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下载尽在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siriusyun】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宠你一辈子?!》作者:香朵儿 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生来就不用为吃喝生计犯愁,我们管他们叫高干子弟、富二代----他们是含着宝玉、抱着金钉子、揣着银行卡出生的哥儿、姐儿,他们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享乐而来。 女主:外表憨傻乖巧、没心没肺,实则没皮没脸、邪恶无良!典型的装傻充愣扮猪吃老虎! 男主:自己看! 特注:1、本书为高干言情文,内容BT,女主非圣母,行为颇大胆;不喜的请绕道; 2、为了情节需要,不严谨之处,切勿追究; 3、故事情节虚构,YY成分颇浓,千万不要对号入座,拜谢; 4、本书不为道德标兵而写,请道德标兵出门左转,或点X,以免痛苦; 5、最后,本文谢绝转载! 对故事有爱的亲们,请顺手收藏一个吧,泪奔,大力恳请收藏,也表霸王! 最后将宠溺进行到底!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末(米小乐) ┃ 配角:赵惜文叶修谨唐小逸沐野王子沐风 ┃ 其它:高干子弟 京城八旗 八大处,北京军区大院,今个是叶家老太爷叶柏成八十八岁大寿,在军区里办宴吃酒,人海了去了----大半以上的客人都是穿军装的---一色绿。上至三颗金星的上将,下至一杠一星的少尉,那阵势,知道的是吃酒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军区首长大聚会呢? 要说这叶家,在军区大院乃至整个北京都是出了名的大家族。 叶家有三多:钱多,儿子多,将军多。 钱多:叶家是叶赫那拉氏的汗姓,跟慈禧太后有着不远不近的表亲关系,慈禧驾崩,满清覆灭,族人也跟着败落,叶家先祖为了逃避反清人士的报复,隐姓埋名携上家财,带上家眷,隐入山东界内!后来,为了重振王府雄风,便跟着当地山东人一起去闯关东、淘金子、当土匪,再后来跟着张学良打鬼子,成为张学良驻哈尔滨团的团长。 儿子多:叶柏成儿辈、孙辈、重孙辈加起来二十五个,只有两个女儿、两个孙女,其余皆是带把的壮丁,绝对的儿孙满堂,大户之家。 将军多:叶柏成自己是三颗金星,上将军衔。五个儿子两个中将,一个少将,一个上校。大女儿叶宜兰嫁给了空军司令员赵寄真;小女儿叶映萱嫁给了西北军区副司令员王思山。 再加上他几十年来遍布全国的亲信部队,背景复杂,旁支错节的,就叶家这样的权势,放在古代,怎么也算是权倾朝野吧---- 一楼,父辈、爷辈的老首长们正话聊政治、实事、国家大事---- 二楼,小辈的太子爷也圈在一起联络他们的哥们情意,分享他们的生活感想。 “条儿火的姑娘在八大处的司令部特别是政治部的地面上不少,到了联勤、装备那块儿就不多了,想到其他大院“赏花”的基本可以死了这条心。” 王子翘着二郎腿,一根烟叼在嘴边,人靠坐在椅背上,眼神迷离。手,呼拉着麻将,嘴,也没闲着---- 他是王思山和叶映萱的儿子,叶老的小外孙。五官俊美,略带邪气,嘴角挂着一抹坏男人特有的坏笑,很是销魂! 严格说来,他不算男人,因为,今天是他十八岁生日。 巧的很,他这个最小的外孙跟外公同一天生日。 只是,这样一来,他想借由生日大搞疯狂派对的借口一次也没成功过。 跟叶老的寿辰相比,他的生日显然没啥份量,最多,午夜的时候,呼啦上几个发小去酒吧、夜店疯狂一下-----好在,每年的生日礼物都不差,沾了老太爷的光,收到的礼物都还蛮上档次的。 坐在他上家叫程俊,二十岁,对家严斌,二十一岁,下家谷冬,二十岁。 沙发上正埋头拼图的叫赵惜文,二十岁,赵寄真的独子,叶老爷子的大外孙,王子的大表哥。 盘腿坐在地毯上正拆卸枪支的是唐小逸,十九岁。 屋里的六个男人,不----六个男孩,六种味儿,严斌冷,赵惜文贵,唐小逸痞、谷冬雅、程俊狂、而王子嘛----小孩性太重,有些骄,鬼气的很,坏水也最多。 六个人,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发小儿,也是拜了把的兄弟。 首长们的孩子拜把子可不是按年龄算的,而是凭实力排的! 比赛项目----拆装枪支、射击、打靶---- 三场下来,结果是:老大严斌、老二赵惜文,唐小逸、程俊、谷冬、王子依次排列。 所以----虽然唐小逸赢得了老三的称号,程俊、谷冬也服,但----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喊哥的!丢人喏---- 王子,年龄最小,实力也最浅,他心服口服,嘴也甜,喊起哥来,甜甜的,脆脆的,很是好听! “四哥,你司政联装炮逛了一圈,你说,哪里的姑娘最美……”一手哗啦啦地搓着白玉麻将,王子侧身扶着椅背冲身后的程俊喊道。 “说不上来,各有各得风味……要说范儿牛的还数咱们司令部这块多……”程俊吐了口烟圈,喝了口茶,眯着眼,说道,“要说侦察和突击部队里的姑娘也不错,就是呛了些!” “呛?呛了好,比起文工团的小淑女们,这野战部队里出来的火妞才够味儿……”手上熟络地砌着白玉墙,王子够着脖子朝唐小逸喊话,“三哥,四哥说前个看见你载着一穿着军装的姑娘在街上溜达,她是哪个连的?” “三部的!”唐小逸盘膝坐在地上,头也不抬地回话,手里正摆弄着美国M-1“伽德兰”半自动步枪,旁边ZB26,MG34,MG-42,斯登姆,MP38/40,MP44,M3A1,M2,38年式,九二式,三年式,93式,毛瑟98K,M1,M1903,莫辛-纳甘步枪----一溜排着。 嗯----他面前的抢儿们可不是什么模型----那一把把的可都是真家伙。 装上真弹,上了膛,就是要人命的玩意---- “都说三部那边外语、国关出来的女孩条儿顺盘儿靓范儿飒……三哥你亲身过了一遭,觉得咋样?”眼睛一眨,唇儿一勾,王子笑的那叫一个鬼、一个贼----- “不咋样……”M-1“伽德兰”半自动步枪已经被他拆散扔在一边,弯身捞过PPSh-41(波波莎),唐小逸淡然地答道。 提起苏联的枪械,首先想起的是AK系列,由于其性能优良可靠,因此很受士兵的欢迎。在越南战争中,美军宁愿扔掉手中的M-16也要使用越军的AK-47;在海湾战争中,历史再一次重演:美军仍然扔掉手中的M-16而拿起伊拉克军队的AK…… 然而在AK之前,同样有一支性能出色,动作可靠的枪械-波波沙(PPSh)冲锋枪。在卫国战争中,入侵的德军宁愿使用缴获的PPSH41也不使用德军的标准装备MP38/40冲锋枪。PPSh41同样是德军士兵的挚爱----也是他的挚爱之一---- PPSH-41式7.62mm冲锋枪由前苏联著名轻武器设计师斯帕金设计,用于取代PPD系列冲锋枪,PPSh 是斯帕金冲锋手枪(Pistolet Pulyement Shpagin)的缩写。该枪经过1940年末至1941年初的全面部队试验后,于1941年正式装备苏军。 “二条----三哥,不咋样是啥个意思,是好还是不好----好,好在哪?不好,不好在哪?我下一个作战目标就定在三部----还指着您给我个周全的建议呢?”摸了一张,看也不看地扔了出去,王子头还够着,喊呢? 看似很认真---- 其实还真有点扛上了! 虽然他是兄弟几个最小的,却也是最会玩、最会疯、最会野的孩子---- 他的目标是,踏遍军区草地,踩遍军区红花---- “碰----”谷冬两指捻起王子刚打出的二条,丢了个一筒出去,“小六,你还不知道,在小逸眼中,这女人和他手中的枪一样!”瞄了眼唐小逸手中的MP38/40,说,“口径----9mm,初速----381m/s ,表尺射程----200m ,理论射速----500发/min,自动方式----自由枪机式,发射方式----连发,供弹方式----弹匣,容弹量----32发----” “理论射速----500发/min----三哥,还是你厉害!”王子朝唐小逸竖起大拇指,故意歪解其意道。 “呵呵----口径----9mm,可够紧的!”程俊也跟着起哄,引的其他人或暧昧、或张狂、或戏谑地笑着、闹着、叫着---- 唐小逸继续埋头‘咔嚓’‘咔嚓’地拆装其余的枪只,唇一弯,莞尔笑着,不紧不慢地说,“六啊----哥,这几天忙着公司的事,也没时间去靶场,不知道这射击的准头有没有偏差---”说话间,端起手中的PPSH-41式冲锋枪,‘咔嚓’一声,枪口对准王子的位置。 “三哥,你不常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弟弟我也没抢您媳妇儿----说说而已,何必当真呢?难不成你对那女人真动心了不成?”王子一点也不惧怕唐小逸的威胁,闲闲地玩着牌儿,讨好地说道。 “真心?何谓动真心?这枪跟女人一样,不就是打发日子的玩意么?”耸肩、挑眉,唐小逸放下手中的PPSH-41,又捞起毛瑟98K狙击步枪玩儿起来。 二十岁的男孩,对女人有些幻想,但----还不至于非她不可!就像他爱玩枪,几乎玩过部队里现有的所有枪支,但,玩枪只是他兴趣之一,并非生活的全部。 而且他也没打算参军----他自认为自己的个性并不适合军营里严谨的生活---- 也许他更适合商场的无烟战场----很适合他游戏人间、洒脱随性的个性。 可这话,还是说早了---- 打发日子的玩意?他哪晓得,八年后,就有那么个玩意把他给箍牢了,套紧了,也被折磨的够呛。 其实也不怪他们狂、他们傲,人家境优越不说,还都长着一副勾人眼球的好皮相,是些漂亮的有些过分的男孩,一水儿的好身段,且各有各的范儿,身上贵气骄气都是自娘胎中带出,六个人,各有各得风采,走出去,那是绝对极致的养眼。 严斌清高华贵,沉稳霸道,眸子锐利精悍,生气时像染着几丝冰寒的酷味。 赵惜文五官俊美非凡,眼眸如同井水般幽深淡然,鼻梁挺秀,唇角时常噙着一抹淡笑,却时常达不到眼底,媚极一笑时,好似瞬间绽放的罂粟花----妖艳芳华。 唐小逸清新俊逸,嘴角上扬,勾起迷人的弧度,让眉宇天生带有的那股子傲气也漂亮起来。 谷冬丰神俊朗,温文儒雅,眼波闪烁时若波光粼粼的湖泊,荡漾着文人般干净、清明的璀璨。 程俊张狂不羁,若放荡公子游戏花丛,若风流才子醉卧美人膝,端得是风流倜傥,窃玉偷香。 王子若画中仙子,天上嫡仙,美得不似凡尘,盈盈一笑间,那风情更是绝代风华。 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生来就不用为吃喝生计犯愁,我们管他们叫高干子弟、富二代----他们是含着宝玉、抱着金钉子、揣着银行卡出生的哥儿、姐儿,他们来到这个世上,只为享乐而来。 钱,对他们来说,不是不重要,只是没那么重要!他们烦恼的不是如何找钱,而是如何花钱!不是如何赚钱,而是如何将钱花的更有意义。 说白了,钱那东西就是个流通的货币,就是个道具----让他们活的更充实、玩的更滋润、吃的更合心的道具。 很显然他们就是这一类人----他们是皇城八旗子弟里最牛的太子爷,绝对的镶黄旗; 他们是四九最放肆、高傲、浪荡、狂妄、骄傲的八旗子弟; 同时也是最横、最霸道、最高贵也会是最出息的八旗子弟! 更是有能力、有担当、有气度、有智谋的八旗子弟。 生在那样优越的环境,本人自是不会差到哪里去,家庭背景放在那,以后的仕途前景,绝对一路绿灯、一片敞亮!别看他们还是现在还是半大的小子,可已经锋芒展露了,不难看出他们隐在骨子里的贵气、大气和福气。  叶家子孙 被四个儿子、两个女婿围坐在偏厅的沙发上,探讨完国家大事后,叶柏成履行大家长的义务,挨个地询问了一下他们以及他们孩子的工作、学习和生活情况。 “修然,璇儿什么时候去德国?要去多久?” 叶老爷子在叶家用老话说,那是当家的、掌柜子,用潮话说,那是权威。年过八旬依然精神矍铄,一双眼睛丝毫不见浑浊,精光内敛,透着睿智、霸气和威严。 别看儿辈、孙儿辈们都已成家立业,甚至有些还是一军之长,但对他,都相当的敬畏。 “下个星期走,至于要在那呆多久,还不确定,顺利的话两个月,不顺利的话,也就半年吧!刚打电话说,正在开会,要晚点才能到!让我跟您说一声!” 叶修然,叶家老二,外交部官员,兄弟四个中最不随叶老爷子的人。 许是因为从事文职的关系,较其他几个兄弟来说,更显温文尔雅、文质彬彬。 叶老摆摆手,“让她忙她的,我这不用她记挂!上班切记不能一心二用!”又说,“她这是第一次跟队外出,不能跟国内比,你回去多告诉她点注意事项,技巧措施,可不能丢了咱们国人的脸!” “我知道!爸!我会的!” 老爷子抖了抖胡子,接着问:“寄真,惜文,啥时候毕业?” 赵寄真,五十四岁,因为保养得当,再加上一双赵家出品的狭长凤眸,让他看起来也就四十刚出头。他曾经也是京城太爷党里的一个----不过,他是比较有能力,有干劲、有理想的高干子弟,能有今天的成就,很大一部份是靠自己拼劲。 他年轻也是一风靡万千少女的哥儿,要不也不能被小自己八岁的叶宜兰一眼相中。两人也算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吧! 即便现在也是非常的有魅力,到底是在军营里练大的,比起才二十岁的赵惜儿,他更显帅气、英气、大气。 “今年已经毕业了,硕士连读!”对于自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儿子,他还是非常骄傲的。   眉眼弯着,满满的都是赞许和自豪。 “那之后,你打算让他从政还是参军,或者编排在你的部下?”对于这个大外孙,老爷子也是非常喜欢的。 不仅因为他是自己的外孙,还因为他的小末儿也最粘这个哥哥。 他们感情也最好,他是真心地疼着、宠着、护着丫头,以后丫头多半还是靠他这个大表哥,所以孙儿一辈子中,他对这个外孙也最为关注和重视。 “我想让他去国防大学呆一段时间,然后到基层磨炼个几年再说----看他自己的意愿!” 赵寄真是凭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爬到今天这个地位的,所以他知道基层磨炼的重要性。 就像画画,要想画出一副成功的作品,基本功要扎实。 就像盖楼,要想盖出一座质量过关的楼,地基要打稳。 叶柏成问了一圈后,面上露出满意的淡笑。 孩子们都很优秀,不仅工作完成的出色,生活上也都挺美满的。 他很高兴----作为一个家长,他为自己的孩子们感到骄傲。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古董老钟,问挨着自己坐的大儿子,“老大啊----小七是说今天回来吧!” “是的,爸----一点半到机场,我已经跟宁宁说了,他去接!”叶修诚端坐着,双膝并拢,腰杆挺直,声音洪亮,很显军人气质。 在孩子们面前,他是个严厉的长辈;在外人面前,他是受人尊敬的首长;在自己老爹面前,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孝子。 “一点半到----”怔了下,目光下意识地朝大门外望去,神色动容,有点感伤,有点激动,还有点坐立难安,“那中午饭推迟会,等他回来一起吃----跟宾客们说一声,点心茶水的备足些,别怠慢了客人----”收回目光,又吩咐前来帮他倒水的老管家说,“老杨啊----小七爱吃的酱肘子、天荡薇菜鱼丝、百合鸡丝、肠旺面----” 此刻的他不再是让人畏惧的首长、父亲和爷爷---- 而是一个翘首盼望归家儿子的老父亲,炯炯有神的双眸蒙上一层水雾。 “首长,已经吩咐厨房做了!”老扬早年被老爷子点做自己的勤务兵,后来老爷子退休,他干脆留在叶家当起了管家,四十年的相伴早已将叶柏成的品性、习惯、爱好、心思----摸个透彻。 老爷子儿孙众多,可他最宠爱的还是这个小儿子叶修谨。 叶修谨的妈,萧晨----是叶柏成老战友萧凉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孩子。 萧凉跟叶柏成那是生死之交的兄弟,长征两万五千里时,一起扒过一颗树皮、啃过一条皮带、踏残一片草地、吃掉一角雪山----抗战时期,萧凉更是救过叶柏成的命,两兄弟的感情可是比亲兄弟还要磁还要铁。 后来叶柏成来京任职,萧凉则去了成都军区。 一九六六年,一场长达十年、给党和人民造成严重灾难的“文化大革命”爆发了,党的各级领导干部普遍受到批判,萧凉和叶柏成也没幸免于难。 萧凉在批斗中旧伤复发,死在批斗现场,她的妻子因悲伤过度,也随之殉情。 文化大革命后,叶柏成找到萧晨,将她带在自己身边,当亲生女儿养。 可萧晨却在十八岁生日那天对他说:叶柏成,我爱你。 萧晨比他小了近三十岁,他自然没将丫头的话当真,只当是小女孩一时的崇拜感作祟。 后来----好男怕缠女!他们终究还是破了那道防线。 萧晨跟叶柏成时,正值他事业的高峰期,虽说叶柏成的原配那时候早已过世,但叶柏成还是不能将她扶正。 由女儿变成女人,这在普通家庭都不能容忍、遭人唾骂的事,更何况是那样的家庭? 所以----萧晨注定只能做叶柏成的地下女人。 好在,萧晨对名誉并不看重,而叶柏成对她也是真的好。 萧晨生叶修谨时,叶柏成正在部队里参加实战演习,等他回来时,萧晨已经被火化。 死因——难产! 叶柏成回来后将自己关在房中两天两夜,怀里抱着她的骨灰,手里捏着老战友萧凉的照片,恸哭许久。 “好!别忘了吩咐厨房多做些,这些菜也是小末爱吃的!还有肉骨头,也做些,小末爱啃!”叶柏成点点头,神情愉悦,捋了捋唇下的胡子。 这时赵惜文正好进来找他爸有点事,老爷子招手换他过去,问,“惜文啊----小末快放学了吧!” 问除了叶修谨外,老爷子最疼谁? 熟知他的都知道,叶末----叶修谨二十四岁时收养的女儿,也是叶柏成最小的孙女儿。 老爷子当兵出身,家教甚严,对待其他孩子,从来都是不苟言笑、冷颜肃色,犯了错,轻则叱责责罚,重则棍棒相向,就连年逾六十的老大叶修诚也不例外。 独独对着这个小孙女疼爱的不得了,成日里心肝、宝贝的唤着,和蔼、温暖的笑颜也只有丫头在场的时候才会展露。搞得叶家一干人等无论谁犯事,都把叶末捧出来救场。 所以,这叶末可不只是老爷子的心肝,也是伯伯、哥哥们的宝贝,都疼着、护着、宝贝着呢? 说是养女,养孙,可----谁信? 也是,那还珠格格还是乾隆的养女呢? 所以----这‘养女’二字在豪门大院里等同私生女! 外面的人私下里都在议论,这叶末肯定是老爷子嫡亲的孙女,要不为啥一家人都这么宠着她呢? 也有人说:叶家儿孙这么多,老爷子也就不稀罕了呗---- 于是便有人反驳了:老爷子除了叶末这么个养孙女外,还有个嫡亲的孙女儿,叫叶璇,可老爷子对她同样是严厉、苛责的。 要说这叶璇也是京城上流圈名媛中名列前茅的女人。背景深厚不说,本人的能力也是出类拔萃,二十二岁清华外语系硕士毕业,毕业后受聘于国家外交部任德语翻译员。 可----十八岁当爹,这爹也太年轻了点吧! 这么一来,叶末这‘养女’的身份就显得颇为寻味和争议了---- 以上种种不过是好事者们的臆测,没有真凭实据,做不得数,无非是茶水饭后的一点消遣而已。 养女怎样?私生女又如何? 甭管别人怎么说怎么传,都无法动摇这叶末儿在叶家人心中的地位。 赵惜文低头看了下腕上的手表,回老爷子道,“外公,还得一会呢!”学校十二点十分放学,现在才十点半。 心里嘀咕着,想丫头早点来给您老过大寿,还不准人请假,这老爷子---- 害得他也跟着想着慌---- 一个礼拜没见了吧,也不知道丫头瘦没瘦! “一会你去接她时,别忘了带点吃的过去,丫头正长个子,馋着呢?记着看着她点,别吃多了,不然正餐又吃不下了!”说着,拿起身边的龙头拐杖,就要起来。 叶末是继叶修谨之后,他的心肝、他的宝贝哟----想到这个孩子,脸上的线条都柔和了,慈眉善目的,看着一圈的儿子、孙子、外孙,胃里泛酸。 老爷子嘞,偏心可以,但能别这么明显不? “知道了!外公!”走上前,赵惜文扶着老爷子,朗声应着,微笑着,嘴角呈上扬的弧度勾勒出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赵惜文是个很容易让人着迷的男孩,男生女相,但不娘,浑身透着一股洒脱和大气,一身合体的休闲装,很显帅气、英气,眉目清奇,眼眸黑亮,五官清秀,皮肤白净,鼻子精致挺翘,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细长眼眸,薄薄的眼睑,眼尾微微上挑,颇为勾人。 叶末没娘,八岁那年,叶修谨去了英国,八年来,也就在老爷子生辰之日才回来看上一眼。 叶宜兰看她可怜,便一直带在身边养着,反正叶家离赵家不远,啥时候老爷子想见,便送回来过几天。 赵惜文长叶末四岁,两人感情好着呢---- 叶家小末(上) 端着一盘点心,叶末边吃边朝二楼的棋牌室蹦跶着去了,推开门,就听见里面‘呼哩哗啦’搓麻将的声音。 “末末----回来了!”赵惜文放下手中拼图,起身迎了上去,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唇角扬起一抹温和、宠溺的笑,亲昵地揽着她的肩,往外走,“我走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熟识赵惜文的人都知道,他看似是六兄弟里最好说话、最没脾气、最无害的一个,实际却是六兄弟里最内毒、最难搞、最会耍阴招的一个。 他是披着羊皮的狼,表面温和、善良,内在却----阴险、狡诈、恶毒。 他可以是最讲义气的兄弟,也可以是最难缠的敌人。 得罪了其他几个,要么生,要么死----可得罪了他,呐呐----绝对会搞得你生不如死---- 本来嘛,权力圈里长大的孩子,有几个是你能一眼看透、琢磨透的? 变色龙保护自己的武器就是他们那随意可以改换面貌的外表。 这些哥儿,他们骄纵、他们张狂、他们跋扈----可这是他们的真面目?真性情? 记住,高干子弟圈中的孩子,没有谁是真正的善茬----越美的果子,越毒----越无害的人反而越心狠、手辣---- 不过,人既是人,是因为他有七情六欲,有七情六欲的人就有弱点。 赵惜文是人,而且是非常重视亲情、友情的人,所以他的弱点还蛮多的,叶末绝对是他致命弱点之最。 “别跟我说话,没见我正生气呢?”嘴一嘟,眉一皱,叶末将手中的果盘塞到赵惜文手中,转身越过他,坐到严斌对面的沙发上。 拖鞋一甩,盘膝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苹果,‘咔嚓’一口,小嘴吧唧吧唧地嚼着,苹果汁润湿了她粉嫩的唇,泛着柔润的光泽。 身子后仰,倒在沙发背上,漂亮的小脸迎着阳光,越发的透明,一双眼秀致如清透湖波,因为怒意而显得波光粼粼。 无怪乎人这么受宠,她确实有让人宠的资本。 也是,这样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能差到哪去? 出身好不说,摸样也讨喜,说她倾城倾国,委实夸张了些,毕竟才十六岁,还没完全长开呢? 可----绝对的纯天然的美人胚子! 面似桃花含露,体如白雪团成,眼横秋水,眉青如黛。 怎么说----美若幽兰、清韵纤柔、清丽绝俗,总之让人很难离开眼。 这种美不单单是相貌,还有身上散发的其实,就好像古墓里出来的小龙女,透着清馨、淡雅和脱俗,又比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多了一份真实和慵懒---- 又像是精雕细琢的水晶娃娃,晶莹剔透,全没一点瑕疵。 赵惜文眉眼带笑,不气不恼,没皮没脸地蹭了上去,“谁这么没眼力见,敢惹我家小公主生气?”将手中的果盘朝面前的茶几上一放,抱起叶末坐在他大腿上,亲了下她的脸颊,心情倍儿好的问,“来,跟哥说----哥替你削他去!” “就是你,就是你惹我生气的!”鼓着腮帮,怒瞪着大眼,叶末推搡着赵惜文冲他吼道。 “冤枉啊----怎么我就惹你生气了!你说说,你且说说看----”又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赵惜文又好气又好笑问,“我今早才从南京回来----连面还没见呢,怎么就惹你生气了?” “你上回走时,怎么说的?你说你会每天都想我的,你说你会经常给我打电话的,你还说你一回来就来看我----” 孤儿院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心里或者身体上的疾病。 叶末也不例外,这点从她对食物的执着中可以看出,因为尝过挨饿的滋味,所以对吃很热衷。 因为遭遇亲人遗弃的关系,所以她自小防备意识就很强,别看她平日里大大咧咧、笑笑呵呵,其实感情凉薄的很。 在叶家,大伙都拿她当个宝贝地宠着、疼着,可真正能进入她心的还真没几个。 赵惜文,算上一个! “----”他是每天都想她来着,每天都给她打电话来着,一下飞机连家都没回,就奔叶家来了! “我以为你会去学校接我来着,我一直等着呢?”粉唇嘟着,委屈、埋怨、嗔怪、耍横-- 眼眸上氤氲着一层水雾,气鼓鼓的样儿看在赵惜文眼中,倍儿揪心---- “我本来是要去接你的,可我老头也就是你大姑夫临时把我叫去有事----”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头贴着她的额头,柔声说道,“好了,末末,不生气了,好不好,哥哥保证,下次天大的事哥也不管了----” 原本他是想去接她来着,可赵寄真把他叫去商谈去国防大学深造的事。 老爷子的意思是,让他下个月就去报到,因为明年地方上有一批工作表现好的干部将会得到提升。 党内职务,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人提升了,自然有人替补上去! 提升的名单里有几个职务不高,但能学到东西、磨练人才、提高政绩的工作岗位。 赵惜文的学历、能力均没话说,要说欠缺的就是“基层政绩”,所以,老爷子就想---- 首先,讲明一点,赵寄真绝对是个非常正直的首长,可他同时也是个爱子心切的父亲,他只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走太多弯路而已。 其实这也不算利用职权,本来赵惜文也是要下基层实习的,只是将实习的期限提前而已。 再说,此次的任命名单里有一些是N市的,赵惜文毕竟在那上过三年的学,他去那挺合适的。 赵惜文回绝了,理由很简单:这次的提升任命是他小叔监办的,他不想让别人误会说闲话,给自己父亲和叔叔脸上抹黑。 其实,这只是借口,真正的理由是:还有两个月叶末就要参加中考了,他想陪她复习冲刺--- 他看了下叶末初三以来的月末考试成绩,发现她的成绩很不稳定,忽高忽低的。 中考对学生来说,虽然不如高考来的重要,可也是重要的转折点之一。 他想看着她、帮助她走好每一步---- “哼----你不守信用----我不想理你----”头一歪,叶末扭着身子就要下去。 “当真不理了?”赵惜文急了搂着她的腰紧了紧,头埋进她的颈窝,轻声问道。 “嗯----不理了----”末末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嘴唇依旧撅着。 叶末还不是叶家小公主时,是山塘街小普济桥下塘4号‘水卉院’里十几个孩子中的一个。 ‘水卉院’是家孤儿院,里面的孩子男孩姓山,女孩姓水! 所以,叶末原名叫水沫儿! 孤儿院里的孩子哪天捡来,那天便是她的生日。 六岁那年,水沫儿捧着一个插了竹条的馒头为自己庆祝生日时,叶修谨走到她面前,问:丫头,跟我回家,我给你当爹好不好。 水沫儿望着叶修谨,眨巴着猫儿般的眼睛问:我跟你回家,对我有啥好处? 叶修谨笑了,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就像抚摸一只全神戒备中的京巴犬儿,柔声说:我可以让你过上天天啃肉骨头,用肉汤泡饭吃的生活。 水沫儿将馒头上的竹条拔下,丢掉,起身,闪着水晶般的大眼睛对叶修谨说:走,回家! 有人说,这丫头也太好哄了吧!一句话就跟人走了? 是的,当时叶修谨‘拐’人孩子时,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儿----人就心甘情愿地跟他走了,甚至、甚至打定主意跟他一辈子---- 哎----一句话一辈子的还少么? 又有人说,这丫头也太幸运了吧!就这样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佛说,今生缘分,前世注定。 那一世,与你不期擦肩,就在你转身之间,我已远去。从此,我便欠你一次回眸。 时常听到有人抱怨,你看某某某,他作恶多端,怎么活的好好的,没见他遭什么报应。于是有人就说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有些报是立马就报的现世报,有些则是过几个月几年才报的,有些则是来世报。要到下辈子下下辈子再报。 反之,今日的福,昨日的祸,今生的享福,前生的积善。 因果轮回从不会因为你信不信佛教,你有没有信仰而消失,这是永恒存在的客观定理,根本无所谓你信不信,你在乎不在乎,你永远处在因果轮回中---- 叶末不是虔诚的佛教信徒,却对这佛教的因果轮回论很是认同。 所以,她相信,自己这辈子的享福,必是上辈子、上上辈子的修来的---- 而这一辈子的恩人定是自己前世、前前世、或者更早时结来的善果,他们是来报恩的---- 叶老爷子也罢、叶修谨也罢、赵惜文也罢----越是疼她的人,越是欠她最多或者受自己恩惠最多的人,所以,她心安理得享受着这一切的一切---- 叶家小末(下) “哎!既然你不理我,那我从南京特意为你带的吃食你也肯定不收了!”感觉怀里的小家伙身子一动,他唇角勾出一丝笑意,身子直起,轻叹一声,颇伤脑筋地说,“小六,你拿去吃吧----吃的东西,放久了就变质了!” 话虽对王子说,可,眼睛却一直是盯着末末的---- 叶末的爱好宏观地分为两项,一是动态,二是静态。前者吃,后者睡! 在别的事上,她不怎么计较! 可若你打搅了她的睡眠,抢了她的食物,她是可以跟你玩儿命的。 “谢谢二哥----”王子嘻笑着,几个跨步从飘台上摸出一个黑包来,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掏出,“南京盐水鸭,板鸭,桂花鸭,无锡酱肘子,肉排骨,大浮杨梅,太湖白鱼、银鱼、太湖白虾、方糕、苏州枣泥麻饼,卤汁豆腐干----” 一边往外拿,还一边大声地报着名儿! 心里唏嘘不已,二哥还真疼丫头。 在南京上了三年学,这南方的小吃、特产、地方玩意都被他淘了个遍了吧。   “这么多好吃的,今个有口福喽!”唐小逸上了趟厕所回来后,看见王子面前摊了一堆吃的东西,走过去,食指在一推吃食面前挑挑拣拣半天,拿了一包即开即吃的肉排骨,打开,捻了一块放在嘴中,砸吧两口,“味儿不错----” 嚼着肉骨头,看见王子正死死地盯着他望,一脸讶异,遂没好气地问,“看我干嘛!想吃,自己拆----” 唐小逸跟老爷子赌气,一气之下出国留学了----普林斯顿大学,世界十大名校之一,绝对的人才培养基地,即使咱心里再不是滋味,也必须大气的承认,人那无论是名气还是教学理念都高于国内高校很多。 唐小逸倒是争气来着,可他的中国胃受不了啊---- 吃多洋快餐,非常想念家乡小吃的味道。 他妈倒是心疼儿子,隔三差五地便寄些家乡小吃过去。 可,那也只是杯水车薪---- 这会,看到一桌的南方特产,馋着呢? 再加上玩了一上午的枪,正饿着呢? “你们也吃,都看我看嘛!”唐小逸砸吧着嘴巴,正准备再捏一块扔嘴中时,一个身影‘嗖’的一下,窜了过来,然后,只见手中的无锡排骨,不见了。 “这是我的----哥哥买给我的!”叶末抱着从唐小逸怀中抢过来的吃食,咧着嘴,呲着牙,虎视眈眈地瞪着他,那摸样,就像----就像护食的狗儿。 基本上,叶末是竖属狗的,而且是那种特护食的京巴狗儿,很娇小,却很凶悍的那种! 平日里你咋惹她都没事,可一旦抢了她的食物,她便会暴发出惊人的威慑力来。 转身将摊了一桌的食物呼啦啦地全塞进包里,一边装一边嘟囔,“我的,我的----都是我的----你们谁也没份,哼----” 重重地哼了一声,双手拎着鼓鼓的旅行包气咻咻地回房了。 呼哧呼哧的傻样儿,惹得除唐小逸以外一干人等均笑开了怀,却----不敢张扬---- 众人皆知,叶末闹气时,最好不要生风点火,否则只有自焚的份儿。 倒不是叶末厉害,而是那宠妹成痴赵惜文见不得她生气,所以---- “三哥,你真厉害,出了一趟国,都敢从丫头口中抢食了!”王子看着追出去的赵惜文,望着唐小逸,笑抽了---- “这不是二哥买给我们吃的?”唐小逸困惑的问,面儿极为郁闷。 “小逸,你啥时候见过二哥给除末末之外的人买过吃食?自打丫头来,二哥连块糖都没给咱兄弟吃过一块----”程俊乐的拍着桌子幸灾乐祸道,“哎----你赶紧祈祷,二哥能哄好那丫头,否则我劝你还是收拾包儿回你的普林斯顿吧!” 唐小逸啜了一下捏过排骨的手指,回味其味儿,啧啧赞叹,“这丫头可比小时候凶悍多了!” 犹记少时,跟丫头抢食,结果,打了五针狂犬疫苗,胳膊上的牙印到现在还十分清晰呢。 那时,末末才六岁吧! 刚来叶家第二天。 赵惜文领着他们六个去见这个新来的妹妹,当时她正在啃肉骨头。 眼若杏仁,微微上挑。 鼻子,小巧,若玉石雕刻。 嘴唇,粉嘟嘟,水嫩嫩的--- 这样精致的五官,搭配上粉色的旗袍,留着齐耳的短发,整个人看上去,像个陶瓷娃娃----娇、甜、纯、嗲。 因为刚从孤儿院里出来,所以很瘦,整个人显的娇小孱弱,倒衬着一双杏仁大眼出奇的大。 许是因为江南的水养人,那时她的皮肤就很白皙、水嫩、细滑,再加上一双乌溜溜,亮闪闪、晶莹莹、水样样的眸子---- 顷刻间便煞到了这群小小伙儿。 当时,他们大院里,比他们小的女孩还真没几个,而且也似乎没这么可爱。 尤其她啃肉骨头样儿,不像他们身边的大家闺秀女孩般用筷子夹着或用叉子叉着,而是直接下爪子。 一口咬下,油顺着她的嘴角流下---- 滴落在粉色的旗袍上,可人不在意,继续大口大口地啃着肉骨头。 她啃得大气,嚼的喷香---- 你想想那是什么场面? 好比观音座下的玉女,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让原本粗俗的行径也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震撼----绝对是震撼---- 看惯了周边女孩们小口吃肉、细嚼慢咽的男孩们,那次是切切实实地被煞到了。 再看看她那圆睁着眼眸享受的小摸样,就好像面前的肉骨头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一下子把这群半大孩子的馋虫给勾了出来。 严斌和赵惜文因为年龄大、定力强,所以只是稍稍地抿抿嘴,其余几个则‘咕咚咕咚’地咽着口水。 王子年龄最小,还不知道所谓的条件反射,以为这肉骨头跟自己平时吃的不一样,肯定是大人偏心,给妹妹的肉骨头比他的好吃,便想尝尝看。于是,直接挣脱了赵惜文的拉扯,奔了过去,蹲在叶末跟前可怜巴巴地讨食道:“妹妹,给我吃一口!” 虽然当时他只比叶末大两岁,可来时,叶映萱再三叮嘱他:叶末是妹妹,你们不可以欺负她! 叶末看了他一眼,没理,挪了地方继续啃,嘴巴‘吧唧’‘吧唧’嚼的更香了。 王子跟着转到她跟前,继续流着哈喇子,继续没皮没脸地要:“给我吃口,就一口!” 叶末还是没理,继续挪地方继续啃,嘴巴吧唧的更响了。 那时,王子的脸皮还没这么厚,也不知是吃不到肉骨头还是觉得被人拒绝很难受,于是,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唐小逸嘴也馋,可还没到问人要着吃的地步,看到王子哭了,小哥们义气上来了,本来他在家里也是霸道惯了,所以----二话没说,上去就抢。 然后,杯具发生了。 刚才看起来还乖巧温顺恬美的女娃,瞬间像是被狼狗附身般,‘唬’的一下就跳了出来,扑上去,抱着他手臂就咬定不放松。 严斌、赵惜文愣了---- 谷冬、程俊呆了---- 就连小王子也忘了哭,傻傻地看着那一切---- 直到唐小逸吃疼留下英雄的泪,最年长的严斌这才缓神过来,连同赵惜文一起合力将二人分开! 每每想起那段羞辱的过往,唐小逸手臂上的牙印就隐隐作痛---- 倒是自那次之后,谷冬和程俊便喜欢拿食物逗着丫头玩,喜欢看她从小绵羊变成京巴小犬的样儿,后来,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每每他们想逗丫头时,赵惜文便会从中作梗,事后,有人便要倒霉了,吃了几回苦头之后,他们最终放弃了这个乐趣---- 宠溺小犬 赵惜文没有跟着叶末进她房间,反而一转身,去了厨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陶瓷碗儿,里面盛着一块香喷喷冒着热气的肉骨头。 叶末不亏是属狗的,赵惜文刚推开门进去,她的眼睛便寻着味儿地转了过来,“哥哥……”甜甜地叫着,人也腻上前来。 叶末爱啃肉骨头,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不仅爱啃骨头,还喜欢吃骨头里的骨髓。 因为叶修谨曾跟她说过,骨髓是身体里最重要的东西,这人啊、动物啊----一旦骨髓流失,离死就不远喽。这什么东西一旦入了骨髓,便形同一体,很难分开,除非死亡---- 说完这句话后,叶修谨抱起叶末继续说:末末,你就是我的骨髓。 那年末末才十岁,并没有体会到叶修谨话中的深层涵义,却知道骨髓是个好东西。 老话说吃什么补什么,打那以后她不仅爱啃骨头,还必吃骨髓。 叶末吃骨髓的方法很野蛮,先用小锤子将骨头砸开,然后低头,粉嫩的小舌头,就这么一舔一舔的----怎么看怎么像小狗舔食,再配上她那摸样,也难怪赵惜文给她起名叫犬儿。 叶末对于自己被当成京巴小犬的事,很是怨言。 最后,赵惜文给她取了个比较拉风的外号——兽兽。 嗯----拉风倒是拉风,不过还是脱不了一个兽字啊。 “不是说不理我吗?”赵惜文将碗高举,看到叶末蹦跳地够着,心里笑开了,脸却绷着。 一般情况下,他是不准叶末在除家人以外的人面前啃骨头的。 那画面太诱惑了,好不好----尤其舔骨髓这段,只许在他面前上演。 “谁生你气了,人家刚才是逗你玩呢?”眼眸滴流一转,哪里还看得到一丝生气之意? “想吃?”点了下她的鼻尖,明知故问道。 “嗯……想,”点头,傻乖傻乖的样儿,真是馋死个人。 “小馋猫……”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赵惜文笑的极为宠溺,点点自己唇,“老规矩,” 踮起脚尖,叶末二话没说就亲上他的唇…… 驯兽师知道不?为了能让动物们听他们的指示去做,很多时候驯兽师就是利用食物训练动物们听话性和依赖性。 当然叶末不是动物,赵惜文也不是驯兽师,但两人的默契程度却跟食物有着莫大的关系。 在叶修谨还没出国之前,叶末只跟他黏糊,跟其它人相处都是淡淡的,不主动搭理,但也不拒绝你搭理她,说淡漠谈不上,说亲昵更淡不上。 亲戚朋友而已,不深交,也不拒绝你的友好。 叶修谨走了,叶末被叶宜兰接去了,赵惜文才慢慢入了她的眼,上了她的心。当然过程并不顺利,不过好在效果不错,至于过程中那些花费的时间和食物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将碗递给叶末,叶惜文轻轻笑着,一把将她抱起,抬脚走向里屋,坐到沙发上,看着她啃。 “好吃吗?”他笑,捏捏她的脸。 作为家中的独子,赵惜文没有嫡亲兄弟姐妹,赵家一辈儿里,他最小,叶家一脉中,王子倒是比他小,可王子少时并不常呆京城,唐小逸他们倒是比他小,也一起玩儿大的,可他们不需要他保护。 所以对叶末这个小妹妹格外的上心,从第一次看她啃骨头开始,就想宠着她了,看她吃东西,很享受,比自己吃还满足。 其实,到了今天,他对她,真的只是兄长对妹妹的爱护?骗鬼,鬼都不信吧! “嗯----”叶末含糊地应着,嘴唇油汪汪地闪着诱惑,歪头,讨好地将骨头送到赵惜文面前,“哥哥,你吃----” 叶末是个没心没肺没脸没皮没良心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能从她手上抢到食物的人不多,能让她主动把食物送到嘴里的人就更不多了。 赵惜文笑笑地咬了一口,低头贴上叶末的唇,“又要玩抢食游戏么?”叶末很自然地张嘴接住,顺便舌头一伸,一下一下地舔着他的唇。 “是的!这回赢的人可以向输的人提一个要求,”赵惜文贴着叶末的唇轻轻说着,“预备,开始,”扣着她的腰贴向自己,舌头划入她的嘴里,同她争抢起嘴里的肉来,舌头一卷,肉落进自己嘴中,却不咬,也不吞。 叶末不干了,舌头窜进他嘴中,打算抢回---- 他的手扣在叶末的腰间,越箍越紧。叶末的手圈在他的脖子上,肉骨头早已被他抢去,放到桌子上。身子后仰,慢慢地倒在沙发上,叶末身子贴进,跟着躺在他怀中,外人看来,像是激烈热吻中的情侣,可----人家两个孩子真的只是为了抢肉,至少叶末是这样的。 直到气喘吁吁,两人这才分开,叶末露出胜利的笑,“这次,又是我赢----”精致的小脸,绯红潮热,心跳有些急。 “末末,末末----”赵惜文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呢喃地唤着,眸中飘着浓浓的情、欲。 “没了没了,吞进肚子了,”叶末看着他凑进的脸,欲贴上的唇,大叫着,“不信你看,”嘴张开,让他瞧个仔细。 “那就到肚子里抢,”赵惜文喃喃说道,附唇上来,舌尖一遍遍地勾画着她的唇,一点点的品着她的味。 “扣扣----”门外有人敲门,是老杨,“小末小姐,首长让我来请你下去!” “什么事?”好事被打搅,赵惜文少爷脾气上来了。 “谨少爷回来了----”话还没说完,就见叶末麻溜地从赵惜文身上爬起,“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一脸欣喜,转身就往外奔。 “就这么急着想见他?”赵惜文一把搂住她的腰,酸溜溜地问。 “哥哥,你放手,”叶末急了,小腿一蹬一蹬的。 “好,你去你去,”赵惜文松手,恨恨地点着她额头,气鼓鼓地说,“你这个养不熟的京巴狗儿,” 他养了她六年,宠了她六年,到了,还是比不过那个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叶末也不恼,眉开眼笑地跑开了,手放在手把上,“杨爷爷,你跟爸爸和爷爷说声,让他们等我一会,” “算你还有良心,”赵惜文看见去而复返的叶末,以为是来哄他的,为他留下的,脸笑得跟朵花似的,可---- “我得换件衣服,这样去,会让爸爸笑话的,”越过他,朝衣柜走去。 赵惜文的笑僵在脸上,牙根痒的难受。 -----------------------------分界线------------------------------------------- 叶末的成长撇去幼年时的那么一段不如意以外,算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了。 叶修谨是叶柏成五十六岁时萧晨用生命换来的孩子,叶柏成亏欠萧凉在先,害死萧晨在后,自然格外疼惜这个小儿子。 中国有句古语,幺儿是娘亲的贴身小棉袄。萧晨死了,叶修谨便成了叶老爷子的贴身小棉袄,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手中怕摔了----挖心掏肺的疼着、够星星捞月亮地宠着,就怕哪点亏了孩子,让地下的萧晨死不瞑目。 叶柏成军人出身,在他的观念里,男孩子是要操练、磨砺、打压才有出息的,溺爱只会毁了他们,所以叶修谨的哥哥、姐姐们都是在棍棒底下长大的孩子,到了他这儿----就舍不得了。 早年叶柏成修理孩子们时,那是一点都不含糊,不手软,跟训练自己的兵一样,叶夫人在旁边看着心疼,但不敢劝,只能一边帮孩子们上药一边跟着留泪----那时,他不觉得,只觉得慈母多败儿。 可叶修谨犯错他想教训时,却首先想到的是泪眼朦胧的萧晨,哎----下不去手啊。 小时候下不去手,大了更下不去手,为啥?因为叶修谨越长越像萧晨。 那眉、那眼、那唇、还有那左眼角下的红痣----一摸一样,一摸一样,就像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唯一不同的是,萧晨的眸子很干净、很温润,像清澈的湖水,而叶修谨的眸子却很妖魅,透着一股子邪气。 这样的叶修谨是叶柏成的命啊!他哪管什么邪不邪、错不错的,每次见到儿子就想儿子他娘,然后就更加地看不得他受一点苦,遭一点罪。的 自己不舍得打、不舍得骂,别人更是没那权力。 叶修谨在机关幼儿园上学时,学校的老师曾向叶柏成投诉他儿子跟别的小朋友打架。结果,叶柏成先问他家小七有没有吃亏有没有受伤? 若没,他就说:小孩子不打架,那是孩子吗?再说,军人的后代就要从小锻炼战斗意识。 若吃亏受伤了,他就会跑到学校从老师到校长挨个地训一通:连几个孩子都看不住,你们这老师是干什么吃的。 时间长了,学校的老师都知道叶修谨有个十分护犊又霸道的爹,为了不挨训,他们渐渐地不再向他报告叶修谨在学校的事,有时太过分了,就打电话找叶修谨那个最讲理最好说话的二哥。 不过叶修然能怎么办,也只能上瞒下哄,这小七儿可是老爷子的命根儿,家里的小祖宗,他能怎么办?打不得、骂不得啊---- 虽说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倒是真的好,再加上叶修谨比他们的儿子都还小,对这个小弟弟,更是宠的不行。 只要他人没事,别胡闹的太没谱,他们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给糊弄过去了。 常言一个百年,总会有些异数出现,不是极好就是极坏,叶修谨是不是后者说不好,但一定不是前者。他皮相长的是真不错,那种男女通吃的漂亮,京城八旗子弟圈中,比他好看的男人不是没有,可他身上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邪气、妖气却是别人身上没有的。 人不仅长的出众也很聪明,可他的聪明没往正途上使,全整那些歪门邪道了。 若他是女的,必是那种惑君乱国的妖精,但他不是,而现在也不是君王制度,所以他只能在高干圈里兴些不小但也大不起来的浪。 叶修谨十六岁时,叶柏成生了场大病,差点没挨过去,这一病就是半年,后来病好了,便去了西山疗养院,这一去,又是半年…… 待他从别人那得知自己的小儿子做了什么荒唐事后,差点没气抽过去。 打架、斗殴、旷课、逃学、打老师不说,居然纠结地痞流氓一起偷车倒卖,甚至非法改装车辆参加黑市赛车,还有黑市拳击、黑市赌博---- 前面还好说,可后面的是要人命的啊----恩,这个时候叶老爷子心里第一想到的还是他小儿子的命。 其实,他那小儿子荒唐事哪只这些,更荒唐的还有呢,只是这些都被叶修谨的几个哥哥姐姐能压的压,不能压的就瞒,总之不能让老爷子知道,不然那捡回来的命怕是要丢了。 他只知道他儿子参加了一系列黑市活动,只当他年纪小受坏人蒙蔽,却不晓得他儿子才是那幕后操纵者。当然叶修谨绝对是那种高智商犯罪者,不会轻易让人抓到他的犯罪把柄的。 老爷子回来后,叶修谨被关了禁闭,哎----都荒唐成这样了,还是不舍得打。不过,从禁闭室里出来后,倒是老实了,像换了个人般,不仅跟过去的一切做了了断,还改掉了所有的恶意,甚至连烟都戒了,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样一直到二十四岁,他抱回来一个六岁的女孩,对家里人说:这是我女儿。 十八岁的爹,太年轻了,可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那段时间,他确实很荒唐,别说女人就是男人也玩过,为他寻死觅活的也再少数,所以有个女儿也不意外。 叶末刚来时,只跟叶修谨亲,而叶修谨也不许别人问他小女儿的事,吃喝拉撒睡都是他一人张罗,两人同吃、同住、就连洗澡也是一个浴盆,叶修谨无论走哪都带着叶末,就差在肚子里缝个兜儿将人放里面了。看他们两人那黏糊、亲昵样,说不是亲生的,谁信? 叶末没上过幼儿园,她的拼音、算术、英语、美术都是叶修谨教的。不仅如此,叶修谨还每天教她背诵一首诗。也不能说教,确切地说是叶修谨在背,而她该玩的玩,该吃的吃,可----几遍下来后,叶修谨一提,叶末就背了下来,一字不差。 不知道是叶修谨教学方法好,还是叶末记忆力好,总之效果非常不错。 叶末八岁上小学一年级,叶修谨自开学第一天便天天跟着,叶末在里面上课,他就在外面走廊站着,累了就坐在地上,或拿本书看,或玩掌上游戏,或闭目养神,或干脆发呆----然后末末放学,两人在一起回来吃饭。 他那摸样本就招人,往那一坐,还不哄动整个学校?这不存心打搅人老师讲课,学生听课吗?可人不管----就守在那里。 叶末渴了递水,饿了递点心,热了扇扇子----时不时地还问上两句:这老师上课咋样,不行咱就换。 见过宠孩子的家长,没见过这么胡闹的家长,而且还这么年轻,这么勾人。 年轻点的老师都被迷惑了,校长没法,不敢得这爷,将叶末班上的年轻男女老师全换成了退休的老教师,班级也搬到了顶楼最角落的一间。 叶末无所谓,顶楼就顶楼,反正上下楼都是她爸驮着,这样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学期。 后来叶修谨突然就出国进修了,谁也不知道其中的真正原因,总之他走了,一去就是八年,每年回来一次,每次住上一个月。 哎----怎么说,这也是一个隐患,一个毒瘤啊---- 吃味儿 叶末放学回来时刚洗的澡,因为啃骨头抢食弄的手上、身上、嘴上都是味儿,所以她又去冲了一遍,倒不是她爱干净,而是叶修谨有点小洁癖。 他可以容忍叶末在他面前玩闹时花的像个小泥狗儿,却无法容忍别人在她身上留下一点污渍和污浊气息,典型我家孩子再脏、再皮、再丑,我不嫌弃,可你不许往她身上泼一点儿脏水。 至于其他人是否邋遢、不爱干净,他不在意。 说白了,他就是有点独裁主义者,且只针对他的小女儿,这点他跟赵惜文一脉相承,要不怎么说人家是亲戚关系呢? 赵惜文双手插在裤兜里轻倚在墙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和哼哼叽叽的歌声,心里忒不是味儿。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辛苦奋斗几十年,一下回到解放前。 他现在就这感觉。 八年了,他把她当孩子、当心肝、当宝贝似的养着、护着、宠着,结果那人一回来,自己又被打回原形,什么都不是了。 愤怒、悲哀、心酸、无奈、委屈----五味杂瓶喏。 八岁时,叶修谨突然出国,叶末忆父成疾高烧不退,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是他每日每日地哄着、逗着,每夜每夜地圈着、抱着,直到现在也是,只要叶末一生病,他便抛开一切地赶回来陪她。 十二岁叶末第一次发育,胸部涨,疼的没法,不敢告诉其他人,是他每天用毛巾帮她热敷乳房,还专门找了妇科方面的书籍学习生理卫生方面的知识和胸部按摩指法,每天坚持帮她按摩乳房,不然她哪有现在这么有肉的身材? 十五岁叶末来大姨妈,是他帮她买的卫 生 巾,冲的红糖水,热敷的小肚肚----连每个月的生理期他也记得比她自个清楚。 还有平日里她的吃穿用度,哪件不是他张罗? 圈子里的朋友谁不知道他是二十四孝哥哥? 好么?现在二十四孝爹回来了,他这个哥就下台了? 不甘心啊,不甘心。@ 可不甘心有啥用?人到底是末末的爹,女儿跟爹亲有错吗?女儿思念爹有错吗? 没错,可----他就是不舒服。 再瞅见她那眉飞色舞、欣喜若狂的样儿,就更烦心了---- “哥哥,浴巾----”浴室里,水声停下,一只粉白的藕臂伸了出来。 叶末洗完澡是不会穿先前换下来的旧衣服的,哪怕她洗澡前刚换上的,这是叶修谨给她养成的‘好’习惯。 她也没有给自己准备换洗衣服的习惯,这是后来赵惜文硬生生地给惯出来的‘懒’毛病。一般赵惜文在时,衣服和浴巾的事都是他负责,她只管把自己洗的香喷喷就成,甚至沐浴露、洗发精、毛巾、牙刷、牙膏的更换、清洗、购买也都是由赵惜文一手包办。 他愣了下,将自己从嫉恨的思绪中拉回,闭上眼,缓解一下泛红的眼睑,“我去拿,你等会,先别出来!” 浴室里的温度跟房间里的温度还是有些差异的,现在虽然已经立夏,但还是要预防感冒。 哎----就恼成这样,还是习惯性地为她考虑。 所以说,这就是劫啊!@ 柜子里有两条毛巾,蓝色是他的,粉红色是她的。 他摸了下粉红色的,拿起旁边蓝色的朝浴室走去,门开了一条缝,将毛巾递了进去。 “哥哥,这是你的----” “我知道,我就是想让你裹着我的浴巾出来!”他早上刚洗的澡,浴巾上还有他的味儿呢? 你不是想洗去我在你身上留的味吗?我偏不如你意。 哎----妒忌是个可怕的东西,可以瞬间将一个高智商的人变成一个低智商的动物。 叶末不说话了,裹就裹呗,反正他的衣服她也是经常穿,浴巾也不是没互用过。 叶修谨还没当够儿子便做了爹,当儿子时他荒唐到在整个高干圈里出了名,当了爹后就升级了,整个北京城的人都知道叶老有个不靠谱的小儿子。 所以这个不靠谱的爹养出来的女儿能靠谱到哪儿去?再加上赵惜文刻意而为之的‘教养’,所以两人的亲密早已超越兄妹之间的亲密,别说接吻、喂食,就是赤身裸体、共用一池也是经常干的事,两人亲昵的样子就像老鸟给小鸟喂食,小鸟给老鸟喂食,自然而然的行为,当事人不觉得有悖伦常、有违道德。 其他人也不觉得有啥不妥,当然有外人在时,他们的度掌握的还是很到位的。 浴室门打开,叶末出来,蓝色的浴巾上到胸际,下到腿根,露出两条粉白的手臂和小腿,晃晃地朝床边走去。 赵惜文侧躺在床上,黑亮的刘海覆在漂亮的额头上,眼睛闭着,身子微弯,腿压着腿,一只手枕在脑袋,一手压着帮叶末准备的换洗衣裳,小可爱勾在食指上,倒是惬意的很。 “哥哥----我要换衣服----”叶末爬上床,微弯下身体,凑近赵惜文的脸庞,看见他的睫毛动了动,鼻子一皱,唇一弯,咯咯笑着,“你又装睡,你又装睡----”说着手伸过去就要撑开他的眼睛。 “我睡我的觉,你找你的爹去,理我干啥?”赵惜文手快地扣住她的手腕,睁开眼,有些撒火的问,有些赌气的味儿。 “哥哥,你生气了?”叶末后知后觉地问,“为什么?” “哼----”鼻子一哼,脸一转,好啊,好啊,你居然还敢往他伤口上撒盐? “呵呵----”看着赵惜文嘟嘴不理自己的样儿,叶末忍不住了,“哥哥,你这个样子,真可爱----”双手捧着他的脸,唇就吻了上去,先是舌头在他唇上勾画着圈儿,然后细细啄着,也不深入----像是在挑逗,又像是在讨好。 一遍遍地舔舐他的唇线,描摹精致的唇形,染得上面一片水滟滟。 因为刚沐浴过的关系,她两颊粉红,眼睛水润润的,嘴唇红嫩像水洗过的樱桃,再加上那隐隐飘出的沐浴露的清香,赵惜文闷哼一声,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待她反应,一把将人推倒在床上,压住她,看着她乌亮亮的眼珠转动间的狡黠,知道自己又上当了,“好你个没良心的狗崽子,看我不咬死你,”然后噬咬一般地亲上去。 “哥哥……”叶末吃痛,惊呼。 绯红的脸,漂亮有些梦幻,他的手抚向她赤 裸在外的肌肤,“末末……”手插入她的头发托着她的后脑吻上她的唇,叶末愣是还没进入状态,恍惚地任由他亲吻掠夺。 赵惜文突然很野蛮很大力地吸着叶末的唇、闯进她的嘴中,勾缠着她的舌,发狠似的吸着,吸得她舌头都差点掉了。 怎么办,他的定力越来越差---- 到底他还是个热血青年,那种需求还是有的。 更何况他怀里抱着的可是他惦记几年的宝贝,不动欲是假的。 “疼疼----哥哥----疼----”叶末呜咽着,推搡着,好不容易赵惜文放开了她,赶紧大口大口地吸气。 琉璃似的眼眸,水光潋滟……眼神又委屈又可怜,红润润的唇像吃过辣子般,又红又肿,泛出诱人的光泽,“哥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平日里挺温和挺仙风道骨的一人,怎么突然就这么魔性了呢? 手往下一摸,知道了,“肿了?” 手脚并用地往他那儿蹭,“现在不行,老叶在等我呢?”啄了下他红艳艳的唇,轻轻浅浅地咬着,“晚上,晚上你来找我,我帮你!” “我吃醋了!”赵惜文绢白的脸庞泛着红晕,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他没有回避叶末的目光,眼睛亮得吓人,眼梢微挑,气呼呼地吼着。 他是吃醋了,而且吃大发了,你说,凭什么他在末末心中的地位比自己重,是的,他确实是她的爹,可他只陪她两年,而他陪了她整整十年,虽然前两年他都在编外徘徊,可后八年他却盘踞最重要地带。 “末末,你说,在你心里,到底是小舅重要,还是我重要!”箍着叶末的小腰,赵惜文开始耍横起来。 “老叶!”不做犹豫,脱口而出。 这两年,每次叶修谨回来,赵惜文就来上这么一回,而叶末的答案没改过! “你----你,”赵惜文嚎叫一声,将她推开寸许,红着眼指头她的鼻子就骂,“你个养不熟的狗崽子----我带了你八年,他才带你两年,凭什么他比我重要?” “因为他是我爸爸啊!”回答的理所当然,倒是将赵惜文给震住了。 其实叶末只在外人在场的时候叫叶修谨爸爸,其余时候都是老叶,老叶的叫,有时候也叫老爹。 “----”他无语了,满心的怒气顷刻间散去。 是啊!他是他爹,无论自己如何不满,他都是她爹。 又紧了紧怀中的人儿,赵惜文的唇贴着她的,小声咬牙低问,“那我呢?我在你心中排第几?” “哥哥里面你第一,全部人里你第二。”叶末只是有些懒,有点小憨,有时候也有点二,大多时候没心没肺。 可还没到狼心狗肺的地步,所以对她好的人,她还是会记着的,恩嘛!有能力就报,没能力就等下辈子吧,总是会还的。 “真的?”赵惜文终于露出了笑颜,亲了亲叶末的额头,乐呵呵地问。 要说,赵惜文也是他们那批高干子弟圈里的红人、能人----是唐小逸那一拜兄弟里的军师,绝对心高气傲、面善心恶的主,无论是出谋划策、耍阴逗狠,还是敛财招商,都是一顶一的厉害。 现在不‘成熟’已是有千年狐仙的道行,若再磨砺个几年,绝对是万年狐神。 但是世之万物,生生相吸,生生相克---- 别看叶末只是京巴小犬的道行,照样将他刻的死死的。 叶修谨出国了八年,回来了八次,每年他总是要这样闹上一阵的。 这叫什么? 说好听地是巩固自己的地位,说难听点就是在争宠。 “嗯!”点头,“这还有啥假的?” 腿圈上她的腰,往怀里拽,“那你给哥嘴儿一个,”唇嘟起。 “啵----” 于是,赵惜文圆满了。 好吧,他想开了,爹一辈子都是爹,而哥哥是可以变成情哥哥的。 反正他们也没血缘关系。 他忘了,没血缘关系的并不只他们两个。 “再嘴儿一个----” “啵----” “再嘴儿一个----” “啵----” 疼了醉了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有句话怎么说来,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甭相信男人那张臭嘴。 赵惜文用实际行动论证了这句话,这软香玉体的抱在怀中,他哪肯放手? 没擦枪走火,那是他道行高。 “哥哥----我累了,”叶末嘟着嘴儿啜吸着,这一个嘴儿一个嘴儿地‘啵’着,再好的耐心也被磨没了,更何况男主似乎没有想‘咔’ 小嘴红灩灩的像花瓣,脸,粉粉的、嫩嫩的,像刚出炉的桃花糕,精致而诱人,加上齐耳的黑发,古韵中带着几许勾人的妩媚。 “那,你歇着,换我来?”赵惜文圈着叶末,手紧紧地搂着人家的腰,腿也紧紧的缠着人家的腿。整个一个八爪鱼,黏糊着,不放手,就是不放手。 “哥哥----都嘴儿好久了,”看看墙上的时钟,俏眉淡蹙,叶末双手捂着自己的嘴,“老叶和爷爷,该等急了,” 漂亮的眸子里升起显而易见的怒气,赵惜文象个孩子般撒火道,“老叶,老叶,你心里就只想着你那个老叶,他等急了,我还搓火呢?”凑过去照着叶末的脸颊就是一大口,狠狠的,咬的那叫一个不甘、那叫一个愤恨。 疼的小人儿五官都皱了起来,“嘶,”当即就呜呜地大哭起来,“你又咬我,又咬我,”恶狠狠地推搡着赵惜文。 叶末看似大大咧咧、没啥疼性,其实是蛇性十足,血冷情淡,只要自己不难受,别人再痛苦,她也不会流下一滴泪。 《妈妈再爱我一次》够悲情了吧,赚取了多少男女老少的眼泪,就连赵惜文这个陪看的人,也是眼圈通红、心绪波动,可人从头到尾,别说流泪,连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 此刻,她哭,不是撒娇、不是使小性子,也并非以哭示弱,而是真的被咬疼了。 “末末----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气急了才口不择肉的嘛----”一看到晶莹的泪珠从叶末眼中滑出,赵惜文急了,是真急了,手忙脚乱地开始哄起这个小祖宗来,“好了,好了,我的小乖乖,咱不哭了,好不好,” 叶末长的可爱,打小就特招人稀罕,小脸又粉嫩嫩、肉嘟嘟的,惹得旁人心痒痒,总是忍不住想掐掐她、亲亲她。 赵惜文将她纳入自己怀抱后,便不许旁人随便掐她、亲她,可自己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态地喜欢上咬她的脸颊,跟吸了鸦片似的,咬不着----心痒难耐,咬了之后便是浑身舒爽。 只要不疼,叶末也随他,因为每次让赵惜文过了嘴瘾,他也会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两人私下商议,他轻轻地咬,她忍着点疼----可小家伙疼痛神经敏感、眼窝也浅,一个力道没拿准,就给疼哭了,一哭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赵惜文因这事没少挨他老爹的棒子和她老娘的数落。 叶末哭,他比谁都心疼,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想咬上一口。 为了戒掉自己这变态的嗜好,他便在牙痒的时候猛嚼口香糖、牛排也只吃三四分熟的,血□----别说,还真戒掉了。 其实也不全是因为他定力足,而是叶末渐渐地长大了,知道牙印留在脸上影响她的容貌,便不许他咬了。 “疼疼----你走,你走,”推开赵惜文,叶末就要下床,“我要跟爷爷说,你又咬我,又咬我,” 赵惜文哪敢放她出去,不说她现在哭的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儿,就是她裹成这样,他也不能让她出这门。 “末末,对不起,哥哥错了还不行,咱不哭了,今个爷爷过大寿,你哭成这样,不是成心让爷爷闹心么,” 让老爷子闹心不说,他还会被他爹施以极刑、酷刑,甚至给人道毁灭。 还有他那个小舅舅,看见自己宝贝女儿被咬成这样,还不灭了他? 赶紧将人揽过来,抱坐在怀中,两腿盘起,将她整个人团在怀中,又是软磨、又是利诱、又是打亲情牌的,“你不是想吃遍云南小吃吗?你看这样行不行,等你中考过后,咱们就去云南玩它半个月,建水的蕈芽、石屏的豆腐度、蒙自的过桥米线,还有菜豆花、连渣糕、酸辣鸡、荞凉粉----咱们一次吃个够,” “我还要吃昭通的浇饵馔,大理的沙锅鱼、酸辣鱼,丽江的丽江粑粑、八大碗,弥渡的卷蹄、风吹肝,腾行的大救驾、炒饵----”叶末不愧是狗娃,一提到吃,口上腺液便发达起来,口水和着泪花,balabala地趁机提要求。 桃花糕般的脸颊上缀着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子、还有晶莹的泪珠,谈到吃时,艳红的小嘴又朝着他分外诱人的撅了起来。 这些地方,叶修谨也带她去过,印象深刻啊---- “好----去丽江,吃粑粑,看一米阳光----”理了理她颊边的发丝,赵惜文松了一口气,二话不说,一口答应。 “我还想去西藏,喝酥油,吃糌粑,看布达拉宫----”哭声渐小,但抽噎声尚在。 “好----去西藏看喇嘛----”赵惜文笑了,这关算是过去了。 “我还要去贵州,吃遍当地小吃----” “好----去贵州----”捧起她的小脸,吻上牙印,舌尖一遍遍地勾画着,似安抚、又似在疗伤。 “还要去西安,看兵马俑----”嘴巴贴在他的下巴处,一说话小嘴便一动一动的,好像在吻他。 “嗯----西安----”微笑,带着满满的宠溺,亲了亲她的唇,又一点点吻上她的鼻尖、额角,抵着她的额角,“咱们看完兵马俑,再去华清池泡个澡,让你也当一回杨贵妃,”说完,又亲了亲她的眼睛,鼻尖,又到嘴唇,“我做你的唐明皇,伺候你好不好----”突然不说话了,黏着她的嘴巴说,“不,我不是唐明皇,唐明皇为了保命保江山,将杨贵妃丢弃在马嵬坡,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我的末末的----” 微笑着很自然的伸手摸上她的脸颊,轻轻地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渍,渐渐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来到她的脖颈处,接着再往下…… “哥哥……痒,”叶末笑着,躲避着他的抚摸。 他这次也不说什么,直接低头叼住她的唇,先是伸出舌头舔舔,让两瓣丰润唇瓣湿润,之后再将舌轻轻的探进嘴里,叶末因惊愕而微张嘴,却正好给了他进入的机会,湿滑的舌头舔过雪白整齐的牙齿,深入口腔深处,勾住她不知所措的柔软慢慢的纠缠起来。 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叶末小巧的鼻翼快速的翕动起来。 赵惜文只在他嘴里停留了一会儿,便放开了,看着小家伙张着小嘴,轻轻的啜吸,他忍不住又亲了几下才算是餍足,之后便是帮她穿衣、梳头,为了掩盖那脸颊上的一圈浅浅的牙印,他还用上了叶璇的化妆品、遮瑕膏。 本来叶末就被养的不错,再经过这么一捯饬,啧啧啧----美的让人离不开眼。 无袖粉色线裙,里面白色衬衫打底,下面搭配一双白色小洋靴,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古典的小娃儿,如空谷幽兰,似溪涧清泉,白里透红的皮肤闪着柔嫩的光泽,触感像丝绒一般舒服,皮肤水水的、嫩嫩的,像颗传世的水晶----晶莹剔透,全没一点瑕疵。 赵惜文的手像着了魔般地黏在人家脸上,身子微屈,额角顶着她的额头,眼睛看着她的眼睛,呢喃着,“我的末末,真美,真美,” “我的哥哥,真帅,真帅,”叶末环上他的腰,学着他的语气,大声说。 “所以,我们很般配,对不对?”笑着贴上她的唇,伸出舌头舔吻着,划着魔魅的圈,“末末,你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哥哥,快等不及了----”突然松开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紧紧锁住她的视线,轻啜着气,眸中欲望在叫嚣,望着叶末懵懂又担心的摸样,喟叹着,无奈着,隐忍着----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真怕控制不住---- “走吧,”轻轻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深呼吸,牵上她的手,出门了。 楼下,叶修谨被簇拥在一群绿色的军装服里,却没有掩盖他的光芒,反而越发的丰神如玉、怡然天下,清新俊逸面容夹杂着几许性感,如墨色的眸子晶莹剔透、漂亮动人,让眉宇间的高贵、优雅充满着让人不可抗拒的蛊惑。剪裁得体CERRUTI,以流畅的线条勾勒着他的华丽和贵气。 老话常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叶修谨绝对是个祸害,凡是见过他的人脑子里只会想到一个形容词,“漂亮”,不是那种奶油小生的美,也不是时下流行的中性美,而是洒脱大气中又透着邪性、妖性的美,性感的让人窒息。 他是叶家的宠儿,也是京城高干圈的宠儿,即使岁月悠悠催人老,他依然帅气逼人,淡定洒脱。睿智、大气,且,妖气横生----- 一直以来他都是焦点。 十六岁时,是! 二十岁时,是! 二十四岁时,是! 现在,三十四岁了,还是! 有种男子是酒,喝了会醉,有种男子是毒,碰了会死。 叶修谨,却是会让你不喝也醉、不碰也死的毒酒---- 一到楼梯口,叶末便看见了这样的叶修谨,当即挣脱赵惜文的手,三步并两步地跳下楼梯,朝叶修谨的方向跑去,“老叶----爸爸,” 赵惜文看着飞奔而去的倩影,咬牙切齿地骂骂咧咧道,“狗羔子----” 漂亮爸爸 狗羔子,是徐州一带的土话,是狗崽子,小畜生的意思,有点怒极谩骂的味儿,又有些爱极呵斥的意思。 狗这畜生,别看它冲你‘汪汪’乱吼,看似挺凶悍的,其实一根肉骨头就能让它对你摇尾、乞怜、谄媚、讨好。 小狗崽子比大狗儿容易驯服?可----也容易忘本。 前脚你用肉骨头把它养熟了,后脚别人丢了块更大的肉骨头,它就跑别人腿下撒欢了。 叶末,可不就是狗羔子----的 刚还跟赵惜文腻歪着,可一看到叶修谨那半魔半仙的人后,便撒丫子地奔了上去,一点留恋都没有。 “末末,”叶修谨闻声,抬头看过,唇畔绽开一个笑容,仿佛是寒冬腊月里的一缕春风,顷刻间,绿了整个世界。 魔界有一种花无根无茎,依附在魔植上,它长的很美,却也最毒,它会散发出一种气体将附近的动物引来,靠食人或动物的鲜血来供给养分,修炼魔性,那气体很好闻,但也是最致命的。 叶修谨的本质就跟魔花一样,散发着一种迷人且致命的诱惑,明知道接近后会死,会万劫不复,可还是吸引着身边的男男女女前仆后继地涌向他。 这种吸引力并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散退,反而因为道行的增加而越发迷人,就像西凤酒,清雅而不淡薄,浓郁而不酽腻,甘润爽口。 气啜吁吁跑下来,叶末冲破人群,一个跃起,跳上叶修谨的身,手臂圈着他的脖颈,腿缠上他的腰,像蛇般死死缠绕---- 由于冲力太大,叶修谨一个不稳向后倒退几步,又稳稳站住,手很自然地托着她的屁股,“哎呦----我的小乖乖,又重了,”低低轻笑,亲了下她的额头,打趣道,“再过两年,爸爸都抱不动你喽!” 话虽这么说,却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那我以后少吃点,好不好----”像小狗撒娇般,叶末蹭着他的脸颊,甜甜地笑着,小声说着,却也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因为爱吃、会吃,所以叶末并不瘦,但由于小骨架的原因,她也不显胖,鹅蛋脸,有点婴儿肥,笑的时候,眼一眯,眼角上扬,像个刚修炼的小狐妖,媚而纯,傻乖傻乖的,特能揪人心。 整个人看起来粉嘟嘟,有点像荷兰小猪,娇小可人,很是讨喜。不过着手摸上去,却是哪儿都是肉,软软的、肉肉的,手感很好。 基本上,她这体质,属于易瘦、易胖的类型。 就是一吃就长膘,不吃就掉膘。 “我家小馋猫,可不是能挨得了饿、抵挡住美食诱惑的主!”叶修谨笑了起来,细而长的桃花眼微微眯着,墨色的眼眸深邃地闪着。 赵惜文走过来,冲着叶修谨,恭敬地唤道,“小舅舅,” 虽然他对叶修谨一来就将叶末抢走的行径非常恼火,可对这个小舅舅还是相当敬重的。 早年间,赵寄真正是奋斗的当头,叶宜兰夫唱妇随地跟着他打江山,赵修文六岁之前的时光都在叶家长大,叶修谨作为小舅舅,本该给这个小侄子树立好良好的榜样,可他乃叶家幺子、宠儿,自己都处于无法无天、胡天海地的当头,能做好榜样?才怪! 没少收拾、欺负他倒是真的。 即便现在那颗当年幼苗的他已长成材了,可叶修谨的余威尚在啊。 再说,如今的叶修谨已是参天大树,段数还不知道又高了几级呢? 虽说叶修谨只比他大十四岁,可到底是他长辈,早在他还是小屁孩时,人家就已经是耍阴斗狠的祖宗了,所以,赵惜文骨子里的狷狂、阴暗、狠毒、狡诈、有一半原因是受他影响。 “惜文?”将叶末放下,拍了拍赵惜文的肩膀,叶修谨笑着说,“好小子,一年不见,这个窜的可够快的,都赶上你爸高了,”捶了下他的胸肌,“军校出来的,果然很结实,肯定特招女孩喜欢吧!有女朋友没?” “没有----”赵惜文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这话时,眼睛却瞟向叶末,见她一副于己无关、与世无争的淡漠样,火,没由来地飙了上来。 可,叶末的心全然没在他身上,所以压根没注意到他眼中的怒火。 “跑那么快也不怕摔着,”又气又恼又疼掐着叶末的脸颊,赵惜文数落着,“瞧瞧,刚洗好的澡又是一身汗,” 叶末冲他做了个鬼脸,扭头对叶修谨说,“爸爸,你不在的时候,哥哥老是欺负我!”小嘴一嘟,巴拉巴拉地告起状来。 哪天打了她的屁股----- 哪天停了她的点心---- 哪天抢了她的肉骨头---- 哪天没收了她的零用钱---- 赵惜文听后那叫一个窝火----好啊,好啊,说她是畜生,她还真一点人性都没有。 若非场合不对,他非上去嚼烂了这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不可。 叶修谨将叶末轻轻揽在怀里,“肯定是你调皮惹哥哥生气了呗!” 自家的女儿是啥样,叶修谨心里明白的很,轻轻一笑,并没追究的打算。 “小没良心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谁把爷爷的花瓶打碎,求我买个新的补上;吃冷饮吃到肚子痛,抱着我哭着闹着不打针;熬夜看漫画书,在课堂上睡觉被老师抓,打电话向我求救----”赵惜文看着老实依偎在叶修谨怀中的叶末,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没刹住,就爆发了! 心里愤愤,小畜生,我斗不过你爹?还摆平不了你? “哥哥,”叶末转身扑到赵惜文怀中,踮起脚尖捂着他的嘴,又是耍娇又是哀求道,“别说了,哥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 “为什么不说,我这是礼尚往来----”赵惜文捉着叶末放在嘴边的手,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压的得意,绷着脸问,“不是说我欺负你吗?我得让小舅舅知道这个中缘由,法官裁定犯人有罪,还要给他个申辩的机会呢?怎地,我就不许?” “哥哥,我错了,你没欺负我,是我乱说的!”张合的唇,泛着柔润的光泽。 “以后,还敢在小舅舅面前搬弄是非、告我状不?”点着她的额头,凶巴巴地问。 “不敢了!”摇头,眨着小鹿斑比般的眼睛,苦哈哈地保证。 一圈的人看着两个孩子闹,享受着这视觉盛宴,没有插手阻拦的意思---- 视觉享受,确实是! 两个孩子,一个气度雅然,丰神俊朗;一个灵秀娇小,清纯可人。 男孩虽绷着脸,可眼中的宠溺和疼惜却不加掩饰。 女孩纯净的眼眸,像婴儿一样明亮纯清,讨好、求饶的同时,闪着动人的光芒。 金童玉女,不过如此吧! 一旁的叶修谨看着两人的‘互动’,脸上依旧带着风清云淡的笑意,可----一双漂亮眼眸却越显凌厉,泛着冰冷而复杂的光。 许久,叶修然走过来,笑着对俩孩子说,“好了,好了,别闹了,爷爷叫你们过去呢?” “知道了,二舅,”赵惜文拉着叶末的小手,“那我们先过去了,”冲两位舅舅点了个头,便笑眯眯地离去了。 “这次回来,还走吗?”瞄了眼朝这边望过来的叶柏成,叶修然压低声音说, “爸爸年龄大了,他很想你留下来----哎,老爷子近两年的身子骨大不如前,你别让他为你伤神、伤身了,” “二哥,”叶修谨皱了下眉,“每年都说上一遍?你也不累,”抬起左手,揉着眉头,很是不耐烦。 “臭小子,你以为我想每年都问上一遍啊,你要是愿意留下来,我能这么烦你?累我?”叶修然没好气地冲他低吼道。 他自详脾性温和,可对这个小弟弟,还是压不住火儿,不是他伪谦和,而是这个弟弟打小就有让兔子咬人、乌龟暴走的能力。 “可我的事业都在国外,现在回来,我能做什么?”看了他爹两眼,又飘向被赵惜文带走的叶末,心绪不定。 “别找这些借口,扯这些没用的,你真当你二哥傻子,好糊弄?就你现在的家当即使从现在开始啥事不干,也够你挥霍几辈子的了,” 叶修然是兄弟几个里最心细的一个,对叶修谨的事也是最上心的一个。 这个小弟,他是从小看到大,对他的能力他比谁都清楚。 一句话,他有多荒唐,他的脑子就有多聪明。 这几年叶修谨虽然在国外,可他对他的情况大致还是了解的,小七是他们兄弟几个当中最能折腾,也是最有钱的一个---- “我那些家财将来都是要留个末末的,哪能随意挥霍?”望向老爷子身边正在撒欢的女儿,叶修谨的面上浮上一层浓浓的、化不开的眷恋和宠溺,“我家丫头命苦,我得多给她准备点,” “行行行,我知道末末是你心肝、宝贝,命根子,你为她什么都舍得?可你别忘了,老爷子可是你亲爹啊,他当你是他的心肝、宝贝,命根子,你换位想一下,有一天末末撇下你,一走八年,你是什么心情?”看到他眼中波动的情绪,叶修然趁热打铁道,“就是为了她,你也该回来,丫头十六了!这无父无母地过了八年,你还想让她继续这样下去到嫁人?” 叶修然心里不是味啊----他们也是他的家人,可他心里最重要的只有他那个女儿,他们这些人加起来还不如一个小末儿重要。 他家丫头命苦? 怕也只是他自己这么认为吧! 叶末这个养孙女可比他家叶璇这个嫡亲的孙女还受宠呢---- “二哥,”望向沙发上的叶末和正在往叶末嘴中放橘子瓣的赵惜文,看着两人自然、融洽的亲昵,眉头蹙了蹙,有些动容,“容我再想想,” 似乎,他真的离开太久了! “好,你想,你好好想想,”叶修然也不催他。 再坚强的阶梯,如果缺了个口,那么离崩塌的日子不远了。 叶修谨走过去,冲着叶柏成叫了声‘爸爸’,径直坐到他的身边,顺手捞起叶末坐在自己大腿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摩挲着她的脸颊,问,“末末,这段时间,有没有听爷爷的话?” 叶末不答,而是望向叶柏成,“爷爷,你说----”杏仁大眼眨巴着。 叶修谨之所以从小到大没挨过揍,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懂得‘耍娇’,你说那么个可人儿,勾着你的脖子,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你,即便知道是他的错,也不忍心打他不是? 他那几个哥哥也在萌他那种小可怜扮相,所以甘愿充当他的帮手。 叶末是他带大的孩子,这招运用的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所以,叶老爷子露出慈爱的笑容,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我家小末末可乖喽----是爷爷的小开心果----” “听见了吧!”叶末眼角一挑,望着叶修谨嘴角一勾,很是得意,“爷爷是咱家的权威,他说的准没错!” “鬼丫头----”轻轻地捏了下她的鼻子,叶修谨宠溺地一笑,眼睛里闪烁着钻石一样的光。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他那张极致‘漂亮’的五官上,就像黄昏的沙漠罩上一层橘黄色的纱幔,美的摄人心魄。 叶末看着这样的叶修文,恍惚了、入迷了---- 这一刻,她的世界无声、无影、无景,只有他、只有他---- 脑中回荡着一首词: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再难得---- 佳人? 是啊,佳人! 岁月如此悠悠,却没在这个‘爹’的脸上留下半点痕迹,一如十年前,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那般夺目、销魂---- 用网络上流行的一句话来形容叶修谨最合适不过了。 哥不在江湖已经很久了,但是江湖依旧流传哥的传说…… 不要羡慕哥,哥只是个传说…… “末末,”耳边宠腻的轻唤,轻轻缓缓地疏通叶末的听觉神经,渐渐地将她从冥想状态中拉回,“想什么呢?”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带笑的眼眸,一闪而过的诱惑,“小东西,怎么又愣神了?” “老叶,这次回来,能不能别走了?”叶末突然说道。 除了叶末之外,老爷子叶柏成和赵惜文也期盼着答案。 前者希冀,后者担忧---- 当年叶修谨突然要出国留学,最过不得的就是叶柏成。 早先年他还担心他太胡闹而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可,当他真的放下小末出国留学、深造、为自己将来打拼时,他又不舍得了。 一年,他最盼望的是他到来的时刻,却最害怕的是他离开的时刻。 每每想开口让他留下,却又放不下这张老脸。 今个叶末开了个头,他也坐不住了,“谨儿,你在外面都八年了,末儿都十六了,我也没几年活头了,你也该回来,”找个媳妇,生个娃,好好过日子了。 轻叹一口气,后面的话没敢说。 叶修谨突然出国留学、深造,别人不知道这个中原因,他却是知道的。 他一直都以为叶修谨对那人只是一时的迷恋,只当他年少荒诞,却不知,他竟然如此执着。 十六年了,那人都死了十年,可,他依然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 娶妻生子,他不指望了,只希望孩子能在自己有生之年陪在自己身边。 “爸爸,让我考虑一下,行不行?”叶修谨低头沉思,半响过后,回答道。 “好,你考虑,你考虑,”叶柏成激动了,八年了,还是被他等到了。 父女情深 赵惜文被一干好友强行地拉走了,临走时,望着亲密无间的叶氏父女,神情哀怨,脉脉不得语---- 老爷子一老战友从外地赶来,他忙着去招呼了,临走时,再三叮嘱叶修谨要好好考虑。 考虑什么?当然是留下来的事喽---- 叶家其他人也识相避开,给父女俩留下了充裕的空间和时间,让两人联系联系下父女之情。 “老叶,你有想要娶回家的女人了吗?”叶末像小时候一样爬上叶修谨地腿上,窝在他怀中,拿过他的一只手瘫在自己腿上,右手食指在他手心中划着圈圈。 每个人高兴、生气、郁闷、闹气的时候都有小习惯。 叶末也不例外。 她开心、愉悦、满足、吃到喜欢的食物、见到喜欢的人时会笑,发自内心的笑,眉眼弯弯,傻乖傻乖的样儿,却又透着一股子灵秀之气,像个吉宝宝,福娃娃,连带着看的人也开心、愉悦。 她生气、伤心、难过、不舒服的时候会将自己闷在枕头里,将自己包个严实,没有遮掩物的时候,会蹲在地上,将头、脸整个地埋在腿窝里,说白了,就是不想见人。 她委屈、怨愤、抱怨、憋屈的时候会嘟嘴,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你,像个遭遗弃的小狗儿。 她紧张、无聊、烦躁、想事情的时候会撕指甲,指甲撕完了,就撕手皮,撕不动就啃,啃不动就磨。 而用手指在手心画圈圈,则证明她心里有事,且这事还令她十分困扰。 “怎么?小乖想要妈妈了?”叶修谨用手端起叶末的下巴,浅笑地问。 “我才不想,”小声嘟囔着,右手停止画圈的动作,开始撕起自己的左手指甲来。 “为什么不想?”叶修谨问,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放在嘴边轻轻吹着,“有个妈妈照顾小乖不是更好么?” 作为父亲的他又怎会不知女儿的小习惯?丫头经常因撕指甲而弄的手指流血,怕疼的她总会哭闹上一阵,自然心痛的就会是他这个做父亲的。 所以,只要他在边上,一定会想法子阻止的。 “没有妈妈我也长这么大了啊,再说后妈不好,我们班张婷婷就经常被她后妈虐打,”眉头一皱,叶末将空着的一只手的食指放在嘴边,咬着指甲盖,“可爷爷想你给自己找个女人,给我找个妈妈,最好再给我生个弟弟,我知道,爷爷想,他一直都盼望着呢?” 叶修谨的黑色眼瞳锁定在她的脸上,蠕动了下嘴唇,没说话,只是将叶末嘴边的手拿下,环着她的腰身,把玩起来。 叶末的手很是小巧、柔软,一节玉腕,五根葱指,似是美玉雕成,手指细长,指腹饱满,泛着粉色的手晕,手掌肥嫩、白皙,手面粉色纹路错综复杂---- 握在掌心,软绵绵的,像握着一个无骨的肉包子,很舒服。 叶末吸吸鼻子,好小声,好小声地说,“老叶,你娶吧,” 头,像个小孩子乖巧的靠在他肩头。 叶修谨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亦小声地问,“不怕后妈虐打你了?” “你会吗?会让她虐打我吗?”叶末看着他,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信任和依赖。 “不会,”叶修谨笑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发,顺滑的发丝从他的指尖倾泻,然后缓缓说道,“没有人能伤害我的末末,”理了理她颊边的发丝,唇轻点她的额际,就这样轻轻一点,之后又习熟地撩了撩她额前的落发,淡然却坚定地说,“我保证,” ‘我保证’三个字,含着暧昧的味道,轻吐在唇间有种缠绵的感觉。 他温润的唇瓣微微划过着她的额际,让她漾起异样的情感,叶末只觉心跳有些加快---- “叶子,你小子tmd还知道回来啊----”身后一声怒吼,冷不丁地叶修谨被人从侧面突袭个正着,生猛的拳头落在他肩头,疼的他蹙起了眉头,“简宁,你不会调去特种部队当教官了吧,”抬头,对已经坐到自己边上的男人说。 “疼了?不会吧,”简宁拍了下他的肩头,勾唇调笑道,“我说,叶子,是不是,国外的生活太过丰富多彩,以至于你提前肾虚体亏了,我说怎么满院子不见你的影子,合着搁这跟小嫂子缠绵呢?怎么,舍得结束单身生活了?” 简宁,叶修谨的发小儿,一身笔挺的军装,英气逼人,不同于叶修谨的漂亮,他长得剑眉星目,刚毅的的轮廓,上扬的弧度,绝对的军人范儿。 别看他现在人模军样的,当年,叶修谨胡闹、荒唐时,他没少干推波助澜的事。 如果说叶修谨是军师,那么他绝对是将军,而且是首战将军,十几年过去了,他们仍然是可以穿一条裤子,为兄弟插刀的铁哥们。 只是两人一个投身商界、一个投身军界。 算是,道不同却志趣相投吧---- 去年,因为有要务在身,没能赶回来见上叶修谨一面,所以两人差不多两年没见了,这次回来,推了一切公务,就想陪这兄弟好好玩玩、练练。打老远看见他抱着一女人情话绵绵、耳鬓厮磨,以为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一激动就冲了过来,想看看将他兄弟揪回正道的是哪路仙女?心里还盘算着,非给这弟妹包个大红包当见面礼不可。 “去,胡咧咧什么呢?什么小嫂子,小侄女倒是有一个,”叶修谨斜睨了他一眼,揉了揉怀里女儿的短发,“乖乖,叫简伯伯,” “简伯伯,”叶末从叶修谨腿上爬下去,乖乖巧巧地坐在他边上,冲着简宁甜甜地叫着,并附带一个美美的笑颜。 晃的简宁一愣,半响才笑着说,“原来是小沫儿,我还以为----”被人不动声色地踹了一脚后,“哎呀,小沫儿都长成大姑娘了,真美,伯伯都不敢认了,”手越过叶修谨,想拍拍叶末的小脑袋,却被叶修谨毫不留情地一扫,讪讪地笑了下,一个拐弯,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着,突然问,“这次回来,还走么?” 叶修谨没回答他的话,却揽着叶末的肩,框了过来,柔声问道,“乖乖,舍得爸爸走吗?” “不舍得,”叶末想都没想,就连连摇头,双手揽着他腰,小脑袋偎依在他怀中,轻轻地蹭着,“每次你走时,我心里都好难过,”声音委屈,带着些许悲情的味儿。 “小乖,想不想爸爸留下陪你?”手覆上她的脖子,轻轻地抚摸着。 “想,”声音脆甜脆甜的,叶末仰着头,望着叶修谨,“那你还走不?”眼睛忽闪忽闪的,漂亮的黑色眼瞳,荡着隐隐希冀的波光。 “不走了,”叶修谨唇弯淡笑,摇摇头,环着叶末的腰又抱紧了些。 “真的?”不敢相信,叶末又问了一遍。 “真的,爸爸啥时候骗过你来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眼神温柔的可以溢出水儿来。 “叶子,你想清楚了,”简宁狠狠地啜了口烟,吐出,烟雾缭绕,掩不住他眼底的烦躁,“你真的想清楚了?要留下来?你确定要?” “想清楚了,我要留下来,这些年我一个人在国外打拼,太孤单了,”叶修谨身子后仰,环着叶末一起倚靠在沙发背上,神情放松,全身都跟着放松。 “好,你留,你留,”简宁深深地吸了口烟,倾身将烟蒂很大力,很大力地摁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眉头蹙紧,压着火儿地连声说道。 “简宁,你怎么了?让我留下来的是你们,现在我决定留下来了,你怎么反倒不高兴了?” 叶修谨轻轻地揉捏着叶末的小手,看了他一眼,笑着问。 “高兴,高兴,”简宁站起身来,一手塞进兜里,一手拉扯着自己的军装,低着头,微眯着的眼睛下投射出一种魅惑桀骜的眼神,“叶子,你要是再娶个媳妇生个娃,我想我会更高兴,”瞥了眼叶末,不甘心地说,“叶子,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认识的叶子可不是那种沉迷过去,执迷不悟的人,他洒脱随性,拿得起放得下,” “难道我不是吗?”叶修谨拍拍叶末的脑袋,轻轻地哄着,“乖乖,去一边玩会,爸爸有点事要跟简伯伯说,” “哦,”叶末乖顺地点头,起身,顺手从果盘里的拿了一个梨,在身上蹭了蹭,‘咔嚓’一声脆响,走了几步,扭头含糊地对叶修谨说,“我在楼上,吃饭时别忘了叫我一声,” “好,”叶修谨笑着点头,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雪亮的银白,眼里的宠溺可以溺死个人。 见叶末离去,简宁坐回沙发上,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点燃后,吸了一口,方才问,“叶子,你这回是认真的?” “我哪回不是认真的?”叶修谨身子后仰,舒适地靠着沙发背上,漂亮的眼睛眯起,喟叹道,“还是家里舒服,” “叶修谨,你别跟老子玩太极,老子跟你从小玩到大,你心里几根花花肠子都知道,”简宁‘腾’的站起身来,俯视着他,低吼着,额头青筋暴跳,看来气的不轻,“叶子,我tmd就搞不明白你了,你说你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这么折腾----好玩吗?” “谁说我在玩?”叶修谨轻缓地说着,眼睛依然闭着,面色平静,看不出他心底在想什么? “叶子,我知道你忘不了米芾,可末末不是米芾,叶子,为什么你就不能像米芾一样,试着放手呢?你的心一直比我们都硬,你的心眼一直比我们都多,你的脑子也一直比我们转得快,可为什么遇到这事就不能想开点呢?” “我知道她不是米芾,简宁,我没把她当成米芾,米芾是米芾,末末是末末,我知道,我比谁都清楚,他们不是一人----” “叶修谨,你tmd就自欺欺人吧!将自己从这个牢笼中释放到另一个牢笼中,你tmd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心理有问题----”简宁指着他,怒吼着。 “简宁,米芾若真的放下了,又怎会去死?”叶修谨睁开眼睛,定定地望着头顶的简宁,眼角滑出泪水,顺着耳际流淌滴落在沙发上,没入厚厚的海绵垫中。 “叶子,你们这是何苦来哉----”叶修谨的泪灼伤了简宁的眼,他的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凝重而无力--- 认了要了 “哥哥,”叶末在楼梯口遇到赵惜文,笑着、叫着地扑了上去,“小疯子,也不怕被客人看见,笑话你没家教,”赵惜文看着像考拉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叶末,点着她的额头,却笑的甜死个人,眼睛里有着宠溺和纵容。 “你去哪了,我在院子里找了你半天,”叶末也不理,只管这么挂着,仰望着他,嘟着唇,抱怨道。 “找我有事?不用陪你爹了?”手托着她的屁股,向上提了提,就这么抱着她朝棋牌室走去。 此刻他的心情是愉悦的,可以说是心花怒放,所以即便手里抱着个人,走起路来依旧从容淡定、清雅俊秀,十足的贵公子气派。 自打十七岁那年他认清自己对丫头的感情并非单纯的兄妹之情时,便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越发地娇惯着、纵容着她,为的就是让她依赖自己、离不开自己。 也许这个方法有些悠,但对于叶末来说,却是最好、最有效的方法。 她的性子比较懒散,得别人推一步才动一步的主,她现在还小,爱情对她很遥远,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绝非一见钟情的类型,以后她要嫁的首选男人必是她了解、认识、知晓背景家室的人,因为她懒得费时间耗精力浪费在相互了解上。 现在看来,他的养成计划很成功。 一会不见,就想的慌,他嘴角噙着浓浓的笑。 可---- “哥哥,老叶说他留下来不走了,呵呵----” 一句话便将他从天上摔落在地,狠狠的---- “很高兴?”他身子一僵,直勾勾地望着她,冷冷地问。 “嗯,”因为太高兴,叶末并为察觉他的异常,笑眯眯地点头。 “这么急着找我,就是想告诉我这事?”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还是忍不住想问。 “嗯,”点点头,叶末还在笑,“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爷爷了,爷爷很高兴,伯伯他们也很高兴,我本来是想把这个消息第一个告诉你的,” 赵惜文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淡淡地笑着,“很好,”松手,将叶末放下来。 原来如此,自己又自作了一把,很好,很好,真的很好---- “哥哥,”见赵惜文径直越过她朝棋牌室的方向走去,想起自己还拉(la)一盘点心在那,便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二哥,小末呢?哄好了没?”见赵惜文推门进来,程俊又起了捣糨糊的心,自唐小逸补严老大空位上场到现在,他不仅没胡过牌,还老是出舂。 他们六兄弟牌技和年龄正好反过来,年龄越小,牌技越好,王子第一,唐小逸次之、严彬垫底。 老大在时,他多少还能胡几把,可现在----他和谷冬算是有赔无赚。 王子和唐小逸,打法不一样,王子喜欢作大牌,非十三夭,大三元、大四喜、清一色、对对胡----不胡,而唐小逸不管哪些,只要能胡就成,所以虽然是小钱,但架不住积少成多。 四人之中,王子才是最大的赢家,可唐小逸胡的次数却令人发指。 终于让他不堪忍受被处处压制,于是----动了灭他之心。 唐小逸此刻正在摸牌,听见程俊的问话,抬头,巴巴地望着正推门进来的赵惜文,只见他面色阴郁,心没由来地颤了一下。 老实说,他也是家里的活祖宗,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但----对于这二哥,他多少有些忌惮。 老大严斌虽然冷,但很少拿兄弟开刀,即便开那也是明着来,真枪实弹地玩儿、较量。 可这二哥,善耍阴的,倒不是他没本事,事实上论真枪实弹,他们几个人中也没人能比的过他,人家是正宗的武将出身,上的是正统的军校,无论体格、耐力、格斗、军械、实战、头脑,那都是绝对的优加,喜欢耍阴的,是因为他懒得动手,若真的有一天,他找人开练了,那么那个人势必要准备一笔可观的医药费。 因为叶末的事,唐小逸没少被他整治,所以心里留下了阴影,这会,看他面色发青地走进来,心下‘咯噔’一下,面儿也跟着不自在起来。 老二一样喜怒不形于色,典型的笑面虎、谦谦君子,这会顶着一张生人勿扰,熟人勿近的阎王脸,一看就知道生老鼻子气了,铁定是遇到让他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恼火的事,出现这种情况,他势必要大大的发泄一通的。 若旁人也就罢了,进个医院调养下身体,顺便看看能不能换个中用点的器官。 可,若惹他生气的人是叶末,那么倒霉就会是他们这帮手足兄弟。 唐小逸心里发虚,他可有一段时间没锻炼身体,练习拳脚功夫了,若被老二点名,不死也掉层皮,手里摩挲着二筒,心思百转千回,是找个借口偷溜还是找个借口偷溜? 赵惜文谁也没理谁也没看,直冲向沙发前,撒火般将已初具规模的拼图摔在地上,随后将自己摔进沙发里窝了起来,皱着眉,闭上眼---- 看着散落一地的拼图,这会不只唐小逸的心咯噔了,连捣糨糊的程俊、等着看好戏的王子和谷冬也开始处于戒备状态了。 大事果然不妙了,这都摔咧子了----而且摔的还是他和叶末耗时三个月,别人连碰都不能碰的拼图宝贝。 可见事态真的严重了。 不会吧,不就是一块无锡排骨嘛--- 可一个馒头还能引发血案呢?这个世道最不缺的就是荒诞! 唐小逸将凳子向后挪了挪,目测门和自己的距离,又目测了下赵惜文跟自己的距离,然后做了一下加减乘除,看自己有多少逃生的机会。 其他三个,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叶末一脸笑盈盈地走了进来,貌似心情不错,左手插在线裙兜里,右手拿着一梨----核,扫了三人一眼,坐到赵惜文边上,继续啜她的梨核。 见以唐小逸为首的四人帮都巴巴地望着她,像----像渴求肉骨头的小狼犬,下意识地护住手中的梨----核,没好气地问,“你们都看我干嘛?” 叶末吃东西很乡土,说白了,就是吃的很干净。比如说,肉骨头,她会啃得上面看不见一丝肉;比如说梨,她其实并不爱吃,但只要吃,就连梨核也不放过,她会啜到啜不出一点甜味、酸味为止。 每次看她这样,赵惜文总会忍不住地戳着她的脑门骂她‘勾儿的’,有时也骂:小下才。前一句是北京老人昵骂小孩儿的,后一句是他到N市读大学时从北方同学那学到的地方方言。 这么说她,倒不是因为她的吃相难看,反倒倍儿可爱,甚至有种欲望,想成为她手中的吃食。 四人见她习惯性的护食动作,又见她手中已经见黑子的梨核,忍不住翻着白眼,鄙夷‘切’之---- 叶末嘿嘿傻笑,将手中咂不出味的果核丢进垃圾筒里,用湿巾擦了擦手,冲着赵惜文叫了声‘哥哥’,赵惜文没理,她也不在意,窝回沙发,将点心盘房子怀中,顺手捞过一本杂志摊在膝盖上,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蛮享受的摸样,一边看一边吃,真真的惬意,也真真的“没心没肺”。 再看赵惜文,一股怨气、煞气、杀气萦绕周身,叶末书页翻一张,他眉头便皱紧一些,倚靠在沙发背上,双臂抱胸,不睁眼就是不睁眼。 两人这样,搞的屋里其他四个人有些小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该是末末生气,二哥去哄的吗? 怎么这一会功夫,就颠了个? 两人关系一向很好,吵架拌嘴少不了,但都是小打小闹,调情逗趣,只是今个这般可不像闹着玩儿的,但又不像在闹矛盾,倒像二哥自己在生闷气。 可不管是闹着玩,还是真生气,总不能这么僵持着,得找个突破口帮两人和解吧。 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两人着想,而是单纯地怕牵连到自己身上。 “末末,要放暑假了吧,”王子叼着根烟,随口问道。 果然,一听到放假,本来还埋头看书的一脸笑眯眯的叶末抬起了头,小脸皱作一团,望向赵惜文,苦哈哈地说,“哥哥,救我,” 放假对于一些孩子来说,意味着休息,游玩,但对于她来说,意味着考试,挨骂---- 别看老爷子宠着她,可一旦没有达到他预期的要求,一样不留情,打嘛----老头子舍不得,骂嘛----降低他身份不说还没用,所以老爷子惩罚是:扣发零用钱和断了她零食。 还不准人暗地接济,否则继续扣罚,这绝对是掐在她的七寸上。 要说,叶末这孩子脑子好使,学什么都不难,可她除了好吃之外,还能睡,尤其喜欢在课堂上睡觉,这实非她本意,只怪周公太盛情,只能说她自控力太差。 这上课时间都睡觉了,自然老师讲的内容也不可能听得进去,好在,她自学能力不错,再加上她人缘很好,上课笔记不难借,所以,平时成绩勉强排在中游以上。 但离老爷子班里前五,学校前十的要求还很远,于是每次临到考试,她总会临时抱佛脚,找人开小灶当家教,自从叶修谨出国后,这个家庭教师便一直由赵惜文担当。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她总是会条件反射地想到他。 “别跟我说话,别叫我哥哥,”赵惜文很冲地对她低吼道,“这会想起我了,刚干嘛去了?你老子那么厉害,找他去啊----” 人齐宣王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她叶末儿,有事赵惜文,无事她亲爹,好啊,好啊----当他小跑腿还是私人管家? 想起刚刚她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跟自己说:哥哥,老叶不走了,他答应留下来了,呵呵---- 他是恼火了,但却不是因为他小舅舅要留下来,而是因为她的态度让他不舒服了。 不走就不走了呗,至于笑的那么灿烂吗?比啃了一锅肉骨头还幸福。 那笑----太耀眼、太刺目、太灼人、也太伤人。 “怎么了,不叫你哥哥,叫什么?”叶末有些疑惑,哥哥这摸样表情还真是别扭----像个闹气的孩子。 “哼----”重重地一哼,赵惜文气咻咻地瞪着她。 “哥哥,你生气了?”叶末终于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咦----刚刚不是好好的么?怎么这一会的功夫就生气了呢?都说女人小日子时才会阴阳不调,喜怒不定,怎么男人也这般。 王子无语了,就连唐小逸也摇头轻叹,这孩子咋越来越白了,是不是骨头啃多了,脑子也跟着退化成京巴狗儿了? 这么明显的事实,她现在才察觉,够迟钝的。 这不能怪叶末迟钝,只能说她刚才心没放在这儿。 从叶修谨答应她留下来不走开始,她的心就一直雀跃着、兴奋着、恍惚着,八年了,他们父母两终于不用两地相隔了,她这会高兴的恨不得放烟火庆祝了,哪顾得上别人的情绪。 其实,赵惜文对叶末了解的还不透彻,他只道她情薄难养,是个亦叛变没良心的小畜生,却不知,她的无情,正是因为她太重情。 叶修谨是她的爹,又是将她从地狱带到天堂的大恩人,她偏向他,很正常。 可以说叶末非常难喂熟,但一旦喂熟了,你就扎进她的心,入了她的脑,近了也许感觉不到,可一旦分开,她就会对你生起一种牵挂。 所以赵惜文不是输在称谓上,而是输在距离上。 叶末扔掉手中的书,挪向赵惜文,蹲在他腿前,头枕在他膝盖上,相当诚恳地说,“哥哥,对不起,”眼瞳波光粼粼。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但,服个软儿先,总没错吧。 “受不起,”赵惜文瞥了她一样,腿一抬,搭上茶几,叶末没预防,冷不丁地被掀翻在地。 地毯够厚实,所以她并未觉得痛,不过,还是蹙了下眉头,蛮委屈地说,“你推我?” 何时赵惜文这般对过她来着?以往生气,最多不理,且不会拒绝她的主动求和和黏糊,更不会将她甩开,现在居然将她掀翻在地。 这是什么情况?无理取闹!她又没得罪他,没做错什么,凭啥拿她撒火。 她也有脾气的好不好? 鼻子一酸,泪水就上眼了。 叶末扶着沙发站起来,转身朝外走,“你去哪?”赵惜文急了,坐起身来,拉着她的手腕扯进怀里,箍着。 “不用你管,”挣扎着起身,叶末哼着气,扭头不理他,“你不爱看见我,我走就是,以后都不出现在你视线里,” “不许走,”赵惜文拉下脸,又是一脸黑沉,“不出现在我视线里是什么意思?不理我了,不要我了,再也不跟我见面、说话了?”问的咄咄逼人,声色俱厉。 “是你不让我跟你说话,叫你哥哥的,”噘着小嘴,叶末气呼呼地说着。 她也不知哥哥为什么生气?刚才还好好的,突然间整个人就怪里怪气。 哼!生气就生气,不理就不理,稀罕啊---- 叶末有着典型的“大爷”情结,就是给足我面子,我两肋插刀,不给我面子,你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伺候。别误会,这种“大爷”情结,并不是让别人都当孙子,而是大家一块儿当“爷”。不管你是谁,你命令不了她干啥,除非她乐意,不然,拜拜了您来,‘爷’不伺候了。 跟她相处,你不能比她大爷,颐指气使、大呼小喝对她不管用,真的摔咧子(发火儿的意思)起来,她比你更放得开,非逼得你跟她先服软不可。 这么说,她好像是吃软不吃硬。 其实吧----有点,但不绝对,她情薄,却也不是不通情理,你好好求她,她一定给你办,只是,不一定能办成就是,不过,她会“尽力而为”为先,真的办不到,对不起,不是姐不帮忙,实在是咱已经尽力了。 别以为交托她的事没办成,她会对你感到抱歉,没那回事,她依旧心安理得地享受生活,就算下次见到你她也不会觉得半点尴尬。 这个放在现代社会,有点儿坑人、唬人、没诚信的意思。确实,不过,她也不会强迫你帮她办事,甚至你答应帮她办的事办砸了,她也不会怪你,只会觉得自己没眼光而已。 这么一说,她又好像软硬不吃。 嗯----她只是对自己过于放纵,宽容而已。 所以,面对这样的叶末,赵惜文只有投降、服软的份。 感情之事就这样,谁爱的少一些,主导权就在谁手上。 “我不让你理我,你就不理我,我还不叫你啃肉骨头,见你老子,你怎么照样啃,照样见,”赵惜文愤愤地吼着,食指戳着她的额头,看似很大力,其实真的很大力。 “你推我?你吼我,你还家暴----” “他一来,你就跟我划清界限,你个忘恩负义的玩意,我辛辛苦苦把你拉巴扯大,就是让你气我的吗?”赵惜文咬着牙地说,“好啊,好啊,你走,你走----” 叶末不动了,捂着额头,嘟着嘴,不说话,只是眨巴着眼,用流浪狗的小眼神盯着赵惜文,控诉他的反复无常。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许久, “小畜生,”低喝一声,赵惜文望着她,轻摇头,不过,唇边带着笑。 “哥哥,你不生气了?”危机破除,叶末笑嘻嘻地磨过去,双手缠上他的脖子。 她气性不大,只要不疼、没哭----很容易就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不生了,”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赵惜文嗓音极度温柔,“没意思,” 是啊,没意思,真没意思,每次发火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明明生气的是他,末了了最先妥协的也是他,挺大的气,可一见她那下可怜的委屈样,就撑不住了。 她没心没肺没良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被伤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她冷血,冬天里手脚冰的捂都捂不热,自个睡觉,到天亮,被窝都是冷的。他习惯将她抱在怀中暖着,她也喜欢偎依在他怀中把他当火炉使,黏糊的跟长在他身上似的,可夏天一到,便不情愿让你碰。 只因为她讨厌汗臭味---- 对这么个狗犊子的玩意,他气过、恼过、骂过、可了了还是放不下,放不下---- 罢了罢了,与其浪费时间跟她置气,不如好好地培养感情。 既然要了,就认了,小吵怡情,大吵伤人,醋吃多了,也伤身。 “那你还给我补习功课不?”叶末趁热打铁道。 别看她人小,傻乖,以为她无脑、小白,其实她挺识‘大体’的。 她有小性子,但也懂得以大局为重。 现在的大局就是一个月后的中考,而能帮她攻克这难关的,非赵惜文莫属。 “你说呢?”宠溺地弹了下她的脑门,赵惜文眯眼笑道。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笑嘻嘻地吻上他的唇,眉飞色舞的,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儿。 食指戳了下她的额头,赵惜文嗔怪道,“小东西,这嘴儿只有在求人时,才这么甜,” 叶末‘咯咯’笑着往后倒,“哥哥,你若不乐意,有的是人愿意教,”后仰着,冲身后的王子喊道,“小表哥----” 话未喊完,便被赵惜文的一阳指挠的说不出话来。 对于两人的腻歪,其他人早已见怪不怪! 别说是亲亲、抱抱,比这更黏糊的也见过---- 就拿吃糖来说吧,叶末爱吃甜食,尤其爱吃糖。奶糖、方糖、硬糖软糖----只要是糖,她都爱吃,除了棒棒糖她喜欢吮吸外,其实的糖她都嚼啐着吃,也不知是懒的嚼,还是嚼不动,反正每次要吃糖,她会先将糖放进赵惜文嘴里,赵惜文便将硬糖咬成小碎块,软糖嚼成条形状态,然后在渡进她嘴里---- 你说,腻歪人不? 可两人做这种事,还真不觉得恶心---- 人们对美丽的景象总是格外放开底线,两个孩子,两个精致的娃娃,这么做,非但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唯美的很---- 几年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看多了相濡以沫的景象,两人再做啥过分亲密的事,做兄弟的也都不觉得奇怪。@ 乱伦? 别说他们没血缘关系,就算有,只要他们愿意,也不是没可能,这四九城里禁忌、违反伦常的事还少吗? 妃子再现(修) 叶柏成是个昆曲迷,年年大寿,儿孙们都会请来昆曲界名角为他助兴贺寿,今年也不例外。 其实叶家除了叶柏成之外,叶修谨也是昆曲迷,甚至比他老子有过之而无不及,数年前,他更是花重金请人在家里建了个昆曲戏台。 戏台比正常阶面高出四十公分左右,粉墙灰瓦,曲折回廊,雕花窗棂、红木古梁,纹理繁雅----古韵盎然,秀美绝伦,既显幽雅别致又不失瑰丽雄伟。 台面不算大,最多可容纳十人出场,不过昆曲并非多人戏,所以很显宽绰。台顶用油阔铺盖,葫芦结顶,四边翘角。台口柱子上挂抱柱楹联。太上板用四扇大荫门构成,上半截配以字画,下半截有雕刻花板,头顶,是一个圆形的穹顶,具有扩音功能,在台上唱戏,声音通过它能扩大好几倍。 昆曲名段里,叶柏成最爱长生殿,今年本来是点了长生殿的,可因唱长生殿最好的张静娴有事来不了,便改了牡丹亭选段游园惊梦。 随着轻曼的乐声响起,一席雪白的纱帐象瀑布一样由上悬挂而落,随着微风轻轻晃动,荡起一波一波的褶皱,精工细雕的红木廊柱上,几盏宫灯散发着幽暗靡丽的光芒。 着霓裳羽衣舞的杨贵妃款款而来,发髻高耸,长袖翩翩,足踏花履,飘飘胜仙,不见裙动,莲步苒苒,恰似嫦娥返人间,说不尽的闲适飘逸。 唱的竟是长生殿,舒素手拍香檀,一字字都吐自朱唇皓齿间。恰便似一串骊珠声和韵闲,恰便似莺与燕弄关关,恰便似鸣泉花底流溪涧,恰便似明月下泠泠清梵,恰便似缑岭上鹤唳高寒,恰便似步虚仙佩夜珊珊---- “瑶池陪从,何意承新宠?怪青鸾把人和哄,寻思万种。这其间无端噷动,奈谣诼蛾眉未容,恩从天上浓,缘向生前种金笼花下开,巧赚娟娟凤。烛花红,只见弄盏传杯,传杯处,蓦自里话儿唧哝。匆匆,不容宛转,把人央入帐中。思量帐中,帐中欢如梦。绸缪处,两心同。绸缪处,两心暗同。”声音婉转低回,杨贵妃身形若行云流水,宫灯光线柔和,她置身在当中,面如观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樱,鼻如悬胆,皓牙细洁---- 生得似仙姿佚貌,说不进幽闲窈窕。端的是花输双颊柳酥腰,比昭君增妍丽,较西子倍丰标。似天仙飞来海峤,恍嫦娥偷离碧宵。更春情韵饶,春酣态娇,春眠梦悄,抵多少百样娉婷也难画描。 不仅叹一句:娘娘如此天生丽质,上天何以弃之乎? 许是因为时间仓促,那扬贵妃只换了衣服,带了假发,并没有画头面上红妆。 所以,很快,大家便看清了,这杨贵妃的扮演者系为何人。 却在认清后,又是一番震撼心魂的愕然。 他----竟是叶家宝贝孙女儿叶末。 台下的人,多是欢乐场中过来的人,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没尝过?惊----也不全是因为她的美,更多是为艺而惊。 叶柏成是什么人?放在古代那是开国大元帅,即便现在退休了,那也是三朝元老----声名、威望都不可小觑,再加上他的子孙又多是朝中大将,地位可想而知。 他的寿宴是谁想参加就能参加的?更何况这家庭昆曲戏台又不是国家大剧院,装不下几多人,这连坐带站的,也就能容下五十来人左右。 所以,能够格坐在台下听曲的不是叶家本家人就是叶家相熟的世家子弟,跟叶家往来密切不说,且多是昆曲爱好者,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为讨好老爷子而专门养成的爱好,对昆曲或许谈不上‘精通’,但----绝对没一个门外汉。 就是因为知晓,所以才觉得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且不说她小小年龄就将贵妃神韵表现的那么酣畅淋漓,就那成段成段的唱词,也够她记个一段时间的,更别说还唱的----唱的如此悱恻缠绵。 怎么不让人震撼、震惊? 昆剧行腔优美,以缠绵婉转、柔漫悠远见长。在演唱技巧上注重声音的控制,节奏速度的顿挫疾徐和咬字吐音的讲究,场面伴奏乐曲齐全,除了唱词、唱腔之外,还重视神韵的表现和感情的交流上。 那缠绵的爱情,那悱恻的情感---- 哪是她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能体会到的?可----唱的确是真好,竟不比那名角差半分。 所以,不相信、不相信啊--- “奈朝来背地,有人在那里,人在那里,装模作样,言言语语,讥讥讽讽。咱这里羞羞涩涩,惊惊恐恐,直恁被他抟弄。”余音袅袅中,贵妃眼波斜飞,顾盼流离间,对台下的宾客微微一笑,眼里波光荡漾,让那原本空灵隽秀、超脱尘世的美丽,变的生动夺目起来,美得妖异、惑世。 柔和动听的嗓音将玉环嗔娇的摸样一一道出,雪润的肌肤在月光照耀下,晶莹似玉,更显她姿容美绝,出尘脱俗的超绝美态。 ‘轰’的一声,赵惜文只觉得他的思想啊,就像遭受雷击一般震撼,呼吸停止、心跳停止,整个世界仿佛处于静止状态,眼前,只有他的末末、他的贵妃----那一腔一调、一嗔一怒、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刻在他脑子里、心脏里、骨血里,凝望、凝望、痴痴凝望----真是千般柔情心头绕啊。 那温润如凝脂白玉的雪色肌肤,那曼妙无比的婀娜身躯,那犹如空山灵雨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纯气质,天啊,这才是真正的仙女下凡,夺命妖精---- 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等词去形容,只觉得空乏、空乏还是空乏---- 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啊---- 无法描述、无法言喻、无法表达--- “蓦然见五百年风流业冤,颠不刺的见了万千,这般可喜娘罕曾见,我眼花缭乱口难言,魂灵儿飞去半天-----解舞腰肢娇又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垂柳在晚风前----慢俄延,投至到栊门儿前面,只有那一步远。分明打个照面,风魔了张解元-----” 台上的叶末在赵惜文眼中就像这曲中所唱一般,风魔了,疯魔了---- 再看院子里其他人的表情----惊、惊、除了惊就只剩叹了---- “二哥,这贵妃儿----贵妃儿----不是咱家小公主么?”程俊缓过神来,指着台上的美人儿,惊叫着,食指颤抖,惊艳----绝对的惊艳啊---- 没想到哇----没想到---- “啧啧啧----咱们家小公主扮起贵妃来竟这般超尘脱俗、美艳绝伦,若当年的杨贵妃是这般摸样,我想若我是唐玄宗,我也会----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唐小逸唏嘘不已。 他们对昆曲本身并不热爱,但对于昆曲气派的排场,华丽的戏服,好看的头面,漂亮的化妆,却心驰神往。 来此听戏,也就是想过过眼瘾,没想听个全乎。 可----今个真的过足了眼瘾。 小沫儿的美,毋庸质疑,即便他们这些看惯美人儿的执胯子,也觉得叶末的美如兰花一般,清馨典雅、温婉出尘,可今天有多了几许不一样的味儿,说不上来的味,却美得惊心动魄,恍若神妃降世。 有人问什么女人能让勾住男人的心,俘获男人的身,抓住男人的欲? 答案两个字,妖精! 茫茫宇宙,三世轮回,妖者,男人坟墓也? 可什么样的女人是妖精? 有人说就是明明要吃唐僧的肉,却让唐僧心生怜意的女人;有人说是先给点儿甜头,再让你吃尽苦头的女人。 妖精女人的外形各有差异,但共性是她们了解男人的欲望,又能在关键时刻抽身。爱上妖精,必定方寸大乱;离开妖精,不免寂寞难耐。 那个不经意就令男人们欲罢不能,欲恨不能,只能在思量长久之后才从痒痒的牙根缝里挤出“这个小妖精”五个字的妖娆女子,我们称之为妖精女人。 叶末不是妖精女人,至少现在还不是。 可谁都不能否认她是个低调的精灵。 美丽的相貌如兰般清雅,从容的性子如云般洒脱,你以为她是温润可人的仙子,可她却在无意中呈现出牡丹的高雅、罂粟花的妖媚、百合的淡然、康乃馨的温柔---- 变化莫测,却又万变不离其宗。 美人美人 古人怎么形容美人儿来着,“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回眸一笑百媚生,后宫粉黛无颜色,”---- “不傅脂粉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清晨的朝霞映照在白雪上,单是意境之美,足以美得令人心醉、令人窒息。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三国、汉宫、唐殿美人画像再美,也只是死物,如今活物就呈现在眼前,怎么不惊,怎么不叹? 尤其这台上人还是自己熟识之人。 明明她跟你一同生活十六载,该是对她了若指掌才对,可----今,却恍惚了、茫然了、疑惑了。 这是他的乖孙女儿?叶柏成想。 这是他们的小侄女儿?叶氏儿辈想。 这是他们的小妹妹?叶氏孙辈想。 直到---- “一拜,祝爷爷吉祥如意、富贵安康;二拜,祝爷爷事事顺心、幸福长伴;三拜,祝爷爷笑口常开、身体安康。”拎着裙摆,叶末款款走下来,双手相握,置于胸前,学古人三拜寿。 这时的她乖巧可人、巧笑倩兮,哪里还寻的见方才的仙姿玉色、瑰姿艳逸?若非她还穿着那一身唐装戏服,他们会觉得方才那一幕是幻觉。 老首长微怔,反应过来后,招手让她走近些,“我的小乖乖,今个可真美----”拉着她的手称赞着。 老首长虽然年龄大了,但不服老,业余生活极其丰富,下棋、听戏、逛街、看景、练太极----总之,不闲着,有时兴起还跟老部下一起结伴旅游。 小儿子去外国这几年,他可怜小孙女儿无父无母,没课的时候,便走哪都将她带着? 叶末不仅人乖、嘴甜、心细,还有着惊人的模仿力、记忆力和学习力,她学什么东西都很快,但没一个上心的,也没一个精通的,不过,也没人逼她学----全当乐趣培养着玩儿。 象棋、围棋也是没教几遍就会了,淡不上国手神童,却是无聊时消遣时间对弈的好手。 那长篇长篇的昆曲曲词,她看上几遍听上几遍便记得个差不离,几年下来,在没有拜师的情况下,竟自称一家,不过都是无聊时哼哼,今天是第一次登台表演。 她知道这八年来,老爷子必点必听长生殿,今年听不着,铁定不舒心,这才斗胆上场卖弄的。 人无畏者便无惧,她放得开,唱的自然也好----自己倒没想到会有这效果。 “爷爷,只有今个美吗?我平日不美吗?”嘟嘴,反问,绝非撒娇,而是这丫头臭美的很,看看她满柜的衣服,就知道她有多讲究。 “美美----我家的小末,最美了,”拉进怀中,老首长笑着,连连几声讨好着,拍拍她的小脸,捏捏她的小脸蛋,宠爱的不行。 十年了,不说是最了解她的人,但她的性子、她的习惯、她的喜好,也知晓个十之八九了。 她性子温,人也乖,一般你说什么,她做什么,鲜少当面忤逆你的意思。你若觉得她是乖顺的小绵羊,便是大错特错,丫头最会做表面功夫,你交代的事,她满口应承,但执行起来,费劲不说,还打折。 典型的你说你的,她做她的。 比如说,你为她好,不让她晚上吃点心,她满口应承,但晚上照吃不误。 可不是偷着、躲着、瞒着、猫着----而是大大方方地搁你眼前嚼,你吼她,她就撅嘴给你看,不说话,不吭声,就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勾着你----那摸样,小可怜的哦! 最后,只得无奈、轻叹:你吃,你吃---- 别以为,她是个没用的小吃货,她心思细着呢! 首长早年打鬼子,腰上落了病根,一到刮风下雨天就腰疼、腿疼,她跟叶修谨去陕西、青藏高原耍的时候,问当地的山民讨了秘方、药材和药酒。 每次风湿犯的时候,贴上两贴、喝上几口,竟舒服多了。 还有首长爱喝普洱茶、清明前碧螺春、贵州的烟熏肉、沛县的狗肉、东北的大酱、山东的煎饼卷大葱----她都晓得,跟赵惜文、叶修谨去游玩时,便给稍回来。 大多时候,自己吃过的、玩过的,都多买一份,给老爷子尝尝----遇到高兴的、新奇的、精怪的事也讲上一番----哄的老首长,那叫一个乐,只嚷嚷:爷爷的小乖乖哦,爷爷的小棉袄。 因为模仿力强,所以从她嘴中讲出的故事就生动逼真多了。 老首长年龄大了,走不远,也跑不动了,每天最喜欢的就是听这丫头讲上几句,生活琐事也能听出相声的味儿。 这样的宝娃娃、乖娃娃、可娃娃,不受宠才怪? “爷爷,我唱的好不好,你喜不喜欢?对我这份寿礼满意不满意,”叶末清喉娇啭卖乖地问。 叶柏成被她急切表功的小摸样逗的笑了起来,刮了下她的鼻子,连声说,“喜欢,当然喜欢,满意,非常满意,我家小乖送的贺礼,就是一块糖,爷爷也觉得是世上最甜的糖,”眼睛里都是毫不掩饰的宠爱啊---- “也不知道,谁有那福份能抱得我家小美人归,”这话本是调侃之意,可眼神瞟去的方向却是站在不远处的大外孙。 哎----老爷子这是想亲上加亲呢?他这心思动的也不只一天两天,若不是他的放任,两人能这么明目张胆黏糊成那样?对于自己外孙,他深信他对丫头的情谊,只是丫头----哎!倒让他看不透了----说爱吧,似乎没那感觉,说不爱吧,又十分地依赖她哥哥。 他这么想将两人凑在一起,一是为丫头,二是为他外孙,三是为他的小儿子---- 总之,他想三全其美。 那边赵惜文听了他的话,对上他的眼,原本双目灼灼望着一身华服小表妹的视线越发的灼热和痴恋。 他今个算是真正体会到那‘百媚生’的冲击和滋味。 “爷爷,我才不嫁人呢?”叶末眉头微蹙,下意识地朝叶修谨的方向看去。 他跟几个兄弟坐在第三排位子上,离叶柏成不远,这边的话那边儿都能听到。 叶修谨不知在想什么,眉头都皱了起来,目光深幽,眼神变深,暗含伤意,水潋潋、雾滟滟的---- 叶末看了,心里微微刺痛,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 叶柏成以为她害羞,呵呵大笑,点着她的鼻尖,逗趣她,“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叶末没答,她哪知什么是害羞,她只是直诉自己的想法而已,她不想、不要嫁人。 她的‘默认’,坐实了老爷子的逗趣。 旁边、后边座位离的近的几个老首长都笑起来,“叶老啊,还是您享福啊----看您这孙女儿,乖巧又灵气,还这么有孝心,真是个可人疼的丫头,难怪您这么宠着她,”说话的人六七十岁左右,穿着军装,两颗星,中将军衔。 “哪啊----你可别被她这乖巧的皮相骗着了,这丫儿,鬼灵精一个,调皮、胡闹、惹祸的主,就指着这脸儿蒙混过关、逃避惩罚呢?”话虽这么说,可眼角、嘴角的笑和宠,不言而喻喏---- 他说的是事实,但这些话听入别人耳中却不是这样。 国人说话,就喜欢谦虚、内敛,即便你夸的都是事实,他也会说:哪里哪里---- 这是国人说话的艺术、常用的句型。 “孙女儿是爷爷的贴心小棉袄,这话一点不错,哪像我家那小野崽子,整个一混世魔王,生来就是讨债的----眼看还有一个月就中考了,他还在外面给我胡闹瞎混,真是愁死个人----” “乾容啊,我记得你孙子也在八中,哪班来着?” 叶修谨在国外,赵惜文又在外地上学,所以叶末中学时期的家长会基本上都是叶柏成去的,这穆青都是工作为重的上进青年,且都在外地工作,所以他的家长会也是由爷爷代替。 一来二去地,两爷爷也碰上过几次,有着不算浅的‘革命’交情。 其实,慕乾容不比叶柏成清闲,他到底还没退休,公务繁忙着,可处于对孙子的宠爱,他不得不抽出宝贵的时间去挨老师训----他这孙子确实忒胡闹了些。 “二班!末末是七班的吧,两个人的教室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不知道末末认不认识我家穆青?” “听过,不熟----”叶末轻描淡写、云淡风轻地回答,其实也真是没啥兴趣。 穆青?叶末当然认识,她再怎么孤陋寡闻,也不可能没听过穆青的大名。 这可是八中的校草,八中的明星、八中的骄傲,八中的女孩骑白马的王子,学校里火了三年的仍旧火的一塌糊涂的大帅哥,学校对他的传闻很多,多是艳闻----哪班的班花被他甩了,哪个学妹被他勾了,哪班的美人为他哭了---- 他的名气有多响,他的艳闻就有多艳。 叶末对他还真没兴趣,可她有个很八卦且很萌穆青的同桌,所以她不想知道都不行。 “末末是直升八中,还是另选其他高中----”慕乾容自然知道自己的孙儿名声都多遭,见叶末寥寥几字带过,便知她再给自己留面子。 给她一感激的笑,转移话题道。 “我听爷爷的,”望着他爷爷,看似蛮乖的样儿,其实是不想继续这话题,也是!哪个孩子喜欢别人谈论自己的成绩和学业---- 本来就为这事头疼来着,再一遍遍地提醒,这不成心闹人心么?的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贵妃服,“爷爷,我去换件衣服,”说完,扭头走人。 灵物?祸害? 国色天香中说:一睹娇姿魂已散,满腔心事谁知?东瞻西盼竟差迟,装聋还作哑,似醉复如痴。 此刻的叶修谨便很好地诠释了这首诗的含义。 叶末初被叶修谨带回叶宅时,两人的关系很冷淡,虽不至于不管不问,但也绝对淡不上喜爱,更别说溺爱,好吃好喝招待便是,客人的不是,亲人的不是,更像是在完成一项义务----抚养义务。 那时的叶末也是真的很乖,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睡外,她一般都一个人呆着,荡秋千、玩泥巴、丢石子、走方格、翻绳子,看儿童漫画书----倒也不觉得拘束、陌生、无聊和胆怯----一个人玩的自得其乐。 你问她话,她也回,不过很少主动找你说话就是。你找她玩,她不拒绝,但面上淡淡的-- 叶末给人的感觉就是恬静乖巧,再配上那漂亮的小摸样,饶是再心硬的人,也会软下来。 渐渐的,老爷子也顾不上跟叶修谨生气了,虽说二十四岁的半大孩子养个六岁大的女儿,确实荒唐,可----领都领来了,还能送回来?再说,丫头倒是个惹人怜的孩子,小小年龄,没爹没娘的,遭这般冷遇,也不哭不闹,那种早熟的冷然和淡定,让人心生怜惜,至此便当她亲孙女般看待,带她外出游玩时,见到熟人也都大方地介绍:这是我孙女,小末。 时间长了,叶家的其他人也开始关注起叶末了,军区大院的人也都知道了叶修谨的养女在叶家很受宠。 倒是叶修谨依然对她不甚热络,叶末也不去闹他、找他----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听到丫头哼唱的一段昆曲,(那是跟老爷子溜达看戏时学的)----自那之后,便是走哪都带着。 教她习字、认字、念书、吟诗,背诵昆曲的唱词----甚至同吃同住,不让旁人过问她的起居饮食。 若老首长问他要人,他便说:我的女儿我负责带,您甭管了。 要急了,他就说要带丫头搬出大院单独过。 老首长没法,任他去,反正他在旁看着,左右差不到哪去? 差不到哪去?差大发了---- 要说,这世上,最了解叶末的并非朝夕相对的赵惜文、老爷子,而是出国八年的叶修谨。 赵惜文的精力,更多的是用在‘调养’上。 而叶修谨则是全然的放纵、宠溺和不约束。 这么说吧,赵惜文喜欢叶末是毋庸质疑的,可他为了能取代叶修谨在叶末心中的地位,便让她依照自己的‘调养’方式走,改变她的习惯、渗透她的生活,掌控她的生活,这方法确实很有效果,可----同时也忽略了对叶末内在本性的了解。 说白了就是,他了解的叶末只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叶末。 而叶修谨对叶末的了解却渗透骨髓。 就像今天,赵惜文看到这样的叶末,是惊----惊叹、惊惶,不单是因为她的美,还有自己的不知,十年的相处,八年的朝夕相对,他以为自己对她已了若指掌、如数家珍,却发现非然----非然---- 而叶修谨却是叹----赞叹、感叹,他的末末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霓裳羽衣转瞬消逝的同时,他----原本漂亮妖冶的眼眸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叶子,”看到这样的叶修谨,简宁低呼。 叶修谨的唇,清颤,泪,不住流,却,还在努力笑,“我没事,简宁,我想一个人静静,静静----”摆摆手,起身离去。 “叶子,她不是,不是,”简宁轻叹,想追上去,却----动不了。 太沉重,太沉重了----不知是身,还是心。 手,慢慢扶上一旁的椅背,慢慢握紧,握紧,轻语低喃,“米芾,你其实没有放下,对不对,你把她送到他身边,就是想,就是想----一辈子缠着他、霸着他、粘着他----米芾,你太自私了,太自私了,米芾----” 心,习惯性地刺痛,他抿唇,指甲刺入手心。 眼中浓浓的是情、是伤、是痛、是痴、是怜、是----放不下,求不得。 这殇非但没因岁月的流逝而消逝,反而越来越绞心、虐肺,怎么办?非要,非要,生命终止,心跳停止,才能,才能----忘却吗? 长长的古廊,一头连着戏台,另外一头连着一间套房。 房子里仅点着一支红蜡烛,显得有些昏暗。墙角香炉内焚着一炉檀香,青烟细细,甜香幽幽。锦帏绣被,珠帘软帐,一桌一椅、一纸一笔、一栏一画,竟是----‘长生殿’ 叶修谨推门进入,凭栏而靠,对面正对着的正是叶末的闺房。 这里是叶修谨在叶宅的住处,平日里除了他,旁人是不许进的。 老杨会定期来打扫卫生,但摆设是不许动的。 有人说,真正漂亮的女人经过岁月的洗礼会让她散发出一种超脱自然的美----兰心蕙性、温雅含蓄。 而真正漂亮的男人亦如此。 这张清隽无双的脸庞像一朵绽放在佛寺莲花池里的莲花,饱含禅意和舒心,比夜空还亮的眼眸,静静地、静静地望着前方——安定、祥和而静谧。 却掩不住那满心的伤和痛。 手中握有一块成色极好的血玉,大拇指一遍遍地抚摸着玉身,低低轻喃道,“米芾,你的托付我完成了,她长大了,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长大了,米芾,咱们的末末,她可真美,像你----真的像你。” 他手中的血玉可不是西藏雪域高原出产的红色玉石,而是真正透进了鲜血的玉。血玉的形成,和尸体有关,当人落葬的时候,作为衔玉的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死,一口气咽下的当时玉被塞入,便会随气落入咽喉,进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华丽的血玉。这种东西往往落在骷髅的咽下,是所有尸体玉塞中最宝贵的一个。按品质定价,少则几千,多则达到百万。 传说这样的血玉,通灵---- 叶修谨手中的血玉是米芾临死前送给他的。 米芾的外祖爷爷周显仁曾经是个盗墓者,这块玉是他从一个妃子墓里盗出来的。当然,除了这块玉之外,还有其他稀世珍宝。 听说血玉有灵性,便一直留作身边。而自从得到这块玉后,周家子孙无论做什么都像是天佑一般,做什么成什么,一帆风顺-----几年内迅速发家成为山西大户,并一直都过着相当太平的生活。 周家子孙都认为这是血玉在护佑周家,所以一直当家传宝贝一代代地传下来。 直到----米芾这一辈。 米芾的老子米烨伟是农民出生,初中毕业后跟他老子一起挖煤,因为头脑聪明,社交能力强,得到周世荣的赏识和器重,提拔为煤厂协管人,后又因为摸样帅、嘴巴甜,得到周世荣独生女周宛如的爱慕,招为上门女婿。 周世荣去世后,米烨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煤厂新老板,接管周家的所有生意。 有了钱的米烨伟渐渐地忙了起来,培养了很多消费习惯。比如,到高档场所消费,动辄上万元;比如旅游,国内的名胜他已经几乎全跑遍了,港澳、东南亚、欧洲、美洲等地区和国家也去了不少趟;比如买车,买房,把孩子送到贵族学校甚至国外留学等等---- 再比如,包二奶,养情儿----举凡烧钱流行的勾当,他都尝试过,也是个跟得上时代的弄潮儿。 充分享受钱带来的快感的米烨伟还是不满足,这物质上的享受满足不了他精神上的渴求。 他家大业大,可膝下只有两个女儿,且都不随他姓。 中国男人最注重的是什么?儿子----带把的,能传宗接代、继承家业的---- 周宛如不仅是个美人,而且是个知书达理的美人,为了不使米家绝后,不让自己亲爹打下的家业落在别的女人生下来的儿子手中,她不顾医生的劝阻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了米芾,结果,因为孕龄太大,她得了产后并发症,身子孱弱的堪比林妹妹,周家有钱,一直以名贵中药帮她续命,可,即便这样,她也只撑了五年。 那五年,是她受苦受难的五年,吃的药比吃的饭多,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多。 若不是放不下米芾,她也不用那么吊着。 米家、周家向来阴盛阳衰,米烨伟中年才得这么一小祖宗,自然是宠的不行,绝对比叶柏成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凡他想要的,就是天上的星星也给摘。 米芾独享霸王地位十数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八面威风,两个姐姐都比他大上十几岁,母亲早逝,对这个小弟弟更是宝贝的不行,直接把他宠成了二世祖,再加上他生得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蛋,别说是他的亲人,就是旁人看了,也要生起三分怜惜、七分感慨。 你说,这样的宠溺、骄纵能教导出什么要的好货来? 确实,不是好货,整个一乱世祸害。 不过,却是难得一见的灵物---- 若是祸害也就罢了,还是个十分有灵性的祸害,于是注定他掀起一场血雨的风波,注定他会有一番‘不凡’的作为,注定要祸害一批‘凡’人、也注定会遇到一个能牵制他心魂的人---- 米芾长叶修谨两岁,两人在各自圈里都是有名的‘祸害’。 两人的相遇,可以说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可以说是惺惺相惜,可以说是物以类聚,可以说是找到组织---- 可----套用东邪黄药师悼念他聪明绝顶的亡妻时说: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是愈有灵性就愈短暂。 只道是:无可奈何,花已落去,曾似相识,燕不来归。 血玉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着几许诡异而妖冶的光芒,就像它的由来----选上一块上好的美玉,放入年轻貌美却香消玉损的妃子喉咙中,经过百年、千年,用美人血养成---- 怡怡常自笑人痴,尽日忙忙费所思。 月貌花颜容易减,偎红倚翠莫教迟。 且将酒钥开眉锁,莫把心机织鬓丝 有限流光休错过,等闲虚度少年时。 这诗的意思是说,人生在世,光景无多。好事难逢,莫教虚度。既跳不出酒色财气这重关,又躲不过生老病死这场苦,倒不如对着这雪月风花,拚着个偎红倚翠--- 这诗、这话是米芾一次酒醉后的宣泄---- 米芾问:叶子,你寂寞吗? 叶修谨笑,不做声。 寂寞是什么?锦衣玉食后的产物。如果一个人一周工作七日,每日超过十二小时,为了生计疲于奔命,哪还会有时间来寂寞。 所以,寂寞,是富贵病。 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多少都有吧---- 虽然矫情,但是事实。 米芾说:愈快乐就愈堕落、愈堕落就愈快乐。叶子,我一个人在地狱里太寂寞了,你陪我,好不好,好不好? 昏暗的灯光温馨而又暧昧,闪闪烁烁,隐隐约约地照射在米芾的身上,使他犹如暗夜里的妖精,妖娆而魅惑着…… 他满面潮红,星眸半睁半闭,唇间娇媚的低吟,似痛苦的哀叹,又像愉悦的歌唱,双臂紧紧地缠着你,竟比女人还来得娇媚…… 只道是上善若水,女人如水。却不知男人柔到极点、媚到极致也能将男人化了,化成一摊泥,让你不知不觉地溶进他的血液之中,无法自拔。 丢不得、舍不得、那半刻心儿上。守住情场,占断柔乡,美甘甘写不了风流帐,行厮并坐一双,端的是欢浓爱长,博得个月夜花朝真受享。 叶修谨说:好,我陪你,我们一起堕落---- 于是,寂寞的男人,放荡的灵魂,看不见的感情,chi裸裸的性----他们一起沉沦,一起沉沦---- 爱是人与人之间的强烈的依恋、亲近、向往,以及无私专一并且无所不尽其心的情感。在汉文化里,爱就是网住对方的心,具有亲密、情yu和承诺的属性,并且对这种关系的长久性持有信心,也能够与对方分享私生活。 却也没说,爱,只存在于男女之间。 不伦之恋? 什么是不伦之爱? 不伦之恋是一个无底的黑洞,激情与悲情碰撞的火焰往往照亮人生的毁灭之路。 瑞兰乐府云:「泪潺潺,愁破肝。别君易兮见君难。见君何处是,除在梦魂间。呜乎命薄兮瑞兰!」 令予心碎,令予肠断,令予泪倾,令予魂消,令予如有求而弗得。 洛丽塔(上) 浴室门打开,叶末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向外走去,屋里开着暖气,暖暖的。 “哥哥?你怎么来了?”一抬头看见赵惜文坐在沙发上,正整理她的书包,听见她说话,扭头看过,却----眉头蹙起,视线从下而上地看过,“怎么没穿衣服?” “反正要上床嘛----”微笑,粉脸桃腮,眼波流动,一举一动,一嗔一笑,皆媚态横生。 她习惯裸睡,所以晚上洗澡,如果没有人帮她准备睡衣,她都是这么出来的。 “小畜生,就你理由多,”愣了愣,赵惜文起身走到她面前,点了下她的额头,随即拦腰将她抱起,“反正也要拉出来,你干嘛要吃饭?” “我一天吃三到五顿饭,可我一天才上一次大号,”她歪头,靠着他的肩膀,反驳道。 “拖鞋也不穿,说过你多少回了,天凉,地气重,得了病,又折腾死个人,还有,不是说了吗,晚上不准洗头,万一头疼了,你明个还要不要考试?难不成你想留级?当抱窝鸡?”朝卧室走去,掀开被子,赵惜文将她放了进去,用被子包好,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帮她擦了起来,力道拿捏得很准。 叶末不喜欢用吹风机,喜欢头发自然风干。 晚上洗头对身体不好,赵惜文从不让她晚上洗头,若拦不住,也等着她头干了之后再睡。 叶末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抱膝,缩着脖子,下巴轻轻磕在膝盖上,任他擦,任他吼,不吭声。 “狗崽儿,我说话,你听到没?”见自己吼半天,没人应,赵惜文急了,歪头看过,见她一副乖顺,实则神游的样儿,掐上她白皙柔嫩的脸颊,恨得不行地问。 手上滑腻的触感让他不想放手,却也没舍得下狠力,不过,即使这样,放手后,别掐的地方,红艳艳地一片。 “听着呢?听着呢?”眉头微蹙,叶末抬起脸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委屈地望着他,语气里带着淡淡地不耐烦。 打赤脚是一种最轻柔优雅的行走方式,它甚至象征着一种生活态度——对周遭真实、脆弱、敏感的体验,纤毫毕现。比如,脚趾下涌动着的温暖细砂,或者,黑暗中穿过石子路面硌到的“锐利”。这种最轻微的“冲撞”,掀翻了我们生命中自然和身体最后的樊篱…… 叶末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光着脚走路,当然这跟生活态度无关---- 她是穷孩子出生,习惯了光着脚撒丫子跑,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像奔腾的马儿,有种无拘无束的自由。尤其盛夏时节,触脚的微凉让她全身舒爽,有解暑去热的功效。 初来时,叶家人对她这种‘乡土’习惯很是看不惯,主人碍于身份、碍于叶修谨不好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而佣人们更没有那权力、资格去勒令、要求她,虽说她是‘不受宠的养女’,可----再不受宠也是小主人,只多一个敢怨不敢言。 后来,她成了叶家的宠儿,这个赤脚的习惯还是没改,老首长倒是说过几回,可叶末自小脸皮就厚,听话从来只拣自己喜欢听的听,别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面上仍是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 几次过后,老爷子也便随她,但----凡她爱呆的地方都铺了地毯,房间里更是铺了进口的长毛地毯,脚丫子触上去,毛抚过脚心、脚面,柔软而温暖,痒痒的很舒服。 “那你说,我说什么?”气的脸一抽,精致的面容淡定的气质尽数破坏,眉拧着。 “你说,又不穿拖鞋,说过你多少回了,天凉,地气重,得了病,又折腾死个人,还有,不是说了吗,晚上不准洗头,万一头疼了,你明个还要不要考试?难不成你想留级?当抱窝鸡?”抱着他的手臂,叶末身子一倒,歪进他的怀里,爱娇的蹭了蹭,嗓音软软的、糯糯的----一字不落地重复着他的话,连语气都不带改的。 “你听见了,怎么不照着做?”点着她的额头,赵惜文气的没法,又疼的没法的低吼着,只是声音就柔和多了。 “我记住了,下次注意还不成?”叶末窝在他的怀里,将头埋在软绵绵的蚕丝被中轻轻地蹭着,淡雅的橘红色灯光倾洒在她细嫩润泽的肌肤上,眼睛闭着,很是享受,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狗东西,养你这么个玩意,操死个人心,” 他顺势把她搂住,连同被子整个地拥起,恨恨地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柔柔的、软软的,散着沐浴过的馨香,撩拨着他的小心魂。 记住了?确实记住了,可----下次注意?信她个鬼喏? 下次,下次----不知多少个下次哦。 但----还是那句话,舍不得! “不是说今天跟朋友聚会么?”一手圈着他的腰,一手画着他的胸膛,叶末仰着头,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他,明亮的眸子在灯光下越发地晃眼。 “你明天中考,我哪有那心思跟别人聚会,”捉住她不规矩的小手,一只大手覆盖到小手上,把它拢紧,哑声问,“明天考试的东西准备好了么?” “你不是查过了吗?准没准备好,你不比我清楚?”有点热,她蹭着身子,脚踢着被子。 “老实点,”隔着被子拍了下她的屁股,“我热,”嘟着唇,叶末眉头都皱了起来。 初夏,天气虽还没有真正燥热起来,可还温度还是有的。 因为怕她感冒,开着的暖风,这会子竟成了热风。 “老实呆着,我去把空调关了,”拢了拢被子,将她放在床中央,起身去关拿遥控器关空调了。 从柜子里拿了条干毛巾过来,健臂一伸,搂住她的小腰,带到怀中坐下,继续帮她擦头发,“困了,就睡吧,等你头发干了,我再走,” “你今晚不在这睡?”舒服的蜷缩在他的怀里,叶末懒洋洋地磨蹭着,好像渴求主人爱抚的猫咪。 “你明天要考试,自己乖乖地睡个安稳觉,我在这,你睡不好,”宠爱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赵惜文轻叹道。 目光刹那间柔和下来,唇角,一丝笑意如涟漪般轻轻泛起,如同春风吹过冰河,俊美的容颜,温柔得像一波春水,波光潋滟。 叶末撇过头,沉静几秒后扑到他怀里,撒娇道,“你抱着我睡,我睡的更香更甜更安稳,”嘟着嘴, 赵惜文摇头,轻拍她的小脸,“乖----自己睡,等你考完了,我们就去云南、大理、西藏,到时候,我天天抱你睡,今晚,真不行,”贴着她的耳朵,小小声说,“抱着你这小东西睡,哥哥睡不着,” “哦,”嘟着嘴,叶末可怜兮兮的仰着头,点着自己的小嘴,“晚安吻,” 赵惜文低头啄了下她的小嘴,拢着她,像哄宝宝般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哄道,“乖乖,睡吧,” “等等,”叶末推着他,指指梳妆台上的体霜说,“我还没擦体霜呢?” 明代文人李渔在《闲情偶寄·声容部》上说:“名花美女,气味相同,有国色者,必有天香。天香结自胞胎,非自薰染。佳人身上实实在在有此一种,非饰美之词也。此种香气,亦有姿貌不甚娇艳,而能偶擅其奇者。” 女人的体香可以分为天然的和后天的两种,前者是女性自身所生发的天然体味,称为“天香”。 又云:有国色而有天香,与无国色而有天香,皆是千中遇一;其余则薰染之力,不可少也。 国色,易得,天香,难求----“国色天香”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可想成为一个香美人,也并非没办法。 赵飞燕的妹妹赵合德体自生香,则是有史以来最早记载有天香的美女。而赵飞燕同样吹气如兰,则是后天的熏陶。 除熏染外,唐代元载小妾薛瑶英,则是幼时长期食用其母所做的“香丸”,长大以后,肌肤柔润、玉体生香而青史留名。 叶末七岁那年,叶修谨便开始给她服用一种叫‘冷香丸’的香体丸。 米芾喜欢收藏古籍,据说这个香体丸就是依失传的宫廷古方制作而成的,有请人检验过,证明长期服用可排除体内毒素,养胃香体,美容养颜,且没副作用。 除了香丸以外,还有香膏,内服外用,效果显著。 跟其他人不同,对于叶修谨的要求,无论对错,叶末从未拂逆过,所以这膏这丸,除了生理期外,每日必服,跟吃饭一样。 小十年过去了,虽没有香妃那种起舞引蝴蝶的功效,却也是算的上国色生香。 “今晚不擦了行不行?” 以往也是他帮忙擦,可,今个有些难办---- “不成,不擦我睡不着觉,”摇头,叶末很坚决地说,眼睛闪闪的,像娃娃的眼眸,那叫一个纯。 赵惜文无奈,“那你自己擦行不?” “我够不着,你若不帮我,我去找姐姐帮我擦,”说完,就要起身。 “好,我帮你,”忙拥着她,赵惜文笑着用额头碰了下她的,吻上她的唇,小声呢喃道,“你个磨死个人的小东西,” 他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家丫头的身体,女人也不成。 虽说他在外求学三年里,也是叶璇帮忙,可那是他不在跟前,没法子的事。 将叶末放倒在床上,起身,从梳妆台上,拿来几个瓶瓶罐罐---- 有专门香体的乳液,有丰胸按摩膏,还有润肤滑肌精油。 前一样是叶末她爹的要求,后两样是他的主张。 三者他都很乐意效劳,男人嘛----口口声声说爱的是女人的内在美,可----外在美还是很讲究的。 尤其胸上,他可是从十二岁起就下足了功夫。 起先也没想到这些,就想着帮她按摩减轻痛苦,后来知道自己的心意后,就花心思地翻阅书籍,练习指法,为自己的将来谋福利。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深谋远虑。 倒了几滴在手上仔细抹匀,然后从脚脖开始往上按摩、推拿。 他的手很漂亮,色泽温润,干净无瑕,五指修长,被这么一双弹钢琴的妙手按摩,那被按摩的人----在享受身体舒服的时候,叶会有种被无上宠溺的感觉吧。 叶末的脚也很漂亮、纤细、小巧,白皙、粉嫩,脚趾饱满无节。 被包裹在这双有利的大手中,轻轻缓缓地揉搓着,那画面纯洁而艳情---- 有人说:真正有品位的男人,品味女人是自下而上、从脚到头的;没有品位的男人,看女人总是自上而下、从头到脚的,那不叫品位,叫浏览---- 玉足之美,风惹情思,我国古代有许多文章和诗句,都提到女人的脚,曹植的“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李白的“覆上足如霜,不着鸦头袜”、杜甫的“罗袜红藻艳”---- 再上是诱人美腿,丰盈柔滑;丰艳臀部,神魂颠倒;柔腹之美,丰若多姿。圆圆美脐,圆润光洁;柳腰飘曳,性感窈窕;白皙玉背,勾魂摄魄;丰乳高耸,酥软蛊惑。纤手相握,动人魂魄;秀发如云,牵我情丝---- 最后桃花面、红樱唇、琼瑶鼻、丁香舌,娇娆媚艳,转动照人,轻盈袅娜,一笑生春。 精油、香膏、乳霜----一系列擦完后,赵惜文只觉身子像浸在火中,热到极点。 洛丽塔(下) 色香味俱全 首先 除去女人的那些杂物 做一盘亮晶晶的 白斩鸡 凡女人都会是精品 无论是瘦削腰肩 还是丰乳肥臀 配上玫瑰与香精 就会秀色可餐 将细皮嫩肉的女人 大到三层肚肌 小到乳房和私秘 统统用清水 全部都冲洗干净 或加糖加醋 或以油炸清蒸 只要保留充足的水分 纵是小酌与豪饮 均能胜过小糊涂仙 色香味俱全,此时的叶末正符合这五个字。屋子里昏暗的烛光温馨而又暧昧,闪闪烁烁,隐隐约约地照射在她身上,使她犹如暗夜里的勾魂妖精,又如纯美的湖海妖姬…… 目波澄鲜,眉妩连卷,朱口皓齿,修耳悬鼻,辅靥颐颔,位置均适……肌理腻洁,拊不留手。 规前方后,筑脂刻玉。胸乳菽发,脐容半寸许珠。□坟起,为展两段,阴沟渥丹,火齐欲吐…… 看的赵惜文是口干舌燥、血脉贲张,那小心儿也跟着颤颤发抖。 “哥哥……”叶末起身,跨坐在他的腿上,仰着脸,笑眯眯甜腻腻地说,“你硬了!” 这话说时,眼神、语气,跟你吃了一样,平淡淡的陈述。 男人最萌什么? 看过蒙克的《少女》,总觉得那是比过安格尔的《大浴女》,比过莫迪利阿尼的zhuo热rou体的。少女特有的羞涩神情与尚未成熟的身体,以及面对欲望脸孔时的楚楚动人,无论性别与年龄,这都是致命的美。很多电影都涉及此话题,《美国丽人》《苦月亮》《青木瓜之味》……不同的审美观,价值体系,思想意识却在面对少女的无邪时,达成一致!连欲望自己都胆怯了,占有与守护成为最终的抉择。 面对这样的一道心理屏障,理智、欲望、情感的焦灼,岂止是一方能处理的来,是煎熬、是本能、是纯净,是诱惑,是飞扬、是动荡,是生生不息的牵引---- “末末,”爱恋的视线,模糊了他的双眼,密密匝匝的情意,重重叠叠的感慨---- 紧紧地搂着丫头柔软的娇躯,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泓温泉充盈和包裹住了,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了温暖和轻柔的触摸…… “哥哥,让我帮你,我帮你,”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低低地娇笑,小屁股在他下腹部揉啊揉啊,蹭啊蹭啊,吻上他的唇。 “不行,你明天要考试,”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可动作却没有停,反而越发的放肆。 吻着她的额头、眉目、瑶鼻、脸颊和下颚,最后含住了她的耳垂;双手一路游弋,攀上了娇嫩□的酥胸,轻轻地抓在手中,不大不小,撑了满满的一手,用劲捏了捏了,感觉瓷实而有弹性…… 手滑至她的腰际,那小腰儿细而柔,柔且韧,女孩的风与韵,更多的是在这小腰儿间,迷人的魅力正因了腰的细和柔,柔且韧才尽显了出来…… 《闺房宝镒》记载:“相女先相女腰,腰细而力强者佳……以腰为枕席,乐之关键也。”可见,“腰”对女性是何等的重要!美人腰大致分为两种形态:一为纤腰;一为肥嫩。而叶末则两者兼备,小骨架,所以腰显得纤细,可摸上去,却肉肉的、软软的,柔柔的…… 叶末的腰真的很软,很柔,其实柔的不只是腰,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柔的仿若无骨,软的仿若无力,像一条蛇般,缠着你,绕着你,贴身地环绕----缠的不只是他的身,绕的不只是他的魂,还有他的心。 很多时候,赵惜文都在幻想,这样的腰,这样的末末,坐在他身上,躺在他身下,腰肢摆动、媚态横生的情景,该是怎么酥骨,怎样的销魂---- 他期待,却又不想这么快去探索那奥秘---- 一是不舍,二是怕自己功力太浅,降不住这‘妖孽’。 “我想帮你,我要帮你,”扶住他的脑袋,伸出舌头舔吻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睑,他的鼻子,他的唇瓣,“完后,你抱我睡觉,”小手,慢慢地滑过他的身躯,所到之处,引起他的颤栗,“我保证,不会用太长时间,” “看看我教出来个什么小妖精,”赵惜文情难自禁地抱住他的小妖精,抱紧抱紧再抱紧…… 然后相拥,来了个法国式的湿吻,轻吻、咬吻、吸吻、推动吻、吸舌吻、齿龈吻、滑动吻、嚼食之吻---- 吻毕,两人都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啜着气。 叶末在赵惜文引导下替他宽衣解带,扣子开,衣服落,一年的调教早让她摸清了他所有的敏感点,伸出舌头,一口含住他的耳垂,接着在他耳内湿湿一搅,手是早已下探,在他硬的不行的小哥哥附近流连着,似躲还迎。 赵惜文轻吁口气,浑身一松,摆出了享受的架子,叶末一把握住了他的腰,湿滑舌头沿着颈脖一路下行。 “末末,”身子后仰,任由她的舌在他的身体上游走,赵惜文轻啜着气哼哼着。 叶末的唇一路向下,熟络地打开腰带,拉下拉链,褪下裤子---- 跪在两腿间,手握住她的小哥哥,指腹轻轻地滑过,引得大哥哥颤栗的更厉害了,□数下,弯下腰来将它含住,细细品咂,舌头打圈在尖处滑过----吻、噌、舔、吸、吮、咬、含、噙、啯----仅一个回合下来,“末末,”赵惜文低吼一声,拉着她的手臂,拽进怀中---- 幸得他及时出手,免得她被‘激情’射到。 看到床单上那湿漉漉的一片,咯咯地笑着说,“又要换床单了,” 人笑着凑近些,一寸距离都能碰着他的唇了,“哥哥,今个我又进步了,”伸出两个指头,笑的像个憨傻得小狗崽,又像刚出道的小妖精。 眸光清澈,像山涧中潺潺的温泉,浮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她并没有动情、动欲---- “你个妖精,”突然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喟叹着,“我的小崽,”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真醉人---- 她是妖精?只是妖精吗? 更像是让人上瘾的烟草、大麻,叫人吞吐不下,欲罢不能,亦步亦趋,走向灭亡---- 她可以褪色,可以萎谢,怎样都可以,但只看她一眼,便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这个索命的小鬼,要人命的小东西---- 他十七岁爱上她时,她才十三岁。 十三岁的女孩还只是个孩子,思想不成熟不说,身子也不成熟。可----十七岁的男孩已经进入了青春期,xin器官的迅速成熟和xin激素水平的提高使其产生xin欲冲动和对异性的渴望,更何况这位小爷还有些早熟。 这里的早熟并非单指xin,还有思想、行为---- 他第一次遗jin是在十五岁,回忆春梦,那同他缠绵的女人竟是她,他宠爱的小妹妹。 他骇然,查了一些相关的资料。 得到结论是:春梦□对象可能是与其一往情深但未成眷属的人,也可能是同班同学、邻居、亲友,还可能是只见过一面而没有任何交往的人,甚至是从不相识的陌生人。 这就是了,末末是他的亲友,且两人的关系最密切,朝夕相对,同吃同睡,赤身luo体的也不是没见过,梦里梦到不足为奇,便没往心里去。 第一次打手枪是在十七岁,高chao来临之际,他意识朦胧,口中低吼而出的名字却是----末末。 在那之后,他又打了几次,每次出现在脑中的幻影都是一个人----叶末,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当她不只是妹妹,认清自己的心思后,他也没想过要扼制或者逃避,爱了就爱了,妹妹又怎样? 二十岁的男孩正值荷尔蒙旺盛期,他家世显赫,摸样帅气,又念的是军校,那型、那款、那范儿、那派儿,女孩最爱,招人,那是真招人,女孩见了他,就像蜜蜂见了蜂蜜,倒贴,一呼啦,一大把---- 清一色的美人,他不是圣人,也不是柳下惠,又处于青春冲动期,人的yu望和吃饭喝水一样,人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男女的xin欲是天生的,有要求自然要纾解,不纾解伤身。 同他爹一样,他专情、痴情----很多人都觉得专情等同于专yu,只爱一个人,只跟她上床。跟别人上床就亵渎了这份感情,亵渎了爱情--- 其实不然,这专yu也要看情况,就他这样,还真专不了。 爱yu,爱yu,有爱就有yu,他爱叶末,自然对她有yu,可她当时才十三岁,那yu望自然不能在她身上纾解吧,可憋着又伤身---- 再说chu男不同于chu女,前者草,后者宝,一个丢人,一个珍宝。 初时,他还真找几个女人发泄过,没有固定的女伴,纯炮友关系。 他对情 欲并不热衷,一来他是纯发泄,二来他克制力不错,三来,他上的是军校,那里是出品精英的地方,也是发泄精力之地。 后来,过了那段兴奋期,他发现自己在那些女人身上并没有找到所谓的满足,而且,随着叶末年龄的增长,身体的成熟,他越发地觉得,别的女人满足不了他,他想要的yu望更加地强烈。 于是,叶末初潮过后,他便试着让她接受习惯自己的身体和爱抚,亦试着让她来帮助纾解需求。 他认为,女人的身体不仅仅需要男人来占有,更需要男人来开发。让女人了解自己的身体,懂得如何使自己的身体快乐;懂得如何用自己的身体去取悦男人,从而获得更大的快乐。这是一个好男人义不容辞的天责,也是人与动物的区别之一。 事实证明,他是个很棒的启蒙老师,而她更是个聪明的学生。 双手捧上她的脸颊,红艳艳,水嫩嫩的像桃花瓣的脸颊,娇艳欲滴,秀色可餐,唇吻遍了她的脸颊,慢慢地移到她的脖子、肩胛以及敞开的衣领间洁白的胸脯,“真想吃了你,让你跟我一起享受这美妙一刻……” 长子嫡孙(上) 闹钟只响了一声,赵惜文便醒了,抬手将闹钟关掉,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叶末,小家伙睡的憨香甜美,一条腿缠在他的腰间,一只胳膊搂着他的脖子,粉唇嘟嘟,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听到闹钟响,也只是淡蹙眉头,朝他怀里拱了拱,蹭了蹭,发出一声舒服的低吟,纤长的睫毛轻轻煽动,没有醒来的意思。 “小懒猪喏,”轻轻地掐了下她的脸颊,宠宠地在她的额头、颊上、唇上亲了几下,然后左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将枕在她脖子下的右手抽出,将腰上的大白腿慢慢地放下去,又亲了下她的柔唇,这才掀被下床,轻手轻脚地穿衣服。 一回头,就见叶末像婴儿般蠕动了两下,蜷缩成一团,恬静的睡颜、白嫩嫩的小手,握成拳-----标准的婴孩睡姿。 赵惜文笑了,站在床边一边穿衣一边看着她笑,粲若桃花盛开的笑脸春意融融---- 叶末睡觉习惯趴着睡,且睡相极差,不只蹬被子,还喜欢拱,像小猪拱草似的,索性床大、被宽、又有床头拦住,否则没冻死也会摔死。 他第一次抱着她睡觉的时候,不适应,折腾了一晚,自己没睡好不说,小家伙也没睡踏实,不是自己被踢醒,就是因为抱得太紧,闷着她了然后整夜地吭吭唧唧,第二天,生病的她,身子更懒了,而他,整个人都蔫蔫的,大家还以为他被过了病气了呢? 后来,习惯了之后,摸清了她的习性,掌握了拿捏她的力度,有时候睡熟了,也能将拱出被外的小家伙及时地拖回来。 穿衣、洗漱、收拾妥当自己之后,又倒了两杯蜂蜜水放在床头凉着,“猪儿,起床喽,”跪在床上,轻摇着叶末,在她耳旁亲唤道。 猪儿?呵----可不就是个小猪儿,不仅能吃,而且会睡。 每天睡眠必须八小时以上,否则,一整天都会没精神。 为了能让她多睡一会,每次他在,都会先起,收拾好自己,再伺候她起床。 像小猫一样在枕头上蹭了蹭,叶末迷迷瞪瞪地噘着小嘴嘟囔道,“哥哥,还困,” 睁开了眼,迷迷糊糊,没睡醒,眼帘缓缓掀开,眸中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迷蒙,睡眼惺忪地看了赵惜文一眼,一派天真的娇憨样儿,看的他忍不住在她的唇上亲了几下,“那再睡会,好不好?” “恩,”点头,头一歪,接着睡了。  柔柔的嗓音慵懒极了,像甘美的泉水流入赵惜文的心底,他爬上床,将她抱在怀中,俯下头先亲了两下,然后帮她穿起衣服来。 内衣、小裤、春裙----倒不麻烦,唯一困难的是压抑自己的**,不过,因为习惯了,也不觉得困难,倒能忍得住。 穿好衣服后,喂她和自己喝了放温的蜂蜜水,轻拍她的脸颊,说,“末末,醒醒,去洗脸刷牙,爷爷等着咱们吃早饭呢,” “哦,”她在他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在回神儿,那模样,可爱的要死。 心疼的赵惜文将她拢得更紧,环着她的腰,把她往上一提,低头吻上她的唇,两片柔软的嘴唇便像湿润的吸盘一样贴凑过来细细密密的亲吻着,叶末配合地张开嘴,迎接他的进入,并缠住他的唇,勾着、画着、纠缠着---- 赵惜文原是想浅尝辄止的,可----因为她的主动勾缠,便失了控。 两个人经过几年的磨合,早已默契十足,契合十足,叶末双手缠绕在他的颈项后轻轻抚摸着他的发,他的脖子,他的后背,赵惜文双手紧紧环着叶末的腰,抱着她,两个孩子越吻越**,越吻越投入。 叶末小朋友不愧为宠儿,人不仅脸盘靓、条子正、学习能力也巨强,在吻技、床术方面,极有天赋,一点就通,一教就会。 舌头像蛇一样,勾着你的魂,搅动你的**----赵惜文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叶末小巧的鼻翼快速的翕动起来。 紧贴的唇,纠缠的舌,那么缠绵,那么销魂。 呼吸痴缠,气息环绕,叶末的手缓缓下移,如若无骨地身体牢牢地贴合着赵惜文的。 “小东西,你就勾引我吧,想让我当罪人吗?”赵惜文突然紧紧抱住她,好像要揉碎在骨子里一般,小声地低吼。 分开的两片唇,俱是红潋潋、水滟滟的---- 叶末迷糊地望着他,“怎么了?” 赵惜文抵着她的眉心,怒斥着,“你个装模做样的小妖精,”捉着她的手附上自己的灼热,咬着她的耳垂,恨得不行低吼着,“小心玩火自焚,” 手在她身上揉着,专门挑她敏感怕痒的地方,“呵呵,哥哥我错了,我错了,”叶末后仰,笑的喘不过起来,这下,觉是彻底的醒了。 赵惜文看着她艳红的小脸,掐着她的脸颊,咬牙切齿地说,“等你考完试,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她唇上又嘴儿了几下,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将她抱起,催促她去洗漱。 浴室里,赵惜文帮她挤好牙膏,趁她刷牙的功夫,帮她兑好了温水,一年四季,叶末的洗脸水都是温的,即使是盛夏,也是不准她用冷水洗脸、擦身的。 洗完脸,刷完牙,又看着她擦了脸霜,帮她梳了梳不算乱短发,这哥哥当的,都成了二十四小时保姆了。 叶末的发型倒是一直都没换过,从小到大都是齐耳的娃娃头,配上她那张有些婴儿肥的鹅蛋脸,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粉粉的唇,活脱脱一个大芭比娃娃。 两人下楼时,老首长已经坐饭桌前等着了,同他一起的还有他大儿子的孙子叶菡瑞。 叶宅不小,可除了未成家的叶修谨和老大住这之外,其他儿女们都在外头有自己的宅子,离得不远,有的甚至还没出军区大院。 叶菡睿是长子嫡孙,自然是要住在大宅里的。 他跟叶末同岁,按年龄,他的月份比叶末还大上两个月呢?可按辈分说,他该唤叶末一声‘姑姑’,这两姑侄的关系,还真说不上和谐。 原因嘛----很简单。 叶菡睿是长子嫡孙,又是老首长的玄孙,这搁别人家里,那就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心尖尖上的主,可在叶家,他还真没有那高孙的待遇。 叶柏成属早婚早育一族,生老大时,他才刚满二十岁,叶修然比他大哥足足小了近十岁,下面的弟妹们不必说了,叶修谨甚至比他大侄子还小七八岁。 叶菡睿这个玄孙出生时,他的叔叔、姑姑们都只比他长几岁,玄孙辈中他老大,也是唯一。宠爱自然少不了,称霸叶宅称不上,独享盛宠不为过。 后来,叶末来了,没两月就将老首长的视线吸引过去了,将他独宠的地位霸占了一大半。 再后来,他那美丽不可侵犯的小爷爷竟然把她当宝似的,走哪带哪,要知道,那小爷爷可从来没这么亲厚过他。虽然也抱着他玩,可更像是无聊玩意,但这丫头一来,不仅老太爷宠着她,美爷爷护着他,就连几个小叔叔、小舅舅们都喜欢带他玩---- 倒显得他是领养的,爹不疼、妈不爱,而她则是亲生的,爷爷疼,叔叔爱的。 所以,他能给她好脸色看? 小时候,没让少刁难、欺负过她,可----结果不是自己碰软钉子被她欺负了,就是被大人罚写检讨、家法处置。 渐渐的,两人的关系越来越恶化,水火不相容倒不至于,叶末情薄,主动向她示好的,都难进她的心,更何况这处处看她不顺眼的侄子?再说以她的懒散、得过且过的性子,也做不出水火不相容、针尖对麦芒的事。 一般,她都是无视! 惹急了,她就大哭装委屈,反正有的是人替她抱不平。 时间长了,叶菡睿深沉了、抑郁了、烦闷了,搞不明自己怎么混成这样,亲人不疼,仇人不怨的,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悲剧了。 见两人手拉手感情深地正从楼下走来,老首长忙吩咐厨娘将温在锅里的早餐端上来。 叶菡睿冲着赵惜文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大舅舅早,” 瞟了一眼他旁边的叶末,精致的面容,纤长的身条,迷人的腰段,虽然还没到成熟的年纪,但粉色的嫩唇和润红的脸蛋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好象含苞待放的花蕾,生机盎然。 长至脚面的桃粉色长裙搭配无袖T恤,外披白色镂空马甲,粉与白的错落相间,在浪漫柔美中带出一股清雅嬉皮气息,踩着桃粉色皮靴,款款而来。 今个天气不错,灿烂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配上她嘴角淡淡的笑容,整个人像踏气而来的仙女,淡然自若,清逸脱俗,不食烟火---- 眼睛落在两人十指交缠的手上,神色一窒,只觉胸腔的位置,有个地方,很不舒服。 遂低下头,喝粥。 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她娇艳的容颜,和十指相缠的亲密。 长子嫡孙(下) 叶菡睿没跟叶末打招呼,叶末不介意,也当他是透明人一般,不主动求和,径直越过他,走向叶柏成,“爷爷,早!”走过去,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香喷喷的早安吻,很自然地坐到他边上,“你今个没去晨练啊?” “今个你中考,爷爷哪有心情晨练?”爱怜地摸摸她的短发,老首长眉眼带笑,倍儿宠溺地问,“昨晚睡的好吗?” “恩,很好,”接过爷爷递过来的小笼包,咬了一口,边点头,边嚼,咽下去,这才说,“我都没做梦,就觉得,眼一闭一睁,就天亮了,” 叶家家规,嘴里不能含着吃食跟别人说话。 “少吃点肉包子,小心呆会胃不舒服,”赵惜文挨着叶末坐了下来,将她面前的肉馅包子全换成三鲜的,见她小嘴嘟起,遂点着她的额头,笑骂道,“你的脑子都被猪油蒙的没剩几个孔了,再不吃点清淡的化解化解,你就等着抱窝当鸭蛋吧,” 叶末不说话,低头吃着面前的三鲜蒸包。 “末末,今天考试,会不会紧张?会不会害怕?要不要爷爷陪你去?”老首长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吃饱了,这会正拿着勺子搅动一碗热菜粥,一边搅动一边吹,见叶末只顾吃小笼包,额头上的褶子又深了些,将不烫的粥放到她面前,温柔地说,“慢点吃,来喝点粥。” “不会,不要,”又一个小笼包下肚后,叶末摇头,放下筷子,接过粥,冲老首长甜甜地笑道,“谢谢爷爷,” 眉眼弯弯,星辰般的眼眸闪着细碎的笑意,柔了老首长的心,软了老首长的肝,只觉得为她做什么都值。 “外公,你多虑了,这丫头皮实的很,你见她啥时候害怕过,紧张过?”赵惜文像拍宠物般揉了揉叶末的脑袋,倾身拿了一个鸡蛋,在桌上敲了两下,一边剥,一边笑,“我这几天都没事,全场跟踪,包接包送,外公你不用担心,” 紧张?害怕?这缺根筋的孩子,会有? 若有,他倒要见识一下喽。 叶柏成听了,也笑了,这倒是! 早些年,国家组织老首长们参加军演,他就带着末末和睿睿去的。那些大炮、飞机、坦克、枪械走她面前过,也没见她露出半点怯意,一双大眼睛,倒是瞧得兴致,骨碌碌的转着,灵气的很---- 晚上,部队里专门为老首长和新战士们举行了一场热热闹闹的晚会,上台的演员有部队文工团的,也有外面请来的大牌明星。 他的老战友见她听一首歌,竟听的蹙起了眉头,便打趣她,“丫头,眉头皱着跟你爷爷似地,是不是不好听?” 她倒是挺实诚地点头,说:“没我唱的好听,” 周边的老首长们乐了,便怂恿她上台唱,以为她不敢,不料,她二话没说上了台,从没搞清情况而明显错愕的主持人手中要过话筒,响指一打,“音乐,灯光,起,” 一首打靶归来,唱的稚嫩,却气势十足。 台下,军长、首长、坐一地的士兵,都笑疯了,直夸她人小鬼大,有军人范儿、有首长气势,着实给他长了面子。 那年,她才八岁吧!憨傻憨傻地,却又勇劲十足。 赵惜文将剥好的鸡蛋去了蛋黄,在蛋白里包了些榨菜递给叶末,顺便帮她擦了下嘴角的油渍,“我不愁别的,就怕考试的时候,周公又拉你去聊天,” 哎---- 要说以叶末那脑子和赵惜文那教学的水平,她的成绩进不了全校前五,全班前十还是顶有希望的,可这丫头一到下午就犯迷糊,用针扎都扎不清醒。 你说,一共考三天,三个下午三门试卷,这一迷糊犯困,可不就拉下好多分! “我也不想,可就是眼睛睁不开啊,”叶末喝了一口菜粥,嘟嘴委屈道。 “这好办,呆会我给你准备两根针,咱们也学古人来个悬梁刺股,”赵惜文将蛋黄碾碎,配了些拌菜,放在小碟子中,“搭配菜粥把蛋黄吃下去。” 叶末不爱吃煮鸡蛋----因为没味,可鸡蛋煮着吃确是最有营养,为了让她营养均衡。赵惜文便想法子地让煮鸡蛋变得有味起来。 “哥哥,真的要这么做?”将另外一个包好榨菜的鸡蛋白喂进她嘴里,看见她皱起的眉头,赵惜文故意肃着一张脸,“不然呢?你真想当个抱窝鸡?” “大舅舅,小姑姑正好跟我一个考场?我可以寻个认识的人看着她点,只要她困觉,就让人把她推醒,或者跟监考老师说声,让他帮忙喊喊,”一直都静静喝粥的叶菡睿,突然说道。 他这一说话,一圈人,除叶末外都惊了---- “小姑姑”这孩子可从来没叫叶末为姑姑,今个这是怎么了?受刺激了? “这个方法好,就这么办了,睿睿,还是你聪明,”叶末一听这句话,方才还愁眉不展的脸顿时灿若桃花。 这一笑,可真是千树万树桃花开! 芊芊清影,皓齿朱唇 ,玉面粉夹,盈盈骈体芊细步,浅浅一笑百媚生。 叶菡睿一愣,只觉脸有些热,忙低头继续喝粥----哎,这碗粥怎么这么经喝呢?怕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吧。 夹了个煎饺,赵惜文眼底一暗,再次仰头,嘴角噙着笑,问对面的叶菡睿,“睿睿,你不是被四中直接录取了吗?怎么还要参加中考?” 皇城脚下的高中很多,可这四中却是有些来头的,用历史悠久来形容也不为过,他前身是清末光绪、宣统年间的顺天四路学堂改组设立的顺天中学堂。 有着上百年历史了,经过百年的演变,如今人不仅有名气,还有实力,是真正的名利双收,从四中走出了多少将才、人才、数都数不清。 进入四中就等于一脚迈入了大学门槛,且都是国内名牌大学,这可不是吹的,实打实的升学率搁那摆着呢! “哦----我拒绝了四中的直升邀请,”抬头看了眼餐桌上的三位‘长辈’,叶菡睿手上搅动着菜粥,轻描淡写地说。 “为什么?”赵惜文诧然,叶末亦是一脸好奇。 她对这个跟自己同龄的小侄子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性子清冷,好静、怕吵、不喜欢说话,却是极为聪明的人,成绩在学校里都是拔尖的。 他初中就在四中读的,以他的成绩直升四中,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为什么要参加中考呢?难道高中不想在四中读了? 虽说跟四中相匹敌的学校也并非没有,可如果是差不多的师资的情况下,当然会选择本校了,毕竟环境老师都熟悉了,对以后自己的学习和生活都有帮助。 “我不想去四中,我想去八中。”他的声音,淡淡的,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额?”叶末纳闷了,这八中虽说叶不错,但跟四中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不是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吗? “四中的校风是:优、苦、严。校训是“勤奋、严谨、民主、开拓”,这三年,我觉得在里面有些憋屈,想换个环境纾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学习嘛,在哪不是学?还有四中高中要住校----我不想住校,”说到这,便不再说了。 “你爸答应了?”赵惜文微挑着眉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恩----” “八中也不错,还能就近照顾咱家末末呢?”老首长摸摸自己小孙女如花似玉的小脸,又说,“瞧咱家末末这小模样长的,一个人回家我还真不放心,这下好了,你们姑侄两上下学的,也好有个照应,” 若是年轻时的叶柏成听他这番话,铁定会生气的,嫌他吃不了苦,成不了大事,不配做叶家子孙!可现在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而且,这孩子上学上的确是没前些年欢畅了,整个人阴郁了不少,换换环境也好。 反正他们老叶家的基因,差不到哪去。 哎----又是差不到哪去? “恩,知道了太爷爷,”叶菡睿低头,轻声应着。 怎么谢我? 对军人来说,上战场打仗是大日子。 对学生来说,上考场考试是大日子。 隔着一道铁栅栏,里面是寒窗苦读数十载的莘莘学子,外面是‘望子成龙、盼女成凤’的家长们。 两个半小时的等待,总的找些事做打发时间不是? 于是,孩子、考试便成了家长们的共同话题、嫁接革命友谊的桥梁。 “大妹子,你早上有没有给孩子吃块巧克力?我前天听说啊,巧克力吃了有兴奋作用,早上吃完早饭我就塞给他一块,看看能不能提神醒脑,让他发挥好一点。”一位母亲略显兴奋地说。 “虽然说有兴奋作用,可是吃了毕竟不是很好吧?巧克力那么甜……”另一位母亲略显担忧。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适当的尝试,不吃多,就吃一块,据说其中有什么成分可以让孩子在一段时间内保持清醒和兴奋,有助于孩子思路清晰,我早上起来特地准备好,吃完早饭半个小时让他吃了……”母亲很是得意,神采飞扬地说着,似乎儿子吃了自己精心准备的巧克力后肯定会考出满意的成绩。 “哦……那我明天也试试,” 另外一拨家长站在小门前谈论着,表情十分专注。 “八中今年分数线不会低的,起码要在660分左右吧?”原来她们是在谈论今年的分数线。 “哪儿能要那么高啊,去年不是才630多分吗?今年怎么就突然涨那么高?”一位妈妈显然被吓到了。 “怎么不会?你没听说,今年报考八中的比去年同期增长了百分之八,还有我姐妹儿子的同学的姑姑的小姨妈的外甥女在四中教英语,她说啊,今年四中的分数线是690,附一中是680、附二中是670,到八中还不660啊?”这位妈妈很有条理地在分析着。 “哎,我家闺女儿,这几次的模拟考试都卡在630分左右,我寻思着使使劲儿,说不定就挤进去了,今个听你这么一分析,我闺女儿该要落榜了,这八中的门还不定能进去啊,” “大姐,你别急啊,要说你闺女儿这成绩进八中也不是没可能,拿点择校费就进去了,我儿子摸底考试连600分都没有,我还不是给他报了八中?你说,咱们父母辛苦一辈子,图的啥,不都是为了孩子?这八中怎么也是个重点高中吧,反正择校费也是要拿的,不如寻个好学校,让他进去沾沾那气氛,” “恩,我是急糊涂了,忘了还有择校费这茬,” 又有几个家长也掺和进来,一起讨论着今年其它学校的分数线会划在哪个档,敬业程度绝对不亚于老师。 都说孩子的中考高考都是父母的煎熬日,这一点不假,从复习迎考到走进考场,父母一直都是勤勤恳恳地做好幕后的所有工作,只要孩子能安心顺利地考试,他们做任何事都无怨无悔。 赵惜文盘膝坐在八中门外的草坪上,手里端着一本军事书,埋头看的认真。他爹昨个通知他,下个月参加国防大进修课程的笔试和面试,让他准备一下。 他想想,点头应承了。 这段时间他一心扑在叶末的身上,也没顾得上自个儿的事,现在她顺顺当当地进场考试了,他的心也跟着松快了,只要考试,至于分数的多少他还真不在乎。 八中的分数线其实不比四中低多少,可相比于四中的严谨,它还有个人性化的规定----择校费,为分数不够的学生开了后门,不至于让成绩不好的学生没书读。 这个世界,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就不是事儿,再说,依叶末的脑子,若不在考场上睡着,考进八中,那是真没啥问题。 帅哥跟美女一样,在哪都是风景,尤其这风景还非常的有味。 味,什么味?贵族味。 其实,贵族精神,在老北京人里不稀缺。 所谓“老北京人”,传统上讲,至少家族往前五代在北京出生长大算作老北京人,清末民初及之前在京居住者,这类人受家庭环境影响,一般北京口音较重,北京礼仪民俗知识较多,又多是些落魄的贵族后裔,他们虽然落魄了,但骨子里贵族精神还是没放弃的。 所谓“贵族精神”,指的是一种高尚的人格理想、高贵的精神气质和高雅的审美情趣。其中,人格又最为重要。所以,贵族精神其实无关乎门第和血统,也无关乎身份和地位。 但贵族精神并不等同贵族范儿,事实上,精神存在思想上,范儿则是身体力行。 贵族精神易养成,贵族范儿难形成。它多半是在优势的文化教育环境中熏陶出来的,需要长时间的培养、积累与磨砺而成,不是一朝一夕件养成的,一个不注意,就画虎反类犬了。所以,它不可能产生在乡村,而基本上只会是城市文化、上层文化和精英文化的对应物。 赵惜文不仅拥有贵族精神,而且贵族气质也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可他的贵族范儿里却掺杂着北京老八旗里特有的一种痞气,但痞得帅、痞得派、痞得匪气,痞得有艺术性---- 呱啦累的妈妈们坐在草地上、石凳上,眼睛,都忍不住地飘向他,真是帅啊,跟明星儿一样,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那么的销魂、迷人和漂亮,国色天香、人比花娇。 守候在外的家长们,像他这么年轻、漂亮、贵气的‘父母’还真没二家。 于是,他便成了另类、成了焦点、甚至成了一道风景,非常亮眼的风景。 孔子曰:“食色,性也。”没有主语,没有特指男人。所以,他老人家应该早已洞察了一切:女人好色,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比如,历史上公主选驸马,富家小姐选丈夫,深闺女子站在高楼羞答答地抛绣球选郎君的风俗,其实早就暗示了女人们有好色的本性,有拿男人们消遣取乐的嫌疑。 再比如,男人们看足球时往往会高度进入状态,手舞足蹈,捶胸顿足,哇哇大叫,疯子不象疯子,野鬼不象野鬼。而女人们看足球更关注于看球星,看巴乔的忧郁,看马尔蒂尼地中海蓝的眼睛,看雷东多修长挺拔的身材,看贝克汉姆帅气的脸庞,看小罗飞翔在球场上的英姿。再比如,年轻英俊的总统候选人,更能赢得女性选民的票。克林顿、布莱尔能在选举中胜出,就是一个很好的明证:女人们更爱美男,不爱江山。 中国的小老百姓们,对太美好的东西都有种隐秘的崇拜和敬畏,尤其,这哥儿,长的还真不是一般的俊逸。 所以,很长时间,大家都抱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心态,膜拜着、欣赏着、赞叹着,就连搭讪,都觉得侮辱人谪仙了。 直到----第一个考生出来。 妈妈们的眼睛又是一亮。 好漂亮的女娃娃,好似画中走出来的小仙女儿,又似那神雕侠侣里的小龙女,空谷幽兰,不食人间烟火。 翩翩舞步俊姿秀,宛若洛神降临凡。神若春风意迷离,袅袅香气袭人心。 “小末儿,考的怎么样?”门卫,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姓张,典型的北京小老头,会侃,能侃,学校里,上至美丽的女教师,下至清洁工老阿姨,中间还有□的学生娃,逮着一个便可劲地聊。 叶末那小模样长的吧,乖巧、甜美、喜庆还福气,老人家就喜欢这样的,看看都心里美,更何况,这丫头的小嘴还倍儿甜腻。 见天地‘张爷爷,早上好’‘张爷爷,明个见’地招呼着。 叫的骨子都酥喽,恨不得她真是自个的小孙女儿。 “还行,”叶末笑眯眯地走过来,指了指门外,“张爷爷,烦你开一下偏门,我要出去,” 学校规定,考试铃没打响之前,是不能开大门放家长进来,扰乱秩序的。 “小末啊,做完后,有没有好好地检查一下?”张大爷看看空荡荡的学校,眉头微微皱了皱,“咋这早就交卷了呢?” “检查过了,没错,”叶末甜甜地笑着,摸摸自个的肚子,“我有些饿了,坐不住,” 她是少吃多餐型的,一般一到两个小时,就要进食一次。 “等等,”张大爷一听她饿了,心疼的不得了,一转身回门外房,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有两个包子和一包卤猪蹄,“你张奶奶知道你今个考试,特意为你包的包子和卤的猪蹄,” “谢谢张爷爷,谢谢张奶奶,”笑呵呵地接下食品袋,弯腰,致谢。 张大爷和她老伴都是本校的老教师,在学校里奋斗了大半辈子,舍不得学校和孩子,几个孩子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校长是他们的学生,见他们退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便返聘回来,一个当门卫,一个当图书馆管理员。 两人待叶末跟亲孙女似的,打心眼里疼着慌----家里有啥吃的,都不忘想着她一份。 张大爷拍了下她的脑门,乐呵呵地说,“谢啥,等你开学,让你张奶奶给你烧佛跳墙,” “张爷爷,你可说话算数哦,”叶末撒着娇,嘴馋地流着哈喇子说。 “爷爷说话,啥时不算数了?”打开门,张爷爷指着草坪上的赵惜文,笑着说,“快去吧,别让你哥等急了,” 赵惜文经常来接叶末,所以张爷爷也认识他。 “恩,”点头,出门,被一群爹妈围个团团圈。 “小姑娘,试卷难不?” “不难,”叶末摇头。 是啊----不难,文科方面,不就是靠记忆和背诵嘛,又没啥子要动脑筋的地方。 听到叶末的声音,赵惜文缓缓地抬起头,周围的美景顿时黯然失色,狭长的双眼,如墨般漆黑的眼眸散发着慵懒的光芒,清俊的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光,薄薄的唇,泛着柔润的光泽。 身着米色的T恤、灰色牛仔裤、白色的匡威鞋,休闲却又透着说不出的优雅、高贵,微微有些凌乱的栗色短发带折射着耀眼的阳光,凌乱地魅惑着每个人的眼睛。 起身,赵惜文笑着迎上前去,“末末,”还未等他问,就见叶末小跑过来,搂着他的腰,兴奋地说,“哥哥,你真厉害,你真厉害,” “嘘,小疯子,”赵惜文食指点上她的唇,轻轻地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奶递给她,“渴了吧,先喝着,你小哥已经在景豪定了餐,我跟爷爷说过了,咱今个不回去吃了,”边说,边拥着她朝人群外走去。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没有几个人知道,他除了成绩好,还有一项最拿手的绝技,估试题。 只要他愿意,估的八九不离十,当然,平日他是很少干这事。 只是,这次中考不是关系升学问题吗?为了替叶末择个好学校,他还是愿意让她走一回捷径的。 只是这种事听进别人耳中,谁会相信是你估出来的,人多半会朝泄题上想吧。 “小哥从武汉回来了?”叶末接过奶,欣喜地咋呼着,“周黑鸭,他带了没,带了没,” “你个小吃货,”食指轻点她的额头,赵惜文没好气地说,“要被你小哥听到了,又得骂你小没良心了,” “我咱没那么傻呢?”捂着额头,嘟着小嘴,整个人粉嘟嘟,俏生生的,在阳光下,晃了一大批考生家长的心。 “人这孩子,吃啥长的?咋这漂亮呢?” “瞧这兄妹好的,真让人羡慕他们爹妈。” 离开人群,爬上越野副驾驶,叶末便急不可耐地爬进他的怀里,切切地问,“哥哥,你怎么做到的?居然被你蒙对了,”手扬起,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八成----我都怀疑你是出考卷的老师了,”乐的像个喝了蜜的小老鼠,笑的那叫一个甜喏。 “小傻子,”胳膊环上她的腰,低头,亲了下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浅笑着问,“你打算怎么谢我?” “你说,”头一歪,将皮球踢了过来,身子后仰,靠着方向盘,嘴角勾着笑,黑玉般的眼眸晶晶亮地望着你,韵着水儿,含着情儿,“我听你的,” 环着她的腰,扒了下她额前的碎发,赵惜文笑着逗她,“切,你若真有诚意,就自个想,” 他才不上这鬼丫头的当呢? 这丫头就是懒的想。 “好,我想,我想,”右手托着下巴,叶末食指点着唇,当真认真地想了起来。 赵惜文也不急,看她能想出什么辄。本来他也没指望她报答什么,就是逗着她玩的。 “我想到了,”娇笑着,胳膊抬起圈上他的脖子,阳光下,粉粉的脸蛋儿,笑的像个小狐狸,眼眸流转,灵气逼人。 “什么?”赵惜文吻了下她的额头,笑着问她。 “十八摸,”软软一笑,叶末凑到他耳旁,“晚上,我唱,你摸,好不好,”红润润的舌头伸出,舔了下自己粉粉的嘴唇。 眼眸清澈、水润,明明一副清秀绝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儿,却又无比的勾人---- 赵惜文眼神变深,因为,她的屁股磨着向后退,手顺着他的胸膛滑到了自己的腿根处,穿过她的腿,摸上他的小惜文,小手揉着,嘴唇轻启,“小表哥说,车震很刺激,哥哥,你试过吗?” “这是哪家跑出来的小黄祸哦,”赵惜文扣着她的软腰,想要揉进骨子的大力,咬着她的嘴唇,疼惜、宠惜、无奈,五味杂瓶。 渗入骨髓的腻啊---- “哥哥,你试过没,”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叶末小嘴撅着,执拗地问道,“你试过没有,试过没有。” 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啄了口她的唇,赵惜文托着她的小屁股轻轻地揉着,声音低哑,带着浓浓的情 欲。 “有,我就不跟试了,没有,我就----”唇微弯,声音软软的、糯糯的、黏黏的,乖巧着,诱惑着,却----坦诚、真挚。 她也是有洁癖的好不好?你有没有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她不在乎,但,你跟那个女人在哪个地方发生关系,她却非常介意。 你说这是精神洁癖也好,思想洁癖也罢----反正,她忌讳这个。 就像有的女人,可以接受丈夫身体上的出轨,却无法接受他感情上的出轨;对于他在外面的胡搞瞎搞,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不去追究,可若是被她发现他将别的女人带回家,在自己床上----那便是要崩溃了。 “没有,没有,没有----”突然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喃喃地说着,湿润的舌,勾画着她的唇形,感受她的柔软、温暖,享受她的每一处温润,舌尖拨开她的双唇,舔着内层,湿润光滑的内壁,一股奶香味隐匿在贝齿间隙中间。 情缘?情劫? 这次中考,以第一志愿报考学校的名单排的,叶末和叶菡睿正好分在同一考场上,而且坐在同一排,只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中间隔着一胖一瘦两美眉,嘿,怎一个缘,妙不可言! 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偶尔一次出巡游玩,迎面走来一个贵公子,于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场邂逅,便成就一段千古佳话。 只是这缘----也讲究一个虐字一个悦字。 叶末交卷出来后,叶菡睿随后也跟着出来了,却,没有下楼,扶着凭栏,呆呆地望着那熟悉的背影,漂亮的眼睛,满满的都是痴恋,漂亮嘴唇,却扬着淡淡的哀愁。 老叶家的基因那是真的优良,儿辈、孙辈、重孙辈----一个个数下来,你看吧,哪个不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年少多金、谈吐大方、风度翩翩、气势凌人、貌赛潘安、智胜孔明、勇比子龙、神勇威武、举世无双? 就叶末这小小养女也出落的清新淡雅、螓首蛾眉、目若秋水、肤若凝脂、气似幽兰、乌珠顾盼。 叶菡睿小朋友,不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吧,那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自幼稚园开始,就是班里的优等生。小学、中学,更是出类拔萃的尖子生,头脑聪慧、四肢发达,不过二八年华,却长的吧----瑰姿艳逸,人比花艳,性比水澈。 说他是观世音菩萨跟前的小金童吧,又比金童多了一丝人气、妖气、魅气----眼眸像水晶一般澄澈,眼角微微上扬,略显娇媚,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草草鸟事上,描写山山一段,是这么写的:她的小山山真漂亮!漂亮的在什么地方看见他都想上去咬一口!多汁,艳丽,蜜嫩——那唇,那鼻,那眼——露出颈脖优美的曲线、肌肤,————他的手,修长笔直,可握起拳揍起人———— 山山就像那佛祖菩萨特意遗留在人间的一颗泪珠,晶莹剔透,柔里面带着倔,倔里面缠着娇,娇里面裹着魅,魅里面------全是让你受不住地疼啊! 叶菡睿,同样是那般灵气的人儿,山山他横冲直闯地、大刀阔斧地成魔成仙,遇上草草时,匪气荡然地便是水到渠成。这是情缘!可叶菡睿不一样,他是在刚入道时就遇上了叶末,束手束脚、瞻前顾后一路走来,而今,情窦初开,却晚矣,此乃,情劫! “她是你姑姑,”身后,他的铁杆发小框着他的肩膀,低声提醒道。 “我知道,”他头也不回,淡淡的应着,精致的眉头却紧锁。 “可你喜欢她,”拍拍好友的肩膀,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好心地提醒道,“这是******?!” “我们没血缘关系,”他扭头笑了,星辰般眼眸闪着醉人的笑意,“而且,我们家******?的不只我一个,也不差我一个,” “哦?你想怎样?”眉头一挑,眼波流动,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不想怎样,”揉揉自己的肩膀,目光刹那间冷却下来,唇边,一丝笑意如涟漪般轻轻泛起,如同初冬的冰湖,有些冷,“我饿了,回家吃饭了。” 拍拍发小的肩膀,叶菡睿潇洒转身朝楼下走去,徒留他一人凭栏而靠,静静发呆。 回想好友的最后一句,他抿唇,脸上的表情严肃非常。 他说:我太爷爷说的对,肥水不流外人田,怎么着,你都没机会。 ------------------------------------------------------------------------------- 洛丽塔为Lolita的中文译音,一个13岁的女孩和一份不伦之恋,让“Lolita”被当做一个词汇收入辞典,专门用来形容富诱惑力的早熟女孩。Lolita其实就代表着一种娇嫩、鲜艳和带着企图的青春。 “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这是一个中年男子对一个13岁少女的迷恋和呓语。自从1955年作家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出版小说《洛丽塔》以来,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我们都得承认,“恋童”这种情感的确存在,而且是很广泛地存在,它被秘而不宣地隐藏在一颗颗无法告白的心里,如何让这种情感控制在道德和法律的范畴之内,如何让这种情感被平缓纾解和发泄,或者干脆让这种情感如洪水般宣泄? 洛一丽一塔: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洛----丽----塔。 赵惜文上大学时,有室友喜欢,大家就租来看了。那时,年轻的男孩们谁没看过毛片?一度也将他当毛片来看来,可是----看了一半,便再也没看下去,原因是,那片子被删减的太干净了---- 赵惜文没看电影,买了未删除原装版的英文原版的小说,即便那样也看不出来是**。 后来想想,之所以是**,大体是因为这本身就是段禁忌之恋。 他最喜欢里面的一句话是:在早晨,她就是洛,普普通通的洛,穿一只袜子,身高四尺十寸。穿上宽松裤时,她是洛拉。在学校里她是多丽。正式签名时她是多洛雷斯。可在我的怀里,她永远是洛丽塔。 赵惜文可不认为自己是恋童,他只是恋上一个人,而她恰巧是洛----丽----塔,而已。 唇分开,赵惜文猛地将怀中的叶末分开几许,将她放在胯间的小手捉起,放置在胸前,“不行,这几天你给我老实点,不然,考砸了,看老爷子不削你,”啜着气地抱着她。 “呵呵,爷爷舍不得,”笑呵呵地扑上去,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像小狗般蹭着他的胸膛,“你也舍不得,” “是啊,舍不得,”捧起叶末嫩嫩的小脸蛋上轻轻抚摸,柔腻温软的触感,赵惜文的声音沙哑之中带着缠绵,看着怀里活色生香、秀色可餐的宝贝躺在自己怀里,可以摸,可以亲,可以爱抚,就是舍不得深一层的进入。 这份煎熬已经毗邻爆发的边缘了,本来他自制力就极差,可,这小东西,似乎特别喜欢挑逗自己,而自己也似乎越来越不能自持了。 不知道这份‘舍不得’还能坚持多久。 赵惜文轻叹一声,唇抵着她的额头,突然说,“真想入俄罗斯籍,”俄罗斯的女孩十四岁就可以结婚。 “呃?”叶末一愣,‘哦’了一声,“你想娶俄罗斯的女人做老婆?”食指扬起,点着红唇,“俄罗斯人以肉食为主,所以他们的营养都很好,这点在女孩子向上表现尤其出,女孩长到12、3岁的时候发育就已经很好,该大的地方都大了,所以说俄罗斯美女多。” 说道这,眉头一蹙,“俄罗斯女性,美是一大特色,身材都是一流,金色、白色、棕色、黑色头发的都有,腿特别长,非常滋润眼球。但是产后肥胖也是世界闻名,在街上同样随处看到五大三粗的水桶形俄罗斯大婶,绝对超过200斤的,她们走起路来,全身上下都在抖动,” 歪头,将他上下扫了个遍,很认真地说,“哥哥,你太瘦了,会被压坏的,” 就见赵惜文恨得不行地捏着她的下巴,扑上来就是一番啃咬,“小畜生,你就故意气我吧,”头埋进她的颈间,恶狠狠地说,“我咬死个不解风情的小东西,” 多少次,他明里暗里地跟她‘深情告白’,可她总能轻而易举地破坏这份浪漫、这份心。 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却总能成功地将他的怒火挑起。 “哥哥,疼----”他的头埋进她的颈肩,大力地吮吸着。 她疼的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身子也跟着扭了起来。 “忍着,”圈住她的腰,伸手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只见她微微地闭着双眼,那湿润的嘴唇红艳艳的,一张一翕,透出丝丝香气,“我让你装,让你装,”他恼的不行咬上她的柔唇。 “龙有逆鳞触之则怒而杀人”,所谓的敦厚隐忍,只是在其底线以外,龙是没有任何威胁地。触及底线,则龙奋起神力,怒而杀人,爪牙毕露,倏忽间起于九天之上,搏杀冒犯者于万里之外,此乃龙之神威。 而赵惜文的底线是,他的女孩喜欢跟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娇娃娃 “哥哥,”叶末低声地叫了一声,手抵着赵惜文的胸膛,“我饿了,”扭着身子,揉着屁股,手伸着就要够仪表台上的包子和卤猪蹄。 赵惜文只觉自己那活儿在她一揉一扭下更硬了,直挺挺地戳着她的小屁股,难受的想要撕碎她的衣服,揉进她的身体,用力搂着我,咬牙闷声怒吼道,“别动,” “哥哥,我真的饿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叶末身子努力后仰,昂着脑袋,一瞬不瞬地盯着赵惜文,眼中烟雾蒙蒙,泪眼汪汪,似受了极大的委屈,不满地控诉着他的恶行。 被连吮带吸,连吸带咬的嘴唇,红的像山茶花,水灵灵、艳红红的---- 赵惜文没有说话,凤眸勾着几许邪魅、夹带着几许愤怒和冷冽,直勾勾地盯着她,好似透视镜一般,窥探着一切隐私和秘密,半响,才道,“我tmd上辈子欠你的,” 靠着椅背,拍拍她的屁股,朝副驾驶座呶呶嘴,“坐回去,等睿睿来了,我们去吃饭,” “恩,”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叶末在他唇上‘啵’了一下,爬回副驾驶位,坐好,弯腰从仪表柜里掏出一本地理书,看了起来,下午要考。 赵惜文看着她又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儿,烦躁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心里满腔的怨恨就跟那《满江红》里描述的一样: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同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只是人岳飞是英雄,怒----为江山;而他,苦笑一声,是狗熊,怒----为美人。 还是个有气撒不出的狗熊。怨、恨、气,塞满他整个胸膛,占满他整个脑子,发泄不出,只能在身子里没完没了、绵绵不绝像真气般游走、环绕。 叶菡睿打开门进来时,便看见两个‘长辈’,一个头支在车窗上,叼着半截烟,不知在想啥,神情有点慵懒,不过,看得出,他心情不是很好。 一个低着头,膝盖上摊着本物理书,露出一截洁白、光滑、丰满的粉颈和一对小巧粉嫩的耳垂。 他想起曾在一本书中看到这么一段话:美女所表现的静态美,是娴雅秀气、研丽高贵、素静幽洁、玉骨冰心的;而她所表现的动态美,是轻盈婀娜、千娇白媚、翩若惊鹤、笑语生香的。 他漂亮的眼眸盛满痴迷,漂亮的唇形则溢着惆怅。 叶菡睿是个漂亮的孩子,同时也是个别扭的孩子,他不待见叶末,这在叶家不是秘密,甚至,有种既生末,何生睿的感慨。 他妒忌叶末,妒忌叶家长辈对她的宠爱,夺走了他在叶家的宠爱不说,还对他那般的冷淡和漠视,真真伤了他幼小的心灵。 他是个高傲的孩子,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夺了自己的光芒,所以,他喜欢百般刁难、万般找茬地欺凌她,期许着将她踩在脚底,等着她对自己卑躬屈膝、奴颜婢膝的模样。 可,十年过去了,他没等到她向自己屈服,却发现自己爱上这个让他羡慕嫉妒恨长达十年的小姑姑。 这叫什么来着?造化弄人。 叶末低头看了两页,便看不下去了,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个路痴,大路痴,一个连简单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北京、南京都搞不明白地理位置的大路痴,你指望她能识别出大西洋、南北洋的位置? 而且,她一看地理书,就头疼,犯困,看都看不下去,更别说记住了。况且,死记硬背也是行不通的。所以,她的地理,从来都没及格过。 这也是为什么她的主课平均分在一百三十分以上的基础上,名次却只在中游的缘故。 “哥哥,我的地理怎么办?”扭着脖子,苦哈哈地望着赵惜文,一副小媳妇般的委屈样儿。 本来她也想像往常一样放弃地理,做做选择题、对错题,得个卷面分。可今个,不是中考么? “凉拌,”赵惜文一边开车,一边不爽地哼哼,想到叶菡睿睿方才望着她时那迷恋的眼神,心里更是恼的很,“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 还为刚才的事搓火呢?两人纠纠缠缠也三年了吧,他明里、暗里地不知多少次跟她说:末末,我稀罕你,想让你给我当媳妇儿! 就差拿着戒指跪在地上跟她求婚了,但她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一味地跟自己兜圈子,不回应、不表态、不挑明。 你要说,她不乐意吧!可,她愿意把身子都给他,两人亲密的,就差一张膜、一纸婚书了。 你要说,她乐意吧!可,她就是不接他的话茬,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真真是挠心挠肺,憋屈的难受,倒不是想逼她,只是眼见着孩子越大,诱惑力越强,没有名分箍着,他还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尤其,这一个个的竞争对手,还都不弱,他可没有为他人做嫁衣的高尚品质。 “哥哥,我的棒棒糖没了,我想买点,”车子行过一个便利店,叶末突然叫道,“我还要吃烤肠,” 叶菡睿知道,叶末有个坏习惯,考试的时候,嘴里喜欢含着棒棒糖。 这个习惯,他老早就知道了。 只是今天,他又从她吮吸棒棒糖的动作中,观察到了她细微的情绪。 比如,她像叼烟一样含着棒棒糖时,证明她思绪畅通,书写流畅;她捏着棒棒,转来转去时,证明她对答案拿捏不准了,正在思考选哪个;棒棒糖在她嘴中出出进进,发出啾啾的声音时,证明她非常纠结。(不过,基本上,这频率出现的次数不多,时间也很短,一来,语文确实是她的强项;二来,她不喜欢为某件事某道题太费神,如果太纠结的话,她会自动跳过,) 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捏着糖棒,吮吸、□时,证明她答卷完毕,她很无聊。 这个时候的样子,最为性感、迷人。 迷离的眼,粉嫩的颊,红滟滟的唇,甜腻的呼吸----纯到极致,却又魅到极致。 虽说他才十六岁,可,也曾偷偷地私下看过‘教育片’,倒不是他□,只是棒棒糖那玩意,太引人遐想了,再加上她吮吸的动作,也着实太过香艳,吮吸也就罢了,她还用舌头去舔,贝齿去咬,真真一个活色生香、瑰姿艳逸、娇艳欲滴---- 还有那烤肠,还有比它更象形的么?双重诱惑,绝对是双重诱惑,想想,若那棒棒糖不是棒棒糖,烤肠不是烤肠,而是男人的、男人的---- 该是怎样的,怎样的销魂、酣畅---- 恩,有的时候太在意、迷恋一个人,就会无限夸张地去幻想。 赵惜文是知道她有这个习惯的,事实上,这个习惯还是被他生生教出来的,叶菡睿尚存在幻想状态,而他早已落实到了行动。 确实很棒,千般婀娜,万般旖旎,藏艳含媚,不尽娇娆,不过,他怜惜她,更多的时候,他会将自己的**纾解在她手中。 一双保养极佳的手,对女人来说很重要,对男人来说,更重要。 叶末除了长着一张漂亮惹人疼的脸外,还有一双让男人□的手,细腻、白净、纤柔,‘腕白肤红玉笋芽’,‘纤纤软玉削春葱’,柔若无骨,软若嫩肉。使男人只想用手去把握,用眼睛去拥抱,用嘴去亲吻,永远不厌倦于去把握她,永远不厌倦被她把握,将传宗接代的物件交托在她手中。 赵惜文只觉被这双手包裹,比进入别的女人的身体还让他舒服、喟叹。 他倒是想给她去买来着,可透过反光镜,看到叶菡睿红艳的脸,闪烁的眼,脸更黑了,心情更坏了,车子不但没停,反而踩着油门,开的飞快。 叶末望着他有些冷峻的面容,蠕蠕唇,头撇过窗外,不说话。 车里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赵惜文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她坐在那儿,身子放松,蜷缩在座位上,眼睛半眯,慵懒地如同午后的波斯猫,长长的睫毛扑扇着。 透过她精致的侧面,赵惜文感觉出了一种叫落寞的味道。 心,突地一疼,“怎么不说话,”看着她这样,他又不忍心了。 怎么说来着,两人之间,爱的深、心肠软的那个,总是要落于下方的。 “你不想跟我说话,”叶末咬着下唇,黑珍珠般的眼眸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语气柔中带伤,像极了被人丢弃的小可怜,“我不舒服,”带着哭腔含含糊糊地说。 赵惜文的心又是一紧,‘吱嘎’一声,停下车,手轻抚她的细腻,阴沉的脸瞬间放柔,“我没不想跟你说话,我只是在想事情,”拍拍她的脸颊,柔声细语地劝道,“乖乖,不气了,好不好,” “你不给我买棒棒糖,”嘟着唇,怨怼道。 “回来再买好不好,你看,小哥都打电话来催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果然是王子的电话,摁下通话键,说,“快到了,你先点餐,别忘了跟服务员说,少油、少盐、少辣,葱姜大蒜,切大块,放锅里炒,还有,记着告诉厨房,食材要新鲜,恩,另外,再定间套房----”伸手,揉了揉她齐耳的短发,“她不是下午爱犯困嘛,中午睡个饱觉,下午考试精神点,” 说话的功夫,就看见叶末倾身从仪表台上拿过她的食品带,“不准吃,”挂了电话,一把夺过,扔回专门为她安装的保鲜柜中,掐了下她肉呼呼地小脸,说,“吃这东西,呆会还吃饭不?” “张奶奶卤的猪蹄真的很好吃,”巴巴地望着他,蒲扇般的长睫毛,扑扇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包着祈求,“就吃一块,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冷冷答道,赵惜文扭头不看她这副小可怜的模样。 娇娃娃(下) 叶末好吃,但胃浅,吃多了零食,正餐就吃不了多少。尤其她吃不得油腥重的食物,容易反胃、呕吐、恶心,且犯一次几天都缓不过神来。 刚来叶家时,叶柏成不了解她的身体状况,见她爱啃肉骨头,就让厨房煮了一锅的肉骨头给她解馋,结果,晚上,就发现她上吐下泻地直冒冷汗,脸色苍白的跟小鬼似的。 一家人吓坏了,忙张罗着上医院,一来她是叶修谨带来的,二来,那副小模样也确实可人疼。住了小一个礼拜的院,才痊愈。 医生说:她是早产儿,本身就体弱,又在孤儿院那地方饥一顿饱一顿的,能活着,算她命大,不过,胃伤了。 医生还说:她这小命,若不好生仔细地调理,也---- 也什么?医生没说,只是肃着脸,摇头。 虽然他没明说,但叶家人却是知道的,看着她患病躺在床上苍白的小脸,俱是心疼的紧。 为了帮她调养好身子,叶柏成、叶修谨包括赵惜文,对她的饮食、生活都照顾的十分精细。 所以,叶末不算娇生但绝对是惯养,她的身子和性子都娇气的很,天冷时,她手脚冰冷,非的被人抱着睡才能暖热被窝;天热时,她就胸闷头晕,爱发小脾气,你不能惹着她,否则小一个礼拜不搭理你。 性子肉难捉摸不说,饮食也挑剔的很。 葱姜大蒜,不吃,这个不吃,不是指不放,而是该放的,不能拉,但不能吃进她嘴里。 至于油、盐、辣啥的,则是赵惜文的规定。 哎,能养成今个这般粉嫩嫩、肉呼呼的小模样,也亏得她命好,被叶家收养,不然,还指不定啥下场呢?兴许,早已化作一缕孤魂也说不定。 妖精修真,都要历劫,天雷阵阵,过不去,你就神形俱灭,过去了,就得道成仙。 很显然,叶末过了那槛,于是,她的命理改了的同时,连带着一干人等的命理也跟着改了。 “张□先祖曾给慈禧老佛爷做过大厨,老佛爷最爱啃她先祖卤的猪蹄了,”侧身望着赵惜文,叶末盈盈如水的眼眸,晶晶亮地闪着,细致清丽的脸庞,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欲放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这卤猪蹄的手艺就是她先祖传下来的宫廷秘方,光材料就三七二一味,小火慢炖了一天一夜,方能食,工序相当之麻烦,味道相当之美味,入口肥而不腻,糯香滋润,酸辣味美。色红褐,皮充盈泽润,质酥软,味醇厚,肥而不腻,酸辣中显鲜,肉香、调料香十足,食肉啃骨,回味无穷。”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像细雨轻敲着屋顶的瓦砾,叮叮咚咚,仿佛说的不是猪蹄,而是朗诵着一首优美的小诗。有点儿幽怨,有点儿缠绵……又像春蚕吐出的丝,丝丝、缕缕,一点点地缠上赵惜文的心。 “狗崽子,为了啃个猪蹄,把慈禧老佛爷都搬出来了,你可真能掰扯的,有这功夫,多看点书,多考几分,兴许老爷子一高兴,别说猪蹄了,就是满汉全席也给你做,”食指扬起,戳着她的额头,赵惜文一副嫌弃得不得了的模样,“说这多话,不口渴?” “满汉全席?张奶奶就会做,她做的比星级大厨做的还好吃,”眼睛微微眯起,似在回味,嘴角漾着甜蜜,像一朵绽放的,带着露珠儿的粉色山茶花。 “说的跟你吃过似的,”赵惜文斜睨了她一眼,略带讥嘲地说。 慈禧老佛爷爱啃猪蹄?想象着她穿着华丽的盛装,抱着猪蹄大啃大嚼的场景,那感觉跟嫦娥仙子抱着烧鸡,啃得满脸油光满面的画面,摇摇头,不太靠谱。 不过----小东西抱着猪蹄啃得狼吞虎咽的样,倒是可以期待,砸吧着嘴巴,想象那副画面,馋的他,腺体直冒液体。 “我吃过她做的芙蓉蛋、糟蒸鲥鱼、西施乳、豆腐羹、甲鱼肉肉片子汤、茧儿羹,张爷爷还说,等开学后,她还给我做佛跳墙呢?”小嘴巴拉巴拉地说着,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哦?她对你还真好,”指尖摩挲着她的唇,赵惜文唇边带了几分盈盈笑意,甚是动人。 “恩,张奶奶可疼我了,做啥好吃的,都让张浩宇给我送一份,”杏仁大眼,闪着愉悦的光芒,弯弯的好诱人,明眸善睐,魅惑人心。 “张浩宇?”狭长的眉峰向上挑了一挑,赵惜文眉间阴沉了一下,“他是谁?” 他知道丫头这小模样招人疼,可,这非亲非故的,对她也太好了吧! 老话怎么说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叶菡睿的面色亦是一沉,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张□孙子,我们班学习委员,他人可好了,我的笔记都是他帮我抄的,” 说完,就见赵惜文脸一沉,“你个吃货,说你是京巴小崽,你还不承认,撒泼耍横的,”边说,边恶劣地点着她肉嘟嘟的腮帮,“给你点吃的,就糊的找不着北了,忘了谁才是你的亲人,” 用力拧了下她的鼻子,“他才喂你几天,你就巴巴地记挂他的好来,老子掏心掏肺迄小儿地养你这么大,从五积子六瘦地喂成如今的水灵灵、粉嘟嘟,没听你念个好,还见天儿给我摔咧子,赌闷子,”捏着她的下巴,凑身过去,“说,我跟他,谁对你好?” 一生气,一溜儿北京话就出来了。 恨啊、气啊、怨啊----瞧他养了个什么玩意?养条狗,还在你腿边,摇尾晃脑地为你解闷,逗你开心?这么个玩意,天天让你生气不说,还在你生气的时候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问你:哥哥,你怎么了?生气了,跟谁? 好啊,好啊,后面的那位小少爷还没搞定,又来一个想分羹的,真当他赵惜文是吃素的。 这小畜生,人品这恶劣,还这招人。 “你,”叶末望着他气咻咻的模样,斩钉截铁道,“可,你是我哥哥,他不是,”笑呵呵的样子,娇憨可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她是傻,可不是没脑子。 赵惜文笑了,眼睛澄亮,嘴角性感的向上弯曲,带着蛊惑,手抚摩上我的脸颊,“狼犊子,算你有良心,”深邃的黑眸是浓浓的娇宠。 叶末这孩子,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对于她依赖的人,越是对她好,她越不知好歹。 是啊,他是她哥哥,因为是哥哥,所以对她好是应该,既然是应该干嘛要经常挂在嘴边念叨,就像她每天都呼吸空气、需要空气,难道会天天对空气喊:空气,我需要你,我爱你吗? 不会,所以,她说张浩宇是好人,潜台词是说:我跟他不熟,我们俩还很生分,他对我好,我得谢谢他。 到了,叶末还是将卤猪蹄给带了上去。 赵惜文禁止她吃小摊,不过,这是家里做的,而且貌似她之前吃过人家不少东西,所以,也没强制,但,只许吃两块。 王子请客,自然不单单是心血来潮,而是因为他有宝要献。 旧时的八旗子弟,八旗子弟失去了祖先的那种吃苦耐劳、勇敢骠悍的精神和坚忍不拔的意志,学会了不少吃喝玩乐的讲究,尽情享受的嗜好,遛鸟、斗蛐蛐、逛窑子、养情儿---- 《清稗类钞》中记载着这样一首打油诗:“六街如砥电灯红,彻夜轮蹄西复东,天乐听完听庆乐,惠丰吃完吃同丰。街头尽是郎员主,谈助无非白发中,除却早衙迟画到,闲来只是逛胡同。” 现在的八旗子弟,开始搞行为艺术,追求精神领域。不遛鸟、斗蛐蛐了,改淘古董、玩玛瑙将,也不兴逛窑子,养情儿,但,瞄上了日本的□,古代的**。 你说,这是俗还是雅? 正所谓:一口京腔、两句二黄、三餐佳馔、四季衣裳…… 达不到这四点要求,你还真就算不上一个真正的纨绔子弟,正统的老八旗子弟。 “用7%耕地养活占世界22%人口根本不算什么成就。看看日本,用世界1.5%的人口产出了世界90%的mao片才叫牛叉。”程俊手里夹着根烟,迷瞪着眼睛说。 王子盘膝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根眼,旁边的沙发上,摊着他淘来的古董,“你别说,日本A□长的还真美,真纯。雪白玉体摆那,先酥了你半个骨子,再听那一声声嗲的不行的‘丫妈嗲’,保管你另一半骨子也酥了,但,可惜喽,偏生和她们演对手戏的男子,往往老丑委琐,让人恶心。” “恩,还都被一个叫加藤鹰的痞子给糟蹋了,哎,也就看看,真上,我还真来不了?”头枕在沙发椅背上,唐小逸手里玩着一个六边魔方,声音淡淡的,“他技巧不错,可惜,太丑,还有曝光他手上功夫厉害的同时,也曝光另外一项,他自身条件不行,无法让□满足,” “王子,你不是一直想去拜见一下加藤鹰,想跟他学几手「鹰爪功」的手活嘛----怎么?打算啥时动身?”王子一哥们打趣他问。 别看王子年龄小,可已御女无数,他的志向是成为中国的加藤鹰,最近正苦练手上功夫呢? 要说他是否真厉害? 只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也是他才多大点,不过是闹着玩的年龄,只当兴趣培养呗。 “你是说我自身条件不好?要不要当场练练?”王子笑的淫贱,长眉凤目,肤白若雪,眉心一点朱砂痣衬得是媚态横生。 勾的刚才那哥们,呼吸都跟着一顿。 谁说只有女色迷人呢?这美色,其实不分男女的。 正说着兴致,门被服务员打开,赵惜文领着叶末进来,身后跟着叶菡睿。 王子一摆手,刚才还闹腾腾的包厢,顿时安静下来,他屁颠颠地迎上前去,“小宝贝,今个考的怎样?”手框上叶末的肩,一脸关切。 “恩,不错,一百四十分,没问题,”叶末惦记着他的周黑鸭,所以对他也格外的热情,“小哥,武汉好玩吗?听说你又淘了好多宝贝,给我看看,”声音含娇细语,笑的妩媚可爱。 “好,去看看,”王子受宠若惊,“看上哪个,直接拿走,” 他在叶家排行老幺,在王家亦排行老幺,家里人都宠着他,惯着他,对于这个小表妹,他还是非常稀罕的,平日里没少送她古董玩,只是赵惜文看的紧,他近身‘伺候’的时候,不多。 彼时,赵惜文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他颤颤地将手缩回,转而看向一旁被忽视很久的小外甥,“睿睿,你也去看看,看上了,拿去玩,” 所以,能怪人叶菡睿小朋友善妒吗? 这chi裸裸的忽略、不重视,搁谁身上都心酸吧! 关于末末,其他人还是知道的,这小姑奶奶可是叶家的宝贝,赵二哥的心肝,小六爷的甜心,宠到天上,惯到海里的主。 所以,都跟着赔着小心?又是招呼,又是让位,又是倒茶的,笑的谄媚,忙的不亦说乎,生怕哪点得罪了这小祖宗,被黑心的赵二哥,记仇的小六爷嫉恨上。 象牙扇面 “说起加藤鹰,”看了眼赵惜文,唐小逸歪坐在沙发上,笑的粉可爱滴问,“二哥,我听谷冬说,你正在收集他的AV片,”桃花眼眨巴着,“尤其是他展示‘技巧’方面的片子,怎么,二哥有这需求?”看似无心,实则----有意而问之。 一个馒头能引发血案,一个肉排骨便能引起一场悲剧。 本来他选择在国外留学就是想山高皇帝远地多潇洒两年,可,因为一个肉排骨,他得罪了这个重妹轻弟、黑心眼的二哥,结果,被逼着回国,做了他们新公司的执行经理。 要问他,为啥这么听话,这要追溯他的桃花运。 他的样貌虽然不如王子和赵惜文俊美,但在男人里也算是拔尖的帅哥,骨子里又透着一股天生的痞气、贵气和大气,在国外那种地方,这样的男人最招人,且,不只女人,还有男人。 在普林斯顿大学求学的这段时间,他每天都能收到几打粉红红的桃花枝,外国妞和爷们,不懂矜持为何物,喜欢就扑上来。 于是,他经常被一些男人、女人骚扰,甚至围追堵截在大学校园内,索性他做人低调,善于隐藏、掩护、伪装自己,所以,这些年来倒挺怡然自得的。 但这份安逸,被他有仇必报的二哥给打破了,为了逼他回来接手管理公司,赵惜文竟将他每日的所有行程都报给了他的疯狂追求者——欧洲一小国家的公主、美国地产大亨的儿子、英国珠宝大王的千金。 最后,他不得不提前结束学业回国,想起这一个月来的悲惨境遇,心有余悸,一肚子的怨气、怒气、火气,没地撒---- 前面说过,这些八旗小少爷们没一个善茬,被人这样恶整,换做别人,早扒皮、锉骨,撬他祖宗的老坟了。可这不是他二哥吗?扒皮、锉骨、撬祖坟、使绊子的事不敢干,还不兴他在嘴上出出气? 赵惜文收集加藤鹰AV片的事他听谷冬无意中谈起,于是计上心头,所以,刚才那番‘男人只有在自身条件不行无法让女人满足的情况下,才会想借助手和身体其他部位的技巧’的话,并非针对人加藤鹰,而是在给这哥哥下套呢? 这会,正等着看他往套里钻呢---- 其他人,包括王子在内,都巴巴地望着赵惜文,一脸暧昧、一脸期待,当然都没安好心,等着看看笑话呗。 淡淡地瞥了一眼唐小逸,赵惜文说:“技巧这东西,之于处男,就像黑客之于小白,永远不懂里面的奥妙所在;之于莽夫,就像人生果之于八戒,因为囫囵,所以品尝不出个中美味。” 于是,唐小逸小朋友再一次杯具了,包房里其他人,包括王子都对他抛以安慰、节哀顺变的眼神。 他这人吧,别看他自祥风流、倜傥,其实骨子里还挺保守的,没感觉的,别说谈恋爱,就是纯上床,也不行。对女人的要求也高,长的一般的,看不上眼;太主动的,不喜欢;太过温婉的,没感觉;太热辣、性感的,不对味。总之,一个字挑。 别看他嘴上讲的头头是道,其实,他还是个处。 薄唇紧抿,他咬着牙,倍儿悲愤地腹诽着:切,恋童,你还有理了! 赵惜文微笑着拥着叶末坐在王子淘的古董边上,靠坐在沙发背上,双腿交叠,姿态舒适。 王子这次倒真是淘了不少宝贝,叶末一眼相中了一柄宫扇,此柄宫扇长50厘米左右,由象牙丝编织成图案为扇面,并在扇面上以细铜丝绑附用茜色象牙雕刻的菊花蝴蝶图案进行装饰,团扇边缘以巨大的整张玳瑁挖镶成一个连续不断的外框;扇面中心以棕竹为柄梁,柄梁嵌烧蓝装饰,镶嵌有铜镀金点翠錾蝙蝠纹护顶,下承绿色染牙和浅绿地铜胎画珐琅螭龙云纹扇柄。 一柄小小的宫扇之上汇集了如此众多的工艺门类,且用料之奢侈、工艺难度之匪夷所思着实令人惊叹! “这是象牙丝做成的宫扇,是乾隆早期广州大师级牙匠贡御的极品,”葱白玉手轻轻拂过扇面,叶末面上淡淡的,但眼中,流露出来的神色却是惊喜、欣喜加热切,“故宫收藏的这种象牙丝宫扇仅有三柄,其中两柄为玳瑁边框,现故宫博物院‘珍宝馆’中仅有一柄陈列。” 叶修谨确实是个不靠谱的家长,他溺爱孩子、纵容孩子、娇惯孩子,由着她的性子胡闹,犯再大的错也不舍得打骂一句,但,不得不说他是个很好的导师,他潜移默化地教会了叶末很多东西,鉴别古董,便是其中一项。 她见识过很多古董、也把玩过很多古董,正史上记载的,野史上记载的,叶修谨为了让她开个眼界,一有时间便带她着跑博物馆,国内的,国外的,也有私人珍藏的。 叶修谨对她说:古董的意义不在于古董本身,而在于它身上的故事、历史和年轮。 叶修谨爱古董,但从不刻意去收藏,他说:喜欢一样东西,不一定要拥有,尤其这古物,很多都是从坟墓中挖出,经过几百上千年的时间,它们身上都沾染了墓主人的气息,本身也有了灵气,出来,只是为了找寻自己的主人,若,气场不对,对收藏者是祸不是福。 对于叶修谨的话,叶末从来都是信的十成十,记的十成十。 所以,对这些古物,她向来都是以纯欣赏的眼光去看、去研究、去琢磨,却从未动过占有之心,无论再怎么的价值不菲。 但现在,她却对这柄宫扇起了异样的心,她想拥有它,而它也是想跟自己的吧!用叶修谨的话说,它的气场跟自己吻合了。 关于象牙宫扇,她记得叶修谨是这么说的,“明代文人祝京兆在所著《野记》中曰编牙席的细丝,是把象牙‘用法煮软,逐条抽出之,柔韧如线,以织为席’,且能折叠自如而不断裂,但文献中无详细技艺记载。很难想象用贵重的象牙和繁复之极的工序制成象牙丝去仿制至为廉价易得的蒲席编织,这或许就是奢侈品制作登峰造极后的一种“独孤求败”的境界吧。” 方才还淡定调笑的王子,见她这番模样,有些坐不住了,“末末,这宫扇太大,不适合你小孩家家玩,不如,你选些玉坠、项链、镯子、簪子去,带着好看,玩着顺手,”说着,从沙发上抓起一些古饰在她面前抖着、展示着,“你看看,多好看啊,” 可惜啊,他兜售的很卖力,可观众不捧场。 叶末看都没看他手中的饰品,将扇子执起,凑到鼻间,贪婪地嗅着,喟叹道,“香,真香,” “当然香了,”王子也跟着蹲在地上,笑笑地掐了下她的脸颊,说:“你都看出它是乾隆年间的物件,怎么就没想到乾隆身边那位大名鼎鼎的香妃,这可是她最喜爱的宫扇,经常手不离扇,”顿了顿,笑的特神经兮兮,“这扇上的香味儿便是香妃身上的香味薰出来的,” “不,不是香妃的味道,”叶末摇头,拿起扇子闻了又闻,十分认真地说道。 这味道,很熟悉,跟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儿一样,这里的一样,不是味道一样,而是感觉,同出一脉的感觉,亲人的感觉。 “不是香妃的味道,难不成是你的味道?”王子笑了,轻拍她的脸颊调侃着。 叶末没说话,跪在地上,脸附在扇面上,轻轻地蹭着,半响说道,“就是我的味道,”陶醉、迷恋着,目光柔和,像焚香的大殿上,一袭古装的娉婷女子,手持宫扇,款款而至,古典而优雅着,时光恍若倒流,是眼花还是错觉。 煞那间,所有人都觉得,这扇、这人,本该一体! 就在所有人都被她这副恬静的模样煞到时,她仰头突然问道,“小哥,它原先的主人是谁?” “一个美女,二十五六岁左右,长的贼拉拉的漂亮,饶是见惯美女的我,也垂涎了很久,”说着,还不忘吸着口水,一副垂涎万分的痞样,“人美,姓也稀罕,姓香,独身,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外甥女住,”眼睛眯着,摸着下巴,做回忆状,“恩,是个非常漂亮的小萝莉,若干年后,定是个绝色尤物,” 自古以来,这宝物啊,可遇而不可求!尤其这柄象牙宫扇,是第一柄,也许是唯一一柄流落在民间的宝贝,不说它的年代,就它本身的材质和工艺都是非常有收藏价值的。 能得到它,其实挺偶然的。 前些日子,不是发生了一起轰动全国的贪污大案嘛,涉嫌的人员还蛮多,王思山早年前一个部下也在受牵连范围内,他写信来说,自己是冤枉的,说他们曾经是想把他拉下水,可被他严词拒绝了,没想到,他们落案了,竟一口咬定他也有受贿的嫌疑。 党内干系千丝万缕,这看似一个小枝,其实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若真的搞起来,他这个做首长的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他让王子去了趟武汉,明是做个传话人,实则暗中调查。 别看这小爷年龄不大,但打小在那氛围中长大,套路学的八九成像,做起事来,板眼的很,耍起阴谋、使起绊子、比他老爷子都下的去手,狠得下心。 再加上他长的嫩,降低了旁人的设防之心,这次去还真暗中收集了不少有力的证据,也扳倒了不少关系背景复杂的人物,任务完成的相当利索、相当成功。 回来时,他心血来潮地拐道去了趟苏州,没想到居然有意外收获,逛皮市街的时候,在一家古董店里看到了这柄宫扇,当即就要买下。 古董店老板告诉他,这扇子是一朋友托他卖的,若他真心想买,就让他跟朋友亲自洽谈,于是他被老板带到宫扇主人的家,这才见识到了一大一小两美女。 看得出她们经纪上遇到了困难,不然也不会卖这柄宫扇。 他给的价格也算公道——三十五万!当然这柄宫扇的价值远远高于这个数,他算是赶巧了。 他收藏古董并不全是因为爱好,也有投资的意思,而这柄宫扇的增值空间绝对是非常巨大的,他的眼光一向很准,事实证明,他估对了,八年后,这柄宫扇,卖出了天价。 “绝色尤物?”唐小逸冷笑一声,“若真那样,我劝你啊,趁她年龄还小的时候,不知情为何物的时候,就去接近她,圈养也罢、助养也成,总之,让她依赖你,眷恋你,长大后,她还不任你搓圆捏扁地揉了,” 这话,说的是王子,看的却是叶末和赵惜文。 心眼活泛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含沙射影呢? 呵呵,还没从赵惜文的打击中走出。 “三哥这个主意不错,”摸索着下巴,漂亮的眼睛贼亮贼亮的,似乎有些激动,不过,很快,神采飞扬的脸就被沮丧懊恼代替,“哎,我去的时候,她们正在收拾东西,看情况,应该是要搬家的,” 轻叹一口气,遭来除他二哥之外一干哥们严重的鄙夷。 手指勾画着宫扇的轮廓,叶末听着王子的述说,思绪有些飘忽,喃喃自语:姓香!是那个香吗? “乖乖,想什么呢?”赵惜文的手轻轻揉捏着她的脖颈,低头,轻声问道,她摇摇头。 赵惜文点着扇面问,“喜欢?想要!” “恩,”点头,眉若春山,眼若秋水,眼波流转,璀璨如星光,“想要,”声音很低,但语气很坚定,再配上那乖巧娇憨倍儿渴望的小模样,饶是铁石心肠的汉子也化为绕指柔。 “好,”狭长的凤眸内渐渐聚集着浓浓的宠溺,揉揉叶末柔软的发丝,赵惜文说,“那就留着吧!” “小哥,你给吗?”虽然赵惜文同意了,但,叶末不是个强人所难、仗势欺人的主,所以,照例,她还是粉认真地寻求了真正主人的意见。 “我不给你就不要了吗?”王子逗她。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不给,别说他二哥那关过不了,就自己这关也过不去,虽说这扇子很值钱,但他这小表妹还真没对除吃食之外的任何东西,有如此执念。 罢了,罢了,再天价、无价的物件,也是一死物,一数字,她高兴就好。 “恩,”叶末皱眉,低头看看扇子,抬头看看王子,再低头,再抬头,似乎很纠结,半响,说道,“我还是想要,” “小东西,咋这可爱,这死心眼呢?”王子乐了,点了下她的鼻尖,拍拍她的小脑袋,宠爱不已地说,“这扇子归你了,” “谢谢,小哥,”叶末眉开眼笑,长长的睫毛眨动着,嫣红的小嘴咧开,珍珠般的小贝齿开怀地露出。 真真应了那句:美人一笑,倾国倾城。 痴宠 中考结束后,赵惜文没有依照原定计划带叶末去西藏、云南、大理游玩,而是直奔山西永济市去了,同行的还有王子和严斌,他们这次去,可不单单是为了游玩,还有公事。 山西米家向裴家贿赂一案,轰动挺大,涉嫌人员众多,叶修成负责调查此案,可他又不能亲自下来调查,于是便把赵惜文和严斌派了下来,全当从政前的考核和历练。 赵惜文带上了叶末和王子,一来他答应了叶末趁暑假带她游玩的,若不履行,怕是要跟他闹上好一阵;二来,也好为自己的纨绔子弟形象做个掩饰。 豪华客舱里,王子翻着赵惜文带来的关于裴家的文件,不解地问,“二哥,怎么得罪山西(为了不被和谐,下面一律以字母代替,)米家的,竟然让米烨伟抱着同归于尽的念想,将他父子三人拉下台,送进监狱,” 裴昌友,S省省委书记,大儿子裴扬,S省检察院副院长,小儿子裴玉,米家煤矿厂的合资人。 “要说,这裴昌友也挺能耐的,形象塑造的很成功,质朴、锐利、深刻、节俭、勤奋、能干、肯干,这些年也确实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实事。”从资料夹中抽出一张照片,赵惜文说,“这就是他,看照片,一身正气,刚直不阿,没出这事前,深受当地百姓的爱戴,若没有米烨伟的指正和揭露,谁能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啊,”语气中带着点敬佩和感慨,更多的是讥嘲。 “这可是同归于尽啊,裴家是完了,可米家同样也完了,这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摩挲着下巴,砸吧着嘴儿,王子唏嘘不已。 赵惜文摇摇头,“不过,有一点很奇怪,米家的财政呈赤字,从九五年开始,便一直都亏损经营着呢?” “我记得,九三年发生几起煤矿倒塌事件,其中就有米家的一个煤矿厂,后来煤矿厂被查封了,米家连赔加罚地确实倒腾进了不少钱,”严斌低头翻着文件插话道,声音同他的人,他的名一样,冰冷、严厉,不苟言笑,“但还不至于到破产亏损的地步,” “还有,自九三年开始,他名下所有的产业都呈下滑趋势,投资到房地产行业内的资金无法收回,现金流断掉,资不抵债,投资方向搞错,质量不过关,”赵惜文点点手中米家这几年的资产报表。 “运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差呢?”叶末趴在他腿上跟着瞟了两眼,小声嘟囔着,“都倒霉成这样了,那裴家还好意思跟人家狮子大开口?” 赵惜文轻笑,捏了捏她肉呼呼的小脸,“嘀咕什么呢?乖乖睡会,”拍拍她的后脑勺,“到了,我叫你,” “我懂,我懂,这是国家机密,我不能看,”叶末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躺回位子,眯着眼,避起嫌来。 “小人精,”赵惜文扒了扒她的头发,有些哭笑不得。 眼中,却闪着精光。 是拉,连末末都明白的道理,这人精裴昌友能看不透?看这一笔大过一笔的数目,若是在公司盈利的状况下,也就罢了,可,这是日益亏损的公司啊----他裴昌友可不是想趁机捞几笔大的就退出政坛的人,也不是只顾眼前利益目光短浅的官员。 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根本不知米家财政出现危机。或者说,米家故意瞒着他,给他看的营业报表都是盈利的。 匿名信是米家人写的,资料是米家人收集的,就像王子所说,同归于尽,这该是多大仇恨啊----而且米家并非真的走投无路,或许没有以前风光,但还是很富裕的。 侧身,帮已经呼呼睡去的叶末放下躺椅,“小东西,睡的倒快,”亲了下她粉嘟嘟的嘴唇, 赵惜文笑的一脸宠溺,抽出毛毯替她盖上。 也是,为了赶飞机,七点就起床,距离她昨晚睡觉的时间,还不足八个小时。 让她睡,不然呆会闹不死你。 “大舅怎么说?”王子压低声音问道。 “彻查!但,点到为止,” 王子了然,却还是没忍住地问道:“反腐真的就这么难吗?” 赵惜文歪头看了眼睡的香甜的叶末,手轻轻覆在她的耳朵上,云淡风轻地说:“你割割自己的JJ看难不难!” 这答案损了些,却说到了点上。 “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当腐败到了一定程度,只能是说说而已,不能做;做了,就会“动摇国本”。所以说,反腐并不难,难的是下决心!”闭着眼,严斌说,“在腐败到已让人麻木的今天,我天天听着反腐倡廉的宣传,却不敢睁开眼睛再看现实。看清了,痛,然后继续无奈的麻木。” “腐败的历史久远,任何朝代都绝不了;腐败的范围很广,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存在;因为人心不足,只要有不平等(经济、地位、权力等),就会有腐败!”赵惜文点头,有些无奈,“反腐之难,根本的原因在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指导思想引起了拜金主义和唯利是图,对GDP的盲目追求和膜拜又来推波助澜。反腐并不难,难的是下决心;动几个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动一个就带出一大串。”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选择从政的原因,太平盛世,防的不是外贼,而是内贪,或许不能永远消灭,但总是可以起到一些作用的。 愿望和欲望,利益和利欲,内心和外躯,理想和现实,因为有追求才会有贪念,只不过有的贪财,有的贪色,有的贪权---- 而他,贪恋的是这个叫叶末的女人,低头,亲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望着她恬静美丽的睡眼,眼中化不开的痴恋,倾身从她手中取过宫扇,轻轻摇着。 自从得了这把宫扇,叶末这段时间便像着了魔般,手不离扇,扇不离身,走哪都带着,也不嫌沉。赵惜文也惯着她,累了就帮忙拿着,不累就紧着她折腾。 有时,叶末睡午觉的时候,他就拿这扇子帮她扇风,她睡多久,他扇多久,手酸了,就换一边,继续扇。 宠成这样,连王子都看不下去了,你说,家里要空调有空调,要风扇有风扇,至于你当人力鼓风机吗? 可人怎么说:总吹空调,容易得空调病;风扇,有噪音。 得,人家上杆子当掌扇宫女,你管他作甚! 王子摇摇头,低头继续看文件,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二哥,人飞机上这会开着空调呢?”这可是价值连城的象牙宫扇呀,无价之宝、天价文物啊----就被他们当一扇子天天糟践,还在他眼皮下糟践,你让他情何以堪,何以堪? “我知道,”抬眉,赵惜文莞尔一笑,“所以,我给她盖了两床毯子,” 王子癫狂了、愤世了、无语了---- 四人一下飞机,S省省长贾保全就搁那候着了,他没见过太子爷的尊荣,所以便让随行的秘书举着小牌,上面写着:严斌、赵惜文---- 赵惜文牵着叶末的手,面带微笑地走向贾保全,“贾省长,不用这么夸张吧,我们知道省厅在哪,”瞥了眼身后的一干官员,浅笑地打了声招呼,“大家辛苦了,” 贾保全讪讪地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 尾随他身后的其他官员连声说:“不辛苦,不辛苦,” 这次影响真的挺大的,虽然上头只是双规了裴家父子,可他这个二把手还是觉得诚惶诚恐。 自古以来,官官相护,个中干系千丝万缕,看似双规的是裴家父子,其实也是给他们敲个警钟,牵一发而动全身,若真搞起来,他这个做省长的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听说上面派人来调查,他一夜没睡地召集一干官员,商讨起了对策。 这会子,已经开始偷偷地打量起这三位空降的太子爷,三人均是一身休闲装打扮,俱是一水的漂亮、帅气、洒脱,可,同时也嫩的很。 是啊,二十岁的孩子能干啥? 心里揣测着上头的意思,看来是打算大事化小,点到为止了。 叶末打了个哈欠,一脸倦意,赵惜文将她护在怀中,“还困?” “恩,”点头,双手圈上赵惜文的腰,身子顺势歪进了他的怀里,眼睛眨巴着,眯嗒眯嗒就要睡,她是一坐飞机就睡的主,这会还没适应过来。 赵惜文将她圈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部,问贾保全,“最近的酒店在哪?” “酒店已经订好了,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那还楞着干哈,前头带路呗,”王子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甩手将自己的背包扔给了一个不知是秘书还是官员的人,抬腿就走。 贾保全听这话,看这阵势,一颗高提的心放下了一半,其他随行的官员也长吁一口气,心里暗自高兴起来,不错不错,要的就是这蛮横、娇气的味儿,最好是只知享乐的纨绔子弟。 国贸酒店,五星级标准,豪华套房三间,自然是叶末跟赵惜文一间了。 贾保全弄不明白了,这两人到底啥关系,情人吧!女孩太小,恩,男孩也不大。兄妹吧!你见过兄妹住一间房的? 心思转了转,不管啥关系,一定要伺候好这小公主。 能当上市长,能力先不说,至少这点眼力见是有的。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女娃在三位太子爷心目中的地位。 见他们一个个没啥精神的样儿,便很识趣地告退了,临走时,对酒店经理说,这四位客人要啥给啥,好生招待,千万别怠慢了,若见他们要出去,就打电话给他。 中午,酒店打电话过来,说他们用了午餐,向酒店要了当地旅游景点的指南,看来是有出去逛的打算。 贾保全沉默了一下,问:他们中午都吃的啥! 听经理报备完后,贾保全笑了,真是纨绔子弟富二代啊,太会享受生活了,坐的是头等舱的头等座的飞机(一个小时的机程而已),住的是仅次于总统套房的豪华套间(酒店只两间总统套房),一顿便饭吃下来,赶普通人家小一个月的生活费。 会享受就好,这说明上头叫他们来真的只是做做样子,走走形式。 挂了电话后,他心情大好地拨了一辆车和自己的心腹秘书去伺候这四位小骄客。 赵惜文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并且得寸进尺’地要求S省各地的名胜古迹门票,而贾保全不仅送去了门票,连带的还有景点附近的餐劵和当地的土特产。 之后几天,他收到都是这一女三男四位祖宗吃喝玩乐、游山玩水的消息,心渐渐地放回肚子里了。 求签 五台山由古老结晶岩构成,北部切割深峻,五峰耸立,峰顶平坦如台,故称五台︰东台望海峰、西台挂月峰、南台锦绣峰、北台叶斗峰、中台翠岩峰。 立在显通寺门前,叶末一脸虔诚,寺庙内,游人很多,或上香、或祈福、或解签---- 她静静地看着殿上的菩萨,耳边,环绕的是叶修谨的声音,他说:菩萨顶是五台山历史最古、规模最大的寺庙。原名叫大孚灵鹫寺。 叶修谨信佛,喜欢看佛经,叶修谨告诉她,佛经分为三藏十二部。 何谓三藏?即是经藏、律藏、论藏,经诠定学,律诠戒学,论诠慧学。精通三藏,并能以三藏自利化他者,尊称为三藏法师,如姚秦鸠摩罗什,唐玄奘等。 十二部经,不是12本经书,而是指如来所说之法,依其叙述之形式与内容,分成十二种类别,又称为十二部经。 叶修谨的房中收藏最多的就是经书,他最喜欢的就是跟叶末讲佛语,也不管她懂不懂。 叶修谨信佛,但他不吃素;叶末也信佛,她也不吃素。 叶修谨说:天生众生,然后有世界。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是众生本性。若人皆弃情去欲,眼不见所见,耳不闻所闻,无喜无怒,无哀无乐,世界成何世界,生又何益? 叶修谨说:欲能缚世间,调伏欲解脱;断除爱欲者,说名得涅槃。佛告聚落主:‘若众生所有苦生,彼一切皆以爱欲为本,欲生、欲集、欲因、欲缘而生苦……若有四爱,念无常变异者,则四忧苦生;若三、二,若一爱念无常变异者,则一忧苦生。 叶修谨说:若无世间爱念者,则无忧苦尘劳患;一切忧苦消灭尽,犹如莲华不著水。众生随爱想,以爱想为住;以不知爱故,则为死方便……若知所爱者,不于彼生爱;彼此无所有,他人莫能说。 叶修谨说:我本该随他去的,可你让我犹豫了……末末,我舍不得你! 叶末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为什么会突然涌现这些话,这几天,每到一个景点,她总会不由地想起他的人,他的话,甚至,他说话时的语态。 老叶似乎很喜欢山西,几乎把山西所有景点的特色都跟她讲解了一遍,但,十年来,他带她去过不少地方,却,独独不来山西。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她从来不问为什么?老叶有老叶的理由,老叶有老叶的想法,就像这次明明老叶答应他要留在国内,留在她身边,可,爷爷生辰的第三天他就走了,一直到现在,没有电话,没有音讯--- - 他说他回去解决完那边的事就回来,然后再也不走了; 他说他不想让他的末末想他想到哭了。 他说---- 叶末的眼睛有些湿润,最近她总是无缘无故地觉得心疼,像阵扎似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心惶惶,很不舒服,不舒服---- 她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一老者走过,嘴中念着,“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叶末恍惚,有些发愣,赵惜文走过,圈着她的腰,从后面搂住,轻声唤她,“末末,” “恩,”她仰头,白皙的小脸好似晋祠大米,(产于太原晋祠镇一带)晶莹饱满,水嫩透明,香气扑鼻,味甜,有韧性、粘性,让人有咬上一口的欲望。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亲了下她的脸颊,赵惜文捏着她的下巴,转向自己。 “哥哥,我想去求个签,”指指大殿,叶末笑着说。 “想就去呗,”松开她,拍拍她的屁股,笑的一脸纵容。 叶末笑笑地走进大厅,学别人的样,行完叩拜之礼,开始摇签桶儿,‘哗哗’‘啪’----签掉在地上,低头,捡起地上的签,起身走到庙门前一个解签的老伯面前。 解签人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漂亮的近乎仙女儿的姑娘站自己摊前,细嫩的肌肤如瓷器一般,泛着莹润的光泽,让整个人蒙上一层清雅。晴朗如山岱的秀眉,流畅的面部线条,秀气的鼻梁,给人一种雅致的观感。那五官,单瞧精致,合起来,再瞧,还是精致。 他解了近二十年的签,还没见过这么通透的丫头呢?最主要的是她不只模样的漂亮,而且还难得的灵气、干净,不仅是外表,还有那气质,很纯粹,用道家话说,很有仙气,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她身后的男孩也是漂亮的过分,浑身散发着优雅绅士的气息,一双桃花眼带着一丝慵懒的风情,眼眸如同黑邃的夜空悬着的星光温润迷人,黑白分明,全是执拗的沉迷,那透骨的爱啊------见他直愣愣地盯着小女孩,眼中划过一丝阴冷。 “小姑娘,解签啊,”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和颜悦色地问。 废话不是,不解签,我干嘛来了,叶末腹诽,不过也只是腹诽,面上还是乖乖地点头,将签递上。 解签人接过签,看了眼签号,把对应的签文找出。 “您不问我求什么么?”叶末好奇地问。 解签不都是先问所求,再给何解吗? “那小姑娘你想问什么?”解签人乐呵呵地顺她的话问。 叶末想想,摇头,她也不知她想问什么?或许想问很多,却不知从哪问起。 “姻缘,”赵惜文走过来,框着她的肩膀,替她说。 “喏,问题和答案都在签里了。”抬头,解签人把签语递给她,叶末茫然地接过那两片纸,轻声念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什么意思?” 解签人捋胡意味深长地说道:“云外人传云外事,梦中话与梦中听。梦境再美终为幻,珍惜眼前才是真。” “呵呵,好签好签,”赵惜文开心地大笑,扭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下,下移又在她的鼻尖上啄了下,磨蹭着她粉嫩的脸颊,逗得她咯咯的闪躲,勾着她的腰,咬着她粉红色的耳垂,那薄面水润的唇,轻轻开启,吐出温热的气息,“珍惜眼前人,末末,我不就在你眼前么?所以你要珍惜我,珍惜我----”细长的眼边,仿若有着淡粉的光晕,如蛊惑的桃花,慵懒妖娆,丽色夺人。 二楼,佛阁内,角落幽暗处不知何时亭亭立了个人,隐隐散发着一层迷离而幽幻的光芒,漂亮的眸子,诱惑地半阖着,里面,蕴藏着一种叫做“孽“的妖艳。 困惑 ... 趁着叶末睡午觉的功夫,赵惜文打内线让王子和严斌过来,“名单、罪证呈上去了吗?”反手关上门,严斌走过来,倚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叉,神情倦态地问。 刚从永济回来,他困得要死,就想好好睡一觉。 上面是说要点到为止,可,同时也交代了要彻查,就是该大办的不能放过,该小办的也不能轻易放过,不能动摇S省的‘省本’,还要揪出大腐虫。 为了避开贾保全的耳目,他们以玩乐、享受为主,暗访、私查为辅,兵分两路,赵惜文负责带着叶末玩,降低这帮官员的堤防心,同时跟上面保持汇报工作;严斌负责跟他们周旋、应酬、查明账,方便王子在私下调查。 别看这些小爷年龄不大,但打小在官场中长大,套路学的八九成像,做起事来,板眼的很,耍起阴谋、使起绊子、比他们老爷子都下的去手,狠得下心。 再加上他们长的嫩,降低了旁人的设防之心,几天下来还真收集了不少有力的证据,名单不多,但大多都是大头,而且关系背景极为复杂。 他们没有正式的受命公文,所以只有调查取证的权利,没有查办、革职的权利,说白了,他们就是打头阵的前锋,真正的八府巡按还跟后悠着呢? 赵惜文指指里间,压低声音,说,“呈上去了,不出意外的话,简叔这两天就到,” “简叔?简宁?”严斌抽出根烟,点燃,夹在手上,“这个案子不是你成叔负责的吗?” “恩,就是他!”赵惜文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喝了一口,“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大舅不肯说,只说等简叔接手后,咱们就回去,” 简宁在他们心目中还是很有能耐的,比起他们老爷子还让他们忌惮三分。赵惜文觉得自己挺有手段的吧,可跟这简叔比还真不够看。 当他们还光着屁股蛋子满大院疯的时候,人简宁就揣着手枪闯缅甸黑寨营捉拿军火贩卖商李三了。可人不单有勇,还有谋。十年前的一起跨国毒品大案就是经他手破获的,从策划到布局,做的滴水不漏。 他一般接手的都是大案,这等‘小事’派他来,倒让他们摸不透了。报名、参加军训,时间紧着呢? “这是九三年米家煤矿场塌方中遇难赔偿名单,两死二十二人伤,”王子递给赵惜文一个文件,“事实上那场塌方并无一人伤亡,这王富贵和李全确实死了,一个死于酗酒,一个死于心脏病,”一脸严肃,严斌的眉头也跟着皱了皱。 “无伤亡?那米家为何将脏水、屎盆朝自己头上扣?这不找死吗?”赵惜文惊,“这可是人命关天,弄不好,是要倾家荡产蹲大牢的,” “没那么严重,煤矿之事,家属不告,有关部分再压压,花点钱就过去了,”将烟头摁到烟缸里,严斌喝了口咖啡,醒醒神,“当时,就是裴昌友给压下去的,” “看来这米家是故意挖坑等裴昌友往下跳呢?他们之前有结下深仇大恨吗?”说完,赵惜文又连连摇头,“不对,若真有深仇大恨,依裴昌友的心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往下跳?” “你说对了,他们不仅没仇,还是亲家,这裴扬娶了米家二小姐,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直到六年前,米家二小姐不知为何突然提出离婚,移民加拿大了,而他们之间一直都没孩子,” “既然是米家二小姐主动提出来的,米老爷子不该对裴家怀恨在心的呀!就算是为女儿抱不平,也没道理用身家性命来报复吧!” 王子看了眼他二哥,神色有些闪躲,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知应不应当说。 赵惜文正糊着呢?看他这样,更是觉得蹊跷,吸了口烟,慢悠悠地说,“小六,有话就说,躲躲闪闪的,小心变成猥琐男,” “你才猥琐男呢?”王子脸红脖子粗地嘟囔着,瞥向严斌,见他点头,咬咬唇,“听裴扬圈里的朋友透露,他好男色,且有恋童癖,”拿起茶几上已经有些冷却的咖啡,灌了两口,“米烨伟有个小儿子叫米芾,长的跟----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 赵惜文‘扑哧’一声笑开了,操起一个靠枕就砸了过去,“你tmd当他是泰国人妖啊,” “哎呦,泰国人妖哪有他漂亮,”王子冷不丁地被枕头砸歪在沙发上,皱着眉头,苦哈哈地想,我tmd这是为谁啊,等你知道米芾是谁时,看你还敢说他是泰国人妖不? 翻身坐起,将抱枕抱在怀中,王子大声嚷嚷着,“反正就是很美很漂亮很勾人,” “再美再漂亮再勾人有你美你漂亮你勾人吗?”赵惜文笑,很不客气揶揄他道。 “你,你才美才漂亮才勾人呢?”王子怒,长着一张雌雄不分的脸,已经让他更搓火的啦,天天被三哥、四哥、五哥挖苦也就罢了,现在亲二哥也这么说,他不活啦,不活啦---- “行了,少咧咧那些有的没的,你不就是想说这裴扬恋上了他的小舅子,然后呢?” “那米芾也是个厉害角色,打小就是个人精,裴扬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思,为了控制他,竟用上了粉儿,啧啧啧,可怜那米芾就这样被当禁脔控制了两年,”比了二,王子连连摇头,甚是惋惜,“至于怎么逃出来的,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裴扬不能人道了,” “米芾人呢?”米芾,为什么这名听起来这么熟? “不知道,” “照片,给我看看,”赵惜文盯着王子手插在口袋里的动作,突然说。 “二哥,看归看,但,看完后咱不能激动,”王子求助地瞟了眼一旁的严斌,见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后悔自己为啥要跟来凑热闹。 “少废话,拿来,”赵惜文开始不耐烦起来。 “喏,”王子将照片递给他,打哈哈地说,“其实,这个世界上长的像的人挺多的,” 赵惜文接过照片,打眼看去,便移不开了。 相片是黑白色的老照片,上面的男孩十六七岁大小,长的吧----天香国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长的、长的,像极了他的小末儿,那眉、那眼、那鼻、那唇、就连那唇心的淡痣都是一摸一样---- 这只是长的像?这只是巧合? 他的手有些抖,他的眸光很冷,他的思绪很乱---- ———————————————分割线——————————————————————— “他们是多么地般配啊,一个浪子一个浪女,用VIP卡来调情,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某一种的方式是谈论租车、酒店、食物,然后呢,然后他那张碳素的vip卡宛如巨大的那活儿一样性感诱人。于是他们开始讨论,每年的航行里程数,在什么样的航班上什么样的方式在四万尺高空做过爱。她多么诱惑:因为我柔韧性好。”窝在赵惜文的怀里,叶末手里捧着本Walter Kirn的《在云端》边看边说。 这本书她曾在叶修谨的书柜里看过,当时就当杂书看来着,现在----也是! 她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可今天她失眠了,明明身体很累,但就是睡不着。 “是啊,多么□裸地合拍。她说,我以为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你差点把我的人生都给毁了。不重要,我们是要遇见一个对的人,而不是the one。 他说,我没有那样过,因为我没有遇到过真爱。It was silence,but now it is so noisy。”更紧地拥着她,赵惜文轻吻她的脸颊,“末末,这书不适合你看,太悲观了,” “我睡不着觉,”叶末嘟嘟嘴,不以为然道。 她打小就喜欢看书,啥书都看,生冷不忌。 “看电视吧,我陪你,”赵惜文撩了下她的刘海,亲了亲她的唇。 “好啊,但我要看还珠格格,”蠕动了小屁股,叶末头也不抬地说。 “……”嘴角不经意间抽了抽,赵惜文摸摸鼻子,说,“好!看吧,我陪你,” 说完拿起电视遥控器,准备开电视。 “哥哥,你怎么了?”叶末放下书,扭头看向赵惜文,一脸的诧异,“你不是总说穷摇老太太的剧本三观不正,尤其这还珠格格,闹人不说,还闹心。” 还珠格格刚播时,老火了,同学们都疯了似的追格格、阿哥,买他们的贴图,谈论电视剧情,可,赵惜文就是不准她看,还说:你还太小,看这二百五、脑残电视剧会被影响的,你看外面满大街都是抽风的还珠格格、泪涟涟的紫薇格格,咱不跟风。 所以,还珠格格二都出来了,她一才只撒么过两三眼! “哥哥,你有心事,”不是问话,而是肯定。 以往这情况,他肯定说:还是看书吧,虽说没有还珠格格明快,但忧郁、颓废也是一种美,这女孩啊,多些内涵更吸引人。 啜了口手中的红酒,赵惜文扯着唇角说,“没有,就是有点累,” 合上书,叶末仰头,说,“我陪你喝两杯?喝完咱睡觉!” “好,红酒有助于睡眠,不过,不准贪杯,”赵惜文望着她,点头,将酒杯递给她。 Smith Haut Lafite 1982,红砖色,温润如丝缎。赵惜文看着喝酒的叶末,仿佛看到了一个穿了红色丝绒睡衣的女人睡在自己怀里,深潭似的大眼睛,睫眉晕黛,亮丽夺人,俊俏的鼻子,轮廊好看极了;那时隐时现的粉腮上的两个小酒窝,令人未饮先醉;红唇小巧而饱满;颈白而长,肩圆而正,背直而柔,身上洁白如玉,曲线窈窕亭亭。 “Smith Haut Lafite,1982年得,”啜了两口,细细品着,叶末笑了笑,眉眼弯弯的,优雅又不失乖俏(不是错字 ),“可我更喜欢喝Chateau Angelus 1982,味道更好一些,初进嘴中,只觉清浅。但是,越喝越醇香浓郁,欲罢不能。”捏着细脚杯轻轻晃着,“这样的砖红色,就像是在兰卡威海水里看到的落阳,慢慢地沉入海底,我们用浮泡套住自己,半浮在水面上,很舒服!” 叶末自小跟老首长流连于各种聚会,闻着酒香长大,老首长兴致高了,就赐她一小杯儿解馋,时间长了,竟让她练就了闻香识酒的本事,不过,仅限于国酒!原因是,老爷子有着一颗红火火的爱国之心,坚持抵制国外货,拒绝资本主义的侵蚀,尤其这酒。 再大些,赵惜文带着她混迹于各种酒场,将她的品味提升至了国际化。 末末酒量不错,酒品不好,喝醉了就喜欢闹人,而且她喝酒上脸。 所以这也是她不常喝酒的原因,沾一脸就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当然只有她一个人这么认为,其他人则觉得更像火玫瑰,带着露珠儿的火玫瑰,红而艳,娇而魅,若不是她的双眸太过清澈、明亮,很容易让人联想情 欲二字的。 可即便这样也足够让赵惜文移不开眼了。 叶末见赵惜文许久不语,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品酒,无意的秋波一转,勾魂摄魄,把本就恍惚的赵惜文弄得更是心猿意马。 捧着她红彤彤、热乎乎的小脸,赵惜文凑上来亲了好几下,声色干哑地说,“我记得你最喜欢喝的白酒是汾酒,” “恩,山西汾酒清、正、甜、净、长五个字,清字当头,净字到底。入口绵,落口甜,香气清正,我喜欢。”这也是老叶的最爱。 凡叶修谨喜欢的都是她喜欢的!现在想想,似乎老叶对山西的所有一切都偏执的喜爱。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跟她讲山西的种种,可就是从不带她来,她也曾提过,可老叶说:别急,总有一天会带你去的。 今天,她终于来到了这个地界,领略了这里风土人情,可,他却不知身在何方? 叶末觉得有些烦躁,不知因酒,还是因人,望着手中的酒杯,杯中的红酒,沉默不语。 老叶、老叶----下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血玉,这是他上次走之间亲自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他说:宝宝,无论发生什么事,这玉都不能摘下来,除非---- 除非什么,他没说! 为什么,为什么,她有种错觉,老叶就在这附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 她闭上眼睛,“末末,想睡了?”赵惜文低头亲吻她的眼睛,低低地问。 “恩,”她蠕动了□子,贴向他,更紧。 “那睡吧,我抱着你,”拿下她手中的酒杯和怀里的书,放在床头柜上,揽过她,轻拍她的背部,哄她入睡。 是夜,赵惜文点着一根烟,站在窗前,夜风吹拂着他的脸颊,带着丝丝凉气,却抚平不了他心中的燥热,烟雾缭绕,思绪飘浮,米芾?末末?他们是----父女关系吧! 美娇娃 ... 香烟之于男人,如同咖啡之于女人,常听她们说:姐喝的不是咖啡,是寂寞。 现在的赵惜文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哥吸的不是烟,是惆怅---- 如果说早上他还疑惑简宁为何会突然插手管这事,那么,看了米芾的照片后,他便什么都明白了;这事,若不是他亲自领命,怎么摊也摊不到他头上,倒不是说他没那权利,只是让一护国大将军去抓一毛贼,岂非太大材小用了些? 所以,他来,必是有人拜托,纵观整个中国,能请动他的有几人? 他的小舅舅绝对有这面子。对于米芾,他不是很了解,只依稀记得这小舅舅年轻时曾跟一姓米的男孩有过一段纠葛的感情,甚至为他,远赴他乡,自今为娶。 原他还不确定米芾就是那个米姓男孩,但看到照片后便了然了,怪不得、怪不得---- 米烨伟是米芾他爹,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那小舅舅能袖手旁观?简宁亲自来,说明一点,他小舅舅就在S省境内,甚至就在这附近。 他冷笑一声:叶修谨,你这么做,当真只是想为米芾报仇? 猛吸了一口烟,将烟蒂狠狠摁进烟灰缸里。 “哥哥……”柔柔的嗓音因睡意朦胧而显迷糊、娇嗲。叶末身着白色睡袍朝他走来,水亮的眼眸带着惺忪的迷雾,莲步款摆、婀娜妩媚。走动间,真丝睡袍滑下箭头,露出半截酥胸,粉白似雪;轻衣薄裳掩不住她曼妙玲珑的身材,尤其是高耸的xiong部更是引人遐思……好半响,赵惜文都移不开眼。 走过来,圈着他的腰,偎进他怀中,赵惜文只觉得一股脂粉发香扑鼻而入,不禁一阵心神荡然,“怎么醒了?”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抚摸着她的背,轻柔的声音似在她耳畔呢喃,温热的呼吸阵阵袭来,吻上她的脸颊,掠过她的颈项。 异样的酥 痒轻轻拨弄着她的心弦,喉间干燥火热的似要发不出声音了,“口渴,喝水,没见着你……”她轻轻地哼道,扬着精致的下巴,略带撒娇地问,“你怎么还不睡?想什么呢?” 空气中飘着属于她身上特有的体香,扑入鼻中,令人心醉。 “想你,”赵惜文深邃的眼眸一眯,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想怎么才能驻进你的心里,” 这些年来,他这般宠她,就差将心交给她了,可换来的永远都是这般淡淡的回应。 “哥哥,你一直都在我心里啊,”叶末低呼,趁着她张嘴的瞬间,赵惜文的舌滑进了她的唇齿间,也将这个浅显的吻加深了,多了一丝缠绵,“不够,不够,我要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 “末末,你喝了水?”唇齿间,红酒的醇香让他轻轻地皱了下眉。 “没有,”摇头,叶末软软的身子无骨地挂在他的身上,“我懒的找水,喝的是床头的红酒,”水汪汪的大眼有些迷糊。 赵惜文抬头看去,果真小半瓶红酒已经见了底,点着她的鼻尖,哭笑不得,“小懒猪,”勾着她的下巴,覆上她的唇,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她的唇出奇的柔,出奇的软,如同甜美的花瓣,他进入她的口腔,与她的小舌纠缠在一起---- 今晚的他有些急切,有些暴躁,叶末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汹涌,她闭上眼睛,开始回应,他的吻更加激烈,像兽一样啃噬她的唇瓣。 他的手滑进她的睡袍,握住白嫩的ru房,这里是他的成果,他比谁都了解它的滋味:拥雪成峰,挼香作露,宛象双珠,想初逗芳髻,徐隆渐起,频拴红袜,似有仍无,菽发难描,鸡头莫比,秋水为神白玉肤,还知否?问此中滋味,可以醍醐。 略为粗糙的手掌整个罩上她的玉峰,轻轻磨擦着她敏感的ru头儿,黏弄,揉捏,今日的抚摸不同于平日的触感,很快叶末的粉色小樱桃变硬了,轻轻膨胀顶着他的掌心,“哥哥,”她轻“唔”一声,睁开眼睛,望着他,身体颤栗着,声音有些发抖。 浴袍只是随意一系,哪经得起这般摧 残? 所以,毫不意外地敞开了,她白皙润玉的肌肤、丰腴挺耸的ru房、平坦滑顺的小腹、轻柔无骨的柳腰,还有雪白玉腿间……一览无遗。 赵惜文只觉呼吸一窒,不是没见过叶末的不着丝缕的身子,每次都很激动,可今天尤为激动,只觉得这胴体怎这般的美好、诱人----美丽地蜿蜒过鹅脂雪腹,入眼的是勾魂夺魄。 “哥哥,你这样子,真好笑,”叶末咯咯娇笑,伸出双手围绕着赵惜文的颈项,凑上因喝酒激吻而红滟滟的唇,摩挲着他的嘴唇,亲吻着,“你想要是不是,我帮你,” 舌头在他的嘴里探索着;缩着腮吸吮着他的唾液,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伸到他腰际将他的浴袍打开,香唇的触感、娇体的纠缠、乳jian的轻拂……太多太多令人陶醉的感觉,反而让赵惜文全身失去知觉一般僵硬、麻木了……只有一处挺 硬起来,肿 胀的难受。 食指从他的胸线滑下,覆上他的灼 热,缓缓地抽 动着---- 软软的手,硬硬的宝贝,紧紧地  、毫无间隙地贴合,他粗 喘着,“末末,”忘乎所以地埋首于她的香肩里,火烫如炙的气息一阵阵喷吐到吹弹得破的嫩肤之上,唔呜闷声道,“我的妖精,我的命,我的劫数----” 突然扣着她的手,抽离自己的欲 望,“哥哥,你怎么了?”叶末皱眉,推搡着他。 “末末,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双修之法?”他扣着她的腰,将她抱起,贴着她的唇,问。 他确实教给了叶末很多让男人yu仙yu死的chuang上功夫,但没想让她那么早地体验性yu的快 感,所以,在此之前一直都是她极力取悦、他尽情享受,就连擦体霜,都尽量避开她的敏 感点。 这么做,绝非自私,也非变态,而是,想真的想保护她。 你想啊,就叶末这样还没动情动欲就让他挠心挠肺、欲罢不能了,若真动了,他还能控制住自己的兽 性? 可今天简宁的到来、米芾的真相、叶修谨的祸心再加上叶末的淡然----激怒了他。 末末,告诉我,你爱我,离不开我,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末末,你不会跟他走,对不对?对不对? 这叫嚣的话顶在嗓子眼处,却最终没有吼出口。 赵惜文,你别在自欺欺人了,就算你问了又怎样?答案还不是一样,难道你真有被虐倾向? “双修,即阴阳派,《参同契》云:“物无阴阳,违天背元”。丹家以天下万物皆须阴阳配合才能成丹的道理,认为内丹的人体修炼工程也须男女双修,阴阳配合才能结丹。女子外阴而内阳,如坎阴卦;男子外阳而内阴,为离阳卦。内丹家利用阴阳栽接的功夫将女子的先天真阳采回来,补入男子离卦中间阴爻的位置,称为取坎填离,是阴阳派丹法的基本功夫。 ” “阴阳者,一男一女也,一离一坎也,一铅一汞也。我,外阳而内阴,你,内阴而外阳---”将她压在床上,亲了亲她粉嘟嘟的唇,“今天,我们就来双修,” 说完,将她的浴袍敞开,两颗浑圆美好的小可爱像小峰般立在眼前,奶白色的柔软,散发着欲 望的诱 惑,覆在她的身上,含住她xiong前的蓓蕾。 “哼,你当我小白啊,什么双修之术,你就是想跟我上chuang,”轻哼,叶末抓住他浓密的黑发,瘪着嘴,哼哼道。 赵惜文一愣,低低轻笑,揉了揉她的黑发,“难道我们不是天天在一个chuang上睡的吗?”低头继续舔 弄着她的樱 桃,手推挤着柔软的浑圆,让它在他手里变型涨满,鲜红的樱桃在他湿润的口腔里绽放。 轻轻向里吸,好像要把她的整个雪峰都吃进嘴里,然后向外拉伸,直至嘴里仅剩下硬硬的蓓蕾----轻轻浅浅地咬着。 他不想这么早就要了她,他原打算等她到二十岁,或者更大,可小舅舅他--行动了,他逼着他不得不走这一步。 末末,我不能让他将你带走!不能! “臭哥哥,你挑我字眼,欺我年幼无知,”叶末轻喘着,低吟着,无意识地挺起胸pu,像是宛拒又像是逢迎。 她眼睛微睨,面烫似火,小嘴儿微张,呼呼地喘着娇气---- 灯光下,她柔软的娇躯贴合着他的身体,乌云秀发,杏脸桃腮,眉如春山浅淡,眼若秋波宛转;隆胸纤腰,盛臀修腿,胜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 惹得赵惜文的心喏,软了、疼了、痴了、恋了---- “宝宝,你不喜欢我这么对你吗?”他亲吻着她,在她的胸部、腰部、小腹烙下密集绵长的湿吻---- 她的小脸红通通的,像是被情 欲点燃了,又像是一种难言的羞涩,对这种感觉有些陌生,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却又感到浑身无力,“哥哥,我不舒服……”只觉道道奇异的感觉从雪峰流荡向全身,整个人酥酥麻麻飘飘欲仙,底下止不住地涌出一股股黏腻,哪晓得这是怎么回事? 双颊如火浑身娇颤,待欲挣开他的挟制,偏又酸软无力,脑子里迷迷糊糊道,“哥哥……”勾着脚,双腿缩团起来,娇躯乱挣,蓦地一震,樱口在赵惜文的唇里闷唔道:“哥哥,别弄,痒,我不舒服,”心“怦怦”狂跳。 “一会就舒服了,我保证,”手所触皆是奇娇异嫩之物,待到突感一注温暖的滑液淋到指上,哪里还能自制,另一手摸到身上开始猛扯自己的睡袍。 叶末只觉四肢百骸都融瘫了,脸红润润地娇喘着,“恩,舒服----” 星眸迷朦,宛若中酒般酥软如泥地瘫在碧玉花架上,无比的娇慵可人。 “我的宝宝,真美----”呢喃着,亲吻她的柔唇、脸颊、玉鼻、额头、一点点地吻着,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宠溺、痴爱,身子慢慢向下滑---- 好美,赵惜文惊叹!粉嫩的股间腻如羊脂,点点芳草下花瓣粉粉、甜甜,内中诱人的蜜蕊波光淋淋,一颗娇艳的红色小珠若隐若现,诱惑着男人前去采撷。 散发出的幽幽香气让他血脉贲张,小惜文越发硬、挺,“宝宝,给我好不好,让我爱你好不好,只让我一人爱好不好?”喘如风炉,他汗流满面闷哼着、喃语着。 深深吸了口气,叶末剪水双瞳如烟如雾地凝视着他,似知非知、似懂非懂。 鹅颈纤秀,香肩若削,线条无不是出奇柔美,粉背更有如凝脂酥酪,雪肤里透出一层淡淡的胭脂之色,赵惜文忍不住又贴紧一些,“小东西,你这么看着我,真当我是柳下惠?”双臂绕过粉臀搂围住她,唇游吻秀发粉颈。 分开两膝,目垂花底,见花蜜已打湿了周遭细软的纤茸,露出两片油油润润的玉色嫩贝,粉嫩中已现出一丝红艳艳的缝儿来,仿佛正准备着迎接自己的揉入,心中如痴如醉,颤着手握住硬如铁铸的玉jin抵了上去,“唔----好紧,”前端已噙到里边奇滑异嫩的妙物,身子刹那酥融了一半。 叶末如遭雷击,娇躯不由自主往后缩去,谁知纤腰早给赵惜文的臂膀箍紧,哪里能逃得掉,嘤咛一声,两只手儿已在推人。 缓缓推入,如中魔魇,全没了理智,粗 喘着只一味往女孩的娇嫩里钻,一抬一送,只觉茎头在酥美中陡然一畅,前端似撑破了什么东西的箍束,没入了一团凝脂之中---- 奇滑异脆,所触皆是润腻滑嫩之物,迷乱中心明已得到了她最宝贵的东西,抬起头来,瞧见娇娃粉靥上泪光点点,不觉魂销魄融,忙以唇噙拭,心中虽然万般不忍,但欲望已如脱缰之马令他无法驾驭,底下的抽 送半点缓慢不下来。 正是:花娇奈何蝶蜂狂,一阵酥麻一阵酸,沐了多年津与露,嫩瓣粉蕊均付郎。 “哥哥,疼----”嘤咛一声,娇媚得难以描摹,两条粉臂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通体轻颤个不住。 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两眼带泪水汪汪的,眉头一簇,鼻子一吸,眼睛一红,嘴巴一嘟----柔里带娇,娇里带屈,真真个又娇又嫩又美又艳的美娇娥喏---- “我的小妖精,小乖乖喏,”赵惜文的被魔性遏制的良性因她的泪而唤回,虽没退出,但已经不再动,捧着她的脸颊,一点点地吻着,一寸寸地摩挲着。 吻干她的泪,呼吸她的疼,舌头挤进她紧闭的牙关,纠缠挤压,轻啜的呼吸交织着他诱惑的鼻息,舞动着激情的旋律,叶末的大脑因为缺氧,变得胡哒哒的,混沌一片,任由他欺凌、啃咬。 “宝宝,很快就不疼了,”慢慢地蠕动起来,叶末娇躯紧绷螓首乱摇,颦着秀眉丝丝颤哼,内里如炙如割苦不堪言,心中却偏偏又似十分渴望这种要命的感觉。 赵惜文只觉纠紧如箍,又感滑溜异常,只爽得龇牙咧嘴,渐突渐深间猛一下冲到尽头,前端触到一处突起----似骨非骨、似肉非肉、滑脆异常----心知采到了花心,越发拼命地律动起来。 而叶末也不知被碰着了哪儿,只觉似酸非酸似麻非麻,欲逃不舍,想挨又怯,竟生出一丝想嘘嘘的感觉,娇哼一声,咬住赵惜文的肩膀。 紧紧拥住身子人儿的娇躯,赵惜文当然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末末,想叫就叫出来,我喜欢听你叫,”箍紧她的柳腰,灼热尽在深处留恋,美得骨头都酥了, “恩----”娇花初放,叶末既觉酥美透骨,又感割痛钻心,原就娇美绝伦的容颜,此时更是可人至极。 两个汗水滴融喘成一片,彼此的激情猛烈地燃烧着对方,赵惜文抽耸之势愈来愈疾愈来愈狠,叶末的娇吟声也越来越娇越来越媚,蓦地听她急叫道:“哥哥……” 赵惜文只感身下宝贝娇躯一抖,刺到深处的龙眼突捣出一团热乎乎滑溜溜的软浆来,整根玉 茎顿麻了起来,还没回过神,脊上一酸,闷哼一声,低吼一声,“末末……” 然后粗 喘不停,平息呼吸后,望着身下的叶末,柔情蜜意,待见她两腿内侧的点点腥红,心中更是无比怜爱,情不自禁唇游玉人肌肤,一寸寸地轻吻柔舐,两手也做百般抚慰。 叶末只软软地依在他怀里任由他折腾,她初试云雨,又逢毛头小子赵惜文,虽然百般怜爱,万般疼惜,终究还是有控制不住力道的时候,就感觉全身好似爆炸了一样,粉身碎骨不知飘向何方,气若游丝,魄若飘渺,魂游太虚去了。 只管被赵惜文抱着,就是还有力气,也懒得说半个字…… 赵惜文亲吻她的额头,帮她按摩着她的全身,揉捏的着她的腰肢,吮吸着她的唇瓣,刺激着她的敏感,让她慢慢地恢复过来,“ 洁白的玉体一片香汗湿润,蜜壶溢满激流的甜水,叶末象一瘫烂泥般瘫软在床上不能动弹。那种惊心动魄的美艳,那种刺骨激髓的消魂,以及那种刻骨铭心的快感,实在是令人无法的形容----香汗淋淋,媚态横生---- 这副模样,如此艳景,可不就是:凝睛睇,恁孜孜含笑,浑似呆痴。见惯的君王也不自持,恨不得把春泉翻竭,恨不把玉山洗颓,不住的香肩呜嘬—-- 宝宝 ... 欢爱过后的女人是最美的,青丝蓬松,肌肤绯红,香汗点点。柔软的ru峰随着她微喘的气息轻轻摇晃,圆润饱满。两点粉红耸立其上,微微颤颤,动人魂魄。 尤其这娇娃娃的双眼还蒙上一层水雾,眉若春山,眼若秋水,眼波流转----楚楚动人。 咬着唇儿,叶末鼻中娇嗯一声,低唤道,“哥哥,腰酸……”精巧的眉头紧蹙,红粉粉的唇高高嘟起,小腰扭着朝他贴来,“你再给我揉揉,” 声音软中带糯,糯中带娇,娇中带怨,赵惜文就觉得,这心啊肝啊脾啊肺啊肾啊----像是有一双小手在揪着、揉着、搓着、泡着,软了、疼了、柔了,这骨头啊,酥了、麻了、化了---- 他的手再次扶上她的小蛮腰,别说揉揉,这会就是让他干啥,他都愿意---- 腰、腹、背、屁股、脊椎、脖颈,还有那有些红肿的花心,揉着揉着他的手不自觉地握住她纤细如柳的腰肢,将她更紧地贴近自己,他的唇辗转而热烈地吻上她的。 男人二十如虎,尤其他已经很久没吃肉了,不吃肉也就罢了,这肉还天天在他跟前晃悠,能忍住的,还是热血男儿吗? 两人耳鬓si磨,肌肤贴偎,赵惜文心猿意马,叶末也跟着嘤嘤咛咛起来,两人在你怜我爱中又渐迷乱起来。 赵惜手上越来越放肆,索性直接用嘴封住了她的樱唇,吸 吮她口中的香 津,两只手掌不安分地上下抚 弄,最后停在娇嫩坚 挺的酥 胸上面,不停地揉捏,轻轻地搓 弄。 他们的呼应越来越和谐,和风细雨与疾风暴雨,荡漾似水的柔情与如泣如述的低吟变幻交错……二人抵死缠绵。 “唔……”娇吟了一下,叶末感觉出赵惜文的手开始不老实了,深处的某个地方犹敏感如初,只要给轻轻地碰触到一下,酸 痒便会直钻到心儿里去,“哥哥,痒,” ‘咯咯’笑着,叶末躲避他纤细灵巧的大手。 “哪里痒?”贴近他,赵惜文咬着她的耳尖儿,哈着热气地问。 “这里,”叶末拿着他的手放到花心深处,赵惜文倒吸一口气,因为他的小妖精说,“里面,里面,再里面,嗯……” 抬眼再去瞧叶末,但见她面上艳若涂脂,赵惜文不觉心酥魂荡,轻轻柔唤,“宝宝,我的小妖精,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低头,与她额头对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你说,是不是?”说着,低头捉住了她的唇,轻轻的啮 咬着,舌尖轻 舔,缓缓勾勒着她的唇线。 “我要,你给吗?” “给,你要,我就给,”痴痴地望去,被她那长长的睫毛撩到了心里边去,赵惜文酥酥然道,“你要什么,我都给,都给……宝宝,你是我的,你的身体是我的,你的心也是我的,”在她嫩滑的脸蛋上亲了一下,“我的也是你的,全部的全部都是你的,” 叶末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睁大眼睛看着灯光下赵惜文更显俊美的脸庞,直觉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有种说不出的邪魅…… 一手覆上他的腿 间,故意凑近在他的脸颊旁吐气道:“哥哥,你这里…有反应了呢,哥哥,” 说完,勾着他的脖子,吐气道,“这回,我要在上面,” 舌尖舔上他的喉结,勾、缠、绕、挠……赵惜文闷哼一声,倒向床,一副任妾‘欺凌’的俏模样。 翻身爬上他的身子,叶末的腰扭得像条无骨的蛇,贴着他的胸膛,摇摆着,沿着颈脖一路下行,舔 弄、挑 逗、柔软的舌尖、峰尖划过的都是他的敏 感点,处处瞄准,招招致命,一路下滑到肚脐处,湿滑的舌尖勾缠着打着圈儿,手在他的腿 根处流连不返---- 引得赵惜文打了个颤 栗,一手按摩着她的脖颈,一手揉 搓着她还没成熟,但足够一手掌握的胸部,啜息着,喃喃呼唤,“末末、末末……” 贴着他的胸膛,叶末蠕动着上来,一双晶晶亮的大眼睛,纯情地眨巴着,“恩,你叫我,干嘛?”贴着他的唇,傻乖傻乖地问。 干嘛? 当然是吃了你! 不过,赵惜文没机会喊出他的心声,因为,叶末已经开始了新一步的进攻,舌头像小蛇般滑入他的口中,舌头纠缠着舌头,挑逗缠绵着挑逗,口中的蜜 液不堪重负泛滥溢出,随着唇齿的交错勾出一条条yin乱的银丝…… 唇下移,含上他红色的突起,和着银丝吮吸着,舔 咬着,时轻时重、时缓时快,手附上他的小弟弟,由上及下,由缓极慢地撸了数十下,然后指腹按在他的头儿处,撵着、磨着,指尖轻轻地划拉着,手指缠着、绕着,忽紧、忽松、灵巧的像蛇绕全身---- 冰凉的指尖、细腻的指腹、温暖的手心----柔软间的缠柔让他,骨酥! 尖利的贝齿、柔润的粉唇、滑腻的舌头----舌齿间的挑逗让他,魂乱! 却,在他岩 浆喷 射之际,快速堵住他的泉 眼,“别急,别急,还有嘴呢?”舌尖绕着唇,舔了一圈,那诱惑的模样配上那迷离的眼眸---- 用上半身征服女人的男人是上品;用下半身征服女人的男人是精品。 用上半身征服男人的女人是佳品;用下半身征服男人的女人是极品。 让上品的男人忘了思考,让精品的男人没了思维的女人是尤物。 秀艳天然魅,丹霞玉肤染,痴醉绵无力,桃蕊胭脂红----可不就是尤物? 仰头看着他,叶末狡黠地一笑,突然身子一扭,挣脱了他扣在腰上的大手,翻身下了他的身,一个打滚,跳下床,赤身luo体的朝浴室走去,一边走,一边抱怨,“你看你把我身上弄的,黏糊糊的,还腥臭臭的,真难受,”小嘴噘着,“我得去洗洗,”扭头,掐腰,“回头,你把床单被子给我换了,这么脏,我没法睡觉,” 赵惜文满腔的欲 火化为怒火,就想,就想把这磨人的小东西给‘咔嚓’了,停的还真是时候,“小畜生、小妖精、小混蛋,小----”‘腾’的一下爬起来,冲上去就将她整个地揉进怀中,“你还没出师呢?就开始欺师了,你个----” “哥哥,我真的不舒服,你看,你看,”手伸到下面,摸了一圈,出来,“粘不粘、腥不腥?”手指间,白色的jin液、红色的chu子血---- 红粉粉的小脸,清亮亮的眸子,还有那甜甜腻腻的笑容。 赵惜文只觉大脑轰隆一声,欲望叫嚣着冲上来,满脑子只一个念想:我到底调 教出来个怎样的妖精? “好好,我们一起洗,一起洗,”抱起她,唇粘唇、胸贴胸、小腹对小腹,凸起顶沟渠地向卫生间走去,打开花洒,调到合适的水温,双双站了进去。 水洒在他们身上,透过墙上的落地大镜,赵惜文看着怀中的人儿,双臂缠在自己脖颈出,双腿勾在自己腰间,明明是纯的跟茉莉花似的小脸,却因为那上吊的眼角、上扬的嘴角,呈现出属于罂粟花的魔魅。 想起西游记中对蜘蛛精的描写:酥胸白似银,玉体浑如雪。肘膊赛凝胭,香肩疑粉捏。肚皮软又绵,脊背光还洁。膝腕半围团,金莲三寸窄。中间一段情,露出风流xue。 在听听她说的话。 “空有一身牛劲,无地可耕,”点点他,“枉闲二亩良田,等人来耕,”指指自己,啄啄他的嘴唇,头一歪,“请君入瓮!” 赵惜文叹息,摇头,“我错了,不是蜘蛛精,是又黄有色的小狐狸精。” 说完,抱着她盘膝坐在浴池中央,让她叉腿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上艳润欲滴的红唇,手指探到她股 间,拨开她湿滑的花瓣,一根手指挤进她的蜜心里,揉弄起她的娇嫩来。 “小宝贝,放松点,你夹得太紧了,你看,哥哥的手指都抽不出来……”低笑着,赵惜文低头不断亲吻怀中小花娇艳的双颊,深入蜜心的手指慢慢轻刮她温热湿暖的rou壁,撩拨出一波又一波的甜香ai液。 “哥哥,你坏,就知道欺负我……”不由自主的娇吟着,软绵的躯体终于放弃了抵抗,叶末泪眼朦胧的轻咬朱唇,感受着□传来的酥麻快意。 “那你呆会欺负回来,好不好?”吻上她的唇,笑着撑开娇嫩无比的花瓣,“老天,你别咬那么紧,来,放松点,”勉强又塞进了一根指头,在香液的润滑下,灵巧的手指不住旋弄、搓揉着她紧 窒的甬 道,满意的带出一片湿润水滑。 “啊----”突然紧搂住他的脖颈,叶末细碎的喊叫出声,“哥哥,我----”全身剧烈的哆嗦着,雪白的玉峰不住的抖动,随即一股香气浓郁的甜稠热液从花 心深 处狂涌而出,瞬间将他的手浸湿了一片。 看着瘫软在他怀中娇艳欲滴的末儿,赵惜文拔出手指,舔了舔满溢指间的浓香蜜 汁,笑笑,看来那加藤鹰的手法果然没白学。 捧着她红若血染的脸颊,嗓子干哑地说,“宝贝,还没开始呢?” 好吧,他这是在报复她刚才的那句:别急,别急,还有嘴呢! “哥哥……”滚烫的肉ti消磨了她的神智,叶末意 乱 情 迷地弓起□,顺着他的男性不断用她充血的贝 肉在上面di弄,小嘴无意识的吐出令人血脉贲张的娇吟,“哥哥,轻点,疼……” “末末,别动,紧,太紧了……”层层叠叠无比紧 窒的湿暖嫩 肉,因痛苦而不停的蠕动收缩着,挤压他的硕 大,令他几欲喷薄而出。 咬着牙,赵惜文全身冒出大量的汗水,强迫自己在她体内停止不动,大掌捧住她情 欲婆娑的小脸,口里不断的安慰道,“宝贝,乖乖的,别乱动,一会就好了……嗯……” 他一面温柔的亲吻着象个眉头紧蹙,韵着哭腔的小娃娃,一面强忍着急欲宣 泄的欲 望,强壮的身躯向下将她紧紧压制住,等待她不适的疼痛消退。 一手扶着她的腰,让她更紧地贴进自己,一手握上她饱满的玉峰,揉捏着,这里是她的敏 感点,听着她渐渐不可抑制的娇 喘声,他张开嘴,含上她的另一个小白兔,吮吸着,轻咬着。 “哥哥,你动,你动动,”身子后仰,抱着他的头,叶末后仰。 “恩,”虽然里面还有蜜 汁的滋润,可还是紧的让他受不了,只是小幅度的□,也让他感受到激越到极点的快 感。 他的喉间不觉逸出低沉的呻吟:“哦……宝贝,太舒服了……”好紧,好热,粗 硬的男性被一团细嫩柔绵蜜 肉紧紧包裹,水水的、润润的,像被无数张小口吸吮似的,畅快无比,“宝宝,宝宝,你呢?舒服吗?告诉哥哥,你舒服吗?” 半眯着眼眸,叶末小嘴急促的呼吸着,“舒服----” “末末,末末,”看着面带潮红不断婉转莺啼的叶末,和不停收缩紧吸的甬 道,令他再也无法忍耐,低低爆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抬高她的雪 臀,在她腿 间火 热狂猛的冲、刺起来。 “啊……啊……”啜泣着,扭动着,腿缠在他腰间---- 他们陶醉在欲 仙 欲 死之中,相互温暖,相互撕 扭,相互怜惜,相互吞噬,相互陶醉,相互给予……粘磨、辗转、深入,在那快感上升到极至而喷涌爆发的瞬间,他们犹如到达了甜蜜的天堂……终于,在一种温柔的、颤战的痉 挛中,两人狠命地搂在一起猛烈抖动起来…… 事后,他躺在圆形的浴盆里,让她跨坐在他的上面,水洒在他们身上,从浴室的镜中看去,男的俊美,女的娇美,“真想永远在里面,不出去,永远不出去,” “恩,不出去,不出去,就这样,就这样,”身子软软地贴着他的身体,黑色的大理石,晕黄的灯光,白白的身体,好一幅香 艳沐浴图。 将她揉成团儿地抱在怀中,赵惜文勾着她的下巴,“你看,我们真的很般配,对不对?”指着镜中的一对玉人、一对妖精,一对连体娃娃,双手扣着她的腰,死死地贴着,“对不对?”摇了摇,固执地问。 “恩,很般配,”点头,笑模样地圈上他的脖颈,吻上他的唇,“真的很般配,” 擦药 ... 叶末本来就好嗜睡喜赖床,除了赶飞机那天,她就没在日上三竿前起过,经过昨晚那一翻云覆雨的折腾,都中午了还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赵惜文倒是起的蛮早,先简单地冲了澡,然后到酒店对面的药房里买了些消炎膏药、避孕药,昨晚帮她洗事后澡的时候就发现那儿红通通的,今早起来一看,肿了---- 恩,结账的时候,又快速地拿了一盒----套套。 昨天是个意外,事先没有准备,但谁能保证以后还会不会有意外发生? 呵呵,他这算是有预谋地做准备,还是有准备地去预谋? 好吧,即便两者都有,那层膜都捅了,还有遮掩的必要吗? “宝宝,”望着怀中酣甜香美得宝贝,赵惜文心疼加愧疚地盯着她,看到雪白的身体上散落着密布的阏痕点点,赵惜文心疼了、愧疚了,但不后悔,暧昧、腻歪了这些年,总要有些进展的。 老话说得好啊,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可不想为别人做嫁衣。 在中学生都迷恋琼瑶的时候,叶末最喜欢的作家却是张爱玲,琼瑶的书太梦幻,梦幻的一点都不真实,张爱玲的书太过现实,现实的有些悲惨,可叶末就是喜欢这份悲情的调调。 赵惜文记得,张爱玲在《色戒》中写道:到男人心里的路通过胃,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脐下羊肠小道。 如此赤luo裸的语言出自一个女人的笔下,多少有些出格。但也正因为这是一个饱经沧桑的女作家的心得,所以这也就更具有可信性。 女人为爱付出了性,所以他坚信,肌肤相亲之后,他在末末心中一定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 哎----归根到底,还是那句话,不自信啊---- 没法律保护的情况下,只能先盖个戳,宣布个所有权。 可他忘了,张爱玲还说过,男人彻底懂得一个女人之后,是不会爱她的。 所以,之于叶末,他懂的并不彻底。 就像叶末,她的确是喜欢看张爱玲的小说,但,她并非只看张爱玲的小说,她只是喜欢看杂书而已,相比张爱玲,她更爱古代禁书,这点算是遗传。 她爹就好这口,并且在临走前,将这些‘财产’都留给了这个唯一的血脉。 叶末觉得,用古汉语形容男女之间的情 欲很唯美,很有浮想感。比当下的小字书要淋漓尽致,又不会让人觉得恶心,看不下去。 所以,她是典型的理论很丰盈 ,实践很骨感。 说这么多,只想证明一件事,她绝对不是张爱玲笔下的那类人。 她更欣赏一个叫南子的女人。 南子,春秋时卫国卫灵公夫人,原为宋国公主,美貌动于天下。 南子,史学界对她这个人的评价比较干脆,“美而淫”。虽美但作风不大好,不仅红杏出墙,还喜欢弄权。 《论语·雍也》里有段有趣的记载: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叶末就想啊,这南子到底是怎样的美人啊,居然连孔子这般的圣人都在她面前失了态? 很久之后的某一天,叶末对赵惜文说:“这好色之心,人皆有之。人生在世就这么回事,何不不潇洒走一回?做就做了,爱就爱了,你要辩解什么?如此虚伪,你还是男人吗?当然,孔子不是男人,而是圣人。 我们毫不反对圣人谈恋爱,不过照有些人看法,圣人都是一块木头,没有爱,亦没有欲焉。幸亏孔丘先生有后代,否则准有人一口咬定他因过度地正人君子,连性都付阙如。” 然后嘿嘿笑的特猥琐,“其实‘子见南子’的时候,孔老夫子已年近花甲,不比卫灵公强到哪里去,也没多少精力抖擞了,根本满足不了正值狼虎之年的南子。所以明明是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孔圣人却说:“君子好色而不淫。” 本来,南子是想只要孔子“好好干”,就给他一顶乌纱帽,再给卫灵公戴上一顶绿帽子。不料,面对玉体横陈的南子,孔子刚刚进入角色,很快就崩溃得一塌糊涂。面对孔子老二抬不起头的尴尬,南子自然气得跺脚:“老二,你没有用!”孔子恼羞成怒:“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南子定然反唇相讥:“老二,你妈是不是女人?!”于是,南子一甩袖子,就把外强中干的孔子扫地出门了。” 你看,连孔圣人都敢意 淫的主,你能指望她有贞 操观念? 她萌南子,当然不单单是因为她美而淫的封号,而是她的坦荡。 人喜欢权力就去挣,喜欢男人就开口要,相比于其他古代美人,她的那份气魄不可比,很可贵,要知道,在古代,出墙的女人是要被浸猪笼的,可人南子不仅没有浸猪笼,而且还敢挑战孔圣人,何等的魄力?何等的魅力,比起那妖精苏妲己,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妲己再厉害,她不也只勾搭、迷惑那好色的大王吗? 所以,赵惜文不了解她,至少,这个时候还不算彻底的了解她。 那天,赵惜文是 这么回答她的:“所以,孔子是孔圣人,而我们是大俗人,大凡人,孔子不好色,可我好;圣人怕妖精,俗人爱妖精,”吻着她的小嘴,“尤其你这个小妖精,” 上药是个苦差事,尤其这上药的地方,太令人浮想翩翩了。 古语:可怜一点菩提水,倾入红莲两瓣中!说的就是这儿---- 赵惜文狠狠地吞着唾液,手挖出药膏,朝那上面抹去,不知是因为发育未完全,还是天生如此,叶末那儿的毛毛很少,且很软不黑,衬得那儿的肌肤,白如馒头,红若樱桃(肿了)---- “哥哥,你在干嘛?”叶末娇咛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一个惊颤,赵惜文擦药的食指就这么顺势地滑了进去,“末末,如果,我说,我是帮你擦消肿药,你信不信?”仰着头,一脸的不自在。 看看自己那样,趴在她的两 腿间,脸离那地仅十厘米的距离,恩----手指插在那里,那啥,真是有够猥琐的。 花心紧紧的收缩蠕动,小肉瓣层层叠叠地吸吮着他的指头,让他忆起昨晚凶器融入蜜心里的快感,竟不舍得出来,忍不住悄悄往深处勾探。 “哥哥,你药上完了吗?”叶末正羞不可耐地睨着他,别说还真有一番说不出娇媚。 饶是她再厚脸皮,也经不住一个男人盯着她那儿看,虽然她经常chi裸裸被他抱在怀里,可他从来没有看过她那儿(算是最后一点私密)。 “外面擦完了,里面还没,”恬不知耻地笑着,赵惜文说道。 因为太美好,所以不舍得这么快就退出,于是他脸红、气喘地借由擦药的功夫,又吃了近半个小时的豆腐,若非叶末叫饿,后果----擦药走火。 “哥哥,你太不要脸了,”叶末坐起身来,扭着他的耳朵,气咻咻地说。 “哎,做男人真难!”稍微偏了一下头,眉毛一挑,赵惜文轻叹一声,“做男人真难!掏慢了说晚,逃出来看说短。放在口上说软,进去说浅。用劲抽动说喘,趴着不动说懒,费了半天劲儿说还不如舔,舒服完了还说真不要脸,” 叶末嘴角抽了抽,说,“哥哥,老太婆喝粥——无耻下流,说的是你吧,”说完,打了个哈欠,披了件浴袍,起身朝浴室走去。 赵惜文脸囧了,抖着食指颤抖了半天,“末末,你竟然学会骂人了,你学坏了,学坏了,” 当赵惜文带着叶末下来觅食时,遇到同来觅食的王子和严斌,然后他们带来了一个绝对震撼的消息,“二哥,简叔来了,昨晚十点到的,” 相比于赵惜文的高调,简宁就低调多了。前者是头等机舱、豪华套房、官员接驾----虚张声势,后者是经济舱、经济房、独身一人----微服私访。 “来就来了,你至于这么激动吗?”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赵惜文一边帮叶末布菜,一边帮她剥着龙虾壳,忙的不亦悦乎,早饭没吃,小家伙饿坏了。 “他已经按照我们呈上去的名单,连夜将人都抓了起来,”且利用一晚上的时间,让名单上所有人都主动交代了罪证,事先一点风声没露,等涉案官员(共五名)察觉不对时,名下所有账户包括亲戚、朋友孩子的都被冻结了。 “乖乖,绝对的雷厉风行,快、狠、准,”王子咂舌,“一天不到,全部搞定,而且还做的这么滴水不漏----帅,真帅,酷,真酷,牛,真牛,”大拇指翘着,崇拜的一塌糊涂。 “就连后备替补的名单都出来了,不日便上任接替了!”严斌酷酷的脸上,亦是一脸赞叹。 简宁长他们一轮多点,可这份气魄、这份干练、这份飒爽----连他们的父辈都不一定做得到。恩,主要是,他们年龄大了,各方面考虑的太多,这么一来,缜密倒是缜密了,同时也缺少了那份变通和灵活。 赵惜文他们倒是年轻,但又太年轻了,经历的事太少,冲劲倒是有了,可人脉太少,考量还够周密,而且,人情世故、待事接物上,还没达到那种炉火纯青的地步,当然比很多人好太多,但跟人精简宁比,差远了---- 所以,还欠磨砺啊---- “纵观整个政界也就他有这能耐了,”鹰隼般的明眸一眯,赵惜文似笑非笑地表示认同,“还是那句老话,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不动只是怕动摇国本,造成民心惶惶,也怕杀了大鱼,后来的小鱼想养成大鱼,吃的更凶,” 小剧场(一时灵光乍现,给大家图个乐子,跟文无关联): 周末,闲来无事,王子陪三位美女打麻将。 香朵儿乃初学者,正上瘾着呢?牌技那叫一个臭,可,人家有一坚强后盾----唐小逸在后面观战,当军师。 色色是重庆人,打小在麻将桌前长大,用她的话说:姐没学会认字,就打得一手好麻将了。 叶末乃老八旗子弟,老祖宗这点国粹继承的那是相当到位。 高手对决之下,手上这副牌打成了黄庄。 香朵儿点着自己的一手好牌,面带愠色地说:王子老是在我下面碰啊、扛啊、把我 都搞死了。 色色摸着肚子,倦态可掬(怀孕中)地说:我一直在自摸一洞,哪晓得王子一人就摸了三个一洞。 叶末打着哈欠,无不幽怨地说:我一直在等幺鸡,可是小哥始终捂着他的小鸡不肯放一炮! 王子的脸,红了,憋的很辛苦。 三个女人背后的三个男人,脸黑了,黑的那叫一个彻底。 结果,王子杯具了,被勒令,一个月,不准赢牌。 放手 ... 简宁真的很厉害,不过三天的时间,一干人等,该抓的抓,该关的关,该免职的免职,该下放的下放,总之----干的那叫一个赞,干净、利落,不拖泥不带水。 赵惜文将这段时间收集整理的资料都交接给他后,便张罗着王子、严斌收拾行李打道回府,总觉得在这里多呆一刻,便多一份不安。 “哥,贾保全这人,你怎么看?”王子点点茶几上贾保全派秘书送来的土特产,嘴角勾着讥嘲的笑,俊丽的容颜在干净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土特产,真的只是土特产,最贵的是杏花村汾酒,最便宜的是稷山板枣。 “心机很深,这绝对是褒奖,在家的时候,我看了他的资料,去年才当选上的,算是裴友昌提拔上来的,跟裴友昌还有那么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当然裴友昌不是草包,提拔的人自然也不会太差。这贾保全也确实有能耐,法学硕士,高级经济师,曾担任永济市市长助理,永济市市长,政绩非常好,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也是他个人的努力。即使没有裴友昌,坐上这个位置也是早晚的事, 裴友昌这事,看似始料不及,其实是落入了人家为他精心准备的圈套,摆明有人想拉他下台,你看这次的名单,哪个不是跟裴友昌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我原以为这贾保全也----没想到,他居然没受牵连,算是最后的赢家,”愣了愣,赵惜文侧头看向一旁正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民族饰品和小玩意儿朝背包里丢的叶末,走过去,捏捏她的脸蛋,“乖宝,别搁这添乱了,”递给她一个精致的指指卫生间,“去卫生间把咱们的小内内收来,” ‘哦’了一声,叶末直起身来,朝卫生间走去。 他们的外衣都是送酒店里的干洗房洗的,但内衣都是赵惜文手洗的。 “最后的赢家?”严斌挑了下眉头,随手拿了一包稷山板枣,拆开,捏了一个放在嘴里,嚼吧着,“我看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皱着眉,吐出枣核,“裴友昌心机颇深,疑心病又重,做事一向谨慎、滴水不露,若非亲信之人,能找到这么多有力的罪证?赢家不是他,是另有其人,当然,他也是最大的受益者之一,” “这么说,他的心虚,他的殷勤,他的‘招待’都是做给我们看的喽?”翘着二郎腿,王子痞气十足,“我说嘛,都做到省长了,怎么还一副经不起风浪挑不起杆子的怂样儿,” “不是我们,”转过身来,看到赵惜文嘴角一勾,纠正道,“是裴家的亲信们,” 四人下楼结账时,总台小姐微笑地告诉他们,他们的账单已经划到另一个客户的名下了。 三人听后,都不经意地勾了下唇,淡淡的弧度,或清冷,或淡然,或玩味---- 只有叶末一人,拽着赵惜文的衣角,扯着他往外走,边走边嚷嚷,“哥哥,咱们快走!等他们系统恢复过来,就问咱们要钱了,” 赵惜文勾着她的腰揽入怀中,“小傻妞,”点着她的额头,低笑着说,“你真当人都跟你一样是吃货?”系统出错,亏她想得出来。 很显然,这帮他们结账的‘好心’人不会是贾保全。 一来他们没有正式的受命文书,来S省所有的开销属于自费,不能报公账。 二来刚经历反腐贪污一案,贾保全提倡勤俭节约都来不及,怎么有空‘照顾’他们几个纨绔子弟? 所以,答案显而易见,除了他们的简叔外,还有谁这么好心帮他们结账? 赵惜文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左耳上的古董耳钉闪着艳丽的光芒,晨光照得他的侧脸线条冷峻,一扫从前青涩少儿郎的感觉,仿佛一夕之间蜕化成一个男人,什么也没问,将房卡交给总台小姐。 总台小姐有些恍惚,直到赵惜文眉头一拧,一脸不耐烦地正准备将房卡直接扔桌上时,她的魂归来了,“对不起,”满脸通红,接房卡时,都感觉自己的手在抖。 本来嘛----漂亮的人儿总是格外吸引人眼球,如果这人不止皮相漂亮,还特别的有气质,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种贵族的雅痞味儿,这该是怎样的迷人? 所以她心魂飘忽体外不能怪她太花痴。 主要是,这是五星级大酒店,国宾馆,平时客流量就不多,来的倒都是非富即贵的主,可,国内的富豪都老龄化了,而那些所谓的富二代、权三代们不是往大城市靠拢,就是投身资本主义的怀抱---- 她们这满地黑煤的土山丘,也就能招来满身铜臭的土大款、暴发户。 来这里快一年了,她还真就没见过这么漂亮、帅气、精致、华丽、有味儿的帅哥、美女组合,即使被投诉失职,也心甘情愿---- 帅气地将背包甩上肩头,王子冲总台小姐眨了下眼睛,送给她一个特迷人的微笑,“美丽的姐姐,代我们转告那位帅叔叔一句话,就说,咱们非常感谢他的盛情款待,回去后咱绯·色满请,”说着,大拇指一伸,向后一甩,帅,那是真帅! 这些哥儿姐儿都是享受惯得主,即使出‘公差’也没打算委屈自己,尤其身边还跟着叶末这个金贵的小公主,所以,他们原本就没打算报公账。 腐败跟奢侈是同义词,但,本质不同,前者花国家百姓的钱,后者花自己的钱。 自己的钱? 确实是自己的钱! 早在高中的时候,六人就合伙炒股票、炒地皮,赚了钱就买房子、买地皮----到了现在也都是些小有身家的‘成功人士’。 年初,几人一时兴起,注册了个叫‘慕柏’小公司玩,结果,小公司,大业务,红火的一塌。所以,这次旅游的花费,在他们看来真是毛毛细雨,不过是王子随手一件小古董的钱。 确实,富二代、权三代的身份让他们少走了很多弯道,但,有钱并不丢人,丢人的是只花钱不挣钱的啃老族。 有个有钱的爸爸妈妈也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有钱没钱都不想赡养父母的不孝族。 再说人家也确实有让钱生钱,利生利的本事。 办完手续后,赵惜文牵着叶末的手正准备离开酒店,却在这个时候,简宁从楼上下来,面带倦容,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像刚起床的,又像是一夜未眠,“末末,惜文,你们这就回去么?” 穿着白色的短衫和一条淡蓝色的紧身休闲牛仔裤,颀长而优雅,浑身散发着一种慵懒、从容的气息。 “简伯伯,你也住这儿啊,怎么我先前没碰到过你?”叶末笑着迎上前去。 简宁是叶修谨最铁的哥们,小时候,她跟他也是非常亲的。 “恩,那是因为伯伯这段时间很忙,我出去时,你还没起,我回来时,你已经睡了!”朝叶末走来,简宁笑笑,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短发,“几日不见,咱们的小公主又长高了不少,” “简伯伯,老叶在忙什么?”抱着他的手臂,叶末急切切地问道,“他答应参加我的毕业典礼,结果都没来,连电话都没打过来,”小嘴嘟起,一双美目满含委屈地看向他。 她知道,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知道叶修谨在哪,那个人一定是简宁。 听到这里,赵惜文的呼吸微微急促,虽然唇角的弧度依然,可,眼神却骤然冰冷。 “小末,想爸爸了?”将她带至自己身前,简宁笑吟吟地看着她说,“那伯伯现在就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他在山西?”叶末惊讶,随即拉着他的胳膊说,“走,” “末末,”赵惜文低吼一声,上前一步拽着她的胳膊,扯进怀中,咬牙切齿道,“你忘了,我们今天要乘飞机回京吗?”眼中一片阴鹜。 “哥哥,你放手,”眉头一皱,叶末说道,“简伯伯说爸爸在这儿,我要去见他,”说完就扭着身子要挣脱他的怀抱。 “末末,”赵惜文眼中精光暴涨,口气非常恶劣地说,“既然小舅舅在这里,那么晚会,他会跟简叔一起回京的,到时候再见也不迟,” 不能让她去,不能---- “不,我要见他,我现在就要见他,”咬咬嘴唇,叶末执拗地说,“你们先回去吧,晚会,我跟老叶一起回去,” 直勾勾地盯着她,赵惜文将她抱在怀里,微微低着头看她,“末末,”那眼神,仿佛要冒出火儿来将她给烧成灰。 “哥哥,我真的很想见老叶,”捉住他的衣角,仰着头,“真的很想,”精致的五官,祈求的眼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赵惜文的坚持煞那间决堤。 “惜文,你们先回去吧,你放心,我会把她安全带到叶子面前的,”简宁适时地出声安抚两人道。 放心?才怪!赵惜文腹诽,圈着叶末的肩膀,对她说,“我也一块去,”抬头,温柔的笑容挂在嘴角,“很久没见小舅舅了,我挺想他的,” “我也去,”王子走过来,“我也很久没见小舅舅了,怪想,”扭头对后面的严斌说,“大哥,你打电话给航空公司退票,咱一起去见咱舅,”声音高亢,神情兴奋。 简宁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按上自己的太阳穴,轻轻地揉着,“好吧,一起去吧,”语气里满是无奈。 却在垂眸间,掩下眼底的一抹算计的精光。 这是一栋有些年头的两层小楼,外面的墙壁爬满了绿色的植藤,花园里种植了一些花草、树木,被打理休整的很漂亮。 走进小楼,扑面而来的是沉闷、压抑的气息。 这里是待审重犯的羁押点之一。 赵惜文心下明白了,想来米烨伟就被关押在此吧! 简宁将他们三人拦下,“我想你们也多少知道一些内情,”指了指一旁的休息室,“去那坐会吧,” “末末,”赵惜文侧身低头,看着叶末,面上满满的都是担忧和期盼,“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牵着她的手,他的手温热,握得有些紧。 “哥哥?”叶末疑惑,“陪我去哪?” “这件事,她必须要自己面对,太多人掺和进去,只会让她习惯依赖,”拍拍赵惜文的肩膀,简宁直接代替叶末拒绝了他的要求,“别担心,她能应付得来,相信她,让她替自己做一回主,给她自己面对不堪的勇气,她需要,” 赵惜文纠结着,低头,直直地望进叶末的眼中,眸子深处,那一丝丝的妒恨与怨念,缠绕着想要叫嚣而出,放她去?陪她去?陪她去?放她去? 最终,狠狠地捏了下叶末的手心,不甘不愿地放手,放她随简宁前去。 因为还没有正式受审,所以米、裴两家的重要‘犯人’都被关押在这儿,等待上庭审理。 叶末随着简宁走进二楼的一间‘禁闭室’,打开门,第一印象便是:这是牢房? 不同于外墙的斑驳和走廊上的陈旧,这间‘牢房’给人一种走进医院病房的感觉,白色的墙面,淡紫色的窗帘,套间式样。 外间是会客厅,沙发、电视、收音机、一应俱全,茶几上摆着有水果、茶点。 地上还铺有地毯,很温馨很有爱的‘牢房’。 屋内,墙角香炉内焚着一炉檀香,青烟细细,甜香幽幽。 简宁开门时,叶修谨正从里间屋出来,看见门口站着的叶末,四目相对的一瞬间…… “老叶,爸爸,”像见到亲人的小京巴狗儿,叶末大叫一声,撒丫子地奔了上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叶修谨接住她,将她环在怀中,“知道什么?”呢喃着,指尖摩挲着她的脸颊,唇边盈盈的笑意让他漂亮近乎魔魅的五官顿时柔和下来。 米色的长袖衬衫,上面两个扣子没扣,露出修长的脖颈,性感的锁骨,以及白色结实的胸膛---- 叶末恍惚了一下,“知道----”垫着脚尖,勾着叶修谨的脖子,覆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小声说着。 叶修谨低低笑着,“呵呵,我的小神婆哦,”喟叹着,眼角眉梢均带着浓浓的笑意。 叶末说:爸爸,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就在附近,你果然在,你果然在。老叶,你知道我怎么知道你就在附近的吗?我告诉你,这是血玉告诉我的!它说你就在附近,它说你在看着我,它还说,你在等着我来找你,爸爸,你别不信,虽然听起来很玄幻,但真的是血玉告诉我的。你看,事实证明,它真的很灵,它说的都是真的!   禁 忌 “小叶,是末末来了吗?”一个虚弱略显苍老的声音从内室里传来,叶末愣了愣,身子后仰,望向叶修谨,明眸大眼忽闪着:谁? “爷爷,你的亲爷爷,”将叶末的手臂从脖子上拉下,叶修谨小声地说,“末末,我知道一时间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可,屋里那个真的是你的爷爷,亲爷爷,” 见她渐渐沉下去的脸,叶修谨双手扣在她肩头,低头,柔声细语的哄着,“宝宝,别急,你听我说,爷爷他得了很严重的病,医生说他很可能熬不过今年,宝宝,爷爷最后的愿望就是想见见你,” 以指代梳,梳了梳叶末有些乱的短发,“乖乖……进去看看他好吗?”叶修谨的声音中带着继续商量和恳切。 叶末皱着眉头,却还是点头了,“好,” 低头亲了下她的眉心,揉了揉她的额头,叶修谨微笑着说,“乖,”然后,牵起她的手,推开内室的门,走了进去。 内室不同于外室的奢华,入眼,一片白。 白色的墙面、白色的双人大床、白色的被单、床罩、被褥、白色的仪器……俨然就是医院里的豪华套间。 因为天窗太高,所以,屋内的光线很暗,冲刺着消毒水味道的房间给人一种非常压抑、沉闷、憋屈的感觉。 “末末,他就是爷爷,”指了指双人席梦思大床上的白发、白胡子老人家,叶修谨拍拍叶末的肩膀,拥着她走到病床前,身子半屈,轻拍她的面颊说,“末末,爷爷,很想你,去跟他说说话,告诉他你这些年的学生、生活情况,” 对于叶修谨的话,叶末从来都没有任何疑义,这次也不例外,所以她抬眼看了他一下,冲着病床上的老人家,淡淡地叫了声,“爷爷,”身子却更紧地挨着他,本能地依偎在他怀中。 “乖,真乖,”看到一张和自己儿子长着一摸一样五官的孙女,米烨伟的心情是复杂的,也是激动地,“末末,过来,”挣扎着坐起来,冲叶末招手。 叶末下意识地抬头望向身旁的叶修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爸爸,”小嘴嘟囔着,一副蛮委屈的样。 “去吧,别担心,爸爸在这陪你,”拨了拨她的刘海,叶修谨好心情地刮了刮她的鼻尖,“我的小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怕生?见不得人了?” 在他的鼓励和激励下,叶末朝米烨伟走去,一步一回头的,很是不情愿。 也是,打小别人就告诉她,她是孤儿,被狠心的父母丢弃在路边后被好心人捡到送到孤儿院里的弃婴。 六岁之前,她也确实幻想过她的亲人良心发现来寻她、找她、带她回家,可六岁之后,那点希冀便随着时间的消逝渐渐地淡去,现在,在她心中,能称得上是她亲人的,只有叶家。 这猛不丁地跳出一个亲爷爷来,让她打心里觉得不痛快、不如意、无法接受。 “末末,我的小芾儿,”米烨伟待她靠进后,猛地坐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顺藤捞过她软绵绵的小手,握在手心中,那动作、那气势,一点都不像一重病在床的老人。 饶是见惯赵惜文抽风的叶末也不禁被吓了一跳,身子一抖,趔趄地向后退了两步,“爸爸,”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乖乖,我在,”叶修谨几步上前,将她圈在怀中,“不怕,爷爷是太想你了,所以才会这么激动的,”轻拍她的背部,安抚着。 奈何,叶末的手被老爷子抓个死紧,叶修谨只得让守在外间的简宁进来,扶着米烨伟坐起身来,并在他后面垫了一床蚕丝被,两个软枕头。 “末末,坐着跟爷爷说会话吧,”抱着末末坐在席梦思双人大床上,叶修谨轻柔地捏着她的肩膀、脖子帮她减压。 叶末右手被米烨伟拽着,左手紧紧地拽着叶修谨的衣角,望着床上愣神地望着她的米烨伟,半响,怯生生地叫了声,“爷爷,” 米烨伟这心啊,五味杂瓶,酸甜苦辣咸,像浪潮地一样,扑面而来,“末末,爷爷老糊涂啊,爷爷对不起你死去的奶奶,对不你的爸爸,也对不起你啊,是爷爷有眼无珠、害得你爸爸,惨死,害的你成为孤儿,爷爷……该死,爷爷……死不足惜,”颤抖的唇,浑浊的眼,刹那间,老泪纵横。 米烨伟老家山东的,初中毕业后跟他老子来山西挖煤贴补家用,因为头脑聪明,社交能力强,得到周世荣的赏识和器重,提拔为煤厂协管人,后又因为条子正、摸样帅、嘴巴甜,得到周世荣独生女周宛如的爱慕,招为上门女婿。 周世荣去世后,米烨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煤厂新老板,接管周家的所有生意。 有了钱的米烨伟渐渐地忙了起来,培养了很多消费习惯。比如,到高档场所消费,动辄上万元;比如旅游,国内的名胜他已经几乎全跑遍了,港澳、东南亚、欧洲、美洲等地区和国家也去了不少趟;比如买车,买房,把孩子送到贵族学校甚至国外留学等等---- 再比如,包二 奶,养情儿----举凡烧钱流行的勾当,他都尝试过,也是个跟得上时代的弄潮儿。充分享受钱带 来的快感的米烨伟还是不满足,这物质上的享受满足不了他精神上的渴求。 他家大业大,可膝下只有两个女儿,且都不随他姓。 中国男人最注重的是什么?儿子----带把的,能传宗接代、继承家业的---- 周宛如不仅是个美人,而且是个知书达理的美人,为了不使米家绝后,不让自己亲爹打下的家业落在别的女人生下来的儿子手中,她不顾医生的劝阻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了米芾,结果,因为孕龄太大,她得了产后并发症,身子孱弱的堪比林妹妹,周家有钱,一直以名贵中药帮她续命,可,即便这样,她也只撑了五年。 米家、周家向来阴盛阳衰,米烨伟中年才得米芾这么个小祖宗,自然是宠的不行,绝对比叶柏成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凡他想要的,除了天上的星星、水里的月亮,其他的,能给的给,不能给想折子找来给。 米芾独享霸王地位十数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八面威风,两个姐姐都比他大上八九岁,母亲早逝,对这个小弟弟更是宝贝的不行,直接把他宠成了二世祖,再加上他生得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蛋,别说是他的亲人,就是旁人看了,也要生起三分怜惜、七分感慨。 你说,这样的宠溺、骄纵能教导出什么要的好货来? 确实,不是好货,整个一乱世祸害。 不过,却是难得一见的灵物---- 若是祸害也就罢了,还是个十分有灵性的祸害,于是注定他掀起一场血雨的风波,注定他会有一番‘不凡’的作为,注定要祸害一批‘凡’人---- 裴扬便是那凡人中的‘不凡’。 米家在山西算是牛B大户,可再牛B,也脱不了一个土财主、暴发户,而且,历来,富斗不过官,为了米家的发展,为了米芾的未来,米烨伟便运用了古往今来使用率最高且最安全的法门----联姻。 米芾的二姐嫁给裴扬时,米芾才十六岁了,长的那叫一个桃花玉面、香娇玉嫩。 婚礼当天,准新郎的裴扬没被精装打扮的新娘迷去三魂,却被从国外赶来参加婚礼的小舅子勾去七魄。 当时,米芾刚从英国留学回来,一身洋装、洋味混在一群衬衫、西裤的土伴郎中,怎么看怎么扎眼,再加上那披着麻袋都销魂的小脸,裴扬就觉得吧----眼晕、心跳、呼吸不畅。 不看,想着慌;看了,更想! 本来,他跟米芾二姐也政治婚姻,感情不是没有,但谈不上爱,只多一个不眼生而已。他二十八岁大龄,女人上过不上,却没有一个是动真情的。 没想到,没想到,竟在婚礼之上,对一男孩动心动情动欲了。 再来,喝高的米芾像个小孩子似的兴奋地勾着他的手臂,跟他嚷嚷:“哥,你娶了我姐,就是我哥了,以后你得对我姐----嗝,好点!” 看着挂在自己身上醉醺醺的米芾,裴扬脑中浮现一行字: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欹枕钗横鬓乱。 目若含情,唇似绯樱,在翻飞的花瓣中,恍然若仙,裴扬顺势勾着他的腰,拍着他红艳艳的小脸,望着他迷瞪瞪、水汪汪的大眼,笑的一脸宠溺,“好,我肯定对你姐好,我不仅对你姐好,我还对你好,像对亲弟弟一样待你,”不,比亲弟弟还疼,还宠、还好。 要说,这裴扬没见米芾之前,百分之百一直男,可---- 神雕侠侣里怎么说:一见杨过误终身; 哎----一见这米芾,没掰就弯了! 裴扬就这么毫无预防地陷了进去。 米烨伟说他糊涂,对不起米芾,确实!是他亲手将自己的儿子推进那深渊里的。 原先,为了让这唯一的命根子能出息了,米烨伟在他十五岁就将他丢国外深造。 结果,只一年,他就受不了了,想儿子啊!除了担心他的吃喝拉撒睡,还怕他在外面别人欺负,又怕国外的食物不合他的胃口。恩,当然还怕他儿子被人带坏,早忘了,就是因为他儿子太坏,将那些姨太太折腾的连门都不敢进,才迫不得己送出国修行的! 在裴扬‘委婉’‘善意’的建议下,米烨伟将这仅留学一年的顽劣儿子拎了回来,交由这个稳重、能干、温柔的姐夫看管、照顾和驯化! 先前也是因为他忙于事业,无暇管教这宝贝疙瘩,现在有人愿意看管,又是这么个有能力的女婿,他心里都乐抽了! 好啊,儿子不用出国了,还有人帮忙教化,两全其美喏! 谁也不知道,他的一个决定,改变了两个儿女的一生。 米芾二姐疼弟弟是出了名的,所以,她爹说将米芾交给自个老公管教,她是举双手双脚赞同,并且亲自张罗收拾他的房间,吃穿住行,样样亲历亲为,亲手操办。 裴扬这个姐夫,对这小舅子也上心的很,当然他‘主动’的时候很少,多半都是妻子吹耳旁风地说:我的亲妈死得早,这个弟弟可怜的紧,缺疼少爱的,你们是男人,很多事我不方便问他,你可得多注意他点,对他好点,多看顾看顾他一些。 说的多了,裴扬姐夫只得‘勉为其难’地多‘看顾看顾’这个小舅子一些。 于是,有事没事就带他出去见世面,同学、同事间的聚会也喜欢带着这小舅子一道玩。 出差、公干、外地学习、培训、旅游,必带小舅子,请假条写的比米芾自己都利索,当然落下的课也会帮他补上。 自然一些活动必须带老婆的,就带上,不必要带的,就捞上这小舅子陪着。米芾的二姐对他这样的做法非但没疑心,反而很放心,也很开心,看着两个自己深爱的男人这么玩得来,她心里比谁都高兴,反正弟弟跟着,谅他也不会在外面找别的女人。 裴扬这人,论样貌,虽比不上米芾、叶修谨,但也是S省纨绔子弟中的佼佼者。论人品、学识、资历、阅历,绝对比米芾高上不只一个档次。 比起煤老板二代,他权二代混的更开,玩的更疯。 米芾确实混账,却也是性情中人,对比自己强的人,还是很容易崇拜的。尤其,裴扬比他大上十二岁,在他面前,绝对一偶像,哥啊---- 所以,那段时间,裴扬经常带着他出入各种娱乐场所,限制级的娱乐场所,米芾非但没有反对,反而很向往,所以,他堕落成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裴扬影响。 他玩的尽兴,裴扬也乐意挖着坑儿等他跳。 两人第一次不算强迫,最多是酒后乱 性。 翌日醒来,米芾在裴扬痴迷的眸光中醒来,惊吓那是肯定的,懊悔那是必须滴。 可裴扬是什么人? 他到底是比米芾多吃十二年饭的人,怎不明白小男孩家家的心,所以,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米芾的心塌泄了,他说:芾儿,我真的爱你,很爱很爱你,芾儿,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但我真的爱你,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自己的欲。 很琼瑶的表白,很琼瑶的深情---- 米芾不是单纯的女孩,却是个IQ高能EQ低能的感情白目。 再说十六岁的半大小子,平日里满脑子都是玩儿,爱情,还真没尝试过! 当时,就懵了,脑子里空空一片,这段时间他对他姐夫也是依赖的很,可,还是分不清这是爱,还是别的啥的,没回过神了,就被裴扬压在了身下,舌头舔上他的耳垂,他惊呼,想要逃离,却被平时温和的姐夫霸道地圈在怀中,紧紧地,固定在身下,“芾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的,也许你不懂得什么是爱,那我问你,几天见不到我,会不会想?” 米芾想想,茫然地点头。 “喜不喜欢跟我在一起玩,看到我对别的人好,会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米芾愣愣,又点头。 “那我这样亲你,会不会觉得呼吸不畅,有窒息的感觉?”抬起身,将那整只小耳朵都含进嘴巴。手慢慢地滑下,握住他的弟弟,一点点地勾着、缠着、搓揉着。 米芾呼吸急促的抓紧他的胳膊,发出小猫般的呻吟:“哥,别,” “芾儿,别拒绝我,好不好?试着享受,芾儿,芾儿,我真的很喜欢你,”裴扬轻声地哄着,舌尖在温暖的耳廓中进进出出,细细的舔着,从里到外,从耳垂到耳尖,最后使劲的吸了一下,放开耳朵吻上他的唇,没等米芾反应过来,舌头滑进他的嘴中,搅着他的舌头。 米芾觉得浑身骨头都酥了,他一分力气都使不出来,任裴扬的舌在自己口中肆 虐,只知道努力的攀住眼前男人的肩膀,不让自己融化成一滩。 两人的舌头追逐着、缠绵着;裴扬将米芾的软舌带进自己口中,使劲的吸吮。 十六岁的米芾古代淫 书收集了不少,却是初尝云雨。 裴扬为了能攻克他的身心,这方面做了不少努力,无论是吻功还是床 功都是菜鸟米芾无法比拟的。 所以,米芾从头到尾都很被动,就连回应都很生涩。 那天,他在高手裴扬的引导下,享受了一场无比酣畅的性 爱。 若米芾年岁长些,或者就此离开,也就不会有之后的杯具。 可,孙悟空能耐那么大,不还是没翻过如来佛的五指山。 米芾再妖孽,也还是抵不过裴扬的道行。 裴扬是爱米芾的,不然那么多漂亮的男孩,却独独迷恋上米芾呢? 米芾呢?爱裴扬吗?爱吧!或许,小小年龄,尚分不明男男之情、男女之情时,就被裴扬圈住、霸住,甚至打上同性恋的标签。 同性恋三个字,让许多人都厌恶和嘲讽,可若是你能够接受人神之恋,人妖之恋,人怪之恋,又为何无法接受同性之恋呢?难道同性之间就不是爱情了么? 真正的爱情,是无关年龄,性别,种族的。既然能接受普通的一对情侣,又为何要去谴责同性之间的相恋呢?他们相恋,也只不过是顺应了人类天生的情感,有何错之有? 哎,这又不单单是同性恋这么简单,这还是禁 忌之恋,乱 伦之恋!不得不说,裴扬真的很厉害,晚上搂着姐姐,白天抱着弟弟地过了三年,竟然没有让别人看出一点端倪,当然,中间,米芾受不了内心的谴责,从姐姐家搬出来自己租房子住,房子肯定是裴扬帮忙找的! 直到,有一天米芾发现了她姐姐竟然吸毒,追问之下,才知,这粉儿竟是姐夫给她的。 米芾困惑了,因为他知道裴扬自己并没有吸毒。 他当即怒气冲冲跑去质问裴扬,方知他的用心‘良苦’和‘险恶’。 原来自裴扬跟米芾发生关系后,便没碰过他姐姐。为了不让妻子起疑心,只有让她染上毒瘾,因为粉儿能让人产生高 潮快 感的幻觉。 裴扬说:芾儿,我只爱你一个,这辈子我只想要你一人,别人再好,我也不稀罕。 米芾哭了:哥,你说的别人,是我姐,我最亲最爱最疼我的姐姐。 裴扬冷漠地说:所以我还让她活着! 米芾痛苦了,对于这样‘痴情’又‘绝情’的姐夫,他不知道说什么?突然间,他感到惶恐、后怕,尤其这两年,他发觉裴扬越发地迷恋他,甚至开始夜不归家地赖在他家里。 还有裴扬的占有欲、控制欲和独占欲越来越强,他甚至不许自己单独跟朋友聚会,结交朋友也不许教男性朋友,女性朋友过于亲密也不许。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居然害他最亲的姐姐,这样变态的深情让他无法消受、这样姐夫让他有些崩溃。 爱上自己的姐夫,已经让他身心受到巨大的谴责,现在还因为他,让姐姐承受那样的痛楚----一面是姐姐,一面是姐夫,他,他,很孬种地选择了逃避。 十九岁的米芾借由求学的名义逃到了皇城之都。 然后彻底地放纵了、堕落了、沉沦了---- 男人、女人,来者不拒,醉生梦死! 叶末便是那放纵中的产物。 和叶修谨的相遇,可以说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可以说是惺惺相惜,可以说是物以类聚,可以说是找到组织。 二十岁的米芾被米烨伟捉回了家,然后这个不成器、荒诞的败家玩意又被没‘能耐’气急败坏的爸爸扔给了二十四孝姐夫裴扬。 于是,真正的杯具来临了。 米芾被恋‘芾’成狂、思‘芾’成痴的姐夫给软禁了,为了防止他再次逃跑,裴扬开始给他吸食粉儿。 变故 ... 因为老爷子有些贴己的话想跟叶末说,所以叶修谨很识相地退了出来,给自己倒了杯碧螺春,小口小口地品着。 时不时地瞟向内室紧闭的门扉,十一点十分了,两人已经在里面单独呆了快半个小时了,他突然觉得很不安,开始后悔让两人单独相处。 “担心末末?”简宁问。 “有点,”叶修谨摩挲着杯底,点头。 “怕丫头承受不了?还是担心老爷子后悔不愿放手,”叼着烟,简宁身子后仰,舒适地躺坐在沙发上,双腿相叠,搭在面前的茶几上,嘴角微微起了一个弧度,让原本英俊伟岸的面容生出几许鬼魅的调调。 叶修谨低头喝了口茶,“末末监护人是我,法律上我是她爸爸,他唯一的亲人。老爷子若真的疼孙女儿的话,自然清楚,末末跟我比跟他好,” “你就嘴硬吧,”讥嘲地轻笑,简宁侧头望向窗外,“医生说,老爷子这病最多能撑一年,”吐了口烟圈,“老人家这年岁一大,哪个不想儿孙绕膝,末末又是米芾唯一的血脉,他会放手?若末末铁了心地跟爷爷在一起,你能狠得下心霸住她不放?” 揉着眉心,叶修谨说,“这事自然依末末的意思,她要乐意在老爷子身边尽孝,我当然不能强留她在身边,就像你说的,老爷子只多一年的寿命,我是不会跟他抢的,” “叶子,别跟哥玩迷阵,咱哥们打小一块长大,你真当我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面色一沉,简宁的眸子渐渐眯成了狭长的缝隙,逼视着叶修谨,“你不就是想以老爷子做借口,将末末送到国外吗?什么回国发展,回国定居,也就糊弄糊弄你家老头儿和小末儿,你真当你那点弯弯心思无人晓得?” 叶修谨看着窗外,面无表情,半响,突然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宁子也,”端着茶杯,闭上眼,养神。 “叶子,”他轻轻唤了声,叶修谨缓缓睁开眼,眼中来不及掩饰的疲惫和伤感,让简宁为之一振,轻叹一口气,“叶子,你这样,做兄弟的不好受,真不好受,” “宁子,我没事,”侧头,看向窗外,“宁子,不管怎么说,这次谢谢你,” 逆着光,简宁看不清叶修谨脸上的表情,从窗户里射过来的阳光折射出七彩的光线,照射在他的身上,庭疲倦地支着额头侧坐在沙发上,没由来的让简宁觉得心酸。 “谢我什么?”简宁烦躁地将手中烟头弹出窗外,又帮自己点了根香烟,叼在嘴边,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倚在沙发的扶手上,轻轻地一笑,“谢我帮你报复裴扬?还是谢我帮你绊住你两外甥?叶子,哥们真不知道,你这么做,到底是在报复裴扬,还是在报复米家,或是在折磨你自己?裴扬不是玩意,他当年那样对米芾,确实混账、变态,猪狗不如,可,你知道为什么米芾不让你为他报仇吗?怕伤他姐姐的心,怕他姐姐和家人知道受不了?叶子,你就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吧!” 手抬起,手背覆上眼睛,简宁叹息着,声音低沉而无奈,“叶子,哥后悔了,哥真的后悔了,当初,当初,还不如让你随他去了,一死百了!叶子,你就折腾吧,可劲儿地折腾吧!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起身,朝门外走去。 “宁子,你去哪?”见好友离去,叶修谨的心有些小乱。 “你不饿,不用吃饭,你家的乖宝和下面的三位小子总是要吃的吧,”简宁头也不回地答着,门开、门关的刹那,叶修谨从他的背影中感受到了一份沉重的哀伤和痛楚,突然,他的鼻间一阵酸涩,红了眼眶。 客厅里,只他一人,周遭的空气静谧的让他喘不过气来,起身,打开老式的留声机里,京剧梅兰芳大师的《贵妃醉酒》萦绕在他耳边。 不同于米芾,米烨伟喜欢听京剧。 叶修谨记得,米芾除了昆曲唱的好,京剧也唱的不错,尤其男旦扮相美的惊人。 演贵妃,夺牡丹之姿,唱貂蝉,胜月桂之华,扮西施,赛幽兰之雅,饰飞燕,超彩蝶之盈。 犹记第一次在绯·色见他时,他跟朋友打赌输了,被迫换上粉色纱裙上台唱昆曲反串西施。 那日他手撑一把油纸伞,从浣纱溪走来,一步一步,把吴越的历史重新写过,泪洗素纱,把爱深深埋下,着铅华,风姿绝代,酥手若无骨,颦眉愁容媚无言。 唱腔,珠圆玉润,似银珠落玉盘。迷离似天籁之音,全无半点人间烟火气,美得清新脱俗,实在是让男人羡慕,女人嫉妒,女人的极致柔美尽显无疑,疑是画中人,人美,气质神韵更美。 那天的米芾,让在场所有女人妒忌,让在场所有男人动容,他的眼神、他的身段、他的一颦一笑都让他迷醉,如痴如醉。 可,借用东邪黄药师悼念他聪明绝顶的亡妻时说: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是愈有灵性就愈短暂。 而美好的记忆,也都是短暂的。 米芾说:叶子,这辈子 ,我对不起你,若有来生,我愿作女儿身,还你帝王情! “米芾,”心中轻喃,一滴泪自叶修谨眼中滑出,落进杯中,同 茶汤融入一体,“我不是想违背你的意愿,我只是想多给咱们的末末留些东西,这是他欠你的,欠末末的,他必须偿还,必须,” 茶汤飘着淡淡的青雾,茶叶嫩绿隐翠,汤色碧绿清澈,叶底嫩绿明亮,茶香浓郁,清香幽雅,味鲜清醇甘厚,微带苦涩。 “两祖孙还在聊着呢?”身后张罗完午饭的简宁回来了,抬脚将门关上,望着紧闭的内室,小声地问,“你小心人祖孙情深,到时候把你这个养父给踢了,”脱下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 叶修谨收起方才的神伤,“我家末末可不是没良心的白眼狼,她是不会不要我的,”笑的像个宠溺孩子的慈父,一脸的自豪和信任。 “你确定?”哼笑一声,简宁走过来,挨着他坐下,“是不是,你说的不算,得问问你那大外甥,他可比没你这份自信心,” “你说惜文?”叶修谨挑眉,食指点着茶杯,轻笑着说,“要说这孩子也确实不错,模样、人品、行事、待人处世,都没的说,吃的了苦,受得起累,稳重、大气、有头脑,若好好磨砺一番,作为不输你我,只可惜----”说到这,眉头一皱。 “只可惜他跟你一样动情太早,”简宁给自己沏了杯春茶,接过话茬道,“这男人啊,若先得江山,再求美人,是福;若先遇美人,再拼江山,则是祸!古往今来,多少英雄少年为了美人而放弃江山。尤其这太平盛世,英雄本就缺乏磨砺、挫折,再加上这美人纠缠、绊身,更是英雄气短,只贪得软香在怀!” 说道兴致,摇头晃脑,惹得叶修谨哭笑不得,“滚,”飞起一脚,砸向他的腿弯处。 “叶子,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在提醒你,你这外甥怕是不甘愿只当你外甥,人家冲的是你女婿的位置,”侧身,简宁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用嘴撕开,衔出一根,点燃,夹在手中,“而你家老爷子也有亲上加亲的意思。” “行了,你真当我是傻子,看不出老爷子那点心思?”叶修谨烦躁地摆了下手,倾身将手中的茶杯放在茶几上,“给我点根,”踢了下好友的小腿,后仰,靠睡在沙发背上。 “我没当你是傻子,我只怕你自欺欺人,故意装傻不知,”斜睨了眼身旁的好友,简宁抬手将吸了两口的烟递了过去。 叶修谨接过烟,啜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眼圈,眼睛眯起,转移话题道,“裴家的案子月底就要开庭受审了,你想到办法让裴扬松口了吗?” 简宁摇头,“裴扬是打定主意跟咱们杠下去了,米芾不来, 他便什么都不说,” “以他父子三人的命做交换也不行?” “他说了,除了亲眼见到米芾,否则,在此之前他什么都不会说,” “他倒是个痴情种,为了见米芾,用两亿美金做耳,”冷笑一声,叶修谨狠狠地吸了口烟,“连自己父母、同胞的性命都不顾,真是够冷血无情的,怪不得,短短几年时间,就捞了这么多钱,”抚额,眼眸中憎恶、嫉恨难掩,“也是,能干出逼迫妻子吸毒,监禁小舅子长达两年变态行径的人,还指望他顾念亲情?” 起身,走向窗前,深呼吸,缓解自己体内的怒气。 简宁起身,跟了过去,“你打算怎么办?要不,干脆告诉他,米芾已经去世的消息?” 按熄烟头,弹出窗外,看着那白色的烟屁股在黑夜里消失,叶修谨说,“现在告诉他也没用,且不说他信不信,就算他相信了,你觉得他能将留给米芾的钱留给别人吗?这些年,他贩毒、走私军火、倒卖文物----无非就是想捞些钱给米芾,你现在告诉他米芾死了,只怕他更不会将钱拿出来,怕是要让那些钱给他们陪葬?” 简宁沉默了,的确,这是裴扬那疯子能干出的事。 日记门 ... 从米烨伟那里出来,叶末手中多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饰品盒。 叶修谨认得,这是他送给米芾的。 米芾虽是男儿身,却有些一颗女儿心,喜欢一切带香味的物件。 众所周知,檀木者:为五木之精,亦称仙木,有镇宅、辟邪、纳福之神功,几千年来在民间广为流传。不仅香气芬芳永恒,且色彩绚丽多变,又有百毒不侵,万古不朽,避邪之功效。 而且这首饰盒本身就是唐朝宫中遗留下来的文物,色调呈紫黑色(暗犀角色),微有芳香,深沉古雅,心材呈血赭色,有光泽美丽的回纹和条纹,年轮纹路成搅丝状,棕眼极密,无痕疤。盒面图案为龙凤呈祥,雕刻精美,生动逼真,并未破坏紫檀本身的纹理,手感滑润细腻,香气幽雅,是不可多得的艺术珍藏品。 所以,当初叶修谨将这盒子送给米芾时,他很开心。 他说:他会永远将它珍藏,等他死后就将当传家宝世世代代地传下去。 那时,他知道这个世上有一个叫水沫儿的娃儿是他的血脉,唯一的血脉,可他却不愿见她。 看着叶末手中的古董盒,叶修谨的眼眶微微泛红。 米芾在世时最宝贝这盒子,曾说要把自己最心爱、最宝贝、最珍贵的东西锁在里面。 他不知道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因为盒子送到米芾手上后,便从未在他面前打开过。 他虽然好奇,却从未问过。 敛去面上的哀伤,叶修谨走向叶末,将一脸平静的近乎沉寂的女孩揽在怀中,揉揉她的短发,轻声问,“末末,爷爷都跟你说了什么?” 叶末低下头来,抿了抿嘴唇,鼻子有些发酸,她紧紧皱眉,然后说:“他一直都在讲他儿子的事,看着他儿子的照片,讲他的每一件趣事,从一岁到二十岁,”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洋洋洒洒的折射进来,打在她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的小脸上,长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美丽的弧形阴影,给人一种特忧郁特落寞的感觉。 手勾着她的下巴,叶修谨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面颊,小心地问,“末末,你恨爸爸,是不?” 他没说,这个爸爸是指他自己,还是指米芾,或者都有! 看着他,叶末很用力的才挤出一个笑,声音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飘渺而不真实,“不知道,也许,恨吧!不太清楚,没啥感觉,” 轻轻蹙眉,淡淡的语调让叶修谨心疼。 “末末,”他拥着她,哑声轻唤 ,“你还小,有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你只要记住,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漂亮的眼睛像蕴了水雾般,蒙胧了两潭清流,语气低潮。 叶末咬唇,低着头,不说话。 可怕的沉默横旦在两个人的中间,一切冷静得让深了的夜显得越发诡异。 “我饿了,”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怀中,叶末越过他朝门外走去。 淡漠的语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叶修谨感受到了。 眉头蹙紧,这样的叶末,让他开始慌神。 “没事,她只是还不太适应,”简宁走过来,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宁子,我怕,”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平时的光彩和自信,只剩下浓浓的哀伤和脆弱。 “怕?”简宁露出讥嘲的笑,“现在说这话不觉得晚了吗?”看看好友担忧的模样,轻摇头,收敛面上的讥讽,语重心长道,“放心吧,这孩子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吃饭期间,叶末未说一句话。 无论赵惜文如何哄,王子如何逗,她都是一副特淡然的表情,偶尔瞟过来一个眼神,不是忧伤的让人心疼,就是空洞的让人心碎。 这样的叶末,让叶修谨忧心! 这样的叶末,让赵惜文揪心! 这样的叶末,让王子、严斌、简宁担心。 下午,天下起了雨,他们在就近的酒店开了四间套房,住了下来。 赵惜文很自觉地将叶末的粉红色小背包放在其中一间房里,然后很自然地走向她的隔壁房。 他倒是不想跟叶末分开住来着,可叶修谨到底还是叶末名义上的爹吧!虽然他两之间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明面上该遵循的还是得遵循! 叶末在关门前,对杵在门外的五个男人说了一句:我想自己呆会! 便‘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叶修谨微愣:不好,小乖居然连爸爸都不叫了。 赵惜文傻了:糟糕,宝宝居然连哥哥都不喊了。 简宁、王子、严斌:丫头居然要自己独处,看来事情真的大条了。 屋外,花灯初上,细雨飘飘。 屋内,叶末曲腿坐在床上,头下枕着一床被子,两个枕头,手里捧着一本日记,看的津津有味,看的泪眼朦胧,看的撕心裂肺。 撇去眼角的泪花,她倒是惬意的很。 床上,紫檀木盒打开,里面乱七八糟地放了很多东西,三盘磁带、两张电影票、一只钢笔、一盘vcd,一枚钻戒,一个红锦袋,一封信,一个刻着米芾的印章。 一本相册丢在一旁,里面是米芾从一岁到二十七岁的部分照片,从黑白到彩色,从人物到风景照,就连艺术写真照都有。 相册和日记也是从盒子里拿出来的。应该放了很久,上面都晕染上了浓郁的檀香味。 日记是米芾的,一共三本,记载着他从十六岁到二十七岁之间所有感情生活。 日记篇幅不长,很多时候,一句话概括。不算事无巨细,但足够让看者明白他的心路历程。 80年4月2号,阴 chi裸的身体,纠缠的情 欲,我竟然跟自己的姐夫上了床!!!!他是我的姐夫,我最崇拜、最钦佩、最喜欢的姐夫,他竟然说他爱我,他要我……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80年4月10日 阴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同 性 恋,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排斥跟哥做 爱,甚至还觉得很high! 80年7月10日 阴 我无耻,我下贱,我卑鄙,我肮脏、我恶心!!!我tmd到底在干什么? 80年8月2日 阴 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千一万个对不起,也洗刷不了我对你的愧疚。 80年9月17日 阴 哥的单位组织日本七日游,姐要考试,去不了,便让我跟他去,我……理智告诉我不要去,不能去,可心里却很期待。 80年9月19日 阴 哥回来告诉我,日本旅游,他帮我报了名。 他很开心,兴奋地抱着我亲了很久。 我能感觉到他的愉悦,他的期待,可我却很生气,非常生气,我不想去,我发脾气,扔了他给我准备的游泳衣。他笑,看着我闹气,任我撒泼,那眼神就像看自己的撒娇的小妻子般,缠绵着深深地宠溺和痴痴的爱恋。 我心里酸酸的、甜甜的,还带着点涩涩的苦,五味杂瓶的,不好受,很不是滋味! 然后,我哭了!特丢份儿。 你说我一大男人在另一个大男人面前哭,算怎么回事!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这段时间我心里太难受,太憋屈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沦落成这个样子? 我不想拿自己跟林黛玉比,但我还不如她! 人家哭,那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可我呢?哭的鼻涕泡子都出来了。 我说:哥,明天我就搬出去! 我说:哥,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我说:哥,我们这样真不合适! 我说:哥,我要出国,永远都不回来了! 我说:哥,我们两老爷们的,这算是怎么回事! 我说:哥,你为啥是我姐夫,你要不是我姐夫该多好! 是的,我其实并不介意我们的性别,我只是非常介意他是我姐夫。 我住我姐的房,睡我姐的床,还上了我姐的男人,我tmd畜生都不如。 他见我哭,心疼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抱着我,亲着,吻着,小声地哄着,那感觉像是好脾气的老公安慰着闹气的小媳妇,又像是温柔的母亲哄着哭闹的小宝宝。 他的怜惜让我想起了早逝的母亲,那个很少抱过我,却喜欢给我唱摇篮曲的漂亮女人。 他说:芾儿,你哭吧!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觉得憋屈着慌,我看你这样,心里也不舒服,也难受,可是芾儿,我真的很爱你!若时间可以倒回,我一定不娶你姐!我想要的、想娶的、想守护一生的人,只是你,只有你! 他说:芾儿,别说离开我的气话,好吗?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会是什么样子?芾儿,我对你已经入魔了,入魔了!若你走,我会疯的,真的会疯!你舍得我疯吗? 他说:芾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放弃这里的一切,带你去国外,去一个能容得下我们的国家,只要你不离开我,只要你爱我!你愿意吗? 我摇头,我不舍得离开他的怀抱,不要他为我疯掉,更不想他带我离开,我情愿做他地下的情儿,也不愿让我姐伤心。 80年9月30日 阴 明天就要去日本了,姐姐正在帮我们准备行李。 隔着门板听着她在外面对哥的嘱咐,无非是一些好好照顾我的话。 我的心里像是有把刀子在剜着,疼,疼的连呼吸都充斥着血腥。 姐,对不起,对不起! 米芾,你不是人,你真不是人! 82年4月18日 阴 哥,我好想离开这个城市,离开你,可我舍不得! 82年8月7日 阴 哥,为什么你是我哥,为什么她是我姐,为什么你会爱上我,为什么你又让我爱上你。 82年9月13日 阴 裴扬, 你是魔鬼,你是魔鬼,你是魔鬼!!!我要离开你,我一定要离开你!!!(整篇幅的叹号) 84年10月15日 阴 他来了,他还是来了! 他站在我面前,卡着我的脖子,笑的凄凉阴森:芾儿,你的心真狠!真狠! 我苦笑,哥,其实我的心一点都不狠,若真的想逃,你以为你能这么快找到我并将我绑回?哥,我只是不想逃了,有你的地方,是地狱,没你的日子,是炼狱! 84年10月17日 阴 当加有麻古的红酒灌入我体内时,我主动褪去自己的衣衫,热情地吻上他的唇,扭动着身子,搂着他的脖子,媚笑地叫着:哥,给我,哥,我要,哥,抱紧我,哥,狠狠地要我! 昨晚,分别两年零一个月零两天的我们,抵死缠绵! 整整一夜!一夜! 高 潮迭起,他紧紧地抱着我,一遍一遍地在我耳边说着:芾儿,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我不会给你再一次逃离我身边的机会。 我笑,笑的妖娆,搂着他的肩膀,说:哥,我不逃了,再也不逃了,这次,我要跟你一起沉沦,哪怕下地狱,也要陪着你。 麻古让我的身体亢奋,可我的脑子还是有一丝清醒! 我清楚地知道,我说了什么!这是我想说的,放在心底不敢说的话。 好吧,借由麻古迷离之际,大声地讲出来吧! 84年10月25日 阴 他曾说过,我若离开他,他必会疯掉! 今天,我明白,他没说谎,他真的疯魔了! 我已经很久没出去过了,我知道我被他监禁起来了。 我有些闷,但也不是很想出去,我只是希望他能留下来陪我,多陪会,可是,他似乎很忙,我破解了他的电脑密码,了解他近日以及这两年的动向。 疯了,他真的疯了!! 居然贩卖毒品! ————————————————分割线—————————————————————— 三本日记看完后,叶末的大脑处于乱码状态,一片混乱。 若非那噪杂的笔记,混乱不清的叙述,她真以为是在看一本杂记或者纪实小说。 太震撼了! 传说中的日记门,传说中的三角恋,不,确切地说四角恋! 传说中的为爱发疯,为爱痴狂。 哎,叹一句:一世痴情,一世情殇……叶末想:日记中的阴指的不是天气,而是心情吧! 晚饭时分,叶末没去吃饭,敲门也没人理,叶修谨有些担心,从柜台里要来备用房卡,打开门,看向床中央的叶末,眼神温柔似水,“乖乖,睡了一下午,饿坏了吧!”手里端着托盘,径直走了进来,将饭菜放到茶几上,三菜一汤,一碗米,荤素搭配,很营养。 叶末自他进来后,便放下手中的日记,歪头看着他。 只觉他身形若风中竹,气质若水中月,凝笑似镜中花,端得是雪颜,玉肤,神之魂,仙之魄,魔之姿,妖之态,浅笑间,勾勒出一幅山水清月图。 看着这样的叶修谨,叶末脑中浮现米芾日记里的一段话: 一双性感的唇,在光影下的定格。 一个透彻的眼神,在醉意里的迷茫。 一次指间的轻微碰撞,在迷乱里的慌张。 一个擦身消逝的背影,在伤悲里的沉沦。 一个偶然重复的片段,在撞击回忆深处时的沉默。 一句无意的言语,在岁月里的流传。 她放下手中日记本,掀开被子,爬到叶修谨身边,立身,攀上他的身子,蹭着他的面颊,轻喃,“老叶,你真傻,真傻!” 叶修谨被她的突然之举弄得有些糊涂,正准备问个详细时,却在垂首间,看到床上打开的檀木盒,盯着里面的东西,愣在当场。 许久,哑着声音说:“末末,你都知道了?”扣着她腰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叶末‘嗯’了一声,轻轻点头,抬头看着他笑,眼里的泪水一圈圈滚动着,她的眼睛本来就很亮,含着泪水的时候,更是亮的犹如天上的星辰。 米芾的日记写的很清楚。 三盘磁带,是他在病中录下来的话,一盘给裴扬、一盘给叶修谨,还有一盘给他未谋面的小女儿。 电影票,是裴扬第一次跟他看电影时,他留下来的底根。 钢笔是裴扬送给他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VCD碟片,是他录给裴扬的。 戒指,是裴扬送给他的。 红色锦袋里是一撮用红线扎起来的头发,是裴扬亲手从二人头上裁下来的头发。寓意,结发夫妻! 信封里是他的亲笔信,还有他的遗书! 遗书里说,他要把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叶修谨,包括他从未见过面的女儿叶末,也是叶修谨的。 印章是叶修谨亲手刻得,现在也留 给叶修谨做纪念。 紫檀木是叶修谨送给他的,也确实是他的最爱,只是他用他的最爱装了他今生最珍惜的回忆! 绯色 ... 叶末趴在沙发上,将头搁在赵惜文的肩膀上,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托着杯红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嘬饮着,长睫卷卷,眼神迷蒙,时而把玩着他脖子上的玉坠,时而手绕过他的脖子,点着他手中的账本,“赚了吗?赚了多少?” 温热的呼吸,混合着红酒的芬芳,打在他耳边脖处,扰人静思。 柔软的发丝,缠绵着轻柔的语丝,摩挲着他的脖颈,乱人心智。 赵惜文放下手中的账簿,侧身,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上她的唇,一番暴风骤雨的掠夺后,轻咬她的唇,听着她的急喘的啜吸声,“小坏蛋,诚心捣乱是不?”低笑着说。 “我无聊,闷的慌,”叶末嘟着嘴,抱怨着。 “小东西,别不知好歹,这店是你的,我在帮你管理、算账,我一分钱落不着,白搭给你干活,了了,你还抱怨,”点着她的额头,赵惜文没好气地说。 “我没说要,是你硬要给我的,”眉头微蹙,一副非常不情愿的样儿,“你见过谁十六岁生日礼物,送酒吧的吗?我这颗根正苗红的革命小战士,愣是被你们惯成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小地主,革命前辈的优良传统,你们继承不下去,还捣鼓着我也学坏,你们这放在过去,就是扯共产主义后腿,是要被批斗、劳改的?” 将酒杯放到茶几上,将沙发上的账本也通通放到茶几上,然后躺在沙发上,头枕在赵惜文的腿上,闭着眼睛balabala着。 倒是舒服的紧。 “啧啧啧,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到你这儿都成了嫌弃,还把我们打成了右倾主义,”低头捏着她的鼻子,赵惜文笑的一脸甜宠,“小没良心的,酒吧送给你,啥事不用你做,只管收钱,玩乐。你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埋怨上了,” “钱这东西,够用就行,多了是祸不是福,” 唐小逸他们最近都在忙公司的事,就连王子都开始奋斗起来。 她无聊的要死,找个人玩儿都找不到。 而且,赵惜文过几天就要去国防大上课了,到时候,要好久都见不着面! “小东西,少一副苦大哀愁的样儿,只管吃你的、喝你的、玩你的,其他的事甭操心,”将她拢在怀中,见她睫毛开始扇合着,“困了?”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赵惜文小声说,“睡吧,我抱着你,” 今天是叶菡睿初中同学聚会的日子,同时也是叶菡睿的备受尊崇的大日子。 中考前天开榜,他乃全市总分第一,放古代那就是状元 之才。 四中的同学和老师都替他惋惜,不晓得他为啥放着四中这好的学校不待,退而求其次选八中。尤其他的同学大半都在四中,推杯换盏间,骂他白眼狼、叛徒、没良心的不在少数。 叶菡睿倒是不为所动,一句话打发其同学:人各有所志! 班里同学了解他个性,属于那种认准了谁说都不回头的主,便也不在多说什么。 绯色 饭后,几个玩的好的哥们便张罗着去逛夜店。 叶菡睿想想,便对他们说:要不,去绯·色吧!我有那的会员卡! 一听有绯色会员卡,别说小爷们闹起来,就连一些胆子大、作风开的小姐妹也兴奋了。 绯·色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京城圈里最奢华糜靡的夜店,是顶级妖孽出没的地方,是京城权三代、富二代的汇集点。 他们也并非没钱,只是绯色那地比较注重人权,就是,未成年不准进入,以免给其父母造成不必要的经济和精神困扰。 当然,有会员卡者,进出自由! 一行男男女女十多个孩子,叽叽喳喳、闹闹腾腾地奔绯·色去了。 绯·色全名叫绯·色·水墨,是一时尚生活馆,集意境与一身,融情调和经典与一体。‘墨’是她的昵称,绯、色是她的特色。 馆外随意流淌着运河风情,影影绰绰,若远若近,神似与写意,真实与梦幻,金风古韵,华美脱俗,仿佛在述说一个神秘的传奇,让所有邂逅在这里的人都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陶醉。 馆内处处弥漫着茉莉花香,优雅奢华的私密空间,传承古典,世袭高贵。 这是白日的绯·色·水墨! 夜幕降临,白日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女,褪去伪装和束缚,化身为暗夜妖精,放荡着chi裸裸灵魂。 这里灯红酒绿,漂亮的男孩、女孩,随处可见,笑着、闹着、亲着、咂着,欢声笑语,充满了颓废,奢靡和欲 望。 叶菡睿亮了会员卡后,一行孩子畅通无阻地涌了进来。 绯·色·水墨左边是生活馆,右边是夜店。 十点前,水墨生活馆营业,十点后,是绯·色夜店的时间。 其实,并不冲突,但因为一个特点是静,一个特点是闹,老板为了保证客户的利益,便以晚上十点为分界线。 绯·色分两个厅,大厅是电子,另一个是hip hop。一进门是吧台,环绕型的,使人从吧台的这头可以直接对视到另一边,  这可是非常重要的。除了大厅,还有VIP,豪华而且新颖的装修。 从大厅的设置看,诺大的吧台,穿黑白相间的服务生的头顶,盘桓着树枝样的铁枝杈,枯黄色的吧台,渗透出温暖的光线。抬头是红色的小灯盏构成的顶灯,形状奇特,自由曲展,还有那面梦幻般的大镜子,折射着光与影的风景,富有东方韵味的镜框,暗示着这个大宫殿的舞会刚刚开始。舞池边的沙发圈旁,是流动的白色的灯群,仿佛女人的腿部特写,又仿佛舞蹈者扭动的腰支。 里面充斥着东方情调的奢靡香气,在拥挤的空间融合成一种可以让人五迷三道的的气味,柔软的蓝丝绒沙发总想让人瘫软在其中,把酒当歌,宛若古代后宫。 “真漂亮,奢华中透着淡淡的温馨,”叶菡睿的同桌尹涵在观望欣赏中啧啧称赞,“great,I like!” 他家境不俗,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属于不差钱的那种富二代小哥,之所以到现在才领略夜店的风采,只能说他上进心比较强,先前的时光都忙着啃书本,学知识呢? 方才闹着上夜店的,他叫的最响。 这会身临其境了,更想狠狠地糜烂一把,醉生梦死一回。 “找个位置坐下,要喝什么、吃什么我去点,想活动筋骨的可以直接上去,”叶菡睿招呼着一干同学,指着离吧台很近的弧形沙发,说:“坐那吧,我们人多,正好能坐的下,”拍拍身边的男孩,“刘岩,你带他们坐下,我去拿些吃的、喝的来,” 说完,朝吧台走去! “夏静,帮我拿着衣服,我去帮忙拿吃的东西,”尹涵脱下外套随手丢给旁边一个女生,连跑两步追了上来。 “说不准未成年进来,其实,这里面未成年的客人不只我们这一拨吧!”框过叶菡睿,指着吧台边上一个女孩,哼着气地说,“你看,随手一指,就一未成年,” 女孩坐在吧台前的转椅上,双脚离地,前后左右的摆动着,眯着略显蒙胧的杏仁大眼,微张着淡粉色的柔嫩唇畔,淡淡的红晕染了绝色的脸庞,仿佛若绽放在九天的不世之花,非笔墨所能描述的清谷幽兰,只需一眼,便能让你的魂儿,颤一颤! 叶菡睿顺着他的手势看过,眼眸片刻迷惘,淡淡地说道,“她不是!” “不是未成年?难道已经成年了?瞎说,她看起来跟我们差不多大年龄,” 女孩在张望间看到他们这儿,然后,冲他们笑了笑,纯的想天山雪莲的面容在七彩灯光的照射下,有种 属于罂粟花的魅惑。 淡淡的,一笑而过,却让两个男孩有种呼吸一窒的感觉。 “她刚才是在对我们笑吧,”尹涵陶醉,一脸痴迷,“真美!真该让夏静跟来看看,什么叫氧气美女?省的她皮孔朝天,一副孔雀开屏的自恋样!” 叶菡睿瞥了眼正迷幻中的同学,不悦地皱了下眉头,踩着他的脚面,走了过去。 尹涵吃痛,抱着脚‘哎呦’‘哎呦’地叫唤着。 “怎么一人在这?”拧眉,叶菡睿问道,“小舅舅呢?” “在看账本,我嫌闷,出来透透气,”女孩有一双晶莹透亮的大眼,微笑地望着他,食指点着酒杯壁,问道,“你跟同学一起来的?” 点头,叶菡睿强过她手中的红酒,仰头喝掉,“女孩家家的,不许喝酒,”将酒杯放到吧台上。 尹涵跑过来,捶上他的肩头,“好啊,你,明明认识人妹妹,还在一旁看我出洋相,”顶了顶好友的胸膛,笑着说,“哥们,介绍一下呗,” 叶菡睿白了他一眼,“尹涵,叶末,”简单明白,直白易懂。 “叶末?小菡的----” “小----” “小堂妹。”叶菡睿枪在叶末前,回答道。 叶末望着他,一脸诧异。 叶菡睿偏着脸不看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窝同学,“一起去玩?” 自从中考他给叶末传了地理小抄之后,让她考了692分前所未有的高成绩后,两人的关系竟奇迹般的和谐起来。 叶末觉得她小侄子这人还不错,不像以前看着那么讨厌了!而且现在也不针对她了,有好吃的、好玩的东西也会想着她。 虽还没达到一般亲人那般的亲密融洽,但至少不再两两相厌、楚汉相隔吧!见个面点头、微笑,遇到感兴趣的话题也能聊到一块了。 尹涵笑的一脸谄媚,连声附和道,“就是,就是,人多热闹,” “好啊,”叶末很爽快地点头应承。 干脆的让两个邀请的小伙儿有些愣神,有种幸福来的太突然,有点不知所措的茫然。 叶菡睿将要点的酒水、饮料和小吃报给服务员后,便带着叶末去自己的大本营。 酒吧里人多,一个莽撞的男生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撞了下叶末,叶菡睿眼明手快地顺势将她揽在怀中,入怀的温软、入鼻的馨香,让他不想放手。 改变 ... 踩着实木楼梯拾阶而上,鞋跟轻叩木板发出“吱呀吱呀”的节奏,叶末的心情也随着楼梯的晃动而飘忽起来。脚下的木地板被熙熙攘攘的客人踩得滑如明镜,走在上面小心翼翼的,脑海生出《苏西黄》里优雅的身影,云鬓高耸,身姿摇曳,在香港窄窄的木制楼梯里生出的影子,却是风华绝代。 《苏西黄》是好莱坞1963年拍的电影,剧中寻梦香港的美国画家邂逅了东方美女苏西黄,一段浪漫的故事就此展开……这是叶修谨陪她看的第一部关于爱情的电影,那年她十二岁。 她从小就怕黑,所以从来不敢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睡觉时,会开着灯。 她喜欢陪着叶修谨看电影,因为她喜欢边看电影边问问题,而他总是会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不厌其烦。 她喜欢听他讲评电影的情节,以及电影里的人物性格,潜在的、隐性的、隐晦的、光明的,不偏不倚、褒贬都有。 他的声音在寂静、暗黑的空间里轻柔的像泉水流过,温柔的像妈妈的耳语,舒服的让她想在他怀中睡去! 关于《苏西黄》,叶修谨是这么说的:这部电影成功的地方在于,“苏西黄”的名字成为一个性感的东方符号,蕴含了乱世香港的风花雪月、神秘女子的丹凤眼和袅娜的旗袍,萦绕在西方人心中的情结。 当叶菡睿牵着叶末的手,走到他的同学面前时,立刻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两个孩子,一个俊逸清冷,一个仙姿玉色,几乎一出现就夺走了这一圈人的眼球,口哨声、吆喝声响起,除了叶菡睿的同学们,还有周遭的男男女女们。 她一改往日的清纯,今天穿了一件暗紫色的性感吊带小礼服,微卷的头发松散的洒在肩上,勾出几许妩媚,眸子清透,让清纯与妖娆奇异的融合在一起。 “还是我们睿子有魅力,这才多大会,就把到这么正的妹,”这是位港片看多的哥儿。 “妹儿,你多大,成年了没?不是一人来的吧,怎么不把你姐妹一道喊来,大家拼桌,一起玩儿,热闹,”这是个想沾光幻想酒吧钓美女的哥儿。 “睿子,行啊,你小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美,真美,仙女儿吧!“ “我说睿子今个这么热情主动,合着人家怀着目的来的,美女,你们其实是认识的吧!” “睿子,艳福不浅啊!哪拐的,跟兄弟透个底,我也去呼啦一圈儿,” “哥们,瞧人这一对,绝对的金童玉女,真tmd的养眼,” 叶菡睿不  理他们,任他们咋呼,寻了个稍显隐蔽的位置,拉着叶末窝了进去。 “她叫叶末,叶菡睿的小堂妹,”尹涵一边跟着往里挤,一边解释着,俨然一副他两经纪人的热诚和敬业。 “堂妹?叶菡睿,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你有个这么漂亮的小堂妹?”坐在尹涵身边的女孩突然问道。 “我说夏丹,你以为自个儿是狗仔队啊,睿子的事你知道几件?”尹涵凉笑一声,拿话呲她,“知道你妒忌人家比你美,可别这么张扬好不好!” 叶菡睿在四中向来低调,大家只知道他家境不错,妈妈是翻译官,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尹涵,你这么激动干嘛?不过,你这护犊子的模样还真有趣,知道的以为叶末是叶菡睿的堂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堂哥呢?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小末,哦?”夏丹温柔地说着,嘴角勾着淡淡得体的笑容,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端庄、大度。 对叶末也是非常的友善。 “嗯,我最喜欢听英雄美人的故事,”嘴角微弯,叶末笑着说,“不过,美人总是容易招惹是非,红颜薄命,薄就薄在一个颜字上面,”轻轻叹了口气。 夏丹的笑容一僵,投向叶末的眼神几丝冷意,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叶末,一脸的敌意和探究。 在打量叶末的同时,叶末也将她从头到尾估了一遍。 还不时地点头,表示认可! 嗯,她长的不错,瓜子脸,大眼睛,玉鼻、粉唇,脸上还画了淡妆,她的头发是真的!不像自己为了装成熟,带的假发。 身上的蓝色吊带蕾丝裙很适合她今天的妆容,衬的她皮肤特显白,从裙子的款式和手工来看,应该是米兰今年的正品新款,璇姐姐也有一件,不过,她太年轻,穿不出服装所彰显的时尚味儿。 “看小末跟咱们差不多大年龄,应该也是今年的考生吧!”夏丹垂眸掩去眼中的仇视,声音更柔、更友好地问,“不知道,你报的哪所高中?” “八中,跟我堂哥一个班!”叶末笑着回答道,堂哥二字咬的特重。 叶菡睿身子陡然一僵,望着叶末,不知道她是故意打趣他,还是为了帮自己圆谎才这么说的。 这时,服务员将他们点的酒水和食物摆上桌。 人分三六九等,生在皇城根下的本身就占了地势上的优势,虽不是人人大款、家家富足,但小康有余,最起码是吃穿不愁,算是脱离了九等范围。 B市的高校很多,四中又是高校中 的明珠,本身就有学校中的贵族之称,收的学生自然是非富即贵。 所以,当得知叶末是八中的后,这些孩子便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了一种优越感,再加上叶菡睿为了八中这个‘二等’学校,放弃四中这个‘高等’学校,班里同学为他惋惜的同时,对八中那是相当的憎恶。 他们偏执地认为,天资骄子的叶菡睿只能栖息在四中这颗梧桐树上。 叶菡睿在八中,就好比才子对市井,诸葛亮对茅草屋,千里马对悍夫,姜太公对他老婆-----总之,就是屈尊降贵,埋没人才。 而叶菡睿对叶末的照顾不加掩饰的细致,让他的伙伴们顷刻间明白了他为什么执意报考八中的原因。 于是,他们的怨怼和不满找到了出口,尤其,这圈里的女孩们,更是chi裸裸的妒忌和怨愤。 他们四中的王子,怎么能喜欢这个八中的灰姑娘呢? 即使她长的有那么几分姿色,可,女人的美丽除了外在,还有气质和身份。 而他们偏偏都是出生在真正的富贵人家,对于叶末这种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灰姑娘非常不屑,知道她在这里兼职后,对她的厌恶和鄙夷,更是不加掩饰。 看在叶菡睿的面上没现在脸上而已,怎么说四中王子,威名不可小觑。 所以,酒一上来,一特愤青的小哥儿就操起一瓶啤酒,给自己和叶末各倒了一杯,“小美女,你既然是睿子的小堂妹,也是我们的小堂妹,哥哥敬你一杯,”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叶菡睿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不过,没有阻止,因为他清楚叶末的酒量,一瓶老白干不成问题。 当然他也不会放人自己同学灌她的,只是现在还不宜出手帮忙,否则惹了动怒,可就不好了。 见他瓶底见空后,叶末这才慢幽幽地说:“我是家里最小,上面都是哥哥姐姐,我就是想要个弟弟,”所以,我不能因这个理由陪你喝酒。 愤青小哥儿,举着的啤酒,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那我给你当弟弟,我一直想要个姐姐呢?”另一男孩接活上,举起酒杯,冲着叶末,笑的那叫一个甜,一个亲,“末姐,感情深,一口闷,”说完,仰头,灌了。 “你怎么不喝,”拿着空酒杯,问正望着他傻乐的叶末,口气十分冲。 叶末大腿别在二腿上,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软软甜甜地说:“你说感情深,一口闷!我们今个才第一次见  面!”感情还很浅! 叶菡睿看着两个脸红脖子粗的兄弟,又望向她,轻咳一声,低头,嘴角勾着浓浓的笑! 是啦,他家的丫头最近心情不好,也该让她败败火儿了。 夏丹倒了杯酒,笑着打圆场道,“小末,别理他们,德性,见了美女就想占便宜,来,咱们女孩,一起喝一杯,全当认识一场,以后交个朋友,” 叶末微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干掉吗?”指指圈里其他三个女孩,“一起吗?” “好,一起,”三个女孩相互看了一下,倒也豪爽,端起酒杯。 叶末突然扭头看向叶菡睿,“睿哥哥,我记得你说过一个喝酒看女孩论。小嘬慢饮的女孩,太矫情;小口品味的女孩,会享受;大口咕咚的女孩,最豪爽。” 叶菡睿看着她眼中闪过的狡黠,心下了然,微微挑眉,淡淡地说,“女孩一口懑酒时的样子,确实有种说不出的美,豪气爽快,帅气逼人,” 身子后仰,倚靠在沙发背上,一副等着欣赏美人喝酒的闲适姿态。 叶菡睿是四中的王子,学习好,家世好,长的又一副妖孽样,喜欢他的女孩都用卡车装。 他为人清高,从来没在任何场所说过自己喜欢的女孩类型,但从他平日的行为和说话中可以得知,他不喜欢纠纠缠缠、哭哭啼啼的女孩,喜欢大气、率真的女孩。 今天听他亲口承认,四个女孩都激动了,再看到他这副摄魂勾魄的模样,早忘了初衷。 一个两个像中了蛊般,仰头将杯中的酒干掉,比男人还爷们。 端着酒杯见四人喝完后,叶末怪叫一声,“我想起来了,我还未成年,不能喝酒,要是被我爸知道,我会被禁足的,”放下酒杯,一脸赧颜,“不好意思,我爸脾气不好,打起人来,没个准头,姐姐们,肯定不希望我被家里人责怪吧!” 叶菡睿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侧头一边,低低笑着。 这丫头说起鬼话来倒是越来越顺溜。 “不能喝就不喝,别让我回家难交代,”笑着给她倒了杯茉莉花茶,“你这两天总闹胃难受,茉莉花是养胃的,多喝点,” 夏丹的脸挂不住了! 另外三个女孩、两个男孩也都羞愤难耐。 什么未成年,家禁严,都tmd扯淡! 就是忽悠他们玩儿呢?未成年、家禁严还来夜店?还在这儿兼职? 好么,本想给她下马威的,结果,让别人看了自己的笑话 。 可碍着叶菡睿的面子,又不好发,再说,本来就是她们想捉弄人家在先来着。 尤其叶菡睿摆出一副护犊子到底的样儿,他们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认了!不然,怎么办? “恩,谢谢,睿哥哥,” 叶菡睿又是一怔,这下确定她是故意打趣埋汰自己了。 脸微微泛红! 老实说,睿哥哥,这三个字听起来还真不错! 软软糯糯的声音,甜甜腻腻,酥你的骨,勾你的魂。 怪不得,小舅舅宁愿冒着被人误会乱 伦的错觉,也不让她改口唤他别的。 “睿哥哥,我要吃那个,”指着茶几中央一盘水晶糕点,叶末依偎在叶菡睿的胳膊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夏丹听到。 声音娇嗲可人,足够酥了在座男孩儿的骨,却不会让人起鸡皮疙瘩。 “好,”叶菡睿点头,倾身将整盘糕点端了过来,放在她面前。 叶末细细地吃着水晶糕,脸上晕着一层淡黄色的灯光,这使她那张本来就精致得好似画中仙般的脸更添了一种柔和娴静的美,她时不时地用舌尖轻舔唇角上沾着的糕屑…… 叶菡睿静静地看着她,看着看着,竟然发现自己舌头有点发干。 两人一个金童,一个玉女,叶末裸 露在外的肌肤粉嫩、白皙,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迷蒙而诱惑的光晕。 她温婉地笑着,偶尔在叶菡睿同学们的逗笑中,含羞带怯,又不会太小家碧玉,一派大家闺秀的落落大方。 她身上有种古典美,仿佛古代画中走出的仕女,虽然四中的女孩们都当她是眼中钉,可四中的男孩们却开始喜欢上她,无论是貌还是那份闹中取静的气质。 她像青石磨水缸里供着的白莲,雕花栏杆中灯火幽静处,静静地绽放。 又好似山谷丛林中火红的罂粟,无人之际星空之下,妖娆地绽放。 华美与闲雅并存,顾盼生姿。 这样漂亮又亮眼的女孩,很难让男人讨厌,让女孩喜欢。 “小小,你有没有觉得今晚的小末儿有些不一样,”望着扎在一群小孩儿里的叶末,程俊摩挲着下巴,问离自己最近的唐小逸。 唐小逸一副没睡饱的样子,懒懒地瘫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三个骰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程俊,你是不是又皮痒了?”柔软的刘海落下大半遮住了眉眼,眯着眼睛,可即便这样,还是可以看见那眼眸流转  的宝石色彩,性感的嘴唇因为说话微微开启,声音幽缓而慵懒。 说完,抬脚就是十足的力道。 程俊被冷不丁地被踢得嗷嗷直叫,抱着手上的小腿,咋呼着,“嘶,疼,别打了,三儿,哥们这不是没留神,一时溜了出来嘛,你至于使这大的劲儿?” 这兄弟的身份挺特殊,年龄没他大,但身份比他长,叫哥,实在喊不出口。 比这身份更让人搓火的还有他的名儿,唐小逸!连名带姓喊吧,太生疏。只喊名吧,这小逸小逸叫着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辈分更低。 曾经他还有个昵称叫小小,可这孩子自打出国留学回来,便不准别人这样叫他,喊一次,打一次。 “不下狠劲,你不长记忆,”唐小逸瞥了他一眼,起身,将自己面前的洋酒一口干掉,抬眼望向叶末的方向,“她那只今天有些不一样,打从山西那地回来,她就----”歪头,一脸暧昧,“二哥,让一个女孩变成女人过程是什么感觉?” “痛并快乐着!”赵惜文斜倚在沙发上,一身裁剪简洁的米白色的休闲衫,将他的身体线条衬托的修长大气,俊美的容颜勾着一抹淡淡的弧度,在幽暗的灯光下,张扬着一种放 荡的鬼魅,迷离倦怠的眼神,阳刚中混杂的猫一般的媚态,有着男人的成熟和男孩的诱人。 慵懒地抽着烟,对于周围的吵闹不时回以浅浅的一笑,魅惑的笑容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具有男人的成熟魅力。 轻轻晃动着杯中的洋酒,嘴角始终勾着淡淡的弧度,静谧安然,掩不去眼中浓郁的悲伤。 严斌面容平静的望着对面的赵惜文,淡淡的说:“惜文,裴扬的案子十天后就开审了,米烨伟已经转成了控方证人,他是胃癌晚期,医生说他最多只能活半年,你说谨叔会不会让末末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呢?” “他到底是末末的爷爷,”凤眸微眯,赵惜文闲适的呷着洋酒,虽然依旧微笑着却失了以往的淡定,眸子里掩不住的不舍和无奈。 “米烨伟的大女儿嫁给英国华侨,二女儿也去了英国定居,你舍得末末?” “不舍得,”眸光晦暗,赵惜文摇头,苦笑道,“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粉色墙纸营造出香艳的温柔;灯光闪烁透过天花板的琉璃制造出金色的海浪;老式留声机里放出靡靡之音;玻璃面的大理石吧台上,装饰着英式古典煤油灯;白百合插满在四周的玻璃容器里。 上钩(捉虫,不更) ... 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参与者加上叶末一共十二人。 尹涵从一封牌中选出十二张不同的牌,抽中红心五的要选择真心话or大冒险,由抽中大小鬼的两位同学提问或者命令。 第一轮,红心五的得主是夏丹,大小鬼由叶末和一个穿紫色纱裙的女孩抽到了。 夏丹选择的是真心话。 粉衣女孩的问题是:你最喜欢F4里的谁? 夏丹答:暴龙。 很显然,这个问题有放水嫌疑。 一部流星花园,红了四个花样男孩,风靡了整个校园,叶末只看了几集,因为赵惜文说:最漂亮的男孩都搁你边上守着呢! 喝了口茉莉花茶,静默了一会儿,叶末手撑着下巴,轻飘飘地问:“你喜欢的男孩叫什么名字?”漂亮的眸子清亮水润。 夏丹一愣,望着叶末的眼神顿时阴森起来,周边的空气瞬间冷却下来,圈中的女孩,或低头喝水,或抱着靠枕东张西望。 圈中的男孩,似笑非笑地望着夏丹,又不约而同地瞟向叶菡睿,一副等待看好戏的坏水样。 要说,夏丹同学喜欢谁,这在圈里不是秘密,四中王子的魅力一向不容置疑。 夏丹小朋友清高气傲、眼高于顶,多少英雄少儿郎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可她一心扑到在王子的休闲裤下,明里暗里不知几多次地将绣球抛出,奈何落花恋流水,流水却无意。 叶末今日一问,算是揭了她还未落疤的伤口,她咬着下唇,阴冷地爆出三个字:叶-菡-睿! 叶末捧着茶杯,‘啊’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地诧然,蒲扇般的眼睫儿眨巴着,一对如同养在水银里黑珍珠般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扭头望向一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叶菡睿,娇滴滴地笑着问:“睿哥哥,你都有了小堂嫂,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怕我告诉爷爷?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她不是,”清润的嗓音压抑着一丝别样的情绪,叶菡睿淡淡地说。 “嘢!可夏姐姐刚说她喜欢你呢?”神色诧然,一脸‘纯真’。 “谁规定她喜欢我,我就得喜欢她?”叶菡睿挑眉,反问道。 夏丹恼羞成怒,又不能发作,免得落了个‘玩不起’的名号。 虽说她明里暗里地往叶菡睿身上贴了不知几多回,但从未正经八百地表白过,刚刚那么说,一来是游戏规则,有问必答。二来,她也希望借此机会跟他表白,毕竟这些年来,不曾听过他跟别的  女孩好。 说白了,她还是存在侥幸心理的,但叶菡睿的冷漠和不懂风情,彻底绝了她的念想,也彻底激起了她的愤恨。 “我去下卫生间,”面色惨白,起身,夏丹昂头挺胸地离去,脚下的高跟凉鞋踏在木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输人不输势! 看着叶末眸底的精光,叶菡睿低头,贴着她的耳边小声地问,“不喜欢她?” 叶末一愣,眸光转向天花板,扭头,亦小声地答,“不是你不喜欢她吗?” “哦?你看出来了?”叶菡睿耸肩,语气冷清,嘴角却含着笑意。 白了他一眼,叶末撇嘴,嘟囔道,“我又不是傻子!” “不是吗?你确定?” “叶菡睿,别忘了我是你姑姑,”叶末突然正色地说。 “恩,小龙女还是杨过的姑姑呢!”叶菡睿笑,揉了揉她的卷发,“下次别带了,真难看,”一脸的嫌弃。 叶末抬头挠了挠自己的假发,“不好看吗?我觉得挺好的,” 王子告诉她,来夜店就得打扮成熟点。娃娃脸的她,再加上那娃娃发型,怎么看怎么幼-齿,所以,她才带假发的。她觉得这样挺好,挺有女人味儿的。 夏丹回来,游戏继续,风水轮流转,叶末抽中了红心五,她选择的是大冒险。 叶菡睿知道她一定会选大冒险,别看她总是一副单纯无知的模样,其实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不会让人随便窥 欲自己、探寻心底的秘密。 尹涵和夏丹很幸运地抽中了大小鬼,前者兴奋,后者阴笑。 尹涵的要求很简单:跳一曲热舞。 叶末起身,手抬起,将散落在胸前的卷发全都甩在身后,站到圈子中央的一小块空地,妖娆的身子像细水一般缓缓地动了起来,像丝,像纱,像一种飘然的感觉,从远而近,而近而远。 跳的是印度舞,轻盈的舞步,四座惊起,周围之人,时而叹息,时而激动不已,纯净的眼神、婀娜的身姿、飘然的气质,随着音乐翩然起舞,腰如水蛇,面如红粉,纤纤细手,无比动人。 曼妙的乐曲、光与影的配合,烘托出一种绚丽而又平和安宁的神圣之美,这是一种文化与美的结合,是灵魂的一次洗涤。 这边,叶菡睿小朋友只觉:寒冬时分,百花凋落,唯有朵朵红梅花儿傲然绽放枝头,或是絮絮低语,或是花影清雅,仿若暗香浮动。 那边王子惊叹:“咱家宝贝真的成魔  了!” 看着在光影下凝着的美丽笑颜,赵惜文内心深处那最柔软的地方,有着一股久违的感动,眼中含着柔,带着笑,轻轻地‘恩’了声。 叶修谨和赵惜文不是个称职的爸爸和哥哥,却是合格的老师,他们引导叶末学会了很多东西。一个主攻西方,一个专攻东方,昆曲是,舞蹈是!还有很多,很多---- 她学的很努力,他们教的很开心。 轻盈飘逸、优雅美妙,轻灵的脚尖像一片羽毛,一朵浮云,一个洁白透明不愿驻足大地的精灵。卷发飞扬,舞步滑移,前一步 ,后一步,命运从脚下延伸。 灯火幽暗,扑朔迷离,目光起伏于尘埃之间,随着天地之声飞旋,掠过了地狱的火焰,触摸到天堂的羽翼,足尖踩乱了所有谜面与答案。 曲停舞落,叶末啜着气,姿势慵懒地扫了下圈里的男孩女孩们,及腰卷发散落在背后,有几丝落在胸前,随着她的呼气,上下起伏,唇有些干,她伸出粉舌,舔了一圈,引起片片抽吸声及唾沫吞咽声。 “算我过关吗?”粉唇微抿,接受了眼前以及周遭无数人惊艳的眼神,轻轻笑着,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眼眸清澈,藏着风情。 铃儿般的笑声直透人心,男孩儿呼吸一窒,心底痒痒的,像猫儿在轻轻地挠着。 女孩儿同样微微愣神,不过,心情却抑郁难耐,怎一个羡慕妒忌恨啊---- 夏丹下意识地瞟向叶菡睿,却见他眼中流溢出来的感情,竟是----痴迷、眷恋和沦陷。 她震惊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怪不得,一切疑惑均以明了,明了! 仿佛有万根针扎向自己,疼的眉头都纠结在一起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纤指一抬,指着离他们只有一排座位的一圈男人们,尖声说道:“大冒险继续,我的命令是,要你勾引他们中的一个,吻上才算成功,否则,就依照规矩接受惩罚,” 扫了一下桌上的两瓶红酒,这就是惩罚。 她从小就是家里的小公主,众星捧月般爱护着,凡是她想要的东西,必是要得到的,今日的屈辱她不曾尝试过,也承受不起! 她的原则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能得到。 她的教养告诉她:要忍,要忍! 可她的心告诉她:毁之,灭之! 去卫生间的时候,她大致扫了一下全场的客人,发现那桌的六个男人最为养眼、最为  精致,无论从气度、还是外貌来看,都非池中之物。 她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所以,她不相信,这样的男人能看得上叶末,这个披着成衣外套的幼-齿灰姑娘! “夏丹,你别太过分,”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叶菡睿的脸突然一冷,厉声喝道。 “是她自己要选大冒险的,这是游戏规矩,玩不起就不要玩,”将手中的酒杯朝茶几上重重地一方,讥嘲地笑着,面上一派淡然,无谓,可心里却恨的牙痒。 哎----爱之深,恨之切,这也是个患啊! 叶末扭头看过,突然,莞尔轻笑,“好,”点头,脆生生地应允,撩了一下假发,转身,款款而去。 看着叶末一步步地向自己走来,赵惜文倚坐在沙发上,笑着,高贵而优雅,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仿佛会勾人似的。 跨腿叉坐在他的腿上,叶末勾着他的脖子,说,“别说话,我要吻你,”小脸绯红,精致的额头冒着细细的汗珠儿,赤 裸的肩膀上细腻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象牙色柔光,眼睛里也染上了水汽…… 微笑着,赵惜文身子后仰,不让她得逞,“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俊美的脸庞,笑得万分迷人千分邪魅,流光溢彩的眸子闪着柔情蜜意。 “恩,”润红的脸颊酒窝浅浅,叶末点头大方地承认,“哥哥,我要亲你,”媚眼如丝,勾人心魄。 低声说着,握起赵惜文的手,放在唇边,柔软潮湿的吻落在指间,赵惜文浑身一颤…… 叶末定定地盯着他,眼眸清澈如水,飘着丝丝妖冶,略带邪气的笑容浮现在脸上,灵巧的舌尖轻轻的舔舐着他手上的敏感点,绕着手指游走一圈,轻咬了一下,将他的手指含在口中,像吮吸棒棒糖一样,吮吸着、舔 舐着---- 赵惜文呼吸急促,扣在小腰上的手,紧了紧,“小东西,在哪学的这勾人伎俩?” 俯身,唇贴着他的脸侧缓缓滑下,停留在微微颤抖的颈旁,在动脉隐隐跳动的地方轻轻地咬了一下,所触之处的皮肤薄薄一层,下面是脆弱而纤细的咽喉,唇齿间传来熟悉诱人的气息,加深了这个吻,辗转轻咬地挑逗着…… “你上钩没?”一手覆上他的腿间,故意凑近在他的脸颊旁暗吐香气道。 “你说呢?”赵惜文手一使力,一把拉了她下来,“上钩了,早上钩了,”声音暗哑低沉,吻上这张诱惑的粉唇,温热的舌头撬开对方的牙齿,滑进口腔,不遗余力的席卷允吸吻铺天盖地的袭来。 吸吮缠绵,叶末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下意识地推拒着,却被赵惜文强势地拥的更紧。 自山西回来,末末像是变了个人般,突然间变的异常热情、活泼、好动,小嘴也特甜! 以往她嘴也甜,但只限于叶家的长辈们和老人家,可现在,叶家人,无论待谁,她都非常热情,热情的让他觉得心痛,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不仅如此,她突然间变得自立更生,独立起来,现在洗澡会自己准备换洗衣物,收拾衣物整理房间,甚至连贴身衣物也是自己洗,曾经这都是他的活啊。 这样改变让叶柏成感到欣慰,却让赵惜文心忧无力。 十天了吧,无论什么时候看她,都是在笑,大笑、浅笑、微笑,可眉尖始终暗含轻愁! 他们有多久没睡在一起了,就连亲亲,都点到为止,他的末末在逃避他的亲昵和关怀。 他知道,米芾的事对她打击很大,一直以来她的感情都很淡然,冷薄,现在,更是关闭了自己的心扉,学着鸵鸟将头埋进沙中。 那壳太硬,他不知怎么撬,才不伤害她! 舌尖撬开她的唇,湿滑的舌追逐着她的,暧昧交缠,直到感觉丫头无法呼吸,赵惜文这才松开叶末的唇,两人得以喘息,摩挲着热辣辣的脸颊,眼底伤痛奶奶。 末末,要什么时候你才能将心完完全全地交托在我手中。 末末,告诉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觉得不孤单。 是的,他的无情伤害了你,可你的无情也在伤害着我。 叶末的脸红润润的,身子软软地依附在他身上,轻轻地啜着气。 “老天,谁告诉我这是幻觉?”王子哀嚎,他可爱、清纯、漂亮的小宝贝,何时变得这般妖孽了? “二哥,我不行了,你赶紧把这磨人的玩意拖走吧,这还是我认识的小末儿吗?”程俊尖叫,“整个一千年妖精啊,额的神啊,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我要回月球,” “老子明天就买飞机票去山西,都说那儿地杰人灵,我先前不信,现在,信了,”谷冬砸吧着嘴儿,遐想着。 唐小逸抱着靠枕,满脸绯红,说了三个字,“我硬了,” 然后,收到赵惜文传说中的‘杀人眼”。 王子傻眼:三哥,你完了! 程俊叹惜:三儿,你自求多福吧! 谷冬同情:放心,我们会记得去医院看你的! 唐小逸欲哭无泪! “宝宝,  这些天一个人睡,有没有想我?”低头,含着她的耳尖尖,赵惜文小声问。 叶末不语,只是更紧地依偎着他。 “我好想你,”伸出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叶末莹润的脸颊,轻轻在她耳边低喃:“想亲你,抱你,爱你,一刻都不想放手,” 说着勾着她的下巴,低头对着叶末惊愕微张的双唇就覆了上去,热切的仿佛将她吞噬一般,翻咬搅动极尽缠绵。 许久两人放开,“想,”叶末倚在他的肩上,小声地说,“被窝太凉,今晚你给我暖,” 呼吸混乱,赵惜文鼻息粗重的将她拥在怀中,“乐意效劳,”低低的笑着很是欢愉。 “不过,我现在得回去,”叶末直起身来,食指勾画着他的唇,微笑着说,“他们还在等我呢?” 眸光倏然一暗,猝然搂紧她的腰,“还没玩够?”魅惑的在她耳边笑着,赵惜文的声音慵懒而亲昵。 “我得让她亲口给我说,很好,你成 功了!”像个孩子似的,咧嘴一笑。 赵惜文眸子里闪过笑意,抚着她的发丝轻声说,“去吧,但记住,满场的人,除了我外,谁都不许亲,知道吗?” “恩?”叶末笑眯眯地点头,“下次玩,我输了,还亲你。” “好,我等着你,”蓦然一笑,如千朵万朵桃花簌簌飞落,摩挲着她的脸颊,赵惜文半阖着眼喟叹着。 “末末,你越玩儿越回去了,跟一帮小朋友玩这幼稚的游戏,有意思么?”王子一听她要走,坐起身来,蹙着眉头问。 叶末点着下巴,想了想,“还蛮有意思的,” “让她去,紧她耍,”赵惜文轻轻抱住她,魅惑的蹭着她白皙的颈脖,将头埋进她的肩窝,看上去很是疲惫,贪婪的在她颈项深吸了一口气,凤眸半眯。 “二哥,你就惯着她吧!”指着叶菡睿那边,王子叫嚷着,“你看看,看看那帮孩子,哪个是省油的灯,早晚得出事!” “我家妖精的品味高着呢?那帮小鬼头也只有看的份,”从喉咙深处溢出低沉的笑声,仿佛很愉悦的样子。 “去吧,玩会过来,别太过火,怎么说他们也是睿睿的同学!”漂亮的桃花眼内聚集了笑意。 “我晓得,”叶末点头,又在他唇上亲了下,这才起身离开。 “二哥,”王子叫。 “你以为我想这样?她心里不痛快,不发泄出来,会憋坏的,”赵惜文给自己点了颗烟,垂下眼,苦笑着说。 不舍得 ... 曼珠沙华开成海 荒草丛生此岸在 止步 回首 你将带我去何处 彼岸花 艳红 三途河 那真的触不到吗 妖艳之红祭我殇 匆匆 轮回 花叶是永不相见 彼岸花 惨白 罗门宴 前生的 离来世之冥河岸 抹去 旦旦信誓 青衣纱 三生石上之名谁在彼岸 纯白纪 默守千年泪 这是米芾日记最后一页上的词,搭配词的还有两只干花——曼珠沙华,掩埋在红色的干土中,旁注: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落款日期为1990年8月13日。 从潦草的字迹,词的字里行间中,可以感受到笔记主人的心情,眷恋、无助、悲戚,还有心痛的绝望,迷离而妖绕着,残酷但美丽着。 合上笔记,叶末闭眼轻喃:“再漂亮的花最终也只是开在彼岸,得到的结果也只是葬在这土砾中。” 脑中,盘旋着两周前那一晚的景象。 月光流泻进来,像上等的淡白色丝绸扑洒在青色的石砖上,带着细滑的凉意充斥着这个冰冷的监守室,就着朦胧的月光、灰暗的灯光,叶末清楚的看到裴扬的面容。 他端坐在木凳上,简洁普通的便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特别的干净利落。 他的相貌不算上品,五官没有惊艳之处,但组合在一起却出奇的和谐耐看,比不上叶修谨的盛颜仙姿,也比不过米芾的颜如渥丹,不过他的优不在貌上,而在度上! 气质若竹,温润如玉,若一潭湖泊中的皎皎弯月,漾着非笔墨能形容的致雅风姿,这种气质叶末并不陌生。纤长浓密的睫毛掀起,一双黑亮氤氲的眸子投向将她框在怀中的叶修谨,眸中的心疼,不加掩饰。 再看裴扬抱着檀木盒子那绝望涣散的模样,她终于开始理解夏雨荷的痴情了! 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仍然感谢上苍,让她碰到这个可等可恨可想可盼的人! 欲功其身,先功其心。 叶修谨终于占了一回上风。 米芾的日志,米芾的遗物,米芾的宝贝,让裴扬坚守十年的信念瞬间瓦解。 他笑,笑米芾的狠心,笑自己的愚蠢。 他哭,哭米芾的痴情,哭自己的愚笨。 耳边回旋的是裴扬低声下气的祈求:“末末,原谅你爸爸,原谅他好吗?让我带着你的宽恕,下去见他,让他安息、永生,让我们在下面相聚、相守!” 叶末冷冷地看着他,粉唇轻启:“不!” 永远也不! 裴扬说:你就是个潘多拉!跟你父亲一样,是上帝派来惩罚我们的潘多拉! 传说中的潘多拉是宙斯用来惩罚普罗米修思的另一绝招,宙斯要赫费司图制造一个“脸孔像那些永远年轻的女神一样美丽,能够激发人们欲望的处女。”而众女神也纷纷给予潘多拉“礼物”,特别是爱与美的女神阿芙罗狄忒奉送的“爱恋”的迷雾,使得潘多拉从诞生时便被种下那最最折磨人的性欲,以便消磨男人的意识和体力。 启示之神则给予了她一个背信弃义的本性,在她的胸中并没有安放人心,而是谎言、谄媚和骗术。她之所以叫“潘多拉”,意思是“很多的礼物”,一方面是众神给予她的“礼物”,另一方面也因为她是众神送给世上男人们的“礼物”。 “潘多拉”在神话中的意义并不仅仅是她打开了“匣子”,释放了饥荒、疾病、贪婪等人类的灾难,她甚至是人类的祸水,尤其是男人的克星。 事实证明,裴扬的眼光真的很犀利、很独到! “念叨什么呢?”赵惜文将手中的木盆放在离叶末腿边二十公分的位置,倒了半壶热水进去,将鞋拖里她的脚拿起摁到木盆中。 盆中漂浮着一些中草药片,散发着浓郁中药味,水的热度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哥哥,我洗过澡的。” “睡前泡半个小时的脚有助于睡眠,”蹲□子,赵惜文抓着她白嫩的脚丫子放进氤氲的中药汤中,“这是安神养眠的中药,我让李伯专门开的,严妈熬了三个小时,不准拒绝,”掐了下叶末柔嫩的脸颊,看见她哭丧的小脸,不满地皱着,愉悦地笑了,“我还专门学了脚底按摩技艺,试试?”上挑的音节,带着恶作剧的趣味,修长的手沉入木盆中寻着她细滑如丝缎的脚心轻轻按压。 “哥哥,疼,呵呵,痒,”叶末身子扭动着,脚丫子也挣扎着想要挣脱赵惜文的手掌。 “末末,忍忍好吗?”一只手扣住粉嫩柔软的双脚,赵惜文抬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叶末的脸颊,眼中漾着潋滟的光芒,温柔的像山涧里的清泉,漂亮的凤眸,划过几许藏不住的哀伤和心疼。 叶末一愣,嫌恶地用一旁的枕巾擦拭着 面颊,嘟嘴抱怨道,“你不准用洗脚的手碰我的脸,” “小没良心的东西,我还没嫌弃你呢?你倒先嫌弃我了?”暴呵一声,赵惜文狠狠地用指节顶着叶末的脚心,疼的她小脸皱作一团,呲牙裂嘴地叫道,“疼,哥哥,” “忍着,”凶巴巴地吼了一声,赵惜文吓唬她道:“不然,比这还疼的手法,我也会,” 审时度势之下,叶末选择委曲求全,小猫般,轻轻地‘恩’了声,身子放松,倚靠在沙发上,任他按摩,再疼、再痒,也没再喊过一声,闭上眼,静静的像个乖巧顺从的小媳妇。 赵惜文满意地一笑,低着头,继续他的按摩工作。 垂下的眼眸,眼框热热的是他的泪,纤细修长保养的像钢琴家的双手,指腹和着适中的力道按压她足上的穴道,带来一串难耐的酥麻。 昏黄的灯光下,冉冉的雾气中,女孩舒服地瘫在沙发上,精致的容颜,脸颊染上浅浅的红晕,明眸善睐,浮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娴静而淡然。 男孩蹲在地上,时而低头静静地找准穴位,时而仰头陪女孩聊天解闷,俊美的容颜,眸中挂着浓浓的深情,手中,是女孩白皙水嫩的玉足。 那么的和谐,相濡以沫的和谐。盆里的热水袅袅的升起一道雾气在空中散开, 叶末轻轻哼唱着。 赵惜文仔细听去,唱的是陈淑桦的《滚滚红尘》---- “沈韶华,人如其名,岁月匆匆的韶华,一个一生只为爱的女人。玉兰和春望结婚了,她没能与能才在一起,烧了八字书,回到独居的屋写下了一行又一行。可是我能感觉到,能才看到这文字时拼命的往嘴里塞要吞掉那纸那文字是什么感受。如同,他四十年后归来上海寻找韶华却只得知她早已去世的消息。 这一次,韶华又一次瞒了他。 如同那时因为他是汉奸所以她的家被砸母亲的遗物被毁自己与最爱的友人被人辱打,可是见到他时,她什么都没说,看到他又遇到另一个女子,只是烧了自己的八字书,因为他们,不可能结婚了;如同那时她见他被人追杀,拿着别人予自己的唯一一张船票骗他要与他远走天涯,却是让他独走,自己独自面对错综复杂的政治形势;如同她是受牵连死在文化大革命,却瞒了他…… 可他,终究总是知道了。这个女人的情,是他一世还不清的债。”叶末垂着眼望着木盆中的热水,褐色的,氤氲的白色的雾气,飘着淡淡的中草药香气,水中,有力的大手包裹着粉嫩的双  脚,一股股热气从脚底涌上来,却温暖不了她冰冷麻木的心。 眉眼弯弯,笑意淡淡,纤长的睫毛将眸色衬托的黑亮若星辰,波光潋滟,笑意却不达眼底,透着水润的凉。 她低低说着,面色平静,静的让人心疼、害怕。 赵惜文仰头,莫名的光影一闪而逝,‘噗嗤’一声轻笑,讥嘲地说,“小东西,小小年龄,好的不学,学酸腐诗人伤感春秋?” 叶末瞟了他一眼,眸中忧伤不减,静静地继续‘酸腐’道,“你没有披肩,我没有灵魂。一条流苏披肩,从背后环住了她,这一句话,她托付了终身,并承担到死。他以为她是长不大的孩子。却没想到,她为他承担了一生,甚至生命。他也爱,只是现实。他能做的,只有偿还她一世。活是活了,记她一辈子。” 静、默,死一般沉寂,一种诡谲的气氛在这不算狭小的空间滋生开来。 之后又是一阵长时间的静默,赵惜文哑着声音问:“末末,你已经决定好了,对吗?” 叶末怔愣了很长时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木盆里水不说话,长长的眼睫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暗青色剪影,表情看不细致。 许久后,低声说道,“我的到来只是个意外,他甚至从未见过我,”脸枕在手臂上,猫儿一般地蹭着,“在他的日记里整篇整篇写着都是他和他,没有妈妈,没有我,” 微弯着唇看着他,苍白的脸颊,让人心疼的笑容! 炎炎盛夏,热的是身,凉的是心。 离开有很多理由,爱与被爱,占有和抛弃,施恩和报答---- 赵惜文起身,坐到她边上,心疼地揽过她的肩膀,“末末,他不是不爱你,他只是太爱他了,痴情之人往往无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且你出生之时,他已身不由己,” 叶末仰头,悲伤哀戚地说,“老叶是因为他才收养我的,” 握紧叶末的手,看着她纤长的眼睫如蝴蝶展翅欲飞的翅膀般轻轻颤动,赵惜文轻声说:“所以我非常感谢他,正是他当年的无情,才成就了我今日的痴情。” “哥哥,陪我去趟江南,好么?”苍白的唇畔绽开一抹笑,叶末勾着他的脖颈,央求着。 “好,”抚摸她光洁的额头,赵惜文亲了下她的粉唇,“你说什么时候动身,就什么时候动身。” 叶末的心一颤,亲吻他的下巴,小声说,“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去江南么?” “为什么要问?我只知道,你希望  我陪,这就够了,”慵懒的眸子眯起,赵惜文沾水的手指轻轻拨开她额间的发,亲吻她的眉心,嗓音有些低沉。 鼻尖萦绕着属于她的馨香,心底竟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无助,手臂微微紧缩,将怀中的她抱的更深,紧紧贴着她的身体,想要镶进去融为一体。 水温、续水,温了,再续,一直到水没了叶末的小腿中央,她终于睡着了。 赵惜文帮她擦了脚后,抱起她小心地放到床上。 静静的凝望着她的睡颜,指尖在她脸上反复流连,眸光温柔缱绻,轻轻柔柔地勾画着她的面部轮廓,从眉心,到眉尖;从鼻头,到鼻尖;从粉艳艳的唇,到精致小巧的下巴。 一遍一遍,再一遍!握着她的手,放在唇上轻轻吻过,手指,一根根,吻过,然后,小心地放进洁白的羽被中。 起身瞥见床头柜间隙中,一瓶未喝完的汾酒,望着怀中的宝儿,心下明了,幽暗的眼眸寂静的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周身笼罩着一层寒霜,散发着冷意。 抽出抱着她的手臂,从床下抽出酒瓶,正欲起身处理时,叶末一惊,醒了。 看着身下恍惚惊吓中的眼眸,赵惜文心脏倏然掠过尖锐的疼痛,温热的手覆上她的脸,“末末,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睡不着,一闭眼就做恶梦,”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酒,闭上眼,娇小的身子蜷缩在被子中,微微地颤栗着。 “怕我担心,所以不想让我陪你睡?”赵惜文紧紧地抱着她,唇,一遍遍地刷过她的,“告诉我,都梦见什么了?”嗓音暗哑,含着深深的心疼。 双手环着他的腰身,叶末语气清冷地说,“梦见佛祖对我说,我本是悬崖边上的杂草,因为汲取大树的营养才存活了数千年。今生转世为人,就是要报他寄养之恩!做草时,我没有积善因,做人时,我也没资格享受善果,这十年的福气,是捡来的,长不了,长不了,赶紧报恩才是真,”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语着,“佛祖说他要收回我的福气,所有的福气,” “末末的意思是说,要离开我吗?”空气中凝聚着浓浓的惆怅与悲伤,赵惜文轻声问道,“舍得吗?” “不舍得!”摇头,叶末埋进他的怀中。 “那就不要离开,也不许离开,”原本紧绷的面容因她的话而柔和了一些,狭长的眸子漾着温柔,还有隐隐的坚定,“别担心,一切有我,佛祖也不能将我们分开,即便那梦是真的,我也是你要报恩的大树,我要你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报答我,” 总  是波光潋滟的杏仁大眼此刻紧闭着,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赵惜文心疼地抚过她的眼睑,薄唇轻启,“末末,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永远,不离不弃,” 叶末又朝他怀中拱了拱,似梦呓般的咕哝了句:“恩,永远!” 要你 ... 叶末盘膝坐在白色的长毛地毯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面前是一个落地大窗,透过茶色玻璃看下去,外面的世界一览无遗。 寂寞的男人在夜里,通常会燃一支烟,如唇边一缕清风,嘴上一个轻吻,凭烟雾缭绕,思绪飘浮,沉浸的是对未来的规划,平凡的脸上亦是英气逼人。 而寂寞的女人,通常需要咖啡来陪伴,袅袅的烟雾之后,是岁月沉淀下来的从容,诉说着过去的情怀。烈火烤焙的咖啡豆,在研磨机里粉身碎骨,变成细细密密的心事,与水相约,由固体而液体,也许就是女孩子从天真烂漫到心思沉沉的蜕变? “怎么,丫头,站在这儿,俯瞰这水乡山塘,是不是有种乡愁缠心的感觉?”赵惜文双手就插在裤子荷包里悠闲地斜靠在门框边,浅笑凝视着她。 嘴角勾着调侃的坏笑,眼里飘着淡淡的忧郁,声音如高山流水,富有磁性。 随手弹掉了烟蒂,不经意间的动作却透着潇洒迷人的风采,松掉的领带,有些微凌乱的休闲装,在黑夜的衬托下浑身散发着罂粟花般的致命吸引力。 优雅地踱步过来,盘膝坐在她边上,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照片,唇蠕动了下,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哥哥,她很美,对不对?”歪倒在他怀中,头枕着他的大腿,叶末轻声呢喃着。 江南烟雨,S市的魅力,不仅在于她的文化和园林,也在于她的现代与传统之间的融洽,深厚的文化遗产,无疑是一份值得珍视的财富,在这个富于年轻活力的古老城市中,总有一些现代的故事在粉墙黛瓦中演绎。 这条在2000多年前就有的老街,原有的明清老建筑,经过休整,早已以一种崭新的面目示人,成为了女人服饰一条街,热闹而喧嚣。然而热闹总是表象的,宁静只在一街之隔。 落地的玻璃长窗、花草蔓延的细纱窗帘在这里与古梁柱融为一体,透过窗户可见楼下厅堂深处有个小天井,天光子上倾斜下来,照着其中半亭临水。 庭院中,荷花池里锦鲤游泳,岸边湖石玲珑,花木扶疏。 照片里的女人穿着一袭红色镂空绣茉莉花旗袍慵懒地靠坐在藤椅上,约十七八岁上下的年龄,皓如白雪的肌肤,漆黑的长发柔顺地散落在肩上和沙发上,一双像天上星星那么亮的眼睛凝望前方,并拢的双膝上摊着一本线装书籍,神情专注,不受外界打扰的宁静。透着精致的妩媚,淡淡的婉约。她气质恬淡,有着浓郁的古典韵味、含蓄、温婉、矜持、精致怡人、端庄典雅-- -- 这是她从米芾的相册中取下来的相片。 并且,她一厢情愿地认为,这就是她未谋面的妈妈。 真美,真的很美! “是的,很美,”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照片,赵惜文眸光一闪,点头道。 他不知道她问的是这个城市,还是照片中的女人。 不过,不管哪个,都很美! 但,最美的这个就在怀中,其他的,再美,也只是一幅画儿、一个景点。 “他就是在这个城市将我领走的!”朝他怀中又偎进半分,叶末的声音透着凄凉。 六岁的记忆很模糊,但她依稀记得就是这儿。 “只是现在她们都不属于我了,也许她根本已经忘记了我,也许她已经结婚、生子,有了新的家庭,有了疼爱的孩子,他(她)会是我的妹妹或弟弟,可我只是他们的陌生人,我是不是不该来,不该打搅她平静的生活,她一定很恼我,”不然,也不会将她丢弃在孤儿院门口。 抽了抽鼻子,“可是,哥哥,我并不是想认她,我只是,只是想远远地看看她,看看而已,”双手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可怜巴巴地问,“哥哥,你说,如果有一天我站在她旁边,她会认我吗?我叫她一声妈妈,她会答应吗?” 在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哀悼基督》中,死去的基督安卧在圣母玛利亚的膝上,圣母俯视着儿子,眼里充满了忧思与爱怜。米开朗基罗创作这副雕塑时年仅24岁,这也是他唯一签名的作品。 如果说这是幅表达母亲对孩子的浓爱,那么小蝌蚪找妈妈则是孩子对母爱的向往和执着。 妈妈,对于叶末来说,就是一个执念。 即便她知道自己是个弃婴,可对妈妈的渴望依然是热切的,尤其在得知他父亲是那样一个人,有那样一段故事的时候,她更是觉得,这个‘妈妈’很可怜,她为那个男人生了一个孩子,得到的是,连留在他记忆中的资格都没有。 米芾,绝世独立,倾城倾国,又聪慧非常,他活着的时候,让裴扬为之神魂颠倒,让叶修谨为之倾其一生,他死了以后,依然让裴扬对他念念不忘,让叶修谨对他执迷相守,这样的待遇,很容易遭别的女人妒忌咒骂。 所以,他被老天爷收走了,红颜薄命,终其一生,也没有跟挚爱的男人相守,何其悲哉? “会的,会的,如果,她还活着,她一定会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地喜欢----”斟酌了下言词,赵惜文轻抚她的短发,哀声说,“末末,其实,她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将你丢在孤儿院门口,也并非她本意,那时她才十八岁,还是个学生,她没有能力抚养你,” 然后,仔细盯着她的面部表情,生怕错过一点面部情绪。 “所以,我现在真的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喽?”咬着唇闭上眼睛,叶末鼻子酸涩不堪,眼泪从眼角滑落,心,一圈圈的疼---- “末末,你不是孤儿,你还有我,”悲伤地望着她,赵惜文的手摩挲着她的饱满的额头,然后,眉角,眼睛,面颊,唇。 柳叶弯眉,睫毛翘翘,俏鼻挺立,樱桃小嘴嫣红粉嫩,赵惜文的手像着了魔般地轻抚那如梦幻般的容颜,珍珠般细腻的肌肤手感超棒,一时间竟流连忘返,像呵护宝贝般想将她永远珍惜。 叶末的眼泪随着他的指尖滑落,睁开眼睛,松开唇,“哥哥什么是生活?左拉说,所谓充实的生活,便是:养个孩子,栽棵树,写本书。 贝蒂.史密斯说:活着,奋斗着,爱着我们的生活,爱着生活所馈赠的一切悲欢,那就是一种实现。生活一定要有悲喜哀愁吗?我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它让我透不过气来,” 捂着胸口,她大口地喘着粗气。 “换个角度看人生,幸福不必只出现在某些瞬间,可以成为一种常态。生活的真相就是悲观的无序及无意义。但人生的乐趣正是直面真相,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在悲观中活出乐观的气魄来。总之Whatever works,永远要选择追求生活的趣味。记住,无论悲喜还是哀愁,我都会陪在你左右,” “是的,我还有你,”叶末扭头,望着他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里怎么看怎么有点苦涩的味道,“你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她的手伸进他的衬衣,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膛,她感觉到手指下这具身体的火热和颤栗。 “会的,当然会,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你的亲人,你的靠山,”伸出手,修长干净的手指轻抚过她的面颊,温柔,细致像轻风微拂。 面颊痒痒的,微凉的指肚摩挲她的皮肤,有种异常的柔情在里面,舒服的让她的心砰砰急跳,起身,抱住了他的脖子,小嘴印在他的嘴唇上,舌头像小蛇一样渡了过来,和他的绕在一起。 嘴里突然伸进来一条香香的小舌,赵惜文也有些懵然,舌头不听话向那条小舌缠去,彼此互相吸吮着对方的嘴唇,叶末的小舌在我嘴里任意的游荡。 “你说你永远是我的哥哥,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 是乱 伦?”大腿使劲地在他的□上挤蹭着。好一会儿,才抬头冲他问道,“算不算?”身子扭着。 用手指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赵惜文笑道:“你说呢?” “算吧!”叶末转身偎进他的怀里,“你说:乱 伦的说法到底是怎么来的?” 赵惜文手盖在她的额头,轻轻地说,“在很久的古时候,很长时间里,人类是按群而居的,同一个居住群里大都是近亲关系,那时他们的xing关系是很宽松的,人们只认为xing交就是为了生育,所以在群居的部落母子、姐弟、父女等等也一样可以自由地性 交。但时间一长,人们发现:同部落近亲生育的孩子,身体和智力都不如不同部落见性 交所生的孩子好。慢慢地人们开始注意到这一问题的严重了,由于当时很落后,所以人们就认为上天是不允许近亲性 交的,否则就会遭到报应:生出不健康的孩子。这样一来,近亲性 交就被定义为:乱 伦---严禁发生!” 叶末听完后,问道:“乱 伦真的会遭到上天的惩罚吗?” 赵惜文双臂圈着她,手指划开她额边的细发,轻细的呼吸淡淡地扑在她的耳边:“当然不会,只是会影响下一代的健康。会被上天惩罚只是人们为了防止乱 伦编出来的说辞吧!” “其实近亲做 爱也是可以的,只要不生小孩就行了,对吗?” 赵惜文一愣,这种说法他还真没有想过,一时之间,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反驳她。 只好说:“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望着她蹙眉思索的模样,忽然冷笑一声问,“跟比你大二三十岁的老男人做 爱,有意思么?” “那男男之间做 爱不违反伦常吗?”叶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转而问了别的。 “自然是违反的, 所以,同 性恋,至今还不被法律认可,” 叶末点头,想起临来S城那晚,她跟叶修谨的一番对话。 “你跟他做过吗?”她问。 叶修谨一惊,望着她,眸中划过些许羞赧和愤然,却在对上她清澈的眼眸,没有回避,“做过,”愣了愣,“也不算做过,我没真的进入,” “舒服吗?”她又问。 “那晚他喝醉了,我也喝醉了,我们----可是在进入的刹那,他哭的很厉害,我放弃了,”他是这么回答的。 “所以,其实从那时候开始,你就知道他喜欢别人,对吗?他故意接近你,只是要借助你逃脱他对吗?结果,他自己走不出自己那  关,其实是他自己忍受不了相思之苦,让他钻了空子将他带走的对吗?没有禁锢,没有逼迫,没有反抗,一切都是他自愿,” 她问的很直白,很尖锐,也很犀利,所以,他怒了,“末末,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我也不喜欢,” 记忆中,她从未这般咄咄逼人过。 记忆中,他也从未那般怒形于色。 “末末,你确实是米芾荒唐下的产物,但他其实是挺在乎你的,不然----” “不然也不会让你来找我,将我领回去养,是吗?” “末末,”叶修谨有些无力,却无法反驳。 “老叶,我愿意代替他来报答你,”说这话时,她的脸,红润光泽,艳若桃花。 他一下就慌了,“末末,我不需要你的报答,”低吼一声,面色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 叶末从赵惜文怀中爬起,又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刚从壶中倒出的滚烫的咖啡,光滑醇香,闪着隐隐的光泽。慢慢啜饮,由香而苦,似曾相识的感觉,沉溺不能自拔。 一路慢慢萎顿下去的心高气傲,衣带渐宽的茶饭不思,岁月磨砺之后的容颜,委曲求全的伤怀,“琴棋书画诗酒花”渐变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无奈,当终于有一天,光润鲜美不再,剩下来相陪的,也不过是一杯凉凉的残汁,一人饮,一人痛,一人伤…… “他们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一口饮掉杯中的咖啡,将手中的杯子猛地甩在地上,叶末突然放声低泣起来。 Jon Reitman的作品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残酷。 但他又不是血淋淋的将生活抽筋剥皮给你看人生的绝望,他嬉笑怒骂,满不在乎;他让你在笑声中不设防,不抵抗;笑尽后他也不给眼泪,只有一声抑郁的叹息,嘴里全是苦味。但绝望过后,却也总有那么一两句话、一两个细节,让灰底子泛光,寒意透暖,让人依然继续等待黎明,等待雨过天晴。 叶末突然就觉得自己被困在一处黑井之中,四周空落落的,伸手不见不指,头上蒙有一块黑布,密不透风,她的呼吸开始困难起来。 她突然就觉得,绝望,无助、恐慌、无力---- 她急需一个温暖的怀中,一个依偎取暖驱逐寂寞的人。 哀伤地望着她,赵惜文将她抱起,他的唇覆上她的眉心,像烧红的铁石般烙上她的眉心,她的心间,“末末,我的末末,我的宝贝,我要你,我要你,哪怕全 世界的人都抛弃了你,也还有一个我,”喃喃的,象魔咒,缠绕着她的忧伤。 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嘴唇随着吻上去,越来越热烈,两片炙热的嘴唇不断吸吮着她的唇瓣。 “哥哥,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哽咽着,叶末唇边沾着赵惜文的泪水,“你若不要我,我,大概会死吧,”她的唇吻上他的,轻轻滑着,若有似无。 初吻 ... 最近天罡物燥,叶末便秘了,手握草纸,五官扭曲努力了半天,却是一头的暴汗,一池的清水。 哎----先歇歇再来! 她揉了揉酸麻的小腿,擦了下满额的小汗,一抬眼,看见正对自己的厕所门板上写着一句话:“想知道治疗便秘的小诀窍吗?请看左边墙壁。” 便秘的诀窍?这不正是她的福音吗?于是,头一撇,看向左边,上面写着:“其实在右边啦----”再看右边:“好好拉你的吧,乱看什么?!” “嘿嘿----”叶末,笑翻了。 这才发现,四面门板上都写满了字,难道这就是时下最火的厕所文化! 只见,左手的门板上写着:“我很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 底下有人接道:“我也一样!” 然后第三行是:“ME TOO!” 第四行是:“人生就是这么迷茫!哎----” 第五行问:“天啊,你们到底碰上什么难事了?” 最后一行有人回答:“她们手纸掉茅坑里了。” 右边门板上写着:“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后面一个怒火冲天的图像。 后面有人接:“天下男人皆薄幸----” 继续:“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最后一个:“姐妹们不要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 看了几条后,叶末越发地兴味盎然起来,便秘不便秘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直到----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她从校服里掏出手机,摁下通话键,“喂----” “叶末,你行啊你,长出息了,居然学会了逃课----怎么?你就这么急不可耐?连最后的四十五分钟也等不及?”电话那头,是叶菡睿压低声音气极败坏的低斥。 叶末好命,不仅以吊车尾的成绩落户在了八中的精英班,还好命地跟全市的状元王子做同桌,着实羡慕妒忌死了全校的男男女女们。 “叶菡睿,我是你姑姑,请注意你的口气和称呼!”叶末揉揉自己发酸的小腿,第n次无奈地重申,“还有,谁逃课了?”叶末反驳道,屁股抬高,将身上的重量从腿上移开。 美眉微蹙,呃----腿麻了! 两人的关系相比以前,确实有了质的改变,同班同桌不说,还同吃、同回家、同做作业,同……就差同睡了。 甚至,赵惜文去国防大深造这段时间,充当叶末‘ 闹钟’的艰巨任务也落在了他的身上,当然这实属他自动自发自愿的行为。 两人的关系是亲厚了,可叶菡睿没大没小的态度也越发嚣张了,竟然直呼长辈姓名。 “好,小姑姑,你可否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这声‘小姑姑’叫的轻柔,柔的像情人间的耳语和昵称。 ‘好’这个词,亦勾着宠带着溺,温柔的像个纵容小妻子的大老公,没有掺杂半点揶揄和调侃。 “你说你没逃课,那你现在在哪?别忘了物理老头最恨的就是无故旷课迟到,尤其像你这种好学生,”叶菡睿重音落在‘好’上,威胁成分颇浓。 “啊----”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叶末方才知道自己竟然在厕所里呆了二十分钟,也就是说课已经上了十二分钟! “他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有没有说见家长?”哭丧着脸,拉着绵长悲戚的哭腔。 这节课是物理课,代课的是个老头儿,非常之古板、严厉、难缠----跟她家老爷子差不多,最讨厌别人上他课迟到。 而且他也是最喜欢叫家长的老师! 她没爹没娘,爷爷便是她的家长! 老爷子虽然疼着她、宠着她,但同时对她也是严格教管的。 老爷子的家教是,学生以学业为主。 你不好好学习,就等于军人不好好操练一样。那是要受军法处置的。 “恩,”话筒里,叶菡睿重重地‘嗯’了声,“你现在哪儿?或许我能想到救你的方法,也说不定。” “厕所!”叶末考虑再三,终于以极轻的口吻吐出这两个字。 他周围很安静,没有讲课声,看来是在外面。 至于他怎么出来的,叶末没问,好学生都是持绿卡的公民,干什么都有绿色通道。 “你怎么了?”叶菡睿的声音高扬了两个声调,眉头蹙了起来。 “我----”话音一转,底气不足地说,“我拉肚子!” 便秘----这么隐私的事即便是再亲的亲人也不能分享。 “你在----算了,你在那等我,我这就过去,带你去医院----”本来想问她在哪个区的,后来想想以她那懒的恨不能用四个棒子支撑着的身子,能上哪个区?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急,有些喘,应该是快跑下带出的效果。 收起手机,叶末正打算起身时,却觉得腹部一阵搅动,有股子瘴气犹如排山倒海般地冲向膀胱处,像蜡笔小新形容的万象奔腾的感觉。 于是,她紧憋一口气,准备最后一击。 在千钧一发之际,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末末,你在吗?”声音很小,小的跟特务传递情报似的。 正在关键时刻,所以叶末没有浪费精力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手敲了下门板,告知对方,她在。 “末末,你没事吧!”叶菡睿急了,这拉肚子拉的都没力气说话了,肯定脱水了。 完了,完了,这要是虚脱的,站不稳脚跟,他不是要进去抱人了? 想到这里,他的脸‘嗖’的一下红了起来。 “要我帮----”忙字尚含在口中,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扑通通’的声音,然后,他一愣,脸红至耳根,退出了厕所。 又羞又臊,却不敢离开。 丢人啊----何时他这般过?也就是她,她能让自己放弃一切里子、面子,错失分寸,自乱手脚。 嗯,那堵塞两天的阻道通了,困扰叶末两天的便秘,也好了。 又过了几分钟,‘吱嘎’开门声,‘哗哗’流水声,‘踏踏’脚步声,叶末出来了,面色红润(憋的),面上水珠滴答(洗脸了),走起路来,脚步打晃(蹲的)。 叶菡睿看着她这副‘虚弱无力’的样儿,终是心疼地迎了上来,“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八中的厕所文化很发达,但八中的保洁人员一样很勤奋。 制止不了乱涂乱写的学生,可厕所卫生却搞得很干净,所以即便叶末在厕所了呆了小半个小时,身上的味儿依旧不算污浊。 “我没事,”摆摆手,叶末任由他扶着,实在是腿真的很酸、很麻,有个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要回教室吗?”叶末问。 她脸皮厚,这会跟没事人一样。倒是叶菡睿还沉浸在刚才的刺激中,局促不安,手脚都不知放哪好。 “不回了,我已经班导和物体老师请过假了,告诉他们你拉肚子,”说道这三个字时,脸一红,轻咳一声,轻声问,“你是让我带你去校医那溜一圈,还是找个地方坐着等下课?” “等下课,”叶末毫不犹豫地说道,她又没病,去校医那干嘛? 下楼梯时,叶菡睿问,“对了,我刚才问你,你怎么不说话?”想到刚才差点就干出破门救人的丢人事,不免有些抱怨和愤懑。 “我当时正在紧张关头,万一说话,泄了气,排不出来了,我不白努力的这长时间, 再说上大号是件急事,这点从无数代人把孔子说的‘人有三疾’——狂妄、矜持和愚昧硬生生地用时间改革成‘三急’——放屁急、小便急和大便急就可以看出,人类对这项需求的排解是多么的重视。”叶末脸不红气不喘地替自己辩解道。 “你怎么在里面呆这久?小半个小时了都,” 小二十年的朝夕相对,叶菡睿深刻地了解她瞎掰的功夫,一大号,也能被她整出这番长篇大论,真是服了她。 叶末兴奋地将自己的发现毫不保留地同他分享。 “什么厕所文化,无非是大家学习紧张时的随手涂鸦,说难听点就是破坏环境卫生,影响精神文明建设,破坏公物,增加清洁人员的负担,跟随地吐痰、大小便、贴小广告一样的性质,再说这些低俗文学这也值得你如此废学忘师地痴迷研究半个小时?别是段句子都往文学上扯!那中国文学还不泛滥成灾了?”叶菡睿一听,一脸讥嘲,嘴毒讽刺道。 “怎么就不能叫文化了,凭什么能入嘴的都是文化,什么食文化,酒文化,茶文化,博大精深,全是学问。俗语说的好:吃喝拉撒。怎么吃喝都是文化,拉撒就不能文化?涂鸦怎么了?没有随手的涂鸦,还没有行为艺术呢?你看人艺术家,哪个没涂鸦过?没文化过?你这是歧视,”叶末歪头,有些愤愤地辩解着,从绯红的脸颊和她严肃的面孔中可以看出她很激动。 “难怪你会便秘,你不知道,在厕所看书,容易得痔疮,”叶菡睿掐了掐她柔嫩的脸颊,看着她眉头深蹙的模样,颇为愉悦的笑了,像是恶作剧一般,带着些趣味,“这厕所文化绝对是你得痔疮、便秘的隐形杀手。” 叶末气咻咻地看着他,没有争辩,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我们要回教室吗?” “不回了,我已经班导和物体老师请过假了,告诉他们你拉肚子,”说道这三个字时,脸一红,轻咳一声,轻声问,“你是让我带你去校医那溜一圈,还是找个地方坐着等下课?” “等下课,”叶末毫不犹豫地说道,她又没病,去校医那干嘛? “好,”笑笑地看着她,叶菡睿不动声色地揽过她的腰,朝不远处的小花园走去,花园中间是个防古代建筑的亭子 亭子被花圃围着,种着各式品种的花,花圃内外圈种有常青树、松柏、银杏、红枫等观赏树,将亭子隐秘的围着一个独立而私密的圈子。 这时候都在上课,所以园子里很安静。 叶菡睿扶着叶末走到亭中坐下,叶末 习惯性地朝他的口袋里探去,摸出一个棒棒糖,橘子味的,剥了皮,塞进嘴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叶菡睿习惯在自己的口袋里放置一些小糖果,且都是叶末爱吃的口味。 棒棒糖有些酸,她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 “少吃点糖,小心牙疼!”叶菡睿笑了,挨着她坐下,秀美的手指,不大温柔地在她脸颊上戳着,“你属八戒的!干吃不胖,一点肉都不长,” 第一节课,一杯奶茶,一个扒糕,第二节课,一包红果酪、一杯杏仁豆腐、第三节课,一个苹果,一个香蕉----现在又----两人同桌,她的书从来都是放他的桌洞里,而她的桌洞则被一堆包装袋、果核霸占的。 当然清理垃圾的任务自然是落在他的肩上。不得不说,叶末身上带有磁场,凡接近她的男男女女门都心甘情愿地照顾她,宠溺她,呵护她,为她劳役。 吮吸着棒棒糖,叶末云淡风轻地说,“咱两一样大,你属啥我就属啥呗----” 正午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荫照射在她光洁的脸颊上,透明莹润,带着淡淡的绯红,精致的轮廓,在阴影的映衬下,像三月的桃花,灼灼生辉,天真烂漫,带来一阵柔美的清香。 叶菡睿想轻轻地抚摸她,就像在梦中,温柔而深情地抚摸这张脸,手指划过肌肤,像拂过湖面的风,清爽、怜惜,带着探测的欲望。 说话间,叶末用力地啜吸着棒棒糖,并不时地伸出小舌转圈地舔着棒棒糖。 乐在其中地玩耍着。 可----太诱惑了好不好! 漆黑的眼眸、粉色的柔唇、艳红的俏舌、娇俏的皱鼻,玩耍的愉悦,专注的眼神----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叶菡睿着迷。 吞咽的唾液,他喉结滚动。 “这是什么?”叶末在口袋里,一粉红色的信笺露出头来。 “情书,”从口袋里掏出几封信笺,随手丢到叶菡睿手中,“我懒的拆,你替我看后,然后帮我回复一下,” 拿破仑以巴黎凯旋门炫示自己问鼎欧洲,称雄世界的壮举;比尔盖茨在‘windows’世界里缔造了自己的帝国;贝多芬以史诗般的九大交响曲向世人展示自己非凡的音乐天赋于才华---- 而叶末则以猪的习性、狗的味觉、睡美人的称号名扬了整个八中高中部。 拥有恬美外表,萝莉心灵的叶末以病毒般的传播速度红遍了八中校园,成为学校公认的小美女、乖乖女、她不 是老师眼中的得意门生,却很受老师、同学的喜爱,尤其是男生。 高中的男孩早已褪去了中学时期的青涩和内敛,变得奔放热情,对异性充满幻想和激情,叶末这种既乖巧又漂亮的女孩最受欢迎,再加上八中严谨中透着人性化和自由化的校规,暗恋、早恋已渐渐明朗化、公开化。 收情书,被表白,都已是常事。 他有时很怀疑,若是那些爱慕她的,奉为她为梦中情人的男生看到她那一桌洞的垃圾时,还会对她产生遐想吗? 恩,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因为他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而且他坚信如果那些男孩更进一步地去了解叶末的话,便不是现在这般,仅仅是迷恋她的外表。而是像他这般,痴迷她的一切。 “恩,”他点头,将信收起,放进口袋里。 要问这些信件的归宿,自然是垃圾桶,当然名字也记下,然后---- 将视线拉回,看向远方,似在自言自语,又像似在询问,“明天是穆青的生日party,你要去吗?” 八中虽然比不上一中、四中名气大,但也算是数三数四的重点高中,来这上学的富家公子、高干子弟也是很多的。 穆青绝对是实力兼偶像派校草,同他算是齐驱并驾,两人不只外貌、家世不相上下外,就连成绩也霸占了班级的一二名,尖子班里的精英。 这次他生日,特别热诚地邀请了班里的所有同学参加。 “不去,我跟他又不熟!”叶末相比他两人,算是很低调了。 成绩中等不说,还拒绝参加所有兴趣小组和同学间的周末联谊聚会。家庭背景也没人知道,入学时的家庭背景表单上写着,父亲叶修谨,母亲已死。 班里同学只知道她是叶菡睿一八竿子打不到远房堂妹。 所以即便她这般‘不合群’,也一样很讨人喜欢。 一,因为她从不跟人抢,也不跟人争执什么。算是比较淡定的人吧。 二,对女孩来说,她不是竞争对手;对男孩来说,她是梦中情人。 三,她貌似很白,很迟钝,无论男孩如何表示,她都不觉得人家喜欢他。 “班里同学都去,你不去不好吧,” 叶菡睿听到这话,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落寞。 高兴是叶末说跟他不熟。 穆青算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发小,现在又在一个学校,三人经常一起结伴回大院。穆青的心思他懂,从少年时期的大众情人到现在的耍酷校草,从中学时期的混子大哥到现在的好好学生,他像是一夜间长大成熟、脱胎换骨般,变化太大,大的就连他这个发小儿都觉得不可思议。 落寞,自然是因为她的冷情和凉薄,自从那事之后,她看似变的活泼了,其实,更为淡薄了。他清楚地知道,她是什么人,她心里装的是谁? 她那里,穆青进不去,他进不去,或许没几个人能进得去。 “那么多同学都去,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反正他是主角,我过去,最多替他消耗点美食而已,”叶末啜着棒棒糖,笑嘻嘻的说。 一双秋水般的眼眸在阳光下闪着智慧、纯善的光泽,犹如湖面上荡起的涟漪,波光粼粼,让叶菡睿一时看呆了去。嘴角勾着浅笑,粉红的嘴唇,闪着蜜糖般润泽的光芒,甜蜜的模样,让人很想品尝一下。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一双手捧住了她的脸,然后就吻了上来。 这个吻很青涩,没有任何技巧可言,混合着橘子味清甜微酸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端,一丝一缕,牵惹了他全部的心神。 他依照本能地吮吸着她口中的蜜汁,渴望许久的柔软和甜美让他颤抖,不受控制的颤抖。 叶末真切的感受到叶菡睿炽热的双唇,紧贴着她的。舌尖缓缓得在她的牙床上游动着……横冲直撞,却不失小心翼翼。 漆黑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烁着流光,在清澈中凝结着暗沉,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惊慌失措、愤怒痛哭,更没有娇羞嗔怪,而是平淡如水的静默。 那一刻,他的心像打鼓一般地蹦跶着,好似要跳出胸腔般,他扣着她的肩头,局促地望着她,轻轻地唤着,“末末,我……”却不愿说对不起,那三个字。 对不起,有什么对不起的!他爱她,即便知道她是他名义上的小姑姑,未来的小舅妈,可依然管不住自己的心? 他想,想亲她,抱她,爱她、要她,甚至进入她的身体,他想,他想…… “这是你的初吻?”叶末的脸上,染着不知何意的浅笑。 “恩,”叶菡睿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时间窘迫不已,半响,点头。 “那你应该找个高手练,我不行,我的技术太滥,”说完,捏着棒棒糖,在嘴中转动着,起身离去。 叶菡睿怔了、傻了、呆了、迷惑了、愤怒了----也,更加地无助了,迷惘了。 偷窥 ... 几乎是一开始,叶末就爱上了调酒这门艺术,看着五彩斑斓的液体在自己手中变化,成型,这绝对是一种享受。 对于她感兴趣的事,赵惜文从来都是放手让她去做,绝对的纵容。 知道她喜欢调酒,专门请了国际有名的调酒大师教授,并在她学有小成之际开了这间酒吧,供她实习玩耍,不过,每天只许卖十杯。 不知是因为她的人,还是她的酒,或是这限定的数量,她亲手调的酒很火,要提前很久预定,才有的喝,价格竟然炒的比原价高出数十倍。 应证了那句话:物以稀为贵。 调好了最后一杯,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去时,一杯洋酒放在她面前,男子轻佻的说:“小美女,陪哥喝一杯?” 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面前的酒杯,叶末端起酒杯,凑到鼻尖嗅了下,“我,我不太会喝……”漂亮的手指在彩色霓虹灯的映衬的仿佛透明一般。 娟秀的柳眉,灵动的水眸,无瑕疵的肌肤,还有那让人看一眼就想啃上一口的嘴唇,男子感觉腹部有股火儿向上冲,“调酒师不会喝酒?小美女,你哄我玩呢?”抿了口酒,从口袋了掏出几张人民币,轻轻地放到她面前,“小费是吗?放心,哥不差钱,”眼神迷离的看着眼前诱人的猎物,好久没见过这么新鲜的货了。 “谢谢……”笑着收下他手中的红票票,叶末将酒杯凑到唇间,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杯中的酒,微微眯了眯眼,娇笑着说,“hennessy,我第一次喝呢?” “喜欢的话,我可以天天请你喝,”绯色美女多的是,可是她美的不只是脸蛋,还是身上的那股子气质----清纯,即便身在这喧哗的场所中,依然淡定自如,让他这个混迹在各种声色场所中的老油条,也不禁有种眼前一亮,呼吸一顿的感觉。 色胆包天,说的就是他这样的! 也不想想,这等的小美人,别人怎么没看到?不上来搭讪,难道都瞎眼了? “我是兼职打工,并不是天天在这,” “看你样子,应该还在上学吧,怎么家里困难?缺钱?” 如果是因为钱,一切都简单了。 叶末低头,没答,微侧着脸,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粉唇紧抿。 这默认的样儿坐实了他的猜测,他舔了舔唇,喝空杯中的酒,“有什么难处,说来听听,兴许我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她垂下眼,以一种无奈地口吻,非常小声地说:“谢谢你,但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精致的脸,脆弱的表情,一切都那么细腻、孱弱,配上她轻柔却倔强话语,男子只觉得脑子里一阵混乱,升腾起一股莫名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别急着拒绝,回去好好想想,”隔着吧台叫喊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想通了给我打电话,” 叶末抬头,看向前方某处,眸中一闪,接过他递过的名片,揣进口袋里,转身离去。 “我明天还会来,希望能见到你,”他乃欢场老手,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孩睡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他坚信,这个也不例外,慢慢来,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手臂被人拉住,下一秒,叶末被抵到墙上,“给我,”修长的手指细细地在她脸上磨搓,温润的气息轻轻地洒在她脸上,赵惜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魅惑,有些恼火和无奈。 “给你又如何,反正不差他一个,”冲他笑笑,眉眼弯起,将手中的名片乖乖地呈了上去。 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这是第几个了?小东西,你存心气我,是不?看我妒忌发狂的样子,心里高兴?”扫了一眼名片上人名,揉吧,揉吧,扔进墙角的垃圾桶,“不闹气了,好不好,”俯□子在她的眼角轻轻一吻,柔软湿润的触觉,蜻蜓点水般,微微带过。 “反正你也要走了,我总的找个候补的吧……”话未说完,嘴巴就被人封住了,扣在她腰上的手很紧,很用力,似乎想将她融入体内,唇上却吻得小心翼翼,极致温柔。 由浅入深,从上而下,慢慢品味,直到他吻到她的脖颈处,反转吸吮。 她气喘吁吁地推搡着他,赌气似的说,“不给你亲,把你的温柔,留给你的四川妹子吧!哼,” 幽暗的灯光下,黑色的眼瞳闪着光亮,赵惜文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舍不得我?”他问。 重重地‘哼’了一声,叶末把头撇到一边去,沉默了半响后,嘟囔着,“你说过不会离开我,你说过要永远陪着我的,你说话不算话……” 她太怕孤单了,太怕寂寞了。 “末末,就是因为想长长久久在一起,才要离开的,这只是暂时的,我保证,最多两年,我就会调回来,到那时,”慢慢俯□去,他的鼻尖已经触碰到她的鼻尖上,“便是谁都不能将我们分开,谁也不能,”揽过她的腰,发出一丝喟叹。 从国防大镀了一层金后,他毅然选择了从政,并且正式编进了国家公务员行列。 我们国家虽然走的是资本主义路线,但又自诩是农民的公仆,所以对下乡到基层训练一事还是相当注重的,尤其现在是共青团掌政,这些传统就更巩固了。其中,又有一个潜规则,就是下越穷的乡,机会就越大---- 咱们的主席,不就是西藏出来的吗?不过现在的高干子弟,养尊处优、享受惯了,不要说下乡几年,部份连下都不下了! 他不想当个一杯茶、一张报纸过一天的闲散公务人员。他本人的野心算不上大,但生在那样的家庭,既然选择从政,自然,也不能太平淡无奇、随波逐流。 怎么着也得干出一番成绩吧,不为自己,也得为他的丫头。 于是,在他老爷子的多方参谋下,他决定去四川。人人都都知四川是天府之国,说穷比不下贵州、湖南,说乱比不上新疆、西藏,说荒芜比不上青海、内蒙,只仅仅不及江浙、广东、东北发达。说要下乡,还勉强讲得过去,算是这些少爷兵的首选。 还有一点就是,四川那地晋升的机会比较多,如果干的好的话,只多一年,不超过两年就能调回皇城,到时候丫头也该高考了,这是她人生第二段重要的转折点,他要亲自陪她走过。 “二哥,我真搞不懂,你怎么会选那鬼地方?”吊儿郎当的歪坐着,唐小逸坐一手轻轻敲击着扶手,一手支着下巴斜睨着赵惜文和叶末,嚷嚷着,“穷乡僻壤的,连个消遣解闷的地方都没有!” 别以为他这是为赵惜文抱不平,实际上,他是---- “公司这段时间的业务相当火,若你和大哥都弃政从商,咱六兄弟一块干,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咱们就是李嘉诚第二了,” 他们的公司原是以开发软件为主。可前些日子,赵惜文将他从资本主义国家逼回,拉了几单建材生意让他搞,结果,用三个字形容:赚翻了! 钱这东西,他们是不缺,可谁嫌钱多?尤其男人都非常享受成功的那一霎那得满足和膨胀感,于是,尝到甜头的他们,开始将他们的公司朝多元化的方向发展,涉足一切赚大钱的行业,当然前提是跟国家法律不冲突。 现在,他们的公司还是那个小公司,可业务量却是很多大公司无法抗衡的。绝对的,小公司,大作为。 若这个时候放他二人走,他势必要担当挑大梁的重任,双十不到的年华,还想再玩几年,哪愿意被禁锢在圈中,所以,这段时间,没少念叨。即便知道作用不大,可还是不甘心。 “就是,四川那远,你舍得末末?”王子也跟着掺和、游说。 他也是为自己着想,六人合资,若老大、老二在此坐镇,他自然不用费心,只管年底分红就成。 赵惜文揉了揉叶末的发心,含笑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会乖乖的,对不对?” 有人说,男人是理性的,女人是感性的,女人通常将爱情当事业一样经营着,而男人多半会为事业放弃自己的爱人! 其实,不然,真正懂得爱的男人,必会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做到事业、爱情双丰收,这也是标榜一个男人是否成功的标准。 “末末,你舍得二哥吗?”唐小逸扭头,看向叶末,打算曲线救国。 “我放假时会去看你的,”抱着赵惜文,叶末鼻尖在他胸口蹭了蹭,杏仁般的大眼,闪着依恋不舍的光芒。 “好,四川的小吃很多,带你吃个够,”亲吻她的眉心、唇角,赵惜文眼里闪着笑意,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笑意里面还隐约透着一丝心疼。 唐小逸放弃,受不了地打了个寒颤,“二哥,你能不能顾及下兄弟的感受,”这段时间,这二哥跟抽风似的,可劲儿地腻歪、缠绵。 着实让他这个孤家寡人吃不消。 “乖乖,去换件衣服,咱们去看午夜场电影,”眼中浮上淡淡笑意,赵惜文嘴角微扬,声音蓦地柔和了三分。 “二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平安夜,是一家团聚感恩的日子,”唐小逸嘴欠地嚷嚷道。 一双上挑的漂亮眸子微微眯起,赵惜文拥着叶末,柔情似水地说,“我现在就是要去感恩,顺便看电影,” “你们这样去看电影,会被人误会是情侣的,”唐小逸虽觉头皮发冷,但还是没忍住。 “难道我们不是吗?”赵惜文反问道,回以一笑,眉梢微挑,眼睛却危险地眯了起来。 唐小逸纠结了,郁闷了,兄妹、情侣?虽说打小看他们腻歪长大,可潜意识里,还是觉得两人是兄妹关系,这,突然从兄妹跨越情侣,还这么明目张胆地‘乱 伦’,让他非常非常地不舒服。 “电影分很多种,有爱情片、喜剧片、战争片、恐怖片、伦理片……爱情专家提醒,如果你跟女朋友第一次去看电影,那就看喜剧片;如果两人发展得不错,就看战争片;如果牵过手接过吻了,就看爱情片;如果热恋之中,就看恐怖片!如果达到了能够开房的程度,那直接去看伦理片!末末,你觉得你们该看哪种?”王子意有所指地扬起尾音,眼神暧昧。 “动画片,”叶末非常正经地说,“我想看小红帽!” 王子愣,赵惜文呵呵低笑,眸色深了些许,脸靠得很近,捏着她的手,唇动,贴着她的耳尖儿,小声说:“小色女。” 叶末抿嘴偷乐。 她是孤儿,被叶修谨带回来后已经六岁了。没有听过母亲唱过催眠曲,亦没听父亲讲过童话,初次接触童话故事,是上个月。 叶修谨曾在法国留过学,说得一口流利的法语,所以,叶末除了英语说得好外,法语也很棒。在报兴趣班时,她选择了法语鉴赏班。 看的第一本法语名著就是格林童话。 回来就对赵惜文说:在法语原版小红帽的故事里,小红帽和大灰狼最后的对话是这样的,小红帽脱了衣服上床,非常惊讶地看到了“奶奶”怪异的裸体,她问:“奶奶啊,您腿可真够粗的!” “那跑起来不久更快了吗?” “奶奶啊,您的牙齿好宽呀。” “这样,吃起你来不就是更方便了吗?” 话音未落,这只恶狠狠的狼外婆就扑到了小红帽的身上,把她吃了个干净。没有什么猎人的出现,恶狼没受什么惩罚就逃走了。然后故事就结束了。 叶末说:在这个故事里,作者用来表示“大腿”的“jambe”这个词,在大多数场合是用来表示“中间的腿”。在法国俚语里,“跑”也有□的意思。 这其实是个灰暗、有点恐怖、紧张而活泼、充满了性焦虑的邪恶故事。在几百年之后,却被当做一个天真无邪的故事,成为母亲给孩子讲的床头故事:“很久很久以前……” 当时赵惜文的反应是,微笑僵在嘴角,俊美的笑脸扭曲的厉害,点着她的脑门,打着颤音连连说了n个小色女、小淫娃、小妖精----咬牙切齿,之后,便是一番啃咬吮捏。 今天是阳历十二月二十四,平安夜,也是耶稣诞辰的日子。 这个节日对外国人来说很隆重,相当于中国的除夕夜,在中国,则被年轻人普及为类似于情人节的交友互动节日。 电影院门前的情侣很多,尤其是午夜场,排队的人非常之多,让叶末很不解:大半夜,乌黑嘛漆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闲情逸致的人来看午夜场电影? 电影院的广场上正在放烟火,零零碎碎的烟花在墨色的天空绽放,照亮狭小的一块块黑暗,她仰头长久地凝视天空的繁华落尽。 光晕下,精致略显苍白的脸美好且纯真,眼眸如月光下的茉莉花瓣,明亮而洁白,像一束光,照亮漫无边际的阴影,眼中闪烁着那小鹿一样的光点,蕴着丝丝缕缕的哀伤。 广场上,聚齐数百人,人头攒动,一起观望一场不可永恒的照亮,轰隆隆的巨响在耳边动荡。 老叶,回来吧!我想你了,哥哥要走了,我害怕孤单! 佛说,大爱无情,天下万物,莫不互伤以自利,唯有对一切无情,才能对万物有爱。你若爱上了一个人、一朵花、一棵树,你的眼里便只剩下她,而淡去了天地乾坤。 三界之中,天地万物,唯人有情。 浓寂的天空中,突然亮过一道洁白的光线,继而是爆裂开来的绚烂烟火,疼痛无法停息。星火闪耀彼时。一个人的凝望,她用孤独,终于体会了他们的爱情,他的付出,还有,他的放弃。 他像烟火一样尘埃落定,那么他呢?以后的日子,他该怎样度过? 她的父亲是个自私且懦弱的男人,一生都在逃避,一生都在亏欠别人。到了,却将她推入属于他的苦海中。 “进去吧,”换了票,拎了一大包零食的赵惜文走到她面前,牵着她的手,朝电影院里走去。 他们买的是豪华包间的情侣座。 类似于双人沙发的情侣座,两边用华丽的雕刻档板挡着,隔绝出一个私密的小空间来,当然,再怎么私密,也不如屋里,密不透风。 电影是好莱坞大片《真实的谎言》,妻子不甘于家庭主妇的平淡与琐碎,脱胎换骨变身脱衣女郎,跳了一段钢管舞。 冷冷金属质感的钢管与火辣迷离的舞步,是女人性感与风情的极致。 恩,午夜场的电影,大半都是伦理片。 黑暗中,隔壁情侣位上突然传来一声女人压低声音的嘤咛,声音极小但刚好能够让叶末听个真切。 心中一动,她悄悄探出头朝隔壁情侣坐望去,只见,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女生正骑坐在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上;电影院里太黑,看不清男子的长相,不过却知道他们在干嘛?男人将脑袋埋在女孩胸口,用外套掩饰住的下半身微微起伏挺动。 压抑的呻吟声、粗喘声传来,叶末看电影的兴致被破坏,不过,从她灼灼晶亮的眼眸中可以看出,她很兴奋,用胳膊轻轻碰了下赵惜文,笑着用手指了指旁边卡座,示意他把脑袋悄悄伸过去看一下。 赵惜文圈上她的腰,探头过去,“小色丫,”很快,抱起她娇柔地躯体向上一提,就让她背靠着自己在大腿上坐了下来,拥着她坐向自己的这边,不准她看。 “哥哥,你放手,”嘟着小嘴,叶末的身子朝那边挣。 “老实点,”箍在她腰部的手略带惩戒性的一紧,咬着她的耳尖儿,胸膛微微震动着传来低沉的轻笑,“偷看这种事,小心长针眼,”腰被他握住,腿被他的腿别住,手臂也被巧妙的箍住,叶末只好老实坐着…… “他们真大胆,也不怕被人看见?”叶末咂舌,一脸兴味加兴奋。 “好好看你的电影,”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赵惜文眼里溢满吟吟笑意,捏着她的脸颊,塞了个爆米花进她嘴中。 就着他的手吃进嘴中,叶末小声诱拐着,“哥哥,你其实也想看对吧!现场的真人表演呢?”顺便吮了一下他的食指, 眼睛虽然望着荧幕的方向,可注意力却又不自觉地飘到了隔壁那对交合的男女身上。一声声女人微弱呻吟与喘息似乎也变得清晰起来。 叶末更紧地依偎在赵惜文怀中,手顺着他的胸膛朝下慢慢移去。 “小东西,你就玩火吧,小心自焚,”说着,俯下头,赵惜文呼吸中滚烫的气息呵在她的嘴唇上,然后,他的唇贴上她的。 温热的,带着爆米花的清香,叶末就觉得他的双唇是那样柔和温暖,仿佛空气中正在凝结的露珠,温柔的在她的嘴唇上滚动。 许是因为隔壁正在上演真人般的肉搏,她的心情非常high,格外的投入,觉得今天的吻跟过去不一样,有种如电似殛,极尽温柔缠绵。 叶末被这个来势汹汹却异常温柔缠绵的吻搅和得七荤八素,呼吸渐渐困难起来,缺氧的身体瘫软大脑昏眩、窒息---- 无力的靠在他的胸前慢慢的娇喘着,“在这?还是现在回去?”温柔的拨弄着叶末的额发,赵惜文哑着声音,问。 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根羽毛在叶末心头扫过。 她的脸,微微泛红。 电影院 ... 电影院的灯光幽暗诡异,荧幕上,跳着钢管舞的家庭主妇变身为午夜的妖精,勾着台下的老公----瞪大着双眼,吞咽的唾液,老二高高翘起。 荧幕外,情侣座上淅淅沥沥、轻轻浅浅的呻 吟上、娇 喘声彼此起伏,随着队伍的壮大,越来越放 荡、形 骸---- 叶末靠在赵惜文怀中,软软说话,娇娇地笑着,懒懒地依偎在他怀中,像个没有骨头的软娃娃。 两人黏黏糊糊老半天,一个纯美娇柔,却没个正经,一个绝美大气,却努力隐忍。 突然,叶末起身,跨坐在赵惜文的腿上,双腿分开环着他的腰,“难怪电影院的生意这么好?此乃,偷情最佳场所啊!”身子前倾,环住他的脖子,鼻尖蹭了蹭他的脖颈,总结道。 赵惜文失笑,将她往后拉了拉,她却像树袋熊一样抱着他不放,扭来扭去地小声嚷嚷着,“就这样舒服,就这样抱着舒服,” 哑着声音,赵惜文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后颈,“乖乖,别闹!” 他虽然自制能力不错,但到底是血气方刚。 叶末仰起小脸,委屈地说,“我闹了吗?”小嘴嘟着,格外可怜,而后理直气壮道,“我明明是投怀送抱,” 突然,隔壁一阵闷哼、低喘之后,恢复平静。 叶末口无遮拦,贴着他的唇,用近乎梦呓的声音说,“他们高 潮了,” “你又知道,”闷笑一声,一把将她搂进怀中,赵惜文点着她的额头,嗤笑着。 话虽这般说,可跳动的胸腔,绯红的脸颊,泄露他的真实情绪。 怀中的人儿,柔软的腰肢、精怪的眸光、鬼气的笑颜,还有身上飘来的淡淡清香,让他觉得空气燥热难耐,心上荡漾着情 欲的冲击,是继续压抑,还是随心放纵? “我就知道,就知道,”扑了上来,叶末动作灵巧突然,赵惜文避不开来,被她扑得往后靠在椅背上。“我还知道你的硬了,”脸埋在他的胸口,娇笑着,“镉着我的屁股不舒服……” 说完,脸凑过去,送给他一个火辣辣、甜蜜蜜的热吻,纤腰款摆,嘴对嘴的香舌互递,亲吻起来,手慢慢往下移,拉开裤链,手伸了进去…… 制住她不规矩的手,赵惜文只觉小腹一紧,用带着欲 望的低哑声音说:“末末,这里不行,我们出去,影院的对过就有酒店,”说完,抱着她的腰,就要起身离去。 “你确定你这样出门不会引来轰动?”屁股在他腿上扭来扭去,贴着他的唇,娇声低笑着问,“我帮你,我帮你,先软下来再说,好不好,”左手笨拙地钻进他的裤子里,故意撩拨他的欲望…… 柔软略显温凉的手,附上他的灼 热,赵惜文低吼出声,“宝宝,不要……” 话虽这么说,却没有阻止她的□和撵磨,粗 喘的呼吸,夹杂着浓烈的欲 望,无法纾解的煎熬。 “哥哥,自那次之后,你便没有要过我,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也心疼你,”右手食指竖起,立在他的唇间,轻声细语,“我想,我真的想跟你,做、爱……”声音若猫儿般,带着chi 裸裸的诱 惑。 孔孟之道,男女之爱,赵惜文五脏六腑如遭火焚,时时刻刻倍受煎熬,这种煎熬在夺去叶末初 夜之后,更甚! 对于这样的诱 惑,若还能忍受得住,那么他不是圣人,而是神人。 十六的叶末,若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含着娇带着嫩,柔软的腰肢,举手投足不经意间流露的风情,青涩而细腻,“哥哥,你不想吗?”问的很直白,眉宇间透着狡黠性感的勾魅,撩拨他的欲 望。 “小东西,你说呢?”赵惜文咬牙吻上她的唇。 咯咯低声笑着,叶末跪在沙发上,一边套 弄他的灼 热一边和他亲嘴,“我猜,你想,对不对?” 嘴唇在他脖颈间蹭了蹭,吐出来的气息灼热而甜香。 “末末……”终于,双手托举她的臀部,用手拍着她的小屁股,哑着声音在她唇齿间呢喃,“是的,我想,非常想,每时每刻,都想,想扒光你的衣服,啃咬你的身体,嚼碎你的骨头……” 接着,轻含着她的上下唇瓣,仿佛将那当成鲜美的食物,细细品尝着。舌尖伸出,描绘着她的唇形,一圈一圈,带着环绕,带着诱 惑。 他的舌间,带着微微的摩擦,在柔嫩的唇上,引发一阵颤粟。他的动作,不慌不忙,带着闲适,带着自信,一点点地,将她牵入他的世界。 他的舌,纠缠住她的,像一条灵巧的蛇,不断地卷曲着,不断地挑逗着。 吸吮她的香舌,一只手伸进她的衣服里,也开始在她的双ru上来回捏摸、旋磨…… “末末,你是我的,对不对?我走了,你不舍得,对不对?”伸手到她胸前,摸着她的两个ru房,揉搓着,舌头,在她的贝齿上滑过,满含情 欲地舔 舐着,仿佛是一种顶礼膜拜,也仿佛是一种宣示,让每一处地方,都带上他的味道,都留有他的痕迹。 身体逐渐热了起来,叶末情不自禁地拥抱上赵惜文,学着他的样子,回吻。 许是□上脸,脸颊开始发红,清亮眼眸染上雾蒙蒙、水莹莹的,粉色的嘴唇微启,喊了一声:“恩,你就要走了,我想给你留下点特别难忘的回忆,” “怕我忘了你?”贴着她的唇,感受她唇上的柔软和来自眼眸中的不舍和眷恋,只觉得心里啊,五味杂瓶的。 说不出的疼和酸! 离开,又岂是他愿意的,只是,她还小,需要他像海东青一样的翅膀来保护。 而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强大起来。 不说话,只是朝他怀里又钻了钻,赵惜文就觉得有双手揪着他的心,不想放手,不想放。 “末末,不需要做什么,你就是我最特别难忘的回忆,无论走到哪里,在哥哥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的末末,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放手的宝贝,” “哥哥,你不准不要我,否则----” “没有否则,永远都没有,”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深深的热吻着,他们的舌头探刺了彼此口中的每一部份,而他们的手则不断的在彼此的身上探索着,犹如瞎子摸象般的寻找身上的每一个点。 慢慢的,赵惜文的手指深入了她那深邃的隧道,在叶末急促的喘息中,拉起她的裙子,褪去她的小裤裤,抱着她重新跨坐在自己腿上,先是在她的花房外围不停来来回回的摩擦了几下,然后慢慢地、小心地埋进了那酸痒难耐的秘洞里。 “啊,哥哥,疼……”皱着眉头,叶末轻呼出声。 虽不是初次交 媾,但因为这次体位太深,让她再次感受到犹如初 夜般,肌肤被撕裂般的阵痛,但她那豊润狭窄而肉芽丛生的密 洞,却让赵惜文感到无比的舒服,喟然而生叹。 弟弟因受挤压地抽搐痉孪,被四周包裹的肉墙自动地吸啜律动。 “乖乖,我出来,我这就出来,”虽然不舍,但赵惜文还是心疼地吻了下她的唇,舔去她眼角的泪,低声哄着。 “不要,哥哥,你动动,动动,”带着哭腔,叶末咬着唇,软软地央求着,“动动,就不疼了,” “好,若还疼,告诉我,”脱下自己的外衣,裹着两人黏合的身体,赵惜文双手扶着她的腰,轻轻地律动起来。 “还疼吗?” “有点,” “那出来?” “不要,比有点疼更多的是,很舒服,” “我的小妖精喏,”沉沉的笑声,带着浓浓的宠溺,赵惜文的律动的幅度加大,渐渐地再也忍不住地,上下提耸,运着内在的劲儿,用力磨擦向xue里最深最痒的地方,挑拨cha搅,肆意撩逗。 “恩,”轻轻地吟叫起来,在变大之前,被他用唇封上,“嘘,小乖,忍着点,不然咱们就被人当成免费的av片看了,” 这可是影院,他可记得,方才他们还一起窥探隔壁的情不自禁呢? 叶末点头,压着呻吟,呜呜咽咽的声音,像小兽般! 撩拨的赵惜文,心里更痒,也更疼了。 谁tmd的说电影院偷 情很刺激?屁,纯粹tmd扯淡! 张着小嘴,叶末屁股扭摆,粉腿围在他的腰后,双手紧抱他颈项,蜜xue主动地摇转挺迎……墩着,研着,拄着,摇着,夹磨着,夹夹磨磨,收收合合。 蜜 汁碾磨昂直,杵头迭刮花 心。 一吸一磨间,欲仙欲死,畅美绝伦。 他们相互纠缠着,攀附着,像是要在这一个吻中,拼尽自己的生命。 一股热流向全身传去,叶末只感到头脑昏眩,全身哆嗦,语无伦次,“哥哥,哥哥,”简直就象飞身上天,欲 仙 欲 死。 微闭着双眸,美丽的脸上泛着潮红,扣在腰上的手一拉,她就顺势趴在他身上,小嘴撅起,娇喘着、啜泣着。 “到了?”含着她的唇瓣,赵惜文小声问。 趴在他的肩膀上,急速的气喘起来,“恩,”全身娇软,四肢酥柔,搂着颈项的双手,已经松了开去,头部无力地斜欹在他肩头,柔腻温软的身子紧贴住他的胸膛,整个上身软绵绵的,瘫伏在他身上,随着上下运动不住的一颠一耸。 “末末,我也要了,”只见她媚眼如丝,仍是半闭半开,柔情无限,睇着自己,赵惜文也感到精关将开,脊梁骨一阵阵酸麻,虽然极力强忍,不想把精 液就此泄出,却是身不由己,打了一个震颤,像后浪推前浪似的直射了出来,全部喷入了她的密 洞深处。 叶末只觉密 洞一阵猛烈收 缩,一道滚烫的精 液射入她的体内,把她烫得又是一阵高chao。 美绝人寰的脸蛋儿飞红片片,乐得死去活来,香汗淋漓,身上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烈地抖动着。 “末末,今晚,咱们不回去了,好不好?我送给你十七岁的生日礼物,已经装修好了,本来想等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的,现在,我等不及了,” “恩,我听你的,” 俩人紧紧搂抱偎贴着,灼 热连根没入在密 洞里,动也不动,深深体会着这迷人美妙的滋味,还蜜蜜地接着吻,两条蛇信似的舌尖你伸入我的嘴中,我伸入你的口里,互相绞 缠着,吸吮着,直到电影尾声,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发烧 迪拜之美来源于它景色的差异性: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她的独特还在于它的富有,用“富可敌国”一词来形容这里还显得苍白无力。有人说她是“中东小香港”,从一个昔日的小渔村和打捞珍珠的小码头,一眨眼成为世界上发展最快的城市;有人说它是一个用钱砌出来的城市,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奢华的星级酒店、豪华的购物中心……让人以为置身纽约。 就像山东人闯关东,迪拜城中80%是外国人,他们背井离乡到还是沙漠之城的迪拜打拼事业,现在工作在各个行业,犹如一个联合国。 虽然这儿的中国商人只占少部分,但却占有一定的主导地位。叶修谨就是其中之一,他亲眼见证迪拜从沙漠之城变城今天这般面貌——缤纷、富有和时尚,称为世界最繁华的城中城。 而他在这的资产也由原先的一个小荒岛变成现在的三个度假村、三条商业街、两栋商业楼以及房产、别墅数套。 这次趁暑假带叶末来此,一来,探望在此休养的米烨伟。二来,有些事也该让她知道了。 案子结束后,米烨伟就被送到这儿修养了。原来认定最多撑不过一年的老爷子居然奇迹般地好了起来,不仅精神头比先前好了,而且还能下地溜上几圈。叶修谨说,这是叶末的功劳,亲人的关心比任何药物都来得有用。 叶末嘴角动动,没说什么? 她对米烨伟并没有太深的感情,本来嘛她就是那种蛇性之人,血冷情淡,若非有那层血缘的维持着,米家亲人,于她而言不过是路人甲、乙、丙、丁。 这点,他爹米芾,跟她不能比。 米芾心狠,却对外,不对内。米芾心硬,对仇,不对友。 别人对他好,他虽然表面上不在意,可心里还是非常感动的,并且尽一切能力偿还的,要不也不会将名下所有财产都赠送给叶修谨,还包括他唯一的血脉。 当然,他同时也是冷血无情的,不然也不会放任自己变态、堕落、毁灭——让亲人伤心、伤肺、伤肝。 所以,归根结底,叶末跟他爹,都是冷情之人,只不过冷的方式不一样,一个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报复亲人,一个用伤害他人的方式开怀自己。 要说没心没肺,叶末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爹至少会后悔、会抱歉、会懦弱、会内疚。而她,更擅长调整自己的心态和状态,不会太纠结于过去的痛楚。 说的折了,她比他爹多了一份淡然、悟性和禅性。 这话,是叶修谨说的。 望着面前的一沓不薄的房产、证券、股票、银行存款等文件和裴扬的两亿美金私藏,叶末托着下巴,歪头问,“所以,我现在是富婆喽?”面色淡然,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可以这么说,至少在国内,你已经算是非常有钱的有钱人”叶修谨将摊在床上的文件收起,放到保险箱中,“不过,我是你的监护人,这些东西先由我替你保管,你的生活费、学费、日常开销,还是我负责,等你满十八岁之后,才有处置这些的权利。” 从皮夹中抽出一张名片,“这是我帮你找的国际理财师,若你想查账的话,可以找他。” 米芾临死前将自己名下所有财产都赠予叶修谨,而今,叶修谨又以同样的方式,将已经升值百倍甚至更多的财产以赠予的方式过户到了叶末的名下。 而他名下的财产,他也会在特定的时间以同等方式赠予她。 他们这样其实在钻法律漏洞,因为这样可以省下一大笔税。 “不用,我不爱管这些,你看着办吧。”摇头,叶末看都没看那名片一眼。 叶修谨没说什以把名片塞回钱包,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这张卡你拿着防身用,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不缺钱,”嘟嘟嘴,跪进向他爬来,“我只想你能经常陪在我身边,或者,我留下来陪你也成?好不好?”抱着他的腰,仰头撒娇,“我们有这么多钱了,天天吸毒都够了。” “我也跟爷爷提说让转学去英国读高中,可爷爷舍不得你,就是不放手。”将卡放进她的小包里,空下来的手揉了揉她的发心,叶修谨无奈的笑着,眼神里的感情很复杂,复杂的让叶末也猜不透到底包含的是什以意思。 “那你跟我回国好不好,你答应说要回国的。”手掌舒适的温热,让她舒服的轻叹,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脸颊上,轻轻地摩挲着。 “乖乖,再等等好吗?等我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后,就回去陪你们。”叶修谨愣住了,望着一脸渴求的叶末,半晌,才又低沉而悠扬的声音说。 “又是这话,去年你就是这么说,结果一年了,还没理顺。”眉头皱起,烦躁的低吼着。 大力地甩手,用力的蹬腿。 结果,怒极生悲了,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么的,小腹突然疼的厉害,像刀绞般。 捂着肚子,埋进软床里,甚至,有打滚的迹象。 “宝宝,怎么了?”叶修谨将她捞起抱在怀中,急急的问。 “肚子疼!”小脸皱作一团,方团急盛的语气虚软无力。 “怎么突然就肚子疼了呢?”突然像想起什么般,叶修谨捏着她的下巴问:“宝宝,你月事是几号?” 叶末被他这么一提醒,一愣一傻间,小声说:“好像就是这几天。” 然后,叶修谨就见她格子的全棉睡裤上,一道刺目的鲜红,老脸也顶不住了,红了起来。 这下白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叶末“啊”的一声跳下床朝卫生间走去,随着‘膨’的一起巨响,叶修谨一脸苦笑。 这还不算最尴尬的,因为, “爸爸,小翅膀在箱子里。”叶末在厕所里嚷嚷着。 叶修谨摇头,这小东西指使起人来还真不含糊,幸好她有带,否则还要下去买。 她这样自然是没法亲自去的,那么,只能自己去了,很难想象那种场景。 叶末倒是无所谓,没觉得这有啥丢人的。 哎,这没皮没脸的人儿除了天生外,还有后天的培养,赵惜文就经常干这种事,而且牌子、型号比她本人还清楚。 习惯成自然,日子长了,她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叶修谨红着脸打开她的箱子,看见两包小翅膀,拿起来扫了一眼,扔下写着夜用加长型的,将另一包拆开,取出一片,透过卫生间门的缝隙递了过去,同递进去的,还有一套新的睡衣和内衣裤。 叶末冲了下身子出来后,他爹已经换了新床单,连同她换下的衣服一起扔起了垃圾桶,虽然这段时间两人的衣服都是他洗,但不包括这样的贴身衣物。 用手背试试她额上的温度,叶修谨皱起眉头,说,“上床上躺会。” 接下来,叶末悲剧了,感冒低烧外加大姨妈到访,她哪也去不了,只能在床上躺着。 厨房里,一个褐色的有些年头的陶罐搁在煤气炉上,下面蓝盈盈的火苗燃的正旺。 旁边,围着碎花围裙的叶修谨正有条不紊的切着姜片,熟练的动作,精湛的刀工,从容的手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熟练工。 白色的休闲衬衣,米色的休闲西裤,很休闲的家居装扮,可在细节上却透着它不平淡的优越。虽然这身衣着和气质跟厨房很不搭,可看起来又那般的和谐。 叶末倚在门上看着这一切,眼眸里韵着一层淡淡的水雾,看着他手中的姜片,顿时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感动又似在伤怀。 她自小底子不好,身子一亏就发低烧,这烧来的急,吃什么药都不管用,只有喝姜片红糖水逼出热汗,才能好。 不然,烧成肺炎,也退不掉。 感动,是因为他记得自己经期一定要喝姜片红糖茶。 伤怀,是因为害怕有一天他为别人洗手做羹汤。 看着他将姜片放到罐子里,盖上盖子,用毛巾擦了下手,然后转身,“怎么下床了?小心吹乱风,低烧变高烧。”看向她的眼眸剔透,散发着清澈水润的光彩,苍白的肌肤精致的五官,俊逸邪魅,微泛淡红的唇,俊逸又清媚的面容,有着一种奇异的魅力,优雅、从容、淡定、华丽、璀璨--- 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属于贵族的高贵气质。 小时候,她不懂贵族气质是什么?只是觉得他的一切一切都那么完美,让她着迷。 后来,她长大了,在他的引导下读了不少书,知道安德博尔孔斯基,那个列夫笔下说一口美丽法语的公爵,那个贵族的代表人物之一。 而他,绝对比安德博尔斯基要好看的多的多。 “又想什么呢?”走过来,捏了下她的鼻尖,将她围在怀中,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心疼,“肚子还疼不疼?” “疼,涨涨的,难受极了。”围上他的腰,依偎在他怀中,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撒娇地说:“爸爸,你给我揉揉。” “等等。”转身将身后的火拧到最小,又用香皂、温水洗了下手,擦净后,抱起她朝卧室走去,“睡到床上,我给你揉揉。” “恩。”叶末点头,嘴角勾着小心思得逞的弧度。 两人上了床,叶修谨侧着身子坐在床榻上,手伸到被窝,隔着睡衣在她小腹的位置轻轻地揉着,“好点吗?” “爸爸,你的手可以伸进衣服里揉,那样能更快地将淤血化开,我会更舒服。” 说着,擅自捉着肚子上的大手,朝自己睡衣里探。因为是上下分体式睡衣,所以很容易就进去了。 手上的温度透过皮肤,穿越皮下组织渗进体内。叶末顿时觉得从丹田升起一股温热流向全身,舒服的她想时间就此停止。 慢慢地歪进他怀里,手怀上他的腰,汲取着他身上跟她一脉同根的香气,“爸爸,你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最有魅力吗?” “什么样的?”他低语。 “大叔,成熟有魅力的大叔!就像美剧中胡子拉碴的豪斯医生,幽梦里的费云帆,包青天里的八贤王,还珠格格里的乾隆帝,铁齿铜牙里的纪晓岚、十三爷,岁月没让他们沾染一点点市侩俗气,却给他们增加的只是风情万种的眼角笑纹---”愣了愣,柔声说:“你算不上大叔,却比他们看起来更显阅历、风度、贵气,更有魅力。” “所以呢?”声音轻柔,低头望着她的眼眸比以往更加的深黝、深沉,却更温柔,充满盅惑和引诱。 “所以,我不想从对你的迷恋中醒来。”用双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紧紧的箍着,依偎着他,在他耳边悲切的低声呤着,“是谁把心里相思,种成红豆?待我来辗豆成尘,看还有相思没有?是谁把空中明月,捻得如勾?待我来捕勾作镜,看永久团圆能否?” 《小团圆》和《半生缘》她是连在一起看完的。 这两本书的创作时间,恰是张爱玲写作长篇小说的开端与终结。由此,可以察觉两本书之间存在着的一种极其强烈的对比反差。《半生缘》是由一份很惨淡的情绪在控制着。分分合合,不过是稍纵即逝的概念。而《小团圆》不同,虽然它写的是22岁到30岁之间的故事,但此书就像张爱玲带领着读者走过一条纤细的钢索,身旁风景不再引人入胜,更多的是对于生命把捉的小心翼翼。 叶末喜欢《半生缘》里的沈生均,他对待爱情的懦弱及逃避,使她无法看懂他的人物定性,曾试图探究沈世均的内心,但只要稍稍得到一点浅淡的印记,则会立刻被之后的文字推翻。但是我不相信《小团圆》里,九莉对待爱情能够如此淡漠处之。她是一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骨子里有种莫名的坚韧。所以当她面对自己深爱的男子之时,她如何能够做到不去尽力争取,最终选择放弃?这是矛盾的地方。 叶修谨于她,也是这般! 她说那么一大串话,最终只是想表明自己的心迹,为了不让他再次逃离,她只能选择委婉的说辞,她知道,他懂! 这段时间,她总是做梦,算不上噩梦,更称不上是美梦。 更像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中,她又回到六岁那年,她捧着馒头许下了三个愿望:有爹,有家,有肉吃。 男人站在她对面,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对她说:丫头,跟我回家,我给你当爹好不好! 唇角的微笑清淡而温各,给她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的声音略微低沉,带着一种淡淡的韵味,淡如轻烟。 他的眼神恬淡而安适,像灵山秀水间沉静的温玉,温润如月光! 他清俊的面容温文谦和,眉宇间笼罩着柔和的光晕。 那时的她还没有上学,语言极其匮乏,不晓得该用怎样的词语去形容他的音容、面貌。 她不知道西方对这类人有一种称谓,叫:白马王子! 却知道,他就是水仙儿姐姐口中的美男子,像天神一般的美男子。 只觉得他那样的长相和气度非常迷人,就像古董店里的上好暖玉,青润的色泽泛着淡淡的温暖光华,想要伸手去感受那份美好。 想要靠近,想要据为己有。 于是,她毫不含糊的点了头。 那一点头,便注定一生的纠缠和相望,那一刻,她凉薄的小心脏里,就烙上了一个人名一个身影。 虽然明知不可为,她还是想试试。 梦中,她在佛前忏悔,她说:佛祖,我有罪。 佛说: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 她说:请佛祖责罚。 佛说:你已自罚,情根深种,夜夜锥心,若不能除,便是刻骨之痛,若能除,你便得道。人世间,最伤人者莫过于情仇…… 她问:佛祖,什么是天意。 佛说:天意不可违,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后来。 她问:如何知天意。 佛说:天意不可知,众生皆在天意之中。 她笑:那么,爱上他是天意,还是注定? 佛无语。 姜片红糖水熬好了,叶修谨伺候她喝了两碗,“睡会,乖乖?睡醒之后,就什么都不能了!”帮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打来一盆温水,用毛巾帮她擦拭额上的汗珠。 “爸爸,你别走。”在他转身想去换条毛巾时,叶末抓住他的手臂,带着哭腔,娇滴滴地央求着。 喝过姜糖水的叶末,红润的小脸(烧的)红若血染,身子像是有一团团火向外冒,整个人显得越发的娇弱不堪。 一边用温热的毛巾帮她擦拭额上的汗,叶修谨轻拍着她的脸颊,“乖乖。我不走,我去湿下毛巾。” “不许,不许,我要你抱着我睡。”生病的叶末像小孩子般哭闹着,扭着身子叫嚷着,两条白皙粉嫩却灸热无比的手臂像藤蔓似的一把缠上他的脖子。双眸楚楚可怜,可怜巴巴,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叶修谨很多看没看到这样的叶末,直绞他的心肝脾肺肾,心下疼的跟什么似的,哪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男女七岁不同席’,只想如她的意,让她心里舒服,安心养病。 “好,我抱着你睡。”掀开被子,躺进被窝里,将怀中这个娇娇糯糯的小家伙搂进怀中,圈在脖子上的手臂也拉了下来。 叶末顺势圈上他的腰,头埋进他的颈窝里,贪婪地闻着熟悉的香气,喟叹着:“真好,爸爸,有你在,真好。” “乖乖睡吧。”将她揽在怀中,像小时候哄闹觉的她一般,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望着怀中,因发烧而异常孱弱的娇娃娃:红润润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墨。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粉粉的嫩嫩的,因为不舒服,眉头蹙起,小嘴嘟着,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 娃娃短发因逼出的汗而湿润,贴着脸颊,越发显得她的脸精致异常,棉质的睡衣贴在她的身上,勾勒着她的身条曲线,属于她的柔软自手心传来,不用看也知道该得怎样的窈窕多姿。 浓郁的姜汤味弥漫在空气中,却盖不住她发际衣襟上的幽香。 用手背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再看她时,她阖着眼睛,长睫毛细细密密的垂着,似乎睡着了。他垂目,仔细的、深深的凝视她的睡颜,心中掠过一阵痛楚,不由自主的,他伸出手去,将她更紧地揽在怀中,头轻俯在她的耳边,低声喃语,“小东西,我该拿你怎么办?” 静默片刻,听着她那并不均匀的呼吸声,鬼使神差的俯下头去,在她的额上,轻轻的印上一吻。 听见她嘴里喃喃呓语:“爸爸,别不要我。”然后沉沉睡去。 出水芙蓉 叶末体寒,医生曾吩咐过,除了食谱外,还应多泡药汤。 用荆芥、细辛、当归、皂、香日草、白芷、川芎、甘松等十几味中药放在一个大陶罐中煎制成汤,倒入温泉池中,每五日为一个周期------小十年来的内补外疗,确实结实了很多。 只是,每次月事之后,那药汤还是要泡的,补药还是要吃的。 所以,叶修谨在她好朋友走后,专门为她定了美肌养肤、滋阴补肾、暖身养胃的温泉汤池 屋内香雾弥漫,香气飘扬,她哼着小曲,玩得不亦乐呼。 香雾,妖绕身姿玫瑰花香,春光无限。 她的皮肤超好,爽滑细嫩,吹弹可破,毫不夸张。 她的眼睛很美,水汪汪的,像一潭秋水。 微微张着,给人一种想要狠狠吮吸轻咬的欲望。、 “宝宝,可以出水了。”水声哗哗,温柔带着宠溺的声音自隔壁传来。 “我想再玩会,拨起片片花瓣,水从葱白透亮的手臂内侧缓缓流向纤细的脖子顺着性感的锁骨流进满是花瓣的水池,小腿微抬,勾起玫瑰花瓣点点飘落迷人诱惑,滑爽秀美的大腿白皙修长,巧而饱满的脚丫勾带着水珠调皮惑乱。 “不行,时间长了会晕堂。”‘哗啦啦’‘淅沥沥’的声响过后,叶末知道,他已经出堂穿衣了。 “哦,知道了。”嘟嘟嘴,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儿。 因为好朋友,她已经好几天没好好泡澡、玩水了,而且还被勒令在床上,不准瞎跑,再加上低烧在身,来迪拜一个礼拜了,没好好玩过,也没正经吃过。 “乖,喜欢的话,咱们明个再来。”反正这是他名下的产业,随时为他这个老板行方便。 “好。”愉悦的应承着,撑着池壁叶末利索的爬了上来,温雨绵绵而落,红白色花瓣顷刻飘落,黑的发,粉的身,晶亮的眸,红润的颊,亦美亦幻,胸白饱满,挺而诱惑,玉质凝肤,绰约窈窕。 俏手一勾,纯白浴巾裹住娇躯,半露裸肩,半遮玉腿,一起一落,一勾一欠,香姿玉体。 “啊”的一声惊叫,脚下一个打滑,小美人儿倒仰着栽进池水中,惊起好大一阵浪花。 “末末,”屏风隔断推开,望着水中挣扎扑通的娇儿,叶修谨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二话不说跳入水中,将心肝小宝贝抱起,“宝宝,怎么样?” 好在池水不深,所以并未淹着,但是受了惊吓,也呛了水。 只听,“哇”一声亮嗓,他被水中小美人儿死死抱住,不撒手。 倒不是吓的,而是,叶末怕疼,打个针都要呜咽个半大小时的人,这么一摔,即使没破皮,也够她疼上好一阵的。 “宝宝,摔哪了?”养了小十年的女儿,自然了解她的一切,所以,很快便找到症结所在。 “疼,爸爸,疼。”一时间,她也说不清哪里疼,反正就是全身都疼。 “让我看看,我看看摔到骨头没?”推开犹如八爪鱼般缠在自己身上的娇躯,叶修谨寻找着她身上的伤痛。 主要是脚踝和手踝,然后看看有没有其他擦伤。 这么一看,叶修谨傻眼了---- 刚才那一摔,原来还围着的浴巾湿了、落了,现在飘在水中,装浮尸呢? 光溜溜的身子,连个遮掩物都没有! 只见娇儿:黑油油短发齐耳,粉艳艳毁晕映脸;水汪汪眼含秋波,红嘟嘟樱唇吐鲜,丰满满双乳翘春,细条条腰肢柔软,白皙皙臂膀圆润滑油,玉亭亭美腿放电,纤细细小手乖巧,玲珑珑玉足妖娆;平坦里弄肚腹滑嫩,圆滚滚丰臀挺翘;娇嫩嫩玉户纯洁,紧揪揪菊花香艳;轻盈盈体透娇媚,倩影影夺魄消魂。 如此婀娜多姿的美女,怎么叫人眼馋,气痒? 即使不近女色很多年他,猛不丁地见着这么个尤物,虽然这是他的宝贝、心肝,可,还是,脸红心跳,口干舌燥起来,就觉得脑子这么‘轰隆’一下,下意识,将眼前的‘玉体’往外推去,然后,只觉,手中两陀突起,柔软滑腻,异常的娇柔。 一个紧张,坐到池水中,直到,“呜呜,疼,爸爸,疼。”娇娃的啼哭声响起,这才回神。 起身,将岸上的浴袍拎过帮她披上,拢紧,系好,然后小心翼翼的抱起她朝更衣室走去,“好了,乖乖,不哭了。”将她放平在软榻上,唇贴着她的额角,轻拍着她的背,柔声低哄道:“摔到哪了?告诉我,我帮你看看,好不好?” 叶末也不听他说,只管放声大哭。这次,也不会是因为疼,还有刚才那猛的一推,当然不是因为伤心,更多的是装腔作势、博取同情。 哭了许久,软声细语说了一箩筐,这才,“哪里都疼,全身都疼。” 然后,继续哭,不过,“爸爸,这里疼,你给我揉揉。”指指腰。 “还有这里,也揉揉。”指指手臂。 “屁股也疼。” 叶修谨一边揉一边哄,“小乖乖,不哭了,好不好。” “宝宝,你存心是想心疼死爸爸,是不是?” 最后,干脆把她抱起来做到自己怀中,“我家小末儿,真是个爱哭鬼。”刮着她的鼻梁,逗弄她道。 “我才不是爱哭鬼,我是真的疼,真的疼,呜呜----”哭声小了,渐渐地变成了呜咽声,如猫儿般,那小可怜模样,挠心抓肺,疼的人包不得替她受那份罪。 “去医院看看,好不好?”检察一番,确定她并没有摔到要害处,可还是怕万一自己查落了。 “不去,”吸了吸鼻子,摇头。眉头皱的跟林黛玉似的,“不去,去了,更疼。” 医院那地,没病都给你扎两针的地方,遇到个黑心死要钱的医生,指不定把淤青说成骨折,让她住上一个月。 叶修谨见她态度坚决,也没强求,只是给她来个全身按摩,把她舒服得直想哼哼,可是为了得到福利,她忍了,反而哭的更凶了,一个劲儿的叫疼。 听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儿,她老爹无奈的问:“我的小乖儿,怎样才不疼?” “亲亲。”仰头,点点脸颊。 小时候,她就怕打针,一打准嚎,且,非常之有感染力,常常引起别的小朋友跟着共鸣,于是乎,医院的走廊,就会来场格外轰动震撼的‘哭的交响曲’。 而唯一能让制止这场混乱的就是叶修谨的亲亲。 “小没羞的,都成大姑娘了,还跟小孩子似的耍娇,羞羞。”掐了下她水嫩嫩、温呼呼的脸颊,叶修谨浅笑着说。 “就要,就要,亲亲,咳咳,爸爸,真的很疼。” “亲了就不疼了?”轻抚她的背部,帮她顺气。 “疼,可我会忍着不哭。” “小东西,你要挟我?” 带着哭腔,叶末放亮了嗓音,似有下大雨的趋势,边哭边咳,粉嫩的脸颊,憋的艳红艳红的,跟桃花般,梨花带雨的,怪可怜的。 “我的娇娃娃哦,”叶修谨摇头,轻叹,勾着她的下巴,吻上她的额头,“行了吧。” “这里,这里。”点着脸颊,哽咽着。 “简宁说的对,我真是把你给宠坏了。”话虽这么说,可唇还是落在了她指定的地方,“真是我的小克星。”亲亲的咬了下她嫩嫩的小脸颊,咬牙说道,无奈中带着宠溺。 “满意了?不疼了?”抱紧她,叶修谨一手框住她的腰,低头,问道。 “恩,满意了,还疼,但我能忍住。”吸吸鼻子,笑的像吃个蜜的小熊。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弹了下她玉般的鼻尖,叶修谨低低地笑着,问道:“饿不饿?” “有点。”抚摸肚子,泡了这么久的温泉,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不饿才怪。 点头,白嫩小脸因沐浴而渲染成玫瑰花般淡淡晕红,浴袍的领子也大开。 叶修谨眸光一沉,将她放下,“去换衣服,我带你去吃饭。” “好。”眯眯笑着,一副极馋的模样,笑容烂漫纯真如孩童,却有奇异地妖媚摄人。 叶修谨起身,走到一旁的茶几前,帮自己倒了杯茶,连喝两杯。 此时,他披着白色的浴袍,站在那儿,手里托着一杯茶,凝望着远方。 男人的智慧全在一静一动。 A如是说:静是男人在领悟、在思考,在积累、在沉淀,宁静致远、蓄势待发;动是男人生命形式的体现,目光敏锐、胸怀豁达、明察事理、执着紧毅。所以智慧的男人静如处子,动如脱兔。静有气度,动有风度。 B认为男人的智慧,就是两上字“得体”:得体的男人应该是言行有度的男人;得体的男人应该是能洞察人心的男人;得体的男人应当是知道进退的男人;得体的男人应当是能够驾驭全局的男人;大到一个单位一个部门或者一个地域外,小到一厅一室一家,得体的男人更是应该能权衡利弊得失并懂得付出的男人;得体的男人是一个能让人感到快乐和舒心的男人;当然,在你需要痛苦的时候也会让你痛并快乐着。 叶修谨绝对符合,超标准的符合。 这样美丽而智慧的男子很容易收获倾慕和痴迷。 换好衣服的叶末出来后,就被这样一幕宁静而沉思的美男图所迷惑,斜倚在沙发上,玉手托腮,黛眉含忧,若有所思。 眼眸痴迷、眷恋----- “这么快?”回身,叶修谨望着穿戴整齐的宝贝女儿,笑的格外的温柔,一派慈父形象。 他的眼睛里有两簇特殊的光芒在闪烁,深邃如梦,使叶末的心脏猛的一悸,有点疼、有点酸,还有说不出的幸福感。 望着这依然美丽入髓的爸爸,她一步步走过来,抬起脚尖,勾着他的脖子,毫无预警的吻上他的唇。 之后,两人俱是一惊。 只是,叶修谨这次却没有将她推开。 叶末的心‘咯噔’一下,紧紧地盯着他的面部表情,胸部起伏着,呼吸急促而不均匀,她在努力控制她自己。 他的脸色苍白惊愕,他的眼睛深幽无力,他的眉头紧蹙成‘川’……眼底眉梢,却充溢着复杂让她看不懂的情感。 悲愤不像,惊慌有点,无力很多---- 许久后,听到一声幽幽长叹,那熟悉的、低沉的、略带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为什么,很久很久之前,我就想这样做了。”她低低叹气,声音清晰,婉转,坦白,没有丝毫的矫情,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了。眼眸里面漾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那乌黑的眼珠浸在水中,像两颗发光的黑宝石。 抿了抿嘴,欲言又止,她想说,真的很想说,可,说什么?怎么说? 难不成说:爸爸,我不想当你的女儿,我想做你的女人! 是的,女人!不是爱人、情人、妻子、老婆,而是女人,一个可以陪伴他左右,但不是女儿的人。 可,谁又能真正明确地定义爱情?追溯到《诗经》那个年代,中国人也曾有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单纯与放恣。但是年深月久,这种记忆早已模糊,传唱不衰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一句“爹爹已将小妹许配马家”,于是,一切无可挽回,一代又一代中国人眼睛里浮起了泪光。 至今地下通道里衣衫褴褛的实唱着最常拉的一支曲子还是《梁祝》。 但是为什么呢?又没有见过面,马家少年也不一定不好阿。 其实,有几个人能像梁祝般“同窗三载”呢?往往不过惊鸿一瞥,就此念念不忘,到底是不是爱情呢,到底也没有机会证实。 看张爱玲津津乐道的《海上花》,似首只有妓院才是爱情正常生成的唯一环境,因为追求辛苦毫无保障,男人显得较有诚意,平时只有在说教之中拼命强调诚意,张敞给老婆画眉毛,居然就被载入史册。“抱住信”这个词渐渐要失去真传了,尾生在桥下苦等女友不至,涨潮时抱柱而死的故事放在今天简直骇人听闻。但那个时候却被推崇备至,唐明皇生死关头抛弃了杨贵妃,后世的骚人墨客对他大加挞伐,道是“江山情重美人轻。” 除了“梁山伯与祝英台”之外,叶末还看过“罗密欧与朱丽叶”,但是她对娜拉更感兴趣。她认为,那个时候的爱情,总是与反封建家庭、妇女解散……连在一起,到头来,也说不清是为爱情本身还是自由,像《伤逝》、《家》《春》《秋》中的爱情,总是带着惨苦的意味,“如果我能够,我要写下我的悲伤,为子君,为自己”,那种牺牲精神取的是“牺牲”的本义:把年轻的生命放在爱情的祭坛上。 当然,她印象中的爱情故事,也不乏风流韵事,比如徐志摩和陆小曼、郁达夫和王映霞……总是文人得风气之先。 这些确实比琼瑶的爱情来的靠谱些,可她觉得,这些,离自己太远。 书看多了,杂了,最后,越发的迷糊起来,不懂了。 所以,她搞不清自己对叶修谨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或者两者都有,或者……只是这些重要吗?不重要,她只知道,现在,自己,想跟他在一起。 还有,爱一个人,一定要拥有他吗?这里的拥有是指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太长! 她保证不了,谁也无法只证! 她才十七岁,爱情对她来说,像童话故事,虚幻而不真实。 像琼瑶笔下的男女主人公,无病呻吟、惊骇世俗、惊涛骇浪---- 像张爱玲、三毛、阿黛尔-雨果,浪漫而悲情、缠绵而悱恻、酸楚而无奈,可这些,跟她有关系么? 张爱玲的姑姑一直独身,而她的好友苏青微笑的讽刺的说,没有爱,眼睛里有一种藐视的风情。 爱情,真的很重要吗? 不,不重要,不管是爱情爱是亲情,在她心里,最重要的始终还是叶-修-谨! 当他女人?她虽小,但不笨,她了解叶修谨,如果她说了,她所能想象出他的反应,大概是逃离,即便,不是,也会是疏离、淡漠。 如果那样,她宁愿什么都不说。 而叶修谨那边呢? 对于这个养女的心思为哪般?或许用两句话便可以概括:掩耳盗铃、自欺欺不了人。 “末末,不要把米蒂的话当真,他是他,你是你,你不需要为他……” “你觉得我是那种能被旁人左右的人?吻你,就是想吻你,无关乎其他。” 无关乎其他! 这五个字对叶修谨来说,又何止一点点震撼。 唇,贴在她的额角,叶修谨说:“宝宝,你还小,我不能害你。” “还有一年,还有一年我就满十八岁了。”叶末低下头,急切切地说,圈着他的腰的手,越发的用力,“等我,等我,好不好?”眼睛已经紧闭。 “宝宝。”他喘了口气,哑声低喊。 “求你了,老叶,即使你不能答应,也别逃避我,好不好,别不要我。”她的泪如泉涌,泪珠正晶莹闪亮的沿颊滴落,一串串的像纷乱的珍珠,心比刚才摔伤的身子还疼。 缠绵悱恻。 痛彻心扉。 眷恋情深。 她的眼睛仍然阖着,长睫毛密密的垂着,面颊嫣红如醉,嘴唇湿润而红艳艳,像浸在酒里的樱桃。 俯身吻上她眼角的泪珠,她的眼睛才慢慢的、慢慢的张开。 “爸爸?”眼中充满了疑惧与惊悸的神色。 修长的指腹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叶修谨的声音带着颤抖,“末末,我不会离开、也不会不要你的。” 然后两人更紧拥在一起,心中充塞的,并非单纯的男女之情,更多的,是属于信徒对神的奉献、仰赖,与崇拜---- 只是这到底是不是爱情? 谁又能说得清! 小媳妇 看着两父女从更衣间走出,简宁迎了上来,“没事吧!要去医院吗?我已经备好了车”。 刚才叶末摔倒时,他就在隔壁,不过,他比叶修谨镇定多了,先是将屏风给掩上,很君子,没有左顾右盼,而后又冷静而礼貌地将门外的服务员给拒之门外。 不管怎么样,不能坏了两父女的名节。 叶末摇头,“我不要去医院,我没事,”樱唇微撅,微垂杏眸,修长的羽睫轻轻颤动,如蝴蝶般翩跹起舞,一副惹人心怜的委屈模样。 “真的不用?”想起方才那一番惊天动地的嚎唠恸哭,他望向好友,郑重的问道,神情很是认真。 “不用。”叶修谨失笑,“虽然动静大了点,但真只是有点淤青而已,晚会我给她喷点云南白药。” “动静确实大了点。”简宁心有戚戚道。 “哈哈。”手指轻点她的鼻尖儿,叶修谨大笑道,“我家娇娃娃是个爱哭鬼。” “那,真的很疼嘛!”微微撅起了红润的小嘴,叶末脸上绯红,墨泛起微微朦胧而略带羞恼之意的星光。 “确实是个娇娃娃。”掐了下她粉白的脸蛋儿,简宁嘴角笑意更甚,眼底捉狭的味道更浓,“瞧瞧这华清浴池里泡出来的雪肤凝脂,真真一个玲珑剔透、纤尘不染。” 指腹掐过的地方,烙下一个瑰艳的指印。 哎,这皮肤养的,跟鲜奶似的! 饶是见惯美人儿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鹅脸蛋,杏仁眼,玉拢鼻,朱红唇,肤白颊嫩,眼光清柔,明亮如星,声音娇嫩,软糯清甜,腰软身娇,吐气如兰。 着实是个可人疼的孩子。 而且人除了盘亮、条正外,性子也讨喜。谈不上纯善、好心,但跟恶毒、狡诈沾不上一点儿边,只多情淡没心没肺而已。 但这些小小的缺点不足以让人讨厌,反而更招人疼。 再加上她这副模样实在乖巧,娇憨的紧,不是一句漂亮、美丽、迷人能概括得了的。 她的性子,跟她的容貌一样,内敛、淡然、与世无争,空谷幽兰的感觉,静静淡淡的,给人一种细腻婉约的想法,纯的跟阁楼上的公主般,没一点杂质!当然,这是不了解,不熟识她的所有人心里的想法。 事实上,她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巫婆,有着很多惊世骇俗的想法,只是鲜少向别人倾诉而已。 她执拗、偏执、敏感、疯狂,同时又豁达、淡定、空灵、大气--- 她是个矛盾的个体,可就是这样有着仙子的面孔、妖精的躯壳、魔鬼的内心、撒旦的灵魂的多元化女孩才更招人。 不难理解叶家几代人,为啥那般宠她。 撇去他爹的那层关系不说,就这小模样也很难让人不喜欢,打心眼里宠着、爱着、疼着、迷着。 只是,这宝,也不是谁都能养的起的,这宝,只怕也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的。 是福是祸? 他心底也没个准儿了! 看着自己好友眼中的浓情蜜意,沉了眼,不说话。 京城八旗贵族们最擅长不是逛窑子、打马吊、溜鸟儿、养情儿、逢迎拍马、夺权争工力,使绊子、挖坑、察颜观色,而是‘装’。 叶末虽小,可她的‘导师’‘榜样’们都很装精的祖宗,她自然也差不多哪儿去。 她勾着叶修谨的胳膊,嘟嘟嘴道:“爸爸,我饿了。”随意拨了拨额前自然垂下的几缕发丝,唇角漾起一抹纯真的笑意。 叶修谨亲昵的揉的揉她还有些湿的短发,淡笑道,“好,咱们这就去吃饭。” 这个世上,你不管她是上辈子积了德还是受了罪,这辈子就是来享福、受宠爱的,不仅佛祖眷顾,就连上帝都为她开了窗、敞了门。 叶修谨是真的打心眼里宠着他的小公主,疼着他的小养女儿。 豪华包间里的八仙大桌上,摆放着各种搭配细致的菜品:燕窝如意肥鸡、清蒸细鳞鱼、芙蓉蟹黄包、荷叶鸡笋粥、风味鸭舌羹、缕金香药、雕花蜜煎…… 虽然来到了洋鬼子的地方,可,还是要顾忌一下叶末的中国胃。 所以,一道道的山珍,一盘盘的海味,可不仅仅是精美,还有地地道道的美味。 叶末吃的是不亦悦乎。 一张小嘴,吃的那叫一个油汪汪。 手里把玩着一个高30厘米、镶有131颗钻石,售价为2万美元,限量版的铂金hello kitty雕像。 正餐过后还有饭后餐点——甜品百吉圈:覆盖着名贵的白松露、乳油乳酪和枸杞果酱,还点缀着可食用的金叶,面饼而用六种鱼子酱和龙虾肉制成,推出价格为1,000美元。 简宁咂舌,“叶子,你也太宠你家闺女了吧,小心养个娇公主,找不着贵王子,万一,一个眼糊,贪了个穷小子,到时候,吃亏、受苦的可是你家娇娃娃哦。” 摇头,叹息。 套用电影里的一句台词:不要最好,但求最贵! 瞧瞧这一桌一床吃的、用的、住的、耍花的,都是些普通人吃不起,也用不起的天价玩意儿,只能在被窝里,枕头上才能享受到的独一无二的奢华体验,却被她这么个小丫头青天大白真枪实弹的享全乎了。 “女儿娇着养,儿子贱着养,我家宝宝就是个公主的身子公主的命,谁也不能让她受了罪、挨了穷,即便是穷姑爷养不起,她还有个富爹爹,左右不会屈着她。”叶修谨一脸倦容,懒懒的靠躺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桌边正朝嘴里扒拉着的叶末,笑的一脸的宠溺和纵容。 “也是,巴巴的一群傻小子等着养你家小公主呢?”简宁叨着烟笑着,声音淡淡的,“我帮你看过了,都顶顶上进的,断不会让你倒贴的。”语气中带着讥诮。 叶修谨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不搭话。 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简宁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透过缭绕的雾气望向正吃得不亦悦乎的叶末,“叶子,别怪哥们没提醒你,你这宝贝疙瘩可要看紧了,不然,”‘哼哼’两声,笑的诡异而让人头皮发麻,“早晚得出大事。” 晚饭时分,赵惜文的监督慰问电话准时打来,“小宝贝,今天有没有想我?”低沉悦耳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原本这该是女人对男人的矫情和撒娇,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自然,自然的就像‘今天天气不错’‘有没有吃晚饭’。 春节过后,他就去四川上任了,像他这样有身份、背景、学识,又渡过金的‘权三代’自是不会真的从基层做起,即使到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担任的也是非一般的职务。 至于具体做什么,叶末不知道,也不关心。 想来也难不到他,不然哪有空天天陪她煲电话粥? 不过才十来天,他便打了二十几通电话,而且特规律,早中晚各一通,时间不长,大多是搞突然袭击。 虽然他不心疼电话费,可她的耳朵也经不起这一天几次的蹂躏。 而且多数都是她在讲(被逼的),你说哪有那么多话要讲,左右不过是一些废话,无非是一些风景趣闻啥的,他听着不累,她讲的嘴酸。 “不想。”她可不是矫情,她还真没来得及想! 本来嘛,叶修谨好吃好玩的供着她,赵惜文又一天两顿的远程陪她解闷,她哪顾得上寂寞? 可被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惦记着,是个女人都会虚荣。 所以,说完后,嘴角扬着笑。 “嚼了人你这没良心的狗东西。”赵惜文方才不温柔似水的声音顿时像董哥哥手中的炸药包般,‘嘭’的一声炸开了,若非隔着千里迢迢,他非扑上来咬上几口不可。 “那是不可能的,”叶末呵呵笑,赶紧弥补错误,“我正准备打给你呢。” “小东西,算你有良心。”声音隔着电话没了方才的怒气,温柔的像放了糖的甜水,黏黏糊糊的、又甜滋滋的。 原本放暑假,赵惜文打算让她去四川陪他的,可被叶修谨捷足先登了,其实不算捷足先登,即便是哥哥先提出来的,她也会爽约选择陪她的小爹爹的。 临来时,赵惜文便一再叮嘱,让她至少每天一通电话给他。 一来是报平安,二来嘛---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而且这逼着电话的由头是:在国外给国内打长途那叫一个爽,便宜啊!在国内给国外打,那是割肉。所以,他们得多消费点便宜货。 啧啧,人这权术玩的,明明盯梢,却这般的理直气壮。 愣了愣,又问,“小舅舅在你边上?” “没有,跟简伯伯在商量事呢。”手里抱着个抱枕,叶末像个软骨头的娃娃歪在沙发上,脸埋进抱枕中,耳朵贴着话筒,可眼睛,却望着阳台上的叶修谨和简宁。 他们从吃完饭后,就一起嘀嘀咕咕了好久,虽然不知道两人说什么。但从叶修谨的频频看过来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事跟她有关系。 “哦?看来小舅很忙?” “恩,挺忙的。”心不在焉的回着。 “那回来吧,我最近很空,你来四川,我陪你玩?”赵惜文继续第十次的勾引,从来的那天,他便一直捣鼓着叶末回去。 “爷爷最近身体好了很多,爸爸让我多陪陪他。” 电话那头静了下来,许久后,赵惜文突然说道,“小媳妇儿,回来吧,我想你,真的很想你!” 他的话让叶末下意识的手一抖。 两人一起这么长时间,甜蜜话儿也听他说过不少,只是,这‘媳妇儿’三字第一次从他嘴中说出。 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虽然,她知道,这个年代,未婚男女之间老公、老婆、媳妇儿,男人叫的多的是。 可这样的称呼用在他们之间,还是很突兀。 绝爱(上) ... 迪拜的街头,随处奔驰着“奔驰”“宝马”,敞篷跑车不时传来风情浓郁的阿拉伯音乐,时而神秘、时而疯狂---- 迪拜的传统和现代在这里交相辉映,纸醉金迷的奢侈后面,是一个个头戴面纱身着黑袍的女人,一条条年数已久的购物街和无数座清真寺…… 关于它的神秘、它的传说、它的一切的一切都让叶末着迷,如同她的美爹爹----靡丽、多彩、高贵、奢华。 “这儿真美,”叶末仰着头,清秀的小脸上附了一层细密的汗,脸上带着绮丽的笑颜,目光殷切,渴望非常。 阳光、海滩、细沙、湖水----富饶、繁华,确实很美,只是再美再好,也只起了个抛砖引玉的作用。 叶修谨伸出手捏了捏她犹带湿意的脸颊,“如果你喜欢,明年放假我们再来。” “爸爸,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叶末低吼,墨色的瞳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不满,不染铅华的剪水秋瞳嗔怒流转。 “末末,”叶修谨呵斥她,板着脸孔,命令道,“下个礼拜你生日过后,必须跟简宁伯伯一起回国。” 叶末一愣,咬着嘴唇,声音低哑,哽咽着问,“你和简宁伯伯有事瞒着我?” “末末,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样,叶修谨轻叹一口气,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抚摸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安抚道,“你只需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关于我的事,既然关于我的,为什么我不能知道,我已经十七岁了,我有知情权,” 别以为她不晓得两人瞒着她在干什么?她曾偷偷地听过两人密谈好不好,不问不是因为不怕,而是她相信他的能力!但并不代表,她要离开他! “是是,你有知情权,但能不能缓几天再让我履行告知的义务?”笑了笑,叶修谨拨了拨她额前的流海,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她额上的薄汗。 “好,我听你的话,回国!但是在此之前,我想你陪我去一趟密鲁,我想看看那个西班牙殖民时期留下的古老城市,”见叶修谨犹豫,叶末勾着他的手臂,摇晃着,哀求道,“就当我十七岁的生日旅行,好不好,好不好?” 叶修谨考虑了下,点头,“好,我答应你,”瞟见好友朝这边过来,拍拍她的脸蛋,柔声说,“那现在,我的小女王、管家婆,能不能帮爸爸拿些饮料和冰镇瓜果过来,” “乐意效劳,”叶末笑,管家婆三个字听在她耳朵里很舒服,所以明知道他是故意将她支开,也不生气。 乐呵呵地起身,朝柜台走去。 简宁走过来,做到叶末方才的位置上,点了两根烟,一根递给叶修谨,“你给她说了?” 接过烟,叶修谨叼在嘴中,“恩,不过回去之前,我先陪她去趟密鲁,” “密鲁?”简宁皱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 “黑子那有消息了?” “恩,如你所料,蛇已经出洞了!” 叶修谨笑,“是人都有欲望,但如果控制不住,欲望,会让人死亡。” 简宁问,“包括你吗?” 叶修谨沉默,许久,答道:“包括,”喷出一个大烟圈,又喷出数个小烟圈,他凝视着两个烟圈在眼前扩大,扩大,再扩大……慢慢、慢慢地,浮现出一张轮廓,起先是稚嫩的、小巧的也是模糊的,后来慢慢变的鲜明、清晰和明亮起来……他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到许多年以前。 他问:为什么学昆曲? 她答:因为你喜欢! 他说:可我不喜欢你唱给别人听! 她笑:那我以后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分界线——————————————————————— 叶末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见沙发上正埋头看文件的叶修谨,熟稔地爬上他的背,勾着他的脖子,凑近他的耳朵,“说好出来玩不办公的,你又说话不算话,” 柔软的带着不满和撒娇的嗓音撩拨着他的心弦,他只觉得耳边热气袭来,拿着笔的手指轻颤了一下,放下手中文件,转过身来,“乖,还有一点就看完了,”抬手拍拍她的脸颊,讨好地说,“你先打电话叫点吃的、喝的上来,吃完饭,带你去逛夜市!” “好,”‘啵’的一声在他脸颊上印上一个响亮的吻,叶末快乐的像个小松鼠般蹦跳着去打电话了,“你好,我这儿是203号房,请送些吃的过来,恩,随便,你们这儿的招牌菜,都来点,” 挂上电话,没有去打搅叶修谨,而是随手拿起一本旅游杂志,翻到关于密鲁的介绍时,大声地朗读了起来,“秘鲁第二大城市阿雷基帕是西班牙殖民者在1540年兴建的,至今仍完好地保留着西班牙殖民时期留下的古老建筑和教堂。这些建筑都用大块的浅色火山岩建成,阿雷基帕市也因此以“白色城市”而闻名……” 为了不引人耳目,他们这次出来游玩,很低调,低调地只带了两个背包,低调的只找了个三层楼高的小旅馆,低调地只租了一间标准房。 碎花自带小睡裙,因为她的不淑女已经卷至大腿之上,臀部之下,仅仅能包裹她浑圆结实的小屁屁而已。 叶修谨摇头,一脸无奈的宠溺,“小淘气,算爸爸求求你,安静会,好么?”点点手中的文件,“真的就一点了,” 叶末嘟嘴,不情愿放下手中的书,走到窗边,看夜景去了。 因为密鲁很讲究环保,所以这儿的月亮真的很圆,星星也很亮。 繁华比不上迪拜和她去过的其他发达国家,壮观也比不上国内的很多城市,但也有它独特的味道。 很幽静,典雅,空气质量也不错。 呼吸间都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正陶醉这夜晚的美景时,突然间,屋外,风声呼啸如掠过苍原,泣泣如诉。天边闪现出一条绚丽的彩色光带,就像一条金色的火龙,转瞬即逝。色渐渐变暗,黑得如同墨染的一般,天空中不时迸发出闪亮的光,照得地面发白,此刻,大地沉浸在灾难前的宁静中,静得让人发怵。 叶末惊呆了,这样的景观她从没见过,诡异却美丽。 “末末,快走,”叶修谨捞起桌上的资料,朝她奔来,神色前所未有的惊慌、失措。 铁蹄般踏踏震地动天,像上千火把划过一处,竟让墨沉苍穹多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来。轰隆隆的响声,还有震天的嚎叫声,那一刻,终于体会到天塌下来的绝望。 “来不及了,爸爸,”虽然她没有经历过,却也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 传说中的地震,被他们赶上了。 天空中电光闪闪,惊雷震荡,地上狂风呼啸,大地深处传来“嘎嘎”的声响。整个世界在剧烈的地摇晃、震动着,就像风浪中的小舟,随时都会被吞没。 瓦落、墙倒、屋塌,在顷刻间发生,门窗都已经变形,逃是逃不出去了,叶修谨抓起床上的被子将叶末裹紧,抱着她避到里间的墙角,这个据说地震中危险系数最小的三角地带。 黑暗中,人们的尖叫声、惊恐声响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 天花板上的水泥块、吊灯“哗啦哗啦”往下掉,砸在两人的头上身上,落在地上,碎成一片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震动停止,一切又恢复到平静。 好像做梦般,若非被压在瓦砾乱石尘土之中,叶末便会将它当做梦,一场惊心动魄、生死瞬间的梦。 耳畔依然回荡着好似雪海翻涌,狂沙卷石般的声响,犹如战场酣斗惨烈,烽烟麾下,是白骨缠草根、流血飘浮橹的荒芜景象。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便是生与死的经历! 她的身体侧躺着被压在了废墟里,无法动弹。她还是个孩子,她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惊惶着,想大吼一声,抒发内心的恐慌之感,可喉咙却不知被什么扼制住,发不出声,“末末,”背后骤然一暖,有人紧紧抱住了她。 “爸爸,爸爸,我以为你不在我边上呢?我以为,”她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爸爸,我怕,我怕极了,” “乖乖,不怕,爸爸在,爸爸一直都在你身边,”叶修谨将她抱的更紧,“乖乖,听我说,我知道你害怕,想哭,但要忍着,我们要留着力气等救援人员到,知道吗?” “恩,我知道,”叶末点头,咬着牙忍着不哭。 “真是个乖孩子,我知道你会做的很棒,” 虽然地处黑暗地带,但叶末能感觉到他们挤在一个很小的三角空间里,还算安全,她不敢乱动,怕造成崩塌。 待她平复后,叶修谨才敢问,“有没有伤到哪里?试试轻轻地动动胳膊和腿,” 叶末照着他的话,动了动,疼,全身都在疼,虽然有棉被护身,可房梁、瓦砾砸向她的时候,还是会痛,不过,应该没伤到筋骨。 “没有,没伤到,我不痛,一点都不痛,”这种时候,她不能让爸爸担心,她想。 叶修谨没拆穿她的话,只是将她更紧地拥在怀中。 “爸爸,你呢?有没有伤到,”她急切地问道,她因为被棉被包裹,又被他护在怀中,才没受伤,可,什么都没有的他,有没有被砸伤,她很担心。 “没有,我很好,”语气平缓,无一丝异常。 平日里,人类毫无感觉地伤害着大自然的环境,像个强大的领导者、占有者,可一旦大自然的反击了,这时,才感受到人类的渺小和无能。 或目瞪口呆、或尖叫连连、或惊恐万分地看着它发生,忍受着它的报复,任你有百般能耐,也无法阻止。 “怕吗?” “不怕,有你在,就算是死,我也不怕,”叶末甜甜地一笑,她是真的不怕。 打开她身上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叶修谨拍拍她的脸颊,轻声说,“乖乖,睡会吧,也许一觉醒来,咱们就重见阳光,” 叶末摇头,“我想陪你说会话,”自从裴扬那事后,他们两人很久没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 他好像一直都很忙,而她总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和话题找他说话。 “明天吧,我也有些乏了,”轻手轻脚地将她的脑袋放倒在自己怀中,拍着她的背,叶修谨轻轻哄着,“睡吧,乖,” “我睡不着,”叶末不解,在这种时刻,不应该要保持清醒的吗? “那怎样才睡?” “你给我唱歌,我好久都没听你唱歌了,” “好,”叶修谨没有反对,而是清清嗓音,柔声哼唱着:睡吧 睡吧 我亲爱的宝贝 爸爸 妈妈 天天陪伴你 快快睡吧 我的宝贝 进入梦乡 温暖又甜蜜 睡吧 睡吧 我亲爱的宝贝 爸爸 妈妈 永远都爱你 世上所有 美好的东西 健康快乐 永远属于你 虽然在黑暗中,叶末依然能感觉到一双温柔的眼睛,看着自己,里面是满满的疼惜和宠爱。修长白皙的手,像小时候她发烧哭闹不停时轻轻地拍打着她的手臂。 在歌声中,玩了一天,身子本来就有些乏累的叶末慢慢进入梦乡。 再次醒来,还是黑暗,不过,她知道自己应该没睡多久,本来嘛,这样的空间,这样的姿势,她能酣睡,那是真的没心没肺了。 “醒了?”头顶,叶修谨的声音轻柔低哑。 “爸爸,你没睡?”开口说话,叶末只觉嘴中血腥味重的很,以为昨天磕了嘴唇,也没在意。 “睡了,只是醒的比你早而已,”摩挲着她的脸颊,叶修谨轻声细语地说,“我喜欢看着我的宝贝在我怀中醒来,这种感觉,很幸福,” “那就让这种幸福永远的持续下去好吗?不要离开我,好吗?”软软地依偎在他怀中,叶末捉着他的衣襟,祈求道。 “好,不离开,再也不离开了,”他蛊惑地念叨着,双手捧着她的脸,唇贴着她的,轻声问,“可以吗?” 这是,第一次,他吻她! 叶末很激动,心跳噗噗地快要从喉咙里冲出来了,带着哭腔,叶末微微张开嘴,“可以,可以,以后都可以,”迎接他软软的舌头,想要放肆地纠缠,可---- 叶修谨却避开了,“小东西,这么性急?”低笑着调侃她道。 叶末没皮没脸惯了,等了这久,才等到这君子主动献吻,她能轻易放弃? “还要亲亲,”身子朝他那边凑。 “亲,可以,但只能浅尝辄止,不然,不给,” 叶末想,也是 ,这样的空间下,空气只够两人呼吸的,若太激烈的话,一不小心,就容易窒息。遂,表示同意,但,还是得寸进尺地加了个条件,“你以后都不能拒绝跟我亲嘴,出去以后也要亲亲,” “呵呵,我的小色娃娃哦,”叶修谨笑了,低低地笑着,虽然很虚弱,但叶末听的出,他很高兴。 “那还等什么,先来一个,”说完,噘着嘴儿,凑了上去。 “瞧瞧我养的这闺女,真真的没皮没脸喏,”说笑中,叶修谨的头覆吮上她柔软的水唇。 叶末觉得经过一夜,他的嘴唇肯定跟自己的嘴唇一样干,可,贴上以后才知道,他的嘴唇,一如往常般柔软、水嫩、润泽,像涂了一层润唇膏,只是这味道腥了些。 以为他跟自己一样,磕了嘴唇,流了血,便没多想! 撇去两人口腔里的血腥味外,这吻还是蛮甜蜜的。 不管怎么说,叶修谨现在是接受她了!她很开心。 接下来,两人从父女的关系到情侣的关系得到了质的飞跃,一下子变得亲密无间起来,这让叶末感到前所未有的甜蜜和幸福。 心情倍儿愉悦,话也多了起来,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他在听。 时不时地给她一个鼓励的贴吻,也有些很平和的热吻,比如互吃口水啥的。 因为说话太多,在没有水的情况下,叶末的嘴里其实很干,唾液分泌的也较少,所以,多半都是她在承接叶修谨的口水,腥气很重的口水。 又到夜晚了,虽然这儿漆黑一片,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但叶末累了、倦了,想睡觉了! 可今天,叶修谨却不让了! 总是在她困极了的时候,吻她,吻的她舍不得睡觉,或者跟她说话。 就像现在,叶末歪倒在他肩上,开始打瞌睡时,他却突然问道,“宝宝,你还恨米芾吗?” 然后,叶末睡意全无,“你还爱着他,是不是?如果我说恨,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没关系,你继续爱他,我不生你的气,你把我当他的替身也好,转移也罢,我都不介意,真的,只求你不要后悔,” 绝爱(下) ... “傻宝,我问你恨不恨他跟我爱不爱你没一点关系,你只需告诉我你还恨不恨他,” “恨吧!”愣了愣,叶末静静地说道,“他自私、懦弱,伤你在先,不要我在后,虽然他给了我生命,可我还是找不出喜欢他的理由,如果非要找一个理由,那就是他把你带到了我的身边,” “末末,他没有负我,是的,我对他确实有着很深很深的感情,但那不是爱情!更确切地说,是年少时期的迷恋,迷恋的不是他那个人,而是他站在舞台上的柔态,酒醉时妖娆的媚态,本来这些话我早就想告诉你的,可我怕你恨我,讨厌我,便一直都忍着没说!我喜欢听昆曲是因为我的母亲曾经是个昆曲演员,我从未见过她,只能从她的照片中找寻一点她的温暖,而她的照片大多都是舞台剧照,黑白色的。 当你父亲站在台上,穿着那身熟悉的行头,妖娆的身段,温柔的眼神----然后黑白色照片上的母亲跟他重叠,慢慢地变成彩色。 我以为我爱上了你的父亲,事实上,我只是在寻找一种慰藉。 他没有欠我什么,事实上是我欠了他一条命! 我母亲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不能生孩子,否则,性命难保,可她不信,硬是一意孤行地生下了我,结果,生产当天,心脏病发作难产去世。你五岁那年,我心脏病发,却没死成,因为米芾自杀,立下遗嘱,将心脏捐献给我,”声音轻柔、低缓,带着努力压抑的悲痛,叶修谨缓缓诉说,“感受到了吗?这里跳动的是你亲生父亲的心脏,十年来,它很健康,同我的身体没有半点排斥,”捉着叶末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别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受不了毒瘾之苦而自杀的,其实,他只是想补偿对我的亏欠,当然他也是受够那种依附毒品才能活着的生活,” 吻了吻她的额头,叶修谨抱紧叶末,继续说道,“末末,你父亲没有亏欠我什么?反而,我亏欠了他很多,我的迷恋、痴情造成了他的困扰,以至于他受着毒瘾、相思和愧疚的三重煎熬,他没有不要你,他也是那年才知道世上有个你,若不是我突然发病,他是要将你接回家认祖归宗的! 后来,我将你接回交给爷爷,本是想替米芾弥补对你的亏欠,然后随他去。可当我将你从孤儿院中领回,看到你眼中疏离、淡漠、将人拒之心门之外的眼神时,我心疼了。我想等你学会信任叶家人、接受新生活、融入新家人后,再离去。 可两年的时间,你除了对我表现出依赖和眷恋外,并没有向任何人敞开心扉。我想,大概是我的方法不对,于是,我去了国外,将你丢在叶家,想让你自己去面对,去学会接受。我只远远地看着。虽然你渐渐地认同了爷爷和惜文,接受了叶家其他人的照顾,慢慢的变得不再那么孤僻,但是十年的时间,让我慢慢地放不下你,慢慢的满心都是你,我的小末儿,我舍不得了,我喜欢看你蜷缩在我怀中一副依恋幸福的小模样,我喜欢你冲我耍娇,不让我走的委屈样,我喜欢你抱着我,趴在我耳边,一遍遍地说‘老叶,老叶,你是我的,不许不要我的’霸道样,末末,我真的舍不得了你,” 这次,叶末是真的感动了,抱着他的脖子,呜呜咽咽地失声痛哭,又怕太大声而伤了元气,所以拼命地隐忍。 “老叶,老叶,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我,你爱我,对不对?对不起?” “是的,我爱你,爱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可怜丫丫,”他笑,摸上叶末像是被雨水打湿的面颊,勾着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还是那么湿润、黏糊、柔软,“别哭了,宝宝,我们要控制水分流失,撑到救援人员的到来,” “好,我不哭,不哭,但你的答应我一件事,” “得寸进尺的小东西,你也上瘾了是不?说吧,什么事?” “古语说,患难夫妻。我们这也是患难过的,所以,出去后,你必须得娶我。” “小没羞的,你才多大,就想嫁人了?”没瞎点着他的额头,叶修谨嗤笑她道。 “你才没羞呢?我跟你在这密闭空间了,呆着这长时间,说啥事都没发生,谁信啊?为了我的名节,你也得娶我,”叶末理直气壮道。 “你才十七岁,就是我想娶,国家也不发结婚证啊,” “那先不拿证,不过,以后我不管你叫爸爸,你也不能跟人家说我是你女儿,” “那叫什么?小妻子,小娘子,小媳妇?” “都好,”叶末只觉得自个的脸热辣辣的,挺不好意思的。 “害羞了,我的小宝贝儿?”捧着她的脸,贴上她的唇,叶修谨揶揄道。 “这个,我也喜欢,”他的唇,他的口水还是腥气很重,但叶末觉得很甜,像蜜一样甜。 因为两人一直在说话,所以时间过得很快,当上面有人声响起时,叶末紧张的神经放了下来,对旁边的叶修谨说,“老叶,我们得救了,你答应我,出去后,你要娶我做媳妇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他轻轻地说‘好’,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一串的泪珠,落在她的脸颊上,分不清是谁的泪,那已经不重要了。 叶末想这大概就是喜极而泣吧。 她紧紧地依偎在他怀中,郑重其事道,“谨,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在救援人员小心地挖掘中,叶修谨贴上叶末的唇,他的唇依旧那么湿润、温热,可是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颤抖和冰凉,“宝宝,再给我唱一遍‘滚滚红尘’吧!”声音虚弱无力,唇色越来越苍白,那是生命在流逝的征兆。 “好,”虽然身体也很虚弱,可是叶末还是应了他这个要求。 “起初不经意的你 - 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 红尘中的情缘 -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 想是人世间的错 - 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 终生的所有 - 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 来易来去难去 - 数十载的人世游 - 分易分聚难聚 - 爱与恨的千古愁 - 本应属于你的心 - 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 来易来去难去 - 数十载的人世游 - 分易分聚难聚 - 爱与恨的千古愁 - 于是不愿走的你 - 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 - 跟随我俩的传说 - 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 - 跟随我俩的传说 -” 救援人员就在叶末微弱的歌声引导下,将他们救出,因他们被埋在黑暗中一天两夜,所以出来时,两人的眼睛均用黑布蒙着,即便这样,透过薄薄的一层,叶末还是感觉到了阳光的温暖。 重见阳光的感觉,真好。 在叶末的要求下,医护人员将两人放在一张通铺上,“老叶,我们得救了,”挣扎拉起叶修谨的手,用还算精神的声音,尽所能的‘高声’宣布道。 “是的,得救了,我们很努力地活了下来,所以,末末,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像今天一样,努力地活下来,答应我,宝贝,”在说这番话时,他的声音含糊,有些吃力,却依然努力地想要说的清楚。 “我答应你,” “你保证,”握紧她的手,要求道。 “我保证,” “真乖,”努力地扬起一个弧度,“末末……”叶修谨不甘地呢喃了一声后,最终还是合上了双眼。 原来,这就是生离死别! 爱是什么?情为何处?有一种爱叫默默守护,有一情叫为我活着。 叶末以为,他只是累了,便也没在打搅他。 正准备也小睡一下的时候,帐篷里不知进来了什么人,动静特大,旁边有人用英语说,“病人失血太多,已经停止心跳,” 失血太多?谁失血太多? 停止心跳?谁停止心跳? “放你娘的屁,他只是暂时休克,”同样纯正的英语,不过,听起来,很愤怒,带着脏话,“我不管,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花多少钱,也要把人给我弄醒,” 这声音,耳熟的紧,因为太疲倦,叶末的大脑有些迟钝,辨别起来,有些费神。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你们给我用电击、加大电击,” 这次听清了,这声音,竟然是简宁。 简宁,简宁,简宁---- 他怎么在这?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发火,而且很大很大的火,叶末知道,简宁同叶修谨一样,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而在这能让他控制不了情绪的,只有一个人。 老叶,叶末的大脑短时间一片空白,心下一窒,猛地将覆盖在脸上的黑布一把抓起丢了出去,人‘腾’的一声坐了起来。 “谁失血过多?心跳停止,谁?”然后扭头,张惶地看向一旁的叶修谨。 血,他的大腿上暗红的血,似罂粟般,艳丽妖娆,灼伤了她的眼,邪肆地吞噬了她的心,覆盖在大腿上厚厚的石灰和泥土已经被血水侵透,干涸。 他的身体还有些温热,心跳、呼吸却早已停止。 “不会的,不会的,刚才还好好的,刚刚他还跟我说话,” 叶末只觉得浑身发冷,不用看也知道面色是怎般的苍白无色…… 身子犹如秋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 然后开始控制不住的强烈抽搐,泪,止不住,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一旁,医生一脸的哀戚,“他是为你才坚持到现在,钢条穿进大腿骨,若非有很强的意志力在支撑,只怕早就,早就----” “你们骗人,他明明只是累了,想睡会而已,”她匍匐着爬到叶修谨的身边,很小声地说,“我知道你很累,很困,好好,我不吵你,你好好睡,睡醒了,再叫我,” “末末,”这下,简宁清醒了,他望着跪在叶修谨身边,安静、乖巧如小女娃般的叶末,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你别这样,你这样,他去了也会不安心,” “你们骗我,对不对?”泪如泉涌,扑上去,拥抱着他的身体,大声地叫着,“你又骗了我,你醒醒,醒醒,你说过再也不会骗我的,你说再也不会不要我的,你说过再也不会离开我的----你又骗我,又骗我,又骗我……” 视线模糊,看到这样的情景,简宁的哀痛无法用言语形容…… “老叶,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眼泪越流越多,心中剧痛不住的翻绞,一直知道他无情,可是面对死亡,他还是这么无情! 这才知道,为什么第一夜他让她睡,因为想让她保持体力、精力对抗接下来的时光。 第二夜不让她睡,是怕自己撑不下去,在她睡梦中,离开。 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醒来会是满嘴的血腥味,因为他咬破手指,在她迷睡中,喂下他的血液。之后频频的亲吻,那唇齿间的血腥是他的鲜血——怕她缺水,便利用亲吻的时候为她补给! 老叶,你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这世间还有比你在我面前死去,却不让我知道还残忍的事吗? 爱与痛交织,让她无法自持。 帐篷外,雨悄无声息地落下,飘飘洒洒,来的是那么的不是时候又那么的是时候。 雨总是伤感的代名词,是陪她哭泣,还是在悼念叶修谨? 或者都有! 简宁从叶修谨的口袋里找出一张纸,正反面是用血写的两封遗书。 第一封写给简宁的: 宁子,我的兄弟,这些年来,我没少折腾你。 今天,兄弟最后求你三件事! 第一,找个女人,生个娃,好好过日子,别在折腾了! 第二,末末,我的宝贝,交给你了。 第三,我的家人,麻烦你了! 第二封是给叶末的。 宝宝,这次又失信于你了!可是,我真的很累,对不起!!!!! 宝贝,我爱你!好好活着,快乐地活着,这是我最后的遗愿!!!!! 照顾好爷爷和自己! 雨水打落在帐篷,发出砰砰的声音,“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泪水终于肆虐,情丝难斩,痛苦决堤! 绝望,痛彻心扉的绝望。 醉里容颜难自忘,焉知红楼梦已然。古今里外尽褴裳,莫教痴心空断肠。是下,不觉隐痛顿生,他人之戏,终又何尝离了己。 望着‘沉睡’中的叶修谨,叶末凄惨一笑:“我恨你,恨你……”心痛到无法呼吸,像是被钝刀割过,‘恨’未说完,压抑许久的热流猛然喷出,妖冶的血渍顺着嘴角蜿蜒流下…… 鲜艳的红,飘洒在他暗红色星星点点的血衣上,像一朵朵妖冶的罂粟花,她苍凉地大吼,“叶修谨,我恨你……”哀恸的声音,咬牙切齿的恨…… 身子像风中一片落叶,又如残风中的梨花,最终没有熬的过那残风暴雨的摧残,簌簌落下。 眼前一暗,便再也没有知觉。 心经 ... 赵惜文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他的小末儿已经两天没打电话给他了,他打过去,第一天,手机信号不在服务区,第二天,关机。他的心前所未有地感到恐慌和不安。 不能啊,为了能更好的‘控制’丫头的行踪,在去迪拜之前,他就多次耳提面命地要求她要随身携带手机,而丫头也听话,他打过去的电话,从没出现过不接的情况,当然,他也从未在她洗澡的时候打过。而且她从没有关机的习惯,反正充电之事,在家有他,他不在有佣人,在外有叶修谨,没道理两天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 更奇怪的事,连小舅的也没法联系上,就是说两人一起‘失踪’了。 是意外,还是刻意而为之? 无论哪种,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其实,自打末末去迪拜,他的心便没安定过,当然他没预知功能,只是单纯地不喜欢两人在一块,尤其,丫头跟自己那啥后,更是忧虑、烦躁得很。 谁乐意自己的小媳妇儿跟别的男人独处?即使那人是自己未来的岳丈大人。 自己的宝贝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的很,她对那人的感情是怎般的复杂,他也清楚的很,就因为清楚,所以先下手为强了,就因为清楚,所以想在细节中纠正她的感情观。 他曾经很反对叶末看张爱玲的小说,因为太过悲凉、苍凉、残酷,总认为,叶末的性子之所以这般凉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到她的影响。 不过,《心经》是个例外,他不仅放任她看,而且还陪她看! 《心经》是个怎样的故事?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年轻女孩和她的父亲相爱的故事。当然,故事的结局毫无疑问是个悲剧。 小说不长,他将她抱在怀中一起看,她看书的速度很慢,他迁就她一起看完时,也不过用了三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合上书,他喂她喝着甜牛奶,轻描淡写的说着自己的读后感:“这是一部具有张爱玲鲜明特色的小说,它残酷地揭示了人生的无助和痛苦,是一部没有多少亮色的、无望的、彻头彻尾的悲剧, 作为“父亲”,许峰仪无疑是不合格的。他明明知道女儿对他的感情,但还一直配合、纵容,这是许小寒不能自拔的直接原因。另外,作为一个纯粹的“男性”,他也是不合格的。他在‘明哲保身’的情况下,伤害三个女人。 文中许太太提到:【我三十岁以后,偶然穿件美丽点的衣裳,或是对他稍微露一点感情,你就笑我。……他也跟着笑……我怎么能恨你呢?你不过是一个天真的孩子!】所以,许太太其实是恨许峰仪。作为人夫,连最妻子对起码的尊重都做不到,这样的男人怎值得女人托付终身?所以,许太太寒心了,对于女儿和丈夫的畸恋,她是知道的,但没有去阻止,而是放任,她其实是心凉了。 随着许小寒渐渐长大,她把许太太比下去了,因为她更年轻、更漂亮、更聪明。所以,许峰仪渐渐的把爱移到了她的身上。毫无疑问,小寒真的很优秀,而许峰仪也确实爱过她,在这种关系毫无威胁的时候,他可以安然的享受。但是,许小寒是要长大的,那种时代,还没有开放到可以与自己的女儿有什么结果的地步,当然,放在哪种时代,乱 伦都不可取,” ‘乱 伦’二字,他咬的很重,很重,并且再说这些时,他的眼睛一直都定在叶末的眼睛上,“所以,他放弃了,从文里行间中可以看出,他的放弃,并非单纯地为了自己女儿幸福,更多的是为了自己。他在享受女儿爱慕的同时,也想要健康、正常的生活。这种爱如此自私,必须要停留在不伤害他的利益的范围内。没有许小寒他照样可以过的很好。所以,放弃小寒的时候他没什么太大的痛苦。因为他找到了替身——段绫卿。她与小寒长的很像,但,她不是他的女儿,所以,她想要怎样都可以,当然补偿的方式也简单多了,金钱、物质。说到底,再不用负责的情况下,找到了情感寄托,” 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诠释八个字:父女之恋,没好下场! 很显然,他在低调地告诉她:赶紧打消你那心里还未成形的迷恋吧! 想想,他真的很奸诈,心思也很细腻,洞察的也非常清楚,阐述的也很明白,只是叶末不是许小寒,叶修谨不是许峰仪,叶末和叶修谨之间没有许太太,没有寄托者。 他心里自然是明白的,不过,还是孤注一掷了,结果,很显然,叶末没着道! 而她,也确实如许小寒般早熟了,相比他的长篇大论,她的就直白简单多了,只一句话:“张爱玲出身大家,但他的父亲却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堕落的败家子,时常毒打她,甚至扬言要杀死她,” 对于《心经》本身却没有任何点评。倒让赵惜文纠结了,她到底是嘛意思? 可又不敢问,一来怕弄巧成拙,让丫头产生逆反心理。二来,对于两人的感情,他只是防患于未然,不存在所谓的证实与否,他也不想咄咄逼人套她的话,给自己烙上一个醋郎的罪名不说,万一给两人一个正视自己内心的机会,那真是得不偿失。 送叶末去迪拜那天,他当着他外公、他小舅的面跟她黏糊不完,暧昧不清地说:“小东西,去‘度假’可不许把心给玩野了,更不准乐不思蜀,记得,爷爷和我无时不刻都在想着你,” 这话,看似没啥深意,但,想想,又不免赞叹他的小心眼,鬼的很! 一来,话里藏话地告诉叶末,也告诉叶修谨,外面再好,也只是个度假山庄,你的根,你的家,你的亲人都在这儿,别妄想做抛根弃老的不孝子。 二来,用实际行动向家里人坦白,我和丫头已好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三来,暗示他舅,老爷子年岁不小了,含饴弄孙的日子不多了,你可不能剥夺他这个权利。 这段时间每日两次的电话查勤,或温柔或霸道或强势或勾引,然后明里暗里旁里侧里地告诉这喂不熟的小白眼狼:别忘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若敢一脚踏两只船,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哼,小心我跟你没完! 这是一种典型的独占欲望,这种独占欲望,在他认清自己的感情后就存在着,只是经过肌肤相亲后,这种独占思想,演变成了欲望,而后,不再遮遮掩掩,就好比,二奶拿了‘上岗证’,不在满足共有、隐匿状态,迫不及待地想要获得应有的地位、权利和公平,甚至野心勃勃地想要取代正妻的地位。 他清楚的知道,在叶末心里,叶修谨的地位永远是那不可磨灭的‘正妻’地位,即使他一年内只有很短的时间在陪她。而他毫不疑问地就是那个‘二奶’,虽然他陪在她身边的时间要比那个‘正妻’多的多,可依然无法取代。 于是,他只能强势地利用各种手段来奠定自己的地位。 这几天他熬夜加点地赶工,就是想等丫头回国后,直接掠到这来,然后更深刻地‘培养’下感情! 现在,他只想亲自飞一趟迪拜! 正想唤来助理交接下工作时,手机响了,是叶修然打来的。 “惜文,把手中的工作交接给别人,立刻回来,” 他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二舅,是不是家里出事了,是不是末末……”指尖颤抖、声音颤抖、然后整个身子也跟着颤抖。 二舅是几个舅舅里唯一一个从政的,人也较书生气些,说话向来慈祥温和,很少像今天这般强势急促,而且是听得出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哀伤和无力。 “不是末儿,是你小舅,秘鲁地震时,他们正好在那,他,他……”里面传来压抑的哽咽声,“你简叔叔的包机已经在路上了,你赶紧回来吧,” 电话挂了好久,他的神经还是处在震惊无法置信的状态中。 像被人突然之间浇了一桶冷水,全身冷得发抖,仿佛置身在寒气弥漫的冰窖中,惶恐,惶恐,除了惶恐,还是惶恐。 地震,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地震带来的毁灭和伤亡,他不是不知道。 末末,他的末末…… 小舅,那个小时候喜欢将他抱在腿上抛着他玩,看着他哇哇大哭,乐的直抽抽的小舅…… “小杨,快,快备车,去机场,定到北京最快的班机,快,快,”机械的声音带着颤栗的抖动,他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安排班机。 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可进去大厅的那一刻,他还是无法适应那悲伤、哀恸的画面,脚上仿佛挂着千斤重的铁锤,迈不动脚步。 他那绝代风华的小舅躺在冰棺里,那么安详,那么娴静,就像,就像睡着般,若不是那毫无血色的脸提醒他,那是生命失去的特征,他真以为,真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因为自己怕他抢走末儿,而心生邪念下的噩梦! “哥,你回来了?”王子一脸悲戚,双眸泛红地走了过来,“去劝劝末末,她只听你的,” 是的,他的末儿,心心念念想着宝贝,她也躺在冰棺里,挨着叶修谨,双手环绕着他的脖颈,偎依着,依偎着---- 许是怕她冻坏了,所以,她的身上被裹了一层棉被。 红色的被面、青紫的柔唇,两张紧紧贴合的脸,一样的苍白无色,不见一丝血色,与鲜红的锦被形成鲜明的对比,触目惊心,若非那圆睁的大眼,在警惕地盯着周围欲将她抱出的亲人们,他大概,会认为她也---- 鹅蛋脸儿,瘦的颧骨清晰可见,“末末,”赵惜文不禁失声痛哭,他的末末原就是小骨架的宝贝,即使身上再瘦,脸上也是肉乎乎。 这还是他的小末儿吗?那个虽然不喜欢蹦蹦跳跳,但喜欢跟他耍赖装无辜的小乖乖吗? “你这是要干什么?”眼泪扑簌簌地下落,他双手颤抖地覆上她的脸,冰、冷----就像,就像放在冷藏柜里的豆腐。 叶末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只是圈着脖颈的手越发地用力。 赵惜文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疼的喘不过气来。 不过几日的时间,她竟然变得这般模样,消瘦了不说,竟然还有自闭的倾向! “她这个样子多久了?”他扭头,问着身后的简宁。 “四个小时了,”简宁回答,“之前,晕了一回,醒来后便这样了,” 好友在外漂泊了小十年,如今又……又客死他乡,他自然不能让他在异乡火化成灰! 叶末这样,也是他没想到的,本以为她一天两夜没睡着,这一晕,没个两天应该醒不过的,可,她竟然只睡了三个小时,一醒来就趁大家没防备的时候,爬进了冰棺,任谁哄也不出来,甚至,谁说话,都不搭腔! “为什么不把她抱出来?”说着,就要强行上去将她抱出来。 四个小时,她原就体寒畏冷,又被埋在废墟里一天两夜,受了惊,挨了饿,又悲伤过度,再这么冰上四个小时,这小命还要不? “二哥,你别冲动,若是能抱,我们早动手了,”王子和简宁将他架住,“小舅----身子已经僵硬,骨头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末末又抱的太用力,若我们强行将他们分开,只怕----只怕---” 只怕叶修谨会身首异处!他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让他死无全尸吗? 而且这样做的同时也会伤着叶末! 所以,不可抱,不能抱! “那就给她注射麻醉剂,晕了后抱出来,”说完后,也后悔,这不是病急乱投医么,若成,难道这一屋子的人没一个想到? “医生说末末已经两天两夜没吃没喝没睡了,一直靠打营养液补充体力,她现在所有的意志力、精气神都放在了那双手上,若现在把她弄昏,只怕比强行将她抱出来还糟,成功抱出是必然的,可与其同时,她的求生意识也击垮了,即使活着,精神方面也会收到严重的影响,”王子抽噎小泪地解释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活活冻死吧!”他都能感觉到,棉被下她孱弱的身子,在颤抖。 “只能靠劝,劝她自己放手,可在你没来之前,她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谁的话也不回答,二哥,你试试,试试劝劝她,” 赵惜文抹了一下脸上的泪,走到冰棺前,跪在地上,趴在冰棺的沿边,小声小语地说,“末末,出来好不好,小舅虽然已经去了,但他的灵魂就在你身边,你也不想他走的不安心,对不对?” 叶末的睫毛眨了下,只是,还是没看他,手抬起,覆上叶修谨的脸,摸了又摸,“爸爸,你的脸怎么还是那么冰,我都帮你暖了好久了,” “末末,”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她这是在生生地揪他的心,挠他的肺啊---- 在场女人们早已忍不住地捧着帕子放声地哭了起来。 在场的男人们为了维护所谓的男人有泪不轻弹的形象,都咬牙下唇,隐忍着,只是眼眶俱是红红的。 二楼,老首长在护士的搀扶下,一步步地蹒跚而下! “谨儿,末末,末末,谨儿,”老泪纵横啊! “爸,”几个儿子迎上前去! “我可怜的谨儿,我可怜的末末,”老爷子,一步一把泪地往下走! 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过短短的七个字,可,其间的哀伤之情,岂是外人能体会得了的。 熟识这一家子的,哪个不晓得这小儿子在老首长心里的含义和分量,说心肝宝贝、肉疙瘩,不为过。老爷子,戎马一生,儿孙满堂,可真正在意疼入心骨的只有这两父女。 一个幺儿,一个幺孙女! 虽然,后者没有血缘关系,但因为儿子,因为那人的恩情,也多了一份感激和心疼,再然后,十余年的相处,说句不好听的话,养条小宠,也有感情了!更何况这么个小可人儿,知情懂趣地逗着你,哄着你老人家开心。 可,现下,一个天人永隔,一个神志迷糊! 老首长悲痛欲绝,几度昏迷过去,孩子们谁也劝不住! 这两个都是他的心头肉,如今,双双这般,这等打击下,没去见阎王爷,得多亏他身边几个医术了得的一声。 在简宁向叶家老大通知叶修谨的事后,几个孝心的孩子就请了几个医生搬了几台仪器在一旁守着了! “外公,身子要紧,”王子几步上前,扶着老爷子,一边抹泪,一边劝着,真真难为他了! “别管我,赶紧想法把末儿给我抱出来,”叶柏成一边抹泪,一边下命令。 儿子去了,儿子的心肝宝贝可不能再出事了,不然,他对不起为儿子捐献心脏的米芾,对不起还未入土的儿子。 “末末,你看看我,哥哥求求你,看我一眼,好不好?”赵惜文探身进去,勾着叶末的下巴,逼着她正视自己。 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叶末的脸上,升起淡淡的水雾,揉了揉她暗紫的红唇,“是不是,除了爸爸,你谁都不要,是不是?” 叶末望着他,眼神放空,小声嘟囔着,“我要他,可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因为他不要你,所以你就不要我们所有人,是不是?是不是,”捏着她的下巴,赵惜文哑着嗓音一遍遍地问。 叶末不答了,也不说话,眼神,依然放空! 只是突然挣脱赵惜文的前置,脸再次贴进叶修谨的,轻轻地磨蹭着,“爸爸说他冷,让我帮他暖暖,哥哥,我想帮他暖暖,你们让我帮他暖暖,”蠕动着嘴唇,呻吟般的低语。 这样的情景,怎一个心酸了得! “好,你帮他暖暖,但是,能不能告诉哥哥,你打算暖多久?” “不知道,暖到热了为止,暖到他不冷了为止,” “末末,小舅的灵魂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肉体已经不需要,即便你再暖,也不会热的,” “他没有走,他哪里也没去,他说他不会不要我的,他说再也不会骗我,他只是太困了,想睡会而已,他告诉我,让我在身边守着他,等他睡醒了,就会叫我,” “末末,你这是想心疼死我,是不是?”眼眶再次夺眶而出,赵惜文又悲戚地喊了一声,“除了小舅,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们任何一个人了?爷爷,不要了,伯伯们,不要了,姑姑不要了,婶婶不要了,连我也不要了吗?” “好,你想跟他一起去对不对,所有人你都不在乎了,是不是?好好好,你去,你去,我不拦你,”赵惜文放下钳制她的下巴,转身走到茶几上,拿过一把水果刀,返回,“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孤苦伶仃一人的,我会守着你的,无论哪儿,都会守着的,今天,你想死,你打定主意陪他去了,是不是,好,好,我陪你,我陪你,” 说完,一刀划向脉搏处,下一刻,血流了出来,顺着手腕,滴落在红色的锦被上,晕染成一朵朵血色的梅花! “惜文,” “二哥,” 大厅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 “快快,医生,赶紧止血,” “别过来,谁在过来,我就直接将刀子桶进去,”赵惜文怒吼一声,扬着刀子,抵到自己的心脏处。 然后,没人敢动! 叶宜兰两姐妹,只捂着嘴儿,闷声大哭! “惜文,你可不要做傻事啊,你要是敢死,你娘我也不活了,” 赵惜文递给唐小逸一个眼神,看着唐小逸走过去低声安慰他心脏薄弱的老妈,眼睛再次望向冰棺里的叶末,用割过脉搏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冰冷的脸颊,柔情似水地说,“宝宝,我说过,你是我的,你休想甩了我,做鬼我也缠着你一起做,” 血,染上叶末的唇,她的眼神突然清明了一些,然后她舌头从嘴里探出,舔着嘴唇边上的血,突然一手抓住赵惜文的手,舌头舔上他滴血的腕口,吮吸着,像个嗜血的僵尸般,渐渐地变得疯狂起来。 “末末,快松口,你这样,哥哥会死的,” “不要管我们,让她吸,让她吸,” 赵惜文挥着另一只手,阻止着大家的上前。 熟悉的血腥味充斥在唇齿间,叶末坚强的神经,顷刻间迸裂,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眼泪,充盈着干涸的眼眶,然后顺着眼角,慢慢滑落,渐渐打湿两旁的枕巾。 然后,‘哇’的一声嚎唠恸哭起来。 “哭吧,哭吧,大声地哭出来,”手慢慢地揉着叶末的脸颊,赵惜文却在她发泄般的哭声中,笑了起来,“末末,你吸了我的血,你的身体便流着我的血,你的血,我的血,在你的身体里交融,然后我们就再也分不开了!” 叶末痴痴地望着他,喃喃地重复他的话:你的血,我的血,在你的身体里交融,然后我们就再也分不开了! 你的血,我的血,在你的身体里交融,然后我们就再也分不开了! …… 是的,她体内有叶修谨的血,他们融为一体了! 赵惜文注视着那茫然失措的脸,忧患、寂寞、孤独、无助、祈谅、哀恳…… 顾不得怜惜和心疼,趁她恍惚愣神中,试着将她的手从叶修谨的脖颈下抽出,结果,很成功! 他快速地将人抱了出来,所有人都长吁了一口气。 赵寄真赶紧叫人帮他包扎伤口,开玩笑,他也只有这么个儿子,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哎,谁家孩子谁心疼啊! 赵惜文的伤口并不深,看似下狠力的划下,却只是伤了浅浅的一层,本来嘛,他也不是真的想自杀,若非简宁写字条告诉他,叶修谨曾在废墟里用自己的血帮她补充体力,他这才想到这招的。虽然险了点,但很管用!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打了破伤风针,挂了消炎药水。 抱着打生理盐水,精神、身体处于极度疲惫的叶末,躺在了床上,听着她的絮叨,哄着她入睡觉。 望着连睡觉都皱着眉的宝贝,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他的末末到底受了怎样的煎熬?怎样的苦难? 诀别 ... 今个皇城的百姓们算是开眼了! 上百辆的豪华送葬车队,劳斯莱斯、林肯、奔驰、法拉利、宝马、----凡叫得出来的世界名车,人这都有,若非车上都挂有象征白事的大大的奠字,大伙儿还当世界名车巡展呢? 送葬车队后面还跟着朋友自发悼念的私家送行车队,也都是一溜儿的名车、跑车,清一色黑白色,刹那间只听见不断的汽车鸣笛声和礼炮齐放声,整个北京西城为之震动。 建外大街,永安大街,西苑街,建国门等合大交通路段出现严重拥堵,整个西城基本都处于“瘫痪”状态。 万安火葬场,事主的遗体被安排在最豪华的遗体告别大厅里,灵堂布置得非常豪华气派,四处都布满鲜花。包括所有服务都非常完美,这个告别大厅每小时的使用费用超过1万余元。晚上,还会有多名和尚道士到灵堂为老人做法事超度。 灵堂中间,挂着的巨幅照片里的人,真的年轻,不仅年轻,还非常的漂亮!漂亮,用来形容男人,有点不合适,甚至,让人感觉到有些娘,可用来形容他,却是再合适不过。 净透如玉的脸上,带着一股英华内敛的味道,面部轮廓,线条清晰而流畅,飘逸得好似东方水墨画勾勒出来的,层层渲染,风韵到了极致。黑曜石一般透亮的眸子仿佛能够看穿世间的浮华幻梦,只觉他静时宛如一泓清泉透着晶莹剔透的流光,动时仿佛初开的朝阳光彩逼人,高贵淡雅、雍容华贵,却又带着冷漠而蛊惑的慵懒。 光看照片就迷死个人,若真人呢?该是怎样的芳华绝代? 哎----只可惜了,再怎么惑魅妖娆,终是英年早逝。 “这主到底什么来头?这排场真不带吹的,赶得上亲王排场了,看见么,刚过去那几个人,肩膀上三颗星,身边跟着的可都是中南海的保镖,啧啧啧,一辈子见不着的大人物,今个一把见齐乎喽,” 老叶家人丁兴旺,又多是出息的大人物,无论在政界、商界、军界,都是一二把手的重要人物,这参加葬礼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凡是有点关系谁不想趁机露个头、展个面,多点曝光率,让上头人对自己印象深刻些? 就这样,也不是阿猫阿狗谁想来就能来的,所以,能在这告别大厅占上一席之地的人多是些有些来头的人! 当然,这来头,也分大小;权势,也分高低;富贵,也分贫贱! 于是,便有了这一幕,告别大厅的角落里,一些有点身份地位,但他们的身份地位又不够格在这样的场合被重视的人围在一处说着悄悄话。 “嘘,哥们,你小点声,这是什么场合?也是你能大呼小叫,指手画脚的地?”旁边一人扯了他一把,劝他低调,低调。 “亲王排场?哥们,您还真说对了,人还真称得上‘亲王’二字,”旁边一‘知情人士’故作神秘小声说道。 “怎地?兄弟,听您这话,跟这家,是有交情的?”方才那‘喳喳’哥挤了过来,一脸好奇。 “交情谈不上,看见那灵前跪的几个‘孝子’没?里面有一是我哥们,棺材里的那个,是他小叔,我两关系不错,他家情况我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也了解一二,” “小兄弟,给咱们说说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知情人士白了他一眼,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那就说道说道?” 见边上几人一脸求知若渴的样子,便为自己燃了根烟,盘膝坐在地上,“看见那边坐轮椅上的那个老爷子没,”夹着烟的手指向正厅方位,“他叫叶柏成,正经八百真枪实弹打出来的老革命战士,55年授衔的将军,嗯----这么说吧,王必成知道不?新四军六师后来的华野六纵的王必成,知道不?” “华野六纵,我知道,这可是我军历史上的英雄部队――孟良崮上,张灵甫就是被这支部队击毙,王必成?华野六纵纵队司令,那可是个打仗好手啊!”拉着‘喳喳’男的男人搭腔道。 “叶老原是王必成手下一连长,跟着王必成打过小日本,轰过国民党,参加过抗美援朝,顶顶厉害的人物,55年授衔的将军,生有五男两女七个孩子,除了这位从商,其余几个均从政,从军,现在,儿子、女儿,包括女婿,都是这个,”手一伸,大拇指比了个‘一’,脸上满满的都是敬仰和自豪,“孙子,孙女也都在重要部门担任重要职务,前途不必说,指定无量,” 见周边几人都一脸的期待,淡淡地勾了个笑容,冲大厅里的大幅巨照,呶呶唇,继续掰扯,“里面的那位是老首长放在心尖尖上的幺儿,年轻的时候在皇城他的名字可是非常响亮的,京城高干圈里,无人不识,无人不晓,后来去了英国留学从商,现在的身价是华人富豪榜前五十名……” 扫了一下边上几个人的神情,吐了口烟圈,“谁曾想带着小女儿去密鲁游玩,竟赶上了地震……”轻叹一声,又啜了口烟。 “啧啧啧,怪不得人家常说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你一些东西,必要取回一些东西,哎……有钱有权有势怎么了,还不是没命花,”‘喳喳’男唏嘘了下,又问,“那他女儿呢?也?”神色略显焦急。 “没,听说被他护的周全,身上没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惊吓过度,又逢老爹命丧她跟前,一时受不了打击,精神崩溃,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后,谁都不认识了,”吸烟猛了,被狠狠地呛了下。 “疯了?傻了,”‘喳喳’男大惊。 “没有,只是受不了打击,自闭了,”抹了把被呛出的眼泪,淡淡的说道。 “自闭了?”‘喳喳’男眉头深锁。 “啊……真可怜,”旁边人表示惋惜,“我听说她只是这主的养女,那遗产方面?” “是养女,但,我哥们叔叔没结过婚,孩子也就这一个,平日里宝贝的比亲生的还肝疼,这丫头是入了家谱进了籍的,跟亲生的没两样,”透过雾蒙蒙的烟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周边的‘听众’,“根据我国的遗产法,这丫头具有合法继承权,” “乖乖,这么说来,这丫头可是小亿万富婆喽?”有人惊呼,“不过,亿万身家又怎样?这病若好不了,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钱啊福啊什么的,也是没法花的,没命享的,” “就是,这么一大笔遗产在手,若是好好的,再等个几年,丫头长大了,到时候,嘿嘿,谁要是娶到她,啧啧啧,几辈子都不愁喽,”摸摸下巴,有人妄想,“不过,若有机会,就算自闭,我想也是有不少人愿意攀这门亲吧,” “别妄想了,你当叶家人傻啊,这样的金娃娃,人能舍得外嫁给外人?”‘知情男’冷笑呲他,“更何况,那丫头长得也确实水灵,就这样了,也多的是人宝贝着呢?” “你是说,亲上加亲?”‘喳喳’男面露阴光。 ‘知情男’耸肩,笑笑,“亲上加亲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也罢,咱们都没戏,” 见‘喳喳’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儿,低头摆弄手中的Zippo打火机,掩下眼中的讥嘲。 旁边识货之人看见他手中的打火机,此乃zippo经典定制版,没个几十万拿不来! 身上这套西服是DSQUARED2米兰时装周的新款,一个年轻的意大利品牌,非常强调个性与时尚,有着意大利一贯的狂野和性感。格纹黑色外套,配上黑色皮裤、铆钉皮带,以及霸气十足的军靴,简直又酷又有型。 年纪轻轻,却贵气十足,便知他身份不简单,不是富二代,便是权三代,上面出自他嘴里的一番话,也就信了个十成十,果然,这个葬礼,卧虎藏龙啊---- 旁边一些小资(小资产代表者)神情格外多彩。 激动,兴奋,为能参加这样的葬礼而兴奋,为能听到上面的八卦而激动,回去,也算是一项炫耀的资本。 跃跃欲试,想要趁机结交下大人物,抱一下这些权贵人士的大腿。 可,不管内心怎样的狂喜,面上也要装作一副哀伤的表情,这真的很考验演技。 告别大厅一角的休息室里,简宁一身军装地坐在沙发里静静地抽烟,默默地沉思,一言不发,只是眼眶红红的,明眼人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门开,闪进一个人影,“消息放出去了,”说话的竟是方才那个知情人,“你说,他们会上钩吗?” “会,钱这东西,看似没啥好的,但足以让人失去理智,尤其,他为了那笔钱不惜连最亲的人都出卖,你觉得这个‘好’机会他能放过?”咬着烟蒂,目光突然间释放出不符合他气质的阴狠和毒辣,“找人给我盯紧了,只要他一出现,就给我困住,其他人我不管,裴玉,留给我着,” “好,我知道,”知情人抽抽嘴角,想问什么,终是没问出口,“那简叔我先出去了,” 简宁点头,门开门关后,他闭上眼睛,无力地仰躺在沙发上,整个人如困兽般,难受的快要疯了,却又隐忍着不敢不能也无法发泄。 “叶子,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白白死去的,我一定要让他替你陪葬,”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一脸悲痛欲绝,狠狠地啜了口烟,拉开左臂的袖子,将烟蒂狠狠地摁了上去。 手臂上烟头烧出来的烙印,加上这个,是第七个! 今天,也是叶修谨逝世的第七天! 冰棺前,赵惜文一身白色孝衣跪在右边,边上跪着的同样是一身孝衣的王子。对面叶菡睿打首,一溜排下得是他爹和三个叔叔一个姑姑。 叶修谨一生未娶,小女儿叶末昏睡三天三夜,昨日才醒,醒来之后,又处在浑浑噩噩状态,谁也不识。今日发丧,老首长怕她刺激过度,再来一次爬进冰棺死活不出来的场面,遂也不敢让她来。 所以,最后送别式作为家属答谢礼的是他的外甥和侄子们,这是老首长的特别要求! 他就觉得他这个儿子苦,真苦。 亲娘早早地去了,因为早产、先天性心脏病的原因,打小身子骨就弱,遭了不少罪,后来大了,喜欢上那么个不和世俗的人,再后来那人自杀,自愿将心脏捐献给他,帮他脱离了病魔的困扰,同时也将他推进另外一个深渊里,再再后来,叶末的到来……现在孩子大了,他也渐渐释怀了,并且有安定下来的打算,可…… 哎,叹一句,怎一个悲剧人生啊! 所以,他一改往日的低调,这丧礼,要大办,要豪华,要盛大…… 坐在一旁轮椅上,看着冰棺里的儿子,叶柏成刚刚擦干的眼睛又是一阵湿润,这心头上的肉啊,一辈子,最最宝贝,最最真爱,最最心疼的儿子,就这么没了,没了,早知道这样,当初他真该狠狠心,死缠烂打、坑蒙拐骗地也要将他留在身边。 他边上,一边一个地站着两位女士,一个温婉大方,一个仪容尊贵,都衣着素雅双手扶在轮椅上。 “爸爸,进去休息会吧,你几天都没好好合眼了,”左边披有淡蓝色丝质披肩的女士温婉地劝道,眉目流动,神情和王子倒几分相似。 “就是,您这个样子,小七看了,也要心疼的,”右边灰色针织衫的更显端庄大气,声音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魄力。 两人齐齐抹了下眼泪,一同劝道。 对于这个小弟,她们也是打心里地疼着,跟自家儿子一样宝贝着! 这一走,也是揪心的难受! “成叔,您要保重身体,”以简宁为首的几个叶修谨的死党也跟着劝着,那一个个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小宁,谢谢你,谢谢你将谨儿带回来,”叶柏成低头用帕子抹了下脸,抬头冲着简宁特真诚、特慎重地说,“若不是你,我怕是连他最后一面----”然后,泣不成声! “成叔,您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望着冰棺里的好友,简宁神情悲戚哀伤。 当初他说要去密鲁的时候,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当时只以为自己神经过敏,并没在意,若知这样,该劝阻才是! 叶子,叶子,叶子----心里一遍遍地唤着,你解脱了吗?解脱了吗? 叶子,你的灵魂走了吗?若没走,你真该看看这样的场景,这是你愿意见到的吗?听听,这一声声的哭泣,看看这一张张泪颜,你真自私,真自私,真自私---- 心,疼的,像刀子一下下地剐着,剐过的时候,肉一丝丝地被剥离,疼,真tmd疼,怕是,这种感觉以后再也没机会去体会了。 “小宁,谨儿有你这个朋友,是他的福,” “也是我的,”捂着胸口,简宁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睛也开始泛起雾气。 “叶老,您要节哀顺变啊,”一旁祭奠完的老部下们也跟着劝 。 他们都是被老爷子一手提拔上去的亲信,自然知道这小爷在老首长心中的地位。 叶柏成摆摆手,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儿,你们忙里抽空地来这一趟,我也没空招呼你们,真是对不住了,”眼泪还在流,多日的悲伤过度,让他早已没了往日的威严、霸气,这只是一个失去儿子的老父亲,凄凉悲挽---- “兰儿,打电话回去问问,末末,末末那还好吧,”哎,这个孙女,他可怜的孙女儿哦,想着想着,刚刚为儿子还没擦拭完的泪,又因这孙女,继续流着。 “好,”擦了下眼泪,顺道吸了下鼻子,叶宜兰从一旁秘书手中接过电话,拨了家里的电话,好半天,电话才接通,也不知对方说了啥,使得她一脸悲愤地说,望了下老爷子一眼,故作轻快地说,“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回头安抚老爷子道,“家里一切安好,您放心,”低□子,细心地为老爷子整理了下衣领,温柔地劝道,“爸爸,您去休息室里歇息会好不好?末末现在这样,她需要您在边上支持、照顾,若您也累倒了,末末,大概,大概----”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好,我去休息,末末那边,抽空让惜文回去看看,若能的话,入土时,把丫头接来吧,不管怎样,谨儿是她的爸爸,依赖了十几年的亲人,临走时,让他们再见上一面,谨儿,谨儿,一辈子,最疼、最宠的就是这个丫头了……他也舍不得末末吧,”絮絮叨叨的,又是一阵伤感鼻酸,“我可怜的小末丫丫,以后该怎么是好哦,” “好,我知道了,”叶宜兰跟一旁的小妹使了个眼色,下一刻,老爷子被叶映萱推走了。 “家里出事了?”看着老爷子的房门关上后,简宁才走过来问道。 “李嫂说末末不见了,”一脸焦急和担心。 “多久前的事?”眸底一暗,心下嘀咕,他们不会这么快就动手了吧! “李嫂也不知道,就说早上我们出发前去瞧过丫头,见她睡的熟,就忙别的事了,刚才老杨带程叔上去准备给末末例行检查时,发现床上没人,满屋子找了个遍,也没见人,沙发上为她准备的那套孝衣也不见了----” “她一定知道今天是下葬的日子,你打电话给老杨,让他带着程叔快点过来,我现在就派人出去找找,” “好好,你快去,多叫些人去找,把惜文也叫上,千万不能再出事了,”不然,叶家非乱了套了,不说老爷子那边,就惜文这边也过不去! 那‘割脉’的场景,她可到现在还印象深刻呢? 这个儿子,别看长的一副聪明相,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痴情种。 若末儿真有个好歹,他怕也是要去了半条命的! 简宁点头,“我知道了,您别担心,”说完,朝赵惜文走去,眉头深锁、面色凝重,连步伐也比先前沉重了许多。 叶菡睿不知道简宁给赵惜文说了什么,只见他听完后,方才还悲戚的脸立马惊恐起来,急急地跟一旁的王子交代了两句,便冲冲地起身离去,孝衣都来不及脱,一同离去的,还有一旁帮忙招待客人的唐小逸、严斌他们。 当时,他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出大事了! 而且这大事还跟叶末有关,因为除了她,没有人能让赵惜文这般慌神。 这么想着,他的精神也开始混乱、紧张起来! 这段时间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叶修谨的突然离世,叶末的冰棺相拥,昏迷后苍白睡颜、呼吸衰弱,突然,醒来后的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这都是神经崩溃的象征! 还有,叶家的家庭医生的诊断报告:叶末很可能患了自闭症! 关于自闭症他查过资料:自闭症又称孤独症,被归类为一种由于神经系统失调导致的发育障碍,其病征包括不正常的社交能力、沟通能力、兴趣和行为模式。自闭症是一种广泛性发展障碍,以严重的、广泛的社会相互影响和沟通技能的损害以及刻板的行为、兴趣和活动为特征的精神疾病。 通俗点说,就是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完全处在一个封闭的世界,对外界的一切完全没反应,除非她自己愿意走出来,情况才会改善,否则……一辈子就都会是这样。 一辈子,一辈子,回想这几日的种种,他终于明白,那种揪心、那种恐惧,是怎般的熬人了。 那疼,是真真,发自内心的,越压越疼的撕心裂肺。 三天三夜的昏迷不醒,可,醒过来又怎样?只是让人更心疼了,对众人的呼唤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一双空洞的眼睛,没有焦距,没有光彩,没有倒影,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脸色苍白、无色,本来还有些婴孩肥的脸,因为消瘦,倒越发显的精致了,却更凸显那双杏仁大眼,呆滞、无神。 整个人毫无生气,像个魂魄全无的娃娃,空留一副躯壳在人前! 不过,更加的勾着人心疼肉疼! 想的入神,没注意有人靠近,恍惚间听见来人说,“末儿不见了,姑姑说让你赶紧打电话给小李,让他带些人跟着去找,” 小李,二炮四连的连长,他爸手下一得力干将。 连他都找上了,看来事情真的大条了! 他爹起身,他脑子一热,‘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爸爸,我也去,” “你去干嘛?给我老实呆着,”他爸吼他,脸绷的跟什么似的。 “我就去,”他一脸认真。 他爸愣了,记忆里,这个儿子很少忤逆他,倒不是说他怎么怎么乖,而是这个孩子从小就非常有主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无论学习还是生活方面的事,他从来都是自己拿主意,自己安排,甚至连报考高中这等大事,他也只是告诉他的选择,却从未征求过他的意见。 对于这个儿子,他是一百个放心,他一向知礼懂礼,心思慎密,可,这段时间,他似乎有些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跪回去,你是长子嫡孙,必须要守住这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儿子跟着去,只是觉得,这个儿子,这段时间太反常了,也太情绪化了,他下意识地反对。 叶菡睿正准备再争取争取时,突然,人群里,一阵骚动,然后,就看见大厅门口,一个穿着白色孝衣的人‘静静’地走了进来,虽然肥大的孝衣将来人整个人从头蒙到脚,但从那纤细、娇小的身形中,可以看出,这是个女孩,女孩的手里捧着四捧大大的花束:红的火花兰,黄的郁金香,紫的紫苑,粉蓝白的三色堇。 将她遮的那叫一个严实。 “末末,”他下意识惊叫出声,他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规矩,末末是你能叫的?”然后,撇下来,迎上前去,一同迎上去的还有坐镇后方的叶宜兰和叶家其他人。 叶末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没跟任何人说话,望着被白色菊花‘簇拥’着的冰棺里的人,默默地走了过去。 这样的叶末让叶家所有人都害怕,“末末,”叶宜兰将她环在怀中,“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她不能让她挨近棺材,不能让她再一次爬进棺木,也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刺激,她怕,她真的怕了,这孩子,她从小养到大,当亲闺女疼的宝儿---- “姑姑,你别拦我,我是他的女儿,我该给他披麻戴孝,”叶末抬眸望着她,一脸的执拗和恳求,“我要给他披麻戴孝,” 叶宜兰呆了,旁边的叶家其他人也呆了,包括叶菡睿。 她说话了,她竟然说话了---- “好,你去,你去,”叶宜兰让位,并且亦步亦趋地将她护送到冰棺前,身后的王子,连忙打电话给出去找人的赵惜文。 叶末走到棺木前,手伸进去,将叶修谨边上的菊花扔出棺外,“末末,”有人叫,她也不理,继续扔,直到一根都不剩,“爸爸,我来了,带了你最喜欢的火花兰和黄色郁金香,还有三色堇和紫苑,我刚听花店老板说,三色堇代表——思念 紫苑则是回忆,代表我对你的思念,永永远远的思念,直到我也躺在这里的那一天,”然后将手中的花一一摆了进去,将整个冰棺铺满她带来的花,又不至于将叶修谨掩埋。 将一根火花兰和郁金香放在他胸前,“你记不记得我曾以前跟你说过,我非常非常----讨厌这两种花,那是因为每年他的忌日,你总为他买上一大捧火花兰,可自我十二岁过后,每年生日,你却只送上一朵黄色的郁金香,我很生气,非常生气,所以,我恨他,讨厌他,除了他将我抛弃之外,我还气愤他死了还霸着你不放,” 语速轻缓,声音柔软,温润,不疾不徐,像是午夜的有声小说里的主持人,带着轻柔的声音缓缓地讲述着平淡的生活故事,手伸进去,摸向那冰凉永远都不会再有温度的脸颊,不再柔软,没有手感,不过,依然让人眷恋,缠绵。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所以,我决定,以后每年他的忌日,我都会替你送上一份火花兰,而你的生辰和忌日,我会送上黄色的郁金香,” “还记得那晚我给你唱的歌吗?我知道你让我唱歌是为了帮助救援人员确定我们的位置所在,你的苦心,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用手轻轻的摸着他的脸颊,咬着嘴唇努力不哭出声来,只是,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落。  “因为你的舍己为我,无私奉献,我得救了,可是我不想跟你说谢谢,一点都不想,我只能答应你我会好好地活下去,因为这是你最后的遗愿,生前,我从未忤逆过你,现在,也不会,你放心好了,我永远都是你的乖宝宝----” “六岁时,我发高烧,我怕疼,不打针,你说,宝宝,打了针后病就好了。我说,好,打吧,我不疼! 七岁时,你说,宝宝,好厉害,这么长的唱词都能记住,真棒,于是,为了得到你的夸奖,我偷偷地跟着爷爷的唱片学昆曲,只为你说那句好棒的时候,亲亲我的额头。 八岁时,你说,宝宝,上学后,要乖乖听话,学好知识,报效祖国,我不懂,我只知道,比起报效祖国,我更想报效你。 九岁时,你出国了,把我一人丢在这儿,你说,宝宝,要听爷爷的话,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为了不让你失望,我听爷爷的话,乖乖的,不惹事,不淘气,可你也只是偶尔地回来看看我。 你说……你说了好多好多,我都记得,都记得,你让我唱我便唱,让我喝我便喝,让我好好活着,我便好好活着,你说……你说若无世间爱念者,则无忧苦尘劳患;一切忧苦消灭尽,犹如莲华不著水。众生随爱想,以爱想为住;以不知爱故,则为死方便……若知所爱者,不于彼生爱;彼此无所有,他人莫能说。你说的一切一切我都记得,可你答应我的,却很少履行过,你不是个称职的爸爸,从来都不是,可我不讨厌你,一点都不讨厌,” 那痛心到极点又强自忍住泪水的模样,倔强又楚楚可怜,让在座的观者都为之动容,哽咽的声音压抑的颤抖,让听者为之鼻酸。 赵惜文拨开人群走了进来,听着这般哽咽却依旧絮絮不断的呢喃,看着那趴在棺木钱,静静低诉,痴痴守望的人儿,泪,肆虐滑落。 “如果你还没走,请听我唱完这最后一首歌,请用心地听,这是我为你唱的最后一首歌,那曲没唱完的歌,”叶末食指点着自己的唇,而后轻轻地按在他的上面,顺着唇形,一遍一遍再一遍地摩挲着,“起初不经意的你 -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 -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 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江南糯糯的声调,有时又犹如风铃般清脆,唱的也真的很好听很好听,如泣如诉、悠远凄婉,凄婉悱恻---- 一个起初不经意,一个少年不经世,没有纷扰的乱世,却依然无法成就圆满的爱情。 没有别后的多年,只有梦里的百转千回,没有千山万水,期待来世相见,也许来世再次相见,但依然无法相守。可,还是期待,还是不悔。 第48章 下药 人生是条孤独的单行道。再近的关系,再浓的亲情爱情友情,再多条紧实密集的平行线,孤独地走向坟墓依然是人生不可避免的终极结局。 死的人得到了解脱,可活着的人,如叶末,如赵惜文,如叶菡睿,如简宁——等等等等,无法避免的在网中挣扎。 叶修谨下葬一个月,英国籍律师拿着他的遗嘱当着叶家所有人的面宣读了。 名下产业,动产不动产都由叶末继承,在其未成年之前,可由老爷子挑选叶家人帮其打理名下产业,无论选谁,简宁都需在旁协助,两人均享有年总利润百分之十的酬劳。 叶柏成没意见,他这个岁数,对钱啊,权啊,利啊,名啊,都看淡了——叶修谨一去,他的身心都受到巨大的打击,想着也没几年好活了,更是没一点欲念了。 而且,他也真不缺钱,更何况,女儿继承老子的遗产,此天经地义。再说,他早就寻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所以这钱啊,人啊,都是他老叶家的,给谁都一样! 叶家其他人也没意见,都知道这老七的遗产绝对称得上巨额,但也没打争夺、占为己有的歪念,一来,都知道老爷子存的心思;二来,这钱啊,对他们来说,也就是数字;三来,他们知道小七对女儿的感情,这算是最后一份祝福和寄托,他们哪舍得让他失望! 还是那句话,肥水不流外人田! 为了就接照顾叶末,赵惜文已经放弃了四川的基层锻炼,在家里等待着新的人事安排。本来他军校毕业,最好的前途是进部队的,可和平年代,进部队,升的很慢,即便他这样的背景,熬个十年八年,也不过是个旅长、团长级别的---- 叶家、赵家的军人太多,老头的意思是,平衡协调,让他往政治上发展,而且,他也觉得,下乡比进部队,自由、民主多了。 现在看来,意外决定计划,这条道路,他没走下去,不过即便这条不行,他还可以从商,眼下,照顾末儿才是真的! 他可不想再失去一次,什么都是空的,只有她才是想要抓在手心的宝贝。 夜幕降临,停业一个月的绯色又闪耀低调奢华的光芒。 二楼会议室里,王子抱着赵惜文交给他的一撂账本,苦哈哈的说:“二哥,你想带末末去国外散心,我不拦你,并且举双手赞成,可干嘛让我打理绯色水墨,你这不是难为我嘛!你让我签单,我利索,让我看账本,这不要我小命吗?”一副头疼万分的苦恼样,“再说,单小舅的遗产,末儿已是咱们当中最有钱的人了,还在乎这点小盈利?” “‘OZAKI’是‘OZAKI’,绯色是绯色,虽然两者无法比,但平日零花还是够的,再说,这儿是末末的十六岁生日礼物,自然要好好经营。”赵惜文白他一眼,拉着一张脸‘训斥’道。 ‘OZAKI’是英国一家上市公司,八八年注册,涉及的产业很多,房地产、酒店、珠宝、建材、卫浴-----等等,旗下有很多子公司,多分布在欧洲地域。 赵惜文知道它的老板是叶修谨,也知道,这家公司很有名气,但并不清楚它的盈利情况,前些日子他和王子被负责‘OZAKI’代总裁的三哥拉着一起去核对历年来的盈利报表时,才知道他那小舅是个赚钱的好手。 于是,这遗产也便成了他的心病。用别人的钱养自己的媳妇儿,他觉得憋屈,为这事他暗自郁闷了好几天。 “零花?一个月小百万的零花,二哥你还真奢侈。”王子咂舌,不过,想到小舅留下来的财产,又认同的点头,确实,是零花! 瞟见赵异文黑沉的脸,急忙连忙应道,“行行行,我知道了,你们安心去散心吧,回来铁定给你超三倍的营业额。” 不是他没有经商的能力,只是他不想年纪轻轻就被钱套牢自由,再说,他还是觉得钱这东西,真的,够花,就行! 看着赵惜文怀中,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漫画的叶末,更觉得自己的论调是正确的! 丫头倒是有钱了,还不是普通的有钱,可她快乐吗?不,她不快乐! 小舅走了快两个月了,她似乎还未从那悲伤的调调中走出来,虽然没有自闭,但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伤感、孤寂和落寞,却让人心疼。 看着她埋头沉醉在书海里的样子,淡然、宁静,痴迷----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捏了捏她不管怎么补都依然消瘦的脸颊,笑着打趣道:“小富婆,以后掌管了‘OZAKI’别忘了提拔下哥哥。”一副恨不起,宠不行的样子。 叶末吃痛,抬头幽怨、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低头看漫画。 王子被她不经意间流露的鄙视伤到了,大声嚷嚷道,“小东西,你居然敢漠视我!” 说完,就想再捏两下过过手瘾,顺便逗逗丫头,她沉闷太久,久的都让他快忘了她笑的样子。 “我明明从她眼中看到的是赤裸裸的鄙视!”赵惜文轻飘飘的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往伤口上撒盐,下一秒便将丫头护在怀中,揉了揉她脸颊上那一道瑰丽的指印,心疼地吹着,:“哦,不疼,哥哥吹吹。” 王子见状,有火不能发,反而讪讪地赔笑道:“还是二哥厉害,瞧这妞养的,皮肤真嫩,我都没使劲,就红了。” 换来的是赵惜文一记凶光和不留情的逐客令,“你可以滚了!” 王子撇嘴,一脸委屈! 叶末从一片混沌中模糊醒来,闭着眼想起来,耳边突然‘嗡’的一声炸响,只觉一股血脉上涌直冲脑际,又重重地跌回软软的床垫上,头痛欲裂,像是被人用一把生锈的锯子在脑壳上生涩的锯拉着,还发出‘刺拉’‘刺拉’的声响。手软如绵,全身无力,费力的探上额头,额上冷汗涔涔,摸去,果真是一片粘湿。 她无意识地呻吟着,眼前的朦胧让她恐慌,讨厌黑暗,仿佛像睡了很久很久般,她渴望光明,渴望温暖--- “爸爸,这丫头长的还真水灵。”一个年轻带着轻佻的声音在她左边响起,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脸被人戳来戳去,她嫌恶的皱眉。 “若非顶着这张绝色的脸蛋,她能轻而易举从你大伯那套走两亿美金?”一个阴狠略带愤恨的声音在她右边响起。 “我们把她抓到这,叶家会交出两亿美金吗?” “会,一定会,她现在的身价,可不只区区两亿美金,米蒂的,叶修谨的,还有米烨伟的,她可是个金娃娃啊,不过,我不贪心,是我的,我要拿回来,不是我的,我不妄想。” “裴爷,你确定叶家会用两亿美金换这丫头?我可是冒着得罪简少的危险跟你合作的,这事,你最好能十足的把握,否则,别怪兄弟我---”低沉带着霸气的声音说道。 “黑爷,你放心,没有十全的把握,我也不会将我自个朝火坑里推啊,这不是自杀嘛,我还不想死。” “那你打算怎么向叶家要这笔钱?” “叶家最注重的是什么?名誉!叶七公子刚入土两月多,他的孤女就被人掳走,拍了这种片子,若被人知道,他叶家人还能出来见人么?别人会怎么说?说,人走茶凉,宠儿变弃儿。也许有些人会猜到,他们为了谋夺财产,而故意让她被劫,拍下这种污秽照片!到时候官场的人怎么挤兑他们,百姓怎么看待他们,他们不会那么傻的,为了区区这点钱,而毁了三代人建立起来的威名。”说到这里,不免得意地笑了起来,“拍了照,我们多录制几份,放在手中当安全筹码,拿了钱出了国,他们想找我们报仇都难。” “裴爷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我觉得我算是黑心肠、下作的人了,跟裴爷比起,还是差了些,至少我就做不出来卖父兄、奸淫幼女之事。”叫黑爷的冷笑一声,语带讽刺道。 “黑爷你过奖了,我只是求生意识太强的同时懂得自保而已,再说,我父兄确实干了违法的事,即便我不举报,他们早晚也会有这一天的,我不过是做了合法公民应做的事,充其量也就是个大义灭亲。” “听裴爷的意思,很不齿你父兄的做法,那又为何对他们的赃款这般执迷不悟?” “我是裴家子孙,有传递香火、繁衍后代的责任,大哥,爸爸已经去了,这个重任自然在我的肩上,我是履行我应尽义务的同时,要求同等的权利而已。所以,裴家财产,凭什么由她一个外姓的丫头继承?” “听裴爷一番话,我黑子胜似读十年书。做坏事做的这般天经地义,还是头一回啊。”黑爷的讥讽之意更深了。 叶末只觉耳边阴风阵阵,而后听见那裴爷转移话题道:“她的药效应该要发作了,灯光摄影准备好了吗?记得,拍清楚点,尤其是脸,给我多来点特写,米家,叶家把我们整成这样,怎么着,我们也要回送他们点礼物不是?” 然后,周边,淫笑、奸笑声四起。 叶末努力的想挣开眼睛,却无奈怎样都挑不出一丝缝隙,喉咙也跟塞了棉絮一样的说不出话来,指甲掐进横在她胸口手臂上,她想借此缓解额上的胀痛。 “爸爸,她好像醒了。” 叶末慢慢地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到一个放大的人脸,“小美人儿,你醒了?听见我说话了吗?”尖细的声音带着惊喜。 “你好丑。”待看清来人具体容貌时,叶末不禁脱口而出。 “呵呵。”旁边几声低笑传来。 “你!?”裴小公子受辱,脸成了猪肝色,想要动手扇叶末时,被一个制止住。 “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裴小公子叫道。 其实他不丑,虽称不上花样美男,但也算是中等偏上,只是气质带着点猥琐,面色也透着点暗黄,不晓得是不是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奔波劳累,再加上欲求不满,导致内心泌失调,脸上起了青春痘! 恩,至少证明,他还年轻!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打女人,尤其是这女娃,还真不是你们能打的起的。”黑爷淡淡的说,不过,却没有让人放开裴小公子。 “黑爷,然儿冲动了,晚上让他给你赔酒道歉,你先放了他,我们正事要紧。” “录影?行啊,不过,录影前,我想先让您见个人!” 说完,门被打开,紧接着,她被小心地抱起,“末末?”一个轻柔、低沉、沙哑又带着剧烈的颤抖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能感觉到一个东西覆在她的面颊上,有些粗糙,有些温暖,带着疼溺和惊喜,随着轻轻柔柔的摩挲,抚平她心中的恐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告诉哥哥好不好?” “疼。”她呻吟着朝来人怀里拱。“哪里疼?”赵惜文将她揽入怀中,拍拍她迷瞪瞪的脸颊,轻声慢语的问道。 “疼,头疼。”眉头皱作一团,纤柔的手扶上额并没有,使劲的敲打着。 将她自虐的小手抓回放在手心里,大手代替地帮她揉捏了起来,声音颤抖,带着温柔和诱哄,“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然后,不管现场怎么乱,两人就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化身按摩师,轻而缓的揉着,一个当起了顾客,眯着小眼,享受着。 周围混乱着,喧哗声、惊叫声四起,四散奔逃的匪党,惊慌大叫,呻吟痛呼,惨叫连连,狠厉叫骂,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不过,很快,就恢复先前的宁静! 本来裴玉的人手就不多,后来又被黑子私下和谐了一些,所以没费啥时间就给摆平了! 叶末的头疼好转,眉目也清明了一些。 只见被黑子控制的裴玉红了脸痛斥他道,“黑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吃独份?你不讲江湖义气。” 黑子笑,“江湖义气?裴爷,您没开玩笑吧!江湖规矩第一条便是,出卖兄弟、亲人者,杀!” “原来,你们挖好了坑,等我跳呢!” “裴爷,您老不会现在才看出来吧!” 裴玉愤恨的看向一旁贵气非凡的简宁,“好好,我裴玉今个栽到你简少手里,也算是服了。” “裴玉,你这样子,只怪你贪心不足,痴心妄想,若当初你拿着那些钱出国,好好地过日子,也不会弄到现今这般!” “我贪心不足?是你们把我当猴儿耍,两亿美金,凭什么你们只给我两千万人民币打发了?你们,你们又凭什么霸占我裴家财产?现在怎样?那叶修谨还不是无福享受?哈哈,这是什么,报应!” 简宁冷笑,“所以,你们裴家人要替他陪葬!”他微微仰着下巴,狭长的眼睛望着裴玉,神情似笑非笑走过来,拍着黑子的肩膀说,“谢了,黑子!” 裴玉这人行事倒是非常谨慎,几次被他的人盯上,又溜了。后来被自己堵得太紧,迫不得已才跟黑子交易,不过,即使这样,也是通过电话达成初步协议,后来每次当面交易,都选在自己势力范围内。 是个非常狡猾的老狐狸,若不然,也不用叶末做诱饵。 黑子将裴玉交给一旁的兄弟,捶了下简宁的肩膀,“我们兄弟,需要说这两字?再说,叶子是我哥们,他女儿,就是我女儿,护着是应该的!” “成!不说了,回头,把宋子他们叫上,咱们兄弟聚聚。”挑了挑眉,声音缓慢而低哑,像流动的泛着微光的蜜色细沙。 突然,裴然挣脱黑子手下的牵制,‘蹭’地一下冲了上来,“那我就要你给我父子两陪葬!” 利刃眼见就要刺伤简宁,叶末突然站了起来,手中,举手一把手枪,在千钧一发之刻,扣下扳机,只听‘嘭’的两声,子弹穿过裴然、裴玉的两条小腿骨。 “末末!” 在场所有人都望向她。 只见这娃儿:晶莹的双眸、娇小的灵鼻、犀似的牙齿、鲜红欲滴的朱唇再配上凝脂般的肌肤,简直就是一张近乎完美的俊脸,再加上齐耳大娃娃发型,窈窕的身材,站在那儿,楚楚一立,如飘逸出尘,婀娜多姿,真真一个小仙子下凡人间嘛! 可这小仙子手中握着的可是枪,要人命的玩意,而且不单单只是拿来瞧瞧,把玩把玩,还是真正的枪击活人。 ‘砰砰’两声,真带劲,手都不带抖着,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眼眸依旧璀璨若星,说不出的飒爽帅气,只是望向裴家父子眼中,掩不去的恨意。 “7.62毫米80式,精度好,射程远,威力大,动作可靠,外型美观,操作方便,有效射程50米,初速470米/秒,弹匣容量有10发和20发两种,枪长302毫米,枪重1.1千克。”手指勾着手枪,淡淡地描述它的性能,冷冷的瞟了一眼惊恐万分的裴然和痛苦绝望的裴玉,朝同样惊愕万分的赵惜文走去,“你们不是恨我爸爸吗?好,那我就帮你们忙,到地下找他算账。” “酷!”黑子发出一个单子音,偷偷问简宁,“小末儿,学过射击?” “恩,而且天赋不错!”简宁点头。 黑子唏嘘,“这丫头,不好搞,非池中之物。” “你哪弄的枪?”赵惜文迎上叶末,将她揽入怀中,忧心的问。 丫头枪法好,他是知道的,小时候,老爷子宠她,带叶菡睿去靶场的时候,也带着她,后来大了,他也会拉她一块玩,不过,末末对枪啥的,兴趣不大,也没有当兵的想法,她吃不了那苦,只是玩玩,当兴趣耍! 不过,今个,他才知道,她真的挺适合进部队,当刑警的,丫,第一次开枪,射杀真人,居然一点压力都没有,快、狠、准,堪比很多男儿! “啊啊,杀人了,杀人了!”裴然捧着汩汩冒血的小腿,大叫大嚷道。 “闭嘴!”叶末突然烦躁的大嚷着,身子一软,向后倒去,赵惜文一下子没有扶住,眼睁睁的看着她滑落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白色的纱裙沾染上了黄色的泥土,像是被母亲遗忘的小狼崽,孤苦、哀伤、茫然----- “末末,怎么了?”忙将她抱入怀中,赵惜文切切的问道,似乎过了很久,耳朵里才传来一道虚弱、暗哑的声音,“哥哥,我不舒服。” 脸颊透着一层盅惑的绯色的色泽,脸微微地发烫,她觉得自己像置身一片火海当中,燥热难耐,“热,很热。”心里空落落的,想要抓牢什么却抓不住,手扯着领口就往下拉。 “该死!”看着怀中不同于普通发烧的叶末,赵惜文眼眸骤然阴冷,“我操他妈的,你们居然敢给她下药!”讶然、紧张、担心、心痛等情绪接踵而来,不由发出一声悲吼,操起地上的枪,砸了过去。 满眼的杀气和寒意,线条完美的嘴角冷冷的翘起,抱起瘫软在地上的叶末,冷冷的吐出四个字,“黑叔,我要清场。” 清场?黑话里,等同不留不放过一人。 “其他人我不管,但他们两人不准杀,也不准救,我想知道,小腿骨被刺穿,要留多久的血,才会死。”叶末抓着他的衣襟,娇啜着,央求道。 面色绯红、眼眸迷离,染上熟悉的情欲之色,然后整个人软在赵惜文怀中。 “好。”抱着叶末,冲冲对黑子和简宁说了声,“简叔,黑叔,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出了门,上了车,以最快的速度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油门踩到最大,‘嗖’的一声,消失在黑夜中。 第49章 最后的爱 脚后跟潇洒地向后一蹬门,门关上了,赵惜文色鬼上身般将叶末抵在墙上,双手捧着她的脸,唇狠狠的压了上来,“小东西,你这个磨人的小东西!” 叶末微微张开嘴,迎接他软软的舌头,放肆的同他纠缠。 她的记忆力和学习力很强,所以,赵惜文的吻技被她学了九成。 吻她,是这两个月最想做的事,可是,他不敢! 怕自己吻了之后,控制不住的欲念,污了她的名节,虽然现代已不像古时那般讲究孝期,但,到底那人最她最依赖,最挚爱的亲人,也是他的亲人。 还有,他也怕丫头反感,避让,虽然她表现出来跟以前没两样,但是他感觉出她在下意识地回避自己的亲近。 若非,春药,末末大概会一直冷漠下去。 “末末,我想你,真的好想。”手慢慢地从衬衫的下摆伸了进去,现在想想,她似乎一直都知道裴玉绑架这事,甚至昨晚的绑架,也是她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吧!因为她真的很不喜欢穿衬衫、牛仔裤。 赵惜文抚摸着叶末光滑的背,他的手指像是带了电,让她的身体不由的颤抖,更热情地搂住他的脖子,把唇更深的迎向他,他像是接到了回应和许可,右手顺着她的文胸带子一路向前,覆上了她胸前的柔软。 “热,热死了。”叶末一边依偎在他怀中,一边撕扯着自己的衬衫,嘴里喃喃低语,脸越发绯红若血。 “小乖,先洗个澡,好不好?”他知道她有洁癖,每每要洗了之后,才上了床,不然,会像刺猥般,满床打滚翻腾。 三下五除二的褪去了丫头的衬牛仔裤,内衣内裤,将她抱进浴室里洗了个于他、于她都是难熬的澡。 这套公寓,是赵惜文送给叶末的十七岁生日礼物,用他自己的钱买下来的两室三厅,在他亲历亲为的的监督下,每一个地方都能感受到家的温暖和温馨。 是的,他想跟她组成一个属于他俩的小家,美美的小家。 浴室是经过特别设计的,不仅空间大,浴缸的弧度还非常适合泡澡的女性。 因为吃了药,叶末显的格外兴奋,在水中一往改日的美人鱼形象,大展小儿戏水的闹腾,‘扑踏踏’‘哦哦’地欢闹着。 其实也不是为了玩,而是她身子本来就很热,再加上水温又不低,这样,热上加热的情况下,她不乐意了,身子扭的像条鱼,嘴角直嚷嚷,“热,哥哥,热。” 言语间,小女儿的娇态、媚态、妖态、嗔态,尽显出来。 “小祖宗,你老实会,成不成,就好了,马上就好了。”赵惜文一边帮她打肥皂,一边忍受着自己被折腾成落汤鸡的模样,可不知是手滑还是她身子滑,肥皂几次掉入水中,这下好了,他不用洗澡了。 这样还不算,她还因舒服,嘤嘤地低哭起来,那小模样委屈的哦,赵惜文的心软了,捧着她的脸颊,满满的都是宠溺的语气,“小坏蛋,我上辈子欠你的是不是?”低下头,啄上她的唇,“是不是?” 她不知听没听见,却跟着点头,原本小鹿般淡然的模样竟生出娇媚妖娆的感觉,眉眼之间更是多了一份桃色,眼里水光潋滟,漾着点点微光。 “是,我就是欠你的,你是我的劫,一辈子逃不上也不想逃的劫。”赵惜文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俯身抱住她,力大到仿佛要将她镶入自己身体里一般,“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就成。”感觉到怀中人一僵,他微微一笑,话语里溢满了深情。 “好,好热。”身体软得像一滩春水。神智也迷迷糊糊的,觉得挨着他舒服就直往他怀里挤,依照本能地寻找他的唇,这嘟着嘴儿索吻的模样,令赵惜文喉咙一紧,腹部窜起一股更强的欲望。身子早在车上就有了反应,这会涨得直犯疼! “哥哥,我不舒服,热死了,热死了!”迷人迷离的嗓音,温柔得仿若醉人的红酒,手臂像蛇般缠上他的脖子,腿也不由自主的缠上他的腰,这自然的毫不做作的放荡才更让男人心魂都为之迷醉。 “不准说死,不准说这个字。”吻上她的唇,堵上她的话,赵惜文全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胡乱地帮她冲了下身子,然后毛巾一包,朝房间走去…… 叶末喘息着,这种喘息没有可以压抑,反而像是故意撩拨一样,听的人欲望高涨。 两人一同倒在床上,叶末勾着他的脖子,寻了他的唇,吻了上来,绯色性感的舌尖霸道地勾卷着他的舌头,强横的吸吮着,灵蛇般刁钻的在对方温软的嘴里搅动得天翻地覆,够狠够带劲,拉出盈亮的银丝,也不顾对方是否能跟得自己的节奏。 太热情了,激情似火,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只是让赵惜文愣了一秒,下一秒,就张开唇,反客为主,吮吸交缠起来,暧昧交织。 慢慢地,抢回了主动权,他的攻势火辣而热烈,性感的舌尖狂火热入侵,调戏挑逗着叶末,像是蛮横骄横的宣告,“末末。”双手捧着叶末的脸颊迫着她与自己视线交缠,“我想要你。” “恩?”叶末无意识地哼哼。 “你呢?要我吗?要就点头。”他含着她的耳,吮吸着,轻咬着,诱惑着,“说,哥哥,我要你。” “哥哥,我要你!”被春药控制下的人儿,儿神是无法受大脑控制的,所以,很轻易地点了头,如了他的愿。 赵惜文笑了,笑的很美,很妖孽,“我的小末末,我的小宝宝。”点着她的鼻尖,“如你所思。”低头吻上丫头的水色双唇,舌头撬开她的牙关滑入口中,纠缠她的舌与之缠绵戏逐,掌心带着灸热的温度在她的后背抚摸游走着。 唇畔移至她耳后亲吻,舌尖轻轻在在她耳上打转,并时不时的轻咬,激得叶末本就已见酥软的身子益发战粟起来。 舌尖又恶意的在她耳朵里舔了下,令怀中人猛的一颤,而她背后那只游移的手缓缓往下探了去。 一个挺身进入她的身子,“恩。”两人同时呻吟。 喟叹着,如同八爪鱼一样缠上了他的身体,灵动丁香的小舌硬是顶开他的大嘴滑了进去,勾引着他的舌头与之搅拌在一起,柔软多汁的双峰挤压着他的胸膛,紧压着他,香臀不停的上下左右的晃动。 滑腻的舌扫过他口中的每一寸,热情而激烈的吸取她口中的蜜液,火一般灼热的舌卷起段誉口中的那片柔软,缱绻纠缠。 “恩,宝贝,太紧了,哦。”扣着她乱动的臀部,咬着她的唇,爽的不行的说,“小东西,你想要我的命吗?恩……好舒服,真棒!”而后慢慢地加快律动的速度,疯狂的亲吻着,抚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他从来不赞同,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守身,在叶末之前他也确实跟女人上过床,可,在她之后,却对之外的女人失去兴趣,甚至连他自己也从未想过,自己在为谁守身,只是不想,不想,而他和她,加上这次,也不过是第三次,爱爱,可这感觉真的很棒,很美,情欲,有情才有欲,是的,男人爱与欲可以分开,可,单纯的欲望发泄,真的没有这么美! 这种感觉,很棒,真的很棒,就好像要将身体所有的所有都给对方! 叶末大口大口喘气,被情欲控制的意识已经模糊,水雾迷蒙的眼睛里也充溢着欢快后的痕迹。 夜燃烧着所有的激情和无奈,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他们像两个搁浅在沙滩上的鱼,拼命的吮吸着最后一点快乐的时光…… 一次一次又一次,疯狂的纠缠,思绪颠倒沉浮,交融在快感与迷离的情欲里…… 最后叶末是在药性和激烈的缠绵中昏睡过去,意识不清的迷蒙里,似乎有人将她拥入怀中抱紧,在她耳边轻哝软语:“末末,今生今世,你是我的……” 梦中,赵惜文似乎看到了叶末,桃花正灼灼,她穿着条她最爱的白色纱裙,站在河对岸,冲着他叫,隔着一条河,传入他耳中的好似:哥哥,救我,救我。 他心痛得像要死去般,大叫着“末末,我来了,我来了”然后不管不顾的投身跳入河里,河里水冰冷,他咬着牙,拼命地划,可是那在岸上的并不算宽的河,他却划了很久,还是够不到岸! 他看到叶末的手向他伸着,哭的撕心裂肺。 他想劝她:末末,不哭,不哭…… 可,一个浪头打过,呛了他一肚子的水,他开不了口,说不了话,腿脚抽筋,整个人被冰冷的河水包裹着。 叶末扑到岸边,伸长着手,够他,叫他:哥哥,哥哥,哥哥…… 一声一声又一声,明明,他们的手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无法触及…… “末末……”他大叫着,突然醒来,天已大亮,周身闷疼,头脑混沌。 怀里抱着一个温暖、柔软,娇柔的身体,并且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浅浅的熟悉的体香! 末末? 一种失而复得的重生感,拼命的将她抱在怀里,寻找她嘴唇的位置,狠狠的亲了下去。 怀中的娇娃嘤咛一声,慢慢转醒,“末末,别离开我,好不好……”亲过后,他又把她抱进怀中,亲了抱,抱了亲,反复几次后,他发现自己的脸颊上,有温温热热的泪水划过,“我知道你忘不了他,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很深很深,任何人也没法取代,可是,末末,能留一点点的位置给我吗?一点点就够。”亲吻她的唇瓣,“我不贪心,我很容易满足,只希望你给我留下一点地方,可以吗?可以吗?” “哥哥。”叶末皱眉,紧紧地皱着眉头,不知为两人昨夜的疯狂,还是为他这番突如其来的表白,她有些不悦。 “好好好,我不逼你,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你的身上烙上我的印记,你慢慢想,只希望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赵惜文亲吻着她的额头,勾着她的下巴,静静地一字一句的说。 他一向是自信张扬的,张样狭长的眼睛,高挑的眉骨,盅惑的唇型,总是衬得他有种说不出的迷人魅力,但这一刻,他的脸上浮现一种一直以来隐藏许久的孤寂……那种,仿佛所有的繁华在幽深夜中消失殆尽的寂寞。 不知过了许久,叶末点头。 赵惜文笑了,漂亮眼眸像是剔透的玻璃珠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有种说不出来的迷人。 “昨天,怕吗?”他突然问道,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心疼,虽然不想勾起她不好的回忆,但亦不想让她留下阴影。 叶末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怕。” “真的不怕?不怕他们打你,也不怕疼吗?”赵惜文低头,看着怀中明明很想哭,却倔强地咬着唇不愿留下一滴泪的丫头,不由得更纠紧了心。 明明该是单纯可人、无忧无虑的年龄,却有着不属于她的早熟和忧伤。 “不怕,你不会让我受伤。” “若我再晚去会呢?”看着她眼眸中流露出的全然信任,赵惜文的心底狠狠的一震,想起叶末开枪的冷绝,他的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嗅着那发间的清香。 仿若一泓清泉从心底流过,有什么感情,温柔地,细碎的,沉淀了。 “勇士在救公主时,无论何时出现,总是最恰当的时候。” 是勇士,不是王子,不过,已经很好很好了! “末末。”赵惜文将她拥入怀中,用下巴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发顶,柔顺的发丝在指尖穿梭,隐隐的嗅到了淡淡的熟悉的清香,一颗揪起的心渐渐的舒展开来,“以后都不会了。” 叶末的耳畔那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声在回荡着,她洗洗鼻涕,低低说道,“哥哥 ,谢谢你。”是这个温暖的胸膛,将昨日一切的厮杀与恐慌都隔绝在外。 一直都知道,他待她真的很好很好,该用什么来报答呢? “小坏蛋,下次不准这么吓我了,经不过你再次的折腾,知道吗?” “恩,我保证,我以后会乖的。” 这一方天地,宁静的,仿若只剩下赵惜文的眼神,柔的让她移不开眼,满满的,都是他的焦急和疼惜。 两人回到家中已经午后了,昨晚太疯狂了,末末是因为药,而赵惜文则是因为被压抑的太久了。 还没坐下来好好休息,赵惜文就被叶修然叫进了书房,里面他老爹已经等候多时了。 “昨晚你带末末去哪了?” 看着他老爹那张黑惨惨的美型大叔脸,他的心‘咯噔’一下,便知出大事了,“怎么了?” ‘啪’的一声,一叠照片扔至他的面前,“看看你做的好事!” 他只瞟了一眼,一张脸便‘蹭’的黑沉起来,上前,拢起桌上的照片,一张张看过,照片里,都是他和末末的亲密照,接吻时的、拥抱时的,还有几张竟是在电影院里的,黑暗中,他们贴面相拥,虽然用衣服围着,但,从他隐忍的俊脸上,依旧可以看出两人在做什么。 因为是偷拍,所以画面非常之模糊,不过,依然可以辨认出是谁。 还有电影院外,他们相拥的画面,他的脸黑如锅底,竟然被跟踪了? “照片哪来的?”他问,看向他之后进来的简宁,一脸惊惶。 “黑子的人在跟踪裴玉和保护末末的人时,发现有另一拨在跟踪末末和你,便留心查了下,发现有人雇了征信社的跟踪你们,并拍了照片,你放心,除了你手上的这些,所有照片、视频均被销毁。” “人在哪?”赵惜文的手在发抖,若这些真的流出去,他和末末不仅毁了,就是家人也会受到连累,他怎么会这般大意? “你现在才知道后怕?当初干嘛了?”赵寄真恨铁不成钢的说。 “已经解决了!”简宁答,一张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具体表情。 “幕后主使人是谁?”他咬牙。 “已经处理的人和事,你没必要费神费时去追根究底。”简宁靠在窗前,夹着脸,一脸平静,但从他眉宇间隐着的情绪可以看出,他很恼,非常恼。 “臭小子,你知道自己做什么吗?末儿还未成年呢?你不为自己的前程着想,也该为她的名节考虑一下,你有没有想过,若这些照片被媒体、网络发出去,我们赵家,包括叶家都会受到怎么的震动和波及,还有你,不说政治前途全毁了,就是以后的生活也无法正常。”赵寄真一脸忿忿。 “惜文,你怎么这么大意,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你军校时的警惕哪去了?”叶修然亦是一脸责备。 “对不起,确实是我大意了。”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舅,爸爸,我真的很喜欢末末,若是你们同意,我会带末末去英国读书,深造,等到了适合的年龄,我们就结婚。” “然后呢?两人像公主王子一般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简宁打断他的话,讥嘲地笑道:“惜文,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你的人生就这点追求?还真是天真的紧。”扬唇一笑,黑宝石般的眼睛里浮动着遮掩不住的慵懒与闲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你的家族,还有末末?为了她你放弃自己的父母、家族,你有没有想过她会背负怎样的愧疚?还有,你愿意去英国,那末末呢?你有问过她的意思?她愿意背井离乡跟你去英国?老爷子呢?他舍得末末?” “我……”赵惜文被打击的说不出话来,他不是没考虑过这些,刚才那翻了一番话,也是头脑一热,一时激动,他是舍不得末末,他也舍不得自己的父母,可是,不这样,怎么办?他的末末,他更是放不下手! “去马兰吧!那边的科研中心正研究一个新的课题,需要注入一批新的科研人员,你军校学的就是这个,也算是学有所用。” “马兰?”惜文犹豫,眉头深锁。 老实说,赵寄真也为难,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希望他出息传承家族使命,可,马兰啊,新疆马兰基地,中国核武器的摇篮,在地图上无法找到的神秘地带,也是让无数中国人感到骄傲的地方。 只是,那地的艰苦和消息不通畅也非一般人承受得起的,一般军队成员,尚且四年才能回家探家一次,更何况这国家重点保护的科研单位?它属于隐匿编制,恨不得与世隔绝,除非研究课题完成,否则…… 所以,简宁跟他说时,他首先不认同,他老婆疼儿子是出了名的,会舍得? 但,简宁两个字打消了他的疑虑:国安! “怎么不舍得?还是怕自己坚持不下来?要知道,那儿是苦,但也是锻炼人的地方,和平年代,没点贡献,哪来权利?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和头脑,用不了几年,就可名利双收,至少比依照你现在的规划要省去一半的时间。” “让我想想!”赵惜文皱眉。 他说的不错,马兰,确实是个捷径,虽然,那儿也确实非常艰苦。 可是,因为这几年不见末末,他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 “好,尽快给我答复。”简宁点头,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浅笑着激他,“叶子最疼末末,他希望他的女婿是最优秀的。” 出了门,在楼梯口,看见正趴着栏杆上若有所思的叶末,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发顶,小声问:“你都听到了?” “不是你故意让我偷听的吗?”叶末歪头,淡淡地反问。 简宁一怔,随即摇头轻笑起来,“呵呵,黑子说的不错,比起人小鬼大,你几个堂哥、表哥都及不上你。”伸手触上她脸庞,手指柔柔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微笑道:“怪不得叶子这么疼你。”目光微滞,话峰一转,“想看看照片吗?” 叶末耸肩,眸中光点闪烁:“去我房间。” 这份的照片里,跟赵惜文手中的有点不一样,恩,多了几张和叶菡睿的亲密照,不过都是角度问题,只有一张,是两人在学校小花园的那次接吻画面。 而简宁也在看照片,叶末书柜上的镜框,一排十一个,都是叶修谨跟她的合照,从六岁到十七岁。 每一张的叶修谨都面似冠玉,唇若涂丹,眼帘微阖,浓密的羽睫仿若垂下的扇子,盈缀着阳光的色彩,如梦似幻,美如仙童…… 似乎,只有和叶末在一起,他才会有达至眸底的暖暖笑电。 叶末微微蹙眉,似疑问,又似在自言自语,“是谁?” “一个叫夏丹的女孩。”简宁回头,透亮的黑眸黑蕴着一种慑人心魄的魅力,“睿睿以前的初中同学,也是他的暗恋者之一。” “哦,是她啊,想起来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儿,“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出国留学了。”简宁轻描淡写的说道。 叶末没问,她当然知道,这突然的出国留学代表何意。 沉思片刻后,她突然说道,“前两天,英国那边打电话来说,爷爷病情恶化,大体撑不过这个冬天了,我想我也该替他尽尽最后的孝道了。”偏头,望向窗外,黑色眸子干净得如一湾清潭。 第50章 归来 从飞机场出来,赵惜文站在机场大厅前发呆,神情恍惚,他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感觉到:疼痛是剧烈的起点位于胃的左上方。疼痛加剧时……会立刻蔓延到胸口的胃之间的地方。 疼吗?疼,真疼! 五年的坚持、五年的隐忍、五年的辛苦、五年的执着、五年的期盼,等来的却是,遍寻不着的恋人,渺无音讯的挚爱和生死未知、下落不明的噩耗…… 那么,他这五年的努力和拼搏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刀子在凌迟,一片片地,流不出血来,也叫不出痛! 从最年轻的科研人员到最年轻的MSS调查人员,仅=仅六年时间,用别人一半甚至更短的时间,完成了一个旁人连想都不敢想的蜕变。 可,结果呢?等待他的确是空头支票,一个梦,即使拼劲全力也无法完成的梦。 她死了,死于飞机失事。 那时,他才刚去马兰一个月,消息封闭,没有人告诉他,甚至为了安抚他,这几年来简宁每次去马兰视察,带给他她的信也是找人模仿她的笔迹写的。 末末死了?他不信,一点都不信,因为,胸膛里属于她的那颗心还在跳动,从未停止般的跳动。曾经密鲁出事,他都有所感应,不可能死去没感觉! 所以,他认定,她只是失踪了而已! 他不是没闹过,没找过,没吼过,没----可,有用么? 没用,她消失了,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在他孤注一掷的情况下,再次悄然离开了他。 抓不住,还是抓不住吗? 忘不了,还是忘不了她吗? 他甚至差点崩溃,可简宁却告诉他一句话:既然认定她没死,就好好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是的,只要活着便有希望,他还没输! 好,既然找不到,他不妨静静等待,以不变应万变,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毛头小子了。 于是这一年,他从一开始的懊恼、悔恨、疯狂寻找,到现在的淡定、平然或者说是麻木、伪装更为贴切。 为了填充内心的空虚,他一心扑在事来上。 蜕变,他真的是蜕变了! MSS,英文全称是Ministyry of State Security,中文简称是国家安全部,成立于1983年,民间称之为‘国安部’。 早在延安时期,我国的情治安单叫做‘中共中央社会部’。当时的社会部就负责向高层提供情报和资讯,并有人根据当时的国际局势定期撰写研究分析分章。后来掌握政权后,把它改为‘ZGZY调查部,中调部负责向驻外使馆派出特工人员,专门负责所在国的情报搜集工作,当时的中调部八局,负责情报的分析和研究工作,对外称为‘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所’,它也就是现在的MSS八局的前身。 后来由于中调部在‘文革’中卷入派系斗争,打乱了阵营,严重影响了工作,使得中调部一度被取消,改由总参二部接管。到了‘文革’中期,中调部才又逐渐恢复了原有的建制。七十年代末,DYY复出,开始进行情治机构的改革,派往海外的特工人员,也由以前从中调部派往各驻外使馆,改以为记者、商人、学者等身份作掩护到海外工作。 而他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接手‘OZAKI’,以总裁的身份收集情报和监督以‘OZAKI’之名投资的科研中心,那里的课题项目对中国的发展有很大推动作用。 甚至在这之外,还要了解国际动态,就像今年爆发的国际金融危机,其实早在他接手‘OZAKI’时便有所察觉,并在金融危机爆发之前,将美国乃至迪拜大部分‘OZAKI’的生意转移到中国内地,房产方面也已经变卖。 他不仅是MSS中最年轻的调查员,而且用实力证明,他是有魄力有能力的调查员,一年内,因他收集的资料,国内公干协同国际刑警破获了多起危害国家利益的犯罪行为,为国家追回高达上亿元的国有资金。 当然除了这些之外,他还有其他收获——末末还活着。 他查出六年前,末末飞机‘失事’的前几日,她有写下一份声明,任命叶子胥和简宁为‘OZAKI’的执行总裁,所有‘OZAKI’事物都由他们全权打理做主。 就像他们说的,末末已经‘死’了,可这么多年了,简宁没有为她消户,‘OZAKI’还是在她名下,从这些年来的盈利账目上可以看出,叶子胥和简宁两位执行总裁很实力,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且除了应得百分之十的利润报酬,他们并没有多拿一分。 是不是,他们也认为末末并没有死,只是始终而已? 可是,她人到底在哪,为什么要不告而别?是在逃避自己吗? 若是,她大可在他回来前走,为何一定要坠机身亡呢? 隐名埋姓,连老爷子去世也忍着不来? 为自己?狠的了这心?他不信,可又不相信她死去! 若这两个论证都不成立,那么,他敢肯定,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以末末的性子,无论如何,她都是要见他最后一面的,因为他曾当着小舅的遗体对外公说:爷爷,以后,我代替爸爸照顾你。 她或许不重视对别人的承诺,但,她爹的,她一定重视。 是什么事呢?让她必须离开? “赵先生,你没事吧?”低柔带着关切的声音在他右侧响起,他回神,侧身,回以得体的笑容和答复,“没事,谢谢温小姐关心。” “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中暑了吗?我刚才买了两瓶水,请你喝!”浅浅微笑,一双保养的犹如白玉般的纤纤玉手伸了过来,递过一瓶。 温岚,兆康房地产富商温长吁的大女儿,个人身家超过10亿。 这次去英国,主要是购物,回来时正好跟赵惜文同一班机,且座位紧挨。 她身高一米七五,标准的模特身材,一身香奈儿新款,衬得她气质优雅无比,微卷的长发披散,透着几分随性,白金镶钻大耳环若隐若现,配上她精致的锁骨,衬的她端庄高贵的同时,又带着两分时尚和感性。 早在伦敦候机大厅里,她就被这个帅气逼人、贵人无比的男人吸引住了。 当时,他托着行李箱,款款走来,纯白色Versace休闲款衬衫将他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儒雅中透着高贵,就像偶像剧里经过精雕细磨下的贵公子,慵懒、贵气、冷漠、疏离,让候机大厅里的每个人都为之着迷。 王子,王子,骑着白马的王子---- 她很久不听童话故事了,尤其不屑里面那些所谓的王子,可,那一刻,她真的觉得,王子从童话故事中走了出来。 刹那间,他好似被阳光包裹,周身蒙上一层七彩的光芒,梦幻的不似真人。 直到排队上机,进了舱,坐到位上,才发现,他竟然跟自己是同一个头等舱,且座位相邻。 这是不是缘份?上天给予的缘份。 恍惚中,她在心底窃喜。 然后,不再淡定,一改平日的矜持,主动的同他攀淡起来。 他似乎很累,不想说话,没多久,便推脱不舒服,闭上眼休息了。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了解了他一些情况,比如,他姓赵,今年二十八岁,首都人,家境不错,海龟富家子。 其实,除了第一个是他告诉的,其实皆是她从谈话里自个总结的。 二十八岁,首都人,是因为她在排队登机时留意偷看的。 能买的起头等舱,自然家境差不到哪去,而且他从头到脚均是名牌。 最后一个,则完全是猜的,近些年她频频游走在上游社会,国内的大半公子哥都混了眼熟,里面没他。 “谢谢。”赵惜文确实觉得心里很闷,所以他没有客气,抬手接过,拧开盖子仰头灌了几口,修长的脖颈微微往后仰,露出性感而年轻的线条,‘咕嘟’的吞咽声,喉结在上下滚动,温岚只觉得自己也口干舌燥起来,双手抱着自己的瓶装水,痴迷的望着他祼露在阳光下的属于他的小麦色肌肤。 “抱歉,让温小姐见笑了。”仰头灌了大半瓶后,赵惜文觉得心里舒服多了,望着对面看他有些直了眼的温小姐,眯起了眼睛。 “没有,没想到赵先生也有这么豪放的一面。”温岚脸色绯红,低头小口喝着自己手上的矿物质水。 最是那一低头的微笑,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这本该是多么浪漫唯美的画面,只可惜,许错了芳心。 “接我的车来了,要不要一起回去?”望着不远处的银色宝马,她问,并且十分期待。 他真的很帅,虽然在飞机上她也偷偷的打量了他好久,可到底还有所顾忌。 后来他睡着了,只觉得他真的很帅,短发极有光泽,下巴的线条也极为性感,虽然皮肤颜色是麦色,可真的很细致,面部轮廓也非常完美。 只觉得他的眉毛啊,鼻子啊,嘴唇啊,都是极美极好的,现在才发现,他最最出彩的地方是在眼睛上,凤眸狭长,线条清晰、流畅、飘逸、销魂---- 浓而密的睫毛半遮掩着他的眼睛,眼珠若琉璃般剔透雅致,漂亮、迷人,诱惑,就像女手中的水晶球,充满着盅惑的味道。 这双眼睛若是长在女人脸上,也是极美极美的人,就像封神里的苏妲己,疯摩天魔了纣王,如今,疯魔了她。 “不了,我弟弟应该就要到了。”看了看手表,赵惜文挑了挑眉,声音缓慢而低哑,带着轻微的嗞哑,很好听! 话刚说完,一个高亢的声音响起,“二哥!” 温岚看过,这个弟弟也是个‘美人’,因为肤色偏白,五官看起来比他还精致一些,却不若他这般妖娆,一个贵气十足,一个邪气十足,大眼睛双眼皮,眉毛不浓厚,眉峰也不算高,五官较为柔,若非他天生带着股盛气凌人、张狂放荡、风流倜傥的气质,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女孩! “美女姐姐,你跟我二哥,恩恩?”望着她,勾唇一笑时,嘴角会微微往上勾,给人一种天生坏痞子的感觉,却生生让人讨厌不起来。 她面露羞涩,正想厚脸皮顺着‘弟弟’的话向他讨要联系方式时,他却狠狠的拐了下他弟弟,“是谁,跟你有关系么?” 似笑非笑斜睨了他一眼,微笑地同她告别。 并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离去。 看着他们朝着不远处的兰博基尼走去,她更确定自己的眼光,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第51章 求婚 某高级咖啡厅。 “乐乐,嫁给我吧,我是真心的。”男人将红绒布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钻石戒指,戒指式样很老气,但胜在钻石够大。 女人小口喝着柠檬水,看了男人一眼。 宽额头,单眼皮,小眼睛,厚嘴唇,五官乍一看没啥亮点,仔细一看还不如乍一看。 个子还算高挑,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穿什么衣服都不好看,就拿他身上这套西装来说吧,如果她没估错的话,怎么着也值个万把块吧,可,穿在他身上跟地摊上淘来无二。 她不动声色地掩去眼底的不耐烦,抿了下唇,眼睛落在桌上的戒指上,怯怯的问,“主管,这戒指,怎么着也得值三千块吧。” “三千?只能买到这戒指的三分之一。”男人高扬的声调带着得意和炫耀,“这戒指,八千八百八十八,这是购物发票。/”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商场单据,一并推了过来。 女人没接,咂舌道,“好贵哦,八千多得吃多少冰激凌啊?” 男人笑,“乐乐,只要你嫁给我,我天天请你吃哈根达斯,一辈子对你好。” 女人再次抬起头来,望向他,目光微有些茫然。 男人见她这样,不禁心花怒放,嘿嘿,米小乐,看你还不动心?为了娶你,我可是花了大价钱! 米小乐,人如其名,给点吃的就乐的人,单纯、简单、有点白、有点傻,长的普通,性子软弱,随性,不喜计较,不善交际,初中毕业,XX电影院的检票员,只检票,不卖票的那种。 两年了,都没挪过地方,也没要求涨过工资。 生活平淡,平淡的连点水波纹都没有。 模样也很普通,至少这样情况下,很普通! 齐腰的长发,脸上架着副老土的黑框眼镜,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一副邻家乖女的打扮,给人的感觉也很是乖巧可人,不爱说话,且容易脸红。 他是她的主管,资历比她还小,只是因为学历是本科,影院的一经理是他堂哥。 刚开始,他并没注意她,只是偶然一次见到拿下眼镜的她,惊为天人,才知道,原来身边潜伏了个大美人。 这才上心,对她展开疯狂的围追堵截。 可她说,我有女儿了! 天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刚大学毕业的她竟然有了一个五岁多的女儿,OH,MY GOD,原来她不是真纯,是甲醇! 没关系,他说,我不介意!谁没年少无知过! 大学生傍大款做公主的还少吗?至少她是真美,也是真纯,且是那种特容易知足,甚至,一颗冰激凌就能搞定的。 关键的是,她在那全市有名的高档小区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虽然她只有初中文凭(高中没毕业),但她那套房子,即使是身为本科生的他也是可望不及的,尤其,他真的想在皇城脚下定居,所以,他真的不介意。 更何况,她真的很美,比时下很多时髦俏丽的大学生还迷人。 若不是她刻意地将她美丽的容颜遮掩在这副老古董眼镜框下,大概多的是人追吧! 他自然没傻到去揭破这层窗户纸,被她当做因为她的人而爱上她,并非因为她的貌,前者很内涵,后者很肤浅。 见女人低着头不说话,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儿,他自作聪明的说,“我知道你担心谣儿,你放心,我会将她当成亲生的一样疼。” 只是,想到那丫头犀利的言语,轻蔑的目光,心里就毛毛的,不过才五岁大小的年龄,便给人一种异常老成、聪慧、刻薄的感觉。 很多时候,她直白的言词都让他下不了台,说真的,对她,他还真喜欢不起来。 虽然,那丫头真的很漂亮,凤眸、挺鼻、菱唇,下颚尖尖,五官异常精致动人,绝对的美人胚子,可,她那好似透视镜般的眸子,总让他打心底感到发寒。 “好好。”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然后他就看见那个让他非常关疼的小恶魔站在了他们面前,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跟她一起来的,也是个让他无比头疼的大恶魔。 米小乐的妹妹,天才大学生——香朵儿。 有时候他也纳闷,明明是母女,姐妹,为啥相差这般大。 他也曾抱着一丝希望地问她:你们真的是亲生的? 她点头:是啊,我妹跟我妈姓,我跟我爸姓,谣儿跟我阿姨姓! 然后,他觉得,基因这玩意,真TMD太神奇了! “余叔叔,你是在向我妈妈求婚吗?”丫头看了一眼茶桌上的戒指,睁大一双翦水乌瞳好奇地问,一脸的天真,大眼睛眨巴着,还真可爱! “是。”他来不及恍惚,欣赏,忙点头,并且承诺,“瑶瑶,你放心,娶了你妈妈,我也会待你如亲生女儿般。” “你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想的是,你这个死孩子,让我出了那么多次丑,现在我先记着,等我跟你妈结婚后,看我怎么收拾你。非给你整服帖了不可。”女孩轻了轻嗓子,故意压着喉咙学他说话。 男人大咳,这丫头其实是妖精附体吧,居然会读心术。 他被自己的口水呛的咳了半天,“你,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没想想得这么坏。” 即使他曾经有那想法,现在也不敢了! 翻着白眼,丫头凉凉的说:“谢谢你慧眼看上我妈,但我不想有个丑弟弟OR丑妹妹。”摸着自己的小脸,倍儿自恋的说:“我没法跟他们解释基因突变的原理,更丢不起那人。” 男人囧了,为什么这丫头说话总这么气人呢?太不给人面子了。 “瑶瑶,怎么说话呢?”米小乐软软的呵斥着她女儿,“主管,别生气,童言无忌。” 见丫头嘟嘴扮委屈时,遂好心地问,“饿不?要不要叫点甜点吃?”然后不等女儿点头,便自顾自地叫了一堆甜品和冰激凌。 因为生意很冷清,所以她们叫的东西很快就上来了,于是,三个女人,确切的说,两大一小,便开始欢快的大吃特吃起来。 男人欲哭无泪,望着被推到一旁他那颗八千八百八十八的戒指,他犹豫着,要不要再求一次,怎么说,为了今天,他也花了自己大半年的积蓄。 正等他踟蹰着要不要开口时,三人中最有理智、最有决定权的香朵儿突然问他:“你最喜欢她什么?”指指一旁吃的比小瑶儿还专心的女人。 他看了女人一眼,吭了一声,像朗诵诗歌般,满含激情地说,“我喜欢她的善良,聪慧、美丽和大方。” “你确定你说的是她,不是别人?”香朵儿喝了口免费的柠檬水,挑眉问。 男人被她盯的鸡皮疙瘩直往外起,端起咖啡,猛灌了一口,继续朗诵,“我觉得她就像妖艳的紫罗兰,鲜红的玫瑰,甜蜜的蜂糖一样美好。” “但紫罗兰会凋谢,玫瑰花会枯萎,糖碗空空如也,和你的脑袋一样。”小瑶儿抬头看着他,一双水汪汪雾滂滂的大眼睛望着他,轻叹一口气。 香朵儿失笑,手指轻点她鼻头,“鬼灵精,快吃你的甜点。” 他愣在当场,满脸通红,被气的! 正准备悲愤起身离去时,低头吃的正欢的米小乐突然抬起了头,将脸上的大眼镜框拿下,用纸巾擦了擦,“主管,你刚才说什么?”冲他微微一笑。 眼神迷惘,明明是纯情的浅笑,却生生带有几分诱惑的味道,真真是娇媚入骨。 他心智再一次迷乱,“乐乐,我爱你如星辰般的明眸,晚霞般的脸庞,朝阳般的微笑。” “真是说谎不打草稿!”依旧是糯米般甜甜嫩嫩的声音。 “呵呵。”米小乐冲他轻轻笑道,将擦好的眼镜重新戴上,顺便拍了下女儿的小脑袋,“他说的没错啊。” “你知道是什么激发了我感性的一面,是你,是你,还是你。”男人激动,声音在这幽静的咖啡厅就好像宁静的会客室,首长在扯着话筒演讲。 惹来除他们之外,零星的几个客人的唏嘘,低笑。 “我想应该是伏特加两杯酸柠檬一片。”小瑶儿双手抱胸,非常认真的说。 香朵儿惊讶,“你居然知道伏特加?” 深夜,某高档小区的房间内。 女孩坐在铺有白色毛毯上的飘台上,望着窗外点点星空,手里拿着个无线电话,长至腰际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明净的玻璃倒映出她的面部轮廓,真的很美。 “他回来了,且要在国内呆上一段时间。” “哦。”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很用力的跳动了一下,有点疼-- “你打算怎么做?继续这么藏着躲着吗?” 她一怔,靠着墙壁,静静地望着星空,今夜,星空灿烂,首都的沙尘暴很严重,她很久没见过这么美这么这的星空了,也许,她很久都不曾好好坐下来欣赏夜晚的星空了。 眼眶有些酸,星星开始朦胧,许久后,她轻声说:“该给瑶儿找个爸爸了。” 《纯真博物馆》的第一句是这样的: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而我却不知道。 随后便是那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如果知道,我能够守护这份幸福吗?一切也会变得完全不同吗?小说主人公的回答是:是的。 盐瓶、小狗摆设、顶针、笔、发卡、烟灰缸、耳坠、纸牌、扇子、香水瓶、手帕、胸针----以及4213个烟头。 相恋一个半月差两天,总共做爱44次。 从分手到再度相遇,时隔339天。 2864天,409个星期,只是为了看看已婚的女孩,男主角一菜造访她家1593次。 她轻轻呢喃:“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而我却不知道。” "It was the happiest moment of my life,though i didn't know it." 只有在回望自己的一生时,我们才会感觉到那个时刻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是刻,也许在某个瞬间,你认为那是你最幸福的时刻,很可能其实只是个‘杯具’,你全然错了,其实更多时候我们根本意识不到。 52割舍 时尚的装修和布局,典型北美超狂热夜总会的类型。后现代主义的装饰风格令人觉得既现代又有书位。里面的区域划分得很好,你可以选择你要的环境待着,或者扎到人堆里共舞,或者在二楼边书尝意大利或法国的美食,边透过栏杆俯视下面晃动的人群,闹中取静,怡人自得。 再加上各色皮肤的狂舞者,使这儿像洛山机的Arena,三藩的Ten15。来这里的老外居多,还有一些很时尚的白领和爱玩的明星,更有京城各大院校的年漂亮女大学生在这儿兼职。 当然了亦少不了想嫁入豪门、吊有钱公子的漂亮姐儿。 最主要的是,这儿是京城富少、年轻权贵的聚集地,因为这蓝调的老板本就是富豪圈里有名的太子爷。 所以,想不爆满都难。 “中国女子,自古便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她们绽放在谢晋、黄蜀芹框出的世界里,盛开在关锦鹏、李少红圈出的空间中,用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温润和刚毅,扮演着女儿、妻子、母亲的角色,赢得爱,赢得尊重。 女性以爱为本能,上升到风韵,便多出几分不急不躁的洒脱气质,穿上旗袍和高跟鞋,总不能再大步流星。胶片记录下无数关于旗袍的优雅,向人们展示了中国女人所独具的魅力。 《茉莉花开》极具诚意地记录了上海女人的命运。“章子怡→陈冲→章子怡……”的表演安排,恰如一组符号,将祖孙三代紧紧联系在一起,营造出宿命的氛围。《良友》和旗袍作为上世纪30年代的标志,和50年代的麻花辫、80年代的“的确凉”,组成一条成长的线索。在这层意义上,《茉莉花开》可能要胜过同时期、拥有相似背景的《美人依旧》和《长恨歌》。如同从含蓄内敛到火辣辣的爱意,风韵的载体也在变。“花”和几十年前画报封面上的“茉”看起来像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但她对独自抚养孩子的笃定,和雨夜街头生产时的坚强,又像极了外祖母曾经的执着。风韵,是旗袍的味道,更是从旗袍所包裹的身体里发出的气息,任凭主流观念、思潮百般变迁,久久不散。” 二楼的休闲小吧,唐小逸轻倚沙发,胳膊懒懒的搭在扶手上,托着下巴,灯光落在他轮廓深刻的侧脸上,映得他的鼻梁山般的挺直。 眼睛直视着前方不远处的女孩! 女孩,很美,有着一张非常非常精致的五官,带着着东方的含蓄、内敛,和西方的浪漫、多变,很迷人----饶是见惯中外美人的他也不禁赞叹:真是个美人儿! 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隐隐能看见里面白色抹胸,搭配着一条黑色短裙,将她女性的曲线尽显出来。 她的眼睛很漂亮,若他没看错的话,她应该是中法混血儿,黑瞳下遮掩下的眼眸应该带着细碎的深蓝色! 视线往下,落在女孩并拢微屈丰盈柔滑、洁白如玉的大腿上,目光灼热、炽烈! 脑中,渐渐浮现出昨夜那旖旎、**的画面。 红润、饱满的嘴唇,年轻、妖娆的身子,白璧、无瑕、似凝脂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上身那眼眸中的娇气和潋滟。 耳边,回荡着她昨夜在自己怀中啜气的模样,嘤咛的喘息,身下竟有了反应。 他有些烦躁,就床第之事,他克制力很好,从不乱搞男女关系,更没有找‘公主’泄欲的情况,她算是个例外,而,例外,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 他一直以为男人的爱和欲是可以分开的,男人会因爱而欲,却很少因欲会爱上。而今,她让自己动欲了,他开始迷上了她的身体,想要将她抱在怀中,融为一体! 女孩在酒吧里兼职做陪聊。 何谓陪聊? 陪聊就是陪客人聊天,劝客人喝酒,促进市场高消费,然后从中抽取提成。 没底薪,工资月结,工作时间没规定,随你高兴,想来几天就来几天,自由性很大。 放在古代,这就是勾栏院里所谓的卖艺不卖身。 女孩的声音,很好听,柔软、甜糯,她确实很适合做陪聊的工作,睁开眼,是视觉的享受,闭上眼,是听觉的享受。 几次接触,他给她的定义是:动静皆宜! 包厢里、闹吧中,给人的感觉是青春、洋溢、洒脱、大气---- 而此刻,给人的感觉却是柔软、舒心、温婉、娇柔,静静地坐在你对面,缓缓地说着上面一番话,浅笑的模样,温柔、婉约,象一幅山水画,细水长流,温软、灵秀———— 闭上眼,沉浸在她的声音中,有种身在竹林的感觉,幽静、平和,褪去一身的燥气、浮气,惬意、舒坦,他轻轻喟叹。 “三哥,原来你在这啊,”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他不禁皱了下眉头。 “干嘛?”难得的宁静被打破,他非常不悦。 “没事,我就是顺便跟你打声招呼,其实我是来找她的,”王子笑,朝他斜对面的人儿呶呶嘴。 淡淡的睨向王子,唐小逸说,“之前那些女人玩了就玩了,只她,不许动,” 王子爱玩,尤其喜欢翘兄弟的墙角根,当然,他的也不能幸免,不过,都是玩儿,他也不管,正好,省的他费神清理了。 “三哥,你不会动真格了吧,”王子笑,一脸坏水。 “是又怎样,”脸上带着闲适的笑,样子懒散却又隐隐霸气凌现! “是就难办了,因为对她感兴趣的不是我,而是,二哥,” “二哥?”语气不自觉地高扬,唐小逸眉头深皱,对于这老二,他打小就犯憷,在他没去马兰,进国安之前,为了末末,他就吃过他不少暗亏和修理,如今他出来后,越发的深沉和阴毒了。 他还真有点惧他,“二哥只不过昨晚见了她一面,怎么会对她感兴趣?” “我对女孩,也是第一眼恋上啊,”王子挨着他坐下,勾着他的肩膀似安慰又似在开导,“今天一来他就向四哥打听朵儿的事,你也知道,二哥为了末末,清心寡欲、不尽女色已多年,这会好不容易有个看上眼的女孩,三哥,你----” 微微沉默了一下,唐小逸问,“二哥真的忘了末末?” “就是因为没忘,所以才对她感兴趣的,你不觉得她很多地方都很像我们家小公主?” 经王子这么一说,唐小逸还真觉得有那么点像,首先,她们身上都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子幽香,其次,她们都有些小洁癖,喜欢洗澡。再来,朵儿静下来说某些话的时候,眉宇间那淡淡的愁思、孤寂和清冷还真的蛮像叶家小公主的。 当然,不同的也很多,比如她喜欢装深沉,扮熟女! 比如,她较末末,更开朗、活泼、野蛮、动态! 他承认他确实挺喜欢她的,不过,还谈不上爱,只是还没厌倦而已。 可,若老二真的看上了,他应该不会跟他争吧,毕竟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只是,还是会有点舍不得的,毕竟,她真的很合自己胃口! 怎么办?让还是不让,不让,伤兄弟感情;让吧,心里憋屈! 正两难中,一穿着白衬衫、一字裙的卷发女人从他们身边飘过,向香朵儿的方向走去,他听见女人对她说,“刘先生,对不起,我们程少有点事找朵儿,不好意思,” 女人叫色色,蓝调的主管,因为程俊,唐小逸见过她几回。 色色的五官没有香朵儿漂亮,不过,也是挑得出来的美人,虽算不上数一数二,也绝对是个中翘楚,尤其身上的那股子气质和气势,很复杂也很独特,说不上来具体感觉,用程俊的一句话形容,就是:够女王! 且这种由骨子里散发出来女王范,决计不是一般家庭养出来的,像是豪门大家养出来的长公主,可,她的简历上,父母是工薪阶层,家庭一般。 程俊很迷她这点,追了好久,依然只闻其香,不得其人,人家一直跟他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不直白拒绝,但也不接受! 听了她的话,坐在朵儿对面的男人似乎有点不高兴,不过,鉴于美女哀求,男人也没特别为难,只说让她们快去快回,他在这儿等着。 唐小逸望着他一副痴情男儿守娇妻的模样,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火大。 见两人离开,便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看着她们走进一个卫生间,对镜补起妆来,本来他没兴趣偷听两个女孩私密的谈话,可, “色色,是不是唐小逸点我?如果是,你就帮我推了吧,” 他听后,脚步一顿,人便贴着墙跟站着了,脸色阴沉下来。 “怎么?不想见他?怕他跟其他客人一样缠上你?”色色一边对着镜子扑粉饼,一边笑着问。 “是啊,我真怕他迷恋上我,呵呵,”香朵儿涂着润唇膏,自嘲道,“你都说他是四九城里惹不起的人物,我还不赶紧撤,免得到时候羊肉吃不到,惹来一身骚!” “要我说,跑什么,反正他现在对你挺好的,出手大方不说,还挺细心、周到的,我可没见过,他对别的女孩像对你这般上心,虽然现在还看不出对你有几分真心,但好好处,兴许爱上也说不定,到时候嫁给他,做少奶奶,你和你小姨都不用这么辛苦了,况且,你最宝贵的初夜都给了他!” “你知道?”香朵儿惊呼。 色色白了她一眼,“我有那么傻吗?从没夜宿在外的人上个星期一宿未归,又不是跟童小公子在一起。还有,”拉开她竖起的衬衫领子,“瞧瞧这一圈圈惹火烙印,不用说,又是跟他?” “这是意外,”朵儿嗫嚅道。 “是啊,意外,可是,一次是、那两次呢?他其实是看上你了吧!” “看上我?即便是,也是冲着我这张脸和身子来的,他们这些富家公子们知道什么叫做‘爱’吗?他们只知道什么叫‘**’。他们的爱是博爱而不是单纯的男女之爱。他们身边有太多的女人和诱惑,不差这一个,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情人,而没有真正的爱人。我于他,不过是玩物,或许现在稀罕着,可,一旦他的利益、地位、身份、亲情甚至友情于我发生矛盾时,他首先舍弃的便是我,” 女孩的眼中流露出不同于她年龄的悲伤和痛楚。 “丫头,你才十九岁,不该这么,这么消极悲观的,”色色怔怔地望着她,轻叹一声,低声说道。 “色色你不用劝我,我知道你懂的比我多,可我经历的也不好,我妈,我小姨,米小乐,就是个例子,活生生的例子,哎,不说了----”拉上化妆包,咬着唇,压抑着酸楚,“男人,大部分都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受生理冲动支配的动物。他喜欢的是我的脸,而不是我的人,他只想进入我的身体,而不愿进入我的内心。我根本就没指望过,他会对我产生□之外的感情。当然,我也不想让他对我产生感情,我只想趁年轻,多多赚钱,帮乐乐照顾瑶瑶长大,让小姨过上不用到处奔波的生活,色色,我不需要爱情,我没时间谈恋爱,我要钱----” “恩,钱这东西,确实比男人可爱,”色色耸肩,一副无比认同的模样,“出去吧,客人该等急了,”蛮大气地拍拍她的肩膀,率先转身走了出来。 唐小逸在她们出来之前,闪到隔壁的卫生间。 “我不想去,”香朵儿追了出来,一张俏脸,皱的那叫一个褶。 “放心,不是他,是程俊的二哥点的你,就是昨晚坐你边上的那个男人,” “极书优质男?是他?”一改方才的哀怨,语气兴奋、欢快。 “怎么,你也看上他了?”色色语调亦有些高亢。 “看上算不上,不过很好奇,你知道昨晚他问我什么吗?爱情是什么?这么精书的男人跟我讨论爱情是什么?太让我震惊了,而且我一点都不觉得做作、虚伪,反而很动容,还有他那双凤眸真的太**了,有种摄人心魂的魅惑。”朵儿陶醉,“哎呀呀,太完美了,迫不及待想要再次见面,我非常非常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孩是他的良人,”一改平日早熟少女的优雅和深沉,叽叽喳喳,双眼冒红心,像是遇见偶像的小影迷。 “不怕唐小逸,不躲他了?” “不怕,唐小逸对我只是三分钟热度,兴许他现在正在跟哪位校花或新星美人儿聊人性话题呢?哪顾的上我,我就是他满汉全席里的一道小甜书而已,”勾着色色的臂膀,一脸期待,“你说,赵哥哥今个来,是不是看上我了呢?” “怎么,你想跟他来段?” “你不想?”咪咪笑,香朵儿反问。 色色撩了下自己的披肩卷发,想都不想地点头,“想,” “呵呵,能跟这样优咖的王子风花雪月一番,即便飞蛾扑火也值得,” 唐小逸在声音、脚步渐行渐远时,从厕所中走出,一张俊颜,黑的跟锅底似的。 好么?他还在为将她拱手让给自己的手足,心痛、不舍、犹豫、愧疚时,她竟然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飞蛾扑火。 53、云开 ... 色/色和香朵儿进包厢时,王子正在点酒水,吊儿郎当的歪坐在沙发上,看见两人,像打了兴奋剂般,‘腾’的一下坐了起来,“两位美人儿,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再不来,有人可要发飙喽,”斜睨了下一旁肃色的唐小逸和极度兴奋的程俊,笑的一脸暧昧和兴味。 这种小爷儿从小骨子里都漾着匪气、贵气、帅气、鬼气、坏气,邪气----而时下,女孩最萌的就是这个,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而这屋里的几个又是极品中的精品,一个个往那一坐,不用说话,眉眼间流露出的信息就是:我是钻石王老五! 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魅力,勾死个人儿,再加上这故作娇嗲,微糯的揶揄声,半跪在茶几边小姐,只一眼,便红了脸。 “怎么才来?”程俊迎上去,倍儿稀罕地勾着色/色的腰,关切地问道。 “恩,遇到两个熟客,聊了会,”色/色不动声色地推开他,走到茶几旁的女孩面前,对她说,“你去206吧,这里我招呼,” 女孩面色一黯,不情不愿地起身将智能点单机递给她,“是,色姐,” 酒吧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三楼的豪华包间是兼职陪聊和酒水服务员在没有客人特别邀请是不能进的,因为,这里面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之人,来这也并非全是为了玩儿,很多都是商业上的应酬和洽谈,所以,为了保证客人的商业机密不被泄露,三楼的服务员都是经过特别挑选和特别训练的,且都是合同工。 类似于香朵儿这种兼职的陪聊人员是没资格进的,即便她有色色这个主管后台也不成。(第一次她是由程俊带上来的) 而她只是酒吧里的服务员,纯服务的那种——只负责点酒、开瓶和倒酒,所以,她比香朵儿还没资格进。 以前她也没消想过,可看到香朵儿因此攀上唐小逸这个大金龟后,便动了心思,好不容易盼到这个机会,结果,还没搭上话,就被撵了出来。 她恨啊,临走时,狠狠地瞪了一眼香朵儿和色色,关上门时,忿忿地骂了声,“贱人,以为爬上老板的床就当自己是老板娘?我呸,有你哭的时候,” 色/色拿着点酒机半蹲在茶几边,问,“喝什么?”面色平淡,不卑不亢! “酸奶,我要喝酸奶,”王子抬眼看向一旁的香朵儿,嗲声嗲气地说。 色/色一愣,看了眼香朵儿,只见面色绯红,尚算镇定!抿唇微笑,接着问,“请问,您是要红枣的,还是红豆的?” “三哥,你说红枣的甜,还是红豆的甜?”王子笑,睨向一旁正搓火闹气一脸郁闷的唐小逸,笑意浪荡。 唐小逸跷着二郎腿,墨色剔透的桃花眼不似平日那般弯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而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阴冷,“西北大漠的骆驼奶很甜,你想尝尝?”带着几许警告的意味。 “三哥,你重色轻友、公私不分,”王子大叫。 几年前他们玩票性的公司,一不小心做大了,除了起初的微软公司,他们还涉及建材、房产、广告、设计、城市规划、酒店和娱乐。 年初,公司收购了宁夏几家中小型建材公司,正打算派人去交接和主持公司重组呢! “难道我以前不是?”喝了口洋酒,唐小逸还是那副浅笑样儿,却,让王子不敢造次。 沙发一角身材修长的年轻人正沉默的坐在那里,尽管穿的只是一套简单的休闲装,但是身上那种独特气息却藏也藏不住,面前的磨砂茶几上堆着各种洋酒、红酒、饮料和各类零食。 跟王子、谷冬那种消遣的喝法不同,他更像是在喝闷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净饮,一瓶Hennessy X.O被他喝去了一大半,阴影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下巴的线条,却性感得令人心跳慢了一拍。 香朵儿在唐小逸灼热烧火的视线下,坐到了赵惜文的边上,色/色坐到她边上,用手臂轻轻地碰了她,压低声音问,“唐少今个似乎心情不太好,” 她扁了扁嘴,“他哪天心情好了?” 加上这一次,他们一共见了四次面,上了两次床,吃了一顿饭,除去第一次,似乎每次见面,他都是沉着一张脸,跟自己欠了他几千万似的! 真受不了这闷骚男! “赵先生,一个人喝酒太无聊了,不如我们来行酒令?”歪头看向赵惜文,甜甜地笑着。 “不了,不如你陪我聊会天吧,”手里托着酒杯的赵惜文,神情还是一贯的漠然与清冷,但眉眼间的线条却柔和了许多。 柔柔笑道,“好,不知赵老板今天想聊什么?”小心抽抽,心说,大哥,你还真当我是知心姐姐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跟这样的极品帅哥近距离聊天,感觉还真不赖! 她是艺大学生,她们学校最多的就是美女帅哥,帅哥她见多了,各种各样的,可像这么正点、优质、极品的男人还真不算多,虽然包厢这几位都是含着金汤勺出生,天生的真龙太子的命,高干中的高干,公子中的太子,可,同他相比,还是少了一份内敛的气度和精致! 人模样俊美,身材高挑,宽肩长腿不说,眉宇之间的气质也是非常的特别,是那种一旦见过一次,就会留下深刻印象的类型。 很久以后她才明白,为么他的气质会那么特别,因为他比他的兄弟们,多了一种叫‘情殇’的东西,很多时候,情’是男人的催长剂,三情当中,又以爱情的药量偏重。 虽然这几位都差不多的经历,家世显赫,国外求学,再加上同样极为俊俏的外表和从骨子里带来的贵气以及财富地位,可他们少了‘情’的历练,所以,相比于他,他们还太嫩,不够成熟! 他们吸引的了女人的目光,却无法让女人从心里为他们感到心疼,而女人,或多或少都具有母性天性,容易对弱孝受伤的动物产生爱怜,而动物里包括男人。所以,男人中最为吸引女人的气质是忧郁,而他恰恰带有那种气质。 不同于时下的忧郁男,他的这种气质并不是他的主要气质,只有在偶然的情况下才会彰显出来,很多时候他彰显的是一种贵气、霸气、阴气和大气,所以,这才显得尤为珍贵! 尤其,当他在问‘什么是爱情时’,香朵儿感到非常的诧异,甚至,沉默了,这个问题并不刁钻,而且被太多人研究过,可她不想套用别人的阐述,因为他知道,那个对他并没有效果,于是,她没有直截了当地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讲述她对影片Notorious的观后感。 她并非卖弄,只是,关于爱情她并不见得比他懂,不过,他也不见得是在询问她,更像是在倾诉,或者是自言自语。 方才还佯装气定神闲、不在乎的唐小逸因她的无视而满肚子的火气,正欲找人撒火时,听到她这番话,不禁大骇:她竟然认得二哥? 就连程俊都不懂了:得了男性面孔模糊症的朵儿居然记住了二哥! 看向一旁的色/色亦是一副讶异的模样,于是,问道,“朵啊,你和二哥之前见过?” “见过啊,”香朵儿将散落在胸前的长发都甩到了身后,“昨个就在这儿啊,”位置都没变。 “为什么只一晚你就记住二哥的模样?”王子代唐小逸问出了这句话。 香朵儿一愣,“不知道,”细细看了眼赵惜文,“我就觉得赵先生很面善,也很亲切,”她也很诧异,他是除唐小逸之外,唯一一个没上床便记住脸的男人。 突然,唐小逸阴恻恻地说,“香朵儿,你可是今早十点才从我床上爬起来,”哼----面善?滚你娘的蛋,你是老子的,老子没玩腻前,别想攀别的高枝! 哼,凭什么老子跟你上了两次床你才记住老子的模样,而他,不过一面--- 哎,这小主打小就对孔融让梨的故事嗤之以鼻,谦让?门也没有!方才之所以有点犹豫,是因为他真的有点小怕这二哥,现在嘛----宁可毁之,也不让! 香朵儿懒的搭理他,虽然心里气的要死,可,面上还是保持微笑,在心里诅咒这幼稚男。色/色笑笑,同程俊说了声,出去主持大局了! 赵惜文亲自帮她倒了杯果汁,不理会唐小逸的挑衅和警告,笑着说,“我可以叫你朵儿吗?你可以随王子、三儿他们叫我二哥,” “可以,好,”香朵儿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 “昨个,我觉得你身上的香味很好闻,不像是香水,方才我听程俊说这是体香?我能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昨天他就觉得这女孩身上的味道似曾相识,就像,就像,呵护多年的小宝贝身上的香气,由内而外散发的自然清香,只是她们的味道并不完全一样,但,他有种感觉,此乃同脉同理。 他打小呵护她长大,自然知道达到这种效果,并非一朝一夕,普通人家没有这份精力、财力和持之以恒的耐力。 昨天因为他的时差还未倒过来,心情还很郁闷,并没在意,今天,无意听见程俊调侃唐小逸时说:还是三儿厉害,一来就将我们酒吧的镇店之宝拿了下来,这可是个宝贝,上我这玩的很多哥们儿都冲她来着。人家不只姓香,而且还真是全身带香,绝对纯天然,不添加任何防腐剂! 他的神经一下子拉紧!被遗忘的记忆也被勾了出来。然后他问:女孩是哪儿人? 得到答案是:S城人! 于是,他的心不平静了! 六年前,在他去四川上任前,他曾带着末末去S城找生母,而,叶修谨给他们的线索里,末末的妈妈就是姓香。虽然,他事后经过多方调查,证实,末末的母亲其实是香姓女人的姐妹。 米芾因为对所有香味的东西都感兴趣,对民间香体秘药很执着,叶修谨恰好知道小他一届的一香姓学妹对中药很有研究,且已经改良了祖上留下来的秘方,便想着买下来。可,那学妹是个有些守旧的人,不愿将祖上秘方给不熟识的人。 米芾为了获得秘方,不惜利用学妹的同乡学姐接近她。学姐比他两大三岁,比米芾还大一岁,人,是学校小有名气的美人儿,不过,比较现实,用现在的话说,比较拜金,一心想嫁入豪门。在得知米芾和叶修谨的身份后,更是殷勤无比,对两位公子爷的也是尽量满足,于是,一来二去地,三人便成了好朋友。后来,学姐喜欢上了米芾。而,学妹喜欢上了叶修谨。 当时米芾正处于破罐子破摔急需找个女人过正常生活的时候,便顺理成章地跟学姐好上了。学妹比较含蓄,一直处于暗恋状态。再后来,米芾被裴扬设计带回去关押起来,两个月后,学姐发现怀孕,那时,未婚先孕是败坏家门让人戳脊梁骨的,在没有介绍信的情况下又不能堕胎,好在,学姐已经毕业实习! 本来,学姐是想将女儿养大,等着有朝一日认祖归宗,成为山西富太太,可一直到女儿两岁,依旧不见孩子爸爸的影儿,于是,在社会舆论压力和来自父母双重的逼迫下,狠心将末末送去了孤儿院。 这里面的事情他既然查得到,叶修谨也能查到,这才不想告诉末末实情的!因为,她的母亲如愿嫁入豪门,并且育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若末末去认亲,只会让她再次被遗弃,于其让她继续痛苦,不如一次性断了她的念想。 姓香,又是S城人士,无父无母,只有一个阿姨。是巧合吗? 赵惜文静静地端详了她片刻,她的五官带着点混血儿的味道,可面部轮廓却有几分像那香姓学妹,经过六年非人的特训,他已经练就敏锐的神经和细腻的思维,一丁点的细节都不容错过。 尤其,这还关系到他宝贝的下落,宁可错杀一白,也不放过一个! “这个,原本是我们家族秘密,不外传的,”香朵儿故作神秘,随后又小女孩般地眨了下眼睛,“不过,看在你是帅哥的份上,就告诉你了,” 拿起饮料,小吸了一口,润了润喉咙,“这是我妈妈留下来的中药秘方配置的香体丸吃出来的效果,类似于古代冷香丸那种,恩,其实不需要这么麻烦的,想达到这种效果,可是涂抹香膏,或者携带香囊,”从脖子里掏出一个小香囊,“好看吧,这是我小姨亲手做的,随身挂着,不仅能香体,还能驱蚊,” “我能看看吗?” “当然,”香朵儿很大方地将脖子上的香囊取了下来,递给他。 香囊很小,约拇指大小,更像是个小饰品,里面放的不是外面那些搀有香料的木喳喳,而是几种中药混合起来的细碎的粉末物体。 香味淡雅、清香,一点都不浓郁,赵惜文将香囊凑到鼻尖,细细闻了许久,越闻越熟悉,很像很像,“王子,你那龙骨扇在哪买的?” 一旁正花天酒地,醉卧美人怀的王子被突然提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半响,傻傻的问,“龙骨扇,什么龙骨扇?” “就是你送给末末的,她一直拿在手中很宝贝的那把,” “哦,那把,”王子神智恢复,“在S城一古董店,我记得扇子的原主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他还有个漂亮小外甥女,” 他爱古玩,扔买了一个大木箱子,以往他还经常拿出来摩挲一番、探究一番,可近几年,他忙着公司里的事,那些玩意便放在箱子里长寂寞了。很多时候,都不记得! 之所以对这把扇子这么有印象,是因为,末末经常将它拿在手上把玩,还有他对美人儿,尤其是没上手的美人儿特别的难忘。“细细看来,朵儿倒真有几分像那女人,”这么说着,人便坐直了起来。 香朵儿面色一沉,“你说的是不是带有菊花蝴蝶图案的宫廷龙骨扇?” “你见过?”王子问。 “我当然见过,它乃我家传宝贝,小姨带我出来时,偷偷带出来的,”眉宇间带着浓浓的伤痛,化不开,一触即发。 赵惜文捏着香囊,紧紧的,是,是,就是这味——龙扇上的味道,怪不得,怪不得,末末总说:这是她亲人的味道。 “既然是家传之宝,为何到最后又卖了呢?”问这话的是唐小逸。 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当年关于圈养她的言论,早知会有今天的相见,当初他就该听了王子的意见,将她找到,带在身边圈养着。哎,兜兜转转的,他们还是遇见了,甚至---- 想想,似乎冥冥中自由安排!心下动容,也顾不上自己在生人家闷气,屁股一移,将程俊挤走,人挤了进来,将她圈在怀中,“小朵儿,你注定是我的,” 香朵儿被他突来的神经吓了一下,扭着身子将他推开,“你----你干嘛,抽风啊,” “朵儿,我问你,除了你小姨外,你还有别的亲人吗?”赵惜文的声音带着细不可觉的颤栗,“我是说,不一定是相依为命的那种,后来加入的也算,” 虽然他表现的很镇定,但,熟知他的兄弟们都知道,他很激动,甚至激动中带着点点期待。 “二哥,”唐小逸将香朵儿又朝怀里抱了抱,见朵儿一副不愿说的模样,怕他这表面很温顺,实际很暴虐的二哥被惹急了,赶紧待其答道,“她有个女儿,今年五岁,哎呦,”要被一双小手狠狠地掐了一下。 “要你多管闲事,”香朵儿吼他,掰扯着他圈在她腰上的手,就要离去。 “朵儿,乖,不生气,”唐小逸顾不上自己的疼,将她重新圈在怀中,小声哄着,“我不是怕你说话多了,累着吗?” 赵惜文沉默了,五岁,五岁,会不会是巧合? 狠狠地吸了口手中的烟,“孩子的父母叫什么?” 唐小逸摇头,关于这个他还真不知道!本来嘛,对于香朵儿,他还没到想娶回家的地方,对她的事儿自然没那么上心,女儿的事,也是听她无意间提起,她倒是个极护崽的女孩,对这个女儿也是疼的紧。 她不爱将她家人的情况讲给别人听,所以,这会,眉头蹙着,嘴巴闭着,一副不耐烦的样儿。 唐小逸这些个日子,对她的性子也有了些了解,别看丫头小嘴巴巴的,挺会说的,可,那是针对‘工作’,闲侃,真正涉及她的私事和家人的事,她嘴严实着呢?且倔的很,不想说的事,你就是拿枪指着也不带说的,撒起火儿来,管你是谁,不给面子就是不给。 再瞧这撅着小嘴儿蹙着小眉头的样,唐小逸知道,人这是真烦了,打算撂挑子走人了! 果然,“我不舒服,想回家了,”声音一改方才的温柔,带着点梗味,起身就要离去! 唐小逸笑了,到底还是孩子,虽然呈现出来的表相是成熟、稳重、温婉、细腻----其实骨子里还是任性、冲动、易怒和孩子气---- 给赵惜文使了个眼神,“我送你,”说着,搂着怀中的娇娃娃,准备一起离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香朵儿有些恼,原本就想跟他划清界线的,现在更是烦他烦的要死。 “这晚的,你一个女孩家家的,又这美,我不放心,”唐小逸箍着她的腰不撒手。 “有什么不放心的,平日我还不是一个人回家,” “好朵儿,我的小姑奶奶,不生气好不好,我不上去,送你到楼下,就回来,”唐小逸吻吻她的脸颊,软着话儿求着。 香朵儿哼哼,她一向吃软不吃硬,再说免费的车子不做白不做,所以,点头同意了。 程俊随着一同出去,在色/色那溜了一圈,回来后,“孩子妈妈叫米小乐,单亲,年龄24岁左右,在xx影院当检票员,”说完后,一脸肃色,“二哥,你觉得她是末末,” 抽出一根烟,点燃,赵惜文背靠在沙发背上,吸了一口,“我不喜欢盲目猜测,” 嘴角勾着淡淡不明的笑,这种笑,不像王子、唐小逸那般吊儿郎当中透着坏坏的味道,而是那种看透万物,一切洞悉的讥诮,似笑非笑,带着淡淡的冷意和落寞。 这种气质,这种相貌,再加上这抓不住的伤感,很难不让人为之怦然心动。 程俊默,心下闹腾: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还是空欢喜一场? 钱多人傻 ... A大放假,香朵儿叫上色/色、米小乐帮她和周周搬家,热火朝天干了半天,她一嗓子敞亮地吆喝道,“姐妹们加油干,晚上慢摇吧,妹满请,” “啧啧啧----瞧瞧这暴发户的款姐样,发财了?”周周率先刺她道。 “大财咱没有,可这点小钱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周周笑,点着她的额头,“你就可劲儿得瑟吧,小蹄子,知道你吊了个人傻钱多的大凯子,刮了不少银子,”挤眉弄眼外带挤兑奚落一番后,冲米小乐和色/色道,“这丫头最近当散财童子上瘾着呢?咱不能扫了她的兴,晚上,慢摇吧,让男人们魂丢,女人嫉妒的尤物,”食指扫了一圈,“四个,”骚首弄姿地走到米小乐的面前,勾着她的下巴做S形曲线,“乐啊,尤其是你,不准逃,姐知道,你的美貌,远比的上古代的四大美人,近比的过当红明星范mm,有着红楼女孩的容颜,中世纪油画人物的气质,今晚,就今晚,给咱们敞亮地露一回真颜,煞死那一群没见过世面的衰哥,” “我不去,”米小乐摇头,微微笑,“瑶瑶一人在家害怕,” “别找借口,窑姐儿,一块带上,”勾着她的肩膀,“就那妞儿,不是我说,这儿,”指指脑子,“绝对比你复杂,去慢摇吧,她指定比你适应的快,再说,慢摇吧,还有休闲茶社呢,大不了,我帮你带孩子,你们去玩,你看你,生活范围太狭窄了,电影院、家,幼儿园,三点一线,太规律了,我听朵儿说,你在相亲?这就是了,多接触些人,这样才能挑到好男人,慢摇吧不比酒吧,那里不乱,环境也好,男人层次也多,白领、金领、高干子弟,富二代,都搁那出没,咱不图在里面找个男人,至少开个眼界,沾点儿贵气,您说,是吧!”给香朵儿使了个眼色。 “姐,去吧,兴许能在那能碰到你中意的也说不定,再不济,也比你现在整日整日的相亲强吧,”香朵儿附和着,说到相亲,她眉头一皱,“瞧瞧你这段时间相的男人,一个差过一个,不是歪瓜就是裂枣,不是图你房子就是想找个温屁能干活的保姆,就拿你昨天相的那男人来说吧,择偶要求:年龄不超过三十岁,最好没结过婚,没孩子,学历不能太低,五官端正,身材惹火,心眼实诚,孝敬父母,喜欢孩子,具有中华传统美德,我kao,明明一老毕的脸,还以为自己是刘德凯,年龄一大把,孩子三四个,有几个臭钱,就以为自己是李嘉诚第二,我呸----就这样他还嫌三弃四的,老娘没打的他满地找假牙,就当尊老了,我告诉你,以后那什么狗屁婚介所,你不准去了,都介绍的什么什么啊,哪找来的不可回 收废物,都往你这里拱了----你也是,那都什么玩意儿,亏你也能看的下去,还吃得下去,” “是你眼光太高,我觉得有几个不错,能试着处处看,”米小乐扶扶眼镜,轻声反驳道。 “你敢,”怒吼一声,香朵儿窜上前去,指着她恨铁不成钢道,“我告诉你,米小乐,你想结婚给瑶瑶找个爹,我不拦你,可,我断不能让你捡个人就嫁,我眼光高?好好好,我tmd眼光就高了,反正我跟你说,我看不上眼的男人,你不准嫁,若嫁了,你看我不捣鼓着瑶儿跟你断绝母女关系,哼----回头我在捣鼓着你两离,”气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好好好,别气了,”轻拍她的背部,米小了嗫嚅地说,“我答应你,若有一天我真要结婚,那男人一定会过你们的眼,” “这还差不多,”香朵儿气顺了,笑了起来,正打算将手中的水墨盒装进箱子时,手机大响,她掏出一看,是唐小逸,眼皮也不翻地又揣回了兜里。 铃声响了半天,停了又响,响了又停,停了又响---- 几次下去,周周被烦的不行,“我说,朵,你要是不想接,就直接关机成不,要不来电铃声换首流行歌曲成不?一首小桥流水,听了我一年,神经都衰弱了,” “哦,”放下手中的颜料,香朵儿拿出手机正准备关机时,愕然一条短信发了过来:再关一次机,试试? 明显恐吓的语气,她的手一抖,周周贴了过来,看了一眼,呵呵大笑,“你这钱多人傻的凯子还真了解你,” 色/色听了,眉头蹙了蹙,问,“唐少?” 香朵儿踢了下脚下的箱子,没好气地说,“不是他是谁,”语气厌烦,带着牙根疼的不耐烦,“也不知丫哪根筋儿搭错了,打从上礼拜起,就没完没了地打我电话,不接吧,怕得罪这贵公子,接吧,头疼的是我。人一个电话打来,第一句话必问,你在哪?第二句话就是:我在哪儿哪儿,你过来,要不就是,搁那呆着,我一会就到,”掐着腰,沉着嗓音学唐小逸的话,“咦,你说,他哪来的自信,一副我是他情儿的姿态,随呼随到?真tm邪了门了,你说,他到底看上我哪点?我改还不成?” “丫头,不懂了吧,年轻了吧,没经验了吧----这男人啊,都是犯贱的,越是容易得到的,越不知道珍惜,你记着一点,男人啊,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最宝贝的,你看你上次不是拒绝他了嘛,他自尊心受不了了,”周周一边收着她的画具,一边很有经验地讲解着,一副爱情大师的模样。 “照你这意思,我不该逃避他,应该上杆子、死乞白赖巴着他?黏 糊几次过后,他就会把我踹了?”香朵儿对她这个分析倒是有点兴趣。 “我不敢保证,但这是前辈们亲身亲历后总结下来的经验,应该差不离!不过,兴许唐少就是那个特例,人家对你来真的,也说不定,若那样,你算是自投罗网了,” 说真的,她一点都不怀疑这点,不管朵儿,色/色,还是伪小白的米小乐,都是绝对受男人欢迎的女人,绝对是男人追逐,女人愤恨的焦点,不只是外表漂亮,还有那不经意间散发的气质更是迷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香宅,包括香姨,都是让男人身心俱魂迷的妖精,就连五岁的瑶瑶小妞,长大绝对是一风靡万千贵公子的小魔物! 她从不怀疑。甚至,她开始忧心那钱多人傻的唐小逸,最好他还没爱上,及早撤退,不然,受伤头疼的还在后头呢? 哎,如果没一定修为,只怕又是一个童小公子,纠缠了三年,依旧只是暧昧的朋友阶段。 轻叹一口气,这丫头可不好驯服! “不会的,”香朵儿摆手,“丫对我就是图的就是一个新鲜,过几天,就厌倦了,不过,希望他快点烦才是,这被人吆喝来,呼哧去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牢骚还没发完,手机响了,看清来人,只两声,便接了,“唐少,真的是你呢?人家好意外,好兴奋、好受宠若惊呢?”声音嗲的像古代勾栏院的红姐儿。 周周猛地打了个冷颤,无声地说:大热天的,你想冻死我们? 香朵儿无力地依靠在床柱上:我先恶心死自己算了! 电话那头,唐小逸说,“好好说话,” 香朵儿撇撇嘴,“没情趣,” 她的手机算是诺基亚最老版的了,隔音效果不太好,明明是私聊,整的跟开了免提似的,周周笑的差点抽过去。 唐小逸又问:“在哪?你那挺吵的,有人在你边上,” 香朵儿手指抵到嘴边,冲笑抽了的周周直摇头,“恩,学校放假了,明年要实习,我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吃自己呢?”完了,又加了句,“我们这专业毕业就等于失业,你说,我找个男人养我好不好?” 心里嘀咕,看你还不被吓跑? 唐小逸‘哦’了一声,“什么时候好?回头我过去帮你运回家!” “不用,我这四个人呢?你一车坐不下,” “车子的是你不用担心,到了打你电话,”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香朵儿骂了句三字经,将手机揣兜里,“姐妹们麻利滴干活,免费的司机一会就到,” 学校门口,香朵儿将手上的一纸箱颜料放在地方,轻喘着气,“这天儿太热了,咱们去弄根甘蔗解解渴,歇个脚,”指 着离校门口不远处的水果店,吆喝着一旁的三个弱女子,呼啦啦地窜了过去! 天热,买水果的学生也多,甘蔗卖的尤其快,她们挑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挑了一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蔗。四个人围着箩筐等老板削皮。 这时候,四个不知是学长还是学弟的留校帅哥挤了上来,愣是从一堆被挑拣过的甘蔗中挑出一根特粗壮的甘蔗,也围上来削皮。 周周看着人家的大粗腿,又瞅瞅自己家的细胳膊,连声惊呼道,“呀,你们看,我们挑了半天,捡了根小牙签,人家一来,拨拉两下,就挑了个这粗的,跟萝卜似的,” 色/色抱胸,不改女王气质地应道,“恩,挺长的----” 米小乐拼命的点头,半是羡慕,半是妒忌地说,“还很黑呢?” 突然间,气氛开始诡异起来,三人不知为么,齐齐望向香朵儿,香朵儿沉默了几秒,很认真地接道,“毛也很多,” 然后,八个人围着箩筐不语,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旁边四位帅哥,咬着唇,头埋得低低的,脸涨得通红犯紫。 再然后,周周率先爆发大笑出声,弯腰抱起自己的箱子,扬长而去,手里还攥着四分之一甘蔗。紧接着,另外三个也跟着笑了起来,在几位帅哥的注视中狂笑而去。 走出很远过后,她放下手中的箱子,收起笑容,指着香朵儿秋后算账,“你,你,干嘛那么说,” 香朵儿粉无辜眨了眨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粉纯情地说,“那蔗根的毛是很多啊,” 三人无语! 因为走的比较仓促,他们忽略了小店背后的唐小逸,本来他是想给朵儿一个惊喜来着,结果,她们倒是给了他一个笑点。 低着头抽风式的笑了很久过后,哎呦呦地用纸巾擦拭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对一旁被他硬拉来当司机的赵惜文说,“怎么样,二哥,不虚此行吧!” 赵惜文点头,“不虚此行,”望着四人中,那抹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虽然,大大的黑框眼镜遮住了她上半张脸,长发又遮住了她下半边二分之一的脸,可,仅凭那剩下的四分之一面孔,他依然辩认的出,这是他的末末,他想了六年,找了一年的宝贝。 真真爱一个人到了一个境界,她的一点一滴已深入骨髓,即便已经六年不见,依然深深烙印在心里、脑力,乃至于灵魂深处。 我们时常听人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即便是化作骨灰我也认得! 这话不单单对于浓郁的恨念,还有深刻的爱念! 远远看着,他的心热了,眼眶,也热了!鼻子泛酸,心,就跟钝刀拉过般,一下一下的,疼,却,开始上瘾。 虽然从不怀疑她还活着,可亲眼见着,还是觉得非常梦幻、迷幻---- “末末,”他低声呢喃着,在心里一遍遍地呼唤着,可,不敢,不敢上前,若是六年前的他,他指定不顾一切地奔上前去,将她拥入怀中,亲吻,拥抱,但是,现在不行! 不行,他告诉自己:赵惜文,要忍住,在没有完全的准备前和调查前,不能打草惊蛇,不能冒失上前,否则——— 唐小逸一双眼睛都放在一身橘红色运动短T恤、热裤的香朵儿身上,根本没注意另外三人的相貌,亦忽略了他二哥那死死压抑的情绪,所以,他错失了以后奚落、打击赵惜文的机会。 “不错吧,养这一宝贝,我以后的生活那叫一个丰富多彩,乐趣多多,二哥,我跟你说啊,这丫头,好玩着呢,跟那万花筒似的,转一圈儿,就一个样,绝对百变女郎,对我胃口极了,”一门心思的望着前方的橘色美人儿,满眼满心的都是喜爱,那摸样,那语气,倍儿自豪,就跟自家的娃般,可劲儿地夸啊。 赵惜文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抬腿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啐了他一口,“德性!” 拍了下他的脑门,“回去吧,你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指定笑场,到时候坏了你睿智、沉稳、洒脱、大气的谦谦君子形容,可就得不偿失了,” 唐小逸想想,也是,便给香朵儿打了个电话,说临时有个会议要开,就不来接她们了,将一同派来的车和司机留给她们。 他没打算让赵惜文做免费司机兼搬运工,一来,他不敢!二来,他坚决不允许在妾身不明的状态下,给两人私下接触的机会。 香朵儿在电话里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儿,撒娇卖嗲的样儿,可实际上,嘴角咧的老大,挂了电话后,差点没乐的蹦天去。 唐小逸坐在车里,老远听见她喊:乌拉拉,老天终于听到了我的祈祷,那人傻钱多的唐少临时有会要开,不来了。 然后就见她双手合十,特虔诚地祷告:我衷心地希望,他以后会有开不完的会,签不完的约,泡不完的妞,散不了的席。 唐小逸的脸,冷的跟南极冰川有的一拼。 “人傻钱多?”赵惜文是经过特别训练的,这四个字听的非常清楚,他的声音醇厚、低沉,吐的也清晰无比,“呵呵,果然是丰富多彩,乐趣多多,” 55 太想 米小乐帮女儿报了少年宫举办的为期七天的夏令营,今天是送行的日子。 小家伙一身粉色运动套装,漂亮的跟童话里小公主般,死抱着她妈的大腿,悲戚地问,“妈妈,你不是嫌弃我了,想把我这个电灯泡哄走,然后,好无女一身轻地给我找个便宜爸爸?” 米小乐点头,“是啊,”对于小女儿这副心痛、哀戚、痛楚的小可怜样表现的很淡定。 “妈妈,不要,妈妈,我错了,”小家伙仰着头撕心裂肺地喊道。 米小乐凉凉地说了句,“过了啊,” 然后,就见小家伙收了声,小嘴瘪着,委屈极了。 “说说,哪错了?”拉过她的手,蹲□子,跟她平视。 “我不该说张叔叔虚伪,刘叔叔阴险,陈叔叔狡诈,梁叔叔像李咏,李叔叔像葛优,王叔叔是杀猪的、钱叔叔是贩毒的……妈妈,你别不要我,妈妈,我以后会乖乖听话,再也不说实话了——”白皙柔嫩的脸蛋,动人的五官,本该闪烁着灵动光芒的大眼,此刻闪着让人心疼的泪花,眼泪顺着脸颊一颗颗滴落。 这般模样,别说她亲妈,就是旁人也是心疼的恨不得抱在怀中,好好哄哄,可,但见她妈哼了一声,眼镜后面的眼睛一眯,“香君瑶,马上就要开车了,你要是在这个时候给我cosplay小雨点,去不了夏令营,信不信,我扣发你整年的零用钱,” 然后,老规矩,“一、二……” 小家伙一听,急了,吸了吸鼻子,刚才还水汪汪、雾蒙蒙的大眼睛,顷刻间清明的若雨后的湖水,微波荡漾,“别,我这就上车,” “快点,就差你一人了,”米小乐满意地笑了,起身,拉着她朝大巴走去。 “夏令营,男男女女混合住的大本营,你不怕有人觊觎你女儿的美貌,粘糊上我,巴着我,要娶我做小媳妇?”仰头,小眉蹙着,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幼儿园的那几个鼻涕虫我还没甩掉呢?再来几个,我整个幼儿园可有事干喽,” “这次夏令营去的可都是富家公子哥,你若被他们看上,做了童养媳,我也不用急着给你找便宜爹了,”揉揉她齐耳的短发,米小乐低头微笑着看着她说,“而且,你们这次夏令营的地点在承德避暑山庄,你不是怕热嘛,正好可以去那避避暑,锻炼身体的同时还可以结交很多新朋友,最主要的是,你这些朋友还都是潜力股,好好抓住机会,万一,麻雀变凤凰了,妈妈,妈咪,姨奶奶都跟着你享福喽,所以,宝贝,到了夏令营,要乖乖的听话,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那些未来的资深股们,” 小家伙摩挲着下巴,很认真地说,“恩,那你是不是该事先调 查下他们的背景,我好做一下筛选,万一他们都喜欢上我,你说,我选谁?” “通杀,列入备选名单中,而后,慢慢观察,去次留优,没定准之前,要懂得,左右逢源,不拒绝,不接受,不得罪任何人,记得给自己留个后路,记得,朋友才是财富,”指指面前的大巴,“好了,宝贝,你该上车了,” 小家伙依依不舍,黏黏糊糊,“妈妈,人家真的舍不得你,你怎么对我一点留恋都没有,”这会是真的伤心了。 “宝贝,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回来时,我会让你小妈咪给你做一桌你喜欢吃的菜,”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和脸颊。 “我不怕苦,不怕累,就怕回来家里多了个卖减肥药的便宜爹,”嘟囔着,瞥了一眼不远处她妈前几天相亲认识的严守一,小嘴嘟的,可以挂油瓶了。 “你这孩子,这给人起外号的毛病跟谁学的,”米小乐作势轻拍了下小家伙的后脑勺,绷着脸,训她道。 “妈咪,”小家伙仰头,脆生生地说,“妈咪说,男人宏观地可以分为两种,帅的和不帅的,帅的,我们一律叫帅哥,但不帅的又记不住容貌的,我们不能叫丑男,这不礼貌,所以,要想区分他们来,最好找到他们的特征,这样比较容易记,但,不能直接拿他们跟某某东西比,这也是不礼貌的,”小手指向正小跑过来献殷勤的男人,“就拿严叔叔来说吧,瞧他这纤细的跟竹条似的身材,我们不能直白地叫他竹竿,但好在可以用减肥药替代,” 严守一的脚步一怔,很是尴尬。 他三十五岁,某公司高管,离异,有一个儿子十岁,因为爷爷奶奶的过于溺宠,比较难搞,这次相亲,他就是想找个有经验,心肠好、有耐心的女人做继妻,这样,孩子不亏。 加上相亲,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他对米小乐印象不错——是个过日子的女人,而且,一儿一女,挺好的。 本想趁孩子去夏令营的当口表现表现,结果,好么,这丫头比他儿子还难搞,鬼精鬼精的,还特早熟,熟的都过了! 可,还是想争取争取,毕竟好女人难找。 正等着女人暴怒痛打女孩,他出手拦阻维护表现大度的慈爸爸一面时,女人说话了,“谁说卖减肥药的都瘦,很多胖子好不好?” “你骗人,胖子卖减肥药,会有人买,” “如果这些卖减肥药的胖子吃了自家的减肥药瘦了,这就是最好的宣传手段——不看承销看疗效,” 一大一小,边说边朝车上走去。 男人石化了:没这么惯女儿的妈妈! 车上,女孩望着依旧风中凌乱的男人,直摇头,“妈妈,这严 叔叔不行,就这点承受力,你要是嫁给他,丫非神经衰弱不可!” 米小乐弹了下她的额头,亲斥,“告诉你多少回,不准说脏话,” 大巴旁作为主办方随行车的领导车里,赵惜文透过一指宽的缝隙,将方才的一幕看的真切,听的真切,嘴角勾着愉悦的笑,此时,正贴着车玻璃,痴痴地望着大巴车里的年轻妈妈和漂亮女儿,漆黑温润的眼眸有些湿润。 ——————————————······————————————————————— 靠躺在黑色真皮沙发上,赵惜文腿上摊着助理小言连日收集来的资料和照片。 米小乐,二十三岁,S市人,孤儿!小学:S市实小,中学:S市中心中学,高中,S市第二高中。高二时,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学校开除,后到,妹妹考上A大,她们全家跟来陪读! 香君瑶,五岁,法律监护人香觅音,父母一栏,空! 如若不是女孩的五官像极了他,眉宇间的神韵神似末末,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是她的女儿。 女儿,他的女儿,他和末末的女儿! 真漂亮,像他;真聪慧,像她! 赵惜文就觉得这心啊,撕心裂肺的疼! “惜文,你打算怎么做?”严斌给他倒了杯酒,清冷的声音淡淡地问道。 “不知道,”手指温柔地摩挲着照片里女人的唇和脸,“大哥,这事先别告诉三儿他们,我不想他们因为担心我,心疼末末,而做出什么打草惊蛇的事,”接过酒,一手拿着照片,身子后仰,深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白日里,他一向张扬,张扬他的妖孽,张扬他的贵气,张扬他的锐利。只有这一刻,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上才浮现出一直以来隐藏许久的孤寂和忧伤……那种,仿佛所有的繁华在幽深夜色中消失殆尽的寂寞和痛苦。 “恩,我知道,只是,末末这事,你可千万别冲动,毕竟这事牵扯挺大的,若一个不慎,不仅是你,连叶叔、赵叔他们也会受到牵连!”严斌眉头淡蹙,沉声提醒。 简宁确实厉害,软逼利诱下将赵惜文塞进了马兰基地,那儿也的确是部队子弟成长最快的地方,却,不是谁都能呆的住的地。 上世纪50年代后期,一支部队来到新疆一处渺无人烟,却长满美丽马兰花的地方,于是就取名马兰。1964年10月,随着罗布泊上空一声巨响,中国第一颗原子弹试验成功。这颗来自马兰的核武器令中国人兴奋不已,从此中国也成为了核大国,打破了多年来敌视社会主义势力的核讹诈和核威胁,而马兰也成了条件艰苦的代名词。当时由于戈壁滩上风很大,刚支好 的帐篷常常倒下,其艰苦程度可见一斑。 马兰基地生活区的面积大概约有7平方公里,不只艰苦,而且通讯非常困难,身处那儿没有人专门带领,根本走不出,像是身处一片广阔沙漠之地,没有方向,没有吃食—— 所以,很少人愿意去那,尤其像这种打小生活在蜜罐子里的孩子,若非为了末末,早日达成家族的期望,他也不会一咬牙一狠心走上这条路,进了国家最严密最重视的科研基地,谁都知道,一个科研没个几年是研究不出道道的,尤其,他去的那研究小组还是关于——洲际导弹的精确制导课题。 当时严斌就想阻止来着,这个可是国家级别的大课题,一般小科研根本没资格研究,即便是马兰那种神秘、隐蔽、知名科学家聚集的地儿,没个十年八年,根本没戏,有的科学家甚至为此耗费了一生的精力和时间! 可,赵惜文还是去了,也不知是他真能耐,还是运气好,这关于洲际导弹的精确制导课题愣在他去的第五年被攻克了。 之后,在严斌他爹(军委委员)和简宁(军事委员)的双重担保下以最年轻的科学家名额进驻了国防部。 若非这般,怕是要留驻在马兰科研基地做一辈子的隐匿科学家。因为,掌握核心技术人员都是受到严密‘保护’的。 好在,好在,他出来了,末末也找到了,这本该是合家欢乐的大团圆结局,可,孩子——末末未成年时生的孩子。 他们这样的身份,说是朝中元老、国家将才,但,高处不胜寒,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而,赵惜文又太出众,太受瞩目,着实招人羡慕嫉妒恨—— 万一,孩子,末末,被政见不一的有心人士盯住,到时候——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古以来都是官场潜规则! “大哥,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会冲动行事连累大家的,你放心,”狭长的眼睛微眯,高挑的眉骨,沉痛中的眼眸,衬得他有种说不出的迷人魅力,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杯子里的葡萄酒色泽鲜艳,气味香醇。 只是,身为兄长和大小一块长大的发小却明白,他的心情是激动的,同时也是恐惧的,他的手在颤抖,握着杯子的手,指骨泛白。 安抚性地拍打着他的背部,严斌说:“我明白你的心情,惜文,我看着丫头长大,一直当她亲妹妹看待,我了解你的迫切,我这么说不是阻止你,只是想告诉你,莫要性急,慢慢的来,我会帮你的,末末是你的,没人能抢的走,”信誓旦旦地摁住赵惜文的肩膀,一双平日里没啥感□彩的冰眸,此时流露的是鼓励和支持。 “谢谢你,大哥 ,”赵惜文的眼睛泛红,声音哽咽,“我只是太想她了,太想了,在马兰时,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实验室里,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甚至,吃饭、上厕所都是最快的,我将自己弄的这么忙碌,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脑子有一点空闲休憩的时间——我怕,一旦闲下来,就控制不住地去想她,偷偷跑回来看她——好容易熬过了五年,可以回来了,却被告知那样的消息——我从不怀疑她还活在这个世上,可,我还是怕……世界那么大,若她打定主意一辈子躲着我,一辈子不见我,我该怎么办?” 反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大哥,我真的怕……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做同一个梦,我梦见末末站在河的对面对我挥手说再见,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河,不算宽,可是任凭我怎么努力,努力游向她,也靠近不了……”突然起身,将手中的酒一口懑下,又连倒两杯,两口喝下,“刚去基地时,我只是个科研助理,不算忙,空下来的时候,我就瞎想,学校的同学们会不会欺负她?她会不会跟同学们相处不来?她不擅长跟陌生人交往,没有我陪伴,会不会自闭,不跟人交流?我更怕她会忘了我,我怕她交不上新朋友,又怕她交了新朋友忘了我,更怕在这段时间里,她的心被另外一个不是我的男人进驻—— 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像她妈的,什么都操心?什么都管!是的,我真是她妈,我比谁都了解她,我的末末是个敏感且心思复杂、成熟到不可思议的孩子,这么多年来,除了小舅,她最依赖的就是我,你别看她没心没肺、一副淡然无所谓的样儿,其实她心里比谁都害怕孤独害怕寂寞,小舅去了之后,她差点崩溃……他们的感情我懂,真的大哥,小舅将她从孤儿院中领回,便注定是她一辈子的依托,而小舅,我知道末末在他心里,不比在我心里轻,我明白,我没想取代他,我告诉自己,无论她忘的了忘不了,我只想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宠着她,当宝贝、公主、一辈子稀罕,大哥,她就是我的劫,一辈子也过不了的劫。我想把她宠成世界上最幸福、娇气的女孩,什么都不让她操心,”赵惜文哽咽难耐,“可,现在,我做了什么?大哥,孩子——你知道末末有多怕疼吗?她是那种手指被针扎了一下,都会哭很久的娇娃娃,可,孩子,她还是为我把孩子生了下来…… 大哥,你说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前程、父母、家庭……我知道我们生在这样的家庭,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从胎里就传承的使命,我知道他们都是为我好,可,权利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连亲人的心情也不顾?连死人的遗愿也违背?我真的心疼我的末末,他们 ,他们怎么忍心,怎么舍得?这是他们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啊——大哥,我不敢,我真不敢见末末,你让我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我甚至连小舅都不敢见……” 说到这儿,声音渐渐的不再连贯,甚至有些絮乱,失控不成声!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他的鬓发,无声的流泪,他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就像再大海中漂浮,沉不下,又浮不上来。 窒息,窒息,窒息…… 多少年了,严斌没见过自己的兄弟这般哭过,依稀记得上次他哭,还是叶修谨去世的时候—— 后来,得知末末飞机失事,他也不过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三夜—— 他轻轻地拍了下兄弟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他知道,他憋的太久了,太压抑了,他需要一个发泄和倾诉的渠道。 “惜文,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觉得特亏欠末末,她为了你,从“叶家公主”沦落为“市井贫民”,从“金枝玉叶”折落为“卑微草根”,从“光明正大”流落到“隐姓埋名”——是的,她确实受了太多罪,或许我们想都想象不到的苦,这么想,别说你心里难受,就是我听着也很气愤,男人的成功、家族的毅力不该用女人的牺牲来交换,可,惜文,你有没有想过,末末的出走,并非全无好处,你只是太心疼她了,一味只想到她的辛苦、艰辛,而忽略了另一面,”待赵惜文情绪有些缓和时,严斌开口说道。 “我记得以前你说过‘末末生性凉薄,是东郭先生的那只狼,是农夫怀中的那条冻僵的蛇,那颗冰冷的心怎么捂也捂不热,你用了八年的时间才挤进这么一丁点儿。’我非常赞同你这个观点,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强取豪夺,步步逼进,她只是被迫接受,或许算不上强迫,但绝对谈不上心甘情愿。我甚至觉得,除了谨叔,末末不会为任何人那般倾心付出,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其实在末末心里,你很重要……惜文,你别激动,听我说完……我记得,末末曾在谨叔的遗体前向他保证要替他照顾爷爷、赡养爷爷,可,最后呢?为了你,她失信于他。还有,我相信你已经偷偷见过她了吧,是否发现,末末变了,六年前的她除了你,除了我们之外,没有相熟的朋友圈,没有无话不谈的闺蜜,但是,现在,她已经慢慢敞开心扉,接受别人友情的同时也在学着对别人好,虽然,还是那么喜欢扮猪吃老虎、装傻充愣,”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点了点桌上这段时间她跟各种男人相亲、卖乖的照片,淡笑着,突然说道,“平均一天相七个男人,看来,她是真的想嫁人了,” 给自己倒了杯果汁,突然转移话题道,“那个叫香朵儿的女孩很有手段,听说,瑶儿很听她的话?也是,若没点本事,我们三儿能甘愿当她裙下臣?” 严斌一向是以‘冰山’著称,一向惜字如金,如今,为了开导他,说了这么多话! 赵惜文动容了,眼眶再次充血泛红,“大哥,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只是希望我们兄弟都能找到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笑笑,严斌神情还是一贯的漠然和淡定,但眉眼间的线条却柔和了许多。 窗外的点点霓虹,像夜色中的流萤投射在路人的脸上,一如似梦似幻的人生。 重逢 21世纪,“慢摇吧”是一种全新理念的酒吧,它有效的将潮流音乐与酒吧文化融为一体。它不同于安静的音乐吧,因为它有鲜明的特点;它也不是热烈的DISCO广场,因为它的节奏相对缓和;它更不是演绎吧,因为它有暧昧的情调和CLUB式的交流方式。 皇城是个处处充满诱惑的地方,是个酒吧、歌厅、慢吧、茶社——娱乐城层出不穷的地方,但无论时代如何演变,绯色·水·墨终是屹立不倒。 六年的时间,它已有原先的两馆变为如今的四馆。 绯为时尚生活馆,色为私家菜馆,水为棋牌悠闲茶室,墨为K歌慢摇吧。 午夜的墨,旋转的灯光,摇曳的烛火,空气中弥漫着节奏强烈的音乐,DJ将音乐注解了个人的感觉,带给人们一种随意放松氛围。 红色摇曳,悠闲自得,娴静自然,若幻若得,灯红酒绿、暧昧男女的摇吧,轻音乐的钢琴声幽幽咽咽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弹奏着亦是昏昏然地无情亦无趣,没有灵魂般地弹奏着。 仰头红色的液体果汁划过杯子落入喉咙深出,白衬衫、热裤的香朵儿潇洒的起身步向舞台,走到一个萨克斯手面前,微笑地说,“帅哥,萨克斯借下,行不?” “当然,”男人对于美女,向来是有求必应,尤其这美人还透着股青涩的风情味道。 而且,这慢摇吧很鼓励客人上场献艺,这种上台high一下的客人经常有。 “谢谢,”接过萨克斯管,香朵儿一边跟乐队主唱沟通着什么,一边很巧妙地用泡过烈酒的湿巾将管口擦了几遍。 钢琴曲结束后,她没做任何开场白,便投入了萨克斯吹奏中。 双眼微闭,将全部的情感,融入萨克斯管那悠扬而略带忧郁的旋律中,在流淌的音符里,宣泄着来自心灵最寂寞的呐喊。 一首<午夜情深>悠扬而激情,将整个摇吧的气氛无限制地上扬。 迷醉中的人儿渐渐清醒沉醉其中。 一曲终了,她笑了笑,冲人群里一个穿着桃红色紧身露肩小礼服的女人喊道,“色/色,你也来一个?” “来一个就来一个,”在人声鼎沸掌声激烈中,色/色淡然地笑着走到架子鼓旁边,将处于呆楞中的鼓手请到一边,非常之女王地从他手中‘抢过’棒子。 甩了下自己的波浪大卷发,开始飚了起来。 架子鼓不同萨克斯的悠扬,而是怎么激情怎么来,怎么豪放怎么干,长发摇甩,狂野迷人。跟刚才的女王气质判若两人。 台下的男女嗷嗷疯狂大叫,摇吧的夜晚格外的荡漾。 人群中有人大叫“再来一个”! “酷,酷毙了,” “帅,帅呆了,” “喔喔喔喔,真tm够味,” 服务员捧着两捧花分别送给两位,白色的百合送给清纯的香朵儿,紫色的紫罗兰送给妩媚的色·色。 两人倒是都不客气地接过花,分别将萨克斯和棒子还给一旁的乐手,非常大气地说了一声,“谢谢,” 下台,人群中恭维、夸奖、捧高声不断,香朵儿一路保持微笑,且非常谦虚地说,“好久没练了,一时手痒,玩玩,” 色·色则淡淡地说,“不行,发挥的一般,” 昏暗的角落一身白衣女子斜靠着红色的沙发后背上,清纯的巴掌小脸精巧的五官带着勾魂的浅笑,独自享受这疯狂而迷醉的夜晚,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坐在酒吧的角落里,冷眼看众生百态。 纯白的运动连体裙掩盖不住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出来的颈部白嫩而光洁,披肩的秀发乌黑亮丽在灯光下反射出淡淡的褐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格外的灵美动人,却显得和这摇吧里的男女格格不入。 在鲜花和掌声中,香朵儿、色·色、周周挤了回来,“乐,别光在这坐着啊,你也上去high一下?”勾着她的肩膀,朝舞台的方向呶呶嘴,“搁这喝闷酒,不无聊?” “不无聊,”米小乐摇头,低头喝着果汁,一副小家碧玉的温婉样。 “来这就是找男人的,你这样低调,谁能注意到你,”香朵儿也跟着帮腔道。 瑶瑶去了夏令营,临走前跟她叮嘱道,要时刻盯梢她妈,以防她背着她暗度陈仓给她找个上不了台面的后爸,当然,小家伙也表明态度了,她妈可以再嫁,但,那对方一定要是帅哥、美男,至少得是立威廉那种级别的。 她对这宝贝女儿可是有求必应,今天来就是为他挑男人的。 米小乐低头不说话,慢悠悠地擦着镜片,“我不喜欢被人注意,”重新将眼镜带上。 “你怎么又把这劳什子眼镜拿了出来,”周周叫,将手中的酒杯放在茶几上,人扑上去就要给拿下来。 本来这丫就美的跟仙女似的,又经过她们长达两个小时的描绘勾勒,那更是美的没边了,想到呆会那如潮的狼群,我都想尖叫了,可,她又把这破烂眼镜拿出来,真是晦气! “别,我不带眼镜,看不清楚,” “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丫的近视只有一百多度,” 两人一个抢,一个躲,色·色看不下去了,“算了,她不习惯,别逼她了,” 她认识米小乐有两年了,大多时候她是静的,即使动,也是静湖之下的波澜暗涌、深水澎湃。 不熟悉的人会觉得她很简单,很单纯,甚至有些白,可,她看 得出,这些都并非她的真实性子,她在伪装,就像黑框眼镜下那张精致的有些过分的脸,她掩藏的不仅仅是她的外表,还有她的内在。 两年的时间不短,足可以让一个人看清另外一个人的本质,而且,她没有刻意地去堤防自己。 所以她知道,她其实是大智若愚、蕙质兰心、心清目明、福慧双修、剔透玲珑、大黠小痴、颖悟绝人的。 她活跃的灵绪飘舞着渗透在娴静的气息里,不经意的一颦一笑也生动流露出她的思、她的想、她的凝味。就像红绿春秋中的一抹湖蓝冬色,像荒漠冰川中的一朵皎白雪莲,静谧、灵动、深遂而纯净—— 二楼,唐小逸一只胳膊懒懒的搭在栏杆上,托着下巴,望着楼下一抹俏丽的身影,“这女人怎么嘴里没一句实话,跟我说肚子不舒服,搁家休息,结果跑这来逍遥了,kao,”扭头看向旁边的赵惜文,“二哥,我就这么不受她待见?”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地按着熟悉的号码,响了很久才通。 “唐少,这么晚找我有事?”电话那头,香朵儿的声音娇嗲妩媚,且压的很低,看似陪着小心,其实呢?唐小逸不是阿呆,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中,他已然对着丫头有了八成了解,这丫头太会来事了,装样了,可以猜出,这丫头指定在那边冲他翻白眼、吐舌头呢? “在哪呢?怎么这么吵?不是说在家休息吗?”他不乐意了,懒得跟她打太极,所以,一张口,就破了她的谎言? “啊,一姐妹失恋,拉着我哭诉呢?哎呀,不说了,她喝醉了,正撒酒疯呢?啊——”尖叫声,“唐小逸,没事我挂了,我姐妹要割脉呢?” 然后,嘟嘟声传耳—— 他拿着手机,咬牙切齿,这丫头,太坏了! 得治,得好好治! “小逸,若你只想玩玩的话,就别去招惹她,”旁边,方才还凝神不知想什么的赵惜文突然说,慵懒中带着冷淡的眼神,仿佛清冷得可以随时乘风飞去。 “怎么你怕她黏上我?”唐小逸抽出一根烟,背靠在栏杆上,点燃,吸了一口,自嘲地问。 赵惜文看了他一眼,“这女孩不是你以前遇到的那些,别看她一副八面玲珑、四清六活的样,其实骨子里凉薄着呢?我怕你压不住她,到时候会很辛苦,” 线条完美的嘴角冷冷的翘起,无形之中多了一股嘲讽,一丝悲伤的意味…… 望着楼下那道俏丽的身影,唐小逸一改方才的玩世不恭,叹了一口气,苦哈哈地说,“二哥,我这次怕是真的栽了,我从来没这么想要过一个女人,真的!我也从未觉得有哪个女人像她这般吸引我, 明明是个孩子,却有着难以捉摸的灵魂,蓝调里的她游走在各色各样的男人中间,看似一副红尘女的市侩,可有时又像是个孩子,任性的要死,全凭自己喜好来待人处事,一个不乐意,就跟我吵闹不休,甚至,胡搅蛮缠,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点都不厌烦,反而喜欢的紧,特喜欢这种孩子气,很可爱,很想包容,宠溺,我都觉得自己有受虐倾向了,”摇摇头,有些无奈,又有些甜甜的幸福。 “二哥,其实她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末末飞机失事,我们都很难受,可不相信她真的死了,一来没找到尸骨;二来,就是感觉她不会这么轻易被老天收走。于是王子做主将末末最喜欢的那把龙骨扇拿出来拍卖,你知道末末最喜欢那把扇子,曾经扇不离手,我们只是想试试引蛇出洞——只是,一直都没遇到执着的买家,直到三年前,扇子以五千万人民币被人拍去,我们当时就怀疑,这把扇子拍的价格远远比我们预计的高的多的多,而且对方明明知道,我们这边故意抬价,可依然一直加价——后来,我们查到买方是来自S市,可,我们查了很久,也没查出对方是谁,” 狠狠地吸了口烟,“我和王子都不甘心,于是,在S市守了两个月,结果,还是没头绪,临回来的那天,我闲来无事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瞎逛,然后一个女孩从我面前走过,人走过,空气中都飘着香味,有点像龙骨扇上的味道,我也不知为什么,就鬼使神差地跟踪了她,当时,她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穿梭在大街上,面上惨白,没有任何悲哀之色,只是眼泪一直一直地留着,那小摸样,真让人心疼,我跟了她蛮久,直到一个挺帅气的大男孩,当然比我差多了,恶狠狠地要打我——当时,我也是有些乏了,想她也不可能花五千万买一把扇子,”狠吸两口,将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碎,从钱包的内层里掏出一张照片,只是一个背影,女孩的背影,很孤寂—— “这是凡阳的金奖作品,虽然女孩只有背影,但我知道是她,” “三儿,你想说什么?说三年前你就爱上了她,”赵惜文倚在石柱上,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酸楚。 “二哥,三年前她才十六岁,我还没变态到恋童的地步好不好?我不是说你——真的,”才怪! “我把这段往事说给你听,这张照片找给你看,只是想告诉你,缘分这东西,绝对是天注定,是你的,终究是你的,无论如何兜转,都逃脱不了,二哥,你别不信,你看我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你知道我这人,没长性,尤其对女人,我以为我对她也就图一新鲜,可,我现在发现不是那么回事,爱吧,或许还说不上,但我就是想跟她在一起,缘分这东西吧,就跟佛教里说的前世今生差不多,冥冥中自有一股力量在安排着,只要末末尚在人世间,她就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酸,真酸,他在心里自我唾弃道。 “二哥,我说这么多,想来你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我知道你有太多的顾虑,但是,二哥,兄弟是用来干嘛的?我们早已不是六年前的莽撞少年了!你在成长,我们也在,” 赵惜文看向唐小逸,没说话,只是眼眸里闪过一丝感动。 “二哥,不是所有的事都按计划走的,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温水煮青蛙的,六年的小心翼翼、温情攻略还不够吗?是的,在做人、做事方面你确实比六年前成熟了、圆滑了,但在感情上,却愈发的小心了、怯懦了,甚至畏首畏尾,恐前怕后,为什么不霸道点?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或许会输,但是总比这样停止不前,远远观望好吧,” “三儿,我输不起,”唇色发白,赵惜文身子微微颤抖着。 “二哥,我真看不惯你这种明明红烧肉在眼前,却不知从何下口的挫样,”唐小逸恨铁不成钢地抛下这句话后,就气冲冲地下楼了。 因为他看到方才还只有四个女人坐的小沙发上,陡然间冒出几个不明生物。 也是,方才这两个不省心的东西在台上那么一现眼,不惹狼注意才怪呢? 掏出手机拨通程俊的号码,“有人觊觎你的女人,快点下来,” “美女你好,冒昧地打扰一下,我叫沈冰,也是学萨克斯的,只是,比起你,差的不是一两个级别,不知道可否向美女讨教一二?” 很老套的搭讪手法,不过,来人模样倒是挺帅气的,看他的衣着和气度,应该家世不凡吧,香朵儿看看一旁的米小乐,委婉淡笑,“讨教一下你的萨克斯就能提高吗?不需要指点吗?” 男人受宠若惊,“当然,若美女能亲自指点,自然是好,” “我倒是挺乐意帮你指点的,不过,我也学业未成,不好误人子弟,但是,我可以帮你介绍个好老师,”说完,纤纤食指指向米小乐,“这位是米小姐,我的萨克斯老师,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直接向她请教,或者学习。” 沈冰瞟了一眼米小乐,觉得她长的很普通,不符合自己的猎艳标准,“萨克斯老师,我有,不是很需要,我想找的是一个可以共同学习的萨克斯学员,” 那边,向色·色搭讪的也是架子鼓爱好者,也打着共同学习的名义,结果,色·色直接将她推给了米小乐,借口跟香朵儿差不多。 不过,那男人也委婉地拒绝了,只一味地没话找话地跟她们搭讪。 香朵儿并不急于甩脸子轰人,只是突然一抬手将米小乐的眼镜‘不小心’给碰掉了。 沈冰一愣,啧啧啧,美,真美,原以为方才在台上的这两位已经够靓了,没想到,这小旮旯角竟是卧虎藏龙之地。 都是美人呢,且一个比一个美。 然后,就听他话锋一转,“其实吧,我的萨克斯老师上个月回英国了,要半年后才回来,我想这段时间,如果米小姐有空的话,我很高兴跟您学习,” 另外几个男人,态度也同样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 当然,他们并非都转移目标,只是把猎艳的目标扩大了而已,毕竟这几个是姐妹嘛,一起接触,然后,逐个攻破。 不过,他们是打算着广泛撒网,重点捕鱼,可,香朵儿她们难道不是吗? 先前上台一番即兴表演就为了此刻,看看这一波波上来搭讪的男人们,寻思着,若交换电话和联系方式的话,够米小乐处一段时间的了。 于是,便说,“她手上还带了几个小朋友,如果你们真心想学的话,可以留下联系方式,我们稍后会跟你们联系,” 话未说完,就见色·色冲她一个劲地眨眼,呶嘴。 她只觉,背后一道阴风刮过,阴冷无比,遂,悠悠回头。 “香朵儿,你在打算红杏出墙吗?”唐小逸一字一顿地问道,声音阴寒无比。 什么叫可以留下联系方式,我们稍后会跟你们联系? 真当他人傻钱多吗? “我没有,”香朵儿下意识地摇头,下一秒,整个人,被大力拉起,扯进怀中,挟持走了。 再下一秒,刚才还在【水】搓麻的程俊火急火燎赶来了,连哄带骗地将色·色拐去棋牌室的同时,顺手在周周的杯里洒了点东西。 然后,没多久,周周就开始闹肚子,往卫生间跑去。 于是,米小乐落单了—— 被团团包围在一群饿‘狼’中,眼看就要尸骨无存了,就在这时,一个从天而降的白马王子出现了。 真的是白马王子。 一身Versace新款夏装,高档的白色面料,利落、简洁、大方、修身的剪裁,将来人烘托出一种古典贵族般的优雅奢华,又带着一种自由随性的飘逸。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围在米小乐边上的一圈男人,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整个慢摇吧霓虹乱闪,唯独他的目光又沉又冷,在斑斓的色彩中,那种冷冽、深沉的感觉,格外的不同,眼前这个男人无疑是强大的,无论是内在的气质,还是外放的气势,都给人一种令人无所遁形的威压。 即便大家都不知道他是谁,但常混这儿的人却是知道唐小逸和程俊的,所以,他并没有说第二遍,方才还围着米小乐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的狼们,瞬间撤退。 于是,时空静止了,整个世界宁静了。 被对方那双明澈得如墨染般的眼眸看着,米小乐的心跳忽然慢了一拍,那种霸气、不羁带着忧伤的眼神,一瞬间迅速的侵入她的心房,让她一度感到无所适从起来…… 不同于六年前的青涩和稚嫩,他已经成熟。 军校四年,磨练了他的体能、毅力和手段、丰富了他的学识、能力和智慧,但,五年的马兰之行和特训,一年的MSS海外历练和磨合,则是沉淀了它们,包括了他的贵族气质,磨去了浮躁和肤浅,成就了如今的低调而优雅、内敛而温雅。 老爷子说的不对,帮助人成长最快的地方,是官场。 现在,说他一句,文能治国安天下,武能策马定乾坤,也不为过。 六年的时间不仅沉淀了他,亦让她变的更为静敛、淡定而幽韧,色调虽有稀淡,却不寡薄,清深而幽远,一如苍茫原野荒秃大漠里深深蕴流的清泉,虽细,虽远,却珍贵,难得。 “末末,”他走过来,细细长长的凤眼,眼瞳犹如一潭潋滟的湖水,虽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却,很难!波光粼粼,似乎下一秒那拼命隐忍的情感就爆发出来。 虽然知道她还活着,虽然偷偷地关注她的一切,虽然抱着她的照片入眠,虽然—— 可,真正面对面地两两相望时,这种巨大的惊喜和激动还是溢满整个胸怀,当然,不全是惊喜和激动,还有些许惶恐和忧虑,就像,心爱的宝贝丢失很久,突然又出现在眼前一样,感觉很梦幻,不真实,不敢眨眼,生怕,这是一场梦! “末末——”他又喊了声,声音颤抖的不能自制。 不知所措、小心翼翼、诚惶诚恐、胆颤惊心—— 他发现自己竟不知如何面对她,明明很想将她搂进怀中,死死地抱住,可,脚下却像生根般,跨不出步,迈不动路。 “末末——”身体不受控制,大脑不受控制,声带不受控制。 小逸说的对,在末末面前,他是个懦夫,六年前不敢问,六年后又不敢面对,什么家族使命,什么政治前途,什么周密计划,他只是不敢,不敢面对,害怕,害怕失去。 若非,他们今日用了这等极端的方法勾出他的怒火,让他失去理智,逼迫他不得不现身,他甚至不知何时才能打破这种僵局。 这些天来,他满脑子都在设想她这些年的生活,该是非常艰苦、落魄吧! 从对他的依赖、喜欢到后来的厌恶、憎恨,从对他的甜蜜期盼跌入凄楚的落寞、绝望,从无奈的万念俱灰到麻木的苟且偷生,从逃亡的孤立无援到生存的自立自强,从对女儿的一线希望到无限寄望……挣扎着、煎熬着、继而不得已地坚忍着。 如今,她心里,该是怎样地恨自己? 他想问,却,问不出,或者说不敢问,他怕从她口中说出那句话:我恨你,永远也不想见到你! 他只是一声声地像复读机般,一遍遍地唤着她的名儿,慢慢,凄厉,慢慢,哽咽—— 直到她突然起身—— 是要离去吗? “末末,我是哥哥,末末,你看看我,末末,别不理我,末末,别对我这么残忍,末末,我想你,末末——” 末末,末末——喊不够的名字,用不完的深情。 米小乐的背脊一僵,手也忍不住地抖了起来,却,故作镇定地不搭不理,脚步轻缓地继续往外走,可,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针尖上般,疼的刺骨,疼的揪心。 “末末,你当真是不理我,不要我,不愿见我?”赵惜文不死心地继续说道,嘶哑的声音带着颤栗的抖动。 一步一个脚印地朝她移去,身子像是千斤重般,每走一步都能感觉‘踏踏’地动山摇的声音,每走一步都像针在扎他的心,疼,刺骨、刺心的疼。 随着他渐渐递进的身子,米小乐只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凝重。 “我不逼你,若你说不要,我现在就走,且发誓,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 脚上让挂着千斤重的铁锤,米小乐,不,应该是叶末,再也迈不动脚步了,眼睛闭上,许久后再缓缓地张开,原以为应是泪水婆娑的容颜,伸手一摸,脸上眼中却干涩得如盛夏的天空,虽炙热却不下雨。 眼睛感觉热胀异常,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如洪水般被累积在眼中,可唯一的出口却被铜汁铸死,就那样用力却又无奈地挣扎着。 腰身随后被揽住,她整个人被人从后面锁在怀中,“只要你说一句,哥哥,我不要你,不想你,不爱你,那么,我立刻就走,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眼光就那么无意识地定定地盯着前方,没有目标的注视,像是被点了穴般,整个人像木头人一般,无法动弹半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我……” 却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再无下音,因为,她的嘴被一只手捂住,“不许说,不许说,”将她拥入怀中。一手圈住她腰,一手按住她后脑,将她压向自己怀中头搁在她的肩膀处,“求你,”挨着她的耳边,痛苦地央求道。 米小乐挣扎着,“我……” 又一个用力,她旋身环在怀中,“别说……末末……别说,”嘴又被封住,很快速,这次不是手,而是唇。 炽热的吻,有些急切和汹涌,仿佛要吞噬她的理智。 熟悉的感觉,淡淡的烟草气息——猛然间,记忆的闸门仿佛被洪水冲开,源源不断的画面从脑海闪过。 他一直都很会接吻,倒是她生疏了许多,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灵巧的舌在她唇上描绘勾勒,吮吻她的唇瓣,轻轻浅咬,逼她给自己反应,逼她感受自己。 直到她放松警惕,舌头突然间窜入她口中,相缠犹如藤蔓,搅的她无法喘息。 慢慢的,她的身体开始放软,呼吸也渐渐紊乱,整个人依托在他怀中。 “末末,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柔软嘴唇与她的唇轻柔的浅浅厮磨,不再是刚才那种强烈占有性的缠绵热吻,而是缓缓厮磨,先是上唇,然后是下唇。 像是在试探她的反应。 “先生,你认错人!我叫米小乐,”猛地将他推开,她红着脸,大声喊道,“你都是这般,见人就抱、逮人就亲吗?” 赵惜文一愣,低下头定定地看着她,“米小乐吗?好,那就叫米小乐,”嘴角扬起,勾勒着绝美的弧度,将她重新纳入怀中,低下头贴上她的唇,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落在她的唇上,喟叹道,“叫什么都好,” 反正你是我的! 无论叫什么,这次,我都不放手 替代不了 ... 相较于他激烈的情感抒发,米小乐表现的很平静,平静到让赵惜文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恐慌和无助,他倒是希望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甚至想说,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失声痛哭,没有含恨痛斥,没有委屈,没有谴责,没有哭诉,没有抱怨---- 有的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哥哥,我很好,这些年我过的很充实!你----” 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却踮起脚尖,吻了下他的脸颊,柔柔地说,“哥哥,我想你----” 赵惜文就觉得这心啊,像被人用刀子狠狠剜去般,闭了闭眼,眼中的液体再也忍不住奔涌而出,难以抑制,“末末……”他终于溃不成军,恸哭出声。 “你别这样,摇吧里好多人。”双臂环上他的腰,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柔声细语地安抚着。 “末末……”赵惜文也知道自己这样太失态了,若被他的兄弟们看见,不知道该怎样笑话他呢?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的心真的太高兴也太心疼了。 哥哥,我想你! 虽然只有五个字!但,足以让他失控。 心疼,为了叶末,更为了自己的小女儿。 充实?什么叫充实?在赵惜文心里,这句充实就是在敷衍他,安慰他,于其说充实,不如说繁琐来的更恰当。 晚上当电影院检票员,白天兼职网络写手,剩下的时间还要养孩子。 叶末是他从八岁开始一天天养大的,他当然知道照顾孩子的艰辛。 谁都知道,孩子越小越娇气,越小越难带,尤其,宝宝出生时,末末才十八岁,该享受美好生活的时候,可,因为他,因为他----这么想着,心里就更疼了。 她的末末本就是个被娇宠长大的娇娃娃啊。 “哥哥,我累了,回家吧,”水墨画般黑白分明的眸子覆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眼眶红红的,倔强地忍住不哭。 看着她强忍着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赵惜文又过不得了,连声说道,“好,回家,咱们回家,” 然后,在叶末的提议下,两人回了她现在的住所。 留赵惜文一人在客厅里平复心情,她自顾自地去泡澡洗漱了,这次的时间有点长,出来后,房间里,粥香四溢。 赵惜文围着她的碎花围裙,站在灶台上,几缕乌黑柔软的发丝垂在额前,手里握着一把铮亮的饭勺,轻轻地搅动着锅里的粥,眼眸专注,嘴角勾着一抹温暖幸福的笑,那种慵懒、大气略带煮夫气质的模样,极为迷人。 让叶末小小地恍惚了片刻。 “末末,过来,”赵惜文放下饭勺,朝她招手。 她走过去,嗅着熟悉的米香,笑着说,“真香,” “只是米粥,你刚才喝了酒,喝点米粥暖暖胃,有助睡眠。”将她圈在怀中,吻了下她的额头,“泡过澡后,有没有觉得舒服些?” “有,很舒服,我也帮你放了热水,呆会你也去洗洗,” “好,”赵惜文弯下腰鼻尖触着他的鼻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到沙发上坐会,粥就好出锅了,” “恩,”叶末点头,指了指冰箱,“里有榨菜,配粥吃,”说完,拢了拢身上的浴袍,朝客厅走去。 赵惜文唇边的笑容逐渐绽开,既幸福、愉悦又酸涩难耐,眼圈一热,又想流泪了。 放水抹了下脸,用袖子胡乱擦了下,从碗柜里拿出两只碗装了粥放在托盘里,又放进两双筷子、一碟榨菜,端起托盘朝客厅走去,“我知道你最喜欢喝皮蛋瘦肉粥,但你冰箱里没有这两样,明天,我早起去买,再给你煮好不好?” 叶末端过他递过来的粥,用筷子轻轻搅动,轻飘飘地说,“不用了,哥哥,米粥就好,我已经很久不喝皮蛋瘦肉粥,” “为什么?”赵惜文不解,皮蛋瘦肉粥曾经是末末的最爱,她刚来那会喝不惯牛奶,叶修谨便用粥代替了奶,给她养成了睡前喝粥的习惯,后来,叶修谨出国后,在他的要求下,她渐渐地习惯了牛奶的味道,可喝粥的习惯还是没改得了。 因为她喜欢,所以他煮的一手好粥,什么皮蛋瘦肉粥、八宝莲子粥,桂圆红枣粥----他都会。 因为她爱吃,他又烧的一手好菜,什么椒盐排条、红烧牛肉、清炖骨头煲。 “瑶瑶满周岁后,我就开始吃素了,”叶末吞下口中的粥,“哥哥,离开叶家是我自愿的,大伯、二伯、姑父他们都对我很好,没有人逼我离开,你别恨他们。我走,是因为我想给爸爸守孝,”顿了顿,慢慢地搅着碗里粥,“后来有了宝宝,她需要营养,我不能只吃素食,” “所以才等瑶瑶满周岁断奶时,才继续开始守孝吃素?”赵惜文问,勾着叶末低垂的头,轻轻勾起。 叶末似乎恍惚了一下,半晌,才点头。 乌黑柔软的头发搭在光洁的额头上,衬得一双沉静如墨玉的眼睛极其漂亮。 “那么你想为他守一辈子孝?吃一辈子素吗?” 叶末不说话,只是低头吃粥。 “既然是为他守一辈子孝,又为什么要相亲?” “不是只有爸爸,还有爷爷,和米爷爷,我是他们最疼爱的孙女儿,理应给他们守孝。现在,五年期满,我想我该给瑶瑶找个爹了,” 赵惜文又是一阵揪心的疼。 “你相亲,是不是觉得,我不够格当瑶瑶的爹?还是你心里其实是恨我的,不愿我当瑶瑶的爹?” “哥哥,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叶末放下手中的空碗,用湿巾抹了抹嘴,“我困了,浴室里的水该冷了,你也洗洗,睡吧!”然后,起身回卧室去了。 赵惜文苦笑,也不逼她,只是一口气将自己那份粥喝掉,然后收拾收拾,洗了碗,用干布一一擦干后码进橱柜中。 然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洗了澡、刷了牙。恩,用的漱口水。 卧室的门没锁,他轻手轻脚地进去后,又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叶末已经睡了,他望着她煽动的睫毛,叹了一口气,“末末----两个六年我都等了,不怕再继续等下去,” 轻轻地点了下她的唇,关了床头灯,躺下来小心抱着她拥在怀中,叶末蹭了蹭,像小时候一样枕在他的臂弯里。 盛夏,月光很好,打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下笼着一圈不似真切的朦胧投影,光滑的肌肤泛着一层冷色的光辉,她的眉眼和气质变了很多,褪了稚嫩,添了几许娇柔,少了青涩,多了属于女子的妩媚和性感,美的越发让人心痒。 手背抚过她的脸颊,触手之处柔滑温润,“末末,”贴上她微微张开的嘴唇,温温柔柔地含着轻嘬。 这一晚,他抱着她睡,像六年前无数次的夜晚,他抱着她睡的很沉,而她,却在他熟睡后,睁开了眼睛,仰望天花板,眼眶里,盈满泪水。 “……说不出哪里好,只是谁都替代不了……”色?色的声线清冽纯粹,像是在冰雪中绽放的莲花。 一旁的程俊半搂着她,跟着拍子哼唱,深情凝望,偶尔望向赵惜文和唐小逸,带着几分同情、得意和无奈。 “程俊,你能消停会不?一公鸭嗓子唱情歌,你不觉得膈应人,”说着,一个塑料鼓掌器就抡了过来。 唐小逸为了香朵儿,堂堂总裁屈尊降贵地亲自到她们学校招收实习生,又顶着被几个兄弟戳脊梁骨骂他公私不分的巨大压力将她破格签为正式员工。 美人终于感动了,将他从二配提升为情人,可,也只是情人关系,连情侣都算不上,更谈不上官方男友了。 这个月底他家老爷子大寿,他很巧妙地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然后旁敲侧击地对她说:我缺个伴!打着她能自觉地补上这个位置,结果,她真是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今天,他忍不住问她:我爸过寿,你有没有点表示。 人一愣,嘟囔着:没听过老爷子过寿,儿子情妇需要送礼表示的。 然后,一转圈,出去了,回来,递给他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礼盒里是梅兰芳珍藏版的唱片。 她倒是有心,知道老爷子是梅兰芳的忠实戏迷。 可,怎么对自己就这般不讲究呢?他郁闷了,到底他要怎样做,才能让她对自己上心? 瞥了眼旁边自乐自喝的香朵儿,想他堂堂唐家三公子,居然连个女人都降不住,已是憋屈的想打人了,而程俊和色?色又当着他面秀恩爱,他能不搓火? 程俊一边抱着色?色的腰向后躲,一边挤眉弄眼地叫着:“我kao,三子,你居然下狠手,丢暗器,丫忒不仗义了,先前一直闷闷不乐,喝闷酒的是谁?真是情人抱到手,媒人扔过墙啊,扔过墙,”光说还不行,还拉长的京腔唱了起来。 唐小逸脸黑的更厉害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然后一个脚就踹了过来。 程俊疼的呲牙裂嘴,“嘶,三儿,你属驴的,这劲儿使得,哎呦,哎呦,断了,只定断了,”说着,朝色?色怀里拱,手环在那细腰上,嘴里叫嚷着,“宝贝,有人欺负你家老公,你得替我做主,”眼眸却笑开了,心里直喊甜:我的乖乖,大半年的,终于进了一步,真是想死哥哥了。 这豆腐吃的,真光明正大。 结果,乐极生悲了,“程俊,我数到一,你跟我保持一尺距离,”色?色清冷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得,这回,连抱抱的资格都取消了。 “色?色,我真疼,真的,一点没装,”他仰着皱巴巴的大脸,苦哈哈地说。 “老板,今晚客人多,我得出去招呼下,”色?色小脸一寒,小腰一扭,起身就要走。 “别,别介,我松手,松手还不成,”嘴上说松手,手上却使了大力。 “老板,我在你的特别照应和厚爱下已近结怨太多了,你若再这般厚爱下去,我想我大概是要另谋高就了,” “色?色,我错了,你别生气,我跟你保持一尺距离就是了。”放手,屁股向后移了一尺,不多不少,刚刚好,“好色?色,别走,成不,二哥,这几天心情,喜欢人多热闹,看人耍,看人闹,今天又是他请客,我给你说,他难得请一回,你这样走了,多不给他面子啊,” 色?色看了他一样,想想人家大公子都给自己这般低声下气了,没必要弄的这么僵,便说,“不走也成,你陪我唱歌,” 程俊接过话筒,很爽快地答应了,屏幕上是香朵儿点的歌——《爱情三十六计》。 “是谁说的漂亮女生没大脑只懂得爱美和傻笑 你看你说话的表情多么地骄傲难道不怕我say sorry get out 是谁开始先出招没什么大不了 见招拆招才重要敢爱就不要跑 爱情36计就像一场游戏我要自己掌握遥控器 爱情36计要随时保持魅力才能得分不被判出局……” 然后,包厢闹腾开了, “给我闭上你丫的公鸭嗓子,”唐小逸随手捞起个靠枕扔了过去。 “四哥,人家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啊,”又一个抱枕丢了过来。 程俊乐啊,心里大念,来吧,来吧,让靠枕来的更猛烈些吧! 因为在靠枕的攻击下,他再一次攀上了女王色的小蛮腰,真舒服,真舒服。 抱枕什么的,真讨厌---- “程俊,你故意的,”女王色没料到他唱歌如此鬼哭狼嚎,这会,被波及的只能朝他怀里躲。 “色?色,为了你,我就是死也甘愿,”程俊一边当护花使者将她护在怀中,一边对着话筒高声告白,一副深情款款,倍儿痴情的样。 “你还来劲了,是不?”女王色咬着唇,嗔怪地斜睨着她,恨恨地凶他道。 “色?色,你这个样子真迷人……”程俊色迷迷,痴呆呆地说道,然后酒壮怂人胆地扑了上去,吻上她的唇,柔韧的,充满弹性的性感舌头翘开了她的唇齿,长驱直入……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来的很突然,突然到让包厢里的所有人包括当事人都懵了。 程俊也吓了一跳,不过,都到了这会,断然没有中断的理由。 这回,他像是下了狠心,死搂着,就是不撒手。 这是一个深深的火辣的法式热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的热情、热烈、热切,几乎吻的她无法呼吸。 直到程俊放开她时,色?色的脑海仍有好几秒是空白的,是那种欢愉过后的恍惚,酥酥麻麻,像全身过过电似的。 被吻了…… 还是那种唇舌交缠的热吻…… “初吻?”程俊捧着色?色的脸颊,望着愣愣的有些茫然无措中的小女王,小声问道。 “你初吻,你全家都才初吻,”色?色吼道,面色绯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猛地推开他,气冲冲地离去了,步伐蹒跚,一路走过,碰倒桌上几瓶洋酒。 “四哥,你这次玩笑开大了,”王子幸灾乐祸道,“看来你是要被三振出局了,” “明明回应起来很生涩嘛,”程俊委屈,喃喃自语道。 随后,接着一扫周边起哄的兄弟,追了出去。 赵惜文静静地坐在包厢里不显眼的角落里,看着他们闹,眉头越发的皱着。 乌黑柔软的头发垂在额前,俊挺的眉微蹙,黑亮的眼眸里盛满了各种情绪,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幽暗的灯光下,他手中暗红的烟头明明灭灭,冒着淡淡的氤氲的烟雾,偶尔霓虹点点落在他身上,让那原本清隽绝丽的容颜,平添出几许性感和妖娆的味道。 是啊,说不出哪里好,只是谁都替代不了。 想想在色?色面前卑躬屈膝的程俊,看看在香朵儿跟前虽霸道却不是温柔贴心的唐小逸,他又是一阵感慨。 似乎,这一年,很多事情都在悄无声息地变化着。他的兄弟们似乎都找到了无法替代的女人,只有他,明明最先得到,却,在不经意间丢失。 那晚之后,末末虽然没有躲开他,但是他感觉的出她对自己不再像六年前那般亲昵、依赖,他清楚地感觉出她在避开自己的身体接触,甚至,不愿私下见面。 似乎,她真的把自己当哥哥看。可,他从来不曾想过要当她的哥哥。 他想:也许,爱情,真的需要三十六计,只是一味的等待、退让、妥协,是不行的! 周身却散发着一股忧郁王子的气质,让人心怜,一旁香朵儿手托下巴,一副fans对偶像的痴迷状,赞叹着,“销?魂,太tm销?魂了,” 唐小逸本来还在未同居不同居的事跟香朵儿闹气的,现在,看到程俊那吃瘪的样儿,于是,心里平衡了,怎么说他和朵儿都三垒了,他们折腾了小半年,居然才一垒。 丢人啊,丢人---- 可看到自己女人望着自己二哥一副痴迷的样儿,刚刚有点好的心情瞬间又低落到谷底。 “我二哥,好看么?”从后面将她圈住,咬着她的耳朵,缠绵地问道。 香朵儿点头。 “比我还好看?”语调中带着浓浓酸楚和妒忌。 他的女人盯着别的男人看,算怎么回事? 香朵儿毫不掩饰地白了他一眼,“你哪来的这种自信?”说完后,又觉得不妥,果然看到金主的脸色在很难看,并且有随时爆发的危险,忙安抚补救道,“其实你也挺好看的,” 是,挺好看的,只是还是比不上赵惜文。 唐小逸一脸阴郁。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风格不同----你风流倜傥、帅不可挡,他内敛含蓄、沉稳睿智,” 唐小逸勾唇,微笑地看着她,随意问道,“哦?那你喜欢哪种风格?” 包厢里霓光闪烁,音乐开的震天响地,香朵儿谄媚地挤出一个笑容,“当然是你这种,” 唐小逸冷笑着,他信,才怪。 不过,这女人肯哄他,代表她心里有他,心里倒有些乐颠颠的味儿,刚想给她一个奖励的kiss时,就听丫头说,“我对他可不是喜欢,而是崇拜,华丽丽的崇拜,太销魂,此等上人,就该供人瞻仰、膜拜才是,我等,只敢远观,不敢亵玩,只可怜他的女人定该被所有人女人包括一小部分男人羡慕妒忌恨吧,” 然后,唐小逸,怒了,真怒了,捏着她的下巴,调转她的视线,强迫她看向自己,非常之恶劣地吼,“香朵儿,你真是惹到我了,” 说完,暴走,当然,没忘记将这罪魁祸首一起拖走。 转眼间方才还热闹至极的包厢,只剩下四个人,赵惜文、严斌、王子和王子边上的女人。 赵惜文突然很想他的小末末,于是,起身。 “惜文,你去哪?”坐在他旁边的严斌问道。 “接女儿,”他说。 女儿 米小乐说的不错,这次参加夏令营的孩子都是些京城权贵之后,虽挂在少年宫名下,其实是部队大院里自己举办的。 每年,都会有这么几次机会,一来,训练孩子们的体能,扩展他们的心理训练、人格训练,素质训练等等!让他们从小适应军队里严谨刻苦的生活,培养他们的责任使命感。二来,也是给各大军区孩子们一个互相了解、友好、互动和友爱的平台。 而这次负责集训、招收和组织的总负责人是严斌大堂哥的部下,所以,即使香君瑶年龄不符合,(七岁到十岁)、身份不符(大院子弟)、学历不符(一到四年级的小学生),还是被加塞了进去,成为夏令营中唯一一个无背景、无身份、无文凭的三无小学员。 赵惜文到达承德避暑山庄时,孩子们已经晨练完毕,本应安安静静排排坐准备吃早餐的场面,却是嘈杂声一片。 “怎么回事?”严斌眉头微蹙,望向一旁给他们带路的教官,厉声喝斥道,“这都第四天了,怎么最起码的就餐纪律还没教会?你们这几天都干嘛去了?” 赵惜文隶属国安部,但对外他的身份只是个普通的商人,五年马兰服兵役,转业后,从商,现在算是大有成就。 若没有总负责人的文书,严斌的陪同,他其实是进不来这儿的,即使下来,也不能以视察的名义,只能以学院家属的名义。 可,现在,他还不能跟女儿相认。 教官犹豫一会,行了个军礼,朗声答道:“报告首长,早餐之所以会出现这样混乱的现象,都是因为香君瑶小朋友——” “瑶瑶?她怎么了?”话还未说完,就被一旁爱女心切的赵惜文给抢白了,“是不是吃不惯这儿的饭菜?那你就叫生活老师问问她想吃什么?给她做不就得了,这样吵闹不休,耽误了早饭,伤了胃怎么办?” 不等人教官辩解,又冷着脸,继续埋怨,“我知道部队里讲究的是铁的纪律,不能搞特殊,可,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第一次离家这么远,离妈这么久,闹脾气是应该的,受不了管束和艰苦也是人之常情,你们多少也要学会变通下嘛!况且,在她来时,我就跟你们千叮咛万嘱咐过了,她是学员里最小的一个,你们要给予特别的照顾和注意,不要太强求,” 当初他为了末末特意将女儿送进这夏令营,一来是想给自己留个后路,二来,再还不知女儿的态度前,他不敢贸然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免得弄巧成拙。 他其实也是怕女儿恨他,所以,在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时,只能将她暂时调离。 本来他把她送这来,只是想多点时间跟她妈二人相处,没指望她怎样?全当度假避暑了。 而且,夏令营里的小朋友是十个人一个生活老师,比幼儿园的老师可好多了。 现在,他后悔了,孩子还那么小,虽说早慧,但到底是个孩子,没有妈妈在身边,肯定是委屈难过的,没准夜夜哭泣到天亮呢? 吃不好,睡不饱,指定又瘦又憔悴。 这么想着,心里就更难受了,对这夏令营的教官和生活老师都怨恨上了。 教练被这一通训的,脸红脖子粗,嘴张了几次,都没插进话来。 “你们要是没有能力照顾她,我今天就带走,不必你们想着法子地哄我说她很乖,很听话,” 说完这句话后,就阴寒着一张脸大跨步地走进了小饭厅,结果,他傻眼了。 那本该想家想妈食不下咽、哭闹不止的小女儿正一手拿着肉包子,一手握着小汤勺,吃的欢畅,喝的愉悦,眉眼弯弯,一副笑眯眯乖巧可人的小模样。 这满足的神情像极了某人。 他家小女儿很乖好不好,反倒是她旁边的几个小男孩在争执不止、吵闹不休! “瑶瑶,这个香菇青菜也好吃呢?你要不要尝尝,”右手边,模样俊秀的男孩将包子凑到她嘴边,只见她小脸一歪,小眉一皱,“拿开,虫子才吃青菜呢?兔子才吃香菇呢?” “瑶瑶,你要不要吃粽子啊,很好吃呢?”有一个俊秀的小男孩横过两个人递过来一个剥好的,而且啃的只剩下一个角的豆沙粽子,“我特意将豆沙馅留给你呢?” “不要,长的跟鸡屁股似的,谁要吃!” 赵惜文感慨,他的末末也是最喜欢吃肉包,最讨厌吃青菜香菇。 粽子也只吃肉粽和蜜枣粽。 “因为香君瑶小朋友太招人喜欢了,其他小学员都愿意跟她一块玩,”身后,教官趁机解释道,“而且,她适应力很强,除了第一天晚上有点小小的闹情绪。” 偷偷地瞄了一眼赵惜文,又继续报告,“她的自理能力很好,自己叠被子(不是豆腐块),穿衣服,练操时,她也很认真,一拳一脚做的都很到位;野外求生,她还主动跟组学员一起挖坑、架造,听说,她还会自己煮粥(除了这个,什么都不会),” 他接到这个任务时,心里一直忐忑,提心吊胆着呢? 虽然上头下命令到,对这些娃儿不能手软,要拿出部队里训练新兵的狠劲,不准心软! 可,话是这么说,他能真这么做?不能,指定不能!若真的想训练他们吃苦难劳的精神,也不选在这地了。 避暑山庄,听听这名儿,是吃苦的地吗?所以,上头的话他不敢全听,真训出个好歹来,他政治前途怕也完了。 可,若不下狠劲吧,上面来监察,没调·教出个道道来,等待他的一样是狠批。 左右为难啊—— 关于小瑶儿,刚开始他是非常之伤脑筋,这个小祖宗比其他二十九个成员都金贵。 金贵就金贵在她的背景很神秘,很复杂,要说她的背景很牛吧,她的申请表格上很普通,普通的让他觉得有点不真实。 母亲,米小乐,工人。 父亲一栏,是空着。 不过,推荐人、担保人、临时联系人一栏上却签着严斌的名字,留的也是他的私人电话。 可,每天三次不定点询问她情况的却是赵惜文。 就连总教官也猜不出她到底什么来头,所以他越发的谨慎。 两日后,他发现,她虽是学员中背景最为复杂的一个,却也是最好搞的一个,听话,一点都不娇气,小模样长的俊不说,小嘴还甜的很,哄的一干哥哥姐姐都很喜欢她。 也是,这么可人疼的丫头,谁不喜欢? 只是,似乎,他out了! “尹子涵,你昨天就坐在瑶儿身旁,说好今天该我了!”一个摸样俊秀站在谣儿身后的小男孩指着坐在谣儿左手边摸样同样俊秀的小男孩,气咻咻地指责道。 “徐幼竹,你好歹是将军之后,没有文化也有点常识好不好,荣誉和地位不是别人让出来的,而是靠自己实力挣出来的,” “尹子涵,明明是你不讲信用、背弃兄弟情谊在前,胡搅蛮缠、满嘴歪理在后,明明是我先喜欢上的瑶瑶,我拿你当哥们告诉你这个秘密,原是想让你帮忙出谋划策,可你当时怎么说的?你说她年龄还小,现在告诉她这些,会吓着她,让我先等等看,可,一回头,你就去告白了,你,你难道不知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吗?” “我才七岁,称不上君子,只能是小人!我爸教我一句话,对于喜欢的东西,就要快速出击,抢在手中,不然后悔都找不到地哭,就像你现在这样。” “尹子涵,你卑鄙,你无耻,你下流,你小人,算我看错你了,”眼眶通红,泛着泪光,‘啪’的一下将手中的一只筷子折断,“哼,我们七年的友谊,就跟这竹筷一样,从此,你尹子涵再也不是我徐幼竹的朋友,” “不是就不是,谁稀罕,为了瑶瑶,我可以插兄弟两刀,众叛亲离也在所不惜,” “哼,我也不会放弃瑶瑶的,咱们走着瞧,” 两个昔日的好朋友同时冷哼之后,扭头谁都不看谁,紧接着又同时看向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喝大米粥的香君瑶,异口同声道,“瑶瑶,我真的喜欢你,” 恶狠狠地互瞪着对方,又同声说,“你给我当媳妇吧,我以后会好好疼你的,” 又互相飞眼刀,“瑶瑶,你告诉他,你喜欢的是我,” “不要脸,学人家说话,你鹦鹉啊,” “你还八哥呢?谁学你说话了,” 得,又吵起来了。 这时,香君瑶放下手中喝的连颗米粒都没留下的粥碗,又非常‘大家闺秀’地用手帕擦了擦小嘴,朝两人各瞥了一眼,说:“你们吵够了没?天天这么吵,也不嫌累,又不是三四岁的孩子,还这么幼稚,有这吵架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能让自己成为明日的绩优股呢?”声音清脆带着江南的娇糯。 这边,赵惜文非常之无力的看向严斌,“大哥,现在的孩子是不是过于早熟了?” 严斌望着他,嘴角勾着大大的弧度,轻轻点头,“确实,” “那你说,我要不要以父亲的身份像她阐述一下早恋的危害?以免她过早地被人骗走,”赵惜文非常之担忧。 “那倒不用,” “你认为瑶儿不可能会早恋?” “我认为,这应该是遗传基因在作祟,” 于是,赵惜文默然了—— 饭厅的草地上,香君瑶仰躺在上面,双手交叉搁在脑后,仰望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赵惜文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小朋友,想家了?”看似平静实则内心非常激动,虽然他偷偷跟踪了她们母女很多回,却是第一次跟女儿正面交谈。 女孩没有回答他的话,也没有看他,只是轻轻地‘嗯’了声。 赵惜文其实很想问问她家里的情况,让后慢慢引出她对父亲的态度,可是想想,终是没问出来,“哦?那是望月思乡喽?” 瑶儿看了他一眼,“叔叔,现在是白天呢?望日思娘还差不多?” 语气里带着微微的讥嘲。 赵惜文脸红心呕,他居然被女儿藐视了? 干咳两声,他转移话题道,“香君瑶小朋友,你很受欢迎嘛,对于被这么多优秀的男孩喜欢、争抢,你有什么感想?” 优秀?啊呸——小小年龄不好好学习,学人早恋,拐带他家小宝贝儿,真是该被家暴才对! 小家伙又是一声轻叹,“我已经麻木了,谁叫我生得这般国色生香呢?” 小手拂过自己的小脸,“每个王朝的灭亡,几乎都与一个美人有关。上古夏桀时的龙涎,商纣王时的妲己,周幽王时的褒发姒、唐明皇时的杨贵妃、明朝吴三桂的陈圆圆、清朝顺治帝时的董鄂妃——我其实只想做个平凡的女孩,嫁个有钱人而已,” 听到这话,换做正常的人都会小小地汗颜一下,小丫头太自恋了吧! 很显然赵惜文虽然早年溺爱小媳妇,现在溺爱小女儿,但到底还是个普通人,所以,他的心悲叹了,“这孩子到底随谁啊,我和她妈可是个非常低调、自谦、含蓄、委婉的人呢?” 才五岁,就有人为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现在的孩子还真早熟。 拍拍额头,有点伤脑筋。 看看他家丫头,也的确是个小美人。 玫瑰花瓣般鲜艳娇嫩的娇靥上,一双水汪汪、深幽幽的凤眸眨着狡黠灵动的光,娇俏玲珑的小瑶鼻,桃花瓣般粉嫩的樱唇,皮肤随她妈,白皙粉嫩,纤豪不生。 小小年龄就有这么多桃花,长大还不百里桃花灼灼,任其挑选? 紧接,是大惊,“你居然知道夏桀、龙涎,商纣王、妲己,周幽王、褒发姒、唐明皇、杨贵妃、吴三桂、陈圆圆,顺治帝、董鄂妃?” 国色生香时,他已经惊了,不过,没表现出来,可,这么一大窜人名和朝代,她一个五岁的娃娃居然知道,且没搞混年代背景。 这也太天才了吧! 瑶儿白了他一眼,反问道,“难道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可,我是大人呢?你还只是个孩子!而且,你才上幼儿园中班而已,” “叔叔,看你长得挺有型的,该是个很有内涵的人才对,” 赵惜文,默,难道我不是吗? 被自己的小女儿质疑,他感到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没面子。 提到嗓子眼的问话,生生咽了下去。 “我想除了你之外,没有人敢质疑我的内涵,” “哦,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别看我年龄小,但是我有着一颗成熟的心,” 赵惜文一头一脸的黑线。 成熟的心? 于是,他的灵魂癫狂了,这孩子到底随谁啊,随谁啊—— 很久后,他才知道,她家小宝贝只是遗传了她妈过耳(目)不忘的良好基因而已。 乐极登仙 昨晚,叶末梦见了叶修谨。 梦中,他立于一条空空石阶,手执笤帚,正慢慢清扫飘落地面的落叶,动作优雅而迟缓,神情安详而娴静,肥大的道袍泻出一片淡泊悠远的弧度。 叶末问他:叶子,落了要扫,扫了又落,又何必这么繁琐地清扫呢?随它就是! 叶修谨答:清扫落叶,是为了腾出空地给即将掉落的叶子。 她问:这又是为何?反正都是落叶。 叶修谨答:若不将原来的落叶清除,新的落叶便没有落地扎根的机会,而层层覆盖的落叶会覆盖土地原本的色彩。扫去落叶,为新来的落叶腾出空间的同时,给土地足够的新鲜空气。末末,该是放下的时候,扫一扫你心中的落叶吧! 叶末知道,他这是在借由落叶规劝自己,于是,哭了:你要走了对不对? 叶修谨笑了:是的,我要走了! 她哭闹不止:我不让你走,我不要放下,我不要扫落叶。 叶修谨轻叹一声:佛曰,放的下,才能拿的起。 末末,这个世界,没有停滞不变的人和事,其实我早该走了,如今还在,只因你执念太深,我放心不下!现在,他来了,而你也放下了,那么,我也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 早上醒来,泪打湿她的枕巾。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香朵儿一副失神落魄地站在她跟前。 这种现象她太熟悉了,所以,没等对方开口说话,她便闪开身子,放她进去了,“卧室不用打扫,其他地方你随意,” 每个人都会有郁闷、癫狂的时候,而每个人发泄郁闷的渠道都不同。 有的人会拼命地吃东西缓解压力。有的人会拼命地花钱,有的人会大喊大叫,有的人会摔东西,掐花,薅草,而香朵儿则比较环保,喜欢打扫卫生。 “怎么?想他了,还是又被谁刺激到了?”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叶末蹲在香朵儿面前,一副倾听者的姿态。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她通常是该干嘛干嘛,不去打搅她,而香朵儿也是闷不吭声、低头猛干。 “唐小逸他,他,要我搬到他那儿去住,”清理垃圾的手顿了顿,她皱着眉头,极为伤脑筋地说。 “只是这个原因?”没这么简单吧! “童谣说,他爱我,”古怪地看了叶末一眼,她一脸愁容。 “难道你今个才知道?” “之前有所察觉,但他没说,我也一直当不知道来着,” “那现在你想怎样?” “不知道!” “我问你,你放下他了吗?还想得起他的模样吗?” 香朵儿愣,当真认真地回想了半天,摇头,“放不下,但也记不起他的模样,” “那离开童谣吧,搬去跟唐小逸住,” “我不喜欢他,”她本能的脱口而出。 “就是因为不喜欢,才要搬过去的,他是目前情况下,唯一能解决你困境的避风港,” “好,我听你的,”香朵儿犹豫片刻,发现她说很有道理,唐小逸确实是个很好的避风港,于是,点头。 将抹布湿了水,她突然问道,“那,你呢?” “我?当然是继续相亲了,”耸耸肩,她笑着说,黑幽幽的眼眸,一改方才精明,又恢复到平日里,小白们特有的无辜、单纯样。 某茶室里,米小乐淡淡地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话不多,给人一种特严谨、肃穆、沉稳的感觉,举止称不上优雅,但得体、大方,声音宏亮有力,算是这段时间相亲对象中比较有实力的一个。 “米小姐,干我们这行,起早贪黑,居无定时,实无定点,有时忙起来,几天几夜,甚至几个月不回家,不知米小姐介不介意?” “介意,”她非常之干脆地回答道。 她是找老公,又不是找露水老公。 一年大半时间都在外面,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呵呵,”男人听后非但不生气,反而朗声大笑,“米小姐是我见过的相亲对象中,最直接了当、坦白大方的一个,我喜欢你,但我不会勉强米小姐一定跟我在一起,我只是希望米小姐能给我一个让你了解我的机会,我其实是个非常顾家的男人,我也非常喜欢孩子,” 男人是个憨厚的好人。 “朗先生,我想介绍人已经把我基本资料都告诉你了,我学历不高,在电影院卖票,孩子上学,我其实没有太多的时间照顾你,照顾你家里老父母的,” “我相亲是为了找老婆,不是为了找保姆,你放心,家里的事不会让你费心的,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全身心地照顾女儿,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帮你找份比现在待遇好点的正式工作,” “那试试吧,” 赵惜文抵达茶室时,正好听到这句话,气的肺都炸了。 本来他是想在夏令营呆个几天,跟女儿培养些感情,可,唐小逸一个连环催,他不得不赶回来救场。 若是六年前,他大体会头脑一热,二话不说地冲上前去,指着她的鼻子兴师问罪一番。 可,现在,他的氓气和莽气都沉淀了,懂得在公共场合给自己给别人留余地了。 “乐乐,好巧,你也在这,”他走到两人桌前,笑着同叶末打着招呼,装作不经意地看向她对面的男人,“又相亲呢?这是这个星期第几个?对了,你上次跟我相亲,把钥匙拉我那儿了,正好有空,跟我一起去去呗?” 死丫头,我才走了一天,你就迫不及待地要给我戴绿帽子了? 米小乐嘟嘟嘴,低头吃着点心,只当没听见。 赵惜文,笑笑,也不生气,手插在口袋里,凑到她耳边,轻轻地吐出两个字,“瑶瑶,” 米小乐听后,放下手中的草莓派,咬咬唇,微笑地对相亲对象说,“对不起,我跟他去拿下钥匙,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回头我们再找个时间联系,”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呦,乐乐,咱们上次相亲,你还没这玩意呢?什么时候印的,也给我一张呗,”赵惜文阴阳怪气道。 靠,一电影院检票员,居然印名片? 男人虽然有点不乐意,但,还是点头答应了,有了联系方式,自然以后有的是见面独处机会。 坐到赵惜文点的雅座上,米小乐小手一伸,“钥匙给我,” 在美的观点上,尤物,除了一张美丽的脸外,还要有丰满的胸,结实的臀,柔软的腰和细嫩的肌肤。然,不可或缺的是还需具备一双修长、性感的腿,无论是坐着或站立,那一双丰满的大腿永远引人垂涎、赞叹、渴慕、令人遐想,以让人死心踏地的迷恋。 若这双腿不是长在自己喜欢的女人身上,穿成这样,看到的男人有眼福喽,可,偏偏,这女人是自己的宝贝。 “不给,”赵惜文皱了皱眉头,捞起身后的外套,贴心地盖在她的腿上,遮的那叫一个严实! “你干嘛,” “不许拿下,”赵惜文捉住她的手,将她整个地带入怀中,“空调开的太冷,腿这样露在外面,容易得风湿骨痛,”性感的手指一点一点,抚摸着她的额头,柳眉、水眸、再到丰润的唇……指腹下的感觉很奇妙,软软的,水水的,陌生又熟悉。 “跟一个老男人相亲有意思么?”咬了下叶末的脸颊,他挑眉,冲方才跟米小乐相亲的男人冷睨了一眼,“还没结婚就要考虑养老的问题,你等着辛苦一辈子吧?” 那天慢摇吧见面后,叶末就一直在避开他,他也没有逼她,一来怕逼紧了,她会逃,二来,他已经习惯对她妥协了。 之后,便去了承德山庄看女儿了,此行倒是不亏,至少丫头对她印象不错。 那边是没问题了,只是,这边,哎----他原以为叶末逼着她,只是觉得太突然,想好好想想,可,似乎不这样,在他离开的这几天,她一直都在相亲,且比以前更疯狂,之前还有所遮掩,现在,竟然放下伪装,以真面目视人,他坐不住了。 唐小逸说的对,不能在继续迁就、包容了,现在要,步步紧逼。 “老男人?”米小乐翻着白眼,冷呲他道,“人家才三十五岁好不好?男人四十一枝花,他现在还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呢?而且他是刑警大队长,铁饭碗,公务员,绝对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很有内涵的好不好,” “末末,你就这么想嫁给别人吗?”赵惜文只觉青筋暴跳。 “都说了我叫米小乐,”叶末不悦,皱着眉头反驳道。 “好好,米小乐,你叫米小乐,”铁臂紧收了收,赵惜文将她固定在怀里,唇贴上她的粉唇,轻轻柔柔地亲吻着,“乐乐,你恨我,对不对?” “不恨,” “那么就爱喽?”揉揉他的脑袋,赵惜文给她挖坑道。 “不----”唇上的力道加强,她未说出的话被硬生生地给逼了回去。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不然,也不会为我生下瑶瑶,末末,承认爱我,有这么难吗?”指尖抚上她的唇,贴上去吻了吻。 米小乐不说话,眉目微颤,偏过头避开他的吻。 赵惜文并不介意,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又吻上眉心,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抚道,“好,我不逼你,但也不会继续放纵你,”倾身,唇贴在她,“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要妄想逃离我,” “听见么?不许逃离,否则,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找到,”一把抱住她,狠狠吻了下来,带着一丝决绝和坚定,浓烈又不容拒绝。 米小乐急了,对他突来的霸道和示威有点懵了,抵住他的胸膛,低声央求着,“别,别这样,” “哪样?别哪样?”舌尖轻轻地舔着她的唇瓣,细细的舔着、啄着、吸着----看似轻柔若羽毛刮过,可却不容她逃离! 米小乐觉得浑身骨头都酥了,一分力气都使不出来,任他的舌在自己口中肆虐,只知道努力的攀住眼前男人的肩膀,不让自己融化成一滩。 着怀中脸色酡红的人儿,赵惜文更是觉得浑身上下血液沸腾,几乎要化身为狼了……似乎,她总能轻易挑起自己的**。 哎----他早已不是毛头小子的年龄了,他在心里警告自己! 可是……对于她,他永远无法真正做到镇定自若,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而且,他已经禁欲了六年! 此刻,他的身子就像炸药,遇火即爆,而这个火,就在眼前。 “末末,小逸说,我习惯对你妥协,习惯宠你,习惯迁就你,这是不对的,我该对你霸道点,我本来还有所犹豫,可,现在,我决定了,我要对你霸道点,你不爱我没关系,但,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我的媳妇,我的孩子的妈妈,” 叶末眨巴着眼睛,愣愣地看着他的脸慢慢靠近,鼻息暖暖得喷到了她的脸上,然后是两片温软热乎的唇。 她心中一震,心跳如鼓,微微一动,便被他擒住了手,整个身子罩在他身下,不再乱动,本能地闭上眼睛。 吻渐渐加深,倏尔,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 赵惜文的手开始揉着她的腰,“别,别在这儿,很多人再看,”她回过神来,急急地央求道。 其实现在是下午时分,茶社里的人并不多,可不多,不代表没有。 “对不起,我太,太激动了----”猛然停下,赵惜文眸色幽暗,低哑道:“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然后,不由分说,拉着她出了茶室,上了车,一踩油门,飙到了叶末现在住的地方,用配的钥匙打开房门,一进门便将她抵在门上。 吻的热火朝天,天翻地覆,“还要避开我,躲着我吗?”一只手贴在她的腰际,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叶末主动环上他的脖子,“哥哥,我听说,你已经禁欲六年了?”一张脸绯红如霞,唇色艳丽水润,雾蒙蒙的大眼睛微微泛着水光,小脸因呼吸微喘,儿透着靡靡的媚色。 “轰”,赵惜文就觉得这脑子里嗡声一片。 他其实有想过叶末会直接答:要! 或者沉默不语,但,决计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转移了话题的同时,又勾的他神智恍惚,“末末,你?”他有些结巴! “不想吗?”叶末仰着脸,嘟着唇,问。 脸若桃花,眼眸似水含媚,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可是,我想,”然后贴上,细细的吮吸,浅咬。 “末末,你想我死,对不对?”紧紧搂着她,赵惜文垂眼凝视她的笑、她的娇、她的媚。 喟叹一声,“为你,死也甘愿,”将她搂得更紧。 “你到底要不要?”食指轻轻临摹他的面部弧线,温暖的笑容在她脸上一点一点化开,连她周围的空气也似乎柔和起来,漾起一圈圈的黄晕。 四目相对,赵惜文幽深的眸子中倒影一个小小的她,专注而深沉。 拦腰将她抱起,走进卧室,反脚将门踢上,将她轻柔地放倒在床上,轻轻抚摸她的脸,慢慢地凑近,俯在她耳边私语,小小声的,呢喃自语般,“要,为什么不要?” 手一碰上她的小脸,那细腻滑嫩的触感就让他舍不得放开了,指尖轻轻的抚过她的眉,顺着她的鼻子慢慢往下,又滑到她的唇,指腹在上面流连忘返。 接着就俯下嘴含住她的嘴唇,舌尖轻轻的往里探,慢慢的在她口腔内扫了一圈,绯色性感的舌尖霸道地勾卷着她的舌头,强横地吸吮着,灵蛇般刁钻的舌在对方温软的嘴里搅动得天翻地覆,“末末……帮我,帮我脱?””微微喘着粗气,他低低的叫她,声音略有点压抑,边呢喃着。 嘴唇贴着她的颈窝慢慢往下移,她今天穿的是裙子,所以很方便,拉链一拉,三两下便托了个干干净净。 他其实是可以自己脱的,但,他不想离开她的身子,一分一秒都不想! 叶末听话,不是很熟练地帮他解着衬衫的扣子,裤腰带子和拉链,用时比较长。 那儿已经硬的不行了,赵惜文抓着她的手,慢慢覆上他的宝贝,“六年不见,他长大了,来,跟他打声招呼,” 叶末身子一僵,刹那间,小脸绯红,挣扎着要挣脱他的邀请。 “害羞了?”啄着她的粉唇,赵惜文调侃她道。 他家末末小时候可是很喜欢他的宝贝呢?而且大方的很,到了大了,知道害羞了! “真可爱,”又啄了下她的唇,却,还是没有让她放弃打招呼的行动。 闹不过,叶末就用空闲下来的手勾下他的脖子,猛地吻上,紧搂着他,香舌轻送,贝齿轻轻浅浅地给他挠着痒儿。 逗得赵惜文春心大动! 回吻着,手也活动起来,搂着她,尽情的爱抚着,也引导她在他身上抚摸着。 房内没有风,热! 两人**相缠,热! 两人内心如火,更热! 两人已是喘吁吁,叶末更是像团软肉瘫在床上。 赵惜文身子略微后仰,凝视着他失而复得的宝贝。 怀中的人儿,绯红的颊,勾魂的眼,红嘟嘟的唇,白玉似的肌肤细嫩红润,丰满的娇躯,纤细的柳腰,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衬着温柔美丽的眼睛,竟是无比诱人。 仰面躺在床上,面泛春潮,红霞遍布,口带娇笑。 又白又嫩的皮肤,平坦的小腹,俏丽的臀部。 红红的蛋脸,又艳又媚又娇。 赵惜文呆住了!渴望甚久,终成事实,他竟呆住了! 伏身下去,他爱怜地从额头向下地一路轻吻着,脸、眼、耳根、小嘴,颈、胸、腰、腹、大腿----终於吻到桃源洞口了! 男人吮吸女人的圣地,该是怎般的**?而他又是那痴恋的近乎膜拜的表情。 叶末动情了,身子扭动着,“哥哥,不要,” “这样不舒服吗?”他起身,重新覆到她的身上,咬着她红艳艳地嘴唇,低笑着问道。 手却往下,探入不算茂盛却绝对美丽的桃花林,轻轻分开,食指缓缓探入其中,“这样呢?” “恩,”叶末舒服的哼哼,却不回答他的话。 “这样呢?”两只进去,轻轻扣弄。 “嗯----”还是舒服的哼着,只是这次却是紧咬下唇。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用舌头隔开她的贝齿,“不许咬,会疼,” 手却更深地蠕动着,渐渐地快了起来,却在她即将丢掉的同时,突然停下。 “呜呜,”末末不爽地冲他抱怨道。 “想要?”赵惜文咬了咬她的苹果般红艳的脸颊,又用舌尖舔了一舔,继续诱哄道。 “恩,”死死抱着他的腰,羞怯地撒娇道。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忍不住发笑,继续逼迫,手在她的胸部上揉搓,捻弄。 “哥哥,我要,进去,”叶末倒吸一口气,软软地央求道。 赵惜文笑了,其实他也忍的很辛苦呢?可,这个开头,他一定要开好! 将宝贝对准穴口,慢慢地挤进那团肉中,“恩,好紧,” 抱着末末舒服地喘着粗气,“末末,瑶瑶真是我们的孩子,你顺产生下的宝宝,”若非她的身上没有任何手术后留下的疤痕,他都不敢相信,这里曾顺产生下一个宝宝。 叶末睁开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她不是你的,是我一人的,” “宝宝,我不是在质问你,只是你这儿太紧,恩----舒服,”他轻轻地蠕动着,舒服的五官都开始扭曲。 紧,真的很紧,箍的他的宝贝很紧,即使不动也舒服。 速度渐渐由慢而快,由缓而速,继之,如出山之虎,猛抽猛摇。 到底是经过严酷训练的,那身板,那体能,那耐力,那速度,绝对一超长持久小马达。 叶末的轻哼变成重哼,重哼变成哼叫。 可,到底是弱女子,再加上久违征战,没几下就投降了,“哥哥,慢点,嗯,哥哥,求你,哥哥,”全身颤抖不已,连连告饶!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於,恢复平静,而她已昏死过去,绯红的脸覆上一层汗水,气息也有些微弱。 赵惜文心疼了,“乖乖,都怪我太放纵了,好好睡会,我陪你,”六年的**,今天,一朝释放,放纵过度,竟忘了她也是六年后的初次。 其实也不全怪他,只怪她太美好,让他□欲罢不能。 他曾看过野史中有关妲己的描述。 野史中记载,纣王之所以迷恋妲己,除了她绝色、美艳的皮囊外,还有一名器。 户门丰满狭窄,户内皴纹层叠,宝贝一纳入其中,毋须运力,就自动分泌花水,蠕动吸啜,因为肉芽像林木般层层登叠,温啜柔嫩地紧紧包裹着自己的小弟弟。 当时,他还无法真切地感受到这其中的**,如今他满足了。 乐极登仙,不知人间何世----- - - 害羞 人说小别胜新婚,而他们则是别了六年,于是,干菜烈火地燃烧了整整一夜。 在床上吃了晚饭和夜宵,叶末一眯眼,直接睡到了次日下午五点,醒来之后,整个人虚的就跟躺在云上一般,全身酸疼难耐。 一睁眼,就见赵惜文那放大的妖孽脸在自己脸上柔情蜜意地噌着,“宝宝,醒了?我叫了外卖,起来吃吧,” 当叶末再三强调自己叫米小乐时,他就开始唤她宝宝,那个被遗忘了很久的昵称。 叶末望着他,一时间有些恍惚,好似又回到了六年前,或者更早时候,那时候他就是像这样,唤她起床,帮她准备衣服,甚至帮她擦香体膏。 香体膏? 冷香丸? 因为叶修谨的一句话,她坚持不懈地服用了整整十年,直到,怀孕后,她怕冷香丸里的中药成分会对宝宝不利,便停止服用,就连香体膏也不擦了。 宝宝生下后,她从香姨那知道,冷香丸除了香体、美容、养颜外,还有缩阴补阴滋阴养护子宫的功效,这才继续服用。 响起昨晚,赵惜文在她耳边一次次的喟叹,好紧—— 大约是真的! “怎么了?”掀开被子,赵惜文看到叶末潮红似火的脸,关切地问,“发烧了?哪里不舒服?”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又用自己的额头试了试她的温度,“去医院,好不好?” 难道是自己昨晚太不节制导致她体虚高烧? “我没事,没发烧,”身子缩着,朝被窝里拱。 “那怎么会这么热?”双手捧着她的脸,一遍遍地摩挲着,“我知道你怕去医院,那我叫林阳来,好不好?他是医生,医术不错,” 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不要,我真的没事,”急忙抓着他的手,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急切切地声明道,“我只是有点害羞,” “害什么羞?”现在想想,确实不像发烧,没那么烫。 笑着,搂着将她抱起,拽进怀中,手揉着她的腰部,轻轻柔柔地捏着,“为什么害羞?我记得六年前的你可是不会害羞呢?” 叶末的脸更红了,整个人缩在他怀中,许久,闷闷地问,“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小懒虫,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五点三刻,我已经下班了,”低低笑着,也不逼她正式自己。 “啊,已经那么晚了?”从赵惜文怀中探出头来,如蝴蝶羽翼般漂亮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是啊,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呆会用完晚饭,就可以直接上床睡觉喽,”点着她的鼻尖,笑得一脸暧昧和妖娆。 “我晚上还要上班呢?”急巴巴地下床,准备洗澡换衣服上班。 “刚才你们主管打电话来说,已经招到了新人,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去上班了,” 说完后,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面部表情。 可,叶末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便从他身上滑下,向浴室走去。 他白色的衬衫罩在她娇小的身上,下摆刚刚遮过她的臀部,若隐若现的曖昧着,两条修长好看的腿全部暴露在外,白皙的肤色在夜色下仿佛一块泛着温润光泽的白玉,看得人心动不已。 领口露出女人微突诱人的锁骨,线条优美,上面还印着自己一夜疯狂后的痕迹。 宽大而煽情的白色衬衫,修长白皙的长腿,诱惑迷人的锁骨,微微带着慵懒而性感的气韵,无论是哪一个部位都令人鼻血狂流,血脉喷张。 看的赵惜文又是一阵热血澎湃。 跟上前去,从身后轻轻环上她的腰,“宝宝,不难过吗?” 叶末微微一怔,回头,望着他,然后唇角勾起浅浅的一抹笑容,“不难过,金融危机下,很多公司都裁减人员。这段时间我又经常请假,他们开除我也是应该的,再说,我去那上班就是为了看免费电影,” “以后,想看电影,跟我说,我带你去,”赵惜文情深意切地说。 “嗯,”仰头看着他,点头,应道。温软的语调,缠绵的情意,漆黑温润的眼眸中,化不开的蜜意波光荡漾,仿佛柔软的春水。 只是淡淡的一个微笑便让赵惜文激动的不行,勾着叶末的下巴,吻了上去。 女孩灵巧温热的舌尖仿佛猫似的,软软浅浅地逗弄了几下,他便不由得像鱼一样上钩了,吻得昏天暗地,干柴烈火。 “宝宝,以后,你看的每一部电影,我都会陪你看,” 叶末愣了,望着他,突然一笑,轻轻地应道,“好,”声音不大,一贯温温软软的语气。 男女之间那层暧昧的关系一旦戳破,便像洪水泛滥般,所有的情愫一发不可收拾。 赵惜文一改先前的唯唯诺诺、小心翼翼、胆颤惊心,以男主人的架势大大咧咧、大大方方地入主了叶末的小公寓里,对她明目张胆、乐此不疲、情深款款地施以强取豪夺。 他变得霸道、专制和专横,不许叶末继续参加那劳什子的相亲派对,见那无论从正看、侧看、斜看都跟自己不是一个段的劣质男人,而且,叶末之所以会失业,是因为他让唐小逸给她电影院的老总打了通电话,下一秒,叶末失业了。 在香君瑶小朋友受训的这几日,两人过起了半隐居式的同居生活。 吃的、喝的叫外卖,零食、小吃、水果、必需品让唐小逸买来送上来。 门铃一响,对着电话对答机就一句话:东西放下,人立刻下楼! 唐小逸摸摸鼻子,拍拍屁股走人,嘴里,回唱一句:媳妇娶进门啊,媒人扔过墙啊——扔过墙! 不过,他也着实没有进去参观的欲望。 一来,他的菜已经被他夹进了碗里。 二来,他也不稀得看他们激情过后,那乱糟糟到处弥漫麝香味的房间。 三来,他也急着回去吃自己女人做的美味小菜,抱自己女人温软香甜的身子。 谁顾不得谁啊! 这天,赵惜文趁叶末洗澡的功夫,卷起床上的脏床单、被罩、和衣服塞进近两天使用频率非常之频繁的滚筒式洗衣机里,重新铺了套新的黑色绣暗纹的六件套。 听见浴室门开启的声音,便屁颠颠地迎上前去,“宝宝,燕窝粥已经炖好了,现在要喝吗?” “好!”叶末无力的点头。 她是真无力了,这三天来,赵惜文将她软禁在房间里。 两人没干啥,除了必要的休息时间,就是没完没了XXOO,她累的,就连走路,腿都打晃。洗澡也是坐浴,淋浴都立不直。 可就是这样,赵惜文也没忘一天三顿正餐,外带一顿下午茶一顿宵夜给她补食。 没精神吃,可以!他喂! 没力气拿筷子,可以!他喂! 没胃口,可以!他喂! 总之,一顿不拉! 望着一把将自己拦腰抱起朝沙发前走去的赵惜文,她软软地哼着,“你怎么还没走?三天了,你都不上班的吗?” 要知道,他可是身兼数职! 虽不至于日理万机,也该忙的焦头烂额才是! “我休假,”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不喜欢我在这陪你?” 叶末望了望他精神焕发,一副吃了兴奋剂的洋溢面孔,很认真地说,“哥哥,我真的很累,想好好休息几天,你可以去忙别的,不用特意留下来照顾我,” 抱着她一屁股陷进沙发里,抓起沙发上特意准备好的毛巾帮她擦拭着滴水的长发,乐呵呵地说,“我乐意,真的,一点都不强求,” 叶末望着他,嘴角抽抽,在心里腹诽道,我不乐意! 忍了忍,终究没说出那脱口而出的伤人话语。 “我饿了,”不动声色地挡开他手中的毛巾,爬下他的膝盖。 她已经很大了,好不好? 怎么他还是喜欢像小时候一样将自己圈在怀中? “乖乖坐着,我去拿燕窝粥,”揉了揉她的长发,起身向厨房走去。 极品血燕粥,景豪大厨亲手熬制,排毒、补血、养颜、美容——女人滋补圣品。 每天一盅,煲在蒸锅中保持热度和营养成分。 “哥哥,我自己会喝,”叶末皱眉。 她是叶末,不是香君瑶好不好? 不需要人一勺一勺地舀起放在嘴边吹凉,再喂进她的嘴中。 再说,瑶瑶现在也不要人喂。 “宝宝,粥刚从蒸锅里端出,很烫,”舀起一勺燕窝,吹了几吹,放进她唇边,“来,乖乖不闹,好好喝粥,” 叶末望着他,没法,只好张嘴。 “真乖,”赵惜文奖励地在她唇边啄了一下。 “哥哥,我已经二十四岁了,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好不好?再说,瑶瑶明天就要回来了,你这个样子被她看到,我会很没面子的,”叶末不满地抱怨道。 “她不是没在吗?好好好——等她在时,不这样,好不好?” 叶末不再说话,他既然想喂,她也乐得享受。 喝完粥后,赵惜文抱着她窝在沙发里看碟片。 看着屏幕里小百花哭的梨花杏雨般的小脸,他问:“宝宝,我记得你以前最讨厌看qy电视剧的,” “当时我还小,只是单纯的不喜欢看里面的演员哭哭啼啼、鬼嚎鬼叫的表现,现在,慢慢看下,我发现,里面的男女主角相当三观不正,你看小白花孝期跟男人苟合,身为贫贱歌女,却妄想攀附根本就跟自己相差甚远的王府;这叫不贞不洁不孝不本分不守礼,自不量力;而咆哮郡马,为了一个卑贱的歌女,对他阿玛吼,对他额娘吼,对他的妻子吼,对皇上吼,视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所以过程虽然唯美,可结局却很凄凉,” 赵惜文只当她是在对电视剧情节感慨。并没多想,直到,某一天,她离去了! 回想今天的话,才知道,她的本意,是在鞭策自己,提醒他。 网络上,她写了很多关于qy的同人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们的生命中,不光只有爱情! 这是她临走时留给自己的唯一一句话! 父女 香君瑶回来了,叶末以现在还不适宜让女儿知道有赵惜文这个爸爸的存在将他隔绝在了温馨的小套房外。 赵惜文也觉得在没有找到女儿弱点收服她之前,还是不要贸然行动,以免伤了这个早熟女儿‘幼小而脆弱’的心灵。 若是一般五岁的孩子,大约是非常高兴有这么个出色、帅气的爸爸的。 可,瑶瑶,她不是一般五岁孩子,而是一个拥有着稚嫩孩童外表的早慧、天才、傲娇的‘少女’,一个不注意就会让她产生逆反心里。 而且,他本就想着走曲线救国的路线,所以,在这条道的障碍还没有理清的情况下,他也不想现在摊开身份! 被老婆、孩子拒之门外的赵惜文只得先放下儿女私情,投身在工作当中,然后,寻找合适的契机,一举将两人拿下。 只是,瑶瑶现在放假,叶末待业在家,两人现在是同吃同住同行,根本找不到分开接近的突口。 每次打电话给她出来见面,都以孩子在身边,不方便!就连接电话,都是寥寥几句。 得,一步退让,这又回到了冰川年代。 早知道,还不如让她在影院里上班呢? 等瑶瑶开学,那可是一个半月后呢?一个半月,想想,心跟猫爪在挠般,痒的难受! “二哥,最近心情欠佳啊,”唐小逸乐悠悠地闯进了他在国内的办公室,笑的一脸舒爽。 终于有人陪他一起挠心挠肺了。 这几天,他也被香朵儿折腾的够呛。 “没事,别烦我,”赵惜文心情正郁闷着呢?这会见谁都烦着呢? “我找你,还真有点事,可看你这样大概不想听我说话,那我走了,等你哪天心情好了,我再跟你说,” 话虽这么说,可人却赖赖皮皮地走了进来。 赵惜文身子后仰,甩了一个白眼给他,“要说就说,不然,以后你也别说,” 活动了下筋骨,喝了两口咖啡,埋头继续看公文。 他命苦啊,为了掩饰身份,他才做‘OZAKI’总裁的,本来,他以为只是挂名,结果,还要干活,决定发展动向。 “叶末在一家网站做兼职网络写手,你知道不?”唐小逸本身也有一大推工作要忙,还有香朵儿那个磨人精要盯着,哪有时间跟他打哑谜? 因为失业,叶末干脆在家里全职码字,香君瑶没人陪,便打电话给她小妈咪哭诉。 香朵儿对瑶瑶那是绝对的溺爱,最过不得就是她哭,这两天正闹着要搬回去呢?他哪舍得放,刚抱出滋味,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糊在一起。 他软磨硬缠、威逼利诱,就差学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她倒是答应不搬回去,可,一下班就溜走了,不到晚上十点不着家。 这两头跑着,眼看精神大不如前,他心疼,又恼火。 没法,这才找上赵惜文的。 赵惜文猛然抬头,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网址,笔名?” 怪不得丫头失业了也没见她有啥反应,原来有后备啊! 接过唐小逸扔过来的纸条,展开一看,笔名、网址一串,嘴角抽抽:这笔名起的,还真通俗易懂! “你可以走了,”头也不抬地下着逐客令。 唐小逸耸耸肩,对他这种过河拆桥、重色轻友的二哥,他已经适应的很好了,而且他也没空跟她掰扯闲话。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将叶末最新两本书看了一遍。 艳俗的爱情小说,讲述一群男男女女的感情纠葛。 若是别人写的,他大体是鄙夷、不屑,甚至说一声:狗血!可,作者是他的末末,字里行间里的调调,他太熟悉了。 新文还未完结,连载停在女主角和她的青梅竹马六年后的第一次相遇,女主来到养父的墓前拜祭。 文中是这么写的: 石碑上的男人五官立体绝美,气质优雅清冷,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微扬的嘴角,微挑的眼眸,透着股妖娆惑魅的味道。 女孩盘膝坐在坟前,一袭雪纺白裙,面前摊着四捧花:三色堇、紫苑、火花兰和黄色的郁金香。 女孩纤细白皙的手轻柔地拂过男人的遗像,声音轻淡略带冷意:我昨晚梦到你了,六年来,第一次那么清楚地看到你的脸,你的轮廓,却是,你跟我说,你要走了! 你说的对,有些事、有些人,该放下了! 落叶要扫,让心松快起来,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这次,也不例外。 双手扶着墓碑的两旁,唇轻轻地落在他的额上:爸爸,再见! 赵惜文的手在发抖,眼眶红红的—— 这分明,分明写的就是她自己的故事。 故事里的养父是叶修谨,故事里的哥哥是他,可,故事还没完结。 他跟所有的读者一样,很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跟哥哥大团圆结局。 文下有读者留言,很多都是可怜他,为他抱不平,甚至有激励的读者说:哥哥太好了,女主不配哥哥,希望哥哥可以突然明白,然后离开这个白眼狼、没品的女主,选择一个喜欢他,配的上他的世家女孩,让矫情的女主后悔去。 他笑,在留言下回复:真正的爱情没有配不配的上之说,只有爱不爱!真正爱上一个人,便是一辈子的认定。 署名:哥哥! 后仰在真皮椅背上,平复许久后,拿起电话,拨给自己在国内的助理:“给我联系家出版社,不要太好,中等规模就行,” 次日,叶末收到责编通知,让她将手中的两本现代文整理整理,准备出书。 叶末有些狐疑,虽说她不是新手,在网站里也不算透明,V收也安可,但还没牛到才完结一部作品,就被出版商看中出版的地步。 而且,现在不是流行出版一清二白的小白文吗? 后来,责编告诉她,出版社将这文的出版费压的很低,且是以买断的形势签约,三千册为一单,首发一单。 她查了下那家出版社,规模不大,价钱给的低,宣传也不到位,有点名气的作者都不会将书签给他家。 关了页面,回信息给责编:好! 因为忙着整理出版文稿,叶末终于下定决心帮瑶瑶抱了少年宫暑期学习班。 一三五上午学舞蹈、下午学绘画,二四六上午学古筝,下午学游泳,礼拜天休息。早上八点半送过去,晚上四点去接。 小家伙在收到这个消息时,当场就抱着她妈的大腿恸哭起来,那悲惨的模样跟死了亲爹一样。 “妈妈,妈妈,我听话,我再也不吵你,不跟小妈咪哭诉,求你,求你,别把我送走,妈妈啊,妈妈——” “只是去少儿宫学习,人生就像独木桥,妈妈这么做只是希望你能走的更远,” “妈妈,我还只有五岁,你就把我的童年生活排的这么满,你会让我觉得生活没有乐趣,人生没有希望,让我产生消极的人生观,我会郁闷而已的,我会得少儿自闭症,幽闭空间恐惧症的,妈妈,妈妈,你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这么虐待我,” “就是怕你天天在家,会憋出病来,从而产生消极的人生观。你若真得了少儿自闭症,幽闭空间恐惧症,妈妈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再说,少年宫的小朋友很多,你会结实很多很多小朋友的,这样不仅能玩,还能学习,多好啊,” “妈妈,虽然只有五岁,但是我也有自主选择权,你说过,不会**地教育我的,” “好,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要么去少年宫,要么去托管所,” “呜呜,你这是在逼我,小心,我会离家出走,”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强你,我现在就去把学费要回来,” 小家伙破涕为笑,“真的?” “真的,”叶末用湿巾帮女儿擦了把脸,拍拍她的脸颊,“你在家乖乖等着,我现在去要学费,这次是妈妈的错,我应该先跟你商量的,哎——白白损失了七千五!” “七千五?为什么会损失七千五?” “你的学费一共是一万五,你若不去,少年宫只退一半的钱,” “啊,”小家伙惨叫,她虽然不懂七千五到底是怎样一个庞大的数字,但,一个可爱多三块钱,七千五,大体能买一大箱可爱多吧,妈妈一个月工资两千五,七千五相当于她三个月的工资。 这么一番算下来,小脸皱的比刚才更甚了,“妈妈,我去,我去,” 叶末见状露出因得逞而灿烂的笑容。 小家伙知道自己又中了埋伏,嘴一抽,托着稚嫩的同音,叫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为了奖励小女儿的‘牺牲’,叶末特意带她到KFC去吃儿童套餐。 虽然香君瑶小朋友才五岁,但是她有着一颗强大的熟女内心,喜欢看帅哥。 因为她年龄小,所以看到帅哥从不脸红,目光直视,从不回避,常常把年龄比她大几轮的美男帅哥看的脸红。 香朵儿、周周为这事调侃了她几回。 “小没羞,这样盯着人家帅哥看,不怕被人笑话当花痴看?” 她倒是挺镇定地回答道,“我为什么怕人家笑话?我又没干什么坏事,不是眼光执着了些罢了,” 这会,KFC排队点餐的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超级大帅哥,她的眼睛又开始执着地欣赏起来。 她自个执着也就罢了,还准备拉着她妈一起欣赏。 “妈妈,你看,大帅哥呢?” “好好吃你的套餐,我怎么告诉你来着,吃东西时不准说话,” 叶末早在小家伙双眼泛光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好色,而且还色的理直气壮、光明正大。 “不是,妈妈,这帅哥我认识呢?”拽了拽她妈的一角,继续balabala,“夏令营,承德避暑山庄,他去看过我,还跟我说了好多话,陪我玩了好久,” 话未说完,就见美男托着盘子走了过来,“不好意思,人太多,我能搭个座吗?” 帅哥一身米色的休闲衬衫下搭白色休闲裤,一副斯文儒雅的贵公子气派。 说话的同时,人已经在两人对面坐了下来,不顾叶末的眼眸警告,笑着对香君瑶说,“瑶瑶,我们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 小家伙一改在她妈面前的乖乖小可怜相,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捏着果汁的吸管,小口小口地喝着,小拇指翘起,慢条斯理地说,“记得是记得!只是你从避暑山庄追到我妈面前,这样一厢情愿的搞突然袭击,让我很难做嘢,本来,像你这么执着诚心坚持的美男,我是不该拒绝的,但是,我家教太严,年龄太小,还没到自主做选择的时候,不如,你先问问我妈,如果她同意,我这边也没问题,” 故作成熟的傲娇小公主模样让她妈汗颜,却让对面的美男在心里笑开了花。 他家女儿,怎么这么可爱呢? 美男看了她妈一眼,嘴角勾着淡淡迷人的浅笑,慢悠悠地说:“美丽的小公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追你妈,” 深遂狭长的丹凤眼,眼尾眉梢间肆意流泻着妖冶的魅惑。 太后逼婚 今晚有个慈善拍卖会,赵惜文被他家太后死磨硬缠地拽了去,美其名曰儿子保镖。 普通百姓名众做慈善无非是捐些小钱,马路上移动红十字箱里一投,完事! 有钱人做慈善,一出手就是普通小老百姓半辈子的积蓄,自然得讲究一个排场、一个由头,于是便有了所谓的慈善拍卖会。 此次拍卖会,主打产品——珠宝、首饰,全出自世界名家之手,白金、黄金、银饰、玉器、玛瑙、翡翠、蓝宝石----倍儿齐全! 男人爱收集古玩,女人爱珍藏珠宝。女人的衣柜里总少一见衣服,同样的,女人的首饰盒里总少一件搭配衣服的首饰。所以,今晚的慈善会针对的客人是城中的富太太,贵小姐们。 聪明如赵惜文自然明白自家太后的心思,他自是不愿意去的,可,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往他头上一扣,再不情愿也得笑着点头应允。 叶宜兰一改平日低调内敛的衣着行事风格,穿着一件素色长旗袍,披着一条暗镶金线的中国红大披肩,脖颈、手腕处带着同系珍珠项链,皓白的珍珠衬的她皮肤白皙、健康,她保养得很好,大五十的年龄,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整个人显得尤为端庄秀丽、温婉大气、风韵十足。 微笑的时候,给人一种特亲和、特容易亲近的感觉,这个时候,很难让人相信,她曾是外交部里那个以犀利著称的外交官。 她看中了一款非常具有中国特色的玉石项链。 油润的翠绿,璀璨的光彩,丝绸的细腻,东方的图腾,类似青花瓷器上钻石的卷草纹样,以翠绿为主,缀以点点细碎的菱形红色宝石,项链头尾外圈是十六颗圆润水滴形状的蓝宝石。 整条项链,工序繁琐,精选天然玉石精心雕刻制作,若不是项链上标明是现代名家设计,还以为是明清的古董首饰呢? 起拍三十万,每举一次牌,一万。 “八号,赵先生,三十一万,” “十号,刘夫人,三十二万,” “十三号,周太太,三十四万,” “十九号,温小姐,三十五万,” “八号,赵先生,三十六万,” “十九号,温小姐,三十七万,” “八号,赵先生,三十八万,” “十九号,温小姐,三十九万,” 叫到这的时候,赵惜文被叶宜兰拉住了,“好了,惜文,既然人温小姐这么执着喜欢这项链,你就让给她好了,别争了,” “你别管,既然你把我拉了过来,我怎么着也得尽尽孝道不是?”赵惜文笑着拍拍***手,痞里痞气地框着他老娘的肩膀,“省的回去后你又念叨我,连件称心的首饰都舍不得给你买,” 之后,再听到拍卖师喊道三十九万一次,三十九万,两次的时候,慢条斯理地举了下手中的牌子。 “八号,赵先生,四十万,” 反正无聊,看看她有多执着? 低头翻着拍卖品的精美画册,嘴角勾着淡淡的冷笑。 结果, “四十万,还有没有人加价?法国名家设计,蓝宝石流光绝影系列四十万,还有没人加价?四十万,一次,四十万,两次,四十万,三次,”咚的一声,锣鼓敲响,“四十万,成交,” 四十万,对这款项链来说,确实非常非常便宜了,原本拍卖行预估的价格至少上百万的。 拍卖会上的太太们小姐们虽然不认识赵惜文,可对叶宜兰却是非常熟悉的。 虽然她很少出席这种场合,但富人圈中,男人有男人的应酬、交际,女人也有女人的手腕、门路,耳旁风,枕头人---- 有时候男人之间的桥梁,需要他们幕后的女人来牵起、搭建。 而叶宜兰本身就有着非常厉害的背景。所以,但凡她看中的,想要拍得的,一般不会有人跟她竞争。 那刘夫人和周太太也只是走走过场,清清嗓子,她们本身就跟叶宜兰关系不错,这样做,只是不想给人一种独揽的感觉。 倒是这十九号的温小姐,胆子似乎肥了些,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很喜欢这条项链。 之后,赵惜文又给他妈拍了几件搭配服装的玉石珠宝,每次,这温小姐都跟着掺和,倒像是故意而为之。 这下,连叶宜兰都觉得不对劲,扭头,朝十九号的温小姐看去。 温小姐是那种美的很高调的女人,脸蛋一流、身材一流、气质一流,穿一袭淡粉色小礼服,头发优雅地挽一个斜髻。 恩,绝对的淑女风范。 “儿子,我瞧着人姑娘是跟你杠上了,你两认识?” 眼神炯炯,双眼放光彩,一副你怎么勾搭人姑娘然后抛弃人家的八卦嘴脸。 赵惜文瞄了她妈一眼,“妈,你还能再大点声,再八卦点不?” “别跟我打岔,你两指定认识,我跟你说,就这一会,她偷偷瞄了你不下十次,你看看,她又看过来了,你要说你们不认识,我都不信,” 叶宜兰怕人姑娘跟自己的眼神对上,不好意思,特意借由帮儿子整理领子、头发的当头,偷看——不动声色,大大方方。 “我说你倒是回头看看啊,人姑娘长的挺美的,你两站一块,走出去,那就是郎才女貌,俊男美女,” “我说,赵太太,没这么夸自己儿子的,”赵惜文看着她妈这副‘骄傲’的得瑟劲儿,翻着画册,笑着悠悠然地说,“妈,我确实不认识她,信不信由你,再说,这会场上只她一人偷瞄我?” “德性,”轻轻地拍了下儿子的背部,叶宜兰笑的跟朵花似的,自己儿子什么样,她比谁都清楚! 就两字形容,优秀! “老实说,这么多名媛闺秀,你到底有没有合眼的?”儿子什么都好,就是眼见快三十的人了,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着落。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末末,不是已经去了吗? “我说老太太,人都是越老越沉稳、内敛、高雅,你怎么越来越像市井八卦大婶了,” “我说你这倒霉孩子,怎么说话呢?哦,我是市井八卦大婶,你是什么?再说,我这都是为谁?赵家一脉单传,我和你爸年龄也不小了,我们辛苦一辈子,还不都是为了你?” 说着说着,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 赵惜文叹了一口气,贾宝玉说的不错,这女人都是水做的,都这成分了,还说滴就滴。 怎么办?装傻呗! 拍卖会继续,除了项链外,他又拍了一套银饰打算送给瑶瑶,这本该在她出生时就买的礼物。 当然了,女儿有礼物,老婆也不能落下,只是送什么呢?他一早就想用个什么物件将她脖子上的血玉坠子给取下来,可,末末当她是命根子。 他也知道这是叶修谨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了,代替是不可能的,不过,倒是可以并存。 拍卖会上有一套白金做的情侣项链、手链——设计精巧,简洁大方。 设计者只做了十套,每套都不一样,且承诺每套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在场来的年轻男女们,很多人都希望拥有这款手链和项链,因为,它的设计者不仅是个成功的艺术家,还是个成功的宣传家,他给这款套链拟定的广告语就是:拥有项链,拥有真爱、拥有幸福。 一改方才的互相谦让,竞拍这款链子的时候空前的火爆和激情。 当然都是年轻男女们。 温小姐自然也在其中,当链子由八万八千八竞拍到三十八万八千八的时候,赵惜文放弃了。 最后,这款赋有‘真爱’愿望的链子已四十二万八千八的价格落在了温小姐的手中。 拍卖会结束后,叶宜兰抱着从拍卖行那儿拿到的配有证书的玉石项链,勾着赵惜文的手臂,碎碎念道,“四十万,买一项链,回去你爸非得念叨我不可,说我不过日子、爱慕、虚荣、堕落、**,” 看着自己老太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赵惜文呲她道,“我说太后,您别膈应我成不?老头敢念你?他是闲生活太单调了,跟你找借口斗嘴的吧!”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敢调侃我和你爹,”叶宜兰啐了他一口,小孩子般地嘟囔道,“看我不回去跟他告状,你就等着回去挨削吧,” “削呗,削完我正好借口在家疗伤,只怕短时间不能过去陪您聊天、吃饭、解闷喽,” “死孩子,你干嘛来的?气我来呢?”说着,抬手就准备朝这不孝子身上招呼。 这孩子,打小到大,没让自己操过心,但,也没省过心,两母子过招,她就没赢过。 外交技巧跟人身上,根本不管用。 “我说老太太,教训儿子也得注意场合,”麻利、迅速地将她的巴掌拦下,然后环上她的腰,做母子亲密状,笑咪咪地说着让叶宜兰炸肺的话,“好么,您这一掌拍下来,不仅失了您高贵大方、雍容贵气的身份,连带着我的形象也落了,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你这凶悍的婆婆形象一出去,谁家肯把女儿嫁进赵家做儿媳妇?到时候你可别怨我哦,” “混小子,你就可劲儿地气我吧,气死了,一了百了,” “气死你,老爷子能饶过我?”见他妈作势就要打他,连忙嬉皮笑脸地讨好道,“我的亲娘来,咱先停战成不?这大庭广众的,也不怕有心人听了出去传是非,再说,我刚自掏腰包给你买一这么贵重的项链,你不该夸夸我吗?” “跟一女孩争东西,你也好意思,你的谦谦君子风度哪去了?”叶宜兰冲他儿子嗔怪道,只是嘴角的笑意却是宠爱、得意的。 “赵太太,好福气啊,今个收获颇丰吧,”对面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太太,笑得若芙蓉花开地迎上前来,“令公子,很孝顺呢?” “还好,还好,温太太今日收获也不少吧,”瞄了瞄贵太太旁边的大美人,“令千金也是孝顺的孩子,” “只可惜我看中的几件玉石,还是被赵公子拍了去,送给了您?” 语气听起来有些遗憾,但是望着赵惜文的眼光,却是面露精光。 “是温太太承让,温小姐大度,不跟我这犟儿子一般见识,” “赵太太,你真是好福气,现在的孩子都只顾自己玩乐,哪顾得上我们这些含辛茹苦把他们拉巴扯大的父母?就拿我儿子来说吧,他就从不肯陪我来这,说无聊透顶,没意思极了,”温太太不动声色拍着叶宜兰的马屁。 “温太太,你别给他带高帽子,你当他愿意来?若不是我硬逼着,他这会,只怕是跟他几个混小子哥们泡吧去了,” “泡吧?赵公子都不陪女朋友的吗?” “女朋友?他倒是相陪,可得有啊,” “赵夫人,说笑了吧!令公子长的一表人才,这脸盘、气度、身段,十足十的贵公子气派,会没女朋友?只怕是赵家门槛高,一般人家的姑娘看不上吧,” 说着,不动声色地将边上自己如花似玉的闺女让前几步。 “我们可没门第之见,只要姑娘正派、家世清白、模样端正、性子温和、孝顺父母、有爱兄弟----当然,若有温小姐这般出众的模样和气质,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想来,温小姐定有不少追求者吧,我家惜文是没这福气喽,不过,温小姐,若你小姐妹里还有尚未婚配的,不知能不能帮我家惜文留意一下?若成了,媒人红包,自是少不了你的,” 这番话说完,那温小姐已经羞红了脸。 温太太拉着她的女儿,笑着解释道,“她自己都还没主呢?又哪有本事帮别人做媒,”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女儿没男人,你儿子没女人,还留意啥别人,直接两人配对得了。 “温太太你才说笑呢?温小姐这么美的人儿都没人追,我不信,” “妈,时间不早了,您要是再不回去,我的手机就被我爸打爆了,您若觉得跟温太太聊的投机,大可另约个时间,坐下来慢慢聊,不急于这会儿,”赵惜文有些不耐烦地插话道。 虽然打断长辈的谈话是不礼貌的行为,但,时间真的不早了,他有点想他家宝贝媳妇和女儿了。 原本那温小姐想继续装淑女,由她妈做代言人的,可,听到赵惜文的话后,有些沉不住气了。 “阿姨,我妈咪没骗你,我十七岁就去英国留学了,才回国没几个月,现在在我爹地公司学习,没时间谈男朋友,也没遇到合适的人,而且,我回国那天,正好跟赵先生搭乘一架航班,只是,想来赵先生贵人事多,大体是不记得我了吧,”唇边始终带着曼妙的浅笑,只是,漂亮的眼眸里却飘着淡淡的幽怨。 “惜文,是吗?” 赵惜文一身阿玛尼西服衬的他帅气逼人,眼神淡定洒脱,也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经过特殊训练的他,有着非常惊人的记忆力。 就在这两母女朝他走来的时候,他就认出了温岚,这个在飞机上对他特别殷勤的女孩。 他不笨,自然知道她对自己很有好感,不然,也不会频频于自己抢标,无非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而已。 这个女孩,对自己倒是很‘用心’呢?! 可,显然,他无法也不愿笑纳,“温太太,温小姐,我们司机已经在外等着了,先走一步,改天您要是有空,可以约我妈一起喝茶,闲聊,” 说的温顺礼貌,笑的温文尔雅,这个告辞过程,进退有度。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温岚此刻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欣喜,因为他们终于相面了。 惊喜,因为对方并没有忘记她。 忐忑,因为对方明明认出了她,却依旧一副淡淡的表情。 不安,因为对方并不喜欢自己,甚至不打算深交。 可,她真的很喜欢他。 休闲地站在自己对面,有着贵公子的大气、优雅、睿智,又带着点痞味,吊儿郎当、漫不经心,却又不失锐意霸气。 就像,就像一个非常之成功的建筑物。 美在大气!如落日余辉下的大桥,如大海边上的古堡!美在静态!如蓝天白云下的红房子,如翠荫掩映的小木屋!美在神韵!如荒废的竹楼茅舍,如残留的颓垣断壁! 他融合了其中的精髓——诱人的要死,妩媚的要命,又带着点脱壳而出的妖气。 极品,太tm极品了好不好? 她自视清高,追求者也是多如鸿毛,可,从未被一个人这么吸引着。 飞机场一别后,她就运用各种手段调查了他的背景。(自然是表面身份) 没想到他居然是红色贵族,且是一家大公司的执行总裁,她在英国呆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那个公司的实力。 绝对是镶钻的大金龟,只是大人物行动颇为隐匿,所以,她一直都没找到下嘴的机会,这次来拍卖会,也是想从叶宜兰入手,没想到,居然让她撞上了正主。 所以,拍卖会一开始,她就慎重地对温太太说:我要嫁进赵家,成为赵惜文的妻子,你要帮我! 温太太其实并不是温岚的亲生母亲,一直以来,两人的感情也不好,温太太一直都巴结、讨好这个女儿,只是,温岚从来都不买账。 这次,听见继女开口求她,自然是满口答应。 一上车,叶宜兰就念叨开来,“挺好的女孩,对你也是痴情一片,你怎么就忍心拒绝呢?你说你到底喜欢啥样的女孩?你是想打一辈子光棍是不是?” 在车里,也就不用装贵夫人了,她抬头拎上赵惜文的耳朵,狠狠的就是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 老叶家的基因,一直都很bh! “老太太,我错了还不行,我又没说不娶老婆,不给你抱孙子,”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领个媳妇回家看看?”美妇人趁机要他一个承诺。 赵惜文眼睛落在她妈的手腕上,眼眸一转,算计道,“人选已经有了,就差个定情信物,你若舍得,年底我就把媳妇给你带回来,” “真的?” “真的,” “你要什么?你说,但凡你要的,这个世界上有的,妈就给你找来,” “不用费多大功夫,你就把你腕上这玉给我,我带给你未来儿媳妇,” 一听儿媳妇三字,叶宜兰二话不说,就将玉镯子从腕上撸了下来,“这回是真的?” 这玉可是老玉,赵家祖辈传下来的,婆婆传媳妇,传儿不传女,传嫡长不传次。 玉是好玉,在灯光下,通透无杂质,传到这儿,已无价了! “真的,我啥时候骗过你来着,”一点不客气地接过玉,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小心地包着。 老玉好,老玉养人,而且意义不同! 只是哥哥吗?(上) 佛教云人生八苦,即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而八苦之中,“爱离别”是最能摧人心肝的了。 缘分的散灭不一定会令人落泪,但对于缘分的不舍、执着、贪爱,却必然会使人泪下如海。 叶菡睿一直觉得,一个人的忧伤与快乐总归是由他自己来决定的,十七岁之前,确实如此。 可十七岁之后,他迷惘了,甚至,这种迷惘,更早前就有。 在他不知道什么是爱,还没学会怎样去爱时,他就爱上了,爱上一个有着天使面孔、妖精躯壳、魔鬼内心、撒旦灵魂的女人,确切地说,她还只是个女孩。 日暮下,女孩在奔跑,迎着晚霞的斑斓,日光斜射在她的头顶,脸颊的曲线也因这光而显得格外精美,奔跑时的他依旧带着无邪的笑容,那个画面是无法叙述的纯真,纯真的好似一幕梦幻。 女孩的眼中闪烁着灼人的光点,明媚而忧伤。 “睿子,这次来还走吗?”穆青坐在沙发上,一手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一手勾着个靓妹,调笑打闹的同时,还不忘招呼刚从英国回来的好友——叶菡睿。 六年的时间,磨砺了赵惜文、唐小逸等人,同时,也锻炼了叶菡睿、穆青这几个孩子。 二十四岁的男孩,没有属于男人的成熟和气质,却是漂亮精致、骄傲不羁、放荡张狂、风流倜傥,英气十足的—— “不走了,外面再好,也不如家里舒服,”叶菡睿支着下巴,几根发丝性感的垂在脸侧,露出细长雪白的脖颈,一双眼睛凌厉的要命,优雅的俯身,细长的手指,漂亮的动作,耀眼的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似的! 轻啄着洋酒,眼睛在酒吧舞池的人群里流转着,一屏一息一举一动都透着致命的帅气,无关男女的帅气…… “也是,金窝银窝不如咱自家的草窝,”放下怀中的女人,穆青倾身上去,拍了几下叶菡睿的肩膀,笑着说,“欢迎,回归祖国,” 他是个高挑白净的男孩,干净乌黑的短发,清爽大气的笑容,长长的睫毛,眸子灿若星辰,转动间流光涟涟,T恤、牛仔裤——简单、帅气。 叶菡睿笑,目光渐渐被舞池中一个舞动的身影吸引。 这是个年轻的女子,身着吊带粉色长裙,被三个友人拉着在舞池里大跳恰恰。 她的动作有些生疏,但她的身体象蛇一样柔若无骨,她羞涩的裙摆中风情中夹杂着蛊惑…… 她的目光终于和他的目光相遇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末末?”像中了邪般,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睿子,你干嘛去?”穆青停止跟女伴的嬉闹,条件反射性地拉住想要冲进人群的好友,“睿子,见到熟人了?” “恩,”叶菡睿点头,“你们先玩着,我去去就来,”说完,急急挣脱好友的手臂,冲进了人群。 穆青离他很近,所以听清了他口中呼唤的人名,那人,亦是他心头的抹不去的倩影。 她的嘴角似乎总挂着浅浅的笑意,却很少达到眼底,自从丧父之后,更是再也没笑过,可即使是这样,也很美,那是种你看了一眼就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美,是种看起来让人心里很疼的美。 只是美丽的事物包括美丽的人生命似乎都和短暂。 迷迷糊糊的,他跟了上去,死命地拉住没头没脑横冲直闯的叶菡睿,低声提醒道,“睿子,我知道你刚从英国回来,时差还没有倒回来么?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末末……” 叶菡睿望着眼前正舞着欢快的女孩,愣在当场。 虽然她戴着眼睛,留了长发,可是十几年的朝夕相处,短短六年的时间又怎能轻易掩盖印记? “睿子,你别这样,末末她已经……已经……香朵儿,怎么是你?” 香朵儿曾是他哥们童谣的小心肝,只是,人家现在攀了高枝,把他哥们给蹬了。 虽然他也知道这女孩不是那样的人,但,还是为自己的好友抱不平,三年的陪伴,竟不敌一个情非得已。 “我跟朋友来玩,”比了比身边的三个姐妹,香朵儿有些小小的尴尬。 “末末,”叶菡睿冲开香朵儿、色·色、周周的包围圈,直接拉过叶末,“真的是你吗?末末,是你吗?” 声音急切而焦急,甚至带着点微微的颤抖。 叶末只是稍稍一愣,便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叫米小乐,”嘴角勾着浅浅的淡笑。 “米小乐?”叶菡睿呢喃重复,茫然无助地望向一旁的穆青。 “睿子,你真的认错人了,她确实叫米小乐,不是叶末,” 虽然,他跟香朵儿很熟,但是对于她的朋友却是没见过几面,对于米小乐的印象,也仅限于她是瑶瑶小鬼丫头的妈妈。 不过,细细看去,她和末末倒真是有点像! 两人慌神间,叶末低低地对香朵儿说了声,“我去下洗手间,” 然后,一扭头,钻进了人群,经过酒吧走廊的时候,看到赵惜文斜倚在她欲经的廊柱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酒吧里人来人往,唯独他犹如静止了一般存在着,在热闹幽暗的灯光下看着十分瘆人。 叶末只觉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准备掉头往酒吧外跑—— “就这样走了?不准备跟我打声招呼吗?”赵惜文手里捏着一支烟,烟头忽明忽暗的,朦胧的烟雾在夜色中兀自流露肃杀之气。 “你怎么来了?”叶末脚步一顿,退了回来,小偷般地将自己藏于暗处,心虚地问。 “你猜猜?”似乎很悠闲地吐了口烟圈,扫了她一眼,漂亮双眸中有一抹不明所以的怒意幽幽流转,眼角上挑,越发显得威慑力十足。 叶末觉得脚底有些发软,“我,我不知道?” 赵惜文弹掉手中的烟蒂,轻而易举地扳住她的肩,漠然平视着有些怯怯、惊惶的小女人,语气柔和地说,“你知道的,” 叶末急迫地搡他一把,“我不知道!” 赵惜文用力扣紧她的肩骨,单手拉过来,转个身将她压在柱子上,低声强调道:“你知道!” 只是哥哥吗?(下) 赵惜文拽着她扯进一间包房,反手关了门,将她再一次抵在墙上。 房间里灯光幽暗,他们的身子贴近,叶末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酒味。HennessyX.O,堪称最上乘的干邑,散发着强烈的尾花、紫罗兰、胡桃以及香醇的林茂山橡木的味道。 她一身粉色长裙勾勒着身形玲珑有致,黑发柔顺的披及后腰,衬托得一张小脸格外的白皙,一双弯弯细眉,一双剪水大眼,直挺的小鼻子,嫣红的樱桃小嘴,神韵及为优美。 轻轻摘去她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她的眼睛很漂亮,黑得剔透,像是墨石在水中一圈一圈晕染那种色泽,纯粹得让人忍不住沉沦。 从小她就是个美人胚子,现在更是让男人倾倒的尤物。 若非这黑框眼镜做遮掩,只怕是这六年也没这般清静。 “末末,我今天心情很糟糕,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贪婪的小舌滑过她的粉腮,赵惜文用唇摩掌她玉贝般的耳垂,小舌时而深入去舔划耳壳。 “不知道,”叶末的呼吸一窒,胡乱地摇头。 “末末,你到底要避我到何时?嗯?为了逃避我,嫁给一个老男人,有意思么?还没享受生活,就要考虑养老的事,有意思么?惹我生气发火,有意思么?”声音陡然一冷,俊颜寒的仿若在刚从零下三十度的哈尔滨过了一遭,连鼻涕泡儿都成了冰疙瘩。 他真的生气了,眼眶红红的,捧着叶末小脸的手收的很紧,弄疼了这个没心没肺、没感没情的小丫头。 “疼,”小脸别揉着皱巴着,连喊疼都吱吱呜呜、模模糊糊,身子可劲儿地挣扎着,“你----放手,” “疼死你个小畜生,我他妈真想掐死你,你狗丫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铁石也有柔化的时候,你呢?你打算折磨你我到什么时候?”赵惜文捉着她的肩膀冲她怒吼着,“趁我不在的时候答应别的男人的求婚,嗯?末末,你到底置我于何地?伤我到何时?你不爱我,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一辈子忘不了他,也没关系,我跟你一起将他放在心尖尖上,思念、怀念,想念,什么都好,我只是希望陪在你身边、守在我身边一辈子,难道这个小小的要求也不行吗?末末,你是不是也想看我死在你面前,你才会看我一眼?嗯?是不是,是不是?你就那么想嫁人,那么迫不及待地嫁给那个大约可以做你爹的老男人,” “我就是想嫁人,他做不了我爹,再老也做不了我爹,”望着他,叶末一字一顿地说。 面色平淡,只是眼眸上蒙上的淡雾疼了赵惜文的心,他听到她的心跳声,跳的很缓慢,“咚、咚、咚”一下一下的撞击着他的胸壁,疼,真的很疼,很清晰的疼,仿佛正有一把生锈的刀子慢慢刺进他的心脏,刺进去,再拔出,再刺进,再拔出,机械地重复,也机械的疼着,慢慢顺着血液蜿蜒,疼至全身,不可抑止,疼到双方都喘不过来气,然后,整个世界突然沉寂下来。 他们四目相对,均是撕心裂肺的疼! 屋子里宁静而安详,只有两人加重的呼吸声。 “是的,除了他,没有人有资格做你的爹,没有人值得你去爱,那么,我呢?在你心里,我又是你的谁?” 多少年,他不是不敢问,只是很多时候都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今天,他是被逼急了!他不过是回英国去开了个股东大会,不过是十天的时间而已,可,就是这短短的十日,他和她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竟背着他跟人闪电订婚了,连双方家长都见了面。 恩,就是上次那个警察! 若非唐小逸及时通知,怕是等他办完事情回来,她就是别人的妻子了。 想到这,他就满心满怀的火气,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五脏六腑都在颤栗,仿佛胃也蚀出一个黑洞,只怕真的嗓眼一甜,就会吐出一口鲜红的浓血来。 他的宝贝,他的宝贝,他,差点就失去了! “你是我哥哥,”叶末垂下眼眸,声音清脆而干脆,只是很低就是。 她觉得自己就像那掉进蜘蛛网里的蚊蝇,越是挣扎丝网缠的越紧,一层层地束缚,一丝丝缠上,使不上劲儿,也喘不过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丝网将自己越裹越紧。 “去你妈的哥哥,哥哥能跟妹妹上床,哥哥能跟妹妹**?”赵惜文怒了,一只手握着叶末的腰紧紧地捏着,一只手掌着后脑勺牢牢按着,“你看着我,再说一遍,我是你的谁?” “哥……”哥字还未说完,就被赵惜文圈进怀里,捏住了下巴,他似乎被气得不轻,看着她的眼睛里火光明灭,那模样简直恨不得要将她揉碎烙在骨子里一般。 叶末被扼住的下巴疼的不得了,身子酸疼,眼睛便跟着酸涩不堪,慢慢地水汽爬上了眼睑,凝上了眼眸,却固执地偏头,不想让他看清自己的软弱和捂住。 “哥哥,是吗?”赵惜文又加了手上的力道,火热的唇也跟着落了下来。 吻的十分蛮力,紧紧地压在她的唇瓣上,辗转吮吸,恣意蹂躏,全然没了方才的疼惜,像是在发泄,发泄心中多年的委屈,发泄对她多年的怨怼,发泄多年来的不得。 她被控制的动弹不得,起先含含糊糊的叫,双手推着他的肩抵抗,无奈他人高马大,把她捏的动弹不得。她身体越来越热,意志一个模糊,他的软而韧的舌就趁机撬开了她的牙关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男女之间天生就有着力量的悬殊,叶末挣扎了一会,便宣告落败,软倒在他怀里,鼻端萦绕着属于他的强势味道,就像他本人,冲击着她的味觉神经,她只得任他予取予求。 赵惜文吻的很投入,满心的委屈和怒火,想向她发泄又怕伤了她,他双手钳着她的双臂,大口大口的喘气,低头俯视叶末的那双眼睛,“末末,你对我,真的只是妹妹对哥哥的感情吗?我,真的只能做你的哥哥吗?” 他的声音轻忽,像是从心底发出的呢喃。 叶末被他高大的身形完全的罩在阴影里,似乎六年,他们之间的变化很大。 他比六年前,要高大,强壮,很多;而她,却是怯懦、心软了很多! 良久,他探出大掌,抚摩她的小脸,固定在自己眼前,“末末,从小到大,我对你怎样?”声音温柔的像是在呢喃、梦呓。 “好,很好,”叶末双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眼眸直直地望着他,精致的一张脸,小小的,眉目如画,漂亮的眼睛水汪汪亮晶晶的。 “那么你呢?你对我,怎样?”他望着她,过了许久,才说话,声音低沉暗哑,透着无法抑制的哀凉。 “不好,很不好,”这句话依旧说的平淡、直白,连面部表情都没换一个,只是眸底一闪而过的酸楚和躲闪却是没有逃过赵惜文犀利的眼睛。 “不好,很不好吗?”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抚了抚她的眉毛、覆上她的眼睛,把脸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瓣,“可为什么我却觉得你对我太好,太好,好的让我无法承受,好的让我撕心裂肺了呢?”说话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嘶哑难耐。 “末末,你不欠我的,也不欠叶家的……没有人能勉强你、要求你去做任何事,没有人……” “末末,我们之间,没有家族的恩怨,没有长辈的阻拦、没有门第的观念,有的只是你的意愿,你若愿意,我便是你合法的老公,谣儿的爸爸,你若不愿意,我也愿意不计名分地守你们母女一辈子,” “末末,你说我犯贱也罢、强盗也罢,对你,我是不会放手的,一辈子也不会,”温热的唇、软软的舌在她耳边游走,“没有你的生活对我来说太苦了,我不想再承受一次那种痛,比死还难受!当我知道你和我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仰望同一片天空,呼吸同一道空气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再次逃离我的视线,我的世界。末末,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一定不会……” 手轻轻地附在她的脸颊上,吻着她的唇,轻轻呢喃,“永远别想离开我,除非,我死!” 叶末不说话,只是猛地扎进他的怀里,双臂牢牢地缠住他的腰身,头紧紧地贴在他的心口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呜呜咽咽地恸哭起来,像只受伤的小兽,她压抑的太久了,憋屈的也太久了,缩在他的胸口,安静地哭着,悲伤地哭着,沉浸地哭着,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也浸湿了他的心,更是灼疼了他的神。 “末末,末末,末末……” 她是个爱哭鬼,泪娃娃,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 他最过不得就是她的眼泪,每每,总是用各种方法去哄她破涕为笑,可,今天,他想听她哭,想看她哭……不想安慰,不想劝阻,只想放任,手一遍遍轻抚她的背部,嘴里一遍遍喃喃地呼唤她的小名。 而叶末也确实是个水做的娃娃,一直一直都没停,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赵惜文觉得自己手脚酸麻,头脑涨痛、眼睛发酸,想要抱着泪娃娃进包厢时,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哭累、睡去! 苦笑一下,低头啄了一下怀中的小可怜儿,他喟叹一声,“宝宝,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夜很深了,寂静的大街很是空阔,街灯像一排排散落的星子,散落在漆黑的夜幕里,他怀抱着自己呵护十几年并打算一辈子珍藏的宝贝,静静地走在空旷的街道上,不知疲倦,眼底是浓浓地痴恋、眷恋和宠溺。 看着怀中睡的像婴孩般睡的香甜没心没思的小女人,赵惜文突然忆起自己日记上的一段话: 你的指尖划出令人痴迷的弧度,旋转在寂寞的边缘, 头发与裙角在午后微弱却依旧温暖的斜阳中飘散, 仿佛全世界都投入到韵律中, 我听到了时间断裂的声音,因你的舞动, 你像一只悲傲的孤鹰,身躯辗转缠绵, 你的双脚踏在浪花盛放的碧海,你的腰肢扭动出春风拂柳般的律动,你的明眸皓齿流转着入骨入髓的绝世芳华…… 这是他在马兰时,因为太思念叶末而回忆她跳舞时写下的心情。 65没完没了 二十四岁的叶末第二次发育了,开始长智齿了,最靠近喉咙的那一颗,包裹里在牙床里无论如何也冒不出头来,疼得她连吃饭、喝水、睡觉都觉得是种折磨,疼,钻心的疼,就像牙齿里有一根神经直接通到心脏的位置,一疼,全身疼,说寝食难安,也不为过! 她疼,自然赵惜文也不能好过了去,将所有工作、应酬、交际都推了,守在她边上,一步也不敢离开。 由于他两的事暂时不方便让更多的人知道,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瞒着叶末的朋友家人偷偷见面的,这回,赵惜文干脆以叶末的名义发了个短讯给香朵儿,说:临时有急事外出,瑶瑶请她帮忙照顾几天! 俗话说的好,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叶末自小身子骨就不太硬朗,感冒发烧那是常事,即便锦衣玉食、山珍名药贵养了十几年,还是脱不了一个体虚娇弱,牙疼了三天,牙根处终于冒出了个白牙牙,才说要去医院拔掉,就发起了高烧,三十九度七,烧得人跟麻辣小龙虾似的,红彤彤地缩在被子里团成一团,哆哆嗦嗦的像寒风里小白杨,还宁死不要去医院。 小脸被烧得红扑扑的,嘟着红艳艳的嘴儿透过棉被迷迷瞪瞪看人的样儿实在是粉无辜粉可爱粉可怜,看的赵惜文,这心、肝、脾、肺、脏啊,又疼又酸又痒又麻,“末末,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在挖我的心,挠我的肺啊,” 这小祖宗打小喉咙眼儿就细,药塞到喉咙口儿都吞不下去。 小时候那种白片儿,还能碾碎用汤勺喂,可,现在都换成了胶囊,赵惜文心肝宝贝儿柔声细语地叫了一上午,才喂进了一颗药。 这边他急的一脑门、一脊背的汗,那边,叶末疼的像受伤的小野兽,呜呜咽咽地直嚷嚷疼,倒是不若小时候那般难缠、磨人,只是用那双雾蒙蒙、水汪汪的大眼睛迷瞪瞪地望着他,双手揪着他的衣襟,一额头的冷汗,身子都在打颤。 没办法,最后只得打电话将林医生叫来,强制性地打了两针、挂了三瓶水,才算消停下来,不过,依旧是一副无助茫然又痛楚的小模样。 赵惜文大约有几年没见过这样的叶末了吧,这会儿再见到,恨不得灵魂互换替她受这份罪。 突然就想起她生产的那一刻,都说,女子生产就似从生死线上走一回,那疼不知比这疼几多倍----想着想着,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滴落下来。 “末末,对不起,对不起,”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端着她的下巴,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开始轻轻吻她,先是眼,然后是鼻尖,再然后是下巴,最后落在唇上,舌头挤进她的嘴里,舌尖一圈圈地舔过智齿的地方。 疼痛感有些缓解,叶末勾着他的脖子,嘴巴微微张开,放任他的舔舐、享受他的抚摸、然后,舒服的慢慢睡去。 “我的小乖乖,真可怜,真可怜,”像抱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孩子,赵惜文温柔地摇晃着怀中已疼累睡去的叶末,右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臂膀,左手柔柔地端着她的下巴,舌尖仍是一圈一圈地舔着她疼痛的智齿---- 一旁正在收拾药箱的林阳见了,极为鄙视地连声说道:“赵惜文,你就作吧!可劲儿作吧!你们哥几个恶心起人来,一个比一个作,” 叶末一觉醒来睁眼,发现自己睡在一个熟悉的房间里,她惊叫一声,甩开身上的被子,翻身下了床,面色惊惶,鞋子也顾不得穿的,就往外跑。 勾到掉落地上薄被,‘噗通’一声,被绊倒在地,索性地上铺有厚厚的羊毛地毯,不然,非疼的她皱上半天的眉不可! “怎么了?末末,做噩梦了?”正在做早餐的赵惜文闻讯赶来,看见正挣扎着要爬起来的叶末,上前两步,三两下将她捞起,护在怀中,啰啰嗦嗦地询问了半天。 “有没有摔疼,” “乖乖,哪儿疼,你说一声,我给你揉揉,” 明知地毯很厚,可劲儿摔,也伤不到哪儿去,可就是习惯了心疼,习惯了关心! “哥哥,送我回去,我不要在这,哥哥,送我回去,”叶末顾不上解释,只是一味地央求着送她出去。 这个房间,这个房间明明是她生活了十六年叶宅里她的卧室。 不要,她不想回来,她还做不到去面对过去! “末末,你冷静点,你再看看,这里不是叶宅,不是你的房间,”赵惜文抱着她走出卧室,走下楼,指着房子里的每一处让她看个仔细,从小看大的宝儿,自然了解她此刻的惶恐、她的不安、她的害怕、她的怯懦! 别墅是‘慕柏’名下投资开发的,位于西山,风景优美,地理环境也优越,当初买这块地的时候,就打着宜住宜投资的主意,并特意找了风水大师,选了六套风水上等的好房,六兄弟每人一套,做第一备用婚房! 虽然当时他们并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想着狡兔三窟,给兄弟留个相邻的窝儿,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赵惜文是三个月前才开始装修这个别墅的,在此之前,他都是住在一个两房两厅的小套房里的,那是他送给叶末的十七岁生日礼物。 只是后来在得知世上还有一个香君瑶的时候,便觉得那个房子真的太小了,于是,便想起了他的好兄弟们帮他准备的家。 家,是的,家!没有末末,古堡也只是古堡,有了末末,哪儿都是家,只是,家当然是越舒适越好。 叶末这一病,愣是昏昏沉沉地睡了三天四夜,烧退了,牙也不疼了,这会有了点精神,才发现,这房子真大! 别墅一共三层,从设计到装修布局、家具挑选每一步都是他自己的意思,由国内顶级的室内设计师操刀,生活区主要是在下面两层,客厅、主卧、次卧、客房、书房、餐厅、健身房、休闲吧、儿童房、玩具房、演艺厅、会客厅、聚会厅、游泳池、小花园、阳光房一应俱全,整个建筑主色调以黑白为主,但每个房间的又有独立的色彩装潢,鲜明俏丽的、色彩鲜艳的、端庄秀丽的、温馨淡雅的、旖旎暧昧的……不过,整个建筑却脱不了八个字:高贵奢华、绿色生态! 她醒来的房间只是主卧的一部分,因为太想,所以赵惜文不知不觉间将这股子念想融入了设计中,等完成的时候,又觉得不妥,可,实在不舍得重新装潢! 赵惜文一身白色的居家休闲服,袖口高高地挽起,大手牵着叶末的小手,带领着她从二楼到一楼,又从一楼到三楼地转悠了个遍,最后圈着她的腰,坐在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小心翼翼地问着,“怎么样?” “挺漂亮的,”叶末连声称赞,“你的书味一直都很棒,” 赵惜文笑了,一双狭长的凤眸,流光溢彩的,“你喜欢就好,” 叶末病痊愈了,便闹着要回家,她想女儿了!可,赵惜文却告诉她,国庆放假,唐小逸带丫头下江南观光去了,六日七夜的旅程。 接下来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日子。 牙好,胃口就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叶末被圈养起来了,不过短短一周的时间就胖了一圈,她原就是小骨头的娃儿,人一胖,就显脸上了,虽然不像小时候那般肉嘟嘟的婴孩肥,却也是粉嘟嘟的,肉感十足! 赵惜文正在批阅紧急文件,见鼓着腮帮,气呼呼冲进来小宝贝,忙放下手中的批阅一半的文件,起身,迎了上去,“怎么了,末末,嘴噘的这么高,谁惹你生气了?” “你,就是你,” “我,我疼你,宠你都来不及,又怎会惹你生气?” “你这个骗子,说瑶儿她们去旅游了,其实,她们就在北京附近转悠,一个电话就能召回的距离,还有,你把我栓在家里,天天逼我吃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你看,我都胖了,”捏捏自己的肉腮和小肚腩,气呼呼地怒吼道。 “胖了吗?我瞧瞧,”赵惜文顺势拉着她坐在沙发上,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双手把她的脸蛋捧在手心,“没有啊,不胖啊!这样很好,脸色红润,肌肤水润、滑嫩,手感很好,”指腹缓慢地抚摸她的脸,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最后恋恋不舍地停留在嘴角,“真的,我发誓!末末,先前的你太瘦了,现在的你,刚好,” 其实,他想说,再胖点更好! 只是,他也知道,现今女孩以瘦为美,若他说出这句话,只怕是他的小狗崽儿会气的跳起来。 “你放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就是想把我喂成一头猪,再也没人喜欢我,娶我,这样你就好无后顾之忧地栓我一辈子,” “呵呵,怎么,我的心思已经到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地步了吗?”赵惜文低低笑着,凑唇过来,在她嘴上‘吧唧’就是一个响吻。 “你,你把我栓在身边也就罢了,干嘛要动那警察,人家拼死拼活、卖命卖力才在北京站住脚,有了今日的成就和功绩,结果,就因为你一句话,就被调离四川那穷旮旯地方,你,你,你们太卑鄙,太仗势欺人了,” “末末,你这是在为一个老警察抱不平?还是在指责我动了你的未婚夫?” “这有区别吗?” “有,如果是前者,我会很开心,因为这代表你对他只是内疚和歉意,而后者则掺杂了你的情愫,即使我知道这情愫并不深,可依旧会让我生气,很生气,” “无论是哪种,你都不该拿他撒火,” “好,我不拿他撒火,我拿你,撒火,”说完,唇就落了下来,紧紧地压覆在她的唇上,热情地碾压、吮吸、舔舐、探索,滑腻有力的舌头一次次地尝试撬开她的口腔…… “末末,你是我的,不准想他,不准提他,不准为他跟我置气,更不准嫁给他,”赵惜文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在叶末微愣时,他的舌头顺势长驱而入,更加用力地吮吻啃噬。 叶末呼吸不畅,整个人都在颤抖,而他的嘴唇彷佛就是一团火,要把她整个人全部都给点燃了,一寸一寸焚成灰烬。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等他从自己的唇上离开,脸埋在她的颈间大口大口地喘息,叶末这才惊觉自己的手臂竟然还紧紧地吊在他的脖子上,想要抽走时,却被他牢牢扣住,“末末,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抱起她,走出书房,走向卧室,将她放倒在床上,压上她的身,吻上她的唇,又是一番激情无比的缠吻,“末末,开口说喜欢我有这么难吗?”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白嫩的皮肤上,引得她轻轻地颤了颤,这样本能的反应迷死了赵惜文,这半个月来,因为她是病患,所以他一直忍着,这会,说什么也忍不下去了,圈住她的双手微微一使力,“末末,我要你,” 低头,再次吻上她的唇,密密匝匝的吻像一道一道隐形的丝网,将她从头到脚地包裹在了里面,一丝丝缠绕,一点点收紧,勒得她几乎就快要透不过气来,嘴被他的舌头挤起去,填得满满的,两人的舌头在拥挤的口腔里缠着,绞着,津液不断地被吮出来,又不断地被他吞咽下去。 他夺走了她的呼吸,动作急切而贪婪,像是要把她就这样一口给吞下去,让她变成他的,永远变成他的。 手伸进她的衣领,一寸一寸地揉,彼此的衣衫早已被他急吼吼地褪去,圈养下的身体显得特别白晰、粉嫩、润泽,他的火气越烧越旺,紧紧抱着怀中火热的身体,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吻着他熟悉得每一寸肌肤。 赤·裸的肌肤交叠在一起,滑腻的触觉把激情勾到顶峰,他分开她的腿,缓缓进入,尽管已经多次进入,他仍和初夜一样小心地呵护。 身下的女人越来越软,细碎的呻吟渐渐浓重,他彻底沉醉了,一双大手握住她几乎瘫软的腰身,肆意在她身上律动,“末末,末末……” 一下一声呼唤,一傍晚,起起伏伏,进进出出…… “哥哥……”她迷乱地呼唤着他,粘着汗水的身子迎合着他,将他的愉悦堆积到了顶点,终于在她身体里释放出来。 他心满意足地趴在她的身上,与她十指紧扣,缓缓地调整呼吸,“末末,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末末,我爱你,好爱,好爱,” “哦,”叶末一愣,环着他的脖子,蹭了蹭,轻轻哼着。 “哦是什么意思?” 酝酿了近十年的心思,一遭告白,换来的只是她轻轻地一个‘哦’字,大约是谁都不会心平气和的。 赵惜文方才还明艳四射的俊颜煞那间阴冷下来,虎视眈眈望着身下红粉妍妍小啜气的娇娃娃,低吼着,“末末,我说我爱你,我tmd爱惨了你,你知不知,” 连声说了三遍,才见叶末不耐烦地连回三声,“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只是知道,你不该说点什么吗?”赵惜文的脸越发阴郁了。 “说什么?” 又是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这回,赵惜文是真怒了,“狗东西,你是真想气死我啊,行行行,我会在被你气死之前,先干死你,” 说完,膝盖大力分开叶末的双腿,人就要冲进去,“嘶----”肩头一阵刺痛。 小东西居然咬他? “小畜生,几年不见,你倒是越发血性了,”真是,差点忘了彼时温顺的米小乐,曾经可是血性十足的京巴犬儿。 将她的两只手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脸颊,“带劲儿不?要继续吗?” “就咬,咬死你个以权谋私、精虫上脑的大色狼----”挣扎了半天,奈何赵惜文已不是当年那个‘文质彬彬’的少年郎,他只是技巧性地压着她,任她扑腾,却是再怎么扑腾,也逃不开自己的钳制。 两人你打我护,你闹我宠地‘玩’了半天,结果,大色狼的依然气定神闲,面带闲适的笑容地俯身望着身下小脸绯红,小身软软,小嘴嘟嘟的小绵羊。 “还继续吗?”低头,啄了她粉嘟嘟的唇,笑的一脸得意地问? “哼?”重重地‘哼’了一声,叶末脸侧向一边,小脸,汗渍渍的,喘着粗气,胸部一起一伏。 气咻咻小模样,可爱的不得了。 很久没看见她这样喜怒于外的表情了,赵惜文很欣慰。 “好!既然你不咬了,那么,该我了,”然后,低头照着叶末的脸蛋就咬了下去,力道拿捏的很准,不过,还是烙上了淡淡的齿印。 被他固定着,叶末全身动弹不得,脸部传来微微刺痛,她‘啊’的一声惊呼出声,倒不是觉得痛,只是下意识地动作。 “疼?那就咬我啊,还口啊,”赵惜文挑衅她道,照着她的另一边脸蛋,又是重重的一下。 然后,放手,翻身下了她的身子,侧躺在她身边,就好像,猫儿松开自己的爪子,放任爪下的出身鼠苗不怕猫的小老鼠反击。 这次,是真疼了。 眼泪在叶末的眼眶中打转,下一秒,她就呲着牙奋起地扑了上去。 “呵呵,几年不见,倒成了训练有素的野豹子了,”赵惜文很轻易地就化解了她的攻势,两人手脚并用地在床上‘战’了起来。 从肢体间的争斗,渐渐变成肢体间的纠缠。 从唇齿间的争斗,渐渐变成了肢体间的纠缠…… 渐渐的,赵惜文嗓音变得暗哑而低沉,“小畜生,除了敢在我面前逞威,在别人面前装猫咪外,你还有别的本事么?嗯?”咬着她的耳垂,呼吸中带着浓浓的蛊惑和性感。 “咬你……”娇喘嘘嘘,少了几许野味,多了几许娇味。 赵惜文得意忘形地俯视着自己的小羊,见她这副乖巧可人的小可怜样,心痒难耐。 狼类属性的下半身动物面对绵羊这样天生招人欺负的生物,根本没法把持住狼吃羊这个千年不变的生理本能,“末末,”一声低低的呼唤,膝盖再次分开她的双腿,一个挺身,就融入她的身体…… 又是一番持久、野蛮的折腾…… “你……”叶末被弄的精疲力尽,说话都直喘,“你精魔附身,恩……有完没完?” “没完,我和你,永远没完,”赵惜文翻身将她捞上自己的身上,扶着她的柳腰帮她律动着,声音沙哑带着黏稠的**。 “嗯……你……我很累……” “乖,这次之后,就放你休息,” “你,骗人,”这是第几次说放她休息? “这次……不骗你,”抱着她起身,做观音坐莲道,“如果,你配合动的话,会很快就能休息的,”轻轻地啄着她的鼻尖和唇,诱拐着。 “你若再骗我,我就再也不让你进来了,” 被迫接受,无法逃脱,勾着他的脖子,听话地随着他的节奏律动起来,然后,在海水间起伏,在浪尖跌宕。 “恩,好……这次过后,就放你好好休息,”赵惜文在她耳旁低喘着,说着让她宽心的话,勾着她随着自己放纵。 整整一晚,反反复复,翻来覆去,上上下下,她被折腾的不得安宁…… 骗人,骗人,都是骗人的。 每一次呼声都被截获,每一次冲撞都是极限,慢慢的模糊神志,慢慢的束手就擒,最终倾船覆灭…… 正文计谋 KTV里妖光闪烁,音乐震耳欲聋,王子四叉八仰地摊在沙发上,嘴里嚼着根小熊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钢管舞小妞儿,小妞儿一抬腿,露出黑色的丁字小内裤,他‘滴流’一声,吸进一口哈喇子,砸吧着嘴儿,啧啧称赞道,“这大腿儿,可真白,” 往上看去,柳腰、美臀、峰胸,身材那是一等一的赞,腰肢摇摆,如轻柳飘扬,那叫一个妖娆妩媚、香艳多姿! 脸盘儿,也是精致、漂亮的,只是妆画的过于浓了,看不出是原装货还是伪装货,倒是要进一步瞧瞧才好辨认! 勾手叫来一旁的服务员,指着台上的小妞儿,兴致怏然地说道:“一会表演结束,把她带我这来,”嘴角扬着一抹熟悉的坏笑。89文学网 “这个,”服务员一脸为难。 “怎么了?”王子脸一沉,问道。 “她只是驻台danse,不陪客,” “哦?又是一个卖身不卖艺的主?”说这话时,眼睛飘向一旁的唐小逸,笑的尤为张狂放肆,“三哥,提点弟弟两招呗?” 唐小逸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望着他,似笑非笑道,“小六,不是哥不待见你,别看你现在女人缘挺好的,可后面有你吃苦头的时候,” 王子抽抽嘴角,哼哼轻笑,“认真?三哥说的认真就是像你们这样,生了结婚生子过日子的念头?”瘪瘪嘴巴,“还是算了吧!我的座右铭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眼睛复又飘向台上的小妞儿,在心里坚定腹诽道:誓不做结婚狂! 只是,世上之事,哪有几件人能决定的?尤其这姻缘之事,早已天注定。 如今没有轮到他身上,自然是说尽风凉话,笑够风流人,却忘了还有一句老话:风水轮流转! 谷冬要结婚了,婚期定在元旦之日,今个是哥几个帮他庆祝的日子,只是除了准新郎一脸喜气洋洋外,其他人面部表情以及内心世界都很扭曲! 唐小逸举起酒杯,率先对谷冬说,“冬子,我敬你,没想到,咱们兄弟六个,居然是你先结婚,”一脸妒忌,一嘴酸味。 他和香朵儿,纠纠缠缠也小半年了,秧苗都插上了两颗,可,那个小肥田仍是没松口说要嫁给他! 郁闷,郁闷啊---- “冬子,我也敬你一个,另外,你也给兄弟透个底,你是怎么说动人苏浅嫁给你的?”程俊也端着一杯喜酒,挨上前来。 他追□的时日比唐小逸和谷冬都长,可人家一个是夫妻双双把家还,一个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而他,哎!连个官方男朋友都算不上! 真是愁死个人呦! “首先,我先谢谢哥几个嘞,”谷冬端起酒杯,一口懑下,脸上笑意越发灿烂和幸福,“其次,我希望哥几个也早日抱的美人入新房,最后,我之所以能抢头前,拔个先,一来是我家浅浅人单纯、性子愚、心儿软,看不得我受那相思的煎熬;二来,这女人嘛,要软硬兼施,该疼的时候疼,该宠的时候宠,可,该使心眼的时候也不能心软!得狠的下心!” “扯淡吧!”程俊眼白一番,“就我家那小女王,我敢对她霸王硬上弓?丫先把我给踹了,” “就是,我家朵儿现在可是双身子,宠都来不及,哪还敢下狠招啊,” 提起他家小娇妻,唐小逸一改方才的酸楚,一脸的得意和自豪,双生子呢!这该是多大的福分呢,想想心里就犯甜味,不是第一个成家的落寞也随之烟消云散。 “得瑟个什么劲儿,二哥的女儿都快六岁了,可,现在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程俊一时气不过,逞了口舌之快,结果,一个酒瓶以迅雷不接掩耳的速度飘了过来,索性他条件反射够快,闪了过去,不然,等待他的下场就是一个血淋淋的脑袋。 再看他二哥那周身氤氲的黑色煞气,只能心有余悸而暗暗帮自己叫魂。 那边赵惜文兀自坐在沙发里角,自来便没开口说过一个字,面前,一瓶人头马已经干了大半瓶,指缝间夹着根烟,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 谷冬结婚,他比谁都刺激大了! 论年龄,他是老二;论资历,他和末末比谁都早,说是亲梅竹马也不为过;论成就,他们爱的结晶都六岁了,按理说在这三个特定因素之下,他该是最幸福美满的那个才是,可,末末一天不是他的妻,他便一日不踏实。 他原以为他可以一辈子无名无份地守着叶末,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可现下,当自己的兄弟一个个都步入结婚礼堂时,他受刺激了,突然觉得,自己也并非像想象中那般超然,还是非常渴求有一天能正大光明地跟末末在一起,向所有人介绍她说:这是我的妻,叶末! 而并非:这是我妹妹,叶末! 这么想着,狠狠地啜了口烟,开口道,“哥也想结婚了,兄弟们给想个辙吧!若成了,这情,我承了!” “二哥,末末打小就难搞,”程俊一脸难色,“现在从女孩升级为女人,更是----”摇摇头,不敢说下去,生怕一个口没遮拦,又触碰了赵惜文的逆鳞。 其他几个亦表示赞同,而后集体陷入沉思当中! 王子扫了一下众位为情所苦的哥哥们,轻嘘暗叹道:都说陷入爱情的男女多是白痴,果然很有道理! 最后,实在看不过眼,这才说道:“再难搞的女人,她也是女人,是女人她就有弱点,” “小六,你有办法?” 其他人齐齐望向他! 王子颠着腿儿,故作一番玄虚,在众位兄长变身野蛮兄长之际,幽幽吐出两个字:“妒忌!” “妒忌,”众人符合,片刻之后,个个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可行吗?” “试试看呗,总不会比现在更糟的,” 赵惜文回到公寓时,叶末还在电脑前劈里啪啦地敲着键盘,自打辞去电影院的工作,她便专职做起了网络写手,她文笔犀利又不失细腻,再加上出了两本书的缘故,她的名气也比之前大了许多,读者多了,收入自然也好了。 良性循环金钱诱惑之下,导致她在电脑前的时间比以前也多了很多! “还没睡?”赵惜文走过去,半躬着身子,从背后环住她,亲吻她的耳垂,轻轻浅浅地咬着,吞吐着热气,呼出带着酒味的呼吸。 “恩,我这个周末要截稿!”叶末的动作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暂停,不过,纤纤玉指也并不像刚才那般剑指如飞,颤抖了几下,打错了几个字! “瑶瑶睡了?” “恩,” 赵惜文知道她写文时脾气大的很,若再跟这打搅她,只怕又要跟他急、跟他闹,于是,吻了吻她的下唇,柔声说,“我去洗澡,出来后,陪我睡觉?” 叶末点头! 赵惜文笑笑又亲了她一下,这才哼着小调朝浴室走去,等他出来时,叶末已经保存了文档,关了电脑上了床,待他上来,便自动自发地就靠了过来,娇小香软的身子像小时候一样缩进他的怀里,“你见到冬哥哥媳妇儿了吗?她漂亮吗?” “还好,”在他心里,除了眼前这个,其他女人都是一个样,这也就是他兄弟的媳妇儿,能得他正眼看上一眼,若是旁人,得到他的评价大体是三个字:就那样! “哦,”软软糯糯地应了一声,眼睛眯哒眯哒地就要睡觉。 “困了?” 她的冷血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可依赖感也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很小的时候,赵惜文就知道,丫头不信任你便罢,一旦信任,便是全身心地交托于你! 她自小缺乏安全感,所以睡觉的时候必须抱着玩偶或者窝在别人怀里睡,而这个‘别人’,也仅是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是叶修谨,如今,这个依托者,也只剩下他了! 六年的离别,让她渐渐改掉了这个毛病,可两个月的时间,又让她再次染上! 低头见宝儿还真的说睡就睡了,略带清冷的淡紫色灯光清薄地打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下笼着一圈不似真切的朦胧投影,光滑的肌肤泛着一层冷色的光辉,五官玲珑,脖子和手腕都很纤细,皮肤白皙,左脸颊上有个酒窝,只有笑时,才会显现! 望着她恬静的睡颜,赵惜文觉得很安慰,用手背抚过叶末的脸颊,触手之处柔滑温润,他贴上对方微微张开的嘴唇,温温柔柔地含着轻嘬。 叶末觉出了不适,含含糊糊地嘟囔几句,呢喃梦呓,“哥哥,”砸吧着嘴儿,朝他的怀里又钻了钻,而后,沉沉睡去! “末末,我在,永远都在,”赵惜文嘴角扬起,手臂紧了又紧。 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抬手关了床头灯,躺下来小心抱着她翻个身,叶末蹭了蹭,像小时候一样枕在赵惜文的臂弯里,两手紧紧地圈着他的腰,脑袋深深地藏进他怀里。 放手 叶末顶着两只熊猫眼将忙了半个月的稿子成功发送给小编后,便静静地躺在老板椅子上,整理一下自己紊乱的脑神经,这才发现,似乎赵惜文最近也很忙,时钟指到五的位置上,以往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厨房里忙活了才是,可现在整个房间除了她外,再没旁人! 仔细算算,他,已有半个月没来她的小公寓了。 大约是真的很忙吧! 房间空落落的,突然觉得有那么股子寂寞的味道,关了文档和显示屏,起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慢腾腾地走到厨房里,打开冰箱给自己倒了杯酸奶,喝了两口,才发现牛奶已经过期一天了,再翻翻看有什么吃的、喝的,才发现冰箱已呈半空状态。 她已经很久没去超市了,以往只有她和谣儿的时候,她每周都会补一次货的,后来,赵惜文来了,这种小事儿她便再也没操过心。 将牛奶倒入碗槽里,看着白白的牛奶细细地从盒中流出,脑中呈现四个大字,细水长流! 这词在小说中多半是用来形容生活和爱情的。 细水长流的爱情比不上灿烂如烟花般的爱情,但却更为持久,往往建立在习惯和依赖上的。 望着水池中白嫩嫩的牛奶,她轻轻呢喃:哥哥,你也等急了,是吗? 看看时间,接女儿的时辰到了,返回卧室稍稍将自己捯饬了一下,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黄色的手提包,包是赵惜文送的,二十岁生日礼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赵惜文送给她的礼物都是手工制作,无论是衣服、鞋子、包包还是首饰,都是纯手中制作,非名牌,非大牌,工序简单,却绝对的造价不菲,最难得的是onlyone! 以前她习惯低调示人,所以从不动他送给的礼物,只是将它们非常宝贝地珍藏在柜子里,现在该是让它们展现魅力的时刻了。 镜中的她,一袭草绿色的手工民族长裙配上草绿色高跟凉鞋,再披上淡雅的手工编织披肩,整个人看起来并不算惊艳,亦不算风华。然而,却独有一种气质,不喧哗,不张扬,只是静静的美丽,不绚丽,不灿烂,如芬芳的花草茶,香气一点一点的散发出来。 楼下停着一辆很拉风的莲花小跑,车外扔了一地的烟头,没有十只,也有八只! 在她走过去的时候,车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下一个人,“末末,”声音小且轻,却不是试探,而是坚定的轻唤,声音带着些许颤栗和紧张。 叶末身子一僵,没有回头,依然继续向前走。 “末末,既认了他,又为何独对我装作陌生人呢?”声音带着浓浓酸楚和哀怨! “末末,六年前你就将我漠视,六年后,你依然将我漠视,为何你的眼中永远看不到我的存在,我就那么不堪?让你不屑瞧上一眼?” 叶末没搭理,继续向前走,却猛然被拉住,“末末,你看看我,你爱他,六年前为了他离家隐姓埋名,背负未婚妈妈的恶名,六年后,又为了他甘愿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可他呢?为了你做了什么?六年前为了他的前途,他将你陷于那孤立无助的境遇,六年后,他为了家庭,为了责任,再次负了你,这段时间他为何不来找你,是因为他忙于相亲,忙于为赵家娶个门当户对、身世清白的少奶奶,” 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强硬地塞到叶末面前,“你还要装傻犯痴到什么时候?” 叶末被迫拿过照片,低头看过,上面是赵惜文和温岚,两人挨着很近地在说话,给人一种和谐亲密的感觉,女孩端庄秀丽,笑容温婉,男人帅气大方,笑容始终淡淡! 叶末看完,将照片还给叶菡睿,只说了一句话:不错,挺般配的! 整个过程,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并不半点生气或者妒忌发火的迹象,一如那玻璃瓶中淡青色茉莉花瓣,沉淀着宁静。 “末末,你都不觉得生气,伤心,难过的吗?”叶菡睿捏着照片,双眸圆瞪,盛满熊熊烈火。 如果说在酒吧里偶遇叶末是惊喜,那么在酒吧里眼睁睁地看着赵惜文将叶末带走便是深深的无奈和绝望。 六年前,他迟了一步,六年后,他又迟了一步! 明知相亲只是赵惜文的烟雾弹,可还是想试试。 “为什么要生气,每个人都有想要的生活,既然给不了,那就放手吧,”叶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平淡地让人想掐断她脖子的冲动。 “放手?这是什么意思?你打算放弃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那么我有机会吗?” 明知是废话,却还是没忍住,就像在许生日愿望时,别人一再警告你不要说出来,否则就不灵验了,可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大声说出来。 “没有,”叶末望着他,淡淡地斩钉截铁道,毫无半点回旋余地。 叶菡睿苦笑,垂死挣扎道,“为什么?” 叶末没有回答他,只是掏出手机,摁了快捷键‘1’,电话只响了两声,便通了,里面传来赵惜文愉悦的声音,“末末,是你吗?” 这是他的私人手机号码,二十四小时待机的那种。 很早就存在她手机里了,只是从来都是他打给她! 叶末望了眼叶菡睿,轻轻地‘嗯’了一声,软声糯语地问道,“哥哥,你不在北京?” 那边,赵惜文压抑自己兴奋的声音,压低声线,故作随性答,“在啊,怎么了?” 旁边,程俊问道,“谁啊,” “还能是谁?末末呗,除了她,二哥对谁这么紧张过了?”唐小逸代答道。 “呀,末末主动打电话给二哥,二哥忍了半个月的相思终于守的云开见月明了,”王子跟着起哄道。 这证明他的法子可行呢?虽然半个月的时间长了些,不过有效! 叶末‘哦’了一声,淡淡地说道,“没事,就是你半个月没来,冰箱都空了,牛奶也过期了,” “你喝了过期的牛奶?”赵惜文一改方才的淡定,音调高了几调,“末末,快多喝水,将牛奶吐出来,” 然后恶狠狠地瞪向下方的唐小逸,阴冷地威胁道,“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末末的冰箱里会有过期的牛奶?为什么她的冰凉没有储存充裕的食物?” 唐小逸被瞪的头皮发麻,“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帮你?你想想,若是食物充足的情况下,她能这么快想到你,能这么快发现你的重要性,我总结了,这香宅出来的女人都或多或少有点依赖性,你看,我的结论很正确啊,习惯是淡淡的爱,显然,她已经习惯你的照顾,习惯你的存在,习惯对你的依赖,否则又如何会大意到喝下这过期的牛奶?” 赵惜文拿起桌上的文件朝他砸去,“你最好祈祷她没事,不然你给我先灌下两大罐过期牛奶,然后再来给我负荆请罪,” 接着,叶末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 “哥哥,你别赶来了,我就喝了几口,死不了人的,而且已经吐了出来,现在我要去接瑶瑶了,”叶末嘴角勾起浅浅的笑,云淡风轻地说道。 “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以后不准说这个字,你现在给我乖乖在家躺着,瑶儿我去接,你不用担心,” 赵惜文的声音很急,气息也微微急促起来,大约是在疾跑当中。 叶末又轻轻地‘哦’了一声,便挂了电话,望着叶菡睿,柔柔地说,“现在你明白了吗?” 格只女拧... 在赵惜文的强烈要求下,香君瑶已经从普通的幼稚园转到了贵族双语幼儿园。 这什么东西一旦沾上贵族二字,便是贵的吓死人,一学期的学费抵得上叶末码一年的字,自然这钱是由赵惜文出! 当然一分钱一分货,贵族幼儿园的教学质量那是普通幼儿园没法比的,且,为了早日锻炼小朋友的自理自制自强的能力,幼儿园要求中班、大班的小朋友们一定要住校。 叶末对这点很满意,因为连出两本书的原因,她从网站小透明一摇身变成了中神级别的人物,约稿的出版商也多了很多,而且收入也是大幅度提高,在没有找到工作的前提下,她只能将网络写手当正职干了,这样一来,照顾香君瑶的时间也就相对紧张起来,更别说还要陪她去参加少年宫的兴趣班,送到住宿幼儿园是最好的办法。 今天是周五,幼儿园门口的马路上停了一排排高级进口名牌轿车;又逢放学时分,校门口簇满了接孩子的贵夫人、贵老爷和等待爸爸妈妈来接的小公主、少爷们,熙熙攘攘、叽叽喳喳的,倒是热闹的很! 即便人数众多,赵惜文也是一眼便找到了自家的闺女,那被簇拥在一干孩子中的小公主,眼含柔情,面带宠溺。 这副慈父的模样被温岚看在眼中,先是诧然,接而迷惘。 幼儿园,孩子,他的?不对啊,资料上显示,他是单身啊! “赵先生,我们不是要去C市吗?”她想弄清楚事实真相,却不知怎么开口才不会让人觉得唐突。 从飞机上偶遇,她便对他一见钟情,之后又在后妈和老爸的协助下得到了跟他们公司合作的机会,这半个月来,对这个项目,她更是亲历亲为,其目的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把金龟捞! 这半个月,在她的见缝插针下,两人见面的机会确实很多,每一次的接触,都让她更加地倾慕于他,每一次接近,都让她更深地迷恋他! 他的低调、内敛,当然,还有他那淡淡闲适的微笑,看似对谁都和善的微笑,其实充满了让人无法逾越的客气和淡漠,可即便这样,依然让她沉迷不可自拔。 庆功宴上,他一人静静地坐在大厅一隅,周边繁华、浮躁、人声嘈杂的气氛于他格格不入,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都说男人沉默时最吸引人,都说不苟言笑的男人充满神秘,她对他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这个世界,充满神秘让人心生探索之心的东西多得是,比如埃及金字塔,比如尼罗河水怪,比如巨石阵,这些世界奥秘充满重重的悬念,或许很难知道它的答案,但,关于一个人的身份背景,过去的经历,却是很容易查出的,只要钱到位,多得是专业的人士给你精确的资料的! 在私家侦探的调查资料里,他所有的一切都显示在上面,比如年龄、职业、婚姻、专长甚至婚姻个性等。 可,这一切看似一目了然、被她掌控,却还是觉得不够透彻! 比如,这个幼儿园里的某个小朋友! “程俊已经去了,”说完,打开车门,风度翩翩地朝幼儿园走去。 小朋友眼睛尖,打眼就瞧见那个常霸在自家厨房,为自己做出半桌营养宝宝套餐和为老妈做出半桌美味素菜的美型大叔,顿时眉开眼笑,推开一众小追求者朝他小跑步地颠了过来,停在他面前,仰着一张稚嫩的小脸,就是一番娇娇滴滴连娇带怨的招呼,“惜文叔叔,您终于在百忙之中想起我这微不足道的小女朋友了,” 望向他身后,搜寻了半天,方才还青春洋溢的一张小脸顿时写满了失望,圆润润的嘴巴高高嘟起。 赵惜文微微弯下腰,轻轻地拨了拨小朋友额前的刘海,将她一把抱起,抡了两圈,“这小嘴都能栓头驴了,怎么?不高兴我来接你?”放下后,点了点她的嘴唇,佯装伤心道。 “她又忙呢?”小朋友明显精神不佳。 “是啊,稿子就要完结了,她说了,等稿费拿到后就请你我去西藏玩,”顺手将她身后的粉红色书包捞了过来挎在自己手臂上。 “您别替她找借口了,”小朋友摆摆手,小大人似的摇摇头,“自打你两确定朋友关系后,她就干脆将我扔给了你全权负责,你是他男朋友,又不是我亲爹,她难道不知道我幼小的心灵很容易受伤么?尤其继父继女之间本就是天生的敌对者,有着一层无法跨越的横沟,虽然你非常非常优秀,对我也是真的好,可我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很敏感,更需要一个称职的母亲,”凤眼一翻,甚是风情、哀怨,“书上也说青春期的女孩很容易叛逆、心理扭曲的,她就不怕我变成叛逆的非主流女儿吗?” 赵惜文跟小朋友相处有一段时日了,渐渐也知道怎么跟她相处,对于她时而冒出的这些啼笑皆非的话语也知怎么应付了。 轻轻地弹了下丫头的额头,扬着一个比小朋友还灿烂的笑容说,“书上有没有说,这女人啊,除了青春期外,还有可怕的更年期!青春期的女孩,最多叛逆一点,可更年期的女人,会变得暴燥、易怒、多疑、野蛮……当青春期女孩对上更年期老妈,那该是怎样激烈的场面,你现在用青春期当借口反叛她,就不怕她用更年期做借口对抗你?” 小朋友听了,歪头想象,慢慢地小眉头皱出几道褶子,最后,无奈叹息,“书上也说了,女人生宝宝时很痛的,我应该要顺着她点,” 赵惜文笑了,揉了揉丫头的短发,“回去吧,你妈肚子饿时,脾气也是很暴躁的,” 欲弯腰将妞儿抱起时,身后一个长的非常漂亮的小正太跻身上来,一把拽过小朋友,指着赵惜文,一脸酷帅地问道,“瑶瑶,他是谁?” 瑶瑶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赵惜文,脆生生地答道,“我爸,” 小正太酷酷的小脸突然像含苞欲放的玫瑰花,慢慢展露笑颜,很礼貌地弯腰呈九十度,“叔叔,你好,我叫郑显鑫,就读大班,是瑶瑶的学长,” 赵惜文望着自己的小朋友,弯下腰,贴着她的耳朵,压低声音道,“行啊,动作够快的,这小女婿长的够水灵的,怎么?有发展前景?” “妈说要全面撒网,”小朋友亦跟他咬耳朵道。 赵惜文笑,无奈又无力,清清嗓子,脸一沉,摆出一副严父状,“郑显鑫是吗?你好,我是瑶瑶的爸爸,我知道你很喜欢瑶瑶,她也不讨厌你,不过,你们都还太小,当前任务是好好学习,早恋什么的,等大点再说,” “叔叔,好好学习跟我喜欢瑶瑶不冲突,我爸说,喜欢一个女人就要给她一个幸福美满充裕的未来,我现在喜欢瑶瑶,并且认定她,之后的努力自然也是为了她,所以,叔叔,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因为喜欢瑶瑶而荒废自己的学业的,叔叔,请您相信我,” 说完,朝他重重地鞠了一个躬! 赵惜文无语了,现在的孩子,还真是早熟的很呢?想当初,他十七岁才认清自己的心意! 哭笑不得地轻轻地捏了捏小朋友肥嘟嘟的脸颊,“你倒是走哪都很受欢迎呢?”眼睛眨眨,扫了一下小朋友身后的众多小朋友,嗯……居然有一多半都是小男生。 笑着调侃自己女儿道,“我看,即使没有我和你妈妈的惦记,你也一样过的很滋润,” 小朋友是出了名的人小鬼大,此时此刻,小手托着自个下巴,孤芳自赏道,“天才和美人总是孤独的,可怜我这小身板却二者兼顾,世人怎能理解我此刻的感受。高处总不胜寒人生寂寞如雪啊----” 赵惜文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点着她的额头,“小自恋狂,” 话未说完,就被丫头枪白道,“我随我妈!” “呵呵,”赵惜文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妈才不像你这么厚脸皮呢?她可是很懂自夸艺术的,”说着,抱起她朝车子走去,边走边联络感情,“这么久没见,想我没?” “不想,”瑶瑶小脑袋一歪,小嘴儿一嘟,嫩生嫩气说,“你再晚几日来,我直接将你拉入黑名单,” “呵呵----口是心非的小东西,跟你妈妈一样,”刮了下小家伙的鼻尖,赵惜文开怀大笑,声音爽朗愉悦。 “哼----”小朋友透过他望向他路虎车里打扮精致高贵的温岚,醋味十足地问,“她是谁?” “你可以叫我温阿姨,”温岚推开车门,走向他们,脸上盛满亲和的笑容,声音轻柔带着几许讨好的味道,“好可爱的小朋友,惜文,你侄女吗?好漂亮哦,” “侄女?她可不是我侄女,”说完,冲着小丫头眨眼道,“瑶瑶,告诉阿姨,你是我的什么人?” 小朋友怔怔地盯着他看了一眼,没搭理,直到赵惜文很识相地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上,这才开金口用S市的方言问道,“你带格只漂亮的女拧来接我,是来跟我炫耀,还是打击我来着?” 小朋友曾在S市呆了将近三年,学了一口流利的S市方言,也不知谁给她灌输的观念,对于不喜欢的人要么不搭理,要么就用发言回话,为了跟女儿正常交流,赵惜文专门学了S市方言。 “瑶瑶,我不是说过了吗,形容阿姨不能用格只女拧,不礼貌,” “那格个女拧真漂亮,好吧!好吧啦,”说着,小身子一扭就看向窗外,小嘴嘟嘟囔囔道,“没有红本的男女就是不稳定,算了,反正阿拉妈妈也有漂亮哥哥做候补,” 赵惜文俊眉一拧,停下帮小家伙扣上安全带的动作,捏着她的下巴,四目相对,一脸紧张地问道,“漂亮哥哥,谁?” “哼----就不告诉你,书上说男女双方要有点危机意识,尤其你身为人家男友,又没身为男友的自觉,早先你把我塞进这儿不就是想跟她过二人世界嘛----结果呢?扭头跟别的女拧约会去了,哼,我告诉你,妈妈身边比你年轻帅气的男孩多着呢,” 年轻帅气的漂亮男孩? 赵惜文纠结了。 瑶姐发威 随着一日日的接触,温岚发现自己已不可遏制地爱上了赵惜文,他的低调、内敛以及相处久了发现他身上特有的细腻和无人时那无法掩饰的淡淡忧郁,都让他迷恋,举手投足都让他迷恋,让她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夜深时,她拿着赵惜文的相片在幻想两人在一起的场景——首长儿媳妇、赵家少奶奶,慕柏总裁夫人—— 那场景太诱惑了,好不好! 为了那一天,为了能早日达成自己的梦想,她甚至转而巴结、讨好赵妈妈,走家长路线,知道她喜欢乖巧、可人、温婉、贤淑的女子,便报了名学了厨艺、插花、茶艺等一切贵族儿媳妇需要具备的技艺,至于贵族少奶奶所具备的气质和修养,她则是从小就有培养。 可是,她没料到这一切一切的努力都被一个叫叶末的女人给破坏了。 “温小姐,你要的那个女人的资料都在这里,”私家侦探将一个黄皮大信封交给温岚,“这个女人叫米小乐,S市人,父母早逝,亲人只有一个阿姨一个表妹,高二时未婚生女,缀学在家,两姐妹靠着她小姨给别人做二奶生活,三年前表妹考上A大,那男人的老婆找上门,她小姨拿着那男人给的‘遣散费’‘赔偿金’在这儿买了两套房子,一家人便都搬了过来。还有,她表妹有过忧郁症病史,大学期间曾在蓝调酒吧里做过兼职,现在在慕柏做设计师助理,也是唐少新养的情儿,” 温岚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叠照片,一边听着私家侦探的叙述,一边翻看着照片。 “你说她只有高中学历?” “确切地说她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拿到,只能算是个初中文化,在没有遇到文少之前,她就是一电影院的邮票员,现在被金屋藏娇了,她妹妹倒是个天才少女,二十岁就大学毕业了,且拿的是双科学历,不过,还是做了别人的情人,不知道这是遗传还是现身说教,”说到这,还小心地看了眼温岚。 只见她眉头皱了一下,并未发火,嗯,大家闺秀果然很有修养,很有气量,只是,手中的照片却是代主受罪了。 “我知道,你先回去吧,”温岚无力地摆了摆手,送客! 待私家侦探离去后,她突然狠狠地将照片摔在地上,然后又撒火般将身边的书籍、花瓶扫到地上,‘劈里啪啦’地作响。 楼下,温夫人闻讯赶来,看到一地的狼籍和呼吸急促明显火气上身的继女,上前询问道,“岚儿,怎么了?” “凭什么,凭什么我输给的是这样的女人,她哪里好,哪里比的过我?” 照片上的女孩长的很‘普通’,比起她自然差上不是一两个档次,用时下的话说,她长的很贤良、很质朴,带着点憨憨纯纯的傻味儿。 一个村姑、贫民而已!她不懂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得赵惜文的喜爱和青眼的呢?更别说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身份、地位跟自己比不上不说,连家世清白也谈不上,这样的女孩,在他们这些权贵圈里,该是连玩玩都没资格,可,她居然被赵惜文看上了! 看照片里两人亲密间,赵惜文那温柔、宠溺、包容、呵护的眼神,这是她从未见过的。 妒忌、委屈、愤怒、屈辱……打击了她骄傲的自尊心! 温太太捡起地上的照片,看向照片中的女人和男人。 男人她自然是不陌生的,只是旁边这女人也是面熟的很。 在哪里见过?脑中闪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当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哄劝这对她并不友善的继女! 虽然她们的感情并不好,但为了小儿子,她只能跟这女儿打好关系,将她成功地嫁出去,这温家的财产便是她儿子的了! “岚儿,你生什么气,这样的女人用钱也就打发了,你又何必为她气坏了身子,” “钱?能行吗?” “绝对能行,即便她不乐意,可文少能娶她吗?不能,就是文少愿意,赵家能同意这样的儿媳妇进门?我想,她应该是不知道文少的身份,以为只是普通的有钱公子哥,我们寻个时间跟她说说,只要她不傻,都知道哪个选择才是对她最有利的,大不了多给点钱就是,” 温岚看着眼前跟自己并不亲密的继母,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换套衣服,一会您陪我去一趟,” 说完,急冲冲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又到周末下午了,叶末帮瑶瑶收拾好了一周所需的物品,便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拎着鼓鼓囊囊的书包到楼下等赵惜文来接她们母女两去学校! 楼下停着一辆银色保时捷,里待她们下来后,从里面走出一个气质美女,一袭丝质黄色连衣短裙,头发优雅地挽一个斜髻,配上淡淡的彩妆,十分时尚优雅。 目光在叶末、瑶儿两人身上游移,“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大大方方地跟妞儿打过招呼后,复又落在妈妈身上,“米小姐,你好,我是温岚,今天找你来,是为惜文的事,” 望了望四周,“咱们找个地方坐着说吧,”语气里带着习惯的高傲和命令。 “不用了,你有什么话就这儿说吧,我还要送女儿上学呢?” 叶末语气平淡,面色淡定,无丝毫紧张和错愕,倒是让温岚感到震惊了。 “我可以先送你们去学校,然后我们再找个地方坐着聊,” “不用了,”叶末不为所动,拍拍女儿的肩膀,“瑶瑶,去那边玩会,这位阿姨想跟妈妈说点事,” 小朋友望望她妈,又望望温岚,欲言又止,终是不甘不愿地离去了。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待女儿离开后,叶末说道。 “我是赵惜文的未婚妻,我也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以前的事我不计较也不多说了,我今天来是希望你能离开他,” 叶末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给别人一种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的感觉,这种不给面子的做法让温岚感到憋屈和恼火,也不在跟她打迷糊,直接了当地说明来意。 “你是他的未婚妻?”叶末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时候的事?” 仍是一副淡淡的语气,面色不改,且嘴角还挂着淡淡软软的笑,不像是佯装出来的,倒像是嘲讽。 温岚真恼了,却故作高傲道,“惜文没告诉你,是因为他并没打算让你参加我们的婚礼,况且,这件事并不重要,也不是我今日找你来的真正目的,说吧,多少钱你才肯离开,” “你给我钱?” “是,”温岚耐着性子地点头。 “我为什么要你的钱,我若想要,自然是问文少要,我相信他比你给的多的多,” 多的多三个字咬的尤为重! 气的温岚脸都青了,“到底怎样你才肯离开他,你应该知道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你们中间的差异太大了,你甚至比他之前玩的任何女人都不如,他对你只是一时新鲜,吃惯了大餐的人偶尔也想换换口味吃吃野菜,你就是那野菜,上盘的资格都没有,” “野菜?时代不同了,野菜也是珍馐了,” “我劝你还是不要跟我耍嘴皮子了,趁现在你还有点价值的时候还是拿点钱离开吧,别做那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了! 你都是孩子的妈了,不该做那种不切实际的梦了,拿点钱回你们的S市,做个生意,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吧,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也想走,可他不让,” 依旧云淡风轻! 这时,温岚觉得不是对方被自己威胁,倒像是对方在耍弄自己。 于是,越发地烦躁起来! “我想他应该没有告诉你他的身份,你也并不太了解他的家世,只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以为攀上他,就能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可是梧桐树并不是谁都能栖息的,你明白吗?你和他相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就算他不在意你的身份,你的家世背景,他的家人会同意你这样一个无身份无背景无家世的女孩做赵家少奶奶吗?更别说你还是一个五岁女孩的妈妈,” “温阿姨,你说我妈妈不够格嫁给惜文叔叔,你就够格吗?” 香君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也不知道听了多少对话,只是突然开口问道。 温岚只扫了她一眼,便又重新看向叶末,“米小姐,你应该知道,我比你有资格,至少我在这京城圈里也是个‘名媛’,我有足够的信心和能力配的起文少,无论是我的身家背景,还是我本人都比你又资格多了,” “名嫒?呵呵----王子叔叔说,中国的小三们找不到自己的职业名称,就自诩为名嫒,果然,王子叔叔的见解很独到呢?” “你,真是个没教养的孩子,”温岚彻底恼了,好么,妈妈还没搞定呢,又泡出来个难缠的女儿,合作中,她曾听唐小逸他们提及过这个早熟的‘少女’,似乎比妈妈有主意多了。 又想起上次在幼儿园的遭遇,若非她,那天,她该跟赵惜文独处的! “真是什么样的母亲教出什么样的孩子,” “阿姨,你倒是很有教养呢?不过你的教养大约是看偶像剧学来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在我惜文叔叔面前夸我是漂亮的乖孩子,扭头就骂我没教养,你还真是口是心非,蛇蝎美人呢?抓不到男人的人,就恐吓男人的女人,用钱砸人,阿姨,我该说你是什么好呢?这老掉牙的招数,电视剧都不屑演了呢?哎----说你落伍吧,你穿的还挺时髦的,说你时髦吧,你又挺狗血的,还有,像你这样的角色,在电视剧里可是专演心眼毒辣的坏女人的,通常这样的角色下场都不是很好,” “你你你----” 温岚虽然对小朋友的早熟有所耳闻,但是还是被她今日的一番‘说教’给气到了。 脸色煞白,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若这番话是叶末说的,她倒不会怎样,只是被一个五岁的丫头说成这样,她正要找个豆腐撞死了! 温太太看到继女气的身子都在颤抖,便从车里走了下来,“岚儿,你没事吧,” “谁让你出来的,我不是说没有我的吩咐你不准下来吗?” 温岚满肚子的火气没地方撒,只能冲自己的继母吼,仪态尽失。 “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淑女、大家闺秀?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香君瑶摇头叹息,添油加火道,“太作了。” “米小乐,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方才给你的提议,否则,你应该知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母女两在北京城呆不下去,还有你那做二奶的阿姨和抑郁症的妹妹,哼----” 说完,气咻咻的离去,一改方才的端庄大方! “切,”香君瑶翻了个白眼,“就这点道行,还想来砸场子?”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三星红色女士手机,按了几个数字,通了之后,对着话筒说,“惜文爸爸,给我找个厉害的律师,” 那边赵惜文被爸爸二字砸的整个人都懵了,晕晕乎乎的跟坐过山车似的,也不管她说什么,只一个劲儿地点头说好! “瑶瑶,你找律师干吗?”叶末问道。 “维护合法权益,讨要我的精神损失费,”低头,一边玩弄自己手中的MP4,一边念叨道,“敢骂我没教养,告不臭你丫的,” 叶末听着MP4里传来的对话,惊道,“你什么时候录的音?” “刚刚,” “不对,你的MP4谁给的?” “唐宋哥哥,” “手机呢?” “惜文爸爸,” “谁让你叫他爸爸的?” “早晚都得叫,我先练练口,” 那边,赵惜文回味过来,乐抽了,扯过一旁一同前来观察看戏的唐小逸,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缝,跟个热血青年一样,兴奋的一塌糊涂,“三儿,瑶瑶管我叫爸爸了,她管我叫爸爸了,” 唐小逸被他突然一个拉扯,差点栽倒,心里乱火,嘀咕腹诽道:靠,她早八百年前就管我叫爸爸了。 不过,嘴上却恭维道,“二哥,恭喜恭喜,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看来,小六这招挺好使的,” 是的,若非他们故意而为之,叶末的行踪、住所和资料岂是她温岚想查便能查到的?想找便能找来的? 完结篇——爱不爱 前脚刚将小女儿送进幼儿园,后脚赵惜文就跟叶末负荆请罪、坦白从宽,“末末,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想什么,”叶末坐在副驾驶上,歪着头,看着窗外,面色平淡。 赵惜文搞不懂她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怕她恼火,又怕她不在意,于是,又继续申辩道,“老太太确实想把我俩凑在一块,也经常给我们制造机会,这次合作的事就是她一手操控的,可是末末,我发誓我对她绝对没有一点想法,你也知道老佛爷的脾气一向强硬、霸道,不顺着她她非搅和着我不得安生不可,我也是没办法,” 说到这,偷偷地观察着旁边人儿的动静,只见她仰躺在车座上,眼睛闭起,一切表情皆被掩盖! 赵惜文心底发虚,清了清嗓子,继续再接再厉道,“末末,我发誓,我对她真没一点想法,纯粹是为了应付老佛爷,你也知道老人家这年岁一大,就想抱孙子,再加上谷冬这事儿,更是刺激到了她,打着各种旗号,通过各种渠道和方法往我这塞女人,当然,我已经跟她明确表态过,我是不会结婚的,可还是架不住她一意孤行的强横、霸道,” “既然塞了,你就要啊,人温小姐不仅是名媛还是淑女,人长的漂亮不说,学识、人品也是极好的,英国留学,大家闺秀,配你也是极衬的,” 这话说的虽然很淡然,可赵惜文还是听出了那么点酸楚和赌气的味儿。 心里乐了,面上却表现的很急切,“末末,你别生气,我对她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她喜欢我,也是我无法控制的事,真不是我本意,” “我没生气,你不用解释这么多,妈妈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她老人家为你操心操劳一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期望你早日成家,延续赵家的血脉,你也应该满足她这小小合乎常理的心愿,” 赵惜文一听,有门,紧接着说道,“我确实是老太太唯一的儿子,可谁都知道,老太太最疼的是你这个小女儿,小时候为了你的事,我没少挨老爷子的鞭子和她的训斥,若不是你六年前的飞机失事,老太太能给我塞别的女人,” 停下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镯,拿起叶末的手放到她手中,“末末,你还记得这镯子吗?这是老赵家的传家之宝,老太太宝贝的要死,我连碰都不给碰,可,有一次你说喜欢,她二话不说便脱下来带着你手上,还说带上了便要给老赵家做媳妇儿,当时你还脆生生地说好呢,” 说到这,赵惜文将叶末从座位上捞起,“末末,这个镯子一直为你留着,老赵家儿媳妇的位置也一直为你留着,” “哥哥,你都说我六年前已经飞机失事去世了,自然这个媳妇儿我是没福分当了,你还是留给温小姐、梁小姐或者冷小姐她们吧,” 说着将手中的玉镯还给赵惜文,人重新跌进座位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这副摸样看在赵惜文眼中,就是两个字,吃醋! 心里别提多乐了,面上还表现的一副欲言又止、愁绪伤神、无辜无奈的样子。 到了家,叶末将自己往床上一摔,对面色惶恐、内心却惬意欢喜的小尾巴说,“我困了,你回吧!” 小尾巴颠颠地爬上床,厚脸皮地说,“我也困了,陪你睡会,” 叶末挣扎地推着他,“别介,我一野菜,上不了你这个金桌,我还是识相点离你远点吧,省的不知哪天你哪个未婚妻又跑到我这儿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痴心妄想攀高枝的野鸡、村姑,” “末末,我错了成不成?别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找你,”赵惜文粘上去,惬意极了。 难怪唐小逸说这女人美态千千万,吃味之时也挠人。 此时此刻,他享受着呢! 叶末哼了一声,一个翻身,避开他的拥抱,“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既对她无意,她又如何说你是他的未婚夫?你既然生了娶别人的心思,又何必来骚扰我们孤儿寡母的呢?哥哥,那温小姐说的不错,我们早已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他日的赵夫人也不会是我,我们还是尽早把这段孽缘结束了吧,你过你贵公子的生活,我走我平民百姓的路,” 趴睡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瓮声翁气道,“最好永远不见,” “永远不见,你舍得?”赵惜文凑过去,在她耳边吐着热气道。 “舍得,”叶末赌气道。 “可我舍不得,”搬过她的身子,“别趴着睡,呼吸不畅,对心脏不好,” 小时候,她就爱趴着睡,为了纠正她这个不良习惯,他经常念叨。 小脸露出,却是泪眼狼籍,“舍得又如何,舍不得又如何?人生在世,不是你说舍不得,就能留在你身边的,” 赵惜文心下一疼,覆在她身上,捧着她水汪汪的小脸,满目深情,“末末,你又何必说这种话伤你伤我呢?你明明知道的,这辈子我爱的、要的、娶的,只有你,只是你,你若愿意,我是如何都要留在你身边的,” “那你又作何用那温小姐来试探我,气我?” “我只是不自信,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有多重要,”低头一遍遍地吻着她眼角的泪珠,一声连一声地说,“对不起,末末,我爱你,我也想你能爱上我,” 叶末轻叹一口气,“你还是去看看那温小姐吧,她被瑶瑶气的不轻,想她也是家里的娇娃娃,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万一一个想不通做出点违法的事,可就不好了,” “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瑶瑶的,” “没有人能伤害到我,只有你,” 良久,又好像是只是一瞬间,赵惜文眸色幽暗,神情激动,低哑道:“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谷冬大喜在即,赵惜文却杯具了! 叶末失踪了,这次走的很彻底,除了身份证和钱外,她什么都丢下来了,这里的什么还包括她的女儿,她十月怀胎历经生不如死的痛楚才生下来的女儿,也一同抛弃了。 就连钱也是在离京之前取出来的,扔下手机,带着现金,将所有的信息和能找到她的线索都截断了! 赵惜文再次陷入深深的绝望当中,原以为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柳暗花明又一村,不料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明明这段时日他们相处的很融洽,很幸福、很惬意,小媳妇,小女儿,一家三口,天伦之乐、其乐融融!虽然末末嘴上没说,但是他能感受到她其实是爱他的,心里是有他的,为什么她要突然离他而去,到底是什么理由让她离自己而去? 一切好似梦一场,若不是女儿,他真想大醉一场,醉生梦死一回,可是,不行,他不是六年前的赵惜文,用酒精麻痹自己是无能者的行为。 况且,麻痹自己就能找到末末,就能将他求回,他能做的也只有一个字找! 只是茫茫人海,如大海捞针,谈何容易呢? 王子自知罪孽深重,连夜收拾了细软,拿了护照逃去了英国,投奔其他哥哥去了。其他兄弟日子也不好过,包括准新郎谷冬,所有人都想尽办法用尽各种渠道帮忙打听、找寻。 仍是未果! 一日,香朵儿在准爸爸唐小逸的陪同下来看香君瑶,见到一脸胡子扎扎、刚从S市回来万分疲倦的赵惜文,说道,“我昨天上网看到小米的博客更新了,” 只一句,便让赵惜文像打了兴奋剂般,整个人都精神起来,‘蹭蹭’几步奔上楼,打开电脑,进入叶末的博客,这才发现,这半个月来,他一直都有更新博客,最近的一篇是今早凌晨五点,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想家了,也想他了,” 赵惜文的鼻子陡然一酸,摸起电话的手都有些颤抖,摁了几次,才摁对号码,通了之后,用沙哑 的声音说:帮我定去西藏最快最近的航班,立刻,马上! 下一秒,就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一旁,唐小逸看着一阵风飘上楼,又一阵风飘下楼的二哥,问身边的准妈妈,万分欣喜,“宝贝,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二哥这个人情是欠大发了,你以后就是他的恩人了,” 恩人?一想到自己的小娘子是那个不可一世,腹黑老狐狸的二哥的恩人,他心里就倍儿自豪、舒畅! 当然也是他们这些兄弟的恩人,这段时间,为了不刺激赵惜文,引发他体内潜藏的野兽暴虐基因,他们可是极尽忍耐啊,一边满世界的找人,一边还要安慰他受伤黑暗的心灵,身体累不说,心更累! 想想那段苦闷、劳累的岁月啊,真是太憋屈了。 “不过,你又怎么想到去看她的博客的,” “我是她读者群的群主,她的博客更新,群里的读者会说的,” “这么说,早半个月前你就知道她的行踪了,那为什么不早说,” “我就是想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高智商高学历高收入的社会精英们能折腾到什么时候,”轻飘飘地甩出一句让唐小逸跳楼吐血的话后,人翩然远去。 布达拉宫是一座融宫堡和寺院于一体的古建筑群,依红山而建,宫宇堆叠,傲视群山,气势恢弘,殿中收藏了无数珍宝,堪称一座宝贵的艺术天堂。 赵惜文拾阶而上,抬头就可见眼前蓝天白云,芳草萋萋,殿宇辉煌,不觉心旷神怡。 站在六世□仓央嘉措的佛像前,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一幕。 叶修谨是爱佛之人,每年都会到各地的佛教去呆上一些时日,因为他的缘故,叶末对佛教文化甚是喜爱,经常随他一起到各地的佛教,吃斋菜,听佛语,享受那片刻的安详和安宁,纯净自己的心灵。 那年,他缠着叶末和叶修谨跟了过来。 那时,她还小,大约十四岁的样儿,站在仓央嘉措图像面前,朗诵着他的经典情诗《那一年》: 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喜乐平安 中途,叶修谨同她合诵,那一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赵惜文闭上眼睛,心绞痛难忍。 为什么他只是比他晚了几天,却要承受这一辈子不得的痛楚呢? 艳阳高照,澄空流碧,恍惚中,看到大殿中央一抹熟悉的倩影,相距甚远却宛如眼前。 像被针扎一般,身子倏地一僵。 “末末,”再也抑制不住相思的煎熬,他大叫出声,“末末,” 一身米白色的长风衣,跑过来的时候身姿该是潇洒飘逸的,却不知为何,显得那般的笨拙而慌乱。 大殿上,叶末听到熟悉的呼唤,转过身来,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他跑向自己,嘴角扬起一抹恬淡的微笑。 赵惜文跑近后,在离她一步的距离站定,定定地望着她目光深且清,似有灿灿莹光流过,又仿佛有万语千言脉脉倾诉,嘴张了又张,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问出来。 这时,叶末上前一步,轻声问道,“是不是我只需跨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就由你来完成?” 这一问,问的赵惜文愣怔,不知所措,等他反应过来后,一根纤细、柔软的食指缓缓移上,点中他嘴唇不动,那极黑极亮极深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他,像无底的黑洞,吸走所有光亮。 “是不是我只需跨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就由你来完成?”她又朗声问了一次。 赵惜文站在堂中央,玉立在清晨的阳光下,竟微微有些晃眼,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俊逸挺拔,嘴角微微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阳光灿烂,照亮整座大殿,也照亮了叶末的心,恍惚了叶末的眼,愣愣地望着被金黄色阳光笼罩下的赵惜文,她的心突然宁静了、祥和了! “是,”温暖的笑容在他脸上一点一点化开,连他周围的空气也似乎柔和起来,漾起一圈圈的黄晕,光映照人。 她笑,娇声诱拐道,“你不想吻吻我吗?” “想,” 他是真想她了,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便像是分离了一世,满载这纷乱的情绪,在大堂上,当着一干僧旅的面,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拥进怀中,箍的紧紧的,捧着她的脸,就是一番火热的唇齿交缠! 仿佛又是一个世纪,这才慢慢放开,叶末被吻的只能大口大口地张着嘴喘气,漂亮的脸蛋因为呼吸不畅,而绯红靡靡,艳丽非常!身子也软的不行,靠在他怀中,啜息了许久,他隔着一只手臂的距离都能听得见她急剧而快速的心跳,还有他自己的,两颗热切的心在寂静的殿堂上剧烈地跳动着,一下快过一下。 四目相对,幽深的眸子闪亮,眸中倒影一个小小的她,专注又深沉。这姿势又让她想起了六年前的很多夜晚,他总是这般将自己拢在怀中。 捧着她粉嫩嫩的脸颊,盯着她艳红的嘴唇,赵惜文说,“还想要,” 环上他的脖颈,垫脚亲了亲他胡子渣渣的下巴,叶末笑着说,“那就亲呗,” 眨巴眨巴眼睛,等待他慢慢靠近,鼻息暖暖地喷到了他脸上,然后是两片薄薄的温热的唇,她心中一震,脑袋嗡的一下作响,心跳如鼓,微微一动,便被他擒住了手,整个身子罩在他身下,不再乱动,闭上眼睛,感受他炙热的深情,嘴角咧开。 吻渐渐加深,倏尔,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 大殿里宁静而安详,只有两人加重的呼吸声,浓情之时,他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末末,有没有想我?” 她“嗯”了一声,呻吟呓语道,“想,” “那以后不逃了,好不好?” “没逃,我只是在等你来找我,” 逃,为什么要逃? 除了他,这辈子再也找不到这般爱自己、疼自己、惜自己的男人了! 是的,这些年来,她确实受了很多苦,其中有的为他,可他呢?为自己遭的罪还少吗? 想到这里忽然心酸,双手不知不觉地拢上他的脖子,轻轻地回吻,虽然只是很轻的动作,可是他能感觉到,箍在她腰上的双臂骤然间狠狠地收紧,他用了太多的力气,似乎是全部,紧紧地紧紧地把自己收进了他的怀抱里…… 盯着她秋水般纯净而灵动的大眼睛,赵惜文喟叹道:“那我们回家吧,” 被他清澈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叶末脸颊蓦地微微一热,圈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闻着属于他的淡淡清香,让人心安,在他怀里蹭蹭,“嗯”了一声,又重复道,“好,回家,” 两人牵手走过仓央嘉措的时候,叶末停下脚步,抬头望着赵惜文,嘴角扬着暖暖、柔柔的笑,“除了《那一年》外,我还喜欢仓央嘉措的另外一首情诗: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目光灼灼凝视着她,赵惜文笑了,展露出了这些年来最洋溢、最灿烂的笑。 最是那不经意的一眼,落在心尖上的微颤,涌出隔世彷徨的寻觅,说是仙人不为过的风采,还有那,风流的姿态,透出骨子里的神韵,刹那间唤起前世纠缠的红线。 《完》 作者有话要说:宠到这儿已经完结了! 番外什么的,因为锁文太多,会放在锁的章节里面! 这样亲们也不可以不用多花银子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siriusyun】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