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月人》作者:五小饼er 文案 ●易挽月喜欢谢然。 她追随后者进了娱乐圈。 陆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西舟》这部剧的男女主角已经敲定,一个谢然,一个易挽月。 全网哗然,却收到更劲爆的消息——影帝陆绶即将出演苦情男二。 ●5月20号电视剧大结局,剧中男二却为救女主甘愿牺牲自己死亡。 观众被虐的稀里哗啦,陆绶与易挽月的剧中cp被炒至热搜,力压官配,成为所有人心中的意难平。 这对剧中的苦情cp却在在同一时间段发同一张牵手照官宣,而三大主演中的谢然竟成了唯一的单身狗。 一时间不知道心疼谁。 ●陆绶今年26,他喜欢易挽月整整十年。 也恰好在十年整的那一天,他守到了他的月亮。 “月亮不会奔我而来,但我会走九十九步,在她愿意的情况下走完最后一步。” ——陆绶 ●是个小短篇~ 内容标签: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绶易挽月 ┃ 配角:谢然 ┃ 其它:H城 一句话简介:守得云开见月明 立意:坚持永不放弃 第1章 “不行。” 经纪人看着易挽月的眼睛,缓缓开口,“你知道的,挑战太大了。” “但是谢然接了这部剧。” 易挽月抿唇看向车窗外,用不甘化作沉默以此反抗。 - 易挽月想接叶熙这个角色。 叶熙出自《西舟》,是本古早言情文里的女主角。 她天真烂漫,敢爱敢恨。 这个角色其实有点难把握。 首先是因为叶熙这个大小姐的身份,就会使她耍小性子时看着有些娇蛮。 她的娇蛮透着可爱,有那种小女儿家的俏皮。 但如果一不小心没把握住,用力过猛,就不是娇俏可爱这么简单了。 这个角色就会变得无脑任性且白痴。 易挽月从来没有接过这种角色,类似的都没有。 她能动了这个心思,也只是因为男主是谢然出演而已。 经济人明白她的心思,出于对后果的考虑,她还是希望易挽月能客观郑重些。 这不是对易挽月演技的不信任。 而是影版《西舟》里的女主角,实在是太经典。 没错,《西舟》在三年前就出了电影。 这部电影虽然在当时没有掀起很大波澜,但是里面叶熙这个角色的扮演者却因此一炮走红。 她演得实在太灵动,在这三年里有许多观众心中的“甜妹”这个词语甚至被定了形,就应该是她的那张脸。 如果易挽月出演剧版《西舟》,那么两个版本的叶熙一定会被拉出来比较。 虽然谁输谁赢还未可知,但相比曾经的经典演绎,此时连类似角色都没接过的易挽月就显得有些单薄了。 她周围的所有人都在担心劝阻这个角色的事情。 他们都觉得她演不好。 - “挽月姐来啦。” 在门口的工作人员笑着迎上,撑伞给易挽月挡雨。 易挽月情绪不高,僵硬地扯嘴角假笑,“辛苦你了。” 工作人员是个会看脸色的,看出来她这时不想多话,也就自顾自地说了几句场面话作罢。 摄影棚里已经有人在拍摄,易挽月不想搞的引人瞩目,但她一进去,还是引发了一小片的骚动。 “挽月,你可来了。” 这个同她说话女人是品牌代言那边的人。出于不同原因的顾虑,易挽月强打起精神开口应付她,“天气实在太坏,路上堵了,真的真的不好意思。” 她假意苦笑,“这雨真是不及时,它突然下起来,不仅淋我一身不说,还耽误这么重要的事情。” 那女人勾着红唇跟笑道:“也不怪你,我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雨下了一跳。” 易挽月佯装担心,“千万别淋到感冒啊,我叫助理买了热饮,待会儿让她给您送一杯。” 俩人没说几句,就有工作人员来催换装。易挽月求之不得,却不在面上表露,跟着工作人员姗姗离去。 - 拍摄结束已经是凌晨的事情。 易挽月还是将头靠在车窗上,看玻璃的另一面被雨水打湿滴滴答答。 哪怕是凌晨的H城,还是灯火辉煌。 五颜六色的热闹时不时顺着灯光照进车内,烦的易挽月脑袋疼。 她轻轻蹙眉,突然开口,“这样,我们各退一步。” 声音很轻,商务车里安静的只有经济人翻行程表的声音。 空调开的有点凉,易挽月开口后打了个寒颤,又皱眉对前面的司机喊道,“叔,温度有点儿低了。” 经济人坐在副驾驶上,她回头看正接过助理手里温水的易挽月,“怎么各退一步的方法?” “我推掉剧组那边关于这个角色的邀请,但你要同意我演这个角色。” 易挽月喝了口水,觉得整个人稍微有了温度,舒适了些,“我去参加试镜,如果被录取,我就演。” 这倒是可以。 经济人略微思考了一瞬,也不敢太逆着这祖宗,顺带调侃了一句,“为了谢然啊。” 大明星整个人都蔫巴的很,听到这个名字眼睛倒是从无精打采变得神采奕奕了,“对。” 她突然变得像个迷妹,激动道:“谢然真的是太温柔了,他笑起来也好看,对所有人都特别礼貌,天哪我……” 商务车里的其他两个人见怪不怪,司机和经济人对视一眼默默憋笑听她讲。 新招聘的助理是个年轻小姑娘,也是追星族,好像有了共同语言。 “我也觉得!”她点头,翻出手机微微凑近了易挽月,“月儿姐姐你看,谢然他这次的机场照真的太绝了!” 易挽月来了精神,俩人头碰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兴奋,但是压根儿听不清具体内容。 “你也喜欢谢然?” 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助理手机上的照片看,顺嘴问了一句。 “嘿嘿…”小助理吐舌笑笑,“谁追星没有什么墙头啊……” “!怎么这样,快把你本命的名号速速上报,我要看看我们谢然和他究竟差在哪里!” 易挽月带着玩笑的口吻“胁迫”她。 “陆绶啦。” 小助理不好意思地挠头,“不过他两年前拿了影帝就淡圈了,基本没什么消息了。” 易挽月仔细在脑海中搜索了下这个人,正要茫然开口询问是谁,却冷不丁地想起一双眼睛。 淡漠,冷然且高傲。 对所有事物好像都不甚在意。 “陆绶……”易挽月反复咀嚼这个名字,“陆影帝……?” “是…是有粉丝这么叫他。” 小助理点点头,察觉到她的神情,试探着开了句口,“怎么了吗月儿姐姐?” “…啊,没事。” 易挽月回过神,扬起笑容,“在想试镜怎么演好些。” 试镜在三天后的二十号,易挽月现在就开始想这件事情,属实是有些着急了。 众人一时心里觉得好笑,又感慨她对谢然这件事情上心。 实在是可爱。 易挽月这几天的通告被排的不是很满。 其实经济人心里知道她就算不同意,易大小姐最后也会想办法接下《西舟》的剧本。 还不如直接答应了。 她想。 为了让易挽月休息得好些,到时候能漂漂亮亮地去见谢然,经纪人也没敢让这丫头太累。 “困死啦!” 易挽月一进家门就直奔沙发。 包和高跟鞋被不知道扔到了哪里,“等到嫁给谢然我就隐退。” 她大晚上做白日梦地嘟嘟囔囔。 强打起精神,易挽月捡起包和散落的鞋子挨个放好,然后稍微收拾东西进了浴室。 她聚精会神地卸妆,在那之后对镜子臭美,“真是的,怎么会有素颜也这么美的女人。” 易挽月哼歌敷上面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躺进了浴缸。 适宜的水温又催地她昏昏欲睡,睡前的脑袋像走马灯一样浮现起今天的一切。 “哟,陆影帝还没走呢。” 易挽月昏黑的脑海里突然响起这句话,她在一片迷雾里看到了那双眼睛。 “!” 她被吓得一跳,瞬间睁开眼睛,清醒了大半,“吓死个人,这大晚上的……” 这澡是没心情再泡了。 易挽月匆匆揭了面膜,重新冲了澡,就钻床上去了。 屋外的雨还是滴里搭拉地下。易挽月拉开遮盖窗的帘子,看外面的繁嚣。 H城火树银花不夜天,雨对这阑珊夜景也肆意了些。打在玻璃上的水滴朦朦胧胧地遮盖住了一切光亮,独留房内的人带着清醒的醉意观赏。 月亮就坐在云雾高楼里俯瞰她置身事外的事情,等待守月人长途跋涉的归来。 - “16号,做好准备。” 易挽月稍稍理了理裙摆和衣角。 大明星此时自信的很,把所有现场来试镜的演员一个个全部打量了一遍。 “很好,都是糊咖。” 她轻笑,与最近一位上升期的二线对视了一眼。 “……” 这个像挑衅一样的眼神被二线接收到,她默默将易挽月打入“不好相处”的黑名单,顺带真心祝愿她试镜失败。 现场有实力的也有,但都没有易挽月一线的身份。 有易挽月一线身份的,实力基本比不上她。 易挽月得意的很,已经看到试镜评委现场叫好直接录取她的场景了。 “16号。” 试场大门被推开,工作人员拿着名单出来,“17号准备。” 易挽月起身,走向大门。 待到大门合拢,又归为寂静。等候室的人们面面相觑:“天,刚刚那是易挽月?” 试场很大,易挽月进去的时候,有几个评委正低低地讨论,更显空旷。 易挽月走到他们前方的舞台,敬了个礼,“评委们好,我是易挽月。” 导演位的人笑起来,“小易,你也真是的。我邀请你出演你不来,你非要自己试镜。现在好了,这次看着不错的人还是有几个的,算是你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 你以为我不想直接接下角色吗? 易挽月内心大为无语。 “因为我觉得,就算以实力,我也一样能拿下叶熙这个角色。” 她挑眉回话导演。 “小丫头很狂妄啊” 旁边的人看他俩认识,也附和着跟了一句。 易挽月笑得乖巧,“不敢。” “那也不刁难你,就叶熙初见柳亭舟那场吧。” 导演看了眼剧本,随意地翻了几下,“咱尽量别按剧本,直接按叶熙的感觉走。” 这还不刁难…… 易挽月抽了抽嘴角,“……好。” “哪有柳亭舟呢。” 旁边那人又打岔。 “柳亭舟?”导演为难般地皱眉,“这也没有谢然啊。” “这不是有个类似柳亭舟的么。” 一个中年男人接话。易挽月看他有些眼熟,估摸着又是哪个投资方大佬。 四个评委,三个齐齐看向剩下那一个。 易挽月出于下意识的礼貌,她在上舞台的那一瞬间只看着说话的人的眼睛。 至于不出声的……她还真没敢去看。 生怕余光乱瞟,与哪个大佬一对视,留下不好的印象。 左边第一位的人总是不说话,易挽月也没敢直接看,只是在余光的视角里看到模糊的黑色。 现在话题转到他身上,她也才跟着看向对方。 男人穿的随意,不像投资方大佬穿西装。只是单件黑色卫衣松垮地套在身上。 易挽月站的高,在她那个角度,可以看见他若隐若现的锁骨。 “……” 她自知羞愧,慌忙抬眸,撞进那双昨夜梦见的眼睛里。 还是漠视一切的清冷。 他的眼神直直地扫向她,带着很强的侵略感。 易挽月被看的心头一跳,开始思念起梦里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那小易就把陆影帝当做柳亭舟吧。”导演起哄地开口,“反正剩下的三个中年老头也没什么代入感不是?” “开始吧。” 陆绶对着16号说出了他在这个试场里的第一句话。 他的声音像他的人,干净清冽。 易挽月收起乱七八糟的情绪迅速调整心态,抿唇对着台下的人鞠躬微笑。 - 小丫头坐在舞台边缘上。 舞台有些高,她哪怕坐着,脚也伸不到地面。 她的两只脚丫交叠,晾在空中晃悠。 易挽月低头看来回摆动的脚,脸上的神情从好奇变成明媚。 她好似发现了新乐趣。 *小溪边的水带着丝丝凉意。 易挽月慢慢伸手放入水中,任由清凉感从指尖蔓延至手心。 她高兴地抬手,微微倾斜,任由被捧起的溪水哗哗流下。 小姑娘爱看水花,干脆自己制造更大的。 “哗啦。” 她掀起一大片的水布,分散开的雨滴跌入溪水,像在心头荡起涟漪。 易挽月笑地肆意,举止里充满少女的灵动。 *她泼洒了几次水花,看到对岸有人。 大小姐脾气娇纵,暂时将这片小溪视为自己的领域,“喂!” 被泼起的大片水沉入水中,易挽月也顺势看清了来人。 她上一秒还瞪着眼睛气恼,下一秒就收起了所有气势。 易挽月愣愣地看向评委席的陆绶,看向对方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 *少女的动作一顿,猛然如梦初醒似地低头,她再次看向自己光着的脚丫,欲盖弥彰地掩饰尴尬,挽起自己垂落在脸颊旁的碎发,露出红红的耳尖。 易挽月轻咬下唇,目光闪烁,慢慢看向陆绶。 她嘴角的笑意被一点一点勾起,露出了起初那样鲜活的神情。 到了嘴边的名字被易挽月故作镇定地念出,却还是怯怯地看着陆绶的眼,“柳亭舟。” 水面上的涟漪不停,像心脏爱恋的跳动。 - 易挽月细心地发现陆绶心情不如起初好了。 他皱着眉,就像是接话那样自然又迅速,在她说出“柳亭舟”这个名字是瞬间开口。 “不合格。” “……?!”易挽月出戏也很快,她马上收回眼神换上疑问,“为什么?” 旁边的三位也显然很迷惑。 “是啊,为什么不合格?” 导演拿着打分卡,满意地直接勾了易挽月。 “既然是初见,她怎么会知道柳亭舟的名字。” 陆绶没什么表情,低头看手里转的笔。 “……” 易挽月咬牙大怒。 鸡蛋里挑骨头。 “哎呀,自行想象,只要对角色理解没问题就行。” 导演旁的那人毫不在意地摆手。 就是! 易挽月不能说话,但眼里的嚣张掩饰不了。 她得意地微扬下巴看了一眼陆绶。 他盯着易挽月刚刚还通红的耳尖,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答话。 “……” 易挽月以为他在看自己,被噎住了一般瞬间认怂,不敢再造次。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看样子,这个角色是归她了。 易挽月心满意足,再次鞠躬离场。 - 陆陆续续的人进来又出去,试镜结束。 留下他们四个坐在位子上。 一直看起来想提前离开的陆绶活动了下手腕,开了在这个地方的第二次口,“有结果吗。” 那三个心中早就有人选,直接抽出打分卡,圈出易挽月的名字,“当然是小易啊。” 陆绶皱眉盯着“易挽月”这三个字,想起了一小时前女孩儿对他笑颜如花的样子。 只是她喊的名字实在是糟心。 他重新抬头,略过中间两个,直接看向导演,“江誓这个角色有人选吗?” 江誓是《西舟》里为爱牺牲的痴情男二。 “……目前没有”导演皱眉,“过两天有试镜,你来看吗?” “别选了,直接订我。” 陆绶右手食指微抬,敲击了下桌子发出声音。 “好啊,只是陆影帝不是不接爱情戏么?”导演惊喜地咧嘴笑。 “想尝试下不一样的……”陆绶扯嘴角上扬,舌尖轻舔牙齿,“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试镜咱不能完全按照沉浸式写法,在我看来,我们看到的是真实的现场,虽然文笔有限,但我也会努力营造沉浸式的那种氛围;) 需要沉浸的段落前加了星号。 第2章 第 2 章 “房间是806。” 小助理跟在易挽月后方,替她拉行李箱,“月儿姐姐,我们近期拍戏就先住在这边。” “嗯……” 易挽月低头看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 “对了,”小助理神神秘秘地凑上她的耳朵低声开口,“剧组没包场,说不定会有乱七八糟的人,姐你要小心点。” 这小姑娘一脸警惕,易挽月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她被逗笑了地看小助理,“我会小心的,不过按理也不会有什么。” “咔嚓” 808的门被径自打开,里面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他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一眼易挽月手里发亮的手机,目不斜视的与她擦肩而过。 “……” 易挽月刚想打招呼,顺着他方才的目光看向自己手机里的照片。 —— 江然的定妆照。 她讪讪地放下举起的手,声若细蚊,“好……巧,就在隔壁哈哈。” 然而对方已经走远。 易挽月对他这莫名其妙的态度撇撇嘴,偏过头去看小助理,发现对方已然蒙住。 “你…你怎么了?” 她伸手掐小助理的脸,“看见本命这么激动啊?” 小助理痴痴地回过神,羞答答地去推易挽月进房门,“我不信月儿姐姐明天看到江然会比我矜持!” 会吗? 肯定会啊! 易挽月嘲笑小助理,“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一大早的易挽月顶着黑眼圈爬起。 她实在太困,在化妆的时候完美地开始了昏昏欲睡。 化妆师也很头疼,易挽月这样小鸡啄米似地她压根没法工作。 好容易在双方都痛苦的极限拉扯下,易挽月总算是结束化妆。 她混混沉沉地扶着脑袋就跑到休息室想睡觉。 “月儿姐姐!”小助理大喘气地跑来,她塞给她一杯咖啡,“你先喝口,我到时候再去给你买吐司。” 她又翻了下自己身上的包,把东西放进易挽月怀里“看看剧本解解困,过会儿是和江然的对手戏呢。” 说到江然,易挽月稍微有了点动力。她强迫性地使自己喝咖啡润嗓,然后坐在椅子上翻剧本。 今天的场所在酒楼。 叶熙质问柳亭舟的一场戏。 叶熙的情绪比较激烈,有些话她大概是憋了很久。 易挽月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的女配作妖,把本子封面上的自动笔拔下,记下了她认为叶熙此时应有的反应。 “叶熙?” 易挽月的眼前出现一个身影,她抬头看向来人,惊异道,“柳亭舟?” 两人相视而笑。 江然知道易挽月,一个蛮有实力的小姑娘。 但是他不知道后者喜欢他七年,甚至为他进娱乐圈。 易挽月也并不想告诉他,现下是强忍激动,“江老师还没化妆呢。” “是啊,不像你来得早,衣服都换了。”江然冲她摆手,“你也不用喊江老师,我们俩就差一岁而已。” “……江然?” 易挽月试探着开口。 “那我先走了。” 江然默许,笑着指了指化妆间离去。 来人一走,易挽月的嘴角就开始疯狂上扬。 她捂住心口,一副不能呼吸的样子。 休息室人来人往,有些看她这样担心道,“易老师,您没事吧?” ?! 怎么会有事! 原地飞起来大笑还来不及呢。 易挽月强压嘴角连连摇头,“没事没事,谢谢关心。” - 这几天没有陆绶的戏份,但他还是提前进了组。 每次易挽月拍戏的时候,总能看到他坐在摄影机前面无表情的样子,杵得她默默心里发慌。 “小易。”导演喊她过去对戏,“下场是和陆绶来,你们俩彩排一下。” “……” 该来的还是来了。 易挽月带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心虚走向陆绶,“……嗨?” “嗯。” !哦哟,心情不错啊。 易挽月大为震惊,其实她本来都没指望这家伙能回话。 她好像被激励到,不自觉地也开始多话。 “陆影帝很敬业啊,今天才开始的第一场戏,您提前一周就来啦。” 易挽月自说自话地继续,却又观察到陆绶皱了眉。 …… 天啊,老天爷你饶了我,他又怎么了! 她瞬间“识时务”地闭嘴,却又听对方淡淡开口,“开始吧。” 这句话好像有那么一丝耳熟的味道。 易挽月想起两个月前的试镜。他也是这么说的。 总感觉带了几分命令的居高临下。 ……唉,上位者哦。 易挽月悄悄摇头在内心默默叹息。 反正自己咖位不如他,也没什么办法。 陆绶看她摇头,“怎么,不想和我对戏。” “没有没有没有。” 易挽月痛恨自己干嘛真的摇头,她忙不迭地拍马屁“我们直接开始吧。” 两人彩排时就非常顺利,正式开拍也更没什么卡壳的地方。 *易挽月闻到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下一瞬腰间便被尖锐的东西抵住。她惊得想要回头,却听到虚弱的警告声,“别动。” 那人将大半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然而抵在腰间的东西稍稍又威胁性地加深,“不想死就带我离开这里。” 陆绶真的像剧本上那样把大部分重量压在了易挽月身上,她差点穿不过气来。 “……” 他凑得太近,易挽月甚至都可以闻到他身上的体香。 甜甜的,有点好闻。 *酒楼里人来人往,此时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异样。 易挽月把心提到嗓子眼,带着他慢慢走出去,“你…你可以自己……” 她话没说完就被打断,那人径自昏了过去。 “?!” 他昏过去后的重量变得更重,差点没给易挽月压得喘不过气。 这场戏里的叶熙还没和柳亭舟相识,现在还在离家出走的阶段里,所以并没有什么住处。 *“喂。”易挽月蹲下看着男人,她有些不耐烦,又想伸手掐他脸,“醒醒啊。” 她的手没成功伸过去,对方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他睁眼握住易挽月的手腕,嗓子沙哑,“做什么。” 陆绶的手指有点凉,碰得易挽月有些哆嗦。 她怔怔抬眸与躺在稻草堆上的人对视,对方也一眨不眨地看她。 *易挽月不高兴地撅嘴,抽出自己的手来,“我就是想告诉你,现在是晚上,你霸占我的床了。” 稻草堆上的人眼神微凉,睨了她一眼,“是又如何。” “?!” 这话给叶大小姐整得炸毛,她气愤地差点没跳起来,“我救了你唉,而且还收留你,随便你睡多久,但是现在到了我睡觉时间,你是不是该报恩还我床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扯过稻草堆里的一根草,一点一点拉断成碎,“我还帮你处理伤口了。” 这看着有些委屈的样子落在陆绶眼里,他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继续台词。 *“如果我没以命威胁,你会救我?” 这话说的属实没有良心,气的易挽月一噎,“那是不是好歹救了你?” 躺在地上的人瞬间收了声,良久才缓缓开口,“你再收留我直到伤好,我一定会有酬谢。” “……”易挽月歪头看他,思考了一瞬,才拍拍屁股站起来,“行吧,那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睡外面替你守夜。” 不知道这句还又哪里戳中了他的笑点,他突然低低地发笑,“就你啊。” 他好像很轻蔑的样子惹怒了易挽月,“对啊,就我!你瞧不起啊。” 剧本上没有写叶熙此时的行为,但易挽月通过自认为的叶熙,加了一串动作。 她缓缓凑近靠在墙上的陆绶慢慢加近距离,直到两人鼻子对鼻子。 *小丫头不高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愤愤开口,“我明天早上睡醒就把你丢出去!” - 现在是开机的第二个星期周三深夜。 剧组已经收工,易挽月还清醒的很。 她已经馋疯了。 想喝奶茶!想吃蛋糕…… 她微笑着挥手与工作人员挨个告别,“辛苦啦,明天见。” 甜食啊啊啊啊啊啊! 她跟组拍摄期间里经济人只会一天结束例行公事发短信问一下情况,小助理照顾她的起居。 现在,只要熬走小助理,她的美食就应有尽有啦! 易挽月心跳加速,几乎要蹦地三尺高来庆祝。 “江然晚安。” 她远远朝江然招手,对方也礼貌性地冲她点头示意。 “!” 其实相处时间久了,这种礼貌性问好是时常发生,只是抵不过易挽月自己少女情怀,难免要疯狂心动几下。 江然刚刚在路灯下笑的好温柔! 这就是神明吧!! 易挽月淑女地也点头离去,走进商务车,“麻烦叔送我回酒店啦。” 酒店离拍摄地点很近,十分钟的路程徒步足够,但是开车更快,经纪人怕她累着,其次也是怕出意外。 万一路上遇到什么狗仔就不得了,谁知道会瞎编出什么。 小助理在车上已经等着了,递过温水,“九点半,最佳喝水时间。” “……” 易挽月的嘴角抽搐,她拿过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小丫头你最近怎么这么养生。” “不是啊,”小助理接过她的水杯,看了一眼,“姐你好歹喝掉一半啊,多喝水好处很多的。” 怎么可能,今晚还要留肚子喝奶茶。 易挽月不动声色地打了个哈哈,“晚饭吃多了,有点撑。” 小助理下意识皱眉,翻了翻自己笔记上今天的晚餐安排,“月儿姐姐你现在的胃也太夸张了,今晚只有水果和酸奶麦片啊。” …… 只有水果和酸奶麦片怎么够,老娘还想要高热量甜食。 易挽月慌忙转头,“到了,我下车嘿嘿。” 她拎着包头也不回地就进酒店,也没让小助理送她。 - 江绶回房间的时候是十点左右。他在自己门口看见了易挽月。 其实也不是自己门口,毕竟他房间就在她隔壁,可能只是在附近徘徊。 易挽月全副武装,带了墨镜和渔夫帽还有口罩,手里拎着两袋东西,在和酒店的安保讲话。 “不是啊叔叔,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坏人!” 她使劲摇头,就不摘墨迹和帽子让对方知晓自己身份,“我不是狗仔,也不是私生饭!我只是来找人!” 保安大叔明显不信,大晚上的也不想和她废话,直接按了通讯器,“喂,这里八楼……” “唉唉唉!” 她吓得尖叫,又慌忙降低音量怕打扰其他人,“不是啊,我真的来找人!” “那你找谁你又不说。”保安疑惑地打量她,又补上一句,“小姑娘啊,这片区域住的都是知名人士,就你这样的,我遇到真的多。” …… 易挽月无力,她不知道自己大晚上出门买吃的招谁惹谁弄丢了房卡在房间里,本来想去前台,结果直接遇到了安保。 她又不能说自己就是易挽月本人,万一被爆料出去招来经济人解决麻烦又得挨骂。 所以她现在有口难言,“这样,我打电话叫人过来可以吗,我真的只是丢房卡了。” 她掏手机打电话给小助理,后者有备用房卡。 “你好。” 她专心找打小助理电话,发现前面走来一人。 他手插在兜里,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挡在易挽月前面和安保交谈。 “这是我朋友,确实没带房卡,我是808住户,可以证实。” 安保对陆绶有印象,于是看着他开了808的房门遂打消疑虑,调侃了几句易挽月就离开了。 “……” 易挽月在和小助理通话,不方便接话,她在保安走后摘下墨迹,眼睛亮亮地看着陆绶表示感谢。 陆绶看她笑嘻嘻的傻样,脸上难得有了笑意,伸手微微擦过易挽月的帽沿,替她摆正了帽子。 “!” 千年铁树突如其来的温柔惊吓到了易挽月,她下意识地往后一退,脑袋眼看就要磕到墙壁。 陆绶伸手放在她的脑袋后作肉垫,“笨。” 他懒懒地掀起眼,看易挽月红扑扑的脸,又面无表情地回房,“怦”的一声像心跳那般,关上了门。 “月儿姐姐?月儿姐姐?” 小助理的声音稍稍给易挽月拉回神了一些,“哦哦,那你现在方便走得开吗?” 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下,“可以是可以,只是要一会儿时间啊姐。” “……好的,我等你。” 易挽月犹豫地挂了电话,再次翻遍自己的全身上下。 “……” 果然还是没带房卡出来,“你怎么这么丢三落四呢!”易挽月自言自语地在自己门口焦急徘徊。 三十秒以后…… 808的门开了。 陆绶的额发凌乱,他微微喘气看着易挽月,“有事?” “嘿嘿……” 易挽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我……我助理还有一小时左右时间来给我开门,所以……” 这件事果然没有她想象中的顺利,后者挑眉看了她一眼,双手环抱倚在门边,“所以怎么?” 这个样子像地痞无赖,但是自己现在人在屋檐下,求着对方帮忙。 易挽月深吸一口气,“所以你能不能借客厅给我啊……”她临了想起什么,又赶忙保证,“我不该看的绝对不看!” 她见陆绶不为所动,又添了把火,“求求你……” “……”对方没有回答她,只是微微侧身,意思很明显,叫她进去。 易挽月高兴,看着他关上门后暗自觉得陆绶这人面冷心热,“谢谢你啊,吃蛋糕吗?” 她已经洗过澡,身上带着沐浴乳的味道微微凑近陆绶,让他想起今天下午她额外发挥的那场戏。 陆绶不答,喉结微动,偏开了头,“你进来记得脱鞋。” 对方头也不回地走掉,易挽月也丝毫不在意,她乐见其成,“不吃白不吃,都是我的。” 她脱了鞋,看到客厅的地上铺了毛毯,就干脆光脚跑去。 易挽月这人说到做到,真的没有乱瞟陆绶房间,生怕看见不该看的,人家直接杀人灭口。 毕竟陆影帝真的好冷漠的样子哦。 易挽月用小勺子挖了蛋糕,满足地感受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她插了耳机在手机上听歌,尽量不在这一小时里打扰人家。 “叮叮” 耳机里传来消息,她瞄了一眼,是她那百年难得一遇的母上大人发来的短信:我给你理了衣柜,看看成品。 接着就是几张图片。 易挽月没点开,回了一句:这都几点了,老年人怎么还没睡觉? “臭丫头我给你理衣柜呢。” 那边直接发了语音过来。 易挽月忍俊不禁,给她吹彩虹屁,这才罢休。 她闲得没事,为了报答母亲几小时的辛苦,还是“勉为其难”地点开了图片查看成果。 滑到第三张图的时候,她稍稍顿了顿。 在她花哨又少女心的一众衣服里,易挽月眼尖地发现了一件单独挂着的衣服。 其实明眼人可以发现是男式的,但是易挽月的衣服款式也有些偏中性的,易母一时间也没察觉出异样。 “……” 这件衣服的来源还有个小故事。 至于它曾经的主人…… 现在易挽月就坐在他的房间里。 易挽月转头,对着经过客厅的人扬起笑脸。 “……不是说。”陆绶拿着睡衣前往浴室,停下来看她,“为了保持身材,晚上六点钟以后不能吃东西?” 他真诚地看向她发出了疑问。 “额。”易挽月不好意思地挠头,“我瞒着经纪人来着……” “……”对方了然地点点头,离开客厅。 易挽月边刷剧边吃东西。 她看的是江然之前的综艺,里面的他平易近人又温和待人。 看得易挽月时不时发出痴汉笑。 陆绶洗好澡出来的时候看待易挽月莫名奇妙地捂着脸娇羞。 他不解地过去,看到屏幕里的江然,“……” 这就像凉水,不仅先掐灭了他好心情的所有火苗,还泼水防止再次燃烧。 易挽月看到站在角落里的陆绶,暂停了综艺,“你来吗?” 来什么。 陆绶瘫着脸不为所动,“……好。” 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陆影帝其实不大情愿地迈着长腿过去坐在她旁边,颇有几分屈尊降贵的姿态。 易挽月发现陆绶身上带着莫名的怨气,她自然地分了一半蛋糕给他,“吃点吧。” 陆绶眼睁睁地看着易挽月双击屏幕又打开了屏幕,看到江然那张脸。 他有些烦躁地开口,“有勺子吗。” 易挽月看这屏幕“咯咯”地笑,没听到他说话。 啧。 自讨苦吃。 陆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 他转头看女孩子的侧颜,拉她衣袖,“勺子,有吗。” “哦哦,有啊,我给你找找。” 易挽月看他委委屈屈拉自己袖子的样子像极了小媳妇。 这难道就是影帝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接过易挽月的勺子,陆绶这才一意识到如果吃了蛋糕,今晚的健身又算作废。 “……”他沉默地看着蛋糕,心一狠,还是张了嘴。 余光看见旁边的人只是低头吃东西,也不抬头,易挽月疑惑地开口,“你不喜欢看吗?” 她指了指屏幕。 “我不喜欢综艺”,陆绶扬起那双凌厉的眼睛,此刻只有柔软,“都是剧本。” 他意有所指,只可惜易挽月没听懂。 她愣愣地点点头,“那你想看什么呀。” “恐怖片。” 陆绶垂下眼眸低头看蛋糕,抿了抿唇,“可以吗?” “……” 易挽月内心惊奇。 陆影帝还好这口。 “当然可以。”她随口回答,从善如流地调出影片,“看这个吧,这部新上映,我看过一次,还没来得及二刷,不过真的不错。” - 一刻钟后的陆绶再次沉默地看着易挽月。 后者激动地盯着屏幕,好像害怕好像不害怕,但是突然出现的鬼脸也没有引发她的尖叫。 “……” 陆绶内心毫无波澜地与屏幕上那玩意儿对视,内心叹气。 两个人在易挽月单方面认为气氛很活跃的情况下把这部短篇电影看完了。 易挽月滑拉了下手机,时间显示十一点半,小助理还没有来,但是她在半小时前就发了条短信,“姐,我这边有事,就把备用房卡给了经纪人,再过半小时,她大概就能到啦。” 十一点再过半小时…… 那不就是现在?! 易挽月慌慌张张地抬头,对上陆绶的眼睛。 他看她低头打字,然后又抬头对他告别,“我……我帮你把桌子收拾一下就走,我经纪人马上来了。” “不用。” 陆绶眼睫轻颤,而后拒绝,“你走吧。” “啊……啊?”易挽月扬眉,“真的可以吗,我……那我先走。” 陆绶也随着她的动作起身,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易挽月着急地与他擦肩而过,匆匆告别,“真的不好意思,我……唉?” 陆绶拉住她的手腕,抽出桌上的纸巾。 他现在手指的温度没有白天拍戏时那么冷,有些暖意。 陆绶扯过她的身子,轻掐她的手腕迫使易挽月抬头。 易挽月懵圈的眼神撞进他的心底,陆绶也不开口,只是用纸巾擦去她嘴角的奶油。 纸巾很薄,易挽月甚至可以通过这张纸感受到后方手指的滚烫。 “……” 她耳尖“腾”地烧红,僵硬地不知道怎么办。 陆绶替她擦完奶油,才慢慢放开她,而后退开,“晚安。” 易挽月如梦方醒,慌忙跑到玄关穿鞋,“晚安好梦啊,今天真的谢谢你!” 后者没有答话,易挽月也就直接走掉了。 陆绶看着关上的门,这才慢慢勾起嘴角,微不可闻地回答,“嗯。” - 果然像小助理说的没错,没多久后可以经济人就来了。 “你呀你,老让我操心,出门都可以忘记带房卡的。” 经纪人点点易挽月额头,无可奈何。 易挽月吐吐舌头,“姐姐啊,真的谢谢您救了我,要不您留下和我一起睡?反正天这么晚了,回去也不安全。” “不了。”经纪人摆摆手,“我老公送我。” “……”易挽月瘪嘴,“又虐狗!” “哈哈哈,那你也找一个?” 经纪人调戏她,“你刚刚不会一直都在走廊等我吧?” 当然不会啊,不然我明天不得上热搜…… 易挽月糊弄她,“没有,隔壁是剧组的工作人员,我在她房间呢。” 经济人担心,“男的女的?” “当然是女孩子啦!”易挽月佯装鄙夷地看她,“姐你脑子好龌龊哦。” “……臭丫头”经纪人哭笑不得地白她一眼,那我走了,早点睡啊。” “好——”易挽月拉长声线回答她,“姐你叫你丈夫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昂。” 经纪人敷衍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赶紧睡吧你,熬夜冒痘还秃头。” 看着门从外面被关上,易挽月松了口气。 她哼着歌,去换睡衣。突然想起了那个雨夜。 - 那是个两年前的夜晚。 雨下沸沸扬扬,丝毫没有要停的架势。 易挽月从经济公司出来的时候正昏天黑地,没有一个人。 她手机没了电,打不通电话。 那个时候下着雨,天气很冷,易挽月又只穿着裙子。 真是倒霉到家。 她缩在角落,瑟瑟地发着抖。 “哟,陆影帝还没走?” 公司大门口传来一阵声响。 易挽月寻声往去,对上一双淡漠的眼睛。 这个被称之为“陆影帝”的人气息太过冷然,易挽月以为他会事不关己地走开,没想到对方丢来一件外套。 她手忙脚乱地扑腾,把盖在头上的外套拿下,看向眼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男人。 “你穿着。” 他按住易挽月想还他衣服的动作,顺带递过手机,“打电话?” - 月亮掉进海湾,守月人不用披荆斩棘,也见到了神明。 作者有话要说: 拍戏流程我也不是很了解,只能参考某度。 (加星号的一整段都是剧本里的!没加星号都是互动!) 第3章 第 3 章 *易挽月混混沉沉地睁开眼。 身上重得厉害,完全无法动弹。 陆绶倒在她身上,脑袋凑在颈边,一个动作就会引得发丝轻触脖颈。 痒得易挽月有点想笑场。 *“江誓……!” 易挽月费力地想要推开他,奈何人家就是一动不动,好像睡死了一样。 陆绶的脑袋顺着她的推搡轻轻摆动了一下,转了方向。 他的嘴唇微热,擦过易挽月肌肤的时候,她的动作一僵,不自在地大脑空白,差点忘了台词。 *均匀的呼吸声响在耳侧,易挽月无语望天,却发现对方浑身滚烫。 “你……江誓…?” 易挽月试探地喊出声,发现对方还是没有动静,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慌了神,“江誓你醒醒啊!” 她跪坐起来,去探他伤口,发现它已经发炎。 “完了完了完了”,易挽月着急起来,“这得去医馆啊。” 这里的叶熙已经身无分文,而后的她为了救人,带着江誓到了自家经营的一家医馆看病,不惜自爆身份被带回家。 而叶家主家那边派来带叶熙回家的人,正是柳亭舟。 对柳亭舟一见钟情后的叶熙,被乖乖带回叶家,从此和这个叫江誓的人彻底断了联系。 “卡。” 导演喊停。 这个场景算是彻底结束,陆绶最近暂时清闲,而易挽月与江然的戏份会开始慢慢增多,尤其是亲密戏。 毕竟这还是一部言情剧嘛。 - 虽然陆绶两年前拿过奖后在圈子里已经佛成了一个衡量单位,但是他作为公众人物,热度还是有的。 几千万粉丝的一个微博不定时转发公司推广,看不到本人代言照,甚至也看不到广告语,只有显示快转的两条斜杠。 粉丝点进他的主页,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乱七八糟的清一色广告。 虽然这样是很任性,但是现在的陆绶连广告也不转发了。 陆绶粉丝:“……。” 就在众人快要习惯的时候,有人眼尖地发现了陆绶的页面出现了变化。 他给某一线女星的街拍图点赞。 一堆人在这其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一时间的热搜瞬间被#陆绶点赞#所占据,而随之对应的易挽月也遭了殃。 网络12G冲浪选手易挽月马上了解了来龙去脉,知晓了自己微博新增的几条谩骂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突然……?” 她找到陆绶,决定好好采访正主。 陆绶这边刚结束一场打戏。 一身红衣耀眼,站在阳光底下懒懒地掀起眼边看她边喝水。 他喝得着急,几颗水珠顺着下巴滑落至喉结,进了深层的衣服里。 “……”易挽月看得眼睛差点直了,暗自叹道,“美□□惑啊美□□惑。” 陆绶知道她想问什么,在一堆人手忙脚乱的簇拥下坐到她旁边,“不突然。” ?这什么回答。 易挽月云里雾里地没听明白,那人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躺在懒人椅上,“我觉得好看。” “……!” 这……这这,陆影帝这么直球? 易挽月吓得差点被口水呛到,“你别乱开玩笑。” “……” 陆绶轻轻蹙眉,嘴角沉了沉,“过几天官方官宣,放定妆照。” “哦……哦哦!”易挽月恍然大悟,瞬间理解陆绶的做法,“陆影帝果然神!” 他们周围已经没了什么工作人员,只因陆绶不喜欢不熟的人在他旁边。 他的左手支起半边身子,凑近易挽月,系在他头上的红色发带微微卷起,与在板凳上正襟危坐的蓝衣女人形成鲜明的对比色。 易挽月听到他磨了磨牙,“叫我陆绶。” 远处花絮记录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场景,顺手用手机一拍,加在便利贴里,留下这样一句话。 “自古红蓝出cp。” - 陆绶粉丝们足足沸腾了三天三夜,在看到《西舟》官宣后才慢慢平息下来。 但是这也没让她们安静多久,因为在那以后,她们又意识到了:沉寂两年的陆绶终于接了近期的第一部剧,第一个角色——江誓。 虽然是个苦情男二,有人不平,也有人满足,但更多的是疑惑,“陆神他不是从来不接感情剧的吗?” 这种言论没被传播多久,就被其他各种期待新剧的讨论压了下去,激不起一层水花。 这样看来,前几天陆绶点赞易挽月街拍图的行为就情有可原,众人纷纷了然表示理解。 但是刷新半天,也不见他点赞另一个主演江然的。 并且三大主演里的两大主演转发官宣消息并互动后,也没见陆绶一点反应。期待陆绶能说话的粉丝,希望又算是落空。 但在凌晨十一点五十九分,陆绶微博清空。 凌晨十二点整,陆绶发布微博艾特易挽月。 他在之前近千的转发推广的微博里发送了第一条自己的微博。 还是关于易挽月的。 “只要你回头,我就光明正大爱你。@月亮” 这个时间点里的另一个主人公已经迷迷糊糊进入梦乡,围观群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而知道真相的书粉已经开始提前磕起了cp。 “这句话出自《西舟》哦,是江誓对叶熙说的!” 很快有人回复,“哎,陆陆他也不加引号作引用,我没看过书的还以为怎么了。” - “下场直接借位吧。” 江然的经纪人在和导演商量,看向易挽月,“江然他从来不拍吻戏,并且据我所知,小易你也没拍过。” “……嗯。” 易挽月不知道回答什么,木讷地点了点头,“好……” 导演尊重演员,看她俩能统一这件事情,也就不再多说。 大局已定,并不能拍摄自己期待挺久的场景,易挽月心头浮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它并不是单纯的失落,好像是微微的庆幸,也可能是无所谓。 易挽月撇嘴,自己也莫名奇妙。 坐在阴凉处任由造型师调整的陆绶看她好似失落的模样眼眸微沉。 他在树下,头靠在树干边上仰,整个人突然阴郁起来。 树荫下的秋风带着萧瑟,扫得陆绶心情更是遭殃。 易挽月回身看去,看到他红衣猎猎,眸光却带着深意,直直地射向她。 像试镜时那眼的锋利与倨傲。 “……” 不知为何,她被看得自觉心虚,喏喏地移开目光,讨好地对他笑笑。 哪知对方好似并不领情,径直闭上眼养神。 这阵别扭一直持续到开拍也没有结束。 明明是一场认真且深情的戏份,易挽月却自觉如芒在背,总是走神。 导演持续不满意,不断喊停重来,还是找不到感觉。 “小易,你的眼神不行啊。” 导演摇摇头,“休息十分钟,再来。” 她不走心地点点头,回头看树下的身影,却已经无影无踪。 这时候的易挽月才慢慢松了口气,锐利感微微消散了些。 - *易挽月后退,鼻尖一酸,落下泪来。 她拼命摇头哭喊,“不行!” 江然站在旁边不语,却是伸出手握住她微凉的之间,“熙儿……” “为什么!”易挽月甩开他的手,奔溃大哭,“我还有救,我还有救啊!你们为何非要牺牲无辜之人!” 易挽月为了找最佳状态,这场戏开始之前已经排演过好几次。 她哭得次数多了,眼下还有微微虚浮的红肿,身体自然而然反应出来的抽噎让她一瞬间喘不上气。 *易挽月捂住脑袋缓缓蹲下,“明明……明明不用这样的啊……”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推开围住她的叶家人,“够了,真的够了……我求求你们别再自作主张了……” 叶父勃然大怒,伸手就是一个巴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易挽月特地强调真扇,有代入感。 *巴掌声清脆,打得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江然第一个反应,扶住易挽月,声音微扬,“家主!” 他戒备的样子活像马上要拔剑。 然而易挽月也不领他的情,她现在只是像只被逼急了的兔子,也推开他,而后又倔强地抬头看叶父与他对视,“我向来都清醒得很!” 她大步走出去,也不管身后慌了神的众人。 易挽月还没正式出门,就有人拦住了她。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又白净,他站在阳光下冲她温柔一笑。 *“叶熙。” 陆绶缓缓开口喊她。 易挽月逆光看他,哽咽起来,“你为什么答应!” 江誓无偿答应了叶家的要求。 为叶熙一命换一命。 *“我可以活着的……真的。”她尾音颤抖,明显自己也不信,但她还是执拗继续道,“我会和柳亭舟走遍河山,总会找到办法……” “叶熙。”陆绶柔声打断她,“我一开始就是你救下的。” 他慢慢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房跳动的地方,“它在遇见你的时候,就是你的了。” *易挽月看他的眼神,眼眶又湿润了起来。 陆绶看她不语,像是慢慢被他说动,伸手一揽,拥抱住她。 “不要看别人,不要管别人,叶熙。” 他抽住匕首,用她的手握住抵在自己心口,“我爱你。” *“不要!” 易挽月想要抽手,却被强硬的力道牢牢握住。 这是他在遇见她以后第二次展现出那么强硬的态度。 第一次还是初见,现在却成了离别。 陆绶微微用力,刀尖从只是抵住变成了全部没入,“你会记住我的。” 他变得像初见时那样虚弱,再一次倒在她身上,“他日不必哭泣,我告诉你,叶熙,江誓在爱你。” - 今晚剧组组织了烧烤放松。 为了庆祝《西舟》这场戏拍摄近三个月快要杀青,也恭喜陆绶结束了所有戏份。 易挽月换了常服,和小助理两个人悄悄凑在一起。 “……咳咳。” “?姐你到底想说啥。” 小助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是……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最近嗯……不知道为什么,对我有很大敌意。” 易挽月支支吾吾,还是不敢说是陆绶,怕这粉丝暴起把她一顿乱棍锤了。 “啊?!”小助理警铃大作,“姐那你要小心,娱乐圈这么复杂,说不定背后要捅你刀子呢!” 本来以为她能说出什么的易挽月,“……。” 少女,你知道这个背后捅刀的人是谁吗。 指望不上小助理,易挽月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丫头自己吃去吧,你月儿姐姐要做大事去。” 江然在烤肉。 周围一片称赞声,“江然你厨艺不错啊!” 他们见易挽月过来,纷纷自觉让出小块的空地。 也有人瞎起哄,“哦,叶熙和柳亭舟啊。” 大家哄笑起来,留着两个主演也禁不住笑。 易挽月的心里稍稍起了涟漪,看向江然。 他在微微垂头和别人讲话。 “……” 易挽月一点的喜欢都瞬间归为平静。 像小孩子过家家,可以赌气的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江然知道易挽月找他有事,也慢慢退出人群去寻找她的身影。 星星很亮。 易挽月坐在高处的草坪上远离热闹抬头看天。 这三个月里与江然的相处,其实多多少少地,连易挽月自己都注意到了。 这份长达七年的喜欢,在慢慢冷却。 她已经失去了十七岁那时一见钟情的喜欢,现在有的只是对偶像那般的仰慕与憧憬。 七年的热爱,在见面时的激动到现在的视为平常。 她的心里平静,像黑夜的天漆黑无波澜。 “挽月。” 江然在她旁边坐下,“怎么了。” 怎么了? 在发愁陆绶的事情吧。 易挽月心里叹气。 “我……有一个朋友。”她收拾好心情,“他最近对我的态度有些过于冷淡,明明之前没什么的,就是这几天……” 草地上的人们笑得大声。 易挽月看去,发现陆绶正被导演勾住肩膀,“陆绶你不行啊,烤得全糊了。你看你看,这个里面还是生的。” 他眉眼挂着冷淡,“再来。” “怎么了?” 江然看她停住不说。 “啊。”易挽月回过神,“不好意思,走神了我……” “陆绶。” 江然了然地笑,“你说的那个朋友,是陆绶吧。” …… 是啊。 易挽月内心默默承认,但她嘴上也不答应是还是否。 “你们这几天气氛不对。” 江然默默接话,又起身,“如果是情侣吵架,一定要赶紧哄好。” “嗯……”易挽月下意识点头,又反应过来他的后半段说的什么,“不,不是,我……” 对方已经走远。 “……” 啊这,不听别人把话说完的吗。 易挽月无语地又一屁股坐回草坪上发呆。 但她再看人群中心处,陆绶已经不见了。 - 陆绶看得清清楚楚。 这场聚会里,易挽月主动去找过江然一次。 还有一次两个人一起坐在草坪上说话。 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她居然笑得出来。 心情糟糕的陆绶拎着一袋烧烤沉默地站在806门前。 “……” 好像没人。 他才意识到,这个时候的易挽月应该还在和江然聊天。 啧。 - 晚上八点。 易挽月心烦意乱地回房间。 她晚饭没吃什么,决定自己啃点面包。 作为公众人物,特别是女人,在外的时候她向来警惕。 明明走廊灯上亮得刺眼,易挽月还是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手颤得厉害,提前掏出了房卡,默默加快脚下的步伐。 “嘶啦。” 一阵塑料袋的响声朝她走来。 对方比易挽月明显高出许多。 他从后面拿过她的房卡,眼疾手快中不仅开了房门,还捂住了她想发出叫声的嘴。 门被他一脚踹得关上。 塑料袋里好像装了很沉的东西,“哐”地掉到了玄关处的毛毯上发出声响。 没有开灯,易挽月看不清他的脸,反射条件就恐惧地张嘴咬他捂住自己的手。 对方吃痛放开,她得空乘机大口呼吸,还不忘怒骂,“变态!” “啪。” 对方按了她身后的灯。 易挽月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得眯眼,却顺势看清了这个人。 陆绶。 “……” 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 还是易挽月率先开口,“你……你干嘛啊。” 他还是不理她,紧抿双唇,眼神晦暗不明。 这下的态度给她整得有些恼怒。 “你好端端的找我就找我,这个出场干什么?不像个好人。” 易大小姐在这个时候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她的两只手被陆手单只手紧紧抓住按在身后,□□在混乱中还被硬生生的卡进对方的一条腿。 陆绶另一只被她咬过的手没再捂着她,而是撑在墙上。 这样怎么看,易挽月态度都不该这么强横地莫名有底气。 她情绪波动有点大,耳尖特别容易红。 现在的陆绶低头看她烫起来的耳尖,无声地张了张嘴。 “什么?” 陆绶没回答,凑近她试探性地咬了口耳尖。 “?!” 易挽月简直不可置信,“陆绶你在做什么?” 她又气又恼,要解开双手,奈何人家抓得紧,压根不给机会。 陆绶压上来,离她更近,声音低哑,“想亲你。” 易挽月不同意,抬腿踹他。 后者下意识让开,彻底地松开了她。 易挽月好不容易被放开,看自己被按得发红的手腕,愤愤抬到他眼前,“你看到没有?我明天拍戏怎么办?” 她也不想过多纠缠,扭头就去摸门把要走。 “对不起。” 陆绶从后面抱住她,气息微热,洒在她的耳朵上。 “……”易挽月心中有个模糊的结论越来越明显,“你是不是喝酒了。” “喝了一瓶。” 他显然不想纠缠这个问题,“你别走……” 这家伙今晚像个流氓,看易挽月没反应就顺杆爬一点一点地亲她。 从脖子开始到嘴角。 有轻有重,毫无章法,全是口水。 易挽月无语得直翻白眼。 她记得看过一个传闻。 说的是陆绶酒量不好,一杯倒。 看来传闻不假。 “陆绶!”易挽月推不开他,又被抵到了门上,“你别像个变态一样。” “?” 陆绶微微皱眉,看她高扬下巴的样子仔细思考。 脑袋昏沉,想不出结果,就干脆亲她。 他啃得不轻不重,暧昧地要命,“你就当我变态算了。” 易挽月大脑一瞬间宕机,也说不出话来。 陆绶完成了自己惦记好几年的事情,这时候魇足的很。 “你别老缠着江然,碍眼。” “……”易挽月后知后觉,“关你什么事!” 陆绶自己说自己的,没和她在一个频道上,“你喜欢他五年而已,我喜欢你八年,多了三年。” 他轻嗤,好像还有得意的味道。 “…?…??…???!!!” 易挽月的一时间愣住,八年前……她甚至都没出道。 陆绶哪里知道的她? “你……” 他好像也意识到什么,也嫌自己多了话。 陆绶不知道怎么下一步,又在易挽月嘴上轻啄,“我给你烤了肉,你快吃。” 那你倒是放开我让我吃啊。 易挽月嘴角抽搐,面无表情地看他。 陆绶慢吞吞地放开她满是红印的手腕,“不错的。” 不错? 什么不错? 红印不错?! 易挽月大为震惊,发现了陆绶奇怪的爱好点。 陆绶不会做饭,所以也顺理成章地不会烧烤。 这些肉他烤得认真,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糊了。 易挽月肚子空,饿的要命,也没管是糊的还是生的,直接一律下肚。 陆绶看她这样,带了丝笑意,“我做了好几遍呢。” 他在求夸奖。 易挽月除了某些方面都尽量顺着这醉酒的孩子,于是真诚开口,“很好吃。” - 易挽月这几天绕着陆绶走。 如果说她之前不知道为什么陆绶提前进组还每天蹲守在她摄影机前的话,那她现在知道了。 不过他戏份已经结束,却没有回去,也没有看易挽月拍摄。 这还是让她迷惑了一两天,不过也很快释怀:不出现更好,避免尴尬。 “下场戏要吊威亚。” 小助理提醒易挽月,“月儿姐姐你小心些。” “知道啦,我又不是没拍过这种。” 易挽月打趣小助理像老妈子。 她做好安全防护,仔细听技术人员嘱咐。 慢慢拉伸上去的时候易挽月也没琢磨出什么大问题,就对摄影人员比了个ok,示意自己可以。 一堆人在下面看着她,不至于怎样。结果这家伙下来的一瞬间被太阳照得眼花,看错台阶踩了个空。 易挽月拍戏时一切顺利,结束时还顺利地扭了个脚。 她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坐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月儿姐姐!” 小助理第一个狂奔过来,“不是说你会小心的嘛!” 一群人乌泱泱地围过来,手忙脚乱地递冰袋和药剂喷雾,并帮她卸了吊索搀扶到休息区。 “小易你今天下午别拍了,脚腕看样子扭得又点厉害。” 导演同情地看了一眼她开始微红肿胀的脚裸。 “……好。”易挽月还是疼,也没心情管这么多。 人群慢慢散去的时候,她这才开始恍惚,重新调整姿势。 小助理帮着她,“姐,我去给你买伤药啊,路上给你带奶茶……” 易挽月眼睛一亮,却还是表面假装为难,“啊,经纪人知道会骂我的……” “没关系。”小助理没多想,“月儿姐姐下来的时候我没去扶才会这样,你放心,经纪人那边我会瞒住的!” 小助理觉得自己背负重要使命就出门了,易挽月这边乐呵地刷起了手机。 开玩笑,扭伤虽然有点受罪,但是这种福利也不多得啊。 “嘶……” 她现在才注意到了自己的手肘也擦伤了。 皮肤一点一点地往外冒着血丝,刺痛得易挽月又是一阵哀痛。 “咚咚。”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易挽月捂住手的伤处,慌慌张张地看向来人。 门被打开,进来的是玩了好几天失踪的陆绶。 他沉默地关上门,又是拿着一袋塑料袋走向她。 “……你……?” 陆绶看向她刻意遮挡的手肘,“你手肘擦伤了。” 他末了补了一句,“我带了酒精和棉签。” “哦……哦。” 易挽月尴尬地不会说话,随口扯了一句,“谢谢啊。” 她伸手,示意陆绶把东西给她。 对方没有反应,她疑惑地抬头,“嗯?” 陆绶轻轻抓过她的手,“我来。” 他握着她的手腕,看到那上面还有浅浅的红痕。 不仔细看倒是不怎么看得出来。 陆绶移开视线,有点失望。 酒精碰上伤口的一瞬间真是非常刺激。 易挽月好容易才忍住龇牙咧嘴,毕竟她强大的表情管理并不允许她轻易崩坏。 陆绶好像听到了她内心的哀号,抬起眼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忍忍。” “这也忍不住啊……” 易挽月娇气,疼地红了眼眶。 他给她贴上创口贴,“现在好了。” 易挽月有种劫后余生之感,“谢谢你啊……唉?” 她注意到创口贴上的卡通人物,“是猫和老鼠唉。” “你也喜欢这个牌子的?”易挽月惊喜抬头。 “不是。”陆绶意味深长地看她,“我十六岁那年有人送了我一盒,后来用习惯了。” 八年前? 易挽月眨巴眼睛看他,没明白过来,“哦哦……” 陆绶没应答她,转身就出去了。 - 八年前的易挽月在街角看到一个哥哥。 她那时初一,刚在开学典礼上作为新生代表上过台演讲,穿的漂亮小裙子,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片子。 小丫头片子在妈妈的叮嘱下买了一盒创口贴回家,在街角的最深处看到人影。 她害怕的要命,却发现人家和她同款校服。 本着“我是新生代表”的原则,易挽月坚定地走进小巷。 他是不是被家里人弄丢了? 她一边害怕一边想。 陆绶半坐半躺,倚在墙角。 嘴角磕破皮,在流血。 初三的陆绶狂的要命,做事张扬,和人在放学后约架结果引来警察。 他一脸好学生样,并且和自己那帮关系好的一口咬定对方找茬,就被提前释放回家。 陆绶伤的没多重,只是脸上破皮懒得回家,心里烦躁的要命。 “你……你没事吧。” 怯生生的声音。 他睁开眼看人,看见一穿着小白裙子的姑娘。 这不今年初一的新生代表? 管闲事。 陆绶觉得她聒噪,皱了皱眉头。 易挽月以为他难受地说不出话才皱眉,就絮絮叨叨开口,“我叫易挽月,你叫什么呀。” 她在自己校服外套的兜里找到酒精湿巾,“有点疼哦。” 嘴角和额头被一点一点擦湿。 “嘶啦。” 陆绶看她笨拙地扯创口贴,有点好笑,“创口贴也不会撕啊,新生代表?” 小丫头知道他在嘲笑自己,有点不大乐意,鼓着脸生气,“我知道你,初三的年级第一,你这么牛也不是现在躺这儿啦。” “……”陆绶万万没想到她知道自己,“那你还问我叫什么?” “对啊,你长的帅嘛,但是你的名字又不帅。” 易挽月迷惑的翻了个白眼。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把你今天下午的事情说出去的。” 易挽月略带怜悯地看他,给他的伤口贴上创口贴,“这样就不痛啦,汤姆和杰瑞会治愈你哒!” “……”陆绶不知道她又误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暗自嘲笑她的幼稚。 “哦哦,还有啊,既然你长期在外流浪,受伤了也没办法,那我就把创口贴给你啦。” 易挽月大方地把一盒猫和老鼠都给了他,又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湿巾,“但是这个没有了……不好意思啊。” “……??” 陆绶被迫接受她的创口贴,气得想笑,“你怎么知道我在我流浪。” “那当然了,我可聪明了!” 易挽月高兴地咧嘴一笑就跑了,“我叫易挽月,不用感谢我昂!” - 易挽月想起这个场景是三天以后的杀青宴上,她暗自诧异:不愧是陆绶啊,能记这么久之前的事情。 “这三个多月里的大家都辛苦了!” 一片欢呼声起。 “就是陆绶他有事,没来哈哈哈” “俩主演不是来了吗?” 底下的人们的起哄,“现场来一段呗!” …… 忒尴尬了,怎么还有人拍照。 易挽月硬着头皮上台。 最后散场的时候经纪人没来,小助理家里有事,没在她身边。 孤身一人的易挽月在门口徘徊,眼睁睁地看着人们一个个告别,走了又走,偏生自己还没走。 “……” 她等的有点着急,恨不得自己走回家。 但是自己一身小礼服和高跟鞋总不能真的走回去。 更何况脚腕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 “挽月,我这边堵车了,你再等等!” 经纪人发了定位过来,示意自己很快就到。 易挽月叹口气,决定自己按着定位走过去。 晚上刮了毛毛细雨,有点冷,她受不住。 “!不好意思……” 她不慎撞上人,却稍稍遮住脸道歉。 对方一声不吭,拽下她遮脸的手与她对视。 “……啊,陆绶。” 易挽月一愣,看他黑口罩与棒球帽遮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 “你脚腕受伤怎么还穿高跟?” 他好像有点生气,带着压抑的不悦。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脚,自觉心虚,“今天杀青宴啊。” “……”陆绶无话可说,蹲下、身子去脱她鞋。 易挽月大惊,“你干什么?” 大晚上桥洞底下的公路很少有人,但是她还是怕被人看到。 陆绶看她光脚踩在地上,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系在腰上。”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 易挽月知道小礼服此刻也有点危险,低声道谢,就乖乖系上了。 陆绶动作很快,在她系好衣服的下一瞬就拦腰抱起了她。 “?!你…我我……” 易挽月语无伦次地红了耳朵,也不敢大声叫喊怕人家给她扔下去。 其实有一说一,脚腕是有些痛。 这么一想,她也就稍稍收敛了一些。 易挽月双手顺从地揽上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怀里,“你记得拿我高跟鞋,X家新款还是有点小贵的……” “嗯。” 陆绶抱得美人归,心情大好,给她把鞋顺带拎上了,“去哪。” “去,去前面……” 易挽月注意到他的单手公主抱,真情实感地感觉自己被撩到了。 “前面车多,你记得藏好啊。” 陆绶声音带了笑意。 !对啊! 如果被大晚上拍到自己被人这么抱着,不管对方是谁,那不铁定上热搜? 易挽月暗自哭泣,抱得陆绶更紧了些。 - 经济人听到有人敲车门。 她警惕起来,微笑着微微降下车窗,“您有事吗?” 对方手里抱着一个女人,经济人越看越眼熟。 “我是陆绶,她是易挽月。” ?! 陆绶? 经纪人心下复杂,还是马上开了车门,“快进来!” 一路相对无言,大家都尴尬的讲不出话来,只有陆绶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易挽月揪他衣摆,“你家在哪?” 陆绶报了串地名。 “就在前面那里唉”,易挽月在地图上搜索到。 “嗯。”陆绶答了一声,“我没带钥匙,所以不去那里。” “啊……”易挽月看他耷拉的样子,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我家有客房!” “……挽月。”经纪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易挽月被警告,只好把脑袋缩回去默不作声。 “陆影帝公司管的不严啊”,经纪人直接开口,“允许恋爱?” 一听她这意思易挽月就知道经济人误会了。 “至少我是自由的。”陆绶轻笑一声,“据我所知,易挽月也是被允许的。” 易挽月看到经纪人在后视镜里瞪了她一眼。 …… 冤啊,这让她怎么说。 他也没说地址,经纪人也气的脑壳嗡嗡响忘了开口问,司机也就先打算送易挽月回家,没想到门一开,两个都走了,只留经济人风中凌乱。 - 易挽月以为他不来,没想到陆绶像个信步而行的大爷就大摇大摆地跟来了。 “……”她无语地拉着他的手往房里拽,“大哥你这么慢等着被狗仔拍?” 陆绶看她拉自己的手,闷闷地笑,“没有。” “说好了,你住客房。”易挽月换鞋,也顺便给他拿了双拖鞋,“一楼客厅左拐直行右手边第一间房。” “我房子整洁吧?” 她发现陆绶在打量四周,得意开口。 “嗯。” 他换上鞋子,顺手摸摸易挽月脑袋去找房间。 “……!”易挽月被出其不意地挠了头发,急急忙忙地重新整理,“我的造型还要晚上留着自拍的!” “你就这样发到微博我也给你点赞。”他开了客房的门,临了补了一句“好看。” 没法和他沟通。 易挽月默默地烫着耳朵跑回楼上。 她在自己房里翻出那件外套。 是之前让易母寄过来的,她为了可以把它还给陆绶。 这样想想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但是易挽月有点舍不得了。 为什么呢,因为喜欢? 不知道,莫名奇妙。 她甩甩脑袋,选择不思考。 如果是真的喜欢,她易挽月从来不吝啬自己爱意的表达。 她眯着眼傻笑,看窗外的夜景。 - 两年后《西舟》开播接近尾声。 一众宣发铺天盖地席来,《西舟》电视剧马上被炒上热搜。 最近剧里江誓与叶熙的相处也引发了一系列热议。 易挽月刷到了不止一个关于他的剪辑,但还是要停下瞅完全部再滑走。 “晚上吃什么。” 消息框弹出短信,易挽月马上摁进去回复,“我快到家了,你等我,今晚吃蔬菜沙拉。” 她末了加了个猫猫的表情包。 那边半天没回复,久久才发来一句语音。 “我要吃肉。” 经纪人把语音里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走,扭头看易挽月,“你别被陆绶带偏,过几天后的见面至关重要,能不能拿下代言就看这次了。” “……” 易挽月内心狂笑。 “鸡胸肉吃不吃。” 陆绶最讨厌鸡胸肉。 他看到这条短信果然放弃了,“算了。” 易挽月到家开门就迎面撞上扑过来的陆绶。 他抱得有点紧,“想吃肉。” “谁让你不会做饭?” 她拍他背示意松开,“那你只能跟着我吃草。” “……” 陆绶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心情失落。 “再过几天就是520。” 他看着她意有所指地开口。 “对啊,怎么了。” 易挽月没有明白,“哦哦,《西舟》要大结局了。” “啧。” 陆绶不满,“你陪我看电影。” 看电影…… 易挽月脑袋飞速运转,思考那天的行程,果断拒绝,“不行,晚上有事呢。” 陆绶大无语,他觉得自己非常有资格参与某乎上“女朋友太忙没时间陪我怎么办”的回答。 他改口,“那就今天去。” 易挽月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反正今晚没什么事情,“先吃饭,洗完澡换身衣服去。” “不行,那都什么时候了。” 陆绶非要待会儿就去。 “散步也行,不一定非要看电影。” 易挽月把一份蔬菜推给他,“吃吧。” 其实陆绶并不想吃。 但易挽月做都做了,总不能耍赖。 他吃的食之无味,马上就去洗澡,“你快点,我想看电影。” 面对男朋友的催促,易挽月一动不动,口头应答,“好嘞。” - 陆绶出门的T恤宽松,领口低。刚好能露出锁骨,还有上面那颗鲜明的痣。 易挽月像个流氓,朝他不怀好意地吹口哨,“我可以咬哥哥的锁骨吗。” 陆绶给她的帽子压得再低了些,弹了下她脑袋,“女孩子家家说话不矜持。” 他下手不重,而且有帽子在挡伤害,其实也没有多痛。 但易挽月戏精,非要装模做样几番,“在一起只有两年,你就嫌弃我了嘤。” 陆绶不想理她,选了最近新上映的动漫。 易挽月有意引他吃醋,故意指着海报,“你看男主,好帅哦。” “一般吧。”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强压笑意,“他帅也不是你的。” “有道理。”易挽月点点头,“所以你是我的。” 她笑嘻嘻地用自己的帽沿碰陆绶的帽沿。 陆绶叹气,抓过她的手带着这个幼稚的女人先去一旁候场。 “想吃爆米花……” 易挽月可怜兮兮地拉拉陆绶的手指头,眼神示意那边的爆米花机。 “……不行,高热量。” 陆绶不答应,秒拒绝。 “哎呀。” 她泄气地趴回桌上闷闷不乐,“我就吃一颗啊。” 最后的结果是易挽月吃掉了全部,被陆绶罚了一晚上的跑步机。 美曰其名:为你后面几天的代言考虑。 但是易挽月真心实意的觉得他在报复她不能吃肉。 - 易挽月觉得两年时间很短,恋爱时间可以再无限期地延长。 陆绶有点着急,他急着领证。 她对此哭笑不得,但也没做好准备,觉得还是顺其自然。 至于他们之间的公开恋爱,双方是目前都有考虑。 易挽月在找合适时间的时候,陆绶已经找到了。 五月二十号那天的她看着#陆绶易挽月官宣#的词条,差点没瞪出眼珠子,“我什么时候官宣了?!” “刚刚。” 陆绶一脸真诚,打开她的微博,“你看。” 十指相扣的照片为配图,文字只有四个字。 “@守月人” 易挽月没从震惊里缓过来,点进这个人的主页查看,只看到两条微博。 一条是刚刚发的,配图与她的一模一样,只是艾特对象不一样。 他艾特的是“月亮”。 易挽月的微博账号就叫月亮。 剩下一条微博时间显示为两年前。 艾特的还是月亮。 文案是:“只要你回头,我就光明正大爱你。” 嚯,还挺深情的样子。 易挽月眉眼弯弯,亲陆绶的嘴角,“陆影帝迫不及待啊。” “嗯。” 他扣住她的腰吻耳尖“你喊我陆绶。” “为什么一定是陆绶?” 易挽月疑惑。 “因为我是陆绶。” “……”易挽月被噎,“你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两年前的那场试镜。”陆绶缓缓开口,“你看着我喊柳亭舟。” 这么记仇! 易挽月震惊。 “所以不要喊别的。” 他转移阵地很快,从易挽月的耳尖挪到了嘴唇。 陆绶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游刃有余,不像两年前喝醉酒的着急与笨拙。 他慢慢地勾勒易挽月的形状。 明明带着侵略的气息,却未致使对方无法招架。 窗外又滴滴答答地下起了雨。 - 陆绶对易挽月在喜欢的第十年里,终于如愿以偿。 守月人走过十年寂寥,拥抱百年清月。 他们迷雾中遇见,沉沦在最美好的邂逅。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我突如其来的想法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