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名：学霸直播间 作者：词酒 文案： 乔知予有两重身份，白天的她是学校里安静的美女学霸，晚上她就变成了带货主播——姐妹们，这本五三超好做，都给我买它！ 长期熬夜，内分泌略微有点失调的乔知予脸上冒起了痘痘，她那转学来的同桌给她递过一粒黑漆漆的东西来，说那叫‘清颜丹’。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娱乐圈爽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乔知予、张一鹤┃ 配角： ┃ 其它： ================== 第1章 重来 津市三中。 高三党们才挤过了独木桥，或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或是人仰马翻阴沟翻船，这些人都变成了津市三中的过去，除去荣誉栏上依旧挂着的那几位天之骄子外，绝大多数人留在津市三中的痕迹都将被淡忘。 乔知予抱着一摞书站在荣誉栏前，看着荣誉栏上排名第一的那张脸……准确地说，她并不认识那张脸，她只是在看那张脸下面的介绍——“陈淀，北京大学（自主招生）”。 手指无意识地已经将她怀中那本只做了开头前几页的书角给揉皱了。 北京大学医学部，那是她之前做梦都想去的学校，可是一年前，她对医学这个专业恨之入骨，放纵大半年，从津市三中的天之骄女变成了全校笑柄，北京大学医学部已经是她无法企及的象牙塔了。 她刚从教学楼出来，班主任的话依旧在耳边。 “知予，老师知道你受的打击很大，但老师希望你永远记得，你爸爸希望你变成什么样的人。过去的事情是无法挽回的，你能做的，是承载着你爸爸寄托在你身上的希望活下去。” “明星这条路看似光鲜璀璨，但如果背后没什么靠山的话，很容易迷失自己，你长得好，成绩也好，老师觉得还是找一份踏实点的工作好，你觉得呢？” 一年前，她爸爸乔金诚被失去理智的病人家属连捅十六刀，刀刀命中要害，经过十数小时的抢救之后，不幸身亡。 曾经的她一直都以为自己会像她爸爸乔金诚一样，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把神圣的白大褂穿在身上，去与黑白无常夺命。 ‘乔金诚’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墓碑上冰冷的三个字，她对未来的规划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后来，‘小艾同学’来了。 这个常常把‘越努力、越幸运’挂在嘴边的黑科技系统带她幸运地遇到了星探，而星探又利用她身上那‘被害医生之女’的标签，将她推进了娱乐圈，拍了人生第一部 戏。 经纪公司为她画了一个‘一飞冲天，成为当代顶流小花’的大饼，她为了接住这个天降大饼，几乎荒废了整个高二，结果偶像剧播放了，天降的大饼砸到了她的脸上，把她的白日梦给砸醒了。 她并没有踏上走向人生巅峰的路，反倒是为网友贡献了许多经典表情包，更有甚者，说她想红想疯了，连自己父亲的人血馒头都要吃。 她能将网络上那些铺天盖地的谩骂视若罔闻，但她无法忍受她妈妈郝岚也这样想她。 乔金诚去世之后，郝岚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太对，被乔知予的舅舅郝仁接回了娘家。郝岚信了网友的那些话，认为乔知予想红想疯了，指责乔知予没心没肺，母女俩大吵一架，乔知予搬回了原来的家，拜托舅舅照顾好精神不大正常的郝岚，决定回到原先就读的高中，重整学业。 她手里没什么好牌，但也不差，属于不上不下的‘中不溜’，可因为一次事故，她把手里这把‘中不溜’的牌也打成了‘烂牌’。 距离高考只有一年不到，她高一所学已经基本上还给了老师，高二一年都在外拍戏，学习进度空茫一片……四舍五入算一下，她的高中一片空白。 她班主任叶和平是一个进入更年期许多年都没出来的中年妇女，脾气异常暴躁，不过在乔知予身上，倒是留了不少的仁慈。 就在刚刚，叶和平冲她下了最后通牒，“一轮复习马上就要开始，高中所学的知识，老师都会挑重点地重新讲一遍，你必须把你落下的那些东西都补回来。别的同学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就可以，我要求你付出百分之九百的努力。” “知予，像你这样的情况，本来应该从火箭班清出去的，但老师一直都给你留着位置，半年时间，如果到这学期寒假，你无法靠实力在火箭班坐稳，那你只能和其它同学一样轮班制，去普通班里了。” 津市三中的学习强度很高，乔知予高二一年不在，留给她的学习资料摞了有三米高，就堆在老师办公室的墙角里，相当壮观。 乔知予叫来了出租车，上上下下地跑了七八趟，才把那些资料都搬到了出租车上，打车回了家，又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几趟，将书都搬到了乔金诚原先用的书房里。 在乔金诚去世这件事情上，郝岚受的刺激太大了，她根本看不得家里留下的任何与乔金诚相关的东西，哪怕乔金诚放在书房里的那些书，他用过的茶杯、穿过的衣服等都已经打包好锁到了地下室里，郝岚看到这屋子里的一点一滴，依旧会崩溃大哭，这也是为什么郝仁要将郝岚接回娘家的原因。 郝仁担心留郝岚和乔知予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话，郝岚不仅会把自己折磨疯，也会把乔知予给折磨疯。 乔知予将屋子里一点一点地打扫干净，翻出她高一用过的那些书和资料来，全都摆到了空置的书架上，随便叫了一个外卖填饱肚子，便进了书房。 这手牌是她亲手给打烂的，哪怕时间无法重来，她也要尽全力把这把烂牌修补回‘中不溜’状态。 坐在书桌前，乔知予翻出了叶和平给她的复习大纲安排，看了一下最近要用的资料与老师要讲的东西，掏出笔来，用笔帽磕了磕桌子，低声道：“小艾同学。” 小艾同学一秒上线，“越努力，越幸运！小艾同学在！” “我想调整一下主线任务，把原来的登上人气巅峰变成登上学术巅峰，可以吗？” “亲亲，这个是不可以的呢！主线任务一经选中，终身不可更改，建议亲亲不要再动这样的想法，否则可能会受到‘雷劈电打’大礼包哦！” 乔知予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在学习上越努力，越幸运呢？” “当然有啦！人气巅峰本来就是一个很大的命题，这边建议亲亲将提升学习成绩作为支线，通过自己的努力完成任务，不断兑换幸运大礼包呢！” 乔知予松了一口气，“行，将提升学习成绩设置为支线。你发布任务吧。” 小艾同学似乎宕机了，卡顿了好久，她的声音才传出来，“小艾为您准备了一套最有效提升学习成绩的资料清单，建议您仔细核实，根据小艾为您准备的资料好好学习，只要您努力学习，就可以积攒幸运点。鉴于亲亲自行选择兑换的大礼包多半不靠谱，往后小艾将为亲亲开启托管服务，所有幸运大礼包皆由小艾选择过后，自动为亲亲发放呢！” 乔知予：“……”她虽然不怎么爱玩游戏，但‘托管’功能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系统还能托管？ 小艾同学似乎是听到了乔知予心中的腹诽，银光一闪，一个U盘就出现在乔知予的桌面上，乔知予将U盘插在电脑上，待她将那文件拷贝进电脑里，U盘就化作一团黑色的光点湮没不见了。 乔知予操作电脑打开文件，对照着小艾同学罗列出来的‘必刷书目清单’，将自己已有的所有资料重新整理了一遍，发现有些资料是她没有的，她赶紧上网下单，仅仅是为了将那些资料都整理出来，她就用了大半天的时间。 乔知予不怎么会做饭，几乎全部都靠外卖，实在吃外卖吃腻歪了，她便会给自己冲一碗燕麦。 捧着小艾同学规划出来的第一本书，乔知予头没梳脸没洗，一边看书一边做笔记，七八个小时都保持着那一个高度专注的姿势，直到小艾同学提醒她获得‘百折不挠’的幸运大礼包，乔知予才停下笔，她揉了揉太阳穴，面无表情地靠在椅背上，问小艾同学，“‘百折不挠’大礼包是什么意思？” 小艾同学的声音有些兴奋，“是因为系统检测到亲亲遇到了一百个需要苦思冥想才能解决的问题，并且这一百个问题都被亲亲解决掉了，这才会派发‘百折不挠’大礼包的。” 乔知予看了看被自己翻过的那大半本书，有些不敢相信，这本书是她之前学过的，算是复习，她确实感觉到有些东西学的磕磕巴巴，需要不停地回顾，但没想到薄薄半本书里就出现了一百个问题。 “这个大礼包有什么用？” “可以提升亲亲的毅力与韧性呢！亲亲这次坚持了八个半小时就觉得腰酸背疼无心学习了，有了百折不挠大礼包，亲亲只要持续努力，就会变成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类型哦！专注学习的过程中，亲亲可以做到心无旁骛，不被任何外界因素所干扰，哪怕是在迪厅酒吧里，亲亲都可以专心学习呢！” 乔知予：“……”很好，很有用！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请给我疯狂地收藏这本书，今天还有一更（下午六点放送）呢！！！ 第2章 一鹤 获得‘百折不挠’大礼包的乔知予学了一整个通宵，等到凌晨五六点的时候，她实在撑不住了，倒头就睡，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乔知予掏出手机来看了看，微博上一切如常，每天都有很多人盯着她的账号骂，私信框里满是污言秽语，她又点进微信，与她签了同一个公司的歌手‘小七木’发了一条朋友圈，高调表白经纪人给她安排的资源。 乔知予习惯性地点了一个赞，可脑海中那根弦陡然绷紧，她点开小七木朋友圈的大图看了一下，那个群她也有，为什么她没有收到消息？ 再仔细看，乔知予明白了，那是一个与她所在的那个群一模一样的新群。 换句话说，她被雪藏了。 “这样也挺好的，正好安心学习，熬到两年合约期满，到时候又是自由人。” 乔知予点了个外卖，冲了个热水澡，嘴里叼着苹果进了书房，正打算把之前看过的内容再复习一遍，小艾同学就又来送奖励了——‘敏而好学’大礼包。 小艾同学的语气有些激动，“亲亲，这个大礼包对亲亲超级有用呢！‘敏而好学’会提升亲亲的智商，有利于亲亲充实空空荡荡的大脑，会让亲亲变得更加聪明，思维更加敏捷，最直观的反应就是原先那些想不通的难题，这会儿可能努力想想就想明白了！‘好学’只是附加加成啦！亲亲之后会对各种各样的学习资料都有一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吸引力，而且亲亲也会拥有鉴别资料好坏的能力呢！” 听小艾同学的描述，乔知予感觉自己貌似捡到宝了。 她从书房里翻出一本书来，盯着那本书的封面看了三秒钟，那书的封面上就自动浮现出一个数字来——78%。 乔知予又从那堆被小艾同学pass掉的书里翻出一卷试题册来，盯着看了三秒，那书的封面很快就弹出一个数字来——27%。 打开那本试题册看了一下，只见数学老师在上面给她添了备注，“这本试题册整体难度偏难，很多题目都是超纲题，对我们没什么用，不建议做。” 乔知予心里明白了，难怪小艾同学激动，‘敏而好学’大礼包简直就是bug！‘敏’能直接提升智商，‘好学’能让她鉴定学习资料的好坏优劣，让她少走弯路！相比起‘敏而好学’来，那个‘百折不挠’简直就是搞笑的鸡肋。 她就是这么稍微想了一下，小艾同学的提示音就在她耳朵里响起来了。 “滴滴滴，检测到亲亲有一个十分愚蠢的想法，小艾同学特地来纠正一下！成大事者，一定拥有百折不挠的毅力！天赋决定一个人能跑多快，毅力决定一个人能坚持跑多远，亲亲看待问题一定要客观理智哦！‘百折不挠’的好处在于它能锤炼人的意志，提升人的人格魅力呢！小艾出品，必属精品！越努力，越幸运！” 乔知予毛骨悚然，她这会儿才意识到，小艾同学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她，连她心中所想的每一个念头都不放过。 ———————————————— 周一是乔知予‘回校复课’的日子，她没敢再熬夜，学到十一点半就数着羊睡了，睡前还特意给自己定了一个闹钟。 然而，乔知予不知道的是，津市三中对学生的要求极高，高一学生的作息是按照高中生标准作息来，高二的学生就会在标准晚自习之后增加一节晚自习Pro，而到了高三学生这儿，早自习之前还会再增加一节早自习plus。 于是乎，在乔知予睡得香香甜甜的时候，她的那些同学就已经到校准备上早自习了。 第一节 早自习是语文。 高中语文老师上课从来都是‘意识流’讲课，除去那些语病判断、古文默写以及文言文等部分是老师讲了之后就能提分之外，其它部分基本上靠‘个人直觉’。 早自习课上，学生们都在叽里呱啦地背诵高考必备古诗文，语文老师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点了语文课代表谢瑜出去，没一会儿，语文课代表就和语文老师一前一后地进来了，二人手里各自抱着一大摞材料，都摞到了讲台上。 语文老师又同班长祁顺说，“你们俩去把犄角旮旯那张桌子抬出来，再去教务处抬一张新桌子，然后把这两摞材料放到桌子上去。” 火箭班里的尖子生都不再背书了，支着耳朵听语文老师的安排。 “你们看我干什么？背书啊！乔知予要复学了，今天来上课，还有一个新同学叫张一鹤，从冀北省转过来的。大家都高三了，就别搞什么欢迎新同学的形式主义了昂，如果大家真有那份心，就在学习上多帮助帮助同学。” 说完之后，她又嘟囔了一句，“要不是学校不让留级，我真想劝乔知予跟着高二念，高二一整年都没上学，她能跟上我们的进度么？还有那个冀北省来的张一鹤，听说成绩很一般。” 语文老师憋着一肚子的负能量走了，留下火箭班的尖子生们面面相觑。 这些尖子生们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转瞬便炸开了锅。 “卧槽！卧槽！卧槽！非卧槽不足以表示本男神心中的震惊！” “乔知予要复学了！她不是混娱乐圈去了吗？拍出了好多经典的表情包呢！” “我听说她被骂的挺惨的，应该是打算回来好好学习了吧！” “一整个高二都没念，她能跟得上吗？” 这些尖子生们吵吵了一会儿，都各自闷头背书去了，没多久，一个身高一米八出头，穿着一身灰色运动装的寸头帅哥就拎着一个瘪瘪的书包走了进来，推开教师的门瞄了一眼，找到空桌子后，迈着两条大长腿走到空座位上，选了靠窗户的位置，将他桌面上的书全都推到另外一张桌子上，掏出湿巾来擦了擦桌面，然后选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趴下开始睡觉。 火箭班里暗搓搓观察这位长腿帅哥的尖子生们当场就石化了一半。 班长祁顺用手指挺了挺架在鼻梁上的眼睛，那一瞬间就仿佛柯南附身一样，故作高深莫测地说，“班里一共要来两个人，乔知予和张一鹤，乔知予我们都认识，所以这个人一定是……” 不等他卖弄完，语文课代表谢瑜就抢答了，“一定是张一鹤！” 说完之后，谢瑜一把搂住她的同桌，低头用手遮住自己眼睛里冒出来的色、情的光，兴奋地说，“盼盼！盼盼！你看到了吗？那颜好正！那腿好长！那皮肤好好！那屁股好翘！我幻肢抬头了……” 杜盼盼是数学课代表，他们这一搓班委都坐在一起，号称火箭班的权力中心。 杜盼盼扭头盯着张一鹤的脑勺看了一会儿，推开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是谢瑜，极力想装出一个相当沉着冷静的模样，可惜装了不到三秒就破功了，她用手捏着自己的腿说，“寸头帅！我可！我可！这个我真的可！可是我妈不让我早恋，不然我的腿就保不住了。” 火箭班的这些尖子生们，口花花的不比街上的小流氓差，都是这个阶段的年轻人身上蠢蠢欲动的荷尔蒙在作祟，不过他们都只是嘴上说说，口花花说爽了，也就低头去学习了。 来日方长。 相比起张一鹤进班时的暗流汹涌，乔知予回班复课时，大家的表现就淡定多了，高一做了一整年的同班同学，乔知予的脾气也挺好，哪怕后来半只脚那进了娱乐圈的名利场，依旧会偶尔在班群里冒个泡，也会给同班同学点赞，大家看到她都相当的淡定。 祁顺给乔知予送来了一张课程表，叮嘱乔知予不能再错过早自习plus。 谢瑜给乔知予详细讲解了语文老师临场加的那一摞材料的用法。 杜盼盼将自己高二一整年的笔记本都借给了乔知予。 英语课代表李妙希将自己已经用不上的那本高考必备3500词送给了乔知予，还顺带着给了乔知予一本高考必备古诗文64篇。 感受到同班同学似火热情的乔知予回到座位上，双目放空了一会儿，翻开课表看了一眼，确认是语文早自习Pro以及生物早自习后，她将这两个科目会用到的资料都摆在了桌面上，其它东西全都分门别类地塞到了桌洞里，还将张一鹤推到她桌子上的那一摞材料放到了张一鹤左手边的窗台上。 翻开高考必备古诗文64篇，乔知予摊开本子，开始一行一行地抄，为了不打扰到她这位新同桌的清梦，她一直都是低声默念的。 每一句都要认认真真地抄，确定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用错后，乔知予这才会去记。 ‘敏而好学’果然有用，一首没见过的故事，乔知予只要抄一遍背三遍，就能牢牢记在脑子里，一首一首古诗刷过去，背到二十多首的时候，早自习pro结束了。 乔知予借用课间时间抄了一篇文言文，打算踩着生物早自习前倒数两分钟的点儿去上个厕所，就见她那一直都埋头大睡的同桌仿佛诈尸一样坐直了身子，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黑板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扭过头来，皱着眉对乔知予说，“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就虚寒成这样了？” 乔知予：“？？？” 第3章 痛经 乔知予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同桌，平心而论，很帅。 她混娱乐圈的这一年，见到了不少帅哥，同她面前这同桌相比一下，她这同桌帅的不够精致，但胜在阳刚，只是往她面前一站，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荷尔蒙。 可这么一个年纪看着与她相仿的帅哥，张嘴便说她有点‘虚’，乔知予接受无能。 乔知予懒得同她这蛇精病同桌辩解，她还赶着去上厕所，便赏了张一鹤一个大白眼，然后小跑着冲去同楼层的卫生间了。 张一鹤脸上的笑有点尴尬，“我这是好心提醒你啊，年纪轻轻就虚成这样，老了之后一身毛病。天丹门第八十三代关门单传弟子在这儿，给你搓一个药丸子，绝对把你补得元气满满，怎么就不信呢？” ———————————————— 乔知予踩着生物早自习的铃声跑回教室，匆匆灌了几口热水，掏出生物课本来就看。 相比起物理与化学，理综三巨头之一的生物被乔知予扣上了一个‘简单’的帽子，她决定用最快的速度、最高的效率来把生物知识搞定。 想要学会一门科目，最重要的资料便是课本。 以课本为中心，参照小艾同学给出的一系列查漏补缺的辅导资料，乔知予有信心把生物成绩迎头赶上来。 从‘生命与细胞’开始看起，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来，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的生物早自习便过去了，她已经将生物必修一刷了大半本，预估抽个课间操的时间就能将必修一刷完。 乔知予扭头看了一眼窗外，与她所在这栋教学楼面对面的是高一的教学楼，那边的学生还没有入学，想来这会儿正在享受中考完的那个漫长的假期。 “其实假期太长也没什么意思……” 乔知予心里嘀咕了一声，无意中瞥到她同桌张一鹤桌面上的书，愣了一下。 《三年中考两年模拟》？ 她这同桌是不是拿错书了？ 这会儿应该看的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以及《天利三十八套》啊！ 出于好心提醒的目的，乔知予推了推张一鹤的胳膊肘，道：“你怎么现在才看中考的书？” 张一鹤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来，倒出一个黑漆漆的药丸子，往嘴里胡乱一塞，“因为我初中的东西都没怎么学，老头子和我说我年纪不小了，要是去初一跟着一起学，就是和一群小屁孩混在一块二，太丢人了，我的同龄人应该上高三，就给我塞进高三来了。但落下的课程都得补啊，我已经五年没碰过课本了，这些比老爷子给我看的《无为清静经》还难懂……” 好端端一个小帅哥，原本看着还有点玩世不恭的意味，这会儿说到课程，居然看出了一点委屈。 神特娘的委屈！ 一米八健壮大汉在线委屈？ 乔知予觉得她这个同桌可能是个中二病晚期，要不然为什么嘴里说的话都是她听不懂的？ 一会儿像个老中医一样说她体虚，一会儿又说什么他好几年没读过书，还扯什么《无为清静经》，他怎么不去学《女戒》呢！ 乔知予在心里给张一鹤贴了一个不靠谱的标签，然后一整天都没主动搭理张一鹤。 她看着自个儿准备的材料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张一鹤对着那一摞《三年中考两年模拟》愁眉苦脸。 准确地说，乔知予是真的在心无旁骛地学习，张一鹤却时不时转过头来悄悄摸摸地瞄上乔知予几眼，然后便无比痛心地低下头，他在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提醒乔知予，小小年纪就这么体虚的话，容易痛经。 看着乔知予专心致志学习的侧脸，张一鹤就没忍住走了一下神儿，他偷偷摸摸掏出手机来，用书本挡住，点进搜索框搜了一下‘乔知予’，看到网友铺天盖地的骂名之后，他又颇为复杂地看了乔知予一眼，最后点开了网友做的那个关于乔知予演技的鬼畜剪辑。 看完之后，张一鹤突然有点明白乔知予为什么这么努力学习了。 演技这条路真的走不通啊！ 乔知予如果不演戏，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真是岁月静好，可她一旦开始演戏，那简直就是大型车祸现场。 将那个鬼畜剪辑视频来来回回看了三遍，张一鹤打算安慰一下乔知予。 他用笔戳了戳乔知予的手肘，低声说，“你也不必太在意网络上的那些评价，我看了一些你演的视频剪辑，挺好的。” 乔知予的伤疤被戳到，她直接给气笑了，深吸一口气，把险些一怒冲冠的头发往耳后捋了捋，她问张一鹤，“你觉得哪儿挺好的？” 张一鹤一时语塞，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具有安慰力的理由来，“我在山上的时候，老头子每年都会带我去山下县城的一个老剧院里看皮影戏，我觉得你演的比那些皮影戏演的生动多了。” 乔知予：“……” 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的乔知予决定一周之内不再搭理这个煞笔同桌。 僵硬的学习气氛仅仅维持了一天半，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乔知予正拿着高考必背单词在那儿刷，就感觉小腹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绞痛，她从书包里掏出保温杯来，灌了一口热水，想用热水压一压，可没想到那阵绞痛却越发剧烈了。 硬捱了半节课，英语老师在讲台上讲的英语都变成了鸟语，乔知予感觉痛得眼冒金星，耳朵都开始跟着嗡嗡嗡地想，实在撑不住了，她推开眼前的单词书，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撑着头，冷汗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察觉到乔知予不再像人形复读机一样被单词了，张一鹤扭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乔知予那脸色、唇色俱苍白的样子，犹疑了一下，问，“你是不是痛经？” 乔知予：“……”男生问这个问题，不害臊吗？就算张一鹤不害臊，她都觉得臊得慌。 咬着牙点了一下头，乔知予红着脸把头扭过去，听着她的同桌从书包里稀里哗啦好一通翻找，然后对她说，“你吃这个，吃下去一会儿就不难受了，我昨天就和你说了，你身体虚寒，得吃药调理，你不听，赶紧吃。” 张一鹤掰开乔知予的手，把那粒黑溜溜的药丸塞到了乔知予手心里。 乔知予都懵了，她担心张一鹤是要给她下毒。 张一鹤见乔知予一副那样的表情，也实在没脾气了，他又摸出一粒一模一样的来，往自己嘴里一塞，灌了口水咽下去，然后同乔知予说，“信了吗？这药没毒，就是温阳扶正的，你体内虚寒太严重，不痛经才怪。” 乔知予确实被痛经折磨许久了，也不是没有去医院看过，中药西药吃了不少，都没见效，后来才放弃。 这会儿大概是被痛经折磨得太狠了，也可能是痛到失去理智，被张一鹤脸上那纯良的表情给骗过去了，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宕机了一样，鬼使神差地往嘴里一塞那药丸，又拧开自己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那药丸看着黑漆漆的，像是挺苦的样子，实际上吃起来却不苦，甚至还有点草木的香甘味，被热水一冲，药丸子的味道在嘴里涤荡了开来，乔知予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吃草的羊，满嘴都是草的味道。 张一鹤见乔知予吃下药丸子了，这才松了口气，说，“你趴一会儿，五六分钟就见效了，保温杯给我，我给你去茶歇室再打点热水回来。” 乔知予再度鬼使神差地将保温杯递给了张一鹤。 张一鹤这么一走，一节课都没回来，搞得乔知予以为张一鹤拐走她的保温杯私奔去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张一鹤只是去操场上跑步去了。 他为了让乔知予相信他的药，自个儿吞了一粒温阳丹，而他的阳气本身就足，一粒温阳丹入腹，半分钟不到，他就感觉到了自己隐隐有‘龙抬头’的迹象，赶紧往外跑，在操场上跑了一节课才将体内的那些多余的阳气给宣泄掉。 ———————————————— 乔知予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张一鹤给她打回热水来，倒是觉得大姨妈对她亲切温和了许多，绞痛渐渐消退了，原先像是被冰捂着一样的小腹这会儿也暖和了不少，就连四肢都跟着热乎了起来。 “那究竟是什么药？还挺管用的。” 乔知予决定撤掉自己一周不理这个煞笔同桌的fg，改为友善对待这个同桌，起码她得帮同桌把《三年中考两年模拟》上的题目都搞明白，然后尽力帮张一鹤提升一下学习成绩。 虽说他们俩都是混在火箭班里被学霸大佬碾压的菜鸡，但她这个菜鸡起码要比张一鹤茁壮一些。 等到英语课下课，乔知予才等回满头大汗的张一鹤来。 张一鹤把保温杯放到乔知予桌子上，见乔知予盯着一道单项选择题发呆，瞄了一眼，随口道：“选A，he was in a brown study的意思是他在走神，这是俚语，你不能用常规语法来分析。” 乔知予像是触电一样坐直了身子，翻到答案的那一页瞄了一眼，果然与张一鹤说的一模一样，而她之前一直都是在纠结选Ｂ还是选Ｃ。 “你英语这么好呢？？？”乔知予感觉自己被降维打击了。 张一鹤的语气无所谓到有点欠揍，“跟着老爷子出国作法，见了不少歪果仁，所以英语勉勉强强。” 都快把英语念出人形BBC的感觉了，还说自己是勉勉强强？ 张一鹤这英语发音水准可比那个将‘borrow’念成‘包肉’的英语老师厉害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下午六点！这个会准时更新的！ PS：朋友们快去康康作者专栏里那个《长公主的科技后援团》！ 感谢在2020-01-16 18:30:15~2020-01-17 14:52: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想回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晕倒 被张一鹤这么一吓，乔知予立马就有了一种‘不敢小看天下英雄’的觉悟。 中二病同桌的英语水平都那么高了，她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借用小艾同学的那句话说，越努力，越幸运。 姨妈到访时给她带来的痛楚一扫而空，乔知予神清气爽地投入到了学习中去，连带着张一鹤带着她的保温杯消失一整节课的事情都被她抛在脑后去了。 中午放学的时候，张一鹤又塞给了乔知予几粒药丸子，叮嘱乔知予连着吃十天就能把体内的寒湿去掉，这次乔知予没有拒绝。 倒不是她相信了张一鹤的那些药丸子，而是她觉得这些药丸子能救个急也不错，她不想再被痛经折磨了。 ———————————————— 得了‘敏而好学’大礼包的乔知予立志在期中考试之前赶上大部队的学习进度，争取将自己的成绩提升到班级中游水平。 她自己还在心里算了算，算上暑假里补课的这半个月，到期中考试一共两个半月的时间，合计七十五天左右，她需要面对的科目是语数外理化生，能匀给每个科目的时间只有十二天半，她必须得努力努力再努力才行。 像生物、化学、物理、数学这四门课，涉及到的基础知识并不是很多，容易补，关键是看一个人的破题意识怎么样，只要将基础知识都学明白，哪怕没有做很多很多题目，考个及格之上的中等分数不成问题，语文和英语的考试就得听天由命了，她只能尽力将老师规划的考试内容都学一遍，至于能够吸收多少……看命。 将自己的复习计划设置成长跑之后，乔知予便投身到了书山题海中去。 她没有想到的是，除了期中考之外，还有月考和周考。 她昏天黑地地学生物，用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将生物的必修、选修内容全部看完，还刷了一本小艾同学推荐的性价比超高的生物习题册，刚打算再用一周的时间将化学这块硬骨头也给啃下来，结果就听班主任叶和平宣布了一则催命的消息——为期半个月的暑假补课结束后，津市三中会组织一次摸底考试，目的是筛查所有学生的薄弱点，为高三阶段的复习指明方向。 叶和平还特地提了一句，“这次摸底考试有别于原先的考试，和高考的安排也不一样，六门科目单独命题，命题组的老师会兼顾到高中所学的全部知识点，命制出一份题目量超过的试卷，每门考试都分为AB卷，语数外各科满分三百分，理化生各科满分两百份，合计一千五百分，每门科目的考试时间都是半天，一共考三天。考试期间，原则上是不允许上厕所的，建议大家调整好生理状态，如果实在想上厕所，会有专门的巡考老师进行陪同，大家不要害羞，更不要抗议。” 叶和平说完这些，火箭班的尖子生们就开始炸锅了。 乔知予和张一鹤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犄角旮旯里，最该炸锅的二人这会儿却保持着诡异的沉默。准确地说，张一鹤是在面无表情地沉默，乔知予却是把心态崩了个彻彻底底。 距离摸底考还有一周的时间，而她还有五门科目没有系统地复习过。 高一的科目她虽然学过，成绩也还行，但历经一年的‘休眠’时间，把那些知识重新激活都需要花不少时间，更别提高二阶段的知识，她完全就是空茫一片。 摸底考是要考高一高二的全部知识？为了考察得更细致一些，老师们还命制了考察内容相当充实的试卷？ 乔知予觉得自己可以稳坐火箭班倒数第一了，不过她转念一想，同桌除了英语之外，貌似别的科目还在对照着《三年中考两年模拟》复习，慌得一批的心稍稍淡定了一些。 瞧瞧中二同桌的这心理素质，人家都不慌，她慌什么？ 乔知予不断地安慰自己，只有期中期末考试才会重新分班，她就算这次摸底考考得再差，也能在火箭班里安安稳稳地坐到其中考试前，但这些安慰并不管用，心里依旧慌成狗。 火箭班的学生成绩普遍高，这些学生对于考试的‘尊重意识’也是相当高的。 最直观的体现便是，叶和平说完这些之后，火箭班的学生都安分了许多，住校的那些学生中午都不回宿舍休息了，走读的学生也有不少选择中午不回家休息，留在教室里继续埋头苦干的。 乔知予本身就是靠外卖打发一日三餐，为了节省时间，她都是让外卖员送到教学楼下，然后抱着外卖去走廊尽头的茶歇间吃了，顺带着打一杯热水喝的。 吃外卖的时候，她都在刷学校发的那本英语复习资料，单词、短语、固定搭配、句式、语法、全都靠这些零零碎碎的时间来学。 反倒是看她那同桌张一鹤，仿佛他不用参加考试一样，除了每天上课的时间会稍微用一点点功之外，其余时间都消失个没影儿。 乔知予发自内心地佩服张一鹤的心理素质，并且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像张一鹤一样咸鱼。 摸底考前倒数第三天，乔知予连着吃了好长一段时间外卖而立下的‘隐患’爆发了——胃痛。 胃痛的毛病是她混娱乐圈的那一年给‘熬’出来的，她的身体原先还算健康，别人看起来也觉得她长得挺美，可是对着镜头，就会显得有点‘壮实’，所以经纪人建议她‘享受饥饿’。 人是瘦下来了，上镜也好看了，可胃病也熬出来了。 这会儿每天吃油腻且口味略重的外卖，一次两次或许不会暴露什么问题，但她从舅舅郝仁家搬出来独自住之后，连着吃了十来天的外卖，病来如山倒，上吐下泻都不带停的。 ———————————————— 张一鹤每天都在暗中观察他的这位同桌，亲眼目睹了乔知予沉迷学习日渐消瘦并瘦成纸片人的情况，他正苦思冥想该怎么提醒一下乔知予，说她的这种情况很危险，结果就看到乔知予翻着白眼晕过去的情况。 张一鹤被吓了一跳，伸手在乔知予脖子上探了一下，从乔知予的气脉中感知到了乔知予身体的基本情况，然后便稀里哗啦地翻他的书包，发现对乔知予有用的药没带，他低声骂了一句‘草’，将乔知予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拿起来，简单粗暴地一裹，横腰抱起乔知予就往教室外冲。 讲台上的化学老师一脸懵逼。 “张一鹤，你干嘛去？上课呢！！！！！” 从化学老师那拉长的调子里就能感知到她的极度不满。 张一鹤已经跑出了教室，他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乔知予晕倒了，我带她去医务室！” 这下化学老师不再一脸懵逼了，她被吓得丢下教案，同教室里的学生说了一句‘大家自由安排复习’，然后便匆匆忙忙地跟着张一鹤往医务室跑。 学生在教室里晕了过去，这算是教学中的重大事故了！ 化学老师是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妇女，她原本还想着张一鹤抱着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七的小姑娘可能会跑不动，她能搭把手，结果等她冲出教学楼的时候，连张一鹤的背影都没看到。 等她气喘吁吁地赶到医务室时，退休返聘回来的老校医正一脸惋惜地给乔知予挂水。 老校医问化学老师，“这是你们班的学生？这孩子的情况可不理想。最严重的毛病是肠胃炎，已经有脱水的症状了，要是再多昏迷一会儿，可能得送去ICU。另外，你们高三的学习压力这么大么？这孩子平时带着妆，一般人看不出来，可我刚刚看了看她的舌头，又用洗手液给她擦了擦眼皮下面，黑眼圈大的哟，是不是打算考不上学校就去和国宝竞争上岗？” 化学老师一时语塞。 老校医继续道：“我给她挂了水，应该快醒。你们赶紧通知这孩子的家长，真是要分数不要命了？饮食必须注意，还有就是休息问题。高三学生本来就压力大，睁眼就是做卷子，晚上还睡不好，当自己是铁打的金刚人呢？” 关于乔知予的家庭状况，化学老师还是有所了解的，她摇着头说，“哎，她的家庭条件有些复杂，她爸就是去年医闹被捅没命的那个医生，市中心医院那个，她妈的精神状况不好，平时都没人管。原先都不打算念了，出去闯了一年，没闯出个名堂来，这才回来念书。高一的东西忘了个七七八八，高二的东西一概没学，直接来高三总复习，你说她的压力能不大么？联系家长的事情，我等会儿和班主任叶老师商量一下，张一鹤，你先回去上课吧，老师在这儿守着。” 张一鹤点了点头，拔腿就往外跑。 乔知予吊了两节课的水，也听老校医在她耳边磨叨了两节课的青少年养生保健知识。 等水吊完，她摸口袋打算付钱，却发现自己连手机都没带，满脸尴尬地冲老校医解释，老校医摆手，“回去上课吧，送你来的那个小伙子给你付过了。” 等乔知予走了，老校医盯着乔知予坐过的地方看了好一会儿才叹气说，“金城啊……真是好人不长命，世道不留人。”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昨天有点点卡文，今天就顺畅多了！ 第5章 羞耻 乔知予拖着两条软绵绵的腿回到了教室后，原本她打算把打吊针的钱还给张一鹤，却发现张一鹤并不在教室，找班长祁顺问张一鹤去了哪里。 祁顺一脸问号，“啊……？张一鹤不是和你在一块儿吗？把你送去医务室后，他回来问了一下住校生你平时都吃什么，然后就跑出去了，他没去医务室找你？” 没有。 张一鹤到底去干什么了？ 乔知予不是心硬的人，张一鹤帮了她两次，在她心里已经有了变成‘可交’朋友的苗头。 都说时间会教人成长，其实乔知予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教人成长的不是时间，而是发生在时间里的经历。 乔爸爸去世之后，她从未刻意地去改变过自己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可她感知这个世界的方式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好像是给自己安了许许多多的触手，能够清晰地感知到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善意与恶意。 她像是在自己面前设置了一道门，自己在门里面，其他人都在门外。 这道门给了她一定的保护，但也带来了很大的弊端，其中最大的弊端就是她很难再相信一个人，包括与她具有血脉亲缘关系的亲妈郝岚。 而如今，乔知予感觉到，她的这道门毫无防备地就被张一鹤给挤出了一条缝来。 从这条缝里，她仿佛看到了阳光。 ———————————————— 张一鹤是踩着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回到教室的，他往乔知予桌子上放了一个玻璃瓶，叮里咣啷的声音把趴在桌上小憩的乔知予给吵醒。 乔知予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那个玻璃瓶，还是圆溜溜的药丸子，不过这次不是那种黑漆漆的颜色了，而是深红色，她笑了一下，问张一鹤，“你这次打算给我什么仙丹？治胃病的？” 张一鹤听出了乔知予话里的调侃，脸一黑，道：“不是仙丹，是穿肠毒药，一次一粒，一日三次，你吃不吃？” 乔知予扒开玻璃瓶上的木塞子，倒出一粒来，放到嘴里嚼了嚼，和水吞了，这才说，“毒药就毒药吧，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谢谢你了，打吊针的钱花了多少？我微信转给你。” 张一鹤愣住，“我没掏钱啊……” 二人都呆了一会儿，乔知予觉得张一鹤不像是在说谎，便猜到了几种可能，不是化学老师给结了账就是老校医没要，她打算抽空再去一趟医务室，问清楚，她没有欠人人情的习惯。 吃了张一鹤给的药丸子之后，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胃里有了阵阵暖意，还有点饥饿感。 乔知予扒拉着手机打算给自己点个养胃粥吃，张一鹤刚好‘瞄到’，脸又黑了，“你都吃外卖吃成这个样子了，还点外卖呢？你是想把自己的胃给吃黑还是给吃烂？” 乔知予不知道张一鹤这么大的火气是从哪儿来的，不过她看在张一鹤刚帮了她的份上，大度地不予计较，还耐着性子解释说，“哥哥，我也想吃家里做的饭，可我家里哪有人给我做饭？外卖虽然不健康，但起码顶饱，要是不吃外卖，我可能就真得饿死了。” 张一鹤满头黑线，掏出自己的手机来鼓捣了一会儿，十分不熟练地找到了微信二维码，递给乔知予，道：“我知道有家店很干净，但是饭都做的比较简单，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去给你买。” 乔知予扫了张一鹤的二维码，看着张一鹤的昵称，眼角一抽。 大概张一鹤是想给自己的昵称弄成‘一鹤’的，可惜微信小表情里并没有‘鹤’这种生物，张一鹤就勉勉强强地选择了一个和‘鹤’颇有渊源的动物——鸡。 他的微信昵称是一个‘一’，后面跟着一只鸡。 乔知予用自己身上仅有的那么一丢丢演技压住自己的笑，当然，也有可能是肠胃炎闹得她根本没有笑的力气了。 张一鹤不知道为什么，就仿佛尾巴着火了一样，很快就窜出了班，等乔知予反应过来，她得和张一鹤客气客气的时候，张一鹤已经不知道消失去哪儿了。 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张一鹤拎着一个死亡芭比粉色的饭桶、受着高三党们的注目礼，就如同踩了风火轮一样，一脸羞耻地冲回了教室。 饭桶被放在了乔知予的桌子上。 乔知予抬起头来，盯着那个死亡芭比粉色的饭桶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拧开桶盖，看里面是一过薏仁山药粥，便用勺子舀了一勺，尝着味道不错，饥肠辘辘的她保持了在最后一丝矜持，问张一鹤，“多少钱？” 张一鹤抬头用关爱智障的慈祥眼神看了乔知予好一会儿，报出一个价格，“三块。” 乔知予：“……哥哥，你这是从哪儿买的，这么便宜？我之前点个蚌蚌鲜虾粥都得二十呢！你把这家店推给我一下，我之后就从这家店下单点外卖了。” 张一鹤呼吸一滞，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山上‘不食人间烟火’地待了五年，貌似已经与主流社会给脱节了，完全不知道现在的价格是多少。 这粥是他煮的，食材是从他之前就从网上下单的，付钱倒是他付的，可他时不时买点药或者出去做个法，收到的钱都是六位数，存在网银账户里的钱用都用不完，他买这些食材的时候，也就完全没在意价格，只关注了品质。 乔知予问他这粥是从哪家店里买的，他该怎么回答？ 机智的张一鹤想到一个一劳永逸地回答，“这店是一个老夫妻开的，老两口不喜欢用智能手机，所以没有外卖。你赶紧吃，吃完记得把饭桶给刷了，我晚上回去的时候，还得把饭桶还给老爷子呢！” 听着这有理有据的解释，乔知予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她‘哦’了一声’，又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这店开在哪儿？粥的味道很好，而且你那么挑，这店能从你嘴里换一句很干净，质量肯定过得去。我打算之后就去这个店吃饭了。” 张一鹤：“……”他感觉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他该怎么回答乔知予？ 他用极为勉强的语气说出一个‘行吧’之后，又换上了相当嫌弃的语气，“不过那店有点远，还偏，我有一米八的大长腿都得跑半个小时，你那小短腿，跑过去估计就上课了。之后我给你带饭吧，你说说你有什么不爱吃的，我买的时候尽量避开。” 乔知予想了想，她还真没什么不爱吃的。 “我不挑嘴，好养活，酸甜苦辣都吃。” 得了乔知予的保证，张·大厨·一鹤这才松了口气，他安慰自己说，“反正每天都得做，就当多添一双筷子，不费什么事。” 乔知予吃饱喝足，有了力气，要给张一鹤转账，结果就收获了张一鹤那俩险些翻到港口去的大白眼，“你可拉倒吧，三块钱一顿的饭，我还能请得起。你要是觉得良心不安，就打热水的时候给我也带一杯。” 乔知予哪好意思花张一鹤的钱？ 可给钱张一鹤也不收，她憋了好一会儿，发挥自己全部的聪明才智，总算憋出一个‘妙招’来。 张一鹤这会儿还在看《三年中考两年模拟》呢，高中阶段的知识完全没复习，估计到了复习的时候，肯定比她还要抓瞎（英语科目除外），她便将小艾同学给她列出来的复习资料全部上网预订了一套。 张一鹤的微信朋友圈里只有一条动态，那就是他的手机号已经换成了现在的号码，敬请各位善男信女惠存。 乔知予用那个手机号搜了一下，弹出来的果然是张一鹤的微信号，她便放心了，收货人和收货电话都填好，到了地址那一栏，她直接填了学校的收发中心。 一本资料都是大几十块的，语数外理化生六科资料买下来，将近两万块，乔知予咬牙付了款，心想，高三点一年外卖应该都花不了两万块，她欠张一鹤的，这下就还了！ 物流速度超乎想象地快，第三天上午，乔知予吃了五顿来自张一鹤的‘爱心外卖’之后，津市三中的收发中心就开始给张一鹤发短信了。 【速递易】请您凭XXXXXX到津市三中收发中心取顺丰速递包裹，关注微信公众号扫码取件更便捷！ 【速递易】请您凭XXXXXX 【速递易】请您凭XXXXXX 【收发中心】张一鹤同学你好，你的快递实在太多了，都是大件，快递柜里实在放不下，放在收发中心的值班室了，麻烦你课间操的时候过来取一下，请多带几个人来，建议5~6个人。 张一鹤一脸懵逼地看着短信，如果不是他十分确定手机号是他的，名字也是他的，他都怀疑是不是别人寄错东西了。 等到课间操的时候，张一鹤喊了祁顺等几个与他混熟的同学去收发中心把快递都给领了回来，乔知予给他买的那些书都被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教室最后面，即乔知予和他的身后。 祁顺踮着脚拍了拍张一鹤的肩膀，感慨道：“鹤儿啊，你这决心真大！勇气可嘉！这么厚的书，好好做！” 乔知予看了一眼自个儿的购物成果，心中生出一种‘这都是朕打下的江山’的豪情，然后她就见张一鹤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还听到张一鹤小声哔哔说，“哪个智障，送人礼物还有送书的，险些累死爸爸。” 乔知予脸垮了下来，扭过头去，装作自己也知道那一摞书是谁买的样子，安心读书。 谢瑜和杜盼盼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扒着张一鹤的快递看了几眼，突然咋咋呼呼地说，“张一鹤，你看这上面写的下单人，叫‘女神乔’，该不会是知予给你买的吧！除了知予外，你还认识谁是姓乔的吗？” 感受到张一鹤投来的那火辣辣的目光，乔知予恨不得当场找条地缝爬到楼下班里去。 她为什么要给自己起一个那么自恋的名字？ 这会儿被谢瑜念了出来，羞耻度爆表，简直就是公开处刑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张一鹤：听说我已经被你列为可交的朋友？可交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乔知予：词酒觉得你是他可交的朋友，找他去。 第6章 及时 乔知予装作自己没听到谢瑜的话，恨不得把头埋到了单词书里。 张一鹤却没打算放过乔知予，他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追问道：“是你给我买的？” 乔知予不理。 张一鹤就又换了一个角度，“真是你给我买的啊……” 谢瑜和杜盼盼的眼睛里这会儿已经闪起了吃瓜群众所特有的八卦火光。 乔知予见自己实在躲不过了，只能顶着一张冷漠微笑脸承认，“没错，是我买的，我就是你口中那个把书当成礼物送人的智障。怎么着，这么多的饭票，你满意吗？” 张一鹤见乔知予已经羞得从脸红到了耳根，也不敢再撩逗，只能见好就收，“哎呀……我刚刚是说笑的，我成绩那么差，正需要这些书呢！你放心，之后你的外卖，我都承包了！” 乔知予翻了一个白眼儿，将单词书压到了最下面，低头去看数学书。 经过谢瑜和杜盼盼的小喇叭宣传，全班人很快就都知道乔知予送了张一鹤一大摞参考书的‘光辉事迹’，经过添油加醋的宣传，两个菜鸡互相扶持，打算在摸底考中逆风翻盘的故事便立体了起来。 甚至还有人说，乔知予与张一鹤正在发展不能被班主任知晓的地下恋情，不然张一鹤为什么天天都给乔知予带饭，而不给别人带？不然为什么乔知予独独送张一鹤那么多书，而不送给别人？ 乔知予‘惊恐’地发现，好多同班同学看她和张一鹤的眼神里都带上了‘姨母笑’，当然，也不乏一些人将他们俩当成了顶风作案的‘作死小能手’，每次看他俩都会用那种‘佩服中带着些许惋惜’的目光。 为了让绯闻自动降温，乔知予决定与张一鹤保持一定的距离。 然后，张一鹤便发现，乔知予又双叒叕不理他了。 也不是不理，必要的交流还是会有的，可除了必要交流之外，二人别说是说话了，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张一鹤心里揣着这些事儿憋了一天，险些没把自己给憋成河豚，等到了晚自习的时候，他主动泄气了，开始拆开乔知予给他买的那些书，随便挑了一本，埋头就开始做。 乔知予并不是真的不理张一鹤，她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张一鹤，见张一鹤掏出一本物理练习册之后，她还打算温馨提示张一鹤一下，初中物理和高中物理是有区别的，哪怕将《三年中考两年模拟》学的再透彻，这也不能代表自己的高中物理就不错，还需要踏踏实实地打基础，结果她发现，张一鹤解那些题目的时候，速度一点都不慢，手法相当娴熟，看得乔知予都有点瞪眼。 这大兄弟是弃疗了吗？ 资料是好好做的，不是随便瞎填的！ 这又不是老师布置的作业，你想做就做，不想做也没必要应付差事啊…… 乔知予已经在心里给张一鹤扣了一个‘应付差事’的戳，不过她为了防止自己被打脸，还是一寸一寸地挪到了张一鹤的旁边，瞅了一眼张一鹤做过的题目。 第一印象：这位仁兄字写得略微有点潦草。 第二印象：这位仁兄的受力分析看着还像模像样的。 第三印象：这位仁兄做出来的答案貌似没啥错的啊…… 第三印象把乔知予给吓了一跳，她翻开参考答案对了一下，张一鹤做的题目全部都对，这下整个人都懵掉了。 用笔戳了戳张一鹤的手肘，乔知予拿出自己没想明白的一道物理题问张一鹤，“这题该怎么做？” 张一鹤的脸瞬间就皱成了苦瓜。 乔知予猜测，张一鹤大概是只会做一小部分的题目吧，他做的这些题目刚好都是他会的，不然为什么她问一道题目，张一鹤就变成了苦瓜脸？ 下一秒，张一鹤就用实际行动狠狠打了乔知予的脸。 “哎，我这个人有点嘴笨，这道题目我会做，但不一定能给你讲明白。我详细写过程吧，你看看能不能看懂。” 乔知予看着下笔如有神的张一鹤，她突然觉得，貌似自己严重低估了自己这位同桌的实力。 等张一鹤把解题过程给详详细细地写完，他见乔知予正瞪着俩黑漆漆的大眼珠子看她，吓得后脊一凉，问，“你看我干嘛？看题啊！” 乔知予问，“你不是说你自己没上过初高中么？高中物理这么好……你没上过初高中？” 这下轮到张一鹤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憨笑着挠了挠后脑勺，道：“我真没上过初高中，不过不上学又不代表什么都没学。老头子一直都说，只要心里有三清祖师爷，走到哪儿都敬着三清祖师爷。学习也是一个道理，只要心里有学习，在哪儿都能学习。” “我是没上初高中，但课本上的东西都自学过，老头子之前帮一个京城的特级教师解决过祖坟的问题，那老太太退休了，在京城开了个补习班，每次都非拉着我给我补习，还给我印很厚的卷子。卷子做多了，这些题目看着简单得很，咱们班那些老师讲得东西也都挺简单的……听不听一个样，不如自己看书。” 乔知予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张一鹤在她心里的形象原本是‘有点帅且人很热心的学渣同桌’，这会儿直接变成了‘有点帅且很热心的扫地僧’。 像祁顺、谢瑜、杜盼盼等人都一直嚷嚷老师讲课的速度太快，布置的作业偏难，结果到了张一鹤嘴里，就变成了老师讲的东西都挺简单？ 乔知予还想挣扎一下，她又问张一鹤，“那你怎么还看《三年中考两年模拟》，是为了麻痹对手吗？” 说起这个问题来，张一鹤就有点苦恼，他还有点羞耻，“我有个弟弟，初三了，成绩不太行，家里人给他找家教，他都不愿意学，只有我能降得住。所以我每天晚上回去都得给他开视频补习……这些东西，自己学明白是一回事，能给别人讲明白是另外一回事，我看《三年中考两年模拟》，就是在琢磨晚上该怎么给他讲。” 乔知予脸上的笑已经僵住了，她丝毫没掩饰自己的杀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你之前怎么不早说？还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学渣……” 张一鹤往后缩了缩，笑得有点贱，“我这不是怕你给造成心理压力嘛……” 乔知予不想说话。 所有人都是大佬，就她水平最菜。 揣着这种相当悲愤的觉悟，乔知予越发努力，赶在摸底考的前一天，消失多日的小艾同学突然尖叫着‘诈尸’了。 “亲亲！亲亲！亲亲！越努力！越幸运！” “恭喜亲亲获得‘触类旁通’大礼包，亲亲的学习效率又能提升许多呢！” 乔知予被神出鬼没的小艾同学给吓了一跳，她薅了一把胳膊，把被吓出来的鸡皮疙瘩全都按了下去，然后问，“‘触类旁通’大礼包？有什么用？” “就是亲亲的思维会变得更敏捷啊，亲亲只要做了一道题目，之后再遇到类似的题目，或者是变式题，哪怕是变成命题人都快认不出来的样子，只要亲亲做过相同内核的题，亲亲的思维都会变得相当敏捷，解题直觉也会相当准呢！这边建议亲亲之后按照小艾给出的学习资料加快学习进度，提分效果看得见哦！”小艾同学解释道。 乔知予听后，脑子里迸出了两个反应。 第一，这是及时雨。 第二，这及时雨来晚了。 如果这‘触类旁通’大礼包能够早点来，她估计就不用在生物上费那么多的时间了。 心中稍稍惋惜了一下，乔知予果断拿出了考试安排表来，语文和英语没什么突击的必要，工夫都得下在平时，临时抱佛脚可能只会抱一个臭脚，重点还是在数学、物理、化学与生物这四门上。 而且相应的学习方法也必须调整。 原先那种按部就班的学习方法已经无法满足考试要求了，她需要尽快将所有知识点相关的题目都做一遍，将‘漏网之鱼’的数量降到最低。 当天晚上，乔知予多开了两个小时的夜车，做了三套数学总复习的试卷，将试卷中那些考察到的，但她不会的知识点都恶补了一遍。 第二天一早便是数学考试。 对于这次摸底考，乔知予的期待值已经降到了最低，大概就是‘人事已尽，一切看天命’的佛系心态，没想到考试题目还算简单，考完之后，虽然有一些题是她没做出来的，但数量不算多。 摸底考的考次安排是‘上午难下午简单’这种类型交替出现的，第一天是‘数学+语文’，第二天是‘物理+英语’、第三天是‘化学+生物’。 每堂考试的强度都相当高，四个小时考下来，就算是火箭班的学霸，都感觉到有些体力不支，当然，主要还是脑子不够用。 平时复习的时候，感觉自己什么都会，可真正遇到题目的时候，所有薄弱点都暴露了出来，考完一场，考生们个个身心俱疲。 乔知予没有时间‘身心俱疲’，她考完数学之后，转头就为第二天的物理考试做准备去了，傍晚考完语文同样再为物理做准备，等考完物理之后，她又去为化学做准备，生物题目的难度本来就偏低一些，还是唯一一门被乔知予系统学习过的功课，故而乔知予并没有在生物上投入太多的时间，只是考完化学之后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生物知识点。 六门考完，学校给高三党们放了一个三天短假，安排老师在这三天里集中阅卷，等九月一号开学的时候，高三党都会领到自己的摸底考成绩。 任课老师们也都仁慈地没有给学生布置作业，只是不约而同地留了一个扎心的问题，“经过这次考试，想来各位哪里没学好、哪里应该补，自己心里都有数。开学之后，每周都有周考，从周一到周六，每天晚上考一门，月末最后一周在周末两天举行集中式月考，到时候可就是按照高考的规格来了，这三天该怎么努力，不用老师说了吧！” 火箭班的学生一片哀嚎。 不管是好学生还是差学生，鲜少有人能对考试喜欢上来。 检验自己，本身就是一种煎熬。 经过这次摸底考，乔知予找到了应该优先复习的地方，收拾好资料，打算回家当三天没有感情的复习机器，待她背着书包打算离开的时候，张一鹤突然问，“你这三天的饭怎么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下午六点准时放松，我把头压在这儿哦！ 感谢在2020-01-18 16:04:52~2020-01-19 12:15: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枫锅家的懒豆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合约 如果不是张一鹤问，乔知予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是啊，她该吃点啥？ 总不能这三天还是让张一鹤去给她‘买外卖’吧。 纠结了好一会儿，乔知予说，“我下个菜谱APP自己试着做一做吧，假期期间就不麻烦你了。我对吃的东西没那么挑，只要不难吃，我都行。” 张一鹤也没再说其它。 ———————————————— 乔知予本以为自己这三天都会在学习中度过，没想到第一天假期刚结束，已经将她放养的经纪人金莉就打了电话过来，“乔知予，你在哪儿呢？公司这边给你找了个剧本，你抽空去试个镜，角色不太好，但戏份挺重，不过对于你来说，有戏拍就不错了，你那演技没资格挑剧本。” 乔知予：“……知道我演技差，还分配了挺重的戏份，是编剧有毛病还是导演有毛病？” “公司的安糖要复出了，她之前被骂的退了圈，这会儿卷土重来，总得有个人替她挡一挡。安糖虽然口碑差了点，但演技好歹还是有的，有你帮忙分担一些压力，她的复出应该不是问题。她是红花，你安心做绿叶衬托就好了。片酬的事情不用担心，这方面公司还是很公正的，只要你把安糖给衬托得顺利复出了，她们工作室还会单独支付一笔酬谢给你。” “乔知予，这是公司的要求，你没有拒绝的余地。想想违约金，姐相信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金莉说完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她对乔知予有太多的失望，原先以为自己签到了一个好苗子，是个潜力股，没想到往镜头前一站，整个人就好像是木偶附身了一样，演技相当得辣眼睛。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金莉从乔知予的演技中感受到的已经不能算是失望了，她感受到的是扑面而来的绝望。 在彻底弃疗之后，金莉就将乔知予划入到了扶不上墙的烂泥行列，她对乔知予已经没有任何的情分和情面可将，就像现在这个烫手的资源，她想都没想，直接就抛给了乔知予。 反正乔知予已经扑穿地心了，再被骂一骂也没什么问题，她还算是帮乔知予赚钱呢！ 两全其美。 乔知予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愣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机丢到床上。 对于很多艺人来说，被雪藏就是噩梦，但对于她来说，她觉得噩梦快要结束了。 还有一年的合约期，她被雪藏一年，安安分分地考一个大学，去成为一个平凡的人，为社会贡献自己的几分力量，享受财米油盐的乐趣，靠读书为自己谋一份安逸。 没想到，这一通电话，又将她拉回了噩梦里。 小艾同学实时提醒道：“亲亲真是想太多了呢！亲亲和小艾已经绑定，怎么可能过上平凡的一生？不管亲亲怎么选择，最后都必须走上人气巅峰的路子呢！” 乔知予：“……” 小艾同学又道：“不过亲亲也不要太丧气，其实亲亲要相信自己的能力，‘触类旁通’与‘敏而好学’对演技提升同样有效哦！等亲亲看过剧本之后，小艾可以根据剧本内容为亲亲罗列一些模仿学习的视频，亲亲只要足够努力，视后影后指日可待呢！” 乔知予深吸一口气，她不是不想演戏，她是不想挨骂。 当初被星探挖到的时候，如果她对演戏没有渴望，她肯定不会答应，但后来那铺天盖地的谩骂将她心里那点儿对演戏的渴望都给磨灭掉了。 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期待荡气回肠的生活，她期待的是安稳度日。 可是想想金莉提过的那高昂的违约金，乔知予觉得自己还能再挣扎一下。 从邮箱里把剧本下载下来，她就像是看语文课文一样将剧本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总算明白安糖为什么迫切地想要找一个绿叶来衬托了。 金莉给她的这个角色简直就是五毒教教主，又狠又毒、无恶不作，她看着剧本都想把这个纸片人给拖出来揍一顿。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个角色塑造得很丰满。 从一个任人欺负的小白兔到心狠手辣的霸王花，每一步都有缘由，在乔知予看来，这个角色完全就是老天爷都盼着她死，但她却看着命硬一路骄傲地走下来，还想糟蹋了整个人间的角色。 浓烈的爱恨就如同一筒大墨泼在了白衣人身上，看完整个剧本，乔知予一边心疼这个角色的遭遇，一边又对这个角色做下的事情恨得牙痒痒。 这个角色倒不是不能演，如果演技足够好，将重点放在这个角色遭遇累累不公时的隐忍与痛楚上，肯定会将这个角色的好与坏给平衡掉，这个角色绝对可以演得很出彩，说不准还能靠这个悲剧角色俘获一大波粉丝。 但问题是，乔知予相当有自知之明，她那辣眼睛的演技根本支撑不起这个角色来。 一个U盘凭空出现在乔知予的手中，她愣了一下，就听到小艾同学哔哔说，“已经基于黑科技为你合成了一段殿堂级的表演素材，你对照着学就是了，声形台表都要学，人家怎么挑眉、怎么站立、走了几步、怎么说台词，你都要学。能学到多少，看你。越努力，越幸运，冲鸭！” 乔知予：“……” 冲你个鬼！ 将那U盘插在电脑上，U盘化为齑粉消失，一个EXE文件出现在电脑桌面上，险些被软件管家当成病毒文件给清除掉。 点开那个操作程序之后，电脑界面就变成了类似于‘公开课’的界面，一个长达六小时的视频出现在屏幕上，正是金莉给乔知予接下来的那个角色的全部戏份。 乔知予用二倍速将全部戏份看了一遍，然后双目呆滞地看着电脑显示屏，这大概就是她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演技了吧，看完之后，她的心里酸酸的，明明一开始的时候恨不得把这个纸片人从故事里揪出来打死，可真到了这个纸片人被处死的时候，她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剜走一大块一样。 盯着电脑显示屏发了五分钟的呆，乔知予总算想明白她为什么觉得心里空落落了。 因为这个角色只是将每个人心中的执念给放大了，仅此而已。 每个人都经历过无助与恐慌，只不过不同的是，绝大多数人都会被治愈，而这个角色，一直都生活在在无助与恐慌之中，没有人会治愈她，她只能将自己的伤口越剜越深，直到深可见骨，直到痛到麻木。 拿出数学习题册来，乔知予将空间几何部分的题目做了几十道，才感觉自己心里的那些情绪都消失不见了。 她该怎么办？ 乔知予自己瞎选了一堆豆子洗干净，熬了一锅豆粥，然后对着锅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她想去好好复习，可高昂的违约金是她根本支付不起的。 在金钱的压力下，貌似她根本没有选择。 “所以，这是才打算好好学习，就又得请假了么？” 给金莉发了一条微信，确定好试镜的时间，乔知予上网买了一个二十六寸的大行李箱，将她打算用的辅导资料全都塞到里面去，决定‘带资入组’，别人是带着‘资本’，她是带着‘辅导资料’。 只要不要在她身上不停地NG，想来她就算在剧组里刷题背单词都没人会管。 而且，乔知予觉得，导演或许并不太希望她演的好了，毕竟她在这部剧中存在的意义就是给安糖做陪衬。这么丰满的一个角色，如果演得好了，怕是能喧宾夺主，将主角的光环都给压下去。 可她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她想把这个角色演好，一是为了自己发自内心的喜欢，二则是她还有一点点的痴心妄想，她因为演技而摔倒扑街，未尝不想再靠着演技站起来。 小艾已经将锻炼演技的东西给她了，她若是再磨练不出演技来，那只能怪自己不争气。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之后，乔知予最终决定每天都从学习中匀出三个小时的时间来锤炼演技，不敢奢求将自己锤炼成殿堂级，怎么着也得靠谱点，不要一上镜就是大写的尴尬。 试镜是在九月底，暂时还不着急，学习依旧是重中之重。 ———————————————— 九月一号，高一萌新们揣着憧憬步入高一，小小的眼睛里满是大大的新鲜，高三党则是已经做好了被各科任课老师按在地上摩擦的准备。 原因无他，摸底考成绩已经出来了。 不管考得好还是考得差，任课老师总能挑出各种各样的刺儿来开怼。 学生们心事重重地到了学校，火箭班的学生也不例外，反倒是火箭班的班主任叶和平心里挺松快的。 他本以为火箭班里来了两个拖油瓶，没想到人家并不是拖油瓶。 张一鹤就不用说了，成绩只比全年级第一差两分，这差距是语文拉出来的，张一鹤的语文刚过及格线，那全年级第一的语文却是一百三十多分。这说明什么？说明张一鹤的其它成绩强到变、态。 可以预料到，张一鹤的语文成绩只要稍微提一提，赶超全年级第一都是迟早的事儿。 除去张一鹤这个‘巨大的惊喜’之外，乔知予也给了他不小的惊喜。 叶和平本以为乔知予的成绩会比其它学生少三百分左右，没想到乔知予考出来的成绩在火箭班都不算垫底儿，有几门科目的成绩相当拔尖，火箭班一共五十个学生，乔知予排名三十二，属于中游水平了。 相比起班主任叶和平，语文老师就看乔知予和张一鹤有点不顺眼了。 这俩人真是绝了，别的科目都学得像模像样，唯独语文，张一鹤排了个全班倒数第一，乔知予排了个全班倒数第二，一个九十二，一个九十六，其他人都在一百分之上，均分都是被这俩给硬生生拉下来的。 “你们俩的语文成绩稍微好一点，这排名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张一鹤，你的语文但凡考过一百分，年级第一就是你的！你要是考到一百三十分，全市第一都是你的！” “乔知予，我记得你高一的时候，语文成绩很好啊，一百二三没问题吧！这次怎么才考了九十多？你刚复学那天，我就给你搬了一摞材料，是不是你都没认真做？那些资料你要是都做了，绝对不是这么一个德行！你语文要是考到一百三，班级前十五都没问题！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下次月考要是语文上不了一百二，两万字的检查！” 语文老师的咆哮声险些把办公室其它老师的耳朵给震聋。 乔知予默默搓了搓手里的请假条，她觉得自己暂时还是不要提请假的事情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今天就这么多更新了，之后可能是一更到五万字嘤嘤嘤……抱头鼠串。 感谢在2020-01-19 12:15:42~2020-01-19 17:59: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君未殃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吊打 乔知予和张一鹤的成绩让不少人都挺震惊的。 虽说乔知予高一的成绩原本就很好，可高二休学一年，她的成绩还能冲到火箭班的中上游，那便证明，这一年的空白并未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说不定她这一年一直都在学习。 至于张一鹤，对于火箭班的学生来说，这位仁兄之前十多年都是空白，可能人家原本就是学神呢？ ———————————————— 针对这次摸底考的试卷，火箭班的各科科任老师将所有学生都挨个儿叫了出去，一个接着一个的分析，针对不同的个例，强调接下来一轮复习中的重中之重。 哪怕火箭班的学生成绩好，但在科任老师眼里，依旧有绝对广阔的上升空间。 绝大多数的学生都被老师挑了一堆的毛病，并且还被老师按着头立下了‘军令状’，到了乔知予这儿，情况立马就变了。 生物老师对乔知予那个满分的成绩表示相当满意，“小乔这生物学得挺好，那道遗传题想要做对可不容易，我阅卷时批的那道题，全年级就出了一个做对的，好几个普通班的生物老师第一次见到题的时候都被题干给绕进去了呢！小乔继续保持，满分的试卷看不出你哪儿有欠缺，但我想，哪儿有欠缺，你心里肯定清楚，而且比任何人都清楚，就是你做题的时候感觉有些生涩、或者是需要苦思冥想之后才做出来的那一部分，甚至是你原本没有把握，是靠蒙的技巧或者是排除法做出来的地方，都是你接下来的复习重点。” 语文老师的工位就在生物老师旁边，她听着生物老师对乔知予的表扬，脸拉得有一尺长，“行了行了，生物都考满分了，还用得着投入太多时间么？平时只要把老师布置的作业给布置了，按部就班地跟着老师复习，生物肯定不会拖你总分的后腿。乔知予，你得给我讲讲，你这语文是怎么学的？我看着你这卷子挺有意思的哈，那种需要背的、记的，你都做对了，客观题也没什么问题，但你这主观题……” 语文老师那满是褶子的脸上挤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问，“你这主观题的问题很大啊，理解就算不应该是提分项，那也不应该拖后腿吧！老师上课的时候都讲过，议论文、说明文、记叙文，三选二做，对于理科生来说，我建议是选议论文和说明文，因为这种题目的作答方式有迹可循，只要你把我讲的那一套都学会，一篇顶多丢个三四分，记叙文就很难把握了。我还特地印了六十篇理解让你们去做，每种文体二十篇，做完之后统计一下得分项，肯定能测出自己擅长哪种文体来，结果呢？你测了没？” “这次考试的记叙文难到令人发指，议论文也不简单，最容易下笔的是说明文，结果你就舍了说明文不做，怎么着吧，你这是迎难而上呢？还有你这作文，你给我讲讲，你脑瓜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上课的时候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写议论文议论文议论文！只要紧扣论点不跑题，作文分数差不了多少，结果呢？你给我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写了个八百字的？你咋不写诗歌呢！” 乔知予躲无可躲，被语文老师喷了一脸唾沫星子。 语文老师喷完，拎着乔知予的耳朵让她立下保证，期末考试的时候，务必把语文提到一百二，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乔知予回去了。 等到其它老师的时候，虽然不至于像语文老师那样对乔知予横眉冷对，但也没像生物老师那样看乔知予哪哪都好，结合试卷内容客观地给乔知予提出了复习建议，还给了乔知予一定的勉励。 乔知予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地想，自己该怎么和班主任叶和平请假？ 越努力学习，乔知予越能感受到‘百折不挠’、‘敏而好学’与‘触类旁通’这三个大礼包的厉害。 ‘百折不挠’能帮人稳住心态，一般人遇到难题、错题，死磕上六七次，如果一直死磕不出来，心态多半会崩掉，甚至会感觉全身不舒服，但在乔知予这儿，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出现，遇到难题，她可以轻松愉快地死磕一个晚自习。 ‘敏而好学’的提升主要在思维与主观能动性方面，思维会变得敏锐而活跃，并且一个人会变得发自内心地热爱学习，哪怕不是学文化知识，学别的也可以，一会儿不学习就全身难受。 ‘触类旁通’更是让乔知予惊喜连连。 乔知予本以为‘触类旁通’只会对数理化生这些科目管用，没想到做语文的时候，‘触类旁通’同样给了她惊喜，她对照着语文老师给的那些题目死磕了几十篇之后，再做后面的题目，能明显地感觉到，她在答题方面已经有了自己的章法，理解的正确率直线上升，做英语题同样如此，她磕的题多了，做英语题基本上就是靠直觉，单选完型改错，基本上扫一眼过去，答案就做出来了。 她每天晚上都会去看一看那段锤炼演技的视频，对照着那段视频不断地揣摩、不断纠正，刚开始的那两天，她还感觉有些无处下手，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学，可过了三四天，有那么一瞬间，就仿佛任督二脉突然被打通了，再往后看，原先觉得一团乱麻的东西，渐渐也有了条理。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猫吃刺猬，刚开始感觉无处下嘴，待找到没刺的那些地方，后续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所有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暑假补课的那半个月，乔知予的复习从‘开天辟地’过渡到了‘女娲补天’，为了应对摸底考，她强行把复习进度从‘女娲补天’拖到了‘查漏补缺’，到了开学第一轮复习的时候，复习压力就没那么大了。 ———————————————— 张一鹤依旧每天都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火箭班里的学生已经没人再敢小看这位隐藏的大佬呢。 以两分之差险些将稳坐第一的大佬拖下神坛，这位大佬看似不爱学习，其实都是假象。 甚至很多人都明白，以张一鹤的成绩，只要语文稍微提升一下下，爬上神坛指日可待。 张一鹤又变成了那个兢兢业业给乔知予‘买外卖’的热心同桌，乔知予遇到不会的题目，也会去找他问问，他也会拿出乔知予送给他的学习资料刷上一刷，只是那漫不经心的态度，怎么看都像是满级大佬血屠新手村，明明在做难度相当大的题目，脸上却是一脸的轻松写意……乔知予每次看到张一鹤在那儿吊儿郎当地刷题，就感觉一阵牙疼。 人和人真的存在天赋差距，得亏她有小艾同学，不然肯定会被张一鹤吊打完虐。 不过话说回来，这张一鹤会不会也是开挂青年？ 乔知予觉得真有这个可能。 没等她找到相关的蛛丝马迹，金莉就打电话过来催她试镜了。 将没看完的视频抽时间刷完，乔知予做了整整一上午的心理建设，最后硬着头皮捏着请假条去找班主任叶和平。 叶和平的反应完全合乎乔知予的预料。 他用那种‘你他妈是在逗我’的狰狞表情看着乔知予，问，“你之前不是说不去混娱乐圈了吗？怎么现在又要去试镜拍戏？你暑假的时候是怎么和我说的？乔知予，你不能觉得自己成绩不错就这样使劲儿作啊！高三一年时间，有太多人一鸣惊人，也有太多人一落千丈了。以你现在的成绩，去考个名牌大学绰绰有余，你非要去混娱乐圈，有什么想不开的？” 乔知予实话实说，“之前和公司签的合同是两年，第一年我拍糊了，公司已经决定雪藏我。但我没想到他们还想榨干我的最后剩余价值……叶老师，我保证，就算去拍戏，我也绝对不会落下功课，我带着复习资料过去。我也会和我同桌说好，咱们做的所有测试试卷，都给我快递寄过去，所有作业我都不会落下。学校里如果有考试，我也一定会赶回来参加。” 叶和平的太阳穴被气得突突直跳，他揉着眉心说，“老师想不明白，放着好好的学不上，你非要去娱乐圈搅浑水，你到底图了个什么？我听说拍戏的竞争很激烈，就不能让别人去？你这个活儿就推不掉？” 乔知予眉眼低垂，声音都沉了下来，“我是去给人挡枪的，哪有人愿意抢这种资源？我也想推掉，可签的合同里有违约金要求，如果我不去，我就得赔付违约金。” 听到‘违约金’这三个字的时候，叶和平就知道自己说再多都不会起效了，但他还是问了一句，“违约金多少？” 乔知予声若蚊呐，“七百五十万。” 叶和平的嘴张了张，半晌后才摆手说，“去吧去吧，把你的合同给顺利履行完。乔知予啊，你这哪是签的什么合同啊，你这分明就是签了一份卖！身！契！” 叶和平领着乔知予去高三年级部盖了章，等乔知予走了，高三年级的教导主任才摇着头同叶和平叹气说，“这才是真的一失足成千古恨。” 叶和平苦笑，“倒也没严重到这个份上，她底子好，自己也勤勉，如果要考艺体类学校的话，文化课成绩还是很不错的，专业课跟班学学，明年艺考应该不是问题。” “可她演的那电视剧……我孙女看了都说浮夸。” 教导主任的话就像是一把刀，直接将叶和平给数乔知予规划出来的这条路给剁成了稀碎。 叶和平想了想，道：“实在不行，等合同履行结束后，复读一年，考个好大学绝对没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emmm，上榜字数差不多够了，之后就是每天十二点准时放送，一直放送到五万字上架，然后我会有个小动作……大家猜猜是什么小动作？ 第9章 演技 大概是出于压榨完乔知予身上最后一点剩余价值的目的，金莉久违地给了乔知予一点好脸色，还提醒乔知予说，“虽然公司给你的安排是做配，提安糖挡墙，但看在合作一场的份上，姐姐给你个建议。” 乔知予抬头看向金莉，她猜测金莉最近不是中奖了就是新包了个小白脸，不然怎么会突然大发慈悲？ 金莉道：“公司签了你，初衷自然是好的，希望你红，希望你火，公司也没有掺丁点儿水分地在你身上砸过资源，但你没起来，就等于是优胜劣汰中那个被淘汰掉的劣。姐姐说话有点难听，你习惯就好。” 乔知予：“……”知道自己说话难听也改改？ 不过回过头来想想，她凭什么让金莉说话好听点？ 凭她演技差？ 凭她烂泥扶不上墙？ 凭她一出道就招来黑粉无数，险些把一步偶像剧演成恐怖片？ 金莉这人虽然市侩功利了点，但对她还算是维护。她扑穿地心，怪不到金莉头上。 于是，乔知予看向金莉的目光认真了几分，她想看看金莉会怎么做一次好人。 金莉说，“资源是公司给你的，机会是导演和编剧给你的，虽说目的不太纯，只是希望你能当一个衬托红花的绿叶，但姐姐希望你记住一句话，你现在已经跌进了泥坑里，身上都是臭掉的烂泥，没人愿意拉你一把，你要学会自救。” “那个剧本我看过了，说实话，很精彩，你要是有影帝影后级别的演技，逆风翻盘都很有可能。当然，你肯定没有影帝影后级别的演技，这一点上，我还是十分相信你的。” “姐姐要教你的，就是不要放弃任何一次或许会翻身的机会。这部剧有潜规则，潜规则就是要让你来给安糖做配，让安糖踩着你上位，但你还年轻，姐姐希望你能相信，这世界上真的存在漏网之鱼，规则也真有可能胜过潜规则。” 金莉撇撇嘴，又补了一句，“当然，这些鬼话我是不信的，但我希望你信。潜规则就是潜规则，拿不到明面上来说，大家看到的还是规则，安糖是一番，你是二番，但你的角色要比安糖的角色丰盈许多。” “安糖那边的经纪公司想的是踩着你来捧高安糖，最好给安糖立一个演技小花的牌坊，但如果你的演技能胜过安糖，这部剧拍出来的结果，真的没人能提前知道。这部剧是周播剧，安糖那边想的是每一周都要拉踩你一次，如果你愿意被人这么踩的话，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 乔知予坐在房车内，目光一直看着车窗外，没应声。 金莉看着乔知予这副样子，气得翻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白眼，也低头抠起了手机。 过了好一会儿，乔知予才问金莉，声音有些不自然，“莉姐，你觉得我有翻身的机会吗？” 金莉的声音里满是漫不经心，“我信啊，我一直都信啊，我要是不信，当初怎么就从一大堆新人里面挑出了你来？可你不争气啊，玻璃心的要死，稍微看到一点□□，整个人的状态就和死了亲爸……抱歉，我一时失言。” 乔知予摇头，“没关系。”她都和金莉打了这么多次的交道，金莉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 金莉松了口气，失笑道：“我还以为你又要哭了。乔知予，说实话，我对你挺失望的。” 乔知予一愣。 “因为我当初在你身上寄托的希望最大，你的眼睛里有两样我特别喜欢的东西，一样是野心，一样是狠劲儿。想要大红大紫，这两样东西一概不能缺。” “别人都说你演技木、没天赋，但我想问你一句，你呈现在屏幕上的那些东西，有几分的认真，有几分的努力？” “就算你偶尔给自己灌一碗鸡血，可第二天稍微看到一点□□，心态立马就山崩地裂了，态度又变成了敷衍，总觉得你就是天下第一美，大家都得手捧着资源来上赶着伺候，你不扑街谁扑街，你不过气谁过气？” 金莉说的话实在是太扎心了，将乔知予扎得心虚不已。 不过乔知予并不会向金莉立什么保证，她知道，立再多的保证也不如行动来的实际。 再者，她也没必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她只需要做自己。 试镜地点在如日中天的中原传媒，也就是这部剧《江湖夜雨》的主出品方。 对于乔知予的演技，导演早有耳闻，并且也亲眼目睹过，故而对于乔知予没有任何的期待，他也知道资方对于乔知予的要求，压根没来看乔知予的试镜，只是让副导演与编剧来了一趟。 试镜用的剧本片段是《江湖夜雨》中的知名片段——‘十年灯灭’。 这会儿由乔知予饰演的冷潇潇已经同女主彻底反目，原先跟在女主白莲身旁鞍前马后，唯白莲马首是瞻的冷潇潇一手挑着铜灯，一手握着新月弯刀，灭了白莲满门之后，用脚踩在白莲的肩膀上，用新月弯刀在冷潇潇的脸上划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问，“你的良善，你的仁慈，你的恻忍，只为了成就我这最黑心的魔头，莲姐姐，你后悔么？” 这段表演急需要演员的演技张力，一般段位的人还真撑不起来。 当然，副导演和编剧选这段来试乔知予，并不是认为乔知予有撑起这段戏来的能力，他们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一个平放在地上的快递箱充作白莲，简单的布景就这样搭好了。 编剧一想到乔知予马上就要毁掉她费尽笔墨才塑造出来的心头病娇宝，这会儿看乔知予横竖都不顺眼，摆摆手，露出一脸牙疼的表情，道：“开始吧开始吧。” 乔知予环视了一圈，在屋子里找到一个扫把，又找到一条尺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她就戏精附身了。 冲着那快递箱大开大合地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快递箱，哂笑一声，缓缓丢开了手中的扫把，将那条尺子伸向快递箱，虚虚挑了一下空气，她的下巴也跟着微微挑起，眼神倨傲至极、也鄙夷至极。 “你的良善，你的仁慈，你的恻忍，只为了成就我这最黑心的魔头。” “莲姐姐，你睁开眼看看这血海尸山，都是你的亲族，你后悔么？” 副导演的态度还算端正，他从看到乔知予起先走的那几步，就感觉到了乔知予身上的变化，然后很快便摆正了心态，将乔知予表现出来的每一个细节都尽收眼底，心中镇静无比，最后都化成了一句‘卧槽’！ 编剧不忍心看自己的心头病娇宝被乔知予给毁掉，一直都没看乔知予的表演，她是在听到乔知予讲第一句台词的时候，才陡然间抬起了头来。 目光落在乔知予身上的那一瞬间，编剧心中有一种感觉，仿佛是冷潇潇真的从故事里走了出来，脚踏血海尸山，手拎索命弯刀。 在乔知予露的这一手之下，副导演与编剧已经选择性地忽略了那三件与乔知予搭戏的物件——快递箱、尺子、扫把。 金莉这会儿也看的目瞪口呆。 乖乖，这还是她认识的乔知予吗？ 编剧迅速地翻了翻手中的剧本，又找到一个片段，递给乔知予，问，“你能不能把这个片段也演一下？” 乔知予礼貌地接过，扫了一眼之后，点头轻声说，“可以。” 冷潇潇身上存在一个反差，之前恨不得为女主白莲两肋插刀，后来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捅女主两刀。 乔知予将黑化后的冷潇潇诠释了出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编剧还想看看乔知予能不能将黑化前的冷潇潇也给诠释出来。 如果乔知予有这样的能力，那她的心头病娇宝就有好归宿了！ 可问题是，乔知予有这样的能力吗？ 就算把很多电影咖喊过来，都不一定能够将一个小女孩的纯真给饰演好，因为岁月赋予一个人身上的沉淀太重了，这不是演技能够遮盖的。 让一个四十多岁的女星去演高中生，就算那女星的演技再好，也很难将青春洋溢的荷尔蒙演出来，更别说青春期少年少女的娇憨可爱了。 但乔知予有着天然的年龄优势！ 想到这儿，编剧心里突然有了希望，可转念一想那些发生在乔知予身上的事，她又觉得让乔知予娇憨可爱实在有些为难人。 第10章 高赞 长大本身就是一个千变万化的过程。 有人能纯洁无瑕的美玉变成了乌漆嘛黑的墨土，有人从千疮百孔的童年挣脱出来，尝试着对全世界温柔。 时间，以及那些赋予时间意义的经历，都在为人刻下印记。 ------------------------------------- 乔知予经历了很多，先是‘精神支撑’倒下，然后被全网黑，一个十七岁的姑娘，不被折磨疯已经算是心理强大了，想让她娇憨可爱，实在有点为难人。 然而，乔知予用酣畅淋漓的演技给导演们表演了一个什么叫‘想太多’。 “莲姐姐，这是我从东市买来的烧鸡！你快尝尝，还热着呢！我听人说这家馆子里的烧鸡味道最香了！”乔知予手捧着一瓶矿泉水给编剧脸跟前凑。 停顿了几秒，刚好将戏中白莲应该说的那几句台词所占用的时间过完，乔知予立马就变得锤头大脑起来，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哦’了一声，然后低眉顺眼地说，“我以为莲姐姐会喜欢的……” 被委屈催化出来的泫然欲泣，便是乔知予脸上的全部表情。 眼泪说来就来，她用手在矿泉水瓶上薅了一把，抓着空气就往嘴里塞，一边蹲着‘吃’一边哭，明明什么东西都没往嘴里塞，却吃得相当‘香’，甚至都给了在场的人一种她真的在吃鸡肉的错觉。 戏演完，乔知予吸了吸鼻子，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来，擦掉脸上还挂着的泪，把矿泉水瓶放在桌子上，冲副导演和编剧笑了笑，安静地站到一旁。 编剧倒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味道有点不对，她皱了皱眉，问，“这是什么臭味儿？” 副导演脸色一红，装作没听到编剧的话，带头鼓起了掌，“小乔的这表演……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玫玫姐一直都同许哥抗议说，怕你毁了这个角色，她还说相比起男女主角来，她更看重这个角色。真没想到，你对这个角色的完成度竟然这么高，我想，玫玫姐肯定放心了。” 副导演口中的玫玫姐正是编剧宋玫，许哥则是导演曾许。 编剧宋梅一脸满意，她拿起剧本来，一边翻一边赞许地说，“小乔，你知道我对这个角色的设定是什么吗？是病娇。” “我和你好的时候，就对你千般万般好，和你不好的时候，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给你一刀。这个角色的塑造是非常规的，很耗费精力，我也一直都担心没人能演出我心中的冷潇潇。包括说，答应把这个角色给你，我也是抱了破罐子破摔的打算，但没想到你会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从你的这些表演上，我看得出来，你一定投入了很多努力，我希望你能将身上的这股努力的势头进行下去，完成好这个角色，并且我也期待能与你多次合作。我真是太喜欢你这种有灵气的演员了！” 金莉在一旁听得嘴角直抽抽。 这些人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因为嫌弃乔知予的演技，导演都不愿意露面的，这会儿看到乔知予的表演不错，立马就开始顺毛捋了。 不过乔知予的这演技是真的不错。 试镜结束后回去的路上，金莉还同乔知予说，“你要是早这样，会爬不起来？第一部 剧是偶像剧，但凡那个资源用好了，国民闺女的人设都能立稳。到时候再想办法运作运作，流量小花就稳了，会有现在这事儿？给一个演技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小花做复出的垫脚石。” “乔知予，我告诉你，谁给谁当垫脚石还说不准呢，你用力去演，能演多好就演多好，拿出你的全部状态来。另外，如果渣浪上那些□□容易对你造成影响的话，你就把渣浪给卸载了，让助理小柒来给你负责。最近公司会给你策划几场直播，你准备准备，看能不能拯救一下你的形象。” 乔知予愣了一下，“直播？播什么？” “直播内容你自己定，应该也没多少人看，只要你不爆粗，不说什么容易造成负面影响的话就可以。” 对于乔知予的人品，金莉还是挺放心的。 她不放心的是乔知予的情绪。 ------------------------------------- 试镜结束后的第三天，演职员名单就正式确定了下来。 导演将所有参演人员都拉了一个微信群，乔知予也被邀请进了群，这部古装剧多数都采用实景拍摄，需要前往横店影城。 乔知予返回津市收拾东西，顺带着去津市三中填了个请假条，还将自己放在教室里的资料都带上。 班里人都挺吃惊的。 班长祁顺问她，“女神乔，你这是干什么去？马上就要月考了。” 张一鹤原本趴在桌子上睡觉，这会儿也偷偷摸摸地动了动，露出一只耳朵来。 乔知予答道：“有些工作安排，马上就得进组。之后要是有什么作业或是考试，还得麻烦大家微信通知我一下，我争取不落下课程进度。期中考试一定得通知到我，我请假回来考，和叶老师立下军令状的，要是期中考试的成绩不行，我就得被踢出火箭班了。” 张一鹤抬起头来，似是魔怔了一样，“那你的饭怎么样？” 乔知予知道张一鹤想说什么，她顿了顿，摇头说，“只能吃剧组的盒饭了，实在不行的话，到了那边让助理去买食材，自己做也行。订的酒店都有套房，能做饭的。” 张一鹤又趴了回去，将脸上的不高兴全都埋到了胳膊肘撑着的那一方狭小的空间里。 ------------------------------------- 到达横店的头一天，金莉就催着乔知予开了一场直播。 虽然乔知予的演技备受差评，但这世界上从来都不缺那么一小撮靠颜值就能维持的死忠粉儿，当然，这些粉儿也没多少。 乔知予按照金莉的吩咐，在晚上八点的时候，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就开了视频直播间，助理小柒跟在旁边，负责给她挑互动区出现的问题。 然而……观看直播人数，三。 哪怕乔知予早就知道自己已经扑穿地心了，可还是第一次直面自己的人气，这实在是太太太太太低了。 小柒也有点愣神。 乔知予看着空空荡荡的互动区，从行李箱中翻出一本物理习题集来，打算靠刷题渡过接下来的两个小时。 总不能就大眼瞪小眼盯着空空荡荡的互动区两个小时吧！ 小柒把摄像头对准了乔知予刷的那本题，他用电脑盯了一会儿直播间，发现依旧空空荡荡，索性掏出手机来，玩起了跑跑卡丁车。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乔知予沉迷刷题无法自拔，二人都没看互动区。 等小柒打完几把游戏突然抬起头来时，发现直播间里居然已经有了四万多人，而且这人数还在渐渐增加，几乎是每隔几秒钟就会窜一千人进来。 “小乔小乔，快点，别做作业了，这么多网友等着呢！起来营业了！” 乔知予一脸懵逼地抬头，见直播间里的人数已经超越了五万，赶紧把习题册合上放到一边，挤出一个笑来，对着镜头说了一声‘哈喽’，然而她的手里还捏着比，飞快地将那个没算完的步骤给算完，最终她还在答案上圈了一个圈儿，担心自个儿一会儿找不到。 直播间互动区的发言也有点诡异。 【加油鸭小仙姑】：我的神啊，你刚刚是在抄答案吗？看着也不像啊…… 【家有狸花猫】：小乔，你刚刚是在做高中物理吗？我看到有个带电粒子在电磁复合场里乱飞的题了，还有那一点都不安分守己的小木块！ 【太二真人】：我闺女要是能这么主动学习就好了，闺女，你别看直播间，继续做题吧，我们不打扰你的学习！ 看到‘太二真人’的发言，乔知予愣了一下，解释道：“没事，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只要我能满足的，都会尽量满足。” 【抠脚大厨】：姑娘，我看你刚刚做题速度挺快的，应该是个好学生吧，我能问问你现在读几年级了，排名多少啊？ 乔知予答道：“我现在读高三，排名不是很靠前，三十左右。” 有人站出来开喷了，“排名三十多……这成绩也不好啊，看着做题这么快，你抄的吧。” 直播间里停顿了一会儿，有个叫‘六六大顺’的人直接就做了科普，“小乔是在津市三中念，说的排名是高三摸底考的年级排名，津市三中是津市教学质量最好的高中，每年为清北输出优秀的学生三十到五十名不等，你说这成绩不好？敢问壮士，你能考多少？” 另外一个名叫‘左顾右盼’的人也站了出来，“我是津市三中的，小乔高二一年都没来上学，这成绩已经好到逆天了吧！那位说小乔成绩不好的，要不您po一下自己的成绩出来？” 评论互动区经过短暂的停滞之后，就被一排又一排的感叹号给刷屏了。 小柒十分有眼力见儿地开启了评论区上墙功能，专门筛选那些高赞评论。 一条高赞评论冉冉升起，“一年不上学都能考这么好，你是用了什么复习资料吗？能不能推荐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六点发出来的，结果我光顾着买口罩了，大家都要平平安安的！ 感谢在2020-01-21 17:58:58~2020-01-22 18:05: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松月家的其其猫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直播 乔知予看到那条评论之后，愣了一下，然后跑到行李箱旁边，翻出一本物理习题册来，捧着跑到直播间的视野里。 “刚刚看到有人问习题册，我就来给大家安利一下，这本《大题狂做》很有用，编写水平很高，基本上覆盖了高中物理的全部知识点，而且题型也很丰富，难易分级也做的不错，如果大家有时间的话，真心建议大家做一做这套题。” 乔知予还拿出自己的独门秘籍来，“当然，如果不讲究技巧的一个劲儿去做，效率比较一般，我建议大家再买一本《高中物理一本通》，徐新星老师编写的那一本，里面对于知识点的考察比较综合，我的建议是大家先做《大题狂做》，把基础知识都掌握好之后，再用《高中物理一本通》来训练自己的解题思维。” “这两本书配合起来，按百分制计算的话，物理考七十五分是没有问题的。物理作为理综考试中比较复杂的一门，考到七十五分就已经不差了。如果想要再把成绩拔高一些的话，我个人的建议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五三的题目更综合一点，考察难度偏高，不适合新手村的同学，比较适合学霸，尤其是那种擅长举一反三的学霸，很容易悟到出题人惯用的出题思路，但如果基础一般的同学来做五三，就可能会出现做完一章都感觉一头雾水的情况。” 乔知予热情地安利书名，助理小柒这会儿也开始营业了，他贴心地找到了某宝链接，还在直播间里给挂了出去。 一时间，这三本书的销量猛增。 这可是教辅资料啊！ 接单机突然滋啦滋啦地开始打印订单，客服立马就来了精神。 网上卖书不比卖其它东西，订单比较分散，尤其是这种高中教辅资料，绝大多数学生都倾向于从实体店购买，网络上畅销的书籍一般是面向大学生考证以及各种执业资格证考试的辅导资料。 绝大多数教辅资料书店都是‘线上+线下’的综合模式。 在平时，销售状况最好的时候，一天也就出个三五单，然而这会儿仅仅是五分钟的工夫，打单机打印出来的订单就有三五米长了，而且订单依旧在涨。 客服经过短暂的高兴之后，立马去备货，然后联系与书店有合作的快递小哥，打算将这些书都尽快寄出去。 小柒找第一本资料的时候，就是随便从某宝上找了一个好评多的店，哪能想到挂出来的链接一会儿就下了一千多单，直接将那一家的库存给清零了。 乔知予注意到有网友说那个店售罄之后，赶紧和小柒说了，小柒立马去某宝上寻库存比较多的店，见有网友问能不能便宜点儿，小柒还主动私敲了客服。 这种有明星主动做推广的事情，完全是可遇不可求啊！ 而且书店的生意不比其它，只要有人下单，之后只要这人再买书，某宝就会优先推荐‘买过的店’，所以只要引流顺利的话，引来的基本上就是源源不断的客户。 小柒联络过的好几家某宝店很快就给开出了合作条件，经过筛选之后，小柒选择了一家进行推广。 单本书在包邮的前提下，开出了七折券，给予乔知予十万的单本推荐费，每销售一本，乔知予还有五元的提成。 推广费并不算多，同那些网红代言的推广费根本没得比，但乔知予也没打算靠这个赚钱。 新的链接很快就挂了上去，乔知予赶紧配合着宣传，“大家快来看一下，刚刚那个链接是助理小柒随手找的，忘记给大家和店家争取优惠了，这会儿助理小柒同店家要到了优惠的价格，大家找客服的时候，自动输入我的名字，会有机器人回复优惠券链接的，记得先领七折优惠券再购买，能省一杯奶茶钱。” 之前打算下单但是发现没库存的网友高高兴兴地去领优惠券买书了。 之前那些已经下好单付过款的网友愣了愣，赶紧回到某宝去取消订单，然后换到乔知予新推荐的那家店去买。 只是可怜了那家店的客服，本以为自家书店得到了某宝的免费推荐才空降几千订单，她才把库房里的书都给吭哧吭哧搬了出来，还同快递小哥联系好，没想到又遇到了集体退单的情况。 看着几千条退货申请，那家书店的客服欲哭无泪，如果不是打单机打出来的那好几米长的订单还在地上垂着，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了。 乔知予可以从直播间的分销后台看到自己分销的这三本书的销售情况，她本以为销售个一两千千本就顶天了，没想到销售成绩最差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都卖出了将近六千本，她推荐的那本《大题狂做》更是销量突破一万本，以至于乔知予怀疑她的粉丝都是高中生。 实则不然。 甚至于说，她的粉丝构成与她的预料基本上不沾边。 为什么能卖出这么多单？是因为基本上每家每户都能找到一两个念高中的亲戚，买下书来送给那些念高中的孩子当礼物，孩子们笑得多开心啊！ 人家乔知予一年没上高中都能考出那么好的成绩来，这证明了什么？证明人家选书的眼光好！ 再说了，这三本书又不是什么偏门书、冷门书，都是老牌教辅机构编写的书了，只不过现如今教辅资料市场上可见的书太多了，供学生们选择的选项太多，有些书仗着封面做的吸睛，宣传时吹得牛皮较响，就把学生口袋里的钱给忽悠出来了，实际上那些题目的编写都一般得很，基本上就是一个知识点对应一套高考真题，再配点解析就完事儿了。 然而一本优秀的教辅资料，并不仅仅需要做到这些，还需要考虑到一本书的完整性与系统性，争取将所有知识点都糅合进去，基础题目与提高题目都应该有，还需要在比较靠后的章节里穿插一些前面章节出现的知识点，争取让学生不着痕迹地的巩固所学知识，而非简单的题目堆砌。 乔知予推荐的这三本教辅资料就做得很好。 安利完这三本书之后，乔知予还同网友聊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临到两个小时快结束的时候，突然有人在直播间里抖了个机灵，“既然小乔说起学习来头头是道，要不小乔给我们讲一道题目吧。” 助理小柒看到这条评论之后，不敢吱声，给乔知予递了个眼色。 乔知予想了想，伸手给小柒比了个ok的手势，小柒才将那条评论挂到了置顶栏。 乔知予对直播间里的观众说，“既然大家有这个要求，那我就给大家分享一些我前段时间做物理题目时总结的东西吧，是我针对高考物理最难的那道题而构建的模型——带电粒子进入电磁复合场。” 教材被拨开，乔知予换了一个本子，翻到空白页，她随手就画了一个电磁复合场的草图出来。 先是针对最简单的草图进行分解，然后依次讲可能会用到的公式及变式题目，然后又在最简单的草图上添加元素，再次展开详细的讲解，然后再添加一些元素进去…… 一道简单的题目被乔知予赋予了极多的条件，就如同铁甲小宝启动了超级变换形态一样。 七八张纸都被填满，乔知予给观众们系统地梳理了一遍，然后随手拿出一本她用的教辅资料来，随便翻出一道题目，给直播间的观众现场展示这个模型的用法。 “大家看一下，这是江苏高考一六年的理综题目，江苏高考的题目是特别难的，这是共识。现在我们看一下这道题目该怎么解，先将给出的示意图看一遍，结合条件进行模型筛选，不难看出，这道题目应该套用C4模型。我们借用C4模型的思路来解一下这道题目，你们看……” 笔尖在纸上唰唰唰地划过，几个公式套用进去，答案就计算了出来。 乔知予对着镜头笑，“我没想到这道题目这么简单，我们看一下标准答案是怎么讲的，也验证一下我提出的这个模型对不对。” 翻出参考答案来，镜头对准参考答案，直播间里的观众都被那密密麻麻一长串的答案给惊呆了。 乔知予满打满算也就用了十几个步骤啊，怎么参考答案写了大半页？ 乔知予也被那密密麻麻的答案给吓了一跳，该不会是解错了吧……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问题，那简直就是直播间直播现场打脸，她的微博评论区又要沦陷了。 赶紧扫了一眼答案，见标准答案与自己算出来的没什么差别，她这才放了心。 乔知予将那道题目给出的标准答案看了一遍，然后画出几个关键步骤来，同观众们解释道：“两种方法都是正确的，只是高考试题中给出的这种方法更常规，只要基本功不错的学生，用力往下计算，肯定能算出来的。而用我总结出来的这个模型计算的话，能走一些比较取巧的路。” “直播结束五分钟后，七折券就停止发放了，有需要的朋友可以尽快下单哦！” 挂掉直播间，乔知予拿起矿泉水来就灌了好几口，她问小柒，“这次直播怎么样？” 助理小柒脸上满是一言难尽的表情，他字斟句酌地说，“很有特色，人数也不少，反响也很高，人气最高峰的时候，观看人数都达到了七十万，我看了一下推广转化率，也很不错。咱们的这直播风格也算是独树一帜了，这么多艺人里，推荐学习资料的……你是第一个吧！” 他其实想说的是‘很奇葩’，但为了照顾乔知予的感受，才换成了‘很有特色’。 乔知予也有点忐忑，她破罐子破摔到：“起码没人骂我了，这就是好事，看看反响吧……” 乔知予根本不敢想，直播结束后的半小时里，三个热搜就窜了上来。 #乔知予隐藏学霸# #乔知予直播卖教辅# #乔知予直播学习# 作者有话要说：哎，看到肺炎的事情很痛心，有不少读者都是从《七零年超级学霸》和《分手吧，我要考哈佛》过来的，那两本书都在写搞科研和搞医药学研究，看到有书友召唤我回去再写几章，我也想写，可已经申请了完结，没法儿再接着更新了……纠结了一下，决定挖一本《我就是药神》的坑，主角是谢书尧的小徒弟柳旭，为攻克肺炎冠状病毒而努力！在专栏里，大家可以去看看。 另外，原先那本《小师妹又凶又野》在重新做了大纲之后，开头也重写了，书名也换成了《唯利是图大师姐》，感兴趣的朋友们可以去看看。 第12章 预告 一场直播能够带来三个热搜，在发生之前，乔知予根本不敢想象。 但这一切就是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小柒见乔知予关掉直播间之后又开始刷题，不敢打扰，搬上自己的电脑悄悄摸摸回了房间，还特意跟踪了一下热搜下面的评论。 依旧有黑粉在不分青红皂白地蹦跶，但好评占比在增多，而且乔知予的路人缘也好了不少。 绝大多数群众对于好学生还是比较宽容的。 小柒才关掉电脑打算休息休息，乔知予的微信就发了进来。 “小柒，刚刚直播时赚到的所有收益，全部都捐出去吧，记得找一个公开透明的渠道，把钱都捐到该捐的地方去。另外，对外发布承诺，之后每一场直播中赚到的钱，全部捐赠，分文不留。” 助理小柒迷惑了一下，“小乔，你说什么？话不要说的这么死吧……现在我们赚的少，但不代表之后一直赚的少的。” “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再说了，拍一部剧就足够我花很久了。我又没什么奢侈的购物欲|望，捐了吧，把那些钱给更需要的人。现在不是说江城那边需要口罩和防护服么？片酬已经到位了百分之三十，你和莉姐说一下，直播赚了多少，再添五十万进去，一起捐了。” 助理小柒瞠目结舌，“小乔，你是认真的？” “需要我和你当面说么？咱俩就住隔间。” 乔知予这么一问，助理小柒立马去找经纪人金莉商量去了。 乔知予靠着一场另辟蹊径的直播冲上三条热搜，这给了金莉足够的意外之喜，这会儿听到助理小柒的汇报，金莉琢磨了一会儿，拍板道：“听她的吧，这些东西都不在公司约定的范畴里，她也没打算靠直播赚钱。这会儿正是人气回暖的时候，多做点公益对她的名声有好处。” 金莉还同助理小柒说，“试镜那天，小乔变现出来的演技很不错，我觉得她又希望翻红。这会儿累积一点口碑，到时候团队稍微运作一下，等明年这会儿再看，可能就是流量小花了。” 金莉势力归势力，但还是很有脑子的，自从看到乔知予在试镜时的表现后，她对乔知予的规划就已经变了。 她打算好好观察一下乔知予，如果乔知予在这部《江湖夜雨》中表现稳定，她就同公司再给乔知予申请一些资源下来，到时候乔知予顺利续约，大红大紫指日可待。 只可惜这一切想法都只是她的颅内**，乔知予并没有打算在这个行业里待太久，如果不是有经济合同捆绑着她，她这会儿还在学校里吭哧吭哧备战高考呢！ ———————————————— 《江湖夜雨》原本就是中原传媒为了捧安糖还投资的烧钱剧，服化道只能算是勉勉强强，配角的质量也普遍偏低，属于那种演技勉强过线，但绝对没指望获奖的那种。 安糖本以为自己来拍《江湖夜雨》就是纯粹的降维打击，高等级大佬进新手村屠戮萌新，一点压力都不带有的，哪里会想到乔知予的异军突起？ 乔知予的戏份不少，但她的演技在线，除了被搭戏的人拖累之外，基本上都是一条过，轮到别人拍戏的时候，乔知予就安安分分地坐在一边，抱着本《五三》在那儿死磕。 人人都说拍戏费时费力，其实并不是，只是怪某些演员的拍戏效率低，十分钟能搞定的镜头非要折腾一上午一下午才行。 《江湖夜雨》剧组的演员质量不算高，拍戏也比较拖，但那是别人拖，轮到乔知予这儿，她演完之后就撤了。 安糖与乔知予搭了几场戏，心越来越沉。 第六感告诉她，她可能是要给乔知予做嫁衣。 就在这样的患得患失中，采用边拍边播模式的《江湖夜雨》剪辑出了预告片，打算在微博上更新。 安糖和她的经纪人听到这消息之后，连忙同导演曾许要到了时长三分钟的预告片，只是看了三分之一不到，二人的脸色就垮了下来。 “马哥，这该怎么办？乔知予太抢镜了吧，和她这又哭又笑的演技比起来，我感觉自己的表演就是个木头。” 安糖的经纪人马哥不是草包，他耐心将整段预告片全部看完后，同安糖说，“乔知予确实是一个劲敌，不过你不用担心，她的粉丝基础和口碑基础都没你好，而且资方站在我们这边，到时候请导演在戏份上多做一点手脚，压了她的戏份，将那些比较重要的过渡给删掉，就算她演的再好，也得扣一顶情绪过渡不自然的帽子，到时候买点通稿黑她捧你，不足为惧。” 听了马哥的劝，安糖催着马哥去和导演曾许交涉，她这才放下心来。 资方的面子不能不给，曾许将自己的艺术底线一降再降，听了马哥的要求，将乔知予在预告片中的戏份一删再删，基本上删到只剩下一两个镜头，这才让马哥满意。 回到房间，曾许险些气到自闭，他喊来编剧和副导演商量。 宋玫一听安糖的经纪人这么要求，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资方的意见不能不听，不然导演与编剧的口碑都要坏掉，但她实在舍不得冷潇潇这个病娇角色，最终只能试探着支招说，“那我们能不能试着将不同的角色分开剪预告片？对于每个角色身上的故事性，我都有把握，剪出来肯定不会差。要不我们这样剪？” 导演曾许听后，抽了两只烟才点头应承下来。 资方的意见固然得考虑，但他也得对自己的作品负责。 曾许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烂片导演。 三版预告片剪辑好之后，曾许直接发到了微博上去，他先发了男女主，然后才发了女配冷潇潇，可微博最新显示的都是最近发的……做完这一切的曾许嘿嘿笑了一声，然后才将微博链接发到了微信群里，并且＠了男女主的饰演者和乔知予。 这会儿的乔知予正忙着刷题提升自己，助理小柒倒是抱着手机，可他正心急火燎地查快递——乔知予买了一块黑板已经显示配送两个小时了，却迟迟没有快递电话打进来，眼看着直播马上就要开始，没黑板该怎么办？ 小柒苦着脸同乔知予把这件事说了，乔知予并不怎么在意，她还反过来安慰小柒说，“黑板没到也没什么，我继续在纸上讲就可以了。很多人说那天那个电磁复合场的模型没有学明白，我今天再讲一遍。” “对了，联系过我们的商家，你都确认过下单链接和优惠券这些了吗？清单你列一下给我，折扣力度和最终价格都给我。” 助理小柒赶紧拿着一份打印好的表格给乔知予送了过来。 乔知予扫了一眼，指着几套化妆品问，“我们不是只联系了教辅资料的商家吗？怎么精华露都混进来了？拿掉吧，看我直播的多数都是学生，这么贵的精华露，不在她们的消费能力之内。” 助理小柒尴尬地说，“这家给的折扣力度挺好，产品口碑也很不错，属于国货之光了。我接的时候问过莉姐，莉姐说可以接一点，穿插着卖，能卖出多少再说。” 乔知予又看到一个‘八个核桃’的广告，她一脸黑线地问，“这个呢？怎么‘八个核桃’都混进来了，是不是还要卖健脑片啊！” 助理小柒振振有词，“‘八个核桃’可是知名大品牌啊！味道好，据说还补脑子，营养物质丰富，学生们学习多辛苦啊……喝点‘八个核桃’补补身子，没问题吧……” 乔知予：“……” 她又指着一个卫生巾广告问，“那这个呢？确实是品牌，直播间里有男学生，你让我广告这个？” “女学生都要用，这个算是大品牌了吧，优惠力度这么大，怎么就不能广告一下了？而且，谁说男学生就不买卫生巾了？男学生可以给自己姐、自己妈、自己女朋友买。” 乔知予无言以对，按照助理小柒这种思路，估计隔天就能让她给什么方便面辣条之类的做推广。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同小柒谈谈。 “小柒，直播推广的事儿，我希望你能记住一条。货真价实，一定要货真价实！尽量和学习沾边儿，如果和学习沾不上边儿，那也要产品质量过硬。今天的清单我看了，莉姐应该已经签过了推广合同，我不说什么，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这些产品我都用过，质量我也放心。” “与学习相关的产品里，教辅资料我必须亲自看过、用过、做过，才会接推广，你们千万别乱接，否则就算签了合同，我也不会做推广。另外，推广的产品，我也要求质量过关，否则一律卡掉。推广合同上签的不是我的字，就算追责也追不到我身上来。” 乔知予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同助理小柒说话，小柒被吓了一跳，赶紧点开一个excel，指给乔知予看，“小乔，这些都是有意向让你来推广的产品，目前还在谈折扣力度以及给你的宣传费用，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想合作的，咱直接pass掉就好。” 乔知予看着整理好的表格，先找到教辅那一栏，将几本自己做过，并且知道内容很差劲的教辅最先剔除了出来，然后又翻到食品区……险些被食品区的清单给闪花眼。 找乔知予坐广告的食品很多，但多数都是一些网红食品，名气都很高，口碑也不错，乔知予同助理小柒一起，挨个儿查找这些食品的卫生备案以及最近的新闻，一旦发现存在问题，立马将这种食品从备选项中删掉。 剔除掉了一大半生产自小作坊的网红食品后，乔知予又将目光放到了日化用品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是药神》已经开了，求大家给个支持呀！ 感谢在2020-01-23 17:55:16~2020-01-24 17:57: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菲菲呢 1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遗产 最初出现的直播变现红利，是主播通过才艺来获得观众的喜欢，最后得到观众的打赏。 当某些主播意识到观众对自己已经建立了喜欢与信任关系之后，直播行业便进入了2.0时代，主播们开始拿起了‘微代言’，通过那一层信任关系来做一些推广。 任何行业的发展都会存在红利期与瓶颈期，主播行业的‘微代言’同样如此。 如果一个主播推广的产品是劣质的，很容易败坏原先建立起来的信任关系，好感直接down到谷底，届时，便是良币驱逐劣币的开始。 乔知予不愿意再被主流市场驱逐一次，所以从一开始便设置了很高的门槛。 教辅学习资料，如果质量好，那便接了，给的推广费用低一点也可以，但如果质量差，就算砸几十万的推广费进来，她都不会接。 零食、日用品等同样如此。 所有败坏自己名声的事情，她都不打算做。 助理小柒知道了乔知予的坚持，赶紧同金莉通了个气，金莉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乔知予的脑回路了。 推广费都摆在那儿了，真舍得再推回去？ 再说了，哪个明星没接过几个烂代言、烂推广？ 芒果卫视某知名主持人明明一分钱的代言费都没收到，却被诸多小型辣条厂家安排得明明白白，某年因为品质问题被查出来之后，险些气死。 那些辣条广告有影响到人家的人气吗？ 并没有。 只不过乔知予这些推广都够不上代言的‘逼格’，不算在与经纪公司的合同约定范围之内，她也懒得同乔知予费口舌掰扯，便由着乔知予去了。 ———————————————— 《江湖夜雨》的预告片放出去之后，安糖团队立马买上了热搜，用钱将安糖的那条预告片砸到了热搜前五。 然而，让安糖抓狂的是，网友们顺着她花钱买来的藤找到了《江湖夜雨》的官博，又摸到了乔知予的‘瓜’。 安糖的预告片通篇都在诠释‘仙’，不管哭还是笑，都要仙气飘飘。 乔知予的预告片就接地气多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傻白甜，一会儿黑心肠，有跪在地上淋着雨吃苔藓的悲情戏码，还有一朝得势之后将安糖狠狠践踏在脚下的戏码，表情丰富多了。 网友原本打算从乔知予的预告片里再找一些表情包，结果一入坑就险些爬不出去了。 “这真的是乔知予吗？别人都是去整容，她这是去整演技了吧！” “安糖一直都自诩为演技派小花，乔知予却是因为演技太差而被群嘲到险些退出娱乐圈，这两个人站在一块儿，我怎么感觉乔知予的演技更好一点呢？” “楼上的姐妹们挺住，糖粉正扛着八百里大刀赶来，不过姐妹你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挺住！” “乔知予这水军买的也太厉害了吧……自个儿什么演技心里没点数吗？安糖好歹是老艺人了，演技都是经过群众鉴定的，怎么可能被一个连偶像剧都演不好的low逼压过去。” “楼上的姐妹快低头看一下，你的眼珠子掉了！顺便采访一下，姐妹，双目失明的感觉怎么样？” 安糖的团队一买了热搜，安糖就拿着手机盯评论，越盯越觉得生气。 “好一个顺藤摸瓜！乔知予真是好手段！我平时看着她柔柔弱弱的，在片场挺好说话，还以为她真是小绵羊呢，没想到这人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做的事情真是太恶心人了！我买了热搜，你买水军来控评，玩我呢！” 安糖看着那些差评，气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最直接的影响便是，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她明明一大早就有戏份要拍，结果睡到了十点才醒来。 安糖还是很会做面子工夫的，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耽误了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她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到片场的时候，她特意让助理给所有人都买了奶茶，给乔知予的那杯奶茶里还特地加了两份糖。 这是她发现自己靠演技压不住乔知予后想出来的新办法，让乔知予多摄入糖分，胖了就不上镜了，演什么都丑。 想法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安糖和助理拎着大包小包赶到片场时，恰好遇到乔知予和助理从片场出来，二人行色匆匆的样子，见她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走了，安糖看的一脸莫名其妙。 将奶茶分给剧组成员后，安糖找编剧宋玫打听，“宋姐，我刚刚看小乔和她的助理走了，她们俩干什么去了？今天不是有戏要拍么？” 宋玫神色古怪，“她的戏已经拍完了啊……你也知道，小乔的戏好拍，只要没人拖她后腿，基本上都是一条过。小乔要回津市参加期中考试，和老曾说过了，今天早晨早来了两个小时，提前把一些单人的戏份都拍好了，剩下的戏份等她期中考完回来再补拍。” 安糖：“……期中考试？” 宋玫点头，一脸感慨，“是啊，小乔这孩子太努力了，被合同绑着，一边得配合公司的工作安排，一边还得备战高考。你看她的那个状态，在剧组里也不爱多说话，一有时间就盯着书看，早晨在酒店吃自助餐的时候也在看书，说是争分夺秒也不为过。” 安糖这会儿一听到别人夸乔知予就想到微博上那些拿她和乔知予坐对比的评论，全身难受得厉害。 “可咱们剧组下工的时间也不晚啊，她那么爱学习，晚上怎么不学？我听说她每天晚上都在开直播卖东西，搞不懂小乔的公司是怎么想的，演技这么好的一个人才，怎么就朝着网红的方向给打造去了，真是自降身份。” 安糖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嫌弃，若是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一些酸味儿。 她听马哥给科普过乔知予那公司的德行，将‘狼性’贯彻到了极致，公司的资源是不缺，但需要同级的艺人来靠实力PK，你行你上，不行就冷藏，实在不行就雪藏。 冷藏的人还能偶尔拿到一两个可怜巴巴的扶贫资源，被雪藏的人则是彻头彻尾的完蛋。 安糖原本以为是乔知予买了粉丝来控评，没想到马哥同她说，乔知予所在的公司根本不可能在乔知予身上花控评的钱，更别提说花钱给乔知予买热搜了。 所以乔知予最近上的热搜，基本上都是‘自发热’。 这种热搜体质，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啊！ 更让安糖嫉妒的是，乔知予的带货能力很强，虽说她带的都是一些平价货，但架不住这种平价货最攒人气。 乔知予直播讲一场高中题目，最后十分钟密集做一些宣传，某有氧洗衣液直接促销出三万多桶，这还是因为预设的优惠券就三万多张，不然的话，怕是十三万桶都不成问题。 安糖觉得这已经能进入年度迷惑性为大赏了，直播讲题，脑子有毛病吧！ 气人的是，还真有很多人看。 还有那连网红都不愿意做推广的抽纸，乔知予做了一遍推广，一晚上就卖出一千三百万抽……安糖实在无法想象，乔知予直播间里的观众买那么多抽纸干什么？ 屯着吃吗？ 原先她挺不屑乔知予这种自降身价的行为，关键时刻还是马哥点醒了她。 马哥同她说，“一千三百万抽纸，六十万直播间围观人数，就算所有人都下单，那也平均每人买二十抽，一整箱纸，五个月的用量。对于其它抽纸来说，这五个月就很难过了。关键是，我看乔知予那助理公布的带货名单了，这纸巾连着排了三天的推广，估计这纸巾的对家得急死。” 末了，马哥还总结了一句，“我一直都觉得那‘狼性’不人道，但现在想想，狼性也挺好的。蛋糕就那么大，谁先吃了就是谁的，消费者的生活离不开纸，纸这个东西也不容易坏，囤个三箱五箱用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那个纸厂的口碑就放在那儿，原先是好多家纸厂一起竞争，现在好了，一家基本上垄断了大半年的用纸量，把请明星代言的钱让利给消费者，销量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了上来，这可比花钱请明星代言来得值。” 安糖假想过一次，如果她也有这样的带货能力，那各种高定奢侈的代言还不像雪花片子一样朝她砸过来？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做梦都能笑醒。 可惜她没有。 宋玫听了安糖的话，敏锐地嗅到一点不对劲的味道，没再多说，随口就将话题给岔了过去。 她虽然喜欢乔知予饰演的冷潇潇，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不知道明天是红是黑的乔知予来得罪安糖。 ———————————————— 乔知予回到津市后，赶紧往津市三中去了一趟。她没想到，单单是老师发下来的试卷，就足够她塞满满一书包。 空了许久的座位上又坐了个人，火箭班的学生还挺新奇，谢瑜和杜盼盼围着乔知予讨论了好一会儿《江湖夜雨》的预告片，杜盼盼是安糖的粉丝，还拉着乔知予求证了许多与安糖相关的八卦。 然而，乔知予对于安糖的了解，仅限于是‘一个演技不如架子大的前辈’，至于安糖的八卦，她一概不知。 祁顺也走过来象征性地慰问了一下‘翘课儿童’，最后递给乔知予一块抹布，“你同桌应该也是今天回来，你给他擦一下桌子吧，我看上面落了不少的灰。” 乔知予接过抹布，问，“张一鹤也请假了？他干嘛去了？” “好像是继承什么遗产去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没和我们多说。你要是好奇，等他回来亲口问他。” 乔知予点点头，心里琢磨该怎么安慰张一鹤。 继承遗产……难道是张一鹤的亲人去世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有朋友问为什么一更，因为马上就要上架了，得吊着，吊到五万字入v，上夹子之后就能爆更了，放心噢，(,,??ω?)ノ"(?っω?｀。)，还有就是，《我就是药神》已经肥了，大家下刀去宰吧！ 感谢在2020-01-24 17:57:39~2020-01-25 18:34: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词酒今天会三更嘛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挺大 看张一鹤桌子上落灰的厚度，乔知予觉得张一鹤并没有比她在学校多待多长时间。 乔知予充分发扬了‘中国好同桌’的精神，不仅替张一鹤把桌面上的灰给擦了，还替他把桌洞里的书和试卷都整理了一遍，连带着桌洞都给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谢瑜隔空给她竖了根大拇指，还用口型冲她说了一句‘真贤惠’。 乔知予回头就给谢瑜表演了一个‘女神沉默’。 她刚把擦桌子的抹布洗干净，张一鹤就背这个书包进班里来了，依旧是一阵浅灰色的运动衣，两条腿又长又直，肩宽腰窄，收腰的运动衣根本困缚不住那一条凹凸有致的曲线。 乔知予看着那翘臀，突然想到了《江湖夜雨》的男主角，那男主角也有一个翘臀，在娱乐圈中饱受好评，可是同张一鹤地这翘臀比起来，那男星的翘臀反而有些翘得过头，美中不足。 “真是妖孽。” 乔知予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张一鹤的翘臀，心里感慨了一句。 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好色。 张一鹤突然转过头来，目光与乔知予对上，问乔知予，“怎么？想捏？这么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你要是想捏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一次，不过要收费的昂。” 乔知予：“……”她有点后悔给张一鹤擦桌子了。 这人怎么这么讨人嫌呢？ 女孩子不要脸的吗？ 冲张一鹤翻了个大白眼，乔知予没有吭声，坐回位置上，掏出那一沓试卷来，随便抽出一张，提笔就开始刷题。 张一鹤自讨没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从书包里鼓捣了一会儿，递给乔知予看，“女神乔，你看，我拿到证儿了！” 乔知予心中对张一鹤口中的‘证儿’充满了好奇，但听到‘女神乔’这个刺耳又羞耻的名字，决定偷偷瞄一眼，绝对不让张一鹤逮到任何可以嘚瑟的机会。 眼珠子刚转过去，她就与张一鹤来了个四目相对。 张一鹤嘿嘿笑着将一个文件袋推给她，介绍道：“老爷子修成正果，升天仙去了，道观就留给了我，可惜继承道观需要道士证，宗教协会那些牛鼻子老道一直为难我，出各种各样问题考校我，忙活到大前天，我才拿到道士证。昨天办理了过户手续，今天这不赶紧过来和你分享好消息了么？” 乔知予感觉自己的三观都遭到了重击。 她从那个文件袋里掏出□□士证来，打开一看，嚯，好家伙，张一鹤的一寸免冠照在上面贴着，还打了钢印，背面还有注册时间以及执业范围，甚至还提供了一串防伪编码以及查验真伪的网址。 乔知予掏出手机来，搜到国家宗教协会的官网，找到查验职业人员真伪的那一栏，输了张一鹤那本道士证上的防伪编码进去，页面一刷，与张一鹤相关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张一鹤，天丹门第八十三代单传弟子，师从药王观前任观主张百良，张百良故去后，继承药王观，为药王观第八十四代观主。年轻有为，丹道技艺高深，道教协会新任理事，具有售药资格。” 乔知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跑去搜索了一下药王观，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铁证如山’。 “所以，你当时说我身体有些虚，需要吃药调理，是真的？你给我吃的那个治痛经的药，也是真的？”乔知予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点一点颠覆。 张一鹤把证件都收回包里，道：“对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之前给你吃的那些饭，不都是为了给你调理身上的虚病特意做的么？难道你就没发现，最近一段时间精神好了许多？我看你的气色可是好了不少。” 乔知予敏锐地捕捉到‘特意做的’这四个字，她一瞬间就都想明白了。 难怪张一鹤不愿意告诉她外卖在哪儿，难怪张一鹤说那外卖没有美团店面，难怪那外卖店连个菜单都没有，一个外卖店的随性度直逼米其林高级餐厅而去。 所有的疑惑都在这一瞬间被解开了。 乔知予十分感动，还有点不好意思，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张一鹤。 张一鹤往凳子上一坐，掏出卷子来，用手肘捅了捅乔知予，“不就是几顿饭么？犯得着和我这么客气？再说了，你不是给我送了那么多的卷子么？我每天都得做饭，做一个人的饭和做两个人的饭不都一样么？” 乔知予停下笔，看着冲她龇牙的张一鹤，问，“你那药丸子需要推广吗？只要国家允许卖，我可以给你做推广。” 乔知予心里想，这年头，大家都崇尚科学，有几个人会相信神鬼之流？别看张一鹤的那些药丸子挺管用，但酒香也怕巷子深，说不准人家巷口还有一个卖添加了高度浓缩香精的勾兑酒，将好酒的香味都给遮盖了过去，张一鹤的生意肯定不少。 再想想张一鹤平时的打扮，就那么两身运动服，瞅着虽然是运动品牌，但都属于平价品牌，日子肯定不好过。 乔知予甚至还脑补出了两个骨瘦如柴的道士摆摊算命的形象，她想，张一鹤看着健壮，可能都是那个老道士一点一点省下来养胖的。 她虽然给张一鹤买了几万块钱的学习资料，但以张一鹤的成绩，用得着那些学习资料吗？她完全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最让她觉得内疚的是，张一鹤可能自个儿都吃不起饭了，还得每天给她做饭，她非但没有给张一鹤任何实质性的帮助，还给张一鹤那原本就拮据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了。 乔知予越想越内疚，最后决定帮张一鹤推广一下生意。 那治疗痛经的药丸子她吃过，貌似只吃了三颗就再也没痛过，看她直播的人有不少女生，推广一下的话，应该好卖。 乔知予自认为自己想到一个绝佳的方法，然后就眼巴巴地看着张一鹤，想从张一鹤脸上看到一些激动、欣喜、感动。 然而她想象中的那些张一鹤该有的反应，通通没有。 张一鹤不仅没有感动，没有欣喜，看乔知予的眼神还仿佛是在看撒币，他颇为牙痛地看了乔知予好一会儿，最后摸出手机来，打开支付宝，哭笑不得地同乔知予说，“在你心里，我就那么穷么？” “就算我让你帮忙推广，我觉得也推广不动啊。我给你看看，之前有一个京城的二代因为痛经找到了我，买了四粒给你吃的那个药丸子，付了我二十万。我给你找找转账记录啊……” 张一鹤扒拉了好一通转账记录之后，终于找到了那个聊天窗口，点进去给乔知予看。 乔知予对着那转账记录眨巴眨巴眼睛，原先惨遭重击的世界观这次彻彻底底的崩碎了。 五颗那样的药丸子，二十万！ 一颗四万！ 张一鹤给了她五颗还是六颗，她已经记不清了，那最少都是二十万出头啊！ 她还以为和大药房里卖的六味地黄丸一个价格呢！ “沃日，这药管用是真的管用，价格也是真的贵啊！你支付宝账号多少，我把钱转给你。这药丸子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白拿，不过我最近赚的不多，我记得好像还剩了几粒药丸子，能给退货不？” 张一鹤‘鹅鹅鹅’地笑，“可拉倒吧，那是我给你的。药材的价格也就十几块钱，主要是工序麻烦了一些，还有就是老头子留下来的规矩在那儿放着，我不能坏了老头子定下的价格。” “你要是真的想帮我，等明年考完之后，和我一块儿去京城拾掇拾掇药王观呗。老头子不讲究，药王观都破败得不能看了，老头子却从来都没修葺过。宗教协会那边要求每年都得统计各种指标，如果不是我业务能力强，替老头子四处出差赚外快，药王观都快被宗教协会给除名了。” “我打算明年考一个京城的大学，然后顺带着把药王观的生意给做起来。天丹门传了一千多年的家当，总不能传着传着就没了。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传着传着就没了，那也不能是在我手里传着传着就没了的。” 张一鹤说的这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乔知予得好好缓缓。 一直等到班主任叶和平进来，乔知予都没能缓过来。 张一鹤以为乔知予还在琢磨还他钱的事儿，索性点开支付宝的余额宝，指着余额数目给乔知予看，“你看，我真的不差那么一点钱。那些药的本钱都不贵，给你做饭用的那些食材都比药材贵。” 乔知予看了一眼余额之后，三观崩碎成了渣渣，强力胶都沾不起来的那种。 叶和平絮絮叨叨了一堆期中考试的事情，最后还用怨念满满的眼神颇有深意地看了乔知予和张一鹤好几眼，咬着牙根子说，“你们这次都好好考，发挥出自己的实力来。也好帮助某些同学清醒清醒，不要觉得自己一次两次考得好就能够稳坐钓鱼台了。学习嘛，本就是千帆争渡、百舸争流，你不用力往前划船，一不小心就被人给超过去了，哪有谁能不努力还一直都考得好？” “是吧，张一鹤，是吧，乔知予？” “翘起来的尾巴都好好收一收，小心得意忘形太过，扎了大腚。” 乔知予起先没听懂扎了大腚是个什么意思，等她反应过来之后，脑子里想的却是——张一鹤确实挺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把清纯女主角写成了好色之徒嘤嘤嘤感谢在2020-01-25 18:34:30~2020-01-26 20:38: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荣舒洛媛 10瓶；芦苇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探索 叶和平在讲台上叨叨了好大一通，十条里面有七条是在针对张一鹤与乔知予这种‘旷课’的行为，其它学生一直都在偷笑。 等叶和平撂下一句‘都好好考，考不好就得清退出火箭班了’之后甩袖离开，火箭班的尖子生都给张一鹤与乔知予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张一鹤十分不享受这种被围观的感觉，他用只有乔知予能听到的声音委屈巴巴地小声哔哔，“我又不是没学习，一点都不比在学校轻松好么……在学校的时候，我忙着给我弟补初中的知识，去宗教协会参加考试的时候，我连我弟都不管了，一有时间就抽空学习，你们都看我干啥？考个第一吓死你。” 乔知予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就笑了。 张一鹤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看着乔知予把脸埋在胳膊里笑得‘花枝乱颤’，道：“姐姐，你先操心操心自己吧，可别被清退出火箭班了，到时候我还得去普通班给你送饭。” 乔知予像是被一下子点中了死穴，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沉着脸问张一鹤，“你喊谁姐姐呢？” “难不成喊你|妈妈？”张一鹤一脸耿直。 张一鹤的说话腔调是在是太欠揍了，硬是喊出了无限的风尘味，就像是鸡喊老鸨一样。 乔知予气得直接把头给扭了过去，她怕自己再多看张一鹤一会儿，会忍不住手撕了张一鹤。 张一鹤见乔知予黑着脸刷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过了，讪讪地拿起笔开始刷一套语文题目。 乔知予见张一鹤居然坦坦荡荡地去刷题了，自个儿还在这儿仿佛气成一只胀气的河豚，越想越气，越气越是忍不住想张一鹤说的话。 “他不是说跟着药王观的老道士相依为命了么？从哪儿冒出一个弟弟来？” “难道是他的师弟？” “可他不是那老道士的单传弟子吗？” “这世界上真的有神神鬼鬼的事情吗？” “那药丸子真的那么贵呢？我现在学炼丹还来得及吗？” “不行不行，如果我现在学炼丹，那不就得拜他为师了？” 乔知予用丰富的心理活动坐实了自己的戏精本质。 张一鹤已经刷完了三篇题，嘴里叼着笔歪头看乔知予，见乔知予依旧在对着那一道化学题死磕，以为乔知予遇到了什么难题，主动凑过来帮乔知予答题解惑以赎罪。 结果一看那题目，张一鹤懵了。 “女神乔，这道题目选C啊，这么简单的题目，你还犹豫啥？难不成出去拍了几天戏，连这么基础的东西都给忘了？” 张一鹤身量高大，他这样凑过来看乔知予试卷的动作给了乔知予极大的压迫感，就仿佛整个人都要被张一鹤揽在怀里一样，张一鹤鼻子里呼出来的潮气喷在她的脸上脖子上，乔知予感觉自己的脸和脖子都要烧着了。 “你别小看人……”乔知予心虚地哼了一声，低头在试卷上写下了答案。 被张一鹤这么一惊，乔知予总算不再胡思乱想了。 人人都觉得她跟着剧组出去拍戏，成绩肯定落下了，只有乔知予自己知道，并没有。 她人确实在剧组，但心却一直都在学习上，每次去了剧组之后，除去拍那些与她相关的戏份之外，绝大多数时间里，她都在那儿看书，有‘百折不挠’‘敏而好学’与‘触类旁通’三个大礼包在，她的学习效率是很高的。 小艾同学给出的复习资料她一直都在跟着做，基础知识已经全部复习了一遍，用来提升能力的题目也已经做了大半。 大概是受益于‘触类旁通’大礼包的加成，在她眼里，那些提升能力的题目也不是很难。 每做一道题目，她都能有一些感悟，就仿佛是知识树上又多了一两个树杈一样，对于课本上那些基础知识的领悟也在一次次加深。 乔知予觉得自己复习得还不错，起码现在她拿着班里发下来的试卷，做起来并没有觉得吃力，反倒是觉得这些题目有点简单。 张一鹤自讨没趣，讪讪地推了一下乔知予的胳膊，说道：“还生气呢？别生气了呗。中午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乔知予其实早就不生气了。 听到张一鹤这么说，她一挑眉，“真的？” 张一鹤心里直呼不好，脑子里的警铃都快响炸了，可面子在这儿，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用相当真诚的表情看着乔知予，问，“你想吃点什么？随便点。” “那成，待会儿放学之后我和你一块儿买吧，有啥吃点啥就行，我不挑。” 乔知予主要是想看看张一鹤住在哪儿，做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家里是整整齐齐还是如这个年纪的绝大多数男生一样脏乱差……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对一个人产生了好奇心与探索欲。 其实，从她对张一鹤的翘臀产生特别关注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好奇心与探索欲。 张一鹤没想到乔知予会这么说，他仰头怀疑了一会儿人生，然后才顶着一个相当为难的语气说了两个字，“行吧”。 吧你个头！ ———————————————— 到了中午放学的时间，化学老师踩着下课铃的铃声冲进了教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多媒体，冲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放学的学生说，“耽搁大家十分钟的时间，我想到有一个知识点近期一直都没复习，但这次化学命题是一中的那几位特级教师来负责，他们特别喜欢考察这个。大家都来跟着我过一遍！收拾东西的都停一下，张一鹤，我说你呢！赶紧坐下！” 这一通操作把正在教室里给学生答疑的生物老师吓了一跳。 化学老师这时候才发现生物老师也在，冲生物老师笑了一下，打开word就说，“两分钟的时间，大家把这道题目给看一下，然后我们直接讲这道题考察的知识点以及破题思路技巧哈。这道题考察的东西不算难，但比较冷门，属于考纲上有要求，但高考命题组从没考过，但一中那几个命题老师特别喜欢显摆嘚瑟的内容，除了一中那几个特级教师之外，基本上没有化学老师爱讲这些东西，但为了让大家在这次神仙打架一样的全市统考中不占劣势，我给大家开个小灶啊！” 学生们都开始低头动笔，一时间，教室里满是笔划在纸上发出的飒飒声。 乔知予看见那道题的题干时，最开始也愣了一下，她总觉得题干中藏了一些自己没发现的东西，回头又看了一遍题目，直接将‘隐藏题干’给揪了出来，就如同是扯着藤蔓拽出了瓜，命题人的那点小心思瞬间就变成了糊弄人的拙劣手段。 她在纸上动笔写了几步，推导出完整的答案来，然后便歪着头看张一鹤在那儿抓耳挠腮。 这次换上她来‘冷嘲热讽’了，“啊，张道长，这么简单的题目，你还犹豫啥？难不成出去继承了个道观考了个道士证，连这么基础的东西都给忘了？” 张一鹤沉在老师设置在这道题目中的障眼法里，就是出不来。 他听到乔知予喊他张道长，呵呵一声，把笔往乔知予面前一推，“乔妖精，你会？要是不会就别在这儿找刺激，不然小心道爷我收了你。” 乔知予冷笑，“我就是会，怎么着？” “你要是会，之后你的一日三餐我都给承包了！” 乔知予飞快地抓起张一鹤的笔，在张一鹤的草稿上圈了两个题干出来，然后写了一个催化剂的名字，张一鹤的眼睛瞪得滚圆。 乔知予丢下笔，功成身退，“你说的啊，一日三餐都给我承包了。我的要求也不过分，承包到高三结束就行。” 水平在同一个频道的人之间互相讲题就是这样痛快，只要你稍稍点一下，对方立马就明白了，说不定还能举一反三。 如果水平不在同一个频道，还用乔知予给张一鹤讲题的这种方法，那绝对是鸡同鸭讲的车祸现场。别说举一反三了，她举十都不一定能够得到一个靠近答案的反馈。 张一鹤怨念满满地看了乔知予一眼，心服口服。 “难怪化学老师要单独拎出来讲，这种只在课本的下标注释栏里出现的冷门知识点，正常人一般都不会看。就算看了，也不一定能从这些题干中联想到这一茬。” 张一鹤给乔知予比了个大拇指，低声说，“牛逼啊，乔妖精。” 乔知予扬了扬下巴，正打算抬头看一下讲台上的化学老师，就见化学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跟前，正瞪着俩大眼睛看她，吓得她险些后仰摔倒在那一堆她买给张一鹤的书上。 “乔知予，你是麻雀精修成人形了么？嘀嘀咕咕个没完！让你做题呢，不是让你在这儿展示个人才艺秀！赶紧看题！几个月不来上课……你的化学成绩要是退步了，化学课本给我抄一遍！” 张一鹤就在乔知予旁边开始嘿嘿嘿地笑。 化学老师立马就将炮筒对准了张一鹤，“张一鹤，你还有脸笑？你知道你这叫啥吗？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人家乔知予请假起码是为了挣钱，你呢？你们俩都是一样的待遇，如果化学单科排名退步了，三万字检查！” 乔知予弱弱地把自己做出来的答案推到化学老师面前，说，“那个……老师，我做完了。” 化学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入V，到时候会有三更掉落~大家莫要催。感谢在2020-01-26 20:38:12~2020-01-27 19:06: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可爱李深沉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崩溃 乔知予和张一鹤就像是捅了马蜂窝，被各科老师都给轮着批了一遍，等到收拾好考场放学，二人才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头耷脑地出了校门。 就像是学校里有什么封印在封印着他一样，一出校门，张一鹤立马就精神抖擞起来，他问乔知予，“妖精，想吃点啥？” 再次听到张一鹤喊她妖精，乔知予已经无力反怼，并不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而是她被各科老师轮着怼了一通，这会儿正处于情绪低落期。 “要不吃个炒饭吧……对了，你是独自一个人住么？如果你家里还有别人的话，就去我家做吧，我家里就我自己在住。” 张一鹤本来想说自己就一个人住，可他陡然间想到自己阳气一直都很旺，早晨才刚洗了内|裤，这会儿应该还在阳台上挂着，老脸一红，道：“那就去你家吧，我家里比较乱，等我回去收拾收拾，改天再请你去我那儿吃饭。” 他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再把那些比较私人的东西放在外面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去做客。万一被谁看到他那花里胡哨的裤衩子，之后怎么做人？ 乔知予住的地方离津市三中不远，她先是带着张一鹤去超市里买了点东西，然后才回了家。 乔爸爸买的房子挺大，是一个楼中楼。 乔知予带着张一鹤回了家，想给张一鹤找双拖鞋，但是家里的备用拖鞋只有她的粉色兔子鞋，哪能给张一鹤穿？ 思来想去，乔知予进乔爸爸乔妈妈的房间，翻出一双乔妈妈买给乔爸爸的新拖鞋，当初原本打算丢掉的，可乔妈妈说新拖鞋丢了有点可惜，就留下来了。 乔知予没想到的是，拖鞋找到了，张一鹤却有点扭扭捏捏。 “张道长，就是让你换个拖鞋，又不是让你换衣服，你扭捏个什么劲儿？”乔知予没好气地说。 张一鹤的脸都涨红了，“我，我，我我脚臭。” 乔知予：“……” 她趁空气还没被污染，深吸一口气，然后装出一副自己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微笑道：“没事，换上吧。我和你坐了这么久的同桌，从来没闻到有味儿。” 把拖鞋塞到张一鹤手里，她去扒拉从超市里买回来的东西，没注意到张一鹤那僵直在原地的身影。 等她将食材都摆了出来，乔知予才发现，张一鹤依旧没换，就像一根电线杆一样杵在原地。 “你倒是换呀，如果你觉得有味儿，那就把鞋放到门外去。我都和你说了我不介意，你介意个什么劲儿？真是的。赶紧换了鞋，洗手过来炒饭。” “说出来怕你嘚瑟，你做饭的手艺是真的好，我跟着剧组吃了那么多天的盒饭，早就想念你给我买的‘外卖’了。好不容易逮着大厨，你可得好好做一顿。” 张一鹤红着耳朵扭扭捏捏地去外面换了鞋，进来之后，还跑到厨房将窗户给打开。 屋子里的味道并没多少。 乔知予将食材都拎到厨房，见张一鹤趴在窗户上向下看，问，“看什么呢？” 张一鹤指着西北方向道：“妖精，其实咱们两家住的真不远，从你们家楼下这条街走过去，大概四五分钟，然后再拐一下，就到我租住的地方了。只是我平时习惯走西边那条路，很少经过你们家。” “这么近呢？”乔知予也趴到了窗户上，茫然四顾，“你家在哪儿？” “就那儿，你看到那个曲奇配色的小区了没？我家在三层，窗户外面吊着几个葫芦。” 曲奇配色的小区倒是找到了，葫芦却没看到，隐隐约约似乎有些东西，但乔知予觉得那不在肉眼可仔细辨认的范围之内。 默默掏出自己买的那个号称可以拍月亮的手机，对准曲奇配色的校区，找到三层，视线缓慢漂移，果然找到了那几个葫芦。 乔知予稍微将手机斜了斜，‘咔擦’一声，一张图片就拍成了。 然而，图片上的内容有点刺激。 乔知予在娱乐圈的大染缸里混了一年出头，什么颜色没见过？什么八卦没听过？但那些八卦都比不上这张照片上给她的刺激的万分之一。 “张道长，你这……你这……有点闷|骚啊！这花裤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另外，这个只剩条条的是啥？丁字裤？外面道袍，里面丁字裤……嘶，这反差有点大啊！”乔知予感觉自己的鼻血都快要喷涌而出了。 张一鹤的脸瞬间就黑了。 他为了保守住自己那几条花内|裤的秘密，特地跑了这么远，结果还是暴露了？ 还有那丁字裤是什么鬼？ 他是那种不正经的人吗？ 从乔知予手中夺过手机，张一鹤在图片上扒拉了一通，总算找到了乔知予口中那个疑似丁字裤的东西，脸黑了个透。 “是个锤子丁字裤，那是我穿的背心！” “老头子在世的时候，总说不穿背心容易泄了阳气，所以我就养成了穿背心的习惯。你这什么破手机，怎么拍的这么清楚？连我裤衩儿上的小猪佩奇都能看到。” 似是想到了什么，张一鹤被吓得一个哆嗦，他提着裤腰带‘瑟瑟发抖’地看着乔知予，道：“你这手机是不是太反人类了，你要是打算偷拍我，那我还有什么秘密可言？乔妖精，你说，你是不是经常拿着这个手机干坏事？” “哪有！” 乔知予夺回了手机，放大一看，果然找到了那只粉粉的小猪佩奇，差点笑岔气。 “没想到啊，看着一本正经的张道长，心里还有一个喜欢小猪佩奇的少女心。我看你一直都穿着运动衣，还以为你是老干部呢，没想到里面这么闷|骚啊……” 张一鹤把菜丁切好，没急着下锅，直接扑过来要夺乔知予的手机删图片。 乔知予哪里肯？ 二人穿着拖鞋你追我赶，谁都没料到，客厅的门锁会突然‘嘎达’一响。 乔知予脚步一顿，急急刹住，目露疑惑，扭头看向客厅。 这门的钥匙只有她和乔妈妈郝岚有，难道是郝岚回来了？ 她是刹住了，但身量高大的张一鹤没刹住，惯性将他往前一推，直接推到了乔知予身上。 二人双双跌倒，郝岚脸上带着歉意进了门。 郝岚最先看到的不是乔知予，而是张一鹤翘起的腿。准确地说，是穿在张一鹤翘起的那只脚上穿着的拖鞋。 那是她给乔爸爸买的拖鞋。 “你们在，在，在干什么？”郝岚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张一鹤和乔知予都被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来。 张一鹤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存在，赶紧给乔知予递眼色，乔知予绞尽脑汁地想着说辞。 实话实说？ 可实话实说有人会信吗？ 如果不实话实说，那她又能说什么？ 心里迅速绕了一百八十个弯，乔知予将各种说辞可能导致的下场都想了一遍，权衡再三，最红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妈，这是我同学，知道我有胃炎，我也不会做饭，来帮我做饭的。” 郝岚的脸垮得像是灭绝师太附身，她一手指着乔知予，尖声道：“别喊我妈！我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郝岚的反应将站在她身后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那人从郝岚身后站了出来，正是住在对门的沈阿姨。沈阿姨一脸歉然地同乔知予说，“知予啊，阿姨不是故意喊你|妈妈回来的，实在是你放在门口的这双鞋太臭了，阿姨家厨房里都是这个味儿。你们家的门做的隔音效果很好，阿姨敲门不管用，这才给你|妈妈打电话的。” 乔知予：“……” 张一鹤：“……” 沈阿姨说完之后，又拉着乔妈妈的手说，“岚姐，你先别生气，好好地和孩子说。孩子们正是叛逆的年纪，乔大哥去了，就得你好好教孩子，你千万不能动气。知予这个年纪，正是荷尔蒙萌动的时候，我们都是那个年纪过来的，必须理解。” 听着沈阿姨的劝，乔知予的心一点一点宕到了谷底。 这沈阿姨劝的话句句都是好心，但也句句都是刀，悉数插在了乔妈妈的心上。 乔妈妈用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挤出笑容来，同沈阿姨道：“没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吧，鞋我拿回来，你待会儿通通风。我记得家里有空气清新剂来着，要不你先拿去喷喷？” 沈阿姨连忙说，“不用不用，那你好好和孩子说。别冲孩子嚷嚷，孩子还小呢！” 郝岚把最后一点理智留给了沈阿姨，送沈阿姨出了门，她把屋门关上，后背抵着门，一瞬间切换到了歇斯底里的状态。 “乔知予，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你知道外面的人都在怎么说你吗？” “我不让你去娱乐圈，你非要去！我不让你早恋，你非要早恋！我让你好好学习，你偏不好好学习！整天不知道在鬼混些什么！” “你爸一辈子干净，怎么到了你身上，就变得这么龌龊这么脏！” “这是你爸住过的地方，你把一个不三不四的人带回来，让他穿着给你爸买的拖鞋，你恶心不恶心！” “出去！” “都给我滚出去！” 郝岚的话就像是一连串的巴掌，在乔知予脸上左手右手慢动作。 张一鹤往后退了半步，赔着笑脸说，“阿姨，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双鞋有这么重要的意义。阿姨，您别骂知予了，我走，我现在就走。我和知予真的没什么，我们是同桌，知予胃不好，有胃炎，不能一直都吃外卖，您盯着她好好吃饭。” 乔知予吸了吸鼻子，自从乔爸爸去世之后，从未有人说过这样关心她的话。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在心上筑起了一道无坚不摧的高墙，可没想到，张一鹤这会儿说的三言两语，就让她好不容易筑起来的高墙土崩瓦解。 她压抑了将近一年半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失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入V，会有三更掉落，大概一万字，嘿嘿嘿，激不激动。感谢在2020-01-27 19:06:11~2020-01-28 20:12: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沧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殊途 乔知予一把抓住张一鹤的胳膊, 道：“你先别走，你是来帮我做饭的，是我请来的客人，凭什么要你走？” “知予, 别犟, 好好和阿姨说。”张一鹤想让乔知予松开拉着他胳膊的手，但是又不敢对着乔知予的手下手, 只能抻着胳膊任由乔知予抓着。 乔知予的目光从来都没从郝岚身上挪开过。 她看着这个曾经被她视若生命的人在她眼里一点一点地黯淡无光，就如同神像失去了光环, 变成了可有可无的泥塑。 “闹够了没有？”乔知予轻声问了一句。 郝岚猛然抬头，厉声问, “你说什么？” 乔知予的声音比郝岚还要大, “我问你闹够了没有！” “是医闹夺去了我爸的命，不是我！” “你问我能不能让你省点心, 我也想问问你, 能不能让我省点心！我怎么不让你省心了？我爸死了之后, 你就变成了纸糊的人, 什么都不能做，整天就知道捧着一张脸哭, 你觉得自己是林黛玉附体了吗？” “我爸没了，你觉得只有你难过是吗？你觉得医闹可恨, 那你去找医闹撒气啊，你找我撒什么气！难道我爸没了之后，就你很难过, 我就很开心吗？” “我不让你省心，我还不够让你省心吗？你一毛钱都挣不回来，这房子每个月六千多的房贷是谁在还？我如果不去娱乐圈，我怎么挣这六千块钱！还是说银行催还贷款的时候，你去银行柜台上哭几眼，这贷款就免了？” “这房子是我爸买的，没人还贷款的话，这房子就要被银行收走了！这一年半里，你有还过半毛钱的贷款吗？” “你就知道外面人怎么说我，怎么就从来都不问问我，我从没对你撒过谎，你也从来不信，我想问问你，你到底要干什么？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骂我，我不知道难受吗？” “为了还房贷，为了攒钱打官司，让那医闹的人不好过，再多的骂声我都能忍！可你呢？” “我做的事情你从来都看不到，我承担的压力你也从来都感受不到，你只知道和我闹，是医闹患者亏欠了你，亏欠了咱家，我没有亏欠你一分钱，我也是受害者！” “我要是不去娱乐圈，这个家该怎么过？你不让我去娱乐圈，你倒是给我指一条路啊！和你一样，像是拖油瓶一样去找我舅舅接济吗？人家欠你了！” “你不让我早恋，我什么时候早恋了！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关系，我得了胃炎没人管的时候，是他帮我带饭，我刚从剧组回来，请他来家里吃顿饭，这怎么了？你从来都不信我说的话，只信你听到的，你看到的，可你听到的，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你说我不好好学习，你去书房看，看我做了多少题，看我背了多少书，你去打电话问我班主任，我成绩多少！是，我是退步了一点，年纪排名三十左右，但我这不还在努力吗？为了还房贷，我签了经济合同，如果不履行完合同，大几百上千万的违约金，你来给我掏吗？为了不落下学习，我在剧组都没放下过书，可你呢？你在干什么？你做过什么对我有一点点帮助的事情？” “你只知道骂我，只知道吼我，只知道说我龌龊说我脏！” “妈，你有病！” 吼出这四个字，乔知予才感觉压在自己心上的石头轻了许多。 她大口喘着气，见郝岚像个门神一样杵在门口依旧不走，掏出手机来，拨通了郝仁的电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舅，我妈又开始闹了，你过来接她一下。” 郝岚这会儿彻底懵了，她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挪到沙发旁边，坐下，道：“我不走，这是我家，谁都不能赶我走，谁也不能带我走。” 乔知予给气笑了，“你不走？行，你不走，那我走。” 跑回卧室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裳，把手机和平板电脑装到包里，乔知予将那一串家里的钥匙放到郝岚面前的茶几上，一字一句、句句认真地说，“钥匙给你留下，我是脏是龌龊，我朋友不三不四，我们都滚，之后再也不来碍你眼了。” “最后再喊你一声妈，我告诉你，你不配当妈。没有你，我只会过得更好。我用一年的时间从我爸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但你只需要在我的生命里出现一瞬间，就能再将我打回地狱，再让我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等我的片酬全部到账之后，我会把房贷一次还清。你想守着这房子过日子，随你。你想守着我爸留下来的东西过日子，都在地下室里，也随你。” “反正你从来都没想过要守着我。” “张一鹤，走吧。” 门被哐当一声关上，坐在沙发上的郝岚打了一个寒颤，她就如同木偶人一样，双目无神也无光。 ———————————————— 在家的时候，乔知予逼着自己一滴眼泪都没掉，但一出门，她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张一鹤手足无措地看着脸都快哭变形的乔知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一片又一片地给乔知予递纸巾。 等乔知予的眼泪掉了个差不多后，他书包里装的纸巾也差不多用完了，张一鹤低声问乔知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乔知予用袖子擦了把泪，吸溜了一下鼻涕，道：“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张一鹤，你等我会儿，我舅马上就来了。等我舅来了咱们再走，我怕她一时间想不开，做什么事儿。你不知道，自从我爸没了之后，我妈就也跟着疯了。” “等我舅来了，我就放心了，我请你吃饭。咱不吃炒饭，吃火锅去。” 张一鹤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乔知予，只能拍了拍乔知予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张一鹤突然来了一句，“知予，我觉得你|妈妈可能是神伤导致的情志失常，最好是找个中医给接触一下，如果真的是情志失常，我有办法。老头子曾经教过我一种丹药，名字叫补神丹，对于伤神导致的情志失常有很大的帮助。” 乔知予点头。 郝仁夫妻俩的车来的很快，见乔知予背着书包站在门口，郝仁赶紧靠路边停下车，过来问，“知予，你|妈妈呢？” 乔知予抬了抬下巴，“在楼上呢。舅，我拜托你一件事情，你带她去中医院看看吧，她一直都走不出来，可能是心理上或者是精神上的病，先找老中医看看，不行的话再找心理医生。我这段时间就不见她了，如果有什么开支，舅，你记得和我说，我来付。” “胡说什么？你还上学呢，怎么能让你来付？知予，你放心，舅给你|妈再做做思想工作，然后带她去中医院看看，如果有什么事情，咱俩微信联系。这段时间，你和你|妈就不要再见面了……舅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很残忍，但知予，你是个聪明孩子，你肯定知道，你和你|妈一见面，对双方都是刺激。” 乔知予点头，“舅，我都明白。你快上去看看她吧，麻烦你和舅妈了，得多盯着她一点，我刚刚没控制住情绪，和她吵了一架，我怕她有轻生的想法。” 郝仁夫妻俩赶紧往楼上跑。 等他们夫妻俩把郝岚接下楼时，乔知予和张一鹤已经不见了。 ———————————————— 张一鹤与乔知予约的是以服务态度好而出名的海底捞。 只不过海底捞的服务态度再好，那也是建立在客人比较正常的前提下。 像乔知予这样一边吃火锅一边哭的情况，海底捞的服务小姐姐也是第一次见。 明明海底捞那么好吃，怎么感觉像是让服毒自杀一样？ 有人以为是锅底太辣，打算过来给乔知予换个锅底，结果一看，乔知予和张一鹤点的锅底一个菌菇一个番茄，都不是辣的。 扯面小哥被服务小姐姐推了出来，硬着头皮过来问，“怎么了？是有什么口味不合的地方吗？” 乔知予擤了一把鼻涕，“不是，您别担心，是我遇到点事情，心情不大好，和火锅没什么关系。火锅味道很好，谢谢。” 扯面小哥与乔知予一对视，懵了，“哎，你不是那个大明星么？我前几天还看你的直播呢，从你直播间里给我弟买了两本参考书，他们学校的老师都说那参考书好，后来直接从你给的链接里团购了！” “嗯……加油。”乔知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能道：“服务很周到，菜品很好，你们安心做你们的事情吧，不要管我这边。” 扯面小哥原本还打算找乔知予要一张合影，可是见乔知予哭得眼睛都肿了，也就没再提。 张一鹤低声问乔知予，“那你今天晚上打算到哪儿去？” 乔知予吁出一口气，强颜欢笑道：“找个快捷酒店住下吧，先把期中考试给考了，之后就得回剧组拍戏，酒店也住不了几天。” 张一鹤的兴致以有点可见的速度低落了下去，“行，如果有什么事情，你随时联系我。我之后就不出去了，会一直蹲班学习，每天上课讲了什么，布置了什么作业，我都拍照发给你，你找个打印的地方，打印出来就能做，直接导入到ipad里面也行。” 二人都没想到，从乔知予和张一鹤放学后一起逛超市，再到张一鹤的臭鞋招回了郝岚，再到二人被撵出来吃火锅……今天发生的事情被狗仔拍了个完完整整。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更，写完一更放一更，大家不能再说我短小了噢。 PS：脚臭小哥哥难道不萌吗？这是一条伏线，马上就会有解释的。 第18章 排浊 吃过火锅后, 张一鹤送乔知予去了酒店，安顿乔知予住下，这才离去。 乔知予已经从崩溃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她顶着红肿的眼皮冲了个热水澡, 拿出书包里的试卷来, 刷了两套理综，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才睡。 一条消息从热搜榜的末尾开始向上缓缓爬升, 经过熬夜党的推波助澜后，成功插入到热搜榜的前十, 并且依旧在向上爬升，就连娱乐圈内某模范夫妻互相攻讦闹离婚的消息都被压了一头。 “劲爆！乔知予约会神秘男友, 二人共逛超市, 乔知予脸上笑容甜蜜！只是貌似这段感情被家长抓住，最后乔知予连同神秘男友都被赶出家门, 最后乔知予泪洒海底捞。” 逛超市时笑得有多么甜, 在海底捞就哭得有多么惨。 只不过这条热搜下面的第一热评有点偏, “明星也不被允许早恋吗？心里瞬间平衡了许多。” 也有人说, “乔知予的男友看着很好看啊，乔知予身高一米七三, 她男朋友的身高有一米八八了吧，而且男友力爆棚, 就是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险些被张一鹤那双臭鞋熏晕的狗仔气不过，披着马甲恨恨地评论，“据知情|人士披露, 乔知予的神秘男友脚超级臭！脱下的鞋放到楼道里，熏得隔壁阿姨连饭都没法儿做。” 那个狗仔憋屈啊！ 他原本打算堵在乔知予的门口偷拍来着，没想到那双鞋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他险些被熏到自闭，关键是乔知予把门关的严严实实，一直都没有出来的打算。 那狗仔站在窒息的边缘，灵机一动，想出一个迂回折中的法子，花钱请对门的阿姨出马，既然乔知予不打算出来，那就想办法把乔知予给逼出来。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逼出了一个惊天大瓜！ 只是这狗仔没想到的是，网络上的骚鸡太多了。 “什么？脚臭小哥哥！这人设好萌啊！我可以！” “姐妹，那不是脚臭，那是行走的荷尔蒙！” “卧槽，颜帅脚臭大高个，这个人设我太喜欢了！” “楼上的姐妹克制一下，这是你们都得不到的男人。” “鸡笼警告！鸡笼警告！鸡笼警告！” “惹，哪里的养鸡场被炸了，跑出这么多的骚鸡来……” 狗仔表示，这画风与自己想的有点不一样。 很快，津市三中的有些学生就刷到了这条热搜，站出来刷了存在感。 “卧槽！乔知予和他同桌谈恋爱了！那可是我们学校的学神啊，全校排名第二，在语文成绩比第一名少四十分的基础上，总分仅比第一名少了几分！这小哥哥长得超帅，是转学来的！我们普通班的很多女生为了偷看人家一眼，下课都会绕到楼下，特地从火箭班的门口走一圈。” 对于在乎成绩的学生来说，参加期中考试简直就是上断头台，但对于那些不在乎成绩的学生来说，期中考试只是若干考试中的一次，顶多就是稍微重要了一点，但反正他们的成绩很差，家长都已经习惯了，根本不影响他们考试前通宵上网。 津市三中高三好多个普通班的班群都深夜炸锅了，讨论的话题正是乔知予与张一鹤的恋情。 乔知予长得漂亮成绩好，还是大家身边的**明星，平时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八卦党讨论半天，这会儿爆出了惊天大瓜，那些吃瓜八卦党怎么会放过？ 好多人都被这条热搜给刺激到了，来了个深夜柯南附体，捧着手机就如同特工一样，四处搜索张一鹤的消息，没想到还真搜索出来了。 “张一鹤，宗教协会理事！药王观现任观主！天丹门传人！” 按理说，与后面这三重身份匹配的，应该是一个白发满头，长须飘飘、仙风道骨的老头子，谁能想到个人简介上面po出来的照片就是张一鹤的那张短发帅的一寸照。 所以，乔知予是和一个道士谈恋爱了？ 卧槽，刺激！ 一根藤蔓七个瓜，福尔摩斯附体的吃瓜群众与柯南附体的沙雕网友在网络上通力合作，再加上津市三中那些考前不刷题而是刷微博的网友不断地提供线索，乔知予和张一鹤的那点事情被挖了个七七八八。 还有人直接挂出了张一鹤拎着一个粉色饭桶‘鬼鬼祟祟’地出入教学楼的照片。 也有人挂出了乔知予就着那个粉色饭桶吃饭的照片。 更有甚者，直接抛出了乔知予送张一鹤几万块复习资料的惊天大瓜。 “学霸谈恋爱，送的礼物都这么硬核吗？不送玫瑰不送巧克力，而是送参考资料？这样的对象真不敢要。” ———————————————— 心神俱疲的乔知予已经睡下了，张一鹤依旧在拿着肥皂和刷子刷脚。 他越刷越难受，道：“这修行无垢之身的路真是太苦了，老头子说的轻巧，无垢之身只是会让脚臭一点，勤洗脚就没事，但到底得洗多久啊。得亏身上其它地方没味儿，不然这还能出去见人么？别人以为我是掏大粪的。” 修行无垢之身，正是要将全身的无垢全部都逼到脚上，进而再排出体外，自头顶眉心的方寸灵台开始，一点一点地净化排浊，直到全身上下通透纯净。 张一鹤险些把脚给刷秃噜皮，最后又用肥皂把袜子给洗干净晾上，把阳台上挂着的那些花里胡哨的裤衩子收到基本上没用过的衣柜里。 最后，他翻出老头子留给他的手札来，想要找找药方，看能不能帮助他早日结束这无垢之身的修行。 老头子当初说的是没有，可张一鹤不相信他那个老顽童师父。 手札翻了六七页，张一鹤捏着一页手札感觉有点厚，仔细一看，是两页纸被粘在了一起，他取来小刀，小心翼翼地将那两页纸给划开，看到里面的丹方，瞬间气得双目喷头。 “老头子，你就是故意的！” 天然气炉打开，将丹炉放了上去，按照丹方把药炼好，张一鹤手撵着那三粒黑漆漆的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腹部出现了短暂的绞痛，紧接着便是一阵暖流四散而出，冲向了四肢百骸。 张一鹤感觉自己的脚上开始发痒，低头一看，脚心里的涌泉穴位置上竟然真的有乌黑色的油状物质分泌了出来，与之而来的，是那让人飘飘欲仙，仿佛随时都能被熏死羽化的脚臭味。 正常人的身体都会有‘主动排浊’的过程，但像张一鹤这样借助药物强行排浊的情况，基本上没有。 张一鹤冲到了洗澡间，打开喷头就对着脚冲，沐浴露、洗手液、肥皂全都用上了，那味道就是压不下去，整个洗澡间就像是厕所炸了一样。 洗了半个多小时，那味道都没有压下去，张一鹤心中隐隐有点后悔了。 这要是到明天早上还结束不了，那该怎么办？ 跑去考场熏同学？ 火箭班的学生估计会用圆规戳死他。 脑补了一下自己沦为众矢之的悲惨情况，张一鹤一咬牙，将另外两粒药丸都吞了下去。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 他的全身都开始散发那浓烈的脚臭味。 花洒的水不停地往下喷洒，沐浴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大约摸过了一个半小时，他身上的味道才淡了些，身体排浊的速度也减缓了不少。 看一下时间，已经十二点过半。 张一鹤用浴巾裹了自己，又把自己装到被罩里面，裹了个严严实实，实在架不住瞌睡虫的攻势，昏昏沉沉地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六点十分了。 晨曦穿过笼罩在津市上空的霾，也晃醒了张一鹤。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粪堆上睡了一觉，赶紧从被套里爬出来，一看被套，已经被他躺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形。 将那被套丢到洗衣机里，用消毒液和洗衣液泡上。 张一鹤冲入了洗澡间，患得患失地洗了一澡，把身上的东西都清理掉，直到确定自己的身体不再分泌那种脚臭味了，这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对着镜子看了看脚心，如今也已经不见灼渍，他彻底放下心来。 将窗户打开，把弄脏的衣服全都丢进洗衣机里，还给自己身上喷了点香水。张一鹤担心家里的厨具都被熏上了脚臭味，没敢再做饭，决定背上书包去早餐店买了两份早餐，带着去酒店找乔知予。 出单元楼的时候，住在一楼的老奶奶还在骂，“这是哪家炖屎了，怎么这么臭？三点多就把我给臭醒了！” 张一鹤一阵心虚，偏偏那老奶奶还拉住他吐槽，“小张啊，你最近看千万得关紧门窗，我怀疑咱们小区有人搞生化实验！” 张一鹤：“……”要是让您知道是我搞出来的，我担心您能着急夕阳红广场舞团全体团员喷死我。 他同那老奶奶打了个哈哈，赶紧溜走。 张一鹤哪里会想到，他因为心虚已经喷上了香水，结果同乔知予进了考场之后，还是有一群人围了上来，凑在他身上左闻又闻，最后还得出一个结论来，“鹤儿，你真的是有脚臭吗？听说把女神乔家的小区都给熏臭了。” “没……没有啊！”张一鹤不敢承认。 祁顺一脸嫌弃，“可拉倒吧，你要是不脚臭，喷什么香水？分明就是心虚了。” 张一鹤：“……” 乔知予却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个关键讯号。 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张一鹤的脚把她家单元楼都给熏臭的消息了？ 为什么大家都在用这种暧|昧的眼神看着她和张一鹤？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们俩之间有奸|情！”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在大家吃饭的点儿上放送这一章，脚臭小哥哥立马就不脚臭了哈哈哈哈。 话说脚臭真的是一种很强烈的信号，就比如说，回到住的地方之后，你都不用看，就知道他回来了，进卧室一看，他果然在床上躺着，还用脚逗我家团子（团子是只猫），一直都记得团子被熏得生无可恋的表情…… 感谢在2020-01-29 10:40:42~2020-01-29 12:3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毛爷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不信 没等乔知予问, 监考老师就抱着试卷走了进来。 考试正式开始。 绝大多数任课老师都挺担心张一鹤和乔知予的成绩，也有不少学生觉得乔知予和张一鹤考得好了一次就心态飘了，等着看张一鹤和乔知予一落千丈。 大概只有乔知予和张一鹤知道自己的水平了。 题目就在那儿放着，你会不会做, 心里能没点数？ 这两人在摸底考的时候都栽在了语文上, 后来都花了大力气来补足短板，这会儿再考语文, 题目做起来就没那么拗手了。 算不上下笔如有神，只能算是每道题目都深谙答法, 可以中规中矩地答出一份能够得分的漂亮答案来。 中午是在食堂吃的饭，没等乔知予去问, 谢瑜就一脸揶揄地凑到了乔知予旁边, 看着坐在乔知予对面的张一鹤，笑得相当诡异。 张一鹤被笑得全身发毛, 还以为是自己身上又有那脚臭味了, 赶紧闻了闻, 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任何的异味后, 他才问，“你傻笑啥？” 谢瑜放下筷子, 勾了勾两手的拇指，挤眉弄眼地冲张一鹤和乔知予说, “你们俩处对象了？” 张一鹤：“……” 乔知予正专心致志地吃小黄鱼，听到谢瑜这话，险些被鱼刺卡到。 将嘴里的刺儿都吐出来, 乔知予诧异地问，“你听谁说的？这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儿，别相信。” 谢瑜一脸揶揄，“还我听谁说的，全国网友都知道了好嘛！我早晨起来的时候，热搜就挂着，刚刚考完出来，我又看了一眼，热搜还在上面挂着。你俩逛超市吃火锅的照片都被放出来了，话说小乔你是真的胆大，身为公众人物，还敢带着异性回家，被人拍了个正脸高清照。” 乔知予呼吸一滞，赶紧拿出手机来，点开微博一看，两眼发黑。 谢瑜又去问张一鹤，“鹤儿，媒体记者报道说你有脚臭，是不是真的？我看那媒体记者形容说，你的脚臭熏得十里之内寸草不生，鸟兽散尽……真的吗？” 张一鹤的脸登时就黑了，他偷偷瞄了乔知予一眼，见乔知予没吭声，这才咬着筷子头问谢瑜，“你这么想知道？要不下午考数学的时候，我在教室里脱个鞋，让你感受感受？” 谢瑜立马噤声，她可不想被脚臭味支配一整场考试。 ———————————————— 乔知予刷了一会儿微博，将所有热搜全都看了一遍，确定那些热搜并没有给自己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后，这才放了心。 她把手机递给张一鹤看，“张道长，你看网友怎么称呼你了吗？有人称呼你是脚臭小哥哥，还有人称呼你是脚臭小道士。” 张一鹤：“……”西湖水，他的泪。 瞅着张一鹤吃瘪，乔知予又来了兴致，她冲张一鹤挑挑眉，“脚臭小哥哥？下午的考试有没有把握？” “把前面三个字给去掉，我送你个好东西。”张一鹤黑着脸说。 乔知予问，“什么好东西？” “我看你最近皮肤质地不太好……”张一鹤意有所指。 每天熬夜，还有一堆烦心事缠着，乔知予的皮肤质地能好才怪。 乔知予这才注意到，张一鹤的皮肤质地是真的好，一个痘痘都看不到，而且与那种用粉堆砌出来的‘好肤质’还不一样，他的皮肤一看就是原生态的，不是娱乐圈常见的那种奶狗类型，反倒是有点像狼狗。 嗯，翘臀狼狗。 “难道是有什么对皮肤好的药丸子？” 想到张一鹤可是有国家准许资格的道士，再想想张一鹤几粒药丸就帮她治愈痛经的事儿，乔知予心中有个猜测，张一鹤应该是有某种让人皮肤质地变好的药物。 娱乐圈里的人，为了一张素净整齐的脸面，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乔知予虽然觉得自己应该矜持一下，可是想到好肤质可遇不可求，便直接将矜持抛在脑后了。 她低下头，凑到张一鹤耳边，十足羞耻地低声开口，“哥哥。” 张一鹤十分满意，他意味深长地冲乔知予笑着，“行，考完试后，我给你。” 排浊丹给你安排上了！ 谢瑜眼睁睁地看着乔知予凑到张一鹤耳边小声咕哝了一句，然后就耳朵红透，再看张一鹤，笑意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她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酸臭味。 搓了搓胳膊上莫须有的鸡皮疙瘩，谢瑜端着餐盘毅然决然地走了，“盼盼，这儿有人虐狗！” 另外一边，班主任叶和平正与语文老师坐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乔知予和张一鹤。 语文老师说，“老叶，这俩孩子该不会是真的早恋了吧，高三了，这会儿早恋可不明智啊！” 叶和平眯着眼道：“我觉得有这个苗头，不过现在的孩子可不好管，万一让他们不顺心了，说不准就憋出什么幺蛾子来。尤其是这两位，一个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一个是身份特殊的宗教人士，我们不敢贸然插手啊。” 语文老师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头，“确实不敢贸然插手。前年毕业的那一批高三学生里，姓游的那个学生你还记得不？和他们班的一个小姑娘谈恋爱，他自己成绩好，把那小姑娘的成绩也带了起来。结果他班主任贸贸然地叫了家长，家长还在办公室扇了孩子一巴掌，姓游的那学生一蹶不振，明明是考985的料，最后考了个二本，那个小姑娘原先也是达本科线没问题的，最后考了个大专，两个孩子的未来都毁了。” 两人嘀嘀咕咕了好一通，最后决定采用‘监管但不干涉’政策，先看这两人谈恋爱会不会影响学习，如果不影响的话，那就任由两人谈着，最后双双考上名校，也算是成就一段学霸之间的佳话。 那就是从校服到婚纱啊！ ———————————————— 余下的三堂考试都是乔知予拿手的，她顺风顺水地考完期中考试，去找班主任叶和平续请假条。 叶和平问她，“感觉这次能考多少？能保住上一次的名次吗？” 说实话，叶和平心里是不报希望的。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都在火箭班里坐着，大家的天资能差多少？ 乔知予将近两个月没来上课，其它学生却是扎扎实实地听了两个月的课，刷了两个月的题，难不成还能乔知予一个人不进步，全班人就都不进步？这不科学。 叶和平就是随口这么一问，顺带着给乔知予敲一敲警钟，哪曾想到乔知予居然还认真琢磨了一下，十分笃定地同他说，“叶老师，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次考试我觉得挺简单的。” “哟，都会说大话了？”叶和平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我不信’三个字，他同乔知予说，“这次考试是津市所有特级老师汇总在一块儿命制的题目，难度不亚于高考，你和我说这次考试挺简单的？” 乔知予：“老师，我是真的觉得……” 叶和平摆手，“行了行了，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太早，成绩三天后就出来的，拿到成绩再说这次考试简单还是难。” 叶和平给乔知予续上了请假条，心里已经开始打腹稿了，等乔知予的成绩出来，他一定会好好地怼一通乔知予，这种‘好高骛远’、‘眼高手低’是万万要不得的！ 乔知予在酒店收拾东西的时候，张一鹤气喘吁吁地跑来给她送来了药丸子，并且千叮咛万嘱咐她，“这种药吃了之后不能出门，不能见风，不能见人。” 他还用了一个生动形象的比喻，“妖精，吃了这种药之后，你就当自己要坐月子了，身上可能会有一点异味，毕竟这种药是重构人体内的排毒循环系统的，会将人体内积攒的一些毒素、垃圾等都排出来，身上会有一定的异味，可能会给你或者其他人带来困扰。” 乔知予接过那三枚药丸子时，感觉就像接过了鸩酒。 张一鹤不放心乔知予，等乔知予赶到剧组之后，还特意叮嘱了乔知予一声，“这药没什么危险，但你至少得腾出一晚上的时间来供身体排毒。我建议你三粒药丸同时吃，可能会有点拉肚子，但这都不影响，你记得及时清理。” 乔知予被张一鹤说的有点紧张，“一晚上够吗？” “应该够吧……” 乔知予咬牙发了狠，一鼓作气将那三粒药丸全都吞到肚子里去，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全身开始发痒。 跑到卫生间一看，她脸上居然开始分泌一种黑黄色的幼稚，看着比用完柠檬膏之后揉搓出来的废旧油脂角质还可怕。 更要命的是，乔知予发现自己身上有了味道。 而且这种味道相当得熟悉，似乎在哪儿闻到过，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长沙臭豆腐？也不是这个味儿啊！” “鲱鱼罐头？这个只听说过，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闻过这种味儿？” 乔知予绞尽脑汁地想，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 这是张一鹤的脚臭味！ 一想到自己身上可能也会有那么刺鼻的味道，乔知予恨不得爬过手机屏幕去爆捶张一鹤一通，不过眼下是没时间算账了，清理身上的那些脏东西更重要。 贴身的这些衣服全都不能穿了，得丢掉，幸亏她带了换洗的衣裳过来，不然还真要乱套。 乔知予在卫生间里把自己剥了个干净，待她脱下袜子时，就如同脱掉一个生化武器般，她赶紧把袜子丢到浴室里开了花洒冲了好几分钟。 这些衣服就算难逃丢掉的宿命，那也不能原封不动地撞到垃圾袋里封好，不然就可能演变成谋杀保洁阿姨啊！ 保洁阿姨每天打扫那么多的房间，已经够辛苦了，万一被这味儿给熏晕过去，那该咋办？ 浴室里的水流了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明天后天都是一更，会早早放出来的，大后天的夹子，更新在晚上十一点后放出，然后大大后天，就开始万更了！ 有个基友看完我的文后，和我说，得亏你家男主是脚臭，要是来个口臭的，我估计你就得换男主了。 我脑补了一下口臭男主……这个我真的写不来哈哈哈哈哈。 感谢在2020-01-29 12:30:35~2020-01-29 14:40: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曲篱歌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决定 乔知予感觉自己全身都要洗脱皮了, 可毛孔里还是不断地向外分泌那种奇丑无比的油脂，她生无可恋地坐在马桶上，将排风扇开到了最大，索性直接弃疗。 味道再大, 适应一会儿就习惯了。 也可能是被臭味熏得嗅觉失灵了。 乔知予满心绝望地刷着手机, 点开张一鹤的微信聊天窗口无数遍，如果不是理智尚存, 她就直接去喷张一鹤了。 给她的这都是什么药？ 要是等天亮了，身上还在往外分泌这种油脂, 她就得厚着脸皮同导演请假了。 某女星因为上节目的时候拖鞋熏到山羊而被扣上了脚臭的帽子，连着黑了很多年, 她要是顶着这么浓郁的味道去剧组, 怕是能引来全网黑。 幸运的是，等到凌晨四点的时候, 她洗了一澡, 发现身体已经不再分泌那种黑色的油脂了,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将卫生间清理干净, 乔知予定好闹钟，赶紧上|床睡觉。 平时她是六点半就起床的, 这次睡得有点晚了，她将闹钟延后了半个小时, 等到七点的时候，她硬撑着爬起来，用冷水扑了五分钟的脸, 感觉自己彻底清醒了之后，才对着镜子看自己身上的变化。 臭味已经不在了，皮肤看起来细致了许多，原先她的唇色略微有点暗，不笑的时候，别人都说她是厌世脸，主要就是唇色给她的面向添了一丝阴郁，这会儿唇色居然变红了不少，最大的变化还是那些白头与小粒粉刺，这会儿都消失不见了。 稍微往脸上扑了点水，就感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了不少。 略有瑕疵的地方就是眼皮，大概是因为没睡好的缘故，看着有点水肿。 她刚收拾好，助理小柒就拎着一兜早餐过来敲门了，“小乔，醒了没？先别急着收拾了，今天拍的是你和安糖的对手戏，安糖房间的排风扇好像坏了，一晚上都在往安糖房间里排臭风，酒店人员怀疑是有管道出了问题，安糖被熏得差点儿休克过去，这会儿送去医院吸氧去了，导演通知说上午休息，下午看安糖的情况再另行通知。” 乔知予：“……”不会吧。 怎么就这么巧？ 虽然她和安糖的关系很塑料，但也没想过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害人啊，乔知予心虚了好一会儿，然后同助理小柒说，“待会儿你和莉姐买点水果去看看她吧，我昨天晚上有点认床没睡好，上午正好补个觉。我担心有人打搅我，手机开静音了，到时候你直接打房间里的内线电话，或者是直接来按门铃。” 助理小柒不疑有他，叮嘱了乔知予几句便走了。 乔知予接过早餐，简单垫吧了几口，将手机开了静音模式充上电，然后便倒头继续睡。 等她睡醒时，已经将近黄昏。 安糖平安出院了，她的经纪人马哥连着发了好几个通稿，一边说这个剧组的拍戏条件有多么艰苦，一边又说安糖多么敬业，刚从医院出来就返回了片场，不想耽搁拍戏时间。 安糖的经纪公司财大气粗，一口气买了三条热搜。 助理小柒把那三条热搜截图发给了乔知予，吐槽道：“这热搜买的……真是太尴尬了吧，评论只有一百多条，怕别人不知道这热搜是买的么？” 乔知予忙着刷牙，没回消息。 一会儿，小柒又发了一条消息进来，“安糖翻车了，她就诊的那个医院有小视频流了出来，说是安糖清清醒醒地去了医院，直接说要吸氧，医生护士检查后说没必要，安糖强行要求给自己插上氧气管摆拍的。他的经纪人为了凸显严重性，还给增大的氧流量，安糖本来拍完照待个半小时就能走，结果吸氧给吸中毒了，下午才出院。” 乔知予含着一口牙膏沫子看小柒发来的消息，看到‘吸氧吸中毒’五个字，她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无知，发消息给小柒，“？吸氧还能吸中毒？” “能，我刚查过。小乔，导演说今天不拍戏了，安糖的状态不好，明天的戏份也得调整，优先拍你的，等安糖状态调整过来之后，再拍你们俩的对手戏。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点到片场去，毕竟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去晚了不大好看。” “对了，小乔，公司找莉姐谈了给你续约的事情，条件都商量得差不多了，大概就在这两天，莉姐肯定会和你说，我先提前同你说一声，你好心理有个准备。” 乔知予回了个‘行’，然后便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已经过了吃晚饭的点儿，酒店里供应的自助餐停了，她裹上羽绒服，带了个帽子，打算去周边找点吃的填饱肚子。 不管金莉和公司谈了什么样的条件，她都没兴趣了。等剩下半年多一点点的合约履行完，她就打算退出这个浑水池子了。 乔知予在街边找了个大排档，寻了一处比较偏僻靠边的位置，点了三十多块钱的烧烤，摘下口罩来吃完，感觉有人偷拍她，她还十分配合地冲着镜头笑了一下，然后便回了酒店。 ———————————————— 按道理来说，氧气中毒只需要两三天就能缓过神来，安糖却足足请了半个月的假。 导演曾许也被安糖给气到了，他知道乔知予等着拍完戏回去准备高考，索性将乔知予的全部戏份都挪前了，仅留下那些必须与安糖搭戏的戏份压在后面。 而戏份的后期，乔知予与安糖的戏份重叠很少，每一次相遇都是撕逼的**。 若不是受限于边拍边播的模式，导演曾许能够直接将安糖的戏份压到最后面去。 为了跟上电视台排的档期，安糖被强行从酒店里拎出来拍了好几个镜头，绝大多数时间里，都是乔知予与其它角色搭戏。 转眼便入了深冬。 津市三中的期中考试成绩早就出来了，张一鹤的语文成绩拔高了三十分，凭借一骑绝尘的理综成绩甩了摸底考第一名的那位同学二十多分。 乔知予的成绩也有了显著的提高，她从年纪前三十挤进了年纪前五，理综成绩比张一鹤的还要高，是吃亏在了语文和英语上。 她的语文成绩只有一百二出头，英语成绩比语文成绩还要低一点点，而火箭班的英语平均分都有一百三，英语老师看到这成绩后，险些气疯掉。 隔着微信屏幕，英语老师强忍住怒气给乔知予发了几十条长语音，目的只有一个，等到期末考试的时候，乔知予的英语分数必须上一百三十五。 理综老师和数学老师在上课的时候也换上了新台词。 “你们上课都带脑子来了吗？张一鹤和乔知予都没怎么来听课，分数都考的比你们好！乔知予的数学一百四十九，理综二百九十六，你们呢？数学比人家少考二十分钟，理综比人家少考三十分，你们对得起自己耗在学校里的时间吗？人家怎么就一边赚钱拍戏一边还能复习得这么好，你们整天蹲在教室里刷题都不行？” “是我讲的东西有毒，耽误了你们的学习进度，拖累了你们的分数吗？” 祁顺低眉顺眼，弱弱地发出一个‘是’的声音，数学老师的眼刀子直接扎在了他的身上，“还班长呢，就不能起一点带头作用？” “祁顺，你别觉得自己考了班级第二就翘尾巴，你看看张一鹤的成绩，人家每门科目都比你高，你再看看乔知予的成绩，乔知予的语文成绩和英语成绩只要稍微提升一点，甩你二十分不是问题！整天就知道逼逼叨叨个没完，把你说废话的时间都用到学习上面去！” 祁顺这下不敢再抖机灵了。 班主任叶和平还和语文老师商量了一下，张一鹤和乔知予这一对儿谈了恋爱之后，成绩都有明显的长进，属于‘互补型早恋’，对双方都好，这俩孩子智商高，情商高，谈恋爱属于强强联合，不像某些傻子，学习成绩都搞不好，还有时间谈恋爱，本来能达本科线，结果最后名落孙山，更可惜的是，一到毕业季，这些爱得死去活来的小年轻就分手了。 “如果张一鹤和乔知予真能走下去，那真是男俊女靓，强强联手，养眼无比啊！” 班主任叶和平和语文老师在心里暗搓搓地表示了自己的祝福，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来，顶多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支持高中生早恋，不可能。 《江湖夜雨》自开播以来，就颇具话题度。 起先是乔知予的黑粉上蹿下跳的蹦跶，后来乔知予靠演技实现了逆袭，《江湖夜雨》的情节也推进到了**。 乔知予凭演技逆袭口碑已经成为了定局，安糖接连作了许多妖，倒也勉勉强强达到了复出的话题度，只不过她苦心谋划的《江湖夜雨》注定成了给乔知予的嫁衣。 眼见着乔知予马上就要离开剧组了，安糖人逢喜事精神爽，连带着看乔知予都顺眼了许多，甚至还颇为赏脸地参加了剧组给乔知予办的杀青宴。 宴席上，安糖悄悄同乔知予说，“你知道么，其实我一开始看你很不顺眼。” 乔知予抿了一口清酒，装出一副傻白甜的样子，“啊？是吗？糖姐，咱俩没什么过节吧！我一直都觉得你对我挺好的，没觉得你看我不顺眼啊！” 像她这种敏|感的人，别人的好意与恶意，只需要一个眼神、或者是一个小动作，就能清楚地感知到。 感知到的善意要及时回馈，感知到的恶意却没有必要以牙还牙。 安糖翻了个白眼，“装，你就接着装。我演的傻白甜角色是多，但不代表我傻白甜。像你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鬼精鬼精的，嘴里从来都没有一句实话。” “乔知予，你比我活得干净纯粹，我这个人的目标太多太杂了，所以什么都感知不到，而你的目标一直都很单一。” “说实话，你之前演的那个偶像剧，我一直都当成下饭菜来看，真是太搞笑了，电影学院的教授完全可以拿你拍出来的那些镜头当成反面事例，但这部《江湖夜雨》，你的演技提升到了一个很高的程度，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你是本来就有这么强的实力，只是之前不认真没上心，但我能看到，你在剧组里都在学习，这是我相当敬佩的。” “你不是那种立人设的爱学习，而是真的在学，真的在看书做题，这点骗不了人。你演技的提升，应该也是这么专注地努力过吧！希望之后还能有与你合作的机会，咱俩碰一个？” 安糖端起酒杯来，乔知予赶紧端着酒杯迎了上去，杯沿稍微压了压，她说，“怕是没机会了。” 安糖眉毛一挑，“什么意思？觉得我的演技烂，看不上我？” “这倒不是，是我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我想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中去，好好准备高考，然后上一所大学，去做一个不那么扎眼的工作。我不想随便和人吃个饭都能上热搜，也不想把自己的全部生活都暴露在镜头下，太累了。” 这是她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上夹子，还请大家多多支持！么么哒(づ￣ 3￣)づ 感谢在2020-01-29 14:40:25~2020-01-30 14:20: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茜茜Siss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野有蔓草 58瓶；沧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改天 安糖的骚操作, 那真是老母猪数凶罩——一套一套又一套。 她当着乔知予的面说的都是好听的话，二人还‘亲亲密密’地拍了一张合影，结果一下饭桌，安糖就发了一条微博。 “小乔的戏份杀青了, 之后就不能和小乔一起愉快地玩耍了[大哭][大哭][大哭], 原来还想着能和小乔再次合作，没想到小乔说等她这一年的合同履行完就要退出娱乐圈, 安安心心地念大学，真是难过, 祝小乔有一个更好的前程！@乔知予。” 配图是二人的合影。 这操作简直就是强行把乔知予送出娱乐圈。 助理小柒最先刷到了安糖的这一条微博，他赶紧拿着手机去给金莉看, 看得金莉一头雾水。 “安糖这骚操作真是出类拔萃了。” “不过, 乔知予真的不打算在娱乐圈混了？” 金莉原本已经躺下了，这会儿却是穿上衣服赶紧出门, 她必须和乔知予当面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 乔知予房间里, 金莉和小柒都在。 金莉的语气有点生气, “乔知予, 你知道你这场翻身仗打得有多么漂亮吗？黑历史马上就要洗掉了，大家这会儿都看到了你身上的变化。可以这么说, 只要你沿着现在这条路走下去，不说能不能成为流量担当、一线小花, 成为演技咖是绝对没问题的，你怎么就这么犟、这么倔、这么听不进去劝呢？” 乔知予苦笑，“莉姐, 谢谢你的看好和赏识，你帮了我很多，也教了我很多。入圈一年半，别人可能会很享受这种瞩目、这种被人当成焦点的感觉，但我没有丁点儿的享受，我感觉到的只有战战兢兢和如履薄冰。不管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总有人在网上不停地diss我，我没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也不想让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别人放大去评论，所以，希望你能支持我的决定。” 金莉险些被气出高血压，她斜眼盯着乔知予瞪了好一会儿，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是铁了心了，对吧。” “对。”乔知予点头。 金莉气得倒仰，“行吧行吧，通往爆火的路你不走，能怪谁？我还能按着你的头逼你去？只要你自个儿不再后悔就行。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态有多么容易崩，我知道。万一你再不认真演，就算给你再多的资源，也都得砸掉。” “既然你不想混娱乐圈了，那我们就好聚好散，公司那边再给你什么安排，姐姐我都替你挡了，安心准备高考。合同约定日期到了之后，自动就中止了，公司也不会压你片酬的，该给你的，一分钱都不会少给你。晚上约个饭，然后各奔西东，姐姐祝你前程似锦。” “谢谢姐。” 这是乔知予第一次喊金莉‘姐’，之前她喊的都是‘金姐’或者‘莉姐’。少一个字，分量却重了许多。 当天晚上，乔知予就转发了安糖的微博，并回复道：“有空一起约饭呀！” 乔知予所在的经纪公司也给出了明确的答复，“支持艺人的决定，在遵守合同约定的情况下，将与艺人和平解约，希望艺人能好好备战高考，考出自己满意的成绩。” ———————————————— 结到片酬的乔知予回到津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房。 她一个人住的地方不需要太大，八十平米足够，最好是已经精装出来的，能给她省不少事，最关键的是，尽量离津市三中近一点，她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路上，而且津市三中所在的地理位置就很好，虽然不是津市市中心，但周边都有发达的商圈。 先将乔爸爸买的那套房子的贷款一次还清，余下的钱只剩下三百二十多万，乔知予选了一处单价三万多一平米的公寓，花了两百六十万把房子全款拿下，又置办了两万多的家用电器以及个人洗护衣物等。 一切都尘埃落定，她将厨房收拾出来，把空空荡荡的冰箱给填满，想到自己还欠张一鹤一顿饭，便发微信给张一鹤，“在么？有空没，我请你吃饭。” 张一鹤过了一会儿才回，他拍了一张试卷的照片给乔知予看，“妖精，化学老师刚刚还在教室里说你呢，微博上已经说你不拍戏退出娱乐圈了，怎么还不回来上课？老师布置了作业刚走，要不你等会儿，我翘了晚自习去你那儿？” 乔知予：“……”险些忘了，这才周四。 “算了，周末约饭吧。我也得回去上课了，不然明天肯定要被各科老师拎着耳朵骂。” 乔知予收拾了一下上课会用到的书，背着满满一书包资料去了三中。 哪怕她在剧组里学习得再努力再认真，效率都没法儿和在学校里比，她那渐渐下滑的英语成绩就是铁证。 乔知予回到学校，火箭班的学生小小惊讶了一下，然后便忙着做题去了。 晚自习是生物老师的课，她见乔知予在教室刷题，一脸欣慰地走到乔知予旁边，待她看清楚乔知予刷的是什么题目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渐渐凝滞住了。 “乔知予，能耐了啊，生物作业做完了么？一回来就做英语。你跟我来一下。” 乔知予赶紧把试卷合上，跟着生物老师去了教室休息室，生物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一堆试卷来，约莫有三厘米厚，递给乔知予。 “这些资料都挺不错的，咱们班很多同学都做过，我全都给你留下来了，你抽空刷一刷。老师看到你的决定了，既然决定要好好备战高考，那就拿出百分百的努力来。你的理综成绩很好，老师希望你能把这个优势保持住，明白吗？这些试卷的答案都在后面附着，你生物成绩很好，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在生物上了，但也得保证足够的刷题量，不然做题的状态会下去的。自己衡量，自己把握，老师相信你。” 乔知予拿着那两厘米厚的试卷回了教室，迎接她的就是许多双幸灾乐祸的眼神，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化学老师、物理老师、数学老师都没有放过她。 英语老师更过分，单单是她攒给乔知予的试卷就有七厘米厚，摞在桌上好厚一摞，她并没有要求乔知予把那试卷都做完，而是提出了一条‘合格线’——任意一张试卷，最后得分都必须在一百四十分之上，当乔知予连续做十份试卷，每份试卷的得分都超能过一百四十分时，便可以将英语放一放了。 语文分数较难提升，而且乔知予的语文成绩也不算太低，一百二十分已经不算拖后腿的科目了，但语文老师还是坚持给了乔知予几本辅导资料，让乔知予从头到尾刷一遍，好好打打基础。 一天内，乔知予就被各科老师投喂了将近七公斤的试卷，摞在课桌上相当得壮观。 张一鹤幸灾乐祸地说，“妖精，老师们主动给你开小灶，你感动不感动？” 乔知予指着那一沓资料，“你确定这是小灶？这特么是大灶巨灶！” 小艾同学提供给她的学习清单才是最有效、最能查漏补缺的材料，只可惜那些材料都被她放在了郝岚住的那处房子里，钥匙也没留下。 乔知予犹豫是新买一套资料还是联系舅舅郝仁拿到钥匙把那些资料搬到自己住的地方。 她一直犹豫到周五放学，最终还是有些心疼钱，硬着头皮联系了郝仁。 郝仁的微信消息就如同夺命十三令一样发了过来。 “你舅妈说你发布通告不打算在娱乐圈待了，你现在回到津市了吗？” “乔乔，你有地方住吗？回舅家来住吧，你|妈妈的情绪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她也很内疚，就是抹不下脸来，你给她一个台阶下，关系能和解的。母女俩哪有什么隔夜仇？” “乔乔，钥匙舅舅拿到了，怎么给你送过去？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你放心回家住，你|妈妈不会再去打搅你的。” 乔知予看着郝仁给他发来的消息，紧咬着下唇，直到腥味充满了口腔，她才感觉到下唇疼的厉害。 “舅，我现在就往那边走，麻烦你把钥匙送到楼下吧。” 郝仁回的很快，“行。” 从津市三中往家里走的那段路上，乔知予一直都在想。那个住了好多年的家，真的还是她的家吗？ 或许是吧。 但从郝岚对着她大吼，让她滚出去的时候，在她心里，那地方就已经不再是她能落脚的地方了。 与郝仁碰了面，郝仁盯着乔知予看了半晌，问，“乔乔，你别和你|妈闹了，听舅一句劝，行不？” 乔知予既笑颜如花，也答非所问，“舅，我这刚从横店那边回来，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就不留你了，你赶紧回去吧，舅妈肯定做好饭等你了。我先收拾收拾，改天再去尝尝舅妈的手艺。” 改天是哪天？她也不知道，或许是未来的某一天吧。 郝仁点头，“行，你随时都能来，你舅妈肯定好好招待你。你先好好收拾，你|妈也没在这边住过，应该落了不少灰。” 东西确实得好好收拾收拾，不过却不是为了收拾好东西然后住进来，而是把那些属于她的东西带走。 送走郝仁，乔知予强撑着的嘴角一点一点垮了下来，她上楼回了家，将她用的东西、穿的衣服、书房里放的那些参考资料全都打包好，又叫了一个货拉拉，把东西全部都拉到了新买的小房子里。 至于那一串钥匙，她跑去津市三中旁边的同城快递，寄到了郝仁家。 也就是这个时候，郝仁才意识到，乔知予之前说的、做的，都是装的。 这个孩子心里的芥蒂埋得太深了，深到不愿意和自己的亲人敞开心扉，深到能够将演技用在日常中，嘴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敷衍，却偏偏让人相信。 郝仁坐在沙发上，看着摆在茶几上的那一串钥匙，愁得揉头，“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这孩子的性格变化这么大？” 他妻子来了一句，“或许是所有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上夹子，有点慌…… 感谢在2020-01-30 14:20:30~2020-01-31 14:59: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哥教你梳中分 39瓶；wjmlty、今天女儿剪了丸子头 10瓶；沧海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道理 一个人住的好处有很多, 起码时间是完全由自己来支配的，想学习就学习, 想睡觉就睡觉，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孤单会时不时地出现。 乔知予坚信孤单心理的出现，是因为内心的贫瘠，所以她每次感到孤单的时候, 就会翻出书来看一看，翻出题目来刷一刷。 有试卷和书本来转移注意力，日子倒也过得尚可。 郝仁给乔知予发了好几次微信, 乔知予都刻意拖了一两天才会, 每次郝仁邀请她吃饭，她都会找一些理由去拒绝。 拒绝的次数多了，郝仁也就懂了。 ———————————————— 第三次月考的时候, 乔知予的英语成绩就迎头赶了上来，语文成绩也稍稍有所提升，她与张一鹤的成绩差距缩短到了十分之内, 祁顺比乔知予低了十多分，险些掉出前三。 谢瑜和杜盼盼早就对乔知予和张一鹤无语了, 谁说这俩人是学渣来着？ 火箭班的很多学生都已经调整了心态, 不再盯着张一鹤和乔知予看了，只剩下祁顺还有点耿耿于怀。 谢瑜、祁顺、杜盼盼都坐在火箭班里的‘权力中心’，这俩姑娘将祁顺的状态看在眼里，心中跟着着急, 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谢瑜见祁顺频频扭头向教室的最后排看，实在忍不住了，用笔戳了戳祁顺的的手肘，说，“顺儿，你是不是有点过分紧张了？小乔和鹤儿的学习劲头，咱都看在眼里，小乔积攒了半个学期没做的试卷，一个月不到就全都做完了，每天晚上回去都要做好几套题，鹤儿自己也在刷题，你一直盯着他们俩看，影响不到人家，只能影响到你自己。” 祁顺摇头，“我就是想不明白，任何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鹤儿之前成绩怎么样，我们不知道，但小乔本来就是我们的同班同学，她一年没上课，成绩说赶就赶上来了，你说我们那一年都在干什么？” 谢瑜这会儿才明白祁顺的心结所在，她想了想，只能po出自己的经验之谈。 “顺儿，眼光放长远一些，我们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较劲儿，我们的目的是都考上大学，都不一定说是非得要去清北，上交、复旦、南大这些都是好学校，还能申请很多国外的名校。就算去了同一所学校，我们学一个专业的可能性也不会很大。” “你想想，如果你一个人独自牛逼，那我们这些同学不就都是拖你后腿的吗？如果咱们同学都超厉害，将来我们就会有这么多超厉害的朋友。我之前心里也有那么一丝的不得劲儿，就是靠这样想来调整过来的。” “小乔的成绩在六百五六的时候，我还有危机感，现在人家都已经上七百分了，我怎么追？就算我不吃不喝不学习，我也不可能追上的。而且小乔很热心啊，有些题目我自己想不明白，去问一下小乔，她就能给讲出来，这就是人家的本事，不服不行。” “别人都说我是学霸，我觉得和小乔、鹤儿一比，我就是个学渣，或者说，我只是个学霸，最后一排的那两位都是学神。” 祁顺摇了摇头，开始低头刷题。 道理他都明白，可心里该难受还是难受。 人都是这样。 ———————————————— 乔知予是真的忙，白天忙着学习，晚上还忙着学习，小艾同学给列出来的资料依旧是复习的重点，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也都得做。 直到期末考试将近，噤声许久的小艾同学突然出现，给乔知予送来了惊喜。 “越努力！越幸运！恭喜亲亲达成‘千题百炼’成就，将高考中最可能出现的一千个知识点疯狂练习一百次，获得‘火眼金睛’大礼包。” “‘火眼金睛’大礼包介绍：在信息大爆炸的社会里，如何甄别对自己最有效的信息成为了难题，请放心，‘火眼金睛’来帮你！‘火眼金睛’大礼包激活生效后，亲亲再看书刷题时，所有知识点、题目都会划分成为红、黄、绿三个等级，位于绿色等级中的信息，都是亲亲可以熟练运用的，建议直接跳过，不在那些信息上浪费时间，位于黄色等级中的信息，都是亲亲已经学会但未熟练掌握的，建议亲亲及时巩固练习，加重印象，位于红色等级中的信息，都时亲亲的知识盲区，建议亲亲努力学习，早日由红变绿噢！” 乔知予的心跳都跟着露了一个节拍。 这个‘火眼金睛’大礼包，貌似有些太强悍了！ 她迅速翻开高考古诗文必背六十四篇，放眼望去，一片绿色，证明她没有必要再在这些资料上浪费时间了，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不管哪次考试，古诗文默写的六分都是她的囊中物，从来都没有扣过。 乔知予又迅速翻开了高考必备三千五百词，绝大多数词条都是绿色的，偶尔可见黄色词条，那是她的记忆薄弱点，有一些词义是试卷中基本上没见过的，她之前学习的时候就忽略掉了，这会儿被‘火眼金睛’大礼包一提醒，她立马就扫到了自己的知识盲区，零星可见的红色词条，那便是她复习的重中之重。 数学题目与理综题目同样如此，红黄绿界限分明，绿□□域内的题目是送分题，黄□□域内的题目是难度略微提升的拔高题，这两部分都是乔知予琢磨琢磨就肯定能做出来的，而红□□域内的题目则是一些她平时不注意的地方，或者是知识点比较冷门、思路比较奇诡的地方，需要花时间去重点琢磨。 得了‘火眼金睛’大礼包，乔知予甭管看什么书，都感觉自己像是在看红绿灯，而她的目标也变得简单起来——一路绿灯。 她要让所有出现在她眼前的题目和知识点都变成明亮而生机勃勃的绿色！ 最先发现乔知予状态改变的人，依旧是乔知予的同桌张一鹤。 张一鹤原先想不明白乔知予怎么会那么爱学习，从进教室到放学，除了回答老师的问题以及偶尔上个厕所之外，只有他主动开口搭讪，乔知予才会停笔和她说几句话，其余时间里，乔知予一直都在看书做题。 但今天，乔知予变了。 不是乔知予不再看书做题了，而是乔知予看书做题的方式变了。 之前的乔知予，那简直就是看书刷题界的典范与良心担当，各种题目雨露均沾，拿到一张试卷，绝对从头做到尾。 而今天的乔知予，简直就是看书刷题界的渣女，一张试卷，挑着做两三道题，然后就将那张试卷放到一边了。 “妖精，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做起题来这么的……狂躁？” 除了‘狂躁’之外，张一鹤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汇更适合乔知予现在的状态。 乔知予停下笔，一脸莫名其妙地问，“有吗？我觉得干劲满满啊。我都是挑那些对我自己有用的题目来做，有些题目比较简单，我再做就是浪费时间，自然就不接着做了。” 张一鹤被乔知予的这个解释噎了一下，他根本没办法反驳。 确实，已经掌握的知识点真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但是，你怎么确定你掌握没掌握？你又是如何看一眼就知道这些题目都很简单的？ 张一鹤没问乔知予，他怀疑乔知予是因为姨妈期到来了，整个人有点烦躁。等姨妈期过去之后，乔知予肯定会恢复到原先那种状态的。 张一鹤一边学习，一边心惊胆战地盯着乔知予，姨妈期的女生易怒易暴躁，他得小心提防着，万一乔知予突然暴起伤人该怎么办？ 在张一鹤的心惊胆战中，英语联排课来了，一共两节课的时间，老师一上课就发下一张试卷来，让学生们在一小时内做完除作文之外的全部题目，然后用剩下的三十分钟来订正答案。 这样的时间要求对于火箭班的学生来说，并不过分。 乔知予拿到试卷之后，飞快地勾画出几道题目来，略作纠结，把答案填进去，然后就把试卷放到了一旁，拿出英语第一轮复习用的参考资料来，开始从第一页往后翻。 遇到一片绿色的部分直接往后跳，遇到黄□□域与红□□域的话，就停下来多琢磨琢磨。 英语老师就在教室里晃悠，她老早就注意到了乔知予的动静，刚开始还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可乔知予貌似一点都没意识到，她决定给乔知予一个眼神，让乔知予自行体会。 然而，沉迷刷书的乔知予根本没感受到英语老师那就快要吃人的目光。 但是，张一鹤感受到了。 英语老师虽然不是在看他，但他和乔知予紧挨着坐，张一鹤依旧感受到了如坐针毡的感觉。 他用手肘戳了戳乔知予，低声问，“你干嘛呢？这是考试呢，你才写了那么几道题就不做了？不怕英语老师一会儿下来怼你？” 乔知予呼吸一滞，猛地一抬头，就见英语老师眯着眼睛看她，吓得赶紧低下头，提笔就在试卷上作答。 是她沙雕了！ 这是考试，不是刷书！ 刷书的时候，绿□□域都是她会的，不用浪费时间，但考试的时候，绿□□域就都是她可以十拿九稳的送分题啊！ 从单项选择到完形填空再到理解，乔知予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全部搞定，距离一小时结束还有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她怕英语老师再找借口怼她，还特地用四分钟的时间把作文也给写完了。 卷子上整整齐齐都是答案，乔知予这才放心，又拿出了那本辅导书来，继续刷。 英语老师实在忍不住了，杀气腾腾地走下讲台。 作者有话要说：道理都懂，但就是做不到，比如说晋江让作者安心在家码字一天十更……亲亲们都要勤洗手（勤洗澡勤洗头勤洗衣裳）喔！ 身体有点不舒服，明天的更新上午放出来。 感谢在2020-01-31 14:59:40~2020-02-01 14:42: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梦 20瓶；叶木木家的果果 8瓶；欣欣宝贝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逆袭 都不用给英语老师四十米长的大刀, 只要给她一把九米长的大刀，并且在杀人不犯法的前提下, 她就能用刀把乔知予像是叉烤肉一样给叉出教室去。 乔知予听到英语老师的动静，连忙合上书，眼睁睁地看着英语老师黑着脸走到她旁边，战战兢兢地问，“老师,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我现在让你们测验！测验！测验！” “测验这俩字你听不懂吗？你的总分是不错，但英语成绩还是有很大上升空间的，马上就期末考试了, 这次期末考是津市所有高中联考, 七万高考生，你英语成绩差一分，就可能掉个十几名！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乔知予弱弱地说, “老师，我做完了……” 英语老师一愣，拿起乔知予的试卷来, “哦？做完了？那你先看书吧，等等其他同学, 我先拿你的试卷去给你批。” 说完之后, 英语老师就拿着乔知予的试卷走了。 张一鹤对英语老师的这变脸本事相当震惊。 ———————————————— 乔知予复盘过自己的英语学习现状，对于高考来说，理解考点所需的词汇量已经足够了，但一份试卷中, 不可能所有的单词都与考点相关，那些考纲要求之外的单词虽然不影响做题的正确率，但放在那儿还是挺难受的，她决定再抽空提升一下自己的词汇量。 还有就是语法和固定搭配，她之前做题时扣分的地方基本上就是这两部分，小艾同学有推荐过书单，她打算近期抽空突击一下。 最后就是英文的地道性。 想要练出一口地道的英文，输入与输出是必须的。输入部分可以多听新闻、多看外文名著，多看经典报刊，但输出呢？ 最好的方法是请外教。 但请外教的价格就昂贵多了，她手里是有几个钱，但她已经决定要退出娱乐圈，之后极有可能得靠着手中那几十万撑到大学毕业，那点儿钱哪里经得住折腾？ “钱啊……” 乔知予这才刚失业，就开始因为钱而头痛了。 实在没钱去请外教，她决定让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多去跟读新闻，多去刷一些国外的视频，再从网络上找一些外教的教学视频，或者是国外的播客，自己跟着学。 这个时代，哪个人网盘里不存大几百G的学习资料？ 缺的不是学习资料，而是一颗坚持且积极向上的心。 遍地都是上升的梯子，可惜鲜少有人愿意真正奋力地向上爬。 ———————————————— 英语老师拎着乔知予的试卷上了讲台五分钟后，一张试卷就批改完了，哪怕她心里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乔知予这份试卷答得相当漂亮。 全对，一百五十分满分。 她咳嗽一声走下台，将试卷放到乔知予桌上，道：“如果你能保证每一张试卷都有这样的正确率，之后上我的课，你自由安排，只要是在学英语，并且不会打扰到其它同学，你干什么都行。” 强行挽尊。 原本是想敲打敲打乔知予的，没想到却被乔知予的试卷给吓到了。 乔知予点点头，心里盘算着，等把这本学校发下来的辅导资料刷完之后，就将小艾同学给的那份书单上与英语相关的书都给刷一遍，反正现在刷书简单，只需要盯着不会的东西去突破攻关就好了，不用像之前一样逐行逐段地去看、去复习。 到了高三总复习的阶段，各科的任课老师对于班上的学霸都有一种近乎宠溺的爱，只要这些学生的成绩不掉，哪怕他们在课堂上睡觉都行。 任课老师们也都清楚，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们该教给学生的东西就已经都教了，师父已经把徒弟领进了门，至于将来徒弟们能修行成个什么熊样，全靠徒弟们自己。 老师们继续讲课，只能是按照全班的平均水平去讲，若是迎合学霸的水平，那学渣们可能觉得在听天书，若是迎合学渣的水平，那学霸们可能会觉得老师像个啰里啰嗦的智障，只能兼顾大多数学生的水平来，鞭策差生私下里多用功一点，再给优等生一定的自由度，让人家按照自己的进度去复习，不要随大流。 哪怕是在学霸云集的火箭班，学生的能力水平都能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学习能力强且自觉性高的学生已经开始了四轮五轮六轮复习，学习能力略微差一些或者自觉性不足的学生还可能在按部就班地跟着老师的进度复习。 像祁顺、谢瑜这种班上的老牌学霸，已经到了查漏补缺的复习阶段，而那些成绩比较差的学生还可能在女娲补天，发现高一高二所学的知识里已经存在盲区。 在火箭班众多学生眼里，异军突起的张一鹤以及后起之秀乔知予已经到了‘鸡蛋里挑骨头’的复习阶段，而实际上，张一鹤一直都秉持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复习方法，碰到啥不会的就赶紧学会，碰不到就看缘分，而乔知予则是在勤勤恳恳地复习，她觉得自己也是在女娲补天式复习，每一张试卷上都能找到她不会的东西呢！ ———————————————— 张一鹤以为乔知予暴躁复习几天之后，一送走大姨妈，踏踏实实的复习状态就会回归，没想到乔知予的这种暴躁复习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期末考试。 适应一个月下来，乔知予已经习惯了‘红绿灯’式看书的状态，平时复习的时候，绿□□域基本上不碰，而考试的时候，绿□□域就作为必须拿分的地方优先作答，其次才是需要稍微琢磨琢磨的黄□□域，最后才是红□□域。 每发现一处不会的地方，就意味着之后会做的部分能更多一点，哪怕是期末考试中遇到的题目，都是在为高考‘扫雷’。 乔知予的心态非常好，考完之后，别人都在对答案，她却是忙着将试卷上出现过的红□□域和黄□□域都记下来，打算考完试之后认真复习一番。 高三党是没有寒假的，期末考试一考完，老师们忙着阅卷，学生们得到了三天的放假时间，各科老师都至少分发了六张试卷给学生们做假期内的精神食粮，然后千叮咛万嘱咐，一天不学手生，千万不能在三天内毁掉自己的状态，三天后务必返校，一是为了认领分数，二是为了开启‘愉快的二轮复习之旅’。 乔知予在家刷了三天的牛津高阶词典，连门都没出，吃的东西就是各种谷物煲的粥，三天下来，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圈，效果自然是有的，牛津高阶词典已经刷过了三分之一。 三天后，期末考试的成绩下来，乔知予的成绩给了津市三中高三年级部的所有老师一个惊吓。 七百三十八分！ 距离满分只有十二分之差，数学满分，理综扣了两分，英语扣了一分，语文扣了九分。 不管是单科成绩排名还是总成绩排名，她都是全年级第一，甩开年纪第二的张一鹤五分，年纪第三的谢瑜二十一分。 全市排名前三的学生里，津市三中占了两个，全市排名前五的学生里，津市三中占了三个。 火箭班的班主任谢和平笑得嘴都快咧开了，这俩学生真是给了他太大的惊喜啊！老头子胡噜着脑门上那块谢顶的区域，问语文老师，“怎么样，乔知予这次的成绩，还能让你满意吗？” 语文老师脸上的笑都快从皱纹里溢出来了，“满意！满意！满意！我之前就觉得这俩学生有灵性，只要努力学，成绩肯定能提升上来，这才给了他们一些压力，你看，这俩孩子不是就把压力变成动力了吗？” “乔知予的语文成绩都突破一百四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客观题基本上没错，如果客观题错三个，她的主观题就得必须全对，而主观题全对……基本上不可能。试卷还没回来，但我已经能猜到了，大概就是作文上扣个几分，理解上零零星星扣个几分，这成绩足够了！只要乔知予能保证这个水平，清北随便挑！国外的常青藤高校，只要她英语考试过了，那也能躺着上。” 语文老师乐得像花儿一样，早就将乔知予和张一鹤刚进火箭班时她发的那些牢骚给选择性忘记了。 成绩单花名册公布后，受刺激最大的人非祁顺莫属。 他的成绩也不错，考了六百八十七分，清北绝对没问题，但要是和乔知予、张一鹤比，他这成绩就有点寒酸了。 瞅了瞅谢瑜的分数，祁顺心里越发难受了，他从没比谢瑜的分数考的低过，这次却低了三十二分。 祁顺越想越生气，最后索性趴到桌子上睡觉。 杜盼盼凑了过来，用那种悲痛欲绝的语气同谢瑜说，“老谢，我不活了，小乔和鹤儿的成绩实在是太打击人了，你说这俩是怎么考出来的？七百四十一分，这分数那也太变态了吧！” 谢瑜收拾收拾东西，道：“真是太打击人了，我回头就去准备托福去，我要申请国外的大学，不和这些人竞争了，真是太打击人了。” 杜盼盼在那儿犹豫，“申请国外的学校吗？学费比较贵，我家里可能承担不了。” 祁顺突然抬起头来，“我家里能承担得起！” 杜盼盼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偷偷瞄了祁顺一眼，扭捏着问，“班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祁顺有点激动，“我也不和这群牲口挤高考这个独木桥了，我去申请国际名校去！” 谢瑜瞅了杜盼盼一眼，将自家闺蜜的小心思摸得透透的，等祁顺像是抽风一样捂着手机跑远，她才冲一脸丧气的杜盼盼翻了个白眼，“你就是想太多。” 杜盼盼辩解道：“我又没有想过让他送我出国，我就是以为他对我有意思……” 谢瑜翻了个比之前更大的白眼，“那你还是想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还有一更……果然，我在夹子上华丽丽地扑街了。 感谢在2020-02-01 14:42:44~2020-02-02 11:38: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琑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琑 10瓶；sssssssss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失约 在高考修罗场的高压摧残下, 出国去念大学已经成为了许多小资家庭的选择。 火箭班里，陆陆续续有很多人都决定去冲击一波牛津、剑桥、哈佛、斯坦福、加州大学等国际名校, 最明显的体现就是很多人桌子上多出来了托福或雅思的复习资料。 班主任叶和平发现火箭班的人心浮动，连忙召开了一次班会。 “我发现大家案头上都有了一些雅思托福的书，猜到大家有打算去冲击国际名校，这是非常好的。不过呢，老师还是想给大家提一个醒, 出国留学是好事，但需要量力而行。量什么力呢？最重要的一个指标就是家庭的经济实力。如果家庭的经济条件不是特别好，自己也没有把握拿到全额奖学金, 老师就还是建议大家国内读本科, 再利用四年的时间去好好积淀，而不是忙不跟风。” “留学不应该攀比，更不应该盲目。在选择高校的时候, 我还是建议大家量力而行，这个力是什么么？是自己的实力，不要盲目选择一些名声特比好, 但特别勉强自己的学校，出国之后, 首先要面临的就是语言关, 如果学习压力巨大，语言关还过不了的话，心态会崩。并不是你拿到了名校的offer，就一定能拿到名校的毕业证。” “最后呢, 再提醒大家一个关键词，慎重。你选择雅思也好，托福也好，应当专一一些，选中之后就认真去学，去考，去出分，去申请名校，而不是今天看看雅思，明天看看托福，你犹豫的时间，就是你浪费的时间。是吧，乔知予，老师看你书桌上既有雅思的书籍还有托福的书籍，切记不可贪多，考好一种，就足够你去国际顶尖高校了。” 乔知予：“……”摸着良心说，她并没有出国留学的打算。就她那点存款，连学费都不够，留个毛线学，她只是听说这两门考试比国内的诸多英语考试接地气，能够更有效地检测第二语言习得者的水平，所以想要备考一下，一边是为了提升自己，一边则是为了应对不时之需。 不过乔知予并没有同叶和平解释太多。 解释得再天花乱坠，也比不上做一件两件实事来得实在。 张一鹤偷偷把头凑了过来，“妖精，你也打算出国？” “不出。” 乔知予正掐着表，对着雅思真题的部分死磕，哪有时间同张一鹤说话。 张一鹤又问，“你不出国，学什么雅思托福？” 乔知予惜字如金，“因为我闲。” 张一鹤立马就闭嘴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乔知予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咆哮着三个字——我很烦。 乔知予确实烦，她在为钱的事情心烦。 从她宣布退出娱乐圈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开始坐吃山空了。 拍《江湖夜雨》攒下来的钱已经祸祸了一大半，剩下的钱她都存了起来，念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得从那里面出，积蓄越来越少的感觉让她相当的慌。 计时用的秒表突然震了一下，乔知予停下笔，翻开答案修正自己做的，一共四十个空，错了二十三个，简直是惨不忍睹。 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对着布满红叉的试卷进行复盘总结，很快就找到了出错的根源。 其实语言考试这个东西，只要脑子没毛病，并且语言积累足够，基本上不会出问题。 英语考试的理解只有两类，一种是主旨大意题，一种是细节理解题，如果全文读不懂，主旨大意题只能吓懵，如果句子读不懂，细节理解题全靠猜。 乔知予翻开她买来的那本市面上超级火的资料看了看讲答题的部分，看了十页不到，她就把那本书闲置在一旁了。 在乔知予看来，这本书通篇都在胡扯。 英语语言考试考得是获取并理解信息的能力，只要能将文章读懂，主旨大意题会做不出来？细节理解题会理解不到？ 明明考察的是语言积累量，这本书的编书老师却偏偏说是考察的逻辑推理能力。 你妈喊你吃饭，如果这句话的主谓宾都清楚，那能理解错？ 如果不认识‘饭’这个单词，只能看懂‘你妈喊你吃’，题目却问，吃啥？那怎么用逻辑推理？ 就算是推出个‘你妈喊你吃屎’，虽然听起来不雅了一点，但逻辑上完全没毛病啊！ 乔知予突然就悟了，这种考试考得还是能力，而不是市面上所说的各种技巧。 大家的日常交流里，谁不是听懂了别人说的话之后才去合理揣测人家说话的意思？有几个人是话都没听懂就去猜别人说什么的？ 就不怕‘离题万里’吗？ 为了验证自己的‘顿悟’对不对，乔知予还特地上网查了一下美国对不同年龄段人口的词汇量平均水平统计，发现十岁的孩子就需要掌握一万基础词汇，十七岁左右的高中生需要掌握两万词汇量，而成年人则需要掌握两万到三万五的词汇量。 对比一下自己掌握的词汇量，高考词汇三千五。 乔知予深感羞愧，打算下单几本国际知名的提升词汇量的教材，可是想到自己那捉襟见肘的经济状况，她觉得牛津高阶词典就足够了，先把牛津高阶词典刷到滚瓜烂熟再去看别的词汇书吧。 将手头有的资源充分利用，比囤积更多的资源要有效得多。 ———————————————— 火箭班出现了明显的‘学生分流’情况，绝大多数学生依旧在按部就班地准备高考，部分家境优渥的学生分出精力来集中提升英语水平。 乔知予也再跟着那些打算出国的学生一起学雅思，不过她的学习方法有别于其它考生。 绝大多数学生都将雅思官方出的真题当成了测试自己水平的试卷，而乔知予把这一套真题当成了教材。 从开始，真题中出现的所有单词与固定搭配，她都一个接着一个地刷，每一个长难句与语法表达，她都认真地死磕。 效果相当明显，真题四的十二篇题目精读完，她做真题五的时候，正确率就提升到了百分之八十，这还不是提升最明显的地方。 提升最明显的地方在速度。 之前看一篇文章需要十五分钟的时间，期间还是连蒙带猜地看，一篇文章看下来，稀里糊涂的，许多不懂的地方。 而当词汇量涨上来之后，一篇文章只需要八分钟的时间，能够读懂个大概意思，就算有些题目把握不准，也能猜出个差不多正确的答案来。 武侠中讲究一个‘一力降十会’，乔知予觉得词汇量就是语言学习的这个‘力’。 年关将近，津市三中的高三党们终于放了假。 乔知予将课桌里的书都收拾了一遍，挑出自己在寒假期间打算看的书来，打算回自己的家过一个充实的春节。 这是她自己一个人过的第一个春节，想来之后还会一个人过很多个春节。 张一鹤愁眉苦脸了一下午，临到放学的时候才问，“妖精，你这个年到哪儿去？” 乔知予的兴致有点低，怏怏地说，“宅家里去。” 张一鹤问，“宅家里干嘛？” 乔知予扭头看向张一鹤，挤出一个十分违心的假笑，一字一字地说，“学!习!” “你学习都这么好了，还学？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学渣留一条后路？” 杜盼盼不小心经过张一鹤与乔知予的位置旁边，听到张一鹤给自己的称呼，险些吐血，急走两步，赶紧躲远。 “学无止境，没听过么？你一直问我干什么，说说你自己呗，你寒假打算干什么？” 张一鹤挠挠后脑勺，情绪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低落了下去，“我家老头子让我回去跟他过年，但我不大想回去。” 乔知予吓得眼睛都瞪大了，“你家老头子……不是入土为安了么？”难道道士还能跨越阴阳之隔去见面？ 张一鹤懵了。 他神情放空几秒，然后才懂了乔知予这么问的点，“老头子是老头子，我家老头子是我家老头子，这是俩人。去世的老头子是我师父，我说的老头子是我爸。” “你还有个爸？”乔知予越发惊讶，他从来都没听张一鹤提起过。 “我不止有个爸，还有个妈，都是亲的。我还有个弟呢，你知道的，我之前刷三年中考两年模拟，就是给他补课。我爸妈是津市人，后来定居到了京城，让我去京城过年，但我不大想回去。” 乔知予明白了，她一直都先入为主地将张一鹤想成了那种武侠中常见的父母双亡、然后被师父捡上山的孩子，这会儿才知道，张一鹤父母双全。 “回去吧，你在津市上学，和你爸妈大半年不见，过年还能不回去？不说了，我先回住的地方去了，你回家就能吃热气腾腾地年夜饭，我还得自个儿置办年货呢！” 乔知予走的很快，她不想让张一鹤看到她红着眼眶的样子，她也不想告诉任何人，她有点想乔金诚了。 买房的时候，她觉得八十平米很小，只要藏她一个人进去，就能把这房子塞得满满当当，可现在再看，八十平米太大太空旷了，连她的心都被衬得空空荡荡了。 另外一边，郝仁夫妻俩从超市置办年货回来，发现郝岚不在卧室，还以为郝岚出去散心了，夫妻俩都没把这当成一回事。 郝岚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她不会再乱发脾气，脸上开始有了笑，郝仁还和妻子说，这个年一定要让郝岚和乔知予母女俩把关系修好，过个团团圆圆的年。 夫妻俩在厨房有说有笑的洗菜，郝仁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郝仁擦了擦手，接通电话。 “喂，您好，是郝岚女士的家属吗？郝岚女士轻生，从津港桥上投江，抢救无效，请家属马上到市二院来认领遗体。” 电话掉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这么点了吧……之后尽量保证两更。 感谢在2020-02-02 11:38:58~2020-02-02 14:16: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伯牙 14瓶；enjoycqo 10瓶；LUCK、被打的酱油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野草 乔知予是在超市里接到郝仁电话的。 之后的三天里, 她木然且被动地接受着这一切，直到遗体告别仪式结束, 一个一米六八的女人被埋进一方一平米不到的墓地，乔知予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的照片，照片中的郝岚笑得明艳而幸福。 乔知予用力地回想，照片上郝岚的这种精神状态，是乔金诚还在世的时候才有的状态。 那时候的郝岚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风风火火的, 是外人眼中合格的妻子，合格的母亲，哪怕对她的要求严厉了一些, 可是也从未对她说过重话, 遇到事情总是劝她。 有好几次，她清楚地感觉到郝岚的情绪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可郝岚还是维持了体面与得体, 没有冲她发火。 以乔金诚去世的时间作为节点，从那时候起，一切就都改变了。 曾经的乔知予还在想, 是不是乔金诚去世的时候，连郝岚的魂儿都一并带走了, 不然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那么大？ 就仿佛是在一夜之间, 就判若两人了。 情绪变了，性格变了，看人的眼神都变了。 现在的乔知予终于明白了，改变人的不是那一夜的时光匆匆, 而是那一夜里无数次的心如刀割。 ———————————————— 郝仁强行将乔知予带回了家中，她担心乔知予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 一年半的时间里，父母先后去世，这份打击太沉重了。 在郝仁家里住了两天，乔知予最终还是搬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她将屋子里所有鲜艳的装饰全部换掉，只是在阳台上养了两盆花。 郝仁给她送来一只粘人的金渐层，是一只长得很漂亮的小母猫，有点黏人，不管乔知予在哪儿，小金都会亦步亦趋地跟着，乔知予洗澡的时候，小金都会守在浴室外的玻璃窗下。 乔知予曾动过一了百了的心思，是在看到小金的时候，那颗对自己已经冷硬狠绝的心才渐渐软了下来。 她要是怯懦了、被打倒了，小金怎么办？ 她还得打起精神来给小金赚猫粮呢！ 回到自己那小公寓后的第一次出门，乔知予是为了给小金买猫罐头。 到了超市里，看着处处都贴着的福字与挂着的灯笼挂饰，乔知予才意识到，这个年还没过，年关越来越近。 卖货的阿姨亲热地招呼，“丫头，买点饮料吧，果汁今天打折！买三桶送一桶！” 乔知予木然地转过头，那果汁是乔金诚生前爱喝的，准确地说，乔金诚可能也不大喜欢喝，只是他觉得那些果汁里含有的营养物质多，每年过年都会买许多。 乔知予往购物车里装了四桶，又跑去宠物区，给小金买了一箱猫罐头和一大袋猫粮，又在超市里如同行尸走肉般逛了一圈又一圈，凡是往年过年会买的东西，只要她记得，都买了，按照三口之家的份例买的。 打车将所有东西都搬回家，出租车司机看着乔知予一个人拎着四个大袋子进了小区，还纳闷，“这家长都是怎么想的，让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买那么多东西，也不说出来搭把手。还有那当爸的，哪有让闺女出来买酒的？一买就那么多。” 那酒是乔知予给自己喝的。 超市里买三送一的饮料被她放到了储物柜里，那四桶饮料都不是她喜欢的口味。 给小金添上猫粮添上水，她从买来的东西里胡乱拎出点来，随便炖一锅，一吃便是一整天。 吃过饭，只要有精神，乔知予就会坐在书桌前看书，一看一整天，晚上累了，她就开一瓶酒，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她不喜欢酒的味道，就算是甜口的酒，喝到嗓子里，都会感觉辣辣的，仿佛要将嗓子、食管和胃都烧起来，但她喜欢辣劲过后的那种晕晕乎乎的感觉。 酒意上头，晚上才不会醒。 晚上不会醒，就不会胡思乱想。 不胡思乱想，夜就不会那么长。 郝仁夫妻俩基本上把眼珠子粘在了微信运动上，每天都要问上好几通。 “乔乔？醒了吗？怎么微信步数还是零呢？” “乔乔，今天的阳光很好，你出来转转吧。” “乔乔，舅舅看你的微信步数半天都没动过了，是身体不舒服吗？需要舅舅过去看你吗？” “乔乔，到舅舅这边吃饭来吧。” 郝仁在担心什么，乔知予心里都懂，她为了让郝仁放心，将手机绑到了小金的肚兜上，小金在屋子里转悠的时候，她的微信运动就能涨几步，好让郝仁放心。 她也会隔上一两天就和郝仁开一通视频，同郝仁唠唠家常，多数时候都是郝仁在说，她在听，偶尔郝仁问的时候，她也会回答几句。 郝仁和妻子说，“看起来还算正常，就是话少了一点，性格孤僻了一点。” 她妻子应道：“这也是正常的反应，她身上承担的事情太多了。可这个孩子的性格有点独，我能感觉到，她不想让我们打搅到她的生活，也不想让我们过分地关注她。哎，这该咋办？” “慢慢来吧，总会走出来的。”郝仁无奈，他已经头痛了好久。 会走出来吗？ 乔知予也不知道，大概会吧。 她觉得现在这种感觉也挺好的，每天醒了就学习，饿了就填饱肚子，困了就喝点酒，晚上喝点酒就不会胡思乱想，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能撸撸猫。 她的手机除了充电之外，已经成为了小金的私有物品。 牛津高阶词典被她翻来覆去地刷，刷了四遍，她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究竟记住了多少，只知道绿色区域越来越多，红色区域越来越少。有好几次，她看天花板上的那些装饰都像是英文字母。 乔知予不知道的是，她母亲去世的消息居然上了新闻。 “津市津港桥发生行人坠亡事件，据获悉，死者是女星乔知予的母亲，系自杀身亡。本台记者曾主动联系过乔知予，但电话并未接通。据知情人说，乔知予与其母的关系并不好，二人曾多次吵架，之前亦有媒体拍到乔知予因与神秘男友约会被其母撞破而大吵一架的事情。其母的自尽，是否与乔知予存在必然关系？记者将为您持续跟踪报道。” 群众不需要知道真相，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影响他们的主管判断。 乔知予再度被全网开喷。 “先是消费过世的父亲，然后又逼得母亲去世，这人真是疯子吧！” “大师张玄壁测风水命理，乔知予命中带煞……” 郝仁夫妻俩看到媒体这样抹黑报道乔知予，气得七窍生烟，担心乔知予看到这些骂声去寻短见，连忙跑去找乔知予。 直到到了乔金诚买下的那处屋子，郝仁夫妻俩才意识到，乔知予搬去了什么地方，他们并不知道。 给乔知予打电话，无人接听。 郝仁被吓得赶紧报警，通过警方的协助，才找到了乔知予住的那处公寓。 彼时的乔知予眼窝深陷，整个人仿佛都瘦脱相了，她头发乱糟糟的，屋子里是散不去的酒味儿混着猫砂的古怪味道。 郝仁在感谢警察的帮忙，她舅妈就忙着帮忙收拾东西。 “知予，你不是答应过舅舅，说你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吗？这就是你说的好好照顾吗？” 乔知予用尽力气想挤出一个笑来，可她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不会笑了，嘴角扯了三遍，一直都扯不上去，她只能用平铺直叙的语调同郝仁说，“舅舅，我最近在忙着学英语呢，饭有照常吃，只是晚上睡不着觉，我就喝点酒，喝了酒就睡着了。你看小金，跟着我都胖了好多呢。” 郝仁一看那猫，果然已经胖了许多，这证明乔知予还是用心思喂猫的。 可等他看到猫食盆里累积起来的那堆猫粮时，再也不信乔知予的鬼话了。 金渐层是贪吃的易胖体质，乔知予直接将大半袋猫粮落在猫食盆里，只要猫想吃，就让管饱吃，金渐层不胖才怪！ “乔乔，你必须跟舅舅回去！舅舅不放心你！” “你有想过你变成这个样子，你爸爸会不会难过？你妈妈会不会难过？” “你爸爸在你身上寄托了多么大的希望，你就变成这个样子让他难过吗？你妈妈后来是病了，我们不和她计较，你想想之前，想想你父亲出事之前，你妈妈一直都把你当成她的骄傲啊！你妈妈希望你变成一个特别优秀的人，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妈妈会难过的。” 紧绷了太久的神经在听到‘爸爸’和‘妈妈’这两个词的瞬间，彻底崩溃。 连郝岚去世的时候都没出现过的泪，这会儿像是决堤溃坝的水，一涌而出。 乔知予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用力捏住了她的肺和心脏，要将心脏挤破，要将肺捏碎，她大口喘着，只有呼出的气，每吸一口气，都像是有一千一万根针在她肺上扎，在她背上扎。 一个身形高大的人拉开虚掩着的门，走了进来，盯着郝仁夫妻俩震惊的目光走到乔知予身边，半蹲下，抓住乔知予的手，捏住乔知予那冰凉的指尖，问，“妖精，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不是说你这个寒假要好好学习的吗？” “你不是说你要好好置办年货，过一个热气腾腾的年吗？” “你不是说自己从来都不骗人的吗？怎么骗我了？” 乔知予终于缓过气来，她用袖子擦了脸上的泪，嗓子依旧发僵，语调也硬得不像是她发出来的声音，“你不是在北京过年么，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读者朋友，这是明天的更新，提前发出来了嘤嘤嘤 第26章 真相 郝仁刚打算问问张一鹤, 你是谁，你来这儿干什么, 结果就见自家外甥女同人家说上了话，一听那说话的语气，敢觉还很熟稔，他便止住了话头。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能够打开乔知予的话匣子, 让乔知予多说几句话，拉着乔知予从那个自我封闭的状态中走出来，比什么都好。 张一鹤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玻璃瓶来, 里面有个圆溜溜的药丸子, 他同乔知予说，“妖精，我给你弄了个十全大补丹, 你吃了它就会好过许多。” 乔知予笑笑，接过那个药丸，一口水没喝, 直接生咽了下去。 她有意识到自己病了，不只是生理上的病, 心理上也病了。 原先乔金诚去世的时候, 她只是感觉没完没了地想哭，哭过之后，还想着怎么赚钱，怎么还掉房贷, 可现在，她感觉到的是一片灰暗，是世界崩塌。 郝仁见乔知予接过那个药丸子就吃，吓了一跳，刚打算制止，就被张一鹤拦了下来，张一鹤低声同郝仁说，“是巧克力豆，吃点甜食会让人开心一点。” 郝仁将信将疑，但他看乔知予那么信任张一鹤，也就没跳出来煞风景。 仔细琢磨了一下，郝仁问张一鹤，“你和乔乔是……我听乔乔的妈妈说过，乔乔和一个寸头男生谈恋爱，她说那个男生看着挺精神，也挺正派，就是不想让乔乔在高中的时候就谈，是不是就是你？” 张一鹤摇头，恍神过后，又点了点头。 他和乔知予没有谈恋爱，但乔知予的妈妈说的那个人是他。 这只是误解，而已。 “您是乔知予的……舅舅？我有电话想和您说，您看可以私下里聊聊吗？”张一鹤问。 郝仁点了点头，张一鹤又同乔知予说，“妖精，如果感觉困，你就睡一会儿，想吃什么？炒饭行么？我给你弄？好不容易把你养胖一点，怎么又瘦成这样了？” 乔知予点点头，扯着毯子蒙住自己，她确实感觉到困意了。 这是张一鹤给她的药丸起了作用，她心里清楚。 楼梯间里。 郝仁摸出一支烟来递给张一鹤，张一鹤赶紧摆手拒绝，“我不抽烟。” 郝仁看张一鹤的目光里多了一些认同。 张一鹤说，“您是小乔的舅舅，那我就冒昧地喊您一声舅。是这么一个情况，现在网络上有很多不利于小乔的言论，我希望您能站出来辟谣。先讲清楚小乔为什么要进娱乐圈，再将小乔的妈妈的病情同网友们解释清楚。” “小乔看起来很坚强，但心理承受能力却不算强大，很容易被流言中伤。我们没必要说什么偏袒小乔的话，只需要将事实真相公布出来就可以了，小乔本来就很游戏，她不应该被泼这么多的脏水污水。由您来负责把那些外界给她造成的伤害处理掉，我来帮她重建信心和精神支柱，可以吗？” 郝仁想了想，点头说，“可以。” “好，那就麻烦您了，这件事请尽快做。您先看着小乔，我去超市买点东西，给她做炒饭。” 郝仁拉住张一鹤，“不用那么麻烦，乔乔买了很多东西，都在冰箱里放着呢，你先看看食材够不够。” 食材自然是够的，乔知予置办年货的时候，可是按照三人的分量来买的，怎么会不够？ 只不过乔知予置办年货的时候没有计划，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在超市里晃悠，看到什么拿什么，还是缺了不少东西。 张一鹤帮乔知予把年货都分门别类地规划放置好，又算出缺的东西来，往超市里跑了一趟，回去之后就把米给蒸上，开始帮乔知予收拾东西。 乔知予的屋子乱归乱，但那些比较**的东西，她都是收纳好的。 张一鹤把猫粮和猫窝、猫砂盆等重新归置了一番，检查了一下小金身上，决定用热水给小金洗了一澡，又用夹子夹住小金的后脖颈，用电吹风给小金吹干毛发，还用笼子把小金扣住，放到空调下的出风口吹了半小时。 屋子里攒着的那些垃圾全都打包好，丢到了楼下的垃圾分类箱里。 书桌上凌乱放置的那些书也都收拾好，放到书架上，落了灰的地方都清除干净，地板也拖了一遍。 等这些事情全都做好，大米刚好焖熟，将鸡蛋炒进去，配一些蔬菜丁、火腿丁，一锅炒饭就出锅了。 郝仁进屋去看了看乔知予，见乔知予还睡着，正犹豫要不要喊醒乔知予，张一鹤便把他拉了出来，“舅，你和……舅妈先吃饭吧，让她睡着，等睡醒之后，我用微波炉热一热再给她吃。” 郝仁和他的妻子被张一鹤‘安排’到了饭桌上，两盘炒饭已经放好了。 郝仁的妻子低声同郝仁说，“这小年轻也太能干了吧……三下五除二就把屋子给麻利地收拾出来了。” 她尝了一口炒饭，又说，“这饭的味道也很好。” 郝仁吃了一口，低声道：“吃过饭后你就回去吧，我守着乔乔。留他们俩在，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咱俩在这儿，反倒让两个小年轻有些拘束了，人家指不定有什么话想悄悄地说。你觉得不放心，要我说，这会儿不放心已经晚了。” “咱俩找乔乔的时候，都不知道这个地方，人家直接就跑过来了，这说明什么？这房子可一直都是乔乔在住，那小伙子收拾东西的时候，拖把在哪儿，抽纸在哪儿，什么都清楚，这俩孩子的关系可比我们想象的熟多了。你要是真的担心，就加上那小伙子的微信，微信上多问一问，别在这儿碍事。” 郝仁还是不放心，吃过饭后，又待了两个小时才走。 他第一时间联系了津市一家比较有影响力的自媒体，公开澄清了乔知予身上发生的事情。 “近来有很多恶意中伤的话一直在网络上盛行，对我外甥女的日常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我想给大家一个解释，也请大家不要再恶意伤人。” “乔乔的父母关系很好，但一年半之前，乔乔的爸爸被医闹刺伤，不幸去世，乔乔的母亲，也就是我姐，她的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情绪大起大落相当严重，生活上基本无法自理，再加上我姐夫对她们母女的保护一直很好，我姐姐自从结婚后就一直都处在待业状态，家里却房贷压着，却没有收入，这才是乔乔入娱乐圈的理由。” “我姐姐是重度抑郁，对一般人还好，每次看到乔乔都会大发脾气，乔乔一直都在避开，基本上都是单独一人居住，之前被媒体拍到的那次，就是我姐突然回家撞到之后母女之间的一次争吵。” “乔乔一直都有让我带着我姐去看病，聊天记录可以作证，我们也去看了，但几乎没什么效果。谁都没有想到，我姐姐会走上一条这么极端的路，这也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一条路。乔乔过得很不好，希望大家嘴下饶人，不要再打搅她的生活。” 视频的最后，是郝仁向该媒体提供的一些聊天记录以及郝岚确诊为重度抑郁的诊断证明等等，还有一张乔知予最近的照片，她枯坐在沙发上，眼窝深陷，目光晦暗，头发如同枯草蓬蓬，身上已经没有少年气了，像极了行至暮年的颓颓老人。 津市这家自媒体的影响力很大，在渣浪微博上拥有超过一千四百万的粉丝，这条采访视频一发出来，立马就在网络上炸开了花。 《江湖夜雨》还没有播完，电视剧中由乔知予饰演的恶毒反派冷潇潇每一个眼神都是戏，妆容精致，精气神充盈，能引起强烈视觉震撼的海报还在渣浪微博上挂着，演员本人就变成了这一副形容枯槁的画面。 再恶毒的键盘手，这会儿都喷不出来了。 有一些靠发布缺德失智言论的营销号还想借着乔知予炒热度，很快就被举报了账号。 渐渐的，与乔知予相关的很多消息都被挖了出来。 津市最近一次高三联考的第一名，七百五十分的满分，她考了七百四十一，只差九分。 这是最震撼人心的。 一个高中三年里有一年半都不在学校的演员，居然能考出这么高的分数，这让那些整天都在学校埋头学习，还时不时上个名师补习班的学生情何以堪？ 有些评论也在评论区出现了。 “这个孩子真的很努力啊，她推荐过一些市面上比较冷门的参考资料，但对孩子的学习真的有帮助。我家孩子是高三，原本学校已经订购了一套教辅资料，可后来老师们又推荐了一套书，家长们原本都挺反感的，可是我一看，老师推荐的那套书正是这孩子在直播间里推荐过的，就下单买了，孩子认真做了之后，成绩提升挺明显的。” “是啊，我才高二，我们物理老师就推荐了乔乔说的那套书，我们全班都买了，老师布置作业都从那本书上挑题，成绩提升真的很明显的，反正我们班物理科目的均分、优生数等都是全年级第一，现在基本上整个年级的学生都在做那一套物理资料吧，听说年级主任已经定了，下一届学生统一购入那套资料，乔乔在直播间里推荐过的其他书已经有老师买来试验了，看是不是真的和乔乔说的那么好。” “这都是从哪儿请来的水军？控评控的一点都不自然。” “楼上沙雕，确认完毕。你自己脑子里都是水，才看谁都是水军。我把图片贴上来，让你看看我们班的情况，有多少人都在用乔乔推荐的那本物理资料。某东方课外补习班都已经将那本资料当成指定学习用书了好吗？脑子是个好东西，可你的脑子里面只有水。” 作者有话要说：这也是今天的更新，加上昨天的更新就是两更了，下午还有嘻嘻嘻 感谢在2020-02-02 17:01:54~2020-02-03 12:02: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mile° 5瓶；巫婆婆婆婆婆婆 3瓶；Jinmi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重生 郝仁夫妻俩家里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送走郝仁夫妻俩之后，张一鹤关上门回了房间, 彼时的乔知予已经醒来，正坐在床上看着她。 “你瞅我干啥？我脸上有花？”为了配合自己这话，张一鹤还对着乔知予做出一个特别自恋的表情。 乔知予看着面前这活宝，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你是真的聒噪, 一口一个舅，一口一个舅妈，比我喊得都甜, 我难得睡一个安稳觉, 愣是被你的大嗓门给吵醒的。” 张一鹤伸手在乔知予的太阳穴上贴了一下，摆手道：“赶紧收拾你自己去，有做好的炒饭, 我给你热热，你该洗头洗头，该洗澡洗澡, 待会儿和我出去一趟。” “出去干什么？不去。”乔知予依旧有点抗拒。 张一鹤颇为沙雕的用拳头‘咣咣’给自己来了几下，“带你出去感受人间的温暖。大过年的, 别人都有新衣服, 你就不给自己添一条线？我听说购物能够让人心情愉快，带你去试试。” 乔知予听到要出去买东西，直接拒绝，“没钱, 不去。” 张一鹤没好气地说，“我回京城的时候，给一个富婆炼了点辟邪的药丸子，挣了六十万，我请你。” “我凭什么花你的钱？不去。” 张一鹤无奈了，“不花我的钱也行，你花自己的，陪我逛街，陪我去买点东西，成不？我这大过年的，连个裤衩儿都没买呢！” 听张一鹤说起裤衩儿，乔知予立马就想到了自己当初拍到的那张照片。 这会儿再看张一鹤，身上依旧穿得相当正经，反正看外表绝对看不出来，这人内里居然那么闷|骚。 见乔知予坐在床上对着他‘阴沉沉’地笑，张一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酝酿好一番，咬着牙坐下，“妖精，如果你看上我的美貌，实在垂涎得不行，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咱俩得说好，我比较保守，成年之后，不领国家的那个证儿，我们最多牵牵手，做点小情侣该做的事儿，别的想都别想。” 乔知予被这人的厚脸皮气得沸腾，从手边抄起抱枕来就冲着张一鹤的脸砸过去。 “滚，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赶紧热饭去！给我做个水果拼盘，冰箱里有水果，也有酸奶。我要去洗澡，你可千万别偷看！要是偷看了，我打断你的腿！” 张一鹤是被乔知予轰出房间的。 站在客厅里，张一鹤耸耸肩，他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成了。 像乔知予这样的状态，最怕的就是沉默，只要她愿意表达，愿意说话，那就是好事。 如果乔知予把所有东西都闷在心里，那绝对要完蛋。 接下来就是第二步计划——帮乔知予找到新的精神支柱。 很多人活着，精神支柱就是亲人，不管是年轻还是年长，都想让家人过上好的生活，所以有再多的苦难，也敢直面，哪怕不敢直面，怂了吧唧的犹豫一会儿，该硬抗苦难的时候，还是会硬着头皮迎上去。 可乔知予的精神支柱会是什么？ 张一鹤一时间也拿捏不准，但他必须快刀斩乱麻地给理出来。 乔知予什么时候重建起了精神支柱，什么时候才能从阴影中走出，脱胎换骨。 ———————————————— 在炒饭上喷一点水，放进微波炉，再从冰箱里翻出水果，做一盘水果捞。 张一鹤刚带着一次性手套给葡萄拨号皮，乔知予就已经洗好了，她身上穿着居家服，倚在墙边看张一鹤忙忙碌碌，问，“张道长，你说我该怎么做？我爸对我挺好的，没了，我妈在我爸没之前，对我也挺好的，现在也没了。爱我的人，都没了。” 张一鹤手里的水果刀慢了几分，他脑子里突然冒出老道士之前对他说过的话，便活学活用了过来。 “如果没人爱你，那你就去爱这个世界啊！” 乔知予脸上有了笑，假笑，苦笑，无神的笑。 张一鹤又道：“妖精，其实我觉得吧，你应该想想你喜欢从事什么职业，然后就去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或者说，你得想想，你最初是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然后就努力成为你最想成为的那个人，并且要成为最好的那个。” “我小时候是有病的，医生说可能活不到十四岁，身上的肌肉就会萎缩，在别人还可以跑跑跳跳的时候，我可能就会因为初老症而变成一个老头子。那个时候，我弟都喊我是怪物，家里的狗见了我都怕，是老爷子带我去了道观。” “老爷子说，我身上背负的东西太重，而我又太小，承受不了那分量，所以才会早衰，他教我看经文，领我入道门，带我|日复一日地锻炼身体，后来我就没再变老过，我爸妈看到我都挺惊讶的。我弟一直都喊我老头儿，现在他脸上长了连鬓胡，看着比我都显老，我每天督促他学习，抱了当年他喊我怪物的仇。” “刚去道观的时候，老爷子说，只要我听他的话，就能不变成小老头，不变成怪物，我就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不变成怪物，所以我坚持锻炼，争取把自己的身体锻炼好。” “后来我觉得老爷子守着的道观太穷酸了，想把那道观给翻修一下，最好是修成金碧辉煌的，所以我就苦学本事，把老爷子肚子里的那点儿藏货都给掏了出来，立志要赚大钱。” “再后来，老爷子走了，我才知道老爷子也特别能赚钱，帮人家看个风水就是大几十万，老爷子之所以穷，是因为他把自己赚的钱资助了很多个学生，我的目标就又变了，我想成为像老爷子那样的人。” “老爷子可是乱世中的孤儿啊，见过洋鬼子，也见过真的鬼，从苦日子里爬过来的人，他都那么爱山河、爱人间，我也要像他一样，爱这山河，爱人间。” 乔知予听得有些出神。 张一鹤道：“妖精，如果你现在没办法在一时间找到目标和方向，那不妨先定一个小目标，在朝着小目标奋进的过程中，再去想大目标。” “夜很黑很长，但只要你一直向前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肯定能走出去的。” “妖精，你相信我。” 乔知予突然就笑了，她知道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了。 她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医学，从小就想成为乔金诚那样的人，被人送锦旗，被人感谢。 医闹让她对医学产生了恐惧，而非厌恶。 郝岚的去世，让她对医学消解了恐惧。 她想成为一名医生，最好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以手术室作为战场，救更多的人命。 虽然世界没有长长久久地善待她，但她想用自己的努力把这些遗憾给填满。 张一鹤看着乔知予的精气神一点一点丰盈，便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奏效了。 “妖精，赶紧吃饭，吃完饭我们一起逛街去。” “行！” 乔知予应了一声，见小金绕着她的脚蹭她，笑着给小金开了一个猫罐头，真挚地同张一鹤说，“鹤儿，谢谢你。” 张一鹤歪头看着乔知予笑，乔知予这才发现，张一鹤其实是有酒窝的。 张一鹤问乔知予说，“真想谢？” 乔知予没明白张一鹤的意思，看张一鹤的眼神有点懵，就见张一鹤坏笑着同她说，“要不要以身相许？” 乔知予用勺子扒拉了一下热气腾腾的炒饭，道：“好啊，高中毕业，只要你能考上和我一样的学校，我就答应你。” 这下轮到张一鹤懵了。 看似流|氓的外表，里面包着一颗初哥的心。 “真，真，真的啊，那你打算考哪儿去？我，我，我……” “我打算考京城，协和医学院，你嘞？” 张一鹤激动的一拍大|腿，“我可以！” 只要是在京城的高校，他都可以！ 如果不是在京城，那他就稍微勉强一下自己，也可以！ ———————————————— 吃过饭后，乔知予‘掘地三尺’地找手机，最后在书桌旁的插座上找到手机，她嘀嘀咕咕地说，“我记得我这手机是放在小金肚皮上的啊，怎么跑过来充电了？张道长，是不是你弄的？” “你那手机都没电多久了，给你打电话都是关机，我来了之后才给你充上。你看看现在有电了没？” 乔知予将手机开机，电量已经满格，她应了一声，打开微博，打算直面一下网友的暴击。 她能猜到，网友大概已经将她喷成筛子了。如果网友的诅咒管用，她现在大概已经砸穿十八层地狱，永坠无间地狱沉|沦不起了吧。 出乎意料的，私信箱里绝大多数都是安慰她的话。 “小姐姐，你真的很优秀，加油！” “乔乔，你一定要好起来！全国三百万高考生站在你身后！” “加油加油加油！奥利给！！！” 已经做好了直面冰霜风暴的准备，却没想到迎面而来的都是人间温暖。 乔知予被这些微博戳到了泪点，眼泪又开始稀里哗啦地往下掉。 张一鹤跑过来，将一包纸巾塞到了乔知予怀里，嫌弃道：“怎么又哭上了？赶紧收拾收拾出去溜达啊！外面那么美的夕阳，你说咱俩要不要去跟着老奶奶跳个广场舞？” “跳你妹！” 乔知予擦了脸上的泪，拉过张一鹤来，打开自拍模式，一张照片定格。 乔知予笑得如获重生，张一鹤却一头雾水地看着镜头，活脱脱一只傻狍子。 乔知予没上任何的滤镜，把照片po到了微博上。 一个字都没说，只是一张图片。 乔知予已经做好了准备，万一有人再用那些不堪入目的话骂她，她就卸载微博，她只是想要告诉所有人，面前这个一米八几的大傻子是属于她的男孩子。 她还有人爱。 她要和这个男孩子一起，去爱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惊不惊喜？小刀已经发放完毕，接下来就是甜甜的糖。 感谢在2020-02-03 12:02:55~2020-02-03 16:07: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的钱呢 2瓶；巫婆婆婆婆婆婆、随风飘荡的小海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惜福 照片发出去之后, 乔知予从后台退出了渣浪微博，然后回卧室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还翻出一个自己平时最喜欢的小包来跨上，同张一鹤抬了抬下巴, “走！” 既然决定让过去过去, 既然决定让那些事情翻篇, 既然决定追逐着自己的目标好好开始, 乔知予就不会再将自己困在原地。 下楼的时候, 张一鹤的手偷偷地伸了过来，想要抓住乔知予的手, 然后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乔知予的一巴掌。 “你干嘛？！”张一鹤的脸上满是做作的委屈与控诉。 乔知予翻了个白眼, 主动抓住张一鹤的手, 道：“我就是想打你一下, 不行么？” “行，行，行，你想打哪儿都行。我知道你对我的某个部位垂涎已久，上课的时候都趁我睡觉偷看，你想上手就上手呗。我就勉为其难让你占一点便宜。” 乔知予：“……” 张一鹤嬉皮笑脸地牵着乔知予的手，二人朝着津市最中心的商圈走去。 进商圈的时候, 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叶和平领着孩子迎面走来。 这商圈的门面贼大，大概是靠门的地方有冷风能灌进来，人影三三两两，双手紧扣的乔知予和张一鹤就这样大喇喇地暴露在了叶和平眼中, 二人只顾着说笑，压根没注意到叶和平，还是叶和平喊的二人。 “乔知予！张一鹤！”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强调！ 张一鹤和乔知予脊背一僵，脸上的笑容立马收住，二人齐刷刷地抬头，然后就看到叶和平笑容可掬地走了过来。 “你们俩出来逛街？挺好的，你们俩这次考试发挥的都很好，当然，主要还是实力过硬！放假的阶段可以好好放松放松，但也千万不要落下学习。” “乔知予，你家里的事情……哎，往后的路还长，你要承载着你爸爸妈妈的希望，坚定地走下去。” 叶和平眼尖，一眼就看到乔知予不断地从张一鹤手中挣手，却被张一鹤抓得死死的，二人大概是担心被他看到，力道也不敢太大，在他看来，挣脱倒是其次，反而有点公开调|情的味道。 “张一鹤，做的很不错！女同志脸皮薄，你抓紧了女同志的手，就千万不能松开！乔知予很优秀，你们俩谈恋爱的事情，其实咱们高三年级组的老师们都知道，年级主任也知道，我们当时还商议过这个事儿呢！” 张一鹤：“……” 乔知予：“……” 他们俩今天才确定了关系，怎么搞得好像全世界都以为他们俩是老夫老妻一样？ “本来吧，学校老师是不支持早恋的，主要是担心谈恋爱会影响成绩，但老师们相信你们俩能处理好学习和恋爱，所以老师们的态度是不反对也不支持，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到假装没看到。” “再坚持坚持，等高考一过，老师们绝对十分支持！郎才女貌，男俊女靓，你们俩学习都这么好，要是能长长久久地走下去，那绝对是咱们津市三中的一段佳话。记住老师的一句忠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理智对待！” “好了，你们俩去逛街吧！张一鹤，多带着乔知予去吃点炸鸡啊，喝点奶茶啊，赶紧把乔知予给养胖点，你看看她现在这样子，就和咱们生物实验室那骷髅架子一样了，这么瘦，身体能吃得消？” “趁着过年，多吃点好的，多在家宅着学习，争取把自个儿养得白白胖胖的，初六开学后撸起袖子加油干，老师预祝你们金榜题名，争取高考的时候也能考出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来，给咱们三中好好长长脸！” 班主任叶和平带着一脸慈祥的姨父笑走远了，留乔知予和张一鹤在原地面面相觑。 张一鹤问乔知予，“妖精，咱俩这是……转正了？” 乔知予也有点恍惚，“大概是吧。” 早就听说老师对于成绩好的学生特别纵容，但亲身体验的话，这还是第一次。 本以为会迎来班主任的暴击，没想到得到的却是班主任的祝福。 二人在商圈里从底层逛到最高层，一路看看看买买买，等到出来时，人手都是七八个袋子，里里外外全都添了新衣服，很多衣服还是两套买的。 张一鹤非要给乔知予刷卡，乔知予不答应，二人险些因为付钱的事情在商场里‘血溅三尺’，最后在乔知予的威胁下，张一鹤才消停。 购物剁手一时爽，事后算账火葬场。 乔知予看着自己的支付宝订单，一笔一笔地数过去，发现自己买衣服就花了将近一万多，心痛得如同刀绞，倒在沙发上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来。 张一鹤晚上炖了汤，还炒了两道素菜，他围着乔知予买的粉色围裙从厨房里出来，见乔知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问，“你怎么了？洗手吃饭，吃完饭得看书了。” 乔知予拍拍自己的脸，把自己给拍精神了之后，才怨念满满地同张一鹤说，“都赖你，我说不用买衣服吧，你非要拉着我去，这么一买，一万多没了。我手头一共也没剩多少钱，这么一花，又超预算了。” 张一鹤嘿嘿笑着，“人总不能抠着自己吧，该买就买，该吃就吃，该穿就穿。整天抠抠索索的，日子还过不过了？人啊，确实应该攒钱，但攒钱并不意味着对自己抠门，而是想办法钱生钱，就算不会钱生钱，那也应该是想办法赚钱。赚得多了，给自己花点儿又怎么了？你说你好歹也是实现住房自由的人了，有什么压力？” 乔知予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钱放在银行卡上，那就是一个有购买能力的数据，但如果用钱来赚钱，那就不一样了。 她把自己的存款都放进余额宝里，每天都有七十块进账呢！要是学会投资理财，想用这些钱赚大钱不可能，但要是想要实现小资，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艾，在么？” “越努力，越幸运！亲亲，小艾在！” “能不能给我列一份金融理财经济方面的全方位提升的书单，我想系统学习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越努力，越幸运！亲亲有这个要求，自然是可以的，稍等哦~” 这一个稍等，乔知予就等了二十分钟，一段庞大的信息流直接涌入乔知予的脑海，让乔知予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烧脑’的感觉。 小艾同学给列出来的书单是按照A4大小的格式排版的，足足有五百多页，乔知予匆匆扫了一眼，单是页码就把她给看傻眼了。 要知道小艾同学给出的高考复习资料都只有二十多页，这理财金融类的知识，需要学的东西就那么多呢？ 小艾同学实时地提醒道：“亲亲如果能把这些书目与文献都看完并且学明白，拿诺贝尔经济学将都没问题呢！另外，这些书目中有许多内容都是重复的，万事开头难，熬过开头那几百本书和几千篇文献，之后再看书的速度就会快很多呢！亲亲别忘了自己有‘火眼金睛’大礼包的加成哦~” “万事开头难，但这个开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乔知予小声嘀咕，一想到小艾同学说的‘几百本书’、‘几千篇文献’，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听小艾说这话的语气，就好像几百本书和几千篇文献很少一样。 张一鹤好奇地看着她，“你嘴里嘀嘀咕咕什么？” “啊？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说的挺对，赶紧吃完饭，就得好好学习了。”乔知予应了一声，又问，“那你今天晚上……” 张一鹤陡然被噎住，见乔知予已经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哭笑不得地说，“从你住的这儿到我住的那儿，走路也就七八分钟，我还能赖在你这儿睡？待会儿给你刷了碗我就回去。你看会儿书就睡觉，明早早点起，我过来给你做早餐。我今晚还得回去给你弄点儿调理身体的药丸子呢，你的胃本来就不好，经过这么一折腾，身体的底子更差了，我给你弄点儿固本培元的药丸子吃，不然之后……” 见张一鹤突然就变得挤眉弄眼了起来，乔知予心中陡然升起了不妙的预感，“不然之后怎么？” “影响生小猴子。” 张一鹤说完就飞窜了出去，二人一通打闹，乔知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底子被荒废成了什么样。 之前她吊着威亚在剧组里待半天都没什么事，现在稍微跑了几步就感觉喘，额头上直冒汗。 吃过饭，张一鹤撸起袖子就要给乔知予洗碗，被乔知予强行哄下了楼，目送着张一鹤走到路尽头的拐弯处，乔知予才回了屋。 人得知足，更得惜福。 遇到一个愿意洗手作羹汤的男人，哦不，准男人，这已经十分不容易了，她哪能什么活儿都让张一鹤来干呢？ 她得知进退，不能让横在二人中间的天平失衡。 说出来有点幼稚，但这就是乔知予所坚持的东西，二人可以吃吃喝喝，你请我一次，我请你一次，但绝对不能拿对方当成长期饭票，出去购物更是如此，这也就是她宁肯自己想办法去赚钱也绝对不让张一鹤为她埋单的原因。 她喜欢的是张一鹤，是这个一米八几的沙雕少年，而不是张一鹤那鼓鼓囊囊的钱包。她不希望二人的关系因为金钱的腐蚀就变质，更不想把自己变成依附于张一鹤而活的菟丝花。 一段健康的关系，是互相成全，互相促进，而不是一方用力扯着、背着另一方去向爱的乌托邦奔跑。 作者有话要说：张一鹤：我怎么就变成准男人了？哪儿不够男人？ 词酒：毛都没长齐，你说呢？ 【这是一篇提前放送的更新】，建议大家当成作者每天一更，所以每天看文都是惊喜满满哈哈哈哈哈！ 感谢在2020-02-03 16:07:07~2020-02-03 21:21: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曲篱歌 10瓶；Jinmi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考试 回到住的地方, 依旧是一个人独居, 乔知予却有了截然不同的心境。 她将深褐色的窗帘拉开, 看着远处的摩天轮, 眺望车水马龙的商圈，连灯光都变得温暖柔和起来。 她很幸运，在最无助的时间里, 有人带着光亮而来, 如同晨曦刺破阴霾, 照耀在她的身上。 心境变了, 再看很多东西都变了。 同样是刷牛津高阶词典, 乔知予感觉自己的记忆力都提高了不少, 原先看着枯燥无趣的例句、固定搭配等, 这会儿竟然也变得鲜活起来。 ———————————————— 春节假期过得很快，张一鹤每天都会早早地过来, 给乔知予做丰盛的三餐, 乔知予承担了所有的洗碗工作，吃过饭后, 二人就窝在一张书桌上学习，偶尔用脚碰碰对方, 都感觉心中暖意融融。 明明是初恋的恋人，竟然过出了老夫老妻的感觉。 眨眼便是初六，到了开学复课的日子。 乔知予把她和张一鹤的作业都收拾好，全都塞进了张一鹤的包里，二人结伴去津市三中。 张一鹤在路上突然同乔知予说, “妖精，我们去了京城之后也买一套房子好不好？不需要太大，就和你住的那个公寓一样就行，我想给咱俩在京城也找一个落脚点。” 乔知予笑着问张一鹤，“怎么，离开我就受不了了？” “那可不！离开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似万年。”张一鹤的土味情话张嘴就来。 乔知予被噎了一下，认真地想了想，说，“鹤儿，我手头的钱不多，不过我们可以租一个房子。” “我手里的钱足够，有几个奶奶辈儿的人还和我订了一些养生的药丸子，做完之后差不多能有两百万的进账，我还有不少积蓄，足够买一处不错的。” 乔知予摇头，“你那些钱不是已经有规划了么？那天你才和我说了，你那些钱打算资助别人上学，那是你的目标。” “不，那是我之前的目标，我现在的目标是，你。” 乔知予聚精会神地听，她想看看这个大猪蹄子是怎么善变的，结果就猝不及防被这个‘你’伴着张一鹤哈出来的热气灌了满耳满心。 她瞪了张一鹤一眼，心中也在盘算赚钱的事情。 原先还打算等上了大学之后，借着大学的图书馆资源去刷小艾同学提供给她的书单，这会儿看来，她得将计划提前了。 只是那些书太多也太贵了……乔知予咬咬牙，在早自习上先下单了三十本书，她同自己说的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现在买书花的钱，之后都必须翻倍挣回来！ 抱着这种‘决然’的勇气，乔知予就如同上刑场一样开始了自己的复习。 每一门学科，都是一场长跑，需要你掌握的知识点都在长跑的路上，你跑得越长，距离终点就越近。 将小艾同学给的那份关于高中知识的书单刷完之后，平时的测验、考试、作业中，已经很少发现乔知予不会做的题目了，偶尔出现一两个红色的问题，也能被她很快解决。 张一鹤的进度比乔知予略微差一些，不过他脑瓜子灵活，有些题目想不通，乔知予只需要在试卷上画几条线，他就领会了，二人之间那原本就不怎么明显的差距依旧在缩短。 教室里的其它学生也会凑过来问乔知予和张一鹤，同样的题目，乔知予给张一鹤讲明白只需要五秒钟的时间，给其它学生讲明白却需要至少五分钟，而且给别的同学讲的时候，不仅仅需要讲这道题的做题思路，还需要执果索因地去补全那些同学所薄弱的知识点。 遇到这种‘很难开窍’的同学越多，乔知予越能感受到张一鹤的好。 起码给张一鹤讲题的时候，她不会被气得肺疼。 乔知予在寒假里把她和张一鹤的照片发在微博上，那会儿的学生都在放假，故而火箭班的所有学生都知道张一鹤和乔知予‘早恋’了。 原本不知道这俩人有一腿的时候，这些火箭班的尖子生每天都在羡慕这俩的成绩，现在知道这俩已经内部消化了，火箭班的尖子生们就开始酸了。 同桌之间对视一眼，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乔知予和张一鹤一对视，就会被人看出撒糖的甜腻感，二人结伴上下学，更是被火箭班的尖子生们当成了‘私奔’。 最搞笑的是，各科任课老师都知道这俩谈恋爱了，还在教师工作室里八卦过，但班级里的学生不知道，他们还想办法帮张一鹤和乔知予打掩护。 每当张一鹤和乔知予结伴进教室，放学结伴回家的时候，都会有人吹口哨打响指，但有老师故意问张一鹤和乔知予怎么整天都成双成对时，班里的学生就会想办法帮两人遮掩，殊不知，这些老师们在教师工作室里的八卦之火燃得比他们还猛烈。 看着自己培养出来的两个优秀的学生谈恋爱，凑在一起互相糟蹋，这是一件相当有成就感的事情。 ———————————————— 初九的时候，国内知名教育机构思而学给乔知予打了电话过来，问，“乔知予同学，我们思而学想联系你开一个‘学霸说’的课堂，你有时间吗？我先和你介绍一下‘学霸说’的内容，这是一个比较励志的栏目，主要就是同全国的高中生分享一些你觉得很有意思的学习内容，或者是分享一些自己的学习方法，如果你愿意分享一些自己在做题方面总结出来的心得体会，那也可以。大概是每周两次，每次一小时，可以安排在周六和周日，课时费的话，是一小时两万。” 一小时两万的课时费，这相当不低了，乔知予听了有点动心。 思而学的工作人员又同她说，“我们最开始会签三个月的合同，如果收效比较好的话，可能会希望与您进行续签。您当时在直播中分享的那些教材，我们思而学已经采用了不少。” “如果你时间宽裕的话，我们这边还希望你在高考之后能够来思而学当一个签约的兼职讲师，课时相对自由，但每年都需要完成一百六十个学时的教学任务。当然，这个签约兼职讲师也是有要求的，需要您在高考中拿下津市前三的成绩，并且顺利进入清北。” “这里还需要重点和您强调一下，我们只看清北，也只要清北。国内与清北实力水平相当的高校有不少，但我们只认清北。” 乔知予算了算，一周两个小时就是四万块，一个月四周的话，十六万，先签三个月，那就是四十八万，很不少了。 她同思而学的工作人员说自己再考虑一下，挂断电话三小时后，她给了那边一个肯定的回复。 每周两个小时的时间，她还是能够抽出来的。 思而学在津市有分公司在，乔知予抽空去了思而学一趟，将合同签掉，同负责人约定好直播的时间，然后便抓紧时间报名了雅思考试。 火箭班里那些打算出国的学生中，有不少已经在寒假期间试着考了一次，分数段都集中在五分到六点五分之间，就连自信满满的祁顺，第一次都只考了六，他和谢瑜坐的那个‘火箭班权力中心’整天一下课就在讨论雅思有多么多么难。 乔知予没考过，但天天都听这些人说，心里也跟着慌的不行。 直到上了考场，听到人称rapper念听力时，她才稍微放了一点心。 还好，都能听懂。 听力完成之后是，乔知予总听班上的同学讲有多么多么难，词汇多么多么复杂，题目多么多么古怪，时间多么多么紧张，但到了她做题的时候，并没有‘感同身受’。 别人都讲什么先看题目再看文章，带着问题去文章中找，但乔知予不是这样做的。 她看文章看得快，八|九百个单词的篇幅，只需要三五分钟就能看完了，利用半分钟的时间在脑子里复盘出整篇文章的段落结构来，再去看题目，不管是段落匹配还是主旨大意，都很轻松就能做出来。 至于最后的作文部分，这是乔知予心里最没底的，甭管是大作文还是小作文，他都没有经过系统地学习训练，只是平时喜欢看各种地道的英文文献、文章、新闻报刊等，她硬着头皮将两篇文章写下来。 口语是在笔试结束的第二天上午。 关于笔试的评分规则，乔知予早已烂熟于心，她时刻记着‘紧扣问题’与‘有理有据’这八字真言，进了考场之后就开始同考官对答。 考官是一个口音很地道的英国人，听起来很舒服，相比之下，乔知予的英语口语有略微有点僵硬了，倒不是说她的发音不正确，恰恰相反，乔知予的发音是学的美式，也很地道，只是她的语音语调有点平。 考场上遇到一个用平铺直叙的语气同你说‘我超开心’的学生，考官心里会怎么想？ 考官怀疑乔知予是不是在背答案。 part-1中规中矩地考完之后，到了part-2和part-3的部分，考官就开始为难乔知予了，时不时丢出一两个比较灵活的问题出来，看乔知予能不能回答得上。 那么多的英文脱口秀、英文新闻可不是白听的，乔知予脑子里有东西，自然能回答得上来。 等part-3的部分考完，考官都纳闷了，这学生的表述相当扣题，用词也很精准地道，回答的内容也很有想法，就是语气太平了点，这是怎么回事？ 考官试探着同乔知予说，“你能尝试着用说话的语气来说话吗？” 乔知予脸一黑，“用说话的语气说话？难道我刚刚不是在说话吗？” 考官一听这问题，立马知道乔知予误解他了，赶紧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尝试着像我现在这样说话。每一句话的音调应该是随着情绪的波动而起伏变化的，你刚刚的发音听着不像是在说话，而像是在背东西。” 乔知予明白了考官的意思，用脱口秀中比较浮夸的语气回应了一句，“当然可以。” 考官一听，便点了头，他心里想，这姑娘是黑人脱口秀看多了吧，发音满是美式黑人的味道。 乔知予和谢瑜是同一场考的。 考完之后，乔知予在考点外等了谢瑜一会儿，就见谢瑜垂头丧气地出来，临出考点的时候，谢瑜还飞踹一脚，把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随手丢在地上的瓶盖踹进了绿化带。 乔知予看的嘴角直抽抽。 谢瑜愁眉苦脸地问乔知予，“小乔，这次考试，你有把握吗？这次真的是惨无人道啊，昨天的笔试就已经够难了，今天的口语更难。都是新题！我见都没见过！” 乔知予脑子里还在想那个口语考官什么要同她说‘用说话的语气来说话’，琢磨了二十分钟都没琢磨明白。 这会儿听到谢瑜问她有没有把握的时候，她自然是实话实说，没什么把握。 一看乔知予也忧心忡忡的，谢瑜瞬间就压力轻了不少，她还能反过来安慰乔知予，“没事没事，小乔，你这是第一次考，雅思就是这德行，题目越来越难，考个两三次，肯定能把分数给刷上去的。” 乔知予点头，心里盘算着等成绩出来之后，就针对短板再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等自己觉得实力够了再来战第二场。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最晚半小时就放送，今天就两更哈哈哈，但每一更的长度都比之前长了将近一千字嘤嘤嘤 第30章 自学 十天后, 高一高二的学生已经返校开学, 所有高三的学生都开始为第三次全市统考做准备。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刚好是十二点, 乔知予正和张一鹤商量中午吃点什么好, 就见谢瑜领着祁顺等一大波火箭班里打算出国留学的学生围了过来！ 张一鹤把乔知予挡在身后，问谢瑜，“你们干嘛？” 谢瑜一把扒拉开张一鹤, “哎, 你这么护着干啥？我们还能把小乔给吃了？小乔, 赶紧拿出手机来, 雅思分数出分了, 我刚刚看了！我总分六点五, 总分够了, 就是口语还稍微差一点，没事, 下次再考就行了。你看看你考了多少分！” 乔知予这才想到雅思是今天出分。 掏出手机来, 打开网页，输入自己的个人信息登录进去, 网页一刷，成绩就出现在了她眼前。 ：9 听力：9 写作：8.5 口语：9 总分：9 乔知予：“……”这雅思真的很难考吗？她觉得还行啊！ 谢瑜见乔知予突然及不说话了, 急不可耐地问，“小乔，到底多少啊，分数低点也不要紧，再考一两次就刷上去了。我下次还得考, 咱俩再预约同一场考试去！” 乔知予弱弱地把手机递给谢瑜，“我觉得我不用再考了。” 谢瑜一愣，“啊？是吗？你的英语成绩好，一次考过也很正常。”待她低头看到乔知予的成绩时，再多的话都变成了一句相当简单粗暴的‘卧槽’。 谢瑜这声‘卧槽’的声音之大，把祁顺等人都给吓了一跳。 祁顺凑过去看了一眼，立马就转身离开了，他嘴里还念叨着，“人比人，怎么就这么气人，真是气skr人！” 谢瑜已经被乔知予这成绩给吓哭了，她眼泪汪汪地抱住乔知予的胳膊说，“小乔，你一定要帮我！你说我花四万块钱上那线下班有什么用，我那个线下班的老师总分才考了8啊，他们机构最牛逼的老师考了个九九八八，天天吹牛逼，我想把那牛逼拍在他脸上！” 乔知予：“……” 张一鹤一手扒拉开谢瑜，嫌弃道：“乔乔哪有时间陪你磨叽，自个儿一边玩儿去……” “啊啊啊啊啊！”谢瑜气成了狂躁的土拨鼠，“张一鹤，你怎么能这样？这也太护着了吧！我就是抱一下小乔，我是女的，我是女的！连我个女的的飞醋你都吃吗？” “这不是吃醋不吃醋的问题，你是流出鼻涕来了，弄脏小乔的毛衣还得我回去洗呢！姐姐，拜托你松松手，你吃食堂省事得很，小乔的胃不好，我们得回去自己做，你要是再这么墨迹下去，我们俩菜炒不熟就得回学校上课。” 谢瑜：“……” 她算是看明白也听明白了！ 张一鹤，见色忘友！ 乔知予，更是见色忘友！ 这俩人，就是狼狈为奸！ 听听张一鹤说的那话，他还给乔知予洗毛衣？两个人回去还做饭吃？ 冷冷的柠檬味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谢瑜感觉自己就快要活生生被狗粮给撑死了，也可能是被这柠檬味的狗粮给撑死的。 ———————————————— 早晨上学前就已经把米饭放到电饭煲里了，张一鹤和乔知予回到住的地方后，张一鹤撸起袖子就去炒菜，乔知予把两人的水杯都装上开水，用翻出张一鹤拿来的山楂丸丢进去划开，没忍住抱怨自己，“你说我这胃口，怎么这么娇娇气气的，别人顿顿是外卖都没什么影响，我就不能吃外卖，连食堂都不能吃，这不是活折腾人么？” “能吃了啊，你的胃早就给调理好了，只是外面的东西不健康，回来自己做更好。”张一鹤道。 乔知予愣住，“能吃了吗？可我过年前问你，你说还得再等等啊……” “你当那些五灵健胃丸是白吃的？天天拿五灵健胃丸泡水喝，你就没感觉自己最近的胃口好了很多，吃什么东西都觉得香，体重也稍微涨了一些？” 经张一鹤这么一说，乔知予才陡然反应过来，她一直当成普通山楂丸喝的东西，就是张一鹤在微信上对那些有钱的老头老太太大批量供应的五灵健胃丸。 五灵健胃丸的价格虽然不比其它药丸子，但也不便宜，五千一粒，很多有钱的老头老太太一买就是四五十粒，属于张一鹤手中销量最大的药丸，每个月都能给张一鹤带来好几十万的净收入。 “鹤儿，你弄那些药丸子复杂吗？会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什么损害？我看书上说，炼丹容易炸炉什么的……”乔知予忧心忡忡地说。 张一鹤被乔知予的话给逗笑了，“你看什么书呢，可别是网络吧！现在讲究一个与时俱进，我们炼丹用的都是电丹炉，药材磨粉也有专门的打粉机，简单得很。” “唯一需要道士做的地方，是有一个养丹的过程，就是用道士自个儿的精气神来蕴养丹药一整天，这个过程对成药来说是特别重要的，对道士来说是有益处的。如果练出来的药物不经过蕴养，就和普通的汤药没太大区别，但蕴养过后，就会有一些奇效。” “你之前吃的那个治宫寒调经期的药，应该能感觉到药效吧，吃完之后肚子里暖融融的。嗨，跟你解释这么多，不如改天炼丹的时候，我带你去一遍，就和做化学实验一样，你看了之后就明白了。这都什么年头了，我们道士也讲究一个无明火炼丹，安全快捷无污染。” 乔知予：“……” 她确实是从网络中看到的那种炼丹会炸炉的说法，没想到当代道士居然这么与时俱进，炼丹都用上了电丹炉。 ———————————————— 吃过午饭后，乔知予回卧室，张一鹤就在沙发上躺下，二人打算稍作休息。 乔知予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打理微博了，便抱着怀旧的心思点开微博看了看，热搜上并没有她，私信箱里倒是有一些话，多数都是鼓励性质的，偶尔有几个疯狗一样的人追着骂，她连拉黑都喊得弄，直接漠视了。 刷了五六分钟微博，乔知予突然有点想分享给那些支持她的网友一个好消息，便将自己的雅思成绩截图截了下来，发到了微博上。 “生活总是处处都充满了惊喜。” 发完这条微博之后，她就将手机丢到一边睡觉去了。 乔知予本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过气博主，这么一条微博只是分享给那些喜欢她的人看的，压根没想到，沉寂多日的她居然凭借这一条微博冲上了热搜。 像#生活总是处处都充满了惊喜#这种这么长的热搜，一般情况下还真不会出现几次。 吃瓜网友们点进来一看，险些自戳双目。 “雅思考九分？这特娘是在逗我吗？我都五战雅思了，还被卡在小分六上，这肯定是P的成绩单！”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九分大神？恐怖如斯！” “话说乔知予这是怎么了，不好好学习，又跑出来营销，是打算重回娱乐圈圈钱吗？” “这成绩单也太假了吧，我能给你P个一百分的出来！有本事直接上视频啊，我就不信你能把视频给一帧一帧的修改掉。” “说P图的先等等，我把这张图拿去贴吧找技术帝鉴定过了，技术帝说没找到P图的痕迹，这张图应该是真的。” “楼上的，你找的技术帝是什么技术？挖掘机修理技术吗？” 乔知予没有回应，她这会儿正在午睡。 等午睡醒来时，去上学的路上，乔知予突然想到自己只是和网友们分享了一下，还没有看网友的反应，就顺手刷了刷。 恶评如潮。 如果是原来的乔知予，看到这些恶评，她可能就直接崩溃了，不过现在的乔知予已经有了一颗强大的内心，她就仿佛刷别人的消息一样把这条热搜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点开手机的录屏功能，将自己查成绩的全过程都录了进去，然后用手机软件稍微给自己的账号和密码打了个码，便上传到了渣浪微博上。 彼时的网友已经嘲讽‘乔知予炒作’嘲讽到了**，冷不丁看到乔知予发了这么一个视频，点进去一看，脸上火|辣辣的，就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 “卧槽，真是九分大神！牛逼！” “我说一句公道话，之前大家一直都在嘲笑，我就想问问了，难道你们不知道乔知予是去年津市高三联考的第一么？成绩那么好的学生，考这么一个外语水平考试，应该不成问题吧……” “楼上的姐姐，一看你就没有考过雅思，雅思考试课不是一般的外语水平考试，国内多少打算出国留学的学生被这个门槛给卡住？乔知予能考到九分，这是绝对过硬的英语实力，国内很多雅思考试的培训机构的老师都考不出这样的分数来。我想问问乔知予是跟着哪个培训机构学的，我打算也去报一个，马上就要提交语言成绩了，我要是再达不到小分要求，就要变成失学儿童了嘤嘤嘤。” “之前说乔知予是P图炒作的人在哪儿？我想问问，脸疼吗？” “楼上，别问了，真疼。我就搞不明白了，真有这种天才吗？拍戏演得好，上学成绩好，我是来凑数的吗？” 乔知予看到那个问她在哪儿上培训班的问题，就顺手恢复了一下，“没上培训班，是自己自学的。” 思而学的津市教学主管刷到这条微博之后，立马就来了主意。 不用乔知予考上清北，思而学也敢签下乔知予！也不用乔知予教什么理综数学了，就教出国英语这一块儿就可以！ 津市有那么多的高中生打算靠雅思出国念大学，这个市场蛋糕可肥美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接到编辑通知，要去修《我就是药神》，所以今天的更新就这么多了，大家别等了昂~ 第31章 带练 乔知予和张一鹤打算去京城念大学的时候就买一套房, 不需要太大, 够两个人落脚便好。 京城的房价早就贵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乔知予和张一鹤打算买的房子还必须距离学校近点, 二人不可能每天都浪费很多时间在路上，所以购房选择范围必须在学校周边。 学校周边的房价……能低吗？ 不存在的。 迫于购房压力，乔知予答应了思而学的要求, 增开了一门雅思方法课, 主讲自己是怎么简单粗暴提分的。 她从叮当网上下单的那些经济学的书也都陆陆续续送到了, 本就非常忙碌的高三下半学期变得越发忙碌起来。 班主任叶和平以及一众任课老师都挺担心乔知予和张一鹤的, 毕竟这两人成绩虽好, 但头上始终悬着‘早恋’的重剑, 感情不出现问题还好, 一旦出现问题，对于这二人的成绩, 一定会产生极大的影响。 幸运的是, 这两人的关系极好，看起来整天打打闹闹的, 实则从未吵过架，连小别扭都没闹过。 三模、期中、四模, 这两人的成绩相当稳定，乔知予的总分在七百四十分之上小幅度地浮动着，张一鹤的成绩则是介于七百三到七百四之间，高考眨眼便至。 两天考完，这场长达三年的‘长征’走到了尽头, 叶和平在教室里最后组织了一次班会，将参考答案给这些火箭班的尖子生们发了下来，让学生们自己估算考试分数。 他晃悠到了乔知予和张一鹤的位置旁边，问乔知予，“这次考得怎么样？能保持住之前那几次考试的水平吗？” 乔知予正翻来覆去地从参考答案中找自己答错的地方。 选择题好像没错。 填空题好像也没错。 理综那么厚的试卷上，她实在找不到能够给自己扣个一分两分的地方。 数学的情况与理综差不多。 英语考试更是十拿九稳，要是扣分的话，那只会是在作文部分扣分了。 语文是不确定性最高的，但那些有标准答案的题目，她都答对了，没有标准答案的题目，她该答的点也答对了。 同之前几次模拟考试相比，她这次考试的状态更好，自己实在没找到什么可以扣分的地方。 听到叶和平这么问，乔知予犹豫着说，“应该没什么问题，我自己对答案估分的时候，没发现有应该扣分的地方。” 叶和平立马就放心了，他又问张一鹤，“你呢？” 张一鹤有些不大好意思，“我发挥得也还行，英语能扣个三四分，理综也得扣个五六分吧……数学和语文肯定要扣分，七百三十上下没问题的。” “那就行，你们俩打算填什么志愿？小乔是不是有出国的打算来着？”叶和平又问。 乔知予摇头，“没有，我就是看大家都在考，自己无聊，考着玩玩，大学打算去京城，水木和京大都可以，看鹤儿怎么选择吧。” 张一鹤嘿嘿笑着，“就京大吧，京大医学部很好，我打算报京大医学部。” “小乔，你呢？” 叶和平这么问的时候，张一鹤就目光炯炯地看着乔知予。 乔知予用脚踢了一下张一鹤，回答道：“那我也报京大医学部了，我挺想学外科的，不过我打算修一个金融管理类的双学位。京大的医学部和经济学部都挺好的，我觉得也挺适合我。” 叶和平眉头一挑，竖起了大拇指，“小姑娘挺有志气，老师支持你！不过老师还得叮嘱你一点，不管是医学还是经融管理类，都是一个很庞大的学科，如果你想要学有所成，老师还是建议你专注于一个领域。不过如果你学有余力的话，两个专业也都可以学。哎，小乔啊，你这孩子，一边学医一边学经济，是打算谋财害命呢？” 乔知予眉头一跳，这个臭名声她可不敢当。 填报志愿是在出分之后，津市三中高三年级部给学生们统一发了填报志愿须知及操作流程，然后就不再管了。 高考出分是在六月底，不出意外的，津市三中火箭班斩获了全市第一和第二，第三是津市一中的。 乔知予和张一鹤双双填报了京大医学部的临床医学，这在津市高考圈里掀起了不小的浪花。 要知道，在医患关系日益紧张的今天，原先与律师、教师等并称为‘香饽饽’专业的‘医生’，已经变得黯然了许多。哪怕是在京大，医学部的分数都是要比其它专业的分数低一些的。 #乔知予津市高考状元#的热搜从第五十名出发，一路逆袭到了热搜前三。 与乔知予关系相当塑料的安糖还转发了这条微博，假模假样地表演了一番姐妹情深，《江湖夜雨》剧组里许多原先与乔知予关系不是很熟的演员，这会儿也纷纷跳了出来，蹭了乔知予的热度。 这会儿的乔知予在干什么？ 她在忙着给思而学的学生上网课。 相比起那些浸淫雅思教学界很多年的老师来说，乔知予讲的方法很糙，很笨，也很费工夫。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讲的这种方法真的能提分。 在思而学的授课中，乔知予提出了一个名叫‘最小表意单位’的定义，要求学生们都以剑桥雅思真题为教材，去一条一条搜刮、积累真题中出现的最小表意单位。 至于理由，乔知予是这么说的，“我们不管是听、还是说，亦或者是读和写，都不是在一个字一个字的进行，哪怕现在我说的这些话，都是由许多个‘语块’拼接起来的，比如说，‘比如说’就是一个语块，你们听我说‘比如说’三个字的时候，肯定不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去想意思，而是这三个字一听，直接就知道反应的是什么意思了，英语听力同样如此。” “一个简单句，你吃了没？往里面加入许多语块，变成一个复杂句，昨天晚上睡觉前，你吃那些我放在冰箱里的蓝莓味蛋挞没？” “问你吃了没，三年级的小孩都能听懂，但要是问后面这句话，很多高考生都不一定能够在听到的瞬间就反应过来，他们能听懂，但是需要在听完之后仔细琢磨一下，把各种状语成分拆出来，最后明白了，问的还是你吃了没。如果我们把‘昨天晚上睡觉前’，“我放在冰箱里的蓝莓味蛋挞’当成独立语快来听，这个句子是很明朗的，一下子就听懂了。” “这些语块，就是最小表意单位。” “速度该怎么提升？同样是精准识别最小表意单位，想要读懂一段话，绝大多数最小表意单位都是没什么用的，你直接跳过最小表意单位看主干就行。如果想要做细节理解题目，再去死抠最小表意单位，这时候，就能得到一个比较详细、比较立体的信息。” “最小表意单位，是能够让人真正读懂、听懂的方法。” “对于写作和口语这两门输出性考试，多积累最小表意单位同样有奇效。很多人做英文表达的时候，都习惯一个词一个词地翻译，完全按照汉语的句式来排布词汇，glish就出现了，当你习得最小表意单位之后，输出的东西都是很符合英文习惯的，分数自然就提高了。” 别的老师讲雅思，从第一节 课开始讲技巧，一直讲到最后一节课，乔知予不是这样，她自己都不知道有那么多的答题方法。 她只是在第一节 课讲了一小时的学习心得，然后就开直播带着报课的学生刷题，从剑桥雅思真题四开始，每一篇听力和每一篇都带着学生认真分析，十天的时间才刷完第一本真题。 如果不是乔知予每讲到一个最小表意单位时都会顺口提一下这个最小表意单位在后面的真题中还会出现多少次，在哪道题目中作为考点出现，学生们估计都会弃掉这门直播课。 乔知予所讲的这个方法就是地道的‘万事开头难’，对于雅思考生来说，刚开始备考的时候，方方面面的知识都存在欠缺，对于最小表意单位的理解基本上为零，自然得慢慢地积累，可最小表意单位就那么多，每多学一个，之后就遇到类似的内容时，就会少一个。 做完剑桥雅思真题四，再去做剑桥雅思真题五时，跟着乔知予练的学生就尝到甜头了，听力明显能听懂很多东西了，文章的速度、理解文章的准确度也都提升上来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用对方法了！ 这是最笨的方法，也是最容易提升能力的捷径！ 语言综合能力都提升上来了，提分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 乔知予的‘带练刷题团’从剑桥雅思真题四一直带到了剑桥雅思真题十四，从学完第一本书需要十天时间到只用四小时搞定剑桥雅思真题十四，学生们自己的提升都是肉眼可见的。 ‘带练刷题团’一共持续了四十天的时间，结营课一开，带练刷题团就要解散了。 结营课上，乔知予说，“不管是学什么，都是有一个知识区间的，那个知识区间里的东西，你学会的东西越多，不会的东西就越少，剑桥雅思考试就比较具有代表性。从刚开始做剑桥雅思四时，大家听到听力就头大，看到也头大，写作口语根本不知道怎么张嘴怎么下笔，到现在大家听到真题十四的听力就感觉简单得想笑，看也觉得文章很简单，都要归功于大家这四十天里的努力，当然，也要归功于我的努力。” “有些东西是我刻意为之的，大家没能察觉到，比如说有些最小表意单位出现时，我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有些单词出现的时候，我也会一遍又一遍地解释意思，那个单词的意思就是雅思考试中最常用的意思，我通过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帮大家加深了记忆，现在大家回头再看，可能就感觉到我那样做的意义了。在‘带练刷题团’中，其实我根本没有留给你们自主复习的空间，所有内容都是我带着一遍又一遍复习的，这极大的保证了大家的掌握效率。我可以说，只要认真跟着带练刷题团踏踏实实走过来的，现在完全可以下场考一次，绝大多数学校的分数要求是总分六点五小分六，大家应该都没问题。如果不着急考的话，我建议大家把录播课多听，保证自己不要忘掉，之后再看到英文文章的时候，也要按照我带练的这种方法去做，多多的积累最小表意单位，积累得越多，不会得越少。” “有很多人在带练刷题团刚开始那几天嚷嚷着要退钱，现在应该不退了吧……要是觉得我讲的东西有用，真的帮助到了大家，还请大家给我一个好评。京大马上就要开学了，下一期的带练刷题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祝大家一次考过，之后都不要在直播间里见面了哈！就算真有不争气的，那也记得换个id换个头像，不然我会怀疑自己的，我讲的这么好，怎么还有人没考过这么简单的一门考试哈哈哈哈” 直播间在乔知予的大笑中关闭了，思而学官方找了好几套海外雅思考试用过的真题以机经发给学生，让学生们进行自测。 自己有没有进步，自己会不知道？ 所谓的检测，只不过是让这些学生更有自信一点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是大学了，更偏向于爽文向哈哈哈，看过之前几本书的朋友们都知道，我的本质是爽文作者。 感谢在2020-02-04 17:17:53~2020-02-05 11:18: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好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巫婆婆婆婆婆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入学 赶在京大开学前, 乔知予和张一鹤提前一周到了京城。 张一鹤在京城认识的那些权贵人家的老奶奶老阿姨老姐姐实在太多了, 关系网铺得相当大, 基本上没怎么费力就在距离京大不算远的一处校区里买到了房子, 是精装修过的二手房，二人合力打扫了两天，把一些装饰的东西都换成自己喜欢的，便算是在京城落了脚。 这房子是三居室的，向阳的两间卧室二人各自分了一间，余下的一间卧室被改造成了书房，还有与张一鹤相熟的老阿姨热情地送来了书架以及不少家用电器，乔知予从津市寄来的那些与经济学相关的书刚好都放到书架上面去。 张一鹤躺在沙发上同乔知予嘚瑟，“你看，我和你说过吧, 想要在这边买一套房，根本不怎么费力，你还不信……” 乔知予笑骂道：“确实不怎么费力, 但有点费钱哈！” 岂止是一般的费钱啊！ 张一鹤买的这小区内的房价均价已经算到了十四万一平, 原房主靠张一鹤的药丸子救过命，没按照市场价收, 而是用他当年的买入价收的钱, 依旧一平八万多, 一百三十屏幕的房子，总价超过千万。 乔知予手头的存款摞在一块儿都不够一百万，她咬咬牙, 将乔爸爸和乔妈妈买的那处房子卖掉，东西全都放到自己买的小公寓里，这才勉勉强强凑够了五百万，与张一鹤对半付了房费。 这会儿的二人都无比笃定，他们会给彼此一个未来。 乔知予手头的存款只剩下五万不到，开学交一次费用，估计就剩下三万了，得亏思而学每个月都会给她打钱，不然她还真得被生计逼迫着营业。 ———————————————— 报道这天，别人都是扛着大包小包去学校，张一鹤和乔知予都装模作样地拎了一行李箱的东西，乘了一站的地铁便到了京城大学附近。 二人赶到京大医学部的招生点，因为男生与女生的招生迎新点在两张桌子上，二人只能分头去找信息。 一个梳着大背头，模样有三分小帅的男生一见乔知予就迎了过来，“学妹，你是来京大医学部报道的？你叫什么名字，我来给你查信息。” “乔知予。”乔知予脸上的笑十分客气，也有些拘谨。 那男生一听，眼睛立马就亮了，当下就呼朋引伴地喊人，“大明星来咱们系报道了！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本人看着比电视里还要美！便利贴纸呢？赶紧让大明星学妹给咱们签一本便利贴啊，到时候只要是咱京大医学部的学生，只要是学妹的粉丝，人手发一张！” 乔知予：“……” 迎新点上的男生女生都‘乌拉’一下涌了过来，就如同围观动物园大猩猩一样，把乔知予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乔知予倒不怕这样的场面，当初拍了一部偶像剧扑穿地心的时候，比这人数多出十倍来的黑粉都见过，她是觉得所有迎新点的人都围着她怪不好意思的，会影响办事效率。 “学长，麻烦你帮我查一下我的信息，还有我的一卡通这些，我男朋友还在那儿等着我呢。” 乔知予一催，这些学霸立马就不好意思地散了，心里还不断地感慨，明星们长得就是好看，那脸，巴掌大的一点，五官，那么立体，腿，又细又长又直，简直就和铅笔一样！ 不过这些学霸们没几个是真追星的，他们就是图个一时稀奇，很快就散了。 乔知予拿到一卡通后，和张一鹤碰了个头，张一鹤低声说，“我打听过了，学校里原则上是不允许学生不住校的，辅导员会有晚点名，但周末不会管。还有就是军训的时候，管的会比较严一些，而且咱们学校的军训时间比较长，整整三周。” “我天，那我得整点防晒霜了，三周还不晒成非洲兄弟色。”乔知予吐舌头。 张一鹤挑眉，“有我在，要什么防晒霜？等收拾完宿舍之后，咱俩去药材市场走一圈儿，我备点常用的药材，给你整一些美白祛痘的净颜丹出来，你用矿泉水化开，每天早晚往脸上扑一扑就好了，效果可比那些防晒好多了。” 乔知予这会儿早就成为了‘仙丹粉’，一听张一鹤有更好的方法，立马就打消了买防晒霜的念头。 张一鹤把乔知予送到了宿舍，还将乔知予的‘被褥大礼包’从宿管室领到了宿舍，二人手脚麻利地铺好床，打算去给张一鹤的宿舍也安顿下来，然后再一块儿去学生超市买东西，结果就听到同宿舍另一个女生的妈问，“哎，小姑娘，你和我们家媛媛是一个宿舍的，应该也是一个班的吧，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不见你爸妈来？” 乔知予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和气地解释，“我爸妈都去世了。” 那妇女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不合适，赶紧改口，“哦，不好意思啊，那今天送你来的是，你哥？” 张一鹤：“……” 乔知予再度摇头，“我是独生女，今天来送我的是我男朋友。也不算送吧，我们俩一块儿来的，他也是读临床医学系，我们俩一起考进来的。” 那妇女刚刚还在心里纳闷呢，是刚高中毕业就处了对象还是念高中的时候就处了对象？处对象不会影响成绩吗？ 结果就见她闺女拼命地冲她眨眼，这妇女懵了，“媛媛，你眼睛咋了？抽风呢？” 马媛媛一脸无奈，“妈，你不觉得我这室友有点眼熟吗？你在火车上还看人家演的电视剧呢！《江湖夜雨》里面的冷潇潇啊！” 那中年妇女一下子就惊呆了，她双眼放光地站起来，兴奋地搓手，“乖乖，这是活明星啊！我活了四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呢！丫头，你演的真好，特别得劲儿！姨很喜欢你！姨一直都以为明星们的成绩不好呢，没想到你成绩这么好，人长得漂亮，眼光也好，找的男朋友也这么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被一个过分热情的额中年阿姨拉着放彩虹屁，乔知予有些招架不住，她向张一鹤投去求助的目光，就见张一鹤一脸无奈地耸肩，他脸上满是憋不住的笑。 马媛媛看着他|妈的精彩表演，这会儿尴尬癌都犯了，“妈，我之前和你说过啊，小乔的成绩很好，津市第一，人家和他男朋友高中的时候就是一个班的，津市新闻还报道过呢，一个津市第一一个津市第二，被网友们称为是学霸情侣组合。你就别当电灯泡了，我都替人家尴尬。” 中年妇女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她闺女拉出去了。 乔知予一脸冷漠地看着张一鹤，见张一鹤的肩膀已经快因为憋笑而憋得抖成帕金森了，给了张一鹤一个冲天白眼，“想笑就笑出来，万一憋笑憋得把肺大泡给炸了，那不就搞笑了么？” 很快，张一鹤就笑不出来了。 乔知予和张一鹤去了男生公寓区，找到张一鹤的宿舍。 行李箱是乔知予拎着的，那‘被褥大礼包’是张一鹤扛着的，‘被褥大礼包’过分地占手，所以张一鹤的一卡通在乔知予手上，乔知予刷了门卡进门，与张一鹤同宿舍的三个人都已经到了，这会儿正高谈阔论着什么，听到门打开，那三人齐刷刷地行了一个注目礼。 乔知予抬手冲那些人打招呼道：“嗨！” 一个瘦的和猴儿一样的眼镜男生‘挖草’了一声，道：“老婆！” 乔知予：“……” 站在乔知予身后的张一鹤：“……” 乔知予推着行李箱走进了宿舍，把门口腾出来，张一鹤这才露了脸，他黑着脸进了宿舍，同那些人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张一鹤，这个是我女朋友。” “乔知予！我知道！乔知予，我是你的老公粉！”那个瘦猴儿都开始抢答了。 张一鹤一脸警惕地抓住乔知予的手，道：“不好意思，名花已经有主了，这位老哥还是趁早放弃吧。” 宿舍里的另外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脸上写满了绝望。 新室友超帅也就算了，怎么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还这么漂亮！ 有女朋友也就算了，怎么还带来宿舍？ 为了臭显摆吗？ 就不怕宿舍里的饿狼给盯上吗？ 开学报到的第一天就被室友洒了一大碗狗粮，这两位仁兄都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大学五年不会舒坦了。 乔知予同宿舍里的三个人说，“大家好，我是乔知予，你们宿舍里应该都是临床医学系的吧，我也是临床医学系的，和一鹤一个班，都是临床三班。” 说话间，乔知予就挽上了张一鹤的胳膊。 与张一鹤同宿舍的那三个人收到了一万吨暴击。 眼镜猴浑身冒着酸气儿，他说，“我临床二班的，他们俩是临床三班。” 眼镜猴的心里已经放起了的哀乐。 “我们坐在高高的柠檬堆上，看那没良心的狂撒狗粮~” “草原最美的话，火红的萨日朗……室友撒狗粮！” 乔知予和张一鹤齐齐报考京大医学部的消息，连他们这一级的辅导员都知道。 当天晚上开年级大会的时候，辅导员公布完新生必须加的群后以及必须知道的学部安排之后，还特意点了乔知予和张一鹤的名，让二人站起来露了个脸。 躲在教室最阴暗角落的乔知予和张一鹤一下子就享受到了万众瞩目的感觉。 二人是为了小声商量军训期间该怎么安排时间而躲到最偏僻角落的，这会儿被几百双眼睛盯着，愣是被盯出‘抓奸在床’的羞耻感。 辅导员打趣道：“哎呀，你们俩公布恋情都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像是去年你俩逛超市的时候就被拍到了对吧，你说都谈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这么腻歪？这可不行啊。” “我今天给你们俩一个警告，上课都好好听，咱们学部的老教授们要求都很严格的，你们要是在课堂上搞这些卿卿我我叽叽歪歪鬼鬼祟祟的事情，小心被老教授提溜起来回答问题。” “要是想卿卿我我叽叽歪歪鬼鬼祟祟，那也等到下课后，燕园这么大，你们想去哪儿卿卿我我叽叽歪歪鬼鬼祟祟就去哪儿卿卿我我叽叽歪歪鬼鬼祟祟。” 乔知予怀疑这辅导员是学相声表演出身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两更嗷，中午午睡起来就开始发烧，险些吓死全家，吃了点感冒药后好多了，非常时期，大家一定要多注意喔~~~ 感谢在2020-02-05 11:18:41~2020-02-05 20:00: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好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好想吃火锅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妖风 连着三天的入学报到结束后, 便是马不停蹄的军训。 京大这些学生都是在家养尊处优宠出来的大宝宝, 乍一下拉到操场上, 别说训练了, 就是站一上午，都觉得苦不堪言。 乔知予还好，她和张一鹤在同一个训练方阵中，只是教官恶搞，故意把两人隔在了方针的对角线上，训练的时候只能远远看上几眼，等训练结束才能一块儿去食堂吃饭。 二人都有固定的伴儿，自然没办法与宿舍的人同出同入，没过多久，乔知予就发现自己貌似被宿舍里的另外三个女生给孤立了。 不过这对她而言, 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亦知道自己的光在哪儿，努力做好自己就好, 没必要一味的追求合群, 更没必要为了追求合群而改变自己的方向。 白天在操场上训练，晚上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 要么是去听一些讲座, 要么就是去图书馆看书。 乔知予抓紧时间刷小艾同学给她的那些书单, 一个不留神间，军训便过去了。 开学分级考试也开始了。 开学分级考试共分为两门，一门是英语, 一门是计算机。 乔知予仔细研究了辅导员发的文件，决定等英语分级考试完之后，就拿着自己的雅思成绩去申请英语免修。 至于计算机考试，她之前基本上没接触过，这会儿只能从图书馆借了两本《大学计算机基础》开始恶补，恶补完这些之后，她还有些不放心，又去图书馆借了相关的书，反正有‘火眼金睛’大礼包在，她就是一个不知疲倦的学习机器。 这时候，张一鹤的短处就暴露了出来。 他高中知识学得好，一是脑瓜子好使，二则是他在京城有很强大的奶奶后援团，各种名师网络课都听过，但若是论新东西的接受能力，他真的比不上乔知予。 乔知予一边忙着自己学习，一边还得带飞男朋友，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她的那三个室友背地里说了不知道多少酸话。 眨眼间，开学分级考试来了！ 能考入京大医学部的学生，放在外面都应当算是一等一的优等生了，但到了京大之后，依旧会分出个三六九等来，这分级考试就是一个大筛子，将这群能力相近的学生再次区分，能力强的学生进入快班，学更难的知识，实现精英教育，能力弱的学生进入慢班，按部就班地完成国家规定的本科生学习任务，实现高等人才素质培养教育……永不停息的筛选，这便是残酷之处。 义务教育阶段的时候，老师会顾及学生的面子，将成绩单隐去名字，到了大学阶段，辅导员哪里会顾及这些？他们只会隐去学生的关键信息，比如身份证号等。 开学分级考试的成绩下来，乔知予的英语满分，计算机九十八分，以一骑绝尘的绝对优势将其它学霸打击得面上无光，大家的英语成绩相差不大，可计算机考试的差别就凸显出来了不同地方教育的差异，同样是高考状元，有乔知予这种九十八分的成绩，据说碾压了计算机院一大波新生，也有部分省状元考了三十多分，差点以头抢地以死明志的。 在年级大会上，辅导员倪楷一遍又一遍地讲着肺腑之言。 “大家千万不要以为到了京大之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你们只是进入了一个竞争更激烈的战场！只要专业选的好，期末考试胜高考，这两个备受好评的专业便是医学和法律，首先呢，恭喜大家进入医学的殿堂！” “针对我们医学部的学生，通识课开的不是很多，但都是有用的，这都是我们学部的老教授们拿着四十米大刀同教务部那些领导们厮杀下来的结果。包括反映一个人思想境界的思政课在内，英语、化学、数学、物理、计算机概论等基础课程，都是相当重要的！” “之后还有接触到专业的生物统计学，医学心理学，卫生法学等，大家都不能有丁点儿的轻视，学习上的一时懈怠，之后就可能是一场医疗事故，或者是数条人命！” “医学本科五年，这是一场两万五千里的长征，希望大家都能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与高度的自律，不负时光，不负梦想，成为一名对社会有用的栋梁！” 年级大会结束后，乔知予就去找了辅导员倪楷，她同辅导员倪楷提了自己想要回家住的事情，并且委婉地同倪楷提了自己想要修经济学双学位的事。 倪楷一个脑袋两个大，乔知予同他提的这两件事，没有一件事情是好办的。 首先，倪楷问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乔知予同学，你是不想学医吗？以你的成绩，如果不想学医，你填报志愿的时候可以直接填报经济系，为什么要先填报医学部，来了之后又想去学经济学？” “我想成为一名外科医生，而且我也不是想要转专业，我只是想去修一个双学位。” 倪楷这才把握到重点，他问乔知予，“你是想读经济学的研究生？” 乔知予摇头，“没有，我就是对经济学比较感兴趣。” “那你还费这个力气干什么？你对经济学感兴趣的话，完全可以自修啊！去找经济学院找到他们的课程安排计划，想听哪门课去听就是了，你要是修双学位的话，就意味着有学时、学分、考试、实习等诸多要求，很累的。如果你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兴趣，去旁听就足够了，每个系的老师都十分欢迎其他系的学生去蹭课，因为这证明他们的课程很有趣。” 乔知予点了点头，又问倪楷，“那我回家住的事情呢？方便吗？” 倪楷十分头痛，“回家住，你在北京买房了？在哪儿买的？如果近的话还好，如果住得远，哪怕是乘地铁来回，每天都需要浪费很多的时间啊。” “不远不远，开学前买的，骑共享单车十分钟就进学校了，我打算买个电瓶车，更快。就是咱们学校旁边的林语小区。” 辅导员倪楷：“！！！” 林语小区确实不远，房价相当得高，学校很多老师都买不起那儿的房呢！ “老师适当地八卦一下，你买了多大的房？” 乔知予实话实说，“一百三十多平米。” 倪楷受到了两万点的残血伤害，他深呼吸数次，强忍住抱学生大|腿的冲动，道：“原则上是不容许学生在外面乱住的，主要是为了学生的安全着想。但毕竟大学，这方面管的不是很严，你想回去住也可以，填个申请表，再签个免责申明书就行了。” “行，那麻烦您给我两份，张一鹤和我一起的。” 倪·单身狗·楷：“……” 他这才意识到，他虽然在京大苟到了一个编制，但要房没房，要对象没对象。 张一鹤是出去买电瓶车了，等乔知予拿到申请表出来时，张一鹤刚好买了电瓶车回来，停在医学部的楼下，二人当场填了，由乔知予在楼下守着车，张一鹤借着大长腿的优势跑去把申请表和免责申明书交给倪楷，然后便回家住去了。 可怜乔知予那三位室友痛定思痛，才下定决心单方面结束这一场‘冷战’，三个姑娘都已经在宿舍模拟好了该怎么同乔知予缓和关系的话，结果等到晚上十点晚点名的时候，乔知予都没有回来。 这种一针扎在棉花上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马媛媛气得灵魂出窍，毫不留情地把乔知予夜不归宿的消息举报到了辅导员倪楷那儿，结果辅导员轻描淡写地在年级群里说，“临床三班之后查晚点名的时候，不用统计乔知予和张一鹤，这两位同学已经签了校外居住申请表和免责申明书，大家要努力学习！” 一个比较话多的男生问，“小情侣出去租房还这么光明正大吗？” 若是换在平时，倪楷看到这消息都不会回复的，但他今天实在是意难平，便回了一句，“不是租房，二人已经在咱们学校旁边的林语家园全款购置了房产，价值十五万一平，大家都要加油喔~” 凭什么他一个人酸成柠檬，大家要酸一起酸才好！ 群里瞬间就噤声了，不知道多少间宿舍里同时发出了哀嚎声。 本以为考上同一所大学，大家就站在了同样的起跑线上，却没想到还是太天真了。 他们中的很多人就算顺利从京大毕业，这辈子都可能买不起十五万一平的房子，他们高不可攀的终点，原来只是同学的起点。 校园BBS上很快就刮起了‘戏子误国’的妖风，主要是说某演员作品不多，退出娱乐圈之后，居然还有钱在京城购置千万房产的事情，话酸溜溜的，简直就是老陈醋成精了。 这阵子妖风很快就被打脸了，理由是有人挂出了乔知予在思而学兼职代课的消息，不算每周两次的‘学霸说’，单单是‘雅思带练刷题团’的录播课，如今就已经卖出了七十余万，因为思而学的法务团队十分强硬的缘故，市面上基本没有盗版课，这门课已经成为了思而学的王牌课程之一，有人预估，一年内，这个‘带练刷题团’完全可以源源不断地为乔知予带来收益，而明年，只需要等剑桥雅思官方再出一本雅思真题，乔知予再多加几节课就可以继续用这些课程圈钱。 更要命的是，京大很多高年级的学生都已经有了出国的打算，还有不少人是买过‘雅思带练刷题团’的，用完之后，口碑相当得高。 BBS上的妖风来得快去的也快，乔知予和张一鹤在京城买房的消息却已经成为了钉在大家心里的刺，只要想偷懒的时候，想想同学已经在京城购置了千万房产，良心就开始闹腾了，比自己优秀的人还在努力，自己怎么好意思咸鱼？ 作者有话要说：当你们看到这儿的时候，作者正在疯狂地写第二更，没有存稿嘤嘤嘤 感谢在2020-02-05 20:00:26~2020-02-06 15:09: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雅涵 2瓶；巫婆婆婆婆婆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羞辱 家里, 乔知予正在和张一鹤商量赚钱的事情。 苗头源于张一鹤送给乔知予的那粒净颜丹。 仅仅是一枚净颜丹再加上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化妆水, 就让乔知予白出了雪花肌, 反观那些每天都拿着各种防晒喷雾喷喷喷, 晚上用各种美白小灯泡的同学，这会儿出门还得靠BB霜来提亮肤色。 张一鹤有些不理解乔知予这种闲不下来的想法，他说，“理论上是可行的，因为净颜丹也是从植物精华中萃取出来的一些东西，我蕴养前和蕴养后，效果存在差别，但不算太大，增大用量以及成分浓度是可以弥补那块短板的，但想要开一个化妆品制造公司……对于咱俩来说, 是不是太难了？” 他们两人谁都不懂这个，再说了，谁有时间来打理？ 乔知予想了想张一鹤说的问题, 这个想法就被暂时搁置到一边了。 当然, 她最大的顾虑可不是张一鹤说的这些，而是钱。 为了买这一处房子, 她已经将自己口袋里的钱都差不多掏空了, 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了。 她要赚钱！ 动了这个念头的乔知予立马从书包里翻出自己借的书来, 决定化穷为学习的动力，尽快将小艾同学给他的书单给刷完。 张一鹤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门铃突然被按响。 乔知予穿着拖鞋去开门, 见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面，但却有点诡异面熟的矜贵妇女，疑惑地问，“阿姨，您找谁？” “张一鹤在吗？”那矜贵妇女问，语气有点不好。 乔知予一听这问题，便猜到了来人，多半就是张一鹤的妈。 “张一鹤，有人找你。” 乔知予客气地拿出新拖鞋来，给那矜贵妇女放在脚边，怎知那矜贵妇女看都不看，直接走了进去，直接循着厨房里的动静声响摸去厨房，见张一鹤围着围裙哼着歌做饭，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张一鹤，你能耐了啊，在京城买了房都不和你|妈我说，眼里还有没有你爸妈了？” “在家都从来不让你做饭，跑这儿来给一个破演戏的做饭了？如果不是你周奶奶和我说，你带着一个姑娘从她手里买了这一套房子，我还当你住校呢！” 张一鹤额头上的青筋都浮凸了起来，脸上带着勉强的笑，他关掉火，放下炒勺，“妈，你怎么来了？” 他扭头去看乔知予，见乔知予的脸色不大对，赶紧解释道：“知予，我妈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乔知予和张一鹤的妈妈叶琴同时开口。 叶琴笑了，“哟，这口气还挺强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来的是你的房子呢。” 乔知予没搭理叶琴，她在等张一鹤的答案，可惜张一鹤只是看着她，不断地冲她眨眼，没有给她答案。 乔知予懂了。 她本以为自己抓住了光……确实算是抓住了光，伸手一握，光就不见了。 “抓光哪有抓钱来的实在。” 乔知予心中嘲讽了一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矫情，转身回了卧室，拿出装订好的合同来，拍在了茶几上，冷笑着同叶琴说，“不管你家里是多么有钱，大可不必在我这儿高高在上。你有钱也好，张一鹤有钱也好，我从没多花过他的一分钱。” “这房子买的时候，我出了五百万，公证证明就在这儿，是我拍戏的片酬和卖了津市我爸妈那套房子的钱凑出来的，平时买什么东西也都是AA，我是比不上张一鹤有钱，也比不上你们家有钱，可那又怎么样？我赚的钱足够自己生活，不需要仰人鼻息，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张一鹤过来伸手拉乔知予的胳膊道：“知予，你先别着急。” 乔知予一把甩开张一鹤的胳膊，“我个破演戏的，有什么好着急的？” 她抬眼看着叶琴，“这位阿姨，不好意思地说，这房子里有一半的钱是我这个破演戏的，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叶琴一动不动。 乔知予掏出手机来就打通了片警电话，“喂，您好，林语小区G栋四号楼二十一层，有人私闯民宅，麻烦来处理一下。” “阿姨，您不走是吧，想不想出名啊，我送您上热搜好吗？” 她掏出手机来对着叶琴拍，张一鹤伸手过来就要夺手机，实则乔知予连锁屏都没有解开，她任由张一鹤拿走了她的手机，冷笑一声，眼眶红着，有泪却没落下，她说：“张一鹤，这才几天，你就忘了你对我说的话吗？” “我对你，很失望。” 拉她出火坑的是张一鹤，如今推她入天坑的，还是张一鹤。 她咬着牙转身回了卧室，将行李收拾好，背着书包推着行李箱就走了出来。 张一鹤要拦，乔知予直接反手给了一巴掌。 张一鹤愣住。 叶琴嚯然站起身来。 乔知予的手在抖，牙也在抖，她拼命忍住泪，道：“张一鹤，我告诉你，做不到的事情，不要轻易承诺。你的承诺可以不算数，但我会当真的。” 她用手抓住行李箱的拉杆，往前走了一步，张一鹤用手抓住拉杆要拦，乔知予索性把行李箱松开，背着书包就往外走，“五百万我都能不要，还差这一箱子的衣服么？” 背着书包大步出了门，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迈出的步子却越走越坚决。 人格不容侮辱。 尊严不容侮辱。 从她被叶琴侮辱之后张一鹤做出的反应开始，乔知予就在心里给张一鹤打了一个叉。 她随便找了一处快捷酒店，办理了入驻，用凉水洗了脸，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来，将国际名校都筛选了一遍，选中各项条件她都符合的学校，连夜将各项材料都准备好，在电脑上填报了个人信息，提交了所有材料的电子版，最后是趴在桌子上睡着的。 梦里都是叶琴高高在上地对她说‘破演戏的’的场景，以及张一鹤做出的那一系列让她失望的反应。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乔知予醒了一次，她见手机上有打进来的七十多个电话以及发进来的几十条微信、短信，木着脸把微信和手机号码全部拉黑。 第二天，乔知予去了学校，但没去医学部，而是到图书馆随便找了一间自习室，抱着借来的书钻了进去。 午饭要正经吃，要吃好。 晚饭也要正经吃，还要吃点有营养的。 到了放学时间，她故意等到图书馆闭馆时，才慢慢悠悠地出了学校，听到有短信进来，她掏出来看了一下，是银行提醒她有钱转到银行卡的消息。 她将消息点了已读，打车直奔高铁站，买了最近时间内返回津市的高铁，三个小时后，她已经回到那处小公寓了。 看着熟悉的摆设，高三的点点滴滴如同大浪般扑面而来，她简单收拾了一下，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她直奔市图书馆。 傍晚的时候，一份邮件发到了乔知予的邮箱里，斯坦福大学给她提供了offer。 乔知予惊诧于斯坦福大学发offer的速度，心里却也松了一口气，她原本打算冲一下哈佛大学生物医学系的，可能是无缘吧，斯坦福也很好。 重新买了个行李箱，乔知予将这处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锁好，又返回了京城。 她回了宿舍一趟，在室友相当震惊的目光里，填好退学申请，将材料交到了学部。 倪楷险些震惊到疯掉，“乔知予，你干什么去了？你男朋友打电话过来问了好几次？你要是再不回来，学部都打算报警了。” “遇到点事情，打算退学，麻烦您帮忙走个流程，谢谢。” 这么大的事情，倪楷哪敢答应？他赶紧联系了学部的领导，学部的领导也不想刚来的好苗子就飞走啊，拉着乔知予做了一上午的思想工作，目标只有一个，让乔知予留下。 半天下来，乔知予身心俱疲，她和学部的领导说自己再考虑考虑，学部的领导这才放她去吃饭。 一出办公室的门，乔知予就看到了站在门对面的张一鹤。 四目相对。 乔知予漠然地转头，就如同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朝着楼梯间走去。 张一鹤没说什么，就一直都跟在乔知予身后。 被张一鹤亦步亦趋地跟了将近半个小时，乔知予越发的心烦意乱，她终于转过身来，与张一鹤对视。 张一鹤以为乔知予愿意同他说话了，有些激动，很多话都到了嘴边，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先挑出那句话来说。 乔知予先开口了，她问张一鹤，“你很有成就感是吧。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帮我一把，再在我以为未来一片光明的时候推我一把。” “你很厉害，厉害到让我觉得害怕。我答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说过什么，你忘了吗？真好，我也忘了。” 她脸上有了一丝笑，“京大是一个很好的学校，只是不适合我，我已经在办理退学手续。” “不过，张一鹤，我告诉你，你等着，我这个人的报复心很重，你|妈对我的每一句羞辱，我都记着，我都会一点一点地还回去。” “我是很穷，为了和你在京城找一个落脚的地方，为了和你拼一个未来，我需要把我爸我妈攒了很多年的钱才能付得起首付的房子卖了，才能拼一场豪赌。可惜，我眼瞎看错了人，赌输了。不过这都不要紧，一时的输赢算什么输赢，目光得放长远来看。” “你|妈的倚仗是什么？万商集团吗？我真没想到，我的同桌居然是千亿富豪家的孩子。” “千亿富豪又怎样？哪怕我只是一只蚂蚁，我也要一点一点地将这个千亿集团啃下来。你们在我最痛的地方对我动手，我就将你们最大的倚仗都给打垮。听起来很可笑吧，像是一句疯子说出来的话，但我是认真的。” 乔知予盯着张一鹤，给张一鹤的感觉就像是被狼盯上了一样。 “乔知予，你就不能听我解释一次吗？” 乔知予冷笑，“听你解释？是听你那一套颠倒黑白的说辞吗？我就是一个破演戏的，你和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还是说，你想解释什么？” “解释你|妈说的话不是我理解的那个字面意思吗？” “‘破演戏的’这四个字是什么高贵的夸奖吗？” “张一鹤，你所谓的解释，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作者有话要说：1.男主为什么刚开始会肌肉萎缩？ 2.为什么男主家人在京城道观也在京城，男主却要跑来津市一个人念书？ 3.为什么男主见到叶琴的第一反应是额头上青筋浮凸？ 4.为什么不管叶琴怎么说，女主怎么吵，男主就是不解释？ …… 看下去……真的，请看下去。 公司不是男主的，是男主他爸的，男主他爸有男主他弟……这本书写的是两个可怜虫互相取暖互相汲取力量的故事，现在是可怜虫有了误解相爱相杀，你们看完再喷啊！ 借书评区里‘青梅煮酒’书友的话来说一下：女主本来就很敏感，鹤又是在黑暗中伸出的唯一一双手，现在发现那双手不止属于自己，还会因为别的人抛弃自己，肯定要炸，这么自尊心强的人，哪里能等别人抛弃自己，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第35章 蜕变 乔知予执意要退学, 京大医学部的领导没办法, 只能签字同意了。 等一切手续都料理完，乔知予陆陆续续又收到了几份offer，包括她之前最想拿到的哈佛大学生物医学系的offer在内。 她最终选择的是哥伦比亚大学。 哥伦比亚大学虽然也是名校，但距离哈佛和斯坦福还差一些，当然，仅论国际排名的话, 要比国内的京大医学部和协和医学院好了不少。 乔知予之所以选择格伦毕业大学，是因为这所大学在纽约，纽约有条街, 叫华尔街。 银灰色的飞机飞越了地平线, 掠过了太平洋。 乔知予打开遮光板, 透过舷窗看着窗外, 太平洋上一片蔚蓝。 年少的约定就如同是阳光下的海沫，被浪一拍, 海誓山盟土崩瓦解, 曾相许过未来的人也被大浪冲散在人海。 ———————————————— 五年时间眨眼便过。 乔知予二十三。 哥伦比亚大学医学系的鲍勃教授看着面前精明干练的女子, 问，“乔, 你真的不打算留在哥伦比亚大学吗？你用五年的时间完成了全部学业, 并且提前攻读了博士学位, 做出了那么优秀的论文，只要你愿意，哥伦比亚大学的教员之位, 绝对有你一席。” 乔知予看着面前这个大腹便便还略微有点秃顶的导师，脸色有点苦，“教授，我已经五年没有回国了，我十分想念我家乡的美食。另外，您知道的，我一直都很胆小，自从四年前被那些黑人伙计抢了一次之后，哪怕练再多的跆拳道，我都睡不踏实，我必须回国，不然我怕自己会猝死在这儿。” 鲍勃教授撇撇嘴，“好吧，以你发表的那些论文，回到你们国家，绝对不会担心工作。二十一世纪是中国崛起的时代，或许你回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对了，你可千万不要忘记我们，毕竟我们的研究经费越来越紧缺了，如果有机会开展跨国合作的话，你一定要想到我，以及这些这么优秀的，与你并肩作战过的伙伴。” “一定。” 将回国的机票买好之后，乔知予在她临时购置的公寓里办了一个party，请她在纽约这边认识的朋友来嗨了一顿，算是告别。 她的朋友分为两拨，一拨是哥伦比亚大学这边的，都是医学界未来的栋梁之才，另外一拨是她在华尔街做实习时认识的人。 在纽约的五年，她可不仅仅是取得了哥伦比亚的博士学位。 在刚来到纽约的前两年，她就将小艾同学给她列的书单全部看完了，那两年是真的苦，各种快餐吃的想吐。 小艾给她列的书单里，有很多是与数学相关的，对应着经济学内的数学模型那一部分。 乔知予研究了经济学、金融学领域的前沿学术成果，试着写了几篇文章发表出去，然后便拿着这几篇文章当敲门砖，进了华尔街，当起了一个华尔街菜鸟。 处在一群强人中间，菜鸟只要‘抗揍’，就一定能够飞快地成长起来。 乔知予用了一年的时间，做了几件漂亮的事，就从华尔街无人知道的菜鸟乔变成了崭露锋芒的黑手Joe，之后的两年，她被鲍勃教授拉入了课题组，直接攻读博士学位，黑手Joe便在华尔街消失了。 只不过黑手Joe并非绝对消失，她在华尔街注册了一个规模不算大的金融公司，一边做风投生意，借着纽交所的便利疯狂圈钱，一边依旧干着黑手生意，凡是被黑手盯上的公司，没几个能撑得过二年。 古语云，钱在五行中属水，只有流动起来才能钱生钱，可如果被人盯上的话，自家的肥水可能就流向外人田了。 黑手Joe就是靠着刨别人家的田埂引别人家的水肥自己家的地起家的，华尔街上这样做的人可不少，但黑手Joe无疑是相当出名的那一个。 因为黑手Joe专挑自家人动手，她先是用一年半的时间将一个华人注册的惠美公司做空，让那个香蕉人锒铛破产，然后又盯上了才从纽交所上市没多久的华国万商集团。 房地产经济能贡献极高的GDP，算是有相当雄厚的底牌，但被黑手Joe操纵数次，也已经伤了元气，牵动着整个房地产行业的经济都出现了下行状态。 乔知予刚在华尔街崭露头角的时候，还有人嘲笑乔知予是一只来自东方的兔子，后来乔知予干了几票大的，就没人赶这么说了，那些人开始称呼乔知予是来自东方的狼人。 从party上得知乔知予要回国的消息，她在华尔街的那些朋友还松了一口气，有一个同样精明干练的女子说，“乔，听到你要回国，我真的开心！你懂得，你就是压在我头上的一座大山，现在终于要搬回亚洲了，我十分开心，我十分激动。” 乔知予看着她老友激动得连香槟酒都端不稳了，连忙道：“你的激动我看到了，不过还请你放心，爱丽丝，我的empower依旧会在华尔街，正常的业务已经会展开，我的朋友，我觉得你可能是高兴早了。” empower是乔知予在华尔街注册的公司名字。 爱丽丝果然在下一秒就露出了窒息的表情，她一口将香槟酒饮下，给了乔知予一个白眼，“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华尔街的精英们都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忙，嗨了一个多小时后，便都散去了。 乔知予在哥伦比亚大学认识的那些朋友很明显没从这些足以让人震惊到傻掉的消息中缓过来。 就算不懂金融的人都听过的empower居然是乔知予创办的！ 难怪乔知予经常从实验室溜走！ 有流言说乔知予是‘闭关’在家写论文，可笑的是，绝大多数人都信了，毕竟从华国来的很多学者都喜欢‘闭关’这种与世隔绝的科研方式。 谁能想到，人家不是闭关在家写论文，而是去华尔街捞钱了！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人家在疯狂捞金的同时，还只用了五年的时间就拿到了医学博士学位，发表了那么多篇高品质论文……一群医学学霸的心碎成了渣渣，最后都男默女泪地回实验室搞学术去了。 只有乔知予的心理医生兼好友莱恩留了下来。 莱恩是华裔，典型的东方面孔，说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问乔知予，“你做好回去见那个人的准备了么？” 正在收拾公寓内狼藉的乔知予停了下来，坐到了沙发上。 莱恩正色道：“乔，你还记得刚来纽约时，你的情况是怎样的吗？十分不容乐观。你的心理上存在很大的创伤，并且因为受心理创伤的影响，你已经出现了生理反应，你填的那份量表，是我从业以来见过的最严重的量表。” “我很担心你。” “五年前你去找我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你的心理受创程度很复杂，就如同是三明治一样，最下面的一层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你在上面又盖了一片面包，希望用这片面包去伪装自己受过的伤，可不幸的是，你盖上的这片面包也受了很严重的伤。这种二重创伤性的心理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全美累计治愈率已有四百例不到，而你不是二重创伤，你是三重。” “三重是什么样的意义？心理遭受三重创伤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自杀了。我一直都不敢同你说，你在我的心理诊所做的第一份测评，报告显示，你有重度自杀倾向，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主动联系你，并想要和你成为朋友的原因。” “你有重度自杀倾向，但也有很强烈的求生欲，这种求生欲可能来自于渴望，也可能来自于怨恨，或者是对某一个物品的执念。如果你的重度自杀倾向胜过了求生欲，你会以东方女性自杀在纽约的形式出现在报纸上，如果你的求生欲胜过了重度自杀倾向，你的心理问题便算是治愈了一半。” “这五年来，你一直都在我这儿做疏导，我也了解了你的这三重创伤所在的根源，父亲去世，母亲去世，男朋友背叛。虽然最近两年你的情况还算稳定，但你也知道的，每月一次的量表测评，你的量表测评得分都在临界值上下，处在一个随时都可能崩溃的边缘。” 乔知予笑着说道：“莱恩，我已经好了，你相信我。” 莱恩掏出一个平板来，递给乔知予，“你说你好了，我不信，我只相信量表。你做量表吧，数据会说话，它会告诉我你是真的好了还是在说谎。” 乔知予抿抿嘴，说实话，她心里也没底。 她觉得自己好了，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走出来了，她不会再向来纽约的前三年那样，时不时就会精神崩溃，看到什么都想哭，也不会再看到什么都想分享给那个被她拉黑的人。 那个曾经被她当成光一样拼命想抓紧的人，似乎已经在她的生命里变得可有可无。 连做梦都不会再梦到了。 她说她会对万商集团下手，现在已经动摇了万商集团的根基。 她说她会变的很有钱，现在早已实现了财务自由。当初她倾尽全力只够在林语小区买半套房，现在她可以眉头不皱一下就买下整个林语小区。 从她拿到医学博士学位的那一刻，她就觉得，乔金诚和郝岚留给她的伤，她已经自愈了。 至于那个她不想再提起姓名来的人留给她的东西，就算没能自愈，也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吧。 “莱恩，量表分数达到什么水平就能代表我的心理创伤已经痊愈？”乔知予问。 莱恩摇头，“不可能痊愈，造成你心理创伤的，都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哪怕是你的记忆失忆了，你都可能因为神经的记忆，肌肉的记忆等在见到那些对你造成很大伤害的人时，出现强烈的反应。我只能说，只要你的量表分数低于五十，你的理智就可以占据上风，不会影响你之后的正常生活。” 乔知予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她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喝了几口，开始答题。 乔知予相信一切都会改变的，就好比她当初习惯了吃外卖和冷饮，硬是被某个突兀地闯入她生命的人掰成了喝热水的习惯一样，她这不是又习惯喝冰水了吗？ 用了四十分钟的时间，答完一套量表，乔知予看着三十七分的得分，松了一口气，转尔笑靥如花，“莱恩，你看，我说我好了吧。” 莱恩看向乔知予的眼神有一些怀疑，可他最后还是相信了量表，只是叮嘱乔知予说，“如果你发现自己的情绪再次出现了问题，立马联系我，记住，这很重要。” 飞机从纽约出发，降落在大兴机场。 乔知予打开邮箱，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简历投递到了京大医学部。 她知道莱恩在怀疑什么，事实上，莱恩的怀疑并没有错，她确实是靠自己的理智才拿到了三十七分。 量表会说话，但也会因为被人欺骗而说谎话。 在决定回国前，乔知予就已经想清楚了，从哪里摔倒，她就要从哪里站起来。 五年前，是她辜负了京大医学部的厚爱，五年后，她想要将京大医学部作为她回国的第一站，弥补那份亏欠，也从这里找到自己的初心。 时间一往如前，空间几经变化，她也不再是她。 她想回到燕园，回到博雅塔下、未名湖畔，找回那个五年前的九月底中被遗失在这儿的自己。 此时，五月中旬。 作者有话要说：姐妹们数数，乔知予给了张一鹤五次机会，可张一鹤每次都在逃避啊啊啊啊啊啊！！！！！乔卖掉房子几乎压了全部家底在一个人身上，最后却换了这样的态度，还不够伤人么……张一鹤不是什么都没做，他的反应是一直都在逃避，从来没让他妈克制一点啊！ 刀子很短，不会四十米大刀一捅到底的！！！！相信我，我是甜爽文作者。 第36章 归来 都说铁打的学校, 流水的学生, 可像乔知予这种十分优秀但入学一月就退学的学生，京大医学部的领导们怎么能忘记？ 人才引进办主任耿隆将电话打到了医学部主任的电话上，“老李，你们医学部五年前退学的那个学生，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医学部主任李文山道。 人才引进办主任耿隆道：“她给咱们学校投了简历, 完全符合一类人才的引进标准，五年读完了哥伦毕业大学的本硕博，师从哥伦比亚大学的鲍勃教授, 就是那个美利坚那边民主党政|府的医改顾问, 也是世界卫生组织全球病患安全挑战项目的负责人。” “我给你说说这个乔知予的学术成果, 影响因子一百八十七点四的《癌症临床医生杂志》, 乔知予发了六篇，影响因子七十二点四的《新英格兰杂志》, 她一个人发了九篇, 《自然》和《细胞》各两篇, 《柳叶刀》她发了十二篇，全是一作！” “三十一篇文章往简历上一放, 简直就是王炸！我们人才引进办的人都傻眼了, 这实力也太强了吧！” 李文山呼吸急促了, “耿主任，查过论文的真伪性了吗？确定简历上写的都是真的吗？” 耿隆主任反问道：“要是没确认了真假，我会和你说？本硕博都是哥伦比亚大学的, 三十一篇文章，一类人才引进标准的要求都超了，你就说要不要，要的话我赶紧签下，让去你们医学部报道去。这么厉害的人才，你们要是留不住，我觉得得便宜水木那边。” 李文山主任激动地都开始拍桌子了，“要！要！要！赶紧签了，签过之后就让到我们医学部来！算了算了，我现在去你们人才引进办去，到时候我亲自把人给接过来。” 当时乔知予执意要退学的时候，李文山还劝了两个小时，后来没劝成，他还为了这件事遗憾了好一会儿，现在听说乔知予拿了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学位，还发了三十一篇国际顶级期刊，李文山突然觉得乔知予那个退学的决定做得真好！ 做得真妙！ 妙得呱呱叫！ 要是把乔知予留在他们医学部，这会儿还没本科毕业呢！想想与乔知予同级的学生，只有一个学生发了篇SCI，其它的学生多数都是发了一两篇中文核心。 转念一想，李文山主任又有点怀疑自己，京大医学部真的就这么差吗？怎么和人家哥伦比亚大学培养出来的学生差这么多呢？ 咱自个儿培养的博士，别说出三十一篇文章了，就算出一篇《柳叶刀》，那也妥妥毕业啊！ 要知道乔知予发表的那四类期刊中，《柳叶刀》是影响因子最低的！ ———————————————— 李文山主任在人才引进办见到了乔知予。 二人对视一眼，乔知予认出来人，立马站起来，主动伸出手道：“李主任，您好，又见面了。” 李文山主任也在打量着乔知予。 五年前九月底，乔知予走的时候，一身丧气，就如同蒙尘的明珠，若说有什么吸引人，那只能是浅藏眼底的倔强与不甘。 近五年过去，乔知予身上的丧气尽去，整个人变得就如同是一把出鞘的利刃，身高似乎又抽条了不少，全身自带气场。 若问这种气场是什么，大概就是‘名校海归的自信’吧。除了这种解释外，李文山主任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东西能让人这样脱胎换骨了。 其实，若是让乔知予来说，她并不会觉得‘名校海归’会给她加成什么自信，真正让她改变的，是底气。 于她而言，钱就是底气，华尔街上的empower就是她的底气。 五年前的她倾尽身上的全部资材都在京城买不起一套房，敏|感与卑微让她战战兢兢，而如今的她，只要她愿意，一整套小区都可以轻松买下。 李文山主任看着乔知予，一脸说了好几声‘年轻有为’，然后便督促乔知予签人才引进合同。 人才引进办的耿隆主任说，“乔知予啊，你完全符合咱们学校一类人才的引进标准，看你这三十一篇的研究成果，足够破格提升为正教授了。但是呢，正教授的破格提升手续是在十月份才开始办，你看，现在给你同工同酬可以吗？到了十月份，你只需要走一个流程就没问题。” 乔知予含笑点头，“自然可以。” 各种流程走完，李文山主任亲自带着乔知予去办理了入职手续，最后将乔知予带去了一处空着的办公室，看着落了满桌满地的灰，李文山主任嘴角一抽，道：“还是去我办公室谈事儿吧，待会儿我让我的研究生过来打扫一下就可以。” “不用麻烦他们了，他们搞学术要紧，我自己打扫吧。”乔知予道。 她也是从学生阶段过来的，知道学生们烦什么，所以她不想让自己也变成一个被学生烦的人。 李文山主任领着乔知予去了学工办，向学工办的人介绍道：“这位是咱们学部新引进的人才，二十三岁的正教授。当初也是咱们的学生来着，后来去了哥大，大家欢迎一下。” 身为大五毕业生辅导员的倪楷一抬头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惊讶的声音都变了，“乔知予，是你！” “倪老师好，是我。” 倪楷像是嗑了兴奋剂一样，快步走到乔知予身边，问李文山主任，“李主任，你说什么？乔知予是什么支撑？” “学部一类人才特聘引进的正教授，今年十月转正，目前同工同酬，合同已经签了，入职也已经办了。” 李文山主任带着乔知予在学工办转了一圈，让乔知予同这些搞行政工作的人都认识了一圈后，又去教务科、党政办等挨个儿转了一遍，最后将乔知予领到了他的办公室，问，“乔知予，入职手续都已经办了，不过咱这边也不催着你入职，你自己是什么打算？现在就来熟悉工作也可以，九月份再和那些新聘进来的教师一起入职也好。” 乔知予道：“我尽快入职吧，得先去把房和车的事情解决掉，然后回津市一趟，大概需要三五天的时间来处理。李主任，最近咱们学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做吗？我先跟着上手一些工作，顺带着把自己没写完的那些论文都写出来，《柳叶刀》和《英格兰医学杂志》有找我约稿，我得在七月前把文章发出去。” “约稿？”李文山主任眼皮子一跳，心中狂喜，乔知予到了京大医学部之后写的文章，那就是京大医学部的学术成果了啊！ 医学部今年的科研任务又轻松了一些！ “行，论文要紧，学部里目前也没什么事情，我待会儿拉你进钉钉群，下学期排课的事情，会有人来专门找你沟通的，另外就是去医院入职，咱们医学部的老师都需要在医院入职的，平时没课的时候，也需要在医院坐班，教学科研与社会服务工作，三者缺一不可。” 乔知予试探着问，“咱们学部是不是马上就有毕业答辩了？我想去看看咱们学部的学生们的水平。” 李文山主任满口答应，“这没问题，博士答辩已经开始了一些，硕士和本科的答辩还没开始呢，你要是去的话，我让他们在专家组的名单里添上你的名字。” 乔知予目的达成，在李文山主任办公室注册了钉钉之后，手机很快就钉钉钉钉地响了起来。 工号已经被安排上了。 办公室的钥匙也已经安排好了。 李文山主任在群里说了一声将乔知予安排到答辩专家组后，教务科那边的效率相当高，仅三分钟就将乔知予的名字写进了答辩专家组，还特地来问乔知予，“乔教授，关于进不同专家组的事，您有什么意见吗？” “硕士博士答辩的话，我没什么意见，本科的话，给我安排到临床医学三班吧。” “没问题。” 很快，乔知予的答辩安排就确定了出来。 乔知予下载好那份excel，将硕士博士们的答辩题目都看了一遍，这有助于她了解医学部不同教授、不同课题组的研究方向，轮到本科组答辩题目的时候，乔知予没看题目，直接扫了名字。 都是熟悉的名字啊！ 目光一行一行地下移，最终看到那个人的名字，她嘴角的笑意浓了三分，眼角与眉梢却都是冷意。 “准备好了么？” “你的承诺可以不作数，但我的承诺，全部作数。” “五年前说过的承诺，要实现了。” ———————————————— 倪楷从教务科拿到新的答辩专家组名单之后，一看除了新加了一个乔知予之外根本没任何变化，他就感觉有大瓜扑面而来。 将幸灾乐祸的心思压在心底，倪楷把这一则消息转发到了临床医学系的年纪群里，并且单独@了三班的班长。 “准备一下，你们答辩组新增加了一位海归教授，是大家的老同学——乔知予。乔知予的个人简历已经挂在咱们学部教学团队的网页上了，学校特聘引进的一类人才，哥伦比亚大学本硕博，三十一篇高品质SCI，下面是链接，大家可以去围观一下。” “在你们觉得自己超努力的时候，有人比你们更努力！[拳头][拳头]” 毕业季的年级群简直就是下圣旨的地方，哪怕是辅导员随便灌的一口鸡汤，都会有无数人涌进来看，生怕错过一条关键消息。 然后，涌进来的学生就看到了这条通知。 五年前，大家一起军训，一起开年级大会。 五年后，我们还在准备本科毕业答辩，你特娘就变成了海归教授？ 这世界真是太玄幻了。 当然，更多人还是将目光放到了张一鹤身上，前女友归来，这位老哥该怎么解？ 张一鹤的室友在看到这条通知之后，立马扭头看向张一鹤，见张一鹤也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的室友们松了一口气，身怕颓废室友突然暴起伤人。 然而下一秒，张一鹤那边就传来‘咔擦’一下的声音，他的室友满脸惊悚地扭头看过去，就见张一鹤手中的鼠标碎了。 第37章 恐怖 乔知予这次买的是一个两百四十多平的独栋, 她带着自己在美国考的驾照, 去车管所交验了手续并参加了科目一考试后，顺利拿到了国内驾照，转头就购入了一辆价格三百多万，但外表完全看不出来的车。 回津市把房间打扫了一遍，同郝仁夫妻俩吃了一顿饭，乔知予回返京城, 在家休息一天，正式入职京大医学部。 她刚把办公室都打扫出来，钉钉上就有人通知她去参加硕士毕业答辩了。 评委席的坐席是按照教授在中间, 副教授往两边坐的形式安排的, 这次答辩包括乔知予在内一共三位教授, 乔知予就被很荣幸地安排到了答辩主|席旁边。 台上的那个硕士老早就知道乔知予会参加她的答辩组了, 心里还松快了一点，这么一个新入职的老师, 应该不会提问太多吧。 这个硕士还有一点倚仗, 那就是他硕士阶段是跟着一个硕导做的, 博士阶段转了师门，跟着一个博导做, 这个博导就是他硕士论文答辩的答辩主|席。 他的硕士毕业论文已经给答辩主|席看过, 答辩主|席都说没问题了, 他的答辩肯定不会被怼。 心中有倚仗的这位硕士在台上飞快地讲，眉飞色舞，陈词激昂。 台下的乔知予频频皱眉, 不断地在论文中挑毛病，她手中的笔一刻都没有停下。 那位硕士讲完之后，一脸激动地看向答辩委员们，道：“各位专家老师，我的答辩完毕，请各位批评指正。” 答辩主|席对这个学生还挺满意的，他看向右手边的乔知予，问，“乔教授，你是海归，眼界宽，水平厉害，给这位学生提提意见吧。” 乔知予点头，拿过话筒来，问了一句，“你之后是打算就业还是继续深造？” 那位硕士以为乔知予要给他放水了，立马满心希冀地说，“深造，还是在咱们京大医学部读博。” 一位副教授笑着说，“我看过你的申请审核书，就是跟着咱们唐恒教授吧。” 唐恒教授就是这次的答辩主|席，他道：“没错，小宋是打算跟着我读博。乔教授，你在国外做出了那么多的科研成果，发表了那么多的论文，来给小宋好好指导指导。我不敢奢望小宋能和你一样发表那么多篇高水平论文，他要是能发表一篇《柳叶刀》，我就给他特批提前毕业。” “哦？是吗？” 乔知予一脸随和的笑，看着特别真诚，她把论文翻到了第一页，抬眉看了一眼尾巴已经快翘到天花板上的宋硕士，道：“既然是打算深造，那我可就放开了说了，唐教授，如果有冒犯，还请您多多担待。” 唐恒教授十分豁达，“没事，你放开了说，学术这个东西，本来就是挑出来的毛病越多，进步越大嘛！” 乔知予得了唐恒教授的保证，脸上的笑立马就没了，她的眉目一瞬间变得犀利起来，言辞也变得相当犀利。 “宋硕士，你觉得你这篇硕士论文写得很好吗？我粗略地翻了翻，一共一百二十多页的论文，我挑出了两百多个问题，你得意什么？是想在答辩台上开出一朵花儿来吗？” “首先是格式的问题，图表格式，第三页，第七页，第十六页的两张图，一直到一百零六页，图表格式，你是按照国标的要求做的还是按照国际标准做的？参考文献里面的空格是不是乱打了？” “其次是内容的问题，这个实验组和参照组的设定，你是抓骰子定的吗？关于核磁共振的实验，国际要求的实验标准是什么？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按照你硕士论文的这个实验水准来看，发一篇三四区的水刊可能问题不大，但要是想冲《柳叶刀》等，不可能。” “还有整篇论文的逻辑框架问题，你的研究背景、研究现状和你的研究内容有什么关系？论文里不要出现任何赘余的部分，尤其是那些假大空的东西，你研究一个血液流动情况就是为了解决血管问题的，你还上升到了全人类健康的层次，这种表达可能国内很常见，属于惯用表达，但我告诉你，如果你习惯了这种不就事论事的表达之后，你的英文论文写作水平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你这种强扯因果关系的逻辑就是不严谨的。” “你的论文通篇都是通过核磁信号来检测血液流动情况，研究现状里难道不应该写核磁技术在流体监测方面的研究现状以及国内外学者对于血液流动情况做出的研究吗？你用大段的笔墨扯那么大一堆没用的东西，有什么意义？你提到的那些研究现状对你后面的研究有什么职称吗？” “还有就是数据分析部分，你沿用了别人的公式，没有提出自己的模型，在我看来，这已经是不合格的了，论文创新点不够，但鉴于这是一篇硕士论文，我不揪着这块来找问题，我问你，这个公式你理解了吗？你翻翻《英格兰医学杂志》，近两年内的研究，还有人用这个公式吗？这个公式已经被证实了误差极大，建议修改。” “至于研究现状部分的二次引用，以及你标准的那些作者与论文观点内容对不上的问题，不需要我给你一一指出了吧，学术态度要端正，不要乱引用。” 宋硕士的脸胀得通红，嘴犟道：“乔教授，我不明白您说的二次引用是哪些？我引用的论文，我自己都看过的。” 乔知予点头，“ok，多媒体打开扫码投屏功能，我的手机上刚好有那么几篇你引用的论文，你对照着论文给我分析一下，论文作者什么时候在论文中表述过那些观点了。” 在场围观答辩的学生以及老师哪里会想到乔知予这个硬核，个个都吓得屏住呼吸，那宋硕士更是面如土色。 扫码投屏的功能打开，乔知予在手机上操作了两下，一篇pdf格式的文章出现在大屏幕上，乔知予耸了耸肩，“宋硕士，摘要是一篇文章的核心，就看摘要部分吧，有没有出现你所引用的那个观点？如果你还觉得是我信口胡言，那你告诉我，作者在这篇论文的哪一部分提出过相关观点，你那么笃定，肯定记得很清楚吧。” 宋硕士这会儿已经变成了脸色惨白的木墩子。 答辩席上的答辩专家都没有想到乔知予会看得这么细，直接就将大家的遮羞布都给掀了起来，心中默默地给接下来答辩的学生点了一排蜡。 遇到这么一位灭绝失态一样的答辩专家，简直就是噩梦。 唐恒教授叹息道：“小宋，乔教授提的意见都记住了没？准备二辩吧，实在不行就延毕，学术必须严谨。” 宋硕士就如同刚从开水里捞出来一样，僵硬地冲这专家席鞠躬。 乔知予招了招手，将宋硕士唤了下来，把自己标注过的论文递给宋硕士，道：“延毕倒是犯不上，主要是格式的问题，我都给你标注出来了，你根据我的标注修改一遍就可以。重点修改的部分是我批注了让你删掉的那些赘余部分，以及那些二次引用部分。论文整体还是能算及格的，但我的要求高了些。应该引用的那个公式我已经写在你原来那个公式的旁边了，记得替换之后重新分析一下就好，两个小时能搞定。实验部分确实存在缺陷，但貌似国内很多人都是这么做的，勉强可以算你通过，你读博之后，再去补充几组实验，按照我给你纠正的思路去分析，《英国医学杂志》最近喜欢收这个类型的文章，影响因子略微有点低，我记得是二十点七八五，你修改之后可以拿给我看一下，我给你修改，投中《英国医学杂志》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宋硕士立马转悲为喜，连忙发自肺腑地冲乔知予鞠躬道谢。 其它副教授和教授也都震惊地看着乔知予，《英国医学杂志》是比不上《柳叶刀》这种，但也是刚刚出top10的期刊啊，国际学术期刊排名十一，同样是大家争抢的香饽饽，怎么到乔知予嘴里就变成影响因子略微有点低了？ 唐恒教授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小宋，还不谢谢乔教授？这二十多的影响因子对于乔教授来说是低了些，但对于你来说，足够了！” 何止是足够啊，这是赚大了！ 宋硕士又对乔知予鞠了好几躬，搞的乔知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同宋硕士说，“既然唐教授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多给你一点帮助。学部官网上有我的邮箱，你记得给我邮箱里发一篇邮件，说明你的身份，然后我转发几篇很优秀的文章给你，你去学习一下人家的思路，到时候我们邮箱联系。” 宋硕士就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样，飘飘忽忽地出了答辩室，站在楼道里哇的一下就哭出了声。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答辩就是走个过场，没想到那篇他引以为傲的论文被乔知予批了个狗屁不如，他都以为自己没办法顺利毕业的时候，乔知予又给了他这么一个惊喜！ 那可是《英国医学杂志》啊！ 刚入学就有了这么一篇论文，他之后的读博压力就会轻松许多，找工作的时候，核心竞争力也会高许多！ 这哪是什么劫，这是他的机缘！ 宋硕士抖着手翻开乔知予给他的那本论文，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地修改，内心一阵感动。 强人就是强人，把他的论文拿到手半小时不到，完整看完一篇论文不说，还提出了那么多问题，实在恐怖！ 第38章 大戏 宋硕士身上发生的血淋淋的案例摆在前面, 后面答辩的硕士上答辩台的时候，就如同赴刑场一样悲壮。 答辩委员里的专家也不敢再让乔知予先说了, 他们得先把自己发现的问题提出来，最后再让乔知予补充一些, 不然乔知予把问题都提了, 他们说啥？ 难道他们只配拥有‘乔教授说的对’这么一句台词吗？ 是以，答辩专家们火力全开，简直就是大型的屠杀现场, 一篇又一篇的论文被保送二辩，乔知予的‘灭绝师太’之名就这样在京大医学部的毕业生里传了开来。 每个毕业生都能在自己的论文答辩系统里看到自己的答辩专家。 那些答辩专家名单里没有乔知予的学生恨不得买一串礼花炮仗放一天, 那些答辩专家名单里有乔知予的学生则是感觉自己大势已去, 可能毕不了业。 其实, 乔知予哪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凶残？ 她只是提问题的时候, 提的问题比较严格、比较尖锐，仅此而已。 她从没主动让一个学生延毕, 相反的，还给那些硕士、博士提了很多中肯的意见。 ‘灭绝师太’刀子嘴豆腐心的流言很快就传了开来。 哪怕乔知予的要求再高，她对博士生和硕士生的要求都是不一样的，博士生的论文主要看的是创新以及考虑问题的全面性，硕士生的论文则是看重有没有做出一个相对完善的成果出来。 轮到本科生的时候, 乔知予已经将自己的标准降到了底线上——只要没明确错误，并且论文言之有物，就算通过。 然而，临床医学三班的学生依旧惶恐, 依旧瑟瑟发抖。 等到临床医学三班的学生答辩这天，一共两位教授六位副教授做答辩专家，乔知予就是那两位教授之一。 看着熟悉的面孔在讲台上展示一些比较简单、基础的东西，乔知予都予以了鼓励的眼神，提问题的角度也相对温和，多数学生都一辩通过了，只是之后需要修改的地方不少。 就在大家都以为乔知予脾气很好，只是硕士生和博士生以讹传讹的时候，张一鹤走上了答辩台。 答辩室里的学生的目光都变得很微妙起来。 乔知予会怎么做？ 乔知予看着台上的人，五官轮廓较五年前更为硬朗，声音还是一如之前那般，嗯，臀也是一样的翘。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可看到这人时，心里还是起了波澜。 为了不让这些情绪干扰到自己的理智，乔知予低头翻了一遍张一鹤的论文，是关于十二指肠溃疡做的一些基础分析以及临床用药建议，优点很明显，思路开拓，但缺点也很明显——逻辑不够严谨。 乔知予将自己能挑出来的问题全都挑了出来，然后便双手环胸，闭着眼睛听张一鹤讲PPT。 她尝试着不看台上的人，也尝试着忽略掉这不断在她心中激起涟漪的声音，只是单纯地去听那些声音中传出来的医学信息。 本科生的答辩时间很短，只有十五分钟。 张一鹤答辩完之后，目光在闭目养神的乔知予身上停了三秒，喉结动了动，道：“各位专家评委，我的答辩结束，请各位专家批评指正。” 专家组的答辩主|席刚想问谁先说，就见乔知予睁开了眼，她拿过话筒，道：“我来说吧。” 答辩室里的吃瓜群众瞬间就骚动了起来。 乔知予不负众望，给吃瓜群众表演了一番‘相爱相杀’的狗血虐心戏码。 “张一鹤，我对你的这篇论文，相当得失望。” 乔知予一开口，那些专家们就都懵掉了，这不是乔知予今天的状态啊！ 答辩专家组里有那么两位副教授是知道乔知予和张一鹤谈过恋爱的，这会儿心中的八卦之火也跟着烧了起来，他们想看看乔知予会怎么从这篇很优秀的论文里挑刺。 乔知予锐利的目光直逼张一鹤，问，“十二指肠溃疡会导致什么，你用药的时候都不考虑一下吗？一旦溃疡穿破，肠道中的菌群进入腹腔，那就是大面积感染，你用药性这么烈的中药，有考虑过后果吗？” 张一鹤的牙关有点抖，深呼吸数次之后，他平静地出声，“我有把握。” 乔知予看着张一鹤这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态度，冷笑一声，“你有把握？谁信！” “你说你有把握，有什么证据吗？你的这种临床用药方案有经过科学的临床试验吗？你有精确测定过这种药会让病人的十二指肠肠壁变薄还是变厚吗？” “有没有把握，不是你嘴一张一合就能确定的，要看临床数据，要用真实的病人数据来说话！你这篇论文中，可有为你的观点提供支撑数据吗？” 张一鹤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平静地看着乔知予，“有。” 乔知予等的就是张一鹤的这句话，她笑着问，“是你用的那些所谓的中医治愈案例吗？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如何确定是那些药物治好了病人，而不是病人自愈了？论文该有的基本实验，你做了吗？实验组是什么，参照组是什么？” “张一鹤，我告诉你，你这篇论文提出来的观点很好，用药也很准，但我告诉你，你这篇论文，没有达到一个本科生应该有的水平。本科本科，是指基本科学，你这篇论文的科学之处在哪儿？有没有用到科学逻辑去验证？” “没有，你的论据来源于经验主义！” 乔知予怼了一通之后，笑着冲张一鹤说，“亲，准备二辩吧。” 张一鹤盯着乔知予看了好一会儿，出声道：“谢谢乔教授的指导，我确实犯了主观论断的错误，也犯了经验主义，没有用科学的逻辑去看待问题。我想向乔教授求助，能不能由乔教授带着我修改这篇论文，希望乔教授能够多多指点我。” 乔知予：“……” 深呼吸，要微笑，要做仙女。 两次深呼吸后，乔知予脸上满是得体的笑容，“自然可以。” 答辩完她就溜，爱谁指导谁指导。 乔知予的想法很美好，可她忽略了一点，答辩完的学生是可以离开答辩室的，答辩组的评委还需要继续盯着下一位同学的答辩。 五年前的旧情|人在答辩室内相爱相杀的戏码已经传到了校园bbs上，临床医学系三班的学生直呼火葬场看的相当过瘾，并且用大段地笔墨描述了乔知予狂怼张一鹤的场面。 为什么乔知予要在五年前突然退学离开？ 为什么乔知予走后，张一鹤颓废不起？ 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似乎这个困扰临床医学系五年的神秘大瓜，马上就要揭秘了！ 有些文笔不错的女生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大戏：五年前，乔知予被辜负，负气出走，丑小鸭华丽蜕变成黑天鹅，五年后，她含怨而归，要对渣男进行百般羞辱。 好戏才刚刚开始！ bbs里一群人走在等后续剧情发展，乔知予拿到哥伦比亚大学博士学位并且回国留在京大医学部任教的消息也被一群自来水们刷到了微博话题榜的前排，虽然还没上热搜，但是看吃瓜网友涌进来的速度，热搜估计已经安排上了。 上午的答辩结束，乔知予心里盘算着去教职工食堂随便吃点，然后回办公室总结一下上午听这些本科生做答辩汇报时迸发出来的灵感，没想到她一出答辩室的门，就被人堵住了。 正是张一鹤。 乔知予侧身一步打算绕开，没想到又被张一鹤堵住了。 “让开，我很忙。” 张一鹤眉眼低垂，“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乔知予看到答辩主|席出来，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样，她眼睛一亮，立马道：“孙教授，您中午有空吗？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孙教授前不久才被其它老师科普了乔知予和张一鹤之间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恨情仇，这会儿见张一鹤堵着乔知予，而乔知予又拉他来躺枪，机智地躲开，“哎呀，我中午有点事，学生的博士论文改了一遍，我得再帮忙看看，都没吃饭的打算。” 乔知予：“……要不您去吃饭吧，我帮您看您学生的论文修改情况？” 孙教授疾走几步，“不用不用，乔教授，事情总得说开嘛，给人家一个机会，你不要太主观了，万一有什么误会呢？小张挺优秀的，虽然人看着消沉了一些，但学习很努力，专业课的成绩也很棒。你可得好好帮着小张弄论文的事情，这么优秀的学生，绝对不能延毕啊！” 说完之后，孙教授就仿若脚踏风火轮一样拉着另外几个教授走了。 张一鹤出声，“一顿饭的时间，当年没给你的解释，我都给你。如果你还是觉得怨气难消，那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接受。” “你接不接受，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乔知予问了张一鹤一句，见楼道里站满了偷往她这边瞄的人，脸色一黑，掏出车钥匙来，道：“走吧，教职工食堂，人少一点，我们去那儿说。” 张一鹤赶紧跟在乔知予身后，一如当年乔知予办退学时那般。 上车前，乔知予同张一鹤来了一句，“你最好想清楚说什么，我只给你一顿饭的时间。如果这一顿饭的时间里，你解不开我心里的结，那之后就不用解了，我承认你的论文很优秀，我会亲自帮你改好论文，让你顺利毕业，从此以后，再也不见。” 吃瓜群众哪能听到乔知予同张一鹤说了什么啊，她们只看到张一鹤上了乔知予的车！ 校园bbs实时更新：有懂车的人吗？这是乔教授的车！刚刚我们亲眼目睹张一鹤上了乔教授的车？他们会发生什么事情？是久别重逢的**还是相爱相杀互捅千刀？有狗仔去跟拍吗？ 很快，就有懂车帝来科普了乔知予的车型。 “这车型看着低调，但其实售价相当的高。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可以确定，这是宝马760的顶配系列！自从面世以来，这车就一直都是土豪的首选，发动机是6.6T的V12，车速提升破百只需要3.7秒。哪怕是和兰博基尼这样的跑车相比，这款车的性能也丝毫不弱，更牛的是，这款车型兼顾了商务与家用两性……我刚刚查了价格，最低都得三百二十万，乔教授还是一如既往地有钱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已经三更了，下午可能还有更新吧，主要是把这个结给解开。 第39章 试试 车停在京大教职工食堂旁边, 乔知予和张一鹤一前一后地走进了食堂。 张一鹤的学生一卡通是没资格在教职工食堂买饭的，乔知予将自己的职工一卡通给了张一鹤, 然后坐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然后她就看到了刚刚才和她说要回去给博士生看论文的孙教授。 孙教授也看到乔知予, 他这会儿已经尽力将自己扭向背对着乔知予的方向了, 可他的这一番动作还是没逃过乔知予的法眼。 “诶，孙教授，您不是回去给学生改论文了吗？”乔知予明知故问出一个让孙教授窒息的问题。 孙教授脸上满是尴尬的微笑, “哎，学生体谅我, 说是让我先吃完饭再回去改, 你这是和小张来吃饭呢？赶紧吃吧啊, 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他的言外之意是, 你也别过来打搅我，我已经够尴尬了。 乔知予点点头, 在位置上坐了下来，张一鹤也端着一盘菜走了过来。 二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了鬼一样的凝滞。 乔知予也不着急，她慢条斯理地吃着菜，等这顿饭吃完，她给张一鹤解释的时间也就到了, 如果矛盾没法解开，那只能说二人无缘。 张一鹤用筷子夹起菜来，却又发现实在下不了嘴，又将筷子放了下去。 “知予, 你能和我说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那么生气吗？” 乔知予放下筷子，“我想听的是你解释，不是我想向你提问。” “是因为我妈的态度吗？”张一鹤试探着问。 乔知予推开餐盘，靠着椅背坐下，“不，不是你|妈的态度，是你的态度。” “我不清楚为什么，你对于你家里的事情只字不提，我对于你家的事情，也毫不关心。我想不明白的是，你|妈进门的时候，我给拿了拖鞋，她可以看都不看，从我面前高高在上的走过，她能张嘴就是侮辱我的职业，侮辱我，而你在干什么？你|妈做的事情，我统统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做了什么？” “你|妈当着我的面骂我，你和我说，你|妈不是那个意思，但你|妈很快就告诉了你，她就是那个意思。我想知道，你是连是非对错都不分了吗？因为长辈在，所以你可以丝毫不顾我的感受，让我忍。” “我妈对你口出恶言的时候，我是如何维护你的？那个时候的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为了维护你，我可以和我妈吵个天翻地覆，你呢？我不敢奢望你向我维护你一样来维护我，你当时只要制止你|妈的行为，或者是在你|妈面前说一句，哪怕是半句维护我的话，我都不会那么生气。” “可是，你没有。” “张一鹤，你让我觉得，我对你的维护，我寄托在你身上的未来，都不值得。” 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又要左右理智了，乔知予当机立断，起身买了一瓶冰水过来，灌了大半瓶下去，理智渐渐回归，她摇头笑了一声，拉过餐盘来，吃了一口面，就如同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轻描淡写地说，“搞笑吧，我就是在等你的解释，你也就没有给我解释。” “我给了，我给你发微信了，我也给你打电话了。” 乔知予听到这就有点好笑，“发微信就是给解释，打电话就是给解释吗？那不是解释，是形式。” 剩下的半瓶水灌下肚子，她眼眶里的红都没有被压住，她用力捏着筷子，强忍下心中的翻江倒海，低声拧着牙问张一鹤，“你不知道我在那处房子上压了多少东西吗？是，对于你而言，五百万很少，但对于我来说，那就是几乎全部的钱。” “因为我那卑微的自尊心在作祟，我不想花你的一分钱，我想要一段平等且互相尊重的关系，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你做的很好，五百万给我转账转得很及时。差点要了我命的钱，对于你来说，最麻烦的事情，也不过是银行卡转账的时候让你输入的六位数验证码。” 乔知予擦了一把泪，飞快地眨着眼，尽力将泪水压下去，“说出来有点可笑，我一边逃离你，一边还想着等你来找我。但我没有等到你，我等到的是五百万转账。你知道这五百万转账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两清。意味着你从我规划的全部未来里主动退场，意味着我筹谋那么久的未来与希望，悉数崩塌。” “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你没钱，所以才把钱给你转过去。” 乔知予长出了一口气，翻了个白眼，又看向张一鹤，“别说这些没用的东西，解释呢？我要的是解释。” “你不是说想问我为什么生气吗？原因我告诉你了，我在等你的解释。” 张一鹤闭上眼睛，“我妈有心脏病。” 乔知予是真的被气笑了，“这世界上还有张道长治不了的病？你当我是活在上世纪吗？心脏病是绝症吗？一个县级医院都可以控制。” “我爸做生意的时候惹了人，我刚开始的肌肉萎缩和我妈的心脏病，都不是一般的病。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真的。” 乔知予信了三分，“就连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吗？她发脾气的时候，所有人都得忍着受着吗？她当自己是什么，是慈禧还是武则天？” 张一鹤笑了笑，“确实如此。我撇下家里撇下老头子去津市念书的原因，也是因为我懦弱，我不想和她正面交流。哪怕是回家过年，我都觉得如坐针毡，但我不能惹她生气，我怕她出事。听到她进门说话声音的时候，我比你更怕她，我怕到手抖，我怕到不敢看她，不敢正视她。我爸出过一次轨，我妈在ICU里躺了十二天，医生说她根本没有求生意志，是我和我弟哭着求她，她才醒来。”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去年，她已经去世了。” 埋头吃面的乔知予咬到了筷子尖，她问，“为什么？” “她催我谈恋爱，我说不想谈，她又去催我弟好好准备高考，被我弟顶撞了两句，说是不舒服回卧室躺着，就再也没醒过来。是急性心衰。” 乔知予问，“所以，是我身上又背了一条人命吗？” “乔知予，你能不能正经说话，好好说话！”张一鹤突然抬头，眼眶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满眶都是泪，还有这难以说出口的委屈，“你就是知道说什么能让我最痛苦，所以故意往我伤口上撒盐吗？” 乔知予愣了一下，放下筷子，吸了吸鼻子，反问张一鹤，“你不也一样吗？你明知道我害怕什么，偏偏往我伤口上撒盐，我这样对你，不正好扯平吗？” 张一鹤胡乱地薅着本不算长的头发，“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们之间经历的那么多事情都轻如鸿毛，可以说断就断，说退学就退学，说走就走，而且一走就是杳无音信的五年。” 乔知予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从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而你却让我忍，没有对我维护过哪怕半句话一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在那场二选一里，你的选择是什么。我如果不走，留下来做什么？和你继续做同学，还是继续做情侣？每天煎熬我自己也煎熬你吗？” “我知道和亲妈闹僵有多么难受，所以当我知道你选择了你|妈的时候，我心里怨你恨你讨厌你，但我也敬佩你。你比我有良心，不像我这样父母生恩都能忘记，血缘亲情都能说断就断。” “张一鹤，既然那时候的你已经做了选择，并且选择是舍弃我，那我还留下做什么？我走了之后，能够逃离你的阴影，也能让你逃离我的阴影，免受左右摇摆的煎熬，不是两全其美吗？” “张一鹤，我是为了你好。” 从听到乔知予回到京大医学部的消息时，张一鹤就开始忍，乔知予与他在答辩室针尖对麦芒的时候，他也在忍，越忍越多，忍到现在，听到乔知予的这一句‘我是为你好’，他的心态彻底崩溃。 “可你明明知道，不管摆在我面前的有多少选择，我最终的选择都会是你！” “我还真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的。” “你从来不说我怎么知道。” “这种话男人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去你妈的男人不好意思说出口！” 误会就是这样，原先只是一粒星星之火，本该轻易扑灭它，可总有人自作聪明地以为用纸一层一层包起来，以为这样做，这粒火星就会熄灭。殊不知，这层层叠叠的掩饰，最终却成为一场火灾的助燃剂。 偌大一个教职工餐厅，很多人都在吃饭，本应该相当热闹的，但这会儿却变得鸦雀无声。 大家都默默地扒饭，顺带着围观这一场小情侣吵架的戏码。 孙教授们那一桌已经吃完饭十几分钟了，但没有人离开，大家都在心照不宣地吃着瓜。 现实里的琼瑶剧啊！ 乔知予感觉丢人极了，她看一眼趴在桌子上一边挠头一边失声痛哭的张一鹤，赶紧扯了几张纸巾，往张一鹤手里一塞，拽着人就往教职工餐厅外走。 有人愿意当猴给别人看，她可不愿意。 胡乱地将张一鹤塞到副驾驶上，乔知予坐回正驾驶，刚打算开车离开，就有人欺身压了过来。 乔知予一个眼刀子甩过去，“滚！” 张一鹤不依不饶。 乔知予这才发现，五年时间过去，这人比之前流|氓了许多，脸皮也比之前厚了许多。 车内的空间本来就不算大，张一鹤这样作妖，乔知予一咬牙，一招猴子偷桃，被抓了把柄的某人瞬间就安静如鸡。 “纽约比国内可危险多了，我只是在刚去纽约的时候被抢了二十美刀，后来再遇到瘦不规矩的人，都是他们哭爹喊娘跑走的。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张一鹤这会儿惊魂未定，哪里敢试试。 乔知予开着车赶紧溜走，孙教授缓缓摇下车窗，感慨道：“现在这小年轻，也不说注意一点影响，你们这还是师生关系呢，万一被人学生看到该多不好。” 第40章 蓝图 车停在京大医学部楼下, 乔知予打开车门，把张一鹤给撵下了车。 张一鹤递了手机过来，低眉顺眼地说, “微信黑名单和联系人黑名单，把我放出来呗。” 乔知予随手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来，上面没有手机号码，只有一串邮箱，她说，“这些私人联系方式就算了，我回来只是想找一场和解, 不是与你和解，而是与五年前的自己和解。论文修改好之后，直接发到我的邮箱, 我会帮你看的, 其它的东西, 过去了就都过去了。” 张一鹤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把名片翻个面儿, 你会知道答案。张一鹤, 我当初说过要做的事情, 一件都没少做过。这就是横在我们之间的天河，跨不过去的, 好好修改论文，准备毕业吧。” 车窗摇下，隔在二人之间的, 不是那一层玻璃，而是无数个剪不断理还乱。 empower对万商集团的操作，一直都在继续。 乔知予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有人对她的empower动手，让她的钱莫名其妙就蒸发了几十上百亿的话，她可能会恨不得剥其皮吞其肉拆其骨焚为灰，顺手再一把把那人的骨灰给扬了。 更何况，empower对万商集团的操作，眼下露出来的仅仅是一个开始。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当初的她就是一只不被人放在眼里的蚂蚁，如今已经将万商集团蛀到了镂空状态。 只要根基再稍微东要动摇，巍峨大厦就要倾倒了。 ———————————————— 看着车开走，张一鹤这才将名片翻过来，看到上面的介绍——empower执行总裁，愣了一下。 empower是什么？ 他掏出手机来，上网搜了一下，看完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empower是华尔街的一家金融公司，利用超强的金融控制手段将一家惠美公司掏空，在华尔街一战成名，后来又盯上了国内实力雄厚的万商集团。 而万商集团，就是他从来都不关心的，他爸打下的江山。 张一鹤不清楚万商集团的事情，基本上同他爸也没什么交流，这会儿想了解一些情况，但又不想问他爸，只能给他弟打通了电话，“一鸣，万商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张一鸣同样是个厌恶家产如同厌恶蛇蝎一样的二代，他沉迷电竞无法自拔，高考之后顺利考上了国内最先开设电竞专业的传媒大学，但他和张一鹤还不一样。 张一鹤是从没想过继承自家家产的，但张一鸣却是从小就知道，他爸打下的江山都是他的，他哥这个半路出家的人看不上，也不会管。 正是因为这样的心思，张一鸣抱有的想法就是能爽一天就爽一天，真等到那么一天，被自家亲爸按着头回去继承家产的时候，他就安心回去清心寡欲地继承家产呗。 混归混，这些二代们心里还是有数的。 张一鸣不会刻意去管万商集团的事情，主要是因为自家亲爸还在上面撑着，但他该了解的事情一点都不少。 “哥，你也听说了？这两年确实不顺当，可能是咱爸在外面惹了人吧，一直有人盯着给找不痛快，咱爸是挺愁的，关键人家做的事情合理合法，就是用商业经融的手段来找事，就算咱再恶心也得忍着。” “咱爸四处找人，但关系就是打不通，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只能撑着，之前那个良心想公司就是被那个公司给耗垮的，目前只能是耗着，除非搭上线，否则的话，伤筋动骨都是小事。” 张一鹤嘴里泛着苦，“是不是那个叫empower的公司？” “哎，哥，你等一下，我关个游戏。” 电话那头叮里咣啷一通响，张一鸣的声音传来，“哥，你怎么知道的？咱爸和我说过，你的人脉关系比较杂，也比较硬，你是不是有门路，能不能想想办法？你看看万商的财报就知道，要是找不到转机，也就是一两年的时间，撑不过去就完蛋了。哥，你要有门路的话，可千万得帮帮咱爸。” 张一鹤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有门路，我试试吧。关系一般，应该帮不上什么忙。” 他亲弟实在是误会老张同志了，人是他惹的，祸是他闯的，若是非要追根溯源的话，根源在亲妈那儿。 电话那头的张一鸣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语气，“帮不上什么忙就帮不上吧，哥，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你又不愁赚不到钱，我们电竞专业也挺能赚的，就算老头子遭受不住了，咱俩也养活得起。人活着，非要那么上进干嘛？舒服点不好吗？我反正没有老头子那种誓要追赶首富的心理。就这样吧，等你毕业之后，咱俩好好聚聚，我最近都不敢打扰你。” 张一鹤‘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他回到宿舍，翻墙出去查empower，才知道这个公司有多么牛逼。 敛财速度暂且放到一边不说，单单是用两三年的时间就按死一个总价值大几千亿的大公司这种手段，就不是一般得狠。 同已经被empower按死的惠美企业良心想对比一下，万商集团只能算是大巫跟前的小巫。 张一鹤还查到了业内人士分析良心想走上下坡路的那条曲线，一开始的时候，基本上没人在意，毕竟财团的经济状态一直都在一个可控范围内波动，当良心想的公司意识到经济出现问题的时候，已经千疮百孔了，前期铺垫用了数年，瓦解这一株大树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 树倒猢狲散。 更可怕的是，那么多业内人士对照着这条曲线分析，强行溯源解释，才堪堪找到一点苗头，越看越是心惊。 问题在于，大家只是这么分析的，但empower究竟是怎么操作的？没人知道。 empower盯上万商集团这块肥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基本上业内人士都知道，已经有各路专家针对万商集团对外公布的财报进行了分析，分析结果众说纷纭，有人说empower对万商集团的渗透早就开始了，有人说empower才刚开始对万商集团下手，还有更耸人听闻的分析，那些人说万商集团马上就要完蛋了。 张一鹤叉掉所有的网页，将乔知予的邮箱保存到自己的常用邮箱里，开始按照乔知予的建议修改论文。 乔知予说的那些话，完全就是故意挑刺，但如果非要说人家故意挑刺的话，人家说的也算处处占理。 张一鹤苦大仇深地对着电脑，心里想的却是乔知予对他说的那句——“张一鹤，我当初说过要做的事情，一件都没少做过。这就是横在我们之间的天河，跨不过去的。” 是啊，一件都没少做过。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确实变成了横在他们俩之间的天河。 ———————————————— 一个人在哥伦比亚大学鏖战，在华尔街上厮杀的时候，乔知予就已经把自己的心熬硬了，血熬冷了。 同张一鹤那么一说，她解开了自己的心结，放下了一只耿耿于怀的事情，精神状态还蛮好的，回到办公室里打开电脑，立马就恢复了‘拼命三娘’的状态，顺利将之前没写完等着收尾的论文搞定，检查了三遍之后，在《英格兰医学杂志》编辑部的官网上点下了提交。 回到京大医学部，她不仅仅是一名教师，还是一名科研人员，也是一名医生。 凭她的资历，可能还无法从国内承接到什么项目，不过乔知予自己手里有钱，任性得很，她压根没想过去做仰甲方爸爸鼻息的乙方，就算要搞科研，那也是自己投钱自己搞，最后长出来的羊毛自己薅。 再者，她已经回到国内，empower肯定要分出一部分业务来到国内的。 同empower那边的员工开了个会，将在京城建设‘future-sce’的事情敲定下来，立马就有专人来做这方面的事情了。 乔知予对‘future-sce’的业务定位正如这名字一样，她打算投资建设一所面向未来的科技，不仅仅是在医疗器械领域，还要渗透到方方面面，比如更高科技的支付方式，更高科技的交通方式，更高科技的交流方式，更高科技的护肤方式等等。 蓝图很大，需要一点一点铺展开来。 至于第一波投资先砸多少进来，乔知予想了想，敲了一个数字——三十亿。 先用三十亿在市场里砸个水花出来听听响声，如果反响不错，那就多砸一点，如果反响不行，那就改变一下方式继续砸。 乔知予给了empower里的那群人精相当高的自由度，除了关键决策之外，她一般不会左右那群人精的自由度，于是乎，那群人精在听到乔知予要在国内投资之后，实在舍不得动摇现如今的empower资本分配格局，于是他们就憋出一个骚操作来——从万商集团吸血来哺育乔知予的新项目。 这已经是他们想出来的最最最仁慈的办法了，当然，不是对万商集团仁慈，而是对empower的内部成员仁慈。 一时间，所有埋在万商集团的暗套齐齐发力，张一鹤他爸急得嘴歪眼斜住进了医院，他的思维还算清楚，可口齿却不清楚了，嘴里只会说两个字——完了，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还是那种出现故障之后返修失败的，毕竟他连‘完了’这俩字都说不清楚了。 张一鸣临危顶上，结果险些被集团董事会里的那些人气成青少年高血压。 在风浪面前，大家想的都是明哲保身，同舟共济共渡难关这八个字恍若一个天大的笑话。 看着自己的亲爸变成这样，弟弟也变得一蹶不振，从不抽烟的张一鹤站在医院病房外抽了两包烟，一直抽到嗓子干哑到涩痛，他才将手里的烟蒂抿熄，丢进垃圾桶里。 他必须找乔知予谈谈，哪怕明知道可能几乎为零。 第41章 可能 给张一鹤那张名片的时候，乔知予心里就已经有了决断。 二人或许还能做普通朋友, 但要说复合, 那基本上已再无可能。 故而张一鹤找到乔知予的时候, 乔知予心里淡定多了，她还给张一鹤点了一杯咖啡, 加浓美式。 “你找我想聊什么？论文的事情吗？”乔知予明知故问。 张一鹤盯着乔知予看了半晌, “针对万商, 是因为我吗？” 乔知予笑了，“你太高估自己了。” “那是因为我妈吗？” 乔知予挑眉, 她突然觉得这早已喝习惯的加浓美式有点苦, 找服务员要来了糖包，加了两份进去，依旧觉得苦，钻心的苦。 她索性放下咖啡杯, 问张一鹤，“我说不是，你信吗？” 张一鹤一口将那烫舌的咖啡全都吞下去，拳头紧紧攥着，“只要你说不是，我就信。” “好, 不是。” 张一鹤明显愣住, “那是什么？” “《陈涉世家》里有一句，天下苦秦久矣，你记得吗？我告诉你我的理由, 国人苦房地产久矣。房地产是谁恶意炒起来的？你爸有很大的功劳。经济学上有一个特别基础的概念，价值决定价格，当房地产的价格远超过它所具有的价值时，整个市场就会变成病态。” “当今的房地产行业正在做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它们正在加剧阶层固化，已经成为了影响人才流动的极大阻碍。” “我们高三的时候，都有背过启超公的《少年中国说》，少年强，则国强。房地产俨然已经成为了压在青年一代肩膀上的大山，哪怕青年人再积极再向上，都要被这座大山压得抬不起头来，看不到远方，也喘不过气。” “短期看来，房地产对于经济的贡献极大，长期看来，却是摧毁了一代人两代人甚至是三代人。” “弹性经济模型你可能不懂，简单来说，就是人群对经济所施加的压力是有一段承受范围的，就如同一根弹力绳一样，适度的经济压力可以促进市场经济的活力，但如果经济压力过重，那么这根弹力绳就会失去弹性，最后难免会崩断。老邻居的房地产泡沫崩碎之后，经济一|夜倒退三十年，持续萧条二十年，整个社会的精神面貌都出现了疲态，至今没有缓过来。” “青年一代的幸福指数一直都被低估，在我看来，青年一代的幸福指数虽然无法直接得与经济形势挂钩，但却能够影响经济走向。青年一代的疲态如果成为定势，整个社会就会变得短视，届时，随着幸福指数的下降，乱象会滋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拒绝结婚，拒绝生子，影响力持续扩大的话，就是人口结构老龄化，以及连年攀升的自杀率、离婚率等等。” 张一鹤看着乔知予在他面前侃侃而谈，说的都是一些他听不懂的东西，这会儿才明白，他和乔知予之间相隔的那空茫一片的五年里，究竟隔了多少东西。 他甚至在想，乔知予对未来的规划是一早就有的，因为在高三的时候，乔知予就已经开始看经济学相关的书了，只是他从没注意到，或者说，他是注意到了，但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过。 他以为乔知予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乔知予居然‘大闹天宫’了！ “我针对万商集团，或许最开始动这个念头的时候，有你的因素在内，但后来，纯粹和你无关。我只是做了一个研究经济学的人该做的事情，帮这个过度疯狂的行业降降温，万商只是起点，不会是终点。” 张一鹤这会儿实在不知道该同乔知予说什么了，他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万商如果倒下，会有多少人失业？而且就算倒下一个万商，还会有千商，百商站起来，除非上面的人出手，否则管不住的。” 乔知予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要管了？我只是将那些超出经济承受能力之外的不规矩企业打掉，万商只是许许多多不规矩的企业中，最不规矩的那一个。在empower的计划中，房地产行业起码要打掉三个，万商只是第一个。” “将别人钱包里的钱掏出来，放到自己的钱包里吗？”张一鹤看向乔知予的目光有点讽刺。 乔知予不以为意地笑笑，“是啊，这就是商业规则，每天都有几万家企业倒闭，倒闭的企业都只不过是技不如人而已，大家都是吸着别人的血站起来的，谁比谁更高尚？” “我们讲的从来都不是仁慈，讲的是经济规则。empower对一个企业心狠手辣，这只是过程，结果是empower为那些被房地产行业薅羊毛的人解开了束缚，我觉得我做的是好事。” 她歪了歪头，又端起那杯半凉的美式咖啡来，道：“我觉得，你不应该把我当成强盗，我只是劫富济贫而已。” “另外，你来找我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empower给万商留一条活路，你放心，我们只吞掉百分之九十七，会余下百分之三，这是empower新定下的规则，折合万商的经济条件来看，还会有五十亿左右的盈余，足以支撑万商从良。如果万商还是要突破经济学的压力，我不敢保证empower会不会再来薅一次羊毛，毕竟empower的原则有两条，一是狼性原则，二是蝗虫原则。”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如果口袋里有五十亿，那绝对会欣喜若狂，突然高兴到脑充血去世也不是不可能，但对于一个资产曾经达到一千六百多亿的集团来说，资产突然缩水到五十亿，那种感觉就相当难受了。 张一鹤仔细想了想，empower对良心想可没有松手过，能新定下一条规则，给万商留3%的喘息机会，大概就是看在他的三分薄面上吧。 与乔知予在咖啡厅门口分别的时候，张一鹤问乔知予，“妖精，你不爱这个世界了吗？” 乔知予顿足片刻，回应道：“这世界早已物是人非。” ———————————————— 金钱的力量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尤其是在一个号称基建狂魔的国家。 钱砸到位，地方很快就批了下来，工程队也很快就位，一个产业园区就如同搭积木一样，以让人目瞪口呆的速度拔地而起。 乔知予将自己没写完的那几篇论文写完，悉数投了出去，找医学部的李文山主任聊了聊招生的事情。 按道理来说，她已经拿到了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学位，京大医学部也答应给她教授职称，她便能够带学生了，可还有一个问题她差一点点，手头没有项目。 学校有明文规定，硕士生导师与博士生导师手上必须有足够数量的项目，才能带学生。 没有项目的话，拿什么保证自己有充足的资金支持学生展开研究工作？ 乔知予不缺研究经费，但这些研究经费基本上属于自费，不能用来招学生，她思来想去，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加入某个大佬级教授的研究团队，背靠大树好乘凉； 二是自己单独开设一处研究院，单独招聘硕士博士作为全职研究员，花自己的钱，给自己赚钱。 两条路的优势与劣势都很明显。 如果选择了第一条路，那她的发展肯定要受限，说不定还会被安排什么杂活儿去做，在项目的选择上，也远没有第二条路自由，但可以为她在体制内拼出职称来。 如果选择了第二条路，研究内容是自由了，可她在学校内的发展基本上就到头了。 当然，这两条路如果能坚持到尽头，不管是哪一条，都能一通百通。 李文山主任也给了乔知予建议，“小乔啊，你的科研水平很厉害，实际操作水平呢？我们这些搞医学研究的人，可不仅仅得会搞研究，治病也是硬本事，你如果没事的话，我建议你多去医院转转，找一个科室长期驻扎，多见一些病症，对你的口碑提升有好处。” 乔知予点点头，她在哥伦比亚大学求学的过程中，其实是有接触过临床医学手术的，比如基础切除手术与缝合手术，但若说水平，她自己都觉得心虚。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拿起写论文的笔，就等于把做手术的刀放了一半下去。 她当初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如今这个梦想貌似已经与她相差千百里，真的变成梦里才敢想想的‘梦想’了。 为了‘找回初心’，乔知予在暑假期间去了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 京大医学部的教授到了附属医院之后，直接就是主任医师的职称，等同于其它行业的教授级高工，不过她只能算是主任级医师，没有任何实权，可急诊科主任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乔知予选择的驻扎科室是急诊科——一个与时间赛跑的科室。 放眼整个医院，只有待在急诊科，才最能长见识。 一进急诊科，那种紧张的气氛便扑了乔知予一脸。 医生基本上是跑的，护士基本上是吼的，病人不是正在哭就是刚哭完，乔知予寻到急诊科主任那儿，急诊科主任刚打算去做一台手术，哪里有时间搭理乔知予这种学院派，直接喊来了护士长林娜，让林娜带着乔知予在急诊科内实习。 吩咐完之后，急诊科主任就一溜烟地跑了。 乔知予看着谢顶老头子跑起来还挺精神，问林娜，“咱们科室这么忙呢？主任去做什么手术啊？” “切阑尾。咱们这边一共四间手术室，天天都在切阑尾，切出来的烂尾都能堆满一垃圾桶了。”林娜护士长的话相当简单粗暴，并且极具画面感。 乔知予窒息了一秒钟，“怎么这么多切阑尾的？” “这不是天气热了些吗，大家都在家里待不住，晚上扎堆儿的出去撸串和啤酒，图了一时爽，烂尾痛起来简直要命。对了，乔医生，你会切阑尾吗？如果会的话，可以给你安排手术。” 乔知予在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的时候，倒是做过几次切阑尾手术，但许多年不做，手早就生了，这会儿哪敢接？ “暂时先别给我安排，我在科里熟悉熟悉，之前都是在纽约的医院，回国之后还不理解咱们的设备和流程呢！林娜姐，手术室有什么新手术的时候，您能不能和我说一声，我先过去跟几台手术，熟悉一下流程。” 林娜一听乔知予不能上手术台，心里就泄气了一半，“这个不用我和您说，您自个儿在咱急诊科的医疗系统里都能看到，哪个房间的哪个病人由哪个医生下了什么医嘱，哪个手术室打算由哪个医生给哪个病人做什么手术，这些都有，您自己盯着就行。” 乔知予一脸惊讶，“国内已经这么先进了？” 林娜表现出一脸震惊，“国外还没有这种技术呢？”她看乔知予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乡巴佬进城一样。 乔知予点头。 林娜将乔知予领进专家诊室，打开那台配给乔知予用的电脑，开始给乔知予科普。 “这就是咱们的医疗系统，你看着听诊器的标签，里面就是科室的资源配置，包括医护人员的排班以及病人的安排，还有手术室资源的利用等等。” “你看这个羽毛笔的标签，点进去之后，里面是咱们医院的诸多大佬做手术的视频，还有从别的医院拷过来的，是供医护人员临摹学习用的，你可以多看看。” 一听还有这个功能，乔知予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在哥伦比亚大学读本科的时候，跟着鲍勃教授去私人医院做过一些实验，还激活过一个‘身临其境’的大礼包，不仅看书里讲那些手术安利的时候能体验身临其境，看别人的术式论文也可以！ 想来看手术视频这种更直观的音像画面应该收获更多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两更，找找状态哈！ 第42章 手术 新来的主任医师是个‘理论派’的消息在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急诊科内不胫而走, 有不少熬了许多年的住院医师都酸溜溜的, 不过他们也只是私下里酸酸，哪敢真的酸到乔知予面前？ 乔知予和这些人又不在一个办公室, 任别人怎么酸，她都听不到，再者，就算听到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没什么事情会比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更重要。 乔知予对着那些医院里珍藏的手术视频研究了两三天的时间, 写了厚厚的一本手术笔记，而这几天里, 急诊科每天都人流如织。 护士长林娜有心思喊乔知予来帮忙，可是又担心冒犯了这位京大医学部的‘学院派’, 只能忍着, 等到急救调度中心送来一批火锅店爆炸而导致的外伤员工时，林娜实在忍不住了。 医生们严重不够用, 你好歹是个京大医学部的教授了，不至于连个清创和缝合都不会吧！ 这可是临床医学本科毕业生都必须掌握的技能。 乔知予正在专家诊室内复盘自己学到的东西, 听林娜喊她, 抓起两包清创包就往外走。 林娜像是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语速飞快地交待道：“乔医生，送来的病人一共有二十多位, 是火锅店的煤气罐爆炸导致的烧伤和碎片割伤, 先分配给你三粒，你看行不行？” 乔知予一贯奉行的原则就是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员去做，护士长的工作中, 原本就有病人调度，这会儿林娜分配给她三位病人，她下意识地就认为她只需要帮忙处理三位病人就可以，其它医生能够将其它伤员妥善安置，哪能想到是因为林娜不相信她的实力，决定先安排三个伤员来试试乔知予的水平。 “把病人送去处置室吧，我的清创包只拿了两个，麻烦再帮我送一个过来。” 乔知予干脆利落地进了处置室，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有病人被护士送进来了，一同送来的还有清创包。 火锅店煤气罐爆炸导致的伤员可和一般的工地伤员的性质不一样，火锅店煤气罐爆炸所导致的伤员更为多元化，老人有，小孩也有，有的是被烧伤了手，有的是被烧伤了脸，还有的是被烧伤了胳膊，也有人是被爆炸导致的餐具碎裂、碎片飞溅而伤到了全身的。 而且火锅店煤气罐爆炸导致的伤口情况也更复杂，有食物的油污可能进进入伤口，如果清创不到位的话，极有可能会导致伤口化脓。 护士长林娜担心乔知予是一个菜鸟级新手，给乔知予送来的病人都是情况较简单的，这直接误解了乔知予，让乔知予以为所有伤患的情况都不严重。 手脚麻利地帮患者做了深层清创，然后拿起缝合针来，三下五除二缝了个严严实实，并且还兼具到了美观度。 乔知予的手指在电脑上飞快地敲打几行，医嘱以及建议用药、缴费单等就全部打印了出来，递个那病人，按下了继续接诊键。 正在像催命一样催其它医生的林娜护士长听到这提示音，还愣了一下，她担心乔知予手头功底不过关，拿病人当儿戏，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喊来给乔知予帮忙的那护士问，“怎么样，这个乔医生的清创缝合做得怎么样？” 那配合乔知予的护士早就被乔知予的处置手术给吓到了，“又快又准又很！你是不知道那手速，绝了，六厘米长的伤口，从清创到缝合，一分半，而且我看她清创的手法和咱们这边的医生不一样，除了药物消毒之外，她还适当地做了局部切除，我问她为什么，她说那些地方容易发生感染，留着不如切掉。” “我问要不要喊麻醉科过来，她说不用，直接往患者的伤口上喷了一点药，刀起刀落，我看着就和手抖了一下一样，那些损伤严重的部位就都被切下来了，之后就是缝合，那缝合手段真是太漂亮了，看着就和缝豆腐一样，轻轻松松地就缝起来了。” “病人原先还怕疼，结果乔医生讲了个冷笑话，那病人还没琢磨出冷笑话是什么意思，伤口已经缝好了。护士长，人家是海归，这手下的功底就是厉害，现在已经处置第三个了，你看要不要加几个病号进来？” 林娜护士长：“……？”搞什么，难不成这个海归是在扮猪吃老虎？ 她看了一眼留在急诊科大厅里的那些伤员，情况都比较严重，正在犹豫给乔知予分配哪个病人，乔知予已经扶着一瘸一拐的病人从处置室里走出来了，她同林娜护士长说，“三个病人都处理好了，还有别的安排吗？没别的安排的话，我就回诊室了。” 林娜护士长气得心口疼，“乔医生，那么多伤员等着处置呢！你说还有没有病人？” 这下轮到乔知予懵了，“你不是已经做好伤员调度了吗？难道那些伤员不是分给别的医生的？我哪能抢别的医生的患者啊，这个可是犯行业忌讳的。” 林娜护士长：“……” “没忌讳没忌讳！那些伤员都是没做调度的。” 林娜护士长这才意识到，大概真的是国内的医疗系统制度和国外的医疗系统制度不一样，乔知予在这方面出现了‘水土不服’的情况。 她之前就听说国外的医生都只是完成自己那定量的工作量就可以，规定了每天做三台手术，那就只做三台，哪怕有病人痛到肠穿肚烂，他们都只会让病人等。 可国内不是这样啊！ 病人都到急诊上了，你急诊科的医生好意思歇着？ 病人在外面痛得哭爹喊娘命悬一线，你坐在诊室里不会感觉屁股烧得慌吗？ “乔医生，咱国内的情况和国外的情况不一样，国内的行情是按劳分配，能者多劳！您看这么多的病人等着处置呢，其它医生都忙着，您能治多少就治多少，从挂号系统里能看到，所有标红的挂号病人都是哪个医生来了都可以诊断的，只有那些标记为绿色的病人才是已经有医生接手的。您如果能做这种小手术的话，可千万别藏着掖着，咱们科室的其它医生压力很大啊！” 乔知予愣了愣，赶紧矫正自己的思路，然后同林娜护士长说，“那就继续给我安排伤患吧，先挑那些情况严重的来，情况严重的不能耽搁。” 林娜护士长一听乔知予都这么说了，直接给乔知予送进来一个满脸是血，还有部分面部皮肤出现了焦黑的年轻男子。 乔知予看着嘴角抽了抽，还真是相信她。 这病人大概就是紧挨着爆炸那个煤气罐坐的，身上多处大伤口，脸上和胳膊上都出现了大面积烧伤的情况，看起来相当惨烈。 林娜一脸紧张地问乔知予，“乔医生，能做吗？” 她不知道的是，乔知予眼前看到的病人已经发生了变化，病人的全身正在疯狂地数据化，自动建模，所有出现崩溃的器官组织都明显的标注了出来，并且正在自动推演最佳治疗方法。 这是‘身临其境’大礼包的第二重功能，只有遇到特别严重的病人才会出现，而且只会出现一次，乔知予能从里面学到多少东西，全看乔知予的个人天赋。 乔知予神色凝重地点头，“能做是能做，不过给赶紧联系手术室，还有就是征询病人家属的意见。像这种大面积烧伤，建议做自体皮瓣移植，但是收费不低，如果仅仅是处理伤口的话，病人脸上身上会留下较大的疤痕。” 林娜护士长眼睛一亮，“自体皮瓣移植！您会做这个？我们刚刚联系了烧伤整形科，那边说能做这种大面积烧伤的医生不在，但手术室空着，乔医生，如果你能做这种手术的话，我立马和那边联系。” “我可以做。”乔知予应了一声，又道：“联系手术室和联系病人家属需要多久？如果超过十分钟，那就再喊几个轻症病人过来，轻症病人容易处理。对了，林护士长，清创包没有了，让人送几个过来。” 皮瓣移植手术可不是小手术，花费也不低，当然，主要花费还是给主治医生的手术费。 林娜护士赶紧吩咐小护士去给乔知予拿清创包，然后又找了几个伤情不是那么严重的患者给乔知予送进来。 林娜护士长和病人家属沟通的过程相当顺利，那病人家属本以为自家孩子要毁容了，这会儿听说做手术的话，只会留下少量的疤痕，立马就签了字。 等林娜护士长蹬着风火轮联系好病人家属和烧伤整形科，乔知予已经又处理了三个病人，她洗了手之后就跟着护士往烧伤整形科跑。 做这种皮瓣移植的手术，首先就是要做手术设计，乔知予已经在脑海中打好了初稿，等换上手术服后，立马让护士将病人给扒了个干干净净，拿着笔便在病人身上画圈。 “手术分为三个部分，第一步是全身清创消毒以及缝合大伤口，第二步是面部集中情况及损毁组织切除，第三步就是皮瓣移植。” “开始！” 在做这种手术的时候，急诊科的护士自然比不上烧伤整形科的护士来得专业，基本上是只要乔知予一伸手，立马就会有人把她需要用到的工具递到手中。 手术一共三部分，每一部分都是乔知予亲手来做，准确地说，是她按照‘身临其境’的指导来做，整整七个小时的时间，护士都有些熬不住了，乔知予才将手术给做完，她下了医嘱之后，疲惫地走出手术室，一边洗手一边闭着眼睛消化自己在‘身临其境’中学到的东西，突然感觉一阵眩晕，整个人朝后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哎，看到很多人吐槽，确实是我的大纲做的复杂了，想要写一个跌跌荡荡的故事，然而自己的笔力hold不住，写成了狗血文……尽力修正，2020努力提升自己！大家还要注意勤洗手呀！ 第43章 受伤 跟着乔知予一同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和护士都吓坏了, 赶紧去扶乔知予，哪能想到, 屋漏偏逢连夜雨——乔知予昏迷过去这件事已经让人揪心了, 她右脸侧还被洗手台上的大理石棱角划出一条深约一厘米的伤口来，正在往外渗血。 面部的毛细血管极多, 仅仅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乔知予的脸上就染满了血。 医护人员都被当场吓懵了，待反应过来之后, 赶紧把乔知予扶上担架车, 一路推进了抢救室，简单止血后，立马把肾上腺素给安排了……折腾了好一通之后，乔知予悠悠转醒。 林娜护士长都给吓坏了, 她不敢同乔知予说脸上有那么大一道伤口的事, 只能转移话题, “乔医生, 你刚刚怎么了？出手术室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 乔知予知道原因, 身临其境的时间太长了，整个人的精神都处在一种高度集中的状态，乍一下从‘身临其境’中走出来，可不就要 恍惚一阵子吗？ 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抬手按了一下，入手便是纱布的质感, 惊了一下，道：“林护士长，我脸上这是怎么了？” 在场的医护人员看她的目光都带着惋惜，乔知予心中越发不安，林娜护士长硬着头皮开口，“乔医生，刚刚你在手术室外晕倒的时候，脸被大理石台面的棱角划出一道口子……” “多长，多深？” “六厘米，最深的地方有八毫米。” 林娜护士长见乔知予整个人都颓唐下来了，连忙安慰道：“乔医生，你放心，你脸上的伤是找咱们这边整形科的主任用最细的针和最贵的美容线做的，留疤的可能性不会太大，等康复之后，用遮瑕笔稍微遮一遮，看不出来的。” 乔知予深吸几口气，把自己的心态调整了一下，冲林娜护士长笑了笑，说，“没事，你们去忙吧，我现在又不靠脸吃饭，不碍事的。” 听乔知予这么一说，林娜护士长越发心酸了。 她本来不追星，但是被护士站的小护士们安利了《江湖夜雨》之后，特地去看了两集，情节不是她喜欢的，但乔知予的演技是真的好，那张脸也是真的漂亮。 她一听到乔知予说不靠脸吃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乔知予靠脸吃饭可以赚多少钱……把自己代入到乔知予身上想了一下，林娜护士长觉得如果是自个儿的脸被划出一道六厘米长八毫米深的口子，可能会气到自闭。 “乔医生，你放平心态，咱们这边的医美不行，但协和的医美也很好，等你脸上的伤口结痂后，可以去协和那边做医美除疤，效果肯定不错。”林娜护士长劝道，她心里还有些内疚，毕竟是她把乔知予喊去做这个手术的，如果她没喊乔知予，乔知予的脸就不会受伤。 乔知予撑着下了床，稍微走了几步，感觉自己的精神还不错，就把那些围观她同情她的医生和护士给劝回各自的工作岗位去了。 别人说她是过度疲劳之后精力跟不上才晕倒的，其实乔知予自己心里清楚，别人只猜对了一半，真相是——如果她一从手术室出来就席地而坐休息一会儿，慢慢缓解脑疲劳，可能根本不碍事，但她没有这样做，而是心急地去复盘了整个手术的全过程。 她那会儿的状态根本不适合想任何的事情，更别提精神高度集中的复盘手术过程了，她应该做的是让自己缓缓放空，而不是雪上加霜，于是乎……人悲剧了。 回到自己的诊室缓了一会儿，拆掉脸上的纱布看了看，了解了自己脸上的伤口情况后，乔知予就放心了。 伤口的位置虽然不太好，但幸运的是，医生处理伤口时，处理得很细致，这已经算是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等缓过那股劲儿来，乔知予去药房将自己抢救的花费结算掉，又从自助贩卖机上买了两罐儿红牛喝完，打算去急诊大厅转悠转悠，险些把林娜护士长给吓到。 林娜护士长从急诊大厅的另外一段飞奔过来，就如同看到祖宗降临一样说，“乔医生，你还出来干什么？赶紧回去休息一下，马上就下班了，到时候一打卡，你回家去休息。要不是医务科的人最近闲得慌，我都劝你直接回家了，你听我的，在诊室里坐一会儿，待会儿下班的时候回去好好休息着。” 乔知予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清楚，她解释道：“没事，喝几罐红牛就缓过来了，病人要紧。” “没病人了没病人了，急诊大厅现在都快空了，医生们都很清闲呢！”林娜护士长佯装生气着瞎扯淡，这才把乔知予给撵回诊室去。 乔知予相当信任林娜护士长，听林娜护士长这么说了，她也就没再坚持，回顾了一遍手术的细节，总结了一番心得，等到下班了下班的时间，换上自己的风衣就走了。 驱车回家的路上，乔知予脸上顶着纱布还拐去了超市一趟，她打算买一些食材，回去自己折腾一点饭吃。 没想到的是，在超市里竟然遇到了熟人——张一鹤。 有一个少年模样的人跟在张一鹤身边，两人眉眼间有七八分的相像。 乔知予看到之后，直接推着购物车拐到了一边，张一鹤与他心照不宣地擦肩而过，本以为这就是结束，没想到张一鹤旁边的那个小伙子突然窜了出来。 “哎，乔知予？哥，你快看，是乔知予啊！” 乔知予站住，一脸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张一鹤的脸上也写满了尴尬，他拽了一把张一鸣，同乔知予介绍道：“这是我弟，张一鸣。”他看到乔知予脸上的伤，眉头皱紧，“你的脸怎么了？” 乔知予道：“没事，蹭破点皮。” 张一鹤点点头，没再追问。 张一鸣对乔知予和张一鹤之间的那种诡异气氛丝毫不觉，还在那儿嘚吧嘚吧，“哥，你电脑屏幕都是人家的照片，现在见到本人了，还闷骚个什么？” 张一鹤这会儿杀了张一鸣的心都有了。 乔知予笑了笑，问张一鹤，“咱俩念高中的时候，你弟那会儿念初中，现在你都大学毕业了，你弟应该在念大学了吧。也是在京大读吗？” 张一鹤回过神，“不是，是京城传媒大学，电竞专业，现在大三。一鸣，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乔知予，哥的……老同学，现在是我们学校的特聘教授，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博士，你可得向她好好学习。” 张一鸣：“……”他了解到的信息貌似有点过时了啊。 “哥，你们不是同学么？高中同学，后来一起考到了京大医学部去？她还在微博上官宣过你们俩谈恋爱的事情呢！” 张一鸣这便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自个儿的好奇心高度膨胀，但是张一鹤和乔知予这俩当事人却实在招架不住。 眼见张一鹤满头黑线，乔知予坦然地解释道：“后来已经分手了，我中途从京大医学部退学，去了哥伦比亚大学，不然我和你哥应该都是今年六月毕业的。你们俩继续逛，我先去买点东西。” 顶着张一鹤灼灼的目光，乔知予推着购物车飞快地走开。 买到东西之后，乔知予回到家中突然抽风地做了一份炒饭，吃了两口，决定还是叫一份外卖。 老天爷在送给她小艾同学的时候，大概顺手剥夺了她的做饭天赋。 在学习上超级有用的各种大礼包，在做饭上统统失效，乔知予原先还想过看一些美食博主教做饭的视频来‘身临其境’一下，提升自己的厨艺，哪能想到非但没有身临其境，反倒让自己越看越饿，越看越无法接受自己做的那些吃食，更别说她之前还幻想过学会几道菜之后就‘触类旁通’地成为一名大厨了。 想太多。 因为这方面的缺陷，乔知予还特意问过小艾同学，结果小艾同学甩给她一个高贵冷艳的答复，“你又没有追逐厨艺巅峰的想法，浪费时间在学这个上面，有什么用？这种用钱能够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 乔知予无言以对。 将实在难以下咽的炒饭倒掉，乔知予点了一份外卖，那一点点的睹物思人也在一瓶凉水中化为不必言说不想提起的过往。 ———————————————— 乔知予不知道的是，她那长草许多年的微博居然被再度顶上了热搜。 起因是一个名叫‘一鸣惊人’的电竞博主在微博上转发了乔知予当年的那条只有图片的微博，然后感慨了一番物是人非，大概内容是照片中的两人本是学霸情侣，可五年过去，女方已经从哥伦比亚大学博士毕业，回到京大医学部任教，还成为了特聘教授，男方却在京大医学部按部就班地念书，曾被众人所看好的感情也不复存在。 这条微博发出三分钟后，名叫‘一鸣惊人’的电竞博主又po出一张照片来，照片中有一台电脑，电脑的屏保赫然就是乔知予微博上发过的那张照片，配文只有两个字，“这男生是我哥。” ‘一鸣惊人’是什么意思？ 他究竟在内涵什么？ 要知道‘一鸣惊人’凭借他的神颜早已俘获一大圈脑残迷妹粉，这会儿他连发两条微博，立马就将乔知予那条五年前的微博顶上了热搜。 有京大医学部的学生刷微博的时候看到这条热搜，站出来佐证了博主。 “确实是，乔知予本人真的超级厉害，五年时间拿下了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学位，发表的顶尖期刊数量超级多，可以这么说，这五年内，京大医学部发表了几百篇的SCI，但如果论精品文章、顶尖期刊的话，所有京大医学部的研究人员发表的文章加在一块儿，都没有乔知予发表的文章多。” “不过我好像听说乔知予在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给人做手术的时候，人因为过劳而晕过去了，听说还伤到脸了，挺严重的。具体情况我也没见到，只能保证这消息是真的。” 很快，这条微博下面就有人贴了一张图，穿着手术服的乔知予满脸是血地躺在担架床上，好不凄惨。 作者有话要说：明明是想写个感情戏……然而，被自己搞成了狗血爱情故事，这本书不会太长，男女主和好就会完结，之后我还是安心写自己的剧情吧，感情戏……我还是和我家先生发展感情戏吧。我这个人的感情就比较偏激，说分手就分手（老书友们可能知道），自己是个神经病，写出来的角色也有点儿神经质，我还是适合写事业心重的男女主。 第44章 松快 当‘乔知予’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网友们视线中时, 很多网友还恍惚了一阵子。 当初因为《江湖夜雨》而粉上乔知予的那些网友差不多都步入社会了，渣浪微博也成了后来人的天下, 这些自称老阿姨的粉丝点到热搜里一看, 下巴惊掉一地。 他们知道乔知予的演技变好了，成绩也好得过分, 但不知道乔知予居然在考上京大医学部的第一学期就选择退学，直接跑去国外念了哥伦比亚大学啊！ 能考上京大医学部的，哪个不是天之骄子？ 乔知予却在这样的高压氛围汇总脱颖而出, 成为了这一群天之骄子中相当优秀的那一位, 在别的天之骄子还纠结毕业之后是该继续留在国内攻读更高学位，还是出国攻读硕博，亦或者是直接步入工作岗位的时候，她已经拿到了国际顶尖名校的学历, 回到母校当起了老师。 这些老粉丝们还想到了乔知予当初被全网黑的原因——乔知予的父亲死于医闹。 当初的粉丝都以为乔知予是想啃着自己父亲的人血馒头博关注, 将自己打造成一个网红, 没想到人家只是为了赚钱还房贷, 在娱乐圈这池子里泡了一年半之后，众人都以为乔知予会深深扎根在娱乐圈, 哪怕不入那黑白混淆的名利场，也会走上戏骨的路子去圈钱，但没人想到，人家用演技证明自己之后，就果断地告别娱乐圈，回去学习准备高考了, 还一举考上的京大。 后面的几年，乔知予根本没有曝光度，那些新生代的网友自然没听到乔知予的名字。 可是对于这些曾经见证过乔知予反黑为红的人来说，乔知予给这些人带来的惊讶实在是难以忘记啊！ “卧槽，当初人家准备高考的时候，我就已经大二了，现在我研究生还没毕业呢，人家已经拿到顶尖名校的博士学位，还回到国内的顶尖学府任教了？真是大写的牛逼，又是恰柠檬的一天。” “这人的胆子是真大啊，我记得她爸就是被医闹隔了喉管之后没的吧，她怎么还敢当医生。照片里的乔知予满脸是血，是不是也遇到医闹了？” 网友不需要真相，他们只相信口耳相传。 有一个人发挥想象力，把乔知予受伤的事情定性为‘伤医事件’，立马就有人信以为真，还将乔知予的父亲乔金诚也是在医闹中丧命的事情拎了出来，做成了相当博人眼球的文章，开始抨击医闹。 ‘医闹’早已成为了自带热度的话题，很多人都是一听到‘医闹’两字就想骂人，但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也会不带脑子地去化身‘医闹’。 流言愈演愈烈，甚至还有人从照片中辨认出乔知予工作的地方——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 于是乎，有‘热心人士’主动请命，呼吁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保护医生，严惩凶手。 这种挑拨大众敏感神经的呼吁一经发出，便得到了四方响应。 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内负责对外新闻发布的小编看到这篇文章后，赶紧给医务科打电话，让医务科了解清楚事实真相，好向大众澄清事实的真相，也好给大众一个解释。 医务科一个电话就打到了急诊科，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急诊科值班的护士说，“哎呀，哪有什么医闹？今天不是有个火锅店发生了煤气罐爆炸吗？就煤气罐爆炸那一桌上，有个病人的烧伤情况特别严重，需要立即做手术，但咱们这边烧伤整形科能做这个手术的医生不在，乔医生说她能做，就直接把病人推去烧伤整形科的手术室了。” “乔医生一个人主刀，做了七个多小时的手术，应该是强撑下来的，手术完成后，她在外面洗手的时候突然昏倒，脸磕在了洗手池的大理石棱角上，划出一道六厘米长的口子来，我们立马就将乔医生送到抢救室了，大概就是二十分钟后，乔医生就缓过来了，她喝了两罐红牛，还在急诊大厅转悠，说是看看还有没有病人呢，被林护士长给撵回去了，按时下的班，人没事，还是自己开车回去的呢！” 医务科的人听急诊科护士这么说了，还有点不相信，“真的？这可是宣传办公室那边打算拿出去做澄清材料用的，万一有半点不属实的地方，咱们医院都可能会陷入信誉危机。如果真的发生了医闹，你放心说，这怪病人，又不会怪到你们科室。” “哎，真没有，您要是不信的话，就亲自给乔医生打个电话过去。” 医务科的人这才放心。 半小时后，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的官微上就发布了澄清新闻，先是否认了医闹传言，然后列出了乔知予在医院内的几个关键时间点，还从烧伤整形科的监控中找到了录像，证明乔知予真是晕过去的。 网友们这才信了，再去找一开始信誓旦旦说这是‘医闹’的那网友的微博时，却发现那网友的微博是新注册不久的，每天不是在发布抹黑国家的言论就是在点赞那些无脑吹洋大人的走狗，还会瞅准一切时机来激化医患矛盾与民族矛盾……这下明眼人都明白了，这是一个靠挣黑心烂钱恰饭的狗东西。 话题很自然地从医闹事件歪到了‘乔知予牛逼之后就分手’上。 根据网友一点一点的拼凑，硬生生拼凑出一个‘渣女故事’——高中的时候，乔知予谈了一个恋爱，这个男生百般帮她，还与她一起考到了京大医学部，可乔知予为了前程，毫不犹豫地分手，可怜那个男生一直都在等。 网友吃瓜的好奇心简直就是无穷的，他们凭借网络的记忆，很快就找到了当初报道乔知予与男友密会超市、密会火锅店的照片，还找到了乔知予当初发的那张合影，都不用显微镜女孩出马去对比，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与乔知予在超市和火锅店密会的男生就是乔知予官宣的男友。 还有人对比了电竞选手‘一鸣惊人’与照片中这个‘乔知予前男友’的照片，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亲兄弟了。 这样的话，电竞选手‘一鸣惊人’为什么突然@乔知予说这件事，大家就都很理解了，人家想给他哥出气啊！ 张一鸣并不知道，他亲哥会因为这两条微博直接找上了门来。 “张一鸣，你发这两条微博是什么意思？” “哥，我想帮你。你既然一直都惦记着，那就主动一点啊。如果还互相喜欢，那又何必互相为难？”张一鸣问。 “你不懂，我的事情，你别管，也别多问。” “我怎么就不懂了？明明喜欢，明明乘地铁三站就能去找她见她，你为什么不去？” “你说我不懂，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从超市回来之后你就郁郁寡欢，为什么这五年你都不愿意换一下电脑屏保？” 张一鹤字字认真地回答，“因为你。” 张一鸣：“？？？” “你以为我和她之间隔着的，只是五年时间吗？不是，是empower，她是empower的执行总裁。万商市值一直在走下坡路，就是她带着团队搞出来的。你觉得喜欢的分量有万商蒸发的市值分量重吗？” “你以为我和她之间的感情之间只是隔了一些误会吗？不是，我们两个中间隔着的是一排排刀刃，不管是她走向我还是我走向她，都是刀刀入肉的互相伤害。” “喜欢一个人和爱一个人是不一样的，五年前的我喜欢她，我想保护她，可没有保护好，她就是受惊的鸟，她现在回来的目的就是报当年的惊吓之仇，你让我和她重归于好，你觉得可能吗？” “张口闭口五年时间，五年很短吗？你才活了几个五年时间！” 吼完之后，张一鹤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来，叼在嘴里呲溜了几口，又心烦意乱地把烟给抿灭，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 闷气生到最后，是对自己的无奈与对未来的茫然。他看未来，就如同坐在沙滩上看旭日东升时的海平面，他不想要这样。 张一鸣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懂了当初张一鹤为什么同他说自己能找到人脉，但关系不好。 这何止是关系不好，人家就是针对着万商来的。 张一鸣再看张一鹤，才发觉张一鹤身上那些之前他无法理解的颓丧，是因为张一鹤承受了很多他根本无法想象的重量。 他往张一鹤旁边蹭了蹭，用胳膊肘拱了拱张一鹤的腰，低声说，“哥，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万商怎么样，我不介意。我没有咱爸的野心，我想像你一样自由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不奢望在所有繁华的城市都留下落脚点，我只想找一个合我心意的人，在一个城市长期落脚。” “我希望你也能这样。哥，万商怎么样，我不在乎，万商和你没有关系，你在乎也无济于事。所以，如果你们之间隔得是万商，你告诉她，这不是距离。” 张一鹤冷笑，“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情种，让老头儿知道了咱俩这话，估计能直接气得住进ICU吧。” 得了张一鸣这话之后，张一鹤的心里到底松快了许多，他站起身来，抖了抖肩膀，道：“万商怎么样，和我从来都没有关系，所以你这话说的有点多余。” “问题的根源也不在我这儿，不是我在意万商，更不是我担心你在意万商，而是她在意。她无比笃定地认为，万商就是她还赠给我的刀，足以将我们俩之间的所有一刀两断。” 张一鸣张了张嘴，目送张一鹤出了门之后，才掏出手机来，开始搜索所有与empower相关的信息。 作者有话要说：我……无颜面对评论区大佬，按照大纲写到完本，再也不碰感情戏了，我要写纯苏爽文。 第45章 春风 乔知予现在已经很少看手机了, 她上班时间不是在京大医学部的实验室就是在附属医院，下班之后还要赶着时差和华尔街那边的empower公司的职员们开一些视频会议，也得盯着‘future-sce’的建设进度, 实在是□□乏术。 直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她顶着脸上的纱布给一个肌腱撕裂的病人做完缝合手术, 手机上突然冒出一个弹窗消息——‘乔知予渣女实锤，发达之后就分手！’ 乔知予：“？？？” 渣浪微博什么时候开发出了精准打击的功能？ 她点开那个推送看进去，见有博主深扒了她的这五年, 然后图文并茂地证明了她是一个渣女。 乔知予向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人, 若是换在五年前, 她可能会采用娱乐圈惯用的那一套操作, 直接截图，然后甩一个律师函出去, 控告这人造谣诽谤, 但现在, 她已经懒得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了，索性将渣浪微博卸载掉, 然后安安静静地享受清净世界。 对于乔知予来说, 渣浪微博确实能够给她带来很多实时的信息, 大到国家层面的新闻, 小到一些突然爆火的搞笑段子, 或者是明星们恋爱结婚生子出轨出柜离婚……如果她的生活没有那么强的目的性，确实能从渣浪微博上吃不少瓜，但她生活的目的性太强了, 这些‘新闻’对她没有任何的益处，她想获得的新鲜消息渠道只有两个，一个是各大学术性期刊发表的论文，另外一个则是财报以及专业性很强的财经新闻。 不管渣浪微博上对她的评论在是好是坏，是善意还是恶意，都不会影响到她了。 她已经如愿以偿地练就出了一颗坚固璀璨的心。 ———————————————— 乔知予在小区门口见到了张一鹤。 她住的小区比较高档，安保很好，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她不认为张一鹤是来找她的，毕竟张一鹤的人脉她见识过，基本上遍布了整个京城的富人圈，几十万买一颗药丸子都不带犹豫的。 乔知予只当张一鹤是来给一位与她同住一个小区的人送东西，尽管心中依旧有波澜，但并不影响她开车。 车停在小区门口，三秒过后，横杆抬起，张一鹤的手却按在车头上，目光透过前窗玻璃直视乔知予，嘴唇开合，乔知予这才知道，张一鹤是在等她。 车窗缓缓摇下，张一鹤走到右侧车门口，问，“我给你带了一点东西，也想和你说一些事情，方便吗？” 乔知予想说‘不方便’，可张一鹤的目光就像是两把长刀，直直地捅到了她心里来。 右侧车门的锁打开，乔知予点头，“进来吧，去我住的地方谈。” 乔知予住的地方是独栋，她把车停在车库里，一边操作手机关上车库的卷闸门一边打开房间的门锁，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张一鹤，“你来找我干什么？” 张一鹤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那一盒女士香烟上，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玻璃瓶来，同乔知予说，“我看到网友说你脸上受伤了，就做了两种药丸子，一种是生肌丹，一种是雪肌丹，生肌丹能促进伤口愈合，需要吞服，雪肌丹是外用的，用温水化开之后，敷在结痂的伤口上，能够促进疤痕组织新生，一次用半颗就可以，也能全脸用，有促进毛孔收缩的功效，这几粒用完，脸上的疤痕都能去掉。” 乔知予正在从冰箱里给张一鹤拿水果和酸奶，听到张一鹤说的这两种药丸，手顿了一下。 将果盘放到张一鹤面前，乔知予掏出手机来，问张一鹤，“定价多少？我给你转过去。” 张一鹤目光一黯，“生肌丹五毛，雪肌丹六毛，你微信转我。” 乔知予听着这价格笑了，“别闹，你的药丸子不都是几十万几十万的么？不用给我省钱，我现在有钱。对了，把你的银行卡给我一下，我直接转到你银行卡里吧。” 微信删了。 qq删了。 连支付宝好友都删了。 现在都要转账了，总不能说等一等，我先把你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吧！ 乔知予这个时候才觉得银行的app也是很有用的，她为之前的嫌弃道歉。 张一鹤看着乔知予，“微信转给我吧，得麻烦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我给你发送了很多遍好友申请，但每次都被拒收。” 乔知予愣了几秒，突然就笑了，“没必要，真没必要。你要是记不住银行卡账号的话，可以下次再给，咱俩这关系，你不用担心，我肯定不会欠你。” “咱俩的关系？什么关系？师生关系？同学关系？还是前男友和前女友的关系？” “我倒是宁肯你欠我，也不想让你把我撇个一干二净。” “乔知予，别躲了。有什么心结，我们解开不就好了吗？你要的解释我都给你了，你说我们之间隔了一个摇摇欲坠的万商，但我告诉你，我不在意，万商现在是我爸的，将来是我弟的，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我弟也说了，他也不在乎万商，你真没必要在乎。” “我不聪明，实在想不明白，究竟还有什么问题，让你耿耿于怀了这么多年？” “乔知予，你就真的不愿意，再回头看我一眼吗？” 张一鹤低声下气的说着，一字一句砸在乔知予的心上，硬生生将乔知予在心上竖起的高防给砸了个稀巴烂。 乔知予把自己的心看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理智压着冲动，她会当场告诉张一鹤答案，但没有如果。 “让我想想，想明白之后给你答案。”乔知予的声音有点无可奈何。 张一鹤像是魔怔了一样看着她，“给我个时间。” 乔知予疲累地睁开眼，斜着眼看张一鹤，“怎么？怕我会拖吗？” “是，我怕你会拖，也怕你会跑，怕你会永远都想不明白，也怕你再给我一个空茫不见杳无音信的五年。” 乔知予决定实话实说，“你先回去吧，我现在的情绪很复杂，需要咨询一下我的心理医生。大概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咨询完之后，我给你答案。” “那我等你咨询。” “你在会影响我。” “那我到门外等你。” 乔知予：“……算了，你就在这儿吧，本来就没什么值得回避的东西。” 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莱恩已经上班了，便拨通了视讯电话。 视讯电话很快被接通，出现在屏幕上的莱恩还是一如既往的精致，“嗨，乔，你怎么了？看起来脸不太好？” “莱恩，我想咨询你一点事情。” “美丽的女士，请你毫无保留地和我说。” “我见到了那个人，他要和我复合，但我看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我想咨询你一下，遇到这种情况，我应该怎么做？” 坐在乔知予对面的张一鹤有点紧张。 莱恩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是在犹豫，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并给出了专业的建议。 “乔，你应该想想，最先扎在你心里的刺是什么，这是解决所有问题的根源。但你需要记清楚，这是你的答案，是正确的答案，你需要保护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那个让你产生应激性心理自闭的人。” “另外，你还需要做一个设想，假设出一个最最最困难的场景，比如说世界末日，或者是你身患绝症，或者是他身患绝症，反正就是要么一个人会死要么两个人都会死，你问自己一个问题，还想不想看到他？如果明天过后，世界将要崩灭，你最想和谁在一起？用理智去压下冲动，再用冲动去反攻理智，最好是冲动与理智都不存在的时候，你听自己内心的声音，那个人会不会是他。” “最最最重要的，乔，我建议你写在纸上，贴在最显眼的地方。如果第二个答案与那个人无关，你可以直接否定那个人，也不需要为第一个问题费脑，如果第二个答案与那个人有关，你再看他的反应，如果他依旧没有意识到他的问题，我不建议复合。一个忽略你感受并且能给你带去那么大痛苦的人，你不应该再次踏入他的河。” 乔知予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莱恩。第二次踏入一条相同的河流，中文里也有一些意境相似的词，如果结局是美好的，可以叫重修旧好、重归于好、破镜重圆，如果结局是悲伤的，可以叫重蹈覆辙。” 莱恩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他道：“好了好了，我不想再听你讲这些复杂的东西了，你们怎么能把那么简单的东西搞那么复杂……难道这就是文明古国的魅力吗？” 视讯挂断，乔知予看向张一鹤，“如果你英文水平还保持在高中水平的话，不难听懂对话的内容。我想第二个问题，你想第一个问题，其实第一个问题，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第二个问题……” 她闭上眼，唇有点抖，“其实我心里也有答案，所以我们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看你。” 张一鹤把那两瓶药丸推到了乔知予面前，“其实我想过很多遍，我们从它开始，好吗？这是你同我说过的规划，我不应该否定，我应该与你一起圆梦。” 乔知予盯着那两瓶药丸，想到了五年前军训的时候，她靠着一粒美白药丸白了一整个夏天，那个时候的她特别缺钱，缺钱缺到神经过敏，想尽一切办法赚钱，当她想出一个自以为不错的想法同张一鹤分享的时候，张一鹤泼了她冷水。 虽然她当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藏了气。 那才是后面所有荒唐离散的根源。 上天对她还算眷顾，让张一鹤懂了她，哪怕是后知后觉。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按我自己的想法写了……今天一更，明天刀子翻篇。 第46章 嫂子 乔知予虽然从哥伦比亚大学学了地地道道的现代医学理论, 但她心里从未轻视过国家传统医药学文化中留下来的瑰宝，当初在张一鹤本科答辩的时候用近乎于鸡蛋里挑骨头的态度针对张一鹤，现在想想, 也是‘泄愤’行为。 张一鹤得了乔知予的肯定态度后，当下就溜达去厨房准备做饭了, 他可是将‘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就先抓住女人的胃’当做准则的‘贤夫良父’。 乔知予笑笑，给莱恩发了一条简讯, “我们和好了。” 莱恩一句恭喜的话都没说, 直接甩来一张账单, 道：“亲爱的乔女士, 这是你在莱恩心理诊所做的所有咨询，每一项咨询都已经列出了详细的价目清单, 请在七十二小时内完成支付, 祝您生活愉快。” 乔知予：“……” 她把张一鹤从多个黑名单中拉了出来, 又将这人设置成了微信置顶。 看着张一鹤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乔知予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心安。这种心安曾经就出现过, 那一次郝岚去世, 她感觉全世界都落满了灰, 张一鹤从京城赶回京市, 陪她过年, 带她出去转悠，重启她的生活。 在国外的五年，虽然充实, 但一颗心一直都处在无处可栖的状态，如今，悬了五年的心又回落在地面上。 将张一鹤拿来的生肌丹倒出一粒来，和着温水吞下，不一会儿，乔知予就感觉脸上温温热热的，催得她有些发困。她在沙发上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本意是浅眠，没想到居然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室内一片昏暗，厨房的门已经关上了，从摩擦玻璃门上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从里面透出来的光，乔知予穿着拖鞋走到厨房门口，刚打开推开厨房的门进去看看，厨房的门就打开来，餐桌上摆了满满当当的菜。 一道，两道，三道，四道、五道、六道……九道，如果算上张一鹤正在煲的汤，应当是十道。 乔知予满脸黑线，“做这么多，能吃得完么？” 张一鹤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这些菜都是我很久之前就想做给你吃的，刚刚看到冰箱里有食材，一时没控制住手。要不放凉几道菜，用保鲜膜封了，明早再吃？” “你弟有人给做饭吗？如果没人给做饭的话，你就把人给喊过来。” 张一鹤一听乔知予这话，立马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好苗头，乔知予是真的走出来了，都愿意见他的家人了，可是转眼又想到张一鸣在微博上做的那些事情，有些心虚，“妖精，我有些事情得和你坦白，之前我弟说想帮我一下，在微博上说了些有的没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要不就别喊他了吧，免得你看到他来气，影响心情。” 乔知予失笑，“我会和一个小屁孩儿置气么？喊吧，争取一个人解决三道菜。吃剩菜对身体不好，这不是你说的么？” 张一鹤越发为难了，“我弟知道你就是empower的执行总裁，我怕你俩在饭桌上掐起来……” “也没事，生意场上的人应该有生意场上的觉悟，技不如人，赔个倾家荡产，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么？你左右不了万商集团，但你弟可以，我可以给他指一条路，如果他愿意听的话，万商完全可以转危为安，安然度过这次危机不在话下，也可能会发展到新的高峰。” “琉球的房地产泡沫崩盘之后，全世界的经济学家都在研究如何将房地产经济带来的负面影响降低到最低，我也想过，不过一直没能尝试。现在找你弟聊聊，说不定能找到新方法，不说完全消除房地产经济带来的负面影响吧，只要能起到些积极作用，就是好事。” “要是放在其它国家，我是万万没有这个胆量的，但是我们国家的市场足够大，自我调节能力足够强，关键时刻，还有政府来进行宏观把控，我觉得我的想法或许真会可行。放在之前，我有再多的想法，也没有足够的基础来实行，而现在，如果能借到万商的力，我觉得可以一试。至于后果么，请你弟放心，现在的万商已经千疮百孔，就算计划失败，也不会再面临更差的局面了。” 张一鹤立马掏出手机来，给张一鸣发了一个定位，然后打电话说，“来我给你发定位的这个地方，请你吃饭。” 张一鸣：“？？？哥，你在这个地方买房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要不要送我一栋？算了，不用一栋房，送我一辆车就行。” 张一鹤笑了一声，道：“我哪能买得起，你嫂子的。” 乔知予皱眉看向张一鹤，她从‘你嫂子’三个字中听到了嘚瑟。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的张一鸣就仿佛被人隔空喂了一口剧毒一样，险些毒发身亡。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食欲。 乔知予脸上受了伤，没太大的胃口，基本上每道菜都是动几筷子就吃饱了，张一鹤的胃口虽然大一点，但也吃不了太多，唯有张一鸣，简直就是行走的噬元兽，从上饭桌开始，筷子就一直没停过，张一鹤和乔知予还会偶尔聊几句，但张一鸣纯粹就在吃。 眼看着八盘菜都见了底儿，张一鸣还要对那碗汤下手，张一鹤赶紧拦住，“悠着点悠着点，撑坏胃怎么办？” “没事，现在吃这么多，早就吃撑了，也不差这一口两口。” 张一鹤抬手就要抽张一鸣，张一鸣一缩脖子，委屈巴巴地看向乔知予，“嫂子，你管管我哥……” 乔知予脸上的表情僵住，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合适，深吸一口气，她同张一鹤说，“把汤放到一边吧，待会儿给他打包带走当夜宵。张一鸣，你随我过来一下，我想同你聊一聊。” 张一鸣愣了一下，“和我聊？你不应该和我哥聊吗？” “又不是他继承万商，和他聊没什么用。” 乔知予进书房拿了自己的电脑出来，在客厅的墙上开了巨幕投屏，顿时，一份财报就出现在了巨幕上，她见张一鸣明显地一愣，也没打马虎眼，直接道：“这是昨天更新的万商财报，虽然你们在公布的财报上动了手脚，但内行人只要多琢磨，都能把那些动过手脚的地方改过来。这是我修正过的，我觉得相比起你们所公布的财报，这份财报更贴近万商的真实情况。” 张一鸣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在这种情况下，不否定，便证明乔知予没有说错。 乔知予拿出激光笔来，在财报上圈了一些东西出来，张一鸣的脸色再度变化，他看出来了，乔知予圈出来的东西就是他们动了手脚的地方，还有一些是他们想动手脚，但实在无法下手的地方。 “这样说，万商集团一直都立足于高端楼盘建设，通过多年的经营模式，已经形成了一套以超一线城市为中心，逐步辐射向一线城市、二线城市与三线城市的模式，并且万商身上有着国内绝大多数房地产商的一种通病，超一线占据了绝大多数的资源，一线城市的资源略差，二线更差，三线最差，四线五线等基本上见不到万商的影子。” “这样做是符合资本取向的，但我个人给资本取向定了一个名字，叫短期取向。按照常理来说，超一线城市与一线城市的容纳人口量是有限的，类比于香江，当人口数量过高时，整个微型社会的经济结构就会急剧变化，产生极大的贫富差距，有人清清闲闲就可以坐拥十套百套房产，而有人辛苦工作却连房租都交不起。我们国家的超一线和一线的情况有点特殊，这些城市还会不断想外地辐射扩散，容纳更多的人群，房地产商就是推动辐射扩散的主力，但绝大多数人都忽视了一种情况，买得起房的人能买得起多套，买不起房的人就算楼盘再多，也依旧买不起。” “费孝通的《乡土中国》中就提过城镇化与逆城镇化，我们便处在一个城镇化尚未完全，便已经开始了逆城镇化的阶段。当逃离北上广深的声音出现时，房地产商就应该敲响警钟，购买力正在像退潮一样退去，与逃离北上广深的声音一同出现的，还有一种声音，大城市容纳不下身体，小城市容纳不下灵魂，大城市的消费水平远超过个人承受能力，小城市的精神文明建设达不到这些人的需求，矛盾便出现了。” “我个人认为，房地产商关注的指标一直都有一个疏漏，看一个城市是否有潜力，不应该看这个城市有多少潜在购买力，而是应该看这个城市能留住多少潜在购买力。所有的年轻人都向往北上广深，但并非所有人都能在北上广深生活下去，肯定会有人回到三线、四线、五线，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激活三线四线五线城市的活力，让这些城市能够更有温度，能够容纳下更多的青年。” “不要忘记，这些城市的购买力可不仅仅是从超一线与一线城市中随着退潮的浪流回家的年轻人，还有努力进行跃迁的小镇青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张一鸣似懂非懂，眉头拧成了泰山。 张一鹤这个血外行却听懂了，他走到张一鸣的身边，说，“你嫂子的意思是，带着咱的团去三线、四线、五线等城市造孽。为了保证房地产经济的基本框架不崩，超一线和一线城市的房价不能降太多，但三线、四线、五线城市的房价可以涨一涨，相应的，三线、四线、五线的配套资源也应该跟上来，诸如房屋建设类型，社区建设模式等等，用更好的社区建设理念为三线、四线、五线城市吸引人才、留住人才。” “可这些城市的房价高了，人家为什么不花同样的价钱在更好的城市买？” “人活着又不是只需要为房价负责，还有各种生活成本。超一线城市的生活成本只是房价吗？不，房价只是压在人身上的一根十分粗的稻草，压不死人，真正压死人的，是密密麻麻的每一笔高昂支出。举个例子，京城的外卖均价在30左右，金陵的外卖均价在26左右，彭城的外卖均价在18，白洋淀的外卖均价在12，这也是生活成本，而且是会不断累积起来的生活成本。” 第47章 翻盘 张一鸣听了乔知予的话后, 沉默了好一会儿。 乔知予也不催他，这种决定事关一个房地产集团的未来走向，哪是头脑一发热就能拿定主意的？更何况，就算张一鸣同意她的观点，那也无济于事，得万商集团现任掌舵人——张一鸣他爸同意才行。 乔知予去厨房准备刷锅洗盘子, 没想到张一鹤却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她将碗碟从洗碗机里拿出来, 打算放到橱柜中去。 张一鹤问他，“和一鸣说的怎么样？一鸣是个死脑筋, 能get到你说的点吗？” “应该get到了，不过就算get不到也没有关系, 毕竟他get到不行，得你爸也get到。你弟将来或许会成为万商集团的掌舵人，但现在的掌舵人还是你爸。” “你爸或许会开始考虑一鸣的观点, 甚至说, 如果你爸开明一点、有远见一点的话，还或许会将一鸣的观点作为最终决策的参考，但有一点不会变，最后的决定还是由你爸来做。” 张一鹤闷声不吭, 过了一会儿才说, “我爸不会在万商的董事会待太久了，当初老爷子给他算过，他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欠下的业债, 都会一点一点还回去，现在还债的时间快到了。我爸心里有数，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让一鸣尝试着上手，逐步接管整个万商。” 乔知予扭头看向张一鹤，问，“所以，你们这些修道的人，都信命中注定么？” “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就算有人说自己改了命，那也是命中早就注定了他的后半生不凡。如果我们连命都不信，那我们还学什么道门的本事？” 听张一鹤这么说，乔知予话题大改，“你马哲拿到学分了吗？” 坚定的道教信徒去参加马克思主义哲学考试……乔知予怀疑张一鹤会不会精分。 “学什么、答什么、信什么，并不矛盾。”张一鹤看着乔知予说。 乔知予被这话给噎了一下，迎着张一鹤的目光问，“那你说，我们两个是什么命？命里有注定我们两个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先苦后甜的命，命里注定恩爱一生。” 被张一鹤那温温柔柔的目光看着，还听着张一鹤那温温柔柔的声音，乔知予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大概是恶魔被拘禁在心里的时间太久了，竟然一瞬间挣脱了理智的枷锁，驱使着乔知予的双手向她那早就很感兴趣，但一直都找不到机会下手的高地探去。 先碰。 再抓。 抓几下。 体会手感。 色胆包天的乔知予感觉到张一鹤的全身都僵住，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流氓的事情，她咳嗽一声，红着脸佯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认真地说，“你这个，如果做肌肉注射的话，肯定很容易哈！就算是实习期的医生，也绝对能够快准狠的下针。” 张一鹤：“……” 就在这时，厨房里虚掩的门被推开，张一鸣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啊，抱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们继续！你们继续！”他十分识趣地把厨房的门给关上。 乔知予如同触了电一样从张一鹤身上弹开，红着脸麻利地出了厨房。 ———————————————— 乔知予可以通过各种商业方面的数据还窥探到万商集团的趋势，但她无法窥探到万商集团内的某些比较突然的人事变动与政策变动。 就比如说，万商集团的董事长突然宣布‘退位’的消息，也不算退位，只是将权力渐渐移交到了他儿子手中。 外界人称，万商集团的董事长是因为集团受到的打击太大，决定将自家儿子推出来挡风挡浪，自己退居幕后，准备申请破产事宜。 还有人说，万商集团的董事长是高血压中风了，也可能是抽风了…… 大家都以为新上任的小张董就是来闹着玩的，一个本科没毕业，而且所读专业还是非对口的，怎么可能带领重病垂危的万商集团起死回生？ 有很多集团的老牌董事都借机发难，哪能想到这个小张董的年纪不大，手腕却硬的很，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团队，里应外合将那些老牌董事全都清了出去。 老牌董事们得以全身而退，难免靠贬低小张董来吹嘘一番，顺带着表达一下自己对万商集团的遗憾。 这么一个下金蛋的老母鸡，说不产蛋就不产蛋了，谁心里不会遗憾呢！ 大家都觉得万商集团就这样垮掉了，谁能想到，那小张董居然跑去国外拉了两百亿的投资回来，将开发目光放到了三四线城市，据说在医院里的老张董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当场就被气得住进了ICU，花了十几万才抢救过来。 老张董气得骂小张董胡闹，小张董回怼了一句，“我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听我的，万商集团可能还有得救，如果听您的，万商集团最多再撑一年！” 老张董非但没觉得看到了希望，还觉得是阎王给自己下了催命符，忧虑了好几天，气得连话都不会说了，整天只会啊啊啊地叫，谁能听懂他在啊啊啥？ 小张董将万商集团在超一线城市与一线城市的布局逐步收拢，转向三四线城市，源源不断的钱都砸了进去，多地楼盘开工。 行内人都等着看小张董的笑话，他们还想看看，小张董究竟是从哪儿找了个傻子，怎么轻轻松松就把百亿投资给骗来了？ 三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万商集团在国内三四线城市的布局基本完成，楼盘千处，还未动工就将百亿投资烧了个干干净净，还欠下了一个大窟窿。 当初及时抽身而退的那些董事们都庆幸极了，他们觉得得亏自个儿明智，不然这会儿肯定被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张董拖下水了，指不定一分钱都拿不到。甚至有人还说，拜小张总这一番折腾，万商集团可以提前倒闭了。 谁能想到，危急时刻，小张总又从国外拉回一笔五百亿的投资来，新的活力注入万商集团，万商集团在全国多处布局的楼盘齐齐开工。 那些董事都觉得小张总疯了。 当然，站在小张总身后掏钱的那位大佬不止疯了，还傻了，说不定是中了小张总的蛊了。 就在这个时候，华尔街知名投资公司empower公布了一则关于全球房地产的深度研究报告，大篇笔墨都落在了中国的房地产上，深入系统地分析了国内的经济分层情况以及不同收入水平段的人所承受的经济压力，并且规划处一个完整的量化区间来。 empower公司还提出了‘有序差序序列’的概念——一个人可以在稍微费力的情况下跨越一个阶层，但跨越两个阶层的话，则需要投入极大的精力并承担极大的压力，若是想要跨越三个阶层，成功的可能性只有3%。 在这篇深度研究报告中，empower公布了相当详细的数据，最终还根据各地劳动力的平均收支水平画了很多个‘等高线’出来，并且给出了‘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建议，收入在水平段A的人就应该去与A对应的城市，这样才能让自己活在一个相对舒适，并且对后代发展有益的环境中。 ‘小镇青年一跃进入超一线城市扎根’这种绝地反击的故事固然能让人全身热血沸腾，但故事主人公所承受的压力是寻常人无法感同身受的。 尤其是发现身边人都是几代人累计起来的高山，而自己则是靠个人努力强混进来的盆地时，那种鸡立鹤群的感觉会让人心生自卑，发现别人早已织了密密麻麻的人际网，而自己在这个城市中只能孤军奋战、单打独斗时的茫然无力感……哪怕物质生活能勉强跟得上，也难免会让人心力交瘁。 这份深度研究报告戳中了无数人的心。 房地产行业中那些感知敏锐的人已经能察觉到，风向貌似要变了，但这股吹在购买力心头上的风，究竟要吹向何方？没人知道。 …… 万商地产从原先的高端住宅路线变成了现如今的大众住宅路线，房价降了，性价比高了，楼盘只要顺利封顶，就会在三天内被抢售一空。 不仅仅是那些刚需人员在抢刚需房，也有许多关注房地产行业动向的人在抢房投资……在行内人眼里，万商集团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逆风翻盘了。 万商集团的市值开始增殖，股票的价格一路抬头，不仅一次性还空了原先的全部债务，还将很多零散股都整合了起来，小张董一战成名。 ———————————————— 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住院部。 张一鸣坐在病床上，看着床上眼窝深陷的枯瘦中年男人，说，“爸，结果和你预料的刚好相反。万商救活了，市值已经回升到巅峰时期的百分之四十，不出意外的话，两年后就能回到原先的实力。你交到我手里的东西，我没有败坏掉。” 中年男人死死地盯着张一鸣，用尽力气张嘴，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来，“是，谁，帮，的你？” 自家孩子什么德行，自己会不知道？整天打电竞，能有本事把万商救活？ 张一鸣道：“是我嫂子帮的我。”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缓缓点头，目光里稍微柔和了些，毕竟是自己人。 怎料到张一鸣随后就来了一句，“我嫂子很厉害的，empower的执行总裁。” 这句话险些把他爸从监护病房送到了ICU。 张一鸣看着眼睛都快瞪出来的亲爸，平静地开口，“她当初和我哥分手，是因为我妈，具体事情你应该清楚，就我哥和家里差点闹崩那次。” “人后来去了美国，一边念大学，创办了empower，再后来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起码是和我一样清楚，她和我哥和好之后，帮了我，也帮了万商。当然，帮我和帮万商并不是人家的主要目的，人家只是想帮全国的经济做一遍均衡，就是拿着万商做了实验，结果恰好成功了而已。” “我哥和她马上就要结婚了，两个人的感情很好，我希望你不要横生枝节。当然，不管你说什么，我哥都不会听进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双更。感谢在2020-02-12 17:32:59~2020-02-13 22:0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岁月如故?眉眼如初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招聘 万商逆风翻盘, 为国内的房地产行业指明了一条新的发展方向, 已经陆陆续续有很多房地产企业跟着万商一起瞄准了三四线城市的发展, 当然，依旧有一些房地产企业头铁，认为万商等房地产领域的巨擘大拿退出超一线与一线，正是他们的发展机会，决定逆流而上，拼一把！ 另外一边，empower投资建设的‘future-sce’的总部大楼及一个占地四千余亩的产业群也在京郊建设了起来。 empower在‘future-sce’设置了分公司，主要用于‘future-sce’的日常维系，包括但不限于人员招聘、公司运营、财务管理等。 专业的人才干专业的事情, 这是乔知予一贯的做法。 也就是这个时候, 很多人才反应过来, 乔知予就是empower的掌舵人，陆陆续续的，华尔街那边也传出了不少线索，譬如说乔知予曾经以助理的公司出现在华尔街某知名金融公司，后来乔知予从那金融公司离职后, 自己组建了团队, 还有不少人从脸书、推特上找到了empower与其它金融公司开会时对外发布的照片。 一同揭开真相的，还有乔知予与万商集团上任董事长的长子之间的那点爱恨情仇。 故事发展到这儿, 吃瓜群众总算明白万商集团为什么会被拿来开刀，后来又能拿到神秘资助了，人家从万商集团吸了几千亿的血, 现在拿出一部分来反哺万商集团，这值得惊讶吗？ 这也完美地解释了小张总为什么刚做出重返三四线城市的决定后，empower公司就发布了那样一份报告。 在当时，很多人只觉得小张总得了高人指点，没人敢往就是empower指点了小张总这件事情上想，毕竟没有empower，万商集团根本不可能摔得这么惨。 但是现在再回过头去看，将万商拖下神坛的是empower，扶万商东山再起的还是empower，给万商提供建议的是empower，给万商出资的也是empower……这说明什么？ 说明由一个有本事还不理智的女人执掌公司，是相当可怕的。 乔知予就是众人口中那个不理智还有本事的人。 ———————————————— 关于万商和empower的八卦，吃瓜群众吃两个饱，乔知予的名字更是挂在微博热搜上好多天。 有人吹捧乔知予有能耐，有人说乔知予心黑，还有人说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有这个本事，建议有关部门把乔知予给抓去做个切片检查，看看乔知予是不是外星来的……这一切，卸载了渣浪微博的乔知予都不知道。 她最近在忙着‘future-sce’的事情。 ‘future-sce’的建设初衷是成立一所‘产-研’结合的研究性机构，但产什么，研什么，这是摆在乔知予面前的问题。 眼见着乔知予整天都愁眉不展的，张一鹤趁吃饭的时候给乔知予支了一个招，“你当时不是说想开一家护肤科技化妆品吗？要不先将这个试一试？我可以给你一些药方以及炼丹时的温度要求等等，你运用现在的化学科技去尝试着课程护肤品，看能不能打造一个国民护肤品牌。比如说美白、祛痘、抗衰老、除皱纹、收敛毛孔、促进肌肤组织新生等等，如果凭借丹药的话，这些事情很容易就做到了，但现在的药品，护肤品等，基本上没有这样的功效。” 张一鹤的话确实给乔知予提供了一条死路。 她想了好久，说，“这个可以做，那就麻烦你了。” 张一鹤：“？？？”我每天在药王观朝九晚五的打卡上班赚钱不舒坦吗？ “怎么，你不愿意？”乔知予斜眼看张一鹤。 张一鹤眼皮子一跳，立马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自然愿意，不过我个人能力有限，我怕做不好。” 乔知予笑了一声，眉眼寡淡，“个人能力有限，这不是借口，读个研究生锻炼一下自己就好了。我看京大医学部的乔知予教授能力就挺不错的，你跟着她读研究生吧，把你本科论文里的资源再好好挖掘挖掘，毕竟是医学生，出去搞护肤品有点不务正业的嫌疑。” “‘future-sce’之后的研发重点还是会放在疾病研究上，包括但不限于感染病的传播机理、预警方法、控制手段以及特效药的研制等等，还有就是一些常见病症的手术术式研究，器械设备的颜值与改良等等。中药材这些我不是很擅长，但我知道中药材研究的潜力有多么大，这个重担就交给你了。” 张一鹤：“……” 他的眼皮子一直在跳，“别啊，我觉得我现在就挺好的，不缺钱花，干嘛那么累。”这只是他的一个借口，他主要是不想喊乔知予老师啊！ 本来就是高中同学，结果自己才本科毕业，人家已经返校当了博士生导师？ 这事儿说出去多丢人！ 乔知予看穿了张一鹤的想法，故意装出一脸落寞的样子，语气极为勉强地应道：“行吧，这种事情不能强求，我自己再想想办法。” 张一鹤一脸窒息的表情，但他不敢松口，他觉得胸无大志一点也挺好。 乔知予明白人各有志，也就没再强求张一鹤，她忙着给‘future-sce’招聘人才去了。 博士生每年有两个毕业季，分别在六月与十二月，乔知予让empower成立了技术部，搭建出一套集科研、财务、办公于一体的内部系统来，还顺带着‘future-sce’的官网给构建出来了。 招聘通知挂到了官网上。 乔知予想着这个官网上基本没什么流量，还不如自己的微博热度高，便又将微博给下载了回来，把招聘通知挂到了微博上面去。 倒不是要微博招聘，而是利用微博来制造一定的话题度，让那些医药研究领域的博硕士知道‘future-sce’，争取能将‘future-sce’添加到他们的目标工作单位中去。 ‘future-sce’背靠empower这棵大树，福利待遇相当的好，而且地处京城，招聘通知中还提出了每个月三千元的租房补助与两千元的交通补助，还有六险一金等等，就算撇去这些不谈，年薪二十五万的基础工资也是很多人无法拒绝的。 招聘通告发出后的三天内，乔知予就收到了将近五十份简历，她依据简历内容亲自去核实招聘人员的学术成果情况，以此来判定招聘者的个人能力高低，最终决定录用了四个人，一位来自协和，一位来自京城理工，一位来自京城化工，还有一位来自金陵药科大学。 ‘future-sce’的官网上不仅公布了录用人数及录用理由，还公布了录取比例，直接把那些打算来‘future-sce’混工资的人给实力劝退了。 原因其实很简单，‘future-sce’录用的人都属于强者中的强者，凭借他们做出来的成果，进一所211高校绝对没问题，然而国内培养的博士中，如果没有国外留学经验，绝大多数都只能去往普通本科。 陆陆续续还有人给‘future-sce’投简历，乔知予看到之后，会稍微攒一攒，然后统一批量处理。 这些人入职需要在毕业后，也急不来一时。 送别了皑皑白雪，便是万物复苏的阳春三月。 乔知予将研究任务分配给了那些新入职的科研人员，然后便马不停蹄地去了京大医学部——新学期伊始的教工大会要开，李文山院长担心乔知予忘记这回事，还特地在微信上提醒了乔知予一声。 乔知予虽然一回国拿到了正教授的职称，但她手上没项目，只要研究生院一审核，她那博士生导师的名额就会被卡掉，京大医学部的不少老教授都在等乔知予‘投诚’，如果能有这么一个会搞研究会写论文的年轻教师加入他们的研究组，科研压力会下降不少，整个研究组的学术成果也会丰硕不少。 一群老教授都在暗中观望，有人沉得住气，觉得乔知予只要打算在学术圈内混，肯定会拜一个山头，自己等着便是，有人沉不住气了，打算在教工会议开完之后就问问乔知予，有没有加入自己研究组的打算，如果有的话，可以分几个博士、硕士给乔知予用。 李文山院长也动了招揽乔知予的心思。 他是科研岗位出身，但拿下二级教授的职称后，工作重心就转向了行政，虽说手头的项目不多，但自己亲自参与的部分缺越来越少，要说什么没落下，那只能说自己做外科手术的功底还在，但指导学生方面……他就算有那个新，也没那个精力了。 李文山院长手头有项目，自己的地位也在那儿摆着，每年都能招到不少博士生与硕士生，但他却没时间带，急需要找一个能扛起‘指导学生重任’的人，学术成果丰硕的乔知予俨然就成为了他心目中的第一人选。 为了让乔知予及早发现‘自己手头没项目会很难混’的弊端，李文山院长还憋出一个招来——他让所有教授、副教授、讲师汇报自己手头的项目以及新一年的工作计划、学术成果产出计划等。 李文山院长原本以为会前乔知予就会来投诚，可他迟迟没等到，还以为是乔知予投诚了别的教授，心里生了好几天的闷气。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正在写。 第49章 考研 京大医学部不缺教授, 像乔知予这种刚加入教师团队的菜鸟级教授, 汇报名次排在了第四十七位，后面仅有四位刚从副教授升上来的教授, 再往后就是副教授与讲师之流。 这么一群大佬们在同一个学部共事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对方手里有什么项目？ 绝大多数教授都听得昏昏欲睡，只有乔知予与一些新加入教职工团队的讲师听得津津有味, 乔知予还时不时记几笔笔记, 态度相当认真。 等排在第四十六位的教授讲完后, 乔知予拎着U盘上了汇报台，插上U盘, 打开自己的PPT，直接开讲。 “前面的很多教授都十分厉害, 手上有很多国家级的项目，我才疏学浅, 除去去年申请到的一个基金之外, 余下的都是自筹项目。” “我在去年后半年，创办了‘future-sce’研究院，目前确定的单位自筹经费一共四亿六千三百余万，确定的研究课题如下：” “一：疤痕组织形成机理及个体差异，除了理论研究之外, 还会将主要研究重心落在疤痕组织的修复用药上, 投入经费三千四百万。” “二：感染病智能监测与防控预警大数据系统，研究重心是在感染病的传播机理与数学模型、计算机模型建立上，投入经费两亿六千万。” “三：肿瘤细胞的增殖、扩散、转移机理与DNA的表达, 研究中心在肿瘤的靶向治疗上，投入经费一亿六千九百万。” “年度研究目标如下：……” “月度研究目标如下：……” 乔知予在上面实话实说，下面那些昏昏欲睡的老教授们都醒了。 啥玩意儿？ 你要搞啥研究？ 你的经费这么就这么多呢！ 这些大牛级教授原先觉得自己手掌几千万研究经费就已经相当得富裕了，谁能料到乔知予出手就是四亿六千多万的经费！ 你们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有人已经上网搜乔知予以及‘future-sce’研究院的相关信息了，等他们搜到之后，心中的千言万语都变成了嘴边的一句‘沃日’。 本来还有很多新入职的讲师心里不平衡，大家都是博士毕业，凭什么你一入职就是教授，我们得勤勤恳恳工作几十年才能跑到你的起点上？ 但这会儿看到乔知予的手笔后，大家心里都不酸了。 你有一块钱时，会羡慕有十块一百块钱的，会羡慕有一百亿的吗？悬殊的差距可以让人直接忽略柠檬的酸度。 李文山院长原先都没戴老花镜，他在听到乔知予说自筹到经费的时候，就已经拿出老花镜戴上了，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了乔知予公布在PPT上的项目及项目经费。 项目名称没什么好看的，大家都在画饼，使劲儿往高大上的方面吹，看项目名称就如同看徐悲鸿画出来的骏马图，要是想知道这个项目最后会做成什么鬼样子，那得看成果汇报，多半就是个简笔画的马。 但是项目经费投入与项目成果产出还是有一定正相关关系的，尤其是乔知予现在拿出手的这种单位自筹项目！ ‘future-sce’研究院是一家盈利性质的企业，设置研究项目肯定是奔着赚钱去的，看乔知予公布的那三个项目就知道了，第二个项目暂时没看到赚钱的苗头，但第一个项目和第三个项目，那完完全全就是奔着挣钱去的啊！ 有些老教授还搜到了‘future-sce’新招聘的那些研究员的信息，有看到好多个药物化工与精细化工专业毕业的博士，怎么会不明白乔知予的项目会偏向什么方向？ 理论研究只是为了后续的生产转化服务！ 乔知予简单讲了一下自己的规划，等凑到李文山院长要求的时间就下去了，其它教授汇报的时候，她也认真听着，每当她脑子里迸发出一个新的研究构想时，甭管这些研究构想会不会管用，她都会记下来，搞的那些排在后面汇报的人压力山大。 有些副教授已经能拿到三四百万的项目了，很多教授都拿不到这么大的项目呢！若是放在平时，他们肯定会好好吹一吹自己，但今天，这些人都默契地草草结束了。 有乔知予作衬托，前面那些拿着千万级项目的教授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不缺项目经费，他们这些拿着百万级项目的人更是得夹紧尾巴。 会议结束，乔知予收好材料麻利地从后门开溜，附属医院那边有两个病人需要做十二指肠内瘘修复手术，急诊科同她约了手术时间，等手术结束后，她还得去‘future-sce’研究院那边开一个短会，时间安排特别紧。 等李文山院长打算同乔知予仔细聊聊时，乔知予已经开着车快到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了。 “喂，知予，你人呢？怎么一散会就没看到你的影儿了？我去你办公室，发现你办公室的人也锁着。” “啊？李院长，您找我？附属医院这边有两台十二指肠内瘘的手术约了我主刀，我现在都进急诊了。您是有什么事儿吗？” 李文山院长愣住，“你跑这么快呢？手术要紧，你先做手术吧。你明天有空没？” 乔知予觉得自个儿旷工被抓了，有点底虚，“明天也没空，‘future-sce’研究院那边的项目刚启动，我得蹲着，疤痕组织修复那个项目是我亲自带头的，暂时走不开！” 生怕给李文山院长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乔知予赶紧描补道：“李院长，您放心，教务科给我排的课表我已经收到了，理论课和实验课，我都会调整好时间的，绝对不会耽误了学生们上课。” 李文山院长：“……行吧，你什么时候有课？记得提前和我说一声，占用一点你的时间，我们谈点事情。” 乔知予答应下来。 李文山院长挂断电话之后还在那儿小声嘀咕，“怎么就这么忙呢？约见你一下，比约见院士都难。” 他转眼又说，“不过年轻人还是忙点好，太闲了没什么出息。” ———————————————— ‘太闲了没什么出息’的张一鹤最近心里就挺不舒服的。 他和乔知予的脾气都还算好，平时基本上没什么摩擦，就算偶尔拌几句嘴，也没人会真的放到心上去，日子过得滋滋润润，张一鸣每天都会发微信来酸他，还会吐槽万商的事情太多了，那些工作一天工作二十个小时都做不完。 张一鹤十分贴心地给自家兄弟准备了滋阴补肾的药丸子，还亲自送到了张一鸣住的地方。 让张一鹤感觉心里不舒服的是事情是——乔知予实在太太太太忙了。 如果没事还好，乔知予基本上吃过早饭后去‘future-sce’研究院，中午饭就在那边吃，一直待到晚上七八点才会回到住的地方，一周七天循环往复。 如果遇到一些事情，比如说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急诊科有遇到一些比较棘手的病人，乔知予还会被拉过去当外援专家，有可能一个手术做到凌晨，也可能半夜两三点就打电话把乔知予给喊走了。 乔知予每天忙到脚打后脑勺，继承了道观的张一鹤却每天闲的像是掉进了盐池里，早晨九点多去药王观，给祖师爷上柱香，然后就窝在药王观里给那些微信上同他预定过药丸子的人制药，等下午五点一到，他就关门回家了。 张一鹤暗搓搓的统计过，自从乔知予忙起来之后，二人每天的平均见面时间不超过八小时，其中绝大多数时间还是在睡觉，一天之内的互动绝对不超过五十句话。 就算他想说，可乔知予每天回到家都累得喘不过气来了，他哪能托着乔知予哔哔个没完？只能给乔知予做好饭，让乔知予早点吃饭，也好早点洗漱睡觉。 有时候好不容易遇到乔知予得了闲，张一鹤打算同乔知予深入交流一下，结果乔知予还要在网络上处理工作，‘future-sce’研究院的工作、empower的工作、京大医学部没事找事给安排的工作……张一鹤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他只能一忍再忍，最后都觉得自己要变成忍者神龟了。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张一鹤同乔知予说，“妖精，我决定了，我得跟着你读研究生。” 乔知予：“？？？药王观那么多的事情，你能抽出身来？” 张一鹤说得大义凛然，“老头子在世的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用药王观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帮助更多的人，这也是我的心愿！我想过了，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微弱的，我需要借助现代科学的技术来让药王观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些神奇手术发扬光大。只要能让药王观的传承发扬光大，我相信就是把药王观关了门，老祖宗和老头子也不会怪我的。” “妖精，你之前不是建议我把中医药传统文化发扬光大吗？我觉得你说的特别对，我早就听该听你的了。你说我现在准备考研，还来得及么？” 虽然张一鹤考研的事情还八字没一撇，但乔知予已经感觉到肩上一阵轻松了，她说，“肯定来得及啊！你就考临床医学这个研究方向，我能带，专业课你肯定不用担心，英语也没太大问题吧，关键是政治，你多买点资料学习学习。” “你要是有空的话，还可以去‘future-sce’研究院那边跟着疤痕研究室做一些研究，比如说药材的萃取，临床试验等等。我每天实在太忙了，基本上没空去疤痕研究室，得拜托你帮我撑一撑。” 张一鹤：“……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去了之后，你就不过去了？”他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结束，有人问是不是快完结了，是的哈哈哈哈。 第50章 还是 张一鹤的行动力向来强, 他决定要考研之后，立马就买了很多复习资料回家。占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他在专业课上遇到什么问题, 可以直接去找乔知予问，还能跟着乔知予去京大医学部蹭一些课。 乔知予知道张一鹤的心思，脸上虽然没显出什么来, 心里却没少偷乐。 在张一鹤暗中有意无意的帮忙下，‘future-sce’研究院关于疤痕的研究很快就步入了正轨，耗时三个月时间便取得了重大突破——‘除疤凝胶’的配方正式敲定，实物产品进入药品审核阶段, 接下来的事情便转交到了empower的专业团队手中。 从药品审核到批文下发，期间又隔了四个月，这段时间里, empower已经将产品生产流水线确定了下来。 批文下发后, empower立马派出专人来接管制药厂, 用于生产这种‘除疤凝胶’。 然而, 因为极少有人关注‘future-sce’这种科研机构的缘故, 并没有太多人知道‘除疤凝胶’的消息。 身为‘future-sce’与empower的掌舵人, 乔知予决定亲自给‘除疤凝胶’打一打广告, 于是，她在微博上发布了一条动态——今晚八点, 渣浪直播间，不见不散。 网友：“？？？” “你还记得你有个微博呢？这微博上的草都长了百米高了！” 因为这条评论来得太快，乔知予就顺手回复了一下, “是有点好消息想要分享给大家~” 说完之后，乔知予就下线了。 若是在正常情况下，肯定没人关注‘future-sce’这种研究机构，但乔知予突然冒头，她的‘大本营’就那么几个，大家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future-sce’，然后便涌入了官网。 看到‘future-sce’官网上最新公布的那一则消息，网友们都有点傻眼。 “针对疤痕组织而研发的‘除疤凝胶’，有效修复疤痕率百分之九十八，针对刀伤、烧伤、痘坑等均有显著效果……这是吹的吧！真有这么神奇呢？” ———————————————— 在产品生产出来之后，‘future-sce’的研究人员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好的功能，但是当这些药品与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烧伤整形科联合进行了临床试验后，这些研究员都不再怀疑这研究成果了。 针对刀伤，这种除疤凝胶的效果略微差了些，需要持续六天才能看到效果，但是针对烧伤这种大面积浅表层皮肤组织伤害，这种除疤凝胶简直就是神速！ 一位重度烧伤的患者，面部已经结痂，因为患者本人手贱，扣掉了一些血痂，导致面部疤痕残余现象严重，连续使用了两天除疤凝胶之后，他脸上那红肿的情况就消退了不少，肌肤渐渐恢复到了正常的颜色，连续使用十二天的时间，他脸上的疤痕已经变得很淡很淡了，只是同其它部分的皮肤还存在一定的区别，连续使用一个月之后，病人烧伤的那一块皮肤已经与其它部分没有明显差异了，起码肉眼看不出来。 不仅如此，这位病人的肤质还整体上提升了一个档次！ 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烧伤整形科还将这种除疤凝胶推荐到了妇产科，用来给那些剖宫产的女子做术后伤口修复。 剖宫产手术中，不管是横切还是竖切，都会在女子小腹处开出一道口子来，如果缝合技术好的话，那伤口看着不会太明显，但如果遇到一个缝合技术不好的医生，可能肚皮上恢复好之后就会有一道蜈蚣大小的疤了。 只要是个女人，甭管是胖瘦还是美丑，哪个人愿意自己肚皮上多一道疤的？ 别说是女人，一些爱美的男人也受不了。 妇产科的人听说这种‘除疤凝胶’在烧伤整形科的效果挺好，就去找那些处在伤口恢复期的病人去商量了，她们问：“现在医院里有一种除疤的凝胶，在烧伤整形科那边用的效果挺好，你们要不要试试？京大医学部的教授研制的，据说是在伤口刚恢复的那个阶段使用的话，效果会更明显。价格不算贵，但也不便宜，别想着和尿素乳膏那样，如果打算用的话，就给你们开几只，每天抹上看看，效果肯定有，但好到什么程度，也得结合个人体质来说。” 能在京城生孩子的人，家里会缺那点儿买药膏的钱？ 有些产妇的家属当下就同意了，妇产科赶紧从烧伤整形科调来一批除疤凝胶给用上，有些产妇的家属比较小心，担心医院的医生为了赚钱瞎开药，先是在网上查了这种除疤药，确定这种药是正规厂家生产的，并且已经拿到了国家药监局的批文，这才打算给自己产妇用一用。 可‘future-sce’调给京大医学部的‘除疤凝胶’就那么三千支，烧伤整形科自个儿留了两千五百支，只匀给了妇产科五百支，结合烧伤整形科的经验数据来看，一个病人想要完全除疤，少说也得十来只，也就是说，妇产科从烧伤整形科匀来的这些‘除疤凝胶’最多只够五十个人用到好，这还是不谈有些有钱人一次性买了八十只，说是要在全身的疤痕上都用用。 那个买了八十只除疤凝胶的产妇是乔知予的粉丝，当初追着《江湖夜雨》一路看过来的，是乔知予的铁粉，不过她粉的不是乔知予的演技，而是那种脸。 听说乔知予在京大医学部做手术的时候不幸受了伤，还是伤在脸上，可这位产妇后来还在急诊科见过乔知予，人家的脸上干干净净，一点伤痕都看不到，要说是化了妆吧，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个人肤质与化妆后的肤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可能拍成照片看不出来，但面对面的看就很明了了。 乔知予的脸上很干净，哪怕这位产妇在急诊科见乔知予的时候，乔知予因为长期熬夜而导致气血不畅，脸色有点不大好看，那也比绝大多数人的肤质要好。 这位产妇家里有钱，屯了八十只除疤凝胶，除了给自个儿肚皮上的那道刀疤用之外，还会用那种除疤凝胶来敷脸上的痘坑。 这种除疤凝胶敷到脸上之后凉凉的，没太大感觉，很快就吸收了。 起先因为心理期盼值太高的缘故，这位产妇还每隔一两个小时就掏出手机来自拍一下，看看原相机里的自己有没有什么变化，连着看了一天，她没看到什么明显变化，心理有些失望，但还是决定再试试。 哪怕是感冒咳嗽，一天两天都不一定能够康复，更何况自己这还是脸上的痘坑呢！ 一连用了三天，这位产妇就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变化，原先那些发红发黑的痘坑还在，但颜色好像变浅了一点，再仔细看一些毛孔，好像也变小了。 这种细微的变化给了那产妇极大的动力，她直接按照‘除疤凝胶’说明书上的最大剂量来用，就和敷面膜一样，一次性往脸上糊一层，肚皮上的那道刀疤也没少糊……一连一周下来，她脸上的痘印就变得很淡很淡，不仔细看基本上看不出来，肚皮上的那刀疤也比一般人恢复得要好。 有产妇剖宫产完之后，肚皮上那道疤就会发红发肿，情况严重的话，还会发黑，并且产生色素沉淀。 但这位用了除疤凝胶的产妇并没有，她的刀疤看起来一点都不明显，只是开刀和缝合的地方稍微有点不够平整，但除疤凝胶用了之后，那些不够平整的地方已经不扎眼了，看着就像一块不太明显的痕迹。 妇产科的医生护士都知道这位产妇有钱，天天都在用‘除疤凝胶’，故而也对这位产妇的情况比较上心，隔了十天，他们过来量这位产妇肚皮上的刀疤，惊讶地发现，刀疤长度缩短了一点四公分！ 要知道与这位产妇一前一后进手术室剖宫产的另外一位产妇肚皮上的刀疤看着还相当狰狞呢！ 妇产科的医生对比了一下两位产妇的体质，想看看是不是因为个人体质问题才导致的伤口恢复情况不一样，可是一查，这些医生们有点怀疑人生——那位伤口恢复良好的产妇才是疤痕体质，因为青春痘的缘故，顶了一脸的痘坑？ 负责那位产妇的主治医生仔细想了想，说，“那个产妇脸上的痘坑确实挺多的，不过……哎，小林，咱这几天查房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那个产妇脸上的痘坑淡了不少？病房里可是建议病人不要化妆的啊！” 被换做小林的那个科聘医生说，“人家没化妆，是在脸上用了那个除疤凝胶……把那么贵的除疤凝胶当成睡眠面膜一样用，痘坑真的浅了。” 几位医生面面相觑，最终决定将这种药纳入建议用药的范围里。 当然，不是说强制要求所有产妇都花钱买这个除疤凝胶来用，而是适当得给一些建议，人家如果有这方面的需求，就给那些产妇开几只。 现在那些小姑娘每逢夏天都想穿个低腰裤，露出一截腰来，要是生个孩子导致不能穿露腰装了，还不哭死？ 妇产科这样引入‘除疤凝胶’，烧伤整形科立马就让采购科向empower下了新的订单，采购科还顺带着给其它一些科室打了电话过去，说是这种‘除疤凝胶’在烧伤整形科和妇产科的试验效果都很好，要不要也备上一些？ 最先响应的就是急诊科。 乔知予就在急诊科上班，她脸上那么重的伤，是急诊科的一众医生护士眼睁睁地看着好起来的，当初有人问乔知予是用了什么的时候，乔知予说的是自己用了一种正在研究的产品，如果研究成功的话，可能会解决疤痕问题，当时大家还挺敬佩乔知予的，没经过临床试验的东西就敢往自己脸上用，可后来大家看着乔知予脸上的疤痕一天比一天淡，直到某一天，那些疤痕突然就看不到的时候，这些医生护士们才反应过来，人家那研发的产品是真的有用！ 如果乔知予说的是自己用了一个什么偏方，或者是用了一个什么产品，大家还好意思去问一问，可人家这会儿说的是自己用了一个正在研发的产品，大家哪好意思多问？万一人家的产品配方泄露了，那该怎么办？就算不是自己做的，自己也得亏心一阵子。 这会儿听说是要采购乔知予研发的除疤凝胶，急诊科第一时间就响应了。 急诊科最长面对的病人就是各种外伤患者，擦破皮的，磕破头的，拿刀切伤砍伤的……谁不担心自个儿身上留个疤？ 尤其是那些小孩子的家长，自家熊孩子一不留神就弄了个头破血流，去医院缝好之后，家长就得担心，医生给缝的好不好，会不会留疤，会不会破相，现在有了这除疤凝胶之后，只要医生在开药的时候说一声就行，医院里有这种除疤凝胶的药，不算贵，但也不便宜，等小孩的伤口结痂后用上，小孩的伤口会好得更快，而且不会留疤，全凭家长自个儿做决定。 不仅仅小孩担心自己破相，女人不担心吗？精致的猪猪男孩不担心吗？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还看到一个痞里痞气的社会哥声泪俱下的哭诉自己纹的霸气青龙被医生给缝成泥鳅了呢！ 急诊科率先相应，供应了一大波需求量，外科那边很快就也响应了。 外科本来一直都在推进大创变小创，小创变微创，微创变无创，这会儿听说有这种能够有效消除手术疤痕的药，立马就贡献了一波需求量。天知道之前有个犯了阑尾炎的姑娘在切阑尾的时候，遇到一个手艺不怎么样的医生，硬生生把阑尾炎创口切出了剖宫产窗口的既视感。 那姑娘做完手术之后没多想，康复之后就高高兴兴地出了院，谁知道处对象的时候，因为肚皮上那道疤出了事。 男方一致认为那女生之前怀过孩子，还做过手术，险些把女方给气疯，关键是那女方还没保存自家闺女做阑尾炎手术的材料，最后硬是跑到外科来哭了个昏天黑地，最终医院特事特办，才把那女孩的病历调出来，证明那姑娘确实在医院里切过阑尾……要是早点有除疤凝胶，那姑娘用得着受这种委屈？ 皮肤科也紧随其后的贡献了一波需求量。他们想得简单，来皮肤科看青春痘、痘印、痘坑的小姑娘挺多，如果有需要的话，就直接开药就成。 虽说这会儿只是让统计各科室的需要量，报不报都无所谓，最后还是由采购科采购回来之后放到药房里，大家一起用，可这会儿如果没报，最后却猛猛地用，脸上多半挂不住。 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直接向empower下了单。 乔知予每周都会有三天的时间来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的急诊科坐诊，与‘除疤凝胶’相关的好评，她能看得见，也能听得见，心里自然有数。‘future-sce’官网上公布的那个‘有效修复疤痕率百分之九十八’的指标就是从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贡献出去的。 在确定自己家的产品没什么问题之后，乔知予便敢放心地开直播了。 ———————————————— 为了开直播，乔知予还特意早回家了一个小时，等到七点五十的时候，她提前打开了直播间，将手机架到手机支架上，打算一边拾掇厨房准备晚饭一边开直播。 直播间一打开，立马有涌进了四五百人，看着这些人在直播间里嗷嗷叫，乔知予笑道：“诶，居然还有人提前等着吗？我以为自己已经彻底过气了呢！大家稍微等等，八点钟我们准时开播，我也先收拾一下厨房，还没做晚饭呢。” 知会了一声后，乔知予先从茶几上将自己带回家来的除疤凝胶拿到了厨房，又取了自己的卸妆油来。 时间差不多到了八点，乔知予也没同网友们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今天说要开直播，其实是想给大家介绍一款我们公司新研发的产品，叫‘除疤凝胶’，这款产品的绝大多数成分都是纯天然的，只添加了一点点绝对不会对皮肤有害的物质，这些物质的作用是保证天然成分不被氧化变质，还有就是促进天然成分的有效吸收，以及在皮肤表面形成一层保护膜。” “大家可能有听说过，我的脸上之前受过伤，是被大理石台面的棱角刮伤的，后来就是用了这种产品的一代产品，脸上的疤痕已经完全去掉了。” 看到有人问一代产品是什么意思，乔知予就顺口解释了一句，“现在大家看到的这款‘除疤凝胶’是二代产品，已经拿到国家药监局的批文，属于药品的范畴，能够保证绝对的安全，一代产品就是没有经过检验，只是我们的研究员心中有这个构想之后，根据构想做出来的最原始的产品，安全保障系数较低，所以不太敢拿出来给大家用，现在看到的‘除疤凝胶’是已经在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很多科室都用过的，效果十分理想。” 乔知予正在直播，就见张一鹤一脸怨念地推门走了进来。 张一鹤见乔知予在直播，立马放慢了脚步，悄声走到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比划着口型问乔知予，“你吃饭了没？” 乔知予并不避讳张一鹤的存在，她直接回答道：“没呢，打算等你回来一起吃。” 张一鹤指指乔知予的手机，比划着口型问，“能出声？” “能啊……你要不要过来露个脸？你可是这除疤凝胶的功臣。”乔知予问。 张一鹤一脸拒绝，这下终于敢出声说话了，“还是算了吧，晚上你想吃什么？我来给你做。我刚刚从研究室出来的时候，听陈师兄说你已经下班了，心都凉了。还以为你撇下我和人约会去了，不然怎么都不吱一声就走了。” 说完后，他还十分有怨念地控诉了一句，“我是挤地铁回来的……” 乔知予诧异，“我给你发微信了啊……本来想亲口和你说的，但小陈说你正在做实验，关键时刻不能打扰，我就给你发了个微信。” 张一鹤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没有啊……我没收到你的消息。” 他把手机举到乔知予面前，乔知予扫了一眼，立马就佛系了，她替张一鹤打开手机的4G开关，“你没开流量，怎么能收到我的消息？喏，你现在收到了。” 张一鹤一看，脸上的怨念立马就没了，他讪讪地从冰箱里翻出蔬菜来，“是我的错，你说想吃什么，我现在立马做。” 乔知予道：“做个糖醋里脊吧，然后再随便炒点小青菜，做个汤就行，咱俩吃不了太多。” 她才同张一鹤说了几句话，直播间就炸了，疯狂地问她是在和谁同居，有个顶着‘大刀兄’昵称的网友更加暴躁，“是哪个野猪敢拱我家大白菜，快把它拉出来遛遛，我四十米的大刀要捅了他！” 乔知予把手机镜头歪了歪，就对准正在做饭的张一鹤。 张一鹤冲镜头笑了笑，刀剁在砧板上发出笃笃笃的声音，‘大刀兄’不再吭声了。 直播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后，才有人问，“还是他？” 乔知予点头道：“嗯，兜兜转转七年，还是他。不说他了，我们直接说正经的，‘除疤凝胶’是empower的产品，价格是全国统一价，不会降价，但我给大家争取来了买三增一的优惠，单只购买的话，可以领取二十元的优惠券，如果大家有需要，现在就可以下单，链接已经在直播间的下方挂出来了。” 看到有人问‘包不包邮’，乔知予又回了一句，“目前来说，empower还没有自主开设网络销售渠道的打算，所以我们的产品是劝劝委托给天虎大药房来卖的，大家领券之后会自动跳转到天虎商城的大药房去，哪怕用了优惠券，单只购买的价格已经达到了包邮的最低线，所以大家可以放心邮费的问题。” “如果大家用过之后觉得有效，还要购买‘除疤凝胶’，除了那些与empower达成采购协议的医院与大药房之外，就请认准天虎大药房，具体的销售授权名单，我们会在官网上公布。单只价格虽然不贵，但也不算便宜，建议大家都通过官网公布的渠道购买，避免买到假货。每一只除疤凝胶上面都有只能查询一次就会销毁的防伪码，大家购买到之后，也可以去empower的官网上查询真伪。”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二合一章节。 明天是结局，之后会有几章短小的番外。 关于请假的一点解释：大家一定要保重身体，我昨天有点咳嗽，吓坏全家人了，让我早点睡，但我没睡着，去看了一本虐文，被虐的肝肠寸断，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许多短处，之后会继续加油！咳嗽还在继续，但我确定自己没出去见人，应该不会被传染……吃了点甘草片，已经好一些了。 第51章 结局·上 一场直播结束，‘除疤凝胶’售出四万多只, 乔知予看着后台数据, 还算满意，等到了她与网友说定的优惠结束的时间后, 便将领取优惠券的渠道从后台关闭掉了。 ‘除疤凝胶’从面世开始，一直都是以‘药品’的规格来控制, 成本较高, 利润较薄, 这场活动本来就是empower与网络商城天虎超市旗下的天虎大药房进行的合作, 双方都在让利, 除去成本之外, 基本上没有利润可赚, 自然不会无限期的优惠下去。 售出的那四万多只也并非有四万多人购买, 有很多人是直接顶着单个账号最大购入量——十只来下单的，还有好些人是从网络上看到了许多病人对‘除疤凝胶’的反馈之后，把全家的账号都拿过来，齐齐抢购。 有好多人看‘除疤凝胶’的价格不便宜，就想着这种活动不会只做一次，打算先观望一阵子, 等别的网友用过之后给出测评反馈，他们在决定要不要下单。 然而……机不可失, 时不再来。 乔知予挂断直播后，张一鹤已经把菜炒好了，就剩下汤还在锅里炖着。乔知予见张一鹤换下来的外套有点脏, 就拾掇在一块儿，提到卫生间塞进洗衣机让洗衣机自己赚，还顺带着把屋子收拾了一遍。 等她出来时，饭菜已经全部好了。 饭桌上，乔知予同张一鹤说了自己的决定，“‘除疤凝胶’虽然是全权委托给‘future-sce’来进行新版本配方的研发，生产与销售全部委托给了empower来负责，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没有你给的配方以及你提供的很多详细的数据，配方研发工作会有很大的困难，甚至于说，可能我们需要投入几十倍上百倍的时间去研究。” 张一鹤不明白乔知予怎么突然说这个，抬眉看向乔知予，额头上的抬头纹都出来了。 乔知予道：“我认真考虑过，你为了帮我，基本上把你们药王观的事情撇下了，这不公平。一鹤，你说我们把这些药品的商标注册成为‘药王’怎么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将你们祖师的塑像加入到商标中来，我们进行设计一番，包括empower旗下的制药厂，也可以用‘药王’来冠名。” “你做出的牺牲太大了，而且这个配方是你们药王观传出来的，你将药方拿出来给我，这是信任我，我就必须考虑到帮你们药王观扩大影响力的事情。另外呢，所有基于药王观传承配方而研发出来的新药品，以及所有你参与研发、贡献才智的新药品，都将冠上empower与药王观联合研发的旗号……这是我的打算，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张一鹤自然愿意，可他也有自己的顾虑，“妖精，你这样做，会不会让其他人不高兴？empower是一个团队，你不能直接拍板吧。” “这个无所谓，关于‘除疤凝胶’的配方，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在一个比较完整的配方上进行的提炼，没人会贪这个功，我也有把握做好我们整个团队的思想工作。你觉得可以吗？” 乔知予提的这些想法处处都是为张一鹤着想，张一鹤怎么会说不行？ 在得到张一鹤的肯定答复之后，乔知予立马就抛出了第二个打算，“所有‘药王’品牌旗下的收入，有你的百分之六十。” 张一鹤的手一抖，刚夹起来的那一筷子菜直接掉到了桌子上，他没能反应过来，“妖精，你说什么？” “我说所有‘药王’品牌旗下的收入，有你的百分之六十。你不用惊讶，也不要拒绝，这些东西都是你应得的。” 张一鹤：“我的就是你的，存在你那儿和存在我这儿，有什么区别？” 乔知予挑眉，似笑非笑地问张一鹤，“攒不够十个亿的聘礼，我可不嫁给你。还是说，你压根没打算过和我的未来？” 一听乔知予这话，张一鹤觉得自个儿比窦娥还冤。 “十个亿的聘礼！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张一鹤有些牙痛，他脑子飞快地计算，假设他一天能炼十粒药丸子，一粒药丸子能卖二十万，刨除所有成本忽略不计，那一天能净赚两百万，他要想赚够十个亿，需要不眠不休五百天。 五百天确实不长，一年多一点点，但这种高强度的炼丹，可以直接把他的身体给掏空了！ 仔细想想，还是从empower分红来的快一点。 张一鹤心头火热，连忙表忠心，“妖精，我那儿还有一些丹方，你看有没有必要再开几个研究室？不仅仅是除疤凝胶的，还有美白的，抗皱的，提亮肤色的，除体内湿气的，治疗白头发的，阳痿早泄的，月经不调的，我这儿的方子很多，你看看能看上哪一个，随便拿！都拿走也行！” 乔知予故意问，“你不心痛吗？” “药王观的祖祖辈辈都是用自己的本事悬壶济世，哪有什么不合适的？借着empower的渠道，药王观能帮更多的人，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眼见着张一鹤已经掉到了自己画的圈套里，乔知予眼疾手快地收了套子，“行，那这方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正好还觉得□□乏术呢。你顶上来吧，之后‘future-sce’的这一块业务都交给你，不仅仅是配方的研发，还有研究方向的制定，以及同empower的沟通，都给你了。” 乔知予瞬间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轻松了许多。 张一鹤：“啊？？？” “啊什么啊？我都这么忙了，你帮我分担一点不可以吗？”乔知予故作委屈。 一看乔知予这反应，张一鹤脑中顿时警铃大作！多次同乔知予斗智斗勇的经验告诉他，乔知予这是又戏精附身了，他一不留神就没好果子吃！ ———————————————— 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之后，‘除疤凝胶’的口碑顺利走红。 原先仅仅是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在用‘除疤凝胶’，后来陆陆续续有其它医院听说这种‘除疤凝胶’的效果很好，就也顺势引进了。 获益最大的就是那些烧伤疾症的患者，若是在‘除疤凝胶’未出现之前，他们被烧伤，那破相都是轻的，极有可能毁容，现如今有了‘除疤凝胶’，等皮肤自身的屏障修复好，立马用‘除疤凝胶’来修复疤痕，最终留下疤痕的可能性极小。 还有就是那些做过手术的患者，原先留疤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实在改变不了，那只能忍忍，现如今有了‘除疤凝胶’，价格虽然不便宜，但是和昂贵的手术费用比起来，几支‘除疤凝胶’的价格根本算不了什么，大多数人咬咬牙就给自己用上了。 然而，医院里的病人并不是‘除疤凝胶’的主要购买力，精致的猪猪男孩和猪猪女孩才是。 那些凭着对乔知予的信任而下单的顾客在使用过之后，第一时间就把测评稿发到了网络上去。 “我的天呐！墙裂推荐empower的‘除疤凝胶’，我才用了七只，困扰我多年的痘坑痘印就都没了！毛孔也缩小了不少，最近见过我的人都说我的皮肤好了好几个level！” “是真的！我儿子小时候不小心把头磕在暖气片上，缝了六针，留下来的疤痕有两厘米长，各种除疤产品都用过了，就是没见效，直到用上了empower出的这款‘除疤凝胶’，就用了四支啊！我儿子额头上的那个疤已经好得基本上看不出来印子了，只有认真盯着看的时候才能看出一些来，我还打算再入手几支，把我儿子那酷似月球表面的坑坑洼洼的脸给治好！” “难道没有姐妹们发现，除疤凝胶对于毛孔的收敛作用比市面上某生堂的毛孔收敛水还好用吗？” “差评差评都是差评！怀疑楼上的姐妹们都是水军！这‘除疤凝胶’一点都不好用，用完之后脸上又红又热，我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过敏就贡献给了empower！姐妹们，都别买，都给我留着，我一个人包圆了！狗比天虎大药房限购已经够恶心人了，现在居然每天还限量发售，一天就卖一千支，管个卵用！” “楼上的姐妹真是机智，要不是有耐心看完你的评论，我四十米的大刀已经捅到你身上了。不过这天虎大药房真是的，怎么就不多卖一点呢？” 张一鹤暗中窥屏，看到这些评论之后，又是没忍住心痛了一波。 不是empower不想提高产量，而是‘除疤凝胶’正处在供不应求的市场扩张期，全国很多医院都来订货采购，empower只能优先满足这些医院的供货量。 说到底，empower是一个以营利为目的的公司，他们会和钱过不去？ 渐渐的，就有网友回过神来了，天虎大药房买不到‘除疤凝胶’，但是去当地的医院可以买到，就是得多花十几块的挂号费。 有人不急着用，就每天蹲在网上抢，有人急着用来治伤疤痘印，咬咬牙就去医院买了。 ‘除疤凝胶’一出，同类型产品大受打击，国产护肤品一直都处在一个口碑成谜的尴尬地步，‘除疤凝胶’愣是用自己的医用级疗效征服了一众网友，力压欧美日韩的许多除疤产品。 一位经常混迹在国内各大社交媒体的外国博主还将测评搬到了油管上，将‘除疤凝胶’引向了世界！ “哦，我的上帝！今天我要给大家分享一款来自东方神秘古国的护肤奇物——除疤凝胶！” “这款除疤凝胶看起来有点像药膏，闻着味道怪怪的，抹在脸上清清凉凉的感觉，看起来作用不大，但实际上却有奇效！这种药膏最先应用在了医院里，成为了烧伤病人的福音，后来又应用到了剖宫产等很多手术患者的身上，愈合疤痕有奇效！” “华国人民真的是太太太太太爱美了，他们居然将这么神奇的药物用在了护肤上，他们脸上的痘坑都得以自然修复，毛孔也变得细小了很多，皮肤都相当得精致！与这些精致的东方女人比起来，我们的肤质简直就是太差了！女士们，男士们，这么好的产品，你们真的要错过吗？” “这款产品目前绝大多数都投入到了各大医院，网络上的购买地点只有一个——天虎商城的天虎大药房！我已经帮大家摸清楚了，天虎商城是有全球购服务的，意思是，大家只要在天虎商城的天虎大药房里下单，就可以买到这种除疤凝胶！链接给放在评论区的置顶了，感兴趣的朋友们可以戳一下！” 闻讯赶来的外国网友点进来一看，气成了斗鸡眼，“oh！sh-t！居然还有限购？而且是在这么一个诡异的时间！” 有人提醒这位暴躁老哥，“人家是考虑到华国时间来定的，我们有时差……老哥，定好闹钟吧！” 华国网友也有不少混迹在油管的，他们看到这些评论之后，纷纷留言安慰，“建议不要定闹钟哦，白费功夫哦，我们自己在国内下单都抢不到的。” 国外网友很快就在油管上发起了投票，强烈呼吁华国的这家制药厂单独开辟一条面向全球的销售渠道，针对不同的国家、地区单独开售，最好是能保证充足的供应量，然而……墙的存在，乔知予与张一鹤根本看不到这些投票，就算看到了，他们也只能装作没看到。 最后，神通广大的外国网友居然查到了国内这个empower与华尔街那个empower的关系，居然张罗着要去华尔街的empower闹事，乔知予坐不住了，这才赶紧召集empower的员工，打算将海外销售线给拓展出来。 鉴于empower与天虎商城的合作状态良好，empower最终决定，将‘除疤凝胶’的海外销售全权委托给天虎商城，并且由天虎商城参与海外产品的定价，不仅要将关税加上，价格还要再抬一抬，而且不包邮！ 国内的网友看到国外对于‘除疤凝胶’的讨论之后，顺手搜了搜价格，然后便惊呆了。 错愕过后，这些看到‘除疤凝胶’国外销售价格的网友都不知道该夸empower在国内的定价良心，还是该夸empower在国外的定价黑心。 没人会意识到，‘除疤凝胶’仅仅是一个开始。 empower借着‘除疤凝胶’迅速摸清楚了发展路线，‘future-sce’紧随其后又研制出了不少堪称奇迹的药物，诸如备受中老年吹捧的‘祛湿代餐粉’，每天晚上喝一小包，喝完之后身轻体健，大肚子都没了，血糖血压血脂也都降回了正常的水平，面部出油，头发出油的症状也得到了控制，睡觉都香了！ 还有备受女士们推荐的‘美白喷剂’，只需要每天晚上睡前对着脸上喷一喷，第二天早晨起来，脸色就会变白一些，坚持用一个月，整个人都白出了白里透红的感觉，而且这种白不是那种用过激素之后变成的假白，而是那种气血调过来之后的白里透红。 一众产品爆火于网络，很快就红遍了国内外，成为了真正的‘网红产品’。 但销量最高的，却是让人羞于启齿的‘乌发丸’与‘生发水’组成的‘乌金搭档’！ 现在的孩子们承受的学习压力多大啊，从初中开始就生白发了，等到了高中，白发基本上属于‘丛生’的状态，到了大学之后，有些人完全不管自己的生活作息，昼夜颠倒，可劲儿地熬夜追剧，导致内分泌紊乱，头发一把一把地掉，‘乌发丸’与‘生发水’的需求量可想而知。 得亏这‘乌金搭档’是优先供应于天虎大药房，而且天虎大药房为了平息顾客们的愤怒，还将单个账号一周内的下单量设了限制，一人一周之内只能下一单，每天供应三万套‘乌金搭档’，这才勉强稳住了口碑。 天知道某个软件因为太过良心，在别的软件都崩的时候，只有它屹立不倒，而被迁怒的沙雕网友给出了清一水儿的差评……天虎大药房怕自个儿也被沙雕网友给投诉了啊！ 先限制单笔订单的数量，再限制单个账号每周下单的数量，终于将供应的缺口给勉勉强强地堵上了。 empower旗下的‘药王牌’药品风靡全球，在国内外疯狂捞金，所有与‘药王牌’产品有重合的企业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诸如琉球某知名的‘绿顶生发液’，国内知名的‘大王防脱套装’……若是换在别的竞争对手身上，这些企业早就反击了，可他们知道‘药王牌’产品背后站的是华尔街的empower，没人敢伸出虎爪来试探，而是默契地选择了调整生产线以退避锋芒。 在‘祛湿代餐粉’风靡于市的时候，张一鹤就已经攒够了给乔知予的聘礼，二人挑了一个不错的日子，直接去民政局扯了证，因为二人的事情都很忙，所以双方谁都没提办婚礼的事情，而且二人也都没有大操大办的打算。 双方父母都以亡故，张一鹤还有一个弟弟张一鸣在，乔知予最近的亲戚都是舅父郝仁一家了，二人商量着就大操大办了，直接带着近亲出去旅行一趟，请近亲做个见证就好。 至于摆宴席的事情，等旅游回来之后，在京城找一个酒店，将与二人相熟的高中同学，大学同学，同事，以及生意上的伙伴都请来，热热闹闹地吃一顿饭，便算是完事了。 二人是在国庆那天等级的结婚，旅行就拖到了又一年的夏天。 与一般人选择的海边或者是东南亚旅行不一样，乔知予和张一鹤选择的是国内风光，一行人游遍了西南西区的山山水水，最后去了西北看了雪山与戈壁滩，踩着八月底的线回了京城。 郝仁夫妇对于乔知予结的这门亲事十分满意，给张一鹤包了红包，还叮嘱小夫妻俩每年过年的时候，都要回津市拜年。 张一鸣原先还有点不好意思每天都凑到乔知予这边来吃饭，等张一鹤与乔知予结婚之后，这个人直接把脸存进了银行，每天都来蹭饭吃，可怜他不知道张一鹤与乔知予有多忙，被抓了个现行，还被张一鹤督促着学下厨。 在empower的帮助下，原本已经down到谷底的万商集团逆风翻盘，如今又回到了国内房地产行业的龙头位置，张一鸣子承父业，怎么可能亲自下厨？他花钱给张一鹤与乔知予请了一个做事的阿姨，每天来蹭饭的时候都变得心安理得了许多。 ———————————————— 乔知予与张一鹤当初约定好，要让张一鹤读个研究生，还打算让张一鹤好好读呢，没想到后来张一鹤忙于‘future-sce’的生意，哪怕挤出时间来学习，最终的成绩都不尽如人意，勉勉强强压着录取线进了京大医学部，拜入到了乔知予的师门下。 张一鹤的脑瓜子灵光，在研究方面的直觉并不比乔知予差，只是他写论文的能力要逊色不少，夫妻二人狼狈为奸，一起搞科研，一起写论文，最后发表的时候，这一次是张一鹤一作乔知予通讯，那下一次就是乔知予一作，张一鹤通讯，这对夫妻档猛猛地发表了不少高质量的文章，引得京大医学部内酸话连连。 只有乔知予自己心里清楚，张一鹤的能力并不比她差，很多论文都是张一鹤独自完成之后，因为学术英语用词不够准确，以及某些论文句式不够地道，她才去做了修改润色，事实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内容都是张一鹤独立完成的，她自己的研究重心在‘future-sce’的那些项目上，每年依旧能出很多高质量论文……但在别人看来，乔知予就是一个‘扶夫魔’，愣是把自家老公从硕士培养到博士毕业，最后又把自家老公塞进了自己的公司。 李文山主任还特意找乔知予谈话了，“小乔啊，你不能这样！既然你能带出像你爱人那样优秀的学生来，你为什么不多带几个？” 乔知予拿出了自己的万能说法，她摊手道：“李主任，不是我不想带，是我手头没什么项目，带不了研究生啊！张一鹤都是从我公司里挪出来的资金资助得他做的实验，要是再招几个学生进来，公司那边的账目填不上。” 李文山主任慈祥和蔼了一辈子，听到乔知予这话后，还是没忍住翻了几个白眼，“小乔，你仔细想想，你都用这个借口糊弄我多少遍了？你招进研究生来之后，还不是让他们给你干活？人家给你干的活儿所产生的价值，肯定比你投入进来的要高！” “还有啊，小乔你不能整天都说自己没项目。你就不想想，你自己为什么没项目？是你接不到吗？有好几次，咱这边都依托着你的个人学术优势把一些新项目申请下来了，只要你敢接，那些项目妥妥就是你的，可你就是不要！” “每次都和我扯淡说什么要把机会留给年轻的老师，还说什么你自己的项目干不完！你才多大？今年新招进来的年轻讲师都比你大三岁呢！你都留校工作多少年了？” “依我看，你就是掉到钱眼儿里面去了！你在你自己的那个研究院干活儿，赚的钱都进了自己的口袋，给国家赶项目，只能提一点绩效，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们这些提绩效糊口的研究人员？也看不上国家的项目？” 李文山主任这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给扣下来，险些把乔知予给吓得递交了辞职信，最后在李文山主任的死磨硬泡下，乔知予终于答应下来，要在两年内把研究重心从‘future-sce’调到京大医学部这边来，之后多为京大医学部做贡献。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调整了一下打算写的东西，最终决定把番外也整合到结局中来，所以今天放出来的是结局（上），明天还有个几千字的结局（下），不出意外的话，不会有结局（中）的存在了…… 第52章 结局·下 乔知予之所以答应李文山主任的要求, 主要原因还是张一鹤已经能够撑起‘future-sce’的绝大多数事情, 而且还有empower对‘future-sce’进行直接管理, 很多事情她都能撒手不管, 而非被李文山主任的三寸不烂之舌给说动了。 再者, 乔知予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做偏应用型的研究，给自己做了足够的学术积淀, 也是时候做一些前瞻性的研究了。 另外，经过万商集团以及多家房地产企业检验过的那一套经济学理论，也是时候提炼问世了。 乔知予将工作重心搬回了京大医学部, 虽然没有立马就开始招学生，但她自个儿天天都去办公室打卡搞学术了。 李文山主任眼里看着心里等着，着急得很，想着要去催催乔知予，可是他又想着事情得一步一步来，说不准乔知予正在憋什么项目申请书呢！ 人能回到京大医学部来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等乔知予把项目申请下来，到时候肯定就要带学生做，不然她还能事事都亲力亲为？ 李文山主任自以为已经看穿了乔知予的决定, 他没想到的是, 乔知予的人是回到京大医学部去了, 但她的心并没有回到医学研究上面去。 李文山主任见乔知予早到晚退的忙活了一个多月，终于轻松了下来，他便十分有眼力见儿地捧着保温杯去了乔知予的办公室, 关切道，“小乔啊，你忙活了这么久，项目申请书写下来了吧，打算申请什么方向的项目？” 乔知予疑惑，“啊？申请什么方向的项目？‘future-sce’那边的项目都没做完呢！” 李文山主任听得有点迷糊，“那你这段时间，天天都在办公室？是忙着做你那公司的项目呢？” 迷糊过后，李文山主任急眼了，“小乔啊，京大医学部这边，你也得申请一些项目去做啊！做公司的项目有好处，做学部的项目也有好处，你现在虽然是教授了，但你名声不显，出去干什么都不会被人重视，当你的名声做出来之后，随便走到哪儿去，人家不都喊你一声乔教授？” “我觉得喊我乔总就挺好的……”乔知予小声嘀咕了一句，见李文山主任的脸黑成了锅底，赶紧解释道：“李主任，您的苦心我懂，我之前自己立项做，还不是因为我在国内没什么资历，接不到什么项目？等那边的项目完成之后，我的资历差不多熬出一些来了，就能申请国家级的一些项目了。” “我打算从重大专项办申请一个项目，是和企业联合申请的那种，‘future-sce’负责完成偏向于工业化的研究，而我这边的项目组完成理论方面的研究。” 李文山主任明白了，“噢，原来是这样，那你这段时间就是在忙着写重大专项的申请书呢？这挺好的，打算做哪方面的研究？人工脏器这个研究领域挺有前景的，我看和你之前研究的方向挺贴合，有没有这个打算？” 所谓‘人工脏器’，就是在人体的某一个器官快要衰竭的时候，在人体内部安装一个由仿生技术制成的脏器，将衰竭或者坏死的脏器替换出来，由仿生器官继续维持人体的生理活动，常见的人工脏器已经有人工肝、人工肺、心脏起搏器等等。 乔知予也挺认可这个研究方向的，与‘future-sce’的研究方向刚好有部分重合的地方，便点了点头。 李文山主任见乔知予点头，立马来了兴趣，“小乔，你真是写这方面的项目申请书呢？方便的话，拿出来给我看看，咱们一起申请，别按照课题来申请了，那样的话太零碎，直接申请一个大项目下来。” 乔知予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李文山主任误解她的意思了。 “嗨，不是您想的那样。这个人工脏器的方向确实值得研究，但我还没开工写项目申请书呢。就算要写，那也是手头的项目结题之后，不然哪有喘息的时间？” 李文山主任一头雾水，“那你这段时间在忙啥？” “‘future-sce’那边的活儿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有专人在接管，我这段时间是在写论文。” “哦，写论文啊，写完了？打算发表到哪儿去？”李文山主任虽然觉得乔知予没申请项目有点可惜，但能产出学术成果，那也是好事。 然而，他立马就听到乔知予说，“我打算发到普林斯顿研究院的经济学内刊上，那个内刊的影响因子很高，虽然比不上《牛津经济报》、《世界财经总览》这些，但在内行人看来，普林斯顿研究院的经济学内刊更权威，很多诺奖学者都倾向于将成果发表在这个期刊上。” 李文山主任捧到嘴边的保温杯缓缓放了下去，“？？？” 啥玩意儿？ 你一个搞医药学研究的，怎么去给经济学内刊投稿去了？ 不过仔细想想，empower的背后老板早就被扒皮出来了，就是乔知予，想想乔知予利用经济学的手段赚的钱，再想想自个儿一辈子在医学领域耕耘而赚的钱……李文山主任突然有点心酸，他觉得乔知予在经济学领域的研究水平可能并不比她在医药学领域的研究水平低。 何止是不低，是非常高！ ———————————————— 乔知予虽然没在经济学上发表过什么比较出名的学术成果，但empower在经济学领域的社会地位放在那儿，乔知予投给普林斯顿研究院经济学内刊的那一系列文章上面的署名就明确写了empower，普林斯顿研究院经济学内刊编辑部的审稿编辑怎么敢小觑？ 这可是从empower流出来的资料啊！ 行内人早就好奇empower关于经济学的新定义、新看法、新理论、新模型，这些论文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若是别人投来的论文，审稿编辑找学术编辑的时候，会相当困难，尤其是找那些大牛学术编辑的时候，还得看人家的脸色行事，但这一系列标有‘empower’的论文，只要稍微联系一下学术编辑，立马就会被接收了。 甚至还有没联系过的学术编辑主动打电话过来问，为什么不把文章推荐给他去审？是不是对他们的学术水平有什么误解？ 这就是知识的魅力。 乔知予这一系列文章的文件大小不超过1M，但其中蕴含的价值，可能比纽约和华盛顿加起来都要值钱。 不到1M大小的文件，在经济学领域中搅起了风云。 有人赞赏empower的这一套经济学理论，将乔知予的这些论文称为是‘上帝的音符’，也有人担忧乔知予提出的这一套经济学理论会改变原有的经济学秩序，将乔知予称为是‘打开地狱之门的恶魔’。 为什么会有这么极端的评价？因为将这套经济学理论运用到极致的话，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完全可能的！ 就像发生在英格兰的‘羊吃人’事件一样，只要经济学操纵到位，将人间天堂变更成为十八层地狱都不算难事。 不管评价是好是坏，都证明了empower理论的正确性。 因为不管是盛赞这一套理论的人还是极力攻讦这一套理论的人，都没有从经济学的角度上找到问题，他们找到的问题多数都来源于社会学、伦理学等等。 一套理论能够站在这样的风口浪尖，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尴尬的是，因为这一系列文章造成的影响力太大，普林斯顿研究院经济学内刊的编辑部根本无法做出决定，是否刊发这一系列的论文，最终决定将锅甩给乔知予。 经济学内刊的总编发邮件问乔知予，“能否在京大开一个会议，由您本人来回答众多经济学家的问题？” 乔知予哪里会想到自己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她纠结了好久，才决定找京大管理学院那边试试，看人家愿不愿意承办。 总不能找京大医学部来承办经济学的会议吧!一来是因为专业不够对口，二来则是容易打了管理学院的脸。 管理学院那边的教授们也都听说了empower理论的威名，只可惜管理学院的教授很少被普林斯顿研究院聘请为审稿人，所以绝大多数人都没看到文章，这会儿听乔知予一说，才明白，原来乔知予就是那些文章的作者！ 开！ 必须开！ 这种给京大管理学院长脸的会议，怎么能不开？ 不仅得开，还得想办法把乔知予从京大医学部挖到管理学院来！ 这种经济学的奇才若是到了管理学院，稍假以时日，说不准能在华国打造一个比华尔街还要厉害的经济命脉！ 得到管理学院院长的肯定答复之后，乔知予便给了编辑部答复。 会议定在八月中旬。 这会儿的乔知予已经和张一鹤结婚数年，该有的互动一直都有，除去刚开始那一两个月，二人还做了小雨伞保护之后，后来基本上都是自在互动，但她就是迟迟没怀上，乔知予自己还去做了一个体检，发现全身正常，她就差拉着张一鹤去做个体检了。 难道是张一鹤的父亲做的那些事情，应在张一鹤身上的负面影响还没消退？ 乔知予心里犯嘀咕，但也不敢说，只是心里有点惋惜。 她一直都盼着能有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张一鹤也发现乔知予连续好多次的欲言又止，在互动上也显得有些不那么热情，起先纳闷了一阵子，最后他发现乔知予手机上的天虎商城给推荐了很多母婴用品之后，明白了。 “妖精，你是不是想要个孩子？” 乔知予没明白张一鹤的意思，翻过身问，“怎么这么说？” “我看你一颗心都扑在事业上，所以一直都用药王观的手段拘着元阳，阴阳相抱才能得子，如果你想要孩子的话，我就不拘着了。” 乔知予：“？？？” 她没忍住爆了粗口，“你怎么不早说？” “是你让我戴小雨伞的！” “可也是我让你收起小雨伞的！” “我以为是你觉得有小雨伞不……” 张一鹤的嘴骤然被乔知予堵上，夫妻俩开始了新一轮的互动。 存在感越来越微弱的小艾同学也在乔知予耳边实时地给出了呐喊，“亲亲！加油呀！越努力！越幸运！” ———————————————— 八月中旬，京大管理学院在自家国际会议中心召开了这次举世瞩目的经济学会议。 全球的顶尖经济学家汇聚一堂，听乔知予讲完自己的理念之后，纷纷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Joe女士，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提出的理论会为这个世界上的经济学秩序带来多么大的挑战？” 乔知予反问道，“核聚变与核裂变是相当可怕的，我们为什么要持续探索核技术？” 那个人讪讪地坐了下去，答案都在众人心中，因为风险与机遇共存。核能会为这个世界带来风险，也会为这个世界带来澎湃的清洁能源。 “Joe，请你不要转移话题，这是两码事。你提出的经济学理论具有极大极深极远的杀伤力，你们empower的所作所为也已经证明了它的杀伤力。你现在应该回答的是，该如何将这种杀伤力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而非狡辩。” 乔知予应答道：“我希望大家能接受事实，这种经济模型已经存在了，并且在很多领域都取得了验证。给人们带来便利的水果刀都可能变成凶器，更何况是这么一种经济学模型？” “我希望大家不要将目光都放在这种经济学模型的危险程度上，也要分出一部分目光来看看这个经济学模型的有利之处。” “譬如说，这种经济学模型帮我们顺利的跨过了资本主义国家都会面临的经济崩盘魔咒，我们的经济靠着房地产行业起飞，如今已经平稳落地，并且实现了经济棒的顺利过渡，由新兴行业带着经济继续爬升，这样的益处，诸位都看不到吗？” “我提醒诸位一个事实，在这个经济学模型出现之前，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崩盘的魔咒是无解的。” “诸位一直在强调这个经济学模型具有极大、极深、极远的杀伤力，但诸位怎么不想想阶段性必然会出现的金融危机与经济危机？难道我们要因为金融危机与经济危机的必然出现性就否定整个经济学的大厦吗？” “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利用这个模型，我们可以绕过金融危机与经济危机的魔咒。当然，这对于政治体制有一定的需求，在我们国家十分适用，若是想要应用到其它国家，可能还需要做一些尝试与改变。” “这个经济学模型，不是魔咒，而是修缮传统经济学大厦的补丁。有这块补丁的存在，我们的未来会更远大更广阔。” “这是全人类的福祉。” 科学的事情，本身就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尤其是乔知予拿出来的这个涉及到前瞻科学的模型，哪怕开了这次会，经济学界中依旧吵吵闹闹的，不过乔知予那几篇论文还是顺利发出来了。 ———————————————— 转眼便是一年隆冬，乔知予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此时的她怀胎五个多月，却比人家怀胎七个月的看着都要明显。 张一鹤陪乔知予去做过产检，怀的是双胎，两个男孩子。 乔知予从遗传学的角度上盘问了张一鹤的祖宗几代人，没找到有生双胞胎的基因，她又给郝仁打了电话过去，得知自家这一边也没有生双胞胎的前例，最终只能把肚子里的两个小豆丁定义为‘偶然事件’。 兄弟俩是在三月中旬出生的，小身板挺壮实。 因为两边的父母都已经亡故，找保姆来带孩子的话，张一鹤与乔知予都有点不大放心，乔知予便决定辞去京大医学部的工作，专心在家带娃，等孩子再大一点的时候，可以带去empower与‘future-sce’，自家公司，自己什么时候想要回去上班都可以。 但李文山主任没同意她的辞职，不仅如此，京大管理学院还跳出来掺了一脚，同乔知予说，“乔教授，当初你走的是医学部这边的特聘流程，算是聘用到了医学部，现在你想请假，医学部如果不给你批的话，你可以转岗到我们管理学院来，我们管理学院给你批假。” 李文山主任黑着脸把瞎掺和的管理学院院长轰走后，才同乔知予说，“你的家庭状况，我也清楚，假可以批，但工资和福利待遇得停一停。不是我卡你，而是走一个必要的流程，也能给你省很多麻烦。等你什么时候决定复工的时候，你回来就行。” 乔知予心里想的是，大概三五年内不会复工了吧，她得先把孩子带到一两岁，然后估摸着就可以带着孩子去empower工作了，但带孩子来京大医学部上班或者是去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工作，这几乎不可能，医学部不会批准，她也不想带孩子这么跑。 就算要复工，那也得等两个孩子上了托儿所之后。 乔知予安安心心地在家修了产假，哪能想到，等孩子刚过六月，她立的三五年fg就倒了！ 一场新的经济危机从西欧爆发，一|夜之间，波及了整个欧洲，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北美经济圈也跟着产生了剧震，东亚、东南亚等地也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 华国的经济体结构之前已经做过优化调整，在这次经济危机中，虽说也受到了一定的冲击，但很快就被化解了。 源自于西欧的那些经济压力作用在华国上，就如同是一江江水注入了大海，说是没有丁点儿反应，那不可能，但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来。 挑战促生机遇。 人人都羡慕华国经济体的稳健程度，能够在这场席卷世界的经济风暴中屹立不倒，但其实内行人都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哪有什么单独存在的经济体？ 世界上所有的经济体都是相互关联的，华国同样受到了经济风暴的影响，只不过被巧妙的化解了而已，如果这场风暴无法尽快散去，全球的经济形式都会下行到一个很惨的地步。 乔知予咬咬牙，将张一鹤召唤了回来，让张一鹤当起了全职奶爸，她出山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 乔知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优化调整华尔街上的empower结构，并且摸着自己的良心给出了一些建议。 这时候，承受不住经济压力的西德主动找来了华国，希望聘请乔知予作为应对这次经济风暴的顾问，与西德公民一同度过难关。 乔知予连夜飞了西德，见到了很多平时自己根本见不到，只能通过各种各样的外部数据来反推的绝密经济资料，连轴转了三天，总算拿出一套初步的章程出来，递交给西德总统，然后就被罗浮请了去……她在外辗转了小半年，拿出了不知道多少套建议方案，总算将经济风暴给压下去了大半。 受经济风暴的影响，圣诞节看着都比往年清冷了许多。 乔知予点了一只火鸡，又点了半份意面，一边吃一边同张一鹤开视频，看看两个孩子，问一问empower的事情，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意面吃完，火鸡吃了小半只，乔知予让店员将余下的火鸡打包好，同张一鹤说，“挂了吧，我待会儿还得和这边的人开一个关于振兴经济的小会。” 张一鹤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乔知予沉默了片刻，“元旦可能回不去，但春节前一定可以。我争取春节前把这边的事情都做完，然后咱回去好好过春节。一鹤，我想吃你做的炒饭了。” 一个小小的要求，让张一鹤听的一阵鼻酸。 “行，你回来之后我给你做炒饭，咱家俩憨憨现在也会吃东西了，我只敢买一些婴幼儿食物给他们俩吃，听说能喂饭了，但我不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也不知道该喂多少，一直都不敢喂，等你回来之后咱俩商量着喂。” 乔知予感觉有泪在眼眶里打转，赶紧挂断视频。 在外面等她的那几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白人小哥还有点惊讶，这个在欧洲经济界叱咤风云的东方女人还会哭呢？ 从来都只有她让别人哭啊！ …… 经济风暴已经过去，留下了一片狼藉，振兴经济就成为各国的主要议题。 乔知予提出的那一套经济学的理论与模型在迎接经济危机挑战的时候，充分展现了自身的优越性，故而振兴经济的项目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乔知予头上。 一方面是政|府介入并进行宏观调控，一方面是刺激市场经济的活性，另外一方面，还需要借助政|府的宏观调控来将一些已经畸形发展的行业校正过来……其实很多国家存在的问题都一样，振兴经济的方案也大同小异。 随着一项项行之有效的政策得以落实，全球经济形势开始回暖，乔知予被很多国家颁发了类似于荣誉院士、国家经济发展总顾问的称号，还被多所国际高校聘为荣誉教授。 顶着一场白茫茫的大雪，她回到了京城。 是张一鹤开车载着两个小崽子来接的她，虽然经常开视频见面，但两个孩子对乔知予还是有了明显的生疏。 乔知予知道这种事情急也急不来，她便慢慢开始逗这两个孩子，母子之间以血缘维系的关系本就是很难断掉的，再加上乔知予对两个孩子的耐心很足，不过三五天的时间，孩子就与她没有隔阂了。 经过应援全球经济危机这一世之后，甭管京大医学部怎么阻拦，管理学院都用相当强势的态度将乔知予‘共享’到了他们学院去。 同年十一月，一通电话打到了乔知予的手机上，彼时的乔知予正忙着给自家俩孩子蒸鸡蛋，是大儿子接的电话。 大儿子听了好一会儿后，才同乔知予说，“妈妈，有个叔叔说要给你发个宝贝儿奖！” 乔知予：“？？？”她算哪门子的宝贝？ 在围裙上擦擦手，乔知予从大儿子手中接过电话，一个消息电话那头传来， “乔知予女士，恭喜您获得本次诺贝尔经济学奖与□□双奖，颁奖晚宴会在十二月底召开，地点是斯德哥尔摩蓝厅，具体的邀请函我们已经发到您对外公开的邮箱中，希望您能来参加。” 作者有话要说：哎，跌跌撞撞的写完了一本自己很不擅长的类型，下一本指路《长公主的科技后援团》，还是回归到爽文的路线中去，等修炼够感情戏的写法后再战一场……嘤嘤嘤，谢谢大家一路的陪伴。 虽说过程有点小虐，但还是想哔哔一句，一段修成正果的感情，不可能一帆风顺。忘了在哪儿看到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我们因为看到了对方的优点而相爱，最后却因为看到了对方的缺点而分开。 假使大家不幸遇到了矛盾和分歧，老酒希望大家都能理智一点，不要互相攻击，不要忘记最初的心动与萌动的爱意，更不要否定相爱时的所有浪漫甜蜜经历。我们应该做的，是朝着彼此的方向走，如果真的无缘，真的擦肩而过，那就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继续向前，不要轻易说放弃。 可能会分成甜文与虐文，但生活一定是甜虐相间的。 从其它几本书跟过来的朋友可能知道，我和先生之间吵过很多遍，闹过很多遍分手，甚至于说原先已经确定要在去年十二月份出国领证，要去他的学校拍婚纱照，后来却因为一些矛盾分开了。幸运的是，最后我俩又在一起瞎凑合了，原先我们俩之间总是好几天就会吵吵一次，现在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吵吵过了，当然，拌嘴还是有的，但谁都没想过要分开，我接受不了他那种来者不拒的性格，他现在学会了拒绝，所以，我们俩还凑合哈哈哈哈哈天天网恋。 最后一句忠告，对待深爱的人，要爱，不要报复。具体的事情大家都懂，崔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不想再提了，祝大家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