还是整天想着招猫逗狗的。 云小豆嘴上答应的响，可心思跑到哪里去只有他自己知道：“妈，你放心我指定背一大捆树枝回来！” 说完便跑的没影儿，只恨的赵月季想揍他都抓不住。 “不许下河～也不许去爬树掏鸟窝～不然我让你爸回来揍你！” 小娥和小豆是双胞胎，性子却南辕北辙，小豆就如同那撒欢儿猫狗一刻不安稳，小娥却是个稳重性子。 “你带着妹妹别往林子深里去，你弟要是没去捡不许替他打掩护，不然你们一起挨揍。”赵月季下狠心要整治儿子，知道女儿会给弟弟打掩护，便先吓唬她。 小鹿眨巴眨巴眼，看着憋笑的姐姐，她很是听话的说：“妈，我看着姐姐，我小哥不去捡，回来我指定告诉你。” 她哥最坏了，今天又拽她小揪揪。 赵月季看着小女儿争着打小报告的模样只觉得好笑，但她脸还是绷住：“你小哥下河也得跟我说，别他摸了鱼给你吃就跟着撒谎，春天那水可凉说不准就闹病。” 小鹿想起那烤鱼的味道，便有些心虚，她哥有时候也挺好，烤小鱼时总会分她和姐姐好些。 小鹿跟着姐姐去林子捡树枝，不到半日便捡了好些捆起来，眼看太阳西下才见她小哥蹿过来跟她们汇合。 “回家你指定是要挨打。”小娥觉得她弟真就是欠揍的祖宗。 小豆不知在哪蹿的满头汗，他一边捡树枝一边道：“我听二蛋他们说，明儿公社要开啥会，咱们大队好些人要去看热闹，你说咱爸去不去？” 公社是他们所有孩子最向往的地方，那里不但有集市，路都比村里宽最重要的是还有全公社最大的联合供销社，那可比村里那个巴掌大的供销社的大多了！ “咱爸说后天去赶集，说是把那两捆新编的席卖了。”这时候农村的市集开着，一些不是统购统销的农副产品和生活用品允许买卖，只要不弄很多都不算违反规定。 所以明天的热闹他们家肯定不会去凑，云海生有点空闲只会在家编筐编席。 小豆显然也是想起这事儿来，脑袋瞬间耷拉下来，看样子这热闹他是凑不上的。 小鹿也想去凑热闹，可惜她小胳膊小腿儿，去公社七八里路回来便走不动，所以家里很少带她去。 “没关系，过些日子大姐就回来了。”小娥笑嘻嘻安慰弟弟妹妹。 “对啊，过些日子大姐就能回来。”小鹿瞬间不忧伤了，她大姐回家肯定会给她带好吃的。 大姐？ 许念云听到这称呼觉得自己有些短路，合着这家不止三个孩子的？ 姐弟三人趁着天黑前便把五六捆树枝运回家，走了两个来回才运完，这次云小豆总算保住了自己的屁股。 “宿主你还有别的姐姐？”许念云懒洋洋的声音在云小鹿脑海里响起。 吃过晚饭，小鹿在门口玩石子全当消食儿，就听到这么一句。 “对啊，我还有姐姐呢，爱学习你不知道？”神仙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许念云这才知道，自己这宿主家孩子并不少，现如今在家的这三个是小的，还有一个大哥当了兵，另外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在县里的机械厂当临时工，另一个在公社上读初中半个月才回家一次。 好嘛，一下子从五口之家变八口，不过这一家子倒是和她姥姥家一样了，六个孩子还同样是两儿四女。 许念云在主脑空间看着这灰扑扑的乡村夜晚，心中颇有些难过，她是真的想家了。 “爱学习，你有姐姐吗？”小鹿觉得自己有三个姐姐很得意，但她不知道神仙有没有兄弟姐妹。 “我家就我一个。”许念云这会儿倒是希望自己不是独生女，那样起码她爸妈还有别的指望。 “没事儿，我姐姐分给你，你也可以叫她们姐姐。”小鹿觉察出‘爱学习’似乎不太高兴，她以为对方是因为没姐姐被比下去不开心。 许念云没再说话，她此刻只想一个人安静想想家。 赶集这事儿对村里的孩子们来说是个大日子，这是他们为数不多可以跟着出去玩的日子，运气好还能有口好吃的。 云海生有手艺，所以他们家偶尔会卖一些筐和席来补贴家用，因着没有运输工具，所以以前两口子便要一起扛着去。 后来随着孩子们大了，赵月季便在家做活，让几个大的跟着云海生一起去。 双胞胎以前小的时候自然没份儿，可如今却也可以顶上来。 “我也去！” 小鹿觉得很不公平，家里孩子只有她不能去赶集，每次她小哥都会回来说集上又有什么好玩的馋她。 “那你得自己走回来，可别让别人背。”云海生是个宠孩子的，尤其是老幺最小，他便不想弄得她哭唧唧。 “我肯定会自己走回来。”小鹿信誓旦旦保证。 赵月季却是不信，但她也不想当坏人，于是对两个大的道：“在市集看紧她，别瞎跑。” 小娥和小豆都很欢快的答应，每次赶集赶上家里卖东西云海生都会给他们买口吃的，算是给他们出力气的奖励，所以现在心情正美。 到了市集，小豆和云海生负责看着摊子，小鹿就跟着姐姐一起逛，她们虽然没有钱可过眼瘾也很快乐。 其实这一次小鹿并不是非得来，但她觉得神仙来她家都没出过门，所以这一次便想着带神仙出门看好玩的。 许念云透过大屏幕看着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在她眼里市集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逛的，但她知道对于小鹿来说这里有意思极了，所以听到她兴致勃勃在心里给她介绍各种东西，还是很给面子的回应一两句。 “那是供销社，里面有可多可多好吃的。”云小鹿在供销社前就有些兴奋，但她和姐姐没钱，所以不好意思进去，如果她妈一起来那还能进去看看。 许念云听说过供销社但她没见过，所以这还真有一些兴趣想看看，只是她透过大屏幕看着那供销社的牌子，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最前边“月亮公社”几个大字让许念云觉得这世界很是玄妙，她要是没记错，她姥爷老家就是月亮乡在以前乡镇叫公社的年代，大概就是叫月亮公社来着？ 许念云在上小学前每年还会回月亮乡玩，后来舅舅把姥姥姥爷接城里住，她只有高中时姥爷葬礼迁坟回来过。 “云小鹿。” 许念云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不然她怎么会冒出这么个奇怪念头。 第3章 “哎！”小鹿听着脑子响起的声音，心情很好的回应。 “你爸妈叫什么，你知道吗？”问出这个问题时，许念云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想家想疯了。 “我爸叫云海生，我妈叫赵月季！” 系统中仿佛有什么在波动，许念云却顾不上，她只觉得这世界果真玄幻到极致，若不是她没了身体，此刻必定要心跳加速到爆炸！ “小娥和小豆是大名吗？”很奇怪明明紧张的要死，但许念云的声音却是出奇的平静，虽然真实情况就是她整个脑回路都已经木了。 “不是啊，我三姐大名叫云舟，小哥叫云帆，他们名字还是我姥爷起的，我妈说这可有学问！”云小鹿突然觉得自己家这神仙大概神通不够，连她家里几口人叫啥都闹不清。 神通·许念云·不够：“那你大哥是不是叫云达，大姐叫云怡，二姐叫云双，你……大名是不是叫云嘉？” 云小鹿挠了挠头：“哥哥姐姐都对，可我叫小鹿啊？” “这样啊，我知道了。”八成是此刻的你还不配拥有大名。 回程的路上，‘爱学习’再没出过动静，云小鹿趴在她爸背上，以为这神仙大概也是跟她一样逛累了，便没再跟系统说话。 许念云看着大屏幕投射过来的影像，说真的她现在才真真正正仔细观察云家一家子长相，一开始她只觉得面善，乡音也是她能听懂的，还以为是有几分缘分。 但却没想过这是她认识的！ 这会儿看小娥与小豆五官，虽说跟记忆里的差别很大，可依稀还是能看出一点相似，再想到小鹿父母的模样，许念云怀疑自己那个轻微脸盲症怕不是已经到晚期。 不然她到底是怎么瞎眼度过这半个月的？ 回到家，许念云看着赵月季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再确认一下。 “云小鹿，你们大队以前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红旗大队这名字真的就是害她不浅。 “不就是叫红旗大队？”云小鹿没明白‘爱学习’在问啥，但她还是乖乖听话去问了她爸。 “咱们大队以前叫金花湾。” 许念云听到云海生的回答，心下最后一起纠结都没了，她只想把那休眠的001揪出来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这破系统的任务目标怎么会是她亲妈？ 月亮乡金花湾云家再错不了的。 原本以为自己出演的是什么科幻片，这下子却有可能是玄幻片。 她不但成了数据，还竟然跑到五十年前，跟她亲妈云嘉女士绑定了！ 这是要闹哪样？！！ 吃过晚饭不久，云家点着油灯并未全都歇下，赵月季在纺棉纱，云海生编筐，三个孩子早早被赶去睡觉。 “云小鹿……”许念云觉得此刻她必须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让自己冷静一下。 “嗯？”小鹿翻了个身，她困得紧，可‘爱学习’这一晚上总叫唤她，弄得她都睡不踏实。 听着云小鹿那小童音，许念云觉得颇造孽：“没事儿，你睡吧。” 你这小家伙，怎么就成我妈了呢？ 云嘉女士给许念云当了二十八年的妈妈，许念云一度觉得自己很是了解自己亲妈，可突然碰到六岁的亲妈她觉得陌生又稀奇。 这半个月相处下来，除了所处时代不同，许念云觉得这云小鹿就是个小屁孩儿，当真是无法把她联系到云嘉女士身上。 许念云这一晚想了很多，从她小时候一路到她出国读书的点点滴滴全都回忆了一遍。 最后许念云想起最多的就是她妈总是说自己从小到大乖巧懂事，学习优异且颇为勤奋，这些可是得到她姥姥一家子认证的。 偏偏许念云从小就不是个听话的孩子，学习虽然不错，可她生性懒散缺乏上进心，似乎每一步都要云女士不断鞭策才能往前挪一挪。 “给你提供这么好的环境你怎么就不知道再上进一些呢？”这是许念云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云嘉女士从小乡村走到大城市，可以说很是个励志故事，可偏偏生了个不想续写励志故事的女儿，这也是件让人无奈的事。 回忆了一晚上，许念云眼泪汪汪的想着她亲爱的妈妈，天亮时下定了决心。 既然她妈上辈子一直对让她搞学术那么执着，那她必须得帮她亲妈一把，为妈妈提供最好的学习环境。 作为一个有孝心的闺女，她许念云必须帮云嘉女士争取十年上大学，二十年当教授，三十年成为享誉海内外的科学家！ 毕竟她妈的闺女以后是指望不上的，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啊。 妈妈放心吧，闺女我肯定会带你有大出息的！ 云小鹿对于这些自然是一无所知，她此刻抱着一碗地瓜粥配窝头吃的老香，脑袋里全是今天早点挖完野菜然后找谁玩的念头。 许念云想好计划后，顿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她这好不容易遇到这种大好事儿怎么可以摆烂？ 这系统虽然来路不明，可目前看也没啥副作用，说不准就是为了弥补她这个不孝女对亲妈的亏欠才蹦出来的！ 趴在主脑空间看着云家这清汤寡水的早饭，一时间就有些心疼。 这也吃的太差了，一天三顿没油水，她妈能长高吗？ 看看她姥爷姥姥都瘦成啥样了。 小舅和三姨也是头发枯黄，小脸儿一点肉都没有哪有五十年后的富态模样，可怜哦！ 这必须得改善生活啊！ 来了半个月，云家天天吃这些，没见许念云有心思关心过云家的生存状态，这一夜之间知道是自己亲妈家却是要心疼的不行。 许系统表示：云小鹿女士，改变自己和你全家乃至未来你孩子命运的时刻到了！ “宿主云小鹿，今日发布学习任务1，是否选择完成？” 任务下发时，云小鹿正和邻居小伙伴在野地里挖野菜，听到系统的小奶音响起后挖野菜的小爪子顿了顿。 这就要开始完任务吗？ “今日任务，学会从1数到30。”许念云从系统数值反馈中知道，她妈这会儿已经学会从一数到二十了。 对比她小时候，这起步实在是有些晚，但没关系咱们从现在做起奋起直追肯定没问题，许念云表示对亲妈充满信心！ 云小鹿因为这第一个任务，她挖野菜结束后便没有跟着小伙伴儿去玩，说到底她对“爱学习”这种新奇事还有些极大的好奇心，所以对于下达的任务也有着很高的热情。 “妈，你教我数数吧。”赵月季从田里回来做饭，就看到小女儿趴在大门口等自己。 数数？ 赵月季是农村中为数不多识字的女人，她没上过学但她爸以前读过几年私塾，所以她小时候在家也识过字，但她不会写。 “我要做饭，一会儿你姐和你哥回来，让他们教你。” 小孩子一会儿一个主意，赵月季养了六个自然知道怎么对付他们。 学数数这事儿，是下午跟着哥哥小豆去抓鱼时学的，云小鹿保证自己不告状，小豆便在一旁教她数：“二十一、十二……三十。” 教了一小会儿小豆便不再管妹妹专心烤起鱼，等吃完巴掌长的两条小鱼后云小鹿表示自己已经学会，兄妹俩表示这次教学圆满结束。 但云小鹿虽然没告状，可云小豆那湿漉漉带着土腥气的衣服还是让他在吃晚饭时挨了一顿揍。 云小鹿在接受完系统检查完毕时，云小豆那哭嚎声还断断续续传入许念云耳朵里。 “小舅小时候原来是这样啊。”许念云对于她姥姥赵月季女士的行为很支持，这大春天还怪冷的，熊孩子敢下溪水抓鱼那就是欠揍！ “恭喜宿主完成今日任务一，积分加一，请继续努力哦，积分到十可以获得新手大礼包。” 云小鹿有些懵，她听不懂什么是新手大礼包，但感觉有点厉害的样子。 数数这回事学会前二十后面就很简单，许念云觉得自己还是很心软哒，都舍不得给她妈加太多负担。 但等她看完系统规定的最终学习任务计划后，便陷入长久沉默，最后在云小鹿脑海中淡淡道：“明天起咱们一天最少两个学习任务。” 翌日清晨 “今日任务1：从1数到50。今日任务2：学会两读写两个阿拉伯数字。” 许念云看着这任务觉得自己当真是个“循序渐进”的好系统，面对那么艰巨的学习终究目标，她硬生生忍住了拔苗助长的冲动，就给她的小亲妈布置这么一点儿任务。 “阿拉伯是啥？”云小鹿表示任务没听懂。 “就是数字，阿拉伯人传播这种数字让它让更多人使用所以叫阿拉伯数字，但现在它叫啥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要学会。” “那我去问姐姐？” 许念云循循善诱：“可以，今天要学会写和读。” 因为商城还没点亮，所以系统无法进行教学，现在云小鹿只能在外界环境完成学习任务。 傍晚，云小鹿脑海中响起小奶音：“检测宿主任务完成，积分加二，请宿主继续努力哦。” “学习也不难啊。”云小鹿觉得自己可真聪明。 “小鹿真棒啊。”许念云觉得小亲妈这进度似乎可以再加快，都六岁了才会写俩数，说出去都丢亲闺女的脸。 作者有话说： 以前的许念云：鸡娃是不对滴 现在的许系统：我没有鸡娃，我只是想鸡我妈而已 预收文《七零大院》，求收藏 周家小闺女雁归是大院出名的“五害”之一，当然这是旁人起的，人家“五害”管自己叫“五剑客”。 小时候招猫逗狗，十岁出头便跟着大院几个“二流子”见天闯祸，大院里的人都觉得照这个势头，这丫头以后说不准就要从“大院害虫”变“社会害虫”，因而各家教育孩子都以此为反面教材。 突然有一天，“周害虫”宣布自己以后都不作妖了。 周雁归：岁月经不住蹉跎，我要洗心革面，投身建设祖国的伟大事业中 周爸周妈：孩子这是受啥刺激了？ 五害成员：这是被谁揍到脑子了？那咱必须得找回场子！ 大院众人：牛皮怕不是要上天 然后周雁归还真就一路通关，投身建设祖国的伟大事业中去了！ ———— 刚拿到top1大学录取通知书便穿越到七十年代 雁归表示在没有比这惨绝人寰的事儿 然而还真有更惨的在等着她 穿越的身份是本玛丽苏小说女配，身为大院“害虫”注定是被炮灰的命 雁归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抢救一下 只是信奉“猥琐发育，别浪”的雁回一不小心用力过猛 再回首突然发现，剧情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跑偏了十万八千里 然而谁在乎呢 第4章 两天后，云小鹿终于能从一数到一百且学会写0到10的阿拉伯数字，学习系统积分终于到了十。 “恭喜宿主获得10积分，新手大礼包即将派送，是否签收？” “小鹿，你先别答应签收。”还不等云小鹿说什么，许念云便先开口阻止。 许念云身为主脑自然是可以看到那大礼包中有什么，一沓笔记本一盒铅笔外加一个军绿色小台灯。 这些东西要是凭空冒出来，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她妈现在才六岁根本不会掩藏。 云小鹿很听话，当然了她其实压根也不知道什么叫“签收”。 许念云在主脑空间看着系统商城的界面，心里直叹气，这幸亏换成她过来，要是那真主脑过来相信不用几天她妈就得被人抓走切片。 “切换商城界面，知识界面换成生活界面。” 自从知道自己绑定了亲妈后，许念云便第一时间认真研究起这系统属性，所以对于系统商城的兑换模式已经很了解。 这系统不愧是学习系统，它关于知识方面兑换都很昂贵，反而对于生活物资方面却很便宜，而且商城大多数附加功能都是需要学习板块升级后才能打开，当真是把“知识才是金钱”当成至理名言。 鉴于她妈现在的年纪还太小，根本没有隐藏和判断的能力，为防止闹出乱子也是为了更好的薅这系统的羊毛，许念云决定暂时当她妈的系统内部监护人，关于系统奖励兑换的事就由她先代理着，等到小亲妈长大再把决定权还给她。 考虑到现实问题，许念云最终还是用主脑特权把大礼包里的东西折算成两斤五花肉和五斤白面，哪怕是系统这边因为她违规操作狠扣了好一部分，她也决定先这样换。 外面的物价她都已经打听清楚，一个鸡蛋就能换个本子或者一支铅笔，系统给的本子和笔在这个时代并不稀缺不过是质量好坏的区别，对小亲妈来说现阶段还不如换成吃的，至于那台灯她简直无力吐槽，先不说她妈现在没办法掩藏，就单说在点煤油的乡下要它何用？ “肉还有面？”云小鹿自己看着突然出现的一大块五花肉，她以为是自己最近馋肉馋的眼花。 肯定是眼花，不然这肉和面她怎么看得到摸不着呢？ 许念云当然不敢让她摸得着，这些东西直接拿出去没法解释啊！ “宿主是否选择开通时代带入模式？提示：开启后奖励扣除百分之十。” 商城的语音响起，云小鹿傻乎乎看着却不知道怎么回应。 许念云引导她道：“小鹿，你答应开通，然后那肉才能吃到。” 这话云小鹿听懂了，她心里大喊一声：“我答应开通！” “时代带入模式开启，奖励将稍后送达。” “它们怎么不见了？”云小鹿看着眼前那肉和面慢慢消失，不禁有些着急。 许念云其实也不知道系统具体操作，但是她觉得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时代带入”其实就是奖励合理化出现，这是她翻遍各种模式选出来最适合她妈这个年纪的奖励模式。 “耐心等待。”如果吃不到，大不了下次让她妈找个没人的地方，她给亲妈换个可以直接吃的，只是这样有点儿亏待她姥姥一家子。 给亲妈开后门，许念云理直气壮。 想到这儿，许念云就有些想她爸，她爸从小到大比起她妈那可以说是蜜罐子泡大的，这会儿怕是在城里跟着她爷爷奶奶吃商品粮呢。 哎，看看她家小鹿，惨兮兮，人比人气死人哦！ 今儿下了半天雨，大队里便没上工，云海生雨停后直接去了山脚旁的林子砍编筐用得枝条，他从来都是闲不住的，最近农活不咋重，所以一有点空就想着抓紧时间弄点东西卖。 他家在村里虽然还算殷实，可大儿子当兵后能干活的少一个，眼瞅着底下的娃娃大起来，好多事都等着用钱，这也让他更闲不住。 “二爷爷，你家有西山那边捎来的东西。”大队会计远远看着云海生背着枝条回家，便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云家在红旗大队辈分高是因为云海生是老来得子还是独生子，他出生时姑姑家几个表兄的娃几乎和他一边儿大，后来十二岁爹娘没了，姑姑便把他接过去养大。 表兄们几乎对他当儿子一般，后来他十五六岁时和两个表兄家的儿子被拉去当壮丁，云海生带着两个表侄九死一生才回来。 那年头被拉壮丁或者回来的没两个，要不是云海生手上有他家祖传的一点功夫，他和俩表侄也得折进去。 自此云海生和姑姑一家子更是亲厚，但后来云海生回老家娶妻生子，后来姑姑姑父陆续去世后，再后来几个表兄表嫂也接连去世，云海生去西山的次数就减少许多。 冷不丁听到西山捎来东西，云海生还犯嘀咕，也不知是哪个表侄送来东西。 西山到月亮乡有八十多里路远，靠腿走要一天功夫，走一趟还得去队里请假，所以他们偶尔要送啥并不容易。 云海生看到包得严严实实的小筐，心下还是猜不出是哪个表侄，但他没有直接打开，大队里人多眼杂还是回家看的好。 “呀，咋送这贵的东西？”赵月季看到小筐里的面袋子原本就吓了一跳，看到下面还有一条肉就更吃惊。 表侄家往年捎东西大多是些晒的山货，这么多白面猪肉的可不是吓人？ 云海生也闹不明白，但他又想起去年山西发水，他送去那几袋粮食，心里觉得怕是表侄们一起还的人情。 “东西送来就收着吧，不收他们心里也不安稳。”云海生自然是觉得表侄们不需要跟他客气，姑姑养他长大，他帮扶表侄几个渡过难关也是应当的，但总归是表侄们的心意，亲戚本来也是有来有往情义才能长久。 赵月季看丈夫的神色，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没再多问什么，面袋子放进存粮食的瓮中，肉拿盐腌了放在阴凉处。 明儿两个闺女回家，刚好弄些韭菜包饺子，他们家自打过年后还没见过什么荤腥，几个小的见天捉鱼摸鸟还不是因为家里没油水么。 云小鹿看着在一旁看着那筐直发愣，她别的不认识，可那面袋子却是在系统弄出的什么“面板屏幕”里看过，还有那块肉怎么看怎么像她见到的那块五花肉。 “‘爱学习’，这是你送来的？”云小鹿忍着惊呼跑到院子里，拼命忍住几乎尖叫的冲动。 许念云她其实也不清楚系统是怎么弄出去的东西，但那面和肉的确是系统出品。 “这是小鹿你学习的奖励，新手大礼包就一次，以后可没这么多的。” 云小鹿再次克制住想要尖叫的冲动，她终于完完全全相信“爱学习”是个神仙，不然咋会送来这么多好东西？ “我以后天天学习，天天完任务！”忽略掉系统后半句，云小鹿此刻很清楚明白了一件事，只要她学习就能有好吃！ 许念云看着大屏幕中仿佛打了鸡血的小亲妈，一时哭笑不得，又想起以前她妈说她是“馋猫”的事。 顿时她觉得可以把这段影像保存，有时候风水轮流转来的就是这么突然！ 云小鹿当然不知道她的神仙系统正在打什么鬼主意，她这会儿美的不行，明天大姐回来带好吃的她美，明天吃饺子她美，这饺子还是她自己挣得就更美！ 夜晚云家煤油灯再次点起。 赵月季在纳鞋底，云海生继续编筐，双胞胎围在一起写作业，平日里唯独一个最悠闲的云小鹿此刻却觉得自己忙的不行。 自从能从一数到一百后，云小鹿觉得自己可太能干了，逮着机会就卖弄自己这本事。 “爸，我给你数的筐条对不对？”这话一听就是求表扬。 云海生乐呵呵哄孩子道：“正对，我闺女聪明。” 然后云小鹿就开始翘尾巴，她今天忍了好久才没说出自己的秘密，可还是忍不住兴奋，所以就想和家里人说话，从晚饭开始那嘴吧嗒吧嗒就没停。 “你可安静会儿吧，一晚上跟个麻雀一样，哥哥姐姐还写作业呢。”赵月季被小女儿吵的头疼，最终忍无可忍便把孩子强制扔去睡觉。 云小鹿很会看眼色，觉得再叽叽喳喳下去怕不是要挨她妈的巴掌，所以很识时务去洗脚睡觉。 许念云透过大屏幕看着云家日常的一幕，她整个心都觉得暖，哪怕无法直接参与，但能看到她妈一家子这般模样对此刻的她来说就很快活。 云海生剪了剪灯油芯儿，又继续开始编筐，只是这回他心里其实存了心事。 “明儿你给我拿两斤白面，我去给盛民家送去。” 对于丈夫这话，赵月季没问为什么，大闺女能去当那个临时工，云盛民家是帮了很大的忙的，这些年家里时不时都会送去些东西。 云家孩子没有在意父母的谈话，但许念云却在主脑空间听在心里，她估摸着她姥爷这是想维系亲戚家人情。 从小许念云就很喜欢她姥爷云海生，虽然他生性子沉闷话不多，但其实心里很是有主意的人，单看他当年能靠自己一己之力带着两个表侄逃回家就可以一二。 第5章 从小许念云就很喜欢她姥爷，虽然姥爷性子沉闷，但其实聪明机灵，单看他当年能靠自己一己之力带着两个表侄逃回家就可以一二。 姥爷虽然没上过学，可他一个孤儿却娶了十里八村最有文化的太姥爷的女儿，哪怕姥姥赵月季娘家有各种麻烦，他依旧很乐意。 姥姥赵月季认字儿，结婚后还教会了姥爷云海生，云家所有孩子最低都是念完初中才工作，这在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其实很少见，云海生和这个年代农民很像但又有点不像。 “得读书才能有出息。”这话许念云从小听她姥爷说到大，对于祖祖辈辈挣扎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姥爷来说，读书的确是最好的出路。 许念云大姨云怡是六十年代红旗大队里很少有的初中生，她是女孩子这就更少有。 云达和云怡初中毕业后一个去当了兵另一个便到了县里机械厂当临时工，这是云海生托好多关系才把孩子送出去的。 云家两口子能干，云海生还有点泥瓦匠和编织手艺，所以他们家家底在红旗大队都算殷实的，可云家日子还是过的紧巴巴，最主要就是为了托关系把两个大的送出去花了不少钱。 眼看云双初中要毕业，云海生一边编筐一边心里叹息，他那点儿亲戚关系前面两个孩子已经用光，二女儿初中毕业后若是不能上高中那只能回家务农。 可就云双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儿，她回家能干什么？做地里的活儿以后挣的工分都不一定能养活自己。 云海生之所以这么拼命编筐编席，就是为了多攒点钱好给二女儿找找出路，哪怕没有大闺女那工作，在大队里做个类似计分员轻松一点的也行啊。 云怡从县城回家坐的公社顺风车，平时没这么好运气她就只能走回来，月亮公社到县里有四十多里路，走一趟腿都能走木了，所以云怡一般一个月才回家一趟。 “大姐！”云小鹿早就在村口等着了，她今天起个大早，家里大人去下地挣工分，哥哥姐姐上学，等云怡回家的事她自觉就落在她肩上。 许念云透过大屏幕看着她二十一岁的大姨，只觉得时光神奇，七十岁的老太太突然变成大姑娘真就是神奇啊！ 姥姥家有大姨年轻时的黑白照片，许念云虽然有一点脸盲但还是很确认这大姑娘就是她大姨云怡。 云怡被冲过来的小妹抱住大腿，笑道：“你这毛猴子这么大动静吓我一跳。” 一边手里拿着个布包，另一边便牵着妹妹往家走。 回到家看着厨房的面和肉，云怡有些惊讶：“家里还有白面？” 上次回家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家里所有细粮都让她妈掺着玉米面做了顿饼子，临走时剩下那几块儿一半给二妹带去学校，一半让她带走。 “对，今天吃饺子！”云小鹿很高兴，这饺子可是她挣回来的呢。 云怡从布包拿出一包红糖放进柜子，又拿出一包一斤半重的鸡蛋糕放进去，当然了她提前给自己家小馋猫拿出一块来。 “可别出去嘚瑟，就在家吃。” 这鸡蛋糕是她托工友买的，以前她和大哥小时候逢年过节还吃过一两次，可小妹长这么大家里却一次没买过。 她知道自己这工作是压缩家用才换来的，这次有机会能淘换点，她就咬咬牙买了一斤多，大不了被她妈骂败家呗。 云小鹿对于鸡蛋糕的印象还停留在去年过年前，她跟着赵月季一起去供销社买过年用的东西，那木头柜子上的点心就是鸡蛋糕，售货员说是供销社专门为了过年才进的货。 赵月季当然是不舍得买的，但云小鹿还是没忍住回家问她大姐，鸡蛋糕什么味道。 云小鹿现在满脑子都是鸡蛋糕，要多听话有多听话：“我就在家吃，哪里也不去的。” 云怡在厨房做饭，饺子大概得晚上吃，她是特意挑二妹学校放假的日子一起回来的，估摸着二妹应该下午回来。 云小鹿拿着那块小孩儿巴掌大的鸡蛋糕一直舍不得吃，一点点抿着往嘴里送。 这一幕让许念云心酸至极，虽然知道这个时代都这样，可也太可怜，这么块糖精做的点心捧着半天都啥不得咬。 “‘爱学习’你吃鸡蛋糕吗？”云小鹿对别人舍不得，可对她的神仙系统还是很有义气。 “我不吃东西的，小鹿自己吃吧。”许念云觉得小亲妈此刻真就是惹人怜爱。 她就算能吃也不会要啊，这绝对不是因为孩子口水糊了整个鸡蛋糕没法下嘴，她就是单纯不忍心抢孩子零食。 等吃完鸡蛋糕，云小鹿就乖巧在厨房门口摘菠菜，表示她也是能帮忙的。 “‘爱学习’鸡蛋糕真好吃。” “‘爱学习’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爱学习’……” “鸡蛋糕……” 许念云听到云小鹿这不断感叹的心声，忍住想要抽搐的嘴角，最终回应道：“等学会十以内加减法的学习任务就给你奖励两块鸡蛋糕。” 求求你，别再念叨！ “真的吗？”云小鹿眼睛一亮，她在心里又雀跃起来。 许念云看着还灰扑扑的商城界面，总觉得要点亮这兑换知识板面怕是很难，到最后不会只点亮生活物品板面吧？ 距离当个合格的学习系统主脑，她大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云海生和赵月季回家时，云怡已经把饭做好，热了下杂粮窝头，再弄个凉拌菠菜就齐活儿，这年头饭菜想丰盛也丰盛不起来。 赵月季在看到柜子里的鸡蛋糕时，果不其然把云怡唠叨了好一顿：“挣点钱就知道胡花，买这么贵的东西干啥。” 大闺女那点工资根本没有多少，一个月十七块五，刨除每月给家里的五块，她自己花便紧巴巴。 因为是临时工也没有粮本，所以都是从家带粮食给工厂食堂换粮票，要想吃菜那就又得每顿加五分钱。 “是我工友有关系不要粮票，而且就这一次，妈你就别再念叨我了。” 赵月季看着大闺女求饶，她最终不再说什么，这点心已经买了也退不回去。 “刚好，你爸要去你盛民哥家送点面，待会儿吃完饭你包半包鸡蛋糕一起送过去。”云盛民是云海生的隔房堂侄在机械厂当正式工，算是整个红旗大队最有出息的人。 “哎！”云怡痛快的答应，这可总算是不用被念叨了。 吃完午饭，云海生带着云怡去送东西，赵月季收拾厨房，那鸡蛋糕便分给几个小的一人一块。 别说小鹿这么点儿的拿着舍不得吃，其实云双长这么大也只在很小时候吃过一回，这点心在他们家算是极其奢侈的东西。 这时候每家都不富裕，出门吃这个那是要招惹是非，赵月季嘱咐几个小的：“都在家吃完了再出去。” “哎！” 有好吃的孩子们便极其听话。 下午云小鹿没被安排干活，所以很有玩耍空闲，许念云瞅准时机当下就又给安排了两个学习任务。 “今日任务1：学会读写汉字五个。今日任务2：学会读写20以内阿拉伯数字。” “任务还是很简单的，小鹿这么聪明肯定可以的对不对？”许念云把二十五年前她妈对付她那一套照搬了出来。 尚不知人生险恶的云小鹿很高兴被夸聪明，她心里超大声回答道：“对！我聪明，我一会儿就能学会！” 这几日的学习任务对于现阶段的云小鹿来说并没有太大难度，所以她信心满满。 云怡看着小妹一下午拿着个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原本以为是小孩儿闹着玩，可看到最后却有些惊讶。 “小鹿都认字了吗？”看不出他们家小妹还是个这么主动爱学习的孩子。 小娥喂完兔子，就又给小鹿写了几个“十”“千”“口”让她学，听着大姐问话，笑着道：“谁知道这几天她是咋了，一天到晚说要学习，我猜着又不知道从哪里听着上学的事。” 小孩子最喜欢新奇的东西，妹妹还没上学，所以就对上学感兴趣。 云怡摸了摸小妹的头：“那你可要好好学习，咱们家我和大哥虽然都初中毕业，但念书时成绩到底还是差些意思，以后能不能出个高中生可就看你们几个。” 她和大哥小时候要不是被爸妈揍着上学，怕只也很难耐着性子毕业，云双虽然比他们俩刻苦，但如今学校环境不同，很多人在学校也待不住，学校教的东西怕还没她上学那会儿一半儿多。 就算现在云双考上高中去上课怕是也很难学到什么，去年听说县城里的学校还是乱糟糟的。 云小鹿听了姐姐的话却是雄心万丈，她觉得自己这么聪明，肯定可以上高中，哪怕此刻她连高中是啥也没弄清楚。 许念云在主脑空间自然是把小亲妈云小鹿的豪情壮志听个清楚，她决定就让她保持这份自信，毕竟她现在过来了，指定不能让她妈这辈子再只考个中专端个铁饭碗就拉倒的。 “小鹿最棒，咱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但读高中还要读大学。”许念云见缝插针立即给亲妈安排了一个flag。 第6章 “大学？”云小鹿有些糊涂，难道高中不是最厉害的？ “对，大学，它比高中要厉害，你要不要读？” “要！” 重新获得目标后，云小鹿觉得自己特别可以，以至于她没忍住就和她大姐嘚瑟起来。 “大姐，我以后不止读高中还要读大学。” 云怡听着妹妹的话很是惊讶，但她又想到这孩子既然都能主动要学习认字，知道读大学也没什么稀奇。 “那你还是先读高中吧，虽然现在大学也不是考的，但总归读高中机会更大。”她上学那会儿还是有高考的，但现在都是推荐。 整个月亮公社一年都没个推荐指标，这年头上大学可是不容易，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跟小妹说。 大学不是考的？ 云小鹿想不清楚，难不成这大学和小学一样，到年纪就可以去？ “以前要考，谁知道以后要不要，咱们先努力学习。”许念云觉得小亲妈现在不适合听太多未来的事，先忽悠住她学习再说。 下午赵月季没舍得那半天工分，和面剁馅儿包饺子的活就全交给几个孩子。 下午云双到家时，她就看着大姐正带着弟弟妹妹包饺子。 “今儿啥日子啊？”竟然有饺子吃，放下书包洗洗手她也自觉加入其中。 今天这顿不光云小鹿期盼，小豆和小娥也惦记，所以干活包饺子都没有一个拖后腿的。 和面时云怡没舍得全放白面，她掺了一海碗玉米面，家里人多都用白面她怕不够吃。 傍晚云海生和赵月季回家时，饺子已经包好就等他们回来下锅煮。 云家日子虽然过的节省，但像吃这种好饭食时却不会扣扣搜搜不让孩子吃饱，反而每次都是可以敞开吃的，这大概跟赵月季以前的生活习惯有关。 当然了这也导致云家分的细粮，每年往往吃不上几顿就见底。 春天的韭菜加五花肉调出的馅儿，这饺子就很难不好吃，云家这顿饭全家都吃得香极了。 “过年也就这样吧。”小鹿摸着吃饺子撑到圆的肚子，只觉得心里美滋滋。 许念云看着小亲妈靠在姥姥赵月季身边揉肚子，她终于确认自己小时候那馋猫的属性随谁。 这必须得给她亲妈记录下来！ 吃过饭，云海生带着小豆去给菜园子浇水，最近雨水少这菜园子时不时就得浇一浇。 “你这次考试有把握吗？”云怡在房间悄声问云双关于学校考试的事。 现在读高中和她那会儿有些不太一样，得在有老师和大队双重推荐才能去。 学校的推荐是按照在校考试成绩，但这里面可操作性就很大，因为试卷都是学校老师自己出题自己考试。 大队推荐这个大概是看家庭成分还有自己家跟大队长里几个说了算的处的怎么样。 云双摇了摇头，她这次考试虽然还在班里前几，但今年高中招生减少，她大概是考不到学校的推荐名额。 “我们老师说，今年高中就收两个班，咱们公社可能就分到一两个名额。” 高中老师这几年下放的好多，县里还能开班都已经很勉强。 云怡显然也是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有些叹气，二妹是他们家身体最弱的一个，要是回家务农怕是吃不消。 “你别想太多，安心读书，离毕业还有好几个月呢。”总归是有办法的，云怡想起他们主任跟她提的事儿，心里便有了主意。 云小鹿躺在床上听到大姐和二姐嘀嘀咕咕在说悄悄话，她似懂非懂，便在心里问系统：“我二姐是上不了高中了吗？” 许念云自然也听到了大姨二姨的谈话，但这种事她也无能为力，最终只是解释道：“你二姐运气不好，但等你长大应该比她幸运些。” 云双不能上高中的事，云海生和赵月季听完后并没有太大失望，其实这事儿云双回来前他们早就打听过。 “回家也好，你从小就弱，在我身边儿也能更放心。”赵月季一边安慰二女儿，一边在想孩子的出路。 怀云双时赵月季娘家出了事，娘家爹被带了帽子，赵月季在家天天担惊受怕所以导致云双不但早产还带着弱症。 好不容易养大到四五岁又赶上□□差点饿死，云双能活下来真就全凭运气。 所以她和云海生一直都想让云双读下去，读到高中以后回来在公社当个初中或者小学老师也很好，可现在这情形公社的老师也不是个好选择。 “现在县城里高中乱糟糟的，二妹也不适合去上学，我看还是给她找个轻省的活计为好。”云怡很有主意，她去了县城眼界开阔许多，所以就不想妹妹回老家种地。 云海生哪里不想给二女儿找个好出路，可他很清楚大女儿这样的工作是再难找的。 原本想找的计分员这种活儿也几乎没有可能，这活儿大队会计的女儿干着哪里轮得到别人？ “我听说李家大队的小学要招老师，到时候让小燕去试试。” 小燕是云双的乳名，云海生这些日子打听了不少消息，最后还是觉得在乡下当个小学老师还算靠谱，他们乡下大队里的小学还没那么多乱糟糟的事。 云双不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但她天生很乐观，听着她爸这么说也没啥意见，只道：“那等我毕业就去试试，要是不行回家种地也没啥。” 干不了那么多，那还不能少干吗？ 十六岁的云双这会儿也没有多忧虑，农村和她同龄的女孩子大多早就不上学，他们班的同学大多数毕业也要回家种地，大家都一样所以也没有啥郁闷。 其实看看那些城里长大的知青，有的读了高中还不是要离乡背井来他们乡下种地，相比之下她一毕业可以安安稳稳在家，云双觉得还算幸运。 云小鹿自然是听不太懂家里的话题，她吃过早饭便一溜烟跑去院子后面数那棵杏树坐了多少果，以前她也想数可惜没那本事，现在她起码可以数到两个一百，这次她小哥休想再糊弄她。 “小鹿，你的积分已经有二十分了哦，再努力攒十分就可以在商城换更多东西，要加油，你一定可以变得更厉害哒！”许念云觉得她必须要时时刻刻找机会培养亲妈爱学习的好习惯。 云小鹿现在自信心爆棚，对于系统的彩虹屁那是来者不拒，所以在数完杏子后对今天三个学习任务也没有胆怯。 甚至觉得学习果然很好，起码现在她对家里这杏树有多少果子一清二楚，她小哥再也没有办法多拿多占！ 因着小鹿最近积极性实在是高，所以赵月季把小娥上一年级用的课本找出来给她，并嘱咐道，：“可不许弄坏了。” 现在农村孩子上学用的课本几乎都是大的用完小的用，但小娥、小豆和小鹿差六岁，教材可能已经不一样，赵月季已经做好给小女儿买新书的打算，不过这事儿当然不能先告诉她。 云小鹿很郑重的接过那两本书，她以前都是不许随便碰那些哥哥姐姐用完的课本的，现在她妈竟然就这么给她了？ “我也有书了！”云小鹿欢快的在院子里蹦跶，小孩子的快乐总是这么简单。 许念云没见过这个时代的课本，她通过系统扫描功能，很快就把这课本内容收录进来。 看了一眼，心下便觉得这知识点似乎是过于简单啊。 “小鹿，我们来进行拼音学习任务吧，所有拼音学完奖励你再吃一次鸡蛋糕，好不好？” 商城兑换生活物资比较便宜，鸡蛋糕一斤才只要三积分，许念云便觉得可以改变一下奖励发放步骤。 一斤鸡蛋糕大概有十块，应该够应付小亲妈学完一年级所有知识点的奖励，兑换出鸡蛋糕先放在商城，然后采取分期付货模式，十天取一块给小亲妈，相信她大概也是会很欢快。 不是她想忽悠孩子，而是那商城知识界面商品兑换需要的积分太高，最基础的模拟教学环境就需要两百积分。 虽然现在临时还用不到这模拟教学，可总得未雨绸缪不是？ 许念云深深觉得这个时代教育资源太过匮乏，要想孩子以后赢在起跑线上就必须给她家小鹿准备更好的学习环境。 另外姥姥家这生活水平要改善那大概也得隔三差五换点吃的用的，这又是一笔积分开销，妈妈的积分都得花在刀刃上，她当闺女的可不得替她精打细算嘛！ “今日任务1：学会读写3个单韵母。今日任务2：学会五以内加减法。今日任务3：学会读写五个生字。” 学习任务出现拼音后，云小鹿的学习进度一下子便降下来一些，这些稀奇古怪的小蝌蚪文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要记写法还要记读法后面还要记用法，总是没有那些简单的生字好学。 “我们不着急，一天就学三个拼音很容易对不对？只要争取在开学时学会就好，小鹿这么聪明一定可以的哒。” 云小鹿现在还是很吃这一套，又有鸡蛋糕的承诺在前面挂着，所以最近几天的学习任务还是很努力在完成。 系统模拟教学没有开启，许念云就亲自上阵，在这期间她可以通过看主脑空间大屏幕的反馈影进行一对一教学，这也算另类“网课”，毕竟单靠小豆和小娥那点零碎的教学指定是不够的。 只要安排合理，她肯定可以让小亲妈在开学前学完一年级的知识点。 想当年她上幼儿园期间，那也是被云女士安排学习了好些一年级的知识，什么生字、古诗、拼音表，字母、数字、加减法都没落下过。 忙忙碌碌好几年就是为了打好入学基础，现如今也是她这个当闺女的报恩母亲大人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说： 许系统：妈，我来报恩了～ 云小鹿：？ 打滚儿求收藏～谢谢 第7章 “小鹿——要玩跳房子吗？”邻居英子在院墙外呼喊。 跳房子？小鹿听着小伙伴呼喊便有些坐不住，她最近除了去挖野菜时和小伙伴一起，其余时间都很少和小伙伴们玩，什么藏猫猫、跳房子她都好几天没去了，有点空闲都用在完成学习任务。 “‘爱学习’我能去玩一会儿吗？”小鹿眼巴巴看着门口，但她还记得自己还有一个任务没完成。 许念云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回答道：“可以去，等下午咱们再学生字，不过今天出去玩那晚上要复习一下刚才学的拼音和算术题哦。” 云小鹿答应的很爽快：“好，我回家后就好好学习，也好好复习。” “英子，你等我一下——” 云小鹿带上自己的宝贝石头就往外跑，这是她玩跳房子能赢的“制胜法宝”。 跳房子的地点一直都是老地方，村西口的老槐树下，小鹿跑过去时已经有好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在那里画“房子”。 云小鹿和英子跑过去后很快就融入其中，透过大屏幕看着小亲妈欢快的小表情，许念云觉得自己可真是太棒了。 妈妈有她这个孝顺闺女，一定会有个充实又丰富多彩的童年！ 因为有两个年长的姐姐回家帮忙，所以云小鹿今天可以不用帮家里挖野菜喂兔子，这大概算是身为老幺最大的好处。 但这也不意味着她可以疯玩到下午，有许念云在一边催促，下午的生字学习任务就必须没有一点折扣的完成。 家里看到小鹿这样认真自然是喜闻乐见，就连喜欢招惹妹妹的小豆都没在她蹲在地上拿着树枝一笔一划学写生字时打扰她。 “小鹿真是太棒了，今天竟然比任务目标规定的多学了三个生字哎，真是个聪明又勤奋的好孩子。”许念云当老师的成就感满满，嘴上夸奖的话便跟不要钱一般往外冒。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很内敛，云小鹿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会吹彩虹屁的嘴，所以一下子就被夸得小脸儿红扑扑、眼睛亮晶晶，显然是很受用。 下午云怡回县城时就看到她小妹还在院子里用功大声读着拼音，真心觉得他们家这大概是要出个读书种子，想当年二妹小时候也没这么喜欢读书啊。 云海生背着二女儿一周的干粮送云双回学校，走出学校时想起小女儿在院子里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字的模样，想了想便改道去了趟供销社买了三只铅笔和三个最便宜的本子。 “喏，和你哥哥姐姐一人一份。”回家时把东西递给小女儿，这算是鼓励与奖励。 赵月季知道云海生这是直接在公社花钱买的，平日里孩子的纸笔都是用家里鸡蛋换，但她也没唠叨什么，偶尔一次例外用来奖励孩子也没啥。 云小鹿有了人生中第一支铅笔和第一个本子高兴的在外面炫耀了好一会儿才回家，许念云在主脑空间都没眼看她妈这副嘚瑟模样。 小娥和小豆的铅笔还有小半截儿，新的铅笔就没舍得用，都先放在赵月季结婚陪嫁的床头柜里存着。 “我也要放起来，等我上学时再用。”云小鹿喜欢学哥哥姐姐，这会儿新鲜完了便觉得不能浪费，一支铅笔值一个鸡蛋呢。 “好，妈给小鹿收着，等你上学时再给你缝个书包。”赵月季笑着把柜子又打开了一次。 许念云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她从小被念叨到大的一件事，她从幼儿园起买过的文具很多时候其实都是图好看，真正用完的时候极其少。 每次看着那些各种各样的笔和漂亮的本子被束之高阁，云女士都要念叨她，但许念云凭着血条厚这毛病到了高中才好一点，那会儿的升学压力让她没有太多闲情逸致再去图什么“好看”、“好玩”。 云女士念叨她的话翻来覆去其实也就那么两句。 “我小时候一支铅笔都要用到拿不住还得接一块儿再用，你看看你都买了多少笔在抽屉……” “本子我们都是用正反面的，哪有你这样买回来光放着的……” 小时候听多了觉得不耐烦，但如今看着却是有些许心酸，再想到云女士虽然念叨但最终还是满足女儿爱漂亮的小毛病，许念云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 “云小鹿～” “哎。”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这让原本在洗脚的云小鹿突然有些紧张，今天的学习任务难道还没做完？ “你有什么很想要的东西吗？除了鸡蛋糕。”许念云孝心发作，决定临时给亲妈加一个奖励兑换机会。 云小鹿听到鸡蛋糕这三个字就有点开心，“爱学习”告诉她再等八天学完一半拼音，就可以得到一块鸡蛋糕，她可是牢牢记得呢。 “我可以要鸡蛋吗。” 云小鹿短暂的六年人生里，除了鸡蛋糕另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糖和带肉的食物，可糖还有肉都太珍贵家里一年也吃不了两回，“爱学习”对她这么好刚给她家送来肉和白面，并且还答应奖励她鸡蛋糕，这会儿她就不太好意思再要那些贵的。 鸡蛋也很好吃，而且没有鸡蛋糕和肉那么贵且难买。 就这？ 许念云着实没想到她小亲妈的愿望这么朴素，原本她都想好给兑换一包大白兔奶糖了，但许念云觉得她的童年和她妈有很多不一样，也许这会儿她妈更想吃鸡蛋而不是糖呢？ 偶尔想宠宠亲妈，却没想到妈妈不给机会啊。 “好，明天给你。” 第二天一大早，赵月季就看到他们家小闺女蹲在鸡窝边儿上一动不动。 “你蹲这儿干啥？它俩下蛋得中午才能有的捡，你这么蹲着吓得它俩都不敢出窝了。” 云小鹿还是没动，“爱学习”告诉她今天有鸡蛋吃，她想了半天觉得这鸡蛋大概是要从鸡肚子里送过来，所以在这等着。 “妈，今天要是鸡多下了蛋，咱家能吃多出来的吗？”云小鹿这会儿已经意识到要哪怕有多的蛋，只要她妈不同意，那除非她偷偷吃生的否则还是吃不到嘴里。 赵月季一边儿把鸡放出来喂水一边笑骂道：“你个馋猫儿，这是想吃鸡蛋了？这两只鸡一两天才下一回蛋，哪里还有多下的？一会把它们放出去找食儿，等它们回来下蛋，你看着能有多的没，要是真有我就给你们炖了。” 一只鸡一天下一个都很勉强，哪来多的啊。 云小鹿看着她妈没当回事的模样，知道现在说啥也没用，但她在吃这一块儿很是机灵，于是回道：“那妈你可不许反悔，不然就是小狗儿。” 云海生把晾干的树枝收拢成柴火堆放在墙角，听着娘俩的对话也乐了，笑道：“小鹿放心，你只管好好看着这鸡下蛋，要是有多的我给你妈做保，她指定不反悔。” 云小鹿得了保证，总算舍得从鸡窝旁边离开，她妈说的有一点没错，那就是这两只鸡下蛋的时候不在早上而是中午，所以她打算吃完饭早一点把今天的学习任务做完，然后就专门盯着这两只鸡。 鸡蛋的威力超出许念云的预期，这一上午云小鹿不但超快的把三个学习任务完成，就连小伙伴们的呼喊都没把孩子叫出去，她当真就在院子后看着那两只鸡等它们吃饱下蛋。 “小鹿，也有可能从别的地方得到鸡蛋啊。”许念云并不知道系统派发的兑换商品是从什么地方送达，但是她的确已经用一积分换了十个鸡蛋。 云小鹿听到这话却是疑惑，她不禁问道：“难不成这鸡蛋会自己变出来？” 那倒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已经选了“时代代入模式”，所以这鸡蛋必然会出现的合乎情理，但这模式扣除一成奖励后最终却只能收到九个。 等到快到晌午时，两只母鸡大概终于是要有所动作，慢悠悠走回鸡窝，不一会儿“咯咯哒”下完蛋仿佛母鸡在炫耀的动静就传出来。 云小鹿把小手摸进去，眼睛一亮，她笑了眯眼道：“有四个！” 许念云在空间直咂嘴，一只鸡下两个算是顶了天，这系统好歹没一次性送过来，否则还真是要让大家觉得闹了鬼。 “妈，给我炖鸡蛋！”云小鹿一手拿两个鸡蛋一点都不抖，走到厨房时赵月季正在做饭，四个鸡蛋便明晃晃递到她跟前儿。 “真下多了啊？”这话除了赵月季惊呼，在一旁烧火的小豆同样惊奇。 往常母鸡偶尔一天下两个蛋不是没有过，但那是极其少数的情况，这一次却是两只鸡一起，这可不稀奇？ “你这是开天眼了？”赵月季接过小闺女手里的鸡蛋，只觉得这事儿玄乎。 “妈，炖鸡蛋！”小豆和小娥已经自动站在妹妹的阵营，他们可也是见证人。 赵月季把两个鸡蛋放进柜子，又拿出个碗：“行，炖鸡蛋，一窝馋猫儿。” 两个鸡蛋哪怕加水炖，五口人吃两口就没了，赵月季切了一把小葱又放进几勺酱，大半碗的焖鸡蛋放进锅跟窝头一起在锅里加热，等开锅这也算一道菜。 炖鸡蛋换成焖鸡蛋，云小鹿一点也没觉得不好，只要有的吃她就很高兴。 云海生挑水回来，看着饭桌上的焖鸡蛋挑了挑眉：“这是真有多的？” 不然前两天刚吃了饺子，他媳妇儿大概是不会破例再吃鸡蛋的。 “今儿大概是咱们家鸡和小鹿通了气，想要争气一回。”赵月季一边端饭一边笑。 然而赵月季没想到的是，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家鸡隔三差五的就要争气一回，让赵月季一度怀疑自己家在养鸡这方面是不是当真有啥了不得的运道，以至于好多年云家的几代母鸡们地位一直高过家里养的兔子们。 作者有话说： 许念云：妈，你小时候最爱的竟然不是零食？ 云女士：能吃饱就够了，要什么自行车。 许系统：呜～妈妈太懂事，以后鸡蛋必须给够！ 云小鹿：(⊙o⊙)哇！！ 许系统：所以咱们得多学习，才能挣积分，才能换鸡蛋！ 云小鹿：(ー_ー)!! 第8章 云小鹿得到第一块系统出品的鸡蛋糕时，刚好是她学完一半拼音表的时候，此时她阿拉伯数字的读写规律已经大体明白，十以内加减法大致也不会出错。 积分除了花出去的4分剩下的76分全让许念云给她攒了起来。 “小鹿，今天咱们多做一个任务好不好？”许念云发放完鸡蛋糕，见缝插针就又开始提条件。 蹲在院墙后面，云小鹿小心翼翼的咬着鸡蛋糕，这会儿系统让她干啥她都不会拒绝：“好啊！” 等做完所有学习任务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云小鹿背着一个小筐里面装满了野菜，今下午她一边儿挖野菜一边儿以问答模式做了二十道加减法算术题，真心是觉得心累。 “今日任务检测完成，目前积分80，是否兑换开发宿主脑域活跃度机会？” 系统知识界面第二层终于有亮起来的商品，所谓“宿主脑域活跃度”其实就是大脑开发提高智商力值，许念云研究了半个多月，最终还是决定要帮她小亲妈兑换一次使用机会。 虽然说有使用不成功的概率，但这玩意儿年纪越小用效果越好，系统信息记录这玩意儿对人没有副作用，顶多就是浪费积分没明显作用。 “小鹿，答应兑换，这个可以帮你变聪明。”许念云点开兑换界面，只等她的小宿主答应兑换交易便可生成。 云小鹿虽然不懂这是啥，但她很听话，对于“爱学习”她现在有一种天然的无条件信任。 “我兑换！” “兑换成功，宿主脑域开发将于三小时内开始，请宿主做好准备。” “我要准备什么？”云小鹿现在是真的有些累，所以就怕又要她去学习，现在她只洗洗睡。 “没什么，你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这个升级是要在睡眠状态下完成，所以许念云才选在晚上给云小鹿兑换。 等看着云小鹿睡熟，许念云便启动了兑换送达，这一夜她都不敢错眼，一直观察着主脑空间中显示的宿主各项数值，就怕出现什么问题。 但好在这系统当真靠谱，在天蒙蒙亮以前，所有步骤都已经完成，就等着检测结果。 姓名：云小鹿 年龄：6 性别：女 智力值：90+（满分150）等级评价：智商在线的人类 体力值：60-（满分120）等级评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 精神力值：63（满分100）等级评价：精神正常的人类 知识储备值：40-（无上限）等级评价：？ 使用几率成功了！ 看着小亲妈身体数值各项指标全都正常，许念云总算是松一口气，目前看来这系统还算是靠谱。 按照她妈本身的天分来说，只要努力按部就班学习再加上系统中超越这个时代的教育资源在一旁辅助，考上好大学甚至成为一名社会优秀人才概率还是很大的。 但是看到系统制定的终极学习目标后，许念云就知道以她妈云女士自己本身的智商和学习能力很难达到那个目标。 实现梦想努力和天分是缺一不可，但其实天分在某些方面比努力更重要，甚至除了这两样就连运气也很重要，就比如当初云女士让她努力做科研争取当个院士的宏伟目标。 她当时真的好像仰天长啸一句：这是光努力就能实现的吗？ 她读的大学也算是世界名校，当初那些世界各地的大牛们深深给初出茅庐的许念云上了一课。 这世界就是真的有那种天分高到让你怀疑人生的人，并且往往他们的天资还会催动他们做起事来比你更努力、更专注。 天资这种事真就是最不公平的分配。 他们家小鹿要想达到系统的终极检测目标和那些大牛们比肩，那么这天资就必须要想办法提升上去，不然这任务九成九是完不成。 完不成任务对宿主的处罚措施，许念云使用主脑权限也没有在系统中发现，但她看到了关于系统任务完不成后的处置措施。 无法在规定时间完成任务，系统就会自毁，而寄宿在人类意识中的系统自毁会直接导致宿主精神彻底崩溃。 也就是说完不成任务，她妈很可能会成为傻子或者疯子甚至死亡。 她们母女俩之后的命运真就是跟这系统任务牢牢绑在了一起，除了完成任务进而顺利解绑，许念云目前还没找到第二条路。 “‘爱学习’，我感觉自己脑袋很舒服，从来没有过的舒服。”云小鹿醒来后感觉自己精神从未有过的充沛，整个大脑思绪都清晰很多，但此刻的她还不会准确形容自己的状态，只能用舒服来表达自己的状态。 许念云在主脑空间轻叹，到如今这地步她也只能是相信这系统出品的商品真正靠谱了。 “大概是因为小鹿变得更聪明了吧。” 云小鹿眼睛一亮，她有些兴奋道：“昨天你真给我做法了吗？” 入睡后云小鹿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只是她相信“爱学习”不会害她，所以一直都安心睡觉。 做法？许念云对这个形容有些哭笑不得：“你可以试一试效果，要不我们现在开始？” 看到智力数值，她妈应该是从智商正常偏聪明的孩子提升到属于极聪明伶俐的孩子那一挂。 毕竟按照系统判定标准中，正常人类的智力平均线大概只在70左右（满分150）。 一想到自己身上有“仙法”，云小鹿兴奋的小脸儿都红了，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许念云的提议。 “昨天都可以做四个任务，今天咱们都变得更聪明了是不是更得做四个？”许念云又开启了她的忽悠大法。 云小鹿此刻颇有些豪情壮志，所以很是痛快的就答应了。 智力开发果然还是很有效果，最起码许念云在让小亲妈回顾前面学的拼音时，这一次她都没有出错，新学习的内容也比往常吸收的更快。 “我真的变更聪明了哎！”云小鹿自己也是有感觉的，今天还没用半天她就已经完成了所有任务，并且还把之前学的知识全部回顾了一遍。 “小鹿真是太棒了。”彩虹屁永远不会迟到。 “那我下午能去南山了？” 最近云小鹿一直都觉得自己好忙，她好像都没怎么有空余时间，前两天南山的桑葚开始有熟的，英子他们已经去摘了两天。 许念云很是大方的回道：“当然可以了，我们小鹿这么聪明的小孩儿去摘桑葚肯定也很厉害。” 南山在红旗大队村口南边儿方向，说是山其实也没多大更没多高，但这个小山头地表山石较多，以现在红旗大队的生产力没办法把它那些荒野坡整成山田搞种植，所以一直都是片天生天长的野林子。 云女士以前经常会回忆这片山林带给她的童年乐趣，待到许念云出生时这里已经被规划种植成人工林，那些天然野趣也只留在了回忆中。 这一次许念云透过大屏幕第一次真真正正见到了她妈口中的“小南山”，只觉得这里比她小时候想象的似乎更好看。 青山绿水、曲径通幽，那些奇形怪状的野树和山石每个角度单拎出都像是一幅画，大自然果然是最好的创意画师。 “小鹿快点儿，我昨天看到老大一颗桑树，那里都没人摘呢。” 英子手里拿着个小筐，里面的野菜没几棵，她和小鹿已经商量好，先把那桑葚果摘了然后再继续找地方挖野菜。 小鹿手里拿着根杆子，这是她爸专门给她摘野果子做的，有了这个带钩子的长杆，哪怕不会爬树也能够到一些枝条摘果子。 云小鹿因为有这个杆子，在孩子群里人气很高，前两天她没空出来大家都很遗憾来着。 四月开始的桑葚果已经有很多由青变紫红，然而这东西摘多了没法保存，所以村里大多数人都是只摘当天吃的，这样大家伙儿都能有好一阵子桑葚果吃。 这片野林子里当然还有别的野果，不过现在能进嘴里的就是有桑葚。 “我在前边儿的石头后面还看到一棵小山桃树，等以后咱们悄悄过来摘。”英子对于自己发现的“宝藏”很有得意，只不过这桃树到底还有没有别人知道那大概还要打个问号。 “我们先摘够得着的，上面够不着再用杆子勾枝条。”云小鹿目测了一下这棵老桑树的结果量，她觉得今天可能也用不到她的杆子就能满载而归。 “我答应帮我四哥摘一些的。”英子的最小的哥哥去年已经开始下地挣工分儿，所以现在他们家有闲工夫弄这些的也只有她。 云小鹿倒是没有这个任务，她哥哥姐姐比她更会摘野果，今下午没过来是因为队里要求这两个月每天下午学生们要组织去桑林采桑叶给队里养蚕，那里也有桑葚吃，就是对比来小南山来说行动不太自由。 “那我也给我爸妈摘一包。”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云小鹿觉得这会摘少了就很亏，所以她就把爸妈的份儿也算上。 一份桑葚摘好了用树叶包好放进小筐，另一份拿到山泉边洗一下就地开吃，云小鹿和英子傍晚回家时那嘴巴已经没法看。 那黑紫的嘴唇着实有些吓人，更夸张的是这俩人还觉得颇为好玩，一路上呲着带紫色的牙齿和舌头互相扮着鬼脸嘻嘻哈哈的回家。 目睹全过程的许念云很自觉的给小亲妈拍照留念好几张照片，悄悄放进那个宿主信息专属文件夹。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谢谢 第9章 小豆和小娥回家时的模样并没比小鹿好多少，赵月季看着三个孩子的鬼样子内心毫无波澜，谁小时候还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对于小女儿献上来的“孝敬”，云海生倒是颇为开心，虽然他不贪嘴但孩子心里有他们这还是很令人舒服的。 “这也能享到咱小鹿的福了。”云海生美滋滋的把桑葚果放进嘴里。 小豆和小娥：？ “爸，我给你捶背。”小豆第一时间表态，态度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小娥心里鄙视弟弟的狗腿，但她转头就去厨房主动给赵月季烧火，她这可不是狗腿她这是孝顺！ 云小鹿今日被云海生夸的美滋滋，当即表示以后会更孝顺，努力挣钱给她爸妈买肉吃。 听着小女儿在那里画饼，赵月季一边儿做饭一边乐不可支，她隔着厨房门口道：“那我和你爸可等着了。” 云小鹿仰着小脑袋瓜，信誓旦旦保证：“妈，你放心吧，我很快就可以挣来。” 云家自然没人把小孩子的话当真，但小鹿现在已经觉得自己也算是个有用的小孩儿。 她在心里嘀咕着要多多挣积分，因为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可以通过这神仙系统挣来很多东西，都不用等她长大就可以孝敬爸妈。 “‘爱学习’之前你说，只要我努力学习就可以用积分换东西，这是会一直算数的对吗？” 许念云听着小亲妈在心里嘀嘀咕咕的话，顿时觉得这突然把孩子变聪明也是有点愁人，以后她想忽悠小亲妈怕是还要费劲。 “当然一直算数，昨天的鸡蛋糕不就证明了吗？” 云小鹿觉得自己之前似乎忘了问物价，她挣积分换东西这总得知道买东西的价格吧。 “那你能跟我说一说价格吗？”她想看看自己还要努力多久才能换东西回家。 果然是不好糊弄了啊，许念云在心里叹息，有时候小孩子可能傻一点才更可爱。 但许念云是谁，她一个成年的主脑能被小孩子难住？ 就知识界面最下面那两层商品报价还没念完就把云小鹿还吓唬住了。 “原来积分这么不值钱啊。” 虽然听不明白那些什么“智能读写鸡”是个什么鸡，可看样子是要比他们家里养的值钱，一只就要九十积分呢，她得攒一个月才能赚到。 “这是学习用的机器，不是吃的鸡，吃的比这些便宜点儿。”许系统觉得自己不能骗小孩儿，所以“实话实说”。 “那有多便宜？”心里的小火苗又重新点燃。 “一斤猪肉价格三积分，白面两斤一积分，其余的说了也没用，你现在也换不起。” 今天的确换不起，毕竟现在账面上积分就四分呢，但云小鹿要怎么理解那就看她自己，许念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当诈骗犯的天赋。 “我建议你现在也不要兑换太多东西，你应该明白，现在你周围其实有很多危险。” 这话却是半点不掺假，许念云不是不想一下子给她妈和姥姥家改变生活条件，但身处大环境下很多事就必须慢慢来。 “兑换太多东西有危险？” 云小鹿有些诧异，但她马上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乱糟糟的事儿，虽然不是全都理解，但她显然也不是啥都不知道。 万一这些落在自己家？一想到这里，她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哪怕年纪小她也知道这绝对不能发生。 “那还是小心点，我不想被当妖怪，也不要惹祸事。”以前公社游街的人云小鹿还有印象，她可不想自己和她家里人也变成这样。 “小鹿别怕，以后咱们做什么都悄悄的，只要好好保守秘密，就不会有人发现。” 云小鹿现在心里认真保证道：“我会好好保守秘密的。” “小鹿真乖。”许念云觉得孩子还是很省心的。 “那咱们多久可以兑换一次啊？” 许念云：…… 关于孩子突然不好糊弄了这件事，许念云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时间缓缓。 现在不想小亲妈把积分兑换物资的比重扩大，原因有两个，一是上面说的这容易惹人注意生出事端，二是现在云小鹿年纪太小挣积分速度比较慢，许念云算过一笔账，如果今年可以把模拟教学环境兑换出来，那后面的积分积攒速度就会直线上升。 系统设置积分兑换模式，主要是为了后面的知识界面的商品，要想完成任务就必须兑换一些必要的东西，但现在解释起来云小鹿未必能听懂。 关于完不成任务会面临的后果，许念云不想太早告诉小亲妈，孩子太小现在告诉她很容易出问题，哪怕智商增长了一些，可其他方面小亲妈只是个普通的小孩儿。 但是一想到她妈现在身处的物质生活环境，许念云知道自己哪怕有再多理性分析却也不得不承认，对她妈来说现在先填饱肚子大概比拥有十万个美好未来都来得更实际。 第二天一大早，云小鹿就听到了“爱学习”给出的建议，他们如果一天可以挣五个积分，那么就可以拿出一积分换吃的，为了不引人注意，这积分可以攒着一起用，比如可以十天一兑换。 “一斤猪肉虽然只需要三积分，可是咱们也得想想它出来的时机合不合理，如果先把积分攒着，每隔一段时间找到合适的机会兑换，这样又能吃过瘾又可以安全隐藏。” 虽然系统有时代代入模式，但是它能做的只是出现条件合理，但无论再怎么出现合理，以此时云家的家庭条件这些东西频繁出现本身就是不合理，次数多了一定会引起注意和风言风语。 70年的风声虽然没有前两年那么紧，可还是处于一个特殊又紧张的大环境，赵月季娘家成分不好，虽然说这在目前不影响云家，但农村里家家户户有很多事是藏不住的，变化太大一个不小心就很有可能引出事端。 “爱学习”这些话说得有理有据，云小鹿还是信服的，她当即答应积分先攒着，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她再换。 许念云很欣慰小亲妈的懂事，以至于她完全忽略掉还可以给云小鹿个人偷偷兑换零食这个选择。 毕竟她妈从小对她说要少吃零食不然牙疼，而这个时代还不如她小时候那么注重口腔健康，小孩子零食吃多了牙更会坏的，想来当妈妈的更是会以身作则哈。 云小鹿现在还没见过系统商城界面，以至于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拥有的兑换选项是成千上万，在她的概念里系统商城兑换大概和公社的供销社卖东西差不多。 糖果点心啥的都太贵，哪能天天换来吃，几天吃一回她都幸福的冒泡泡。 这也侧面证明了当初云女士信奉的一个教育理论很正确——给孩子开眼界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作者有话说： 许念云：妈，我真的有听你的话 云小鹿：听我说，谢谢你 →_→ 第10章 云小鹿为了能把吃肉的积分挣出来，最终又被套路成功，答应许系统一天要挣五个积分。 所以学习任务自然就又多了一个，只不过许系统还算是没彻底泯灭人性，所以最后一个任务从学习课本知识变成了学习生活常识。 “今日学习任务5：学习认识三种草本植物。” 鉴于小亲妈天天要和大自然亲密接触，所以许念云给云小鹿选择了学习生物类别中植物基础知识的学习任务。 这任务其实对于未来的孩子可能还算是个新知识点，但对于天天在野外活动的孩子这就很容易完成。 这天下午云小鹿蹲在野地里拿着一颗蒲公英不断提问：“原来婆婆丁还有别的名字吗？它是大名蒲公英，小名婆婆丁吗？” 平日里常见的野草突然变成学问这也是个稀奇事儿，云小鹿这会儿觉得挣积分也不是很难。 “你这样理解也可以，反正现阶段你只需要辨认出它们的学名就算过关。”许念云觉得这大概就是薅系统羊毛的快乐。 云小鹿一下午都在和系统嘀嘀咕咕，她这会儿知道这些草不但和人一样都是有大名小名的，而且它们有很多其实都是药材可以拿来卖钱！ 顿时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宝藏。 许念云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其实说不定还不如云小鹿，但是她有系统可以作弊。 只要是云小鹿生活的环境，除了人类以外其他任何生物或者说物质都可以通过扫描得到其所有信息，不用兑换书籍就可以授课，薅羊毛的快乐是真快乐。 “你可别觉得这钱容易挣，辨别草药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它们挖出来也需要攒到一定量还要会炮制才能换钱，哪会那么容易呢？” 许念云觉得她这小亲妈似乎有些“小钱串子”的属性，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炮制很难吗？”云小鹿其实没有太多概念，但她姥爷家就会炮制中药，所以她以为这是很常见的技能。 “倒也不是特别难，但是这需要有经验的人教授，单纯学习理论知识可不行，毕竟这可是治病用的药。” 小亲妈这会儿也不是真对医学感兴趣，她纯属是被金钱的魅力吸引，所以许念云也没生出什么培养亲妈当个医学大佬的念头。 云小鹿隐约记得她妈好像是以前弄过一次，也许她妈会炮制呢？ 许念云倒是从来没有听过她姥姥赵月季有个隐藏技能，但她知道太姥爷似乎年轻时是在药店工作过，但她出生前太姥爷人就作古，许念云小时候隐约感觉到她姥姥似乎对自己的爹妈心结很深，这也导致小辈们都不太会问赵月季娘家的事。 “你问这个干啥？” 赵月季不太想提她娘家爹，一想起来就脑壳疼。 她娘家以前是开药店的，虽然后来因为有个败家子的爹年轻时把祖宗的家业都败得一干二净。 但她爹的确是有手艺在身，公私合营后也曾经凭借这手艺在县里的国营药店得了个工位，后面因为出身问题这工作半路上被撸了，可她没出嫁前还是学到过一星半点的手艺。 “我就是问问，我姥爷不是会吗？”云小鹿当然不能一五一十全都说出来。 “你出去可别跟人乱说，你姥爷家够麻烦的了。”赵月季怕别人抓住孩子的话再找她娘家麻烦，所以平时很少提她娘家以前的事。 云小鹿当然不会和别人提，她这个年纪其实也明白很多危险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心里惦记：：“我肯定不跟别人说，我就是想问问妈你会不会。” 赵月季自然是会的，她是赵家长女，很小的时候她爷爷那会儿还活着，家里不但吃穿不愁，还有几分闲钱可以请长工干活。 但后来她爹妈掌家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再后来家里就靠典当过活，后来她家能划分成富农而不是地主真就是多亏了她爹的败家速度。 小时候赵月季跟着她爷爷学过认字，也看过她爷爷制药，所以她的确是会炮制药材，等她弟弟妹妹们出生长大时爷爷早就去世，她爹自己都是半瓶子水自然是没那份儿心气儿教几个孩子学艺的。 赵月季觉得自己这手艺连她爷爷的皮毛都算不上：“算不上会，就是会整治一点儿常见的药材。” 现在大家对于中药不太认，也不允许投机倒把，所以弄药材的买卖也几乎没有干的。 听说那些靠近大山的乡民倒是还在弄草药卖，好像是必须卖给药材收购站或者指定的医院才行，价格听说很低，现在都要下地挣工分儿，谁有闲工夫去挖草药呢？ 赵月季就从来没有想过用这个手艺补贴家用，因为现在这情形就是农民没有工分你有钱都换不来多少粮食，没看她爹现在在老家也是要下地挣工分儿嘛。 “那我挖草药回来，妈你来炮制吗？”云小鹿觉得自己这个发财大计已经成功一半！ “你挖草药？” 赵月季被小女儿的天真打败，但她也没有直接拒绝，这孩子最近可能是因为开始认字儿所以对什么事都有了好奇心，但总归不是淘气的事。 “你知道你太姥爷正经学认草药多少年吗？从五岁跟着进山采药到十二岁上，你太姥爷才教他制药的正经手艺，你打算学多久又跟谁学？” 云小鹿没想过这单单认识草药就要这么久：“我姥爷是不是太笨才学这么久？” 她觉得不就是认一堆草嘛，怎么会要这么久，这还没学认字难呢。 赵月季被小女儿这话给气笑了，她爹虽然不是个靠谱的性子，可脑袋瓜子却一点不笨，想要学制药哪里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认草药光要认识它长什么样就得好久，等你认识模样后还得记住每种草药药性和辨认出它们可以采的时节，更得知道一些特殊草药的采摘手法，不然很容易采坏了或者是采回来也不值钱。” 其中当然还有别的原因，但赵月季显然知道说太多太复杂的东西孩子也不一定明白。 要这么麻烦吗？ 云小鹿不觉明厉，但她觉得她妈说的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想了好一会才问道：“可我又不学制药的本事，我就是认认模样把它们挖回来，也要那么久吗？” 她又不需要回家炮制它们，这不是她妈的活儿吗？ 作者有话说： 云小鹿：不就是认识一把草吗？ 第11章 赵月季被这话问住了，她只见过她爷爷和她爹那种成套教学模式，单拆学习她的确没见过。 如果不是要学制药，光认识一些常见草药的模样大概是不用学那么久。 “可你要怎么认识？”她又不能带着闺女去一样一样找，甚至有好多其实她不太熟悉。 这个问题云小鹿没有回答，但许念云在主脑空间已经知道答案。 入夜时分，云小鹿就听到系统在她脑海中提问：“你想系统的学习认草药？” 云小鹿觉得“爱学习”果然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刚想出这个好办法，“爱学习”就猜出来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主意很厉害？”云小鹿觉得她可是太聪明了，能想出这个既能完任务赚积分又能赚钱的好办法。 “野生草药生长都很分散，值钱的并不常见，有很多需要花费好多时间长途跋涉专门寻找，按照你现在的身处的环境，周围的山林大概有上百种野生草药，就算你运气好全都能遇到它们，能达到无错识别且熟练采摘的效果也要一两年功夫，那么这一两年你大概所有空闲时间都要花在这上面。” 许念云觉得除非她妈想当个医学大佬，否则她绝对不可能支持亲妈为了挣点儿小钱耽误这些功夫。 云小鹿当然没想过学医，她只是觉得她平时挖野菜是为了喂兔子，喂兔子是为了家里换钱，那她挖野菜变成顺便再挖点草药不同样也能换钱？ 许念云表示道理是这个道理，可问题是你没功夫学习辨别和寻找那么多草药啊？ 再说了这值钱的草药一般也不长在地头边儿，说不准就得进山，那不止耽误功夫还有危险呢。 “真要这么麻烦吗？”云小鹿心中的小火苗就要熄灭，但她又想到了什么。 “‘爱学习’你既然知道那么多，那你知不知道草药都长在哪里？” 云小鹿觉得她的神仙系统超级厉害，既然可以帮她学习认识植物，那顺便在教学时多告诉她周围值钱的草药在哪似乎也可以吧？ 要是她记不住那么多，大不了她不要积分不就行了？ 许念云顿了半天才开口：“云小鹿，我发现你这突然一下子就聪明的有点吓人。” 这八十积分花的太值了，小亲妈这脑回路一下子就升级到可以套路系统的地步，当真是物超所值啊！ “你不知道吗？还是不能告诉我？如果不可以这样做，那你就当我没说。” 云小鹿听到“爱学习”的语气似乎有些幽怨，她以为自己这贪心的小念头太过分，让系统不高兴了。 许念云叹悠悠吐了一口气：“那倒也不是。” 她的确是可以通过系统扫描定位寻找到各种植物，只是她不明白这功能云小鹿是怎么知道的？ 云小鹿当然是不知道，她只是觉得“爱学习”神通广大，所以潜意识就以为找些野草的事这对它很容易。 云小鹿听到系统松口答应，差点从床上蹦起来：“真的可以吗？” 许系统表示，如果是001在这里那大概是不行，可谁让她不但是002更是您闺女呢？ 帮助妈妈发家致富，这是孝顺女儿义不容辞的事！ 我薅系统羊毛，亲妈薅我羊毛，咱们这也算家学渊源。 “我告诉你草药在哪，你就必须当天认识它们获得积分，而且这些额外的积分必须积攒起来用于兑换学习类物品。”许念云觉得她必须守住底线，不然总感觉要被带到沟里。 云小鹿忙不迭答应，她觉得自己真是赚翻了，既能挖草药挣钱还能获得积分，她家“爱学习”当真是最好的神仙系统！ “我们还要约法三章，你不能去危险的地方，也不能每天都把时间放在这上面，每天必须完成其他学习任务才可以找草药。” “没问题！” 第二天云小鹿起来个大早，今天学习任务要先做完四个才能出门，为了尽快实现她的“发财大计”，所以她必须争分夺秒。 赵月季看小女儿一早上趴在那里用功，只觉得这孩子当真和她前边生的几个真是不太一样，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也真能天天坐住。 “妈，我要是带回来草药，你别忘了你答应的事儿。”云小鹿不忘对着即将去下地的赵月季进行提醒。 赵月季：算了，那么爱学习的孩子，只是有个爱发梦的毛病也不是大事，就随她去吧。 因为桑林的叶子开始采摘，桑林那些老叶子队里是不要的，桑树上那些老叶子可以由去采桑叶的学生们带回家喂兔子，云家有俩学生去采叶，所以挖野菜喂兔子的活计就轻松很多。 云小鹿已经和哥哥姐姐说好，这段时间他们多弄叶子回家，这样云小鹿就有更多时间去挖草药，等真找到草药挣了钱他们一起买糖吃。 小豆和小娥并没我就真觉得妹妹能挖回什么值钱的草药，要是真那么好找，那村里咋一个都没有靠这个挣钱的？ 带桑叶回家不过是顺手的事，且当哄着小妹高兴好了。 “‘爱学习’今天咱们去哪边儿？”云小鹿站在村口，内心激动不已，不知道的还以为外面正有“金山银山”等着她去挖。 “去南边儿吧。”许念云看着系统定位反馈的信息，好歹也是小亲妈“发财大计”执行的第一天，可别太打击孩子自信心。 “今天咱们先从你周围最常见的几种可以入药的植物学习。” 爬过小南山一个大坡，云小鹿终于走到“爱学习”跟她说的地点，这里杂草挺多，但适合兔子吃的少，所以除非别的地方挖不到更多野菜，一般大家不会来。 “今天咱们学习认识的三种植物是益母草、艾草和点地梅。” 前面两种云小鹿都很熟悉，可最后一个她却没听过，这荒山野岭还有梅花？ “这不是铜钱草吗？怎么会是梅花？” 云小鹿看着那地上一小片的小白花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怀疑人生，铜钱草怎么就成了梅花？而且梅花不是长在树上吗？ 第12章 “那是它的小名，它大名就叫点地梅，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那是另外的知识，你先挖出来，这个可以入药，连根带花挖出来就行。” 云小鹿当然是认识铜钱草的，以前她喉咙痛她妈还会用这个煮水给她喝，所以这玩意儿似乎的确是可以治病！ 益母草和艾草非常常见且广布，只是许念云不知道这两种收购站要不要，所以今天她主要给小亲妈找点地梅。 吭哧吭哧挖了好半天，那一小片山坡都被云小鹿找个遍，因为有许系统定位所有点地梅云小鹿是半点没放过，然后最后又顺手挖了几十棵益母草，主要是那点地梅找了这半天勉强才凑够半筐，益母草就算凑数的。 “这个好像需要洗一洗上面的泥土，具体怎么弄让你妈教你吧。”许念云确实是不知道怎么炮制药材，所以这东西运回家，她便不再吱声。 赵月季回家看到那一小堆草，心里说不出的惊讶：“你还真找到了？” “这个不是可以煮水治喉咙疼吗？那肯定是药！”云小鹿现在有系统打底，说这个可是底气十足。 赵月季现在是真觉得她这闺女聪明，不但看了一回她煮草药就记住了，还能自己琢磨这里面的道理。 “这铜钱草和益母草得洗干净晾晒起来，你挖的这些偏嫩，约莫能晒干能有个两斤多。”赵月季没打算赖账，孩子既然真有本事挖回来这么多，那她费点劲儿收拾也没啥，至于收购站要不要那再说就是。 才两斤？ 云小鹿忙了大半天才得这么点儿，只觉得这和她预期的不太一样。 “爱学习”说草药晒干够去收购站卖，一斤几分钱到几毛钱不等，她家这边儿那种特别值钱的很不好找，她这忙活大半天才一天挣一两毛钱的话那她岂不是很亏？ 要知道猪肉都五毛钱一斤，这还不如多完成几个学习任务用积分换猪肉来的划算呢。 许念云表示要是没有她精准定位，小亲妈就连这几毛钱收获也是没有的，毕竟挣钱这件事本身就不容易。 云小鹿失落于自己的“发财大计”出师不利，但小豆和小娥却是很激动，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平时常见的这些野草竟然真的是可以换钱的。 如果能挣个一两毛已经很多了好不好，毕竟他们每年压岁钱也就一两分钱，一天挣一两毛这简直就是要“暴富”的程度！ 可见是云小鹿飘了，拥有一个神仙系统后她潜意识已经觉得一两毛是“小钱”，哪怕现在她实际上也和小娥小豆一样是个分文没有的穷光蛋。 “妈，真能买钱吗？这些草我们也认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和小妹一起去挖？”小豆现在真的就是两眼放光。 能不能卖钱其实赵月季也说不准，这些年中药行不太景气，她也好多年没问过价格，但是的确是可以去收购站问问。 “后天我去公社问问。”云海生后天要去卖筐，顺路就可以去公社的收购站，要是真能卖钱那也是一笔收入。 云小鹿原本来有些失落，但看着哥哥姐姐这么兴奋，她又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计划好像也还行，毕竟她哥哥姐姐没有系统，而且她有积分也不能天天兑换猪肉，那每天有个一两毛收入似乎也是很不错吧？ “爸，赶集时我也跟你去！”云小鹿觉得自己如果先去问一下哪个值钱然后再挖可能会挣更多钱。 去公社赶集的日子，一般赵月季是不停工的，但这一次她却决定代替云海生去，卖药材这事儿她去比云海生靠谱，所以这次赶集卖筐的人就换成了她。 六个筐放在那里要好半天才能卖完，所以赵月季让小豆和小娥先看着摊子，她打算先去收购站问一问，云小鹿自然是要当尾巴跟着的。 收购站离市集那条街就隔了一个十字路口，赵月季娘俩过去时已经有好些人带着东西在排队。 “发展生产，保障供给”八个大字在门口的砖墙上很是醒目，进了大院里一排砖房并自排着，一个门口负责一个类别，负责收购中药材的门口排队的人最少。 赵月季走过去时，就看到有个中年男人在拿着半麻袋东西似乎是在等上称，走近看麻袋里还分装着几个布袋子。 “老宋，今儿这量挺多啊，攒了有时候吧？” 收购站的工作人员已经打开一个布包，大约是在辨别质量。 “可是攒了小半年，冬天雪后进不了山，开春后我才抽空去弄点儿，忙活俩月。” 赵月季和云小鹿没有冒然搭话，而且在一旁看着观察，那卖药材的中年人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听着他们双方对话也能知道这是经常过来的。 云小鹿虽然很安静，但眼睛却滴溜溜转，她过来第一眼就看到那其中一个打开的布袋像是晒干的点地梅，然后又听到上称时说什么“铜钱草五斤二两”，便知道自己前天挖的草果真是可以卖钱！ “同志，麻烦问一下，咱们收购站平时都要些什么草药？”赵月季等着双方交易完成，这才上前询问。 “你要卖药材？”收购站的工作人员是个戴眼镜的五十岁左右老头儿，他一边把刚才收的药材往里面搬，一边打量这突然出现的母女俩。 “是想来问问，家里有点挖野菜时顺手挖到的一点草药。” 赵月季在门口时已经看到屋内墙上贴的表格，这大概就是现在药材的定价表。 老头儿显然是经常面对这样的情形，他不甚在意道：“家里有就可以拿过来，检查合格就能收。” “爷爷，量多量少都可以吗？”云小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刚才看到那个大叔凑半麻袋才过来，就疑惑是不是少了不行。 老头儿看着这小丫头一脸机灵相，笑道：“呦，你还知道量多量少呢？咱们这里收购只看质量，数量多少都行，要不嫌麻烦天天往这里送都行。” 反正平日里他这门口冷清的很，刚才那个老宋算是本药材收购站最大的交易对象。 “爷爷，这墙上是收购价格表吗？”云小鹿看着那一正面墙都被贴满的表格，其中虽然大多数字她还不认识，但是“价格”这两个字她还算熟悉。 “是价格表，你这娃是上学了吧？”老头儿笑呵呵问道。 云小鹿摇头：“我还没呢，等秋天去。” 赵月季解释道：“她在家缠着她哥哥姐姐学了几个字，这会儿过来就想着表现呢。” “那你家孩子挺灵光，家里有药材送过来就行，记得带上大队里开得身份证明。” 这卖药的事儿似乎比想象得简单，因而赵月季心里也松口口气，家里能多一点收入总归是好事。 “成，今儿谢谢您老，那我们娘俩就先走了，您忙着。” 问清楚了来收购站需要用到的东西，知道除了身份证明似乎也不需要别的后，赵月季便带着小女儿道谢离开。 “妈，所以我那草药真可以换钱对不对？”除了收购站云小鹿终于忍住兴奋起来。 赵月季点头笑着道：“能卖是能卖，但这值钱的药材不好找，你前天能一下子找到那么多铜钱草我都觉得稀奇。” “那我挖的铜钱草值多少钱？”小钱串子已经忍不住要问清楚。 “六毛一公斤，你挖的晒干了能有个一斤多，可能卖个四五毛钱。”这其实也不少，只是赵月季知道这草药不是天天一次性能碰上这么多的，尤其是不进山的时候。 第13章 从集上回家后，云小鹿的情绪一直都处于一种很兴奋状态，她很清楚自己这回大概是真找到法子挣钱。 “今儿下午，我带你们一起去认认草药。”赵月季既然能放下手里的活儿特意去收购站问一趟，这就说明她已经想好以后会正经把挖草药当个补贴家用的途径。 然而这事儿虽然是小女儿开头，可她和云海生却不能真把事就全压在个六岁娃娃头上，说到底养家还是他们大人的事。 小豆和小娥听到那些草真能卖钱，这会儿都很高兴，平时挖野菜也是挖，这挖更值钱的草药都是动力满满。 “你们三个先学着认识一些常见的草药，回头我教你们怎么采药，还有就是要注意时节。” 赵月季和云海生没办法不去挣工分，这才是全家吃喝的依仗，但她可以教孩子们些手艺，要是他们真挣了钱也能给孩子们改善一下生活。 “‘爱学习’我妈要教我认草药，那积分还能有吗？”云小鹿可不想吃亏。 “只要你能学会，就都可以得积分。”大不了她在一边儿给补上漏缺。 许念云还是很完成她姥姥这个想法的，如果小豆和小娥一起和小亲妈挖草药，不但可以挖更多也能省出不少时间来，一举两得。 “那我们不去桑林了吗？”小娥当然很想去学挖草药，可是每天下午去桑林采叶是他们小学雷打不动的任务。 “再有几天那蚕就要吐丝，后面也不用喂什么，你们这桑叶采不了几天。” 红旗大队之前是跟着公社参加什么养蚕养兔，致富之路，然而他们大队养兔子还行，养蚕的手艺就很磕掺。 尤其是这蚕由集体养后就越来越养不住，桑林种了倒是不少，可每年结出的蚕茧却没多少，所以大队每年也就趁着春末的时候养一茬交公社任务，其余时间还是专注在地里的生产。 “明儿我二姐回家，到时候我跟二姐先去挖。”云小鹿觉得如果以后她和哥哥姐姐们都认识好多草药，那说不准她的“发财大计”还有机会实现。 “那我和三姐就多弄桑叶回家养兔子挣钱，小妹和二姐就专心挖草药挣钱！”小豆很快就找到自己的定位。 赵月季听着孩子们一言一语，心里只觉得日子有盼头，孩子们懂事对她来说就比任何事都强。 “咱们家挖草药这事儿你们都不许出去说。”赵月季现在还没想好在哪炮制药材，所以家里这事儿就更不能对外透漏。 挖草药倒是不怕人，可就怕有人拿这个和她娘家的事做文章。 “妈，我们肯定都不说。”孩子们都信誓旦旦保证。 到下午时，赵月季没去上工，她打算先教给小女儿几个好找的药材，这孩子很聪明学会了也能教给几个大的。 但是一下午过去，赵月季万万没想到小女儿的聪明已经超出她许多认知。 “这二十多种草药你都记住模样了？”赵月季显然是不太相信，这可比她和她爹学的时候强多了。 云小鹿点头，她只是几个名字和模样，这采药手法也差不多，所以记住似乎也没那么难。 只是今下午她和她妈的效率可真低，没了“爱学习”帮忙，娘俩在小南山一起挖的数目都没她那天一个人的多。 赵月季心情此时真是五味杂陈，她女儿竟然有这样好的天赋，可惜生的时候不好，最终轻叹：“要是你外曾祖还活着就好了，他看到你肯定高兴。” 云小鹿却是不知她妈为啥语气这么遗憾，今儿认了二十多种草药模样，但她别的学习任务还没开始，上午赶集下午认药，今天晚上她大概得晚睡才行。 “今天就做两个任务，草药认了那么多积分也挣出来些。”许念云看着屋里的煤油灯，很不赞成小亲妈用这个学习，这对眼睛太不友好。 系统突然转性儿，云小鹿还颇不适应，睡觉前在心里嘀咕：“我还以为你比我更爱积分呢。” “明天早起学习，你二姐回家前做完任务。”许·扒皮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原则的。 云小鹿悄悄撇嘴，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第二天一大早，云小鹿就爬起来学新的拼音，今天除了她二姐会回家，也是她要去跟着看“放水”的日子。 春末雨水少，县里会统一调度几个公社把大坝的水放入渠道用来灌溉农田。 农村热闹不多，所以就连这种灌溉的手段对于孩子们来说也是少有的“景”。 “等过两天水都放完，我爸还能在渠道捞出鱼来呢。”云小鹿去年见证过她爸的“光辉事迹”，所以到今年还记得牢牢的。 红旗大队对于这些事管的很松，渠道水带来的鱼不止村民可以去抓，就连知青点的知青们也可以随便去抓，谁抓到算谁的。 许念云听到云小鹿还在炫耀她姥爷云海生去年抓到的那条二斤重的鲫鱼那鲫鱼汤多么好喝时，她的心思却活泛起来。 这是不是就属于送上门的机会？ “小鹿，你爸去年抓到几条鱼啊？” “一条最大的，还有四五条小的。”不过那些小的鱼似乎都被她妈拿回她姥姥家去了，云小鹿只记得那条大的做汤很美。 “那今年你还想吃大鱼吗？”许念云抛出了诱饵。 这当然是想的，于是云小鹿这一上午不但没出门看“放水”还又多做了一个任务，并且是毫无怨言。 因为“爱学习”答应，过两天就给她兑换奖励！ 中午云双回家听到家里要挖草药的事后，她也没表示拒绝，心里还觉得这也算是不错的活计，等她毕业回家地里的活肯定干不动几个，那还不如和弟弟妹妹一起挖草药补贴家用，毕竟她挖野菜的本事可是比几个小的都利索。 下午姐妹俩一起去南山时，已经有好些小孩子在挖野菜，但姐妹俩没跟他们凑一起，这也算村里孩子默认的事，有大人或者大孩子参与时他们就不在一块地挖，不然小的孩子就很容易挖不到什么。 现如今天气暖和，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去哪都可以找到不少野菜，所以大家没必要凑一起竞争。 “姐姐点地梅也就是铜钱草，金银花也就是草药，咱们都可以挖，这一片有金银花藤，妈说春夏的时候可以先把花弄回去晒干，等秋天咱们再弄藤。” 云小鹿把好找的一片金银花交给云双，她则去挖那些被草丛挡住的别的草药，有“爱学习”指路，她今下午也能找到不少。 云双拿着个枝条给小妹：“你小心点儿，别去远了，也要小心蛇。” 他们这里的蛇虫鼠蚁虽然不多也没什么大的毒性，可小妹还太小，被咬一口也是容易出事的。 “好，我就在附近。”云小鹿知道有“爱学习”在，她其实根本没有危险。 金银花采摘没啥难度，云双也是做惯这些活儿的，她采完这一片的金银花后，又去找益母草，这东西也比较好找，虽然价格便宜到过分，但也是能卖钱。 等到天擦黑时，姐妹俩才恋恋不舍的从小南山回家，今下午俩人采摘的都很顺利，回家时还带了一大包桑葚奖励自己。 到晚上时，赵月季便对家里说出自己的打算，她已经想好要把后院的破院墙修一修，那里面有两间石屋原来是云家祖辈上放农具的，后来种地都是集体一起，农具之类的也是集体负责，所以石屋就成了放柴火的地方。 “修整一下，不漏雨再盘个炕就能用。等在后院儿放两个席子晒草药，不能晒的就在屋里炮制。” 这样既能不占用他们现在的屋子，同时她炮制药材时也不会打眼，弄多弄少的都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农村人爱串门可却没有去人家后院转悠的习惯。 “这个好说，过两天所有水都放进地里，咱们队里能休整几天，到时候找几个人帮着一起弄，就说孩子大了住不开要盘个炕。”农村修房子都是互相帮忙，云海生本身就有泥瓦匠手艺，过去都是他去给人家帮忙这次换别人来完全不会有问题。 “妈，我不打算回学校了，等结业考试回去就行。”云双这次回家前一直就想找个理由说这事，但今下午去挖草药又听到她爸妈要修房子，她便更下定决心。 “咋了，你在学校受欺负了？”赵月季被二女儿这话吓了一跳，她可是知道二女儿可是很爱上学的。 云双摇摇头，她没受欺负，但是她几个老师被班里同学画大字报，她不想参加，可是这种事在特定的环境里没有谁可以置身事外，现在班里很多同学都不去学校了。 甚至上次回家爸妈让她去李家大队试试当小学老师的云双也已经不想去，她觉得自己要是遇到她老师们的情况肯定得哭死。 云海生在听完二女儿的话后，停下手里的活半天，最终看着云双道：“那你回家就只能种地了。” 不去当小学老师，那也要有个谋生的手段，在家他们可以养着女儿，可云双很快要成年，队里连小学生都会安排一些劳动任务，更何况是云双这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 第14章 “下地就下地呗。”云双对此也没啥排斥情绪，只不过她身体不好，恐怕挣不到多少工分。 “那好，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学校。”要提前回家不仅需要和老师们打招呼，还得去把学校的东西拿回来。 如果说以前的情况下，云海生不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但如今他却有了一点别的想法。 云双不止身体弱，她性格也不是很刚强，要是以后当小学老师怕也得受委屈，但为了她那个身子骨，有些事就只好忍一忍。 然而现在却不一样，云海生突然觉得其实女儿在家也没事儿，青年毕业回家参加队里劳动这是必须的，不然就会惹出风言风语，尤其他们家还有个“富农”亲戚，所以就更要注意影响，可干多干少却是自己可以说了算。 家里若是不指望那点儿工分儿，云双完全可以只干半天，队里劳动力多的人家，有的女人为了做一家子的饭食已经不下地，他们家云双其实也可以只干半天，毕竟云双从小到大体弱在队里也不是秘密。 等在家那半天二女儿可以去学着挖草药，甚至学他媳妇儿炮制药材的手艺，这也算个安身立命的手艺。 只要能有点本事，哪怕不会种地也不要紧，云双以后就能有个前程，不然病弱的女孩子在农村是真的没个指望。 “爸，你真答应了？”云双不敢相信的看向她爸，回家以前她最担心的人就是她爸，毕竟小时候她哥哥姐姐但凡敢说不去学校，那都是一顿好揍。 云海生又开始继续编席：“学校不太平，你在那里也学不到什么，回家也好。” 赶明儿他去大队给大队长说一下，云双回家只做个拿三个工分的活儿，想来大队长也能给他这个面子。 赵月季大概已经明白云海生的打算，她便也开口道：“回家后，收拾后院儿的事就交给你带着弟弟妹妹先去弄。” 他们家前后院都挺大，前院种的菜就够吃，后院除了几棵果树，其余的空地种着点红薯和土豆，现在想要晒草药就必须把石屋前面那一小块儿长杂草的空地整理出来。 “没问题，从学校回来我就带着他们弄。”云双卸下心头大事，觉得这下总算可以睡个好觉。 云小鹿不清楚她二姐为啥这么快就回家，但她很清楚二姐回家以后她的“发财大计”即将有她二姐正式加入。 “明天咱们先不去找药材，家里没地方晒了好像。”云小鹿看着家里边边角角种的那些菜和粮食，她知道在那块空地收拾出来前，她都没办法挖更多小钱钱回家。 “明天我们把所有拼音学完，后天给你放假一天。”许念云这会儿已经很清楚怎么给小亲妈挠心里的痒。 “后天咱们发奖励？”云小鹿听出来画外音。 “没错。” 二天一大早，云海生便和二女儿一道去了公社月亮中学，云家其他人也是该下地下地该上学上学，只有云小鹿一个在家学习顺便翻晒草药。 等云海生和云双带着铺盖和一书包东西回家，云小鹿已经学会九个拼音，正在那里继续努力。 “爸，咱们家小鹿是真的很聪明。”云双看着小妹着学习进度，心里很惊讶，她算是云家学习最好的孩子，但她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没有小妹这样爱学习且学的这么快。 云海生自然也已经知道小女儿是个读书苗苗，可现在读书出路却找不到，这让他心里的喜悦就打了折扣。 “你回家正好也能教教她。”不管怎么说，爱学习且聪明总是好事。 赵月季回家时，云双已经把饭做好，正和云海生一起在后院拔草，看云小鹿拼音学得起劲儿，他们就没打扰小家伙。 “妈，明天是不是可以去抓鱼。”这事儿虽然早就定好，但云小鹿还是要确认一下。 “是是是，明天抓鱼。”赵月季也是服了家里几个馋猫，这两天没事儿就问一次。 “我们学校明天不用去上课！”小豆和小娥显然也早就等着这件事。 “明天你们不许提前下去，必须等水到没小腿再去。”赵月季知道无法阻止孩子们下水，但她还是不断嘱咐。 “知道了。”小豆回答的大声，但到时候他大概是看别人下去就也会跟着去，反正他爸也在，大家都会水他就不怕。 小娥当然不会跟着下那么早，可她也依然雀跃等着去抓鱼，抓不到大的小的有一两条也很好啊。 “妈，我就在边上看。”云小鹿就怕她妈不许她跟着去，所以早早下好保证。 “反正谁要是不听话提前下水摸鱼，回家打断腿！”赵月季这话让几个孩子都缩了缩脖子，他们都知道打断腿不至于，但屁股开花是肯定。 因为要准备收拾石屋盘炕，所以就得提前准备好请人帮忙时要准备的饭食。 明天抓鱼这就是其中的一道硬菜，云海生顿时觉得自己当真是“身负重任”，去年那条大鱼让几个孩子都以为他是捕鱼能手，今年这压力好大。 “咱们真的可以拿二十个积分换奖励？”云小鹿听到“爱学习”给她的建议后，有些不敢相信。 她家系统怎么突然这么大方，要知道平时用个积分“爱学习”那扣扣索索的样子很像她妈给他们炖鸡蛋的时候。 许念云还不知道她此时在小亲妈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和姥姥赵月季看齐，发奖励这回事她觉得时机难得，所以这回就不想抠搜。 “咱们一次性发两回的奖励。”二十积分能换不少吃的，要想给姥姥一家子改善生活，就必须瞅准时机。 明天就是很好的时机。 因为明天可以放假不学习，又可以抓鱼外加领奖励，晚上云小鹿就有些亢奋以至于完全没有睡意在屋里叽叽喳喳，最后被她两个姐姐联手镇压才不情不愿的去睡觉。 渠道的水要放到中午才能差不多结束，但从早上就有很多孩子和老人守在水渠旁，毕竟这种机会一年也就一回。 云小鹿出来的算晚的，他们家今天都在家收拾后院儿，因为他们比较急，所以泥砖和石头和木材云海生只能先去借，等着农闲再弄一些还回去。 今上午云家就要把材料运到后院儿，这样明天可以直接用。 “爸，我先去给你占个好位置。”云小鹿把自己领到的那点儿小活儿完成后就先跑出家门，她这一上午心早就不在家。 小豆和小娥其实也想跟着跑，可惜赵月季是不会让他们先去的，不说家里有活儿，为了防止小豆提前下水她就不会松口。 “你妹妹不下水，你要是也能忍住那你就去。”赵月季看着伸长脖子的小儿子，完全不心软。 小豆顿时垂下头，他怎么可能下不下水？ 等到云海生带着三个孩子出发时，整个红旗大队已经没几个人在家。 “呦，二爷爷你这是要出征的待遇啊。”看着云海生后面跟着一串儿，村里好些人开起玩笑。 云海生只是哈哈笑着打招呼，其余的也不多说，这会儿他心里其实紧张着呢，这万一要抓不到大鱼，可不得让孩子还有媳妇儿失望？ 云小鹿看着她爸和哥哥姐姐来了，便立即抛弃小伙伴们，一溜烟跑过去：“爸，我给你看着鞋和衣服。” “爸，我跟你一起。”小豆看着那水面已低下好一块儿，好些人已经开始挽裤腿下水，他顿时便忍不住。 云海生脱了鞋，看着已经下水的人，手里拿着两个捞网转头对儿子道：“你跟我去那人少的一头儿。” 这会儿下水的都是会游泳的，一会儿水位更低时才是全队下水的时候。 小豆脱了上衣把鱼篓挂在脖子上，像条鱼一样跟着云海生下了水很快就游到没人的那一侧，也就是赵月季在家做饭没跟来，不然爷俩肯定要挨骂这么早下去。 到了目标地，云海生把网兜交给儿子，这会儿水位高，不适合拿网兜捞，他们早下来是想先试试运气徒手抓。 “那儿，又过来一条！”水位又下去好多，这会儿小豆已经游不起来，跟着他爸在水里趟着走。 “别动！”云海生已经瞅准新的目标，探下身子准备抓鱼，可手没入水里时总是差那么一点儿。 这时候岸边已经好多人下水，小豆心里急了起来：“爸，快点啊！” 抓鱼这回事着急也没用，云海生沉着性子又盯上新的目标，这一回他总算没失手，一条巴掌长的鲤鱼被他抓在手里，后面又陆续抓到两条小鱼。 “把捞网给我。”这会儿水已经下去，他正好可以开始用自己做的捞网。 “爸，这有条大的！”水位现在到小豆大腿他趟水不方便，可架不住眼神儿贼好使，盯着水面已经看到鱼从身边游过。 云海生拿着杆子往水里一捞，果真捞上一条大的鲫鱼，看着得有一斤多，心里总算踏实些，明天这硬菜算是有了着落。 鱼放进小豆身上的背篓里，他收起杆子继续往前找目标，然后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一条大鱼直不楞登从水里跳了起来，翻起个水花后便直直的冲着他游过来。 还不等云海生把捞网沉下去，那条鱼又跳了一个猛子，正正好好就跳入了那网兜里。 这波操作云海生有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小豆站在后面没看清那鱼是怎么入网的，但他已经开始兴奋起来。 “爸，好大一条！”小豆报着鱼篓只觉得幸福感爆棚，这条鱼他觉得比去年他爸捞到的那条还要大。 云海生也有些高兴，因为这些年捕捞严重，上游水库的大鱼已经很少见，往年大家伙儿捞鱼最多的就是那种巴掌大的，一斤多的已经算大鱼，刚才这一条怎么也得三斤往上。 “好些年没见到这么大的鱼。”只是这鱼是不是有点傻？ 第15章 水下到半大孩子大腿那么高时，云双和小娥在岸边已经把裤腿挽起来，一人拿着个网兜和鱼篓便准备下水：“小妹你可千万别下去，这水虽然不深，可有淤泥，你人小力气小一个踩不准就容易摔跤。” 往年小孩子被浅水呛死的也不是没有。 云小鹿倒是想下去，可碍于赵月季巴掌的威力，她最终还是怂了，她妈打屁股可疼了！ “我就在这里给你们看着鞋。”反正奖励已经兑出去，她不下去那鱼也能送上门儿。 云双和小娥原本过来只是单纯凑热闹，往年她们捞到几条小鱼苗都算运气好，毕竟每年渠道里的鱼只是被带过来的，数量并没有多少。 只是看到来都来了哪能不参与一下？ “爸，我网到了好大的！”远处的小豆很兴奋，他虽然经常捉鱼，但小河沟没有大鱼，巴掌大的都算特大号，这突然有条鱼蹦到他网兜里简直要开心到疯。 “二爷爷，你们爷俩这运道不错啊。”旁边已经有趟水一起过来的村民，无不羡慕云家父子的好运气，一连捕到两条大鱼这在渠道水里可少见，他们在这里这好一会儿也才抓到小鱼三两条。 云海生也觉得今儿运气实在是好，他其实压根没有什么捕鱼金手指，也就去年运气好些这就被孩子们吹上了天，原本以为今年人设要不保，没成想今年运气比去年还好。 等水位下到小腿往下时，云海生便收了杆子打算上岸：“该回去了，这也没啥能抓的了。” 这会儿水里也不剩什么，顶多就是有些手指长的小鱼苗，这些大人们是不会抓很多的，都是小孩子们稀罕。 小豆今日收获颇丰，也不再贪恋那点鱼苗苗，所以跟着他爸挺胸昂头的返回岸边。 此时云双和小娥正在在渠道水浅处拿着拦网在水里捕捞，从她们掩不住的笑容来看，应该也是抓到鱼了。 “我和爸抓到大鱼了！”小豆一看到姐姐妹妹们就开始嘚瑟起来。 “我们也抓到好些鱼！”云双和小娥现在还处于幸福懵圈中，万万没想到她们在那么浅的水区竟然碰上不老少游过来的鱼。 “先回家。”云海生看着陆陆续续上岸的村民，觉得还是让孩子们回家炫耀战利品比较好。 回家的路上，他们看到队里组织的人运着几筐鱼去大队部，并没觉得奇怪都很习以为常。 最适合抓鱼的地方是放水口，队里会在每个放水口拦网，收获都是不小，但这些鱼都是要拿去卖钱，红旗大队有月亮公社最厉害的秧歌队以前还代表公社去演出过，卖鱼的钱就是秧歌队的“活动经费”，要不他们大队的秧歌队怎么比别的好看呢，大队里舍得花钱啊。 赵月季在家已经把洗衣服的大木盆洗刷干净，放上了清水。 “妈，我们抓到好多鱼！”几个孩子刚进门就忍不住开始叽叽喳喳。 等几个鱼篓的鱼都放入水里后，就连云海生都有些惊到了：“双儿和小娥也捕到这么多呢？” 刨除云海生和小豆他们抓到的三条超过一斤以上的大鱼，盆里还有十六条半大的鱼，这里面那七八条看着都要有六七两大的样子，这都是小娥和云双抓的。 “今年渠道里的鱼这么多吗？”赵月季看着盆里那有往年三四倍多的鱼，只觉得自己今天失策，万万没想到今年大坝送来的水能有这么多鱼啊！ “我瞧着别人和往年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话，那大概就是今年的鱼比往年的可能脑子差点事儿。 “那说不准就是今年咱们家运道好。”赵月季想起那两只鸡下蛋，心下当真是感觉家里有运道。 “妈，那是因为我们厉害！”小豆现在已经幸福的找不到北。 云小鹿全程很透明，虽然兴奋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哪怕她才是那个全家唯一知道全部真相的。 “爱学习，我小哥好傻，还真以为他是捕鱼能手了呢。” 兑换了五斤大鱼和四斤小鱼，二十积分已经全部花完，许念云和云小鹿对此都很满意，这一次兑换她们当真是做到了“不露痕迹”。 “小鹿今天好棒，不但靠自己的努力为家里换来这么多鱼，而且把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当真是又乖又能干。”许念云怕小亲妈因为不能吐露真相而失落，所以回来后就一个劲儿给孩子吹彩虹屁。 云小鹿心里那点不能和家人说秘密的小失落很快就在这波彩虹屁中消失不见，她现在满心思都是鱼。 “妈，咱们今晚吃鱼吗？” 看着几个孩子渴望的眼神，赵月季痛快道：“吃，今晚给你们吃个够！” 吃过午饭，赵月季从盆里挑出六条稍微大一些的鱼打算收拾好今晚炖着吃，那三条最大的被云海生放在了另外一个木盆里养着。 “明儿帮工饭就做这条两斤多的吧。”那条三斤的云海生想等大闺女回家再吃。 赵月季这会儿心情极好：“行啊，这么老些呢。” “后院儿收拾完后，你不回趟娘家？”老丈人家托人捎口信，云海生前两天就已经知道。 春末新粮食还没下来，每年这时候赵家都要“弹尽粮绝”，赵月季这个大闺女就是他们求助的对象。 “回什么回，家里忙着呢！”赵月季的心情一下不美了，一想到娘家她心里的火气就突然出来。 云海生叹口气没再说什么，他媳妇什么脾气他能不知道，嘴上说的再狠，心肠却是最软不过。 下午云海生已经开始先自己修整后院儿的院墙，云双、小娥和小豆包括云小鹿都自觉当了辅助建筑工。 晚饭在所有孩子的期盼中来临，赵月季这次“大手笔”一次性炖了六条六七两重的鱼，每个人都能分到一条不说，今年的配菜因为鱼肉多感觉浸味儿都比往年浓。 “都小心点刺，别被卡住。”赵月季一边给小女儿挑鱼肉里的刺，一边儿嘱咐几个大的。 赵月季炖鱼的手法其实就是单纯的鱼和菜蔬外加点葱姜蒜炖，反正在许念云眼中这锅大杂烩并不是很吸引人，但这已经是云家难得的美味，几个大的包括云海生在内吃饭那速度明显还是比往常快很多。 “妈，我自己能挑鱼刺。”云小鹿眼巴巴看着哥哥姐姐狼吞虎咽，她心里就更着急想吃。 “等我挑完再吃。”淡水鱼刺多，一个不小心就卡喉咙，赵月季以前可是见过太多，所以坚决不许小女儿学她哥哥姐姐那个吃法。 一条鱼没多大，赵月季挑刺其实也没用多长时间，只不过等云小鹿开吃时，除了赵月季其他人碗里的鱼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 “妈，今天这顿也太好吃了，可惜就是太少了。”小豆一边打着饱嗝一边遗憾没吃够。 “你个馋猫还想吃多少，这一顿有六条呢，往年哪吃过这么多。”赵月季不想搭理这馋猫儿子。 云海生吃完放下碗筷，笑着对儿子道：“等你大姐回家还有一顿呢。” 晚饭吃完，云海生带着小娥小豆还有小鹿去后院儿给樱桃树弄个遮挡防着飞鸟把果子吃光，这会儿快熟了孩子们天天都盼着。 “爸，樱桃什么时候熟？”云小鹿蹲在樱桃树底下看到有一点泛黄的樱桃有些想咽口水。 云海生估摸着时间也应该快了，他把编的遮网系好：“应该再有五六天吧。” 听着这话云家几个孩子眼睛都亮了：“那今年的樱桃能留给我们吃多少？” 往年家里樱桃熟了，除了送人情还要拿去集上卖一点，孩子们能吃到嘴里的其实没多少。 云海生心里叹气，孩子们越来越大，以后花钱的地方也越来越多，所以这几年他们家过得就格外精打细算，这几棵果树每年也能挣个块八毛的。 “那你们去问你妈吧。”云海生把决定权交给她媳妇。 “妈肯定不舍得给我们吃好多。”小娥已经打算认命。 小豆和小鹿对这话无比认同，甚至连赵月季女士会说啥都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赵月季和云双收拾完碗筷便坐在院子里消食儿：“明儿，带着你弟弟妹妹去趟你姥姥家。” 云双显然是知道她妈话里的意思，低声道：“明儿家里忙，要不等后院收拾完我再去？” “家里用不着你们，明儿队里有牛车要去公社卖鱼，你们坐那个到公社，也能省着点儿力气。”赵月季娘家距离红旗大队有二十多里，到月亮公社有十多里，走一回其实也挺远，所以赵月季回娘家一般都挑有牛车去公社的时候。 “行，那到了姥姥家，我们送下东西就回吗？”云双显然很清楚知道去姥姥家是为了啥。 赵月季叹气：“你姥姥家这会儿怕是没啥吃的，你们明天就别在那留饭，妈给你们煮几个鸡蛋在路上垫垫，饭还是回家再吃吧。” 姥姥家平时吃的就不如自己家宽敞，更可况是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云双对此也没有异议，但他们不留饭，走的时候她姥爷指定要哭的，心里说不准以为是外孙嫌弃他，就让人怪为难的。 第16章 赵月季却是半点不想理她爹那些哭哭唧唧，从她小时候起这爹妈就没有过靠谱的时候，以至于现在的她只是出于为子女本分送些东西，其余的都不指望。 “回头看着你表弟和表妹，让他们放假过来住些日子，你舅舅不在家，舅妈性子跟个面团一样，那俩孩子跟着他们肯定要遭罪。”赵月季对爹妈有意见，但对弟弟妹妹还有他们的孩子却是有着怜爱。 “妈，我表弟和表妹这会儿已经在家顶半个劳力了，哪里还能和以前一样跑咱们家一住一夏天啊。” 十四五岁的孩子在农村已经要开始学着养家糊口，赵家那情形，孩子就更得吃苦头。 赵月季心里发涩，好多事她其实都有心无力。 赵家建国前已经败落，除了他爹败家整日在外面浪荡外赵月季亲妈则是极其爱看大戏和串门子，公婆活着时她还能克制一些，公婆都去世后便真就一出去一整天见不着人，和赵爹正真是天生的一对儿。 赵月季从十几岁开始就要操心弟弟妹妹的吃喝拉撒，后来家业差不多败光时，赵月季也长大到了嫁人的年纪，只是到那时候她爹妈借下外债，家里值钱的全典当了还不够利息的，爷爷留给她的嫁妆也只好让爹妈拿去典当。 因着这样的父母又拿不出嫁妆，赵月季婚事就不好找，她妈当时稀里糊涂听着娘家嫂子哄骗，差点就答应把赵月季嫁去早就破落的娘家，要不是当时赵月季自己立得住，真就是被亲妈血坑。 赵爹虽然不着调，但也不愿意闺女嫁给大舅子那个混账儿子，他混账但不妨碍他瞧不上别人儿子也混账，而且大舅子家拿不出一分钱聘礼，他怎么可能白答应嫁个闺女过去？ 因为丈夫反对大闺女也不乐意，赵月季她妈在家骂了一通后还是回娘家推了婚事。 只是赵爹知道他们两口子“名声在外”，那家底殷实有厚聘礼的婆家就不好找。 云海生当时托人提亲赵爹其实也不满意，嫌弃云家不但穷还没个父母兄弟支应，可赵月季却让她爹答应下来。 她悄悄打听过云海生本人，说是还算能干是个能养家的，聘礼能拿出三担粮食和十块大洋，还答应姑娘嫁过去可以啥嫁妆不要。 赵月季看够了家里殷实但儿子败家的，她爹她舅舅们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找个勤快本分人品好的在赵月季眼里比啥都强。 败了老爹留给大闺女的嫁妆，两口子本来就心虚，所以大闺女乐意的婚事，他们便没怎么为难，当然未必没有惦记着云家没公婆，闺女嫁过去不受气不说，说不准还能偷偷补贴一点娘家的缘由。 说真的这算盘还真让他们两口子打着了。 赵月季出嫁后，弟弟妹妹都还小，没了大女儿管束赵爹两口子不着调的事有增无减，给娘家擦屁股的事儿结婚头两年赵月季两口子没少干。 后面赶上建国，社会环境大力整治，没了好些耍钱的地方，赵家那些债主跑路，外债自然不了了之，赵家也总算可以喘口气，靠着赵爹那份药店工作能勉强养家。 可后面没几年因着赵爹不着调的性子得罪了人，被人逮到把柄举报，又加上他出身问题，那帽子自然就扣得很实在。 工作丢了后，赵爹只能回家务农，可他这辈子就没下过地，一家子在农村的日子可想而知，若是没赵月季和云海生两口子帮扶，一家子说不准早就饿死。 前些年赵月季大弟去海边跟人去建盐厂拼前程，小弟和小妹去关外闯荡安家落户，赵月季心里虽然担心却也无法反对，他们从小就靠不上父母，那就只能自己去挣命。 “要不是冲几个孩子，我是真不想管他们。”入夜赵月季和云海生吐苦水，她一想到父母那些不着调的事，心里就堵的慌。 云海生年幼失孤，没有过这种家庭纠纷，只能安慰道：“不管他们以前有多少不好，也终究生养你长大，真不管你心里就能好受？” 就是没办法彻底不管，所以更难受更痛苦，赵月季是个慈母，她找的男人也是个慈父，所以她就更无法理解怎么会有她爹妈这样的父母。 “反正咱们尽了儿女义务就好，情分上的事是天注定，就莫钻牛角尖。”云海生知道妻子嘴上说的狠，但其实他老丈人家几个子女中最放心不下那一家子的就是她。 人的脾气性情养出来就难改，他老丈人和丈母娘那就是不着调的性情，他媳妇却因为父母这样反而养出爱操心所有人的性情。 这世上太多不讲道理且无可奈何的事。 第二天一早，赵月季就拿出三个背篓准备东西，她大弟去盐场后娘家连个顶事儿的劳力都没有，爹妈就不说了，弟媳和两个侄子侄女下地每天能有六七个工分都算是顶了天。 赵家成分不好，还有她爹的帽子在，大队里别说照顾不欺负你就是万幸，娘家那边的大队管的也比较严，像红旗大队昨天去捞鱼这种事赵家就是没份儿的。 每个背篓放十斤地瓜干，另外再把昨晚收拾出来的那条一斤多的鱼放上，然后是一小袋玉米粒，上面又放了几捆自己种的老菠菜，想了想放了十个鸡蛋进去。 “跟你舅妈说，这鸡蛋是给你表弟表妹的，让她给孩子补补身子。” “知道了。” 云双带着小豆和小娥起了个大早，今天去姥姥家，他们是运输“主力军”。 吃过早饭，三人要出发去大队坐牛车，赵月季拿个布包递给云双：“这鸡蛋和窝头拿着在回来的路上垫一垫，等回家我给你们留好吃的。” “妈，放心吧，我们肯定不在姥姥家留饭！” 云家今天要找人帮工修理石屋和后院，虽然不用工钱但中午吃一顿帮工饭是必然，赵月季打发走三个孩子后就开始准备起来。 鱼要清蒸，那就要先拿葱、姜和蒜腌一腌，赵月季舍不得放太多酱油，便拿一勺大酱掺在了料汁里面，云小鹿很自然被安排了扒蒜摘菜的任务。 家里没肉，那就只好用鸡蛋顶上，韭菜炒蛋在农村也算是个顶好的菜。 “英子家的小香菜听说能吃了，这菜咱们大队就她家种的早，你拿这把木耳去英子家换些香菜。”木耳是赵月季小妹从关外捎回来的，赵月季除了过节没做过，因而家里还有大半包。 云小鹿拿着木耳出门，很快就把香菜换了回来。 用地窖的萝卜炒个木耳，再加上换回来的香菜炖上云海生一大早去排队买回来的豆腐，今儿这四个菜都算是过节才能吃的，已经很能拿上桌。 “我妈今天可算是下了血本儿。”云小鹿看着放鸡蛋的笸箩，早上给姥姥家十个再加上早上煮了四个分给他们四兄妹的，现在又要炒几个，今天小二十鸡蛋算是一下造没，她妈心里指不定多心疼呢。 “那小鹿更得加油学习，积分多了过段时间咱们又可以换鸡蛋啊。”许念云觉得必须让小亲妈实现鸡蛋自由，这学习任务必须时刻准备着！ 云小鹿叹口气，她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容易，小小年纪已经感受到养家糊口的重任！ 作者有话说： 云小鹿：我谢谢你！ 第17章 午饭做的丰盛，来帮工的三人和云家原本就交情深厚，这会儿看到饭桌上的菜色，只道云家厚道。 “这又是鱼又是蛋还有豆腐，二奶奶你这弄得也太过了。” “这鱼咱们大队里也只有二爷爷家抓到这么大的，今儿咱们可是赚了。” “大家别嫌弃就行。”赵月季一边儿客气着，一边儿把二合面的饼子端上桌。 这饭吃的让人满意，云小鹿吃的也满意，那清蒸的鱼就是比用菜炖好吃太多，只可惜今天有客人在她便没好意思吃几口，剩下的一点儿还要留给哥哥姐姐们。 除了那条鱼，赵月季把其他三样菜提前留了一些在锅里，那点儿剩下的鱼最后也放在了锅里。 “我去后院儿帮忙，你姐姐他们回来后让他们先吃饭。” 赵月季把厨房收拾好便去了后院儿帮工，独留云小鹿一个人在屋里学习。 “科学常识是个啥？”今天听到“爱学习”说要开始新类型任务，云小鹿感觉自己这会儿一脸懵。 “打个比方说，就是学习像天空为什么是蓝的，打雷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风等等之类的。”许念云看着那任务分值，一个任务两积分，她觉得自己这会儿不心动就很可耻。 云小鹿眼睛一亮，她觉得学习这个好像是好有意思，最起码听着比学拼音有意思多了！ “那天为啥是蓝的？为啥会打雷？是不是真的有雷公？”既然都有神仙系统，那天上有神仙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许念云在今天的教学中可算是体验个清楚。 她跟小亲妈讲科学，可人家却用迷信质疑她，而且人家还有证据，最让她头疼的是小亲妈之所以“冥顽不灵”的信服迷信的证据就是系统本身！ 谁让她当时用了什么“神仙托梦”的办法给孩子进行心理压力疏导，万万没想到走捷径的“后遗症”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小亲妈对于她是神仙这回事似乎已经是深信不疑！ “ 要隐瞒一个谎言就必须用无数个谎言来织就，许念云觉得她早晚得要被小亲妈贴上“诈骗系统”的标签。 可现在解释不但不能让孩子相信，而且一个连“科技”都无法理解的孩子又怎么去理解那所谓“高等科技”？ 万一说不好，再次把孩子吓着，许系统选择让小亲妈自己以后去发现真相。 “你们凡人知道的神话故事都是假的，真正的神仙根本不是那样子，现在我们神仙都信奉科学的力量。” 看着小亲妈似懂非懂的模样，许系统终于明白她小时候云女士的心理了，当初有一阵子许念云一度怀疑自己妈妈是“诈骗犯”。 原因就是云女士骗她小孩子是医院水井里捞出来的。 许念云从上幼儿园期间都对她妈的话深信不疑，她一直都以为大人想当爸爸妈妈了就会去医院申请，然后医院就会从水井里捞出个娃娃给大人当孩子。 甚至她还自动给这个理论弥补了一个漏洞，她想象中小娃娃是包裹在防水的塑料壳里，这样就不怕在水里时呛到。 这个想法在得到云女士“证实”后，许念云一度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孩儿！ 一想到或许再过不久，小亲妈就要给她贴上“诈骗犯”的标签，许念云就觉得五味杂陈。 “爱学习，想不到你们神仙竟然也是用学习修炼的啊，那我要是学习好了也能当神仙吗？”云小鹿现在关于“神仙”的世界观都进行了“重组”，以至于她兴奋得不得了。 “你可以试试，说不准哪一天你也可以创造出我这样的神器来。”许念云因为忽悠亲妈的内疚只持续了一小会儿，现在她又开始了画大饼模式。 等云小鹿学完“我们生活在地球上，地球是圆的”这一神奇事实后，云双三个已经到家，这也让她再次在姐姐那里证实了这件事。 他们脚踩的大地竟然真是个球啊？ “等你上初中就知道了，学校里有地球仪。”云双虽然对小妹突然知道这种地理知识有些诧异，但又想到小妹的聪明以及学习的热情，所以她也没不想。 姐弟三个走了这么远的路，当真是又累又饿，哪怕路上垫了点吃的，可没到家之前就早已经消化。 “姥姥家还有饭吃吗？” “都吃了好几天榆钱窝头了，我看着姥姥姥爷走路都没力气。” 云小鹿在农村见惯了贫困与饥饿，虽然红旗大队对比其他地方日子还算过得去，可还是有不少人家挣扎在饥饿线上，云家在他们大队已经算是光景好的人家。 这还主要是因为他们家男孩子少，女孩和男孩分的基础口粮是一样的，可半大男孩子那胃口比青壮年也不差啥，他们家双胞胎开始身子抽条后饭量都变大，可小豆从今年起每顿吃的就比小娥多俩窝头。 说起来都是泪，有时候家里干活的多不一定能让家里每个人获得的食物就多，最好的证明就是云家老大十七岁当兵后，他们家余粮反而多了些。 而云怡去县城当工人后，她吃的也反而比种地时少了好些，只是吃的再少那也是一个成年人的量，云家随着孩子们的长大，今年粮食已经明显比前几年紧张。 云小鹿和赵月季不一样，她没见过姥姥姥爷那些糟心事，她出生时两老口已经被“贫下中农成功再教育”，所以她眼里两位老人都是慈祥可亲的，每次去她姥姥姥爷对她都特别好，以至于她现在就很难过姥姥姥爷经常吃不饱。 “看来我还要更努力才行。”云小鹿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她不但要养自己一家，还要争取养姥姥姥爷！ 听着小亲妈那“豪言壮志”，许念云觉得不能打击小孩子的自信心，所以她又送了一堆彩虹屁后临时又给加了个学习任务，这也导致后面一下午云小鹿就没有任何时间想别的，那份小孩子的惆怅很快也就消失不见。 后院儿收拾妥当后，当天晚上云海生就给新盘的炕生起了烘干，这炕除了可以偶尔住住人，最重要的就是存放药材。 “明儿下午，咱们一起去后山吧。”小豆觉得真正要挖药材，靠小南山那个土包包可不行。 “不行，后山虽然没有大家伙，可狼和狐狸之类的还是有些，小孩子遇上可不是闹着玩的。”赵月季第一个反对，她觉得没有成年人陪着进后山很危险。 “反正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一次狼，我爸不是说早些年村里进山太多回，山里的小东西都几乎找不见了吗？”小豆觉得大人们说话似乎总是很矛盾。 后山的野兽的确好多年不见动静，大约活着的都藏到了最深处，毕竟大自然中最危险的其实是人类。 可一想到那些茂密到很容易让人错失方向的林子，赵月季很怕孩子们进去会迷路。 “妈，我们不进里面，就在外面转悠。”云双也想进去，她以前跟着大哥大姐没少去后山玩，只是大多数时候不让爸妈知道而已，她估摸着小豆和小娥应该也偷偷和村里孩子去过。 “妈，我们不会迷路的，我能认路！”云小鹿刚刚已经学会用北极星和树叶认方向的知识，她觉得自己这么聪明肯定可以在山里找到北方和南方。 赵月季都不想搭理小女儿，她最反对的原因就是怕小女儿跟着进去，说句不好听的，六岁的孩子遇到大一点的耗子都能被咬着，何况是进后山。 “算了，让他们去吧，不过进去的时候必须和云双一起。”云海生很清楚自己这一窝崽抗揍的能力，不让他们去说不准更是要偷偷跑去，那还不如定下规矩和要求来，这样起码有事还知道去哪找孩子。 “那只许在外面不许往里面去，我可跟你们说清楚，那药材长山林子外和山林子里可是不一样，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赵月季的话把孩子们心里的“小九九”顿时打消一大半。 “我妈真这么厉害啊。”云小鹿倒是暂时没有想着阳奉阴违，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妈似乎很厉害。 “山里外围的药材容易找，所以长成的年份就浅，里面进去的人少所以年份就高，我猜应该是这样分辨吧。”许念云自己连个个半吊子都算不上，这也只是她猜的。 “后山里不光药材多，果子也多，可惜我到现在就去过一回。”那还是去年秋天偷偷跟着村里好些大孩子去的，他们说好了回家都不能当“叛徒”，不然大家谁都不跟“叛徒”玩。 对于小亲妈这种胆大包天欺瞒家长的行为，许念云很理解，毕竟她小时候也没少干，通过此处也很能证明她并不是和云女士说得那样“全都随了爸”，最起码这一点云女士的基因绝对没输给许先生。 “等到山里要守规矩，你妈说的对，山里有狼说不定还有别的，万一遇到你就只能给它们当点心了。”许念云在吓唬小孩子的的路上已经轻车熟路。 “你不能救我吗？”听到这话，云小鹿顿时瞪大了眼睛！ 许念云觉得小亲妈对自己的误会似乎很深：“不能，当神仙的规矩就是不救人，我们只能教有缘人自己救自己！” 云小鹿表示对于神仙不是那么无所不能这件事加深了理解，心里感叹原来当神仙也有那么多做不到的事啊。 作者有话说： 许神仙：请凡人自渡 →_→ 云凡人：那要你何用←_← 第18章 第一次集体进后山，云海生和赵月季还想着趁队里歇工的最后一天带孩子们多认认路，但其实家里除了云小鹿不认识后山的情况，其余的孩子心里门儿清！ 进后山对于红旗大队的孩子们来说就像是一场充满快乐与刺激的“冒险”，你不知道山林会赐予你什么样的“宝藏”，而同时你也不知道回家时会不会被发现进而得到一顿“竹笋炒肉”。 且不说云双曾经跟着哥哥姐姐们满后山乱跑的“辉煌经历”，小豆和小娥这个年纪的孩子对后山早就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所以在大人们不注意的时候他们呼朋引伴已经进去过好多次。 当然孩子们与大人们对于后山的记忆点大概还是有区别，云海生和赵月季告知他们的偏重点在于路径与危险，而孩子们记得的永远都是哪里的野果多又或者哪处水源中的鱼虾多。 赵月季一路走下来除了教孩子们挖草药认草药，说得最多的还是安全问题：“带着妹妹进来时，一定不能和她分开，咱们这儿蛇虫虽然没啥毒性，可总有万一。” 三个大的虽然干过不少“阳奉阴违”的事，可带妹妹进山还是知道轻重，云双下了保证：“妈你放心，我们进来是挖草药不是为了玩儿，危险的地方绝对不去。” 小豆和小娥也在一边保证，好不容易获得进后山的资格，绝对不会闯祸。 一家集体进山的效率还是很惊人的，最起码傍晚他们到家时，带去的六个背篓已经全满，云海生还给孩子们摘了不少野果解馋。 “采药必须分好类晒干，保存时更要注意不能有混在一起的。”赵月季一边带着孩子们清洗草药，一边把注意事项教给他们。 收购站收的草药大多数便宜的只要晒干就可以，只有少数比较珍贵的为了卖上好价钱要自己加工炮制再去卖，今天他们找到的几乎都是花叶入药的，所以只要洗干净晾晒就好。 石屋收拾好后，屋顶也可以当晾晒的场地，云海生和小豆踩着木梯爬上去没一会儿就把小小的屋顶铺满草药。 云小鹿看着那些草药只觉得自己“发财大计”又实现了一小步时，许系统略带幽怨的声音适时响起。 “你今天的学习任务只做完三个。”其中两个还是认识新植物获得的积分。 “我这就去学习。”云小鹿在山里晃悠一天都没觉得累，可一拿起语文书学习新生字时眼皮就开始打架。 “你先去洗洗脸清醒一下再学吧。”学习任务已经下达，当天完不成系统除了会扣除积分还会在第二天下达任务时把没完成的也下达在一起但这个却是没有积分的。 好在今天任务下达了时候，许系统已经预料到小亲妈大概是做不了多少，所以除了那三个可以在山里完成的，另外一个就只是认识生字。 “小鹿，今天还学习啊？”小娥觉得她妹妹当真是厉害极了，这两天学校不上课她和小豆都要玩疯。 云小鹿洗完脸，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听到姐姐的话并没有出声，她倒是不想这么辛苦，可早上是她觉得四个任务小菜一碟，这会儿做不完是要倒扣积分的，“爱学习”怎么可能允许呢？ 写完十个生字过关后，云小鹿趴在床上昏昏欲睡，她已经想好了以后有事的时候绝对不要答应完成太多任务，她才不想被倒扣积分。 这一晚云小鹿睡得很沉，第二天醒过来时太阳已经晒屁股，家里静悄悄的。 云双今天上午要跟父母正式去队里报道开启挣工分的模式，小豆和小娥去上学，所以家里只有她一个可以睡懒觉。 吃过锅里留的早饭，云小鹿先把语文和数学的三个学习任务做完，然后出门挖了半筐野菜才回家，家里养的两窝兔子最近吃的越来越多，眼瞅着也要能出笼卖钱，对这二十多只兔子云小鹿相当看中，这可是她一点一点喂大的。 “盆里的鱼感觉都蔫了哎。”自从把那些鱼养在盆里后，云小鹿一天要来来回回看好几次，就怕它们死了。 “没关系，反正它们也活不过后天。”许念云已经从她姥姥姥爷的对话中知道，明天是云怡回家的日子。 云小鹿显然也是知道，但她还是忍不住每天来看一眼，小孩子对这些是没有抵抗力的。 云双上工第一天适应的还不错，最主要的是打猪草相对其他农活儿没那么累，她只干半天就真没累着。 下午进后山她觉得自己体力都还很充沛。 云双果然是很听话没有带弟弟妹妹往深里走，就连小豆想去抓些河虾的要求都被她否决了。 “要是敢不听话，回家我肯定告诉妈。”赵月季可是说了，他们仨谁不听二姐云双的话就在不许进后山的。 因着没走远，所以回来时夕阳都没落下，小娥把那一筐顺手挖的野菜拿去喂兔子时还感慨：“后山大家去的少，这找野菜都好容易。”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兔子肥了好多？”小豆摸着那兔子毛，一想起好久以前吃的红烧野兔，只觉得嘴里口水都要止不住。 “小豆来烧火。” 云双从厨房传出的喊声打断了云小豆关于“兔子肉”的回忆，也让那两笼兔子瞬间放松不老少。 云怡回家时，有些诧异家里的门是锁着的，“小馋猫”竟然没蹲守着也是稀奇。 云·小馋猫·鹿上午完成学习任务就去抓紧时间挖野菜，不然下午挖草药时还得抽出功夫挖野菜这就很耽误挣钱，她现在隔三差五就能从“爱学习”那里得点儿零嘴，所以蹲守大姐回家的习惯已经决定为“金山”让步。 “大姐～”回家看到云怡时，云小鹿还是很热情的扑过去。 但云怡却已经感觉到她在小妹心中地位的“下滑”，今天可是破天荒没蹲在村口等她哎，虽然她也知道与其说小妹是等她不如说是等好吃的。 “家里怎么晒了这么多益母草和金银花？”云怡还是从院子里那一堆“杂草”中分辨出几种她认识的草药。 “我们要卖钱！”云小鹿提起这个眼镜都锃亮。 家里有个额外收入这是好事，云怡听到妹妹叽叽喳喳的一通形容，已经知道个大概：“那你们可得好好干，换了钱都能自己交学费了。” “我们肯定好好干。” 云怡这次回家其实还带着别的心事，所以关于家里要弄草药卖的事并没有问太多，她心思都在怎么和家里开口提那件事儿上。 云怡回家，那条大鱼便没活过中午，赵月季吃过午饭就把它收拾干净了，说具体怎么吃就交给大闺女发挥。 几个小的显然也是期盼着，下午去挖草药回家的时间都比昨天早了好一会儿。 云怡下午把鱼腌上，她放料可比赵月季舍得，等云双几个回家便放在灶上开始蒸，而后又把摘好的一盆韭菜用开水烫好打算凉拌。 春末开始，红旗大队家家户户已经不兴炖菜，因为这个再怎么省也是费油，所有凉拌菜成了主角儿，毕竟这个可以一滴油不放。 “大鱼吃着就是过瘾！”小鹿捧着碗美美的吃着鱼肚子上的肉，这地方刺少，云家吃鱼时一般就把这块给最小的。 “这可是你自己挣回来的，当然香。”许系统在一旁虽然吃不到，却不妨碍她给小亲妈捧哏。 这顿饭吃得满意，饭后几个孩子摸着有些撑的肚子一起相约出去消食儿，只云怡说不想出去，留在家里和父母说话。 “爸妈，我有事和你们说。”吃过晚饭，云怡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啥事儿？”赵月季洗了些野果子递给她，这是专门给大闺女留的。 “我谈了个对象。”说这话时云怡耳根都是红的，这年头自由恋爱的不少，可在农村其实大多还是媒人说亲再自己相看，女孩儿自己瞒着家里偷偷谈恋爱的极少。 “啥？”云海生听到这话后嗓门都高了几个度。 云怡谈对象这件事其实并没有多久，但她不得不先打招呼，毕竟他们厂还有个当正式工的云胜民，她谈对象这事儿是他们车间主任给牵线的，在厂里根本不是秘密。 胜民哥知道了那她根本瞒不住家里，她爸妈这万一是从别处知道，云怡觉得自己怕是要被她妈削层皮，再说她也没有打算隐瞒，这年头谈对象都是冲着结婚去的，有看对眼的给家里说让帮着掌掌眼都是很常见的事。 “你这是什么情况，一五一十跟我仔细说说。”赵月季倒是没云海生那么大反应，孩子大了找对象这天经地义，她唯一担心的是对方到底是不是个正派过日子的人。 “他叫王跃民，比我大七岁，在机械二厂当工人，他舅舅是我们一厂的装卸工，我俩认识也是他舅舅托我们厂的车间主任给提的。” 一听大这么多赵月季并没有听到对方是个正式工就高兴万分，她反而很冷静问道：“比你大七岁，那今年得有二十八了，既然是个正式工，那他怎么这么大还没结婚？” 第19章 这年代二十八不结婚的已经算“大龄青年”，若不是有什么问题，那就是眼光高，可如果是因为挑剔才拖这么大那就更有些说不过去。 虽然自己孩子在自己眼里百般好，可赵月季很清楚就现实来说，云怡想在县城找婆家的并没有优势。 光农村户口这一条已经是个巨大的门槛儿，没有城市户口就没有口粮，云怡当临时工挣得那点工资在城镇户口面前是不顶事儿的。 云家家庭条件只能说不拖累她，但要说给她什么支持，那这份临时工的工作就已经是家里最大的支持，再多也是没有的。 云怡模样倒是不错，可赵月季觉得这年头长的好看又不能当饭吃，硬件条件不够时，外表再好也补不上缺口。 所以对方托人介绍的目的是什么呢？赵月季总觉得这很不对劲。 云怡去县城当临时工，家里当然是存着心气儿让她以后都不下地的，但到底能不能留在城里这需要看命，云家从来没有想过为了让女儿留城里就随便找个人嫁了。 “他家虽然是工人家庭，但是挺困难的。” 王跃民的父亲是烈士，和他妈结婚没几个月就去了战场之后再没能回来，他妈做为烈士家属工作被安排在供销社上班，母子二人原本日子也是过得去。 但王跃民妈妈的身体从生下他后就没好过一天，等他高中毕业进了机械二厂上班时，他妈已经开始经常住院，娘俩的工资几乎全都花在看病上了。 家里有个病人那就是个无底洞，哪怕王跃民是正式工，他母亲也还有个工位但依旧吓退好多想要结亲的人。 “他跟我说，他家虽然有两份工资，但因为他妈常年吃药打针，所以家里是存不下钱的。”甚至有时候他妈情况严重了，还要借钱周转，王跃民并不想忽悠人，所以俩人接触的几次感觉都不错时就把具体情况告诉了云怡。 随着王跃民年纪越来越大，家里也越来越着急，王家妈妈和托请的各个亲朋已经表明态度，说只要一结婚，她供销社的工位就马上转给儿媳妇。 有城市户口且有工作的姑娘找婆家完全不是难事儿，自然不会因为个供销社的好工作就嫁个“受穷”的人家。 按照政策有城市户口但没有工作的年轻人，年纪一到就得下乡，要想留城就两条路一是自己有工作二是嫁给有正式工作的，王家这个婚事就是个好机会。 所以急切留城的姑娘或者农村户口的姑娘才是王跃民家长辈能给他介绍的对象范围。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他们家有供销社的工位能帮着转户口，所以找个农村户口和城镇户口的差别就不大。” 云怡自己一开始也猜疑人家一个正式工好好的要找她这粮食户口都解决不了的临时工，以后嫁过去吃饭都是问题，到后面才知道她考虑的问题在王家这种情况反而不是问题。 听女儿说完，赵月季还是觉得不对劲：“他家这样的情况，真想结婚也不太难找，有个工位和户口放着，顶多是找不到那种四角齐全的家庭，他拖到这么大不只是家里的事吧？” 云怡觉得她妈果然是“火眼金睛”，当真是一点儿都瞒不了她：“听说他以前接触过一个，但因为家里的事没成，就好几年没再说亲，最近他家里觉得这年纪实在不能再拖就又开始压着他相亲。” “是他放不下以前的事？”这样的亲可不能结，赵月季才不想闺女后半辈子堵心。 “那倒也不是，就是他这个人吧，有点儿……左性。”云怡没好意思在父母面前吐槽新对象某些时候是个犟种，这话是王跃民他亲舅舅说的。 王跃民二十出头的时候谈过一个对象，但后面对象家流露出嫌弃他妈妈是拖累的意思，王跃民那会儿年轻脾气左性，只觉得他家一开始就是这么个情况，又没瞒着藏着。 这确定关系后倒是又开始挑剔起他妈身体不好来，既然觉得委屈那就不用再谈，他总不能为了娶媳妇就把亲妈扔出去吧？ 没媳妇儿就没媳妇呗，等他伺候走老妈，自己一个人还不能过日子是咋滴？ 于是后面便梗着脖子分了，并再不答应相看对象。 只是最近他妈已经为了让他答应相看对象的事心脏不舒服都好几次，家里长辈一圈儿数落完，弄得他不答应就变成不孝子一般，最后实在扛不住只好不再继续犟下去。 在见云怡之前他其实已经见过其他长辈介绍的城里两个姑娘，但见过后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拒绝了。 王跃民舅舅一开始是托工友给外甥留意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后面听到有人提云怡，他观察了一下，觉得这姑娘不但模样和他外甥看着很般配，平时在厂里为人处事透露出脾气秉性也看着挺好，所以才动心思找云怡的车间主任给撮合一下。 后面舅舅给介绍，王跃民原本是打着继续糊弄他妈和舅舅的心思，可有些事你不得不信缘分，缘分到了谁也拦不住。 反正王跃民见到云怡后竟然破天荒问了问云怡有没有“继续接触”的想法，这“真香”定律当真是来得猝不及防。 云怡其实对于王家的家庭条件并没有不满意，毕竟她家条件也摆在这里，年纪上的差距对她来说也不是问题，大家互相从彼此身上取需要的地方她反而觉得更安心。 再加上她和王跃民相处也挺对脾气，一来二去俩人就确定了关系。 “我去二厂打听过，大概情况都是真的，当初他谈的那个对象分开后，别人再说给介绍对象的事他就都推了，后面大家也不再给他介绍。” 听到云怡这么说，赵月季总算是把那些疑影儿挪开一些，但人没见到一切都是虚的，姑娘家找对象必须慎重。 “他母亲是什么病症，只心脏不好？”能把家里拖累成这样，没有严重的病症是不可能的。 “一开始是体弱，后来才查出心脏不好，因着长年累月吃药打针，她的肝和肾都出了些毛病，现在也不过是花钱硬熬着。” “毕竟认识也不算长，你和他说找个时间咱们两家就见见面，互相相看一下再说。”云海生一直没出声，听到最后觉得那小伙子似乎人品还行，总归算个孝顺且诚实的人，没有拿着个工作机会就忽悠他女儿隐瞒真实的家庭条件。 但人没见到前，说什么都不作数。 “妈，我哥鞋破了！”云小鹿的一声呼喊从外面传来，屋里的人谈话的气氛一下子阻断。 赵月季走出屋门口就看到小儿子拎着一只鞋带着一身土从大门口跳着回来。 “你又干了啥？”这儿子一天不挨揍似乎就浑身难受。 小豆的那一只鞋已经彻底开了舌头，他一脸郁闷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和几个小伙伴儿比赛从土坡上往下跳，看谁跳的远，没想到跳着跳着那鞋就开了一个口子然后就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赵月季现在没心思揍儿子，所以只是让小豆自己去洗他那身破衣服，然后趁着天没黑透给儿子把鞋补上。 “再这么不老实，干脆光着脚走路吧。” 听到赵月季在那里念叨，小豆自觉逃过一劫，一句话都不敢回嘴，老老实实在院子里洗他那身补丁衣服。 给小豆补完鞋，赵月季就去后院儿把晒干的草药再次包好放起来，而云海生也去忙自己的，一直到熄灯睡觉云家两口子都出奇的安静。 “我怎么觉得今天晚上家里怪怪的？”云小鹿睡觉前在心里和“爱学习”悄悄嘀咕。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 预收文《七零大院》，求收藏 周家小闺女雁归是大院出名的“五害”之一，当然这是旁人起的，人家“五害”管自己叫“五剑客”。 小时候招猫逗狗，十岁出头便跟着大院几个“二流子”见天闯祸，大院里的人都觉得照这个势头，这丫头以后说不准就要从“大院害虫”变“社会害虫”，因而各家教育孩子都以此为反面教材。 突然有一天，“周害虫”宣布自己以后都不作妖了。 周雁归：岁月经不住蹉跎，我要洗心革面，投身建设祖国的伟大事业中 周爸周妈：孩子这是受啥刺激了？ 五害成员：这是被谁揍到脑子了？那咱必须得找回场子！ 大院众人：牛皮怕不是要上天 然后周雁归还真就一路通关，投身建设祖国的伟大事业中去了！ ———— 刚拿到top1大学录取通知书便穿越到七十年代 雁归表示在没有比这惨绝人寰的事儿 然而还真有更惨的在等着她 穿越的身份是本玛丽苏小说女配，身为大院“害虫”注定是被炮灰的命 雁归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抢救一下 只是信奉“猥琐发育，别浪”的雁回一不小心用力过猛 再回首突然发现，剧情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跑偏了十万八千里 然而谁在乎呢 第20章 许念云自然也看出她姥姥姥爷有些过于安静，尤其是今天她大姨难得回来一趟，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开个“半夜茶话会”的吗？ 但看他们神色也不像是有不好的事，或许是有什么不想让小萝卜头们知道的事吧。 “早点睡觉，不然长不高。”许系统显然也不想小亲妈去纠结这个问题导致半晚上不睡觉。 “又吓唬人。”云小鹿撇撇嘴，但还是乖乖闭眼入睡。 云怡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回县城，她这次和家里把找对象的事说了，心里并没有轻松太多，毕竟她爸妈在没见到王跃民前都不会明确表明同意态度，而她也不是很确定自己这个选择到底对不对。 年轻姑娘面对终身大事，心里并没有在家里是那般淡定，她其实也有很多对未知的忐忑和不安。 王跃民中午下班后，第一时间从二厂骑车到了一厂，云怡回家跟家里报备的事已经提前和他提过，他这次也是忐忐忑忑过来听信儿。 “我爸妈说，最好抽个时间咱们两家长辈先见一下，其他的之后再说。”云怡见到王跃民其实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该说的话她还是都开口。 “应该的。”王跃民听这话就知道起码对方父母没有反对，没有嫌弃他家日子不好，但对方家也存着顾虑，所以要看看具体情况。 “我妈这几天因着心情好，身子骨看着也好了不少，说有空让你去我家吃饭，她亲自下厨做好吃的。”王跃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他妈这么高兴过。 “我还是等咱们两家见面后再去吧，不然家里知道了准说我。”云怡很清楚厂里传八卦的速度，所以该矜持还是要矜持的。 王跃民挠挠头，他也没谈恋爱的经验，所以云怡说啥他就听着：“行，那你想去看电影吗？咱们悄悄去不让人知道。” 等云怡红着脸答应了，王跃民这才傻笑着离开。 王跃民舅舅远远看着俩年轻人“黏糊”，心里“啧”了一声，他就说大小伙子说什么不馋媳妇就是扯淡，之前还梗着脖子嚷嚷“不着急”。 现在一天恨不得来他们一厂大门口八回的也不知道是谁？ 这也就是亲外甥，不然他都懒得搭理这犟种。 入夏前云家的兔子养了几个月终于到了出笼的时候，趁着天还不算热，云海生和赵月季就商量着去收购站卖掉，刚好还能顺道把攒着草药卖了。 云小鹿早就惦记着今天，所以提听到要去收购站便再也坐不住：“爸，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云小鹿抱着她爸的大腿努力卖萌，兔子是她和哥哥姐姐一起喂的，草药也是他们一起挖的，卖钱时她哪能不去看一眼这“历史时刻”。 “最近队里好些人家都要去卖兔子，这些天收农副产品的窗口肯定排队老长，带你去我还得分心看着你。”云海生这回没心软，因为他除了要去收购站还有别的事，不方便带着孩子一起。 云小鹿没能被满足要求，心里老大不高兴，可等云海生离开后，她又期盼着她爸能快点回来，毕竟这可是“发财大计”看到回报的第一次。 “咱们还是先学习，那钱又不会跑了不是？”许念云觉得她妈最近当真是越来越有“小钱串子”那味儿。 “明明我跟着去还可以帮着我爸看东西，他为啥就不让呢？”云小鹿觉得和她爸之间也是没爱了。 那大概是因为他还有别的事要去做，你跟着就是碍事儿的吧。 从这几天姥姥姥爷的对话里，许念云其实已经听出一些讯息，她姥爷大概是想去打听什么人，这要不是因为觉得云小鹿听不明白所以没避着她说一点只言片语。 云小鹿听到后不是完全没有懂，而是压根没有上心，毕竟她这个年纪还想不到那些大人要考虑的问题，而听出一些事的许念云显然也没有要给小亲妈透露她姥姥姥爷“小秘密”的打算。 “小鹿，今天的任务完成，可以吃一块鸡蛋糕哦。”感觉到小亲妈心思不够专注，许系统立刻拿出杀手锏来。 这一招果然还很好使，没一会儿云小鹿的心思就全都在“做完任务吃鸡蛋糕”上，毕竟她爸又不能带着兔子和草药跑了。 “检测目标完成，积分加五。” 许念云在主脑空间看着那两位数的总积分，总觉得这家底儿可怜的过分，想把基础模拟教学环境的积分攒出来，这个夏天小亲妈就不能过得太舒服。 不是她想鸡亲妈，而是以她现在薅系统羊毛的办法终归效率太低，当闺女的也很为难啊。 再说了，那那话怎么说得来着？ 再穷不能穷教育。 云小鹿现在吃鸡蛋糕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小心翼翼不舍得，几口吃完了还知道去漱漱口防止露馅儿。 甚至还很大方的表示：“可惜这个不能给我爸妈和哥哥姐姐一起吃，要不然我就攒着。” 虽然许系统很怀疑小亲妈对于食物诱惑的抵抗力，但有好吃惦记着家人这总归是好事，这说明小亲妈是个重视亲情的孩子，所以许系统最终还是用一波花式夸奖收尾。 “等小鹿以后长大了，就可以光明正大带好吃好玩的回家。” “那我什么时候才算长大？”像大姐那么大吗？毕竟现在二姐都没有做主买东西的权利。 “你要是好好学习，等你高中毕业考上大学就算长大，那时候大家就会觉得你是大人了。”毕竟十八岁在法律上已经是成年人，许念云觉得这也不算忽悠人。 “真的吗？”云小鹿开始在心里算，发现她离上高中似乎还有好久。 最终只能无奈感叹：“要是明天就可以上高中就好了。” 明天上高中那必然不可能，但缩短一点时间还是能办到的，许系统当即“热情的”表示自己可以帮忙。 “只要咱们把积分多攒一点，兑换出帮你学习的宝贝，那样你很有可能提前几年上高中，毕竟那宝贝可是非常厉害的。” 模拟教学环境是系统开发的东西，许念云看过数据分析，这东西比她那个时代的教学模式还要先进，小亲妈学习有它带着何愁成绩不起飞？终极任务也能有个曙光可见。 “那宝贝这么厉害吗？我还差多少才可以换？”云小鹿此刻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兑换，早兑换早长大。 她想快点儿当大人，到时候想干嘛干嘛！ 于是在“长大以后顿顿吃肉，天天白面，再也没有爸妈管”的美好幻想中，云小鹿飘飘忽忽就答应了许系统的“夏日学习作战计划”。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七零大院》 周家小闺女雁归是出名的“祸头子”之一。 小时候招猫逗狗，十岁出头便跟着大院几个“二流子”见天闯祸，大院里的人都觉得照这个势头，这丫头以后说不准就要从“大院祸头”变“社会毒瘤”，因而各家教育孩子都以此为反面教材。 突然有一天，“周祸头”宣布自己以后都不作妖了。 周雁归：岁月经不住蹉跎，我要洗心革面，投身建设祖国的伟大事业中 周爸周妈：孩子这是受啥刺激了？ 其他祸头：这是被谁揍到脑子了？那咱必须得找回场子！ 大院众人：牛皮怕不是要上天 然后周雁归还真就一路通关，投身建设祖国的伟大事业中去了！ ———— 刚拿到top1大学录取通知书便穿越到七十年代 雁归表示在没有比这惨绝人寰的事儿 然而还真有更惨的在等着她 穿越的身份是本玛丽苏小说女配，身为大院“祸头”注定是被炮灰的命 雁归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抢救一下 只是这次雁归一不小心用力过猛 再回首突然发现，剧情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跑偏了十万八千里 然而谁在乎呢 第21章 云海生从收购站出来前, 把卖兔子和草药换的三十二块零八毛全都贴肉放着，十九只兔子换了二十八块三, 这个价和往年差不多, 他心里早就有预估，但那点儿草药换的四块五却是让他有些惊讶。 这兔子可是按肉和皮毛的收购价，算起来一斤也就四毛钱, 可这草竟然和肉的价差不多！ 而且兔子养了将近三个月才出这些斤数，可卖的那几样草药不过就是挖了几天而已, 哪怕加上晒的日子也没多久。 他媳妇说这些草药并不是太值钱的，可这已经和兔子一个价, 那要是碰到值钱的得换多少？ 按照孩子们这个挖草药的速度, 晒干的药一个月最起码能有二三十斤，这一个月就有小十块的收入呢。 别小瞧这十块钱, 家里油盐酱醋有这份收入那就再不用担心短缺，孩子们上学的纸笔也不用总指望鸡蛋, 以后进到他们嘴里鸡蛋也能多些。 账算下来, 云海生发现这可比他每天抽空编筐编席挣得多好多！ 其实云海生没算到的是，他卖的草药只是云小鹿几个半天就挖到的, 中间她还停了两天, 因为当时家里晒草药的地方已经不够。 因为有个草药“定位仪”，云家姐弟几个后面挖草药的量早就超出一般人的速度, 只是云海生这会儿还没发现而已。 因着有了这额外收入，云海生便底气十足的去供销社买了一包糖，这是早就答应好给孩子们的奖励，如今草药真赚了钱, 那他就要兑现承诺。 等云海生办完所有事回家, 天已经是晌午, 对于云海生回家孩子们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当然这热情大部分是对于那包糖的欢迎。 鉴于因为挖批草药时云小鹿是主力，所以多分给小妹两块孩子们也完全没有意见。 “我们真挣钱了啊。”小豆和小娥一下午在后山挖草药时都在念叨这个，这份钱和养兔子还不一样。 养兔子是家家户户都有的“任务”，挖野菜喂兔子也是所有孩子做为家庭成员和社会成员被约定俗成的“义务”，大环境下每个人为了生存都要努力，哪怕是孩子也要尽力。 可挖草药不是，这是完全“额外”的，而且赵月季已经答应他们，除了偶尔用这个收入“加餐”，还会给他们四个做新衣服，当然这得等家里攒出足够的布票或者等赵月季想办法换来足够的棉布再说。 “新衣服”的诱惑力是巨大的，云双的衣服大多都是云怡穿过的，但她长大后和云怡差不多高后总归还有两身新做的。 小娥、小豆还有小鹿的衣服除了棉袄棉裤外几乎全都是捡哥哥姐姐穿过的，小豆和小娥长这么大穿新衣服的机会与约等于零，当然轮到云小鹿时那就是零。 有着“新衣服”的诱惑，后面几个孩子挖草药的干劲儿都越发足，云小鹿带着许念云这个系统找起草药也越发娴熟，三个大的在这方面一直以为是他们小妹“天赋异禀”。 毕竟这是赵月季亲口认证的，说小闺女天分高到她去世的爷爷都能托梦的程度，关于太姥爷这个人一直活在赵家传说里，赵月季这辈子最崇拜她爷爷，所以导致孩子们一度认为太姥爷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这么厉害的太姥爷都能托梦的程度，那小妹必然是“天资卓”，找起草药比他们几个“凡夫俗子”厉害那又有什么奇怪？ 再说了，不管他们谁更厉害，找到更多草药才最重要，他们小妹有天分这是大大的好事！ 现在云小鹿在后山大部分时间就只负责“找”，许念云给她报位置，云小鹿拿着树枝做记号，然后她哥哥姐姐们在后面挖，这样下来效率都提高不老少。 因为有着草药这份收入，再加上孩子们最近也着实辛苦，等到后院的樱桃由黄转红时，赵月季就很大方的表示不赶集卖了，除了给几个亲朋好友送点儿，其余的都奖励给孩子们。 “妈，你真好，你是全世界最棒的妈！”听到这个决定，云小鹿星星眼都出来了，之前跟着许系统那耳濡目染的彩虹屁就很快没有任何负担的蹦了出来。 赵月季被小女儿这直白的马屁拍得心里舒坦，但嘴上还是不好意思道：“也不知道你这小东西哪学来这么多油嘴滑舌的话，不给你吃果子就不是好妈了？” “不给也是好妈，但给了就更好！妈，你最好！”云小鹿现在说这种话已经完全没有不好意思。 小豆和小娥对此深表同意，他们一致表示赵月季同志就是整个红旗大队，不，应该说是月亮公社最大方最慷慨的亲妈！ 自觉已经是“大人”的云双，简直都没眼看自己这几个弟弟妹妹那个马屁精模样。 对此许系统觉得她必须深藏功与名，就让这“马屁精模式”刻在她们母女的dna里面吧，毕竟这一套她姥姥一看就很受用。想当初她小时候用在云女士身上那也是同样的效果。 当个会拍马屁的女儿其实也是很优秀的一件事。 樱桃熟了后摘下便放不住，不及时摘也有被各种虫鸟随时吃掉的危险，所以每天云家几个小的都会第一时间去树下打开“防护”摘取最新熟透的果子。 云小鹿把刚洗好的水灵灵的樱桃放进嘴里，那特有的樱桃清香瞬间就俘获了味蕾，她觉得自己对樱桃的爱在可能暂时已经超过鸡蛋糕。 “可惜大姐还要好久才回来，今年的樱桃怕是尝不到。” 云怡回来时樱桃还没到摘的时候，离开几天后树上第一批才熟。 傍晚散工回家，赵月季拿了个大碗摘了一海碗樱桃，显然这是打算拿去送人的。 吃过晚饭赵月季便拿着那碗樱桃出门：“我去趟胜民家，你们记得先把碗筷收拾好再出去疯玩。” 跟云怡不同，云胜民两口子每周都会回家，毕竟他家两个最小的孩子在老家让父母给带着，所以回来的次数就勤，不过他家有自行车，来回也方便。 赵月季是算好日子才去的，云怡找对象这事儿，云家能找到打听消息的人最适合的就是这两口子。 云海生在他们上次回来时已经去打过招呼，去帮着打听一下关于王家的事，赵月季这次就是去听回信的。 云胜民是独子，在这个时代极其少见，但其实他是有哥哥姐姐的，只不过战争年代没留住，只他一个活了下来，长大后也很争气，读书一直都很好后来高中毕业凭自己本事考进机械厂当了工人，娶的媳妇也是工人，算是整个红旗大队数得着的人。 “弟妹来了，快屋里坐。”云胜民他妈孙翠喜看着赵月季过来连忙把人请屋里去，看到赵月季又带着东西过来，脸上的笑更加真挚几分，要说会做人，整个红旗大队还得说云海生两口子。 “家里樱桃熟了，拿过来给孩子们尝尝鲜，嫂子你别忙了，我不渴，找我侄媳妇聊唠会儿就回去。”赵月季把樱桃递给孙翠喜后，就说了来意。 刘玲其实也早就等着赵月季过来，她和云怡这个远房小姑子处的还算不错，云二叔让他们打听的事儿她这回也是很认真去打听清楚了。 当初花力气给云怡找这份工作，除了血缘近也是因为和云二叔家处的好，他们两口子对不在家，公婆有个什么事时云二叔都是能帮把手都帮的，亲戚情分都是这样处出来的。 赵月季从云胜民家离开时，家家户户都点上了灯，她想着刘玲的话，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下一半儿，至于另一半儿什么时候落，那得看以后。 云海生看媳妇儿回来时的脸色，便知道事情应该是不算坏，但他这会儿也不着急问，毕竟几个小的还没睡。 云小鹿自从答应那个“夏日学习作战计划”，她现在每天除了挖草药的时候能出去放风儿，其余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玩耍机会。 哪怕是晚上的时候，她也要在脑子里回顾一天学习的知识点，“爱学习”说这叫“温故而知新”。 “坚持就是胜利，等夏天过去，咱们积分攒够了就不用再使用这种笨办法，到时候咱们用宝贝学习，美好的未来等着你。”许系统说起加油鼓劲儿的话已经越来越溜。 云女士当初既然说“孩子的潜力需要开发”，那她现在必然得好好给小云女士开发起来。 第二次去卖草药时是半个月后，云小鹿这次倒是可以跟着一起去，但她此刻已经不是半月前的鹿，这会儿她正在考虑一件“大事”。 “这次可以借着卖草药的时机进行奖励兑换，但你也可以继续攒着，用积分先把模拟教学换出来，这样你也能早日完成咱们那个计划。”许系统倒是没有想扣下这兑换的机会，但小亲妈最近明显学习热情有些冷却，所以她便给出另外一个建议。 先把奖励兑换的积分存起来，两三个月的兑换次数，也有七八十的积分，这能把时间推近小半个月。 按道理来说，云小鹿是舍不得这些兑换机会的，可最近玩耍时间大幅度缩短，她便有些犹豫。 是选择吃还是选择玩，这是个大问题！ 云海生揣着那二十二块钱只觉得有些不真实，这才不到一个月就挣了二十七八块钱？ 原来孩子们挖草药竟然这么厉害？这比云怡的工资还多好多呢。 尽管有些怀疑人生，但他还是记得去“猪站”排半天队，今儿运气极好，不但排队买一斤肉，还抢到两个大棒骨，虽然这是出门前就已经答应几个孩子要买肉，但能不能买到其实全靠运气，他今天当真是运气爆棚！ 听着云海生回家说的草药换的钱数，别说孩子们，就连赵月季都有些忍不住的高兴。 “真没想到，你们几个采药的本事都赶上老手了。”赵月季觉得自己这孩子们当真可能遗传了她爷爷的本事。 许系统对此就不太想做评价，这段时间她被小亲妈天天逮着薅羊毛，对于整个后山的草药分布已经了如指掌，现在她觉得自己不用定位都能闭着眼找出来，或许有天分的是她才对？ 但许系统此刻也没什么心情去考虑关于“家学遗传”的问题，因为她此刻已经陷入一种后悔中。 关于小亲妈那个“吃”最终战胜“玩”的选择，她其实是接受良好的，可一想到是十个积分才兑换了三块钱她就心疼的要死。 这一次兑换她们选择了兑换肉和骨头，云海生回家说的草药数比系统扫描的数量增重了七八斤，这多出来的无意就是系统兑换合理化的结果。 系统合理化兑换选择的是先换钱再换东西。 这波兑换当真就是血亏，她如果火力全开带着小亲妈挖草药，要是找到贵一点的一天挣个几块钱也不成问题，可十个积分却要两天才能挣到。 如此看来以后这“战略布局”必须要适当调整。 人多肉少，那还是包饺子最实在，这是上半年内第二次吃饺子，云家除了赵月季这个“有见识的”，其他人人都已经觉得这是自己人生“破纪录”的时刻。 “咱们家竟然这么快又吃饺子，我不是做梦吧？”小豆吃着饺子心下不住感叹，他哪怕做梦时都没想过这么美的事儿，前不久才刚吃了两回鱼呢。 赵月季听到这话笑了，但更多的却是肯定：“这是你们自己挣得，自然不是做梦。” 孩子们凭自己挣来的，她就不会抠搜着不吃不喝，其实要是有条件，她是个最不喜欢从嘴里省的。 孩子们不到一个月就靠自己劳动挣了二十几块钱，这放在别人家好多大人身上也是做不到的，吃顿饺子还不应该？ 两根大骨棒是第二天吃的，天气热也留不到太久，赵月季拿盐腌好放在阴凉处，第二天早上便放进锅里添好水，让全家最闲的云小鹿在家烧火煮。 “把这些柴火烧完就行。”赵月季也不指望小女儿能做出花来，能煮出骨髓就行，上午村里大人孩子在家的都少，趁这会儿煮骨头最是低调。 云小鹿对待这个“重任”很是负责，吃过早饭就开始煮了起来，许系统还在一旁指导了一下。 这年头的人大多营养不良，许念云早就想给小亲妈和姥姥一家子补补，所以虽然说兑换亏本许多，但这骨头和肉还是该吃一吃的。 “等汤煮出白色再停火。”赵月季是怕小女儿把锅烧干才只要她把预估的柴火烧完就行，但许系统一对一指导着自然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毕竟这骨头可不是一般骨头，这是花积分换回来的骨头，它飘着积分的香气！ 中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骨头汤等着的原因，云家大人孩子回家的步伐都比平时轻快许多。 赵月季到家先打开锅看了一眼那汤，看到奶白的肉汤上飘着的一层厚厚的油花，她显然是对小闺女这煮汤的天赋很是满意。 拿勺子把那层油花撇出来放在碗里后，又把汤重新加热顺便下了好些配菜，不一会儿一锅香喷喷的骨头汤正式出锅。 云小鹿捧着一块骨头吸着最后一点骨髓，只觉得自己昨天那选择当真是正确极了，玩有什么重要的，吃才是第一重要大事！ 云怡再次回家时，显然没有了上一次的忐忑，并且还带回来了王跃民死活求她带着讨好“未来丈母娘”和“未来老丈人”的两斤点心。 “跃民他家里想问问咱们家啥时候有空，他们家打算跟你们见见面。” “你想好了？”赵月季和云海生虽然已经打听过对方，但这事儿最终还是要看女儿自己。 得到的消息和云怡说的差不多后，知道对方人品没大问题，两口子便少了一些顾虑，对方家虽然不富裕，可到底是工人家庭，云双去他们家可比在农村要过的好太多，哪怕有个病弱的婆婆需要照顾和操心，但人家能给把吃饭的户口和工作解决了，这在两口子眼里就不算事。 云怡自然是已经想好了，她没有太高的心气，能找个对脾气又有话说的已经觉得很满意。 王跃民本人虽然偶尔有点犟，可大多数时候都可以算是个好脾气的人，能十年如一日照顾病弱的母亲这也说明他本身是个细致的男人。 再说句俗气的，对方家提供的工作也是她不想错过的机会，这婚事已经是她目前争取到的最好的一个。 “那就端午节前让那小伙子来一趟吧，他妈身体不好也别折腾人家，等看过小伙子要是还行，再让他家大人登门儿。” 云海生前些日子已经知道，王跃民他妈妈平日门几乎都不出，只是偶尔才出来走动几步，所以便打消了之前的计划。 云怡听到她爸松口，脸上的笑意就遮不住：“好，那我回去和他说。” 看着大女儿这么高兴，云海生心里又觉得不是滋味，晚上偷偷和他媳妇儿抱怨：“这还没嫁出去呢，就开始偏向那小子了。” 赵月季笑道：“谁还没个年轻时候，现在正热乎，可不是闻不着你这老爹的陈醋。” 只是当爹的心情她也能理解，别说云海生就是当初她出嫁前，她爹那不着调的人也还吃过女婿的醋呢。 “小伙子第一次上门，咱们也不能给大闺女丢脸，该准备的还得准备。”云海生泛酸归泛酸，可该给闺女挣脸的事那一件也不能少。 赵月季心里早就有成算，她低声道：“放心，我都有数，到时候绝对不能丢咱大闺女的脸。” 今年端午节后队里就要准备麦收，所以云双的对象过来就只能安排在节前，不然就只能等队里忙完麦收种上玉米后才能见面。 显然王家是不想等那么久，这离过节其实也没几天，云双赶回县城告诉王跃民后，俩人便商量好到那天就一起请假，反正这种事儿厂里是很容易给假的。 云小鹿也终于知道了她即将有个“大姐夫”的事，对此小家伙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我大姐要嫁人了吗？”一想到大姐以后要和英子的大姐一样好久不回家一次，云小鹿觉得她可能不会喜欢抢走她大姐的人。 “哪有那么早，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是先来咱们家见见面，你明天可不许淘气。”赵月季安排孩子们在家大扫除，她则已经浆洗好全家最好的衣服并督促每个孩子把自己洗刷的干干净净，力求明天用最好的状态迎接大女儿这对象。 “爱学习，你说要当我大姐夫的人是什么样的？”要是和英子的大姐夫一样，那她明天肯定要捣蛋。 英子的大姐夫其实云小鹿不怎么认识，但听英子说她大姐嫁人后不但要比在家干的活多，还要忍着她大姐夫的坏脾气，一年到头也没个痛快日子。 在云小鹿眼里她大姐世界第一好，当然不希望有个“坏姐夫”，所以她现在就怕自己的姐夫也和英子家那个一样。 这一题许念云还真会，关于她大姨夫是个什么人，某些方面来说许念云如今可是比云怡更了解。 “大约算是个好人吧。”许念云对大姨夫王跃民的印象其实非常好，因为她大姨只有两个儿子，所以大姨两口子就很馋女儿，但后来因为计划生育推行严格，这生女儿的想法自然不了了之。 后来许念云出生时两口子都已经快到退休年纪，人一老就格外稀罕孩子，对于许念云这个小外甥女俩人都是喜欢得不行。 对于小时候的许念云来说，大姨夫就相当于她的“零钱提款机”。 然而许念云认识的是中年和老年以后的作为长辈的王跃民，年轻时候的他许念云没见过，所以她也不能和小亲妈打包票这时候的大姨夫就一定会让云家都满意。 但根据记忆，家里人提起她大姨年轻结婚的事儿并没有太多意见，完全不像提起她二姨夫时那种不满，所以一开始应该是还过的不错吧？ 许念云对于大姨夫很有感情，但她这时候也不会多干预什么，毕竟每个人看事的角度不同。 但如果今天换成她二姨夫，那她肯定是要拼命提醒小亲妈提高警惕，毕竟她那二姨夫的确不是个省心的，她二姨在她小时候总是跑回娘家哭的记忆太过深刻，感觉她前半辈子就没一天舒心的。 听到“爱学习”说“算个好人”，云小鹿对于被英子“大姐夫”造成的一点阴影消退了一些，她决定明天瞪大了眼睛好好看看对方。 “我建议你明天还是别太闹腾，不然很有可能会被揍屁股。” 云小鹿在那滴溜溜转眼珠子时，许念云觉得她还是善意提醒一下比较好，就她姥姥这两天“严阵以待”的态度来看，小亲妈做出什么“淘气事”，那肯定要被无情“镇压”。 云小鹿现在年纪还太小，她的意见还算不上意见不说，一个不小心还容易被家里误以为是没礼貌的淘气，这种事儿许念云小时候可是吃过太多教训。 “我不会淘气的。”云小鹿听了这话，原本精神的小脑袋瓜都有些耷拉下来，显然她也明白还是用沉默的方式来观察比较保险，父母从小就告诉他们做事要分场合。 明天的场合她大概就只适合“乖乖”的。 “都说日久见人心，一次见面哪里能看出什么呢？小鹿你可以以后多多观察，你这么聪明，万一对方有不好的地方，总能看出来的。” 许系统这话很是安慰了小家伙的自信心，云小鹿顿时就不“丧”了，“保卫大姐”的计划当然不能一天就完成，这也是个长久计划。 想通这一点后，云小鹿便很积极的去帮着云双洗抹布，还自告奋勇负责明天去打酒的活儿。 王家这边儿第一次去女方家里自然也是要准备很多，如果不是身体不争气李淑琴肯定要和儿子一起登门才算不失礼数，然而她这身体跟着一起去怕是不够添乱的，万一再发病那只能是拖儿子后腿。 “四样礼品都备足了，你再把前些日子你舅舅拿来的江米带上，这在咱们这里也算稀罕东西，到小云家里要有眼色，别跟个木头似的，该叫人叫人，该干活干活。” 王跃民在家听着他妈从前天就开始念叨的话，只觉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但他也理解亲妈这心情，只好不厌其烦的保证自己到时候肯定不当木头桩子。 “你要是能早点结婚，再生个孩子，不拘男女，我都能安心闭眼去见你爸了。”这些年她之所以强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看儿子长大成人，这样她等见到丈夫也算是对得起他。 “又说这个，妈你能不能说点儿吉利的！”王跃民听不得他妈总把死挂在嘴上。 “见我爸，您不用着急，总得看到您孙子孙女长大结婚不是？” 李淑琴听着儿子的话，知道自己的话惹儿子不高兴了，便换了语气道：“好，妈不说丧气话，你可给我好好上心，别又像以前那样悠悠哒哒的，人家小云可是个好姑娘，你舅说了那厂里给说亲的也不止你一个。” 王跃民笑着应答：“您放心吧，我和小云同志好着呢。” 难得有个姑娘和他看对眼，而且言谈举止不但让人觉得欢喜同时也明确向他表示以后哪怕过日子有磕绊也不会在他妈是病人这一点上表示不满。 王跃民很知足，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要打光棍过一辈子呢。 “听说她还有个小妹妹，才几岁呢，你去的时候多带些糖，再给她买个鹏鹏玩的那种气球。” 鹏鹏是王跃民舅舅家的孙子，这当弟弟的都抱上孙子了，当姐姐的儿媳妇都没见着，也难怪李淑琴跟儿子急眼好几回。 “行，我这就去买。”工友们传授的经验，毛脚女婿上门，讨好小舅子和小姨子也挺重要。 云家这边儿今天难得全家都请了假没去上工，云海生原本就把院子里里外外都打理德的很是干净调理，现如今经过大扫除一遍看着就更清爽。 “今儿运气真是不错，除了排到一斤肉还有半副猪肝和一斤板油没卖出去，都让我包圆儿了。”云海生去买肉回来时觉得最近这运气简直好到不可思议，早知道他都做好买不到肉去借一借的打算。 平日农村里去“猪站”买肉是不用肉票的，但你需要运气，因为不是每天都会杀猪，有肉卖的日子里有关系的会提前打招呼，排到你时很有可能就没了，所以买肉真就是看运气。 当然了不年不节的大家伙儿也舍不得花钱买肉，所以平时对于买肉的不方便也没多在意，总归年节时“猪站”备货是充足的，有时候村里也会杀猪，那时候也能分一条。 赵月季喜气洋洋的把东西接过来，心下觉得今儿这做菜可算不会丢闺女的脸了，有了板油可以炼出猪油来，炒出的菜也能更香些。 王跃民是和云怡一起骑车回的红旗大队，云怡特意跟工友借了辆自行车回家。 “我爸妈都是好脾气，你到了时就跟平时一样就行，不用太紧张。”云怡一路上不断给王跃民普及家里的情况，看着对方只是回答几声表情一直过于“严肃”，便知道他这是紧张起来。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王跃民知道自己得收住情绪，原本今天他自己过来就是他家有些失礼数，这万一表现不好那更是要留坏印象。 云家住在村子外围部分，所以一到红旗大队的村口没两步便可以找到云家。 “爸妈，我们回来了。”云怡领着王跃民回家，其实自己也没那么冷静。 “叔，婶，你们好。”王跃民进门第一件事先叫人。 云海生和赵月季看着闺女身边这大小伙子，态度上很是热情：“小王来了，快屋里坐。” 说着就把人请进屋里，云家几个小的同样也跟着进屋，没一会儿云怡就把人挨个介绍了个遍。 还好王跃民准备的充足，他去买东西时不但给最小的云小鹿买了气球，还给双胞胎和云怡也带了点儿小礼物，最起码这会儿云家几个小的对他观感度直线上升。 “未来大姐夫，看着和村里那些刚来的知青差不多，也穿着白衬衫，看着就像是有文化的。”这句话是小豆说的。 “妈不是说他高中毕业吗？那是有文化，看着也精神，是不是城里人都这么精神？”这话是小娥接的。 云双已经和赵月季在厨房忙活，所以暂时无法加入讨论。 云小鹿手里拿着那个气球，心下觉得起码未来大姐看着挺和气，比英子的大姐夫看好不少。 “我们不能被糖衣炮弹给迷惑，得保持清醒去观察。”云小鹿刚学到几个新词，这就开始给哥哥姐姐们用上。 双胞胎立即表示自己是那样的人吗？他们才不会被糖衣炮弹迷惑呢，肯定会瞪大眼睛去“探查敌情”。 只是等王跃民把他妈特意嘱咐着买来的大白兔奶糖和饼干让云怡分给几个小的时，双胞胎和云小鹿心态就有些把持不住。 不是我们立场不坚定，而是未来大姐夫给的太多了！ “未来大姐夫这是在讨好我们吧？”云小鹿觉得“敌人”过于狡猾，她就快扛不住。 许系统在空间看着她年轻了几十岁的大姨夫，除了新鲜同样也是觉得有意思，他刚才让大姨分零食，其实是在缓解自己的紧张和尴尬吧。 云海生并不是个健谈的，翁婿俩人加上云怡，说了一会儿家里的事就已经开始没话找话聊，大姨夫这是怕陷入尴尬才用孩子们缓解气氛，难得看到这样青涩的家人们，许念云也觉得很好玩。 “大概是的吧，毕竟人家想娶你姐姐，讨好你们也算是一个途径。”许念云忍着笑意道。 “那这东西我真能吃吗？”云小鹿可不想真为了一点吃的就把姐姐忘了，可不吃又真是好为难自己。 “这不是你大姐分给你们的吗？既然你大姐觉得你们能吃，那就是可以的。”大姨一看就是已经很中意这桩婚事，所以小亲妈还是乖乖的比较好。 云小鹿听完这话，心里最后一点负担也没了，总归“爱学习”都这样说，那这个人当未来大姐夫大概还算靠谱吧。 许系统表示，所以说糖衣炮弹其实非常有用！ 云家这顿午饭水准达到了最高规格，红烧土豆，炝炒猪肝片，韭菜炒鸡蛋，清炒木须肉，外加两个凉拌菜，这在云家哪怕是过年也没这么丰盛。 王跃民看到老丈人家这一桌子菜，便猜测对方还是有些满意自己的吧？ 看着那红烧土豆里面的肉量，就知道未来丈母娘挺舍得，那他今天算是过关了吗？ 赵月季和云海生见到王跃民后，说实话对方的样貌和言谈举止算是超出他们预期一点点。 因着之前那些猜疑，两口子其实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猜测这个王跃民大概是样貌很普通且有些木讷的，不然这么大不结婚实在说不过。 但今天看着却是很精神的小伙子，所以他们觉得就个人条件来说对方和云怡还算登对，但现在也不能放心太早。 等以后看过亲家什么样，要是也过得去，这桩婚事才算是能让他们彻底放心。 因着云怡和王跃民下午还要尽快赶回去，所以吃过午饭，双方又聊了一会家常后，云怡就提出该回去，下午她还得去还车。 临走前赵月季给王跃民装了回礼，这是他们这边的风俗，这表示女方父母已经基本满意女婿，两人可以继续交往。 王跃民看着那回礼，心里总算是松一口气，他和云怡的事儿就算差不多有着落了，这下子回家大概也是能免了他妈数落。 “等过了夏，你从县城带两双鞋回来。”临走时赵月季塞给大女儿十五块钱。 之前早就答应双胞胎给他们上初中前买鞋，公社虽然也有，但可以挑选的鞋码种类总归没有县城多。 赵月季答应买的鞋，是这个时代中学生最喜欢的“球鞋”，当然不是后世那种球鞋，大约就是类似胶鞋的一种，一双鞋子三块七，云家的孩子上初中后都会得到一双，云双那一双都洗得鞋帮开出裂缝，但她还是宝贝的不行。 农村里极少数会买这个鞋给孩子，但赵月季别的地方省，这个却不会，除了表示对孩子们上学的重视，主要也是为了表示自己不偏心。 一开始她给云达买还没想到要给小的们也买，但云达和云怡就差一岁，所以第二年又给云怡也买了一双，那会儿云家日子还算轻松，所以花这个钱也不算勉强。 后面轮到云双时，那俩大的已经不上学也能挣钱，所以就更不会省下这一双，如今轮到双胞胎都已经成为“惯例”。 这也多亏云家孩子年岁中间有差距，不然每年来一茬赵月季觉得自己真不一定能坚持当个“最大方的妈”。 “剩下的钱你看着能不能给淘换点儿布票扯几尺红绒布和细棉布，我给小鹿做一双鞋。”今年挖草药换钱也是因为有小鹿才能成，原本也想给她买一双，但现在童鞋不好买，哪怕是县城也不见得有，所以扯点儿好看的布做一双也可以。 云怡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她平时是没有各种票可以发的，但有的工友家会有宽裕的，拿东西或者钱换还是没问题的。 “我下次回家就带回来，妈，云双不用带一份吗。”虽然说云双已经在上学的时候买过新鞋，但家里其他几个都有，单独剩下二妹是不是不太好？ “云双她的衣服和鞋都还够穿，她自己跟我说了，这次先不用给她买，但要是你看着有什么雪花膏蛤蜊油啥的，买两份你俩分着用吧。” 几个小的正是长个头的时候，一眨眼衣服鞋子就短了，云双知道家里缺布，所以很早就和赵月季说过，做衣服和鞋子先紧着弟弟妹妹，毕竟他们最急着换，尤其是小娥，小姑娘越大发起来，都会有一个尴尬期，也是时候给她做两个穿在里面的小衣，那细棉布就是给小娥扯的。 只是二女儿是大姑娘了，赵月季知道这么大的姑娘总是爱美的，所以就想着给两个大女儿也添一点儿东西。 “我就不用了，我自己挣钱呢。”但云怡的确是想着要买两份回家，她妈以前也是过过好日子的，如今连份蛤蜊油都舍不得擦。 前年她给买的用了好久都没用完，一看就是不舍得，这回难得她妈这么舍得，那就再买点儿更好的给她用，大不了她自己再添一点儿。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七零大院》求收藏 周家小闺女雁归是大院出名的“五害”之一，当然这是旁人起的，人家“五害”管自己叫“五剑客”。 小时候招猫逗狗，十岁出头便跟着大院几个“二流子”见天闯祸，大院里的人都觉得照这个势头，这丫头以后说不准就要从“大院害虫”变“社会害虫”，因而各家教育孩子都以此为反面教材。 突然有一天，“周害虫”宣布自己以后都不作妖了。 周雁归：岁月经不住蹉跎，我要洗心革面，投身建设祖国的伟大事业中 周爸周妈：孩子这是受啥刺激了？ 五害成员：这是被谁揍到脑子了？那咱必须得找回场子！ 大院众人：牛皮怕不是要上天 然后周雁归还真就一路通关，投身建设祖国的伟大事业中去了！ ———— 刚拿到top1大学录取通知书便穿越到七十年代 雁归表示在没有比这惨绝人寰的事儿 然而还真有更惨的在等着她 穿越的身份是本玛丽苏小说女配，身为大院“害虫”注定是被炮灰的命 雁归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抢救一下 只是信奉“猥琐发育，别浪”的雁回一不小心用力过猛 再回首突然发现，剧情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跑偏了十万八千里 然而谁在乎呢 第22章 云怡找对象的消息在云海生两口子特意请假时就已经不是秘密, 但这里面的具体情况大家伙儿也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看到个小伙子登门。 因着农村不定亲就不算正式女婿, 所以云家并没有对外多说什么, 哪怕是别人打听也是含糊而过，大家伙儿也只是知道对方是城里人，再多的却也打听不出来。 原本找个城里的女婿也算是新闻, 然而最近刚好赶上开始麦收，因而大家伙儿的心思主要都放在了地里。 麦子刚开始变黄时, 大队甚至都组织起巡逻看麦地的队伍，可见这有多重视。 正式割麦时, 学校也放了“麦假”, 家家户户的孩子这段时间都会去地里捡遗露的麦穗，这不用别人催孩子们就很积极, 因为孩子们捡到的麦穗都是不收上去归个人，所以这时候田里除了收麦的大人, 全村的孩子都会跑去田里。 从第一天队里割麦, 云小鹿的学习时间就从上午变成了中午和傍晚，许念云是无法劝小亲妈不去捡麦穗的, 哪怕是可以兑换商城的白面, 但这意义完全不一样。 许念云是城市里长大且生活富足的孩子，她对于这种近乎虔诚的对待粮食的心理无法全然共情但她尊重。 “我这些日子捡了一瓢麦穗呢。”云小鹿觉得自己特别有成就感, 她去年捡麦穗还没这么多，村里孩子太多年纪小的自然是抢不过年纪大的。 小娥和小娥显然已经是老手，所以他们捡麦穗的速度完全不是云小鹿可比的，云双这段时间除了打猪草还要在麦场给队里看麦子, 一旦天气有变他们这些负责“大后方”的就必须快速把晾晒的麦子用麻袋装起来。 麦收时突发的天气随时随地到来, 上一秒晴空烈日下一秒就可能乌云密布, 因而这段时间最是折腾人。 每次下起雨来，所有人的心都是悬着的，因为你不知道这雨会带来什么，也许是泥泞也许是狂风也许是冰雹。 不把麦子全部晾晒干入仓哪怕是丰收年你也不敢说这粮食就是你的了，每天玩的就是惊险刺激。 云海生因着连日割麦和扬麦场脖子后面被晒的黢黑，因为怕中暑，赵月季还特意用金银花煮了水晾凉，家里每个人每天都要喝几大碗。 红旗大队种小麦其实并没有太多面积，但等收完所有麦子后每个人都切切实实感觉到自己似乎脱了一层皮。 忙活了半个多月麦子总算入仓，但此时依旧还不是停下休息的时候，麦地此刻要抓紧时间种上玉米，因而队里依旧还是忙碌不停。 红旗大队的知青点儿只有十几个下乡的知青，他们大多到的时间都不超过两年，本身还是不太适应农村的生活，这么高强度的劳作让大多数知青已经感觉吃不消。 可这时候队里每个劳动力都恨不得掰成两半用，没有谁能请下假来。 回城是每个人都做梦都想着的事，但也仅限于梦里想想而已。 “我听说李家大队要招小学老师，你们去不去报名？”傍晚做工回到知青点，关于报名当老师的事就陷入讨论。 按道理来说李家大队的老师是轮不到红旗大队报名的，但是万事无绝对，因着李家大队去年因为大队长被人举报的事，今年新上任的大队长对于这种安排工作的敏感事就不想被人说嘴，因此今年的老师有空缺，李家大队早早就放出风来说要“竞争上岗”。 农村的老师没有几块钱工资，但是每天工分是八分，不用出力气，这已经是好些人都盼不来的工作机会。 “说是竞争上岗，可谁知道他们背地有没有内定？” 说话的去年刚来红旗大队的知青柳芬芬，她去年冬天过来没赶上什么农忙，所以这一次夏收直接就感觉要把她折腾的“升天”，因而此刻心情就格外烦躁。 “那你去不去？”老知青夏原正拿着纸统计报名的人员。 “去，干嘛不去。”柳芬芬只是抱怨，但她依旧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按照一开始的想法，云双原本也是要报名这次老师招聘的，只是可能公社那大字报的阴影太深，导致云双哪怕也因为夏收感觉累断腰，可她自然坚持“不当老师”。 “你别后悔就行。”云海生因着之前和大队长提过，所以这回云双不想去了，那他就得去再打声招呼。 第二天一早云海生到大队部时，大队长正拿着知识点送过来的名单看，瞧见云海生过来，笑着道：“给云双报名啊？” “哪啊，是来跟大队长你说一下，我家云双不报名了，那孩子性子软趴趴，怕是也管不住一群小猢狲。” 大队长有些诧异，但又想起云家最近的传闻，以为云海生是有门路给二女儿安排更好的工作，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行吧。”本来这就是隔壁大队的事，大队长也不过是帮着递个名单。 “昨天我去开会，上边说过阵子还要来一批知青，但知青点儿已经放不下了，所以开会的决定是想暂时把这一批知青放到咱们老乡家里住，二爷爷，你家能不能给接收一个？”云海生家收拾了后院那两间石屋，这大队长是知道的。 云海生能答应这事儿才怪了，哪怕大队长后面又说队里给接收知情的人家补贴，那也不能答应，先不说方便不方便，他家收拾石屋是为了烘药材的，弄个外人来家这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可是这种事拒绝一次，能拒绝第二次吗？随着知青越来越多，农村社员接收他们只怕会势在必行。 云海生有心事，回家时脸色难免带着些，赵月季一开始还以为是又有什么岔子，在听了原委后也只能叹气。 等他们家双胞胎去上初中，家里就只有云双和小鹿常住在家，那这在外人眼里就更显得宽敞，以后不想接收都说不过去。 要是没有草药这回事接收也就接收了，可如今后院儿这一摊子哪能让个外人在家晃悠。 云小鹿这两天正在家恶补挣积分，眼看已经入夏，可她的积分最近涨的特别慢，功夫都花在那麦子上了。 “我家这是要来人？”知青下乡云小鹿是知道的，但她不知道的是这知青竟然要住他们这些本地人家。 许念云在主脑空间已经听到这事儿，姥姥姥爷不想外人来家，她比他们更不想。 除了有家里不方便这回事，更重要的是她那个二姨夫就是知青下乡住到她姥姥家后院的！ 她二姨能和二姨夫成也是因为俩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才凑了一起，当初哪怕她姥爷姥姥都反对这桩婚事，但俩人还是铁了心在一起。 可一切海誓山盟都抵不过现实的消磨，一开始她二姨和丈夫一起在农村当着小学老师，俩人日子还算过得去，但后面知青回城的政策下来后，俩人就再过不到从前。 结婚的知青是不能回城的，她二姨夫家为了让儿子回城提出了假离婚的想法，云家当然是不可能让云双轻易答应，所以双方父母当时闹的很不愉快。 后面两家七拐八拐走关系，好不容易让夫妻俩一起回去，但生活已经是一地鸡毛。 可许念云记得她二姨应该是七四年结的婚，她二姨夫也应该是过两年再来红旗大队被安排住到云家，怎么这接收知青的事儿提前了好几年呢？ 然后她就想起来后院的石屋，突然明白这大概是因为自己和系统的到来才让事情发生了改变。 因为她的到来给了小亲妈挖草药的提示，进而云家为了炮制药材，把石屋修整了，所以才导致大队长提前两年想着让云家接收知青。 想明白前因后果，许念云当真是五味杂陈，如果这一次姥姥家接收知青，那两年后会不会她二姨夫就落不到云家？ 那她二姨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再重蹈覆辙？ 许念云出生时她二姨的婚姻就已经满目疮痍，所以她印象中的云双眉眼间永远带着郁色，可等到她见到十六岁的云双时，才明白她妈为什么一直那么心疼这个二姐。 十几岁的云双善良、体贴而又充满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完全不是那个陷入婚姻困境整日期期艾艾的中年女人，她不应该因为一段错误的婚姻提前凋零。 许念云不想再看到那个中年抑郁的女人，也不想看到整日为二女儿忧心的姥姥姥爷，所以这一回她一定要想办法改变。 至于那些改变轨迹导致的后果，许念云早在知道云小鹿是她妈时就已经清楚。 和系统绑定的云女士，这辈子的人生注定已经不会遵循上辈子轨迹，那后面会发生什么一目了然。 可既然系统一开始就把云女士选做目标，那“改变”就已经是注定，这个时空轨迹和她来的时空大概会成为“平行”。 许念云早已经做好心里准备接受这个结果，在这个时空里她只能做“002”。 只是到底怎么彻底解决接收知青这件事呢？许念云怕没了上个二姨夫再来个下个二姨夫。 上辈子云双婚姻的悲剧其实大部分是时代造成的，人只是被裹挟着往前走而已，农村青年男女与下乡知青的婚姻为什么大多数全是悲剧，这并不是单单可以用个人品质的好坏来定性。 没有上帝视角的普通人，在做选择时大多只是在遵从此时此刻的本心，哪里又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改变？ 许念云一通分析下来，突然发现要想杜绝云双这种单纯而又有些“文青”情怀的小姑娘不被什么知识青年吸引，难度堪比让小亲妈永远拒绝甜食的挑战。 作者有话说： 云小鹿：说我二姐干嘛拉踩我 →_→ 第23章 怎么解决知青住家的问题, 让许念云这个数据代码很是为难。 云家正房有四间，两间卧室, 一间厨房, 一间堂屋，外加后院儿两间小石屋，孩子大多不在家常住。 除非云家所有孩子都住回家, 让家里显得住宿拥挤，否则怎么看都是逃不过被选定的局面, 毕竟这年代很多事并不是自己说了算。 许念云当然不会脑子抽风想什么让全家都回家住的事，就连双胞胎上中学住校那也是势在必行。 最终的解决办法还是在知青点上, 如果知青点够住, 那大队里自然不会再有别的安排。 然而身为一组代码的许系统和年仅六岁的云宿主要通过什么方式既能解决问题又不引人注？这是个好问题。 或许是发现自己过于“没用”，所以许念云原本心里的叹息声就一不小心蹦出来一下, 这让云小鹿很是讶异。 “爱学习，你是在叹气吗？”能让“神仙”叹气的事, 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件啊？ 听到小亲妈的问话, 许念云在主脑空间换了个姿势躺平，她慢悠悠回道：“小鹿啊, 你可要好好学习, 快点长大。” 你长大了学习好了，咱们才能有出息啊。 云小鹿自然是听不明白许系统这抽风式的感叹, 但平日里“爱学习”也没少给她加油鼓励，所以云小鹿只当这系统又是想给她打鸡血。 李家大队小学招聘老师的事是在几天后出结果的，最终上岗的是李家大队和红旗大队两个初中毕业在家务农的本地青年。 对于这个结果，其实很多人心里早就有数, 这“竞争上岗”是乡亲们投票选人, 除非个别情况, 否则大家都会偏向本地人，社会人情在哪个时代都不过时。 但这件事却是让很多知青更加沮丧起来，他们离乡背井来到陌生的乡村，这里对他们来说是全新的世界，原来的世界离他们越来越远但新的地方又似乎也不是属于他们的世界。 身体和精神上双重的压力，让他们只觉得日子似乎只能麻木的“挨着过”。 几个报名的知青从知道结果后，到吃晚饭时一直很安静，他们其实早就已经有了预测。 李家大队那个“竞争上岗”其实是新大队长为了笼络社员们而做的文章，与他们这些“外来者”关系不大。 但这还是让人低落，前路渺茫，将来又该去向何方？ 知青们低落的情绪，很快就被大队干部们发现，原因无他，光看他们干活的劲头都没了就可以知道，虽然原本也没几个能干漂亮的，可到底也没这么敷衍。 “你们这是不想要工分了？”大队长看着那几耕锄过的地，只觉得嗓子里想冒火。 平日里大队长对这些城里娃娃们还是挺客气，但看着他们干活敷衍的程度已经到了影响庄稼的地步，这火气却是再也忍不住。 被大队长呲了一顿的知青们，最终还是努力把今天的地给锄到头儿，至于质量怎么样，那全看天意。 云海生在远处看着这一幕，他大约是能感受到大队长着急上火的那种心态，庄稼人看不得地受损。 “这些知青，是不是不对劲？”大队长在散工时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那“丧”的情绪简直都要化成实质。 要是许念云在这里一准会告诉大队长，知青们这是感受到太多无法融入的“隔膜”外加身体劳累，从而产生“破罐破摔”的丧气。 但大队长毕竟是大队长，能管理上百社员的人对于这事儿很快就想明白是因为什么，可想明白了又有什么用？ 地就那么多，粮食也就那么多，外来者其实也是竞争者，能做到不排斥已经是很好，哪里又能指望本地人去把原本属于自己或者自己孩子的机会割出去给他们？ 云海生吃过晚饭破天荒的没在家做他的“编织大业”，出门好几个小时后才回家。 “爸，你去哪了啊？”云小鹿可是老好奇她爸去干嘛了，毕衤糀竟平日里都很难见云海生晚上去村里溜达，刚何况还是去了这么久。 云海生摸了摸小闺女有些散掉的小辫子，笑着道：“出去唠会儿嗑，你怎么还不睡？” 见她爸不想回答，云小鹿便知道这又是个“小孩子别问”的事，继续问下去她爸也不会说。 能让云海生唠这么久的事，许念云猜着无非就是知青住家的事，她姥爷这个人平日话不多，能让他说这么多话，可见是要尽最大努力保障卖草药事宜的低调安全问题。 帮不上大忙的事那就别添乱，许念云决定先观察一下后续，如果姥爷家最后实在是扛不住那她再想一些“非常规”办法。 “小鹿啊，你可要争气啊。”许系统在脑海中想了半天各种“违规操作的可行性”，最终还是幽幽吐出这么一句。 原本还想再玩一会儿的云小鹿顿时安静如鸡，她要现在去就睡觉！ 云海生那天晚上去做了什么，在听到大队部宣布出最新开会的决定后，许念云便已经猜出来个大概。 要不然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她姥爷当真威武！ 红旗大队要扩建知青点宿舍，这是个不小的事，最大的问题就是钱从哪出？ 对此大队长给出了说法，这“知识青年下乡”那是响应国家政策的好事，咱们这些本地乡民也应该提高思想觉悟，帮助这些背井离乡建设祖国的城里娃娃扎根基层，建设基层。 但现在大家都困难这是事实，所以钱咱们虽然没有，可力却是要出的，知青点宿舍扩建需要的木材和泥砖只要有人就能做，这不是大家伙强项吗？ 至于要花钱买的那点儿瓦片子，大队也想出了新办法，那就是把好些年前关门的粉厂旧址扒下来用一用。 粉厂是很多年前的产物，当时为了“致富”开的粉厂一开始那是轰轰烈烈开启，最终却是凄凄惨惨收尾。 用红薯制作粉条增加社员收入这个想法初衷是挺好，可原料红薯从哪来呢？去外面收粮食那就是天方夜谭，最终只能是从集体分的粮食中扣出来，这粉厂开了几年红旗大队就有差点饿死人的情况出现几年。 最后大家实在扛不住了，这粉厂关闭后红旗大队的温饱线总算升回来一截。 因着对粉厂的“阴影”太大，所以听到要把那排破旧不堪的老房子给扒了，大家伙儿出奇的默契，纷纷表示没意见。 至于盖房子的泥瓦匠，大队部也表示已经有思想觉悟很高的几位社员同志报名，有泥瓦匠手艺的云海生同志便是其中之一。 到这种情况许念云哪里还不知道她姥爷那天晚上干嘛去了呢。 心下感叹姥爷厉害的同时，也感叹“金钱”的威力。 这扩建宿舍的事十有八九是他姥爷提出来的思路，能促成这件事肯定要花好多心思，上辈子既然没这事儿那变动的原因就只能在家里挖草药的改变上。 为了给家里多来点儿外快，不善言辞的姥爷能硬生生变成“游说大师”，可见人的潜力在特定情况下是无限大的。 云·游说大师·海生对于他外孙女给他的最新人设一如所知，要是知道肯定要谦虚一回。 他不过是看出大队长上火的原因，然后那天晚上和大队长推心置腹把自己想法倒出来而已，至于怎么操作扩建宿舍的事那是大队长自己想的。 “大队长，我今儿看着那些城里娃娃，又加上上回拒了你说的事，回家越想就越不是滋味。” 大队长没想到平时话不多的云海生能这么敏锐，一下子就和他想到一处，那些城里娃娃可不是越来越“丧”嘛，除了不适应农活压力，他猜着也有和他们这些老乡的“隔膜”有关。 大队长当然是第一考虑社员们的利益，可上面把这些知青交给他们，那他们也不能不管，真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可是吧，咱们当爹娘的想的哪个不是先顾自己家孩子，我们家孩子眼看着大了，先不说说亲结婚，就是这半大姑娘半大小子的，突然来个外人也不方便。” 云海生说的不止是他们家一家的情况，大队长这些日子和社员沟通，能接收知青住家的人家寥寥无几，其中最大的原因不是说舍不得那间屋子，而是家里大姑娘小伙子的真是不方便。 “我要是能出力，肯定是没二话的，可惜咱们队没那个条件给他们盖房子，不然我这一身力气和手艺肯定第一个报名。” 云海生絮絮叨叨大半天，队长不但没觉得烦，反而一下子给他打开了新思路。 盖房子当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队里虽然没几个钱，但他们有人啊，所以其实他们可以不花多少钱盖房子啊。 这要是把住房解决了，不但能解决燃眉之急，他还能借着这件事去给知青们鼓鼓劲儿，让他们知道咱们乡亲还是欢迎他们的。 李家大队为啥最近这么多“幺蛾子”？还不是他们新大队长既想拉拢人心又想着给上面露露脸。 可是他想挣“仕途”却把别人那儿弄得一团糟，想起这件事大队长就一肚子火气。 可如果他把知青点弄好，将知青们妥善安置，让他们自此积极融入广大农村这片天地，说不准还能成为月亮公社的典型模范大队。 这可比那什么糊弄人的“竞争上岗”有意义的多，今年公社表彰的搪瓷缸子说不准就是他金满仓的。 金大队长表示大队长们的竞争也是很激烈的，时不时就要卷一卷。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七零大院》求收藏 周家小闺女雁归是大院出名的“祸头子”之一。 小时候招猫逗狗，十岁出头便跟着大院几个“二流子”见天闯祸，大院里的人都觉得照这个势头，这丫头以后说不准就要从“大院祸头”变“社会毒瘤”，因而各家教育孩子都以此为反面教材。 突然有一天，“周祸头”宣布自己以后都不作妖了。 周雁归：岁月经不住蹉跎，我要洗心革面，投身建设祖国的伟大事业中 周爸周妈：孩子这是受啥刺激了？ 其他祸头：这是被谁揍到脑子了？那咱必须得找回场子！ 大院众人：牛皮怕不是要上天 然后周雁归还真就一路通关，投身建设祖国的伟大事业中去了！ ———— 刚拿到top1大学录取通知书便穿越到七十年代 雁归表示在没有比这惨绝人寰的事儿 然而还真有更惨的在等着她 穿越的身份是本玛丽苏小说女配，身为大院“祸头”注定是被炮灰的命 雁归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抢救一下 只是这次雁归一不小心用力过猛 再回首突然发现，剧情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跑偏了十万八千里 然而谁在乎呢 第24章 知青点宿舍扩建的事情宣布当天, 金大队长便去了趟知情点，他这是要去去给那些年轻人做思想工作。 大队长去的时候也叫上了会计, 除了会计嘴皮子更溜以外, 也是大队部开会时觉得而且既然房子都盖了，那其他的一些事也一起解决比较好。 大队部最终决定，今年过年分猪肉和山货时知青点和社员待遇一样, 毕竟都是大家一起劳动所得，往后这些年轻人适应了农村生活, 劳动时他们也是主力军。 对于红旗大队部这个决定，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最起码大部分知青在大队长和会计唱双簧般的演讲和鼓励中, 那股“丧气”渐渐没了，许念云猜着那些分肉和山货的承诺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物质决定意识, 当真是真理！ 云小鹿听到村里议论这些事儿时自然是不上心的，大人们的事离她太远。 许念云听到后却陷入沉思, 她这回从大队部那里倒是得到一点灵感。 知青们日后都能在劳动人民的影响下扎根农村那么多年, 她二姨是不是也可以提前影响下让她看看这世界有多大，并不是来个穿白衬衫的就是文艺青年, 而且有魅力的异性也不是只有文艺青年。 小姑娘之所以好忽悠那真就是“见识”太少。 这要是在后世那信息爆炸的时代, 丢给云双几本青春伤痛文学就能把她镇住，更不用说再去看看那些丰富多彩的神颜美色。 可惜现在是七一年, 许念云哪怕手里有千般“世面”可拿出来，她也不敢给她二姨看啊。 不过目前最大的隐患都暂时躲开，也不用太过着急，慢慢来, 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 云双这些日子已经开始正式跟着赵月季学习草药的药性, 要学习炮制药材, 这一点就不能不清楚，小鹿可以“莽”着来，但这份钱想要踏实挣下去总要有真正能懂的人，赵月季脱不开身那就只能云双顶上。 忙着背草药药性的云双压根不知道她大外甥女为她的未来人生大事愁的差点头秃。 “麦假”结束后，天气一天热过一天，但云家几个孩子去后山却去的更勤，原因自然是后山有树木遮阳让山林的比家里凉爽许多。 快近晌午时，云小鹿刚回到家便抱着个大海碗“吨吨吨”喝了整整一大碗凉白开，山里倒是没那么热，可家里唯一的水壶被爸妈带去地里，她和哥哥姐姐了渴了就只能忍着回家解决。 “要是再有个水壶就好了。”云小鹿说这话时正纠结要不要用积分换个大水壶用一用。 “这水壶可是大哥好不容易和战友换的，你还想再来一个？”云双点点小妹，阻止她异想天开。 云双听不懂小鹿的意思，但许系统可是很明白，她打开商城界面看了一眼价格，最便宜的只要四积分。 “要再兑换点儿布吗？”这些天许念云对于姥姥家紧缺资源已经有了深入了解，她很清楚姥姥家现在最缺的不是吃的，反而是布料。 “还可以兑换布吗？”云小鹿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么好的事儿。 这怎么可能不换？必须换啊！ 许念云听到小亲妈兴奋的心声，提醒道：“数量不能太多。” 系统那个合理化兑换感觉有点儿死板，它考虑的似乎只是自然规律而不包括社会人情。 “那我能换多少？”云小鹿觉得只要能换就美的很。 “十尺。”虽然这将将够两身短式衣服，可许念云觉得这已经是擦着线兑换了。 许念云已经在姥姥和姥爷的对话中知道，去年红旗大队布票发放成年人只有八尺，孩子是四尺，全家的布票一共发了四十尺。 云达入伍自然是没有的，云双年纪不到哪怕已经是成年人的身高可布票依旧还是孩子的。 这点布票要是单单做个单衣，一家七口紧紧巴巴可能还都能凑一身，可现实中用布的地方多着呢。 被褥需要用布，一身棉衣棉裤用布还是单衣的两倍，再加上里衣鞋子之类的，两三年的布票凑一起大概够一年用。 当然了农村如果种棉花的地方会发棉花，用棉花纺线织布才是家里布料的主要来源，毕竟农村就算发布票大多数人家也是舍不得花钱去买布的，所以有时候你会发现，好些农村困难的家庭往往还有好些存留到过期的布票。 但红旗大队所在的地方产棉花比较少，所以每年发的棉花除了过冬用，剩下的也就只能织一身棉衣用的布。 然而富有福的门道，穷有穷的活法，布料不够大家就只能想其他办法，比如把棉衣“两穿”。 秋冬季棉衣塞上棉花，春夏再掏出来当成单衣，红旗大队好些人家都是这样过。 云家算是家底厚的，所以每年布票都是全用上有时还要和人换一点，可就算是这样从双胞胎开始从小到大除了穿过赵月季织出来的土布做的新棉衣棉裤，其余的衣服从来都是捡哥哥姐姐穿旧的。 有这十尺布，双胞胎和云小鹿今年夏天可能有机会混身透气的上衣穿，也省得热的后背和脖子起痱子。 云小鹿听到“爱学习”竟然答应如此“大手笔”的兑换，她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以有这么多吗？” “这是你今后一个月的份额。”许系统当然不能太大方，毕竟还要攒积分呢。 云小鹿耷拉下脑袋：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一想到往后一个月都不能兑换好吃的，云小鹿头上那俩小揪揪都仿佛没了精气神儿。 但是可以有新衣服穿还是挺让人高兴！ “三十积分兑换完成，请宿主记得签收商品。”系统商城语音响起，小亲妈这一下果真是大手笔。 云小鹿兑换完水壶和布料才想起问一件事，“这布料是给布票和钱，还是直接给布啊。” 许念云也不清楚答案，但她觉得总归不会凭空变出来送到小亲妈手上，只要合理就行。 下午去后山挖草药时，云小鹿那种兴奋劲儿依然没过去，弄得小娥和小豆看着这样的小妹不住的互相打眼色，挤眉弄眼半天也没猜出她为啥这么高兴，转头问云双依旧没有答案。 “检测东南角五十米有高价值草药。”系统定位突然的提示，让许念云皱了皱眉，这附近一片山林小亲妈最近都来过五六趟，地图上的标记草药的符号她都快背下来，哪里来的高价值草药？ 可神奇的是系统语音提示完，那大屏幕的地图符号突然多了个小蘑菇。 许念云虽然觉得这系统有点儿戏，但想来这也没啥危险：“小鹿，东南方那个有断木的地方，你过去看看。” 断木？云小鹿看向她昨天去过的那一片地方，她不知道“爱学习”为啥要让她去，但挖草药时她格外听指挥，系统指哪她打哪。 “姐，我要去解手。” 正带着哥哥姐姐一起找草药，这突然改变方向，总得有个理由不是？ 云双正在挖几丛甘草，“要我陪你一起吗？” “不用，我自己去，你们都别跟着。”云小鹿放下背篓，一溜烟就跑去了草丛。 “小心点虫子！”夏天山林的虫子可是很凶狠的，咬一口能疼痒半天。 云小鹿一边答应着，一边往断木那里冲，眨眼间就到了目的地。 “咦，这有俩蘑菇！”昨天经过时还没看到呢，夏天的蘑菇原来还有一夜之间就能长这么大的？ 许念云听到小亲妈心里的惊呼，又仔细看了一眼大屏幕地图，一时也不知道还说啥好。 所以没有凭空变成布就可以凭空变出这么大灵芝吗？ 看这俩灵芝的个头，一看就有点年头，这断木倒地也不过才三四年的模样，许念云再没有草药常识也知道这东西放在这里太过诡异。 系统这般操作，当真是要得一个差评！ “小心掰下来，别弄坏了，这是野生灵芝，还挺值钱的。”许系统已经放弃内心的挣扎。 一听到“挺值钱”这三个字，小亲妈那“钱串子”基因就动了起来，二话不说就蹲下小心翼翼把那灵芝从断木上脱离出来。 “它们是你变出来的吗？”云小鹿很确定她之前在这个断木边上时没有看到过有蘑菇。 “算是吧。”许念云现在其实也弄不清楚系统到底想怎样，她们兑换的东西用变出来的灵芝代替，这算不算“挂狗头卖羊肉？” 可就算这灵芝价格贵一些，卖的钱却不一定能买到布，再说了云家现在也不缺买布的钱，缺的是布票和工业票啊！ 也就是这没有售后服务，不然小亲妈不计较，许念云都要亲自给这兑换服务个大大的差评。 云小鹿倒是还没往“这是兑换出来换布的蘑菇”那方面想，她此刻只是高兴于这俩蘑菇的值钱。 小心翼翼捧着俩蘑菇回到哥哥姐姐挖草药的地方，云小鹿脸上高兴的神色都快溢出来。 “姐，我找到俩大蘑菇！”这灵芝云小鹿刚才听了“爱学习”的科普，把它算进常识知识的一项中换积分，但这东西云家人可能除了赵月季都从未见过，所以云小鹿此刻也不应该认识。 小娥看到俩蘑菇皱了皱眉：“小鹿，山里的蘑菇不能碰，咱妈说好多都有毒，你弄的这个颜色还这么花，说不准更毒，还是扔了吧。” 扔是不可能扔的，下辈子都不可能，云小鹿小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姐，我不吃，我就是觉得好玩儿，回家让咱妈看看有毒没，有的话我立马扔了！” 云小鹿现在的小嘴儿特别能叭叭，道理是一套又一套，听她这么说小娥也就不再坚持，只是嘱咐她别拿手碰，万一再毒着。 蘑菇拿回家时，云小鹿还特意先和哥哥姐姐们把草药清理干净晒好后才装模作样拿给赵月季看。 “妈，你看看这蘑菇能吃不？我姐说有毒，可我看着还挺好的。” 赵月季原本在厨房忙活晚饭，听到小女儿说话才扭头看了一眼。 “这……你哪找到的？”赵月季切菜的手不由自主停了下来，小女儿手里的东西可算个宝贝！ “就林子里的烂木头上。” 赵月季把灵芝接到手里走出厨房门口，借着傍晚最后的余光使劲打量半天，最终她确认这就是灵芝。 还是十年份儿以上的野灵芝。 赵月季脸上的笑容逐渐灿烂，“这东西叫灵芝，是味药，还挺值钱的。” “能卖钱，那能卖多少？”云小鹿总算是听到正题。 赵月季现在对草药行市已经有大概得了解，毕竟都卖了俩月的草药，最近孩子们这杂七杂八各种各样的草药没少往家弄，所以那些价格她差不多有数。 “二十块是能卖吧？”瞅着这俩灵芝得有一斤多，年份儿够的话应该差不多这个价。 二十块钱都是上大半个月的草药收入了，云小鹿听得眼睛锃亮，这一波血赚啊！ “妈，咱们发财了？”云小鹿立即欢呼起来，这大蘑菇可是没费力气就弄回来的。 云双、小豆和小娥听着动静也从后院儿过来，在听到妹妹挖的蘑菇不但没毒还老值钱后也是同样高兴的不行。 “小点声儿。”赵月季拍了拍抱着自己大腿想蹦高的小闺女，示意她不要嚷嚷。 这东西是好，但也不用弄得人尽皆知，外人知道他们家最近挖些便宜草药换钱，但都不清楚他们一个月能换多少，云家对外说的是，“块儿八毛的，够几个孩子买点儿笔和纸。” 草药不好找，也不好认，所以哪怕知道能还钱别人家也没想着让孩子放弃干别的活专门做这个，毕竟不是他们大人也不认识几样。 两个灵芝是赵月季当晚第一时间亲自炮制的，从清洗开始到最后一步都没让几个小的碰过，可见她有多小心。 只是弄完这俩“宝贝”后，她脸上的笑容少了点儿似乎有心事一般。 “妈，你是累了吗？”云小鹿搂着妈妈的脖子撒娇。 赵月季把小女儿揽在怀里，犹豫片刻才开口道：“小鹿，这灵芝咱们能先不全拿去换钱吗？” 赵月季在炮制灵芝时，突然想起来这东西不但可以安神，还可以止咳养肺，她想起大儿子去年探亲回家的情况，就有些犹豫要不要留下一点儿。 “为啥不全卖？”云小鹿没听懂她妈的意思。 “你大哥去年执行任务伤着了，这东西能给他补一补元气。” 虽然云达不提，但赵月季做妈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儿子身上不对劲，再三逼问下云达只说执行任务受了伤。 但赵月季让云海生给他检查了伤口，那口子一看就是木仓伤，他们猜着云达有可能是伤到了一点儿肺里，所以回家时才会时不时咳嗽。 做父母的欣喜儿子争气，当兵四年就升了排长，可一想到这排长可能是拿命换的就有些无法接受。 云达当然不能说怎么受的伤，而且他还一个劲儿强调自己没啥事，自己咳嗽是因为回家坐火车感冒发烧，可赵月季还是担心。 刚才看着这俩灵芝，赵月季想到它的功效，就想着要不要留给大儿子养养身体，但这东西是小闺女找回来的，她觉得不能不经女儿同意给大儿子。 听到要给大哥养身体，云小鹿顿时就不打算去卖钱了，她最崇拜大哥，大哥“英勇负伤”的事儿她去年还和英子吹了半天，现在知道这大蘑菇能养好哥哥，她哪里会不同意。 就是这灵芝是“爱学习”变出来的，突然变更使用方式，云小鹿觉得自己也得问问。 东西是小亲妈用自己的积分换的，怎么用许念云都不会有意见，更何况云达可是她亲大舅，要不是确定后面几十年她大舅都没啥大毛病，许念云早就想办法淘换东西给她大舅送去了。 听到“爱学习”的态度后，云小鹿当即再没啥犹豫的。 “那就都不卖，全给大哥，万一不够呢。”一斤多的灵芝其实也没多少，云小鹿生怕这药给大哥再不够吃。 云双听了这话后，也是很赞同劝道：“妈，要不听小妹的，这回都给大哥邮过去，他去年回家半夜有时候咳嗽的都睡不着觉。”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本来卖了钱也是家里一起花，云达自从当兵每半年都会往家里寄钱还有东西，没提干前他的津贴才多少？那都是他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那行，等这药材干了，我把甘草也弄一些好的，一起给老大邮去。”家里也没别的好东西，只能凑出些草药给老大补一补。 因着夏天的雨水多又潮湿，这灵芝赵月季就用低温烘干的办法快速完成脱水。 寄药草也同时得写封信给云达，信自然是家里目前文化水平最高的云双代笔，游子在他乡，父母总是有千言万物嘱咐，云双捡着要紧的写完，最后还又加上大姐找对象的情况。 “这灵芝是我特意给大哥挖的也必须说。”云小鹿在最后表功，她可不理“深藏功与名”那一套，必须让大哥知道自己有个特别棒又特别关心他的小妹。 “忘不了你，一开始就特意和大哥说了这些药除了甘草和金银花是咱们一起挖的，那灵芝可是他最小最亲爱的妹妹给他弄来的。”云双把信纸仔细折好塞进信封，邮票早就被小娥贴好。 除了信和药，赵月季还把前两天特意做的山菇酱包好两瓶，这是赵家的祖传手艺，吃过的就没有不喜欢的。 “你大哥当兵那年写信回来说，一想家就最馋这一口，上次他回来时节不对没吃上，这回我可是早早就弄好的。” 当妈的挂念孩子，能满足他乡的孩子一点愿望，那做这酱再麻烦也不觉得麻烦了。 “我不想家也馋这一口。”小豆觉得他大哥就是狡猾，这么好吃的酱和想不想家有什么关系？ “馋猫就是你和大哥！”小娥笑嘻嘻调侃哥哥和弟弟。 “那有本事你不吃。”小豆可是知道他妈今年做酱很舍得，厨房柜子里还有个小坛子装着一半儿呢。 不吃是不可能的，下辈子也不可能，小娥表示自己才不上当。 云海生这次赶集事儿有点多，一边儿要卖新编的草帽，一边儿还要去卖草药，然后还得去趟邮局。 “邮东西的事儿交给我们就行。”云双牵着小鹿打算先去趟邮局，小豆和小娥则负责看着卖草帽，他们在家商量好事情都办完就一起去供销社。 赵月季在家已经答应这次卖了草药，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去供销社买回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人五毛的资金，这回也算是斥“巨资”消费。 云小鹿是第一次到邮局，原本是挺新鲜，但在里面看了两个人寄信的步骤后突然觉得似乎也没有啥有趣儿的。 “邮票已经在家贴好，同志，我还有个包裹是和信一起的。”自从云怡去县城工作，家里寄信都是云双陪父母过来，所以对这个她轻车熟路。 “邮费八毛。”窗口里面的工作人员称好重量，就报了价然后就是确认票据。 许念云在主脑空间听到这邮费，再想想他们兑换的时候系统扣下的一成，顿时觉得这次似乎还是没薅系统的羊毛。 十天后，云达收到信和包裹时还有些惊讶，按道理来说这时候天正热家里不会邮东西给他才对，怎么突然送来这么一包？ 今天他们部队休息，大家伙儿都在操场打球或者是请假出去办事儿，宿舍此刻就云达一个在。 等打开包裹看到里面一小包一小包用油纸仔细包裹的草药，云达更是觉得一头雾水，但等他看完信时，一切自然揭晓，云达平时训练手下的兵时就跟个黑阎王一般，可这会儿眼眶却酸的要命。 “吆，家里来信了？”云达所在的侦察连是七营营长田园亲自带着的，原本打算趁着休整期间悄咪咪来次突击内务检查，最近出任务次数比较少，田园正想着找个理由给小崽子们紧紧皮，可却不想见到了“稀奇事儿”。 “云大胆儿”竟然还有哭鼻子的时候哎，这可太稀奇了，营长田园这下都有些后悔没叫指导员他们一起过来，就是把云达他连长叫过来也好，错过这场景多可惜啊！ “营长好！”云达在看到营长过来后瞬间就把泪意收了回去，敬了个标准军礼，心里不想接话茬给某个平日私底下没正形的人。 “放松点儿，我又不是老虎，一见我就板着干嘛？怎么这么多药？这味儿！”田园闻了一下后就立即后退两步，只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你啥时候生病了？”这话说出来时，田园脸上那笑嘻嘻的模样完全不见，当真是要多严肃有多严肃。 手底下的兵生病这必须得过问，尤其是侦查连的兵，这里面个个可都是宝贝，身体绝对不能出现非战斗的损伤，话说云达他连长是干嘛吃的，自己的兵生病都没发现，还让他偷偷抓药吃？ 云达挠挠脑袋，他其实也好奇这事儿呢，信里说这些药材除了金银花是让他泡水喝消暑的，其余的竟然都是止咳安神的。 但他又想起上回回家自己感冒的事儿，顿时感觉心里又酸又甜，他家里都挂念着他呢。 对于怎么和自己领导解释自己没病但自己家里误会自己有病这回事，云达表示一点儿也没有压力哎。 田园听完云达那一堆自己觉得很“克制”其实极其“凡尔赛”解释后，顿时觉得自己这一趟就不该来，紧皮子啥时候不能紧，非得赶这趟？ 不就是家里惦记着嘛，谁还没人惦记一样。 再不就是自己妹妹亲自挖草药给他补身体嘛，谁还……他还真没有，田园只有一个哥哥和姐姐，而且他哥哥姐姐也不会挖草药，倒是小时候会没事儿抽他几下。 “你弟弟妹妹还挺乖。”最后田园只蹦出这么一句来，说这话时他其实莫名有些心虚。 因为做为弟弟他小时候显然是不乖的，甚至现在还因为和自己那口子常年不回家，照顾双亲的责任都是哥哥姐姐替他尽的。 云达心里当然认为自己的弟弟妹妹当然第一好，可这话说太直白就很容易引起公愤，毕竟他们又没有自己咳嗽一声都惦记大半年去给他挖灵芝和草药的弟弟妹妹。 “你身体真没事儿？”田园最后还是不放心确认一下。 云达无奈道：“天天训练，我要是肺真有毛病，您能不知道？就是上回受伤那段时间身体可能弱了些，回家时就感冒有些重，我爸妈还看到我那伤口就误会我受重伤了呢。” 其实也不是轻伤，弹头打进身体虽然没伤到要处，可血却是流的差点丢了半条命。 田园想了想最终还是道：“咱们在部队，尤其是这样性质的部队，家里人总会格外担心些，下回体检你把结果邮回家，你爸妈大概才能真放心。” 营长这话说的云达心里又泛起酸涩，他知道这话说的很有道理，是他把自己平时的任务当成日常最正常的事，可他忽略了家里的亲人不会有他这样的心理素质，会因此担心坏的。 “我先写回信，解释清楚，要是他们还不信，那我就把体检结果发回去，总归不能再让我爸妈担心。” 野生灵芝在市面上也算是好东西，就这么给他邮过来，云达此刻高兴的情绪褪去，内疚的心情便浮上来。 “这是灵芝啊？”田园虽然不喜欢药味儿，但是以他那作战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基本草药他还是认识一些。 云达长叹一口气：“我妈会炮制这些，这回我妹妹碰到点儿有年份的，就全给我送过来了。” “你这没病就不用吃了吧？”没病吃这么好的药材不是浪费嘛。 田园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能当个乖弟弟一回，他姐这些年更年期，一直睡不好觉，灵芝能安神，这不就是送上门给他孝敬老姐姐的机会嘛。 云达看着营长那突然露出的大白牙，他心里莫名一紧，这是被狼盯上了？ 田园当然不会白拿自己手下兵的东西，当即掏出一把零钱来，最后又从鞋底掏出攒了半年的带着味道的一张十元和一张五元的纸币。 “这可是你营长我辛辛苦苦和你嫂子斗争半年的烟钱，都给你了！” 说完就抱着那包包裹最严实的野生灵芝飘飘然离去，独留云达和一堆有味道的私房钱在风中凌乱。 作者有话说： 许系统：这把羊毛的走向似乎有些奇怪？ 第25章 第二天训练结束, 云达抽空便开始给家里写回信，信中着重强调了自己身体好的可以打牛, 并且还告诉家里若是不信下回就直接把体检结果邮回家。 当然这药没吃, 但给了战友的事也应该告诉家里，营长给的钱是十八块六，云达本来也要往家寄钱, 他提干后工资已经不少，半年发的钱除了给以前战友家寄过一次, 大部分都攒着呢，这回刚好一起寄回家。 “云达, 营长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跑步前进。”连指导员刚放下电话，就跑过来喊云达。 “是！”信写了一半, 云达也只能先放起来待会儿再写。 侦察连就在营部，所以云达小跑几分钟就到了营长办公室。 “报告！” “进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云达感觉营长说话时似乎都有些有气无力。 田园自从昨天回去, 一晚上大半的时间都在被“□□”，他媳妇儿是军医院的护士长, 那嘴巴有多利索就可想而知。 田园因为心虚, 昨晚一晚上被训都被吭一声。 “小云啊。”田园这会儿其实是有些尴尬的，这种情绪他极少会有, 可偏偏今天他就是心虚加尴尬。 这么肉麻兮兮的叫法，云达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他还是遵从上下级的纪律没做出想吐的表情。 “报告营长，有事儿您直接说。” “我昨天给你那钱是不是不够？” 田园昨天回家原本还想跟媳妇儿卖弄一下, 说他弄来一些好药材打算寄回老家, 平时他媳妇儿总数落他“家里万事不上心, 一心只扑在部队”。 他媳妇儿在医院管着一科室护士，回家除了管着他和孩子，那婆家娘家平日关系维护也是她管，所以被数落田园一般都是听着，谁让他一出任务就是大半个月不回家，有时候甚至几个月，当军嫂都不容易，他媳妇嫁给他可算是辛苦。 但这回不一样，他当即表示自己也是惦记家里的事儿的，前阵子他媳妇儿说他姐更年期睡眠不好，说是要给姐姐弄点儿补药，他这次可是记住了的。 药的确是好药，可一听价格李秀就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要被这混球气死。 “你知道这是好药还不问问人家价钱就往家拿？”要不是知道自己丈夫不是那种人，李秀都想给他专门开个批判大会，尤其对方还是手下的兵，占人便宜就更过分！ “我给了十八块多呢，这药材我是没你懂，可灵芝在你们医院卖的价格我可是见过的。”田园觉得自己委屈，他看过医院价格的，那灵芝粉也就七八块钱，他想着野生的贵那双倍价格总行吧？ 不问价格是因为他要是单纯“买”，那一不小心就是带着云达“犯错误”，最近风声依旧紧，万一再弄个“投机倒把”的罪名，他又不是真不懂人情世故。 他买药一是觉得人家千里迢迢送来给儿子肯定质量没得说，二是觉得这药云达再邮回家怕是也让父母多想以为儿子是啥不得吃，再说路上又折腾一回还不够费劲的，那还不如他花钱买过来。 听着田园的解释，李秀想继续骂他的气消了几分，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这野生灵芝一看就上了年份，个头不但大，孢子也没散，这东西别说从医院买，就是人家送收购站按这品相少于三十都是坑人！这要转手在医院买，少了六十你都拿不下来。” 一听丈夫花十八块钱就敢拿回来，李秀怎么可能不生气。 田园觉得自己真是冤枉，他上哪知道这东西这么金贵，再说了他问云达就能知道价格？ 云达能认识灵芝都还是他当初教的呢！ “那明儿把钱给云达补上，咱就按照医院的价格，不能占他便宜。”田园已经想好明儿抽空偷偷再把钱给云达。 李秀听了这话原本是想去拿钱给丈夫，但她转头又有了别的想法：“你想的也对，虽说咱们都没那个想法，可现在这种情形还是谨慎为好。” 先不说补上的钱云达收不收，就算收下那他也得寄回家告诉家里的，部队写信可是要审查的，这万一弄不好就是个说头。 李秀第二天刚好轮休，所以她准备一上午东西，然后就打电话给田园，让他回家拿包裹。 “你嫂子已经批评我一晚上，这东西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家弟弟妹妹的，咱们军人可不能占人民群众一针一线的便宜，这算是我跟你家里拿东西换的药材。”田园这话是为了不让云达拒绝，他知道云达也不是那么在乎这些的人，可原则问题就像他媳妇儿说的，可不能越线。 云达果真是一点不知道那灵芝的价格，昨天看着营长留下的钱，他还觉得太多了，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包裹云达收下了，就像营长说的这是原则问题，他很清楚里面的意思，但他还是惊讶于这东西的贵重，他家里也不富裕，这么贵的东西要是卖了可是能换给不少钱补贴家用呢。 云达抱着包裹回宿舍时，跟他同寝室的战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云达，你咋了？”脸色这么难看，是被营长训了？可最近他们训练都挺好的啊。 家里寄东西过来大家已经都知道，除了山菇酱差点被群狼给抢让他护住，那甘草被他拿给大家当“甜嘴儿”嚼了，金银花也拿出大部分给炊事班，今天已经在他们连队煮成消暑的汤水。 “我妈以为我病了，特意把家里挖到的药材寄来你们也知道，里面有个挺好的，我用不到，营长拿东西和我换了。” 这话是田园刚在办公室嘱咐的，云达原封不动解释给大伙儿。 “我家孩子多，这药材是我弟弟妹妹特意挖着换学费的，就这么给我送来，我心里不得劲儿。”云达这话是真心实意，他是真的心里不得劲儿。 云达的话让大家也是纷纷想起远在他乡的家人，“那你好好和家里说清楚，别让他们挂心。” 信写好以后，云达在下一个休息日请假出去了趟邮局打算汇钱和寄包裹，最近天又热又潮，幸亏没有吃的之类的不然非得放坏了。 云小鹿因为最近到了雨季不能进后山，所以一般上午都是在家学习，下午和哥哥姐姐去小南山挖草药和野草，这天大队喇叭喊着：“云海生有你家的信。” 云小鹿一溜烟就跑去大队部拿信，竟然是两个信封，一个是云达的回信，一个却是邮局发过来的。 信是云双和父母散工回家时拆开的，念完信一家子面面相觑。 所以大哥是真没生病？他们闹了个乌龙？ 赵月季听完信里的内容，面上便有几分尴尬，是她脑补过度，但心里却是无比松快，再没有什么比孩子身体健康来得好，瞎折腾一回也值了不是？ “大哥说他寄钱和东西回来了，汇款单也一起寄过来的。” 云达信里说了寄钱，具体钱数没说只是说他提干涨工资，上回回家才提干俩月不到，身上没那么多钱，这回攒着半年外加营长补的一点换药材的钱一起寄回家。 “妈，这钱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云双打开汇款单看到数额，当真是吓了一跳。 二百多块钱，她大哥这是发财了？ 云海生和赵月季看到那数额也同样惊讶，这钱当真是超出想象的多，还才是半年攒的？ 云达现在是二十三级的工资，每月有五十，不怪大家拼命想提干呢，这和普通士官的津贴差别不止一点的大。 “明儿我去取钱然后存上，这钱的事你们可不许往外说。”云海生知道家里孩子们嘴严，看卖草药的事儿村里还一点风声没有就知道。 “我们肯定都不说。”孩子们纷纷表示自己啥也没有听到。 云小鹿吃午饭时还有些晃神，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个这么能挣钱的大哥，她得消化消化。 许念云当然是知道自己大舅这时候就已经拿到许多人羡慕不已的工资，毕竟大舅可是金花湾老人们嘴里说的，继云海胜舅舅之后云家最出息的人之一。 “爱学习，我们家这是突然变富了吗？”云小鹿要是知道后世有个词叫“一夜暴富”，她准会觉得这词就是为她此刻量身定做。 “是你大哥涨工资，但不是你全家变有钱。”许念云觉得这其中的不同，小亲妈还是得明白。 哪怕是父母和子女之间在金钱关系上也有有原则和界限，更何况是兄弟姐妹，没结婚还好，以后各自有家庭那就更得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许念云也并不是很担心，毕竟教她这个道理的还是云女士呢，那会儿她是独生女都被教导这种事，小云女士没道理会糊涂长大。 云小鹿自然是没有“大哥太厉害，我不想努力了”的想法，当然以她现在的年纪大道理她也没想到。 毕竟哪个“钱串子”会嫌弃家里钱多呢？ 但云小鹿还没想到的事，云海生和赵月季却不能不想，大儿子有本事他们高兴，可高兴之余却也忧心。 一个家庭关系是否和睦，这跟父母为人处事有很大关系，云海生和赵月季显然不是那种糊涂父母。 “老大这钱，咱们还是得和几个小的说明白，他们大哥的工资虽然寄回家，可却不能都是这个家的。”云海生觉得防患于未然还是很有必要。 赵月季自然很赞成：“趁这个机会，几个小的挣得草药钱也给个章程，不能因为他们小就不当回事。” 赵月季十岁起就担负起父母一半的责任照顾弟妹，她可不觉得孩子小就不懂事。 人人心里有杆秤，年纪小也懂得公平不公平。 于是第二天云海生在取回包裹后就和赵月季一起宣布了个决定。 “你们大哥的工资，以后咱们家只取四分之一做家用，其余的都给他存起来，你们挖草药卖的钱也是这个道理，咱们以后家用只要四分之一，其余的也存起来，你们四个长大后一人一份儿。” 云海生今天已经去办了俩存折，这两份钱以后就存在里面，等孩子们真正需要时再给他们。 “我们也有？”小豆觉得自己怕不是在做梦，他们竟然也能挣出个存折？全村的人也没几个有这东西啊！ 其他孩子包括云双都是同样激动又兴奋，至于爸妈说的那个分配方式他们完全没意见，云小鹿找草药厉害，三个大的挖草药速度更快更多，平均一人一份他们都觉得很公平。 “可是这样是不是大哥吃亏？”小娥觉得大哥那四分之一可是比他们多拿好多出来。 “你们大哥是大人，而你们还是孩子呢，等你们也长大正式有工作，到时候我和你爸可就享福，你们一人给一份儿，哎呀，我俩可是发财了。”赵月用开玩笑的方式解释，现在只是给孩子们有个明确的规矩，钱多钱少并不是最主要的目的。 云达要是知道也不会反对，毕竟他都没想过让弟弟妹妹养家，把大部分工资寄回来，就是告诉家里父母“你们大儿子已经是个男人，能养活全家了”。 但他俩好手好脚的，怎么可能把养家糊口的责任都扔给大儿子，云达就算成年在他们眼里也是孩子，更何况这媳妇还没娶呢，工资必须给他攒下。 “爸妈，咱们能打开这包裹了吗？”云小鹿这会儿除了欣喜外，同样是好奇那么大一包东西有啥，往年大哥送回来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 包裹是李秀亲自准备的，云达大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让他有心理负担的东西后就原样打包寄了回来。 李秀不愧是护士长出身，这人情世故最是明白，单看包裹里的东西就知道。 “咋这老多！”赵月季打开包裹才发现，里面的东西实在超出预期，云达信里只说东西是营长和自己换的，并且点名是给弟弟妹妹的，但具体有啥信里没有明说。 两块夏布，一块浅灰一块碎花，一身崭新的军装，一个新的军用水壶，一个军绿色书包，外加全国通用的工业票和布票各十张。 这价值大概在三四十块钱左右加上那之前给的钱，差不多是略微低于能在医院或者药店买的价格，但比云家去收购站卖却多得多，而且这些东西可比钱更值钱，毕竟这年头有钱没票也是换不来东西的。 “这不会让老大欠人情吗？”看到这么多东西，赵月季和云海生反而有些不安。 “我哥不是说了，这是他领导拿东西换的，既然这药草那么值钱，人家和咱们是各取所需。” 云小鹿听到脑子里“爱学习”的提醒，她便原封不动套了过来说给父母听。 小丫头学大人说话的模样其实有些好笑，但云家人都觉得自己家这孩子当真是聪明的没边儿，瞧瞧还没上学就知道“各取所需”了。 不过孩子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是换东西那还真是各取所需。 许系统这会儿正在主脑空间愣神，她看着这些东西，终于明白系统变出灵芝的用意，这才是真正的“兑换”。 在这个时代，买两块夏布外加一个军用水壶是用不了十块钱，但再加上用的票换出来大概也得十几块，再加上之前扣除的来回路费外加那一成合理化成本，大约是二十块钱左右。 野生灵芝在后世价值并没有现在这么高，她早就知道系统判定商品价格标准是后世价值。 所以这一把当真是她和小亲妈薅到了系统的羊毛？ 差评取消，果断五星好评！ “商品已送到，请宿主签收。”系统语音缓缓响起，似是在证明许念云所有的猜测。 云小鹿听到这语音后，也反应过来这些东西才是她兑换出来的，那灵芝就是个“媒介”。 “爱学习，你这换东西都这么弯弯绕绕啊？”云小鹿想想这将近一个月的折腾，她都觉得惊奇。 许系统不想说话，因为她自己也觉得绕，可又觉得这个系统很是有意思，超级智能中带着刻板，然而不能否定它似乎可以计算模式是超出她想象的运行数据，这种预测事件发展趋向的能力，当真是她那个时代科技完全无法想象的超前。 两块夏布，碎花的七尺，浅灰三尺，显然这是清楚云达家女孩多，这两块布拼接手艺好的话刚好能给是个孩子一人做个短袖穿。 “灵芝是小鹿发现的，那书包就给小鹿，水壶你们四个刚好一起用，进山的时候也方便，至于这军装就先给小娥和小豆。” 双胞胎见风长身高，衣服眼看都短一截，夏天还好说再到秋天可要冻脚脖和手脖，这军装他们穿稍微有点大，但改改就能穿，以后长个子还能再放放，云小鹿小不点儿这军装当然不会给她，赵月季说这么多是给云双说的。 云双自然明白，她原本就说了有布先给双胞胎做，她早就不长个子了，衣服还是够的。 最后小娥分了个上衣，小豆得了条裤子，俩人美的不行，这可不单单是新衣服，还是军装，时代顶流般受所有人喜欢的衣服！ “等你们上中学再穿，现在我先收起来。”赵月季可不打算答应小儿子现在就想出去嘚瑟的心思。 有了那十张布票，赵月季心里总算是轻松些，孩子们越来越大，今年的棉衣又该大改一下，小娥和小鹿一起盖那床小棉被也大概要不够长，这也得拼上块布外加再添些棉花进去。 云小鹿意外得了个书包，还是军绿色的，她简直美的要上天，一天要摸那书包十几回。 许念云看着小亲妈这副模样，她怀疑自己小时候获得那些卡通同款衣服鞋子时，是不是也是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不管怎么样先给小亲妈留下影像再说。 夏末接近，热气却依然没退反而还有加重趋势，但眼看就要到入学时间，云小鹿那两百积分也早就攒出来。 “基础模拟教学环境兑换成功，恭喜宿主获得抽取一次初级知识商品兑换机会，请问是否立即抽取。” 消费获得抽奖机会，这是后世常见营销套路，许念云没想到系统也会搞这一套。 “小鹿咱们先买个幸运符。”幸运符是系统销量商品，一个月只能兑换一回还只能在本月用过期无效，它能增加幸运值百分之十，虽然说概率不大，但胜在便宜只要一积分，所以自从发现这东西许念云都是让小亲妈兑换的。 还有比抽奖时更需要幸运符的时刻吗？这个月用在这里最合适不过。 “恭喜宿主获得护眼仪一套，每天佩戴十五分钟，可以有效避免视力损伤。”这套护眼仪在商城价值将近一百积分，许念云原本也是想再攒攒换出来，毕竟保护眼睛要从娃娃时期抓起。 今天赚大了，这就等于花两百返还一百嘛。 高等科技就是牛，护眼仪不但效果杠杠好，还附带视觉干扰功能，也就是说除了云小鹿自己别人的眼睛看到这个护眼仪也不会传到大脑给出反应，相当于隐身。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连护眼仪都已经拥有的云小鹿已经迫不及待想成为一名光荣的小学生。 许念云看着“不识世道险恶”的小亲妈，突然回忆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那会儿上幼儿园她也天天盼着“成为大孩子”，可真上了小学才知道，成为大孩子不但没有什么更多的自有，有的只是越来越多的作业和越来越少的玩耍时间。 这就是童年和少年时期“坎坷道路”的开幕式。 “啥意思？”云小鹿在听到云海生听回家的消息后，显然有些懵，她从没想过自己会突然上不了学。 准确来说是今年上不了学。 政策突然有变，全国中小学秋季招生改为春季，不光是小鹿去不了，就连双胞胎都要晚半年才能去上中学。 许念云听到后也懵了，这可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难怪她妈跟自己说当初是七周岁上学呢，原本她还以为是上辈子今年姥姥家有变化所以小亲妈六岁没上成，这回她来了怎么也能改。 却是没想到是政策有变化。 “不能插班吗？”赵月季觉得以自己小闺女现在的水平去一年级也没啥跟不上的。 云海生早就去问过，但得到的答案显然不理想，“大队说了，下半年一律不接收学生，我猜着下半年小娥小豆他们大多数上课也是劳动课多，不然怎么混过这半年？” 大队里有些人其实是不太愿意孩子在上学上浪费太多时间耽误干活，这又要拖半年，动心思插班的就不会只有一个。 作者有话说： 招生政策改变年份现实中是69-70，小说背景虚拟，所以改成70-71，本小说社会背景大体按照现实模仿但具体是非现实杜撰 ps：查资料说现在发现灵芝并不是年份越大越好，但以前的确是说年份越久越好，不然咋还有“千年灵芝”的说法，而且现在似乎依旧是野生年份越大越值钱。 咱们小说里姑且只论那个时候的事，但大家现实里用还是买一年份的好 第26章 许念云懵完了倒是也没慌, 她反而安慰小亲妈：“没关系，咱们的模拟教学更厉害, 等过年后小鹿可以直接去上二年级, 那时候小鹿就是全红旗大队最聪明的娃。” 这话非常有效的安慰到原本失落的云小鹿，她要做最聪明的崽！ 入学计划改变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困扰，有初级模拟教学环境保底, 许系统大体还是不慌的，说实在的她觉得以这个时代的教学环境和质量来说, 就算是她薅系统羊毛一对一给小亲妈零散上课大概也是要比大队小学好上一些。 当然她明白入学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好在也只是晚半年, 耽误不了什么。 第一次模拟教学开启时, 云小鹿进入了“意识体”状态，原本许念云还担心那模拟场景太过科幻进而让小亲妈吓到, 毕竟这可是连县城都没去过的娃。 “爱学习，你们神仙的学校都这么漂亮吗？”云小鹿表示自己做梦都没想到过这地方竟然这么整洁明亮。 许念云看着这个建模效果, 感觉水平和她中小学的学校差不多, 在小亲妈这个时代也算是超前水准，但看样子到底还是能接受的。 显然系统在这一方面设计的还算贴心, 它可以根据宿主身处的社会背景进行建模, 云小鹿“进入”的场景虽然比这个时代大多数教学环境要先进，但依旧还是没有超出范围。 四四方方的房间, 三面墙体都是放满书籍的高大书架，另一面正方是黑板，黑板上方挂着投影仪的幕布。 房间只有一个课桌位置，与之对应的表示黑板下方的讲台。 “模拟教学课程需要兑换购买, 根据当前数据分析, 建议宿主选择兑换基础c类课程。” 果然还是需要充值使用啊。 就知道这模拟教学环境用起来没那么容易, 不然系统商城也不会有那么多知识商品，这些课程许念云作为主脑有查看的权限，但不允许宿主未经兑换泄露，一旦违反立即自毁，这是系统无法改变的设置底线。 系统课程五花八门非常繁杂，每一门课都有三大类按照难度分为基础、中等和高等，每一大等又分四小等级分别是c、b、a、s四级。 单拎出一门课，学到基础课程s等级大概相当于后世研究生毕业的水准。 以许念云世界名校博士毕业的知识储备来看，她感觉中等课程前两级的难度可能是她导师们的水准，至于后面两级那大概是所有投身研究的学者未来将要突破的一道道难关吧。 而高等课程这属于超纲，如果能学完，那大概是设计出这套系统的知识水平吧。 许念云看到兑换积分值后面那十个零，嘴角抽了抽，若无意外，小亲妈不眠不休干个五百年，应该可以积攒出兑换高等课程所需要的积分。 不过做人不用太贪心，只要小亲妈有生之年能学完中等课程，在未来七八十年内哪个行业也能当个横着走的大佬，谁知道到时候科技会发展成什么样？毕竟许念云也不过是只看到了五十年后的世界模样。 路漫漫其修远兮，小亲妈还需努力啊！ 基础c类课程价格是最便宜的，可依旧看上去很美丽，一门需要150积分。 看着这价格，许念云突然就想起前世自己一个朋友说的话——“买得起车，烧不起油” 她和小亲妈扣扣搜搜攒出模拟教学环境的积分，却没想到最便宜的课程积分都差点凑不出手。 这模拟教学环境一开始就是系统设置的“积分诱饵”？ 云小鹿在听到这个价位时倒是没许念云这么大怨念，主要她的概念里这“模拟环境”大概就是仙界学校，课程大概就是课本，他们凡间上学不用钱但书费还是要花的，仙界学费这么贵，书本费价钱高一点也正常啊？ 小亲妈这套理论被许念云很好的接受，她诡异的觉得很有道理，毕竟连玩游戏氪金的花费大多还是皮肤和角色，套路是一样的。 又积攒了十几天的积分后，云小鹿终于成功兑换出一门课程。 “恭喜宿主，数学基础c类课程兑换成功。” 许念云算了一笔账，课程价格虽然贵，但回报率也算比较高，所以还是尽快兑换上课比较划算，系统这么设置大概也是为了促进宿主的学习动力。 而且在模拟教学中学习，小亲妈只需要“意识体”进入，也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进去就行，系统设置的环境时间流速也不同，最基础的模拟环境流速是现实时空的五倍。 “爱学习，我感觉你们神仙学校里的老师，好像特别厉害，我听她讲课觉得比哥哥姐姐们教我学得更明白好多好多。”云小鹿没好意思说的是，她感觉比“爱学习”教她也厉害好多，但这种伤感情的话怎么能直接说呢？ 许系统得到用户反馈，看着小亲妈那每天蹭蹭长的积分，只觉得贵也是有贵的道理啊。 但这模拟教学环境的使用限制也很明确，它有身体健康数值检测，虽然“意识体”不会疲惫，但长时间学习不休息也会产生精神压力，因为小亲妈年纪太小，很显然系统给她定的是最低课程进度任务。 每晚只要进入里面后上满两个小时就会被强制弹出，虽然现实中只过去四十分钟，但系统已经判定宿主不能再继续，冷却半小时后才可以重新进入，这一条本身没问题，但气人的是它还规定二十四小时内不能重复相同课程。 这个规定必须得到宿主精神值到达85以上才可以打破，显然以小亲妈现在六十上下的数值还有得熬。 “咱们必须得尽快兑换第二门课。”许念云现在坚持白天辅导小亲妈每天的语文课，就等着提前几天给弄出第二套课程，到时候不但积分和学习进度会产生双倍的快乐，她还能就此结束教学生涯，当真是三倍的快乐。 等到云小鹿开启第二门课程时，暑热和雨季也正式消退，白天进后山的常规操作又恢复如初。 因为家里的兔子最近又生了两窝，所以云家几个孩子挖野菜的数目也有了增加。 “最近换些别的草药挖，花叶入药的已经快过去时节了。”赵月季连着两天没去上工，她觉得需要再多教孩子们一些新的草药的知识。 秋季挖根入药的草药比较多，炮制手法也比春夏要麻烦一点，但好处是这时候的草药很多价格也比春夏那些常见的花叶贵一点点。 因为有前面几个月的探路，最近进山云小鹿明显感觉挖草药的过程顺利很多，整个山林外围他们都已经把路摸熟，胆子同时也大了不少。 “不进深处是你自己答应的，人无信不立，别让自己当小狗啊。”许念云一听小亲妈那话就知道她想打什么主意，可是她怎么可能答应？ 林子深处的危险，现在没人比她清楚，要不是能定位检测，她连后山外围都不会答应帮着找草药，没有武力值的一群孩子进山林深处那就是送菜的。 看着小亲妈耷拉下脑袋不出声，许念云觉得自己可能真是遗传了云女士惯孩子的一点基因：“只要你乖乖听话，今年林子里的栗子树和榛子树我都帮你留意，保证能找到特别多，山楂和野梨也有好多，都可以帮你找。” 云小鹿听到这话后眼睛亮的吓人，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在心里道：“我不是想不听话，我就那么想了想，爸妈都说里面有狼还有野猪，可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我哥他们都说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呢。” 小孩子对于未知的危险总是有天真烂漫的想法，甚至还有着“无畏的勇气”，成年人恐惧的危险在他们眼里或许只是新鲜的好奇事，毕竟死亡似乎和他们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我知道我们小鹿很乖，你只是好奇，但是有些好奇心要忍住，你带着哥哥姐姐们进山采药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所以咱们更要避免不必要的危险，对吗？” 许念云想起她小时候，那会儿她也是对世界有着各种好奇也会偷偷尝试很多“不被允许的事”，云女士和许先生是怎么做的呢？ 大多数时候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但涉及威胁到她人身安全的事，许念云都没逃过“竹笋炒肉”的命运。 有一次她偷偷学会骑车后和邻居小伙伴跑到僻静的马路上玩，倒霉催的被路过的摩托车那“风驰电掣”的速度吓到，躲避不及时摔了一下，虽然运气好只是刮破点儿油皮外加甩掉一只鞋，但被云女士知道后屁股却是疼了一天。 那是许念云长那么大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挨打，以前她再怎么任性闯祸云女士和许先生气急了会吓唬她说要揍她，但只要她跑进自己房间躲起来“反省”，夫妻俩其实从来没有真动过手，许先生甚至还会“阳奉阴违”给她开脱。 但那一次，云女士在听到邻居说到当时的惊险场景后，脸上的乌云密布当真是给许念云留下了深刻印象。 被亲妈揍是什么体验？许念云不知道别人，但她那次记得很清楚，她原本还哭闹不服气，但看到云女士也哭了后，她就只剩下无法言明的后悔和害怕，甚至连哭都忘了。 而一向对她格外溺爱的许先生也是第一次对云女士的暴怒连拦一下的意思也没有。 九岁的许念云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因为她清楚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真的越线吓坏了她妈妈。 所以云小鹿女士，你现在可千万别越线，很显然这个时期的赵月季女士的耐性远没有当初云女士那么好，不想被暴揍就别自己点雷。 因着要多上半年才能升级，红旗大队小学高年级的孩子们入秋后的教学内容除了“自习”就是劳动课，小娥和小豆他们班甚至已经有好些孩子接连不去上课，毕竟他们也不是所有人都要读初中，这已经算是“自行毕业”。 而对于这种情况老师们也不会管，村里的孩子入学或者辍学他们会动员家长做工作，但目前的情况不一样。 小娥和小豆自然不能这样，但他们已经开始预习初一的课程，毕竟连不上学的小鹿都没停下学习，他们又怎么可以偷懒呢？ “二姐，你要不也去借高中的课本看看？”云小鹿虽然不知道以后的发展走向，但“爱学习”已经多次暗示她可能会有上大学的时候，她要是一点没听懂那也太对不起现在的智商。 一开始云双是没当回事的，毕竟她高中都没考上，借课本看也不一定能学会，而且学会了又有什么用呢？ 但后面又听到小妹说，现在连小学上学都能变来变去，谁知道以后呢？ 鬼使神差云双还是去找同学借了对方哥哥的高中课本和笔记，想一想可能潜意识里她还是想上学的吧。 云海生还特意花钱找人打了个长书桌给四个孩子用，爱读书这件事他和赵月季一直都是支持的。 九月份是开始收获的季节，虽然农田里的秋收还没开始，但山林已经有很多可以采摘的东西。 因为好多大孩子们不再去学校，这后山也渐渐不再只有云家姐弟频繁进入，毕竟这会儿进山就会有收获。 云小鹿在听到栗子和榛子可以采摘后，就已经坐不住，这些东西错过时节可都便宜别人了。 大人们现在不会进山，后山此刻是他们孩子们的天下。 小娥和小豆特意去学校找老师请了几天假，这会儿课几乎在糊弄，请假就很容易。 后山的地形如今在没有云家孩子更清楚，但这些干果树多的地方每年都会被标记，所以别的孩子也知道位置。 这时候就是拼手速和人数的时候，孩子们成群结队进山，采摘的时候也是几乎凑堆轮流走一边他们往年记得的地方。 山林外围的干果树并不是特别多，摘了几天后孩子们便不再继续深入，那些更远处的山货得等大人们进山一起摘，不然他们很有可能走不出来。 但这并不意味着就不再进山，大家转头看向了那些并不是特别好吃的野果子，可没人会挑剔，毕竟在这个年代能进嘴的水果也算是难得的好东西。 云小鹿在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和村里孩子转完那些大家常去的地方后，许念云已经把那些隐蔽的栗子树和榛子树标记完。 “野果子咱们就不摘了，还不如挖草药换钱实在。”云双算过账，有钱能买更好吃水果，犯不上再漫山遍野特意花功夫去找野果子。 对此几个小的也没啥意见，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他们运气特别好，去找草药时总会碰上一两棵不容易发现的栗子树或者榛子树，而山楂、野梨啥的来回路上也能碰到几回，这也导致他们之后进山依旧还是习惯带上打干果的杆子。 等到学校放秋假开始帮队里秋收时，赵月季发现家里晒干的栗子和榛子都已经装了两麻袋。 那些山楂和野梨也放了一筐进地窖，这可比往年她和云海生进山打山货弄得都多好多。 “你们真没往里面去？”赵月季审问了好几次，孩子们觉得自己当真是清清白白好生冤枉。 再三确认孩子们没作死去深山里面，赵月季再次觉得自己家运道可能是真起来了，这要不是时候不对，她都想去“拜拜”了。 第27章 秋收时节早晚气温渐凉, 晌午又还是晒热，因着冷一阵热一阵的, 云小鹿就有些着凉。 而云双他们要忙着去地里抢收, 所以最近两天云家去后山的挖草药打山货的行动暂停。 晌午气温回升到让人感觉有些回到夏日的错觉，云小鹿感觉出了身汗浑身轻松不少。 家里菜园子收割完最后一波蔬菜后，云海生又种下了萝卜和白菜, 家里墙根下晒着好些今年收获的南瓜，云小鹿挑了个最小的, 想让她妈给她蒸一块吃。 “出汗了？”赵月季摸了摸小女儿额头，确认她不再发烧后, 就开始切洗南瓜打算放锅里蒸。 “我觉得我好了。”身上没有那种沉重感, 鼻子也不堵了，云小鹿喝了两天姜水已经不想再喝。 恢复健康的云小鹿很快食欲也会的如初, 蒸南瓜吃了一大块后还啃了一个窝头，小肚子撑得圆溜溜。 只是她觉得满足, 但赵月季缺知道今年秋收地里的活有多重, 云双和小娥掰玉米的手都起了泡，小豆肩膀也被筐绳磨破了皮。 “地里的庄稼估摸着没个五六天是弄不完, 明天你大姐回家, 让她先去公社一趟看看能不能买斤肉回家。”赵月季给小女儿安排了任务，但她不打算再让小闺女去地里, 这么小的孩子队里不会强制要求去。 他们家现在也不缺那仨瓜俩枣，几个大的没办法，但小的刚病了一场，她就不想再累着她。 一听到有肉吃, 几个孩子当即欢呼, 身上的酸累仿佛都轻省许多。 “明儿吃饺子, 小鹿在家和你大姐一起包。”麦子已经分了下来，今年春天年景特别好小麦比去年收的多，但大部分细粮都是要交上去，本来种的亩数也不多，所以分给社员的也就几斤。 但就是这样，大队今年也比去年分的要多好些，云家全家加起来分了四十五斤小麦，赵月季算着能出斤三十多斤白面时已经很是满足，这可比往年好太多，去年满打满算磨出的面也才二十五斤。 所以吃饺子这事儿她就比往年大方很多，主要也是今年家里宽裕，钱也趁手。 其实赵月季猜着云怡回家那功夫有可能买不到肉，但哪怕是吃素饺子也是很让人欢呼的事。 云小鹿自然没有不答应，她现在都是晚上进模拟环境上课，白天除了做点练习题加练字也没别的学习任务。 最近有红薯秧，她连兔子吃的野菜都不用挖，当然外面也快没得挖了。 “我明天帮大姐摘菜包饺子！”云小鹿眼睛亮晶晶，她已经迫不及待要把今天过去。 云怡这几次回家要比过去提前很多，王跃民有自行车，她以前不好意思每次都跟工友借，但跟对象还是好意思的，所以骑车回家就比往常快的很。 “姐！”云小鹿时隔几个月再次在村口“上岗”，让云怡都有些恍惚，这突然待遇回升好不适应的样子。 村里这会儿没啥人，所以就云小鹿一个人在，云怡把她放上自行车后座，推着车子回家。 “妈说让你去买肉，今天咱们吃饺子！”云小鹿已经迫不及待，她手里还有赵月季给的五块钱。 “我已经买了。”云怡从包里把一斤多猪肉拿出来，这是她特意换的肉票，知道秋收活重，就等这次回家买回家添些油水。 云小鹿觉得她大姐真是太厉害了，竟然提前能“预知”，“那供销社就不去了？” 她妈还说买不到生肉可以买点别的吃，总之是打算犒劳几个出力气干活的大孩子。 云怡看着天还早，她放下包里的东西，“那咱们去趟供销社。” 她这回只买了肉，难得她妈最近开始花钱上变大方，看着小妹那期盼的眼神，她就知道这是想去供销社的。 “坐稳了。”把云小鹿放后座上，云怡提醒了她一路“抱紧腰，小心脚后跟”。 云小鹿乖乖照做的同时，心里美的不行，这可是坐自行车哦，村里除了胜民哥家的孩子还没别人坐过呢。 □□点钟的公社供销社现在都没啥人，秋收时间赶集的人都少，何况今天也不是赶集的日子。 “猪站”其实就是供销社附属的窗口，只不过是月亮公社的人这么习惯叫而已。 云怡两姐妹赶过去时，果然已经啥也没有，哪怕是这么忙的时节，依旧还是有人会提前排队买肉。 “今儿有卤的猪下水。” 云小鹿已经闻到香味，这种熟食在城市有时候也不用票，但它价格比肉贵几毛，在大家眼里买了全是很不划算的东西。 猪下水刚出锅不久，甚至还冒着热气，但这个点儿排队卖肉的已经回去上工，很显然这猪下水是为了中午卖的。 “同志，这卤货怎么卖？”云怡看了一眼价格牌，发现并没有这个。 “你们倒是来的巧，这卤货一个月也不见得上一次，八毛五一斤。” 云怡感觉价格还能接受便道：“麻烦给我来一斤。” 油纸包好，云怡接过后递给云小鹿，小家伙已经屁颠屁颠想蹦跶。 “再去买点儿桃酥吧，大姐。”上回云怡带回家的桃酥云小鹿只分到了一块，剩下那半斤被赵月季拿回娘家孝敬了爹妈，顺便去把云怡有对象的事说了一下。 云怡到供销社门口才看到那点心柜上是什么，她笑道：“你眼睛倒是好使，离这么远就看到了有桃酥？” 云小鹿表示上回她跟着赶集已经看到，但那时候不是他们家买定下可以买东西的日子，所以也就只是看看。 但云小鹿不知道的是买桃酥是要点心票的，不过云怡手上倒是有点心票，这个原本也是她和人换的，七毛钱换了两斤点心票，她原本是打算下回去看王跃民他妈妈时买点东西带过去。 李淑琴最近又住院了。 云小鹿听到大姐说要买点心看病人，她自然不会吵着再要，“那咱们还是换别的买。” 凡是进嘴里的，极少有不要票的，云双最终买了一包大家最常吃的硬糖便带着妹妹离开，这种硬糖是不要糖票的。 云小鹿回去的路上心里无限感叹，以前跟着爸妈买东西总听他们说“贵”，但有时候有钱了这也买不着东西似乎感觉东西就更贵重。 云家平日花钱买的东西大多都是在市集上，这都是不用票的，而必须去供销社时赵月季也会提前准备票再买，所以云小鹿之前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清晰的认识到物资的稀缺，她以前只是以为是自己家穷才买不起。 许念云表示，姥姥家大概现在也不算富，不然也有办法淘换各种票证。 “要不给你兑换斤桃酥？”亲妈不就是想吃点心嘛，许念云看着当前那积分值很大方的表示可以给兑换。 “我想家里大家一起吃。”在系统那里直接兑换，云小鹿没法解释来处，要是选择“合理化”也得等下回，今天是肯定来不及。 “那就下回给你兑换两斤，其实你想吃也不难，家里干货不是收了那么多吗？让你大姐带回厂里一些，总能有人愿意换。”城市里面栗子和榛子这些山货可不比点心的价值低。 往年云家都是舍不得吃多少，都拿去收购站卖钱，但今年有许系统这个定位器在，光孩子们打到的就比往年全家的收获都多，拿出点来换金贵吃食大概云家是舍得的。 云小鹿觉得她的神仙系统真是世界第一好系统，这么聪明的办法都能想到！ 回到家云怡去地窖拿了一把香菜和黄瓜，这是最后收上来的一波，放地窖里能多保存几天，前面两波收获大多数被赵月季拿去腌了咸菜，今年她舍得买盐，那个小咸菜缸被她全都腌满，这些足够一家在冬天和初春时添个菜。 云怡和面剁肉，云小鹿就负责摘香菜和擦黄瓜，卤菜她们挂在了阴凉处，这个打算晚上吃。 姐妹俩包完饺子已经晌午，赵月季早就在早上把锅添好水，直接煮开就能下饺子。 “家里还有老茄子，蒸一蒸再拿蒜拌了可以就饺子吃。” 云怡把烧火的任务交给小鹿，自己又下地窖拿了几个茄子，削皮切块就放大碗里后放锅蒸。 “你去扒蒜，多扒点儿，晚上要用的蒜泥也扒出来。”云怡接过妹妹手里的活儿又给她安排了新任务。 云小鹿虽然被指使的团团转，但心里高兴啊，一会儿就能吃饺子了，晚上还有卤货！ 等云家去上工的人回家时，水也差不多烧开，赵月季洗了洗后，就把下饺子的活儿接过来，让云怡专心去拌茄子。 饺子上桌后云小鹿夹了一个胖乎乎的吹了吹就迫不及待塞进嘴里，吃完还不忘给云怡拍马屁。 “这饺子真香，大姐买的肉上面肥肉可多了。” 云家其他人也夸了两句后就迫不及待开始往肚子里塞，今天的饺子皮是纯白面的，这可是过年才舍得待遇。 “等过几天，秋收忙完，咱们再吃一回骨头汤。”云海生显然也是知道这活儿对孩子们来说太重，尤其是云双，晌午时脸上的血色都已经不太好，可这时候队里根本不会允许超过十岁的孩子不下地。 “我买了包糖，你们下地时带着几块饿了就吃点，云双你要是受不了别硬挺着。”云怡显然知道二妹那身子骨的，她买糖就是防着她低血糖晕倒。 云双的确是有些累着了，但她不好意思说挺不住，她分的活已经算少的，小娥比她小好几岁都和她干一样的呢，上午看她实在背不动了，小豆和小娥还帮她背了几筐她分到任务。 “我还能行，要是坚持不住我会说的。” 吃过午饭没一会儿，大队集合的喇叭就响起来，除了云怡和云小鹿，其他人就立刻带上草帽出发了。 云小鹿今下午想再进山，刚好她大姐回家，也不算没有大人陪着，后山她大姐以前偷偷去的次数可比二姐多。 “等我把这衣服洗完再去。”家里换下的衣服，一般是晚上洗，云怡心疼父母和弟弟妹妹，所以就想趁中午这会儿给他们洗好，晚上回家也能多休息一下。 “那我和姐姐一起洗。”云小鹿现在已经能自己洗衣服，但大人的她洗不太动，可帮着搓一搓脏污处还可以。 总共也没几件衣服，最近上工泥土多换洗的勤，但这泥土也很好洗，放在河边冲着拍打一会儿就能干净。 晒好衣服，云怡看着天色应该还不到两点，于是便拿上背篓和小妹一起去后山。 “姐姐，咱们去打枣子吧，上回我们看到一棵枣树，但那会儿摘下来不好吃，二姐就说等秋收再去，我猜现在肯定红了。”云小鹿这两天进不去山，就怕一个不小心被别人捷足先登。 “行，那咱们去打野枣儿。”进山打山货对于云怡来说，那是轻车就熟的事儿。 枣树是在后山一处溪水旁，这里路不好走，但胜在草药多，所以云家几个孩子前阵子一直在附近活动。 到达目的地时云小鹿总算放下心来，那棵枣树挂满红绿相间的果子，有些已经落在地上。 “这样的挂果量应该不是纯野枣。”云怡一看这树就知道它大概是人类活动带来的种子，或者是某个动物从某家枣树带来的植物繁衍。 枣子不是很大，但甜味已经足够，云小鹿和云怡先把地上掉的找了一遍能要的，然后那些坏的就捡到一处，接下来才是正式打枣的环节。 枣树年岁多了能长很高，反正就云小鹿来说哪怕拿着杆子也够不到上面的枣。 云怡脱下鞋，三五下就爬了上去，这身手当真比小豆还灵活，找好承重点后，云怡低头对云小鹿道：“把杆子递给我。” 云小鹿看着她姐姐这“英明神武”的身影，内心佩服不易，她到现在只能爬一爬杏树桃树这种低矮的，别的都不敢呢。 杆子在树枝间来回挥舞，只听到“哗啦哗啦”的响动，然后就是枣子不断降落的幸福时刻。 云怡在上边打，云小鹿就飞快在下边捡，等最上面的打完，云怡便爬下来和妹妹一起捡，接着又在地上挥舞杆子开始打第二遍。 “竟然有一筐呢。”云小鹿幸福的都想冒泡泡，往年家里墙根那棵枣树结枣打下来也就这么多而已，大多数还让她妈给卖了。 云怡看着这收获心里也高兴，但她想的比妹妹更多一些，看了看天色，便对小鹿道：“咱们先去溪边，一会儿再回去。” 她出门时带了网兜和鱼篓在她背的筐里，是打算遇到溪水处碰碰运气，这里刚好就有溪水经过也省的她再绕路。 溪水潺潺，成人走过去刚好没尽小腿，云小鹿看到她大姐挽裤腿就知道这是要开始抓鱼，她兴奋道：“姐姐我跟你一起！” “你老实待在上边儿。”感冒刚好还想下水？秋天气温下降，要不是现在太阳还挂着，云怡也是不会下来的，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凉水激着。 溪水中最常见的小鱼儿都游得欢快，但云怡的目标却是这里面那种带点儿暗黄色的小鱼。 这种鱼叫黄辣丁，是溪水最常见的小鱼，它本身就长不大，平时见到的一条也就一二两重，但这种鱼却是云怡小时候最喜欢抓的，因为它不但刺少而且很“傻”，别的鱼还知道快跑，它动作就总是慢好几拍儿。 小时候想开荤，她和云达就会偷偷到后山抓这种鱼，但他们只敢抓了自己偷偷吃，带回家那必然要暴露偷进后山的行为，这是要挨揍的。 现在的云怡当然是可以光明正大来抓鱼，但她这去了县城机会反而彻底没了，这一回赶上秋收，她打算多抓一些回家，给家人们补一补。 网了二十几条后，云怡总算满意的停下在在溪水里来回走动的脚步，伸了伸有些泛酸的腰，她走上岸晾干脚，然后把鱼篓从溪水里拿出来，看到鱼儿们还有气，心下高兴道：“咱们抓紧回家，今晚吃鱼。” 姐妹俩走回家后，天边儿的太阳还有半截儿，云怡让云小鹿先去洗一洗，她则把鱼篓的鱼放到了盆里。 “你去烧火把锅添上水，热一热剩的饺子和窝头，我来收拾鱼。” 这些小鱼大半还活着，云怡留下了那些最游动最欢实外，把已经死掉或者奄奄一息的全都收拾好，鱼个头都不大，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十二条小鱼拿盐、干辣椒和葱姜蒜腌好，就等一会儿上锅蒸，这时候也只能放这些佐料，别的是再没有的。 因为知道今晚有卤货吃，小娥和小豆散工时都顾不上累就往家跑，等回到家看到盆里的小鱼，俩人只觉得大姐回家真是太好了，这生活水平简直直线上升！ “你弄了这么多呢？”云海生看到上桌的一大碗鱼，再加上盆里那十几条，他突然就怀疑自己这个“最会捕鱼达人”的人设是不是该给大闺女。 云怡小时候在这方面就“天赋异禀”，云达都比不过她，但是云海生两口子显然对她的实力还是不十分清楚，云海生连续两次捕鱼都收获颇丰，但看在此之前的记录并不突然，显然这两次是有“运气”加成。 但云怡可不是，她这实力是实打实在不含一点水分，童年时期可是称霸红旗大队的记录！ “这猪大肠和猪心卤了竟然这么好吃？”小豆是第一次吃卤货，虽然中午他已经问道过香味儿，可没想到这东西沾蒜泥吃到嘴里这么香！ 赵月季小时候经常能吃到这种东西，乡镇别的好吃的不多，这种“下酒菜”还是每天都有铺子卖，她爹那败家玩意儿，有点钱是很舍得吃的，因为自己总在外面胡吃海塞，回家时难免心虚，所以隔三差五回家露面就会带点儿吃的讨好一下大闺女和几个小的。 也是因为这样，尽管赵月季少时老操心生气时时担心父母欠账还不上家破人亡，但她吃上面却没怎么被亏着，长大后尽管对父母还是生气，可有点好吃的也会想着他们。 如今她的孩子们却是还不如她小时候的日子，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模样，不免就有些心酸。 一斤卤货其实也没多少，尽管云怡已经切得薄薄的可一个人依旧也只能分几块而已。 好在还有一碗鱼和两大碗中午剩下的饺子，这一晚吃的也是很尽兴。 “我们今下午打了一大筐枣呢，我和大姐背回来时就觉得老沉。”云小鹿吃过晚饭就开始表功。 她其实在云怡捞鱼时去挖了半天草药，最后那枣她只背了浅浅一层，枣上铺了一层叶子又放着她挖的草药，所以那重量其实也没多沉，可这不也是背了一些嘛。 “小王他妈妈病了，你是得去看看，红枣子补气血，挑最好的带一包去，家里还有栗子和榛子都晒干了后，秋收前我拿大锅炒了些你也带去。” 自从闺女这对象彻底定下来后，赵月季就不想闺女低人家一头，这王跃民隔三差五就让大闺女捎东西回家孝敬他们两口子，他们自然是放心里，可也不能总拿人家的，有来有往才是情分，她不想闺女为难。 云怡一开始只是想带点儿枣子，但没想到家里山货的收获量远远超出预期，看到那两麻袋山货她惊讶的合不上嘴，以前哪怕她和大哥在家也没打这么多过。 她和大哥这“后山之王”是后继有人了？而且显然几个小的还青出于蓝。 “行，那明天我就带这几样回去。”云怡把点心票给赵月季，“原本我是怕没啥好拿的才换了这个，可跃民他们家其实也不缺点心，毕竟有李阿姨那工作呢，有这几样这点心票就给几个小的买点儿桃酥吧，小鹿今天都眼巴巴看了半天呢。” “那鱼我收拾几条你带着，城里没票荤腥都见不到，跃民他妈住院更得吃点好的。”赵月季把点心票收好，她知道王家的确是不缺这个，毕竟是有供销社的工作呢。 云怡对这些都没意见，自己亲妈安排的她不用客气，只是这会儿她看着地窖口有些别的想法：“妈，你让我爸给我包半麻袋生的栗子，明儿我带回去。” 家里这么多干果，拿去收购站卖其实也没多少钱可挣，但这东西换个手到城里就格外金贵，那还不如她拿一些去换点儿东西回家。 栗子和榛子还不太一样，前者其实放久了更容易长毛不好储存，但它又比榛子的吃法多，拿生的煮了也很好吃还挺扛饿。 赵月季半天才想明白大闺女想干啥，她自然没有不同意，但也嘱咐道：“别换钱，只要票和东西，而且也别往贵里要。” “放心吧，我又不傻。”云怡乐呵呵保证。 云小鹿和许念云自然是把云怡刚才说的话都听在耳里，俩人原本还对好话想着怎么跟云怡开口，万万没想到人家自己已经想到这一点。 云小鹿顿时觉得大姐就是大姐！许念云同时表示大姨就是大姨！ 靠谱！ 看着那半麻袋栗子，许念云觉得可能之后一个月，姥姥家都不用她和小亲妈再特意兑换什么，大姨只要能换来票就行。 “爱学习，这山货在城里这么值钱吗？”云小鹿是知道收购站的价格的，所以她也没觉得有多金贵。 “赶上过年才是更贵呢，这会儿山货收上来还不算值钱吧？”许念云其实也不知道城里啥行市。 毕竟她在这个时代，也是个没进过城的，但大姨能做这件事，想来它们肯定是好换东西的。 “要是真这么好换东西，那咱们要不要多找几天？”云小鹿已经明白草药虽好，可不是普通吃的用的换不了票票啊。 “等你大姐消息。”但是许念云已经预感到大姨应该会有不错的收获。 第二天一早云小鹿和几个小的还在睡梦中，赵月季就把昨晚收拾好的六条小鱼用油纸包好，云海生天不亮也已经把山货给捆好放在了自行车上。 “先去送下东西再回厂子，这鱼可不禁放。”云怡骑上车时赵月季还在嘱咐。 “知道了～” 此刻天才擦亮，云怡摆了摆手示意父母然后就加速离开。 等云怡回到县城已经快早上七点，她不到五点就出发，这会儿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王跃民还没上班前到达。 “你怎么这么早？不是跟你说不用急，我下午自己去取就行。”王跃民看到云怡额头的汗，就知道她这是着急上火的回来。 “我哪里是着急还车，我是着急这鱼别臭了。”云怡从车把上拿下纸包，递给王跃民让他赶紧拿去厨房凉着。 王跃民看到鱼惊讶了下，他可是知道现在农村正忙，老丈人家还有功夫捞鱼，怕不是特意去给他妈弄得？心下十分感动。 “你家那么忙，还费这个心。” 云怡笑了笑：“这可是我亲自抓的，给李阿姨补身体，还有这些你也收起来，我着急回去呢。” 王跃民更感动了：“这鱼我中午就做好给我妈送去，我妈要是吃上你这鱼，病都能好三分，这可是她亲儿媳妇抓的。” “你就贫吧。”随着俩人越来越熟悉，感情越来越好的同事，云怡已经发现王跃民这个人私底下的另一面，其实也有点贫嘴。 从包里把枣子和熟山货都放下，云怡就打算先离开，她和没功夫和对象腻歪。 “你这拿了多少东西啊，回头我妈又要念叨我。”李淑琴住院不用晚上陪护，但王跃民还是要和他大姨轮流去照看一下，这几天他妈在医院念叨最多的就是让他有空别光往医院跑，也去看看对象，这要是知道云怡拿这么多东西来，心里得不得劲了。 “你还说呢，上回阿姨给我那桃酥，我都说了是阿姨让舅舅送去厂里的，这我妈也说我。” 遇上这种太讲礼数的俩妈，他们可真是太难了，一不小心就被教训。 “你那车我也得先骑走，后面半袋子东西我可拿不动。” 王跃民看着那半麻袋东西，只觉得自己这对象怕不是回家把老丈人家搬空了？ “这是啥？”看样子就不轻。 “我弟弟妹妹打的山货，家里想拿这个和我工友换点儿东西。”云怡做这事儿不用瞒着王跃民。 “这老多，你就这样拿回去？”王跃民表示自己这对象心可真够大的。 “那我也没办法啊，除了宿舍我也没别的地方存。”趁着大家去上班宿舍没人，她偷偷运回去锁在柜子里也不算扎眼。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云怡这回是想先送一点儿给相熟关系铁的工友, 除了王跃民舅舅和顶头上司车间主任一人送两斤，其他关系好的多了没有一人分个一把还是可以的, 剩下的她只说要送亲戚, 能听明白的自然会找她换。 王跃民指了指自己家，“这么大院子不够你放多少？你还是先拿一点儿回去，要是有别人要, 我去给你送或者你来拿都行，这半麻袋得有几十斤重, 你带回去太扎眼。” 云怡想了想也是，“那行, 我就先放你这里。” 身上的布包装满后, 云怡就打算步行离开，但王跃民非得让她骑车回去。 “我家离厂子近, 你背着这么多东西多沉。” 其实就一包山货，也就七八斤重, 云怡当然不觉得是啥事, 反正她下午才上工，这会儿悠悠哒哒回去也不耽误, 但对象体贴她, 她也不会拒绝。 “成，不怕麻烦下午你来取吧。” 王跃民目送对象离开, 他才不怕麻烦呢，下午刚好趁这机会再去见一面，最近他妈病情反复，他忙的和云怡都没时间见面。 红旗大队秋收进入扫尾期, 除了青壮年劳动力每日去上工, 家里的孩子老人都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进后山打第二波山林外围成熟的山货。 十月末还不到真正冷的时候, 但却是好多山货成熟的最佳时机，再晚一点到入冬气温下降不说，树上的果实也都已经掉落的差不多，到那时候已经没啥可采摘的。 云家自云双起，所有孩子终于可以不用每天去地里，那自然也是要去打第二波成熟的山货。 只是这时候年龄与经验的优势就体现出来，家里五十以上的老人们对后山的了解显然不是他们这些毛孩子进去几个月就可以比的。 当然了云家没老人但也有自己的优势，他们有云小鹿这个“福宝宝”。 “福宝宝”在许系统的指挥下，带领着哥哥姐姐在红旗大队的一众老人孩子的“进山大军”中完全没有落后。 “过几天队里就要组织进山，那时候可没现在这么自由。” 傍晚几个孩子回家把山货摊开晒晾，云双已经从父母的谈话中知道，过几天队里粮食全部入仓后，要组织社员们一起进后山。 一般这时候就是进山林子深处，深山老林哪怕是青壮年独自进去也是危险重重，所以每年这时候都是大队里组织，以小队为单位一起进山采摘并且这种行动是不许小孩子一起掺和的。 云家现在能跟着去的也就只有云双这个“大人”。 “不去就不去呗，我们自己找也不比大人们差。”小豆往年是很向往跟着爸妈进后山深处的，可今年他们姐弟四个的收获明显让这个活动失去了吸引力。 “但我要是跟爸妈去，你们几个就没人管了。”云双可是知道几个小的心里暗搓搓的都想往更里面去呢。 平日里有她看着那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可她要是一走，总觉得这三个得“阳奉阴违”。 “外围的东西已经找的快光溜溜，姐你不跟着爸妈去，那咱们可是要吃亏。”小娥这会儿倒是没有啥别的想法，单纯就是觉得不能让姐姐白耽误功夫。 “我们就是往里面走深一点，又能走哪里去？”小豆很清楚他们是走不深的，每年进山能走的山路口都有人看着，孩子们根本不让往太里面去，没路的地方别说他们这些孩子就是大人们也不敢自己进去，一不小心就容易出不来。 “我看爸妈怎么说吧。”云双自然是想多打些东西，可她同样不放心弟弟妹妹。 赵月季在听到二女儿的询问时，完全没有犹豫就道：“你跟我们进山，你弟弟妹妹我早就找好人看着了。” 赵月季找的不是别人，就是她大弟的两个孩子，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三岁，赵春城与赵寒食，兄妹俩都生在春天，所以赵老爷子在起名字时就用了他那点墨水自己觉得相当有“雅意”，当然整个月亮公社除了他自己旁人也没几个欣赏出这“雅”在哪。 赵家前些日子听到信儿，说秋收完想接赵家俩孩子去“住姑姑家”，这是他们这一片很常见的事，“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从云海生没了爹妈由姑姑养大就可以看出，本地观念中这亲戚有多“实在”。 赵春城和赵寒食小时候经常在春末夏初时住姑姑家，毕竟在云家他们还能有口粗粮吃的，但在自己家那真就是顿顿野菜，后来上学再后来要下地这才不怎么过来长住。 当然这次来也不可能长住，他们过来是因为队里忙完了，姑姑既然特意捎口信让他们来，那自然不能不来。 兄妹俩一大早就背着奶奶准备的半背篓东西往姑姑家赶，临走时他们妈还给了他们两毛钱。 “买包糖给你们弟弟妹妹吃。” 大姑姐年年救济他们，王小叶这心里感激的同时又不得劲，前阵子孩子爸回家，给了她一点钱，除了还欠大队的抵工分的账，还有剩两块多做家用。 二十多里地靠腿走着，兄妹俩到红旗大队时，已经是□□点钟的时候，但这时候云家只有云小鹿一个在家。 深秋时节云双秋收完也不用再去打猪草，毕竟这会儿草已经枯了，队里都是煮猪食喂，她和几个负责打猪草的最近都是轮流上岗，今儿刚好是云双负责。 “表哥，表姐你们吃饭了没？”云小鹿一早就被嘱咐不许出去瞎玩，要在家等客人，赵家回的口信就是今天过来。 赵家兄妹是吃过早饭过来的，但云小鹿还是拿出一大碗煮栗子招待他们，“我妈今天早上特意煮的，还温乎着呢。” 云小鹿和赵家兄妹没有她哥哥姐姐们那么熟悉，毕竟她出生时兄妹俩就不经常住姑姑家，但这并不妨碍云小鹿热情招待他们，毕竟她去姥姥家时，表哥表姐对她也很好。 就在兄妹俩还在推辞时，云小鹿又去把枣子和山楂找出来给哥哥姐姐吃：“都是我们去后山摘的，有好多呢，你们来了咱们可以一起去。” 赵月季叫侄子侄女过来，除了帮着看住他们几个小的，也是想借此让娘家也得一点补贴，毕竟春城和寒食在干活和力气上可比云双强不少。 让俩孩子跟着他们大人进山自然会被说嘴，可要是跟一群孩子去就没人会说啥，毕竟谁家还没有走姥姥住姑姑的孩子呢，来了跟着家里孩子“进山玩”都很正常。 赵家那边儿当然也是有山的，可那边大多已经开整出了林子伐木，后面又种上了经济林，进山打山货也变承了“集体”，各家分不到几斤。 往年云家孩子们只是“小打小闹玩”，赵月季自然不会动心思让俩孩子过来，可今天显然不一样，所以云双跟着他们进山后，让俩孩子过来便宜的事不止一处。 赵春城遗传了赵家的高个头，虽然才十五岁但因为这几年下地劳作看着已经是个十八九岁大小伙子的身板儿，就是脸色不好，和赵寒食一样蜡黄没血色，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症状。 云双回来时赵家兄妹已经和云小鹿一起把家里晒的几样晒干山货收到麻袋里。 “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云双和赵家兄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好，看到俩人也没怎么客气寒暄，而是让云小鹿带俩人歇一会儿，她去做饭。 早上特意让同村的人从集上带回来的豆腐，云双拿菜一起炖上后，又炒了个香葱鸡蛋，饭做好就只等云海生他们回家。 “大姑，大姑父。”赵春城和赵寒食越长大性子就越闷，大概也是家里环境所致，小时候那点儿活泼劲儿都不再见踪影。 看到侄子侄女校赵月季自然是高兴，她拉着俩人问了好些话，又嘱咐他们在这里只当自己家，不用拘束，好不容易能松快几天就好好跟表弟表妹们一起玩儿。 午饭准备的吃食格外多，云双是知道十几岁孩子的胃口的，她怕表弟表妹不好意思吃饱，所以不光准备的多，还一个劲儿给俩人夹菜添主食。 “多吃点儿，你俩可是来替我当苦力的，不吃饱怎么行，看着这三个猢狲，肯定是要累着的。” 三个猢狲听到二姐编排他们都完全不在意，小豆甚至还很高兴管他们的人从二姐变成了表哥表姐，表哥表姐性子老实说不准还好忽悠呢，到时候进山还不是他说了算？ 然而看着沉闷老实的赵春城和赵寒食，下午进山后，却是让小豆第一次怀疑人生。 “这三七挖的时候太浅，根都有些伤到，它周围的土硬的时候要先松一松。”赵春城挖的极其顺手，没一会儿那背篓就有了好些草药。 “表哥，你咋这么厉害？”小鹿觉得自己这表哥可真是“真人不露相”。 赵春城看着小表妹亮晶晶的眼睛，憨憨的笑了笑：“我跟着爷爷去山里挖过，你也知道奶奶一到秋冬就咳嗽，所以我们以前常去挖铜钱草和甘草回家煮水，看到别的草药也会挖些回家留着。” 赵老爷子没把手艺传给儿孙，他也不敢传，但认识一些常见的，带着孙儿去挖一些自己用还是难免的。 “我傻了，姥爷才是最厉害的那个呢，你跟着他肯定也厉害。” “我没学过，就是跟着去干活，爷爷他不许我学这些的。”赵老爷子是胆子被吓破了，所以就很怕自己再连累孙辈们。 “可我怎么觉得表哥你和表姐对我们村后山的路比我还熟悉？”这个才是让小豆郁闷的。 赵春城和赵寒食尴尬的笑了笑，那自然是小时候经常跟着大表哥大表姐一起偷偷溜进来，但大姑既然让他们看着几个小的，这事他们哪里好意思说。 云双做为知情人当然也是不会说，毕竟她小时候也是参与者。 “春城和寒食在姥姥家跟着姥爷进山可比咱们懂的多，所以之后几天你们三个都必须听他俩的，不许往太深的地方走，也不许走那种陡峭的近路，谁敢不听话回家就等着屁股开花！” 一个下午赵家兄妹就是实力彻底征服了三个小的，“领头”的位置赵春城就很顺利从云双手里接了过来。 等到大队正式组织社员进山时，云小鹿他们也已经计划往里面“稍微进去多一点点”，这是他们几个一起争取到的，赵月季考虑到路口有人看着，所以也答应了。 “咱们不能跟在大人屁股后面，不然啥也捡不到，但也不能离他们太远。”赵春城以前跟着云达云怡进山，显然是很清楚红旗大队打山货的路径。 “那咱们去哪个方向？”小豆挠挠头，进山去不是特别熟悉的区域，其实就是单纯碰运气，毕竟你知道的地方也许别人不但知道还能提前一步过去。 小娥看着小妹那滴溜溜转的眼睛就猜着她这是已经有了鬼主意，“让小妹选个方向吧，她运气好，每次进山找草药小妹找的总是最多。” 这话一点不夸张，双胞胎对于小妹的运气很信服，赵家兄妹也无所谓去哪边儿，反正大姑说了只要不往深里去，东西两侧走还是随便的。 “福娃娃”果真是早就准备好，一大早许系统就告诉了她哪个方向既安全收获概率也大。 云小鹿小手一指：“那就去西边吧，二姐说东边有野柿子树和山楂树，咱们村的老人孩子肯定要先过去。” 他们家有柿子树，云小鹿完全不馋这一口，毕竟野生的摘回家也是涩口的要命，等能吃的时候都要好久还不如趁这个时间去找别的。 大家对此没意见，春城和寒食对于西边的山路有个大概模糊记忆，所以他们走的路还算平顺。 中间走岔的地方，因为有许系统当定位，云小鹿时不时修正一下路线，他们还是很顺利的没遇到什么危险和险路。 达到许念云给出的目的地时，一开始孩子们还没反应过来，毕竟山林茂密，枝叶很容易挡住视线。 但当他们转过角度再看时，都不由惊呼起来。 四棵高大的野核桃树夹杂在其他树木之中，青黄皮的果实有一多半都掉落下来，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树林的中啄食核桃的鸟雀四散而去。 “真的好多啊。”春城记得自己跟着表哥表姐们一起玩的时候也没见过这大“场面”，小表妹当真是运气没得说，这几棵核桃长的太好了。 几个孩子激动过后就顾不上说话，埋头开始捡核桃没一会儿光捡地上的就把背篓都装了大半。 “还好最近没下雨，不然可就全糟蹋了。”小娥把背篓和寒食互相帮忙背到背上，这一趟他们就打算先送回家去。 “你们回家把你爸编的筐多拿几个过来，靠你们背下去太浪费时间。”许念云看着孩子们那小背篓，感觉还是减少运输时间比较好，毕竟这核桃树也不止他们能找到。 云小鹿把想法说出来后，得到大家一致同意，赵春城还特意把云小鹿那小背篓挂在胸前道：“我自己下去就行，你们几个先捡成堆，然后把树上的打下来，等我回来咱们装筐。” “我和表哥一起去。”小娥知道表姐得留下看着，小豆爬树比她利索，她和表哥一起拿就不用再跑第二回 。 “我觉得有这几棵树，咱们今天也不用再去别的地方了。” 只要今上午能打完，他们的收获绝对赶超好多大人。 寒食和小豆在春城俩人下山去拿筐后，就脱了鞋爬树开始打核桃，云小鹿则负责把树杈子和坏的捡出来，然后堆成一小堆。 四棵树的工作量其实还挺大，最起码赵春城和小娥回来时，树上的核桃还没打完。 赵春城也爬了一棵树上去打，小娥加入了小鹿的工作，蹲在另一棵树下捡。 看着地上掉落的果子，赵春城没再继续打，而是爬了下来：“咱们先把这些装起来吧，我们回来时看到听到有人在东边摘野柿子，要是往咱们这边走，不用到中午就能找到这几颗树。” 人一多，那东西可就不全是他们的了，只有装到自己口袋才算是自己的，而且最好他们也别人看到独占这么多，毕竟还有赵家兄妹这俩“外人”在，很容易被人说嘴招人眼红。 “那咱们先装。”小豆很灵巧的爬下来，加入了装核桃的队伍。 小娥和春城把那些筐都是套一起背上来的，云海生编织东西时都是像套娃一样大小套一起，这样除了不占地方，也是为了去卖的时候好背，今天也方便了他们带上山。 一棵成年的野核桃树结果也就六七十斤，除去坏的，四棵树他们捡到筐里的许念云估摸着得有将近一百二三十斤。 “要不我和表姐还有小娥背下去一些？”小豆看着树上那些觉得不打实在可惜。 春城也舍不得树上没打下来的看着还得有个七八十斤呢。 “咱们不如全打完装起来，然后先把筐藏起来，然后咱们继续找，等爸妈下山后让他们来拿。” 云小鹿觉得一趟趟下去太累人了，而且也太耽误功夫。 “可万一被别人捡去咋整？”要是这样他们不得心疼死？ 云小鹿知道有“爱学习”在，能帮他们盯着有没有人靠近，但这个她没法告诉别人。 “要不咱们把核桃运到那个小山洞去，就是咱们挖草药看到的那地方，离这里不是很远，那里没果树也没山货，就一些杂树和杂草，村里人应该不会去。”山林外围这会儿也没啥人去晃悠找东西，云小鹿听了着系统给出的建议觉得还不错。 “你咋知道离的近？”小豆看了一下周围的林子，他感觉自己还记得返回的路就很不容易，又怎么判断这里距离他们见过的小山洞近呢？ “你看看那个山头方向不就知道了？”小鹿决定忽悠她哥，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 “我知道那个山洞，是不是上边有棵槐树？”寒食的记忆被打开，她感觉小表妹说的是对的，那山洞是似乎也在西边。 “咱们自己运回家得折腾到下午，但运到那个山洞里应该不用到中午就行。”云小鹿现在算数已经很好。 她估算了一下，云家孩子的背篓都是按照个头给编的，大体上也就能放二三十斤的东西，他们几个人一人背两趟就能运完，但运下山和运去山洞可不是一个概念，那山洞距离也就三四里路，回家里七拐八拐的山路他们又不知道近路，那怕是要走十几里呢。 “那还是送去山洞吧，来来回回咱们得累死。”小豆摸了摸前几天干农活刚养好的肩膀，他怕自己累的没命走回家。 “那就听小表妹的。”赵春城觉得小表妹和一般小孩真的太不一样了，说话办事那个神色一点都不像六岁，果然不愧是大姑的女儿，就是聪明！ 运到山洞其实也不容易，他们小心翼翼看着方向，云小鹿带着大家尽量挑好走的地方，等做完一趟时，几个孩子除了赵春城体力格外好都已经气喘吁吁。 小鹿年纪小就背着在家准备好的食物和水，他们背完大概是要在山洞边吃饭，但走到山洞看着两个哥哥头上的汉还是叹气：“这要是咱们自己运回家，第二趟指定得要命。” 返回去时，小娥和寒食已经把树上其他的也打完装在筐里。 第二趟就不用小鹿带路，俩大的已经把路记下，云小鹿则留在山洞看着，那里是熟悉的外围，她一个人也不怕什么。 等了将近五十分钟，云小鹿才听到哥哥姐姐的声音，他们这次不但用背篓背着，十个人还俩人一组各抬着个筐前进，一看就累的不轻。 “不行了，咱们先歇一歇吧。”这都快晌午了，肚子也饿的不行。 “那就洗洗手先吃饭。”云小鹿把她小背篓的干粮和水拿出来，这附近有个小泉水，夏天直接喝都没事，但这会儿天凉了不行。 干粮就是窝头和赵月季腌的咸菜，可几个孩子依旧吃的老香，吃饱后坐在附近歇了好一会儿给山洞做好伪装后才再次行动。 “这回咱们去哪？”这话是赵春城问的，他眼睛看着的是云小鹿，“福娃娃”的威力这半天已经显露让赵家兄妹和双胞胎一样信服。 云小鹿看着剩下那三个筐，她挠挠头，突然压力好大是怎么回事？ 下午的运气已经没有上午那么好，山林人类活动痕迹越来越多，许念云看到地图分析一通，也找不到近距离范围内只有他们可以提前找到的隐秘地方。 然而不找隐秘的，那还能去跟别人一起竞争东西不算多人也不多的地方，所以下午几人的背篓还是满了大半，只是那三个筐到底是没用上被一起留在了山洞。 傍晚回家时，整个山林动静都很大，显然大人们应该是收获不错，所以这会儿情绪就很高涨。 云小鹿他们和大人们回家时前后脚，回家就看到园子里满满四个大背篓的东西，但里面东西很杂，有干果也有野果还有一些草药根，其中一个背篓最上面还用草包着十几个野鸡蛋。 深山东西多，但他们去的人也多，能有这些收获其实已经非常好，毕竟那背篓可有孩子们用的两个大呢。 “爸妈，你们有没有打到兔子？”小豆进村时就听到有人说队里不知道谁打了两只兔子回家，可把大家伙儿羡慕坏了。 “没有，你净想美事儿呢。”赵月季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很显然这是在加急做饭呢。 “我爸去哪了？” 云双在一边儿摘菜，“英子爸爬树的时候划伤了脚脖子，爸去送伤药了。” “妈／大姑，姐，今天我们找到好些东西！”几个孩子凑近厨房，用一种兴奋又克制声量的声音把今天的事全都倒了出来。 “啥？四个大筐都装满了？”听到孩子们说打的核桃有那么多。赵月季嘴巴都要合不上了，他们回家还没发现新编的筐不见了呢。 “对，而且我们下午还找到一些山药，可惜我们没有趁手的工具挖不出来，但摘了很多山药豆。”云小鹿遗憾的表示山药豆蒸了虽然也挺好吃，但没山药根那么过瘾。 云双听完叙述后，顿时就有些后悔跟着大人们进山，今天他们当然找到好些东西甚至光核桃树就十多棵，可近百多号人分成的小队还是凑大致互相能看到的范围一起走的，发现再多东西平均下来真没多少。 那四个背篓大多数都是她和她妈在路上挖的草药根，这个没人和她们抢。 云海生回家后，又听了一遍经过，当即表示今晚吃过晚饭就去运回来，避免夜长梦多。 今晚有月亮，在外面走路还是能看到的，打着火把进山快到村子时在灭了完全没问题，反正他们家就住村边上也没啥人会注意。 “小鹿和小娥在家看家，你们几个一起去。” 毕竟走路打火把也得有个帮手不是？ 赵月季还特别下“血本”，用块蘸取煤油的破布包着木头做火把，这种火把只要有火柴，一点就能烧起来。 云小鹿和小娥在家等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才听到敲门声。 “东西没运进村子，你爸他们守在附近的林子，说等半夜再运运回来。”赵月季先带着两个女孩子回来了，晚上林子太凉，云双那身子骨待久了扛不住。 云小鹿看见她妈后就放松下来，然后就是疲惫困意涌来，今天的学习任务许系统压根就没下发，她大概是猜到今天得累着小亲妈。 等云小鹿第二天醒过来时，就看到后院儿晒满了山货，核桃大半都已经晒在石屋顶上。 “我爸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云小鹿表示她啥动静也没听到。 “我们回来你都睡成小猪了。”小豆打了个哈欠，显然昨晚回来的时候不是很早。 吃过早饭，大队喇叭又吆喝集合，但这回云双表示不跟着凑热闹了，她已经打算加入弟弟妹妹们的队伍，今天去挖山药。 “这个可是个累活儿。”云海生本来想等两天他去，但孩子们表示万一再被别人弄走了咋办？ 但挖山药的确是超出了孩子们的想象，就连春城这个做惯农活的也被累的不轻。 “算了，等爸妈来吧，咱们挖只能糟蹋东西，山药的皮坏了就容易长毛。” 云小鹿看着自己可怜的小手，刚才沾上一点山药汁，这会儿痒的不行。 把最上面挖到山药装起来后，孩子们已经没有再挑战的想法，去挖草药根也比这个强啊，何苦为难自己！ “小鹿，东南角方向有好东西，带着你哥哥姐姐过去找找。”许念云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在大屏幕看图标半天，终于又找到个适合的项目。 东南方已经在昨天被别人找过一圈，这会儿已经没啥可采的东西，但既然“爱学习”说有那就去找找。 云小鹿说要采野柿子去，虽然大家没觉得那东西稀罕，但既然“福娃娃”想要，就摘些哄孩子。 “再往前走五十米。” 云小鹿听到脑海中的声音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天知道他们已经路过好多棵野柿子树，她一个都没摘呢。 还好有云双这个救星，她看到这些树也不咋满意：“这里的柿子快熟的都被摘走了，咱们再找找看能吃的。” 直到有过所有野果树到了一片落叶林子，这一看就只是些普通树木，几个孩子就想绕过去再去别的地方看一下。 “羊肚菌？”赵春城远远看到那片杨树下的菌菇，他打算跑过去确认一下。 “春城你认识这些菌菇？”云双是不认识这些菌菇的，红旗大队因为之前村里吃死过人，大人们这些年不能像以前一样有功夫随时进山，怕孩子们不认识再中毒，所以干脆所有菌菇都不许孩子采。 想吃都是大人们去找一些最常见的，云双这一波孩子们都不咋认识它们，只知道它们大多有毒。 赵春城自然是认识，有个吃货爷爷，他对山里能进肚子的东西就没不熟的，只是爷爷不是说这东西他们这里极其少见吗？ 寒食自然也想起来这菌菇的味道，前年他们家好像喝过菌菇汤就有这个：“这个可好吃了。” 能做菌菇酱的赵家，自然对各种菌菇做法很熟悉，但目前没条件找到一点儿也只是做个汤填填肚子。 “既然能吃那咱们就采回家吃。”云双虽然怕有毒，可既然姥爷家都吃过想来是没事儿，大不了让她妈再看看。 云小鹿看着那皱皱巴巴的蘑菇伞头，她一下想起之前的灵芝来，她悄咪咪问道：“爱学习，这蘑菇是不是很值钱？” 许念云在主脑空间咂咂嘴，表示自然是值钱的，她那个年代这玩意儿就卖的贵，现在应该也能值钱吧？ “这得小三斤呢。” 几个大的倒是没想到去卖钱，包括赵春城也没想过只是觉得要有口福。 赵家那成分再加上赵老爷子的帽子，老头儿怂的就没有产生过让孙子孙女弄这些换钱的想法，不然也不会连草药也不许他们挖多卖钱。 今儿运气没有第一天好，除了零散摘了些小树上的干果，另外就是些山楂野柿子之类的，但这个节奏其实才是最常见的，往年他们的收获跟这个差不多。 “我是不是就没这运道？”云双回家一边儿做饭，一边和弟弟妹妹们吐槽，好不容易下决心不进深山，没想到却是收获极其一般。 “那姐，你明天还和我们一起去吗？”小豆也觉得说不准就是二姐运气不好，所以才影响了小妹“福娃娃”的有效发挥。 “明天队里就不一起进山了。”最近一直不下雨，公社调来渠道水，打算灌浇一遍冬小麦，这也是入冬下雪前最后能给地里添加的人力作用。 而且很快又要交秋粮了，之后就是分粮食，大人们哪还有时候进山，要不是山里果子不等人，这两天队里怕是也舍不得放出来。 今年他们队种的粮食杂，就连中秋节都没能喘口气，这会儿交公粮和分粮光算账大队里也有的忙活。 等云海生两口子回来后，云双看着那三个背篓，再次加重了对自己的怀疑，所以她不去好东西就格外多是不吧？ 赵月季嘻嘻嘻道：“今儿运气好，找到好些没落的干果，大家伙儿总算是没白耽误两天功夫。” 像昨天别人家不挖草药，有的人家连两个背篓都没塞满。 “妈，我们采蘑菇了，表哥说很好吃，你看看有没有毒。”云小鹿都惦记这事儿半天，她总算找到机会让她妈发现他们采回来的“宝贝”。 “呦，这可是好东西，难得的春城认识。”赵月季看着那小背篓的菌菇，一下就认出是羊肚菌。 赵春城不好意思笑了笑：“我跟爷爷学的。” “也是，你爷爷别的不行，吃这块儿的本事整个公社没有比上他的。”赵月季对自己亲爹可谓是了解透彻。 对于大姑提起祖父的态度，赵家兄妹可以说相当习惯，毕竟他们爸爸也是这态度，但爸爸是私底下敢说说，明面还装一装，可大姑当着爷爷奶奶也是这样，而爷爷奶奶显然是没有任何不满，又或者是不敢？ 反正全赵家的人都知道，惹谁都不能惹大姑，他们爷爷有时候为了躲大姑数落，还会装可怜，他们看着就怪难为情的。 赵月季把菌菇小心收起来道：“这东西金贵，应该也能卖钱，你们是想吃还是卖了换肉吃？” “这能换钱？”赵春城显然是世界观受到了打击，上回他们吃了得一斤呢！ 难怪大姑说爷爷败家子，可真是败家啊。 赵月季一听话音就知道大侄子想干嘛：“去收购站卖东西得开证明，你可别动那个心思。” 赵家大队和红旗大队不一样，赵家也和云家不一样，有的事别人可以做，赵家不可以。 赵春城显然很快也想到这一点，他便有些愤懑的低下头，出身问题真的快让他喘不过气。 气氛突然一下子压抑，几个孩子看着突然变脸的姑侄两个，就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么大声干嘛，再吓着孩子。”云海生不赞成的看了一眼赵月季，春城是什么样的孩子他们不清楚？他不会带着全家进入要命的事情的。 赵月季实在是对于曾经的阴影吓怕了，她缓了缓脸色道：“春城，你爸去盐厂眼看就能正式留下，到时候咱们赵家就能熬出来，你可千万不能因小失大。” 赵春城闷着头不说话，但他还是最终点了点头，他知道他爸有多难才能熬到现在，那一身毛病就是为了有个盼头。 “大姑，你放心，我知道轻重。” 云小鹿听不太明白她妈话里的意思，但许念云却是全明白，大舅姥爷去盐场打拼好多年年，中间睡野地，被人排挤，甚至到现在时不时还会被人家往回赶，但他咬着牙都挺下去了。 等过几年，新建的盐场正式成为市里集体单位，她大舅姥爷就是第一批正式员工，许念云出生时表舅和表姨早就做为员工子弟在招工时进了盐场成为正式工人。 改革后盐场整改几次发展成规模不错的国营企业待遇福利都不错，只不过她大舅姥爷当真是熬出一身病。 赵家现在的确是什么都不能踏错，这时候你不犯错别人都能给你找到，何况赵家这种情况。 云海生见春城听进去了便道：“行了，先吃饭，明儿让你们大姑去把这蘑菇卖了，咱们换钱买肉回来吃。” 几个孩子怕表哥再难受，也是挑着有意思的话说起来，没一会儿大家又说说笑笑起来。 “明儿，你们也别进山了，咱们去一起去公社，买肉得提前排队，刚好家里那些草药和晒干的山货也得去卖一些。”所以一个个都去当搬运工吧。 “兔子也得卖了，我都挖不到那么多野菜给它们吃。”深秋后，适合兔子的食物越来越少，云小鹿觉得再漫山遍野找野菜是耽误她的“发财大计”。 “家里这么热闹呢，看来我回来的正式时候。”云怡推着自行车进门，看到一家子大大小小正围坐在一起，就连她表弟表妹都在，只觉得自己今儿回来的正是时候。 “大姐！”孩子们看到云怡这一下子是真高兴起来，就连春城和寒食都把心里那点悲凄彻底扔了出去，全一股脑围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云双：非酋压力好大，羡慕“福娃娃”(ー_ー)!! 小鹿：假欧皇了解一下ヘ(_ _ヘ) 第29章 “你咋这时候回来了？”大闺女突然回家, 高兴之余，赵月季就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云怡放好车后, 摸着肚子道：“妈, 我能先吃饭吗，我都快饿死了。” 下班后云怡骑了两个小时才到家，这会儿当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 “好好好, 先吃饭。”看大闺女脸色就知道应该没出啥不好的事，赵月季就放心去厨房指挥孩子布碗筷吃饭。 晚饭才吃了一半, 队里喇叭便想来起来，云海生走到院里仔细听着, 原来是过几天要有公社检查, 说什么各个大队都要有庆祝丰收的活动。 所以今晚临时召集秧歌队去排练，这时候的秧歌队都是鼓励所有群众参与其中, 赵月季虽然不好这个，但也是被动员着参加了两回, 不过队里要去排练的应该是正式成员, 他们是有服装行头的。 “妈，我想去看！”小豆可不想错过这一年到头难得的热闹。 不光小豆想去, 其他孩子听到远远传来的锣鼓声也已经坐不住, 这会儿某能听到外面成群结队的孩子大人说话声音，显然是吃过晚饭看热闹的。 这种事赵月季当然不会反对去凑热闹, 她嘱咐道：“行，去吧，去了别乱跑，早点回来。” 孩子们呼拥而去, 最后也只剩下了帮着收拾碗筷的云双和云怡, 哦, 还有一个磨蹭着没走的云小鹿。 “你咋不去？”云双是想收拾好碗筷和大姐一起去，但小妹能耐住性子在家等？云双显然觉得不太正常。 天知道云小鹿此刻有多么煎熬，她一开始也想着和哥哥姐姐们一起跑出去凑热闹，可“爱学习”让她等一会儿再走，说要听一听大姐为啥回家。 “我等大姐。”云小鹿狗腿般抱住云怡的腰撒娇。 云怡洗干净手，看着赖在自己身上的小妹，笑着道：“呦，我面子这么大呢，秧歌都能不去看？先说好我可是累着了，不打算凑热闹的。” 云小鹿听到大姐不去，小脸儿都要皱起来，大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许念云在主脑空间淡定道：“排练又不止排一天，今晚不去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可你走了你觉得还能知道你大姐为啥回家吗？” 许念云猜着云怡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所以才不辞辛苦这么折腾，她想听到第一手信息。 云小鹿内心纠结了一小下，最终妥协在心里道：“你说得对，我还是在家吧。” 万一大姐有啥事儿呢？她可是早就定好过“保卫大姐计划”的人。 “大姐不去那我也不去。”云小鹿嘴巴甜的都可以吐蜜。 云怡笑着看小妹卖乖，但她今天回家的确是有正事，她爸妈此刻也没出去大概就是等着她开口。 “爸妈，我回来是想说件事，上回那栗子我都给换出去了。” 云怡上次带的栗子，在她分给几个相熟的工友一点又听到这是她家里打的山货后，好些人就来问还有没有能匀出来的，那半麻袋栗子有五十多斤，不用半天就兑换干净。 后面给车间主任送那两斤时，对方还托她回家问问同村的有没有愿意换票的，说是他家想要送别人些。 “大家以为我换出去那些是咱们家全部的，所以这后面就有托我问一下同村的，胜民哥也被追着问呢。”但云怡没松口，她知道自己带去那些已经不少，再多就真是扎眼。 云胜民家就更不可能跟人家换，他家把孩子当命根子，俩孙子平时都不错眼的看着，就老头一个去打山货能有多少？家里不缺钱，所以这山货打下来，每年他们家都是自己就消化了。 “这是我跟人家换的各种票，还有五块钱，这大半个月放宿舍我是觉都睡不好，就怕丢了。”云怡从包里拿出一沓各种票证，一看她就是收获颇丰。 “那也不用这么晚回来折腾，等你休息时回家也行啊。”大闺女不松口继续和厂子换东西，云海生觉得做的很对，厂子人多眼杂，谁知道会没什么人盯上？ 云怡回家当然不止是送东西，这还得从那半麻袋栗子说起，王跃民让云怡放在他家后，到下午时就给云怡送去一部分，后面又送了一次很快就全换出去。 但那天中午他大姨去他家给李淑琴拿换洗衣服，没成想大外甥竟然在家做饭，他妈住院时大多数时候王跃民都是在食堂吃，只有想给他妈开病号灶时才会在家做饭送去医院。 听到那鱼是云怡特意送过来给未来婆婆补身体的，王跃民大姨脸上那笑就没下去过。 后面看到那半麻袋栗子，知道是云怡想和工友换东西，还特意嘱咐王跃民舅舅帮着上上心，别让云怡吃亏。 “后面他大姨回医院和李阿姨提了一下，然后我去医院时，李阿姨就问我咱家还有没有多的，她说有门路咱们匀出去还不打眼。” 供销社有着各种销货门路，李淑琴是老员工，就光他们自己系统内部就能吃下好多，有这个门路自然是比云怡那办法安全太多，但是云怡没有立即答应。 她很清楚没结婚以前她家里是 不许她和王家有太多利益牵扯的。 “只是后面，李阿姨看出我为难，就跟我说，这些东西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也是难得的人情，要是别人家她想弄也不敢放心对方底细，但对咱们家那自然没有顾虑，所以这事儿李阿姨说让我回家问问你们再给她答复。” 李淑琴当然是有给未来儿媳妇方便的意思，但其他的原因说的也是真的。 云海生和赵月季听到这话，他们倒是没有云怡想的那么顾虑重重，都是做父母的李淑琴想什么他们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但比起云怡想到的面上的一些事，两口子想到更多的是，未来亲家提这事儿可能是为了俩孩子结婚考虑。 李淑琴身体状况显然已经越来越不好，当妈的哪能不给孩子未来考虑？供销社的工位如果以后真给云怡，那她必然是想顺顺利利交接，儿媳妇能在她老单位顺利融入，用些稀罕东西和同事增加往来也是门学问。 她做这么多也希望云怡以后的岁月不要辜负她儿子。 “你李阿姨说要多少了没？”赵月季想明白这些后，当即便做出决定，她是当妈的最能明白当妈的苦心。 云怡诧异的看向她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是谁说不让随随便便欠人情？ “咱们家这东西又不愁卖，收购站的价儿再便宜也是在那里摆着呢，这事儿既然是两家都便宜，那干嘛不答应。”女儿还是年轻，看不出这是未来婆婆给她铺路呢，但这种事他们父母之间明白明白就行，孩子们有自己的相处之道。 “李阿姨说让咱们先把栗子出手，这一阵子干果其实刚好上市，市面上有票就能见到些，但等过阵子到冬天尤其是过年那会儿，这些东西有票也不见得买到。” 李淑琴的意思是，榛子之类的那些好储存的就先晒干放起来，等过阵子自己炒熟再拿出来就更合适。 既然父母不反对，云怡当然不想扫未来婆婆面子，再说这事儿做成了她家里也能更宽裕些。 “家里晒干的栗子还有将近一麻袋呢，那可得一百多斤，你是分开拿回去？”云海生觉得大闺女自己来回折腾也太是辛苦。 “跃民说，要是咱们同意，过两天厂里休息时他和我一起回来。”俩人再运一趟也就齐活儿。 “成，那就让他和你一起，刚好你妹妹他们打了些核桃，到时候晒干了让他拿回去包给你李阿姨尝尝。” 云小鹿在一边儿听完全部，知道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她心下一派轻松，然后就有些坐不住。 许念云这会儿自然不会再以此为理由阻碍她出去，但是今天的学习任务还没做，这出去疯玩半晚上回来还能有时间学习吗？ 一听到欠下的那些任务，云小鹿顿时蔫了，这几天过得太快活，她已经忘记自己还是一个身负“重任”的崽。 “算了，反正出去也玩不痛快，我还是学习吧。”这万一出去没看几万就被催着回家，那还不如不出去。 对于小亲妈如此“上道”，许念云深表欣慰，云女士果然没吹牛，小时路的她当真是懂事又乖巧啊！ 对于小鹿当然不出门并且还早早去洗漱睡觉的行为，不光是云双觉得惊讶，赵月季都险些以为孩子是不是生病了？不然能这么老实？ 然而云小鹿郁闷的表示，每天被系统催学习进度的痛苦你们不懂，她是不想出吗？ 等云小鹿从“意识体”状态出来不一会儿，孩子们才叽叽喳喳归来，显然是热闹看的很尽兴。 就连春城和寒食都是一脸兴奋，他们大队也有秧歌队，但没有红旗大队的好看，毕竟人家是有服装道具的。 虽然按照后世审美，许念云觉得那些花花绿绿带补丁不成套的“演出服”还不如不穿，但这会儿就是觉得好看，等正式表演时听说还要化妆呢。 “赶紧洗洗睡吧，这都多晚了。”赵月季看着还兴奋着的孩子们，一个个催他们去睡觉。 “小妹竟然没去！”小豆觉得这完全不符合他们小妹人设。 “大概是累着了，我们小点声吧，别吵醒她。”这么小的娃整天跟着他们漫山遍野的走，能不累吗？小娥有点心疼小丫头。 孩子们一夜好眠，但云海生两口子却是天不亮又起来忙碌。 赵月季忙着给云怡做早饭，云海生则是下地窖拿栗子。 干果晒干好，云家都是仔细挑选出坏的然后才入地窖，这样不仅可以保存更久去买的时候也能省好多麻烦。 云怡起床时就看到她爸已经捆好半麻袋栗子在自行车后座上。 “你路上慢点儿，看清楚路。”现在天亮的晚，云怡出发的时间天色还是暗沉的。 “放心吧，去县城的路比家里平，我有数，再说走一半就大亮了，我回去时说不准厂里都没开门儿。” 家里这次山货收的量完全超出云怡的预估，所以她得去问问李阿姨到底能要多少，要是吃不下那她就让家里去收购站卖掉一部分。 孩子们起床时对于大姐早就离开接受良好，毕竟这又不是第一回 ，只是他们没想到今天早上的早饭也能沾大姐的光儿。 “妈你竟然煮了这么多野鸡蛋？”看着那一海碗野鸡蛋，小豆都怀疑他妈是不是换了芯儿，这也太大手笔了吧？ “我把捡的全煮了，你们一个个不是嚷嚷着不够吃？这回吃个够。”赵月季心情不错，所以懒得跟小儿子计较他那编排自己的态度。 “妈，你最好。”马屁精随时报道，当然云小鹿觉得自己这话说的真心实意。 饭桌上一个人分了两个鸡蛋，虽然这东西比起家里养的要小上很多，可两个也很多了好不好？ 反正春城和寒食在家时是没见过他们奶奶或者亲妈舍得一次煮这么多，除了他们俩过生日能吃一个，家里的鸡蛋都被拿去换油盐了。 今儿说好要去公社，但因为惦记那点儿山药，所以孩子们吃过早饭先带赵月季一起去了后山，说好的今早去排队买肉挪到了明天再去。 到后山看着孩子们挖的坑坑洼洼的地点，赵月季心疼的不行。 当即指挥孩子们道：“我和春城一起开出坑后，你们小心点扒出来，别弄断了。” 春城力气有，但这活儿得有巧劲儿和下锄头的分寸，不然肯定要弄坏，有着赵月季带着，春城一会儿就找到了诀窍，但这东西生的当真是深，挖起来太费力气。 不过收获还是很不错的，看着那两指粗山药根堆成的小包，估摸着三四十斤应该是有的。 “行，就这些吧，剩下的等你爸有功夫让他过来。”赵月季看着天色，估摸着快晌午，下午他们得去公社，所以现在就必须回去。 等到家时云海生已经散工回家，今天就是放水浇麦子，所以散工早，他提前回来把下午要卖的东西都装进背篓，按照孩子们的承重能力依次放好。 因着干果有额外的渠道，所以今天取消了它们的参与，但那些草药和兔子还是量不少。 去收购站没啥新鲜的，孩子们向往的主要是去供销社。 云怡带回来的票正是时候里面有好几斤点心票，赵月季已经答应孩子们这回去买点心。 “妈，能买月饼吗？” 云小鹿中秋节分到半块月饼，后面还吃了系统兑换的，她倒是没那么想吃，可她之前听到寒食表姐之前晚上和二姐说悄悄话，说今年姥姥家月饼都没舍得买，她就觉得表哥表姐太可怜了，一年就吃一回的月饼竟然都吃不到。 “你们也想吃月饼？”赵月季倒没反对，但买啥也不光只听一个孩子的不是？ 那当然是想吃的，别的点心还能经常有卖的，可月饼除了中秋节前后根本是有钱有票都买不到。 赵月季在供销社买了三斤月饼外加两斤桃酥，上回云怡给的点心钱加上这回带回来的，一下子就全部消费出去，可是把孩子们高兴坏了。 “最近也是累着你们不轻，这权当奖励，但吃过这回也就别惦记，家里的票就这些了。”赵月季提前打好预防针，省得孩子们还以为家里发大财了。 吃这一回都是中奖，孩子们哪里还知道惦记下回，而且他们这时还不知道云怡要去家里大部分干果换东西呢。 老式月饼是一斤两个装，赵月季给包括赵家兄妹一人分了半个，她和云海生一起分了半块，另外一斤和桃酥放了起来。 “桃酥过两天再给你们分。”哪能一次性都吃光？ 但这就已经很多，上回队里分的月饼票，他们全家也就分了一斤半呢，买回家还不如这一回吃的多。 寒食吃月饼时眼眶都是红的，他们知道小表妹说买月饼是为了她和哥哥，而大姑一次性买这么多也是为了补贴他们。 在家时，她爸妈总说长大了要她和哥哥孝顺大姑和大姑父，要是没大姑一家他们兄妹可能都长不大，她和哥哥当然会孝顺大姑，从小他们和大姑最亲。 第二天进山，但主要是恢复采草药的日常，如果顺便能捡个仨瓜俩枣，权当意外收获。 有了春城和寒食加入，他们挖草药的数量直线上升，并且还把外围范围往里面扩大了一点点，毕竟人多就胆大嘛，这次连云双都没说啥。 许念云看着地图上那些被人类吓得藏到最深处的小动物图标，深深觉得对动物们来说可能人类更吓人也说不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自从大队里人员频繁进后山，林子里的鸟雀都安静不少。 其实的确不是错觉，这些日子好多鸟雀都被抄了老家，小豆要不是跟着家里一起进山，那肯定也是烤鸟大队的一员。 肚子里空的人们，世间万物在他们眼睛里只有一个区别：能吃的和不能吃的。 云双因为家里还有那一摊子需要晒的东西，加上家里饭量增加，所以她在家一边负责阴干翻晒核桃和其他干果，一边又要负责整治一家子三餐需要吃的主食，也是忙的团团转。 赵家兄妹在云家住了五六天，就提出告辞，赵家大队那边虽然秋收结束的比这边早，但也是一堆事情的，尤其马上要分粮，赵春城得回家运粮食。 两个孩子回家，赵月季自然是要准备好些东西让他们带回去，来时背的背篓塞了好多山货，又把那剩下的一斤月饼也放了进去，最后又放了好些山药、大枣和山楂。 赵月季这回也打算一起回娘家，八月十五没回去，今年他们家公分挣满了，她不用天天去上工，那刚好和俩孩子一起回去看看。 “你们在家听话，要是调皮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赵月季这话是看着小儿子说的，最近这小子看着就需要紧紧皮子，进山时竟然大了胆子好几次都鼓捣哥哥姐姐们走远点，要不是云双拿的住，还真让他忽悠了去。 小豆被亲妈看得汗毛直立，他心虚的回避着那带刀光的眼神。 赵月季和侄子侄女一起回娘家，刚好是坐着队里交粮的顺风车，等到了公社，赵家大队的车刚好也在，所以他们又坐了一回直接到家的顺风车。 赵家成分不好，但赵家有个能干且会做人的大闺女，赵月季在娘家村子里的人缘可是比她爹妈强太多，毕竟以前那些事儿老人们都清楚，对于赵家大闺女自己能立起来并且照顾弟弟妹妹，大家伙儿还是很有好感的，最起码这就是个好好过日子的人。 “那姑娘大概是随她爷爷奶奶。”老人们以前提起赵家，除了说败家子的故事，也会说一说赵家几个孩子，好在都没人像那不靠谱的爹妈。 所以这会儿回家，认识她的人都还是很客气的打招呼，拉一堆家长里短的客气话。 赵老爷子在农忙结束后就爱坐在自己家院子晒太阳，他原本是喜欢出去溜达，但村里好多老头儿最近去山上捡柴火没空和他玩儿，他又不想天天去捡柴火，所以只能在家晒太阳。 “大闺女回来了啊。”看到赵月季和两个孩子大包小包的进门，赵老爷子很殷勤的去接过背篓，然后又喊着老伴儿，但他想起老伴出门串门子的事，顿时又有些心虚。 赵月季能不知道她爹妈的本性？但她自己懒得再说啥，反正也改不了，只要不让她收拾烂摊子，懒点就懒点，爱串门就串吧。 “我弟妹呢？” “去捡柴火了，”赵老爷子回答完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捡了，那两捆就是。” 墙根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捡回家的两捆柴火，看那绑的丑样子就知道是谁弄的。 “我去找你妈回来。”看着大闺女忍了又忍的那副表情，老头儿立刻就脚底抹油打算溜，挨骂也不能让他一个不是，好歹昨天他还去捡过柴火，老伴儿可都没去呢。 “你妈嫁给这家可算是倒了血霉。”赵月季看着溜走的老爹，心里真的是深深同情弟妹。 “没事儿，我和我妈一起捡，再加上我哥，每年我们捡的都用不完呢。”寒食显然已经对此习以为常，爷爷奶奶能帮着干点儿就不错了，她爸妈从来不指望这两老口能和别人家的老头老太太一样。 赵春城憋了半天，终于找出一个宽慰大姑的说法，毕竟找爷爷奶奶闪光点，也是不容易：“我妈说，爷爷奶奶脾气好，有好吃的都想着她呢。” 不作妖，不闯祸，还能帮忙做家务甚至挣点公分，赵月季大弟两口子对这个现状再无别的要求，王小叶甚至觉得这日子已经比她在娘家好太多，最起码公公婆婆都是和气人，比她亲爹妈动不动就吵吵骂骂强多了。 赵月季第一回 听到弟妹说这个，再三确认她不是客气时，终于明白什么叫“矮子里面拔高个”，万万没想到她爹妈的闪光点是弟妹给找出来的。 王小叶出身也不好，不然也不可能嫁来云家，但她小时候过的日子可没赵月季一半的强，她是小闺女，出生时家里就已经败落，父母不看重，除了吃苦受累想到她其余的那是万事没有。 赵月季为啥这么生气但还是放不下爹妈，有一半也是因为她看到弟妹，神使鬼差的觉得起码她爹妈吃喝上没亏待她，而且没出嫁前家里的事儿她不同意，两老口都不敢逼她，放在那个年月这也算难得。 人生的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王小叶听到大姑姐回来，忙从林子里赶回家，看到那老些东西后，心下只觉得自己家是还不完大姐的情分了。 “这都是孩子们自己在山里摘的，咱们春城和寒食可是能干。”赵月季夸起侄子侄女那是毫无压力，她每次回娘家也只有看着孩子们才会能透透气，好歹还是有指望不是？ 赵月季把这些日子赵家兄妹在自己家多能干全都夸了一遍，然后又提起那些核桃来：“要不是他们俩，也收不到这么多东西，只是这核桃还没干，所以也来得及没拿去换钱。” 二百斤野核桃晒出来能有百八十斤，赵月季拿出二十块钱递给王小叶，“这是他俩挣得，打山货是和孩子们说好的，他们挣多少都归他们，这一份是春城和寒食的。” 五个孩子打的山货，春城和寒食都是主力军，按照现在的收购价格他们那一份也能买个十四五块钱，给二十当然是赵月季想补贴娘家一点，再说云怡去换东西那价值肯定比收购站强不少，但这个赵月季就不打算透出去。 “这哪行，他们去住这些日子，又吃又喝，能干点活那是应该的，哪里还能再拿钱。”王小叶被这二十块吓到了，她说什么也不收。 “大姑，我们不能要这个。”春城和寒食同样拒绝，那些东西他们都是给大姑家收的，怎么还能分钱？ “你弟弟妹妹们的钱我和你们大姑父也是给他们的，你们出了力当然也得分，不然我叫你们去干嘛？” 赵家每年的公分是凑不上的，年年分粮食都需要补钱，但家里哪有钱补呢，拖欠大队不少，粮食因为公分少也是分不多。 往年赵月季想补贴也没得补贴，就是在他们过不下去时送点吃的，但今年她手里宽裕，有机会给娘家多点收入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 “过两天又要分粮，今年你还想分那点儿，俩孩子可都大了，吃不饱怎么干活儿？”赵月季把钱硬塞下。 “春城他爸回来给了我钱的，今年欠的公分能补上。”王小叶推拒着，她拿这钱是真的不踏实。 “那就拿着给孩子们买些吃的，我还是那句话，寒食这学你还是让她继续去读的好，大弟要是顺利留下，春城是老大能接班，可寒食不读书就算有机会她也去不了。” 当初寒食小学辍学的事儿，赵月季很是反对，但是那会儿家里老太太大病一场甚至都起不了身，老爷子和春城也要下地，地里家里两头顾王小叶分身乏术，所以最后寒食只能提前回家照顾奶奶同时也帮着做点家务。 听到这话后，原本不答应的春城也沉默了，他不读书不要紧，可他还是想妹妹读初中的，他知道妹妹有多么羡慕表姐们。 大姑当着他和妹妹给家里钱，何尝不是怕他走歪路，给他放宽心呢。 一番话让王小叶再说不出拒绝，她能忍着苦日子，但对孩子呢？ 赵月季又劝道：“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亲生骨肉不就是你帮我我帮你，你嫁到我们家，一天好日子没有过过，净跟着吃苦，爹妈还是你照顾呢，这钱给你我都觉得少。” 她和弟弟妹妹顶多送些东西回家，大弟一年到头回不来几次，家里家外都是弟妹撑着，赵月季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这弟妹。 “钱的事可不许跟你爷爷奶奶说。”赵月季趁着爹妈没回来又补上一句，虽然说父母已经多年不耍钱，可老话不是说了嘛，本性难移，所以不知道才最保险。 原本还有些沉重的气氛，在听到最后这句后突然被诡异的冲淡几分，这也算赵家一景儿。 人家闺女回娘家就怕兄弟弟妹对爹妈不好，赵月季却回回都要嘱咐弟妹和她爹妈“斗智斗勇”的诀窍，就怕弟妹被她爹妈给忽悠着。 “大姑，我爷我奶不敢像以前一样的。”赵春城颇有些哭笑不得，大姑这童年阴影实在是有些厚，以至于到现在还时不时担心爷爷奶奶闯祸。 就现在的环境，他们哪敢呢。 赵老太太回家后，看到大闺女当然是高兴，对于自己串门子的事权当没发生，赵月季也懒得多费口舌，只是嘱咐她天冷别出去，肺不好的人冷时候出去乱串那是找死。 老太太满口答应，还跟赵月季提出下次回家把孩子们带上，她可是很想外孙和外孙女们。 闺女带回家孝敬他们的月饼，当天晚上就让两老口分了，只是在听到孙子孙女已经在大闺女家吃过一回时，当即表示他们不能再享受平均分配，两个月饼他们和儿媳妇一人半个，俩孩子分半个才公平。 春城和寒食没意见，他们早就习惯爷爷奶奶这样，王小叶也没意见，公婆在吃上是从来不亏自己也不亏别人。 以前她把自己那份儿留给孩子，婆婆还说她不会疼自己傻呢，反正婆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好的坏的都不一样，她有时候觉得这样也没啥不好。 赵月季吃过午饭就离开了赵家大队，她下午可没顺风车坐，靠自己的腿走那还是早一点赶路比较好看。 云家这回卖兔子没全部都卖，兔笼里留了四只，云小鹿一开始没想明白这是为啥，她已经不想之后的大冷天也去找兔食。 但“爱学习”提醒她，最好还是把兔子喂肥些，因为这大概是她爸妈留下自己家吃的。 云小鹿表示，她顿时就觉得挖野菜比草药还香是怎么回事？ 红薯秧除了队里喂猪的，各个社员家也分了不少，但这些秧子都已经很老，云小鹿就和哥哥姐姐把它们弄碎然后掺着一点点麦糠和老野菜根喂兔子。 “你可以去弄一些松树枝。”许念云看到小亲妈为了给兔子找食物那抓耳挠腮模样，实在没忍住就搜索了一下百科知识，发现兔子也吃松针。 这时候红旗大队都是过了秋天就不养兔子，所以还真不知道松树竟然也能养兔子。 原本这兔子赵月季是想收拾出来做腊兔，但没想到几个孩子带回来的松枝加些别的东西依旧把兔子养的没掉肉，她就打算再留它们一点时间。 云小鹿完全不知道这个，她正数日子盼着爸妈宰杀兔兔吃肉呢，要是知道她绝对不会再漫山遍野找松树还费力八劲带回家。 公分对账分完粮食后，今年队里的活儿彻底停下了下来，这一年的生产劳动也算结束。 秧歌队的节目白天也开始练习，村里老人孩子一天到晚都在哪里聚堆凑热闹。 云怡和王跃民在这个空档回来过一回，俩人没多留，吃个午饭就把剩下的栗子绝大部分都捆着带走了，许念云看姥姥赵月季那喜气洋洋的表情，就知道这一把血赚。 不过王跃民的到来除了当运输工对云小鹿他们就还有一个好处，他来未来老丈人家，总是不忘讨好小舅子和小姨子，因此云小鹿和哥哥姐姐们又得到不少城里才有的吃食还有好玩的。 “这玻璃弹珠真好看，咱们这边儿都没有这种花色呢。”云小鹿和双胞胎去供销社看过所有玻璃弹珠的模样，他们很确定这种是自己这边没有的，为此出去玩的时候很是出了一把风头。 未来大姐夫的考察评估甚至都因此增加了不少分值，云小鹿觉得如果这个人一直这么好，那大姐嫁给他也不是不可以。 王跃民自然是不知道他小姨子心里在嘀咕什么，这回到云家，他明显感到老丈人和丈母娘待他比上回亲切许多，上回虽然也很热情但那里面更多的是客气和打量，但这一回却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哪怕饭菜没上一回隆重，但他却觉得这样更亲切，这也让他有勇气和云怡提俩人关系更进一步的话题，毕竟这年头恋爱也不会一直谈，最终还是奔着结婚去的。 当然这件事不能草率，很多事也得双方父母见面后再说，可只有他心里不打鼓了，他才好和家里说这事儿不是？ 李淑琴出院已经好久，在儿子把栗子都带回来时，她明显看出儿子心情不可抑制的好，就猜着在云家得到了肯定。 虽然她自己早就开始悄悄准备孩子们结婚得东西，可孩子们不动那她准备再多也没用，这回她就等着儿子先开口了。 云怡在听到王跃民提结婚的事后，倒是没有太多不好意思，她谈恋爱就是奔着结婚去的，这谈了大半年她当然也是想过这事儿的。 “那咱们过年前找个时间让父母们见见？”他们这边儿规矩是先定亲然后再结婚，定亲可是不能马虎的。 王跃民当然是没意见，他甚至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到冬天，最好是过年前把一套流程办完，“娶媳妇好过年”当真是至理名言！ 但云怡大概是没想过过年前就把自己嫁出去，定亲就够家里忙的，这要是结婚肯定是来不及的，她很清楚父母对儿女婚事的重视，这要是今年结婚她爸妈只能把一部分过年的东西先周转过去给她结婚。 她是不会答应的，弟弟妹妹们忙了大半年，总该好好过个快活的冬天。 定亲后结婚的东西她可以慢慢攒，没道理要这么急，再说这时候结婚虽然省事儿许多，可该讲究的也得讲究，还是留给自己时间充足一些比较好。 叶子彻底落光后，进后山挖草药的事也停了下来，除了气温低外加不好找以外，山里动物们食物越来越少时，就会到外围觅食，虽然说还不到食肉动物出来的时候，可赵月季还是不放心他们再进去。 不过赵月季作为一个负责任的亲妈，当然要满足孩子们想要挣钱的愿望，结束今年挖草药的项目后，几个娃十分不适应，所以她又给孩子们找了个新活儿消磨时间。 给晒干的干果们分类，小的一波中等一波，大的又一波，这中间还要把有虫眼的、长毛的再挑出来，几百斤的东西可气没个几天都干不完。 至于她和云海生嘛，上回去挖剩下的山药根时，云海生又在另一块儿地发现了好些，眼看山里的地越来越硬，他们打算趁彻底冷下来前多囤点吃的。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他们两口子，红旗大队好些人最近都进了山，但这一次他们都在外围活动，经验告诉他们入冬后的深山还是不进为好。 云小鹿在家分干果，顺便还和姐姐们把那些野果子挑出来最后保存好的，打算留着冬天慢慢吃。 只是她不明白，家里这兔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吃呢？最近她爸都把养兔子的活儿接了过去，每回回家都是带着松枝回家，看样子是不打算最近吃兔兔的。 许念云听到小亲妈的疑问，难得心虚的没说话，她后来反应过来，猜着姥姥一开始可能没想把那几只兔子留太长时间，但看到又有了新食物可以留住它们后大概就改了计划。 作者有话说： 云小鹿：兔兔那么可爱，怎么还不吃兔兔呢？ 第30章 姓名：云小鹿 年龄：6 性别：女 智力值：90+（满分150）等级评价：智商在线的人类 体力值：63-（满分120）等级评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 精神力值：63（满分100）等级评价：精神正常的人类 知识储备值：45-（无上限）等级评价：？ “检测宿主积分达到1000+, 是否升级基础模拟教学环境。” 入冬后的一个夜晚，云小鹿在做完日常学习任务后, 脑海中就冒出这么一句话。 “爱学习？” 许念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她在主脑空间看着宿主面板数值陷入沉思。 小亲妈最近的学习进度其实一直都很顺利，但在总任务进度条中这点进步几乎是看不到的比例。 连续三个多月使用模拟教学环境学习，小亲妈的数学和语文目前已经完成小学二年级的课程, 在模拟环境中学习效率可以说是非常高。 然而这三个月期间小亲妈的知识储备值只上升了2分。 之前她就感觉到了，知识储备值的增长速度正在逐渐减少, 但按照常理来说，不是学得越多增长越快吗？ 又或者说这是模拟环境的副作用？她查阅了系统设置, 却没有对此事项的解释说明。 但如果真如她的猜测那般, 之前她的好多计划可能就需要重新安排。 “小鹿，咱们先暂时不升级吧。”情况不明之下, 那就只有先静观其变。 “好，听你的。”云小鹿这段时间一直都没兑换东西, 倒不是为了刻意攒积分, 而是云怡换回来的票证挺多，她觉得自己这个可以先放着。 对于小亲妈一个多月吃过两回荤腥, 然后穿上一回从头到脚的新棉衣棉鞋就觉得“日子超级棒”这种朴素观念, 许念云虽然无法全然理解，但对小孩子来说这种心态可能更好。 等到冬至日那天, 云小鹿终于吃到心心念念的兔兔时，她就感觉更幸福了。 冬至日下了一场落地便化的小雪，这似乎也在提醒大家寒冷的日子马上就要降临。 赵月季在这天终于让云海生把兔子们全部宰杀，当然这里面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家里没人再进山, 兔子没有足够的食物自然不能留。 听到要吃兔子时, 云小鹿或许是因为期盼太久的缘故, 到这时候反而没太大反应，但从她怎么也下不去的嘴角就能看出，这心情想必是极美的。 四只兔子赵月季把其中三只最大的做了腊兔，最小的那只选择当天吃掉。 但即使是最小的兔子，这种肉兔去皮后也有两斤多重，红烧兔肉加着土豆炖吃的全家满嘴流油，云小鹿自打出生前家里就养兔子，可直到今年她才吃上一回自己家养的兔子。 “以前过年咱妈都没舍得吃过呢。”小娥算是养兔子的从头到尾见证者，她和小鹿这般大就开始天天挖野菜喂兔子，这也是她第一回 吃活着就被宰杀的。 赵月季看着平静，但其实她才是感慨良多呢，今年初春家里刚上的两只小猪全得病死了，后面小闺女又从山坡上摔了一跤，她还以为今年注定是不顺的一年，可谁曾想今年年尾她都舍得杀兔子吃。 “爸妈，明年咱们还能吃兔子吗？”小豆打了个饱嗝，他个人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好吃的东西，饺子都没法比。 “看你们明年的表现。”吃肉的机会谁又能保证？赵月季才不许空头支票，明年啥光景她上哪知道。 双胞胎过了年要升入初中，小鹿也要去上小学，家里挖草药的进账大概是要少一大半，虽然有大儿子工资的补贴，但赵月季自认为家里还没到随时都可以大手大脚的地步。 不过现在已经要比以前好太多。 寒冬将至，红旗大队的社员们的活动范围也大致停留在村子里，除了偶尔去林子捡柴火的，大多数人喜欢在背风的地方晒太阳唠嗑。 当然这里面大多数也是老人们凑堆，孩子们仿佛是不知冷的一群小兽，每日哪哪都有他们疯玩的身影。 但赵月季这会儿并没闲下来，今年新的棉花发下来后她每天晚上都会纺织，终于赶在入冬前把土布织出来，按道理说棉衣棉裤棉鞋做完后她应该是闲下来的。 但云怡定亲的日子已经定好，元旦那天王家会上门送定亲礼，这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所以这会儿她正指挥全家大扫除。 原本进入腊月也要进行“扫尘”，这一回权当提前。 新社会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女方家虽然不用准备啥礼物，但是农村定亲还是比较重视，最起码讲究的人家会招待男方家一顿定亲饭。 知道王跃民的亲属除了在县城的还有隔壁公社的爷爷奶奶家后，赵月季猜着当天大概是要来不少人，所以她便更不想给大闺女跌份。 今年入冬前她咬牙把全家的棉衣都换了新的，云怡换回来的布票加上她织的土布还有大队发的布票除了预留出给云怡当陪嫁的一床子的量其余已经全部消耗殆尽，可谓是一次性就用了往年三四年的量。 “新窗纸好好贴，别贴歪了。” “园子里的架条和枯草碎再清理一遍。” “桌子和凳子必须擦出亮儿来。” “厨房的锅碗瓢盆包括柜子全都再归置归置。” “两盘炕的席子也必须换上新的，下面的麦草好好铺。” 整整两天，云家大大小小都被安排的团团转，连云小鹿这个最小的也领了不少任务。 “我妈最近就跟魔怔了一样。”云小鹿此刻领到的任务时在厨房烧热水供其他人进行“洗刷刷”，这活儿算是给最小的孩子的优待，但她还是忍不住和“爱学习”吐槽起来。 许念云倒是适应良好，毕竟这是云家孩子的第一个婚事，总归会特别重视一点，而且王家和云家还是有不小的差别，所以姥姥更加紧张也是人之常情。 元旦全国放假，这也是选择这天做定亲时间原因，王跃民家的亲属能更方便凑出时间。 事实上，定亲的事不光云家紧张重视，王家同样也是在一遍遍商量那天的事宜。 现在不讲究什么聘礼，但本地人大多在定亲的时候会特意带六样礼物去女方家，价值高低看个人家庭条件，但大家心照不宣的还是会认真准备。 李淑琴准备的是二斤猪肉、两块布料、两斤点心，两斤奶糖，两斤带鱼，两斤橘子。 这在本地的定亲礼中已经算非常多的，原本其实只要六样就可以，但她特意想办法凑了每样都是两斤，可见是下足了本钱。 然而东西凑齐都是好说的，去云家的人员却一直没定下来，李淑琴这亲妈自然是必须去，然而没有父亲的王跃民还需要男性长辈一起陪同，这就一直没定下。 原本王跃民舅舅去就可以，可是他奶奶家听到消息后也传来信说要参加，这就很让李淑琴为难。 按本地风俗来说说有亲大伯和亲叔叔，是不用舅舅去的，可王家的过去就是一本糊涂账，李淑琴和婆家关系一点都不好，然而公公婆婆虽然冷待她，可对于王跃民却还是很惦记和关心的，年年都会让人从老家送东西给孙子。 要是别的事，李淑琴是可以不搭理的，可这种事她就有些犹豫，终究是丈夫的亲人，儿子这种大事她怎么拒绝他的亲人要过来？ “我和小云商量了，到时候让我大伯代表爷爷奶奶家，舅舅代表姥姥家，一起去就行。”王跃民一直认为没啥好纠结的，既然都是心意，那一起去就行，只要他大伯来而不让小叔来那就一切好说。 李淑琴和公公婆婆闹翻关键就是因为个小叔子，王跃民父亲牺牲后，组织上为了照顾他们孤儿寡母，特意给李淑琴换了供销社的工作，但这份优待却是扎了别人的心。 王家两老口对于最有出息的二儿子一直寄予厚望，没成想儿子一去再也回不来，但好在还留下个孙子，这也算安慰。 然而那时候李淑琴才二十岁，他们觉得这年纪守寡哪里能守着呢，怕儿媳妇改嫁把孙子带走所以一直想把王跃民接回老家抚养，这李淑琴哪里能干？ 后面王跃民小叔惦记嫂子的工作，就鼓动二老把工作要回来，说自己可以先顶上，等王跃民大了再还给他，他是亲叔叔怎么不比外人强？万一李淑琴改嫁那这工作还不知道便宜谁呢。 王家二老在考虑过后，觉得相信小儿子总比儿媳妇强，所以就找李淑琴提了出来，结果当然是不欢而散。 王跃民舅舅当时带着一家子找上门直接问王跃民小叔叔是不是惦记嫂子的工位，所以才丧良心欺负孤儿寡母，毕竟抚恤金李淑琴当初全都给了公公婆婆养老，李淑琴原本就有工作换成供销社那是给这孤儿寡母照顾一下，本质上这工位是李淑琴的，他们凭什么惦记？ 老王家被骂的抬不起头，李家和王家也彻底撕破脸，这事儿在老家闹的沸沸扬扬。 最后李淑琴为了免除麻烦当时找了单位领导和王家老家的村干部，写下了保证书不管她改嫁不改嫁，王跃民满十八岁要是没工作那就给他接班，如此这般总算消停。 或许是后来琢磨过味儿，王家二老再不提接孙子的事，甚至每年都给孙子送东西，但对于和李淑琴的关系却是一直都冰着，后面李淑琴身体越来越不好，他们也没来看过。 王跃民自然是不待见他爸那一家子人，可是爷爷奶奶疼他也不是假的，这些年对他的婚事二老一直都挂着心，这几年回回去老家他爷爷奶奶都要哭一回他爸，总说不看到他结婚生子都不敢闭眼去见儿子。 好吧，在这一点上倒是和他们儿媳妇催婚的方式相当有默契。 “成吧，原本我是想等你们结婚后再让你带着小云去看你爷爷奶奶，既然他们这么惦记，那也不好不让你大伯来。” 要不是风俗中没有爷爷奶奶去的，想必王家二老还想亲自登云家门。 元旦那天，王跃民骑车带着他妈，舅舅□□骑车带着礼品，一大早就从县城往红旗大队赶，至于王家老家那边儿比他们要近，大家说好在红旗大队外碰头。 云怡昨天就已经回家，回家后特意和她爸妈把王家那笔糊涂账提了一下，她也是最近才知道，但终归那是王家以前的事，他们家心里有数就行，至于其他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接近快十点钟的时候，王跃民才带着长辈们登门，一番客气寒暄后，总算是把过场走完。 这回不禁王跃民的大伯还有他大伯母也跟着过来，云家本来就人多，再加上这五个大人屋里顿时都觉得挤。 有云海生和云怡做主陪，赵月季在和李淑琴他们正式见面后寒暄几句，便带着孩子们厨房开始做饭。 云小鹿没有跟着去，她今天的任务时和云怡在一起，看着这陌生的一堆人，在叫完人后便乖巧的坐在一边听大人们说话。 李淑琴进门后看到云家这整齐宽敞的院子就知道这是会过日子的一家人。 后面看到云怡的父母和几个弟弟妹妹后，心里最后一丝不的确也落了下来，云海生两口子看着都是和善面孔，只是因为常年劳累总归是没有同龄的城里人看着年轻。 但看着他们家孩子就能知道一个家庭的很多状况，云家的孩子场面上礼数很好，见到陌生来客大大方方叫人，看到他们带来的东西也没有把眼睛全趴在上面，李淑琴可是很清楚记得她以前回婆家时，那一家孩子是什么模样的，儿子这对象真是找的不错。 王跃民大伯和大伯母同样也在估量，一开始听到消息后，他们只是惊讶大侄子找了个农村姑娘，虽然说在城里上班可对比大侄子来说并不是很般配。 后面想到弟妹那身子骨花钱的速度，又觉得这儿媳妇找的也似乎合理，如今到了云家见到云怡和云家一家子就更明白这婚事能成。 云家这家庭一打眼就知道在农村是日子过得旺的，正经是儿女结婚的好人家，云怡本人除了模样不错性子看着就是个爽利姑娘，大侄子和这样的姑娘成家是个好选择，想来他们夫妻俩回家也是能交差了。 王跃民爷爷奶奶因为和二儿媳关系不好，一直觉得是因为儿媳妇出身县城，和他们天然隔着不亲近，所以对孙子找个农村的孙媳妇便没啥意见，只是他们不放心孙媳妇的娘家，所以坚持让大儿子两口子过来给“把把关”。 赵月季看到李淑琴带来的六样礼，心下高兴的很，她不是贪图人家东西，这代表的是她大闺女的脸面，等王家离开后，本家都是要过问定亲礼的，所以这一项人家给她大闺女足够的脸面，她哪里能不高兴。 “待会儿让小豆过来烧火，小娥你腾出手把那干香菇清理干净，一会儿让你姐拿来炖鸡。”赵月季之前特意拿腊兔和别人家换了一只鸡，就为了今天有个好意头。 赵月季打算用干辣椒炒个腊兔，那鸡就交给两个女儿做，云双现在的手艺也已经练出来。 “妈，菜都洗好了。” 小豆抱着菜盆进来，他刚把地窖拿出的菜全都摘好洗干净，紧接着就开始烧火。 几个孩子都在厨房忙活，倒是云小鹿这个“吉祥物”此刻已经觉得很无聊，大人们互相客气吹捧的话，来回就那么些，后面就是家长里短，她感觉还不如去厨房干活来的自在。 “爱学习，你说我大姐今天怎么也不说话？”云小鹿被特意嘱咐过要少说话、有礼貌，但姐姐又没被这么要求。 许念云在看了一圈儿大姨夫的亲属后，确认没啥值得特意关注的后早就在主脑空间昏昏欲睡，听到小亲妈这么问，她打了个哈欠。 “你还小，不明白待嫁新娘的羞涩。” 今天就算装，云怡也会表现出羞涩安静的一面，更可况这么正式谈婚事的场合，哪有不紧张的年轻人？看看大姨夫王跃民不也是正襟危坐在那里僵着嘛。 因为人太多，吃饭的时候特意分了两桌，云海生早早就去借了凳子，男人们要喝酒所以就放在了堂屋，女人们则是用的炕桌，冬日坐在暖烘烘的炕上吃饭也是一种享受。 八个菜中，分量足足的香菇炖鸡和辣炒兔肉是主菜，而其他煎小鱼、炒鸡蛋、白菜炖豆腐、萝卜炒肉、红烧土豆和木须肉也是分量十足，这哪怕是在县城也是一顿诚意十足的订婚宴席。 因着特意嘱咐过，孩子们这一顿饭吃的都很克制，就连小豆都少了平日那狼吞虎咽的模样，但这年头油水少，哪怕是城市里这么丰盛的一桌也很少见，所以大家动筷子的速度并不慢。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两个年轻人的婚事也就此敲定，明年端午前给他们把大事给办完，这样不算太晚同时也给家里留出宽裕的准备时间。 王家离开时，云家回了六个馒头做回礼，这年头用馒头做回礼的人家并不多，毕竟细粮难得，有些不太讲究的人家回野菜窝头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赵月季觉得闺女嫁去城里总归是得给她多多做脸。 李淑琴看到后果然笑容更加灿烂，虽然一早就知道未来亲家是个敞亮人，可今天有她婆家人在，李淑琴就更在乎脸面，总归是要人知道她含辛茹苦养的儿子亲事是桩好的。 定亲顺利结束后，云小鹿表示自己总算是可以躺下了，她人小觉多，昨晚睡得晚今天一大早起来后一直都绷着，吃过午饭她就已经犯困，这会儿送走客人就有些坚持不住。 “都睡成小猪儿了。” 赵月季带着云怡几个把厨房全都收拾出来时，这才想起小闺女一直不见人影，然后就看到她在屋里的炕上睡得都打起小呼噜。 赵月季坐在炕边儿和大闺女说话，云双已经带着小娥也去自己房间打算歇一歇，而小豆早就在刷碗结束后跑出去不见了人影。 “你这婚事算是定下来了，赶明儿办完婚事，我这心就能放下一半儿。” 至于另一半心是在云达那，不过他去参军肯定是不可能在近两年就立刻结婚，可依旧还是得相看起来，至于云双那再等个几年也不晚。 “我都好说，我大哥才是你们要操心的，他那里可都是光棍汉。”虽然说已经提干，但云达的婚姻市场依旧还是难，主要是人回不来啊，两三年回家一趟，等着他自己找对象肯定是没戏，所以还得家里操心。 “先管你的事，你大哥再说吧。”赵月季总觉得大儿子一表人才还有那么高工资，这还不好找媳妇吗？ 那大概是没那么顺利，许念云在主脑空间听到姥姥和大姨的谈话，她大致是没有什么想法的，不过听到她大舅的婚事时，突然就打了个激灵。 许念云出生前她大舅已经离婚多年，所以准确来说她根本没有见过她前大舅妈，对方什么样全是凭借云女士的回忆叙述，但总得来说，云女士应该是非常非常讨厌自己这个前大嫂，以至于很多年后都对这个人提起来都是厌恶。 上辈子哪怕云女士对二姨夫也是有些不满，可那是出于对姐姐的偏心和心疼，可提起这个前大嫂，许念云清晰的感觉到云女士是真的厌恶。 过去的很多事许念云都不是参与者，所以她听到那些过去其实没啥感觉，而且人都有帮理不帮亲的属性，大舅婚姻不幸做为妹妹的云女士难免会有迁怒。 所以对这个前大舅妈许念云本人说不上讨厌当然也没喜欢，但最起码没二姨夫那么讨厌，毕竟二姨那些眼泪许念云是亲眼看到的。 但后来她出国前和大舅家表姐聚餐后，许念云突然发现或许她小时候的想法或许还是太片面。 她一直以为前大舅妈可能是脾气不好，以至于婆家都不喜欢她，可她觉得最起码亲生女儿应该是不讨厌这个妈妈的。 可表姐喝醉了却对她哭诉，说自己宁可不要这个妈妈，那时候她才知道表姐竟然那么痛苦，大舅离婚的最直接的导火索就是他出任务回家时发现女儿被妻子虐打。 那些家人们不愿意提起的过往，不是因为怕尴尬，而是伤疤太疼导致所有人都不提，表姐那会儿已经结婚有了孩子，可是喝醉了后依旧哭的稀里哗啦，可见那阴影有多深。 原本许念云只是把那段过往当成云家一段灰色的记忆，可是她现在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大舅已经到了适婚年纪，说不准哪天就会遇到上辈子的事，更可怕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是的，许念云不知道她大舅前妻是谁。 以前大家会用“那个人”或者“冉冉她妈”代替，因为姥姥对这个前儿媳妇的痛恨太深，甚至在云家都没人提她，只有云女士偶尔会在自己家里说起，那也是一笔带过的说一下。 许念云只知道对方是大舅升任连长时相亲认识的，介绍人似乎是哪个亲戚，年代久远许念云已经记不得，另外还记得一件事就是大舅结婚似乎不是很情愿。 好像是对方跑去他部队看他，大舅一开始不知道对方过去，到了后没办法安排在招待所，然后女方回家后就以为亲事定了，后面大舅不同意，但后面怎么又同意许念云已经记不住。 二姨的婚事许念云已经猜着要被自己蝴蝶掉，大舅的婚事会不会也蝴蝶掉？那表姐表哥们是不是也就都没了？ 万一大舅还是延续上辈子的婚姻，那是不是更不好？ 许念云能接受自己被蝴蝶掉，毕竟这不是她主动做的选择，小亲妈的人生注定要被改变，所以她没有选择只能接受命运和时机的安排。 可是接连亲手毁了表姐表哥们的出生机会，这让她的心理负担越来越大，许念云只觉得自己似乎是走近死胡同，无论怎么选好像都不对。 思绪像是一团乱麻，很多她不愿意深想的问题全都一股脑儿涌出来。 云小鹿睡梦中听到一些嘈杂混乱的声音，她被吵醒后反应半天才发现这是她脑海中的声音。 “爱学习，你怎么了？” 许念云混乱的思绪被这一声清脆的童音打断，她看着眼前的各种图像，突然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一件事。 世界已经改变，除了现在存在的其他一切都是记忆而已，所谓的上辈子对许念云不管有多么难舍，对此刻的他们来说那只是一个代码的记忆而已，它意味着一种可能的走向，但现在的他们同时也拥有无数更好的可能与未来。 “我没事，不过是在纠结一些没用的事。” 同时也舍弃一些我没资格替你们选的事。 人生道路漫漫，哪怕不再有前世的缘分，可我依旧还是庆幸此刻与你同行。 小亲妈，还好有你啊。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想说小鹿以后的路，念云不会去刻意干涉，未来会不会有许先生那都是云小鹿自己的选择，许系统只会祝福。 许系统后面也不会再纠结到底要不要干预，顺其自然过好当下就是最好的人生。 第31章 许念云被打断思绪停止结后同时也变得分外沉默, 云小鹿睡得迷迷糊糊，见“爱学习”不说话她的大脑一直发沉, 然后又睡过去。 等云小鹿彻底睡醒时, 外面天色已经暗沉，屋里静悄悄的，云小鹿缓了半天才清醒过来, 睡多了的小脑袋感觉昏昏沉沉，走回自己房间看到云双和小娥还在睡, 云小鹿又退了出来。 一出房门口被冷空气一吹立刻清醒许多。 云家房顶上的烟筒开始冒烟，这是开始准备晚饭的节奏。 “妈, 我大姐呢。”厨房忙活的身影只有赵月季, 却不见云怡。 “你大姐跟你爸在后院儿呢。” 云海生此刻正和云怡商量着怎么把榛子炒熟，家里捡的榛子大部分都还在地窖放着, 这回是要炒熟了带去给李淑琴，毕竟榛子不像栗子那般有多种吃法, 它弄熟的途径大多就是炒或者烤, 生的在城市里不好销。 石屋里有火炕，自然也是有锅, 但这口锅破的实在有点寒碜, 父女俩收拾半天最终也没下定决心动手。 “爸，大姐, 你们要干嘛。”云小鹿看着后院儿那口洗刷不出原本样子的破锅，有些好奇的上前凑了凑。 “我和爸打算炒榛子，但这个锅没法用。”云怡已经想放弃，这大冷天哪怕用热水刷过也是冷。 厨房的大锅一天三顿做饭, 还要时不时烧个水, 要是再用来炒榛子是真的挺折腾。 石屋里的破锅已经有好些年头, 不禁生锈严重而且还好些破洞，之前云海生让人补了补，可云怡看着它就不像还能用的样子。 云小鹿有些嫌弃的看了下破锅，不解的问：“为啥不用厨房的那个大锅？” “这不想着不方便嘛，大冬天里厨房就用的勤，再炒榛子做饭就可能来不及。” “那干嘛不晚上炒？晚上又不做饭？”云小鹿提出了关键性问题。 “小鹿说得对，咱们看来只能晚上炒了。” 百八十斤的榛子，怎么得炒个几大锅，这晚上大概是不用想睡觉喽。 炒干果为了受热均匀且不糊锅，一般都是要用沙子或者小石子一起炒，榛子熟了会开口，所以只能用小石子炒。 吃过晚饭赵月季把铁锅刷出来，烧干锅后云海生把特意找回来的小石子倒进去，然后又放进将近二十斤的最小的一等榛子开始炒，这一锅全当练手，炒出来也是留着他们自己吃的。 好在每年炒花生瓜子的手艺还在，这榛子赵月季和云海生轮流翻炒着总算没糊。 “好香啊。”孩子们趴在厨房门口咽口水，第一锅榛子还没出锅，香味飘散开来。 “拿到院子晾凉。”赵月季把榛子放到簸箕里后就安排拿去院子冷却，“都睡觉去，这东西晚上吃胀气又上火，明儿起来再吃。” 听到老妈这么说，云小鹿就知道今天是吃不上炒榛子了，为了不再被诱惑，她果断离开了厨房门口。 “咱们还是学习吧，我现在不想睡觉。”下午睡多了的云小鹿，在完成今日任务后，依然没有睡意，若隐若无的炒干果香气从外面传过来让她感觉更睡不着了。 孩子难得主动要求学习，许系统怎么能不满足呢？当即给布置了五十道口算题，等云小鹿全部在脑海中答完后，那哈欠果然已经连天。 这一晚上云小鹿睡得很不踏实，那炒榛子传出来的“刷拉”声一直到后半夜都没消停，也不知道这是到底炒到多晚。 云怡和云双昨晚也有帮着烧火和翻炒，云小鹿醒过来时，就看到她俩还在补觉，走出房间看到堂屋里用小筐分装榛子的数量，云小鹿确认这是都炒完了。 “爸妈刚睡下，你走路小点声啊。”小豆打着哈欠从隔壁出来，显然他也是没睡好。 昨晚后半夜那炕跟个火炉一样，完全不敢躺下去，小豆硬熬着到半夜最后在堂屋趴着差点睡着，后面在小鹿她们屋眯了一会儿，天蒙蒙亮时才回隔壁屋躺下。 云小鹿扒了几个榛子塞进嘴里，一股带着烟火气的炒干果的香味瞬间让她嘴角上扬，火候正合适，香香脆脆的干果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云家的早饭没有吃，到中午时一家子才个个顶着双黑眼圈喝了个地瓜粥配窝头，没办法。小娥水平有限，会做的也就那么几样。 “还好这榛子不像核桃那么多，不然得累死。”云怡活动了下还是泛酸的胳膊，她和云双睡觉时都感觉自己胳膊不是自己的了。 “要是再有口锅就好了。”云双在一旁感叹，他们家这么多人做什么都绕着这一口锅来，当真是不方便。 赵月季当然也希望家里更方便些，可她知道这很难：“锅哪那么好买。” “我这回把这些炒货带去，看看能不能淘换一下。”云怡觉得可以碰碰运气，成不成都不勉强。 云小鹿捧着地瓜粥有些出神儿，她刚才已经问过“爱学习”，铁锅也是可以兑换的，但价格实在是有点贵。 “竟然要60积分？”这都是她两个月的兑换东西的数值了，铁锅原来这么贵的吗？ 铁锅其实在后世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后世铁价上涨后一口好的铁锅也应该值六七百，所以一换算可不就很值钱嘛。 云小鹿虽然已经攒了好多积分，可她一个月只有三十积分可以兑换，原本她是想过年痛痛快快吃一回，所以连续两个月都没兑换，这一下就要全掏出去吗？ “到底换不换？”许念云对于换铁锅这事儿没啥感觉，毕竟只要不耽误做饭吃饭，那么多一口少一口只是方不方便的问题。 云小鹿纠结半天还是决定再看看，万一大姐想到办法换回来呢？ “那种铁锅大多数是农村用的，城市里很少用这种款式，农村供销社如果没货，那别的地方更难买。”许系统适时提醒小亲妈认知差距，没去过城市的孩子还不知道这一点呢。 “还是再等等吧”云小鹿总觉得这么干太亏，所以纠结半天还是没啥的。 云怡下午就骑着借的自行车离开，这回她带着七十多斤炒榛子走，后车胎都压的有点扁。 “我刚才算了算，大姐带的这些榛子如果去收购站卖的话，是不是还不够换口锅啊？”云小鹿想不明白锅怎么会这么贵呢？ 那但也不至于，许系统觉得小亲妈对铁锅似乎还是有些放不下的“执念”。 元旦后天气越来越冷，在下了第一场大雪过后气温骤降，村子里出去溜达的人都已经变少，大家的娱乐活动改成了窝在家里蹭热炕头。 红旗大队这会儿吃饭已经变成一天两顿，毕竟这时候不劳动还睡得早起的晚，吃那么多干什么呢？ 云小鹿和姐姐们的日常现在已经变成每天白天围坐炕桌前学习，晚上早早躺下完成任务就睡觉，家里只有小豆还在乐此不疲的坚持每天跑出去一会儿。 “小哥都不冷的吗？”云小鹿趴在窗户前，感受到冷风从窗纸透过，她没忍住打了个寒战。 “你看他冻的像要开裂的那脸蛋子，就知道到底冷不冷了。”云双觉得这大概就是宁可冻死也不能不去玩耍的一种精神吧。 云小豆同志某些方面来说，当真也是个勇士！ 小娥把手放在屁股下的炕上暖了一下，然后接着开始写作业，他们这一级寒假本来是没作业的毕竟已经算正式小学毕业，但不知道老师最后怎么想的，后面还是布置了一点，说是让他们回家找找感觉，别过了年去公社上学连笔都不会拿了。 他们这半年的确是没咋学习，小娥看着小鹿天天用功自然也是不好意思天天玩，所以姐妹三个就成立了个“学习互助小组”，猫冬在家学习。 至于小豆同学，他当然是已经把脸皮练厚，权当看不到，只有在赵月季的刀眼下躲不过时才写几个字。 腊月初八过后，因着雪已经化掉大部分所以气温似乎又回暖了一点点，村里的老人孩子又开始了在墙根晒太阳或者玩耍的轨迹。 但其他人却没那么悠闲，这时候村里开始要忙年，云家今年大扫除提前，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的活儿做完，就只需要准备过年的吃食就可以。 村里年二十八才杀年猪，所以这会儿主要是准备炒货和一些主食。 云家早早炒了榛子，后面又把大队里发的那点儿花生和豆子也炒了，但这个是待客用的，孩子们一人只分了一小把尝尝味儿。 后面云海生不知道从哪里淘换回家几个向日葵头，就又炒了一回瓜子。 “爸，明年咱们也种葵花吧。”云小鹿很喜欢瓜子，觉得比榛子还香，所以就想鼓动家里也种上。 这点要求云海生还是很愿意满足孩子的，他点头道：“行啊，明年跟人要点儿好种子，咱们也种上。” 因着这天上午感觉太阳足没那么冷，云双就想去公社的供销社买东西，干果卖了第一次时，赵月季就答应孩子们可以自己去买次东西，之前双胞胎跟着赶集已经买完，但云双因为队里喂猪错过了，这回她就想趁着过年前供销社商品多好好去看看。 云小鹿因为上回没跟着去，所以这回她也吵着要去公社，最后双胞胎也凑热闹，云双原本计划的单人行最终变成了“糖葫芦串儿”。 供销社里人头攒动，孩子们进入后就各自向自己感兴趣的柜台奔去。 云双看了半天后先买了一瓶墨水，她现在用钢笔写字，家里墨水早就用完，之前自学时都是用铅笔代替，但是总归还是要再买一瓶。 “姐，你不买雪花膏吗？”小娥也已经知道爱美，上回她忍住没买糖就买了一瓶雪花膏，赵月季知道后也没有说她。 “不买了，上回大姐给我的还没用完。”云双初中毕业后，家里就把她当姑娘，这些东西赵月季都是让云怡帮她买一点用的。 后面又买了一块香皂：“咱们放在自己屋里，能香一个屋子呢。” 这办法云怡是跟同学学的，只是以前她家肥皂都舍不得多用，哪里会买香皂呢，这回终于有机会她就想实践一下。 云小鹿和小豆一进门就被放着各种食物的柜台吸引了，俩人完全不知道姐姐们已经从护肤谈到了熏香，注意力全在吃上面呢。 “有猫耳朵。”小豆认识这种小零嘴还是因为大队长家的孩子吃过，听说是大队长去开会时别人送了一小包。 云小鹿叹气般拍了拍哥哥：“咱们没有票。”对于只有钱买不到零食的现实云小鹿已经接受良好。 “这回猫耳朵可以不用票，但价格要比用票的贵三毛。”售货员指着贴在柜台上方手写的公告纸，显然这一上午不止一个人来问过价格，但贵三毛显然就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那咱们买不买？”小豆眼睛都亮了。 云小鹿歪了歪脑袋：“这是分给我的钱，是我买不买，跟小哥你没关系。” 臭哥哥又想忽悠她的好吃的，自己的钱买了炮仗和糖块，现在这又惦记起她的来。 对于妹妹越来越不好忽悠这件事，小豆已经认命，但他还是希望妹妹可以买一点，因为最后怎么着小鹿也会赏他两口。 “我买糖也给你吃了呢。”虽然炮仗没舍得给，可到底也是分享过不是？ 看着小哥那眼巴巴的馋样儿，又想起哥哥分给自己的糖块，云小鹿表示自己心软了，虽然说猫耳朵更贵，可她当妹妹的也不能太小气。 “阿姨，麻烦给我称一斤猫耳朵。” 好吧，云小鹿承认自己也想吃猫耳朵，队长家孩子吃的时候她也馋啊，可惜那会儿她还没有“爱学习”。 猫耳朵称好，云小鹿自己严严实实抱着，她表示自己要回家再分，完全不需要小哥给“帮忙”。 购物的乐趣有时候不在于你买了多少，而是这个观看过程，姐弟几个后面哪怕不买什么也看了半天，年关将至供销社的东西都丰富了很多，不看过瘾都觉得自己会吃亏。 等“糖葫芦串儿”们意识到该回家时他们已经错过了吃午饭的时间，回到家里时赵月季已经等的不耐烦，她下午要蒸窝头，一直温着饭等孩子就很耽误功夫。 “妈，我们买猫耳朵了，不要票就能买的，你快尝尝。”马屁精·鹿已经非常会察言观色，一到家发现她妈神色不对，便知道对于他们的磨蹭已经惹到老妈。 “妈，我们很快就吃完饭，然后和你一起蒸窝头。” 赵月季看到这种组团讨好卖乖的行为，果真没法再生气，“一群小讨债鬼，赶紧吃饭，吃完自己收拾，别耽误我干活儿。” 作者有话说： 有二更 第32章 猫耳朵的确好吃, 云小鹿原本还想着全家一起吃一半儿，剩下的下回他们再慢慢吃。 但可能是太香了的原因, 大家不知不觉就一块我一块“嘎巴嘎巴”吃的啥也不剩。 “难怪以前有好吃的, 咱妈分完就把剩下的锁起来，好东西当真不禁吃。” 看着只剩渣渣的纸包，云小鹿这才感觉到有点心疼, 这么贵的东西就这么造没了？ 许系统自然是没有理她在心里的哀叹声，吃的时候那么起劲, 现在后悔是不是太晚？ 赵月季已经把家里近半个月的窝头都蒸完，力保能吃到正月初五, 本地习俗初五过完前吃喝都是要提前准备好。 日常主食做完, 重头戏才开始进行，待客用的馒头还有二合面的饼子都是后面要慢慢做的, 好在现在讲究破除封建迷信不用供财神灶神什么的，不然还得蒸供神位的枣馍和花馍。 小年儿过完时, 这些细粮也就做完, 窝头馒头全都放在外面的陶瓮中冻上，然后就是年集采购, 公社腊月最后一个集是年集, 这时候集上的东西会特别多，市集买东西不用票, 所以这是全公社过年物资的最大来源。 云家每回这个年集都是全家出动，除了买东西同样也是凑热闹，往年家里会在这个年集卖一些席，过年换新席是习俗, 虽然可能不是每家都能换, 但总归是比旁的时候生意好。 今年下半年云海生编的席几乎全用来晾晒东西, 所以这次他们就只打算买东西，每个孩子都背着个背篓，一看就知道赵月季这次是要下血本的。 云怡已经把炒榛子换回来的票证和钱送回家，赵月季把短期内都要到期的票这一回打算全花出去，同时她也想在市集上多买点看上眼的东西。 他们分了两队去采购，赵月季带双胞胎和云小鹿去供销社，云海生和云双去市集，年集人太多供销社去晚了好东西就容易断货。 云海生父女俩去市集直奔卖蔬菜和副食品那片摊子，今天蔬菜摊子虽然比平时多，但大多就是白菜和萝卜，少量的有俩摊子有山药和土豆，但这些家里都有，他们就不打算买。 倒是排队买豆腐时看到有豆芽卖，云海生称了两斤放进了背篓。 “爸，我看到卖鸡的了。”云双指着不远处那个角落，有人拿着鸡笼蹲在一旁，好些人过去问，但是很显然那价格让大家犹豫了起来。 “走，过去看看。”云海生还记得赵月季让他特别留意看看有没有卖鸡的，平时市集上很少见，但年集偶尔会碰上，这种日子里巡逻队的也不会管。 供销社这边儿果然已经到了人挤人的地步，赵月季甚至都没敢让云小鹿进去，就让小娥带着妹妹在外面等，她和小豆按照来之前说好的一人去了一个柜台前开始新一轮的挤。 等小豆把油盐酱醋买好出来时，发现自己的棉鞋上竟然有好几个鞋印子，回头看赵月季女士仍然在里面英勇奋斗顿时觉得自己亲妈果然了不起！ 赵月季拎着个暖瓶出来时，把背篓的东西又检查了一下：“咱们今天不买糖了，我让你们大姐从县城买回来，抢这两瓶罐头差点没把我鞋挤掉。” 罐头和点心是用来过年走亲戚的，所以供销社一到过年就缺货，赵月季刚才再下手慢一点当真就买不到了。 “妈，你买暖瓶了？”这可是金贵东西，他们红旗大队也几个人家舍得买。 “售货员说就进了八个，我这是最后一个。”赵月季一开始还犹豫来着，听到说最后一个了，当机立断立马就掏出票和工业票拿下。 “走，咱们去市集找你们爸去。” 等到了他们约定碰头的地方，赵月季和孩子们惊喜的发现云海生手里拿着一只捆着脚的老母鸡。 云海生一脸笑意解释道：“说是不下蛋了，家里舍不得吃就拿过来卖，虽然比不上公鸡，但总归也是难得。” “今儿运气真是不错，我还担心你们买不到称心的东西。”毕竟现在市集的东西都是社员家里自己产的，一般也见不到很稀缺的。 “妈，咱们要不要买肉？今天公社有个村子杀猪来卖。”这也是年集经常见到的，不过这种就得去排队抢，哪怕它比食品站贵一点，可是它机会难得啊 “现在还能买到？”家里还有肉票，而且过两天红旗大队杀年猪也能分肉票去割两斤肉，所以赵月季就不是很想去排队跟人挤。 “现在排队的人都不多了，但肉也没啥好地方了，好像还有一些瘦肉和下水。”现在买猪肉肥肉少的地方都不算好肉，云双看到时犹豫没买就是因为觉得不怎么合适。 “妈，买一点吧，咱们去看姥爷，他爱吃瘦肉。”云小鹿拉着赵月季的衣角提醒，虽然她觉得姥爷口味奇怪，但爱吃瘦肉也不是大毛病不是？ 赵月季想了想娘家那生活水平，过年还真不一定舍得吃顿肉，队里杀年猪分肉也是要花钱的，虽然比外面便宜很多，可也不是免费的。 “行，我去看看，你们就别进去了。”赵月季把背篓放下，就朝着买肉的方位找过去。 赵月季回来时只拎着半块猪肺，手里并没有肉，云小鹿跑过去接她。 小家伙一脸惋惜问：“肉已经没了吗？” “肉还有，我割完了刚好碰到你姥他们大队的人也在排队割肉，就托他们带去给你姥姥家。”听那些人说赵家人今天也来赶集了，只不过似乎已经离开，所以就没碰上。 临走前云小鹿又和双胞胎磨着爸妈答应，去买了两斤苹果回来，他们这里产苹果所以价格不贵，但往年过年云家也不舍得买，这一回云海生答应也是因为孩子们都能自己挣钱，他就觉得想吃个苹果也不是大事儿。 “可惜没有橘子，上回大姐夫家带来的橘子可真好吃，我还是第一回 吃南方的水果呢？”供销社偶尔有香蕉橘子，但价格美丽到他们都不敢看，市集水果便宜但都是常见的苹果、梨还有山楂之类的。 “行了，别发梦了，东西买完就回家。”赵月季把背篓背上，下达了回程命令。 回到家后，云海生就开始归置年货，而赵月季则把猪肺挂在了屋檐下，这会儿冷冻半天就能上冻，到过年吃也不会坏。 “咱们村今年杀年猪，大队长那天已经提前问我要不要猪蹄儿和排骨。” 每年杀年猪，大队每户都分两斤肉票，拿这两斤肉票就可以以极低的价格买大队的肉，如果分完后肉还有剩那就可以拿钱再买，不过这个价格和食品站一样，不过这不用票。 排骨和猪蹄是提前拿出来的售卖的，它们不在凭借肉票购买的系列中，价格比肉贵一点，但这在外面是供不应求的紧俏货，在大队里没个面子还真拿不到。 云海生家因着云达提干又加上云怡的婚事，在红旗大队也算是极其有面子的成员之一。 “猪蹄要一个，排骨也要两斤。”已经买了鸡，后面还要买肉，赵月季就没想要额外再买这么多贵东西，但她刚才想到正月王跃民大概要来，云怡也得去王家拜访，所以临时就改了注意。 “成，那我先去大队部那里打招呼。”这些紧俏货在杀年猪前队里谁想要就要提前说，当然轮不轮到那就看“运气”。 “我感觉好像不用我再兑换什么，今年我爸妈好大方。”云小鹿听到父母的采购清单，她觉得这简直是大出血，万万没想到这个年父母竟然这么舍得。 许念云虽然猜到姥姥这么舍得是为了过年时未来女婿上门好看，毕竟是婚事第一个年，但这种事小亲妈以后可以慢慢悟，她就不打算提醒了。 “那你可以把积分留到过完年，那时候你再兑换。”虽然姥姥家年货在许念云眼里这点儿东西都不够未来云女士日常采购两天的数量，可小亲妈既然小时候是个这么容易满足的孩子，那她还是不去刺激她了。 云小鹿幸福的想了想今天那些“巨多”的年货，当即决定把积分再留些日子，等过完年家里好吃的都没了那会儿再兑换岂不是又过个“年”？ “到时候我就有三个月的兑换量，我可真是太富了！” 一想到可以一下子兑换好多好多东西，相当于过两个“年”，云小鹿顿时觉得她可真是太厉害了！ “那你还是现在兑换吧，不是说好要低调吗？”别到时候“年”没过成，再被人逮到什么把柄？ “爱学习”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讲原则，云小鹿耷拉下脑袋，心里默默吐槽。 “要不你把锅换了？你家一个就锅，好像是很不方便，过年先做的菜怕是都容易凉了。” 许系统自觉给出了良好的建议。 云小鹿抿紧嘴巴，她已经换算过那铁锅的价值，值几十斤猪肉呢，她舍不得。 “买锅太贵了，我还是个孩子呢。”云小鹿表示养家糊口是大人的事！ 作者有话说： 许系统：孩子越大越不好忽悠了啊 第33章 二十八杀年猪, 这是红旗大队的大事儿，生产队养的猪大多数都是为了完任务要上交, 但每年还是能剩几头可以杀了自己队里消化。 每年杀年猪, 孩子们都是哪都不去蹲守在杀猪现场，只等着各家各户分完肉票把肉割回家才算结束。 云小鹿一大早就和双胞胎跑去占据有利地形，因着杀猪匠还没过来, 所以这会儿只是孩子们和一些大人在凑堆聊天。 许念云在听到小亲妈要去看“凶杀”现场后，主动把主脑空间的影像接收关掉, 她怕自己做噩梦。 真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的小朋友会喜欢看这种场面。 等到三头猪全部收拾出来，大家伙儿热热闹闹排队割肉时, 许念云这才重新恢复了大屏幕影像, 看着男女老少们一个个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神情，许系统觉得自己的胆子还是得练习一下, 看看我们的祖辈们哪有害怕的。 云家分到的两斤肉票，云海生很快就把肉割到手, 肥瘦相间看着就块极其不错。 猪蹄和排骨已经被杀猪匠收拾妥当放在大队部, 这个需要之前自己提前报名的人去拿钱买，当然具体怎么分配单看大队长他们。 “先把这个拿回家, 我去趟大队部。”云海生把肉递给小豆, 自己则要去大队在把猪蹄和排骨买回来。 “好嘞。”小豆拎着拴猪肉的麻绳就往家跑，仿佛慢一刻钟都耽误他吃肉一般。 今年知青点每个知青也分到三两肉票, 好多知青和社员们一起排队时，那神情也是带着喜意。 云小鹿正在和孩子们疯玩完全没注意这一点，但许念云在主脑空间却是看了许久。 嗯，她确认今年新来的知青中应该是没有上辈子的二姨夫的。 今天也有人家没有割肉, 那肉票就借给了同村别人家, 许念云看着那几家孩子落寞的眼神, 又看到他们身上的破棉衣，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大概有些明白，为什么云女士出身农村但关于童年的回忆并没有多苦涩，哪怕没有遇到系统云家在红旗大队的生活水平也是在及格线上的，人们关于幸福的定义很多时候大概是对比出来的。 反而是走出乡村后的少年与青年时期，那些巨大的差距让云女士突然发现自己幼年的世界原来是那么渺小和贫瘠，很多意难平也大概就随之而来。 看到此刻天真烂漫没有似乎任何烦恼的云小鹿，许念云真心希望她此生都记得这时候的快乐与满足。 吃过午饭，大队喇叭又开始吆喝起来，分肉后还剩六七十斤猪肉和大骨棒，谁家想要可以拿钱去大队买，价格和“猪站”一样。 云家今年买了猪蹄和排骨，原本肉就不用再额外买，但赵月季在收到大儿子的汇款单后连着两天都做梦梦到大儿子跟她说想吃家里的饺子，所以下午云海生又被派去割了五斤肉。 而小豆也被安排去供销社买回一小包五香粉，明天二十九供销社放假，今儿下午时今年最后的开门时刻。 对于赵月季在马上要过年的时候想做肉酱和肉干这个举动，云家没人反对，当然他们的意见也是没有啥用。 三斤里脊做肉干，两斤带点儿肥肉的做肉酱，赵月季晚饭都是扔给了云双他们几个做，而她专心切起肉条和肉丁来。 肉条均匀切好后，拿盐还有佐料腌入味儿放一夜，之后再去晾晒烘烤总之估摸着过年前是做不完。 肉酱就简单赵月季做完时，村里家家户户的灯刚点起来不不久。 拿上回放蘑菇酱的小坛子密封好，等着肉干做好就能一起给大儿子邮过去。 当然了家里的馋猫们，一人拿个窝头都给夹了一筷子刚做好的肉酱解馋。 “当兵可真好，我长大也当兵。”小豆觉得自从大哥当兵后，在家里的地位就直线上升，爸妈看重不说，吃肉都能比他们加起来还多。 “你当兵能有大哥有本事？大哥可是不怕流血负伤的英雄。”云小鹿还记得云达回家带回来的伤口，在她心里大哥是最厉害的兵。 “那我当第二厉害的兵。”想一想被大哥一只手拎起来的感觉，小豆觉得他还是不要挑战老大的地位比较好。 大年三十这天，因为现在也不兴贴春联也没有祭祖迎财神等一系列活动，所以也并不是特别忙。 也就是到下午开始准备年夜饭和包饺子的有些忙碌，但现在过年菜色少，像云家年夜饭就一个土豆炖鸡（还是只半只鸡，另外只要拿来待客），一个白菜炖豆腐，一个炒蛋外加一个萝卜炒肉片，这在红旗大队已经算丰盛的。 不是很忙碌的除夕，许念云看着都有些稀奇，毕竟她记忆里，姥姥家过年可比他们那个小家要忙碌讲究的多，每年过年姥姥做的各种食物都是要吃到过完年还能有剩。 猪肉白菜馅儿的饺子是过年的灵魂，这个传统到许念云出生都还保留着。 云家今年家里收入好，所以面对这么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孩子们感觉到尤其开心，云海生两口子也是心情舒畅。 年夜饭没有什么祝词也没什么碰杯，只是单纯埋头苦吃，这在许念云看来也是“精简朴素”的好习惯。 天知道后面是谁弄出那一堆规矩，每年过年去姥姥家吃饭和表哥表姐一起挖空心思说吉祥话都卷的许念云心生畏惧。 年夜饭还没吃完，村里就有鞭炮响起，本地风俗只有吃过饭才会放鞭炮，以前鞭炮是迎财神，现在没了这个但依然还是会放鞭炮。 “爸，咱们快吃，吃完也去。”小豆每年都会对这个很在意，恨不得自己家是第一个放鞭炮的才好。 “让你爸去就行，你待在屋里。”去年小儿子大过年的棉袄烧出个洞，让赵月季记到现在，要不是过年不兴打孩子，小豆指定得加餐吃顿“竹笋炒肉”。 吃完饭，趁着赵月季在厨房收拾碗筷，小豆还是溜出去和云海生一起放了鞭炮，对这种事云海生还是很愿意给儿子打掩护的，过年放鞭炮不让盼了许久的孩子参加大概是很残忍的。 云小鹿和小娥趴在门口看着大门外的鞭炮噼里啪啦响，俩人脸上都洋溢出一种孩子特有的快活神情。 “爱学习，过年好。”云小鹿听着门外此起彼伏响起的鞭炮声，她觉得新年第一声祝福得送给她的神仙系统。 “云小鹿，过年好。”许念云在主脑空间同时也给小亲妈道了一声好，虽然身处陌生的时空，可因为有小亲妈在她就不再害怕。 天还没亮，云小鹿就被拉起来吃饺子，这是昨晚包好的，本地初一第一顿吃饺子是习俗，为了不耽误拜年活动天不亮家家户户就开始吃早饭。 昨晚睡前吃了许多干果和红枣，云小鹿完全感觉不到饿，但还是吃了好几个饺子，白面猪肉饺子一年也没两回，不吃多亏啊！ 云怡和云双已经开始又收拾起屋里，云海生辈分大，一会儿会有好些人先给他来拜年，她们把干果和糖块拿出来好些，这是给来拜年的孩子们准备的。 云小鹿和双胞胎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姐姐们，他们也要准备出门去拜年，他们的口袋也是要等走一圈儿回来时装满的。 许念云惊讶的发现大家拜年的范围根本就不是只局限于红旗大队，李家大队他们竟然也是要早早走去。 李家大队有云家本家另一支血脉，但估计着也得隔了个百八十年，可竟然也是要去拜年，难怪大家要起这么早呢！ 就在许念云担心小亲妈快要成为说“过年好”的小机器人时，云怡才宣布他们今天的任务大致完成，听说要不是这些年习俗没那么苛刻，他们正该还要去七八里外的一个大队拜年，那里才是云家老祖宗正经的本家，云海生小时候每年都是凌晨和大人们一起走去拜年的。 许念云听到这里都想给跪了，好可怕的拜年习俗，真是难为大家这么不忘本，都不会冷吗？ 如果能听到许念云的疑问，孩子们大概会表示“冷算什么，能有好吃的才是正经”。 这年月哪怕最困难的人家，在别人上们拜年时也会抓给孩子们一把干花生瓜子，有条件的都会准备糖块，很多孩子一年到头唯一能吃到糖的时候大概也就是今天。 云小鹿和双胞胎靠着嘴甜回家时，都是收获颇丰的样子，当然云家这辈分儿高的人家也洒出去不少。 云海生已经不在家，他也还有几个长辈要去拜访，当然随着年月累计，能做他长辈的人也越来越少。 许念云童年时，那会儿云家还在老家没离开，她记得姥姥家的人那会儿似乎已经不用出去拜年，都是在家等别人来。 面对七八十岁的老人，却要听对方称自己一声“小表姑”或者“小姑奶奶”甚至“小曾祖”，那滋味谁被叫谁知道，许念云长大后回忆起这件事，一度觉得自己小时候能面不改色的答应也是心理强大。 年初二回娘家是雷打不动的习俗，云家现在还没有出嫁的姑娘，所以赵月季这一天是一定回带着一家子回赵家大队。 关于云小鹿走姥姥家这件事，许念云比她还期盼，毕竟这可是活在大人们嘴里的“太姥爷”一家啊。 许念云小时候倒是见过舅姥爷一家子，但姥姥的父母她是没见过的，能让姥姥提起来就恨铁不成钢的父母，怎么能不让许念云好奇？ “我姥爷可有意思了，我姥姥也很好。”云小鹿在路上和“爱学习”提起自己姥姥家全都是夸奖，小孩子的世界看到的只能是自己直观的感受，姥姥姥爷对她好，所以她喜欢他们，就这么简单。 或许是等到云女士自己做了母亲后，想到自己母亲小时候的遭遇这才带着一点批判性的语气回忆自己的外祖父母，可许念云很清楚那是当女儿的心疼自己妈妈，做为外孙女云女士还是对她的姥姥姥爷很有感情。 赵家的院子是这个时代少有的青砖瓦房甚至除了正房还有东西厢房，小院子虽然带着斑驳但依然还是能看出过去它主人家境的殷实。 可惜这院子现在代表的只能是一些很不好的成分。 赵老爷子和老太太看着和一般农村老头老太太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但依稀还是能看出与赵月季五官的相似点，仔细看甚至还有一点点未来云女士的影子。 许念云长的更像爸爸，对于云家的基因她没继承多少，但嘴型还是一看就是带着云家特有的模样，只不过她没想到这典型的特征竟然是来自她太姥姥。 血脉有时候果然是最神奇的东西。 今天回娘家的话题，最多的还是关于云怡的婚事，大外孙女找了个城里女婿，赵家两老口早就听到信儿，但他们一直没等到闺女回家说，所以今天就问的格外细致。 “我们大孙女可是有福气啊。”老太太虽然性子不靠谱，但她对孙女和外孙女都很不错，尤其是大闺女和大儿子家的孩子更是偏疼一点，没办法谁这是让她和老头儿自己看着长大的。 而且他们后半辈子也是主要靠大儿子和大闺女的，靠谁偏向谁，利益归属方面他们是半点不糊涂。 王小叶今天没有回娘家，明年上说是要久在家招待大姑姐一家，但大家都很清楚她已经不和娘家来往许多年，自从公公被扣帽子，每回回娘家她都要被父母兄弟嫌弃后面就干脆不回去了。 赵月季今天回家除了是说一下云怡已经定亲的事，再就是她想问问她大弟留盐场的事，这都去了这么些年总归得有个结果不是？ 赵月季的大弟赵冬青在听到大姐询问他工作的事后，脸上不自觉流露出一点苦涩，家里的情况已经传到盐场，他能继续留下没被赶回家全靠他们小组长护着，但要想有个正式章程目前来看是不用想的。 赵月季看大弟脸色就知道自己不该问，最后也只是嘱咐他再坚持一下，总归还是比回家要好的。 不过除了工作没落实，赵家也不是没有别的能让人开心的事，起码听到娘家决定让侄女寒食重新回学校读书就让赵月季很开心。 “早就该让她回去的。”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去地里也干不了太重的活儿，辍学回家总归还是为了那点公分的。 赵月季嘴上不说，可她很清楚弟妹性子虽然像个面团儿，但和大弟一样心里还是有点儿重男轻女，不是不疼寒食只是没有像对春城那么重视而已。 然而这个年月大多数人都是指望儿子，她就算是当大姐的说多了也不好，毕竟做为出嫁女她父母也是靠大弟两口子养活，她当闺女的顶多是偶尔补贴一点，现实问题就是如此，她虽然觉得重男轻女不对，可却没想过和别人掰扯这个。 总归现在大弟两口子能想明白把寒食再送去读书就是好事儿。 从赵家吃过午饭离开时，小豆手里已经拎着一串儿烤麻雀，这都是赵老爷子带着孩子们拿箩筐扣的，也难怪孩子们喜欢他，能给孙儿们抓麻雀吃的爷爷／姥爷哪个孩子会不喜欢呢？ 原本许念云在孩子们抓鸟的欢呼声中已经逐渐麻木进而昏昏欲睡，只不过离开前，赵老太太的一句话却让她顿时清醒过来。 “你家老大那婚事你可得上心，咱们家最出息的娃可不得找个好媳妇儿。” 当姥姥的惦记外孙婚事也无可厚非，但后面一句却让许念云那一直模糊的记忆突然被劈开一条缝隙。 “要是还没合适的，我也帮着看看，总能给我们云达找个四角俱全的姑娘。” 赵月季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但总之是含糊着答应下来。 然而太姥姥这一句话让许念云一下子想起，那个坑了她大舅的亲戚似乎就是太姥姥或者是太姥爷？ 反正应该就是“姥姥家介绍的”。 姥姥家一般囊括一家子，但是就现在来看能介绍一下的应该是两老口，毕竟赵冬青常年不在家，王小叶看着就安静平时也不爱出去，完全不是当媒人的料。 而两老口这么看着，爱串门子的老太太似乎比老头儿更有嫌疑，而且老太太还有“前科”，当初她就差点被娘家忽悠差点坑了自己闺女赵月季来着。 综上所述，许念云十分怀疑自己大舅就是被他的亲姥姥坑的。 关于大舅的婚姻状况，许念云未曾见过，所以她不做表态，毕竟一段不幸的婚姻也不一定是一个人的错。 可是把婚姻的不幸迁怒到无辜人身上这必然是个脑子有病的人，更何况被迁怒的还是自己未成年的孩子，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许念云自从知道大表姐小时候被自己亲妈虐打的事后，她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女人就是好感负数，她终于明白姥姥和云女士为什么会厌恶她，能把自己亲生女儿打到住院的女人，没有一个正常的母亲会不讨厌。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她能把自己的不满发泄给云达，许念云倒是完全能理解，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被丈夫冷待，可你发泄给孩子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大舅的婚姻是一团乱麻，夫妻俩孰是孰非早就说不清，但许念云很清楚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勉强的，夫妻俩一个气愤难平一个敏感多疑，他们不悲剧谁悲剧？ 但距离云达结婚也得好几年，所以现在还不到着急查探真相的时候，许念云突然觉得人真是太麻烦了，怎么都非得结婚呢？ 还是抽盲盒一般的结婚，真是要命哦！ 后面走亲戚又招待亲戚，就仿佛粘贴复制一般的流程，这种场景和过去本质上没啥不一样，不过是物质上得区别，但话题还有流程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王跃民到云家那天，刚好是云家招待云海生表侄们上门的日子，一番客气寒暄，后面的套路和许念云后世见到的一模一样，这也算是多年不变的“精华”。 许念云猜着云怡去王家面临的场面大概也是如此，尽管赵月季给她准备的猪蹄还有点心罐头能给她长不少脸，可一进入这种流程恐怕最后也是要被问的心里发虚。 忙忙碌碌过了初五，云海生还在忙着走亲戚，但云小鹿和双胞胎已经接到通知，元宵节过后学校新生要去报道，书本费也要提前交一下。 马上荣升小学生与中学生的三个孩子，现在正在家已经美滋滋为开学做准备。 因为初中和高中突然改制，变为各自是两年，所以这回课本上的课程进度也可能大更换，所以双胞胎还要去问住校的事儿。 前阵子公社传出消息，公社中学因为宿舍紧张，鼓励一部分离家近的学生走读，按道理来说红旗大队的学生不用每天来回走读，可万事无绝对，谁知道又怎么安排？ 等到元宵节终于到了时，通知才正式下发，今年公社的初中生除了离家十几里开外的可以住宿，其余的一律走读。 红旗大队刚好卡在走读的线上，倒霉的双胞胎中学生涯的一开局双腿就迎来挑战。 仔细打听才知道，公社中学要响应号召，努力搞生产，所以学校的一部分房屋被改成了作坊，学生们也即将要迎来“半工半读”的生涯。 学制被缩短了时间，然而每天的课程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减少了一部分，他们以后需要经常去那些作坊劳动，估摸着下午放学的时间也会提前，这也算是给走读生提供一点“方便”。 许念云一开始以为这是突发事件，她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带来的蝴蝶，然后当她回忆起过往后，突然发现过去她听到云女士说读初中高中住校的经历，但实际上双胞胎的中学是被一笔带过的，只记得说那会儿在学校不怎么上课，然后她下意识就以为小舅和三姨是住校的。 难道实际上他们初中时走读吗？又一想到两年后双胞胎就能去读高中，这必然是去住校的，所以是她误会了？ 云小鹿并不知道许系统那些没用的小纠结，她此刻正在包书皮，然后求云双用钢笔给她把名字写上去。 作为红旗大队唯一一个一上学就读二年级的小学生，云小鹿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她以后可是要好好保持“大队里最会读书最聪明可爱的小孩”长久记录的。 看着“云嘉”两个俊秀的钢笔字清清楚楚落下，云小鹿的内心充满了无限期待。 是小学生了呢！ 第34章 红旗大队的小学学校在村东头, 一排泥瓦混合的平房，四周是泥巴砖垒起的校墙, 教室后面是宽阔的操场, 说是操场也似乎不是很准确，因为那操场平日里都是用来种农作物。 学校不上课时村里经常有孩子过来玩，云小鹿以前自然也来过, 但是孩子们的活动范围只在校墙根底下找找蜗牛之类，教室却是没机会进入。 所以在未入学的孩子们眼里“教室”似乎还带着一丝神秘感, 云小鹿自然也是不例外。 只是她见过模拟教学环境的教室，再看村里学校的教室就有些不适应。 低矮的教室前种了几棵杨树, 教室前是宽整的地面, 看样子是给学生们活动用的。 走近教室因为都是玻璃窗所以光线要比家里好，但教室里的课桌带着斑痕, 但仔细往后看会发现其中有一半竟然是用砖头和木板混搭的。 两边砖头上面放块木板竟然也能当课桌？这让许念云感觉自己受到了无法言说的冲击。 云小鹿当初报名时说要上二年级，原本许念云以为怎么着学校也得让孩子去做个测试, 然而结果却是学校老师在知道孩子在家跟着姐姐们学过一点一年级的知识后, 很痛快就答应了。 许念云当时还感觉这入学是不是有些草率？ 然而等她看到二年级的教室和上课状况就彻底明白了，对于老师们来说或许入学是一年级或二年级大概差别也不大吧？ 因为红旗大队的一年级和二年级是混班在一个教室的, 当然所有课程也是同一个老师教的。 一年级上课时二年级写作业, 二年级上课时一年级做练习，这种魔幻教学方式也不是红旗大队小学独有, 几乎所有农村学校教室不够用的情况下都会采取这种办法。 所以云小鹿进班时根本不突兀，毕竟小萝卜头和小小萝卜头们都是放一起的，顶多是大家有些好奇。 “小鹿竟然跳级了？”小玩伴们变小同学，大家当然会问一下, 但问过之后似乎也就那么回事。 倒是他们的任课老师在上课时特意关注了一下云小鹿, 在上二年级的课时提问了她两个问题, 见云嘉同学完全不掉链子也就彻底放心，他原本是想着孩子跟不上的话就让她读一年级，反正对他也没啥差别。 能跟上好啊，看着听课也挺认真，应该是个聪明孩子，第一节 课后金老师对云小鹿有了个不错的印象。 云小鹿却是有些怀疑人生，她这半天课上完新鲜感过去后就感觉哪哪都不适应。 教室里太冷，同学太闹，课桌高度也不合适，反正哪哪都不舒服。 “爱学习，上学怎么会这么无聊？”云小鹿完全没有想到成为小学生的第一天她就已经厌烦。 模拟教学环境太过先进，在家自习太过舒服，导致小亲妈产生了“由奢入俭难”的排斥情绪，这让许系统也是为难。 她还能说啥呢，看着那已经半个月没咋动过的知识数值，今天数值依旧没变但却从“-”变“+”，这说明什么？ 说明只是半天课就已经让数值有了变化，只不过可能是今天课程知识量太少变化不够明显。 虚拟教学半个月知识数值都没动，一去学校就动了一下，说是巧合许系统是无法说服自己的。 但是她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所以得等小亲妈多去上几次课才能知道准确答案。 “那是因为你提前学过所以觉得无聊，而且也因为虚拟教学环境水平太高，所以让你觉得学校不好。”许系统这会儿当真把自己变成了002，不带感情的给宿主分析。 “那……我可以不去吗？我以后只在家学习不可以吗？”云小鹿实在是不喜欢学校的环境。 “你的知识数值最近已经无法提升，这很有可能是虚拟教学带来的负面影响，我怀疑你的这个世界对虚拟教学传授给你的知识，缺少一个准确认定，所以很有可能你需要到学校把知识再重新学一遍，当然也有可能是此刻虚拟教学环境等级太低的缘故，这都需要我们一一排除。” “知识数值是什么？”云小鹿听得一头雾水。 “你可以看成是你做任务的最终目的，我给你下发任务学习，都是为了增长你的知识数值，如果你达不到最终目标那我就必须离开。”真实情况是自我销毁，但这种话还是加工一下再对小朋友说比较好。 “离开？”云小鹿瞪大了眼睛，她虽然一开始想过让这个系统离开自己，但后面知道她不是妖怪而是好系统后，她早就把“爱学习”当成最最重要的伙伴，她从来没有想过“爱学习”会离开。 “我去上学，我肯定乖乖的每天都去，爱学习你别走。”云小鹿眼眶的泪珠都要落下来，可见是吓坏了。 “放松一点，咱们只要找到知识数值不再增长的原因，把它解决就好。”许念云觉得必须得让小亲妈知道一部分情况，但她并不想真吓到孩子。 云小鹿自此之后再也没有想要娇气一下，甚至每天上学都格外积极，哪怕现在天还挺冷，在教室坐久了就会冻手冻脚她也没吭声过。 “我们可以兑换一个保暖贴，用到春天都没问题。”系统出的保暖贴是个像纽扣一样的小仪器，原理大概就是用某种科技手段隔绝身体热度散失，每天只要放在衣服里面就能维持八小时运作时效是一个月，花二十积分虽然有点小贵，但许念云觉得还是挺值的。 看到别的娃那手上的冻疮疤，她可不忍心小亲妈也受这个罪。 至于教室吵闹，课桌椅太难用那就只能克服一下了。 毕竟通过一周的上课观察，许念云已经确定第一个猜测应该是准确的，基础模拟教学环境只能是“模拟教学”，哪怕学会里面的知识转入现实世界时也会被系统判定扣除绝大部分数值。 “那咱们要升级模拟教学吗？”云小鹿此刻还是有些担心，双重保险下她就在想是不是应该把模拟教学升级更好呢？ “是要看一下，毕竟咱们积分早攒出来了不是吗？”许系统看着那一千多积分，心下肉疼的很，但是这也是没办法啊。 “基础虚拟教学环境升级中……升级完成，恭喜宿主得到基础模拟教学2级环境。” 云小鹿听到脑海中的语音提示，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说啥，她只能眨巴眨巴眼等“爱学习”说话。 许念云此刻也眨巴眨巴然后看着屏幕面板，她想拒绝相信这个事实。 这是欺诈行为吧？肯定是吧？ 一千积分就这？ 基础模拟教学环境从一级到二级的差别仅限于教室建模丰富了一点豪华了一点点而已？ 时间流速没变，课程教学没变，甚至连给宿主进入“意识体”的限制时间也没变，就只是教室变好看一点？ 许系统觉得这完全无法接受！ 这个破系统为什么没有客服？也没有售后评价？许念云现在只想给它无限差评！ “那要不要试试上完课的效果？”云小鹿感觉到一股无法忽略的怨念。 但她心里已经在思考一直的困惑，“爱学习”难道也不知道升级的模拟教学环境是什么样子的吗？ 她最近一直怀疑自己兑换的这些东西，很可能是别的神仙弄出来的，而“爱学习”就是负责发放的？ 不得不说云小鹿智商提升的积分没白花，这智商果然是在线。 许系统此刻还没注意到自己的小半个马甲已经泄露，她理智回归后也觉得还是先测试一下使用情况再下定论。 云小鹿从“意识体”出来后，尽管她努力在感受不同，但最终还是表示并没有啥太大不一样的体验。 “等用一段时间再看看吧。”许系统不死心，她总要再看看知识数值的变化，哪怕是提升一点认定数值呢？ 时间又过了一周后，许念云看着自己用系统超级计算主脑做的数据分析，发现这升级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实用性的。 “知识数值除去现实教学增长数值，比过去纯模拟教学环境提升增长率0.3％？” 许念云深深怀疑这就是个“氪金”项目，设计者一开始就在算计宿主积分。 “那咱们还要升级吗？” 云小鹿现在已经不排斥上学，毕竟这会儿她不仅感受不到冷，课间还能和好多小伙伴玩儿，同时回答问题后还能得到表扬，这可比自己在家学习有意思。 “升吧，毕竟学校的知识总有学到头那一天。”系统里那些超越时代的知识，总有一天小亲妈是要学习的，到时候还是得靠系统教学啊。 她敢肯定设计者在弄那个知识数值判定时肯定是故意的，这根本就是个吞积分的陷阱！ 可明知道这是“氪金”陷阱，他们母女俩也得往里跳，真是太可恶！ 天气渐渐回暖，再穿棉衣棉裤到中午时就有些热，可这时候也没有什么适合春秋保暖的毛衣毛裤，所以赵月季只能把大家的棉衣棉裤都掏出一部分棉花做成薄棉衣，这也算是劳动人民的智慧。 给双胞胎去年买的“球鞋”总算能穿到脚上，还好买的时候想到他们在长身体，所以云怡都是要的大两个鞋码的，此刻穿着就只大一个码，垫个鞋垫也算合脚。 云小鹿穿着新单鞋也美的不行，这是赵月季用一块暗红色的绒布给她做的，在村里孩子们黑黢黢的土布鞋中也算是独一份，惹来好多小姑娘的羡慕。 不过云小鹿最近上半天课回家，下午都是被安排一堆琐碎的事去做，赵月季女士最近把家务活都扔给了几个孩子。 没办法她要在队里春耕前给云怡陪嫁的棉被和褥子都做好，还得做几个包袱皮和枕头套儿，这些因为是新婚用，上面也是要绣一点儿花纹。 “还好你大姐的衣服已经找好裁缝不用家里给做，不然我还真是忙不过来。” 赵月季把做好的嫁妆锁进柜子，然后又开始清点别的东西。 “妈，要不要买一对儿枕巾？”云双知道别人结婚大多都会有个红枕巾。 赵月季很赞同道：“这个王家会准备，但咱们也可以买一对儿。” 几个孩子互相打了眼神，说出早就商量好的事：“妈，我们给大姐买吧，就用我们卖山货和草药存的钱。” “行啊，反正你们打核桃换的布票还有一点儿。”孩子们感情好，这也是当父母高兴的事。 远在千里之外的云达，同样惦记着妹妹的婚事，过完年他收到家里寄来的包裹和信件，先不提包裹里面的肉干和肉酱把他想家的思绪勾出多少，单看信里说大妹婚期将近，云达就无比遗憾自己要错过这件大事。 过年前连队训练增加，明显是要有任务，所以他的探亲假恐怕只能延后，过完年他又接到带新兵的任务，总归目前是不可能请下探亲假的。 然而大妹结婚他总归还是得把心意尽到的，从柜子里拿出最后剩的半瓶肉酱，云达露出来了自己蹭亮的大白牙。 云怡婚事定在了五一，那会儿放假王跃民厂里的食堂就能空下来当礼堂，他们厂年轻人结婚十个有八个都是这么办，虽然他们不兴婚宴，但把相熟的亲朋好友聚到一起，简单举行仪式也是要有个场地的，厂里的食堂兼礼堂就是最好的场地。 “那我们是不是能去县城了？”云小鹿在听到大姐说婚礼仪式要在县城举办时，一下子就意识到他们可以有进城的机会了！ “是啊，可以进城。”云怡在两家商量完日子后，就和王跃民开始商量婚礼的事儿，按习惯这时候婚礼仪式需要的东西大多父母给操心，但李淑琴身体压根就不是弄这些的料，云家在农村也帮不上太多忙。 李淑琴把早就攒好的各种票证和存款交给儿子后，除了提醒一下结婚习俗的事项，其余的通通都交给小两口，她现在就只负责别再生病住院能顺顺利利迎新媳妇进门儿。 最后就只能小两口自己弄，但自己弄虽然费心思，可很多事情自己做主还是比被安排上，尤其这是自己的婚礼仪式，都合心意才好呢。 出了正月不久就是阳历三月，满打满算留给他们的时间也就两个月，王跃民负责家里新房收拾和采买新家具大件儿，云怡就负责一些小东西和婚礼当天的用品购买，俩人真就是下班就满县城跑。 这东西都准备差不多后，俩人就开始商量起婚礼邀请的名单，除了王跃民姥姥家的亲属在县城，两家大部分亲戚其实都在农村，那这时间安排就要考虑到。 王家自然是没有地方招待这么多亲戚提前住过去，住招待所倒是个办法，但人太多费用大家承担不起，所以最后还是得让大家当天从家里赶过去。 四十里路走着最起码也要三个小时，这还不算老人和孩子。 “我们是想着，跃民他爷爷奶奶和可以提前接过去住招待所，咱们家也去住，费用我们自己出，其余的亲戚只让大人派个代表来就行。”条件有限哪就只能一切从简。 云怡特意回家说这个，其实也是怕她妈心里不得劲儿，毕竟王家请爷爷奶奶，云家虽然没有但云怡还有姥姥姥爷呢。 然而云怡这一回纠结很久还是决定不让她姥爷去，她心里虽然内疚，可她姥爷的帽子是在城里被扣上的，厂里人多眼杂说不准就被谁认出来，她不敢赌不会出什么意外。 “你姥爷家让你舅妈来就行，你姥爷姥姥年纪大了，就别折腾他们了。”赵月季早就和父母打过招呼，形势比人强，比起被逼着那些和家里划清界限的情况，不参加婚礼而已，老头老太太早就接受良好。 “妈，我不是嫌弃他们，我就是……”害怕，云怡在县城看过太多疯狂的情形，甚至就在他们厂里。 她当初甚至还庆幸姥爷回家早，要是赶上那一年的开始，说不准连现在的情形都不如，在老家虽然也不好过，可乡里乡亲到底不会闹的太过分。 赵月季显然是明白女儿的顾虑，她叹气道：“这不是你的错，妈都明白的，总归你一切顺顺利利就好。” 他们每个人只是时代洪流中的小人物，谁又能抽身事外呢？ “到时候姐姐去看姥爷，多带些吃的，姥爷心里肯定觉得这比什么都强。”小豆显然是听出大姐的意思，但他知道这不怪大姐，谁又能真不怕出意外呢？ “你这臭小子，有你这么说长辈的嘛？”赵月季还是要维护一下亲爹的形象的，但小儿子总归也没说错就是。 她爹说不准还真这么觉得，吃喝比面子大概是重要许多的。 看到赵月季没生气，云怡心里总算没那么纠结，她下这个决定后就一直睡不好觉，天天做梦梦到她姥爷姥姥对着她骂没良心，她妈就坐在一边哭，现在看到赵月季没生气，心下总算松快一点儿。 “妈，等婚礼过后，我和跃民一起去看姥姥姥爷。”如果不是婚礼在厂子里办而是在他们老家，她肯定是要请姥姥姥爷一家坐上席，这回不请他们，那回门时就必须郑重去一趟。 “行，到时候给你打上斤白干儿，再拿点荤菜，两老口肯定美着呢。” 赵月季其实都没想过让女儿女婿非得跑一趟，毕竟本地婚俗没这个规矩，但是不答应怕孩子们心里有疙瘩，所以还是同意了。 “我到时候给我姥爷姥姥再买双鞋。”云怡说这话时眼眶发红，过年的时候她姥姥姥爷有多高兴她找到个好婆家她还记得，可那会儿老头儿老太太也没说让把女孙婿带去给他们看看。 “成，那是你们的心意，我不替你姥爷他们客气。”赵月季心里是真没在意这个，她以前还挺敏感这些，可这都十几年过去了，早就已经习惯这些要注意到事儿。 她爹的帽子又不是一天两天来的，当初最吓人的时候，她弟妹们都只能跑去关外躲着，她又怎么会难为大闺女呢？ 虚礼在某些时候可以完全忽略，孩子们把顺顺利利把婚事办完更重要。 云怡回县城后，云海生和赵月季提起这个其实也不是没感触，但他们在意的点显然和云怡不一样。 “小王人不错，没因为这个嫌弃大闺女。”赵月季嘴上不说，可心里却一直怕娘家的事牵连到自己孩子，虽然说这些年风头都过去很多，可是到底还是不好。 “云怡这孩子有数着呢，她肯定是婚事定下来前就说了的，你见她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儿？”云海生对于自己这些孩子还是很了解的，六个孩子里心里最有成算的就是云怡，她性子看着爽利甚至还有些风风火火，但从来不会有一点跳脱出格的行为，都在线里描着呢。 “那倒是，小时候她就比老大稳重，心眼儿也比老大多，哈哈哈。”小时候云达没少被妹妹捉弄还傻乎乎上赶着背黑锅。 “咱们家俩儿子都是跳脱性子，云达当兵后才稳下来些，反而是闺女一个个都比傻小子机灵，就是小鹿我瞧着都比小豆有心眼儿。” 云小鹿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父母将他们进行了一番对比，得出来一个全家儿子最傻的结论。 大姐要结婚，孩子除了想着要给大姐准备一对儿枕巾，还想着买个搪瓷盆儿，这些供销社都有。 可是买盆要工业票，家里的工业票都让赵月季给了云怡先拿去买一些紧缺用品，所以他们这会儿只能望“盆”兴叹。 “早知道让咱妈留下一点票就好了。” 清明节学校放假，云小鹿和双胞胎就都有空来供销社，但没买到所有想要的东西，出来时还在遗憾，他们这趟出来除了要买东西还要去邮局一趟，云达拍电报回家说寄回来东西，刚好一起取回家。 因着跟家里人来过好几次，所以他们这会儿都不再发怵，小豆和小娥更是觉得自己已经上初中，是“大人”了，那就更不应该怕跟别人打交道。 云达寄回来的包裹不是很大，重量也不很重，所以放背篓里就能轻轻松松回家。 “大哥寄回家的东西是不是给大姐的？”大哥出品肯定是好东西，小豆觉得他们几个怕是又要输给大哥了。 “很有可能，大哥回不了家就没法送大姐出嫁，一准会送大姐东西。”小鹿觉得要是自己是大哥，这东西还不能送少了，所以她要不要再兑换点儿东西给大姐？不能被大哥比得太寒碜不是？ 许念云对此没有意见，但是她觉得搪瓷盆什么的就不用了，那东西云怡肯定有准备，而且可能有的亲戚朋友也会送。 “你要不要送你大姐个稀罕东西？” 第35章 虽然这年头东西少有不稀罕的, 可依旧还是有程度之分，云小鹿还是个七岁不到的娃娃, 太值钱的东西当然是不能拿出来, 然而却可以在别的地方下心思。 “大哥好厉害。” 回家拆开包裹，看到那里面两块颜色鲜亮的布料，还有一沓票证时, 孩子们深深慕了，不是羡慕大姐, 而是羡慕大哥这么厉害，想送礼物时都能做到这么漂亮。 云小鹿看到这些东西时对云达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但她心里表示大哥顶多是她第二崇拜的人, “爱学习”肯定是更厉害！ 许念云在听到小亲妈给她吹彩虹屁时，心下真是五味杂陈,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心思单纯的小亲妈学会了甜言蜜语的给人挖坑？ 许系统是不承认这是受自己影响的，她坚决不承认！ “贵重的你送不了, 但可以送花心思且刚好适合你大姐这个新娘子的啊。”许系统给了提示, 但她不承认这是被小亲妈的彩虹屁吹的中招。 适合新娘子的？云小鹿小脑袋瓜里数了半天，发现她脑海里适合新娘子的东西家里似乎都准备了啊？ 许念云沉默了, 是她的锅, 公社都没出去过的孩子上哪知道“潮流”这回事，小亲妈只见过农村结婚的情况, 压根不知道外面有啥。 “新娘子结婚都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对不对，你可以送你大姐适合打扮的东西啊。” 云小鹿大受震撼，还有这样的东西？打扮姑娘的东西不就是雪花膏吗？ 这年代是有化妆品的，只是样数不多, 而且大家平时不怎么用, 然而不怎么用还是有用的时候, 结婚就是可以用的时候。 许念云在童年时期就见过云女士经常用的几款国货化妆品和保养品，后来家里越来越有钱云女士用的大牌越来越多那几样老牌子才渐渐不买，但许念云却是知道那几个老牌子现在也是有的，而且在城市里还是相当有名气的。 在听完许系统解释后，云小鹿也觉得大姐结婚是得打扮的漂漂亮亮，她和哥哥姐姐们能力不够大，但是凑出几块钱买个变漂亮的东西还是可以的。 “我建议你买个日常也能用的，毕竟胭脂口红之类的用一回你大姐也再用不到，但擦脸的却是可以一直用。” “那你给我选吧，我不知道选什么。” 许念云选了一款叫珍珠霜的面霜，既能当保养品也能让脸变白，性价比非常好。 珍珠霜在县城是紧俏货，公社的供销社平时是没货的，所以要想买得去县城碰运气。 可云家除了云怡谁会去县城呢？ “我们可以找胜民哥或者他家嫂子捎回来。”云小鹿一下子就想到了合适的人选。 “我可以和和哥哥姐姐一起商量，把这个好主意分享给他们，这样大家就都一起送了心意。”云小鹿怕自己单独送会让其他孩子尴尬，所以还不如大家一起送。 许念云很是惊喜小亲妈这情商方面的进步，果然孩子一天比一天进步啊。 果然云小鹿在和云双还有双胞胎提起送珍珠霜的主意后，除了一开始大家惊奇她是怎么知道这种洋气东西的，后面就是一致觉得这主意非常好，珍珠霜一盒大概四块钱，看着不便宜但他们五个一起买的话，就刚好合适。 再加上那一对儿枕巾，大家相信整个月亮公社再没有比他们这更体面的添妆礼了，大哥那个不算，大哥是大人，小孩子不能和大人比！ 去云胜民家是云双自己去的，她年纪最大已经可以独立托人办事，云胜民媳妇儿听到这远房小姑子的请托，除了咋舌云家孩子们的“大手笔”却也是没有推脱，总归这又不是什么麻烦事。 云家孩子挖草药挣了点钱队里都知道，所以云双拿出这个钱时对方也没觉得很惊讶。 “你们家孩子感情真好。”她也有兄弟姐妹，平时关系都不错，但就是他们成年人动辄花几块钱随礼那也是要犹豫好久的。 “大姐平时待我们好，有点钱全补贴给我们几张嘴了，她结婚我们尽心意也是应该的。” 事情办妥后，云家几个孩子顿时觉得自己还是狠可以的嘛，没被大哥比下去哎。 “这都四月份了，野草都冒绿了呢。”所以又是一年挖草季啊。 双胞胎每天上学都要折腾死这挖草药的重任就大多落在了云小鹿和云双肩膀上，因着云小鹿也成为小学生下午偶尔也要去参加集体劳动课，所以云家这挖草药的效率肉眼可见的大幅度下降。 “这也没办法啊，上学才是最重要的事。”许念云给小亲妈分析情况，本来这就不是长久之计。 “要不你攒着积分直接换成值钱的草药？比如上次那灵芝之类的。”偶尔卖一个就够一个月的量呢，按照现在的收入可能是两三个月的量。 云小鹿叹息自己的“发财大计”受阻，但也没别的好办法，“我还是先攒着吧，看家里缺不缺钱再换。” “爱学习”说得对，只有真正长大变得有出息，才能长长久久挣钱，看看大哥不就是，一个人挣得顶全家呢。 春草绿，春耕也就忙，红旗大队大人们忙着地里的活，孩子们偶尔也要去帮忙，云小鹿今年正式上小学所以也没了往日的自由，毕竟学校大多是组织一起去地里的。 云海生给孩子们都编了草帽，云小鹿也有一个人，一开始被当成玩具现在却是天天都不离头。 没办法春日还是挺晒，云小鹿也是知道一点点美的，云怡婚礼在即她可不想到时候晒成小黑炭！ 五一劳动节，全国都放假，云小鹿和双胞胎因为要参加婚礼所以便有着双倍的快乐。 “我们真要去县城了啊。”全家换上最好的衣服后，云家一家子在婚礼前一天就出发往县城赶，公社有去县城的公交车，一天两趟，但是因为车老坏在路上，所以好多人都不爱坐它，当然也是为了省钱。 云怡以前因为发车太晚等着耽误功夫，也因为偶尔能蹭到别人出公差的运输车，所以她坐这公交车的次数屈指可数。 然而云家去县城一大家子还是选择坐这个比较合适，云小鹿非常期待她表示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车呢。 去县城的公交车的是这个年代很常见的蓝白客车，车内座位不多，大多数人都是站着，云家来的早占了两个座位，云双抱着云小鹿坐一个，另一个赵月季让小娥坐了。 路上太颠簸，有好几次云小鹿都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差点撞到云双的下巴，她虽然不晕车可依旧还是有些受不了车内那股无法言喻的味道。 等到下车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这效率也是没谁了。 下了车就看到车站口云怡正在等着，看到家里人出来她立刻就迎了上来。 “跃民他爷爷家也刚下车不久，就是老太太和大伯母她们晕车太厉害，所以先送去招待所休息，咱们是去家里还是去招待所？” “还是去招待所吧。”虽然现在大家不讲究风俗，但结婚前女方还是不去男方家为好，谁都想讨个吉利。 招待所只要有介绍证明就可入住，一间双人间一天八毛钱，云家开了两间，赵月季和云海生带着小豆一间，云家三姐妹一间。 在和王跃民爷爷家的人简单寒暄过后，云海生被拉去和王老头说话，而赵月季则是带着孩子们回房间简单洗漱后都歇了好一会儿。 后面午饭就是王跃民买回来的饭菜，大家简单凑合吃完，云怡就提出要先回宿舍，她那里还有一些事要做，为了不折腾她的嫁妆都已经放去新房里，但还有一些东西没搬。 赵月季在听完婚礼安排后庆幸道：“还好现在不像以前那样，不然云怡怕是得从家里发嫁，那可是有的折腾呢。” 下午一家子休息好后，赵月季便兑现承诺提出带孩子们出去逛逛，虽然说这时候县城也没啥高楼大厦，但对于此时的人来说还是挺有看头。 破旧的水泥路，低矮的两层楼，还有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自行车，这都是孩子们不曾见过的繁华，家里除了云双来过县城，下面几个小的都是第一次见这种，一个个好奇的不得了。 “等你考上好学校，可以去更好的城市，见更多的世面。”许念云见缝插针给小亲妈打鸡血，很显然这时候云小鹿的脑袋里都是多看看“高楼大厦”，压根没有心思跟着打鸡血。 上回云怡回家拉嫁妆，家里还有云小鹿他们准备的东西都已经顺利交给云怡，对于弟弟妹妹还有大哥的“厚礼”都有些吓到云怡， 但赵月季却让她不要拒绝，说这是家人的心意，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等其他孩子结婚到时候她也备份厚礼还回去就是。 云怡临走时拿着珍珠霜惊叹：“你们还知道这个呢，这都是城里人都不太舍得买的东西，偏花这个钱。” 云怡自然也是看过别人买这些，但那个价格她从来没有想过买，却没想到弟弟妹妹能知道还给她买了一份。 云小鹿他们这才从云怡口中得知，县城的供销社是有两层的，第一层卖食品类，第二层就是各种日用百货，珍珠霜就是二楼才偶尔会有的货。 “爸妈，咱们去逛供销社吧。”孩子们一个劲儿表示自己的好奇，他们可太想看一下得有多少东西才能放两层。 然后他们就见到了整个县城最热闹的一条街道还有最有人气的地方。 “果然是比咱们公社的东西多多了。”小豆看着公社供销社只有过年才有卖的一些食物，在这里却是摆满了货架，因为是五一放假，人流量还挺大。 “那大姐以后是在这里上班？”云小鹿记得大人们提过这个。 “对，等过些日子你大姐就接班。”提起这个赵月季和云海生当然是高兴，大闺女以后的铁饭碗是真有着落了。 这也是他们想来供销社看一眼的缘故，以前虽然也来过，但是那会儿和现在情况不是不一样嘛。 出了供销社，云小鹿回忆着柜台上那些售货员，她疑惑道：“李大姨是因为生病所以才不上班了吗？” “除了生病也是因为要到退休的年纪了。”李淑琴过了年就五十整，刚好是在线上。 “当售货员可真神气。”小娥还没见过比这个更神气的工作呢，天天守着这么多好东西，哪怕不是自己的也想想都幸福。 云海生和赵月季听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话，却是没再搭话，大闺女的前程无忧，可其他孩子却不知道未来在哪里，看着他们一个个不知愁的模样，两口子只能在心里叹息。 婚礼是上午举行，就是个简单仪式，在食堂摆些喜糖瓜子花生之类外加几盒烟就可以，现在不兴摆酒，所以仪式就简单的很。 看着云怡小两口穿着同色系的中山装，除了胸口那红色的佩花，许念云真就是看不出啥新人的标志，但这时候大家都这样。 “大姐今天真好看，脸白白的，眉毛也好看。”小娥和云双在一边儿嘀嘀咕咕，别人发现不了的小细节，小姑娘们还是很容易就看出来的。 许系统：说谁不是小姑娘？ 因为仪式就是对着画像宣誓，也没啥长辈上台环节，所以一直到婚礼结束在场的人除了鼓掌和笑也没啥别的可干。 等到婚礼结束，王家要宴请参加婚礼的直系亲属，这个吃饭的地方就定在了县城的国营饭店。 过程中云家除了云海生两口子要和亲家寒暄，孩子们都是只负责吃吃喝喝，而云小鹿在吃饭时明显感觉到了什么，只是她看到别人不说话，她也就很安静。 等到饭也吃完，王跃民和云怡送王家爷爷奶奶一家子去车站后，她才悄悄跟赵月季咬耳朵：“妈，那家爷爷奶奶是不是不高兴？” 吃饭的过程除了小两口敬酒时有个笑脸，其余时间都是不那么高兴，云小鹿都看出来了别人当然也不瞎。 赵月季拍了拍小闺女：“别瞎问，一会儿还要去你大姐婆家呢。” 按照习俗，其实吃完饭要去看闹洞房的，但这时候婚礼从简，王跃民家显然把这个步骤省了，云怡看着也不想太麻烦所以吃过饭就算所有流程结束。 但王家老家的人似乎不满意这些，就连去饭店吃饭似乎也是很勉强，赵月季猜着这里面有事，可她现在不打算过问，等闺女回家再说。 云怡这个婚礼大致顺利，但婆家那一团乱麻，她是不表达意见的，婆婆和太公公太婆婆那水火不容的关系她早就知道，所以有这个情形她早就预料到。 但是就情感和利益上来说，她当然是和婆婆统一战线的，太婆婆他们虽然也是对她很客气，但她以后和王跃民还有李淑琴才是一家子，说句不好听的，她这工作要不是有婆婆在那也轮到她，所以根本不用选云怡就很赞同王跃民要顾及亲妈心情和身体的选择。 “以后就会好的，咱们怎么着也是要先顾你妈的。”云怡看着王跃民那灰心的模样，知道他是在纠结爷爷奶奶生气的事。 可是人有亲疏，他们对王跃民好对李淑琴不好这是事实，李淑琴现在的身体一场气都能要了命，他们怎么可能再顺着老人心意把他们弄回家摆足长辈的谱？ 就吃饭时那两老口都是拿下巴看李淑琴的，王跃民怎么可能不介意这事？这可是他亲妈，别说是他爸的爹妈，就是他爸现在活过来在王跃民心里那也是李淑琴更重要。 李淑琴在吃过午饭后就和娘家人一起把云家一家子领到自己家认门儿，云家这亲家和王家一对比，让李家一家子就更满意，所以两家这会儿正亲热着说话。 李淑琴和弟弟在和亲家两口子聊天时，也是多番赔不是，说今天婚礼过于简单，主要是李淑琴这身子骨怕闹，所以只能委屈俩孩子。 “这就挺好的，我们乡下倒是热闹，可也累人，这样挺好，孩子们也能歇一歇，这段时间可是忙的不轻。”赵月季看出李淑琴的不好意思，毕竟王家中午那脸色大家都是看出来的，她这是怕云家吃心，以为是不满意云怡什么。 李淑琴握着赵月季的手道：“妹子，咱们这成了一家人我也不瞒你，我那公公婆婆其实也不算坏人，可是有些事啊它就扯不清，今天的事你们多担待。” 赵月季没这些烦恼，但她有不省心的爹妈，所以也是明白家里过日子的磕磕绊绊。 等到云怡他们回来，又说了会话后云家这才告辞，月亮公社下午的车是三点多，所以他们不用太着急，这回儿做个公交车去车站也来得及。 “妈，你们路上注意安全。”云怡被赵月季和云海生劝住没再折腾他们，他们又没老人，自己闺女也不用那么多虚礼。 “成，你好好和跃民过日子，平日里有什么磕磕绊绊别闹气，好好说开，还有……多照顾照顾你婆婆。” 赵月季今天看着李淑琴那个脸色其实心里都吓了一跳，虽然她不会医术，可却也是知道那个唇色一看就是心脏病很严重的症状，上回他们见面还没这么明显，短短半年就这么严重可见这病怕是已经控制不住。 又忍过一回难闻的气味后，云家总算折腾回家，傍晚从公社走回家后，一家子都觉得骨头都要散了。 “这不干活怎么感觉比干活还累？” 云小鹿躺在床上睡了一觉才爬起来吃晚饭，但她心里一直在好奇今天见的事，只是她明显感觉到大人们似乎不希望她问太多。 “我感觉李大姨和王家爷爷奶奶奇奇怪怪的，他们不是一家人吗？”云小鹿概念里这都是大姐夫的亲人，可不就是一家子。 许念云自然也是看出问题，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七岁的孩子解释这些人生无解的问题。 “人和人都是讲究缘分的，哪怕是亲生的也有各种问题，你李大姨和王家爷爷奶奶他们大概就是属于没有缘分却偏偏成了一家人的状况。” 云小鹿挠了挠头，她还是不太理解，但她想起村里婆媳吵架的情形，顿时突然明白了什么：“可他们也没吵架啊？” 村里那些都是哭天抹泪加骂骂咧咧呢。 “那可能是已经吵过了，所以现在不吵了。”许念云实在是不想给小亲妈说太多婆媳关系的事，毕竟她自己都没嫁过人呢。 或许未来的云女士能给小亲妈解惑？ “但愿我大姐别吵架，李大姨看着脾气那么好，怎么会吵架呢。”云小鹿眼里大姐夫的妈妈说话都细声细气，可是比赵月季女士温柔。 “你大姐应该不会吵架。”李淑琴那状况，许念云已经有了和赵月季相同的猜测。 如果没记错，大姨的婆婆是在两个表哥出生前就已经去世的，许念云估摸着如果没有发生奇迹，那李淑琴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这时候大概就连国外也很少有器官移植手术成功的吧，心脏病晚期加上肾病，今天能坚持参加婚礼都是很难得的事。 许念云的猜测没有错，李淑琴今天其实一直在硬撑着，云家离开不久，她就被送去了医院，还戴上了氧气管。 云怡的新婚之夜都是和王跃民在医院过的。 云家接到信儿，都还是云怡回门的日子没回家，到下午才听到别人捎信说婆婆住院了。 赵月季和云海生当然不会在这时候计较些虚礼，他们担心的是云怡婆婆能不能撑住这一回。 好在这一次运气还是眷顾了他们，李淑琴最终还是稳定了下来，只是这医院却是要长住了。 云怡和王跃民回家是十几天后，看着瘦了一圈儿的小两口，赵月季心疼的不得了，当即就让云海生杀了只今年新养的小公鸡给炖汤。 云小鹿听着大姐夫和云海生说着家常，她就偷偷溜去厨房，这会儿她妈肯定再和大姐说悄悄话。 然而母女俩的悄悄话显然是不想让小家伙听，云小鹿一进门就被安排去拔葱剥蒜，完全不被允许掺和一脚。 “我妈和大姐干嘛防着我？是觉得我会当叛徒？”小鹿觉得自己好委屈，她从来不告密的。 额，除了告小哥的密，但那个不算！ 许念云叹气，孩子好奇心太重也是很烦人的事，她到底怎么让小亲妈明白有些事的确是不适合小孩子听呢？ 第36章 云怡和王跃民回门时除了到红旗大队的娘家还同时要去赵家大队, 所以刚吃过午饭就离开去了赵家。 生产队一到春天地里的活自然是忙，像云双这种打猪草的活计其实也是不好得, 但如果不是家底殷实一般人家不会想要这份活儿, 毕竟它虽然轻松但公分实在不算多。 但过了年后，队里原本一个打猪草的社员因为家里事儿太多，劳动力也够所以干脆回家专门做家事去了, 可别觉得这是个轻省的活儿，好些农村女人就单单做饭都能累出病来。 北方的粮食都是要用磨碾子磨才能吃, 家里人多的家庭消耗量过大，几乎天天都要去推碾子, 然后回家再做出主食来。 那些磨碾子原本是用牲口拉的, 但现在牲畜都是金贵财产，队里劳作都靠着它们, 又怎么可能舍得拿这些宝贝给社员磨粮食？ 一力人工拉磨碾子那体力劳动可想而知，云家现在是云海生和赵月季每三五天去推一回, 几个孩子谁有空也要帮忙, 这还是因为他们家吃的不算太别多，然后又有云双在家保持灶台, 不然赵月季两头忙得累死。 有人回家空出这个位置那自然有人要顶上, 这个顶上的人原本大家以为又是谁家的姑娘，毕竟这活儿公分太少也就是家里不缺那点儿公分的才会托请大队给安排。 但谁都没曾想, 这一回安排的是个知青，柳芬芬算是来红旗大队比较早的知青，云双在此之前是不怎么认识她的，毕竟她毕业回家后天天除了打猪草喂猪其余时间都和家里人一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柳知青似乎对云双格外热情, 自从第一天换岗后就天天找机会和云双说话, 上午打猪草也是尽量都和云双一起。 云双原本也没太注意, 但最近柳芬芬去打猪草时经常有意无意问她些话，云双性子是软但她不傻！ 感觉到柳芬芬在套自己话后，云双就开始躲着她了。 这天下午，云小鹿没啥事儿就和云双打算一起进了后山采药，只是在去后山的路上遇到件让姐妹俩很无语的事儿。 后山当然是谁都可以进，可柳芬芬挎着个篮子一看就是特意等候的模样，上来就那么热情的说要和云家姐妹一起走，这是不是就很奇怪。 云双一开始以为柳芬芬这是想跟着她们一起进山学习认草药，而这些天柳芬芬的奇怪之处似乎也通通有了答案。 只是你想学我就要教吗？非亲非故的学手艺，这谁能答应？而且他们本地人里讲究一点的人在看到同村做营生都会特意避开一点，就是怕同行变成冤家坏了乡亲情谊。 可这位同志你和我们家不熟啊，就算熟你看村里哪家人提出过要跟他们家学这个？ 云双在脑海里补了十万句疑问，但面子上倒是还挺客气着打了招呼，但她是绝对不可能答应带柳芬芬去挖草药的，带了她一个别的相熟的那来托请是不是更得带？今天答应一个明天就能来一串你信不信？ 后山外围草药再多也不够他们那么多分，砸自家饭碗的事，傻子也不能干啊。 “柳同志，你要跟我们进山？”云小鹿歪着脑袋时那双大眼睛就显得格外无辜。 柳芬芬貌似不好意思的道：“我这没怎么来过后山，听说你们家经常进，就厚着脸皮想请你们带一下路。” 一个姑娘家进山害怕想找人作伴这也挺正常，乡里乡亲的平日也很少有人会拒绝。 但是这姑娘是不是觉得别人都是傻子？你一个连麦子和韭菜才分明白不久的人，你突然进山干嘛？ 山里的东西你认识吗？路能分辨出来吗？连认都不认识你冒着生命危险进山这不是扯淡吗？ “柳同志要进山做什么啊，知识点也养兔子吗？还是你也认识草药？知识点有整治草药的地方？”云双笑眯眯抛出一堆问题，她自己性子软但也不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 柳芬芬被问的卡壳，她当然是没有挖草药的本事，挖野菜就更不可能除了地里学会认识的庄稼，其他野菜她都没上心认识过。 她只是想找个机会和云家打好关系而已，但目前来看似乎找错了方式？ 她还以为通过这些日子的“努力”，自己和云双关系已经不错了呢。 看着柳芬芬支支吾吾不说话，云双和云小鹿都没再想理她，径直就越过她往山里走去。 “我有事想和你家说。”柳芬芬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喊了出来。 我家？ 云家姐妹俩听到这话停下脚步，转过头疑惑的看向柳芬芬，她有啥事要和自己家说？ 柳芬芬一直都不喜欢下乡的生活，尤其是知青越来越多回城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她就更焦虑。 但她家里没办法留住她，自从下乡后她找过各种办法减轻劳动，但一直都没机会，这个打猪草的活计还是她用家里给她寄来的麦乳精换来的，可她的目的并不单单只是换个轻省活儿，毕竟她现在吃饭也是靠公分，打猪草的公分可不能养活她，不然别的知青怎么可能不心动。 她之所以想弄到这份活儿，一是农田的活儿她实在受不了了，二是她想用这个机会接近云家二女儿，进而想办法得到回城的机会。 是的，柳芬芬在想了一圈儿办法后，她突然发现自己回城最大的机会竟然在这个小乡村的一户人家中。 “你要和我家谈什么？”云双把警惕心拉到最高，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还要麻烦。 “我想问问，你大姐之前那个工作，你为啥不去。”柳芬芬在听到云家的大女儿通过婚事不但得到了工作成了城里人，而且还有了正式工位，还是供销社的职位，就觉得内心像被蚂蚁钻了一般。 一个村姑都可以翻身，她一个城里姑娘凭什么要在这山沟沟里受罪？但到后面她那些不忿却全都被一个想法冲散了。 云怡成了正式工，那她的原来那份临时工的工作是不是就空出来了？ 原本她以为云家会让云双去接班，可这么久过去云双依旧在家，这就让柳芬芬越发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我去不去跟你有啥关系？”云双觉得这人怕不是有啥毛病，他们自己家的事她一个外人问得着吗？就算是好奇用得着特意跑这么一大圈儿过问？ “我就是想问问。”柳芬芬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很没分寸，可是她实在是受不了了，这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哪怕有万分希望，她也想抓住。 就在云双想继续拒绝回答时，云小鹿却突然开口回道：“我大姐的工作原本就是替的别人的位置，当年亲戚家的正式工上不了班才把工位借出来的，我大姐有了新工作，这个工作对方就要回去了，我二姐当然去不了。” 云小鹿原本是没明白对方到底想说啥，但许念云却是一下子就听出了画外音，她除了和云家姐妹一样觉得这人脑子有病，更多的却是不想让麻烦热上身。 云小鹿刚才这一番话就是许念云教她的，云怡的工作是云胜民给介绍的，这个工位原本是他老丈人家亲戚的，但那个人突然出了意外，孩子又还小所以就想先找个人把工作顶上，等孩子大了再换回来。 这种事厂里也是允许的，只要双方商量好，厂里还会把他们商量的最终协议给做见证。 但一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种问题都是找知根知底的人来，就比如云胜民要不是和云怡是血缘近的本家兄妹那根本不会给提。 毕竟云怡替班后这个工位发的工资每个月是要给对方三分之一的。 当初说好是八年，云怡已经做了四年，按道理来说还能接四年，但对方家孩子明初中毕业，原本以前想着读高中，但取消高考后学制也改了，又因为下乡政策越来越紧，所以人家就想提前要回工位，好把孩子的工作彻底落实。 在云怡结婚有正式工位，对方就提了一下，原本云双想去接替姐姐也可以，不过只能做一年多一点的临时工，这个就有些鸡肋尤其是云家现在有挖草药的进账后。 所以云家最终表示这工作就不再要了，让对方再找别人顶一年吧，听说去的好像是对方家什么亲戚，反正也是相熟知根知底的。 但这其中的各种协商当然不用和柳芬芬这个外人提，许念云很清楚这人既然开口问，那她肯定不会觉得只去一年是个很折腾的事，说不定就要缠上云家或者云胜民一家。 没有分寸的人你永远不要指望他们会明白“越界”这个道理。 “对方要回去了？”柳芬芬听到这话后脸色一下子苍白，就好像这工作是她的然后又失去一般，看的云双莫名其妙，难不成这人不是惦记草药而是惦记那份临时工的工作？ 柳芬芬她只觉得眼前发黑，怎么就要回去了呢？ “是啊，原本是说好要多做几年的，可听说对方家孩子要提前接班，所以就要回去了，不然我二姐也能去城里上班了。”云小鹿一副好可惜的模样。 柳芬芬现在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有气无力道：“怎么就要回去了啊……” “咱们走吧，说这么久也是太耽误功夫。”云双也已经听出来对方在打什么主意，她觉得这个柳知青怕不是喜欢大白天发梦。 一份城里的工作谁不惦记，他们家和胜民哥家知根知底的本家亲戚还觉得欠了好大人情，除了大姐上班前送好些东西加请的酒，后面她爸妈时不时送这那去还人情，你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开口就惦记别人家工作你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云双深受乡村人情世故的影响，根本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分寸的人，但许念云却是见过很多类似柳芬芬这样的人，他们或许是清楚希望渺茫，可仍旧想挣扎一下，至于这个挣扎的过程会不会让别人为难甚至尴尬，那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 姐妹俩走远后，云双才开始感叹今天的事，她对小妹赞叹道：“关键时候我们小鹿可是厉害，我听她那话就觉得莫名其妙的，后面只觉得不想搭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话，你竟然说得这么周全。” 云小鹿挠了挠头，她其实只是学“爱学习”的话复述一遍，这样的事儿她也没遇到过啊。 姐妹俩傍晚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家里，云海生和赵月季听完后面面相觑，他们大概也是没遇到过这么能抹的开脸年轻人，就看他们家云双就知道了平日里和外人话都不多说，这成里来的娃都能自己钻营出路了？ “我猜她大概觉得可以用点钱和东西换这个机会。”就比如说拿东西换打猪草的机会。 思路是没问题，问题是你个知青能拿出多少东西来？打猪草的活好换是本来就没有多少竞争，毕竟它公分不高，不然你怎么不去看看计分员的活儿？ 满公分且不出力，你看看銥嬅你拿多少麦乳精能换来，这活儿除了大队长和会计家能得到，大队里还有谁家得到过？别人就不知道拿东西这个思路？ 云家要不是有云胜民牵线，自己去说多少好话也不可能直接从那户人家得到工作，人家认识你是谁啊？ “拿钱跟人家换工作倒是也行，问题是她或者她家能拿多少？”云海生觉得真有那个本事也不会病急乱投医的找上云家吧？找他们家可真不如去找胜民家呢。 乡村人是朴实，但谁也不是傻子，真有能耐的人根本不会病急乱投医。 如果这份工作能长久干下去，云海生和赵月季怎么可能会放弃，他们肯定第一时间就让云双去做了，可那不是做不长久嘛。 你知道珍贵想要，云家难道傻吗？ 柳芬芬想过去找云胜民家，可她很清楚在城里上班的云胜民两口子根本就看不上她提出的条件，也就云家这种地里刨食的可能会答应。 至于云家很疼云双这件事被她下意识就忽略了，总觉得云家没让云双去可能是舍不得那点儿工分外加挖草药的收入，毕竟云怡去的时候云家还得拿粮食补贴，就是为了那份工资，但云双不但能挣工分还可以挣钱，所以她自觉得找到了真相。 失魂落魄回到知识点后，柳芬芬打开自己那个柜子，这里面有她攒了许久的几寸布票和家里给她寄的二十斤粮票，另外还有六十块钱，这是家里给她的全部补贴，也是她的全部家当，原本她以为这些能打动云家，可万万没想到那工作云家压根没有留住。 看着这些东西柳芬芬又找回一点勇气，她不想就这么认命，马上又是收麦的季节，去年收麦柳芬芬就去了一层皮，看着镜子里那黝黑的皮肤她哭都哭不出来，当时的感受真就是累到麻木，等看到分的那点粮食还没她在家吃的宽裕时就更是有无数痛苦无法发泄。 回城，离开这个鬼地方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云家姐妹那里碰了钉子，那她就去试试云胜民家，听说他家能给云怡找到临时工的工作，说不准就能再找第二份！ 如果东西不够，她就再写信给家里，父母让她下乡，那再多帮一点自己不是应该的吗？等她拿到工作机会她不会给家里再添负担的。 柳芬芬具体怎么找上云胜民家，云家所有人都不是很清楚，甚至他们一开始压根不知道柳芬芬去找了云胜民家。 也不怪大家没太注意，毕竟这会儿已经到了最后一波灌溉麦田的时候，大家伙儿惦记的是麦收和渠道放水后那次抓鱼。 就连云小鹿最近天天放学都要跑渠道看一会儿，她今天已经是二年级的小学生，抓鱼的事肯定想争取一回的。 然后她又想到了去年她辛辛苦苦兑换的积分换的大鱼，却让小哥洋洋得意以为他才是“捕鱼达人”就很不服气。 今年她必须亲自上阵，换两条大鱼然后自己抓，这样才能出去年的憋闷之气！ 许念云在这一点上倒是没啥意见，孩子已经很努力学习，偶尔想嘚瑟一下也不是大事，再说机会难得嘛，难得这回有机会兑换鱼，小亲妈最近积分也挺攒多的。 然后放水那天，云小鹿果真就亲自上阵“抓”到了条大鱼，原本换了两条大的，云小鹿看她爸一直没恢复“巅峰时刻”，所以孝心发作就把一条傻鱼送去让她爸抓。 除了大鱼，一些半大的鱼云小鹿也兑换了十斤，所以导致这次连云怡也抓到五六条巴掌大的鱼。 至于小豆嘛，当然是不服气的，他们抓鱼那天不是周末不休息，在学校的他当然是没机会下水的。 “我要是在的话，肯定也能抓到大鱼！”小豆觉得连小妹都能抓到，没道理他这个去年就继承了他爸“手艺”的云家次子抓不到。 许念云在空间只觉得脑壳疼，她相信再这么下去，不出几年，姥姥一家子当真就认为自己是真的天赋异禀抓鱼很厉害了！ 其实按实际战绩来说也有个天赋异禀的云怡，但其他人到底有多水，大概除了她就小亲妈最清楚。 云小鹿之所以兑换这么多是因为除了他们自己吃，今年还要送些给大姐，他们这里出嫁的闺女是娇客，尤其第一年的时候为了表示娘家重视，会在各个节日给女儿准备东西。 更不用说云怡隔三差五回家都是带回来一些东西，那娘家人更是要上心的。 许念云知道赵月季的为难，在许念云的提醒下，云小鹿果断决定这一回就想多换一点，家里够吃也要给大姐做足面子，这两条大鱼，有一条就是用来给云怡小两口的。 只是这鱼还没等云怡和王跃民吃到嘴里，云海生却是突然被一个闲话惊的吓出一身白毛汗。 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传的，见到柳芬芬经常没事儿去找孙翠喜，村里一开始不知道是为了啥，但就有风言风语说柳知青天天去找孙翠喜怕是在巴结她，说不准就是看上了云胜民，不然她一个大姑娘为啥去讨好个老太太？ 这要不是云胜民不在家，而且谁都没见过云胜民和柳芬芬接触过，不然还真就一堆人信了，可就算是这样也是让大家心里犯嘀咕，你个非亲非故的大姑娘天天跑一个跟你不熟的人家干嘛？ 柳芬芬这会儿是想和云胜民的父母套好关系，她自诩是个嘴巴甜又机灵的，心想着获得农村老头老太太的好感还是很容易。 对于她上门儿套近乎的初始云胜民的妈孙翠喜一开始的确挺高兴，平日村里好多人都捧着她，但被城里娃娃捧着这还是第一回 呢，她心里美滋滋的，只觉得儿子自从当了城里人自家真是越来越舒心。 孙翠喜一开始还没想到什么，只是以为这小姑娘有事儿想找儿子儿媳妇帮忙，村里这些年好多人都这样有事儿带点东西上门，她都习惯了。 但在偶尔有相熟关系好的老太太给她透话，她听到不知道谁故意传这种话出来后，就气的在大街上骂了半天“丧良心、红眼病”之类的话，之后再不许柳芬芬上门。 只是传闻只要一出来，那必然是得传几天的，哪怕它看着再荒诞。 大队里的人大多也知道这样的传闻不靠谱，但是有人的地方就爱八卦，越不靠谱就越有人爱听，要不是顾及着怕得罪云胜民一家，那可能都不是偷偷八卦了。 云海生在听到谣言后就知道要坏菜，他万万没想到那姑娘当真就那么虎，直愣愣就去了他大侄子家，这年头儿可最是怕传出这种事的，只是云胜民不在家，他现在也找不到人去传消息。 这可不是可以拖着的事儿，弄不好就是天大的祸事！ 云怡和王跃民回娘家是早就定好的日子，知道家里忙他们回来时都是约定个大概时间，除非王家有突发的事儿，例如李淑琴又突然病危之类的，否则他们都是按时回来。 这回小两口回家，吃了顿鱼却是也被那传言给惊到，在听到这故事主人公之一还在惦记自己以前的工作后，云怡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啥好。 “你今天回去就去找你胜民哥把这事儿告诉他，这可不是小事儿。”云海生在闺女走时，除了让她捎上给亲家母补身体的另一条鱼外，再就是嘱咐女儿第一时间把消息传给云胜民两口子。 这传闻到云胜民两口子着急忙慌回来时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云胜民莫名其妙就被扣了屎盆子当然是不干的，他连那个柳知青都没见过，哪能背这样的黑锅。 不光他不敢，云胜民媳妇儿更不干，这种事要是传回厂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后面不知道两口子是怎么操作的，反正在麦收前的一次社员大会中，大队长金满仓把几个造谣生事的特意拉出来骂了一通还让他们在社员大会做检讨，并且还把各种上边关于“思想觉悟不高，扰乱社会治安”的坏分子的事例拎出来讲了两个，那意思就是谁再传这种败坏别人名声的事，他肯定要抓典型的。 社员们原本就没信这些，不过就是闲扯淡，再这么一吓唬，最终这场不靠谱的风波才消停。 只是自打那以后，知青点的知青们就不太待见柳芬芬，这也是后遗症之一，农村里大姑娘扯上这种风波没事儿也要一身骚，然后就有些不正经的人说些闲话编排其他知青。 其他无辜躺枪的知青很难不会觉得是柳芬芬带累了他们整体的名声，谣言最沸腾的时候村里甚至有的人都对着他们知青点都戴上了有色眼光，这可不是无妄之灾？ 柳芬芬哪里知道自己不过是争取个机会都能被一些坏心眼的混蛋编排，她偷偷哭了好几场后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云胜民家更是不敢再靠近半分。 社员大会开过后，云海生还是怕不保险，所以干脆就和云胜民商量着把柳芬芬惦记云怡那工作的事儿传出去一点点，这么前后一联系大家也就能想清楚柳知青为啥要往云胜民家跑了。 云胜民回家后真是一脑门子官司，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柳芬芬这么“虎”的人，但同时也对家里这种情况提高了警惕，他爸妈平时有点虚荣他知道，但却不知道这种小毛病竟然也能惹出一身骚，当真防不胜防啊！ 托关系找工作可比什么桃色绯闻要正常多，大家伙儿听完这个消息虽然觉得柳知青“爱想美事儿”，但到底心里不怎么嘀咕了，毕竟正常人都知道云胜民两口子都不在家，那绯闻十有八九就是有人想给泼脏水，大家不过就是没事儿找个乐子才瞎传。 柳芬芬在听到新的传闻后，虽然心里还是不得劲，有种被戳破了的尴尬，但这总比被传搞破鞋好，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许念云在主脑空间全程围观此事，她听到小亲妈那些疑惑，只觉得脑壳疼。 “大家明明知道那是假的，为啥还喜欢传呢？”云小鹿可是不相信那些耍流氓的传闻，但她不明白村里人为啥喜欢说。 “爱八卦是人的天性。”许念云只是简单解释了一下，她觉得此刻还不适合给小亲妈说一些大家就喜欢听桃色绯闻的劣根性，总有种教坏小朋友的嫌疑。 “啥是八卦？”云小鹿表示触及了知识盲区。 “村里那些流言蜚语就是八卦，你不是学过这个成语了吗？八卦就是绯闻。” 云小鹿想了想村里那些蹲着闲聊的人，是挺喜欢传闲话的，于是点头道：“你说的对，八卦的确是听被人喜欢的，但是柳知青就去趟胜民哥家连他人都没见到，为啥连我爸都说她做的不合适？” 云海生又不是爱八卦的人，他也从来不爱凑那些热闹。 “可能你爸说的是做事情的一些分寸，有个成语叫瓜田李下。你今天好好学一下，学明白它什么意思，然后我们再说你的问题。”小亲妈现在就是十万个为什么，许念云不能不给孩子回应，但她总想着见缝插针让云小鹿多学到一点。 等到学完成语，云小鹿隐隐约约好像是懂了一点，但又好像有更多的疑惑。 许念云耐心解释道：“人类社会是个很复杂的环境，有很多时候一个猜疑就能毁掉一段关系，柳知青她是个成年人，做事情大家就会用一套成年人约定俗成的规矩来衡量她，所以当她行事不周全时大家就会产生对她的猜疑，你想一想那天她问你们工作的事，你和你二姐是不是就不太高兴？” 柳芬芬仅仅是问一下也没做别的过分的事，可依旧让云双甚至云小鹿有种被冒犯的感觉，这其实也是人类相处的学问，但具体怎么感受，这需要云小鹿自己去经历。 许念云长大后也是在慢慢与这个世界相处，她小时候的世界也是非黑即白，但长大后遇到更多的人和事，渐渐就会明白人心是最最复杂的事情，哪怕是自己有时候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我们很多时候会去猜一个人为什么这么做？又为什么那么做？可谁又能看透别人的心呢？村里的人无法理解柳知青为什么去云胜民家，所以就会有谣言出来，柳知青自己恐怕也知道这样做不合适，但她还是这样做了，为此你胜民哥一家子都遇到麻烦，你爸是云胜民的叔叔当然会不高兴。” 人有亲疏，这是人之常情，云海生和云胜民很大程度上那是天然的利益同盟，尤其是在血亲同宗还很浓厚的乡村，同姓家族某些方面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云胜民是云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之一，云海生做为同族堂叔还是一个脑子很清醒的堂叔，当然不允许外人威胁到侄子的前程和名誉。 许念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姥爷因为是个没啥文化的农村人就觉得他缺乏智慧，她姥爷只是运气不好没赶上好时候，不然绝对也是个人物，能在乱世平安活下来的人怎么可能没点眼光。 从云家几个孩子未来的人生就可以看出来，不管生活情感上有什么问题，但云女士的兄弟姐妹最后可都是走出乡村立足城市的。 “胜民哥好可怜，听说他都被嫂子骂了呢。”云小鹿觉得在这个事情里胜民哥才是最冤枉的，顿时就有点理解她爸为啥生柳知青的气。 云胜民挨骂其实是他媳妇不好直接说婆婆的不是，借此敲打公公婆婆别在家里狐假虎威借着儿子的工作乱炫耀，这次的事也有云胜民父母考虑不周和往日张扬的缘故。 但这种事就更不适合给小亲妈现在提，解决家庭矛盾更是个高深的学问，许念云自己都没学通透可不敢教给小亲妈。 “有句话叫论迹不论心，就是说不看想法而要看做法，不管柳知青心里觉得多委屈冤枉，对于云胜民来说她就是制造麻烦的人，对你爸来说也是。”柳知青可能无意给别人惹祸，但她的的确确已经惹了，所以在云家她就是不讨喜的人。 “当大人好麻烦啊，我觉得还是当小孩儿比较好。”云小鹿听了一顿分析只觉得大人的世界好复杂，她只想快快乐乐每一天。 这又不是想快点长大，想当大人的云小鹿了？许念云无奈的笑了笑，小亲妈如果能永远单纯快乐那倒是比明白这些更幸运，但谁又不会长大呢？ 好多年前大概她也这么想过吧，但云女士那时候是怎么跟她说的？许念云有些模糊，但总归云女士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女儿养成一朵菟丝花。 毕竟是有让女儿成为院士的宏图大志，许念云如今再去想这件事，倒是添了几分趣意，难道是距离产生美？又或者是小云女士太可爱，以至于她都能把云女士一些“无理取闹”要求美化起来？ 红旗大队的这场绯闻风波总算过去，但云双这回是彻底不再和柳芬芬有任何往来，她原本脸皮薄，不好意思和人把关系闹僵，可在听到村里那些流言后就知道自己家必须得有个态度的，更何况她压根也不喜欢这个柳知青。 只是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这冷着脸对人根本不是云双强项，没几天她就有些心理压力。 好在柳芬芬在打猪草这个工作上也没干太久，风波过去后她转身就成了红旗大队小学的一名老师。 这事儿一出来队里好些人都感到惊讶，但最近大队长下了狠心抓社员们的“思想觉悟”工作，所以村里散工后蹲墙根的人都少一大半，这也就没起多大波澜。 五年级的张老师是公社退休教师回红旗大队后被队里请出来教学的，那时候老师还很受人尊敬，其实现在张老师依然还是很受乡亲尊敬，他退休回家时村里的学校险些办不下去，是他把学校接了过去，那时候他一个人教五个年级有多辛苦只有他自己明白。 后面好在又出了两个民办教师，村里的小学也就正式有了学校的模样，一晃十多年过去张老师是真的干不动了。 今年张老师生了场病后就提出选出新老师接班，大队长也再不好意思挽留，只是答应张老师肯定找个有文化的接收他的教学工作。 但谁也不曾想接过五年级教师这个职位的竟然是柳芬芬，可她接过去似乎也没什么问题，高中毕业的文化水平在村里也能称得上是一句“文化人”，村里初中毕业的两三个年轻人想到老师的去年就去应聘了李家大队小学，而唯一剩下的云双却是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唯一可能有点不高兴的就是知青点那几个同样高中毕业的知青吧，毕竟这种机会大家都想竞争一下，谁不曾想大队部就那么悄无声息决定了。 许念云在主脑空间看着领五年级学生在教室后面那个操场拔草的柳芬芬，心下只觉得这人很有可能也是个人才，为达目的可以瞅准各种时机，要不是年纪太轻做事有些鲁莽，单看她那种韧劲儿在后世说不准就是个企业狼人。 虽然不知道这个岗位柳芬芬是具体拿到的，但如果是这消息一出来后柳芬芬就采取了行动，那这个人必然相当有毅力和魄力。 这边钻营不成就找那边儿，毕竟她能惦记一份临时工的工作手里大概也是有点底牌，那这底牌换个乡村教师的工作倒是不难。 要是换她还真不一定有这个魄力，毕竟才刚触礁被泼了脏水，转头就钻营到别的地方一般年轻人还真做不到。 然而柳芬芬并不知道有个数据代码对她产生了一点诡异的敬佩，这只能说是个美丽的误会了，她能得到这个教师工作其实自己都差异，金满仓大队长告诉她这个决定时她都以为是幻听了。 刚刚惹出一身骚正是低调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想过去做什么，但这个工作就落在她头上！ 后面她家里来信她才知道，这是家里托公社的亲戚给她费劲弄来的工作，上回她写信回家不断诉说着自己再也扛不住的消极，原本是想让家里给她再寄点儿钱和东西。 但她家里可能是觉得这样治标不治本，原本让女儿下乡就有些愧疚的父母，最终下定决心拿出棺材本儿费好些心思和东西托人给她换了工作。 现在知青下乡一般都是选择本地农村去，所以柳芬芬家在城市是很普通的工人家庭，没办法把她留城后就给她选了有亲戚在的月亮公社，想着能照应一点，柳芬芬能惦记这份临时工的工作也是因为她有把握自己如果真换出来那亲戚能帮忙让知青点放人， 她能来红旗大队也是那个亲戚给她安排的，这一点大队部其实也清楚。 不过也正是有那个亲戚的面子，让原本有些不太待见柳芬芬的金队长在这回安排要教师工作后，狠抓了一下队里没事儿就喜欢传闲话的风气，这种事要是多了再传到公社领导耳朵里去，他金满仓当真丢不起那个人！ 第37章 六月初即将放麦假, 但放假前还是要考试的，想到那些干不完的活儿孩子们依然还是期盼放假, 不管咋样那也是“自由”哈。 关于考试, 云小鹿一直都没有很大的感觉，毕竟她每天都要接受系统的任务检测，可这到底是她第一次入学的正式考试, 所以早上出门时赵月季还特意问了两句。 云小鹿自我感觉问题不大，但她还是没有提前说大话, 毕竟考完试再要夸奖不是更保险吗？ 相比于一年级孩子们的懵懵懂懂，二年级的娃已经自诩是“过来人”, 最起码金老师是不用给二年级的学生念卷子的。 是的, 第一次考试一年级的娃很多字都认不全，所以需要老师在一边给“翻译试题”。 老师出的卷子对于云小鹿来说几乎是没难度的, 数学放在语文后面考，一上午就可以考完试。 数学卷子做了半个小时就已经写完, 麻溜做完题后又检查了两遍, 云小鹿确认没有因为粗心大意的地方后，就感觉有些无聊。 金老师实在不想看她像屁股下长了钉子一般, 所以就把云小鹿卷子收上来然后大手一挥让她提前离开。 听到可以提前交卷, 云小鹿顿时就把书包收拾妥当，然后像个小火箭一般窜出教室, 临走前还特意看了一眼对着教室外张望的其他人。 哈哈，我是第一个！ 云小鹿单单用眼神就成功嘚瑟了一下，然后在小伙伴们“哀怨”的眼神中毫不留恋的奔回家。 考完试后就是麦假，今后大半个月都不用来学校, 但一想到这个假期可能要有的劳累, 假期似乎也没那么有意思。 云小鹿这么着急回家倒也不仅仅是因为要放假, 而是因为她要回家帮着烧火做饭，没办法最近一直没下雨，全公社都在组织抗旱，渠道水见底后，队里就开始组织抽田间地头那些河沟和水湾的水灌溉农田，毕竟粮食的大头是红薯、玉米、高粱这些作物。 但如此耐旱的粮食作物都到了缺水的地步，可见这雨水有多久没落下。 队里组织抗旱，除了用个老式的柴油发动机带着个简易抽水装置把地下水抽出来，更多的还是需要大家去挑水，虽然这样非常累人且杯水车薪，然而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公社已经下了任务，在麦子正式收割之前，其他作物最好保证灌溉一遍，所以现在大家几乎是一天都不回家扎在地里，就连云双都跟着去给作物浇水，所以家里做饭的任务就交给了云小鹿。 说是做饭其实就是简单把窝头和饼子加热，然后再把赵月季提前腌好的酱瓜切成段放在海碗里，最后把主食和酱瓜放背篓背上送去田间地头。 云小鹿回家时锅都已经提前添好水，所以她把锅烧开水后就开始切酱瓜，她刚拿刀不久刀工是不用想多漂亮，但总归还是圆满完成。 弄完吃的后又把家里之前盛水的瓦罐找出来洗干净，大人们带去田里的两个水壶估摸着已经喝完，这一水罐水刚好能够家里吃饭喝的。 像云小鹿这样在家负责做饭送饭的孩子不在少数，她出门时遇到的人不是去送饭的孩子就是刚送完饭回来的老人。 云家所在的小队是负责一块洼地的灌溉，因为水源渐渐枯竭，队里已经决定放弃岭地的灌溉，那些地能收多少全看天意。 云小鹿到的时候，刚好是小队长吆喝着正式散工吃饭的时候，大家从田埂和水源边走到那几棵成荫的大树下准备从自家从来的背篓中拿出食物开始吃饭。 天已经很热，尤其是这大中午头儿，阳光晒的人眼睛都几乎要睁不开。 “小鹿，你吃了吗？”云双把脸上和脖子的汗擦了擦，接过云小鹿递过来水先喝了一碗。 她这两天干的活儿不算太重，就是把别人挑到田埂的水拿瓢浇灌庄稼，但就是这样她的脸颊也是被晒的通红，拎水桶的手也磨破了好些地方。 但这已经是队里最轻快的活了，像云海生他们都是要一担一担把水挑回来，这才是最累的活计。 小鹿摇摇头，她又不需要干活儿，所以回家吃就行，像云小鹿这么小的孩子因为拎不动水桶，所以队里压根没有指望他们，但也不是要闲着，地里干不动还可以喂喂猪做做饭。 “我下午去打猪草，我们老师昨天已经说了，三年级以下的学生每天都要打一筐猪草交给队里。” 云小鹿除去打猪草还要去给兔子找吃的，好在现在桑叶茂盛，队里又刚好过了养蚕季，今年情况特殊，队里的桑林各家孩子都可以去采叶子喂兔子。 已经有近一个月没下雨，气温又越来越高，外面的野菜都快长不动了。 许念云透过大屏幕看着田间那没有一点水分的土坷垃，她心里有些发沉，把天气预报模式打开后看到未来半个月的天气依旧还是没有降水出现。 看来今年旱灾已经注定要出现。 老农们虽然看不到天气预报，但他们有多年的种地经验，所以看着天色和空气湿度也很清楚这雨一时半会儿是下不下来。 好在麦子成长期时雨还是下过几回，后面又灌溉过一次，总算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收麦的日子就定在云小鹿他们放麦假的第三天，但云小鹿他们这些小孩子并没有像往年一样跟着去麦地，而是和老人们一起负责后勤。 今年因为要抢时间提前结束麦收继续抗旱，所以孩子们要分担一些队里平日轻省的活计，比如做饭送饭打猪草喂生产队和家里的各个牲畜，这样能腾出更多成年人手分去地里，反正太小的孩子也捡不了几个麦穗，毕竟他们也抢不过大孩子们。 像小豆和小娥这种初中生，今年自己从捡麦穗变成了割麦的一员，可见大队长这回是下了多大决心把麦收的工作量提上去。 因为一直未曾下雨的缘故，最近空气湿度也是极低，这导致晾晒麦子的时间都缩短了不少，甚至看麦场的看看小小都轻松不少，麦季最折腾人的就是一天三变的天气，但今年几乎连多云的日子都不曾有过几天。 今年收麦的效率提高不少，可所有人都清楚这不是好事儿，麦子才收多少呢，更何况大部分都要交上去，他们赖以生存的粮食是那些已经快蔫儿的红薯、高粱、春玉米那些作物。 “这雨怎么就不下呢？” 不是一个人这般念叨，但雨就是没有一点儿动静，收完麦子就是种秋玉米的时候，不下雨可是出不了几个苗啊。 云小鹿最近都没有时间挖草药，放假后她除了负责摘桑叶喂兔子，每天还要在家做饭送饭，顺便打一筐猪草交任务，实在是忙的很，就连她得了双百考了第一名这种让人高兴的事，都已经祛不散了小朋友心里关于灾荒的焦虑。 是的，在大人们的谈话中，孩子们也很清楚明白，今年要是再不下雨，他们的粮食很有可能会大幅度减产甚至绝收，饿肚子的事就算是孩子也很清楚。 “爱学习，你说怎么就不下雨呢？这都一个多月了啊。”云小鹿现在在家除了干活就是学习，但她心里总是静不下来。 许念云当然也不是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她透过天气预报知道这个干旱只是小范围的灾害，如果真是有饥荒上面也会发救济粮，只要不是大范围的灾害就不会饿死人，但她却也不是很清楚这个救济粮能发多少。 “就快下雨了。”看着天气预报那个降水预测，许念云觉得可能春耕种下的作物会大幅度减产，但下雨后新种下玉米应该是顺利收获的。 关于要下雨这件事不用许念云多说，其实很多老农也已经感觉到，麦子即将全部入仓后，空气湿度明显有了变化，那种闷热感大约就是降水的预兆。 云海生把家里的两个大缸挑满水后，就在家坐等今夜的降水，可以说这场雨酝酿了许久，全月亮乡乃至大半个县的人就没有不期盼的。 云小鹿在从“意识体”状态出来时，已经是夜里八点多钟的时候，听着屋外传来的雷雨声，她小脸都有了亮度。 “下雨了？”她进入“意识体”之前这雨还没下下来呢。 “对，刚下不久，看样子这场雨不会小。”屋里没有掌灯，许念云虽然开着视频夜视模式，但屏幕上都是屋内样子，她一直在等小亲妈出来后一起去屋门外看看。 云家孩子们除了云小鹿“早睡”，其他人都在堂屋，听着门外的雨声雷声，所有人心里都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然后这夜他们的话也多了许多，所以都还没去睡。 “这雨要是能下一夜，地里也就可以喝饱了。”云海生心下松快后，这话也多了些。 “下完雨，明儿要是晴天大概队里要给玉米去施肥，还是早些睡吧。” 赵月季已经开始催孩子们去睡觉，这两天为了赶上这场雨队里就和催命一样加班加点把收完麦子的地里种下了玉米，就连小豆他们这么大的也是跟着很累了一番。 云小鹿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雨势，心下总算觉得心事没了，所以也就跟着两个姐姐去接着睡觉。 第二天一早，云小鹿迷迷糊糊起来时，那雨声听着似乎还在，她揉着眼睛到堂屋，惊讶道：“这么大的雨啊？” 下了一夜都没下完，这是把那一个半月的雨水都攒在了这一场雨里吗？ “今儿是不用上工了，咱们也刚好歇一歇。”小豆在堂屋打了个哈欠，他这些日子可是累得不轻。 因为不需要上工又加上下雨，赵月季一天就做了两顿饭，那雨到了下午才正式停了下来，好些人在雨停后走出家门，哪怕道路泥泞也是欢欣着互相打着招呼，这场雨下完起码还是能让地里有些收获。 虽然大家都清楚今年必定是减产的年景，但减产总比绝收要好，大不了勒紧裤腰带苦一点就是。 然而许念云在主脑空间看着那突然改变的降雨分析，她心里咯噔一下，这场降雨是季风出来的雨水，但后面的降雨量明显不太符合本地气候的变化。 “沿海地区即将有台风到达，可能造成一部分地区强降水。” 许念云把即将有一波强降水的事告诉了云小鹿，虽然改变不了什么大局，但是让小亲妈去提醒一下家里做做准备还是很有必要。 “要一直下雨吗？”云小鹿听到许念云的话，明显是慌张了一些，她不明白这刚结束干旱怎么就要有涝灾？ 其实这也不是罕见天气，春季干旱，夏季洪涝是北方地区很多地方的常态，但情况这么倒霉的不是年年都有就是了。 “那要怎么做？”云小鹿对于洪涝灾害也没什么记忆，她出生以来近几件夏天的雨季还算正常，所以当真是没啥经验。 “你只要提醒一下你家里，他们会知道怎么做的。”许念云很相信从各种困难挣扎出来的姥姥姥爷，他们有着无数的生活智慧。 其实进入雨季前，村里家家户户都是要提前补一补房子的，因着今年地里太忙，云家也就没来得及，但云海生已经开始准备等给玉米施完肥后就动手。 “爸，咱们趁着今下午有空，把房子补了吧，万一后面一直下雨呢？”云小鹿提醒的相当直白，她觉得只要闲着时，她爸似乎就爱找活干，那就从现在给他找吧。 云海生倒是没想过要今下午就补房子，但小女儿的话也提醒了他，昨夜到今天的雨实在是大，这要是紧接着再来一场那屋顶可能就有些承受不住。 修补屋顶其实就是检查一下有没有坏掉的瓦片，然后把屋顶的顶泥也补一补就可以，这活儿费不了多少功夫。 云海生爬上屋顶后，招来好多邻居观看，然后一些勤快的也受到启发很快回家跟着一起修补起来，而有些人家昨晚就已经漏雨，雨停后早就动手补起来。 一时间村里，突然就多了好多人家开始补屋顶。 “妈，咱们俩柴火要不要拿到石屋里多一些啊，反正今年也没草药可以攒着，淋湿了柴火再去晒太麻烦了。” 云小鹿在院子里转悠一圈，然后就开始操心起柴火问题，赵月季听着这话心里觉得小女儿有些反常，平时这孩子哪会这么操心家里这些事？ 但是孩子说的也没错，柴火潮了的确麻烦，所以她就让云双带着双胞胎和小鹿往石屋里搬运柴火，而她负责给云海生打下手继续补屋顶换瓦片。 入夜，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云小鹿很是疑惑是不是“爱学习”弄错了，这哪里像是要有强降雨的样子？ 许念云当然也是希望这是乌龙，可她看到那天气预报分析，知道这雨很有可能就在这个夜晚下起来。 瓢泼大雨是什么样？每天北方夏季总归是能见到两场，但你见过“盆破大雨”甚至是“桶泼大雨”吗？ 云小鹿表示她的的确确是第一次见到，后半夜的惊雷把好些人惊醒，她原本存着心事就没睡沉，窗外响起闷雷的声音后，她是第一个醒的。 然后就看到了瞬间的狂风大作，和飘落到堂屋的雨水，门外的雨幕已经大到看不清任何事物，小娃娃看着从对门卧室出来的父母，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么大的雨要是像昨天一样一直下，那肯定是要发水的，但好在老天没有那么绝情，暴雨持续一个多钟头后雨势就渐渐转小，这也大家心里没有那么忧心，毕竟这会儿的房子大多墙面是泥垒的，像云家这种砖和泥混合的都算是“有钱人”。 这场雨稀稀拉拉下到天亮，然后停了不到一会儿，又稀稀拉拉下起来，到下午时雨势又变大起来， 然后就是一夜的大雨，如果到这时候大家还没意识到问题，那真就是犯蠢了。 金满仓大队长在昨天看到那一直不放晴的天时，嘴巴就起了好几个泡，这一看就是上火了。 等雨势转小后他就已经穿上雨衣，跑到大队部开始用喇叭吆喝，让全体社员抓紧时间修补房屋，已经修补完的也要注意墙体有没有渗水的情况。 云海生在雨停那会儿，又去打了一回水，趁着井水还干净，现在家里盆盆罐罐都充满了水。 安排好自己家的事，云海生披着蓑衣就往云胜民家去，云胜民两口子不在家，他堂哥堂嫂年纪大了，上房顶就不方便，所以他得去看看需不需要给补一补屋顶。 赵月季在家也没闲着，她把那些没来及搬进石屋的柴火又带着孩子们搬运进石屋外间，虽然已经湿了，但晾在这外间总比一直放外面好。 “家里的红薯面和棒子面也不多了，这雨在不停，可就只能吃囫囵个的了。”赵月季心里不禁有些着急，可是雨不停那磨碾子就用不了，她也只能干着急。 “没事儿吗，直接蒸着吃，红薯干蒸了吃和吃窝头我感觉都差不多。”反正也没馒头好吃，小豆表示自己不挑。 赵月季对于儿子的缺心眼儿已经不想发表意见，她担心的是怎么吃饭的问题吗？她是担心今年粮食不够吃！ 红薯干不和蜀黍面一起蒸窝头，那就吃的更快，真要吃囫囵个的多浪费啊，今年年景又是这么个情形，赵月季这两天做饭看着放粮食的袋子就叹气。 去年这才过了一个好年，就又要遭罪吗？ 许念云和云小鹿一起听着外面细小的雨声，她知道小亲妈现在也是有点怕的，毕竟现在的人扛自然灾害保障能力还是太低。 “别怕，你有我呢，你还有那么多积分，家里不会饿肚子的。”虽然做不到太多，但最起码她可以保证云家一家的不饿肚子。 云小鹿点点头，她原本受大人们那严肃的脸色影响还是很焦虑，可一想到自己有“爱学□□归是踏实许多。 天终于彻底放晴的时候，大家此刻已经顾不上地里怎么样，毕竟每天一场大雨，下了五六天，那刚出来的玉米芽能不能长出来都是个问号。 今年的旱灾加涝灾已经是注定，但终归没有变成水灾冲垮房屋进而造成更大的灾害。 大队部已经动员好些人去田间地头放水，另一部分人就在家里给一些危房修补。 云海生从地里回来时，脸色黑沉一看就知道地里情况是不怎么好。 赵月季带着孩子们在家晾晒柴火外加抓紧时间排队去磨粮食，这一次连雨天结束，但雨季已经到来，接下来三两天一场雨很可能便是家常便饭。 麦假已经到结束的时候，但小娥和小豆直到今天才去上课，这连雨天谁也没办法啊。 但这课只上了两天后，每天一场雨的日子又恢复了起来，这雨下得时间倒是不长，所以不上学路上很少有淋到的时候，可路却是越来越泥泞，但后面双胞胎干脆就光着脚走路了。 今年这春末干旱而夏季雨水如此之多，让地里的庄稼全都有了减产预告，月亮公社的干部会议显然要比往年多出许多。 “救济粮咱们还是尽量申请，可到底能批下来多少就不好说。” 公社书记会上说的话让每个大队干部都心里打突突，他们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在打预防针，今年的救济粮就算有大概也不会特别多。 但既然公社已经上报受灾，今年他们公社倒是可以少交一部分任务，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金满仓回大队后，立刻和自己手底下的人商量了起来，最后大家还是觉得与其指望那没有准确回应的救济粮，还不如趁着现在想想办法。 鉴于最近村里挖野菜的人多了起来，然后地里又实在泥泞的没法下脚，所以大队里对于催着上工的事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补完最后一次玉米苗后，像赵月季这些一年只拿八个工分的女人，大多已经不去地里，那大队长他们也没说啥。 夏天的野菜还有各种能入口的树叶子，都是经过荒年时大家常吃的东西，如今到了家里粮食快见底但新粮食眼看歉收的年景，这些东西又开始进入了大家的饭桌。 就连云家这还有点余粮的人家，早饭也是掺着菜叶子吃起来稀饭。 但就是这样赵月季也担心今年到秋收的粮食不够吃，而且她也要担心赵家。 “妈，咱们要不要进后山啊？”云小鹿知道雨季进山其实挺危险，但是自从知道“爱学习”可以非常准确预测天气后，她就想冒冒险。 况且她的积分兑换东西也要有个来处，因为那个“合理化”兑换要扣一成东西，今年这种情形下她可就非常舍不得。 去后山最怕突然遇到下雷雨，那不光是雷雨的危险，还很有可能会迷路，山路泥泞也是个大问题。 云海生和赵月季不是没想过进山，但是他们还是觉得要再等一等，等到雨季差不多过去时，那时候进山就安全一些，家里的粮食还够吃到秋天，如果再不够大不了拿钱去换点粮票，没必要这时候拿命去换口吃的。 许念云其实也不是很赞成现在进山，系统计算再准确那也有失误概率，只是小亲妈这段时间可能是吃稀饭吃的有些受不了了，就天天想着把积分兑换出来。 在给孩子开了几回小灶后，小亲妈看到全家勒紧裤腰带的模样，这心理负担加重，因而已经有些按耐不住。 在听到父母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后，云小鹿就有些蔫儿，许念云只好安慰道：“再等半个月雨季就过去了，你也不想让家里任何人出意外，对吗？” 云小鹿大概还是很听劝的，她想想比起吃不好，她更难接受家人出意外，所以除了每天加班加点完任务攒积分，就是在下午不下雨的时候和赵月季他们一起去挖野菜。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个更 第38章 云怡把供销社的工作做上手后, 就一直惦记着家里，全县城的乡村或多或少都受了影响, 但月亮公社的灾情算是比较严重的一批, 所以她在听到消息后就一直想着歇班时回趟家，可雨一直不停，她等了一个多月才遇到机会回家。 县城的商品粮供应是统一调度, 所以没有受几个乡受灾的影响，所以云怡用钱和其他票证换了二十斤粮票的过程还算顺利, 只不过最近可能是因为乡下粮食越来越少的原因，去城里换粮票的情况也越来越多, 要不是她在供销社上班, 这还真不好换。 云怡回家时是直接把粮食换回来一起带回家的，二十斤棒子面也不算重, 只是回来的路不好走，好些地方坑坑洼洼, 到家时云怡的鞋和裤子已经布满了泥巴。 家里的确是缺粮食, 赵月季也不跟女儿客气，但粮食收下后, 还是坚持把钱给了云怡。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过日子, 你婆婆一直住院，都需要钱的。” 赵月季看云怡不肯收, 她却是坚持不能让女儿这么补贴家里，女婿家现在也是困难时候，正要花钱呢。 “你要是真想帮家里，那就再帮着换点粮食是真, 咱们家现在还是有点存款的。”大儿子的工资还有去年给孩子们挖草药打山货存的钱, 除去已经花的剩下的加起来有四五百块钱呢。 现在情况特殊, 拿出一部分应急也不是不可以。 云怡不是个拎不清的，在听到她妈给她交底家里的存款后，便收下了赵月季给她递过来的十张十元钞票。 “那我回去尽快换些粮食，趁着现在还好换一点，要是换出来我让跃民给送回来。”这回粮食少云怡还敢自己上路，但下回还是让王跃民回来比较好。 “成，妈不跟我闺女客气。”赵月季笑眯眯的回应着女儿。 云怡带回来的玉米面算是比较精细的粮食，赵月季小心收在粮食缸里，心里却是在盘算怎么帮一帮娘家，她不能让自己孩子饿肚子，但也不忍心父母饿着，今年赵家没来要援助想必也是知道云家现在也是困难时期。 可就是因为没来要，赵月季就更担心，每年赵家都是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就断粮，哪怕去年分的多一点，但很可能现在也是没吃的了。 云怡吃过午饭就很快离开，这时候来片云彩就能下阵雨，趁着天还好抓紧回城才是要紧。 雨季终于要过去时，王跃民又送回几十斤粮食外加退回四十块钱，他把县城现在粮食也供应紧张的事说了起来，农村淘换粮票后一窝蜂拥挤到县城，这也是难免的事。 县城换粮食原本也不是长久之计，能换到这些赵月季已经挺满足。 只是女婿走后，连着两晚赵月季都翻来覆去失眠，云海生这些日子是知道赵月季的心事的，送走大闺女后媳妇儿那怔愣愣的模样他更是看在眼里。 “一会儿，装篓子红薯干装上，我去趟赵家大队。” 赵月季看了一眼云海生，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低头就去收拾背篓，她自己找的男人心有多好看她自己很清楚。 云海生背上背篓后出门前闷声道：“你晚上多做点饭，晚上大概我要带春城回来，过两天进山咱们带他去当帮手，云双那力气不济事儿。” 双胞胎虽然要去上学，但是进山也可以请假，反正现在上学管的松，但云海生还是表明他需要大侄子的帮助。 赵月季知道这是他想法给补贴赵家，带着春城去山里总归是能多弄点吃的，这样赵家也能缓口气。 赵家的确是已经弹尽粮绝，这个春末开始一直到夏天全靠熬各种野菜加一点点粮食度日，两个老人腿肚子都有肿了起来，但就是这样俭省家里的粮食也早在七八天前全部见底。 王小叶原本是不想去大姑姐家的，但是看到公公婆婆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时，她知道大概自己也已经扛不住多久。 然后在她还在纠结时云海生就送来了粮食，看着面黄肌瘦的老丈人一家，云海生心里除了叹气也没别的话可说。 “春城在家吗？” 赵老爷子有气无力的指了指外面：“他下地去了，寒食和她妈去挖野菜了。” 两老口这时候在家倒不是偷懒，而是他们腿肿后已经没了力气出去，王小叶也不敢让他们大夏天出门，这一折腾说不准就要大病一场。 赵家大队和红旗大队差不多情况，每家现在也是只要一个人上工就行，春城去上工，王小叶就能脱身去挖野菜，寒食放学也是天天在外面跟着找能进嘴里的。 等到王小叶回家时，看到那背篓粮食眼眶泛红，这两天她把丈夫送回来的十几块钱每天都要拿出来看看，心想着实在不行就拿出来托大姑姐换粮食，春城和寒食现在大了，吃的也多，他们家也不能总靠大姑姐，尤其是今年这个年景大姑姐家怕是也要饿肚子。 云海生没留饭，其实赵家也没什么吃的，晚饭大概就是一锅野菜汤，春城回家时明显时明显是饿极了。 云海生看着他这样子，掏出个窝头递过去：“先垫垫然后跟我回家再吃。” 云海生说要让春城去帮忙，赵家全家都知道这是在补贴他们，但春城跟着去进山也比在家去生产队混日子强，反正地里也已经那么回事。 “明儿我去上工，你跟着你大姑父去吧。”王小叶知道自己家又要拖累大姑姐家，可她已经没办法了，春城去大姑姐家那还能有点出路，在家靠等孩子爸送回来那点钱淘换来的吃的，怕是杯水车薪。 云海生带着赵春城回红旗大队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的时候，俩人饿得前胸贴后背，赵月季留的杂粮粥和菜饼子他们呼呼啦啦就吃起来。 等粮食都下肚后，赵春城才意识到自己吃的太多，他涨红着脸拒绝赵月季给他续饭的动作。 “姑，我吃饱了。” 赵月季没理他，又添了一碗粥递过去：“来大姑家还端着啥，咱家啥情况我能不知道？你吃的这点儿还没小豆多呢。” 孩子瘦的跟个麻杆一样，赵月季怎么能不心疼。 听到父母说要进山，云小鹿早就等的不耐烦，她当即表示也要跟着去，她可是“福娃娃”，爸妈不带她那怎么能找到好东西？ “咱们也不往深里去，让她跟着就跟着吧。”赵月季被小女儿缠得投降，终于松了口。 至于上学的事儿，连双胞胎都请假了，小学生云嘉当然也可以不去，在温饱问题上学习也要暂时后退，何况云小鹿这个学纯属是为了给虚拟教学环境消除bug才去的。 雨季刚结束的山林，草木茂盛，大多数野果树也挂了果子，但除了一些早熟的桃子，它们大多数还是幼果不能吃所以山里现在能吃植物的还是以草木类和菌类为主。 赵月季和云海生进山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去年发现的那片山药，去年因为天冷地也结实他们后面留了一些没挖，经过大半年生长，现在应该也是能有不少收获。 当然前提是没被别人发现，这两天村里好些人都开始进山，如果不早点下手，那很有可能就被别人先找到。 显然他们运气还不错，在去年发现山药的两块地方，只有一处被人捷足先登，另一处最多的地方明显还没有人踏足过。 现在泥土还是松软潮湿的，所以云海生、赵月季带着春城开挖时就省了很多力气，而云双他们从土里巴拉山药往背篓装时也是比去年容易太多。 “可惜，没有去年的多。”云小鹿看着那两背篓山药根，知道这点东西吃不了几天。 但是她有“爱学习”这个扫描定位器啊，整片山林哪东西最多系统最清楚。 云小鹿因着挖草药对外围环境已经相当清楚，所以在许念云给她指明方向后，就用她“记性最好”的属性，成了全家在山林外围的“向导”。 云双和双胞胎早就习惯小妹在山林里的本事，但云海生两口子和春城却是有些被惊到。 “运气好”和“记性好”是两回事，有一样在山林里就已经很占便宜，但云小鹿她两者都占全了。 在连续又找到两片山药时，云海生都要怀疑自己这些年白活了，他活这么久竟然还没闺女熟悉后山？他家孩子脑子已经厉害到这种地步而他之前还只是以为闺女只是“聪明”？ 这哪是聪明这是大大大聪明啊！关于我自己生出个“天才儿童”这回事，云海生和赵月季显然还处于非常懵的状态中。 等到下午时，全家带来的十个背篓，已经全部装满，其中有六个里面全是山药，云海生两口子甚至怀疑，单就靠小闺女这本事，他们全家不去种地都能一年到头吃饱饭！ “福娃娃”靠作弊赢得了全家的惊叹和夸奖后并没有一点点心虚，如今云小鹿女士脸皮已经颇厚，她此刻正开心积分还没花单单靠薅系统羊毛就弄到这么多东西，心里美着呢。 下山时云海生两口子和春城一人前后各被着两个背篓，其他孩子除了云小鹿都换成了成人装的容量，也就是云海生本身擅长编织，不然他们都凑不出这么多家伙什儿。 野草和草药还有一大筐菌菇都需要连夜清晰或者晾晒，而山药也需要晒一晒把表皮破损的挑出来再放入地窖保存。 所以这晚一家子熬到挺晚才睡，可谁也没觉得累。 第二天云双没进山，她要去替云海生上工，哪怕现在地里只是锄草的活儿，但云家也不能连续两天都不上工，队里现在允许大家有一部分人去后山已经是压着底线，大家伙儿明白谁也不能太过分。 第二天要往深里去一点，原本赵月季不打算让云小鹿跟着，但是鉴于昨天小女儿那脑子的表现太过惊人，所以赵月季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她也跟着。 “妈，我记得好多地方呢，去年打核桃时我把那一片就都记住了，咱们肯定可以找到更多吃的。”云小鹿怕被甩下，睡觉前就已经下了好多保证。 许念云在主脑空间听得嘴角直抽抽，你记性是好，但我怎么记得去年秋天开始因为仗着我能认路找东西，你都已经经常懒得看路？ 当然了作为一个孝顺女儿，许念云是不太忍心让小亲妈打脸的，毕竟亲妈再小也是妈，所以第二天进山时她还是兢兢业业负责薅系统羊毛，然后把最优路线指给小亲妈。 第39章 夏末秋初的山林依旧是郁郁葱葱, 甚至因为这个雨季降水格外多，导致山林里的植被比往年还要茂盛。 云小鹿虽然有着“爱学习”给指名方向, 但她也清楚今天的路和昨天不同, 这部分山林已经不是她所特别熟悉的，所有走起来还是非常谨慎在心里随时都要和许念云沟通着山路状况。 他们现在要去找的是许念云综合分析后去找的适合充饥的果子和野菜，首先的选择就是那些分量大的。 “去年打山货我们路过好些野香蕉的藤, 可惜那会儿进山时间太晚，果子全都没了。” 所谓野香蕉其实就是“八月炸”, 许念云前世虽然不是很爱吃这个，但她记得那东西在野生水果里面算口感很不错的, 主要是这东西和香蕉有点类似, 香甜软糯的果子能充饥。 最神奇的是，它还能晒干后当菜吃, 许念云小时候就吃过姥姥炒的“八月炸”，劳动人民生存的智慧真是层出不穷。 他们现在进山能刚好赶上第一批成熟的“八月炸”, 那么没裂口的也可以摘回去晒干慢慢吃, 总归能进口的都是好东西。 野生的“八月炸”一片藤蔓就能结出许多果子，但这东西熟透后放不住几天, 而且因为气候原因, 本地野生“八月炸”并不是特别多，所以平时也没人特意进山找, 如果不是饥荒年月，人们大多也就是偶尔在野外碰上了后摘些回家哄孩子。 许念云指出的地方在山林比较往里面的地方，位置比较偏僻除了石头多，那些被攀爬的树木也不是啥长出山货的种类, 所以这一块儿很少有人过来。 因为人迹罕至加上往年这些果子成熟期都还是农忙的时候, 所以那片野藤结出的果子绝大多数都是自然掉落然后又化为土壤肥料, 而它们的种子也在不断的扎根繁衍。 等到秋收进山时，就算有人经过那也就剩下一些将要凋零的叶子和掩在山石和树林间的藤蔓。 大约是很少有这个时间进山，又或者说从来没有见过规模这么大的一片野果子，云家一家包括云小鹿在内到达目的地后看着眼前的景象都露出了一种“目瞪口呆”的模样。 “这么多？”云海生小时候也经常进山，这野香蕉他是他童年偶尔碰到的一种野果子，但那大多都是一棵两棵的藤蔓挂些果子，可就算那样其实对孩子们来说也是挺多的。 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片爬满山石和树木的密密麻麻的景象，草木和山林遮挡着那些藤蔓根部的具体情况，但爬满这么一大片数量肯定不少，而且那攀爬的高度就知道生长年份不短。 其实藤蔓也没有多到夸张的地步，可也许是果子太大，它结的也太多，这造成的视觉冲击就出乎意料。 许念云其实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八月炸”，在此之前她只是对这东西有点记忆，但完全不知道这玩意儿能成片成片的长出这么多！ “春城和小豆跟我摘爬到上面的，你们摘比较好够到的。”云海生很快就从震惊和惊喜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立刻把分工做好了明确分配。 粉紫色的果子大多数都没有开口，摸上去就知道它们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慢慢炸开口子，但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觉得他们要留着等果子完全熟透再摘回去。 笑话，看到了不弄回家，谁知道明天还是不是自己的？ 赵月季负责把已经炸口和即将炸口的果子先摘下来，小娥和小鹿则是负责摘所有他们能够到的。 一个果子比自己巴掌还大，云小鹿不是没吃过野香蕉甚至她还非常爱吃这种香香糯糯的野果子，可她真的没见过这么多的，此刻被巨大幸福感包围着，她摘果子的速度完全不比小娥差。 没一会儿，赵月季就带着两个女儿把她们身上的背篓摘满了，这东西体力大，空隙也就大一点，远远看着就像是装了几背篓红薯。 “先摘变紫或者粉的，那些青的先不摘。”在判断完他们带的工具可能不够用后，赵月季当即就让大家别再无差别采摘，青果子摘回去当然是没有那些变色即将成熟的果子顶事儿。 摘了不到一小时，他们带的背篓就全满了，看着还剩好多没摘的果子，赵月季和云海生当即决定他们两口子带先运回去一趟，孩子们留下继续摘。 “你们饿了就直接吃果子吧。”赵月季把那些炸口的果子留下好多，然后就和云海生一人带着两个背篓往回走去。 “这些青的现在摘太可惜了，要是再等半个月肯定又能当粮食吃。”春城看着那些留在藤蔓上还有些泛青的“八月炸”直心疼，知道这些果子带回去也只能晒个菜干吃，不顶饿的吃法那也太浪费了。 但是不摘不回去，那就很有可能被别人摘有连口菜干都没有。 云小鹿同样也是知道这会儿摘下来是糟蹋果子，可没办法啊，他们现在是在想办法填肚子呢，连野菜都能熬粥做饼子，这没熟的果子自然也没资格挑剔着不要。 “这果子回去放地窖里保存好的话，还能催熟一部分。”许念云模糊记得好像是吃过催熟的，所以孩子们可惜的事大人们是有经验解决的。 听到“爱学习”的话，云小鹿一双眼睛一下子就变得更亮了，原本因为在纠结果子没熟摘回家能不能吃的孩子一下子又动力满满起来。 家里既然柿子能把催熟，云小鹿相信也可以把野香蕉催熟！ 云海生和赵月季回来时多带了两个筐，他们是打算先一次性摘完，然后运去那个去年存核桃的山洞，之后再慢慢运回家。 把所有工具都用上后，除了那两个筐是只装了大半，其余的背篓又再一次装的满满登登。 满载而归的一家人，没有继续往山里再走的打算，他们想趁着这回儿下山的人不多，争取在午饭前就把所有东西运回家。 云双散工回家时，非常意外的发现全家竟然都已经回来了，一般进山走的远时，大家中午都会带吃的，这样也是为了减少折腾的时间。 家里人这时候都在家那只能说明他们提前把背篓装满了！ 走到后院儿看到云海生带着弟弟妹妹们挑拣果子的情形，云双克制了许久才把自己激动的情绪摁住。 “怎么会这么多？” 这一堆得多少斤啊，她还是只有见分粮食时，家里才能出现这种“堆积如山”盛况。 看到云双过来，云小鹿以为是来喊他们吃饭的，连忙问道：“二姐，妈在厨房整饼子，用野香蕉蒸的，我闻着味道可香了，这会儿熟了没？” 云小鹿在山上吃了一个果子解馋后，就不再多吃，赵月季已经答应用这野果子加棒子面蒸饼子，她更想吃那个。 云双摇摇头：“还烧着火呢，你们今天竟然找到这么多野香蕉？” 听完大家七嘴八舌把过程讲完后，云双再次怀疑自己的“气运”问题，怎么每回有好事儿只要她不在就能发生？上回打核桃是，这回摘野香蕉也是。 云小鹿自然不知道她二姐在心里嘀咕什么，要是知道肯定要心虚一下，毕竟这薅羊毛的时候都是随机的，她可不是故意在二姐不在的时候才薅，这都是“爱学习”做主呢。 成功背锅的许念云数算着这两天的收获，感觉那些山药根加这些“八月炸”总是能给姥姥一家子增加一两个月口粮是没问题了，今年歉收但也不是绝产，粮食总归是还能分一些的。 等下回打山货再想办法多找些山货，总归是饿不着的。 听到“爱学习”不再打算近期给自己薅羊毛了，云小鹿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薅的太多，惹系统不高兴了。 但在听到许念云的解释后，她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山上的物资就那么多，我不会再干预太多，但我想这也不妨碍你们去找东西，毕竟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存在，干扰太多对你们和对别人都不是很好，如果只是为了增加收入那还没什么，可现在大多数人是快断粮性命攸关的时候，后山是他们活下来唯一的途径。” 如果云家也是处于弹尽粮绝的时候，许念云当然不会有太多顾虑，可现在她已经保证了云家有一个温饱基线，考虑的问题就会更多也更全面。 “等秋收后我们还能去打很多山货换粮食，你还有积分也没有用，你们一家应该是不用担心饿肚子的。” 云小鹿听得懵懵懂懂，但大体还是明白了“爱学习”的意思。 “路况我还是会帮你排除危险的地方，也会尽量给你指出东西多的方向，但可能不会有这两天一次性就这么多的收获，能找到多少全看你们自己。” 现在大多数粮食都没收上来，今年夏收的各种谷物因为旱涝灾害叠加，夏天收的粮食除了麦子外别的只有往年两成，好些人家分的粮食吃不到秋天就要断粮，这些人家几乎顿顿都指望每天从山上找到些什么好熬过这段时间等秋收。 云小鹿之前没想太多，但听了许念云的话后，她仔细想想好像家里是没那么紧张，但她同学们好些人家已经顿顿野菜汤了。 “这样也比以前好很多，我不会太贪心的。我之所以想多找一些，也是想多帮着表哥和姥姥他们不饿肚子。”云小鹿现在还说不出太多大道理，但她觉得自己是明白爱学习的意思了。 “你放心，我这两天给你找的东西再加上你们后面找的，应该足够吃到秋收分粮，等到打山货的时候，我们可以再想办法换些钱，今年如果有救济粮下来，你姥姥家有钱交上去就能得到救济粮。” 第40章 秋收的粮食大概是可以吃过冬天, 一般救济粮是春天能下，但许念云记得姥姥说过似乎救济粮也是要花钱的, 所以她已经想好秋天的时候再给云家弄一笔补贴。 但不是现在, 现在的吃的留存不住不说，种类数量也太少数来数去就是些野菜和果子，完全没必要去搂在怀里太多, 弄回家一时间吃不了容易坏了，还不如把东西留给更多需要的人活命。 云家后面进山没有许系统在一旁作弊后, 果真再没找到像头两天那般大规模的物资，但他们零零碎碎也是弄了不少菌类和野菜, 还有一些野果。 总之在天气变凉爽时, 云家之前因为粮食短缺的焦虑已经消失大半。 因为“八月炸”留不住太长时间，云海生和赵月季在他们采摘果子的当天下午就和赵春城一起一人背了一背篓送去赵家大队, 可是把赵老爷子高兴坏了，这东西顶饿不说味道也好, 还很有营养, 他和老太太最近饿得感觉要出毛病，有这么果子总能补一补糖分。 红旗大队进山采摘食物的情况也没维持多久, 毕竟地里庄稼也开始要陆陆续续收获, 哪怕是歉收那该忙还是得忙，赵春城在云家住了半个多月后也就提出告辞回家农忙。 赵月季给装上一背篓催熟的“八月炸”和一背篓山药根外加大半筐她晒的菜干, 让云海生亲自把侄子送了回去。 秋收的前奏是春耕种下的那些粮食，看着长得像个小孩儿巴掌大的春玉米和红薯，所有的老农们脸上都带着几分苦涩，哪怕知道收成不好, 可亲眼看到结果还是难受的很。 “一根庄稼就长这么两个疙瘩, 可怎么办呦！”负责给玉米扒皮的几个大妈看到掰回来这春玉米那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好几层。 云小鹿和云双现在下午的时间几乎都安排着去后山挖草药, 她们俩已经很默契的认为今年拿钱换粮才是主业，就地里的那点儿粮食分出来能不能过冬都不知道。 对于这一点许念云也很赞同，她在帮忙找草药时甚至都开始主动扫描那些值钱一些的，最好的是稀罕的，可惜这边儿不像关外，不然找到一棵老参姥姥一家子说不准就彻底翻身把歌唱了！ 其实她倒不是没找到像灵芝那种稀罕东西，可那些药材的位置一看就不是小亲妈和云双能去的地方，哪怕是云海生单独进去许念云都是不放心的，所以一下子“暴富”什么的做梦想想就好，要不然就等小亲妈学业有成，积分攒出大大的多，那也不是没有希望。 “有桃子！”云小鹿挖草药时远远看到一棵桃树，高兴的窜了过去，他们这边儿秋天的野桃子成熟的晚，但是味道不错，完全不涩口。 自从吃了大半个月的“八月炸”后，云小鹿对于野果的要求直线上升，所以在看到这种酸甜的野桃子后就格外开心。 姐妹俩摘桃子时难免会被桃子的绒毛给弄得痛痒，但一想到即将要被满足的口腹之欲那点儿痒痒似乎也就不算什么，吃货的世界就是这么强大。 “咱们兑换点儿鱼吧，马上要开始干真正的重活了，我爸妈的脸都凹进去了。”云小鹿今年的积分一直攒着，她特别害怕家里粮食到后面不够吃，冬天或者初春的时候就连山里也是没什么吃的，万一救济粮不来或者不够，那就太可怕了。 “成，明天你带着鱼竿进山，咱们换几斤鱼和虾吃。”小河鱼小河虾在这年头并不少见，但你想吃必须花功夫捕，而且技术和工具也得厉害，不然效率不是很高。 对于妹妹突然要去山溪里捞鱼的行为，云双也没阻止，这时候水还不怎么凉，而且家里的捞鱼的工具很好用，如果是在溪水边不用下去也能捞上来。 以上想法是云双有过两年“成功”捞鱼的经验后总结的，至于这里面真正正确的理念有多少那就只有天知道，当初给作弊捞鱼时云小鹿和许念云都没想过那些位置和角度“合不合理”。 毕竟云家真正会捕鱼的人好像已经嫁出去了。 对于云小鹿靠自己就网了一小鱼篓的小鱼小虾这件事，云小豆同志表示完全震惊，今年春天小妹抓到大鱼他还有一种“都是运气”的不服气。 可再看这次战果，小豆同学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小妹有那么两下子。 “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当然了据许念云猜测这也不排除鱼虾太好吃，小豆同学吃人嘴短所以嘴巴变超甜的缘故。 大概是被小豆吹彩虹屁吹的太舒服，之后整个秋收云小鹿都一直保持着“辉煌战绩”，那小鱼小虾隔三差五就往家捞，当真有代替云海生“捕鱼达人”头把交椅的架势。 “爱学习，我发现这小鱼小虾换起来比大鱼合适多了哎。”同样都是肉，一斤大鱼要的积分是一斤小鱼的好几倍呢。 许念云对此表示这是非常正常的定价，啥吃的东西不都是越大越贵嘛。 “你最近零食都没吃过两回，要不要给你换包奶糖？”许系统知道小亲妈最近馋零食馋的做梦都流口水，但为了省积分一直在忍着。 孩子天天惦记，许念云还想着忽悠她少吃，但这突然一点都不吃许念云又不落忍，养孩子久了是不是都会变得这么没原则？ “奶糖就不吃了，咱们换大枣吧，去年那几棵枣树今年早早就被人发现了。”云小鹿很是忧伤，尤其发现是对方连不熟的都没留一个时就更忧伤了。 家里的大枣今年肯定得拿去卖，但山里打的的野枣赵月季答应留给孩子们吃，毕竟今年不同去年那么宽裕。 许念云早就答应帮着给孩子打山货，怎么可能不关注，她宽慰道：“不用兑换，我早就给你看着呢，虽然没去年那么多，但还是有两棵小枣树你能找过去的，就是现在还没全熟，本来想过几天再告诉你。” “不用过几天，咱们今天就去，现在就去吧。”云小鹿想起前几天那光秃秃的野枣树，这会儿就有些待不住。 什么也不能阻挡一个小吃货把甜甜的野枣带回家，哪怕路再偏云小鹿也表示自己没再怕的。 等把所有野枣和云双一起带回家后，云小鹿这才想起来她原本是想着今天再换一回鱼虾的，鱼篓带出去空着带回来似乎是有点“人设崩塌”？ “没事儿，你二姐会证明你压根没有去捕鱼，完全被枣子迷住了。” 看到云小鹿和云双背篓那些枣子赢得的双胞胎的欢呼就知道，大家压根就没有发现云小鹿鱼篓空着的事儿。 晚饭吃的地瓜粥，云小鹿从“意识体”状态学习完出来后就感觉又饿了，但这会已经是大半夜家里哪还有现成的饭。 看着屋里黑灯瞎火且都睡下了，云小鹿在黑暗里翻来覆去只觉得越想睡觉肚子就越饿。 “别折腾了，去院子里，我给你换吃的。”两积分换两个大包子还是肉的，云小路以前都没这么奢侈过，当然也是许念云一直也没准确告诉过她商城到底有多少好吃的。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云小鹿说这话时眼睛里带着一点梦幻，原本她想一点点吃，但又怕被发现解释不清，所以就迅速把包子给干没。 “要是家里人一起吃就更好了，”云小鹿摸了摸自己撑得圆圆的小肚子，只觉得这等美味只能自己独享实在是可惜。 “等你再大一点吧，起码上中学才能独立去买东西回家，不然你没法解释啊”许念云估算了一下，小亲妈上中学的时候应该差不多改革开放，那时候物资肯定不像现在管控这么严，哪怕还是条件落后一些，可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打眼。 云小鹿叹气道：“那还要好久呢，这么想还是快点长大比较好。” 以后真的太遥远，云小鹿觉得还是把今年的钱挣出来才好，头半年除了大哥的工资家里都没其他啥实际收入，这样下去不是坐吃山空吗？ “明天咱们再去找山楂和枸杞，枸杞晒干既能当草药卖又能当零嘴吃还补身体，我已经标记好很多位置，现在也差不多都熟了。”许念云这一回很主动帮着薅羊毛。 不主动不行啊，小亲妈因为需要积攒积分换粮，所以这小半年模拟教学环境一直都没升级，许念云看着那缓慢上升的知识数值幅度，心里不是没叹过气，但今年情况太特殊，她也不敢说后面就不会有别的问题，所以就一直扛着没升级。 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这回山里一些比较值钱的秋季草药许念云通通都仔细留意着，心想只要利用这个秋天多弄点换钱的东西，那积分就可以动一动了。 如今的许系统已经找到了生活的新乐趣，所以还不想早早跟着系统“自毁”，更不想小亲妈出意外，所以她表示这学习任务还是努力抓紧时间完成的好。 “你真是最最好的系统。”云小鹿不知道许念云那一堆忧心，她只觉得自己的神仙系统当真天下第一好，真真是太幸运了。 “爱学习，上辈子在天上你是不是我亲戚？”不然怎么会对她这么好！ 许念云被这话问的差点呛到，她心里突突着，心想着难道自己的身份不小心暴露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云小鹿感动道：“因为我感觉你对我特别好，不对，是特别特别特别好，就像我爸妈一样，难不成上辈子你是我的长辈？” 哈？ 许念云：“不，绝对不是，我对你好那是因为我是个道德品质优秀的系统。” 作者有话说： 云小鹿：我觉得你是我长辈。 许念云：别，我怕雷劈我 →_→ 第41章 秋收后的粮食分了下来, 连着各种能进口的庄稼叶子和藤蔓都分了下去，云家六口人分了将近八百斤“粮食”。 赵月季和云海生在家把那些地瓜秧和高粮杆分出来后, 真正的粮食满打满算也就五百斤, 这可是要吃到明年夏天的，就算是把裤腰带勒断那也是不够吃。 云家这还算好的，毕竟女孩子多一些总归吃的没有男人多, 但好些壮劳力多的家里粮食可能都吃不过这个冬天。 因为歉收，秋收结束的很早, 今年队里组织进山的时间提前半个多月，云海生两口子带着孩子们跟着大伙儿往深山里去。 是的, 今年全大队凡是能进山的不管老小都跟着进了山, 哪怕像是云小鹿这种小孩子。 山林外围经过一个夏天和秋天的“扫荡”，已经没有什么可找的, 为了填饱肚子冒着危险也只能去。 大队把全体社员以小队为单位，分散着进山危险性增加, 所以这回民兵连的武器也分给了男人们。 云小鹿和双胞胎这事第一回 跟着进深层, 新鲜感把那些未知的危险性完全冲淡，他们家所在的小队原本只有二十多个成年人, 但加上老人和孩子就变成了五十多人的“大部队”。 赵家大队今年也组织了进山的人, 只是他们要去的地方更远，所以春城和寒食这回没有来云家。 因为云海生是小队长, 所以他们小队怎么走自然是他带头儿，只不过这深山老林子一年也来不了两回，所以云海生带队也是凭感觉找方向。 队伍一开始进山时还是青壮年在前，孩子还有老人在后, 但随着走走停停的采摘过程, 后面很自然就变成了以家庭为单位聚在一起走, 山路越有越险，大人们不放心孩子护着一起走也是正常。 所以走到一般云海生就以家庭为单位喊人报数，总共就十几户人家，每户人家自己看好人员，然后只要不丢户也就落不下人。 许念云随着小亲妈进深山的这次机会，直接给开了一个“大”，他们选的这个方向是系统统计山林物资后给出的最优选项，进山前云小鹿“凭感觉”给云海生选了方向。 进来后那些能进口的山货，许念云全给指了出来，虽然这回不能是一家独占，但是总量多了，各家采摘的数量也是很可观。 起码半天过去，云海生和赵月季那特大号背篓就各装了大半篓栗子和榛子，而孩子们也是各装了不少。 这一回云小鹿的任务其实也不在这些吃的，之前许念云看着山林一些好药材只能兴叹，这一回刚好趁着大家一起行动而去采回来。 所以一路上别人家老人孩子们挖各种老野菜和菌类，云小鹿和双胞胎也挖，只是这里面多了好些年份很大且珍贵的药材。 赵月季一开始没注意，但等她看到几株很有年份的三七时，心下惊喜不已，只是面上没怎么露出来，后面看小女儿几个在茂密的草丛里干的欢实，她和二女儿就负责给三个小的打掩护。 反正遇到一处物资多的，大家都是一家子围一起飞快往背篓里弄，采的差不多后大家才报数然后在去另一个地方。 云小鹿除了挖草药还要负责半路去给她爸一点“直觉”，自觉也是很辛苦。 因为有许系统这个作弊器，云家所在的小队全体社员每天都是收获颇丰，而且他们这一回全然没遇到什么野兽，也是在大队里成为“运气王”的存在，其他几个小队在进山的过程都或多或少开土木仓吓唬过在林子里乱窜的野兽。 等到进山活动最终停止时，林子里的叶子都已经凋零，这时候树木的果实和地上的野菜都已经无法找到。 云家今年打的山货没有去年那么多，除了是今年进山人多且大多数都是全村集体行动，还有就是今年旱涝灾害也影响了山林果木的收成。 就比如去年那几棵核桃树在果子差不多长成时，云家几个孩子就悄悄打回家，但这果子坐果完全没有去年多，打了五六十多斤回家，一下子减产四分之三。 不过今年云家在秋末那大半个月收获的草药却是极其壮观，赵月季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面的麻木，她已经全然接受自己小女儿某些不可言说的“运道”。 这一回打到的山货云家都没想着要去换钱，毕竟这些这晒干了也是能当粮食吃的，但是如果能换更多的粗粮回家那还是要换的。 天冷之后，云家除了云海生天天去上工，其他人都在家处理山货和草药，尤其是那些年份大的草药，赵月季都有些不想去去收购站那么卖了，这要是遇到真正识货的肯定是能有一大笔收入。 “妈，我听说有的医院会收这些特别好的药材，要不咱们卖给医院？”云小鹿听完许念云的话后，忙试探着询问赵月季，说到底家里怎么处理这些草药还是要看家长的决定。 赵月季心里正琢磨这事儿呢，听到小女儿的话心下也是一动，但她又想到去大医院卖草药没有介绍信肯定是不行，可队里却不一定是能给开，这时候没有正当理由去趟大城市都很难。 “咱们县城的医院，听你大姐说中医药科室都关了，要卖的话起码得去市里，去市里卖药材可不是简单的事儿。” 人家都是有正规渠道的，私人去售卖说不准就会出问题。 “这么麻烦？那药材厂呢？他们收不收？”云小鹿继续试探着问。 “药材厂的倒是不知道怎么收，听说他们会和收购站拿药材，也会自己去各地乡下收，但这个他们应该是有手续的。” “他们有收药材要有手续，但咱们卖给他们是不是就不用？” 小女儿的话赵月季回答不了，但她还记得收购站说的话，似乎是只要有证件那些药材厂是允许到基层收药的，想来像他们家这种挖草药的人应该不用什么手续才能卖。 “那下回去问问。”他们家和收购站的人也是很熟悉了，打听点消息应该没问题。 云小鹿见总算把话题落实到自己想说的，心下松了一口气，她还是才知道那些药厂会每年特意找寻特别好的药材，因为好些成药的药方对年份有要求，他们家这回好些草药都是很难得一见的，虽然量不大可东西稀罕卖给收购站那是血亏。 云海生和赵月季去收购站时，除了把今年的兔子都卖了，然后趁着中午没啥人时，在药材收购窗口先是和老熟人打了招呼然后悄悄递上一包山货。 “自己家刚打的，您老别嫌弃，拿回家给孩子当个零嘴儿。” 后面还不等售货员老头客气几句，就又拿出两根有六七年份的三七根让人给“估估价”。 “呦，你这可是好东西啊。”老头儿把眼镜戴上，仔仔细细把两根三七看了一圈儿，最后给两口子说了句实话。 “你这三七要是按照收购站统一定价收那卖不上钱，但要是等过段时候，省药材厂下来收货，那时候说不准就能多卖点儿，他们也有收购资格。” 云海生又递上一盒烟，笑道：“咱们小门小户哪里知道领导们啥时候过来收，还请您老透个日子。” 老头儿把烟收下，其实这些年凡是做这行的都是偶尔能遇到点好东西，所以大家一般也是有门道去销货，但这并不妨碍老头儿给眼前两口子一个人情，于是笑眯眯道：“一般都是元旦前，十二月份下半旬过来，但是有时候收购站给的指标够了时他们就不会下来，其实就算下来你手里要是只有这么两根可不值当人家收，要是遇不到也可以去市里的药材收购部门卖，只要大队给你们开介绍信就成。” 云海生得了准话，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家里的药材来路都很正，虽说压根不怕查，但他也是不想被外人知道家底，后面有客气几句后，两口子也就很快离开。 “看来这个还是要看运气，而且太值钱的也不好都拿出来，打眼啊。” 回去的路上云海生和赵月季都已经想明白这里面的问题，刚才老头儿是提醒他们最好还是去市里找找销售的门路，在乡下卖总归不是个好办法。 赵月季还是决定谨慎些，她不想惹出什么别的麻烦来，于是道：“我看咱们也别着急卖，多多听问问，这东西又坏不了，哪怕是明年卖也是没问题。” 云海生自然也是不会有意见，本来药材这一块儿他也不懂，自然是听赵月季的。 云小鹿在听到父母说要把药材再留段时间，在听到父母说好的销路不好找后便没有再说什么。 许念云只是知道一点销售方法，可是却不懂这个时代很多具体的难处，所以她在听到姥姥姥爷的话后就告诉小亲妈一切听家里的，毕竟大人们总比他们更清楚外面的危险。 “好可惜啊，我本来还以为能在过年前换些东西呢，今年过年肯定要紧巴巴的。”云小鹿一想到去年的“肥年”然后再一想今年的惨淡，就感觉小心脏受不了。 “咱们可以先用积分兑换东西，大不了扣一成呗。”就去年过年那点儿东西，许念云觉得全用积分兑换也花不了多少。 “还是再看看吧，扣一成我也心疼。”云小鹿已经答应升级模拟教学环境，她最近又开了一门外语课程，那积分花的如流水，现在账面上就五百多分，万一家里不够吃，她可是想都换成粮食的。 “虽然花的多，但咱们现在积分挣得也多了啊，开了三门课程后你一天都能挣将近二十分呢。” 云小鹿却是很清醒，她戳破了一个无情的事实：“可是每回升级花的积分都要翻倍，我总感觉未来花的要比挣得多。” 许系统沉默，她其实早就知道系统那些暗搓搓的算计，毕竟这是学习任务不是暴富兑换系统，真要是积分花不完那物质财富当真就是个天文数字，这系统大概只是想满足宿主温饱然后好好学习就行。 但是积分花出去还是很有用的，看着屏幕上的宿主数据，许念云心下很安然。 姓名：云嘉 年龄：7 性别：女 智力值：90+（满分150）等级评价：智商在线的人类 体力值：63-（满分120）等级评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 精神力值：65（满分100）等级评价：精神正常的人类 知识储备值：59-（无上限）等级评价：？ 这一年的努力还是很明显的嘛，除了知识储备数值增长，就连体力和精神力也是提升也是很明显的。 云小鹿在听到许系统的“年度报告”后，她虽然不是很清楚这数据代表的意义，然而“有进步，变优秀”她还是听得很明白，这是说自己变得越来越棒啊！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 第42章 云小鹿想的没错, 云家这个年原本是想着简单一些度过，毕竟整个月亮公社这个冬天过的都很艰难。 但是这是在接到云达的电报之前的想法, 自从收到邮局送来的电报后, 云海生和赵月季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今年云达有探亲假，腊月中旬就可能回来，这是要在家过年的节奏, 两口子怎么可能会再让这个年简简单单过去？ 趁着天还不是很冷时，赵月季开始在家拆洗被褥, 又用今年新分的棉花和布票缝了床厚厚的新被褥。 而云海生则提前早早和大队长打了招呼，今年杀年猪, 他们家要两个猪蹄, 五斤排骨，知道云达要回家大队长很给面子的都答应了, 还说要是到时候不够分，他的那份儿就先让给云海生。 甚至云小鹿都早早兑换了三十个鸡蛋, 每天中午都要收在鸡窝旁等着收货, 原本冬天母鸡一两天都下不了一个鸡蛋，但最近是每天打卡, 让赵月季高兴不已立即取消了儿子回家就杀鸡的打算。 云小鹿不知道她错过了一顿鸡肉, 入冬后学校太冷，为了取暖她又花了一笔用来保暖的积分, 此刻正心疼呢。 “还有一个多月才放寒假，我是不是得再花一次积分？”毕竟那个保暖的东西只能顶一个月的时间。 许念云对于已经蜕变的比她还抠门的小亲妈已经越来越习惯，安慰道：“没事儿啊，过年后也要用的, 花了也不算浪费, 你想想没有那教室的冷, 再看看你同学写字时冻僵的手，这积分咱们花的多值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云小鹿觉得如果在家学习，她可能一个积分都不用花，这么一想怎么能不心疼，积分换成粮食的话可能都有好几十斤。 “但是在家咱们知识储备值就低啊，这次升级虽然又给虚拟教学环境的bug消除了一点，可离完全不受影响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说到底还是设计者心肠忒坏，干嘛这么坑宿主？ 今年下半年云小鹿在模拟教学环境中的学习进度已经达到小学三四年级的水平，但她自然每天要去学校打卡，天天听些“超级简单”课程，她早就有些不耐烦，可因为有bug压着，这学还就得一节节慢慢上，可不是更加无聊嘛。 为了给孩子消耗精力，许念云选的那们外语课程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经过再三思考，许念云给小亲妈选的第一门外语，是毛熊国的语言，未来十年国内的主流外语依旧还是俄语，很多国外科研文献资料也还是当初从那边儿学习的，学习一下总归没坏处。 当然了选这个主要是为了安全，毕竟被人发现会点儿俄语还不算大问题，但目前的环境你要是莫名其妙会英语，这是自己作死呢。 就算过了这个时期，凭借小亲妈的社会背景她也没道理会有机会在上高中以前学习英语，毕竟现在绝大多数接触过外语教学的人都是学习的俄语。 反正以后肯定不会学一门外语，那就先选一个保险的。 云小鹿现在白天除了课堂听课其他时间都在心里默背单词，独自一人时就悄悄拿手指在掌心默写，许念云有时候兴致上来了也会和她在心里互动一下，毕竟她这个主脑也是可以探查任何课程的。 “你在上中学前，可千万别跟任何人提这个。”许念云时不时就要提醒一下，虽然小亲妈嘴巴挺严实，但还是得谨慎一点的好。 云小鹿这会儿学的正感兴趣，毕竟就是些幼儿单词，她觉得简单又有趣，现在还正稀罕着呢。 “我知道不能跟任何人说。”爱学习说等她上初中大概才能有老师教呢，她已经不是六岁小毛孩儿了当然知道不能跟别人说。 天越来越冷，红旗大队今年猫冬的人似乎特别多，就连在大街上晒太阳的人也少了许多，为了节省粮食，冬日不用劳作，所以好些人家现在每日只吃两顿稀的度日，但稀饭不顶饿大家也就不爱动弹出门。 云海生倒是还坚持每天出门，没办法今年他们家捡的柴火不多，孩子们有点功夫都去挖草药了，所以趁着这个冬日还没有下大雪的时候，他就天天进林子捡好些树枝回家囤着。 今年的第一场大雪来得格外晚，到了腊月初才见到，学是半夜下的，云海生清晨醒来见到窗外比往日刚亮些披上棉衣出门一看，雪都有一尺多深。 “小豆赶紧起来扫雪。”把小儿子从被窝拽出来后，云海生扛着铁锨就从屋门口开始把雪堆在一处，而小豆跟在后面拿着扫帚清理。 “雪还下着呢，要不吃了早饭再清？”赵月季在厨房已经忙活起来，她看着那不断往下落的鹅毛雪花，知道这还有得下。 云海生感觉这会儿也不是很冷，“一会都醒了出出进进的容易踩实，还是先清理一回。” 下大雪或者大雨时，学校是默认放假的，毕竟上学路上也很可能出问题回家时也麻烦，所以像是这种天气，双胞胎这种走读生就可以不去。 云小鹿和姐姐们听到动静，也早早起床然后加入到清理雪堆的任务，不到赵月季把饭做完前院里的学就已经清理干净。 然后云海生带着小豆去后院儿清理，云双带两个妹妹去清理大门口，因为院子的积雪都先运到大门口附近的排水沟旁边，三个女孩子直接在那儿堆了个雪人，还用小石子给雪人做了眼睛嘴巴，引来好些同样起床清雪的孩子在一旁围观。 “拿两个树杈子给它做胳膊吧。”英子因为哥哥多，清雪的活儿完全用不着她，所以她是最先跑过来瞧热闹的。 “成，咱们给它插上胳膊。”云小鹿不愧是贴心小伙伴儿，立刻就采纳了英子的建议。 许念云看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心里感叹无限，似乎不管怎么困苦，孩子们总是能找到生活的乐趣。 雪还在下，各家叫孩子回家吃饭的喊声此起彼伏，最终三姐妹也顶着一身雪花在赵月季的训斥中去厨房烤火，顺便吃了早午饭。 然而下午带来的快乐，在云家只维持了一个上午，将近中午时，他们家就来了个报丧的人。 亲家母李淑琴昨晚在医院去世了。 她最终还是没有挺过这个春节，但大家都清楚，她能熬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所有人心里早就又准备。 葬礼定在两天后，王跃民家是直接打电话到隔壁公社给相熟的人，然后通知到老家的人，毕竟还是王家媳妇本家亲戚报丧得让老家叔伯帮忙。 来云家报丧的是王跃民的大伯和堂哥，云海生在接到信儿后葬礼当天一大早就去了公社，然后坐着公交车去了县城，身为亲家和父亲他必须得在葬礼前去一趟。 赵月季临行前嘱咐：“告诉云怡，等过年前她大哥回来时，让云达去看她，不用记挂家里安心操持王家的事儿就行。” 赵月季怕大闺女还记挂着云达回家的事儿，毕竟他们这里家里有丧事第一年春节是不庆祝的，那自然也不会有回娘家和走亲戚，但今年云达好不容易有探亲假可以一家团聚，云怡大概是要纠结的。 “知道了。”云海生闷声答应着，出门时还拎着一个布包，那是些大枣枸杞之类的，两个孩子一直在医院陪着，身体肯定是吃不消，家里也没别的好东西，只能拿这些给女儿女婿补一补。 王跃民父亲是烈士，牺牲后墓地就在烈日陵园，所以李淑琴不用和他合葬，但根据她的遗愿显然也是不想去埋在王家老家的，所以王跃民就给他妈选了县城的公墓。 葬礼上王跃民和李家的亲属显得还算平静，可能是这个心理准备做的太久，也可能是李淑琴最后生病的岁月实在说不上舒服，这天的到来或许已经是解脱。 但看着王跃民那凹瘦到脱相的脸颊，云海生很清楚这孩子内心的痛苦，爹妈都没了那就是孤儿，内心有一块儿位置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云海生已经经历过他知道那种痛。 云怡这些日子也是一直在医院和王跃民一起熬着，她看到云海生过来，简单说了些话然后又开始接待其他前来吊唁的亲朋。 “你好好的，你爸妈才能放心。”云海生本身也不太会安慰人，只是拍了拍女婿的肩膀，然后又和云怡还有李家的亲戚嘱咐一番才离开。 王跃民思绪此刻还是有些迟缓，但听到云海生的关心，条件反射般的点点头，不知道是因为熬夜还是因为悲痛，他这两天说话做事都看着有些木楞。 云海生回家后也是长吁短叹，“听亲家舅舅说，亲家母走之前拉着跃民喊了一声跃民他爸的名字，那孩子看着没事儿，心里还不知道有多难受呢。” 赵月季觉得他家这大女婿是命苦，没见过爹现在又没了妈，亲家母那么好的人却是一直都没一天安生日子，好不容易孩子成家立业，身子骨却是油尽灯枯，这辈子也是命苦。 “咱们以后也得对大女婿更好些，他妈最是放不下他的。” “那是自然，我就是担心那孩子自个心里苦，我爹妈去的时候看着小，但到现在想起来都难受一回，他和亲家母相依为命长的，现在怕是更难受。” 许念云听着云海生和赵月季的对话，她心下无限唏嘘，她经过自己的事知道人死之后大概是有灵魂，或许李家奶奶走过这一生，尽头之后还能遇到她的不归人。 若是有来生，愿有情人携手到白头。 第43章 王家葬礼过后不久, 云怡托云胜民家送过一回东西，是一斤肉票、两斤点心、两瓶白酒和两罐麦乳精, 说其中一斤点心和一罐麦乳精是给赵家的姥爷姥姥的, 这是提前把年礼送回来的节奏。 赵月季把东西收下后，并没着急去赵家，反正东西现在也不怕隔, 晚一点时间也不要紧。 “等老大回来，让他一起送去就行。”老两口惦记大外孙去看他们, 赵月季自然清楚。 然而大外孙·云达在过了电报上说的时间后一直都没有回家，此时都已经是腊月下旬眼看就要过年。 赵月季一边儿在家带着一家子忙年就怕漏下什么, 一边儿心里直忐忑大儿子怎么还不回家？ “不会是临时又变卦吧？”夜里赵月季和云海生嘀咕, 她最近天天梦到儿子来信说不回家了。 云海生其实心里也没底，但他总觉得大儿子不回家也会传信儿回来, “这不是没收到他说不回来的电报吗？那大概是还回来的。” 然而在一家子的期盼中直到临近除夕，云达依旧是没有人影儿。 这下就连云海生也没话劝失望的妻子, 但年还是得过, 再说万一过完年云达就回来了呢？ 所以最后一个年集云家还是集体出动，在市集和供销社之间来回奔波, 但今年过年市集明显萧条很多。 往年一些常见的吃食和果蔬变少不说, 还要贵上不少。 云小鹿这回没跟着赵月季，她想和云双一起跟着云海生赶年集, 赵月季则带着双胞胎去供销社。 云小鹿这会儿不仅个头长了好多且也长了一岁，家里也不太担心她被人群给挤丢了。 年集人太多，云海生和云双商量着分开采买，云海生去买豆腐之类的副食品, 云双带云小鹿去买过年要用的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 云小鹿记性好有她在那是什么也不会漏下忘记买的。 云双和云小鹿是先奔着那个卖炮仗的摊子去的, 然后一样样看过去，不一会儿她们需要买的购物清单就已经完成，当然这是因为原本也没多少样。 “姐，咱们去外面等着吧。”云小鹿在买完清单东西后并没有想继续逛的想法。 “这就不逛了？”云双有些诧异，她还以为小妹在家强烈要求跟着来年集采买是很有兴致呢，再不然也是对年集的一些零嘴感兴趣。 今年年景不好，小妹大半年都没要过什么吃的，可家里今年换钱的东西大半都是靠这娃弄回家的，谁家孩子这么懂事又能干？云双原本是打算给小妹买点吃的。 云小鹿当然是喜欢且很想吃零嘴儿的，但她想吃在系统换就行，不会要家里花费。 今天是最大且最后的年集，一年就一回，她和“爱学习”商量了一下，觉得今天是兑换东西的好机会。 “不吃糖果子吗？”云双最后问了一句。 云小鹿摇摇头：“今天不吃了，等明年再吃。” 孩子一句话，就让云双有些难过，今年年景太难，小妹都变得过于懂事了，“等药材换了钱，我让咱妈给你买肉吃。” “还买糖和点心。”云小鹿笑眯眯的加上条件，她完全不知道她二姐在脑补什么心酸画面，单纯就是对未来的“大饼”感到高兴。 “成。” 姐妹俩远远看到了在副食品摊位买豆腐的云海生，但她们没过去，云海生还在挨个问价看样子不看完整条街他不会轻易掏钱。 姐妹俩刚走到全家约定汇合的地点，云双脑门儿上就出了汗，她刚才就感觉到肚子不舒服，这会儿想上厕所的感觉就更加强烈。 “小妹，我要上个厕所，你是去找咱爸？还是在这里等着？他就在那个卖豆腐的摊子上。”云双努力给云小鹿指了指那个熟悉的背影。 “我在这里等吧。”云小鹿非常乖巧的表示自己绝对不会乱跑。 云双还是清楚小妹的性格的，她把背篓一起留下，就迅速去找茅房解决生理问题去了。 总归现在社会治安很好，拐孩子的还几乎没有，而且以云小鹿平日里那靠谱的智商也不会让自己走丢了。 云小鹿看着云双那狼狈找厕所的样子，颇有些担心且心虚：“我二姐不会真有事吧？” “不会的，只是产生闹肚子的感觉，但并不会真的闹肚子，而且只要离你有百米远这种感觉就会消失。” 许念云开启的是最低等的宿主防卫机制，虽然有点对不起二姨，可这不是没办法嘛！ 云小鹿对“爱学习”还是很信任的，她没再纠结而是快速带着背篓跑去一个没人且能遮挡视线的房屋旁，这是许念云给她找的位置确保待会行动的安全。 “宿主消费积分达到四千，恭喜宿主可开启智能兑换模式，只能兑换模式没次消耗一积分，请问宿主是否立刻开启兑换模式？” “立刻开启。” 氪金系统也不是毫无人性，这不在升级两回虚拟教学环境后，就给商城兑换也升级了一下，这智能兑换模式之前可是没有的。 云小鹿带着背篓从墙角出来时，就看到她原本待的地方多了三个人，走近一看三个人面貌差不多相近大约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子。 三人正忙着摆摊子放东西一看就是刚到不久。 云小鹿看着眼前这三个“人”，心下惊叹不已，她当然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来路，可这也太“真”了吧！ “他们是人吗？”云小鹿在心里悄悄问话，她怀疑这是不是神仙，她是见到神仙了吗？ “不是，这只是虚拟人物，就像你上课时的老师一样，本质上他们其实并不存在，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幻影。”许念云觉得给小亲妈扫除封建迷信的思想刻不容缓，再这样下去说不准孩子就真给忽悠瘸了。 云双离开后不久，果然腹痛的感觉好了不少，她成功借到别人家茅房后，却突然没了那股感觉，然后她感觉彻底好了后就抓紧时间回来了。 “二姐，你快过来看。” 云小鹿一脸“兴奋”的把云双叫到那三个摊位前，指着上面的东西让云双瞧。 云双虽然奇怪这三个突然出现在市集外面的摊位，但她还是快步走了过去，这一靠近立刻也是瞪大了眼睛。 三个摊子东西都不一样，一个是冬日常见的土豆、萝卜、白菜；另一个是几袋袋谷物，也是本地常见的小米、红豆、豌豆和绿豆；最后一个摊位上是两沓炊饼，看着是自己家做的，看颜色用的应该是杂粮。 “这……”云双诧异的看向三人，她可是很清楚今年年集上卖吃食的也就是点儿糖果子和各种干活，像粮食之类的那是绝对不会有的。 “他们是牛家沟公社的，听说他们大队没遭灾，这三个大叔说是今天特意跑来咱们公社赶年集的。” 云小鹿靠近云双后就悄悄“咬耳朵”，把刚才和那三个“人”套的话说了一下。 云双听完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想趁着年节多淘换点钱，今年来他们公社可不是能多换钱？ “你们这东西怎么卖？”云双立刻就问了价，哪怕她知道自己身上的钱远远不够，但还是想着把东西买下来。 “我去找咱爸。”云小鹿很机灵的接收到姐姐的眼色。 云双很满意自己家小妹这聪明的小脑袋瓜：“快去快回。” 云海生此刻刚割完豆腐，他惦记着万一大儿子过完年会回家，所以在买豆腐哪怕贵了几毛钱他还是多割了两斤，室外冻上两天变冻豆腐也是难得的美味，云达小时候过年时就爱缠着赵月季做白菜炖冻豆腐吃。 正准备着去下一个摊位时，小女儿就突然跑过来让他快去市集外面，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但云小鹿只是拉着他快速往外面走：“有人卖东西，二姐钱不够。” 等云海生走出市集，看到那三个摊位时，就听到二女儿在和人家讲价。 “我们这东西可是顶好的吃食，还是一大早从家里背过来的，要不是离得太远来晚了，进去市集那可不是这个价。”其实一个人在和云双还价，云海生走过去时两边还没砍完。 “你们这三个摊子我全要了，出价四十。”云海生听到云双还价到一斤三毛五的小米和红豆，大概就知道这些东西虽然比市价贵但也没狠要。 三人看着云海生还有他旁边的小姑娘，知道这是一家子的，“你这价还的可有点儿狠，我们光小米和几样豆子就有八十多斤呢。” 那炊饼也有二十多斤，再加上上百斤的土豆和白菜、萝卜，四十刚好是个底线。 “我这是包圆儿，可不比你们大冷天在这里一斤斤卖的强？而且你们这东西可是有些多，说不准就是割尾巴呢。” 云海生不清楚这三个人什么底细，但他很清楚这绝对不会是牛家后公社的人，没有几个老农家一下子舍得这么些金贵粮食，那些舍得的也不会不清楚这么多东西放到市集也是在擦线，很可能就会被举报。 云海生此刻甚至怀疑他们是专门投机倒把的人，趁着年集空档，上边这几天不怎么查，最好钻空子。 但是这和他家有什么关系呢？他家只是赶集时光明正大买东西而已。 “大兄弟你是个敞亮人，成吧，也省得我们兄弟再费事儿。”为首的那个中年人，似乎只是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这笔买卖，殊不知这么痛快的模样更是往云海生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这三个人要是不心虚，零售着卖在今年的年景下也不愁卖不完还能多卖几块钱，一看就是想快点儿把东西脱手。 “东西先装好，我媳妇儿一会过来。”云海生都不用称就能估摸出这三个摊子东西的大概重量，只要确认里面不掺假多些少些都是他赚了。 毕竟今年家里之前换粮食时，那种将近一块钱一斤的高价粮也换过，这会儿哪怕花百八十块换这些吃的，他也会出价的。 在确认完东西都是好的后，三个摊子的货物在还没摆完的情况下就又一样样装进了麻袋，几样蔬菜也都整齐的分开堆放在一边儿。 没一会儿而赵月季匆忙赶来，后面云双和双胞胎紧随其后。 赵月季今年在供销社就买了些调味料和糖块外加走亲戚用的一点吃食，其余像去年那大手笔额外买暖水瓶之类的花销是完全没有的。 云双跑到供销社时她正犹豫要不要买点儿刀鱼，这东西稀罕往年过年公社的供销社也不一定有，但刀鱼价格贵不说还要票，赵月季手里就一斤云怡送回家的肉票，这倒是能换鱼，但万一云达过年回不来，花这么贵的代价买鱼吃赵月季可是要心疼死。 被云双拉出供销社，大概听了情况后，赵月季再没犹豫，东西交给孩子们后她快步走向目的地，要不是怕跑起来惹人注意，她都想小跑过去。 赵月季身上带着六七十块钱都是平日家里备用的，但这里面一大部分都在贴身的内衣口袋里放着不是准备购物的，她今天带着是因为村里没啥人都来赶集了，这种时候万一有小偷进村那真是藏在哪里都能给你找出来。 看到云海生已经讲好价甚至东西都称好，赵月季也没多过问，痛快的把钱付完，甚至把他们用来装菜和粮食的麻袋也花五毛钱买了下来。 等到只剩他们一家子时，云海生和赵月季趁着这会儿还没人注意，快速把东西分开装满背篓。 “菜先放着一部分，咱们先把粮食运回去，一会儿再回来运这些。” 除了云小鹿，云家每个人都是背着背篓出门的，所以每个背篓里放个粮食再在上面放些菜，最后就只剩一麻袋蔬菜里面大半是土豆最上面是十几个萝卜，这个比较沉，等再运一回才行。 “我在这里守着，你们先回去。”赵月季把自己的背篓交给云海生，留孩子在这里她是不能放心的。 “我和妈一起。”云小鹿人小不用负责运输，所以她不走也可以。 主要是她也不能走，“爱学习”告诉她，这里十米范围内都被系统的“智能兑换模式”进行了磁场干扰，除了她们一家人别人会下意识忽略这个地方的人和事儿，她要是走了，那系统会自动判定交易完成，磁场干扰也会结束。 要不是没法交代实情，云小鹿都想让她妈一起回去，那样运输的还快，反正她在这里别人都不会在意。 其他人离开后，娘俩一起把那将近百斤的土豆萝卜挪到了距离她们大约有两三米远的半拉石墙后（主要是赵月季出力，云小鹿自认为也出了力），一是正面看着有点遮挡二是这里好歹是个没有树荫能晒着太阳。 然后娘家就在石墙根躲着寒风加晒太阳中等家人归来接她们。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云小鹿已经开始和许念云在心里互动背单词时，来接他们的人终于到了。 云海生一手拿着个背篓气喘吁吁的赶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个一身粗黑破棉衣棉裤的年轻人，同样两只手里各拿着个背篓。 “大哥？”云小鹿在惊喜和惊讶中发出惊叹。 她大哥回来了？但大哥怎么不穿军装反而穿的像个要饭的啊？是被部队赶回家了吗？所以一直没敢回家？ 此刻云小鹿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和疑惑，却不知从哪里开始问。 “老大你回来了啊，啥时候到的？”赵月季脑子里虽然没小女儿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联想，毕竟大儿子这身衣服她认识，绝对不会是在外面得来的，毕竟之前一直在家里的柜子放着呢，但她同样震惊于这样出场的大儿子。 “我刚到没多久，一回家看门锁着就知道你们赶集去了，本来想爬墙回家放下东西来找你们，结果差点被小豆当成贼。” 云海生他们回家时，小豆开的门，一进家看到屋门开着就以为进了贼，还想去拿扁担揍人，还好听到动静的云达立刻就出来了，不然非得闹出笑话。 云达不愧是侦察兵出身，看到一家子背回来那些东西，又加上他妈和小妹不在，他都没多问就去他爸妈那柜子里找出他以前在家的破旧棉衣换上。 云小豆同志身上那半成新的棉衣棉裤告诉云达同志，他这旧衣服显然是没有被弟弟给继承的，按照他妈那节省性子，那旧衣服大概要不给了表弟要不就在那柜子里，不过鉴于表弟在他前面回家时就有合身的棉衣穿，那衣服应该还是在家，最后果然让他找了出来。 大半麻袋土豆萝卜只放了三个大号背篓就已经装完，剩下两个赵月季拿着一个当即表示要去再买些东西。 大儿子回来了，她必须去把那刀鱼给买回来！ “妈，这钱和票你拿着，我先和爸回家。”云达把一个小布包递过去，然后前后各背上一个背篓，就打算和云海生先回去。 “小鹿也先回家吧，这大冷天待外面太久容易冻着。”赵月季摸了摸小闺女的额头，其实刚才云海生他们离开后她就有些后悔留下小闺女，这太阳再好那气温也是冷的，在外面久了小孩子容易感冒。 “好，那我跟大哥回家。”反正东西成功兑换，云小鹿表示她留下也没什么意思，更何况她最喜欢的大哥回家了，当然要跟着回去！ 回去的路上云达就被他小妹妹叽叽喳喳问了各种问题，云海生在一旁也是想问的，毕竟儿子回来的时间可跟说好的差了将近十天呢。 “我部队临时有任务，所以就回来了晚了点，但假期天数不变，刚好这会还能在家过元宵节。” 对于为什么晚回来云达没有多说，但他这个解释已经足够一家子满意，能一起过元宵节那自然是更好。 云小鹿回家后看到她大哥换回那一身军装后才彻底放心，大哥没有出事更没有被部队赶出来成乞丐真是太好了！ 许念云听到小亲妈那乱七八糟的一堆担忧，嘴角的抽搐一直没停过，然后表示小孩子的世界真是太奇怪了！ 她大舅一看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才换衣服去背东西的好嘛，这么谨慎又聪明的兵哥哥怎么会被赶出来！英俊神武的云达同志以后肯定会前途似锦的！ 许念云此刻已经从亲妈吹变成了大舅吹，尤其是看着换上军装脸蛋还嫩像小白杨一样精神挺拔的大舅时，心中那些对亲人的喜爱之情简直要泛滥。 啊，颜狗的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赵月季从公社回家时已经太阳高高到中午，市集这会都散的差不多，满载而归的赵月季脸上的喜气简直都要溢出来。 等她回家看到云双和小娥在厨房忙活着做手擀面时就更高兴了，看看她的闺女们，不但勤快聪明还特别机灵，大哥一回家就知道做什么饭最好。 “打几个鸡蛋做卤，我在市集买了一斤多卤货，也都切了咱们中午吃。” 大儿子回家让赵月季今天的购物清单多出一沓来，再加上那会儿儿子给的票证和钱，今年这个年比去年过的还要多支出一大笔，可她一点不心疼，全都是高兴。 中午的打卤面虽然是掺着玉米面做的，但那也是云怡给换回来的城里精细粮食，所以一直没舍得全吃完，这一回云双掺着白面一起擀面条做出来依然是劲道好吃。 云达的部队伙食算是比较好的，但他依旧还是敞开肚子吃了两海碗，吃完还直夸二妹三妹手艺不输已经亲妈赵月季。 “你回来的日子真是好，家里东西刚好置办齐了，明儿村里杀年猪，果然是有口福。” 赵月季此刻完全不是之前那个抱怨大儿子“没心没肺”不给她打招呼就不回家的人了，她此刻觉得儿子回家的正是时候呢，可以安安心心过完年再走，多好啊。 其实只要云达回家，哪怕不过年过节，赵月季和云海生也能找出一堆理由觉得大儿子回来的时候恰恰好。 “爸妈，那一堆东西是咋回事？”云达一开始没问，但等把所有东西和云海生一起归置起来时，他心下怎么会不吃惊，要不是很清楚自己父母没胆子去黑市而是他也清楚县里的黑市不在他们公社这边儿，不然可就真要怀疑父母是不是铤而走险去干了什么不好的事。 云海生没做那事当然不怕儿子问，他们就是单纯在市集买了一堆东西而已啊，谁来问都是这样，毕竟大家都知道他大儿子能挣钱了不是？ 在听到父母说真是从市集买的，云达更是疑惑：“你们买那么多东西干嘛？我看地窖不是有一些土豆和萝卜吗？家里菜不够吃？” 而且粮食大多也是些豆类，那些东西贵不说吃多了肚子还胀气不舒服，可不合适买那老些，而且他爸妈啥时候变这么大方了，一下子花出去好几十都好像是占便宜一般？ 云家其他人听到云达这么问，气氛诡异的安静了好一会，最终还是云小鹿挠了挠头问道：“咱们家闹灾没人和大哥说过吗？” 云达用眼神回答了这个问题，那必然是还没说过吧？ “家里闹灾了？”云达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刚才和云海生下地窖时，里面黑灯瞎火的他模糊间只看到些蔬菜，给云海生打下手结束后就出来了，更里面的情况根本没看清，他是万万没想到老家今年闹了灾。 “今年年景不好，旱灾加涝灾地里收得少粮食分的不够吃，所以碰上了就花钱买了些。” 两口子不想云达远在部队还要操心家里，所以去信时就没提过，家里也不到那种揭不开锅向他救助的时候。 “情况很严重吗？家里还差多少粮食才能吃到明年分粮？”既然知道了云达当然要一起想办法解决。 第44章 “有了今天这一回, 也差不多够吃。”赵月季平日做饭都是有数的，谷物豆类做熟比红薯之类的顶饿, 再说还有那么多土豆呢, 这一回进账的粮食怎么也够全家一个月的量。 只要能撑到夏天，一切也就不怕了，守着那么多能进嘴的东西, 人起码心里不慌。 “但愿来年风调雨顺吧。” 云达不知道老家这边的情况，所以他之前回家的准备也只是淘换些过年的东西, 要是早知道家里这边的情况怎么着也会想办法拿钱弄点儿粮食回家。 下午他又下了一回地窖，这一回他仔细查看了家里的储存, 发现情况的确没有太糟糕, 心下也算松口气。 云小鹿趴在地窖口等她大哥上来，这会儿小家伙正是粘人的时候, 云达去哪她都要跟着。 “你最近注意一点，你大哥可是侦察兵, 最容易看出谁有破绽。” 许念云昨天看到大舅时高兴之余就是后怕, 这要是早回来一会儿，碰到那三个“人”时, 云达肯定会起疑心, 那三个模拟人只能维持一小时的时间，万一云达想查一查他们或者直接跟踪一下, 准得露馅儿。 “你放心，我记得的，大哥在家期间咱们什么也不干。” 云小鹿其实也怂，一身的秘密怕被人知道, 她当然不敢暴露, 但是只要她什么都不做不就行了？ 大哥在家的时候她除了晚上去虚拟教学环境学习, 其他时候就只做个普通小孩儿。 “普通小孩儿就是会跟着自己哥哥姐姐，”云小鹿觉得自己现在可太正常了。 许念云：行吧，你开心就好。 又到了村里杀年猪的时候，云小鹿起来个大早，吃过早饭就要和双胞胎一起去瞧热闹。 “大哥，你不去吗？”小娥记得以前云达在家，也是要去凑热闹的。 云达尴尬的笑笑，他少年时的“光辉形象”，家里大概除了小妹其他人都是印象深刻。 “哈哈，不了，你们去吧。”看杀猪什么的，那必然是不符合他现在的人设，马上就要二十四岁的云达早已经不是当初十六七岁的云小麦！ 云达回家就自动接过挑水和劈柴的活儿，云海生早上没了活儿，就开始收拾前后院和大门口，整个红旗大队都很难找出像云家这种院子干净程度几乎要达到“锃亮”的人户。 “爸妈，我去趟胜民哥家。”云达吃过早饭，就拎着一瓶白酒去了云胜民家，他探亲回家怎么也得去看一下本家堂伯，顺便也要去跟堂哥借一下自行车。 “你把那糖也带一包过去，上回你堂嫂送我两张鞋票我还没谢她呢。”自打上回传绯闻的事情后，云胜民两口子对于堂叔一家就更加信赖且感激，两家关系也是更加亲热。 今年的杀猪环节许念云表示自己已经麻木，去年可能是还有些冲击，现在她已经可以面无表情一边看着一边听小亲妈和小伙伴们一起咋咋呼呼发出惊叹。 今年队里养猪的数量少，毕竟粮食人都不够吃，有哪里来那么多给猪吃的呢？交完任务后队里只留了两只猪杀。 但今年分完肉票后剩的猪肉却和往年差不多，甚至云海生订的猪蹄和排骨都比往年滞销。 “今年难啊。” 老人们蹲在墙根下说着今天的情景，大家都清楚今天好些人家分的肉票只用了一斤或者半斤，甚至还有一些人家肉票直接没用。 云海生把那两斤肉割回家后，又去跟那些肉票有剩的人家换了好些，虽然这肉票是队里白分的且今天不用就作废，但白要人家的总归是不得劲。 “我拿五个红薯换了五斤肉票，下午割回家给老丈人家和云怡都送一些去。”队里有肉票的肉价钱特别便宜，云海生就做主多割了些。 加上那两个猪蹄和五斤排骨，云家这回买的荤腥可是真不少。 赵月季自然不会有意见，东西拿回家后，她麻利的把肉和排骨分好，打算赵家和云怡那里都送去一斤肉和一斤排骨。 第二天一早，云达把赵月季准备的东西放在自行车上，然后就骑车出发，去赵家大队的路刚好离去县城的路不远，所以今天就顺捎一起送过去。 “大哥，我想跟你一起去。”云小鹿听到云达还要去县城，那眼睛都闪闪发光。 “天太冷了，来回大半天你这小身板儿得冻僵了。”天要是不冷，云达大概会答应，但这腊九寒天的，他怎么敢把小妹一起带着。 看到小妹那湿漉漉的大眼睛，云达心里软和的不行，小妹出生后不久他就离开了家，但这孩子好像特别黏他，然后还特别乖巧可爱，云达这哪受得了啊。 “你乖乖在家，回家时给你带好吃。” 云小鹿被拒绝后也没撒娇哭闹，只是用略带失望的语气道：“好吧，那大哥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回来。” “那我呢，我可以跟着吗？”小豆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他表示自己已经是小伙子不怕冷，他可以跟着！ “你在家帮着干活儿，小娥和云双都在帮着妈忙活，你好意思玩儿？”云达冷酷无情的拒绝了小弟的请求，他怎么可能“厚此薄彼”，小妹不去小弟自然也不去的。 他可是公平的好大哥。 “那我也能有好吃的吗？”被拒绝了小豆仍旧没放弃挣扎。 云达骑上车没两下就窜出去好远：“看你表现。” 见到云达走远云小鹿也不再蹲守大门口，而是回家把两个口袋装满瓜子后就跑出家，想着去找英子他们一起玩儿，天冷什么的完全不是阻挡小朋友玩耍的理由。 许念云看着大屏幕和小伙伴互相分享炒瓜子的小亲妈，她一时觉得自己刚才那个猜想是不是想多了？ 她怎么感觉小亲妈嚷嚷着去县城是在“以退为进”呢？ 这大冷天云达答应赵月季也不能同意，云小鹿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但是她还是提出来了。 “我知道大哥不能带我去啊，但问问又不吃亏。” 最近她一直忍着没吃零嘴儿，大哥还要在家待好久呢，一条路不通那就换条路呗。 “云小鹿，你那些好吃的果然没白吃，不仅长了个头心眼也没少长啊。”许念云就知道这小家伙刚才是在装可怜！ “谁让大哥太厉害呢，而且我也没有要，大哥主动说给我的。”如果大哥像小哥一样好忽悠，她不就可以靠自己挣到好吃的，哪用像现在一样。 许念云：小亲妈你很危险啊，这么小就懂得泡茶了？ 云小鹿不知道自己冒出来了小绿茶潜在属性有些惊到许系统，然而她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毕竟未来的云女士在家庭生活中也不是没泡过茶。 回想起曾经那么不太在意的点点滴滴，许系统不禁打了个冷战，她此刻严重怀疑是不是云女士更年期导致内分泌有点失调或者是许念云长大时太过“皮厚”，让云女士后期行事作风变得“简单粗暴”，以至于让人淡忘了好些蛛丝马迹 此刻怎么想都觉得更早以前的云女士似乎就有苗头啊？ 大意了！ 被亲闺女怀疑有点“茶”的小云女士，疯玩了一上午，回家吃了赵月季刚包出来的杂粮白菜包，里面放了一点点肥肉丁，味道香的小家伙儿肚子几乎要撑破。 看着这般狼吞虎咽和小豆一起比赛吃包子的小亲妈，许念云嘴角抽抽了好几下。 就这虎了吧唧的模样，算是“茶”那扫射范围可能也跑不出自己家里去，这本事未来只能用在你天真无邪单纯善良的小闺女身上，算什么英雄好汉？ “今下午别出去玩了，这新年马上要到了，咱们是不是得把过去一年的学习任务做个总结反思？” 许系统绝对不承认自己是“携私报复”，她这明明是兢兢业业履行主脑的职业，敦促宿主更好的获得知识。 突然被通知“加班”的云小鹿虽然很遗憾不能继续她的愉快假期，但想到过完年她就是三年级的“大学生”了，所以还是乖乖听话跟着许系统做总结。 “你今年的数学成绩还不错，鸡兔同笼的题目最近也入了门，要不要尝试一下加深难度？或者咱们学习一下心算？” 基础c类课程里面的知识概括非常齐全，如果全都吃透，那以现在的文明发展程度，宿主最起码也能算个专业人才。 小亲妈现在距离全部学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既然学起来不费力那是不是可以再加深一下扩充内容？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你只要现在把数学打好基础，长大后学别的理科科目就容易很多呢。”这话是当初云女士跟许念云说的，现在她原封不动搬过来孝敬小亲妈。 “那万一以后我不学理科呢？”云小鹿已经知道高中上学要分文理，她二姐自学的课本就是文科的。 “那就更要现在把数学学好啊，本来文科生其他科目想要占非常大的优势就不太容易，拉分最大的就是数学和外语，你要是数学学得贼溜，那不是事半功倍吗？” 这话也是云女士当初拿来鞭策她亲闺女的，虽然说许念云从初中开始就看出是个要学理科的，但云女士是立志全方位无死角的把某些人想偷懒的路给堵死了。 “我认识的有些小朋友，从一年级就开始学心算和奥数的。”你都要三年级了还不应该抓紧吗？ “你还认识别的小朋友？”云小鹿特别会抓重点，难不成在她之前“爱学习”还有别的小仙女？ “啊……就认识那么一些吧，毕竟你也是我们那里来的小朋友嘛。”许系统一不小心说漏嘴，然后就开始忽悠，所以有时候真不怪云小鹿迷信，而是某个主脑太不靠谱。 云小鹿的大眼睛顿时就瞪得更圆了，“那你也给别的小朋友当过系统吗？给他们制定学习计划，还给他们薅羊毛找草药挣钱？” 听着小亲妈那一堆问题，许念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负心汉”一般。 “我只给你当过系统，也只给你薅羊毛过，我是看过别的小朋友学习，就像看你的同学一样。” 听到“爱学习”这么说，云小鹿心里舒服了，她特别郑重道：“我也只有你一个神仙系统，再也不会有别的！” 就突然气氛奇奇怪怪？ “不过你们那里的小朋友学习的东西和我们都一样吗？”云小鹿有些疑惑的问。 许念云回忆了一下，然后就有点愤愤不平：“比你学得要多多了，什么才艺课，补习班，后面还有什么考编冲刺班，反正我们那里的小朋友都特别累，假期作业也特别多。” 云小鹿点点头表示了解，毕竟能当神仙肯定要比凡人厉害，那多学一点好像也正常：“那你们的小朋友是每个人都有系统吗？” 难得听“爱学习”说自己家乡的事，云小鹿此刻立即化身好奇宝宝。 “应该是没有吧，你遇到我是特殊情况，但他们有另外的神器进行学习，不过效果没有我这个这么神奇好用。”许念云含含糊糊解释，事实上未来的确是有很多辅助学习的事物，不过肯定不可能有这种高等科技。 云小鹿点点头表示了解，她早知道自己的“爱学习”最最厉害。 “你们那里的小朋友一年级就学那么难得东西，是不是他们特别聪明啊？”在确定自己是“唯一”后，云小鹿不酸了，然后就有些好奇神仙世界的小朋友和他们凡人小朋友的区别。 “有的聪明有的也不是很聪明，我们那里的小朋友智商和你们这里的差别不大。”平均值应该有点增长吧？ 许念云感叹，发展几十年物质生活水平提高，精神世界也丰富多彩，怎么着后辈人的平均智商也得比父辈们高上那么一丢丢才对得起从小吃的大米饭啊。 “可是我们这里的一年级小朋友肯定做不出来鸡兔同笼。”云小鹿实事求是的想了想，班级里除了她其他人肯定是做不出来的，她还是因为有“爱学习”才学会一点点的。 许念云想了想自己从小到大的同学，感觉也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学明白奥数：“那是因为他们条件不够，我们那里教学环境比你们好太多，然后父母对小朋友学习也特别重视，平时除了学习几乎都不让干别的。” “我猜你们那里也肯定吃得饱穿得暖，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东西可以给我，不过你们那里父母好好啊，活儿都不让干就只是让学习？我们村好多孩子上学还得求一求爸妈呢。”这是什么神仙世界啊，平时啥也不用干只要学习就够了？云小鹿深深慕了。 “额……我们那里是不用干活，但是也不太能玩，一天到晚除了上学就是在补习班或者家里写作业。”许念云绝对不承认她小时候的快乐有很多，起码十岁之后她记忆里全是习题和各种才艺课。 “不玩吗？”云小鹿听懂了，不干活但也没有很多玩的时候，这就有点可怜了哎。 “也玩，但是玩的时候少一点吧，父母管的严的，一天都是掐着表学习，我认识的那个小朋友她妈妈给她从一年级就制定了作息表，天天看着她学习。” 云小鹿代入了一下，每天提醒自己学习的人从“爱学习”变成了赵月季，她一下子打了个冷颤，这就有些可怕了啊。 “好在你们都是神仙，应该不会像我妈那样动不动就收拾小孩儿吧？”云小鹿对某个未曾蒙面的小朋友表达了一丢丢同情，天天被自己亲妈盯着学习是有点吓人哈。 某个被同情的小孩儿叹幽幽道：“那大概是也没少被收拾的。” 许念云从小就聪明，但性子惫懒，虽说后面她学会了自觉和自由安排时间，但小学那段时间仗着聪明就不是很用功，机灵劲儿全用在想着怎么玩儿上面去了，所以云女士在望女成凤的动力下很习惯隔三差五就要给闺女紧紧皮子。 云小鹿觉得好不可思议，她惊讶道：“神仙也揍孩子吗？” “揍啊，但有的也不揍，我们那里不鼓励父母揍孩子，但有的也忍不住。”起码云女士在许念云小时候就没忍住，她有个小学同学就从来不挨揍，想当初许念云听到后还想跟人家换妈妈来着，然后就又被收拾了一顿。 “但那个小孩儿长大了后，她下定决心以后要当个好神仙，所以她肯定不会揍小孩儿。”每次挨揍或者被罚，许念云就在心里立志当个慈眉善目的天使大人！ 云小鹿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她觉得那个未曾蒙面的小朋友当真就是和她有一样的想法和抱负：“我以后长大了也要当个好大人，绝对不揍小孩儿！我的孩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肯定都不管。” 呵呵～ 许念云在心里冷笑两声，然后顺便把这段对话给录了下来，感谢系统可以把脑电波翻译成音频，这不就留证据了嘛。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长大后千万不要忘记自己说的话，更不能反悔，不然就是小狗啊。” 云小鹿此刻信心满满，她怎么可能后悔，当个小朋友有多么难她最清楚了，以后她当了大人肯定是要对小朋友特别亲切友爱。 绝对不会动不动就急眼，哪怕孩子天天不听话闯祸那也顶多是批评教育，怎么能像赵月季同志一样一急眼就给顿竹笋炒肉？ “谁反悔谁小狗！” 许念云把证据保存好，然后放到了那个专属文件里，下定决心这东西她一定要保存好好的，哪怕以后云小鹿的孩子不是她了，她就是心里酸死也得给另外一个孩子存着，绝对不能丢！ 云达到县城时已经将近中午，他先是去姥姥家放下肉和排骨，然后话没多说两句就提出告辞，反正初二还会来也不差这一会儿，毕竟还要去云怡那里，赵家也就没多留。 云怡的新家在哪云达是不知道，但他很清楚县里的供销社在哪，县里供销社不到初一不放假，所以这时候找云怡去单位更容易。 云怡见到云达自然高兴不已，他们俩是兄弟姐妹中年纪相仿然后一起长大的，感情也最深。 云怡看到了下班时间。就急急忙忙拉着大哥回家：“走，咱们回家吃饭，刚好跃民他们厂已经放假，这会儿家里饭说不准都做得了。” 王跃民第一回 见大舅子，俩人自然要先互相在心里掂量一下，但好在俩大男人都是敞亮性子，一顿饭过去就亲热不少，就是王跃民在叫“大哥”时有点别扭，云达比他可小不少呢。 然而娶了人家妹妹总归不是那么便宜的事啊。 赵月季给云怡除了准备了肉和排骨，还放了一些红豆和小米还有炒山货和晒干的菌类，都是金贵东西，知道娘家这会儿吃的不宽裕还惦记自己，云怡心里窝心又有点酸涩。 吃过饭，云怡就急急忙忙回了供销社，现在过年是最忙的时候，她必须得抓紧时间回去。 “哥，你走的时候去趟供销社，我有东西给爸妈，另外我们那里刚进了一批毛线，我给几个小的织了手套和围脖，一会儿你也带回去。” 双胞胎因为走读，每天都是最冷的时候来回走路，那耳朵和手都起了冻疮，云怡上回回家看到后就心疼的不行。 要不是因为婆婆病危加上葬礼一摊子事儿，她早就织完送回去了，原本过年前想让云胜民他们带回去，但机械厂今年放假时供销社刚好来了好多过年物资，云怡和同事们把物资清点接受结束后，云胜民两口子早就回家了。 云达和王跃民又聊了一会儿才提出要回去，王跃民也没很留，毕竟这是年根底下，他们两口子因为孝期习俗不用准备太多，但老丈人家可是要很忙起来。 “这茶叶是我们厂发的年货，我们今年也没客人，让咱爸妈过年待客喝吧，今年我们回不去请他们二老多担待。” 临走时王跃民把茶叶放到了车把挂上，云达也没太推辞，毕竟这是给爸妈的，他负责跑腿儿而已。 云达本来就是要去供销社买些东西给家里几个小的甜甜嘴，到供销社时他没先去上楼找云怡，而是买了两斤饼干和一包奶糖，然后才上去找云怡。 “我们单位今天下午才发年货，我那份儿刚提前拿了过来。别的东西倒也罢了，这橘子可是紧俏货，前两天一上货就卖没了，我前两天买过一回，这个你带回去给几个小的，还有这鱼也带回去一点儿。” “鱼咱们供销社也有家里买了，你留着和跃民自己吃就行。”妹妹两口子这精气神都不是特别好，尤其是妹夫看着就瘦，听说亲家大姨才走没多久，云达猜着这是还没缓过来。 云达接过了那兜子水果，这个不和妹妹客气，他刚才想找却只看到了点苹果，想来现在紧俏的年货已经被买的差不多。 “那手套知道你回来，也给你织了一副，可惜毛线有限，围脖我就只给双胞胎织了，他俩那学可是上的受罪，你想要围脖就等以后找到嫂子让她给你织吧。” 云达临走时还被大妹给调侃了一句，然而今天的云达同志早就不是当初提个娶媳妇就羞的面红耳赤的云小麦，人家面不改色的走出了供销社大门。 云怡看着已经进化成功的大哥，一下子很是遗憾自己以后要少了一点乐趣，不过没事儿，傻小子不止一个，不还是有个云小豆吗？ 作者有话说： 云小鹿：我以后肯定不会揍孩子！ 许念云：我记住了哈～ 多年后被熊孩子气到冒烟的云女士：云小鹿的承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云嘉女士┐(?-｀)┌ 预收文《六零之农场系统绑错人》《七零大院》求收藏～，谢谢 第45章 云达从县城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 在把今天的行程简单说了一下，就在孩子们的欢呼中拿出来了云怡让带回来的东西和他自己买的吃食。 那一包毛线织品不出所料引起来所有人的围观。 “你们大姐说了, 手套每个人都有, 但围脖就先给小豆和小娥。”谁让双胞胎走读呢，这保暖衣物可不得紧着他们。 “真好看。” 云小鹿得了一双大红色的毛线手套，整个人的心情都美得飞起来,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村里哪个孩子有毛线做的衣物。 别说是她，就连云双也是欢喜的摸了好几次自己那双手套, 而小娥和小豆还另外得了个围脖，纷纷第一时间就试戴了起来。 “东西先收起来, 过年再美也不晚。”赵月季一边招呼大家吃饭, 一边又跟大儿子详细问了一下娘家过年的情况。 赵家今年自然也是困难的，但是赵月季大弟今年回来时也带了过年的东西, 所以这个年大致还是能过得去。 “我听大舅说，他回家前听到有的公社已经批下来救济粮, 不知道咱们公社能不能审批下来, 听说一直都没有回信儿。” 对于大多数人家来说，能不能撑到下次收获分粮, 这救济粮就很关键, 然而很多人家怕是连买救济粮的钱都凑不出来。 但不管能不能审批到，手里有钱总归是好的, 云达离开赵家时给舅舅留了五十块钱，只说自己不能常回家孝顺姥姥姥爷，这钱就让舅舅舅妈看着给老人时不时买点啥。 “你手里那点钱别都花了，本来工资就都拿回家了, 家里缺啥我和你爸会看着买的, 你身上也得留些钱用的。” 儿子孝顺赵月季自然没有不高兴的, 但一想到儿子挣得钱都补贴了家里她又心疼。 “家里不缺钱花，你那工资别都寄回来，不然我和你爸还得再给你存一回。”说着赵月季就把之前家里给孩子们存钱的事说给了云达。 云达看着属于自己的那个存折，里面已经存了六百多块，这在乡下也算是笔“巨款”了。 “我寄回来就是让你们花的，这都存起来干嘛。”云达估算了一下，他这两年的工资寄回家大半都在这存折里了。 别的时候也就算了，今年换粮的花销肯定不少，但父母依旧没怎么动他这笔工资。 “你弟弟妹妹们挖草药也是挣钱的，平日里有那个进账，再加上从你工资拿出来的一些，我和你爸零零碎碎还攒了不少呢。” 不过现在孩子们的婚事还没办，这才是花钱的大头儿，不过家里除了云达和云双，其他孩子还早呢。 云达在听完家里的进账后，这才清楚原来他弟弟妹妹们也是能“挣大钱”的了。 “这可比我小时候厉害多了。”云达心下感慨，他之前以为那点进账顶多就是够弟弟妹妹上学买个纸笔而已。 “我也觉得我们很厉害。”云小鹿在一边听着父母和大哥的对话，听到大哥夸他们，顿时就有些小骄傲。 家里经济比自己想象的宽裕，云达心下的担心便少了一些，原本他以为过去这一年年景这么差，那存款能有个一两百就不错了。 既然钱比他想象的多，那自己的打算就要改一改。 等到快熄灯睡觉前，云达悄悄和父母道：“爸妈，过了年等银行开门，我想去取点儿钱去看看老战友。” 云达有好些战友都是本省的，前些年转业回家的就有不少，他想着临走前去看看一下，顺便看看能不能托他们给换点粮食回来。 云海生他们当然不会反对：“你自己的钱想自己想取就取，不用特意问我们。” 倒是赵月季听到这个后，心下一动，她顺嘴提了一句：“你去看你战友时要是能路过市里，看看能不能打听一下药材收购的事儿。” 家里还有一批药没卖，云达想去看战友，那正好顺路帮去市里问问。 这不是什么难事，云达痛快的就应承下来：“行，那等过了年我去问一下。” 春节到来，不管有多少忧虑和困苦，至少这一天是欢庆的，同时人们也习惯用吉祥话给在新年伊始给未来寄予着美好祝福。 云家今年因为有云达的归来而比往年多了几分团员与喜庆，当然年夜饭也比往年更丰盛了许多。 云小鹿感觉这个年吃的比去年还好，所以她是相当满意，只觉得再没有比过年更幸福的时候。 云家其他孩子也是差不多的感受，若是有例外那大概是云达，大年初一去拜年，十个人里九个都会问他的终身大事，被催婚的感觉真就是酸爽。 云海生笑着给儿子解围：“还不着急，他现在在部队也忙，再说还不到能找对象的时候。” 部队里推行晚婚，二十四的军官一般都还不着急找，尤其是级别不够的，那就更不着急，都想着再努努力到可以随军的条件。 “你自己的事，心里也要有个数，别到时候真剩下了。”云海生虽然给别人那样解释，但并不代表他不着急，农村像云达这么大的大小伙子哪个不是都抱上娃了。 云达红着耳根子点头，他现在是没成家的想法，总想着再拼一拼，最好能到可以有家属随军的条件。 云海生两口子对于儿子这个想法也比较支持，不然他们俩早就张罗着给云达找媳妇了。 许念云听着大舅的一些想法，再想想前世，当真觉得是时也命也，但愿这一回大舅的姻缘能够顺遂。 云小鹿自然也是听在耳朵里的，她悄悄和许念云嘀咕：“我爸是在给我哥说找媳妇儿吧？” “大概是的。” 云小鹿对此有些好奇，但她现在还是个豆丁儿，这种事大人才不会跟她认真说，说不定还要拐着弯逗她，云小鹿可清楚这些大人们的套路了，所以她干脆就不主动问。 “那天我还听到我妈和我爸说要盖房子的事呢，说是等小哥以后娶媳妇兄弟俩得分开住。” 云小鹿当时模模糊糊觉得哪里不对，但她又说不出来，现在她想明白了，“我大哥结婚还会回家住吗？他这都想着以后带媳妇去部队呢。” “你爸妈的意思应该是把你小哥的宅基地申请下来。” “那为什么没有我和姐姐们的宅基地？”云小鹿觉得这很不公平。 “你要想留在红旗大队生活一辈子，当然可以申请，只要跟你结婚的人愿意就行。” 农村的宅基地大多数是按照男丁人数分的，就目前这个婚姻情况来说，除非是入赘否则宅基地都是男性继承，当然也不是说女孩子不可以申请，只要确定结婚后也落户在本村就行。 当然具体情况也不仅仅是这样，这里面还有更复杂的问题，但这些需要小亲妈自己去慢慢观察和思考，许念云并不打算提前给她灌输一些自己的想法。 每个时代都有其特定性，父辈们还是在过去的传统思想中生活，五十年后的思想不是跳跃形成的，而是在时代变迁中一点点凝聚出来的。 云小鹿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我还是觉得不公平，可我又说不上来。” 许念云知道不公平点在哪，但她这回不打算提前说出来：“那你可以慢慢去观察去思考，然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她始终觉得真正的思想觉醒不是靠别人说教更不是别人意识的灌输，而是真真正正自己去经历和思考，所以她顶多会提点一下而不会直接给出结论。 “这个算任务吗？”云小鹿觉得必须问明白这个，毕竟关系着积分。 “那大概是不算的吧，这件事没有时间限制，你可以慢慢去想。”系统里没有这一方面的任务。 不过你这“小钱串子”属性能不能不要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 在听到没有积分奖励后，云小鹿心下表示有点遗憾，她还以为这么难的题目能有好多奖励呢。 新年的快乐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很大的，云小鹿很快就把纠结的那些问题暂时放下，毕竟有吃有喝还有玩的日子可就这么两天！ 年初五时，好些放假的单位都已经恢复上班，而云达在走完自己家一些亲戚后不但没闲下来，反而是开始一天到晚见不到人。 听到大哥去外地看望老战友去了，云小鹿几个除了羡慕还是羡慕，毕竟他们最远的地方只去过县城。 云小鹿晚上睡觉前跟许念云不断的感叹：“长大可太好了，想去哪就去哪，真羡慕大哥。” “红旗大队的老人们有的一辈子都没出过公社，他们好些人还没你见过的地方多呢，所以并不是长大了就能去哪就去哪的。”许念云觉得自己得纠正一下小亲妈这个想法。 云小鹿仔细想想也是，的确是好多人都没去过县城，但是她还是想要快点长大。 “那应该是那种厉害的人才可以想去哪去哪吧。”就像大哥一样，云小鹿做出了补充。 “所以你就更得好好学本事了，说不准有一天你就变得比你大哥还厉害呢，从现在起好好学习，长大以后做个厉害的人。”许系统在随时随地给孩子树立学习目标这件事上已经越发娴熟。 云小鹿此刻有个深刻的预感，她觉得自己说不准某一天耳朵就得起茧子，“爱学习”这个时时刻刻都能找到角度催促自己学习的习惯已经越发明显，那些话来来回回她都快会背下来了。 云小鹿最近一直都在惆怅这件事：她的神仙系统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变唠叨。 作者有话说： 许系统：我这都是跟谁学的呢？ 第46章 云达回家时除了带回几十斤粮食和一些水果外, 同时也把市里收购药材的事打听明白。 “制药厂收药材的确是会特意去找那些有年份的药材，价格比下边的收购站也高, 咱们家这药材拿去如果品质能符合要求, 那也不愁卖。” 云达其实不太懂这一行，他只是托战友辗转帮着问了下，得到准确回信后就一五一十和家里说了。 云达的老班长是s市人, 转业后被分配回老家的派出所，所以打听消息这一块儿非常方便。 甚至对方在听到有人手里有七年以上的野生三七时, 已经主动询问有没有出手的意向，表示他们制药厂出价肯定不会糊弄人。 家里有好些何首乌、三七、黄芪之类的都是有些年份的, 赵月季虽然只能大体估摸着个年份, 但这些药材可是许系统特意叮嘱挖出来的，品质绝对有保证。 因为这些最值钱的草药大部分都是云小鹿挖回家的, 所以具体怎么卖赵月季并没有瞒着孩子，反正他们也不会往外说。 云小鹿挖这些本来就是为了补贴家用, 想让家里换粮食不饿肚子, “我没意见，只要能卖个好价格就行。” “我们更没意见。”双胞胎和云双很清楚自己挖草药大多数都是跟着妹妹去找, 而且他们有时候甚至很清楚挖回家的草药到底是什么, 那就更不会有意见。 家庭会议开完，云达在家睡了一晚后, 就又出门去了。 云达这回只出去两天就返回家中，他出门带了那一大包东西显然已经全部出手，回来时只带了个贴身的小布包。 “大多数都卖给了制药厂，但有两样说是品质特别少见, 被收购员自己吃下了, 这些粮票和布票就是他跟我换的。” 收购药材是要走程序的, 单据一开都是可以对上的，收购员想要留下看上眼的东西，那就必须提前和卖家商量好。 那最大个头的何首乌有成□□头大小，绝对是好东西，识货的当然不会错过，要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许念云都想让姥姥家自己把那些最好的药材留下。 六十块钱加五十斤粮票和十尺布票，在这个年代的确是不少了，但这笔买卖其实有点亏，那何首乌在系统的评估价值里绝对不止这点价格，然而现在这时候中药材本身就是低谷期，所以也不能算人家坑你。 时候不对啊。 虽然在许念云眼里这波交易不算赚，但在云家包括云小鹿眼里这就很赚了。 所有药材加起来竟然换了四百七十多块钱，再加上这粮票和布票，他们一开始以为能换个二三百就已经很好了呢。 加上之前存的钱，全家存款突破一千，这简直都可以在红旗大队乃至月亮公社排上“首富”的地位。 赵月季让云海生把那四百存在了孩子们的那个存折上，并且特意表明其中一半是分给小鹿的，毕竟这回她出力最多。 这回分的钱再加上之前挖草药攒的，同时系统里还有年集用物资和放在商城账面上和家里换来的四十块钱，云小鹿身价一下子突破三百大关，这让她有种自己已经“暴富”的感觉。 “爱学习，我这么有钱了吗？”云小鹿神情带着一点梦幻。 许念云对此不置可否，但“小钱串子”现在正美着呢，她还是不去扫兴的好。 云达带回来的粮票是全国通用的细粮票，赵月季心里高兴的很，这可是“硬通货”，要是粮食不够吃那用这个就能直接跟人换更多粗粮，然而有粗粮却不一定能换回来细粮。 因为有这个打底，正月十五时，赵月季又做主包了回饺子，今年过年肉吃了不少，这一回饺子就放了点儿过年剩下的猪油，但依旧还是让全家吃的放不下筷子。 假期过的太快，很快就到了云达要返回部队的时候，云小鹿他们开学上课时赵月季和云海生正在家忙活着给云达回程带的东西。 王跃民送的茶叶还剩一点儿，赵月季拿盐和家里最后一点大料煮了二十多个茶叶蛋，后面又做了饼子和肉酱，反正看的云达还没走就有些饿了。 云海生又炒了一回干果，然后分装好后还剥了好几斤核桃仁，最后想了想有把那大枣、枸杞之类的也装不少。 “爸，我又不是姑娘家还吃这些。”云达总觉得他爸给他装的东西不符合他大小伙子的人设。 云海生不理儿子，“你们训练苦，累得时候抓几个吃，对身体好。” 这东西回部队当天就能被一群狼崽子抢没了，还留着慢慢吃呢，身为狼崽子成员之一的云达决定还是不告诉他爸这个真相了，他怕有损部队形象。 云小鹿从学校放学回家时，云达已经启程出发去市里的火车站，他要倒车好几次，订今晚的火车票应该是耽误不了。 因着送儿子走，赵月季这情绪就不是很高，所以中午饭大家就随便糊弄了一口，当然云小鹿并不觉得被糊弄，她还吃了一个茶叶蛋呢！ 今年开春气温回升很快，刚出正月好多人就换上了夹衣，然后等到柳芽开始冒头儿时，一茬茬新绿几乎眨眼间就进了大家的肚子。 “救济粮好像要下来了。”大队长开会回来后，少有的露出个笑脸，村里好些人家现在几乎处于断粮的时候，救济粮再不下来那可真就是要去要饭了。 这个冬天村里去世了好几个老人，原本冬日就难熬，这再吃不好就更难挺过来。 等到今年第一次社员大会开起来，大家伙儿听到救济粮已经快下来时，总算是都有了点笑脸，这将近一年的慌张日子大概是过去了。 第一场春雨细细绵绵的下完后，生产队开始新一轮的播种，大家都期盼着今年可以风调雨顺安安稳稳度过难关。 或许是过去一年过得太心酸，也可能是为了增加一点娱乐活动鼓舞士气，所以月亮公社今年早早就开始了下乡放映电影的活动，李家大队地里播种刚结束不久，大喇叭里就喊出来说晚上要放电影。 在娱乐活动极其贫乏的年代，这种露天电影没回来到村子里都是一场难得的消遣，所以不光本村人会全都齐聚，好多临近的村子一些村民也会跑过去凑热闹。 许念云就听过云女士以前回忆自己的光辉历史，上中学时为了看一场电影，她和小娥有一回走了十几里地，哪怕那电影其实已经在家看过一回。 李家大队放电影，村里好些人都坐不住，哪怕是干了一天活儿累得很，也是很有热情去看一眼电影。 云家除了赵月季和云海生不打算去，其他孩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想过去。 然而临近出发时，云小鹿却被许念云留了下来，没办法去李家大队来回就有二三里路，然后一场电影也得两三个小时才能结束，晚上回来时都已经是她要睡觉的时候，那今晚的学习任务怎么办？ “这个电影后面也会来红旗大队放，你今天不过去后面也可以看。” 云小鹿这个年纪其实还处于看不太懂那些电影的时候，又或者说不是看不懂而是不怎么感兴趣内容，但这不妨碍小孩子们对于凑热闹的极大热情。 云小鹿被留下当然是不开心，但她也知道自己最近的学习任务增加了一点，毕竟都是三年级的孩子，哪能天天就想着玩呢？ “可是我都好久没有看过电影了。” 许系统在这一点上变得寸步不让，任务已经下达，今天不做完是要扣分的，再说了哪怕积分不在乎，可她不能让小亲妈觉得这已经下达的任务可以随意不做，如果有特殊情况那可以通融，但就看电影来说不行。 “你后面也能看，红旗大队只不过是晚两天而已。” “好，我知道了。” 对于第一次感受到“爱学习”这么“冷酷无情”的云小鹿来说，她当然是有些难以适应和委屈，然而这事儿她不占理，所以也不敢说什么，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把学习任务做完。 “我希望你能明白，虽然系统绑定不是你自己选择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你和我都无法改变它，在没有其他解决的途径时，按时完成任务是你自己必须要做的事。” 半晚上没说话，云小鹿此刻已经忘记委屈而是有些不安，她感觉今天的“爱学习”似乎格外冷淡。 “爱学习，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我以后会认真完成任务的，不会再偷懒。” 许念云听着小亲妈的话，她知道事情急不来，但有些话还是得告诉她。 “我不是反对你去看电影或者玩耍，而是希望你能明白，当你的生活里有多件事冲突时，你可以选择先做哪个后做哪个，但在做选择时你必须清楚什么重要什么可以缓一缓，如果这学习任务是你学校老师布置的，那我们放下一次也没有太大问题，可你应该清楚你的学习任务不是这样的。” 云小鹿抿了抿嘴，她其实也不是很明白这些任务到底是什么，但以前能帮着她换积分换东西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当成“挣工分”一样的。 然而后面她知道自己完不成最后的任务，“爱学习”就得离开后，这才有了一种紧迫感，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这种紧迫感也不是天天住在她心里。 “我完不成任务，除了你会走，是不是还有别的惩罚？”云小鹿觉得就她对“爱学习”的了解，大概不光是会离开这么简单。 “你会受到伤害，具体伤害我不知道是什么样因为你是我经历的第一个宿主，但那结果绝对不会是你愿意看到的。” 经过这两年的探查和研究，许念云很确定如果系统不是自动解绑而是突然销毁，那么宿主绝对会精神崩溃，头顶上绑着炸弹的感觉并不好，所以许念云一直没完全把事告诉小亲妈，但还是要让她明白这不是可以讨价还价的事。 原来真的是这样，云小鹿听完后倒是没有陷入恐惧，反而是一副终于把前因后果想清楚了的模样。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没有把全部事告诉我，不然也不会总是那么看中积分，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告诉我事情很严重，我们就可以一起分担了啊。” 云小鹿不明白“爱学习”为什么要吞吞吐吐瞒着她。 可是你还是孩子啊，许念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但她很快意识到，八岁的云小鹿已经和两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有了显著的改变，无论是性格还是眼界或者一些思想都有了很大变化。 她早就不是那个单纯绑定个系统就被吓得几乎要精神崩溃的小孩儿了。 “抱歉，是我想当然了，作为当事人你应该有知情权。” 哪怕现在你依然还是孩子，那我也应该尊重你的选择。 在想通这一点后，许念云把自己的思路理清楚后，就尽可能用云小鹿能听明白的话把大致情况和危险告诉了她。 告知宿主实情进而让宿主做出判断，这是主脑的职责和义务，但许念云直到今天才正式把两者之间的关系落实。 “原来是这样，如果我完不成任务，你不仅会离开，而我也可能会成为疯子或者直接没命？” 云小鹿把事情听完后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更多的却是想明白很多事情，一些之前她想不通的事。 “你不害怕吗？”许念云把事情说出来后就一直关注着云小鹿的精神值，但她发现虽然数值有波动可依然还是在及格线以上，这说明她其实已经顺利接受这个结果。 “有一点点怕，但我感觉也没那么糟糕，我以前害怕是因为我不知道系统是个什么东西，我现在虽然也不完全知道它是什么，但我感觉它对于其实没有恶意，更何况我还有你，你也会和我一起面对不是吗？”所以就没有很怕。 虽然整天夸着“神仙系统”但云小鹿很早之前就知道“爱学习”和系统似乎不是一回事。 “你比我想象得要冷静勇敢。”其实并不是年纪小就什么事都无法理解和承担，道理讲清楚后，很多孩子是可以清楚理解一些重要的事情的。 “所以，爱学习，你是不是其实不是神仙？”云小鹿第一次对“爱学习”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以前她没仔细想过，但现在想想“爱学习”当初说自己是神仙会不会是因为那时候她太害怕了，所以才骗她？ 许念云听到这话后，沉默了一下，突然被拆穿，还比预料的要早一点，这就有些尴尬了哈。 “是的，我并不是你理解的那种神仙，虽然系统有很多神奇之处，但我想这应该还是科学范围之内。” 当然这说的是系统，许念云自己现在都无法理解自己究竟算个什么范围内，按道理来说这也牵扯到玄学内，但她的意识或许只是她以前的认知有限所以无法理解，说不准在更高位面的知识储备中已经可以解释这种现象。 云小鹿进入虚拟教学环境的“意识体”和她理解的灵魂就有点像，但她知道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可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属于“意识”。 好吧，鉴于“爱学习”撒谎是为了保护她，云小鹿决定就在于这件事上她可以不生气，但她还是要和“爱学习”说好。 “那你以后可不能撒谎再骗我，有事必须要和我说，不能再瞒着我。” 许念云沉默片刻才道：“我保证关于你的事我不会再自己擅作主张，遇到问题也会告诉你，但仅限于你的事，作为系统主脑有些事不允许告诉宿主。” “真不公平，我的事你全都知道，但你的事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这太不公平了。”云小鹿觉得自己太吃亏了，然而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许念云笑了笑：“我也觉得不公平，比如我辛辛苦苦帮你完任务，但得到奖励的只是你哎，每次你吃好吃的时候，我只能看着，这是不是也不是很公平？” 那什么，这一点是有点讨厌，“可是这又不是我能做主的。” 云小鹿表示自己可是太冤枉了，又不是她不让“爱学习”不可以接受奖励，还不能吃东西的，如果可以选她当然可以和“爱学习”分享自己得到的一切东西。 “那你的所有事我都能知道，这也不是我可以做主的。” 谁让你是宿主，我是系统主脑呢？ 和“爱学习”讲道理云小鹿目前还不是对手，所以在发现讲不过时她果断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虽然明白我不得不完成这些任务，可我还是很想知道今晚放电影好不好玩儿。”云小鹿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姐姐们都还没回来，她一个人就更显得屋里安静冷清。 孩子不认真学习当家长的会生气，但孩子乖乖听话放弃玩乐后，家长又有点于心不忍，许念云可算是知道了养孩子的心路历程。 “其实你想看电影，也不用非得去外面，在虚拟教学环境里就可以看，那里面的设备可比外面的好，而且还是彩色的。” 云小鹿听到这话后，轱辘一下就爬了起来：“你没骗我？” “花十积分就可以兑换一部彩色动画片，不过你换了这个那就等于用了一回奖励机会。”许念云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原则的。 “那我兑换出来时不时可以马上看？”云小鹿激动的恨不得立刻就去换。 “一天只能看半个小时。”毕竟去虚拟环境那也是占用学习时间。 “好的，没问题。” 许念云给小亲妈挑了一部百科知识科普类的儿童动漫，第一部 系列是讲大自然的，这也算寓教于乐？ 连看黑白电影都机会难得的云小鹿，在看到这部动画时第一眼就被震撼了，没一会儿她的注意力就全投入到了眼前的动画片中，什么看电影的遗憾早就被扔到了爪哇去。 半小时时间结束的特快，最起码云小鹿感觉她还没没看多久就一下子结束了一集。 “这么快就没了？我能再看一遍吗？”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电影，不但有颜色而且故事特别有意思，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有趣的东西！ “每天半小时，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许念云对此表示决不妥协。 云小鹿还是知道见好就收的，她认命的翻个身：“好吧，那明天我再看。” 因为有动画片这种震撼事物横空出世，以至于在云双他们回家后，云小鹿都没有什么兴趣去问一句电影好不好看，有了彩色有趣的小妖精谁还惦记黑白色且看不太明白的“旧爱”？ 等到红旗大队放电影时，原本会不等吃完饭就跑去“占位置”的小孩子们中就少了一个云小鹿。 云家人惊奇的发现，小鹿对于学习的热爱似乎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这仅是小豆的形容），为了学习她竟然电影都不去看了，表示要一个人在家看书！ 云小鹿当然不会去看，她今天好不容易和“爱学习”谈好条件，等她完成固定任务后，用出门看电影的时间再多做一个任务，然后今天就可以看两集动画。 有动画片看傻子才出门呢！ “你自己不害怕吗？”云双听到小鹿不想去，然后她就也打算不去了，反正前几天已经看过一遍。 云小鹿很坚定的表示她一点都不怕，自己在家更自在，云双看她坚持然后也就没再说什么，吃过饭就和家里其他人一起去看电影去了。 许念云觉得这部动画片兑换的挺值，以前学习百科知识时，小亲妈虽然有兑换物质上的动力去学，但她教得总归没有那动画片上的形象生动，这一回孩子明显就学得相当愉快且理解的更透彻。 而且她发现云小鹿的世界明显打开很多，“世界”是怎么样的以前只存在于想象和课本上的描述里，可动画明显把那个抽象的世界给写实一些。 云小鹿最近常常都会主动和许念云讨论很多问题。 比如“原来大海是什么什么样子的” “我们周围有好多地方是不一样的吗？住在东边的人天亮了西边的还是夜晚。” “南方是长稻子的，原来稻子割起来时不是在水里啊，我还以为水稻收割时也是在水里。” 很多一知半解的问题，她一下子就有了更具体的理解，这个世界在她脑海里似乎终于有了一个具体的轮廓。 “世界是很大的，等你可以自己出门时，可以去亲自体验一下。” 云女士是很赞成小孩子多出门去增长见闻的，哪怕经济条件不允许走太远的时候，她依旧带许念云去过好多地方。 后来经济条件越来越好时，国内大多数有名的地方他们就走遍了就给许念云报名国外的夏令营。 后来许念云有想去外面多经历一些，家里也很支持，见了不一样的风景和不一样的人，这是一笔很宝贵的财富。 现在轮到她帮着小亲妈认识世界，她当然不想只让小亲妈满足于温饱问题，她希望云小鹿能拥有更广阔的天地，就像云女士以前对她期望的那样。 虽然是无心插柳，但既然柳成荫凉，那就不要辜负这种好得状态，许念云觉得下一部动画片也很有必要给续上，只不过这不能她来提，得让孩子自己主动要求。 对于“来之不易”的机会，相信小亲妈会格外珍惜的。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六零之农场系统绑错人》求收藏～ 第47章 虽然沉迷动画, 但云小鹿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发财大计”，在第一茬金银花冒出花骨朵时, 她就和云双开始各种“踩点儿”今春的第一批草药。 花草入药的草药大多数没有根茎那么值钱,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所以她们一点儿也不嫌弃。 然而还没等姐妹俩开始“显显身手”时，队里的一则消息却是让云家陷入沉思, 准确来说是云海生和赵月季沉思，最多再加上听到爸妈的想法后也开始想了一下的云双。 云小鹿和双胞胎此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因为医疗资源的紧缺, 在很长一段时间农村人有个头疼脑热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去医院的，当然这并不代表大家就不治病了, 这时候有个特定的职业代替了大部分医院的作用——赤脚医生。 这个行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在农村起到了巨大作用, 就比如月亮公社内除了公社的卫生所，大多数看给老百姓病的人都是赤脚医生。 他们没有编制也没有工资, 但因为国家推行这个政策，因而在农村他们行医就有着工分, 甚至还有些地方给开出大队干部的待遇, 总得来说在农村这个行业还是很吃香的。 红旗大队没有自己的赤脚医生，队里有头疼脑热的都会去李家大队看或者把大夫请回家, 反正两边也很近。 但今年红旗大队也有了这个名额, 公社为了响应号召就鼓励各大队有意向的人去报名接受培训上岗。 这自然是个好事对于识字有文化的年轻人也是个机会，但是有个前提就是去医院接受培训得自负路费且不管伙食。 说白了就是你去学不花钱, 但吃饭要自己解决，公社没那么多钱和粮食来管，只能是看你自己要不要这个机会。 培训时间是半年，如果想去的那就交一百八十斤粮食外加三块钱的各种费用, 公社给统一换成县城医院食堂的粮票。 机会是个好机会, 但今年这年月还不知道最后怎么样, 谁家能一下拿出将近两百斤粮食且还要放弃半年工分？ 所以大队里宣布这件事后，哪怕是说知青也可以去报名，但报名的也没有一个。 村里大多数人是对这个不感兴趣的，毕竟他们也不符合条件，符合条件的年轻人家里也舍不得或者压根一口气拿不出这么多粮食。 知青们倒是想去，可他们更没这个条件，队里发的粮食几乎不够吃，向自己家求助更不可能，城市那粮食票都按月发，还是有有效期的，谁也弄不出这么多粮食供自己去学习半年。 云海生两口子在听到这消息后，一开始还没想到让云双去，毕竟他们眼里那赤脚医生也是会看病的，没学个几年哪里能上手？ 但等听到大队长说学个半年就可以回来一边给村民打针拿药一边定期再去卫生所学习，他们就突然心动了。 粮食是有点多，但是云双在家也是要吃饭的啊，所以只不过是拿三块钱且不要半年工分而已，本来云双就挣工分不多，可等她回来队里可就给满工分了！ 所以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且云双回来以后有了这个工作，只要好好做不出岔子，那以后都是旱涝保收啊，平时打个针拿个药也比打猪草轻省太多，还彻底不用下地了。 云双在听到父母的分析后也觉得好像挺好，她现在也认识一点药草知道一些药性了，感觉这方面的知识似乎也没有很难学，所以去学习当个赤脚医生似乎也没太大问题哈？ 既然孩子本人也同意，云海生即刻就去给云双报了名，当天下午就把粮食清点了出来，随时等着送去公社。 云小鹿知道时，她并不很清楚这个活儿好不好，毕竟她们村也没个赤脚医生，但她很明白二姐不在家的话，她就去不了后山。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你可别捣乱。” 许念云不知道上辈子红旗大队有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但上辈子的云双没有学习挖草药所以只有去当老师的选择，那家里必然也不会去想着让她当赤脚医生，果然是都不一样了。 “这个活儿很挣钱嘛？比挖草药还好？”原谅云小鹿真没见过“世面”，她的概念里还真没有多少活能比上挖草药挣钱，就算当工人她感觉都不一定有她和姐姐挖草药挣钱。 毕竟今年刚卖了好几百块呢！她现在是财大气粗·鹿。 “挖草药不稳定且如果没有我在，你觉得凭你或者你二姐真能挣到钱吗？”小家伙不要太飘，你忘了你是作弊才有那么多草药挖的吗？ 云小鹿被问的说不出话，而后她无奈的承认这个残酷的事实，没有“爱学习”她的确挣不到这么多钱。 “你说得对，我不能捣乱，是得让姐姐去。” 这话说的不甘不愿，显然还是不觉得那个什么医生比挖草药要好，毕竟假设不成立啊，她的的确确拥有“爱学习”。 “你二姐也不可能一辈子在家，就像你也总有走出去的时候，她有了这个工作，以后就会有生活的保障，而且等到可以高考时，说不准也会有更好的机会。” 许念云模糊记得，恢复高考时，政策里特别提出那些乡村的赤脚医生参加高考，很多医学院可以优先录取，这种机会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但未来走向她现在又不能说太明白，所以就只能给小亲妈解释一下，当赤脚医生的好处。 对于自己会离开家这件事，八岁的云小鹿觉得那是无比遥远的事，她哪里想过十年后的事，但她很快就想到二姐已经很大了，说不准哪天就会和大姐一样，出去工作然后遇到某个人组成新的家庭。 “你说得对，二姐得自己学到本事，这样她离开家也才能生活的同样好。” 云小鹿自己在学本事，那怎么也不能阻碍二姐也去学本事。 钱以后再赚，再说二姐半年后就回家了，回家后说不准变得更厉害呢。 云双原本还在想着怎么和小妹说她走这段时间不要去后山的事，但还没等她纠结完，云小鹿就先来找她了。 “二姐你去县城时要好好学习。” 云小鹿已经把这个逻辑打通，她突然觉得二姐去当个医生似乎更好，这样回家后不但挣工分更多说不准更有功夫倒腾那些草药和她一起挣钱了，她怎么才想到呢！ 云双在听到小妹那套理论后，一时也是觉得无法反驳，虽然她还没想那么远，但小妹说的似乎也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我想着要不要去姥姥家一趟，听说好些大夫会学认识穴位，学针灸，咱们姥爷那可是有一手好功夫在这上面。” 赵老爷子虽然医术不精，药理也马马虎虎，但针灸功夫那是从小打的基础，所以十里八乡的赤脚医生都去偷偷拜过师，云双既然想去学这个，自然没有不去问一下的道理。 “那干嘛不把姥爷带回来？反正他现在也不下地了。” 赵老爷子冬天时病了一场，其实说白了就是饿得营养不良，人老了后经不住这些折腾那身子骨自然就弱。 云小鹿觉得姥爷在家等于吃闲饭，那还不如来他们家吃，一来他们家总比姥爷家吃的强一点点，而来二姐也不用来回折腾。 云小鹿这个提议得到了父母一致赞同，别看赵月季哪哪都是看不上她爹，但老头儿生病了她也是有点心疼，再说了让他过来教教云双这也算“废物利用”。 哦，“吃闲饭”这个说法云小鹿就是从赵月季这里听的。 此时天也不冷了，云家那两间石屋刚好能住人，云海生就抽了半天空去把老丈人和丈母娘一起接了过来。 接了老头儿不接老太太，那老太太能乐意？为了少些麻烦，那还是一起接吧。 赵老爷子和赵老太太被大闺女接去“小住”，可是心里很美，他们倒也没想太多，就是本地风俗如此，老人上了年纪要是被亲戚小辈接去“小住”，那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说明孩子们眼里有你且孝顺。 他们俩从年轻时就不被孩子们待见，后来大闺女刚结婚那一段时期，他们两口子办的好些事也不得脸面，以前自然不是没来过大闺女家，但这被大闺女主动接来“小住”那还是头一回呢！ 两老口走的时候那是精神抖擞，王小叶在家却是长吁短叹，她知道大姑姐这是怕娘家揭不开锅，给她减轻负担呢，毕竟现在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哪怕有救济粮发下来，也是掺着树叶和野菜勉强糊口。 赵春城却看的更实在，“爷爷奶奶去大姑家也好，俩人那腿肚子肿的厉害，大半年了一直不消，半夜三更还老是抽筋，去大姑家总比在家强上些，起码大姑家还能有些草药给对症治一下。” 一直在家，家里谁又有功夫去挖草药呢，以前爷爷还能进山，现在爷爷的腿也肿着呢。 赵老爷子在听到云双要学当赤脚医生时也挺赞成，大闺女的孩子有出息他也有面子，所以家里那本偷偷留下的医书就带了过来。 “以前好些书都糟蹋了，就这一本是你太姥爷的宝贝，我留下也没用，就给你吧。” 书其实就是本《黄帝内经》，但这个现在是不能拿出去看的，赵老爷子留下这个是因为他爹留给他的东西，就只剩下了医书，但最后那些医书他也保不住，这一本是他爹生前常翻的，他偷偷留下只是想当个念想。 云双想学习，那姑且就当把赵家的传承给这个孙女好了，等他把针灸穴位传给她，是不是也算没给他爹断了传承？ 反正不管地下的老爹承不承认，赵老爷子自觉是给祖宗一个交代了，咱传承没断啊！ 云双虽然不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孩子，但她学习上的智商还是够用的，所以认穴位学习针灸基础手法，她都学的不算慢，最起码赵老爷子觉得这孙女比他以前教的那些半吊子强太多。 “祖宗的手艺不是一天两天能学到精髓的，但你把基础学明白了，后面的可以慢慢琢磨。” 加班加点学了大半个月到了该去县城学习的日子，云双只是把人身上的穴位背下来，具体扎针她还不敢，但这已经很不错了。 “听说县里的大夫也教，我去了再慢慢琢磨，但我想肯定没姥爷教的这么好。”云双临走时还给老爷子拍了一堆马屁。 老头儿看着果然是很受用，脸上那笑出的褶子都深刻许多。 云双走了，老头没了用武之地，然后就开始看大闺女的脸色：“要不，我们就回去了？” 在云家好吃好喝大半个月，天知道他们多少年都没过上每天吃一个鸡蛋的日子了，大闺女虽然厉害些，但孝顺且大方啊！两老口正觉得快活似神仙，哪里真舍得这么早就走啊。 “呵～”赵月季冷笑声看着她爹自己表演，并不接话。 云海生是个厚道人，不忍心看老丈人尴尬于是道：“云双不在家，家里就剩小鹿可是没了管辖，爹你和妈再辛苦一段时间，在家帮着看住皮猴子别乱跑。” “那我们就再辛苦辛苦。”老太太可不像老头儿那么爱面子，她非常懂得大闺女不吃这一套的道理。 “在家就老老实实歇着，闷了去大门口转转，但绝对不许再去串门子不着家。” 赵月季可是知道这俩的毛病在哪，跟人说不上几句话就喜欢吹牛侃大山，在娘家那一片丢人就算了，可是不能让他们再丢到红旗大队来。 赵老爷子也立刻表明态度：“我们有数，平时都大门也不出。” 周围都是不认识的，而且他们还想多住些时候享享福，哪能上赶着找不自在。 云小鹿瞅瞅这个在瞅瞅那个，然后突然道：“妈，你放心我也会看着姥姥姥爷，我们会互相监督！” 这话说完，小豆和小娥只觉得忍得肚皮疼，他们姥姥姥爷大概在赵月季同志眼里还没八岁的云小鹿省心吧。 但姥爷姥姥也的确挺好的，除了每天笑眯眯的，小时候还会编蝈蝈笼子或者抓麻雀给他们，有点零钱的时候也很舍得花，还会给他们买糖，反正孩子们都挺喜欢他们。 尤其是对最小的云小鹿，赵老爷子几乎是有求必应，什么脾气都没有。 云小鹿最后叹气道：“姥姥姥爷咱们真是同病相怜，和我一样都要被管着呢。” 被亲妈赏了两记刀眼后，又立即跑过去抱着亲妈撒娇，然后成功把赵月季哄的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六零之农场系统绑错人》《七零大院》求收藏～ 第48章 赵家两老口到云家, 一开始窝在家里还是挺自在，甚至他们还自觉打理起云家前院的菜园子, 但宅不住的人永远是宅不住的。 后面老头老太太就喜欢在大门口坐一会儿, 这世界村里能动的老老小小有点儿功夫全去进口的野菜和树叶或者果实去了，他们到目前为止倒是也没机会和谁侃大山吹牛。 但云小鹿中午回家时就看到她姥姥姥爷每天都伸脖子瞧动静，显然是在家已经待不住。 然后赵月季就交给云小鹿一个新任务, 带她姥姥姥爷去挖野菜，既然闲不住那就去忙活一下吧。 在云家养了近一个月, 两老口那浮肿的腿已经消下去，不然也不会有精神想出门, 这会儿出去在附近走一走完全没有问题。 鉴于小南山上能吃的野菜已经不好找, 所以最近村里好些人都开始去后山挖野菜，然后云小鹿就被允许带着她姥姥姥爷一起去挖。 “那正好我还能找一点草药。”带着两个老人那必然不能走太远, 不是怕危险而是走太远怕累着他们，就目前的身体状况来说, 小孩子们绝对比老人们体力好太多。 今年云家养了猪, 云双不在家中打猪草的的任务大半也落在云小鹿身上，有了老头老太太加入, 云小鹿顿时就轻省不少, 毕竟一边打猪草一边还要挖野菜她就完全没功夫找草药，现下可是能腾开手找一下。 赵老爷子原本还觉得自己“宝刀未老”, 挖野菜太过屈才，想自动接过找草药的活儿，然而在看到小孙女的效率后，他就默默接过了盛野菜的筐。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云小鹿对于后山极其熟悉, 又加上有许念云探路, 所以他们每次都是走那些资源比较多且路平坦的, 两个老人在跟着进山后感觉没咋累着后，对于大闺女这安排也就默认成为每天固定模式。 “这金银花哪能这样采，你得用掐别用撸。”虽然说找草药的效率不行，但指导下孙女那粗暴的手法还是很有必要，赵老爷子在这一点上很坚持。 云小鹿是个很能听劝的小孩儿，只要你说的有道理那她就改进，所以在老头的指导下她挖草药时也降低了不少损坏率。 “姥姥姥爷，今天咱们捕鱼吃吧。”跟着姥爷学了点本事，那也不能没表示，云小鹿出门就带了鱼篓和捕鱼工具。 “成啊。”小孩子想玩儿水，那也是正常，老头老太太笑眯眯答应着，就全当哄孩子玩儿。 云小鹿在山溪中那拿那网兜看着像模像样，山溪里也的确不少小鱼小虾甚至还有指甲盖大小的螃蟹，可他们都很清楚浅水里的鱼虾有多么活泼，抓几条容易，但凑盘菜可是要费老半天功夫。 但接下来的场景却是让他们惊讶到合不上嘴。 只见云小鹿那网兜从水里出来时，一下就能捞到四五条巴掌长的鱼或是小虾，没一会儿那鱼篓就装满一半。 “这鱼也太好抓了吧？”老头儿这下也来了兴趣，从云小鹿手里接过网兜。 一下捞起，然后无事发生，老头不信邪又试了好几次，最终只捞上几条虾米大小的鱼苗苗。 “小鹿这抓鱼可是厉害。”老太太非常捧场的开始夸起小孙女，完全没有在意老头儿的尴尬。 云小鹿嘻嘻哈哈糊弄过去，因为最近春天地里的活计重，加上姥姥姥爷也在，所以她这才想着兑换点荤腥给一家人补补。 “咱们今天早点回去，姥姥你来做鱼好不好？”老太太别的活计都不咋地，但做饭还是挺好吃的。 “成啊，这种黄辣丁放点葱姜蒜和酱清蒸就很好吃，可惜这会儿没有太多油，不然油煎也是香得很。”说起吃食看老太太那真是有的是话说。 三人回家后，云小鹿和赵老爷子去喂猪喂兔子加清洗草药，老太太就在院子里清理那些鱼虾。 现在的晚饭也好做，就是热热窝头，菜园子里的菜除了韭菜和菠菜其他的还是菜苗，所以今晚有鱼，凉拌菠菜份量就没弄往常那么多。 四斤小鱼被老太太一顿给收拾出来蒸上，从中就可看出过去赵家是怎么过日子的，对于孩子们特别高兴，赵月季特别无奈，但做都做了又能怎么样呢？ 小豆和小娥特别捧场，一边吃一边夸：“姥姥这鱼做的真好吃。” 当然了别人做的他们也没有觉得不好吃过，只要是好吃的怎么会不好吃呢？ 云小鹿吃得也满足，她最近一直在兑换鸡蛋，这肉和鱼都没舍得兑换太频繁，但最近家里吃的油水不够，加上粮食也紧张所以大多数都是喝粥，那就更想吃点荤腥。 “姥姥来了还有个好处，她比我妈好糊弄。”云小鹿窃喜着和许系统嘀咕。 厨房和地窖的粮食赵月季都是记得非常清楚，多些少些都会很快察觉。 但赵老太太显然就不个仔细的，用过的东西下一秒放哪都会忘，不管说过多少次东西在哪，做饭时各种工具该找不到还是找不到。 云小鹿最近这段时间经常会往粮食缸里放红薯面，放的时候也不多放，每天一碗左右的量，到目前为止，老太太也没感觉到有啥不对，而赵月季因为最近没接管厨房所以也没察觉。 云小鹿可得像个仓鼠一样往家偷偷运东西，当然有许念云看着她倒是也很清楚不能夸张。 今年后院的樱桃还没变黄，云小鹿就和两老口开始给弄起保护措施，完全都没云海生的用武之地，可见这吃货的行动力给力起来完全不熟壮年人。 积分这大半年又攒了不少，然而狗系统太坑距离下回升级模拟教学环境还差个上千积分，这也导致许系统彻底改变了扣扣搜搜的习惯，既然家业不是省出来的，那就该花花，反正她们已经是债多了不愁。 “咱们还可以换点别的东西，难得你姥爷来一趟嘛。”许系统这会儿觉得放些小打小闹的吃食不全啥，还不如趁着老头儿这个“前民间制药传人”在的时候，干票大的！ 对于许系统的提议，云小鹿表示万分赞同，最近都没怎么挣钱只花钱，她早就想“干票大的”！ 然后就在一个风和日丽、平平无奇的下午，云小鹿和老头儿老太太一起进山时，两个老的一边挖野菜一边唠嗑时，云小鹿在不远处一下子薅出棵“野姜”来。 “姥姥，我找到了好多野姜，你看看能不能拿回家吃。”云小鹿拎着那“野姜”就去给看老太太献宝。 然而还没等老太太开口，老头儿先一步凑上前去：“呦，这可是有年份的好东西！” 许念云发现，野生天麻植株是连赵月季也不是很认识的草药，她只见过晒干的那具体长什么样而出现在野外的，进山时赵月季好几回都没在意。 因为那些天麻的确也没长成，所以许念云也没让云小鹿去挖，毕竟赵月季不认识的草药云小鹿又从哪知道呢。 但现在她们有了认识的人！赵老爷子端详着那株植物，眼睛里直冒光：“呀，这天麻野生的可是越来越难找了，我小时候还时不时见到，这些年可是没见过这种这么大的根茎的，起码得有□□年才能长这么大吧？” 云小鹿故作茫然道：“姥爷，这不是姜是草药？” 赵老爷子激动道：“对啊，你在哪看到的，走过来这么多野草，看到它可不容易。” “就在那一片，好多呢，我以为是野姜，就像全薅了带回家腌着吃。” 这时候的嫩姜腌一腌做成咸菜也是挺下饭的。 然后爷孙仨下午回家时就挖回一背篓“野姜”。 赵月季他们回家时，云小鹿和老爷子还在清理上面的泥土，打算待会儿晾晒呢。 “这是……天麻？”赵月季端详了半天终于认出那新鲜饱满的“野姜”是啥药草，原谅她只见过晒干的，所以就花了点功夫。 “可不是，你们家后山的确是个好地方，不光山货多，这草药长的也好，我都好些年没见过这种品质的天麻了。”老头儿真心是觉得红旗大队风水要比他们家那片好，不然这好东西怎么都跑这边儿长呢？ 赵月季认不出天麻植株，但她知道天麻价格，虽然听说有的地方现在正推广草药种植，但野生天麻的价格还是挺馋人的。 上回云达去卖药材，还跟他老班长和药材厂收购员都留了话，老家要是再遇到好东西说不准还得麻烦他们，说是麻烦但这种好东西谁闲麻烦，不过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赵月季看了一眼云海生，后者显然也是明白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毕竟他老丈人和丈母娘那就不是个能存住话的。 “可惜咱们这里收购站像我这样识货的不多，要是搁以前准能卖个好价儿。”老爷子看着这天麻，然后就开始跟小孙女吹起他年轻时候多么多厉害，眼睛有多么多么毒…… 总之听得赵月季又开始头皮直跳时，那也没停下吹嘘的节奏。 “家里卖药材挣钱不许告诉你姥爷姥姥。” 这话赵月季以前就说过，这晚趁着两老口回石屋休息，赵月季又嘱咐了一遍。 “我知道。”云小鹿又不傻，她还能真不清楚她姥姥姥爷那张嘴？ “我姥爷虽然知道草药好不好，可他压根不知道现在的价格。” 这一点云小鹿早就试探明白了，不然她也不敢这么干呢。 赵月季知道小闺女机灵，所以也只是嘱咐一二，然后第二天该干嘛干嘛，那天麻她一眼都没多看，就仿佛真当买不了几个钱一样。 赵老爷子也不是镇那么好忽悠，他观察了一下，见大闺女当真不太在意，就知道这“横财”发不成了。 哎，天麻老弟，你们生不逢时啊。 之后再去后山时，老头儿就看着比去过积极很多，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地土地爷他认人，老头儿就没有他外孙女那气运，见到的草药当真就是些稀松平常的，让他唏嘘不已。 本来也不是能存着心气干大事的人，没两天老头儿挖草药碰运气的心思就偃旗息鼓。 等到樱桃完全成熟的时候，他和老太太那眼睛就只在云家后院儿了。 云小鹿带着她姥姥姥爷开始摘樱桃，一小两老配合相当默契，原本往年樱桃成熟最快的时候，果子还有些吃不过来，今年加入两个老吃货，赵月季压根就没动想去赶集卖果子的心思。 就几个小吃货外加两个老的，能够吃已经是那棵树争气！ 今年除了给云胜民家送去一些，然后又托回家的云胜民给云怡和云双带去些，其余的全部都进了家里那几张嘴。 那云小鹿和双胞胎还嚷嚷着要再种一棵，说只有一棵树不够吃呢。 赵月季都懒得搭理他们。 随着天越来越热，大家也开始单衣换短衣，云怡回娘家时那樱桃自然已经下园，这会儿老老小小正盯着那即将成熟的杏子发力呢。 云怡不知道娘家这吃货属性已经蔓延到何种程度，她这回回家是特意看姥姥姥爷的，前阵子一直忙，这有了功夫就特意给老头老太太淘换来两件透气的成衣汗衫，顺便再带点好吃的。 可是把两老口高兴的不行，他们还没穿过这城里“洋气衣服”。 按照许念云的眼光来说，这汗衫的确是有够丑的，但此刻这衣服就是“洋气”，就连云小鹿也是很是夸了好几回这衣服穿上身后，她姥姥姥爷都感觉精神抖擞起来。 两老口在云家住到麦收才回去，这时候不回去也不成，赵家所有人都得去收麦，两老口不回去他们家连个做饭送饭的也没有，云家起码还有个云小鹿可以在家。 “等不忙了的时候，姥姥姥爷你们再来，咱们还抓小鱼吃。”云小鹿像哄孩子一样送走姥姥姥爷，可把两老口爱的不行，要不说小丫头贴心呢。 赵月季给收拾了大包小包，特意挑了大队有牛车的日子亲自送回去，顺便还给了她弟妹五十块钱，这是云小鹿特意要求的，她说天麻虽然还没卖钱但她和姥姥姥爷“见者有份”。 但鉴于老头老太太过去那些事迹，分钱的事就先不告诉他们了，让舅妈拿着挺好，赵月季觉得小闺女真是太懂她的心了！ 今年总算是送走去年的霉运，到麦收结束天气一切都很正常，就现在来看秋收也不是很大问题，然后地里各种豆子和早熟高粱也陆续成熟，大家伙儿终于撑到了第一回 分粮食的时候，这也算是胜利！ 分过夏粮，赵月季脸上那笑容明显增多，地窖家里已经见空，这一回总算是有惊无险安然度过，然后她手里那点儿最后剩下的细粮票也很大方的全都让云怡给去换成白面回家。 入伏吃面条，去年没舍得吃，今年这面就做的多，下出的手擀面放凉水浸凉，然后盛在碗里，浇上两勺鸡蛋黄瓜卤，空气中的暑气都仿佛散去两分。 王跃民和云怡今天都在家，因着云怡最近一直不舒服请假在家休息，家里也没别人可以照顾她，这两天又赶上高温，今早趁着凉快王跃民就干脆请假送云怡回了娘家。 赵月季早早就用井水镇上半盆甜瓜放着，等吃过面，大家出了一身汗，洗洗凉快后，就一人一个甜瓜抱着在堂屋里啃。 这天也睡不了午觉，队里每当这时候也都是早上和将近三四点的时候才上工，因为怕中暑出事儿所以入伏后这两天高温时期非必要都是不怎么动弹。 “这瓜倒是格外甜，也不知道今年是怎么长的。”云怡吃着自己家后院儿长出来的瓜，心下觉得格外好吃，以前家里夏天也种，但好像没这个甜。 云小鹿在一旁默默吃瓜，力求当个隐形人，她今年春天偷偷把种子换了，为此心惊胆战小半个月，但显然她兑换的种子和家里的表面看区别不大，所以并有引起注意。 这瓜是她去年吃的一回系统出品，吃的时候只觉得是“惊为天瓜”，然后就想换种子种出来，这样可以吃到更多的瓜。 但好吃的瓜除了种子外也需要先进的现代培育技术，云家那种随手把瓜种子种在犄角旮旯等着收获的方式，自然种不出像系统那样味道的甜瓜。 不过品种好，那就算没有原版好吃，也是比家里原本的那个味道好很多，最起码云小鹿觉得积分是没白花。 只不过这瓜的颜色要比往年深一点，云海生还以为是被什么作物的花粉给茬了品种，所以一直惊异来着。 这也就导致云小鹿对于家里甜瓜的事格外敏感，就怕被人看出来这事儿和她有关。 但家里谁会想到这甜瓜的变化会跟她有联系呢？云海生疑心的是蜜蜂和蝴蝶呢，毕竟授粉的是这些小东西，就算是云小鹿自己承认是她捣鬼，那家里信不信还两说呢。 不过就是小家伙现在“做贼心虚”而已，许念云看出来也不管，反正当初哭唧唧缠着她要兑换种子时她就了产品出售，她可不管售后服务的。 “云双还有两月才能回家吧？” 云怡吃完瓜就和赵月季开始聊起云双的事，虽然都是在县城里，但她们姐妹还真没啥功夫见面，主要是云双她似乎没有啥假期，去县城四个月除了去云怡那吃过两回饭，其余时间都是云怡抽空去给云双送点东西才能见面。 “这回听说是因为医院人不够用，所以这些去学习的，也要去跟着给病人打针。” 云双一开始去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后悔的，她学针灸的时候没感觉，但到医院学输液扎针时一下子就不行了。 拿起针手就抖，心里越告诉自己别怕就越抖，最后就天天成了被带他们学习的护士批评的对象，每天晚上他们还要写学□□结和思想汇报，似乎是连哭的功夫都不给你，要不是因为那二百斤粮食太珍贵，云双都有打退堂鼓的想法。 但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云双去的一个月后，那天晚上医院送来一个肚子疼的病患，然后检查过后怀疑是急性阑尾炎。 可是那时候偏偏主刀大夫不在，值班大夫是个啥也不懂的愣头青，然后大家就有些着急，主刀医生家没电话去叫他的人也一直没回来。 云双因为练习扎针在护士值班室一直都没走，然后就看到了那神奇的一幕。 那啥也不懂的愣头青，在听到病人鬼哭狼嚎的动静后就自己顶上去了！ 等到主刀医生从家里着急忙慌赶到时，那一小截肠子都已经拿出来给病人家属看了。 这场面看得云双心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打那晚之后，云双打针的手就没再抖过。 她总觉得动刀子的都能这样，她不过学个打针、针灸之类的，就算一开始学不好顶多就是弄疼别人，总不归不会比开刀吓人吧？ 心理素质过关了，然后云双输液技术一下子就上去了，不但不再挨批评，反而改成了“进步尖子”。 后面因为技术到达要求，她就被借调到去住院部帮着给人天天打针去了，这连出门的功夫都没了。 “我听云双说那个等手术的事儿，原本是当笑话听，但后来一打听那人还是跃民他们厂的。”然后云怡和王跃民就开始感叹对方“福大命大”。 听着话题扯远，云小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讨论那甜瓜的特殊，那她就还是最开朗活泼的崽。 太阳偏西后，王跃民才动身离开，赵月季给装了几个甜瓜一起带回去，今年瓜特别甜，吃得也格外快，下回来说不准就被馋猫一起吃光光了。 看着王跃民远去的背影，云小鹿歪了歪脑袋，她疑惑道：“大姐你是不是胖了啊？” 看着比上回圆润一圈儿，但守着大姐夫她也不好意思直接说，毕竟得维护大姐的形象。 赵月季笑道：“你这眼神倒是好，你大姐何止是胖了啊。” 再过几个月还能给你生出个胖外甥呢！ 云怡怀孕这事儿，家里就赵月季和云海生知道，倒是也没特意说瞒着谁，主要是几个小的压根就没问，然后大人们也就没特意说。 “大姐是不是有娃娃了啊？”小娥显然已经看出来一点。 云怡脸色通红，她不好意思回答，但赵月季显然是心情非常好，喜滋滋回道：“大概再过五个多月你们就当小姨小舅了。” 云怡脸皮薄，不让爸妈郑重其事的给弟弟妹妹们说，总觉得还不太好意思似的，所以赵月季王跃民走了后才终于忍不住开始和孩子们分享这个消息。 “那就是冬天出生的娃娃？”云小鹿一下子就期待起来，她一直都是最小的，这突然要当长辈了，感觉就特别带劲！ “对，是冬天快过年的时候生。”云海生心里也是很高兴，他们家第三代终于要见着影儿了。 许念云虽然知道她大表哥是今年腊月出生的，但她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还是不是她大表哥，所以在听到小亲妈和她嘀嘀咕咕说起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时，并没有给出确定的猜想。 知道大姐肚子里有娃娃了后，三个小的欢呼过后就还是围着云怡问长问短，总之兴奋得不行。 赵月季及时制止了他们兴奋：“你们仨给我安静点儿，大热天的围着你大姐嗡嗡嗡，吵到娃娃咋办。” 云怡因为怀孕遇到暑热身体就有些反应，所以这次回家除了避暑也是因为小两口没经验，回娘家能安心些。 “大姐除了甜瓜也还想吃啥？”云小鹿想起大姐中午吃面的时候就没吃多少，倒是甜瓜吃了一大个。 “大热天的也没啥想吃的，要是不这么热就好了。”云怡胃口其实没太大问题，就是因为热所以才不想吃饭，只想吃点冰凉的，但为了孩子她也只能忍着。 这其实也不是没办法，系统里有降温的东西，但这个云小鹿自己都能用过，不是不舍得，而是真的不划算。 因为他们这里雨季时高温就几天，大多数时候温度就还好，所以云小鹿还真没在夏天奢侈过。 但今年既然大姐有了娃娃，那云小鹿觉得也不是不能奢侈一回，可是具体操作太难。 “这东西需要虽然佩戴才行，你还是别出幺蛾子。”降温仪和保温仪差不多的东西，都是有时间限制且要随身佩戴，许念云可不觉得她大姨会察觉不出来。 “哎，要是大姐不那么聪明就好了。”云小鹿当然知道她大姐不好忽悠，所以她也只是想想，完全不敢真的进行操作。 “后天就会降温，忍过今明两天就好了。”许念云知道高温闷热不舒服，但总归这也不是常态，没必要冒这个险。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用上你说的那个空调呢？”云小鹿趴在炕上一动不动，她现在正催眠自己“心静自然凉”。 “空调早就出现七十年了，但等你能用上最快也得十几年后，所以你还是想想怎么让自己达到用上空调的能力更现实。” 电灯还没用上就已经开始惦记空调，这跨步到时候够大的。 许念云回忆了下，她记得好像就算是二十年几后国内也没几家用得起空调，最起码许念云记得他们家是她小学时才买的，再次之前都是用风扇，这已经算是买空调早的一批家庭。 所以小亲妈你要是不努力，不光空调也是用不起，就连风扇你十年后都不一定能混上呢。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六零之农场系统绑错人》喜欢就收藏吧～ 第49章 云怡在家待了七八天才走, 这时候最热的那几天都已经过去，雨季却还要再过些日子才能真正过去。 云小鹿和双胞胎去后山他们熟悉的地方摘了好些野桃子给云怡带着, 这棵野桃子树他们已经观察几年, 味道完全有保证，酸酸甜甜的味道刚好适合云怡现在的口味。 “我过些日子就不方便回家，你们几个在家乖一些, 好好听话，等你们小外甥出来, 我接你们到县城玩儿。” 云怡临走时许下一堆承诺，几个小的也乖乖保证在家不捣乱不淘气, 当然能不能一直全做到那就不好说了。 小豆和小娥最近个子窜得极快, 那衣服是隔俩月就见短，尤其是小豆他站在云怡面前, 已经和云怡一边儿高，听着这些被当成小孩子嘱咐的话, 就有些不好意思, 只想着快点把大家忽悠走。 送走云怡后，云小鹿就注意到了她小哥那鞋尖顶得有些紧, “小哥你那鞋是不是又顶着脚趾头了？” 小豆原本还没感觉, 让云小鹿这么一说，立即就觉得那鞋挤得慌。 “妈, 给我买双新胶鞋吧。”家里经济条件变宽裕后，小豆这物质心理需求也跟着上了一个台阶。 赵月季白了小儿子一眼，但到底也没说拒绝，主要是她现在也没功夫天天拿鞋底子做鞋, 双胞胎见风长, 那鞋就格外费, 若是没条件的话那就让他们将就将就，可这明明有条件了，她也就不打算委屈孩子们。 最终在云双回家时，全家一人就都得了双胶鞋，云小鹿看着自己没怎么变号码的鞋对双胞胎那飞快成长的个子就有些羡慕嫉妒恨。 “我咋长得就这么慢呢？”她明明吃饭时都很认真和小哥比赛来着，怎么还是长得这么慢？ 许念云想了想小亲妈的年纪，然后安慰道：“你也到了该长的时候了。” 嗯，的确到了，在又一次和小豆吃饭比拼中，云小鹿成功掉了一颗门牙，正式宣布自己的成长也是有明显变化的！ 在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云小鹿明显不爱说话了，然后她和许念云的话就更多了起来。 “你要是实在没事儿，可以练会字。”许念云觉得掉门牙这种情况小姑娘爱美不说话也不是不行，但你不可以天天骚扰你的系统啊！ 云小鹿不想练字，最近她动画片都看得不起劲，就天天盯着同学们看看谁掉牙了没，然后她发现三年级的同学大多数比她都大两三岁，大家表示门牙已经掉完现在正在掉别的牙。 所以丑的还是她自己！ “要不咱们今天看一集小朋友长牙的故事？”许念云觉得普及一下口腔知识也是很有必要的。 云家现在已经都开始有用牙刷和牙膏的习惯，但还没有晚上刷牙后不吃东西的意识，还好这时代甜食不多，小朋友的牙齿也就还好，为了不让小亲妈长出虫牙来，早早培养卫生知识也是很重要。 “拔牙真的有那么可怕哪？”动画片的小朋友被看牙吓得装病，云小鹿不是很理解，毕竟她也没见过谁拔牙。 “据我所知你们这里看牙的水平要比动画片里可怕得多。”许念云表示自己可不是危言耸听，她小时候每次看完也是要哭一场，她可不相信七十年代的牙科医生有后面的厉害。 云小鹿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那长出小半截的门牙，她吸了口气然后就跑去找云双求证了。 云双在县城的确见过别人拔牙，那感觉的确不咋地，“拔牙要打麻药，拔牙疼还不是最要紧的，而是拔了牙之后怎么办，补牙好像也补得不是很好用。” 所以牙还好好的时候，还是好好爱护吧。 云双的话成功让云小鹿把拔牙的可怕放在了打针前面，最近她二姐天天捣鼓那些针头，看得云小鹿和小娥都觉得头皮发麻。 他们家大门口那个放杂物的小过间已经被云海生收拾出来重新粉刷好给云双当诊疗室，里面除了放着一个药柜子，还有一个小床就是专门给上门打针的人趟或者趴的。 云双最近正逮着家里人做“针灸穴位研究”，除非必要就连云海生都不会进这间屋子。 云小鹿之所以敢这时候上凑，那纯属仗着自己年纪太小，云双不忍心对她下“毒手”，不然也会像双胞胎一样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 “你小哥呢？” 云双吃过晚饭就喊小豆让他过去“帮忙”，刚才答应的好好的，但却一直不见人过来。 云小鹿眨巴眨巴眼，然后乖巧摇头：“我没看到。” 虽然小哥很讨厌，可也是亲哥哥，不能总让二姐逮着薅啊，这两天小豆那叫声实在是有点惨，云小鹿表示自己于心不忍。 “要不我去叫咱爸来？”偶尔亲爹也是可以用来出卖一下。 云双想想那柜子的高度，然后点头：“也行。” 天知道今天云双真的就是只想让人帮着在柜子上放些东西，大晚上的没有电灯她不扎人的呀。 由于云家二姑娘最近“醉心医术研究”，所以进山采药的活儿就一直没恢复，但云小鹿已经不着急，有那一堆天麻打底，今年她都可以歇着。 赵老爷子他们回去后，云小鹿因为“认得”天麻了，所以后面在双胞胎放假时进山又陆陆续续挖到过两回，现在她压根不着急挖草药的进度。 今年放秋假时，双胞胎干起活儿来明显是比去年有力气得多，时刻都证明着饭没白吃个子也没白长，所以他们俩已经被大队划进新来的那一波知青的小分队里，正热火朝天跟着掰玉米呢。 云小鹿去地里送水的时候，许念云朝着那帮知青干活的方向看了好久，最后她虽然没说什么，但已经不动声色得把警戒线拉起来。 前世的二姨夫刘家栋同志依旧还是被分到了红旗大队，这回虽然住到了知青点，但依旧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刘家栋哪怕是人到中年也是保留着几分文艺范，这也可能是他一直做文职的缘故，现在年轻版的他看着斯斯文文，许念云摸着良心说，就这模样哪怕放在后世也是能勾搭小姑娘的。 云双那么单纯被勾搭到真是太正常了，为了不让二姨再次为色所迷，许念云这一回可是得提前打一下预防针。 “讲故事？讲什么故事？”云小鹿被许系统突然提出的要求给搞懵了。 “我昨天突然想起一个以前看过的故事，我们那个世界也有类似你们现在的时候，那时候从城里来的人也住到农村，然后大家一起劳动一起生活甚至还有结婚的，你不想听一听？” 有免费故事听，不听那是小傻瓜啊，云小鹿当然不会拒绝。 “故事的开头和现在差不多，也是好多城里人到乡下来工作生活，然后里面就有一个男同志我们叫他小强。” “小强家里都是文化人，然后他高中毕业后离开了城市到了乡村，一开始他满腔热情觉得自己肯定大有作为，但乡村生活和诗里的描写完全不一样，这里的确风景如画，可却有着要命的劳作，当采菊东篱变成了天天锄地，小强几乎要崩溃。” 云小鹿想想地里的活儿，是挺累人，那些没干过的人可不是一下子受不了？ “然后呢？” “然后这时候小强认识了一个姑娘，姑娘叫小美，虽然小美不像城里姑娘那般懂他曾经的世界，但因为相处久了，小强感觉小美是个单纯又温柔的女孩子，他觉得自己在这绝望的境地似乎看到了一缕阳光，然后他就开始了追求小美。” “搞对象吗？” “对，后面小美也很喜欢小强的斯文与温和气质，然后他们就谈对象了，但这时候小美家里不同意，他们觉得小强是外面来的，小美家在本地，也许他们不会有未来。” “啊？那他们分开了吗？”云小鹿虽然不懂男女之间的事，可她知道花好月圆喜欢大欢喜结局。 “没有分开，后面他们坚持在一起然后排除困难结婚了，小美和小强每天一起工作一起生活，日子虽然不富裕但过得也算平稳幸福。” “那很好啊，他们没有分开多好。” “但过了几年后，小强突然有了回家的机会，但这个机会有个条件就是结婚的人不可以回去，如果放弃这个机会那就有可能再也不能回家了。” 云小鹿听完张了张嘴巴，显然不能回家这个问题太大了，她还没完全理解。 “这时候想回家，那小强就必须离开小美，如果你是小强你会怎么选呢？” 云小鹿抿着嘴半天：“我……我不知道，但我不想他们分开，但也想回家，不能都要吗？” 那大概是不能的，许念云叹了口气道：“你学过身不由己这个词。” 云小鹿不再说话。 “小强纠结过后，想离开的念头还是战胜了他对于自己新家庭的感情，但这时候他和小美已经有了孩子，想离开也并不容易，所以他告诉小美他们可以假装先离婚，然后等他回城后再来接她和孩子，那时候好多人都这么做过。” “他自己回家都这么难，他怎么来接小美？”云小鹿一下子就问出来关键。 “是啊，小美和她的家人也是这样想，大家都明白，小强走了后就很难再回来，所以他们不同意离婚。” “然后呢？”云小鹿似乎已经预感到这不是个大欢喜的故事。 “然后小强和小美对彼此的感情就变成了猜疑，最后他们的生活就只剩下争吵，最后又拖了几年，小强的父母终于把他们一家接了回去，但争吵并没有结束，反而随着越来越多的问题暴露出来，争吵也越来越多，然后两个人就在互相憎恨和埋怨中过了一辈子。” 第50章 云小鹿似乎没有感受到这个故事有什么太过悲伤的事, 毕竟农村里也有很多夫妻吵架，她思考了一下, 似乎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件事。 最后她只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些大多数离婚的夫妻, 他们走了后回去了吗？” “大概是有回去的吧。”许念云其实也不确定，那个特殊的时代，大家前程未卜, 她虽然没有经历过，可看二姨的婚姻就可见一二, 大概也是一地鸡毛吧。 不过隐约记得姥姥家附近好像有个女知青结婚后没回去，其余结婚得大多都是想办法离开了。 那就是大多数都没回去了？云小鹿莫名感到一股憋屈, 可她又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憋屈。 “那他们那些人是不要自己的新家和小孩儿就吗？” 许念云沉默片刻还是道：“他们大概会有新的家庭和孩子。” “这不对！” “那你觉得他们一起回去就能永远在一起吗？” 云小鹿摇摇头：“我不知道, 吵架不对，不遵守承诺骗人也不对, 但一直回不了家好像也很难，就不能想个更好的办法吗？” “大多数人面对困境, 其实都会想找到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如果找不到那么人类还研究出一个别的途径，那就是——牺牲。” 人类需要法律的原因, 大概就是人类的道德感参差不齐。 “那就从一开始就不要结婚, 明明想回家想离开，那干嘛又要组新的家庭呢？” 许念云也没真经历过, 她只说了自己猜想：“也许是他们一开始不知道自己还能回去，所以就想着凑合凑合活下去。” “可和他们结婚的人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被他们凑合？”云小鹿觉得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故事。 “嗯，你说得对，所以你要不要给你哥哥姐姐们讲一讲这个故事？你得知道他们可是很快就要长大了可以谈对象的, 万一也遇到这样的事怎么办？” 云小鹿眼睛一下子冒出来了小火苗儿, 这故事一代入就更生气了！ “谁敢欺负我哥哥姐姐, 我就揍他们！” 用你那还不如窝头大的小拳头吗？许念云嘴角抽搐。 然后今晚的晚饭时间云家全家就喜提新出炉的一则生活小故事。 云小鹿把一些东西添添改改，然后又发挥自己写小作文的本事加入好些细节，把许念云原本那个干巴巴的故事讲得特别生动。 许念云：小丑竟是我自己。 怕孩子听不懂那些复杂的爱恨情仇，特意简练了一下故事情节，谁知道人家还能再加工？ “你这是哪听得故事？”赵月季只觉得这里面好些话根本不是云小鹿这个年纪能知道的，那说故事的人自然也不应该是个孩子，可村里有点什么八卦消息怎么可能只让小闺女听到？ 云小鹿虽然自己也是一堆问题没想明白，但她还是知道“防患于未然”这话的正确性。 “我下课路过老师办公室门口，不小心听到的，柳老师和别人说的时候又没关门，她说的那个知青是哪的我也没听清楚，就是听她们在说要不要结婚的事，说万一将来能回城因为结婚回不去可怎么办？” 云小鹿很自然的把锅甩给了柳芬芬，反正他们家人也绝对不会去找柳芬芬求证，而柳芬芬也是对云家人躲避不及。 “你在家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学人家听闲话再传出去，他们回不回城跟咱们也没关系。”云家两口子压根不觉得自己的孩子会和知青们扯上什么关系。 “我肯定不会跟别人说，你们也别和别人说哈，要不然柳老师该知道我听到她的悄悄话了。” 双胞胎对这种话题不感兴趣，而云双倒是若有所思，她对这事其实也没多大想法，就是突然想起去县城学习时，有个一起学习的同期好像是在和他们村的知青谈对象。 她一直以为这些知青们可能以后就落户在新的地方，听说公社里也有很多知青和知青结婚落户的，今天听小妹这样一说，云双才开始恍然，他们那些人也是可以回去的？ 但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云双就想了一下自己那个同学。 “他们那些年轻人总归不是会一直留在乡下，人家的家是在城市里怎么可能不想回去？所以咱们乡下孩子能不掺和他们的事就别掺和。”云海生倒是不知道什么政策和未来，但他用自己的人生经验就能想到后面会发生什么。 他们农村人还想着挣脱一辈子只能种地的命运，城市的孩子就更不可能甘心留下，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所以能不去掺和就不要掺和，不然只能撞得头破血流。 “行了，闲话就到这里，赶紧都收拾一下，洗洗早点睡，明儿还有活儿呢。”秋收已经步入开始阶段，大家还是养精蓄锐的好。 刚吃完饭不久，赵月季就开始催促孩子们去洗漱。 云小鹿这会儿已经从那个故事的氛围里走出来，她爸说得对，只要一开始就不掺合那后面就不会发生什么，如果傻乎乎去掺和了那就自求多福吧。 许念云把该说的已经说了，这会儿也是放下了心事，她只能去提醒不能去替谁做决定，做完自己能做的已经足够。 “过两天才放秋假，今年家里不用下地有机会提前进山的也就只有我了。” 不管谁谈对象的问题在云小鹿心里显然没吃重要，到了最忙的时候，云双虽然有了固定工分不用下地，但这两年她需要经常去卫生所继续培训，所以最近白天天天折腾着往公社卫生所，双胞胎今年当然是得去跟着秋收，毕竟所有人都在等今年的粮食下来呢。 早点收回来就能早点分粮食，大队今年必然是不能和往年一般那么宽松，能出力干活的今年都得下地。 “你爸妈不会让你自己去的。”许念云可不觉得云家会让一个八岁的孩子独自进山。 “你说得对，而且我也没工夫进山。”云小鹿长叹一声，她妈给她把假期安排得妥妥当当，一点进山的时间也没有。 打猪草、挖野菜、捡树枝外加要给家里人去送水喝，她哪来的时间进山啊。 赵月季同志当真就是云家掌控全局的扛把子。 秋假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云小鹿老老实实过了大半个假期，直到秋收进入尾声时，大队里不管半大的孩子下地时，双胞胎才有了自由安排的时间。 云小鹿一直让许系统帮着盯住那核桃还有她那棵去年被“偷家”的野枣树，托今年全体老少都要忙秋收的福，目前它们还安然无恙的待在原地。 今年秋天雨水少，山上的野果子成熟期安然度过，进山打山货的人也才刚刚开始行动，所以云家三个孩子一路走过去看到的山货就超挺多，现在进山的人不算很多，他们这下简直就是老鼠掉进米缸里。 “咱们先去把那棵枣打了，就是前年我和大姐看到的那棵。”那棵枣树结果量真的超级棒，味道也好，去年被人捷足先登云小鹿真的要心痛死。 打完枣，小娥一边往背篓挑拣，一边感叹：“今年的野香蕉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这都已经十月末，那些“八月炸”怕是也不剩多少，今年被迫放弃这么多好东西，云家一家也不是不心疼，可谁让他们身不由己呢。 “应该还有些，那东西要长好几个月呢。”要不是不被允许独自进山，云小鹿早就去摘果子了，那“八月炸”可是比什么野梨野柿子好吃十倍。 “咱们要不先去看看？”进山的时候特意多拿了两个背篓，小豆这会儿就有坐不住。 “成，那咱们先不找别的，直接去看看那野香蕉还有没有。” 三人一拍即合，立即就出发上路，反正那枣子分开装他们背着也能走。 “八月炸”生长的那地方和他们发现四棵核桃树的是一个方向，虽然二者有些距离，但这代表他们能在今天把这两个地方的路线全都“踩点儿”。 等到目的地时，姐弟三人都满足了，虽然“八月炸”已经没剩多少，大部分都落在了地上化成了土肥，但也还是“硕果仅存”了一点，最起码他们带来的那两个空背篓都已经装了大半，这下可是能一口气吃个过瘾。 就是吧，因为太贪心，所有背篓都装太满后，回去这一路可是把他们累够呛。 这天傍晚，云双在家刚做完晚饭就见到了她那累成狗的三个弟弟妹妹。 赶紧帮着把背篓放下，东西一上手才知道重量，云双惊讶道：“你们这是往里面装了多少东西啊？” 别提了，提起来就是泪。 “我觉得今天比下地还累。”小豆揉着肩膀，他今天背回来的两个背篓最重，要不是为了维护“男子汉”的形象，走下山时他都想趴在地上不动了。 小娥同样也是感到疲惫，她靠在堂屋门口，一边啃着已经炸口的八月炸一边揉肩膀：“明天咱们还是悠着点吧。” “要不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我明天不用去学习。”云双一边给弟弟妹妹按摩，一边感叹自己这业务量愁人。 因为她是新手所以大队里好多人需要打针拿药还是习惯去李家大队找熟悉的那个大夫，云双如果不是最近需要去卫生所学习，她才是最闲的那个。 云小鹿立马点头，她可不想和二姐客气，今天进山看到那么多东西拿不回来，她可是太遗憾了：“好呀，明天打核桃，肯定要更多人才好。” 此刻无比想念表哥表姐他们。 被云小鹿想念的表哥表姐还在家忙秋收，显然是不可能过来和她一起打山货。 不过表哥表姐没盼到，大姐夫去突然报道，王跃民在云家吃晚饭的时候突然过来，简直就是把全家吓一跳的节奏。 “跃民，你咋这时候过来了？”赵月季问这话时其实心脏已经开始加速，大闺女怀着身子，这是不是她有啥事啊？ 王跃民下了班就直接过来了，他明天休息不用上班，为了不耽误工夫下班后他就直接骑车来了红旗大队。 王跃民第一时间表示家里没大事儿，他过来是因为，云怡算着日子让他来的。 “云怡说最近咱们这里开始打山货，她是想让我过来跟着弟弟妹妹们打山货，然后拿一点回去跟人换点精细吃食，城里那些东西有钱也不好换来太多。” 两口子工资是很够花，但那些精细吃得东西只用钱真心是不好淘换，再过几个月云怡眼看要生了，两口子也得想办法存点东西给云怡坐月子。 “嗨，这坐月子的东西不用你们操心，有我这当妈的还能饿着我大闺女和外孙？”赵月季听完了话，心下放松了，今年她特意去跟人家换了两只母鸡就是为了等冬天拿去给云怡做月子。 现在那鸡还在下蛋，家里的鸡蛋已经开始攒起来，前阵子天太热蛋放不住，但这会儿就不怕了。 “等彻底忙完秋收，我再去跟人换点儿小米，加上家里的大枣枸杞和山药，这月子肯定亏不着云怡和孩子。” 小两口自己过日子没个长辈看着，这些操心的事赵月季就更会提前打算。 接过赵月季递过来的粥和窝头，王跃民吃得呼呼香，他不好意思道：“其实也不光是因为坐月子，云怡最近她胃口好了些，前阵子吃不进东西去，这好不容易能吃了，我也不忍心她吃得委屈，就想着给打点儿山货回去给她补补。” 前些日子天热云怡啥也吃不下，人都瘦了一圈儿，把王跃民愁得不行。 秋天凉快下来后，她那胃口突然就好的吓人，两口子发的那点儿细粮和副食品票儿没几天就吃没了，这还是因为云怡在供销社上班，想吃的东西大多都能花钱淘换点儿，可现在显然也是跟不上她那张嘴的。 云怡最近太容易饿，半夜做梦都是吃的，醒过来后就扎心挠肺的想吃，这实在是馋得没办法了才想着让王跃民回娘家想办法。 云怡因为馋嘴就让丈夫往娘家跑着折腾，当然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怕她弟弟妹妹笑话她，今早王跃民上班临走时还特意嘱咐了好几回。“你就说我要攒坐月子的东西，不许说我是嘴馋啊。” 王跃民是个老实人，这理由不能说太明白，那就只能往自己身上背。 “想吃山货那就更容易了，明儿你就跟着小豆他们进山，这时候山里东西多，可劲儿去打吧。” 赵月季生了这么多孩子，怎么会听不出画外音，大闺女这是进去了孕后那个嘴壮的时候，也怪她最近太忙顾不上，要不应该提前送去点儿东西给孩子补补。 女婿疼闺女，娘家只有更高兴的份儿，赵月季和云海生现在就挺高兴，哪里会觉得女婿回来是麻烦呢。 “太好了，大姐夫过来，我们又有了搬运工！”云小鹿在心里和许念云开始欢呼。 许系统默默回了句，我觉得你可能要当你大姐和外甥的搬运工。 许念云算了算时间，大姨现在应该有近六个月的身孕了，这时候正是辛苦且想吃东西的时候，大姨夫每回上门不管是自己来还是和大姨一起回来就没有空着手的时候，这一回却空着手想来家里能吃的好东西都已经进了大姨肚子。 第二天一大早临出发前，许念云还是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小亲妈。 “你是说，大姐夫回来是因为我大姐现在特别想吃东西？”云小鹿一直感觉大姐家好东西比自己家多，那都能把所有好吃的吃没了，大姐这得多能吃啊？ “你大姐现在肚子里的娃娃正在长个子，所以她就特别想吃好吃的，你这个当小姨是不是舍不得啊？”许念云有点坏心的逗小亲妈。 “当然不会，给小娃娃吃我都舍得，给大姐我也舍得。” 她云小鹿怎么会抠门呢？她是最大方的小姨和小妹！ “那……那能不能我就留一点点？”说这话云小鹿有点点心虚，这样会不会显得她不大方？ 许念云终于忍不住笑了：“你可以就好多一点点，你大姐就一张嘴哪里就吃得了那么多。” 还有得吃就好，云小鹿这下全然放轻松了，然后就对着王跃民道：“大姐夫，今天我们多多的去打山货，这样不仅大姐能够吃，还能拿去换别的给大姐和小外甥。” 小机灵鬼拍马屁那是最在行的。 这一番话把王跃民感动的够呛，心下感叹自己老丈人家的弟弟妹妹果然都是贴心的好孩子，难怪他媳妇有点好东西就天天惦记弟弟妹妹们呢。 “那我先替你大姐谢谢咱们小鹿了，等下回回家，姐夫给你买气球和好吃。”家里的票全换了吃的，这回他也是没办法了。 “大姐夫，我们也给大姐弄好吃的呢，你可不许偏心。”双胞胎在一边起哄。 王跃民乐呵呵道：“都记着呢，肯定不偏心。” 王跃民是城里娃，农村的活他是不懂的，但进山打山货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经验，小时候去爷爷奶奶家，他也是跟着堂哥堂弟他们一起经常去的。 但是那时候他是凑数的，今天这回在经历了手忙脚乱后，王跃民最终的工作就变成了在树下和小鹿一起捡果子进背篓，然后当个单纯的运输工。 爬树他是真不行！ 然而对孩子们来说这已经很好了，有个壮劳力帮着拿东西，今天他们除了打核桃外还弄了好些栗子跟榛子。 “这几筐核桃咱们先放山洞，其余的东西就都背下去。”小豆今天是指挥，他把所有东西归纳清楚后，就先和大家一起把核桃背去山洞，然后一行人才慢慢下山。 如果王跃民今晚不走，那他们还能再打一会儿再下山，但王跃民明天还得上工，所以今天在山里就不能恋战。 “榛子和核桃都要晒，得过段时间才能吃，但栗子还有这大枣枸杞都是好东西，你先带回去，等个七八天你再来一趟，到时候咱们炒些干果给云怡。” 赵月季早早就收拾了一大包东西，然后又把家里攒的二十个鸡蛋也给装上，整整一大背篓吃的被捆在后车座上，可见是有多担心她大闺女吃不饱。 王跃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虽然他这回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但丈母娘装这么多，那大概是看出来云怡嘴馋了吧？ 这可不算他说的吧？ “大姐夫，你下回回来定个日子，我给大姐抓鱼吃，我抓鱼特别厉害，跟大姐一样厉害！”云小鹿听到许念云说怀孕后期的人得补钙，所以她就想多兑换点东西给大姐。 云海生很认同小闺女“得了他的衣钵”这回事，于是道：“小鹿说的这道是，下回你能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再准备些。” “下周天吧，那天我休息。”王跃民听到有鱼，这拒绝的话就说不出来，家里虽然有麦乳精给喝着，但云怡半夜还是小腿抽筋得厉害。 大夫说要补钙，但家里能补钙的也就是鸡蛋和偶尔买到的豆腐，每月那点儿东西哪怕他一点不吃也不够给云怡补的。 定好日子，王跃民就着急忙慌赶回去了，天黑路不好走，他得尽快回家，云怡一个人在家他其实一直都悬着心呢。 “也难为这俩孩子了。”看着女婿着急赶路的样子，赵月季在家长吁短叹好一会儿。 现在不是未来那种信息爆炸的时候，好些孕期知识育儿知识都是小辈跟着长辈学，云怡和王跃民自己单过，娘家离得也远，这头一胎当真是手忙脚乱。 “等农忙完了，你还是去照看一下的好。”云海生心里不放心，闺女女婿都上班，这都要生孩子了没个大人看着怎么行？ 要是亲家母还在且身体好，那只在月子里去就行，可这会儿小两口啥也不会，他们就不能放心。 “妈，我也觉得你早点去的好，家里的活儿我们也能做。”云双现在学习了好多护理知识，很清楚孕妇月份越大就越容易有危险，单靠没有经验的姐夫在照顾显然是不太行。 赵月季何尝不想去照顾大女儿，但除了家里的事之外，她也不能空着手去，这都要时间做打算，：“就算去，也得好好准备一下，哪是说去就去的啊。” 云小鹿听了半天话，她转头就和许念云商量了起来：“我感觉我要兑换的东西恐怕不止是鱼。” 许念云表示这才哪到哪呢，等过段时间娃娃生出来，有的是花钱的地方。 一想到她小时候大姨大姨夫给买的那些好吃的好玩的，还充当着零钱提款机，小亲妈这积分想省许念云都不好意思让她省。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六零之农场系统绑错人》，求收藏～谢谢 南曼是六零年代最稀缺的一批人才 做动力检测时，南曼偶尔想啃个嫩玉米啃该多美好 系统：“叮，农场的玉米需要施肥” 南曼：你让我一个理工科学做有机复合肥？是人吗？ 系统：不是呢 负责部分发射器设计时，南曼偶尔想碗手擀面该是多惬意 系统：“叮，农场的小麦需要防治病虫害” 南曼：我真不是学化学的（咬牙切齿） 系统：所以都给宿主配方呢 成为项目负责人之一时，南曼偶尔想实现红烧小排自由该多幸福 系统：“叮，农场的小猪们需要投喂” 南曼：你给我一套自动投喂设计图干嘛？你们农场养猪还带做机械设备的？ 系统：符合宿主理工科身份呢 被借调到飞机研究所时，南曼想要不暂时不想着吃了？ 然后她还是设计出了农用无人机 之后类似事件时有发生。 在南曼光辉灿烂的履历表中第一身份永远是做出卓越贡献的航天人 可被世人熟知更多的是那一大堆在农业领域获得的灿烂勋章 南曼：我真不是全才，那都是被狗系统逼的（解释n遍中） 事情还得从一个倒霉的农场系统错误绑定了一个倒霉蛋开始说起…… 第51章 农忙彻底结束后, 进山的人也越来越多，今年孩子们不用跟着往深山去, 但依旧还是整日漫山遍野的跑。 云家在打山货差不多结束后, 就开始了挖山药的活动，前两年找到的那几个地方，有好几处一直没被人发现, 所以今年就还有的挖。 赵月季因为今年提前要在家忙着拆洗被褥外加缝制过冬的棉衣，这挖山药的活就分派给了孩子们一部分。 云小鹿力气小, 做这种活儿就几乎帮不上太大的忙，所以她干脆就在家里人视线范围内继续她挖草药的事业。 “过几天我想去趟市里, ”云海生有了云达留下的药材出手路径, 这回就打算亲自去看看，云达离开时说过已经把那边的关系打点妥当, 去市里可以直接先去找他那个老班长。 云双听到这话，她想了一下然后道：“爸, 我和你一起去吧。” 云海生识字不多且不太懂药材, 云双这几年跟着赵月季学，大体上还是掌握了不少, 再加上她这一年也跟医院的人打交道, 所以对药品行市算全家最了解的人。 听到二女儿这话，云海生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云双从小就柔弱，性格也腼腆害羞，遇到事从来就是个没啥主意的，可现在竟然不怕出远门, 更不怕和陌生人打交道了？ 云双被她爸看的不好意思, 她自己性子软且不爱社交她很清楚, 要不然也不会有机会躲家里就不去考老师，但这不是已经长大了嘛，她都十八了，哪能还像孩子一样天天躲在父母身边。 “行啊，正好我也怕自己被人忽悠，你跟着去刚好能帮衬着。”孩子有好的改变是好事，云海生不会打击拒绝她。 许念云听到云双的话后也是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却是欣慰，二姨和过去真的不一样了，她变得勇敢且自信很多，果然人还是需要多见见不同的人和事，这样才能得到锻炼。 云海生要去市里，赵月季就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开始给准备需要带去的东西。 “炒着点儿榛子，然后带点儿核桃、栗子，再带包菌菇干，给云达那战友，以后怕是还要麻烦人家呢。”东西都是现成的，但送人总归是要挑选一下好的。 “你们卖完药后，去买点儿细棉布，我得缝小孩子的棉衣和棉被。”赵月季去了好几趟供销社都没看到过合心意的布，今年家里发的布票一直攒着没用，去市里的选择应该更大。 “成，我看着去买，不过云怡应该也有准备，你也别着急。”云海生看着妻子最近加班加点的忙活就有些心疼她，晚上点灯做活最费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云海生父女俩就换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带着开好的介绍信大包小包的往公社出发，他们要先坐车去县城，然后再转车去市里，争取今天晚上之前顺利找到云达的老班长。 云小鹿上午还要上学，秋假结束她和双胞胎都得老老实实回学校，但这不妨碍她对二姐心生羡慕：“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到市里看一回啊。” “你什么时候能去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上课走神儿的时候。”对于小亲妈上课不专业的问题，许系统向来都是绝不姑息。 云小鹿立即扭了扭身子，眼睛盯着黑板去了，虽然知识都已经学过，可她还是得听课，不然知识储备值就不长个儿，哎，当个小学生太难了！ 云海生不在家，家里挑水的活就落到小豆身上，小娥则把云双在厨房的一部分活接过来，这样赵月季就能安心缝制各种过冬的衣物。 “姐，今年高中不用考了吗？”云小鹿在学校听到老师说好多中学老师们已经开始恢复教学，然后好像他们公社的中学要恢复高中部。 “大概也是要考一下，但应该不会很难。”小娥和小豆的成绩都还行，当然这也主要是他们班其他同学大多数不怎么正经学习，受家庭氛围影响双胞胎在学习上不能说非常用功但也算是认真的。 学制改了后，初中变两年，高中也变两年，再加上一些他们也不懂的政策，反正公社中学停了好多年的高中部又恢复了。 不过具体教学水平怎么样，也只有上过才知道，反正小娥就知道公布出来的高中部老师名单里好几个其实只是初中毕业。 公社恢复高中部除了上高中变得简单，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明年双胞胎就不用走读了，鉴于教室和宿舍不够，前两年改出来的作坊也不挣钱，所以那些作坊也就要关掉改回教室和宿舍。 但即使是这样水的高中，双胞胎也是要去上的，云海生和赵月季也不舍得他们十四五岁就回家种地，家里有条件那就继续上吧。 云小鹿原本因为云双没上成高中，一直以为那个很难考，但突然发现双胞胎这上高中容易得像买大白菜，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现在政策一天好几换。但等你长大时应该就固定了，那时候考高中说不准也没这么容易，所以认真学习才是硬道理。”许念云知道这段时间各地的上学政策也是不统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了，小亲妈觉得奇怪也正常。 但等恢复高考后，所有的教育体系也会越来越正规，不出意外小亲妈能赶上那时候的开头。 也因为双胞胎要住校，所以赵月季这回就格外忙，过了年就升学，那时候还很冷，住校的被褥还有草垫子就得提前都弄好，工作量成倍增加。 云海生父女俩回家时是两天后，他们走的时候大包小包，回来时那个帆布行礼袋子也是装得满满当当。 “我们到了s市里，没急着去卖天麻，先去找了一趟大哥的战友李林大哥那，东西送下后李大哥的爱人觉得过意不去，特意陪着我们去逛了一圈供销社，还帮着换了不少票，然后我就和爸把票都花出去了。” 云双这一回进城其实压根没有时间逛，她和云海生住招待所总是怕丢东西，所以除了卖药和买供销社东西，其他时候都待在招待所，但这一趟过去依旧还是让父女俩开了不少眼界，市里还是比县城要更好一些的，起码他们见到了好几栋五层的高楼，而县里最好的建筑也才三层。 这一回他们不仅买回来了棉布，云双还特意买了一些有残次问题的毛线还有几包卫生纸，这都是不要票的，可能是云家父母带去的东西太多，让李家不太好意思，所以李林的爱人就特意问了一下云双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他们夫妻还算是有些关系在市里。 云双就说了要买棉布给未出世的外甥做衣服和棉被，然后后面就跟着李大嫂去买了这一大包东西，知道云家不差钱，李家还特意帮着云家父母用钱跟朋友同事换了一些工业票和糖票。 “买这三包红糖和两罐麦乳精，可是费劲不少，李大嫂几乎是把他们单位所有人问遍了才弄出来的票。”吃的东西总归是更不好换出来，云双后面还特意买了瓶雪花膏谢李家大嫂。 赵月季看着这一大包东西，脸上的笑意加深，果然还是闺女靠谱，要是云海生自己去哪知道要买毛线和卫生纸，云怡生产完大人孩子都要用上这些东西。 “有这一包，我就只用把小被子缝好就够了。”糖和麦乳精超额买回来，家里的小米和鸡蛋也已经准备妥当，过两天赵月季就打算启程去县城照顾云怡一直到做完月子。 今年家里的兔子还没卖，等云海生回来后才去收购站卖掉，这一回卖天麻换了三百多块，所以两口子特别大方的把兔子留下四只。 云小鹿这一回学聪明了，她表示自己每天下午好忙的，而且现在也没人陪她进山，那松枝可是找不来。 然而赵月季这一回压根就没有打算长久的留下它们，云海生从收购站回家的当天下午就把四只兔子宰了做成腊兔挂在了墙上风干晾晒。 然后就把那兔子皮拿去炮制，后面给双胞胎一人做了一副护膝，今年冬天可是不能让他们再遭罪。 鉴于腊兔能放好久，云小鹿分析了半天，最后终于认命的接受了自己最近可能都没兔子吃的结果。 赵月季走的时候，那大包小包的东西，她和云海生去公社等车的路上都差点没背了，显然靠赵月季自己是拿不到云怡家去的，所以最终云海生也坐上了去县城的汽车。 “可惜还没放假，不然我今天想跟着去，爸妈说不准能答应。”在知道云海生也去了县城后，云小鹿非常表示遗憾，做为小闺女当个小尾巴云海生是很纵容她的，哪怕下午就得回来她也是想跟着去的。 “等你放假的时候，你外甥差不多就出生了，然后你就可以和大家一起去了。”许念云估算了一下日子，云怡的孩子应该就在腊月寒假前出生，那云小鹿刚好能跟着家人去“添喜”。 赵月季和云海生从车站下车后，就直接扛着东西坐上了去云怡家的公交车，这趟车他们坐过所以还能顺利找到，俩人过来并没有提前打招呼，所以到时大门是锁着的。 王跃民最近每天都是中午下班赶着回家做饭，今天刚走到胡同口就看到丈母娘和老丈人站在家门口，说不惊讶是假的。 “爸妈，你们啥时候到的？咋不说一声，我去接你们。”看着那两个背篓外加两个大包和一口袋粮食，王跃民都不知道这一路他们是怎么弄来的。 赵月季手里的东西被女婿接过去，她也没客气，进了院子打量了一下，看着还算整洁，尤其是那角落里提前买好的蜂窝煤球已经整整齐齐摆着，就知道这俩孩子日子过得还算行。 “不用接，我们坐车也方便，不然还耽误你们上班。” 赵月季和云海生进屋后，东西一样样拿出来，这里面有用的也有吃的，所以得让王跃民和云怡看着去归置。 “我先去做饭，爸妈你们坐一会儿，小云现在中午饭都是我做好给她送去。”云怡现在身子重来回折腾怕吃不消，所以每天早晚王跃民去单位接送，中午做饭再给她送去。 “还是我来吧，你告诉我家伙什怎么用。”赵月季知道王跃民会做饭，但他也只会些简单的饭菜，今天他们过来没招呼，说不准家里连吃的也没准备够，所以赵月季就把他们带来的鸡蛋和小米还有好些山药拿去整治饭菜。 有丈母娘掌勺王跃民这回总算没再慌，他原本还愁今中午怎么安排时间。 赵月季炒了个鸡蛋和山药，把菜装到饭盒，把王跃民在一旁用炉子加热的饼子也包好。 “你先给云怡送去，你俩就在她单位吃吧，省得来回折腾，我和你爸自己会看着办。这回除了送东西，我打算过来特意照顾云怡的，就先不走了。” 赵月季之前就和王跃民说过，等家里忙完就过来照顾云怡，只是具体日子没定下。 王跃民听后当然是心里无比感激，他和云怡平时都要上班，云怡身子越来越重后家里什么活都得王跃民自己来，然后他还得负责接送云怡外加买菜做饭，真就有些分身乏术。 “那爸妈，今天实在招呼不周，我也不跟您二老客气了，我这先去给云怡送饭，等我们下班回来咱们再细说。” 王跃民把家里钥匙留下，又把家里大概放东西的地方说了一下，然后就骑上车急急忙忙赶去供销社，下午他们厂要开思想报告会，他是且不能迟到呢。 云海生和赵月季吃过午饭没多留就去了车站，家里也是一摊子事儿，他们两口子总要有一个在家的。 云怡和王跃民下班回家时，理所当然没看到云海生，赵月季已经把东西大体归置了下，而且还已经做好晚饭等着。 云怡看到她妈，眼眶就红了，大概是因为孕期敏感，她现在特别容易掉眼泪。 “妈，让你操心了。”准备这么些东西，她爸妈肯定是费了不少力气，她这嫁人了依旧还是拖累家里替她忙活。 赵月季白了闺女一眼：“等你真当了妈就知道了，我这会儿忙也是快快活活。” 一想到马上要当姥姥了，赵月季这就心里跟喝了蜜一样，干活都感觉格外有劲儿。 云怡眼泪没了氛围也就流不下来，之后又被赵月季拉着问了好些身体和检查结果的事，在知道女儿一切都还正常后，赵月季就更是一派爽利模样，高高兴兴去让她女儿和女婿把她拿来的好些东西再重新看一下去归置。 作者有话说： 云怡：就……吃饭吧，矫情的氛围亲妈完全不给配合。 第52章 没有赵月季的云家显然还是很不一样的, 最起码每天喊孩子们干活的声音少了，云海生本身就是温吞脾气, 孩子们感觉自己在家似乎自由好多。 但“自由”只是一时的, 慢慢的孩子们发现亲妈不在家，自己干的活儿不到没减少反而与日俱增。 光是去推磨的次数已经把双胞胎折磨得快成小苦瓜，然后还有厨房和各种家务活的增加, 让云家所有人清醒意识到，赵月季在家时到底有多忙。 “我想我妈了。”云小鹿在赵月季离开家不到十天后, 就开始不断算日子，她知道让赵月季回家还有好多天, 但他们去姐姐家却还是有盼头, 所以最近一直都天天掰着指头数日子。 一想到还有一个月才能放假，云小鹿就蔫头耷脑的像根失去水分的小白菜儿。 而此刻在云怡那里住下的赵月季每天除了忙着给女儿料理三餐, 也渐渐习惯拿着粮油本和票证去买生活必需品，最让她感兴趣的就是闺女家这煤球炉子, 既能做饭还能取暖, 虽然没有火炕大锅那么顺手，可它不用一直看着火做饭烧水啥的就很方便。 要不是听到这炉子购买很难, 她都想弄个回家, 家里虽然没有煤球可是有得是木头啊，这冬天用来取暖就更暖和, 夏天也可以把炉子放院子里用，这样屋里也会凉快不少。 “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云怡听到她妈稀罕煤球炉子，心下感叹道：“我倒是想用咱们那大锅和火炕呢，可惜县城弄柴火太麻烦, 这整天烧煤球也是个大花销, 然后冬天的时候还怕中毒。” “这玩意儿还能中毒？”赵月季这倒是第一回 听说, 主要是她生活的地方也没见过谁用煤炭取暖。 今年冬天比预计的似乎还要冷些，云怡这些天和王跃民正愁着冬天孩子生出来怎么取暖的问题呢，以前冬天睡觉可以把炉子熄灭，下半夜冷也能扛住，但她月子里怕就要难熬，还有孩子要是着凉也是要命的问题。 “妈，你说弄个炕，现在还来不来得及？”王家这个小院是独门独栋的四合院，三间正房和两侧厢房虽然都不大，可修整得就很齐整，云怡一直想要个火炕但就是下不了决心去动工。 “应该是可以吧，这院子的厨房有烟筒和灶台，虽然现在用不了了，但模子还在，要是修整一下然后把隔壁厢房整理出来打盘炕，也费不了多大麻烦。” 院子是建国前建的，虽然有些旧可原本用得是好料，这会儿想要整改也应该是可以的。 王跃民虽然不懂建筑，但他之前也去问过别人他们家要想把厢房改出个火炕需要多少花费，在听了价格后倒是能承担，只是厢房到底好多年没主人，想要盘炕就得把屋顶和棚顶什么的全换了，这可就是个大工程。 他妈去世时住院虽然报销大半，但家里也是没有存款的，经过到今年王跃民和云怡才真正能存住些钱，可他们家马上要迎来新成员，这钱就不能全花出去。 赵月季听云怡提起那些花销，觉得这俩孩子怕不是被人忽悠了：“让你爸带俩人来两三天就能给收拾明白，就行然后把厢房收拾下能让他们住几天就行，其余的我和你爸替你们管。” 乡下每年都会囤土砖，这是做火炕用得最多的材料，不用花钱有泥巴和模具每个庄稼汉子都能做，修屋顶用的木材和瓦片也用不了几块，云家家里就有现成的，云海生本来就是泥瓦匠，所以这还真问题不大。 “不过你得让跃民去借车拉东西过来，村里那骡马车大队长可舍不得借出来拉这些重家伙。” 云怡听了赵月季的话，她想了一下才回道：“那我和跃民先出请人的钱，材料啥的就当是跟咱家借的。” 自己亲爸妈，该麻烦的时候云怡不会虚客气，但她不能让爸妈费心还倒贴钱，眼下她手里没那么宽裕，可还是先把事儿讲清楚。 “东西没几个钱，到时候咱们把招待的饭食弄实在些就行，你现在别操心这些，等会儿我和跃民说，让他明天回咱家找你爸去。” 她是一开始不知道这城里取暖费劲，要不然上回云海生过来就可以提早解决，哪能真让闺女和孙孙冻着。 云小鹿在数日子的过程中，再次迎来了她大姐夫，虽然亲妈没回家，但云小鹿还是很热情且期待的想听大姐夫讲一讲她妈和大姐的情况。 但她大姐夫这次来是找云海生有正事儿，于是云小鹿又一次眼巴巴看着她爸进了县城，同事还带去了英子她爸和村里一个喊她小姑的中年大侄子。 顺便说一下就是，她爸和两个大叔还是坐着一辆拖拉机走的，那场面真简直不要太威风，她大姐夫也不知道是找的哪路神仙，竟然借到拖拉机来家里拉土砖和木头，外加还拉了半车柴火走。 哪怕这初冬已经冻人，但云小鹿依旧深深羡慕她爸能坐拖拉机进城，还有同样感受的那就是英子，俩小姑娘手拉手在村口看着那车远去好久都没舍得回家。 许念云看不得小亲妈太蔫儿，安慰道：“如果你喜欢，过些年你可以经常坐。” 等到改革开放，许多村子里都会有集体出资买的一些农用机械，尤其是他们县守着机械厂，后期这就有生产拖拉机的生产线农村的拖拉机在九十年代就已经是常见，反正许念云很小的时候回姥姥家就见过很多。 “真的吗？”云小鹿此刻还不能想象农村“一户一拖拉机”的场景。 “当然是真的，只是到时候就怕你不爱坐。”毕竟那玩意儿不但噪音大且还挺颠，谁没事儿爱坐那个啊。 怎么会有人不爱拖拉机？云小鹿觉得无法理解，别说小孩子，村里哪个大人有机会见到去摸两把都觉得稀奇呢！这要是会开拖拉机在他们眼里可是很厉害的。 没看她爸和英子爸还有她那个老侄子当时那努力“矜持”而又失败的表情吗？ 脸上都笑开了花！ “行叭，等你长大有机会安排几回坐拖拉机的时候。”只要你到时候不后悔，那咱们就安排，实在不行给你买台拖拉机都不是啥问题！ “那我能坐在驾驶座上吗？”那天拖拉机来到她家门前，云小鹿就被她姐夫抱上驾驶座过了一下瘾，看着其他娃那羡慕的眼神，云小鹿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了巅峰！ 许念云忍着笑意道：“可以，你想开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六零之农场系统绑错人》求收藏谢谢～ 第53章 因着今年冬天格外冷些, 云小鹿每日最喜欢做的事，是放学回家在热炕上坐着吃零嘴儿。 黄彤彤的柿子已经烘熟, 从一边儿挑开点皮儿, 然后放在嘴上一吸，清香甘甜的汁水就全都进了嘴巴，完全没了那涩口的感觉, 云小鹿挺喜欢吃这种烘柿子。 看着挂在屋檐下晾晒出白霜的那一串串去皮柿子，云小鹿知道等这柿子彻底晒成柿饼, 她的寒假大概就能到来。 云海生已经从县城回家，给大闺女弄好火炕后, 他又给搭了个放柴火的棚子, 然后才放心回家。 现在天冷了，云海生每天除了砍柴外, 就是一天到晚在家编席，大闺女家那席子还是个二手的, 他想着趁这段时间弄个新席子送去。 等到又一场大雪落下后, 腊月的寒冷让云怡两口子再次庆幸之前的决定，只靠那炉子这个冬天绝对是扛不住的。 云怡和赵月季已经搬进厢房去住, 王跃民还住在正房, 但晚上也是拿玻璃瓶子装上热水取暖，最近天真的冷得邪乎。 云小鹿中午放学回家, 喝了一碗地瓜粥后就猫在炕上取暖，她那取暖符可得省着用，所以每次回家都会取下来。 这天越冷人就越想着吃点儿好吃的，云小鹿往她二姐身边靠了靠, 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姐, 我们今天吃包子好不好？”赵月季不在, 云双掌厨那就好说话的多。 云小鹿眨着眼睛撒娇卖萌，云双拒绝的话就说不太出口，但家里的细粮大部分都被赵月季带去了城里大姐家，剩下那点儿过年还得吃呢。 “家里细粮不多了。”云双最终还是没再被小妹动摇，她得当个有原则的姐姐。 云小鹿当然知道细粮不多了，但她这不是可以兑换嘛。 “咱们吃杂粮包子用不了多少细粮。”她都算好了，红薯面加玉米面再加一点点白面能和出面团就行。 “可我下午得去李家大队拿药品，没多少工夫。”云双被说动了一点，可她的确没有时间包包子。 云小鹿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她只是需要获得首肯，干活的事儿她自己可以努力，“我在家和面，然后我也可以剁白菜，姐你回来我们就可以直接包。” 为了吃，云小鹿觉得自己可以啥都学。 “你行吗？”云怡可从来没有见小妹和过面，更不用说剁馅儿。 “我可以慢慢和，你和妈在家弄时我都看过好多回。”这又没啥太大的技巧，云小鹿看了这么多年步骤早就烂熟于心。 “行吧，那我快去快回，你要是觉得做不成，就等我回来弄，大不了咱们晚点吃。”云双本质上还是个宠妹妹的，孩子想吃个杂粮素包子而已，想想小妹给家里挣到的钱，这一点儿也不过分。 而且云海生还在家呢，总能看着小妹不让她作妖。 但这回云双显然评估错误，云海生在自己屋里编席正入神，压根就不知道他小女儿想干啥。 云双走后没多久，云小鹿听了一下她爸的动静，然后感觉没啥问题后就自己一声不吭跑去厨房，不一会她身边就凭空多出两斤白面、二两猪油来。 取一半白面放进家里那面袋子，然后又去弄了一点红薯面和玉米面，云小鹿把这三种面粉用筷子混合搅拌，然后慢慢倒入清水搅和成面絮，最后用手揉成面团儿。 完美消灭被亲爸发现的可能！ 因为是第一次做，云小鹿没有做到像赵月季那般把和面的盆边都弄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痕迹，但这在许念云眼中已经超级厉害。 没有提前和来发酵面团儿做发酵的引子，所以今天的包子就只能做死面皮儿，做出来的包子其实有点类似蒸饺，但这在云小鹿眼里也很好吃。 剁白菜那就更没技术含量，云小鹿先把白菜洗干净然后一切两半，然后先切成条状，之后就是七零哐啷一顿剁，包子馅儿也不用特别细。 云海生听到剁馅儿的声音，他这才感觉到不对，然后就看到他小闺女正拿着个菜刀在厨房挥舞。 “小鹿你这是干嘛呢？” 云小鹿把她爸堵在了门口：“爸，我要靠自己弄个包子馅儿，你不许捣乱。” 白菜已经切好，看着被剁的七零八碎，云海生原本想说他来的话又咽了下去，“那你可小心点儿，别伤着手。” 农村八九岁的孩子早就学着做家务，云小鹿因为姐姐多所以平时干得少，但这回要学着做，云海生也没道理拦着，毕竟前面几个孩子这么大时，也已经会做饭了。 “要是觉得累，就喊我过来。”云海生感觉问题不大，所以就又回屋编席子去了。 云双到家时，云小鹿不到把面和好放在里屋醒发，她甚至还已经把馅儿已经调好，云双惊喜小妹的能干之余又去看了一眼那细粮袋子和油桶。 嗯，完全没有什么浪费，甚至她都怀疑小妹压根就没有用油和白面。 “你倒油是不是有点少？”她咋感觉那油瓶子的位置没动呢？ 又瞅了瞅那大半盆馅儿，闻着挺香的，那应该是没问题吧？ 姐妹俩开始包包子时，云海生也出来帮忙，这会儿天有点黑了，再过不久双胞胎就该放学回家喊着饿了。 杂粮包子蒸了两大锅，这一晚上的炕头都热的烙屁股，但那包子大家都没少吃，包括云海生都吃得有些撑。 “小鹿这手艺不错啊。”第一回 调馅儿就做的这么好吃，云海生觉得小闺女果然是心灵手巧的小棉袄。 云小鹿骄傲的挺着小脑袋瓜，她当然是厉害的，谁能第一次就这么厉害？当然了馅里的猪油也立了大功，但这个就只她和“爱学习”知道就行。 “可惜我妈不在家，不然她也能尝一尝我的手艺。”云小鹿接受了全家一致好评，然后就颇遗憾没有机会得到亲妈的认可。 “你妈在家，你还能有用武之地？”那白面和猪油连拿出来的机会怕是都没有。 被“爱学习”戳破幻想，云小鹿再次长叹：“哎，要是我妈跟我二姐一样好糊弄就好了呀。” 不好糊弄的赵月季此刻正心急如焚的待在医院走廊等消息，而她身边的王跃民也同样一脸焦虑。 云怡这下午破了羊水，赵月季立马把王跃民叫醒，然后他们借了街道办事处的三轮车顺利把云怡送到医院，可到了晚上这孩子还没生出来。 “胎位挺正的，就是宫口开得慢，再等等吧。”接生的大夫显然还是很有经验，这能顺产还是顺产的好，这时候医疗资源有限，剖腹产后也是一大堆罪受。 折腾了一晚上后，云怡终于在下半夜生出一个五斤多的男孩儿，看着一脸虚弱的云怡还有皱皱巴巴的孩子，王跃民手和嘴唇都有些哆嗦，他其实特别讨厌来医院，他从记事起就在和医院打交道，但这一回医院第一次给了他人生一点儿暖色调。 对于自己生完孩子后，丈夫在一边掉眼泪这事儿，云怡完全没有看到，她太累了孩子刚生出不久她就睡了过去，这还是事后护士给她学得。 “我真没哭，我就是太激动了，然后说话声有点不稳。”王跃民事后也绝对不承认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掉了眼泪，那天他其实没有太多想法，只是感觉他妈去世后心里那空荡荡的一角似乎填上一些。 云怡只在医院住了两天，然后就和孩子一起包头包脸裹着被子坐上来的三轮回了家，医院冷，她和孩子既然没什么问题那还是回家的好。 云家其他人听到云怡生产的消息传回来后，没有第一时间到县城，没办法，前两天大雪又下了一场，现在去县城的车都停了。 直到四五天后，恢复通车时，一家人才又大包小包进了城，这会儿期末考试已经结束，虽然寒假还有两天放，但不去学校也没啥，云小鹿和双胞胎都提前和老师请了假。 除了家里攒的鸡蛋，云海生还把另外一只母鸡带了过来，然后就是他那新编的席子也带了过来，这一路可是难为他能带来。 新出生的娃娃其实没有多好看，虽然褪去刚出生时的皱皱巴巴，但现在依旧还是有点丑，但云小鹿一点也不嫌弃，这可是她第一个大外甥！ 许念云这会儿也在空间拼命给小家伙留影，孩子依旧出生在腊月初八，然后看五官十有八九就是她上辈子的大表哥，那还不戴着机会使劲儿留下“纪念”？ 许念云大表哥比她大了二十岁，从小就喜欢逗这个年纪可以当自己闺女的小表妹，而且他特讨厌的是仗着自己出生早，总是喜欢在家庭聚会时提弟弟妹妹们的童年黑历史，就连他亲弟弟都没逃过他的魔爪。 这回许念云可算逮着机会还回去，怎么可能放过他！ “大姐，娃娃有名字了吗？”云小鹿趴在炕沿儿看着孩子，她不太敢靠近怕压到他，但又稀罕所有就只保持这个距离。 “还没呢，我和姐夫这些日子正在想。”两口子是起名废，别说大名，就连乳名也没有想好。 王跃民甚至已经提出要不就翻字典，翻到哪页就选个差不多的起，只不过云怡没同意，万一翻的字不好听，孩子长大怪他们咋办？ 云小鹿不明白起名字有什么难的，她大外甥也不能一直叫“娃娃”吧？ “要不我们叫先他康康好不好？我希望他健健康康长大。”先起一个叫着，等大姐和大姐夫想好了再换嘛。 健健康康长大？ 云怡觉得再没有比这名字更合她心意的了，坚决不承认是她已经不想再动脑筋了。 “我们小鹿就是聪明，起的名字都这么好听，你外甥就叫康康了！” 于是王康康的名字就这么诞生了！ 大表哥的乳名还是和上辈子一样，这个许念云倒是没意外，可她没想到这名字是她妈起的，所以上辈子她大姨和大姨夫也是偷懒来着吧？ 看了一眼正在睡觉的小婴儿，许念云不免幸灾乐祸，王康康你知道你爸妈这么糊弄你吗？ 看过云怡和孩子，云家人下午就离开了县城，他们这次是来“添喜”，等到孩子满月他们还会过来喝酒，不过那得等到过完年后。 “妈，今年就在大姐家过年了吗？”云小鹿临走前抱着赵月季黏糊，快两个月没见，她可想可想可想她妈了呢。 赵月季其实也有些想家，但云怡这种情况她哪里能回去，“你乖乖听话，等过完年我就回去。” 王跃民亲自把老丈人一家送去车站，然后又把一兜子点心和水果罐头塞给云小鹿。 “回家和哥哥姐姐分着吃，下回姐夫再给买更好的。” 这都是过来添喜的亲戚朋友送过来的，云怡这会儿也不嘴馋了，这些吃的就想留给弟弟妹妹们，她妈来这么久，家里的好吃的也拿来给她坐月子，云怡就觉得亏待了几个小的。 没有赵月季在家的年，云家其他人都感觉到了各种不方便，但总归到最后还是安安稳稳把过年要准备的东西准备齐全。 “大哥他信里问大姐生娃娃了没，还问了小哥和三姐上不上高中，咱们给大哥回信吧？”云小鹿现在已经接替了云双念信的工作，甚至她都已经开始负责回信，除了字还没云双的漂亮，其他用词造句已经很通顺。 云海生一边儿带几个孩子做着今年待客的馒头，一边儿想着赵月季嘱咐的话，给云达回信不能只回信，也得给他递些东西去。 在部队饿不着冻不着，但现在全国都困难，想吃点带油水的就不容易，云达他们训练任务大，就更得给他弄些好吃的。 “先不着急，等我看看有什么东西能淘换些，到时候一起给你大哥送去。” 云小鹿觉得她大概今年年集又要大手笔一回，平时不舍得花太多积分，但给大哥的东西怎么也得大方一点儿。 赵月季不在家，云海生就把家里一部分备用的钱交了云双，今年赶年集也变成了云双带云小鹿去供销社，云海生和双胞胎去市集。 “过了年我就九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儿了！”云小鹿对于云双提出让她等在供销社外面的建议表示抗议，她这会儿完全不怕被人挤了好不好，那一溜儿柜台也也完全没有她高了，她也可以帮着买东西！ “那你去买两包糖和大料，我去买盐和油之类的。”云双看了一眼供销社里面的人群，略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 云小鹿买完糖，看着云双还在排队买点心，她就干脆走出供销社在外面等，虽然她不怕挤可还是觉得需要呼吸一点点新鲜空气。 云双出来时看到小妹就乖乖巧巧等在门口，一双大眼睛透着聪慧和机灵，心下真觉得她小妹真是可心，在没有比他们家小鹿更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姐，咱们现在去市集那边儿，还能赶个年集。”今年在供销社要买的东西比较少，姐妹俩的背篓只放了小半层，完全不耽误再去年集逛。 姐妹俩正说笑着往市集去，然后身侧突然就出现个人：“姑娘，要不要肉？” 第54章 身边突然冒出这么个人, 云双和云小鹿都有些懵了的样子，然后那个人仿佛没有察觉只是把自己的背篓掀开了一角。 云双身体就有些顿住, 虽然没看太清楚, 但她也是看到了，是肉！ 这人是做投机倒把的？云双第一次遇到这么惊险刺激的事，脸色一下就紧张起来。 “不听不明白你在说啥。”虽然紧张, 但云双还是很清楚这大庭广众之下，尤其是自己还带着妹妹, 那就不能冒险。 “五斤牛肉，五斤挂面, 只要十五块钱, 不要票。”那人自说自话跟姐妹俩保持了一个可以听到彼此低声说话的距离。 云双原本想拉着小妹离开的脚步这下就有些迈不开，她身上刚好还有二十多块钱, 她承认她很想买，但她更多的却是害怕, 这人怎么知道她有钱？ 云小鹿看着她二姐脸色苍白, 就知道今天这个“人”吓到了她二姐，果然还是得她出马啊。 云双正慌着犹豫是直接走开还是拿钱把那东西要下, 就见她小妹靠在路边把背篓放下蹲了下来。 云双不明白小妹想做什么, 但她感觉到这会儿自己还是不要又太大动作的好，等找到她爸才决定别的, 谁知道旁边这个人是什么来路？ “小妹你怎么了？”这里可不是他们和云海生约定汇合的地方。 谁知还不能云小鹿说啥，那人也把背篓放了下来，蹲在了云小鹿旁边，甚至他还把自己的背篓紧贴着放在云小鹿那背篓边上。 这是干啥？ 云小鹿看着自己已经快要炸毛的二姐, 她低声道：“二姐, 你把钱放我背篓里, 这糖你拿到你背篓去，咱们抓紧时间还要赶集呢！” 然后就不顾云双几乎要瞪掉的眼珠子，自顾自把那人的背篓摸了过来，轻轻掀开上面的遮盖，把小手探了进去。 “嗯，没糊弄人。”紧接着就把背篓背在了自己身上，示意云双快点儿拿钱。 云双忍着心跳把手放进里兜摸出那三张一直贴身放着的五元钞票，然后迅速放进来小妹那空背篓，那人没动，显然是要等姐妹俩离开再走。 云双拉上云小鹿快步走向市集，这条街道人来人往的，虽然刚才他们的动作好像没人注意，可终究还是太冒险，但这会儿不是骂孩子的时候。 这小丫头太大胆了，也太镇静了，刚才要不是知道内情，她都要误会她小妹只是在街边歇了一口气，然后又背上自己的背篓和她要去赶集呢。 她妈不在家，这小东西越来越无法无天，云双这会儿感觉脑袋都是木的，万一那个人不怀好意盯上他们可咋整？ 云小鹿其实并没有像她表现的那么平静，她此刻已经和许念云把系统给吐槽了十万八千遍。 “系统判定你二姐会买，但显然它没有在意这件事会不会吓坏你二姐。”许念云觉得刚才那一积分完全可以要求跟系统退货。 就这种水准还好意思说是“智能兑换”？ 但不管怎么样，东西顺利拿到手，后面大概就是要小亲妈被牺牲一下了，今天怕是要挨顿骂。 “二姐，你别那么紧张，那个人卖东西，肯定比咱们紧张，做坏事最忌讳露怯。”云小鹿拉着她二姐的手，都感觉到了对方手心已经出汗，这大冷天出汗可见把云双吓成什么样。 “回家再收拾你！”云双深吸一口气，她虽然气小妹胆大包天，但她自己也的确太不中用，怎么能还没小妹镇定？ 拼命调整好了脸色，云双又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发现那个人已经离开，她便拉着小妹换了一条路走，拐了好几个弯确认没人跟着她们后，这才把云小鹿身上的背篓接了过来。 “咱们不去市集了，找个熟人跟咱爸说一声，咱俩先回家。” 今天来赶集的人特别多，和云家一样分开行动的人也不少，这会儿就已经有红旗大队的人在市集外等自己家人出来，她们找人带个口信也不是难事。 姐妹俩回家的路上，云双一直在注意有没有人跟着她们，但这一路都是去赶集的，回程的人少之又少，显然人家也不是和他们同路，云双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慢慢松了下来。 “姐，你别紧张，刚才在供销社我就看到那个人在外面转悠，他肯定是在打量里面买东西的人，找上咱们俩那是在看我们买东西拿钱时还有余钱。” 许系统这路上就在想办法补救，所以云小鹿把许系统的话学给她二姐，明显感觉到云双更放松了一点。 “那你也太大胆了，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这么小的孩子就敢面不改色的要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她是该感叹自己胆子小，还是该感叹她小妹天生虎胆？ “姐，你能不能不跟咱爸说，我怕他揍我。”云小鹿这会儿已经有点怂了，她哪知道那个破系统这么坑，明明上回挺顺利的，这一回她还以为会去找她爸卖呢。 “现在知道怕了？”云双虽然嘴上训着小妹，但到底今天掏钱的是她，怎么也不会全推给小鹿。 退一万步讲，她长大了，所以就算闯祸她爸也已经不好意思揍她了，这一点她比小妹强。 云小鹿紧急抱着二姐求救，不然肯定要吃竹笋炒肉，哪怕她爸不舍得，等她妈知道怕是也逃不了。 云海生和双胞胎出来市集听到同村人捎话说云双姐妹俩先回去了，心下还以为是天太冷，云双怕冻着小鹿。 等他们回家后，听到云双吞吞吐吐说自己买了点儿东西，怕别人发现才早回家，他就有些不安，然后看到那背篓里的东西，只觉得脑门儿有些疼，这一看就是黑市里才有的东西，他这俩闺女真是太能耐了！ “爸，你别生气，我们再也不敢了，你说想弄些好东西给大哥，那这牛肉不就是好东西好吗？”云小鹿抱着她爸大腿撒娇，就怕吃上炒竹笋。 云海生深呼一口气，“你们确定没人发现？” “绝对不会有人发现。”云小鹿在这一点上还是无比信任狗系统。 “跟谁也别再提，我想想怎么跟你们妈说。”还能怎么说，当然东西只能是他弄回来的，这要被赵月季知道他在家却让让俩闺女买黑市的东西，他准得挨挠。 不过买都买了，现在只要真没人发现，那就是也不亏，这牛肉可是有好多年没在他们乡下见到了，上回吃还是七八年前村里的耕牛死了才分到两口。 看云海生没再生气，云双也立即表态：“我下午就做肉干和肉酱给大哥递去” “留两斤做酱牛肉，这个我来。”云海生年轻的时候看别人家做过，这个他会整治。 “记得别说漏嘴，尤其是你妈问起来，东西都是我买的。” “知道了。”孩子们回答的超大声，有酱牛肉吃，他们才不会说漏嘴呢。 第55章 做牛肉干的方法和做猪肉的差不多, 云双虽然没亲手做过却见赵月季弄过，做饭的熟手只要看过步骤且技术不难都能模仿个七七八八。 “这肉得多腌些时候, 牛肉感觉比猪肉要紧实。” 肉已经有妥善的处理想法, 这挂面却实在稀罕，就是在城市里拿着粮票都不一定能见到这种纯白面的干挂面。 “这东西能放得住，留着以后慢慢吃。”春日里偶尔打打牙祭, 想想也是极好的一顿饭。 今年因为有牛肉，所以杀年猪时云海生便没要排骨, 只多要了两个猪蹄和三斤瘦里脊，猪蹄打算拿回去给云怡补补, 里脊是要做成肉干一起给云达邮递过去的。 云家自己养的猪, 刚入冬没多久就被卖去收购站，两头猪其实还不算大, 但那时候没有猪草可喂，家里还得特意留个煮猪食的人, 云海生就不想再费那个麻烦。 这大概也是这几年孩子们创收出奇迹给云海生的底气。 “什么时候我们能养一头猪只自己吃啊。”卖猪的时候云小鹿在一旁感叹, 她感觉大家辛辛苦苦一年，却吃不上几顿猪肉这也太惨了点。 “等以后吧。”许念云笃定的给出答案, 再过个五六年你就随便吃了, 虽说养猪自己宰杀的自由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实，但实现“猪肉自由”还是很有盼头的。 春节因为女主人不在家, 所以云家这一回过得就有些敷衍，虽然肉也没比去年少吃多少，可花样就少了许多，往年过年弄得那什么杂粮素包之类的也只简单蒸了一点儿。 年可以简单过, 但去县城吃满月酒云家准备的还是挺充足, 两个猪蹄、两斤挂面、六斤红枣外加一篮子鸡蛋, 这份满月礼在当天可是给云怡挣足了面子。 赵月季一大早就起来忙活，同时还指挥着王跃民先把回礼的煮鸡蛋给煮熟用红色的纸上色，云怡刚出月子因为天冷赵月季还不肯让她沾厨房的活儿。 云小鹿看着又似乎胖了不少的云怡，只觉得这月子里她大姐大约是没少吃，再看一眼已经变得白白嫩嫩的大外甥，断定她大外甥也没少吃。 “康康变漂亮了哎。”小鹿见过不少娃娃，毕竟现在农村最不缺的就是孩子，但她还是第一回 见这种变化，短短二十多天感觉像换了个模样。 云怡亲了一口儿子，她也绝对儿子最近好看很多，白胖的娃娃招人稀罕，她奶水好孩子胃口也好，这真就是一天一个样。 “康康长大也会是个俊后生啊。”云海生看着大外孙，心下热乎的不行。 许念云听了这话表示沉默，她大表哥小时候看照片是挺漂亮，但长大了只能说是周正，她猜着应该是大姨夫这边儿基因拖了后腿，毕竟二表哥像妈妈更多那就很帅气。 因着满月酒在正月，所以来喝酒的亲戚也就把今天当正月走亲戚的日子合在一起，所以来得人就些多，但限于进城不方便还有就是这会儿还是特别冷，除了云家集体出动，再就是王跃民舅舅一家离得近提前过来帮忙，其余就只来了送鸡蛋的大人。 今天这两桌席面是王跃民在年前托了各种人情换回来的东西，家里添丁是大喜事，云怡和王跃民都想尽可能把事情办漂亮。 云小鹿今天的饭其实没怎么吃几口，一到大姐家就被投喂了好些点心和糖果还有一些过年吃的干果，反正到吃饭时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八分饱。 她人小，大人们讨论的话题她插不进去且也不感兴趣，所以糊弄了几口后就又跑去看大外甥玩儿，云怡今年也得应酬所以云小鹿就临时领了个看娃娃的任务。 许念云在主脑空间看着一边啃自己手指头一边儿哼哼唧唧的小娃娃，心下感叹她大表哥似乎有点乖，这么久都没见过哭声，真就是吃饱睡饱全然不需要大人抱。 “可惜娃娃不能抱回家。”云小鹿似乎对看小娃娃玩儿产生了兴趣，在回程的路上一个劲儿和许念云遗憾不能把她外甥抱回家玩儿。 这是只看到了好玩的一面呢，等真有了自己的娃娃那大概就顾不上玩了。 许念云想想小时候听到长辈们吐槽她婴幼儿时期的难带程度可算得上家中小辈之最，在有了大表哥这种乖宝宝的对比后，不知初为人母的云女士当时是否受到了暴击？ 赵月季是正月末才回家，这回她在县城住得也够久，在帮云怡小两口顺利渡过初为人母人父的慌乱期，也是时候回归自己的家庭，再说现在不回来也不成，生产队也要开始下地干活了。 因着云怡家没有人给看孩子，孩子又太小，所以单位领导允许云怡把孩子带到两岁再送去托儿所，这也是给李淑琴这去世老员工的香火情。 云怡产假休完就把康康一起带去工作，婴儿车放在柜台里面，不年不节的时候她负责的二楼柜台并不忙，康康又不爱哭闹，所以完全也不耽误她上班工作。 两个月大的王康康小朋友就此开启了他每日在供销社成长的岁月。 孩子们一茬茬的成长，岁月也在一日日飞逝。 两岁的王康康已经能走能跑，甚至还开始了抓鸡撵狗的节奏，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那乖宝宝的的痕迹。 这冬日里住姥姥家许久，整日围着她小姨各种疯玩疯闹，云小鹿现在对这个小东西是又爱又恨，除了最初接过来那几天稀罕了一下，接下来的日子就整日盼着她大姐能把这小魔星给接回家去。 “你再给我捣乱我就打你屁股。”云小鹿看着调皮的外甥，已经开始磨牙。 康康目前为止还没挨过真正的揍，最多就是淘气时被他爸拍两下屁股，不痛不痒的他完全不知道害怕。 “不打，不打～”康康的话已经说的很溜，他捂着屁股跟他小姨叫嚣，很显然不相信他小姨真会揍他。 “你饼干没有了！”看小家伙儿不为所动，云小鹿接着继续威胁，如果不是娃娃太嫩，她是真想揍一顿解气。 至于之前那个“不打孩子”的伟大宣言，此刻已经被她遗忘到太平洋深处，当然了关键时刻许系统会不会提醒她也说不定。 这个威胁就有点严重，王康康知道“坏小姨”和姥姥姥爷不一样，她说不给饼干吃那就真没有。 王康康一下子老实起来，抱着云小鹿的大腿卖萌：“小姨，康康乖，康康听话。” 紧接着就不捣乱了，为了表示自己要多听话有多听话，小家伙立刻坐在了小板凳上看他姥姥带着几个姨在那里做二合面的窝头，如果不是手上沾着面糊证明他刚才干了什么，还真以为这小家伙儿是无辜的呢。 “还得小鹿出马，康康就听小鹿的。”云双看着外甥那装乖的模样，简直乐得不行。 云小鹿气哼哼道：“爸妈太没有原则，管我们那劲头但凡拿出一半，他早老实了。” 王康康这小东西最会看人下菜碟，谁心软谁惯着他，那心里门儿清。 赵月季被小闺女“批评”了，尴尬的清咳了一声，实在没办法她对着大外孙感觉心都要化了，哪里还凶得起来。 但好在小闺女管束康康时，她和云海生都挺配合，这也让小家伙在姥姥家有了管束的人。 “这不想着他过了年就要去托儿所，到那时候再好好管也来得及嘛。” 云小鹿听着她妈“狡辩”，哼了两声，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 许念云看着每日里几乎都要重复上演的画面，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打算。 这才哪到哪呢，现在的姥姥姥爷虽然宠孩子，但其实还是有原则的，他们不舍得管还会让别人出面，等到她出生那会儿，这两老口那可是把她当眼珠子疼，云女士要教闺女大多根本不在娘家进行，不然总会有各种理由袒护着外孙女。 所以在这个问题上，许念云有些心虚，她可没立场给小亲妈出主意收拾康康小朋友，最起码人家只是稍微淘气些，她小时候那可是有过之无不及。 75年末，红旗大队都过了个暖冬，这两年地里收成越来越好，虽然说不上吃得好却已经家家户户不饿肚子，所以赵月季今年也大方一回带着女儿们除了做窝头，还蒸了一锅二合面的玉米面馒头吃。 当然这大概与她大外孙在姥姥家也有那么一点关系。 过完今年云小鹿就到了小学毕业的时候，五年的小学制虽说只实际上了四年，可在云小鹿的感觉里这段时间似乎格外漫长，其实也算漫长毕竟从她有记忆开始这四年小学的日子也算是占了人生不小的比重。 云小鹿现在已经把模拟教学环境升级到中等三级，而她现在进入“意识体”学习也没有了时间限制。 只不过不知出于一些现实因素考虑，许念云还是压着她按部就班的读书，并没有出现迅速跳级上学的现象，哪怕她现在已经把基础类课程学到高中阶段。 说到高中就不能不提双胞胎的高中学业，反正云小鹿感觉她小哥和三姐学的东西跟她自己在系统学到的差了不止是一截两截的问题。 她之前已经不止一次两次问过许念云这个问题，而许念云不能给她说明白这是教育实践不断进步的结果，只能给她提示，现在因为不重视教育所以才导致课程简单。 今年双胞胎的高中学业已经要完结，小豆和小娥最近准备要把铺盖和行礼全都带回家，但因为小鹿过了年要升初一，所以小娥的一部分东西大概还得“传承”给她。 关于双胞胎的安排，云海生和赵月季原本打算要复制长子长女的轨迹，今年云达升了连长，也写信回家问小豆和小娥的事，那意思已经透露出让小豆也去当兵的打算。 至于小娥，云怡已经在城里扎了根，给她找个临时工的工作早就不再像之前那么困难。 “我还是在家吧，去当临时工不但挣不了多少钱还得拖累家里拿好些粮食给我，还不如在家挣工分挖草药呢。” 小娥早就算好账，她是个务实的性子，在想明白当临时工也转不了正后，就想着多挣点钱，她身体好干活儿也没那么困难所以并不怎么愁下地的事儿。 后山外围的情况云家兄妹已经烂熟于心，哪怕没有小鹿领着，小娥出去挖的时候也能找不少草药。 “你可想好了，这要一直在家，你以后说不准也就只能留在家务农。”赵月季还是想孩子出去闯一闯，尤其是女孩子一直在农村那婚事大约也只能在老家这边儿挑了。 云双有了赤脚医生的活儿，最起码不愁以后的吃喝，可三女儿却没这个机会，她还是高中毕业，留在家务农实在是可惜。 “想好了，我就留在家里。”小娥很清楚不是谁都能有大姐那运气，她去城里做几年临时工没办法转正，以这个条件找到的对象怕也是那种不好找媳妇的城里人，她才不稀罕呢。 小豆却是很想去当兵的，话又说回来又有几个男孩子不想去呢？尤其是这时候，那就更是削尖了脑袋想着去部队奔个前程。 当然事实情况也是，不管小豆想不想，他也只有这一条路可选，云海生不可能让他放弃在此时看来是“唯一出路”的选择，尤其有云达在面前给打好“模子”。 在云海生和赵月季看来，云达一个初中毕业的男娃靠自己努力都能有个好前程，云小豆这比他大哥起点还高那就更容易拼出来个好未来。 许念云要是知道他姥爷姥姥此时的心理活动，只能感叹“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小豆性子和云达其实不太一样，他没云达骨子里那种身为长子的沉稳，性子跳脱且活泛，不是说他比不上哥哥，而是这种性格其实就不适合长久留在部队，事实证明云小豆同志上辈子当兵不过四五年就死扛着全家的反对申请了转业退伍，哪怕那时候他已经提干。 后来连体制内的工业也辞掉，一心扑在了生意上，虽然也吃了苦头，但后面买卖做得也是风生水起。 但这些现在说都太早，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小豆现在去部队磨练磨练应该也算是好事，等到他真正下决心做买卖那都是十几年后的事儿。 许念云现在比较关心的一件事是云达，自从上次回来探亲，云达之后的探亲假就一直没机会用上，不是有这任务就是要去哪里学习，他已经三年未回家，最近赵月季一直都在念叨着去看他。 当然了，云家两口子除了想儿子，也是惦记着儿子的婚事，这都要二十七的人，再不结婚可真就是“剩男”了。 这两年云达人没回家，亲戚朋友和左邻右舍却没少问起他的婚事，赵月季以前还能说不急，但现在她哪里还能不急。 许念云就怕这一着急，然后她大舅就一不小心重复了上辈子的孽缘。 “我妈最近是不是变唠叨许多？不是数落我大哥就是说我二姐。” 云小鹿这个最小的最近都有了这种感觉，何况是旁人，云双最近都有些怕了她妈。 二十岁的姑娘正是好时候，云双模样虽然没云怡明艳但也是自有一番文静秀气的可人气质，加上她又有手艺在身，家里又富裕，这来云家说亲的几乎要踏破门槛儿。 可云双一说亲事她就躲，弄得赵月季也不好再接媒人的话茬儿，最后别人还以为云家两口子眼光高，想把二闺女也嫁到城里呢。 赵月季当真想不明白二女儿在想啥，“你到底想找个啥样的？” 云双低着头不说话，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她很明白她一点儿也不想现在就结婚，然后找个连话都说不上几句的男人，后面就天天围着锅台和孩子转，但这话显然她妈听不明白。 赵月季听不明白，但许念云却是懂的，她在听到云双和小娥说悄悄话时，就已经知道自己二姨其实是个很注重精神世界满足的人，不然上辈子她也不会那么痛苦。 媒人说亲的人，其实不是不好，但这时候说亲一般先是看家庭再就看个人模样，只要大家觉得“般配”那就转眼能过日子结婚生娃。 云双她虽然性子软好说话，但内心非常敏感，在云家所有孩子里她才是那个精神要求最高的人，她的婚事哪怕躲了上辈子的孽缘这辈子怕也是不好走。 “妈，你着啥急，我二姐才二十呢，你还是先想想大哥的事吧，等把大哥的婚事解决了，说不准二姐也就顺利找到了。”小娥在一边帮腔，她大约是明白姐姐不想现在就结婚，所以这皮球又踢回云达那儿。 赵月季看着闷头不说话的二女儿再想想大儿子，心下无奈，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干脆就不说了，所以说生孩子干嘛，一群讨债鬼。 “过了年可就二十一了，我看你还能躲几年！” 也就这两年不兴早结婚，但他们这边儿农村的姑娘一般在二十一二都定了亲要结婚，二女儿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呢。 云小鹿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她爸妈那么着急，在她现在的世界里结婚也不是很要紧，但一想到周围的年轻人似乎这两年都在忙着结婚，她又有些明白这种紧迫感。 毕竟连村里的大龄知青都有几对已经结婚生娃，更何况是他们本地青年，仔细想想这时候似乎除了有缺陷或者太穷的人，大家就没有不结婚的哈？ “我以后也必须结婚吗？”云小鹿这是头一回想这个问题。 “这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我不清楚，不过我猜你爸妈大概是要一样催你的，但你要不要结婚关键还是看你自己，你二姐也不是真不想结，她只是想找个明白她的人，不想将就，在这一点上她比很多人都勇敢。” “那万一一直找不到呢？”云小鹿觉得这个事并不是自己想找啥就能遇到的。 “那有可能会妥协找个将就的，也有可能一直不找，但不管选择哪种，都不是容易的事。”有想法的人其实往往活的更心累一点。 云小鹿认真思考了一下，她感叹道：“做人好难啊，结婚就很难了，后面还要生娃娃，你看我大姐养康康就不容易，然后万一找的人老是和自己吵架就更难了，所以我支持二姐慢慢找，我以后如果结婚也要慢慢找。” “那你好好学习吧，这样以后有机会去更大的地方，见识更多的人和事儿，那选择也就更多。”许系统现在已经能把所有事情的结论都归结到学习上，而且这本事练就得炉火纯青。 云小鹿原本还想再感叹一下人生，但鉴于有个太过扫兴的系统主脑，所以她一下子没了兴致，注意力又被院子里正在撵鸡的王康康给吸引过去。 “你不被它们给叨一下，是不是就浑身难受？”云小鹿把外甥强行抱回屋里，成功解救下那两只已经想要飞上屋顶的母鸡。 这也就是没个公鸡，不然能分分钟教王康康做人。 康康被抱过来也没觉得遗憾，他感觉似乎被小姨跟拎小鸡仔一样拎着，好像也是个好玩的游戏。 “咯咯咯～”一直开心的笑着，最终把云小鹿给笑没了脾气。 云小鹿抱着外甥做大人状感叹：“你到底随谁呢？” 她感觉她大姐和大姐夫都挺稳重的啊，他们的儿子怎么这么皮？ 许念云听得不知说啥好，你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上哪知道你大姐和大姐夫小时候的事？再说了貌似你小时候那也不是个老实孩子吧？ 许系统穿过来时虽然小亲妈才六岁，但那时候就还留着很多肉眼可见的痕迹，总归云小鹿也绝对不是个非常听话的孩子。 当然了在遇到我们许系统后，孩子的确是一天比一天乖了，最主要的也是她没了大把出去疯玩的时间，学习能消磨的精力是无穷的。 康康张着嘴被喂了水和一块饼干，就开始又坐不住，云小鹿为了不让他跑厨房捣乱，于是就开始了“编故事”的辛酸历程。 许念云没有给小亲妈讲童话故事的爱好，但搁不住云小鹿人家自己看过那么多动画片，所以她现在在孩子里面也算是非常有“见识”的那一波。 康康现在虽然听不懂很复杂的事情，但像这种“小狗狗的好朋友”“小猪猪爱打滚”的简单儿童故事他已经能听懂，并且人家还不要求天天更新，他小姨哪怕给他重复好几回他也不嫌弃。 不然说为啥在云家，康康最听云小鹿管束，除了拿着他吃喝的“命脉”，小姨还会讲姥姥不会的故事，那就必须得听啊。 “我觉得结婚生娃娃这件事是很重要的，必须郑重考虑，不然很可能会后悔，万一以后孩子不听话怎么办？”在终于把康康成功哄睡后，云小鹿累的趴在炕上不想动弹，她现在太佩服她妈了，一口气养了六娃都还没觉得怎么样，她这会儿帮忙带一个娃就已经感觉心累至极。 许念云对此保持沉默，一想到她幼时那些“美好回忆”，她就无比心虚，云女士实在是受累了不少。 隐约记得有一回同学聚会，许念云一个同学说小时候太能哭，导致她妈那时候都想退货，据说连纸盒子都准备好几回，最后虽然母爱战胜一切，但那“纸盒子”据说一直留到同学上完小学。 那时候许念云就无比佩服云女士，竟然能忍着耐性把她好好给养这么大，而且都没想过退货，当真就是伟大的妈妈！ 作者有话说： 云女士：你怎么知道我没想过？纸盒子也就准备了十几次而已。 预收文《六零之农场系统绑错人》喜欢就收藏吧～ 第56章 康康在年二十八时被王跃民接了回去, 今年他们一家答应去王家老家过年，他爷爷奶奶身体越来越差, 眼看没有多少日子, 今年过年王跃民就答应回去一次。 小魔星走了，云小鹿终于又过上了安静闲散的日子，不过最近家里在忙活小豆入伍的事儿, 又加上过年其实也没多清闲。 小豆的入伍通知已经收到，过完这个年他就要离家入伍, 与云达去的地方不同，小豆要去的b省是在更北方, 所以显然哪里气候更冷, 赵月季前阵子就给小豆做了护膝手套，还有两双毛袜子。 “再带几盒蛤蜊油吧。”云小鹿把清单加上一些, b省听说特别干冷，雪花膏小哥肯定不好意思用, 但蛤蜊油他还是不抗拒的。 小娥和小豆是双胞胎, 他们感情一向最好，这回家人头一次分开, 心下就非常舍不得, 在听到小没的话后，立即就去供销社买了好几盒蛤蜊油放进小豆的行囊。 因着小豆初二就要离家, 所以王跃民和云怡在初一下午就来了云家，康康显然和太爷爷家不太熟，这几天一直蔫蔫的，一到姥姥家才又开始活跃起来。 “到了部队好好收收性子, 那里可不是你能捣蛋的地方……” 小豆现在正兴奋着, 家人的唠唠叨叨他看着全盘接收且答应的干脆, 但心思具体跑到哪里去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少年人向往广阔的天空，哪怕是第一次离家他也没有多少惧怕，离愁也更没有多少，脑海中全都是关于未来的幻想与壮志。 “到了部队也别落下学习。”云小鹿给她小哥的临别赠言就是嘱咐他好好学习，争取早日提干，不然小哥拍马怕是都追不上大哥了，人家现在都是连长了呢。 “舅舅呢？”康康在姥姥家又住了一天，这才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他小舅是不是在家？ 云怡摸摸儿子的小脸，“你舅舅去当兵了。” 康康大约还是听不太懂，找了小舅一会儿，然后就又被别的事情吸引过去注意力。 云怡留在娘家没走，是因为赵月季要去部队探亲，趁着生产队没开工前，她要去看云达，云怡在娘家是要帮着一起准备东西。 “介绍信，火车票还有大哥部队的地址和电话都要放好。”云怡和云双一样样数好，然后又开始清点要带的东西。 火车票是过年前王跃民托人去买的，初六之前的票比后面好买一些，所以就订了初五的，原本是打算云海生和赵月季一起去的，可过年前大队里说今年公社社员要去大坝做“义务工”，过完年每户出一个，云海生自然就去不了了。 多出一张票，云小鹿顿时就坐不住了，她软磨硬泡想跟着赵月季一起去，但赵月季本来自己出远门就有些不安，再带个半大孩子那就更不不放心。 “可是我大哥不是说了嘛，会去车站接你，那还有啥危险？”云小鹿觉得她妈就是不想带她去。 “没危险我就非得带你去？你三姐也在家没事儿呢，要真带一个去，那也是先轮到她呀。”赵月季感觉在火车上看行礼就够麻烦，怎么可能再加上一个孩子。 这个理由实在强大，云小鹿顿时偃旗息鼓，“当最小的可真倒霉，出门都要排最后面。” 但她妈说得也有道理，就算有张用不了的票，那也不能只给她把姐姐放一边。 小娥看着蔫头耷脑的小妹，笑道：“你就这么想出远门啊？现在坐火车可遭罪呢。” 两天两夜全程坐着，而且现在还很冷，一般人还真扛不住这么折腾。 “我想出门看看，三姐你不想出去看看吗？我们活这么大连县都没出去过呢。”云小鹿现在已经知道世界的轮廓，所以她就更期盼着能亲眼看看外面的世界。 小娥迟疑了一下，她其实也有点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但她怕给家里添麻烦，所以连提都没提。 “妈，要不你带小娥和小鹿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坐火车去个厕所都没看行礼的，总归有和你作伴的更安全，票的事你不用担心，可以上车后补个票，你们路程远中间转站很多地方会有空位。” 云怡觉得妹妹们也大了，出去见见世面也挺好，而且赵月季自己没出过门，还不如多带俩妹妹一起去呢，出了门说不准妹妹们比她妈还顶用呢。 “我大哥既然说要接你，那跃民送你们上车，下车就有人接，只要车上看住行礼那就啥事也没有。” 赵月季听完这话心里有些动弹，又看了一眼满眼期盼的两个女儿，心软了软：“行吧，那你们出门可不许乱走，都得听话。” “好嘞！三姐咱们收拾行礼去。”云小鹿欢呼雀跃，拉着小娥就一起回房收拾行礼。 “我再去开个证明。”云海生也不反对俩闺女跟着，只是那出门的证明得重新换一下。 “好在咱们提前把粮票换成了全国通用的，这下也不用多折腾。”云怡前两个月就开始和人换粮票，上回她和王跃民从娘家带回县城几十斤粮食，都已经和人换成粮票，就是为了让父母出门可以多些方便。 “早知道带她俩出门，今年过年就给她俩做新衣裳了。”赵月季此刻有些后悔，年前没给孩子都做新衣。 云怡也觉得俩妹妹出门只穿棉袄棉裤不好看，但现在做肯定来不及，“要不从我们那里买两件现成的？” “你们那里的衣服贵死个人，花那钱都能做三身衣服了。”赵月季一想起云怡今年过年给她买的外套这会儿肉还疼。 “妈，你给我们买衣服吧，钱我们自己出。”买成衣几乎是买布料的两倍价格，但那衣服好看啊，云小鹿听到动静就跑了过来。 “对，我们可以自己出钱。”小娥也想要那种成衣，她们班有个同学有条从县城买回来的裤子，可是让所有女生都羡慕不已。 买衣服是个大花销，赵月季没一口答应，但也没全然拒绝，一直到坐上公交车往县城去，云小鹿和小娥都没得到准话。 “姐，你说妈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姐妹俩在车上咬耳朵，但声音依旧能被别人听到。 小姑娘的心思很好猜，云怡抱着已经睡着的康康笑了笑，她们妈现在不说话那大概是想带妹妹们去看看衣服和价格，要是能承受就买，觉得太贵那怕是就不买了。 供销社初五上班，所以今天他们回县城其实正常来说是买不到衣服的，但谁让他们有云怡呢？ “咱们可以去看看样子，要是合适就买，不合适拉倒，如果打算买那我先把账记下，然后明儿和同事对账就行。”云怡把康康放回家，让王跃民自己看着，然后就带她妈和妹妹们去了单位，除了年三十和初一，供销社看大门的大爷一直都住在值班室，只要打个招呼做好登记就能进去。 云小鹿不是第一回 来供销社，但她是第一回见到这么“静悄悄”的两层楼。 “年前进了一批外套和长裤，还有新的羊绒衫，女式外套现在只剩深蓝和浅灰色的几件，羊绒衫大概没货了，那裤子倒是还有很多。”这时候衣物的颜色都大差不差，鲜亮的一上架就没了，能留给她们挑选的其实不多。 上了二楼，最先看到的就是那架子上的两件女士外套样衣，云怡没有去样子而是去仓库把剩下的衣服看了一下码数，不一会儿就拿着几件衣服和裤子出来。 “来，先试一试合不合身。” 小娥已经是成年人的身量，云怡第一件递过来的外套她就穿着正合适，然后又试了一下裤子，全都正正好，一看就是云怡特意按照她的尺寸挑的。 而云小鹿恰恰相反，她还是个孩童身高，这些成人衣服哪怕尺码最小的，她穿着也显得大，而且看着就有些老气。 “还有个暗红色的外套，我再去拿过来看看。”那外套实在是贵，他们供销社就进了两件，上货一个多月却只卖出去一件。 云怡说得外套和前面拿出来的款式都不一样，除了颜色鲜亮一点，那外套的领口是圆的，口袋还绣着一只小鸟，一看就是给半大孩子穿的。 小鹿一上身，赵月季就相中了它，这衣服不但布料好，女儿穿上后也显得格外漂亮可爱。 “这件衣服多少钱？” “四十九，但它不用布票。”这价格都比云怡一个月工资都高，也难怪一直卖不出去。 “这太贵了，我还是要一件和三姐那样的，大了点也好，我还能穿好几年呢。”赵月季还没开口，小鹿就被这价格吓了一跳。 赵月季没说话，她反而细细看了下那在小鹿穿了面子后还稍微宽松的肩膀和袖子，像是说服自己一般：“这衣服买回去也能穿几年。” “妈，太贵了。”云小鹿觉得这简直就是在抢钱好不好，这要是用积分买衣服她能买三身比这还好看的。 “但这衣服的确好看，小妹显得更白了。”小娥现在特别理解她妈，穿上这红色衣服后小妹压根就看不出来是乡下孩子，白白净净的小脸儿配上一双鹿眼，真是越看越漂亮。 赵月季此刻正在天人交战，她来的时候的确是怕多花钱，但看到这衣服称她女儿后就又忍不住蠢蠢欲动。 算了，就这一回，家里又不是拿不出来，她闺女这么好看又能干怎么就不能穿一回好衣服？ 纠结完的赵月季，转头就问小娥：“你看中哪个颜色？” 小娥选了那件浅灰的，她语文老师有一件类似的，听说是结婚买的，班级里好多女生都暗暗观察过，没成想现在她也能有了。 “那这件蓝色的就给云双，这裤子也按小娥的尺码拿一件给她。”姐妹俩身高体型都差不多，小娥穿合适那云双就也合适，云双没来但赵月季也想落下她。 然后又对着云怡道：“你也选一条裤子，外套就不给你买了，妈带的布票不够，等下回回来给你补上。” 云怡哪会在意这个，她都自己成家立业了，“妈，我衣服多的是，这裤子你自己却是该给自己买条，你身上这条还是好几年前做的呢。” 母女俩争执好久，最终也没个结果，最后还是云小鹿受不了了大声道：“哎呀，都买就好了嘛，布票不够就让大姐先垫上，妈，你掏钱吧。” 在推让下去天都黑了。 最终结果就是赵月季给自己买了新裤子，然后给四个女儿一人买了上下一身的衣服，云怡那身她自己掏布票，但钱是赵月季出的，一下子花出去将近两百块，果真是大手笔。 “那我出钱给三个妹妹再买双鞋，她们在家看着替我康康这么久，就当是奖励给她们的。”云怡答应拿了新衣服，但她立刻就想到了补贴回去的办法，都穿这么好的衣服了，怎么能不再换双好看的鞋？ “成，这妈不拦着你。”孩子们姐妹几个亲热，这是好事儿。 母女四人钱花了不少，但心情却极美，只是到最后隐约她们又觉得忘了什么。 快到家时，云小鹿抱着衣服的包装袋，突然灵光一闪：“咱们是不是落下个人？” 那啥，刚才她们好像啥也没给亲爸买哈。 赵月季顿了顿，刚才光想着打扮女儿，丈夫真就是被忘在了犄角旮旯没想起来。 “家里还有布料，等回去给你爸做身单衣。”小儿子也去当兵了，家里那土布顿时宽裕不少，拿出一身给云海生做新衣服足够。 小鹿想到可怜的亲爸只能穿土布衣服，就没良心的笑了笑，“那要不我出钱给爸再买双鞋，今天我花的最多，姐姐们别和我抢。” “成啊，咱们小妹可是全家最富的，我们不和你抢。”云怡捏了捏小鹿的脸，她可是知道家里挖草药存下的钱，小妹可是占了大头呢。 “可我没有鞋票，妈，家里是不是还有鞋票？”大姐手里的票今天也花在了她们身上。 “还有两张，你给你爸买鞋不用好看的，买双胶鞋他更高兴，那个穿着干活跟脚。” 云小鹿想想他爸的性子，很赞同道：“成，那咱们回公社买就行。” 康康在家早就醒过来了，一睁眼没看到妈妈，也没看到看看和小姨他们，跑到院子里听到厨房有动静，就立刻钻进去，发现眼前的人是他爸，疑惑道：“妈妈，她们呢？” “妈妈带姥姥小姨他们出门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吃饭，康康能去把吃饭的凳子摆摆好吗？”王跃民正在家做午饭，见儿子醒了就给他安排任务支出厨房。 “好！”听到妈妈一回就回来，康康也不再纠结妈妈出门不等自己，爸爸让他帮忙，可见他还是个很有用的小孩儿！ “呀，是谁家的小孩儿这么勤快又厉害？凳子摆的这么好。”云小鹿一进屋就看到大外甥在拖凳子，然后夸奖的话立刻就蹦了出来。 康康被夸的小脸蛋红红的，彻底忘了问妈妈她们去哪的问题，骄傲的大声回道：“我是爸爸妈妈家的小孩儿！” “哈哈哈……我外甥就是聪明。”云小鹿把东西放下，抱起康康就亲了一口。 在县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赵月季带着两个女儿在王跃民的陪伴下坐上了去市里的汽车，她们的火车票是下午的，这会儿坐车也耽误不了。 “小鹿还是孩子，所以就算没票，列车员也只会让你们补票，到时候别怕花钱，如果能补到卧票最好，要是没有就要坐票，实在没有再要站票。”王跃民坐过火车，知道要是站票那可是要受大罪。 “列车上有餐厅，你们带的吃的，那个花钱就行不要票，这天还是冷，能吃口热乎的就别省。” 王跃民帮着找到火车座位后，又把三个行礼放上去，最后又嘱咐一遍在车上需要注意的事项。 赵月季揽着小鹿坐下，“行，我们都记住了，跃民，你放心回去，别耽误坐车。” 王跃民走后大约半小时，火车才发车，感受着火车的颤动以及那“呜呜～”的声响，云小鹿母女三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新奇和激动。 “让你妈和姐姐都警醒些，听说坐火车有好些人都会特意盯人，你们都是女性，就更容易被盯上。” 许念云在云小鹿一上火车就开始了扫描，虽然系统有隐私权限，但她还是能看看这车上有没有其他危险，毕竟这会儿坐车也没有安检系统。 好在，目前为止火车还算安全。 “咱们订的那个卧铺票真的可以拿到吗？”云小鹿现在比较关心这个，她出发前就和系统兑换了一张卧铺票，花了她二十积分，但这会儿列车员员检票，她才知道不光她们需要补票，卧票还能顺利到他们手里吗？ “一米二以下儿童也需要票，你们这孩子明显得买票。”列车员接过两张火车票查看，然后又看了一眼赵月季腿上的小女孩，面无表情的公事公办。 “同志，有没有临近的坐票或者卧票也行，我和我妈去部队看哥哥，我们都是女同志，还带着妹妹，坐的近方便照顾一些。”小娥早就把王跃民教的话，前后在心里练习了好一会儿，这会儿开口就很顺溜。 见到对方没有扯皮，答应痛快补交车票票，且又是军属，列车员脸色缓了缓，对小娥道：“你先跟我去补票，具体还有没有位置不好说。” 一般出站前面一段路能补的不多，得到后面才知道有没有空位，大多也就是站票，看看这过道的拥挤程度就可知晓。 小娥去了大约有半个小时才回来，回来时面色看着有几分喜悦，她没有直接坐下而是低声对赵月季道：“妈，我刚才去补票，顺便给咱们俩把坐票升成了卧铺，咱们把行礼拿过去。” 赵月季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听女儿这样说就知道这是运气不错，她没立刻问，而是立马站起来行动。 三大包行礼拿下来的确是吃力，但赵月季干农活儿惯了，最不缺的就是力气，她和小娥合作把行礼拿下来后，自己拎着两包，小娥拎着一包，另一手牵着小鹿就带路往卧铺车厢走。 等到到了她们那个车厢，母女三人进去发现这是个空的，赵月季放下行礼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原本以为能有个空位置就是运气好，谁曾想竟然能给升座儿，她知道这卧铺可是不好买，不然王跃民也不会只买到坐票。 “我过去补票，原本列车员只答应说给看看有没有坐票，但后面又问名字，听到我的名字后，问了一句我大哥是不是叫云达，前两天姐夫打电话给大哥说我和小鹿也跟着过来，大哥知道后昨天就特意跑去火车站找了认识的人，给咱们提前就补了票。” 刚才列车员听到是军属后就留了心，等到带小娥去补票后就特意问了她名字，信息对上后就告诉小娥，她大哥已经找人给她们提前补了卧票。 原本这卧票也没有了，云达过来顶多就是补个坐票，但昨天有出差的干部刚好提前过来退票让云达碰上，这就刚好一起给升了票。 “咱们这回运气也是太好。”赵月季听完原委，一颗心放下后，就开始高兴的归置行礼，包厢的私密性让她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哪怕多花些钱也觉得是值得。 云小鹿则更放松的坐在了一张下铺的床上，兑换的卧铺票顺利到手，甚至连理由都这么完美无缺，她和许念云都决定要给系统五星好评。 第一回 见到火车，刚才在坐票车厢见识一番，这回又看到了卧铺车厢的模样，云小鹿此刻是看什么都稀奇。 许念云也是第一回 坐这种老绿皮火车，她小时候坐的火车已经是快车，后面坐高铁和飞机后那更是天南海北当天就到，像这种慢慢悠悠的老式火车还是第一次见。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六零之农场系统绑错人》《七零大院》求收藏～ 第57章 包厢里是上下四个床位, 赵月季和小娥把行礼放妥当后，就拉上靠窗位置的小桌子, 把他们带的吃食和水壶放在了上面, 她们升的票是两张下铺一张上铺。 “我睡上边，妈，你和小妹睡下边。”这点高度对于上树都不费力的小娥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云小鹿进了包厢后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外面的世界, 火车这时候已经跑出两个站去，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慢慢暗沉。 “妈, 姐，你们看！”窗外极远处白茫茫泛着银光, 云小鹿不确定那是湖还是河。 “那应该是落雁湖, 听老人说这是咱们省最大的湖，跟个海子差不多呢。”赵月季虽然没见过, 但她以前听出过远门的人提起过西边有大湖。 小娥也趴在窗子旁看了一下，不确定的道：“刚才那上边是有人在上边？” “好像是吧。” 云小鹿也看到那湖结冰了, 应该是有人在上边走, 但不怕掉下去吗？ 许念云在一旁解释道：“是有人在上面下网准备打渔。” 落雁湖一直有丰富的渔业，所以当地人冬天会挖冰洞下网, 当然了会不会破冰掉入湖里许念云也不清楚, 她小时候跟着父母去落雁湖玩过，也吃过全鱼宴, 所以大概对于当地的传统有所耳闻。 “他们这里比你们那儿要冷上一些，冰也更结实。”许念云给云小鹿报了一下本地气温，十里不同天，一个省也有不同的气候差异。 “真是神奇。”云小鹿听到这里的气温要比自己家平均低将近一两度, 但实际上这里距离自己家只有三百里多一点。 许念云也感觉神奇, 她竟然也感受了一把, 时速六七十公里的小火车，坐在火车那感觉似乎也就是比自行车快一点而已。 天色越来越沉，直到那窗外变成黑幕后，包厢里的灯亮了起来，云小鹿他们是见过电灯的，云怡家里用的就是电灯，只不过那电灯也只有晚上才供电，到了点儿也会断电，平日里云怡也是要准备油灯和手电筒。 赵月季准备的吃食就是十个鸡蛋外一罐咸菜，另外还带了一包鸡蛋糕，因着冬天带主食都会变冷变硬，所以在知道火车上卖饭且不用票后赵月季就放弃了做主食的念头。 “我刚去看了一下，这车上还都是细粮呢，有二合面馒头、小炒和面条还有粥。”虽说价格比外面的贵一点，可它不要票这一点就挺合适。 赵月季用两个饭盒打回来四个馒头外加两份炒白菜，小娥已经把水壶外加一个搪瓷缸子打好热水，母女三人在火车上的第一顿饭吃得也算不错。 半夜里包厢的灯已经断电，云小鹿在学习完后躺在那晃晃悠悠的卧铺上全然没有睡意。 “坐火车还挺好玩的。” 许念云听到小亲妈这样感叹，她没有回话，这才是坐了半天火车，想到后面还有将近两天，等到站再有这样的想法才好。 云小鹿是在第二轮检票声中醒过来的，窗外已经大亮，身处的床铺依旧晃晃悠悠，云小鹿揉了揉眼睛，发现她妈那个床铺只坐着小娥。 “咱妈呢？”云小鹿揉揉眼睛也爬了起来。 “去洗漱去了，等咱妈回来我也带你去洗脸，该吃早饭了。”小娥刚把票放好，她和列车员这会儿也算“认识”，听到早上可以买到包子，这会儿已经想去餐车厢打饭。 等到赵月季回来，云小鹿跟着小娥一起去洗漱顺便解决生理问题，最后回来时脸就有些皱皱巴巴。 车厢过道的味道比昨天下午更难闻了，厕所感觉也脏了许多，云小鹿似乎已经模糊预感到后面这一两天的路程大约不会像她想象的那么愉快。 但其实坐长途火车遇到的问题，卫生只是一部分，还有更大的一部分那就是无聊。 一开始她们母女三人还能唠唠嗑，但到后面大家谁也没精神头说话，只觉得那火车晃悠得脑袋和身体都有些泛乏，后面包厢又住进来一个倒头就睡的旅客，看样子是个出差的人，她们就更拘谨着不怎么说话了。 云小鹿其实还要比她妈和她姐好一点，鉴于在火车上太无聊，许系统给她在模拟教学环境增加了课时，然后还给她多放了两集动画片打发时间。 在别人眼里云小鹿就是除了吃饭外似乎都在睡觉，弄得最后赵月季和小娥还感叹：“小鹿这路上睡得倒是多。” 等到火车终于要到达她们的目的地时，母女三人的精气神又才回来，有了下车的盼头，那无聊的氛围也好了许多。 “咱们先去洗漱一下吧，再换换衣服鞋子。”她们出发时听到王跃民的建议没有穿新衣服，除了怕被贼盯上也是不想好好的衣服弄一身埋汰样子。 但马上要下车，可是得好生打扮一下，包厢里那个中途上车的旅客今早就已经到站下车，所以母女三人换衣服也更方便些。 云小鹿坐靠在小娥身边，舒服的享受姐姐给梳辫子的待遇，她这会儿换上新衣服新鞋子，赵月季也就不许她和小娥再躺回床上。 “是大哥来接咱们吗？” “是啊，你大哥和你姐夫通电话时已经说好了，他亲自过来接咱们。” 云达的确是亲自过来的，他今天特意请了假出来，顺便还借了一辆挎斗摩托车开过来，连里倒是也可以借汽车，但以他的级别到底还是太招摇。 火车到站后，云达在出站口等了大约得十几分钟，才在人群里看到他妈和妹妹们，目标锁定后他便大步走过去。 云小鹿是最先看到云达的，车站里来接人的军人其实不少，毕竟这里有部队驻扎，但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云达。 亲人相见自然是激动高兴，云达接上人，把行礼扛上手，就带着赵月季和两个妹妹往外面去。 “这是摩托车？”云小鹿现实中没见过这种车，但她却是认识的。 “对，这车我们都叫它挎子，坐着有点颠人，但速度挺快。” 云达一开始还怕他妈和妹妹不适应这种交通工具，谁知道娘仨坐上去一个比一个适应良好，尤其是云小鹿还在路上兴奋的笑了起来。 “爱学习，我长大了也想开摩托车！”云小鹿一路上都很兴奋，她觉得这东西太好玩了，比拖拉机还让人稀罕。 等回红旗大队，她要是告诉小伙伴们自己坐了啥，得让他们羡慕死。 许念云不置可否，小亲妈最近好奇心大涨，看到啥都想试一试，此刻她不想搭理她。 军属探亲可以住招待所，云达他们部队虽然待的地方比较偏，但这一应设施都还是全的，起码母女三人住的这个双人标间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赵月季到了住所后，就先开始清点行礼，她们带的三大包行礼，其中有两包是给云达的，吃的用的都有。 云达现在有自己的宿舍和办公室，所以隐私性就多了很多，同时也有更多的地方放私人物品。 “妈，你这是把家给搬来了？”看着那两大包东西，云达感动外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我这大老远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着不得多拿些。”儿子三年不回家，赵月季过来探亲可不是恨不得把家都给搬来。 “大哥，这里面还有好些果干和核桃仁，都是我和姐姐一起弄得，你带给你战友一起吃。”云小鹿这些年用了云达寄回家票证换来的好东西，投桃报李，她妈让她和姐姐们准备这些时她干的可用心了。 “那真是谢谢你了。”看着个头已经长高好多的小妹，云达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果真是好久没回家了，心下也不是不愧疚，可自从升任侦察连的连长他肩上的任务越来越重，好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部队有专门给军属来部队探亲时的开放区，云达带他妈和妹妹吃过饭就简单转了一圈，然后又告诉她们去哪里打饭，虽然说招待所的人也会照顾她们，但总归还是要嘱咐一下。 “我大概明天中午能过来，你们明天上午可以在附近的镇子转转，但不要走远。” “行，你忙你的，我们会看着办的。” 云达离开后，母女三人留在招待所休息，赵月季看云达来去匆忙的样子，就知道儿子是真的挺忙。 “咱们来这里，是不是耽误你大哥工作了啊？”赵月季心下有点不安。 “大哥能让咱们过来，那大约是可以安排好时间，他三年都没用过探亲假，咱们来一回也不算麻烦吧？”按道理云达这会儿是可以直接休假的，也许是有什么突发任务。 “咱们过来就是看看大哥，也不用他陪着什么，妈，这回过来不还有别的事吗？”小娥知道她爸妈之所以打算过来，除了想看看大儿子，更多的也是想要给云达的终身大事有个准话。 赵月季这也是没法子，这两年写信但凡问起婚事，云达就含含糊糊，家里给说的两回姑娘到他这里后就全是“忙，没空想，再等等”。 上回赵老太太给云达说的那个姑娘，赵月季看了照片觉得挺称心，原本差点就给云达寄照片看一下。 只不过后面听小鹿问她姥是怎么认识姥那姑娘家的，毕竟人也不是赵家大队的，她姥姥去哪认识的？ 云小鹿当然不是突发奇想突然关注他大哥的相亲对象，只不过“爱学习”当时提醒她问一问，毕竟她姥姥有点不靠谱，鉴于对大哥的爱护，云小鹿就多问了几个问题。 然后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她姥姥当真就是不靠谱。 赵月季听她妈云里雾里一顿吹那姑娘多好多好，等她问细节时又说不上什么，就知道这姑娘老太太怕也不了解。 后面问多了才知道，那姑娘老太太是见过一回，可脾气秉性啥也不清楚全是那姑娘的姑姑和老太太说的。 赵月季当下虽然觉得相亲这事儿成与不成都两说，毕竟八字还没一撇，但总归为了稳妥没有当即答应收下照片相看的事，后面她又托了旁人去打听。 这一打听直接把赵月季吓出一身白毛汗，那姑娘模样倒是不错，但她家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滚刀肉”，听说家里几个孩子，名声最不好的就是这姑娘，撒起泼来就连她那“滚刀肉”的爹都发怵。 赵月季知道这事后，立刻回娘家把赵老太太一顿训，后面赵老太太知道自己被糊弄了，心虚之下也是气的不行，之后不但把照片还了回去，还特意满村子说了一下，自己外孙的婚事自有他父母操心，她这个当姥姥的就等着喝喜酒不打算再给孙儿介绍对象。 这事最后虽然不了了之，但也是给赵月季和云海生提了个醒，大儿子的婚事拖不得几年了，再拖下去年纪太大，家里这边儿可真就没啥好姑娘可说了。 云达第二天过来时，果然就听到了他妈老调常谈问他的终身大事。 说实话，云达都这个年纪哪里是真不想找媳妇，可这两年他除了忙，也是确实没有看对眼的人，结婚这事儿怎么着也得合个眼缘不是？ “妈，你不用急，我今年肯定会用心找，前两年我是想等更稳定一下再找，今年我们团已经把家属院扩建完，连级干部家属已经可以随军。”说实话，以云达现在的条件部队里也不少军嫂想给介绍，只是云达都没松口，他做事习惯按部就班，总想着更稳妥后才有所行动。 赵月季原本以为自己这趟大概要费些口舌才能说动儿子，不想人家心里是真的有数，当下她确认不是儿子糊弄自己后，就开始细细询问如果儿子随军能分个啥样的住处，知道的更详细，她回家给儿子张罗婚事时也更有把握说到好姑娘不是？ “大概就是个带小院子的平房，我们只有营级干部才能分楼房，不过我觉得住平房也有平房的好处，带院子里宽敞不说，还能种点儿菜啥的。”云达是农村出来的娃，他平时生活观念里还是跟接地气儿。 “听你这么说，我可就真放心了，前阵子我和你爸可是愁的觉都睡不好。”云达婚事不好解决，除了离得远，也是他常年不回家，好些人家疼自己姑娘，一听云达两三年不回来一趟，也是不敢答应这样的婚事。 许念云在主脑空间听着云达和赵月季说自己部队的安排和自己的打算时，她心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上辈子云达就是七六年结的婚，婚后好几年后才有了大表姐，虽然细节她不清楚，但除了知道那时候大舅结婚时是不情愿被逼着结的，同时她也记得姥姥一家子对于他婚后生活具体情况不是特别清楚，就是因为他婚后妻子是随军的。 去年许念云在听到她太姥姥说要给大舅说亲时，那警钟一下子就嗡嗡作响，一联系上辈子的好些事，她肯定大舅那个婚事毕竟就是太姥姥给说的，所以尽管不确定是不是那个姑娘，她也要断绝这个可能性。 后面在听到那说亲的姑娘家里是那么个情况，闭着眼睛她也能猜出来几个可能。 要么是大舅上辈子的婚事一开始就是被赖上的，姑娘自作主张跑过来找她大舅相看，对外宣称确实“去看对象”。 这时候男女关系本来就是很敏感，只要她过来这一趟，等回去后说相亲成了，介绍人还是云达的亲姥姥，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云达本人不在老家，家里甚至也不能清楚他的想法。 等到后面那姑娘一家再宣扬出去消息，总归在好些人看来，这大概就是有鼻子有眼的定了婚事，毕竟正常人的逻辑没影儿的事儿谁会对外说？姑娘家的名声还要不要？可大多数人压根不知道那姑娘家压根就是个不在意名声的。 要么是她大舅一开始并不反感和那姑娘相亲，毕竟只是见一面也看不出什么，好模样的姑娘总归还是容易让人产生好好感，然后在俩人确定关系后发现对方和对方的家庭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子，那他大概后面是很不愿意再接触，但显然对方不答应断掉关系。 不管过程是怎么样，反正最后云达妥协了，他答应了一桩不情愿的婚事，可显然强扭的瓜不但不甜，它还是苦的，俩人都过得不幸福，丈夫用工作逃避他的婚姻，妻子用虐待女儿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既然一开始就是悲剧，那这一回就彻底远离好了。 在听到大儿子已经开始有规划的打算起自己的婚事，赵月季可算是彻底放松下来，云达不过来时，也有心情带着俩女儿出去逛逛。 “赵阿姨，今晚我们部队有演出，连长让我过来问一下你们想不想去看，他去团部开会，如果你们想去到时候我过来接你们。”小吴是云达的通讯员，云达不在连里时，他就负责经常过来跑跑腿儿，没两天就和赵月季她们熟悉了起来。 看着和自己小儿子差不多大的小吴，赵月季见到这小士兵就难免带入小豆，一样的年纪一样的活泼，看着就让她更挂念已经进入新兵训练营的小儿子。 每次小吴过来，赵月季除了笑容满面，总会给他塞一点吃的：“那真是麻烦你了，吃饭了没，喏，阿姨自己家打的核桃，拿回去吃。” “谢谢阿姨，我吃过饭的，核桃我们那里也有呢，连长也分给我们好些吃的。” 小吴一开始是怎么也不要的，他们部队有纪律，但连长说阿姨给的零嘴批准他收下，说就当是替他跑腿的奖励，但小吴还是不好意思回回都拿那些零嘴，这显得他还是个孩子一样，虽然全连论年纪是他最小没错，可那也是他们侦察连响当当的“好汉”！ “小吴哥哥，你们部队经常有演出吗？”云小鹿听到有热闹凑，顿时来了兴趣。 “平时也有，但也不是经常能看到，不过每年过年期间文工团会有巡回慰问演出，今年文工团来咱们这边儿来的晚一些。”小吴其实这才是一年多的兵，但他也是有看演出的经验的，再说了过阵子新兵蛋子放下来，他也就是“老人”了。 今年来部队探亲的除了赵月季她们，另外还有好几家军属不过那些人有的过年前就已经过来，大家都住招待所最近也互相混了个脸熟。 去看演出时，所有军属都是答应去的，所以部队给安排了一个专门的好位置，十几位军属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专门接待。 云小鹿今晚是见了“世面”，他们刚坐下来不久，然后就听到一声口令，紧接着就是“卡卡卡”一阵整齐的步伐，方块队们走的那叫一个整齐，就连坐下时都是整齐划一。 前后落座后，云小鹿只觉得自己真是开了眼，“好厉害，他们的动作竟然都是一样的！” 这会儿还不是信息爆炸的时候，了解部队的情况，除了面对面就是在各种报纸新闻上，云小鹿没机会看新闻，她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这么多兵。 “是啊，是很厉害。”许念云其实幼儿时期有一点点关于部队的印象，毕竟她大舅是军人，许先生也曾部队出身，可她其实也记不清自己有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这么多军人，她也是当“世面”看着呢。 这时候的演出其实很单调，就几块舞蹈和样板戏，但云小鹿和赵月季他们看的照样起劲，这可比乡下那草台班子厉害无数倍，就光那整齐的舞台动作就很是能镇住场子。 等到散场时，云小鹿和小娥依旧还沉浸在“红色娘子军”的舞步里，她们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好看的舞蹈。 “大哥他们可真有眼福。”姐妹俩悄悄咬耳朵，此刻对于能经常看演出的大哥他们有了深深的羡慕。 赵月季在散场时被几个已经相熟的军嫂一起拉着说话，后面她们又碰到了云达营长田园的爱人李秀，那寒暄的话就更是延长了好些他们回去的时间。 因着有灵芝那回事，两人见面明显话题就多一些，且因为田园对云达这个下属很是看好且关心，李秀对于赵月季的态度也是很热情亲切。 等到赵月季脱身和两个女儿回招待所时，明显感觉到她心情极好，甚至都有心情在那哼哼着唱歌。 “妈，你遇到啥好事了？”云小鹿趴在床上好奇的问。 赵月季笑了笑却没说话，她的确是遇到好事了，刚才云达领导的媳妇儿和她说话，最后话里有话都是在关心云达的终身大事，她听说画外音后双方很快接上频道，这是打听着要给云达做媒呢！ 李秀的确是想做媒，他们医院的小护士们可是花骨朵一样的姑娘，要不是知根知底的好小伙子她还舍不得牵线呢，云达一直单着，他营长田园也是着急，所以本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也就跟自己媳妇提了提让给操操心。 今晚李秀特意过来看演出，其实就是过来看看赵月季打个照面，身为女人她可太清楚婆家人好相处和不好相处的区别，所以如果大家都合眼缘，那么后面她就认真给当“介绍人”。 显然刚才和赵月季打照面时李秀凭借她多年当护士长的经验看出，云达妈妈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当然这只是第一印象，后面怎么样那得看小年轻自己的相处和观察。 赵月季猜测云达十有八九是知道这个情况，不然也不会特意让小吴安排她们去看演出。 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明白，她儿子这是跟她打埋伏战呢。 对于未来儿媳妇的设想，赵月季和云海生当然不会完全没要求，但他们怎么想其实不重要，过日子的是云达自己，只要云达自己乐意，本质上他们也没什么意见。 李秀和赵月季刚才聊天，彼此觉得“一见如故”，已经约好明天去田家做客，小娥和小鹿没经验所以没听出别的意思，许念云却已经听出画外音。 “你是说，刚才那个李大嫂是想给我哥介绍对象？”云小鹿听到许念云的分析后，惊讶极了，大人们说话都是这么含蓄的吗？她刚才咋没听出来？ “她们刚才所有的对话都在围绕你大哥，后面提起了你大哥的年纪还有你大哥领导们也在关心他的终身大，最后说是要去田家做客，你妈痛快答应了，这还不明显吗？”许念云觉得这就差明着说要给做媒人了。 “我以为是在客气寒暄呢，毕竟我妈和别的大嫂阿姨说起我大哥也是差不多的话。”云小鹿显然已经习惯，妈妈们三句话不离儿女婚事这种对话模式。 “你这样说也对，但其实你妈也未必没有让大家都当媒人的打算。”许念云觉得她姥姥这种就是在广撒网找“媒人”。 只不过今晚来的这个人家是已经想好要当媒人了，那赵月季可不是得高兴一下？ 果不其然，等到快要睡觉的时候赵月季就宣布了明天的行程：“明儿我要去你们李大嫂家认认门儿，你俩就自己在招待所待着。” 云小鹿和小娥很痛快的都答应下来，然后一转头就跟许念云嘀咕起来：“你猜测的没错，我妈果然明天不打算带我和姐姐，那肯定是要说一些不是个‘孩子知道’的事，大人们果然很狡猾！” 许念云笑了笑，这时候对于找对象的事儿的确比后事要隐晦一点，在事情没有定下来前，大人们的确是会有意识的瞒着小孩子，小亲妈这明显是想问八卦可却得憋着，可想而知是挺难受。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 预收文《六零之农场系统绑错人》求收藏～ 做动力检测时，南曼偶尔想啃个嫩玉米啃该多美好 系统：“叮，农场的玉米需要施肥” 南曼：你让我一个理工科学做有机复合肥？是人吗？ 系统：不是呢 负责部分发射器设计时，南曼偶尔想碗手擀面该是多惬意 系统：“叮，农场的小麦需要防治病虫害” 南曼：我真不是学化学的（咬牙切齿） 系统：所以都给宿主配方呢 成为项目负责人之一时，南曼偶尔想实现红烧小排自由该多幸福 系统：“叮，农场的小猪们需要投喂” 南曼：你给我一套自动投喂设计图干嘛？你们农场养猪还带做机械设备的？ 系统：符合宿主理工科身份呢 被借调到飞机研究所时，南曼想要不暂时不想着吃了？ 然后她还是设计出了农用无人机 之后类似事件时有发生。 在南曼光辉灿烂的履历表中第一身份永远是做出卓越贡献的航天人 可被世人熟知更多的是那一大堆在农业领域获得的灿烂勋章 南曼：我真不是全才，那都是被狗系统逼的（解释n遍中） 事情还得从一个倒霉的农场系统错误绑定了一个倒霉蛋开始说起…… 第58章 云小鹿第二天刚吃完早饭吃了不一会儿, 就见她妈赵月季拎了前天云达送过来的两瓶罐头走了。 这可见赵月季这想给儿子解决终身大事的迫切心情。 姐妹俩在招待所也是闲来无事，索性就收拾了一下卫生, 等到快午饭的时候, 就看到赵月季红光满面的回来，还特别大方的给姐妹俩打了面条不说甚至还加了荷包蛋。 “妈，你这是遇到啥好事了？”云小鹿明知故问的打探情报。 “就你精！”看着小女儿那滴溜溜转的眼珠子, 赵月季就知道这小人精看出来什么，关于全家六个孩子, 最小的最精这件事赵月季早就适应良好。 云小鹿笑嘻嘻的对着一头雾水的小娥道：“三姐，咱们大概不久的将来可能要能有个大嫂了。” “出去可别瞎说, 你大哥那头儿还得处处看呢。”赵月季知道小闺女看出来后, 也就不打算继续瞒着，不过还嘱咐的还是得嘱咐。 “妈, 你猜我大哥这么忙还答应咱们过来，除了是想家了, 是不是还有点和你不谋而合？”云小鹿昨晚在许系统的一通分析下, 终于想明白了自己那点儿疑惑，大哥一开始答应让爸妈过来是不是早就想好这事了？ 赵月季哼了哼：“你大哥和你一样, 都是一肚子鬼心眼儿。” 显然赵月季也已经都反应过来, 但这不妨碍她高兴，这下她可是能彻底放心的回家喽。 云达下午过来时, 面对妹妹们调侃的眼神，和她妈那“我已经看清一切”的神色，神情难得浮现出一点不好意思的模样。 “到底怎么回事，你还不给我老实交代！” 云达这回没再打马虎眼, 一五一十就给他妈交代了出来。 原来是前俩月他手下的兵有住院的, 他和营长去探望时, 营长就开玩笑说当初他最爱来军医院，就是为了追他媳妇，这么多年下来每回来医院都还觉得亲切。 然后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就开始说起谁谁谁的媳妇也是从医院追来的，正说着话就进来个换药的小护士，看着这一屋子的兵对方也没一点紧张，显然已经习惯在医院看到这种情形。 等小护士走了，营长就感叹当初他媳妇也是这么镇定来着，后面话题不知道怎么就扯上他了。 “等回部队时，营长就说回家问问他家大嫂，那位护士同志有没有对象。”云达这才反应过来，营长怕是早就想好要给他介绍那小护士，两口子这是在给制造见面的机会呢。 本来是要安排正式见面，但后面云达接到了拉练任务，一忙就是一个月所以就耽搁了下来，等他回来时就接到家里来信说父母要来探亲，云达猜到父母是为啥来，所以最后就想着要不干脆等他爸妈过来时再相看，正好把问题一次性解决，也省的折腾。 云达提出这个想法时，先去问了一下他们营长，那意思是问问女方乐不乐意这样，毕竟他们这种相亲结婚观察对方家庭也是很重要的。 “我本来是想跟您说，但又怕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最后不成再让您和我爸空欢喜一场，所以干脆就不说了。”万一人家没看上他，他妈过来那不要难过吗？ 云达和那姑娘其实正式见面也就是过年前的事，俩人见了两年，感觉都还不错，这才安排着也见一见赵月季的事儿。 “那姑娘我今天看见了，看着爽利模样也好看，要是人品没问题，我和你爸是万没有不满意的，但你可得努力，瞅瞅你晒得跟个黑泥鳅似的。” 今天很在田家见了那叫沈甜的姑娘一面，虽说只是李秀借着怕你小姑娘过来“送东西”的名义不想打了招呼，但赵月季明显已经很满意这个未来儿媳妇，光模样就看着可比老家给介绍的好些都强，那说话也是大大方方，她就稀罕这样的姑娘。 后面又听李秀把沈甜家里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赵月季就更没有不满意的，姑娘家和他们还是同省人，只不过是隔壁市人，家里住乡镇上，父亲是转业的乡镇干部，家里有两个哥哥，身为最小的孩子显然是很受宠，不然也不会想尽办法把小女儿送到部队当了女兵。 其实原本听到云达是家中长子下面又有一串儿的弟弟妹妹，人家姑娘家里也是有些担心，但赵月季已经明确态度，云家除了一个未成年的小闺女，其他孩子都有了自己的前程，完全不会是云达这个长子的拖累，以后大儿子结婚家里也是很支持小两口自己过日子的。 李秀也和沈甜说了这一点：“云达家里虽然在农村家里孩子也多，但他家显然也是有些家底的，弟弟妹妹有当工人的也有去部队的，这样的兄弟姐妹多那就不是拖累而是助力，咱们进了部队后远离家乡，对于老家的父母注定多有亏欠，有兄弟姐妹分担那是福气。” 沈甜其实不是很在意这些，只不过她妈早年吃过的苦，就不想她再吃，对于她找对象的要求，就只一点不能找家里拖累多的。 当初沈甜爷爷奶奶带着一群叔叔姑姑啃她爸妈，弄得沈甜妈过了半辈子憋屈日子，直到她爸回家发现弟弟妹妹越来越过分，最终下决心转业后带着一家子搬离老家才过上几天痛快日子，所以她绝对不允许最疼的小女儿也过这种日子。 “护士长，您放心，我都晓得的。”沈甜平日里话是很多，但性格却是大大方方，有话直说的性子。 今年她看着赵阿姨不是难相处的人，心里已经放松不少，对于云达她也是有一点好感的，沈甜找对象其实没有多高的早就她只想找个人简单过日子，不要像她妈妈那样有一堆婆家问题要处理就行。 身为军人在部队找对象唯一的好处就是，刚结婚时和婆家大概是不住一起，所以只要差不多能相处她并没有太多想法。 护士长给介绍对象，还给观察婆家人情况，沈甜心下感动，不管她和云达以后成不成，但护士长这份情她却是记下了。 赵月季解决了心头大事，又看儿子在部队哪哪都好，过了正月十五就提出要回家，毕竟家里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她。 “以后你的工资就别都寄回家，家里不缺钱，既然对象有了眉目，那就上上心，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给小沈送去，别跟个木头一样，别人戳一下才知道有反应。” “我给你带的那些肉干和果脯，挑好的给小沈送去，以后想吃啥就写信回家，妈给你们做。” “训练要紧，你身体也要紧，凡事注意些。” 云达听着赵月季细细的叮嘱，他耐心的没有打断，反而都一一认真答应。 “妈，你放心吧，我都记着呢，回去后您和我爸也注意身体，有好吃的也要自己记得吃，别老想着我们。” 直到把妈妈和妹妹送上火车看着火车开走，云达才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眶。 “大哥哭了吗？”云小鹿趴在火车窗上，看着眼眶红红的大哥，她不确定是不是看到了大哥擦眼泪，当然这话她也只能悄悄在心里和“爱学习”说。 许念云看着已经落泪的赵月季，她心下叹息，大舅未来的前程都在部队，像这样的离别还要有很长的岁月，甚至到上辈子许念云出生后很久，大舅一直都是和家人分隔很远。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保家卫国的人自然是先有国再有家。 有了上一回坐火车的经验，云小鹿现在已经对啥都不好奇，她只盼着这一趟能早些到家。 “妈，咱们下了火车，能在市里逛逛吗？”坐了一天火车后，云小鹿提出了她早就有的期盼。 赵月季想了想临走时云达给她的那些工业票，又想了想说不准啥时候就要有的婚事，最终点头答应下火车在市里住一晚，反正这回也不赶时间。 “二姐说市里有个公园儿，她上回和咱爸路过只隔着大门看了一眼，要不是那时候有事儿她就去逛逛了，咱们这回能不能去？”小娥听到赵月季答应，也提出来自己的要求。 “都到市里，那就去看看吧。”赵月季对此也不反对，现在的城市也没啥别的风景区和娱乐场所，逛公园大概就是唯一的乐趣。 “我还想去趟书店，我想买一本新字典，还要买些文具。”虽然县城也有卖的，但云小鹿总觉得市里卖的说不定更好呢？不然咋那么多人喜欢到市里去？ 孩子买学习用的东西赵月季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家里有这个条件后，在学习用品上她是从来不亏待几个孩子的，尤其是小女儿早就显露出的读书天分，那是前边几个孩子加起来都没有的灵□□。 这也时常让赵月季和云海生惋惜这孩子的“生不逢时”，怎么就没高考了呢？ 这要是以前，小闺女那可是妥妥的大学生的材料，以后毕业那可是可以有干部级别吃商品粮的。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六零之农场系统绑错人》求收藏～ 南曼是六零年代最稀缺的一批人才 做动力检测时，南曼偶尔想啃个嫩玉米啃该多美好 系统：“叮，农场的玉米需要施肥” 南曼：你让我一个理工科学做有机复合肥？是人吗？ 系统：不是呢 负责部分发射器设计时，南曼偶尔想碗手擀面该是多惬意 系统：“叮，农场的小麦需要防治病虫害” 南曼：我真不是学化学的（咬牙切齿） 系统：所以都给宿主配方呢 成为项目负责人之一时，南曼偶尔想实现红烧小排自由该多幸福 系统：“叮，农场的小猪们需要投喂” 南曼：你给我一套自动投喂设计图干嘛？你们农场养猪还带做机械设备的？ 系统：符合宿主理工科身份呢 被借调到飞机研究所时，南曼想要不暂时不想着吃了？ 然后她还是设计出了农用无人机 之后类似事件时有发生。 在南曼光辉灿烂的履历表中第一身份永远是做出卓越贡献的航天人 可被世人熟知更多的是那一大堆在农业领域获得的灿烂勋章 南曼：我真不是全才，那都是被狗系统逼的（解释n遍中） 事情还得从一个倒霉的农场系统错误绑定了一个倒霉蛋开始说起…… 第59章 下了火车时还是上午, 她们找到了招待所把行礼放下，然后简单休息一下就出了门。 第一站便是云小鹿和小娥心心念念的公园, 逛公园这回事母女三人都是生平第一次, 但北方冬日的公园植物都是光秃秃，那些建筑也是斑驳简陋得很，云小鹿进入看了一圈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不好玩儿。”云小鹿悄悄和许念云吐槽, 她一直以为市里啥都是好的呢，却不成长这公园还没他们家后山好看, 连小南山都比不上。 许念云对此深表赞同，其实就是她小时候也没觉得城市里那些公园有自然山水好看多少, 但住在城市里也没得挑啊。 “咱们要不还是去买东西吧。”小娥也是没啥兴趣继续逛。 公园距离供销社和书店都不远, 本身现在的城市也没多大，所以做公交车只两站就到达。 然后她们就发现原来供销社和书店是紧挨着的, 云小鹿进了书店后想慢慢看一下，跟赵月季和小娥约好买完书就去隔壁找她们。 “我不会乱走的。”在这一点上云小鹿还是很有诚信。 赵月季怕去供销社晚了人家会下班, 所以也就点头答应, 小娥对于书店也显然是没啥大的兴趣。 云小鹿这回过来不止是想买字典，“爱学习”让她买一些适合做笔记的本子, 说是之后可能会用到, 只可惜看了一圈儿书店里那些笔记本也没有符合“爱学习”标准的，最后她还是用积分跟系统换了六个黑色的超厚牛皮笔记本, 最后又买了几支圆珠笔才离开。 赵月季和小娥銥嬅在供销社里转了一圈，其实并没有决定买什么，主要是赵月季突然意识到如果儿子结婚她在这边儿买了东西那恐怕还得邮递，这太麻烦还容易丢了, 所以今天她们还是先不买的好。 当然赵月季也不是打算啥都不买：“这小饼干和咱们家那边的不一样, 要不买些回去？” 云达给的票里有两斤点心票, 这是留不住的，赵月季想了想康康就更留不住。 “妈，咱们再买点儿橘子。”云小鹿抱着两个大纸包进来，旁人也看不清她里面包的是啥，看着像是书之类的。 “买了这么多？”小娥有些诧异的看着小鹿，她以为那纸包里面都是些书籍，毕竟看着就像，但小妹身上有那么多钱吗？ “书就买了字典，其他是几个大本子，我感觉能用好久。”云小鹿含含糊糊解释到。 一听是文具，小娥也就不再多问，毕竟再大的本子也没书值钱。 然而等到她们回招待所后，小娥看着那比课本还厚且做工很讲究的几个笔记本时，突然就怀疑这本子是不是比书还贵？ “是贵一点，但它耐用啊，我打算用它们来做笔记，语数物化政史地，有这几个本子我可以一直用完高中呢。” 小娥听完后顿时疑虑全消，对小妹的用功她从来除了佩服还是佩服，这老些本子要是用完，那比书本上的东西还多呢！ 小娥自己没有做过全套笔记，所以她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其实按照现在的教材知识点初中高中七科全都整理完都不见得用完一本，而且有模拟教学环境云小鹿其实也用不到这种纯手工的笔记。 许念云让小亲妈兑换笔记本的确是为了整理知识点，但这笔记本更多是为云家其他人准备的，高考还有不到两年就即将到来，这时候不准备起来那还想考试？ 当然这会儿云小鹿自个儿也是不清楚笔记本弄回来干嘛，“爱学习”让她兑换她只是照做而已。 第二天从市里坐车回县城，母女三人只中午再云怡那里稍作休息顺便拿上上回买给云双买的衣服，下午就坐乡镇汽车回了公社，好在回程东西少，不然到家也是要累一场。 到家时家里是没人的，云海生去做“义务工”还没到回来的日子，云双大约是有事也不在，家里大门紧锁，云小鹿打开门进到院子时都有些“恍然隔世”的错觉。 她们这一走也走了小半个月呢。 云小鹿这趟远门的确是长了不少见识，但她也的的确确耽误不少工夫，比如说公社中学现在已经开学，但去报名的时候因着她在外地，所以也就只好由云双去给她请了几天假。 还好因为小娥有好些东西还留在学校，所以云小鹿这回只需要带个书包和被褥去学校就行，例如那沉重的草褥子还有箱子就不用再去折腾，不然这会儿云海生不在家大队里也没牛马车去公社，她和姐姐们搬可是要累死。 赵月季给小女儿准备好了新的搪瓷盆和搪瓷缸，还有新的饭盒，这都是过年前就买好的，以往都捡姐姐们的旧东西用，这回上中学赵月季就不想啥都委屈她。 “你住校的时候自己机灵些，咱们不欺负人可也别被别人欺负。”小闺女这年纪放在农村好些都才上小学，这么小就上中学的本来就少再加上这一上学就要离家住校，赵月季说不担心是假的。 “妈，你放心，咱们村好些跟我一起上中学的呢。”这两年年景好了，红旗大队的孩子们上初中的也多了起来，最起码云小鹿这一届就有一多半都是要去念初中的，里面女孩子也有几个。 本来就晚了几天，这一回来就不好再耽误，所以回家的第二天云小鹿就由两个姐姐一起送去了学校，小娥熟门熟路的给小妹找到宿舍拿回自己的草褥子和箱子，重新安置好铺盖，云双则负责去带小鹿去找她的班主任报道。 对于晚来几天的学生，云小鹿的班主任并没啥想法，这时候学校要求不严，老师们管学生也没那么硬气，所以在见到这个姗姗来迟的女学生，老师们只是简单问了几句也就轻松放过。 “咱们一班有四十多个学生，你年纪比较小，我猜着个子应该也不高，所以就给你留了前面的位置。”班主任刘老师是个很斯文的中年大叔，穿着已经破损的中山装，看着严肃但说话却很温和。 “谢谢老师。”云小鹿个子在班级里的确是算矮的，毕竟这时候大家上学比较晚，她又是从二年级开始上的，班级里大多数学生都过了十三岁，这会儿正是开始蹿个头的时候。 云小鹿进班级的时候，班里正在上物理课，班主任和物理老师打过招呼，她也就顺利落座，这会儿也不讲究什么自我介绍，所以进班级时坐下后，那就是继续上课。 因着云小鹿来的晚，她的课本都在班主任那里，刚才报道时刘老师就都已经交给她，这会儿看着黑板上那粉笔字，她很自然就知道要去看哪里。 “果然和三姐那会儿的课本是一样的。”云小鹿早就自学完了初中教材，这会看着封面她就知道中学课程是没有变动的，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继续轻松渡过自己的中学阶段？ 许念云对此没有任何回应，她这会儿还没跟小亲妈沟通做学习笔记的事，就先让孩子开心几天吧。 一堂课安然渡过，云小鹿班级里也有她的小学同学，这一下课就迫不及待跑过和她打招呼。 “云嘉你真去外省了啊？” 村里的小伙伴们听到云小鹿去看她大哥去了，一个个除了好奇还是好奇。 “对，我去看我大哥了，昨天才到家。”云小鹿此刻见到熟悉的同学也是有些安心，毕竟刚才进教室时那么多陌生人齐齐打量她，她也是有点慌。 “那你坐火车了？” “对，坐了好久才到。”云小鹿这会儿已经明白含蓄的嘚瑟，她可是整个红旗大队最先坐火车的孩子！！ “坐火车什么样？真和书里说的会呜呜响吗？” 金雨林和云言德都是红旗大队的，跟云小鹿做了四年同学自然是很亲切，现在他们就想知道那火车时不时和自己想象得一样。 有他们在一边儿说话，旁边的同学也好奇加入，毕竟都是半大孩子也没啥太多复杂想法，不一会儿云小鹿就和自己的前后桌在说话中正式认识了一下。 当然云小鹿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自己的同桌，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矮的小姑娘叫王美娟，但对方要比云小鹿大三岁，这让云小鹿觉得她似乎也不是班级里身高最惨的那个，毕竟她还没正式开始发育身高呢。 而王美娟小姑娘同样对自己的新同桌也是同样印象深刻，这两天她的旁边一直空着，听班主任说这同学还没来，所以她就不能不好奇。 等到见到新同桌时，对方竟然是个漂亮又洋气（鉴于云小鹿穿了一身供销社买来的衣服，在这个年代那就是洋气，虽然许系统完全不承认）的小姑娘，她想不印象深刻也不可能。 当然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下面的课堂全班人都对新来的云嘉同学有了深刻印象包括老师，毕竟上课回答问题是检验学习水平最好的途径，回答问题百分百正确的学生在哪个班级里都很容易让人记住。 “你们班的云嘉，是个学习的好苗子。”中午快下班时一班语文老师兼二班班主任给了刘老师这样一个总结。 因着学校没了作坊，所以每日半天课又改成了全天，lll周五下午和周六上午改成劳动课，所以云小鹿这一级又重新感受到了一天都关在教室的待遇。 中午的午饭很神奇，学校的食堂不负责做主食，只负责给学生加热，所以每个学生家里都要负责给学生做好主食然后送来学校，然后吃饭时学生们去食堂领自己的食物。 家长们不可能天天来送饭，所以一般就是做好一周的送过来，天冷的时候甚至可能做半个月的送来，但天热的时候就有些要命，学生们经常会吃到有些长毛的食物。 云小鹿没有打菜，只领了自己的二合面饼子，然后就着从家里带来的炒土豆丝凑合吃了一顿，今天是她入学第一天，赵月季一大早就起来给她做了土豆丝和煮鸡蛋。 天气还冷，鸡蛋她打算晚上再吃，食堂的菜，就是大锅煮萝卜，家里做饭还能见一点油，这学校里的那真就是清水煮顶多就是加一点盐的区别。 “还好我带了咸菜，吃那个水煮萝卜还不如吃咸菜。”云小鹿表示她以后打菜的钱可以省了。 这时候很多学生都是自带带咸菜，家里舍不得那几分钱，所以像云小鹿这样以后打算不打菜的学生还是有很多。 “等晚上给你加餐。”许念云也觉得那菜当真没法入口，但总吃咸菜也不行，所以适当给孩子补充维生素和蛋白质也很有必要，绝对不是她惯孩子。 下午第一节 课是刘老师的数学，鉴于语文老师的提醒，云小鹿一上课荣幸获得了她班主任的连续提问，然后下课时她就光荣的当了数学课代表。 课代表这是在目前的小学里没有的职位，云小鹿虽然还不是很清楚它的概念，但总归觉得是新鲜的。 课代表除了负责收发作业，当然也就没别的活儿，而这时候的作业其实都不怎么留，毕竟晚自习他们也还是不怎么上的。 上了一天课，许念云发现没有升学压力的学校和后世那种教学氛围有着天壤之别，虽然现在的小学也很松散，但可能是出于学生们太小或者别的因素，小学老师们还是大致会管束学生的一些纪律。 今天课堂里那种自由散漫的氛围就深深让许念云涨了见识，她发现班里除了那种自觉爱学习的学生老师们会问一下，其余想混日子的学生，老师们连批评都不会有一句，就仿佛不存在一样。 虽然对后世的应试教育有着深深怨念，但许念云很清楚这另一种极端的现象是更可怕的事，老师们的“无视”不是因为他们不敬业而是变得“惧怕”自己的学生们。 虽然这场浩劫已经接近尾声，但它造成的伤害在已经成为谁都不敢触碰的伤疤。 云小鹿自然是不知道许念云在伤感什么，晚上没有晚自习，云小鹿在吃完“加餐”后就早早回了宿舍，第一次集体生活她这会儿还正新鲜着。 但新鲜了没一小时，寝室那冰冷的气温，顿时就让她有着受不了了。 “怎么这么冷？”云小鹿感觉她的被窝里都是冰凉的，难怪大家晚上都是不脱棉衣睡觉，这温度谁扛得住？ “换个保温符吧，不然明天大概要感冒。”许念云对此早就有心理准备，学校睡得都是木板床，屋里也没有供暖设备，甚至窗子都没有封可不是冷嘛。 看着第二天洗漱时的冷水，云小鹿当真再也没有一丝期待，“住校真是太坑了，亏我还觉得不用走读占了便宜。” 早知道是这样，她宁可走读，起码吃饭睡觉不用遭罪。 “过两天就好了，这会儿已经开始回暖了。”许念云除了安慰小亲妈也做不了别的，毕竟这会儿上学比起后世的确是遭罪很多。 如果说升入中学从第一天就给了云小鹿一连串暴击，那么三天后周六下午放学回家的行程就让她有了那么一丝安慰，最起码学校是在公社，而供销社和食品站也是在公社，所以这就让她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云嘉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金雨林放学时特意问了一句，总觉得把小鹿一个人扔下不好。 “不了，我要去买点东西，然后去看看我姐在不在卫生所，我和她一起回去。”其实云小鹿压根不知道云双今天来不来卫生所，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行，那我们先走了。”中午放学大家都赶着回家吃饭，毕竟今天一上午都是劳动课，心思早就飞回家里去了。 等大家都离开后，云小鹿这才背上书包离开学校，然后走到没人的地方后，不一会儿她手里就多了一条五花肉。 “今天回家必须吃饺子。”云小鹿连着吃了三天咸菜，感觉自己已经成了盐巴鹿，哪怕有“加餐”她依然觉得不吃顿好的无法安慰自己那受伤的心灵。 然而云小鹿到家时并没有吃上饺子，赵月季正忙着和小娥去推磨磨粮食，云双忙着去给人打针，所以到最后云小鹿只吃了个加肉的炖白菜。 赵月季听着小女儿委屈巴巴控诉学校的伙食，然后又提起自己“努力”排队买肉的想吃饺子的恳求，非常无奈的表示让她还是忍一忍，毕竟她哥哥姐姐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等晚上妈给你做瓶加肉的菌菇酱带去，这饺子咱是吃不上了。” 不过最终云小鹿还是得到了一点偏爱，她妈不给饺子，但给做更扛吃的蘑菇肉酱。 “我妈还是爱我的。”吃着香喷喷的蘑菇酱，云小鹿顿时就忘记了饺子，当即表示她是乖孩子，不挑食！ “姐，你能把你的课本借我吗？” 许念云刚刚用一顿大肉包加三集动画片换得云小鹿答应做知识点归纳笔记，为了早一点吃到包子，云小鹿一大早就跑去跟小娥借课本。 “都在柜子里呢，你自己找，不过你不是发了新书吗？”小娥对这些不是很上心，用完的课本赵月季都会替孩子们收起来，虽然家里除了云小鹿和云双也没别人会再翻找旧课本就是了。 “学校老师们讲得太慢了，初一的课程我差不多都自己看完了，想看看后面的。” 听着小妹的话，小娥表示她不是很明白学霸的世界。 云小鹿挑了一套初一下学期的课本和一个牛皮笔记本背回学校，好在这时候课本比较小也比较薄，不然云小鹿感觉自己的书包带可能要承受不住。 第60章 虽然知识点已经提前学会, 但云小鹿只要没把虚拟教学环境升满级，那她上课还是必须按部就班来, 所以课堂上认真听课就是不能打折扣的重要事项。 做笔记这回事只能抽空, 好在这时候老师们也不怎么拖堂也不爱留作业，所以课余时间还是挺充沛。 王美娟在看到自己小同桌拿出的那个笔记本后一开始惊讶于同桌家的“大手笔”，毕竟这种带厚封面的本子价格当真是挺贵的, 看着云嘉那本子的厚度和质感，她感觉没个一块钱可能都拿不下来。 事实上这本子如果真的要买, 以现在的物价也得五块钱以上，毕竟这在后世也能值个百八十块, 系统出品做工当真是良心。 但后面看到同桌有点时间就“用功学习”的劲头, 她又觉得这样的好东西也就配这种好学生，云嘉除了刚来那两天还出去玩一会儿, 后面所有的课余时间全都在那本子上写写画画，全学校都没这么用功的啊！ 云小鹿现在做笔记其实都是按照系统之前给她上课的教学思路来, 由简到难, 由点到面，中间再加上许系统给出的知识点例题, 和一些背诵口诀, 她感觉自己一边做这个笔记，一边又仿佛把很多知识又重新学了一遍似的。 其实这种方法, 有点类似后世的高三复习模式，只是刚拥有小学毕业证的云小鹿同学没见过这种世面。 “一个本子做七科笔记，咱们需要这么省吗？”云小鹿在做到初二课本的笔记时，总觉得自己用不着这么抠儿。 “剩下的笔记本是给你哥哥姐姐准备的, 它们的用途以后你就知道了。”许系统这会儿不能太早剧透, 所以只是打马虎眼。 “好吧, 你总是有道理的。”云小鹿做笔记刚开始以为是“爱学习”想让她温故知新，但后面又觉得有些说不通，毕竟她的模拟教学环境已经有自动查阅功能，完全用不着这么费劲巴力，她现在做笔记好多时候都要抄系统的知识点，要是只是为了温故那也太低效率了。 春末夏初时，云小鹿终于感受到了住校的好处，这时候不冷不热，每天放学后时间就全是自己的，除了做笔记她还有时间能跟着同学们一起在学校附近逛一逛，老师们也是不太管。 看着操场那些杂草，云小鹿时不时就怀念一下自己挖草药的美好时光。 人有时候很不禁念叨，正在云小鹿和许念云感叹学校操场那些杂草有好些适合喂兔子时，这时候学校突然就宣布要养兔子。 每个班级都要负责养一笼兔子，很快刘老师就把每天挖野菜喂兔子的值班表给排了出来。 “我听说高中部也要养呢，他们好像还得给咱们学校的木器作坊打零工。”王美娟小姑娘现在已经是初一一班的“包打听”，托她的福，哪怕云小鹿这段时间都快“足不出户”，学校里的新鲜事也是没落下一件。 一个班养一笼兔子这对于学生们都不算什么事，仨人一组全班俩星期才论一回，再加上周日是老师们负责，所以就更轻省了。 云小鹿是挖野菜喂兔子的个中好手，她当然也是不怵，只是最近可能她做笔记的进度有些大，毕竟整天扒拉初二的课本大家也不瞎，然后她就被老师们“盯上了”。 一开始是老刘发现了她课桌上放着初二的数学课本，然后后面就特意观察了几天，之后云小鹿那笔记本就被班主任知道了，然后顺理成章被阅览了一下。 云小鹿到现在也没看懂当时她班主任看自己那复杂的眼神，像震惊像惊喜但又像难过还有一些她完全不懂的神色，长这么大她就从来没有看过谁脸上同时出现这么复杂的情绪。 最终刘老师却什么都没说也都没问，只是轻轻放下了那本笔记，后面其他任课老师也陆续“审阅”过云小鹿那本笔记，毕竟她做的时候也没躲着人，然后云小鹿发现老师们似乎上课时对自己更温和了，只是那种温和里又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老师们是怎么了啊？”云小鹿觉得被老师们发现她学习用功，那获得应该是表扬，可她的中学老师和小学老师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她完全不懂老师们在想啥。 许念云轻叹：“他们只是在惋惜。” 发现一个有极大学习天分的孩子，却偏偏是在这种“学习无用武之地”的时候，没有哪个老师会不难过不惋惜。 老师们除了能说一句：“你要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可以来办公室。” 似乎也再做不了什么。 然后云小鹿就经常去办公室，倒不是她真有不会的问题，而是她发现系统给她出的题目和老师给他们出的题目似乎难度不一样，很多做题思路，系统里面的一道题可能有七八个弯儿，但教材上的顶多就两三个，对此许系统让她去“求教”。 对于学生提出要多做题的想法，老师们当真是又高兴又痛苦，高兴什么大家都明白，但痛苦在于他们自己手里其实也没什么学习辅助材料。 “这些是咱们学校历年的期末试卷，你要是想多做题，可以拿回去把答案写在自己本子上。” 面对这么爱学习的学生，没有哪个老师能拒绝给予帮助，所以云小鹿陆陆续续获得了刘老师给她淘换来的各种试题，之后一一被许系统扫描记录在案。 只是在快到放麦假前，刘老师突然别别扭扭过来问了一句：“你那个笔记做到哪里了？” “高一上半册。”云小鹿最近跟着系统正在学习高中知识，所以做起这个笔记更顺手一些，只不过现在的高中课本所涵盖的知识大多数都是后世初中要学的，所以云小鹿哪怕做完高中的知识点也不会面临超纲的问题。 刘老师又看了一下那本已经用了大半的笔记本，他似乎是经过一些挣扎，然后才开口道：“那你想没想过跳级？” 跳级？云小鹿还真想过，这种想法在她刚上小学时经常蹦出来，但后面知道有那个知识储备值压着后，她就逐渐放弃了这个想法。 在她看来上一年级和五年级并没有多大区别，所以这会上初一或者高一也依然没有啥区别，而且在学校她还能有更多时间投入学习，如果跳级提前毕业那她回家干嘛呢？回家只靠虚拟教学环境学习，她知识储备值不长了咋办？ 在没有完全升满级之前，云小鹿和许系统时刻都不敢撒欢浪。 “老师，我觉得按部就班学习挺好的，再说了我也喜欢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一起玩儿。” 云小鹿知识点和智商点就算都加满，她的心理需求也是和普通孩子差不多，就冲这一点许念云都不会让她过早变成“大人”去参与成年人的世界。 刘老师在得到否定答案后，又想了想现在的教育环境，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后面也再没提过这件事。 今年放麦假，云小鹿就得老老实实跟着去下地，她割麦子不行，但捆麦子抱麦子还是能做的，十几天下来整个人都黑了一圈儿。 今年夏天格外热一些，割麦子时云小鹿穿着长裤长袖没一会儿就出汗，所以总是忍不住要把外套脱下来，云双在一旁不断提醒她小心被扎，但依然没啥用，该脱还是脱。 “我都感觉自己要成黑炭了。”对着镜子，云小鹿拒绝再继续伤害自己的眼睛，这么丑的人绝对和她没关系！ 麦假才过去后，云小鹿一回学校就体验到了“酷暑”的美好校园生活，但她做笔记的工作反而越来越多。 “为什么要这么赶？”云小鹿实在想不用，“爱学习”最近是怎么了。 许念云答应小亲妈大事上不撒谎，但鉴于系统的一些准则，所以“剧透”这种事她并不是要在准则之下才能做。 “有件事我后面才能告诉你，现在做好笔记，后面才能发挥它的用处，但是现在我不能说太多，这是规矩。” “很重要吗？”云小鹿总觉得这里面有啥大事要发生，这让她莫名不安。 “很重要。” “比带着全家挖草药还重要？”不知何时，挖草药已经成为云小鹿衡量一件事的标准。 “在我看来比那个要重要。”在许念云眼里高考和前程当然要比挣外快重要。 “好的，我这就去写。”虽然不知道是啥，但云小鹿对她的“爱学习”有些天然的信任，某种程度上她信任“爱学习”比信任自己还要深，这种全身心的信任依赖哪怕对父母似乎也没这么深。 七科笔记本全部整理完，云小鹿总共用了五个月的时间，在八月即将结束时，她拿着自己这劳动成果看了半天，只觉得这一笔一划都是她无数的心血。 “把这笔记给你二姐，先让她看一下。” “为啥只给二姐？”云小鹿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难不成那件大事跟二姐有关？ 许念云无情吐槽道：“因为你们家愿意主动且能一直坚持学习的，除了你就只有你二姐。” 这个理由无比强大且合理，云小鹿无法反驳，毕竟自从双胞胎毕业后，云小鹿就再没看他们看过一回书写过一个字，大哥和大姐感觉也不是很爱学习的样子。 反而二姐，在学习上非常有韧性，那高中课本一直在自学，除此之外这两年云双还在自学一些中医药和护理知识，一看就是个爱学习的人。 “你说的对，我们家只有二姐才不会辜负上我这大宝贝儿。” 云小鹿抱着笔记去找云双时，一开始云双还一头雾水，等她打开笔记时，那嘴巴张得简直能塞下个鸡蛋。 “这都是你自己整理的？” 她小妹果然是个天才吧？就是个天才吧！哪个孩子十一岁能把高中课程全都学完了还能自己整理出这么详细且实用的笔记？ 云双只觉得激动之余又觉得深深遗憾，这种遗憾比她当初不能上高中还要强烈好几倍，小妹这种天才怎么就没有机会上大学呢？她就是应该上大学然后成为国家人才的那种人啊！！ “二姐，你觉得这个笔记能帮你学习吗？”云小鹿现在大约是知道“爱学习”让她做这个的目的，那就是为了帮助姐姐更好的学习吧。 她有系统帮助姐姐没有，这笔记她应该早点整理才对的，毕竟二姐对她这么好。 “你要把这个给我？那你自己呢？”云双更震惊了，她这些日子可是看到小妹有多认真准备这个笔记的。 “我自己都能整理出来这个，当然是用不上啊，二姐你当初运气不好没法上高中，但我觉得你要是努力一定不比别人差，所以这个笔记本给你才能发挥出最大作用。”云小鹿越说就觉得这笔记最适合给二姐，“爱学习”太太聪明了。 云双听完这话嗓子感觉有些堵，她红了红眼眶道：“傻孩子，姐姐已经毕业了，哪用你耽误这么多时间专门准备这个呢？再耽误你学习。” “我可聪明了，这都是用课外时间做的，姐你快看看好用不好用。” “哪能不好用啊，你看你做的这么细致，就连例题都放在里面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做的这么好的笔记。”这话是实话，云双上学的时候算是学习很好且用功的学生，但却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如此全面的笔记。 “真的吗？那二姐你就留下用吧。”云小鹿很痛快的把她的“大宝贝儿”放到了云双怀里。 云双摸着那笔记的封皮，心下感动到无以复加：“好，那这笔记算姐姐借你的，等过段时间再还你。” “为啥我没有？”小娥吃味儿的看着云小鹿，总觉得这个妹妹有些偏心。 云小鹿被小娥盯得头皮发麻，然后她快速跑去拿出两个新的笔记本，“哪能没有呢，你看我连学习用的笔记本都买好了，你和二姐一人一份。” “爱学习”果然神机妙算啊，这笔记提前买好就是为了堵三姐的嘴吧？ 许念云表示并不是，但已经不重要，她的确是打算给云家的孩子一人准备一个。 小娥只是那么一说，她感觉自己都毕业了，哪用得了这么好的本子？再说了她虽然毕业前答应说“不放弃学习”，现在大概已经变成就是说说而已，估计小豆那里也是一样。 “不行，本子我都买了，笔记也做了，三姐你不许偷懒啊。”云小鹿此刻只觉得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谁让她说自己偏心。 小娥苦着一张脸求饶：“那我收回自己刚才的话行不行？” “不行！二姐你负责监督三姐一起学习。” 云双笑着道：“那可是要了你三姐的命了。” 小娥最近就爱干完活跑去看人家排练秧歌，要不就是去走好远的路去看电影，小日子过得不要太美。 原本云小鹿说要让小娥学习，只不过是为了堵小娥的嘴，表示自己不偏心，但后面“爱学习”提醒她道：“我让你把笔记本兑换了好几本，当然不是只给你和云双用，你们家的哥哥姐姐最好都用起来。” 云小鹿听完这话就陷入了沉思，她虽然想不太懂“爱学习”到底是要打什么哑谜，但她很清楚在以前催促她学习的时候，“爱学习”是为了她们俩共同的任务还有就是为了攒积分换好东西给她。 以前的“爱学习”从来不怎么过问她哥哥姐姐的事，除非是大事情，像这种提前半年就安排她做什么的情况从来就没有过。 所以那件大事一定很大很重要，“爱学习”不能提前说，她也猜不出来，但答案是什么现在也不重要了，既然知道是必须要做的且不做会后悔的事情，那她去做不就成了？ “二姐，三姐，你们必须好好用这个笔记本，好好学习肯定会有大用处，具体是什么时候有用我也不知道，但你们相信我现在就开始好好用它，以后才不会后悔。”云小鹿把自己的猜测用两个姐姐可以听的话重新整理了一遍。 云双和小娥听得云里雾里。 看姐姐们发懵，云小鹿着急道：“就是很重要的，我偷偷听别人分析的，你们相信我。” 许念云感觉小亲妈要招架不住，终于开口了：“我说一句你学一句，别再扯些露馅的话。” “你们不看报纸新闻不知道，咱们现在很多形势都在发生变化。” “我听到有人在悄悄议论，今年前阵子发生了很多很大的事，咱们没看报纸所以不知道，外面的天怕是要变了。” “未雨绸缪，万一以后上学的政策也会变呢？” 云小鹿说完这些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啥玩意的话，就陷入了沉默，她大约是明白“爱学习”为啥让她逼着姐姐们学习了。 最近外面乱糟糟的事，这些其实云双并不是一无所知，她去公社卫生所走动的勤快，一些报纸和消息都是听过看过的。 “笔记我会带着你三姐好好用，这些话咱们都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许再提。”云双其实已经大概明白小妹的意思，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但做好准备似乎也没错。 小娥虽然没太听明白云双和云小鹿的话里暗含的意思，但她还是听出自己必须好好学习的意思。 “好吧，那以后晚上我不出门了。”毕竟才刚刚毕业不久，要把学习捡起来还不算难，再说了当初毕业前她也是信誓旦旦保证了要和二姐一样不放弃学习，现在小妹连她的那么贵的笔记本都舍得给她，再耍赖不好好学习也不好意思当姐姐了啊。 第61章 云小鹿笔记做完时, 许念云给她在系统中的课程新开了一门儿生物课，这时候是国内教育体系内是还没有正式生物课的, 许念云之所以给小亲妈开, 一是为了给她普及一些后世常见的中学生物知识，二一个也是为了给她以后的道路多些选择。 到目前为止，云小鹿还没有出现偏科的现象, 每一门功课她完成的似乎都游刃有余，当然了她也没表现出对哪一门尤其的偏爱, 这让许系统颇为苦恼。 “我喜欢学什么？”这还能挑的？云小鹿大为震惊，她以为自己以后的日子是啥都要学一学, 这些年她都已经习惯“爱学习”给她安排好, 她照做就可以。 原来她还能自己挑一挑的吗？ 许念云怀疑自己的教育过程出现了偏差，她的概念里上学就是后世那种先基础教育而后大学里再慢慢精细化学习, 这在后世是所有上学的孩子的一些普遍常识。 然而小亲妈还没上学就遇到了学习系统，她所身处的环境大家的教育常识也和后世不一样, 所以她“想当然的”一些东西, 其实在小亲妈的认知里会不会根本没有这个概念？ “你是说我学习了一些基础知识，然后就要只逮着一门学？”还可以这样的吗？ “不是只学一门, 每个学科都不可能是完全独立的, 就比如物理和数学就永远分不开，化学和生物也息息相关, 但我们每个人精力有限，在无法学习完世上所有知识时，就只能去选择其中一小部分研究学习。” 云小鹿大概明白了：“就跟高中文理分科一样对吧？可我感觉我现在把高中文理科都一起学习也还好啊？” 并没有感觉学不过来啊？ 许念云笑了笑：“那是因为高中学习的知识依然还是基础知识，那些更高深的知识和研究得要大学以后的课本才能学习。” 为了不出错漏, 许念云没有给云小鹿开系统里面的政治和历史的课程, 这两门课都是在模拟教学环境升级到中级后她现在的把课本扫描后, 才进行教学的。 而现在的文科史地知识被删减的太狠，语文也不需要学习古文，那点儿文科课本的知识含量连后世初中水平都达不到，又有什么学不过来的呢？ “所以以后我要学习大学的知识时，就不用学这么庞杂的课程对吗？”云小鹿这下子彻底懂了，她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是的，如果你有文理偏向要尽快定下来，之后好给你安排课程。”许念云觉得小亲妈这么兴奋大概是误会了少学几个类别的课程就能很轻松，事实上孩子怕是想得有些多。 所有的学问都是越往后越难，所有的研究也是越往后越苦，想当初她为了博士论文顺利通过那头发当真是大把大把的掉啊掉。 云小鹿自是不知道许系统那一堆想法，她兴奋是因为就在刚才，她脑海中那些一直不解的迷雾，突然就乍破天光，通透了。 “‘爱学习’，我发现从我小时候你就笃定我能上大学，但你很清楚现在的大学是推荐上的，而且现在的大学也不是真的搞学问，所以你说的大学和现在的大学应该不是一个意思对吧？”云小鹿觉得她终于抓住了关键。 许系统对于自己“说漏嘴”的事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以沉默作为回应。 “而且今年你总是催促我做笔记，甚至催促我姐姐们学习，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说的那个大学快要出现了？”云小鹿提出这个问题时，语气里全是兴奋。 “这都是你的猜测，我什么都没透露。”许系统表示自己一直都是“合规合法”的好主脑，坚决不会违反系统规定。 “所以真的要恢复高考了吗？以后我们都可以考大学了？”云小鹿早就不是六岁的孩子，她现在很清楚上大学，上真正的大学意味着什么？ “你的问题我不能回应。” 好吧，“爱学习”有自己的规矩，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云小鹿几乎可以笃定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云小鹿冷静下来后就开始分析，她现在初一，还有两年多才能高中毕业，按照“爱学习”那种凡是都要为学习让道的行为准则，一定不会让她毕业后回家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所以最晚她高中毕业时就必然会恢复高考。 也有可能会提前，也就是说“恢复高考”是近一两年的事儿？ “我得给小哥写信！”云小鹿觉得就是骂也得把小哥骂去学习，虽然不知道当兵了还能不能上大学，但先准备着总归是好事。 “学□□是好事，而且你三姐要学习，身为双胞胎的弟弟也的确不好落下，你那里不是刚好有剩余的本子吗？可以让你姐姐抄一份儿给他。”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云小鹿就是个傻子也能听明白了。 然而就在云小鹿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敦促小哥在部队好好学习时，秋日的一天她在学校听到了又一颗巨星陨落的消息，学校组织的默哀活动，让她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世界大概真的要想“爱学习”说的那样发生巨变。 “或许我应该订一份报纸来看。” 从未对时事政治关心的小姑娘，突然对国家大事产生了一些兴趣，对此许念云没有反对，这个时间点嗅觉敏锐一些并不是坏事。 对于自己的学生想订报纸的想法，刘老师出奇的接受良好，在他看来这个学生聪慧异常，要不是生不逢时肯定要有一番大出息，不过是想看个报纸那又有什么稀奇？ “我去替你订，咱们镇上去邮局就可以订阅，但价格不便宜。”教了学生半年，刘老师自然是知道这孩子家境不错，可他们这里订报纸一般都是按季度或者按年来订，所以这价格就挺贵的。 “麻烦老师您了。”云小鹿在系统的账上挂着不少钱，订报纸还是宽裕的，要不是她回家的日子刚好也是邮局休息的时候，云小鹿就自己去订了。 云小鹿再次回家时，发现大队里也举行过哀悼仪式，然后她就顺便把自己想订报纸的事提了提，毕竟一下子订一年的报纸这也的确不便宜。 “是该好好看看报纸，我听大队长说他去公社开会时大家最近都变了不少，我们在家不知道外面的事儿就算了，你们年轻人却不能不看看。”云海生和赵月季很痛快的同意了这件事，云小鹿顺利省下一笔私房钱。 “等我每周回家，报纸带回来咱们一起看。”云小鹿觉得姐姐们也得看看外面的世界。 “成啊。”小娥对这种看新鲜事儿的报纸还挺有兴趣，最近一切娱乐活动都被取消，她和云双每天除了干活就是拿着课本和笔记学习，耽误半年的脑子最近又适应了学习。 云小鹿看着她三姐学习自觉性恢复了后，便笑嘻嘻道：“三姐，当初你和小哥一起商量好的要保持学习，你看现在你这么用功，一边劳动一边学习，小哥当了军人那更不能落后对不对？” 当时很对！小娥当天就答应给小豆抄一份儿笔记邮寄过去。 “小哥学得是理科，历史和地理就不用给他抄了，但他那套课本还是一起给寄过去的好，以后我们一起监督他学习。”云小鹿已经想好了以后每周都要给小哥写信，周周催他努力学习，听说她就不信云小豆的皮能有那么厚，可以一直扛得住！ 小豆的笔记最终还是先用云双抄写的那份儿先顶了上去，云双在文理科上以前是偏文，但自从她接触医药知识后，就开始对化学感兴趣，为了不耽误小妹学习，她最近除了给人看病外就一直在抄笔记，既然小妹说要给小弟邮笔记，那她就先把自己那份儿给小弟用，她再重新抄一份儿就好。 “小哥要是不学习，那就是辜负了咱们姐妹三个的心血，必须让他学。”云小鹿写信时特意把自己和姐姐们如何如何辛苦的整理笔记，又如何惦记他的学习情况全都用夸张的手法给写了一遍。 云小豆同学入伍后已经变成了现在在部队里的云帆同志，他在离家半年后收到了那沉甸甸的包裹时，还没打开就已经要感动的热泪盈眶，试一试这分量就知道是家人沉甸甸的爱啊。 “我看看我妈给我准备了啥。”回想当初给大哥准备的那些好吃的，云帆同志觉得他这回肯定也是有口福的。 “云帆，你家里给你寄书干嘛啊？”同寝室的老兵看着那包裹里厚厚的一沓书，好奇的问了起来。 云帆同志不信邪的把那上面的课本全都拿了出来，最下面是个漂亮的牛皮笔记本，可再漂亮它也不是吃的啊？ “我觉得你还是看一看信的好。”同期兵许朝看着自己下铺那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云帆同志这才想起他信还没看，于是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去看信，这说不准包裹有延迟呢？她妈给准备的爱心肉干还没到呢？ 第62章 信是云小鹿写的, 东西是云双和小娥准备的，再说了这秋收前的季节赵月季去哪里给小儿子准备肉干？她连肉沫现在也没地儿准备去。 所以姐妹三人这一回真就是单纯为了督促小豆学习才写了这一回信, 并且把从初中到高中小豆同学那课本全给整理了出来, 一起打包发送过来。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姐姐妹妹？”小豆直到第二天训练完还在和许朝吐槽这件事，太可怕了，他都跑部队里来了他姐和妹还惦记着管他学习呢。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倒是想有这么关心我的姐妹，可惜我哥只会踹我。”许朝和他哥差了十几岁, 从小被亲哥训到大，哪怕到了部队还偶尔做梦被他哥教训呢。 云双的字极其漂亮, 做的笔记完全不输小鹿那套原版, 小豆摸着那精美的牛皮封面也是不好意思说这份礼物是敷衍他，反而是太过用心让他都不好意思束之高阁。 许朝劝道：“咱们部队也是讲究不断学习的, 你不是想提干吗？我也想，但像咱们这种新兵总归是要熬资历的, 云帆, 学历就是咱们以后的优势。” 部队里文化水平也是参差不齐，能有个初中文化就全是“文化人”, 像云帆和许朝这样完完整整念完高中的那就算是“高学历”, 他俩刚分过来时，就已经被安排给连长和排长们准备发言稿之类的。 云帆挠了挠头：“你说得对, 而且就算我不学，我妹也不会放过我的。” 以他对小妹的了解，但凡她认准的事，而且觉得有道理的事, 那就绝对会坚持到底, 看看这信就知道了, 谁家十一岁的孩子就知道操心全家了。 许朝把那本笔记借过来看了半天，最后他赞叹道：“你们家这是有读书的脑子。” “你这话放在我小妹身上大概是合适，反正我肯定没那个脑子。”云帆不觉得自己笨，但他也的确没那么喜欢读书，在学校读书时不过是没那么混日子而已。 在接到小鹿第二封信时，云帆已经认命的想好要履行当初“保持学习”的承诺，并且回信时充分表达了自己对于小妹和姐姐们的“感恩”，同时还特别有爱的表达了一下自己不但要坚持学习，还会带着他亲爱的战友一起学习。 部队普通战士每天晚上有组织学习的时间，但这大部分是给那些文化不高的战士“补课”用的，云帆自从收到这个包裹后，在经过两天挣扎后就拉着许朝和他一起参加了。 “既然你这么羡慕，那就和我一起学，这叫有福同享。”反正他坚决不要自己在这里苦哈哈学习，让许朝这兔崽子在宿舍看军事报刊杂志，都是学习嘛，看啥不一样？ 对于自己小哥这么“乖”，云小鹿是深表欣慰，为了奖励小哥她决定以后每周坚持关心一下他，信还是一直写下去的好。 云帆同志还能说什么呢？他还能真阻止得了他妹“关心”他？ 今年的秋假过得格外匆匆忙忙，因着大队长天天往公社跑，队里也是天天开会，大家白天干活晚上也闲不下来，导致云小鹿就觉得这是她最忙的一个假期。 “小哥不在家，这打山货都不带劲了。”云小鹿和小娥在后山打山货时，无比想念起云帆同志的好，为此小娥还特意在秋收结束时给小豆炒了好些榛子和核桃仁一起邮寄过去。 然后云帆同志得寸进尺的回信表示他想得到“和大哥一样的包裹”。 被云帆念念不忘的大哥，云达同志并不知道他小弟在家信中惦记过他（的包裹）多少回，此刻的他已经和沈甜把结婚报告打了上去，然后把自己即将结婚的消息用写信的方式通知了家里。 因着工作的原因，他们结婚只准备在部队举行简单的仪式，并表示等到过年时会把年假和婚假放一起回来探望双方父母。 赵月季和云海生自从收到信后，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心头大事解决一半总归是极好的。 然后赵月季就怀着极大的热情开启了迎接新儿媳入门的各种准备，而云海生正打算趁农忙结束把家里房子重新修正一下，孩子们越来越大，以后结婚得越来越多，虽说不一定回家长住，但偶尔回来也得有个下脚的地方不是？ 家里不打算另盖新房，所以云海生和赵月季就商量着先盖个东西两侧厢房，一边儿两间以后孩子们回来都能宽敞不少。 为此云小鹿还特意在假期和周末时间带她二姐三姐一起去后山“挖了”好些何首乌和天麻，总归又花出去几百积分。 “我觉得我已经承担起养家的重担了。”云小鹿深深开始佩服她自己。 对此许念云也是没啥意见，毕竟下回升级需要上万积分，肯定不是一年两年就可以攒够的，所以该花花吧。 而在这时候，赵月季他大弟也传来好消息，他迟迟未曾转正的工作这一回终于落实，而且他的户口也已经转成了集体户口。 “总算是苦尽甘来了。”赵月季在家听到这个消息后，几乎是放声大哭起来，这些年的阴霾终于驱散一些，她娘家总算可以看到曙光。 赵春城过来报信儿时脸上的喜气几乎是遮掩不住，感觉这一回总算能挺直了腰杆子做人。 “大姑，下月我爸回家，咱家请酒，你和大姑夫和表姐表妹们可都得来。”他妈从他出门时就嘱咐，必须把大姑一家子就叫来。 “放心，我们肯定都去，你小表妹要是学校不放假，我给她请假也去。”赵月季怎么可能不回去，这一回她要痛痛快快回家和她大弟还有弟妹好好喝顿酒庆祝。 “今年这兔子，咱家留一半儿。”喜事儿一桩接一桩，赵月季心里敞亮手上也就更大方。 云小鹿看着她妈喜滋滋，她也高兴，然后就提出了她早就酝酿好的话：“妈，你把票给我，我中午可以出学校，每天去供销社看看有啥新货没有，要是有就先买下，省得你老是往公社跑。” 云双最近也渐渐不用去卫生所那么勤快，所以赵月季要准备云达结婚的东西就得特意跑，云怡最近也没回家，所以家里攒的票没花出去云小鹿是很清楚的。 “你能行吗？”赵月季倒是没一口拒绝，毕竟这时候买东西就那么几样，也没啥好挑剔的，她主要是担心小闺女在学校不小心再把票和钱弄丢了。 “你啥时候见过我丢东西？我丢了，东西也丢不了。”云小鹿对这一点非常自信，她有“爱学习”，哪个能顺走她的东西？ “咱们公社东西少，我原本打算让你大姐给在县城看看的。”赵月季其实原本也没打算在公社买多少东西。 “这不是大姐还没回来嘛，你先给我说说你想要买啥，咱们公社东西虽然样数不多，但只要有货的那也县城的就没啥区别不是？”找云怡买东西是方便，但要是中间缺点啥，云怡肯定是要给再补贴一些。 云小鹿不想家里的事再增加她大姐的负担，毕竟云怡如今正怀着二胎的呢。 看赵月季还在犹豫，云小鹿只好道：“妈，你攒的票才多少？我大姐那性子怎么不得补贴咱们家里啊？” “你说的也是，那咱们就自己买，票给你你别丢了啊。”赵月季把票和钱都放在一个小包里，小心翼翼把布包找出来后，又给小闺女的衣服里缝了个内口袋。 “放心，我肯定不会丢。” 云小鹿回学校后把票和钱后就直接挂在系统商城，然后用积分直接把暖瓶和带着喜字的老式枕巾被套之类的兑换出来。 这些东西在系统里根本不值钱，她妈在供销社买那才是亏本呢，她花个几十分就能全都兑换齐全。 然后这一周云小鹿每天中午都会出门逛一圈儿再回学校，有时候空手回来，有时候就带个枕巾或者瓷盆回来，同学听到她说这是给替家里大哥结婚买的东西，也没多想，毕竟他们已经听说云嘉的大哥在部队还是个干部，那结婚家里准备些像样的东西再正常不过。 等到周六中午放学时，云小鹿背着个小背篓，把这一周陆陆续续“买”回来的东西装好，然后又去往供销社的方向逛了一圈儿，这才慢慢悠悠往家赶回去。 “你这是买了多少东西啊？”赵月季在小女儿回家时，惊讶的都要合不上嘴。 她只给了小女儿十张工业票和十五尺布票，但看着小闺女拿回来的两个暖瓶和两个搪瓷盆还有两个搪瓷缸，再加上那成双的枕套枕巾和两床印着大红花朵的被面儿，赵月季只觉得那票怕不是翻了个才能买回这些东西。 “我用五块钱和人家换了二十尺布票，西山那边儿去年棉花一个人就分了二十尺，我同学家姐姐嫁去了西山，上回我就和人家说好了用钱换布票，妈，东西买回来了，但钱也没剩。” 云小鹿早就想好了说辞，她已经发现从去年开始各种票证交换已经没那么困难，甚至连粮票大家手里都宽裕很多，所以这回连“爱学习”都没阻止她。 对于小闺女这说辞赵月季也没怀疑，她的布票就是和人换的，的确是比过去好淘换一些，尤其是最近风向变动太快，听说连公社没了那啥会，现在连抓投机倒把的都没啥人巡逻了。 但她今天惊讶的地方是小闺女买回来的东西的“品质”。 “这么好看的花纹，我在县城都没看到过。”这枕套和被面全都是喜庆花色，且颜色极正，赵月季觉得就是让云怡在县城买怕也在没有比这个更好的。 “我运气一向好啊，供销社说这还是他们采购员出差时直接从南边进的货，连县城都没有呢，我买完了第二天去看就啥也不剩。”云小鹿忽悠亲妈的话已经变成了张嘴就来。 “哎呀，我正该多去换点儿票给你拿着，这么好看的被面儿，多买两床留着也好啊。”赵月季此刻无比懊恼，这么好的东西下回遇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多买了存着以后别的孩子结婚时她就不用再愁了啊。 云小鹿嘚瑟道：“让你不相信我，现在后悔了吧？” 赵月季白了小女儿一眼，但她的确是后悔了，光觉得小闺女还小，但她忘了她这闺女运道顶顶好啊！ “妈，咱们家要不要棉花啊？我同学和我换布票的时候特意问我，他们家有好些棉花用不上，想拿来换钱，这事儿我还没答应。” 赵月季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换个票就算了，棉花瞒不了人，别给你和你同学找麻烦了。” “那成，棉花的事儿我就不操心了。”就知道家里不会同意，云小鹿这么说，不过是想告诉她妈，西山这两年棉花大丰收的状况。 果然吃完晚饭，赵月季就和云海生嘀咕起来，然后第二天原本要给云小鹿送干粮去学校的人就换成了云双。 云海生一大早背着东西去看他西山的表侄们去了。 “我觉得给家里换批转瓦也不错，听说西山有砖窑呢。”云小鹿看着家里已经准备动工的东西厢房，总觉得既然要盖房那还不如盖砖瓦房。 “那你还是放弃吧，系统的建筑材料比你们这边儿贵许多。”许系统表示完全就是赔本买卖。 第63章 许念云的话成功打消了云小鹿的“豪情壮志”, 她一下子觉得不住砖瓦房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或许是父女之间的默契，等云海生从西山回来时, 除了背回二十几斤棉花, 同时还带回一拖拉机车斗的砖，而云海生也是坐在拖拉机车头上搭了个顺风车。 赵月季看着那些红砖除了诧异还是诧异，云海生临走前可是没和她说过这个。 “表侄他们公社刚弄了个砖窑, 我过去时闲聊起来才知道，这砖是烧出来了, 可却没啥大销路，一块砖都能压价到六分钱, 且现货还不少, 我就订了六千块儿外加八百块瓦。” 赵月季听了这数目吓得瞪了眼：“这是要把正屋也给翻盖了？” 这正屋和厢房一起盖，没有个六七百可是拿不下来, 他们整个公社也没有几户人家能住的起砖瓦房啊。 “我这两天想了想，以后孩子们大约是不回来住的, 咱们其实也希望他们不回来, 所以这套老宅大概就是你和我住到老了，趁着老大结婚那就重新大盖一次, 几个闺女也能住的舒服些, 等她们都出了门子咱们再盖新房子大房子还有啥意思？” 云海生之所以动这年头也是忽有所感，孩子们将来大概是都要飞走, 趁着女儿还在身边那就让她们多享几年松快日子。 “成吧，就听你的，家里攒钱几个闺女也是出力不少，这盖房子总不能只等她们兄弟结婚才能住, 索性咱们家也不是出不起。” 大队长家前年盖房子那还是土砖和红砖混合着盖的, 这已经全是十里八村的好房子, 谁曾想今年他们家就直接盖全是砖瓦的大房子了呢？ “明天他们还会来送砖瓦，咱们三天后动工的日子不变，就是之前咱们打下的泥砖可以转给村里其他想盖房子的，明儿我去和木匠重新商量一下打家具的尺寸，要换咱就全换好的，玻璃窗这回也安上。” 云小鹿周六下午放学回家，还没进家门口就看到了那成两堆红砖红瓦在家门排着。 她在门口看了半天最后不确定的和许念云嘀咕：“我没在说梦话时把砖瓦兑换了吧？” 许念云看着那有曾无减的积分，很确定的表示：“没有。” “那是咋回事？我爸妈和我心有灵犀了？” 颇有些兴奋的云小鹿迈进大门，就看到家里四间正房待的地方如今变得光秃秃的模样。 “妈，咱家这是要把正房也重新翻盖了？”云小鹿看到赵月季从后院过来，立马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是啊，你爸觉得趁着这回动工最好是一次性都弄好，也省得以后折腾。” “饿了吧？咱俩厨房扒了，这两天都在后院儿做饭。”赵月季接过闺女的书包，就带着她去洗手吃饭。 因着工期比较长，所以云家这回请人帮工就讲好条件，除了开工酒和完工酒其余时间帮工们都自己回家吃饭，等完工后云家一起结算帮工钱。 “那晚上住哪啊？”云小鹿一边吃饭一边打量起家里，厢房还没盖起来，正屋也扒了，总不能全家一起挤在这小石屋里吧？ “我和你爸住石屋，你俩姐姐暂时借住你胜民哥家，他家孩子都回县城上学了，家里正好宽敞，你堂伯母一听咱家要盖房子就过来和我主动提了。” 孙翠喜自打上回被儿子一通教育后，性情可是收敛了不少，后来儿子又嘱咐她和老头儿在家遇到事拿不定主意时就去听他堂叔的，这几年两家关系不说亲如一家，却也是在云家本家关系最好的。 “我姐她们呢？我爸咋也不在家？”现在正好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可全家只赵月季在就很奇怪。 “你二姐去给人打针了，小娥去英子家替我借绣花样子一会就回来，你爸去和大队长商量宅基地的事儿，咱家西边那块空地我们想着干脆就申请下来给你小哥，他就算不回来住那咱们俩也先占上。” 两口子已经数算好了，老宅盖了厢房那前院儿就会缩小很大一部分，为了不耽误种菜啥的，他们把西边先圈出来和老宅放到一起，这就等于有了个大园子，不光可以种菜还能种点儿红薯土豆啥的。 云小鹿现在已经不会和以前一样，疑惑着哥哥有宅基地为啥我没有了，乡村的人情世故她早就懂了许多，再谁也没说不给女孩宅基地，只不过是女孩子不真结婚落户人家不会提前给你罢了，很多事也不是你喊几句不公平就有人理你。 “那要是审批下来，咱家前院儿是不是就不种菜了？”云小鹿这会儿已经有了新的主意。 “对啊，是不用种了，咱家这一动工，前院儿的地面也是要被祸祸得不轻，我正愁着完工后怎么打理它呢。”赵月季看着那些碎建筑材料来来回回弄得满院子就知道这以后得是个大工程。 “那咱们能不能在前院儿种架葡萄？”云小鹿早就眼馋别人家的葡萄架很久，但这东西种了就得给它留爬秧子的地方，很多人家不种就是因为它占地方耽误种菜种粮。 葡萄不但能吃，葡萄架弄好了其实也是个景观而且夏天的时候还能给院子遮阳。 赵月季没有反对，小闺女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她能答应就答应下来：“等房子盖好了，我看看能不能跟人要棵葡萄苗。” “葡萄苗我就能弄到，妈，这你交给我！”云小鹿信誓旦旦保证，她可以从系统那里兑换到超级好吃的葡萄品种。 果树苗也不是啥很难弄到的东西，小闺女既然打了保票，赵月季也就不再多管，反正就算弄不来她再去问也来得及。 云海生回来时，从表情看就知道宅基地的事儿很顺利，然后他也很痛快的答应来年给前院儿弄个漂亮的葡萄架。 晚上云小鹿没有跟着姐姐们去堂伯家，她和父母在小石屋里凑合了一夜，顺便提出她未来三周都不会再回家折腾，只要家里按时去给她送干粮就好。 “那我先给你把薄棉衣做出来，再过半个月可就穿不住单衣了。”赵月季给小闺女装了一书包核桃和大枣，又给了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嘱咐她可以在公社有市集的时候去打打牙祭，别亏着自己。 云小鹿带着大包小包回了学校，从家里带来的零嘴儿很大方的分了王美娟好些，然后就得到了同桌给的好些红壤地瓜干儿，味道真是相当不错。 “以后咱们每周劳动课就只有一节了，就连小学也这样。”王美娟不知从哪打听的消息，这一上学就开始跟同桌分享起来。 云小鹿早就知道其实正常来说，劳动课就是每周只有一节，全国大多数地方上课也不像他们这里只上半天，自从他们县那啥会倒台后，提出这种坑学生主张的人也滚蛋了，孩子们的学业总归看着是能正常上完。 每周六周日不回家的学生不止云小鹿，有的同学离家远或者是山路不好走的，一般都是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回家一趟，所以云小鹿就算周六晚上住学校也不会是自己一个人。 但这也不代表云小鹿会老老实实一直在学校，周六周日不回家的学生们也有自己的乐子，云小鹿好久之前就想跟着他们去玩耍一下。 跑五六里地去大坝上看别人网鱼，许念云感受不到快乐在哪里，但只要不下水她就尊重她小亲妈的兴致。 “前阵子还有公社送公粮的热闹，可惜你不在。” 听着同学说那粮站门前车马成龙的“盛景”，云小鹿颇有些遗憾的表示可以明年去看。 十一月末天已经有寒意，云小鹿早早在学校换上了她爸给送来的薄棉衣，然后被通知回家的日子要再晚一星期，正屋里打算铺水泥地墙面全都粉刷白腻子，这是云达写信回来特意嘱咐的，材料云达都给想办法弄回家了。 “大姐结婚我们送了东西，大哥结婚是不是也得准备？”云小鹿觉得自己之前兑换的东西那顶多算是帮家里买的，毕竟花钱的不是她，所以这心意也没算尽到。 正当云小鹿在和许念云商量送啥好的时候，云帆的信寄到了学校，里面还附带着十块钱，信中除了说一堆关心家里盖房子的事，后面着重表示大哥云达的新婚礼物就一起托小妹和姐姐们去操心。 可惜云帆不知道云小鹿这会儿回不了家，所以关于新婚礼物的事儿也暂时找不着姐姐们商量。 “要不送床毛巾被？” 老式毛巾被在系统商城里只要十五积分，但在这时候还是个格外稀罕的东西，许念云觉得送这个似乎就很好。 云小鹿趴在课桌上叹气：“家里怕是没有那么多布票可以淘换，我说自己买的我妈也不能信啊。” “那就送你大哥和嫂子一人一双皮鞋，再送你嫂子一套护肤品，鞋票现在不难弄，直接把钱给你大姐就能买到。”许念云觉得这也不是个大问题，本来送礼物就是心意最重要。 “这也行吧，不过我大姐明年又要生小娃娃了，家里乱糟糟的她肯定最近都不会回来，我怎么去找她呢？”显然云小鹿感觉近期和她大姐碰头都不容易，毕竟她最近都不回家，大姐就更不会这时候回来。 “等房子盖完搬进去，你大姐他们肯定会回来暖居，那时候也来得及，你大哥我感觉就算假期长他也不会回来得很早。”许念云扒拉了一下今年的日历表，感觉时间应该是相当的充裕。 作者有话说： 小豆以后就叫大名云帆了。 第64章 云家房子还没盖好, 但答应去赵家喝酒的日子就已经到了，云小鹿在学校请好假就出了学校在路口等家里人来汇合。 去姥姥家总要买些啥, 赵月季肯定得想去供销社一样。 果不其然, 除了云海生背着的腊兔和十个鸡蛋，外加赵月季早就在家蒸好的三十个大馒头，云家全家又逛了一下供销社, 买了些糖和点心这才心满意足的往赵家大队去。 赵冬青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开始杀鸡，老太太和王小叶在厨房忙活时, 春城和寒食出去借凳子已经回来，昨天他们家就把缺的锅碗瓢盆都借好了, 今天请两桌客人, 赵家每个人都当成头等大事对待。 今天的客人除了赵月季一家子，还有大队赵家本家血缘特别近的长辈, 这些年赵家能在老家立足没被人欺负死，多多少少也承了他们一些情。 赵月季一到娘家和大弟打了招呼就把她拿来的东西带去厨房帮着做起饭来, 云海生和三个女儿则被赵冬青和春城迎去了堂屋聊天。 云小鹿姐妹三个今天见了一堆的远房堂姥爷和堂舅, 打完招呼就跟着寒食去了里间，几个姑娘在一起亲亲热热说起话来。 云小鹿看着脸上布满喜气的表姐, 她从来没有在寒食眼睛里看到过这么亮的光。 “我爸说会供我一直念完高中, 明年盐厂招工会优先选老员工子弟，我爸说只要我把高中念完, 就肯定可以有坐办公室的文职。” 寒食这么高兴不止是因为她前程有了希望，而是她以前在家一直像个小透明，但这一回她爸妈没有只考虑哥哥的前程，而是给她也一起做好了未来规划, 甚至她因为年纪更小反而比春城更能得到些实惠, 被在意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许念云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时间, 寒食今年刚读高中，明年却是刚好可以参加第一届高考，上辈子表姨只读了初中就去了盐厂，但那时候是因为她回学校重新念书比这辈子的时间晚，已经将近二十岁的寒食为了赶上厂里招工的机会，她根本就没有读高中。 “表姐，那你可得好好读高中，文职竞争肯定大一些，你要是成绩好那就此别人有优势，到时候选上的机会就大，而且我听说坐办公室的更有前途，你要是能力强说不准还能反过来照顾我大舅和表哥，那多威风。” 云小鹿现在和许念云的频道对接非常默契，不一会儿工夫母女俩劝寒食好好学习的想法就不谋而合。 寒食现在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之前甚至都没想过能读中学，今年升高中的时候，还是她哥坚持让她继续读的，她爸妈也都没说啥，爷爷奶奶在她上学这件事上从来都是不发表意见的。 “小鹿这话倒是有道理，大舅那工位就是个辛苦的，表弟以后顶班儿肯定也累，但你如果真能去文职等熬出头，说不准以后比大舅还吃得开。”云双很替姥姥一家高兴，尤其是表弟表妹以后能有个好前程，就更高兴，这俩孩子以前吃得苦真是太多了。 寒食笑了起来：“我肯定会好好读书。” 不冲别的，就冲她哥冬天吃那么多苦打石子给她交学费她也要好好把这两年高中念完。 云小鹿今天在赵家吃了她有史以来在姥姥家最最丰盛的一餐，不但有鸡有鱼，还有赵月季带来的腊兔炖得红烧土豆，炒菜炖菜里也都带着肉片，可见赵家这回也是下了血本。 席间看着赵家那红光满面的样子，云家所有人也都是替他们高兴，这日子终于盼来了曙光，但愿以后就都是好日子。 临走前王小叶塞给赵月季一沓工业票和布票，“都是孩子他爸这两个月和人换的，云达要结婚了，这时我们做舅舅舅妈的一些心意。” 上回云达回来给赵家留下那么一大笔钱，赵冬青和王小叶每回想起来就心下难安，所以这回听到云达结婚，两口子从听到信儿后就开始各种想办法淘换东西和赵冬青工友换票证。 “这我就不客气收下了，回头云达回来我让他带着媳妇儿过来看他舅舅舅妈。”赵月季明白弟妹心里这些年的不容易，这熬出头来就想过得坦然些，所以这东西她不能推辞。 下午云小鹿和寒食一起回的学校，她俩一个初中一个高中就隔着一道墙，寒食书包里还有王小叶给装的兔肉和鸡肉，说是让她和妹妹回学校分着吃。 “表姐，别忘了，要好好学习。”临分开时，云小鹿还不忘叮嘱她表姐一回。 许念云觉得她和小亲妈真是已经越来越有默契，今天她都啥也没说，小亲妈就自己找了好多理由催促大家一起学习。 时间又过了两周，云小鹿终于回到了她阔别一个月的家。看着那四间正房和东西两侧厢房全都板板正正建了起来，甚至连西边那空地都已经圈了院墙与老宅连在了一起，心下只觉得恍然如梦。 “玻璃窗是亮堂，咱们家还从来没这么敞亮过。”可能是房子刚刚粉刷完，家具还在木匠家晾漆没搬进房子里，云小鹿感觉自己家似乎大了好多。 赵月季在石屋做完饭，也跟着小闺女在正屋里转悠，“可不是敞亮了？这回房子宽出挪出去一米呢，咱们整个大队都没这么宽敞的房子。” 这两天已经有好些人家过来看房子，尤其是那些也准备今年起新房子的人家都跑了好几趟，虽然盖不了砖瓦房，但可以跟着一样弄更宽敞些。 “我和姐姐们还住西屋吗？”云小鹿看着东西厢房也是都盘了炕的，只不过光线没正屋那么好。 “你们愿意住哪就住哪，不过我还是觉得西屋更敞亮，你和你姐姐们愿意住一起就住一起，不愿意那就一人一间房，只等在大哥和小哥回家偶尔探亲时再挪出去也行。”不过冬天肯定得住一起，分开住不光是费柴火的事儿，屋里人少那就留不住热乎气。 “等天不冷的时候，回家时我要自己一个屋。”云小鹿从来没有自己住过，她想体验一下。 “成啊，明年开春儿你就自己去住西厢房，你俩姐姐已经说了还要住一起呢。”赵月季不打算掺和孩子们的规划。 “让我爸多打一张书桌放在着，我除了寒假就都住西厢房。” “你爸还让人打了好些柜子，你们姐妹一人能分一个大的，等拿回来时，给你放西厢房里？”孩子大了，这做事就更得问问她们的意见。 “好啊好啊，我放了寒假就开始收拾屋子，西厢房我自己布置。”云小鹿兴奋的两眼直冒光，她也是要有自己屋子的人了。 元旦假期后，云家正式就搬进了主屋，云小鹿回家时看着西厢房的书桌和柜子都已经放好，但屋子的窗户和东厢房一样都还开着在散味儿晾晒，显然这个冬天她还是要和姐姐们一起住正房。 云小鹿已经和姐姐们商量好要给大哥送什么结婚礼物，但因为云怡这胎怀相不好，所以一直都迟迟没有回娘家，赵月季在家忙完各种过冬准备时，就想去看看大女儿的情况。 “你大姐明年生娃娃，我都愁着怎么去给她伺候月子。”刚好是生产队最忙的时候，赵月季肯定没有上一回那么充裕的时间去县城，而且云怡还有康康，想想就头皮发麻。 “让大姐回家不就成了，咱们家现在宽敞了，大姐生娃娃也刚好是不冷的时候，到时候让她回家坐月子，不刚好嘛。” “对啊，我咋没想到，到时候把你大姐接回来，我在家也更方便照顾她，你俩姐姐也能给我搭把手。”赵月季觉得小女儿这个提议好极了，不愧是她生的最聪明的娃。 云小鹿这个提议的确不错，但许念云却是要另外提醒她一件事：“你们家是新房子，家具也是新打的，你大姐过来住时她那屋里最好不要用新家具。” 虽然这时候建筑材料没后世那么麻烦，所以也不用担心甲醛超标，可新家具用的油漆肯定是有毒害成分，云家这新家具晾晒了不到俩月就用上，许念云无法改变，毕竟这时候的人也没有那种科学观念，而是农村新房子每天通风效果要比楼房好，所以许念云之前也没说过什么。 可要是让孕妇和新生儿住进来，那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你是说新房子和新家具有毒？闻多了会生病？”云小鹿这还是第一回 听说。 “你们这种房子通风效果好，而且材料也没有加工很多所以房子问题不大，但是家具用了油漆，坐月子的房间本来就不透风，最好别给你大姐用新家具。”这万一真倒霉出事了，以现在的医疗水平那就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云小鹿学了新知识，转头就把这还热乎的知识教给了她爸妈，最后还特意嘱咐道：“咱们家这新家具还是多晾晾再用，旧家具虽然不好看但用它不得毛病啊。” 这年月盖房子和打家具一般一辈子也就两回，所以还真没有人知道这些东西能害人，赵月季在听到小闺女说好些人问了新家具的气味得病还治不好后，就立马觉得她这新房子似乎哪哪都不对劲起来。 “可是不能让你大姐用，这咱们大人还不怕，可小孩子指定是扛不住的，等你大哥他们探亲走了，就把家具都换成旧的给她用。” 于是最后，云海生刚费劲巴力搬进新屋的家具，又让他弄去了厢房晾晒，打算等到过年时再正式搬来用。 第65章 白雪皑皑, 山川素裹，红旗大队家前家后在入了寒冬后便成了一片银装, 今年的降雪似乎格外多些。 一大清早, 云海生就起来带着两个女儿开始扫雪，刚下完雪的天其实并不是冷得难以忍受。 “大哥他们是这两天回来吗？”小娥看了一眼天色，感觉今天的天空似乎格外暗沉, 这一看就是还要下雪的模样。 云达写信回来说了归期，但遇到这样的大雪天公共汽车大约是不发车的, 万一被大雪堵在路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云双哈了口气，“正常来说, 今明两天之内就能到, 除非又像上回一样遇到什么变故。” 这回不止是探亲假还有着婚假，所以按道理来说云达应该不会延后, 但一切也说不准。 “还好小鹿是昨天走，不然碰上这大雪回学校, 可是要受罪。” 前天周六云小鹿回家, 除了带回一沓报纸和云帆写的信，同时还带回一条大红色毛巾被, 可是把赵月季高兴的不行。 这毛巾被在供销社最近是不怎么缺货, 但是颜色大多数都是蓝色和粉色，这种喜庆的大红色当真是难得碰见一回, 竟然真就被云小鹿买回来可不是让人高兴。 买毛巾被的钱是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平摊的，布票是家里出，原本赵月季和云双她们都以为能买个粉色就很好，谁曾想还真让这小丫头又碰上一回大运。 最近赵月季已经很放心小闺女替家里采购, 而这一回买到的红色毛巾被更是奠定了云小鹿在家里的“头号采购员”的地位。 被念叨的云小鹿此时也同样在学校扫雪, 今早一觉起来看到那白茫茫一片, 所有同学就自发拿上工具开始清理宿舍和教室门口，等到吃过早饭，各班主任到了学校又带着学生清理自己班级负责的区域。 “我大哥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当兵第一次回家带着伤吓得全家鸡飞狗跳，第二次赶上出任务差点错过过年，这一回又赶上大雪封路，咋就没一回顺顺利利的？”云小鹿一边扫雪一边和许念云念叨，看着那阴沉沉的天，她实在是担心云达他们回来的安全。 许念云着未来一周的天气预报也是叹气，今年他们这里的雪可是要下几天，就算是汽车照常发车她也不希望云达坐，不说这时候车子容易熄火，就是那路也是极其危险。 可惜现在没有个人通讯设备，就算想联系云达也是找不到人，只能祈求他机灵些，别为了赶路冒险。 “云嘉，来趟办公室。” 云小鹿正为这个天发愁，然后就听到她物理老师隔着老远喊她。 云小鹿他们班负责的清理区域在教师办公室一侧，要想从这里过去还得绕开那半截花墙和一排冬青，如果是平时云小鹿可能就爬花墙过去，但此刻守着大老刘她就不怎么敢，多少也得顾及一下班主任面子不是？ 一进办公室，云小鹿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油墨味儿，转头一看果不其然物理老师正带着几个班的物理课代表印卷子，这种手动印刷机云小鹿这个数学课代表也是很熟悉。 “有你的电话。”另一位老师指了指教师办公区那个座机，这东西算是整个公社中学最值钱的东西之一。 我的电话？云小鹿这辈子还没接过电话，她想不出是谁能给她打电话。 “喂？您好哪位？我是云嘉。” 虽然没有经验，但咱们绝对不能露怯，云小鹿告诉自己必须淡定。 “你好云嘉，我是云达。”电话那头熟悉的男音带着一丝调侃，显然是被云小鹿这么郑重的回复给逗笑。 “大哥？！” “是我，我昨天刚和你嫂子下火车不久，但车站的所有汽车都不发车了，说是这几天要封路，所以我们打算先坐火车去你嫂子娘家，等咱们这边路差不多通了再回来。”云达刚在汽车站已经问清楚，他和沈甜商量了一下便决定改变行程，先去沈家再回云家。 “这最好不过，我正担心你被堵在路上呢，昨晚下了好大的雪，今天感觉还要下的样子。”云小鹿知道她嫂子也是本省的，要是大哥先去沈家其实也不怎么折腾，还避免了危险。 “市里前天就下了大雪，现在还在下着，我就猜咱们家大概也下了，拍电报邮局大概也得等路好走了才能送到家，那可就没准是啥时候，好在我还记得公社学校的号码，就想着先跟你说一下，万一家里等着急了也能有个人知道情况。” “大哥你放心，等雪停了我就去托人带口信回家告诉爸妈，你和嫂子也注意安全。” “行，咱们回家见，你好好学习，大哥回家给你买好吃的。” 结束通话后，云小鹿顿时觉得放下了心中大石，她和老师们道了谢，然后就跑去继续扫雪。 等到中午放学吃饭时，云小鹿先跑去了邮局，果然听到邮局的人说得等到雪化了才能送信，不然路上邮递员根本没法骑车。 “等雪停了再说吧，这种天气你们村的人应该不会来公社。”许念云觉得只要确认云达他们平安就好，这种天气情况也就别指望消息能第一时间传回家了。 “哎，要是大队里有个电话就好了。”云小鹿也知道不能再勉强，但总归时有心事不能放下。 谁知云小鹿这还没找到人捎信儿，云海生却在第二天冒着雪来了学校。 “爸，你咋这时候来了啊？”云小鹿看着裹着个旧军大衣的亲爹突然出现，心里简直比接到她大哥电话时还诧异。 “你妈给你做了新棉鞋，还有两双毛袜子，这雪太大，她怕你在学校一双棉鞋湿了后没得穿再把脚冻伤，两双棉鞋刚好换着穿。”云海生除了送棉鞋袜子，还拿了一个暖手袋，这是他刚刚拿工业票去供销社买的。 “爸～我在学校好着呢。”云小鹿鼻头泛酸，她在学校没湿了棉鞋，但她爸却是棉鞋裹了一层雪，眉毛上也净是雪霜。 “行，你好就行，你上课去吧，爸这就走了。”云海生拍了拍小女儿的肩膀，拿上背篓就打算走，他今天还想去邮局看看，万一儿子有电报打回来呢？这雪下的大，他和孩子妈这两天睡觉都不踏实。 “爸你别忙着走，我有事跟你说，我哥打电话过来了，说市里的车都不发车，他和嫂子下了车后知道短时间回不来就商量着先去我嫂子娘家，等年根儿底下再回咱家过年。” “大哥猜着家里也下了雪，拍电报大概也送不到家，所以电话就打到学校来了，我本来想找人回家捎信，但一直没找到，本来还想着实在不行就等周六回家再告诉你们呢。” 听了小女儿这话，云海生眉间那一丝担心终于全都散去，他笑着道：“好好，我就知道你哥他机灵着呢，肯定不会傻乎乎被雪困在路上，先去亲家那边儿也好，哎呀，这下我和你妈可算是放心了。” 卸下心头大事，云海生又嘱咐小闺女要是雪继续下就别急着回家，等他来送东西就好，要是觉得学校冷下回他给再带床被子云云。 送走了云海生，云小鹿抱着那棉鞋就觉得心头泛暖，被人关心惦记着当然是件幸福的事。 这场雪一直下到周四才停了一天，云小鹿在学校清理了好几场雪后，就发现请病假回家的同学多了好多。 她平日有保暖符还没太大感觉，但班级里好多同学在这样连日的降雪日又没有取暖设备的教室和宿舍里生活本来就冷，结果又赶上清理雪的任务加大，棉衣棉鞋湿了没得换也没处烘烤，可不是容易生病嘛。 就是还没请假的同学，大多数也有流鼻水或者咳嗽的症状出现，吓得大老刘一天三顿给学生们找醋喝。 “这周咱们回家如果碰上下雪就先不用返校，大家把书带好，就算在家也不要耽误复习，下下周的期末考试时间已经确定。” 班主任的话，在学生耳朵里大约就只存留了上半段，一个个欢呼雀跃的收拾书包，就连云小鹿也不例外。 “反正课也上完了，我打算等天彻底好了再回学校。”王美娟临走时还和小鹿约好下回一起带零嘴儿，并且俩人很默契的决定都要延迟回学校的时间。 对此许念云并不反对，虽然有保暖符，但最近学校里感冒的学生态度，万一被传染上完全是得不偿失。 “这样的天，就最适合窝在家里啃零嘴儿。”踩着嘎吱嘎吱的雪地，云小鹿觉得自己自己这鞋怕是不到家就得湿透。 这样的天明明适合吃火锅，许念云在心里反驳，但她决定还是不说出来馋小亲妈了，等实现火锅自由在提也不迟。 “如果可以兑换几双雪地靴就好了，这样就不怕鞋湿了。”系统里有那种款式非常简洁的雪地靴，就是纯黑色的毡布做的，看着像个憨墩墩，但穿上去又保暖又舒服还不怕被雪水打湿。 “这种鞋子，我觉得就算是县城也不一定有吧？”云小鹿听到许念云的介绍后十分心动，但她不太敢买，主要是这东西没见过啊。 “所以我这不一直就没让你兑换嘛。”如果不是云达即将要回家，许念云说不准就让她小亲妈去忽悠家里了。 可惜啊，云达那双眼睛太锋利，这要是家里突然出现个没见过的东西他指定要多看几眼，万一被看出什么那可就不好玩了。 “所以你告诉我有这东西就是为了馋我一下？” 云小鹿深深怀疑她的“爱学习”变坏了。 第66章 那到也不是, 许念云绝对不承认她只是逗孩子逗上了瘾。 云小鹿到家时，村里老老小小都在清理街道和房子上的积雪, 这几天的大雪有些老破房子屋顶都有些承受不住。 “妈, 你这是在干啥？”一到家就奔厨房，看着赵月季手里搅和的肉馅儿，云小鹿愣住了。 说是肉馅儿也不像肉馅儿, 那肉应该算是大肉丁，而是闻着味儿这也不是要包饺子或者包包子的味道, 那是一种云小鹿从来没有闻过的酱料的味道。 “打算做点儿腊肠过年吃。”赵月季好些年都没做过这东西，主要是也没东西可做, 今年好不容易淘换来的肠衣, 总算能做一回她心心念念的美味。 云小鹿看到那肠衣也就明白这是打算灌肠，闻着这味道就知道这东西肯定会好吃, 毕竟都是纯肉做的还用了那么多香料，能不好吃嘛！ “这小肠哪来的啊？”这东西可是不好买, 云小鹿现在对购物行市很清楚。 “你爸找人去淘换的, 就这么点小肠比买牛羊肉都费劲。” 这回要不是李家大队那猪舍被大雪压塌了半拉，砸伤好七八头猪, 他们家可真法在这时候就能割到这老些不要票的肉, 更不用说去跟人托关系买到小肠了。 “妈，你还做了肉干啊？这到底割了多少肉啊？”云小鹿彻底吃惊了。 “还不是你小哥, 三天两头写信吵着要和你大哥平等待遇，就好像在家我亏着他一样，这一回我割了十斤里脊肉，可是做些给吃个够。” 虽说里脊肉还没做腊肠的后腿肉价格高, 但赵月季可是也下了血本, 十斤里脊, 十斤后腿肉，再加上还买的几根大骨和一副小肠，一下子就花出去十几块钱呢。 不过因着大家知道云家今年要办喜事，加上这座新起的宅子，周围的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云家这大手笔，毕竟人家儿子出息啊，那工资高听说攒个几年就能出栋砖瓦宅子。 只不过随着大家越来越意识到云家家底厚这件事时，过来打听云双婚事的人就更多，甚至这会儿连小鹅的婚事也开始有人问了起来，唯独云帆因为部队规定的原因，大家都清楚这小伙子没个几年且说不着亲。 “锅里炖了骨头汤，你趁热喝，今天吃饭早，我们要忙着灌肠就没等你。”小娥在一旁给赵月季打下手，给云小鹿指了指那留的中午饭，之后就又投入到和她妈一起灌肠的大业中去。 上午煮了两个多钟头的骨头汤，已经炖出了白色骨髓，除了骨头汤中还加入了一些白菜芯儿去腻，云小鹿拿二合面的饼子就着骨头汤呼呼喝了两碗才舍得放下筷子。 “妈，最近学校冷，我们老师说下周可以不着急回校，好些同学都感冒了，我想在家复习，等天完全好起来再回学校。”把老师的话掐头去尾给带回家，可能是很多孩子无师自通的本事，在这一点上云小鹿尤其机灵。 “你感冒没？这大冷天我就说你们这些孩子准得冻着。”赵月季一听有孩子感冒，立刻就先问起小闺女。 “我没，我有你让我爸送的棉鞋和袜子，还有暖水袋，这才没感冒，但那些没有棉鞋换的同学就有些惨，好几个发烧去打针的，后来我们班主任不让他们继续在学校扛着，就回家去了。” 说实话这一回要不是有保暖符，云小鹿觉得她就算再加两双棉鞋也得冻的发烧，不说别的，就那宿舍的气温就够受的。 听云小鹿这么一说，赵月季立马就答应小女儿在雪天彻底过去之前留在家里，学习固然重要，但前提是在保证健康的情况下，就最近这种天气实在是太要命。 腊肠做好后要放在阴凉处晾晒十天才可以吃，北方的腊肠和南方的有些不同，这腊肠主要就是靠晒，然后等吃的时候直接蒸煮熟，许念云小时候一直吃这种腊肠，后来看到许先生出差带回来的南方那种腊肠她才知道南北口味差异那么巨大。 腊肠虽然短期内吃不到，但肉干却是弄熟后在外面晾两天就能吃，赵月季这回做的五香猪肉干味道极好，云小鹿和两个姐姐在家没事就拿两块吃，没几天肉干就吃了好些，之后赵月季就不许她们再偷吃，先是用油纸包裹好两斤肉干，然后又把剩下那两斤放在了碗柜里。 “剥了这么多核桃仁和榛子仁给我小哥补脑子，他要是到时候考试考不好，看我不笑话死他。”云小鹿和姐姐们在家剥干果壳剥的手疼，满满两玻璃瓶干果仁儿被密封起来打算一起给云帆同志送去，可见这“感天动地”的情谊。 许念云笑着道：“你可以把这话写信告诉你小哥，让他在吃东西时时刻记得你们的心意。” “你说得对，我这就去写信，同时也得跟他讲好下回不许再只出钱不出力，我给大哥买的结婚礼物可是很费脑子。” 可不是费脑子，那都是靠学习一积分一积分挣来的，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智慧致富”。 “不过，鉴于你最近花费积分太过频繁，过年时你大概就不能再兑换什么，这点咱们可是说好的。”住校开小灶什么的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云小鹿最近开始蹿个头，所以这胃口就格外好些。 “知道了，就看我妈这么舍得花钱我也不打算再去兑换什么了，今年该花的都花了，剩下的咱们要攒着给虚拟教学环境升级，我都记得呢。” 云小鹿何尝不想快点把系统升级做满，这样她也就不用天天被捆在课堂上，“爱学习”让她上学必须一步步来，但早就学会的知识天天去重复，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五年，真真就是谁来谁知道。 在家暖暖和和待了一周，云小鹿才慢慢悠悠回了学校，这时候路上的积雪已经被踩实，然后路上就变成了另外一种尴尬情况，早晚冷得时候道路打滑，中午气温回升时道路又软塌塌带着泥泞，终归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好。 带着给云帆的包裹和信件先去了邮局，发完邮件后这才不慌不忙的回学校，等到了宿舍才知道，这周回学校的同学云小鹿还算是个早的。 回学校也是天天复习，课都上完了，现在只等着期末考试，大家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寒假，心思大多数都不在课本上。 别的同学可以放飞自我，云小鹿在许系统的监督下自然不能过得这么逍遥，她最近已经已经开始接触一些高数的基础入门知识，只不过鉴于她都没有正式购买高数课程，所以系统给出的教学安排非常散碎。” “我还是先把生物学学完高中的再说吧。”云小鹿没有着急开新课程，她的外语现在又开了一门小语种，还有生物要学，所以就不是很着急现在就开大学课程。 在这一点上许念云同样不着急，她已经发现了虚拟教学环境等级越高，开新课程得到的积分也就多一些，同时那知识储备值增长的也就越快，所以与其现在争分夺秒的累死，还不如再按部就班把所有中学范围内知识扫干净再说。 小亲妈现在学习不打折扣，积分一天起码能得二十多，除去吃喝需要的一部分积分，这上万积分的积攒时间也就是两年。 今年账面上已经攒了五千多，说不准明年努努力就可以攒够到升级高等虚拟教学环境的积分。 “不过系统这些年吞了我已经两万多积分，爱学习，你确定这个知识储备值真的就是万无一失的最终目标？”云小鹿一想起这件事就恨的牙痒痒。 自己每天拼死拼活做任务，到头来还不够升级个虚拟环境用的，可这虚拟教学环境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她方便完成任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样。 许念云早就看出这系统设置的坑爹之处，但她们做任务本质上是为了完成最终任务，所以就算被坑积分那也只有暂时忍了。 “只要再升级这一回，不管它给出什么天花乱坠的功能咱们都不馋了。” 没了知识储备值的限制，许念云觉得小亲妈以后只要利用现有的虚拟教学环境都会大有作为，毕竟现在的虚拟教学环境时间差已经达到八倍，且配有多种教学设备，后面就差来个实验环境，等到升到下一级，她估算着那知识储备值的耗损率应该会大大降低。 到时候那积分她们就牢牢攒在手里，氪积分学习的道路就此打住，那时候经济环境也会慢慢好转，有了这些积分也能给小亲妈未来的生活设置一笔可靠的物质保障。 如果她们母女运气再好些的话，说不准还能抓住机遇实现财务自由，这都穿越且有系统了，谁还没有个“暴富”梦呢？ 在许念云的规划里，任务是要做的，但生活品质也得给小亲妈弄好了，总不能她回来一趟，最后让云女士以后的物质生活还不如上辈子吧？ 孝顺闺女·许念云此刻觉得她那些宏图大志很是有实现的机会，所以就算小亲妈不说她也不想总是由着狗系统坑小亲妈的积分。 只要一满足升级知识储备值的需要，哪怕后面吹出天花乱坠的好东西她们也不眼馋，那时候小亲妈应该也大了，这说来惭愧，这系统商城的真面目她还一直没给小亲妈真正瞧一眼。 不是她想一直忽悠孩子，而是那商城里的东西实在是太过诱人，为了升级不出岔子，她哪里敢让小朋友看到这些败家的东西啊。 许系统这会儿信心满满，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抵制住系统设置的套路，带小亲妈实现致富之路！ 第67章 期末考试成绩刚下来, 学校就开始布置起寒假作业来，这大概是云小鹿上学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作业量。 “爱学习, 你有没有觉得从下半学期开始, 我们老师开始抓班级里的学习了啊？”云小鹿隐隐约约觉得老师们似乎也在改变着。 孩儿崽子们蹦跶不起来了，可不是要变一变吗？许念云心想这才哪到哪啊，等过几年你再看看, 就觉得此刻的老师们在抓学习这块儿上那当真是春风化雨般温柔可亲。 云小鹿自打上学起就没有考过第二，所以成绩什么的她已然非常淡定自如, 把所有作业记下来，然后整理好书包就高高兴兴和同村的学生一起往家赶去。 今年的小年儿刚过赵月季蒸了枣饽饽, 这原本是供灶王爷和财神爷用的, 但现在也没人敢供奉这两位，所以赵月季蒸这饽饽纯属就是为了吃。 云小鹿发现今年过年她妈简直就跟撒钱一样囤东西, 除了那兔子做了七八只腊兔外，另外还跟人换了两只公鸡一只母鸡, 这几天又开始蒸起馒头, 加上上回做的腊肠，还有半袋子木耳菌菇之类的, 这两天赵月季还在准备豆子打算自制豆腐。 这个年是否过得过于丰盛？ “你真以为是过年才准备这些东西啊？”云双听到小妹的疑惑, 不由笑了起来，果然再聪明的孩子说到底对于那也是孩子。 “不是为过年, 那是为了迎接新嫂子才准备？”云小鹿眼睛都瞪大了，她觉得她妈这个婆婆也太好了，前几年迎接她大哥都没准备这老些东西。 “有一部分这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大哥回家后, 咱们家得请喜酒啊。” “可大哥不是在部队已经办完婚礼了吗？这都过去小半年了, 咱们家原来还要再请酒的？”云小鹿一直以为她大哥的婚礼既然在部队一切从简, 那老家就不用办了呢。 “可大哥这不回来了嘛，咱们乡下办喜事儿，不请酒那就不算真的成婚，大哥这回回来，咱们家怎么着也得请几桌呢。”哪怕云达表示一切从简，但云双很清楚她爸妈顶多是精简一下邀请的宾客，但置办酒席的东西却绝对不会糊弄。 云小鹿这才反应过来家里最近为啥这么忙，心下叹息自己果然是傻了。 腊月二十六，赵月季在家忙着泡豆子磨糊糊准备做豆腐，后天儿是年集，所以今年计划的活儿就格外赶一些，现在连云海生都已经停下了他的编织大业每天跟着一起上手忙活。 “妈，我们走了。” 云小鹿今天跟着姐姐们要一起去县城，姐妹三个一大早就已经把衣服鞋子换好，包和背篓也背在身上。 赵月季跟在后面嘱咐：“东西买完别乱跑，要是能赶上下午的车就抓紧回来。” “知道了。” 云小鹿今天和姐姐们去县城除了要给云怡送些东西，也顺便买些过年的东西，县城供销社的年货总归还是比下边儿卖得强。 年根底下是云怡最忙的时候，云小鹿她们从车站直接坐公交车去了供销社，到那儿上了二楼就看到云怡站在柜台前给好多人拿货，一看就是特别忙的样子。 “咱们先去一楼看看，等过会儿大姐不忙的时候再过去叫她吧。”看着面前那乌泱泱的人，云小鹿只觉得脑皮发麻。 今年供销社的年货一看就很足，哪怕有这么多人在购物，但每个柜台那货架子上都是半满的，如果出现空了情况也会有人很快就补上。 云双先去买了好多公社里不好买到的佐料，这都是赵月季在家特意嘱咐的。 小娥则和云小鹿一个排队去买糖和香烟这是家里请酒要用的，一个去排队买水果和点心，这是过年走亲戚用的。 等到姐妹三个大包小包全都买齐了后，这才又上了二楼，这会子已经到了中午快吃午饭的时候，二楼买衣服和布料之类的人就少了好些。 “大姐～” 云怡这一上午忙得感觉腰都快断了，她现在怀着六个多月的身孕，胎相虽然稳下来了，但最近感觉小腿以下都是肿的，这一胎显然没有怀康康那时候省心。 “你们咋来了？”云怡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三个妹妹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我们过来给你送点儿东西，顺便也买些年货。” “吃饭了没？这个点儿肯定还没吃，走，咱们回家先吃饭。”云怡看了一下也快到下班时间，就和同事打了招呼提前走了半个小时，带着三个妹妹往家赶。 “你们今天来得也不巧，你姐夫今中午不回来，要不然我还能让他跑腿去国营饭店买点儿好吃的，这会儿我俩年货还没发，家里连块肉都没有。” “我们就随便吃口就行，姐你歇着吧，我来做饭。”云双和小娥到了云怡家熟门熟路去了厨房，大姐家的做饭工具她们这几年也看过好多回了。 云双和小娥把背篓底下的东西拿了出来，除了补身子的大枣枸杞外赵月季还给装了一些木耳菌菇和两棵白菜和一些土豆，都是过年能用上的。 “厨房有饼子，再炒个菜就行。” 云小鹿看着她大姐指挥完厨房的事，就扶着腰慢慢坐了下来，一看就是很疲惫的模样。 “大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云怡摇摇头：“月份大了就这样，等这小东西出来就好了，今天也是累着了点儿。” “那我给你捏捏腿，”云小鹿看到她大姐那肿得老高的脚面儿，心下只觉得怀孕果然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 云怡听着小妹的话笑了起来：“不用了，大姐知道小鹿心疼人，但你那小手还得长一长才行劲儿，等晚上我让你大姐夫给我捏就行。” 云小鹿被小看了力气也没多在意，她又忙去给云怡倒了杯热水，然后拿了好多红枣和枸杞给云怡吃。 “那大姐你多吃点好吃的，补补力气。”这供销社还有好几天才能放假呢，显然云怡这忙碌的日子得到年三十才能停下。 午饭见到吃完稍微休息了一下，云怡就得抓紧时间回供销社，“我就不送你们了，咱们初二家里见，你们仨别乱跑抓紧去坐车回家。” “知道了。” 姐妹三个东西都买的很齐全，这会儿肚子也填饱了，那可不是要抓紧时间回去。 “今天这一趟还挺值，不但买到了橘子和雪梨，还买到了剪窗花的红纸。” “可惜咱们没有鱼票，不跑还能买些鱼回家，这大冬天弄点儿鱼可是太费劲了。” 云小鹿竖着耳朵听两姐姐在嘀咕，她这会儿在车上有些犯困，但小娥的话却又让她清醒过来。 “爱学习，我能预支一点儿积分吗？”云小鹿还没忘记自己之前和“爱学习”说好的事，年前不能再兑换东西。 “你想买鱼？”许念云刚才也听到了对话。 “可以吗？” 也不是不行，但许系统这会儿可不能让小亲妈觉得自己太好说话：“那你得多做几次任务尽快补上。” 云小鹿此刻眼睛的光都是愉悦的，她痛快答应道“好的，没问题，我今天动画片不看了，多上一节课！” 姐妹三人在公社十字路口下了车，就背着东西打算往家赶，冬日天短，再过一个小时天就会彻底黑下去。 离开公社不远，走在直通红旗大队的路上，云小鹿她们就看到了远远走过来俩人，这时候路上有行人并没有啥奇怪，但主要是那俩人手里拎着的东西太过吸引人。 这大冬天的谁会没事儿带着鱼篓出门呢？但对面走来的人就一人拎着一个鱼篓，走近一看他们另外一只手上还带着鱼竿。 这是去钓鱼了？ 云双和小娥都有些诧异，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听说公社大坝已经可以去捕鱼，但那是秋天的时候才有的活动，这大冷天大坝怕是都要结冰，这还能钓鱼吗？ “大叔好，你们这是去钓鱼了吗？”小娥最先忍不住好奇的去问了起来。 拎着鱼篓的人笑呵呵的回答道：“可不是，我俩今上午凿了冰窟窿去钓鱼，原本没怎么抱希望，可没曾想今儿运气是真好，一下午就钓了好多。” 这会儿去钓鱼已经不禁制，所以这俩人看着没怎么遮掩，或许也是问话的是仨小姑娘，让人也没啥戒心。 云小鹿满脸崇拜道：“大叔们这么厉害啊，这鱼是打算过年吃吗？” 其实一个大叔仿佛是被夸的不好意思，笑呵呵道：“是想着过年打打牙祭，但今天钓的多，留两条自己吃，其余的打算看看能不能年集卖了它们。” “那我们能看看吗？”云双一听人家想卖，立马就打算把这鱼买下来一些，这可是不要票的！ “你们是想买啊？”大叔们显然意识到这是来了生意。 “对，要是您给的价格合适，我们就多买两条回去。” 两个鱼篓里各有五六条鱼，其实还有两条一看就是刚钓上来没多久，还喘着气儿，冬天气温低哪怕离了水，很多鱼也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这鱼是刚出水的都新鲜，去供销社买怎么着也得一块钱一斤，咱们这不要票，这价儿也不算贵吧？” “您这没称，要不咱们按条数给钱？给个实在价，两块钱一条大的，您要觉得合适，我买五条走。”云双已经看好那鱼的分量，其中最大的五条一看就得二斤以上。 这价格其实很实在，两个大叔也是实在人，所以最后云小鹿姐妹仨背篓里就多了五条大鱼，两条喘气的赫然就在其中。 “咱们这运气简直没睡了，这种好事儿都能碰上呢。”花了十块钱，小娥不但不觉得心疼，反而感觉今天占了大便宜，毕竟是不要票的鱼，还特新鲜。 云海生和赵月季对于三个女儿今日的收获除了惊讶就是惊喜，这大冷天能钓鱼的人可是都有些手艺，女儿们运气这也太好了。 云小鹿看着放在盆里养起来的两条鱼，又看了一眼挂在屋檐下的三条被赵月季处理过的鱼，心下只觉得她为这个家当真付出良多。 “深藏功与名”这事儿她都已经麻了。 “别忘了到过年后你每天都要多做一个任务哦。”许系统觉得自己是个好系统，所以必须严格监督小亲妈的学习进度。 “忘不了～”云小鹿想想那一口气花出去的二十积分，可不是得好好做任务才能挣回来。 云达和沈甜下火车时已经是年二十九，他们这回紧赶慢赶就怕耽误过年，尤其是沈甜第一回 去婆家就格外紧张些，先前他们转道先回了娘家，住了这将近十多天，一下子把假期用去一小半儿，她这心情就有些忐忑不安。 “放心，我爸妈都是好脾气的人，他们不难相处的。”云达以为沈甜是在焦虑面对陌生的婆家人，就如同他前阵子面对岳家一样。 但沈甜其实还真不是，或许是不完全是这个原因，在娘家时沈甜她妈在问过一圈儿云家的情况后，背地里就催沈甜抓紧时间回云家。 但云达却说这回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让沈甜安心住些日子再走，毕竟以沈甜的级别她是没有很多探亲假的，下回再回家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你到婆家可得多有些眼色，别人家跟你客气你就真把自己当客人，眼里得有活儿，你们今年办喜事加上过年备年货，你婆家肯定忙得很，你俩这么晚回去，活儿都成了你婆婆和小姑子的，你婆婆他们家别再有意见。” 沈甜妈自己吃过的亏就不想闺女再吃一遍，好在小闺女不和婆家一起住，所以沈甜妈就更不想女儿被人说嘴。 她觉得结了婚后去婆家那就不是客人，哪怕平日里不住一起，这好多活儿也是要一起分派着干的，沈甜妈虽然知道亲家和她那恶婆婆不一样，可还是担心人家会有意见女儿当甩手掌柜的。 沈甜这会儿就有些被她妈给吓到，可她也不想这么晚才回去啊，谁让那大雪封了路，让他们转道先去了她家呢，偏偏她又不好和云达说这些。 因着没法让两家长辈见面，云达本来就觉得这场婚事匆忙的有些亏欠沈甜，所以就更不肯在岳家露露面就走。 “云达，我有些担心……”坐上公交车，沈甜终于还是忍不住把焦虑说了出来，她这人其实藏不住心事，与其想东想西还不如和云达商量个主意。 云达在听完媳妇儿的焦虑后，终于明白这几天沈甜的反常情绪，他笑道：“你别担心，在我爸妈眼里，你只要跟我回去那就是最高兴的事，我们家没那么多讲究。” “再说了你这会儿在他们眼里还是没办完婚事的新媳妇呢，我们老家不办酒之前不算真结婚的想法，你就算咱们俩领了证你早跟我回去，我妈也肯定不让你干活。” “真的吗？”沈甜长长吐了口气，她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就怕第一回 上门就和婆家闹矛盾，她一开始和云达结婚就是图日子清静。 云达和沈甜到月亮公社时已经是下午，俩人饥肠辘辘的往红旗大队赶走，手里还带着大包小包，到村口时要不是心里顶着一口气儿不想给婆家人留下坏印象，沈甜都觉得自己只想一屁股坐下歇口气儿。 云家大儿子要带媳妇回家过年的事儿，红旗大队就没有不知道的，所以云达一到村口就好多人和他们打招呼，甚至已经有孩子跑去云家报信儿。 “哎呦，这可总算回来了。”赵月季在家听到消息，就赶紧让云海生出门接人，她则又跑回厨房和云双一起做饭，这个点儿回来怕是饭都没吃呢。 沈甜跟着云达往云家的方向走去，其实还没进村子，她就远远看到了云达指给她的那方向，老远就看到一栋气派的砖瓦房鹤立鸡群在一众泥瓦房一旁。 云海生和小娥还有小鹿刚走出家门几步就看到了云达和他身边的姑娘。 “爸，我们回来了。”云达带着沈甜快步上前叫人。 “爸，您好，妹妹们好。”沈甜这会儿只觉得整个身体都有些抽离，可能是饿得太狠也可能是有些晕车反应，所以整个人都有些木木麻麻的感觉。 “哎，好好，快回家，你妈正等着呢。”云海生接过儿子手里一个包裹，又让小娥和小鹿把沈甜手里的包接过，然后乐呵呵就带着孩子们回家。 敞亮的小院子透着些空旷，沈甜知道婆家这是今年新盖的房子，虽然有了准备，但她还是有些惊讶于云家家境的殷实，在结婚之前甚至结婚回来前，她一直以为云家就是稍微有点家底的普通农民家庭。 毕竟她小时候也是在农村生活过，知道大概一个条件，她爸当兵时她奶奶家也算过得去，但这个眼前的云家肯定不是一个等级，她似乎低估自己这婆家的经济条件了？ 光看屋檐下那些腊肠和鱼，她就知道云家备的年货要比她家丰足很多，更不用说这一圈儿的砖瓦新房了。 一想到她妈还担心她嫁给云达过苦日子，沈甜就有些莫名心虚，她似乎给家里说云家情况时也说的不太对哈？ 可问题是云达他也没说自己家挺富啊？不是说实打实贫农成分吗？ 互相认了一圈人又叫了一圈人后，云达就提出饿了想先吃饭，刚好赵月季擀面条也已经可以出锅。 好多年后沈甜回想起来还有点社死的冲动，她一路上紧紧张张，一直想着怎么留个好印象，但到婆家的第一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太紧张还是太饿的缘故，那时候大脑一片空白。 等到她脑袋恢复转动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呼呼吃了两大海碗手擀面，看着公公婆婆那满是笑意的脸，沈甜很想哭，然后就想把脸直接塞进碗里不再出来。 她妈要是知道她刚到婆家就得了个“特能吃”的印象，是不是得愁的睡不着觉？ 儿媳妇的窘迫赵月季似乎没发现一般，笑眯眯看着俩孩子碗空了又给添上半碗道：“你们这一路辛苦，多吃一些才好，今天就先将就一下，明儿个咱们吃肉。” 昨天村里杀年猪云海生买了好些排骨和大骨棒，除了请酒用的要留着，其余的都是准备云达他们小两口回家一起吃的。 “妈，我吃饱了。”沈甜脸红红的，声音和蚊子一般大。 “我俩一天没吃饭，这可是饿坏了，妈，还是再添上些吧。”云达早就知道自己这媳妇儿是个“大胃王”，一开始处对象她还端着，后来俩人登记后住一起，沈甜一开始还不好意思暴露，经常半夜饿得起来找东西吃，次数一多云达还有啥不清楚的？ 这姑娘能顺利养大也是不容易，就是吃那么多也不胖，这让云达很是惊奇了些。 看新嫂子吃了三碗面条，云小鹿也没太在意，这不是饿太狠了嘛，人饿得太狠时就很容易吃撑，云小鹿一开始还担心她嫂子一会儿撑得不舒服呢。 “你们赶了两天路肯定累着了，先去屋里休息一下，有话咱们明天说。”虽然很想和儿子儿媳多唠唠，但看着孩子们那眉眼间的疲惫，云海生两口子还是想让他们休息够了再说。 云达和沈甜被安排住在东厢房里，这房间一看就是给他们早就准备好的，除了新家具外，炕上所以一切也都是新的，两套新被褥和枕头枕巾都是格外喜庆的图案，另外还有新毛巾脸盆牙缸牙刷之类的在洗漱架子上放着。 “爸妈这准备的也太好了些，倒显得咱们俩那会儿结婚弄得仓促。” 沈甜看着一屋子的新东西，她再想想自己和云达结婚除了买了喜糖分给战友，俩人把各自铺盖搬去分到房子住一起。 当真是结婚结得再简单不过。 云达挠挠头，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当时任务太紧啥也不准备太潦草，但当时他把钱给了沈甜让她看着买点喜欢的。 可万万没想到这姑娘就真真只买了些锅碗瓢盆，那家具都是从部队里淘换的二手货，这一看就是个比他还不讲究的。 “大哥嫂子，我能进来吗？”云小鹿敲门声传来，一时把夫妻俩的感动都敲散了不少。 “进来吧。” 云小鹿手里抱着个大红色的毛巾被，另一只手还拎着个暖瓶，刚一进屋就被云达接了过去。 “这毛巾被是我和姐姐们还有小哥一起出钱买的，算是给哥哥嫂子的新婚礼物，嫂子你看你喜不喜欢。”毛巾被现在不合适盖，这是打算让云达他们带回去的。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这也太好看了些, 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毛巾被呢。”沈甜这话一点都不客道，她是真的觉得这颜色鲜亮好看。 “可一来就收你们礼物这多不好意思啊。”沈甜把毛巾被收下, 就去包里翻了一下, 刚才好多给家里买的东西都放在了堂屋，这会儿她找的就是自己那个行礼包。 “也不是啥好东西，算是我们家那边的特色, 拿去和两个姐姐擦着玩儿。”沈甜回家时买了好些他们家那边儿一种还挺有名气的护脸霜，一开始就打算给几个小姑子当见面礼的, 只是刚才吃饭时忘了拿出来。 云小鹿没想到还有回礼，当即笑着道谢：“谢谢嫂子。” “这糖也拿去吃, 这是你大哥特意去买给你的, 刚才我都忘了还有它。”沈甜翻包时看到了那一小盒酥糖，这才想起来云达去她家时特意留下一盒酥糖说要带回家给小妹, 这么些天这放在行礼里她差点都忘了。 “我都忘了这糖是当你包里了，还以为是在堂屋那包里呢。”这几天买的东西太多, 云达都是买了交给沈甜放着, 所以这才发现还有遗漏在别的行礼中的。 “谢谢大哥，谢谢嫂子, 那你们休息吧, 我去找姐姐。”云小鹿抱着糖和护脸霜欢快的走了。 除夕这天云家也是格外忙碌，赵月季带着一家子忙年夜饭的准备, 同时云达和云海生则负责去通知村里本家他们家请客的日子，云家喜酒定在了初三，现在通知大家是要可以来喝酒的将那天空出来。 沈甜厨艺其实很一般，她在家时因着年纪最小, 所以下厨的机会就少, 平日只会做点基础的饭菜, 这一点上和云达半斤八两。 好在她发现婆婆和她妈一样，在做饭这件事上只让孩子们打下手，有技术含量的活都是自己上手，然后沈甜就很愉快的加入到小姑子们一起包饺子的行列。 “妈，咱家也做了腊八蒜吗？”厨房碗柜下边那罐头瓶里翠绿色的蒜瓣，云小鹿这才反应过来她妈是做了腊八蒜。 “腊八的时候做了一罐，但做完后放起来我就忘了，刚才才想起来，今晚吃饺子刚好配着吃。” 赵月季一边在那做排骨一边指挥着几个孩子去找各种今晚需要的东西。 清蒸鱼，红烧排骨，辣炒兔肉，白菜炖粉条，木须肉，豆芽小炒，韭菜鸡蛋，萝卜丸子。 年夜饭整八个菜是算是云家过年史上最高规格，从云达小两口到云小鹿一排排下来吉祥话说了一串串，然后全家便放开了肚子吃起来。 “我好久都没吃这么撑了。”云小鹿靠在一边儿揉肚子，饭桌其实还没撤下去，但她已经吃饱了。 “大嫂不撑吗？”沈甜那碗上被大家给夹菜夹到冒尖儿，但她全吃光了不说这会儿还在桌子上陪大家一起吃刚煮的饺子。 赵月季给她盛了一大海碗，感觉她好像不好意思剩下一般，这都吃的快见碗底了，这得多实在啊。 许念云嘴角抽了抽，她怎么觉得自己这个新鲜出炉的大舅妈吃得还挺欢快？哪里有撑到的模样啊？ “或许她就是能吃这么多呢？”全家也就你还真以为是你妈在和儿媳妇客气才添饭添的那么实在吧？ “啊？！” 云小鹿听了许念云这话，然后想起那三海碗面条，之后她像突然发现新大陆一样，看了沈甜一眼肚子。 “我大嫂看着也不胖啊，她吃得饭都装到哪里去了啊？” 这个是个伤心的话题，毕竟许念云也不知道为啥有的人喝多口水都胖，有的人吃啥都不胖还身体倍棒儿，当初她活蹦乱跳着时就是前者。 今年拜年云小鹿他们全家走的特别全乎，因为有了新家庭成员，所以他们拜年就更不能省，云达和沈甜是拜年说话的主力，而云小鹿她们姐妹三人就充当吉祥物。 沈甜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叫“婶儿”“奶奶”甚至“太奶奶”，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之后这一路她都有些麻了。 “你们家辈分这么大啊？” 云达笑着点头：“是挺大的，你慢慢习惯就好了。” 云海生和赵月季今天在家也是忙得很，家里娶了媳妇这来拜年的话题也就多了些，光招呼来拜年的人两口子就跟流水线一样，一上午都没停。 “哎呀呀，可算是回家来了，我今天笑得都腮帮子发酸。”云小鹿回家后就趴赵月季他们屋的在炕头不想起来，过年也是个辛苦事儿啊。 中午大家都不想动弹，午饭凑合着吃完，孩子们就全去睡回笼觉去了，凌晨四点起床也不是谁都抗得住的。 等到云小鹿睡醒时出屋时天都有些蒙蒙黑，睡多了的脑袋格外发沉。 “你这一觉睡得可是有些多。”一觉睡了将近三个小时，许念云感觉小亲妈今晚还能不能睡得着都两说。 云小鹿打了个哈欠：“昨晚睡得晚，今天又起那么早，我感觉我还能睡。” 晚饭赵月季切了盘腊肠，然后又做了一个白菜炖豆腐里面还有肉片，主食是年前包的各种包子还有二合面的馒头，虽然没年夜饭丰足，但这年月依旧是难得的好饭菜，家里每个人都吃得呼呼香。 今年初二赵月季要回娘家，主要是带沈甜去认认亲，所以之前就和云怡说好让她今天也先去赵家，然后再一起回红旗大队。 沈甜这几天已经和婆家人相处熟悉，她现在完全觉得她妈那个担心是多余的，最起码她感觉住婆家这几天就很舒心而且她婆婆性子和她奶奶也不是一回事。 爽利性子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敞亮人，沈甜虽然知道自己没多少心眼儿可她又不是真的傻，别人真热情还是虚假客气她能真分不清。 “大嫂，姥姥姥爷人脾气非常好，舅舅舅妈也很好，他们全都很喜欢大哥，也肯定会喜欢你。” 云小鹿一路和她大嫂“科普”，虽然说得都是些“童言童语”，但却是让沈甜放松不少。 “之前他们都担心我大哥打光棍，看到你这么好看的媳妇儿，肯定要乐得找不着北，我妈第一回 见你就那样，就上回我们去探亲的时候，我妈可高兴了呢。”云小鹿和她大嫂悄悄咬耳朵，完全不在意一不小心就把大哥给拉踩了一番。 “真的啊，那可巧了，我妈见到你大哥也挺高兴。”沈甜这话有逗小姑子的成分，但说得也是事情，原本还有些担心女儿婚事的沈妈妈，在见到云达时那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虽然说有着没见到亲家面的不踏实，但还是细细叮嘱女儿好好过日子。 “女婿一看就是个通透脾气，可是你比爸年轻时强得多，只要你俩一条心过日子，肯定差不了。”哪怕女儿婆家可能存在未知的问题，只要这女婿不糊涂且知道疼人，那女儿就过不了苦日子。 沈妈妈年轻那会儿为啥遭罪？还不是沈爸远在部队回家时听到他爸妈说啥就是啥？结婚好几年他都以为自己妻儿在家里享福呢。 “你又在和你嫂子说啥呢？”云达其实已经听到刚才俩人的对话，但这会儿就想逗逗小妹。 “没说啥啊。”云小鹿笑嘻嘻跑着去找她俩姐姐一起走，坚决不承认自己刚才说了啥。 “来姥姥家走一趟可真不容易。” 没有牛马车也没自行车，全靠双腿走着，二十多里地走下来起码得俩多钟头。 “咱们啥时候也能有个自行车就好了。” 云小鹿和姐姐们发出感叹，这要不是自行车票实在不好弄，她早就想买车了，而且系统出品的自行车款式又漂亮又轻巧，最重要的是价格极其便宜。 现在自行车大约要一百多块钱，但系统里自行车只要五十积分就能兑换一辆一模一样的，当真就是“大白菜价”，这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云小鹿觉得自己光靠卖自行车都能实现“暴富”。 可怜现实生活中她家却被一辆自行车票给阻挠住了。 这事儿云达也没办法，他之前发的自行车票在结婚时已经用了，毕竟他和沈甜平时上班也需要代步工具，尤其是沈甜去军医院和他们部队驻地还是路程挺远的，部队驻地附近没有公交车，沈甜以前住宿舍结婚后那就只能骑车上班。 “以后买自行车应该也不会很困难吧？。”许念云记得七十年代末其实很多物资就已经变得宽裕起来，虽然还是需要票证，但物资宽裕就代表票也发行的多，等到明年很多地方发生的变化那就更明显。 云家一行人到了赵家自然得到了热情招待，尤其是今天还有新媳妇上门，所以王小叶也是使出浑身解数招待了大姑姐一家子。 云怡和王跃民带着康康到赵家时已经快到吃中午饭，他们俩是带着自行车坐的公交车，到了公社王跃民又带着云怡和康康骑车到的赵家，折腾这好久也是不容易。 云怡两口子和沈甜这是刚见面，这下婆家全都认齐了，后面自然又是一番寒暄热闹。 “我们请酒，大弟你们可得早些来。”要不是天太冷，路又远，赵老爷子和老太太赵月季也是想接去喝酒的，但人老了就经不住折腾，还好今天这已经见了面，所以俩老人也就不在意不能去的事儿。 “放心吧，我们肯定一早就过去。”赵冬青这会儿事业有着落，说话也就更敞亮，今日席间肉眼可见的带着由内而外的喜气，这种状态和云达上回回家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云家的喜酒虽然说是精简过后的，但因着过年所以好些亲戚刚好也就凑一起，但最后还是定了五桌人，为此还特意分了中午和晚上分开，毕竟一起请没那么多桌椅碗筷，现在又是过年各家的碗筷也都是要用。 菜码都是好久之前定好的，土豆炖鸡，红烧排骨，辣炒兔肉，清蒸鱼，木须肉，酱烧豆腐，清炒山药，炒鸡蛋，白菜炖粉条，萝卜丸子，十个菜且硬菜这么多，这在整个公社也是数得着的结婚酒席。 中午那三桌是云住得比较远的亲戚和血缘关系最近的本家，晚上两桌请的是本家人和同村关系特别好的，像英子爸还有大队长他们就都是晚上过来喝得酒。 这一下子要忙五桌饭菜，云家一家子当真是忙得人仰马翻，像云怡身子重的这种还被分派着带沈甜一起去招待中午的女客。 云小鹿今天也是心累不已，她一边带着康康这小魔星阻止他捣乱，一边还要负责各种厨房打杂，直到到了晚上云怡腾出手来把看管康康的任务接过去，她才能真正喘上一口气。 “看孩子当真是要命的事儿。”尤其是看这种四五岁的男娃，他那无处安放的精力简直就是科学范围无法解释的事件。 云小鹿趴在炕上发呆，这一天她就吃了一个早饭，其余时间都是拿些点心和干果对付了一下，人在嘈杂的环境中似乎也不太容易饿。 直到酒席散去好久，云小鹿这才感觉到饿，然后去厨房找吃得时候，她就碰到了她大哥。 兄妹俩在厨房面面相觑，云小鹿看着云达那两个海碗里放的饭菜和两个大馒头，她又看了一眼一身酒气的云达。 “大哥你连着喝了两顿酒还这么好的胃口啊？” 云达尴尬的笑了笑，他能说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吃东西吗？今天沈甜在酒席间一直克制自己的饭量，连零嘴都没敢多吃，就怕给客人们留下“老云家娶了个吃货媳妇”的印象，这大晚上就要睡下时在那翻来覆去睡不着，云达就知道她这是饿得。 “今天喝酒喝的多这会儿饿了，这么晚了，你咋还不睡觉？” “我也饿了，来找吃的。”云小鹿决定不揭穿大哥的谎话，她今晚明明看到吃饭的时候大哥吃了不少馒头来着。 “哦，那要不分你点儿？”云达感觉小妹这眼神充满了一种“我已经看破，但我不说”的尴尬氛围。 “不了，大哥你快回屋吧，不然这饭菜就更凉了。” 云小鹿目送大哥离开，然后从厨房拿了个馒头夹在里面好些腊肠，又给自己倒了瓷缸热水，然后慢吞吞啃起来。 “你这吃饭的时候不吃，咋大半夜又跑过来吃东西？”赵月季累了一天，早早就躺下，听到厨房有动静便又爬起来看，本来想叫云海生过来，但他今天喝醉了，此刻睡得死沉。 不成想一过来就看到小女儿打着个手电筒在灶台边儿啃馒头。 第69章 云小鹿老老实实听她妈数落了一顿且没有供出她大哥来, 还阻止了赵月季要给她热饭菜的举动，最后吃饱喝足后给自己下了个“义气且孝顺”的总结, 然后就麻溜滚去睡觉了。 今年过年云家也有很多走亲戚的任务, 但鉴于云达新婚，所以这些任务就全都落在了云达和沈甜头上，小两口每天奔波于各种走亲戚中, 直到初□□才算消停。 云怡在娘家住到初五才回去，今年她怀着孕且怕劳累, 王跃民自己去走亲戚时早就打好招呼，今年他们家就暂时先不招待客人, 毕竟云怡都回娘家养胎去了。 这也是云怡早就想好的躲懒办法, 在娘家她不但不操心，连康康都有妹妹替她管着, 这要不是还得上班她都不想回家了。 “妈妈，我不能一直住姥姥家吗？”康康小朋友表示他不想去幼儿园。 “这怕是不行的, 咱们等放假的时候再来姥姥家。”云怡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残忍, 把熊儿子一直放娘家，她爸妈倒是开心, 但几个妹妹就太难了, 小鹿这几天感觉都蔫了不少。 “王康康你要在幼儿园好好表现呀，听说你们老师会记小红花？”云小鹿临走前还扎了外甥一刀, 毕竟大家都知道去年小红花没得太多的康康小朋友很是苦恼这件事来着。 “小姨你坏！”王康康现在表示不想住姥姥家了，他小姨一点都不可爱，他不想跟她好了！ 成功送走小魔星，云小鹿只觉得天也蓝了, 云也白了, 这寒假每天的学习任务都做的格外起劲儿。 “妹妹们一直都这么用功啊？”沈甜这几天发现, 她的小姑子们每天没事儿的时候都会趴在炕桌学习老半天，要知道这可是过年啊！ 云达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家里的变化，但他知道小妹学习非常好这件事，可啥时候连小娥也这么用功了？所以当云达发现几个妹妹这种学习状态竟然是小妹领头，而且她还在督促千里之外的小豆学习，就别提多惊讶了。 “大哥，你觉得咱们有一天会不会恢复高考啊？”在看到云达那种不解的目光时，云小鹿直接抛出了个雷。 云达听到小妹这话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你这是听到啥了？” 云小鹿摇摇头，但她很快就找出一堆剪报来，“我和姐姐们看了半年的报纸，然后我们感觉最近国家对于很多事都在改变，那么教育会不会也会变化？” 云小鹿这种敏锐的洞察力，几乎把云达给炸得外焦里嫩，其实关于要恢复高考的风声从年前他就听过一些版本，但那都是猜测，这件事到底会不会落到实处，什么时候落到实处都是有待考证的事。 可小妹现在就能提出这个想法，这可是比很多体系内的成年人都有敏锐！ “所以你是觉得有一天会恢复高考？”云达说这话时神情说不出的复杂和惊讶。 云小鹿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是觉得有可能，但就算这件事是我想多了，可坚持学□□归没有坏处，不论何时有学识总归比没有好。” 这话云达倒是很赞同，他在部队就一直保持着学习的习惯，现在是相对和平的年代，军人想要晋升拼不了军功就只能拼个人素质和潜力，云达能从一个毫无根基的小兵升到侦察连连长，除了过硬的单兵素质，另外一个就是拼军事头脑的潜能，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 “你这想法是对的，国家要发展就离不开人才，所以我也认为总有一天可能会恢复高考。”虽然这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但云达是真心期盼小妹这一代孩子可以赶上。 “那大哥，你要不要和嫂子跟我们一起学习？” 云小鹿过年的时候已经安利过她大姐，但显然此刻的云怡身怀六甲压根就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精力去捡起课本，毕竟都扔下十多年了。 说实话，云达现在学习的都是军事知识，像成套的那种教育体系知识其实他和云怡一样，都扔下很多年，但是在看到云小鹿整理的那个笔记本时，还不等云达答应，沈甜就已经动心了。 她现在在学习护理专业，但沈甜是想要去考军医的，但现在军医也是要推荐才能去学，沈甜刚才听小姑子和云达的对话，她觉得如果要恢复高考，那说不准她就能考医科学校，在这一点上她和云双的想法很类似。 “小妹说得很是，咱们是要好好学习才对。”沈甜是高中毕业，而且她和云双年纪相近，想要捡起课本还是比较容易。 所以在后面的假期生活中，云达就发现自己刚从走亲戚的任务中解脱又来了个抄笔记的任务，云小鹿很大方的给了大哥大嫂一人一个笔记本，让他们分头抄写那些笔记，为此她还又特意多兑换了两个笔记本。 云达和沈甜抄写的笔记是云双和小娥那份，而云小鹿在把寒假作业写完后，打算给她大姐也复制一份，就算现在用不上，那万一过段时间大姐生完孩子突然想要学习了呢？ 虽然许念云感觉她大姨能想去高考的希望渺茫，毕竟这时候上了学也不一定有云怡现在的工作，谁又能看到十几年后的事呢？ 人类进步的动力往往来自需求的不满足，云怡现在家庭事业都处于美满状态，就很难有那种力求“改变”的想法，这种心理状态其实才是普罗大众的常态。 毕竟那怕是云双和小娥现在如果不是前程未定，她们俩也未必能有这个心气儿一直坚持学习。 但到底还是没有阻止小亲妈这个行动，不管咋样这是人家姐妹之间的的情谊。 云达小两口加班加点抄笔记终于在他们临走之前俩人合力把那笔记抄完了一份理科的，在抄写笔记时云达和沈甜心中的震惊是越来越深，尤其是沈甜她是上过高中的，这份笔记的知识含量那怕是她在学校那会儿也很难说能全掌握。 可是小姑子才初一啊，她竟然把高中文理科所有知识点给整理得这么全面，这是正常人能有的脑子吗？ “咱们以后的孩子要是有他／她小姑姑这一半的脑子，那也得能上个大学的吧？”回程的路上沈甜和云达不断的感叹她小姑子的脑子，这简直太牛了啊，谁家孩子能有这么厉害啊！ 云达摸了摸鼻子，他觉得媳妇似乎期望过高，毕竟他小妹那聪明程度貌似是已经突变，完全就不像他们老云家能长出来的。 第70章 今年过完元宵节没两天便是惊蛰, 所以在云达夫妻俩刚结束完探亲假离开时，红旗大队也开始了新一年的农耕。 云小鹿回学校上课没多久就看到农人牵牛耕地的场景, 她这才感觉到春日似乎真的要到来。 今年升初二, 好些课程都比去年增加了难度，云小鹿自然是没啥感觉，毕竟她这会儿已经正式把高中阶段的课程全部在虚拟教学环境中学完, 平日里上课纯属就是为了刷知识储备值。 前两天许系统在所有课程中挑挑拣拣又给加了一个“基础实验操作”的课程，这个其实并不算一个单科, 反而像是理科的实验操作知识科普与实践，类似后世那种物化生课本带的实践活动, 比如从认识显微镜、放大镜等到后面做一些生活小实验。 这虽然和专业的那种实验室课程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但好歹也是很“先进”的课程，最起码对于这时候的人来说是先进的。 云小鹿拥有的虚拟教学环境没有自带实验室功能, 但买了这门课却可以利用课程中自带“设备”，学习如何使用一些基础仪器。 云小鹿从一开始的好奇, 到后面的沉迷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在做完一组电路实验后，云小鹿意犹未尽道：“爱学习, 我觉得做这些实验真的好有趣, 我以后可以一直兑换这种课程吗？” 许念云看这状态就知道小亲妈以后的专业大概是要学理，话说前世云女士上学的时候似乎也说过自己理科更好来着。 “如果你真喜欢, 那当然可以。” 只是原本实验课程都是在物化生这种课程中延伸知识，所以除了基础操作课程，许念云还没找到跟小亲妈目前学习进度配套且适合单独拎出来学习的实验课程。 但只要这不还有以后嘛，就算系统不给力, 那还可以利用现实生活中的实验设备嘛, 虽然说这时候的实验设备还很坑, 但时代会发展嘛。 许系统此刻想的很好，殊不知在未来她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么“天真”。 春日到了，云小鹿很快就穿上了她大嫂给买的毛衣，这是沈甜回部队后特意寄过来的，算是答谢小姑子那笔记和那昂贵的笔记本。 云小鹿长这么大除了她大姐给织的手套，这还是第二回 拥有毛织品，这毛衣在全学校也是独一份儿的洋气。 “我大嫂要是有你嫂子一半大方就好了。”王美娟几个小姑娘对此羡慕的不行，尤其这毛衣还是大红色的，云小鹿穿上后更显得那白皙可爱。 沈甜这个大嫂的确很大方，不但给云小鹿买了毛衣，还给云海生夫妇买了一身的衣服，另外给云怡和云双、小娥一人寄回一双“白网鞋”。 许念云第一次见到这种鞋都惊呆了，她是万万没想到这时候的“小白鞋”竟然已经出现，对比后世款式感觉有些简单，但真的是挺好看。 这种鞋价格也很美丽，一双就得将近十块钱，真难得沈甜一下子舍得买三双，这不是大方是什么？要不是云小鹿脚太小说不准她还能买四双回来。 这鞋别说云双和小娥喜欢，就连云怡都爱的不行，要不是她现在进入临产期脚还肿着，早就换上去上班臭美一番了。 云达结婚，几个没结婚的弟弟妹妹凑了一份礼物，云怡觉得自己已经成家就没凑热闹，而是单独给大哥大嫂一小沓她跟人淘换的工业票外加一张收音机票。 别的都好说，就这收音机票可是王跃民被评上“劳动积极分子”给的奖励，工友花十块钱和王跃民换他都没答应。 王跃民家里有块收音机是老式的，这票自然用不上，但云怡原本是想着把票给娘家，妹妹订了报纸看她是知道的，但那玩意儿哪里有收音机好使。 但过年回家，听到云达说的简单结婚后那情形，云怡想的就比较多，大哥这婚事其实办的有些草率，虽然说是因为职业和交通的限制，可这结婚前亲家不见面，结婚的聘礼听说嫂子也啥都没要。 沈甜是觉得俩人都是军人，他们部队不兴那一套，但身为女人的云怡就有些觉得亏待了嫂子，人家结婚婆家都是“三转一响”，大哥也不是买不起，那就没必要这么亏待自己。 所以最终这收音机票就当成新婚礼物给了云达和沈甜，一开始云达夫妇不想收下，毕竟这收音机票难得，留在家里给妹妹们学习用也很好。 但云海生两口子却不同意，说这是妹妹给的新婚礼物，家里本来就没给俩人置办什么东西，哪能再占这好东西。 不但收音机票没留，云海生和赵月季还把这些年给云达存工资的存折交给了沈甜，除了这些年补贴家用和盖房子取用了三百，存折里还剩一千三，这么一大笔钱可是把沈甜吓得够呛，她哪里敢收下呢。 最后还是云达接了过去，他拿着存折去取了三百留在家里给父母当家用，毕竟连着盖房子和请酒家里花销实在是太大，云达是不可能把钱都带走，但如果不接受存折云海生两口子也是不会同意。 剩下的那一千交给了沈甜保管，并且俩人商量好，以后两边老人一年给一百的养老钱，当做他们孝敬父母的赡养费用，毕竟身为军人一年到头回不了家一次，能给父母的也就只有些钱了。 沈甜这回回部队，把自己在婆家的事大致和她娘家说了一下，为的就是让她爸妈可以放心，自己嫁的人家是个好人家。 虽然没有说具体钱数，但在看到亲家把女婿这些年的工资大部分都存下给了小两口，以云达的级别想也知道是不小的一笔钱。 沈家父母这才彻底相信亲家是和女儿当初说的一样是厚道人，没有想着只啃大儿子的血，那他们这边自然也得拿出态度来。 所以沈甜收到回信外加一大包东西后，就看到她爸妈嘱咐她，让她好好孝顺公婆，对小姑子们也要上心，过日子都是真心换真心，可不能大大咧咧的不懂事儿。 沈甜一直记着小姑子们送的东西呢，所以就趁去省城进修时买了衣服和鞋子寄回家，其实就连云帆那里也有，只不过小叔子在部队有军装穿不用再买啥衣服，沈甜给寄的就是些吃的，这也算是意外合了我们云帆同志的心。 这一趟花了有小二百，但沈甜花这钱总觉得更踏实些，不然那存折她就拿着烫手，实心眼的人总觉得自己占了丈夫便宜一样。 对此云达只是笑笑表示她自己做主就行，妻子是个什么性格他早就知道，看着爽利其实就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可能是因为在家里最小又是唯一的女儿，老丈人和丈母娘总是把她当小孩子看，啥事都要替她操心，就结婚了后还时不时要写信嘱咐一番。 这也导致沈甜在考虑人情世故上有些单纯，但其实这也没啥不好，能活的善良简单的人其实是种难得的福气。 云小鹿在收到毛衣后，当即就给大哥大嫂写了感谢信，并且额外在信里给大嫂吹了一波彩虹屁，吹的沈甜看信时都有些不好意思，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夸过呢。 “论嘴甜，我们兄妹加起来也没这小丫头厉害。”云达看了信后调侃着他小妹，心想就这小嘴儿跟抹了蜜一样，也难怪他爸妈把小妹当成眼珠子一样疼呢。 嘴甜的孩子总归让人喜欢，尤其是这孩子还特聪明长得也可爱，那就更招人稀罕，反正云小鹿在她大嫂这里已经成功晋升为“最让人喜爱的小姑娘”没有之一。 嘴甜的云小鹿最近正沉迷于做小实验无法自拔，以至于在自己上物理和化学课时经常遗憾自己不能在现实生活中见到那些“神奇宝贝”。 “我们这里什么时候才能有那些东西呢？不是说这些都是很基础的设备吗？为什么我们学校连老师都没见过？”云小鹿在知道她做的小实验都是自己这个世界很普通的东西后就更加遗憾自己见不到这些。 “因为穷啊，你知道一套实验设备多少钱吗？这些东西大多数都是有着严格的标准，我怀疑就现在的生产水平，那些东西可能都得进口。” 本来就物资稀缺，这要是还得进口那就更是不容易见到。 许念云估计起码得等二三十年后，这些基础设备才能变成学校的配套设施，甚至有些偏远地区需要更久。 “哎，大家都缺钱呢。” 云小鹿觉得缺钱果真是个大问题，也不知道啥时候大家才能富起来，真想自己的世界变得“爱学习”那个世界一样，也不知道她有生之年可不可以见到。 是啊，大家都缺钱，不止个人缺，国家更缺，穷怕了的种花家终于忍受了够了贫穷，这一年“思变”、“求变”的各种声音一直不曾断过。 云小鹿每次把报纸带回家，小娥都会迫不及待的拿去看，所有孩子里小娥是对文娱活动最热衷的，最近她不去看秧歌队了，这爱好就转成了看报纸，并且还会把旧报纸中她感兴趣的内容做成剪报。 今年的剪报已经做了小半年，平日里瞧着没有什么感觉，和过后拿出来一看，就会感觉到很多不同的东西，今年的报纸文章明显都带着讨论的声音，那怕很隐晦但终究还是不同。 到了春天花红柳绿全然回暖时，云怡也到了生产的时候，今年她听了父母的话，打算回家待产，所以预产期到了时就早早回了娘家，王跃民大包小包送回来一堆东西。 到了生产那天，云怡坐着大队的牛车去的卫生所，因为云双一直在家，又和卫生所熟悉，所以这一趟生产就很顺利，等孩子生出来时，云双和特意借卫生所的电话给王跃民报了喜。 云怡和宝宝就住在重新收拾出来的东厢房，赵月季不但为此特意把那些新家具换了出来，甚至还给大闺女和大女婿科普了一下她从小女儿那里学到的知识。 “咱们总觉得啥东西新的最好，但这些新家具啥的可是不能让怀孕的人和娃娃用，不然会得大病呢，你小妹说这叫科学。” 这话可是把小夫妻俩唬得一愣一愣的，当即表示自己家绝没有新漆家具，他们以后也绝对不会给孩子接触这些东西。 春日里农耕忙，赵月季不在家时，多数时候是云双招呼她大姐一日三餐。 好在云怡养孩子已经很有经验，她现在已经可以独立照顾婴儿。 云海生和赵月季在家养了好些小鸡，去年养的鸡都让云海生杀了给大女儿补身体，现在和人家淘换鸡蛋也容易了一些，云怡坐月子吃的蛋，有一部分就是赵月季和村里人换的。 云双这个月子坐的比生康康时要舒服很多，一是气候变得暖和空气没有那么干，二就是在娘家吃的也更滋补。 每日里除了鸡蛋小米外，还能有鸡汤和鱼汤喝，如今在县城里可没这条件。 鱼大多数都是云小鹿贡献的，她每次回家都会去后山“捕鱼”，七八两重的鲫鱼每回都能网一鱼篓，这鱼大多数弄回家都还活着。 云双把它们放进大盆里养着，每天顿两碗给大姐，云怡喂宝宝的奶水想不足都不太可能。 等云双出月子时，王跃民特意从县城买了好些东西好些岳母家，他平时上班没办法顾上这边，再说家里还有个上幼儿园的康康，这小儿子打出生后可全是岳家给出力帮着养的， “以后可得好好孝顺你丈母娘和老丈人，你妈在下边总算能闭眼了。”王跃民舅舅过来喝满月酒时，满脸喜气的感叹外甥有个好岳家，总觉得当初自己眼光好才促成了大外甥这好姻缘。 想当初他姐临走时总担心儿子没个长辈支应日子要难过，但跃民这岳家给力啊，没了亲生父母这岳父岳母同样靠谱，小两口但凡有为难的时候云家从来都是尽全力帮忙。 “舅舅放心吧，我肯定是会像孝顺我妈那样孝顺岳父岳母的。”王跃民和云怡都是很孝顺的人，王跃民更是个重情义的人，这些年岳家对他们夫妻怎么样，他全记心里呢。 云怡还有产假没休完，但她已经决定出月子就回家，王跃民说康康这一个月明显蔫了很多，整天问妈妈什么时候回家，她可不想离开大儿子太久让他以为有了弟弟妈妈就不要他了。 小儿子的名字是云怡早就起好的，她怀孕时有天梦到自己会腾云驾雾的会飞，说不准这孩子就是个有来历的，所以干脆给这孩子就取了个小名叫飞飞。 许念云在听到这名字后差点没被哽住，她二表哥的确是叫飞飞，但大姨不是说取这名字是想二表哥“展翅高飞”吗？咋还跟玄学扯上关系了？ 然后再想起康康出生时云怡起名字那费劲巴力的模样，她又觉得大姨能有这个灵感很不容易，毕竟这回起名字可是很迅速，已然难得。 云怡带着孩子回县城后，气温回升的速度就开始变快，云小鹿之前从系统兑换出来的葡萄秧已经开始抽芽儿。 她和系统换的葡萄秧不是幼苗而是已经长了五年的果藤，那葡萄秧带回家时可是不小，她解释说这是公社里有户人家挖出来不打算要的，让她看见后用五毛钱换了回来。 对此云海生也没多问什么，毕竟这会儿果树其实的确不咋值钱，有些人家种得年岁多了或者要修整房子就会挖出来不要，他在葡萄抽芽前给搭了架子，顺便还淘换回来一些月季花种在前院屋檐下，空空的前院儿总算是有了些颜色。 云小鹿每回回家都要看看她的葡萄长了多少，等到看见那葡萄的枝桠已经爬了小半个架子，顿时觉得今天实现“葡萄自由”有望。 一穗穗白白绿绿的小葡萄配着那嫩绿的葡萄藤叶，整个院子都看着生机勃勃，别说云小鹿喜欢回家瞅瞅，就连赵月季每天都要到这葡萄架前看看有没有啥病虫，好在目前为止小葡萄们都长势良好。 米粒大小的葡萄长到豆子大小时，夏天悄然来临，这也意味着又到了收麦的季节。 云小鹿在放麦假时特意和邮局打了招呼，让把报纸送到她家，毕竟这一个月学校也是没人的，现在若是连续一个月不看报纸她还不怎么样，她三姐准得难受死。 今年寒假云小鹿忘了去打招呼，那报纸连续一周没看到，小娥可是在家抓耳挠腮好久后面过年后邮局开门她亲自去取了报纸把家里地址给了邮递员后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许念云深深理解这种感受，这不就是和后世“断网”一个道理嘛，她三姨这是有了“网瘾”吧？ 一个麦假云小鹿成功把自己晒成了小麦肤色，今年村里的麦子大丰收，她光去捡麦穗就捡了小半袋子，估计今年家里分的麦子都能有七八十斤。 云小鹿回学校前还吃了一顿“新麦馒头”，虽然说麦子其实是陈粮磨面比新粮好吃，但这吃的是个仪式感，以前允许上坟的时候，有条件的农人在麦收后都是要做新麦馒头祭祖的，今年好不容易有了丰收年，赵月季也就大方一回做了好些馒头给全家吃。 云小鹿麦假回学校第一天吃饭时就看到王美娟吃午饭时也罕见的带了个馒头，可见今年麦子丰收的不止红旗大队一家。 吃完新麦馒头不久，就到了入伏天，云小鹿去年这时候在学校差点热死，好在今年赶上入伏那几天学校早早放了暑假。 云小鹿穿着小衣坐在自己的西厢房啃着西瓜，甚至奢侈的买了一个降温符，此刻只觉得人生再没有比着更舒服的时候。 今年的雨季并不隆重，三五天才下一场雨的频率，感觉蚊虫都比往年少了一点，云小鹿每天早上和下午出门挖野菜时都没了往年那种看天的担心。 只是后山在这种时候依然还是不去的，前年隔壁公社有个人在雨季时被雷劈死了，这导致赵月季和云海生更加限制女儿们在雨季跑去野外的范围。 到转入八月后，雷雨天气原本应该变少的时候今年反而多了些，家里的兔子被卖掉后，云海生没急着给母兔再去配种，主要是最近云家被一则消息给震得不轻，此刻也顾上再去养一茬兔子。 起先是小娥在村里的知青点听回一个小道消息，说是八月初京城里传出要恢复高考的消息，有知青家里得到了消息，所以直接拍了电报给自己家下乡的孩子，然后后面整个知青点就炸了锅。 小娥能听到还是因为她的“文娱爱好”，队里演出队有知青负责报幕，所以她就顺着听了一耳朵。 小娥把这消息说回家时只当了“小道消息”，但是云小鹿却是已经确定这是真的，因为“爱学习”她没反驳！ 后面有知青开始借高中课本时，云家姐妹早早就进入了复习阶段，虽然消息不确定，也没官方证实但还是很令人振奋。 云海生和赵月季在听到后，虽然这里面好些事他们还在疑惑，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如果是真的他们肯定得让孩子全力抓住，所以这会儿喂兔子养猪啥的通通放一边去。 小鹿上中学后家里挖野菜打猪草的活大多是云双和小娥负责，这会儿孩子们要专心学习了，那些活计自然是得放一边儿，要不是大队长最近因为知青们太过频繁请假，最后下了通知不许白天随意不上工耽误秋收，云海生和赵月季都不想让小娥去下地了。 云帆在收到家里的信件后，原本有些懈怠的学习进度也开始重新投入进去，虽然这消息不确定，但总归还是打个有准备的仗比较好。 第71章 许念云原本是记得下达通知恢复高考的时间应该是十月份左右, 但没成想八月份就已经好多人在传消息，后来她查阅了系统带的“历史资料”, 发现其实八月份这个消息的确在京城已经不是秘密, 所以可见住在首都有多少隐形福利。 暑假不多久就又到了秋收，到了九月份要恢复高考的消息很多学校老师们也在传，但鉴于一直没有得到官方通知, 所以大家就一直在观望，然而有些嗅觉敏锐的人就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云小鹿在学校时就已经遇到了好几波高中部的老师过来跟她借笔记, 初中部有个天才学生在整个公社都不是秘密，只是以前大家都知道上大学看的不是学习成绩而是“拼爸爸”, 所以这也没多少人在意。 可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有好多老师见过那笔记的含金量，所以正愁着没教辅资料的老师们就把主意打到了云小鹿身上。 “笔记借倒是没问题, 可是那本子很厚，就算不吃不喝的抄也得抄十天, 老师你们要怎么分呢？”云小鹿那个原版她姐姐哥哥们已经早都复制粘贴完毕, 她自己倒是可以先不用，借给别人用她也没不乐意。 可笔记就一本, 来借笔记的却是三四个老师, 这就很为难了，云小鹿也是不会答应把那笔记给肢解的, 毕竟那是她花了大心血的东西，没道理为了不认识的人给毁掉，把姐姐们的借过来那更不可能，云双和小娥现在恨不得不睡觉一样在家学习呢。 原本打算说服云小鹿答应把笔记“分散”开来的几个老师, 在看到那笔记本的封皮时就知道这本子珍贵, 嘴里的话就不太好说出口, 等到云小鹿明确表示不允许任何人毁坏笔记后那就更不好开口了。 最终那笔记在大老刘的协调下借出去半个月，几个老师们轮流拿去抄写自己那一科的知识点，而且他们只抄高中部分的内容，压力就轻很多。 大老刘这会儿之所以扣扣搜搜只答应借半个月，是因为他心里盘算着自己这学生说不准今年也能用上，就云小鹿这水平他敢打包票说绝对吊打全公社的高中学生，其实他都有些怀疑老师们也都能被她吊打。 十月下旬在秋假时宣布的恢复高考，到十二月份考试时也不过就俩月时间，很多人其实报名后近乎是“裸考”，毕竟这时候很多人连凑出一套复习课本都做不到，但这依旧无法阻碍年轻人对高考的热情。 这时候云小鹿的笔记早已经顺利回到了她手中，这会儿她正在在家整理习题，“爱学习”说系统里的题对现在的学生来说太难，刚恢复高考出题肯定不会很难，所以她打算自己出一些题给姐姐用。 是的，仅仅是给姐姐用，因为今年恢复高考的报名政策里不包含现役军人，也不包含在校的初中生，所以全家能参加高考的就只有云双和小娥，不过应届初中倒是可以参加中考去考中专，但这个选项很明显就被许系统给无情的剔除掉。 云怡对妹妹们考试很重视，还特意回家说了好几次，但她自己压根就没有想去考试的想法，其实这也很正常她有两个孩子也有正式工作，哪来的心思去复习考试呢？ 许念云很清楚的知道，云怡这一代人其实是真真正正被耽误了，这个年纪能有毅力去考试的大多数不是没结婚就是上学时学习特别好觉得有一点希望的，大多数人连报名的念头都不会有。 别说是现在的条件，就是后世那种教育环境非常好的时候，大学毕业的人工作十年再回高中去念书，说复习几个月去考大学，九成的人大概是已经看不懂课本了。 看红旗大队这一次报名的情况就知道了，除了知青们，整个红旗大队报名高考的本地青年，只有云双一个初中毕业的，但因为前年高中变得特别好上，所以云双家里找学校给她在公社高中挂了名，学费照常交，考试的时候也正常去考，只是不去上课所以云双今年是可以拿到高中毕业证的，这高考她还算是“应届生”。 这事儿其实还是许念云提醒的，虽然说这高中毕业证含着水分，但有也比没有强不是？ 许念云没再让云小鹿再劝她大姐和大姐夫，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上辈子王跃民的所在的机械厂效益很好，后来转成国企员工待遇可是一直都很好，云怡从供销社离开后自己开服装店做生意也很不错，人生并不是只有上学这一条出路。 云小鹿其实想要参加高考也不是没办法，在宣布恢复高考前大老刘就悄悄问过她，要不要跳级去高中部，现在教育系统不健全，临时跳级这种情况其实很好操作。 “今年高考出题的确很简单，以你的水平全国的大学可以随你挑。” “但是现在刚刚恢复高考，大学的专业还有教学资源全都百废待兴，说实话你要是现在去大学，大概是没有什么大的选择，但在等两年就不一样了，那时候你会有更好的选择。” 真正的学霸放在哪也是能考上好大学的，许念云觉得小亲妈完全可以等大学里的专业更健全一些再去考，说实话今明两年的大学教学其实还是含有些水分的，不是说这学生不好而是他们学习到的东西不够多，毕竟这会儿很多学校里课程都凑不齐。 她们的目的是为了学习真本事，那个□□反而是其次，要上那就上一个可选范围内最好的，现在还不着急。 云小鹿在听到许念云这些分析后，虽然好奇大学生活但她还是很听话的拒绝了班主任的提议，为此等到正式宣布恢复高考后，刘老师还很后悔没坚持让云小鹿跳级，这下子后悔也晚了。 现在报名考试要提前决定自己报考的学校和专业，所以云双和小娥在去县城报名之前也是纠结了好久。 最后在云小鹿给姐姐们做了“考试检测”后，俩人还是下了决心去报名本科，云双报名的是本省的最好的医科大学，小娥则报名了另一所大学的中文系，这两所学校都在本省省会，在后世也是全国有名的好学校。 云双和小娥在学校时学习的东西到底还是基础不牢，她们的中学和小学都刚好赶上了那场运动，这底子不牢靠自学就效率缓慢，但到底还是可以拼一把本科的，对此许念云还是挺有信心。 秋假过后云小鹿回学校上课，云双和小娥已经给大队请假全身心投入学习，这会儿秋收快结束，大队长松口也就不难。 云小鹿在帮着姐姐们解决考虑报名的问题后，又分别给大哥大嫂和小哥写了信，信中一方面提到了姐姐们复习和报名打算的一些事，同时也鼓励他们不要灰心。 既然高考已经恢复，那么现役军人参加高考应该也是可行的，毕竟以前高考也是考军校的，没道理这时候会不行，现在不考反而能有更多时间去复习云云。 其实不用云小鹿说，云达和云帆他们就已经预感到部队参加高考的事不会远，所以在给云小鹿回信时大家都表现的很积极，甚至连云达也表示自己已经决定开始正式复习，升任连长后云达已经感觉到后劲疲乏，要想再上一步他可能就要拼起来。 许念云听到云小鹿兴奋的给她说这些时，心里却有着沉重，如果她没记错，大舅云达之所以后面有晋升是因为他后面上战场了。 作为一线作战部队，这一次的云达到底会面临什么样的未来谁也说不准。 最近学校上课一反以前松散的状态，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哪怕知道希望渺茫但还大多数同学都去报名了中考打算考中专，当然这不包括云小鹿。 云小鹿的同学中很多学习算好的甚至都已经开始来跟她借笔记，后来这笔记被班主任拿去，直接抄了一套初中全套的，后面直接拿给了学生们使用，为此高中部老师们后来还特意又来了一趟。 没办法，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可能是因为这些年在学校上课一直划水，后面到见真章的时候，高中部老师们发现自己学生好多连初中的知识都没掌握，就这副样子还想去高考？ 刘老师这次倒是很大方，直接把自己的刻的印刷底板给了高中部老师，毕竟他们公社中学要是能有考上大学或者专科的，这也全公社的荣耀。 因为现在高中也可以报名考中专，所以后面甚至有好多报了中专的高中部学生开始频繁往初中部跑来借课本或者找自己以前的老师借习题打算临时“抱佛脚”。 云小鹿没报考中专考试，她的计划是要按部就班参加高考，这一点上老师们虽然可惜了一下也都没有勉强，毕竟在他们看来以云小鹿的水平考大学那是十拿九稳。 而此刻云双和小娥已经提前被云怡接去了县城，自从打听到村里报名高考的青年是去县城考试，云怡想到他们村连个拖拉机都没有，立马就回家把俩妹妹提前接去了自己家。 “你们先熟悉熟悉环境，冬天车容易熄火，而且万一那时候赶上雨雪天咋办？还不如早早住我那儿几天，到时候咱们踏踏实实去考试。” “咱们就直接在我这里住下，等一直考完试再回去也不迟。” 云双和小娥考虑到天气情况和交通，因为今年本省的高考时间定在了十二月中旬，那会儿的确已经开始变冷很多，姐妹俩稍微考虑了一下就听劝住到了大姐家。 俩人在云怡就住在厢房里，一日三餐云怡都是和王跃民一起做好，甚至连康康都知道二姨三姨要考试，最近在家都负责“管着弟弟不能吵闹”，可谓是全家齐上阵保驾护航。 云小鹿在知道姐姐们提前去了大姐家后，心里反而轻松很多，因为提前一年复习，这又去除了交通问题，她觉得姐姐们对比现在很多人已经是大大提高了考上的可能。 今年公社中学的考生们是坐公社那个大号拖拉机去的县城，早上天还没亮拖拉机就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云小鹿在宿舍睡得迷迷糊糊时就听到了那“踏踏踏”的声音。 鉴于今天要考试，所以好多学生都起的特别早，尤其是高中部此时已经灯火通明。 云小鹿没有报名这次考试，所以她早上起床后就直接回了家。 心情激动的除了学生和老师，考生家长们也一样是神思不属，云小鹿回家时就发现她爸妈在家一直容易出神，尤其是云海生在堂屋里编席时都扎到手好几回了，这可是多少年都没见过的情景。 虽然说今天的还没看到，但大多数人已经开始坐不住来讨论了。 等到老师们拿到全部试题时，云小鹿他们就提前迎来了“考试周”，这让初中学生做高考题也是一道独有的风景。 云小鹿不出意外的拿了高分，其实要不是那作文题语文老师故意扣了一分，云小鹿都可以拿满分，这分数一出何止是初中部老师们可惜，就连高中部老师也长叹着该给这孩子跳级让她去考试。 这不妥妥的大学生吗？ 今年不止恢复了高考连升高中的考试也下达了政策将要一起恢复，云小鹿这一批学生除非考上中专的，其余想上高中都是是要参加正规考试的，所以说当时咋就不跳级呢？ 老师们在惋惜，云小鹿却没多在意，她正在和许念云分析今年的试题，题目当然是实在简单，她们觉得如果不是限制初中在读生报名，他们班说不准就有人可以考上大专而非中专，毕竟题目是真简单。 随着考试结束后，学校复习的氛围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浓烈，因为转过年的夏季还有一次高考，同时他们这些春季班的孩子也将面临一个问题，春季招生随着大学招生季度的改变也要随之改变，所以云小鹿这一批学生如果想上高中那么时间也要挪到半年后。 两年的初中生涯一下拉到两年半，这件事其实也不算是坏事，毕竟班里大多数人也没这个考试意识，要是现在就拉他们考试，别说老师们不放心，就连学生自己也是没啥把握。 云小鹿这次没报名考试也是因为明天夏季才有高中部正式的升学考试，她打算去考那一次的。 后面放寒假时，老师们又特意问过她考不考虑中专，虽说他们眼里这孩子大学也是十拿九稳，但在听到中专毕业可能直接安排工作解决粮食户口后，很多老师就让云小鹿回家问问父母再决定。 毕竟比起读还看不到的大学，很多人可能更愿意选一个更有保障的中专，这个可是早毕业早挣钱啊，谁知道后面考大学又会遇到什么？ 云小鹿其实也不是很明白这一些，但在听到许念云的分析后，她还是坚持选择要考高中上大学，不为别的，就为系统那个上大学奖励她就不会去选中专。 “你初中毕业后每次有升学奖励，当然这个是要参加考试升学才有，升高中是奖励两百，大学是两千，而且你考上大学后那分配的工作只会更好，所以你要怎么选？” 小钱串子表示，这还用选吗？ 云海生和赵月季其实也不是很明白这些考试的事，但他们对小女儿还是很有信心的，孩子想考啥就考啥呗，至于在听到班主任老师可惜云小鹿错过这次高考的机会时他们也并没有很惋惜。 在这两口子眼里小闺女那就是“文曲星”下凡，毕竟这可是能指导她哥哥姐姐参加高考的孩子，只要高考不取消那考大学不跟玩儿一样？ 不过就是早几年和晚几年的事，要赵月季说那还不如晚两年去，如果小女儿是一般学习好得那种孩子她还不敢这么托大，可谁让她闺女是个“天才”呢，那赵月季这个当妈的就会考虑的更全面一些。 小闺女虽然学习上很厉害，可别的事情上就是个稍微机灵的孩子，说话办事其实都是一团孩气儿，十二岁的娃从来没有离开过父母，突然把她丢去全是大人的学校还离家老远的地方，这当妈的怎么可能放心？ 作者有话说： ps: 恢复高考那年鉴于学制和考试政策全国都很不统一，尤其是在发现全国连考试时间都不统一后，作者决定不为难自己。 本文一切考试流程在部分历史的背景下瞎掰进行，请不要去考究，因为它很可能经不住考究。 第72章 自恢复高考与中考之日起, 月亮公社中学便陷入了一股学习氛围，往年寒冬腊月开始之际很多学生会请假离校, 但今年却一个回家的也无。 也不对, 初二还是有一个要回家的，自打云小鹿明确表示自己将会参加明年的中考升入高中后，就经常不在学校。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学校进去了复习阶段，老师们上课都在讲解习题, 偏偏习题对于云小鹿来说过于简单，这些课对她的知识储备值增长一点增效也没有, 那还听个什么课？ 天越来越冷的时候, 云小鹿就提出要回家自主复习的申请，在看了云小鹿给的那一大摞自己编的复习习题时, 大老刘非常痛快的就答应了，临走前只修复她别忘了寒假前过来期末考就可以。 这几天要看高考成绩就要下来, 中考成绩也会通知, 云小鹿两个考试都没参加自然是不用在学校等成绩的。 云双和小娥回家后，云小鹿第一时间让她们默了答案, 复印卷子都是在学校时跟高中部老师们要的, 借出去那么久笔记这点面子情老师们还是很乐意给的。 云双考的理科，小娥考的文科, 但这里面其实就只两科不同，云双和小娥的数学语文都还是不错的，拉分项在副科，毕竟她们上学的时候这些副科上课时其实老师们教的都很糊弄, 后面哪怕有云小鹿的笔记, 但依旧还是薄弱一点。 最后俩人预估的分数云双是319, 小娥是327，s省是人口大省，她们两个报考的本省的s大学和江北大学，除了报考京城的大学，本省尖子生们大概最向往的是s大学。 毕竟这是省内最好的学校也是以前在全国也是排得上号的，而江北大学也是省会江北市有名的大学，可以说云家姐妹报考的这两所学校其实竞争很大。 但就姐妹俩这分数，许念云估摸着问题不大，哪怕这一次试题很简单，但是考生们基础差距实在是太大，大家第一次高考复习时间不够，四百分的总分全省能过三百的也是数得着的。 云小鹿回家时，赵月季和云海生正忙着磨粮食所以并不在家，云双和小娥最近等录取通知书等得颇为焦虑，所以门口稍微有点动静她俩就听到了。 “你咋今天回来了？”不是周六的日子，云小鹿一般回来就是有事儿，看着她还带了不少东西回家，两个姐姐还以为小妹出了什么事。 “没啥事，学校最近一直复习，课都上完了，我就想着回家学习也是一样。”云小鹿稍微解释了一下，然后便放下书包又把自己的饭盒和剩下的干粮放厨房。 “回家也好，这会儿天越来越冷，在学校的确是受罪。” 云小鹿放好东西便和姐姐们一起回西屋炕上取暖，聊起的话题大多也是学校考试的事。 “学校里也没人看到通知书呢，我们老师猜着最早一批应该是这时候下来，你俩也别着急，这还早着呢。”知道姐姐们在着急，云小鹿只能这样宽解她们。 “话是这样说，但一天看不到结果总是不踏实。”小娥这两天总是做梦梦到自己去考试找不到考场，又或者是自己落榜了，反正就没一天睡踏实，云双嘴上不说但看神色肯定也差不多。 “对了，寒食考得咋样？”云双对于表妹也是挺关心，寒食是今年的应届生，按道理来说也是会参加高考的。 提起这个云小鹿就无语，八月份暑假的时候，云小鹿特意去了一趟姥姥家，打算把自己的学习资料借给寒食让她复习，谁知道那会儿寒食压根就不在家，暑假刚放她就被赵冬青带去报考盐厂的招工考试了。 盐厂在市里，云小鹿就算想找人捎信也是找不到人，后面她又特意让她妈也去了一趟姥姥家，想让她妈再去劝一劝舅舅舅妈，让表姐回来复习，但很显然这种“小道消息”自然是比不过一个正式工的有诱惑力，到暑假结束云小鹿也没看到寒食回学校。 直到后来恢复高考的消息正式下达，寒食这才匆匆忙忙赶回家，但就那么不到俩月的时间能复习成什么样子？ 寒食考上了盐厂的正式工，虽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文职，但也是个当碱工的轻省活计，原本她是挺开心的去了，但这回一考试直接就变成了麻爪。 扔下小半年的课，再加上原本也不是成绩特好的尖子生，当时报考时老师们就给她推荐着报个中专，这样把握更大一些。 云小鹿再去给寒食送资料时，看着她那懊悔的模样也不知道说啥，但这又怪谁呢？寒食不能未卜先知，有了当正式工的机会谁不想抓住？ 王小叶后面天天在家自责自己没有听大姑姐的话，要是把女儿早叫回来说不准就能稳妥考个学校，可事情已经这样后悔又有什么用？ 这会儿寒食还在学校复习呢，她跟厂里请了长假，工位保留不拿工资，这是赵冬青花了大力气才疏通关系得到的结果。 云小鹿在她回来时还给她特意划了重点，但据她考试回来时那状态，大家就知道这回怕是没戏，所以有时候命运当真就是时也命也。 云双和小娥的通知书是在腊月初一起到的，邮局最近挺忙，所以一个村子的信件大学会攒个两三天一起送去大队部，云双和小娥的通知书就是腊月初六上午被大队长亲自送过来的。 “二奶奶，这下你们家可得请酒！” 大队长来得时候红光满面，可见时高兴坏了，最近公社里高考和中考的录取通知陆续下发，就目前为止全公社听到的消息，只有两个人拿到了三个人拿到了本科录取通知书，而这其中两个可都是他们大队的！ “这是考上了？”赵月季正在收拾柴火棚子，这一听到大队长的话，手都是抖的。 “可不是考上了，你们家这当真是祖坟冒青烟啊，一下子俩大学生，真出息啊。”大队长自己孩子没有学习特别好的，所以就更羡慕云海生两口子的好命。 云小鹿听到动静立马就跑了出来，然后就看到了那两封通知书，她心情也是一下子就愉悦起来。 “小鹿，快，快去找你姐回家～” “哎！” 云双和小娥早上跟着云海生去赶集去了，这回去赶集除了帮云海生运输新编的席子，也是想让她俩出去松散松散，整天窝在家里感觉都要窝出心病来，可谁曾想这人刚一离开家那通知书就来了！ 云小鹿去公社这一路几户就是小跑，她走了两年的路自然是已经累不着，一路加速，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公社市集。 “姐～录取通知书来了！”云小鹿刚进市集没多久就看到了她爸那个卖席的摊子，云双和小娥就在旁边坐着，一看就知道是心不在焉。 “啥？来了？！”云双她俩还没太大反应时，云海生就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激动的眼眶都是红的。 “对，两个通知书都来了，大队长亲自送过来的。”云小鹿跑的气喘吁吁，可脸上的笑容却是压也压不住。 “真的，是我们的第一志愿吗？”云双和小娥声音都有些抖。 “是第一志愿，姐，你俩要不要先跟我回家？” 那还用说嘛，必须回家啊。 云海生把最后一捆没卖出去的席低价出售给了旁边的摊位，然后就和三个闺女往家赶，路上一个劲儿在来回问着，“是真的啊？是真的吧？” 可见是高兴坏了。 云家出了俩大学生的消息不用半天就传遍了整个红旗大队，甚至下午的时候公社里好多人也已经听说消息。 云小鹿他们班在听到班主任说红旗大队已经有两个考生拿到了本科录取通知书时都还不知道这是云嘉的姐姐，直到好几天后，他们同村一个班的学生们回家时才清楚这个消息。 “那两个本科录取生是云嘉的姐姐，亲姐姐。”这一消息迅速成为学校的热门新闻。 哪怕后面又陆陆续续有人拿到了本科录取通知书也没盖过这个消息的热度。 当然此时的云小鹿还不知道她过不了几天会因为俩姐姐成了学校最大的名人。 “真考上了吗？”小娥摸着自己的通知书一脸梦幻，她感觉自己好像做梦一般，她要成为大学生了？ “是考上了。”云双抱着通知书同样一脸梦幻。 姐妹俩这样的对话已经持续十几分钟，看得云小鹿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月季和云海生此刻已经高兴的不知道做什么好，俩人那激动程度可是不比女儿们差。 云小鹿只觉得现在全家怕是只有她还是脑门儿清醒的。 “妈，咱们要不要给大姐说一声？你不是说早请酒吗？” “对对，小鹿说得对，我们得把这消息告诉你大姐，还有你大哥他们，哎呀，我闺女真是太厉害了。” 赵月季兴奋的情绪仿佛有了疏通的地方，她此刻已经开始盘算要摆几桌酒请客了，一下子出来两个大学生可是要好好庆祝一下。 这一天云家过来道喜的人是络绎不绝，云海生两口子一天的笑容都没下去过。 云怡听到妹妹考上大学的消息是云双和小娥亲自过来告诉她的，入大学前需要体检，姐妹俩来县城一起体检刚好就把这消息告诉了云怡。 “哎呀，你俩咋这么争气呢！我这几天可是听说了，那录取的人可是不多，原本我还怕考不上呢，可见是用功了。” 云怡高兴的不行，她同事们听到她俩妹妹一起考上了大学也是一边道喜一边羡艳，人家家这是啥运道啊，文曲星一下子就下凡俩？ “腊月二十咱们家请酒，大姐你能回来不？” “那咋不能？我妹妹们这么大的喜事儿，我还能不回去？你放心到时候我和你们姐夫肯定早早就回去。” 云小鹿腊月十八回了公社，她今天回来一是给她给大哥和小哥寄信告诉他们两个姐姐的好消息，二是要回学校考试，初中结业考试当然是不能错过的。 但她没想自己一回学校就成了焦点，先是经过了老师们一番春风化雨般的问候，而后又是班级里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询问。 “所以全学校都知道我二姐和三姐考上了？”云小鹿只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怎么传的这么快啊？ “你们公社今年总共考上四个本科，三个大专和六个中专生，你觉得你家占了俩的事儿能不新鲜吗？” 许念云在听到这个录取数据时，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几百万考生只录取二十几万，她知道这录取概率很低，可原本她以为起码专科能高一些但其实并没有。 月亮公社今年初中毕业和高中毕业的应届生与往届毕业生再加上知青们报考人数，起码得有七八百人，可录取人数只有十三个，然后听说月亮公社今年竟然还是全县所有公社中录取人数最多的公社，除了县城就它最多。 要知道今年的高考试题有多简单啊，红旗大队小学里五年级学习最好的孩子做语文试题都考了六十多分，就想想这题多简单，而这又能体现出有多少人被那十年给耽误了学业。 云双是月亮公社考得学校最好的一个考生，可她其实一天高中的课也没在学校上过，除了每年考试的时候到学校平日都是在家自学，但就是这样她竟然考到了最好的学校。 看到这样的结果，哪怕很早以前就知道这时候的事，许念云还是没办法不产生触动，后世的人总说学业压力大，可当你连一丁点感到压力的机会都没有时就会知道，这种能感受到压力的机会，是曾经人们做梦都不敢想的机遇。 结业考试很顺利考完，因着本地学制突然改变，所以云小鹿他们班大多数学生还是要在学校复习半年然后再次参加考试，值得一说的就是，这一回全公社中考考上中专的学生里，云小鹿他们班就有一个，可是把大老刘开心坏了。 除了往届初中毕业生考上一个外，另外考上的那四个都是高中部的学生，寒食不出意外的落榜了，但云小鹿去高中部看过她，她现在还在学校复习。 “我打算再考一回，如果明年还考不上那我就回厂子上班。”寒食其实有些不好意思见小表妹，当初表妹和大姑都来家里劝过，可那时候她爸妈和她都不舍得那个工位，怕高考的消息不准。 后来等真定下来了，她回学校复习却一直静不下心，考试的时候心态崩了，白瞎表妹一直给她操心。 这回听到二表姐和三表妹都考上了大学，她除了懊悔错过机会外，同样就有些自惭形秽，总觉得是自己不争气才连个中专都没考上。 “这笔记还有习题册子都是我二姐用的，她和表姐你一样都是选的理科，这些东西大概对你也有点用，表姐你放松心态，来年好好复习，问题应该不大。”云小鹿到这时候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只是鼓励寒食一番就告辞离开。 “爱学习”说得对，人的机遇当真是稍纵即逝，她要是没有“爱学习”的提醒，还有姐姐们自己那种天然的信任，那也是没办法帮着姐姐们提前复习，更不用提考什么大学。 两个姐姐学习原来的程度其实没比表姐好太多，复习将近一年半才有这好成绩，所以表姐如果想考专科，用她给的材料好好复习半年，也许还有机会。 “你二姐我也是教过的，她都能考上那么好的大学，可见你们家这些孩子是有学习的自制力，我相信你肯定也是没问题，后面半年在家学习也别落下，咱们县要组建高中重点尖子班，你只要正常发挥就能考上。” 云小鹿从学校离开时，班主任和任课老师们都轮流给云小鹿做了告别谈话，主题大多都是鼓励她好好复习，云家姐妹在公社出了名，但只有真正教过她们的老师清楚，云家最厉害的那个孩子还没露头，等到她露头时那大概就是要有更大的惊喜送给大家。 “谢谢老师，我肯定会好好复习的。” 云小鹿的铺盖前几天就被云海生带回来了家，这几天考试云小鹿都是走读回家，哪怕辛苦点儿她也是不想再住那个冰冷彻骨的宿舍的。 和老师同学互道珍重后，云小鹿便离开了学校，回家的路上只觉得轻快不少，她这也算初中顺利毕业了。 回到家时，就听到屋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中间还夹杂着孩童的声音，这一听就知道是云怡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明天云家请酒，云怡这个当姐姐的肯定是要提前回来帮忙。 “小鹿，回来了啊，路上冷不冷。”赵月季看着小闺女回家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起来。 “你有没有发现，我妈最近有点奇怪？” 云小鹿脱鞋上炕后，一边拿着个苹果逗飞飞帮她大姐看孩子，一边儿和许念云在心里悄悄嘀咕。 怎么没发现呢？许念云最近也是被她姥姥弄得只毛愣，自从云双和小娥通知书下来后，赵月季除了每天时不时喜滋滋的笑，最大的变化就是在和三个女儿说话时变得细声细气。 一天两天还当是她心情太好，可这都快半个月了，云小鹿就有些扛不住。 “你妈对你太好，你不适应？” 云小鹿给飞飞擦了擦口水，心里感叹道：“我何止不适应，我简直要别扭死了好吧，你也知道我妈这种状态一般都是在我们好久不回家时，才能维持两天，但这一回她都半个月了！” 许念云很清楚小亲妈这是患上了——“我妈太久不数落我，导致我浑身难受”病。 这种病无药可治，只有被亲妈吼一嗓子才能舒服，许念云很清楚这种症状原因，当年她考上常春藤时云女士比赵月季同志还夸张呢。 “你放心，顶多到你中考完，你妈绝对会很快恢复正常。” 尤其是未来半年你天天在家，她可能还得给自己做好几次心里建设才能保持这种“慈眉善目”。 云家的升学宴，云双和小娥是主角，云小鹿全程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听亲朋好友死命夸她俩姐姐，顺便还时不时捎带着她和俩哥哥，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云达夫妻俩的回信是和云帆前后脚到家的，信中分别都祝贺了云双和小娥，同时还寄回来了一些钱，云帆的虽然不如云达多，但那二十多块钱想来他也是要攒好久的津贴才能凑出来。 实际上云帆压根没有攒下太多钱，他当兵的时候和云达完全不同，云达当兵的时候正是云家下面孩子多又小的时候，家里困难的情况让云达总是舍不得吃穿，从牙缝里挤出钱寄回家，但云帆离开家的时候云家日子变得红火起来，没有家庭压力的他攒钱就不是很容易。 这二十多块钱，只有十块钱是他攒下的，没有工资只有一点津贴的云帆本来就攒不住什么钱，原本他还想着入伍能把家里替他存的钱拿到手，但当初卖草药的钱赵月季压根就没给他，估计不等他结婚这钱得一直在父母手里，囊中羞涩的云帆同志只能临时求助好兄弟。 “哎呀，这下我可是要在我们家垫底喽。”云帆在知道自己俩姐姐考上大学后，心情就美的不行，而他嘚瑟的时候开场白就是这句。 许朝已经懒得搭理他，今年高考现役军人不能参加让他们都很惋惜，然而政策不下来，自己再着急也没啥用，好在他和云帆关系好，家里给云帆的学习资料，云帆从来都是大方的和他共享，云家姐妹学考上大学，他也是替兄弟高兴的。 “我大哥写信给我说，他打听到军校可能也要进行改革重组，说不准过了年政策就会变，所以咱们得抓住机会。” 云帆听到这话也不贫了，脸上的神情认真了许多：“消息可靠吗？” “十有八九就是真的。”许朝把自己家信递给了云帆，他和自己大哥也经常通信，在只要他很关注高考时，许朝大哥就特别去动用自己的关系网打听了一点高校招生政策的消息。 “那我再写一封信回去，让我小妹多给咱俩弄些复习资料。” “你妹妹不也要考试吗？这样不会打扰她吗？”许朝知道云家那小妹学习很厉害，但也是要准备考试，他原本是想厚着脸皮问俩姐姐借些复习资料。 “那个中考在她眼里还不跟玩儿一样哦，咱们俩这水平要想考大学的把握多一点，还真得求她，我那双胞胎姐姐当初在学校的成绩和我没差多少，但你看这大学还不是说考就考上了？” “我还能不知道我们家那小怪物？我妹天生就不是凡人，这回我虽然不知道她怎么没去考试，但我敢打包票，只要高考一直在，她怎么着也是能考大学的，而且肯定是考最好的学校。” 在学习上这一块，云帆从来都是信奉该抱大腿抱大腿，自己妹妹的大腿抱起来那更是毫无压力。 “那就替我谢谢小妹。” “嗨，咱们谁跟谁，上回你给我那一包奶糖，可都进了她肚子，你要是真不好意思，到时候把你家捎给你的那些酥糖和果脯弄些给我妹啊，就当谢礼。” 云小鹿在接到她小哥又一封来信时，这才知道她的好哥哥又是有事相求，但鉴于这是他想主动学习的事，她自然不会拒绝，甚至连哥哥的战友想一起被她远程指导这回事也痛快答应了，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赶，小哥想和战友一起进步哪能不答应呢？ “你确定不是被这一兜子好吃的诱惑了？”许念云看着那一大包零嘴儿，只觉得云帆同志这七寸打的很是准。 “我是那样的人吗？”云小鹿坚决不承认自己是被这一兜子好吃的给哄的心花怒放。 呵呵，你就是！ 第73章 云双和小娥的开学时间是一样的, 都是过了年三月开学，作为春季生她们这一届学生去学校都比较匆忙, 所以云海生和赵月季这几天光行礼安排就忙了好久。 铺盖要带, 衣服也要带，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赵月季和云海生最终还是决定一起去送女儿们, 云小鹿自然不能一个人在家，所以她也就被顺捎带着。 “我这也是沾光了。” 云小鹿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蹭到去省会观光的机会, 虽然这一路又是汽车又是火车的非常折腾，但在第二天发达江北市时, 云小鹿觉得还是非常值。 “不愧是江北市, 省会是要比咱市里气派啊。”下了火车后，云海生和赵月季就一个劲儿在那感叹, 这一路下来都不知道发出了多少感叹号。 一想到自己闺女以后在在这大城市读书，两口子当然是与有荣焉。 云双和小娥自然也是对这个城市充满了好奇, 78年春天的江北市其实还很冷, 可姐妹俩的心早就热的发烫。 许念云看着那陌生中又带着熟悉味道的城市，她罕见的全程保持了沉默, 这是她从小生活的城市, 从她出生时江北在记忆里就很繁华，可这会儿与她记忆里那个江北还隔着五十年的距离, 一切是那么不一样啊。 云小鹿倒是没发现“爱学习”的反常，她全程眼睛都不够看，上回坐火车去看云达，她们中途只看过市里那种中等小城市, 像江北这种分量的他们全家大概都是头一回, 因此当真是眼睛用不过来。 “爱学习, 我大概是明白你为什么要我去上大学了，原来外面的世界这是样的啊？”或许过于惊奇，云小鹿在从s大学回到招待所时思绪还一直停留在那漂亮的大学校园里。 “s大学不愧是我们省最好的学校，我感觉三姐他们学校就没s大好看，不过江北大学那个宿舍要比s大宽敞，感觉住宿条件要好一些。” 许念云听着小亲妈的碎碎念，她没有出声打扰，小亲妈当然不会知道，等到再过三十年，s大和江北大学就会合并成一所综合大学，到时候云怡和小娥还能称上一句“校友”。 不过说真的，现在的s大学和她见过的那个当真就是挂了个相同的名字，毕竟后世s大校址都搬迁出去了，哪还能有一样的影子呢？ 许念云中学念的是s大附属中学，所以她对s大校史很清楚，谁知道时光倒流后，她前世两个没上过大学的姨妈竟然有一天会和它有了联系？ 世事难料啊。 送下云双和小娥到学校报道后，云海生和赵月季并没着急回家，难得有机会出个远门见见世面，谁又想那么快回去呢？ 云小鹿跟着父母和姐姐们一起逛了公园，也一起去看了猴子，甚至还去百货大楼看了一圈，是的，人家省城不止有供销社还有一栋四层高的百货大楼。 但另云小鹿最难忘的还是她竟然有了人生第一次的照相机会，虽然照片还没拿到手，但云双已经和照相馆的师傅说好，等到洗好照片就过来拿然后寄回家。 “我也是照过相的人了啊。” 许念云听着小亲妈的感慨，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告诉她，自己其实已经给她不但截图照相过很多回，连录视频都有了很多次。 从省城回家后，云小鹿又恢复到了每日按时学习，定时完成学习任务的状态，当然每天也会抽空从系统中挑选一些习题进行改编，然后整理成册给云帆寄过去。 今年的高考政策已经出来最新的消息，除了有增加英语科目考试外，同时还宣布了现役军人可参加考试的内容，云小鹿当然是要给云帆上上心。 同时注意到考试科目的增加，云小鹿把英语也给翻了出来，最近她主要精力都放在法文上，但毕竟之后高中肯定要学的是英文，所以重新梳理一下也很有必要。 “你说我这习题反正都弄好了，要不咱们复制一份给我大哥他们？”系统里有复印的设备，把文字扫描进去立马就能复制出一份同样是书写版的文字。 只需要花上十五积分就能立马拥有它，鉴于云达和云帆短时间内也碰不上头，所以云小鹿就动起复制的念头。 “你想弄就弄吧，刚好还能赶上你大哥大嫂复习的最后一波尾巴。” 许念云不清楚这一次她到底蝴蝶了多少，反正上辈子她大舅肯定是没有想过高考的念头，如果这一回考上了什么学校，那他上辈子的轨迹大概就要彻底重写。 这样的改变谁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但许念云很清楚，她只是提供了一个契机，选择的权利还是在他们自己手里，所以要不要改变她不会过多干涉，如果已经选好她也更不会去阻止。 成为系统主脑，一些行为准则的规定终究是影响到了她，许念云感觉到这些年她做为人类的一些情绪化的东西似乎少了很多，很多时候她考虑问题更多的是从理性出发。 不过这也正常，如果一直保持着那些充沛的情绪化东西，光是关在这个主脑空间无法离开大概就能把她逼崩溃，所以情绪消磨一部分对现在的她也是件好事。 云小鹿的“爱心”题册穿越过万水千山到达两个哥哥所在的地方时已经是四月末的时候。 云帆正黑着一张脸在宿舍，他旁边的许朝神情也不是很好。 今年下来新政策后，云帆和许朝跟所有期盼着这天到来的人一样欢心雀跃，原本以为一切顺利的他们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原本以为最是稳妥的一关却出了岔子。 对于高考部队也是很支持战士们去参加，甚至他们驻地还阻止了一个“学习复习班”专门帮助战士们复习。 可云帆和许朝去申请参加复习班时，却万万没想到遇到了阻碍。 “你们都已经算是高文化水平了，还有必要去读大学吗？” “我们要发扬风格，去帮助那些更需要的人。” 云帆在听到这句话时脑壳子都懵了一下，他本来想要再去争辩一下，但最终还是被许朝给摁住拉了回来。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高中文凭不去高考，初中才去？这不是扯淡吗？”云帆气的直踹树。 “你冷静一点，不过是个复习班，就算不去顶多是学习的时间少一些，但你要是犯混可要犯错误的。”许朝脸色很不好，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和云帆到底是碍着谁的眼了，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危险降到最低。 云帆憋着口气在心里，但他也知道发脾气于事无补：“咱们自己去报名，我就不信了政策摆在那里，还有人真敢不让咱们考试！” 那自然是不敢的，云帆和许朝的报名顺利交了上去，同时他们俩日常的训练任务明显也增加了不少，可就算这样也没人敢说要拦着真不让考试。 然而人有时间在逆反心理下爆发的潜力其实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大，最起码云帆和许朝每天打着手电筒蹲厕所学习时就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头悬梁锥刺股”的事会发生在他俩身上。 “这份习题就咱俩做，谁也不给。”云帆牛脾气上来后，越发想给背后捣鬼的人一点颜色，所以在做他小妹给的题的时候，就突然不想发扬风格了。 许朝笑了笑，眼底的神色意味不明：“那多不好啊，既然都让咱们发扬风格了，哪能不听话呢？” 六月末的时候，云帆所在驻地的复习班突然流传出一份“习题宝册”，据说是九连的一个士兵传出来的，听说这习题是他参加高考考上大学的两个姐姐给他寄过来的，可谓是“高考秘笈”一样的存在。 “眼看没几天的时候了，再做这题还有用吗？” 好多人看了那海量的习题有些望而却步，毕竟他们大多数人连课本都没顺完。 到最后这本习题册，虽然传阅甚广，但真正能去坚持做完甚至做一下的人却寥寥无几。 考完试回部队的路上，云帆终于跟卸了心事一样和许朝嘀咕起来。 “还真跟你说的一样，这把饭就快喂进嘴里了，可还是肯吃。” 这可怪得了谁？云帆咧着嘴笑，他和许朝其实已经打听出是哪些孙子在背后使坏，然后有些事吧，它打铁还需自身硬，想着些歪门邪道有什么用？ 他们这一批同期入伍的提干名额竞争得几乎都要挤出脑花来，当然了提干名额从来都是有限，这竞争从来也都是激烈的，可谁曾想还真有下黑手的？ 近三年里他们连队进的新兵里，高中毕业的就他和许朝，平日里训练的尖子还有高中文化水平，哪个领导不用着顺手？ 下绊子的人大概是摸准了他们连长不舍得放人的心思，就说这只要提了干上不上军校那有多大区别？咱们部队也不是看学历晋升啊。 再说了这万一因为复习耽误训练，提干再黄了，那要军校也没考上这不鸡飞蛋打吗？ 听着似乎很是有道理，可这事儿从头到尾它就是不怀好意。 云帆他们有多想考试平时熟悉的哪个不知道，他们连长那暴脾气说话就没有温和时候，甚至还有些独断专行的坏毛病。 那天要不是许朝多长了个心眼儿把云帆按住，说不准就得顶起来，那到时候可就好看了，别说提干过不去就连考试大概也得黄。 “你说这孙子怎么就盯上咱们俩了？” 给下绊子的是宣传处的一个干事和几个在连队开会的基层干部互传了话儿。 这事儿云帆和许朝还是一起去套话的他们连长，那黑面阎王后面大概琢磨过味儿来了，原本以为这俩小兔崽子是故意顶牛，但后面看着他们那么咬着牙坚持，也就没再难为云帆和许朝。 “去年营部的黑板报有一半是咱们连队出的，露脸的事儿被抢了先那孙子大概是记仇，这回报名考试他也报了，但估计是军校录取名额有限制条件，咱们俩这不就是出头鸟嘛。”谁能想到当初为了提干太努力，这能在关键时刻成为给自己拖后腿的阻力。 知道有这么个人在，云帆手里那学习资料就更不能私藏，要知道这个时候这种环境最容易被人“道德绑架”，但就这么分出去便宜那些幸灾乐祸的，别说云帆就许朝也不乐意。 “东西你早就撒出去了，谁让他们不当回事呢？回头谁提起来，又能说些什么？”许朝这回考试发挥不错，所以现在说话脸上都是温和的线条。 “不过，你小子也够阴的，我妹那份题，你竟然从头扒到尾，抄下来的一些最难的还都是高中课本的知识，这么本册子有几个能识货？” 许朝挑了挑眉：“这怪得了我吗？我就是借了一下战友的习题，挑了一些我需要练习的东西抄录，别人不爱看那关我屁事？” 毕竟谁有云帆那么好命，妹妹给整理习题还附带解题思路，甚至一边还带分析，他不愿意那么复杂有什么错？毕竟他可是连复习班都没进去的人啊，白天还要被当牲口练，哪来的那么多时间干这细致活儿？ 作者有话说： 部队考试其实是79年，但前面说了这个考试流程作者决定瞎掰一点，毕竟咱们这也不是现实背景，本文纯属扯淡，哈哈哈 第74章 云小鹿的中考是在县城中学考的, 高考结束就是中考，当然这两天的考试她都住在大姐家。 “县城一中要组个尖子班, 我都打听好了, 这回全县报名考高中的一起排名，前五十的就招进这尖子班。” 云怡知道她小妹的心气儿肯定不会上个中专就满足，所以中考前县城高中重新组建时她就早早开始打听, 果然就听说了个重要消息。 “我感觉学习差不多的都去考中专了，这尖子班也应该不难进去吧？”毕竟能考高中的人又有多少？上高中和中专不一样, 那是要花钱的，云小鹿对于现在的教育环境还是很清楚的。 云怡笑了笑：“你说得对, 但总归还是不好进, 这县城其实上高中的人比咱们乡下要多，不过我猜着你是没问题。” 她打听这个其实是想让家里提前准备一下, 万一小妹真来县城上高中，好些东西就得重新购置。 “我怎么都好说, 我这会儿就有些担心小哥考试考的咋样, 还有大哥大嫂那里，只来了一那封信说最近会有些忙之后就没信儿了, 今年高考他俩到底参不参加都不知道。” 上一封信还是三个月前来的, 沈甜信中回到最近他们工作很忙，她和云达可能要出差, 所以收信不方便让家中暂时先不要写信，等到他们不忙时会写信回家。 云小鹿一直在等他们来信，可等到了高考结束都没有音信，她就猜着大哥大嫂可能错过了这回考试。 “哎, 也不知道大哥他们到底忙啥, 连封信都不能来。” 许念云其实已经有个猜想, 但这件事她也不打算告诉小亲妈，很多涉及部队的事情不是云家这种小老百姓可以知道的。 远在千里之外的沈甜此刻其实同样在牵肠挂肚，虽然她刚刚考完试，但这会儿一点都没放松一下，每天晚上看着空荡荡的家她会做噩梦，云达已经快四个月没回家了。 上回小妹来信时云达刚出去执行秘密任务，沈甜虽然不清楚云达到底要去做什么，可云达临走前嘱咐她不能对外透漏出去，这会儿就连军区家属院儿都以为云达是去外地进修了。 家里来信原本是可以糊弄过去，但今年他们原本是要参加高考的，云达到底能不能在考试前回来谁也不知道，为了保密也为了不撒更多的谎以至于后面再宣布回去，沈甜决定暂时就先和家里切断通信。 沈甜最近一直都在期盼丈夫归来，毕竟为了高考他们已经努力了一年多，为此云达甚至还自学了高中课程去年年底把毕业证都考出来来了，错过今年就太可惜了。 最终到底还是错过了。 云帆和许朝的录取通知书是八月到达的驻地，“军事学院”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分量沉甸甸的，这是他们团今年唯二考上的最好的学校，听说他们军区还有一位考上了政治学院，狠狠给团部挣脸的俩人还专门被团长叫去勉励一番。 “刚指导员说，今年的提干名额，咱们俩稳了。”云帆今晚聚餐多喝了两杯，整个人都有些嗨，但在说这话时依旧还是注意压低了声音。 许朝点点头，他也听到了，说来也是好笑，很多事往往就是这样，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从报名参加高考的时候他就清楚，他和云帆坚持报名其实已经得罪了人，如果他们考不上大学那这次提干肯定没了不说，就连以后的发展可能也就那样了。 但只要考上了，他们就会被更多人看见，以后的前途说不准也会插上翅膀。 “咱俩最近太扎眼了，我打算早点打报告去京城报道。”好处都拿到了，那该避风头就去避风头，当兵两年许朝脸上虽然还带着一丝稚气，但考虑事情却已经颇为成熟。 云帆活动了一下脖子，笑道：“我当然是和你一起走，现在留下来也怪没意思，哎，咱们俩要是有探亲假就好了。” “满三年才能有假期这你就别想美事儿，不过等咱们去上学就好了，学生兵有寒暑假，以后每年咱都能回家两趟。” “咱们走之前我得先给家里去拍个电报，告诉他们先别给我回信，前几天写信回去报喜还没告诉他们要走呢。” “我估计你那信可能现在都没到家。” 许朝家里在省城，收信自然是快，但云帆家在农村，这收信的速度可能就要晚个好几天。 果然云家在收到云帆的电报时还一头雾水，毕竟那十几个字要看明白也是挺费劲。 “已录取，不日报道，地址将改，勿回信” 云小鹿看着电报嘴角上扬：“爸妈，我猜小哥大概是考上了，这应该是说他要去报道，通信地址可能要改，所以先不让咱们给他写信。” “考上了啊？哎呀，这小子也不好好写封信，就这么俩字可咋看的明白。”虽然嘴上抱怨，但云海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这些日子他和赵月季天天都在等信儿，大儿子那边不知道情况，可小儿子要高考可是告诉他们了。 两个闺女考上了，要是小儿子也考上，他们家可是真祖坟冒青烟啊。 “我哥应该是写信了，但电报比信来得快，等咱们看了信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云帆的信是三天后到的，云小鹿从大队部把信取回来，半路上就拆开看了起来，然后她就抑制不住的兴奋一路跑回家。 “爸妈，我小哥真考上大学了，他考上京城的学校了，这封信写的时候是他刚拿到通知书，电报应该是后面来的，这是嘱咐咱们看到信后先别回信，等到他去京城安顿好了再说。” “这小子总算是出息了。” 赵月季把拿过信去仔细端详起来，消息总算是确定，这下也不用偷偷高兴了，事情已经拍板儿，儿子真是争气！ “我要给二姐三姐写信，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云双和小娥今年放了暑假也没回家，主要是今年暑假要有第二批新生入学，所以s省所有大学都在忙着筹备各种迎接新生的事，云双和小娥都参加了学校的学生会，这个假期就被老师们拉了“壮丁”干活儿，再加上她们今年暑假要补上十五天的军训，所以干脆就写信说不回来折腾了。 “你姥姥家也得去告诉一声，这回寒食考上了中专，你小哥也考上了大学，咱们可得好好热闹一下。” 前阵子赵家已经来报喜，说寒食中专考上了，原本家里担心的政审问题也没被为难，全家都是喜气洋洋。 “可惜小豆不能回来，不然咱也得给他摆两桌。”云海生平时不是个显摆的人，可对于孩子们升学的事儿却完全没有想要低调的想法，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儿，谁家遇到不得高兴高兴？ 赵月季美滋滋道：“等小鹿那高中定下来，咱就请酒，小豆不在家小鹿不还在嘛。” “行，听你的。”在这事儿上夫妻俩当真就是一拍即合。 云小鹿高中的录取通知是公社中学一起通知的，她虽然不在学校但村里的同学还是在学校复习的，今年他们班有几考上高中的，这通知结果当然是下到学校学校。 “没成想这高中也这么难上了。”云小鹿听到那录取概率后，只觉得自从恢复高考后，上学这事儿当真就成了金饽饽。 “升学目标达成，恭喜宿主顺利通关，积分奖励500，现金奖励200元，请宿主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奖励是否立即签收？” 系统机械的语音突然响起，云小鹿走在回家的路上时都有些傻了。 “还真给钱啊？”云小鹿咽了咽口水，最近事情太多，她其实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 许念云看着那数值面板，心下只觉得她们母女离目标又迈出了一小步。 宿主：云嘉 年龄：13 性别：女 智力值：93+（满分150）等级评价：智商在线的人类 体力值：69-（满分120）等级评价：体能及格的人类 精神力值：75-（满分100）等级评价：精神旺盛的人类 知识储备值：93+（无上限）等级评价：？ 一两年云小鹿的大多数各项数值都有了明显增长，就连智力值随着不断学习开发，也有了小幅度的增长，可见这几天没白努力，就是这个知识储备等级评价依旧还是个问好，也不知道系统是没有设置这类评价，还是小亲妈现在的知识储备达不到最低评价等级。 要是后者那也是有够难为人的，小亲妈现在的知识储备绝对不输一些大一的学生，最起码许念云觉得她刚读大学时也就这么个水平，要知道许念云那曾经也是尖子里的尖子生啊。 “恭喜小鹿顺利升学。”许系统温柔的声音适时响起。 云小鹿冷不丁听到“爱学习”这么正式的恭喜自己，还颇有些不好意思：“这又不是啥大事儿。” 在此时的云小鹿眼里，她不觉得上个重点班有啥了不起，毕竟她的目标那可是上最好的大学呢。 “这毕竟是你人生第一次考试升学，而且还考了第一名当然是要庆祝一下。”许系统的声音温柔地几乎要滴出水来。 云小鹿挠挠头：“我爸妈不是说要摆酒吗？” 虽然她觉得也没这个必要就是了。 闻言许念云笑得越发亲切：“那怎么一样呢？那是长辈们的庆祝，学习毕竟是自己的事，我觉得咱们自己也得给自己庆贺一下。” “那咋庆祝？”花一百积分兑换些好吃的？要不然让她放开了看动画片？ 这个可以有！ “咱们可以用奖励的积分兑换一门基础类a等级课程，五百积分应该足够了，你不是想学理科嘛，那咱们是兑换数学还是物理或者化学？” 云小鹿：呵呵（冷漠脸）。 作者有话说： 回顾一下设置： 系统课程，每一门课都有三大类按照难度分为基础、中等和高等。 每一大等又分四小等级分别是c、b、a、s四级。 基础课程s等级大概相当于后世研究生毕业的水准。 第75章 云家第二回 升学宴办的其实规模不大, 毕竟正主之一的云帆没回家，而云小鹿这个升高中也没考大学那么大的动静, 只是一家子近亲吃了顿饭热闹一下。 沈甜报喜的信件是和云帆从京城寄信来家前后脚到的, 沈甜在信中除了说自己今年参加了高考已经考上军医大，同时也简单交代了一下云达因为部队训练任务重而错过了本次高考的事，同时也表达了对他们夫妻二人对家里的问候和想念。 云小鹿看着那张同信件一起寄来的汇款单, 一时也是喜忧参半，大嫂高考顺利这是好事, 可大哥却错过了机会，又让人太过遗憾。 “大嫂考上大学这是好事, 咱们得祝贺她。” 云小鹿把事情和父母简单说了一下, 云海生和赵月季虽然也为儿子惋惜，但儿媳妇考上了也是他们家的喜事。 “刚好我要给你小哥弄些东西寄过去, 你大嫂这也考上了那就也给她做一份儿。”赵月季很快就整理好那点惋惜，开始喜气洋洋列起清单。 父母们忙着给哥哥和嫂子张罗邮寄包裹的事, 云小鹿则坐车去了趟县城, 除了把大哥大嫂的消息告诉云怡，同时也是为了买些东西给云帆他们寄过去。 云小鹿背了到县城时背了一背篓吃的, 现在正是吃八月炸的时候, 云海生去后山摘回家好多，这回进城就给云怡带来不少。 现在家里不养兔子了, 毕竟以后孩子们都不在家也没人挖野菜喂它们，但因为政策放宽且家里粮食变多，赵月季在家了五只鸡和三只公鸡，除去自己家吃的, 一个月就还能攒好多鸡蛋。 康康和飞飞现在吃的鸡蛋就大多都姥姥家供应, 这一回云小鹿就又带来三十多个。 “咱妈这回可是弄了好长的清单给我, 不光是给小哥和嫂子他们，就连二姐三姐那里也是要寄过去两份儿，我都不知道她哪淘换的这些票。” 云小鹿看到赵月季给她的钱和票证时都惊呆了，她不知道这是赵月季攒了多久的，但要淘换这些肯定也不容易。 自打春城进了盐厂后赵家日子一下就轻松不少，寒食去读中专那也是不用花钱且包吃住的，这日子过得就更轻松，这些票其实大部分都是春城和他爸去替赵月季拿一些山货和人家淘换的。 赵月季嘱咐云小鹿要买五双洋气一些的鞋子，鞋码都是特意标好的，这是他们当父母的给顺利升学的儿女们的祝福，寓意步步高升的意思。 赵月季原本是没有买鞋子的想法，还是王小叶告诉她城里有那么个讲究，听说好些城里人会给孩子买新鞋，王小叶就给寒食买了一双，赵月季听到后当然也是不甘落后全给孩子们安排上。 至于那些麦乳精和鱼肝油那都是春城淘换来的，今年的票证感觉比去年还要宽松，供销社的货看着也更丰富，所以这些票虽然还算稀罕却也不想以前那么难得，毕竟这会儿连粮票都不太值钱了。 “我正打算过两天回去呢，我给你买了条新到的卡其裤，样式可是好看。” 云小鹿最近开始窜个子，这衣服就大多数都变得小了起来，如今大家布票没那么缺，所以云怡就特意给小妹留意起适合她穿的衣服。 在云怡家吃了午饭后，云小鹿就背上买的东西坐车回了家，赵月季在家做肉酱和蘑菇酱，今天要是做得了，那明天就得给哥哥姐姐们寄过去，所以云小鹿得回家写好些信。 等第二天和云海生一起把信和东西寄出去后，云小鹿却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爱学习，我拿着汇款单刚才取钱，心里就一直在琢磨一件事，你觉不觉得这半年我大哥大嫂有些奇怪？” 就算云达忙错过了高考，可是沈甜能考上军医大显然是没那么忙的，可为什么直到她考上大学才给老家寄信呢？ 而且心里关于她大哥的情况也是说得含含糊糊，云小鹿这会儿越想就越觉得奇怪，但她又不能跟父母说这些想法，不然也只是平白惹父母担心。 “部队有部队的纪律，你大哥大嫂不说那就是不想让家里知道，你别胡思乱想再造成他们的困扰。” 许念云其实已经猜出她大舅大概是去了边境，但这时候无论于公于私都不适合小亲妈知道太多，所以她只能含糊过去。 云小鹿想了想哥哥们说过的部队保密条令，很快就明白自己是不该再瞎猜下去：“你说得对，哪怕真有事，那也是大嫂为了遵守纪律才瞒着我们，大哥说过，不该问的不问，是军属应该有的觉悟。” 做为军属之一的云小鹿当然不会让自己做个“没觉悟”的人。 然而不清楚一些国际形势的云小鹿好糊弄，远在北京的云帆却是在收到家里来信时就感觉到了不对。 小妹信中说大嫂已经顺利考上大学，而大哥一直忙训练任务没有参加高考，且还说了这封报喜的信是大嫂写的。 他和大哥已经接近大半年没通信，主要是他前阵子除了训练有点工夫全都用在复习上，所以和外界的联系就少了很多，这回除了写信回家，他其实还给大哥去了信，但到现在那边儿也还没有回信。 许朝从外边回宿舍就看到云帆一脸凝重的坐在书桌前：“你这是怎么了？” 云帆摇摇头：“没啥，我只是有些担心南边儿，你说咱们会打起来吗？” 有些消息在地方是秘密，但在部队尤其是负责培养指挥官的军事学院，这并不是一点风声不漏的事，所以许朝很快就听懂云帆在说什么。 “咱们来的时候训练任务一直在加，我感觉可能会有动作，但这些事都是瞬息万变的，咱们军人只要听号令就行。”许朝其实隐约感觉到云帆的神色不太对，如果是担心边境那也不会这么凝重，毕竟到现在为止谈“战争”还早。 “是不是你大哥那里？”联想到云帆大哥在一线作战部队，许朝突然有了个猜测。 “我不知道，为了复习和高考的事儿，我和大哥已经好久没通信，再说了就算有什么事，我也不能问。”可心里一旦有个猜测形成，这就不能再轻松起来。 “那就别猜了，真到那一步，你我说不准就会和他相遇，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云帆笑了笑道：“你说得对，身为军人的确不用纠结。” 云小鹿去县城一中顺利报道，进了尖子班后一切也还算顺利，之所以说“也还”是因为所有事情中总不能全部一帆风顺。 自从今年英语被定为高考科目，虽然除去考外语专业的可以不用考，但显然只是为了照顾过去十几年那些不曾学习外语的往届毕业生，可对于云小鹿这些学生来说它就是必学的一个新科目。 然而全国的教育百废待兴，外语人才凋零到已经惨不忍睹的模样，云小鹿他们县这会儿就硬生生找不出一个能教英语的老师。 “以前老教师学习的是俄文，学习英文的人本来就少，这经过十几年的断代那就更少了。” 所以云小鹿他们班哪怕是拥有全县最好的教学资源，他们的英语老师也是短期内“速成”的。 听着新鲜出炉的英语老师那奇奇怪怪的发音，云小鹿只觉得脑壳子疼，在知道他们老师现在正处于“现学现卖”的阶段时，云小鹿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觉得我还是早点去读大学的好，再听这样的课，我感觉自己也要跟着一起跑偏了。”但这事儿也怪不着英语老师，他也是被赶鸭子上架，人家以前语文教的可是很好，这不硬被校长逼着去“转行”了嘛。 云小鹿在之前从未透露出自己会英语的事，所以现在被半吊子老师教那就只能表现个“半吊子水平”，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云小鹿在去办公室给语文老师送卷子时，就“恰巧”看到了正在跟着收音机读单词的几位英语老师们。 自此县城一中就有了个传说，“尖子班”的第一名是个学习语言的天才，好多老师都学不明白的东西，她一听就会且彻底掌握，甚至还能反过来指导老师。 然后好长一段时间，云小鹿就成了高一一班的“英语领读生”，同时也获得了学校唯一一台收音机偶尔的使用权。 云小鹿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偶然听到了一些国际频道新闻，也是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意识到似乎有一件她极其不想去深想的事，马上就要成真。 在有了猜测时，云小鹿从偶尔听一听一些“出格”的频道，变成了天天在老师们下班后到办公室报道去听那些英语新闻，老师们单词都还没认识多少，自然也是不清楚她到底听了些什么，总归每天都能看到云嘉同学在英语学习上“突飞猛进”就是了。 “爱学习，我还有多久才能升级？”其实云小鹿早就预估出了日子，她之所以这样问不过是想要“爱学习”给她一个支撑。 “过完年应该就可以攒够积分完成下一回升级。”许念云感觉到了云小鹿心情的焦虑。 得到这个答案后，云小鹿又陷入了新的沉默，许念云知道她一直在思考很多问题，她并不打算干扰云小鹿的想法。 日子一点点过去，等到放了寒假时云小鹿依旧还未看到大哥的来信，这时她已经确认了自己的一些猜测，但她并没有在父母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 直到新学期开始后不久，那个震惊全国的消息被宣布后，云小鹿反而显得格外平静。 “我们把系统升级后，不管知识储备值能不能彻底消除损耗，我都不想再等了，我想今年就参加高考。” 云小鹿已经意识到她现在有多渺小，她觉得自己应该成长的更强一点。 “好。” 许念云没有拒绝，也没有问为什么，有的事她不说是因为说了也没用，其实云小鹿现在知道了也同样不会有什么用，但这是云小鹿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无论是作为家人还是作为主脑她都会尊重。 “你不问我为什么？” “你已经长大了，我不能一直替你做决定。” 其实这也是她一直期盼的事，总有一天云小鹿会成为云女士，许念云要做的不是替她抉择，而是对她进行帮助。 “其实我有些害怕，然后我又觉得大哥可能会平安回来，所以我想我得快点长大，而且万一小哥也要去呢？” 云小鹿已经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国家为什么会有这场战争，是他们太弱了，国家百废待兴，所以博弈时就会格外辛苦。 她总得做些什么，她知道自己一直拥有着一个巨大的宝藏，那些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或许她可以尝试去尽一份力去做一些改变，当然也许她什么也无法改变。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欲速则不达，高考可以提前，然后别的事你得遵循一个基本规则，你能明白吗？” “我知道的，我不会去做一些违背自然常识的事，就算你答应可能我也做不到，但你看现在我们就连学一点外语都这么困难，何况是那些更珍贵的知识？可你我都知道的，我能获得它们，并且可以把它们传递给所有需要的人。” 如果说以前云小鹿关于要完成任务的想法和动力都来自于“被动接受”和“贫困的物质需求”，那么此刻的她显然有了更清晰的动力，她对于自己拥有的东西和未来将要走的路，第一次有了一个真正的可以称之为“梦想”的目标。 “你让我很惊讶，不，应该是惊喜，云小鹿，你是真的长大了。” 许念云看着屏幕中云小鹿那清澈而又坚定的目光，她笑了笑，然后就听到系统升级的音响起，同时宿主数值面板也有了不同的变化。 姓名：云嘉 年龄：14 性别：女 智力值：95+（满分150）等级评价：智商在线的人类 体力值：75（满分120）等级评价：体力正常的人类 精神力值：78（满分100）等级评价：精神充沛的人类 知识储备值：75-（无上限）等级评价：青铜Ⅰ级 “恭喜宿主达成50000积分兑换学习商品成就，系统商城将获得升级资格。” “恭喜宿主虚拟教学环境等级升级达到高等一级。” “恭喜宿主获得知识储备等级正式评价资格。” “鉴于当前商城需要升级，系统将暂停积分兑换模式，直到升级结束。” 努力终究还是有收获，攒了两年多的积分这一回当真是有了她们期盼的回报。 许念云看着那终于有了等级评价的知识储备值，哪怕现在只是最低等级，她依旧还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可是让她等到了，终于不用再无限度给系统氪积分了。 作者有话说： 许念云：再也不充值了 系统：你确定？ ps：这两天太忙了，更新的有点晚，明儿咱们恢复双更哈。 第76章 7月的天格外的炎热, 昨天刚下了一场雨，但依然无法降低这炙热的气息, 今年尖子班在高一就要参加高考的学生, 并不只有云小鹿。 因着前两次高考试题的难度，很多学生和老师都觉得一中的尖子班可以尝试一下今年的高考，现在也没有对在校生的限制, 所以高考报名参与今年高考的高一学生还是不少的。 可能大家报的心态就是考上就赚，考不上就当是提前一次锻炼, 这位明年真正的奋战也能当一次有用的经验。 所以在云小鹿提出要报名参加高考时，他的所有任课老师都表示了理解和支持。 至于家长们的意见, 云小鹿上学的事从来都是自己做主的, 云海生和赵月季当然是没什么意见。 在6月的时候，云家终于收到了云达来的信, 信中云达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自己已经从战场上回来让父母放心。 边境其实并未结束战斗, 但云达他们部队作为先头部队已经经历过最惨烈的战事, 接替他们的部队已经重新上了战场。 云达这一次虽然在信中写得风轻云淡，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在战场上的情况必然不会像他说的那么风轻云淡。 从云达已经升为副营长的晋升速度。就可以知道这一场仗, 他们到底打得有多么惨烈。 云达的整个连队只剩了十三个人, 有一个兄弟连甚至全军覆没，他们的营队副营长和指导员都留在了那片雷区。 鲜血换来的军功章让云达整个人的气息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沈甜看到他时一时间都差点没认出来。 云达身体受了些轻伤，相比他的战友们算是幸运，可沈甜看着丈夫神色却格外忧心，她总觉得云达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根绷紧了的弦, 再这样下去说不准哪天就意外崩断了。 当然这一切云小鹿和他们的父母还不知道, 大家此刻还在为云达平安归来而庆幸。 “大哥平安, 我的心头大石也能暂时放下，好好迎接这次考试。” 云小鹿最近一直在复习，唯一能让她分心的也就是云达的事，而今云达平安归来，她总算能心无旁骛参加这次考试。 七九年的高考已经比前两次考试正规许多，无论是考试流程还是高校招生流程都有了正规的雏形，同时可参考的院校和专业也多了一些。 全国的考试时间统一，也就意味着高校招生的标准更加严格，今年试题一出大家便知道之前那两回考试有多么容易，今年试题难度整体上升了一个层次。 当然这些对于云小鹿来说并不是问题，第一场卷子发下来后，她先检查了一下卷子有没有问题，而后就迅速开始做题。 这一回考试一连三天，云小鹿甚至连英语考试一起参加完，倒不是她要参考外语专业，而是有一些理工专业的录取虽然不看英语分数，但明显同等分数下他们会优先考虑英语成绩好的。 云小鹿要考的Q大肯定是卧虎藏龙，虽然云小鹿想要报名的动力工程专业是今年添上的新专业，但本省名额竞争紧张，既然能做到当然是要做到最好。 从考场出来后，云小鹿直接被云怡接去吃了顿大餐才回学校收拾东西，这时候普通班的学生还在上课，所以学校都是有人的。 云小鹿收拾东西回家后，对于她能否录取这件事显然大家都没有很大的担心，只不过鉴于她报名时的第一志愿学校太好，老师们在她离校时也委婉的表示万一有意外不要太大压力，毕竟才高一呢。 云小鹿回到家先是大睡了三天，然后就恢复到了每天按时按点完成学习任务的日常生活，相比于父母的小心翼翼，她好像只是过了一个很平常的暑假。 云双和小娥放暑假回家时，云帆从京城寄来的信也已经到家，今年寒假他回来只是短短住了十几天，中间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云小鹿。已经感觉到他小哥其实是知道大哥的动向的。 而这回暑假云帆直接没有回来，他写信说的原因，是想留在学校学习，但在这种环境下云小鹿不觉得他小哥能真是在学校，当然这个猜测她很自觉没有和父母提。 “咱家就差小鹿的一张通知书，只要小鹿这次顺顺利利的上学，我可是再没有别的心事。” 赵月季并不知道儿子们的事情，她此刻也不再操心女儿的婚事，毕竟女儿现在还在上学，等到毕业的时候，自然也会有更好的前途。 所以她期盼的就是小女儿能顺顺当当上大学，大儿子和大女儿虽然没有上大学，但是他们的工作已经非常的稳定，此时的赵月季还不知道云达曾经经历了多么大的凶险，所以在她看来，只要小女儿的事顺利解决，那她家的生活简直无比美好。 其实这也是旁人看云家的现实写照，别人家出一个大学生就已经算撞大运，而他们家很可能就要迎来第5个大学生，这事儿搁谁家谁家不开心呢？云海生两口子已经是整个红旗大队被人最羡慕的爹妈。 云小路的录取通知书到时，是云海生亲手从大队长手里接过来的。 大队长这不是第一回 见通知书，可这是他第一回见Q大的通知书，邮递员一送到时他都没想着用喇叭喊人，而是直接又像上次那样跑来云家。 Q大的录取通知书分量果然还是不一般，哪怕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上了大学，云海生依旧拿着那录取通知书激动到手抖。 “二爷爷，这回你又得请客喽。” 云海生红光满面笑道：“这肯定，等日子定了满仓你可得来喝一杯。” “那我可等着你家喜气了。” 送走了大队长和附近凑热闹的邻居，云家一家子就开始欣赏起云小鹿那录取通知书。 “我就说小妹肯定没问题。” 云双满脸喜气的看着云小鹿，这下家里当真是都可以彻底放下心。 赵月季现在已经开始数算起升学宴的菜码，可见这是早就在心里不知盘算过多少回了。 云小鹿自然也是高兴的，她努力上学这么久，从六岁起就一直在向往这一天，然而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她似乎要比想象的冷静很多。 “感觉开心的情绪已经没有当初想的浓烈。”云小鹿双手托腮的趴在床上，显然是正放空自己。 许念云听着小亲妈和她分析着自己的情绪，她笑道：“也可能是你准备太久，把这件事当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所以心态自然就会很平稳。” “升学目标达成，恭喜宿主顺利通关，积分奖励3000，现金奖励2000元，请宿主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奖励是否立即签收？” 关了三个多月的系统商城再次响起久违的声音，云小鹿第一次正式看到了系统商城的模样。 “这是啥？” 看着那琳琅满目的商城界面，云小鹿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咳～商城升级完成了，你可以自己负责兑换商品。”许念云觉得这时候还是不把话说太明白的好，真相有时候伤感情。 毕竟是忽悠了小亲妈七八年，许念云此刻只觉得无比心虚。 也许是因为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撼，云小鹿完全没有发现“爱学习”此时说话的语气都有些虚，她的全部心神都被这“超级商城”给夺走。 云小鹿眼前是一个只有她能看到的类似屏幕的东西，那屏幕上有着类似后世线上购物商城的界面，这东西对许念云来说哪怕是升级了也很熟悉，但对于“小土包子”云小鹿来说那可就是不亚于“神器”的存在。 “你确定你不是神仙？这东西能是凡人用的？”云小鹿此刻只觉得无比玄学，她压根就没有想过她的系统商城竟然是这样子的。 原本以为省城那个百货大楼就已经够气派，但对比一下这商城里的东西，只觉得那是小溪沟和汪洋大海一般的对比。 “那我还是确定的。”虽然很多事没办法用已知的常识解释，但许念云觉得或许这是她学识不够用的问题。 毕竟时空与灵魂的问题那是终极问题，想不明白也不能摆烂放到玄学上去吧？ 云小鹿咽了咽口水，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商品：“我这可是真真正正暴富了吧？” “额，那也没有，这些东西没有积分哪怕是我也没办法兑换出来。”许念云觉得还是把小亲妈叫醒比较好，毕竟白日做梦填不饱肚子，也做不完任务。 “可是我现在有好多积分啊。”这几个月攒了小两千都没机会兑换，然后刚才系统又奖励了三千，她这不就能兑换可多可多东西了？ 最重要的是她马上要去上大学了哎，她以后买东西都不用再顾及父母编理由了！ “你别忘了虚拟教学中那个实验室功能，想要在里面做实验，那些原料都是需要积分兑换的。” 四个月前她们兴冲冲升级了教学环境，在验证完哪怕只在虚拟教学环境中上课知识储备值不再有损耗后，许念云和云小鹿差点激动的睡不着，太不容易了，她们终于摆脱了氪金命运！ 然而升级的教学环境除了在知识储备值上有了大进步，连功能也更齐全。 许念云之前心心念念的实验室没成想也给一次性解决，当真很贴心有没有！ 然而很快许念云就发现她高兴的太早了，那实验室虽然有着需求先进设备且不限量供应宿主使用。 可做实验的原料却不是免费供应，那个也需要积分兑换，看到这个规定后，云小鹿没啥感觉毕竟她也不知道做实验是个多么烧钱的事儿，但理科博士许念云却清清楚楚的知道她们母女俩以后怕是真要被狗系统压榨到底了！ “你根本什么也不明白，设计这狗系统的人绝对就是个黑心烂肺的！” 作者有话说： 抱歉，今天好像只能单更了～哎，加班社畜伤不起 第77章 云小鹿最终在许系统的吐槽中接受自己无法肆意挥霍积分的现实, 但有些事一旦有了想法就很难完全放弃。 就比如云小鹿此刻就盯上了系统商城里的自行车、缝纫机还有收音机，其实她更好奇的是电视机, 可惜红旗大队现在都没通电, 这玩意她就算敢兑换也没地方使去。 “可惜这些东西都是大件儿，就算兑换了我也没办法一下子全拿回家。”云小鹿最终还是保持了理智，她很清楚这些东西一起购入那会太扎眼。 “你可以先换个收音机。”许念云觉得孩子那眼巴巴看着的模样太可怜, 所以她有些心软。 “不过这东西你兑换了也只能留在家里。”没听说谁上学还带着这种“奢侈品”的。 “算了吧，等我上大学了再去换吧, 这会儿换我还得费劲巴力想理由忽悠我爸妈。”云小鹿觉得等自己去了京城，那买东西总归比在家里方便, 她等她拿回家给爸妈都容易解释。 小亲妈心里有数, 许念云也就不再操心，她这会儿其实在纠结另外一件事, 但这事儿又没法和云小鹿说，所以见小亲妈开始从系统商城的诱惑中渐渐冷静, 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云小鹿这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 上门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多，除了一些公社领导慰问, 甚至还有县城和市里的好多报社都跑来采访, 毕竟这可是考出满分的“省状元”，全国也就这么一个吧？ 不堪其扰的云小鹿最终决定“跑路”躲去了云怡家里, 而赵月季和云海生每天都要下地，各大报社来人时看不到正主儿那采访一下正主儿爸妈也是好的，在这点上云家两口子倒是不反感，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儿。 只不过俩人为了保险起见每回有啥采访那都是拽上金满仓大队长一起。 好多年后云家和金家还都收藏着几张剪报, 标题是“省状元”的事迹采访, 然而配图却是红旗大队的三个朴实农民金灿灿的笑容, 这也算另类的“传家宝”吧。 “人家都是上赶着出名，你倒好躲都躲不及。”云怡在家看着她小妹和康康、飞飞玩的模样，也是不理解，这年月能上个报纸可是多光荣的事啊，她小妹咋就不乐意呢？ “人怕出名猪怕壮，姐，我觉得这话其实挺有道理。”云小鹿原本并不反感那些采访，直到那些人来得越来越多。 “云嘉同学也可以去做几个报告嘛”“ 谈谈自己的学习经验和师长们对你的爱护和培养，也算是对未来学子们的一番鼓励。” 一通莫名其妙的官腔打下来，云小鹿差点被噎死，她就上个学而已，真没到那地步。 许念云倒是明白，现在国家正在大力扶持教育，地方上出个“学神”可能也算是一番政绩，所以这才下来这么多“关心”。 但这些东西对于云小鹿的未来发展来说本质上一点意义都没有，她以后又不靠名气吃饭，进了大学后一切就是过眼云烟，毕竟以后每年都是要出一溜“状元”的。 “我姐夫最近咋每天这么忙？”云小鹿在大姐家住了几天，除了每天帮着接送两个外甥去托儿所外，云小鹿还把她大姐家买菜做饭的活儿接了过来，但最近她大姐夫就只在她刚来时一起吃了顿饭，平日里都是在厂里加班。 提起这个云怡就想叹气：“这不是厂里在推改革嘛，自打今年春天说要自主经营后，机械厂就改了好几改，前阵子刚进来一批机器，听说还是省里特批给买来的，机械厂心气儿现在可是高着呢。” 然而想法是很美好，可等机器运回来时，所有人看着那锃光瓦亮的机器都傻了眼。 这玩意咋用呢？ 说明书都是洋文这也不是很大的问题，省里给配上了翻译过来，全都给翻译成了中文，但翻译完了后，每个字是都认识，组在一起却傻了，那翻译自己也解释不明白一些词汇，毕竟人家也没做过机械使用啊。 “你姐夫他升了技术员，这最近一直跟着老师傅们在钻研那套机器，我估摸着不把那铁疙瘩弄清楚了他怕是闲不下来。” “买机器时没有附赠技术人员过来指导吗？”云小鹿虽然没有见过机械厂要怎么工作，可按照她的理解，买了新机器怎么也得配上几个人来厂里把使用和维护方式给教明白吧？ “哪来的技术人员哦，机器买了说明书都是洋文，听说人家卸完货就拿着尾款走了，就这样这机器还是咱们省使了好大劲才弄回来的。”云怡也在机械厂干过，她哪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好些心酸。 赚钱的是大爷，花钱的是孙子，这年头买个好东西就是这么魔幻。 王跃民这晚上又是□□点才回来，家里两个小家伙已经睡着，云怡一边儿在客厅里打毛衣，一边儿和云小鹿聊天，看到王跃民回来，忙问吃了晚饭没。 “你们都坐着吧，我在食堂吃完饭回来的。”王跃民回来时并未像往常那样先去洗漱，而是也坐在了客厅，眉头不展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有心事。 “咋了，那机器还没整明白？” 王跃民叹气道：“通电后倒是能动起来，可做出来的零件都对不上号，到现在还没看明白是哪个地方没对上。” 明明大家伙儿已经是全部按照那说明书来做的，可终究还是出来好多岔子，厂长现在嘴上起来一串泡，天天在厂里发火。 但王跃民也是能理解厂长的焦急，这可是几万外汇买来的东西，厂长能拿到这套机器可是在省里下了军令状的，这也是连个机器都转不明白等到看业绩时可就不是单纯丢人的问题了，弄不好从上到下都得吃挂落儿。 “姐夫，你们那机器说明书要对外保密吗？” “保密个啥啊？这机器自打买回来，厂里不知道请回多少人帮着看过，全市来来回回的技术员得有二三十号人，我们厂长说再看不明白就只能去省里求援，可我觉得怕是也难，毕竟上回来得不就是省里的人？” 那翻译出来的东西他们看不懂不说，对方不动机械也看不明白设计图，好多东西都是跟老师傅们一起半蒙半猜。 “那个说明书原件我可以看看吗？” 云小鹿对于自己的英文水平还算是有些自信，现在国内的英文字典版本其实比较老，很多工业方面的词汇不好查。 尤其是对于学文的人来说，好些词汇他们就算能看出中文意思，也无法理解具体是什么意思，而机械厂的技术员和老师傅们那就更无法理解了。 毕竟这些人学习的技术都是建国初期的老设备，那也都是人家国外淘汰下来的，这回买的机器怕是和他们以前用的差了好几代，能看明白才怪。 “对啊，要不让小妹帮着看看？她今年考英语可是考了满分的。”云怡虽然不知道那机器有多难，可她对于自己小妹有些超高的自信。 王跃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毕竟这事儿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云小鹿最终还是被王跃民带去了厂里，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王跃民觉得他小姨子就算比不上省里的“专家”，但总归要比他强上不少，与其让他和同事们瞎琢磨，还不如找个更聪明的帮着一起琢磨。 就算一下子看不懂，那说不准多看几遍就可以看明白了呢？他小姨子可是能当“状元”的人。 机械厂二厂长对于王跃民这个提议很是赞同，尤其是在听到云小鹿是那个前阵子全县都传遍了的“省状元”时，他的想法和王跃民简直不谋而合。 既然以前的经验没啥用，那就让脑袋瓜更好使的一起琢磨，万一成了呢？ 云小鹿被客客气气请去车间，然后被厂长亲自送过来的了说明书原件，在一溜技术员和老师傅们的“注目礼”中，云小鹿硬着头皮开始了她的“琢磨”。 “我姐夫也太夸张了，我原本打算悄悄帮着看一下，万一能看懂就给帮帮忙，看不懂就算了，可现在这么兴师动众的，我都不好意思看不懂了。” “放心吧，那机器我看了一下，以你的水平，那些说明书开干都没问题。”许念云看着那机器和说明书，虽然和她专业不对口，可许念云还是能看明白怎么用，一会儿就算小亲妈看不懂，她也能帮忙。 “麻烦能把翻译好的那份儿说明书给我用一下吗？”云小鹿看了说明书感觉的确是挺复杂，可也没到看不懂的地步，所以她就想看看那中文版说明书问题到底是出在哪。 厂长听完这话眼睛都冒出了金光：“小云同学，你这是看懂了？” 云小鹿点点头：“差不多吧，这里面的语句其实不难，就是涉及了许多工业和机械专业的词汇，如果不是常接触的人，可能会对此产生翻译误差。” “可不就是嘛，咱们请的翻译人家以前是教英文的，来之前还特意跟咱们说他专业不对口。”可那时候厂里能找到个翻译就难得，又有什么条件挑挑拣拣？ 云小鹿没再多说什么，拿到那份说明书后，她对着原版就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这份翻译稿件大致是对的，但里面有好些词汇应该是译者凭借自己的理解然后猜出来，所以出现了一些专业错误，我都给标出来了。” 云小鹿把改好的说明书又还给了厂长，然后就对着她姐夫道：“姐夫你也是进修过机械方面知识的，这套机器只要组装正确使用方法其实不难，你们一开始就组装出了问题，所以产出来的产品自然也就不对。” 在云小鹿带着王跃民他们把那几个组装错误指出来后，又给重新演示了一遍全套的使用和检查流程后，机械厂从厂长到员工看云小鹿那眼神都是带着奇异的光芒。 就神了啊，难怪人家能考“状元”呀，你瞅瞅他们一群人忙活一个月都找不出真正的问题，人家小云“状元”只看了那么一小会儿这机器就真的转起来了，出的零件也全然没有毛病。 “跃民，你这次可是立大功了哈！”厂长兴奋的直拍王跃民的肩膀，其实他本来想拍云小鹿来着，但一看这女娃娃那单薄的小身板儿就没好意思下手。 “这回咱们可都得感谢小云同学，中午我做东，咱们吃顿便饭。” 问题解决了，厂长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在安排好今天的工作后，他就坚持带着一干骨干和云小鹿去吃了顿饭。 “小云同学以后肯定是要大有作为，我听说Q大那些大学都是培养科学的，可惜咱们厂条件不够啊，不然我还真就厚着脸皮想申请几个大学生给咱当技术员喽。” 酒席见，厂长和王跃民说了掏心窝子的话，他们这回可算是明白了“有文化”的重要性，时代在发展，像过去一样不讲科学的硬来是不行了。 出门一日行，帮着姐夫他们厂解决了麻烦还蹭了顿饭，云小鹿觉得这也算不虚此行。 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行还有了意外收获，看着她姐夫递过来的东西，云小鹿觉得自己有些懵。 “厂长说了，你是学生脸嫩，给你钱怕你不收，这两张票和东西就算咱们厂折给你的技术支持费。” 一张自行车票和一张缝纫机票，都是从机械厂分到的名额中拿出来的，对此大家伙儿都没啥意见，厂子里效益好了工资也都能提，今年厂里为啥这么看重新机器，还不是上边有了新政策，自主经营权扩大，大家的好处都多着呢。 “这些奶粉和罐头还有点心都是我们厂长自掏腰包买的，说是给咱们小状元补补脑。”王跃民说这话时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这多不好意思啊。”云小鹿虽然想买自行车和缝纫机但她觉得自己收下这些有些不太好，毕竟在她眼里她就只是帮着看了一下说明书，那不已经蹭人家一顿饭了嘛。 “没啥不好意思的，我们厂请外援也是要给钱的，这票是紧俏货，就算不用也能换钱，可惜小妹你没职称和级别，不然就冲你解决的问题，厂里都能给一笔正式的技术支持费。” 云小鹿在经过她姐夫的解释后，终于不再觉得东西烫手，但她只拿了两张票，那些吃的就都留给了她俩大外甥。 香了一口飞飞后，云小鹿美滋滋道：“小姨厉不厉害，这些都是给我们大宝贝儿换来好吃的。” 俩娃娃懂什么呢？他们不太清楚小姨有多厉害，但有好吃的却听得一清二楚：“小姨最最厉害！” “走，咱们这就去把票花出去。”云怡已经兴奋的把家里存款取了二百，第二天上班时拽着她小妹就直接充那买自行车和缝纫机的柜台奔去。 这些东西都是紧俏货，在公社的供销社哪怕有票也得提前排号买，当然了县城供销社没那么难，可依旧也经常断货，趁着现在柜台里还有货，可不是要第一时间买回家。 “钱我这里先垫上，我让你姐夫借个拖拉机送回咱家，咱妈肯定得乐坏了。”赵月季盼着有台缝纫机都盼了多少年，虽然说现在孩子们大了，她要做的针线活儿也少了，可只要有这东西哪个操持家里一切的女人能拒绝？ “我回家教咱爸妈学骑车，以后咱爸妈赶集也不用走着去了。”云小鹿美滋滋的摸着崭新的自行车，虽说没她空间里的好看，也没那个便宜，可这东西能光明正大送回家啊！ 云家买了自行车和缝纫机的事果然又上了红旗大队的最热新闻，而且热度丝毫不比那Q大录取通知书来的时候低，主要是他们村除了大队长家就没人舍得买过这东西啊。 就连云胜民家那也只有自行车可没买缝纫机，当然云胜民家那也不是买不起，只不过他们两口子有孙翠喜给操心针线问题，人口也不多，所以还真没舍得买这个。 “可是好东西，我这忙活好几天的活儿，就这么一蹬脚眨眼就做出来了啊，这钱花的值。” 赵月季看到那缝纫机后可不是欢喜坏了，跟着云怡学会使用后，一有功夫就想上去踩两脚，云小鹿上学用的什么枕套被单都让她用缝纫机给做出来一套，拉都拉不住。 “等过两天我学会了骑车就去给它挂牌。”云海生最近有了个新活儿，天天都要给那自行车擦一擦，然后自觉的很“低调”的要云小鹿带他去路上学一圈儿。 可见这时髦东西就没人不喜欢，家长们没条件接触也就罢了，这一旦有条件可是比年轻人还要入迷。 云双和小娥最近完全都抢不过她们爸妈，想要用一下缝纫机和自行车那也得“排号”。 “你大姐那会儿咱没这个条件，但等你们几个嫁人，妈一定得给你们一人陪嫁个缝纫机，这东西可是太方便，早些年要是有它我得省多少事儿啊。” “妈，你这想的也太远了，我和小娥也就算了，小鹿结婚那还得十年后呢。”云双一听结婚就头皮发麻。 “我这不就是一说嘛。”赵月季现在也没想着女儿嫁人，都上学呢，且不用操心这些，等毕业再说不迟。 “妈，你不用给我弄，我以后才不做衣服，我买着穿。”自从看过商城里那玲琅满目的衣服鞋子，云小鹿表示她再也没有办法回到那个“朴实无华”的自己。 “全买着穿，那得多少钱？” 云小鹿淡定道：“我肯定可以挣出来，以后我做衣服的时间肯定没我工作的时间值钱。” “爱学习”说得对，知识就是力量，知识也能转换为物质，看看这回的事不就知道了，不过就是看了一下说明书，她用一上午就挣挣出来过去挖草药几个月的价值。 小女儿这话放在别人身上那是狂妄，放她身上那就是现实，赵月季觉得自己无法反驳，她其实自己也觉得她小闺女以后肯定不能和她一样过。 “那妈就给你们攒自行车，这个你们肯定能用到。”毕竟吃皇粮的干部哪个不骑车啊？ 这个可以有，但孩子们觉得自己可以挣，“妈，我们以后肯定能让你和爸在家享清福，等我们毕业后你们就在家天天歇着，咱们啥也不用干。” 赵月季虽然还没想过“退休”，但这会儿依然还是被女儿们的话甜到心里。 关于送云小鹿上学这回事，云家开了个“家庭会议”，本来今年暑假要是云帆回家，那他刚好可以和云小鹿一起去京城，但谁曾想他竟然没回来。 他不回来让云海生去送其实原本也不是不行，可问题是云小鹿凭借录取通知书去买火车票时只买到了一张，她的那趟车次早早就被人订满了票，可能是今年京城返校的学生和知青增多，云海生连站票也没买到。 “我和姐姐一起坐车到省城，然后就在自己到京城也没啥。”云小鹿其实压根就没有啥担心的，她有“爱学习”在自己出门其实更方便，甚至她的行礼是可以挂在商城里不用自己挪动。 “咱还是给你小哥拍电报，让他到时候去接你。”赵月季却无论如何不能放心，即使火车上不出问题，可京城那么远，小闺女人生地不熟的再遇到坏人咋办？ 云帆此刻在不在学校都是两说，但云小鹿没再继续劝说父母，她小哥要是在学校来接她那是没啥问题，但如果不在电报看不到她爸妈也不会知道，总之他们愿意发就发吧。 云小鹿的行礼带的不算特别多，主要是太多了她也拿不动，虽然说有两个姐姐可以帮着带上火车，可下火车时万一云帆来不及去接她，那她连拿下火车都成问题。 一卷被褥，一个帆布袋就是她这次带的全部家当，赵月季又塞给她一百块钱，这是为了让她以防万一的。 钱云小鹿拿到手就挂在系统里和她的“奖金”放一处，随用随取，系统商城也不会有克扣。 “我可以给你开两个商城店铺，系统商城升级后宿主其实也可以在里面开商铺，但因为时空问题，这商铺的东西卖不出去，但你可以用它来放置东西。” 薅系统羊毛她们现在已经轻车就熟，像这种钻空子的行为，许念云研究的不要太精通。 “我想放多大的东西都可以吗？”原谅此刻的云宿主还不太有“见识”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人的潜力当真是无穷的，断电之时赶在没黑屏之前生死时速码字竟然码出来了！！！我可太厉害了哈哈哈！ 第78章 云小鹿在得到许念云的肯定回答后, 心下只觉得自己当真有了个宝藏。 “那我用这个做运输不是很厉害？” 许系统扯了扯嘴角：“然后被拉去切片吗？” “切片”云小鹿没听太明白，可她显然是听出来许系统的不赞同的语气。 “哈, 我就是这么一说。”她就算有想法也没那个时间啊, 头顶上的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哪又来别的精力做些有的没的。 十四岁的云小鹿已经有一米六几的身高，去年和今年一直在窜个子, 她的衣服鞋子全都换了一轮，远远看去已经是个小少女的模样。 不过看脸的时候还是能瞧出属于这个年纪的稚嫩, 尤其是配着那双忽闪忽闪的鹿眼就更显得稚嫩。 “在车上不要和人搭话，也不要随意走动, 下了火车就找云帆, 要是找不到你就自己看站牌坐公交车，千万不要跟人走。” “你们学校应该会有人在车站接人, 不过你去的时间比较早，所以也有可能和他们错过, 那也没关系, Q大肯定是在京城交通便利的地方，绝对不会难找。” 到省城火车站前, 云双和小娥轮番嘱咐小妹要注意的事项。 云小鹿尽管有着世界上最精准的“智能地图”带路, 但她这会儿还是老老实实表示自己都记住了。 “到了安顿好后给大姐那里去个电话，大学应该有公用电话亭。” “记得给家里和我们写信。” “知道了, 姐姐你们也要给我写信～” 在火车的呜鸣中，云小鹿趴在火车窗口和姐姐们挥手道别。 从S省的省会到京城还有一天半的火车车程，云小鹿干脆系统里兑换了一张卧铺票，然后就顺利升座去了包厢。 她的行礼看着块儿挺大, 然而贵重的东西都在出发前被许念云下达指令收入商城, 所以这会儿云小鹿一个人就毫无负担的把行礼拖去了卧铺包厢。 当卧铺车厢门打开时, 云小鹿看到里面有人也没啥感觉，这车票本来就难买，要不是有系统帮忙她压根就没法升座儿，这会儿车厢里有人才是正常。 云小鹿的票是上铺，她放行礼时就有些费劲，把放铺盖卷的那个包放在了下铺床底下后，云小鹿就努力把她手里另外一个包往上铺放，但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 好在这年头好人多，看着小姑娘有些费劲，对面坐着的青年军人就立刻上手帮了忙。 “谢谢同志。” 云小鹿虽然这时候还记得家人的嘱咐，对陌生人保持警惕，但那身军装还是让她放松了一些，这包厢里加上她有四个人，其他三个都是男的，怎么都会让女孩子有点紧张，然而这里面有个军人就会让人有些安全感。 “不客气。” 对方显然也没有多说话的想法，帮云小鹿扶上行礼后就又坐回了自己的床铺整理东西，应该是刚上车的旅客。 “爱学习，系统商城这回还是挺靠谱嘛，给我挑了个还算不错的包厢。”云爬上床铺把包放在最里面。 许念云只觉得脑袋嗡嗡响，她觉得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没了身体所以做不出瘫倒在地的动作，她此刻真的想躺地上一动不动的装死。 这是什么情况？年轻版的许先生咋蹦出来了？他这时候不应该在部队里奋斗提干吗？ 这下可咋办啊？ 人家穿越带爸妈走上人生巅峰，她穿越直接把爸妈的婚姻蝴蝶掉，为此许念云内疚了好几年。 后面她本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能不去想就不去想，许念云已经快两年都没想起过许先生和云女士的事儿，然而这回儿亲爹直扑脑门儿而来，她想装鸵鸟也装不成了！ 就……毁灭吧！ 许先生上辈子要是个渣爹云小鹿也不至于这样纠结，可上辈子亲妈对她好，亲爹也不差啊，那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爹啊。 当陌生人吗？许念云觉得雷得劈她！ 可不当陌生人吗？这辈子小亲妈跟他也没关系啊。 不对，上辈子这时候也没关系吧？ 许念云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思路，她这会儿又出不去，她只是个主脑对不对？ 这样的她没法孝敬亲爹，并且上辈子云女士也是上完学才认识的许先生，所以这会儿她许系统纠结什么？ 人家这会儿本来就是陌生人！ 至于以后？谁家孩子还能负责操心父母谈恋爱结婚的事儿啊？ 不关许统统的事，许统统没有惹任何人！ 想清楚谢谢，许系统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她“蹭”一下在主脑空间里精神起来，此刻的包厢已经开了电灯，窗外黑乎乎的。 云小鹿在和许念云说了几句话没得到回应后，就不再管她，毕竟“爱学习”时不时就会这样，云小鹿这些年已经很习惯。 因为包里也没啥贵重物品，所以云小鹿便没啥负担的往用餐车厢走去。 “爱学习，我刚才发现那个军人同志，他的票也是去北京的。” 刚才检票员进来，云小鹿在上铺坐着，刚好就扫了一下。 “然后呢？” “然后我就可以更安心了啊，这一路有个军人和我作伴，总归还是挺好的。”更何况他长的也挺好看，坐火车的无聊感都能消退三分啊！ 许念云听到这个理由，没再说什么，她其实有很多情绪在压抑，现在保持安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在餐车吃过晚饭，云小鹿就回了包厢，这回她记住了上次的经验，早早就在系统里兑换了好多动画片，一回包厢就爬上床铺开始刷动画片。 而对面下铺的人似乎也没啥动静，手里一直拿着一本书在看，显然这趟旅行对他来说也是挺无聊。 许念云透过大屏幕看着许朝侧躺着模样，盯着他看了好久，最终还是认命的叹了口气。 这就是年轻版的许先生，或许她认不出年轻时候的姥姥一家子，也认不出五六岁的亲妈，但她亲爹二十岁的模样她还是见过很多次的。 许先生是个臭美的男人，从小到大照过很多相，他当兵时候的照片在他们家有一小摞，几乎去哪个地方都要拍照，八十年代的时候，云女士家还刚刚挣扎出温饱线时，人家许先生家里就买了照相机。 所以许念云对许先生年轻的模样那是相当熟悉，毕竟她爹年轻的时候帅啊，拿出去一张可是相当争脸。 看了许久后，许念云决定放过自己，她眼睛一闭把大屏幕换了视角，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造孽啊！ 火车晃晃悠悠跑了一天一夜，云小鹿美滋滋的看了十五集动画片，“爱学习”竟然没有管她，这可是太太太棒的一趟旅程。 难道说这考上大学她就真“解放”了吗？ “明早就到站了，我得收拾一下，你看我是不是也得准备多一点？” 云小鹿虽然感觉到“爱学习”有点反常，但这并不妨碍她趁机摸鱼，所以趁着这会儿好说话，又想提要求。 “那你就早早睡觉，明天早起洗漱。”许系统显然是不打算惯着她，非常“无情且冷酷”的没有接话茬。 切，抠门儿！ 云小鹿翻了个身，知道没啥商量的余地，便不再废话，不一会就进入梦乡，这一路她心情放松，所以睡眠质量简直不要太好。 独自纠结一路的许念云此刻只觉得“孤单寂寞冷”，果然她只有自己了。 亲爹亲妈都要不是自己的了，这种心情谁懂？ 本着“看一眼少一眼的”原则，许念云又把屏幕视角转了回去，在她看来这辈子也许就最后一回见许先生了，虽然不能做啥，但好歹多看一眼吧。 许朝这一路其实和云小鹿差不多，陌路相逢认不识，同包厢的人他除了刚上车时看了一下，其余时间只专注于自己的世界。 这回跟着学校的老师和首长们去“学习”，原本他是没时间回家的，但前这日子他妈住院，许朝在和同学老师们回学校后才看到他大哥拍来的电报。 打电话回去才知道他妈是从楼梯上摔了一跤，拍电报时那时候在动手术，但过去快一个月，这会他妈都回家修养啥事没有了。 但许朝还是选择趁着暑假的尾巴回了趟家，看到他妈打着石膏还能指挥他爸干这干那就知道这当真是没事了，然后就又着急忙慌赶回学校。 京城的八月末还是带着暑气，哪怕是清晨的时候依旧让人感觉到阳光和温度的热情。 云小鹿早早起来洗漱去洗手间换好衣服，然后就收拾起她床铺的东西，她下铺凌晨的时候已经到站下车，所以这会儿云小鹿干脆就坐在了下铺等车停。 许朝回家的匆忙所以就带了个小包，这会儿倒是没啥好收拾的，书放进包里，又给他床铺的被子叠了豆腐块儿，然后便板板正正儿坐了起来。 “果然是当兵的，到哪都是豆腐块儿。” 云小鹿眼睛看向窗外，但视线其实一直有在看对面那“叠被子表演”，她大哥每回在家也是这样的。 “嗯～”许系统低声回了一句，许先生这习惯保持到退伍都没变，不是啥新鲜事儿，许念云这会儿比较好奇的是小许先生来京城干嘛？ “呜呜～” 火车到站的声音响起，列车员又提醒了一次到站，许念云一开始没急着下车，她两包东西要拎，实在是没必要跟那人山人海挤，所以就想晚一点下车。 奇怪的是对面的人似乎也是这个打算，包厢里另外一个人离开后，云小鹿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这人咋也不走呢？ 许朝其实早就发现对面的小姑娘在偷偷打量自己，原本他是想着快点回学校的，但看到那小姑娘的两个大包还有那稚嫩小身子板儿后，他就改了计划。 “小同志，需要帮忙？” 清冷的声音最终从对方嘴里传过来，云小鹿显然愣了一下。 等她反应过来后，笑了笑：“谢谢您，不过不用了，我哥哥会来接我。” 许朝表示了解的点点头，但还是选择在云小鹿后面下车，顺便还是坚持帮她把两个包儿拎下车。 “火车站有扒手，你这样的小姑娘很容易被盯上，我送你出站口，你哥哥应该会在站口等你。” “真是太谢谢您了。”云小鹿这短短一路被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人民子弟兵果然都是大好人！ “不用客气，应该的。”许朝其实有些好奇这小姑娘怎么会一个人从s省到北京，看她的年纪也不像是大一学生，还是个孩子一样的小姑娘她家里怎么放心她自己远门啊？ 但这些都是人家的私事，许朝的性子原本就不是个多话的。 听着小亲妈在跟她悄悄嘀咕，这军人大哥果然是好人，许念云眼泪汪汪看着她爸拼命点头，她家许先生就是宇宙第一好！ 是她不孝，穿越一回，还给亲爹穿没了媳妇儿，一想到以后许先生再没有一个叫念念的天下第一好闺女，许念云就觉得良心痛，是她不孝！ 好作孽！ 出了人山人海的火车站出口，云小鹿往四下看了一圈儿，终于在无数人群里看到了“热烈欢迎，云小鹿同学胜利会师”的纸壳子远远被人举在头顶。 云小鹿嘴角抽了一下，许念云嘴角抽了一下。 “我能当没看到，然后自己去学校吗？”云小鹿觉得她有点想逃跑。 许念云同情道：“他接不到你，肯定会闹的天翻地覆。” 没准儿还以为把妹妹丢了呢，那老家可就热闹喽。 “军人大哥，谢谢你，我看到我哥哥了，今天真的太感谢您了。”云小鹿努力保持微笑，想要接过行礼自己朝那个傻子走去，不让傻子在陌生战友面前丢人，是她最后的善良。 许朝其实早就看到了那人群中一蹦一跳还举着个破纸壳子的那个人，看着面前这小姑娘耳根子突然红彤彤的，然后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那个方向，心中突然有了个猜想。 “你是云嘉？” 云小鹿眼睛瞪得老大，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人：“你咋知道？” 难不成她这一路说梦话了？ “你没说梦话，我也肯定在下火车之前他肯定不认识你。”许系统都观察了一路，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她还能看不出来？ 这可是她亲爹，这世界上除了云女士，她最熟悉的人就是她爹！ 还真是啊？许朝面色肉丸可见的温和许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变得很亲切。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许朝。” 许朝看出来了小姑娘的震惊和疑惑，然后便主动自报家门。 “谁？”云小鹿表示她更懵了。 许念云表示她也很懵，难不成亲爹也和她一样穿了？ “你哥没和你说过我吗？我和云帆是战友，就远处那个，他不是你哥吗？” 哈？ 云小鹿这回嘴巴都合不上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人是她哥战友。 “我给你寄过零食。”你也给我做过笔记和习题册，后半句许朝没说，但他相信如果他没认错人，那对方肯定知道的。 许朝觉得自己在云帆妹妹这里怎么着也不能算个完全陌生的人，可对方这反应实在是不太对劲。 “你是许二娃？” 云帆自从接到家里电报后，整个人都兴奋的睡不着，为了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他大晚上就跑宿管大爷那里淘换来好大的纸壳子写下来最能表达他心情的欢迎词，然后一大早就跑来火车站接妹妹。 等到他在人群里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同是也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妹，这儿！老许，这儿！” 看着那个二傻子一样的人，许朝突然就明白了为啥身边这小姑娘突然红了耳根子。 能装不认识吗？和这家伙走一起，真的不会损害部队的光辉形象吗？ “你俩咋走一起了？火车上碰到了吗？” 云小鹿尴尬的点点头：“我们恰好一个包厢，许大哥人好帮我拿下车行礼，然后下车看到你这才知道你们认识。” 云帆听到这话后脸上的笑更浓了：“这就是缘分啊，老许记你一功啊，主动帮助人民群众，哈哈哈～” 许朝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云帆一眼：“应该的，不过我就是好奇，我刚才给你妹妹介绍自己，她听了后还认不出。” 许二娃？云帆这些年就是这么介绍他的？ 云帆听完这话顿了一下，然后装作没事儿人一样，接过许朝手里的行礼：“哎呀，今儿真是个好日子，老许你顺利返校，我妹顺利到京，你俩又这么有缘分碰到，咱仨这学习小组成立好几年，可算是顺利会师。” “走走走，咱们先去送下我妹，然后去吃顿好的，哥哥我请客。” 许朝看了一眼云小鹿，小姑娘刚到京城是应该先送去学校，他考上军校也是承了人家大情，是该带小孩儿吃点儿好吃的，要知道能她考上Q大来京城，离开家时就带些零嘴儿了。 “咱俩的账回去再算。” 云帆听着许朝语气不善的低语，他笑容依旧灿烂，心下却觉得自己简直流年不利，当初一时嘴贫写信时把许朝在他们新兵连的外号写了进去，后面叫顺了就没改，谁曾想好巧不巧就能让他先碰到小妹！ “你干嘛给人起外号。”坐在公交车上，云小鹿悄声跟她小哥抱怨，天知道刚才在火车站她有多尴尬。 云帆用同样的分贝回道：“叫顺嘴了。” 谁让他刚到新兵连时最小，然后还喜欢装大人，故意绷着个娃娃脸，谁看了都想逗一逗，后面他俩分了一个连队，别人自然不知道这外号，但云帆那会儿在信里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就一直叫着这外号。 尤其是训练俩人较上劲后，那写给小妹的信里“二娃”这称呼就出现的格外多。 这也就导致云小鹿对于她哥的那个许战友的印象，就是个用功且很有心气儿的“二娃子”。 许念云从火车站出来后一直觉得脑袋是木的，此刻她听着自己小舅这番“不负责任的言论”，只想怒目而视一回，可惜就算瞪他他也感受不到。 写了好几年信，最重要的情报却漏掉，许念云这会儿只想“哐哐”撞大墙，谁能理解她这两天那种坐过山车的心情？ 刚才她都做好一辈子再遇不到许先生的准备，下一秒就突然听到许先生“爆雷”，原来这辈子小亲妈和许先生竟然提前“认识”了好多年！ 这是好事吗？许念云不清楚。 但她很明白，对她自己来说绝对是个折磨，见不到还好说，这一旦有了联系，她这当亲闺女的能不难受吗？ 总之一句话，这事儿太突然，她决定最近当个“安静如鸡”的系统，未免自己有什么不正常的反应，还是丢给小亲妈他们自己处理吧。 人家坑爹，她舅是坑外甥女，许念云在心里发誓，她“亲舅舅”就只有一个叫云达的，那个叫云帆的已经沦为“后舅舅”。 云小鹿这会儿全都被初入京城的惊喜还有她哥给的“惊吓”吸引了注意力，暂时也没觉出啥不对。 “我们学校是不是离你们学校很远啊？要不先让许大哥回学校？”云小鹿觉得她小哥这人就是想一出是一出，让人家刚下火车就陪她去学校报道，这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没事儿，要是别人我肯定不拉上，但老许不一样，他跟我是亲兄弟一样的战友，而且他也算你半个学生，这让他尊师重道一回完全没有问题。” 笑话，这会儿把许二娃放回去，那他回学校后肯定得找机会收拾自己，还不如趁着小妹在，许二娃不好意思和自己比划，后面顺道让许二娃蹭顿饭，就当是“赔罪”，云帆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大聪明！ Q大和军事学院其实距离不算很远，这一片聚集着京城大多数学校，所以云帆在跟云小鹿介绍起路边各种建筑和路线时可以算是“如数家珍”。 许朝这会儿已经看不出在火车站的黑脸，下车后还把云帆落下的一些上学的情况给做了补充，态度可谓称得上非常亲切友好。 云帆这会儿看好兄弟已经跟他计较了，立马就哥俩好的模样和许朝商量起给云小鹿接风洗尘的事儿。 “Q大附近有个新开的馆子，不用票就能点菜，咱们中午带小妹就去哪儿吃？” “咱们先去报道，然后把宿舍帮云嘉收拾好，就带她去吃饭，今早在火车上都没吃东西。” “小妹，你要不要试试豆汁儿？”云帆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他妹， 云小鹿不知道豆汁儿是啥，以为是和豆浆差不多，刚要答应，就听到许系统阻止的声音。 “别答应，你会后悔的。” 作者有话说： 云小豆：豆汁儿要不要来一碗？ 云小鹿：好喝吗？ 许二娃：突然就不生气了，这玩意儿亲妹都坑。 第79章 Q大的迎新在有了两回经验时已经有了比较充足的经验, 所以云小鹿一行人刚到学校时就被学生会负责迎新的学生领到了报道的地方。 手续办完然后就被专门带路的学生带去宿舍楼，因着云小鹿带了两个穿军装的“保镖”, 所以省了过来帮着拿行李的人, 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理院和工院在一栋宿舍，最近才开始新生报道，老生返校的比较少, 所以学校里人还不算多，有什么需要和不明白的都可以去问学生会。” 学长热心的简单介绍一下后, 就告辞离开，这时候学生会里也忙, 看到新生这应该不太需要自己帮忙, 当然是要赶回去继续忙。 云小鹿的宿舍在一楼，沿着走廊没走多久就看到了寝室号, 因为最近开始新生报道，所以女寝白天也是允许男士进入。 云小鹿进寝室后, 就看到屋内左右分别放了三张架子床, 这是个标准的十二人寝室，屋内有些闷热闭塞, 但打扫的还算干净, 已经有两个床铺有人，摸了摸过道那个大书桌干净无尘, 云小鹿猜测应该先到的同学提前打扫了寝室。 “把床铺好，然后咱们把蚊帐装好就去吃饭。” 大学的寝室条件都差不多，云帆看了一眼环境就知道这里没他们学校宿舍宽敞，然而已经比有些一间寝室住十七八个的要好。 云帆和许朝装蚊帐的非常麻利, 没一会儿云小鹿的床铺就彻底收拾好, 三个人出寝室吃饭时都还没到中午。 学校附近的饭馆是新开张不久的, 虽然也是国营企业，但在这里吃饭点家常菜已经是不需要票了，这也算是个试点。 菜是云帆点的，仨人yihua的口味他全清楚，这活儿最适合他来，因着天热，云帆还特意买了三份冰镇汽水，这东西云小鹿还是第一回 喝。 “咱们学习小组这回可算是聚齐，来，碰一个。” “云嘉同学，恭喜顺利考上大学。” 云小鹿被俩人祝贺一番也笑道：“谢谢两位哥哥，也祝你们以后前程似锦。” 云帆点了四菜一汤，饭菜分量给的很实在，云小鹿原本还担心吃不了浪费，然而事实上证明她想多了，在看到她吃好后，俩大男人不一会儿就“风卷云涌”般把餐桌上的饭菜迅速消灭干净。 “你们学校离附近的供销社有点远，得坐公交车过去，我看你好多东西都没带，要不要就今天去买了？” 许朝想起云小鹿那些行李，就知道她要买的东西有些多，这会儿买趁着他和云帆在还能帮着当个搬运工。 云小鹿摇摇头：“我还是和同学一起去买吧，这会儿也热了，等凉快时再出门。” 小姑娘想和同学多多相处这也挺好，云帆关心道：“那你的钱和票够不够？” “够的，够的，在家咱妈给了我好多呢，要不是怕路上不方便，她都想给我买齐了再来。” “那你先回宿舍休息，明儿我再过来。”云帆也看到他小妹眼角的困意，知道她坐车加上暑热大概是累了，好在最近几天他都是有时间的，都能过来看她。 云小鹿一直以为云帆他们其实都挺忙，毕竟这暑假都没时间回去，但听到云帆这样说她好奇的问道：“小哥你不忙了吗？” “事情都忙的差不多，最近还在假期，所以还有时间带你出去逛逛。” “那我能去看升国旗吗”云小鹿从小一直都惦记这个，然而这种事在以前那都是可望而不可即。 “这个怕是不太能，大学寝室有门禁，升旗仪式的点儿寝室还不到开门的时候。”不过可以找一天假期不睡觉去看，当初他和许朝就是这样去看的，但云帆觉得这样的事不适合教给妹妹。 许朝看着小姑娘略微失落的神色，心软了软，给出主意道：“等冬天时可以去看，那时候天亮的晚，宿舍开门的时候天还不亮，如果抓紧时间就能赶上。” 大学寝室开门一般是六点，提前和宿管商量一下甚至还能更早出一下门，路上抓点紧应该能赶上看升旗，不过这个时间应该要在元旦以后才能实现。 至于那种夜不归宿的情况，这时候还是别作死的好，他和云帆是假期去的，又是男生不怕什么危险，但小姑娘大晚上在外面溜达可不是闹着玩的。 云小鹿没成想看个升旗都这么麻烦，她遗憾的叹口气：“那以后再说吧，大不了等我毕业时再看。” 这时候也没人会随便在外面过夜，当然你想住招待所也不是不行，只要找学校开介绍信也能成，但这法子还不如求宿管给通融一下呢。 “看升旗麻烦，但看皇城不麻烦，等国庆节放假时，天也凉快了，哥带你去逛逛紫禁城。” “好，我还想看长城。”云小鹿兴致一下子就又起来了。 “都成，你好好回去休息，明天哥再过来。” “好的，那小哥，许大哥，你们也抓紧回去吧。”今天如果只是有云帆在，云小鹿说不准还要多聊一会儿，但人家许朝也是刚下火车就过来送她，云小鹿哪好意思这大热天让人家一直陪着。 这时候军装穿着还挺热，云小鹿刚才发现云帆和许朝后背都湿透了，就想着让他们赶紧回学校休息一下。 跟云帆和许朝在大门口告别后，云小鹿没有第一时间回寝室，这会儿天热校园路上的人都少了很多，云小鹿走了一半路就转头折回去出了大门口转进个小胡同就不见了身影。 过了不一会儿，等云小鹿出来时手里就拎着不少东西出来了。 相比于十个积分就能全兑换到的东西，去供销社拿钱买当真是个很不划算的买卖，云小鹿和许念云自然本着能省就省的原则不想花冤枉钱。 两个搪瓷盆，一把暖壶，外加几个衣服架和毛巾肥皂啥的，云小鹿抱着它们走在学校的路上还算挺轻松。 只是这会儿天越来越热，云小鹿这会儿被太阳晃得都觉得眼睛疼。 回到寝室里，那股热气依旧没散，反而因为房间的狭小变得更闷热起来，寝室里面那两个提前来的同学这会儿已经回来，看到云小鹿进来，俩人都好奇看向了她。 “你们好，我叫云嘉，S省人。” “你好，我叫钱芳，京城人。” “你好，我叫谢萍，J省人。” 三个人简单互相介绍了一下后，云小鹿就开始新一轮收拾东西，然后就去水房简单洗了个头，这才回来开始午休。 等云小鹿醒过来时已经下午四点多，钱芳带着手表，听到她报时云小鹿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也难为她在这么热的天能睡着。 “云嘉，你多大啊？” 刚才一照面就感觉这姑娘脸嫩，等到她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回来换衣服时，就发现更小了。 “刚满十四。”云小鹿头发睡成了鸡窝，爬下床拿着梳子慢慢梳理着编辫子。 谢萍差异道：“这么小啊？我就说看你还是个娃娃模样。” “不出意外，你肯定是咱们寝室最小的那个，说不准也是咱们全校最小的。” 云小鹿这会儿睡得脑袋有些木，她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没事儿，过两年等我成了师姐，比我大的照样也得乖乖叫人。” 钱芳被小姑娘给逗笑了：“这话说得对，不管咱们年纪多大，这师门辈分儿可是在这儿。” 三人又在寝室说了会儿话后，到傍晚就一起约着去吃晚饭了，可见女孩子的友谊有时候也是很快就能建立。 吃过晚饭，三人不想回寝室那个闷炉子，干脆就在操场上一边纳凉一边散步。 “咱们这一届，专业分的更细，所以好些宿舍都是各院混着住，但听说今年还是要比前两届好一点，去年听说好些师兄师姐来学校时都是十八个人一屋，冬天那是暖和，可这时候简直就是受罪。” 钱芳家里是本地的，对于学校当然就更了解一些，要不是学校非得让大一住校统一管理，她就办走读了。 云小鹿是住大宿舍过来的，但她以前的宿舍虽然条件简陋，可到底地方宽敞，毕竟那些宿舍都是平房教室改建，但这一回住楼房她只觉得一进屋就觉得憋的慌，这还是没来齐人，如果所有室友齐聚简直无法想想这大热天怎么能睡着觉。 “别担心，你有降温符可以用。”许念云也是知道这时候学校环境很不好，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也是无能为力。 “降温符只能管温度，却管不了空气不流通，这样住在一起不会中暑吗？” 怎么不会呢？不然每天放暑假干嘛？但这时候的天气很快就会凉爽下来，所以学校还是能加塞就加塞。 第二天云小鹿起了个大早，她昨天睡多了，今年就没啥觉，想到今天云帆会来找她，她自然不能睡懒觉。 今天云帆过来其实主要是带她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再带她去趟邮局拍电报给家里报平安，昨天是周末邮局不上班，今天就刚刚好可以全跑齐。 云小鹿出寝室楼时，云帆已经等候多时，他手里拎着一兜子水果的递过来，“这都是许朝买的，今天他要去我们导员那里帮着接新生，所以就不过来了。” 云小鹿看着里面的桃子和苹果，颇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怎么能要人家这么多吃的，城里买水果可不比咱们乡下。” “要是别人我肯定要客气客气啊，但老许不用，咱们谁跟谁啊，再说了昨天那小子回去可是没吃亏。”又敲了云帆一顿酒才总算把“许二娃”那事儿翻篇儿，吃他几个水果，云帆表示自己一点也不会不好思意。 “那你等我一下。”云小鹿回寝室放下水果才又和云帆一起去吃早餐。 “你真不尝尝这京城特色小吃？”云帆点了碗豆汁儿后，还锲而不舍的问着对面的云小鹿想让她尝尝。 云小鹿坚定的摇了摇头，然后捧起手上的杂粮粥喝的老香，表示这焦圈儿配粥也是极好的。 问着那股子味儿，云小鹿就明白“爱学习”昨天为啥让自己拒绝的如此干脆，这东西就不是她这等凡人可享受的，能觉得喝着香的都是“被上苍选中的勇士”。 “咱们一会儿先去邮局拍电报，然后你想去哪哥都陪你。” 今天气温一下子就凉爽一些，这倒不是突然降温，而是昨天的高温的不正常，云小鹿这也是赶上了。 “我昨天东西已经买了差不多，但今天我想去买点儿书，咱们去书店吧。” 云小鹿自从看到系统商城，就对这时候的供销社和百货大楼彻底失去兴趣，但爱逛书店的兴趣还在。 京城有着全国最大的书店，云帆之前也来过好几回，所以带妹妹坐车买书那也是很熟悉路程。 看着云小鹿被眼前那两层书店“震撼”的模样，云帆笑道：“等你正式入学，办下来借书证，你们学校图书馆的书比这里还多。” Q大和A大的图书馆那是所有学生进去就不想走的地方，云帆他们就算是军校也是眼馋得很。 云小鹿的确是“震撼”，但她不是震撼于这里书记种类多，这世界大概没有一个地方的规模比得上她系统商城里那些花样多，她震撼的地方是这里书店的规模明显不是S省省会可以比的。 管中窥豹，由此可见地方和京城的差距实在有些大，昨天看到那街道和学校时这种差距其实还没有这么巨大，毕竟从火车站到学校她也不过只是看了几条街而已，内里的东西她这会儿才感觉到。 云小鹿书看了一圈儿后并没有买书，这里面的书商城全都有，但钢笔和墨水倒是买了不少，甚至还买了一捆铅笔和草稿纸还有信纸，这些都比商城便宜。 “买这么多？”云帆被云小鹿手里草稿纸的量惊到了。 “好不容易来一回就多买点儿。”他们专业用到的演算也挺多，住校又不能全天待在虚拟教学环境里，所以白天的时候云小鹿还得用这种“原始”方式进行学习和计算。 兄妹俩逛完书店又在附近转悠了一圈才坐车回学校，因为军事学院在Q前面下车，云小鹿甚至都没让她哥送她回学校。 “我自己都熟悉这路了，可以自己回学校，哥你还是抓紧回去帮忙吧。”在知道哥哥也有一点迎新的任务后，云小鹿就不肯再让云帆陪她继续逛下去。 “我就是负责一起布置个会场，这活儿明天才开始做呢。” “那你就去帮着接一下新生，都当副班长了，学学人家许大哥好好在学校表现。” 得，这还教育起他来了，云帆揉了下小妹的头才起身准备下车，这要不是在外面得替哥哥注意形象，云小鹿非得揉回来不可。 “有时打电话给我，号码给你了。”大学有公用电话，虽然得排队，但有急事时还是挺好用。 “记住了，我开学要军训，等咱们国庆节再聚吧。”云小鹿估计着九月他们兄妹大约没啥机会再约着见面。 “那汽水别一个人私吞。”云小鹿看着他小哥拎着几瓶汽水往回走，趴在车窗又提醒了一句。 汽水是刚才逛到供销社门口买的，昨天喝着觉得味道还不错，云小鹿就掏钱买了三瓶，她和云帆一人一瓶，还有一个说是给许朝，收了那么多水果，买个她稀罕的汽水总不好意思忘了人家。 云帆这会儿正在学校大门口附近的临时搭的帐篷里给新生介绍报道程序，突然被云帆从后面拍了一下，还有些差异。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还以为今下午云帆才能回来。 “喏，给你的，我妹听说咱们也得负责接新生，就让我赶紧回来向你学习，不能再偷懒。”云帆拉过旁边的马扎坐了下来，同时也把刚才对面另一个新生的事儿接了过来。 许朝看着这汽水笑了笑：“你小妹买的吧？” 要是云帆肯定不会买这种甜水回来，他要也是整白的。 “这肯定啊，我又不是姑娘爱喝这些。”云帆完全忘记自己曾经为了一块糖和他妈讨价还价的岁月。 许朝这中午热气腾腾，喝个凉汽水当真是是舒服，许朝拿了个杯子被旁边一起招生的同学倒了半杯，其余的就一口闷。 水果酒气的冰爽味儿且带着气泡的感觉，喝进去心里都是舒服的。 吃午饭的时候，云帆想起他小妹突然有点“意难平”：“我发现老许你很是有心机，今早上那一兜子水果可是把我妹给收买到了，这汽水儿我下车时她还特意嘱咐我不许昧下呢。” 许朝挑了挑眉：“这种问题你不该检讨一下自己吗？为什么你会给自己亲妹妹留下一个会昧下一瓶汽水的印象？” 许朝自觉得云家的小妹妹看着乖乖巧巧，脑袋瓜也聪明得很，肯定是看出来她亲哥这大尾巴狼的属性才不放心提醒。 “你这么说，我竟然无言以对。”云帆回想他和她小妹过去那些“美好岁月”，一时竟然英雄气短，以前他的确没少忽悠孩子骗吃骗喝。 云小鹿自然不知道她的一瓶汽水差点引起她小哥进行一场“人性的反思”，回学校后不久就是正式军训。 虽然这对于从小上山下河的云小鹿不是啥负担，但她依旧有着自己的苦恼。 “这种家里做的被子怎么叠豆腐块嘛。”云小鹿丧着一张脸，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甚至想着能不能偷偷“作弊”把她小哥偷运过来。 “教官和学校看的是态度，你们只要尽力就好。”许念云虽然大学是在国外读的，但她高中也经历过，所以很能理解小亲妈这种欲哭无泪的心情。 不过也是因为军训各种挑战，反而让原本生疏的同学们快速熟悉起来，最起码云小鹿她们寝室这会儿十二个人已经变得开始“相亲相爱”，每天都在互相给打掩护应付教官和来检查的师哥师姐们。 日子过得酸爽又有趣。 今年Q大的军训是十二天，等到军训结束，全体学生有一个算一个都变成了“黑炭”，云小鹿看着自己黑了两个度的脸完全没有感受到寝室其他姑娘的心酸。 “没事儿，过几天就白回来了，再说黑点儿怕啥。”脑子里除了学习就是吃的云嘉同学此刻身板儿哪怕已经像个姑娘，但内心依旧还未曾真的明白大姑娘们那些千回百绕的追求与关注。 钱芳捏了捏云小鹿的脸，翻个白眼道：“全班就你最经晒，你当然是不愁。” 小姑娘年纪小皮肤好，恢复得也快，这回是体会不到她们这些十八九岁的姐姐们的心情。 不过很快大家也就和云小鹿一样顾不上为皮肤黑而产生那么一丝忧愁，学校刚下达通知，全体新生要进行一次入学摸底考试。 能考上Q大的学生自然没有学习差的，然而考试的讨厌程度它不在于你能不能考出高分，而是它要排名。 学霸们放一起也是有大学霸和普通学霸的区别，运气好的时候你还能遇到那种“非人类”的学神，都是尖子出来的学生，谁又会服气谁呢？ 所以这场摸底考试大家虽然表面嘻嘻哈哈考过，但该使得力气一点没有放水。 云小鹿倒是没怎么特意担心这场考试的排名，毕竟她早就把大一的高数和物理课全在系统里学完了，碰到那些“超纲题”也没慌，全程做下来都是游刃有余。 她考完试就去抄了一份课表，然后拿着新鲜出炉的借书证直奔图书馆，这可都是免费可以看的，一积分也不用花。 考试卷子都是各科老教授自己出的，云小鹿他们动力工程系是新成立的专业，去年一个刚平反的老教授带着五个教师自己建成的专业，去年收了一个班二十个人，今年比去年多俩人，对比隔壁那几个老牌理工专业，显得就有些可怜兮兮。 “今年这一届学生的底子要比上边两届强一些，可这数学和英文还是有些差啊。” 老教授顾平之，早几十年前那也是学术界的泰斗人物，这会儿看着卷子明显比十几年前的学生有差距，还是忍不住叹气。 “顾老您看看这份儿。”林老师是动力工程系的讲师，也是为数不多十几年前Q大理院毕业的学生，去年刚被顾老从地方一起带回来教书。 今年摸底考试除了两道附加题是出的大一的知识点，其余的都没脱离高中范围，不过是题目难度加大了一些，这附加题是顾教授临时起意加上的，本来大家没指望有谁能否做出来，但今天不曾想却有着意外收获。 “数学满分，物理满分？化学满门？这个学生附加题全都做出来了？”顾老声音都忍不住带了一丝喜气，可见是有多么惊喜，要知道他那物理的附加题有一问可是放了大二的内容。 “云嘉？是S省的状元吧？”招生办今年把各省状元都汇集了个名单，S省状元报了他们专业顾老还记得。 “对，这学生高考就是满分，而且才十四岁，可见天分之高。” “好啊，有天分是好事，祖国培养人才，需要他们搞建设，但咱们更明白这人才和天才还是不一样，一个有灵气的天才如果运气再好些，带来的能量之巨大是无法估量的。” “这学生咱们要重点观察，有天分的学生更得好好培养。”顾老看着那卷子两眼放光，总觉得这回自己大概有可能捡了个宝贝。 第80章 云小鹿的开堂第一课时上的顾老的工程力学, 其实他们专业好几门课都是顾老在上，但今天这堂课不一样, 这一堂课上完, 云小鹿就发现教室后面的几个“学生”其实是讲师。 一边跟学生们学习一边授课也算是这个时代独有的一道风景，因为是新专业，所以顾教授一直在努力培养新老师, 为此他已经把整个Q大理工院各个院长的办公室和家里跑遍了，凡是能和自己专业接边的科目都有年轻些的讲师被拉来学习。 “工科对现在的发展有多么重要, 耽误一分钟就可能耽误好多建设的进度，咱们抓紧培养人才, 才能在明年扩招学生。” 理由太强大, 以至于顾老这课堂每天都会有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老师们过来上课，其实别的系有些也是这样, 好些人大学毕业后十多年没摸过教材，再回学校教书总是想再提升一下。 云小鹿这堂课被提问的频率略有些高, 看着讲台上两鬓斑白的老人每每叫她起开时那说不出期盼神情, 云小鹿莫名就有些心虚，她本来还想暂时藏一下拙, 想着来个“循序渐进”, 但刚才坐下时她突然反应过来，这问题好像不是她手里课本中的吧？ 是大二还是下学期要学的来着？云小鹿发现自己也不确定了, 谁让她上的是个新专业。 顾老此刻心情极佳，后半段时间全程都肉眼可见的冒着一种愉悦的神情，刚才关于动力学的问题，他其实都没指望学生听懂他问的什么, 可这个云嘉却答出来了, 而且很显然她不是那种一知半解, 她真的理解自己在问什么。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孩子她肯定已经系统的学过很多理工知识，他昨天看过这孩子的简历，出身农村，大概是没有机会接触什么行业内的人，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她很有可能就是靠自学就把起码大二的东西学了很多，算上她的年纪，可见其天分，他们搞研究的人勤奋天分缺一不可，他已经好多年没遇到过这种灵气的孩子，这下子对于组建能源动力研究实验室他更有信心了。 只要在有几批批孩子顺利毕业，他就能再进一步去申请项目，而项目里必须得有几个能有实力领头的，他老了，万一哪天不中用了，这领头的就能接棒过去。 云小鹿不知道这只上了一节课，她的老教授就已经展望了未来二十年，这会儿她后知后觉的感觉自己似乎“暴露”了什么，所以后面的课堂时刻都提醒自己别再出什么风头。 她这一身谜团，可是经不住细查，所以还是暂时苟着发育，然后再悄悄惊艳别人的好。 然而云小鹿计划的很好，可却抵不上变化来的突然，在上完第一节 课后，她就被老师特意叫去了办公室。 “云嘉同学，今天叫你过来是老师们想多了解一下你的一些情况。”林老师看着眼前略显紧张的小女生，不自觉的就把分贝降低了一个度，且神色都变得格外温和。 云小鹿一看他这样就更紧张了：“爱学习，京城的老师们都这么警觉吗？我刚有点不对劲就给揪到了？” 自从知道“切片”是啥意思后，云小鹿对于自己的知识能力范围就有些担心，她毕竟在现实里连几本高等教材都没机会接触，除了借看云双给的那几本大一的教材，其余的东西她连学的地方都没有。 云小鹿明白要想解释清楚自己的全部能力其实还需要在大学里过渡一下，但万万没想到这一开学她就被老师注意到了。 “放心，你到现在也没暴露出很特别的东西，不过就是几道力学题，这都是大一的内容不算什么。” 许念云大约是明白现在学生底子薄，所以小亲妈在里面就格外突出一点，但要说特别突出那也不至于，毕竟她上大学的时候还有那种“非人类”大一就已经自学完本科所有课程的。 然而许念云不知道的是，她和这个时代差了将近五十年的认知，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好多大一的知识点其实在这个时代大三都不一定学习到，因为这会儿很多教材都是学校老师们当年现编的并不是很系统化，而系统内部定的课程自然是用后世标准来判定。 所以云小鹿这次模拟考试做题，她们眼里那些“简单”涉及大一的知识，其实好些大二的课本里都没有，至于大三课本？不好意思他们专业这会儿还没有大三呢！ 就因为这种认知偏差，导致云小鹿在无意间已经成为他们专业一颗闪闪发光的“大宝贝”。 云小鹿尽可能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她努力笑了笑：“老师，您想了解什么？” “你这些知识都是自学的？”林老师从桌子上拿出几张卷子，一看都是云小鹿这次摸底考试做的。 “对。”看着都差不多满分的卷子，云小鹿忽然送了一口气，她觉得也许她没“暴露”，就是因为考试考的好，所以老师特意关心问问？毕竟从小到大她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形。 “这些附加题都是高中接触不到的，你是自学的？”林老师其实也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顾老让他“先沟通一下”，那他就真的沟通正事儿。 “对，我姐姐是恢复高考的第一批大学生，我看了一些她学校S大的书。” 这理由是早就想好的，云小鹿觉得她家“爱学习”简直就是个神机妙算的神仙！ 果然是有天分啊，林老师压根不知道面前学生在想啥，他称赞道：“S大也是个好学校，想来你姐姐也是同样优秀。” “老师叫你过来，是想和你说一下以后上课的事，你也清楚咱们大学恢复正常教学还不到两年，学生们吸收知识的能力也是不同，所以像你这种情况也是得考虑到。” 她这种情况？她哪种情况？云小鹿感觉自己这会儿心脏又开始加速。 “不过咱们Q大从来都不是那种刻板学校，所以你平时学习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老师们，咱们顾教授虽说平时比较忙，但他是最支持学生们上进学习的。” 总之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就放心大胆的学习，最好争取在顾教授那项目争取下来后就能立马进组给搭把手！ 后面的话林老师不方便现在说，但他相信以云嘉的智商肯定听出来了他的意思，毕竟他话都说的很直白了对不对？ 就差告诉这孩子你是咱们系将来重点的培养对象，顾教授大概想找你当接棒的。 原来就鼓励一下自己啊，云小鹿彻底松了一口气：“谢谢林老师关心，我会好好努力学习的。” “林老师应该是例行入学沟通吧？” “应该是吧，不愧是Q大，老师们都这么认真负责啊。” 许念云和云小鹿出了办公室后自觉猜测出了原因。 许念云虽然没上过国内的大学，但听说国内大学会有一些导员和班主任喜欢入学和学生们沟通做一些交流，没成想国内大学原来这么早就有这个传统了？ 之后云小鹿再上课时，果然发现老师们提问的更欢实了，而她为了积攒平时分那也是很拼，这些年完任务养成的习惯，看到分就不能忍，不搂到自己兜子里就浑身不自在。 当然了这期间许念云也不是没发现老师们会偶尔问些“超纲”的问题，但鉴于小亲妈在老师们那里已经“备案”自学过一点大一知识，所以这会儿她也很放心小亲妈回答这个加分问题。 “果然是个极好的苗子啊，咱们大二的学生大概也答不上的问题，云嘉却是一点就通，等过段时间我就亲自带她。” 这几天在办公室听到老师们的反馈，顾教授那简直就跟喝了二斤白酒一样上头，果然是没走眼，这是多少年没遇到过的天资啊，就是他上学的时候也没这分灵气吧？ 当年他们这批留学生里，也就老于有这种一点就通甚至不点都通的超高天资，可惜老伙计们这些年凋零四散，能聚起来的也已经垂垂暮年，原本心灰意冷的他因为高考又看到了些新的希望。 这希望里面以后能出颗星星。 云小鹿最近除了上课就泡在图书馆，她晚上要进虚拟教学环境上课外加学习做实验，但这些进度都不是课堂能解释的，所以Q大图书馆就是她以后跟人解释的“第二课堂”。 “我以为自己就够用功了，但看着云嘉还是觉得有些差距，她这除了吃饭睡觉几乎全在学习吧？” 同寝室的姑娘们在这半个月发现除了上课睡觉能看到云嘉，其余时间这小同学完全就是看不到人，要找人就只能去图书馆。 云嘉三点一线的生活一直过到国庆节快要放假的时候，她们寝室除了钱芳回家其余的都打算利用假期逛逛京城，而云嘉自然也是被邀请着一起去。 “那我和我哥说一下。” 爬长城和小哥一起去，逛动物园就和同学一起去，云小鹿觉得自己这安排棒棒哒。 然而还没等云小鹿抽出时间去云达学校，顾教授和林老师却又突然把云小鹿叫去了办公室。 “当援助？” 云小鹿一时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是知道学校会偶尔派学生去一些单位帮忙，但是那不是老师们的活儿吗？ 再不济也是大二以上的学生们干的事，她一个大一的能做什么事？ 林老师高兴道：“对，顾教授这回要去西北出差，想带两个助手过去，咱们系老师们那是动不了，所以就临时抽了理院一位老师，另一个就想到了你。” “可是我才大一啊，什么都不会呢。” 听了这话，顾教授乐呵呵的笑道：“你什么水平我清楚，不用这般谦虚，别看咱们系是工科，你的物理和数学水平就算拿到理院高年级里那也是数得着的，这回就是跟着长长见识，你要不是大一我还不敢带你去呢。” 这要是快毕业的学生，被那群老家伙发现了，说不准去了就是“有去无回”，如果是这样他可是得哭死，所以大一才好，量那群老家伙也不好意思伸手要人。 “我的水平？”云小鹿感觉自己木了一下，突然就意识到似乎有些事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爱学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念云也是愣了一下，她努力回想了一下，没错啊，小亲妈露出的水准是她大一的水准啊，她当时在学校称不上是“大学霸”，没道理小亲妈就突然变“超神”啊？ 问题是许念云没想过，这Q大五十年前和五十年后差距实在有些大到超出她想象，这时候学校大三的教材好些都没彻底定出来呢。 第81章 云小鹿这回跟着去出差, 其实还真就是“打下手”，多年前顾教授负责研发的一款太阳能电池, 与许多研究所的成品一样被拿去用在那片荒漠戈壁中使用过。 随着飞天技术的发展, 大家发现在外太空能玩转的时间越多，所面临的问题也就越大，顾教授和很多专家一样, 来来回回去解决过很多新问题。 这回去西北倒不是直接跑戈壁滩，而是N省内的一所专门给飞天系统配置太阳电池的研究所遇到了困难。 他们送去的电池在检测后被退了回来, 虽然全国有十几所研究单位专门负责一起给飞天系统研究这电池，但N省这个研究所在里面算个“大哥”, 这回问题比较大, 作为顾老以前的老单位，可不是要找老前辈回来给瞧瞧。 云小鹿被通知“出差”后, 只回寝室简单收拾了一点东西就立马被接走了，临走时还被特意嘱咐不能“泄密”, 所以连个口音都没敢留下。 等到国庆节云帆来找人时, 只听到学校的老师说她和学校老师一起去南方参加某个大学生庆祝活动去了，并且解释这是学校老教授带队参加的一个学术研讨会, 能参加的学生都是重点培养对象。 云帆听完还挺乐呵：“嗨, 我小妹就是牛，这才上学一个月就能跟着去参加这种活动。” 许朝却是疑惑的多看了几眼刚才那和他们说话的教导处老师, 他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呢？ “你不是已经云嘉咱们学校的电话号码了吗？云嘉有事要离开京城哪怕来不及去咱们学校，难不成打个电话都没时间？” 这也太奇怪了吧？约着去爬长城又不是临时起意，去不了的话怎么还不能留给口信？ 他们这会就是去问云嘉同学大家不清楚她去了哪里才过来问老师。 “你觉得那人在糊弄咱们？”云帆脸上原本的笑意一下子就荡然无存，神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小妹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什么事, 他觉得自己真可以去死一死。 许朝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要是真是有什么活动, 那以你妹妹的性格肯定会通知你别过来白跑一趟，可既然有学校老师给出这理由，那想来学校是知道她去哪了，只不过不想被别人知道。” “保密行程？”云帆自然不会听不出许朝的意思。 “不确定级别，但应该是不方便对外透露的，不过这也是好事，她和咱们不同，能遇到保密级别的行程哪怕是最低级别应该不会有危险，反而就像你说的，她很厉害所以才会被选中。 云帆彻底回过神来，他神色松了松：“学校说她去参加活动，那咱们就当她去参加活动了，这事就当啥也不知道。 只要不是遇到危险就好，云帆想起自己暑假参与的任务，心中突然有些庆幸他小妹以后的路是做科研，这说明最起码她以后的安全应该是能保证的。 许朝浅笑：“这是自然。” 不过云嘉这个小女孩以后应该会有大出息吧，这么小就已经被学校老师看重培养，说不准以后真能当个科学家呢，云帆他家果真是有读书的基因吗？ 云小鹿人生第一次坐飞机，还是军用飞机，虽然说旁边坐着她的教室，再旁边还有一位学校老师，可她依旧紧张的说不出话。 “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许念云听着小亲妈从上飞机到下飞机这几个小时中一直不停歇的心声，她难得心虚的没了声音。 因为这一路上，她前前后后想了好久，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当然”了，许念云成为主脑代码时虽然已经二十八，但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社会经验。 这一路走来都是在学校，本科与研究生还是国外的校读的，所以这就导致她对国内科研发展史不是很了解。 之前她评估系统课程基础类s等级的课程相当于她的导师，她大概是a等级左右那水平，但是时间要是推回五十年前的种花家呢？ 就可能这差距还得加个二十年，所以她也许好像一不小心就给了小亲妈一个错误范围！ “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云小鹿下飞机时感觉腿肚子都有些抽筋，但她还是不忘一直提问她“无所不能”的“系统”。 “位面差距过大，判断出现失误，请宿主自行处理后续问题吧。” 事情已经这样，许念云觉得她还是负责躺平比较好，毕竟情况已经超出她了解的范围，再瞎出主意说不准真就“弄巧成拙”。 “你是说后面让我自己看着办？这算不算不负责任？” 云小鹿坐上那辆来接人的吉普都忘记兴奋，全程的心思都是在和许念云对话。 许念云叹口气：“咱们之前是怕你进学校一下子就表现太优异，被人发现出不对劲，但现在的情况是因为判断失误你已经发挥出这个时代普通大学生的超常水平，可后续并没有出现咱们担心的问题。” “所以后续怎么做，我大概只能给你参谋，但做选择的得是你自己，在这件事上我的意见大约没有太多参考价值。” 涉及的盲区了啊，她上哪知道五十年前自己国家的大约教育水平的详细情况？不知道的事，就别再瞎出主意，反正现在“短期藏拙计划”彻底失败，还不如顺其自然呢。 小亲妈这会儿被重视大概就像是后世被挖掘出的“天才”种子一样，只要不是太过逆天到无法用常理解释，大约应该也不会被拉去“切片”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国内现在有“切片”的技术手段吗？怕是连套像样的生物实验设备都没得吧？ 突然就有些心酸是怎么回事？ 云小鹿不知道她亲爱的大闺女已经把思维扯到替祖国心酸没法把她“切片”那里去，她此刻只觉得世界观需要重塑一回。 “爱学习”要当甩手掌柜的，以后她自己的事当真全部要自己做主吗？ “你真觉得我能行吗？”虽然一直想着当大人，可这冷不丁“爱学习”当真让她全都自己做主了，云小鹿却有着茫然。 “我们不是已经早就有默契了吗？”虽然她还是有约束云小鹿一些行为，但在事关未来选择的事情上，许念云早已经有了放手的准备。 “事实上，很多事我已经没法替你做选择，毕竟它们都是你自己要经历的事。” 迈入成人社会，许念云顶多就是帮着观察评测一下，这不是她熟悉的世界环境，某些地方也会出现失误，比如现在这种情况。 云小鹿抿了抿唇，她有些许不确定的问：“那你会都不管我了吗？” “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在。” 那就好，云小鹿放心了，她还是需要有个最信任的伙伴和她一起走下去的。 “以后就算我需要自己决定的事，还是会和你商量的，你的意见我也会参考，所以你不要偷懒呀。” “当然了。” “不过你现在是不是需要想想，你以后还要不要继续参与这种行程？” 这种情形比她们当初预想的提前了好几年，如果想，那以后大概就不能藏拙，甚至还得有一些很惊艳别人的地方，如果还没做好准备，那就老老实实先做学生做的事以后再说其他。 “我大概是想的吧，现在想想我提前参加高考不就是为了想为祖国发光发热吗？现在这种情形虽然没预料到，但其实算是很好的事吧？” 说实话要不是今年专业可选择的太有限，云小鹿说不准就去考别的专业，她明显对物理一些分支专业更感兴趣，可惜这会儿好多专业都没成立。 “既然想好了，那也不用纠结，这次你就先跟着看看，也好了解一下现在的科技水平，然后再视情况看看自己能做什么吧。” 云小鹿心下放下纠结，就感觉浑身上下都轻松许多，自从上车后她一直在“睡觉”，这会儿睁开眼睛旁边的人明显都感觉到这小家伙儿有了精神头儿。 “睡醒了啊？离目的地不远了。”顾教授看着云小鹿一改上飞机后的“不适状态”，心想到底是年轻人，恢复的就是快。 N省的研究所是以前三十年代一栋小楼改建的，顾教授回国后在这里工作了将近小十年，所以还是很有感情。 “我这老单位除了能早就电池，那大厨做的羊肉面也是一绝，这回所长可是给我说好了，咱们过来就有面吃。” 迎接顾老一行人的研究所人员一看就是老熟人，见面后都是极其热情，看到云小鹿这个“小徒弟”时态度也是温和的不得了。 “顾老这回可是要多帮帮忙，这十几天所里那叫一个愁云惨淡，咱们所有一个算一个这都俩星期没个笑模样。” 负责接待的柳干事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他平时都是负责统筹这一块儿，这回顾教授过来他早就期盼已久，毕竟以前他就是顾教授带出来的。 顾教授和几个随行人员正坐在一旁吃面，听着前同事的“诉苦”，老头儿压根就不搭话，只是呼呼吃着面，然后还特意让人给云小鹿同学多加了半勺羊肉。 “我们这孩子还长身体呢。” 全程当隐形人的云小鹿跟着大家走出食堂时，摸了摸自己略微有点鼓的肚子。 嗯，有点撑。 进了研究所那办公室，顾教授带上了他的老花镜，把材料和那个退回来的样品看了半天，最终长叹了口气。 “所以说这羊肉面不容易吃啊，你们也看看。” 能带来的人，都是提前去审查过身份背景的，家里不说八辈祖宗都清楚，但上三代可都是清清白白没问题的才能带过来，所以顾教授也不怕他们泄密。 说句不好听的，进了这个门以后，谁还想着真能传出去什么信息不成？能跟着来就应该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材料轮到云小鹿手里时，她扫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暴露在哪了，就她在系统里学的东西，那大概是闭着眼睛也能背出这些原理来，说句放大的话，现在只要给她设备，她就算用纯课本知识也能做出个比这稍微好一些的样品。 “这电池用的半导体竟然还是老型号？你不是说我们这时候已经有新型半导体了吗？”云小鹿表面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内心却大为震撼。 许念云无奈道：“我是说你这个时代单晶硅技术有了进步，但问题是这技术不在你家啊。” 云小鹿顿了顿然后又道：“设计图连系统课本里那个简化版的都达不到，这东西真能放进飞天系统用？” “爱学习”不是说过，飞天系统里的东西都是最高尖端的精密机械组成的吗？莫不是在骗自己？ “这大概是世界奇迹吧，种花家的科学家就是有本事用不是那么精确先进的零件，造出一个意想不到的整和。” 以前许念云读书时，就听人评价过，说这堪称人类科技史上的奇迹，不管别人标准定的是啥样，反正最后我们都会用自己的本事给弄出来，这种本事大概也是独此一家的绝技。 “那你说我要不要给他们弄个进化版的样品？” 要是别的东西云小鹿还不敢夸出海口，但要是说做个太阳能电池，她还真可以，前阵子刚花了一笔“实验材料费”，组装出来的就是个简易小太阳能发电机。 那东西在系统实验室不算什么太难得的东西，毕竟超高纯度单晶硅做的半导体材料也不贵，电池组装的设计图系统课程里就一大堆，云小鹿当真是没想到她课程里的设计图竟然在她这个时代还是个“稀罕物”。 “系统课程里的知识很多都是超越这个时代的东西，具体怎么拿出来你得好好考虑。” “你说得对，我还是先观察两天，毕竟我这会儿懂得也并不是很多。”云小鹿并不打算冒进，这不是她熟悉的环境，很多事情做起来更要考虑清楚，她还是多跟顾教授交流一下再行动的比较好。 第82章 顾教授在把材料递给自己的两个“助手”时, 他就已经和早就等着和他讨论的几个研究员谈论起了这次样品遇到的问题。 “我们猜着最主要的还是半导体材料的问题，咱们送去的电池以前能用, 可现在它明显是和现在的整合系统运行时间配不上套, 咱们兄弟单位也出现这个问题。” “这也算是挑战吧，咱们飞天技术进步了，所以配套零件的早就也就提高, 这是好事。” 顾教授手中拿了支笔，列出来个长长的公式, 心下只觉得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下手。 他倒不是担心这电池没法改进，而是来之前他明显预估错了此行要耗费的时间, 要想彻底解决当前的问题, 一个国庆假期是绝对不够的。 他觉得说不准元旦后能解决就是幸运，可他当真能留下这么久吗？系里可是全指望着他上课, 还有他申请的项目也要去求着上边审批，现在是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啊。 “天色不早了, 大家先回宿舍休息吧。” 会开到晚上十点多依旧还是没多少头绪, 所长瞅了一眼时间，觉得他们熬夜也就算了, 可顾老这都七十的人了, 大概是顶不住这么造。 “明天六点咱们再过来讨论。” 云小鹿跟着顾教授一起过来又是女生，所以被照顾给了个顾教授对门的单间儿, 到了去住处的进门前顾教授提起了自己的顾虑。 “我原本是想带你们俩过来见见世面，可这回怕是得耽误好些时间才能回去。” 理院的方老师是十几年前A大物理系的高材生，他调到Q大教书还是理院院长亲自跑去基层科研所抢回来的，这要是跟他在大西北蹲半年, 顾教授估计他回去就能被理院院长给生吞了。 这回要不是他实在找不到助手, 理院也不能放人, 如今情况有变顾教授也不是那种没数的人。 “要很久吗？如果国庆后太长时间回不去，学校那边儿怕是要麻烦。” 方老师这话并不是托大，现在学校教师资源太过紧张，好多老师一个人就身兼数职，他的课临时找别人代课可能都不好调节时间，更何况现在他们教材不全，前期备课也要花不少时间。 “怕是短不了，别说你，我也怕是不能留下，不然动力工程系怕也是要开天窗啊。”说这句话时，顾教授脸上的皱纹看着都仿佛深了几分。 方老师也不想顾教授着急上火，他看着全程安静如鸡的云小鹿，故意活跃气氛道：“你这小同学这一天也没见说句话，现在听到你们教授说回不了学校还这么淡定，怎么这是不着急回学校学习啊？” 云小鹿知道老师是在逗自己，她也没羞怯大大方方道：“我跟着顾教授和您，在哪不都是学习？更何况在这里有那么多厉害的前辈供我跟着学习，可是不会着急的。” 听云小鹿这么说，顾教授和方老师也都笑了起来：“所以说还是当学生时最好啊。” “教授，我有个问题，可以问您吗？” “当然，你这一天都不说话，我还一直担心呢。” 顾教授和方老师住一间，他们干脆就又在那个小宿舍讨论起来，这是顾教授以前的宿舍，这回应该是老单位特意照顾给腾出的房间。 “我刚才看了那个电池，它之前真的是放在飞天的卫星上用吗？” 云小鹿现在都觉得有点不真实，她从小就听到的“国之神器”，其中的零部件竟然有她能给材料和设备就能给组装出来的？ “这电池的前身其实是科学院组织研究出的，但后面批量生产时又细分给了地方，N省的科研所只是负责一部分，这电池我们用了很多年它当年其实一直都算是卓越的一个先进科技成果。” 其实这电池已经用了挺久，大家也明白技术到了该革新的时候，但条件不允许的时候就只能继续凑合，这回可能是上边有条件了，所以不想再凑合下去。 “从无到有，都是前辈们一点点拼出来的，不容易啊。”方老师当年刚毕业，也是听过一些事情，所以格外佩服前辈们。 好的，云小鹿表示现在已经彻底确认这会儿的半导体科技水平大致是啥样子了。 就这老型号的电池都能是“先进科技”，云小鹿觉得她看过的那些原理和设计图应该能帮着她家教授如期返校。 “我要是直接给设计图肯定不行对吧？”云小鹿躺在床上直勾勾看着屋顶，这会儿她有些兴奋的睡不着。 许念云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呢？” “那可是飞上天要用的东西，我竟然看到了哎？”兴奋点后知后学跑出来，云小鹿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许念云其实挺明白小亲妈的兴奋点，她笑道：“那恭喜你啊，不出意外，你还能帮上忙呢。” “哈哈哈～这一趟来着了。”云小鹿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儿。 然而很快云小鹿和许念云就发现她们高兴的太早了。 昨天晚上听着大家开会只是笼统的说了一下遇到的问题，但等到云小鹿真正上手帮着顾教授做测算时，她很快就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系统里的设计图还有那些先进的原理，是需要工业配合的，在系统实验室那自然是很容易完成，可在现实里这就好比再登一次天。 她这会儿终于体会到了前辈们的心酸，当初是不想研究的更精密再用吗？是不知道基本原理吗？ 最大的问题是你知道路但却没有车能送你去目的地。 “我们以前能从无到有，我现在还有清晰的图纸，没道理改不出个能用的东西。” 云小鹿进实验室后就没出来，她跟系统实验室兑换了研究所使用的同款材料，然后就开始了改装实验。 “你可以参考一下这一些技术。” 许念云连夜在系统中搜索出一些□□十年代使用的技术原理给云小鹿划了重点，只要在系统里这就不算违规。 因为有些系统时间的逆差，最终云小鹿还是顺利做出一款简易老电池利用实验室庞大的数据分析能力完成了本次实验。 “你说我靠这作弊是不是也太容易了些？”想起那些研究人员还在打算盘珠子的方式演算，云小鹿就觉得有些心虚。 “你只要不用来做坏事就行，而且你有这些便捷，对于整个社会来说应该是好事吧？” 省了多少人力物力啊？这要不是虚拟化没法完全控制的东西，且还有各种对主脑和宿主的限制，许念云都想把它们弄出来上交国家，有这些东西他们种花家未来还愁什么？ 可惜这些也只能是想一想，系统自由运行的规定，她要是敢胡来，分分钟能被狗系统带着一起“自我销毁”。 云小鹿把设计图和数据都修改完后，并没有第一时间透出去，反而是选择了一个“不经意”时间点给了顾教授送些“灵感”。 “你这是自己想的？”顾教授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一听云小鹿的思路就知道这个学生是已经把整个电池的设计原理思路给摸透了。 云小鹿眨巴眨巴眼，不好意思道：“就在做演算的时候，脑子里胡思乱想想了一下。”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还胡思乱想了什么？”顾教授人老成精，已经嗅到了不简单的气味儿。 看着面前这个两眼放光的老头，云小鹿咽了咽口水，她大着胆子把顾教授之前画的图纸拿了过来，在上面圈圈画画了一些地方，小声道：“我就是在想，如果把这些地方稍微改一下，再换上纯度更高一些的单晶硅会不会就好一点？” 云小鹿表示这可是没有一点超出这时代的东西，昨晚“爱学习”给她连夜一条条查了半天，肯定都是国内现有已知的原理。 看着那份被修改的图纸，顾教授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凭他的眼力就算还没经过演算，也知道这个思路是大致通的。 其实就算它不通，也够顾教授震惊的了，他以前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超级好的苗子”，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碰上了个“小怪物”。 “你这知道一个人看懂这张图需要多久吗？”就算大学毕业也不一定能一下子全明白，可她这会儿不但证明自己全看懂了，甚至还提出了新的思路？就算是老杜小时候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那大概是知道的，云小鹿心虚的低下头，她从学会好些理论知识到动手实验也是经过半年的时间，这还是有虚拟教学环境和自带实验室的帮助。 但是大家不是着急吗？看着天天熬到上火的顾教授和方老师，云小鹿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再拖下去。 “小方，把这张图拿去给大家，就说新思路有了，让他们去尽快演算。” 方老师看着那图纸显然也很兴奋，但让他更兴奋的是今天这份意外收获，他们Q大当真收了个天才啊！ 顾教授看了云小鹿半天，直到把她看的都想落荒而逃时，才慢慢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想出来的？” 云小鹿紧张的手都出汗了，她不知道顾教授这是看出来了什么，但总觉得自己要是不慎重的回答，很可能就会有危险。 “不要慌，他可能有些怀疑，但这也正常，特殊年代过来的人总会警惕性会强一些，毕竟是从事保密工作的老前辈。”许念云看到了云小鹿那加速的心跳声，忙在一旁安慰让云小鹿冷静后再回答。 “刚来那天看着有些糊涂，但又有些明白，后面听着您和几位老师们开会，我感觉明白的地方又糊涂了，可心里总感觉是有办法解决的，直到昨天晚上我脑子一直在画图，然后就有了这个想法，老师，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顾教授看着云小鹿忐忑的神色，心下觉得自己想多了，但又想起那些年工作中遇到的坑，他的疑虑最终还是没有打消，拿起一张演草纸他写下几个刚东西，轻声道：“来，你把这几道题做一下。” 云小鹿把题接过，看了一眼，是几道空间几何与线性代数的题，难度还她的数学刚学完基础a类，所以这些题她还是做起来挺轻松。 然而这些题就算“爱学习”不提醒，她也知道这不是这时候一般大学生能做出来的，尤其她还不是数学系的。 但在犹豫片刻后，云小鹿还是拿起来了笔，她现在已经看出来了，今天要是做不出这几道题，说不准会被警惕性颇高的老教授当“间谍”给抓了。 看着云小鹿下笔的速度，顾教授心下已经松了松，他知道能改图纸的人必然不会做不出那几道题。 顾教授等到云小鹿做完题目，并没有急着看，其实就在刚才云小鹿一边做他就一边看完了。 “你为什么不跳级参加高考？” 顾教授可不相信有这种水准的人会是短短一年学出来的，那么既然有些高水平的知识为什么不在第一次高考时参加呢？这才是他刚才突然怀疑的最大原因。 云小鹿被问懵了，这是啥问题，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最后只能无奈道：“恢复高考前不跳级是因为当时上初中和高中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反而是早毕业我家里还要操心。” “等到高考恢复时，国家规定在校初中生不能参加高考，而且刚恢复高考时大学里的专业也没我想很学的，就想着再等等看。” 很好，这个理由很强大，顾教授表示他服气了，全国的学子都在因为恢复高考而欢欣鼓舞时，眼前这个却在挑挑拣拣当时大学的专业不吸引她。 代入一下，顾教授觉得当年的自己能有这种面对机遇的笃定吗？那应该是不能。 最终顾教授长长吐出一口气，意味不明的看着云小鹿只道了一句：“云嘉，你知道你真的很厉害吗？” 云小鹿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知道自己有读书的天分，可是比起很多人我并不觉得自己多厉害，就比如您还有那些前辈们做到的事，我觉得更厉害一些。” 顾教授神色彻底缓下来了，他笑着摇摇头：“不，你现在做不到是因为你还小，只要给你充足的养分，也许你会茁壮成长到惊人的地步。” 他原本还想着慢慢培养这个孩子，但这会儿他觉得可能很快这孩子就不会需要自己了，他不能耽误她。 想到这一点顾教授就开始心痛，自己发现的宝贝难不成要亲手送出去吗？可不送出去能行吗？他现在能做到的事还是有限，像这种天资卓越的孩子就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 真要便宜那些老家伙不成？想想就心痛死了！ “爱学习，你有没有觉得顾教授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一开始的震惊中带着些警惕和怀疑，云小鹿还能理解，但现在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顾教授怎么突然就变得“幽怨”起来是什么鬼。 后面研究所里爆发出一阵欢呼，云小鹿却已经不在那栋小楼里，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顾教授让她提前回了宿舍待着，然后等到他们第二天离开时顾教授才让方老师通知云小鹿收拾东西和他一起回学校。 “云嘉这次立了大功，我已经向上级汇报了，但是鉴于你不是编内成员，所以表彰和奖励都先记着，等那边所有工作全都落实后，会有专人给送来奖状和奖励，回学校时咱们这一趟行程也不能跟别人提起。” 云小鹿自然明白保密工作的重要性，只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顾教授要突然把她“透明化”。 顾教授可能是看出来了云小鹿的疑惑，在飞机在京城落地后，顾教授特意解释了一番：“做重要工作的人员是在专门的单位与外界隔离的，身份更重要的人员外出时也会有专门保护的人，可是你现在还只是学生，锋芒太露很容易被盯上。” 多少天才半路夭折，难道真全是意外？顾教授年轻时也能称得上一句“天资过人”，但他见过太多比自己天分还要高的年轻人不等走到半山腰就像流星般消失。 “那我还能跟着您学习吗？”云小鹿不在意那些光芒在哪，她早就不是热爱彩虹屁的年纪，但她还是想走进自己一直很想靠近的世界。 “不跟着我学习，还想跟着谁？”顾教授冷哼一声，不过他猜着等小方回学校，哪怕不敢说研究所的事，他也会忍不住撺掇理院和他们工院抢人，说不定数学系也得掺和一脚。 哪个都不是好对付的老家伙。 “肯定是只有您，教授要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寝室了，这几天我都提心吊胆您把我逐出师门觉都不敢睡，这下总算放心了，那我就去林老师那里销假了，咱们明天课堂见？” 顾教授听着这话心里舒服，他矜持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拿出一本有些旧的笔记：“这个你拿回去先看着，都是我早些年做研究时做的一些笔记，有不懂的随时过来问我，回头我再给你找些书，踏踏实实当咱们系的学生，老师们肯定亏不着你。” 这回他必须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要不然等那些厚脸皮的反应过来，肯定要无所不用其极的跟他抢人，这两天他已经想好了，就算他的项目留不住人，但专业也得留住，云嘉的大学学士学位必须得是印着他们动力工程系！ “谢谢老师，我肯定好好学习，争取学有所成报效祖国。”云小鹿感动的接过笔记，虽然她觉得顾教授还是有些奇怪，啥叫“踏踏实实当咱们系学生”？难不成她给教授造成了“不踏实”的印象吗？ 但看着教授把这么珍贵的笔记给她，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明明就是很喜欢她好不好！ 虽然有系统课程云小鹿并不缺学习的资料，但教授的笔记代表的可不仅仅是知识，那还有认可和传承，在研究所的时候云小鹿都已经知道了，他们教授以前可是超级厉害的人。 “这笔记你要不要让我替你保管？”许念云看着那本破旧的黑皮笔记，只觉得心脏怦怦跳，这可是以后的“文物”，搞科研的后辈看着恨不得早晚三柱香拜拜的那种。 身为后辈一员的许念云觉得她虽然没做到云女士期盼的“光宗耀祖”，但帮着这个时空的小亲妈获得大佬学术上的青睐也算是给他们家祖坟冒了一回青烟。 “我先好好看一下，拿来观摩学习完再给你保管。”云小鹿美滋滋的抱着笔记回了寝室，然后还特意给这笔记包了一个防水的封皮。 对于这些天去哪了的理由云小鹿还没想好怎么和同学解释，但她回寝室却意外的发现大家似乎都已经“知道”她的行程。 “云嘉你回来了？怎么样，学术研讨会有意思吗？听说你们系顾教授这次特意是为了科研项目打头阵试水去的，你有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云小鹿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笑哈哈道：“我就是跟着凑数的，全程就是个小跟班儿，出了在活动场所大门都出不去，大事情我也没怎么懂，不过倒是见到不少老师和前辈，有趣的事嘛，顾教授为了考天天让我做题算不算？” 这也不算撒谎，云小鹿去N省可不是每天都要做题嘛，就连在宿舍“躲着”时顾教授也没放过她，给了好几道物理大题让解呢。 “哈？那你这一趟也太亏了，我听说理院的几个学生去年就在海城逛了好久，这也算公费旅游啊。”钱芳显然没想到顾教授会这么“可怕”。 “我们去的地方可能不一样，而且毕竟我们系人不多，顾教授他们也不可能放我自己出门。” “哎呀，不跟你们多说了，明天第一堂课就是顾教授的课，我得抓紧预习。”再扯下去怕是要露馅儿，这谎也不知道是谁编的，都不提前透透气的吗？ 谎言制造者林老师：你们倒是回来时和我通气啊？ 第83章 云小鹿在接收到林老师的“行程官方话术”时, 是在第二天上课之前，昨天他们一行回来都是悄悄的, 林老师也是到晚上才得到消息。 “我觉得最近还是不去找小哥的好。”云小鹿总觉得自己出门这事儿不容易瞒不过云帆。 “他就算发现什么不对劲, 应该也不会多问。”保密条令身为军人的云帆大约比云小鹿更熟悉。 果然中午云小鹿把电话打去云帆学校时，他果然只是简单问了一下妹妹最近好不好，关于她去哪了做了什么, 云帆只字未提。 云小鹿挂了电话后就全身心都放轻松，不用撒谎的感觉果然舒服, 天知道这两天她在心虚个什么劲儿。 学校的生活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云小鹿依旧每天三点一线来回忙碌, 当然要说完全一样似乎也不太对, 云小鹿最近更忙了，顾教授给她列了一个书籍清单, 都是她能在图书馆借到的，至于那些图书馆没有的顾教授也想办法给她弄来好些。 “我最近比较忙一些, 这上面的书应该够你这一年看的, 有什么不懂的就到办公室问我，我要是不在你可以把问题留给林老师让他转交。” 顾教授这回已经想好了, 他必须得把这学生好好留在动力工程系, 他不在的时候就让林老师多加注意，万万不能被别的系把人抢去。 “谢谢老师。”云小鹿抱着清单和那些顾教授拿来的书, 郑重的给顾教授鞠了一躬，她知道这些书对于这位老人来说有多么宝贵。 “你好好学习就好。”顾教授被学生弄得还有些不自在，他做这些自觉得是应该，只要学生成才他就高兴了。 许念云扫了一眼那些书籍, 心下感叹, 顾教授这可是拿出压箱底的东西来了, 要知道现在这种外文资料可是极其稀罕，小亲妈虽然不缺文献资料看，但顾教授这份看重却不能不记在心里。 “书得好好看，这算是你这专业中在国内最珍贵的资料书籍，现在买到这些书很不容易，顾教授能舍得把这些给你，应该是对你抱着极大的期望。” 云小鹿用力抱了抱怀里的书，她肯定会好好看的，以后如果有机会她也会弄一些更好的资料给老师们，总有一天他们的科研环境会越来越好，之后想看什么书都给老师弄回来！ 十月下旬的京城已经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没了那种憋闷的暑热，云小鹿每天除了上课和去图书馆的安排，饭后也会在校园里溜达一圈儿，感受一下校园气氛。 “这叶子也是说落就落，不过那红枫叶倒是好看，就不知道这种树种在家里能不能行。”云小鹿看着那些艳红如火的枫叶，突然就有些想念家里的后山。 这时候也到了打山货的时节，今年家里只爸妈在，也不知道有没有空进山。 许念云知道小亲妈这是有点想家，她安慰道：“要不你做几个红叶书签吧，写信时寄给你哥哥姐姐们，再兑换些点心给你爸妈寄回去。” 今年的中秋节是在研究所过的，那会儿每天忙的要命，谁也没想起来过节的事，云小鹿自然也是忘了，但这回学校后她看着又圆了一回的月亮便有些想家人。 然而云小鹿那“乡愁”没长两天，云帆就像有心电感应一般来了Q大找她。 “周末没啥事儿吧？” “没事啊，小哥你是有事吗？”云小鹿被她小哥这“郑重”的模样给弄懵了。 云帆乐呵呵道：“没事儿就好，老许前两天得了张票，你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出门，哥哥们带你去吃烤鸭。” 这票是许朝和人淘换来的，原本打算国庆节时请云家兄妹一起吃，算是正式答谢云小鹿这个“小老师”，没成想云小鹿整个假期都不在京城。 “烤鸭？” 云小鹿顿时就支楞起来，她之前就听过京城的烤鸭很有名，但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商城里倒是有，但她自己吃兑换一只太浪费所以就没舍得兑换。 “是啊，老许就是够意思，这烤鸭票可是不好得呢，上回我托人换都没换成。” 云小鹿有些不好意思这么直接就去蹭饭：“我跟着去，这会不会不太好？” “他就是专门换来请你的，你哥我才是那个蹭饭的。”云帆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毕竟这些年他有啥好的也都分许朝一半，俩人关系铁着呢。 云小鹿从来就不是个脸皮超级薄的姑娘，尤其是看到她小哥为了接她连自行车都借来后，非常麻利的坐上了后座儿。 “老许已经去排队了，我过来接你，一会儿咱们店里碰头。”难得今儿他们仨都能有空，这顿烤鸭说啥也得吃上。 兄妹俩到烤鸭店时，就看着那柜台前排起来长龙，因为销量供应，所以就算有票想吃也得早早过来排队买。 “许大哥。”云小鹿一眼就看到了队伍前排的许朝，主要是他那一身军装也很好认。 许朝看着兄妹俩进来，朝云小鹿笑着招了招手：“我已经排到桌子，现在在等烤鸭出炉，今天人有些多，所以得自己过来领，你们先去用餐区那边儿等。” “生意这么好吗？”云小鹿是第二回 在京城的餐馆吃饭，上一回他们可是没见过这般热闹的情形，要不是早就知道这烤鸭的价格，她都要以为来这吃饭不要钱呢。 云帆跟服务员要了热水洗刷餐具，看着周围那热热闹闹的场景解释道：“最近国营饭店都在改经营方式，只要付钱就能吃，烤鸭供应量也比过去多好些，想改善伙食的，可不都开始下馆子嘛。” 许朝过来时，手里正端着两盘片好的烤鸭，他刚坐下，服务员也把配菜都端了过来。 “除了鸭子我还提前点了些别的，他们今天服务员忙不过来，所以就没等你们一起点菜。” 许朝不是第一回 吃烤鸭，他拿着荷叶饼卷了个肉卷儿放在云小鹿面前的盘子里：“小妹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云小鹿对于许朝这声小妹全然没反应，毕竟她眼里对方是哥哥的战友，那叫她小妹自然也是很合理，甚至包括云帆都没觉得有啥问题。 然而许念云在空间里却觉得浑身都要麻了。 看看稚气未脱的小亲妈，再看看一脸好大哥模样的亲爹，许念云认命般长叹一口气，许先生只要不是变态这会儿肯定是把小亲妈当妹妹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有情人下辈子终成兄妹”的剧本？ 算了，身为代码的主脑不配想这么多有的没的，许系统决定继续躺平。 味蕾得到极大满足的云小鹿眼睛都眯了起来：“许大哥，这烤鸭这么卷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儿。”许朝又给云小鹿卷了一个，他没有妹妹这会儿看到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就很是稀罕。 云帆看着这幅情景，不甘示弱的也给他妹卷了个鸭肉卷儿，然后用暗搓搓的语气对许朝道：“你是不是想和我抢妹妹？” 别以为他不知道，许家只有俩儿子，许朝这小时候在家被他大哥管得跟个孙子一样，肯定是眼馋自己有妹妹。 许朝懒得理这个神经病，他不过是觉得战友家这妹妹看着可爱又聪明招人稀罕，再加上自己承了她那么大人情，这才投桃报李回馈几分。 “你妹妹又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你家不是还有个哥哥吗？奥，好像还有仨姐姐吧？” 这还用别人抢？想也知道就云帆以前那尿性，他小妹妹肯定不会把他排最前面。 云帆觉得许朝这小子在故意“抹黑”他以前的“光辉形象”，他不服气的转头就给云小鹿提出道“送命题”。 “小妹，我和咱大哥你最喜欢谁？” 云小鹿莫名其妙被波及，她夹菜的手速停了下来，看看云帆，又看看许朝，最后对着许朝问道：“许大哥，今年这顿饭是你请，还是我小哥请？” 这个必须得先问清楚再回答问题。 “当然我请。”许朝嘴角的笑意已经要遮不住。 云小鹿放心了，她恢复手速，然后一边儿卷了个肉卷儿，一边对云帆道：“我以为这件事咱们都是有共识的。” 何必自取其辱呢？大哥的地位是随便能动摇的吗？可见她小哥哪怕考上大学也没变聪明些。 云帆磨了磨牙：“这顿饭要是我请的呢？” 云小鹿眨巴眨巴眼：“我是那种为了顿饭就出卖灵魂的人吗？” “哈哈哈～”许朝看着云帆吃瘪的的神色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个小没良心的！”云帆使劲肉了一下云小鹿的脸，看着他手上的油，云小鹿眼睛瞪得老大，这会儿要不是在外面，她非得摸他一身油不可。 小哥果然就是世界上最讨人嫌的哥哥，没有之一！ “云小豆请你注意维护军人形象，尤其是公共场合，不要做出损害人民子弟兵的光辉形象的行为举止。”云小鹿看着她小哥的魔爪还想祸害自己头发，她顿时就发出警告。 “云小豆？”许朝觉得他这顿饭真没白请，这不一下子就听到了个有趣的称呼。 “你什么都没听到。”意外被爆了马甲，云帆眼神不善的看向许朝。 “知道了，豆豆。” “闭嘴，许二娃我警告你，这名字你要敢说出去，我就跟你决斗。”云帆同志誓死捍卫他伟岸的形象。 “好的，豆豆。” 云小鹿往云帆盘子里夹了块红烧肉：“来，豆豆吃肉。” 最终一顿饭都在关心“豆豆”中度过，不过或许是因为有了合伙喊“豆豆”的交情，云小鹿和许朝那种客气的疏离气氛也淡了几分。 “许大哥，今天的烤鸭特别好吃，下回我让小哥回请你吃羊肉泡馍，我听我同学说那个也很好吃。” “成啊，那我先谢谢小妹。” “不是，我请客你谢谢她干嘛？还有你，你谢谢人家干嘛要我请客？”云帆觉得自己这破战友和破妹妹都没法要了。 许朝挑挑眉：“那我也谢谢你。” “你不是想成为我最喜欢的哥哥吗？连替我请顿饭都不舍得？我还没成年呢，哪来的钱？算了，我还是写信给大哥好了，他肯定舍得替我请客。”云小鹿这会儿脸上的油还没擦干净，当然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云帆。 “谁说不舍得了，你就故意的，大哥可在千里之外，你现在能指望的只有我。”此刻云帆全不记得他们家小妹才是个“小富婆”这回事。 “小哥最好了，那咱们天冷就去吃好不好？”云小鹿一想起那羊肉的滋味就觉得时间太漫长。 “就惦记着吃。”云帆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已经开始盘算去哪淘换东西，小丫头眼看着就瘦了好些，Q大食堂的饭菜什么样他也能猜出来，肯定是不如他们军校的伙食。 “你是答应了？” 此刻云小鹿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小狗狗，看得人心软。 “你都搬出大哥来了，我敢不答应吗？” 看着云小鹿明显消下去的婴儿肥，云帆有些心疼道：“学校吃饭是不是一直清汤寡水的？你别太省，偶尔去饭馆打打牙祭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咱妈不是给你钱了吗？不够的话哥这还有。” 闹归闹，云帆还是心疼妹妹吃不好，但他平时学校管得严，也不容易随便出来给她淘换吃的。 云小鹿其实并不缺吃的，但这不妨碍她喜欢坑哥哥，然而云帆突然这么温情，她又不好意思了。 “我才没亏待自己呢，放心，我每天都好吃好喝的。” “学校里吃饱是没问题，但偶尔也要改善一下伙食，小妹有想吃的东西就打电话给我们。”小姑娘还长个子呢，那么聪明的脑袋也得需要营养，许朝这会儿倒是明白云帆为啥总惦记他妹妹吃不好的心理了。 许朝知道现在其实现在已经有些偷偷经营的个体户经营餐饮，他之前的票就是托那些人换来的，但这些就不太方便让小姑娘一个人去，还是他和云帆这种男人出面更方便些。 “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们也要好顾好自己。”真是的，原本就是个玩笑，怎么突然就这么煽情是咋回事，弄得她怪不自在的。 最终云小鹿回学校时，不但坑到一顿羊肉汤承诺，还拎回一罐麦乳精和好些水果，都是云帆和许朝硬拉着她去供销社买的。 要不是她拼命拒绝，那俩人还想给她再买包奶糖呢，云小鹿拼死拒绝，她有多大了，哪还能像个孩子一样吃那么多糖，再说了她想吃自己就兑换了，哪用花钱去买。 “小哥这突然对我这么好，弄得我还有些不习惯，部队果然是能培养人啊。”她小哥那么烦人的哥哥竟然也知道主动关心照顾妹妹了？ 许念云却觉得没这么简单，虽然云帆表现的很隐晦，但这次见面她明显感觉到云帆对小亲妈有一种说不出的关注，甚至连许先生也有那种感觉。 奇奇怪怪的俩人，好像有啥猫腻一般。 要不说是亲生的呢，云帆和许朝这突然的“热情”自觉得藏得很好，但还是逃不过许念云的对他们将近三十年的了解。 云帆和许朝这回带云小鹿出去吃饭，名义上是许朝还人情，实际上却是前些日子云帆天天在学校念叨，他小妹以后万一成了那种需要保密身份的科学家，会不会就要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一辈子。 这刚刚大一就能参与保密工作，毕业后说不准就得跑去什么艰苦奋斗的地方。 “她还是个孩子呢，又那么喜欢吃好吃的，能受得了这份苦吗？” “万一以后她工作太重要，一走就好多年蹲山里可咋整？” 云小鹿的未来那段时间在云帆那几乎都能脑补出好几出波澜壮阔的大戏，尤其是等接到妹妹电话，听到她当真没交代自己去处，这下云帆就很确定之前的猜测了。 然后老哥哥的心态就爆发，一边骄傲妹妹出息，想着说不准哪天他们老云家就能光宗耀祖，一边又觉得妹妹太小，怕她吃苦受累。 因着这事儿也没法和别人说，所以他就只能找唯一知情的许朝叨叨，最终许朝被他烦的不行，就给出了主意。 “你妹妹以后的事你管不到，但她这时候不还上学呢吗？趁着你能管到的时候，多关心关心她，不比你整天想些没用的强？” 然后云帆就悟了，顺带着许朝也就被迫一起跟着悟了，谁让他是那个出主意的人呢？ “你瞅瞅她这出去这一趟，可是比刚来京城那会儿瘦了好多。”回学校后，云帆也不再装没事人，又开始了他“念叨”的模式。 许朝也注意到将近俩月没见，云小鹿的确是瘦了些，但看着精神气儿还是挺足，想来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这话不适合对着此刻的老哥哥提。 “不成，我得写信给我妈，让她多做些好吃的给小鹿寄来，这可是国家未来的栋梁呢。” 抽风的哥哥谁也拦不住，许朝只觉得这会儿脑壳子疼，他其实明白云帆的心态，这就是欢喜过头，然后又没法分享这种喜悦，所以就突然患得患失的“间接性抽风”。 毕竟现在云嘉在云帆眼里已经是一名准科学家，以后那说不准都是要写进史书的。 虽然他还不太清楚云帆为啥对他妹妹有这么大的信心，但这不妨碍他理解云帆的欢喜情绪。 就像他大哥一样，从小对他严格管教的哥哥在他第一次放假回家时态度温和的简直能称得上“如沐春风”，那会儿他还以为他大哥脑子出问题了呢。 云帆这症状大约就是和他大哥一个毛病，但显然云嘉带来的惊喜要比他给大哥带来的强烈，然后大哥还能和父母还有他大嫂甚至家里七大姑八大姨一起分享，云帆这当哥哥的却得装作无事发生。 可见人有事不能憋着，不然容易憋成神经病。 “你写信注意措辞，别让你爸妈真以为人家Q大亏待了自己学生，也别让你小妹察觉出来，不然就是给她添麻烦。” 许朝嘱咐完云帆，便也给家里回信去了，他爸写信说大哥前阵子去了南方考察，他也想问一些情况。 寄完信后，许朝又去换了点票，他觉得云嘉这个小姑娘很是可爱讨人喜，虽然云帆可能有些小题大做，但偶尔帮着投喂一下他也挺乐意。 后来云小鹿在收到家里老大一包东西时还挺诧异，她当时拆开看到那些肉酱、肉干还有山货，都误以为是家里把给自己和小哥的东西一起邮寄过来的。 但等她打电话给云帆，让他过来取东西时，云帆却告诉他自己已经收到了，这份就是给她的。 “我哪里吃得了这么多，光肉干就四五斤呢。” 云小鹿看着那些肉都怀疑她妈是不是把家里猪给杀了，不然晒那么多肉干再做好些肉酱，她去哪淘换这么多肉？ “你留着慢慢吃，咱妈不还寄核桃了吗？你平时用脑多，每天吃俩补补。” 云帆电话里又嘱咐一通，然后挂了电话后就回去掂了掂自己那个包裹里的肉干，怎么都感觉没有四五斤的样子，顿时心疼自己一秒。 他写信的时候貌似只是提了一下小妹学校伙食一般？为了防止自己说些不该说的给小妹添麻烦，他都硬生生忍住了说小妹瘦了的话。 所以就算他不提，赵月季同志还是多寄了那么多啊？ 她就没想过她亲爱的小儿子和小女儿是在一所城市上学的，很容易发现她的“缺斤短两”吗？ “你难道不应该庆幸你妈还记得给你寄一份？” 许朝觉得能有的吃就偷着乐吧，刚当兵那年云帆第一回 收包裹在看到里面全是课本时，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云帆故作惆怅的点点头：“你说得对，最起码我妈还没忘记她有个儿子也在京城。” 后面云达在某个下午突然接到了他亲爱的弟弟来的电话，等他听到自己弟弟来打一个长途电话最后还不忘问一句他收到几斤肉干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啥好。 “什么肉干？咱妈给你寄肉干了啊？”云达听了一头雾水，然后他很快又反应过来。 “是不是咱妈没给你够称啊？小妹是不是比你多，哈哈哈～” 云达一想到这个可能就乐得不行，心想这小子长到现在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我就是随便问问，主要是咱妈寄来的太多了，我还以为大哥也有呢，既然没有，那就不提了哈，大哥你忙吧，咱们回头写信哈。” 云帆挂上电话心里舒服了，他就知道他妈不会区别对待她亲爱的小儿子，看看这不大儿子一块儿都没有呢。 啧，多可怜。 作者有话说： 云帆：妈妈还是爱我的 云达：呵呵，我看你就是闲的。 第84章 京城的气温要比S省冷得快一些, 十一月几场风刮下来，校园里的枫叶和银杏叶已经将要落尽。 厚毛衣和厚外套在一场秋雨过后便被大家穿上了身, 云小鹿从系统里兑换的秋衣秋裤外加羊绒衣物早早就上了身, 她最近长了不少个子，从家里带的衣服就见着短，她自己也不会改, 所以就只能买新的。 这会儿同学之间也比较熟悉了，关于彼此家里的条件都差不多清楚, 云小鹿虽然出身农村但看平时的穿衣打扮就知道她家里经济挺宽裕。 后来见到云小鹿的哥哥时常过来送这送那，就更明白这小姑娘在家是个受宠的。 等到下第一场小雪时, 云小鹿终于吃上了她心心念念的羊肉泡馍, 同时也给云帆和许朝一人带了一件羊绒衫。 “我托人从海城带回来的，够意思吧？”羊绒衫看着单薄穿着却着实暖和, 云小鹿这次可是花了不少积分兑换的上乘衣服。 “这价格不便宜吧？”许朝把衣服一上手就知道是好东西，云帆拿就罢了, 他却不好意思拿, 然而就这么拒绝也显得不太好。 “给你你就穿着呗，我们家兄弟姐妹没成家的几个, 最有钱的大概就是这小丫头。”云帆美滋滋照着自己身量比划了下, 感觉尺寸挺合适，就很美了。 “就是, 一件衣服算啥，要真算这么轻之前我吃了你那多好东西可才要不好意思。”云小鹿现在已经从不好意思到无压力接收“投喂”。 她觉得“爱学习”说得对，收人家心意只要不是“只进不出”而是“有来有往”就不用太有负担。 所以最近凡是她能想到给云帆一份儿的都会给许朝也准备一份儿，哪怕是对方看哥哥情谊对她好, 她也是记情的。 “那成, 东西我收下了, 谢谢小妹。”许朝原本就不是个别扭人，话到这份上他大大方方收下才好。 “对了，今年元旦我大概不能跟你们看升国旗了，假期我要跟着教授和师兄师姐们一起进实验室。” 顾教授的项目终于审批下来，他这会儿正兴冲冲组建团队呢，他的学生们自然就是最好的人选范围。 “这是好事啊，升旗什么时候都能看，可这种学习机会难得。”许朝率先恭喜了云小鹿。 云帆也是笑嘻嘻道：“你好好表现，咱们家光宗耀祖就指望你了。” 他妹妹果然是要有大出息的！ 八零年在中轰隆的变革中飞奔而来，元旦学校有跨年晚会，但云小鹿却在和实验室里的师兄师姐们忙着洗刷实验仪器。 “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弄来的啊？”云小鹿十分怀疑顾教授是不是被人忽悠了，这种落灰的家伙什儿当真还能做实验？ “听说都是从以前的一些实验室淘换来的。” 经费有限，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开源节流”，像这种烧杯试管之类的能不花钱就不花钱。 “暖瓶里的水没了，我再去打两壶。” 大二的师兄看着见底的热水，又看了一下还有一多半擦洗完的实验室，只能认命的冒着冷风出门碰碰运气。 这个点儿，学校锅炉房热水很可能已经没有了，可这个天用冷水洗刷东西，着实有点对自己残忍。 可惜师兄最终也没把热水打回来，最终还是大家还是忍着刺骨的凉意把实验室大体给清理完。 “连热水都没法供应够，我真的感觉教授这项目以后怕是会很艰难。” 云小鹿回寝室的路上一边暖手，一边和许念云开始担忧起来，在见识过系统里的实验设备后，云小鹿再看顾教授这个就颇有些发愁。 这条件连当初她开“实验常识课”那小实验室的条件都没有，就这还想做国家级项目？ “我们太穷了啊。” 这话顾教授时常念叨，云小鹿也是感触颇深，如果她没见过“世面”还不会有这么沈的感触，然而偏偏她自己就守着个“大宝藏”却没办法和别人分享，心里这就更难受。 许念云是“富着长大”的那批孩子，她知道自己的祖国现在没有的以后都会有，现在的困难都是暂时的。 “大环境无法一时改变，但我们可以从小处着手，就比如咱们可以先把实验室使用热水问题给解决了。” 太阳能电池需要的半导体云小鹿不能给一步到位解决，可做个电热水壶她还是可以的。 工院里最厉害的是什么？那就是工具齐全，能帮着动手人也多，在云小鹿抱着个铁皮水壶在各院系跑了五六天借找工具和零部件，Q大牌·电热水壶横空出世。 除了声音大耗电量多一点，经过检测它使用功能完全不比进口的差，当然了这时候全校的师生大约也没几个人有机会见到进口的电热水壶。 “你做的？” 顾教授蹲在那“吱——”冒热气的铁皮水壶旁已经有几分钟，话虽然是对着云小鹿说的，但眼睛却一点没离开那水壶。 “我提供了想法，劳动成果是咱们工院全体师生共同创造的。”云小鹿觉得要不是有老师帮着她动手给这水壶找零件和改装，凭她自己在这种要啥没啥的环境里改出这么一个壶肯定不会这么快。 “耗电量怎么样？”顾教授还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差别？但他更清楚想法和设计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找到的零件条件有限，所以耗电量有些大，要不是咱们实验室的线路是特意改的，大概得跳闸。”这没办法啊，云小鹿总不能从系统里兑换零件出来用。 “如果零件配套，你觉得它能投入生产吗？”顾教授这会儿眼睛已经放光。 生产？ 那倒也不是不行，可就现在国内的技术，能大批量生产出来吗？ 顾教授看了电水壶那个设计图许久遗憾道：“如果真想做，也不是不能做，可惜这会儿生产线大概跟不上。” 最主要的是现在国内电灯都没普及，造出电水壶又有谁买呢，顾教授刚才想到的是可以出口挣外汇，可如果不投入人力物力研发，他们大概也竞争不过国外产品。 “你这设计图好好保管着，等哪天说不准就有用了。”他们现在是没钱，可万一以后有钱了呢，最近上边在鼓动大学和地方合作搞生产，等啥时候条件够了，他再去提一提说不准就是个好生意。 原谅顾教授这会已经深深被金钱“伤害”，最近申请经费申请的他感觉都有些魔怔，每天都是数着买材料的钱过，可不管他怎么数都是省不出足够的经费的。 所以在他看到学生搞出个“小发明创造”时，第一反应当然高兴，但第二反应就是意识到这东西也许能挣钱。 可惜啊，少妇难为无米之炊，拿不到生产里去，一切都只能停留在设想。 因着电水壶受到了实验室全体师生的一致好评，所以很快云小鹿就接到了“订单”，隔壁理院也有项目实验室在组建，这大冷天儿的排队打水就特别耗费时间，所以有原本就相熟的教授过来讨个人情。 当初改装水壶里面用的东西也有理院老师赞助，所以云小鹿非常痛快的就接了“订单”，几把电水壶纷纷在期末考试前给做了出来。 因着火车票都是学校给统一订购，云小鹿考试前就特意问了他哥啥时候回家，兄妹俩的票最好定在一个时间，路上也好有照应。 云达他们考试除了课本还有实训，所以云小鹿考完试在学校等了他和许朝好几天，这期间云小鹿也没闲着，云达和许朝准备回家要买的东西通通都托给了她去采购。 等云小鹿把大包小包都打包好时，寝室里室友已经走的差不多，云达和许朝过来借她时学校里的学生其实都没几个了。 “你们放假好晚啊。” “没办法，毕竟我们和你们还是不一样的。” 能有个寒暑假其实对他们这种已经当兵的已经是很好的事，以前哪感想啊。 云小鹿手里只拎着一个帆布包，其余的东西都被那俩人挂在了身上，等到了火车站他们就直奔订的包厢而去。 为了订卧铺票，三个人都没用学生的优惠，离家太远订坐票当真是受罪，花钱买个舒服最要紧。 回家的路程漫长又无聊，好在这一回有同行的，路上总归不用像上一回那样全程当“哑巴”。 三人聊的话题一多，就难免提起各自学校的事，等到听云小鹿提起电水壶的事，许朝却是第一时间抓住了信息点：“你是说，你们学校想做电器研发？” 云小鹿笑着道：“就我们教授看我捣鼓出的水壶突然提了一嘴，我猜老顾这也是被实验室的经费给折磨得走火入魔了。” “可我觉得这件事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成。”许朝大哥在电机厂工作，他上回回家就听过他哥提起来厂里计划开个新的生产线，然而苦于没有技术，所以这事儿也就是想想而已。 这个电热水壶听着云小鹿的讲述似乎用到的科技水准也不是很高，而且要是有Q大后期再研发些，这不就是现成的生产技术吗？ 电热水壶现在没有市场并不代表以后没有，照着现在这个发展进程，电器普及肯定是势在必行，哪怕农村用不上，可国内城市也有一块挺大的市场。 不过这些都是许朝现在的一个闪念，他决定还是先回家问问大哥这有没有可行性，再和云小鹿提，毕竟无论是生产还是研发他都算是“外行人”。 许念云在空间看着许朝陷入沉思的模样，她轻叹了一下，上辈子许先生转业回家，后来又下海经商，就是从做小家电开始起家的，果然换到这辈子他依旧还是能嗅到这里面的商机。 只不过这一回许先生大约是不会转业了，毕竟等他从军校毕业后那就妥妥的高材生，在部队里也能算个“稀有人才”，和上辈子已经全然不同。 火车到站江北市后，许朝下车前留了个家里的电话和地址给云帆，“要是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我们家电灯都没有呢，我上哪给你打电话？” “这不是给你应急嘛，火车票你们不用太早订，我这边弄好了会拍电报给你。”许朝家里关系还是有的，所以订卧铺票就比较容易。 云帆呲了呲牙笑道：“成，我不跟你客气。” 云小鹿和云帆后面折腾到家时，已经是腊月初十，赵月季和云海生看到小儿子和小女儿回家那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自从连云小鹿都去读大学后，夫妻俩守着空荡荡的屋子难免就觉得寂寞，这一放了寒假孩子们乌泱泱都回了家，可不是高兴。 “你们大哥大嫂今年也回家，不过得等年根底下才能回来，今年咱们家又能团圆喽。”赵月季提起这事儿就高兴得睡不着觉。 当代大学生回家过年是什么样的呢？那大概就是有点像“养猪猪”，云小鹿回家本来也能享受这个待遇，然而有许系统在，她必然是没法偷懒的。 每天除了学习做任务，她最常做的事就是改电水壶的设计图，许系统回家后就提醒她关于能看电水壶挣钱的事也许有机会实现。 虽然许系统没有说得很具体，但云小鹿听了这话后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都想把做热水壶的感温元件材料给改良了。 “那你怎么跟人解释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材料学研究？”化学系可没收她这学生。 云小鹿咬了咬牙，气哼哼道：“赶明儿回学校我就去再加上个化学课程。”， 只要她不是“另投师门”，凭她蹭什么课顾教授都只有支持的份儿。 “你开心就好。”许系统绝对不承认她是用了激将法，这可是小亲妈自己想要“发愤图强”。 云达夫妇俩到家时当真是卡着“年根”这时间，云家一大家子赶年集刚回家就看到小两口大包小包的已经等在了门口。 “大哥你咋不爬墙了？”云帆欠兮兮问道。 云达白了他一眼，这新房子四周墙上全是玻璃碴子，他又不是有病，费那劲儿干嘛。 “小鹿都长成大姑娘了啊。”沈甜进屋就给一众弟弟妹妹分礼物，看到小姑子和两个姐姐站在一起已经差不多高，心下感叹这孩子长得可够快的。 “我都十五了，当然不是小孩子。”云小鹿对于自己现在的身高很满意，她终于不再是全家最矮的小豆丁了。 “还没过年呢，你就着急给自己长了一岁。”云帆揉了揉妹妹的脑袋，什么大姑娘，在他眼里这还是个小家伙儿。 “小哥你真讨厌！”云小鹿拼命解救自己的脑袋，然后又瞪了云帆好几眼。 云达看着弟弟妹妹那股笑闹的亲热氛围，心里只觉得软了几分，这一年他总是会做噩梦，梦到那些留在战场的人。 妻子明显感觉到到了他的异样，所以今年才坚持让他休假回家过年，他知道那些痛苦和阴影哪怕是为了家人他也得学会放下或者是锁起来。 热热闹闹的新年在全家团圆的气氛中迎来，因为队里最近在讨论分地的事儿，云家的话题也难免围着这些事展开。 未婚孩子们的户口都转去了学校，所以云海生和赵月季也不知道他们家到底能分多少，不过总归只要能分点儿大约就是够吃。 “要我说地多了也没用，咱们家没劳力干活儿，孩子们也不在家吃饭，摊子弄太大也张罗不过来。”按照赵月季的想法，他们两口子挣出口粮就够了，现在种粮食换钱还不如她去后山挖草药来钱快呢。 孩子们对于父母的想法也没意见，他们只要不自己过的顺心，哪怕不种地都行，但显然两口子不会答应，所以少种些反而好。 寒假结束，云小鹿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坐上了火车，等到了省城大家才各自转车去自己的目的地，云帆和云小鹿这回也是转了别的车次去和许朝汇合。 而这一回见面，许念云又被吓了一跳，许朝身边一脸严肃的中年人，怎么看都像她亲大伯！ 许朝大哥许克是现在电机厂的二把手，年纪刚刚三十出头，到现在也能称得上句“年轻有为”。 许念云对她大伯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十年后，那个严肃的小老头儿模样，这会儿看着如此年轻的大伯还挺新鲜，不过这个严肃劲儿还真是和后来的他一模一样。 “大哥，这就是我战友云帆，旁边就是我跟你提起的云嘉。” 许朝略微尴尬的对着云家兄妹道：“这是我大哥，许克，现任江北市电机厂副厂长，这一回他和咱们一起走。” “许大哥好。”云家兄妹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但该叫人时必须得热情。 “你们好，早就听许朝提起过你们，今天可算是见到了。”许克那张严肃脸在看到云家兄妹，不，准确来说是看到云小鹿时顿时就绽放出了堪称“灿烂”的笑容。 许朝看到他大哥这种笑就知道这一回哪怕天上下刀子，他大哥也是要跟着去京城把事情谈下来的。 “咋回事啊？”云帆给许朝使了个眼色询问。 许朝回了个生无可恋的表情，都怪他回家多嘴，就单独问了一下如果有电水壶的技术，那以后能不能投入生产，谁知他大哥在听到这话后就跟魔怔了一般，非得要跟着他去京城。 “你不知道，我去南方时看到了什么变化，你知道一把电热壶进口有多贵吗？这要是能自己生产咱们厂那可就是独一份儿。” 至于生产线的问题，许克觉得只要有人把技术给他，他就是砸锅卖铁也能把机器给买回来。 “许大哥您是想进京考察热水壶的项目？” 云小鹿一听许克问的话，眼睛都亮了，这不就是财神爷到了嘛。 “我在家听得不真切，但又觉得这实在是个好项目，所以就想着亲自来问问。”许克在家是严肃，但他这么年轻能升上副厂长证明他绝对也是很有能力和眼光的。 在知道那电热水壶是眼前这小姑娘捣鼓出来的，许克在和云小鹿说话时那态度温和的不得了，许朝这辈子就没见过他大哥对谁这么“和颜悦色”过。 云小鹿没做过生意，但她隐约是知道这种事她不能自己谈的，虽然电热壶是她设计的，可如果真要谈合作，那最好是学校或者顾教授出面，所以在听完许克说完自己的想法后，她反而谨慎了起来。 “这件事您得先去和我教授说，这不是我能做主的。” “这是自然，但如果有云同学你的帮助，我想我们厂和贵校的合作大约能更顺利一些。” 电机厂也是国营企业，和学校合作本来都是公家的买卖，但这里面的技术产权到底算公家还是个人却不好定义。 云小鹿没听明白，但许念云却听得明白，这会儿还没健全知识产权法，所以小亲妈如果不想和学校扯皮，就得先想好对策，她大伯这是提前给打招呼呢。 “人家在问，如果技术赚了钱，你想不想分杯羹。” 云小鹿听了这话，眼睛都瞪大了，这还有钱给她吗？但她很快就想明白这里面的问题。 “我想要用这个技术赚钱是为了老师们做科研宽裕些，这个钱我是不会要的。”老师们做项目还不是为了国家发展，她怎么能分这个钱呢？ “那你可以把这件事专门和顾教授讨论一下。”许念云猜着这个技术学校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好意思说是自己的，如果小亲妈不要，其实可以把盈利设置成基金，专门用支援来给科研项目的基金。 “你是说我自己保留着分成，但钱用来做实验？”云小鹿没想过还能这样子。 “其实技术也可以无偿捐献，但这会儿僧多粥少，要是技术给了学校，等见到回头钱说不准顾教授的项目还申不下来经费，那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这种憋屈的事又是没发生过，许念云可太清楚里面那些不可说的气人事儿了。 云小鹿听完许念云给她分析的利害关系后，她很快就有决断，而后就对许克笑道：“许大哥，我现在没法给你回复，等咱们到了京城，我和教授讨论一下再说好吗？” 是跟自己教授而不是学校，许克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大约是听懂了他的提醒。 “当然，这技术是你的，自然是得好好考虑。”只要云小鹿她回去把这事儿和那位教授说了，许克觉得事情就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他其实不太在意云小鹿和学校怎么进行利益分配，但厂里和个人有技术合作跟与Q大有技术合作，这完全不是一回事，后者能给他去申请资金加上重大筹码，所以他不希望这里面有太大波折，最好是云小鹿自己先和学校谈妥利益问题，然后他再去上门。 作者有话说： 许念云：我大爷还是我大爷 第85章 云小鹿回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找了顾教授把情况说明, 许克现在已经住到招待所里等消息。 顾教授被这个消息震得半天才说出话来，“你是说你拉来了你们省的电机厂厂长想搞合作？” 不是顾教授没见过世面, 他当年参与的国家项目那几百万的工程也是说干就干, 一个电机厂的合作才多大规模，他震惊的地方在于这合作竟然是靠一个学生拉过来的。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厉害的吗？他年轻时候搞科研的谁还想着能去亲自拉投资的啊。 “不是我拉来的，是人家自己找上门的。”云小鹿可不承认这是她的本事, 她就是做了个火车聊了个天儿而已。 可没你人家也不会知道这事吧，再说人家这回能让你来先通气, 明显是要带你一起玩啊。 顾教授不是那种死读书的刻板人，相反他能经历过这么多起起伏伏还能安然无恙, 心中自然不会是个完全没有成算的。 “那你打算怎么谈合作？”顾教授眼里含着揶揄, 学生来找他的目的他刚才已经想明白，这不就是担心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上边儿一口吞了嘛。 “教授, 我原本是想着这技术就直接给学校，让学校和电机厂谈, 万一能挣钱, 以后学校的经费也能宽裕些，可后面我又想了想觉得这笔买卖万一挣不到几个钱, 那咱们系能分到吗？” 云小鹿没想用这个牟利, 所以她的打算也不用瞒着任何人，跟顾教授就更不用掖着藏着。 “你不打算要这笔分账？”虽然说顾教授见过很多一心为公的人, 可他也不是那种觉得所有人都必须这样做才对，毕竟东西是人家自己的，愿意捐出来当然很好，可不愿意也没道理强迫别人。 可是云嘉既然没想分账, 也不想把技术全交给学校, 难不成她是想拿到红利再捐出来？ “我是想着, 这技术我分给学校三成，算是给学校给予的帮助回馈，同时全了电机厂那边想借咱们学校金字招牌的想法，另外七成就拿出来给咱们系的科研活动当经费。” “如果获利少自然就都先给咱们实验室，但如果运气好钱多一些，以后哪位老师或者学生有科研项目需要帮助，也可以申请一些经费。”云小鹿觉得这点钱能帮一下自己系就顶了大天，她是万万不敢想着钱多到能支援全校的项目。 学校经费太过紧张，除了搞科研项目的，还要用来维护学校日常开销和一些基础设施建设，现在上大学都是公费，学生连吃饭都是国家管，所以学校当真是一穷二白。 稍微来点外快就会被大家一起盯上去争抢名额，顾教授还真没把握说这钱到了学校他们系能分到多少。 “你可想好了，这也许还挺赚钱的。”进口的电热水壶价格得七八十，还处于“奢侈品”行列，如果这东西真能投入生产，就算价格降下来那说不准也能挣个上万块，这年头可是一笔巨款。 “嗯，想好了，不过教授我还想请您帮个忙。” “你说。”学生能有这份觉悟顾教授很是感动，甚至要不是为了他的科研经费操心，她大概都不用管这么多，直接给学校等着得嘉奖就成。 “我是想请您把我那份儿红利先挂在咱们实验室名下，等我想个切实的明目，把这份钱能专门拿出来做个像国外那种奖学金机制的东西，再把它转出来。” 云小鹿没想过用这个发财，更没想过用这个出什么风头，她其实也不太懂“爱学习”说的那个“科研基金”，但总归“爱学习”不会害她就是了。 学生这般信任自己，顾教授当然不会推辞，他当即答应道：“我会和校长还有书记亲自去谈，这事儿会给你保密。” 现在形势多变，云嘉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学生，为了安全起见的确是得低调一点，反正他又不会把那份儿钱吞了，临时给她挂着名儿也不是问题。 “只是这么大一笔钱，你不需要跟你父母说一下吗？”顾教授可是知道这学生离成年还早呢。 “我会和爸妈沟通好，等签合同时我会让他们把授权同意书也一起签字。”云小鹿早就被许念云“普法”过，所以她是知道现在自己很多事都得监护人同意才能决定。 “呦，你还真知道的挺多？”这年头可没几个人知道签合同的问题，自己这学生果然是不一般。 顾教授去和学校谈合作，这件事其实并不是一帆风顺，首先对于云小鹿要求自己技术占股七成很多人就不高兴。 然而顾教授早就提前和工院院长通了气，在知道这七成分红云小鹿将会全拿出来给他们院系支援科研项目，之所以会这么弄麻烦全都是为了经费自己院系能宽裕些。 所以这会儿不用顾教授怎么开口，工院院长已经“火力全开”开始喷人，但凡有嘀咕云小鹿“思想觉悟低”的，全都被他一通狂喷。 “你清高，你清高怎么不见你给学校捐点儿工资。” “这么喜欢发扬风格那以后有经费你别抢哈。” “是我们工院思想觉悟低，所以才给学校三成分红，那你先弄出个技术拉个合作来，百分百让利给学校，我到时候给你送锦旗。” “我家学生明明是个最最大公无私的孩子好不好，七成红利她那是留给自己花吗？她全给了学校的科研项目好不！” “什么也需要学校给投入科研力量，你们觉得借几个电钻螺丝刀就占三成还不够是咋滴？我学生可是连改进的图纸都已经画出来了，就她现在钻研出来的技术，你们哪个能做的比她还好？” 谁要是眼红，你自己教个能干的学生啊，没本事就别bb，工院院长此刻战斗力爆表，一人“单挑”，战果斐然。 反正最后云小鹿被叫去签合同时，，在场的人都“喜气洋洋”的，尤其是他们院长，都要笑出花儿来了。 能不笑出花来吗？这可是二十几万的“超级大项目”，也不知道许克是怎么和上边申请的，他们电机厂未来几年的经费和利润竟然都要投在这个产业里。 只要技术顺利投入生产，就算销量一般，那也是能挣钱的，要知道他们整个学校现在都拿不出几万块钱搞项目啊。 云小鹿现在在他们院长甚至校长眼里这就是“纯金娃娃”，别的院系领导此刻除了羡慕嫉妒一下工院“命好”，其他的也没话好说，大家现在都已经回过味儿来了。 这学生哪里是“思想觉悟不够”，她是“太够”了好不好，留下那钱就是为了方便给工院解决燃眉之急啊，听说以后分成都要挂在顾老实验室那里。 云小鹿早早把父母的授权书要来，这事儿几乎没用怎么做工作云海生和赵月季就同意了，他们是不懂什么大道理，但还是知道女儿是为了国家做贡献，所以在电机厂的工作人员上门时他们很痛快就在云怡和王跃民的陪同下签了同意书。 等到一切办妥后，许克又单独请了一次饭，有许朝和云帆在一顿饭吃得也算宾主尽欢。 “许大哥，如果有什么技术上的问题你可以打我们实验室的电话，顾教授已经同意我用这个电话和厂里联系。” 许克把电话好生收起来，然后无不感慨道：“这一回真的托了小云同学你的福，事情才能这么顺利办成。” 要知道平日里这些高校虽然没啥钱，甚至可以说是穷的要死，可他们姿态却是很高的，你拿着钱上门人家都不一定能见你一面，可这回他不但顺利谈成了合作，甚至连省里的关系都借着与Q大合作的金字招牌给打通，顺利拿到了启动资金，运气着实有点好。 云小鹿干笑了几声，她觉得自己当真没那么大面子，学校之所以同意这么快，完全就是电机厂“给的太多了”，毕竟这时候也不是哪个厂子都能有这份魄力让技术股干占五成的。 送走许克后，许朝心下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走了，这一个月他有点空就被他大哥提溜着跑腿儿，当真是敢怒不敢言。 看云小鹿一脸“许家大哥是大好人”的神色，许朝觉得自己还是得友情提示一下。 “我大哥这个人看着严肃，但绝对是属狐狸的，他办的事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所以你不用太感动。” 他这里给你一，回头就能赚回十去，许朝可太了解他大哥的本事了。 “你怎么这么说自己大哥？” 许朝看云小鹿一脸不信的模样，叹了一口气道：“你以后大概就明白了。” 若干年后，等到江北电机厂发展成国内外家喻户晓的家电企业时，云小鹿看着那本厚厚的“集团发展史”，她脑袋上挂了个大大的问号。 咱就说一个小小的电水壶它啥时候成为“国家级重点技术”了？许克大佬他是怎么敢这么吹的，还用这个名头拉来那么多投资扩大别的生产线。 许克：这不多亏你以后名气大嘛，名人效应杠杠滴。 八零年而过，一切都在悄悄有着新的变化，其中最让人注意的大概就是街上的颜色鲜亮起来，灰白黑的年代已经慢慢过去，连学校的学生们衣着都时髦起来。 云小鹿在大学里迎来第二个春天时，电热水壶的盈利也第一次到账。 “竟然有这么多？”云小鹿看着账户那三万块钱，她觉得自己小心脏都要怦怦跳起来。 “你上一回重新设计的新外观很受欢迎，年前刚接到了海城的一笔大订单。”其实如果不是前期投入太大，厂里能拿出的分红更多，许克这回进京就是为了和云小鹿商量改进技术把商品出口到国外的事。 “我们定了一批最新的感温元件，我这回特意跑来就是想让你这位技术总顾问给参谋参谋，咱们能不能把技术再升一下。”现在他们的耗电量其实还是不占优势。 云小鹿，这并不是很难的事：“如果厂里能买到更好的零件和壶体材料，那我就能给做出更好的壶来。” 她所有的设计都被现在的生产技术限制，如果生产技术够标准，她这边自然不会有问题。 “我们已经找新的零件厂家，他们以前是做军·工的，现在改了民用，比原本市场里零件生产技术整个都升级了一大截，如果你这里能升级，那我就去加大订单。” 许克电话里整个人都很兴奋，这一回他们大约能赚到个大票的。 云小鹿挂了电话，就把拿到钱的事告诉了顾教授，最近实验室买材料的钱都没了，老头儿头发都稀疏不少，这会大约能给他续上好长一段时间。 “三万真都给我啊？”顾教授拿到汇款单时，手都是抖的，原谅他真没一下子摸过这么多钱，就上回那申请的经费还是分了好几次给的，但也加起来也就一万多块钱。 “那要不您分院长那里点儿？”云小鹿后来已经听说了院长在这里面起到的“巨大作用”。 顾教授有些不舍的摸了摸汇款单，最后钱取出来后，还是咬牙拿出一半去给了院长，他们院里最近要用上一些机械设备操作给学生上课用，但这会儿学校连去淘换些报废机器的经费都拿不出。 “我这里是国家直接给钱，好歹还有着落，院里的教学器材层层审批，等真能见到钱，说不准你们都毕业了。” 对此云小鹿完全没有意见，教授都能舍得，她作为工院的学生也是要用那些教学设备的，那就更舍得。 果不其然，院长见到这么多钱时，眼睛都红了，整个人高兴的不行，当天打电话给后勤管理处，让他们给安排着买教学器材，而且非常“大气”的表示钱他们工院自己出。 此事一出，整个学校都轰动了，当然学生们是不知道啥，轰动也是在各院系有话语权的领导和老师们，然后云小鹿就突然觉得各院老师们似乎最近格外热情，有事没事就会跟她来场“偶遇谈心”。 等她弄明白怎么回事后，云小鹿原本还在拖着的“基金”事宜，很快就加快了进展，一个新鲜出炉的“星辰计划”正式问世，她这个基金和学校合作进行，以后进账的账户不在挂在实验室名下，而是直接打在这个科研基金里，里面的钱由云小鹿和学校共同监管。 虽然现在账户里一分钱也没有，但大家都相信它还是会有新的进账，所以当工院院长把那一沓“申请书”搬来给云小鹿签字时，就连顾教授都已经没眼看了。 “占坑也不是你这样占的啊。”这是想把未来十年的钱都留在工院的节奏吗？ “院长，不是我不给你签字，但这不符合咱们和学校谈好的规定。” 基金成立后，云小鹿在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管理前，她的确可以签字，但申请科研项目资金得有考察，这一块云小鹿自己可干不了，所以学校答应免费提供考察评估团队。 毕竟肉都是烂在自己锅里，学生都把钱送上门来，他们提供点技术支持还不是应该的嘛。 “那评估完了你要怎么签字？”院长眼睛直勾勾看着云小鹿。 “咱们院的项目只要通过评估，肯定占大头儿。”云小鹿觉得自己但凡敢犹豫一秒，她们亲爱的院长大概就能冲她和顾教授喷洒“毒液”。 这还差不多，老院长也知道这种事不可能自己吃肉却不给别人口汤，他要不是穷疯了也不能这么逼自己学生。 “他也是着急啊。”看着老院长高高兴兴离开的背景，顾教授长长叹了一口气，上边给了任务，钱却不够用，一堆的事都缺钱缺人缺东西，老院长最近的背都看着佝偻许多。 “教授，我明白。”平日老院长对学生们有多上心，云小鹿再清楚不过，不光是老院长，就连那些各种来和自己套近乎的老师们又有哪个是真为了自己呢。 云小鹿用技术红利设置基金的事，虽然她自己力求低调但还是很快在学生圈子传了开来，没多久这事儿就成了Q大的热点新闻。 毕竟这时候的学生还没有“创业”的概念，能在上学时就挣到钱本身已经就像是“天方夜谭”，可云嘉不但挣到了钱还能把钱都拿出来给学校做科研那就更显得像遥不可及的梦。 “你瞒得也太好了吧，我听别人说时还不信呢。”钱芳在云小鹿这里得到证实后，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大佬在身边就这种感受吧？ 云小鹿不好意思道：“主要是也不知道能不能挣到钱，提前嚷嚷出来总归不好，而且这事儿本身也没啥大不了。” 在知道学校好几位教授都把自己可以得国际奖项的科研成果无偿捐献后，云小鹿觉得她拿张学校发的奖状都烫手，哪里好意思表功，再说那也不是她的成果她只是系统知识的“搬运工”。 沸沸扬扬的传闻原本还热闹了几天，但很快学生们的注意力就被另外的事吸引过去，今年出国留学的事又有了新消息，这才是切身关系到Q大的学生本身发展利益的问题，旧新闻逐渐也就没人再去讨论。 但很快云小鹿就发现有哪里不对劲起来。 前阵子她去哪里都变成“万众瞩目”，而最近平静之后，她去哪里却总感觉大家又换了一种眼神关注她。 那是一种“审视而又排斥”的眼神。 在含蓄的氛围中排斥一个人，其实并不需要说什么话，但却在眼神交流中让你自己可以感觉到跟别人的那种“格格不入”。 云小鹿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她从小就招人待见，在同学中一直很吃得开，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我是做了什么事，让他们误会了吗？”小姑娘有些懵，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许念云听着这话有些心疼且生气，心疼自然是对小亲妈，生气当然是对别人。 云小鹿智商哪怕再高，她的心理年龄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以前生活的环境又单纯，她上哪知道成年人的世界那些龃龉心思？ “错的不是你。”许念云不知道要怎么和云小鹿去解释这些，成年人世界有些事不是别人教的，而是要自己去悟。 然而让现在的云小鹿去提前领悟，许念云觉得这本身就挺残酷。 这两年所有老师们对云小鹿的“偏爱”已经是有目共睹，不但本系的顾教授对她格外关注，甚至连别的院系教授和老师也是隔三差五把人叫过去询问一二。 这些事落在学生们眼里，时日一久自然就成了“特殊对待”，云嘉成绩是好，可他们难道就差了？ 能考上Q大的学生谁又能服气谁呢？ 但原本这种微妙的不服气只是在个别人心里浅浅划过一点痕迹，可最近云小鹿大出风头后大家又觉得“难怪老师们看重，人家的确有本事”。 事情到这里其实也还算好的方向，可最近学校里不知从哪流传出留学名额已经“内定”好，这消息一出简直就是“热水飞进油锅里”，学生们的讨论全炸开来。 自从政策变了后，有哪个人不期盼着出国去看一看，尤其是他们这些国家将要重点培养的学生，如果能争取到这个名额，那以后的就注定是锦绣前程。 然而那点名额才多少，全国重点大学的学生又有多少，退一万步讲，哪怕这名额全都给像Q大与A大这两所最好的大学，一个院系就能分几个？ 云小鹿虽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压根就没有想过要争取这个名额的事，可放在别人眼里，她就是头号竞争对手。 凭借着师长们的偏爱，如果说这回他们系能分上一个名额，谁能竞争过她！说不准这都不用竞争就能“内定”出来。 “谁让咱们没给学校挣来钱呢。” “可咱们都是学生，难道不应该以学业为主吗？” “正常学生谁不是努力学习，谁会把这种投机取巧的事当做留学的敲门砖。” 背后的酸话虽然一开始只在小范围传着，但虽然“留学生”消息越传越热，关于“内定”的话也就越传越多，虽然绝大多数人明白这事儿哪怕没有云小鹿也轮不到自己，然而这并不妨碍大家产生出“不平”的心态。 云小鹿能明显感觉到排斥情绪，就是因为这种氛围已经蔓延到她们寝室某些同系的同学里，原本还是“亲亲热热”的几个人，一看到她立马就安静起来，一次两次还是多心，可回回这样哪怕是个傻子也能明白是有事情。 “你别理他们，他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钱芳平日里和云小鹿关系是最好的一个同学，虽然不是一个院系但对于这事儿却显然也是有些“耳闻”。 云小鹿这才知道，原来她已经被传着“内定”了出国留学，知道了真相后她全然不知道评价这事儿。 “可我也没打算吃这葡萄啊？” 云小鹿觉得自己当真就是比“窦娥”还冤，如果她当真想出国深造那被人误会还算是“师出有名”，可她从头到尾就没想过参与，这是不是有些太冤！ 钱芳听了这话愣了一下：“你不打算申请报名吗？” 这种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钱芳不嫉妒是因为她知道云小鹿有多么优秀，同时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压根没有想过这事儿，可云小鹿的成绩这么好，且老师们又看重，她若是去申请还是很有竞争力的。 “为什么就非得去？”出国深造图的是什么，那还不是学习更先进的知识？ 可她有学习系统还出国干嘛？就国外现在的科研水平在“爱学习”嘴里那也是“落后水准”。 在知道了起因后，云小鹿反而没了之前的“忐忑”，毕竟那时候她还以为自己无意间做错了什么，可这会她是理直气壮的，自然不再去和不相干的纠结。 钱芳有些惊讶道：“你为啥不想去啊？” “我就是觉得这事儿八字没一撇呢，再说了就算真的，那选人家出国留学的学生是为了培养研究生，我们这才大二呢，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啊。”真实的原因当然不能说，不过云小鹿这个理由也不是敷衍，她是真觉得有些人是太敢想。 这话说的没毛病，钱芳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 对啊，他们才大二呢，既然出国名额那么紧张，怎么着也得先轮给将要毕业的师哥师姐们，哪会有他们的份儿？ 然而云小鹿和钱芳不知道的是，这件事说不准还真有云小鹿的份儿。 新的留学政策刚刚下来，只要是能通过国外大学研究生测试题考试的都有机会得到公费留学的名额，所以Q大工院上下所有老师们都觉得云小鹿如果去报名考一考，机会最大。 云小鹿刚把话放出去没两天，她就被顾教授叫到办公室里说起了这件事。 “题目之后会从国外发过来，全国的大学都有学生参与，之前是没有工科专业的名额，但今年秋季出国的学生里已经申请到几所国外大学的工科专业，所以我希望你去考一考。” 顾教授对于云小鹿的水平很有信心，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个学生的灵气哪怕出国和国外的精英学生们比也是顶尖的。 最近这两年理院和数院背后“暗搓搓”和云嘉“套近乎”，可有他和院长守着门户，那些脸皮厚的还抢不走人。 可顾教授很清楚，以云嘉的学习吸收能力，国内的课程已经无法满足她，继续待在学校里和普通学生一起上课其实是在耽误她。 第86章 云小鹿理解顾教授想要自己出国留学的用意, 可她没法给顾教授解释她不想出去的原因。 “我觉得自己这下要坐火架子了。”云小鹿趴在桌子上发呆，她的心情大约也只能和许念云吐一吐。 前阵子刚把基础类a级课程学完三门儿, 云小鹿正计划着再开两门a级课, 她这会儿出哪门子国哦。 “其实你可以去看看。”许念云觉得有时候眼界其实也很重要，系统里的知识再全，它也只是知识无法替代现实世界的见闻阅历, 小亲妈现在看的东西还是太少。 “可是如果我去了，那必定有一个人就去不了了。”云小鹿虽然不太关注这些, 但还是知道公费留学要花很多钱，如果不是花费这么多钱她去就去了, 可现在是很多人想去去不成。 “这的确是个问题, 但你也不用太过有负担，我觉得相比你去, 有些人不去可能更好。”许念云读书时是拿的奖学金，其余的费用都是自费, 但她知道公费留学生其实并不是个个都回国, 有的人这辈子都留在了大洋彼岸。 个人选择她不多做评论，但与其让那些注定不回来的人花这笔钱, 为什么不能是小亲妈去花？ 一万个农民才养出来的一个留学生, 没道理送去给别人做贡献。 云小鹿没听明白许念云话里的意思，毕竟在她的理解里所有学生都是要回国的, 所以这好机会当然是要留给更需要的人。 顾教授在听到学生的回复后，完全不能理解问道：“什么叫你不想去？” 他都在给她联系国外的学校，看看有什么特别好的教授和学校能接收她，可云嘉竟然说不想去？ “您不是说在哪里都是学习吗？我觉得我留在国内也不会比出国的同学学得差, 这机会难得, 留给更需要的同学也许更好。” 云小鹿在知道今年的名额已经是历年之最, 但区区三千人，全国学校分一分，哪怕像Q大这样的顶尖大学其实也远远不够分。 顾教授显然有些着急，他不明白这样的好机会自己学生怎么会想错过，想当年他为了出国深造可是各种期盼折腾，怎么轮到年轻人就不一样了呢？ “可你要是去了国外能学得更好，这个道理你不明白？” 有些天才说一个顶十个都是谦虚，他这学生只才大二就已经把专业课修完，还另外蹭了化学系的课，顾教授不能允许这样的天才得不到最好的教学资源。 看老头儿气得要和自己拍桌子，云小鹿立马就怂了，平日里老头儿看见她就笑眯眯的，这么脸红脖子粗的时候还是第一回 见。 “哈，教授咱们不生气啊，我就是这么一说，咱们再慢慢商量，那什么今天天不早了，您忙吧，我就先走了。” 逃命似的跑出办公室，云小鹿只觉得再慢一步，老头儿可能就要忍不住敲自己脑壳。 “都这么大年纪咋还这么大脾气哦。” 云小鹿的吐槽顾教授当然没听到，他冷静下来后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太不对劲，他扪心自问要是自己有这机会那绝对不会放弃，那云嘉又不是个傻子她怎么会真不想去。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察觉到有猫腻的顾教授立马就跑去实验室把自己另外几个得意门生全都叫在一起开了个会。 然后顾教授就炸了。 “这样的事你们怎么早不跟我说？”在听到有人故意诋毁自己得意门生后，老头儿气得脸色涨红，他就说这不是脑门子被驴踢了怎么会不想在学业上更进一步。 “还是你们也觉得云嘉是要靠关系才能出国？” 看到老头儿不善的眼神，几位师兄师姐大呼冤枉，别人不清楚云嘉的本事，他们还能不清楚，实验室里最难的技术活儿向来都是靠云嘉给教授当帮手，甚至平时专业课云嘉都时不时给他们能“辅导”一下。 说句不客气的话全学校哪怕只有一个名额，他们觉得凭借云嘉的能力那也只能是她的。 “教授，这种事情我们哪里好去传闲话，这不是让小师妹难过嘛。” 他们听到后顶多是替小师妹辩解几句，可把没影儿的事往老师们那里说，这不是脑子有病嘛。 顾教授也不是真觉得自己学生会是这种人，他缓了缓脸色道：“你们是知道云嘉能力的，我也不怕给你们透个底，我的确想让她出国留学，但出国的名额都是需要统一参加考试才能获得，这事儿原本是要过两天通知。” 这一回除了云嘉，还有几个学业不错的大三学生，顾教授都想让他们去试一试。 “教授，我们也可以报名？”几个学生眼睛都亮晶晶的，但又有些迟疑毕竟他们才大三啊， 瞧瞧，这才是正常反应不是？云嘉那个反应才是不对劲的。 “今年留学的事宜算是正规一些，咱们系没有大四的，你们想去试试都可以，如果通过了就来找我，我给你们参谋一下申请的学校。”孩子们能有出息，也是他这个教授的光荣，能给他们争取一下当然要争取。 不过现在这些事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就是他得去把这股“不正之风”给压下去。 “考试的事应该很快会通知，你们最近想请假复习都可以过来找我写假条。”既然已经说了那干脆就把事情给安排好了。 有关于留学考试的事果然在两天后就如同一阵风吹过，迅速传遍了Q大每一个角落，这时候那些层出不穷的“小道消息”已经不见痕迹，大家的关注点都在考试上。 顾教授在和老院长开了个小会后，等再次给全系上大课时他在课堂最后半小时板着一张脸在黑板上写了两道大题。 “有谁愿意试一试吗？” 两道题目都不是很长，但在场的学生真正能看懂的可能都不到两成。 除了云小鹿已经在草稿纸上开始写计算过程，大多数学生都被顾教授这一手给弄懵了，平日里老头儿没有难为学生的爱好啊！ “云嘉你能做吗？”顾教授故意冷着脸点了云小鹿起来。 云小鹿看了一下顾教授，然后又看了一下周围大家只是窃窃私语却无人上去解题，她认命般放下手中的笔，走上了讲台开始在黑板解题。 “没有别的人吗？我听说最近不是有很多人不服气吗？那倒是上去给大家一起亮亮本事。” 顾教授冷冷的一句话抛出来，让教室的温度似乎一下子就冷了几个度。 “这两道题涉及的知识范围都是大四的，严格来说对于大三的来说也是挺难，但既然大家都对考研究生感兴趣，自然是应该有这份本事了。” 看着继续保持安静的教室氛围，顾教授最后又问了一句：“你们真的不试一试吗？” 时间又过去十几分钟，看着云小鹿大学已经把一道题的步骤全写完，开始写第二道，顾教授重新站上了讲台，他严肃的看了一圈底下的学生，这才缓缓开口。 “说真的今天我有些失望，你们竟然真的没有一个人敢上台。” “关于之前那些流言蜚语我已经听到一些，各种版本都有耳闻，说实话刚听到后我挺生气，可生气过后却也能理解大家的心情，毕竟遇事有不公，任谁都会有不平。” “可理解过后，我又忍不住失望，从留学的消息传出到现在已经一月有余，我想请问诸位在听到这等事关前途之事，又可能有不公之事发生时，你们可有一人曾想过来找老师们询问一个真相？” “又或者你们可曾有一人想过光明正大问一下云嘉同学？” “身为同窗却在背后传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可有想过这种无凭无据的揣测本身就是一种卑劣行径？” “各位都是全国选拔上来的精英，每个人都是未来的栋梁之材，对于旁人有不服气这并没什么不好，可既然你们不服气了，为什么却不敢上台一试？” 今天这两道题其实能做出来的绝对不止云嘉，但让顾教授失望的却是竟然真没人愿意上台一试。 “遇事不平敢于发声是君子，保持缄默也非小人，可畏畏缩缩藏于背后给人污名者却绝对不是个光明之人。” “原本学校放出考试通知，那些流言也已经不用解释，可今日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来戳破？” “同学们，要做事，先立人，我顾平之自诩不是个小人，还是有肚量能承受一句自己学生的质疑。” “是人皆有私心，我自然也有，但我的私心是期盼自己的学生个个都可成有骨气且有品性的国之栋梁，若你们有一飞冲天的理想我愿为踏石助诸位都能翱翔九天。” “留学申请的程序学校都已经公布，若是想报名大家都可以去申请，只要考过，皆可来找我询问关于留学申请学校的事宜。” 下课铃声适时响起，顾教授道了声下课便离去，然而在坐的学生却久久没有动，好些学生其实刚才就已经忍不住眼眶发红、心虚与愧疚让他们一个个如坐针毡。 云小鹿在顾教授离开教室后，才放下手中的粉笔，她看了一圈那些躲避自己视线的人。 “原本这件事我觉得很无聊，所以也没想过要跟谁争辩，可如今教授竟然已经知道还把它提了出来，那我再当不知道似乎也是很没骨气。” “所以今日我也把话放出来，有谁不服气咱们就在学业上见真章，如果觉得我这是在欺负你，那咱们就以后在各自的研究领域中比拼。” “至于这个留学名额，既然有人这么惦记我的事，不去考一考还真对不住那几位有心人士，所以这回考不到第一算我输。” 云小鹿拿上东西离开教室后，脸上一直都是木木的表情，说实话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刚才这些话到底该不该说，可顾教授都能做到这份上，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有什么纠结。 “云小鹿，你刚才很帅气。”许念云的声音适时响起，小亲妈刚才的话虽然稚嫩了点，但做人只要堂堂正正，别的又有何惧。 云小鹿离开教室后，已经有学生站了起来。 “我们应该给教授和云嘉道歉。” 不管是有意无意，他们的的确确因为那则无凭无据的流言而非议了自己的师长、误解了自己的同学。 “背后议论人非君子所为，做错了就得去认错，不然我是不好意思再待在教授的课堂。” “我跟你们一起去。” “我也去。” 年轻人总归是容易冲动且热血的，在看清事情的真相后，能有认错的勇气其实才是这堂思想教育课真正的目的。 顾教授在听到学生们的道歉后，又听到他们自己已经郑重向云嘉道歉，总算老怀欣慰的露了一丝笑脸。 “以后遇事需要理性去思考，若真有不平之事大可出声，但不要听风就是雨，更不要被一些蝇营狗苟之辈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老师相信你们都是好孩子，也都有自己的骨气，你们是国家的希望，以后担子都是要落在你们这一代人身上的。” 学生犯错，打一棒子再给顺毛鼓励，是所有优秀的教育工作者很早就得悟透的“组合拳”，从今日的事态发展来看，顾教授大约是悟得很是通透。 这些学生不仅仅是同窗，以后建设国家时他们还会是“战友”，都是未来的栋梁，一时有斜枝溢出及时掰正就好。 不过今天也是有个“意外之喜”，原本以为让有“心理情绪”的云嘉答应参加考试的事还得费一番唇舌，可没想到这小家伙儿自己已经放出“狠话”去了。 考第一吗？顾教授表示自己很期待。 云小鹿被同学们给自己组团“道歉”的行为，弄得颇为不好意思，但这事儿能顺利解决她其实挺高兴，毕竟小姑娘也不想和自己的同学们心有芥蒂的在一起上课生活，话说开了自然是好的。 不过大约是因为她放出的狠话太“嚣张”，最近各院系的老师们都拿她当了激学生的调味料。 “人家大二学生已经放出话来了，不想被打脸你们这些老生就自己看着办吧。” “都说工院的云嘉是个天才，我就不服气，我的学生们能比谁差？同学们，以后你们老师我出门见到顾教授能不能挺直腰杆子就看你们了。” 等到云小鹿发展最近大家看她的眼神又开始奇奇怪怪后，这才后知后觉自己那番赌气言论已经被各院系老师们拿去拱火了。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云小鹿和云帆他们一起聚餐时依旧还是愤愤不平，觉得老师们太过分，这明显是给她招“仇恨”呢。 云帆却觉得“与有荣焉”笑道：“哈哈，不愧是我妹妹，有志气。” 许朝看着专心戳丸子吃的小姑娘，眉宇间掠过一丝担忧，虽然她话里没有细说为什么会放出这番话来，但许朝向来心细怎么可能会听不出不对劲。 “你学校里是不是有难为你的人？” 云嘉虽然已经大二，但年纪这才十六岁，除了学习上灵光，在这个少年人普遍早熟的时代里，她身上的孩气其实还挺明显的。 云小鹿摇摇头：“我是谁，谁能为难我？这不是出国留学的竞争太激烈嘛，所以就话赶话在那说出来了。” 云小鹿已经不是小朋友，她不喜欢遇到些事就和家里或者老师们告状，又或者她不想被当小朋友，就格外不愿意向别人透露出自己受委屈的事。 许朝明显是不信的，但他看到已经开始要担忧变脸的云帆，而后点点头道：“你自己有数就好。” 云帆狐疑的看了一眼云小鹿：“你当真没受欺负？” “你觉得我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云小鹿挑了挑眉反问一句。 那必然不是，平时他说一句，这小东西得有十句还回来，想想能欺负成他妹妹的人得厉害成什么样？ 云小鹿饱餐一顿后顺利返校，但却不想第二天许朝又特意来找她了一趟。 “我和你哥很快要去基层实习带部队，你平时遇到事不要自己忍着委屈，怕你哥担心，可以先和我写信说，我虽然学习上没你那么灵光，但好歹比你多吃几年米，很多事也许能给你出出主意。” 许朝回去想了一夜，觉得还是不能放心要过来嘱咐一下，小姑娘太小，哪怕再聪明可年纪阅历放在那呢，放在这都是人精子的环境里，说不准就会吃暗亏。 “许朝哥，你怎么看出来的啊？”云小鹿其实昨天就好奇这事儿，但因当着小哥的面，她就不好问。 “你平时就不是个招摇的性子，能说出那种话，自然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大约还是挺憋屈委屈的事。 “其实事情真的都解决了。” 云小鹿看着许朝担忧的目光，心下微暖，然后就把事情大略讲了一下。 “他们都跟我道歉了，我也真的不生气了，昨天和你们说那一句真的就是觉得当个乐子提了一嘴。” 许朝皱着眉听完了云小鹿的叙述，最终他神色松了松，学校里其实算比较单纯的，所以这事儿能顺利解决。 “你们教授人果真对你挺好的，那你就好好努力考试，我听说这出国的名额很抢手，你可得好好把握。” 云小鹿正为这事儿发愁呢，她考试的话放出去了，但到底出不出国其实她现在都没定。 看着云小鹿神色中带有彷徨闪过，许朝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怎么你是还有什么问题没解决？” “不是，我都挺好的，就是我在想一件事，许朝哥，我就非得出国吗？”明明不出国的大有人在，怎么老师们个个就都觉得她必须得出去呢？ “别人我不知道，可我觉得你如果能去就去吧，云嘉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最会学习的，我虽然不知道你以后的具体打算，可咱们这些学生毕业后都是要分配工作的，你如果能出国那回来后去的单位会更好。” “当然你不出国大约也是要被抢着要的，可这里面以后会不会有不同谁也不知道，既然有更平坦宽阔的路为什么不去走呢？” 许朝是个很懂得取舍的人，所以他觉得自己如果是云嘉就一定会把握这次绝好的机会，只不过小姑娘到底有什么顾虑他也不知道，这话就不能说太满。 “我就是觉得我出不出国学习上其实不会有什么太大差别，那何必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云小鹿和许朝说这话时很自然，她也不担心许朝和旁人一样觉得她自大。 “或许学习知识上区别不大，毕竟你的天资在这，可有很多东西不光是学识上体现，你出去看看更大的世界才能知道咱们和别人的差距在哪，也许这会让你走得更远。” 其实如果有机会，许朝也想出去看看，但他是军人这事儿就不好办，所以他衷心希望云小鹿能有机会看看更大的世界，成为更好的自己。 这个时候除了出国留学和探亲几乎没有别的机会再能出去，云小鹿如果不珍惜这次机会，等到下一次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还有一点就是许朝隐约觉得云小鹿以后的工作很有可能会挺重要，那可能出去的时机就更不方便。 毕竟这会儿除了许念云谁也不知道未来的发展会是什么模样。 “平心而论，不考虑其他，你真的不想去看看吗？” 许念云看出来小亲妈的挣扎，她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不想去看看呢，云小鹿从小就爱出门，连赶个集都不想被落下，她怎么可能真的对出国看一下无动于衷，之所以犹豫不过是因为知道这花销太大而已。 “如果你想去，那就去，这是你自己凭本事争取到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 小亲妈不是她，如果是许念云自己她大约对现在的国外没啥兴趣，可云小鹿是土生土长的六零人，她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京城和云达部队的驻地。 云女士以前希望许念云在最好的年华出去好好看看世界，同样许念云也希望云嘉能够有这样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得到留学名额对于云小鹿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等到学校张榜时所有人都接受良好，虽然全国这回通过考试的大多都是中青年老师, 但Q大依旧还是有一小部分格外优秀的学生拿到了机会。 看不到云嘉打脸, 有些人还是暗搓搓的想知道她到底会去申请哪所学校，要知道本次考试那只是国内争取一下出国的资格，可国外的学校要不要你得全凭自己本事和运气。 云小鹿自打考虑清楚表示自己想去留学时, 她申请学校的事就被老院长和顾教授亲自询问过好几次，原本俩老头儿是想帮着参谋一下, 毕竟国内学生对国外的教育体系并不是很清楚。 在国内考学你选对了大学和专业就够了，但出国你还得选对导师, 今年国内的研究生还没正式设置, 因而好多学生对研究生考试都不是非常清楚。 但云小鹿是谁啊，她还有个“孝顺闺女”在那还能让她走弯路？当即就把现在各大名校对口专业的教授扒拉了个遍, 最终云小鹿在里面选出来的目标全都是目前他们专业的大拿。 “选的都挺好，但你得知道这几位教授的门可不好进。”顾教授不是对自己学生没信心, 而是对那几位教授能否“慧眼识珠”表示忧虑, 这万一对方没第一时间发现他学生的优秀，多耽误事儿啊。 “如果都无法通过, 那也没必要去。”云小鹿这不是赌气, 她现在已经知道国外研究生导师一般都有项目，像这种行业翘楚的教授手里往往都有重要研究捏着, 如果真要出去，她便想去最好的地方学习。 许念云知道云小鹿这种心思后，只能提前给她打预防针：“国外并非一片乐土，有些实验室, 很有可能会因为你的国籍和肤色而被拒之门外。” “你说过好几回了, 但我又不是非得去不可, 做计划嘛自然是想着往最好的方向规划，能实现是千好万好，可就算实现不了于我而言也不是什么天大事。”在这一点上云小鹿想得特别开。 这样想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云小鹿有着学习系统，底气自然是足的，许念云只提醒了一回便不再多说什么。 留学生们除了申请学校同时还得进修外语，这一点云小鹿也自然可以省了，她在得到两所心怡的大学回函后，平日里依旧还是按照自己的步调进行学习。 倒是工院老师们都激动的不行，要知道今年这一批留学生真正申请到常春藤大学有回应的学生可谓凤毛麟角，放在工院那就是独一份儿。 “你可得好好复习，到了那边儿考试的时候千万不能掉链子啊。”顾教授虽然对云小鹿期望颇高，但他出过国知道刚到国外人的状态很容易出现问题，所以叮嘱起来就格外仔细。 给云小鹿回函的其中一位教授就来自顾教授读博士时的母校，所以他格外就期待云小鹿能够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他那个年代世界上最厉害的大学还不在大洋彼岸，但半个世纪后曾经还没那么高门槛的洋大学，却全然不是当初的地位了。 “您放心吧，我会好好努力的。”云小鹿最近把新开的两门a类课学得进度稍微加快了一点，就是为了等出国后能有更多时间调整自己的状态。 因着要提前毕业出国，所以校里特意给拿到出国留学名额的学生开了绿灯，他们这些人可以提前参与结业考试，而她的论文选用了自己大二上学期尝试写的一篇，本来这篇论文在她眼里是“小打小闹”的东西，但为了顺利毕业，这会儿拿来修改一下完全不耽误用。 为了能有个漂亮成绩，顾教授还亲自给她审了两遍稿子，现在也没什么查重率啥的，所以云小鹿这篇论文通过的还挺快。 出国留学前都要去统一安排的“培训课”，关于课程的内容除了外语学习其他大约就是一些思想工作和保密工作的相关教育，云小鹿学习的还挺认真，毕竟这个时期中很多事真挺严肃的。 上完培训课，云小鹿就有些急着回家，但再怎么着急她也得先去和云帆还有许朝吃顿“散伙饭”。 云帆和许朝下学期就要下基层实习，云小鹿要出国，“三人小组”这回当真要各奔东西了，这顿饭其实也没吃多久，因着云帆他们马上要考试，所以和云小鹿匆匆吃过饭就回了学校。 回校的路上云帆还感慨不已，原本明明是他先上了大学，没成想最后竟然是小妹先毕业。 “这不挺好的嘛，说明云嘉格外优秀。”许朝嘴角含笑，看得出来他很为云小鹿能抓住机会感到高兴。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今年他们大约没办法一起回家了，他和云帆考完试就要下部队去，可以说是提前结束了学生时期的美好福利。 “竟然还有置装费？”云小鹿在收到第一次关于留学的款项后，简直不要太惊讶。 八百块钱的置装费绝对是个大手笔行为，云小鹿拿到这笔钱后并没有花出去，而是直接挂在了系统里。 除了铺盖卷和衣服之类的东西，云小鹿把自己的物品全都分给了关系好的同学，她这两年花大价钱买的各种书籍就给了实验室的几位师兄师姐，同时又把“星辰计划”的审批资格暂时授权给了工院几位师长。 “衣服还是要买的，人靠衣装马靠鞍，你们出去那代表的是咱们一个国家的形象。”顾教授在听到云小鹿私下跟他提起置装费“超级多”的情况，他只笑着让云小鹿别省这个钱。 云小鹿是不缺衣服穿的，但在考虑到顾教授说得也挺对后，她便决定咬咬牙去系统商城里兑换几身洋气点的衣服，上百积分一件的衣服百分之百能拿得出手。 但这都不用着急，距离出发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云小鹿还是决定先回家一趟看看父母然后再返回京城。 可谁都不曾想，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因为护照与签证都是上面给统一办理的，Q大刚通知拿到出国名额的师生，最近需要时刻待在京城以防手续出问题还能尽快解决。 突然被告知回不了家的云小鹿，最终还是选择把行李都邮寄回了老家，然后每天开启了她“采购”的日程。 四季衣物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云小鹿大部分都是跟系统兑换的，只有像行李箱这种很明显外用的东西她选择了和其他人一样去买。 等到护照拿到手时，从老家寄来的一个超级大包裹也到了，里面全是赵月季做的一些可以放的住的吃食，云小鹿拿去给云帆分了一半，另一半除了实在没法拿上飞机的让她给提前吃了，其余的都塞进了行李箱。 出发前云小鹿被顾教授特意请到家里去吃了顿便饭，老头儿在京城有套老房子所以并没有住在学校家属院，平日里都是骑自行车上下班。 今天请的人除了云小鹿还有林老师，工院拿到出国名额的就他们俩，不过可惜的是俩人学校并不在一个地方，但他们是一起出发。 “林老师，顾教授他家你来过啊？”拎着一兜子水果点心的云小鹿没多久就给那左拐右拐的小胡同给转晕了，只能紧紧跟着林老师后面让他带路。 “好些年前来过几回，那会儿我还是学生呢。”林老师没有说的是，其实上回带他来的人并不是顾教授，而是顾教授最小的儿子，那是林老师关系最好的师兄，当年也是个惊才绝艳的人，可惜走的太早。 夏日上午的胡同口好些坐在树荫下纳凉的大爷大妈，看到两个陌生的面孔，难免会好奇的打量，等听到来人是要去顾教授家，还很热情的给指了路。 顾教授一家在芝麻胡同里也算是“名人”，毕竟能当教授的人多稀罕哪，多少年的老邻居都是知根知底熟人。 进了独门独院的小四合院，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绿茵，葡萄架爬满了整个院子。 “是小林吧？快进来。”屋里的人听到门口的喊人声，还没打开门帘就传出来询问的声音。 “赵老师，是我。”林老师显然也是听出对方的身份，礼貌的快步上前问好。 顾教授的妻子很久以前在A大任职，退休后并没有像顾教授一样接受返聘回学校，而是一直在家修养。 “赵老师好。”云小鹿礼貌的眼前这位气质秀雅的老人问好，她虽然没有见过对方，但也已经听林老师提过，师母身体有些不好，今日见了果然带着一点病容，但这依旧不掩岁月在她身上沉淀的气质。 “好灵秀的女娃娃。”赵南看到云小鹿后便觉得眼前一亮，这两年顾教授在家成天念叨自己发现了个宝贝学生，念叨的赵南这几年叶不免对这小姑娘产生了几分好奇。 “快屋里坐，你们顾教授一会儿就回来。”因着妻子身体不好，所以平日里买菜做饭顾教授都是请阿姨，但今天要请客所以老头儿特意订了一只烤鸭，这会儿正带着孙女去取烤鸭去了。 小小的四合院不论是屋内还是屋外都看出来是用了心思打理，云小鹿和林老师被请进屋后，阿姨端过来刚切好的西瓜，然后又跑去厨房开始忙活。 赵南本身职业就是大学教授，所以有她在，再加上林老师也在，三人之间的气氛并不冷场，等到顾教授带着孙女回家时，云小鹿已经叫上“师母”了。 “这是佳人吧？”林老师看到顾教授身边的小女孩，情绪明显有一点不一样。 顾教授笑着点头，然后低头对身边的孙女道：“佳人，这位林叔叔是爷爷的同事，也是你爸爸的好朋友，旁边那位大姐姐是爷爷的学生。” “叔叔好，姐姐好。”小姑娘大约十岁上下，模样和赵老师有些像，虽然性子看着有点腼腆，但显然家教极好，叫人时声音脆脆的很是清亮可爱。 “佳人，你好。”云小鹿笑着和小姑娘打了招呼，而林老师情绪就更外露一些，云小鹿甚至发现他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太一样，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顾教授回来没多久，便又有客人上门，云小鹿没出屋就听到了熟悉的笑声，一听就知道是老院长。 几人见面寒暄过后，小佳人叫了一圈人后就安安静静挨着奶奶坐了下来，她刚才跟着爷爷出门买了一包小饼干，这会儿有客人在她就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乖乖吃饼干然后又悄悄打量着今天来家里的客人们。 等到阿姨把菜上桌，老院长看着一桌子菜色不由“啧啧”出声。 “我可是知道老顾你的偏心了，上回大家伙儿聚会，说起来你家吃饭，回回都是四菜一汤的标配，可这回小林和云嘉上门来，你菜色不但升级了，就连烤鸭都能见到。” 顾教授不想搭理这老头，“说得像这烤鸭你不吃一样。” 顾教授年轻时热情好客，他家又是本地的，因而年轻时常常呼朋引伴在家隔三差五聚会，但那时候条件有限，妻子和他的手艺也有限，所以最终两口子也不勉强自己，四菜一汤就成了他们请朋友吃饭的标配。 只不过这些年家里已经很少请客，这把年纪必然是要经历生老病死，就算还健在的老朋友们也大多各散天涯，久而久之家里也就不太请客吃饭了。 今日请客的主题那自然是给云小鹿和林老师送行，所以席间的话题也大多围绕他们俩，中间或多或少也穿插着一些三位老人年轻时留学的经历和见闻，这顿饭前半程吃的可以说得上是宾主尽欢。 只不过云小鹿觉得今天顾教授和老院长明显有些奇怪，俩人话语间似乎在打什么机锋，又或者说是她感觉到老院长似乎有话想对她说，但顾教授明显给阻止了。 “院长，您可不能再喝了。”林老师看着老院长几杯酒下肚，那脖子都有些发红后，就连开始劝他别再贪杯。 “小林啊，我这是憋得慌，你还是让我喝吧。”老院长撇了一眼顾教授，然后就又拿起酒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那意思是不让我说我只喝还不成？ 云小鹿把酒瓶拿了过去，她虽然不喝酒但也知道老院长这年纪可是不能醉酒的，于是主动问道：“院长，您是不是有什么嘱咐的话想跟我和林老师说啊？” 听了云小鹿这话老院长又看了一眼顾教授，意思是可不就是我说的，是你学生自己问的。 顾教授已经不想搭理他。 “云嘉啊，小林啊，我最近也不知怎么的，用觉得自己老了，再看看老顾他们这也是一堆老帮菜了啊。” 顾·老帮菜听到院长拉自己下水，不由瞪了他一眼，但最后还是叹气没有开口反驳什么。 老院长语重心长的看着云小鹿和林老师道：“你们说我们这帮老家伙还能干几年呢？以后这担子又该交给谁啊！” 好了，大约是听明白了，云小鹿忍着笑意看了一下林老师，见对方也是颇为无语的神色，顿时觉得还是让林老师起头比较好。 “哪能啊，您和顾教授正老当益壮呢。”林老师恭维道，他当然是听出老院长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怎么着，你还想让我俩干到进棺材都不能退休？”老院长见林老师不接话茬，立马就瞪起眼来，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不懂“尊老”？ “您这话可让我怎么接，咱们学校这不正培养一堆新接班人呢嘛，我这出国回来当然还是要回咱学校添砖加瓦的。”林老师本来就是Q大的老师，不出意外等他回国后总有一天会成为“林教授”的。 这话顺耳朵，老院长听完了便眉开眼笑，但他今天的主要目标并不是林老师，所以等他笑容满面看向云小鹿时，云小鹿只能用微笑报之。 “云嘉啊，你得对未来就没什么规划？”见云小鹿一直不开口，最后老头儿还是没忍住开口问起来。 “我想去一线的科研单位。”云小鹿早就对未来有清晰的规划，所以她今天只能婉拒老院长的相邀。 顾教授不等老院长再开口，就直接开了口：“你就别为难她了，就咱们学校现在的科研条件，让她回来这不是浪费嘛。” “咱们的条件总会好起来的嘛，科研可以一边做，教书育人也不能耽误啊。”老院长还是有点不死心的想争取一下。 “院长，教授，如果以后我有能力，那自然是希望可以一边做科研一边能够给咱们学校的教学工作添砖加瓦的，可我觉得段时间内我还得去提升自己。” 未来的路还很漫长，云小鹿认为自己还有很多不足，所以她并不着回归校园，不过如果哪天自己在一线有了点成就，也许会和顾教授一样，一边做科研一边去教书，但那大概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老院长听到这话，没再继续开口，反而是看一下顾教授：“好吧，你赢了，这丫头果然不好忽悠。” “我就说让你别多此一举。”顾教授同样舍不得这样的好人才，可他知道自己这学生主意大的很，又有那么多重要单位抢着要，学校大概是留不住人的。 这不是都总得试一试嘛，老院长这回是彻底死心了。 吃过午饭，天还正热，大家又从饭厅移步客厅聊天，这期间云小鹿注意到林老师的视线好几回不自觉都在关注小佳人。 “你们都是未来的栋梁，就算出去了也不能忘记祖国的培养，更不能丢了咱们国人的骨气。” 临别前顾教授最后又嘱咐一番，云小鹿和林老师纷纷表示自己绝不敢忘，而后临走前，两人又深深给顾教授和老院长鞠了一躬。 转出胡同后，云小鹿看着林老师略微有些发红的眼眶，她不禁有些诧异，今天的林老师到底是怎么了？ “林老师，你还好吗？” 林老师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他清吐一口气，强笑道：“大概是不那么好。” 这几年他一直在京城，却不曾再登顾教授家门，最大的原因就是怕自己控制不好情绪再刺激到赵老师，可他今天看到小佳人时差点就没忍住。 “今天咱们看到的小佳人是顾教授小儿子顾岚的女儿，顾岚是我大学的直系师兄，也是当年顾教授最寄予厚望的儿子。” 云小鹿有些懵得看着林老师，她不明白为什么林老师突然要给她介绍顾教授家的“家谱”。 而林老师大约是因为喝了酒，情绪就格外外露一些，也或许是情绪忍得太难受，所以他这会儿就格外想找个人倾诉。 “顾师兄是个非常优秀的人，他学业像自己的父亲，但脾气性格却像赵老师，很是亲切温和的一个人，我们上学那会儿都喜欢跟着他。” “后来他毕业去了A大任教同时也挂职在京城的科研所，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他以后必定会像顾教授一样的人。” 今天席间没有见到人，而且顾教授家感觉也不像有很多家人一起生活的模样，云小鹿疑惑道：“这位顾师兄是调职了吗？” 林老师苦涩的摇了摇头：“他已经不在了，在那场浩劫里顾教授留学的经历自然是不能幸免的，顾师兄他们兄弟姐妹也受了很大的牵连。” “那年秋天我要去基层的研究所报道，临走前去找师兄告别，可我到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他远远从楼上一跃而下。” 林老师缓缓闭了闭眼，显然这些回忆让他很痛苦，而后才慢慢继续道：“顾师兄的妻子因为孕期忧伤过度，生产时大出血没救过来，赵老师当时已经病重，顾教授回来料理这些事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面对的。”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那天我要是早到一会儿，顾师兄是不是就不会没了，小佳人也不会一出生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 看着突然泣不成声的林老师，云小鹿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而她现在其实也已经泪流满面，她从来不知道那么意气风发的顾教授竟然有着这样的伤痛经历。 “这不是老师你的错。”云小鹿现在除了苍白的说这一句，别的她压根也想不起说什么，因为她此刻整个人都是懵的。 林老师擦了擦眼眶，收了收情绪道：“这些年我一直想过来看看那个孩子，可是又没有勇气，今天看到她成长的很好，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能放下一点，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吧。” 云小鹿拼命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内心想法，但她并不反感林老师愿意告诉他这些。 “其实前几年顾教授其实一直都没有真正走出来，可这两年他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种意气风发的时刻，我觉得这里面有你的原因，云嘉，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其实不止是顾教授，就算是我也通过你感受到了一种无限可能的力量与希望。” 下午的阳光还是很晒，路上也没什么人，俩人慢慢沿着路边的树荫往回走，林老师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今天这顿饭，其实顾教授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请咱们，你知道今年顾教授和老院长真正想要说出口的却又没说的是什么吗？” 云小鹿摇摇头：“两位老师还有没说的话吗？” 今天顾教授和老院长叮嘱的话来回说，人都感觉变得絮絮叨叨起开，竟然还有没说的话？ “他们之所以叮嘱那么多，甚至不惜拿留校的话来说，哪里真是为了以后什么教学接班人，他们是怕我们出去了之后，看到更大的世界，忘了回家的路。” 当年顾教授和老院长他们的同窗也不都是全部一起回来建设这个积贫积弱的国家，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无奈和选择，走的时候心怀豪情，可归来却又是另一番天地。 云小鹿顿在了原地，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外面就算再好可哪能不回家呢？然而顾教授他们是过来人，见过的事自然要比云小鹿想到的更多更远。 “所以今天他们之所以好几次欲言又止，就是想说这个啊？” 林老师点点头：“尤其是你，云嘉，你还不知道你有多珍贵，顾教授和老院长他们比你想象的还要看重你百倍，你知道吗？就关于要放你出国留学这件事，顾教授和老院长就纠结过好多次。” 林老师教了云嘉两年，他很明白这个学生到底有些多么巨大的能量与潜力，就她那篇毕业论文，在刚拿出来时就已经引起来一阵轰动，只不过这些外面的声音都被顾教授刻意挡了下来，就是怕乱了云嘉的外出求学之心。 云小鹿愣了许久，她回想起刚才在顾教授家门口时的道别，老头儿眼睛里那一丝她看不明白的情绪，这会儿突然就懂了。 “林老师，我要回去一趟。” 云小鹿突然拔腿就往回跑，她这会就突然很想去和那两位老人再见一次，下回见面可能要好久之以后，所以云小鹿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看着满头大汗且气喘吁吁的学生突然又返回来，顾教授和老院长微醺的酒意都给吓醒了。 “云嘉你这是怎么了？是出什么事儿了？” “小林呢？怎么就你自己跑回来了？” 看着两个老头脸色着急的神情，云小鹿平复了一下呼吸，她郑重对着两位老师道：“教授，院长，我一定会回来的，外面的世界再好，我也会像你们一样回来的，最多三年，我一定回来，到时候不管我去哪个部分工作，我一定回来看你们，你们好好保重身体。” 深深鞠了一躬后，云小鹿就又跑了，她觉得今天自己着实很情绪化，且刚才哭的稀里哗啦脸蛋脏兮兮也一定很失礼，所以这会儿不想尴尬就只能跑。 顾教授和老院长面面相觑，互相看了半天，最终一起笑了起来。 这年轻人可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头没尾的话，可咋就听着这么舒心呢。 “这孩子是不是和老杜有些像啊。”老院长靠在椅背上半眯起来眼，过往的那些青春岁月又一一浮现起来。 顾教授笑了笑：“老杜他性子可没云嘉好。” 那就是个刺头儿，当年他们这群人在国外受气时，回回都是老杜去出头，云嘉多乖啊，肯定不会当刺头儿。 但的确像，一样都是赤子之心。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年过半百的爱德华教授刚刚从R国飞回米国, 刚下飞机他第一时间便要求自己的专车赶回M理工大学。 R国的研讨会行程比他预计的多花费了一周时间，很多计划都被打乱, 而特意安排在国内的助理的一通电话更是让他回国的心情变得有些急切。 云小鹿此时正在宿舍里和室友忙着整理杂物, 即将毕业的人给新学生们腾宿舍，大约是所有学校在毕业季都会有的情形。 敲门声响起时，云小鹿头上还戴着个报纸叠的防尘帽, 等开门看到来人云小鹿脸上的诧异几乎有掩不住。 “迈克？” 大扫除进行的一半就被自己教授的助理请来办公室喝茶是什么体验，云小鹿今天是深有感触。 等到她看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爱德华教授时, 那种颇为无奈的感受就更加深刻。 “贝塔，很抱歉今天这么冒昧把你请来。”爱德华原本的计划是找一个更加正式的日子邀请自己这个学生, 可在听到助理告诉他贝塔·云已经定好了回国日期后, 他便也顾不得太多。 “教授，您邀请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后天就是毕业典礼, 云小鹿还以为要在毕业典礼上才能见到教授，毕竟他们都知道爱德华教授的研究刚刚获得了国际奖项, 最近他的日程应该忙得不可开交。 “我听说你已经和种花家申请了回国是是吗？”说实话这件事让爱德华很是受挫, 他以为自己出国前那两次正式邀请已经很有诚意。 云小鹿浅笑道：“是的，教授, 我如今毕业自然是该回家了。” 其实如果不是之前的博士论文需要等研究数据做出来, 她应该是在去年就可以回去，可现在的实验设备终究还是差了她系统里的好多, 哪怕是在科研水平最先进的国家之一，这进程还是慢了很多。 “贝塔，你应该很清楚，以你的才华现在会去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爱德华非常欣赏自己这个学生, 天资与勤奋她都具备, 短短四年内发表几篇的研究论文都登上了业内顶尖的学术杂志, 这种可怕的实力他只在少数几个人身上见过。 “我很欣赏你对自己国家的热爱，可是贝塔，科学本身是没有国界的，你如果留在这里，哪怕只是几年我都相信你会有很大的成就，到那时候你回去应该会更受欢迎。” “就算你不选择我的实验室，你也可以自己申请项目，我相信会有很有多人愿意投资你。” 的确是不少，在拿到毕业证前云小鹿就已经收到十几封邀请函，这里面单拿出任何一封对于他们这些刚毕业的人来说都是巨大的诱惑。 “教授，谢谢您如此盛情，但我现在只想回家，我已经离开很久了。”三年之约已经过去大半年，云小鹿已经快四年没回家了。 “你会后悔的，你难道不清楚你的国家现在是什么水平吗？你现在的研究领域，他们连套设备都没法给你提供，你回去又能做什么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也不是无法解决，许系统这几年在米国闲来无事就开始研究金融业，八十年代初是米国金融经济腾飞的黄金时期，虽然“股债双升”给以后的经济崩溃也留下了巨大隐患，可未来二十年这里真就是“搞钱”的天堂。 三年前许念云说服云小鹿花了五千积分兑换出一个神秘的“华人身份账户”，这个身份在任何人看来那都是有据可查，身份背景来历没有一丝问题，当然了如果有心人想去找那可能比大海捞针还费点劲。 许系统在有了这个虚拟账户与身份后，就开始利用系统强大的运算和网络功能开始了自己的金融学习之路。 系统的运算，后世的先知，再加上身为主脑的特权，许系统虽然没有夸张到可以说“玩转金融一条街”，但她操纵的那个神秘账户挣到的钱给小亲妈买点设备和材料还是不成问题的。 事实上早在一年半前这位神秘的“李华”先生就已经给种花家的十几所高校提供了资助，不出意外就连顾教授的实验室都能蹭到一点儿最新的基础实验仪器。 云小鹿起身对自己的导师微笑道：“教授，多谢厚爱，但我还是要回去。” 科学无国界，可科学家有国界，云小鹿相信爱德华教授的诚意，但这就更坚定了她想要回去的信念。 在米国的这将近四年云小鹿已经切身感受到了当初“爱学习”在她出国前说得那些话，异国学习之路遇到的困难远远不止是学习和文化环境的差异。 那些审视与轻蔑的目光无处不在，云小鹿一开始来到学校时还保持着在Q大那种韬光养晦的心态，可很快她就明白这一套在这里是行不通的。 她想要获得和本地人同样的待遇，就必须要比别人更优秀，让别人看到你的“价值”你才能有尊严与机会，所以从迈入课堂的第二天云小鹿就一直都是最耀眼的那个。 因为弱所以更在意别人的目光，因为贫所以就更不能接受侮辱，但云小鹿不想一直都这样，所以她要回去为祖国的复兴去尽一份力。 “我希望总有一天我的同胞们学有所成，不把回国当成一种牺牲与奉献，我亦希望我的后辈们有一天能够为了种花家的一份邀请函而感到无比荣耀与兴奋。” 为了这一天早一点到来，我一定要回去。 隔着的明窗，爱德华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慢慢远去，最后他用无比复杂的语气长叹一声：“或许在她还没后悔前，我就开始后悔了，我总有一天会非常后悔今天没有留下她。” 其实早在一年前爱德华就跟很多校董交流过，他甚至表示了自己的研究成果署名中要给这个华裔学生留一个位置，可那些人都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非得等到他获奖后才有行动。 如果早一些安排，他觉得自己未必不能留下这个学生，可如今米国与种花家关系正好，他们又不能强制留下人家的学生。 世界上有才华的人很多，但有才华还有品性的就如同凤毛麟角，贝塔·云是他从业以来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天资上让他赞叹不已的学生，更可怕的是这个学生还有着强大的执行力与意志力。 现在那些人还舍不得用更多的东西去留下她，等到他们真正意识到她的价值后，再后悔就太晚了。 毕业典礼非常有仪式感，云小鹿在Q大那个简单的毕业仪式自然是无法和今天比，授帽仪式过后就是合照，云小鹿还特意让同学帮着拍了些照片，这些她要拿回家“交差”，赵月季跟云海生肯定会想去跟人“显摆”的。 他们这一批留学生回国会乘坐专机，和云小鹿同批次出国的留学生大多还没有毕业，今年和她一起返回的其实大多数是当初第一批出国的前辈们。 这一批留学生年纪都和林老师差不多，按辈分也都算云小鹿的“大前辈”，其中有一位胡博士还是顾教授二十年前带过的学生，在飞机上和云小鹿简单聊过后，虽然年纪都能给云小鹿当爹了，但人家就毫无负担的一口一个“小师妹”，态度那叫一个亲切自在。 “看到小师妹我是真高兴啊，其实你的那几篇论文我都有拜读，原本我还以为是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写的，却不成想小师妹如此年轻，当真是年轻有为啊。” 看着和自己孩子岁数差不多的小姑娘，胡博士还有同行的几位归国留学生，他们明显都很兴奋且高兴。 薪火相传，一代更比一代强，越年轻就代表后辈们优秀，祖国兴盛有望啊。 许念云在主脑系统里也是无限感叹，她怎么能不感叹呢，顾教授那一辈人对许念云来说是活在教科书里，很多还因为年代久远不被人熟知，但胡博士这一辈人却是她切切实实仰望的目标所在，未来国内各大科研领域的领头羊这架飞机上就出现了十几位！ 好几位还是她上学写论文时借鉴过研究资料的大佬，刚才在和小亲妈互相介绍时，许念云听到他们名字后就很难再保持淡定，这近距离和偶像们接触的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 云小鹿自是不知道许系统在独自兴奋，她此刻心思全在马上要回家的兴奋里。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那一刻，不光云小鹿兴奋，在场所有归国的游子就没有一个不兴奋的。 下飞机后有专人接机，云小鹿坐着大巴到统一安排好的酒店时，一路上和同行的人全都在感叹这几年不见京城的变化。 “这酒店也是刚建成的吧，咱们走的时候哪有这么气派的地方啊！”很多人并不是京城人士所以对京城并不了解，但像云小鹿这种在京城上过学的大约还是挺了解老京城的模样 “路也宽了许多。” 因为还有领导接见和酒宴的环节，大家都是见到打完招呼就各自找到了自己房间休整。 等到一切官方流程都结束后，已经是一天后，云小鹿还没拆封的行李箱就被她的接收单位给拉去了宿舍。 “现在工作单位服务都这么好的吗？”云小鹿坐在车里时还有点恍惚。 “云老师是不是累了啊？”来接人的京城一号科研所的人事科科长和他的秘书，原本上面给的通知是后天报道。 可科研所所长昨天就从海城打电话吩咐必须第一时间接到人，最好是今天就把手续办完，人事科科长得到了任务自然不敢耽误，今天一大早就跑来酒店蹲守。 “我还好，于科长，我不是后天才去报道吗？”云小鹿回国前就已经和来负责处理接留学生回国的大使馆人员接洽好她回国后的工作安排。 准确来说应该是在知道米国臭不要脸的想“截胡”他们的人才后，大使馆第一时间就派人找云小鹿做了工作，在得到云小鹿回国的肯定答复后，国内就已经有很多单位表明非常想和这位“给国人争到脸”的科研人才做同事的邀请，最后云小鹿选择了一号科研所。 “那什么，这不咱们今天刚好有空嘛，又想着云老师您这刚回国可能落脚的地方不好找，咱们所的宿舍早就已经收拾好，您早住进去这不也省了麻烦。” 于科长今年才三十多岁，但头顶已经有些稀疏，可见平日里是个操心的，他自然是不能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他们所长不知道在哪听到风声，怕到手的人才飞走，所以昨天特意打了电话让他必须在别的单位伸出爪子前把人带回去，这种事他可不好意思放在台面上说。 今早他已经打听明白，让所长这么“如临大敌”的正是他们所的“老冤家”二号研究所。 前阵子老二家里进了一批最新设备，正到处挖别人家墙角组建新的实验室，云嘉就是老二家看上的头号目标，尤其是这会儿云嘉还没正式报道，挖墙角就更容易。 “您别这么客气，叫我云嘉或者小云都可以，叫老师我可不敢当。”云小鹿被叫的怪不好意思的。 “那哪成啊，您可是咱们所特聘的重要人才，咱们所凡是主推项目的负责人，我们都是喊老师的，等您到了就知道了，这声老师您担得起。” 云嘉的级别是和他同级，但重要性却不是一回事，就云嘉在米国发表的几个学术论文在国内引起的轰动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今年爱德华教授和他的团队获奖，云嘉可是排在了署名团队名单里，这意味着啥学术圈哪个不清楚？ 一号研究所的宿舍楼是新盖的几栋公寓楼，云小鹿这回破格被分在了“专家楼”里，普通单身宿舍是四人一间还不带洗手间，每层都是大水房，但“专家楼”不但是单人一间还是带洗手间，这也算特殊照顾。 这时候单位里单身的比较少，大多数人都是拖家带口，所以单身宿舍公寓很容易就变成“筒子楼”，一家占一间单位对这种情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小鹿级别其实还不太够住“专家楼”，然而作为单位引进的“特殊人才”，所里有条件自然就要给够，就这他们所长还怕留不住人呢。 “您别介意，咱们这里也是条件有限。”于科长和秘书一人提一个箱子，走到云小鹿宿舍门口就已经出汗。 “这已经很好了，倒是麻烦您二位辛苦，帮着我忙上忙下。”宿舍虽然设施不多，但一看就是打扫过的，完全可以直接拎包入住，对此云小鹿已经很是感谢。 哪怕是“专家楼”，这会儿楼道里也是被各家占用的满满当当，云小鹿他们一路走上来已经看到了需求晾晒的衣物和做饭工具。 原本是当宿舍用的公寓自然是没有厨房和充足晾衣服地方的配置，“专家们”在没分到房子前也得拖家带口住到宿舍里来。 “那您要不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过来带您去熟悉一下咱们所的环境，然后咱们再把报道手续办了？”说这话时于科长都觉得自己脸皮厚，连口水都没喝就让人家去办手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所缺人缺到火烧眉毛了呢。 “我还是先去把报道手续办好，然后再回来收拾吧。”到这会儿云小鹿再听不出对方话里催着自己去办手续，那她就是真傻了。 “也好，也好，咱们去把手续办了，然后我带您去食堂吃饭，今儿咱们大厨做红烧肉，这可是咱们所食堂的拿手好菜，等您吃完饭再回来好好休息。” 于科长这脸上的笑容灿烂，看着莫名就有些滑稽，要不是云小鹿很确定看了对方的工作证，然后进研究所时路也没错，她当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地方了。 手续办完云小鹿和于科长他们一起吃了顿饭，顺便还在食堂提前跟几位同事打了招呼，最后等她回宿舍收拾时都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云老师您好好休息，这回国肯定有时差，咱们工作的事先不着急，我知道您还有探亲假，咱们所买火车票还是有通道的，您什么时候想探亲回家就给我打电话，我让人帮您订票。” 云小鹿报道完还有半个月的假期，这是他们这些回国的人员的特批待遇，毕竟离家好几年，好多人要去的单位离家也很远，总不能让人家回国后连家门都没时间去看一下。 房间收拾好后，云小鹿又出门买了点日用品，然后就拿上从商城兑换的伴手礼和邻居们初次打了招呼，这么一圈下来她才算真正有空休息一下，但或许是因为时差问题，云小鹿觉得自己整个人很兴奋根本睡不着。 “爱学习，我今天这才算切实感觉到回国了。” 许念云知道小亲妈这是有些兴奋又这些近乡情怯，她轻声道：“好好休息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探望顾教授他们？” 明天是周日，顾教授应该会在家休息，所以去探望就刚刚好，要不然就只能等周一去学校了。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有许系统在哪怕是芝麻胡同的路再绕, 云小鹿也顺顺当当找到了顾教授家的小院儿。 “请问有人在家吗？”院子里静悄悄的，云小鹿只能出声来询问。 “谁呀？”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厢房里传出, 云小鹿第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年那个小姑娘, 小佳人。 “请问顾教授在家吗？” 顾佳人已经上中学，性子也比小时候要开朗活泼许多，她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年轻姑娘, 跟爷爷平日里的学生还是有点不一样，手里不但带着礼物, 还拖着个超级大的行李箱，穿着很洋气, 人长得也很好。 “你是云嘉姐姐？”小姑娘脑子里一下就把人对上了号。 云小鹿有些诧异, 她们只见过那么一面，竟然还记得吗？ “你还认识我？” 顾佳人摇摇头又点点头：“模样有点记不清了, 但来找我爷爷的一般都是他学生，可没人会带箱子来, 姐姐你是从国外回来了吗？” 拜她爷爷所赐, 整天在家里念叨“云嘉又发表论文了！”“云嘉获奖了！”“云嘉很快能回国了吧？” 顾佳人就算想忘也忘不掉，最近她爷爷更是常常念叨云嘉要回来了, 整个人高兴的不行, 她这一看就对上号了。 “你真聪明，没错我是云嘉, 顾教授是不在吗？”她们说话这会动静，顾教授要是在家应该也是能听到的。 “爷爷去他的实验室了，姐姐你快屋里坐，我这就去给爷爷打电话让他回家。” “不了, 我本来也是要去Q大一趟, 就别让教授他折腾了, 师母在家吗？我打个招呼就直接去学校好了。” 顾佳人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一下就不见了，她低垂下小脑袋，闷声道：“奶奶已经不在了，两年前走的。” 这当真是让人不及防的消息，云小鹿抱歉的看着小姑娘道：“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 小姑娘摇摇头：“没关系，爷爷说了，奶奶只是先去看看爸爸妈妈，等我也老了就能见到他们了。” “姐姐，你是刚下飞机吗？”小姑娘可能是看出云小鹿的歉意和不知所措，连忙体贴的转移了话题。 云小鹿摇摇头：“没有，我回来几天了，这个行李箱都是书，是我给教授和院长他们带的。” “难怪我爷爷喜欢你，他最喜欢看书了，我还没见谁送他这么多书呢，他肯定很高兴。”小姑娘眼睛亮亮的，看着就让人心软。 “这是姐姐给你的礼物。”云小鹿出发前选了一套英文版的少儿读物和一盒巧克力，另外还拿了些国外挺火的保养品，这些原本有一份是给师母的，如今就只好全给顾教授用了。 “我不能要，不然爷爷会教训我的。” 云小鹿笑道：“别人给的不能要，姐姐我给的你可以要，你爷爷肯定不会生气，我保证。” 毕竟一会儿老头儿还得收下她更多东西呢，这么点吃的哪里值得计较。 “姐姐你可要先和我爷爷说好，然后我在收下，不然我还得给你送回去。”小姑娘平日里是被宠爱着长大，可该有的规矩都学得很好。 “要不我给你留个纸条，等你爷爷回家你把纸条给他看，要是他还生气那就都算我的，我亲自回来把礼物收走，姐姐我还得拿这么大行李箱去学校，再拎这么多东西可真拿不动了。” 顾佳人觉得这个姐姐很有意思，她笑了笑：“好吧，那我先给你保管着，等爷爷回家再说，先说好，这可不算我收下了。” 从顾家小院离开后，云小鹿直接打了个三轮出租车去Q大，天太热她可不想拿着这么大的箱子去和人挤公交车。 小三轮是可以进校园的，云小鹿让师傅一路给她骑到了实验室大门口，然后就看到了早就已经翘首以盼的顾教授。 老头儿看着精神还挺好，就是头发白的更多了，云小鹿见了老头儿就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回来了啊。” “嗯，回来了。” 顾教授看上去是格外高兴，以至于实验室的学生们都有些奇怪，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直到有人认出来了云嘉，四年过去当初的同窗现如今也已经成为了顾教授门下的研究生。 “是云嘉回来了啊。” 难怪教授这么高兴呢，刚才接到电话后教授整个人都是兴奋的，白大褂都没脱就冲出实验室等着接人了。 “师兄，云嘉是谁啊？” “咱们院当年的大牛，大二就出国留学了，这一走就是四年，应该是读完博士回来了吧。” 云小鹿拉着行李箱跟在顾教授身后，一老一小看着都挺高兴。 “我给院长打了电话，他正在家呢，咱们先去教学楼。” “要知道我就直接去教学楼了，咱们学校这路看着平坦，还是有点坑。”云小鹿拉箱子哼哧哼哧的跟着走。 “你这是刚回来？咋行李还没放下？”不应该啊，他都打听过的，回国人员是有专门的接待和安排。 “我大前天就回来了，见过了一圈儿领导，昨天去单位报道，今天就来看您了。”云小鹿觉得自己这学生当的也算是有礼数，家都没回就来看老师了，说出去自己都感动。 “这都是给您和院长带的礼物。”说起这个云小鹿老骄傲了，这可都是她亲自一本一本去淘换来的。 “你回来就回来，还带什么东西。” 办公室门打开后，顾教授忙把窗子打开通风，那个行李箱看着就重，云小鹿弄过来还挺吃力。 “我这可都是宝贝，您肯定喜欢。” “什么宝贝？” 老院长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走路的速度都加快了一些。 “院长好，您老人家身体还好吧。”估摸着应该挺好，看着脚速和耳力绝对身体倍儿棒啊。 “我挺好，你还好吗？云嘉你可是出息了，我们这几年在国内可是时不时就能看到你发表的论文。” 老院长看着就红光满面，学生有出息他也是与有荣焉，更可况这学生还顺利回来报效祖国，他就更高兴了。 “我这点儿小伎俩放您两位科研泰斗面前能算个啥，您就别磕掺我了。”云小鹿知道自己的斤两，她这会儿真正拿出手的东西还一样没有呢，不过是几篇论文，那都不算什么。 “老顾啊，瞧瞧这孩子啊，出去几年嘴皮子都伶俐好些呢。” 话虽然说着，但两个老头那眼睛却一直在老那行李箱，刚才他们已经猜出来这大约是能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毕竟云嘉也不能真给他们拉一兜子吃的这么折腾重视。 云小鹿笑嘻嘻的蹲下，献宝一样的拉开行李箱：“这都是我在国外淘到的科研著作，还有很多论文资料，全都是稀缺性的书籍，另外还有两大箱，实在太重了，大使馆答应帮我托运，估计明后天就能给送来咱学校。” 云小鹿这些都是很难买到的书籍资料，大使馆的人员在知道情况后第一时间就帮着想办法，要是别的东西重量超额他们肯定不会答应，可这些宝贝还是人家学生自费买的，工作人员说什么都要帮着运回国。 “你买这些书不便宜吧？”光看装订质量也知道是难得的好东西，顾教授和老院长都是出过国的人，国外的物价大约也有数。 “这不人家那儿实验室有钱嘛，我在里面帮着干活儿也有工资拿。”再加上稿费和奖学金，云小鹿上学自己攒下的钱大多数都拿来买这些书了。 所以说也难怪有的人抵抗不住诱惑，国内的研究室连设备都凑不齐，可人国外洗个试管都有钱拿，差距太大啊。 俩老头蹲在地上摸了半天书，最后表情略微复杂的看向云小鹿：“这几年省吃俭用都花在这上边儿了吧？” 难怪看着瘦了呢，这孩子就是心眼儿太实在。 “我还好，平日里有津贴拿，爱德华教授的对我也很照顾，别的同学还得打工，我只在实验室就有报酬，而且他今年还得了一大笔奖金，之前还分给我们这些实验人员一些。” 几千刀对于米国的研究人员不算很多，但对于即将回国的云小鹿来说还真是一笔“巨款”，许系统挣到的钱她从来没有觉得是她的，那些钱都是以后要做正事儿用的，她花的都是自己挣到的。 提起爱德华教授，顾教授和老院长就有些心情复杂，这是行业里的顶峰谁也不会否认，这几年云嘉写信回来他们也能了解到这人对于云嘉还是很用心栽培的。 不但实验室让她跟着进，甚至最重要的研究也没有把她排除在外，前几个月他们在新闻杂志里看到爱德华获奖时，那附属名单里有云嘉的名字，整个学校甚至整个学术圈都是轰动的。 国内的科研和国际交流断档太久，以至于现在大家就格外需要这种“荣誉”来鼓舞人心，云嘉当时要是在国内肯定是要参加各种“表彰大会”的。 可还没等大家高兴太久，上边就特意把顾教授叫去谈话，说是米国那边提出了“人才交流”计划，想要让云嘉继续留在那里做研究，甚至已经有很多国际知名的实验室和研究所发出邀请函给她。 上面自然不想答应，所以就想找顾教授这个“亲老师”给做做工作，然而他们这边还没开始呢，人云嘉就全给推了，大使馆发回消息说云嘉已经表态会如期回国。 再后来顾教授也听到了爱德华教授又陆陆续续做了很多工作，但最终云嘉也没动摇，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感动之余，像顾教授和老院长这种业内人士又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对云嘉不公平。 她如果继续留在米国，肯定会走的更远更好，现在回国根本无法给她提供她这个研究领域的配套设备，所以稍微晚一点回来会不会更好呢？ “您二老就甭想这么多了，我回来是开开心心心、甘情愿的，蹭人家的奖项算什么，等回头咱们自己拿几个才本事。” 云小鹿一点也不遗憾，她就算没有系统帮助她也会这时候回来，就算不能做科研她也可以教书，哪怕慢一点她该做的还是会做出来。 锦上添花固然好，雪中送炭更珍贵，这时候她愿意当块小炭给祖国烧。 “可见是真出息了，这拿奖都不是一个，你还想惦记几个呢。” 听着学生这话，顾教授心里就如同三伏天喝了冰饮，透心爽。 云小鹿知道老师们对自己的前途很关心，甚至之前的信件里都能看出他们的犹豫和担心。 “出去这一回，我也是长了一点见识的，说真的国外现在是真的比咱们好太多，可就因为这样我觉得自己更得回来，我相信总有一天咱们能追上的。” “你这回去一号研究所，有什么具体规划没有？”对于学生的工作他们也挺关心，但这也不妨碍老院长眼疾手快的开始和顾教授抢书。 “大约还是能源动力这一块儿吧，爱德华教授的研究我现在还不做，主要是咱们国内还没到那一步，我想先试一试煤炭发电这一块儿。” 顾教授停下和老院长抢书的手，看了云小鹿一眼：“你这是专挑硬骨头啃啊。” 国内电力不足，这不是一年两年的问题，这是天天喊着要解决却一直都没解决的问题，就这会儿农村开始要普及电灯，可大家都知道现在那电灯大多时候就是个摆设。 国内不缺煤炭，可发电利用率不到百分之十的利用率，这就导致煤用的越多越浪费，电的成本下不去，别说生活上就连工业也难搞。 云小鹿在国外研究了四年，她跟着爱德华教授做的是太阳能研究，可她知道国内的情况是老能源都没弄好，她这研究领域必然不能现在就跟着国际跑。 “我可提醒你，步子别一下子迈太大，你现在还是个新人。”老院长做行政和教学多年，他很清楚国内的行情，作为新人如果步子迈太大成功了什么都好说，一旦失败了很容易被人给踩住。 “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冲动的。”云小鹿这会儿也不着急做什么，毕竟“李华”那设备还没送来，她着急有啥用。 和两位老师告别后，云小鹿除了留下自己单位的电话，同时还把接国际包裹的事同样交代清楚，这几天她行程比较多，所以就不再打算跑Q大。 “你放心，我这几天都会让老师们轮流去看邮差包，肯定不能丢了。”老院长怎么可能对这不上心，云嘉可是说了这些书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虽然爱德华那家伙喜欢“截胡”让人讨厌，可帮着弄资料淘书的本事他一点也不怀疑。 云小鹿从Q大离开后，就先去了一趟京城很有名的点心铺子，昨天她定了回家的日程，今天就想提前预定一些点心，这会儿国内买点心还要票，不过这票已经很容易拿到，云小鹿回国被上面奖励的“大礼包”中就有好几斤这家点心铺子的票，因为是特供的东西，所以要买就得先到店里打招呼预定。 这一回她回家其实不用单位给订票，S省电机厂去年就改革成立了生产电器厂，如今自负盈亏后厂里的权利扩大，很多事就更灵活，做为“技术总顾问”，许克那边儿早早就问了云小鹿的回国日期，特快列车的卧铺票也早就给她准备好。 云小鹿去年又给电器厂弄出来几份改良“设计图，厂里的生产线除了电热水壶这会儿已经加上了冰箱和电风扇。 这一回许克之所以眼巴巴盼着云小鹿回国，就是他想要再扩一条洗衣机线，要不是云小鹿这边时间不是很好确定准确，他都能舍得出张机票钱让她赶紧回去。 云小鹿这回回来，和以前不一样她已经不是Q大的学生，身份换成了研究所的职员这合作还能不能继续就要两说，所以两边就这个事也得好好谈谈。 当然了，云小鹿其实真想继续合作，研究所其实应该也不会不答应，只不过这分成大约就不能再被Q大一家占去，想想这些云小鹿脑袋就疼。 当初想的太简单，也没想过后续还有合作，导致现在就有点尴尬，所以这一回云小鹿就想把里面的关系全部理顺，许克那边也答应会请专门的法律人员给负责重新拟定新的章程。 等到云小鹿提上两个大行李箱坐上回S省的火车时已经是三天后，这一回她坐车最大的感觉就是不但车速快了好多，就连坐车的人打扮的也时髦好些，再想想京城里那些新开的店，一切似乎也都很合理。 就连Q大和研究所附近都多了小摊子，虽然不知道这些现在合不合法，但一看就知道是有大变化，想到这里云小鹿就更期待这一趟回家的旅程。 她出国将近四年，但离家却四年多，她爸妈还有哥哥姐姐们也不知道都变了模样没。 “你说康康还能认识我吗？”云小鹿都不指望飞飞还记得她，但大外甥康康是记事的年纪，也不知道会不会忘记她。 许念云估计这事儿玄，王康康小朋友记吃的挺厉害，记事儿貌似有些不太强。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火车到达江北市后, 云小鹿直接下了火车，她要先去和电器厂把工作的后续问题谈一下, 然后才能回家, 不然等她回程再去就容易耽误后面的事儿。 江北电器厂在这个时代看着还是挺气派的，尤其是现在厂里生产的冰箱与风扇都是紧俏货，在这个国内家电大多都是靠进口的时代, 哪个地方能有这么一所工厂其实也是上边领导们的“门面”。 云小鹿这一回与许克见面并没有像过去的那般先给他洗衣机的技术图，而是先提出来了知识产权的归属问题, 在米国这几年关于专利和知识产权的问题云小鹿已经有了清晰的概念，哪怕现在国内相关法律还不健全, 云小鹿也不打算再这么含糊下去。 “我是觉得当初电水壶合作签的合同, 可以一直延伸下去，但这仅限于电水壶这一条线。” “后面洗衣机与电风扇的合作咱们需要重新签订合同, 如果不是因为我在国外原本也早就要重新签，但许大哥你提出的洗衣机系列也有很多问题。” “我现在和在国外不同, 到底能不能再与地方单位合作, 在我入职到研究所后，这个也是需要申请。” 云小鹿现在是经历过三个不同时期身份的转变, 所以她要与电器厂继续合作或者说还能不能继续合作都有待商榷。 许克之前也意识到这里面可能还要有变动, 但他没想到出了一趟国的，云嘉一下子就变得“精明”起来, 原本一下打算就得重新规划。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主动权不在他，所以后面怎么做，他必须得明白云嘉的想法然后再去协调。 “我这回来主要是为了把我出国期间两条产品线的合同补上，这可以完全属于我个人能做主的事, 但后面的事咱们恐怕不能绕过研究所。” 好的, 明白了, 这是合作还有的谈，只不过人家希望更周全。 “等你这边准备好，我会专门带人去趟京城，咱们合作这些年一直很愉快，电器厂的发展也离不开你们这些技术支持，我想贵所的领导们应该也不会拒绝这种双赢的事。” 或许过程是要麻烦一点，但谁能真跟钱过不去，这种只露个面签个字甚至都不用再花人力物力搞研发的合作，研究所是傻了才会拒绝。 从江北市回家这一段路，云小鹿没再坐火车，身为“技术总顾问”云小鹿有配车的待遇，电器厂给她一路“包邮到家”，专车接送直达以前的红旗大队，如今的金花湾。 村里来了辆汽车，这是不小的新鲜事，但等大家看到车里下来的人，一时就更新鲜了，老云家去“留洋”的小闺女竟然回来了！ 如今大家分了承包地，各家负责各家事，村里那老老小小们不是最忙的时候基本也不用下地，所以这会儿在村里树荫下纳凉的老人孩子就格外多。 云小鹿大约早就预估到这场景，所以刚下车就站在大门口喊她爸妈，如此场面她一个人当真是不好应付。 赵月季和云海生正在家收拾菜园子，听到动静后立马出来，然后就看到了俏生生出现的小女儿。 “小鹿，你回来了啊。”赵月季说这话时眼眶都是红的，这几年孩子们各自都有各自的事业，可过年过节总有回来的时候，只这一个小闺女一走就不见人影儿。 云家小闺女回来了，大家伙也热热闹闹凑了个热闹，主要是这时候“留洋”那还是个大新闻，云小鹿这出国的事在他们公社都听出名。 说给乡亲们一些新鲜事又分了好些糖果，闹哄哄的家里慢慢在将近傍晚时才安静下来，云海生和赵月季是怎么看小闺女都看不够。 “明儿咱们就请酒，你回家这也算是大喜事，可得好好热闹一下。” 赵月季自从收到小闺女要回来的消息，是日也盼夜也盼，今天终于见到人回家，这心里的兴奋劲就特别想找个地方排解。 “那肯定得请，咱们本家亲戚都得请过来，老丈人家要不是不方便去，也得把二老请过来。”云海生在这件事上和赵月季是一个心情，此刻是恨不得昭告天下，他小闺女学成归来了。 “我姥姥家咋不方便了？咱家我看不都有牛车了吗？”家里突然多了个牛棚，云小鹿一眼就看出来了，有牛车直接去接人多方便啊。 赵月季笑呵呵道：“你大舅分了房子，你姥姥姥爷都跟着他去了盐厂家属院住。” 其实更重要的一件事是，赵老爷子的工位恢复后，他这些年被欠下的工资还有以后的退休保障都已经解决，老头儿现在也是吃商品粮的人，他那退休工资可是比赵冬青高，赵家如今也是好日子。 “早知道路过市里时我就去先看看姥姥姥爷，回去可没来的时候方便。”云小鹿颇为后悔没提前多问一下家里的变化。 “不妨事，等下回你有空再去看也一样。”小闺女已经回国，又不像在国外时回来一趟老贵，如今坐火车坐汽车也没前两年那么难，赵月季觉得只要舍得花钱回家还是挺容易。 云小鹿不太敢接她妈这话，虽然如今她还没入职，可研究所的工作忙起来那强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她能不能正常休年假可实在不好说。 但这会如此扫兴的话，云小鹿也是不打算立马就提。 “你这回来，工作的事怎么安排啊？”大学毕业都是包分配，小娥毕业后去了江北市一家报社当编辑，云双考上研究生也已经毕业分配在省医院，沈甜和云帆本来就是军人，毕业后都不用想那还是在部队体系。 唯独这出了国的小闺女，云海生两口子却不知道以后是个什么章程。 “我进了研究所，以后大概就是做研究之类的工作。” “这活儿好，风吹不着雨晒不着，说出去也气派，以后就是科学家呢。”赵月季现在很是懂一些“洋气词”，大约也是云帆写信回家提的多了，所以她和云海生也早就默认小闺女以后是个当“科学家”的料。 云小鹿被她爸妈的形容词给逗笑了起来，她解释道：“科学家还谈不上，但在研究所工作有时候也得去户外工作，所以具体得看研究什么。” “那也是吃皇粮啊，你们都有前程，我和你爸可是再不用愁的。”孩子们不用再在地里刨食吃，这对于当父母的来说是无比欣慰的事。 云小鹿回家的事，当天下午云怡就在单位接到了她爸从村里打来的电话，然后后面云双和小娥陆陆续续得到了信儿。 红旗大队改回了曾经的名字金华湾，大队部改成了村委会，大队长也变成了村支书，去年村里通了电线安电灯，这村委会同时还特洋气的有了一台电话。 第二天上午，云怡便拖家带口的回了娘家，已经上小学的康康这会儿已经变得懂事许多，见了云小鹿乖巧叫了声小姨，飞飞跟着他一起叫，但那表情就能看出这孩子已经不认得他小姨了。 “他俩果然跟我不亲了，都有些不认识我了的感觉。”云小鹿无比失落的和许系统感慨，心下只觉得很难受。 许念云安慰道：“小孩子嘛，记性自然不如大人，但康康肯定还记得你，等你们再熟悉一点就好了。” 果然在云小鹿拿出给外甥们买的玩具和各种巧克力还有糖果后，两个小家伙看他们小姨的眼神就亮晶晶的，后面俩人在姥姥家住着过暑假后就开始天天小姨长小姨短了。 云怡和王跃民今天是特意请假回来的，小妹回家这也算是家里的大事，尤其是云怡一直把云小鹿当孩子养，这次学成回国她哪能不回来好好看看小妹。 “所以你以后就留京城了？”虽然隔得远一些，可谁都明白这是好事，云怡说这话时也是乐呵呵的。 “目前应该是，以后谁又能知道呢，我们的工作和别的单位也不太一样。”科研人员原本就是哪里需要哪里搬，这时候国家建设项目也都在增加，所以云小鹿还真不确定她以后会不会有工作变动。 “还好你上学早，这毕业也还小，不然咱妈可要愁死人。”云怡想到到现在还迟迟没结果的其他几个弟弟妹妹，也是觉得她爸妈不容易。 “我二姐三姐她俩还没着落吗？”云小鹿这几年除了偶尔写信回家，一般都是非必要不联系，毕竟越洋电话和信件都挺贵，家长里短的小事儿谁也不舍得花那么多钱。 “小娥听说是谈着呢，你二姐她却是到现在也没个动静，之前说读完硕士就谈，可这工作都一年了，还是没信儿。” 赵月季现在已经被二女儿磨的没了脾气，她主要是也明白闺女的学历太高，一般人家一听这条件就吓得打了退堂鼓，所以这两年也认了命，不认咋办，她也不愿意强压着闺女嫁个不如她的啊。 “我二姐心里有数呢，不用急，缘分到了自然就结了。”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云小鹿在家住的这段时间被迫又当起来“孩子王”, 因着云怡还有工作要忙不能久留，所以就把两个孩子留在了娘家算是替代自己陪父母和妹妹, 云小鹿除了陪玩还要陪着写作业, 可是过了把“充实”的假期生活。 但也是因为有了充足的接触时间，她很快就又成了两个孩子“最喜欢的姨妈”，要离开时, 王飞飞小朋友抱着他小姨的大腿，那哭的叫一个“惊天动地”。 然而归期已定, 云小鹿必须要回单位上班，而且因为她还得预留出去江北看望两个姐姐的时间, 所以回程就不能耽误。 “要不, 爸妈你们跟我一起去江北吧，咱们一起去看看我二姐三姐, 然后你们再回来。” 看着父母眼中的不舍，云小鹿心里也不好受, 这回时间不够用, 她只能在家住个七八天，这一回回家, 她已经发觉父母明显的老了一点, 以后的岁月可能也是聚少离多，所以她就想再多增加一点和家人的相处时间。 于是王康康和王飞飞两位小朋友在和他们小姨“互诉衷肠”大半天后, 惊喜的获得省城“三日游”体验卡的日程。 云小鹿重回江北市并没有再去和许克碰面，这时候他们的合作是比较敏感的，本次行程是家庭行程所以更不适合再欠人家人情，所以一应住宿与吃喝都不是大问题。 在国外生活几年, 应付这些事已经完全不是问题, 云小鹿提前和小娥单位打了电话, 让她给预约两个旅店标间，然后又特意给云怡打了电话告诉她一声，自己要带她两个孩子去省城游玩。 小娥平日里在报社要比云双的工作轻松些，同时她上下班也比较灵活，所以在接到小妹的电话后，立马就兴奋的给云双通知过去，而后马不停蹄就去安排住处。 云双和小娥现在各自住单位宿舍，因着两人单位也不近，所以一个月能见个一两回就不容易，主要是云双比较忙，有点时间全拿来补觉了。 但这回姐妹俩纷纷请假的请假，换班的换班，总之都十分期盼着和父母小妹的团聚。 因为带着孩子出行，所以云小鹿特意订了四张卧铺票，哪怕他们坐火车只是大半天的路程，可云小鹿还是希望大家都能舒服些。 “天呐，我三姐这是个什么发型？”云小鹿在火车站远远看到了向他们招手的“泡面头女郎”，整个人都有些凌乱。 小娥前阵子去南方出差，去的时候还是一头黑长直，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披肩“泡面头”，然而此刻火车站里除了云小鹿，年轻人眼里大约还是觉得小娥这打扮算是很“摩登”。 许念云在主脑空间里忍住了笑，她三姨从小就爱看热闹，其实她也很爱打扮，可以前家里没条件她的确是挺“淳朴”，但后来大家生活都好了，她可是彻底解放了天性，退休后人家去跳广场舞那也是个摩登老太太，这一回三姨也算提前过上了自己喜欢的生活。 “你头发这是咋了？”赵月季看着三女儿的发型，只觉得眼睛都疼起来，好好的头发怎么折腾成这副鬼样子哦。 “妈，你不懂，现在人家南方大城市就流行这个。”小娥在海城烫了这个发型，回来后可是被单位众多女性给羡慕的不行。 “三姐，几年不见，你这简直是大变样啊。”云小鹿笑着调侃道。 小娥亲亲热热抱了抱小妹，笑道：“不如你这留洋回来的，我刚才都差点没认出来，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咱们家小妹果然更出挑了。” 进了报社，小娥这嘴皮子都伶俐不少，原先看着还和云双有些像，这会儿再看又觉得比云怡都要爽利干练，人果然是需要锻炼。 一行人坐着小电驴出租到了旅馆住下，然后快到旁晚时云双也顺利过来汇合，看着气质沉稳干练而又充满自信的云双，许念云只觉得自己的到来所造成的改变上天似乎已经有了更好的安排。 “三姐怎么不把我未来姐夫叫来？”出门吃过云双订的特色饭馆，云小鹿和家人就顺着马路慢慢悠悠往回走，趁着父母注意力都在两个外甥身上，云小鹿就和她三姐咬起耳朵。 提起自己对象，小娥也没啥不好意思，毕竟她恋爱都谈了两年，今年就已经打算见家长商量结婚的事。 “他去基层做采访去了，你要是多留几天说不准还能见到。”对方是小娥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分配到了江北市的报社，因为是工作后才谈的恋爱，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是奔着结婚去的。 “二姐你呢，打算真不找了？”云小鹿记得她二姐其实也并不讨厌结婚来着，只是感觉她二姐更注重内心的一些东西，她以前不明白，但现在见的多了，也就明白了二姐的追求。 云双被小妹这么直白的问了，她浅笑道：“我觉得婚姻这回事大概是要讲究个缘分。” 这些年她不是没有喜欢的人，但两个人之间大约是缺了点缘分，但人生除了爱情还有别的东西，她对现在的人生就很满意，所以也并不着急去改变。 “你只要过的开心就好，结婚或者不结婚其实都没那么重要，人家国外的人大把不结婚。”云小鹿自觉的也是见过“世面”了，国外结婚离婚都跟玩一样，也就他们国内还把婚姻当成天大的事，这不结婚或者离婚仿佛就跟天塌了一般。 “你可小声点儿，让咱妈听到了，小心她当街敲你。”小娥朝父母看了一眼，见他们注意力仍在外孙那里这才松口气，虽然爸妈现在不咋催了，但那也不代表他们可以接受孩子“光棍”下辈子。 云小鹿吐吐舌头：“没事儿，最近我在咱妈那里还算是香的，等闲她是不能和我生气。” 要是再过一段时间，那就不好说了，云小鹿深知赵月季同志的心理变化发展曲线。 “你这回把咱爸妈带过来也好，我之前就想带他们做个检查，这一回总算能安排上。”云双一直对父母的健康有点担忧，两人年轻时都是吃苦的，尤其是赵月季一连生了六个孩子，又没有婆家帮衬，年轻时月子里没养好，这眼睛和腰一直都有病根。 “这是正理，二姐，检查的事靠你了，不过费用我出，这些年都是你们在爸妈身边尽孝，我能做的也就是拿点钱。” 云小鹿其实一直都很愧疚，因为是最小的孩子，父母难免有时偏爱，可以后她回馈父母的还不知道有没有父母给她的零头。 “做检查花不了几个钱，倒是有些药可能得你去操心一下，咱妈的腰一直贴膏药，但见效不怎么好，京城的大药房有几种药特别好，咱们这边买不到，你回去后买点给咱妈试试。” 这不是难事，云小鹿忙应承道：“姐你给我列个单子，我回去就买。” 从江北坐上回京城的火车时，云小鹿忍着没回头，她知道她爸妈肯定是要掉眼泪，人越长大离家的距离有时候就会越走越远。 许念云看到这情形，突然就想起来她第一年出国留学的情形，那一年她是回头了的，然后就正看到云女士和许念云强装出来的笑容。 她出去十年才回家，云女士和许先生或许都做好了以后人生里都和女儿相隔万里的准备，可没回回家他们仍旧还是不曾提过留住她的话，这大概就是父母吧。 云小鹿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就去把云双列的清单给买全然后邮寄回去。 正式开始工作，云小鹿第一任务就是先要认人，除了所里领导们，各科科长还有好多前辈都不能落下，她资历浅却偏偏有个“瞩目”的留学履历，所以盯着她的人就更多。 老院长提醒过在他们这些单位里，做工作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有些场面上的事还是要过得去，领导再重视你，在你还没扎好根做出成绩来时都得学会谦逊做人。 一号研究所并不是国内最好的研究单位，云小鹿如果想去最好的地方她也是可以去的，但为什么会选京城一号研究所，除了它整体实力只比科学院差一层外，再就是一号研究所答应可以给她单独带项目。 不然以云小鹿的资历，她哪怕学业再优秀回国也只能是先去大佬的项目里攒经验，但已经开始接触基础s级课程的云小鹿自然不会想去浪费时间。 至于一号研究所的经费和待遇其实不太在云小鹿此时的考虑范围内，毕竟钱她可以解决，这会儿只要考虑人的问题。 “所长，我有件事需要和您商量一下。”在婉拒了所长要给自己开“欢迎会”的提议后，云小鹿很快就把自己之前和江北电器厂合作的事打了报告。 虽然之前都算是她个人的技术，吃公家饭，你以前做过什么最好还是要报备一下。 所长看着这份报告并没有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其实也正常，能进他们单位这社会关系和政治背景都是要查三代的。 “这个是你进单位之前的事，咱们所不会干预。”所长之前为啥想要争取云小鹿来他们这里，其实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别人做研究是烧钱，可这位烧钱不烧钱还不知道，但她会挣钱已经不算是大秘密，毕竟Q大那“星辰计划”基金这几年也挺出名。 “问题是我来咱们所后和他们的合作还能继续开展吗？”云小鹿其实知道只要她提，所里不会为难，可人家给面子，你也得接好，不然以后没法共事。 所长看着这份报告，心下只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果然靠谱，你看这聪明人就是有眼力见，自己还什么不提，人家这边就开始考虑起来。 “那你准备怎么合作？咱们单位都是有规定的，职员在职期间的研究技术是属于所里。”所长能保证的也只是不管云小鹿之前的事，可之后那就必须按照规定来。 “我这研究是之前做好的，甚至在米国那里已经申请好专利，所以应该我不算违反规定，不过我既然要入职，那和地方单位合作总不好真绕开所里，这洗衣机的新技术我还没给他们。” 云小鹿的想法是在没有正式的法律规定前，她希望所里能愿意给些方便，当然她也会和在Q大一样，给所里三成分红用于科研经费，七成红利她放在自己这里，毕竟她的项目以后大约就都是烧钱的祖宗。 “所以你是想保留技术所有权？”所长这才明白今天云嘉找她谈话的目的。 “涉及行业领域的研究所有权自然没有任何疑问归所里，但和咱们行业完全不搭边且不占用任何所里资源的东西，我希望保留自己的所属权。” 其实这些事等过一段时间法律更健全后，云小鹿根本不用和研究所提前讲明，但现在法律关于这块还比较模糊，为了以后不扯皮，云小鹿只能自己提出来。 “简单来说，你就是想要自己花钱的归自己，所里花钱的归所里对吧？” 财帛动人眼，话先说明白是会省了不少麻烦。 “咱们现在没有在职人员个人科技成果所有权这一说，主要问题大约也是个人在脱离单位后很难真正做出研究，可事情总有例外。”所长还算通情达理，所以他也不觉得云小鹿这个想法是“异想天开”。 江北电器厂来谈合作时，第一时间先找上了研究所，但事情就如同预料的那般，这一回却完全没有当初和Q大谈合作时的顺利。 扯皮一个多月后，云小鹿也只是保住了她洗衣机新技术的所有权，毕竟这个任谁也不能说是她在职之后的成果，至于其他的上面依旧还是没松口。 对此云小鹿虽然遗憾，但也只能接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该合作还是得去合作。 跟电器厂合作开发洗衣机线所里给批的还算痛快，云小鹿这边同样也大方的“捐出”三成红利，是的，在知道个人科技成果不好保住时，云小鹿立马改了想法，她只要了所里的“批准”却没有像电热水壶那样直接把三成红利写进合作里。 这样以后不但不会扯皮，万一有什么变故，她也有更大的话语权。 “其实这些好好发展也已经足够，技术升级的事你们也不用操心，只要产业链配套，我这里都不是问题。”云小鹿最终还是给电器厂吃了定心丸，问题总会解决，时代在不断进步，很多法律也会更健全。 更何况一个成功的企业要想长足发展也不能只靠一个人，电器厂想要做大做强还是得有自己专门的研发团队，这一点她相信许克早晚也能看清楚。 云小鹿一进单位就弄出这么大“动静”，也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然而经费变宽裕这是好事，大家虽然有议论却没人想去反对，毕竟都跟着沾了光。 甚至这事传到二号研究所时，可是引起了一把“羡慕嫉妒恨”，洗衣机现在卖的有多贵，可再贵这进口洗衣机还是一票难求，这分来的三成红利一年怎么也得十万是要有的吧？ 云小鹿这边也成了名副其实的“金娃娃”，只不过她早就表态，所有科技占股红利都将投入科研项目，所以大家也不好意思真来问她具体数额。 事实上，从电热水壶到后面的冰箱还有风扇，这些年云小鹿名下账户经手的分红前前后后大约已经有□□十万，然而这些钱聚来散去通常都没超过一个月，云小鹿真正的个人财产也不过几千块钱而已。 要不说没钱就别搞科研呢，就光支援Q大工院的两个实验项目，“星辰计划”就散去小三十万，就这老院长还时不时哭穷呢。 云小鹿这一回有了自己的项目，老院长以后哭穷的时候怕会更多。 “爱学习，要是没有你，我大概连这个项目都不敢去想。”拿钱的大头还得靠许系统，这云小鹿早就有数，毕竟国内电器市场才多大，就算能出口也挣不了多少，现在搞钱还是得看金融业。 许念云操纵的“李华”这个身份，动辄就几十万刀进账，可算是给云小鹿开了眼，她还记得第一回 知道“爱学习”赚了这么多钱后的心情，真就是被钱砸懵了脑袋。 虽然人家金融街里有的是动不动就几百上千万的交易额，可那都是传说，和云小鹿隔着好几个世界，她觉得自己这辈子能见到的最能挣钱的人大约就是“李华”了。 “也许很多年后，你能见到不少。”许系统是真正见过“大世面”的人，她很清楚现在国内是因为还没发育起来，等到国内市场发育起来，那才是“日进斗金”不是梦呢。 云小鹿关于“提升火力发电效率”的课题研究早就写好，可她却迟迟没有上交，反而是先提交了一个“发电机改装”的课题报告。 一上来就提大项目，百分百得被毙了，而且现在研究所也没那么多财力物力支持，所以不等条件就位，云小鹿是不会莽撞行事。 “项目申请通过，所里肯定会给批人过来。”云小鹿的目的就是想要先“占坑”，至于以后改课题研究，那是坑占出来之后要考虑的问题。 因为云小鹿自己承诺会从“星辰计划”里拿资金承担一半经费，所以所里给批的特别痛快，甚至很多领导还暗搓搓来问过，关于申请“星辰计划”的资格条件是什么。 然而可惜的是，除了云小鹿这个出资人有特权外，目前“星辰计划”只支援高校内部科研，其余的暂不接触。 主要也是像1号研究所这种单位太烧钱，单凡答应一个，那基金的钱立马就能见底，高校的研究总归是没这么能花钱，同时现在学校里经费申请也要比研究所来的困难很多。 白拿了三成红利的研究所这会儿也挺满足，只是对于云小鹿后面又提出“扩招”的申请却有着不敢答应，主要是现在的职员都是有数的，所有待遇都是走财政，他们自己答应又有什么用？ 然而这一点也没难住云小鹿，华人“李华”回国援助计划今年已经是第四波，之前都是在高校范围内，但今年有了关于“科研项目”援助计划。 项目通过标准，“李华”先生就可以签署合作协议，一年资助二十万刀，这个消息一出，一号研究所所长立马就把云小鹿叫了过去。 “云嘉同志，你在米国有听闻过这位李先生吗？”虽然现在大家还在犯嘀咕，但想要争取的心思谁也不曾落下。 这题云小鹿可太熟了，她装作思考了一下后，才回答道：“我没有见过李先生，但他在国外华人圈还挺有名，他之前援助过我的母校，所以算是略有耳闻。” “这一回李先生的团队到京城，都是一些领导接见，咱们所想要争取这笔资金可是不容易。” 所长已经知道就连科学院的人也想去争取，他们所希望大概是不大。 “我回国前，听一些朋友说李先生可能有意向收购一家专门生产科研仪器的公司。”云小鹿适时透露出一个信息，虽然这件事还没有成型，但的确已经在“爱学习”的计划里。 “你确定？”听到这消息后，所长的表情都变了，显然这个消息甚至要比那几十万刀的资金还要让他重视。 “我也是听朋友聚会是提的，具体是不是真的我不能确定。”收购公司流程还挺麻烦，“李华”的团队想去顺利办完这事，怎么着也得明后年才行。 “这事我得和上面汇报，如果是真的，那咱们必须最大诚意争取李先生对国内的善意，这关系重大。”钱给谁这都是肉烂在种花家自己锅里，但国际上的技术封锁其实并没有真正停止，如果李先生真的会做科研仪器生产的买卖，这对于国家来说都是一个非常需要的争取的对象。 “我是不是小看了你的计划？”云小鹿看到所长这么重视，她突然意识到，“爱学习”计划中的那盘棋或者要比她想象得还要大。 “你不用管这些，好好做自己的研究，再好好做学习任务就好。”知道太多总会露出痕迹，许念云有着后世的见闻，她的部署是为了加快推进国内科研水平，但这些事显然已经超出小亲妈需要知道的范围。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能专心在一个领域做好就跟很难得，小亲妈需要做的事已经够多，那些可能会担惊受怕的事，她就不用再去管。 既然决定每年消耗几千积分维护“李华”的团队运营，自然要利益最大化，国际上互联网已经发展起来，她通过系统操纵“李华”及其团队的工作还算方便，任谁想查也不会查出系统来。 但这件事小亲妈能不涉及进去就不要涉及，只要做事就会有痕迹，云小鹿还是安安静静当个普通“被资助者”更安全。 果然在所长上报情况后，不久情报系统也特意去证实回了消息，李先生的团队的确在米国开始接触几家仪器公司想要收购整合。 这事儿一出，上面对李华团队也更加重视起来，然后云小鹿就发现他们所长开会叹气的频率更高了。 “咱们的项目和科学院对比，还是差了点儿意思啊。”原本拿不到这个援助所长还算看得开，可一想到有了接触与合作后，说不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设备仪器可以援助，他就感觉心疼的厉害。 “要不然咱们也去试试？”云小鹿把自己的第二套课题交上去后，甚至还提供了一些基础实验数据。 “这都是你在米国做出来的？”反正国内是不可能有人还没开课题就拿出实验数据。 “差不多，这是我硕士毕业论文的课题，后面又改了好几回，都是有关能源研究的，不过这个项目真要拿去申请，得给我加人。” “你要多少？” “起码再加十人。”云小鹿说出了所长最大限度能给她批的人，实际这这还远远不够。 原本给的八个人，再加上这十人，已经比顾教授那个项目规模多了三分之一的人，可这远远达不到云小鹿的目标。 “成，我给你批，今年分到咱们所的研究生我也都先给你，只要这个项目能被选上，我亲自去找上面申请，再给你申请二十个人。”所长哪里看不出云小鹿这是在给他打“迂回战术”呢。 “好，我这就去给米国的朋友打电话，问他们一些最新情况，Q大那里我也去问问，我大学老师他们也曾经接触过李先生的团队，所长，咱们先掌握第一手资料，后面的事情一步步来。” 云小鹿按照许系统给的“剧本”演下来，果然是像模像样，任谁这会儿也不会联想到她和那个“李华先生”有什么交集。 所长表示很欣慰，年轻人有冲劲儿是好事，再说了科学院就算也有出国归来的研究员有啥用，像云嘉这样除了会读书还会关注社会新闻的学生才是好研究员。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云小鹿真正想做的项目其实对很多人来说现在还存在于设想当中, 这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 显然以国内目前的经济发展水平来说，她这个想法过于冒进, 毕竟这一会儿没有人能承担这么一大笔资金会有打水漂的可能性。 提升能源利用效率是各国都在努力研究的技术, 国内设备老化技术也落后，就云小鹿这种新人根本没有人会真的敢把这么大的项目交给她。 所以真的想要做这个研究，小鹿就得前期靠自己做出一点成绩之后, 他才能有底气去真正的申请这个科研项目。 就目前来说，她要做的小型发电机改组研究其实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最起码想达到国际水平在国内还是个比较有难度的研究。 但因为有系统自带的实验室，所以小鹿早在读博士的时候就利用在空间的实验室做了大量的研究实验, 这项技术她已经掌握的比较成熟。 “李华”团队在接收到研究所的资料后, 在两个星期后和其他通过审核的单位同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在一个星期后他们团队将会申请种花家组成的专业团队进行考察评估, 如果最终能通过评估考核，那么就会得到这笔科研资金援助。 评估团队是李华先生团队临时聘请的各高校教授组成的, 据说这个评估团队的名单是抽签临时混合组成。 实际来说, 在出发之前评估成员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审核的项目究竟是哪个单位申送过来的。 最考核的方式既出乎预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很多单位的项目也是涉及一些保密的情况, 上面大约也不可能让国外的团队过来审核。 然后一个月后，1号研究所所送的项目光荣的被选中, 另外被选中的两个项目一个是D省的生物医药类项目，再一个是科学院的化学类项目。 “我们经过参考专家团队们的评级结果，最终做出了三个选择，李华先生很愿意为祖国的发现尽一份微薄之力, 不过就目前来看, 这三个项目如果在短期内成功, 是最能实现利益最大化的。” 简单来说这回就俩标准，一看科研价值高不高，二看做出来能不能在就把成果短期变现。 专家们负责看第一条，李华团队负责看第二条，最终就选出这三个来。 人家一年给二十万刀，那也不能投入个无底洞不是，项目可以大但周期不能太长，有这么种标准实在是太正常了。 因着这是无偿援助，无论给谁上面领导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所以结果出来后落实到位就很快。 组长在知道这个结果后，高兴的简直都要说不出话来，每天看谁都是乐呵呵的，最近去找他申报各种经费的人都格外勤快，都觉得趁所长心情好的时候去找他通过申请的概率也许会比较大。 云小鹿主持的项目一下子更成了整个实验所的香饽饽，毕竟有这么充足经费的项目，只要不是傻子都是想进的。 所长也按照他的承诺又给云小鹿这边向上面申请了一批新团队成员过来。 “新的设备什么时候能到？”人都已经到位，但是实验项目的设备需要更新一下，手里有了钱，云小鹿觉得该花的还是要花出去。 许念云对这件事也比较上心，但这件事并不是很好解决，因为之前定好的那家国外设备公司突然临时变了卦。 “卖方刚给出回应，我们的订单太小，漂洋过海运到种花家家对他们来说不是很合算，所以他们决定把东西卖给别人。” 从李华团队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许念云分析了一下，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但其实究竟是因为价格的问题，还是因为对方考虑到一些别的原因，从而产生了问题的，除了卖方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 许念云之所以想要收购设备公司，也是因为基于之前遇到的很多问题，所以他想要把几家仪器公司收购合并之后再开辟一条线路，一条可以成功把东西运往国内的线路。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用二手的吧。”云小鹿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会天真的再去问“为什么”的小女孩，在国外这几年她很清楚没有“为什么”，只有“凭什么”。 你弱的时候没有人会搭理你，当你强的时候，自然可以凭自己手里的筹码，交换想要的东西。 “Y国之前有一批二手设备想出手，可以让李华团队去匿名买下运到港城附近的海域，然后再让上面去出船接应。” 以前外面搞封锁，种花家旅居商人想要援助国内都是这个路子，现在形势比以前好了很多，但这个路子也不是不能走。 “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反正我也做不到这些。”云小鹿觉得这也算是分工合作，虽然对比“爱学习”来说，自己还是太“菜”。 之前用的都是系统的实验室设备，等到把这些想法全都付出在现实里，哪怕你全部的实验数据都通过验证，可真想把它转化为现实中的一些实验数据，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这就好比一个医药专家，跑去古代想要做出青霉素药品，你知道每一个步骤，但是你条件跟不上也只是空谈。 这批二手的设备其实也已经不算年轻，但不管怎么说，要比国内现有设备好上很多，拿回来再改装一下应该也算批比较先进的东西。 “所长给我审批过来的人，其实现在只是占坑，真正能达到我需要的水准的怕是连一半都没有，所以趁设备还没来这段期间，我想先给他们做一下突击培训。” 对于云小鹿这个想法，许念云很支持，磨刀不误砍柴工，好的团队是成功的一半。 关于“云工”要给大家做培训这一件事，研究所的人倒是不反感，人家云嘉就算再年轻也是常春藤学校毕业的博士，还是有“科研成果”的博士，就学问来说她放哪儿也是厚厚的能打。 更何况云小鹿还把很多先进的资料无偿分享给大家，哪怕不是他项目的人想要借这些资料与小鹿也是很痛快的借出去。 因为来借的人太多，她最后特意去跟后勤处申请了一台复印机，那些资料全都被复印了许多份，云小鹿表示谁想要就可以拿拿，完全都不用再去问她。 就这就这份大气，谁也不会觉得她想给大家做培训是看不起大家，而是真真正正的想让国内的这些研究员们了解更多先进的知识。 也因为这件事云小鹿在所里彻底坐实了“云老师”的称呼，因为这些培训课到后面甚至很多的老专家都过来听了。 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国内最顶尖的大学毕业的，有些甚至还出国留学过，那时候国内去毛熊国学习的也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只不过日新月异的科研界，很多知识已经更新换代许久。 云小鹿整个研究生时期跟着的导师是世界最顶尖的教授，她知道现在国际上最先进的实验方法，所里来蹭课的人其实真的不少。 “我咋没早想起这事儿来呢？”所长看这么多人跟着上课心里挺高兴，他觉得自己把云小鹿争取回来，真的是这些年做的最值的一件事。 谁家的研究员，既能做研究还能自己拉来项目的经费，甚至还能给同事补课，这是多功能全方位人才啊。 因为这钱不是上面批的，而是有别人援助，甚至上面催促完成的时间都不是很紧，果然不是花自己家里的钱，大家就不是很心疼。 关于新设备购买出现问题，所长其实也已经知道，毕竟二手设备要弄来，那也不能瞒着他，只不过现在这个事在所长眼里是云小路还不知道，毕竟经手人是李华先生的团队。 所以他事先打好了很多的腹稿，想着怎么和云小鹿沟通新设备变二手的事，这些日子他也看出来了，他们这位云老师要求还是挺高的。 “能有二手的也挺好的，所长你放心，就算是二手的，我们研究出来的东西也肯定不会比任何人的差。” 云小鹿已经想好这批发电机真的改装出来后，她下一步要怎么走，以后要用二手的东西大约机会还是挺多的，所以有新的最好没有新的二手的也勉强用着，现在就开始嫌弃以后可咋整。 “我就说咱们云老师肯定不会在这件事有思想觉悟，困难肯定是暂时的，如今你这个项目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怎么能做不好呢。” 云小鹿听到这话难免心虚了一下，其实他这个项目是要钱钱不够，要人人不足，看这话她要敢说出去，怕是得引起众怒。 夏天逐渐过去，秋天的凉爽刚到不久，研究所百忙之中甚至还组织了一场集体爬山赏枫叶的活动，一般这种活动是可以带家属的，所以除了一些单身的职员外，其余人都是拖家带口的一起行动。 人一多话也就多，好多热情的员工家属在爬山的过程中就开始跟云小属搭话，看着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而且脾气也挺温和后面大家就开始跟着一起云老师长云老师短了。 其中问的最多的就是关于国外的事情，恢复高考后对于孩子的教育问题在家庭中已经成为头等大事，研究所的职员更是重视这一点。 所以对于出国的问题就格外感兴趣，别说是家长们感兴趣了，就现在很多的研究员也是希望能够获得公费出国留学的机会的。 对于大家的问题云小鹿是知道的都是知无不尽，不知道的也不去忽悠人，毕竟隔了好几年，现在跟他刚出国的时候，政策也有了挺多的变化。 “我觉得以后出国机会肯定会越来越多，只不过想要出去还是要想好，因为国外他们的教育和生活水平现在的确是比我们好，可是咱们国内的人想要在那里生存下去却很难。” 云小鹿在国外见过高楼大厦的光鲜亮丽，同样也见过贫民窟的愁云惨淡，她把这些所见所闻都如实的告诉了感兴趣的人。 “原来国外也有吃不上饭的人啊。”有个家属的孩子天真的问了这么一句。 “哪里没有穷人呢，小年轻听别人夸几句，就觉得外面哪哪都好，可等你真正出去了你就明白，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没本事的人在哪里都过不好。”一位年纪大的老研究员最后常叹了口气。 云小鹿笑道：“兰老师这话说的在理，在我们老家这同样是种地，懒汉和勤快的人，那些日子过得可是不一样。” “小云老师，你们家是种地的吗”几个小孩子叽叽喳喳的，颇为好奇的围着云小鹿。 “对呀，我爸爸妈妈都是农民，我小时候也是下过地的，但是因为我好好学习所以现在就能选择自己想要的工作了。” 以前都是别人给自己打鸡血，云小鹿突然感受到了给别人打鸡血的快乐。 “看看人家小云老师，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都读中学甚至都读大学了，人家小时候那么聪明还那么用功，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学习。” 家长们最会做的一件事，就是见缝插针的给孩子安排各种要努力学习的理由。 今天跟着来的孩子们，大约在很长时间都要活在小云老师的阴影之下了。 许念云看着笑的颇为开心的小亲妈，突然觉得孩子变坏只在一瞬间。 “你今天是故意的吧？” 云小鹿不承认，云老师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只是想鼓励大家一起好好努力成为有本事的人罢了。 毕竟云老师自己现在每天还在做各种的学习任务，风雨不断。 对此许系统表示无话可说，进度条才进行了三分一，她现在还要时不时的给小亲妈打鸡血，好像也没有任何的立场指责她拉祖国未来的花朵一起努力。 “话说我这积分都涨到了十几万了，怎么现在还是没有升级呀。”云小路听到了自己的知识储备，评价等级还是在青铜，只觉得人生都是灰暗的。 “那也不是没有升级，毕竟还是升了好几级的。”大约就是青铜一级到青铜5级的区别吧，许念云其实也不知道系统的评价标准到底是什么。 “如果我把科研成果做出来几个它能升级吗？” “要不你试试？”许系统对这个想法很支持，做出实验成果后知识储备等级评价就算是不涨那也是能涨积分。 实验设备到了后，云小路的项目实验室正式开启了运行的日程，首先第一项任务就是改装设备这件事主要的负责人当然是云小鹿自己，至于打配合的她没有用这些现成的团队成员，而是申请去各大工厂借来了很多的老师傅。 “咱们国内的匠人精神那是一绝，我听说飞天系统里的各种零件当初都是手工打出来的。”所以没道理她现在要改装的仪器做不出来啊，对此所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设备虽然是二手的，但是也真挺贵的，你可悠着点儿。”最后也只能嘱咐这么一句，毕竟要做项目的人是云小鹿，所长也只能尊重他的想法。 “您放心，这设备我能拆开就能给装回去。”当初在国外留学时因为一些事掌握的手艺活，现在都要派上用场，云小鹿当初拿扳手和电焊机的模样想当初也是震撼过不少人。 设备改装就花了一个多月，原本所长已经顶不住上面询问进度的压力了，但没想到设备刚改完没多久，云小鹿上交的第一个季度计划表就已经做出来了。 “这些实验数据只要是设备跟得上，其实做出来都不是很难。” 云小鹿之前就说过，他在国外已经进行过这些研究，所以这时候能这么快把数据交上来，哪怕是有些让人惊讶却也不是很奇怪。 “行吧，这样我也能交代了，云老师你自己有数就好。”所长扔下这一句话就直接去管他别的事情了，目前为止云小鹿这边显然是不用他再去操心的。 中秋节单位放假，云小鹿是自然没有足够的时间回家的，不过在之前她已经提前在系统里兑换了中秋节礼，父母的还有哥哥姐姐的，都有准备，还给他们都写了信。 这个假期不回家云小鹿干脆约上了几个在京城的老同学聚了一下。 钱芳本科毕业后考上了本校研究生，她现在还在读书，出来聚会的时间那是相当充裕，在猜测云小鹿中秋节可能回不了家后，甚至邀请她去自己家过节。 “你来我家吧，我爸妈退休后在整天说无聊，我哥他们也不在家，你要是能和我一起回去，他们保准要开心坏了。”钱芳性子有着京城人的大方爽快劲儿，说这话时甚至都想好当天做几个菜了。 “这回我还真不能答应你，我答应了顾教授去他一起家过节。”顾教授家保姆要放假回家，其他儿女也回不来，顾教授和孙女在家也是挺孤单。 “这样啊，那我不和顾教授抢人。”钱芳在知道顾教授家里也冷清后，立马就支持云小鹿的决定。 中秋节顾教授家里没人能做饭，云小鹿虽然会做饭，但他也不能让客人来家里做饭，所以这顿饭他们是一起去吃的烤鸭。 “云姐姐，你下回也来我们家一起过节吧，你一来我爷爷都大方好多。”今天这顿饭顾教授坚持他来付账，吃完饭甚至还提出请她们去看芭蕾舞剧，可是把小佳人给高兴坏了。 “我年轻的时候还演过话剧呢，云嘉，你就是这点不好，除了学习平时的业余爱好就没有。”顾教授在云小鹿上学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个学生不怎么爱参加社团活动。 云小鹿表示这一点她还真是很委屈，她当然有自己的爱好，只不过这爱好是看动画片这些年“爱学习”给她淘换的各种动画片她都能背下来了，出国之后更是把所有经典的国外动漫看了个遍。 现在她的爱好已经加上了看漫画书，只不过这些她也不太好意思跟顾教授说。 “爷爷我想增加业余爱好，你能给我买个新的乒乓球拍吗？” “你上回不是刚买了吗？而且你现在要这么多业余爱好干嘛，你现在就是要学习，等你考上大学再说。” 顾教授的“双标”来的猝不及防，小佳人调皮的冲着云小鹿吐了吐舌头，那意思仿佛在说看到没？这老头儿有时候当真是言行不一致。 “竟然要学习，那干嘛还要上钢琴课和书法课，我以后又不当音乐家也不当书法大家。” 顾教授被孙女儿连续问话给噎着了，最后只能嘟囔道：“这是你奶奶给你安排的，她人走了，你总不能还让她不放心吧。” “学习要学，业余爱好也要有，我们佳人这么聪明能干都可以的，乒乓球拍咱们也买，一会儿姐姐再给你买一双漂亮的球鞋。”云小鹿开启了和稀泥模式，他知道顾教授对这个孙女的感情和看重。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所有家长都难以避免的一个心态，但是顾教授可能要考虑的更多一些，小佳人没有父母所以当爷爷的就难免要替她打算的更多。 无论是学习上还是其他方面的一些东西，他都希望为她提供最好的条件，这样如果有一天小佳人必须要靠自己撑起未来时，那她能倚仗的东西会更多一些。 或许师母走的时候，教授就已经在考虑自己的身后事。 然而看到还是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大约谁都不想提醒她这个残忍的事实。 “姐姐你都已经给我带了那么多东西，我不能再要你给我买东西了。”小佳人会跟爷爷撒娇，但是她还是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 “这个就算是提前给你的奖励，你不是要参加书法大赛嘛，等你获奖的时候，姐姐说不定因为工作忙，就没法为你庆祝了。”找送礼物的理由还不简单嘛，云小鹿对这种事情已经非常的熟悉。 “可是我万一没有获奖呢？” “那就当成安慰的礼物，没有获奖就更得鼓励了。”云小鹿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当教育专家的好苗子，瞧瞧说出这番话她自己都感动了。 小佳人看向了自己的爷爷，见顾教授没有反对的意思，她也就笑哈哈的跟云小鹿道了谢。 下午和顾教授祖孙告别后，云小路回了单位宿舍，然后还没走到宿舍门口，就有同事家属提醒她，她宿舍里的电话响了好几回。 “你还是打电话到总机去问问谁找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云小路道谢之后很快就进宿舍给单位总机打了电话，在得到了今天下午给她打电话的号码后回拨了回去。 “喂，您好，我是云嘉，请问您哪位？” “小鹿，我是你小哥。”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小哥？” 自从回国后, 云小鹿只给云帆写过两封信，上一封信是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国且在京城安顿好, 但云帆那里却一直没有回音, 第二封信是最近因着过节刚寄出，云帆大约还要等几天才能收到。 云帆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是我，你上回给我写的信我才看到, 最近因为拉练一直不在部队，我这才刚回来。” “你今天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 是有什么事吗？”按道理来说，没有急事云帆应该不会打长途电话给她, 毕竟研究所的专线和部队专线凑一起还是比较敏感。 云帆就算刚看到信, 顶多是给自己回信时特意说明一下就好，没事儿哪用打这么多电话啊。 “我找你的确有事, 前阵子我们去出任务，发现了个东西, 找了好些人都看不出是个所以然, 我收到你的信后知道你现在在研究所，所以打了报告上去, 首长批准我向你询问一些情况。” 军中的好多专家在研究了这个古怪东西后, 并没有得出什么太多的结论，原本这些东西应该送去京城的科学院找专家再鉴定一下。 然而部队中有些科研部门觉得在送走之前, 或许他们可以再研究一下，甚至已经开始想要跟地方上申请外援。 云小鹿是国家级保密单位研究员，所以云帆申请上报请求问询问他一些问题上面也是很快就同意了。 “你是说你们发现了一个形状古怪的飞行器？”这倒不是很稀奇的东西，因为国外有很多的侦查机, 它们的形状和一般飞机是不一样。 “原本飞行器的形状跟常见的不同这也没有什么奇怪, 主要是这东西它有点邪门。”其实这个东西是云帆他们拉练任务的时候被云帆在望远镜里发现的, 当时他拿家伙给拍了下来。 “有多邪门儿？”这样一问就代表云小鹿已经产生了兴趣。 “具体的情况我不方便在电话跟你说，我是想问一下你们单位或者是你有没有认识的，有这方面了解飞行器件的厉害专家。”小妹学的什么专业方向云帆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他也不太抱希望小鹿能知道太多的东西。 “我觉得你可以跟我说一下，如果不出意外，我就应该能给你一些建议。” 虽然这和她的专业并不相符，但是其实有很多资料，她之前在系统的课程里看过。 再加上她修了一门化学类和物理电子类的课程，在涉及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不说多精，但是大体都是知道的。 “你确定你可以？”小妹从来不是个喜欢说大话的人，她之所以敢这么说必然是有本事能承担起责任的，所以云帆觉得今天他可能是真的找对人了。 “除非他是个外星来客，不然大约我能看出点门道，我在国外辅修过高等化学跟物理一些课，甚至航天之类的课程也涉及过很多。”既然是飞行器，必然是脱离不了这些东西的。 “你待在单位别动，我现在去打报告，让京城那边的兄弟单位去接你。”打外线毕竟还是不方便，如果想要询问更多确切的东西还是打军中的专线更方便和安全。 “行，我就在宿舍等着你们的人到了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 云小鹿再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后，就有电话通知她门口有人接应。 之后她坐上部队的车，七拐八拐，拐到了一个之前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 负责接待的人是上校级别的，云小鹿有些诧异这件事情竟然效率会这么高，难不成那东西当真是如此稀罕吗？ 其实现在这东西具体是个什么谁也不曾下结论，如果军中再拿不出方案，很快它就要被秘密送到科学院去研究。 电话又打了过来，这次打电话的是一位中年人，对方应该是研究飞机之类的专家。 “您是说它有隐身的功能？”云小鹿听到这话颇有些诧异，他不是不知道，有些东西是可以防雷达“隐身”，可问题以现在的科技水平就有这种东西了吗？ 对面的专家也是感叹这事儿稀奇，原本以为是个侦察机，但是他们的部队雷达并没有发现有可疑的目标。 后面再拿别的仪器去检测时，竟然发现部队手里的仪器竟然无法测出它的所在位置，但这东西明明就在眼前。 “没错，在某种程度上它是可以隐身的。”如果不是这次意外被云帆发现后让人打下来，这个侦察机过境压根就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他们部队在边境拉练，一直都是常态化作业，可谁能想到在看不到的地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别人掌握。 “我需要见到实物才能下到结论。”其实云小鹿已经有了猜测，只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能把话说的太过于直白，毕竟这不是她的领域。 “那您方便来我们这里一趟吗？”吴专家也是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研究所的重要人员，身上自然有自己的职责。 “我可以短期内过去一趟。”云小鹿实在是太好奇了，她非常的想要知道那个东西究竟是不是她猜测的那样。 部队那边的动作非常的迅速，给云小鹿上级打申请报告，当天晚上就出了的通知，云小鹿第二次坐上军用飞机，只不过这次与上次不同，这回目的地在哪她还不知道。 下飞机时是云帆亲自过来接的人，看着变得肤色黝黑的云帆，再看一下他肩上那少校的军衔，云小鹿感叹，果然这上过大学的和没上过大学的就是不一样。 大哥在军中拼搏了那么多年甚至还上过战场现在才刚升到中校而已，可云帆当兵这才多少年就已经升到少校的级别了。 但云小鹿不知道的是，其实云帆的军衔有一半也是用上战场军功换来的，这些事云帆从来没有写信回家说过，所以家里人也从来不知道他和许朝其实也都上过战场。 “几年不见真的变成大姑娘了。”云帆亲自开车来接妹妹，是经过领导批准的，他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怎么回过家，更是没有见过今年才回国的云小鹿，人是他找来的，又是他的亲属，所以由他接待再合适不过。 “小哥你也变得越来越有男人味儿了，瞧瞧这一身的腱子肉。”云小鹿是真心觉得他小哥现在变得格外帅气虽然就是黑了点。 “有眼光。”小妹这嘴是依旧的甜云帆咧着大白牙，美滋滋的把人迎上车然后就开始往目的地出发。 随行的士兵看到兄妹二人这班没正形调侃，或多或少都有些觉得稀奇，平日里他们参谋长可不是这个模样。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再去看那个东西？”现在已经是快要黎明的时候，云帆知道云小鹿和他们一样自从接到电话后就一直没有休息过。 “不咱们先看东西，如果这个东西不是我所能判断的，那么也好快去找别人过来，不耽误事情。”云小鹿现在满大脑都是兴奋的情绪，她非常想要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哪有心思去睡觉。 “最近专家其实来了好几拨了，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压力，就算你看不出来，它最后也会被运运去给别人慢慢研究。”云帆不想给小妹那么大压力，虽然她相信小鹿的实力，可是这件东西毕竟和小鹿的专业隔得有些远。 “我明白的，放心，我不会勉强自己。”这也不是能勉强来的呀，云小鹿之所以这么感兴趣迫切的想要见到它，其实更多的原因是之前她一直在猜测一件事情，她想要通过这个东西来得到证实。 “爱学习，你说那个东西是咱们之前讨论过的吗”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云小鹿毫无顾忌交流者除了许念云之外也再无二人。 “我还不能下结论，不过很有可能是。”其实许念云在云小鹿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毕竟这件事情在后世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但是他没有想过，在这个东西会变成她小舅发现的。 比上辈子这个时候的云帆应该已经退伍了，未来的走向具体会变成什么样子，许念云已经不能再拿上辈子的经验下结论。 车开到部队驻地一个层层严密监管的仓库前，云小鹿跟着云帆下了车。 等到她看到那个乌漆抹黑的飞行器时，你想到第一时间就向许念云提出了询问：“是反雷达材料吗？” “爱学习”可以扫描判定物质的属性，所以什么仪器都不用用，云小鹿就可以通过系统来知道东西的基础成分。 “是的，不仅有反雷达非金属材料，还有隐身涂料。”好多甚至是钛合金的一些东西做的，这些东西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来说，应该是国家级绝密中的绝密。 云小鹿听到这话后眼睛都亮了，他之前在系统课堂中听过这些材料的名称，也大致知道他们的一些制作原理，可国内甚至国际上现在的一些科研技术应该是做不出来的。 原本以为这种东西大约还要等个10来年，可万万没想到今天让她在这里见到了。 “哥，我需要你们所有的监测数据和仪器设备，重新再启动一下。”云小鹿声音都兴奋的有些颤抖，见猎心喜，不外如是。 “你有头绪了？”云帆惊喜的询问的，这些天他一直在训练，但是因为东西是他发现的，所以专家们来来回回都会找他和一些目击的士兵叙述当时的一些情况，所以云帆对这件东西的古怪也是有所了解。 “一点点，所以我现在需要再去用数据证明一下自己的猜测。”其实如果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云小鹿都想跑上去刮一小层涂料回去研究。 折腾到快午的时候，云小鹿才把所有的数据给统计完，这期间其实也来了很多的人帮忙，都是军方请来的专家们，他们起床后听到有人已经对这个古怪玩意儿有了设想，全都饭都没顾上吃，跑过来一起跟着看一下究竟。 “这侦察机用了是一种反雷达材料和一反雷达涂料，再加上它的形状是根据一光线折射原理设计的，所以我确定它是一种无人驾驶的隐形式飞行器。”云小鹿在得出结论后，也没有顾得上和大家进行身份上的交流，第一时间就得出来了自己的结论。 毕竟看着那么多火热探究的眼神她知道大家和她一样都对这件事感到了兴奋。 “隐身无人机？”一位从事军用飞机研究的专家在听到云小鹿的结论后，最先给出了反应，其实他昨天过来的时候也有这种想法，可成熟的反雷达技术应用到无人机上一直都只是个设想啊，竟然真已经有人做出来了吗？ 以前毛熊国弄出这个技术，大家也有所耳闻，然而具体情况国内却谁也不曾见过。 “这个飞行器中用的材料有一种反雷达的非金属材料，而它的涂料我猜测应该也是一种可以吸附超声波的东西，再加上他特殊的形状，在高空飞行时肉眼很难再看到它。” “这家伙就真隐身了啊。” 雷达看不到肉眼也看不到的东西，可不就是隐身吗？ “我以前去毛熊国留学的时候，一直觉得他们的技术很先进，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现在都能做到这种程度。”因为专家脸色有些严肃，这时候在边境发现这东西可不是件好事。 有在专家摇了摇头：“我虽然对毛行国那边了解的不多，但我可以肯定，这东西绝对不是以他们做出来的。” 每个国家设计武器都有自己的特色和传承，哪怕再先进的东西也是从原先的东西一步一步净化而来，所以看这个风格，这东西就绝对不是毛熊国做的。 “米国？” “我看过他们的阅兵仪式影像，这个飞行系的模样和前一代侦察机有一点类似。” “云工，您的看法呢？”这会儿在场的人已经没人觉得这小姑娘的意见可以被忽视。 云小鹿摸了摸机身，她眼中闪着一种说不出的光芒：“这种涂料非常先进，应该是世界上任何的科研学术杂志都没有提过类似的技术研究，毛熊国现在的国力已经不如以往，我敢说这个技术，他们家也绝对没有。” 所以这也是认为是米国的？ “这件事必须得申报到最高层。”军方的领导在听到专家们的结论后，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这个古怪东西比他们认知的还要重要。 对此云小鹿和各位专家也没有意见，毕竟这东西就算是知道大体是个什么东西，但大家现在谁也没有想过能研究出个什么，必须要慢慢来。 “原本还想参考一下做飞机的一些设计，但既然这个材料比它的结构设计还要珍贵，怕是留不住了。”军方的很多专家们已经默认了这东西将要送去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在以后申请一点涂料样本，其实之前我修过材料专业，对于这种吸波涂料也有过一点想法。”云小鹿在被请去休息前和军方的领导提出了这个想法。 当然她知道事涉绝密，能做出答复的得是更高层。 回到休息的地方云小鹿还是有些兴奋：“竟然真的有人做出这种东西来了。” 许念云其实也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毕竟之前她只是个普通小老百姓，完全没有机会接触，后来成为主脑在系统中她也只是看着云小鹿上课时也跟着一起学习过。 “是啊，这么一看国内的水平和人家差了可能都不止半个世纪。”许念云以前虽然知道几十年前的差距很大，可真切身体会到还是不能不去感叹。 “你说这东西就算是有了模本，国内想做出来得多久啊。”云小鹿自己估计着可能得二三十年，当然了这个前提是她不掺和一脚。 “你如果想掺合进去，大概十年内就能做出来。”许念云当然知道云小鹿这回是真的很想掺和一脚。 “不行，我得回去加快进度。”她那个项目不能再拖，不然的话她肯定是掺和不进去的。 “别冒险，你应该知道欲速则不达，如果你表现的太过反常，这种绝密项目上面是不会让你参与的。”许别说小亲妈了，许念云都看着有些心动，可他们更应该明白事情都得一步一步来。 云小鹿有出国的经历，这其实是把双刃剑一方面她会得到更多的重视，但另一方面大家对于她，其实也有一种理性的审视。 “你说的也对，以现在的科研水平能把飞行器的各种材料成分判断出来，可能就要研究个几年。”真的想要去模仿着做出来恐怕还要很多年才能去落实这个想法，云小鹿心中刚燃起的小火苗，一下子就熄灭很多。 “咱们还是先弄基础建设的研究吧。” 基础打的好往上走的时候才更容易，现在连电都弄不出来够用的，还谈什么别的。 云帆周围把专家妹妹请来顺利解决难题，也算是立了一功。上面对他进行了口头嘉奖后，甚至还有几位老专家暗搓搓地鼓动着云帆的领导去仔细询问云小鹿的具体身份。 “您几位就别再想这事儿了，人家在京城的研究所干的好好的，而且手里还正接了大项目，他们领导是绝对不会放人的。”这事儿都不用云帆去开口，云帆的领导在知道云小鹿的身份时就已经提前做了回复。 “你们不是我们这块的，你们不懂那个小姑娘她知道的东西肯定要比，她表现出来的还要多，你们让他在地方上那就是浪费。”几个老头儿甚至都想拍桌子了，看到人才挖不到自己家里来，谁难受谁知道。 “人家是学工科的，人家以后是要做基础建设研究的。” “理工本来就是不分家，我管她以前是学什么的，她既然能知道这么多，肯定对化学还有物理类，很多的知识都有涉及，甚至连飞行器都能说的头头是道，你们觉得她是一个单纯学工科的人吗？” “这您倒说的没错，云帆的汇报上也反映过，他妹妹除了学工科，还学过化学物理各种高等的知识，甚至航天方面的她也有研究。”毕竟云帆有个出国留学的妹妹很多部队领导也是知道的，背景政审这一块儿大家也是都熟悉的。 “那小姑娘年纪不大，你又知道她是谁带出来的吗？”看模样就知道，应该是恢复高考之后上大学的那批孩子。 “她本科是Q大读的，好像读的是能源动力工程之类的专业吧。” “老顾的学生？”一直都没怎么开过口的吴专家，突然出了声。 源头找着了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能查不出来吗？就算领导们不帮忙，几个老头大约也知道去找谁了。 送走了一堆“祖宗”后，军区领导们感觉自己脑门儿上的汗都要落下来了，那小姑娘他们是跟人家借调了几天，几位老同志看到后觉得欢喜这正常，可真要把人挖来，京城那边怕要打上门。 “难怪云帆这小子平时看着就机灵呢，他们家这是基因好啊。”那小姑娘才多大，就已经这么出息，以后可是要不得了啊。 “这回东西是他发现的，问题也是云帆帮着请人来解决的，功劳后面攒一攒，他的位置可能还能动动。” 想起云帆就不免想起前几年已经调任到兄弟部队的许朝，那小子带人埋在深山里等弄出个结果后，也是好前程，江山代有才人出，这一代的年轻人个个以后都了不得啊。 云小鹿在部队只待了几天就坐专机回了京城，她的本次任务顺利完成，想早早回去销假，只是不想回程这一趟除了陪同她来的人，还多了几位“熟人”。 看着那三位老专家们出现在机舱里，云小鹿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这几位难不成也都是京城来的？ 那必然不是的，三个老头儿齐齐表示这回是要去京城“出差”，具体做什么云小鹿当然是不能问，所以这一路上的话题大约都是围着云小鹿展开。 “还真是缘分，原来你是老顾的学生啊，以前我和他共事过几年，都是老朋友。” 吴专家笑眯眯看向云小鹿，仿佛真是个普通长辈在和小辈儿唠闲嗑。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吴老师您竟然和顾教授认识。” “这回等我出完差，刚好能去看一下老朋友，你老师还在Q大教书吗？” “对，教授他！退休后被学校返聘，现在还在教书。” 云小鹿听说教授特别好客，这回能见到老同事应该也挺开心吧？ 作者有话说： 顾教授：我可太开心了哈←_← ps：无人机这事儿有原型事件，但作者肯定要瞎掰，文中的时间地点和处理方式全都是瞎掰，所以不要考究 第94章 云小鹿的项目进程还算顺利, 在这个项目项目成员每日要做的事情分工非常的明确，同时跟别的项目有很大一点不同的是, 项目负责人并不是很鼓动大家天天没日没夜的加班。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咱们得劳逸结合，所以上班的时候提高效率，下班的时候该走走。”除非必要的环节云小鹿其实不赞成团队成员睡在实验室, 一天两天还行，时间一长身体肯定会吃不消的。 最后来一到下班时间云小鹿就催着他的组员抓紧时间回家：“忙的时候咱们排班, 不忙的时候大家就都按时回家。” 学会高效率的工作，远远比无效的消磨时间要有用的多。 这段时间大家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包括云小鹿也是, 虽然他心里对这个项目很有信心，但总归这是她第一次带项目, 说不紧张是假的。 越是这个时候她作为主心骨就越要显得有信心一些，每天云小鹿都会把工作计划表更新在实验室的黑板上。 那意思就是做完了大家就可以走做不完加班是应该的, 所有项目的成员也慢慢习惯了这种工作模式。 云小鹿销假回单位上班时发现, 哪怕她不在的这两天团队工作效率也是杠杠的。 中秋过后的京城已经开始凉意渐渐，大家每日早晚出门都要裹上外套, 云小鹿也找出了自己的薄款风衣和短靴, 这穿着在此时的京城还算是款式非常洋气的。 偶尔下班早一点的时候，云小鹿会走出单位大门在附近的街道溜达一圈儿。偶尔碰上街道上卖糖炒栗子或者烤红薯小摊贩, 云小鹿都要买上一小包回去解解馋。 “这时候家里应该在打山货，京城的东西卖的这么贵，如果是老家的山货拿来卖，肯定要赚翻的。”云小鹿钱串子的属性时不时会冒出来了一点, 吃着买来烤红薯她却开始想念家里自制地瓜干。 可惜这时候家乡也没有个能人带着大家致富, 守着那么多好东西却卖不出好价钱, 云小鹿也为大家可惜。 “要不你来牵个头？”许念云觉得这事情肯定不能让李华的团队来，不然就太明显了，但是以今时今日云小鹿的影响力，想要做这些事情其实也不是很难。 “我怎么来？”对于做生意这回事，女小鹿其实从来都是个门外汉。 “除了山里的那些野生的山货可以卖出来，月亮乡气候其实很适合搞菌菇培养或者是木耳种植之类的，这些东西哪怕是种植的价格也还是挺贵的。” 只要有资金投入，还有上面政策的帮扶，想要帮一个有自然资源的小村子脱贫致富，这还不容易吗？ 金花湾以前是没有机会，可云小鹿现在就已经可以给它找到机会。 “你可以帮着问一下当地有没有在搞农业实验的，如果有的话就可以跟金花湾的村干部提一下。”如今的云小鹿包括整个云家在他们村还是挺有威信的，事情能落实下去，对于村干部来说也是一个政绩，所以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 至于缺的资金那更好解决，现在的物价不是很贵，几万块钱就可以解决很大的难题。 云小鹿有着和电器厂的合作分红，这钱竟然可以拿来做实验搞科研，自然也可以拿来回馈家乡。 只要不去搞那些假大空的农业项目，稍微弄点经济作物就比现在单纯的种粮食要强得多。 “这事儿先跟我爸妈商量一下，如果他们觉得没问题就让我爸先去跟书记提一句。”实践出真理，真正要在乡村推行什么东西，脱离不了群众智慧，如果这件事情云海生他们这些种地的老百姓觉得可以，大约是真的可以。 对于小女儿突然的来信，云海生一开始颇觉得有些云里雾里，但是他还是把这件事情仔细考虑了可行性，然后又去跟金书记提了一下。 “小鹿真能给咱村儿弄来种植项目？”金满仓听到这个消息后满脸的激动。 “她来信问了一下咱们村想不想搞一些经济种植，信上说好像她问过省里的农业专家，对方愿意来咱们这里考察。”当然了，前提是云小鹿要提供他们农业实验经费。 在农村搞推广种植，现在的农科院也好，或者是一些农业职业学校也罢，都是非常缺钱的。 金满仓当然是完全没有意见的，他马上开了全村的村民大会，对于想要搞经济种植增加收入，村民们村民们虽然有些疑惑具体操作的可行性，但是大家还是对这件事抱有期待。 之后省里的农业专家过来考察，镇上也挺重视这件事，一个劲儿跟村干部交代必须要拿下这个项目，如果做成这也不光是村里的政绩，甚至也是他们乡的政绩。 就在云小鹿一边操心着自己的项目，一边还要关注老家那边的事情进展时。 顾教授却突然给云小鹿打来了电话，电话那头一开始也没有提起什么很重要的事，只是象征性的询问了一下她的工作和生活怎么样。 “教授您是有什么事吗？”云小鹿很了解谷教授，没事他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最近有几个老家伙跟我说挺欣赏你。。”顾教授这话其实说的挺委婉真实情况是那几个。老朋友一上来就把云小鹿夸了一顿，后面就开始各种“不要脸”的想要挖墙脚。 顾教授从云小鹿读大一的时候，就时不时担心有别的老家伙把他最心爱的学生给挖走，那个时候是担心她被人拐去换专业读，后来云小鹿虽然时不时去蹭别人家课，但她读到博士也没放弃自己的第一专业，顾教授说不开心是假的。 可谁曾想这都参加工作了，突然就出来挖墙脚的，虽然那几个老家伙支支吾吾不肯说，是怎么遇到的云嘉。 但顾教授是谁，他在需要保密的单位干了大半辈子，这几个老家伙是干什么的？他当然很清楚，云嘉能跟他们有所接触，那肯定是也接触过一些不能对外说的事情。 就这几个老家伙的神情来看，云嘉表现的肯定是很好，甚至已经好到他们不惜特意跑来京城跟自己套近乎。 “啊？”云小鹿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谁夸了自己，但是她突然又意识到自己回京城的时候是和吴专家他们一起回来的。 “没事儿，你好好工作吧，别的事不用太上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能不介意就别见了。” 顾教授还想着等云小鹿资历再深一些，或者等到以后项目没这么忙了，有时间可以回他们系再教几个学生出来，怎么可能答应那几个老家伙帮他们挖墙角。 “哦，教授您好好保重身体，有空了再去看您。” 挂了电话后，云小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大约是感觉出来顾教授最后一番话是话里有话。 “教授，他这是在嘱咐我不要去见别人对吧？”问题是她要见谁，谁又要见她呢？ 许念云笑道：“但愿是有人想要挖墙脚吧。” 顾教授不但给云小鹿打了电话，同时还给他们所长打了电话，大体意思是最近有无关人员想要挖他家墙角，嘱咐他注意一点。 所长当即就心领神会，立马表示他们云老师项目最近特别的忙，完全没有空接待外人。 然而最后云小鹿还是知道了谁想叫她，只不过她有自己的规划，对于对方的邀请还是进行了委婉拒绝。 她的确是对防雷达材料比较感兴趣，她没有彻底想要换研究领域的打算，如果接受对方的要求，那以后她要做的事恐怕范围就会很窄，这与他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完全不相符。 更重要的是对方那里也不是负责这种材料研究的，所以说完全就没有吸引力。 时间又过去一个多月，老家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农业专家最终得出结论，金花湾的土质、气候、降水还有周边的自然环境都非常适合他们的种植研究，然后金花湾就和农科院签了合作协议。 开春后一户家可以自愿承包两亩木耳种植实验田，全村种植上来的木耳进行统一标准收购，因为量也不是特别的多，所以在目前的市场中还挺好卖的。 云小鹿这边只负责了出钱，“星辰计划”现在她已经聘请了专业的负责管理资金的流动和审查，她自己也不需要亲自过去。 因为这也算是农业科研援助的一项，所以大体事项都是按照流程来的。 云海生和赵月季原本也想承包一亩，可惜这工作量太大，孩子们都不同意他们太劳累，两口子也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天越来越冷，云小鹿活动的范围也越来越小，只是在周末的时候，她还是喜欢去喝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其余时候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11月份初的京城各单位都还不曾供暖，但这时候单位的后勤已经开始计划着买煤的事情。 对此云小鹿特意去问了一下，他们研究所集体供暖的锅炉需要的烧煤量，然后便自动请缨表示可以无偿给单位的锅炉进行改装。 “咱们既然是做改装，那干脆这次就先把把单位的锅炉给改了吧” 这事不是云小鹿临时起意，她只是想借由借这个由头来验证一下自己的改装效果。 “你真觉得改完之后能省四分之一的煤？”所里所有的同行都对于云小鹿的“海口”提出了疑问。 他们不是质疑云小鹿的专业性，而是这件事情它不是简单的一个锅炉烧煤的事，如果真能达到云小鹿说的效果，这其实是一个能源利用提高效率的“奇迹事件”。 对此云小鹿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给所长提交了可行性报告与设计图后，就又开始联系起各种电焊老师傅。 这件事是在她的工作之余完成的，毕竟不管你怎么折腾正事儿是不能耽误的，实验项目的进程更不可能因为这种小插曲而有任何变动。 于是研究所锅炉房虽然每天都会听到噼里啪啦或者是电焊焊接的动静，可大家对于云小鹿这种折腾也没有提出太大的质疑，毕竟这事儿最坏的结果顶多是折腾坏一个锅炉，然后云小鹿去赔钱。 作为研究所的“大户人家”，大家也知道云小鹿是有这个经济实力的，最近连锅炉房的热水停掉后，云小鹿为了补偿大家的不方便，竟然给单位同事每家每户都提供了一个免费的电热水壶。 等到改装结束时，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月，锅炉房的大师傅们帮着验证成果，时间过去三天各项的统计数据表明，这三天的用煤量的确是过去少了四分一甚至还要多。 但明显三天还不能说明什么，这个数据统计持续进行了一个多月后，研究所才正式把成果上报给有关部门审核。 研究所的锅炉算是很老的家伙，这是20年前单位安装的一批取暖设备，对比这两年京城新安装的一些取暖设备，它经常容易出故障且颇为浪费煤炭，但是就算是新式设备也不可能跟老式设备在使用煤量上差距如此之大。 “最新产出的供暖设备，在用煤量上顶多能省个五分之一，这还是因为老式设备中容易出故障造成很多不必要浪费，如果说是二和十年前刚出厂的老设备做对比，它们之间的差距可能也只有十分之一。” 可根据云小鹿指导改装出的设备竟然省出四分之一煤，这简直就是打人家新设备厂家的脸。 “我研究了一下云嘉同志的设计图，这个图纸关键在于热能的保存供应上，改动的非常巧妙，甚至说非常有技术含量，就我多年的工作经历来说，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想出来的。” 所长在听了一堆的评估后，心下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总觉得此情此景是云嘉早又预料好的。 对此云小鹿表示她什么也没想，她只是想好好做项目。 “云嘉同志的项目是发电机的改装，如果说随便改动一个供暖锅炉都能节省这么多的能源，那么对于能源发电的研究是不是也已经有所涉猎？” 提出这个疑问的是一位能源研究的老同志，原本云嘉要去研究发电机改装他个人还不是很赞同，毕竟云嘉之前在国外研究的主要方向是太阳能发电。 可现在一转念在想，这这哪里是大材小用，明明就是一步步的计划。 云小鹿设计的图纸被研究所拿去和供暖设备厂进行了合作，这研究成果毫无疑问是属于所属单位的，所以后续云小鹿也没有多问。 只不过在她把发电机改装成功出第一款进行测试时，许多人都来问过她要不要换个课题研究。 连老院长都打电话来催她赶紧实施自己真正的研究计划，对于云小鹿想要从事研究提升煤炭能源利用率的事，她一回国就告诉过老院长和顾教授。 当初大家觉得是因为这个投入太大，所以得一步一步来，但现在切入口有了，如果云小鹿能提交出可行性报告，那么通过的概率就会大大提升。 “院长不是我拿教而是，我的想法，如果真的要落实下去，以现在我们的经费来说，应该还是不太够。” 其实最重要的是设备不行，改装个小型发电机用的各种设备，仪器可以用二手老式的，但是做这种大项目一些关键的仪器，如果达不到使用标准，云小鹿根本都不敢想象自己这个研究要做到什么时候。 所以他给自己定下的基调是下一批设备可以是二手的，但不能是老的。 国内煤炭利用率这么低，不是没有人想要去改变现状，反而是有很多人一直在努力去改变现状，可为什么不好改就是因为去做相关的测试研究很多工业生产水平达不到要求。 “如果后面咱们买的仪器还是到不了的话，就走个野路子。”许念云看到李华团队给自己反馈回来的信息后，心里也不是不着急上火。 野路子？云小鹿不知道许念云提的野路子具体是什么，但她不知为什么听了后有些兴奋。 “你打算怎么走？” “只要仪器设备进来时是过了明路就好，至于它们离开产地是怎么离开的，国内应该没人会计较吧？” 至于国外的人计不计较，管他们呢！ “被查出来的话，李华就算是虚拟身份也会被逮进去的吧？”你小鹿一下子就听出了“爱学习”的意思。 “如果说不走正规渠道，那也不用李华亲自去买啊，只要李华团队委托别人去买不就可以了吗？” 国外做这种生意的人多的是，他们路子也特别广，只要钱给够完全不是问题。 仪器运出来之后，李华的团队只要给国内一些暗示，甚至去接货的事情都不用再去操心。 “那我现在去写报告？”不得不说，云小鹿在听到许念云的话后心动了，咱就说做“坏事”有时候也挺让人兴奋哈。 “你先写着一切的事我来想办法，最不济咱们还能拿积分跟系统商城换。”不过这是最笨且最亏本的办法，只要不是山穷水尽她们俩谁也不曾想过用这种办法。 云小鹿的报告是在空间里完成的初稿，他现在很多公司都只是一些想法，要真的写出来再修修改改花费的时间比较大，虚拟空间里有修改的功能，所以用起来要比外面方便很多。 报告就算做出来也不能现在交上去，目前云小鹿的思路还停在设备有的情况下进行研究，但问题是除了她和许念云，谁也不曾知道半年后可能将会有一批新设备可提供给她。 所以怎么改写这报告，就挺愁人。 工作上的烦恼大约永远处理不完，可新年到来时却照样得高高兴兴的过。 元旦晚会研究所弄的还挺热闹，好些同事的节目虽然看着简陋但胜在有参与度，就连云小鹿都参加了个集体节目大合唱。 元旦过后云双打卡电话，询问云小鹿是否能回家过年，鉴于她已经四五年没有在家过过年，父母期盼着她回去团员的心情可想而知。 可惜现在不是学生时代，工作后的年假只有七八天，从京城到S省老家光路程就要折腾五六天，这还是路况好走的时候，如果遇到风雪那可能所有的假期都要停在路上。 所以云小鹿就只能遗憾向云双表示自己今年无法回去跟家人团圆。 “我猜你也没法回来，咱爸妈之前给我来信说今年过年他们想要去京城看你，你要是没法回来那能有时间接待他们过去过年吗？” 云双过年需要在医院值班，她还是实习医生更是没有长假所以也不能回家，今年能回家陪父母的大约只有小娥和云怡一家，不过云怡一家今年大年三十得去王家老家，王跃民爷爷情况很不好，有可能这是最后一个春节，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也得回去。 如果不是小娥今年的婚事，因为一些工作的事情挪到了明年，今年大年三十可能就只有云海生和赵月季两个人在家。 对于父母想来京城看自己的事，小鹿是既愧疚又高兴，她当然可以接待父母在京城好好过个节。 “好啊，我这边随时都可以接待爸妈过来。” “那你先去跟你三姐打个电话，他今年过年会回家，具体的事你们两个商量着来，力求让爸妈过节能过得舒服一些。”不能回家陪伴父母不光是云小鹿内疚，其余的孩子也是内疚的不行，可越长大人就越身不由己，他们只能用个折中的办法哄他们高兴。 云小鹿把电话打到小娥那里，果然云双已经和她通过气，所以姐妹俩现在打电话就开始商量着协调时间，包括订票的事。 “你就负责你那边的就好，路上的事我和大姐二姐就商量着来。”小娥显然已经把事情都安排清楚，她知道妹妹工作也是很忙，家里这边就不想让妹妹再操心。 “那成，你们尽量早点出发，我这边是随时都可以接你们。”云小鹿自己住着专家楼的单间宿舍，把父母接过来挤一挤，再加上一个小娥也是住得开的。 挂了电话之后，云小鹿显然心情变得极好，她这会儿就已经开始计划着购物，准备过年的事情。 “我得先买个床。” 自己住的时候屋子还显得挺宽敞，但是如果把父母接过来，再加张床就显得有些拥挤，一想到好多同事家都五六口人挤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过年食堂应该是不开门的，你是不是还得买做饭的工具？”许念云在一旁提醒，其实不光是出去还得买餐具，然后家具要填一些，再加上过年要吃的东西，这大约是个很大的工程。 “可我买这么多东西放哪儿呢？”云小鹿实在觉得她这个小屋子塞不下那么多东西。 “要不我去租个房子？我爸妈好不容易来趟京城，还得让他们住的憋憋屈屈。”自己这小宿舍对比家里那大院子大瓦房，看着有些“磕掺”。 “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你可以试试。”许念云也觉得这宿舍弄太多进来太麻烦，光搬就要花费很多时间，还不如直接找个家具齐全的房子。 可惜云小鹿和许念云对于此时的京城还是有些不太了解，现在和后世可不一样，房子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这是一问邻居们，大家便告诉云小鹿这会儿住房紧张，除了那种郊区房屋可能还有空房一般人家都是不够住的，不然他们也不会都挤在宿舍楼里。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赵月季和云海生过来自然不是为了给女儿添麻烦, 他们早就对城市的住房很熟悉，单看小娥定亲时她对象家那筒子楼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像王跃民家那种带院子独门独户的人家是极少数, 大多要不是挤在小胡同里两间房, 要不就是筒子楼，这才是这个时代的常态化。 但云小鹿这会孝心发作，就想着让她爸妈能过个舒心的年, 所以租房子不成就想着要不去定个酒店，虽说回头肯定被骂, 但也是给爸妈享受到了啊。 “实在不行，咱们要不买个房子？”许念云觉得她已经是个“脱离低级趣味”的系统, 可对于让小亲妈提前买房产的事还是有点执念的。 这辈子后面的光景也不知道是个啥, 万一有天小亲妈提前和系统解绑，那小亲妈手里有的家底能厚一点自然是要厚一点。 “买房子短时间内也住不进去呀, 再说了，一个月内就算房产找到合心意的, 等到办完过户的手续这个年都过完了吧？” 云小路虽然对房地产没什么关注, 但是也明白一个房子想要买到称心如意的并不是个简单的问题，现在就是连租房子都没那么容易, 何况是买房。 “话说为什么系统商城房子积分要这么贵？简直离谱。” 云小鹿在看过商城里的房屋价格后, 真心觉得这简直离谱，商城里一套京城地标的小院积分需要一百多万积分兑换！ 一套国外顶级的科研设备才几万积分而已, 那么个破院子难不成还是金子打的？ 许念云虽然接受良好，可她不能现在就告诉云小鹿后世房地产炒到多吓人，这系统商城里的物价很多都是根据后世来的，不然之前的食物也不会那么便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主脑换了, 又或者是她的思维影响到了系统运行, 在上一回系统商城升级时, 许念云就发现在她认知里以后会变得格外值钱的一些商品，都进行了比较大的价格浮动。 这里是为什么许念云没有一开始就建议云小鹿买房产的原因，系统的房价连想都不要想，现实类的房价其实也不是很便宜。 云小鹿这种级别工资其实还是挺高的，刚毕业一个月就有一百来块钱单位还包吃包住，每月有各种福利待遇，工资大部分是花不出去的，然而在京城的房价面前，显然还是不够瞧。 现如今京城能瞧得过眼的一套小院儿怎么着也得一万块钱以上，算上云小鹿以后会涨的工资，那也得将近十年什么大花销也不能有才能攒出来。 可等到十年之后，京城的房价大约得涨个十几二十倍，单靠自己的工资云小鹿肯定是买不起房子的。 至于那些基金里的钱，规矩竟然在一开始就已经定下云小鹿和许念云都没有想过去打破它，签订的这些合同分红她们都有默契是绝对不拿来做私用的。 云小鹿现在的账户资金流动都是非常清楚的，她私人账户只进个人工资和论文稿费之类的，基金的账户虽然也是她名下，可这个却有专人对账，分得特清楚。 当然云小鹿因为有系统这个外挂，光是用积分从商城里兑换这个年代比较稀缺而在商城里很便宜的东西拿出来卖，她也能获得不菲的收入。 可惜咱们这个系统它是个学习系统，它不是个经商系统，云小路以后要走的是科研学习之路，不是致富经济之路。 大规模贩卖物资，在这个年代云小鹿要是敢这么做，别说当不成什么科学家了，说不准还得蹲进去。 从一开始挣大钱的路子许念云一开始就没有让云小鹿碰过，连金融这一块她都不敢让小亲妈接触。 除了会分散精力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国外金融行业里面有很多不好说的东西，但凡涉及了这里面比较深的东西，云小鹿在社会背景调查这一块就进不去像研究所这样的单位。 为了安全起见，这几年除了偶尔兑换点日用物资，平日里云小鹿都是按照自己的社会人设来正常生活，物质可以充裕一点却不能太过惹眼，不然说不准有啥部门就得去调查她的奇怪之处。 当年云小鹿期望的“长大以后想干嘛就干嘛”如今不但没有实现，反而是比过去多了更多的限制，这也是她幼时没预料到的。 “系统里房子贵大约也有它的道理，你想一想你出国前京城房价是多少，现在又是多少，可能系统判定里这房子就值这个钱。” 许系统发誓她可没有一点“违规”，她只是在合理根据现实去给宿主分析具体事例，尽一个主脑应尽的义务。 云小鹿眨巴眨巴眼，抽了一口冷气：“你是说，以后房价会暴涨？” 一百万多万积分，虽然说系统积分换钱兑换率是随着现实物价变动的，可就现在拿这积分都可以换几十万块钱，以后房子会这么值钱？ 虽然说她现在也没有上百万积分，可她却可以真的拥有一套未来值上百万积分的房子！ “我的存款还有多少来着？”云小鹿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幼年时的“发财大计”原本以为今生就是个梦了，可没成想惊喜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六千块左右？”当初在国外攒的钱大部分都花光了，唯一一笔没动的就是爱德华教授给自己实验室发的奖金，米币兑换成种花家的钱大约是七千块。 回国后给了家里一千，另外还买了一些礼物和日用品，杂七杂八原本花的还有只剩五千不到，但后面有工资进账，前阵子改造锅炉取暖的“科技成果”上面也给了五百奖金，所以云小鹿现如今能花在自己身上的钱大约就是六千块钱。 “原本我还觉得自己是个不差钱的人，现在一看我好穷啊。”云小鹿瘫在床上躺平，非常不情愿的接受了自己是个“穷人”的现实。 许念云觉得这也是自己考虑不周的问题，当初光想着让小亲妈的账户透明干净，这样有利于她的社会背景更透明，不会给她以后的工作留下隐患，可却忽略了回国后一些生活中的现实问题。 现在云小鹿的账户更是不能有什么来源解释不清楚的资金，不然这可不是会不会影响前途的事，而是会不会被叫去喝茶的事了。 现如今云小鹿要想凑齐买房这么大一笔资金，她有三个可供调查的选择，一慢慢攒钱，二借用基金账户里的钱，三和亲戚朋友借钱。 “我还是考虑先解决当下的燃眉之急，租个房吧。” 云小鹿觉得后面两个她肯定不能去做，第一个又太慢了，从过往经验来看，“爱学习”能这么提醒她的事肯定是挺重要的事，话都说到这份上她再不努力争取，那肯定要后悔，所以这事儿得从长计议。 “这个其实也不是没法解决，去商城里看一下，也许有信息。”许念云其实在想起买房这件事时，同时也想起来既然商城买卖房产都能有，没道理租房子系统商城里没有。 云小鹿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她意识引出进入商城界面，搜索一下果然看到了很多信息：“话说这些房子在我们这里是真实存在的吗？” 别她这边刚下单，那边就凭空给建出套房子，以前抽风事件系统也不是没做过。 这也是云小鹿和许念云考虑问题不全部都依赖系统商城的主要缘故，哪怕使用系统智能兑换或者合理兑换这两种模式，那过程也像抽盲盒。 玩的就是心跳和刺激。 “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吧？”许念云表示没听说房屋中介还干着房地产商的活儿，但话不能说太满，一切都得凭借事实说话。 “我看还是去确认一下好了。”云小鹿可不想被坑，所以她决定先证实一下。 系统商城里的商品有质量评级，这还是挺靠谱的，云小鹿从所有京城租房信息中选了五个出来，地址离自己单位都不算很远，骑车或者公交车都是半个小时以内的行程，这在京城里都是很方便的上班距离。 “咱们这也算薅羊毛了吧？” 不买人家的商品，还用着人家的信息，这事怎么想都是薅羊毛。 “是又怎么样？”许念云觉得能薅羊毛都是幸福的事，尤其是薅这个氪金狗系统的羊毛，就格外幸福。 云小鹿说是看房子其实就是按照地址让许念云开启定位系统先看看房子到底有没有，这一步她们在家就能立即做好。 许念云定位扫描了一下，发现这次系统果然靠谱，她们选出来的房屋都是真实存在的，甚至有几处她都在胡同或者房子门口看到了张贴的“出租启示”。 这时候也没什么正规渠道去看房，想要买房租房全凭人脉和自己碰运气，云小鹿在经过许系统的确认后，第二天就和相熟的人表示她想租房谁要是知道有合适的麻烦告知一下，同时自己也要出去“碰运气”。 云小鹿今天去找的五家地址，虽然不是距离最近的，但系统中评价诚信等级却是最高的，她也不想太浪费时间，因而在附近跟人“打听”半天后，就找到了那几张出租启示，她全都一一记下了联系方式。 后面看房子的过程还挺顺利，出租的人家看着都挺客气热情，在看到云小鹿能拿出身份证明且在公家单位上班态度就更热情了，公家上班说明工资稳定且比较有文化，那出租房屋以后遇到的问题可能就少些，所以这算个“优质客户”。 可云小鹿这边只想短租，这就有些麻烦，这时候租房信息不流通，一个房子空置下后，再想租出去必定要有些过渡的麻烦，所以她看房的人家就不是很愿意短租，最终没谈下来。 唯一有一户人家态度有些松动，那还是因为房子不是对方的，之所以是那人出面带着看房，也是受朋友家所托。 “这房子买下来后一直空着，听说原是为了家里小儿子特意买的，可人家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后面房子只住了几天听说就调走了。” “原本人家也没想出租，但这几年一直有人问，再加上房子空久了也不好，所以房主家父母就松了口，托人给租出去，不过人家有要求，要不跟您一样的体面清白人，多少钱也是不外租的。”带着看房的人叫孙刚，一看穿的挺体面，这说话也带着一点俏皮的恭维热情。 “您这房子要价可是也不低的。”一个月三十块，在京城绝对算得上“高价房”，云小鹿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 对方听这话也笑了：“这房子是全部修整好的，除了墙砖地面全都是用好料装修，家具齐全跟新的也没两样，收三十块可真不贵。” 两进的四合小院，除了正房和厢房都规整的很利索，另外单配厨房厕所还有杂物间也都是修整过，这在京城里可不常见。 当然了能有经济实力且舍得一口气把这院子“整租”的也不常见，所以哪怕云小鹿是短租，对方也考虑了一下。 房主对于房子出租就一个要求，得爱惜房子，不接受拆开出租，这也导致这房子看着好却没有真舍得拿出钱的租客。 云小鹿的职业身份还有她不还价的“阔气”都让对方挺心动把房子租给她，可一个月也的确太短了。 “最短三个月，您要是答应咱们这就签协议，我也给您把对方家留给我的凭证看一下，咱们街道办事处也是知道这家情况，您要不放心也可以去问问。”这年头不兴看房本，但房主家留下了出租同意书，这也算是个凭证。 “孙大哥，这房子我可以租三个月，但您得帮着我把这里的取暖解决了。”云小鹿已经发现这房子是没有取暖设备的，她可没工夫再折腾买取暖炉的事。 “这事儿好说，炉子是现成的，两个都在杂物间放着呢，不过这蜂窝煤您得自己出钱，我顶多帮着您运过来。”对方一看就是个不吃亏但很周的，听到这话立马给了解决方案。 “成，明儿我去过街道办事处问过后没问题咱们就签协议。” 云小鹿是真的相中了这房子，干净整洁有开阔，胡同也好找，出门不远就是公交车站，刚来她一路过来看着左邻右舍的模样打扮就知道这附近治安有保证。 “那咱们明天上午十点在街道办事处见面？”孙刚笑着定下了见面的时间。 今儿是周末大家都方便，明天如果要签协议，云小鹿就得请几个小时的假，不过这问题也不大，明天签了协议后，她还得和孙刚把买蜂窝煤的事定好，怎么着这一趟也没法省下。 房子的事顺利解决后，云小鹿整个人就轻松了不少，她虽然还惦记买房子的事，但眼下过年准备比较重要，所以租好房子后，她除了又托孙刚花钱找人里里外外打扫了一圈儿后，就开启了每天下班后往出租房搬东西的日程。 虽然人家房主基础设施弄得全，可显然这房子是没正经过过日子，厨房里除了灶台铁锅外就只一个用油布盖住的新碗柜，吃饭的家伙要啥没啥。 云小鹿除了买了些锅碗瓢本，还有弄了几床铺盖过来，其余从系统兑换的生活用品杂七杂八也弄了不少。 等到年假临近前，云小鹿又折腾了好多吃的回来放着，看着满满当当的厨房，云小鹿只觉得现在这里是“万事俱备，只欠爸妈”。 云海生和赵月季在家收拾了四五个大包才出发，如今县城有直达省城的公共汽车，他们也就没坐火车，让云怡提前买了汽车票直接和小娥在江北汽车站汇合。 “爸妈，你们这是怎么扛下来的？”小娥在汽车站接到人，拎了一个包就觉得“举步维艰”，完全想不明白她爸妈是怎么从车上拿过来的。 “这才多重？你们在城市里干啥都要买，我不多弄点东西，咱们到了京城得花多少冤枉钱。” 赵月季有她自己的一套理论，所以这行李准备再多也不算多。 “咱们就去七八天，你们带这么多东西，哪里吃的了啊？” “这里面好些是能放的住的肉干和腊肠，还有好多我和你爸打的山货，好不容易去一趟还不得给你小妹他们同事送点土特产啊？” 小闺女单位里那都是些大科学家，他们过去可是不能丢了闺女的份儿。 小娥无言以对，她妈果然什么时候都是有理，她还是安静的当搬运工比较好。 因为小娥单位放假只有五天，但她这回把去H省出差回来的日子缩短了三天，加上有一天的休整假期，所以总共能休息九天。 今晚他们坐最快的火车出发，后天就能到京城，这也算是比较充裕的行程安排。 云小路到火车站接父母的时候，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一家4口坐着公交车到达云小鹿租的小院附近时，那雪已经有了半尺深。 “好大的雪。” 云海生两口子下了公交车，非常默契的发出了同样的感慨，京城这边的温度要比S省低很多，同样是北方这边下雪就格外不容易化。 其实不只是雪不一样，整个京城的模样都很震撼这夫妻俩，作为土生土长的S省人，云海生两口子自觉的，他们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毕竟县里市里乃至省城都是去过好几回的。 可他们曾经见过的，远远都不能和京城相比，难怪大家都想来京城，如今一看果然是个好生繁华的地方。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院子吗？”一开始小娥和父母一样，都以为他们来的，这处是小妹的宿舍，但是看到这院子没有其他的人，他又觉得有些奇怪。 “这是我朋友家的房子，因为他们家工作调动有事离开了京城，所以房子就暂时租给我住了。”云小鹿当然不能告诉爸妈，她是特意租的房子，这是成心找不痛快呢。 “这么大房子不便宜吧？你一个人住安全吗？”赵月季倒是不太在意女儿租房子住，毕竟小娥和云双那宿舍是什么条件她也是见过，有条件换个更好的地方住，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这地方明显对于单身的女孩子来说过于空旷，住在这里她有些担心女儿的人身安全。 “这房子我还没搬进来呢，要不是爸妈你们过来，我是打算年后进来的，原本是打算跟单位的同事一起租，但一切都没谈好呢，你们要是住的长，我就暂时不把这其余的房子再租出去了。” 云小鹿把厢房都封存了起来为的就是不让父母起疑，反正正如他们一家四口也是住着绰绰有余。 “哦，跟同事一起住最好，不然这么大院子，我还真不放心你一个人。” “这屋子收拾的可真不错，我刚才看了一下里里外外修整的一看就是花了大功夫。”云海生是做泥瓦匠的，所以他对房屋的修整这方面看一眼就能知道花没花心思。 “小妹你这条件可以啊。”小娥也没有起疑，毕竟父母来是临时起意按照他的逻辑，云小鹿就是想临时租房短时间内应该也找不到这么齐整的，不过她记得小妹不是住单间吗？ 不过这个疑问小娥聪明的没有当着父母的面提出来，不管真相如何小妹既然这么说那她就这么信吧。 云海生和赵月季在稍微休息一下后，把行李中带来的东西，第一时间都拿出来分类，云小鹿和小娥则忙着给房子里面生火取暖，这大冷天房子有空，一进来就显得格外的冷。 “这些肉干和腊肠挂到厨房，我还做了好些个肉酱，小鹿你以后可以留着慢慢吃。” “这些山货都是分好装的，你挑些好的送去给你的同事领导。” “幸亏我还带了些小米，原本以为你不方便做饭，想着也让你拿去送人，这下租房子也好，你这边有厨房，以后可以自己熬着吃。” 在厨房看到云小鹿置办的年货，除了一开始心疼了一下小闺女花的钱，而后两口子就开始干劲十足的计划着他们这个新年要做多少好吃的给两个女儿了。 “爸妈，你们别忙活了，我都安排好的，咱们今天吃锅子。”云小鹿从空间兑换的火锅套餐早早就放在了厨房，赵月季没吃过锅子，还以为那些食材是女儿自己切好做饭用的。 “我说呢，你刀工啥时候这么好了？”小娥帮着往客厅端配菜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在厨房她还感叹小妹这刀工都能当大厨了。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窗外雪花飘落, 屋里的炉火暖融融的，一家四口围着冒热气的锅子幸福感简直爆棚。 “这羊肉片的极好。” 薄薄的肉片在锅里涮个几秒就可以出锅, 赵月季从来没有在家见过这般薄的肉片儿, 心下只觉得还是京城人会吃。 “你要觉得吃的好，过年的时候咱们可以再吃一顿，京城这边过年也有吃锅子的习俗。”云小鹿今天兑换的是羊肉锅, 除了一些常见的配菜，主菜就是羊肉, 天气冷吃一点羊肉，刚好可以驱寒补暖。 小娥吃到一半热的身上都出了汗, 外套脱了后整个脸看着都红扑扑的。 “这锅子回头咱们也可以买一个, 回头在家弄着吃。” 火锅本身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有锅有食材在哪儿都可以做着吃, 很显然云海生对这个吃法也是挺喜欢，他们家孩子多, 如果以后孩子们都回来时, 团团圆圆围在一起吃着锅子最便宜。 “成啊，这锅子您拿回去就行, 本来吃锅子就要人多才热闹, 我自己一个人生活时这锅放着也是落灰。” 云小鹿没有想到这锅子这么受父母欢迎，现在其实到外面买锅并不是很方便, 但是她的系统里多的是，这个让父母拿回去下回她再想请人吃时再兑换一个就好。 “还是京城的繁华啊，这大冷天儿的竟然还能淘换到这么新鲜的菌菇。” 今日的配菜为的不显突兀，大多选了一些蘑菇、土豆、地瓜之类的, 没想到还是让赵月季感慨了不少。 “现在已经有些地方开始倒腾暖棚种菜, 只要舍得花钱, 冬天吃上绿油油的蔬菜也是没问题的。” “果然是生活好了，大家现在不光吃饱，还想吃出花样来，前几年谁敢想有这日子啊。” 对此云小鹿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慨，不论是出国的经历，还是看到商城里的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她都是见过物质很丰富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炉子上坐着热水壶，吃过饭刚好就用它来洗刷碗筷，前两年云怡给家里也买了一套炉子，所以云海生和赵月季在用起蜂窝煤炉来都是非常的熟练的。 “爸妈你们收拾一下东西，我带你们去洗澡。”这个年代在北方洗澡是件挺困难的事，一般大家都会去大澡堂洗，云小鹿刚来京城时还有些不习惯，但是在这上了几年学后她进澡堂便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云海生两口子和小娥坐了这么久的车，肯定没有好好洗漱过，但天这么冷在家洗漱特别容易感冒，所以去澡堂是最好的选择。 早在开始收拾房子时，早就已经把附近的一些公共场所摸清，条件最好的澡堂走一条街便能到，相对来说比在研究所时还要方便一些。 一家人组团去大澡堂洗澡其实在这个时候还挺常见的，一开始云海参和赵月季还有些放不开，但等到发现澡堂里有各种大妈大爷他们也就不紧张了。 小娥是上学时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大澡堂，因而她全程都挺习惯甚至还挺享受，因为她发现她小妹带来的好些洋玩意儿自己都没见过。 “沐浴露？护发素？”看着上面的洋文小娥一下就明白，这是从国外买回来的。 其实东西是是商城兑换的，但外包装是从国外带回来的，毕竟已经回来这么久了，在国外买的东西早就已经用完。 “别看了，你要喜欢回头我给你拿几瓶，你和二姐分着用。”京城这些东西其实也有卖的，不过因为是进口货价格比较贵，云小鹿一般都是从商城里直接兑换。 “这东西太贵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小娥大约也是知道这些东西在国内的价格，要不然他也不会不舍得买。 “我有朋友可以拿到内部价，一点也不贵，上次回去的时候太匆忙了，没考虑到这一点，你要是喜欢以后这些东西我都给你们包圆儿了。”东西卖的贵就是因为有个进口的原因，在国外买其实价格还是挺合适的，毕竟又不是什么大牌子。 原本云小鹿还没想到这一点，但是她突然意识到这些东西其实也可以拿来送礼，家里姐姐多还有嫂子和妈妈，这些东西就目前来看还挺稀罕。 “真不贵？那我自己花钱，你给我买一套。”小娥看样子是真的喜欢，所以有些被说动。 “真的没那么贵，回头我多弄点儿，你带回去给大姐二姐，大嫂那里我也给她邮一点去，之前没意识到这事儿，早知道回国的时候我就多弄回一些来给你们。” 看小妹这样说，小娥也不再纠结价格，毕竟哪个女孩不爱美呢？ 一家四口洗白白从澡堂离开时已经到了傍晚，北方冬天天黑的早，今天因为下雪一直阴着天就黑得更早。 走在路上，雪踩得咯吱咯吱响，在澡堂里感受到的暖意，不一会儿就全然被冷风吹掉，等到他们到家时，家里的炉子炭火也已经奄奄一息。 云海生捣腾了一会儿火才又旺了起来，中午吃的比较多，这快到晚饭时间一家人就不是很饿。 云小鹿回国时买了一块收音机，原本是用来听新闻的，但今天却被小娥拿来开始听相声。 “咱们用中午的锅底煮个面吃吧。” 还剩了好多配菜也可以加进去，又省事儿又方便，最重要的是吃个面条还挺暖和。 厨房里有现成的挂面，都不用再去擀，当真是再方便不过。 “难怪别人都愿意到城里来呢，这生活是方便好些哈。” 这一晚一家人睡的都要比平时晚一些，除了因为换地方认床外，也是因为这么久没见大家聊天的话题也比较多。 云小鹿和姐姐睡在一个屋，姐妹俩上床后还嘀嘀咕咕半晚上，所以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就格外晚一些。 起床的时候炉子上正煨着小米粥，显然云海生和赵月季都是习惯早起的。 “赶紧洗脸刷牙，我还煮了鸡蛋。” 云小鹿原本早上是打算带父母去吃京城的特色早点的，不过看爸妈已经做好早餐，她也就没再提。 “今天路上有积雪，不太方便出门，爸妈你们还是先在家休息，我拿山货去送给同事。”大多数同事们都住在宿舍楼里，所以就算挨家挨户送去，也只是一趟腿儿的功夫。 “成，那你抓紧去，今天我和你爸打算在家做点儿馒头包子什么的。” 没两天就要过年了，这都要准备起来，虽然家里带来一些吃的但还是没有现蒸的好吃。 “我和你一起去吧，这么多东西你自己拿也有点多。”小娥拎了一个包感觉还挺压手，小妹一下子要带出去两个，这路上也不好走指不定就得摔跤。 姐妹俩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大晴，路上全是清扫马路的环卫工人，因为这里距离单位儿也不是特别的远，所以她们在赶公交车的时候走的也不是很着急。 到单位时门卫对小娥的身份进行了再三核查才放行，小娥还是第一回 进这样检查严格的单位。 “还好我出门的时候带了身份证和介绍信，不然还进不了你们单位的大门。” “你这是第一回 来他们当然要好好检查，如果是住寝室的话，还要再给你开个证明呢。” 云小鹿过来送山货，其实也不用真挨家挨户送，这时候大家都在楼道里忙进忙出准备过年的东西，站在那里喊一嗓子自然就能把东西派发出去。 “云老师您也太客气了，这大冷天还亲自送好东西上门，这菌菇干和木耳在市场卖的可不便宜。 “都是老家的特产，我爸妈特意带过来说给大家年夜饭添个菜。” “可是得谢谢二老，话说您父母住哪啊，咱们想拜个早年都也没见到。” “我租了个房子，我父母暂时安顿在哪，主要是我宿舍这边啥也没有，两老口过来看过，总得安排他们吃口热乎的。” “是这个理儿，要不说还是闺女贴心，这是您姐姐？” “对，这是我三姐云舟，在S省日报工作，这回特意陪父母过来看我。” “拿笔杆子的啊，我说看着斯斯文文。” “云老师，我刚炸的丸子，拿回去给家里尝尝。” “云老师，你们吃饭没？要不来家吃点？” “不了，爸妈在家忙着，我们得回去帮忙，今儿就算给大家拜早年了。” 姐妹俩出了宿舍楼只觉得嗓子都要冒烟，国人的寒暄热闹，当真就是一门学问。 “咱们回去？” 姐妹俩来的时候没空手，回去也是被各家塞了好些回礼，虽然不值什么钱，但都是过年要准备的东西。 “我觉得就凭这些，咱们可能都不用再忙啥。” 各种过年的炸货一家都塞了一小包，还有给自己家做的豆包和炒货的，热情的家属们挡都挡不住。 回到家后，赵月季和云海生也惊讶于她们此行的收获，现在大家的人情味儿都能，所以你送我点葱我都要还你点蒜。 “妈，你再给我装一些小米、红枣、枸杞，外加再拿些榛子核桃，我要去给我教授家送去。” 虽然云小鹿早就给顾教授准备好了节礼，但这些土特产在京城也算是个好东西，顾教授家平日冷清，但过年的时候其他儿女都会回来，吃的东西多送过去些也不怕坏了。 这趟出门就不用小娥陪着，吃过午饭与小鹿就拿着大包小包出发，看这架势她是要在这一天把所有要送的节礼都送出去。 顾教授一共有三儿一女，除了已经去世的小儿子，其他三个孩子平时也都不在京城，这也主要是因为以前顾教授有段时间的工作不在新城，所以他的孩子当初安排工作时也都是随在他工作调动的地方落了户。 孙儿们除了小佳人，各家还有几个孩子，都回到京城后，平日里冷冷清清的顾家小院，此刻就显得格外热闹。 “云姐姐！” 顾佳人在屋子里隔着玻璃就看到了进门的人影，她一下子就兴奋的跑出去接人。 “谁啊？能让佳人这么激动？” 虽然云小鹿来顾家算是熟门熟路，但顾家的孩子们除了佳人，其他的她都是第一回 见。 “云嘉来了啊。”顾教授显然心情不错在看到自己宝贝学生后就更高兴了。 一听到“云嘉”这个名字，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顾教授唯一的女儿顾芙，她之前听父亲提起过有个学生很出息，但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是个小姑娘。 瞅着模样和她大儿子年纪都差不多大吧？ “教授过年好。”云嘉进屋后看到这满屋子的人，顿时就觉得有些拘束，毕竟出了顾教授和小佳人，她是一个也不认识。 顾教授家今年大团圆，儿子女儿加上儿媳女婿和孙子孙女，十几口全部回来想不热闹都难，云小鹿硬着头皮开启了自己今天的第二次“寒暄之旅”。 大约是因为顾教授念叨的多，所以顾家上下也都是知道云嘉的存在，这会儿反应过来对方是谁，态度也是显得很热情。 顾家已经有三个上大学的孙子孙女，在聊天的过程中听到云小鹿已经读完博士且才二十岁时，明显看云小鹿的眼神里都带了星星眼。 “云嘉姐，你现在已经自己做项目了吗？”顾家大孙女顾丽人刚读大一，她是在海城上学，但她显然是计划考京城这边的研究生的，所以对工科类的东西就更感兴趣。 “你也是读的动力工程？”云小鹿有些高兴，没想到顾教授家这么快就有“接班人”了。 顾丽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读书没有姐姐你厉害，但我很想和爷爷一样。” 她很小的时候就崇拜爷爷，哪怕那时候一年到头也见不到爷爷几回，可她还是知道自己爷爷是个“大科学家”。 “能读海城大学，成绩还不算厉害？你们现在高考可是比我那会儿难。”云小鹿觉得顾教授家的孩子说不准以后还真能接教授的“棒”呢。 “等你研究生好好努力考，上Q大还是很有希望的。”顾教授对孙女孙儿一向慈爱，所以有机会都会鼓励孩子们。 顾佳人笑道：“我姐最想当爷爷的学生了，肯定会努力考上的。” “云嘉读书时就最有灵光且最用功，你们要是有她当初一半的努力，考什么学校都是可以的。”顾教授被孙女恭维心里高兴，但这时候依然夸自己学生。 “我以后肯定要和云嘉姐姐学习，她今年做的项目设计还上咱们京城新闻了呢。” 顾佳人当时在新闻里听到云小鹿的名字都兴奋坏了，她这个年纪很容易有崇拜情绪，很显然小姑娘这是把云小鹿当“偶像”了。 云小鹿在顾家待了好一会儿才告辞离开，对于她推脱不留吃晚饭的理由顾教授也理解，毕竟父母刚过来这时候是得好好陪着。 “教授，等过年我在过来给您拜年。” “我这里有些好茶叶，你带回去给你父母尝尝。” “那我就替爸妈谢谢您。”云小鹿大大方方道了谢，然后赶上最后一班回家的公交车回了家。 云小鹿离开后，顾芙让阿姨把那些土特产拿去了厨房，另外一份节礼原本是想着和家里置办的年货放一起，可等她看了里面的东西后又拿出去给了顾教授。 “这套外文书挺贵吧？爸爸，您不是不收学生重礼吗？” 看着顾教授爱不释手的模样，顾家儿女忍不住调侃起来老父亲。 顾教授笑笑：“别人的东西我自然不收，但云嘉又不是别人，再说了这东西云嘉又不是给我一个人的。” 这套最新的工科类书籍，是国外刚上市没多久的新书，顾教授也只是听别的教授提过一嘴，不成想云嘉这么快就弄来了。 “可真是爸爸的学生，送礼都送书，可见你们是一路人。” “云嘉姐姐还买了一盒超级大的糖果，全都是外文图标，爷爷，这个我们也能要吗？” “你云姐姐给买的，就拿去吃吧。”刚才顾教授给的茶叶也是顶级的，云嘉都能大大方方收下，顾教授没道理不让孩子们收这糖。 “可见是爸爸最喜欢的学生和孙女们才有的待遇，当年我和哥哥想吃块您学生送的酥糖，可是被您给教训了半晚上。”顾芙笑呵呵凑趣，提起以前也少了很多曾经的小心翼翼。 “那会儿大家都困难，哪能要人家那么贵重的东西，现在生活好了，亲戚朋友送点吃喝的，有来有往也没负担。” 顾教授年轻的时候家里条件好，原本是没这些规矩，可后来大家生活都不容易，他便不许学生来看他时带东西，尤其是吃的。 但如今生活好了，他也不再捉襟见肘，学生带点吃的他也能还回去些东西，所以以前的规矩就不再坚持那么严格。 “不过，爸爸，您这学生当真有些了不得，刚才人还在我也不好意思问具体，您这学生后面肯定要带大项目吧？” 顾家大儿子顾岩是在南方行政部门工作，所以对于京城的很多动向还算比较敏感，今年京城取暖设备定下大改造计划后，听说要有个能源发电的项目投入，据说很有可能就是给推动改造取暖设备改进的一号研究所负责。 顾教授闻言“含蓄”的点点头，但任谁看了也知道他多得意自己学生有本事。 顾芙闻言有些诧异，她原本以为云嘉就算再厉害那也得和她父亲一般慢慢熬资历，可万万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就可以负责如此大的项目研究。 原本她有点别的心思，但回头看了一下像排“青瓜”的侄子与儿子们，顿时觉得自己肯定是脑子抽风刚才才会有那么个想法冒出来。 云小鹿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见她回来，赵月季刚出锅的包子也就端了上来，陪着小米粥和同事家给的小菜，云小鹿饥肠辘辘的五脏庙顿时感觉得到了拯救。 “妈，还是你包的包子好吃，我在国外有一回做梦梦到，馋的我都睡不着觉。” 云小鹿一口气解决了两个大包子，彩虹屁立马就安排到位，可见是没忘了自己的本事。 “你喜欢吃，妈就再给你包，我今天清点了你备的年货，可是啥也不用再准备买，这两天也不用再出去，妈就在家给你做好吃的。” “可别，明儿我还想带你去吃烤鸭呢，过年后排队不好排，咱们趁年前吃最好，今年又不用招待客人咱们想怎么舒服怎么来。” 云小鹿把爸妈接过来又不是让他们来伺候自己的，她想趁着过年自己有时间京城也热闹，多带父母去看看玩玩儿。 “对啊，爸妈，你们好不容易出趟门，哪能整天关在家里，再说你们不想逛，我还想呢。”小娥在一旁立马打配合，他们兄弟姐妹都商量好了，这一趟京城之行，必须得让父母过舒服了，临走前大哥他们钱都给她打过来好些。 赵月季原本不想出去再花钱，可她又想到小娥过了年得结婚，立马就改了主意。 “成，明天咱们就出去逛逛。” 京城的东西多，置办嫁妆在这里最便宜不过，小娥婆家是城里人他们就更得撑住场面。 “明天咱们先去逛街，然后去吃烤鸭，下午如果来得及咱们还能去买些点心，刚出炉的最好吃。” 过年点心店比较忙，一般下午也还会做新的卖，运气好是能赶上的。 “各种景点也能去看看，放假这些地方都营业，下雪的时候去看皇城最应景儿。” 要是秋天或者春天还能去爬长城，现在肯定是去不了，不过他们可以看别的，京城能看的地方多了去咧。 “照你这么安排可要花多少钱。”赵月季和云海生都心疼起来。 “花不了几个钱，我们单位有福利，去景点可以有优惠，再说了这也不是天天花，过年嘛。” 做为“高收入”人群，云小鹿这会儿很是“财大气粗”，全然没有一个月前那为了买房而哭穷的模样。 “京城这边儿有没有可以订做礼服的地方，明天咱们先去那看看。”赵月季惦记着女儿的婚事，所以就想把正事儿办了。 “有吧，明天我带你们去看看。”云小鹿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但她可以让“爱学习”去帮着在地图上看看。 小娥结婚她其实也想尽一份力，毕竟照目前情况来说，她很有可能没办法参加小娥的婚礼，云小鹿小时候可以说是在小娥和云帆背上长大的，她的婚礼云小鹿更是要尽心。 “除了做礼服，要不要再试试婚纱？”许念云突然出声提醒，她知道这时候已经有人穿婚纱结婚，现在的人结婚还是就一身衣服，但你多准备一身也没人会说什么。 第97章 许念云找到店铺是主打卖布料的, 这个时候很多人还习惯专门找裁缝做衣服穿，所以布料卖的也挺好, 要做衣服就有裁缝, 这个店铺就是一位老裁缝经营的。 现在做衣服比买成衣要合算，毕竟成衣还没有后世那么多花样，且现在人力成本低, 所以定做衣服反而更划算一些。 店里有专门可以挑选的礼服款式，这时候让裁缝做衣服是没有设计图的概念的, 都是裁缝们看到市面上流行什么款式，然后做出样衣供顾客选择。 “您这能做旗袍吗？” 小娥看了几个大众款, 并没有心动的款式, 所以干脆选了云小鹿推荐的旗袍。 “能啊，我以前学手艺的时候就是在旗袍店里干的, 可惜后来大家也不穿这种衣服了，好些年都没怎么做过。”老师傅开店带着几个学徒, 平日里他只管做衣服, 旁边卖布料的事都是家里孩子张罗。 做旗袍的价格要比普通礼服贵上一倍，老师傅这里也有样衣可以试穿, 果然小娥一看到样品就已经拔不下眼睛, 当即决定就做这种款式的礼服。 “是春天结婚吧？那可以选个灯芯绒的布料，绸缎的穿着冷。”老师傅已经让徒弟开始给小娥量尺寸, 看这姑娘欢喜的模样，就知道这笔买卖是成了。 做旗袍光加工费就要300多，但赵月季看到女儿穿上这衣服的效果，难得也没有心疼钱, 她痛快的付了定金。 女儿的嫁衣是娘家给准备, 这是S省的老规矩, 以前没有条件的时候，那什么都不讲究，但是现在有既然有条件可以满足，赵月季就不想女儿有遗憾。 “咱们要不要再去看看婚纱？”云小鹿已经知道现在京城里的影楼有各种各样的西式纱裙，有些服装店好像也有类似婚纱的样衣。 小娥摇了摇头，这件礼服的花销已经超出她的预估很多，哪里再好意思让家里负担婚纱。 “有这件旗袍已经很好了。”小娥是真的满足，这衣服款式和质量做得好，甚至以后有什么正式的大场合还可以穿，这也是她选择旗袍而没有选婚纱的原因。 “真不去看吗？过了这村儿可没这店儿。”云小鹿再三确认了姐姐的想法，既然他是真的不想再去也没有勉强，其实也主要是她也有些看不上现在影楼的那些款式，感觉太夸张。 不过之前她以为小娥会更喜欢婚纱，毕竟怎么看她三姐，现在也是一个很喜欢赶时髦的人，但万万没想到她会选旗袍而弃婚纱。 “你三姐的审美其实很好。”最起码就许念云看来现在的旗袍款式是经典不会过时，但是那些西式纱裙几乎是一两年一换款式，尤其国内现在都是跟风的山寨款，这些衣服穿上以后就是妥妥的“黑历史”。 “成吧，原本我还打算偷个懒，送她件婚纱就当新婚礼物了，现在看来还要另外费心思。” 量完尺寸选好布料跟店里的老师傅约定好了来拿衣服的时间，一家四口就离开了店，马上就要过年，人家店里也要休息，能拿到衣服的时候肯定得过一段时间，这取衣服的任务自然也落到云小鹿头上。 “等云双和小鹿结婚的时候，咱们也来做一身儿。”赵月季显然是对女儿穿上旗袍的效果很是满意，所以她已经开始设想另外两个女儿嫁人时的情形了。 对此云小鹿就当没听到，她很早以前就习惯她妈，动不动就提哥哥姐姐们的婚事，现在再加上个她好像也没有什么意外。 年根底下来吃烤鸭的人其实不算特别多，毕竟大家现在都在家里忙年，能出门吃顿饭的人都不算多。 所以人家过来时并没怎么用排队就已经排到了桌子，一只烤鸭再配上几个别的菜四口人吃的还有剩，云小鹿都让打了包带回去，晚上加热一下又可以糊弄一顿。 “可惜明天大年三十儿，最好吃的那家卤煮也要关门过年，不然咱们可以去尝一尝。”云小鹿今中午吃的有些撑，可依旧没有忘了数算各种好吃的。 现在餐饮业还不是特别的发达大家口袋里的钱也不是很多，过年大家也没有出来吃饭的习惯，所以餐饮业除了那种特别大的酒店其余小门店大多时候会关门过年。 “大过年怎么能出去吃，年三十咱们肯定得在家自己做。”赵月季和云海生还是老思想，自然是不能理解小女儿这种想法。 “是是是，咱们得在家自己做着吃。” 下午他们回来时走到胡同里，就看到好些邻居家已经把春联贴上，他们老家是三十贴春联，但京城这边有时候年二十九会有人贴。 “春联、鞭炮还有窗花之类的我都放在了客厅里，要不咱们也今下午贴上？”云小鹿准备的非常齐全，在看到别人已经开始准备时，她就有些孩子气的心动。 “那咱们回去熬浆糊吧。”云海生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 “那今下午咱们把肉也卤上，这样明天就能轻松些。”虽然只有自己家过年，可该有的东西都要准备，赵月季在这一点上是不肯糊弄。 今天逛街的时候，她甚至还让云小鹿今天特意买了个财神和灶神回来打算供着。 年二十□□的时候，胡同里孩子们就已经开始给新年增加了氛围，到处都是玩炮仗和窜天猴的动静，今天小鹿和小娥在院子里也放了个二踢脚，感觉顿时回到了小时候过年那种开心。 因为天冷在胡同里围坐的人比较少，所以云家也没有和其他邻居怎么交流过，另外也是云小鹿怕露馅所以刻意隔开了她爸妈，毕竟是短住也不太需要和邻居打交道。 年三十一大早起，云海生和赵月季就开始忙活起来先是烧水杀鸡，鸡是云小鹿之前从系统里兑换的，两只小土鸡养在鸡笼子里，几天还活得挺好。 云小鹿和小娥也有自己的活要干，姐妹俩负责清理院子和门口昨天晚上又下的雪，忙活了一小上午才彻底干完。 匆匆吃过一口午饭，接着全家就开始提心全力的准备晚上的年夜饭，今晚上人不多，但是他们要准备的菜还是挺多，只是在量上减少了一些。 “年夜饭还是要好好准备，年头到年尾，必须取个好意兆。”赵月季还是挺信这个的，过去家里没条件，自然是想讲究也讲究不了，但现在是可以讲究的。 除了准备做的鸡还有一条鱼，另外再加上昨天卤的牛肉，再加上从老家带来的腊肠。纯荤菜就有四个，另外小娥还打算做一道山药排骨和香菇肉，这是她的拿手好菜，云小鹿手艺比较一般就只能贡献和凉拌腐竹和麻辣三丝。 “炸丸子，还有小酥肉都是现成的，待会儿在下一下锅加热就行。”因为有同事们送的炸货，所以家里这回也不用再做。 四口人十个菜也算是丰盛。 云海生不用做菜，但他负责今晚包饺子的前期工程，剁馅儿和面都是他来做的。 因为分工很是明确，所以这顿年夜饭天还没彻底黑透就已经已经全部做好，其实也主要是因为这一回家里的锅比较多，除了灶上的大黑铁锅另外还有灶台放炒锅，还有客厅炉子上坐着的砂锅。 满厨房都是油香气烟火味儿，配着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动静，这大约就是过年吧。 “咱们也吃开始吃吧。”邻居家合家欢聚的笑声从院子外隐隐传来，云家四口人也开始把饭菜移动到客厅的饭桌。 “咱们要不要也喝一点酒？” 云海生觉得现在家里已经没有未成年人，所以过年喝点酒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去拿杂物间里，我买了两瓶酒。”其实云小鹿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件事，不过这不妨碍她现在就去系统兑换，毕竟杂物间除了自己别人也没进去过。 一溜烟跑到杂物间，从系统兑换出一瓶上好的白酒，另外一瓶度数比较低的果酒，云小路抱上就准备往主屋走。 杂物间距离门口比较近，云小鹿原本是没太注意的，但是她忽然就听到了门外有动静。 “爱学习，你看一下什么情况？”云小鹿只觉得汗毛都立起来了，毕竟他们家在这儿也没人知道，就算知道大年三十同事也不可能过来，邻居们也互相不认识，那这门口的动静能是谁？ 云小鹿第一反应就是有小毛贼，可能是看到他们一家四口，没什么壮劳力就动了歪心思。 许念云原本是在系统中在和李华的团队联系处理一些国外合并公司的事情，现在云小路可以自由兑换商品，也不用她做中间商，所以一般在家的时候她会在规定的时间负责去处理一些国外日常事务。 不用吃饭睡觉的系统主脑，在安排时间上还是挺有优势，以前云小鹿小的时候，许念云就在她睡觉时看些影视剧或者电子书籍打发时间，现在有了国外的身份和团队，她就刚好把晚上的时间都拿去“工作”。 虽然说在处理工作但是外面的情况其实一直有系统的监控，所以许念云在主脑空间听到云小鹿喊她时一抬头便立即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然后就有些懵，眼前这个情况实在是她无法理解的，可不知为什么她又觉得有些荒诞的合理。 “去开门吧，不是坏人。”许念云仿佛认命一般的懒洋洋的开口，她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朝哥？”云小鹿开门的时候整个人都傻掉，她不明白许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连云帆也不知道这里的地址，许朝又是怎么找过来的呢？ 震惊的人除了云小鹿还有许朝，他这回进京进的匆忙原本今天是要去汇报工作的，但因为今明两天部队领导们要忙着去慰问下边的战士们，所以他需要多等两天。 有了这点工夫，许朝就突然想到自己在京城还有个房子貌似走的时候还没处理，今天过来其实就是想把这件事给办了，不然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空回来。 “云嘉？”许朝第一反应就是他大哥拿他这房子做人情借给云小鹿住了，如果是这样那刚好省了他再去处理房子的麻烦。 “许朝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我小哥都不知道我租房子住呢。” “这房子不是我大哥给你住的？”许朝觉得按照他大哥那看重云嘉这位“技术总顾问”的看重程度，别说把房子借给她，如果房子是大哥的那就是送给她大概也是挺乐意。 “这房子是许大哥的？”云小鹿持续傻眼中，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儿呢，不对呀，孙刚不是说这房子是买给小儿子的吗？ “房子是我的，看样子是我家里托人租出去的，你是从孙刚手里租的房子吗？”云小鹿一看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许朝自然已经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只不过他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巧。 “对，就是孙大哥。” 孙刚是许朝他大哥以前手底下的人，后来孙刚回了京城落户，许克在京城一些事也会托他办，这房子当初就是孙刚出面帮着买的。 “看我也是傻了，咱们站在外面干嘛，快进屋。”云小鹿这会儿虽然脑子还是有点懵，但是她显然意识到俩人杵在大门口好像不太对。 “你不是一个人住在这里？”许朝刚才在大门口之所以有些犹豫，就是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但他不确定是谁在这。 刚云小鹿开门他在大门口外看到院子里的光，只见正屋的灯开着，但东西两边儿都是黑漆漆的，显然院子里不是住着很多人。 “我爸妈还有我姐过来了，本来我还念叨着今年家里过年人太少，再加上许朝哥我们就更热闹了。”如果是别人云小鹿可能只是要客气一下，并不会真的想邀请对方一起过年。 但对方是许朝她就没有很多顾虑，在她心里许朝不是外人除了是小哥的战友好兄弟，也是她当哥哥的人。 “不用了，我过来就是想把房子托给孙大哥照看一下，我来京城也是有工作要忙，既然你已经住过来那更好，我回头和他说一下，房租什么的以后就不用给了。” 房子交给放心的人，许朝觉得这再好不过，原本他还考虑着要不要卖掉的，但是这毕竟是父母给他准备的房子，上回一声不吭跑去边境作战已经把家里气得不轻，再把这房子出手那他是真不用回家了。 “我是短租，平时是不住这里的，因为爸妈过来才短租了这个院子。”云小鹿哪里好意思白住人家房子，这大房子给她一个人住才是浪费。 具体情况许朝也不是很清楚，他打算明天先联系孙刚问一下，后面怎么安排再说。 大过年的跑这儿来肯定没吃饭，云小鹿忙把人往家里请。 “再忙吃顿饭的时间也是有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部队过年的时候也是会休息的，像你这个级别也是有假期的。”云小鹿才不听他那一堆说词，连忙就把人往屋里拉。 “小鹿，是谁呀？”小娥和父母们在屋内已经听到动静，见云小路一直不回屋连忙出来看情况。 看到小妹拉这个大男人，还是个穿着军装的大男人，小娥脑子里一下就想歪了。 难不成他们家这晚婚的基因要在小妹身上给改良？ “姐，这是许朝哥，咱们现在住的房子就是他家的。” 许朝这个名字其实对云家的人来说并不陌生，毕竟是云帆多年的好友且和云小鹿关系还不错。 “你就是许朝啊？今天可算是见到了快屋里坐，大冷天的都在院子里干嘛。”小娥一下子就热情起来，对方是弟弟的战友还是他们家此时的房东，哪能不热情。 许朝万分无奈的被姐妹俩给请进了屋，一番介绍寒暄后，不出意料的被云海生和赵月季硬留下吃了顿年夜饭。 “小许啊，你可千万别客气，我们家云帆老提起你，今天要是连顿饭都不吃，哪能说得过去。”赵月季现在看见许朝就好像看到小儿子回家，心下只觉得高兴。 “叔，婶儿，给你们添麻烦了。”只是顿饭，许朝推拒不过便留下来了，如果单纯是云小鹿的朋友他可能还有顾虑，但有云帆在这顿饭吃起来也没啥大问题，就是这回没准备空着手上门有些不好意思。 这顿年夜饭云家一家吃的还都挺开心，许朝也算是个健谈的人，有他在一旁加入。说了好多以前跟云帆在部队的趣事，云家二老的心情就更好了。 “小许，你是来京城公干吗？”许朝家是S省人云家的人是知道的，但是他在京城竟然也有房子，这倒是让人有些奇怪。 “对，我是过来出差，原本我不知道这房子是被云嘉给租了，我这回过来其实是想把房子给租出去遇到云嘉还挺意外，想来应该是我大哥那边处理的。” 然后云家的人这才知道云小鹿还认识许朝的大哥，可见两家这关系也是挺有缘分。 小娥听到这些时候，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彻底没了影，果然是她想多了基因改良这回事在老云家可能就不存在。 云小鹿当然不能跟父母把所有的事都说，让父母以为她是从许朝大哥那里租的房子，刚好就圆上了她一开始的谎，顿时觉得这个美丽的误会就保留着也挺好。 “你们在部队也是辛苦，这大过年的都要出差。”一想到两个儿子也是这般。赵月季心下就有些心疼，许朝这风尘仆仆的样子。 “其实还好，我们现在出门比以前条件好了很多，而且经常的招待所给的待遇也非常好。”许朝觉得这种出差对比他之前和云帆上战场那些事情简直都是小儿科，但是这些话不太方便和父母们讲。 “你是住招待所吗？”原本云海生还想让这孩子住下，毕竟这是人家的房子而且房子还挺多的，收拾一下就能再住人。 “对，我现在住在招待所，那里还有战友等我。”许朝当然不会留下，除了不方便外也的确是因为招待所那边也有需要他处理的事，几个同事跟他一起过来，相比他在京城上过学且又在京城的军区待过，其余的人都是人生地不熟的。 吃过晚饭不久，许朝就提出了告辞，他今天开车出来这车是借的，回去太晚还是不太好。 赵月季和云海生连忙包了好多吃的还有一些过年零嘴给许朝带着，说要让他带给战友吃。 许朝推拒不过只能收下，这也是老父母们的心情他挺理解，云帆现在和他不在一个军区，但隔三差五也是有联系，他上回收到信，知道云小鹿已经回国，但具体的事却没有收到消息，这回回京他没想到会遇到云小鹿，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我送你。”云小鹿打开手电筒，坚持要把许朝送出湖头口，这地方不太容易开车，再加上今天有积雪，所以许朝没有开进来。 看着个头又长了一截的云小鹿，许朝笑了笑没有拒绝，小姑娘长大了，不用再强装大人看着已经很是那么回事儿。 “我真没想到今天能遇到你，我们都好久没有见了，许朝哥你能把联系地址留下吗？我以后给你写信。”云小鹿看起来是真的很高兴，回国后能联系上的朋友太少，再次遇到许朝真的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们单位不太方便通信，你可以把信写到这个地址，之后我就能收到。”许朝他们的信件是要经过审核的，联系地址也不能给真的，但是总要有跟外界通信的地方，所以有一个第三方的地址可以帮他们联系外面。 云小鹿很理解这些，然后她也把自己工作的单位儿告诉了许朝，还把自己内线的电话告诉了他。 “你果然做了科研方面的工作。”虽然以前就知道云小鹿可能会成为一个科学家，但是真到了这一天，许朝还是有一些欣慰和骄傲。 “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什么，但是相信你肯定也变得很厉害。”在吹彩虹屁这方面云小鹿可没有输过，再说她是真的认为许朝优秀肯定会有个好前程。 许朝笑了笑，没有说话，他选择了一个需要默默无闻的路途，以后的人生或许最常伴的就是孤寂，但他不后悔这个选择，这是他真心想做的事所以哪怕放弃了更加平坦的道路他也无悔。 “好好保重自己。”临别时许朝微笑着告别，看着小姑娘眼中的笑意和不舍，他也没有再多说一句。 透过车窗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许朝嘴角的笑意浅淡，佳节倍思亲，今天他突然想去看看房子大约也是有点想家，但意外和云家人过了一个年，也是很高兴回头云帆肯定要羡慕。 万家灯火，阖家团圆，这便是他们这些人负重前行得到的最好答案。 送走许朝，云小鹿的脑子才开始慢慢清晰起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刚才应该问一下许朝住哪个具体招待所，部队过年也是有很多活动但许朝来出差肯定是不需要做那些，所以明天其实许朝很有可能也是有功夫过来吃饭的。 “许朝哥就是太客气，这要放我小哥身上早就打蛇上棍来蹭饭了。” 听着小亲妈的吐槽，许念云意外的安静，她现在正在进行头脑风暴，小亲妈很多事情不知道，所以不会想很多，可她都知道啊。 过去很多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系统的由来，但除了知到这个系统一开始要找的人就是小亲妈，其他的毫无线索。 可今晚看到门口的人时，许念云突然就意识到很多事看似是巧合但又有一些诡异的地方，就好像一开始的蝴蝶效应扇飞了很多东西，可冥冥之中这个空间又在努力的缝合那些跑偏的东西。 看云达和云双的情况，上辈子他们不幸，今生有了一些意外的介入所以发生了改变，整个人生都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可是这其中是有许念云刻意的去引导的因素。 可那些没有引导，她想去顺其自然的事情，就比如云怡的两个孩子，比如小娥的对象其实就是她上辈子的姨夫，轨迹在发生改变后依旧还是和上辈子有了重合的影像。 上辈子小娥和她的丈夫都没有上大学，在这辈子俩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大学里相遇了，许念云在知道这件事时，只能劝自己说这是缘分。 可现在的问题是，此刻出现在人是许朝，原本应该在万里之外的许朝突然出现在京城，大年三十出现在小亲妈家，许念云无论如何也再无法说服自己去忽视这种诡异的发展趋向。 她的确能影响这个时空的改变，不然她也做不到利用李华身份的事去操作一些东西，可那些没有她想去特意改变的事，往往走着走着就重合了它原本的轨道。 这就仿佛是一棵树，无论怎么修剪，它的主干都不会真正改变，能有差别的只是分枝，每个人虽然都是这个世界的分枝脉络的一部分，可也不是全部都会被修剪改变原来的脉络。 所以云女士和许先生的脉络到底会怎么样？她改了云女士的脉络，原本以为许先生的脉络也完全不一样了，可今天突然的重逢，让许念云突然又产生了怀疑。 如果云小鹿和许朝的脉络有了上辈子的重影，那他们的孩子还会是她吗？又或者说到那时候她还能继续存在吗？ 一个空间不会有两个相同的意识，这是许念云之前确信的事，可她今晚却对这个想法产生了动摇，这个系统的存在就是个bug，它一开始把自己的意识带过来真的是巧合吗？ 想了一夜都没想清楚的许念云，决定从头开始理，她来到这个空间已经过去了15年，这15年间她对系统的运行规则已经很了解，然而对于系统的来处却依旧没有半点头绪。 看着任务进度条，许念云现在也不确定当这进度条完成后，是否会真的顺利解绑，甚至她都不确定解绑是否真的对小亲妈是件好事。 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把001唤醒也许就能套出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可是许念云现在也不敢这么做，除了不信任001另外了一点就是1号主脑醒过来万一想要再把自己“处理”掉，那可真就是得不偿失。 她不但无法知道真相还很有可能让小亲妈陷入不可预知的危险中，毕竟主脑中途换了意识云小鹿不可能会一直发现不了。 所以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在从头到尾把这个系统仔细的了解一遍，尤其是关于主脑方面的一些事，许念云才要让自己成为真正的主脑，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小亲妈来说，她都必须要这么做。 “云小鹿。” “嗯？”云小鹿正在屋里收拾碗筷，突然听到了许念云喊她。 “我要进行一次升级进化，最近可能没法跟你联系，每天的学习任务我已经给你设置成自动下达，系统商城的兑换你自己看着处理就好。” “需要多久？”云小鹿虽然有些诧异“爱学习”突然要弄什么升级，但她知道关于系统运行的事自己也插不上手。 “顺利的话应该不会很久，相信李华团队方面的事，我也会提前安排好，不会耽误你项目的进行。” 交代完这些许念云就陷入沉默，之后云小鹿再跟她说话就完全没了回应。 大年初一不用着急拜年，云小鹿和姐姐一觉睡到自然醒，吃了饺子后一家人就商量着后面几天出门游玩活动安排。 他们打算先去那些附近的景点看看，后面等路上雪化了再去远一些的地方，只不过是看着天气这么冷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雪化。 “我今上午先去给教授他们拜年，下午的时候大概也得给同事们拜年，我今天的安排是不能跟你们在一起了。”人情世故便是如此，云小鹿现在工作了更是不能像小时候那般不考虑这些。 “爱学习”突然要去升级，云小鹿就更要把自己的生活考虑周全，总不能等“爱学习”回来时发现自己一点长进都没有，她云嘉也是要面子的。 “你放心去忙你的正事，我们今天就在附近转悠一下，要是累了就会提前回来，不用你操心的。”小娥已经把附近的公交线路看熟悉，知道该怎么出门坐车，有她在赵月季他们也丢不了。 云小鹿先去给顾教授和老院长他们拜了年，后面又回单位和同事们拜年，看时间还早，他又回了宿舍，开始给几个哥哥姐姐打电话拜年，顺便说了一下父母的一些近况，一痛忙活下来大半天都已经过去。 云达和沈甜这次没有回家，主要也是因为沈甜有了身孕，最近反应比较大所以就没有冒险回家。 俩人结婚这么多年才有孩子，也难免重视一些，就连云海生和赵月季都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们俩乱跑。 其实沈甜之前一直没有要孩子，也主要是她和云达两地分居的原因，大学毕业后沈甜去了总院云达去年才调动过去，这下夫妻团圆要孩子的日程也安排了上来。 云海生和赵月季在家里，天天记挂着这事儿，如今有了好消息他们也总算放心下来。 在京城痛痛快快玩了几天后，小娥的假期也要结束，云海生两口子需要跟他一起走，所以回程的打算就要提上来。 在给父母置办了大包小包，又给姐姐们还有外甥们买了很多东西，云小鹿这才觉得圆满。 “过了年我和你爸打算把地给别人种一些，你哥那边生了孩子我们俩得去帮忙。” 这是云海生和赵月季早就商量好的事，原本他们还打算多干几年不然也不会惦记着。承包种木耳，可突然听到云达即将要有孩子的事，俩人的想法立马就变了。 云达是这个家的长子，早些年帮父母承担着好些家庭重担，这么多年和妻子两地分居过的也不容易，沈甜生产后也有工作要忙，所以俩人就想着去给小两口帮帮忙。 最起码得把孩子带到一两岁，能送托儿所时才好脱手。 这件事还没有跟云达两口子提，但赵月季和云海生已经和云怡说过，云怡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她的两个孩子父母也给帮扶了不少，大哥那边其实比他的情况还要没着没落一些。 云达和沈甜这两口子一忙起来就是没白天没黑夜，生了孩子家里如果没人那只能就是送托儿所，几个月的孩子怎么能送去呢？所以还是得找人帮忙。 他们两口子经济条件倒是可以请保姆，可带孩子这种事没有自己家人看着绝对是不能放心的。 “这事儿跟大哥商量就好，我们没有什么意见，只要你们别太累就行。”父母打算一起过去，没有选择长期两地分离，再加上他们兄弟姐妹平日回家也的确少，爸妈去大哥那里待两年也挺好的。 沈甜性子爽朗大方，她妈也不是什么不好相处的人，所以云小路也不太担心什么婆媳矛盾。 “妈，我嫂子是医生，养孩子肯定比较讲究科学，所以如果有什么观念不一样，你们要好好商量着来，你可别自己只信自己一套。” 这大约是云小鹿唯一担心的事，他可是见过她妈和姐姐一起养康康的，这还亲娘俩当初还有意见不统一起来的时候呢。 “这你放心，你大姐早就嘱咐过我了，你嫂子是大夫，我肯定都听她的。”赵月季又不是傻，闺女和儿媳妇儿还是不一样的，就算是意见不统一的时候那也不能着急，遇到事只要好好商量就不会有大问题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过去呢？”小娥这也是才听父母提起来，大嫂怀孕已经三个多月，虽然再过半年才生产，但父母应该不会等生产才过去。 “等你结完婚，我们再把家里的事处理完就过去。”家里养着牛还有鸡，赵月结和云海生虽然有些舍不得，可一想到孙子孙女，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其实云达那边也有这个意向，只是他不太好意思跟父母提，毕竟家里也是一摊子事儿，原本他和沈恬想着是让赵月季帮忙过去照顾一下月子，后面他们在请阿姨看孩子。 等到接到云小鹿的电话时，云达那边自然惊喜不已同时又有一些愧疚拖累父母。 云达他们现在待的地方是南方气候比较湿热，云小鹿有些担心父母过去会住不惯，所以特意先提醒了一下云达要准备的东西。 “你放心，我这里是二层的小楼还带着院子，宽敞的很，平日里我跟你嫂子不着家，这房子总空着，咱爸妈来肯定住的不会比家里差，我到时候把院子再整理一下，咱爸妈过来可以继续种菜养鸡。” 老两口就这点爱好，云达还是知道的，不过他这边买东西没有城市里方便，所以就想让云小鹿帮着给买一些孕妇和婴儿用品另外加一些接待父母的一些东西。 “大哥你放心，这些东西都交给我，就当是给未来小侄子小侄女的礼物。” 云小鹿突然觉得自己要更穷了，三姐结婚大哥家要生娃，这一通下来钱包肯定要比好多。 距离自己买房的计划又远了一大步，“爱学习”如今也没了动静，她想要找人讨论一下发财大计都没人可以商量。 “不用你花钱，我和你嫂子工资都没处花，你的工资好好攒着吧。”小妹还没成家，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的是，云达和沈甜都不会让她花这份钱。 话虽这样说但心不能不尽，最终云小鹿还是在商城兑换了很多的东西，全都打包给云达寄了过去。 现在市面上好多婴幼儿用品质量都不太行，大人们吃穿可以差不多都行，但小娃娃还是注意点好，所以她还是从商城里兑换比较好。 因为还不知道性别所以云小鹿选的都是鹅黄的颜色，男孩女孩都可以用，看着也可可爱爱“讨人喜欢。 最起码沈甜收到包裹后就非常的惊喜，心想果然还是京城的东西更好些，他在总院附近的一些商店里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和奶瓶。 其实如果不是现在弄尿不湿比较奇怪，小鹿都想给他大哥寄一大包尿不湿过去，商城里这东西一看就知道用途价格也还能接受，可问题是现在没人会用这东西。 大哥是侦察兵出身云小鹿可不想给自己惹出一身麻烦，不然“爱学习”回来时肯定得训自己。 第98章 父母走后没多久, 云小鹿原本是打算去退房子，但不曾想, 孙刚已经接到了信儿, 告知他这房子许朝已经跟他打过招呼，后面就交给云小鹿住着。 “许老弟还嘱咐我要把房租退给您，要知道你是他们家熟人, 我也不折腾这一顿了。”孙刚的态度变得更加热情，弄得云小鹿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有住处的, 就是因为父母过来才短租房子，这房子给我住也是白瞎, 您还是帮着许朝哥租出去吧。” “许老弟说了这房子你要是不租, 就先放着，他也不缺这个房租钱, 把房子给不熟悉的陌生人，他以后住着也不舒服。” “这院子收拾的也算宽着, 你要是在宿舍住的腻了可以过来休整几天, 当然了他也提出来让你偶尔过来帮着看看房子，收拾一下就当是房租了。” 云小鹿买的那一堆东西, 折腾回宿舍也是很麻烦, 原本她是打算直接留给许朝的，不曾想人家已经不租出去了这房子。 “但我平时有些忙, 大约还是得麻烦孙大哥您过来帮忙” 对于许朝为什么不出租房子，孙刚有自己的想法，“不瞒您说，我最近也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所以这房子还是得托给您照看, 我已经找好了, 每个月过来打扫卫生的人，您只要有空过来看一眼就行。” 听到孙刚这样说，云小鹿倒是不好再推脱，毕竟以她和许朝的交情，这点忙还是要帮的。 现在有的人会趁房主不在家把锁换掉偷偷住进去，这房子如果没有人隔三差五过来确认，真有可能被一些无赖人家给偷偷住了去。 云小鹿后面给许朝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房子自己会帮忙看着一点，但是因为住宿舍会更宽敞一些，所以这房子只能算许朝托她帮忙看着，还有房租她是不会接受退还的，还是让许朝欠他人情比较好。 许朝在一个多月后才收到信，虽然他没弄清楚为什么孙刚出现离开京城的事，但看到云小鹿的信他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丫头还是古灵精怪，一点亏都不肯吃。 他白给她房子住，反而还成了欠人情，自己这边还没法说什么，大约后面还是省不了一顿饭要请她的。 云帆后面不知道打哪儿听到，许朝大年三十儿在自己家吃的饭，然后心中充满了各种羡慕嫉妒恨，给许朝写信时都带着酸溜溜的语气。 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不曾想这回被自己的战友捷足先登，当真是气煞他也。 许朝都懒得理他。 小娥的婚礼是定在了3月份，云小鹿在京城把礼服取到后直接用加急快件儿把衣服寄回了S省。 云小鹿因着不能到场参加婚礼，所以在和哥哥姐姐商量送什么结婚礼物时，听到大家都想随钱，毕竟离得太远再加上现在似乎给钱更合适一点，就说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买电器还是比较困难，需要凭票购买，一张票大约都能卖个上百块，但这东西对她来说却很容易拿到。 S省电器厂有内部优惠价格，厂里的员工都可以凭年资购买，云小鹿虽然是编外成员，但她这个技术总顾问还是可以买到不但不用票还能以内部价格买到的电器。 “真要是这么好买，小妹干脆也给我这弄来个。”云达首先就在电话里预约了，他和沈甜平日里吃食堂比较多，但以后有孩子了家庭生活也得过起来。 “我就是特意问你们要不要，还有就是商量一下给我三姐送个大件陪嫁的事。” 自己送冰箱云小鹿当然也能负担的起，但这样会让哥哥姐姐有些难做，所以她考虑的就是把哥哥姐姐们也拉上，她这边出大头儿。 云怡那里听到后同样也表示想要一台，县里冰箱缺货，压根轮不到她买，有这个机会当然得抓住。 “成，我让电器厂那边儿配货时给你们顺道送去。” 一台冰箱内部价格是九百八，比外面便宜将近三百块，云怡和云达给云小鹿这边打钱都是直接打过来一千三，多的钱当是给小娥买陪嫁的。 云小鹿原本没想要哥哥姐姐出这么多，但等到云双和云帆又一人打过来三百后，她就直接干脆又给小娥的陪嫁里添了一台风扇和洗衣机。 小娥安家在省城，所有电器直接让电器厂的人送货上门，让小娥这次出嫁挣足了脸面。 小娥的对象李景家虽然是城市人，但家里条件只是普通，家里孩子多李景在考上大学前并没有多受重视，这次结婚他们俩住的单位一间宿舍，还是特意找领导给解决的，不然连婚房都没有。 亲家父母人倒是还不错，就是家里情况一般能帮衬的少，这回结婚办事儿大多都是小两口自己攒的钱。 就这样李家的几个妯娌中还有觉得小娥虽然也是大学生但到底家里是农村隐约有些瞧不起她。 但小娥的兄弟姐妹个个出息，这回虽然只两个姐姐有时间参加婚礼，但是这嫁妆直接轰动了李家所有亲戚朋友圈儿。 酒宴中看着一身大红旗袍光彩照人的小娥，李家好些亲戚都窃窃私语，觉得老李家这回是装的大运，新娘子学历不但也是个大学生，而且家里一看就是有家底的。 云海生和赵月季原本打算给女儿陪嫁的东西这回也直接给了钱，小两口结婚用钱的地方多，他们能帮一点就帮一点。 “我和你爸去大你们大哥那里这段期间，你们姐妹几个互相照应着，你和云双要是有不好解决的事儿就去问问你们大姐。”赵月季对于孩子们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在小娥结完婚后仍旧悄悄的嘱咐她。 “妈，你就放心吧，我和二姐会互相照应的，放了假我们也会去看大姐。” 小娥这次结婚被兄弟姐妹们的大手笔给吓了一跳，她原本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的，谁知小妹不声不响的就组织哥哥姐姐们给她送来这么多大礼。 爸妈要去大哥那边，她和姐姐们自然要互相照应着，尤其是二姐这边自己一个人，她现在成家了也可以照顾起姐姐。 “你平日里做事，有你大姐的爽快，也有你二姐的稳重，我是最放心你的，但还是有话得嘱咐你。” “亲家公婆人还算不错，但是你那几个妯娌看着就不是好相遇的，平日里你们尽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可大面上却不能马虎。” 李景的父母还和几个大儿子一起住，十几口子人挤在一处，平日里难免有摩擦，李景自己考上了大学和小娥在单位里都是有前程的，自己又是单过这就难免显出他们来。 “妈你放心，李景和几个哥哥已经说好了，家里的房子还有父母的退休金我们以后都不要，但是平日里照顾我公婆主要靠他们，我们每个月再给公婆一份赡养费。”小娥是赵月季教出来的女儿，她自然明白很多人情不单单是只靠钱维系，所以后三岔五也会给公婆买点吃的用的。 这样不用她太操心，公婆心里欢喜，李景心里也感激，几个嫂子就算是有意见觉得她过得轻松又能怎么样呢，她又没有占别人便宜，该尽的义务他们尽，但别人想白占便宜却是不可能。 按道理说公婆就算跟他们住小娥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公公婆婆人都比较老实，也不是那种挑剔儿媳妇的人，这年头有老人帮扶着，肯定是比自己过要好一些。 但是李景的哥哥嫂子们之前都是靠公婆的退休金帮扶着养孩子，家里除了李景其余孩子都是靠父母才得到的工作，现在公婆有退休金，他们且不愿意让李井这小两口占便宜呢。 “你心里有数就好。”孩子大了各自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人生，赵月季现在已经不会再插手太多他们的事。 小娥已经和李景商量好，等到他们分到房子后再要孩子，到时候公婆如果愿意帮忙她自然感激，如果不愿意小娥就打算自己请一年的长假带孩子，反正她有编制这工作也跑不了。 现在都是一家一户一个孩子，怎么着也是能带大的，她和李景都是有好前程，怎么着日子都不会过的比别人差。 “只要你们俩一条心的，日子肯定会好的。”□□还挺喜欢李景这个女婿看着在家里话不多，但是心思细腻而且当记者的又哪里是真的不会说话，只不过是平日里性子安静些。 李景对老丈人家自然也是一万个感激，除了给他们小两口添置这么多贵重的电器外，老丈人还给了八百块钱的现金，这让他都有些臊的慌，总觉得云舟和他结婚是受委屈。 他自小在家不受重视，后来考上大学才让父母眼里有了他，只不过过往的一些事情早就让他有些心灰意冷，他结婚不用自己父母帮忙其实也是堵着一口气。 以前他还觉得自己受忽视是因为孩子多难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可是现在看一下小娥和自己同样是中间的孩子，老丈人家孩子不比他们家少而且女儿尤其多，但是对每个孩子都疼爱有加。 所以又凭什么让他要习惯被忽视呢？ 云小鹿是在不久后收到小娥婚礼的相册的，这都是报社的同事帮着拍的照片，小娥洗出来好几本相册，给兄弟姐妹们各自邮寄过去。 看到厚厚的相册也算是全了他们没有参加婚礼的遗憾，云小鹿在看到照片时，非常庆幸当时没有鼓动姐姐去买婚纱穿，这一声古典旗袍怎么看都要比现在影楼的一些山寨婚纱好得看多。 可惜现在爱学习一直没动静，不然她还能跟爱学习一起吐槽一下。 能源计划正式落实下来是在春日里，云小鹿刚在小店里和同事吃了今年第一回 春饼，这家店的京酱肉丝做的尤其地道。 从小店回到单位就听到好多同事过来贺喜，云小鹿这才恍然明白，自己回国以后一直的打算终于落到了实处。 上面这一回经费给的很足，哪怕没有李华团队的资助云小鹿也有信心把这个项目做出来。 倒是所长看到这么一大笔经费后，整个人都有些神经紧张，其实就是压力过大，毕竟这么大的项目，所长这一辈子也没经历过几回。 “云老师你可得好好努力呀。”所长的话没有说透但是他和云小鹿都明白，如果这个项目失败不但是会造成很大的损失，甚至很影响云小鹿以后的前程。 现在国内的经济还是不怎么样，后面能下狠心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可见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没有任何人能承担得起它失败的后果。 云小鹿虽然有信心，但其实心里的压力也挺大，毕竟在实验室中一切数据都是通过仪器精密测控出来的，可这些东西落实到现实就会遇到各种问题。 她除了要盯好自己的实验室，同时还得确实的保证，等这一切数据出来后下面批量生产设备的时候不出乱子。 实验室又来了一批新人，全都是这个领域的精英，好些人其实云小鹿还有点印象，这都是当时上学的时候一起同过窗的同学和师哥师姐。 就连沪教授和老院长也好几次打电话过来跟云小鹿询问，有什么要帮忙的，他们知道现阶段这边非常缺人。 “等到设备运过来，一切都好说了。” 李华团队匿名购买的仪器设备果然没有运出来，但是不久后就听到小道消息，这批仪器设备在仓库里放着时莫名其妙就丢了。 后来至于为什么有不明身份的船只在公海上接到一批仪器运回京城，这事儿谁也说不清，李华团队更是连承认都不曾承认过这些消息。 看到新开封的仪器设备，云小鹿眼睛都要笑眯了，“爱学习”临走之前给她安排的设备不但都是全新的，而且还给她这边配了二十台台电脑。 要知道电脑这种东西就是科学院普通的职员办公室那边也没有几台，可这边一下就配了20台。 研究所一下就掀起了一场学习，计算机的高潮热，20台计算机云小鹿给了研究所一半，自己留下一半，可是把所长给感动的眼泪汪汪。 其实这些计算机对于云小鹿个人来说起不到什么大作用，毕竟她有系统实验室的超级计算机支撑着数据运算，但是她知道“爱学习”买这些东西不是为了自己用，而是培养现在一批科研人员学习使用它，这样以后技术学习才不会断代。 提高煤炭能源利用率，这种研究是不能光在实验室的，在设备到达以后，云小鹿就立马带了一批人去做了实际考察。 之后京城附近的发电厂全都成了她团队日常要去做数据收集的地方，后来天南海北跑遍了很多的地方后，云小鹿整个人黑了不少，但是她的研究进度却以惊人的速度发展。 原本定下的5年时间，只用了八个月云小鹿这边就拿到了初步的实验结果，这些都是她在实验室里做过无数次的实验和测试，如今有了人力物力的支持只要把现实中的问题因素考虑进去，得到显著结果自然是水到渠成的。 在下第一场小雪时，京城附近的一家小型发电厂用新设备后得出的数据，煤炭发电利用率从8%提高到了15%。 所有人都振奋了，要知道现在国内的平均数据还达不到10%，海云小鹿对这个结果却并不满意她在空间做到的是能达35%。 这个数据做出来她只用了现在国内有的科技水平和技术材料，并没有用系统实验室可以提供的那些超时代的技术和材料。 然而拿到现实来落实差距却是如此之大，这也给了云小鹿不小的打击，她知道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但是最近“爱学习”一直都没有动静，这也让她无形之中有一种压迫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必须得加快脚步才行。 云达的孩子出生在秋天，是个很可爱的女宝宝，云海生和赵月季现在被小家伙迷的不要不要的，孩子一出生就忙让云达给家里其他人报喜。 云小鹿和其他的兄弟姐妹当然也替大哥高兴，天南海北往云达那里寄东西的频率都增加了不少。 云小鹿最近太忙，所以她把买东西的任务都交给了自己的助手，除了一些婴幼儿用品，另外还有一些给孕妇的滋补品，这些东西在京城还算好买。 她现在的出行都被有关部门不好护着，所以也不太好在系统里兑换东西，但京城这两年卖的商品也是越来越有格调，好些进口的东西只要舍得花钱也是能买到的。 “爱学习”一直都没有动静，云小鹿在兑换东西时就格外变得谨慎，她已经想好了，在爱学习没有回归之前，她平日里除了去系统实验室和虚拟空间学习买课程，其余的时候积分就先不动。 “实验项目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今年过年上面肯定得给嘉奖。”所长这两天一直都高兴的转来转去，他之前还担心云小鹿没办法在规定的时间内达到目标，万万没想到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超额完成。 上面原本定的目标是12%，10年后计划的达到20%，但凡了解这个行业的人都是明白这项研究并不是一个长短时间就可以取得效果的事，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限电了。 “所长，我最近需要再出去一趟。”云小鹿现在没心思想这些身外之物，她想知道具体的原因是差在哪里，所以最近她需要泡在发电厂里去观察。 “行啊，你想去哪儿？我让人陪你去。”自从云小鹿接手这个项目后，她的个人安全问题也已经被上面开始重视，所以每次出行都是有负责保护的人。 “去发电厂和设备厂。”现在只是小规模的实验，云小鹿想在推行改进设备之前再把数据提上一段来。 所长看着云小鹿急匆匆离开的模样，心下无比感叹现在的年轻人果然还是有干劲儿，不比当初他们这些老家伙差。 云小鹿在设备厂和发电厂蹲了小半个月，回来后一直都没怎么说话之后，她便告诉实验室的同事们，未来一个月他们大约得需要加班做事数据测试。 “这回我发现了个大问题，咱们如果过年前能解决，到时候我亲自向所长去申请，给大家多放5天的年假，另外咱们实验的奖金也加倍从我的科研基金里出。” “云工您就下命令吧，不用特意加假期，咱们大家现在就算是加一年的班，也是充满干劲儿。”团队的人能参与这么大的项目，本来就很兴奋，今年实验进程进展的如此之快，大家都很清楚这靠的是谁。 现阶段的成果已经是很振奋人心，如果再有更大的提升，他们每个人以后的前程都不会差了，谁又会在意这一个月的加班呢？ 能源计划项目实验室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后，不但没有放松，反而再接再厉加班的消息，简直是成了所长每次开会的必点主题。 所以这一段时间研究所各个项目和实验室都卷的要命，云小鹿每天趴在实验室自然不知道这些事，等她回过头来发现时，都已经快过年了。 今年过年实验室的成员们都没有放假，甚至一些骨干成员主动申请了轮流在实验室盯着值班。 大家都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个项目他们摸到了一个巨大的坎儿，只要这个坎儿趟过去就能实现一次技术上的飞跃。 整个实验室的人都有些魔怔，每天除了数据检测脑子里都不在想别的事，就算云小鹿催他们回家，好些人也就在实验室旁边的屋子打个地铺睡觉。 后来所长干脆亲自审批了几个炉子取暖，下半夜办公室是不供暖的，在这里休息总归是不方便，所以赶不回去人那就提供一下能力所能及的服务。 最终出来实验数据的那一天，云小鹿并没有显得很激动，这个数据她在系统实验室得出过很多次，但在现实中是第一次看见，或许是渴望的太久，当真正实现时人反而会格外的冷静。 但她冷静不代表别人能冷静下来，实验室好多的年轻人甚至都已经蹦到了桌子上。 “百分之二十！我们推进到了百分之二十！”哪怕是现在国际最先进的技术也顶多达到这个地步，人家研究了多少年，人家又是什么条件，但他们就在这个小小的破旧实验室中，竟然真的做出来了这项研究。 “我们以后是不是真的要不缺电了？” 说不缺电还有些夸张，但以现在的用电量，如果把这项技术推广到全国的设备当中，最起码老百姓家家家户户不用每天晚上断电了。 听到实验室欢呼的声音，所长已经在自己办公室坐不住，他小跑着跑到实验楼，还没进门就大声的问了一句。 “出来了？” “出来了，所长，百分之二十！”有几位老同志眼睛都有些红，刚才肯定是落泪了，这会儿偷偷擦了眼泪出来报喜。 所长的手都有些抖，他镇定了半天才开口道：“我这就去上报！去给你们请功！请大功！” “云嘉，你拿上资料跟我一起去！”这时候必须把云嘉带去，所长现在骄傲极了，他觉得自己这一生的事业光辉一点，大约就在今日。 “所长您自己去吧，我现在得去设备厂，趁他们还没有把原先的东西做出来，我去给他们送新的数据。” “这东西先不能拿出去，咱们得上报。”所长的工作经验显然要比云小鹿丰富得多，现在的技术和前几个月的技术已经不是同等的重量，具体要怎么落实下去得上面说了算，现在可不是一个小小的设备厂就能参与进去的。 “行，那我这就把所有的材料都整理出来。”云小鹿大约也已经明白过来了，好饭不怕晚，但好钢得用在钢刃上，这项技术拿出去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她其实自己明白，只不过是刚才太兴奋没反应过来。 所有的工作汇报结束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云小鹿回到宿舍时整个人脑子都是麻的，整整一个晚上她都在给各大领导们做汇报。 也不知道领导们听懂了多少，反正这一晚上她没休息，领导们也兴奋的没休息，等到天蒙蒙亮时，大家才意识到这会开的实在是有些长。 云小鹿被放回来还是因为大家顾念着她是个女同志尤其是最近一直在加班做实验没能好好休息，格外给的照顾才被放回来，所长他们现在还在上面开会呢。 云小鹿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等到她换好衣服重新去实验室时，才发现单位大院里的灌木丛都已经抽芽发绿，原来新的一年春天早已经到来，最近她都没有发现这件事。 超额达到了阶段性目标，除了一系列的表彰和开会，云小鹿也开始频繁接到各大高校的邀请过去做演讲，甚至连老院长都亲自上门邀请她去做Q大的客座副教授。 云小鹿只答应了去Q大和a大几所她比较熟悉的学校做演讲的事，但客座教授的事她是实在没空答应，最起码目前还没有。 之后就是改论文投论文，研究所甚至还给她弄出去好多国外的学术杂志投稿，回国这将近小两年的时间云小鹿在实验室其实已经写了不少的论文，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机会拿出来这回有了现实的数据验证可算是都能投出去。 有着技术数据认证的论文审核通过的就格外快，国内一圈的稍微有些权威的杂志走了个遍后，夏天的时候云小鹿就收到了国外期刊寄过来的样品杂志。 收到杂志的同时，云小鹿也收到了一封国外的信件，写信的人是爱德华教授，除了恭喜她在实验上取得了显著的成就，同时也邀请她去参加一个国外的学术研讨会，这个学术研讨会的发起人之一就是爱德华教授。 云小鹿自然是知道这件事不是她个人的事情，所以她第一时间把这件事上报给了领导。 就她个人而言，这种会去不去她都不是很在意，毕竟所有研讨会都是交流一些学术信息，但她有系统在这种研讨会就显得很鸡肋，主要是出趟国也挺劳民伤财。 “上面的意思是去不去取决于你个人的意愿，不过我猜这上面是愿意你去的，毕竟这是可以增加咱们国际影响力的好机会。” 他们已经在国际学术界消失太久，近几年虽然交流频繁了，但一直处于劣势地位，难得有国际学术圈的人这么重视云嘉，上面的意思就是希望云嘉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但鉴于云嘉现在处在的位置上，别人也不好给她下这种硬性指标，加上出于安全的考虑，所以到最后这个球又踢回到了云小鹿这里。 “那我就去？我这回去可以带几个人吗？”云小鹿知道这种机会对于别人来说很难得，所以如果非得要去的话，那干脆她就带个团队，毕竟爱德华教授去参加研讨会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带个团队去，见世面嘛。 “当然可以，这回上面肯定让你坐专机去，随行人员也是要好好审核的，你先定一个名单，然后上面可能也要派别的人跟着。”蹭来的研讨会也是有大把人愿意求着去。 云小鹿要带的人竟然是她自己团队的，这一两年她也培养出不少业务骨干，这些人有些是读了研究生有些只是本科生，大多都是些很有潜力的研究人员，云小鹿觉得她能拉一把是一把。 研讨会的举办地址是在P国，从京城坐飞机大约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到达，自从云小鹿要带人去参加研讨会的消息传出后，她这里的门和所长那里的门都要被踏平了。 云小鹿被烦的不行，干脆就想躲出去几天，刚好上面给她补了大半个月的休假，她买了张最快到达S省的火车票，打算回家探亲。 小娥结婚已经快一年了，她还没见过自己的三姐夫呢，同时也想看看二姐和大姐一家子，大哥那里太远她不方便过去，不然也想去看看小侄女儿长啥样。 小娥接到云鹿路的电话后，就立马通知了云双，她则第一时间请好假准备去火车站接人。 现在云双和小娥还都是各自住在单位宿舍楼，所以就干脆给云小鹿订了个旅店住，因为是私人行程，所以云小鹿回家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但隐约间云小鹿感觉到好像是有人在跟着她。 对此她也没有紧张，自从实验出结果后这样的情况已经成为常态，所长也透露过大约等到这项技术彻底的落实下去，才能解除对她的保护和监控。 干他们这行的成就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云小鹿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些事情。 李景这回听到小姨子过来探亲，第一时间就把订饭店和旅店的事接过去，还没有见过云小鹿，但是从小娥的嘴中也已经知道云家这位小妹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他们是做新闻工作的，前阵子京城那边出的科研成就新闻，两口子也是略有耳闻，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李景已经明白原因云家最出息的孩子大约就是这位。 做新闻的消息就格外灵通，很早之前他就知道省里的电器厂也是挂着他小姨子的名号的，单单就这件事已经可以让很多人拿出去吹嘘，当然这种事家里谁也不会跟别人讲，不然小娥第一个饶不了他，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不过就算是小姨子是个普通人该讨好也得讨好，媳妇儿是自己好不容易追来的，结婚后小两口过的浓情蜜意，就算为了媳妇儿高兴，他也是要好好表现。 云小鹿这回探亲走的是轻装简行的路线，只给几个姐姐带了些洗漱用品和一些保养品，这些都是经常的畅销货，买的时候也不需要票，只要有钱就可以。 现在哥哥姐姐们家庭环境都还不错，也不再像过去那样缺衣少食的，所以这些吃的用的走这么远的路就不用再带，去看大姐时在省城多买些零食和玩具给两个外甥就行。 云双特意和同事调了班过来和云小鹿团聚，她现在已经成为主治医师，虽然工作量没有了以前那么大，但也是随时要待命的状态。 年过三十的云双，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的模样，整个人精神状态极好，看着又自信又有气质。 你们三个见面时自然是笑闹一团，李景这个当陪客的甚至连话都没有机会说几句，不过他这背景当的也心甘情愿，前阵子他爸妈家里乱糟糟的，小娥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如今见到她妹妹可真是高兴起来。 “三姐三姐夫，我敬你们一杯，就当是补上你们结婚时的酒。”云小鹿这两年眼力也是见长的，今天这顿饭一路吃下来，她也看到了，姐夫对自己姐姐的体贴和周到，在她这里只要对自己姐姐好的人她也会把对方当家人。 目前来看三姐夫还是及格的，虽然还不能跟大姐夫相提并论，不过如果继续保持那么也是很快能彻底得到云小鹿的认可。 “你姐现在不方便喝，这杯我替她。”李景也是场面上经过的人，所以这杯酒喝的极为痛快跟开心。 云双听了这话疑惑地看向了小娥，小娥不自在的瞪了李景一眼，显然她怀孕的消息还没有告诉别人的打算。 “姐，我是不是又要当小姨了？”云小鹿自然不会跟自己姐姐虚假客气，有了这个猜测她就直接问了起来。 小娥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这个孩子其实是在他们计划之外，毕竟当初想着是想分好房子再生孩子，但有时候计划就是赶不上变化快。 房子落不下来，孩子的户口就得落在李景爸妈那里，原本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也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嘴，说是李景两口子想惦记分老房子的事所以几个嫂子又不乐意起来。 小娥为此甚至气的都不想再继续纠缠，直言干脆，这孩子就先不要等到他们新房分下来后再说，可李景舍不得。 他一直想要有自己的小家，他很小的时候就想过以后自己生孩子就只生一个，不管男女都要对这孩子千宠百爱，大约也是想弥补自己童年和少年总被忽视的遗憾。 小娥对这一点也是没有意见，但她不想受妯娌们的闲气，再加上现在住在筒子楼宿舍里，条件也的确不太好，想请个人帮忙看孩子都不方便。 至于让公婆帮着看孩子这件事，小娥彻底的不再动念头，几个嫂子的孩子公公婆婆都看不过来，她可不想再去添乱。 所以这孩子当真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晚上云双和小娥都是陪云小鹿住在旅店里的，姐妹几个除了说些贴己话外，对于小娥的苦恼她们也是有些担心。 “姐，你要不要自己买房子？”云小鹿还记得“爱学习”跟自己讨论的这个话题。 既然京城的房子以后那么值钱，没道理省城的房子会不值钱啊，尤其是现在省城的房子不值钱，如果真的有心去买还是能买到合心意的。 大约两三千块钱就能买个带院子的好房子，只是这个年头大家买房子的概念还没有，都是等着单位盖福利房等着分。 可这分房得等到什么时候呢？就有的时候等个十几年都是有可能，小娥和李景请进报社的年资也没几年，这两年肯定是轮不到他们的。 “买房？”小娥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情，要是现在大多数人看来自己买房就是冤大头，单位会分谁又会愿意花钱买呢？ 她几个妯娌家为什么愿意挤在公婆家，不也是为了等分房吗？为此甚至连租房的钱都不愿意出，整天挤在一处。 “日子是你自己过的，怎么舒心怎么来，你和姐夫的工资完全可以负担起买个小院子，以后生了孩子照顾也方便，孩子也有更好的生活环境。” 没有钱那万事不提，有钱的话还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这话是许念云以前跟云小鹿说的。 “我觉得小妹说的对，你为了赌一口气不要这孩子，万一以后后悔怎么办，你要是钱不够，家里可以一起想办法，总之先让自己日子过得舒服才是。” 云双这几年是彻底活的通透起来，她现在觉得以前纠结的一些问题都是浮云，别人的目光有什么重要，自己开心才最重要。 她不想结婚就不结，哪天遇到了想结婚的人，第二天去领证那也是她乐意，小娥现在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又不是没办法解决问题，干嘛要让自己受委屈。 第99章 对于云小鹿的提议小娥显然是上了心, 但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小妹难得回来,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陪小妹。 但云小鹿显然有自己的规划, 她在省城只待了两天就启程回了老家县城去探望云怡一家。 “你真的不用我陪你吗？”云双假都请好了，可惜云小鹿坚持自己上路。 “真的不用，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 该忙忙我回家还能不认识路了？”现在云小鹿完全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哪怕没有爱学习在一旁, 她出趟门应该也是安全的，毕竟暗中跟着的人肯定不会让她出事。 果然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县城, 云小鹿在汽车站见到来接自己的大姐和大姐夫时, 笑容格外灿烂。 “大姐、大姐夫。” 看着大包小包向自己走来的云小鹿，云怡也是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坐了一路车, 累了吧？”云怡接过小妹手里的东西递给王跃民，然后就开始各种关心起妹妹。 “我还好, 咱们省现在的路好走许多, 回来的时间都比过去快了一个多小时。” 这一路云小鹿是真没怎么累着，就是中途坐汽车有些挤, 她东西稍微有点多就有些费神。 “咱们先回家再说。”王跃民在一旁催促, 主要是这会儿汽车站人来人往不方便，这种地方扒手也多。 “对, 咱们先回家。”云怡和王跃民都是骑自行车过来的，云小鹿就自然坐在了云怡的后车座上，颇有些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再回到有些熟悉的王家小院子，云小鹿竟然有种恍惚, 她其实已经很多年没来过姐姐家, 似乎上了大学开始就没来过, 这么一想都过去□□年了。 “康康和飞飞还在学校吗？”今天是周五，不出意外孩子们都是在学校。 “对，一会儿大约就回来了，你先坐着歇会儿，他们回来后咱们就一起出去吃晚饭。”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云小鹿坐了六七个点的汽车倒是也没怎么感觉累。 云怡和王跃民计划好的接风宴是去县城的饭店吃，除了表示重视外也是因为云怡之前答应了两个孩子带他们出去吃顿好的，刚好就一起赶上了。 云小鹿在省城买了一些零食玩具给外甥，同时给大姐的带了个“洗漱大礼包”，给王跃民带的则是几本书和一盒茶叶，都是之前王跃民很用得上的。 王跃民这几年在厂里混的如鱼得水，不但当上了一级技术员，还得到了好多进修机会，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能再进一小步混个小领导当当。 “这书可是不好找。”王跃民一看到这些机械类的书籍就知道这不是市面上轻易可以得到的。 “这是我托同学在海城买翻译本，应该是刚上市不久。”王跃民要是外文溜的话，甚至可以给他弄一些最新出版的书籍，可惜这一块他是真不太行。 王跃民看到这几本书后有些爱不释手，他最近想考证，这些书都用的上：“果然咱们家最懂这学习重要性的就是小妹你。” 今天下午云怡和王跃民都是特意请假来接云小鹿的，三人在家聊了一小会儿天交流了这一段时间的近况后，康康和飞飞就放学回家了。 现在的孩子上学也不用接送，一般都是结伴回家，如果家里孩子多那就是大的带小的一起上下学。 康康和飞飞就是这种情况，康康就一直和弟弟一起上学一起回家。 “小姨，你来了！” 两个孩子对于小鹿的印象还很深，毕竟隔三差五就会收到小姨的礼物，对小孩子们来说这绝对是最讨喜的大人。 和云怡一家欢欢喜喜团聚，吃过晚饭后顺着小路慢悠悠的往回走，两个孩子在前面嬉戏打闹，王跃民负责看着他们，姐妹慢慢走在后面两个在交流这两年的生活。 “你这两年一直忙，这回好不容易有时间探亲，要不多住几天？” 云怡是真的很想念小妹，尤其是现在他们兄弟姐妹各散天涯，父母也不在老家，这种思念就更深刻。 “我大概只能待两三天，过段时间得出一趟国，所以得回去准备一些事。”就算真的跑出来躲清闲云小鹿也知道京城那边很多事，自己也是躲不过去，还是得安排处理一下。 “怎么又要出国？你不都已经读完书了吗？？”在云怡的认知概念里博士就已经是最高学历，小妹为什么还要出去呢？ “我这回是出去工作，参加一个会议。”云小鹿简单解释了一下，也不是什么保密行程，所以告诉家里人也没有什么关系。 “原来是这样，我们家小妹果然是出息大发了，这说出国工作就出国，爸妈要是知道肯定很高兴。”云怡听到这个原因后脸上高兴和骄傲怎么也遮挡不住。 只不过在高兴之余，她又带着一丝忧愁。 “大姐，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云怡这次见到小妹其实也是想和她商量一件事，本来就是想先跟大哥说的，但是在电话里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所以先和小妹说也是可以。 “你姐夫的工作可能要调到市里，机械厂要搬迁一个农机厂去市里发展，你姐夫打算去那边。” 这事儿对王跃民的前程可以说是至关重要，原本王跃民是打算自己先过去，让云怡带着两个孩子在县城。 但是厂里刚刚推出了新政策，打算在市里建一批单位集体福利房，王跃民如果带家属过去就可以优先分到房子。 这事儿不但王跃民心动，云怡也是心动的，这两年。随着各种小商贩和小商店的兴起，供销社在自负盈亏后的经济效益已经不是很好，哪怕云怡现在已经是个小领导但依旧明白这个工作前程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的希望。 所以她就更希望王跃民这边好好抓住机会，现在工作升迁的机会还带着房子，那就当真是天上掉馅饼。 “我在考虑要不要辞去供销社的工作，跟你姐夫一起去市里。”这事云怡纠结了很久，但是她知道这对自己的家庭是最好的选择。 “那辞职以后大姐你准备做什么呢？”云小鹿不觉得她大姐会想全靠大姐夫养着，显然大姐夫的工资就算升上去一点也绝对不会有太夸张的情况，云怡不工作那家庭的负担就全都落在王跃民一个人身上。 “我是想着去市里或许能开个小卖部。”现在小卖部非常火，几乎可以说因为小卖部的出现，很多供销社的买卖已经变得惨淡起来。 云怡知道这里面的商机她也有把握做好，只不过她想要辞职辞去铁饭碗经营个小店儿，这种事很多人会觉得有些冲动甚至是不理智。 “如果你考虑好了那就去做呗，开小卖部应该挣的比你现在多。”云小鹿知道经商赚钱比拿死工资要多得多，毕竟爱学习平日里挣的那些钱她又不是不知道。 开小卖部算是个小本儿买卖，云怡又有丰富的卖货和进货经验，怎么看也是个赚钱的买卖。 “大姐你这么犹豫是因为缺本钱吗？”云小鹿以为大姐是想要跟她开口借钱，不然她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大姐会犹犹豫豫地以商量的口气跟自己说。 云怡摇了摇头，“我是担心爸妈不同意，还有就是爸妈应该还会回老家住我要是去了市里，回去看他们也就不方便，咱们都离得远了后，怕爸妈有什么事儿也支应不上。” 这的确是个问题，这时候对于辞去铁饭碗的是其实很多人是不能接受的，云小鹿是见过国外的情况所以她对此没有什么概念，但其实对于云仪这个想法，现在的情况确实大多数人都不太支持。 “我觉得你要是从姐夫工作这边入手，爸妈应该会同意，毕竟姐夫如果高升那对你们全家都是一个保障，相比让你们分居两地，我觉得爸妈可能更愿意你去开小卖部。” “至于照顾爸妈这件事，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咱们家兄弟姐妹这么多，应该大家一起分担，爸妈回来就让他们跟我去京城住，我那里条件还算比较好，而且我觉得最近两年爸妈应该也舍不得秋秋回老家。” 秋秋是云达女儿的名字，因为出生在秋天，她父母就给起了这么个应景的名字。 云达部队驻地那边的托儿所条件不是特别好，就从他隔三差五托云小鹿买些孩子吃用的东西就知道地角儿肯定是很偏僻。 云海生和赵月季都是十分疼爱孩子的长辈，秋秋他们亲手带大的，指定舍不得这么小就放给一对儿工作狂的父母养。 “你就安心和姐夫该怎么安排怎么安排，咱们家这么多孩子，还照顾不了爸妈吗？” 云小鹿希望姐姐们的人生都有一个很好的未来，就连她都这么想何况是父母们呢？赵月季和云海生肯定也是支持云怡做出最好的选择。 去市里不光对王跃民的前程有帮助，康康和飞飞他们也能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甚至云怡如果想把生意做大在市里绝对要比在县城有发展潜力。 “姐，机会难得，遇到了就牢牢抓住。”云小鹿对于这个非常有感触，当初爱学习也是这么劝过她，她抓住机会后整个人生都有了不一样的变化，眼界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其实我现在就是纠结，听你这么说我也有勇气给爸妈和大哥那里打电话了。” 云怡得到小妹的鼓励，心下松快了许多，其实很多决定自己潜意识里已经做出了选择，只不过是还需要别人的一些肯定才能最终做出决断。 “那你们县城的房子打算卖掉吗？” “肯定不会卖的，这是跃民他爸爸留给他唯一的东西，我们打算先留着以后说不定还能回来养老。” “说来也是巧，你这边打算搬家，三姐那边可能也会搬家。” 小娥已经和李景商量好打算要买房的事，所以对于自己怀孕的事，也不再打算瞒着娘家的人。 云怡在听到三妹跟婆家妯娌们的一堆烂事后也是其她替有些愁，不过小娥从小就是一个稳重又爽利的孩子，所以云怡也不担心她真的会吃亏。 “你跟她说房子一定要买，钱不够咱们几个给她凑一下，现在先养好胎最重要。” “我已经给她说了，这几年他跟三姐夫也是有点积蓄的，买房子的钱也还是有的。” 就算不出凑钱云小鹿也不能让大姐这边出，毕竟她这边如果搬家还要做生意的话，肯定需要本钱，既然他现在都凑不出买房的钱，那干脆挪给三姐先用。 然而小娥这边没有打算借钱，他和李景在想好买房的时候，李景因为身为记者的关系，所以消息格外灵通，托熟人打听不过几天就已经有好几处合适的房子可以供自己选择。 省城这边的房价不算高，2000块钱就能买个很好的小院子，加上一些装修的费用，满打满算2500块钱到了顶。 小娥和李景的工资都不低，再加上俩人时不时还有稿费的额外收入，所以还是拿得出这笔钱的，不过所有钱花出去后孩子出生后一段时间里他们就得省吃俭用起来。 不过日子有了好的盼头，这些也都是可以忍忍的，其实想到再也不用受妯娌们的气，小娥就更坚定了，要花出这笔钱去。 云小鹿回到京城后，第一时间就买了很多的孕妇营养品给小娥运邮过去，虽然知道云双肯定也会补贴她，但她的工资显然要比二姐多，现在父母又不在老家，姐姐怀孕他们姐妹几个肯定要多多的费心。 而云海生和赵月季在听到三女儿怀孕的消息果然也是记挂万分，甚至连云怡要辞职这件事都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了，毕竟他女儿这边就算去了市里，那也是有现成的房子住的。 虽然三女儿没有跟他们说太多家里的事，可以听他们已经打算房子后赵月季和云海生大月就猜到肯定是和婆家有不愉快，不然孩子的户口完全可以落在婆家，完全不用这么着急自己花钱买房子。 云达和沈甜这边给听到妹妹的事后，立马给小娥寄了五百块钱，父母顾自己这头就顾不上妹妹们，他们说不愧疚是假的。 要不是秋秋现在实在太小离不开人，云达都想让父母回去照看一下三妹，毕竟她那里有公婆也跟没有差不多。 “等你三妹生孩子后，我就回去给她伺候月子，让你爸留下来照顾秋秋。” 手心手背都是肉，孩子生多了其实累的真的是父母，但赵月季和云海生他们也不可能放手不管。 云达心里愧疚极了，却知道这件事其实他也做不了太多的选择，毕竟在他这里现在找个照顾孩子的保姆都不容易找。 “要不你们带秋秋回老家？”这样父母不用两地分开，秋秋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孩子跟父母不能分开太久，不然以后就生分了。”尤其是现在都是一家一个，赵月季可不同意孙女长时间见不到不父母。 “等她上幼儿园了，自己也就能照顾上手，到时候我和你爸就回老家。” 距离秋秋能上幼儿园的年纪，怎么着也得等一年，但其实这时间说长也不长。 小娥已经跟赵月季说过自己可以请长假照顾孩子到一岁，所以并不用赵月季一直给看孩子，省城有宝宝托儿所条件还可以，怎么着也比云达这里强太多， 其实要不是顾及着儿子儿媳和孙女不能分开太久，赵月季也愿意带孙女回老家，除了更自在外也是回老家可以让孙女有更好的条件去城里上学，部队这边的学校怎么着也是差一些。 “过几年我可能会调动，到时候尽量申请回咱们那边吧。”云达和沈甜一直也想回去，不止是S省比这边教育条件好些，更是因为两边父母都在，他们能经常回家探亲。 老是这么隔着天南海北的也不是回事，他们父母年纪越来越大，儿女却越走越远，活到这把年纪还要拖累父母不断帮衬他们，想想就无比难受。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云小鹿团队去P国的签证护照都办妥后, 出发时间就定在了会议开始的前三天。 因为这回出国人员除云小鹿之外大多数都没有出国的经验，所以还配置了三个翻译。 只是P国的官方语言虽然是英文但受移民文化影响, 有一多半当地人更喜欢说法语, 为避免沟通出错，临出发前大使馆那边也有人员帮着处理和主办方接洽的问题。 下了飞机随行人员，对于这异国风情还是充满好奇, 但大家都知道不能乱走，所以都是紧跟着主办方接待人员的步伐, 原本三个翻译有一个是要跟着云小鹿的，但是云小鹿表示自己可以解决语言问题, 所以整个团队分成了三个行动小组, 每个小组都编入了一名翻译。 “云工，这回你可是咱们的主心骨儿。” 到了主办方准备的酒店, 大家除了兴奋同时也有一点紧张，平日里或许没什么, 但当出国的时候, 尤其这种集体出行国家荣誉感就格外的强，大家都怕出现什么纰漏给国家丢脸, 所以就格外喜欢找云小鹿拿主意。 “还是像出发前说的, 出门必须要报备，大使馆的电话酒店的电话都要随身带着, 万一走丢了就打电话。” 云小鹿其实也有点担心团队里有谁遇到意外情况，倒不是担心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主要是怕他们迷路或者是因为语言不通的问题会有不便的感觉。 “云工您放心，不是团体活动我们都是待在房间里的。”毕竟这会要开好几天, 同时各国的科研人员都会有交流, 大家都很珍惜机会哪有心情跑出去瞎玩呢。 “酒店里应该有不少娱乐设施, 主办方那边已经付了钱，大家有想看新鲜的也可以一起去，但记住最好带着翻译同志一起。” 虽然研究团队里大多数人英文还都是学过，可差不多都有“哑巴英语”的问题，听和看还行，但要说出口却不怎么样。 因着会议还没有开始，当天晚上云小鹿在带大家吃过晚饭后还带大家一起去看了一场国外的电影，影院就在酒店旁边还是挺方便。 爱德华教授到达P国时算是最晚的一批人，毕竟大佬们都是很忙的，所以能这时候来就已经很给面子，虽然这次学生会议挂着爱德华教授的名头但其实组织各方面工作的都是P国的人。 会议开始正式时，爱德华教授和雷蒙教授到场都引起了场内轰动，这算是他们整个行业内最顶尖的两位大牛，雷蒙教授甚至比爱德华教授的资历还要深，他能出面参加这次会议可见主办方下了多大的功夫。 这一场学术研究会主题其实还是新能源问题，对于国内的科研水平来说，很多东西还属于空白阶段，所以同云小鹿过来参加会议的人在听到大家讨论的一些学术问题都感觉格外新颖。 尤其是中途休息时，很多的科研人员甚至已经忍不住用自己还有点带口音的英文跟旁边的外国科研人员讨论起来。 “贝塔，好久不见。”爱德华教授原本是有专门的休息室的，不过他在会议暂停的第一时间就主动走过来，跟云小鹿亲切的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爱德华教授，感谢您能邀请我来参加这次活动。” 云小鹿见到自己的导师，其实也挺高兴的，同时她也主动把自己团队的人介绍给了自己的老师认识。 “很高兴见到你们，之前看到贝塔的研究成果，我便知道她的团队是真的很优秀。” “很高兴见到您，爱德华先生。” 同行的科研人员是真的很激动，不谈国籍问题，这真的是行业大牛，大家平日里只能从新闻里中听到的人物。 “哦，小贝塔，我们又见面了。”雷蒙教授是个老顽童，以前在米国的时候就经常喜欢逗年轻人，他对云小鹿印象还算深，所以看到爱德华和自己的学生打招呼时也过来凑热闹。 “雷蒙教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当初第一次见时云小鹿才十几岁，加上种花家的人本来就显稚嫩，在一群外国学生中云小鹿看着就跟个小学生似的，想不让人印象深刻都难。 “是的，贝塔已经是一位了不起的科学家了，前阵子你的论文我也看过，说干的不错！” “都是老师们教的好。” 互吹彩虹屁这块，云小鹿表示她可太熟了，大场面上咱从不掉链子。 因着有爱德华教授一上来就表现出如此态度，，这让旁边好多还存有疑惑和观望的一些人，也纷纷过来和云小鹿还有她的团队们进行了简短的介绍和交流。总之大场面上看上去大家都是其乐融融。 然而相当于小鹿，他们觉得这次行程应当会比较顺利时，事实却证明他们想得还是太简单，等到下午的交流会时在提到各国的一些顶尖技术交流问题，云小鹿他们明显就感觉到了一些态度上的不同。 上午其实只是场面上的开胃菜，今天下午才是真正的主题活动，下午是由各国代表进行主题论证发言的，种花家被安排发言的时间明显要比别的国家短很多。 “很抱歉，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虽然这是一场非官方的活动，但我觉得贵方竟然能邀请各国学术代表前来参加，就代表你们一定是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那么为什么我们这边发言的时间会被缩短成这样？就连一个开场白都说不完。” “很抱歉，因为活动时间有限，所以有一些发言的代表就要被缩短时间。” “难道不是你们擅自把我们的发言时间给加到了别人身上吗？” 云小鹿已经知道，他们的发言时间原本是和别人一样的，只不过是有些人提出自己想要多论述观点，所以把他们的时间给压缩了。 如果说这是个人的一个活动，云小鹿为了给爱德华教授面子，可能不会直接把主办方堵上，但是现在这并不是个人问题。 “据我所知你们只是负责会场流程的落实，并没有权利擅自改动发言时间的安排。” “哇哦，有好戏看了。” 一位来自R的研究人员看到这场景露出了戏谑的表情，说实话在这一场学术研讨会当中见到种花家的面孔很多人都有些诧异。 上午比较和谐的场面也是因为大家懂表面工程的重要性，但到下午事关各方的一些话语权问题，那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相信我，今天肯定有人要丢脸。”一位米国的研究员和自己的同事开始嘀咕，别人不清楚那个女人的本事，他上学时可是亲眼见过的。 在云小路团队一起据理力争后，主办方最终又给中华家的发言时间增加了三分钟，这回发言大约变成了8分钟左右。 “他们简直在耍无赖。” 一个轮流发言会议分了上下场，一场四小时，十几个国家进行发言，怎么着也能轮个半小时或者20分钟。 后面会议还有好几天，今天下午和明天上午主要就是听各国代表发言，所以时间根本就不是很紧张，这很明显就是在难为人。 云小鹿面色肃沉的看了不远处的主办方一眼，但很清楚这件事操纵的并不是p国，而是有一些不想故意找茬的，主办方只不过是随波逐流而已。 “要不我们去找爱德华教授想想办法？” “不必，如果这件事都自己解决不好，那咱们也不用争取什么发言时间。” 云小鹿看着那几道挑衅的笑容，突然就冷静一下，她觉得竟然有人想找事儿，那她不给个回应也说不过去。 种花家的发言被安排在了明天会议末尾的时候，这并不是个好时间段，本来会议时间长大家就容易疲惫，时间如果再安排的不充分很可能就会被前面的人对比成“灾难”。 云小鹿进入会场后，已经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化问题，但熟悉她的人就知道这时候她必然是心情很不好，所以才会这么安静。 “一会儿提问环节，咱们要争取吗？” 其实每个团队都能轮到三次提问机会，其余的机会看随机运气，发言者想要让谁起来问问题都可以。 “当然争取。”既然是交流会，不交流怎么才能会？ “我刚才已经去问清楚，挤下咱们发言时间的是J国和D国，他们这回带的项目课题很新，跟主办方提出时间想延时。” 一位翻译在和工作人员套话时得到了有效信息后，立马就跑回来和云小鹿他们接头。 “J国和D国是第三个和第五个发言，这出场顺序当真是待遇不错。”除了米国来的爱德华和雷蒙团队，大约就这两个国家的团队给的优待最多。 “他们在新能源研究上都是顶尖行列，这种会议只有参加人员的水准越高才更能拿得出手，P国一直想和R国竞争各种高级会议的举办优先权，所以有拉拢的行为也在所难免。” 说到底还是他们现在太弱，云小鹿已经完全想明白这前因后果。 可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你踩着我的脸来给和别人搭桥，那就别怪我让你们一起丢脸。 “大家放轻松，好好听各代表的发言，该记笔记记笔记，该录音录音，听不明白的回去我给你们细说，至于一会儿问问题环节全都给我。”云小鹿原本这次就想打酱油，机会都给自己同事，可这会儿却不能再按照原来的想法进行。 “云工，我们都听您的。” 新能源是吗？行业顶尖就可以踩别人对吗？那我今天就先来看看你到底多“顶尖”。 开场发言是爱德华教授开头的，按照惯例明天结束会由雷蒙总结结束，爱德华教授自然没想过和后辈抢风头，所以简单进行了开场后就引出了今天第一位发言人。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我认为未来新能源主要在太阳能、海洋能、风能与核能上, 但主要还是要依靠核能与太阳能，毕竟受自然条件影响, 很多地区不具备水力资源与风力资源。” “所以我们研究的方向主要是提升核能利用……” J国代表发言时的确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 毕竟现在大多数国家对于核能还只是处于理论上，想要真正利用核能那可不是简单问题。 “不知您这项研究在安全性能上有没有数据支持？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吗？”云小鹿动用了第一回 提问权利就直接对上了对方。 “当然，我们在这方面有着最先进的技术支持, 无论是能源利用率还是安全性我们都是顶尖的”说这话时J国代表明显是带着教案神情。 “先生，我问的是数据支持, 不是您的保证，要知道去年毛熊国出现的核泄漏问题, 直接把一座城市变成了死城, 关于核能利用安全问题这并不是一个保证就可以的，据我所知在五十年代开始贵国就已经开始大力研究核能甚至现在已经有多家核电站。” “但今日今日在关于废水排放和防止核能泄露问题上一直都存在隐患, 以J国多地震灾害和海洋灾害的现实情况，如果把核能大规模推广, 未来很有可能会出现极大的安全问题。” J国国土面积狭小, 一旦出现毛熊国那种泄露，人家地大物博可以有地方跑, 你们大概只能团灭顺便还得连累邻居。 “我不否认您说的问题, 但是我很好奇在一个连核能利用都没有的地方，女士您是拿什么基础点质疑核能利用的呢？是种苹果树时得到的灵感吗？” “先生, 您误会了，第一我没有质疑核能利用的必要性，我只是在考虑应该发展它更安全的利用可能，因为您一开始就提出了要根据各地区的自然环境来研究不同新能源, 所以我才产生疑惑。 “第二, 我出生的地方并非没有核能利用, 相反种花家拥有的核能技术是什么应该没人不清楚，但世界上应该没有哪个国家比J国更明白它的效果吧。” 讨论科研你给我人身攻击，那就别怪我踩你尾巴。 “你！女士请您注意自己的措辞。”台上的人脸色铁青。 “应该是先生您先开始的，种花家地大物博的确产好苹果，但同时她也具备丰富的太阳能、海洋能和风能，至于核能当然我们也在研究，不过在没有把未来大量废水排放和泄露问题解决前，它不应该成为主流能源，事实上我今天有些奇怪，为什么来参加会议的不是田中博士，他提出的海洋能研究课题我和很多朋友都很感兴趣。” J国在海洋能研究上也是花费了大工夫，原本云小鹿还以为会听到海洋能源研究的发言，毕竟像J过这种急缺能源的国家还是很舍得投资搞研发的，可不知为什么发言的却是这货。 虽然说核能利用是大热话题，可云小鹿知道在未来它暴露的问题也会越来越多，之前跟“爱学习”讨论过以后的研究方向，“爱学习”话里话外都是希望她把重点放在“清洁新能源”方面，云小鹿就猜测以后这核能问题肯定是要出bug，但原本她以为会很遥远，万万没想到去年就出现那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今天如果讨论核能安全利用她还能忍住不捣乱，但一听这货的意思是想大规模推广核能利用，她就有些上火，你推广没人管但你安全问题解决不了，侃侃而谈谁不会，你得拿数据说话啊，万一以后倒霉泄露，有没有想过你邻居也要跟着遭殃？ 种花家跟你家可不远！ “我们的技术是世界领先水平的，当然是有安全保证，跟毛熊国那种技术老化设备不同，我们无论是设备还是工作流程都是最先进的，您想要数据我当然也能提供，事实上我的助理刚才已经把它放到了各位手中不是吗？” “奥，可你列出的数据可不是这样说的。” 云小鹿把刚刚拿到的所有数据都重新总结了一下，然后用自己的数据分析反驳了对方。 “根据你的数据，我敢断定你们的废水排放会出问题，甚至未来三十年内还可能出现泄露问题，又或者其实已经出现过问题？”云小鹿眼神中带着玩味，未来的事“爱学习”不会跟她说，可已经发生的事“爱学习”却不太限制她问。 十年前J国发生过小规模泄露问题，这是绝密，知道的人很少，但云小鹿恰恰是知道的。 “你这是污蔑！” 对方脸色已经青紫，显然是被气得不轻，他这回来是代表实验室发言，回国后上边投资公司将会开发新的核电站，所以就需要造势，为此甚至不惜让他们代替了田中博士出席这次会议，可万万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故意搞破坏的人。 “我刚才的分析都是有数据支持的，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内行人，如果是我胡说那您还真是小瞧了在座的智慧和判断，又或者是先生您听不明白我的分析？需要我的助手帮您解释一下吗？” 云小鹿给的数据都是她之前闲着没事算的，那还是几年前听到“爱学习”当八卦消息给她说的J国这件事时弄的，去年毛熊国出事后她又特意用系统实验室测算过，自此彻底放弃了这一块能源利用研究的打算。 如果是军事和航天用那还好说，民用的话她还是想研究更安全的，毕竟再不想承认可事实上种花家跟J国的技术还是差距巨大的，他们现在弄不好的东西，种花家能追上就不错，想短时间超越还挺难。 其实听发言只是听个概念，具体问题都是后面慢慢讨论，可谁也没想到今天火药味一上来就这么浓。 台下各方全都窃窃私语起来，显然关于“核能泄露”这个话题就像个爆点，一下子就引起了所有人注意。 “我就知道她不会放过那些人。” 贝塔·云什么时候吃过亏呢？米国的研究员颇为同情的看向台上的先生， 有谁会能只看几份数据就能立马分析出问题且做出相应数据反驳的？你以为你是超级计算机？J国代表已经被云小鹿的“无赖”给气疯了。 “请问这种故意扰乱秩序的人，真的有资格坐在这里吗？”J国代表已经忍不住看向主办方，但很显然在没有得到几位大佬点头前，谁也不能把云小鹿请出去。 “先生，我认为您这是对我严重的侮辱，你有什么证据表明我在污蔑您？您提出了数据我只是根据您提出的数据，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如果您对我的质疑表示否认的话，也请您拿出证据。” 相比于对方的气急败坏云小鹿显得格外气定神闲，这也让各方看热闹的人不由也跟着产生了一丝怀疑难不成J国产生过泄漏？ 那这可不是他一家的问题，你家虽然邻居不多，但你家靠海呀！ “同时我也向主办方提出申诉和抗议，鉴于J国代表先生与我意见产生的分歧，我希望能得到一个公正的对待，对发言提出疑问是不是本次会议给予所有参与者的权利？提问者对发言者质疑是不是会议的传统流程？” “当然了，如果代表先生坚持我的言论是胡言乱语，那我申请在座所有人的验证，如果谁能指出我的数据分析是错误的，那我立马给代表先生道歉，同理，如果证明我的数据是有理有据，我也希望代表先生能给我道歉，先生，您是否坚持我是在胡言乱语污蔑？” “伙计，你这学生是吃了火药桶吗？看看台上那位先生吧，都已经要说不出话来了。”雷蒙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颇有些看好戏的意味。 爱德华揉了揉眉头，“你难道不知道她的外号吗？” “数据灭霸”，在上学的时候就喜欢就数据分析怼那些给她找茬的人，而且最喜欢挑别人痛处戳，你越还嘴她越兴奋，两年多过去怎么还是这德性？ 雷蒙耸耸肩，他教过云小鹿研一时的公共大课，有一回上课做课题讨论，因为有学生出言不逊，这小刺头儿甚至当他面还怼哭过一米九的“壮汉”，哪能不知道呢。 “好了，大家都冷静一下，这位先生，我想您刚才一定是太激动了，这位女士只是提出来了一个设想分析，并没有污蔑您和您的团队甚至国家的意思，发言中被质疑这是很常见的，这只是个小问题，不如咱们就此解开误会，让它过去，还有您的发言时间已经到了。” 主办方已经看到大佬们的意思，于是立马开始和稀泥，而台上代表显然不满意刚想再抗议，可他看到台下同伴的眼色后，最终只是愤恨下台。 正经话题都没开，今天这个亏吃的太憋屈！ “您为什么阻止我？” “等你回去看看那个女人的数据分析，再来跟我嚷嚷。” 蠢货！这时候嘴上赢了有什么用？一旦证明对方的数据正确，没事也会惹一身骚，这场会议丢脸没什么，可消息传回国内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可能也是刚才的氛围火药味太浓，下一个上台的代表全程都有些紧张，但云小鹿从始至终就没说话，甚至还听得“津津有味”，这让在场所有人不禁都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无差别扫射，这女人大约就是单纯对核能利用问题比较敏感吧？ 然而事实证明大家放心的还是太早，轮到D国代表上台后，没几分钟云小鹿她就又举手了！ D国代表很想当做没看见，可惜每个团队都可以有三次机会，显然他不选对方提问，对方也能拿到麦克风！ “先生您好。” D国代表：我一点也不好。 作者有话说： 云小鹿：我从不怼人，我只用数据说话！ 第102章 D国代表的发言课题是风能研究, 在一年前，D国应该是核能研究的狂热爱好者, 然而毛熊国的核泄漏问题一下子把它给打蒙了。 所以原本不太受重视的清洁能源研究者, 逐渐受到了当政者们的重视，同时国家也对清洁能源的研究加大了投资。 D国与J国一样，都是国土面积狭小且自然资源贫乏的国家, 能源的竞争遏制着他们的发展，因而对新能源的研究与开发他们比任何国家都要迫切。 说实话云小鹿其实对这个研究领域也很感兴趣, 如果不是因为经济条件的制约云小鹿甚至还想过在系统里专门学一门课程S级课程，研究一下风能发电。 如果没有发言时间的这个插曲, 于小璐甚至想过找个机会和D国代表好好交流一下, 现在交流也是要交流的，但是怎么交流就不好说了。 “先生, 您的课题研究材料总纲我刚看了一下，如果我没看错, 我想这还是一个雏形设想, 对吗？” “是的，因为现阶段风能研究并非主流课题, 但我想尝试在这一领域有所发现。” 相比J国代表的侃侃而谈的自信, D国代表显然谨慎很多，毕竟这还是个新领域真正研究的人不多, 但因为去年核泄漏问题出现，对这个新领域感兴趣的人却呈阶梯式上升。 这也是为什么举办方能答应D国代表给他延长发言时间的原因，感兴趣的人多就代表有挖掘的潜力。 “先生，你真是太谦虚了, 根据这份材料也可得知, 您在风能研究上已经取得了不小的进展。”就这份数据来看不出几年, D国绝对可以把风能的研究转化为现实中的开发，果然是科技发达的国家，这种科研投入和精英密集的研究水准当真是让人羡慕。 D国代表神色微松，他隐约感觉到了对方应该不是来挑刺儿的，于是矜持的开口道：“只能说有一点进展，但想要转化为实际应用，还需要更多深入研究。” 事实上如果不出意外，他有信心在5年内就把这项研究投入使用，当然前提是获得有力的支持。 “据我所知，D国的风能资源还算比较丰富，同时海洋风能也可以利用，先生您的研究应该大有价值，不过我好奇的一点是您给出的资料当中为什么有两处技术理论和结果数据时相悖的？” 那当然是技术性需要保密，D国。代表听到云小路指出材料中的错误时，脑门上的细汗一下子就出来了，他敢发誓他给在座所有成员发的材料，绝对没有涉及到核心数据与技术，如果不是深入了解他的研究领域，其实是看不出中他门道的，哪怕是爱德华教授和雷蒙教授也应该看不出，毕竟他们研究领域是不同的。 毕竟来参加学术研讨会，谁又会真的把最核心的技术拿到台面上来呢？大家讨论的不过是一个广而泛的理论或者是概念。 当然如果真的有傻子愿意分享谁也不会拒绝。 “女士，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啊，抱歉，我只是意识到有两处理论和我的常识有些不同，毕竟按照您的研究成果来看，无论如何也用不到这两项技术理论。” 云小鹿虽然不是研究风能的，但托系统的福很多知识她都是在基础面上有涉猎，再加上她有系统内的书籍可以查阅，现在一些需要保密的知识与技术放到几十年后都是最常见不过的技术，对她来说自然也不过是泛泛而已。 D国代表脸色有些不好，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对不同原因有所了解的人，是无法真正看明白他的资料的，而能点出他故意放错的两处信息，那就只能代表这个人在风能研究领域上的成就不低于自己。 可这怎么可能？他早就打听过这次会议田中没有来，一个种花家的无名之辈怎么会对风能研究得如此深入，据他所知种花家就连常规能源研究都极其落后。 “很抱歉，可能是我的助理在整理材料时出了差错，女士你还有别的问题吗？”D国代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如果自己出现慌乱，那么就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您希望我再问吗？”云小鹿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而眼中的意味，却让D国代表心下发沉。 她在挑衅自己！ 虽然无论如何他也不相信对方水准已经达到了了自己的科研水平，可这个场合他不能冒险，万一是对方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窃取了他的成果，而又在这种场合下公布那他和自己的团队就完了。 是的，D国代表现在已经怀疑云小鹿背后的势利很有可能卑鄙无耻的窃取了他的科研成果，所以才能这么嚣张的挑衅他。 最可恶的是他必须装不知道，不然他实验室的投资人第一个不会放过他，种花家那种落后国虽然不值得浪费眼神，可D国同样不会为了他的一个怀疑和种花家起冲突。 “很遗憾，因为有这种不美妙的突发错误事件，我的发言也要提前终止了，女士。”D国代表冷着一张脸走下台，很显然他这会儿惦记的并不是什么发言，而是想要去确认自己的科研成果有没有真的被窃取。 D国代表突然终止了发言，顿时就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诧异，毕竟云小路提出的错误虽然有些影响大家对D国本次课题严谨性的观感，可这也完全不到提前结束发言的程度。 种花家代表的提问似乎也没有太大的问题，D国代表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奇怪，就现在很多人都没有想明白D国代表的举动到底代表了什么。 而有一些有所揣测的人，却也无论如何无法把云小路已经知道D国科研成果的事代入进来，毕竟这有点像天方夜谭，先不说种花家家到底有没有这种能量，就算有谁又会堂而皇之的把这种事宣之于众呢，大家如果偷技术不都偷偷的拿回家研究吗？ 所以怎么看也是D国代表比较奇怪。 然而不管是谁奇怪，与主办方来说连着两场发言都出了状况，还都是被一个人给搅和出来的，这显然不是他们所希望的。 D国代表发言结束刚好是中场休息，主办方那边短暂的讨论了一小下，然后立马就有人过来跟种花家的团队接触。 “非常抱歉，因为我们工作人员的失误给贵方造成了困扰，明日种花家发言的时间是二十分钟出场顺序也安排在第六个，刚才给贵方的通知是错误信息。” 听着对方突然改的消息通知，整个团队都有些无语，然而这个台阶自己还必须得接下，很显然现在的种花家底气是没有那么足的，如果继续僵持着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 休息过后会议继续进行云小鹿果然全程保持着安静，直到今天下午所有代表发言结束，中华家这边都安静的出奇。 大家从会议室散去后，各自被工作人员引着着往就餐区走，原本一直如透明人一般的种花家团队此刻却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J国和D国在能源研究方面一直都处于世界顶级水平，可就在今天下午，两国代表连续在同一个人身上吃亏受挫，但就这一点，大家想不去注意都难。 只是上来打招呼的还是很少，毕竟这会儿过来打招呼很显然有“站队”的嫌疑，相比于默默无名的中华家，大家平日里还是跟D国和J国打交道比较多。 D国代表结束会议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J国代表却一直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甚至听说这会儿已经跟主办方抗议了好几回。 理由是说中华家并非主办方正规发出邀请，而是爱德华教授提议之后再发出的邀请，他们质疑本次会议的公平性和水准。 这就有点热闹了。 然而哪怕是为了爱德华与米国的面子，主办方也不会去搭理这一国代表的申诉与抗议。 “贝塔，你今天的攻击性似乎格外强，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爱德华教授在用餐结束后特意抽时间过来和云小鹿谈了一会儿。 “只是发生了一点小插曲，现在都已经解决了。”云小鹿并不想提刚才的事情，毕竟他是艾德华教授邀请过来的，这样当面提出自己受到了不公待遇会让对方感到尴尬。 “解决了就好，虽然在学校时很多老师都对‘数据灭霸’感到过头痛，但我很清楚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攻击别人。” 贝塔·云有傲骨但无傲气，平日相处她都是非常谦逊温和的，只有别人主动挑衅时她才会予以还击，这也是爱德华教授如此欣赏云小鹿的原因之一。 云小鹿听到爱德华教授的话，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教授，或许今天之前我觉得防守最为安全，但今天之后我觉得主动出击有时候可能会更好，很多事已经不一样了。” 看着爱德华教授不明所以的眼神，云小鹿没有再解释，其实今天她的心情就一直没有好过。 回到房间后，团队其他的人也没有立即离开，很显然今天云小鹿的表现极大振奋和鼓舞了大家的情绪。 “云工，今天咱们可是出了一口恶气。” “对呀，那两个代表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到吃饭的时候都还躲着咱们云工呢。” 国人对于这方面的事似乎格外敏感，一旦有可以扬眉吐气的时候，就立马会格外情绪高昂。 “这回咱们也是长了见识，以前知道云工厉害，可不知道云工竟然这么厉害。” “等咱们回国，可是要把这张脸面的事跟其他人好好说一下。” 看着兴奋的众人，云小鹿却一直都很安静，等到大家发现他一直没有说话时，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对。 “云工，您怎么了？”这情绪明显就不是高兴的呀，大家不明白云小鹿是怎么了。 云小鹿看了所有人一眼，淡淡的问道：“你们真的觉得今天是我们胜利了吗？” 这难道还不明显吗？对方都被云小鹿问成什么狼狈模样了！ “那我问你们，他们说的东西你们有谁真的听懂了吗？” 云小鹿的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卡了壳，说实话，今天大部分课题发言大家都是听得一知半解，而这J国和D国的发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云小鹿和对方的“刀光剑影”上，至于对方说了啥，还真没人怎么在意。 “我们与J国的核能研究水平你们知道差距了多少吗？你们又知道在新能源领域我们与D国的距离又有多少吗？” “今天主办方真的是因为觉得我们厉害，所以才妥协吗？” “他们只不过是觉得不应该让无关紧要的人或者事，来打扰自己如此重视的会议，所以才过来安抚我们而已。” 云小鹿虽然让人意外可却远远达不到让人忌惮的程度，除了D国代表可能有点怀疑云小鹿有什么暗箱操作外，其他人真的觉得种花家的科学家值得尊敬吗？ 看到大家兴奋的神情逐渐消散，云小鹿又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不觉得可怕吗？” 种花家经历过百年耻辱，每个人都知道落后就要挨打的事实，可说实话之前科研水平的差距可能是从零到一百的距离。 但随着日新月异的科技水平进步，这个差距很可能会变成一百跟一万的距离，对方永远在前面跑，而你只能在后面追甚至很可能连背影都看不到。 “我们正处于一个飞速发展的时代，人类历史上可能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期，他比第一次和第二次工业革命更有突破性与差距性。” “让我们每个人就是这个时代的参与者，敌人已经坐上火箭开始发射时，我们还在骑自行车，你们不觉得害怕吗？” “大家都学过历史，都知道曾经我们的祖国经历过什么，曾经那些屈辱的岁月，我们不曾真正的见证，但是有谁不为我们的祖先曾经的愚昧和傲慢感到悔恨，曾经我们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然后后面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挺过了那一次危难，可是现在危机又降临了，面临选择的正是我们这一代人。” “J国代表今天的发言课题，拿回咱们国内可能研究二十年都无法做到独立建设，可他们在10年前就已经有了这种水准，在座各位，你们觉得我们要用多少年才能追上他们？难道我们真的就不发展核能了吗？” “D国的风能研究，拿回国内有人能听懂吗？等到我们培养出能听懂的人后，D国又会走到哪里呢？” “面对这个现实，我实在高兴不起来。”云小鹿很清楚如果她不是占据了有系统的优势，今天的她毫无胜算。 可一个国家的科技水平发展绝对不可能靠一个人，哪怕是神也各有分工，何况是凡人呢。 “云工，您别说了，我们知道错了。” 听到云小鹿的话后，在座的人都明白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 是啊，他们又有什么好值得骄傲和高兴的呢？别人家发言的内容都听不明白，要说厉害也只是云工自己厉害，他们是一个团队。 云小鹿摇了摇头：“我并不是指责大家，人要有集体荣誉感，但是我们更要有危机意识。” “我们赶上了最可怕的时代，但也是最美好的时代，我始终相信危机也是机遇。” “既然落后，那更要奋起直追，种花家从来不缺乏智慧，我们祖祖辈辈都是最能吃苦最能奋斗的民族，而且我们懂传承，也最明白团结一心的重要性。” “一个人的力量单拿出来可能无足轻重，可如果是一群人去拼那就可以创造奇迹，我们已经身处洪流之中，只要抓住这个危机变机遇，那么我们的有生之年就一定可以昂首挺胸，我相信只要我们去努力，总有一天像这样的会议绝对不会再敢忽视怠慢我们任何一个种花家的人。” 科研人有科研人的骄傲，口舌之快绝对不是他们打败对手的最好选择。 “利用这次机会，你们可以去听一下各自感兴趣的课题，无论是哪一方面的只要你们真心感兴趣我都可以找途径帮助你们去学习，你们中很多人的潜力不比他们任何人差。” “接下来的会议还有很长时间，甚至以后也许还会有这样的机会，我希望各位都能沉下心来好好想一下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是什么。” 这一晚种花家的团队没有一人是真正休息好的，那种汹涌澎湃的情绪始终不肯上去，很多年后再去回想这一天，许多人才明白云小鹿带他们看到了一条什么样的路。 而这一晚云小鹿同样没有睡好，她此时想到了“爱学习”。 她小时候一直以为“爱学习”对于这个世界是处于一种抽离状态的，直到她出国后“爱学习”，对于现实环境的关注才多了起来。甚至不惜创造出一个“李华”，原本她以为“爱学习”是为了帮助她更好的完成任务。 可就在今天和大家谈完这一番话后，云小路隐隐约约的想起很多过往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爱学习”似乎对种花家有着一种和她类似的情绪，如果是小时候她可能会自我合理化觉得神仙也分国界，种花家的神仙自然向着种花家。 可她现在已经非常确定“爱学习”只是这个系统的主脑，在接触过国外的互联网概念后，云小鹿已经对系统有了整体的概念。 虽然她的世界和系统科研水平的差距是无法想象的，可云小鹿很确定这不是什么神器，所以她对“爱学习”的理解更偏向于一种超级科技研发出的独立思维运行模式。 这种思维模式可能和人类差不多，有了系统这种超现实存在，所以能有这种思维模式的出现，云小鹿也不是很奇怪。 可问题是这个思维模式为什么会对种花家有着偏爱？如果说是因为她的原因那么“李华”这个身份的创造，就该围绕着她来设计。 可云小鹿很清楚李华团队做的很多事。已经超出了她需要的范围。 所以“爱学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小路刚才隐隐约约有一个猜测，她怀疑“爱学习”的创造者就来自种花家，所以才会有这种感情偏好。 凡是科技必有人创造，现代的科技达不到，不代表未来达不到。 “爱学习”可以知道这个世界的未来，对此云小鹿心知肚明，所以对于系统的由来，他也有几分猜测。 但就在刚才灵光一闪，她突然就开始明白“爱学习”的那些类似人类的情绪。 是归属感。 “爱学习”对种花家有归属感所以她才会做自己“额外”的事。 就像她一样，正是因为有归属感才会激励自己的同胞奋发向上，就如同“爱学习”曾经激励自己一样。 这个想法一经冒出就再也无法摁下，云小鹿知道自己这个想法非常的疯狂，可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去忽略掉这个猜想。 尤其是在想到种花家的未来，能创造出如此又不可思议的系统时，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是颤栗与激动的。 “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以前云小鹿以为是随机概率，但她此刻却怀疑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人为的安排。 “爱学习”拥有着超高的智慧与主动性，这些年她对自己来说亦师亦友，既像朋友又像师长，也是最亲密的伙伴。 从她还是幼童时期“爱学习”就引领她探知这个世界，甚至纵容她很多“额外”的要求，在“爱学习”这里云小鹿不只是“宿主”，还是全心全意支持爱护的人类，云小鹿甚至很肯定如果有一天在自己和系统任务当中选一个，“爱学习”会毫不犹豫为了她舍弃系统任务。 这是她从幼年期就很笃定的事。 可为什么呢？ 作为主脑，系统才是和“爱学习”一体的，她这个“宿主”到底有什么特别值得一个系统主脑在乎到这个地步？ 除了设计者最初的设定就是这样，云小鹿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 一个来自未来的种花家，研究出来一个时空穿梭的学习系统，跑到过去挑选一个种花家的人去改变世界！ 这是云小鹿能想到的最合理的推测答案，不然她实在无法理解，“爱学习”从一开始就对她抱有的善意为什么会那么高。 “宿主”的利益高于“系统”本身，这除了是设定的原因，还能是什么呢？ 所以说未来他们种花家是得多惨啊，能让子孙后代为了改变过去不惜都弄出这种改变时空的东西。 云小鹿觉得自己责任重大，所以她今天的危机感简直要爆棚！ 作者有话说： 云小鹿：据我推测未来巴拉巴拉～ 许念云：我就走开一下下，我妈就能脑补出一场星际大战的爱恨情仇！不当编剧可惜了吧！ 第103章 第二天的会议轮到种花家代表发言时, 云小鹿准备的是水能研究，她之前在系统中用超级计算机建模模拟过种花家水系分布, 计算过它的潜力, 可再生能源中种花家最适合大规模开发且见效快的就是水能。 因为地势原因它蕴含着巨大潜能，如果技术可以支持，那完全可以充分利用水利水电来补足火力发电的补足。 世界上像种花家可以拥有且利用发达的水系的国家比较少, 所以一般在研究水能的国家都是有大江大河或者是地势的优势。 虽然种花家煤炭资源丰富，目前为止是可以自给自足, 但云小鹿是搞能源开发的，他很清楚未来种花家如果想发展工业肯定要参与能源资源竞争, 那时候能源缺口一定会很大。 而且能源竞争是不能把所有希望放在不可再生资源上的, 否则等到大自然会毫不留情的给予反噬。 其实云小鹿不一定要去研究水能，只不过是他之前刚好感兴趣, 所以做过相关的研究实验，这次研讨会他们是来学习的, 她只是想用这个做应付发言的内容, 对于她的这个研究到底会不会落到实际上那得看命运的安排。 但很显然云小鹿发言带来的很多新的观点和理论，让大家眼前一亮, 同时又觉得这项研究如果放在像米国这样的国家还有可能实现, 种花家的实力，想要实现这项研究可能像天方夜谭。 对此云小鹿也不是很在意, 国内其实有很多人也在研究水能源的利用，没有她也会有别人实现这项研究，与别人信不信种花家能做到，对于现在的种花家毫无意义。 “贝塔, 我还是保留我的意见, 你也许不适合待在现在的位置, 最起码现在不适合。”爱德华教授在散会时无比遗憾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他觉得自己这个学生当有惊艳世界的才华潜力，不应该被一个落后的国家而耽误。 “不，教授，我觉得我适合极了，我喜欢有挑战的工作，就比如把能源利用效率再提高到30%以上。” 爱德华教授遗憾地摇了摇头：“我知道我无法劝服你，但你应该知道你的路在新能源，你真的要放弃新能源研究吗？” 云小鹿笑得很自信：“我喜欢从无到有，一点一点来，种花家现在落后只是暂时的，等到时机成熟，我还会回到新能源研究的领域。” “相信这一天应该很快就会到来。” 爱德华教授明白自己这个学生是个非常有主意的人，他最后只能长叹一声：“希望这天早点到来。” 其实原本邀请云小鹿来这次研讨会，爱德华教授是有就是重提的打算，可是从昨天看到她的状态，爱德华教授就明白自己这个学生是无法劝说的。 “教授，我真的非常感谢您的邀请，同时也期待下次跟您的见面。”到那时候她希望是凭借自己的影响力受到邀请，云小鹿相信那一天一定会到来。 研讨会结束的时候，云小鹿带领所有人出去吃了一顿大餐，同时还带大家买了一些伴手礼，毕竟是出国大家都是带了点外币，这会儿钱都花出去心里也没遗憾了。 “出来时咱们所有的同事还托我带东西呢，要不是云工我都找不到卖东西的地方。” P国的物价不是特别高，当然这是相对于国内进口物品的价格来说，在国外买一些生活用品还是挺合适的。 云小鹿这回买的大多数都是洗漱用品还有孩子用的东西，她给哥哥姐姐的孩子们带了好些的婴幼儿奶粉和奶瓶，孩子们各个年龄的玩具也买了好多。 出国前上面对最新的科研技术成果也有了最新的嘉奖表示，除了奖章和奖状，云小鹿账面上又进了3000块，其实这对比云小鹿做出的科研奖励来说并不算很多但在国内已经算是一笔巨款。 云小鹿拿出一部分外汇进行购物，另外还从基金中拿出一笔钱准备购买书籍， P国最出名的不止它的生物化工业，还有它的阅读传统，作为世界上号称最爱阅读的民族之一，这里有着大量的图书馆和和书店。 可以说西半球能找到的学术类工具书，只要是市面上可以卖的，大部分都能在P国的书店或者是图书馆找到，云小鹿来了这里当然是要进行采购的，甚至听到她要来P国顾教授直接拿出存款外加一个长串的清单托她来买书。 所以回程打包时，云小鹿的包裹出酒店时并没有很多，先等下飞机开始取行李时，那九个超级大的包裹确实吓坏了大多数人。 在他们坐的是专机，所以也没有说有行李超重的问题，只不过大家谁也想不明白云工到底是什么时候买的这些书。 “我出国前就已经跟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对接过，这些书都是托他们买的。” 要论熟悉，那肯定是大使馆那边更熟悉p国的环境，买书这事儿也不是为了自己，所以云小鹿在提出这个请求时，大使馆那边的工作人员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 一部分书籍是捐给Q大图书馆的，还有一部分是给研究所的同事们用，顾教授和云小鹿的私人购书单在这里面其实显得“微不足道”。 云小鹿买的这些书都没有自己带回去， Q大那边接到消息后直接派人加派车过来接的，还顺道把Q大校长亲自签的表彰奖状送了过来。 因为云小鹿不喜欢拍照，也不喜欢上新闻，所以每次给学校捐什么东西或者是有什么资助时都是发张奖状了事儿，开始学校还不好意思，但在云小鹿坚持下大家也习惯了。 “云老师，咱们校长和老院长让我带话，咱们校庆请您务必抽出点时间回去看看。” 来接书的老师是云小鹿的老熟人，所以了天儿来也格外熟络和热情，毕竟这位除了是知名校友外那还是“财神爷”，在校长那里都是挂号的。 “如果到时候有时间，我一定回去。”云小鹿其实不是很喜欢参加这样的活动，毕竟每次回去都要做什么“鸡血”演讲，在她看来有这功夫还不如在校园里逛两圈儿呢。 但领导们还有老师们的面子都得给，所以回去固定流程就不能随心所欲，云小鹿参加过一次后就不想再去。 但是这回知道有许多跟她同期出国的老师还有校友已经回国时，云小鹿觉得如果有时间还是可以去一下的，尤其是跟林老师她已经好几年没见，之前在美国的时候俩人还有联系过，这回回国也不知道林老师怎么样了。 老所长最近有些兴奋又或者说是疑惑，所里最近的小年轻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出了趟国回来后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除了平时的工作，甚至还办起了什么互相交流学习班。 大晚上的不回家，一个个都在办公室学习，他疑心是这些孩子们在国外受了什么刺激，然后就知道了研讨会发生的一些插曲，还有云小鹿给大家的谈话。 总的来说他觉得自己当初把云嘉挖到自己单位是无比的“英明神武”，这不但能搞科研又能赚钱，关键时候还能搞思想工作，简直是全能人才。 云小鹿最近觉得老所长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莫名其妙的光芒和笑容，看着就心里毛毛的。 云小鹿这项目虽然已经取得了重大的进步成果，但还得继续研究下去，所以后面的科研计划，她又开始重新规划起来。 计划做到一半时，却突然接到了一个通知，上面没有提是要去什么地方和有什么任务，只是通知她尽快把手头工作暂时交接一下。 “云嘉同志，鉴于新型火力发电机的事宜已经在顺利推行，短期内应该不会有大的变动，所以上面特别批准了一项临时的工作调动任命。” 云小鹿听得稀里糊涂，她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项目能比她现在做的更棘手，毕竟她现在解决的是全国的用电问题，对于现在的种花家来说，她能做到的事当中，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着急吗？ “很抱歉，我现在不能告诉您任务的具体内容，只能告知您离开的时间上面给的期限是最长半年，所以请您根据这个期限尽快安排好工作交接内容。” 因为以现在的生产水平来说，云小鹿团队哪怕研发出更高效的发电技术，转化为实际应用也得好久，能批准她离开半年是多方讨论和博弈的最终结果。 “我能通知我的家人吗？”工作这边其实只要把临时负责人叫出来，按照之前定好的计划一步一步来，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是家里那边肯定会发现她不在京城的事。 毕竟云小鹿都是保持每月跟家人通电话或者通信的，小娥之后生产也肯定会给她打电话报喜。 “很抱歉，因为这件事保密级别很高，所以您不能通知任何人。” “我们所长知道吗？” “只是知道您需要调动离开半年，但具体任务也并不清楚。” “那我能托他给我家人带话吗？就说我去进修了。”要是这样都不行，云小鹿就只能祈祷她大哥和小哥能自己猜一点，然后给父母那里敷衍过去了。 “只要不涉及本次任务，你可以托他带话。” 说是可以托所长带话，在云小鹿到所长办公室全程都有人陪同，搞得老所长整个人都有些紧张，他倒不是害怕对方，而是在看到对方明显是行伍出身又是这般重视的模样担心自己被挖墙角。 “云老师，放心去，你家里那边我肯定会好好跟他们说，不会让他们担心，反正你半年后肯定会回来的。” “谢谢所长，我项目那边的事就麻烦您多费点心，等我回来再谢您。” 听到云小鹿这话老所长心里舒服多了，有这么大一项目在云嘉肯定不会被挖动，毕竟听说李先生那边后面还还愿意有资金无偿投入过来，他就不信了谁家还有这底气跟他抢人。 这回虽然上面没跟他说到底是谁要借走云嘉，但知道云嘉厉害的除了他们这个行业的，另外就是上回那些“贼心不死”的，老所长这会儿非常怀疑是军方的人在背后使力。 单从来接云小鹿的人身份推测上看，老所长觉得自己真相了，但上面已经通知他配合工作，所以这会儿他也不能多说什么，不过如果到了期限还不给他把人放回来，他肯定要去闹的，到时候不但是他要闹，他还要带上云嘉的恩师们一起去。 然而事情的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人家把工作安排交接好后，简单打包了行李就跟着离开了研究所，等到她坐上直升飞机到达目的地时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儿。 “这里是哪里？” 看车窗外的植被模样云小楼猜测自己是还在北方，那他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植被和京城甚至S省那里都有些不同。 “这里只说代号不说具体名称，云嘉同志，你要去的地方是7号。” 陪同人员显然是受过专业培训，不该说的话一句不说，该说的也是尽量简洁。 “不会让我来研究核能吧？”云小鹿心里偷偷的嘀咕了一下，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在研讨会上的表现，当时虽然用数据分析怼人怼的很爽，这会儿想想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她是真没想过要来研究这个领域，而且国内研究这项的肯定有很多厉害的人，云小鹿也不觉得自己那些浮于表面的分析真能帮上什么大忙。 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非得兴师动众的把她给调过来。 然而到了7号时，云小路在和此地的领导二号见面后，心中的一切推测都被打翻。 “要我来研究化工？” “是的，我知道云嘉同志，您是能源领域的专家，但我们已经知道您在化学领域其实也颇有研究。” 云小鹿在国内和米国的学习历程已经有专业人士将其做了完整的档案资料，大家都知道她师从国内和国外能源动力研究行业的顶尖老师，但少有人知的是其实在美国的留学生涯中云小鹿曾经用匿名的身份发表过两篇关于化学研究的论文。 当时在学术界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水花，毕竟她投稿的杂志也不是什么国际名刊，但是这两篇文章在不久前却在米国得到了意外的反响。 米国那边正在寻找这位化学天才，但国内对云小鹿这些人才在国外的生活一直都有关注，所以他们的情报人员提前一步查到了这位匿名投稿人的身份信息。 “根据情报人员综合分析，那位Z先生有七成概率是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云小鹿也没有打算继续隐瞒这些事，当初匿名只是为了减少麻烦，毕竟现实里的化学实验室她又没有机会进去几次，能得出那两篇论文原因是因为她有系统实验室，为了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就选择了用另一个身份投稿。 “是说我之前写的那两个小论文突然被关注了？”云小鹿当时只是因为感兴趣，所以才做的一些小研究，那研究是用于材料合成的，这些知识在统课程当中只是一个基础a级的知识内容。 按道理来说，应该也不会引起大的轰动啊？ “米国那边有研究人员发表了有关类似的研究成果已经引起轰动，据他们说这项研究的灵感就是因为看过Z发表的论文，当然他们的研究可能要更深入一点，但很显然云嘉同志你的论文证明了你在化学领域的天分，所以米国那边此时正在找Z。” 好的，云小鹿这下明白了，自己小马甲是被爆了，种花家能找到自己，距离米国那边查出来也不会太远。 但她一颗红心向太阳，米国知道就知道呗，她也不怎么在意。 “可就算是那两篇论文，有了那么一点点小的影响力，我也没有到可以参与高级项目的吧？” 能把研究所建在这深山老林里，小鹿可不觉得这里是个普通地方，弄不好比她所在的京城1号研究所还要级别高。 “你还不明白吗？您那两篇论文已经表明您的化学专业水平在国内已经算顶级，起码在合成材料这一块儿，国内还找不出几个可以跟您比肩的人。”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花费如此多的力气去申请借人，毕竟大家也知道在能源动力研究方面云嘉做出的贡献有多么巨大，哪怕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但很快生活的方方面面就能体现出来。 为了见到人，7号最高领导这个月甚至跑了好几趟京城，立下军令状保证到期肯定还人后才把人借到。 “别，您可别这yihua么说，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要说能源研究这块儿云小鹿还不心虚，可在化学专业这方面她才学完a级课程，s级课程买了后只学了一门材料学研究，但进程只到一半。 “您不用谦虚，7号有国内所有最顶级的材料研究专家，他们都看过你的论文，把您借调过来也是所有专家们的提议。” 云小鹿看着对方对自己实力深信不疑的模样，突然觉得脑壳痛，这要是一般项目也就算了，跑到深山老林躲着研究肯定是要命的东西，对方花这么大力气把她弄过来，万一她帮不上忙彼此多尴尬啊。 一生要强的云嘉同志此刻下了最大决心，她必须在短时间内再学两门S级化学课程然后再开个化学系实验，但愿这回要研究的东西不要太贵，不然积分撑不住太久。 不管怎么样，她争取把脸给撑住。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7号研究的东西都是军工需要的绝密材料, 这里与世隔绝，平日里出入拿特批的条子只能拿特批的条子才可以。 “研发高科技合成材料, 我们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做, 但这回做的却是一个从来没有摸过的，这项实验已经做了两年，可到现在还是一直在失败。”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 7号也不会把云小鹿拉进来，云小鹿不是他们体系内的, 因为她现有的研究也同样重要且无可取代，所以他们还留不住人, 这无形中就增加了很多未知的风险。 办理了“入职”手续后, 云小鹿看着那手写的条子，犹豫了半天才道：“我要用假名？” “是的, 以后云嘉同志您在7号的身份就李燕同志，除了极个别领导知道您的真实信息, 其他人都会以为您是来自化工研究所的科研人员。” 这也是几方讨论决定的事涉机密大家还是谨慎些好, 尤其云小鹿以后还得离开，为了不给她减少危险, 越少人知道她真实身份越好。 7号的建筑基础设施是由军队营房改建过来的, 最起码外观上和普通营房看着没有太大区别，当然那里具体是什么样子, 只有进去过的人才知道。 云翔路办好入职手续后，先被领着进入生活区，她要住的地方是一间单人宿舍，条件自然没有京城研究所那边优越, 但这种深山老林能有个单间已经算是不错。 行李放下后, 便跟着去了工作去第一时间去认识实验室的三位专家, 他们是本次项目的主要负责人。 而同样在向云小鹿介绍他们时名字也应该是假的，在这里名字真的就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虽然知道Z先生可能年纪不是很大，却万万没想到竟这样年轻的小姑娘，后生可畏啊。”几位专家虽然不知道云小鹿具体名字，但关于z先生的论文都是看过的，也正是因为他们，极力的肯定这两篇论文的价值，所以7号领导才如此重视云小鹿。 云小鹿被夸的心虚，知道现在大家对她比较好奇，但有没有这个金刚钻她自己都没底，所以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云小鹿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笑。 再通过几位专家介绍研究的真正核心东西时，云小鹿不禁有些诧异，说实话她对国内的一些科研水准其实存在很多的盲点。 因为现在处于一个断层时代，很多顶尖科技在国外研究已经非常发达，但这些科技在国内到底有没有研究出来对于云小鹿来说都处于未知状态。 种花家这段期间的科研除了民用科技，其他方面似乎一直都着力保持着低调状态。 “爱学习”倒是可能知道更具体的事，但是她有规则限制平时透露信息就很少，再加上云小鹿也不是想当间谍，谁也不会没事儿去问一些关于国家机密的事。 当然了，如果是国外的一些事，如果不是涉及“剧透”，云小鹿想问的时候“爱学习”都是告诉她的，就比如J国曾有核泄漏发生的事。 “您是说，咱们现在还做这种复合材料？” 云小鹿惊呆了，是她所知早在二十面前国内就有初代复合材料研发成功的，这么多年下来怎么着进步许多啊，她原本还以为是更高难度的材料。 “不是做不出来，而是做不出符合军用的标准。”自从两年前见过防雷达的复合型材料后，大家就已经明白种花家和米国科研技术的差距有多么巨大。 所以在研究新式，材料方面就格外迫切，这一回他们打算研究的材料是准备升级武器用的，做出来的东西第一回 试用就完全失败了。 然后后面就是第二次、第三次……失败的次数太多，可想而知7号面临的压力有多么巨大。 “这种材料我倒是知道民用方面的材料我倒是可以给现成数据，但如果涉及军用的我需要更多实验数据。”云小鹿原本已经做好这次出外勤难度是S级，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难度只到a级甚至是a-。 听到云小鹿说这话，对面几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要知道哪怕是民用技术也是保密级别的，这个实验他们已经做了三年多才做出一个雏形的样品。 可对面这小同志竟然直接说自己可以拿出民用材料的数据！ “这些理论知识在米国，读到博士都可以接触到，咱们跟他们建交这么久还没有学到吗？”云小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按理说民用复合材料的的科技知识已经不是什么大秘密。 几位专家听到这个言论后面面相觑，难不成真的是他们孤陋寡闻了？ 可不对呀！Z的论文引起了学术界的注意这是不争的事实，这说明就算是美国也不是哪个化学博士都能做出这些材料的。 这其实很好解释，理工科的水准差距巨大，云小鹿的“博士水平”和别人本来就有不同，再加上研究生博士生都是导师负责制，你的老师水平是什么样学生的水平是受限制的，云小鹿真正的化学导师是系统课程，这能一样吗？ 就拿爱德华教授的学生来说，爱德华教授教过的硕士生和博士生加起来没有上百那也有几十，可能被他真正记住的且能进他实验室的又有几个呢？ “你真的觉得这些东西很简单吗？”专家们绝对不会认为云小鹿在夸海口，毕竟这种事是没法说大话的，而且能进7号的人，也绝对不会是个不靠谱的人。 “倒也不是很简单，但这东西好像也没那么难……吧？据我所知国外很多的高等学校都已经开了这些课程。”云小鹿觉得这件事自己怎么也不会弄错，毕竟她还去化学系蹭过好多课呢。 “课是一回事，但真的能研究出来是另一回事。”有一位专家大约是听明白了云小鹿的意思，她是说学校教过就应该都能做出来，问题是有几个人在做实验时能一下子就证明出课本上的一些笼统理论？ 都是需要日积月累的经验去摸索，然后慢慢的去改进，最终才会研发出真正的成果。 云小鹿想了想现实问题：“出国读书的几批人应该也回来不少，难道没有研究这个领域的人吗？” 她能理解这些老专家们，因为之前一些政策原因和国际科研知识断档太久，可以研究一些新的东西会感到棘手，但是新鲜血液在不断的补充，按道理来说，那些新知识应该已经被传送回来很多才对。 “他们当然有参与研究的，不然咱们怎么能做出雏形呢？可是除了设备上的问题，这些东西都不是一朝一夕能研究透的。”还有就是国外对于种花家的留学生有一些不可说的防备性，所以涉及到技术核心的东西他们一般都接触不到。 “我能去看一下所有的设备吗？”云小鹿现在严重怀疑是设备拖了后腿，不然怎么着都研究好几年了，也不至于做不出来一个复合材料。 “当然可以。”既然能被请到7号，那就是值得信任的，何况他们现在明显感觉到或许云小鹿就是他们突破的关键点，这就更不会阻拦。 项目实验室一共有三个区域，云小鹿只是大致走了几圈后，他大约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就这设备还想短期内研发高端材料？ “我能问一下这设备是从哪儿弄来的吗？”看着模样也不应该是国产的，毕竟国产的设备和机械现在都有着明显的风格特征。 “是从D国买的，买全这整套化工研究设备咱们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九十万刀拿出来，当时有多肉疼，现在大家都还记忆犹新。 “二手的这么多钱？”云小鹿珠子都瞪大了，她也是混过实验室的，就这设备10年前米国实验室就已经不用了，花90万刀买？ “这不是二手的，买过来时是全新的，我们专门去下单定的他们最新的研究设备。”买这套设备时可是花了大力气才谈下来，原本是要给科学院那边用的，7号这边更需要所以最后就给了7号来了这边。 “买的时候D国有说过这设备是什么级别吗？” “我们实际考察过，虽然这不是J国最顶尖的设备，但也是他们国内重要研究所普遍使用的一个系列。” 为了谈下这一套设备，可是花了不少关系，同时还甚至还签订了一个贸易让利合同。 “据我所知，早在七八年前这个系列就已经被国际很多实验室淘汰使用，如果说花50万刀买下来我觉得还合理，但90万……” 的确定不是被坑了吗？ 看着几位专家脸色的变化，云小鹿长叹了一口气：“90万刀完全可以买最新款的实验设备了，最好让人去查一查吧，牵线人到底是谁。” 就算是这些设备不好买，但也不至于花这么高的价格买下来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其实50万都是往高里说了，如果是D国人买撑死30万就能拿到手，毕竟国内买国外关于科研的东西的确是不好买。 “我这就去上报！” 一想到当初他们还觉得捡到个大便宜为此兴奋不已，这会儿就格外的气愤难耐，但更多的是心疼，那么多外汇能做多少次实验了啊！ “李工，您是觉得咱们实验做不成，是因为设备不行？”如果是这样那就更严重了，思路不行还能换，可设备不行短时间却换不了。 云小鹿摇摇头：“这种复合材料研究三十年前就已经研究出雏形，只要咱们找到思路，大约也能用，就是可能得慢点。” 云小鹿其实还有一点想不通：“这些设备竟然没有运到科学院？” 7号果然厉害，竟然能抢设备抢得过科学院，果然不简单！ “原本是要交给他们的，但是当初7号有了新任务，所以设备运到了这边，连好多化工研究研究任务也被接了过来。”在场的专家对这一点其实也没有忌讳的，毕竟谁都知道科学院那边有着国内各个领域最好的专家和实验团队。 难怪会被糊弄这么久呢，科学院那边进去的人虽然比较复杂，可恰好有从国外回来的很多留学生，只要看到这一套设备，有些眼力的就能知道不对劲。 和外面断的太久，久到连这么自己都觉得国外的月亮比较圆，所以不管什么好的坏的，潜意识里就会觉得只要是国外的就是好的。而对方恰恰是用这种心态糊弄了一大笔钱，云小鹿不觉得这是唯一的一件，或许在看不到的地方还在发生着。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点卡文，暂时就这些了 第105章 云小鹿根据7号提供的数据做了一份实验计划书, 同时把自己在系统实验室的一些数据全都提供了出来。 虽然现在的设备达不到最高标准，咱中华家的科学家们最擅长的就是利用有限的条件创造无限的可能。 所以在半个月后, 第1批实验材料做出来就有了明显的改善, 虽然孩子没有家教却有标准，可大家都明白现在的思路应该是找对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控制成本。”在知道一些稀有矿物还没达到大规模的高标准冶炼生产时，于小璐例外又没有办法去实验花费的成本实在是有些高。 “就算是成功研制出来, 咱们也得想办法把它的成本压缩下去。”种花家可没有米国那样财大气粗的资金投入，如果在实验阶段不能压缩下成本以后投入生产恐怕也是承担不起。 然而这事不能太急, 云小鹿无论是在系统实验室还是在米国学习期间他其实都没有过这种压缩成本做实验的经验，回国后做的项目也是在系统实验室做好大部分数据之后再拿出来验证的。 这回不一样, 这一回从一开始她就得想着在成功的前提下怎么节省。 “李工, 咱们慢慢来，现在已经很好。”7号工作团队的人对的人都感到惊喜不已, 所以这会儿大家也没有想着要一口吃成个胖子。 云小鹿没有说话，她跟别人不一样, 她半年之后就要离开, 既然答应接受这项工作她就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实现目标。 “年轻人不要整天皱这个眉，没事儿也可以出去转转, 放松一下心情。” 几位老同志看着云小鹿眉间的一点焦虑, 都颇是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在之前实验项目没有进度时, 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咱们不是不能出去吗？”云小鹿听到这话有些奇怪，她记得来这里第一天就签了各种保密文件，7号是不能随意出入的。 “咱们是不能随意出7号，可7号的地盘又不止是这几间房。” 作为实验基地, 7号占地可是极其广泛的, 周围有层层岗哨, 但这也不代表里面的人就只能被关在几间屋子里。 然后云小鹿就被带到了山间实验场，带路的工作人员表示这些地盘儿都是7号的实验范围。 云小鹿忘了往前后左右都极其茂密的山林，不放心的问道：“这安全吗？” 她感觉这里无论是走出去还是走进来，似乎都是有极大的空子可以钻。 “山的外围是部队驻地，祝您看得这些名字和山沟沟里面还不知道趴着多少人呢。” 丛林大山里都是看不见的危机，但在这里哪怕是战五渣的科研人员也是可以放心大胆的在深夜独自穿梭于实验室和实验场。 “领导说了，以后你要是觉得闷可以随时在咱们这山头走动，安全绝对不是问题，如果走累了或者迷路了可以对着空气喊一声，会有人把你送回去。” 其实刚进入7号的人是不能随意走动的，但鉴于云小鹿身份特殊刚来就立下大功，又加上她最近极确实压力比较大为了能让她尽快放松心情从而推动实验进度，领导特批可以让她在实验场附近活动。 云小鹿也的确觉得自己需要放松一下大脑，自从“爱学习”进行升级后，她整个人都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到现在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所以她真的需要好好的让自己整理一下思绪才能去构思新的东西。 “这附近我都可以走一下吗？” “当然可以，这附近除了咱们实验场，其实没有什么不能去的地方，既然您实验场都是可以进的，自然这附近也都可以去。” 看着茂密的山林的苍郁，听着林间鸟叫虫鸣的声音，云小鹿想起了她的童年时光，现在回想起来，在老家后山的岁月似乎是他最轻松愉快的一段日子。 “我想自己走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如果您找不到回来的路可以喊一声，这附近应该会有人带您回去。”这些人是告诉你小路会有专职人员悄悄跟着她。 对此云小鹿也非常理解，毕竟如果没有人跟着陌生的这种山林，她自己也不敢乱走，你要不出来打扰她，她就可以当对方不存在。 走入山林看着熟悉或者陌生的植被，云小鹿再次感叹如果“爱学习”在就好了，如果她在那么这片山林肯定会第一时间被扫描定位，这里的一切情况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都也就不用在这里通过靠观察太阳和时间来定位。 云小鹿第一回 走没走多远就停了下来，虽然说她想要放松却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真真走远了万一迷路就算有人兜底带她回去，那也总归不是好事。 她是长在山林的孩子，知道山林里不止有人还有野兽，所以能不给人添麻烦还是不要添。 虽然没有待太久，但呼吸过新鲜空气后，云小鹿的心情好了不少。 “我觉得我们可以分工合作，几位老师可以继续沿着咱们之前讨论的方向去研究，而我这边负责去找到压缩成本的方法。” 心情好了这思路也打开了，云小鹿觉得他没必要把所有事都压在自己的身上，这里这么多可以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同事，自己应该学会真正的团队合作。 “当然没问题，李工您说具体想法，咱们立刻就找人手配合您。” 云小鹿这一段时间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所以都很配合她的工作，原本几位领导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初说好的只是过来帮着研究复合材料给找新思路，按道理说云小鹿任务已经做得很好。 但现在新思路找出来了，却又让人帮着给整合整体的实验流程压缩成本，这多少有点难为人，可看着这等人才不用，他们也说服不了自己。 “我需要再想一下，最近这几天应该还用不到帮手，不过如果材料实验这边有任何问题，我都可以过来帮忙。” 新的思绪整理完，云小鹿就开始计划着利用夜晚进入系统实验室去做一套详细的计算，把所有细节都再过筛一遍，然后看看有没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系统实验室有时间差所以时间很充分，白天的时候李小璐就更想放开自己的思绪去思考。 于是大家发现，李燕同志每天除了办公桌上的演算草稿纸纸越来越厚外，往林子里跑的时候越来越多。 野山桃在小溪里洗净绒毛后轻啃了一口，感觉到酸酸涩涩的味道，云小鹿也没有把它扔掉，而是坐在了小溪边的大石头上发呆。 这里是她最近发现的“秘密基地”，有事没事就喜欢过来走两圈，这里没有岔路口，沿着小溪走就不会迷路，哪怕是走远了也能找回去。 今天演算的结果不是很顺利，在办公室待了大半天后，云小鹿就想过来放松一下大脑和眼睛，却不知在这里坐着坐着又开始发呆演算起来。 趴在山林里伪装的一群人，看着在溪边拿着根木棍儿一直写写画画的女孩，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提醒一下。 “报告。” “033，讲。” “她都已经在那里快两个小时了吧，咱们要不要提醒一下。” 看着女孩的位置越来越靠近溪水边，盯了目标七八天，这会儿真担心她被蚂蝗给爬一腿，那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 “目标现在还没有靠近水源，等针下去再说。。” 远处的女孩显然是进入了一种状态，这会儿只要没有危险就最好不打扰她。 “你们说她到底在算啥呀？这都快要天黑了。” 小队中的耳语只传在同伴的耳中，可见也是好奇对方到底在做什么。 云小鹿推算出了最后一个公式后，终于把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看着所有的演算过程觉得似乎还有些不满意，想要再找出其中的关键点。 然后又想在旁边的空地写两个化学公式来推导，只不过是一挪动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 这会儿无知觉的站起来，你觉得双腿木马外加头晕眼花，后一下子就差点扑倒在地。 “不好！” 看出对方可能是身体发生了状况，刚才还镇静自若坚持要继续观察不动的人，下一秒就窜了过去探查情况。 “你还好吗！” 云小鹿晃了晃脑袋，感觉到了双腿的麻酸痛痒，刚想让自己缓一缓再起来就听到了一声急切的声音。 披着乱七八糟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的伪装衣服，除了一双眼睛其他五官完全都被迷彩遮盖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云小鹿有那么一瞬间大脑是宕机的。 “别动！”云小鹿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制止了对方要上前的举动。 云小鹿现在脑袋有些累，那她还是反应迅速的做出了阻止对方再靠近的动作，写了这么久的演算公式，绝对不能被对方给一脚踩了。 “看样子是没什么大事，还记挂着你这公式呢。”对方没有介意云小鹿的语气，反而听到她这中气十足的嗓门不由松了口气。 这声音这语气，怎么听怎么耳熟。 云小鹿眨巴眨巴眼又仔细看了对方一下，然后瞳孔不由放大震惊道：“许朝哥？” 许朝这会儿已经绕过沙地上的那些数字与符号，走到云小鹿面前把她扶了起来。 “是不是腿麻了？”看着云小鹿这副模样，许朝已经猜到了她突然扑倒在地的原因，说真的，刚才是吓了他一跳，但后来看到云小鹿思绪和反应还是正常的，就知道她应该还没什么大事。 “我是腿麻了，但是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在g省吗？”云小鹿一直以为许朝是在G省，毕竟他留的地址就是在G省，虽然知道那地址不是真的，但她以为最起码省份应该是对的。 “我给你的地址，只是这里的一个通信转战地。”许朝其实也有很多话问云小鹿最想问的，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问。 从接到上峰领导的任务通知他们从山下驻地过来每天轮岗暗中保护一个人，再到发现任务目标是云小鹿，这事儿已经过去七八天，许朝甚至都没有想过主动和云小鹿打招呼的想法。 “李燕同志”在7号的身份是不可说不可问，他在执行任务之前就已经听上面特意嘱咐过，而他甚至有些怀疑领导们是知道他认识云小鹿的，否则也不会特意点他过来。 许朝现在不仅是团长，他还是7号侦查大队的大队长，平日里像这种安保任务是不需要他亲自负责的，但这回上面却特意点名让他过来亲自盯着，怎么想怎么奇怪。 “所以你一直都在这里呀，难怪之前神神秘秘的。”突然出现个熟人云小鹿都顾不上腿麻，一个劲儿的看许朝这奇怪的模样，然后乐了起来。 “我送你回去吧，天已经要黑了。”既然已经“暴露”许朝也就不再隐藏，毕竟他们悄悄藏起来，也是因为上面特意嘱咐不要给目标压力，但就他和云小鹿的交情来说，怎么着也算不上是能给造成压力的人。 “让我再缓会儿，我现在腿和脚又酸又痒，还有点刺痛。”云小鹿现在觉得她指定是走不成路的，这山路不好走，说不准还得崴一脚，还是等两只脚都缓过来后再回去比较好。 去找把武器和装备都挂在了胸前，然后半蹲了下来。 “上来。” 云小鹿从小到大不是没被人背过，她小时候几乎是在云帆和小娥的背上长大的，可这会儿让许朝背她回去却有些难为情。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好了，让我再缓一小会儿就行。”她云小鹿也是要脸面的，蹲这么一会儿就让人背，说出去多让人难为情。 “我看你不止是腿麻吧，你是不是低血糖了？”看云小鹿的脸色苍白，刚才站起来晕了一下，许朝似乎也不仅仅是站起来太急的缘故。 云小鹿还想再挣扎一下但许朝已经把她背了起来，“跟我你有什么好客气的，再说你再耽误下去，天都要黑了，我还得在这里等，你不更耽误工夫吗？” 云小鹿趴在许朝的背上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想了想到底没有再拒绝。 “许朝哥你是不是特意过来保护我的？”按照许朝现在的级别应该不用再执行这种任务，但云小鹿就是感觉到许朝是特意过来的。 “你是7号的重要职员，我们部队任务平时有一半的工作都是为7号服务，所以你不用感到有负担，我和你都是在工作。” “那我能再提个小要求吗？” 云小鹿倒是没有太有心理负担被人保护，毕竟她知道所有的一切保护都是为公，她只是有些尴尬，毕竟现在已经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一想到暗处还有人在看着他们就有点尴尬，所以现在才没话找话。 “说。” “让你的人都好好看着那个地方，一会儿再把我的助手领过来，让他把我写的东西誊抄下来。” 这是合理要求，云小鹿不说许朝也会让7号的人过来，他虽然不懂但也知道能让于小鹿那么出神的东西，肯定是很重要。 “我送你回去后就带你助手一起过来，在此之前不会有人靠近那里。”许朝说这话时声音加大了一些，确保小队其他成员听到后，他又继续往前赶路。 “那你明天还会过来吗？” “负责你安全的有两个小队，我们会轮流过来。”这些事情是可以告诉云小鹿的，所以许朝业不想瞒他。 “我觉得我还是早点把研究做完的好，感觉好像给你们添好多麻烦了。” “你到山林里放松并不是添麻烦，这是为了实验进度必要的过程，所以我们过来保护你也是应该的。”许朝觉得人又不是机器，哪能一直动不停歇，云小鹿过来放松这也是为了更好的加快进度，所以怎么着也不是添麻烦。 “对了，你和我认识会不会影响你的任务？”云小鹿自从到了7号以后，就感觉这里似乎是对身份信息格外敏感，所以他担心自己的到来会影响到许朝的工作安排。 “放心，凡是能进到这里的都是被调查过很多遍的，我们认识的事上面应该也有备案。”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把他调过来，但许朝可以确定是上面肯定是知道他和云小鹿是熟人的。 “那我就放心了，说实话，其实最近我一直也有点紧张，总觉得林子里有好多眼睛看着我，但如果是许朝你，我应该不会紧张了。” 肉眼已经可以看到7号的建筑，云小鹿便挣扎着要下来，她可不好意思让许朝就这么直接把她背回去。 “我腿已经好了，放我下来吧。” 许朝停了一下把人放下，并没有直接离开：“你让你的人出来，我带他过去。” 云小鹿现在已经缓过来许多，虽然头还有点晕外加还有点金花，但她知道是多半是饿的，这两年吃饭老是不定点她就有点低血糖。 “我很快就让他过来。”云小鹿快速通过大门出入的检查，门口的哨兵看到许昭好像也没有很奇怪，甚至连多询问一句都没有可见是认识的。 随时把助手安排进山去誊写公式演算过程这事儿也就只有云小鹿干得出来，但是助手被安排这工作后一点都没觉得麻烦，反而终于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从他被安排着跟云小鹿当助手，这七八天除了给整理演算稿纸外还没被安排到别的活。 “李工您放心，我肯定一字不差的给誊抄回来。”助手年纪大概没比云小鹿大几岁，但通过这将近一个月的相处已经成为了云小鹿的铁杆粉丝。 许朝把人带上山后一直都很安静，看着天色渐渐发暗，他特意安排了一个队员，把人又给全区全委的送了回去。 “大队长，咱们的目标你认识啊？”小队员显然是发现了自己大队长的不一样，往日里里执行任务他们保护过的人比这位重，身份地位重要的多的人有的是，可却没见大队长这么紧张过，就一个腿麻还亲自把人给背回去。 “不该问的不要问，保密条例忘了？回去写500字检查！” 许朝并不打算满足这群兔崽子八卦的眼神，云小鹿对他来既是妹妹也是朋友，他当然是在意的，这些事不需要解释给别人听。 看着大队长潇洒离去的背影，几个小队员跟在后面对了个眼神。 绝对是认识！ 而且关系还不一般！ 和尚一样的大队长什么时候对姑娘这么紧张过？ “回去嘴巴都严实点啊。” “知道，知道。” 几个小队员以为上面还不知道他们队长跟目标人物的关系，可是不想因为自己多嘴把这任务给搅黄了，他们在这深山老林里成年的回不了家，也见不了熟人，大队长好不容易“熟人”可不得让人家好好团聚一下。 小队员看了几圈山林处似乎毫无异常的地方，清了清嗓子：“今儿啥也没看到啊！” 隐藏在山林里保持安静的影子们没有任何回应，但心下都已经做出了回答。 云小鹿自然是不知道，某个大队已经给他们大队长脑补出来一场什么“旧人相聚”的好戏。 她此刻正沉浸在实验进度终于有了思路的喜悦，同时对于遇到许朝这件事也感到一丝安心，来到7号后其实她一直都有些紧张，但是一想到这里还有认识的人就又觉得仿佛可以安心一些。 “‘爱学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云小鹿从“意识体”出来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开始思念起她的“爱学习”。 这都一年多了说要升级却一直没有动静，要不是系统还在云小鹿都以为“爱学习”她已经离开了自己。 实验有了新思路后云小鹿去山林的频率少了一些，但她有时候也会特意去两趟，虽然许朝不会出来跟他打招呼，但一想到有个熟人，在他心下就觉得很安心。 “咱们得去冶炼工厂看一下效果。”在云小鹿把最终方案拿出来后，大家讨论的结果就是实际去操作一番，7号附近就有冶炼工厂，也是保密单位所以离得还算比较近。 云小鹿看了一下另外一组的研究进程，她主动提出来自己先过去看一下。 “我这回过去先看一下到底能不能压缩到咱们预估的成本，如果真的能成功的话，之后也练别的金属应该也可以用，您几位还是继续把复合材料这一块再提升一下，感觉等我回来的时候应该就能有结果。” 思路打开后，整个团队干劲十足所以进程也是飞速的，毕竟已经研究了好几年的事试验做过成百上千次，云小鹿就不想耽误他们现在的状态。 “好，那我们这边加快进度，原材料冶炼这边的事就先请李工受累一下。”几位专家现在也是极其兴奋，他们之前一直摸不到那个坎，现在坎眼看就迈过去，说实话大家也不是很想在这时候停下脚步。 去演练工厂的计划是临时决定的，在云小鹿临走时带的东西却十分充足。 许朝是开车过来的，这一次是他和两个队员陪云小鹿过去，冶炼工厂在另外一个山头里，山路绕着十八弯，好在这几年修路修的还算可以但怎么也得走两三个小时。 “你这大队长这么闲吗？我出个门哪用你陪啊？”云小鹿在看到许朝时有些惊讶，她已经知道许朝侦查大队长，这事儿是7号领导给她透的底。 毕竟两人认识的是云小鹿也不能瞒着，所以上回就进行了汇报，但显然领导们早就知道了，后面云小鹿也就知道了许朝在这里的身份。 “我最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许朝隐约也察觉到了哪儿不太对劲，但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再说了亲自保护云小鹿这事儿他也完全不排斥。 “可你不是有很多工作吗？”云小鹿虽然以前，不知道许朝具体在哪里做什么，但她从云帆的支言片语里也可以推断出许朝所在的地方所从事的任务肯定是很重要的。 “最近任务比较少，而你这边进度又格外的重要，所以上面就派我过来。”话说许朝这于自己说的都不信，毕竟他之前出外勤的频率极其高，最近总是窝在基地反而是奇怪的事，他其实也觉得很不对劲，但这些事他不想告诉云小鹿以免他有心理负担。 开车和坐在副驾驶上的两个队员听到他们大队长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甚至有些怀疑大队里最近频繁出任务的事是不是他们俩记错了，然后心中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大队长和这姑娘肯定关系不一般！ 你看连任务都不舍得出了吗？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决定这一路要当个聋子和瞎子。 在冶炼工厂住了大约有一星期，云小鹿直接上手给人家把设备改了一套，一开始所有人都看着云小鹿冒冷汗，大家都知道这设备有多值钱，且每次出问题都要等好几天才能修好，这万一被弄坏了可是要出大漏子的。 但云小鹿竟然敢上手就已经是很有信心的，她在系统实验室已经兑换过一套小型冶炼设备，然后上手过好几回做改装，为此还花了将近7000积分。 “这姑娘当真不是凡人啊！” 许朝和两个队员在看到云小鹿带着一堆人天天跑车间改设备，自然也不能光看着很自觉的就加入进去当了助手。 但在帮忙之余就很快明白这姑娘对机械方面有多么熟悉，侦查大队有些类似特种部队的前身，对于机械改装这块都是要有入门的手艺，所以一下子就看出云小鹿这一手的厉害。 扳手和电焊拿的这么熟练的姑娘，他们还是头一回见，据说是学化学的人才，万万没想到这机械也玩的这么溜。 许朝才是那个震惊到麻木的人，人不知道他却是很清楚云小鹿的专业是什么，原本一个学能源动力的人跑来化工所研究实验项目就已经很奇怪，这会儿看着他把机械改装做的这么熟练，反而是已经见怪不怪。 “如果是她，真没什么奇怪的。” 设备改装完后，第一批冶炼材料做出来，云小鹿第一时间就拿去化验了一下，跟理想状态虽然有一些差距，但显然已经很靠近了。 “我们先回去，等我再把配方的数据调整一下。”云小鹿一旦投入工作后，就很难再分神想其他的事，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个陪同队员看她的神情发生的变化。 虽然他们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但是从工人们兴奋的表情也知道云小鹿这回带来的冶炼新技术有多么振奋人心。 返程的路上，许朝看着许久才道云小鹿，“我觉得保护你的计划安排你似乎有些草率，这回我应该再多带些人的。” “哈？”一直在考虑数据的云小鹿没反应过来许朝在说什么。 许朝看着女孩“傻乎乎”的模样，笑了笑：“没事，你继续想你的事。” 把云小鹿送回7号后，许朝直接被7号的一号领导给留了下来，虽然不是他的直属领导但平日里也是多有接触，所以许朝很自然的就跟着去了办公室。 “怎么样？让许大队长亲自保护我们李工是不是觉得屈才了？”一号领导和许朝也算“熟人”，因而就容易开起玩笑。 许朝认真道：“于公于私，这个保护任务都应该来我做，我们都知道，她很重要。”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跟你们老领导亲自要求让你参与，你们从小就认识自然是知道的，她的一些性格和习惯，我们这里突然把她借调过来也是没办法，咱们这里是全封闭化的管理，她的精神压力应该很大，所以如果许队长有时间的话，我想拜托你多和她沟通交流一下。” 许朝觉得这个提议似乎也挺正常，于是毫无压力的答应下来。 “如果我不出任务的话，她的日常保护工作我都会亲自负责。” 从云小鹿时不时都要跑到林子里溜达开始，许朝已经知道她的心理压力很大。 “她应该很信任你，所以你过来负责她的安全就不会造成更多的压力，平日里你也可以不用伪装和她正常交流，毕竟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我们这里对她来说压迫感太强。” 20出头的小姑娘这样冷不丁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一个人不认识不说，还要突然给她一堆要命的任务，搁谁谁不紧张呢。 “好。”其实这不符合许朝平日里的行事作风，但是对方是云小鹿，他便可以破例。 领导一号看着许昭离去的背影，嘴角挂着一丝莫名的微笑，看的领导二号汗毛直立，他这个老领导和老搭档每次露出这样的笑容时，总是让人心惊胆战的。 “你这样做，回头真出篓子，咱们怎么跟京城那边交代啊？” “能出什么篓子？什么篓子也出不了。”领导一号慢悠悠喝了口茶，他什么也没做，只不过是非常贴心的给他们的研究人员找了位贴心的安保人员而已。 “回头我看你怎么交代，恐怕1号研究所吃了，你的心都能有。”不怪领导2号反应这么大，他是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这老搭档竟然会想出这种“歪门邪道”的办法来。 领导一号放下茶杯长叹了一口气：“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如果云嘉没有表现的这么精彩绝艳，他是真的没想过“反悔”，问题是云嘉表现的太亮眼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能把她留下，那么7号的很多工作以后可能就会有飞跃性的进展。 这才过去多久，专家们来来回回给他说这事儿的已经不下五六回，可人不是他们的，要强留7号是留不住的。 所以他就只能在“歪门邪道”上动心思了！ “顾老要是知道你打他学生的主意，你怕是很难再在他家吃顿饭了。” 领导1号笑了笑：“只要能留下云嘉，被那老家伙骂就骂吧。” “云嘉看着乖乖巧巧，但她绝对不是个没主意的人，相反看她过去的履历就知道她是一个非常有性格和主见的人，你想的是不一定能成。”领导二号话说的委婉，其实他心里觉得这事儿肯定不能成。 “你呀，还是看的浅，你以为我是在算计半年后让不让她回去的事儿？”半年后他们肯定得放人，不说别的，京城那边有一大摊子事儿等着云嘉回去的，那可是关系的国际民生的大事哪怕是7号有些时候也得为它让步。 但是领导1号一直有个直觉，看过云嘉的各方面履历后，他绝对不会认为云嘉以后就真的只钻研提高煤炭发电利用率这一块儿的。 等她把手上这项目做完，后面的选择才是至关重要的，等京城那边的项目应该可以脱手，他去挖墙脚肯定得带上助力的。 “咱这边要吃没吃要喝没喝，一进来再出去就难，一小姑娘孤零零过来肯定有各种的顾虑，我这不得把事情提前想到位吗？” 领导二好看着自己老大当这番“老奸巨猾”的模样，只觉得再没有比这更腹黑能算计的人，要不人家怎么能当自己领导呢。 不过领导2号心里其实也是非常渴望能留住人才，他们这边的任务太难了，如果不是凭着一腔热血是很难坚持下去的，碰到个有灵性的人才留下真心是不容易。 “不过你是不是想的太好了，就刚才那小子的模样，我觉得他可能不但当不了助理还能给你拖个后腿。” 许朝可不是随便能算计的人，那小子可黑着呢！ “所以我这不给他选择了吗？他要不乐意，他完全可以不上套啊。” 大家都年轻过，谁还不了解谁呀？京城那么好的房子都给人留着住了，和那姑娘通信的频率都要比家里还多，骗鬼的朋友呢！ 许朝从7号离开后，神色非常的平静自然，以至于跟着他一起回驻地的两个队员，完全没瞧出他们家队长有什么异样。 然而只有许朝知道，其实从刚才开始他就有些心虚，就刚才跟7号领导谈话时，对方言谈透露出的信息就已经让他不镇定了。 对方打什么主意，他大约是猜得到，他会打什么主意却是自己都没想过的。 说出那个“好”，许朝便知道有些事不一样了，很久之前他刻意压下的一些悸动，那一刻压制住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 7号到底想做什么其实他不是很在意，毕竟能作出选择的是云小鹿自己，认识这么多年，他自认还是了解云小鹿的，她是个有想法且规划的人，她要走的路一定会是她自己想走的，所以许朝并不担心她会被别人所左右想法而委屈自己。 可他自己在想什么，许朝却是不能不在意。 从很久之前他给他们关系的定位就是“兄妹加好友”，但上回在京城意外遇到时，许朝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有些什么不同，但是他不想发生改变，或者说他知道自己承担不了改变。 可这一次再次相遇，已经无法自欺欺人，从第1次见面他就是欣赏云嘉的，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所以许朝没有多想过什么。 后来的日积月累的相处他无法不被吸引，但她太小了，许朝从不许自己越界想一些不该想的。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出任务回来后他想的不再只是那些生死一线的危机，偶尔也会浮现一些往事，那时候他还能对自己说，自己只是怀念在军校读书时“单纯”的日子。 可上从京城回来，他明明知道不该留下地址，但他还是留了，甚至和云嘉通信这件事他下意识瞒住了云帆。 现在想来大约是心虚吧。 然而许朝自认自己从来就不个优柔寡断的人，相反他是个非常懂得把握机会的人，所以在刚才那番谈话中，他的潜意识帮他做了选择。 他知道自己不想当“哥哥”了，很早之前就不想当了，之前每次都要给自己做心理暗示，这一回心理暗示也不好使了，因为许朝清楚，错过这次他也许就再没机会了。 “你为什么偏偏就来了呢？” 上回他在京城时还能装没事人一样离开，可这回他有点不想装了。 可一想到自己这种在刀尖添血的人生，许朝又有些自我厌弃，别说云帆知道自己心思后说不定得和他割袍断义，就连他自己也清楚自己不该打扰她。 她的世界应该是明亮温暖的，那些黑暗与冷酷的东西不应该接触她。 “你可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新的冶炼技术有了阶段性进步, 7号一片欢欣鼓舞，云小鹿也自然是极其高兴的。 只是她很清楚, 这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李工，真的不考虑留在我们这里？” “咱们这里有非常多的重要研究，如果你在的话一定会大有作为。” 听着同事们的话, 云小鹿没有多说过什么都只是笑笑然后该做什么做什么。 虽然是夏末时节，但这里的雨水明显很少, 所以平日里云小鹿进山也不用担心被雨淋。 “许朝哥这里有野果子吗？”云小鹿在发现许朝不再和其他人一样伪装在山林里后，也没问过什么, 似乎对许朝每日这般随身保护自己接受良好。 “这边的野果大多比较涩, 没有咱们那边好吃，不过这里的鱼不错。” 没有野果有鱼也不错, 7号的伙食还算可以，但是总吃那几样也有些腻。 许朝捞鱼的手艺比起云小鹿那是有“真材实料”的, 只见他拿了一个带尖儿的木棍进到溪水中不一会儿就插上好几条活蹦乱跳的鱼上来。 “这水里有蚂蝗, 平日里你最好不要靠近。”看到云小鹿跃跃欲试的眼神，许朝立马就给她制止了。 他们的衣服是经过特制的, 并不怕蚂蝗咬, 但像云小鹿肯定是躲不过的。 听到有蚂蝗云小鹿立马就老实了，“感觉这里的蚊子都要比别的地方凶一些。” 山里蚊虫比较多, 云小鹿要不是有系统兑换的驱蚊用品，当真都要被咬死。 许朝杀鱼的手艺很利索，一看就没少在野外生存，他把鱼在小溪水里洗干净后, 直接拿出兜里的小瓶子洒了一点秘制佐料, 然后用叶子把鱼包了起来放在火堆上烤。 “你这一手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城里长大的孩子, 倒是比我更像山里长大的。”云小鹿看着许朝这么熟练的手艺，不禁有些感叹。 “你要是在部队待几年，你也能有这手艺。”他们这些人经常有野外生存的拉练任务，自然要把生存技能点满的。 鱼烤了一小会儿就已经闻到了香气，许朝从旁边采了很多能吃的蘑菇，也放在了那种大叶子里包好烤了起来。 “小时候小哥总是给我烤鱼吃，没想到这一回竟然是你烤给我吃。”云小鹿看着慢慢西下的余晖，整个人都显得极为放松。 “看着点火别把鱼烤焦了，我再去点两份艾草熏蚊子。”天色越来越暗，溪边的蚊虫也越来越多，许朝名已经看出云小鹿是不打算按时回去，所以他准备的还挺齐全。 云小鹿身上带着驱蚊的东西，其实蚊子并不能真的咬到她，但还是感动于许朝的体贴细心。 鱼烤好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徐朝把鱼从易经交黑的叶子中剥了出来递给云小鹿。 “这鱼好鲜，还有一种特殊的香味，是这叶子的味道？” “对，当地人叫这种叶子桲椤叶，听说有的地方还用它包粽子。”许朝这些年去过很多地方执行任务，所以对这些小知识了解的很多。 云小鹿吃了一条烤鱼，又吃了许朝递过来的好几串烤蘑菇，整个肚子就已经很饱。 确认云小鹿不想再吃后，剩下的那些烤鱼和烤蘑菇被许朝三五下就全都消灭掉了。 “你和我小哥真的是好兄弟，饭量还是这么大。”云小鹿想起第一次和许朝吃饭时，那天被他和云帆的饭量给吓到的心情，据说那还是俩人怕她吃不饱还“克制”了一下。 许朝显然也想起了那些事，他浅笑道：“你要知道我们平时的训练量，就不会奇怪了。” 火光照在溪水中后反射出光芒后让周围的视线开阔许多，云小鹿看着许朝脸上的笑容有些恍惚，她早就发现从他们在相见时许朝就很少笑。 明明以前许朝的性格还算是挺温和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从她回国再见到他后，云小鹿总觉得许朝身上少了什么，当时形容不出来。 但在这茫茫大山中再次相遇时，云小鹿终于想明白了许朝身上到底少了什么，是一丝“人味儿”，这个人看上去似乎还是原来的模样，但眼神中透出的气息除了格外坚毅外同时也是没有多少温度的，就像一把寒光冷冽的匕首一般。 哪怕他对云小鹿的态度依旧是温和周到的，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改变，然而云小鹿是无比理解这种改变的，在她不知道的岁月中许朝一定是经历过无数的危险，所以他才会有这种改变。 今天许朝眼神里的温度似乎一直在回升，云小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到许朝现在的心情应该是不错的。 “鱼也吃完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许朝此刻心情的确是还不错，然而他很清醒明白这个时候云小鹿不应该再在山里待着。 “好，咱们回去吧。”你却不能再待下去了，云小鹿和许朝一起仔细把火灭了便动身往回走。 “过几天我可能要出任务，你进山的时候有什么不方便就直接喊他们帮忙，不用不觉得不好意思。” 许朝走在山路的外侧，手里打着手电筒但眼神却是看云小鹿的。 “很危险吗？”云小鹿说完这句话就意识到自己问了蠢问题，不算是危险对面的人应该也不会告诉自己。 “还好。” “那个我不是想看听你们的任务，这是我原本有个东西想给你，但是它还得好几天才能做好去测试看效果，如果你这个任务不是特别着急的话，能等两天再去吗？” 实验室里剩了很多的边角料，云小鹿闲来无事就拿来试了一下手艺，那东西原本是打算临走之前给许朝，但是谢他还有他的战友们这一小半年对自己的照顾。 “什么东西？”许朝听到云小鹿这番话后就知道那东西恐怕不一般，小姑娘从来是个非常懂分寸的人，能说出这番话肯定不是小事。 “是一件防弹衣，虽然我现在还没做完，但我觉得如果做出来应该比你们现在的装备要好一些。” 云小鹿见过许朝他们带的很多装备，她和部队接触不多，但也知道许朝他们的装备已经算是国内先进的，然而对比国际上的武器装备还是显得很磕碜。 许朝听到这话后顿了一下，眼神中透着说不出的复杂与柔和。 “你是怕我出任务死掉吗？” “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我小哥说了你是祸害一千年！不对，一万年！” 云小鹿不是个迷信的人，但她家里有俩当兵的，她平日里就格外注意这种话，现在当然更不愿意听许朝说不吉利的，尤其她是出任务前。 许朝被云小鹿逼着“呸呸呸”了好几次，这才被放过。 然后就听到了林子里憋笑的声音。 “我们回去再说。”许朝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拉着云小鹿加快了回去的速度 云小鹿显然也听到了那笑声，她略微尴尬的决定当做啥也没听见。 到了7号大门口，许朝这才继续问其刚才的问题：“你研究防弹衣，7号知道吗？” “我平时拿那些边角料做这个的时候，所有人都是看到的。”领导们看到甚至连问都没问，云小鹿也就没有特意去报告，大约上面觉得反正这东西她也带不走，都是给公家人用的，所以也就懒得多问一句吧。 部队现在用的防弹衣大多数是个硬壳子，有的部队甚至连这笨重的硬壳子都没有，许朝他们还好点儿但执行任务的时候一般是不穿的，那东西太重实在是不方便在野外行动时候穿。 “我能亲眼看一下吗？”只有亲眼见过东西，许朝才能去和领导们打商量，毕竟这一次任务的确是危险，如果云小鹿做出的东西能够有用，穿着去执行任务总归是给手下的人多点保命的底牌。 “当然可以，我给领导这就去打报告。” 云小鹿快速跑进大院儿，没一会儿等在门口的许朝就被人领进了一间办公室。 七号的领导二号刚从食堂回自己办公室，就见到急匆匆跑来的云小鹿。 等到许朝过来时，看到领导二号戏谑的眼神全然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端的那叫一个平静自然。 云小鹿已经回研究室拿样品，这会儿办公室里就领导二号和许朝两个人。 “高兴坏了吧？” 云小鹿研究防弹衣的事儿在7号并不是个秘密，这本来就是研究复合材料之后也要给兄弟单位提供材料研究装备，现在由她提前研究只要不耽误正事大家谁也不会反对。 反正实验室里的边角料有的是，云小鹿也没有耽误实验进程，万一运气好真让她捣鼓出来这也算是功劳一件。 许朝面对这种调侃全然没有什么反应，仿佛真的就是过来公事公办，看一下研究员做出的装备样品。 云小鹿只是做出一个样品雏形，她用尼龙布料把几种复合材料和陶片经过切割打磨组装缝合在一起成马甲，重量控制在3千克左右，但很多细节都没有调整，她也没有什么作战经验，就是根据系统给的资料做出来的，原本是想着经过测试调整。 但现在许朝马上要出任务，云小鹿就有些着急，原本她以为徐朝最近会一直待在7号，这些天虽然许朝没有说过他到底做什么，但云小鹿已经感觉到他们这个部队和普通的部队似乎是有很大区别的。 “我只是把想法简单的做了出来，这肯定要调整的，而且里面的材料也有点不保险。” 毕竟现在复合材料研究还没有到完全成功的时候，对云小鹿觉得她做的这东西顶多是比现有的要好一些，但到底扛不扛使，恐怕还得许朝这些人自己去试验。 “这个简单，把它带去打靶场，来两梭子应该就能看出来。”实验研究许朝是门外汉，但装备好不好用许朝一上手就能摸出来。 领导2号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对自己说的，原本他们7号和侦察大队就是一家人，这东西他自然不会扣下。 “那你们就拿去试验一下，要是真能提高防弹率，实验室剩下的边角料随你们用。” “我也能去吗？”作为设计者云小鹿是想亲自把它做得更完美一些，但他知道许朝他们部队也是不能随便进的。 “我明天过来接你。”许朝自己就有权限给云小鹿开通行证，不过今晚他还得回去跟上面报告一下，如果这东西真的能用，他们的任务时间说不准还真得调整一番。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领导二号心下突然就觉得自己老搭档果然是有谋略的老狐狸，这回说不准还真能让他给成事儿。 许朝一回去就立马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打了报告，然后就得到了明天靶场一起见的回复。 云小鹿第一次到许朝他们部队，就表面来看，跟云达他们部队似乎也没有特别大的区别，如果硬要说有的话，可能就是军装的样式改了一点，装备似乎也改了一点。 但从外表怎么看这就是一个普通部队驻地。 而真正走进里面就会发现别有洞天，许多的训练设施还有层层关卡，让云小鹿很快就意识到，这里的保密级别绝对不比7号差。 然后她就更担心许朝这次出任务的危险性了，她很早就明白待遇越好的地方做的事肯定就越重要，保密级别越高的地方面临的问题和状况也就越危险。 “打靶场在东边，咱们坐车过去。” 许朝把人接过来后开车一路到了打靶场并没有停下，看着云小鹿有些不安的神情，他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紧张，这里的自由度其实比7号要好很多。”最起码他们时不时还能出去放个风。 防弹衣穿在了移动靶上，许朝亲自当着所有人的面做了测试评估。 “的确比咱们现有的要好很多，远程射击以现有的武器杀伤力来说，大约能保命用。” 许朝把东西从把上拿下来，看着移动靶上的弹孔只有一个，就知道这东西是挺好用的。 “可惜，近程设计还是打透了。”云小鹿有些遗憾的把东西收了起来。 “这已经很好了，如果不是大规模战争，一般近身射击我们都是瞄准心脏或者是眉心，先到那一步除非有金钟罩否则全看命。”许朝说这话并不是安慰她，而是他真心觉得这东西或许真能起很大的作用。 “没错，没错，这些年咱们一直在想办法研究防御性装备，我们也知道像7号这样的单位任务多且重，你们能抽出时间做出这样的样品，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许朝的领导们来了好几个，云小鹿只能从他们的肩章判断出是师级或者以上干部，但具体是什么身份一个也不认得。 “那首长们，你们是批准许朝他们以后出任务用我这东西了吗？”虽然不完美，但云小鹿觉得有总比没有好。 “这可不是我们说了算，小同志，这得看你们7号舍不舍得把这么好的材料给我们。”一位领导笑哈哈的看着云小鹿，显然明白这小姑娘是不清楚7号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看着云小鹿迷茫的眼神，许朝细心的解释起来：“7号平时主要负责重要项目研究，军用武器装备一般他们只研究原材料，毕竟武器装备得有设计人员参与才能把具体的样品做出来，所以像这种具体的装备平日里都是3号和6号来做。” “7号研究的东西，一般3号和6号都会抢着去要，在每年审批下去的额度都很少，像防弹衣这种原材料还处于实验阶段的，3号和6号是见不到的。” “那我们领导怎么会让允许我做这个东西？” 许朝听了这句话后难得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大约是他们觉得你太厉害吧，平日里不做是没有经历你研究，做好了还能有精力做这些，他们也没必要反对。” 云小鹿狐疑的看了一下许朝，总觉得这话是在忽悠自己，但她没有证据。 “复合材料还处于研究阶段，肯定有进步空间，现在做出来的肯定不是最终版本，但是那些闲置的材料给你们做防弹衣应该是可以的，昨天听领导的意思，应该是批准给你们用的吧？” 许朝点了点头：“我认识你们领导好几年，头一次见他这么好说话，你的面子的确是大。” 以前想去要点好装备，3号和6号总是想通过他们侦察大队的关系再去问7号多拿些好东西，这种曲折迂回的关系网，7号是食物链顶端，所以每回7号都是矜持的很，这回如此大方，许朝可不觉得是因为看他的面子。 不管看谁的面子反正这东西能做就行，云小鹿得到了肯定答案后便高高兴兴的赶了回去，刚才许朝领导说了会等这批装备做出来再让他们出发，她这边可是不能掉链子甚至还可以在做新装备时再调整一下。 许朝的领导们在云小鹿里离开后，才彻底露出喜气洋洋的模样，刚才大家端着人走了后他们才“原形毕露”起来。 “这防弹衣之前6号老余提过一嘴，我还以为得等个十年八年才能做出来，没成想竟然这么快就拿到手了。” “我咋感觉这防弹衣倒腾出来感觉也没太难啊，之前3号和6号把这事说的那么难，我还以为真是做不出来呢。” “大约还是卡在了材料上，现在7号那边已经透出风来了，之后装备的问题肯定能更新一批。” “7号之前打过招呼，我就知道里面肯定有猫腻，难怪天天把许朝叫去呢。” “我看许朝那小子的确是个大尾巴狼，明明尾巴都要高兴的翘上去了，这会儿还端着呢。” “这回咱们是占了大便宜，但最大的便宜大约在许朝那儿，这姑娘了不得啊。” “等这次任务回来，让许朝就先别出任务了，这么重要的研究员他是得好好保护。” 老哥几个默契十足，都觉得自己这里以后能不能“吃香喝辣”，全看这小子的“本事”。 “许朝哥，你有没有觉得你领导们看我的眼神有点奇奇怪怪的？”云小鹿坐在车上才敢说这话，刚才许朝的领导们虽然态度都很亲切，但她总觉得他们有点怪怪的。 许朝一边开车一边淡淡的道：“大约是觉得你是个姑娘家，怕说话嗓门大了吓着你，然后你做的东西又实在太好，他们一边端着又一边想表达高兴，看着就格外奇怪吧。” “你真的觉得我做的这个东西好吗？” “我觉得很好，不，应该是非常好，你的这款防弹衣是我见过最好的一款。”许朝这话一点水分也没有，他知道世界上还有更先进的装备，但种花家目前为止还做不出来。 “如果你是一个武器专家，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出最好的装备。” 云小鹿从小就是个喜欢被表扬的孩子，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些东西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但被夸总是开心的。 “你放心，等我有机会，肯定能给你们做出更好更安全的装备。”她这不是光为了许朝，她是真的希望可以为和许朝还有自己哥哥们这些人做些什么。 许朝此刻的神情格外柔和：“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不用给自己那么多压力。” 很多事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云小鹿越优秀许朝就担心她给自己肩上压的责任越多，这样活着其实也挺累的。 “可惜这种材料还很少，要等到普及可能很多年以后才能做到，不过我们会尽快把它压缩成本，说不定几年后小哥他们也都能用到。” 云帆那边和许朝这边是不一样的，哪怕他们不说云小鹿也是感觉到的。 “许朝哥，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给自己。” 虽然部队的很多事她都不懂，但云小鹿知道以许朝现在的级别按道理来说是不用频繁出任务的，他都已经是是团级了，可就这几个月的接触，从他和他队员里的支援片语便可判断出许朝肯定是频繁出任务的，这其实有点奇怪。 许朝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知道很多事瞒不过这个聪明的姑娘，但她没有深问，自己也不想多说。 许朝他们那边需要的防弹衣只需要二十几件，7号这边甚至都没有通过3号或者6号，直接用这边自己的设备做了出来给送过去。 “东西是好东西，可为什么拿着我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呢？”许朝上司们听到7号非常积极的把装备给送过来，高兴之余又觉得这里面会不会埋着自己看不到的雷。 但其实他们是多虑了，7号这边之所以这么积极是因为看到了“曙光”，这回能做防弹背心，下回说不定又能做出什么先进的武器，无论做什么吧，肯定得先研究材料，国内能给军用设备研究材料的那还能有几个地方呢？ 领导一号这个送装备的人，现在大概要比许昭领导他们那边还要高兴。 许朝一走便是一个多月，云小鹿这边的实验进度又开始加快进程，她仿佛一抬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每天都在不停的出新数据，让人觉得她这大脑似乎连睡觉的时候都在高速运转着。 “李工，你这别太拼，看你眼窝都青了不少，是不是没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咱们该休息的休息呀。”最近云小鹿连到林子散心的时间都减少了很多，大家原本还以为她只是在抓紧时间，但看现在这模样，似乎连睡眠时间都已经牺牲掉了。 云小鹿脸色的确有些不太好，但她不是没有休息，而是睡不着。 从进入7号到新的冶炼技术出成果，云小鹿已经连续五个多月都在系统实验室拉满每天三十小时的时间，虽然说用意识体进入虚拟不会给身体机能带来副作用，但精神和心理方面的压力越来越大。 云小鹿白天工作，晚上除了睡觉就是进入意识体做学习任务和实验，一天扩充为五十多个小时，这简直就是在踩着红线蹦迪。 如果许念云在的话肯定不会同意，但问题是现在许系统不在，而云小鹿这回为了加快进度当真就拼了一把。 这么做效果当然是显著的，成果出来的比任何时候都快，同时云小鹿身上体现的副作用也很显著。 如果她能看到自己此刻的数据面板，就能只能她的精神数值已经下降到了红线以下，可惜她的系统主脑不在线，但哪怕无人提醒，该有的感觉还是可以感觉到。 云小鹿最先感觉到失眠还没当回事，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是秒睡的人，偶尔一两回睡不着也不是大问题，但她现在已经变得只睡一两个小时就会醒，且入睡的时间越来越晚，哪怕睡着也是很容易就醒。 然后就是出现心理问题，她感觉自己有时候看到数实验据表就会觉得烦躁，甚至生出有一种完全不想进实验室的厌烦。 到这时候云小鹿如果还意识不到自己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那就是个傻子了。 她只是想抓紧一点时间，不是真的不把身体当回事，是到虚拟环境对自己的精神会造成这么大压力后，除了系统每天发布的学习任务外，云小鹿甚至连实验室都不进去了。 “爱学习”现在不在，她如果出了问题，连求救的人都没有，其实就算是现在云小鹿也不知道自己这种状况到底是要怎么解决。 最近她进入山林的频率又变得多了起来，甚至有时候她一整个下午或者上午都会在山林里溜达。 许朝回来的时候，云小鹿已经开始了这种天天跑林子的模式，实验室这边每天只上半天班，但因为之前进度拉的实在太快，7号那边不但没有抱怨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李工总算是停下来了，前阵子我都感觉自己快跟不上了。” “我还以为就我自己这么觉得呢。” “大概也是感觉出咱们跟不上她的步伐，所以才缓了一缓吧。” 对于李工的体贴，团队的人还挺感动，压根没有觉得她是在划水。 然而别人察觉不到，许朝却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不同，他这次回来就发现云小鹿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平时在林子里就算是看山看水，她也是不忘自己的实验数据，时不时就会拿根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可这回他回来云小鹿一次都没有提过自己的实验。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能让一个这么喜欢工作的人，舍得天天的出来溜达大半天，怎么看也不像没事儿的样子。 云小鹿摇摇头：“我可能前阵子有些用脑过度，然后最近就想缓一缓。” 云小鹿的直觉告诉她自己的问题应该不算大，只要减少意识体进入虚拟环境的时间，她应该是能慢慢恢复正常的。 “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进程，连七号那边的实验项目应该是进度非常大的，你这半年做了人家几年的工作。” 看着云小鹿眼底的青窝，许朝心里有些生气，但他又知道自己得好好跟她说：“云嘉，你不是铁打的。” “你还说我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胳膊受伤了，对不对？”云小鹿前两天就发现许朝的胳膊有些奇怪，但许朝一直想瞒着她便没有戳破。 一招制敌！许朝被云小鹿路怼得哑口无言。 许朝不自在的撇过头去嘴硬道：“只是擦伤而已。” “呵呵，那我也只是没睡好而已。” 算了，这个话题不是很友好，许朝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继续为好。 “你是不是很快要回去了？” 云小鹿算了一下时间：“调令应该是这个月结束，时间过得可真快，半年刷一下就过去了。” 是啊，过得的确快。 许朝按下自己心中的起伏，轻声道：“什么时候走，提前告诉我一声，我送你。” 云小鹿回京城，应该也会有人陪同回去，许朝这回受伤了倒是可以陪她返回，至于挽留的话，他不会说也不必说。 “你可以随意出去吗？”云小鹿倒不是不想让许朝陪她回去，就是觉得有点大材小用。 “随意肯定不行，但陪同你安全返程也是任务。”许朝没说的是他已经打算休假，几年他的假期只休过一次，会受伤怎么也得休息两天，干脆就把假期用了。 “那好，如果顺利回去的话，我请你去吃涮羊肉。”许朝照顾她这么久，总得回报一二才好。 许朝笑了笑，算是答应下来。 尽管非常不舍，但送云小鹿回去的日程。7号还是安排了下去，京城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他们想留也不能再继续留。 “我就说许朝这小子靠不住吧，磨磨蹭蹭的小半年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领导2号舍不得放人便把怨气转移了目标。 “不用着急，他这回不是主动申请要陪人一起回京城吗？反正近期人又留不下，咱们慢慢等就是了。” 现在最着急的肯定不是他们，领导1号胸有成竹的稳坐钓鱼台。 云小鹿离开的时候就如同鹿来一样都是静悄悄的，大多数同事完全没有听到消息，做他们这一行就是这样，相距和分散完全都是被动的。 直到坐上直升飞机那一刻，云小鹿才有一丝离别的真实感受。 “我以后肯定会怀念这里的。” 许朝坐在旁边听到云小鹿这么说，笑了一声：“他们也会怀念你的。” 云小鹿笑了笑，她大约知道许朝在说什么，领导1号和领导2号想挖所长的心思其实还挺明显的。 “叮，系统升级中，请宿主确认信息，系统任务将关闭48小时，请宿主确认信息。” 突然听到系统的语音，提醒云小鹿被吓了一跳，他很快就意识到这种反常的状况，很可能是因为爱学习引起的。 “爱学习，是你吗？” 然而回应她的依然是无声的寂寞。 “怎么了吗？”看着身边的人突然瘪了下去，许朝还以为她晕机了。 云小鹿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她只是有点失望，刚才还以为是“爱学习”回来了，结果是没有回应，系统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升级呢？ 到了京城时已经是早上，他们凌晨出发云小鹿在飞机上还睡了两个小时，这会儿肚子正咕噜咕噜叫唤。 “你需要先去研究所报到，然后我陪你去吃早饭。” 回到京城云小鹿也是有一点小兴奋，在深山里关了大半年，初看城市的繁华还有些不适应。 研究所这边显然早就接到她要回来的消息，人事科那边早早就等着给办了手续，然后还非常贴心的通知她可以休息一周再工作。 “所长前两天就已经特意嘱咐过，云工这次出去进修很辛苦，回来不用着急工作，先休息几天恢复一下状态再说。” 云小鹿的确是状态欠佳，所以也没客气直接把假期领了后便找许朝一起去吃早饭了。 “我想吃小笼包配粥。” 他们下飞机后是开车过来的，所以吃早饭的可选范围就很大。 “成，我刚好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店，咱们去看看还在不在。”小姑娘能提要求不像前几天那么消极懒怠，许朝其实还挺高兴的。 “我那里的房子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你可以住过去。”想到云小鹿宿舍可能还没有收拾出来，许朝便提前打了招呼，让人把他的房子给打扫了出来。 云小鹿喝下最后一口粥，看向许朝问道：“你这是要回去了吗？” “不，我最近也休假，近期应该都在京城。”许朝笑着回答了这个问题。 “奥。”云小鹿略微不自在的，回避了许朝的眼神，许朝休假没有回家留在京城的原因她直觉告诉自己还是不问的好。 “那我还是住宿舍吧。”宿舍要打扫也很快就能打扫出来，虽然云小鹿觉得自己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到底是瓜田底下，她跑去和许朝住一个院子总是不太好。 “我住招待所。”许朝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自己回家住，不说别人想什么，他自己也不想让人议论小姑娘。 “你那院子舒服倒是舒服，但我自己住，还是太大了，我有点害怕。”害怕都不至于，但是云小鹿觉得自己脸皮不能太厚。 这倒是个问题，许朝想了想没有再坚持：“那你这几天打算怎么过？” “吃喝玩乐！”云小鹿早就想好了，这几天她要好好享受什么工作，绝对不去想一丁点。 “我知道一家私房菜做的挺好，明天带你去吃。”看着小姑娘活泼泼的样子，许朝觉得自己心情都好很多，如果一直保持这个状态，等自己离开的时候，她应该就能恢复过来吧？ “好，那咱们今晚去吃涮羊肉，我请客！”大半年的工资攒着都没处花，云小鹿现在觉得自己特别的富有。 “那咱们现在先去帮你收拾宿舍？” “我自己回去收拾就行，你去我们单位还得写申请，太麻烦了。”最主要的是云小鹿现在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解释她和许朝的关系。 许朝也没有坚持：“那我先送你回去，等到下午的时候再过来接你吃晚饭。” 云小鹿点了点头，她现在也不困回去把宿舍收拾了，晚上吃顿好的回来说不定就能睡个好觉。 但云小鹿明显低估了研究所贴心的程度，她回到宿舍时发现自己这里之前已经被打扫的非常干净，东西也都保持着原样没有被乱动。 回到熟悉的环境，云小鹿的精神状态便松弛了很多，换了床单后久违的睡意萦绕上来，她难得又睡了很长一觉。 等她醒过来时，都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可能因为睡太久的缘故，她也没有感觉到饿，不过想到晚上还跟许昭约了饭，所以强大的精神又收拾一番才出门。 和许朝约的是4:30出门，云小鹿是卡着点儿到的大门口，看相不远处的那辆汽车就知道许朝已经过来了。 许朝换了一身便服，云小鹿看到他后差点都没认出来，毕竟两人从见面第一次开始许朝一直都是军装的打扮。 “怎么，换了身衣服就认不出来了？”穿着白色高领毛衣配黑夹克的许朝，打扮得和这个时代很多年轻人并没什么不同。 但云小鹿硬生生感觉到了一直陌生感，她一直知道许朝长得挺好看的，军装在他身上都比别人挺拔两分，可她不知道原来便服穿在他身上会是这种感觉。 温雅这种气质怎么会出现在像匕首一样的男人身上呢？ 太奇怪了！云小鹿觉得自己肯定是最近没睡好所以才会奇奇怪怪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深秋里吃涮羊肉是种享受, 羊肉馆里很是热闹，因着选了个靠窗的地方坐, 锅子离白茫茫的水汽配着窗外的夜色就格外有气氛。 云小鹿吃过一轮后鼻尖上冒出了细汗, 这会儿看着就整个小脸儿和脖子的肤色都粉粉的。 许朝看着眼睛已经亮晶晶的姑娘，就知道她此刻心情是极好的。 “吃顿涮羊肉就这么高兴啊？” 云小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啊，高兴, 在7号的时候想打牙祭都没处打，这回出来总是可以吃过瘾了。” 7号的伙食标准其实挺好的, 然而到底是食堂的饭菜，做来做去就那么几个菜, 总是不比在外面可以时不时出来打牙祭吃的过瘾。 许朝又给锅子里添了一轮肉：“你要是答应留在那里, 我猜就算你天天想吃涮羊肉，他们也会答应的。” “那还是算了吧, 羊肉天天吃要上火的。”云小鹿听着这话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过几天打算回家一趟，你要一起吗？”许朝这回休假肯定也得回家看一下爸妈, 但因为云小鹿的假期有限所以他想提前问一下。 “我就先不回去了, 我爸妈在我哥那里，哥哥姐姐们也各自有自己的事要做, 我回去他们还得请假, 过年的时候我在休个长假回去。” 云小鹿今年打算过年去云达那里看父母，所以这个小短假就不再想折腾。 许朝了然的点了点头：“你们家孩子挺多, 天南海北的想聚一起也挺不容易。” 像他们家就哥俩，父母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俩人身上，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 “哦，对了, 你这会回去帮我跟你大哥问声好, 我这一走半年也没有跟他打招呼, 电器厂那边一直都没顾上问怎么样。”提起这件事，云小鹿还有些不好意思。 许朝点点头笑道：“你放心，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就挂个名我大哥那里不亏。” 虽然电器厂的事自己不怎么问，但许朝知道这里的盈利有多丰厚，他大哥那里早就把云小鹿当财神爷一样供着，云小鹿越受重视电器厂就越能沾光，他大哥那里才不会有意见。 “对了，你说的那个私房菜又是怎么回事？”云小鹿今上午就想问了，她在京城这些年一次也没听过。 “是我大哥那边朋友开的，他们家祖上是御厨，政策变了后就开了一家饭馆，但平日里不接待普通客人，只接待熟人介绍的，而且每日菜色都是他们自己做主。”许朝以前去吃过几次，虽然价格上有些贵但味道还行，只不过这几年在部队生活不回京城便没再去过。 资丰菜馆开在一家胡同当中的四合院，这四合院要比许朝那小院子大很多，是个两进的院子，许朝带云小鹿到的时候是快11点，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中年大叔，看着很是热情。 “就是你们来得巧，今天有上好的螃蟹，包厢已经准备好了，先用些点心茶水，等一会儿就能上菜。” 对方看样子和许朝是认识的，招待他们的态度既热情又带着一丝亲切。 “刚才这位宋哥好像跟你还挺熟啊。” 云小鹿第一次见这么精致的中式点心，光看面点就知道这家的手艺还是值得期待的。 “宋哥他们家和我们家算是有些交情，他跟我大哥是好友，待我也算是有点香火情。” 对于自己大哥的过往许朝没有提过太多，但那么年轻就能当厂长的人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这菊花糕做的可真漂亮。”云小鹿吃过很多的中式点心，却是第一次见这么精致的。 “他们家几十年前在全国有很多的酒楼和点心铺子，十二月点心是他们家最拿手的，这个月是菊月，不过这些点心多是用来看的，至于味道嘛，反正你尝过就知道了。” 许朝不喜欢花朵味道的点心，所以对于这种菊花糕的味道也是敬谢不敏。 云小鹿浅尝了一口，然后又喝了半盏清茶。 “你说的对这种点心，还是单纯的欣赏比较好。” 很显然这味道也不是云小鹿喜欢的，深深觉得这等品花的雅事她无福消受，那剩下的半块糕点，最终她也没有再去碰它。 “他们家做的菜还是很好吃的，点心里豌豆黄和一口酥也做的极好，一会儿可以你尝一下。” 蟹粉狮子头、清蒸螃蟹、五香鱼、鸡里蹦、一品豆腐、马莲肉、排骨藕汤。 六菜一汤都是常见的菜色，但云小鹿在尝了第一口的狮子头就知道这为啥叫私房菜了，越是家常菜越能见手艺！ “难怪古代人都喜欢当皇帝呢，就冲这份膳食的标准，也是让人羡慕啊。” 云小鹿已经连干了两碗排骨汤，她从来没有想过排骨汤能做得这么清香勾人，原本还觉得这么多菜吃不完，但如今看来打包是不用的了。 “你不要光喝汤，一会儿还有点心呢，小心吃不下。”许朝给她的碗里又夹了一筷子马莲肉，这凉菜他吃过很多家但只有宋哥他们家做的最地道。 “许朝哥，如果我下回想来他们家吃饭能预约吗？” 云小鹿又吃了一小会儿后终于恋恋不舍的放下了筷子，但你这会儿吃饱不妨碍她惦记下回。 “当然可以，你想吃报我或者我哥的名字都可以过来，也不用排队。” 云小鹿一听这话便兴奋起来，如果以后每个月都能吃一回，那真是神仙日子。 “他们家是不是很贵呀？”想想自己的钱包，云小鹿觉得一般情况下自己还是能承担。 “嗯，是有点贵，就今儿这一桌，大概顶你一星期的工资吧。” 许朝看到云小鹿因为吃惊那瞪得圆溜溜的眼睛，笑了起来：“以你现在工资，偶尔来这里吃顿饭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么贵吗？那我们不是把你一个月的工资都吃没了？” 云小鹿是知道许朝他们的工资级别的，就许州和他小哥现在的工资已经算不少了，一个月七十多已经是高工资了，却不想来这里一顿饭就能吃没了。 这事儿说起来有点汗颜，自己一个月的工资竟然还没人小姑娘一半多当真是让人感到无奈。 “你放心，这顿饭还吃不穷我，我平时的工资也没处花，只要我在京城这段时间，你想吃我们天天来也可以。” 许朝的家底显然是挺厚的，家里家底厚，另外许克之前还给他另立过一些产业，原本是想弟弟好好扎根京城，却不想这不省心的一溜烟跑了。 云小鹿摇了摇头：“这一顿就够了，这菜就算好吃但花钱也太多了，尝个新鲜还行，还是等我们暴富之后再过来吃吧。” 对于自己暴富的梦想，云小鹿从未放弃过，之前是想买房，现在为了吃饭实现自由，他觉得自己之后可能得多想想法子。 许朝没有多说什么，他其实知道云小鹿，和他大哥的合作每年都会有很多收入，但那笔收入云小鹿从来没有在自己身上用过他也知道，不然像这样的地方云小鹿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像他们这些人想要赚钱其实方法有的是，但许朝很清楚云小鹿与他一样，都有自己的原则和梦想。 “其实我还知道几家好吃的饭馆，不过他们家是做小本买卖的，味道都很地道，就是不知道你吃得惯吃不惯。”许朝知道很多小饭馆，一些京城小吃做得都非常地道，这些地方都可以带云小鹿慢慢去尝。 “肯定吃得惯京城的小吃，除了豆汁儿我好像还没有不能吃的，话说之前为什么你没带我去？是不是背着我跟我小哥偷偷去？” 许朝听到这话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天地良心，你走的时候是几几年啊，那时候京城哪来那么多小吃店，不过都是些小摊子而已，被城管整天追着跑，我和云帆哪有机会带你去吃那些。” 云小鹿想想她上学那会儿的情形，觉得许朝似乎没有骗他：“那这家私房菜我小哥也吃过吗？” “这是我们毕业那年才开的，那时候云帆去了地方，我留在京城，他哪有机会来尝这个。” “哈，那下次他再给我写信的时候，我一定要气气他！”云小鹿孩子气的乐了起来。 闻言许朝的眼神闪了闪，然后又笑起来：“我觉得还是不要这么残忍的好，云帆在部队上也挺苦的，反正你打个牙祭都挺难。” 说这话许朝自己都心虚，他可是知道云帆的性子是什么样，这绝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主儿，但现在他就是不太想让云帆知道自己和云小鹿在京城的事。 “你说的也是，到底是亲生的哥哥，不能对他这么残忍，那要不咱们买点好吃的给他送去？”想到云帆孤零零的在部队，好几年都没回家，爸妈在大哥那儿照顾侄女，肯定也顾不上小儿子，顿时觉得云帆过的有些凄凄惨惨。 “成啊，给他买一些放得住的东西，以前在部队他最喜欢的就是家里人给他寄包裹了。” 只要不把自己的底儿漏给那小子，买不买东西许朝都觉得随云小鹿高兴。 “那我们去买些点心，再买些肉脯，哦，对了，我干脆把全家的中秋节里都补上好了，这样也刚好告诉他们我已经回单位了。” 云小鹿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极了，半年多没联系，家里人光打个电话写封信似乎不太够，再加上一些东西送过去就很说得过去。 “话说我都不知道我三姐生的娃是男是女呢。” “打电话问问，你可以把给你姐姐的东西交给我，我回家的时候帮你带回去，应该要比你从邮局邮递快。”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就一更了 第108章 “叮, 系统升级成功，系统数据整合成功, 宿主是否开启今日学习任务？” 数据整合？ 刚躺下要睡觉的云小鹿, 听到系统的声音后一下子便驱走了睡意。 “数据整合是个什么鬼呀？” 然而就在云小鹿问出这句话时，她眼前的景象立刻发生了改变。 之前会在她面前出现的钻白色透明的面板上，此刻多了两条数据线。 一条是红色线, 另外一条线，其中红色线是是暗色的, 而蓝线已经点亮了将近1/3。 “这是又是什么啊？” “这是学习任务线和目标线。”一声久违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云小鹿一跳，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声音来自谁。 “爱学习？” “是我。” “你怎么突然出来了不对, 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出来？”云小鹿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爱学习”一开始说要去升级，她还以为是短期就可以解决的, 却万万没想到拖了这么久才结束。 许念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竟然要经历这么久才能醒过来，他之前关闭主脑系统和外界的联系是为了节省能量, 同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现在虽然掌控着主脑空间, 但是对于1号主脑具体到底有多大的权限，她一直都没有摸透过, 为了防止1号强制脱离, 给云小鹿造成重大的伤害，她只能暂时先把主脑对系统的控制关掉。 然而事情的发展与她预料的有太大的差距,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把1号唤醒后竟然和他打了一样的主意。 对方同样也害怕她这个“病毒”主脑“狗急跳墙”去伤害宿主，所以第一时间就把主脑权限全部限制起来。 1号主脑是高智能AI系统，他的思维模式具有超高的推算与判断能力，但近毕竟不是真正的人类所以它的思维模式是设置命令而运行的。 许念云万万没有想到1号主脑的最高设置命令竟然不是完成任务而是保护宿主, 所以在判断自己是一个不安定因素时, 1号立即就把它当做敌人和自己一起关了起来。 1号因为一直处于休眠状态, 所以对于宿主所发生的是并不清楚，但它能感知到许念云这个“病毒”对于系统的掌控力已经超出了它的预估，可以再感到威胁后第一时间就把许念云给控制起来。 然后一段代码和另一段代码进行“友好沟通”大半年都没有任何结果，1号主脑不信任许命运，所以对她的话全然都是处于一种审视的模式。 最气人的是它还不答应开放主脑空间进行程序认证，说是怕许念云趁它不被控制主脑，系统伤害宿主。 原本1号主脑选择休眠模式把主脑位置让给“病毒”是因为它确认系统有自主性，只要绑定宿主后，一切运行模式都是无法被更改的，在显然这个“病毒”的能力超出了一号主脑的预估太多。 到这时候1号主脑已经判断出“病毒”并非真正的代码而是一种有思维模式的“能量体”，面对这种“能量体”1号主脑担心它会危害宿主所以选择了一起关禁闭的方式控制局面。 许念云对于这个说法真的就是无力吐槽，但她又不得不承认1号主脑判断的似乎还挺正确。 如果这个宿主不是小亲妈，他还真不一定能这么劳心劳力的帮她，甚至为此甘愿被困在主脑空间不得自由。 如果能完全控制住系统运行，并且了解到系统真正的内核，许念云觉得自己一定会用尽所有办法重获自由，甚至牺牲宿主她可能都做得出来，然而现实是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靠说服无法改变1号的判断，许念云便干脆和1号僵持了起来，1号是靠吸收系统能量支撑的数据代码，但她不是啊。 她唤醒1号主脑用的那点能量，早晚有耗尽的时候，说不通那就耗呗。 这一耗就是大半年，1号主脑为了关死她根本没办法再进行休眠模式，趁着1号彻底歇菜后许念云又吞噬了部分能量，然后把一号彻底关小黑屋后就顺利出关去整合信息。 直到前天才把所有的数据信息整合完，虽然这一回还是没能弄懂这个系统都究竟和这个世界的具体关系，主要是1号主脑自己也不知道系统之外的事。 许念云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个猜测，最起码她很确定这个系统不会伤害云小鹿，她甚至觉得就算完不成最终目标那最坏顶多是一切归零，却不会真的实质上伤害到小亲妈。 然而这个猜测却不易告诉云小鹿，不然肯定得闹出幺蛾子，看看现在宿主的数值面板吧，她才离开多久这精神值就没法看了！ “我的事我们之后再说，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的精神值为什么会这么低！” 系统升级，云小鹿现在已经可以看到自己的数值面板。 姓名：云嘉 年龄：22 性别：女 智力值：99+（满分150）等级评价：智商有点高的人类 体力值：70-（满分120）等级评价：体力正常的人类 精神力值：59-（满分100）等级评价：精神不稳定的人类 知识储备值：150（无上限）等级评价：白银Ⅱ级 云小鹿有些心虚，她万万没想到“爱学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 “我就是前阵子做实验有点没控制住时间，然后我最近已经改了，我肯定会调整过来的。” “每天进入意识体，30个小时不休息，你当你自己是神仙吗？”许念云看到系统记录数据，整个人都已经要炸掉了，完全就是作死的状态。 “你没事儿做那么多化学实验干什么？你的项目是不够你做吗？还是你现在闲的已经可以觉得自己能作死了，你知不知道就差一点你的精神值就彻底崩了！” 59还是养回来的，之前精神数值已经到了50以下，这不是疯子谁能干得出来？ 云小鹿乖乖被训不敢回话，但又觉得有点委屈：“我不知道嘛，我以前又看不到，你也不在。” 刚好，已经学会倒打一耙了。 许念云气得脑门直疼，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指责小亲妈的时候，从系统记录数据上看，小青蛙进行的实验数据都是有关复合材料的，但系统的记录只能使看到关于系统内部的，对于宿主现实生活中发生了什么系统是无法记录的，所以像她之前开着摄像头。 “你接了新项目？”除了这个原因，许念云实在是想不通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云小鹿变得这么疯狂不要命。 “我前阵子被借调到了一所化工研究所，然后任务特别重要，时间又短，我也没有办法，所以就只能拼了。”其实云小鹿说的有些夸张，她之所以这么拼一是的确着急，二是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进入意识体这么久会把精神值损害成这样。 毕竟之前她每天的时间规划都有，许念云一一给特安排好，完全不用她操心，许念云也从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所以没有提醒过她进入意识体不能长时间连续超过24小时。 “我把学习任务自动设置给你停了，经期都不要进入意识体了，等把精神值养到65以上再说。” “你现在有没有不舒服？要不然你兑换一个精神疗养器？”虽然这玩意儿有点贵，要花1000多积分，什么也比不上身体重要。 “不不不，我休息几天就好了，我最近已经感觉到比之前好很多了，不做任务就已经够亏了再花1000多积分，这更不利于我疗养。” 云小鹿此刻已经肉疼起来，她之前做实验花的那些积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赚回来呢，现在又要把任务停掉，真是越过越败家的。 “你做好升级了？以后都不会再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吗？”云小鹿现在比较关心这个天知道这一年多她怎么过的。 提起这个许念云也心情好了起来：“出意外应该不用再去升级了，在你完全做完目标前，我会一直陪着你。” 虽然她已经找到了离开的方法，但她并不打算现在就进行，1号主脑之所以想把它关起来，就是害怕她知道真正脱离宿主的方法，会选择离开进而影响到宿主进行任务。 但许念云早已经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她是不会离开的，起码没有实现她跟小亲妈的目标前，她不会离开这里。 再说了，就算能脱离所谓的宿主，她又能去哪儿呢？未来的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当一抹孤魂倒不如一直陪着云小鹿去实现她们共同的梦想。 “太好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我都想告诉你！” “你可以慢慢告诉我，现在你应该睡觉去好好养足自己的精神值。”许念云听到云小鹿欢快的语气，心中原本那点怒气也没了，说到底这件事也是她考虑不周，没有提前把所有的事情考虑到，才会让小亲妈做出这么危险的举动。 “好，那我先睡觉，明天明天还得早起，我约了许朝哥一起去买东西，明天早上6:30你记得叫醒我，我们约好一起去吃早点的。” 啥？ 许念云整个人都懵掉了，虽然他在怀疑这个世界有自己的维修意识，把一些乱掉的脉络去修理完善，问题是这进程是不是有点大？ 她就离开了一下下而已吧？ 怎么他爸和他妈都到能约早饭的地步了？许先生现在不是在深山老林这里啃土吗？他啥时候调来的京城？ 然而许念云到底没舍得把云小鹿再喊起来问个清楚，反正这事儿明天再问也一样。 作者有话说： 许念云：我妈和我爸趁我不在偷偷谈恋爱了？ 第109章 再次见到许先生, 许念云有些愣神儿，其实在一年多前那个除夕夜, 她就已经发现一件事。 如今的许朝和她记忆中的除了因年纪的原因导致外貌略有变化, 就连气质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记忆中的许先生是温雅和气的，曾经她觉得年轻时候的许先生只是比记忆中的父亲多了几丝朝气与锐气，毕竟是年轻人这很正常。 可她记忆里的父亲眼神中从来不会有锋利的寒芒, 再次见到她发现那晚真的不是自己的错觉。 虽然和小亲妈在一起的许朝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气息，甚至可以说是看上去“温和亲切”,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他对待特定人物时营造出来的错觉, 他在看向陌生人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种谨慎与警惕, 都让许念云心惊。 他究竟经历过什么？在她的蝴蝶效应下，她的父亲是否经历了他原本不应该承受的人生之重？ 想到这里, 许念云只觉得胸口闷疼。 “你今天似乎心情格外好。”许朝在任劳任怨的跟着云小鹿逛完三家店后，一边替云小鹿拎着一大堆“战利品”, 一边笑着问起她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云小鹿心情的确超级好, “爱学习”回来了她怎么可能会心情不好？ “可能是因为好久没买东西了，然后突然发现原来买东西也能让人心情好！”云小鹿乐呵呵的又开启了新一轮“扫货”。 许朝挑了挑眉, 心下只觉得这个理由真是无比强大, 记忆里他妈和大嫂似乎也是这般，每回去买东西就能高兴。 一想到自己那点儿工资, 许朝觉得自己似乎还是得更加努力，否则连让人偶尔高兴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云小鹿今天买了超级多的东西，给父母的给哥哥姐姐的，还有给家里下一代的, 吃的用的玩的, 凡是她觉得能用得上的都买了一些。 “你不打算买房了啊？这么能花？”最后许念云都有些看不过眼, 这也买的太多了，好些都可以在系统里兑换的。 这个败家的亲妈！ 云小鹿听到许念云和她说话，还略微有些不适应，她在心里道：“我已经好久没在商城里兑换东西出来了，冷不丁还真有些不习惯。” “没事儿，你兑换吧，系统已经升级了，以后除非是超乎这个时代常识出现的东西，别的你都可以兑换，系统会自动帮着合理化，别人不会注意。” 这也是她花如此大的力气进行系统升级的原因之一，从001那里获得的最大成果，大约就是这个系统合理性升级。 “所以我要是用积分兑换实验设备仪器也是可以的？”云小鹿听到这话后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徐系统笑了一声：“当然可以，不过你有那么多积分吗？” 看着账面上挂着的那点儿积分，云小鹿顿时心虚气短，这半年她在系统实验室天天做实验，每天获得的那点任务积分有时候还不够她每天买实验材料的零头，所以之前存的积分大部分都花了出去。 一朝回到解放前，现在的云小鹿就是个“穷光蛋”。 “好吧，我就是没这个命。”云小鹿此刻只能承认自己没有“暴富”的命，每回攒点家当没多久就会花出去。 “李华团队已经顺利整合了收购的公司成立了李氏集团，不久后应该会有一批设备还有实验材料流入国内，你的那点积分还是留着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吧。” 当初既然选择和小亲妈分工合作，给国家捐钱捐物的事自然是不用她来操心的，看着目标总任务进程已经做到1/3，许念云还是比较满意的。 “我之前看报纸也看到了李氏集团已经在港城成立，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都有记得给这个身份充值积分。” 只要积分足够，李华的团队就会运行良好，所以勋功章自然也是云小鹿的一半儿的。 “我已经看到数据显示了，你这一年多的任务做得很好，甚至还给自己加课，果然长大后的云嘉同学在学习这块儿还是很靠谱的。” 云小鹿听到表扬后，忍不住翘了翘小尾巴：“我当然靠谱，我一直很靠谱！” “那这位靠谱的云嘉同学，你能给我解释一下眼前这位许朝同志是怎么回事吗？” 想要知道云小路和许先生到底发生过什么，许念云就不用旁敲侧击，毕竟云小鹿在她这里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什么怎么回事？就是许朝哥休假刚好和我一起从7号回来，然后他又刚好要回老家，我就买东西让他帮我带回去啊。” 云小鹿说这话时语气非常的自然，完全听不出任何异常，导致许念云要不是看到她的数值面板心率加快的数字，都要相信她说的真是那么一回事儿。 亲自带大的娃终于有了自己的小秘密，这种感觉谁经历谁知道。 许念云忍着牙酸气闷的感觉：“哦，是这样啊，原本我还想跟你说一下关于许朝的事，看来是不用了，毕竟他也只是恰好出现嘛。” 许朝的事？许朝能有什么事？ 云小鹿一开始没听明白，但她很快意识到“爱学习”是来自“未来”，她很可能是知道很多重要的事情，难不成未来许朝哥这什么大人物，然后刚好被记入了历史，所以“爱学习”知道他的未来？ “你知道些什么？”说实话云小鹿有一点点的好奇。 “如果他跟你是普通朋友关系，那你也没有必要知道，毕竟探听人家的隐私也不好。”许念云故意逗起小亲妈，其实她并不打算透露什么。 云小鹿听了这话，抿了抿唇：“你说的对，有些事问反而不如不问。” 知道未来有什么好处呢？你小鹿始终觉得未来不会是一成不变的，否则也不会有“爱学习”的存在。 “云小鹿，我不跟你开玩笑，认真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他？”许念云正色问道，抛除她自己身份这件事，哪怕她们只是宿主和主脑的关系，云小鹿关于未来伴侣的选择，其实也不单单只是她自己的事，毕竟云小鹿身上藏着太多“秘密”。 喜欢？云小鹿其实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但她很显然清楚自己不排斥和许朝在一起相处，而且隐隐约约感觉到许朝是喜欢自己的。 说喜不喜欢或者太早，大约是朦朦胧胧的好感，毕竟这个时代能跟上她思路的人很少，而能真正理解她的梦想，且尊重她选择的人就更少。 恰好许朝明白她，且理解支持她。 云小鹿不否认这种感觉非常的好，很多时候她都不用想理由去解释什么，就有人可以无条件的相信和尊重自己，应该没有人会讨厌这样对自己的人吧。 “我不排斥他喜欢我这件事。”这话说起来有点奇怪，但是只有许念云会明白，这些年喜欢甚至追求云小鹿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大多数人都让云小鹿有些排斥他们靠近自己，或许是因为她身负秘密的原因，对于陌生人的靠近，她总是保留着几分警惕与不信任。 “我记得你第1次见他的时候就在偷看他，对吧？”许聂云突然想起来那年他们在火车上的事。 云小鹿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耳根有点红。 许朝不明所以的看着云小路略微窘迫的神色，他不明白这个小姑娘为什么突然会露出这种神色？ 云小鹿不想被许朝察觉出他此刻的窘迫，转头看下另外一件商品，在心里和许念云抗议：“我没有偷看他，我只是好奇的打量过他。” “好，你只是打量过他，那么我问个现实问题，你是不是为色所迷？” 许念云从一回来就发觉小亲妈的不对劲，今天看到许先生后，小亲妈心跳的频率出现异常都是在看向许先生的时候。 少慕艾，这很正常，正处花季的男孩女孩要是全天只关心读书和工作的事，反而有些不太对劲，虽然云小鹿从小到大在这方面似乎都不怎么灵光，许念云并不觉得她不会有喜欢的人。 其实云小鹿虽然在专业和学习上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现在心理还有情感方面的需求和普通女孩子并没有什么两样。 所以不管这个人是不是许朝，云小鹿能享受普通人应该享受到的一切，许念云打心底为她高兴。 而如果这个人是许先生，无论是从情感还是客观事实方面，许念云似乎都没有反对和担忧的必要。 毕竟上辈子许先生已经用事实证明与女士的选择不是错误的，许先生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爸爸。 可徐念云除了是云小鹿的主脑和伙伴们，她还是她的“女儿”，所以其实他还挺好奇，上辈子的云女士到底是因为才结婚的。 成为系统就不八卦了吗？许系统表示不存在的！ 云小鹿耳根更红了，她颇有些咬牙切齿：“非得这个时候给我找事儿，是吗？” 许朝是什么人啊，稍微有点不对劲他就能察觉到，云小鹿现在只能不断的提示自己要装作无事发生。 “所以你真的是因为灵魂的吸引，才觉得他合适吗？” 许念云忍着的笑意，看着羞囧的云小鹿只觉得当真是稀奇，上辈子和这辈子她都没有见过云女士这般扭捏害羞。 “好吧，你说的对，许朝哥这长相很加分，你满意了吧！” 关于“颜控”这件事，云小鹿其实早就发现自己有这毛病，反正自己的老底儿只有“爱学习”知道，就算告诉她别人也不会知道。 “以貌取人这可不好，你要想一想，万一许朝也是因为你长得漂亮才喜欢你呢？你会高兴吗？”许念云颇有些坏心眼儿的扎小亲妈刀子。 云小鹿却理直气壮的反问：“这有什么不好？我长得漂亮是事实好吗！这证明他有眼睛！再说了，他喜欢我美丽的皮囊和喜欢我有趣的灵魂又不冲突。” 许念云听完这一番话后，觉得云女士到底还是云女士，难怪上辈子把许先生吃得死死的，男女关系中她似乎有着天然的通透和智慧。 作者有话说： 先更一更，昨晚太晚了没发，今晚不加班的话会再写一更，加班的话就没了 第110章 许朝这回探亲顺路给云小鹿“跑腿”, 除了把云小鹿买的东西送到她三个姐姐那里，甚至还替她给小娥几个月大的宝宝一个红包。 因着小娥现在休长假照顾孩子, 她的新家也一直没安装电话, 所以许朝上门送东西时小娥还没收到云小鹿给她写的信，但她在京城见过许朝，所以在听到许朝说自己是因为工作关系遇到了云小鹿时总觉得哪不太对劲, 可她又说不上来。 等到她听云双说大姐来电话，也收到了许朝亲自送去的礼物后, 她终于明白“不对劲”在哪儿。 “太殷勤了！” “你不觉得这人太殷勤周到了吗？”小娥现在有些怀疑许朝“目的不纯”。 李景自然也是知道许朝是谁，上回来家里他一照面就知道这人不好惹, 但他其实倒是挺明白许朝的心思。 “殷勤还不好啊？”讨好老丈人家的大姨子和小舅子这不是每个毛脚女婿谁也离不开的命运？ 小娥瞪了丈夫一眼：“你知道什么, 我小妹单纯的很，这小子一看就心眼多！” 未必吧？ 李景虽然和小姨子接触不多, 但也知道这可不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主儿, 那许朝或许“目的不纯”, 但谁又知道小姨子那里是不是“顺水推舟”？ “那许朝带回这么多东西，本身就挺麻烦, 小妹要是心里没数能这么麻烦他？” 那必然不能, 小娥也是知道自己小妹其实是个主意大的主儿，从小就有主见。 “我就是有些担心, 你说大哥和云帆他们一年到头见不到个人，小妹自己又那么忙，要是真找个和他们一样的，这日子可咋过？”结了婚后, 小娥就更能明白很多事必须得考虑到长远, 若是自己想的成真, 她还真担心妹妹以后。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想太多了，再说了以后的事谁又知道？”李景觉得小姨子那就不是一般人，她要是找对象大约也不能和普通人一样居家过日子，所以说不准找个同样不着家的还正合适。 俩人谁也别埋怨谁！ 云小鹿并不知道自己托许朝带点东西就能让姐姐脑补一出大戏，她正忙着接收新设备呢。 “这是李华先生新捐赠的一起仪器，除了咱们这边儿，科学院那里还有几所高校都收到了捐赠。” 老所长笑得眼睛都要睁不开，自己的“大将”顺利回归，同时又更换了一批新设备，最近他们研究所当真是好事连连啊。 云小鹿重新上手项目，需要交接的事也不算太多，毕竟团队这半年都是按照她之前的计划安排在进行研究，大方向上都在云小鹿的规划中。 “你的学习任务升级了。” 许念云云看到系统即将要发布的任务，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教授学生？”云小鹿在听到这任务后有些诧异，毕竟她系统中基础类课程都还没有完全学透，现在就可以教学生了？ “人的精力和时间是有限的，除非是身体改造，否则中等课程和高等课程的内容以现在人类的寿命是学不完的。” 这个系统叫“爱学习系统”，它每天都会发布新的学习任务让云小鹿完成，可云小鹿做科研项目实验竟然也会增加任务总目标的进度。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云小鹿在做研究项目时肯定触发了系统将认定。 之前许念云怀疑是宿主获得“科技成就”有加分，在云小鹿实验项目有巨大进展后并没有给她多大的加持，反而是每次在进行实验的开头和中间过程中总目标进度时不时会有明显的增加。 所以许念云怀疑增长是云小鹿带团队是教授过别人知识的缘故。 “所以系统这是给我开辟了另外一条路？”云小鹿觉得这系统还挺人性化。 “准确来说应该是给你增加了一条。”看着你学习任务的发布，许念云很清楚小亲妈的学习还是要不断进行，但是“授业”也要安排上。 其实教学生云小鹿并不排斥，她只是担心自己时间不够用：“前两天去看教授，他已经决定彻底退休颐养天年，老院长也要退下来了，Q大学校那边的确是想邀请我过去教课。” 原本云小鹿还在考虑这件事要不要答应，或者是当一个不重要的客座教授之类的，但如果这是任务，那她就得重新规划一下自己今后的安排。 “我原本是想开个新研究，但如果借学校老师的活，新研究怕是就没有时间做了。” “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如果把你学到的知识教给更多的人，那么这些研究就算晚一些时间做，应该也是好事。” 云小鹿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那我给Q大那边去回复，答应下来他们的邀请。” 许朝在从S省回京城后，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他笑道：“挺好的，学校学术氛围浓厚，其实是最适合你的。” 只不过这样一来，7号那边的打算怕是要泡汤，对此许朝决定就当不知道，反正七号挖不到人又不关他的事。 “你假期还有多久？”云小鹿还以为徐州回老家后就得返回部队，却没想到回去半个月后他又回来了。 “我这次假期还算长，有两个月的假。”好几年的探亲家都没有休过，这一回怎么着上面都不好意思给他打折扣。 “这么长？”云小鹿羡慕了，自从回国后，她就没有真正休过长假，时不时的还得加班，现在接了学校的工作后，更得忙起来，毕竟研究所这边也不能扔下。 但付出也是有回报的，她以后能挣两份工资，感觉自己买房之日似乎又有了着落。 许朝后面一个月的假期一直都在京城，没有换过地方，隔三差五就给云小鹿送吃送喝，而云小鹿也没拒绝。 很快一号研究所就知道有位军官同志和他们云工“不一般”了，甚至连老所长都旁敲侧击的问过两句。 “云老师，咱们院明年福利房要建起来了，你们这批专家肯定是有名额的，但分配的原则是已婚，你要是开始考虑个人问题，就要抓紧呀。” 对于单位分房这件事云小鹿其实没想过，单位里工作很多年的老同志都没有房子，她一个未婚的怎么好意思和这些老人们抢。 “所长房子先考虑情况比较困难的老同志，我不着急。” 云小鹿虽然和许朝现在处于暧昧期，但也没想过立马就确定关系，毕竟俩人还得磨合一下，就算俩人决定结婚云小鹿也不打算和同事们抢那些房子名额。 单位福利房分配制有条件限制的，一般是看工龄和婚姻状况，她才来研究所几年，怎么轮也轮不到她的，如果单位真给她分房那一定是要占别人的名额，云小鹿还没那么厚脸皮，再说她也不是真买不起房子。 如果图享受，云小鹿还真不缺享受的途径，只要她想分分钟就能买到京城最好的房子，毕竟这些年电器厂的福利分红越来越多，这笔钱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你想用来试用也没有人能说什么。 许念云对此也没有劝什么，毕竟他手里的钱比云小鹿多得多，而且过两年以研究所这种级别的单位，肯定会建更多的福利房，到时候交一笔钱就能住进去，但那些房子一般都不会很大。 想到后世的生活水平，许念云还是觉得给小亲妈弄个大一点的房子住得更好。 “你是说我还是买房比较好？”云小鹿其实对于买房还是等分房这件事没有很大的执念，但这不妨碍她想“投资”的心情。 “如果想要做的舒心，你最好是自己买。”许念云很小的时候住过福利房，后来许先生赚钱多了才换大房子，在她看来趁便宜购入个宽敞的房子是稳赚不赔的。 可惜现在的楼房都比较窄小，从经济和居住两方面考虑，许念云都觉得买个小院子后再改造最合适，哪怕不住用来保值也很好。 就现在的情况看，云小鹿和许先生很可能再续前缘，虽然这辈子他们各自的经济状况都比上辈子好很多，但女孩子出嫁前有套自己的房子总归是底气要足些。 许念云虽然是爱爸爸的，但现在的许朝在她眼里和许先生还是不太一样，所以心自然就偏在小亲妈这里。 她虽然不能直接告诉小亲妈要保护“婚前财产”的事，但云女士以前教过她女人手里不能没钱，也不能太信任男人的承诺，所以还是保留一点余地比较好。 云小鹿倒没有想到这些弯弯绕绕，毕竟这和国内婚姻法也不是很健全，但她很相信爱学习的提醒。 现在买房肯定会赚大钱！钱串子属性一下子就出来了不少，扒拉一下自己的存款，云小鹿知道自己得去赚“外快”了。 赚外快其实也不是很难，以云小鹿现在的本事只是分分钟的事，可问题是她现在的身份有些敏感，做好多事就得顾虑很多问题。 “以你现在的身份，最安全的赚钱方式就是写论文或者写书。”许念云给云小鹿指出了最安的路途。 “我现在忙的要死，哪来的时间写论文？更不要说写书了！”云小鹿只觉得自己现在真是捆手捆脚。 许念云笑了笑：“你又不是真的缺钱，不然你基金里的钱还不够你花吗？” 走一条不好走的路，坚持一些在别人眼里没必要的原则，是云小鹿自己的选择。 “所以写论文或者写书的事儿不是为了赚钱？”云小鹿眼睛亮了，她大概明白许系统是什么意思了！ “钱赚不赚都行，但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好的途径吗？” 云小鹿花那么多积分买了系统那么多的课，只单纯她自己学习不是太浪费了吗？ “对呀，我可以出书啊！”如果把自己之前购买的课程拿出来分享给更多的人，这也太过瘾了吧！ 可是系统能答应吗？ 许念云挑了挑眉：“它答不答应重要吗？” 薅系统羊毛这件事她们又不是第一次做，在现有的规则下找到漏洞利用漏洞，一直都是云小鹿和许念云奉行的做事原则。 以前云小鹿人微言轻，写书自然没有人关注，甚至能不能出版都是个问题，但现在完全就不是个事儿啊。 事实证明俩人还是低估了系统的无耻性，无论是许念云还是云小鹿，在试过很多想法后都发现她们没有办法全然把系统课程复制成文字拿到外面去。 系统会给“消除”，但如果云小鹿用零碎的知识去教别人系统却不会干涉，这明显没有系统性教学效率高。 系统既然能发布教授学生这种任务，必然是允许宿主和其他人分享知识的，但它有个限制，那就是必须是宿主花积分购买然后完全学会经过系统检测合格后才能拿出来分享，而且每回拿出来都要花1000积分。 “这狗系统早就料到这事儿了吧？”云小鹿在听到规则后有些牙疼。 越珍贵的课程价格越贵，像基础类课程S级别的一个小类别就要七八百积分，普通a级也要三百积分，云小鹿如果想要自己学习，积分自然是够的。 但如果想把它们拿出来，每门再重新花1000积分，这就有些捉襟见肘。 而且她还要省出之后学习更高级别的课程积分，另外还有系统实验室这个“吞金兽”在，好久没感受到缺积分的云小鹿已经可以预见到未来自己可能又要过那些“艰苦卓绝”的日子。 “任何事都不可能没有限制，系统里面的知识超越这个时代太多，它不能让你打破平衡，所以就得设置限制。”许念云倒没有想过把所有的系统知识全都拿出来，这肯定不可能，而且全拿出来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但只是把基础类a级和s级别的能拿出来一部分就已经很好了，人类终究还是要靠自己才能改变命运，什么都喂到嘴里是不会被珍惜的。 第111章 许朝听到云小鹿在打听房价, 会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是打算买房？” 这年头想买房的人极少，当初如果不是许朝级别不够, 他家里都不一定会想到给他买婚房, 按照云小鹿的级别只要结婚应该是可以顺利分到房子的，听她打听买房的事许朝难免有些疑惑。 “是有这个打算，我们单位里老同志多, 大多数人一家子还都挤在宿舍里，我才工作几年怎么着也不好意思跟他们抢名额。” 许朝听到这话眼神变得更加柔和, 他知道以云小鹿的自立想要分一套房其实还挺容易的，不过这种特殊照顾有的人心安理得的接受, 有的人却不愿意占这个便宜。 “你想买什么样的房子, 想好后我可以帮你去问问，我在京城这边也有一些朋友, 买个合适的房子还是可以帮上忙的。”许朝没有说给云小鹿买房子，他知道这种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他一直是一个懂分寸的人, 尽心帮忙可以但是不能给对方压力。 再说云小鹿如果不是把那些红利分成全都放在了基金里做了科研捐赠，她应该是这个时代少有的有钱人。 云小鹿笑了笑道：“我现在只是想打听一下, 具体什么时候买得, 再等一下。” 许朝很快就要回部队，听云小鹿这么说就知道还有顾虑, 他也没有再多问，只是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 “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去找孙刚，因为他在最起码价格上你不会吃亏。” 两人在大街上溜达, 看到有卖糖炒栗子的小摊儿, 云小鹿的眼睛就有一些拔不下来。 “来一份现炒的。” 许朝付了钱, 很快云小鹿就拿到一份热乎乎的糖炒栗子。 “明天我就要走了。” “嗯，我知道。” “这一次回去可能很久才能过来看你。” “嗯。” “我回去后想打恋爱报告。” “哦，嗯？” 云小鹿耳根有点发红，在盯着手里的糖炒栗子仿佛能盯出个花儿来。 过了一小会儿才慢慢抬起头来看向许朝：“打就打吧。” 许朝眼中的笑意更甚，伸手给云小鹿擦了擦嘴角的碎屑，轻声道：“如果不出任务，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 云小鹿眉眼弯弯：“我也会给你写信的。” 许念云待在主脑空间看了半天，然后深深无语甚至怀疑人生起来。 原本她还有点小激动，毕竟不是谁都可以见证父母的爱情萌芽阶段，她甚至都专门准备了一个文件夹打算把云女士与许先生每个重要的恋爱阶段都记录下来。 结果就这？ 许朝送云小鹿回研究所后就离开了，他回部队是坐明天一早的火车，云小鹿明天有会不能送他，所以今天就算是离别。 “你们这就算在一起了，都没有告白的吗？” 云小鹿听了这话后有些奇怪的问：“告白他啊？” 许念云有些无奈：“你好歹也是出过国的人，都没有见过外国人怎么谈恋爱吗？” “见过啊，我还见过外国人结婚和离婚跟玩儿一样的。”云小鹿是标准的60年代生人，她的思想很多地方受时代影响很深，居然在婚姻和恋爱观念上她算是比较有先进思想，然而终究是缺了一点浪漫的基因。 “你不会觉得许朝哥会像老外那样买束花来跟我下跪表白吧？”云小鹿都不敢想象那个场景，她一定会尴尬至死的。 “那倒没有那么夸张，但他都没有说喜欢你，你就答应了？”许念云觉得小七妈太亏了！ “他都说要打恋爱报告了，这不比说喜欢要实在的多？” 在云小鹿听来这是最有态度的告白，甚至比什么见家长都要负责任得多？ 一句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在云小鹿这种“实用派”看来完全就是一句空头支票，甚至随意把这种话说出口的人，说不准就是只想耍流氓。 许念云听到云小鹿这个解释后，一时再没有话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小亲妈这个理念在某种意义上有些道理。 云女士曾经跟女儿说过一些恋爱观，遇到心动的另一半，不要一头栽下去，要先看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 一句“喜欢”很容易，但一生欢喜却艰难。 “你是真的喜欢他，对吧？” 在问这话时，许念云甚至感到了幸福，她的父母是因为相爱才生下她的，这对于任何一个子女来说都是最大的祝福与幸运。 云小鹿笑着道：“对，我应该是喜欢他。” 一开始是因为他们有话说且许朝的模样气质也是她喜欢的一款，但更多的是相处之后发现彼此之间的默契很是让人舒服，云小鹿喜欢这种相处的感觉。 “云小鹿，恭喜你恋爱了。” 这是人生的一个很重要的阶段，许念云很是为小亲妈感到高兴，如果你注定不平凡后还能拥有平凡人的幸福，这其实是无比幸运的事。 然而进入恋爱期的云小鹿在工作时并没有和平时有什么不同，除了每周多写一封回信，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然而仔细看一下，似乎有很多地方不一样了，比如她会因为一封信感到快乐，偶尔也会因为信的来迟而感到焦虑担心，最明显的变化是她在和云帆通信时变得小心翼翼。 因为这会儿云帆还不知道她和许朝的事，潜意识里云小鹿觉得小哥知道后大约是不会很开心。 “我觉得你还是不应该瞒着他，毕竟他除了是你哥哥，还是许朝最好的朋友。”许念云在知道许朝从事那么危险的兵种后，她其实也不是不担心，但这是她亲爸，她又没变态到六亲不认，自然不会想“棒打鸳鸯”。 云小鹿叹了口气：“我和许朝哥商量一下，然后再一起跟我小哥说吧。” 云帆在收到云小鹿的来信前其实已经接到了许朝的电话，他们部队之间打电话还是比较方便，许朝在和云小鹿商量好后就第一时间通知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即将成为自己小舅子的事。 云帆自然是懵了，但他倒是没有许朝想象得那么生气，只是在沉默许久后才问道：“你觉得你能承担起我妹妹的未来吗？” 听到这话后许朝也沉默了，因为他自己其实没有答案，他自己的未来充满着未知和危险，又怎么去承担别人？ “我会去努力创造这个未来。”许朝最后只给出了这个答案。 “老许，我妹妹有时候是个认死理的人，你别伤着她。”云帆对于兄弟的选择其实是佩服的，但人心都有最柔软的地方，对于自己妹妹，云帆只希望她可以安安稳稳过好一辈子。 “我不会。” 许朝明白云帆的意思，云帆其实是最明白他选择的人，那场战争改变了他们所有人的人生，这些年许朝一直不敢忘记那些过去，所以他选择用游走在生死之间去铭记，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 没有一个团级干部还会像他一样时常参与一线的危险任务，上面之所以由着他除了很多事他去做更安全外也是因为他自己的固执和心结。 “我们都该走出来好好活着，不然更对不起他们。” 有过同样经历的云达曾经说过，活着的人只有把人生活的更有意义和幸福才能让逝者安息。 云帆希望这话许朝能够真的明白。 “其实这半年，我想过很多事，但我想的最多的事就是我能不能让云嘉幸福，云帆，我想试一试。” 许朝没有下十分的保证，但云帆却听出了他的真诚。 “老许，我其实愿意相信你，但我就是好奇哈，你什么时候打我妹主意的？”总觉得那儿不对劲的云帆最终还是问了一句。 正在“抒情”的许朝难得愣住，然后清了清喉咙：“不都跟你说了嘛，是因为这半年有工作接触才产生感情的。” “可我为什么觉得你一开始就没憋好屁？”越想越不对劲的云帆，只觉得许朝像个大尾巴狼。 “你胡扯什么呢，以前你妹妹在我眼里还是孩子呢，我又不是禽兽！”许朝颇有些恼羞成怒。 “最好是，不然你休想进我家门！”一想到自己成了大舅哥，以后许朝这小子得喊自己“哥”，云帆顿时觉得腰杆子直了许多。 云小鹿在收到云帆回信时，看到她小哥颇为“通情达理”的祝福了她跟许朝，还有一点不适应，按道理来说她小哥怎么着也得“兴师问罪”一下吧？ 云帆表示“兴师问罪”这种事当然是要一致对外，对许二娃就够了，对自己妹妹“兴师问罪”那是犯傻，这不但不会起到示警作用，还可能让妹妹和“外人”沆瀣一气，一致对内，他可是战略天才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而后不久云小鹿就收到了大哥的来信，原本看到信封云小鹿还有一点紧张，她以为大哥已经听到消息，这是写信过来问她恋爱的事，然而看完信后却有点懵。 “我大哥要调来京城了？” 之前云达说过要考虑调回北方，这样以后回家也方便些，可云小鹿以为大哥最可能去的是老家附近的军区，万万没想到他会来京城。 看到沈甜的调动一起过来，云小鹿这才意识到，她这回是真得准备“一家团聚”的事了！ “秋秋现在上幼儿园了，我爸妈原本是回老家的，但要是大哥大嫂来京城这边，我爸妈说不准也会跟着来。” 小闺女一个人在京城好几年见不到，赵月季和云海生想闺女想得都睡不着觉，这回有机会怎么着也得过来看看。 “其实，京城和老家离得不远，你大哥来这里比回S省要合适。”从长远发展来看，许念云很赞成她大舅一家调回京城，于公于私对他们都好。 “我也觉得。” 云小鹿其实明白父母还是老思想，觉得以后老了得跟儿子过，原本她还担心父母坚持在大哥那里养老她不方便过去照看，但如果大哥来京城生活，父母就算现在非得回老家去，以后肯定也是得来京城生活，那她就可以就近照顾探望甚至还能把爸妈接过来和她一起住。 “我那书稿，发出去也一段时间了，这稿费应该快到手了吧？” 云小鹿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第一门课程是a级的，但鉴于教材类不好出版，所以她选择了工具类，先拿去给Q大和研究所的领导们看了一圈，后面出版的事都没用她操心。 “还得过完年后吧。”这年头效率不高，等排版印刷上市，这书卖出去大概要小半年，云小鹿才拿出去多久就惦记稿费了。 “很多高校已经问过这书的价格，看样子都想买一批，我感觉我的房子可以有着落了！” 许念云笑了起来：“这也算是见到回头钱儿了，一千积分现在换现金都能换几千呢，希望别让你亏钱。” 云小鹿希望她爸妈来之前，自己能有个真正的住处，虽说大哥也会分房子，但京城这边住房还是挺紧张的，大院分的住处肯定不会有在南方那么宽敞，以大哥的级别分个几十平方的公寓楼就顶天了。 第112章 云小鹿的稿费来的比较晚, 出版社那边是按季度结算稿费，所以拿到第一笔钱比她们预估的还要晚两个月。 但这并不妨碍云小鹿购买房子的积极性, 她没有先去去孙刚那里打听, 而是早早就在系统中挑选好看中的房子，把信息弄熟后稿费一到手就去找孙刚。 “这房子是我朋友推荐的，但具体情况我没有去看, 麻烦孙大哥帮忙打听一下。”云小鹿直接提供了住址，自从在Q大兼职后。云小鹿的人脉网络也宽了很多, 所以拿出这房子的住址并不会惹人怀疑。 “妹子，你就瞧好吧。”孙刚在许朝给自己打招呼后对于云小鹿的事他当然会上心, 突然觉得云小鹿想要买房子的行为有些奇怪, 但该办的事一点都没耽误。 那套房子系统标价是一万八千块，刚刚给讲价讲到了一万七, 但必须是全额一次性付款，对方似乎着急用钱听说是要移民出国去投奔国外的亲人。 云小鹿看中这房子的原因有两点, 一是房子的确保存的很好是个漂亮的小院子, 那就是地脚合适距离她上班的地方很近，这也意味着这房子其实和距离许朝的房子也不远。 买这房子云小鹿考虑过很多方面的事, 甚至父母以后养老的问题也考虑在内, 所以这房子哪怕价格要比别的地方贵一点她也愿意买下。 “我现在觉得房子好像是挺值钱的，就这小院子我刚来京城那会儿绝对卖不到五千块钱。” 云小鹿把房子顺利过户后, 抽出时间打算做一下房屋装修的设计，所以亲自又来看了一下房子。 一想到花出去的一万多块钱心里就有些心疼，这过了还不到10年时间房子就涨了三倍还多的价格。 “这院子保存的好，很多地方用料也很实在, 多花几千块钱值得。”许念云很满意这套房子, 在她看来虽然这个院子比许朝那里要小一些, 但这院子的石料和木料一看就有讲究，以后说不准还比许朝那里更值钱。 但现在这院子值钱是因为它地角好，院子里收拾得漂亮又雅致，一看就知道原来的主人有多爱惜。 “里面只要在改一下取暖设备还有排水系统，其余的似乎也不用大动，然后再重新粉刷一下就好”像这种中式结构的房屋，保护其实比重新装修更好。 “可以找老匠人定制一套中式的新家具，里面那些老家具都是二三十年前的款式，跟着房子也不配套，你要不要试一下系统商城里的装修风格？” 许念云觉得像这种房子就应该装新中式那种风格，不但跟着院子搭而且现在那种中式家具价格也不贵，现在反而是西式家具电器要贵的离谱。 “我觉得这个装修的事儿还是用积分在商城里兑换吧。”云小鹿看着装修房子要准备的东西和设计，立马打了退堂鼓，这要是整□□下来，她小半年啥都不用做了。 “系统出品的设计方案加落实，五百积分全套服务，可是不包含硬装和软装的费用，你确定？” 云小鹿叹了口气：“我确定，有这功夫五千也赚回来了，我可不想把时间耗在这些事上。” 要不是看不上现在的装修风格，云小鹿都想花点儿钱，拜托孙刚全权代理了，显然科学家的没有长出一颗艺术家的心，对于做设计装修这种事全然没有兴趣和精力。 “成吧，那就兑换吧！”好在系统出品的东西有保证，总归是比后市哪些装修公司要靠谱，虽然有点小贵但是省事省心，许念云对这方面其实也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她也不想包揽这件事。 房子刚到手距离装修好，能住人还有很久要等，云小鹿把装修需要的资金挂在系统里，让系统的“设计团队”全程负责装修事宜后，她便没再管。 今年的春节云小鹿是在加班中度过的，上面给了硬性指标，因着过完年全国要把发电设备开始陆续大换血，所以他们这边需要把设备的煤炭利用率再提升百分之五。 “你们知道5%在国外需要多少年才能提高吗？上下嘴皮子一动5%就能出来？” 老所长听到这个指标后，气的鼻子都要歪了，他是内行人自然是知道这要求有多离谱，如果你给个几年时间还可以，问题是就短短的半年时间，怎么可能达到。 “云嘉同志的团队之前不是一下子就提升了10%嘛，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再提升5%不是很容易吗？” 听这话就知道是个傻子说的，考四十分时提升到六十容易，你让考七十的人去考九十，真以为都是一样的难度？ 整个1号研究所都在为这件事忙，过年什么的全都没心思，或许是之前他们的项目进度太顺利，指上面领导以为这项研究过于“容易”，所以才轻易提出这么“不讲道理”的要求。 可最终这个任务落实下来就由不得他们拒绝，在云小鹿之前就已经把实验目标超额做过，她回来这半年进度也加快了一些，春节过后不久他们团队就有了突破。 任务达标后，整个团队放了一次长假，这也是云小鹿后面有时间去关心买房的原因。 就在云小鹿刚把房子的事弄到一半，云达和沈甜也正式到了京城落户，其实年前云达就已经接到了调令很久，但当时他所在的部队将要有大演习，所以上面领导特批给他推迟了报道的时间。 后面又因为京城这边军区的一些工作调动，云达正式报道是在春节之后，但他自己先过来时兄妹俩并没见上面，那时候是云小鹿最忙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时间走出研究所。 沈甜的调令要比是云达晚几个月，他是跟着云达走的，所以在确定云达要被调往京城后，才给上面打申请。 赵月季和云海生原本是要回老家的，我自从大儿子说要有调动，他们就一直等着落实再回去，却不想这次调动直接来了京城，想着小女儿也在又家长不放心孙女，所以就没有着急回去。 雪团儿一样的小女孩在军队大院里的角门玩气球，看到迎面来的人一时间有些好奇，她知道今天小姑姑要来家里，但她没见过小姑姑，这个漂亮的大姐姐是姑姑吗？ “小鹿！” 赵月季和云海生看到女儿后眼眶都红了，他们已经四年没见过小闺女，其他孩子这几年还都隔三差五看看，就这个最小的却一直没机会见面。 昨天安顿好后，原本他们想第一时间去看女儿的，但云小鹿提前给云达打过电话，说自己要去Q大去参加一个重要学术会议，时间安排太晚，就不让父母再过去，说过一晚上她会亲自过来。 “爸妈，我好想你们，你们是不是都把我忘了，我在京城想你们想的可是茶饭不思，伊人憔悴。”云小鹿从小就是嘴甜的孩子，现在给父母撒娇也是得心应手，看到爸妈后就立马扑上去抱着不撒手。 “说什么胡话。”要小女儿又开始耍宝，赵月季原本要哭的情绪一下子就淡了，只觉得这孩子说话还是那么宝气。 “你是秋秋吗？。”云小鹿早就看到了旁边的小女孩，看着小孩儿在一旁偷偷好奇的打量自己，她立马蹲了下来介绍自己。 秋秋看着这个漂亮又亲切的大姐姐，心里已经很确定她是自己的小姑姑。 “我是秋秋，你是我姑姑？”秋秋的性格很活泼，模样长得像沈甜，性格也像，是个活泼大方的孩子。 云小鹿把小女孩抱了起来亲了一口，笑道：“对，我是你姑姑，是你爸爸最小的妹妹，所以是你小姑姑。” 秋秋的小脸儿有些红，她被自己这个小姑姑的热情给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她也挺喜欢这个漂亮姑姑。 云达分的住房是在三楼，五十平的房子有两室一厅，五口人住着在这个年代也不算拥挤，甚至算“宽敞”。 云小鹿进门时，沈甜正在家里忙活，看到云小鹿后立马热情的迎了过来，沈甜和所有小姑子相处都不错，对这个最小的小姑子除了喜欢还有一层感激，毕竟当初她考军医大学，要没小姑子也考不上。 “小鹿，你可算是来了，从昨天开始，咱们家老老小小都伸长脖子等着呢，要不是你提前打电话，昨天我就和爸妈去看你了。” 云小鹿把秋秋团在怀里，她给家里买的礼物，现在都在云海生和赵月季手里拿着，看到大嫂后也笑了起来：“我都忘了有多少年没见大嫂了，感觉你好像一点都没变。” “咱们得有好些年没见了，我和你大哥结婚后倒是回老家好几回，可惜回回都没碰上你。”小姑子争气当了科学家，沈甜这个当嫂子的提起来也是与有荣焉。 “现在咱们都在京城，以后可以经常见了，大嫂你都不知道，我听到大哥说你们要来京城后我有多开心。” 云小鹿是真的高兴，她太久没有见到家人，这回总算能和大哥一家常常见面，哪能不高兴。 赵月季走进厨房开始做菜，她要做几个云小路爱吃的家乡菜，沈甜做这些不如她拿手，所以早就备好菜，等着赵月季亲自掌勺。 “你大哥得晚一些回来，你今天不着急走吧？” “我今天不着急走，这几天我都有假期。” 知道父母过来云小鹿已经把所有工作都提前做好特意挤出了时间，之前因为做实验的是Q大那边这半年她都没有接教学任务。 赵月季听到女儿这么说就放心了，她和云海生跟着来京城的一大部分原因都是为了小女儿，不好好团聚几天他们都舍不得回去。 云达是卡着午饭点才回来的，他刚到任不久，这工作量就大，今天要不是因为云小鹿来家里，他都要晚上才回来。 兄妹见面自然又是一番热闹，这顿饭吃的有些久，但云家每个人都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云达吃完饭就又赶回去训练手下的兵，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好在以后能见面的机会多了起来，以后我有空就过来。”云小鹿看出大哥的歉意，但她很理解这种情况，反而催着云达抓紧回去。 “等忙活完这一阵子，大哥带你去吃好吃的。”云达还是喜欢把妹妹当孩子哄。 秋秋听到有好吃的，立马精神起来：“爸爸，你带我去吗？” 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宝贝女儿，云达笑起来：“带你去也可以，那你今天要好好听话，表现好了爸爸就带你去。” “好，我听话！”秋秋立马保证了起来，她是最听话的小孩儿！ 云达走后不久，沈甜就带犯困的女儿去睡午觉，同时也是就一些时间给小姑子和公婆说些体己话。 客厅里只剩一家三口，云小鹿就更自在起来，她拉着赵月季的手，头轻轻靠在妈妈的肩膀上：“爸妈，你们这回就别走了，好不好？” 听到小女儿这话，赵月季和云海生心里泛酸，知道这孩子是想他们了。 “这回我们会多住一些日子再回去。” 但还是准备要回老家，这些年在南方他们其实吃住的都不习惯，大儿子和儿媳妇儿虽然很孝顺，但比起自己过日子总归是有不自在。 现在秋秋也大了，都说这里的幼儿园和小学就在部队大院旁边，都不用接送孩子就可以自己回家，这里大院的家属也可以去食堂打饭，云达和沈甜要是工作忙，秋秋的一日三餐也不用再担心，所以他们还是想回去的。 “就剩一个老房子，你们回去平时也没事可干，我大姐去了市里，你们俩人回去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们都赶不及回去照顾。”云小鹿还是觉得让父母在京城比较好，父母年纪越来越大，这回再见面明显感觉老了很多。 “我们留在这里才是不方便，你也看到了，你大哥这里也挺窄吧的，以后秋秋大了，也得有个自己的屋子，咱们家那么大房子空着多可惜，我和你爸还是回去过得更舒服。” 赵月季和云海生之所以想要回去，最大原因还是因为和孩子们住有些不自在，毕竟人的生活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要是因为住的事儿，那你们不用担心，等我的房子装修好了，你们跟我住，我买了个新院子，可漂亮了，以后爸妈你们想种菜，或者种花甚至养鸡都可以。” “你们在京城还能随时和我大哥他们见面，不然以后可能一两年都见不到我们一面，你们舍得吗？还有秋秋，小孩子可是见风长一两年后，不准你们都认不出来了。” 云小鹿给父母画饼的同时也在给他们说一些实际问题。 “我是觉得京城这边发展肯定要比老家好，如果有机会还是让二姐他们也来京城的好，我二姐现在一直不结婚，如果她也调来京城工作，那以后我们也能有个照应。” “你买房子了？”赵月季和云海生都有些惊讶，这年头不兴买房子，但是小娥之前买过，却不想小女儿也买了。 “对呀，我们单位房子比较紧张，我想住舒服一点，所以就自己买了个院子，装修好了，你们就跟我搬过去吧，不然我自己一个人住会害怕。” “你这丫头，没一声不吭的就干这么大事儿，京城房子可不便宜，你不会把你那点工资全放这里面了吧？”赵月季颇为不赞同的瞪了小女儿一眼。 知女莫若母，云小鹿确实把所有存款都投在了房子里，但她自然不会承认。 “我之前出了本书，拿了一笔稿费，所以才买的这房子，经常这几年房子一直涨价，买房也亏不了，就当投资也是挺好的。” 云海生看着小女儿叹了一口气：“你从小就是主意正的，我们现在更是管不了了，房子既然买了，那就好好收拾一下，过两天我跟你妈一起过去帮你看看。” “嘿嘿，爸，那院子里收拾的可好看了，到时候你和我妈搬进去肯定住的舒服。” 云海生和赵月季没有说出拒绝的话，他们得把房子先看一下，避免小女儿被人忽悠，如果房子真的挺大的那他们的确要考虑要不要暂时和女儿住一起，毕竟女儿一个人住的确是有安全隐患。 “你没有别的事要告诉我和你妈吗？”说完房子的事儿，云海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云小鹿的头皮一下就麻了起来。 云帆这个大嘴巴！ 作者有话说： 第113章 云小鹿关于许朝的事一直没想好怎么跟父母说, 倒不是会担心父母反对，毕竟她两个哥哥也是军人, 所以父母还是很理解这种职业。 不想说的原因, 是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把自己和许朝的未来定位好，他们现在还只是恋爱初期，对于未来很多问题都没考虑好, 而父母们要是知道那就是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她和许朝远远不够这程度。 但她能跟父母说自己现在只是处于未来还不确定的“尝试阶段”吗？她敢说, 赵月季和云海生就能把她和许朝的腿给一起打断，老辈人眼里这叫“不负责任耍流氓”。 所以云小鹿在给父母解释自己和许朝的关系就只是简单说“正在通过写信增加彼此的了解”, 他们之间要考虑的问题还有很多, 这些事远远还不到提到桌面的时候。 许朝有他的坚持，云小鹿也有自己的梦想, 所以云小鹿早在一开始和许朝确定关系时就明白他们可能要有一场“马拉松式”的恋爱关系。 “我爸妈太难糊弄了。”云小鹿从大哥家离开时，感觉整个人都蔫了不少, 这几年远离父母的管辖, 冷不丁突然迎来父母的“关心”，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许念云听了全程的谈话, 她只觉得这世上每个孩子和父母似乎都要进入这种拉扯的怪圈, 父母一直担忧着各种问题，孩子却不断想逃离父母的担忧。 “他们会理解的, 毕竟他们连你二姐这种状态都尝试着接受了。” 云双一直不婚，赵月季和云海生从“催促”现在变成了“麻木”，在确定无法影响云双的选择后，他们就仿佛认了命。 现在的目光大约是变成盯着云帆和云小鹿, 云帆这回“打小报告”, 或许就是想“祸水东引”来着。 云小鹿走在大街上, 任由晚风吹过自己的面庞，她其实也觉得自己父母有点倒霉，孩子生太多操心的日子似乎就永远没有结束的一天。 许朝的电话来得猝不及防，云小鹿不知道许朝是怎么知道她爸妈到京城的事，自己这边一直没提过，但许朝还是知道了。 “你现在可以方便打电话了？”云小鹿还是知道许朝他们那里的保密级别有多严的。 “我工作有了新任务，要在H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都可以和外界打电话通信。” 许朝接受了新任命，为H军区装甲师组建新的直属侦察大队，未来一两年他大概都得在这里忙活。 事实上H省军区到京城只有8个小时的车程，他的恋爱报告交上去不久就接到了这个任命，很难说不是有领导们照顾的一点想法。 云帆在知道这事后，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爸妈去了京城的事告诉了自己“准妹夫”，或许也是希望给他们的未来增加一点稳定因素。 毕竟如果长久留在H军区，虽然没留京城那么方便，但到底是联系方便很多，比之前连写封信都要被查三层来得好一些。 云小鹿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许朝，她听到这消息就知道距离他们见面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那你要来京城吗？” “等我把这边的事安顿下来，我下一个休息日会回去看你。” 听到许朝要来，云小鹿的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又想到今晚爸妈问的话，她试探的问了一句：“那你要见我爸妈吗？” “你不打算让我见你爸妈？”许朝在电话那头的语气有点危险。 “云嘉同志，你不会打算隐瞒我的存在吧？” 云小鹿当然不承认，她立马表明态度：“才没有，我今天刚给我爸妈报备了咱们的关系，我之前担心你忙，所以就告诉他们见面的事大概不容易。” 许朝自知还是了解云小鹿的，他知道在他们俩人还没完全考虑好“未来”时，自己在她父母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准话”，但这种事他自己清楚就好，揭穿女朋友这种事还是不要做得好。 “等我休假，我会正式去拜访叔叔阿姨，到时候你来安排时间和地点，可以吗？” “好吧，你回来提前和我打电话，我爸妈最近肯定不会走。” 两个小情侣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云小鹿打完电话后一反刚才在父母那里的“犹犹豫豫”，整个人都精神得不行。 “很开心吧？”许念云听着小亲妈愉快的哼着小曲开始洗漱，就知道她心情很好。 “是有一点。” “因为要见面了？” “是，但也不是。” “那是因为他认真考虑你们的未来了？”这世界最了解云小鹿的人，许念云认第二大概没人可以认第一。 哪怕再通情达理，理性克制，可说到底云小鹿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面对感情问题怎么可能真的会那般淡定和理性呢？ 年轻人有的纠结和患得患失，她的性情和人生阅历可能不会让她表现的明显，但依旧还是会困扰她，这大概也是她不能那么干脆的和父母提自己的感情问题吧。 许朝尊重理解她的梦想，她自然也要回以同样的尊重和支持，但偶尔的彷徨和茫然又让她会有因为看不清未来的担忧。 “我以为他会选择在那里一辈子，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感觉他背负了很多。” 但这次打电话，云小鹿感觉到许朝似乎把一些包袱放下了，这才是她感到开心的最主要原因，背负太多东西注定就要活的辛苦，她是真心期望许朝可以活的快乐简单一点。 许念云听到这话也沉默起来，许先生的变化太明显，哪怕不用刻意去调查，她都能看出这几年一定发生过什么才让他活的那么沉重。 这个世界上她最在乎人的人除了云小鹿，就是许先生，可因为她的到来，许先生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很多事不能细想，不然许念云都觉得自己都可能会窒息。 “云小鹿，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许先生，请你也一定要好好的。 云小鹿在下一个周末去探望父母时，把许朝的事又再提了一下，这回明显就态度积极很多，这也让原本还有些担忧的赵月季和云海生有了一点踏实，最起码他们不用担心自己小闺女“玩弄”别人感情了。 “我就说咱们闺女肯定不是那种人，你看她这一安排好时间，立马就想着带对象见家长了？” 云海生和赵月季都是认识许朝的，在他们眼里这小伙子比小儿子稳重，说话办事都挺靠谱，听小儿子的嘴里的描述也知道这是个好孩子。 可小女儿的态度却让他们担心，自己闺女当然是好的，可万一这孩子被外国人那种的恋爱观影响了可咋整？ 赵月季庆幸道：“这电视里都演了，外国人就喜欢搂搂抱抱不负责，咱们闺女从小就主意大，想法也时髦，我是真怕她被影响，还好她还是知道轻重的。” 云小鹿不知道她爸妈之前一直担心她当“渣女”的事，她现在正在被自己的两份工作弄得脑壳疼。 “新项目研究可能要调整一下，我答应了Q大要带一届研究生。”云小鹿在接受了系统的教学任务后，带学生的事也越来越上心，但好多之前定的计划就得变。 “说认真的，你有没有考虑一下成立一个自己的专属研究实验室？这样不论是你做研究还是带学生都会更方便。” 许念云一直在考虑怎么给云小鹿提供更好的科研环境，在“李华团队”全面步入正轨后，关于成立实验室的事她便有了初步的想法。 现在做研究带团队都要上面审批，步骤繁琐且有好些不方便，但如果有自己可以做主的实验室，好多问题都会简单很多。 “如果不是私人性质，上面很难审批下来吧？”但像国外的私人实验室那种，在国内又没办法从事一些机密重要研究的内容的，毕竟国情不同。 “所以你需要考虑未来的选择了，云嘉同志。” 系统的任务正在加大难度，很明显云小鹿现在已经感觉到了“吃力”，她们现在必须得考虑更多未来的安排。 是否要让人发现自己更大的价值，是否要增加自己的筹码，想成为打破“规则”的人其实有时候没那么难，但要不要成为这样的人，对于云小鹿来说其实还挺难选择。 云小鹿站在宿舍的窗台边出神，“爱学习”的话其实也是她正在考虑的，很多年前她和“爱学习”决定“低调”，是因为当时的环境和“怀璧其罪”的担忧。 可系统给了她越来越难的“教学任务”，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范围了，如果想一直顺利完成后面的任务，她大概需要有更大的能量和话语权。 “一旦做出这个选择，或许现在平静的生活都会被打破，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 许念云听到云小鹿的纠结，她明白小亲妈的顾虑：“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我想我肯定要把任务完成的，但怎么完成我需要好好想一下，我希望自己这一生可以不虚此行，也期待自己可以拥有平凡的幸福，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不，这是人之常情，再说了，你也应该去争取这样的人生。” 许念云从来不觉得成为什么伟大的人或者就应该是一个人毕生唯一的追求，人生不止有事业和理想，自己的个人生活同样很重要，虽然她遇到了离奇的“穿越”，但真正的人生其实每个人只有一次。 那些平凡而又普通的幸福，都是最美好的馈赠。 第114章 云小鹿的专属实验室申请一直没有回音, 但最近邀请她去的讲座和研讨会却直线增加，等到云小鹿在Q大接受了带研究生的教学任务时, 小院儿装修也进入了验收阶段。 不过云小鹿显然还是很信任系统商城的服务质量, 所以这也就是走个流程，真正让她上心的是关于许朝要拜访她爸妈的事。 许朝到H军区后一直忙得不见踪影，这一点看云达就能明白, 进入新部队总要有适应和磨合期，许朝又是来帮着组建侦察大队的, 一切从零开始，满军区搞选拔预备人选就花费了一个多月。 等到他把特训结束能出部队驻地, 都已经过去三个多月, 这要不是找军属家庭人家指定要有意见。 但赵月季和云海生却都很明白孩子们的工作有特殊性，所以这段时间就安心住在京城, 每日除了接送孙女去幼儿园，还给自己交上了几个“老朋友”。 军区大院的都有活动室, 里面有很多给老年人玩的娱乐活动, 云海生前几年爱上了下棋，在南方时天天和一群老头儿下象棋玩的不亦乐乎, 来京城后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棋友”, 然后听说这里好多退休老干部都报名去上什么“老年大学”。 这事儿一开始他是当新闻和家里说的，但没成想云小鹿一听就和自己哥哥嫂子开始合计, 然后没多久两老口就被送去“上学”了。 老年大学的课程有很多，云海生和赵月季一开始还有点抗拒，毕竟他们觉得自己没什么文化怕露怯，但去了没多久就真香了。 什么太极班、书法课那都是小意思, 后面赵月季还当了烹饪课的“班长”, 上学的态度立马就积极起来, 甚至连回老家的事都不怎么提了。 两老口每天送完孙女就和几个新交的朋友一起坐公交车去学校上课，中午在学校吃饭，下午放学回家一个接孩子一个回家做饭，过得比年轻人都充实。 “我没想到自己活这把岁数，竟然也能上学了。”云海生每天都在家和孙女一起学认字，因为有底子所以云海生认的都是难度比较大的汉字，这丝毫不妨碍云海生的积极性，甚至连秋秋在学认字时都变得积极起来。 “活到老学到老，爸，我们都要像你和妈学习。”云小鹿的彩虹屁永远不会迟到，她才看到父母已经不再惦记着回家的事，这彩虹屁吹起来就更欢快了。 但是因为交上了朋友的原因，云海生和赵月季关于去女儿那里一起住的事就有些犹豫，毕竟去云小鹿那里住又得换个环境，现在一起玩的老伙计们又得换人。 “秋秋换了新环境还有些不适应，你大哥和嫂子也忙，等她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再过去。” 赵月季把决定告诉云小鹿时已经是夏天，虽然和女儿住可能更自在，但考虑到一些现实问题两口子还是决定暂时住大儿子这里。 “也行，刚好我那边最好空一段时间再住人，那许朝过来时咱们就在我大哥这边见面吧。” “这肯定要来我们这里，你大哥可是说了，许家小子能不能过关他得亲自看看。”沈甜一想起丈夫提起未来妹夫那个别扭模样就有些好笑。 云小鹿想起和云帆通话的内容，顿时觉得脑壳有些疼，云帆这家伙非得凑热闹说过两天也要来京城探亲，说是要给兄弟“壮胆”，云小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云帆像是来捣乱的。 “云双那边的工作调动已经有了确切消息，我去问过了以她的资历是可以在京城这边当主治大夫的。” 沈甜虽然是在军医院工作，但她的关系网都是医疗系统的，所以要打听这事还是比较容易。 正是因为云小鹿说动云双往京城调动，云海生和赵月季才最终下定决心以后在京城养老。 毕竟照现在看，云家的孩子以后大部分大概都要留在京城发展，他们如果在京城和孩子们见面的机会反而还多些。 云双很多年前在京城的医院进修过几个月，据说医院曾经向她伸过橄榄枝，但那时候她没考虑过离开S市，如今情况有变化所以最终还是决定到京城落户。 许朝到京城是自己直接开车过来的，半夜到达后在已经托人打扰好的房子囫囵睡了一觉后，一大早就收拾得利利索索去了研究所。 从确认关系后，他和云小鹿这都快小一年没见，这第一时间当然是要看女朋友。 许念云此时有点尴尬，虽然说这世界上和她相处最多的人就是云女士和许先生，但年轻版的父母在热恋期要腻乎，她是真不合适在一旁看，所以在看到许朝出现后没多久，许念云就把和宿主的共享视线给关了。 与其看父母谈恋爱，倒不如用这个时间去工作，最近她一直在和云小鹿讨论怎么把云小鹿学过的课程拿出来，这件事需要考虑的问题很多，云小鹿现在工作很多，所以这些事大多都要许念云去辅助规划一些细节问题。 许朝和云小鹿见面其实没有多么热情直白的画面，毕竟这年头就算是夫妻在大街上牵个手都会被人盯着看，何况他还穿军装，俩人现在还是走“含蓄”风。 “你能待几天？” “后天就要回去，不过之后每个月都能回来两天。”许朝有些抱歉的看向云小鹿，虽然他们距离近了，但他还是没什么时间陪她。 云小鹿轻叹：“我过几天也要忙起来了，说不准后面你有时间回来我也没时间陪你。” 他们俩在这方面还真谁都埋怨不了谁。 “别太勉强自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许朝有些心疼的看着女朋友，这次见面她眉宇间的疲惫其实还是很明显的，云小鹿现在身兼数职，想来压力也是很大的。 云小鹿把许朝微皱的眉头用手指轻轻压平，她轻笑：“你还说我呢，你还是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眉头再皱下去都要长皱纹了。” 这回看到许朝比上回还要黑一些，云小鹿真诚的问道：“你要不要考虑擦点什么？” “什么？”许朝显然是有点没对上云小鹿的脑回路。 云小鹿轻叹：“待会儿给你买点擦脸的，许朝同志，你得对自己的脸负责啊。” 好好一张帅脸这么糟蹋下去可怎么好啊，云小鹿觉得她有责任帮男朋友维护一下。 许朝听明白她的意思后无奈的笑了起来，但最终没有拒绝女朋友的好意，和云小鹿在一起后他似乎对自己都没有任何要求，无论自己多忙都不会被埋怨，所以难得女朋友提要求，虽然有点奇葩但他哪里舍得拒绝。 “那你要答应我，这事不能跟云帆说。”要是让云帆知道自己弄这些，肯定要“广而告之”的嘲笑他。 最终云小鹿直接买了三套脸部保养品，“我觉得不能厚此薄彼，给你买不给我哥哥买，似乎说不过去哈。” “我小哥还没女朋友呢，本来就没你长得好看，要不好好保养一下肯定销售不出去，我大哥虽然已经出售，但售后服务也得搞一下，突然有点对不起我大嫂。” 云小鹿平日里和同事不会耍嘴皮子，但是如果是非常亲近的人她还是挺贫的，起码许朝已经被她逗得快直不起腰来。 “那我还要庆幸一下，还好你没嫌弃，不然可能跟米饭一样要砸手里。” 云帆是下午到达的，他早就和许朝一起定好了回程的日期，等到云小鹿和许朝在火车站接到人时都已经是傍晚。 “哥们儿，我够不够意思！万里迢迢跑来帮你助阵，上哪找我这么讲义气的兄弟！” 云帆一见面就给了自己妹妹和兄弟一人一个熊抱，然后就开始“表功”，真心觉得自己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兄弟。 “嗯，是挺够意思，所以谢礼都给你准备好了。” 许朝一边开车一边和云小鹿打眼色，收到信号的云小鹿立马会意。 “小哥，等许朝这次顺利过关，我们就送你份大礼，感谢我最最讲义气的好哥哥。” 云帆乐滋滋问道：“啥礼不礼的，怎么还这么客气呢。” “不过，老许啊，你这都要当我妹夫了，咱们这称呼是不是得换换？”虽然云帆比许朝大，可许朝一向和他按照心理年龄论兄弟，这声哥就没叫过。 “当然得换换，小舅哥，您老坐好，咱们还要再跑一会儿才能到。” 许朝在这事儿显得格外“能屈能伸”，毕竟人家妹妹都没娶到手，自己伏低做小好像也没啥，更何况今天他还指望云帆给敲边鼓，这态度就更端正了。 云帆果然很受用许朝这态度，一副“大爷”模样坐在后座上和许朝介绍起他家里人的各种性格特种，颇有点“指点江山”的味道。 云小鹿懒得和她小哥计较，这么久没见，且让他嘚瑟一会儿吧，毕竟一会儿去了大哥那里，他大概也就嘚瑟不起来了。 “咱们先去躺百货大厦，我这趟回来都没时间买几样礼物。”云帆走的比较急，再说他也怕自己驻地的东西不够好，所以还是想到京城再买。 “你再给秋秋买个玩具就好，其他的我都给你俩准备好了。” 知道他们忙，云小鹿早就提前把全家每个人的东西都买好了，保准都能送到心坎上。 看着那一后备箱礼物，云帆心中无限感慨，他突然对旁边的许朝道：“老许啊，我突然觉得不舍得把妹妹交给你了。” 许朝冲他“呵呵”一声，然后就忙不迭提礼物跟着云小鹿蹬他大舅哥家的门了。 作者有话说： 最近更新有点不稳，很抱歉之前一直没说，主要是最近情况有点突发状况，作者的心态有点崩也有点丧，写文的事就顾不上了。 原本一直以为是小毛病，却没想到会变得越来越严重，今天上午刚和主治大夫协商好暂时不住院了，继续药物控制观察，所以更新时间会慢慢调整。 因为现在支气管炎咳嗽比较严重，所以晚上咳嗽憋气睡眠很不好，白天没精神，以前的双更大概要变单更。 在这里也要和大家说一下，身体有小毛病千万不能拖，等到小毛病拖严重了再后悔就晚了，作者一直以为自己是咽炎，咳嗽很长时间都没注意，直到这回检查发现肺部病灶已经很麻烦了，虽然这病不致命但大夫说以后再不注意会越来越严重，也会越来越难受，事实上作者现在就已经会连续咳嗽一整晚不停了。 我现在整个人都有点丧，最多的是后悔，如果去年就去及时治疗，可能就不会变成这样，到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大家要以作者为戒，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硬扛，小毛病拖久了真的就很麻烦，学习和工作很重要，但身体健康更重要，总之大家都要注意身体，好好吃饭，好好锻炼。 第115章 云海生和赵月季对于小儿子的归来充满了无限的惊喜, 甚至因为太高兴导致对于见未来姑爷这件事都变得没预想中的严格。 在看到许朝和云帆大包小包提上楼来时，那么一瞬间, 两老口竟然感觉今天只是是孩子们远游归家, 看着就亲热几分。 因为云帆的归来，许朝都放松不少，毕竟对“毛脚女婿”来说有一个很熟悉的人在一旁插科打混帮着说话还是挺“壮胆”的。 一开始的寒暄就没有尴尬, 因为小辈们刻意营造的欢快气氛，话题聊起来也都是格外顺畅与欢快的, 今天的见面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袁家几个女婿当中首次会面最顺利的场面。 赵月季做了一大桌子的S省家乡菜，因为都是一个省出来的大家的话题, 自然也就离不开故乡, 开席没多久，大家的气氛就更加熟络起来。 “小许啊, 多吃点儿，你和云帆一样, 都好久没回家了吧, 早晨阿姨这菜做合不合口味。”赵月季此刻心情正好，给许朝这毛脚女婿夹菜的频率都多了起来。 唯一不太好说话的可能是云达, 国人讲究长兄如父, 云达和云小鹿的岁数差距又有些大，他眼里小妹既是妹妹又有点像女儿, 所以对于妹妹将要托付终身的人就格外的挑剔。 “你在部队做成绩是很让人佩服的，可越这样就代表你很难成为一个好的丈夫。”云达自己身处这个环境中，自然也明白他们这些人对家庭的亏欠，他们都明白很多时候越是出色的军人, 家庭的牺牲就越大。 对于这一点, 其实许朝无法否认, 只要在部队，他就不会成为一个可以时刻陪伴和照顾妻子的丈夫。 “但是我想我妹妹也不会是一个别人眼中的贤妻良母，你和她都是有理想和梦想的人，这没什么不好，和你们两个要凑在一起，就有些问题了。” 一个家庭想要经营下去就一定会有妥协和牺牲，有时候是两个人互相的妥协与互相的奉献，有的时候是一个人多一个人少。 然而云小鹿和许朝的未来又在哪里呢？长期两地分居的夫妻现实中是很难走完一生的。 “大哥，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但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首先是要心意相通，情感上没有问题后，才要考虑现实问题，我和云嘉已经确认彼此的感情没有问题，所以现实问题我们会努力一起解决。” 许朝现在已经不是20出头的冲动小伙子，他很早之前就考虑过自己的婚姻问题，如果没有云小鹿他可能在一线作战职位上这段期间都不会考虑个人问题。 但既然选择和云小鹿在一起，他便认真的考虑过两个人在一起的现实问题，这也是他为什么答应借调到H军区的原因之一。 “哥，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个问题我也会考虑的。”云小鹿不想被当成小孩子一样，她虽然还没有考虑到结婚的事，可关于未来还是想过很多的设想。 “叔叔阿姨，哥哥嫂子，我和云嘉认识的时间其实不算短，但是因为未来我不想说大话，我只能承诺我会尽一切力量去给云嘉幸福，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但我会永远忠诚于她，就像忠诚于祖国一样。” 许朝以前觉得云小鹿应该找一个像她一样的知识分子过一生，可后来相处的时候他觉得像云小鹿这样的人，应该嫁一个真正懂她的人。 许朝自觉是可以真正理解和尊重云小鹿的，或许他的陪伴不是朝朝暮暮，可一颗尊重与爱慕的心却是真诚的。 “你父母知道你和小鹿的事吗？”云海生其实比较关注这个，他老早就听说许钊的家庭条件很好，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哥哥听说也很有本事。 鉴于小娥婚姻中那些糟心的问题，云海生实在是怕了这种城市出身的亲家一家子，想想就头疼，他以前觉得女婿人好就可以，但是现在却觉得看对方家庭合不合适也很重要，小女儿又是搞科研的，以后生活上肯定没办法像别人一样常常在家，万一亲家不好相处，再挑刺就很难过得顺心。 小女儿是全家人的宝贝，是他和妻子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他是绝对不允许小女儿在婚姻中受委屈的。 “我还没有正式跟他们提，但不是因为怕他们不同意，而是怕我自己这边表现不好，万一没办法过关，再让他们空欢喜一场。” 许朝其实很清楚父母对于她婚姻的态度，两老口的态度其实就是没态度，只要儿子结婚，他们就觉得烧高香了，如果知道对方是云小鹿，可能都会立马催着他们结婚，毕竟能有个接盘的当真是祖坟冒青烟。 “我大哥是认识云嘉的，他非常的尊敬云嘉这种科研人员，别的不敢说，在我们家，我大哥大嫂肯定是会非常喜欢她的。” 许克是知道弟弟恋爱的事情，影孙刚那边肯定会给他通风报信，但他之前一直没有跟弟弟说太多感情问题毕竟这不符合他的人设，但兄弟俩联系时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地提醒过弟弟别被人甩了。 金银湾的农业合作项目后面其实也有许克的影子，现在整个月亮乡都在搞农业特色项目，电器厂就是资源支援单位之一。 电器厂的一些小型家用电器现在已经在全国范围内有了名气，时刻觉得过不了多久，农村普及电器的时代就会到来，所以他很注重这一块的观察与调研。 事实上随着今年发电量的提升，在农村买电器的人加呈直线上升，电视机、电风扇甚至电冰箱已经开始慢慢的走进了农村的生活中。 许克那边和研究所的合作一直进行的很愉快，然而这个时代的技术是日新月异的，还要跟上时代的潮流，技术的更新换代就必然不能落后，所以云小鹿这个总顾问依然是徐克眼中的财神爷。 弟弟把财神爷娶回家，在许克眼里大概就是许朝这辈子的高光时刻。 许朝的大哥大嫂都大他很多，从小都把他当孩子一样看，再加上许克夫妻之前一直没有孩子，他们其实是和父母一样期盼着许朝能成家立业。 许念云印象里的爷爷奶奶其实已经有些模糊，她小时候爷爷奶奶就相继去世，到时候除了是姥姥姥爷带她，再就是大伯母帮着带她，印象里有一段时间，许念云是时常住在大伯家的。 上辈子她最怕的人除了云女士，大概就是大伯，但是大伯人虽然严厉可对她也的确很好，许念云小时候偶尔还敢撞着狗胆子撒娇，记忆里好像在大伯还挺吃这一套。 大伯和大伯母的孩子出生很晚，在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几乎是把弟弟当儿子养的，后来许念云出生，又把许念云当女儿一样一养。 小堂弟出生时，已经算是两口子的老来子，生完孩子后大伯母的身体就不太好，大伯在管小堂弟方面还是很严格，导致那孩子见了爸爸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反而很黏许先生这个小叔叔。 总的来说云女士嫁给许先生后，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的婆媳矛盾和妯娌矛盾，许先生也是父母的老来子，和哥哥嫂子年纪又差的大一点，家里都是把许先生和余女士当孩子一样。 想到这里，许念云觉得如果小亲妈这辈子再嫁给徐先生，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辈子貌似她爷爷奶奶家更看重小亲妈，没道理会过得比上辈子差吧？ 许朝和云帆的话给父母吃了点定心丸，他们心里觉得自己小女儿当然是人见人爱，可过日子这回事，真是冷暖自知，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两个人的家庭因素也要考虑进去。 今晚吃过晚饭又长谈了许久，许朝开车送云小鹿回单位，而云帆也没留在他大哥那里，云达和沈甜那里不是很宽敞，未婚的小叔子住进去总有不方便。 所以云帆最终决定去和许朝搭个伴儿，住他那宽敞的大院子去，反正以他和许朝的关系也用不着客气。 “我这算过关了吧？”出门离开后许朝不确定的又问了一下。 “应该是吧，我爸妈不都说改天约你爸妈见面吗？”这种事云小鹿也没有经验，她是觉得似乎也是过关的。 云帆懒洋洋坐在后座：“你们这郎有情妾有意，咱爸妈才不会当恶人呢，今天大哥那问话有一多半说不准就是咱爸妈的意思，老许表现不错，大概是过关的。” “我说实话，大哥严肃起来是有点吓人，今晚他跟我说话时，我后背都冒汗。”云小鹿一想起大哥那个样子就觉得忒吓人，这些年云达越来越有气场了。 云帆庆幸道：“还好小秋秋不像他。” 不然真要担心小侄女嫁不出去了，太吓人。 许朝倒是适应良好，毕竟他大哥从小就是严肃惯了的，比当爹的教训他都多，他早就习惯这种情形了。 “我觉得云大哥还好啊，在部队待久了，难免就带着气场嘛，而且他也是关心小鹿。” “啧，许中校，能不能有点节操，马屁说拍就拍。”云帆似笑非笑地看向许朝的后脑勺，知道这小子是故意讨好他小妹，啧啧啧。 云小鹿转过头看，向她亲爱的小哥：“你是觉得许朝说的不对？要不要我跟大哥说一声？” “胳膊肘朝外拐的臭丫头！”云帆对于自己妹妹这种“护犊子”行为表示严重不满。 “我这是朝内拐好不好，咱们家不一向都是大哥为先嘛，一直觊觎大哥长子地位的乱臣贼子是谁我不说。” 兄妹俩多年不见，这斗嘴的功夫却愈加炉火纯青，嘻嘻哈哈一路很快就到了研究所。 “明天我只上半天班就可以，下午我请假，咱们带爸妈出来一起去吃饭吧。” 大哥大嫂忙，但是小哥好不容易回来，云小鹿还是很想增加他们相处的时间。 对此云帆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如果不是因为住的不方便，他可能不会折腾这个来回。 “那明天我和云帆一起过来接你。”许朝后天走，所以明天还是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和女朋友腻在一起。 云小鹿回了宿舍，第一时间就跑到虚拟空间去把这段时间的教案整理出来，然后又做了一会儿实验，因为虚拟空间的时间和现实有差距，所以在这里面只要控制好进入的时间，对提升工作效率还是很有帮助的。 知道云小鹿要挤时间出来，所以这次许念云也没有多说什么，前阵子她一直不让云小鹿在意识体状态待太久，毕竟好不容易养回来的精神数值一不小心就容易有波动。 “你有没有发现我这积分花的越多，身体各项数值似乎也变了好些。”云小鹿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点不同，她不确定是不是全部都是因为做任务得来的，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数值变化应该跟花积分没关系，而是因为你兑换出来一些课程，系统认定历史在完成一部分任务，所以给你加了一点属性。” “过阵子我把咱们兑换的课程发不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乱子。”一想起这事儿，云小鹿就头皮发麻，潜意识里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和爱学习的计划很可能会引起一些巨大的改变。 她有些担心又有些激动，以前她只觉得自己守着一个宝藏却无法分享，说不遗憾是假的，但现在有机会可以把她学会一部分的东西拿出来交给别人，这事儿想想就刺激。 “虽然说及时做任务，还是要讲究循序渐进，现在咱们弄出来的仅限于能源和化工方面的知识，等你全部整理好后，一定要记得先要在实验室做出个样子来才能去发表。” 虽然说现在的形势已经和过去大不一样，但要是做的太不合理，就是自找麻烦了。 “我明白，一切要合理的存在，存在的合理！” 这话爱学习，天天都要在她耳根边念叨一回，云小鹿觉得自己都能背下来了。 “等到过段时间，我把能源a级课程所有教材都修改完，就发出去，然后让李华团队配合一下，说不准实验室的事儿就妥了。” 后面如果真的想研究新能源，其实也是分分钟的事儿，云小鹿早就在美国的时候这方面的S级课程全部学完，那不是为了回国先发展提升火力发电的事儿，这会儿说不准都已经拿好几个大奖了。 李华团队这半年的国内投资项目增加了很多，上面也很重视这位友好华人的帮助，能给开方便之门的就会给开一下，所以有很多事做起来就比以前要方便。 “不过我不明白的一点是，上回说你不是说要重点在国外的金融业发展吗？怎么最近投资一些实业和奢侈品业了？” 云小鹿对于国外许念云事其实平时都不怎么过问，但这回感觉爱学习有点不一样，可以说是自从她升级回来之后就变得有些不一样，当初他她在国外的一些规划，现在似乎都在改变。 “之前没有想过，把这摊子铺的这么大，如今摊子不大了，自然要做一点实业，金融业来钱的确快，但风险性太高，所以还是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事实上许念云也是最近开始考虑很多问题，竟然决定把棋盘下大，那自然就不能只赚快钱，发展一些制造业是事在必行。 那这些事都不适合讨论，小亲妈只要负责搞学习和搞科研就好，后勤工作她自己来就可以，变成主脑后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和精力，永远清醒，永远不知疲惫，如果不在给自己找点事做，许念云都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变成真正的机器。 第二天中午，一下班云小鹿就跑到大门口，许朝的车已经等在门口，她欢快的真像只小鹿一样奔过去。 今天他们要去吃私房菜，许朝很久之前就提前订好了包厢，但是和云小鹿说如果他回不来，那就让云小鹿自己带一家子去吃，如今他有时间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 “大哥大嫂也是没口福，那么好吃的菜都没时间吃。” 云小鹿看到车里的人，就知道云达和沈甜不要错过这一餐，但父母把秋秋带来了，也算是派出代表了。 这回的菜要比上回丰盛很多，私房菜馆的菜品丰富但量其实很少，这回他们人多所以定的套餐就要规格高一些，因为这里不能自己点菜只能人家上什么你吃什么，所以许朝所以提前问了云家人的口味，有没有什么不能吃的，一点私房菜馆还是会注意的。 很显然人家的孩子都好养活，要是好吃的就没有什么不能吃的。 “我这回可算要好好宰老许一顿，你小子知道这么个好地方都不告诉我。” 一想到这小子很早之前就打自己妹妹主意，云帆就觉得今天必须得让他大出血。 “你可小声点儿吧，生怕爸妈不知道这里特别贵是不是？”云小鹿瞪了云帆一眼，让他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更不要把他们今天吃饭的地方给彻底暴露，此刻赵月季和云海生还不知道价格呢。 私房菜馆也不会报菜价，总的来说如果不是特意去问，不付钱的人一般也不会知道价格。 在这一点上云小鹿也没想过和许朝太过客气，除了许朝经济上没有什么负担外，还有就是她明白许朝今天请这一顿也是因为昨天上门的礼物大都是她提前花钱买的，许朝这是想把心意找补回来。 两个人相处很多事其实不用太说透，互相明白就行，很显然云帆这个大傻子此刻还没反应过来，也难怪他单身到现在。 云小鹿觉得自己应该对自己单身的老哥哥宽容一点，毕竟这位大概连姑娘的手都没拉过，哪能明白这些弯弯绕绕的小情趣。 “秋秋，想吃什么点心？” 虽然不能单点菜，点心之类的确实可以点的，尤其是带孩子来的顾客菜馆都会有照顾，许朝显然明白把云家的小娃娃哄好就能给自己加分的道理，所以自从落座后就一直非常的体贴周到。 最终秋秋欢快的啃上了牛乳糕，云家一家子对于今天的菜色也极其满意，当然这是在不知道价位的情况下，不过估计许朝和云小鹿的默契，很长时间内他们应该都不会知道。 “今天的菜菜才好吃。” 秋秋平时喂菜还挺费劲，今天的饭吃的格外痛快，赵月季几乎没怎么费心就给喂了个饱。 后面许朝把老丈人和丈母娘送回家时，还特意打包了两份特色菜给大舅子他们，看得云帆都快不认识的人了。 “我说你到底给他喂了什么迷魂药？”云帆觉得这又不是真心喜欢，按照以前许朝同志那尿性绝对是做不到这点的。 所以他完全有理由怀疑自己小妹给许朝下了迷魂药，而且还是冲动不轻的迷魂药。 “所以说，有些人单身是活该。”云小鹿觉得她小哥真是羡慕嫉妒恨，单身狗哪里能明白这里面的快乐。 许念云觉得小亲妈吐槽的不无道理，但按照上辈子的记忆，她小舅似乎很快就要有对象了，毕竟小表哥比她大好几岁，这么看应该是许先生被自己小舅子超车了。 “你真是过河拆桥，昨天还说要送我份谢礼呢，今天就这样对我？”云帆简直不敢相信他小妹竟然如此的没良心。 提起礼物这回事，云小鹿一下子就想起在云帆车里放的那两份礼物，昨天忘了拿出来了。 “哦，对了，谢礼，云嘉说了这必须要你和大舅哥一人一份，不用客气。”许朝听到后立马就从车里拿出来两个看着很有档次的纸袋子。 对于云小鹿买的这些脸部保养品，许朝显然是已经决定和云帆他们兄弟俩“共进退”，所以这回谁也别想逃。 云小鹿特意又嘱咐了一句：“这东西可贵了呢，你可千万别浪费。” 云达那份儿她打算直接给沈甜，这样大哥就不敢不用了。 保护脸蛋，人人有责。 作者有话说： 第116章 许朝回部队是凌晨走的, 云小鹿自然送不到他，但这不妨碍云帆继续住许朝那里, 他不知道从哪借了辆车除了回大哥那里见父母, 另外就是和自己在京城的战友朋友聚会，甚至连军校的老师们也去看了一圈。 在交际上云帆似乎有着天然的能力，许念云在知道他最近的行程活动时也很感叹, 这辈子小舅没下海做生意，上辈子这时候云帆已经是老家那边有名的“万元户”了。 这辈子不出意外云帆应该不会脱军装, 所以“云老板”这个身份大约也不会存在。 不过家里另外一位“云老板”似乎已经诞生，云怡打电活过来说她的小卖部现在已经变成了三家服装店, 生意据说很红火。 “二姐什么时候过来？”云帆也已经听说云双要调动工作的事, 但因为工作平时比较忙，所以和姐姐的联系就没有那么密切。 “说是还得等几个月, 应该是要到冬天才能过来，说是要去南方进修。” 在云家除了云小鹿就云双是最爱学习的, 医生是一个终生学习的职业, 在这一点上云双是真的很适合当医生。 “我听许朝说你自己买了房子，果然是有钱人啊。”云帆其实大约能猜出小妹买房子的原因, 在这一点上他有些汗颜, 之前关于父母的养老问题，其实他没有考虑很多, 毕竟这个问题他感觉似乎还很遥远。 等这回再见到爸妈时，他感觉到父母真的老了，都说养儿防老，可他这个做儿子的能为父母做的真的是太少太少。 云帆临走的时候留了一个存折, 里面是3000块, 钱没有直接给爸妈, 而是给了云小路，才知道，或许不久后父母就会搬出来跟小妹一起住，毕竟大哥那里实在是有些挤。 钱放在爸妈那儿肯定舍不得花，说不准还想着给他攒着娶媳妇儿，想放在妹妹这里就可就可以时不时给爸妈买些吃的穿的，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一点事情。 云小鹿没有跟哥哥推辞这钱，这不是给她的钱这是人家当儿子给父母的，云帆的内疚与自责其实她很明白，这些年她何尝又不是呢，所以这钱她表示一定会花在应该花的地方。 房子装修完几个月后陆陆续续云小鹿购入了很多的家电，大部分其实是电器厂直接送过来的，价格很优惠，原本是要免费给的，但云小鹿坚持用员工价格付了账，就算是有优惠东西多了这也挺大一笔钱，当然不能免费拿。 值得一说的是，云小鹿买的电视机是黑白电视，原本她是想买彩电的，但在知道进口彩电价格后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简直是抢钱好吗！”她实在不明白这彩电有什么稀罕的能卖到5000多，国外的彩电根本就没有卖到这么贵，一进口到国内价格简直翻了好几番。 “先买个黑白的看着吧。”许念云想起后世电视机那种大白菜价，再想一想通货膨胀的问题，这简直就是花买房的钱买台电视机，这么一想黑白电视机也挺好的。 反正再过几年电视机的价格会越来越便宜，性能也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好。 云小鹿买电视机时，顺路帮云达那边也捎了一台，之前在南方的时候云达和沈甜都不怎么在家，赵月季和云海生自然也舍不得买这种昂贵的家电。 但来了京城却是不一样的，这年头不管家庭好坏，都喜欢看个电视，常见的就是那种十四寸大的黑白电视机，云小鹿买的是17寸的，这比她在系统中看的屏幕当然是没有可比性，现在这个时代还算是大的，沈甜在知道她要买时就提出来也要买一台放家里。 家里自从有了电视机，云海生和赵月季出去遛弯儿的时间都变少了，吃过晚饭就一起看电视剧。 家里的收音机都受到了冷落，但云小鹿耍了个心眼儿，她在自己家安装电视机天线时做了改动，她这里的电视机收台格外多，自从云海生和赵月季上回过来看房子发现这件事后，一直以为是小女儿这边的信号比较好。 “我买了一个硬盘录像机，连上电视之后不用等晚上也可以点看电视剧。” 这句话对于两个新生的“电视剧迷”来说，有着极大的诱惑，老两口甚至已经考虑过年就搬到小女儿这里住了。 云小鹿是从小在系统里看动漫长大的，而且她上课时各种大屏幕什么的用的也贼溜，自然不会对这些东西感到好奇，但她很明白父母的这种好奇心和着迷程度，当年她第1次看动画片的时候，爱学习也是这么诱惑他的。 对于小妹想把父母接过去一起住的想法，云达其实有些纠结，作为长子他自然觉得照顾父母是自己的责任，然而这几年和父母出在一起其实都是父母在照顾他的家庭。 搬去小妹那里父母能更轻松，而且生活可能更便利一些，同时小妹的工作就算忙也是每天回家的，可他和沈甜时不时就要值晚班，每天忙忙碌碌，还要父母照顾他们。 想到这些云达实在说不出挽留父母的话，还有一点就是云小鹿提出来要把秋秋一起接过去，秋秋马上要上小学，部队大院儿的子弟小学和虽然方便，但听说教学质量并不是很好。 小妹买的房子附近的学校却是全市的重点学校，秋秋如果在那里上学其实会更好，反正平日里也都是爷爷奶奶带她，把孩子直接交给云达和沈甜这两个工作狂，当爷爷奶奶大约也放心不下。 “我那里距离少年文化宫也近，如果想学什么课外班接送也方便，要是一直在大院的话接送也是个问题。” 现在大家都一个孩子，教育问题都是非常重视的，云小鹿已经听沈甜说过想给秋秋报舞蹈课和钢琴课的事。 云小鹿听到这件事就知道如果秋秋要报名课外班，那她爸妈肯定不能放心交给大哥大嫂接送孩子，毕竟这俩人一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考虑再三她觉得让秋秋一起住过去反而更好。 大哥大嫂三天两头不着家，秋秋平日里见爸爸妈妈的时间其实很少，那还不如住她那里，休息的时候让大哥大嫂过去接孩子就好。 原本沈甜是舍不得的，但考虑到云小鹿说的教育问题，她又犹豫了起来，小姑子买的房子附近有两所重点学校，听说都是挺难进的，但小姑子这边有关系上学就很容易。 “我觉得小鹿说的也有道理，咱们俩的工作都是没白天没黑夜的，秋秋自己在家肯定不行，与其找阿姨照顾还不如让她跟爸妈一起住过去，这样最起码她吃饭咱们不用操心，爸妈心里也会舒服一些。” 沈甜其实很清楚公婆的心理矛盾，总觉得搬到女儿那里去放心不下孙女，一直住儿子这里又觉得挤而且有些不方便，那如果让他们带着秋秋去，老两口肯定会高兴。 “我其实也有一点私心，咱们家小鹿是个有大学问的人，秋秋从小跟着姑姑多一点，以后读书说不准也能像姑姑呢。” 当年他们在火车上畅想过的“美事儿”，说不准就能实现一点点，如果女儿在读书上像小姑子，沈甜觉得自己做梦都能笑醒了。 “秋秋性格虽然外向活泼，但还是太小了，咱们俩忙起来就顾不上她，要是爸妈也不在，我担心她适应不了。” 云达其实很清楚让女儿跟着爸妈是最好的，但他除了舍不得外更多的是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小妹接父母过去是想让他们多享享福，自己这边不但帮不上忙还附带个赠品，怎么想都不是个尽责任的儿子。 “所以说还是女儿贴心。”沈甜这一点上非常同意云达的想法，最起码她公婆家女儿的确比儿子更靠得住。 事实上秋秋小朋友现在正处于只要爷爷奶奶就满足，不怎么稀罕爸爸妈妈的阶段，毕竟爷爷奶奶已经可以满足他所有的情感和物质需求，而爸爸妈妈对她来说更多的是立规矩的人。 最终全家商量好，明年秋秋升入小学时就跟着爷爷奶奶一起搬到姑姑买的新房子里，反正那里房间够多，云达和沈甜休息时想过去小住两天都没问题。 “这样咱们一家聚会时也不用再来回折腾。”京城还是挺大的，每次家庭聚会用在通勤上的时间就很折腾人。 给云小鹿房子暖居时，沈甜直接拿了一个大红包，原本她和云达是想给小妹包圆所有的软装费用，但是云小鹿这边房子早就修整的十分齐整，硬装和软装都弄得利利索索，所以两口子看完后一致决定还是给钱最实惠。 “买房又加上装修，还买了那么多电器，这次小妹花钱肯定不老少。” 云小鹿看着红包的厚度，其实也许有些吃惊，但想了想为了让大哥大嫂安心，所以这钱也就收下了。 大不了以后贴在秋秋身上就行，说实话，秋秋过来住她是一点都不觉得麻烦的，她原本就很喜欢自己这侄女，在考虑到自己工作也忙，平日里可能陪父母的时间很少，父母来自于这里比大哥那里强点儿的，大约就是生活空间大些，再者就可能是心理上更自在点，其余的没什么不同。 但如果孙女一起住过来，老两口除了跟风心外精神层面但愿也能更快乐，人老了就喜欢孩子，其实自己带大的孩子就更舍不得离开，秋秋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懂事，父母带她其实已经能省很多的心，怎么想对大家其实都是件好事。 秋秋原本听到爷爷奶奶要去跟姑姑住，还老大的不高兴，小朋友的概念里是爷爷奶奶不想要她了，但后面又听到爷爷奶奶打算带她一起去，立马高兴起来，完全没有舍不得自己的老父亲和老母亲。 “我喜欢小姑姑家，院子里有秋千还有小木马！” 秋秋吃过暖居宴回家后就一直嚷嚷着要去小姑姑家住，小姑姑答应她可以给她一个漂亮的房间，院子里的秋千和小木马也是给她的，简直太棒了！ “去小姑姑家住，你可能每周只能见爸爸妈妈一次哦。”云达原本还担心女儿有情绪，但看到这熊孩子一点都没舍不得自己和媳妇儿，他现在觉得自己已经有情绪了。 “没关系，我想爸爸妈妈或是爸爸妈妈想我可以坐车来小姑姑家住，小姑姑说了，也可以给爸爸妈妈一个房间，但爸爸妈妈是不是没有时间过来跟我一起住？” 秋秋从小的概念里，爸爸妈妈一直都很忙，她也从来没觉得什么委屈，周围的小朋友爸爸妈妈好像都是这样忙，爷爷奶奶还有老师都说了她的爸爸妈妈都是为祖国做贡献的人，所以秋秋觉得很骄傲也很习惯这样的生活。 大约是爷爷奶奶给她的童年很温馨和安稳，而父母虽然工作忙却从没忽视对她的关心和爱护，所以秋秋从来都是个不缺爱的孩子。 现在只觉得自己缺好玩的地方，小姑姑家能满足她一切的梦想，小姑姑还说了如果她一直好好表现，还会给她买洋娃娃。 有了全世界最棒的姑姑，爸爸妈妈就可以靠后一点了。 “小东西怎么这么没良心？”云达觉得自己这颗当老父亲的心很是受伤。 “还不是随你。”云海生一想起儿子小时候因为一块糖就要给人家当儿子的事，现在还意难平，果然是风水轮流转了。 对于自己两三岁的事，云达当然是没印象的，所以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有过这么没原则的时候。 云小鹿虽然办了暖居宴，平日大部分时间其实是住宿舍，只有去Q大教学的时候才偶尔会住小院儿这边，除了近以外也是因为坐这边的公交车更方便不用倒车。 当然如果许朝回来的时候，她也会住小院儿这边，这里距离云达的住处很近，溜达着走十分钟就能到，非常方便约会，然而许朝大半年时间只回来过三次，两人恋爱谈的堪比牛郎织女。 迈入九十年代这一天，外面的一切和以前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元旦放假，云小鹿甚至在家睡了个懒觉。 因为前阵子刚把动力与能源的一些新研究发表，最近她参加各种学术活动的频率增加，难得能休息一天，睡觉自然是最好的恢复方式。 “你再睡下去，肯定要迟到了。” 许念云无情的把小亲妈给叫了起来，秋秋他们幼儿园排的节目选上了市文化宫举办的“少儿文艺汇演”，秋秋也是小演员之一，前几天打电话云小鹿答应侄女去看她表演的。 云小鹿睡眼惺忪的起来洗漱然后换了一身很正式的衣服，去看侄女演出必然不能给孩子跌份儿，云小鹿甚至还破天荒的化了个淡妆。 云小鹿早已经有了专属配车，之前平日里用得比较少，但因为最近单位用车宽裕很多后，云小鹿也就没再继续客气，除非是走长途去外地工作，其余在京城的时候她也不用配司机都是自己开车出门。 “没事的，演出下午一点半才开始，开车去文化宫就一小会儿的路程。” 现在才十一点，云小鹿都不知道“爱学习”着急个什么劲儿。 “你是不是忘了去医院接你二姐的事？” 许念云面无表情的吐槽，云双他们医院距离文化宫可不近，小亲妈这还没睡醒呢！ 云小鹿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看了看时间感觉的确有点不够用，二姐上个星期调到京城工作，她现在还时不时会忘记这一点。 “不说了，我这就出门接二姐去。”拿上包云小鹿就跑出门，感谢现在京城的交通状况还很畅通，不然假期开车出门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堵在路上。 今晚他们一家肯定要一起吃饭，下午去看秋秋演出也就成了家族另类“团建”。 “可惜二姐他们医院距离我这里太远，要不然这房子简直是个完美的地方。” 当然给云双准备了房间，显然她住的机会不多，为了方便上下班云双选择住进了医院分给她的宿舍。 不过云双已经和云小鹿商量好，父母来后，她休息的时候会经常回来陪父母，赵月季和云海生最近显然是高兴的不得了，回老家的念头算是彻底放弃了。 秋秋幼儿园的舞蹈安排在汇演中间，但为了表示重视，云小鹿和云双都答应了汇演开始前就会入场，两个姑父甚至还买了鲜花捧场，倒是云达这个当爸爸的今天因为要和战士们一起看部队的演出，所以只能答应女儿给她买玩具做补偿。 “别说秋秋跳的这个小鹅崽儿，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云海生看孙女士怎么看怎么好，当然也是因为小朋友们太可爱，白白嫩嫩的一群糯米娃娃，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人家是天鹅，小天鹅，什么小鹅崽儿！”赵月季瞪了云海上一眼，今天已经是她第三次纠正老头儿的错误，都已经是上过老年大学的人，怎么能记不住孙女节目的名字。 “啊，对小天鹅，我们家秋秋就是小天鹅。”云海生乐呵呵的纠正自己的错误。 云小鹿是带着录像机过来的，沈甜提前拜托她一定要给女儿录像，而沈甜这个当妈妈的早早就借了照相机，负责给女儿照相。 只不过很显然她技术不行，最后录像的活交给了她，照相的活交给了云小鹿。 秋秋他们跳完舞后被老师带着从舞台一侧出来，很快就找到了各自家长，每一个娃娃都化了妆，额头上还点了个小胭脂点，配上白纱裙看着有点不伦不类，但这时候这就是最美的搭配，反正小丫头们都美的不行。 “来，宝贝儿，赶快跟你妈妈和爷爷奶奶拍个合照。”云小鹿这一摄像师当的非常尽职尽责，除了给家里人拍，甚至还给秋秋和小朋友们一起拍了好几张，能把所有胶卷都祸祸完了才算完。 秋秋换上羽绒服后，带着她的小胭脂点儿就跟家长们一起离开了，今天晚上家里有聚餐，爸爸也会回来一起吃饭，秋秋还是挺期待的。 “二姑姑，你和妈妈一样都是给小朋友打针的吗？”秋秋对云双还不是很熟悉，但是知道二姑姑和妈妈一样都是大夫后，她还是觉得很亲切。 “是的，不过你妈妈是给人看眼睛的，姑姑是给人看心脏的。”云双耐心的给秋秋解释，大人都觉得小朋友不懂，但其实只要认真告诉他们，小朋友都是可以听懂这些区别的。 云双是在心脏外科当大夫，平时工作量要比沈甜大，是他们的手术时间太长体力跟不上就很难抗住，所以现在一般女大夫就比较少，云双调过来也算是这个科室里比较少的女大夫。 云达来的比较晚，但好歹也是赶上了，今天他们一家吃的是涮羊肉，云小鹿作为一个合格的吃货已经把全京城的有名涮羊肉馆子转了个遍，今天他们吃的就是云小鹿认为最好吃的一家。 “果然小鹿是会吃，这家的味道是真不错，就连炒菜也好吃。” “我小姑姑说了，她要当最会吃的科学家。”秋秋的小脸吃得红扑扑的，显然这味道也很符合她的口味。 云小鹿听了这话忍不住笑起来：“你记性怎么这么好啊，我上回就那么提了一句还记得呢。” 吃过晚饭，云达负责带着一家老老小小回家，云小鹿则和云双一起回了她那里。 姐妹俩说了半晚上的话才休息，云双明天也不用去上班，所以和云小鹿约好一起去逛街。 “我总觉得我二姐有些不一样，具体哪儿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云小鹿偷偷和许念云在心里嘀咕自己的感觉，这回云双到京城整个人和以前都有些不一样，许念云其实也感觉出来点。 “她是不是谈恋爱了呀？” 许念云听到小亲妈这个猜测也有一点怀疑，关于云霜的感情生活，知道最多的其实是小娥，但显然小娥的口风很紧，这么多年，云小路也只是隐约听到云双其实谈过一次恋爱，具体什么时间和什么人家里都不知道，甚至云海生和赵月季都不知道女儿谈过恋爱这回事。 云小鹿和云双的感情自然是非常好的，而家里对于云生感情生活最理解的人也一直都是云小鹿，她很小的时候就表明过态度表示姐姐结婚和不结婚都是可以的，其实某些方面来讲云小鹿影响过云双的感情观。 所以在第二天云小鹿问云双这件事时，云双没有任何隐瞒就全都告诉了她。 “我之前读书的时候，和一位年轻的大夫谈过一段时间，后来他出国深造我们就断了，小娥一直以为我受了情伤，所以也不跟你们提” “而我其实是觉得没有什么好提的，我们没有过什么山盟海誓，也没有什么撕心裂肺，就是有好感在一起了，后来为了各自前程，各奔东西。” 云双提起曾经的感情显得很平淡，似乎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后来他给我写过信，但是我没有回，没有未来的感情我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前年他回国探亲，我们在S省见过一面，之后又恢复了一点联系，去年他跟我说要回国发展，然后就回京城的医院工作了，再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云小鹿默默的听着这个故事，看着姐姐眉宇间的笑意，然后只感叹了一句：“他一定很喜欢你。” 只有出过国的人才知道国内和国外差距有多大，那个人竟然能留在国外这么久，在国外大约是已经可以扎根的，但他选择了回来，据云小鹿知道的信息，国外的医生和国内的医生在待遇这一块几乎可以用天差地别形容。 云双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回国是有我的原因，更多的是他自己想回来，就和你一样。” 这才是云双真正答应和那个人在一起的原因，她这个年纪已经不喜欢负担太重的感情，她喜欢有情有义的人。 “所以你是因为他才调动工作的？” 云双笑了笑：“有他的原因也有爸妈的原因，但最重要的是我想在我的工作领域里有更好的发展，京城有更好的机会，所以我才争取。” 上辈子云双是缺乏主见的甚至有些恋爱呢，但现在的云双这是一个非常有规划且懂得把握机会的人，许念云很喜欢现在的云双，每次看到蜕变后的云双她都觉得自己的到来是一件很棒的事。 云小鹿也很喜欢现在的姐姐，“那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听到你和他的好消息了？” “这大概还要等一段时间吧，我们其实相处的时间还很短，我不确定这么多年过去我们是否还合适，这件事你先别告诉爸妈，不然他们肯定操心有的没的催我结婚。”云双觉得她现在的状态就很好，无论是工作还是感情，她都希望按照自己的步子来。 “只要你开心就好，那等你们感情稳定后，我能见见他吗？”虽然从姐姐的嘴中感觉那个人还不错，但云小鹿觉得不亲眼见过总归是不放心。 “好啊，等下回咱们有时间，我让他请你吃饭。”见父母是负担，但见自己的姐妹还是没问题的，云双答应的很痛快。 说完自己的事云双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今年过年大姐一家会来京城，小娥那里我也和她商量过，应该也可以过来，你提前准备一下咱们家今年过年可能要在你这里过。” “真的吗？太好了，到时候我把爸妈先接过来准备一下，大姐和三姐他们一家给准备一间屋子，你和我住一间，完全住得开，我去许朝那儿借两个炉子别的就不太用准备。” 云小鹿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她有太久太久没有见到姐姐们了，小娥的孩子她都没有见过，如果过年能过来的话，他们一家才算是真的团聚。 “我要给小哥打电话，让他争取过年能回家几天，反正以他现在的级别假期应该还是听好争取的。” 云双看着兴奋的小妹，提醒道：“你不跟许朝说一声吗？如果他要休年假的话，应该会有什么计划吧？” 俩人谈恋爱都一年多了，怎么着也应该见父母的，云家这边见了女婿，许家当然也想见未来儿媳妇，按照S省的习俗很有可能许朝会想带云小鹿回去过年见父母的。 云小鹿眨巴眨巴眼，虽然许朝没跟他说这事儿，但之前许朝的确提过说今年过年会休假，所以他是这个意思吗？ 许念云听到小亲妈的疑惑发问，只想抬头看苍天，许先生真是太难了，女朋友完全就没听出来他的暗示。 “我回去跟他商量一下，如果他真的有计划，就晚两天去他家。”反正又没有结婚，过完年再去拜访也不算失礼，大不了到时候她坐飞机过去。 许朝的确有这个计划，现实因为他的年假不好落实，所以一直没有明确提出来，听到云小鹿问他开始他还以为是云家的父母有这个意思，心想着怎么着也得把这个假落实好。 但后面又听到云小鹿说关于自己家过年的打算，就知道女朋友这是在想和自己商量改一下计划。 “我过年不一定能回家，很可能是过了初一初二才能回去，要不干脆等你姐姐他们返回的时候你一起回S省，但如果这样安排的话，你大概得请假。” 许朝倒是无所谓女朋友到底要不要在自己家过年这件事，说实话，部队休假放在年根底下反而比较难，毕竟当干部得带部队，过年的时候战士们容易想家，他们这些人就得一起陪着过年。 所以一般休假的时候。干部们都不会把假期放在年根儿下，一是他们干部家属可以随军的，二是想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战友。 “我觉得你这个提议好极了，你来定时间，等你确定好休假的时间我再去请假。” 反正大学的寒假时间都很长，要把研究所这边弄好，假还是挺好请的，事实上云小鹿现在研究所的时间已经减少了很多单位，所以相对来说是时间安排比过去自由。 “不过你这态度是怎么回事？别人家听到要去未来婆婆家都会害羞紧张，你为什么会跟我提起来就跟谈工作一样？”女朋友的不会害羞这件事许朝也挺郁闷的。 云小鹿笑了起来：“可能是你之前跟我说的话给了我自信吧，你不是说你爸妈只要是你带回个女的就可以吗？” 当好人家儿媳妇这件事，云小鹿其实也没有很多的自信心，但是对于自己是女的这件事，云小鹿非常自信。 “是的，我带你回去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事实上我爸妈已经高兴坏了。”在听到大儿子介绍未来小儿媳妇的身份后，许家父母何止是高兴坏了，甚至都想去看看自己家祖坟是不是冒青烟。 就那混账玩意儿，竟然有个女科学家看上，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当初小儿子一声不吭跑战场去，后来窝在深山老林里不肯出来，他们这当爸妈的是骂也骂了，劝也劝了，最后彻底没辙。 老两口原以为以为这儿子要孤独终老，不曾想最后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原来还真有那眼神不好的能看上他。 就是吧，高兴完了又担心起来，听说人家姑娘不但工作好，长得也好，甚至赚钱都比儿子多，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儿子很有可能一不留神被人甩了，已经到现在听说俩人也没法经常见面。 “你可以让你爸妈放心，就说我这个人比较善良，喜欢做好事。”云小鹿在听到许朝爸妈编排自己儿子的话后，简直要乐不可支，但她同时却也知道了一件，之前云帆和徐钊一直想隐瞒的事。 许朝表示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你现在就挺不善良的，那我过年前就不回京城了，把假期攒起来，等过年后咱们S省见吧。” “行吧，其实我最近也有一点忙，不过有一件事，我还得确认一下。” “什么？” “你和我小哥，什么时候去的战场啊？” 电话那头的许朝被问愣了，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如果我说这是需要保密的事，你信吗？” “你觉得呢？”云小鹿的眼睛里已经冒出了寒光，许朝哪怕在几百里之外也已经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毕竟那时候你在国外，我肯定没法告诉你，你回国后，我以为这事儿你已经知道了，我哪知道云帆没跟你说呀。”所以这一切都是小舅子的错。 云小鹿冷笑一声：“云帆打算瞒着家里这件事，没有你给打掩护他能做得到吗？我猜我大哥应该也是共犯吧？” 许朝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所以说找女朋友找太聪明的也不全是好事，想撒谎的时候挑战难度系数太大，一不小心就是作死的节奏。 “我选择坦白，您能给个从宽处理吗？” 云小鹿已经忍不住磨牙，她理解且尊重任何一个军人的职责与理想，但是这种事是不可以隐瞒的。 “许朝，你们不想让家里担心，我能理解，但如果不是保密任务，我希望最起码我知道你是不是安全，有时候一无所知这比让我担惊受怕更残忍，我想拥有和你们告别且祈祷期盼你们平安回家的权利。” “对不起，如果以后我的任务允许我跟你告别，我一定第一事情和你告别。” 许朝的声音显得有些哑，他已经听到了云小鹿的哭音，但他也明白所有的安慰都显得很苍白。 “我们一直没有说这件事，上战场之前是怕家里担心，但回来不想再提是因为我们的战友很多都没有回来，所以就更不想说了，你能理解吗？” “我理解，所以下不为例，好吗？” “好。”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Q大放寒假前, 云小鹿收到了一件国际包裹，里面的东西是一本国际期刊, 这是她今年收到的第三次。 对于在国际期刊上发表论文这件事, 云小鹿其实已经很淡定，但很显然淡定的只有她。 今年的年终报告会，无论是一号研究所还是Q大所有领导们都已经拍板, 必须要开表彰大会，甚至国内的媒体他们也联系了不少, 对此云小鹿只能当成工作的一部分。 “一切为了实验室。” 云小鹿每天都要给自己这样打气，他现在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这只是学术界的新闻, 或许普通人压根都不会关注。 但她显然小看了此时大家对于“迈入国际”这个概念的执着性, 或许是因为曾经的历史给造成的阴影，所以急于得到别人的认可。 于是后面的事态发展就有些超出可控范围, 云小鹿在听到上面给他安排了各种的新闻报道立马就表明了态度。 “我很理解大家对这件事的重视，但是咱们是不是要冷静一下, 毕竟现在研究的很多东西是不方便说太多的。” 其实这是很委婉的说法, 云小鹿想说的是她可以就发表论文这事上个报纸，但是真正去做采访, 给她树立什么“学习模范”这大可不必。 她不需要太多光环, 频繁露脸这对于一个科研工作者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她从事的很多研究都是具有保密性质的, 跑电视新闻上去是怕别人不知道她在哪儿吗？ “我现在不是退休的状态，上个报纸已经可以了，这大量的电视采访安排实在是没有必要。” 事实上如果可以云小鹿连报纸也不想上，她之所以之前一改低调的风格, 频繁的发表研究成果, 为的不是成为什么科研明星, 她只是想获得更多的话语权为自己的工作服务，很显然有些人被这些荣誉给冲昏头了。 “如果咱们真的需要梳理什么典范或者是学习榜样，你可以去采访那些老前辈们，这些荣誉他们当之无愧，比我更合适。” 前辈们默默无名奉献了一生，如果真的要荣耀加身也应该是给他们，比起他们云小鹿觉得自己还没资格获得这些光环。 云小鹿的话很快传到了上面，她所说的其实也是客观事实，所以最终讨论的结果就是采访取消大多数露脸的环节，但是必要的表彰也得有。 “像这样不求名利的好同志，咱们就算不公开树立典范，那必要的表彰也是应该的嘛。” 于是云小鹿在年关将近是参加了好几个表彰会议，然后还在单位再次获得了“先进工作”的称号，外加五千块奖金。 对于女儿获得的这些荣誉，云海生和赵月季显然是很高兴的，要不是云小鹿死命的阻拦他们，那些奖状怕是早就贴在墙上了。 “我又不是孩子，得个三好学生还贴墙上，再说了这些奖状最好就当做纪念保留一辈子，贴墙上说不定哪天就坏了。” 好说歹说，最终老两口放弃了把奖状贴墙上的打算，但女儿过奖的各种简报做起来依然乐此不疲。 做完了简报不算，他们还拿到学校“矜持”的给老朋友们看一圈儿，然后不多久整个老年大学就都知道，老云和老赵的女儿是个“大科学家”这件事。 这个行为其实还是模仿的秋秋，去接孙女放学的时候幼儿园老师特意问过关于秋秋姑姑是不是“云教授”这件事，在得到肯定回答后，还特意拜托老两口给要个签名。 原来秋秋在幼儿园跟小朋友嘚瑟说自己姑姑是大科学家，还是上过新闻的那种，刚好幼儿园园长看过那个新闻，这才有了后面的询问。 秋秋原本是插班生在幼儿园里没什么朋友，这一回可是神气了一把，幼儿园都是大院里的娃娃，家长们也互相认识，所以关于云小鹿的新闻传的就格外快，慢慢的云家一家子也成了“名人家庭”。 就连云达和沈甜在单位都被人询问过不少次，他们倒是比父母“含蓄”，只是谦虚的回答自己妹妹是做科研的，算是“小有成就”而已。 春节放假前，云海生和赵月季提前去了云小鹿的小院子收拾一番，今年过年他们家要大团圆，屋子必须得提前准备好。 甚至云海生还跟人借了个三轮车，去许朝那里把取暖的家伙什运回来两个，提前给屋里安装上，力求冻不着家里每一个人。 对于置办年货来说，每个国人都有着极大的热情，因为云小鹿和云达两口子他们都会发年货，尤其是云小鹿每年要发的东西还不少，今年Q大和研究所甚至会给她亲自送上门，因而赵月季和云海生买东西时还尽量克制了一下。 看到云小鹿从海城参加完学术会议回来时，就发现自己家冰箱已经处于一打开就往外掉东西的状态。 “爸妈你们可悠着点儿吧，咱们现在又不是在过去，就算是缺什么立即去买都来得及，你们买太多万一坏了怎么办？我觉得咱们还是吃新鲜的比较好。” 事实上云小鹿真的很怀疑这么多东西到底能不能吃得完，刚刚目测了一下，光猪肉牛肉羊肉这些应该就有几十斤，对于那些杂七杂八的小零嘴儿就更不用说了，她爸妈似乎是买了半个屋子。 “咱们家现在孩子多，尤其康康和飞飞现在的年纪正是吃的多的时候，这样买少了，万一不够吃怎么办？” “不行，我感觉这糖好像买的不够，老云你再去买点巧克力，再买点两三岁娃娃吃的那种零嘴儿，咱们小娥家的小闺女也得顾上。” 赵月季在这方面压根就不听女儿的意见，当老母亲的如今也只能用各种的吃食来表达自己这些年无处安放的母爱。 “新衣服新鞋子也得买，每个孩子的尺码都问好了，一人两套都不能落下。” 云小鹿原本想提醒说她大姐自己就卖衣服，但是想了想还是干脆放弃发表意见，甚至最后还提醒了他们是不是也得买点玩具，毕竟家里每个年龄段的孩子都有，秋秋喜欢玩儿的，像康康和飞飞这个年纪肯定不怎么感兴趣。 “对了，上回咱们去吃的那个馆子，你不是说得提前定位置吗，抓紧去定一个，咱们过年前去吃一顿。” 赵月季现在还不知道私房菜馆的价格，只觉得那味道还不错，所以就想着带自己的孩子们也去尝一尝。 “我早就订好了，聚合楼那里也订了包厢，到时候肯定带着你宝贝孙子孙女吃遍全京城。” 这事儿压根都不用提醒，云小鹿最近虽然很忙，但是对于家里的事也是很上心的，所以早早就让“爱学习”提醒自己订饭店的事。 现在买卧铺票依然还是挺麻烦，而云小鹿这边也早早拜托了朋友帮两个姐姐买好票，甚至火车票都是在一个包厢里，到时候肯定会又安全又方便。 要不是现在飞机票太贵，许念云都想安排去订机票的，但应该也用不了多少年以后家里谈情就可以全程做飞机，等到高铁通了之后那就更方便。 过年期间云双和沈甜都要在医院轮流值班，但今年大年三十晚上她们是不用值班的，虽然说过年忙活的事也指望不上她俩，好歹年三十晚上是可以一起吃饭，这就已经很好。 至于云达年三十是不用指望他回家的，每年和战士们一起过节是惯例，反而是今年云帆能回来才是特殊日子，这也托了他是单身没让家属随军的福，如今部队还照顾着。 原本年根儿底下最忙的云小鹿反而成了云家所有孩子最有空的那个，虽然说忙年货的时候没帮上什么忙，但年二十九帮着贴春联儿之类的还是干了点活。 云怡和小娥他们的火车是腊月二十九下午到，去火车站接人的活也是云小鹿干的，因为要接的人比较多，云达那边也派来了一辆车帮忙。 十几岁的康康个子已经超过妈妈，云小鹿看了半天都没敢认。 “这是我大外甥？是吃什么长的怎么这么高？” 云小鹿半天才确认这是康康，毕竟那模样还是看得出来的，要是飞飞和前几年见的样子还差不多，就是个头长了一截，但还是个孩子模样。 至于小娥的女儿还抱着呢，小丫头可能是坐火车坐累了，迷迷瞪瞪的趴在爸爸的怀里睡着。 姐妹三人见面自然是无限的欢喜，云怡和小娥高兴得眼眶都有些发红，等到回到住处看到父母眼泪都要掉下来。 到底是大过年的大家还是强忍着，全都欢欢喜喜的打起招呼来。 下一代孩子们显然都是彼此生疏的，各自都在天南海北出生，虽然血缘很近可依旧没什么见面的机会，康康和飞飞还见过小娥家的玲玲，像秋秋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再怎么生疏人就是一家人，没过一个晚上大家便笑闹起来，尤其是秋秋，简直要高兴坏了，一日之间她不但有了两个哥哥，还有了个小妹妹，快乐的像个小疯子。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之前哥哥和妹妹们自己没有印象，但很显然有哥哥和妹妹是件很让人开心的事，就连她心爱的小木马全都大方的和哥哥妹妹们一起分享着玩，要知道之前云达逗她，她都舍不得给爸爸坐一下呢，全家大概云小鹿有这个“殊荣”。 云帆是晚上回来的，他就比较“可怜”，火车到站后自己打车找到菜馆的，无论是照月季还是云海生都不觉得小儿子值得再让他们小闺女跑一趟。 作者有话说： 第118章 一家人团聚吃饭自然是热闹无比, 兄弟姐妹们这些年各自在天南海北，每回见面都是人不全不全, 但这一回总算是一次性聚齐, 整个晚上云海生和赵月季脸上的笑都没下去过。 以前日子苦，他们盼的是孩子们能有出息，可以挣扎着自己闯出去, 如今孩子们个个都出息了，他们又盼望着一家能有可以坐下来吃饭的机会, 这大约是全天下所有父母的矛盾心理吧。 云怡和小娥这次拖家带口的来探亲，其实也是做足了准备, 带的家乡土特产整个厨房的橱柜都放不下, 这还是因为他们个子都带着孩子不方便拿太多克制后的成果。 云小鹿看到姐姐拿来很多的坚果和山货，后面听说这是老家的乡, 请托人送过来的，其实也是感慨万千, 当初助农的那个项目她帮过忙后就没有再多问, 但老乡们一直都记着她的情，这些年每逢年节都会邮寄一些山货给自己。 “咱村的老书记托人说让咱家的人有空回去再看看, 咱们家那房子一直有人照顾着, 如今村里变化可大了，家家户户都是砖瓦房。” 当年的红旗大队, 如今的金花湾，已经成了远近文明的“富村”，而作为村里的“出息孩子”云小鹿他们兄弟姐妹几个还是挺出名的，老人们现在还喜欢拿他们的故事来给村里孩子讲故事。 “今年过完年, 我跟你们一起回一趟S省。”云小鹿要去见许家父母的事, 只告诉了父母, 还没有告诉哥哥姐姐们，不过这事儿她不是故意瞒着而是没机会告诉，前阵子太忙压根顾不上。 云怡和小娥一听这件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你们这是谈婚论嫁了？那我需要我们准备些什么吗？爸妈是什么主意？” “先去认认门，但后面的是还没有计划，我们两个不会很快结婚，主要是都太忙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而且后面我的工作可能也会有一些改变，等到所有情况都稳定下来的时候，再谈结婚的事吧。” 对于这一点其实云小鹿也有些抱歉，他知道许朝其实是想结婚的，可现在他们都还没有完全稳下来，云小鹿觉得单纯只是领一张证其实意义不大。 但是该给吃定心丸还是得给两人，可以先见过父母，在长辈那里把名分定下，等到他们各自的工作，彻底考虑明白后，再去解决个人问题。 自己家妹妹不是普通人，所以云怡从来不觉得自己妹妹要被家庭困住，他甚至以前都想过小妹自己过一辈子的事，毕竟家里已经有个“特立独行”的云双，所以云怡对接受这件事就很自然，但她没有想到小妹的个人问题解决起来是很“顺畅”。 在合适的年纪谈恋爱，感情稳定后又谈婚论嫁，和所有普通人一样没有什么大波澜，因为几个哥哥和姐姐都是大龄结婚，所以小妹这里被对比的反而有些“不正常”。 “你找的这个对象是知根知底的，我听小豆也说过那小伙子人不错，那你们如果想要结婚的话，以后安家是安在京城吗？” 小娥比较关心的是这个，结了婚之后才知道很多问题要提前考虑，她是希望妹妹不要面临自己刚结婚那些问题，但想来小妹找的这对象家应该是比自己眼光好。 “我和他都有房子在京城，出意外应该以后会在京城扎根，但是近几年的工作调动，很多事也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等到全稳定下来后再说吧。” 她最近在考虑实验室的工作问题，许朝在H军区做的不错，云小鹿和许昭都不是那种希望对方为自己而牺牲掉理想的人，对他们有默契在近两年还是先根据实际情况来计划工作安排。 “你心里有数就好，不着急结婚也可以，毕竟如果结了婚就考虑孩子的问题，但你们现在肯定是要两地分居，所以还是先不要孩子的好。” 小娥现在有女儿后，才慢慢感觉到当父母的不易，以前想的很多事在有了这个小生命后都要为其让道，虽然自己乐在其中但是如果把小妹拖在家里带孩子，她觉得太可惜了。 云双还是很看好许朝的，毕竟这个时代能尊重女□□业心的男人还很少，在这一点上许朝做的就很好。 “你们两个都很年轻，要感情稳定其实未来都不是大问题，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本身就是一种幸运。” 云双的这话除了云小鹿，可能就小娥明白一点，但她们都默契的没有提出来，毕竟云双的感情问题在家里其实还挺敏感，如果稍微透出来点风声，父母怕是就得激动到不行。 云家这边热热闹闹的过年，许家那边却有点冷清，小儿子留在部队没回来说是要完年才能休假，大儿子要去参加应酬，大儿媳妇也一起，老两口是和家里请的阿姨一起吃的年夜饭。 但是冷清下又有一点开心，大儿子这边应酬是推不掉的，毕竟买卖做的越来越大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但小儿子这边打电话已经通知他们说要带人回来。 这些许家所以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许妈妈直接和自己丈夫总结小儿子这是“铁树开花，木头疙瘩抽春芽”。 所以今年这个年老两口没什么心情过，他们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年后小儿子戴，未来儿媳妇回家这件事情上。 为此大儿子两口子过年不怎么着家这事儿他们也不在意，天天就跟人打倾听他们未来儿媳妇的事。 因为之前就知道云小鹿是电器厂的技术顾问，在很多年前就以前变成了个挂名的，但是好歹还是跟自己家有交集不是，所以很多信息打听起来就比较有门路。 知道未来儿媳妇儿是个标志的美人儿，且还是个高学历的大美人，然后许妈妈说实话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小儿子忽悠自己。 用许妈妈的话来说就是——“凭什么？” 就那个气人的铁疙瘩，他有什么本事能让人那么出息的小姑娘看上他？如果她没记错当年儿子高考还是人家那小姑娘辅导的。 “可能是傻人有傻福？”许爸整个人都很兴奋，前几年被小儿子气的着实不轻，这几年家里甚至连催婚的事都不怎么提了。 主要是那个犟种给他安排个相亲对象，连人都不见，后面甚至家里写去催婚的信也不怎么回，天天就待在那山旮旯里，有时候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儿子到底是不是换了个内芯儿，小时候虽然说也很淘气但好歹也没那么犟，怎么越长大这性子反而是又冷又硬。 许朝要知道他爸是这么想的心里肯定要大呼冤枉，他小时候听话那着实是因为他大哥的暴力压制，到了部队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家里又打不着他了，当然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当然是好，但是时候他没有心情考虑这些，自己经历的痛苦与迷茫也不能告诉父母让他们担心，所以干脆就不回应，不是跟父母赌气，只是那个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心结未除的人没有资格谈幸福，他不想耽误别人，那个时候压根也不想去浪费自己和别人的时间，当然更深层次的原因也大约是他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个人，那个时候自己不想承认也没法告诉别人自己这种想法。 他大哥大约时有些知道他的事，所以那些年反而是许克在劝父母不要太逼弟弟，这回知道他和云小鹿的时候，最高兴的其实就是许克。 无论是从哪个方面，许克都觉得自己弟弟眼光真的是很好，所以那些年的混账事，他也懒得再计较，年下忙完各种应酬后，就开始和妻子商量着怎么和父母一起招待小弟和他的女朋友。 “云嘉是咱们S省人，我觉得按照咱们这边的老规矩来就行，咱们用最大的礼节接待，你要不再多问小弟一点详细的事，比如说他家里要不要和咱们见个面，之后咱们去京城和他父母还有哥哥姐姐们见见。” 许朝的大嫂林欣是个做事很细致的人，他知道丈夫和公婆对于小叔子婚事的重视，甚至明白自己未来的妯娌对丈夫事业也有很大的帮助，所以于公于私她都想好好把这场见面给弄的体体面面。 “这些你看着来就行，不确定的跟咱妈商量吧，在这些人情往来的事情上咱们家谁也比不上你，就有一点小云他们家有姐姐江北，你到时候备几份礼，如果有需要咱们给送过去，再去提要怎么做看看许朝的意思。” 许克是个精明的商人，同时也是这个家的长子和长兄，所以他考虑的问题要更深一些，他不知道自己小弟是怎么和云嘉在一起的，但无论于公于私这都是好事，所以能给帮忙的他们都要一起使劲。 一家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还是决定在家里招待更先有诚意，在优势界面里还有一些给给未来亲家回礼的问题，等商量完又把所需要的东西置办完时就开始等待许朝那边休假的信息。 林欣把所有的东西清点完后，晚上悄悄跟丈夫说四川话：“咱们家许朝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心里当半个儿子一样养的，说实话，他这回找对象我都感觉有种找儿媳妇的心态，就别说咱爸妈得多高兴。” 其实这些年因为没孩子，公婆嘴上不说，她也知道老人有多着急，她和丈夫都去医院检查过，俩人都没有什么问题，只说是缘分不到，渐渐的就连她和丈夫都不再抱希望，甚至前些年把半大的许朝当孩子一样也多少有这个原因。 小弟要是结婚生子，或许还能给二老弥补一点遗憾，林欣的心理压力也觉得少了很多。 “你别多想，咱们俩没孩子，不是谁的错，我妈都说了要相信科学，科学都说咱俩没问题那就是没缘分，今年咱们没孩子不也过得很好吗？” 许克一看妻子那模样，就知道他在胡思乱想，早些年妻子和他都受过一些苦，那时候他们不敢要孩子，这是两个人共同的决定，后面想要了又没有那也是命里没有。 至于小弟结婚这件事，不是他看不起自己弟弟，虽然现在还没正式见面，但他很确定自己弟弟是压不住那个小丫头的，这俩人都是一心扑在工作上，没有心养孩子那还两说呢，这事他自己心里知道就行，这种话题不适合和他爸妈说。 “要不咱们收养个？” 这事儿前两年夫妻俩还不太愿意，主要是怕人说嘴，但这两年也想开了，所以关于□□的事也不再抗拒。 林欣压根没有想过□□的事，按照他的心态，自己生的那当然要好好养，但生不出来也不至于过不下去。 “我现在这个年纪哪有精力养孩子，再说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你不是说支持我事业的吗？这是想用个孩子把我拴家里？” 许克被妻子怼的说不出话来，他这不是看妻子因为孩子的事伤神，所以才提出个安慰她的方式，显然这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 “我怎么就不支持了，我这不因为看你难过才这么说的，不过你说的也是，咱们俩这样也养不了孩子，收养了也是扔给爸妈费心，还不如就这么过都清闲自在。” 许克是一个极有野心和抱负的人，但他对于养后代不是很执着，也可能是少年照顾弟弟太烦，导致他并不是很喜欢孩子。 所以还是指望小弟去满足父母含义弄孙的愿望，但愿许朝那小子能顺顺利利结婚生子吧。 远在H军区的许朝大晚上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了个喷嚏，心里琢磨着可能是女朋友在想他，一想到过几天就可以见面然后又可以带女朋友回家心里就乐滋滋的。 云小鹿此时并不知道许家各自的想法，她这会儿正忙着各种新年应酬，研究所和学校的很多饭局压根推不掉，然后还要和家里商量去许家要准备的礼物，忙得不可开交。 第119章 对于去许家这件事, 某种程度上来说许念云或许比云小鹿更紧张和期待，她来这个时空后一直没有和许家人过多接触, 小时候的很多记忆已经模糊。 但她还记得奶奶给她买的小裙子, 一件粉色带孔雀翎花纹的裙子，那是许念云刚上幼儿园的时候买的，后来一直被云女士留着。 “那时候我和你爸那会儿工资还不高, 这裙子是名牌要五百多，哪舍得呀, 但你一直哭着要，后来你奶奶就给你买了。” 哪怕那个裙子许念云只穿了没几回就不合身了, 那衣服也还一直留着, 再后来爷爷奶奶去世那裙子也还在。 许念云童年记忆里大多都是姥姥姥爷带自己的情景，但她更小时候的模糊记忆里还有两个老人对自己特别好, 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溺爱，只是那些记忆随着年纪的增长慢慢都记不清了。 关于爷爷奶奶更多的记忆可能是爷爷经常住院打针通血管, 又或者是奶奶的降压药, 许家父母生小儿子时已经四十岁，许念云出生时他们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 身体状况都是带不了孙女的, 许念云上小学时他们就常年住医院了，再后来就是两位老人同年前后脚离开的葬礼。 一个是春天, 一个是冬天，一年之间许先生失去了他的妈妈和爸爸。 那也是为数不多许念云见到许先生哭的时候，好像也是那一年之后许先生辞去了体制内的工作开始跟着哥哥经商打拼。 时空回转，看着许朝带着那种愉悦的光弧和自己心爱的人介绍着他的家还有他的家人, 许念云心中突然溢满了抱歉与庆幸。 云小鹿到未来婆家做客, 原本是紧张甚至有一点尴尬, 但鉴于男朋友一家太过热情到最后她倒是不紧张了，但却莫名觉得自己男朋友是不是被“误会”了什么？ “你爸妈是不是觉得你找不到媳妇儿啊？”这热情程度感觉有点夸张，当年她大嫂去她家父母也高兴，可也没到这程度啊。 看着自己“盘亮条顺”的男朋友，云小鹿真心觉得他行情应该没那么差的呀？ 许朝不好意思的长叹一口气：“他们是觉得你太超出预期，毕竟我爸妈眼里以后我找媳妇大概只能骗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他们万万没想到我能拐回来一个你这么聪明且漂亮的小姑娘。” 这话说得相当有水准，云小鹿成功被愉悦到了，虽然知道这是故意拍马屁让她高兴，但不妨碍她“受用”。 云许两家的情况算是彼此知根知底，毕竟他们两家小儿子是多年战友，云小鹿又和许克早就交集，所以对彼此家庭的考察步骤其实要比别人家简单，只按照习俗来就行。 但就算这样云小鹿也还是被许家的“大手笔”给吓到了，光见面红包就各给了两千，要知道就现在她的工资也不过才过千而已，许朝还没她一半多呢。 “你就安心拿着吧，我爸妈这是怕我丢面子才故意多给的，他们心里大约觉得以后我是吃软饭那个。” 关于女朋友工资比自己高一大截这回事，许朝已经躺平接受，倒是许家父母不太好意思，怎么看也是自己儿子占了大便宜，所以关于儿子的“嫁妆”，怎么着也不好意思给少了。 这也是许克夫妻俩的意思，无论从学历还是工资上小弟明显差了一点，那只能自己家给力点儿，不能让人云家太“嫌弃”不是？ 云小鹿听到这个理由后差点笑破肚皮，她觉得许朝真真有点被他家里“嫌弃”。 “前几年我很是惹了我爸妈生气，唯一让他们高兴的事大概就是和你在一起了，所以你就理解一下他们那无处安放的父爱母爱吧。” 许朝其实有些愧疚，他知道父母这样做其实是想帮他做些什么，毕竟没时间照顾家庭已经是个短板，再在物质上也没什么优势，在普通人眼里这就是个没什么长处的结婚对象。 “许朝，你很好，真的你特别特别好。” 云小鹿摸了摸许朝皱微的眉毛，用很轻柔的声音道：“保家卫国的你很好，牺牲奉献的你很好，理解我信任我的你很好，能让我这么喜欢的你更好。” “以你的能力如果你想要更高的地位或者物质，我相信你早就可以获得，可你选了最难的那条路走，这正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之一，许朝，你不用愧疚，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所以才让更多的人欢喜，而这样的你喜欢我，我感到很幸运。” 看着云小鹿眼睛里亮晶晶的光芒，许朝只觉得喉咙似乎有点发堵，他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去回应，或许是一个拥抱？ 许念云没有探听别人隐私的习惯，哪怕是对自己父母她也做到了最大的尊重，但今天这对小父母拥抱着“诉说衷肠”的时间实在有些长，所以她难免就看到和听到了一些。 听到小亲妈对许先生的安慰，许念云心中想的却又更多一点。 她一直以为是爷爷奶奶的去世，导致爸爸改变了自己人生的规划，但今生再次看到许先生后她又觉得似乎哪里有些对不上。 有一些被她忽视的或者是父母曾经不曾提起的事慢慢就开始在心中浮现出来。 比如说许先生是什么时候退伍的？关于这段记忆与许念云一直都很模糊，她的感觉里似乎就是有一天爸爸突然回家了，那天好像她在爷爷奶奶院子里挖土找泥鳅玩，许先生提着一个包走进门，其余的却再也想不起来。 直到再次看到爷爷奶奶家的这个院子，看着一脸热情的爷爷奶奶站在院子里迎接云小鹿，又看到那棵童年回忆中熟悉的大槐树，原本有些模糊不清的记忆慢慢就清晰起来。 许先生她在上幼儿园之前退伍的，那之前关于爸爸的记忆似乎是空白的，至于她为什么是在爷爷奶奶家见到爸爸，好像是因为生了一场大病一直住在医院里，出院后就在爷爷奶奶家休养。 然后没有多久，她的爸爸就出现了，再然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 所以其实最有可能的原因是许先生为了她才转业退伍的，只不过这些猜测可能永远也没有人可以为她证实。 这一回许先生不会再错过他的人生，以后也不用再放弃自己的梦想。 “我觉得我好像没那么茫然了。”从许家回到京城后，云小鹿突然这么和许系统来了一句。 许念云秒懂：“你是觉得可以考虑婚姻的事了？” “之前我觉得我们都还没有稳定，但现在我觉得可能他比我还要不安，所以我是不是得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云小鹿从来没有想过，许朝在面对自己时将会有点自卑，就在她眼里许朝似乎强悍到“无坚不摧”，但她没想过在感情里他比自己想得要敏感脆弱。 “我原本以为他会提婚事的，可这一回我觉得他一直都没有说，我们在火车站告别的时候，我看出了他的纠结与犹豫。” 如果是以前，云小鹿会觉得是不是这个男人还在掂量着他们的关系，但是这一回云小鹿却发现自己更懂许朝了。 “还是觉得我没有想过马上结婚的打算，所以他才不提吧。” 一想到这里云小鹿，我就觉得有些抱歉，虽然她的年纪不算大，家里也没有很是催促过，但想必许家的父母已经催问过许朝很多次，但他从来没有给过她压力。 云小鹿就是这样的人，一旦发现别人对自己好就特别容易心软，如果许朝直接提她可能会拒绝，但许朝什么都不说她反而就有些不知所措想答应。 许念云沉思了一会儿，这个世界上她最在意的人除了云女士就是许先生，哪怕这辈子的许先生和自己相处的很少，但是毕竟是亲爹哪能不心疼？ 可是吧，一码归一码，云小鹿不止是她的小亲妈还是她的伙伴和“战友”，所以她可以在父母中不选边站，但她身为伙伴还是得适时提醒一下。 “如果我没有记错，许朝他毕业的时候是专业第一的成绩吧，你小哥之前提过，在伪装侦察这块儿，许朝是个天才对吗？” 云小鹿有些懵，她不明白许念云的话这是什么意思，她讨论的是她跟许朝的婚姻问题，这跟许朝在战场上的表现有什么关系。 “擅长伪装侦查的人，其实是对人的行为举止观察最细致的那一类人才能做好，同时也是最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才能做好伪装，他如果真的不想让你为难，按道理来说，你连察觉都察觉不到，那怎么会发现他的欲言又止和纠结？” 上辈子许先生在看军事题材的电视剧时，曾经跟女儿无数次吐槽过一些剧情bug，感谢许先生的指导他女儿在这一点上还是略微懂一点。 看着持续有些懵的云小鹿，许念云叹了一口气：“所以说恋爱中的女人会犯傻，果然是真的。” 同时男人狗起来，不然挺狗的，哪怕这人是许先生，许念云依然还是觉得他狗。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在算计我？”云小鹿颇有些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 “准确来说，他应该是看出了你对婚姻的动摇，所以见缝插针的给了你一个下坡的理由，那等他下回再找个机会跟你提结婚的事，你可能就痛快答应下来。” 其实看出云小鹿动摇的不止许朝，许念云早就感觉到小亲妈似乎也已经想过结婚的事，许朝看出来了后这才想添把火吧。 云小鹿磨了磨牙：“我才没有动摇，我决定了等实验室成立后，我立马就开启一个大项目，肯定要让自己忙到昏天黑地，连见男朋友的时间都没有。” 许念云讨了一口气：“那你的男朋友大概是真要伤心且纠结了，毕竟他都那么明显了，你还能不为所动，他大概就要真觉得不大约不怎么在意他。” “可我就这么算了？那也太便宜他了？”云小鹿不服气的道。 “这个你就要自己考虑清楚了，是让他得逞，然后高兴一下，还是他得到惩罚，难过一下。” 小情侣之间的情趣不适合别人插手太多，更何况许念云已经看出来，小亲妈这会儿只是嘴硬而已，最多也就是晾几天让许先生着急。 云小鹿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的智商有被伤害到，所以果断晾起了男朋友，后面接电话也是硬邦邦的语气，弄得许朝那边好几天都忐忑不安。 女朋友太聪明这件事，在谈恋爱中真就是个大杀器对吧？ 作者有话说： 许朝：我女朋友太聪明，以后的孩子肯定也聪明！ 许系统：咳咳，那大概是吧 第120章 关于要不要结婚这事儿云小鹿和许朝没有拉扯太久, 许朝很快就接到了演习的命令连电话都没时间和云小鹿打了，而云小鹿这边也因为实验室被正式审批下来变得格外忙碌。 所以说情侣之间有些“矛盾”, 某些时候都是幸福的事, 等压力和工作接踵而来，他们连日说话的机会都找不到。 在把实验室选址和设备问题反复沟通完后，云小鹿又马不停蹄开始组建新的团队, 因为还带着学生所以一个人恨不得劈开当十个人用。 “我觉得许朝还是很适合我的，最起码他不会挑剔我忙起来顾不上谈恋爱这事儿。” 云小鹿躺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今天她刚把研究所那边的项目交给新的负责人，整个人都累瘫了。 许念云在主脑空间也找了个姿势躺平, 她最近除了负责和李华团队接洽工作, 还要帮着把云小鹿实验设备的事落实，操心的事一点也不比云小鹿少, 现在实验室的事彻底落实总算也能跟着松一口气。 “所以你们天生一对。” 云小鹿翻了个身找到舒服的姿势：“我打算研究吸波材料的事，还打算研究太阳能发电, 你说如果我同时开两个项目别人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只要你能研究出来, 就不会。” 科研领域只看事实证明，许念云只是担心小亲妈身体吃不消, 毕竟人的精力和体力都有个上限值。 “虽然我觉得我可以, 但是这样下来我后半辈子可能只能在实验室里呆着不出来了。” “当个科学怪人？”许念云觉得这有些疯狂。 云小鹿笑了笑：“我应该还没有到这么疯狂的地步，所以我打算先在我的实验室里弄三个项目, 其实负责人也不用都是我亲自来，国内有很多有天分却缺少机会的人，我可以给他们提供舞台。” 这是云小鹿思前想后考虑出的最终结果，在很多领域云小鹿是知道一个理论知识和结果, 但这是系统授课教给她的, 然而真正的科研是需要去不断研究才能去验证猜想或者理论。 “我知道大家还没看到的结果, 但具体的步骤我没有精力去全部验证出来，那么为什么不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知道一个正确的大方向，这能为科研省去无数的试错成本，最快的缩短得出结论的时间。 “顾教授说过，科研人就是一代代去探索未知的领域，得出正确答案的人甚至都可能不是一代人，功不必在我。” 许念云听了这话也没有很吃惊，反而是笑了起来：“云小鹿啊，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个教育工作者了。” “什么叫像，我明明就是！” 许朝弄完军区演习的事已经是春末时分，他好不容易可以休假去趟京城维护一下恋爱关系，却被女朋友临时通知别来了，因为她要去几所高校出差。 被女朋友放了鸽子的许朝最终还是去了趟京城，女朋友见不到见见丈母娘一家也好，不然总不露脸万一被“开除”了怎么办？ 赵月季和云海生对于许朝的到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前阵子只知道女儿格外忙，具体忙些什么也听不明白，未来女婿给女儿放鸽子还任劳任怨的帮他们打理女儿的小院子怎么看都是自己家孩子理亏。 “小许啊，这是阿姨做的肉干和菌菇酱，你带着回部队吃。”赵月季现在处于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时候，尤其是在想到自己小儿子还是个榆木疙瘩不开窍，总觉得自己这未来女婿顺眼。 原本寄给云帆的肉干和菌菇酱，一下子就多拿了好些给许朝，心里是觉得没有对象的儿子似乎吃啥都是浪费。 现在女儿不在家，他们隔三差五会来这院子里收拾一下，毕竟等过了夏天就要住过来，而是女儿是个忙人，但院子里种的花花草草，可是不能给祸害了。 而许朝也非常的上道，忘记把自己家院子的钥匙也交给了云海生，表示拜托叔叔多给照看一下，如果叔叔阿姨能给他家的院子开个菜园子那就更好了。 云海生正好现在手痒，云小鹿的小院里种的大多都是花草，这就没有他太多的发挥空间，在许朝那里有一块空地，原本也是个种花草的地方，不过鉴于主人常年不着家所以那个地方就空了起来。 在正是种菜的好时候，许朝的房子距离云小鹿的小院子溜达着十分钟不用就能到，过去也十分的方便。 云小鹿回家时，就发现她爸妈已经提前搬来了自己这里，离他们说好的日期还早了两个月。 “反正秋秋最近也要放暑假了，我先过来收拾一下，你大嫂最近也不是很忙，他就负责秋秋的接送问题。” 赵月季和云海生最近除了上老年大学就是在家整菜园子，一批收获的蔬菜除了给大儿子送去，部队大院好多老伙计也收到了他们的心意。 “那感情好咱们在这儿也不好弄农家肥，我运去小许那个院子更不方便。” 云小鹿这回出了一个长差，是因为在各地挖人，她这回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关系，打听出来很多适合的候选人，实验室的项目负责人就要从这些里人里选。 Q大还有研究所那边都已经协商好，只要是对方有意愿参与项目，他们就可以负责跟这些人的原单位调动人。 当然能发挥出这么大能量的原因之一，还是因为实验室的项目资金足够充裕，除了国家批下来的资金，还有李华团队的捐赠，另外也有云小鹿自己的基金支持。 云小鹿这边承诺只要实验室顺利上轨，以后她会给自己老单位同样的支持，这里面包括人才技术还有资金设备各方面，从而达到三家相互支持合作的局面。 “技术是要交流才能发展的。” 但是这一句话就引动了很多人动心，大家都很清楚云嘉在行业内已经拥有着旁人难以匹敌的专业技术，而她现在愿意把这些东西与人共享，不合作才是傻子。 “学生我还是会带，但以后可能不会带这么多，但如果学校有足够优秀的学生想要进我的实验室，我随时欢迎。” 因为太阳能研究的项目即将开启，醉云小路把后面教学计划还有研究所的工作都进行了减少，她的这个实验室其实是属于研究所的附属机构，但是做主的不是研究所而是云小鹿自己。 这里面牵扯的很多问题表面是看不出来的，至于云小鹿当初是怎么跟上面谈的除了他自己别人也无法探知。 在很多年后的一份关于云嘉的秘密档案显露出来，当初上面其实对于云嘉是进行了长期的秘密保护，只不过在表面上她依然只是个稍微有名气的科研负责人。 “关于吸波材料的研究，科学院已经有了一些进展，但是也有突破性的东西，还是差了一些。” 柳明是这次吸波材料项目的负责人，他原来是在北方工业大学当化学教授的，对于吸波材料的研究，从80年代开始就已经关注起来，只不过国内在这一块还处于空白阶段，他甚至都无法获得一份原材料进行研究。 云小鹿去把他挖过来是承诺会去跟科学院协商用设备换一部分他们那里的研究材料，当然云小鹿这边的研究方向不是军事方面的材料研究，他们是打算做民用的研究，至少名义上是这么定的。 “云工，这个项目不是个短期项目，给你交个底，10年内我都没有把握把它弄出来。”柳明当然是想做这个研究，但他知道他们现在是两眼一抹黑，真想“凭空想象”那也得有依据。 “你不用担心这些，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步调组建你自己的团队就可以，资金设备我都会替你想办法，你安心做研究就可以。” “事实上前些年我对这些东西有过一些接触，所以自己也做过一点浅显的研究，等我把资料整理出来，或许能给你一点灵感。” 云小鹿之前在系统实验室做过类似的研究，当然系统实验室可以提供他想要的所有原材料和技术支持，这和外面的实验条件是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的，有了理论猜想再去推导这就已经省了很多事。 最起码柳明在看到云小鹿提供的材料后，整个人都有点疯狂了，他看上去激动的不行。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说你是个天才！这几年你一直在做别人研究却能凭借一些猜想和经验，就把它想到了这一步！” 这到底是个什么天才怪物？ “我只是给出了第一步，后面还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步等待你们去验证。” 柳明摇头：“不，你我很清楚，你给我的这个东西不仅仅是一。” “无论它是几，我们的目的是把它做出来，在未来科研是要与时间赛跑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1章 姓名：云嘉 年龄：28 性别：女 智力值：103+（满分150）等级评价：智商有点高的人类 体力值：70-（满分120）等级评价：体力正常的人类 精神力值：78-（满分100）等级评价：精力旺盛的人类 知识储备值：350（无上限）等级评价：黄金Ⅰ级 久违的听到系统评级声音响起, 云小鹿和许念云都有些愣神，云小鹿卡在“白银”级别已经好几年, 今天这突然升级, 倒是让她们有点懵。 “我带学生的任务没增，出书也没超出预期计划，这怎么突然晋级了？” 今天是云小鹿要订婚的日子, 再过俩月便是婚礼，只不过新娘新郎忙得要命, 所以大多数仪式都是父母家人给操心安排的。 许念云看了一下任务进度条，发现进度条竟然增长了近百分之十的长度。 “或许是项目有了突破性进展。”系统会把成果算在宿主的任务进度条里, 毕竟这些项目都有云小鹿参与或者指导的影子。 果不其然, 实验室的电话随后立马打来，听那激动亢奋的声音就知道是好事。 “云工, 04号材料我们做出来了！” 这个项目做了三年多，失败了无数次, 成品终于做出来了。 云小鹿和许朝今天的订婚仪式是一切从简的, 除了双方亲友他们没有要求别人，但该有的应酬和仪式都要遵循, 所以云小鹿没有第一时间跑去实验室。 “我一会儿得走。”云小鹿给长辈敬酒时, 悄悄的趴在有许朝耳朵说了这么一句。 许朝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笑着给长辈们敬酒, 然后轻声回道：“你自己想办法，上回试礼服半路你就跑了，我已经想不出理由替你圆了。” “别这么不讲义气嘛，这回你迟到, 我替你打了多少掩护。”云小鹿保持着微笑, 挽着许朝的手稍微用力掐了他胳膊一下。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许朝忍着痛, 继续保持微笑。 “喝完这一杯我就得过去，今天肯定有大事情。” 许朝认命的叹了口气：“你们实验室可真会挑日子。” “这叫双喜临门好不好。”其实云小鹿自己也觉得挺会挑日子的。 “那我送你过去，咱们先把这一场应付完，大不了回家的时候一起挨骂。” “够义气！” 许念云听到云小鹿和许朝的对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知道的说这是未婚夫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结拜兄弟呢。 酒宴末尾时，新人双双提前“跑路”，两家父母的脸色都说不上好看，但是鉴于两人之前的“记录”，只能无奈的接受，同时莫名的觉得这俩人般配，这要配别人今天的订婚说不定就黄了。 “得了，咱们也别说他们了，都是忙正事儿的人，难得还能狼狈为奸，啊，不是，是互相理解。”许家父母觉得自己儿子儿媳当真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一忙起来啥都顾不上的性子真是一模一样。 然而谁也没曾想到，云小鹿和许朝这一走就是很长时间彻底失联，迄今家里人只是收到了一个简短的信息说要出差，但去哪里做什么谁也不知道具体信息。 云小鹿自己都是懵的，原本许朝送她到实验室后也没急着离开是想等再接她一起回家，最后不知怎么的就发展成一起去出了一趟远门。 “咱们要研发一种新型的飞行器，无论是材料还是动力研究，这里面有很多千丝万缕的联系都和云工你的实验室研究的项目有关系，上面特意点了让您过去帮忙。” “这是国家的机密重点项目，对外会宣称您是去进行太阳能研究实地考察，保密条令，相信你也不陌生了。” 云小鹿听得一头雾水，用的场景她的确不陌生，实在是有点奇怪，飞行器的研究跟她的研究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吗？ “我有一点是最不明白的，让我去就够奇怪了，为什么他也跟着？”云小鹿在飞机上没忍住问了一句，许朝坐在他旁边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 “7号特意要求的，说是最新研究的武器也需要人组织测试，刚好您也需要有贴身保护的人，许朝团长原本就是咱们那边调到H军区的，这回回去是一事不劳二主。” 听到7号这名字，云小鹿和许朝对视了一眼，他们大约是明白这一次任务级别有多高了。 云小鹿一起到目的地的还有柳明，他是涂料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按道理来说，这回他过来才是正常的，反而云小鹿和许朝像是来凑数的。 “军方要研究军用涂料，但国内除了咱们实验室，还没有人真的做出来这种涂料，所以你也不用紧张，一切就当成在实验室那样就可以。” 云小鹿看着柳明不断的搓手指，就知道他正处在焦虑与紧张当中，毕竟普通人是一般也没见过这种阵仗。 他们实验室的研究成果自然是属于实验室的，对方这回能第一时间把各方面的关系协调明白，说明很早之前就在关注实验室的研究项目，这一点也不难理解，毕竟实验室的研究项目也算是国家重点级的。 只是没想到军方他们的动作会这么迅速，导致柳明都有些被吓到了，原本正在欢呼雀跃中，突然进来一群人把自己带走了，搁谁谁不嘀咕。 到达目的地时许朝还没下飞机就知道这并不是去7号的飞机场，他们这是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不过对这里许朝也不陌生。 “这里是和7号同属一个级别的地方，我猜大约应该是联合性的合作。” 许朝悄悄给云小鹿分析，同时也注意到周围的警戒哨，比他之前来的时候增加了很多，看来这次的任务还挺重要。 安排到宿舍后，柳明一路都是默默跟着自己“老大”的步调走，虽然云小鹿小他将近二十岁，但搁不住人家见的世面多，他一到这里后看着哪哪都是荷枪实弹的一群人，感觉心脏都突突的跳。 “咱们以后不会真的想那些前辈一样，就在这里待一辈子吧？”柳明之前也是知道一些科研前辈的故事的，但那些距离他都很遥远，冷不丁的跑这儿来整个人都处于茫然不安的状态。 “放心咱们的级别够不到那种，你想留一辈子人家也不管饭的。”云小鹿还是知道些流程安排的，最起码她很确认柳明这个人才，只要她不点头谁也调不走，毕竟实验室所有的项目自主权都在她手里，这是当初成立实验室就谈好的，上面也点过头的。 有人云小鹿的话，柳明放松了一些，说实话，他有为科研事业奉献一生的觉悟，但是对家里什么都不交的就跑到一个自己啥也不清楚的地方待一辈子，这一点他有些接受无能，毕竟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指望他呢。 “我觉得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据我所知，能让7号跟着参与的项目一定是很重要的，一句话说到了某些程度上，一切都得为任务任务。”许朝虽然不懂科研，但他懂7号做事的风格，也懂军方对完成任务的坚决性。 云小鹿瞪了许朝一眼：“你就别吓他了。” 柳明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对事业和梦想有着坚持和热情，但同时性格也不是那么刚强的人，毕竟每回做实验失败或者成功都要哭一回的人，这在他们实验室都是出名的。 许朝拍了拍了柳明的肩膀：“老兄，别担心，你不是军方的人，肯定不会长时间留在这里的，等到你们这次科研任务结束你就能顺利回去的。” 至于这个任务到底什么时候结束，许朝觉得那只有鬼知道，但是他对云小鹿有信心，云小鹿看中的人也有信心。 安抚好柳明后，云小鹿又开始悄悄拉着许朝一起嘀咕：“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呀，别的不说，就你跟着过来这事儿，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个应该是考虑到咱们俩刚订婚的原因吧，如果不出所料，这个任务上面定的时间应该有些长，也许他们是怕把你关久了，咱俩黄了。” “我说正经的呢，你别给我扯些没用的。” 许朝摊了摊手：“一个月后，我原本是要调到京城的，但是把我调来负责这次的警戒或者装备测试其实也是合理的，毕竟这样的任务我之前也接过好几次，刚才我看了一下警戒哨里也有我以前训练过的人，既然把你弄过来了，再把我弄过来根本不奇怪啊，说不定上面甚至还觉得这是在照顾咱们俩呢。”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我实验室那边的事，还有我学校那边的事，我和柳教授这么走了，那边的好几摊的事谁接过去呢？” 这就是许朝无法回答的范围了，但很快他被军方的人叫去开会了，直到后半夜才回来。 “我已经正式接到了紧急任命，具体的内容明天你应该也会知道，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就是你担心的事上面会把问题解决好的，你的学生会有别人替你暂带，至于项目如果没了你就进行不下去，那应该会暂时停止，云嘉同志，这回的任务非常重要，一切都要为它让步。” 云小鹿这是第一回 在许朝脸上见到这么严肃的神情，她没有再多问而是点了点头，反正天亮之后一切就明白了。 第122章 “我们需要向信息化、数字化转型, 可我们的装备还大规模停留在过去的阶段，米国前两年一场战争让全世界都开了眼啊。” “地上的事儿不归咱们管, 可天上飞的打今儿起就是我和在座每一位的责任了。” 云小鹿听着动员大会, 心思却跑到了几千里外的京城，说实话上面挑的这个时机很不好，如果再过半年, 等她的太阳能电池6号研究出来，云小鹿就敢给所有航天系统用到的所有太阳能电池领域换个天地、开个眼。 可她也明白来到这里想要再走就不容易, 上面盯着实验室的项目却不知道内里的光景，原本她是打算来一个惊喜的, 可如今突然来了这儿, 一切就得另做打算。 好在这两年她也带出了一些学生，项目的副手是研究所的老同事, 这两年有云小鹿不遗余力的培养，关键时刻应该不能掉链子, 此时此刻云小鹿只能这样祈祷。 “你应该相信他们, 这几年咱们把系统里的好东西弄出来不少，你带着学生都是直接受益者, 能上Q大的孩子没有一个智商低于你。” 许念云其实对那些小家伙们很有信心, 能给云小鹿当学生的人都是有两把刷子的，而能进实验室的更是从这些人里千挑万选出来的。 “我大概就是个操心的命, 明知道他们可以可自己不看着点儿，就是不放心。”云小鹿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总喜欢亲力亲为，要不然这两年也不至于忙成这样。 许念云很理解她, 宽慰道：“以前亲力亲为是因为身边的人跟不上你, 可这几年做了那么多教学任务, 你带出来的人已经足够优秀，刚好借这个机会去适应一下。” 今儿被请到这里开会的人有很多熟面孔，大礼堂里坐了百八十号人，有一小半云小鹿都在科学院和各个高校见过，甚至有两位就是科学院的老熟人常年喜欢从云小鹿手底下抢人，谁让他们同时Q大和A大的教授呢。 “云师妹，缘分呐！”钱九白是动力研究的大拿，科学院院士级别的人物，同时也是最喜欢从云小鹿手里挖人的“老鳖孙”，每回见到他云小鹿就心肝肺换着疼。 “师兄，您也来了哈。”云小鹿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没办法，按辈分这是顾教授的第一代大弟子，虽然年纪能给云小鹿当爹，可这是实打实的“大师兄”，在云小鹿之前顾教授的“衣钵传人”那可是这位。 钱九白笑得和煦：“嗨，这不刚好跟军方有合作嘛，院里就派我过来帮兄弟单位出出力，我一看就我自己哪行啊，就特意跟领导申请把咱们云工也请过来。” 逗年轻人有时候那就格外有意思，对于自己这个小师妹，他们科学院那是从上到下“又爱又恨”，“爱”当然是必须的，就她提供的那些理论和观点，每回听了都让人有醍醐灌顶般的通透，可就因为这样就越发可“恨”，毕竟人类最大的痛苦就是“爱而不得”。 科学院院长到现在还在骂娘，当初怎么就让一号研究所那“老瘪犊子”给抢了先，在动力研究这一块儿只要碰上一号研究所他们科学院的脸那就是鞋拔子！ 老院长是个年轻的时候在哈市待过，口音时不时就跑偏回老单位，这些年养气功夫其实很到位，一般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可每回想起一号研究所的那个云嘉他们科学院当初负责联络归国留学生的负责人就要挨顿骂。 在知道钱九白是云小鹿的“师兄”后，这些年科学院就没少让他来挖人，可惜云小鹿有自己的规划，再加上对一号研究所也有了感情，所以钱九白就没成功，可挖不到正主挖到别人也行啊。 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钱九白把云小鹿带出来的团队和学生利用各种工作调动的关系成功挖走好几回，气得云小鹿有一回甚至把电话都打到了顾教授那里，说要让老头“清理门户”！ 顾教授才不掺和他们这些扯皮呢，主要是钱就白这老小子做的好些事儿那都是师承的，也就是顾教授年纪大了所以这些年没有露过这一手所以云小鹿没见过，想当年顾教授从Q大接到任命去大西北，那可是带走了Q大那一年工院一多半的精英，好些单位差点没和顾教授拼命。 钱九白就是那一批人其中之一，所以说“衣钵传人”这身份人家比云小鹿传承的彻底。 “我就说把我弄来干啥？果然是这老小子使坏！”云小鹿要气死了，别人的师兄都是要啥给啥各种的帮忙，她的师兄也的确是要啥给啥不过双方的立场得换过来，被打劫的都是她，上回从国外新进的一批设备，云小鹿刚摸了两天正美着呢，就被钱九白闻着味儿装可怜加耍赖给借过去了。 “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他就故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大方点给他几个人也算不了什么，你也知道他那边缺能用的人也缺疯了。” 许念云知道小亲妈不是真的小气而是憋屈，老钱这人其实挺好的，柳明研究吸波材料的原材料要没老钱顶着压力给弄来用于研究的原件，后面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他就是喜欢逗孩子，每回都要把这小师妹气得炸毛才能开心，恶趣味相当讨厌。 云小鹿是真真正正的二十几岁出头的年轻人，同龄人中无论是专业还是为人处事云小鹿都是没说得，可在这种成了精的人面前还是显得稚嫩，就像个刚出壳毛茸茸的小家雀儿。 偏偏云小鹿刚工作时每回和一群老头老太太开学术会议就喜欢“装老成”，这也就弄得好些大前辈喜欢逗她。 钱九白看到云小鹿脸色不好，变得更和煦了解释道：“真生气了啊？我们这回也是没办法了，你以为要科学院跟别人承认好些地方不如兄弟单位的人容易吗？为了把你这尊神请过来，咱们这里的负责人可是去大领导他们那立了军令状的。” 云小鹿也不是那种不知深浅的人，她无奈叹口气：“师兄，你这回可是把我带坑里了，让柳明过来我没意见，你们就算把柳明的整个团队都给我弄过来，我也支持。” “可你不知道我那一摊子事儿马上就要有成果了我来这里帮不上大忙，但在实验室用不了半年我就能把太阳能这一块做到支援你们任何的需求。” 俩人说着话就到了食堂，动员大会开完都到了饭点儿，许朝是军方的人自然不会跟云小鹿一起活动，他有自己的任务，所以这会儿就云小鹿和钱九白“叙旧”，柳明跟在一旁当哑巴。 三人打好饭找了个角落坐下吃，嘴里的话却一直都没停。 “如果我知道太阳能这一块，你实验室是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但是咱们来的这个地方，目前来说还到不了用上你们这研究的时候，起码半年内是用不上的，等用得上的时候，就你带的那些小崽子们肯定不能掉链子啊。” 钱九白早就想明白了，要说云小鹿这实验室除了1号研究所关心，科学院同样关心，甚至更关注因为很多研究十一号研究所涉及不到的但科学院却一直在探究。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国内在科研领域内能看出云小鹿一些门道的除了科学院几位成了精的，其他人其实都是看热闹的，包括顾教授都是这些年慢慢琢磨过味来的。 云嘉这些年看着四平八稳的在搞科研成果还很多，可钱九白这个成了精明白这都是“小打小闹”，这丫头真正的实力压根没有发挥出来。 但就从她去7号把复合型材料给帮着弄出来这件事，不懂这方面的人根本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概念，这就相当于让一个开火车的去开飞机，看着都是交通工具，但压根就不是一回事儿。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天才，钱九白自己就是个天才，但你要让他现在从研究动力转去研究材料，这是扯淡呢。 当然了他做不到，可有人能做到，当年顾教授最好的朋友还有伙伴，那个人就可以在三四个领域内都成为佼佼者，如果不是那该死的一场病让他提前陨落，他能占好几页种花家科研史好几页，这也成了顾教授他们那些人永远的痛。 钱九白见过很多星星，他自己也在努力当一颗星星，但他只见过一回太阳还没彻底升上去就陨落了，然后二十年后他就见到了一回。 只是这个太阳和之前的那个不一样，他们以为这是太阳因为之前他们只见过太阳的光芒，可细细接触下来却发展这个“太阳”也有可能是个未知的恒星又或者星系？ 虽然云嘉这些年一直都“中规中矩”，可她时不时冒出来的一些东西，让钱九白突然意识到这小家伙她是个巨大的宝藏。 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下意识在遮掩自己的能力，可钱九白很清楚，种花家的科研事业大概是遇到了“紫微星”。 别的不说，就那些书随随便便能写出来的？别看只是本科内容，可这里面涉及到的绝对不只是动力工程这一块儿，很多细微末节的东西只有站在他这个高度才能看出来脉络。 小家伙自以为隐藏的好，可她不明白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掩藏住恒星的光，看不清的那只不过是因为距离远罢了。 原本他是不想这么快打破她给自己设置的那个壳子的，可时间不等人，留给他们已经不多了。 作者有话说： 凌晨憋的睡不着觉，听着自己喘息出的呼噜呼噜声嘶鸣，作者竟然找到了节奏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变态了 对着医院的窗子坐着几个小时突然舒服了些睡醒后就有精神写文了，趁着还打针的小姐姐还没来，把这一章码完，捉虫就后面找个空吧 第123章 钱九白怎么想的云小鹿丝毫不知道, 她此刻正在为自己的新任务发愁。 “我当组长？这哪成！” 昨天开会去了上百号人，云小鹿以为这就是“大场面”了, 可今天才知道昨天那些都是军方研究单位和全国各地请来的大佬, 这回真正的参与人数有三千多科研人员。 这里面又根据各自的领域不同，分了十几个组，云小鹿知道自己这回要带三百多人的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扯淡。 “我一个外行, 让我凑热闹就算了，带队我哪行？”云小鹿第一反应就觉得这个安排是脑子有病, 放着钱九白这样能力资历啥啥不缺的专业大佬不用，用自己这个小虾米这不有病吗？ 钱九白倒是看上去很平静, 一点都没有被小师妹踩下去的恼怒。 看着云小鹿着急, 钱九白把人拉到新分派的办公室：“咱们这回的项目，你知道有多少投入吗？” “怎么着也得上百亿。”云小鹿就是知道这项目忒值钱, 所以才着急，她自己是有点本事, 可军工领域的精密宝贝不是做个复合材料, 就算失败了那还能再继续因为它是“开始”，但像这种项目一开始就没有回头箭。 “你看你这格局小了不是？上百亿能干什么, 咱们这回连你们柳教授都请过来了, 你还没反应过来？” 研究军用吸波材料……这是要上天啊！ “实话告诉你，这是个几千亿的项目如果有需要上面还会继续加大投入, 离咱们不到一百公里的隔壁，正在研究信息化项目，咱们这回真是把家底都拿出来了！” 米国一场海外战争让全世界开了眼，也让种花家彻底明白时代已经变了, 再不追赶就连人家背影都看不到了。 云小鹿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这么狠的吗？可这样的话就更不能胡来了啊。” “云嘉啊, 咱们是师兄妹, 大家一起说句交底的知心话，这回这个组长就是我给领导推荐的你，至于原因你是真不明白？” 钱九白的眼神很平静，可云小鹿却觉得他能看入自己的内心，这让她头皮有些发麻。 “可是，研究这些我事真没经验。”云小鹿这回不再提自己什么都不懂的话，但她是真对研究这些国之重器没啥实战经验，几千亿的项目啊，万一她负责的环节出问题，她自己就能把自己掐死。 “你觉得咱们这些人谁真的有经验？不说别的，就单挑隐身战机来说，对全世界来说那是传说里的东西，你就是把军方所有研究人员拉在一起，他们有几个真的见过？” 要不是几年前那架被云帆他们无意发现，又稀里糊涂弄下来的飞行器刚好落在自己家地盘儿，那时候的他们对这东西他们连个概念都没想过。 “咱们老师那一代人连自主研发的飞机都造不出来，到我这一代好不容易能自己造了，可到底还是被人落下太远，想去追赶得你们这一代年轻人啊。” 云小鹿深呼一口气：“师兄，话都说到这份上，那我也跟你说句掏心掏肺的话，研究飞行器这一块我不是真做不了，只要花大功夫去研究我有信心做到，可问题在于，我们只是缺武器吗？” “我们从一穷二白到现在小有家底，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未来十几年那肯定还得攒家底，可家底是那么好攒的吗？就在五年前咱们连全国全天供电都做不到。” 就这样的家底你拿什么一下子直接去追人家米国，人家五十年前的家底都比你厚。 “这个项目肯定不是一两年就能做完的吧？我如果当了小组长我就得留在这里最起码得七八年或许更久，说真的，一个从零开始研究哪怕是花十几二十年也有可能，你真觉得我适合留在这里这么久吗？” 云小鹿之所以没选航天科技专业，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选了为基础建设服务的行业，国之重器需要人去做，但打地基同样需要人。 钱九白被云小鹿问住了，他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奉行一切为了国之重器绕道的准则，却从没想过有基础建设的问题。 “在电力系统跟不上之前，咱们的工业化是什么模样？您知道吗？就那第一年提升发电率的时候，全国的工业的增长率比计划里的提升了百分之七十，这才是单单解决一个电力问题。” “我计划里后面会亲自跟进两个化工研究，不出十年我有信心为半导体领域提供之前三到五种被人卡脖子的半导体精密原材料，师兄，你真觉得我适合在这里吗？” 云小鹿从来没有跟别人详细提过自己的规划，就她目前研究的太阳能电池那只是给学生们练手，等带出这几批人后，在新能源研究这块儿国内的水准会整体上一个台阶，到那时候云小鹿就能轻装上阵去跑到半导体这个领域全身心投入。 “你真的要去研究半导体？”钱九白说这话时，呼吸都有些急促，因为他觉得自己这回大概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等新型太阳能电池弄出来，再带几年学生，我后半辈子大概就计划和那些东西打交道。”其实高考的时候云小鹿没考虑过这些，直到许念云让她去多读个专业，慢慢的接触后云小鹿只要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许系统在提点她。 “我知道咱们要研究的新型飞行器同样离不开半导体，但是在哪研究怎么研究这里面是不一样的，您应该明白。” 云小鹿为什么拒绝军方的邀请就是因为这个，高端的军用研究很难被批准投入民用项目，可民用研究只要做的好随时可以给军方研究提供支援和灵感。 云小鹿背靠系统和顶尖高校的支持，她不缺技术支持，也不缺人才储备，现在她甚至都不缺钱和设备，她缺的是一个自由的研究环境。 钱九白深呼一口气：“我这就去找领导，让他们送你回去，小云嘉这回是师兄莽撞了，但还是得求你个事儿，这半导体研究如果真要做，能不能先从硅晶开始，只要你能把高纯度硅晶弄明白，你就是想要上天我都帮你架梯子。” 他从不怀疑这个年轻人的能力，科研领域里有些人就是这么牛，科学界“神仙”是真的存在的。 “师兄你着什么急，你现在去打报告不被领导轰出来才怪呢。” 做项目从来不是一个可以任性妄为的事，云小鹿能到这里肯定是经过层层的审批，来这里不容易，想走同样不容易。 “来都来了，肯定得做点什么，带这个组长我是真的不能做不然等我真的能走的时候这一摊子事儿准要耽误。” 钱九白理智回来后也明白云小鹿说得对：“我这就去找领导，告诉他们这小组长我来做，你就踏踏实实的去帮忙，长大后后面的工作就通了，你就立马回去。” 这当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钱九白今天之前还觉得自己“看透”了小丫头的小九九，自得这一切安排的巧妙，可现在只觉得恨不得给昨天之前的自己一个大逼兜！ 谁让你自作聪明！ 许念云眼看着钱九白急匆匆去找领导的背景，只觉得小亲妈这话术忽悠战术更进一步。 “你就这么抗拒到军用研究所工作啊？”甚至不惜把自己的规划都透露出来，刚才这一番话其实也是在给上面下保证。 云小鹿叹了口气：“我要是没系统任务，在哪做不是做？可万一以后系统再给我安排别的任务，我待在军方研究所这不是自找麻烦？” 真当她对这几千亿的大项目不心动吗？这可是研究国之重器，摸一辈子也不嫌腻，可她自己知道自己没这个命。 系统给了她好处，必然也要接受这里面带来的坏处，云小鹿在拥有这个学习系统的时间里是不能被太“束缚”的，不然肯定就是天大的麻烦。 比如当初如果她去了7号，那后面的“教书育人”的学习任务培养就只能是扯淡。 “其实你也不用考虑那么多，以你现在的积分还有任务进程，这算是指每天做简单的学习任务也不用愁。” 这些年云小鹿已经达成上百万的积分奖励，虽然花出去的也多，可底子已经很厚。 “可你别忘了，咱们还有一个把系统课程带出来的想法，如果我是继续留在这里，那该怎么把那些课程弄出来？” 许念云叹了口气：“你说的对你留在这里的作用不如你留在外面的大。” 其实许念云内心是震惊的，因为据她所知关于各种飞行器的研究在上辈子真正的投入不是在这时候，90年代初中华家其实还穷得很，但这一回竟然提前有大钱做这种研究了？ 再一想到现在民生工业的进程，许念云深知她这个小小的蝴蝶大约是真的扇出了飓风，一想到这些年她资助的那些高校和科研项目，一个更大胆计划突然就在脑海中浮现。 “云小鹿，跟你商量个事呗。” “啥事？” “你能再给我兑换几个，类似李华那样的人物出来吗？” “你要干嘛？”云小鹿完全不理解好好的谈话怎么就突然拐到“花积分”上面去了。 “我要干票大的！”许念云说这话时，眼睛都在冒光，表情甚至都称得上是“凶狠”！ 大的？有多大？就李华团队那么多钱还不够大吗？ 对比许系统云小鹿属实觉得自己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瞧瞧人家这一下就花出去她三万多积分，眼睛都没眨一下，还不让她多问。 第124章 云小鹿在这个秘密基地只待了大学九个月, 期间她做了两份设计图，另外就是帮着解决了飞行器蓄电池设计的问题, 在这之后悄然离去。 而许朝的工作岗位暂时留在基地, 现在基地的防卫工作他已经上手，短时间根本无法离开。 “看来咱们俩的婚礼大约又得延后了。”许朝送云小鹿回京时俩人顺便领了证，但关于婚礼依旧遥遥无期。 云小鹿明白这回多半是自己的原因才把许朝弄去基地回不来, 所以回家跟长辈解释时锅也是自己背着。 其实两家父母早就习惯他俩这忙碌的状态，证领了他们就安心了, 至于仪式延不延后的都能接受。 更何况云家现在也顾不上小女儿，赵月季和云海生听到云双说要带人回来“看看”, 激动得好几天都睡不着, 云小鹿不在的这段时间，人家压根没空埋怨她, 正给二女儿嫁妆呢。 云双的对象是京城大医院的大夫，又有漂亮的履历, 回来后升的很快, 这会儿还是医学院的副教授，赵月季两口子对对方的职业还有模样都很满意, 心头大事一解决, 连对云小鹿订婚“消失”这事儿都没说啥了。 然后云帆就惨了，作为家里唯一一个“单身狗”, 隔三差五就接到父亲母亲大人的“关怀电话”，弄得他一听到电话铃响就紧张兮兮。 “小哥你之前是不是谈了个啊？”家里虽然不知道云帆的具体感情问题，但云帆会和许朝说一点，所以她也就听过一点风声, 可那会儿她太忙后来再想起来许朝又不搭这个话茬了, 云小鹿估摸着是黄了。 电话那头原本还在“吐苦水”的云帆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然后别别扭扭的道：“谈什么谈啊，我算哪棵葱？” 听这话就知道有事儿，云小鹿八卦的基因突然就出来那么一点点：“跟我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不然我就去问许朝然后告诉爸妈。” 妹妹的“威胁”果然会找七寸，云帆撇撇嘴：“你也就是在我这逞威风。” 云帆的故事其实也没有很曲折，就是有回探亲坐车回家时遇到个姑娘，姑娘是假期结束返回学校，结果上车后发现钱包被划了，云帆就发扬风格借给惊慌失措的小姑娘三十块钱。 姑娘也很有原则，借了钱后坚持把云帆的通信地址要过去，说要还钱不然宁可饿着也不要那三十块，然后云帆就把地址留下了。 之后一来二去俩人就通信成了“笔友”，再后来姑娘考研要去京城，给云帆写信说希望见一面，这其实已经算很主动了，可惜当时正在演习的云帆一个月后才看到那封信。 “所以之后你就没去找那姑娘解释？”云小鹿突然怀疑自己这哥哥是不是蠢蛋！ 云帆郁闷道：“我当时都不知道她具体地址，只知道她之前想考什么学校，可住哪个楼是哪个系她信里也没写，后来好不容易托人打听到了个地址写信过去，可她不给我回信了。” 后来又过了一年多，云帆去京城出差“顺便”跑人家学校逛了一圈儿，这才知道那姑娘压根不在这个学校读而是在隔壁A大，云帆这才知道自己“所托非人”，一开始就打听错了。 然后云帆着急忙慌又去了趟A大，好巧不巧还真碰巧看见了那姑娘，但姑娘看到云帆后压根就不搭理他。 “后面我一直写信给她道歉，她也没回过。” “A大的研究生，哪个系的？说不准我还认识呢。”云小鹿深深怀疑自己哥哥“老牛吃嫩草”。 “她现在都毕业好几年了，你上哪认识去。”云帆这故事开始的时间那都是十年前的事儿。 云小鹿这回是真吃惊了：“你可够痴情的，十年就守着几封信过呀？” 这话说得可够损的，云帆磨了磨了牙：“你故意气我呢！” “哪能啊，不过都这么久了，那姑娘人家不会都嫁人了吧？” “那没有，她要是嫁人我倒是踏实了。”云帆很清楚那丫头就是故意折腾他，一直单着让他不死心，他去找她也出来见见，可就是不回信，让他没着没落的。 “十年前的大学生，那她也得快三十了吧？”云小鹿觉得这一对也挺能折腾。 “比你大一岁，前两年刚博士毕业，这会儿在A大教书。”云帆其实已经没招了，他看出对方心里有他，但当初的阴差阳错大概伤到了她。 “那你是打算怎么着？就这么拖着？” 云帆叹了一口气：“我是觉得她还是有心结，只要不打开我俩就得一直这么不上不下的，可我又过不去，妹妹啊，你说你们女人咋这么难懂啊。” “那大概是因为蠢男人太多吧，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等我有空我去瞧瞧那姑娘，替你传传话。” 云小鹿撂下电话心里感叹，果然一物降一物，谁曾想云帆同志这么多年竟然被一个姑娘给治住了呢？ 许念云听到这通电话表情却有点奇怪，心下有点纠结，如果她没记错她小舅妈上辈子是中专毕业的，怎么这辈子都读到博士了？ 她之前还奇怪呢，按道理来说，小舅舅早就该谈恋爱结婚了，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这辈子不小心把小舅舅的姻缘蝴蝶没了，云帆以后要注孤生了，没成想这辈子她小舅舅和小舅妈早就“再续前缘”？ 虽然这过程比上辈子坎坷，但好歹人是对的，许念云一下子就放心起来，好歹不用打光棍了哈。 云小鹿对自己小哥的事儿还是挺上心的，手头工作再忙她也是抽出时间去打听了那姑娘的情况。 然后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着一堆云帆特意嘱咐她帮着买的东西跑了趟A大“送货”，临出门前还特意把自己收拾得像个学生“装嫩”了一下，毕竟A大也有不少人认识她，但这回她可不想被人认出来。 司晴看着眼前的姑娘，以为是哪个学院的学生，“同学你找我？” “您是司晴老师吗？” “对，你是？” “司晴老师您好，云帆托我给您送点东西。” 司晴这几年偶尔也会收到那王八蛋寄来的包裹，但让人送货上门这还是第一回 ，看着这漂亮姑娘大包小包的拎着，她突然有点所措。 “你是？”问这话时司晴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啥心情。 “您叫我小鹿就行，我是云帆的妹妹。”云嘉这名字在A大也算有点名气，云小鹿可不想因为教授的身份耽误她今天来办的正事儿。 “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也不知道你过来，累坏了吧？”司晴一听是云帆妹妹，心情就更复杂了，这王八蛋故意是吧？人家小姑娘大包小包拎到学校，她哪好意思冷着脸退回去。 “不累，我工作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我哥特意拜托我一定要给司晴老师你带这些东西，今天刚好有空我就过来了。” “司晴老师你是不是还要上课？那这些东西要不我给你送办公室或者宿舍？” 司晴哪好意思：“我今天已经没课了，东西我自己拎就行，真的是太麻烦你了。” 可这么多东西司晴哪拎得过来？云小鹿都是让她助理一起帮忙拎过来的，最终她还是帮司晴拎去了教室公寓，然后“顺理成章”被司晴邀请吃了顿午饭。 A大旁边的小火锅最近刚兴起，司晴和云小鹿中午就在这里吃的。 一顿饭吃下来，云小鹿大约就把司晴这姑娘的情况摸得七七八八，姑娘是个好姑娘，就是有点“死心眼”，不然怎么就干等着一棵歪脖子树呢？ “姐姐，你真是太不容易了，不对，你是太倒霉了，怎么就遇到我哥那王八蛋了呢？”一顿饭下来，云小鹿连称呼都变了。 司晴觉得王八蛋虽然顶不是个东西，可他妹妹却很好，跟自己简直“一见如故”。 “是吧，你也觉得他王八蛋吧？一年到头除了会写信给我炫耀他在部队干了什么活，立了什么功，其他暖心的一句没有！”今中午吃到后半段儿，俩人聊的就有点热络，后面司晴和云小鹿喝了点酒，然后就有点晕乎。 “你知道就我俩在A大见的第一面，他跟我说什么吗？” 司晴眼睛有点红：“司晴同志你好！然后就傻站在那儿！我因为他难受了一年多，到他那儿居然还是个‘同志’？” “我还以为我哥很活泛呢，万万没想到就是个大傻子。”云小鹿觉得可是找到云帆的“黑料”笑话他后半辈子了。 后面云帆知道了今天的谈话大体内容，真就是怀疑人生，当初他身为人民子弟兵，哪能随便说什么肉麻的话，尤其对方还不是自己女朋友，一不小心那就是“耍流氓”好吗？ 为了维护人设，他让自己看上去“正经”一点哪里错了？ 云小鹿揉了揉自己的眉头：“我说哥啊，就你那点儿本性谁看不出来？压根不是那严肃人儿，你装什么装？这么多年一句准话都没给人家，也就是人家姑娘心眼儿实在，搁我身上早让你哪凉快哪待着去了！” 写那么多信有个屁用啊，信里看着就跟写给战友一样的，人家姑娘能不心凉吗？能一直搭理你才怪呢。 “那我该怎么做？”云帆是真不会了，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好好追姑娘，可一想起司晴的冷脸他就不敢放肆。 “你怎么跟我说的，就去怎么给人家说，我也看出来了，她心里是很喜欢你的，能跟我说这一番话大约也是觉得等你自己开窍是没希望了，所以你就本着不要脸的原则去表白吧，再纠结下去可真就打光棍了。” 第125章 新能源研究是云小鹿他们实验室的主要研究方向, 在把太阳能型蓄电池又更新换代一次后，实验室申请了到国际认证并且和国内相关企业合作实现了产业化, 甚至还拿到了出口订单。 可没过多长时间验室主理这个方向的人却变成了云小鹿带出来的几位学生。 “人类在宇宙中是渺小的, 而我们科研人要探索的世界奥妙也许是没有尽头的，所以这条路我们需要同行人。” 云小鹿把工作重任交给自己最看好的学生后，就一头扎进了研究半导体的工作里, 除了云双结婚和云帆订婚她露脸一下脸，平日里恨不得住在实验室。 其实很多人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换研究领域, 但半导体行业在国内的确是一个有着大范围“空白”的领域，所以有人想要攻坚这是好事。 是云小鹿原本不用这么着急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直觉, 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这让她有了紧迫感。 尤其是许系统在兑换了几个“身份”后就不知道开始忙什么, 问她也是敷衍几句，总之就是不让云小鹿多问。 “到底在憋什么大招？” 许念云其实也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她只不过觉得“李华”这个身份对国内进行捐助挺方便, 但在国外干别的事就成了阻碍。 “我用这几个身份分别投资了几家国外新兴的科技研发公司，算是一步闲棋。” 这一世的种花家在科技行业比上一世好了很多,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多做点准备总没错。 涉及到投资这不是云小鹿擅长的，但她很清楚许系统不会做“无用功”, 可她们有默契许念云不想多说的“未来”，云小鹿从不会再多问。 “科研教学成果显著，你的学生们现在也能给你涨积分了啊，这才过去多久啊, 竟然就有十二万积分可以花。” 许念云看着积分榜的数值感觉两眼冒光, 云小鹿却听出来“狼来了”的感觉。 “你又要干嘛啊？”以前“爱学习”天天怕她败家, 连点零食都舍不得多给她一口，这会儿倒好时不时就要花出去一大笔。 “百花齐放才是春。”许念云看着最后那一动不动的任务条，长叹了一口气。 云小鹿专攻化学材料和能源动力方向去研究，可这在浩瀚的科研世界中根本不够看，受身份限制她也不能弄太多别的项目研究发表。 想来想去，或许只有多弄出几个“分身”才行。 “你是说让咱们得把另外的一些知识用别的身份发表出来？” 云小鹿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种操作的方式，但她觉得这有点不靠谱，国内和国外是两种社会环境，银空冒出几个人来，万一要闹出乱子怎么办？ “科研的世界其实是很残酷的，大多数人天赋极好但终其一生都默默无闻，换句话说就是他们运气不太好，有限的生命中用了太多时间去试错，然后在错误的道路上与真理擦肩而过。” 云小鹿是做科研的，她很明白许念云这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就是努力和天赋之外还需要运气和一点灵感。 “所以你不是想真的弄出几个身份，而是想挑选一些科研人给他们一点启示和灵感？” 这倒是真的可以去试一试，但去提操作肯定很麻烦，哪怕有系统云小鹿都觉得这里面不可控的因素实在是太多。 首先挑选对象就是个大问题，即对象不但要在自己的研究领域有绝对的天赋和努力，同时也要有着极好的道德品格和职业操守，种花家那么大系统又有着“个人隐私保护条令”，她们该怎么去确定？ 但这对许念云来说其实不是大问题，系统不方便去筛选的信息，她自己就知道啊，上辈子各种学术杂志也不是白看的，最起码未来二十后年的国内各行业最尖端的人才，她就能叫出十几个名字。 “你不会是想让我把系统里所有的知识都学完吧，那我就算一辈子待在里面，我也学不完啊。”云小路看到许念云挑选出来的几个科研方向，只觉得脑壳子疼，偏理工和化工的她还能应付，像什么“数字智能”、“生物医药”、“互联网技术”她学的连皮毛都算不上啊！ 系统里的知识她学不会也拿不出去，干的那么多科目云小鹿只觉得眼前发黑，这简直不拿她当人看啊。 “你不需要知道的多么深入，其实很多的领域在这个时代里也只是一个设想和尝试，所以某些时候想法和思路重于理论跟实践。” “你只要把B类课程学完就可以，或者你可以把它们当成一个科普类，当然涉及到你能学的科目那最好是a类以上。” 许念云把云小鹿未来5年的学习计划定好，真心觉得自己是个贴心的系统，这么麻烦的，工作都不用宿主自己来。 “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还有教学任务和科研任务？” “这些课你只要上了就行，不用深入研究，甚至学完了忘掉都没问题，我们的目的是把他们拿出来而已。”薅羊毛总得付出代价，总不能一点也不努力不是？ 按照云小鹿现在的学习能力，学个b类课程跟玩一样，一年利用边角料时间开个三四门都不成问题。 “那我们怎么把这些‘思路’给那些被挑选的对象？”云小鹿妥协了，她其实更关心这要怎么去“投放”。 “系统商城里有‘指引牌’，使用后在一段时间就会得到想要任何创造灵感，但这是对宿主来说，如果要给非宿主使用，需要在里面加入固定内容。” 云小鹿听得“不明觉厉”，最后疑惑道：“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玩意？” “系统商城有成千上万的学习商品，你哪能都知道明目。” 也对，云小鹿自从疯狂给“虚拟教学环境”氪金后其实很少购买别的学习商品，上了大学后更是没怎么扒拉过那个界面，毕竟拿出来用太招摇。 “不对啊，这东西这么好用，我以前做科研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有这样的好东西，她得少掉多少头发！ 许念云撇了撇嘴：“一个“指引牌”积分五千四，你想用也得有这个身价啊。” 富裕日子其实还没过几天呢，云小鹿一听这价格立马就明白了，她就多余问。 “你说的对，这玩意儿我不配！”她还是适合挣积分，老黄牛当的很明白。 虚拟语音不但制定了各种的学习计划，而且还把挑选对象的名字给列了出来，虽然这里面大多数的人云小鹿一个也不认识，但这不妨碍她后面能够找到这些人。 国内顶尖知名的高校就那么一丢丢，以云小鹿现在的身份，想要去找到这些人其实很容易。 “你就安心上你的课做你的实验，其余的交给我，只要积分足够，系统会自动锁定商品‘赠予’目标。” 在这一点上系统的能动性还是很大的，许系统对此很满意。 “得，那我就负责挣积分和课程。” “我负责花积分去送课程核心内容。” 这一刻宿主与主脑的默契凸显的淋漓尽致！ 第一批“指引牌”兑换出来，云小鹿又兑换了她之前学过的一些关于没有兑换过的A类课程，这其中最多的就是物理和化学方面的，因着不是能源动力和材料学，原本她还以为要“浪费”，但这一回都让许系统弄去给总结出“内核”添入了“指引牌”内。 至于这几个“指引牌”都给谁用了，云小鹿没具体问，一是她不认识，二是她觉得自己也不用知道太详细。 她越来越确定“爱学习”是未来的种花科学家弄出来“改变历史”的系统，第一步是帮自己学习，等到时机成熟再去帮更多的科研工作者争取时间，进而达到让种花家科研领域“全面开花”的目的。 “真不知道未来我们种花家得惨成什么样啊，能让‘爱学习’的研发者做出不惜改变过去这样的疯狂举动，要知道一旦做出这个决定那么很可能就导致未来的人彻底消失，就这样他们也在所不惜的想要改变，难道是到了最怕的境地？” 云小鹿觉得自己肩头的担子更重了，以至于每天除了兢兢业业做实验教学生外，每晚不学个十小时她都坚决不从“模拟教学环境”出来，勤奋程度都让许念云觉得她小亲妈才是“打鸡血”那个。 许念云劝道：“你也别太累了，咱们还有时间，慢慢来就好。” “指引牌”才锁定几个目标，名单上其余的人这会儿不是还在深造就是还没开始接触未来自己将要钻研的领域，所以真没那么急。 但这话听到云小鹿耳朵里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什么叫还有时间？所以果然是在赶时间对吧？不行，我得加把劲儿！”云小鹿暗自又给自己下了决心。 许念云见小亲妈不但没听劝反而越来越来劲，但她还是知道分寸，每天进入虚拟教学环境都是卡着线来，精神值和体力值也都没问题，自己也就不再多话。 只是偶尔感慨孩子越大越难懂喽。 第126章 “你对二代半导体材料兴趣怎么这么大呢？” 顾教授如今虽然不再教学, 可对于科研工作还是很上心，时不时就要去学校的实验室发挥一下余热, 所以等云小鹿来探望她时便有点别扭的问了一句。 自己的得意门生之前说研究太阳能, 他还高兴的不得了，却不想转身就投入了化工和通信行业的“怀抱”。 “的确有这个想法，时代在进步, 我有种感觉，如今的通信行业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 如果我们提前不抓住它，会白白浪费时代给予的机会。” 如今的通信行业还没有后市那么发达, 半导体的研究在各国也都是一个尝试探索阶段, 在一个都不是很成熟的领域，需要抓住幸运那便会最早吃到红利。 云小路在系统中见过最先进的电子设备是什么模样, 虽然她不像许念云一样见过后世的光景，但这并不妨碍她可以预见未来的趋势。 只不过这种趋势, 在现在很多人眼中可能都是几十年后甚至更久远的规划, 谁都不曾想过，也许再过几年这个世界就将进入一个千变万化的数字信息飞速发展时代。 “我们已经晚了一代, 但没关系, 我觉得我可以追上。”在自己的领域云小鹿有着绝对的信心。 顾教授其实还是很高兴的，虽然这最喜欢的学生不继续搞新能源让他有点失落, 但她努力培养了一批尖端人才，也算是给国内新能源研究传下了“火种”。 “在科研领域我是相信你本事的，只是有点可惜你现在打下的基础。” 这几年国内能源与动力研究专业的进步可以说得上“坐了火箭”，这里面云嘉居功至伟, 他们很多方面从空白已经变得在国际上都能昂首挺胸了。 前阵子米国甚至还专门请了云嘉去做学术演讲, 甚至还又让“贼心不死”的爱德华教授邀请她去当什么“客座教授”。 不过这一切都让云小鹿婉拒了, 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什么“国外镀金”的认证，在这个领域她就是“权威”。 “国家现在也有些家底了，做科研的投入会越来越多，你们这代人比我们这代人要幸运。” 最近京城几大高校都在加大科研教育改革创新的步伐，上面的投入与支持力度也越来越大，顾教授看着这一切当然是无比高兴。 但高兴之余，他又忍不住替云嘉有些担心，“你后面要走的路，也许比过去更艰难，毕竟做半导体研究，没有配套的工业科技支持，这就是个无底洞。” 一个弄不好云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荣誉都会烟消云散。 “所以说这是个大工程，只我一个肯定不行。” 无论是材料还是技术国内很多领域都是空白的，靠云小鹿一个当然不行，但她已经和许念云有了一个“星火计划”，只要她积分攒的够，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科研人能跟上她的步伐。 从顾教授那里离开，云小鹿没有回实验室，而是在京城的大街上慢慢溜达，说实话最近她的压力的确是有点大。 上百亿的项目交到她手上说没压力这是扯淡呢，许朝还要大半年才能回来，但她完全都没有时间想念自己的新婚丈夫，每天梦里都是项目研究的各种问题。 “我是第一回 心里这么没底。”云小鹿在路边看着那车水马龙的街道，心下沉甸甸的。 技术攻克在实验室和把技术投入到生产是两个概念，国内的生产技术不配套，她研究的东西就是“空中花园”。 这和做能源动力研究完全就是两个概念，一个是顺应发展需要给予基建更好的辅助以求得到最大的利润变现，一个却是“超时代”投入，等到能变现的时候可能是十几二十年后。 这些个东西到底能不能“变现”谁也不能保证，而偏偏这个领域就是个巨大的烧钱行业。 “我之前跟你说过，如果要实现真正的自主研发智能产业化，这不是百亿千亿的投入，或许是上万亿的投入，你现在就扛不住，那以后该怎么办？” 许念云没经历过“穷”的时候，她读大学时听到的看到的科研投入时期，那时候种花家甚至已经能称得上是“财大气粗”。 当然她也见识过这些科研投入行业成功后带来的那些“日进斗金”的机遇红利，只可惜那时候的种花家因为很多的原因比别人晚了很多年起步，没有吃到过最大的红利。 “你还想上万？这过百就已经让很多领导看到我就战战兢兢了，生怕再碰到我伸手要钱。”云小鹿被许系统给惊到了，毕竟现在种花家一年财政收入一共也没几个“万”。 许念云笑了笑：“你紧张什么？我说的是总体投入，又不是你自己这一块儿，你现在手里才几个亿啊。” 说是上百亿项目，但许念云很清楚上面肯定是要不断评估，云小鹿这边进展顺利那一切好说，如果一直停滞不前那“及时止损”也是分分钟的事，这所谓百亿项目十年内能给顺利全部拨款下来都是云小鹿他们这团队争气。 “我总觉得你在谋划什么大事，虽然说，我不知道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但你我都明白靠现在的国内工业科技水平哪怕是百亿投入，也很难做到我想要达到的目标。” 可偏偏“爱学习”却支持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启动项目，甚至不惜为此让她发挥了最大的能量去说服一切阻碍力量。 如此冒进，很不符合“爱学习”过去那种让她稳扎稳打的风格。 “我倒是也没有做什么大事，就是之前跟你说过，收购了几家不大不小公司的股份，然后又投资了几个我觉得有潜力的小公司。” 然后这些公司恰好都是涉及或者有规划要做半导体行业的，同时又恰好公司的其他股东在别的产业中有计划来种花家投资开公司或者建厂。 一来二去，那些公司便有几个想要和国内一些新兴的企业合作一些项目，比如家用电器或者准确来说是电子设备。 “代工厂吗？”云小鹿虽然不做生意，但他也知道国内现在最大的一个优势就是劳动资源便宜，很多国外的大型企业在中低端制造业产业链选择转移到种花家是个不错的选择。 “还有研发合作项目。” “这怎么可能？”云小鹿这下子真的惊讶了，国外的一些规则和形势她还是清楚的。 “核心技术研发当然不会过来，但一些不痛不痒的，过来合作也不是不行，毕竟国内给的优惠政策还是挺吸引人的。” 当然了核心技术放在国内现在其实也用不到，毕竟跟人家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国内高校人才毕业后还够不上那些项目，想吸引国外的名校人才不断补充进入，实验室最好就得放在国外各大高校汇集的地方，这是现实问题。 但现在人家瞧不上咱们这一亩三分地，十年二十年后谁知道又是什么情况？ 只要在这些公司能说得上话掌握着绝对控制权，以后这些技术就算全拿回国内也不是问题，当然了前提是那些股东的身份不会引人猜想，不然别人不讲武德分分钟给你“扣留”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许念云觉得最起码十年内这些“股东”大约是不能和种花家有除做生意之外的任何牵扯，云小鹿最好什么也不知道才最安全，哪怕以后这些东西回流那也不会跟云小鹿个人有什么牵扯，只会是国内什么企业或者上面想办法去“收购”。 这些公司现在大多不成气候，但再过三年五载就能打出局面，谁掌握着它们，不说能掌握半导体行业的半壁江山，那也是可以拥有一席之地了。 当然了现在的布局也不是万无一失，这些公司动不动就融资，想要掌控住股份占比，这些“股份持有人”得不断投钱，也就是说许系统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得去拼命赚钱。 “我最近要忙着去赚钱，你自己的学习和工作自己看着办吧，你那进度条也自己上上心，一直不动也不是个办法，多尝试点儿方法。” 作为一个成熟的宿主，许系统觉得云小鹿应该学会独立行走了，她这个主脑有大把的事要忙着，已经没空再给她手把手操持任务进度的事情。 “你到底赚了多少钱啊，我最近一直听你说要赚钱，可也没见你赚回来用啊。” 云小鹿觉得就算不给她用，那用在别的建设上也行，可据她所知无论是“李华团队”还是其他那些身份，都没再见到啥回头钱。 “我要挣大钱，最近就不能花小钱，资本世界是冷酷无情的，以后做慈善也要适当。” 既然要扮演资本家，那就得像模像样，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要和别人看齐，这样才能做到她想做的事。 “那以后我想要的最新设备也没有了？”云小鹿最关心这个。 许·黑心资本家·系统：“只要钱到位还是可以有的。” 第127章 “在我们的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 种花家无论是科技还是民生都出现了爆炸式的增幅，而在这个时代中最让人瞩目的便是种花家接连涌现出一大批尖端人才。” “值得一提的是, 这些人才中的中坚力量大多都是恢复高考初期的那一批人, 在高等学校毕业后他们在各行各业发挥着能量，同时也承担起了薪火相传的重任，为国家带出了源源不断的储备人才……” 电视机里放着新闻, 即将跨越千禧年，电视台弄了一档类似纪录片的节目, 采访着各行各业的人，如今生活越来越好, 种花家在娱乐文化领域也开始加大投入与重视。 赵月季和云海生在家指挥着几个儿女忙碌做“团圆饭”, 今天是跨年，难得孩子们都能有假期齐聚一堂, 这便是当过年一样了。 “小妹他们啥时候回来？”云怡一边擀饺子皮一边问道。 云帆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那会儿我给康康打了电话，他说正在机场拿行李, 估摸着要是路上不堵, 耽误不了饭点儿。” 云家对于小妹出国领奖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如果说前几年还能激动到睡不着, 那现在全然已经没啥感觉了。 毕竟这几年云小鹿获得的国际大奖太多了, 甚至好些个她都没亲自去领，这回要不是奖项太重, 又有举办方多次邀请的面子得给，云小鹿指不定就带着学生又跑去做课题研究去了。 当事人都不当回事，久而久之云家一家子也就格外“淡定”。 康康今天是云小鹿的专属司机，做为“家属代表”在机场接上他小姨和小姨夫还不忘和自己的师长们挨个打招呼, 没办法, 他现在的博导正是他小姨科研团队里的教授, 这回出国也刚好是跟着去交流了一下。 “小姨夫，你穿这身西装可真酷，看着就跟007一样。”康康同学长大后这嘴巴还是甜，拍起长辈马屁一点都不输他小姨。 听着这小子调侃自己，许朝不在意的笑了笑，他做为“家属”跟着出国并不是第一回 ，名义上他是随行家属但实际上他就是负责“云院士”出国安全的负责人，毕竟没有比他更适合当贴身保镖的人了。 事实上从前几年开始，云小鹿每回出去他都会被安排随行，随着“云院士”在国际上声名鹊起，他们夫妻相处的时间反而越来越多。 云小鹿上车后不久便靠着许朝睡着了，最近她一直没怎么好好休息，可能因为倒时差的关系，这回一上飞机就不怎么精神，下飞机不久又开始补觉。 到家后人才醒，一顿团圆饭热热闹闹吃完后，云小鹿便又困了，好在这是在家，大家也知道她累所以都心疼的让她早去休息。 唯独许朝却有些担忧的看着入睡后的妻子，从前天开始云小鹿就一直犯困，除了一天吃一顿饭，其余时间大多都在睡觉，这真的没问题吗？ 云小鹿当然是没那么多觉的，她之所以入睡是因为进入了意识体状态。 学习系统的任务条因为“传道受业”的叠加任务培养出一大批人才从而提前完成，随着那任务条最后一部分点亮，她的“学习任务”在前天便正式结束。 但任务结束后系统并没有脱离宿主，而是呈现出一种“修复中”的状态，这回修复和过去不一样，它甚至干扰到了云小鹿这个宿主，让她大部分时间都不得不进入意识体。 “‘爱学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多年下来，云小鹿还是第一回 因为系统觉得不安，她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可预知的事发生。 许念云身为主脑要比云小鹿这个宿主更清楚系统出现的问题，只不过这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比较好。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我说的话吗？关于任务进度的问题。” 云小鹿记得好多，“具体哪一条？” “任务完成后那一条。” 云小鹿沉默了许久：“任务完成后系统将会脱离宿主？” 许念云无奈道：“是的。” 云小鹿的不安被证实了，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情况，其实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过去她下意识总觉得那还有很久，甚至觉得这个任务或许需要她用一生来完成。 “所以呢？” “我之前和你说的，其实有一半是我自己摸索猜测的答案，后来我又发现一些别的事，但没告诉你。” 云小鹿听出这段话中不对劲的地方，但她没问，很早之前她就发现“爱学习”其实对系统的了解并不是很彻底，小时候她自然察觉不到不对劲，长大后懂得多了就察觉了，但这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 “我也没有想知道。” “其实我也没想告诉你，不过现在有件事必须告诉你了，系统出了问题，它可能无法按照预定设计脱离宿主。” 嗯？ 云小鹿眼睛亮了，说实话以她现在的实力有没有系统都不妨碍她继续去探索科研世界，但她舍不得“爱学习”离开。 “系统的能量不足，无法按照预定计划脱离宿主返回，但因为时空修复和排斥，它在完成任务后也无法再长时间给宿主提供兑换商品到现实世界的功能。” “那我还能和你说话吗？”兑不兑换不重要，云小鹿主要是想留住“爱学习”。 许念云沉默了一会儿：“我之前跟你说的几个大计划你还记得吗？” “挣大钱那几个？” “对，如果后期无法兑换，那就需要现在去安排兑换，系统还能兑换几次，我需要你帮助我把未来几年的充值做完，等到了预先设置的时间，那些身份会自动把它们拥有的一切交给能善后的人。” “这没问题，反正积分以后也花不出去，那不如再用它们最后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这里面可能涉及到很大一笔钱，那些身份虽然都是有据可查的，可他们毕竟都是虚拟的，理论上来说最终这笔钱其实是属于你。” “我不需要那么多钱。”云小鹿也不觉得这些钱属于她。 “我想它们也许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如果你同意，这笔钱会被设置成分批捐赠的模式。” “我同意。”不管有没有麻烦，云小鹿都不觉得她需要那笔钱。 “那它们会在未来二十年以不同形式捐赠给种花家有需要帮助的人。” “还有什么？” “什么？” 云小鹿抿了抿嘴唇，低声问：“你还有什么顾虑担心的事吗？” “能量不足的系统，很可能要关闭主脑空间，所以我可能要进入休眠状态。” 云小鹿的心又沉了下去，她知道这比要离开，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那我怎么给你补充能量？” 云小鹿现在习惯当一个解决问题的人，所以出了问题她并不惧怕，只要不是绝地那她就有信心去解决问题。 “这很难，我不知道你的时空和系统制造出来的时空科技差距有多大，所以系统需要的能量或许是你这个时空无法给予的。” “只要系统不是神仙造的，属于人类行为范畴，总有一天可以做到。”云小鹿心下无比沉重，但她不想就这样接受，这些年一路走来，她是那个攻克难关的人。 许念云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要被关起来了，所以很难过。” 这是自然的，相比分离，云小鹿更不想“爱学习”永远沉睡。 听到云小鹿没回答自己，许念云也没有再问：“等系统修复模式结束，我们先去把积分充值的事做好，我也要把后面的事情安排一下。” 现在主脑空间还能运行自如，许念云并不慌张，事实上在看到任务条的进度加快后，她早就做完了很多安排，只不过任务结束时的状况有些出乎意料。 她很清楚这种情况是因为自己的到来造成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出现，系统不会出现能量不足的问题，001大约能按照预定计划返回。 但反过来说，这或许是件好事，不论制造这个系统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制造者把系统测试目标锁定成云小鹿，获得大量实验数据返回去，许念云不确定对方这个行为会不会对某个时空点的云小鹿造成困扰。 出于私心，许念云觉得在确定系统不会伤害云小鹿后，那么它不脱离或许是个好事，无论对云小鹿或者是这个时空的种花家。 只不过她现在不清楚的问题是，她自己到底是什么状况。 “意识体能量”与科技的结合？ 如果这个系统的主脑空间关闭，她到底是会留在系统里还是会又变成“阿飘”？ 又或者是彻底消失？ 对此，许念云其实倒没有什么不安，她当主脑这么多年，可能是没有身体的原因，她人类的情绪已经越来越少，陪着云小鹿学习这么多年她自己的学识见识也不断增加，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也已经越来越深刻。 唯一遗憾的一件事，大约是这个时空或许是因为她的存在，导致“许念云”从未出现过。 云小鹿和许朝结婚多年一直没要孩子，俩人自己以为是因为聚少离多的原因，可许念云却隐约觉得或许是因为“时空排斥”的问题。 如果她一直存在，那么这个时空的“许念云”或许就不会出现，这也是她坦然面对离开的原因之一。 第128章 随着一声声充值兑换完成的提醒声, 云小鹿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她突然意识到也许就在今天, “爱学习”就要彻底离开她了。 “‘爱学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不要走？”云小鹿说这话时几乎已经要哭出声。 许念云轻轻叹了一口气：“云小鹿, 我一直有个秘密没告诉你，你想不想知道？” 云小鹿眼睛通红，她现在没兴致给“爱学习”捧哏, 这么多年的陪伴让她已经把“爱学习”当成了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她也明白“爱学习”或许注定是要离开她的。 “你的秘密太多, 我只需要知道你让我知道的就好。” “真是无趣，你怎么长大后就没以前那么可爱了呢？”小时候多好玩啊, 一想到以前那个被自己一直忽悠的傻孩子, 许念云就生出许多感慨。 “你不能想想办法吗？哪怕不留下，也给自己找个办法脱离这里返回你原来的时空, 我不想你永远被关在里面休眠。”分离她很难过却比不上一直被关着让人难过，这就好像亲人可以离得远却不能接受她再也无法醒来。 听了云小鹿这话, 许念云沉默了一下, 而后又笑了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发现什么？”云小鹿不明所以。 “你说呢？” 云小鹿轻叹：“你是问我发现你不是真正的系统主脑这事，还是问我发现你可能还是来自未来某个时空的事？” 这又不是什么很难推断的事, 以前她没发觉是因为对于“人工智能”的概念模糊, 但做了这么多年研究，她哪里还能看不出不对劲的地方。 可“爱学习”对自己来说和系统本身就不是一样的存在, 所以她是不是真正的主脑对于云小鹿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她们不是宿主与主脑，她们是家人与朋友。 许念云想了想好像云小鹿发现这些也挺正常，问题是她能忍住好奇不问, 这倒是很难得, 当初这可是位“十万个为什么”。 “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我有种预感，这一回主脑空间关闭，我可能会离开回到我要去的地方，所以你也不用太难过。” 许念云毕竟不是真正的数据代码，她觉得自己如果真的想脱离系统，或许也有办法可找，但脱离后是彻底消失还是继续变“阿飘”，这个她却无法预知。 云小鹿听了这话，心里反而好受一点：“你真的可以顺利脱离吗？你别糊弄我，如果你要被关就实话实说，我会想办法去找能量给你，哪怕这能量不在地球，我都想办法给你找回来。” “我本来就不是系统，你不是都知道吗？它原本是我寄宿的地方，这下子它要被关了，我还留下干嘛？不过以后可能没地方再跟你交流了。”许念云半真半假的安慰道。 云小鹿心里放松了一点，“那你到底是什么？” 不是系统里的程序设置的主脑，那是什么呢？想到某种可能，云小鹿觉得自己又有点忍不住想背离科学观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某种记忆数据，又或许是什么能量体。” 人类的灵魂是什么，许念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概括。 “如果你是能量体，那脱离系统你还能行吗？” “我会继续我的旅程。”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什么问题？” “种花家未来会很惨吗？我是说如果没有你和系统的到来，按照原本的发展轨迹。”这也是让云小鹿最担忧的事，她这么多年为什么要这么拼命，还不是被“未来”给弄得。 “没有，虽然我不知道种花家以后会走向什么程度，但我见过的是还不错，或许是要有各种挑战和困难，但总体来说挺好的，当然，可能没有这个时空好，不过我相信那个时空最终也会越来越好。。” 这样吗？云小鹿放心了。 云小鹿其实还有很多的疑问，但现在她觉得一切似乎都不是很重要了，只要确定“爱学习”不会彻底消失，哪怕是分离，她也能接受，那些“爱学习”不方便回答的问题，她也不会追问。 “其实我有时候在想，到底是什么科技水平才会创造出系统这样的存在，既然未来种花家过得还不错，那又为什么要穿越时空来找我呢？这里面需要有多大的风险啊。” 这话云小鹿并不是在问“爱学习”，她已经很清楚“爱学习”并不是“原装”主脑，所以应该也不知道系统的来处，虽然都是来自“未来”，但很显然不是一个时空结点的。 这个问题许念云也想过很多回，她甚至还推测过这个系统可能是什么“外星文明”，但随着越来越了解系统，她觉得这个制造者应该是来自地球，不过她的时代和云小鹿的时代也没差多少年，所以她实在无法推测出这个系统的文明和现代文明差了多少时间。 至于为什么锁定云小鹿当宿主，许念云产生过很多猜测，或许这只是个随机概率问题，云小鹿的各项指标符合系统找宿主的标准，又当然最有可能的是未来某个人对于云小鹿“感兴趣”所以选择了她。 但不论哪一种这已经不重要，“未来”是什么样的，对于此时此刻的他们只是一个概念，如今系统无法脱离返回甚至已经处于半休眠状态，无论是谁创造的它，对于云小鹿和这个时代来说已经没有担忧的必要。 “或许是一个精彩的时代，但我觉得我们最好不要过于好奇。”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谁知道里面是天使还是魔鬼？或许逆天的存在必然将打破平衡，这也是这么多年许念云一直让云小鹿低调谨慎的原因所在。 “你说得也是……” “叮，系统修复完毕，检测系统能量不足，系统即将关闭部分耗能程序。” 系统冰冷的机械语音突然响起，让云小鹿显然是有些懵了。 “‘爱学习’你还在吗？” “别担心，系统已经把商城关了，但主脑空间还能运行一会儿。” 事实上许念云已经感觉到了一些异样，这个系统在排斥她的存在，毕竟她也是“耗能”的。 “你确定是可以脱离的，对吧。” “嗯，我确定，事实上我现在就感觉到了系统对我的排斥，可能很快我就要离开这个空间。” “那……我应该跟你说再见吗？” 她们还能再见吗？ 许念云微笑道：“云小鹿，很高兴认识你，我期待与你再见。” 云小鹿同样留着眼泪微笑：“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虽然很遗憾来不及为你做些什么，可我真的无比感谢可以遇到你。” 心中的感激无法形容，云小鹿很清楚自己一路走来“爱学习”对自己的帮助有多大，很多时候都是“爱学习”一手拉着她前进，可惜她却没有机会回报“爱学习”。 “不用觉得抱歉和遗憾，你为我做过很多，多到你无法想象。” 只是很遗憾，我无法回报你更多。 看着云小鹿困惑的神色，许念云也不打算解释更多，这个时空的云小鹿不应该背负另一个时空的困扰，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云小鹿自己的真实身份。 “是真的，你知道我从不说假话。” 云小鹿强迫自己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或许是我上辈子做了好事，这辈子才遇到你。” “嗯，你做了很多好事，所以继续加油，好好享受人生带给你的各种体验，以后就算没有我，我相信你也会越来越好。” “你也一样，虽然我不知道你会去哪，但你一定要努力，不要让自己消失，或许未来我们还能再见呢。” 云小鹿已经猜出“爱学习”大概是“人类”，甚至是未来认识自己的人，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爱学习”，这大概又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爱学习”既然不想提，她便不会去勉强她。 许念云感觉到自己的似乎就要快脱离系统，但她没有慌，反而变得无比冷静。 “我之前给系统剩余能量做过测算，如果把商城和主脑空间关闭，你以意识体的形态进入系统继续学习大概还能维持二十年，但你记得每次不要超过十个小时。” “另外系统的课程已经兑换出十门中级类课程，这个哪怕你学习了也不要轻易带出去，原因是什么你也很清楚，它们有些超越这个时代能承受的能源极限，在新能源问题没有彻底解决前，这只能设想。” “再就是系统能量不稳，如果不是非必要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在系统内做实验研究……” 听着越来越模糊的声音，云小鹿已经哭得快要说不出话：“你不要担心，你的话我都会记得，我会谨慎行事，也不会打破平衡。” “最后一件事。” “你说，我都会做到。” “你要记得履行自己以前的承诺，以后有了孩子……。” 嗯？什么孩子？ 云小鹿懵了一下，但她想再问清楚却再得不到任何回应…… 作者有话说： 许系统：狗系统不做人，最关键的话不让说完！ 某年某月 云小鹿：以后我以后当了大人有了孩子，一定尊重孩子，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许系统：好！谁反悔谁小狗！ 第129章 云小鹿和许朝的宝宝是某一年的春日出生的, 许朝因为部队演戏没能及时回家，等到他回家看到孩子时已经快满月了。 “这小东西怎么总是闭着眼睡？”对于一天要睡二十个小时的娃娃, 许朝稀罕极了, 可惜娃娃天天除了吃就是睡压根不正眼看他这个亲爹。 云小鹿对此却极为满意，孩子不闹人这多好啊，之前她还担心自己带不了孩子, 到现在为止却没感觉有什么太累的。 “咱妈说这是因为孩子懂事，不折腾人。” “这样啊, 不愧是我闺女。” 许朝听了这话嘿嘿直乐，他现在是有女万事足, 自打知道妻子平安生产后这笑容就没下去过, 手下的兵天天看着带笑容的“活阎王”个个都吓得直打激灵。 现在唯一遗憾的就是孩子太软，他不太敢抱怕抱坏了, 顶多是换个尿片时彰显一下当爹的用处。 家里不但请了保姆还有月嫂，岳母更是全天候在家里围着云小鹿和孩子转, 他连上前出力的机会都找不到几下。 他爸妈虽然年纪大了没法照顾月子, 但这保姆和月嫂就是他妈和大嫂亲自去挑的很有经验的，全家看下来仿佛就他这个亲爹没啥用处。 “许朝, 我都说了她现在还小用不着这么多衣服, 你还买这么多干嘛？还有这么多玩具，她现在哪里玩得着？” 满月过后许朝的“购物癖”突然爆发, 天天给孩子买衣服玩具，云小鹿实在受不了了，罕见的发了脾气。 许朝讪讪的笑了笑：“我这不怕我去了部队，等下回回家她不认得我嘛, 你在家给她穿衣服和玩玩具时多告诉她一声, 这是爸爸买的。” 云小鹿听了这话心里一酸, 她知道丈夫这是心里愧疚，语气也软了下来。 “许大参谋长你是不是傻啊，你一次性买回来她好几岁用的，她上哪记住你，还不如你每次回来就买一点儿，她一高兴说不准还能天天盼着你这个爹回家。” 许朝一听，有道理哈，媳妇儿就是比自己聪明！ “这几年部队要改革，我这突然调去带兵，家里暂时就要辛苦你一个人了。” 对这件事许朝感到无比抱歉，但却也无可奈何，他们选择了和普通人不一样的职业，那注定就要有所牺牲。 “你真是越来越啰嗦，家里能有什么事儿，你好好带你的兵，平日里注意身体就是体谅我了。” 云小鹿自从决定要孩子就一直没去实验室做那些实验，这段时间一直在学校教书，当然实验项目她是一直盯着，时不时就会给负责项目的人一些指导和建议，所以这段时间她还算挺悠闲。 她和许朝不仅仅是夫妻，他们还是彼此的人生知己，相互理解和支持是他们能走到一起的基础。 孩子的满月酒来了好多人但家里的兄弟姐妹还是没来齐，毕竟这不是放假的时候，但礼物却是从天南海北不断邮递到京城。 许朝把东西归拢记账后，把家里里里外外需要搬换的都弄了一遍后就又急匆匆回了部队。 云小鹿的产假还有挺长时间，但她出了月子就恢复了学校的课程，一周上几节课不耽误什么，她这样心情也舒服。 其实自从“爱学习”离开后，云小鹿表面看上去没什么不同，可心里的难受一直就没消失过，所以她不想让自己太清闲。 如今有了孩子，可能是新身份让她的精力分散了，自打宝宝出生，云小鹿开始了手忙脚乱的“新手妈妈”旅程，连难过的时间都被挤压的少了很多，这大概也是好事吧？ 满月过后的娃娃精力一天比一天足，云小鹿慢慢也发现了养孩子的乐趣，许朝一个月才回家一次，对比一下感觉就更明显。 “咱闺女是不是又胖了好多？”看着藕节一般的小嫩胳膊，许朝抱着胖闺女就觉得这孩子越来越压手。 “可不是又胖了，这孩子不挑食，除了喝奶啥辅食都吃得香，咱妈说就没见过这么好胃口的孩子。” 许朝被闺女糊了一肩膀的口水也不嫌弃，美滋滋的抱着孩子玩，这娃娃不认生，对他这个不怎么常见的爹也亲近得很，可是把“老父亲”感动的稀里哗啦。 “悠悠，叫爸爸，爸爸……”对着才不到六个月的孩子，许朝乐此不疲的教孩子开口，可惜得到的永远是他闺女的哈喇子。 悠悠小朋友是八个多月时会开口叫人的，对此全家都惊喜不已，除了确认这孩子不是哑巴外还能确定最起码这娃娃智商没问题甚至还挺伶俐，这当然是个高兴的事。 这最高兴的大约是云小鹿，因为她发现自己闺女不但伶俐甚至可能还非常聪明！ “我把一些图片给她玩，告诉她这是什么，然后再让她自己找出来，只要说一次她就记住了，你说这是不是很聪明？” 晚上云小鹿和丈夫煲电话粥，用一种非常惊喜的语气把闺女所有的表现一股脑都分享给了许朝。 “那大概是随你吧，你就聪明。”不管闺女是不是真聪明，但夸媳妇这绝对错不了，许朝的求生欲从来就没掉线过。 云小鹿在女儿满一岁时就又恢复了忙碌的科研生活，对此她一度担心女儿适应不了总见不到妈妈的日常，心下难过的不得了。 但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她闺女属实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在家和姥姥姥爷还有保姆阿姨玩的不要太安心，完全就没时间想起她那忙碌的亲爹和亲娘。 唯一欣慰的是这孩子记性好，哪怕好久不见爸爸都还记得甚至还很亲近，对于隔三差五都能见见一回的亲妈那就更亲近，所以渐渐的云小鹿就不担心专心去投入工作了。 虽然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女儿，但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云小鹿和许朝都是很上心的，尽管他们忙，但关于对孩子的早教也是规划得很全面。 为此云小鹿还特意高薪聘请了一位早教老师，每周三节课一对一上课，课程也不难都是些幼儿知识，但老师很有方法和耐心，这主要是给孩子培养学习兴趣，她和丈夫没时间亲自带就只能找更专业的来。 悠悠小朋友也不负众望，还不满两岁时就已经认识很多蔬菜水果和动物，甚至字母和拼音也都认得贼溜，一些基础的外语日常对话也能和老师交流，要不是怕拔苗助长让孩子失去学习的乐趣，老师都想给加快速度教更有难度的内容了。 “许教授，您家女儿的智力绝对是属于天才那一类的，您最好给悠悠去做一个专业的评估测试，这样也后面也好更有针对性的培养她。” 悠悠的智商的确很高，不到三岁就已经可以做到双语交流，汉字和单词量的掌握也已经达到了小学生的水平。 但云小鹿并没有㛄婲听一些人的建议让悠悠跑去提前读书，到了该上幼儿园的时候还是把娃送去了幼儿园。 “妈妈，我不喜欢幼儿园。”悠悠去了一天就提出了抗议，最近她爸爸调回了京城，她在家的胆子就越发大了起来。 “为什么不喜欢？”云小鹿没有生气，小孩子大概很少有喜欢幼儿园的，但她还是要听一听理由。 “幼儿园的小朋友一点都不好玩，我今天除了听他们哭什么也没干，老师们教的儿歌也很幼稚，我两岁都不学这么幼稚的东西了。” 看着女儿小大人一般的“控诉”，许朝在一旁乐不可支，“哎呦，我们悠悠的确不是两岁的小屁孩儿了，都三岁了呢。” “悠悠，今天是第一天，幼儿园的小朋友可能都不适应，或许过几天他们就不哭了，你也能交到好朋友也说不定呢？” 孩子太聪明也是让人头疼，但云小鹿还是希望女儿能有可以玩到一起的朋友，毕竟再聪明的人也不能忽视社交能力。 在幼儿园上了一周的课，悠悠小朋友第二次提出了抗议：“妈妈，我不喜欢去幼儿园，也不喜欢小朋友们玩的游戏，好无聊啊，我能不能继续跟着林老师上课？” 看着女儿皱皱巴巴的表情，云小鹿陷入了沉思，而后她又问了赵月季女儿平日在家都和谁玩。 “就胡同里的娃娃们啊，一大群娃几岁的都有，她每回都能跟人家玩到一起去，怎么去幼儿园就玩不到一起了呢？”赵月季其实也觉得奇怪。 云小鹿觉得自己要和女儿好好谈谈：“你是真的不喜欢小朋友们，还是不喜欢幼儿园？” 悠悠认真的想了想：“我觉得小朋友们虽然很可爱，但如果一天都和他们玩就很无聊，老师们教的东西也很无聊，我觉得在幼儿园很难受。” “那让你和林老师继续上课，可内容会变得很难不再像以前一样简单，你也觉得没关系吗？” 悠悠的眼睛亮了亮：“真的可以吗？我想要学更厉害的东西，妈妈，你让我学吧，我肯定会乖乖听课。” 好吧，确定了，她闺女就是求知欲太旺盛，幼儿园限制了这孩子的求知欲，云小鹿心情复杂的叹了一口气。 于是悠悠小朋友的幼儿园学龄只保持了一周就提前结束了，她跟着林老师的课程变成了一周十节课，林老师的博士教育研究课题也正式启动了。 等到过了半年，云小鹿下班后看着女儿和胡同口的孩子们疯玩的背影便彻底安心了，不上幼儿园其实真的也没什么，她小时候的孩子们就没上过，不也挺积极向上的？ “妈妈给你报了几个兴趣班，周末的时候你要空出时间去上。”现在流行给孩子培养才艺，云小鹿在听了大量育儿经后觉得这也挺好的。 悠悠看着课程表叹了一口气：“妈妈，你还是堕落了。” 云小鹿已经很适应自己家这孩子时不时就装大人样，所以对这句“犯上”的话也没啥反应。 悠悠最终去乖乖上了才艺课，只不过她在艺术领域的天分显然没有超出同龄孩子很多，不过云小鹿觉得这也正常，哪能处处都异于常人？她只不过是想给孩子开开眼界，也没想家里能出个艺术家。 悠悠六岁的时候正常上了小学，不过她是跳级上的，一入学就上了三年级，这件事是她自己做主，许朝和云小鹿对此也没啥意见。 “许念云，这回的奥数比赛你得参加，回去告诉一下你爸爸妈妈，他们需要和老师沟通一下。” 悠悠点点头，爸爸说过“当兵就得受人管”，当学生家长也得听老师管，所以许朝先生和云嘉女士不管做到什么职位，在她班主任和任课老师面前就只能是“许念云家长”。 “你想参加就去，不想参加妈妈也会帮你拒绝。”云小鹿看着八岁的女儿抱着一本高等数学在啃，只觉得让她闺女去参加小学奥数比赛是欺负别人家的小朋友。 “我还是去吧，我们数学老师今年要评职称，需要我拿个好成绩撑场面。” 云小鹿听了女儿这话差点被噎到，心想这孩子到底随了谁呢？以前还怕她只知道学习不通人情世故，可慢慢她便发觉自己真是养了个“小人精”。 学习方面就不用说了，云小鹿自觉自己小时候也绝对是要被闺女的智商吊打的份儿，可为什么在人情世故上这孩子也能无师自通到如此妖孽？ 最重要的是，这样让她这个当妈的很没成就感好不好！ “悠悠啊，要不妈妈再给你报个舞蹈课吧，你看你几个表姐都坚持下来了，长大后体型都可漂亮了。” 悠悠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一脸慈祥的母亲，撇撇嘴却也没拒绝。 明明知道她肢体不够柔软，小时候上芭蕾课她就是个小笨鹅，又来折腾人，坏心眼的妈妈！ 看着女儿也不生气，云小鹿觉得更没成就感了，小时候还挺可爱怎么越长大就越不可爱了呢？ 捏了捏女儿的小嫩脸，云小鹿慢悠悠道：“要不改天妈妈再给你去大学里听课？” “妈妈最好了！”悠悠很上道的亲了一口妈妈，肉眼可见的变高兴起来。 云小鹿心下再次感叹“爱学习”离开的很是时候，要是有机会见到悠悠，大概就会很嫌弃她这个“懒惰”的宿主。 然后又再次感叹怎么会有小孩子这么爱学习呢？不过不愧是她云小鹿的宝贝闺女，天生就是当科学家的材料，想到这事儿云小鹿其实美得不行。 悠悠看着美滋滋去厨房给自己做可乐鸡翅的妈妈，心下也在感叹，重活一世她怎么感觉自己还是在“养妈妈”嘞？时不时就要满足一下亲妈的“当家长的满足感”。 “爸爸，我想吃柚子，还想喝酸奶，冰箱里没有了。” 许朝在院子里正忙着给花浇水，听到女儿的喊声，忙放下手中的活儿。 “爸爸这就给你去买。” 看着出门的许先生，悠悠心下平衡了，这才是二十一世纪家长和孩子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云海生刚和胡同里和几个大爷“厮杀”，几盘棋赢了后乐呵呵拎着马扎回家，看着外孙女在门口“目送”她爸去超市，只觉得这孩子不但聪明随了妈妈就连“馋猫”属性也像了她妈妈小时候十成十。 “这么等不及啊，都趴在门口了？” 悠悠看着姥爷打趣的神色，笑嘻嘻接过小马扎表孝心，“我是来接姥爷回家吃饭的，今天我妈妈难得下厨呢。” “你姥姥呢？” “屋里看电视呢，刚指挥完我爸浇花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