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微微甜》作者:茶捏 晋江VIP2020-08-08完结 当前被收藏数:2149 营养液数:416 文章积分:33,833,720 文案 向微小时候,就是邻居谢涔的小尾巴。 谢涔脾气嚣张,眉眼冷淡。 两人见面就掐,一触即战。 某次,谢涔带的早饭不出意料的被嫌弃了。 “我饿了,你现在带我去吃饭。” “我没给你买饭?” “……油条一点也不好吃。” “嫌弃?”他瞳孔带着分漠然,嗤了下,装可怜说:“可是我小时候,连油条都没有。就只能吃馍馍。” “这是什么?” “咸菜你懂吗?” “……不懂。” “算了。”谢涔放弃,眼皮子抬起来。 他收起刚才装可怜的表情,语气冷淡道:“我不和小学毕业证没有的人说话。” “…………” 后来有一天。 她喜欢上了谢涔,他凌气又嚣张。 2. 向微第一次异地上大学,就用半个月的生活费给他买了一块昂贵的手表。 月假回来,买了长途火车,兴致期待的跑到他家,却看到他和一个漂亮的女生坐在一起。 两秒后,他掀了下眼皮,声音寡倦:“象崽,怎么站在那,不叫人?” 向微没说话,转身走了。 直到毕业的时候,再次见面,她带回来了一个男朋友。 小剧场: 后来,和男朋友当天见完家长之后。 她醉酒后,想出去清醒一下。 然后仿佛感觉有一个人,直接把向微扣在车里,堵在方向盘边,低着头凑近,——“象崽,四年…看见我就藏起来?” “又不想见你,”她神色平静,扯开他的手。 “可是,”他一贯张扬的眉眼垂了下来,眼角泛红,“我想你了。” 他眼底很红,嗓音也哑了,“我很想你。” 排雷: 1.会有追妻火葬场元素 2.男女主双初恋,女主没有伤害男二(划重) *年龄差4岁/追妻火葬场/沙雕文 *感情流,日常慢热 微博@茶捏多喝茶 内容标签: 甜文 一句话简介:追妻火葬场 立意:青梅竹马甜蜜恋爱 第1章 书签 《害羞微微甜》 茶捏/2020.6.9 九月,天气闷热。 烈日如火,粘腻的热气化成汗蒸在衣服上,很腻。 教室里,电风扇如小螺旋桨一样呼呼儿转。 课间。 向微摊开课本,看着周围的同学都戴着红领巾,笔尖儿齐刷刷恣情下落。 只有她,胸前的红领巾乱乱的,乱打了个抽结。裤腿儿上卷,乌发散乱,红领巾也凌脏,侧脸很精致而小巧,修长而浓密的睫毛低垂。 在眼皮处晕打出了弯弧状的遮影。 向微摘掉通讯手表,从手腕上扯下来。随之——滴滴一声,她伸出食指,关掉通讯按钮。 “咔嚓——”后完毕,原本表盘上公整的数字顷刻消失。 表盘一片空白,没有人给她打电话。 不、担心、她、吗? 怔了片刻,想到这,眼尾微一松,向微又把表拿起来,食指伸到侧面开机,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而上面通讯录光滑一片,并没任何消息。 没过两秒。 便听见外面忽然说有人喊她,向微抬头一看,班主任秦浓正双手环抱,示意她出来。 -- 阳台。 秦浓是四(五)班班主任,嘴角处有一颗浅浅的痣,烫着短发,皮肤白,嘴皮子也锋利。 遇见事情也眼光极准,例如现在,她上下打量了下向微,语气很淡道:“你今天怎么回事?着装不整,状态也不好?” 熟悉而陌生的问话。 一下子把向微的记忆拉到了一天前。 她的父母向茂、宁姿俩人从互骂到打架,到最后的摔门而出。就在一个普通的晚上,平时温暖的家庭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到今天早上,宁姿离开家一直没回来,没人给她扎头发,戴红领巾,所以一切都很乱。 见她久久没回话,“不说话,你哑巴了?”秦浓语气不善。 向微:“不方便说。” “还不方便说?”秦浓冷笑道:“整个班级就你整体形象格格不……”说到一半,她蓦然想起不能说下去。 因为,向微是向茂唯一的女儿。 向茂是这所金湖小学的副校长。 而校长即将退休,向茂德才兼备,人脉雄广,几乎是学校话语一把手。 话音刚落,秦浓瞥了一眼,继续道:“去收拾好,别扣分。” -- 事情发生在前两天。 向茂10年前包过的三儿被宁姿发现了。 宁姿沉默了段时间,猛地砸掉碗筷,“巫泉市的那个你果然没断干净,自己还是校长,还不是管不住裆里的那个东西!” “你别乱砸东西,”向茂错在自己,只得低声说:“我断干净了,10年前的事儿你老提它干嘛,我只不过是犯了一个男人很正常的错误。” 宁姿冷笑:“那你晚上和她出去吃什么饭?” “说了没有,”向茂不耐烦起身,“你要胡思乱想我也没办法!” 宁姿怒极冷笑,然后走了两步,直接把语音怼到了他脸前,“你那个好女人给我发过来的!别的我不管,你把里面忽然冒出来杂种的事儿和我讲清楚!” “什么杂种……”向茂蹙起眉头,过了半晌,忽然噤了音,震惊的看着她,“你知道了?” 本来表面也还算温暖的家庭,昨天,被巫泉市的女人一通电话而打破了平衡。 而事件的主题,也格外沉重——十年前,这个女人偷偷留下了个孩子。 -- 下完课。 同桌徐爽收拾完,见向微还坐在位置上,随口问:“你现在不回家吗?” “现在不,”向微摇摇头:“我哥来接我。” 宁姿毫无联系,还没回来,向茂平时又很忙,都不可能来接她。 徐爽背着书包,坐到桌上,问她:“你还有亲哥哥?” 向微:“邻居家的,大四岁。” “哇,我亲哥都懒得接我!”徐爽感慨道:“你哥对你这么好,他眼光不错哦。” “他的……眼光。”脑海里浮现起他的嘴和脸,向微冷笑说:“算了,就是一副鼠目寸光的样子。” “……”徐爽嘴角抽了下,“他是平时对你不好吗?不带你玩?” “不算不好,”向微斟酌好一会儿,“他也经常带我偷鸡摸狗的。” 徐爽噎住。 过了半晌,向微收拾书包,顺带将一根竹木制的书签儿夹进了课本。这引起了徐爽的注意。 “为什么说他偷鸡摸狗啊?”徐爽顺嘴夸了句:“你这个书签还挺有特色的。” 很粗糙,上面是一只小象的图案,鼻子很长,明显是歪扭的墨水笔画的。 “比如这个,”向微拿着书签,解释说:“这是他摸出来根破木头做的。” “说健康环保。”她勉强道:“就是抠,不想给我买。” 听了这么多,徐爽摸下巴:“啊?这不是捡破烂嘛在!” 向微:“?” 徐爽问:“他是不是挺穷的?” “比如,他是不是经常不换衣服?” “嗯。”向微想起他一贯的黑外套。 “是不是经常不吃早饭?” “对。”是不经常吃。 “是不是放学后经常带你去翻垃圾箱和草丛,还说是带你出去玩?” “……垃圾箱,”向微眼底颤动了下,“这没有吧。” -- 大致聊了半小时,徐爽就走了。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一个有点微胖的男生堵在了门口,眉眼俊气,带着两个劲瘦的小伙子。 “向微。”来人喊她。 “你也在教室呢?”胡原走近来,正好抽过了这个书签,笑着说:“欸?这个还挺好看的啊,是你准备送我的定情信物吧!” 向微认识他。 班上的野霸王,不好惹,成绩吊车尾,还喜欢打人。家里是暴发户,班主任也一直护着他。 但向微现在心情并不好,她抬了抬眼,没表情。 “胡哥看上你,你这什么表情!” 然后,身边的两个瘦小伙子,露出了手上一道道疤痕,看上去也不像纹身和刺青,像用笔画的。 但也很渗人。 胡原立刻伸手拦住:“别吓着我女朋友!都收起来!说了别捣乱还不听。” 然后,向微就听到,胡原凑过去说——“我说了多少遍了!” “她爸爸是校长!”他放低声喊。 “……”向微无语了。 -- 长久的僵化后,向微抬手看了眼表,时间不算早了。胡原把手上的鲜奶蛋糕塞给她,“向微,处cp吗?” “……cp?” “就是我会一直罩着你,”他沉默须臾,强硬解释道:“如果其他人敢抢着来保护你,他就要和我干一架。” 这是最近非常流行的处对象词汇,处cp。 “可是我爸会保护我。” 向微把蛋糕还给他后,离开座位去关窗子,声音冷漠而平静道:“你也要和他干架吗?” 胡原接着手上的蛋糕,憋红了脸:“……” 他不敢,忍不住十岁情窦初开的他现在却是个废物!!! 接着,就看到向微的脸色变了。 胡原一下子擦干眼泪,也往她眼神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她在看什么。 已经是傍晚的春光,阳台上铺着金色。 铺天盖地的温暖充斥在红色木浆的门上,斑驳还掉皮,兴许是老校区,此刻有种古老的错觉。胡原的眼神瞬间被勾住了。 下一幕,胡原被另一幅景象吸引住心神。 教室后面挂着白色圆盘的大钟表。 指针扑哧、扑哧了两下。 有个高个子走到了后门口,拐过来。他身高颀长,戴着MLB的弯檐鸭舌帽。一身普通的黑色T恤,袖口上折起来。凌气而青春的感觉扑面而来,还露出了一小截白骨,刚凌又遒劲。 感觉和身后掉漆的木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 胡原偏过头,心里被惊艳到。 人走近后,脸瞬间放大般,可以看的很清楚。随着秒钟嘀嗒的声音,他心里陡然停滞了两秒。 这人模样五官凌气张扬,睫毛很密。 眉骨也隽气,一副眉眼轻嘲别人惯了般,习惯性的上扬着。 还在上初中,但身姿很挺拔。但是脸上的表情不太好,隐约脾气不耐烦。他漆黑的眼底,垂下来。他弯下头开始低瞅着向微。 向微也正巧撞上了他的目光。 他正居高临下的瞥着她。冷冰冰的,情绪半儿八调的凉凉感觉。 和她杵着对视了许久,也没透露出任何明显的情态。 是谢涔? 如雷劈般咯噔—下—— 向微心跳不安的猛跳了两下。 胡原忍不住喊了句:“大哥你是……” “谢涔。”她喊出来男人的名字。 “这是我同学……”向微立刻打断住了话,她和男人小声介绍道:“叫胡原。” 向微抬眼添了一句,“我和他不太熟的。” 然后默默拉开距离。 她警惕性地望着比之高出了半截身的男生,声音也凉了半截。 莫名感受到修罗场的气息。 他觉得挺熟的呀,他委屈起来。 谢涔轻嘲的掀开了下眉梢。 带着一股烦躁的感觉,等她说完,方抬了抬眼。 这一番话,男人明显是没听进去。 场面胶着了一会儿,漫不经心的观察后,他才解下书包,单手拉紧了未咬合的拉链。男人脾气说不上好,腔调也很冷,似乎不了解状况,朝她道:“老盯着我?” 向微听着,呼——的一下,放松了精神。 好像没被他发现表白的事。 他眼尾极淡,凉凉嘲了句道:“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然后一抬眼,他眉眼微上挑,像冰块一样敛着寒气斑斑的,正阴沉沉地看着她。 确定、谢涔有没有、看见她被表白。 向微:“……” 向微心里瞬间又裂开了一点。 而且这种参着怀疑的眼神她简直异常熟悉,头皮发麻。 胡原在她旁边感叹:“这就是谢涔!啊啊啊我操真几把帅!久仰大名啊!!” “操,好帅,好冷。” “老子爱他!!!谢涔啊我靠!!” …… “我能认他当大哥吗?”胡原话锋一转,忍不住问她。 “……”向微皮笑肉不笑讲:“你先别说话!” 空气安静了几分,这时,谢涔的眼神移动了一寸,停在了胡原手上。是一截书签,上面也有个小象的图案。 这书签实在过分熟悉。 谢涔冰冷的脸蓦然笑了几分,嘴角沉了些。 向微头皮一紧,就见谢涔收回眼神,抬眼耐着性子看自己。他勾起唇,忽然深了一点戏谑和轻嘲。 “你对象这书签,怎么和我做的那个,长的一模一样?” 谢涔忽然敛起了眉眼,笑意凉淡。 向微被他调侃后,猛地僵住了。 过了几秒,见她不说话,他拿起书签,食指并拢夹着枚凌空翻了下。他眉眼凉淡地低垂着,语气不耐烦又欠揍道:“手艺,倒挺不如我。” “……”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留言有红包! 两个月的相伴开始啦,看文愉快。 ------- 求收藏 预收文《温柔印》 ① 贺心侬与池詹相识幼小,池詹冷冽遥远,位居高流,举止玩味不恭。 和这位大千金联姻消息传出后。 酒吧,灯火璀璨,朋友熄了烟,玩味道:“池二,你这窝边草吃起来不塞牙?!” 他坐在灯光暗处,葵叶大的小铜炉烟薰袅袅,语气索然无味,“塞,无趣!” ② 数月后,月圆风清。衣冠正襟的池詹在某私人画廊观摩。 画像是一副美人面,红唇皙肤,娇艳夺目令天地间失色,和她的容貌如出一辙。 见他一直盯着,女老板鉴貌辨色,“这个呀,是您夫人的自画像,贵夫人若有空……” “啧!”被旁边的兄弟打断轻笑,“你别提了!他老婆被他给气跑了!都不肯要他了。” “……”老板娘震惊而色变。 池詹松着领带,颈线修长,喉结明显。 他脸色阴沉如骤雨欲来,危险的用眼镜布擦着镜片,声音嘶哑:“既然敢走,就不会允许她再回来。” ③ 过了两天。 用拙计把人骗回来后,他扯住贺心侬,眼尾泛红,熏着气就想往她唇上咬,“心侬,还是那件事,你听我三分钟解释……” “不听,滚。”她果断而嗓音清亮。 然后,把ysl牛皮鱼子酱包包扯开后,她一脸怜惜,“你把我昂贵的小金链弄褪色了!” “………” 他都没伸手蹭一下? 第2章 玉米 “……”向微脸垮了,她震惊在了原地。她震惊在了原地。 他误会了! 他就是误会了。 硬抢去的书签被当成了定情信物,她还没法解释。这简直比哑巴吃黄连还难受。 所幸的是,胡原感觉到杀机,立刻把手上抢过来的书签,又塞回到了向微手上。 “……”接着书签,向微低头看了眼,觉得自己像接了一个烫手山芋一样。她又抬头看了眼谢涔。 向微挠了下头,眼睛骨碌的转了下。 “这个书签不是他送的,我把你这枚借给他看看。”她沉默两秒,慌张的转移话题,讨好道:“那你,你等会儿再带我捡垃圾吧?” 听到捡垃圾三个字,他微怔住。 “虽然是捡垃圾,”向微又折转拍马屁道:“但你和别人不一样,你特别有经验的感觉。” 她花式吹马屁:“捡的就很专业。” “……”似乎觉得新奇,谢涔没戳破这误会,而是把书包扔给了向微,“书包接着。” 他抬了抬下颔。 “这是什么?”向微垂头,见书包里面的东西鼓鼓的,忍不住问。 “垃圾,拿好了。”他沉下嘴角轻嗤一声,眼尾轻轻上扬,皮笑肉不笑冷道:“我亲手捡的。” “……”向微震惊了,他怎么回事儿。 她居然等到了这一天。 赖以乐说的,捡破烂,真的? “你……”向微紧张起来,吞吞吐吐一会。 “别羡慕我,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 “……” 然后,就看到他先走出去,向微背起他扔过来的书包,赶紧跟上去。 接着,就被胡原半路拦截住——“你等等,谢涔是你谁?” 她不太耐烦:“我邻居。” 胡原露出羡慕的表情:“他是不是在场子上混过?厉害。” 向微:“垃圾场……吗?” 胡原:“就是他有没有在道上混过!” 向微扯扯嘴角:“算了吧,他打不过我。” “……” -- 向微边吃蛋糕,跟上了谢涔,僵硬的叫了他 结果对方依然把她甩老大远,她又喊了一遍。 迎接她的还是背影。 她把小蛋糕直接塞进了嘴里,跑上了前。 “谢涔。” 她涨红了脸,托着书包。费了好大劲儿,追到前面,把东西都塞进了他手里。 脸蛋冷甜圆润,还软噗噗的。 “我不要这个钱了,”她喘着气,“垃圾你自己卖吧。” 书包是淡蓝色的条纹。 是向微妈妈过年买给谢涔的新年礼物。但此刻,里面像装了十斤重的石头,特别沉。 他指尖磨过了书包,“本来就没打算给你。” “?” 向微心底里咯噔一下。 瞬间一愣,冷白的脸色顺着耳朵,涨红了起来。 虽然她不要是一回事,但是他反过来说不打算给。 心底的自负感瞬间荡然无存。 不过,转念一想,他这得多不要脸,居然对一个小学生这么坦白的说。 “我现在饿了,”向微背着书包,忽然停下来,抬起头和他说:“你现在带我去吃饭。” 语气里隐约含着怨气。 但按惯常,这家伙现在应该挺饱,没那么容易饿。 “怎么回事儿?”他垂下头看她,凌气的眉峰微微敛起,他掀了掀眼皮,轻笑道:“早上,是我没给你买饭?” “……买是买了,”一提到早饭,她就忍不住撅嘴,“不过早上买的油条,我一点也不想吃。” 不过一想起谢涔自己从来不吃早饭,早饭钱都只用来给她买。 感觉非常愧疚,然后立刻泄了气。 似乎发现自己不占理,她才僵硬说:“油条……也有一丢营养。” 有点别扭,她沉默下来,睫羽颤动了两下。 但在他眼里,她是一副别扭又吃瘪的模样,谢涔眼皮一松。 “这么嫌弃。” 瞳仁里略带漠然,嗤了下,谢涔放低了声音怕,开始装可怜说:“可是我小时候,连油条都没有。就只能吃馍馍。” “这是什么?” 他开始细数:“还有窝窝头。” 然后将一系列菜搬上来,“榨菜,酱茄子,酱黄瓜哦。” 向微忍不住好奇:“这些是什么?” “咸菜你懂吗?” “……不懂。” “算了。”谢涔放弃,眼皮子抬起来。 他收起了一副可怜的表情,用冷冰冰的嗓音回说:“我不和连小学毕业证都没有的人说话。” 这副嗓音简直绝了,掉进冰窟一样。 还带着丝…嫌弃? 向微震惊:“?” 感知力比较强的向微,立刻察觉出来。 她忍不住,为这种不要脸话,惊呆了。 就,无语。 “……”初中生了不起。 好,你了不起。 她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向微一个人生了会儿闷气,单方面开启了绝交五分钟的计划。 眼看着路线越来越偏,向微隐隐约约头皮发麻,绷不住了。 这不对劲。 “这边我不认识。”她停下来,忍不住垂着眸子,拒绝再和他一起往前走,“这才不是回家的路。” 她停下来。 听到这句话,他轻瞥了她一眼。 似乎意识到小学生的顽强和警惕,谢涔嗓音似乎带着丝不耐。他沉下了唇角,摸了下眼睑道:“巧了,我也不认识。” 向微抿着唇,没说话。 “老实交代,”他主动提起了话题,垂头看着她的脑袋一会儿,道:“谁和你扯的我在捡垃圾?” 向微蓦然抬起头,忍了三秒,“你不就是在捡垃圾吗?” “……”尽管他自认一向很包容这朵祖国的残花,但她到底说什么屁话。 他眯起眼睛,扯了下眼皮,呛到般回味了下捡垃圾三个字。 似乎想证明他确实是穷,向微问:“我又没冤枉你,你不是经常就穿那件黑色的?” 他觉得很好笑:“那是我同一个款式,有5件。” “……” “你不是经常不吃早饭?你每次只给我买早饭,自己都不吃。” “我同桌给我带。人缘好,没办法。” “……” “你看你人缘一般,也只能蹭哥哥的饭钱。” “……”向微气鼓鼓的。 “那你不是放学后,经常带我去翻草丛,还说是带我出去玩?” “……谁带你翻草丛了?”他掀了掀眼皮,面色不善瞥了她一眼。 “上次玉米地……” “那叫野餐,你不是吃的一直眉飞色舞的?”谢涔抬眼。 “……” 向微的脸顿时拉下来,嘴翕动了两下,沉默了起来。 “所以记得,顺便对哥哥好点儿。” “不要吵我。” “更不要,”他低头看她,语气很冷道:“动不动发嗲。” 隔了几秒。 向微似乎意识到不太对。就见到谢涔手插在裤袋里,嗓音听起来格外自恋:“我又不吃这一套。” “……” 向微竖起了耳朵:【?】 “走吧,带你去野餐。”他勉强般敷衍道。 ……谁和你天天发嗲了? 讨厌。 — — 谢涔贪玩儿,性子又张扬。每次放学后,他经常带向微做校规明令禁止的条文——比如偷玉米、烤土豆。 这边郊区几亩田没有外包,少有的私人田亩。 两人坐在地上生火。 摘了几根玉米棒,向微坐在地上慢腾腾的清理玉米须。 拉链一拉的声音,便见谢涔从包里倒出来,一些打火机、烧烤铁串。 “……”向微有点不好意思,又狐疑问:“包里的,原来不是垃圾吗?” 谢涔嗤笑一声,掀了下眼皮说:“你是不是呆。” 被嘲讽后,向微耳朵刹那涨红了。耳根子后面浮现出一片红色。 慢吞吞的把玉米穗拔光后,然后偷偷抬眸看了一眼他,后者居然脸不红心也不虚! 她手上的动作跟报复一样,扯了玉米穗老大力气。 似乎观察到她的言行,他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几秒,轻描淡写道:“别扯了。” 向微对着干一样,扒拉出几颗玉米粒子,手都红了。 “批评一下就闹脾气?”他把玉米棒抽走,眼也没抬。 “我皮薄。” “……”闻言,谢涔抬了抬眉,似乎盯了一会,啧了一声,“行。” “手伸出来,摊开。”他眼皮垂下,下颔微抬,示意她把手伸过来。 “要干嘛。”她狐疑,揣摩着他脸上的想法。 向微以为他要打自己,缩着不肯给他。却被谢涔一下子揪出来,接着,轻轻拉直了她的手,他端详了下道:“哥哥看看,有没有剥坏手。” “……哦。”她语气松懈,然后把红通通的手,伸到了他面前。两只手也没脱皮。就是肿了一点,刺红刺红的。 谢涔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揉了两下。 还拿出包里之前用剩的,红花油,挤开了瓶盖后,他抹了一点药,涂在了向微掌心上。 向微眨眨眼,看着他细心的模样,心里蓦然有点温暖和轻松。 【还是挺好的呢。】 【嘿嘿。】 然后看他慢条斯理地又盖起红花油来。 “一天天的,”过了两秒,他最后扯了扯嘴角,盯着向微的手,冷淡道:“啥也不是。” 向微:【?】 他抬眼,盯着她看了会儿,神情懒散说:“你不呆,那不得人人聪明。” “……” 她板起了脸,想了一下,脸又被嘲讽的滚烫起来。 生气。 她才不呆呢。 等把玉米烤完后。 澄黄的玉米外面裹了一层黑漆漆的灰,向微扒开外层的碳尘,里面香味诱人,又嫩又美味。 “这玉米好香哦。”向微忍不住夸赞。她咬了一口,结果烫着了舌头,“呸!呸呸呸呸呸!好烫!好烫好烫!” 谢涔正在用纸巾抹掉外面的一层烤灰。 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谢涔忍不住轻嗤一声,“心急吃不着热豆腐。” 等吞了下去,向微瞪着他不高兴,“你吃烤玉米能有多优雅?” 她绷着脸就开始闹脾气。 向微嗓音也带着愠恼,话锋一转——“你很行?” “打住,”谢涔耐心很好,啧了一声,“适当吹捧,我容易害羞。” 向微:“……” 没脸没皮,挑衅的话都能听成拍他马屁? 然后,向微垂下脸,就见到他,用细细的铁丝棒穿进了一行玉米粒。 过了两秒,一串黄澄澄的玉米粒,被谢涔用铁棒串了起来。 半晌,就慢悠悠的串了五根。他拿在手上,颇有冰糖烧烤小玉米的感觉。 向微看了一眼自己手上,被啃的很丑的玉米。 嫌弃了。 但刚才话说得太满。她又拉不下脸问他要。 隔了几秒,看出来她的小心思。谢涔递到她手上塞给她,冷嗤了一声,“拿着,吃吧。” “……”向微小脸表面为难,心里却涌上了一丝雀跃。 但还是拉不下脸,更何况,两手都是玉米。有点多,她吃不完,向微眼骨碌转了下。 谢涔指了下:“把你手上的给我。” 向微疑惑:“?” 这玉米已经被她啃到了一半,他能要了干嘛。向微闪过一丝犹豫,手上金黄带着点黑的玉米,还在掌心发烫。 “你要干什么?” 接着,就看到谢涔眉眼轻抬,他将玉米的碳尘捻开。 “难不成扔了?”他眉眼寡淡,脾气也不太好。他掀起眼皮,沉下声音说:“给你吃剩。” “……哦。”她顿了两秒,把玉米递给他。 然后有点惊讶。 向微弯了弯眼,一股暖意钻进了经络,温柔向心底蔓延。然后慢慢的低头,咬了小口滚烫的玉米棒。 “顺便,咱们谈谈,”看着她吃饱喝足的这番模样,他微弯了弯唇角,看她像看白痴,“你处对象这事。” 他还摆出了一脸表情——之前那事儿,明显还没完。 向微竖起了耳朵:“?” 又听到他沉下唇,继续说:“谈完后,明天带你去趟办公室。” “我不去。”向微警惕住:“我没有早恋。” 作者有话要说:最擅长抓奸了【不是 —— 感谢浇水水,啵唧_(:з」∠)_ 读者“W'”,灌溉营养液 ~ 读者“月白”,灌溉营养液~ 读者“嗯”,灌溉营养液~ 第3章 小星星 向微语气慢吞吞的,“你不能污蔑我。” “只是谈谈。”似乎怕触碰她的逆反心理,谢涔不耐烦的神色微敛,放软语气,“你倒是敏感。” 向微却像碰到了高压线:“我没有。” 然后沉默了两秒,似乎觉得不够有说服力,她又强调了一次,“我就是没有。” “学复读机呢?”他抬了抬眼。 “……” 向微松了口气,这才放下板着的脸,没有太紧绷。 她拨着玉米粒,“我眼光可高了。” 向微按捺下心中的不安,紧张道:“而且……胡原长得这么丑,我才不会喜欢他呢。” “哦?” 不过,他也懒得管她。谢涔眼皮一松,顺着话拐下去,“你这眼光,看上谁都不奇怪。” 向微又竖起耳朵:“……?” 向微眼神瞬间刷了过去。 怎!么!就!不!奇!怪!了? “这样吧,”谢涔懒得和她打嘴皮子架,也没兴致搭理她有没有谈恋爱。 往后靠了靠,谢涔若有所思的沉吟道:“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哥哥就帮你保守秘密。” 向微:? 向微乍得直起腰板,“不要。” 谢涔企图说服:“你又不亏。” 向微绷着脸说:“我本来就没有。” “你继续犟。”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谢涔吸了口气。 看眼前的计划要破灭,浓密的睫毛轻垂着,谢涔掀了掀眼皮。 “行,”沉默了几秒,他忽然偏了下话音。接着,谢涔抬了抬眼,蓦然扯起唇角,轻笑了两下,低声道:“那算,哥哥求你。” 话音一落,这番话是她没预料到的,这令向微微愣,“求…我?” “给我叠两个星星,”谢涔想起白天受到的挑战,忍不住垂下眼皮,“行不行?” 这敷衍的语气还有丝轻嘲,谢涔想,又不是没人给他叠。 叠星星? 最近她们班女生经常做,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刚才被谢涔狠狠威胁了一番,她也不高兴,“要叠多少?” 他轻描淡写,晃了下指头说:“1314颗。” “?” “不叠。” 这他妈,对她的手速有几把误解?向微感觉皮肤上传来刺痛的痒痒的感觉。 “……”似乎感受到小学生强烈的抗拒,谢涔瞅着她,忽然扬了下眉。他垂下眼,语气带着丝玩味般,“嗯?” 向微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他。 “也行,”他轻嗤一般,皮笑肉不笑地,拉下了脸就说 ——“那我这就去给胡原告白。” 向微:“?” 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开,她是听错了吗? 她垮住了神情,一字一顿震惊说:“你给谁表白?” “——就以向微哥哥的身份。” “刺激吗?”他轻笑了一下,忽然垂下眉眼,“给你绯闻对象,多精彩啊。” 仿佛根本不把这件看似丢脸的事当一回事,反而兴致勃勃。 “……” 绝了。 真的绝了。 就他妈,无语? 向微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然后不确定性的看着他,“那你明天不带我去办公室找老师了吧?” 然后,向微感觉心底一股子酸胀的感觉袭来,皮肤上的疼痛感赫然加剧。从胳膊上到胸口都痒,闷闷的。 向微眼前眩晕起来。 “你晃什么。”她听见谢涔在问她。 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回答和说话了。 看着旁边男人的影子,也开始晃起来,隐隐糊糊的。然后,难以喘气的感觉更深,开始呼吸起来。 一下子,往前面倾倒,然后栽倒向旁边男人,滚进了他怀里面。 这一阵激烈的着地感让她清醒一下,随之,下意识抓住了旁边可以支撑的东西。 “操。”然后,男人耳朵后面烧起来,声音也没那么冷静道:“你手往哪摸呢。” 把她的手一下子扒开。 “怎么了?”他镇定下来,低下头,问她。 向微慢慢翻起白眼,“我,我……难受。” 事出紧急,下秒,就感觉自己被人完全背了起来。 自己闷着头,整个脑袋趴在他身上,害怕的感觉从心头袭来。 男人迅速感觉不对,赶紧背起了她。 她隐约感觉被背着跑了会儿。 她也不知道忽然怎么了。 “哥哥,我怕。”她面对恐惧,忍不住说。 向微主动叫哥哥的次数屈指可数。 慢慢因为害怕,流下了眼泪,她忽然哭了起来。滚烫的泪珠从男人的脖颈钻进了他的衣领,然后滚了下去。 情况太意料之外,谢涔当然也感受到了,滚烫的热流浸湿了他的后颈,打湿了衣服。 他喉咙绷紧,一时不知说什么,漆黑的瞳孔沉了下来。 他没说话。 背上的重量似乎沉了几分,他伸手把她往肩膀上拢了一拢。 感受到这个举措,向微平静了些许。所有恐惧慢慢不在蠢蠢欲动。 都霎那间如骤然熄灭的星星之火,瞬间平静下来。 -- 从科室出来。 宁姿赶紧从家里接到电话过来,已经检查好了,向微坐在那挂水,旁边是谢涔看着。 “妈妈。” “向阿姨。” “欸。”她点点头,然后说了句,“谢涔你照顾好她。” 然后,把所有目光看向了医生,她拿着刚出来的单子,“医生,象崽这是什么问题?” “没事。”女医生敲着电脑,“就是过敏。” “这过敏原是什么?”向妈妈一时口快。 医生抬了下眼,“你问问她今天吃了什么。” 被质问了半天,向微说了一堆,也没觉得自己吃了什么,直到最后说出了一个东西——蛋糕。 向母急了,“你这孩子。我说了多少遍不能吃鸡蛋!” “……我吃的是蛋糕。” “蛋糕里面没有鸡蛋吗!傻榆木脑袋!” “……哦。” “回去把鸡蛋谱食表抄十遍。”宁姿闹得头疼,然后弯下腰,给她理红领巾和衣服领子。 “……呜呜呜。”向微撅起嘴,准备装可怜。 “闭嘴。”宁姿很冷。 向母松了口气,和谢涔说:“谢涔,这次还是要谢谢你,平时照顾象崽挺累的吧。” 谢涔般嗯了一声,“她比较活泼。” 向母眼睛顿时又起了火花,深呼吸几下,看向了她,“哥哥都嫌弃你!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向微:“?” 就,无语。 谢涔,简直,要白莲死了? 向母仿佛看出了她的情绪,忍不住怒道:“还凶哥哥!把眼神收回来!” “……” -- 回到家。 宁姿因为向微,主动回来了。 门刚打开,就听见厨房里传来了劈里啪啦的声音,向茂正在做菜。 刚进门,气压瞬间下降,隐约有一触即发的战火蠢蠢欲动。 宁姿把药品给她,“你先回房间。” 向微‘哦’了一声。 -- 向微偷偷听了会儿墙角。 没听见什么。 所以觉得温暖的家庭似乎又回归了。 她心里雀跃了几分。 想了片刻,隐约回想起医院的事情,她有点闷闷不乐。 脸色红彤彤的,染着一丝丝愠怒。 修长的睫羽颤动了两下,思绪收回,才把自己从医院里发生的回忆拉了出来。 然后从抽屉里,抽出了一沓红黄蓝绿紫的星星纸,五颜六色,十分扎眼。 向微越想越气,心底里绷着一根弦,越来越紧。 什么叫比较活泼? 比较活泼不就是嫌她吵,嫌她吵就说明他审美有问题! 那她还帮他叠小星星,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叠了两颗星星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向微眼睛骨碌了一下,忽然亮了起来。 接着,就从罐里抽出一支笔。 接着,向微埋着头,用铅笔在星星纸上写了一句 ——【谢涔长得好丑】 这一看,格外的顺眼,字虽然歪歪扭扭的,但让人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然后,向微把星星折叠好,放进了瓶子里。 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 接着,下面的几十张都写满了各种类似的坏话。 兴许是心情不错,她叠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 这天上午。 秦浓在讲台上板书完毕,撩了一下头发道:“一周后,我们将举行期中考试。按照学校规定,这次的成绩会关系到座位的安排,希望每个学生都认真对待。” 同学们瞬间恹恹,层次不齐的‘哦’了一声。 向微趴在桌子上,同桌徐爽是短发女生。她也是班上的‘顺风耳’,对一切消息都能迅速掌握并且传播全班,造福世界。 徐爽问她:“你星星折给谁?” 向微坦诚道:“我哥哥,初二的。” “难怪了。听说,初中生,”徐爽告诉她,“男生在流行比谁给他们叠的的星星多。” “这样吗?”向微还在叠。 “我听说,女生都争着给一个叫谢涔的人叠,长得可帅了!”但徐爽瞬间拉下嘴,“但是他谁的也不收,好像是不想扯关系,然后就被人下了战书。” “……” 徐爽八卦结束,感叹道:“你等会吃煎饼果子吗?” 想到最近正在换乳牙,向微应了声,“我不去了,最近在换牙。” “好吧。” -- 中午吃饭。 徐爽帮她一起叠完了星星。 由于食堂新修,部分小学生被安排在教室吃饭,饭菜由班主任分配掌勺。 番茄和蛋融合,晶莹的糖汁从透红鲜嫩的番茄表皮上流滚。但由于换牙没胃口,她拉下脸,完全不想吃一筷。 偷偷的抬眼一下。 向微恹恹垂下眼皮时,恰巧见到赖以乐拿着餐盘往外走。令她吸引注意的是,她正在倒剩菜。 赖以乐平时和向微不对盘。 向微是父亲为校长的‘资本’子女代表,而赖以乐则是清贫却发奋图强的学生代表,两人经常暗中较劲。 其次,向微学习不好,被班上的同学经常拿来和她作比较。后者也愈发看向微不顺眼,两个人的矛盾越来越扩大。 向微头皮一紧,瞬间提起了精神。 但出于犯案没经验,她白胳膊端端正正的不安的摆在桌上,脸色渐红。 观察了一会,向微也端着餐盘,溜到了走廊上。 还没开始倒——“向微!赖以乐!” 就被门口班主任秦浓伸手指着,“你们两个!还倒剩饭!给我去走廊上站着!” 大概是要杀鸡儆猴,秦浓想给全班节约粮食树立一个警示。 “……” 向微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拿着还没来得及倒的餐盘,微微怔住。 还没来得及辩解,她就被秦浓一记眼神剜了过来。 秦浓低头看了眼蓝色箱子质问道:“番茄炒蛋,这里面的是谁倒的?” 沉默两秒,赖以乐缩了缩声承认道:“我倒的。” 秦浓冷笑一下,目光移到向微身上,“那你呢?倒了没有!” 向微面无表情。 秦浓被噎住,看着向微,忽然想起她是向茂的女儿。 向茂是这所金湖小学的副校长。 而校长即将退休,向茂德才兼备,人脉雄广,几乎是学校话语一把手。而且就生了向微一个女儿,平时当宝贝宠。 “向微没倒就算了,”秦浓瞬间吃罪不起,搪塞道:“赖以乐,把你倒掉的菜,都捡起来吃完,不然不许进教室!” 赖以乐:“……老师,这已经是垃圾。” 秦浓边嘀咕边往回走,“是垃圾也得吃,还治不了这风气了!四年级了,还一天天给老师找麻烦。” 然后走远。 向微没被凶过,完全失了神。老师走后,她才反应过来,看向赖以乐。 过了会儿,赖以乐眼睛都红了,“你走呀,你盯着我干什么……” 向微冷着脸,“干嘛怕她?” “我怕。”赖以乐哭肿了眼睛,沉默了下,“反正你又不懂。” “我帮你去和老师说。”向微盯着她两秒,忽然道。 但赖以乐却反而拉下了脸,恼羞道:“我不需要,你假心假意的干嘛呢,我说了不用了,你听不懂吗?” “你这种人根本只会假心假意而已!” “……你烦死了。”赖以乐说了一句,然后蹲下来哭。 蓝色箱子还没洗干净,散发着腐烂的臭味。闻着味道,她手抖两下,眼睛越来越红。 向微看着她,空气都降至了冰点。 “你是要看着我吃吗!”赖以乐语气不好听,瞪着她。向微却突然抽了双筷子,刷的一下在她身边蹲下来。 她夹了一筷儿塞嘴里,“我刚才还没有吃饱。”接着凑过去,“你就给我留点。” “啊?”赖以乐擦掉眼泪,一转眼,就见她一筷子番茄塞进了嘴里。 赖以乐哭着抹眼睛,泪眼婆娑。 她还有一丝迷茫。 而且,听到附近憋笑地声音传来。 别的学生,出来凑热闹。趴在班级边看这边,嘈杂起来。 “卧槽,她们吃那个箱子里的,好恶心。” “……这可是垃圾。” “诶,你看,向微在吃垃圾吧……” 人围成了小小的尖隼,喷出尖锐而伤人的话。 而赖以乐已经看向微看懵了。 她好像很白,腮膘一鼓一鼓,清甜温暖。 也耸拉着眼皮,弯着眼,鸦羽般的眼睫微垂,弯起唇吃着。 想起自己刚才的话,赖以乐脸瞬时烧起来:“你怎么还和我一起吃。” 向微拉不下脸,别扭道:“别感动,就是饿了。” 赖以乐羞愧感瞬间蔓延,不知道说什么。 她抹掉眼泪,心中的微妙感却因为向微越加深厚起来。 赖以乐偷看了向微一眼,颤了颤嘴皮,没把话说出口。 修身楼三层。 蔚蓝白日,三层的蜷缩着两个穿着校服,戴红领巾的身影凑在了一起。 -- 下午。 这件事就传闻了全校,但向微还蒙在鼓里,丝毫不知道。 又过了段时间,放学后,向微就拿着1314颗星星,回到象景湾小区,磨磨蹭蹭去了谢涔家。 两家是邻居,也是世交。 向茂和谢父是工作上的伙伴。向茂所在的金湖小学谢父就投资不少,份额排第二股东。向母不做律师后,经常出差,就把向微放在谢涔家寄住。 向微顿时讨巧起来:“谢姨好。” 开门的是谢母,脸白如脂玉。她亲切的笑着,蹲着摸了摸向微的头,“象崽来啦,谢涔在家呢。” 象崽这个称呼。 是因为向茂只有一个女儿,向微小时候,他又逢人‘我家崽’这样子到处乱叫。 后来大家就都喊她为象崽。 “啧,象崽手上拿着什么?”谢母一下子看到了她手上的东西,眉眼弯了弯。 接着,她轻笑逗她道:“是给谢涔哥哥叠的小星星呐。” 向微竖起了耳朵:“我!不是的!!” “小象崽,真贤惠,”谢母取笑说:“就像标志的童养媳一样儿。” 她蹲下来摸向微的脑袋,“一副小媳妇样哝。” “……” 作者有话要说:巧了,你儿子也这样想 —— 感谢小筑新泥的营养液~啾 第4章 脸蛋 接着,谢母亲切的挠了挠她的脑袋,就把她领进来。 一进来,谢涔就坐在沙发。 长腿翘在桌案上,挺鼻薄唇,面色也寡淡着些许。谢涔手上还拿着游戏机,腿翘着,漆黑的眼底直直的盯着屏幕。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等看见向微进来,他曲着手肘,丢掉游戏机。随后见她来,谢涔抬了抬眼,一脸倦直而疲惫。 她走近。 当着谢母的面儿,向微不好意思直呼其名,叫了声:“哥哥。” 后者漫不经心应了声,他睇了眼向微手上的瓶子。 “这次这么老实,”谢涔完全没预料到她老实叠了星星纸,他若有似无的应了声:“真叠了?” “叠了。” “没使坏?” 向微瞬间脸红起来,噎了一下耸拉着眼皮,“没。” 正要说什么,谢母从厨房出来。拿了软酪给她,又顺嘴对谢涔说了句,“你周末和同学去野餐,你们烧烤架有没有准备好?” 谢涔点头,“嗯。” 这让向微眼神瞬间一亮,吃着软酪停下来。 “哥哥。”向微抬头,眼里满是期待。 “你想都别想。”明显意识到了她的意图,谢涔扯了扯嘴角,随后沉下嘴角皮笑肉不笑的。 “……” 被拒绝的太爽快,向微瞬间蔫了。 倒是谢母温蓉从厨房又转回头,忍不住呛自己儿子:“什么狗屁野餐,还不能带家属了?” “要是遇见喜欢的人,”谢涔眼皮垂起,“她跟着我添乱。” 温蓉洗着菜说:“还有人看得上你?” 谢涔忍不住:“?” 温蓉还反唇相诛,“再说了,我们象崽多可爱,怎么添乱了。” 向微顺势点头,“哥哥,我很乖的。” “你,乖?”谢涔眼皮直跳,手指按了下眼睑,莫名其妙的笑了下。又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仿佛耐着性子。 似乎似笑非笑的轻嗤了一声。 “对哒。” “……”谢涔垂着眼,太阳穴直跳。似乎觉得被呛的心烦意乱,他漫不经心的没搭理,单手拿起游戏机又开了一局。 接着,似乎被这番话弄得奇怪。 他耐着性子,转过去一字一句顿道:“能不能好好说话?” 向微:【?】 他盯着向微,隔了几秒,把游戏机收起来,似乎心情复杂道:“怎么又发嗲。” “……” 向微:“?” 向微瞪他,板起了脸。 沉默了两秒,厨房里温蓉洗锅的动作慢下来,不紧不慢地轻扯了一句,“小涔,你怎么这么别扭呢。” 这声音不轻不响,又带着几分调侃,状不经意地砸向两人。 温蓉继续道:“你看你又胡说。”见两人都没反应,她擦干净手,睁眼说瞎话道:“象崽哪儿发嗲了。” “你瞧瞧你瞎自恋。”温蓉眉眼含笑,故意道:“她这是礼貌表达。” “……”谢涔拨着游戏键盘的手一顿。 他抬了抬眼。 果然,向微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瞧瞧你瞎自恋。” 向微撅起嘴:“礼貌表达。” “你别顺着嘴,”谢涔低眉看了她一眼,嗓音冷淡,“给我来劲。” 只是最后,在温蓉的要求下。 谢涔只能暂时同意向微跟着去的计划。 沉默了会儿。 半晌,温蓉正在做饭,向微留下来吃饭,开始跟着他一起打电子游戏。谢涔干脆把游戏机让给了她,自己开了个窗子透气儿。 “你别走,”向微锤着沙发,“你走了我又输了!” “关我什么事?” “我要听你的声音才打的下去。” 盯着正坐在沙发上的向微,腿还够不着地,脾气倒不小,边打游戏边嘀嘀咕咕的,但手指控制按键的时候又戳不准。 这引得谢涔略为有了兴致。 “哦?”他扫了眼向微,眉眼垂下,“怎么着一定要有我?” “我很厉害?”他浓郁的嗓音又带着股子清冽,一副冷淡的嗓音也含着丝微妙的自恋。 “你的嗓音太欠儿了。”向微否认。“这会激发我旺盛的胜负欲。” “……” “快点,再说两句欠揍的话。”向微催他。 “说不出来。”他语调轻松,整个人靠在后面,语调冷淡,“水平不够,达不到你的要求。” 向微莫名其妙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正常发挥不就行了吗?” 谢涔:“……” -- 最后游戏还是输了。 向微垂着脑袋,一脸不乐意。周围的气氛也莫名降低了几个度,吃饭的时候也说不上几句话。 温蓉去厨房盛饭。 见向微胃口不佳,谢涔蓦然想起白天发生的某件事,便主动起了个头,“白天,怎,班主任对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向微根本没当一回事,过了几秒,忽然想起来,她吞了下口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涔怎么会知道她吃剩菜的事? “她罚你了?” “没有。” 向微僵住:“是我自己要吃的。” 但她其实很抗拒那个剩菜。 那里面味道太臭了,盆子还没洗干净,里面有秽物和残渣,特别难闻,吃的时候简直想吐。 但赖以乐被罚了,陪着她点,不会让她太尴尬。 说到底,还是一种变相的体罚。 谢涔垂下眼皮,半冷着腔调笑:“你自己吃?” 想起白天这件事被全校同学纷传奚落的场景,似乎过于荒谬。谢涔抬起了眼,语气从平静也变得略有僵硬,换了种角度说:“明天和你去见学校主任。” 向微:“不要了吧?” “吃你的饭。”他没什么反应,轻描淡写地扫了向微一眼,“你这心脏,基本上晚上想不通,就躲在被窝哭。” 向微:“………” 她才不会。 // 下午放学。 谢涔和几个朋友在打篮球。 几个人在疯狂的角逐,最终,一道高瘦的身影猛地弹跳起来,腰间的衣服飘起,露了半截腰,瞬间引得全球场的人尖叫。 最后,一记三分灌篮,篮球猛地落地,倒扣入篮。 “wow!爽!” “牛逼牛逼,13:13,谢涔扳回来了!” “啊啊啊谢涔好帅卧槽!” 队友何和泽捶了锤他,“可以呀,状态不错。” “什么叫状态不错!”另一个队友,郭行笑道:“涔哥简直是队里的活宝贝!” 谢涔弹开瓶盖儿,仰头喝了几口水。咕咚咕咚,喉结滚动了几下,一道透明的水渍从脖子上流下来。 接着,把瓶子扔给郭行,表情冰冷而欠揍,自恋道:“一般般。” 蓝球场外。 一道白色的身影,背着书包跑来。个子很小,一米四多,在篮球场上更显得突出,然后,小个子停在了篮球场外。 谢涔的眼神停留在了场外的身影。 “再来!我们继续!”何和泽喊,“对面等会儿要上个人,叫祁停,听说很厉害,我们得提起精神。” 听到是棋逢对手的‘祁停’,也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多少的兴致。谢涔抛篮球脱手,“下局不打,你们让段一隋替补。” 何和泽几个人震惊,“你撒手不打?” “不是,”郭行也震惊了,“你现在干嘛去!等会儿可是祁停我们几个怎么打?你什么事儿不能往后推推么!” 谢涔抬了下眼,瞥了头,“你们不懂。” 郭行笑道:“哥们儿,你谈恋爱了?” “……”他收拾衣服,“给我家那玩意儿去趟办公室。” 虽然被称为那玩意儿,但兄弟几个也明白,这个称呼专指是象崽。都立刻点点头,郭行问:“是象崽惹老师了?” “她哪有那本事,”他垂眼,皮笑肉不笑道,“那老师惹了她。” “……” -- 拎着衣服,谢涔从篮球场出来。 接着,捏了捏向微的脸膘,结果被后者瞬间躲走移开了。 谢涔手一空,立刻脸色沉下,半笑不笑说:“还躲开了哥哥这双,绝世无双的篮球手?” “多少人排队想摸,”他把衣服扯后面,拉下脸,垂了垂眉道:“那可还摸不着。” “……”自恋。 向微已经习惯了,她觉得就是汗味太重,下意识想躲。 走了几步,她问谢涔:“你等会儿怎么和老师说?” 谢涔:“很简单。” 他挑了挑眼,语气有种浑然天成的自信,皮笑肉不笑的言简流畅道:“让她跪下,道歉。” “?” 向微顿住了步伐,犹豫道:“这样会不会太嚣张。” 没想到旁边的小学生这么好骗,谢涔掀了下眼皮,轻描淡写的瞥了眼她。在想她是不是少了个脑细胞,他轻嗤一声:“还要罚抄写夹竹桃这篇课文。” 他神色松散,补充讲:“30遍。” “……”向微震惊了,陷入了沉思。 // 到了办公楼。 向微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谢涔后面。谢涔却没有去秦浓的办公室,而是带着她拐进了一个科室。 办公桌上有个红牌子,上面写着——洪涛。 洪涛是个戴眼镜的胖子,正好在办公座上。 他一眼看到两个人,瞬间提起了精神,其中一个是副校长的女儿,还有一个谢涔,他的侄子。 当然,也是学校大股东家的儿子。 他搬椅子给两个人坐,还倒了水,“小涔来了,还有这个……象崽是吧。哟,有段时间没见了,长高不少。” 他看向两人:“小涔,倒有空来看叔叔?” 大致聊了一会儿天,说说笑笑的。 过了段时间后,谢涔似无意提起道:“洪叔,学校发生过件事儿,有学生被老师罚吃剩菜箱,这事儿你听过没?” 洪涛疑惑住,但也被这个行为奇葩到,“这,哪个老师敢这么做?这个举止过分了。” 洪涛继续说:“被家长闹过来就不好解释呀。” 没过多久,洪涛大概了解到详情,只是不知道向微也是主角之一。 “哦,”原来是秦浓,再加上她一贯作风不好,洪涛说:“这老师在别的地方也有很大的问题,再加上这件事,我会和学校提提的。” 考虑到洪涛责任心重,谢涔选择了最聪明简捷的方式。在聊天中,轻描淡写两句,把他的注意力引到了秦浓的事情上,展开调查。 “你们平时还挺关心校园的事嘛,”接着,听到洪涛欣慰道:“多找洪叔来玩玩就好。还有这象崽,长得真白。” 事实效果也不错,这件事被调查到领导层面后,毕竟不光彩,学校没有表面做文章。 而是在暗中作出取消了秦浓省级优秀教师评选、调离岗位等一系列决定。 当然,这是后话。 -- 从学校出来后。 向微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天真的以为谢涔真要和秦浓对刚。不过考虑到谢涔替她出了头,她有点儿感动,心情也好了大半。 走了段路,两人就找了一家店,准备垫下肚子。 谢涔拉着她的手过斑马线,向微还是嫌弃道:“你手上都臭了。” 其实没有异味,但被这样呛话,谢涔忍不住沉下嘴角,眼神挪开,语气凉凉说:“你手香?” 向微反问:“我哪不香。” “……”谢涔懒得搭理她,但仍然耐下性子,慢条斯理的转了话锋道:“这不是顺便给你贫瘠的文化,也积累点日常的素材。” 向微抬头看他一眼。 “以后你写作文,”谢涔拽着她走过路口,半儿八调的沉下嘴角,冷调说:“就可以用上,帅气的哥哥牵着你的手过斑马路。” 他自认客观的弯起唇,评价道:“算人间温暖。” “……”向微扯了扯嘴角,哦了声,“可是我觉得这不够新颖。” 难得和小学生谈论起作文学习,这倒挺难得。他蛮有兴趣,“嗯?”了一声,接着说道:“你打算怎么写,比如,再放大点我的人性光辉?” “当然不是。”向微牵着他的手,“比如,我有一个盲人哥哥。耳朵聋了,然后腿也断了一条,然后脑子还有病。” “但是!转折来了——” 谢涔太阳穴开始剧烈弹起,垂下眼看她。 向微接着说:“我良心特别好,一直对他不离不弃。我放学后就推着他的轮椅,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地方。” “……” -- 两个人进了一家面馆,向微在菜单上指指划划。 谢涔看她把菜单的小框用勾一个个点满了。 他忍不住扬眉,抽起她手下的菜单,皮笑肉不笑的,“你有这么饿?” “我就是饿。” “……”谢涔懒得搭理她,把服务员喊来,“她勾的这些,全都不要。” 扫了一眼菜单,谢涔继续说:“两碗猪脚笋丝粉,加香菜。” 服务员淡笑道:“好。” 结果谢涔感觉到脚被人踢了下。他抬头,就看到向微鼓起了腮帮子,撅着嘴,“一碗面不够!我还要油泼面、盖浇饭所有菜我都要……” 似乎在大庭广众之下,过分惹人注意了。谢涔掀起眼皮子,凉凉警告道:“继续撒横。” 向微拉下了脸。 “我吃不吃这套,”谢涔抬了抬眼,冷淡道:“你心里还没数?” 向微眼皮也垂下来,嘴微微嘟了下。 他干脆转头,已经懒得看她。谢涔将菜单递给服务员之后,过了两秒,沉下了眼,顺势扯了扯眼尾,“再加,一份卤凤爪和酱肘,都不要辣。” 向微立刻心满意足的安静下来,偷笑着弯了唇角。 桌子下又轻轻晃着小腿。 粉先上来了一碗。 先给她吃,向微肉膘顺着粉条,吸着溜溜的,两个嘴瓣都塞满了。 看着这幅样子,谢涔也来了几分兴致,食欲增了许多。他弯下眼,掀起了眼皮子,慢条斯理的凉凉说:“你这脸蛋一鼓一鼓的……” 接着,谢涔又看着她碗里的粉一会儿后,汤汁格外诱人。他语色寡淡道:“给我来嘬一口?” 而向微闷头吃饭的瞬间,却顷刻竖起了耳朵,如雷贯耳。 她震惊地抬起头,“不!给!” “……”他掀了下眼皮,为她护食的动作,轻嘲道:“小气。” 连碗粉都不给。 而向微显然听成了另外的意思,她嘟起嘴,不太高兴说:“我脸蛋鼓着,也不要你嘬,我很嫌弃。” “……” 作者有话要说:小朋友别胡思乱想。 第5章 野餐 有时候,谢涔真觉得向微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比如此刻,有本事让谢涔哑口无言。 不过,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 这天下午,给谢涔下战书的人,再次找到了他PK 是隔壁班的顾商,长得比谢涔稍逊一筹,再加上班花也暗恋谢涔许久,这直接引起了他对谢涔的胜负欲。 但他对谢涔更多的也是一种欣赏,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教室最后,顾商抵着桌腹,抬脚翘在椅子上,“谢涔,你这两天内有人给你叠了1314颗没?” 他从外面得知的小道消息,没听说他接受别的女生的星星。所以简直是胜券在握。 之前打篮球的兄弟,郭行忍不住笑道:“顾商,我看你闲的。你说你哪来的火气,要和我们涔哥比这个?” 顾商一脸幼稚,“那下课打游戏你们又不干,就无聊呗。” 谢涔懒得废话,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贮存的大瓶子,直接丢到了顾商面前,凉凉的冷看了一眼道:“数数。” “……”顾商直接看傻眼了。 这时候忽然感觉到了这种事,好像确实是无聊的。 行吧。 数就数,输也就输。 顾商百无聊赖的一颗颗把小星星拆出来看,越想越奇怪,谁给他叠的,难不成他自己叠的一百颗。 接着,就顺便拆开了一颗,轻而易举地,直接看到了上面的字。 歪歪扭扭写着——【谢涔长得比黄鼠狼还不安好心】 “……” 顾商彻底傻了眼。 然后,看着一整瓶小星星,他忽然转过去,拍了拍谢涔,“兄弟。” 他忽然悲悯的看着他。 “收起你这副恶心的眼神。”谢涔抬了抬眼,眼冷嘴热,开口嘲讽道。 “……”顾商打开了一颗星星给他看,“不是,你看。这上面写的什么东西,谁和你这么深的仇?” 这瞬间吸引住了谢涔的注意,他接过递过来的一个,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上面熟悉的字迹,用黑色墨水写着。 【谢涔,我的哥哥,像一个黄鼠狼一样,总幻想能吃到鸡。】 “……” 他直接把指片捏成了团儿,冷冷的攥着。随后仿佛还比较难以置信,迈过了顾商的旁边,把贮有星星的瓶子直接扣在了桌上。 接着,又拆开了一颗。 【还说我呆,谢涔黄鼠狼嘴里吐不出象牙。】 “……” 字迹歪歪扭扭的,几乎一看可认。 就是向微,一个字一个字偷偷写下来的。他掀了下眼皮子,脾气躁了起来,忽然冷轻嗤了一声。 然后垂了垂眼皮,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而何和泽是早知道真相的人,他赶紧熄火道:“哈哈哈象崽!这不也挺可爱的。这还挺童言无忌啊哈哈哈。” 郭行却好奇的问了句:“涔哥,你很像黄鼠狼吗?” “人家小姑娘说着玩,”何和泽敲他,“你在这凑什么热闹?” “还有这句,”他重点不一样,盯着纸条问:“涔哥,你真说象崽呆啊。” “……”然后他就被何和泽一阵毒打,“你别惹事,你给我闭嘴吧。” -- 谢涔没什么找向微算账的机会。 而向微一直以为自己早瞒天过海,悠哉游哉的,一直等到了野餐的当天。 9月24号下午。 天上云彩,热意蒸腾。暑气也减了不少,天气凉丝丝,偶尔几批暖绒毛似的柳絮容易飘过,吹进人嘴里。 又躁又凉。 向母宁姿准备了便当盒和寿司,顺嘴叮嘱道:“象崽,到了那边不许惹谢涔哥哥。” 向微点点头,“知道了。” 接着,宁姿把野餐包给了她后说:“记得要和不认识的哥哥姐姐打招呼啊。” “每个人都打招呼,”向微吞吞吐吐:“那我就像话漏子一样。” 宁姿刷着锅,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走啦。”向微在玄关换好鞋,“妈妈再见。” 出门后,绕了几个弯儿。正巧看到谢涔戴着鸭舌帽,还是穿着休闲的黑色的外套,露出了半截冷感的胳膊肘。 在看到她的时候,似乎眼角含着丝冷笑,随后沉下了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谢涔。”她朝他跑过去,走了一路,脸蛋热的有点红。 谢涔垂下头,看了她一会儿。 蓦然沉默两秒,这才松了下语气,他半笑不笑说:“等会跟着我,别乱跑。” 然后把向微手上的大包拎了过来。 向微撇嘴,“知道了。” -- 向微跟着他,出了小区。 外面有TAXI停在路口的垭道上。谢涔拉开车门,把向微弄进去后,自己弓着腰坐进去,整个背挤靠了车才窗勉强坐下。 一转头,看到她坐在了车中间。 “屁股起开,”谢涔掀起眼皮,耐着性子说:“往旁边挪挪。” 向微觉得谢涔今天意外的凶,但也没多想,‘哦’了一声。 然后屁股往旁边挪动了两下。 “挪4厘米就够,”似乎目测了下她的距离,他沉下嘴角,凉凉道:“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向微抬头看了他一眼。 随后抿了抿唇,没说什么,自己又拉近了一点。 “太近。”他啧了一声,双手环抱,慵懒的靠着的身子不耐烦的上弹了两下,轻描淡写道:“4厘米就是0.4分米,能不能有点距离概念。” 向微瞅向了他:“……” 她垂了下眼,不乐意道:“你眼睛是标尺吗?” 谢涔将视线缓缓移走,已经懒得搭理她了。接着,他掏出手机点了两下后,又抬起头和司机说了一声,“师傅,去潜山。” “好。”师傅应了声,“你们俩都是本地人吧?” 潜山属于南苏有名的景点。 老练的师傅都有经验,遇到外地人就有条远路可以绕。但见到这两人都从小区里出来,估计是本地人。 谢涔声音有点沉,“我是,她不是。” 被借此损了一口,向微不高兴:“我怎么不是南苏人了?” “你不是什么岛上的妖精吗,”谢涔侧头睇了一眼道:“灵蛇岛的蛇妖。” “……”向微纠正他,“那叫魔仙岛的魔仙。” 谢涔嗤了一声,没回答。 过了一会儿,谢涔联想到那星星纸上的话,气的郁结。他忽然声音不是太大的问了她:“那怎么着,我就算黄鼠狼?” 向微没听太见:“什么?” “……”他蓦然怔住,把手机重又塞进了兜里。叫他再说一嘴,也没那么大兴致,泱泱道:“没什么。” -- 没绕远路,很快到了潜山。 潜山属于南苏4A级景点,不是节假日,也没有太多的人。山脚下,附近有一大片草坪,部分亲子活动就在这里开放。 也有很多学生周末的时候组织着野餐。 已经有两个大哥哥在布置餐布,摆放果篮和披萨。向微走近,还没等到她主动打招呼,那两个人就凑了上来。 一个人走了来,他体型偏瘦,给她递了个糯米糍。 是谢涔的兄弟,何和泽。 “你们来了啊,象崽也来了。”他和谢涔打完招呼,蹲在了向微面前。 “哥哥给你个糯米糍,”何和泽笑着逗她:“但是你得喊我声和泽哥哥。” 然后摸了摸她的下颔,递给了她。 向微低下头,乖巧了几分。她忍不住吞口水,“和泽哥哥好。” 然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糯米糍,吃了小两口。 听到了何和泽与向微这番对话后,谢涔掀了下眼皮子。 他垂眼看了她一下,后者却正悠哉游哉地吃糯米糍。 然后,谢涔轻瞥一眼。看她这副模样,似乎若有若无地轻嗤了一声。 郭行也过来,“哟,象崽来了!” “这小脸蛋儿红扑扑的,”他眉飞色舞地凑过来,“还吃糯米糍呢!你居然没被你谢涔哥哥打吗?” 向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就写了那满纸黄鼠狼那事儿……”还没说完,郭行就被人啪了一下。 倒是何和泽拍了拍他,“老郭,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谁提不该提的了!”郭行躲开,“我这不逗小朋友玩玩。倒是你,显得我像是恶人一样。” 何和泽哼了一声,“行了,做烧烤去。” 几个人去做烧烤。 向微蓦然想起黄鼠狼三个字,有点儿耳熟,仿佛有种似曾相识听过。 谢涔蹲下来,瞥了眼向微吃着蛋挞的脸膘,“你跟和泽哥哥很熟?” 向微吃了一半,“也不太熟。” 他低下眼,冷嘲道:“那你还挺不客气。” “……”向微看着他问:“你嫉妒我?” 接着,向微意识到谢涔最近喜怒无常的脾气,安慰他道:“你也叫他一声和泽哥哥,他就给你了呢。” “没那个脸,”话音刚落,谢涔懒懒的撇开眼,盯着她手中的糯米糍,“现在我饿了。” 她立刻竖起耳朵。 过了几秒,向微一下子把糯米糍猛地塞进嘴里。 “……” “干别的不怎么行,”想到她一贯小气的模样,他垂下眼,忽然轻笑起来,凉凉说:“护食倒是第一名。” 说完,就没管她。谢涔走到一边,和郭行几个一起炸烤串。 夏日的空气,偶尔有点瑟缩,微风刮着地上嫩绿的茵草。 天边还挂着几只风筝,而令春光惊羡的是追风筝的人。 向微脸一红,觉得自己的做法不太妥当。 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让她下意识,考虑不了太多。她脸有点烧起来,尽管再多的借口,也觉得自己隐约的小气起来。 想法太多,情绪也就渐渐的浮现在了脸上。 边想边吃,向微想走过去,就猛地一下咯到了牙齿。 骤然连着神经,疼痛感从骸骨冒了上去。 压根连着肉,就一下子像被掰断了一样。她舔了一口,连着根的整个牙缝上都疼的起了块儿,舌尖扫过去,隐隐约约碰到了剧烈晃动的槽牙。 大量的发腥的味道从嘴边溢出来,吃到了一半的糯米糍上,全都沾着血的味道。 好疼。 她整张脸被疼的皱了起来,原本各种怀感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而是全都被痛觉袭入,整个神经格外敏感了起来。 疼的感觉牙齿掉了。 但用牙齿舔了一口,又没掉。 她赶紧跑过去,谢涔正撑着胳膊,垂着头在玩手机。烧烤都是何和泽在烤,郭行偶尔也拍他两下,走近可以发现,他们两在联机打游戏。 谢涔慵懒的歪着身,前面被一个小人的阴影遮住了半块地。 他眼神冷淡,耐着性子的抬起头,“嗯?” “怎么了?”手上还在打游戏,他看着向微,“又来烦我。” 向微嘴里都是糯米糍碎渣。现在堵在口腔,也没法儿嚼,更找不到垃圾桶。 就僵在了原地,她直接拉了下谢涔的袖子。 她模模糊糊地说了两句,“我…牙……” 谢涔没怎么明白,抬起眼,轻瞥了一眼。 就看到她一副肿着牙的样子。 “牙怎么了?”接着,把游戏瞬间机扔到了桌子上。也只是几秒钟,他敷衍的情绪瞬间收了起来,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一下坐起来,“嘴张开。” 向微听话地张开。 然而满嘴是未咬碎的糯米糍,谢涔盯着看了两秒。 接着,他把手摊开伸出来,放在她前面。是一贯冷淡的眼神,此刻示意她般,谢涔慢慢地睇了她一眼。 隔了两秒钟后,见她没动静。 “低头,”他抬了抬眼,声音也如一如既往的略沉,嘴角下弯哄了一下:“东西都吐哥哥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小涔,妈妈感动了。 你们呢? —— 感谢“W'”滴营养液 OvO啾啾 第6章 牙齿 把糯米糍渣都清洗掉后,他拿着面纸仔细地擦拭着五指。 一边擦,一边捏住她的下颔,让她微微抬起头。谢涔看了眼上排的牙齿,几乎是摇摇欲坠,甚至还看得见里面的新牙。 他轻嗤一声,嘲笑她道:“命还挺大,摇成这样了,还没掉。” 向微竖起了耳朵:“你要干嘛?” “打算……”谢涔忍不住抬眼,嗓音沉下来说:“替你拔个牙,虽然疼的像针扎,但很快的。最多也就疼晕过去而已。” “晕过去就我就背你回家。” “……”向微脸色烧起来,震惊说:“我不要拔。” 她平复下自己心情,瞬间感觉牙反而没那么痛了。向微故作轻松说:“我现在感觉还可以,暂时应该不用拔吧。” 本来也就是恐吓,想让她安顿一点儿。 谢涔倒是没多再吓什么。 过了一会。 谢涔和郭行在旁边打游戏。也没有姐姐陪她玩儿,向微感觉有点无聊。 接着,何和泽就岔开话题,向微偷听起来。 何和泽转头看了一眼,“老郭,等会儿孟陶来不来了?我们都等她多久了。” 孟陶是班上的班花。本来也和这群人圈子不搭边儿,但广为人知的事情是,孟陶喜欢谢涔很久了。 而听说这次野餐后,她很聪明的没和谢涔提。而是找另一个人,郭行,说自己想参加。郭行见色眼开,有个漂亮小姐姐找她,他答应还来不及。 事后不好拒绝,谢涔也就默许了。 郭行被问得不耐烦,“爱来不来,我们涔哥就是一活招牌,她不来是她的损失。” 何和泽冷笑:“呵,你当初可不是这样。” 接着,何和泽就学着之前的郭行,翘起了指头,“呀!陶陶想来呀!当然可以呀,我们这群单身汉求之不得呢!” 结果被郭行一个葡萄砸了过去,“你少说两句要死。” 向微眨了眨眼睛,问郭行,“老郭哥哥,孟陶是谁?” 郭行一下子被卡住了。 接着,发现手机里自己少了一半血,靠了一句,“操,涔哥你不救我!” 然后,心烦意乱的挠了下头,郭行看着懵懂的向微。 郭行起了报复的心理,“孟陶是谁,小象崽,看到她等会记得喊嫂子。” 向微一脸茫然道:“她是你女朋友吗?” 她不怎么喊谢涔叫哥哥。因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何和泽、郭行两个人。所以孟陶是他们的女朋友吧。 “当然不是我的,是谢涔的未来女朋……”郭行摇头,正欲说什么,又一句‘操’冒了出来,“涔哥!你!!搞什么!靠,我没命了。” “认真打游戏。”谢涔瞥了他一眼,随后轻描淡写地垂下眼,盯了她两秒,凉凉道:“象崽,把耳朵捂起来。” “为什么?”她没明白。 “你郭行哥哥,等会儿嘴里还要放屁。”他声音很淡。 “哦。” 郭行:“……” -- 半晌后,孟陶才姗姗来迟。 她本身就貌色出众,此刻打扮和学校又完全不同。穿着大红色的亮眼的长裙,贴着小腿,披着头发,后面系着大红色蝴蝶发结。 她笑了两下,“郭行,何和泽,段一隋。” 最后才慢慢的喊了声,“谢涔。” 段一隋温柔热情道:“大美女终于来了,孟陶快来吃吧。” 郭行也瞬间亮了眼,放下游戏,“哟!漂亮漂亮!陶陶快坐下吃吧。对了,这是象崽。涔哥带过来的,他小邻居,也是咱副校长的女儿。” 谢涔换了个姿势,继续玩着手机。 孟陶将眼神移到向微身上,笑道:“这个小妹妹好可爱。” 向微眨眼看了下,意识到这就是孟陶了。接着,就感觉到郭行推了她一下,小声和她说——‘叫嫂子,快叫。’ 郭行小声说:“你这孩子怎么磨磨蹭蹭的。” “……”向微有点无语,闷闷的喊了句,“嫂子好。” 谢涔抬眼看了她一眼。 几个人顿时偷偷的在后面看热闹般窃笑了起来,想看谢涔什么反应。 而孟陶震惊在了原地,随之脸上浮现笑意,“你好呀,和姐姐过来玩好不好?” 向微也被她甜甜的笑容打动了,“好。” 接着,就被忽悠过去了。然而,还没走到那。谢涔提起了腿,半路拦住了她的路,然后就见他一脸臭脾气凉凉说:“和你说多少遍了。” 他一脸冷淡,眼神从郭行身上收回来,皮笑肉不笑道:“出去别乱认哥哥。” 向微奇怪的看着他。 郭行窃笑了一半,听到这句话,立刻不服气起来道:“叫我哥怎么算乱认哥哥。” “也行,”他倒一脸轻松,冷淡道:“你是她哥,这声嫂子你受着。” 几个人听后,对郭行顿时又大笑起来。 郭行:“……” 总算知道什么叫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向微牵起了孟陶的手,走了一段路。 仿佛看到她有点心不在焉。 她问孟陶:“姐姐你怎么啦?” “没事。”她笑得有点勉强,看向向微道:“微微,谢涔……他平时,喜欢什么啊?” 似乎问的有点直白,孟陶的心事简直一览无余,快直接呈现在向微眼前了。她隐约的明白了,眼前这个姐姐,好像喜欢谢涔。 令她匪夷所思的是,真的会有人为谢涔脸红。 向微挠了挠头,诚实以告:“喜欢打游戏、捉弄人,还有骂人。” 都是缺点。 “……”孟陶停下来,“象崽,姐姐很喜欢你。”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虽然不熟,但是她平易近人的亲和力足够打动向微了。 向微简直在她话音刚落,就立刻想答应她。 她被她迷昏头:“姐姐什么事?” 孟陶说:“有谁喜欢谢涔,你就回来告诉我好不好?” “姐姐,”向微沉默片刻,已经被她天然的亲和力迷晕了。她抬起头,“你这么喜欢他吗。” “嗯?”她一震,有点无措,不知怎么开口说。 似乎也没想到一个小朋友能想这么多。 向微扭捏道:“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哦。” “……谢谢。” 她眼里冒着星星,小声翼翼说:“你换成喜欢我好不好呀,我会给姐姐买糖买大蝴蝶结戴的。” “额……” “姐姐,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好,你能不能也就喜欢我。”向微牙有点漏风,但信誓旦旦道。 “……” 接着,这个姐姐,狠狠地把她拒绝了。 而且立刻不跟她走了,远远躲着向微,回到了草坪上,看她都不看她一眼。 向微年纪小,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对方好像把她当成女同了。但向微用词不知深浅,很容易造成这种误会。 -- 后来。 向微不管怎么企图和孟陶搭话,对方都总是借口逃走。 午饭时间。 向微有点闷闷不乐。 几个人吃着饭,有点儿百无聊赖。谢涔的旁边坐着向微,右边是郭行。孟陶则是坐在了向微的正对面,和她保持出了一大段距离。 谢涔将蘸好酱汁的烤鱿鱼递给她,“吃吧。” 向微接过烤串,眼睛盯着对面的姐姐,抿了抿唇。 孟陶立刻像没看见什么一样,垂下头,躲避眼神。 向微更不高兴了。 脸上复杂的心绪浮起来。咬了两口后,何和泽见桌上就剩下最后一块披萨饼,大家都没好意思动。 “怎么没人吃呀,”他拿起来,他递给了向微,“小象崽,你吃吧。” 郭行笑了,“何和泽,你还蛮体贴小孩儿的。” “也不算吧。”后者看了他一眼,“不就比你小四岁嘛,天天小孩小孩的叫,你多大,这位叔叔。” 郭行拉下了脸:“反正我懒得理你。” 向微讲了句谢谢,接过来。她蓦然想起之前和大姐姐说的话,要把什么好吃的,都留给她吃。 虽然她好像很怕自己,但是她太喜欢这个姐姐了。 向微立即拿给了孟陶,“姐姐,给你吃。” “……” 孟陶再一次,残忍的拒绝了她。 向微有点失落,就塞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由于想起孟陶和自己越来越疏远,她心中情绪乍然升腾起来,然后嘴里发力起来。 ‘嘎吱’一下。 咬到了自己摇摇欲坠的牙,她瞬间停住,僵在了原地。疼痛感瞬间席卷了口腔,从断掉的牙根上有腥味溢出来。 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口。 舌尖抵着扫过了下,向微发现牙龈,已经秃了。又疼又痛,她裂开了嘴,那哥牙齿也含在了嘴里,口腔都是腥味。 第一感觉就是懵。 随之意识到了什么,向微眼睛里有点酸溜溜的眼泪。 谢涔盯了她两秒,微怔片刻,看到了她面色复杂的模样。 接着,他丢下了筷子,转向向微看了两秒。谢涔把她的下颔微微上抬了几公分,另一只手在旁边地上抽了几张纸。 “怎么了。”似乎知道是牙齿掉了,他眼皮稍稍抬了抬,把纸塞到向微手里,“有没有流血,我看看。” 向微觉得牙掉了是小事,可是血腥味让她心里恐惧起来。眼泪也慢腾腾的落下来。 脸像烧着了一样滚烫热红,奇怪的感觉在自己心理酝酿开来。 向微张了张嘴,把牙齿露给他看。 谢涔居高临下的站着,侧了侧身,弯下腰。谢涔伸手,把向微嘴里面的那颗小小的槽牙捏紧,拿了出来,上面全是血渍。 谢涔把牙齿攥进在手里。 随后,把纸巾给向微止起血。谢涔又看着她红皱皱的脸蛋儿,像是流了不少眼泪的模样。 他掀了掀眼皮子,忽然嘲笑般盯着她。 血给止住了后,向微的心情也就变了一番天。但见到谢涔一脸嘲笑的模样,她又顿时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又要被他嘲笑。 好尴尬,还有一堆人盯着她看。 “掉牙了?”郭行完全顾及不到她的想法,开玩笑道:“你和那个披萨还真没缘分,这浪费你和泽哥哥一番心意是吧。” 何和泽冷笑:“你说你这人嘴怎么这么贱?” “行行行,”郭行摆摆手,“我就这脾气,行了,象崽,咱别哭了。不就掉了颗牙,这搞得哥哥饭都吃不下去了。” “……”向微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就是难受。 现在被挖苦后,瞬间自己尴尬的脚趾开始蜷缩,掌心也扣着地面起来。 半晌之后。 谢涔脸色淡淡的,就盯着她看了两秒,开口似轻描淡写道:“你流两滴泪就完了?” 向微奇怪的看着他,一时不知怎么说话。他居然没有嘲讽自己。 谢涔忽然轻嗤了一声,掀了掀眼皮。 “这么勇敢呐,”将手上擦着血的纸换了张。接着就听见,谢涔语气也凉凉的,回忆起了往事般,“我当时掉了颗牙,可是哭了三个小时。” 谢涔扯了扯嘴角,“那叫闹得天翻地覆。” “……” 郭行:人间迷惑,他在说什么? 段一隋:我牙崩二里地。 何和泽:……? 作者有话要说:涔,倒也不必。 第7章 山顶 向微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是……夸她? 鲜少的表扬和赞许,让她一下子噎住。 甚至开始怀疑谢涔是不是壳子没变,换了个芯子。 她虽然心里各种怀疑,但耳朵却慢慢地烧红起来。 好奇妙的感觉。 心跳忽然会加速,甚至自己都能感受到血液蓬勃的精力。 被夸奖后,在盯着谢涔眼睛的时候,她莫名其妙开始紧张,忐忑,犹豫。 甚至不敢和他对视。 -- 给她清理完牙,向微才看清了自己掉下的牙齿。 原本是长在自己上面一排的一颗牙,此刻却正躺在谢涔的手上,小小的,嫩嫩白白。 “你啥时候掉牙还哭啊涔哥,你这么骚掉牙还能惹哭。”郭行吃着东西,“象崽,不哭了,哥哥等会给你买糖哈。” “这玩意儿能干嘛,”谢涔捏起牙齿,食指并起,悬空地看了一眼,“带回去搞个收藏?” 何和泽凑过来,“涔哥,象崽这是上排牙齿吧。上排牙齿要想长得漂亮,必须把牙齿从高处扔下去,才能徐整。” “啊?”郭行一脸懵逼,“有这种说法,那下排牙齿还要往上面扔咯?我靠,我牙齿都随便扔的。” 何和泽看向他,“难怪你牙长这么丑。” “……”郭行无语了,“行,你帅,你闭嘴吧。” 吵了会儿,两个人都停下来。 谢涔朝远处看了一眼,这正好在山脚下。 谢涔拾着牙齿,忽然脸色敷衍了起来,蹲下身。他皮笑肉不笑得盯着向微,扯了扯嘴角冷道:“你看你这牙挺骨质疏松。” 一想到这爬上去,大概跟西天取经似的。 谢涔忽然盯了她看两秒,眼皮一松,问她:“咱就不搞这花样?” “不行。”向微耳朵烧红,漏风拒绝道。 “……”谢涔耐着性子,凉凉道:“那你自己爬上去扔。” 向微脸烧着,退了一步,“你在半山腰给我扔下去就好。” 谢涔捻了下眉心,垂了垂眼看她,语气不善说:“小学生,认真地学一些科学知识,别这么迷信。” “你看郭行哥哥的牙,多漂亮一排。”谢涔补充讲:“哪这么多讲究。” “他才不好看。”向微嘟起嘴。 郭行都无语了:“……” 他这他妈的躺着也能中枪。 他牙咋了!!! 他一口白光闪闪的银色大板牙好看的很!!! 谢涔没搭理,似乎垂两下眉眼,冷着音调不太满意向微说:“四年级就这么多仪式感了?” “你不扔,”向微瞅着他,“那把牙齿还给我。” 谢涔凑近了她一段距离。 空气骤然慢下来。 还没两秒。 “……”意识到这玩意儿还生气了,他应了一声。 颇具无奈的瞥了一眼,谢涔凉凉的转了个画风道:“女孩子,仪式感多点,似乎也还行。” “……” 真的没看过这么快就有人给自己找台阶下的。 简直无语 ? 但心里却莫名轻松了许多。甚至,有丝丝雀跃,但是好像只有一丝丝。 心脏却忍不住剧烈的起伏两下。 奇妙又陌生的感受。 她好像,开始禁不住,谢涔松软一点点态度? -- 折腾半晌。 最终还是谢涔妥协了,一手拿着牙齿,一手拽着向微就绕路往潜山的方向走。 从中午一直到下午一点多,潜山虽然是座小山,严格来说是个小土丘,但也有点儿费力。 谢涔简直是造了孽,拖上这么个玩意儿。 向微脸都红了,明显精力不够。 但由于面子,她没主动认怂,憋着一口气往上爬。肚子里也隐约有点饿了,渐渐的疲惫感爬上来,腿也软的发酸。 谢涔依旧脸色不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有劲儿吗?” “……有。” 谢涔冷笑了番,“有就好。” 向微隐约有点后悔,又走了一段路。她恍惚着,然后拽了拽谢涔的袖子。 “谢涔。”她喊他,“要不你就从这儿扔下去吧。” “嗯?”他侧眉望她。 “我觉得已经够高了。”她抓了下衣服。 预计到某个人已经精疲力竭,谢涔嘴角沉了一下。 “嘴软了,”他缓缓地睇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挑了下上眉眼,道:“开始求我了?” 谁在求? 向微抿着唇。 为什么,这个人能,这般,不要,脸? “行吧。”没等到她回答,男人沉着声音道。他似乎敷衍般将眼神收回来,脸上也没太大的胜负欲。 “上来,”他就轻言细语了嗯了声。 向微抬头看了一眼。 谢涔腔调软下了了几分说:“背你,爬到山顶去。” 向微:“你不是不能坚持的吗?” 但心底里被他这一幅话弄得有点儿感动,谢涔好像也不是这么可恶。 谢涔其实人也挺好的。 “怕你以后长成龅牙,”谢涔眼神在她脸上听了片刻,他神情松散:“太丑。” “……” 这心底里蔓延的感动瞬间,给裂开的口子又撒上了盐一样。 向微:“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谢涔:“闭上嘴。” 向微恼道:“黄鼠狼吐不出象牙。” “行,”谢涔沉了一口气,盯着她,冷冷说:“你嘴里能吐。” “……”向微想了会儿,忽然发现自己是叫象崽,那能吐象牙也不奇怪。 但是心里怎么想都好怪。 看向微愣在原地,他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谢涔忽然感受到了四岁之间,智商的差距感是真的有点大。 “上不上来,”他懒得再说,“再胡闹,你自己走。” “……” 谢涔:“最后一遍,过期不候。” 在谢涔舔着脸极力的恳求之下,向微犹豫之后,终于还是趴在了谢涔的背上。但大腿上也绷着,不敢乱蹬,用力吸着气。 就怕谢涔背不动她。 “口水别蹭我衣服上,纯棉的。” “……”向微换了个肩膀,趴在上面。 向微不自然的烧红了脸,想把重量放在他身上,却不敢靠的太近。 她生怕,自己强烈的心跳,如隔着壁扑通扑通的敲击,好像随时都能被他发现一样,上下忐忑。 虽然才上初二,但谢涔的肩膀很宽阔。骨头特别硬,有点硌脸,但肩膀上的线条顺着T恤,流畅而坚硬。 过了很久。 本来离山顶也不太远,但当谢涔把向微背了段的时候,还是脸上淋漓的汗水流到了下颔上。 “喊声哥哥听听长点劲?”他嗓音染着沉重的呼吸。 “我不喊。” “不叫,那我背不动了。”他喘着气,还带着笑意。 “那你能怎样?” 大不了不就放她下来,向微闷着头,她才不会屈服于淫威,多没意思。 “我不能怎样,”他嗓音滚动了两下,“想不想截肢,主要看你表现。” “……”向微沉默且沉下了脸。 脸靠了下去,她偷偷在谢涔的耳垂下凑近,呼吸了两口气。又过了半晌,似乎时间在不停的耗尽。 她脸膘擦到了谢涔的侧脸,小声喊了句,“哥哥。” 微风擦过一点儿,谢涔脸色也特别红,胸前喘着气。眼球也有点血丝,涨红了一会。 背上的体恤也被汗水浸湿了许多,虽然是汗多,但歇了会儿后,少年又迅速的恢复了精力。 到了山顶,把她放下之后。还没等向微说出一句谢,谢涔盯着她看了两秒,“哥哥有没有厉害惨了?” 话音刚落,向微:“还行,吧。” 她忽然心里一颤,她要承认,她这句话很心虚,非常非常心虚。 看着男人喘着气,满背淋湿了。还一手擦着汗的模样,心里甚至非常后悔。 她的心微微跳了两下,莫名的感觉。似乎是后悔,强烈的复杂感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 向微往后退了两步,有点失措。 结果,却听见谢涔平淡的说了句,“回去自己减肥。” “……” “人不大”他语气如常,“倒挺沉。” 向微“……?” — — 向微看着,谢涔把她的牙齿从山顶,靠着维护栏,往深不见底的下面抛去。 山顶上的风特别大,比山腰大了两倍。吹的向微头发也松松垮垮的。 乱成一团。 这种感觉又遭又挺好的,她心里也有种奇怪的感受。 明明很糟很乱,但她却很开心。 但她知道,这种感觉像嵌在了心里。牙齿掉下去的画面,如放映机一样闪现在眼前。有种忘不掉的感觉,永远也抹不去了。 晚上。 两个人回到家,和其他两个大哥哥,还有孟陶告别。向微和他坐在出租车。 谢涔靠着车窗:“玩得开心?” 向微牙齿还漏着风,“当然。” “行,”谢涔收起手机,懒懒睇了眼,“孟陶和你说什么了?” 向微:“没说什么。” 他把车窗放下来透气,“那吃完饭,她怎么一副见你跟见了猫似的?” “不告诉你。” 谢涔冷笑了下,“别被她耍得团团转。” “顺便,”他忽然抬眼,“你这什么好办法,让她这么怕你?” 一副要套话的感觉。 向微沉了沉嘴角,“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个姐姐好漂亮呀,不许你说她。” 谢涔半笑不笑说:“你能不能别一副渣男相。” “……”向微拉下脸,“我什么渣男相了!” “见到女生就跟个小流氓似的,”谢涔吹着风,掀了下眼,“无语。” 他冷嘲了一下,“少根筋。” “……谁都没你讨厌。” “行啊,一天天词汇量就这几个,”谢涔懒得理她,“等你有小学文凭再和我唱反调。” 向微:“?” 无他妈语。 虽然这次出去玩心情忽然发生了和以前不一样的变化,但现在还是一如既往的烦躁。 — — 向微回到家,宁姿在家里做菜,见她回来了,“象崽,和哥哥今天开心吗?” 向微换鞋,闷闷不乐,“不开心。” 听着她有点儿漏风,向茂正巧下班,从玄关走过来,“怎么不开心了?你那个谢涔哥哥这么喜欢你,吃东西还受委屈了。” 向微别开了脸,“就不开心。” 过了两天,夫妻两关系逐渐好转。 向茂喝了杯桌上的奶制品,“老婆,咱家象崽换牙了。”接着又乐道:“期中考试好好表现,考得好,爸爸就有奖励。” 想到自己爸爸是学校的副校长,向微把遥控器收起来,忽然有个奇妙的想法,“爸爸,我能自己要一个奖励吗?” 向茂把咖啡粉放杯子里,“说说看。” 平时没看过象崽有什么特殊要求,或者说她一向衣食无忧,这倒让他起了好奇心。 向微凑近,把脚都叠在沙发上,忽然眼睛放亮:“我可以现在就拥有一张小学毕业证书吗?” 向茂倒茶的手停住,说不出话来。 “你偷偷地,拿办公室章,给我盖一下就好。” “……” “……” 作者有话要说:崽,这事儿,犯法。 第8章 吵架 她女儿没学好知识,反而惦记上了他办公室那枚章。 还想着公器私用。 向茂被气到了。 向微就被揍了一顿,她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这本账,并且归算在了谢涔的头上。 -- 这天。 期中考试这天,阴雨绵绵。总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从心头传来,但向微也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她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一滩试卷,开始失神。 “鸡兔同笼,几只爪,几只脚……”向微默默在草稿纸上狠狠的打了个差后,向微开始自己用橡皮做了个正方体骰子。 每面画了不同的点数。 “老天保佑。”她心底默默地祈祷,“我可以拿谢涔丑一辈子作为代价。” …… 向微盯着试卷莫名微愣起来。 开始在草稿纸上莫名写了——谢涔两个字。 又莫名开始数着他名字的笔画,言字旁,三点水。 涂掉。 再写。 涂掉。 她深呼吸了口气,“算了,不要想了。” “改成,”她微愣了下,默默地说:“以我自己为代价吧。” 骰完了筛子,炭黑色的铅笔被向微在白皙的试卷上划开了一道痕迹—— 选C -- 过了两天,成绩就出来了。 班主任什么也没说,就在讲台上发试卷。谢浓教的科目是数学,她在讲台上可谓是脸色沉得厉害。 试卷发到了向微的时候,“自己拿下去订正,反思。” 秦浓没有立刻报出她的分数。大家甚至觉得班主任瞬间良心发热了一样,应该是维护住了向微的尊严。 然而,还没有两秒,秦浓说:“自己好好想想,考40几分是为什么!选择题为什么才做对4个!我撒把米在试卷上,鸡能做对都比你多!” 向微把卷子拿下来,什么话也没说。 脑袋昏昏沉沉的,自然是看着试卷上的分数涨的脑袋疼。但这四十几分的大字就像刻在了试卷上一样,整个心都糟糟的。 后面她报其他人的分数,向微算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下课的时候。 “微微,”前桌关心她拿了试卷的反应,“你别难过,我考的比你还低。” 同桌徐爽忍不住提醒道:“她好像没难过……” “也是,”向微把试卷塞抽屉里,“我得把剩下的一半难过分给语文。” “哈哈哈哈哈这心态ok!”徐爽压低了声音,把窗子关起来,脸上浮现出一贯事多的表情,小心翼翼道:“你们听说没?秦浓的班主任好像要卸职。” 这件事一直没听说,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为什么?” 徐爽:“不知道,好像是学校因为她犯错把她什么名额取消了。她气不过,就主动提出了辞职,估计一个月后我们就要换班主任了。” “确定?”前桌激动道:“靠,终于,她就因为我没给她塞红包,一直针对我,烦死了。” 然后激动地看向向微,向微却面露烦恼。 徐爽看她:“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回想起刚才秦浓在讲台上的训教,这次考试的卷子还要给家长签字,向微简直头疼,“她不是还要给家长签字……” 想起秦浓的要求,试卷上必须签着家长的名字交上去,向微心里隐隐犯怵道:“这我爸肯定不同意。” “签字,”前桌语气带着轻松,倒一贯不太在乎的模样,轻描淡写道:“你好老实啊,我每次都让我哥签!” 前桌嘀咕道:“而且她就说家长签,哥哥姐姐不也算家长!” 徐爽:“……” 这什么歪理。 “哦?”向微垂下了眼,开始收拾书包。 这个说法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 向微回到家,外面沉着阴雨,自己心底更不太踏实。有个揉面棍在心头擀一般,酥酥的,也有点闷。 谢涔今天打篮球,没和她一起回。 向微泱泱的,烦考试的事情,还有这个试卷的签名。 这试卷绝对不能被向茂发现。 但是说谎也不是她的强项,但相比起被揍……还是说谎吧。 回到家,向微开始换鞋子。 在玄关处停留了会儿,她把书包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边解鞋带。 宁姿烘了点小曲奇,“象崽,等会儿去阳台给你几盆花花草草浇个水,都枯了。” 向微哦了一声,沉默地脸烧起来。 宁姿:“你期中考试分数出来了吗?” 向微脸更烧:“没。” 宁姿:“你自己觉得考得好不好?” 向微一顿,“勉勉强强吧。” 宁姿没说什么,“等会儿洗好手过来吃饭。” 向微:“……” 心里隐约松了一口气。 晚饭时候,向微拨着筷子,耳根子都通红。 自然也被宁姿看出了什么,她道:“今天怎么不叭叭叭了?” 向微:“……” 宁姿:“等会儿谢涔哥哥要过来送手工牛轧糖,记得要去开门。” 向微竖起耳朵,“他要过来吗!” 终于,逮着个机会了。 “嗯,”感觉到她莫名激动的口吻,令宁姿脸上微微一笑说:“这么想他啊?” “……”向微撅起脸。 但因为想到即将试卷要作祟的偷偷小事,这令向微脸红心跳起来,微微喘息着。 “没有想他。” 宁姿误会:“一个放学没见,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她耳朵瞬间竖起来。 “才没有想他,”向微抬眼哼了一声,“我、很、淡、定。” 宁姿哦了一声。 宁姿:“那你开心得,在桌下晃什么脚。” “……”被点醒后,向微震惊状立刻收住了脚,并拢住腿。她默默的开始扒菜,一句也不说了。 宁姿去厨房洗碗。 向茂晚上回来,发现老婆还在和他犟脾气,愣是一碗菜没给他留。他就自己煮了一包螺蛳粉。 向微等得着急,出来正巧看到他在煮粉。在客厅等了一会,人还是没来,然后向微顺了一碗,带回了卧室。 吸溜了半碗粉之后。 忽然看到一个暗沉的身影从前边侧下。 挺直的身影笼罩在了她斜上方。 她抬眼,就看到熟悉的黑色外套,再往上看,正好对上了谢涔冷淡的眼神。接着他侧下头,掀了下眼皮,伸手直接把几米处的椅子拉了过来。 谢涔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半笑不笑。 这坐的距离极近。 隐约能闻到谢涔身上,非常热烈却很冷凌的淡淡檀木香。 她的眼睛从谢涔的轮廓,渐渐凝视住了他的一双漆黑的瞳孔,瞳孔很黯,里面的一对瞳仁更像是漆过了似的黝亮。 他脾气不大好,“怎么不出来迎接我?” 这声音淡淡的,却带着莫名的挑衅,这让向微抿唇,“你自己跟新娘子上花轿一样,磨磨蹭蹭的。” 谢涔掀了掀眼皮,“能这么形容我?” 向微吸了口粉,“我错了,你哪里像黄花大闺女。”她喝了口汤汁,“我最近看了红楼梦,里面说丫鬟是可以直接收为妾侍的。” 谢涔:“巧了,我没文化。” 向微:“?” 谢涔:“没看过什么《红楼梦》。” 向微:“……” 为什么,这个人,永远可以不要脸一样呛她? 盯着她碗里的粉看了几秒。“象崽,”谢涔忽然提了一句,“我进房门的时候……” “还以为,”他忽然瞳孔沉了一下,笑容敛了几分,“你在床上躲着拉屎呢?” “……”想到螺蛳粉的臭味,向微不高兴:“我才不是。” “小朋友少吃点,没营养,”他凑近,懒得和她争辩,将向微手上的筷子夺了过去,敲了下她的头,“来,孝敬下哥哥。” 然后直接用向微的筷子溜了口粉。 这种不要脸的行为,但此刻,向微已经懒得说了。 她的关注点不在这。 她的关注点在于——他又直接用她的筷子!!! 没脸没皮! 都没有人吃过她的口水。 但直接说显然太尴尬了,向微想了半天,找了个话题驳了一下。 虽然打嘴皮子架很幼稚。 但她现在只能找到这个解气办法,就硬杠。 “请不要叫我象崽。”向微抬眼,唇角抿起来,语气不太好道,“不好听。” “当然,你要是想亲切点,可以叫我靓仔。”她疏远说。 “……”谢涔垂了垂眼皮,淡淡说:“又是你上课新学的坏词儿?” “是你老土。”向微不太高兴,憋了半天,才撇开头说:“这词很潮的。” 他没做声。 然后,向微就见他随手拾起来桌上的,一瓶红罐装旺仔牛奶递给她,指下图案正巧也是个小人儿。 “小朋友,不都叫的是崽。”似乎看到她垂拉着头不太有劲儿,他点了点罐头,“这牛奶上的小人头儿,不也叫旺仔。” 然后喃喃念了‘靓仔’这个潮词,谢涔扯唇冷笑,不耐烦的垂下视线,淡淡说:“你自己,在那边瞎乱改什么破名儿? “靓仔也是念zai。” 她沉默了下,建议他说:“以后叫靓仔,那就显得我很靓了啊。” 谢涔听完,觉得她有趣儿,忍不住弯了下唇角,轻嗤道:“那你改个葫芦娃七娃,你就还真能喷水了。” “……” “我不管,我不想听你叫我象崽了。” “靓仔……”谢涔忽然捻着眉心冷笑了下,凉凉的看着她,递着旺仔的时候指了下小图案。 然后,语气也低沉着,谢涔轻描淡写道:“这个穿肚兜的小屁孩儿,不挺像你?还挺凶。” “……” “人家委曲求全都能叫旺了。”他忽然抬眼瞥她,掀了下眼皮说:“你挑三拣四的,还委屈,不肯叫象崽,又横又……” 向微收敛了起来,转了话锋,倔着否认赖皮说:“我才没有。” “行吧,”谢涔放下了筷子,半笑不笑地,似乎受够了向微这番胡闹地模样,也懒得哄。 他冷下了腔调,“走了,懒得和你说。”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掀了下眼停顿沉了她一句:“向微,挺够别扭的。” 语气说不上好听,也仿佛耐性丧尽到极致。 气氛瞬间僵滞低点。 “……” 第9章 签字 听着低沉着嗓音,向微却猛然一滞。这是第一次听到从谢涔嘴里冒出来的大名。 顿时陌生的感觉瞬间袭来。 向微猛地颤了两三下,鸡皮疙瘩都浑身刺起起来。 他生气了么? 这个想法让她瞬间丧失了傲气,心里却开始,乍然害怕起来。 恐惧的像有棒槌在心里撵。 现在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向微嘴动了两下,“内个……” “那你,那你有本事就这样叫。”她话一出口,拐了个弯儿,从道歉变成了继续顶嘴。 “……”似乎没想到她脾气这么硬,谢涔冷笑了下,皮肉毫无收敛冷淡,“小孩脾气。” 被这样一嘲,瞬间有种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我就是小孩脾气,”向微抬头,眼睛瞪圆,“你嫌我幼稚你就别找我来玩。” “幼稚,”谢涔皱起眉,冰冷的眉峰此刻凌人了几分,“无理取闹。” 她眼睛一下子红了,眼圈一片像是有砖红色的眼影。 “我就是无理取闹!” “你就知道仗着年龄压我。” 眼睛有点儿肿,从淡红慢慢的晕染了个红圈儿,鼻子蓦然酸了一下。 然后有眼泪在打了两下滚,没流出来。 “……” “哭什么?”谢涔忽然见她,眼里有水打滚,倒有点儿莫名其妙起来。似乎回忆了一下,叫了她一声名字。 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没想到彻底惹毛了。 向微却不理他,微微的嘟着嘴,也不说话。 他头皮有点紧。 “这不是按照你的命令?”谢涔抹掉了她脸上的两滴泪,忽然好笑道,“怎么这还又不高兴了?” 向微眼泪此刻从脸蛋上直流,鼻子红彤彤的,两颗漆黑的眼球此刻像染了水的葡萄。 见她不说话,谢涔递了瓶旺仔过来,到她脸前,“你看旺仔,也就300毫升,你想流的水儿比它还多?” 他嗓音淡淡的,莫名带着股低沉的味道。但却比之前一贯沉静和冷淡,显得莫名软下来了几分。 向微抹眼泪,嘀咕道:“反正不许你叫我向微。” 谢涔沉着眼,“那叫什么,微微?” 向微:“就叫我象崽。” 谢涔嗤了一声笑,“你不是不让?” 向微理直气壮:“现在我又许了。” 接着,看着又沉默起来的向微,谢涔眼皮跳了一下,似笑非笑凉凉道:“你们女生,心思都这么能变的?” “……” 被这么嘲讽后,向微瞬间涨红了脸。 莫名其妙的僵滞住。 她好奇怪。 她现在做出的一切举止,都好奇怪,也很陌生。似乎是心底在驱使自己,心也开始不由自主乱了起来。 她好像不太认识自己了。 现在,心又开始扑通扑通的乱跳,她想遏制住,却无能为力。 甚至在这种难过的情绪,她也无能为力去遏制。 -- 和她一起看了会儿平板。 向微已经恢复了原样,但考虑到刚才确实是自己,有点胡搅蛮缠。 但她也确实很意外,自己对向微这两个字的反应如此之大。 明明同样一个名字,在他嘴里喊出来就变了一种感觉。 这种患得患失而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她捉不着头脑。 更像是就像原本相处得宜的安全感,瞬间被打破一样。 她无法接受,却也无法摆脱,只能任凭这种感觉在心底奇妙地肆虐横行。 -- 但这副环境实在是□□静了。 远和向微不一样,谢涔将手上的平板扣下,忽然看她,“你是不是有话说?” 向微咽了下口水“没有呀。” 谢涔忽然轻嗤了一声,“那你今天怎么不叭叭了?” 向微:“……” 这个话好像有人问过她。 这样一回忆,向微震惊的瞬间如被雷劈一样,脸拉了下来。 似乎是晚上吃饭时说过,这令她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张42分的期中试卷。 然后,向微盯着谢涔看了两秒,“哥哥。” 谢涔倒没有惊喜,垂着眼皮,下意识觉得她又惹了什么事,“嗯?” 但这声哥哥确实难听见。 也瞬间让他舒坦了两秒钟,心情略好了起来。 向微忽然问:“你算我家长吧。” 谢涔皮笑肉不笑:“我怎么算你家长了?” 向微:“我都喊你哥哥了。” 谢涔觉得她在绕歪理,冷嗤了一声,“有话就说。” “……”过于严肃化,这让向微没底气起来,甚至后悔提出来了,语速极快,她嗡声嗡气说:“平时我对你也挺好的吧关键时刻了你就不能对我也好一点而且我都难得叫你一声哥哥气死我了这么一点小要求你都……” “蚊子叫一样,”他掀起眼皮,眼神在她脸上停顿了片刻后,“能不能慢点?” 沉默两秒,谢涔说:“我听不懂。” 向微:“……” 她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翻了下书桌,最后拿出来一张试卷递到了他手上。而且特意是拿试卷的第四面给了他。 “你就在这边签个字。”她抓住试卷一角,然后在角落处点了一下。 这瞬间吸引住了谢涔的好奇心。 且她哪里比得过他的力气,谢涔下一秒一掀,把试卷翻了个面儿,一个大写的42分红刺刺的。 向微连忙拦住却失败了:“……” 谢涔睇了一眼,“你考试是不是没夹塞儿?” “……”向微脸烧起来,耳朵滚烫。 她手都不明白该怎么叠放了! 为什么!! 就不能假装看不见吗? 未成年人之间能不能多一层默契的眼色! 此时哪壶不开提哪壶,谢涔慢慢的扫视了圈试卷,把错的题目一一看完后,漆色瞳仁散出来的神情才冷淡的收起,“你这都写满了,错成这样,还挺有本事。” 向微心底犯怵,“那是。” “……”谢涔一时语塞,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后,忍不住回想起向微幼儿园时候的壮志豪言——“我要考清华,我要上北大。” “你倒越行越远。”他沉下眼,似笑非笑。 向微:“……” 向微忽然看他:“你不觉得这让你很丢人吗?” “?” 谢涔垂下眸子:“我有什么丢人的。” 向微:“年级第一市三好的发小,朝夕相处的邻居,居然考了全班倒一。” “要是我,我可没脸到处显摆了。”她语气上扬,含着丝骄意。 谢涔:“……” 过了会儿。 向微把试卷摊在他眼前,“你签一下。” “不签。”他推开。 向微开始凌乱,隐约要暴走了。 向微:“但是我们老师很凶的!” 向微:“爸爸又要打我了,我好惨啊。” 看她没反应,向微换了方向:“求求你了,哥哥。” 然而谢涔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向微彻底头昏脑胀,摔了下笔,“你说,怎么才肯签。” 向微气的脱口而出:“只要你提!” 似乎这句话牵动了他的心,谢涔蓦然抬起眸子,寡淡的脸上忽然扬起了一分张扬而明显的笑意,莞尔几分。 谢涔忽然看了一眼,眼垂下来,“可以啊。” 谢涔眼神松散,沉下了冰冷的嘴角。盗走了她某样代价一样,他掀了掀眼皮看她,“等会儿跟我叫就行。” “……?”叫什么,向微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满足的看着谢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后,向微把试卷收起来,笑容也加深了几分:“好。” “行,”他眉眼冷淡,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开始吧。” “开始什么?”然后意识到他的意思,是自己之前答应过的事情,向微嘴角隐约抽了起来。 谢涔掀起眼皮,蓦然沉下了嘴角,一副皮笑肉不笑冷笑样,“先叫声,我特别喜欢谢涔哥哥。” “……”操。 真的一定要讲吗? 向微脸青一阵白一阵,直接绷直了。她抬起头,盯着谢涔面无表情的脸,沉默了会儿。 刚想说出口的话又猛的僵在了嘴边。 这怎么说? 离谱,且不要脸。 而且她却不得不说,向微觉得这简直毛骨悚然起来。但既然是等价的条件,她也答应过了,总不好现在就反悔。 向微语速飞快:“我特别xxxxxx……” 然后点到为止,一个字儿也没发出来,就含糊着完了。 “说点人话?”他盯着向微看了两秒,“听不懂。” 向微:【。】 真的一定要讲吗? 她僵住了,能不能要点脸!!! 向往硬着头皮:“我特别……喜欢……” 感觉快要被折腾着不会说话了一样,怎么发音都怪怪的,舌头也捋不直。 这让她有点无所适从,而且从心底里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股抗拒的感觉。 脸也烧红起来。 向微鼓着腮帮子,囫囵了两句:“……特别喜欢谢涔哥哥。” 简直是勉强,断断续续的,根本连不起来一个句子。谢涔扯了扯嘴角,懒得再纠正了。 这毕竟只是其中的一句,给开场润个色,也没什么重要。 主要让自己高兴高兴。 但真正听到她勉勉强强地音落这一刻,谢涔表情顿时有点不一样。他咳了一声。 “叫你说一句,这么勉强,”接着也就放过了她,谢涔声音很冷:“第二句,来,谢涔长得比黄鼠狼还不安好心。” 话音刚落,向微如晴天霹雳,瞬间竖起了耳朵。 “……” “讲啊。”他语气松散的讲。 “……” 向微惊住了,脸顿时瞪圆了眼。 发现了。 他发现了! 谢涔比黄鼠狼还不安好心,啊啊啊! 转瞬一想,怪不得,这几天谢涔都不给她一副好脸色。她在星星纸里面叠的话被他发现了。 “我错了。”向微眨着眼,开始装乖巧,“我那是和你开玩笑呢。你也知道的。” “我这个人很幼稚。”她说。 “跟着念,谢涔比黄鼠狼还不安好心。”他沉下嘴角。 “……” 谢涔盯着她,语气轻描淡写道:“现在不敢了?” 在谢涔的强烈相逼下,向微实在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心里却像有蚂蚁在啃噬,又痒又痛,麻麻的又很乱。 说完之后,她觉得比说‘喜欢谢涔哥哥’这句还要恐怖。 接着,而就听到了谢涔语气凉凉的:“再说一遍。” “……” “我来开个录音。” “……” 向微被迫的骂了一遍又一遍,这种感觉真的说不出口。 原来让她骂谢涔,居然也成了折磨人的事。 等她完完整整说完几遍后,谢涔慢悠悠的,又慢条斯理地把录音给关掉,存了起来,“这以后,少惹我,懂?” “不懂。”向微义正言辞。 “或许这个录音会出现在宁阿姨耳朵边。” “等会儿……”还没有三秒,“我忽然,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崽,你提防一下谢涔 ——— 感谢w'的营养液,咪咪斯密达~ 第10章 逃课 “虽然有的人已经很贱了,但是他依然活得很精彩。”——香味小日记。 向微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日记是语文老师要求写的,而且每天都要上交给老师批阅。 在日记上写完这笔,向微仍然不太解气。 没有人比她的童年更惨了。 但是回想起那句——我特别喜欢谢涔哥哥,向微垂下眼,心里有波澜起伏。 怪怪的。 涨涨的感觉。 甚至紧张的心有点开始急速地律动。她眼前明明是书桌,却莫名仿佛能看到自己鲜红的心脏,正在扑通扑通地脉动。 她叹了一口气。 忍不住深呼吸了一下。 她撇下思路,打开电脑,在搜索栏上简单的敲了几笔,但搜索的东西基本上都言简意赅 ——怎么逃脱邻居控制下的魔爪? ——搬家要和大人说吗? ——这种行为,会不会坐牢? 百度上什么都没有,但有几个红彤彤的字体,和邻居有关。向微有点好奇,点开来一看 ——【邻居俏寡妇**又*浪*又*嗲**,点击即可在线观看直播】 “……” -- 谢涔走之前,遇到了正在餐厅吃晚饭的向茂。向茂见他出来后,问他要不要过来吃,被谢涔婉拒了。 “向叔叔,”谢涔把事情告诉他后,打商量,“以象崽的心理,如果等她自愿告诉你们,效果会更好。” “这件事我明白。”向茂点点头。 “既然她肯找你,也说明她肯听你的。”向茂继续说:“我也不想让她对学习有逆反心理,等找个适当的时机我再说。” 向茂说完,又笑了,“我这丫头惯的蛮,你难哄吧。其实你也就大不了几岁,还让你一直让着她。” “挺好玩儿的。”他笑容敛开了几分,沉声道。 “对了,过几天我和宁阿姨都不在家,”向茂忽然想起他妥协给宁姿的事儿,皱了下眉道:“要去一趟外省,可能要把象崽放在你家过完暑假。” “可以的,叔叔。”谢涔礼貌的点点头。 回去后。 谢涔第一次没立刻拿游戏机出来,而是直接回了房间。他靠在椅子上,背直直的往后抵住了下,脊骨放松一下,后仰了几个弧度。 谢涔书桌上干净,也没两本书。光有的几本,还全都是四年级下册小猿习题之类的东西,以及四年级标配的课书。 都是辅导向微的书。 书桌旁,也放着一张合照。 上面的女孩儿看上去也才4岁,脸蛋上一股胖肉和蜡笔小新一样,弯出了别致的弧度。小嘴一撅,眼睛还蹙起来委屈地瞪他。旁边站着8岁的谢涔,一身简单的黑T,脸色平淡。 他蓦然放开了刚才手机的录音,本想听听她又怂又恨地骂他。 结果录音机飘出来了一句——……特别喜欢谢涔哥哥。 话音刚落,他拿着手机的手就莫名的僵在了半空,接着,直接把手机往桌上轻轻扔了一下,谢涔眼神微微敛了几分,眸光变了一下。 接着,莫名其妙的往后轻轻一仰,嘴角凉凉的,什么也没说。 但手不太自然的摸了下下眼睑,之后,又眼神瞬间垂下来。 -- 隔了几天。 期中考试虽然失利,但也有可圈可点之处。向微的作文水平一向是中上游,这次更是发挥异彩,得分最高。 语文老师办公室。 陈简把笔盖盖上,语气半商量着,“市区有优秀范文竞选比赛,一共只有两个名额。 “你上次那篇《我心目中的爸爸》写得还可以,我已经报上去了。” 这是上次期中考试的命题作文,也是向微鲜少获得优秀荣绩的历史之一。 陈简把目光移到她脸上,“这次作文如果能选上,会组织加试,你最近多看看作文书。” 等全部内容说完后,她又提了一句,“你可以走了,等会把赖以乐喊过来。” “好。” -- 回到教室。 向微和赖以乐提了一句去办公室,上次吃剩菜的事情后,向微几乎没有和她再有过交集。 徐爽目送完她出去后,疑惑道:“陈老师喊你干嘛了?” 向微:“作文被选上去的事情。” 徐爽点点头:“嗷,我好像听说有比赛,这个幸运儿是你啊!” “我其实,”向微歪头,沉默道:“虽然幸运,最多一轮游。”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徐爽拍她的肩,“你总是清醒的过分。” 前桌李潇把圆规扔过来:“怎么涨他人志气,向微把话给我吞下去!” 徐爽:“不过赖以乐一向是好学生代表,我们这种啃老的一直被看不起。她的作文也很棒,应该选上的是你俩,肯定是一场恶战,微微,你得为我们争口气。” 徐爽摸着下巴:“班上等看你俩好戏的可多了。” 刚说完,就看到赖以乐从走廊过来,脸色苍白许多,眼圈也红通通的。 她进教室,第一眼就瞪向了向微,约莫过了几秒,回到自己位置。 这顿时让向微周围的人都震惊。 李潇:“她怎么回事?” 徐爽:“不知道,语文老师说了什么吧。” 向微愣在了原地,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刚才赖以乐烧红脸的表情,有点不知所措。 — — 赖以乐的作文这次没被选上,她在办公室差点儿哭出来。 作为全班作文顶尖水平的人,她这次心里除了挫败,还慢慢的升起了对向微的怨怼。 尽管她通过上次,知道向微不是很坏的人。 但是这显然超出预期,让她不得不多想。更何况,这次作文比赛的拿奖与否,能直接关系到她是否可以去十三中。 她没钱,没权,她必须把握住每一次机会。 向微放学,最后教室里就剩下了她和赖以乐两个人,气氛莫名有点僵滞。 收拾完书包,正欲出去,赖以乐从前面截住,语气算不上好——“我想和你谈谈。” “嗯?”向微语气沉着。 向微抬了抬眼,就看到后者脸色沉下来,怨怼而带着股骄矜。 “我的作文没被选上,”赖以乐似笑非笑道:“但作文的那个名额,陈老师给你,你觉得公平吗?” 说完,赖以乐的手捏成了拳。向微移开眼神,停顿两秒,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向微说完,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去把窗子关上。 她感到迷惑,难道就因为一次作文比赛,这么剑拔弩张,争锋相对。 这貌似不符合常理,向微据理力争道:“上次那篇作文,匿名批卷,我的作文是满分。” “所以陈老师才把这篇作文直接报上去的。”向微据理力争,“为什么我不应该?” 这个满分,也是全年级唯一一个满分。 尽管她也只出彩了这一次。 赖以乐蹙起眉:“就因为作文题目是《我心目中的爸爸》吗!对啊!要我爸是副校长,我至于现在这么忿忿不平?那你能被选上是因为你写的好呢还是因为后者?” 向微摊手:“你不服,我们可以一起去去找陈老师。” “你就只会搬老师?”赖以乐冷笑脱口道:“自己没本事写作文就做一些虚伪的事?那个名额就是你抢的吧!” “你偷走了我的机会,我的荣誉。” “向微!我告诉你,邪不压正。”她一字一字地说这句话,眼睛里藏着跳跃的正义,还泛着委屈。 “你不想找她,那我回家了。”向微没耐心和她继续耗下去。 赖以乐忽然停下了声音。 她冷笑了一下,目光咄咄地瞪了会儿向微,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忽然说出了一句话,“你上次剩菜的事帮我,我很感激你的,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不用本来,”向微眼皮垂了下,“那你就当我没有帮过。” “……”赖以乐忽然沉默,眼眶红住。 — — 路边的风比较温和,路灯在杆处斜出一侧阴影,吞噬寂静和天边临近的最后一丝柔和与泛着的天光。 公交车很快停下,向微抛了两个硬币。 晚风很凉,她从过道钻过去,在一个靠窗的后座上坐下。 她满脑子都是赖以乐的话。 “这个名额是你抢的吧!” “我爸要是副校长,我至于这么忿忿不平?” “你偷走了我的机会。” “向微,我告诉你,邪不压正。” “……” 向微遇到了从未有过的矛盾,被指着鼻子堂而皇之的诋毁。 依据各自的作文水平和常理,赖以乐站在了最高的道德点制裁她,批判她,用最正义的言辞挑衅她。 但一个事实问题——名额根本不是她抢的。 向微被风吹的脸疼,脸有点垮,眼睛也垂下来。 匿名作文批卷的解释也不被相信,反而成了替自己的掩盖、成为了辩驳。 因为有偏见存在,所有的解释,都失去了解释的意义。 —— 这件事让向微这几天心情糟了很多。 导致这日,她忘记把之前让签名的卷子带了过去。她感觉从这件事开始,她就莫名其妙地开始犯水逆。 向微一边找卷子,一边就发现班上的同学开始流行玩儿契约游戏。 外面小店卖起像奖状一样的各种小证书。 只是一张简单的纸,上面写满了——分手证、结婚证、复合证、主仆证……各种都有。 徐爽递给她一张:“向微,你签我的友谊证,关系就绑定了。” 这是新流行的的游戏,通过证书之间的绑定,两个人之间可以私下成为相对应的‘证书关系’。 虽然很幼稚,但得到了无数小学生的欢迎。 “……”向微停下找试卷的手,用笔签了一张。 接着,前桌也转头给了张,“我要和你签结婚证!微微,快点签。” 向微也顺势签了一张。 徐爽从抽屉里翻出来一堆,“我这里还有好多各种各样的证书,你快来看看,算了全都给你吧。” “行……”向微翻书包好久,都没找到试卷,焦虑道:“怎么找不到。” 组长等她半天,“向微,那我先交给老师了?” 组长说:“你等会自己交。” 等到上课了,都没找到。向微有点沮丧,和徐爽焦虑的说:“同桌,我好像把试卷忘家里了。” “啊?”徐爽也没预料到。 秦浓上到讲台,整理试卷,“怎么才这么点儿,还有谁没交?自己站起来!” 向微头皮硬了下,直接站了起来。 结果,她倒没预料到,前面与后面更是齐刷刷站起来一堆人,大概有十几个。 “你们十几个人,”秦浓拍着卷子,“怎么回事?” 其中两三个找了特别的理由,但更多人都站在原地,直接惹起了秦浓的怒火,“剩下的9个人!去操场跑五圈。” “向微你有什么话说吗?”她停顿了下,语气很尖锐。 “没有。” 把9个人赶走后,秦浓继续在班上讲卷子。而几个学生就陆续下楼,去了操场。 班上的大胖肖隆说:“操,这算不算体罚。” 一个女生道:“秦浓,灭绝师太,这么变态全年级谁不怕啊。” 肖隆:“我感觉我要中暑了。” 几个学生见向微有背景,劝掇她道:“我们能不能去举报秦浓啊我真的跑不动了。” “就是,有病吧。” 陆陆续续的一批人到了操场,温度还挺高,塑料草皮上绿油油的,红色塑胶跑道也散发着热气。 大家就开始了跑步。 操场上人很多,还有几个班级在上课。 跑了一大圈,旁边忽然有个人影从篮球场走来,身高挺拔,他脸色冷冷的,垂着声音道:“象崽。” 这声音像极了谢涔的。 向微跑的脑袋里嗡嗡的,抬头看了一眼。 男人还是一贯的黑色T恤。他拿着球,弯了下腰,眉眼敛着,如瑞凤眼一般,眼尾微微上展着,漆黑的瞳仁蕴着熟悉的感觉,正盯着她平视几秒。 一向皮笑肉不笑的薄凉情绪,此时带有着片刻的温实感。 “嗯?”他低下头,从她袋子里掏出快纸巾,“你怎么到操场来了?” 谢涔用纸巾给自己手。 是熟悉的人和熟悉的声音,瞬间安全感猛地袭来。 向微原本倒没什么奇怪的感觉,但现在,却越来越委屈的感觉涌了上前。心中酸涩感像酿过了青梅子汁儿一般,涩涩苦苦。 感觉在烈日下面,鼻子酸成了一片。 “被罚跑。” 这不是好感受,好几天没看到谢涔,这两天发生了一些糟心事。 现在越看到谢涔,她心里的委屈就越像水漫了金山。 向微涨着脸嘀咕:“我不想上学了。” “怎么了?” “学校一点也不好。” “就因为被罚跑了?” “不是……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事。” 谢涔:“比如?” 向微眼里蓄满泪水,抬起头:“呃……被别人讨厌,算不算啊。” 谢涔和她平视了会儿,漆黑的眸色微沉了几下,“不想上学,想回家种地?”沉默了几秒,他蓦然眼光柔和几分,凉凉道:“谁敢收你这样的童工,动不动撂挑子不干的。” “……”向微被怼了几句,难过的感觉瞬间就没有了,瞪圆眼道:“世界上果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又来,”他抬了抬眼,“把眼泪收回去。” “多少遍了,”谢涔语气凉凉的,半点没有同理心的模样,“我吃不吃这套……” 半天没说话,瞳孔里干净的只剩水渍,勉强的想让自己把眼泪憋回去。 向微低头慢慢呜咽了几下,忍不住憋出了一声:“呜。” “……”谢涔话到一半,硬气的感觉瞬间戛然而止。 谢涔扯了扯嘴角,什么话也没说,低下头用纸巾,给向微擦了下脸。又伸出手,往她的头发上安慰的摸了两下。 然后他喉咙滚动了一下,沉默几分。 “来。”谢涔挪了几下向微,移了过来。 向微看他,凑近了几分,一时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要开口嘲讽了。 “过来,”他用纸巾蒙到了她的眼睛,向微顿时感觉到眼前一片黑黝黝的,他手又动了两下,就听见他说,“擦眼屎。” “……” 向微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还没有两秒,就被谢涔扯着肩膀往前面拉了两步。她趔趄两步,猛地停在了相距谢涔两厘米远的地方。 她抬眼看对方。 结果,谢涔一点一滴、一干二净的把她的眼泪擦光了。 等把眼泪都抹干净了,谢涔把脏纸巾又塞回进她口袋里,“行了,来说说谁讨厌你了?” 她沉默几秒,避开了这个问题,“其实,我就是,我把试卷忘在了家里。” “哪张?” “就、你签字的那张……” “多大个事,你先回教室,”他轻嗤了一声,凉凉道:“又哭又嚎,跟狼叫似的,我给你拿回来。” “?” 向微先是一喜,但转念又扯唇,“你还在上学,怎么给我拿。” “关心这么多,”他嗤了一声,“倒不记得夸我两句。” 向微脸又僵住了,“……” 在操场上,不再是逼仄的环境。 背景非常空阔,谢涔发出的这个音,虽然是嘲讽她。倒有点酷,也很飒。 那股子奇怪的感觉又莫名涌了上来。 心脏开始噗通跳了起来。 目测着他的背影,愈来愈远,却又似乎比以前更清晰,更广阔。 -- 向微回了教学区。 她没在教室旁边晃荡,而是在楼梯上坐了会儿,等谢涔把试卷拿给她。 她低着头,脑袋也轻垂着。 有时候,谢涔人也挺好的。虽然长得一副冷漠相,也经常嘲讽她,脾气还特别拽,不爱搭理人,遇到事情根本不哄着她…… 数完了那么一百个缺点后,他还是有一、两个优点的。 彼时向微年纪太小,她也不明白。一个只比她大四岁的人,怎么会有能耐此刻想离开学校就能离开学校。 但是也就是这四岁的差距,向微觉得谢涔无所不能,无往不胜。 -- 谢涔翘了体育课。 作为市三好生,谢涔脾气虽然有点拽,但作风优良,他还从来没做过这么逾矩的举措。 更何况,体育老师是省里直派下来的专业老教师,作风严格。 他没太多经验,准备从大门走出去。 隔了老半天,门卫根本不许,还破口大骂说了一大堆话把他骂了一顿。 谢涔只能从另一边的墙上翻出去。 墙的最上面是造了几根铁棍儿,最上面磨得尖,如长鈚一般。箭簇很锐,锈迹斑驳,隐约发着亮。 估计是为了防止学生翻出去,格外造的。 他盯着看了两秒。 这墙也不算很高,他稍微垫了几块石头。等高度还可以后,谢涔一向弹跳能力很好,他直接踩着从半空中翻了出去,腰像打滚儿一样,露出了一截。 在空中停留了两秒。 身姿灵活而轻松。 但外面着地的一片不是平地,而是凹凸状的石块,还有堆砌着的红砖,旁边是几截灰溜干瘪的烬木,谢涔正好落在这截上面,猛地滚到了地上。 ‘嗯吭’一声闷低的嗓音从嗓子里传出,他肩膀直接擦在了水泥地,挺直的脊骨击中在了石块上,膝盖也划拉一声撞向木堆儿,木头散落一地。 有两块儿大碎石从上面直接掉下来,砸到他的后颈处,本来是神经末梢敏锐处,被砸的瞬间清淤了红肿,压得他嘶了一口气。 他漆黑的神色缓缓抬起,滚动了一下喉咙。 …… 作者有话要说:涔,下章不要装可怜。 -- 靴靴小筑新泥的营养液,鞠躬! 第11章 日记 体育老师中途已经发现,谢涔人没了。 等向微见到谢涔后,他好像走路不太利索。 “啊啊谢涔涔涔!”但蹲坐在楼梯上,见到人影,她瞬间激动地笑弯了眼睛,“啊啊啊你好快!” 等他把试卷递给她之后,向微低头看了一眼,发现他腿像瘸了,“你腿?” “……”谢涔垂下了眼皮,“去拿给老师。” 向微的眼神从他的腿,慢慢游移到他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哦了一声。 她又关心了一句:“你怎么了?” 谢涔沉着脸:“……” 向微琢磨起来,感觉谢涔裤子上也脏兮兮的,“还是,现在,我和你去一趟医务室吧。” “闭上嘴,”沉默了两秒后,谢涔垂了下眼脸,声音凉凉道:“去个屁医务室,我腿很好。” 向微吞了下口水:“是…吗?” 她现在也不敢说话,但又很着急。 感觉现在的谢涔看上去,已经没有了拽气,五官依旧精致,但整体而是有点潦草。衣服也皱皱的,裤子上还有泥和灰,头发也有点凌乱,像是和人打了一架。 “废话。”他凉凉说了一句。 接着,意识到自己脾气不太好,又软下了几分。谢涔他勉强弯下唇道:“行了,说两句好的来听听。” “什么两句好的?”向微奇怪地看着他。 “夸我。”他言简意赅,大言不惭。 向微沉默两秒,嘴软了几分,但是还是没说出口一个字。 又过了几秒,她勉勉强强说:“你……” 向微忍不住撅了一下嘴,“一定要夸吗?” 见向微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谢涔抬了下眼,忽然表情凝重起来,“啧,手忽然有点疼。” 向微:“?” 谢涔慢慢的把衣服折起来,“袖子也破了。” 向微:“……” 谢涔淡淡地瞥她,语气沉重而意味不明,看向她,“腿好像也断了,可能也就八十年走不动路了。” “象崽,”他忽然抬了抬眼,“另外,还有这心肝肾肺……” 向微垮着的脸懵了般眨眨眼。 她便立刻捧场:“啊啊啊谢涔涔涔好棒啊!!!我的天!” 她说完,偷偷地看了下谢涔的表情,似乎有点不一样。向微继续夸他:“我的妈呀!啊啊啊谢涔涔涔太好了我吹爆!” 向微:“是天使吧TAT在我这么无助的时候心好暖啊……” 静默听完她这胡乱吹鼓。 他嘴角微微莞尔,上扬了几分。 随后又不经意的移开眼,一句话也没说。 谢涔垂下眼皮,冷笑了一声道:“瞎胡吹。” -- 向微拿着试卷给秦浓复命了。 另一边,谢涔轻微状跛着脚回到了操场,一到操场,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他。 谢涔抬了抬眼,面无表情。 几个兄弟已经被体育老师熊斌在罚站了,还在教训着,“不说他去哪了?行,我再等五分钟,没回来你们就去绕着操场跑十圈!” 郭行:“老师!他就是拉肚子了!我现在就给他去送纸!” “拉到现在?”熊斌瞪他一眼,“你们几个包庇到现在,是不是罚站还不过瘾?!” “……”郭行不嘴贫了,和何和泽几个人一并站好。 刚站成一排,就看到远远走来的谢涔,正一步一步走近。 “涔哥。”几个人叫了下,下意识和他打招呼。 “你这脚怎么了?”忽然,凝视了谢涔良久的段一隋,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看上去一跛一跛的?” “……”谢涔脾气不好,不耐烦掀起了眼皮,沉默两秒。 段一隋僵了一下,话锋一转:“也挺利索的。” 体育老师熊斌瞪起眼睛:“回队伍。”接着,沉默两秒,他教训问:“中途旷课去哪了?这几个人,还帮你瞒着呐,今天这事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和他们没关系。”谢涔提了一句。 “你的意思自己受罚?”熊斌冷笑了一下,盯着谢涔道:“可以。既然你没解释,就自己趴在地上!做50个俯卧撑。” 最后,他又添了一句:“以后谁敢旷我的课,都是这个结果。” “50个!”郭行看着老师:“不用吧……老师,就缺了半小时的课而已。” “熊老师,”何和泽上前一步,“他事出有因,老师,你能不能……而且涔哥的脚好像不太好,还是先去一趟医务室吧。” “脚不太好?”熊斌视线下移,“早知道你是出去打架,不学无术,我就该直接把你送给班主任去!” 熊斌磨磨蹭蹭说完两句,想顺势给个台阶让他下,也想因为脚伤而不罚他。 结果,还没有两秒。 谢涔直接从操场上俯下身,两只胳膊撩起袖子,半截勾在了小臂上,露出了一整节凌厉冷感的骨节。 他弯腰,两条腿轻轻一弹,开始撑着做起了俯卧撑。 因为脚尖抵在地上使不上劲儿,他撑着的手掌用劲,白皙的手臂上暴起了一根青紫色的粗筋。 一个、 两个、 三个、 …… 做到最后的时候,冒了点儿汗,他做完,直接站了起来。但是没坦白自己的去向,最后穿着气,黑色T恤依旧浸湿了,贴在脖颈上。 “你到底干嘛去了?”熊斌数着他做完,有点感慨,问他。 “偷鸡摸狗呗。” 谢涔一头碎发,似笑非笑。冷淡地和老师开了个玩笑,谢涔修长的睫毛懒懒的散开,阳光在上面晕出了个光圈儿,他就进了队伍。 向微交完试卷后,想到谢涔腿不好,立刻跑到操场上。 刚到这,就看到了,谢涔这一副意气风发和老师对峙的模样。微风吹过,似乎他的头发都能随之扬了几下,手上做完俯卧撑青筋直冒,额头上也全是汗水。 她盯着这副模样,心里砰砰直跳。 会忘不掉了。 向微躲在身后的白杨树边,手上捏着树皮,木屑一点点的脱落掉下,而自己的心也好像,再一点一点,如拨茧抽丝,在慢慢地剥落。 —— 【太奇怪了。】——香味小日记。 向微趴在了桌上。 有点苦恼,为什么会有人这样呢? 就像分裂成了两个人格一样,一半嘲笑她、讽刺她、敷衍的应对她,一半又对她恰当好处的细致和温柔。 又臭屁、又冷淡,但是又能厚着脸皮迫不及待地享受自己对他的夸奖。 这仿佛,和帮她去办公室出气、扔牙齿、帮她拿试卷的谢涔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她猛地脸僵住。 她完蛋了。 她开始明白了孟陶的感受。 但心底里又慢慢的滋生出了一股奇妙的感受,这种感受,仿佛沙子里被嵌入了五彩缤纷的石头,镶嵌的她难受,但她又忍不住被精异的色彩在一步步诱引。 -- 不行。 她不能这样。 谢涔会笑话死她的,温蓉阿姨也会不喜欢她,周围所有人都不会同意的。 向微写完后,出了卧室。 她去倒水,在半开放式小厨房的桌案旁边,就看到了宁姿表情不算太好。宁姿从衣帽间出来,后面还跟着向茂。 “象崽,背上书包,”宁姿催她,“我帮你把所有的衣服都收拾完了。等会儿带着箱子去谢涔哥哥家住。” 向微莫名其妙:“什么住他家?” “前几天就打算好了,”宁姿嗔怪道:“你爸有事,我要跟着去一趟,暑假后才能回来,你这几个月就在谢涔哥哥家过。” 向微喝着水:“……额。” 她心下一跳,确实有这回事,但是她都给弄忘记了。 宁姿见她还穿着拖鞋,身上的睡裤也没换。 “快去快去,”宁姿将她手上的杯子收拾出来,“我和你蓉姨说过了,这两天你就和谢涔哥哥住一起,记得听话。” “可是,我不想去。”向微开始推三阻四起来。 “还不想去?”宁姿收拾起箱子,冒出了冷笑,“你装什么装。” “……” -- 宁姿把向微连人带箱的递给了温蓉。 这两天正好都是工作日。 温蓉牵起向微的手,提着箱子。进门后,温蓉给向微准备了一双粉色的拖鞋,向微弯腰换好鞋子,就在客厅坐下写作业。 向微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屏气凝神,不要胡思乱想。 温蓉去窗边通风后,烤了一份蝴蝶酥送到她桌边。 过了几秒。 谢涔就从房间里出来,闻着了半空的香味,“哪来的味道。” “你出来啦?你小声点,别打扰她写作业。”温蓉正在脱手套,“我给象崽做的。” 谢涔环视四周,凉凉道:“我的呢?” “你的……”温蓉刚想说忘了,顿了一下问他,“厨房有干菜馒头,你要不要?” 谢涔没说话,径直走到了向微旁边。 向微正在用铅笔在本子上写,就见到一个浅色的身影在本子上映出了倒影。 她往上抬头。 熟悉的面容,男生五官凌气张扬,挺鼻薄唇。这次倒没穿黑色的T恤,而是穿的很居家,一身棉质的衬衫,扣子松了一颗,露出了一截脖颈。 他咽了下,随之喉结也上下滚动了下。 然后,他的眼神停留在了向微的日记上。 接着,条件反射之下,向微瞬间用手遮住了自己的日记。 “你看什么!”她问。 谢涔冷嗤,伸手越过她一张小脸儿,直接给自己递了一个蝴蝶酥。 约莫对向微的应激反应感觉有点好笑,他直接伸手拽过了她正在写的本子,凉凉道:“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向微又猛地扯住:“不给你看。” 她抬眼:“这是我的东西。” “人都住到我家里了,”谢涔拨开她攥得紧紧的笔,“这东西不也就是我的了?” 过了两秒,空气也都凝滞了几秒。 两个人不相上下的僵持着。 话音刚落,向微却瞬间耳朵烧红起来,像触电了一般。 “才不是。” 颤了一下,向微心里越来越没底。她偷偷的把日记藏在了身后,凭着印象翻开了几页,然后,小心翼翼地撕掉了几张纸。 又隔了几秒,在谢涔隐隐约约没有耐心的时候,她直接把日记推给了他。 向微:“你要就给你。” 她嗓音低了下去,“我又不和你抢,又没什么见不可以看的。” 眼见刚才还在夺着的日记倏然到了自己的手上,谢涔眼皮一跳。 谢涔垂下眼皮,慢慢的观察了一会儿低下了头的向微,后者耳朵像被碳烧过的红礁一样,通红。正闷着头,打什么主意。 接着,谢涔不紧不慢的冷嗤了一声,接过了本子。 他翻了两页。 “今天,妈妈给我煮了……”谢涔读到一半,蓦然沉默下去。 似乎过了两秒,他嗓音略僵滞,但又似乎应该继续读下去。 他语气不大好:“红烧肘子辣白菜黄焖鸡肉蟹煲大盘鸡红烧小排骨玉米烙鱼子酱石锅小菜鱿鱼腿……” 接着,谢涔停了下来,脾气也不好了起来,但看上去似乎依旧在耐着性子。 谢涔沉默两秒,“可真是愉快的一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谢涔盯着埋下了头的向微。 他冷冷地合上了作业。 “你听哥哥读着高兴吗?”他冷笑,凉凉道。 向微:“挺……高兴的呀?”然后,她似乎还委屈上了,“你哈了这么多声,还不高兴,你这不口吃。” “……”谢涔垂下了眼皮,皮笑肉不笑道:“你说你这菜谱……” 还没说完,向微止住了他小声解释,“这是日记。” 谢涔:“?” 谢涔:看出来了,但我不想承认。 作者有话要说:之后会虐你们能接受吗 就,你们懂的,开始要走文案剧情了(小涔要长坏了? 第12章 红领巾 “你这水的,都能划船了。”他把本子扔回给她。 他低头,说了一遍,“重写。” 向微感觉乖巧的点头:“好。” 接着,眼看着谢涔走掉,向微明显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她目送着谢涔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后,猛地沉下了呼吸。 接着,几张藏在手后面的纸被偷偷的拿了出来。 手上抓着好几片纸张,七零八乱的,扯得很难看。 上面写着乱七八糟的字。 其中有几句依稀可认,只是看上去不是很好看——【我好像有点喜欢他。】 这些,不能让他看到,她把纸皱成了一起。 吃完饭后。 向微有数学题不会写,温蓉让谢涔辅导她。 “象崽,你就先去哥哥的房间吧,问问他怎么写,”温蓉团起被子,“我给你再铺个床。” “好。”向微点点头。 -- 关上房门。 向微把书包放到椅子上,就一抬眼,见到了桌上摆着的照片。 她侧头望了一下。 谢涔刚进门,把外套脱下来放在了椅子边,单手又开了下灯。 ‘啪’的一声,室内灯火通明,瞬间亮了许多起来。 接着,谢涔绕过了她,直接把手机扔到了桌子上。他懒懒的挪开了旁边的椅子,阔步走了些许,最后他的双腿长长的搭在了桌前,缓缓地伸手捻着眉心。 向微收回眼神,把目光移到了书包上,伸手往里面摸着书本。 结果——摸到了什么硬硬的。 一叠硬片一样的。 她侧头端详了谢涔一眼。 他正阖着眉眼,灯光下的他唇更薄了几分,鼻子也上挺了些许,五官立刻也立体了许多。 他微微闭着眼,慵懒的神情,眼睑下有着一层浅浅的黑影。 更英俊,也愈发隽气了些许。 向微见他没什么察觉,瞬间把书包里的东西拽了出来。 ——结婚证书 ——复合证书 ——好朋友证书 ………… 这瞬间像开了记忆的闸门一样,大量的白天的对话涌入了她的映像。 “向微,你签我的友谊证,关系就绑定。” “我要和你签结婚证!微微,快点签。” 然后,找了一会儿,向微忽然盯着一张空白的证书发起了呆——这应该就是一张主仆证。 想到刚才争夺日记的无措和心虚,这让她都快丢尽脸了。接着,向微心里忽然起了一个不齿的小心思。 “谢涔,”向微扯了扯他,“你给我签个名字好不好。” 谢涔抬了抬眼,“签什么东西?”然后,缓缓地递过来她手上的一张卡片,反手在眼前看了几眼,他顿了一秒。 “这什么玩意儿?” 他欲把向微折叠起来的卡片翻过来,一探究竟。就被向微瞬间拦住了,“你先签。” 谢涔:“?” 被她莫名其妙的这样一搞,谢涔倒也掀起了片刻的兴致。他懒懒的敛开眼皮,漆黑的瞳孔酝酿着几分笑意。 然后往后仰了仰,谢涔搭起了腿,皮笑肉不笑的,“笔给我。” 谢涔在落款人旁边签了个名字。 笔尖锋利,最后涔的一划直接落到最下头,格外潇洒。 “这么想要我的签名儿?” “崇拜我?” 他直接把黑水笔丢到了桌子上,声音略有沉静,但也带着一丝平淡和慵懒。谢涔皮笑肉不笑的,慢慢拢起了腿,两只交叠着。 这股嗓音,真的,平静中又带着一丝欠揍。 还有不要脸。 而向微拿到了签名,自然不用虚与委蛇。 她把整张纸都摊开,心里还为难得套路到谢涔而暗自滋生喜悦。 “以后叫我主人。”向微把纸摊开,“你看,这是一张主仆证,我从今以后,就是你的……” 话音截然而止。 还没说完,向微震惊,盯着这张纸看了几秒,她的整张脸都垮掉了。 就见谢涔有条不紊地把这张纸摆正,上面不是主仆证。 ——而是写着‘结婚证’三个大字。 似乎是不敢置信,她又瞪大眼睛清楚的看了一次。 还是结!婚!证! 向微瞬间瞳孔炸裂了几分。 她脸瞬间都皱了,整个人说话也颤了起来,耳朵就像是被炸开了一样浑身烧红,从耳垂到脖颈红成了一片。 她不知所措的抬起头,迷茫中又带着一丝焦虑。 “……” 一时也不知道该从何讲起,向微整个人都定惊在了原地。 而谢涔却只是笑了几分,瞳孔间也染上了笑,整个嗓音低沉又不冷不淡的。 反而音节也缓了一寸,他掀起眼皮嘴翕了下——“你这,想和我结婚?” 当听到这句话。 一切的震惊都瞬间化为子虚一般。 现在,向微才像被雷劈了一般!瞳孔皱缩!震惊发颤! “……” 像是幻听了似的,向微反应不过来,且整个人都像傻掉了一样。 “我才不是,”向微结巴起来,而且耳朵和脸,都像被沸水给灌了一下,瞬间提高了几个温度。 和刚才害羞的状态瞬间拉开而上升了几个大点。 “……”她腿无措的原地动了几下,不知道怎么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谢涔。 接着,就看到谢涔又翻了张纸,是向微和别人的‘结婚证’。 他脸色变了一下,不太好看——“你这怎么还犯重婚罪?” 向微:【???】 向微:【!!!】 停顿片刻,上面写的是向微和赖以乐在纸上的结婚证签名。 谢涔把纸都塞进了她的书包,冷嗤道:“按照你的文化水平,整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倒也符常理。” “……” 停顿了片刻,就看见谢涔又缓缓地把几张纸抽了出来,凉凉道:“没收了。”接着,又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男人,怎么出尔反尔的。 向微抿了抿唇。 -- 辅导完作业,谢涔感觉自己折了半条命。 把向微驱回了自己卧室,他去浴室洗澡。整个水流自上而下,扫去了疲惫感。洗完出来后,穿着浴袍,他的领口微微松开着。 水珠从脖颈上自上而下流入领口,淌过了上面的一颗痣。 接着,似乎谢涔的眼神停留在了垃圾桶片刻。 他收起目光,伸手把垃圾桶里面的纸片拾了出来,上面沾着点儿脏渍,他伸拇指在纸片上擦了擦。 盯着纸片游移的看了会儿,然后,就塞进了抽屉里。 接着,伸手去关灯。 恰巧看到了桌子上,有几个很小的碎指甲屑。 向微想题目就有这种癖好,喜欢咬指甲,然后还不扔进垃圾桶,就满桌子的乱丢。 他仔细地把这几个指甲屑找出来,放在了一块儿,然后用纸巾包裹了起来。 -- 第二天。 温蓉喊两个人起床,给向微准备了虾米小馄饨、面包、一小笼蒸饺。 向微主要喜欢小馄饨,至于煎蛋,完全没兴趣。 她偷偷的把小馄饨丢进了谢涔的碗里。 “……”谢涔驳了下她的筷子,凉凉道:“想让我吃你口水?” “知道我为什么聪明吗?”谢涔放下筷子,沉默地盯了她两秒,嗤了一声,“我不挑食。” 向微忽然沉默了,手上的筷子拨了拨。 见向微终于慢吞吞的把手上的蒸饺吃完,且她还在沉默,谢涔敛了下眼,把牛奶递给她,“帮哥哥喝完牛奶。” 向微竖起耳朵:? 为什么,严于律人,宽以待己这句话,能在他身上表现得这么淋漓尽致… 向微喝完牛奶。 擅自决定半天都不要理他了。 结果,还没过十分钟,就打破了自己的诺言。 出门前,他拉了下谢涔的袖口。 “你怎么连红领巾都不会系?”谢涔疾步从沙发拎起外套,就看到向微把他拦住,鼓着脸死缠烂打的把红领巾塞进了他手里。 谢涔忍不住扯唇,“你自己打个蝴蝶结。” 向微理直气壮:“不行。” “……”谢涔掀起了眼皮,蹲下腰,把红领巾绕过她地脖子,开始慢条斯理地系了起来,“四年级了,红领巾自己都不会系?” 向微:“……” 她隐约感觉,谢涔低沉的尾音,在系红领巾的时候,能喷在她的脸蛋上。 但是又立刻让自己理智起来。 从沉浸在他轻柔的动作里抽离出来,他又在嘲讽自己。 谢涔手指动作很慢,修长的几指缓缓地穿过红领巾,有时候会蹭到她的脸上。 冷冷的触感和她脸蛋蹭的——红起来的炸开的温度一触,向微都要弹开了。 但依旧是控制着自己,让谢涔慢慢替她系。 似乎这缓慢的动作,在这一刻,也带上了磨人的刑铐。 “行了。” 谢涔的手最后把两条鲜红的领结调整了后,谢涔冷冷说:“走吧。” 他理了理向微的领口。 这猛的让向微清醒过来,下意识屏气,眼看着他走出去。 向微拍了两下自己通红到发烫的脸蛋。 -- 课间。 赖以乐转过头:“秦老师终于被换走了,谢天谢地。” “对啊,”徐爽点头:“我也是,真的受不了她了唉。” 赖以乐把一个本子扔过来:“我最近摘抄了好多感怀的句子,特别伤感,特别好,我昨天晚上都挺哭了。” 向微抬起头,疑惑道:“这是什么?” “班上最近在流行的呀,抄歌词抄句子,”徐爽翻开本子给她看:“都是很触景伤怀的句子,简直在代表着我的整个青春。” 向微看了几眼,大概就是类似于 ——什么是愛,什么又是無奈?無言的相對,莪是否已朙白。 ——悲伤时,听寂寞讲笑话。 ——半颗奶糖,从苦涩、甜到忧伤。 向微还在赶作业,没空理这个。 语文老师要求每天的日记字数要达到300以上,这几个字数肯定是不够,她就又开始东歪西凑。 最后,终于交了上去。 然而,还没休息几小时,就看到了语文课代表从教室外面走进来,她敲了下向微的桌子——“语文老师喊你去办公室。” 向微抬起头:“喊我吗?” -- 陈简办公室。 整洁的办公桌上摆着几盆芦荟,左边放着一叠作文书,靠着窗,一缕落日的余晖从窗边斜照着进来,铺在桌上,很温暖。 办公桌旁边还有一个人,是赖以乐。 “向微也来了,”陈简瞥了一眼,“你们有什么事,直接说吧。”随后,让两个人都自己搬凳子过来坐,站起身,给一人倒了一杯水。 赖以乐捂着杯子转动几分,“陈老师,我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作文比赛的机会。” 陈简十分意外,“嗯?” “向微的历次作文分数平均下来均比我低3分,”赖以乐忽然眼睛通红,捏紧杯檐道:“更何况,我看了那篇作文,里面有一段和作文书上的一模一样。” 她嗓子有点哑:“根本就是抄的。” 陈简收拾文件的手一顿,蓦然看向向微。后者眼神从老师又移到了赖以乐身上,压住了呼吸。 向微:“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抄的吗?”赖以乐冷笑,嗓音略扬道:“要我给你念出来吗?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会心虚吗向微。” 尽管身正不怕影子斜,但看到赖以乐这么笃定,向微蹙眉,“我没有抄,难道我考试还夹作文书吗?” 陈简咳嗽了一声,蹙眉打断她们,“怎么回事?向微,你东西到底是不是自己写的?” 然后,陈简脸上的表情也不算好,略带凝重。 之前已经把向微的文章交上去了,若是抄袭的文章,最后被成功发表后,被指出来挂在脸上十分不好看。 “当然是。”向微心中如鼓镭击,但一时想不出辩驳的招数,甚至自己在怀疑,真的会有这么一段话,出现的一模一样吗? 她有点动摇,更辨别不清事情发展的趋势。 “那你把那段说出来,”向微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我们来对比下。” 这段话也就有两句,在作文中间。 非常容易背诵,几乎是下意识赖以乐就念出来了。 接着,向微也吃惊了。 【紫藤萝如碎玉珠屑,只是一轻轻的一摆儿,七零八落变如圆蕊紫玉的珠帘摇曳。还有清香,似恰逢春景盛来,如芳朵撷入人间。】 两个长句真的一模一样,而且都是对景物的形容,按照常理,尽管重叠的地方多,但不可能连每个形容词都一样。 怎么会这样,向微的心猛地跳动两下。 但这句是她自己原创,而且自己在无数个考场作文里都用过。 陈简顿时拉下了脸,“向微,你抄了你怎么不提前说呢!我已经都把你作文交上去了,你还是我一第一个定的人选!” “老师,”向微压下心中的紧张,沉默片刻,“我能看下那本作文书吗?” 这句话让周围都寂静了片刻。 过了几秒。 其他老师,有个别是陈简的同事,都是教语文的,在自己位置听了会儿热闹也参与进来。 “向微,你作文怎么能抄呢,而且还是拿去参加比赛的。”一个中年老师冷嘲热讽道。 另一个年轻老师假装安慰道:“陈老师,这评委看的时候肯定发现不了,要是能获奖登出来,可就几万双眼睛盯着了。” “那不能这么说,”中年教师在位置上打字,顺便打趣道:“怪学生干什么,她不懂这些,要怪还是怪小陈怎么选的文章,到底还是年轻老师,不懂事。” 这把陈简顿时说的面红耳赤,又是年轻老师,禁不住办公室的勾心斗角,直接就把气撒到了向微身上,“你怎么回事儿!” “作文为什么要抄!”陈简嗓子都含着暴怒:“向微,这就是你平时的作文水平?难不成你每次都是抄的,我对你太失望了。” “我想看那篇作文。”向微就坚持着这一句。 “行,还嘴犟,”陈简冷笑,“赖以乐,把你看的那本作文书,拿来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虐完→火葬场(不要被吓到啊……) 不要养肥TAT 你们不想看刺激一点的吗? --- 感谢“W'”的营养液哦,啵唧-3- 感谢“小陈小陈满目星辰”的营养液,hh思密达 第13章 情书 赖以乐翻了半天,才发现不是作文书上的。 她记错了。 是之前她在南苏晚报上看到的,赖以乐瞬间心虚了些许,但瞥到了署名,作者是——小象鼻子。 虽然感觉这个名字有点儿莫名熟悉和异样,随之,又猛的将眼神移到发表日期。 她蓦然松了一口气。 比向微的作文早了三天。 她忽然放松许多。 不管是什么,有这署名就够了。 -- 办公室。 陈简见到是南苏晚报的时候,抬眼盯了下赖以乐,随后扯过报纸,“你自己看!还说没摘抄写进自己作文?” “抄也正常,非非抄进了比赛作文,”陈简把试卷丢给她,“你自己念,这句子是不是一模一样!” 向微蹙眉,捡起来地上的报纸。 过了几秒。 “向微,”赖以乐冷笑:“太低劣了,比不过就比不过,向微你竟然是这种人。” 即便是万般不敢相信,但铁证如山般压在了她面前。她甚至怀疑是不是登报的作者无意间看了她的句子,抄了上去。 简直一股股涌动的窒息感从胸腔出来,她不想相信。 她把句子一字一句念了一遍,心中仿佛有鼓击,但当目光触及到开篇文字时,向微忽然像发现了出口。 从开篇,到中段,这些莫名的熟悉,有些东西在呼之欲出。 “不是。”向微看了几秒,眼前一亮,语气激动了起来,“不是我,这就是我自己写的!” “嗯?”陈简一时没反应过来。 向微指着宋体字的署名——“这个小象鼻子就是我。” 赖以乐也目瞪口呆,脸色凝滞,像霜打了冷柿子。 “这篇是我自己的草稿,我爸帮我投了杂志社,”向微沉默的看着报纸,有点错愕,“我也没想到会登上。” 赖以乐整张脸都干瘪起来,泛着黄,隐约泛着红色,青一阵白一阵。 “虽然一个句子用在两篇作文是不合适,”向微抬眼,声音忽缓得不紧不慢道:“但我和抄袭不搭边儿吧?” “……”陈简:“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简一时说不出话。 接着,旁边几个陈简的对家老师,隐约地笑出声道:“陈老师,你这可算错怪人家了,怎么事儿不问明白发这么大火啊?” “陈老师,我就说向微怎么抄呢,你还瞎信别人,耳根子太软了。” 闻言,赖以乐的脸都僵住了。 心中一阵阵恐惧袭来,整个人都失了魂。 陈简的脸乍然失色,怒吼赖以乐道:“你对同学能不能心思好点儿!天天嫉妒这个嫉妒那个,我说了,名额有两个……” “还有一个我大概率会给你,”陈简含着怒气,“你倒学会天天诬赖同学了?” “对不起。”赖以乐眼眶红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就是太急了,这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赖以乐给向微鞠躬,颤着说:“向微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正好看到了,我误会你了。这个机会对我来说太重要了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向微沉默,往后退了一步。 赖以乐整个人都在抖,“真的对不起,向微,对不起。是我冤枉你,我对你偏见太深了。” 似乎太真诚了。 “行了,”没等到向微回答,陈简先不耐烦起来,蹙起眉,“赖以乐,我暂时不想再和你提作文的事情,那个名额你也不要想了,你现在心态不稳。” “陈老师……”赖以乐脸青了,呆滞地看着她,唇瓣动了两下,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最近先调整心态!”陈简冷冷的用笔尖戳了戳桌子,“校级语文优等生的评选,我目前打算转提名给向微。” “行了,你们俩都回去吧。” 赖以乐眼眶瞬间红了,眼神闪躲了一下,说不出一个词。一转眼,还有许多老师正在看好戏的模样,她羞耻的捏了捏拳。 在走之前,欲擦身而过时,赖以乐低下头,和向微郑重说了句——“对不起,向微,真的对不起。” 但向微一想起这几天的辗转难眠,瞬间冷声道:“先等你的偏见消失吧。” 赖以乐心凉一片。 她忽然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惧,原来她是错的。 是一直自诩正义的自己。 -- 又过了几天。 向微逐渐陷入流行的热潮,好友圈动态有各种非主流语录。向微越看,越觉得符合自己的心境。 点开向微的朋友圈。 象崽动态:【我的世界因爲妳閃亮,我的生活因妳而瘋狂。】 象崽动态:【如果不打算跟俄過,俄甯願現在就不要愛情。】 象崽动态:【寂寞不是罪,只是心在碎;沉默不是错,只是泪在落。】 谢涔打完篮球,手上些许汗渍,擦干后,点开手机,就看到动态已经被向微刷了屏。 谢涔:“……” 谢涔和郭行几个兄弟走着,半调侃道:“象崽又发的什么玩意儿?” “什么?”何和泽上了兴趣,“她发了什么东西?” 谢涔盯了手机几秒,皮笑肉不笑道:“没那个脸讲。” “……”郭行哼了一声,“涔哥,你逗我呢?你还有不好意思讲的东西?快说,我是全世界最灿烂的解语花。” 谢涔面无表情:“寂寞不是罪,只是心在碎;沉默不是错,只是泪在落。” 还挺绕嘴。 郭行:“……” 解语花顿时枯萎了。 不过这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何和泽嗓音染着笑意:“涔哥……要不,你把象崽微信推给我?” 谢涔忽然睨了他一眼,抬了抬眼,语气很淡,“干什么?” “啧,”何和泽双手插兜,饶有兴致道:“她这不是快上初中了吗,我早点排个队,她说不定早恋的时候先选我呢。” 谢涔蓦然停下来,言简意赅道:“你有病?” “……”何和泽不服气起来,挑眉道:“你骂我干嘛?你是我兄弟,我人品怎么样你还不放心吗?把象崽交给我,保证靠谱啊。” 谢涔莫名其妙地盯着他,掀了掀眼皮,“你最好是在开玩笑。” “欸,”郭行奇怪道:“何和泽确实一直很喜欢象崽啊,不奇怪吧。” “这个年龄段,”谢涔皮笑肉不笑,“你能迅速的转化成爱情,这么缺爱,你不如和我搞个基来的痛快?” “……”何和泽愣住。 “别啊,”何和泽吓了一跳:“我可不敢。” 谢涔移开眼皮想,懒得搭理他。 -- 谢涔回来,去卫生间洗澡。 向微呆在客厅,耐心听了会儿里面传来的声音,心情有点忐忑。 也不知道他腿伤有没有好了点。 她手上拿着放学的时候,偷偷从小卖部买的红花油,捏着冰凉的瓶面儿在手心里转动了两下,莫名觉得心下一紧。 然后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等他出来的时候要怎么给呢? 要不要,先问问他,腿还疼不疼了? 但是这也显得太关心了,向微紧张的在红花油瓶盖上捏出了指纹印,胸口隐约有点儿窒息的感受。 各种纠结反复之中。 过了半晌,谢涔终于出来了。 漆黑的瞳孔,微扬的眉眼,瞳孔黑溜溜的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隽秀地面容在洗后愈发干净,五官也立体了许多,身姿挺拔。 他把书包给向微,随口道:“等会儿帮我抄写的作业做了。” 向微从沙发上跳下来,“你腿好了吗?” 谢涔有点莫名其妙,“早好了。” “……哦,”慢慢的把手上拿着的红花油往身后藏了藏,“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你不用多想,就是普通的关心而已。” 语气中透露着心虚,但她自己却没有发现。 谢涔奇怪的睇了她一眼,离开去卧室。 -- 向微舒了一口气,把红花油藏起来。 然后打开了谢涔的书包。 结果,一打开书包,里面十几张情书就像泼水般,直接涌了出来。 向微:“……” 她随手拿了一张起来,情书的页面是粉色,信封装,用手账几色胶带严严实实得封住了口子,每一封都画着不同的图案。 有些还带着女生的手绘,或者简化小头像。 向微心就像被提了起来。 她屏住呼吸,然后,拿起了期中一封,慢条斯理的摸了下,拇指上随即有许多的亮色小星星,是晕染了的贴纸。 是一封粉色的情书。 它胸口猛烈的涌动着,又一种无法摸清的情绪。 这种感觉,和原来完全不同。 和遇见孟陶的那次也不同。 太奇怪了。 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 向微忍不住打开了这张情书。里面的文字很多,她慢慢读了起来。 心中沉甸甸的感觉越来越沉,就像被千斤的石头压住了一样,直到她看到内容,心中都带着莫名的起伏。 【谢涔学长您好,你应该没听说过我,但是我偷偷喜欢你很久很久了。明年你就要去上高中了,这让我有些心情不得不向您吐露……】 她原本也很平静,直到看到了最后的一句,‘我现在还在上四年级,所以很抱歉,我还太小了。但18岁的时候,我会再来找你,那个时候,我们的年龄差距将不会是差距。’ “……” 四年级,她也是上四年级。 向微心情低落了些,顺着语句而逐渐下沉。 是一副情书。 可惜,她不可以写。 她不能像别人喜欢谢涔一样喜欢他。 他会笑死的。 -- 正处于思考中,谢涔忽然过来双指夹住她手上的信封,轻描淡写说了句:“怎么,偷看哥哥情书?” 随后,递过情书,他靠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身材挺拔,比向微高出了小半截身子,他一坐在向微的身边,就能够挡住大片的光影,笼罩般的让向微瞬间心情松了许多,但又被吓得心里一跳。 “……”向微瞬间涨红了脸,“才不是。” 谢涔拿起信封,瞥了两眼,“这小孩才四年级,跟你一样大。” 向微瞬间竖起了耳朵,“你要答应她吗?” 她心里十分紧张。 她仿佛是在期待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希望他说是,又希望他说不是。 “就是个小朋友,”他皮笑肉不笑道:“你哥想找的是那种的。” …… 向微心剧烈地跳动了两下,砰砰。 然后偷偷屏住了呼吸,忍不住侧头,看了谢涔一眼,“哪种?” “有脑子。” “……” “又漂亮。” “……” “像我自己这样的。” 向微:“………” 向微冷漠地看着他:“哦,那你打光棍儿吧。” 接着,她盯着情书,沉默了两秒,耳朵也倏然红通通的。 谢涔掀了掀眼皮,淡淡地睇了她一眼。随后将情书收拾完,放进了信封里头,随后揉了把向微的脑袋。 “怎么还不高兴了?”他垂下眼皮。 “胡扯,”他皮笑肉不笑地,冷淡道:“我单身对你有什么好处?” 作者有话要说:(论择偶标准) 谢涔:反正不会是小屁孩 小象崽:QAQ 我:????? 我:默默记在账上。 长大后象崽:债见:) —— 今天双更。 ps:姐妹们懂滴,最近可能要入v了,v后更新加倍,很多那种,泥萌会想看吗,听听意见呢-3- 感谢“小筑新泥”滴营养液,爱您~ 第14章 新娘(二更,含入v公告) 向微:“……” 耳朵都烧红了,就像一只无知的小兔子,弄得整个人都像个呆愣的瓜。 向微忽然问他,“你想过一辈子不结婚吗?” 谢涔:“为什么不结婚?” “就,如果遇不到自己喜欢的。”向微抿了下唇:“或者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 “不会,”谢涔直截了当,“我会结婚。” “呃,哦。” “你呢?”谢涔问她。 “我,我应该不会结婚了吧。”向微不敢看他,盯着自己的脚趾。 过了几秒,然后,她嗫嚅了一句小声道:“我应该,就不结婚了。” 她才10岁。 好可惜,感觉没机会做新娘了。 -- 就这样。 向微短暂的将自己的心事埋葬在了心底。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向微不是没有想要放肆一回,在她六年级的时候,谢涔初三。 金湖中学只有小学和初中部,谢涔马上要去上高中了。 她忍不住,想再试探一点点。 她开始一如反常地,经常性找谢涔玩,混迹初中部。大家都也习以为常,尤其是谢涔的这群兄弟,特别喜欢逗小孩。 但日子长了之后,就免不了偶尔传出一些闲言碎语。 这件事儿要从谢涔的死对头——顾商说起。 自从叠星星的事儿后,顾商就一直没找到谢涔的短处。 眼见谢涔还有个妹妹天天跟个小尾巴似的,他眼红了。 后门口,几个少年的背影笔直□□,侧脸冷峻。一个人半撑着胳膊,悠然自若地养着唇,眼底漆黑一片。 顾商睁开眼,半调侃道:“这就是叠星星写你黄鼠狼的那位——象崽啊。” 他半弯着腰,低垂下视线,将目光移到了站在谢涔旁边的向微,唇角弯了几分。 “有屁就放。”谢涔冷眼冷语。 “啧,”顾商揉揉鼻子,“涔哥,您别动怒。我看你这妹妹长的挺漂亮啊。” 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象崽,后者闻言后退一步。 顾商抬眼,就看到了谢涔死亡的凝视眼神。 “哦。”顾商打嘴炮道:“行吧,我不胡说了。小象崽,你说,是我长得帅还是谢涔长得帅?” “你两都丑。”向微往谢涔旁边靠了靠,抓住谢涔后面的书包,严肃回答,“但你更丑。” “……行,我丑,”顾商眯起眼,忽然蹙眉,“那小朋友,这么崇拜他,你是不是喜欢你哥啊?” “……”向微瞬间心漏了一拍,眼睛瞪着他,警惕性的一言不发。 耳朵悄悄的涨红。 “怎么,”顾商看着她,“被我说中了?” 向微瞬间抓紧了衣服。 “你是不是有病。”下一秒,谢涔忽然瞥了他一眼,冷淡的开口道:“不能开的玩笑,能不能闭嘴。” “谢涔,”顾商盯着他,“这可不是我在开玩笑,那些暗恋你的女生可是都这么猜的。” “脱衣服。”谢涔忽然语气冷下来,皮笑肉不笑的看他,把书包扔在了一边。 顾商:“?” 谢涔两根食指和中指点了点桌面,沉下黑瞳,一脸平静和不屑,冷淡地掀起嘴角,“想揍断你肋骨。” “……” 虽然没惹到谢涔的一丝怀疑,但是向微被顾商这件事吓了一跳。 隐约般害怕和恐惧。 在每个睡觉之前,都会回忆顾商半笑着问她的模样,然后辗转难眠。 也正是在这之后,向微就很少去初中部再找谢涔了。 这天。 班级的语文老师陈简,布置了一个家庭作业。内容是每位学生回去之后和自己的家长告白,说一句‘妈妈,我爱你’,第二天上课分享家长的反应。 向微收拾书包的时候,赖以乐又买了晚饭给她。 这两年。 赖以乐和向微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了许多。赖以乐经常主动示好,但都被向微一一避开了。 见向微要提前走,赖以乐把生煎塞给她,“吃点吧,我昨天打工买的。” 向微表情很淡,“不想吃。” 赖以乐:“那我晚上再买别的给你。” 向微:“我不用。” 向微一贯的躲开了她,就背上书包,绕过了拿着生煎口袋的赖以乐,独自出了教室。 谢涔最近在准备中考,没什么时间和她一起。 她一般都自走回家。 走了几分钟,突然有个声音传来——“救命!” 向微的眼神嘲前面的小巷子看过去,发现里面黑漆漆的,声音此刻显得愈发空荡——“我真的没钱!”她脚下的动作瞬间一顿,不敢朝前走去。 向微似乎看见了一个侧脸,是自己班级的女生。 旁边是之前见过的人——顾商。他拿着根棍子之类的东西,背脊挺得很直,侧靠着墙。眸间漆黑一片,侧脸也是有别常人的坚毅,瞳孔里有略微的闪烁。 他冷峻、表情不多,眼睛很亮。 向微下意识往后面退了几步,忽然想起,之前学校经常说这个巷子里有坏学生在收保护费。 这么倒霉吗,向微紧盯着面前的场景,不确定的后退两步。 “象崽?”顾商眼睛一紧,把注意力从女生身上,瞬间移到向微。 向微吓得腿有点抖。 她很虚的应了声,然后往旁边看了一眼,没找到求助的人。 顾商朝她走过来,弯下腰,摸了下她的脸蛋,“你哥呢?” “不……知道。” 顾商盯着她,犹豫道:“那怎么办呢?” “你哥平时这么得罪我,”他忽然弯起唇,带着慢条斯理的意味,“你总得替他还点什么给我。” 向微警惕的后退一步,“你要干嘛” “给点儿钱就行,”顾商捏了把向微的脸颊,肉溢了一手,瞬间红起来一小片,“有钱就都好说。” 向微疼的裂开嘴,“我没钱。” 顾商轻笑一句,“骗子。” 然后从她兜里摸出来20块,他用一只手,用力地捏住向微两颊,然后用棍子不轻不重地敲了把向微的屁股。 “快点儿,有没有了。” 向微顿时挤出眼泪,“呜。” “傻子,”顾商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你哥?掉个□□泪。” “快点,不然又得挨我一棍子。” “没有了。” “啪——”的一棍儿,屁股又挨了重重一处打,被狠狠地捏住了脸蛋。 “还嘴硬,快都给我拿出来!”他最后这句有点狠,因为实在是缺钱,要拿去买限量游戏装备。 结果,瞬间远处飞来一个身影,直直地从眼前划过,向微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人球的感觉。 “靠……谁……” “啪”的一声,顾商瞬间被巨大力气撞的往外面踉跄几步,随后不平衡的摔倒跌下。 “我操。”顾商被偷袭,猛的落地,单手扶着刚才被撞的下腹,龇牙咧嘴了几秒。 等向微蓦然抬头,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颊——是赖以乐。 “你……” “快走!”赖以乐睇了眼顾商,后者正蓄势待发,想站起来追。 她立刻拉住了向微的胳膊,往后看了眼,朝另一个方向一起跑过去。 大致跑了几百米远,等后面没有追上来了,赖以乐才放开了向微的手。 两个人都扶着膝盖,轻轻喘着气,沉重的呼吸。 向微转头,看见赖以乐从书包里掏出了,两个烧卖。 她把这两个都递到了向微面前。 “吃吧。” “……”向微沉默的看了她两秒,似乎有点质疑,没有立刻接过来。 “别哭了。” 赖以乐把烧卖拿出来,食物的浓郁立刻飘散了出来,她递到向微面前,笑了笑,“趁热吃。” 向微肚子确实是饿了。 尤其闻着食物的味道,又哭了会儿,现在愈发的腹空。 她沉默几秒,拿着赶紧吃了起来。 —— 晚上到家。 向微的屁股都是火辣辣的在痛。像被灼烧了一般,淤青而红肿,一着沙发就疼。 但她想到白天老师布置的作业,向微意识到,她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借口,很拙劣的一个借口。 和家长说一句‘我爱你’。 那她要是和谢涔说呢? 他会不会,有点不一样的反应?这种想法瞬间遏制住了向微一切的感官。她满脑子就只剩下这个念头,不断驱使她。 去违背心底小小的希冀。 就试一次。 看看他什么反应。 就去试一次,她在心底悄悄地告诉自己。 简单的用上次买的两瓶红花油擦了下屁股后,伤口又有点细微的疼痛,她用纸巾擦了下,上面隐隐的沁出来一点儿血丝。 沉默小半晌。 向微把这个纸巾丢进了垃圾桶里,随后,收拾了下东西,就到了谢涔家的单元门口。 进门后。 谢涔正在制作一个木制手工艺品,还没有雏形,外观有点像几何立方体。 但依旧看不出来是什么。 向微盯着看了两秒,“你以后是不是想做木匠?” “埋汰谁?”他嗓音不冷不热,轻描淡写地嘲讽她,“把你那庸俗的审美提高两分,可行?” 向微:“……” 她猛吸了口气。 思考到接下来自己预备说的话,这种小事与其相比简直不足为提,她瞬间觉得平静下来。 “你手工还挺好的。”她不走心的夸了一句,随后凑近了两分,和他一起盯着这个手工品。 自己心底却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眼见她凑近,谢涔手上正拿着锥子和木板,直接往下一拍,食指重重扣上去。 啪的一声。 向微觉得自己的脸被扬了一脸灰:“……” 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谢涔一副冰冷的眉眼,后者垂着眼皮,不清不淡地打量着她。 “过来干什么?”谢涔掀了掀眼皮,扯着声音,“离我远点。” 向微撅起了嘴,有点不开心,就听见他接着说了句,“上一个手工品就这样被你弄塌掉,你还挺好意思闹别扭?” “……”向微瞬间又瘪了下去。 “那个,”向微盯着他看了几秒,感觉心跳声越来越快,就像要蹦出来似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就是……” 她开始结巴起来。 “我……”她涨红了脸,嘴巴坳动了几下,瞬间又红了耳朵,声音嗫嚅般瞬间低了下去,话说不出口。 “谢涔。”她忽然喊谢涔的大名。 “嗯?” 后者正在打磨手上的木制品,用锥子磨了两下,修长的手指又接过了细铲子,细细雕琢。 向微停顿,努力让平静,极速的盯了他一眼。 “谢涔,我爱你。”她飞快地说了一声。然后静静地,屏气凝神,静止了呼吸。 中间这个字,在说出来的时候,格外低了下去。 她感觉自己都没听见。 随之。 空气似乎也随之沉静几秒。 “你说什么?”谢涔停下手中的东西,沉默了足足有三秒,他漆黑的眼抬起,转头看她。 “我说……”向微蹙眉,有点不安,准备再说一遍。 结果,就听到谢涔垂下眼,过了两秒,冷嘲地说了句——“神经病。” “……” 作者有话要说:小涔真的不是人。 双更完毕! —— 暂定明天入v,届时肥章,订阅则返双倍红包,不要养肥噢。 (改时间会另说)谢谢大家支持正版-3- 俺的下一本求预收《温柔印》 ① 贺心侬与池詹相识幼小,池詹冷冽遥远,位居高流,举止玩味不恭。 和这位大千金联姻消息传出后。 酒吧,灯火璀璨,朋友熄了烟,玩味道:“池二,你这窝边草吃起来不塞牙?!” 他坐在灯光暗处,葵叶大的小铜炉烟薰袅袅,语气索然无味,“塞,无趣!” ② 数月后,月圆风清。衣冠正襟的池詹在某私人画廊观摩。 画像是一副美人面,红唇皙肤,娇艳夺目令天地间失色,和她的容貌如出一辙。 见他一直盯着,女老板鉴貌辨色,“这个呀,是您夫人的自画像,贵夫人若有空……” “啧!”被旁边的兄弟打断轻笑,“你别提了!他老婆被他给气跑了!都不肯要他了。” “……”老板娘震惊而色变。 池詹松着领带,颈线修长,喉结明显。 他脸色阴沉如骤雨欲来,危险的用眼镜布擦着镜片,声音嘶哑:“既然敢走,就不会允许她再回来。” ③ 过了两天。 用拙计把人骗回来后,他扯住贺心侬,眼尾泛红,熏着气就想往她唇上咬,“心侬,还是那件事,你听我三分钟解释……” “不听,滚。”她果断而嗓音清亮。 然后,把ysl牛皮鱼子酱包包扯开后,她一脸怜惜,“你把我昂贵的小金链弄褪色了!” “………” 他都没伸手蹭一下? 后期节奏会很快,靴靴大家。 第15章 温暖 这三个字就像是烙印一样, 深重、滚烫地砸进了向微的心里,如雷贯耳, 就像被雷劈了一般,直接给她判了死刑。 甚至,她还没有听到自己闷哼的声音。 一句轻描淡写的,‘神经病’,语气充满着荒谬、质疑和不接受,就可以把她一整个期待的心情降至谷底。 “……” 似乎是沉默了一会儿, 向微表情有点松动,几乎是下意识移开了眼神,然后声音也低下来小声的说了一句,“哦, 我开玩笑的。” “无聊。”他语气很淡,语气还夹杂着隐约的不耐烦。谢涔单手依旧在不紧不慢的搭着半成品, 锥子轻轻地落在起合的部位雕琢。 女孩青涩而下意识的放低的声音在此刻更自卑起来。 但向微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此时的情境。 她虽然失败了。 但是她千万、千万不可以红眼睛。 一旦流露出任何伤感、抑或是失望、在意的表情,都会引起谢涔彻底的怀疑,“我们老师布置的作业而已, 就, 看看自己家里人什么反应。” 谢涔淡淡瞥了她一眼,对她的话没什么表情。 似乎停顿了半晌。 谢涔没和向微说什么, 专心的低头弄木屑子。 “你那反应, 也太冷漠了。”向微勉强的给自己找点儿面子, 半开玩笑说了一句。但语气中有着丝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委屈。 谢涔的眸子睇了她一眼。 沉默片刻, 声音似乎有点儿疲倦, 直直扣入向微的心底,“哥哥没心思和你扯那些,”他专注着手上的动作, 半俯下身,“你能不能省点心,少烦我,嗯?” 他黑瞳沉静。 冰冷的语气似乎染着磁性,和往日的轻嘲并没有不同。但向微的心脏,不受控制的乱跳动起来。 “哦。”她轻轻应了一声。 这句省心的应答倒惹起了谢涔的注视,按照向微一贯的脾气,此刻应该大发雷霆的和他吵闹才对,现在却莫名的听话了许多。 这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温度。 反倒是越安静,心里越因此毛躁。谢涔轻轻地丢掉锥子,黑瞳沉着,看了她一眼,“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向微:“反常,有吗?” 谢涔凑近她,盯了两秒,冰凉的眉眼敛起,“倒挺,乖的。” 向微没有说话。 只是沉默地应答着,但是她把这句话记在了心底,又辗转的唇齿轻轻念了两遍,体会其中的深意。 想让她乖吗? 只要他不接受别人的情书,就这样谁也不喜欢的一个人走下去。这样,她可以,做到更乖的。 就像一个布娃娃一样,可以为他变得精致,变得乖巧;甚至,如果他想,她也愿意为他变得空洞。 接着,向微被自己这个想法狠狠的刺激醒了一下。 眨了眨眼,她怎么会这样想? 才不是。 向微抿着唇,视线盯向了谢涔正在做的手工艺品上。他似乎在做一个很小巧的东西,投入了大量的精力,旁边还有粉色的小蝴蝶结。 明显是送给别人的礼物。 算了。但是,好像是个异性吧。 忽然感觉眼底涌上了一层涩意。 向微低下眼。 -- 时间又过去了些许。 向微最近心情很不好。 因为,宁姿和向茂总是三天两头的吵架,向茂还总是去巫泉市,仿佛是看传说中的那个女人,是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阿姨。 这几天,顾商欠得游戏装备的钱还完了,心底因为打劫象崽的事儿惴惴不安,害怕谢涔找他麻烦。 顾商就三天两头来找向微玩儿。 “小象崽,你和你哥说了没?” “说什么。” “就,我上次,想抢你钱那事儿,”顾商害怕起来,“哥哥求你了,哥哥给你买糖吃,你千万得瞒着。” “……” “罢了。”顾商换了个求饶的角度,“上次哥哥不是打你屁股了吗,这次我让你打回来行不行?” “走开。”向微很冰冷。 顾商又不敢当面找她,只能偷偷摸摸的堵象崽。各种夹塞儿给小诱惑,让她别告状。向微没给一副好脸,但也没提这件事。 倒是因为顾商这事,赖以乐和向微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一年后。 谢涔以全市中考第一的成绩顺利进入市十三中。 这个暑假热涔涔的,三伏的天照的大地滚烫。烈日也发凶,全市的人几乎都呆在家里吹空调,很少往外面去。 只有少数找兼职的大学生,偶尔骑着自行车来往送报、做外卖骑手。 谢涔进入十三中,意味着学习开始愈发忙碌。 他与向微能见面的机会愈发稀有,再加上两人年龄差距,共同话题又急剧减少。自然而然的比去年这时候拉出了一分生疏。 这一年中。 也是向微最害怕应对的局势,不可避免,两个人的话题越来越少,就像普通的邻家伙伴一样,日子久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 但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距离。 十三中为了让学生好好学习,地势偏远,在市里的郊区位置,很少有可以直达的公交车。 向微还在上初一,她晚自习就会偷偷的逃课,然后自己磕磕绊绊的开始学自行车。想悄悄去十三中找谢涔。 一开始,她学自行车,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谢涔还嘲笑她是个‘三不蹬腿儿’的玩意儿,跟小孩学走路似的。 把整个膝盖跌的青青紫紫,每天都带着伤口回家。 但对于一向三分钟热度的向微来说,她却意外的把这件事坚持了下来。 到下半学期,她就已经可以很自如的骑了。 但是,每次偷偷去了十三中,都会遇到凶狠狠的门卫大叔,把她拦在外面,根本见不着谢涔一面。 日子久了,她就渐渐地摸到了办法。 她发现顾商和谢涔在一个学校,就求着顾商偷偷的带她从围栏外翻进去,顾商拿她没辙,只能同意。 她会找一个隐蔽的角落,可以看到谢涔去打水、上厕所。每天她偷偷穿着顾商的校服,只能偷偷看谢涔十分钟。 一切都如往常一般进行着。 直到这一天,一切都打破了向微的计划。 就是很寻常的一天。 谢涔依然在十三中,封闭式学习。木棉花开的很旺,枯瘪的枝球把整个绵绵紧紧的棉花包得含苞欲放。 也是这天。 宁姿和向茂为了巫泉市的事情彻底爆发,忍了三年的事情又因为一件事瞬间导火一般,两个人在家里大吵一架,摔盘子,砸翻桌。 最后,宁姿忍无可忍,控诉向茂这几年来的虚与委蛇。 而向茂则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巫泉市这个人已经要没了!你难道不让我抚养自己的女儿?我已经十五年没照顾她,现在她母亲没了,你还不让我养她?” “我不管,”宁姿坚持己见,“你随便把她送给亲戚,或者福利院,我不可能替你养。” “这事不好商量,”向茂怒道:“如果你连一个无辜的孩子都接受不了,那我也没办法接受!” 两个人很快的又吵了起来。 主要还是宁姿,忍无可忍,重重地扇了向茂一耳光,“行,要养你自己养。我们离婚!” “那象崽呢?” “你还好意思问这个,”宁姿冷笑道:“象崽跟着你。” 向茂惊愕住,蹙眉,沉下声音,“你不要象崽?” “你想让我看着你把所有家产都继承给你那个野女儿?让你们去过快活日子,我和象崽相依为命是吗?”宁姿蹙眉,声音拔高几分,“我看你是做梦!” 向微躲在门后面。 悄悄地看着这一切。 宁姿吵之前嘱咐过她,一定,一定要把向茂另一半的财产把握住,不能被别人夺走。 可是现下,她感觉,她完全是去了思考一般,五脏六腑都疼,感觉好想吐。 呆滞而木讷地站在门后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个完整的家,即将面临着支离破碎,她却无能为力。 宁姿火速的就搬走了。 其实,后来才知道,宁姿是和国外的一个男人有了接触,已经搬走到美国和他领了证,还迅速的生下了一个小弟弟。 但向微不知道。 她现在只抓住了这一句,宁姿留下来的话,她要抓住爸爸的钱。她哭着求宁姿留下来,可是宁姿就摸了摸她的脑袋,什么也没说。 向微初一的生活算不上多精彩。 因为家庭的事情还消沉了一段时间,难以自拔,就连十三中也不去了。其中,她也想了无数个办法,想把两个人重新撮合。 但是宁姿就像铁了心一样,这不禁让向微想,她即将到来的姐姐,到底是怎么一副模样。 -- 放学的时候,路边的花带着几分露水,杂草凋零,已经没有了夏天的盎然。 偶尔会有蚂蚁从草丛经过。 向微抱着书包盯着这些蚂蚁,偶尔会有点想念谢涔。他还不知道自己父母即将离婚的事,她想找谢涔,而她现在却连个手机也没有。 就只剩下自己简简单单地在这边看蚂蚁。 向微从书包里掏出几本书,会把木质的象崽书签拿出来看看,这样,好像还有人关心她,曾经有人在意她。 书签已经开始泛黄,被摸得起皮。但是她没有办法,向微感觉自己在黑暗中,必须要汲取一点点的温暖。 过了会儿。 天空就开始打雷,瞬间乌云密布起来。地上的残花也瞬间被吹得满地走,蚂蚁密密麻麻的,加快了移动的步伐。 她还在想,这样的人生,是否有意义呢。 糟透了。 她活的很清醒,但似乎迷茫又下一刻会把她席卷。 然后,点点的雨滴瞬间随着刮风开始往下倾斜飘落。 但是她没带伞。 “向微。”前面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你站在那干什么呢,下雨了。快来和我一起打伞!” 向微见赖以乐正穿着校服,红蓝相见,朝自己招了招手。向微犹豫了片刻,心下忽然软下了几分,有几分温暖注入。 她跑向赖以乐。 “怎么了?”赖以乐慢慢的抹干净向微的泪水,“是不是雨啊,都刮在脸上了,我帮你擦掉。” 这句话给足了向微面子和余地,她站在伞下,离赖以乐很近,后者还是鹅蛋脸,修长的睫毛,比几年前成熟而秀气了许多,白嫩清透。 “向微,怎么干站着发呆?”赖以乐把伞倾斜到她那一端,语气也柔软很多,“雨等会儿下大了,被淋到怎么办。” “怎么了?” “是不是肚子饿了,我等会儿把我的晚饭拿给你……” 忽然,赖以乐猛地感觉自己肩膀一重,对面一道漆黑的身影闪来。向微整个人扑向了她,两只胳膊都拥抱住,似乎在寻找温暖般,牢牢地拥住了自己。 “怎、怎么啦……”赖以乐猛然一震,随后,把伞赶紧换了位置,往后缩了下,让伞刚刚好可以盖到她。 说道一半,赖以乐瞬间止住声音。只是沉默地摸了摸向微的肩膀。两个女孩瞬间都沉默了。 一切似乎都是反转。 明明是互相最讨厌过的人,此刻却成为了安全的依靠。 而曾经最爱她、最值得的温暖依靠,整个家庭却已经分崩离析,让她瞬间陷入谷底。 似乎听到了象崽靠着自己哭的声音,赖以乐也瞬间哽住。 沉默半晌。 其实向茂要离婚的事情,全校最近都知道了。 但是她每次在向微面前,为了维护住她勉强的自尊,都没有提起过。 她抿唇,用着低微的声音轻声讲。 “没事,有我护着。” 两个人离得很近,赖以乐的声音凑在她脖子处,又传进了耳朵,又轻又淡,还带着温暖的安慰,“我们象崽,是最可爱的人啊。” “是值得别人喜欢的。”她安慰向微,伸手揉了揉向微的脑袋。 向微身上的温度很凉,慢慢的传到赖以乐的身上,她似乎感受到了向微从衣襟上传来的寒冷,伸手抱紧了抱向微。 “不哭了,也不要怕,”她指的是离婚的事,赖以乐摸摸象崽的脸蛋,“我打工的钱,都会和你一起花。”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象崽TAT 这一天总要到来的,后面才会甜。 -- 谢谢订阅,还有六千字晚上噢 红包会悉数送出,啾 第16章 过节 过了良久。 向微的心情才缓缓的平复下来。 然后伸手擦掉眼泪, 似乎为刚才自己哭有点羞耻,耳朵也蔓延了羞涩的红意, 她小声说:“我刚才,好难过。” “要不要和我说说?” “好。”向微踢了踢脚下的石头 向微把事□□无巨细告诉给她。主要还是家里的事,这让她感觉心头一直堵着,无法呼吸,活生生要压垮的感觉。 这件事要从前些天说起。 就在前两天,向茂就从巫泉市带回来了一个惊喜, 是一个比向微大了两岁的小孩,叫左梨。 她穿着干净的裙装,脸型下巴偏尖,美人瓜子脸。略高的鼻梁, 眼睛也乌溜溜会说话的模样,皮肤很白, 眉眼处与向微有相似之处。 当天。 向茂牵着左梨,蹲下来摸了摸向微的头,“这是你姐姐, 现在叫向梨, 以后我们要一起生活了。” 望着陌生女孩精致的脸,浓重的恐惧感由心而生。 向微抗拒地往后退一步, “她是谁?” 这次是向茂一个人回来, 还带着陌生人。她此刻, 更加具体的意识, 而宁姿却不见踪影, 家里一件宁姿地衣服都没有,整个人像失踪了般。 她心里像有个锤子在晃,浓重的窒息感和危险感萦绕住自己。 难以呼吸。 她勉强地克制自己。 “……”向茂疲倦的看着她, “妈妈和我离婚了,以后我们就一起和姐姐生活,好不好?” 离婚了。 离、婚、了。 向微明知道这件事已经铁板定住了,但是自己却难以接受。 “可是我不想,”向微瞬间红了眼,鼻音浓重,“我不想这样,好不好,妈妈呢,我要妈妈,她去哪里了……” 五脏六腑像被揉碎了一样,有根管子直接不管不顾的塞了进去,她被裹挟着必须接受这些信息,离婚了,让她脑子要疼裂开,她被灌输这些,难受的无法相信。 向茂企图让向微平静下来,但后者过于激动。 导致向微捏住了向微的肩膀,用声音抚平她,“爸爸之前就有个女儿,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这次去也是因为这件事,但你妈不肯原谅我。” “你骗我,”向微瞬间哭红了眼睛,胸膛不断地涌动,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她憋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你好讨厌。” “是真的,”向微帮她擦眼泪,“象崽,以后我们和姐姐一起生活好不好?” 然后,把左梨一下子拉了过来,手递给向微,“这是你姐姐。” 向微感觉脑部开始缺氧。 大力地呼吸着,却抵不住一阵一阵传来的失氧感,整个人五脏六腑都像要吐了一样,她使劲盯着左梨。 然后,狠狠的甩开了左梨的手,嘲向茂怒吼道:“我要妈妈!你讨厌!她才不是我姐姐!她不是我的姐姐!” 她失控了。 向微没办法做到宁姿说的话。 她根本淡定不了。 然后,泪水刷的一下,垂了下来,鼻音浓重,她感觉世界忽然就崩塌了,难以自制的开始打向茂,“才不是,才不是这样的,你去找她。” 向茂说不出话。 “象崽……”他低低地叫了声,眼角有点红肿。 向微难受的窒息,五脏六腑生疼,看向左梨的眼睛都发着红。难以自制的抓住向茂的手臂,从原先的打闹开始慢慢的绝望。 向微哭成了泪人,开始央求他,“你把妈妈找回来好不好……” “我求你了。” “打电话,”她通红的眼眶,蓄满了眼泪,鼻尖很红,哭的特别可怜,“我求你了你把她找回来,你们不要离婚。” “象崽。”他看着自己女儿双手扒着自己,宠着长大的小脸哭的不像话,向茂于心不忍,“象崽,你冷静下。” “我不要……”她觉得心都揪了起来,“你把妈妈电话给我,我要自己说。我自己去说。” 局势僵持了会儿。 向茂叹了口气,过了两秒,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左梨忽然出声。 “向微,我们以后一起生活不好吗?”她语气格外平静,完全融不进去向微的心情,似乎觉得向微不懂事。 向梨说完,嘴角噙着丝冷笑,眼底带着浓郁的不屑,沉默而玩味地盯着两个人。 在感受到向茂看向自己的一瞬间,向梨忽然又收回眼神,嘴角莞尔出一分略遗憾的味道。 她替向茂分担苦恼道:“爸,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向茂点点头,叹了口气。 随后,过了半晌。他忧虑的看着向梨,把已经哭到丧失理智的向微,扶进了房间。 他莫名有丝后悔。 一个月前,在巫泉市处理完左梨母亲丧事之后,他和宁姿讨论向左的去向。 宁姿的意思是将左梨送去福利院或者亲戚家。 而向茂坚对这个错失十几年照顾机会的大女儿,含着浓浓的愧疚,他坚持想要自己抚养。 这让俩人的意见产生分裂,且无法调和。最后,宁姿也是有傲骨的人,绝对接受不了这件事,而向茂也无法将左梨给别抚养。 这直接导致宁姿选择离婚并且最近几年直接出国。 而象崽,毫无意外给了向茂。 赖以乐听后,陷入了沉默。一整个下午,她开始剥茧抽丝的给她分析和想对策,赖以乐甚至把她一向自卑的家世,都拿出来安慰向微,给她做心理疏解。 说不上多大效果,但有了倾诉和发泄,向微的情绪在慢慢的周转。 至少已经沉默了一周的心情。 此刻有了较大的缓解。 到最后。 赖以乐想方设法想让向微转移注意力,就无意提到了谢涔。但又恰到好处的击中了向微烦恼的事,沉默片刻,她还是把自己情感上的困扰托盘而出了。 “没空理你,那他是不是学习很忙啊。”赖以乐颇为惊奇,“那你和他表白了没有?” 向微摇摇头,“没有。” “哦……”赖以乐蹙眉,思讣了些许,“我觉得,这个事情,你可以主动的靠近,看他是什么想法。” 主动的接近么…… 这令向微想起了她之前做的最大胆的一件事。 -- 一年前。 向茂和宁姿还没有离婚,向微对谢涔的情感,远比现在要沉浸得多,近距离的恐惧感抑或远离的不满足,就像天平一样在自己的心中无法平衡,左右起伏。 在谢涔即将离开金湖初中的时候。 向微慌得原本就不好的学习成绩直掉,以垂直的方式在突破记录,这也引起了向茂的注意。 向微明白一件事,现在,谢涔和她见面的机会将会缩短成一月一次。 浓烈的不安感让她想快速的改变。 自己却又无法决定。 这天。 临近深秋的天湛蓝,春末有些许的柳絮纷飞,乱飘到人头上、脚下。涩然的春意在此刻莫名的更十分躁动些许。 匀染着湛蓝的天色,空气却全部是躁动因子,让人心神不宁。 英语课上。 老师讲的一节课是‘Halloween’,里面介绍了其中的各种风俗,如夜晚舞会,奇型乖异的装束,小孩捣蛋要糖,南瓜灯等。 放学。 尽管是初一,但向微的同桌还是徐爽,她凑近向微问:“万圣节好有意思啊,可惜我们没有。” 向微笑了下,“那你要买个南瓜灯吧。” “当然了,”徐爽把自己钱包拿出来,里面有几张五十的:“这些钱,我全都是买南瓜和鬼服用的,晚上我准备去吓我姐。” “点上灯笼多好看啊。” 徐爽想起每次南瓜灯亮起的场景,一盏冉冉红芯燃烧的南瓜灯笼,又好玩儿又好看。 而且,这还有个奇妙的传说。 在古爱尔兰,一个名叫Jack的醉汉爱搞恶作剧。万圣节这天,他设套将恶魔困在树上,在Jack死后,得罪了恶魔,既不能入天堂也不能下地狱。 徐爽的声音很甜,“魔鬼就给了他一块碳,Jack为了找到人间的路,把它放入灯笼,这就是传说中的‘Jack的灯笼’。” 这件事向微囫囵吞枣听完,却在听到Jack的名字的时候,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眉眼低垂了下,记忆中谢涔刚上学的时候,就把自己取了个名字。 叫Jack。 可真巧。 Jack的灯笼。 提起了半分兴致,向微侧头,“那你晚上去超市的时候喊我。” “你也偷偷过万圣节?” “没过过,想试试。” -- 这天晚上。 徐爽和她,拿平时自己省下来的零花钱,从超市买了两个大南瓜模型,还有蜡烛,一些稀奇古怪的衣服。 “我靠,这个大怪兽的衣服,”徐爽忍不住惊叹,“大半夜的,一定很吓人,但我妈妈应该会打死我,算了。” 她拿起了一件青色的怪兽服,上面毛茸茸的,在11月的温度下,貌似不会冷。但两个人悄悄地把标签价格拉出来——280块 好贵。 但绒毛的衣服价格普遍不低,选到最后,两个人都买了一件单薄的连体衣。 晚上。 每个人都含着各自的心事回到家,夜幕悄悄降临。 万圣节的天空,星星点点,璀璨而渺小。远隔千里的星光散发的如幼小的萤珠,静止在半空,黑色的天也神谧寂静。 西方人的鬼节,在此刻也没有那么恐怖。 尤其是南瓜灯亮起的一刹,还带着点儿爱情的浪漫感,神秘而令人向往。 向微在自己家,先把宁姿的手机偷过来。 然后拨打了个电话给谢涔过去,“谢涔,我一会儿来找你玩。你就去小区的公园就好,我马上来。” “怎么?”谢涔语气极淡,嗓音又低沉,从一边的手机缓缓传来,似乎隐约有点不耐的语气,“赶着去喂蚊子?” “不是。”向微深呼吸一口气,“你知道今天是什么节吗?” “……你生日?” “不是啊。” 谢涔嗓音很平静:“我生日?” 向微:“……” 谢涔语气带着丝慵懒,垂下眼皮道:“情人节?” 向微愣了一下惊住了: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倒是什么破事儿?”他冷淡的抬起眼,伸手放下笔和本子,懒散的往后一靠,凉淡的敛起眉梢,皮笑肉不笑起来。 冷淡而不太有兴致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进来,声音带着点儿磁性,有点疲惫,也仿佛是感冒了。 向微把南瓜和怪兽衣服都摆在桌子上。 然后掏着电话去厨房里找刀,边搜边讲道:“其实,就是,我想和你过个鬼节,行不行?” “……”电话忽然寂静,连很细碎的杂音也忽然消失了。 “和我,过鬼节?” 他似乎语气带着丝难以置信,就连嗓音也有一开始的低沉变得提高了几分,透露出浓浓的质疑,引人忍不住回味和咀嚼刚才的一番话。 向微终于把刀找到了,“怎么,你看不起鬼吗?” “胡扯。” “……”被这样说了句,向微忍不住怒道:“为了情人过情人节,怎么就不能为鬼过个鬼节了!”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声低嘲。 刺的一声,明显是替向微的说法有点忍俊不禁,谢涔掀了掀眼,皮笑肉不笑道:“你们初中生,一向这么无聊?” “……” 绝,了。 向微小脸僵住,瞬间又红成了一片,然而,这次是被气的。 小学的时候,嘲笑她念小学。 好不容易上初中了,居然又要被他嘲笑? 她好苦。 “行吧。”那边声线冰凉,似乎被磨得没耐性了,也没半分兴致,淡淡的扯了句,“天天这么幼稚。” “楼下等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 向微也没磨蹭,把买来的大南瓜模型擦干净,然后,将蜡烛摆进了里面,没立刻点火,而是把打火机也塞了进去。 接着,就开始拾掇自己的衣服。 意识到外面的天气比较冷,而且凉,她想穿个厚点的毛衣在里面,但是等穿完内层衣服之后,她发现,这层薄薄的鬼服就有点胀了。 犹豫片刻,她将衣服换又脱了下去。 如果是半年前,她可能毫不在意地可以套着这么肥大的衣服出现在谢涔面前。 可现在不行。 做不到。 向微里面几乎没穿衣服,就迅速地套了下鬼服。 她鞋子也是配套的鬼鞋,鸭蹼状,不好走路。她提着澄澄的灯笼和笔,揣着几根蜡烛,就慌慌张张的嗞溜着脚步哒哒哒出了门。 蹑手蹑脚,和小企鹅一样。 到了公园,谢涔还没来。 一阵凉风吹过,向微冷飕飕地吹了口气,暖气又瞬间被冷风吹散。她把两只手捂在自己怀里,蹭着塑料的南瓜取暖。 夜色很暗,几乎只有漫天繁星闪烁。 向微坐在滑滑梯上,两只小腿轻轻晃着,正巧,梯子最上面接着一只小灯泡,照射的周围也有点亮。 很黄,很亮,能把自己的影子照在地面。 借着灯光。 谢涔还没过来,向微心底蓦然滋生了一股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大胆到她冒出一股子忐忑,以及害怕。 但是太具有诱惑力,压根无法逃脱。 她满脑子都被这个主意盘旋了,毫无别的想法,而且她还带了支笔,她还凑巧带了支笔。 最后,向微彻底的被情绪掌握住。 再这样大胆地试一次。 她悄悄告诉自己,再允许自己一次。 ‘Jack的灯笼,我喜欢,Jack。’她小心翼翼,用黑色的墨水笔,在这个塑料灯笼下面写下了这么一句话。 借着灯光,南瓜底部有点凹凸不平,触感也不太好。 墨水笔在上面,蹭着塑料皮,很难写,字迹有点模糊,但又很小。如果不是仔细看,压根看不出,下面还有一排字。 “象崽。” 而后忽然传来一声不冷不淡的叫喊,语气也是熟悉的那个人,冰冷欠揍,这引得向微瞬间心里漏了一拍。 “嗯?”见向微耳朵瞬间炸红了一片,谢涔半只手臂搭在滑滑梯一侧,缓缓地掀了掀眼皮,“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又被吓到,”他蓦然瞳孔微沉,低沉地说:“胆子这么小,还过鬼节。” 向微:“……”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现在心都在扑通扑通的乱跳,然后食指漫不经心地遮住一行小字,伸手假装不在意的偷偷把南瓜灯翻了过来,让底部在下。 脸上也都是红色,紧张的似是感觉了一股电流往脚底钻。 她一边侧头勉强地打量了会儿半个月没见过地人,谢涔又长高了,比之前还高。两个人地身高瞬间又拉大了许多。 她原先比谢涔只是矮了小半截身子。 现在。 她必须要抬起头,才能勉强的看到谢涔的模样。 “呃…”她抬眼,小脸都僵住了,“我怎么感觉你又高了?”她语气带着丝不悦,似乎不太满意这样的差距。 “你这打扮……”谢涔垂下眼,这才仔仔细细地看了会向微之后,蓦然开口道:“装小矮人呢?” “……”向微瞬间被揪住了精神,心口一震,脑子里劈里啪啦全都是这句话。她拎起自己鬼服地裙摆,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 其实是一张简单的白被单做的样子,披在身上。上面画满了奇奇怪怪地怪兽图案,旁边还长了翅膀一类的东西。 而且遮住脸地小布上,被挖出了两个洞,留出葡萄籽般噗溜的大眼睛。 皮肤很白,此刻格外稚嫩。 头顶上还带着黑咕隆咚的礼帽,上面绑着蝴蝶结,粉红配黑,奇怪的配色。 衣服上还有手电筒似的小灯,照的自身明明亮亮。 鬼服大了半截,向微需要拎起自己的小裙摆才能走,格外宽大,她做了个鬼脸,“你没被我吓到?” 然后,又换了几个姿势,摆了几下,“这样呢?” 谢涔低着头,看她像只小企鹅一样穿着鬼服乱走,眼皮微微掀起,嘴角有一丝莞尔。漆黑的瞳孔沉着,表面波澜不惊。 然后,向微‘砰’的一声,就绊倒了。 扭摔在了谢涔身前。 “……”谢涔眼神瞬间利了些许,把向微扶起来,嘴角噙着笑意,脸色却不咸不淡的,似乎语气还带着丝轻嘲,“尽出洋相。” 向微:“……” 她也不想!! 向微雪白的两腮瞬间又染上了愠怒。 但夜色十分黯淡,当她想瞬间瞪着谢涔、让他心虚的时候,却无意间看向了他深沉的眼底,漆黑一片。 向微睫毛懂了两下,垂眸沉默起来。 抬眼看地下。 “行,你准备怎么过。”谢涔嗓音冷淡,饶有兴致。 向微抬起脖子:“你呢?” 谢涔捏着向微的脸颊,皮笑肉不笑道:“你看我本来打算过吗?” 向微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我怎么样了?” “讨厌!” “哦?哪让你讨厌了?” 说完后,少年模样矜冷漠然,话嗓也倦怠,眉骨隽秀。在夜色下,那双浅棕色的瞳仁敛着,让人捉摸不清情绪。 向微气鼓鼓的。 其实也不为了什么生气,好像为吵不过架生气。 似乎意识到她仿佛开始闹了,谢涔踢了下旁边的跷跷板,轻瞥一眼,寡淡道:“不坐梯子了,发脾气?” 没等她回答,他幽沉沉吓她:“不如找个贩子,把你…” 向微心里一抖,吓得立刻安静下来。 看到这副模样,他一贯倦怠的眉眼倏然垂下来,眼尾轻勾。 “胆子这么小……” 然后手上削铅笔的铅灰一层层刮掉后,他抬了抬眼,忽然低嘲道——“那还窝里横,这么嚣张。” 向微屏气凝神,默默移开视线。 虽然每次被吓多了,这种招数不太管用,但她也会反思,意识到自己乱发了脾气后,也会有点内疚,从而不去反驳。 过了一会。 向微就和谢涔开始过万圣节,她把灯笼点亮了。蜡烛在南瓜怪兽的嘴里忽明忽亮,周围黑夜的静谧,也被燃烧了一般,发着光亮。 光色很明,两个人的脸都被照的很亮,暖暖的。 幸许是深秋,还是偏冷的,向微感受到一阵风过去的时候,自己的身体稍微抖了一下,但也还好。 南瓜灯摆在滑滑梯上。 看不见下面的那一行密密麻麻的字,也挺好。 似乎隔了几秒,向微就感觉自己的眼前忽然一片黑,一只手忽然遮住了自己的眼,她霎那眨了眨眼,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拉住了谢涔的衣服。 意识到是谢涔后,向微的耳朵瞬间又爬上了红色,周围一切静悄悄的,但她却比之前莫名有了许多的安全感。 向微缓缓地问了一句:“你……干嘛?” 接着,就看到自己的眼前忽然被覆着的手放开,一股子亮光传进来,漆黑的夜色瞬间明亮,她感觉有点闪眼睛。 有点刺眼。 罅,好闪。 眨了两下,结果,蓦然感觉身前有只手。 手比她的大了两圈。 白皙,宽厚,修长。 上面还躺着,两枚,奇异多色的,糖果。 “哥哥给你吃糖。”谢涔掀起眼皮,语气也带着丝柔软,脸上冰凉的触感敛起,眼角泛出一丝温和地笑意,他说:“万圣节快乐,小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万圣节快乐,我的象崽。 回血一下。 -- 这章继续送红包,下章也是 如果大家热情,可考虑再加更哦。 谢谢支持正版! 第17章 见他 在月光下, 两枚水果糖笼罩在漆黑的夜晚,散发着隐隐约约的微光。 这不由, 让她微怔了片刻。 谢涔漆黑的眼底沉着一丝浸凉的夏意,眼皮轻轻掀起时,仿佛能看到眼底轻描淡写的温柔,颇为少见,“喏。” 他弯下腰,捏了捏向微的小礼帽, “临时通知,找两颗糖可真不容易。” 随后,一向凉薄的眼尾染上了略微的笑意。 在黑暗中让人难以磨认。 万圣节在西方貌似是有这种习俗,小孩在晚上穿着鬼服, 扮鬼脸去捣蛋,和邻居家要糖吃。 向微脸蛋染上了熏色, 有点红。 小脸也僵住了一下,心里有一丝微微的雀跃蓦然涌动,漏了一拍一样悄悄地跳了起来。 然后她屏气, 努力的把异常的反应压下去。夜晚的风有点柔, 吹在身上有一丝寒冷,但是她此刻一点也感受不到, “哦。” 她声音很细, 轻轻答应一声。 然后把两枚糖都抓进在手心, 一块是普通的水果糖, 很甜;另一枚是话梅糖, 体积很大,两枚抓的紧紧的,手将包不住。 似乎被她憨态可掬的动作逗到, 谢涔的指尖,钻到她的指缝,将水果糖拿出来,替她撕开了一个扣子。 “行了,”谢涔眉眼敛去冰凉,嗓音也沉了下去,“吃吧,手这么小,两枚糖都能握不住?” 然后,把水果糖塞进她嘴里。 向微瞬间左边一个膘鼓了起来,谢涔忍不住又伸手捏了一把。 水果糖冰冰凉凉的,有点硬。一鼓香甜的味道从齿间流转,沁人心脾,在夜色中,蓦然吃到这样的味道,她有点呆愣。 牙齿像呆愣住了,一点一点,咬了下糖果。 -- 两个人把南瓜灯拿到了河边。 是一条废弃的,且流通外面的小河,上面漂浮着蜡烛、灯笼。还有去年谢涔和向微一起玩的孔明灯,没飘走。 “谁把南瓜灯放里面的?”谢涔把灯笼递给她,沉着嗓音问:“你还挺有新意。” “……”向微拉下了脸,大概每个小孩都喜欢把烧着蜡烛的灯笼往河里扔,让流水带着飘走,“南瓜灯被发现,我又要被揍了。” 谢涔睨了她一下。 过了半晌,有了片刻的松动,他抬了抬眼,凉凉讲,“行吧,不许靠水太近,记住没。” 然后又垂眼,扫了下向微的两只鸭蹼状的鞋。 他沉默了片刻,用一只手轻轻拎着向微后面的鬼服尾巴和衣服。向微两只手正在拨着南瓜灯,自然没发现。 “哥哥给你的糖甜不甜?”谢涔不经意问她。 向微答:“甜啊。” 谢涔轻嗤一声,“本来是买给别人的生日礼物。” “……”向微边在南瓜灯又点燃了枚蜡烛,问他,“谁呀。” “你猜不着,”他凉凉道,“这被吃光了,你准备怎么赔我?” 向微:“……” 向微:“我现在还可以吐出来。” 但是接下来,听到生日礼物,向微的心又沉了几分。 缓缓地垂眸,她低头开始放南瓜灯。 南瓜灯照的湖水亮亮的,送谁的生日礼物…谢涔已经开始有他自己的社交圈了。 而这个社交圈,与她无关。 谢涔懒得理她,接过向微递过来的打火机。感觉晚上又凉了些许,“赶紧放,放完回家。” “哦。”向微应了一声。 向微磨磨蹭蹭放灯笼,放到河里,让它轻轻飘走。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枚长相怪异的南瓜灯,忽然想起,刚才自己在下面写了一行字。 心里荡漾着奇怪而又酸涩的感受。 涩涩的。 在这著名的万圣节一天,她有幸收到了糖果。 但在这又叫鬼节的一天,她是一个不会把喜欢说出口的,胆小鬼。 -- 向微回到家。 下着雨,没有被淋到,但腿骨都是冰冷的。 在玄关处换鞋子,忽然发现了几双和自己不一样鞋码的鞋,风格也是小凉鞋皮鞋的类型,这些都充斥着陌生感。 这一刻,她才隐约地意识到,那个人住进了自己家里。 进了客厅,就听见向茂敞开大笑,“你以前是这么皮啊,和我小时候倒有几分相似,你爸爸小时候,在奶奶家喜欢追着鸡乱跑……” 另一边是向梨细巧的声音传来,“原来爸爸和我从小这么像。” 似乎听到玄关处传来的声音,里面笑声戛然而止,向茂探过来一个头,“象崽回来了?放学了是不是?” 向微声音有点哑,脱外套的时候应了声。 “怎么不叫姐姐?”向茂眉眼含笑,自然希望两个女儿和睦共处,如嫡亲一样的融洽,“你们两姐妹这细细看来,长得还有三分像呢。” 脸上面无表情。 想到宁姿对自己的千叮咛万嘱咐,向微脸色很冷,过了半晌,叫了一声,“姐姐。” 向茂和向梨又处于融洽的说笑中,声音说的老高。向梨边听边含着体面的微笑,在听到那一声不轻不重的‘姐姐’后,唇角上弯了一下。 然后装作没听见般,不回答,也不应声。 继续和向茂聊自己在巫泉市的事情。 过了会儿,向茂忽然想起自己刚才炖了鸡汤,立刻终止和向梨的话题。宁姿走后,家里也没请保姆,他起身去厨房关煤气。 客厅剩下向梨和向微俩人。 “你叫象崽?”空气凝滞片刻,向梨含着笑意,盯着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语气隐约含着丝质疑。 “但是我听你大名好像叫向微欸,”向梨面露难色,沉默片刻说:“那我以后叫你微微吧,爸爸现在不止一个崽,叫你象崽……” 话音戛然而止,但谁都听得懂里面的含义。 向微丝毫不想理会,拉下小脸,随便她自说自话。过了一会儿,便离开客厅,她去厨房拿了花洒,穿着棉拖,去阳台给自己的花花草草浇水。 行动非常自如。 向梨盯着她,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哪也无法去,暗想到这是生活在这栋房里13年和一天的区别。 低下了眼,随后又弯起了唇。 过了会儿。 向茂端着一小碗鸡汤出来了,他语气讪讪道:“啧,煮饭没经验,水放少了,又熬的久,就熬出了这么一小碗。” 考虑到两个女儿年纪都小,也没谁让着谁的道理,“这……” 似乎想到了向梨之前刚淋过雨,这也本来是为她淋雨而熬,向茂揉了揉向微的脑袋,“象崽,爸爸晚上炖给你喝好不好,姐姐今天淋雨了。” 向梨脸上有一丝笑容,“我是姐姐,我不喝,给微微喝吧。” “你这孩子,”向茂慈善中又有一丝客气,“总是这么懂事。你喝吧,象崽平时一顿饭三种汤轮着换的,嘴刁的很,本来这她喝不惯,干脆就给你喝。” 向梨垂下眼眸,笑容敛起,“谢谢爸爸。” 向微被戳破了平时的恶劣行径,脸瞬间有点红。她眨着眼睛,忽然狡黠地眯起眼睛,“那爸爸晚上一定要炖给我喝哦。” 挑食的向微少见如此热情,这倒让向瞬间喜从中来,“你个坏猴儿,今天肯吃爸爸做的饭了?” 向微什么也不说,眼里亮晶晶的。 向茂从小宠着象崽,看着她今天忽然又乖了许多,忽然又升腾起溺爱的感觉,最后挠了挠她的头。 过了会儿,向茂忽然提起让带着向梨去转转,“你今天下午放学后,带着姐姐去拜访下邻居呗。” 向微犹豫片刻,想到下午自己的计划是去十三中,她搪塞说:“我下午作文课要多留下来一小时,应该来不及。” “我还说让你带她去见谢涔哥哥呢,”向茂眯起眼,“我们象崽不是最喜欢谢涔哥哥了吗?” 向梨筷子一顿,忽然对这句话提起了兴致。 眼神从向茂的脸上游移到向微,她眉眼低垂下来,神情也与刚才不太相近。 向微:“我今天真没空。” “行吧,”向茂也没勉强她,“那就下次。” -- 下午。 向微放学,和赖以乐打完招呼后,就去了学校停车场,将自行车上的锁扣摘下来,放在前面的筐子里,接着骑了出去。 上次和顾商约定好这次去见谢涔。 十三中略偏,她要骑大概一个小时才能到,四点半放的学,到那边基本上五点半。正巧赶上谢涔去食堂吃饭。 想着这些。 她骑得速度也加快了。 大致半小时后,向微就到了十三中。天色已经接近傍晚,天边泛着鱼肚边缘的浅白色,落日下沉,街边的挺立的路灯撒下了一片光。 十三中有门禁。 她熟练的绕过大门,在校园的东南侧方向停下来,把自行车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这儿的栏杆有到她头顶这么高,只是上面没有箭簇,还有点生锈。 “顾商。” 向微见到熟悉的人,朝他小声的喊了句,“我在这!” 顾商从里面跑进来,烦的头疼,“我靠你怎么又来了?” 向微委屈,“上次说好今天来的。” “行行行,”顾商蹙眉,罗嗦了几句,“这么喜欢十三中,以后干脆考十三中算了。我等会儿给你搬几块砖,你爬进来。” “好。” 等费了老半截力气进来后,向微穿上了顾商的校服,但她个子太小了,就显得校服格外的大。但混进人群里,看不太出来。 顾商喘了几口气,“你说你咋恁想看你哥呢?” 似乎觉得不够解气,他闷闷小声道:“还非找我,全校都知道我和你哥是对头,见面就得打架。” 向微扣紧衣服,眼巴巴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想起还欠着向微一记道歉,又生怕她把打劫的事告诉谢涔,就摇摇头,“带你去见谢涔。走吧,小兄控。” 作者有话要说:谢涔:我死敌想勾搭我养的崽 顾商:? 哥,她找上我的。 -- 这两天应该会加更。 靴靴支持正版的姐妹们!下章再送红包叭-3- 第18章 哄她 隔了好久, 并没有在食堂见到人。 这不禁让向微有点失措,她从前几次来十三中, 这个点都能遇到去食堂吃饭的谢涔。而今天足足等了二十分钟都没见到人。 又五分钟过去,向微心绪有点乱。 “别急,”见向微表情变了,笑容也敛去,顾商想起她还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如果见不到, 就要扑个空回去了。 “我带你去教室找他,他应该没吃饭。” 听到这句话,向微微微抬起了头。 她小脸略垮住,一时也高兴不起来, 回味了这句话后,心里忍不住疑惑, 他晚上,没吃饭吗? 十分钟后。 向微路过了硕大的操场,绿茵茵的塑料草地, 广阔而宽大, 旁边是漆红色橡胶跑道。边儿上还偶尔有几对小情侣在散步。 教学楼两边是电子屏幕,间隔15秒会换屏, 她盯着看了两眼, 上面全是十三中的信息。滚动着每周的播报。 接着, 就看到了全市数学竞赛特等奖获奖者——谢涔的照片。 她忍不住停下来多看了几眼。 上面的男生青隽冷淡, 一双眼抬着, 不冷不淡的看向前方,眼尾凌然扬起。漆黑的眼底泛着深色,沉静凉薄, 似乎浸着墨色的黑宝石。 瞳孔也敛起来,不冷不热的看着她。 向微被带到了十三中高一五班后门,金光闪耀的班级门牌熠熠发光,她盯着看了几眼,这就是谢涔的班级。 带到这儿之后,顾商避免争斗,就提前走了。 向微偷偷地抬眼,往前面看,从后门口看到的教室空荡许多,没有一个人。好像大家都去吃饭了。 高中生的课业十分繁忙。 似乎每个人的桌子都堆着高高的书籍,她眉梢抬起,下意识去寻找书桌上书本最少的一处。 最后视线定格在了一个窗边——有个很高的背影,此刻正伏在桌子边,露出了略微凌乱的头发,胳膊肘撑着桌子,不明显看也不会发现。 向微一眼就认出来了。 似乎一点点雀跃感和兴奋感随之往上涌了起来。 她跑到窗子边,铝盒拉口没锁,她推了两下,就开出了一道口子。瞬间,这也吸引住了桌上人的注意。 “谢涔。” 他穿着熟悉的黑色T恤,浑身上下依旧是黑色。 他又拔高了些许,从前的清涩感也慢慢褪去一些,五官愈发分明,清隽的眉眼一如刚才大屏所见,很淡沉,又含着轻描淡写的意味儿。 一双一如既往的瞳孔墨黑些许,眼尾凌然的上扬,依旧不冷不淡的感觉。 味道没怎么变。 但又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 紧接着,才似乎意识到了站在窗边的向微,他收起胳膊,一只手臂搭在窗处,盯着她看了两秒。 似乎传来一些失真感,谢涔敛眸:“象崽。” 他的声音格外疲倦。 似乎夹杂着浓厚的鼻音,又好像是感冒了。 向微朝他看过去,怔然。 这才发现,面前这个男人,好像更成熟了一些。仿佛疲惫很多,眼袋有点儿轻微得明显,修长的睫羽下清淤一片,眼睑也涩然许多。 “你怎么来这了?”他把窗子拉开了些。 向微:“……” 没想到原本的偷窥完完全全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探望,还被发现了。 “我……”向微脸色局促,怔了一下,“我,因为我中考之后想来十三中上学,我提前来看看。” “提前来看看?”谢涔嗤了一声,“你怎么进来的?” “就,额。”向微又搪塞起来。 但谢涔明显不想和她打马虎眼儿,凉凉道:“真话。” “钻,钻狗洞。”向微抬起头,瞅着他,似乎找到了理由,也不管这个借口体不体面,“我钻狗洞了。” 谢涔沉默片刻,抬眼看了她一下,“你还挺能来事。” // 其实向微没有别的目的。 她就是想,悄悄地和谢涔聊聊天就好,但是后者打定了她有坏事,不然没那么好心过来探望。 10月的天气不冷不热。 谢涔低头盯着半搭着脸,不知道说什么的向微。心里随之松动了些许,不远处会传来桂花的香味,无聊的空气倏然也没有那么沉甸甸。 “行了。” 谢涔这时候狂涨个子,已经比她长高许多,他蹲下来,比向微会稍微矮上几分,“心还挺好,记得来看看囚犯。” 之所以叫囚犯,是因为十三中军事化管理太严格。 但这称呼此刻,似乎也没那么难听,他忍俊不禁起来,“肚子饿不饿?哥哥带你去食堂吃饭去。” 向微想拒绝的。 但是她此刻完全拒绝不了,这句话有多致命的诱惑,她自己都无法辨认。 过了片刻。 两个人到了食堂。 谢涔点了许多菜,三荤三素。把肉和鱼都堆在了向微面前,让她坐在旁边守着,自己又去额外打了两份饭。 接着,他坐在向微对面,“小朋友多吃点鱼,能聪明。” 谢涔将鱼肉的刺都一一挑好,确认无误后,给向微做了个示范。向微眼巴巴地看着谢涔挑刺,男生的骨节细长,五指分明,一来二去将鱼刺挑的干干净净。 向微下意识把碗欲举起来接他这块鱼。 接着,就看到谢涔,三秒钟吃了这块鱼。向微的手动到一半,她小脸愣了几秒钟,盯着他看了几秒,“……” “看吃播呢?”谢涔扬着眼尾,不冷不淡道。 “……”向微抬起筷子,自己找了筷鱼,挑三拣四的,最后还是放弃的放下了筷子,去吃旁边的花甲。 花甲色香味俱全,勉强符合她的胃口。 向微的胃被宁姿养的格外刁,肉只吃里脊和排骨、鱼只吃鱼肚和鱼脑、天上飞的只吃脚,蔬菜只吃带叶子的,不吃香菜。 谢涔盯着她看了几秒,垂下眼皮,捡了块鱼。剥了下刺,似乎见都挑的一干二净了,这才放进了碗里。 连挑了好几块,又小心的撇开里面的香菜。 接着,把自己的碗递给她,“拿着。” “……”向微原本正埋着头吃自己的里脊骨头,这回抬眼,惊讶的扫了眼谢涔,没想到他这次这么顺着自己,“谢谢。” 她嗓音甜了些许,带着几分清透。 说的人心里痒痒的。 然后心满意足的拿起筷子,开始吃谢涔剔的鱼,欢乐的忍不住又偷偷地在椅子上晃起了腿,小腿骨忍不住前后摆动两下。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一下子撞到了谢涔的腿。 “……”向微脸埋得更低了,有点不好意思,涩感偷偷地爬上了耳根,心里有着打鼓一样的偷偷的扑通扑通的声音。 谢涔抬起眼皮,视线凉凉的。 盯着象崽埋头吃的像个猪,心中似乎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陌生的愉悦感,就像在养崽子一样。 “吃吧,”他弯起唇,皮笑肉不笑地敛起眉眼,凉凉道:“娇贵的小公主。” “……” 象崽拿着筷子的手倏然一顿。 似乎因为这陌生而从未有过的称谓惊住,又被带着丝嗤嘲和宠溺的语气弄得举措不安,心里沉下,忐忑起来。 其实,她也很好养的。 只要是谢涔给她的,她什么都能吃。 但是盯着谢涔,她耳边还回荡着这句话,让她拿着筷子的手停顿了好几片刻,眼皮也不经意颤动一下。 她又不可以说。 // 两个人吃完饭。 绕着校园的操场走了一圈,话题明显的被谢涔掌握住。引诱她慢慢地透露出自己的日常,自己的生活。 掌握了些细节,他逐一侦破的轻而易举。 “为什么早上没人送,”他上下瞥了一眼,沉着声音,“向叔叔呢,他不送你,宁阿姨呢?” “……”向微脸瞬间僵住,胡乱找了理由随意的搪塞掉。 这慌张的反应,又瞬间引起了谢涔的注意。他停下来,垂头,沉默片刻,盯了会儿向微,蓦然问:“为什么不喜欢回家?” “……” 谢涔这还只是普通的问题。 到了最后,她根本没办法解释了,只能低垂头,把事情告诉了他。时隔不久,但她说起来却毫无波动,就像已经接受了这件事实,格外平静。 但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音蓦然哑的不像话。 最后只能低下了头。 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就是,离婚了。” 盯着象崽看了两秒,他赫然没预料发生这类事,在陷入情绪的同时垂眸关注向微的时刻情绪。 谢涔停下里,忽然揉了揉向微的脸蛋。 “象崽。” 他嗓音本来就很疲倦,此时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哑的失了音。 谢涔弯腰,蹲了下来,盯着她看了两秒,“我好像太迟了。” 然后,嗓音似乎哽了一下,沉默片刻,带着丝冰凉的愧疚。 他声线放慢,沉着嗓音道:“留象崽,一个人,还承受了这么大委屈。” 他伸手揉了揉向微的头发。 此刻的声音没有往常一样的低嘲,一丝也没有。而是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歉疚,似乎自己都怔了没反应过来,沉浸失措。 说到最后,向微忽然红了眼眶。 她不知道说什么,就鼻子猛地酸胀起来。 “不想回家。” 她想起自己今天一切在家里不愉快的经历。初遇向梨、他们隔着自己聊天、鸡汤等,每一个,都让她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我一点也不喜欢回家了。”她带着丝沙哑,鼻音重了起来。 谢涔擦掉她的眼泪,“都哭花了脸。” 他依稀想起向微两次都这么手足无措和他哭过。 一次是在学校,她说不想读书了。 这一次,是对家庭的绝望。 “别捂眼睛,”他语气缓慢,打着商量柔声道:“给哥哥擦下眼泪?” “没有纸巾。” “哥哥衣服给你擦行不行?” 他把自己一向宝贵的黑色T恤主动让出来,然后把向微整个人搂进自己怀里,象崽往前走了几步。瞬间躲进一个熟悉而宽阔的肩膀里。 她轻轻的呜咽着,哑着嗓子。 所有的眼泪,都落进了黑色棉衣T恤,泪水浸染进去,整个衣服袖子也黑了一圈。 “就是,”她抓住谢涔衣袖,停顿一下,在最难受的时候,习惯和本能的冒出了一句。 “不想回家可不可以。” 夏天的风很凉,微风吹拂。 谢涔从没遇见过这么束手无策的情况,看着向微一点点掉眼泪,他眉眼抬起,漆黑的瞳仁也沉浸着片刻的思量。 过了半晌。 “咱不回家,”片刻后,他安慰着向微,等哄完了几秒后,他站起来,淡声说:“走,哥哥带着你出去。” 带着她出去? 这让满眼泪在迷惘的向微松懈片刻。 这是军事化学校,比初中还严格,她这个年纪都知道,是不能说出去就出去的。 但也只让她犹豫了这一瞬。 没等向微多考虑,谢涔已经带她离开了操场,往反方向走去。 夜色很亮。 漫天斗大的星星,两个人的背影拉长,在月光下朝着远处离开。 这一次,这一幕,她忘不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老婆,第二次逃课。 谢涔:不是逃课。 谢涔:这次,是逃学。 -- 下一章的一切,应该是象崽会回忆无数遍的场面了 在准备肥章,啾 第19章 手机 十月风淡, 夜色昏黄。 路边的灯婆娑散下一处光影,周边有汽车、行人来来往往。各色的鸣笛声交织, 社畜都陆陆续续开始下班,回归家庭生活。 谢涔领着她走在路边。 “想怎么玩?”他问。 “都行。”向微没什么挑剔的,尤其是这几个月来谢涔难得有空,她在意外之余珍惜起了这次小机会。 但一时半会,这难受的心情还没压下去,她暂时对一切活动都觉得索然无味。 以前一直喜欢的游乐园、动物园这次一点也不喜欢了。 包括看电影等等, 让她愈发的食之无味。 “要求这么低。”谢涔嗓音略沉,嘴角染着一丝笑意。他说起来轻描淡写地,眼角微扬着。 心里倒颇为意外。 此时如果向微主动提起什么,他反而更安心些。倒是这一副无所谓又打不起精神的模样, 让人担心。 “这不是我识趣吗。”向微听到这样,踢了踢脚, 小嘴微撅起来。 “行。”他难得的没反驳。 -- 两个人来到了滑雪场。 市区夜.生活非常丰富,南苏作为著名的北方城市,是一座旅游城市, 往往到半夜都灯火通明, 人声鼎沸。 选择滑雪的原因,是向微小时候最害怕滑雪、溜冰之类的东西, 一上场能嗷嗷叫的直掉眼泪。 往往刺激的活动更具治愈性。 南苏的滑雪场在万禧花谷附近, 这积雪量大, 雪道种类不算多, 但缆车可以将人从售票中心直接送至山顶上, 有幸能看到水汽和雾凇。 一走进去,学道两旁的LED灯直射过去。 闪耀而璀璨。 照的夜间通透明亮,映着雪花如薄冰片的盛景, 让人过目不忘。在灯光照射下,依稀能够看到空中漂浮的水汽。 象崽最怕这种东西。 当看到被带到的地方是南苏著名的滑雪场地时,她小脸瞬间僵硬。 千求万磨下,她直接被谢涔扯了进来。 “那我看你滑。”她惊恐的朝漫天雪地看了眼,退了两步,“我等会儿再滑。” 趁还没换滑雪服,向微下意识拉住谢涔,“这,这太……” 她语气隐约有点哆嗦。 “自己去更衣室。” 谢涔换衣服很快,领取完了雪具,见向微依旧磨磨蹭蹭地,企图扯着他打商量。谢涔掀了掀眼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沉着声音,“是想哥哥替你脱衣服?” “……”向微心里漏了一拍,讪讪道:“不是。” 心里莫名的升腾出一丝羞耻感。 他在想什么呢! “拿着,自己去换。”他把滑雪服都塞给了向微。 等她磨磨蹭蹭出来后,谢涔看着被包裹的严实地象崽,把两只防水滑雪手套递给她,眼神扫到她露出来的一截衣服。 “怎么里面是毛衣?”他沉声问。 向微本来就没打算滑,只是被胁迫的穿上了衣服,语气僵硬道:“我怕冷。” 他眼角染着丝笑意,瞳仁深了些许,语气却凉凉道:“你滑雪还是围着篝火取暖呢。” “排汗后,”谢涔掀起眼皮,盯着她衣服看了两秒,提醒说:“等会儿里面会湿。” 向微要求不高,她全心都集中在一个关注点儿上,“这样摔下来的时候,有毛衣垫着。” 向微慢慢道:“比较敦实。” 她僵硬着小脸,“就不会痛。” 就不会痛。 “……”谢涔竟然无法反驳。 “随便你,”他声音冷淡,又蹲下来,将滑雪镜给她戴上,用来挡风和挡光,尤其在夜晚,能增加视物清晰度。 向微眼前闪过茶色的镜片,“这又是什么?” “晚上的夜镜。”他抬手,把镜腿塞进向微的耳朵边,拨了下她旁边的头发,垂下眸子,耐下了性子沉声道:“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我多点怎么了?”向微抬起脸。 “跟个百科全书科普似的,”他嗓音冷冷的,“你接下来要是再抛出个问题,我答不出来,那多没面儿?” “……”向微无言以对。 “也不会,”他扬起眼尾,语气寡淡而低沉,语气又带着股子冰冷而欠揍的意味,“我这么聪明,那可难不倒我。” 向微:无语至极。 // 谢涔抓住雪爬扣下端扣手,拎起滑板。 两个人上了初级雪道。 进入里面,谢涔选了个平面,开始穿雪板。将其插入离合器前端,他右脚微抬,使了点力气,听见一声咔擦,踩脱了后部压板。 “行了。” 他声音极清,“象崽,过来。” 向微拿着雪仗,不敢过去。 “怎么这么胆小,”他试着适应雪板,脸上没什么情绪,瞥了她一眼,退了一步商量道:“你先看哥哥滑。” 这句话是向微听到现在最顺心的一句了。 她连忙点点头。 谢涔先试了两步。 缓慢的移动后,等完全适应后,寻找到一个小坡后,他开始微微前倾下身,两只脚交换着让雪板侧行滑坡,撑着雪仗稍作力,滑降了会儿。 又过了片刻。 似乎身体的协调度完全达到了平衡,他尝试着做更加大胆一点的动作,两只腿换了下重心,尽量压低,用外侧力滑行。 脚腕儿使了几分力,雪板瞬间弯出一道弧,朝远方滑离。 向微见谢涔远去的身影,忽然心动了一些。但这点心动,完全不足以战胜她的恐惧。 谢涔滑了一圈回来,气息很稳,睇了她一眼,“试试?” 向微后退一步,“我……我想过会儿。” “哥哥刚才厉不厉害?”他从雪板上下来,眼尾也凌然的扬起,脸上顿显几分笑容,虽然是晚上,但显得尤为夺目。 向微心里一滞。 她捧场地点点头,“好厉害。” 谢涔垂下眼皮,“那你心不心动?” “……” 向微感觉空气在他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明显的降了几个度。心里陡然一惊,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升腾起来,她说不出话。 扑哧,扑哧。 耳朵瞬间炸红了起来,热血从脖颈都涌上了耳朵根处。 向微脸都垮了。 心、不、心、动。 本能的反应已经让她的话脱口而出,向微十分清醒,更明白此刻的标准答案。她确实也按照这个回答了他,“当然,不觉得心动。” 说完后她低下了眼,然后无限的心虚感从心中涌过来。 无限的空洞。 “行吧,”谢涔似乎低低垂眸瞥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你这心,还挺硬。” “……”他话极慢,向微觉得有一种自己正在被他五马分尸的分裂感。 他敛了敛眉,“滑雪这么有意思,你还能不心动?” 向微:“……” 向微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说的是滑雪?” “不然呢。”他看向她,语气沉静,杂着丝不以为然。 谢涔的瞳仁沉了些许,似乎酝酿着什么,蓦然抬眼看她,“你以为什么?” “……” 被这么反问,向微心中一震,她的脸再次垮住。 // 被折腾的半晌,向微终于答应了暂时试一下。 谢涔主动把手臂伸过来,一手拎着两根雪仗,意指让她扶着,却被向微拒绝了。 为了表示她刚才真没想歪,向微幽幽道:“我自己可以。” “你确定?” “确。” “啪——”的一下,还没说完,直接一只脚滑溜着直掉了下去,话才说到一半,向微就像踩了香蕉皮一样,摔在了雪地里起不来。 谢涔欲伸手,结果,一时迅速,根本没抓到手。 反而是看着眼前忽然一空,一个人影,猛地以一种异样而搞笑的姿势摔了下去。 “……” 地面上还嵌着一个人型。 慢慢将向微扶了起来,谢涔垂下眼,眸间闪着丝淡笑,瞳孔微深了一些,“不做喜剧演员,你可惜了。” 接着把她完全捞起来后,两只手都撑在向微已经红透的耳朵上。 “冷的耳朵都红了?” 状似无意,但这句传到向微的耳朵里,瞬间使她耳朵上的颜色更深了些许,她感受到耳朵上被捂着传来的热意,低下眼,“是,吧。” 冷风正好吹过,呼地耳朵乍寒乍寒的。 其实不是冻红的。 她紧张起来。 谢涔拍了拍向微肩上的雪,接着,把刚才自己跌进雪地里弄脏的衣服都轻轻拍了拍,雪刷刷的,落了一地,和刚才的雪地融成一体。 又把向微藏在里面的毛衣往上面扯了下。 向微缩了下脖子,“这样就有点暖和。” 谢涔半敛着眉,抬眼往下看了一眼,接着伸出了手臂,“扶着滑。”接着,见向微还处于犹豫的态度,他唇角掀了起来。 谢涔沉声说:“两只脚踩上去。” “哦。”向微应了一句。 向微从前没试过,原来滑雪能这么爽。刚开始借助谢涔的手臂,她完全的站了上去。 能稳稳地站在雪板上,在谢涔的帮助下,已经可以开始慢慢的滑行。 两只脚缓慢地移动。 “谢涔,”她声音很低,“我有点怕。” 当真正开始滑了一段弧度的时候,她蓦然盯着地上的雪,想到了小时候的阴影,顿时恐惧深了些许。 谢涔闻言,握着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谢涔:“脚侧着使力。” 向微把脚崴了一下,差点猛的一个趔趄,但有谢涔的加持,又往前倾去。 谢涔:“前倾一点,平衡。” 向微:“等下,啊你抓着我。” 谢涔:“臀别动。” 向微:“臀,臀在哪啊啊啊……?” 谢涔:“就屁股。” 向微:“……” 折磨了老半天,向微掌握了一点点滑雪的技能,略享受了一点儿乐趣。 “这样好快乐哦。”她眯着眼睛,语气含着悠哉悠哉的感觉。 “……”谢涔逐渐把自己的角色在滑行中减少,将控制权交给向微,让她主动放慢。 过了半晌。 向微终于能脱离谢涔一个人玩了,撑着雪杖,匀速在平底上转了个弯儿,“哇…”她语气很轻,在滑雪场也显着清透。 一个滑弯儿过去,LED灯此刻仿佛为她而闪。 寒冷的风垂在脸上格外的冰凉。 但飒飒的风,却格外的爽。 呼啸着擦着脸皮而过,她感受着寒冷,心底却升腾出温暖。 原本难受及害怕的心情瞬间被充斥脑子的愉快所湮灭。 刺激的游戏刹那间,就像让人上瘾般,心底获有前所未有的愉悦。 “谢涔,好棒!”她加快速度,感受着风的气息。 笑的声音格外清脆,像冰块敲击白瓷一般悦耳清透,脸上也扬起笑容,膘鼓了起来。 脸上也是从所未有的自信和闪耀的熠熠光芒。 谢涔站在远处的雪地。 面无表情的脸上情绪松动些许,眉眼凌起,含着丝蓦然的笑意。 与他一贯不耐烦的样子截然相反。 向微就像一只小小的布谷鸟,又有点儿麻雀的模样,跑出笼子老远。 接着像只小绵羊朝着谢涔又奔过来。 谢涔想她伸展出双臂,盯着乱滑的人,如围成一个窝的模样,小心等待这只嗫嚅初试的小鸟。 然后乍然停在了他面前。 漆黑的眼睛亮的晶莹,笑容也深了许多,忘掉了一切的烦恼。 自信的光彩夺目。 谢涔喉咙瞬间滚动了两下,盯着她看了两秒,漆黑的瞳仁深了些,敛起眉。 // 从滑雪场出来,已经到了深夜。 刚才的刺激性惹得大脑分泌了太多多巴胺,她还沉浸在里面出不来。 夜色有点深,等也昏黄。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已不见行踪,偶尔会走过几个人,稀稀疏疏的。 但市中心的商铺和广场依旧灯火通明,大部分都在里面玩。 “开心吗?”他问。 “好开心!”向微嗓音似乎都浸着雪花,毛衣领子上还都是雪的残迹,“好开心,滑雪一点也不恐怖!” 这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鬼知道她有多害怕滑雪溜冰。 谢涔声音沉静,抬了抬眼:“有这么喜欢?” 虽然他知道目的是颠覆向微的印象,突破和挑战,但目前她似乎痴迷的程度更深。 “太喜欢了!我一点儿都不怕了!” 谢涔:“突破了个小困难,有没有对人生有点儿想法?” 他走在路上,单手插着裤袋,语气也由沉重变得略轻松。 很明显,他做的一切都是意有所图。带她来滑雪,除了解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让她从中能领悟出什么。 这远远比一时的刺激来的更深远。 向微耸拉小脸。 似乎没想到,居然还有个坑等着她回答,向微闷闷道:“怎么又要做阅读理解。” “花钱让你白玩了?”谢涔凉凉道。 “就……”向微尝试着说出那么一两点东西,但她年纪实在太小了,话说不上多深奥。 她只能浅显易懂的说:“要克服困难,不喜欢的事情要试着去做,生活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她尝试着回答。 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行,”谢涔听着这一句句烂白话文,眉眼敛起冰凉的笑意。 也算半错不错,能得全分。 “为了奖励你这么高的思想觉悟,”谢涔揉了揉她的脑袋,“哥哥再带你花钱白玩一下。” // 谢涔给向微买了部手机。 这在她眼里,简直像平行时空打串一样,这,花钱,白玩,也太白玩了吧? 向微在专卖旗舰店愣住,“3599元呢,算了吧。” “小孩子还管人花钱。”谢涔掀了下嘴角,专注地盯着柜台下面的一款款新式手机。 声音格外沉静,专卖柜反射着微弱的光,LED灯直直反射在玻璃冰凉的面儿上,泛着光和价格。 标尺旁边写着:¥3599 “不用了……”向微扯着谢涔的衣服,“我们快出去。” 谢涔指着一款手机,让服务员拿出来,转眼盯着她,垂下眼皮,沉着声音道…“怎么,替我还操心钱?” “不是。”向微嗓音闷闷的。 “嗯?”他提高了几分尾音。 向微急的脸都红了,这款手机太昂贵,而且对于初中生来说,买手机这件事简直是天价。 “……” 向微垂下眼,“你哪里能来这么多钱。” 等两个人捧着手机出来后。 谢涔把它塞进向微的手里,她才隐约的传来了失真感,“……” 她惊呆了小脸。 愣住了足足有几分钟,这才恍然若失的盯着谢涔,不知道该有什么情绪。 向微捧着手机。 然后语气也有点愣,盯着他缓慢问:“你怎么,忽然买手机给我 。” 而且这么贵。 据她所知,一个高中生生活费一个月也没多少,更何况虽然谢家有钱,但谢父出了名的严父形象。 这么阔绰的三千九百根本不可能一下拿出了手。 向微忍不住疑惑:“是你最近自己打工赚的吗?” 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看着他倦色铺着的眼睑,微疲惫的神情,凌乱的头发,向微忍不住猜测。 渐渐地也笃定起来。 谢涔闭口不谈,只是捏了捏她的脸。 “记得经常打电话给哥哥。” “以后受了他们委屈,要知道,”他摸了摸她的头,瞳孔间沉下来,掀了下眼皮道:“我们象崽,也是有人罩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更新! —— ps:略肥?今天还有一更,来得及凌晨前放出来,或也会晚些哦。 感谢“Cici”,灌溉营养液 ,啵唧-3- 感谢读者“W'”,灌溉营养液,啾下qwq 第20章 花盆 向微把手机又握紧了些。 耳朵红彤彤的, 心里全是谢涔沉静的声音在回荡着。 莫名其妙的感受。 像爆发了一样,先是突如其来的惊住, 接着涩然悄悄地爬上耳朵,熏红了些。 神秘的感觉在发酵。 见向微仿佛呆了一样,站着傻傻的,也不说话,谢涔扯了下唇,凉凉道:“怎么又发傻了?嫌弃啊。” 他皮笑肉不笑地调侃, “嫌弃就还回来。” “没有。”向微立刻抬头。 但似乎感觉这样又不对,这是他第一次买给她的礼物,然而却是一个很贵的礼物。 她声音有点低,“不是。” 她才不会嫌弃。 她抓着手机, 指尖蹭着后面的机盖有点泛红。 见她小脸上变化丰富的表情,又僵硬又有趣, 谢涔眉眼抬了下,嗓音也沉,“不嫌弃就收起来。” “……” 夜晚比较漫长。 还有后半夜, 四点多, 街道上有几个小面儿摊主,蒸腾着热气。 两个人拐进了一家陶艺店。 谢涔对手工艺品很擅长。 相比滑雪的刺激, 现在的心情又让人蓦然平静起来。 向微顺着店员陶艺师傅的话, 做了一个花瓶, 雕了一朵歪歪扭扭的花朵。 她两只手脏脏的, 盯着不断转动着的底板, 撅起嘴得意道:“呀!好漂亮的小花瓶!” “小姑娘还挺有本事。”店员无论遇见谁,招揽生意,顺着顾客的话说。 花瓶虽成了型, 却不见得达到标准,简直睁着眼说瞎话,谢涔掀了下眼皮,凉凉道:“自吹自擂。” “……”向微瞪圆眼,朝他幽幽递过去眼神。 向微不太高兴:“你能有多好看!” 紧接着,谢涔做出了一个相对而言,比较业内和完美的模型。 是一只白虎,纹路干净,面相美观。 “好吧。” “好像是有点好看。”向微勉强道。 过了会儿。 手机忽然传来一阵机械铃声,熟悉的旋律声节奏分明,很快吸引了注意。 “你手机响了。”向微提醒他。 而谢涔正戴着手套,不方便拿,他睇了眼向微道:“你拿一下。” “哦。”向微乖乖脱手套。 然后她走到谢涔的位置上,绕过陶艺品,忽然盯着谢涔的衣服看了两秒,“哪儿?” 盯着又打量了片刻,她忍不住提醒,“你要不然还是自己拿吧。” 听见声音似乎从衣服口袋里传出来。 她蹙了蹙眉。 这也太亲密了。 谢涔掀了掀眼皮,沉着嗓音道:“在口袋里,你拿。” “……” 显然无法拒绝,向微沉默了下,只能往前凑了几分。 然后一只手绕过谢涔的腰,因为正在做白虎的缘故,谢涔的身体微前倾了下。 向微的手就得伸得更长,但她手很短,就有点吃力。 然后,在拿到手机的一瞬间。 她贴紧了下谢涔腰边的衣服,手肘曲了一下,像把他围成了个圈儿。 谢涔:“……” 似乎感觉有点不对劲,他低下头,棕色的瞳孔略深了些许。 向微的手在拿到手机的刹那,她的手也瞬间离开了他的腰。 谢涔指尖抖动了下,有点不自然的蹭了下白虎,边缘瞬间被擦出一丝瑕疵。 “……” 他不经意抬眼,就瞥到向微把手机欲递给了他,谢涔沉下声音,“你接。” 向微微怔,不太确定,蹙眉朝谢涔看了一下。 后者微点点头。 向微随机接起电话,似乎有点烫手,正想着换个姿势打,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道女生的声音,“喂?” 向微拿着手机的手顿住,愣了下来。 一声不吭。 里面继续传来陌生的女音,“六点半该上早读了,班主任抽检……” 后面的她没听,向微木愣的把手机递给了谢涔,心里凉了一片。 然后示意他接。 “干嘛?”谢涔耐着性子。 “你接。” 谢涔这才擦了下手,不耐烦的脱掉手套,见了眼手机上的联系人。 两个字——班长。 他没说话,直接挂掉了,然后把手机又扔给了向微。 “……” 向微接着手机,一时不知道什么意思,呆呆的,但想到刚才接到女生电话的第一反应,她失落的敛下眼。 应该没什么吧。 他都没接。 然后向微想偷偷的看一眼来电人是谁,翻开点亮了手机。 瞬间亮了一片,衬得手也发白,她偷看一眼谢涔。 后者正在专注的做陶艺。 向微的眼神直视着谢涔,脸上严肃僵硬,另一只手正欲悄悄点开屏幕。 ——一串九宫格瞬间弹了上来。 ……要密码。 算了。 而且,女生暗恋时的智商简直如福尔摩斯爆表,她忽然把一切都主观性地串了起来。 小脸顿时收敛了情绪,瞳孔也满是思考的微光。 谢涔每天都和她聊天吗? 谢涔万圣节那天说送礼物的对象,也是她吗? 还有谢涔之前做的手工品,上面有粉色的装饰,都不许她碰,是不是也是送给她的? “……” 算了,她叹了口气。 心情莫名不是滋味感觉,她又否定了自己这一切的猜想,可能不是的。 但是。 是也没有办法。 她小脸垮了点,然后,“咔嚓——”,她快速把手机关起来。 屏幕又恢复到了原始状态。 清晨。 向微想到半夜没回家,向茂却一声都不吭甚至也没出来找她,心情有点儿低落。 她不是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一夜没回去,也不来找,”委屈的和谢涔说:“他一点都不关心我。” “背好书包,”他凉凉道:“好好上学。” 向微忽然叹气,托着腮帮子,托盘而出道:“爸爸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谢涔蓦然想起。 自己在滑雪换衣服的时候给向茂打了个电话。 “不可能不想,”他敛起冰凉的眉眼,沉着音调,“他哪能不关心象崽啊。” 然后,他弯起了食指,刮了刮向微的脸膘。 “你不要替他说话,”向微撅起嘴,捏拳头道:“他已经……” 说到最后,自己低下了嗓音。 “他还打电话问我象崽什么时候回来,”谢涔盯着满脸不高兴的向微,抬了抬眼,“问我象崽晚上吃了什么,心情好不好。” “真的吗?”向微抬起眼,眼里忽然懵懂而有点意外。 这句让谢涔眼尾垂下来。 其实昨晚向茂和他的讲话很简单,关心是关心了,却没这么仔细。 “……” 他揉了揉象崽的肉膘,皮笑肉不笑道:“骗你是小狗。” // 向微的心情与往常截然相反。 这两天。 明显轻松了许多。 赖以乐总是把自己的零花钱分给她,这让向微略疚意,主动提出和她一起打工。 她放学后,总要在便利店待到两小时后,才回来。 这天。 刚刚到家,忽然从屋子里面迸出来一只黑野猫,把向微吓得往后连退步。 她震惊住小脸,抬眼看了下上面牌子。 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门。 野猫很小一只,浑身毛不太顺,但也被清洗过,没有泥渍。 显然是才来到了一个陌生环境,不够适应,遇见一切,都会让它瞬间炸毛。 “……”向微拿着书包挡着,慢吞吞地溜了进去。 她小时候最怕猫。 因为谢涔小时候养过一只橘猫,后来谢涔十分宠溺它。 当时橘猫几岁大,又是橘性动物,性子肥又容易吃,长得很大。 而向微当时也才刚会爬。 两只哺乳动物就像为了争宠一样。 它们都爬在地上,朝对方嘶叫咧嘴,不是小向微揪它的毛就是橘猫用爪子挠向微。 最后,向微几乎是在猫的□□下长大。 而且手上经常有抓伤的痕迹。 这导致她一直对猫有一种阴影。 加上年龄的增长,她越活越胆小,现在简直是恐惧到了骨子里。 “象崽,回来啦,”向茂朝她走过去,接过书包,“怎么灰头土脸的我的小宝贝儿啊。” 向微吐了口气,慢吞吞道:“为什么家里有猫。” “哦,”向茂知道女儿习性,他安慰了下象崽,摸摸她的脑袋,“这是姐姐老家带来的,没事,它不咬人的。” “……” 向微盯着向茂看了几秒,清晰的明白了东西先。倏然,她眼神无辜几分,“可是爸爸,你知道的,我小时候被小橘天天欺负。” 向茂:“……” 顿时他的心松软了几分,然后垂神,叹了一口气“那这样吧,不如我再去和姐姐说……” 恰巧向梨从厨房走出来,她把一锅煲汤都放在了隔热板上,“微微回来了。” “你昨天不是想喝汤吗?”向梨莞尔几分,“我今天炖了,你和爸爸一起吃吧。” 向微一言不发。 这刹那间,向茂的话也卡在了嗓子眼说不出口,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向梨刚炖好汤,才刚刚融入这个家庭,他没有现在泼冷水的缘由。 向茂犹豫的扫了两眼,又把眼神移到了向微身上。 然后就听见“喵!”猛的一声,黑猫在家里灵活的舒展爪子,接着仿佛见阳台有小虫子,猛的扑了过去。 “啪——!” 把向微养的所有花花草草都打的遍地都是,叶子被掀开,泥土撒了到处都是,陶瓷也变成了一块块碎片。 “啊这,”向梨语气有略微的惊讶,但却沉静而惋惜的随之开口道:“都打碎了,这也太意外……” 向微先是心中绷起,随之唇角压抑了下去。 向茂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但听到,向梨包含歉意的嗓音,顿时又宽容和包含了许多。 还没等到向梨收起遗憾,想去看象崽的反应。 她几秒后,又弯下唇角,轻松了些许。 接着就先发制人的忽然拉起了向茂的袖子,睁着眼睛,脸膘也露了出来,“嘤,我怕。” 向梨:? 向梨:…… 作者有话要说:装绿茶祖师爷 第21章 奥利奥 向微板起脸蛋, 抬头望着向茂:“爸爸,花打碎了还能再长吗?” 语气透露着一丝天真。 以及小心翼翼。 向茂舐犊之心瞬间高涨了几倍, 象崽又长得可爱,小孩抓着自己的裤子不肯放,这副模样让他心化了几分。 比起对向梨的体谅和内疚。 此刻,他宠溺的感觉更深了几分,随后摸了摸向微的头,他宠着说:“爸爸再给你买一堆花铺满了阳台好不好?” “我们象崽不难过, ”她捏捏向微的小脸,“这些花我给你买一模一样的回来。” 听着向茂的三言两语,眼睁睁看着局势扭转,与预期的一点点偏离。 向梨:? 向梨盯着眼前的向微, 难以避免的怀疑地看向她,认真在心底辩驳了下, 却无法彻底的清晰对方地动作。 她是真的本能地表现,还是纯粹在挑衅。 向梨眼尾扫过道:“爸爸,你要给她换一阳台的花?” 语气似乎有点儿不可置信。 向茂对她的宠爱远远比她想象中的要深太多, 只是被猫不小心挠了一下, 就要批发一样还买一模一样的回来。 向茂沉下眼睑,“向梨, 这只猫确实不太适合在家里养, 爸爸找个办法把它送走可以吗?” 向梨的脸顿时勉强起来, 她心沉下了一点。 就因为她怕, 就要把猫给送走。 那只猫难道就不无辜吗? 但深谙处事的向梨知道凭现在这个阶段, 她肯定留不住。 向梨弯下唇角,“爸爸,这只猫陪了我很久很久, 我有点舍不得。还有,猫猫狗狗都是无辜的,没必要因为害怕……” 她盯着向微,内涵地低声道:“就随便抛弃猫吧。” 她其实没多在意这只猫。 这只猫也不是从小陪她长大,而是,她亲身母亲从别人家野猫生的崽里,随便抓回来的一只。 而听上去这方面确实占理。 说的也滴水不漏,让人从中无法挑刺。若强硬地搬扯,反而显得不懂爱心,对小动物没有责任感。 向茂也没立刻回答什么。 向微被点到‘抛弃猫’三个字,也沉默了下,顿时也平静心绪,开始思考起来这个问题。 被向梨带偏后,她思来想去,似乎陷入了悖论。 如果送走,那是不是意味着抛弃。 心底被这句话猛地提点,她清醒了一下,人反应过来。 接着,向微忽然盯着她:“爸爸上班,我们要上学。送给别人,能给它更好的照顾。我二叔家可想养只猫了。” 向梨:“……” 无法反驳。 向茂点点头,“对,平时是没时间照顾猫,向梨还没见过二叔吧,下次送黑猫给他的时候,我带你去和他正好也见个面。” “……”向梨抿了下唇,最终嗯了声,低声讲:“谢谢爸爸。” 向茂摸了摸她的头,夸她懂事又有礼。 向梨低下了眼,一言不发。 她抿了抿唇。 // 这几天,向梨被安排在金湖中学上学。 比向微大两年级。 班主任上完课后,向微偷偷的把手机拿出来,上面一个套子或壳也没装,崭新而光溜溜的。 接着,她打开手机联系人,联系栏就一个人。 只有谢涔。 欲点开,教室门口传来一阵声音,随之有脚步声响起,讲台上传来了新任班主任的声音,向微立刻把手机塞进了抽屉。 “本次秋季运动会在12月份中旬召开,”班主任是个秃瓢,中年人,像个弥勒佛一样,笑起来眯起眼睛,“学校挑了个周六的日子。” “希望每个人都积极参加,为班级获得荣誉。”他把教案摆在讲台,添了一句,“我把名单放在班长和体育委员那儿,要报名去他们那边。” 周围瞬间被这一消息燃爆。 无趣的生活在此刻平添一分色彩,瞬间有人从后面位置舞动叫了一声,其他人纷纷开始鼓掌。 “……” 徐爽依旧被分到向微这,和她是同桌,她问:“微微,你要参加什么呀?” 向微笔一顿,“我没想好。” 过了会,向微侧头点了点赖以乐,“宝贝,你参加啥?” 赖以乐:“我参加长跑,这个拿第一名有300块的奖金。” 向微点点头,“好吧。” 徐爽问她,“那你呢?我们要不然都不参加了吧。” 她开始撺掇象崽和她一起不报名。 向微摇摇头,“我参加长跑。” 徐爽:“……” 徐爽不甘心,拉了拉她的胳膊,“为啥呀?” 向微:“陪赖以乐一起。” 徐爽哦了一声,暗自叫苦,“靠,那我找个谁陪我一起呀。” 她暗自缓解了会。 接着,便忽然想起了件学生之间时常八卦的问题,她不太确定,也为此有点担心。 徐爽蓦然想到件事儿,“向微,你生日不是要到了吗?” 向微是12月初生的,日子还特别好记,是12月1号。按照往常,向微每年都要大过一次。会邀请玩的要好的朋友。 但这次,所有人都明白向微的家庭发生了巨变,都在好奇她这次生日的安排。 对于班级上大部分同学而言。 这次向茂对向微生日重视的程度,足以说明她现在的家庭地位。 一小部分人对此暗戳戳地在期待。 徐爽作为消息小灵通,自然有私心让向微把这次生日办好,首先试探道:“你爸爸有说今年想怎么给你过吗?” “……我不知道。” 徐爽忍不住提醒她,“同学都在说呢。其实也只是八卦,但好像之前有人头铁,主动去问了向梨,向梨竟然说好像不准备过了。” 徐爽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唉。”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学校领导的家事,领导的私人生活,往往都是学生津津乐道的事儿。 再加上这位领导的两个女儿都在金湖上学。 就引得更加关注。 “这样么,”向微眨了眨眼。她写到一半,忽然发现手上的墨水笔没油了,在本子上划出一道空荡荡的痕迹。 痕迹不轻不重,也没有很深。 向微盯着本子看了许久。 // 又过了些天,进入十一月底。 象崽越长越漂亮,白嫩的小脸。已经隐隐约约的能看出一副美人面,但长相相对还是比较稚嫩,但已经吸引住了学校很多男孩子的注意。 有许多男生想博得她欢心,给她买很多好吃的小东西。 但碍于向微爸爸是副校长,纷纷不敢靠近。 最嚣张的还是小学的野霸王,胡原。 他顺利的也升入了金湖初中,而且就在向微隔壁的班级。经常来折腾向微,打探到向微对鸡蛋过敏的事之后,就挑水果和糖送。 向微表示拒绝,都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然而,胡原一口咬定,向微是太害羞了不敢收。 直到这天。 他又堵住了向微,经历了三年,胡原已经瘦了些许,但还是微胖的类型,长得肥嘟可爱,“向微。” 他手上又拿着许多东西,在楼梯口和向微遇见,害羞地挠了挠头。 向微后退一步,“?” 胡原把盒装哈密瓜和火龙果给她,“向微,你爸爸离婚地事情我知道了,你不要难过啊。” 沉默了下,他低下头,嘟囔了一句,“你越长越漂亮了。” “我不要。”向微板着脸说。 然后转过身,欲离开。 似乎确实是戳中了某点警戒线,她心中地一个点瞬间崩开来,略有点闷闷不乐,推辞了一下。 胡原像个直直地木头,也不明白哪里戳中了她心情不好,犹豫道:“你等会儿走。” 接着,他不好意思的用手抓了抓裤子。 然后,把手上一张不太明显能够看出来得一张小纸条拿了出来,“你等下,这个,这个……” 他的小圆脸忽然含羞带怯了几分,“其实这次除了这个要说,我还有别的东西,有一些话在这个里面,这张纸条是给你的。” 是一张雪白的纸条。 巴掌大这么大,上面隐约能透露出歪歪扭扭的字迹。 是小霸王手写的。 向微诚实说:“不想看。” 胡原挠了挠头,塞进她手心里,“这里面全都是我真情实感想说的话!” 向微:“……” 过了片刻,他忽然从口袋里掏着什么,把一串五颜六色的东西瞬间放在了向微的手上,她蹙起眉,“这是什么?” “就是糖。” 向微拿起这几根糖翻了个面,糖的包装上面写着两个字——活该。 “送我的?”向微眉眼跳了一下,问他。 活该? 这糖叫活该? 哪有送这种名字的糖的? “可酸了,贼好吃一糖。”胡原讪笑,以为她又害羞了,有点不好意思。 向微:“……” 回到教室。 今天是约定好偷偷见谢涔的日子,她急着去见人,等放学后,直接背起书包。向微的位置靠窗,她一直没想起来看这张纸条,就放了几天。 向微下课后除了写作业,就是在想着编辑话给谢涔发过去。 但她不会用手机联网。 只能通过已知的电话号码,噌噌噌的发信息给他。 ——谢涔,你在干嘛? ——谢涔涔,我作业写好了qwq ——谢涔涔涔,怎么办,我考试又考了52分TAT 基本上上面的显示都是向微发给他的,而每次四五条信息后,才会接到谢涔简短的一条信息。 好像真的有点忙。 她有点丧气,但等上课铃响五分钟前必须把手机收起来。 不然有可能被巡视的班主任发现。 临近放学。 又是月末,班上的同学几乎都走的零零散散了,还剩下几个人。 她不想着着急回去,有点无聊,就蓦然看到了随手放在桌子上的那张纸条,就巴掌大的大小,和废纸一样,若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 她微怔了片刻。 随机伸手把那张纸捞了过来。 她靠着窗,接着外面传来的光,偷偷的把这张卡片似地纸条剥开,上面的字迹松散而潦草,但又仿佛是在努力写的认真的模样——“向微,你就是我的光,我的眼;想把你变成奥利奥,扭一扭,舔一舔。” “……”向微看的怔然,随之小脸僵硬,瞬间目瞪口呆起来。 后面还写着一句,“‘你不必为我讶异,也无需为我欢喜……’你实在太害羞了,你的害羞,也让我好喜欢。”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他还抄徐志摩的话! 果然,她把视线往后面移了一点,就看到他标注着——“虽然这是徐志摩先生的话,但我对你也是!这么想……” “咚咚。” 窗子边突然传来两阵声音,清脆而低沉。 向微正在用迷惑的眼神观察着这封意涵莫名的纸条,就被声音完全遏制,心里猛然漏了一拍。 接着,就看到了熟悉而五官分明的侧脸,从玻璃窗映衬出来。 男人眉眼冷峻,凌气的眉峰敛起。他单手斜搭在窗沿,弯出了一道直而冷遒的折线。沉下唇角,垂着眼皮,谢涔正一动不动透过窗子的盯着她手上的纸条看。 向微:“……” 浑身、如雷、劈了。 她立刻把纸条翻了过去。 结果纸条地背面也写满了一行大字,都不用仔细盯着,都可以将内容看的一清二楚,明明析析。 正反两页都是满满笔迹地小纸条,也算是半个情书。 向微惊住了,下意识恐惧地看了谢涔一眼:“……” 他还在看。 作者有话要说:小涔,请学习一下别人的情书。 什么叫不要脸。 -- 蛋挞的问题会改,感谢指出bug 今天以及最近会一直加更(太苦了,我追的太太永远没有更新和开文,不能让你们忍受这种痛苦 ps:不要养肥TAT,之后有不定期小福利 第22章 害羞 被猛地吓了一跳。 向微先是微愣了几秒, 没意识到窗外会是谢涔,等见到他熟悉的瞳仁。 她吓得捂住了纸条, 把它攥紧了手心里。 第二次了! 已经是第二次被发现了。 谢涔反而没什么表情,从室外走进,直盯着向微,最后在她位置前方停下来,半搭着桌角。 他穿着黑色的短T,眉眼依旧隽凉无比。 他坐在桌子边。 “这么心虚, ”他慢条斯理凉凉道:“象崽,拿出来。” 言指他早看到了内容。 向微下意识抓着纸条更紧道:“不是。” 谢涔没说什么,嘴角沉下来,眉梢微微敛起, 如拧成一座小山峰一样,语气冰凉。 “还护着短。” 他轻嘲一声, 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她手上藏得严实的纸。 谢涔嗤了一声,“背着我,偷偷谈恋爱?” 他嘴角抿起, 纯属皮笑肉不笑, 含着丝不清不慢的笑意,却让人听着有丝拔凉的感觉。 “胡说。” “没有。” “不是我。”她立刻否认三连。 “……” 谢涔倒被她过激的反应注目到, 轻嗤一声, 缓缓阖了下眼皮, 又不冷不淡地掀起, “拿给我看看?” 向微显然不愿意。 谢涔直接扯了过来, 把她手里的纸用两只食指夹起来,垂着眼睑,“这词儿看上去到挺眼熟。” 向微鼓起脸, 瞪圆眼看了几秒。 “有、有吗?”她语气凝住。 他漫不经心地看完徐志摩那段话以及各种奥利奥广告语式表白。 把余光停留在了一处。 白色的纸上—— 【向微,我知道你心里也有我。】 【但是你太害羞了,不过我越看到你害羞,我越兴奋。】 谢涔看了三秒,凝视住这几个字,眼皮蓦然一松:“……” 下面紧接着,又写着一小句—— 【向微,微微,害羞微微甜。】 害羞微微甜。 谢涔忍不住掀起眼,笑意也在嘴角蓦然僵滞住,忍不住扯了下唇。 害羞微微甜。 他回味了几遍,抬了抬眼尾。 这,好他妈贱? 好不要脸。 为了拱白菜,这只猪,真的什么都能说? 向微瞪眼,“你怎么了?你现在在想什么啊,给我看看?” 她扒拉了一下谢涔的手臂,脸往前凑,肉颊贴在他肘边,软敷敷的。 谢涔推了下她脸颊。 向微努嘴,“干嘛啊。” 向微又凑上去。 她想贴近一点,伸出手,然后踮脚去夺手上的东西。 “别想撒娇。” 谢涔毫不留情地推开向微的脸蛋,经手的触感热起来,指尖碰的软软的。 他凉凉道:“不受用。” “……”向微把脸慢慢移开。 “你行情还挺不错,”谢涔将纸条叠起来,轻描淡写道:“刚初一就能收到一封。” “不是的……”向微有点警惕,“你想干什么?” 想起纸条上那五个字,他嗤了一声。 谢涔垂下眼,凉凉道:“害羞微微甜,他倒清楚,你甜一个给我看看?” “我,甜。”向微想立刻反驳,才不是这样,耳根子红起来。 但想了半天,勉勉强强的,她结巴道:“……我甜不出来。” 谢涔冷嗤了声。 担心谢涔误会,向微自然跌落情绪,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地吐了下。 然后,向微慢吞吞开口:“其实,你别看他这张纸条……其实它,它……” “嗯?”谢涔耐着性子应了一个音。 “它可能是别人拿给我开玩笑的,”向微思索片刻,微怔几秒后,“而且这个人你也知道的!” “就是胡原,你见过的!”向微说到这,莫名有了几分底气,没那么紧张,“我和你偷玉米那次!” 她勉强松了口气,“所以你别怀疑了吧。” “哦?”谢涔语气沉着,似乎回忆起了这个人,轻嘲道:“三年了,他这对你还挺至死不渝?” “……”向微脸顿时皱成一团。 至、至死不渝? 她害怕的僵住脸,一声不吭。 刚刚瘪下去的气就像提线木偶一样,又警惕地升了上去。 没想到误会更深了,“不是……不是,谢涔,你听我解释。” 她忽然开始感觉自己像个渣男。 欲逃脱罪名却无可抵赖。 谢涔想起纸条上那不要脸的话,盯着向微看了几秒,莫名漆黑的的瞳孔沉了下去。 “哥哥初一的时候,”他垂下眼眸,声音也半搭着冰凉的腔调,似乎有点委屈,“都没收到这么多过。” “你倒风流啊……”他凉凉道,不动声色地掀起略耸的眼皮,眉眼敛起。 “……” 向微震惊了。 像被冠上了一个比窦娥还冤的名头,而且仿佛还遭受了斥责。 谢涔还特别委屈。 他还委屈? “你那封情书还是我帮你拆的!”向微难以置信的抬眼,意难平的睁圆眼睛。 她回忆起那封粉色的情书。 心里酝酿起酸涩的感觉,就像梅子和冬枣,脆而让人眼睛疼。 “我那是初三。”他收起那副伪装的可怜的表情,懒懒道:“你这初一。” 谢涔凉凉的带着丝敷衍说:“你这等到初三,岂不是,几百封都有了?” 然后,缓缓抬了抬眼,盯着她看了片刻。 又过了几秒。 实现依旧凝住,在她这里徘徊。 “……” “随便,我年纪小,说不过你。”向微扯开话题,有点闷闷的说。 “我说得对?”他抿了下唇角,蓦然扯了下眼皮,淡淡道。 “你说的没道理,”向微反驳,“但架不住你脸皮厚。” 勉强的盯着他一会后,她平复心情,“我就认为你有点道理吧。” “……” 谢涔恍然有种失真感,他不太明白,怎么就脸皮厚了? 那个奥利奥,扭一扭,舔一舔的,还有什么越害羞越兴奋的,都没听她吐槽一句脸皮厚。 // 没想到谢涔突发回来。 向微和他一起回家,马路上,她疑惑,“你今天放假吗?” “嗯。” “那你,”向微停顿了下,小声翼翼说:“你回来几天走?” 没看出她的意图,谢涔停下来,垂下眼,“你想做什么?” 向微瓮声瓮气,“就是,你一回来,爸爸肯定让我带着她去拜访你。” 接下来,她没说话,就是伸脚踢了踢下面的碎石子。 答案显然易见。 就是不想,一提起这件事,她满心的抗拒如筛子一样,只留下了难受。 谢涔凉凉道:“嗯?” 过了两秒,瞬间领略到向微的意思,他似有似无的笑了一下,嗤声道:“象崽,小心思长的这么多啊。” “……”向微温吞吞说:“我就是不想。” “为什么呢?”他弯下腰。 尽管明白她排斥的心理,但是拜访这种事,倒没引起他的多虑。 反而有点无法和她共情起来。 他试图琢磨和探究象崽的心情了。 “我会嫉妒。”向微直言不忌,然后垂下眼眸,忍不住心里跳了一下。 “象崽还会嫉妒?”他似乎觉得有点好笑。 会的。 她心底有个声音直接第一时间冒了出来。 她无法不计较。 如果是再添上谢涔,那也许不止计较这种心态,她会被一股劲儿和感受彻底席卷。 她说不清楚。 // 回到家。 向茂雇回来了一个阿姨,有保姆经验,长直的头发被扎在后面,笑起来眼尾纹很深。 她一时分不清两个姊妹。 向微回到家,看到阿姨正在厨房做菜,家里也顿时干净许多,增添了一些家居用品,比如抽纸、水果什么的。 她放好书包,和阿姨打完招呼。 “象崽,先生吩咐我的花都摆放好了。”她意识到这个应该是向微,客气了几分道。 “谢谢阿姨。” 便换好鞋子,用一贯储水的小漏勺蓄了点儿水,噔噔噔迈开小腿快速跑到了阳台。 阳台上格外宽阔。 摆了一处秋千椅,皮绳和木头是主材料,人两倍大,里面还垫着鹅绒软蒲。 因为格外大,弧度包围广,平时不注意,不会发现里面待着坐人,拥有极高的隐私权。 温暖和阳光顿时铺泄一地。 满室春光。 一大片的多肉、仙人掌、狐尾百合等摆的参差错落,隔着透明的阳台大落地窗,在浅层的镜面儿倒映出息影。 和之前的摆束一模一样。 甚至连角落里曾经放着的一盆小多肉的品种也完全一致。 这让她感受到了重视。 她心里轻松几分。 向微弯起了眉,小脸也鼓起来,一副心情尚佳的样子。 “吱嘎——”,忽然不远处,几乎几米远的距离,传来一声声音。 紧接着。 秋千忽然转了过来,从方面截然转了180°的样子,秋千荡了两下。 “……”向微眼皮一跳,朝秋千看过去。 上面坐着向梨。 她似乎今天回来早,穿着一贯熟稔的碎花小睡衣,脚上也是居家式的棉拖。 正安稳而有情调的坐在吊椅内,手上还有本书。 “向微。”她把书放下来,沉下嗓音。 似乎盯到了向微正在种花浇水,而且她第一次观赏的这么大的植物群。 在阳台上,颇为壮观。 她漫不经心的敛起瞳孔,拧起了眉,却又在两人视线相对时舒展了起来。 停顿了片刻。 向微应了一声,然后转了过去,继续弯腰,自然的给自己的花花草草浇着水。 向梨等了半天,见她没半点反应,主动开口道:“微微,我之前,好像,有听说你生日是后天吗?” 提起生日。 向微就想起徐爽跟她苦口婆心讲的一番话,浇着水的手随之一顿。 向微:“……” 向微敛起眉眼,声音冷下来,“有关你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完毕,嫌短吗? 明天再肥点 第23章 生日 向梨蓦然低下嘴角, “我想准备份礼物给你。” 紧接着,看了眼正在侍弄花草的向微, 视线定格在了阳台上铺成了几米的植物,笑容渐渐敛去。 从她到家之后,向茂除了给予她基本的生活开支、学习安排,几乎没有额外的东西。而上次只是被弄坏了几个花盆,他竟然直接给向微换了一阳台花。 她依稀记得,昨天, 新来的保姆搬花吃劲的样子。 且从窗沿往下看,一巨大卡车猛地停在了单元楼下,后面装满了各色植物,有些是多肉宝石花, 也有几米大的高档花盆。 轰隆隆巨响,停下来后。 颇为壮观。 她瞬间就被这些给吓到了, 但心也沉了下去。 凭什么,她丧失了十几年的父爱。如今,还要被夺走关注。向微在这个小区是家喻户晓的小宝贝, 万星捧月的象崽, 而她一个人都不认识。 只能天天待在这一方角落,装修华丽, 但冰冷极了。 但这一切本该就应该有她的一份。 这个阳台, 也应该有一半属于她。 这个小区的朋友和熟人, 亲密度也应该有她一半的融入。 向微拥有的一切, 都是夺走了她的那一半。她唇角抿起来, 自己比她大两岁,这世界上总有先来后到的道理,凭什么向微拥有的比她多? “你平时喜欢玩什么?”向梨盯着她, 莞尔道。 “不喜欢玩什么。” 见向微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向梨忽然半笑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想让你妈妈回来对不对?” “有点好笑,”向微凉凉抬起眼皮,盯着她说:“你说出来,企图捉摸我的意思;不过这是一回事,你提出来的事你能做到吗,把我妈妈请回来?” 向梨顿时开不了口。 她没想到向微小小的人,看上去无辜又没心眼,刚才幽幽飘过来的眼神竟让自己瞬间心里凉气来,猛然抖了下。 说出来的话又这么犀利,毫不留面。 这是她吗? 向梨见招拆招,欲用人情反将一军,“微微,你这太小人之心了吧,我是好心问你想要礼物的事,没有有意想戳你痛点。” 她不假思索,唇角弯起了些许。 话中之意尽是向微不懂事。 “何况,”向梨遗憾道:“我也是就事论事,我也知道不可能啊。” “可真会扯,”向微把枯枝败叶剪下来,凉凉毫不犹豫地戳破向梨一直妄图修补地纸糊窗,思考片刻,“做不到还说,那你就是不真诚了。” “……”向梨立刻反驳,“我……” 向梨懒得理她,“这种情况下,故意揣摩我的想法,你安的什么心?” 向梨被她的话震到。 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即便想到向微感受到,但以为她还是可爱的小孩,没想到她话这么犀利,让自己完全没办法反驳。 想起向茂也快回来,她更不敢一直说向微母亲的事。 “好,你就当我没提起你妈妈,我说话不够得体,”向梨只能周转说:“你这也太夹抢带棍了,我妈妈和我说,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是不礼貌的。” “但我妈妈和我讲过,”向梨沉默三秒,“三思而后行。” “至于我言语是不是夹抢带棍,”她睇了向梨一眼,“你自己心里清楚。” “……” 门那边忽然传来声音。 两个人都听到新的保姆恭敬地声音,“先生回来了,象崽和向梨都在阳台,饭马上能好。” 放完公文包后,两人便听到拖鞋踩地平稳地脚步传来。 向梨正处于不甘心,听有人过来,立刻拉下了脸,视线也从刚才盯着向梨的那边飘过来,抿下唇角,“爸。” 她刚开口,语气中的抱怨和无奈拿捏的三分刚刚好。 等见到人之后,她过去挽住了向茂的手臂,“我刚才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惹微微她不高兴……” 说到一半。 忽然就看到向微放下了浇花的水,转了过来,小脸僵硬的皱成了一团,嘟起了嘴。 向梨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爸爸!” 向微喊了一声,脚上都没穿鞋子,然后她踩着脚丫,直接朝向茂的方向扑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 然后,两只眼睛深而漆黑,抬起小脸,忽然眼泪直接流了下来。 向梨:“……” 向梨木讷的挽着向茂的手臂,从她的视角,刚好能看到向微蓄着泪光的小脸,仔细的看,似乎还能看见下颔挂着的水珠。 她只是哭了一点而已。 肯定不会有水珠落到自己下巴上,那么是哪儿的水珠? 她头皮隐约开始发麻,手也慢慢的从向茂这抽出来,有点被惊摄住的感觉。心里有点懵,感觉被劈住了一般。 那么……就应该是刚才浇花剩下的水了? “……”愣在了原地,心里全是震惊。 向梨有点不知所措:“爸……” “象崽,怎么还哭鼻子了?”而向茂心疼的把向微抱起来,然后用手把她光溜溜的脚底擦了下,“脚上也不穿鞋,要感冒了。” “呜呜呜。”向微唧唧歪歪地哼了几声。 “告诉爸爸,”向茂擦掉她的‘眼泪’,“姐姐和你发生什么了?都上初一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的。” 语气满是心疼。 向梨觉得简直是无赖。 气的响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一团,蓦然感觉自己哑巴吃黄连。 她总不能学向微,两眼一哭,往向茂身上一挂?但真的是震惊了,她嘴里颤了会儿,半句都说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她握紧自己拳头,一时呛住。太无赖了,太不要脸了。 “是这样的,”向梨见情势扭转,立刻先发制人,尽量让语气表现得温柔些,“刚才,我问她想不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向梨语气有丝遗憾道:“可惜她误会了我的话,还和我哭,还闹起了别扭。你没回来的时候,她还对我大吼大叫,各种哭,我也没办法。” 向茂被吸引了注意力,他沉下脸,“象崽,是这样吗?” “她问是不是想妈妈回来,”象崽捧住向茂的脖子,咕囔了一句:“我本来不想的,可是现在,好想让妈妈回来。” “……”向茂这次没主动提向微生日,就是怕她语出惊人,说想让宁姿回来,按照向微的个性,这完全有可能。 他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向梨主动替他捅破的。 向茂顿时面色不善,至少在这件事上,略触他雷区。 向梨整个人脸霎时白了。 她先是无措的摇了下头,接着蓦然心虚起来,她当时想刺激一下向微,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捅破了! 根本不是这样。 她下一秒立刻否定起来,又隐隐担心向茂会不会引起生气,她心里凉了一些。 往下就是触底的凉。 整个心底泛着完全的凉意,像瞬间掉进了冰窟的感觉。 从指尖都泛着凉意,话到了嗓子眼儿也无法说出口辩驳,又看到向微一副棉花糖的样子,心里怒火更甚。 太气人了,她怎么可以这样! 但自己又没有拆招的本事,比惨也没办法比,她尽量软下语气非常柔了,然而现在向茂就像被屏蔽了,看都不看她一眼。 完全被向微夺过去了注意力。 “爸,我是无心的,”向梨委屈地简直想把刚才的事儿对曝公堂,语气略低了下去,“刚才,我也只是为了安慰她说她妈妈,也不是羞辱地话,只是提了一句,没想到会引起她这样大的情绪。” 她无辜了些许,“如果以后她不喜欢这些,我不说了。向微,可以吗?” 略带着咄咄逼人的口吻。 她看见向微眨了眨眼。 拳头捏起来。 见向梨说了一大堆话,他眉眼垂下,略带着无奈。向茂转头看小女儿,轻哄到,“象崽呢?嗯?吱句话。” 向微一目了然,呢喃着:“呜呜呜。” 就用了三个字,立刻打败了她一大段话。 向梨:…… 她的脸色顿时变了。 事情最后,向梨不仅无法挽回,她还只能见着向茂不停的哄她,这场仗头一次让她这么一筹莫展。像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无力。 无论她说什么。 向微她哼哼唧唧一声,向茂的注意力瞬间就被拉了过去。 她回忆起这些,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又只能藏着憋气,向梨手指掐着自己的手,拨得隐隐泛疼。 最后。 向茂哄了向微很久,才勉强的让她心情平复下来。并且承诺给向微一场‘丰盛’的生日举办会,举办的热闹欢腾,提前邀请了许多的人。 向梨脸色愈发难看,但依旧,她勉强维持著难忍的笑容。 回了房间后,这让向梨心里愈发不平衡。 接着,心彻底凉了起来。 她一夜难眠。 后日。 便是向微的生日宴会。 宴会本来订在市中心的汉庭酒店,但考虑到12月1号,在本年也是个结婚喜日,路上和酒店都相较拥挤。 便将地点又改到了家中。 宴会的邀请对象除了亲戚邻居,还有向茂的同事、向微的同学朋友。徐爽、赖以乐、胡原都来了。 其中,谢涔作为重点嘉宾,被安排在了主桌。 但距象崽希望的,现在,这个安排比想象中还要少了一个人。 宴会前一天。 向微和谢涔见了个面,见面的原因,还是她用家里座机,偷偷给宁姿打了个电话。她依稀记得宁姿的好码很有规律。 然而拨过去后。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向微木讷的挂掉电话,心里沉了下去。如果说一开始对宁姿来不抱有希望,那肯定是假的。 她是一个对自己生日很无所谓的人。 但是,这一次,她从一个月前就开始自己制作了张日历。用横线和竖线横平竖直的做了张小日历,一个一个数字写上了日期。 从11月的1号,一直到生日这天,每过一天,她内心的期待都深一点点。 因为她觉得,宁姿肯定会回来。 每年生日,宁姿都会替她准备一个无鸡蛋的蛋糕,宁姿把向微当宝贝一样,肯定不舍得她受委屈。 所以这次,妈妈也会回来的。 向微心情跃然了许多。 她还准备好了很多,宁姿喜欢吃曲奇饼,喝普洱茶,还喜欢喝贵州的茅台。这让向微都深刻的记在了心底。 但怎么现在宁姿都依然杳无音讯。 她有点不确定,一想到某种不愉快的可能,她感觉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就像是被攥住了喉咙,崩溃的情绪从心底升腾,铺天盖地来。 向微就偷偷跑过去找了谢涔。 想让他带自己去找宁姿,或者是其他办法。 “求求你了。”她眼里有点湿,叹了口气,见谢涔还在犹豫,向微再三保证说:“你带我找妈妈,我保证不乱弄。” “宁阿姨……”谢涔沉默,后面半句哑了起来。他微怔了片刻,低头看了向微一眼,“这几天不是情绪都好好的?怎么又忽然要找了。” 他递了张纸给向微:“擦擦脸。” 见她没半点想要放弃的意思,谢涔叹了气,“象崽,是不是还想着爸爸妈妈能重归于好?” 这句话让她彻底沉默下来。 是这样。 她知道不能有这种想法,大人的决定都过于成熟,然而见面总有三分情,每当想到生日这天可以见面。 她瞬间就充满希望,觉得日子也有点盼头。 重归于好。 可能是她现阶段觉得最美好的词汇了。 “这样吧,象崽,”谢涔弯着腰,蓦然盯了她几秒,“你用哥哥电话,打给妈妈问问,你试试?” 向微语气僵硬,“我打过了。” 谢涔缓缓掀起眼皮,语调沉了片刻,“你打过?” 向微点点头,强忍着嗓音,有点哑着声调,“然后,电话里是空号。” 空号。 这意味着,这不是暂时没空接不到,或者是无人接听;或者是手机关机,想让自己静一静。 而是直接换了一个电话号码。 谢涔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在他眼里,这只能代表一件事。 宁姿隔绝了和南苏市所有人的往来。 但他们此刻都不知道,宁姿是一个人去了国外。 而是以为,她仅仅想断绝关系,甚至以为她难以承受这件事,导致伤心过度,拒绝一切社交。 谢涔垂下眼道:“是不是很想找?” 向微语气怔仲,“想要。” “想得这么麻烦,”他耐着性子,扯下了眼皮,此刻,似乎沉默了会儿。他腔调冷冷地道:“这怎么能找得到?” 似乎觉得荒谬。 而且,谢涔现在楼上还挂着游戏在屏幕,没时间和她聊。 他替象崽捋思路,沉下情绪,凉凉道:“这一时半会儿,不仅浪费时间;首先就不确定她在南苏,这件事不还挺麻烦?” 说到最后,他轻轻扬了下尾音,眉眼带着一丝凌然。 “何况,我楼上挂着游戏,”他耐着性子,“挂机就被队友举报。” 说得全是道理。 尽管耐心不足,他仍然在尽力解释道。 向微:“……” 向微失望地垂下眼睛,好像是吧。 连手机都是空号了,人怎么还会在南苏呢? “行了,”谢涔见她依旧在犹豫,他蓦然沉默住了,两个人储在了原地,都一声不吭。向微在等自己消化情绪,而谢涔在打量着。 谢涔沉默了会。 大概半晌过后,没有人说话。他主动打破了这个沉闷。 “我去陪你来找。” 作者有话要说:立刻!和她!去找!!! -- 下章生日 感谢w’的营养液啦,啾 感谢橘子味的脐橙的营养液,啾 第24章 礼物 穿过街道。 谢涔带她去了很多其他的广场街区。从著名的南湖到苏山, 从奥德广场到新荣老城区,都没有人。 两个人都明白找不到的概率有多大。 得多凑巧或有缘才会相遇。 向微大概跟着他走了三小时, 路边树叶也隐约泛着黄,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 又到了晚上。 心情也从高涨和无比期待,降至冰点。 她知道不可能。 可是她做不到坐以待毙,她必须,去想办法找她。 她明白,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以她的生日重逢,这是复婚的最后一次机会。 向微抓抓脸,“好像没有。” 她语气很闷,透露着浓郁的失望, 距离她的生日还剩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太短暂了, 短暂到,她已经想放弃。 “算了。” “算了吧。”她垂着头,语气也低了下去, 耸搭着肩膀。 谢涔耐着性子, “还有几小时呢,别垂头丧气的, 脸都歪了, 接着找。” “……” 向微已经没多大信心了。 她先屏住了呼吸, 随后缓缓地弹出了一口气, “哦。” 然后就拐进了一家茶馆。 茶馆里面是一个说相声的专用场, 主打相声,顺便售茶,虽然是茶, 但茶壶也卖。 整个环境融洽浓厚。 从古楼外面就能轻闻到一股茶香,浸染了竹叶的香气,偶尔还有曲子的声音。 “肯定不会在这……” 还没说完,向微顿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格外眼熟。 随即她心里狠狠地震了一下。 宁姿仿佛是和一个外国人谈生意,对面的外国男人极富兴趣的盯着她,瞳仁满是淡蓝的探究。 而这个背影,过分熟悉。 谢涔也意外发现了,“宁阿姨?” 宁姿仿佛听到后面两个人熟悉的声音,她立刻垂下眼皮。 抬起眼尾慢慢地听了遍向微的声音。 她幻听了? 但无论如何,这都让宁姿感觉是记忆中的人。 她下意识心中一震。 随之赶紧拿起了包,慌张地没往后看一眼,从另一个通道立刻离开。 向微欲上前。 已经看不见了宁姿踪影,她情绪彻底崩溃,难以自制的想追上去。 谢涔一只手圈着看住她,“象崽。” 他的语气冷清,似乎含着许担忧,他冷不丁沉默两秒,缓下了声音,“刚才不是,别追。” “就是她!”向微木讷的重复,眼睛直勾勾盯着这个离去的背影。 “没事。” 谢涔捂住了向微的眼睛,尽量让她接触到宁姿离去的画面,手指冰冷,声音凉凉道,“不是她,别看。” 似乎这样,她的痛苦减少了许多。也似乎是自己无法深究。 “嗯,”向微有点自欺欺人起来,“好像不是她,恰巧长得像吧。” 谢涔扯了扯她,“咱们回去。” 向微瞳仁露出了一丝失望,但依然,勉强地笑道:“好。 “反正也是我看错了。”她抿起唇嵴,说完这句话,没再说过什么。 // 次日。 就到了向微生日的时候。 向微生日宴会是新保姆阿张主持,操办的时候,向茂很忙,就没参与进来。 于是,整个风格,也相较略有点怪。 按照的向微的设想,应该是在家里放映厅播放回忆录,扎几百个气球,展览台上写着——happy birthday 下午的时候,同学们就一起欢声载舞,然后在家庭影院,几个小朋友一起看电影。 简直是完美。 而阿张的想法比较新奇。 她把生日宴会的主颜色换成了喜庆的颜色,气球没有,而是换上了红绸挂着。 跟新娘子上喜轿一样。 这次生日的主饭,也从蛋糕变成了长寿面。 包括一些生日快乐歌,都是非常通俗且中国传统的歌曲,就差把广场舞弄过去。 整个辉光的装扮,就非常喜庆。 异常喜庆。 向微:“……” 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阿张头一次被老板委托操守,她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问了下象崽,“阿姨这次的宴会你不喜欢不?” 向微勉强回答:“喜欢。” 阿张揉了揉向微的头,“喜欢就好,那肯定的呀,我们村儿啊,每次都这么大红大喜。” “……” 阿张捂着嘴笑:“我猜你们没经历过,特意弄出来,给你们搞个特殊的。” 向微嗯了声做回答。 向微收到了许多礼物,有很名贵的,比如价格昂贵不菲的手表、玩具总套装、洗脸仪和按摩仪等。 接着,还看见了赖以乐的礼物。 是一对闺蜜手链的另一只。 上面长着四叶草的图案,如玉般的润滑,手摸过的时候也滑溜。 看上去就像情人手链一样。 后面,标价105元。 向微先是一惊,随儿快速的盯了下周,这块玉是真的昂贵。 她这打多少次工? 向微沉默起来,伸出手,沉迷的举起来一会儿,她把这个手链穿进了手腕。 光滑的四叶草。 在此刻,蓦然间,这四叶草小手链平静可爱了很多。 外面都是熙熙攘攘的客人。 把谢涔拉进一个更衣室的封闭的空间里,向微左右四周看了眼,接着拉上了门。 还关了闸。 谢涔幽幽台球眉眼,皮笑肉不笑盯着她看了会儿。 向微被他盯的发毛。 “你干嘛?”她有点控制不住,不由自主往后推了一步,遏制着自己的情绪。 谢涔垂下眼眸,“你问我?” 似乎抬眼看了下四周逼仄窄小的空间,他微微抬起眼,半笑不笑道。 “你把我关进来,你还挺有道理?”他敛起冰凉的眉峰,语气间似乎透着凉意。 “……”向微无法反驳。 “快快快。” 向微不再和他纠结许多,反而催促他,让他把东西拿出来,“礼物呢?” 似乎预料到向微这幅品行,谢涔凉凉掀起眼皮,嗓音沉着,“你倒半点没让我失望。” “这么想要礼物?”他盯着她,蓦然开口说。 搞的她很馋的样子。 拜托。 今天是她生日,她是寿星。 向微幽幽抬眼,努着嘴,“我已经很迫不及待了,你以前都送我一些自己做的破东西……” “什么叫破东西?”谢涔语气凉凉。 “……”向微把话转过来,眼睛盯着他看几秒,换了个方式说,“珍贵的手工艺品。” “嗯。” “接着说。” 作者有话要说:涔,放下你的身段 ps:晚安 感谢读者“月满亦莹”,灌溉营养液,靴靴 第25章 胆小 向微直起眼睛, “那你到底准备了什么?” “那个,”沉默两秒, 向微坦白而率接,“你花了都少钱?” 谢涔有点不耐,“你能不能,别这么庸俗?” “……” 触及到他眼底的冰凉,似乎倒显得自己不太懂事。她弯下了唇角,其次, 她好像,已经,可以,猜到了。 “你老是很贫穷。”她直言不讳, 直勾勾盯着他道。 这瞬间也让谢涔哽住,滞了口气沉默后些许, 谢涔缓慢地抬起眉梢。 掂量了片刻向微的话,他蓦然唇角轻笑几分,“你能不能懂几分珍惜?” “哥的精力是无价的。”他垂下眼尾, 语气微微嚣张的扬起, 抿了下唇角。 向微:“……” 算了。 又不是很要脸的样子。 向微配合的闭起了眼睛,阖上之后, 伸出双手。 “给我。” 然后, 手上蓦然传来沉甸甸的感觉。 好像重了很多, 体积也很大。 谢涔把一直放着的包打开, 从里面掏出了个奇形怪状的物件儿递给了象崽, 伸手放稳,随之她手心隐约传来沉重的分量。 向微缓缓张开眼。 是一只瓦白色的小象。 用橡木白底做的纹理外部,泛出一圈象牙白, 暗色的哑光质感,似乎上面涂了一层釉。触感轻巧,颇有原木的质感。 最让眼睛觉得眼前一亮的是这块木头的形状。 手掌大的小象。 描绘的细致精细,每一处的雕琢都磨得格外周致,纹理清晰,像打造的复刻真象。 凹凸的角度、踩点的细节、打磨的光晕都恰到好处。 外面更是涂了白蜡一样的东西。 还有一条长鼻子是格外勾勒出来,象鼻上面也有褶皱纹路,细致而干瘪,仿佛是真的大象,做的褶皱格外紧实。 鼻子上面还有个小姑娘。 “好漂亮。” 向微忍不住感叹出声,眼底闪烁着光,忍不住屏住呼吸,又摸了一下。 她一直对谢涔做的手工品很无感,尤其是书签什么的。 但这个真的太好看了,一看就是用心做了好几天的细致的那种。小姑娘就喜欢这种精细的东西,而且上面还化了她。 “没见识,”他轻嗤了一声,“眼睛都盯化了。” 向微:“我敲!太好看了!!” 谢涔:“喜欢到说脏话?” 向微立刻收住。 她合不拢嘴角,但强忍着,让自己笑容敛几分,“好好看,小象,鼻子上还有一个是我。” 谢涔笑她没出息。 接着,把灯关掉,小象的四周隐约浮现了类似于萤火虫的黄色的光。 向微低下头。 她鼓着嘴,慢慢捧着这个小象,抬了一抬。 “还会发光?”她唇角咧了下,眼里藏着喜悦,耳根子在黑暗中悄悄的见红,不敢靠谢涔太近,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此刻号剧烈。 谢涔眉眼藏着冷淡,“有人不是夜里怕黑?” 向微顿时敛着唇角,莫名僵住。 她心中陡然惊住了,眨了眨眼,似乎在回忆他怎么知道这件事,想到最后,也无解,向微染着丝笑意。 “这里面有电子灯,”他扬起眼尾,掀了掀眼皮道:“晚上害怕,就偷偷开它睡觉,胆小鬼。” “……”向微觉得自己的心漏了一拍。 她不知道怎么说。 只能木讷地举着这个象灯,她心里正波涛汹涌,有千言万语在呼啸。 却又只能把它们藏进自己眼底,盯着谢涔,一言不发。 向微低下眼。 这才发现里面好像还有个东西。 她眼里闪烁了下,眉眼弯起,呆呆地盯着他,伸手把这个象灯翻过来,把里面的小小东西倒出来。 她正欲看里面是什么。 是一枚做成了小金象的项链,金黄金黄,沉得很,在手里也感受着它得重量。黄金金属得温度倏然让她得手缩了下,它躺在黑暗中。 向微脸僵住,“谢涔?” 蓦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这是生日礼物? 金象项链。 “失望了没?”这回,谢涔才收起冰凉的视线,盯着她看了会,眼底浮现出淡漠的笑意,他伸手将项链拎起来。 “给你戴上。”他说。 向微吞吞吐吐,“你,怎么花钱给我买项链啊。” 先是手机,现在是项链。 那该有多贵。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强猛。 在感受到项链的温度时,整个脸像烧红了一样,暗自高兴现在的灯关掉了,不然谢涔肯定能发现她有多脸红。 但是现在心里涩涩的,她好幸福,好温暖。 谢涔用了心。 “定制的金象,”他给向微戴上项链,语气微凉,“这是,给我眼前这位小财迷的小惊喜。” 低沉的嗓音就像酸涩的果汁,瞬间浇灌入她的心底。 她心脏正在难以自制的跳动。 就像带着足够的底气,直接把她整个人带入了另一种微妙的感受。 她喃喃念着谢涔的话,心底蓦然被温暖的感触所包围。 她慢慢的僵住小脸,感受着谢涔正在围着她的触觉,她指尖摸了两下衣袖,这样的人,又是嘴硬,行动又这样对她好。 怎么可能让他不心动。 她垂下眼。 从里面出来。 向微的脸已经红着,耳朵也烧红了一样。 赖以乐和徐爽很快过来,“向微,她们喊了去唱歌。” 向微呢喃的缓了过来,“哦。” 胡原也噌的一下冒出来,“向微,快来和我们一起唱歌!等你好久了,你可是大寿星!” 徐爽把她拉过去,“来了,你们赶紧先唱。” 只有赖以乐沉默的盯着向微,弯下唇角,眼睛盯着她脖子上的小金象,又看向她此刻正处于愣着的状态,笑了笑。 似乎和她心意相通,弯眼盯着她看。 向微也看向了她。 她确实有很多话要和赖以乐聊。 到了家庭KTV影院后。 大家都在唱歌。 胡原是所有人最热情显众的,他见向微来了,立刻站起来,手里举着话筒,跟告白一样语气粗狂道:“向微同学,我能邀请您唱一首歌吗?” 刚进来的向微顿时脚趾抓地。 “……” 向微:“不可以。” 胡原顿时蹙起眉,用话筒,寸寸逼近,“为什么?我唱歌很好听的。” 周围的同学眼神瞬间盯过来。 齐刷刷地盯向微,又齐刷刷地转过去看胡原,里面还有几个人过嗨,凑着在鼓掌,热情地大喊,“答应他!” 向微:“……” 顿时有一种被迫答应求婚地感觉。 胡原举起话筒,声音穿透力也极强,“向微!你不要害羞!你想唱啥就唱啥!我都行!” 向微:…… 向微尴尬到手心发汗,微微抬了一眼,“你确定?” “当然了,汪苏泷徐良许嵩的情歌!我都特别拿手!就等着你和我双人对唱呢!”他兴奋起来。 “……”向微无语,“我想唱猪猪侠主题曲。” 胡原震住,结结巴巴用话筒说:“可是……可是不应该男女对唱情歌吗?” 声音扩散到每一个地方,包括开着门的客厅。 向微脚掌心在偷偷抓地,“……” 一定要用话筒喊出来吗? 她无语。 向微板起了脸,没有回答。她甚至怀疑,等会儿胡原会说出更语出惊人的话,冲动让她想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结果胡原不死心道:“向微!我上次在教室听你哼过《有点甜》,我们合唱这首怎么样?” 赖以乐自然看出来了差强人意,打圆场,“胡原,你想唱你自己唱,干嘛拉着我们向微?” “对啊对啊,”徐爽观察者两人,含笑道:“你找个别人做搭档吧,向微兴致又不是很高。” 胡原见向微马上要走,还有人挡他的话,瞬间不高兴起来。 他蹙起眉。 然后,拿起手上的话筒,朝向微走的方向——门外大喊:“向微,有一件事我想说很久了!也说了无数遍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向微耳朵疼。 听的头也隐隐约约地烦躁。 …… 看他这样鱼死网破信誓旦旦要脱口而出什么话的样子,还拿着个话筒,向微心中还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门口忽然过来一道细长的身影,一个人靠在门边,静静地不作声。 眉眼也微抬起,瞳仁浸着冰冷的碎意,凉凉的斜眼看里面的动态。 胡原看到了谢涔,但没仔细观察,颇觉得人有一丝熟悉。 然而,他看着向微立刻要走,又拉回了注意力,立刻大声抓紧,“我喜欢你很久了!” 话筒的声音总是格外热切。 把近似于大喊的声音瞬间扩了出去,整个室内都回荡着这个热情直白的话。 甚至门外也穿出了不清不淡的声音。 “向微!你别总想着拒绝我……” 还没等他把昨天晚上睡前牢背的洋洋洒洒长篇背出,就忽然听见谢涔凉凉打断他——“闭上你的嘴。” 声音凉凉而沉,从门口含着冰冷警惕性的警告住。 谢涔缓缓扬起眼眸,不耐的敛起眉眼,眼底尽是散布浓郁的暗沉,冷的渗人。 “你他妈说疯话?”他垂眸,掀了掀眼皮,语气不耐烦极了,整个脾气也略暴躁,沉着脸道:“你过来。” 他一字一顿警告道:“来跟我说。” 胡原拿着话筒的手一僵。 瞬间脸也震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呆滞了一样看着门口的谢涔。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次了,胡原同学 —— 下午,突发,去吃粮了 没准时写 明天俺多更一些,拉进成长时间,走剧情线,象崽长大一点,啵唧 第26章 偷听 胡原磕磕巴巴的回了句, “我,我……” 但他发现人是谢涔, 顿时又紧张起来。 直愣愣地盯着他,险些口水控制不住,胡原吞了下道:“我靠,谢涔。” 周围凑热闹的同学顿时无语。 向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谢涔要帮她了。 忽然感觉最近的自己真的是太任性了。从万圣节、到偷溜出来滑冰、送礼物,这么不耐烦的他却对自己充满了耐心。 只有她,一直在惹谢涔生气。 而胡原的两个跟班都觉得他太丢脸, 出来打圆场道:“我们大哥刚才喝多了,他管不住自己哈哈哈。” “我这就让他冷静下来。” “对啊对啊,我们大哥就是很喜欢向微,没别的意思哈哈哈。” 胡原挠了挠头, “谢涔,那个, 我……” 话说至一半,顿感丢脸。 大概十几个同学都在盯着他看,胡原放下了话筒, 感受到从门那边传来的压迫感, 他屏气,然后朝谢涔的方向走去。 门关上。 门外只剩下谢涔和胡原两个人。 胡原耳朵红了, “我, 我不是在和你说疯话, 我真的很喜欢向微。” “嗯?”谢涔没急着反驳, “有多喜欢。” 胡原捏住拳头, “我想以后和她结婚的那种喜欢。” 谢涔垂眼,“你喜欢她多久?” 胡原一字一句认真说:“我已经喜欢她三年半了,我会坚持的。” “你还挺带劲儿?”谢涔瞳仁敛起深意, “也行。我没什么意见,你倒行动上做了什么,说来听听?” 说起行动,胡原一滞。 随后立刻是波涛汹涌的记忆流入自己脑中,“当然很多了,我的整个青春都是向微,她就是我的全部。” “你那是青春?”谢涔嗤了一声,凉凉道:“你那叫童年。” 胡原闻言顿住,“我真的为她做了很多,我送她很多零食,她回家的时候我偷偷保护她,一年我都花三千块在她身上了。” 胡原有点委屈,闷闷地说:“你不要告诉我爸爸,花了这么多钱。这都是我零花钱攒的。” “那确实是喜欢。”谢涔简单地点评了一句。 没想到自己的诚心能打动到谢涔,胡原脸又红起来,耳朵也炽热,“那我现在能追向微了吗?” “可以。” 胡原霎那间微怔,“真的吗?” 谢涔语气微凉,“那是你的权利,随便你。”然后,他眉峰微敛起,眼尾忽然沉着些笑意,嚣张而傲气,让人心中捉摸不透。 胡原顿时勇气倍增,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鼓励,“谢谢!我一定好好对待向微!绝不辜负向微的!” “好说,”谢涔掀了掀眼皮,沉声说:“不过,你是不是该对我表示点什么,小妹夫?” 他眼尾凌起,凉凉的,瞳孔透露着谑笑。声音平静而淡凉,抬眼,掀了掀眼,有股子淡漠的味道。 这句话把胡原都听愣巴了。 小、小妹夫。 他好喜欢啊。 胡原立刻马首是瞻的模样,“什么都行,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放心!” 他垂下眼皮,“行,晚上来帮我写作业。” 胡原:“……” 胡原先是愣住,没反应过来,再是挠了挠头。 他似乎反应过来了点什么,僵住,“这,这你咋还骗小孩儿写作业啊?” “不愿意,”谢涔皮笑肉不笑地,“可以,我还有本册子,上面有我38个妹夫的通讯录,我拨个试试。” 胡原顿时摆手,立刻同意道:“哥,您放心。” 此刻,向微正好在KTV房间听着。 其实她已经在门后面听了会儿,只是里面噪音太大,听不太真切。 但大致内容她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过了一会儿后。 两个人开始把话题转到了向微的喜好上。 胡原就差拿个本子出来记了,“哥,向微是不能吃鸡蛋,还有什么吗?有没有特别挑剔的东西?” 谢涔声音冷淡,“只吃天上飞的脚,水里游的鱼肚,鹅的话吃鹅蛋,鸡的话只吃中翅,鸭不吃鸭皮。” 胡原沉默的呢喃两句,背下,然后接着问,“哥,对了,向微喜欢啥类型的?她喜欢啥类型我都能变。” “……”谢涔缓缓地扫视他了两眼,“你这还挺能?我这哪知道。” “哦哦哦,哥,对不起,我问多了。”他换了个问题,接着打探着说:“哥,你有空可以帮我问一下她想考哪个高中,这样我决定下我要不要努力学习。” “……” 向微拇指的指腹慢慢拨了下门把手,凉凉的触感从瓷上传到手心里,心底也慢慢的沉了下去、翻滚、涌动、冷却,到最后的窒息。 她轻轻抿唇,屏住了呼吸。 似乎感觉到时间都停留在了这一瞬间。 异样、涩然的感觉在心中涌动,夹杂着什么,空气稀薄起来。她小脸垮了下来,心中隐隐冒出了一股喷发出来的愠怒。 完全是愠怒,心脏都撕开般蕴含着强烈的恼怒。 有时候谢涔是很狗、很讨厌、很凌然嚣张。 但是这都是以前。 她觉得最近在她眼前的谢涔,都是温暖、顺着她的一副样子,有时候甚至感动到她面红耳赤,但此刻。 他居然在这边替她招惹一个她不喜欢的人。 强烈的反感让她顿时烧红了脸。 她有点发抖,现在发现她完全看不透这个人。 谢涔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对待她? 一边是无穷无尽的冷漠,另一边却是不经意的照顾,她彻底陷入他的温暖的时候,却会被他的冷漠来的致命一刀。 “谢涔。”她推开了门。 “象崽?”正和胡原讨论的谢涔蓦然怔了片刻,递过来眼神,漆黑的瞳仁瞬间深了下去。 他的嗓音在平阔外开的房间里通透了几分。 光束很亮,照的他的瞳孔也很深很明,沉着看向了她。 谢涔脸色瞬间僵了一下,见她没什么反应,欲走过去揉她的脑袋,却被向微霎时的推开。 “象崽……”他声音似乎有点心虚,有点发颤,瞳孔又上台看着她,眼底悉悉的散发着什么光。 又过了几秒。 他神色不太好看,但预计到了始末,“你听到多少?” 向微语气幽幽的,“从你喊妹夫开始。” 谢涔:“……” “包括,你怎么为了利处和他占成了一队、怎么把我的信息全告诉他、怎么说出我平日的心情,我全听见了。” 说完,时间似乎静止。 空气在此刻凝滞些许,门板将ktv室内的噪音隔绝,只剩他们三个站在外面。室内布置的都是红色的绸缎,还有大写的福。 明亮喜庆的挂设、灯笼摆的四处都是。 谢涔掀了下眼,瞳孔包含着外露的情绪,有一丝丝慌乱。但心底的傲气让他觉得此事就算被听到,也似乎没什么问题。 他嘴角沉了下,掀了掀眼皮,劝她,“这件事儿,不用当真?” 心里有一丝隐约的烦躁感升上来,炽热、翻涌,让他不断回忆刚才翻车的画面,不是什么特别深刻的擦撞,却陡然让他心内一掷。 感觉有起伏的慌张感微微上扬,但垂眸盯着象崽片刻。 两股膘鼓起,似乎不必慌张。 “就替你,提前讨论了下未来的事。”没有一股火上浇油的惧意,他眼尾凌然,冷不丁掀了下眼皮,似乎平息而婉转说:“别这副脸拉着,小寿星。” “骗、子。”向微语气特别冷。 嗓音也弱下去,含着丝暗哑。她直接把谢涔的手推开,又恨恨地瞪了胡原一眼,然后直接回到了刚才的KTV内,把门砰的一下狠狠关上。 谢涔在门外。 感觉眼前就被一道风霎那间拂过来。 骂他别的无所谓,怎么忽然骂他骗子? 他低笑了两下,眉意凉凉。 他骗什么。 -- 见向微委屈地肿了眼,手都在颤抖着进来。 大家在唱歌,室内的灯光很暗,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音乐的摇摆中,没人注意到向微的进入。 而赖以乐瞬间注意到了刚进来的向微。 她似乎情绪不太对。 赖以乐快速从沙发过来,把音量再调高了几分,见大家都更沉醉其中,她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快速的朝她过去。 赖以乐从漆黑的光线走近,“怎么了,向微。” 向微把眼抬起来,说了句,“没事。” 两个女生面面相觑,瞬间感觉到时间都慢起来。 终于,赖以乐也没再逼着多问分毫,她举起手,把向微凌乱的头发拨了下,“开心一点,今天是生日。” “嗯。”向微眼底收敛,嗯了一句。 到了晚上。 张姨配合厨师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客厅有两桌人。向茂此时刚刚办完工回来,为尽地主之谊,他主动开始安排座位。 和向微一起的是主桌。 向茂、向梨、几个亲戚都是主桌;赖以乐、徐爽也是。 还有一个空着的位置,是留给温蓉的。 给向微旁边留着的,向茂邀请谢涔坐。 却被向微给拦住了,她鼓起小脸,帮谢涔和赖以乐换了个位置,“我旁边想和赖以乐一起。” 谢涔垂眼看了她一眼,掀了掀眼皮。 他没什么反应。 似乎只是觉得向微在任性罢了。 赖以乐眼底迸射出意外的亮光,接着,看了一眼向微的表情,立刻明白了她好像是和谢涔在闹别扭,又立刻暗了下去。 “你和谢涔坐吧。”向微清楚地道:“我随便找个位置就行,没事的。” 向微怔住:“你……” 谢涔似乎不太耐烦,垂眸,盯了向微一会儿,觉得她过于小孩脾气,沉声道:“象崽,别闹性子。” 他垂眼问了一句,“不想和我坐?” 向微当然是想。 位置是早就排好的,她把自己身边最近的位置留给了谢涔。 但现在,她小脸僵住,唇角沉了下。 “这么纠结,多大点事儿,”谢涔低下眼,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改天和你道个歉,行不行?” 所以他一直认为把她的喜好告诉别人,只是一件小事? 算了。 确实不是多大的事。 向微小脸顿时垮下来,思路来去清楚地想了遍。 可是,就算对她肯定是没什么感觉。 一定要这么推她出去? 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就这样,在门外听着他,一点一滴把和自己有关的所有喜好,告诉了别人。心中忽然涩涩的,这么不在乎吗? 但选今天这样的一个日子……她泛起了点儿委屈。 “我不要你和我坐。”她清脆的嗓音说出口,黑黝黝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却没有半分犹豫,空气也寂静了。 谢涔也愣住,似乎没想到她的反应。 向茂没看出什么,以为向微和赖以乐关系铁别好,立刻开始打圆场,“今天象崽生日,我们一切都听她的。既然是她想,我们就这样安排吧哈哈哈。” 说完,他还朝谢涔睇眼神,“哝,小涔,象崽现在初一了,就觉得朋友比你还重要了啊,你地位可没以前高了!” 说完,向茂哈哈大笑了几句。 谢涔不动声色的凉凉道,“女生是难捉摸。” 随后,眼皮子撇下,朝向微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却看都不看他一下,他蓦然感受奇妙了起来,整个人的心都慌,眼底闪过一丝暗淡。 桌上开始吃饭。 没过多久,就上来了一块儿蛋糕。 虽然主食改成了长寿面,但小孩子都爱吃蛋糕,张姨思来想去后,又向定制的蛋糕店打了个电话,订了几份。 每一份蛋糕也格外精致。 上面有寓意不错的字、各种花草鱼鸟的图案。由于是张姨选的蛋糕和图案,所以效果和风格都比较偏她个人的审美。 看上去就比较的富足。 除了花鸟鱼虫,还有山川水流。 向梨坐到桌上后,今天换上了一身紫色的连衣裙,头上用精致的发卡别着,愈发出型的瓜子脸,端正的和向茂坐在一块儿,在向微的正对面。 按照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传说中的谢涔。 向梨的眼神委实亮了一下,也暗惊的在心底感受到了他的容貌,就悄悄地不说话,期待着和他眼神有交汇。 但向微好像对他不是很热情。 这让向梨逐渐兴致央央起来,只好像很久之前的时候,听说过向微很喜欢这位叫谢涔的人。 向梨将眼神看向他,他却眉眼一贯冷淡,低垂着,慵懒而耐心。 又频频将视线往向微那边抛,眉心寡淡,唇角凉凉的模样。 从来没向她这看一眼,向梨忍不住提了嘴,“妹妹,蛋糕上来了,你是寿星,要等到你先动手哦。” 语气有丝俏皮。 向微正赶着心情不好,闷闷地应了句。 向茂见她不太高兴,憨憨得附和说:“对,象崽,你挑一块儿你最喜欢的,等你吃完大家就开始吃。” 见向茂这第二个人都提了,向微嗫嚅了下,“哦”,她转了下,伸手地主玻璃盘,欲去随便的挖一块蛋糕。 闻上去挺香的。 也隐约让她有了点儿食欲。 结果,还没挖到,就感受到一个侧影近了几分,谢涔偏过头,用筷子截住她欲夹蛋糕的手,语气浅淡,“把手收回去。” 胳膊瞬间传来筷子的凉意。 向微:“?” “馋嘴,”谢涔垂下眼皮,缓慢地将夹着她手肘的筷子放下,沉着声音一字一顿说:“你不能吃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火葬场前奏起(小涔,为了作业,?) 象崽可以帮你写作业啊涔!果然是因为恶趣味,就想渣人家QAQ 象崽没长大,我预估了我的码速-3- ps:加更的事容我缓下 感谢读者“boom”,灌溉营养液mua 第27章 门外 桌上依旧欢声笑语, 此刻停了一刹那,大家都被这两人吸引。 向梨吃惊地看了一眼, “你不能吃蛋糕吗?” 向茂说了句,“你妹妹对鸡蛋过敏。”接着,他不好意思的尴尬咳嗽了声,“今天爸爸太忙了,忘记和蛋糕店说了。” 向梨随之哦了一声,瞳孔染上层笑意, “少吃一点点没事吧,意思一下就好,向微又不是娇气的人。” “而且,生日这天不能吃蛋糕, 这多可怜啊。” 话一说出口,她立刻感受到了斜对面一股子斜视的目光。 她心陡然一颤。 接着慌张的转过头去, 就看到谢涔掀起了眼皮,面色非常冷淡,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瞧, 唇角然出一丝凉意。 她瞬间颤了起来, 一股拔凉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应该、应该没关系吧。” 向梨不确定的看向谢涔,心虚地移开了眼。似乎他的眼神带着火的燃烧一般, 把人的心底都灼热的滚烫。 带着毫不收敛的质疑和打量, 她感受到了一丝惧意。 此时。 门这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众人纷纷向们那边看去。 一个女人正双手托着一个六寸蛋糕走进来, 上面摆了13支蜡烛。温荣身材高挑, 秀外慧中, 长得一副美人相,她小心翼翼托着蛋糕,上面燃烧着温暖的亮意。 向微喊了句, “蓉姨。” 蛋糕上面还画着一只小象。 温蓉笑意恬静,把蛋糕放在桌子中央偏向微的那块地方,笑意绵绵道:“我们小象崽13岁生日快乐啊。” 谢涔声音淡下来,“终于来了。” 温蓉抿起嘴,“我没弄好,晚了五分钟而已,你都催我800遍了,能不急么?”一副瞧儿子没出息的样子,无语小声道:“你怎么坐得离象崽这么远?” 向茂那边先开口打断了,大笑得样子,“阿蓉啊,我还说你怎么现在还没来,原来给象崽做了蛋糕,还是你最喜欢她。” 向梨坐在父亲旁边,远远地忧虑道:“阿姨,您知道向微鸡蛋过敏的事吗?她可能吃不了你的蛋糕了欸……” 温蓉言出厉色,眼神懒懒的瞥了她一眼,应声道:“象崽过敏我自然是知道的,这是特地准备的无鸡蛋蛋糕,吃了不会出事。” 她浅笑了一下,眼尾扬起,“你这样关心她,倒没见你想起来提前吩咐一下蛋糕店。” “……”向梨脸色难看起来。 吃菜到最后,向梨都有意讨好温蓉的喜欢,奈何温蓉只是扬起一副笑纹,先入为主的偏见让她理都不想理她。 本以为这次生日就这样过去了。 虽然偷听的事让她闷闷不乐了一下午,但因为温蓉的偏爱她又开心了一些。 直到偏傍晚的时候。 忽然送来了一个邮件说给向微的生日礼物。 大家吃完饭,在影室一起看家庭电影,而且挑的是一副恐怖片。正看到恐怖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 张姨去开门后,快递员说是给寄件人给向微的礼物。 张姨为了给向微惊喜,就叫人,去影室喊向微出来。 一出来。 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有点血腥,而且快递员见她出来后,给完礼物就匆匆忙忙地跑了。 向微一开盒,立刻吓得浑身发抖。 里面是一只死猫。 下意识的干呕感从腹中翻滚,涌动着恶心的味道。她想吐,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盒子里的东西,黑黑的,死猫已经烂成了不像样子。 还有通红的血,浓稠的在纸箱子里。 整个盒子都冒着一股奇怪而馊掉的味道。 温蓉正巧在附近和向微的亲戚唠嗑,见门口传来惊呼,立刻扔掉手里的牌,从棋牌室赶紧出来。 一见到向微和地上的东西。 她瞬间蹙了蹙眉。 然后霎那间捂住向微的眼睛,抱紧了她,把向微扣紧自己怀里,同时更捂住她的耳朵,“没事,象崽,没事。” 然后把她完全搂近自己怀里,搂紧。 想着抱着她想远离这个门口。 谢涔在打游戏,听到声音也出来了。 等传入眼帘后, 才发现了在门口箱子里有一只黑色的死猫。 谢涔蹙了蹙眉,又看了温蓉一眼,“你把象崽先带走。” 温蓉一边抹着向微的眼泪,一边把她给带走。 谢涔盯着箱盒子里面的死猫,沉默地看了几眼,肉糜腐烂,只能依稀看到有猫和皮肉上有许多虫子,鲜红的内肉都被翻了出来,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猫的两颗眼珠子掉了一颗。 身上隐约还能见许多的伤口,散发着奇怪的味道,让人闻了想吐。 “……”谢涔仿佛认识这只猫。 前半个月,向微曾和他撅着嘴的埋怨家里来了只猫,她怕的不得了,后来听说这只猫被送走了,也便没多关心。 他伸手把盒子盖起来。 眼里缓缓敛起,没有一丝惧意。 漆黑的瞳孔盯着盒子看了几秒,眼底泛着无尽的亮意和深思。 然后双手托起盒子,他把盒子连猫一起带到了楼下,离开单元门口后,他找了一块地。 向微这幢楼处于小区最西边,正巧跨过篱笆,外面就是一片荒地,他挑了一块没什么人去的地方,接着递来了一块不软的木头。 挖了一个坑。 把野猫埋了进去。 他漆黑的眸子抬起,冷冷地掀了下眼皮,似乎透露着无穷的凝视。 过了片刻。 他把东西都埋好,眼神盯着这块地。 时间都静止了般,周围的一切都特别安静,眼尾也泛着深邃的深意,他沉默的过了一会儿,幽幽道:“记得别去吓她。” 然后,捧了一些鲜花,还有许多花花草草放在了周围,他凉凉道:“她不惊吓得,胆子特别小。” “有什么,晚上可以来找我。”他说。 等把最后一束花插在了泥土后,他沉默了些许,深思了下,蓦然想到了一个人,如果这件事和她有关系。 -- 向微浑身都在冒冷汗。 本来就害怕猫,这次又看到了她惨死的样子,更何况还是别人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魂都差点吓飞掉。 但冷静下来,她忍不住怀疑这件事。 温蓉给她喝水,“象崽,没事啊,有蓉姨陪着。有什么害怕的都可以和蓉姨说。” 向微鼓起了脸蛋喝水。 温蓉越看这小姑娘越心疼,还让她喝水别被呛到。 “宝贝,”她皱起了眉头思考,“你平时在学校有惹谁不开心吗?” 但话说出口,又显得并不是。 如果是学校的人惹她不开心,都是初中生,哪里想得到这么狠毒的手段。 她隐约有点怀疑是向茂工作上竞争的朋友。 但显然又不可靠的感觉。 哪有成年人做这种事,显得很卑劣,除此之外,还很幼稚。 思来想去,她确实想不到可疑对象。 “没有……”向微眨了眨眼,心里越来越笃定自己怀疑的,猫的事本来就和向梨有关,此刻除了她,根本没有第二人选。 但她没有任何证据。 晚上。 宾客散去,张姨留下来在客厅打扫卫生。 向微思来想去,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给向茂听。 “爸爸,下午的时候,有人给我寄礼物寄了一只血淋淋的黑猫,”她小心翼翼在房间告诉向茂,“就是之前我们家那只。” 向茂蹙紧眉头,“谁这么幼稚?你电视剧看多了啊,意外吧。” 向微鼓起脸蛋,“就是那只猫,怎么可能是意外。” “那你的意思是谁做的?”向茂眉头隆起,掂量了些许道:“你要怀疑是向梨做的吗?象崽,这件事没有分毫她做的证据,不能随便这样冤枉别人。” “……” 这句话,让她刹那清醒了些许。 也让她从一开始的笃定,慢慢地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瞬间明白,她该说,只是不能够和向茂说。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想去寻求一个公正的平台或者是正义的审判官,那实在太难了。因为有些人的身份,注定他不会成为一个公平的宣判者。 有失偏颇、主观感觉,以向茂的身份而言,他选择相信,没什么毛病。 她不能责怪他,她只是不可以在他面前说。 向茂见她沉默住了,问了一句,“象崽?” 向微:“爸爸晚安。” 向茂摸了摸她的头,很满意她的回答。 -- 晚上。 向微睡觉的时候。 总是被噩梦不断惊醒,吓得浑身冒冷汗。然后只能从床上坐起来,她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忍不住开了灯。 梦中全都是猫的噩梦。 猫变成了吸血鬼,满地的追着她跑。 听说猫有九条命,这是真的吗? 她禁不住怀疑起来。 向微整个人都靠在床后,心里越想越害怕,接着从窗台看了下去。凌晨三点的晚上,周围一片都黑暗极了。 所以的邻居都已经关灯睡觉,仿佛是一个普通又恬淡的晚上。 她好害怕。 她现在好想谢涔。 向微忍不住蹑手蹑脚下床,然后光着脚跑到桌子旁,偷偷地把谢涔买给她的手机拿了出来。 上面是她昨天刚买的一个手机壳。 特别可爱。 她刚刚翻出来谢涔的手机号码。 立刻回想到了谢涔白天的事情,心里一紧,又把手机关起来。 心中开始弥漫着无线的委屈。她扒了两下号码,犹豫片刻,还是没有点下去。根本就拉不下脸点,更何况,已经凌晨三点了。 他应该睡觉了吧。 向微把灯关掉,强迫自己睡觉,两只耳朵却紧绷的竖起来。偷偷听着外面的声音,有时候凌晨总会有奇怪的声音,现在这种声音更是在心头加剧。 放大了无限倍一样。 但是开灯了她又睡不着。 向微心陡然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跳动了起来,越跳越慌张,心里越害怕。 床头有只小木象,是谢涔送给她的小夜灯。 她慢吞吞爬起来,吞了一口气。 然后忍不住拉下小脸,偷偷地把小夜灯的开关摁了一下,室内瞬间亮起了几分温暖,小木象的颜色是月灰的,但因为里面放了一条小金项链。 冒出来的光泽都是温暖而明黄的。 照着灯光。 她慢慢的安下心来,就仿佛谢涔在她旁边一样,让她缓缓地,充满了安全感。 进入梦乡。 -- 次日照样是假期。 向微不是容易服输的人,她就开始琢磨起了昨天这件事,尝试寻找证据直接直指出向梨。 奈何向梨一天眉眼恬淡,安静的看书、时常追剧,一点也不像做了理亏事的心虚的样子,也没有事情成功后的沾沾自喜。 接着。 门铃又一阵响。 她都快对门铃响有阴影了,创伤后遗症的强烈症。见向梨在茶室,安静地看自己的书,充耳不闻且没有半点要起来开门的欲望。 向微叹了口气,自己去开门。 “象崽,”谢涔手上拎着烧卖、油条和豆浆,见到开门后比他矮了几十厘米的小人,蹲下来,把东西垂到她眼前,掀了掀眼皮自恋道:“看我多善良,给你买了什么玩意儿?” 向微鼓起了脸:“……” 见象崽也不说话,还瞅着他手上拿着东西老是望,谢涔缓缓掀起眼睛,猜到她想吃。 谢涔把烧卖拿出来,“喜欢就趁热吃,我的老祖宗。” 结果。 “啪——”门被关上了。 象崽猛地把门关上后,离开了玄关。 被关在门外的谢涔,手上拎着两个烧卖、两根油条、一杯豆浆缓缓一愣。 谢涔盯着猛然关上的门。 似乎感受到了传来的一阵凉凉的风。 作者有话要说:门啪的一下关上了。 提醒一下,象崽不喜欢吃油条(手动再见 ps:我居然还在写生日,生日这par 宝宝们送了营养液啦 感谢boom的营养液! 感谢Cici的营养液! 第28章 别扭 谢涔掀下眼, 懒懒地睇了眼门根,手有点僵住。 他又敲了两下, “象崽。” 叮咚叮咚。 没人应他。 向微其实没走远,拿着初一的语文书,老老实实的坐在桌边竖起了耳朵。 她听到了谢涔低沉的声音缓慢地穿过了门口,透了进来,“象崽,开个门。” 象崽背对着门。 她拿起书端端正正地看了会儿。 其实耳朵已经竖直了, 心里也咕咚般随着忽缓忽急的敲门声而起伏。 “行了。” 门外清冷的声音此刻僵硬了起来,变得夹杂着一丝松动,“哥哥错了,开个门行不行?” 向微竖起了耳朵, 耳尖红了起来。 但想到他偷偷和胡原沆瀣一气的画面,顿时又气鼓鼓的, 不太乐意。 “至少见我一面,让我赔个礼行不?”低缓地声音从门外传来,似乎打着商量的口吻, 尽量把自己恳求的声音变低微了些, 让自己有几分面子。 向微指尖拨动了两下。 还是没有起来。 “我昨晚一夜没睡,”谢涔似乎夹杂着些倦怠, 还带着些哄骗, 企图把向微从桌子这儿骗到门口给他开门, 他缓慢道:“这不负荆请罪, 等着你再来惩罚一回?” 向微:“……” 听到一夜没睡, 她敛了下眼,然后捂起了耳朵。 脚步没动半分。 过了片刻。 门外安静了会儿,似乎已经平息下来。 敲门声也缓缓地消失, 向微隐约有点不太确定门外是否还站着原来的人,她垂下眼皮,鼓了鼓嘴,有点儿失望。 又过了一会儿,没有丝毫动静。 正在向微欲走之际,门外又传来谢涔低微而有点委屈的声音,“外面好冷,哥哥只穿了一件黑T。” 向微:“……” 慢慢地,她开始不太懂谢涔的意思。 外面谢涔似乎瞥下眼皮,彻底不要脸的声音传来,带着一副冷调的委屈,显得张扬而厚脸皮,“啧,这豆浆泼了,挺烫。” 他冷淡而欠揍的声音传来,“咳,感冒了,嗓子也没好透。” 谢涔睁眼说瞎话委屈道:“把我皮烫脱了层,全红了。” 向微:“……” 有点禁不住他这样,向微眼皮松动了下来,往门这儿的方向看了两眼。 心里隐约已经有了底气和清晰的认识。 但有点招架不住。 她朝门外又看了一眼。 冷淡而委屈的腔调正非常不要脸皮的进行,拿准时机,整个话语直接往向微心底里砸。 向微:“……” 她只能跑过去,给谢涔开了个门。 但向微的眼神依旧非常冷淡,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要拿冰块儿给你吗?” 刚一被打开门,谢涔瞬间眼底散出了几分光。 脸上打着笑意看她。 只是听到了向微所说的那句冰块,让他僵住。 谢涔沉默三秒,“……冰?” 向微冷淡道:“哦,说错了,敷袋。” 谢涔:“……” 谢涔见她出来了,眼皮陷下去,眉眼微微扬起,把早餐的东西都递给她,“不用,这些早饭,趁热吃。” 向微盯着早饭看了一眼,“你手哪烫了?这豆浆没泼下来吧。” 然后,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被他,不要脸的欺骗了。向微顿时抬起眼,拉下了小脸。 他似乎眼尾轻轻一挑,语气也渐低,修长的睫毛垂至眼睑,哄骗般轻嘲地笑了下,“哪烫坏了,你帮我看看?” “不要!”向微气呼呼地欲关门。 谢涔垂下眼皮,语气虚了几分,连称呼都变了一下,“宝贝儿,我……” “不许喊我宝贝!” “……” “不想吃早饭,再见了。”她说。 “……” 向微又把门关了起来,想起刚才谢涔又坏又狗的骗了她,整个脸蛋都气鼓鼓的,怒气往外面像热汗一样的散。 而且,油条她不喜欢吃。 她想,她又不喜欢吃。 -- 然而,没过十五分钟。 门口又传来了声音,这次向微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没听见。 而向梨正从书房出来,观察到了门口的动态。她似乎听见了刚才有年轻男生和向微说话的声音,心中已有一些猜想。 她开门,迎上笑,“谢涔哥哥,你来了。” 然后盯上他手上的早餐,沉默了片刻,“你这是,买的早饭?给谁买的啊,谢涔哥哥。” 刚刚被开门惹得内心膨胀的谢涔,见给他开的是向梨,立刻脸色变了下。他敛起眉眼,语气凉凉道:“少胡扯和乱叫。” “……” 向梨内心有一片不安,这,也不待见的,太明显了吧? 这是她来到这遇到的第一个这么不待见自己的人。 就算向微,也给了她几分表面上的面子。 谢涔直接去了向微的房间。 一进去,向微正在以一股晚清大少爷抽鸦.片的姿势抓着平板看,连门开了的细微动静都没有听见。 谢涔凉凉地掀起眼,“看什么呢?象崽。” 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后,他凑了过去。 向微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干嘛?” 谢涔把新买的的小汤包和海鲜粥递给她,“行了,哥哥来给你赔礼道歉。这件事儿真是我不对。” 向微犹豫地看了眼早餐,心中地味蕾在一点点被勾着诱出去。 谢涔替她打开包装,“深思熟虑,我道歉。没考虑到我们象崽的感受,也没尊重我们象崽的自由恋爱观,直接把你给卖了。” “你还好意思讲。”向微咕囔着,吸了口气。 盯着海鲜粥,胃里的酸汁正蠢蠢欲动,味蕾被勾勒地背叛了自己的理智,引诱着馋意慢慢爬出来。 谢涔把勺子递过去,“我不会再做这么不尊重你的事。所以象崽,原谅我行不行?不然……” “不然什么?”她幼稚的抬起眼看他,语气也很童贞。 谢涔扬起尾梢,似乎带着丝伪骗的委屈而又冷淡的腔调,掀起眼皮说:“不然我就立刻能把眼泪流下来。” 向微:“……”=Q.n=du=jia=zheng=li= 向微:“?” 为什么,要用这种自豪的语气,这么不要脸的说出来? 向微被堵得卡住喉咙,“你……” “男人的伤,总是这么柔然而脆弱。”他幽幽抬起眼,掀起眉眼,嗓音有点寡淡。 / 人不要脸则无敌。 他又胜了。 向微喝完海鲜粥,怒火已经渐渐的消散,逐渐地不再计较昨天的事。 她顺便聊起了生日礼物这件事,“谢涔,所以你觉得这件事正常?” 谢涔凉凉道:“当然不正常。” 向微有点捉摸不透,“但如果是向梨,总该,有一点证据吧。她今天一点也没有心虚的样子,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她做的。” “而且,当天向梨一整日都在家,和我们一起过生日。她没任何时间去做这件事啊……时间和人都对不上,所以我无法证明是她。” “不经她手,”谢涔弯起唇,一副冷调地说:“她自然不会心虚。” 向微小脸僵住,“什么意思?” “她还有同伙?”向微忍不住嘀咕,不解地道:“怎么可能。她来这边没有熟悉的人,谁和她同伙啊。” 谢涔把她弄在桌子上的海鲜粥擦掉,冷淡道:“送快递的人,本来就是一处可疑点。” 这忽然成为了破解的思路。 向微迅速地去到家里的书室,正面摆放着一张办公桌。 两人偷偷地打开电脑,试图从上面寻找大门的监控摄像,把上次的快递员给找出来。 但向微不记得密码。 她想破了头,盯着谢涔看了好几秒,什么都没想起来。何况,连续的看了谢涔几秒,向微蓦然脸有点红。 她扯开脸,看向别处。 谢涔嗤了一声,“你能连密码都记不住?” 向微鼓起脸,“我就是记不住!” 谢涔凉凉道:“你还挺有理。” 向微:“……” 谢涔不经意问了句,“你平时偷玩记得密码?” 向微:“……” 她烦躁的挠了挠脸,盯着谢涔望了片刻,睫毛在眼下扫出一片浅色的阴影,她委屈道:“平时玩……可以记得住。” 谢涔:…… 服。 他隐约要被向微气乐了。 揉了揉她的脑袋,谢涔敛下了眼,“一边先玩,等我几分钟。” 向微见谢涔正快速地在键盘上敲着什么东西,手速极快,屏幕上一会儿蓝屏一会儿有代码跳出来,震惊的僵住了脸。 她偷偷看向谢涔的侧脸。 谢涔在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黑色地光束照的他白皙地五官愈发地明朗,俊逸地气质脱尘而出,漆黑的眼底含着微微的弱光。 坚定而毅力。 她心底又跳起来,此刻空气格外的寂静。她似乎能隐约的听到自己的心脏正在猛烈的跳动着。 但又不能直接说,不敢直接让心跳冒出来。 心跳,好像变成了一股累赘。 还没说一句话,谢涔忽然按了下回击键,眼光直直地盯向屏幕,“行了。” 转过头,仿佛看到了向微置若罔闻。 他扬起眼尾,不轻不淡地盯着她望了一眼。 谢涔扬起丝笑,“盯呆了?憨象。” 向微:“……” 向微瞬间转头去看。 真的完全是屏幕。 才几十秒。 两个人瞬间盯着屏幕看了起来。刚开始,是一个快递员敲门,快递员那只是向微的印象,其实他身上并没有穿着专业制服。 而且,岁数看上去也年轻。 一头墨色短发,眼右下角长了颗痣,皮肤黝黑。 笑起来略有点尖嘴猴腮的模样,瘆人,在快递员看到向微的一瞬,显然的脸色一变,然后低下头把东西给了她。 向微盯着看了许久,“这没什么呀……”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我知道了,我们不谋而合了!”她看向谢涔,忽然眼里微颤,小声道:“你是不是,按照你的意思,我们应该去快递公司找到这个人!然后让他说出是谁指示!这太棒了!” 言语之间带着浓郁的激动和迫切,还有丝隐约的骄傲。 谢涔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掀起眼,同情状盯着她的一副模样,“就差了四岁,你智商惨不忍睹成了这副样儿?” 向微:“……” 向微:“???”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也是像象崽这样想的。 告辞。 -- 最近准备双更中qwq 接着希望预收《温柔印》大家支持一下~ 每收藏达到20+可考虑再加一更(鞠躬 感谢“伊莉雅”的营养液,啵唧 晚安。 公主号:Rise and shine 第29章 河豚 向微脸都红透了。 她稍稍吃惊地抬头望谢涔, 又鼓了下膘,垂下眼。 见她这副模样, 谢涔眼尾一抬,“自闭了?” 向微气地不想理他。 “这么容易生气,”他垂眼看桌子旁边的人,嗓音沉声道:“上辈子属河豚的?” 向微睨他一眼,绷紧住嘴角,脸色越来越烧。 “行。” “这傻人不是有傻福。”他若无其事地摸了摸向微的脑袋, 似乎为以表安慰的宽慰她一下,又捏了她的脸膘一下。 过了一会儿。 向微盯着屏幕一直看,眼瞳黑漆漆的,却不明白谢涔的意思。 他耐着性子剖析道:“你觉得他像快递员?” 向微一字一句道:“有点儿不像。” 见向微这么别扭, 谢涔的眉眼稍稍敛开,语气也松了许多, 轻描淡写地用手指了下屏幕,“注意16:03:01的时候,他看到你的一刻, 表情明显不一样。” 向微把头凑过去看, 接着,就听到谢涔低沉着声音分析, 挠的她耳朵痒痒的。 “所以他认识你, 或者是, 他认识向梨。” 向微耳朵烧起来。 旁边有清香的味道传过来, 远山的茶味儿, 传入心脾后悠远沉静。低淳的嗓音也含着冷静和克制,沉浸在分析之中。 她的心又漏了一拍。谢涔见她没反应,垂眸盯了她两秒, 视线停在她白皙小巧的鼻梁上,随后触到她的眼睛。 向微心里一紧。 如春雨后的惊雷一般缓慢而轻声的‘刷——’的一下惊入心智。 “盯着我看多久了?”他语气沉着,皮笑肉不笑地盯了她一会儿,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 “……”向微这才把眼神集中到了屏幕上。 // 监控里的人是向梨在老家的朋友。 15、6岁的少年,比谢涔小两岁。得知向梨在这受尽委屈后,他试图劝向梨回去。他了解了这许多情况,知道了一些基本现状。 例如,阿梨不被向茂宠爱、经常受妹妹向微的羞辱。 又例如,向微总是仗着年纪小,装作非常可怜,在向茂面前哭,引起他的同情心。 直到生日这天。 向梨翻了很多手机号码,这才联系到了在老家的张文强。 张文强脾气暴烈,辍学混迹酒吧,经常在社会上殴打成派。但唯独面对向梨的时候,含着极大的耐心。 面对向梨的心事,他就想到了在向微生日宴上给她使坏点子的主意。 向梨被这主意吓了一跳,随即犹豫地让他再思考。 但张文强天不怕地不怕,更一腔怒火,觉得向梨在家里受尽了委屈。他断定了自己的计划,并且安慰向梨道:“没关系,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被这样安慰后,向梨也就任凭他处理。 当谢涔的电话打到张文强家里后,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妇人接的电话,等骂骂咧咧后,才等到了男人的阴沉地怒骂,“娘哩个,哪个巴子给老子打电话?” 向微在一旁:“……” 那边的人还在继续暴躁地开口,“说啊?狗养的一句话都没了?给老子快点说,不说挂了。” 谢涔冷静而带着清沉感的声音传了过去,“你好,这里是南苏市动物保护协会。” “我去你的保护协会,你算个p,和老子叽歪啊?老子杀了多少条狗啊猫的,你们有本事把我抓起来吗?呸!” 那边极端的声音传来,“告诉你,我还拍了视频传到网上呢,你倒有本事管啊。国家动物保护法都保护不了,你一个破协会能保护个p?” “《网络信息内容生态管理规定》第七条,暴力血腥视频也是违法行为,”谢涔的声音带着冷静,低沉而带着股力量,“没有法律规定你虐猫的罪责,但你虐猫后拍视频、作为礼物送人等恶劣影响带来的后果,属于违法行为并由你承担。” “……”电话那头瞬间冷静了下来。 经过一番交涉之后。 张文强由一开始的怒斥到后来的冷静,沉默了分,电话里微微发出了他喘气的声音。 到最后,张文强本来就胆小怕事,平时遇到没什么能力的人作威作福,到这份上还真的不敢硬碰石头,他把一切的事都吐了出来。 “这事儿,我真不是故意的。” “左梨在我这边说的可怜的很,我心一软,就做了这个事儿。” “反正你要抓人别来找我,你去找她吧。”张文强缩着声音,在电话里嘀嘀咕咕道。言语里满是推卸责任。 甚至没等他回应,张文强就立刻最贼心虚把电话猛地挂掉了。 谢涔把手机关掉,瞥了眼向微,“都录下来了吗?” 向微也把最后的录音键按下,正好关闭,“录好了。” 这件事说起来可大可小。 按照正常来说,不会引起广泛的关注;但如果想利用,也可以掀起轩然大波。 谢涔掀了下眼皮,“你想怎么样?” 向微没说话。 “一个是把录音给你爸听,结果是看他心中对此的选择,”谢涔耐着性子,将事情剖开来道:“还有一种,拨茧抽丝把他的视频找出来,用法律手段。” 他垂下眼眸,“尊重一下小朋友,选什么。” 向微垂下眼眸。 最后。 她还是选了第一种。 她想试探一下,向茂对这件事的真实看法;在此刻对是非是否会公平。比起向梨或者是陌生人受惩罚,她更在意的是向茂的态度。 别人都和她无关。 她就想知道向茂的态度和底线。 谢涔眼底暗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行。” -- 过了半个下午。 向微便跟着谢涔,到了向茂的办公室。 尽管是休息日,但身为校级领导,他并没有过多的时间。桌子上堆满了许多吊篮和盆栽,平时都是有秘书替他打扫。 谢涔和向微进来的时候,向茂蹙了下眼,似乎惊奇问,“你们俩怎么来了?” 然后,合起手中的钢笔。 把桌子上的照片合了下去后,他站起来。 “怎么了?”他起身,给一人倒了杯水。 向微手上传来的是温烫的水,但心底却略凉,她盯着向茂看了会儿。向微把事情一清二楚地全说了出来。 过了几秒。 本以为向茂会就此愤怒或勃然,他却只平静的蹙眉,“象崽,你知不知道爸爸平时有很多事要处理,很忙?” 向微眨了下眼,“我知道……” “这个事情,”向茂啧了下打断她,语气也有点不耐烦,“你仿佛和我说第二遍了。为什么要把事情乱怀疑呢,而且还是自家人。” 向微小脸瘪下去。 办公室没有向梨,此刻,她也不想装。 她想试试,用最原始的自己和真实的态度,能不能让向茂改变态度。 空气在此刻静止了几秒。 等录音彻底放出来后,暴烈而急躁的男音在空中回荡着。 “告诉你,我还拍了视频传到网上呢,你倒有本事管啊。国家动物保护法都保护不了,你一个破协会能保护个p?” “左梨在我这边说的可怜的很,我心一软,就做了这个事儿。” “反正你要抓人别来找我,你去找她吧。” 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没有后面半截的话,但大意已经明白。 向茂脸色瞬间变了,在听到‘左梨’的一刻,他不善道:“你们找警察了?所以这件事和向梨还是有关系?” 他嘴颤了两下,似乎沉静了会儿,他喝了口水,耐着性子看着向微道:“象崽啊,你听爸爸的话好不好,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 “怎么可以这样?” 向茂语气严肃,“我希望你把重心都放在和姐姐好好相处的角度上,这件事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不会影响我们三个人的家庭关系。” 向微心里凉了一截,“证据都有录音了你也不信吗?” 空气似乎沉默了会儿。 “信不信不重要,”向茂直视着她,叹了口气,随后漆黑的眼神有丝疲倦。他语气软下来,“真相是什么不会影响我们的相处。你搞清楚了对你没好事的,象崽。” “爸爸不可能因为这件小事把姐姐送走,你说对不对?” 有点直击灵魂的一句话,让向微彻底沉默了下来。他说的很缓慢,很疲惫,但是很真实。 向微垂下了眼。 “你是不是不喜欢姐姐?”向茂忽然从中看出了一点,双手搭着向微的肩膀,。 给了她一点安慰。 “喜欢。”她漆黑的双瞳盯着向茂,唇角含着丝笑。 向茂忍不住责怪她,“那你要听话一些啊,要学会和平相处。这个家重要的是和谐,而不是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证据,就来爸爸这边歇斯底里地控诉。” “你说,”他摸了摸向微的头,“是不是太不成熟了?” 向微眨了眨眼,什么也没说。 向茂觉得向微已经听进去了,他缓声道:“我们象崽最听话了,才不是为虎作伥,歇斯底里的小姑娘。” “向叔。”谢涔忽然喊住了他。 这让向茂蓦然一愣,随之缓缓地抬头,看向这个年少风发、眼尾凌气逼人,毫不不逊色于自己年轻时候的男人。 向茂顿住了,看向了谢涔。 他漆黑的眼底似乎张扬着冰凉的触感。 “您应该好好思考,”谢涔语气皆是尊重,但又暗含其意似的语气道:“她遭到了什么样的迫感、受到了怎么样的境遇,才开始变得像只刺猬,扎得别人一手鲜血,把自己卷进了安全的舒适区。” 谢涔凉淡的眼皮张阖开,用着极淡的嗓音似乎在做着宣判,“但您没有。在您的眼里,您只看到了她在歇斯底里。” 作者有话要说:小谢怼得好! 怼死他!!!!!! -- 这件事真的写的好慢,终于要结束了TAT 好想写小谢欺负象崽qwq ps:感谢“伊莉雅”,灌溉营养液【昨天也是你哦,啵唧】 晚安 第30章 窝瓜 这句话让向茂一怔, 随后反思了片刻。 “这,”向茂也是个斯文的人, 只能听进去,然后换个思路说,“什么样的境遇,她遇到什么了?怎么就好像发生过很多复杂的事儿呢……” 向茂也无奈道:“向梨一过来,我就没拿两姐妹比过。我为的就是和平相处,我从未听过向梨给过象崽什么压力呀。” 他说完后, 周围寂静些许。 “您除了听,”谢涔抬起眼皮,“还应该用眼睛好好去观察。她们之间的一举一动、细枝末节,相处的感觉、适应、程度。” “您说得最多的四个字就是和平共处。” 谢涔声音很冷, “什么意味着和平共处?没有接触、熟悉,把两个人再, 用血缘的关系绑在一起。你认为的友善,是在以你的角度。” “甚至没有亲自去观察,设身处地的考虑, 此刻的和平共处, 不是在粉饰你心中的太平吗?”他毫不留情地揭开道。 空气沉默许久。 向茂有点怔忪起来,两只手搭在向微的肩膀上, 眼睛垂下来观察向微的脸, 心里也沉了几分。 他语气带着丝吞吐道:“象崽……爸爸……” 话至此, 又说不出口。 从向茂的角度比较容易理解, 一方面, 他始终认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至于导致家庭分裂;另一方面,又为从小养大的宝贝受的委屈而在心理煎熬。 谢涔的话是有道理,但仍然不至于让他现在, 立刻改变自己根深蒂固的血缘观念。 但向茂已经退了几步。 似乎如有若无的叹了几口气之后。 他深邃而无奈的眼睛盯着向微看了几秒,有点于心不忍。 他揉了揉象崽,“我回去就帮你说她,好不好?” *** 向茂在这件事上的处理始终是带着丝明显的偏袒。 这让两个人的心也慢慢涣散,无形中多了一层隐形的屏障,将两个人的关系隔了一道部分。 见向微过的总是没有以前自在了,温蓉就时常把向微接过去住。 久而久之。 父女俩关系明显又淡了些,向茂时常想要修补起来,但都被向微生理性的逃避,关系也就难以好转了起来。 过了一个月。 深秋,天气又降了许多温度,空气凝结着水蒸气,在外面待一刻钟就能凝成冰霜。 班主任吴凯再次提起了运动会的事情。 举办时间定在了本周六。 同桌徐爽垫着下巴,喃喃问,“向微,你现在还有改的机会。你真的确定要参加800米长跑啊?” 向微倒丝毫不紧张,“嗯,是啊。” 徐爽蓦然想起期中的时候向微的体育成绩,有一项是长跑,她怀疑道:“可是你期中才跑了4分48秒,直逼5分钟,你参加这不垫底吗?” “……”向微笔一顿,“我又不是为了冠军。” 徐爽:“那你是为了倒数第一啊。” 向微:“……” 讲话真的是难。 向微这些天都在陪赖以乐一起跑步。赖以乐不太擅长这类长跑活动,一般3分50秒左右,比起第一名还有一定的差距。 但赖以乐需要前三的奖金。 她就陪着赖以乐训练了很久,一直鼓励她。以赖以乐进步的速度,保守估计,就算没有第一,前三应该是有的。 其实向微当时的想法是怕赖以乐跑最后,没人给她垫着。 没想到她简直是进步神速。 放了学。 向微打算去十三中找谢涔,她靠在学校的林荫处,偷偷地把手机拿出来。 联系栏上有两个人。 一个是谢涔,前面写了个a。根据字母排序,谢涔就在第一位。 第二个是顾商,这是新添的。 在两个人之间纠结了片刻,她还是给顾商打了过去。 “顾商,你今天去围栏接我,”向微声音带着丝微弱的喜悦,“我想偷偷找下谢涔!给他惊喜!” 电话那头瞬间传来一声枯燥的声音,“卧槽姑奶奶,您怎么又来了!我求求你了,学校里公认的我和谢涔是死敌……我老揣着他妹来学校干嘛!” “你确定?” 顾商声音有点弱,“我不就打劫了你一下吗!这他妈,我都被你讹了两个月了。象崽,你听哥讲,别找你哥了,他现在美女无数,你急着过去认嫂子呢。” 向微:“……” 向微懵懵的,“什么认嫂子?” 意识到这还是只是个初中生,顾商嗓子哽了一下,“没啥。你啥时候过来?” “现在。” “这是我最后对谢涔做的一件仁至义尽的事了啊,下次别再找我。”顾商故意严肃下来,沉着嗓子讲。 “知道了。” 最后一句回答的特乖,那头拿着电话的顾商微微一怔。 也挺好。 谢涔这个邻居挺可爱的。 小象崽,他心里慢慢升腾出了一股子歹心,要是这是她妹就好了。 揉脸又不要钱。 就跟撸猫一样,关键象崽还长了脸膘,一看他手就贼痒。 *** 从市中心到十三中约莫也只要一个半小时,但因为是11月底,空气有点儿寒。没过多久,她就到了十三中侧面的老地方。 顾商已经在原地等了她一会儿了。 向微从城墙上翻过去的时候。顾商顺手忍不住,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拎起手就随即摸了下她的脸颊。 被猛地一道触凉的手感袭来,她打了个哆嗦,差点儿滑倒,向微顿时拉下小脸,“你干嘛?” 顾商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撇开脸,垂下眸子,“没干嘛啊。” 向微抬眼瞅他,“你不要摸我脸。” 顾商把眼默默抬开,冷言冷语的哦了一声,然后说了一句,“不摸就不摸。” 接着,又忍不住伸手捏了她的脸一下。 嫩嫩的。 膘又很鼓。 就很好摸,班上的女生都没有。他以前在邻居家小了几岁的弟弟这儿也摸过,触感一模一样。 “……”向微刚才墙上下来:“讨厌。” 顾商垂下眼,忍不住逗她道:“你这都利用我两个月了,这不得拿点东西,贿赂贿赂我?” 然后低低地看了她一眼。 便看到了向微正一副低垂着脑袋,情绪不太好的样子。 “那我把你上次打劫我的事告诉……” “可以了,”顾商把她的话截下来,“你就不能失个忆?” “不能。” “……” 两个人越过了草丛和花坛。向微像个小尾巴一样,矮了不少,慢吞吞的跟在顾商后面去找人。 同样是晚饭时间。 顾商说了句谢涔今天没去食堂。 因为刚才的事让她太生气。 向微立刻调转方向,跟顾商拉开了一大截距离,转头就朝谢涔的教室走。尽管上次只去过一次,但她依旧记下了谢涔班级在十三中的位置。 教学楼北楼的三层靠楼梯口的班级。 但她没想到,顾商见向微扔下自己就走,有种顿时失落的感觉。他因此不服气起来,转头就跟上了她。 *** 向微到三楼的时候。 从教室后面偷偷往前看,一个高瘦拔长的身影,背后清瘦隽气,一身黑色T恤,正半撑在桌子边,右手拿着只笔,偶尔会转个几下,掉在桌子上。 “谢涔。”她像只小猫咪,悄悄地从后面窜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蹦到他面前给了他一个小惊喜。 “象崽?” 谢涔抬眼,漆黑的眼底似乎闪出一丝亮。 他盯了向微几秒,蓦然的问了一句,嗓音沉着,却低沉而优越。一贯垂着的眉眼也扬起来,散发着熟悉的嚣张和凌气。 “你在干嘛呀。” “为什么我给你发消息你不回?” “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她一连迸出了三个问题,略让谢涔应接不暇。他扬起眉眼,声音凉凉道:“你怎么这么闲?” “……”向微拉下脸,“我怎么闲了?” “来了两次后,”他耐着性子,扯了下唇道:“就能这么轻车熟路?” 这句话让向微嗓子眼儿都提起来了。 她甚至怀疑谢涔是不是发现了她求着顾商的事。 但一想,谢涔知道了肯定没这么好的脾气,瞬间她又放心的舒了一口气道:“就是从围栏那翻进来就行了,很容易的。” 谢涔随之抬眼睨了她一下,“下不为例。” 主要是考虑到向微的安全性。 十三中本来就是在郊区,从市中心过来需要不少时间。打车的话一个女生多少不安全,自行车的话路上他也不放心。 因此他脸上特意没有过多的喜悦,反而语气冷淡,“这次就算了,下次有事发信息给我。” “……知道了。” 向微语气闷闷的。 有种一开始的喜悦,目前,已经完全荡然无存的感觉。 她沉默了片刻,蓦然想起此事前来的目的,“谢涔,你这周六有空吗?” 谢涔瞥了她一眼。 向微眼底都是喜悦,“我们学校周六会有运动会欸,你们要是放假,你就来学校看我好不好?” 谢涔冷嗤了一声,“嗯?看你丢脸吗?” “……”向微不高兴起来,“不是!我报的是800米!很厉害的好不好?而且我已经提前训练过了,肯定不会跑倒数第一的!” 谢涔瞬间被最后一句挑起了兴致,莞尔道:“倒数第一?” 向微顿时红了脸,“我说!不是!倒数第一!” 谢涔拖着嗓音缓缓地哦了一声,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这让向微的不禁有些七上八下。 像有雷子在点点滴滴落下的感觉,充满了紧张感。 正纠结着,向微缓缓地抬起了眼,结果,瞬间一道更大的雷铺天盖地般朝她劈了过来,她仿佛刹那间听到了耳朵边的一道巨鸣。 向微:!!! 她的眼神定格在了窗外。 窗外按照常理来说,只能看到一颗浓郁苍翠的香樟树。可是现在,她却在香樟树旁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顾商。 他怎么来了!!! 不是说好了保密的吗!!! 他和谢涔不是死敌的吗!!! 向微:…… 心里经历了惊涛骇浪的转折,眼神都差点从漆黑的瞳孔吓变成琉璃色。她瞬间闪回眼神,朝着轻描淡写地正在写作业的谢涔望了一眼。 心里像有几千道太阳戟在戳一样。 她又忍不住用余光偷偷地瞄了一眼。 巧了。 顾商此刻特别的激动。 他还朝着向微欢快的招了招手,晃手的摇摆弧度她似乎都能看出来顾商的喜悦……以及他脸上欢快的微笑。 向微此刻,目瞪口呆了。 这么大的动静让谢涔不发现也难,他忽然盖起了笔帽,随之朝着向微不断做手势的方向探究的望过去。 然后……顺着目光不负众望地看到了那个人。 谢涔顿时蹙起了眉。 空气似乎在此刻凝滞了许多。 时间也戛然而止。 谢涔打量了片刻,头也没有转,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人,忽然嗓音低沉而清越,皮笑肉不笑道:“认识?” 向微:“……我。” 她才发出了一个音,就见到顾商朝这个方向也又走近了几步。他轻轻挑了一下眉眼,似乎盯着谢涔,含笑般沉默辄止。 谢涔抬了抬眼皮,淡淡的冷笑着,“几个意思?” 顾商努了下嘴,“我这不瞧你那小邻居挺可爱的……” 谢涔截住,凉凉道:“和你有关系?” “现在是没有,”顾商有点馁气,但话语里,充满着剑拔弩张,“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别告诉我邻居也算关系了啊。” “要是这也算,”他瞥了向微一眼,“那我明天搬过去,我不就也成他哥了,是不是,小象崽。” 他就算是挑衅,也留有了几分余地。 没敢说的太绝。 “象崽,”顾商眉梢一挑,问她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谢涔是不是没我长得好看?” 而谢涔凉凉地抬起眉眼,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你有病?长得跟个窝瓜似的,扯个魂。” “……”顾商有点不平衡,“不是,谢涔,涔哥,怎么带你这样说人的。我怎么就长得像窝瓜了?” 向微看了两人一会儿,想打破两人的尴尬局面。 她想了一小半晌儿。 然后沉默的看着两个人,默默的欲折腾个小圆场。 她小声道:“其实,他的意思是,是说你,如瓜似玉。” 顾商:“……” 顾商:“?” 作者有话要说:顾商:所以谢涔是在夸我? 向微:我成语可真棒。 谢涔:老子居然在当场捉奸! -- 感谢伊莉雅酱的地雷!biu~ 第31章 运动会 顾商没多久就离开了。 教室里徒留谢涔和向微, 两个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谢涔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什么时候和顾商这么熟?” 语气听不出什么深意, 这让向微有点儿无措。 她抓抓脑袋,委屈道:“没有很熟。” “装什么,这招没用。”谢涔声音凉凉的,似乎有种要追究到底的模样,他抬起冰冷的眉峰,耐着性子问, “讲讲吧。” 向微:“……” 向微看向他,沉默了会儿,脸有点僵硬起来,“没怎么认识的。就说说话, 就熟了。” 之前答应过顾商,不能把打劫的事说出来。 尤其顾商这几次对她还挺好的。 几乎是有求必应。 “上了初中, 语言水平提高不少,官话也能搭腔了,”谢涔嗤了一声, “你倒是挺能的?” 向微瞬间眉眼又低了下去。 “不是。”她小声说了句。 “就, ”向微顿时怔了片刻,眉眼垂下来, 握紧了手心低声说:“这是一个秘密, 反正, 就没有很熟。” 似乎被秘密两个字直击大脑。 谢涔扯了下唇, 漆黑的眸孔敛聚着什么, 蓦然看向她,“你倒和他还有了个秘密。” 语气不冷不热的,盯了她半晌, 蓦然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话。 他都快被气笑了。 “你知道他是谁吗?”谢涔站起来,把外面的窗子关起来,似乎想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去,心底里暗示着‘年少无知’、‘识人不清’两个成语。 向微抬起眼,闷闷地,“知道的,差不多吧。” 谢涔拉着窗插销,顿时没了半分兴致,“你知道他和我什么关系吗?” “……”向微语气有一丝小心翼翼道:“我听说是死敌。不过我看你们关系好像还挺好的,也没打起来。我也不确定有没有其他特殊关系。” 说到最后,她还耸了下肩膀。 谢涔在听到这句‘其他关系’时,忽然感觉眉心一跳,随之太阳穴有隐约突突胀疼的感觉。他垂下眼皮,“什么特殊关系,老子难不成还和他这个二百五搞?” “你要搞什么?”她飞快地问了一句。 “闭上嘴。” “哦。” 谢涔觉得气不顺,凉凉道:“个败家玩意儿,以后离他远点。你要和他继续有来往,等着,我早晚有天被你给气死。” 向微:“……” 主要是一想到向微要是被顾商给勾搭走。 就有种从小养的白菜被偷了的感觉。 还是被顾商那头猪。 向微小声的反驳了他一句,“那我尽量不主动找他了吧。但我觉得,顾商有时候还挺好的。” 谢涔:“?” 他抬了下眼,不耐烦的沉下了声音,忽然挑了下眉,“随便你,你要能找顾商,那我也去找他。” “干嘛?” “我来跟他谈个恋爱做个示范,不行?”他冷笑了下,似乎语气极为欠揍,不要脸皮的道:“我看看他口味能多重。” “……” 无语,了? -- 两个人吵了一架。 空前盛况。 向微也没想到自己能专门跑一趟过来吵架。来的时候眼底带着亮,走的时候却鼓起了脸,吵得耳朵都烧红了。 本来就说不太过他,这让向微更气。 但导火线是因为顾商,想到这,向微心底又觉得不值。 但当时还是忍不住顶嘴和谢涔吵了。 唉,她叹了口气。 转瞬就到了运动会这天。 秋风瑟瑟,深秋的寒风往往夹杂着冬日雪花欲飞的凉意,但又没那么寒冷。用霜来形容更贴切。 操场上一切都凝结了霜和露。 秋季运动会也染上了黄绿的颜色,凝结着一晚上的霜水,它带着朝露迎来了一个早晨的光明。 操场上聚集着小两万的学生。 大排的横幅被拉开系在操场围栏两边,上边写着‘金湖初中秋季运动会’等字目,宋体美观。 有主持人开始介绍各运动项目。 “体育馆西北侧是跳远检录处,请参加女子跳远项目的同学到检录处报道。” “初二(8)来信,赛场上的你自信昂扬,斗志满满,如猎豹在场上角逐,等待你的是胜利的号角。加油,张源同学!” 整个塑胶跑道上都传着主持人洪亮激昂的声音,与此同时,在操场另一侧。 “好了好了,都往后让让,”教练不耐烦的阻挡着同学,“接下来是女子跑步,大家不要围在操场上看,都往后退退。” 800米检录处。 检录的地方有白石灰划着线,几个穿着志愿服的学长学姐坐在旁边记录。 其中一个学长看到向微正在系鞋带,指了下,“同学,你巧克力掉了。” 向微把地上巧克力剪起来,说了句谢谢,回头递给赖以乐,“吃吧,补充体力。” “……”赖以乐不确定问,“你吃了吗?你比我更需要。” “给你的,我那还有。” 两个人收拾完,就整理衣服,互相帮忙系鞋带,一起从检录处到了跑道。 距离开跑还有几分钟。 “你千万不要紧张。”向微抓住他的手,安慰了一下,瞳孔紧盯着红色的橡胶跑道有点儿紧张。 赖以乐看她,“你也加油,通过训练你上次的用时还可以,前六应该有。” 她用同样的话宽慰向微,“不用紧张。” 向微:“嗯。” 向微的眼神紧盯着,漆黑的瞳孔有点慌张。左右看了下选手,都是和自己熟悉的人,她瞬间心情落了许多。 蓦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她忍不住想到今天本来应该看她跑步的一个人。 谢涔。 他还是没来。 他小脸垮下来,斗志昂扬的士气在这一秒削弱不少,但又瞬间扬了起来。没来就没来,压下心中茫然地酸涩,她抬了抬眼,直视前方。 “咻——”枪击声在此刻响起。 周围瞬间涌动着无边的热浪,选手纷纷从自己两边加速奔向远方,迈开阔达的步伐,脚步叠叠,绕过了向微。 她盯着赖以乐跑进前方的队伍,也发力跑起来。 操场上涌动着各个班级助力的呼声。 “钱宇!加油!!初三七班冲!钱宇加油加油加油!” “用鼻子呼吸!第一圈保持体力!加油!黄媛!名次不重要!加油跑!” “顾苏你是不是不行!给爹冲!没吃饭还咋的!我靠!!你跑快点儿后面那女的快追上你了!” 大概跑了一圈。 比赛过半,大家的精力都快耗尽。 第一名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女生,此刻正领先些许。第二名正是赖以乐,她匀速往前跑着,不慌不乱,如胜券在握。 向微排在第七,她的角度能看到,赖以乐已经超过她了五分之一圈。 虽然排在第二。 但第一名明显力竭的模样,向微眉心舒缓,赖以乐极有可能稳坐第一。 “向微!你tm没吃饭!掉哪去了!第七了!我靠!老子锤子,你给我去追赖以乐!!!” “快点跑!!!” “别转头看我了!!!个憨憨!” “……”正在慢跑遐想之际,周围忽然传来一声怒吼。 向微立刻转头,看到了徐爽正撕心裂肺的喊话。 她赶紧加速往前跑了起来。 就像被鞭子抽打,后面有几匹马在追一样,火烧屁股了起来。 又过了半圈。 向微鼓着劲跑到前面,大致能排在第五的位置时,忽然发现本应该在远方的背影却越跑越慢。 向微顿时蹙紧瞳孔,盯着赖以乐看。 两人相距不是很远,很快赖以乐就掉到了向微的位置。 “你怎么了!”向微声音有点急,恐惧讲:“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不会是因为我吧!!!我没关系的!!我跑第五不需要你陪!!!” “……”赖以乐不太有精神,轻轻瞥了她一眼。 向微呜了一句,“你对我也太好了叭!别啊!!我知道你想陪我!但现在不用的!!!” “……” 盲目自信死基友中。 赖以乐脸上不太好看,“不是,我肚子疼……” 她嗓音弱下来,“特别疼,我现在非常的虚,等会应该还会继续往下掉,你别管我了。” 她明显的异样传来,有点拉肚子的感觉。 身体机能胁迫着让赖以乐不停减速。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甚至开始从跑步变成了步行起来,但停了一会儿,又往前追了会儿。 向微瞬间能明白她的感受。 她也慢下来。 风在耳边留下,离终点还有200米,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基本上后面的人都开始猛烈地往前追,阵阵人影带着微风越过她们前面。 “怎么办,”赖以乐抿着唇,见前面一个个人接连越过,失落说:“拿不了了,第一没有,前三也没有。” 向微垂下眼,“没事的,我们下次还有机会。” “机会太难了……”她语气弱了下来,“没办法,我昨天乱吃东西,不长记性。” “你快跑吧。”赖以乐往前推她,“你快跑,别和我垫底!” “不要。”向微直截了当。 她减慢了速度,跟着赖以乐几乎是匀速小跑,她笑起了眉道,“现在跑多累啊,不想冲刺,只想当条咸鱼。” 整个操场就剩两个人在后面吊车尾跑着。 矮小的两人。 “快了!女子800米即将结束!” “后面还有两个人在并肩跑步!竟然不分前后!那倒数第一与倒数第二究竟会落在谁身上呢!” 全场包括主持人的目光却集中在她们身上,除了实时播报之外,似乎还想看她们落后了别人了多少。 最后,向微和赖以乐并肩,同时跨过了这道终点线。 有些弥足珍贵的东西,就这样莫名的感染了整个青春。 *** 在跑道擦完后,赖以乐已经急着去厕所了。 徐爽拿着干净的白毛巾给向微擦着汗,一手挤了瓶水给她,“你这咋还和她一起跑最后!我就听说过并肩为王的!你这叫啥,并肩倒一!” “……”向微喝了口水,“我为美人放弃江山。” 徐爽忍不住嘀咕道:“为美人放弃江山,呵,我看你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倒数第一你也就倒数第一了!” 旁边,蓦然走过来了个人。 穿着黑色的T恤,肩膀上背着个包,他朝这个方向走了几步,眉梢微微扬起,五官间透着股疲倦的凉意。 等偷听到两人讲话,谢涔眉眼稍稍一提。 “我觉得你说得都很有道理!”向微把瓶盖拧上,还给徐爽,接着,忽然感觉自己头上蓦然一沉。 她转头,看到了谢涔。 “……” 谢涔弯下腰,语气凉凉问,“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作者有话要说:嫁你。 —— 晚了! 今天是没什么戏份但又显得很重要的小谢 感谢“W'”,灌溉营养液!-3- 感谢“伊莉雅酱”,灌溉营养液和两枚地雷,啵! 第32章 浑身都香 向微见到是谢涔来, 她蓦然一怔。 随之沉默了会儿,她盯着谢涔看了两秒, “你怎么来了?” “看你丢脸。” “……”向微拉下小脸,顿时不太高兴,“我跑了倒一,够丢脸了吧。达到你看好戏的兴致了吧。” 语气也涩涩的,充满了冷战之后的尴尬。 “酸里酸气,”谢涔抬起眼皮, 眼底酝酿着冷淡的笑,“我什么时候不盼着你好了,柠檬精。” 被誉为柠檬精的向微心里一震,她微嗔道:“那没办法了, 我就这速度。” “你怎么还跑了个倒一?”谢涔眉眼敛起一股笑,忍不住冷笑, 凉凉道:“和你那好朋友一起。” “上次不是还和我吹牛说进步了?”他冷淡的嗓音低沉了些,言语间带着丝调侃,但兴致十足的半阖眼看了她一下。 向微垂下眼, “本来是进步了。” 她的话戛然而止, 想说到一半,却又顿住, “反正和你没什么关系。” “和我没关系?” 向微愣着脸, 严厉巴巴的说了句, “嗯。” “我还以为, ”谢涔话说到一半, 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会儿,蓦然伸手揉了揉她的膘,语气沉着说:“见到我太激动了?” 向微心里咯噔一下。 胡说八道。 很快, 旁边一直站着的徐爽悄悄地冒尖说了嘴,“谢……谢涔大神吗?” “我靠!你怎么回母校了!!!” “是来看我们向微的吗啊啊啊!卧槽,大神,我等会儿挑个风水宝地好好的拜拜你,中考全市第一啊!全市第一啊,救命!” “向微,”徐爽见向微根本不想搭理他,甚至还给谢涔甩脸色,立刻打了下她的屁股,“你给他摆啥谱呢!” “……”向微看向她,皱起脸蛋,“你能不能稳重一点儿?” 徐爽瞥了她一眼,莫名道:“你开什么玩笑?文曲星在我面前!我要沾沾他的喜气,我不信这回考运还到不了我手里了!” “……不是,”向微无语:“认识十年了,你看我有沾到他一点儿喜气吗?” 徐爽:“……” 看了两人一眼,徐爽轻声道:“行行行,我不和你扯了,班长喊我有事儿,我先走了。” 徒留两人后。 吵架之后的见面总是这么尴尬,空气中弥漫着烟火的味道。剩两个人停在原地,面面相觑。 “象崽,”谢涔扯了扯唇,“想沾我喜气?” “你哪来的喜气。” 谢涔嗤了一声,“脸这么臭呢?” 向微垂下眼,闷着声音道:“你脸香,你浑身都香。” 谢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用一副欠揍而冰凉的语气说:“你闻过?” “……” “懒得和你说。”向微僵硬着脸,每当欲忍不住和好时,她都忍不住重重按紧手上的瓶盖,似乎是不够解气,她把手上的饮料直接扔给了谢涔。 被扔了一手是水的谢涔,“……” 不仅瓶盖没彻底合拢,就包括水都瞬间洒了一身。 向微见里面的水被飞快地掷过去,被洒了出来,瞬间脸色一僵。然后想伸手,似乎有点儿懊悔,她浑身的尴尬点瞬间从每个毛孔都发散了出来。 “干嘛呢。”谢涔声音沉了下去。 两坨长长的水渍从汗衫上直直垂了下来,阳光还算烈,太阳直射的照着衣服,瞬间白色的水珠变成了两道黝黑的水渍。 接着抖了下身上的衣服,他语气夹着一副冷嗓,“要这干不了,晚上回家,你给我去搓衣服。” “……”向微缩了下脖子,“我才不搓。” 足球场那边忽然传来了男生的惊叫声。 “操!” 哗的一下,一枚球直接从足球空场地直接飞了过来。 就听见一记闷哼的惊呼声,一只长臂环住了自己的后背,整个人都被猛然地抱进了怀里。男人冷淡的沐浴露的味道低沉的传过来,等反应过来,她整个人被扣了进去。 向微脸蛋压在了谢涔的肩膀上,肉瞬间垮了一些,她直勾勾地看着这枚球从谢涔的身上弹了出去,在空地上跳了两下,飞去了远方。 男人被迫的一声低哼声在她的耳边慢慢放大。 鼻尖全都是他衣服上清新的味道,很冷淡,有股子松木的幽香,如远山一般耐人寻味。 “你是不是被球砸到了。”向微感觉自己的语气都不太对劲,但靠在谢涔的怀里,又什么都听不见。 只能凭自己的印象去猜测。 她有点慌,刚才好像是有一枚球,从远处抛过来。按照位置应该击中了他才对,更何况,他刚才还难以自制的发出了一声低呼。 等看到他脖子后面青了一片的时候,向微才知道刚才谢涔被击中的是脖颈。 “我……”向微温吞起来,盯着一片淤红的脖颈,后面有一截凸出来的骨头,正巧击中般。 而且,还是为了保护她。 旁边操场上有人赶紧跑过来。 男生朝这边喊了一声,“同学,有没有事?” 谢涔抬起眼皮,远远回了一句,“没事。” 等过了半晌。 她让谢涔头放低了点,“别动,让我来看看。”脖颈上还冒着点血丝,看上去被打得好重,清淤了一片,周围的皮肤又特别白,显得伤口更重了。 瞬间,她愣了一下,被这么严重的伤处给吓到了。 她心里有点慌乱,还有点烦躁,也有点涩。 耳朵也开始烧起来。 但向微身高太低,谢涔弯了会儿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商量,“象崽,要不,先找个地方坐一下?” 向微脸都红透了,复杂地看着他,“你不要再替我着想了!我不要坐的!我也不累!我们赶紧找个办法弄一下!” 然后,看了好一会儿这个伤口,她僵硬的脸色才稍稍缓下来。 谢涔:…… 谢涔:其实是他累了。 向微没有再坚持看他的伤口,两个人一起去医务室包扎。 医生配了些药,也贴了下创口贴。 看了半天。 她眼睛有点红。 谢涔以为是把她给吓到了,他垂下眼皮,凉凉道:“什么事儿啊?隔几天痊愈了就,放轻松,你这眼睛跟猫眼珠子似的。” 向微有愧疚,也有感谢,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都夹在这颗还没有成熟的小心脏里面。 她感受着心底里冒出来的极端的声音,又硬生生地将其压制。脸烧红了的垂着眼,努力把自己不寻常的表情绷住。 但她不是喜剧演员,没办法完全将表情收敛。 有些不太明显而漏出的表情,瞬间被谢涔尽收眼底,他看了几眼。 “怎么了?”也许是不对劲的太过分,他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而向微就像是被猫压住了尾巴的老鼠,她心里一抖,完全感受一片空白的味道,“没事。” 向微鼓了下脸蛋,蓦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特意来看我比赛的。” 答案不言而喻。 只是当听到谢涔说出口的时候,她还是有点失真。 似乎没有冷战过一样。 原先的吵架,在他眼里就是自己一直在闹别扭。 她忍不住告诉自己。 下次。 下次一定不许在偷偷任性了。 -- 时间两年后。 春雨如酥,天光明媚。五月在南苏是桂花飘香的月份,温度也适宜。南苏的旅游文化建设愈发的闻名,A大在南苏本地也迁建了所高校分校。 谢涔也即将迎来高考。 谢母温蓉从三月就开始欢天喜地的旅游约趴,为即将迎接自己解放而提前庆祝。还经常给向微带很多礼物回来。 两年之中。 向梨碍于谢母处处警告,不敢对向微动心思。尽管偶尔会使些小绊子,但向微也不是好惹的脾气,处处敬以回之。 在缓慢度日中向茂也只能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涔马上要高考了。 而向微越长越漂亮,稚嫩小巧的脸蛋此时已经半长开,褪去了婴儿嫩感,还有几分青春的甜涩,只是脸上一对小脸膘还留着。 甜美又精致。 此时,正在读初三,备战中考。按照自己的计划,她想去南苏市十三中读书,这边的学生非富即贵,或者成绩特别优秀,她必须要很努力。 但是谢涔马上要高考了。 她快进入高中,他却要从高中离开。两个人的距离,只会比之前更远。 她不禁叹了口气。 毕业,就可以谈恋爱了。这可怎么办,她现在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由一开始企图让谢涔喜欢自己,现在已经开始是担心他随时会谈恋爱。 想到这,她的脸又沉了几分,有点儿惆怅。 “宝贝儿,”赖以乐将试卷递给她,“你打算考哪个高中啊?” “十三中。” “为什么?”赖以乐似乎有点莫名,“十三中很难考的,或者七中也可以吧。我们可以报考一个学校,你不用为了和我一起就这么拼。” “……” 向微顿下刷试卷的笔,睫毛敛过下眼睑,“不是,是我想考的。你也一定要考上十三中,我们一起加油。” 徐爽猛地拍了下桌子,“干!这题目咋这么难!出中考卷子的老师都在想个啥啊我靠!不行了,我要氧气机氧气机。” 她转过头看向两人,建议说:“我们这周要不然去爬山吧。” 赖以乐疑惑:“什么?” 徐爽解释道:“你们咋啥都不懂,太憨了真的真的无语,我们南苏不是有两座山吗,一座军尾山一座灵阙山,传闻,去军尾山的诚心祈祷的人能高考金榜题名,中考呢去灵阙山的学子可以一举高中!” “我们要不然去灵阙山吧。”徐爽抛了下媚眼,喜悦道:“好歹得找个关系户吧,啥关系能比灵阙山牛啊。” 向微却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少见的留神般抬起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偷偷给他求考运 我的象崽TAT -- 打个不太好的预防针 我们小涔!要变成!很酷!很拽!很有自己生活的哥哥了! 变完立刻全自动追妻。 ps:收到了深水,加一更(可能会晚至凌晨,建议别等) 感谢遇见清山,灌溉营养液啵唧! 感谢伊莉雅酱,灌溉营养液!及投了一个深水手榴弹!么么啾! 第33章 考运 周六。 几个人换完衣服, 向微收拾好,从小区门口出来, 打了个车。 她在手机上发了个信息。 很快就收到了徐爽来信。 【爽啊爽啊:来了来了!我们直接山脚下见吧,你家和我家隔着一个区!我tm懵逼了。靠,我堵了,可能会很晚。】 【乐啊乐啊:你们俩先走,我的公交卡落在了车上,我现在要去挂失。】 【小象嗅薇:你们???】 【爽啊爽啊:宝贝儿, 你到哪了呀!你要不然先去玩玩?】 【乐啊乐啊:对啊我这一时半会真来不了,糟了,信号断了。】 【小象嗅薇:……我其实偷偷来和你们说一声,我去隔壁军尾山^^】 【爽啊爽啊:……】 【乐啊乐啊:……】 向微和师傅说了声, 立刻改了目的地。两座山隔得也不太远,但步行的话还是略远的。 司机也是熟路的, “小姑娘,是要高考啊?但你看上去挺小的啊。” 他笑了下,“我看你去灵阙山还差不多。” 向微眯了下眼睛道:“不是给我求的, 给别人。” “哦, ”司机了然说道讲:“给别人求啊,其实这东西, 还是自己求最有用。像我侄女, 就她自己去求的, 最后考上了大学呢。” 向微脸红起来, “谢谢, 他不求的话也很厉害的。” 司机笑了几声。 *** 军尾山。 来这儿的人,无数的人都求考运,求考福, 求文曲星。山路崎岖,从山底到山脚几千层台阶,比灵阙山高了几百米。 无数的人从山脚潜心登行,山边有许多的吉祥数。被挂上了各色的吉祥福袋。有很多人在这颗树上挂满了姻缘、官职、名利。 她从商铺里也买了个红袋。 用掉了很多钱,自从向梨回来后,向茂为了保持两个女儿用度平衡,各个月规定了用支。这是她为了这件事两个月攒下来的钱。 她掏出了90。 买了这样一个福袋,然后,找了张小桌子。她用专用的毛笔,在细长的卷纸下用自己娟秀的字体写了一行愿景。 愿望很简单又很深重。 【希望南苏市吴川区2022届学子谢涔金榜题名。】 然后,希望把这张纸条吹干后,攥起来,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进了专门买回来的红色小袋子里,袋子外部描着金色的花纹。 等看着这个干瘪的小袋子一下子撑了许多。 似乎也撑着她诚信的愿景。 她身高太低,在这棵树旁边只能选到一个很低的枝干。周围的彩带和福袋把一切都衬得很高,也鲜少有她这样的年龄来许。 她想把愿望挂的高一点。 但是自己太矮了,向微从店铺里求老板借了把椅子,小心翼翼地踩着它,从山上往下看很吓人。 向微本来就有恐高症,此刻感觉心脏病都要犯了。 脸惨色起来。 她吞了下口水,伸手把福袋系到了高高的树枝上。每一个结子都打的特别紧,每一个结子打好的时候,她心底都在默默念着一个愿望。每一个福袋从她眼前晃过的时候,她都期望,她的这枚福袋一定要顺利。 【希望南苏市吴川区2022届学子谢涔金榜题名。】 向微系完福袋,就往更高的地方攀登。 台阶很长。 爬的她好累。 汗随着脸蛋落在了肩膀上,她慢慢的往上爬,像只蜗牛一样。但依旧非常的缓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方,台阶上每一块都被她刻进心里,心中沉甸甸的。 她抬头。 半空中有极快的缆车瞬间从间隙飞过。 有无数的人,无数的愿望,有部分载着缆车飞到山顶;还有她这种,一步一步,用脚踏遍了军尾山的台阶,留下每个脚步,把虔诚的考愿献给圣主。 达到山顶的时候。 汗水已经浸透了后背,她的眼睛里都滋了咸咸的汗水。很咸,滴过嘴角的时候,她舔了一下,很难受。 她两只腿股子都在打颤。 向微要了两根香,衷心而虔诚的朝前方扣了三次。从口袋里拿出这个月所有的零花,以及前两个月攒下来的钱。 钱上面浸满了汗水。她害怕在半路把钱给弄掉,特意经常用手去捏一下。这个钱上面被捏了无数次,因此,充满了汗水。 也有点褶子。 980块5毛 全都投到了箱子里。 简单的小愿望,请一定要,一定要,达成。 在这个即将迎来高考与中考并行的周末,军尾山人潮如鱼贯入。 很多人求考运、求考福、求文曲星赐予妙笔生花,她也如这几千人一样,是一个普通的信众,看着福祉升起、福袋挂满、运途圆满。 做着和所有人千篇一律的事,却在祈求一个不同的愿景。 她放弃了自己的祈求,来帮他祈。 升起的万千福袋,扎结的万根信条,满树的愿望和期冀成为了人们都在朝着向往的寄托,也是她的寄托。 请寄托能沸腾。 请愿景能圆满。 请祈祝能恕允。 她承载的小小愿景在悄悄萌发。 【南苏市吴川区2022届学子谢涔金榜题名。】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开始下小雨。 不同于上山攀爬时的炎热。 此刻,空气夹杂着水蒸气的微湿感。 从半山下去的时候,开始从小雨变大,都说下山容易下山难。虽然已经走了一大半,但还有一小距离的路程。她腿以及无措地打抖,频率极高的发颤,酸胀感上来的很剧烈。 向微把钱都用完了。 本来想从半山处的商店买伞,结果这才发现,兜里一分钱都用完了。 一分都没。 她心里先是一抖。 随后才想起了刚才,自己投钱的时候,恨不得把裤带掏空一样,把几毛钱的零钱都没给自己剩。 向微淋了半小时的雨。 隔了很久,向微浑身像只落汤鸡一样,从山上下来。她浑身湿透,又无力,吃劲的想直接坐在地上。 一个平时娇滴滴长大的姑娘,似乎也没想过自己这么勇敢。 能爬这么高的山。 她给赖以乐打了个电话,“军尾山,拿伞,快来接我。” *** 从山上回来后。 向微就冻了个感冒。整个人直接开始发热,又加上块中考,向茂急得焦头烂额,只恨自己让向微去了趟山顶。 还有5天,就要高考。 她从床上,幽幽的看向窗外,手表上的时间滴滴转转。 谢涔在复习吧。 她用手机看了眼谢涔的联系栏,不可以联系他。会打扰到他,那谢涔在干嘛呢?他也不是喜欢复习的人。 按照他平时作业都要留给别人写的性格。 他怎么会愿意自己写作业呢? 甚至,她觉得谢涔不仅会不写作业,在高考前夕,他甚至以放松为借口,肯定在家打游戏。 这样一想。 她忽然有种想去问问谢涔,他的理想,他想考什么大学。 据她所知。 谢涔的实力肯定可以去A大,南苏大学略显逊色,A大绝对是顶流类,不知道谢涔能不能取A大,而且,这学校在南苏还新有分校。 她忽然心里冒出了点儿希望。 向微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掀起了被子,穿上拖鞋。她迈着腿儿打了个电话给温蓉。 “蓉姨?”她小声问了一句。 “象崽,鼻音怎么这么沉呀”温蓉吃惊一句,“你怎么还感冒了!你这孩子,都快中考了,怎么不好好照顾……” “蓉姨,谢涔哥哥在不在家?”向微声音带着点亮。 “额,他不在啊,不知道跑哪,好像被何和泽喊出去了,”温蓉语气有点结巴,不太平和的似乎转移话题道:“象崽啊,你什么时候去一趟灵阙山,要不然蓉姨给你去?” 向微摇摇头,“不了,我已经去过了。” 她撒谎说。 心里沉了些许,语气也低了很多。 “去过就好,”温蓉点点头,“我们南苏市就是这个规矩,每个考生啊,最好要去一趟,不然啊,总归有80%的概率,会忽然肚子疼什么的各种原因,就落榜。” 向微垂下眼皮,心里漏了几拍。 “不过你去了就好,”温蓉语气欣慰,“我上次听向茂也说了,你好像是和朋友一起去的。你等哥哥考完了,有空来我么家玩呗。” “好的,再见阿姨。” 向微在床边坐下,想了会儿,翻了下手机联系人里边还有一个人,正是何和泽。 她沉默片刻,还是打了过去。 “和泽哥哥。”向微语气很软糯,听上去乖乖的。 那边似乎有点吵,“嗯?” 这人还没听出来是谁打来的电话,似乎顿了下,又觉得人有点熟悉,他问,“谁啊?” “我是象崽。”向微老实回答。 何和泽语气激动,“象崽?你怎么给我打了电话?想找哥哥啊。”他看着对面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T恤,挤眉弄眼了下。 对面的男人给他比了个手势。 何和泽挠了下头,语气温柔道:“小象崽,你哥不在我这儿啊。” 向微语气发愣起来,“蓉姨说他在你那啊?” “他真不在。” “要不然,你开微信,我给你打个视频?” 向微语气缓慢,“不用了,哥哥再见。” 何和泽耐心道:“那好,我挂了啊。” 蓦然过了三秒,这边又传来了声音,向微蓦然喊他,“和泽哥哥,你现在在哪里?” 何和泽看了眼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 何和泽含笑道,“我在外面呢,不太方便说话,我挂了啊。等会儿我帮你找找你哥。” “好。”向微沉默三秒。 *** 向微见手机被快速的挂断后。 心情有点不佳。 考虑到自己还在感冒,她又多添了一件衣服。 接着,忽然看到了微信上滴滴了她一条信息,她快速翻开,看到了手机上的署名(和泽哥哥)蓦然发来了一条定位。 向微点开定位,看了两眼。 在光贸大厦三楼。 旁边都光溜溜的,没有一条信息。何和泽甚至没多说一个字,她疑惑的挠了挠头,有点儿不解。 这个时候。 备忘录又弹出来一条信息:距离高考还有5天。 随后闹钟也想起,是规矩的机械式子:【今天的目的地是军尾山,求取南苏市吴川区2022届学子谢涔金榜题名,请记得前往。】 本该是前几天的闹钟,却忽然莫名的今天才响。 她奇怪地看了一眼。 关掉闹钟。然后收拾了下衣服,她想到自己感冒可能会传染他,又多带了一层口罩,足足带了两层,把脸都遮得严严实实。 小脸鼓足了弯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小涔,黄牌警告 -- 我这一章写的标题是对大家的祝福。 二更完毕! 大家晚安。 第34章 麻烦 光贸大厦F3 私人包厢内, 何和泽把手上的牌扔下,朝谢涔看了一眼, “怎么?不想见象崽啊。” “什么想见不想见的。”黑色T恤的男人扔下一张黑桃3,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微光,五官立挺,眉眼峰凌状抬了抬。 他的手上还有支香烟,抖得时候,烟落了一地。 何和泽觉得莫名其妙, “你怎么回事儿啊?这两年,我就是觉得,你没那么喜欢象崽了。” 谢涔抬了抬眼皮,“怎么不喜欢?” “你这有半点喜欢的意思啊, ”何和泽忍不住嗤了一声,“你就是嘴上说说。要我说, 她越长越漂亮,性子又灵动可爱,多招人疼啊。” “不幼稚么?”他的烟灰掺着些猩色, 落在烟灰缸里。嗓音略沉, 言语间也带着凉凉的话感。 何和泽思考了半会儿,“你总不能拿同龄人的眼光看她, 她也才初三而已。她不是现在能斗斗她那个姐姐了吗, 那你再保护她个几年, 等她嫁人不就完了。” 他调侃了下对方, “你这不是也解放了?” 谢涔把烟掐在烟灰缸里面, “我现在就可以解放。” 何和泽多看了他几眼,把桌子上的牌抽走,“行, 都行,随便你。” 过了半会儿,他开了瓶酒,把它递给谢涔,“我就不明白,真不明白,你就这样一直不冷不热的,这两年,好歹有个原因吧。” 谢涔眼神暗了一下。 随后猛烈地压制住心底莫名其妙升腾的感觉。 “不想说。”他掀起了眼皮。 “……”何和泽忍不住道:“为什么?” 他缓缓地掀起了眼皮,似乎在说一件罪恶的事:“忍不住,反胃。” “……”何和泽没强求,就换了个话,“行,那我问你,你高考准备考哪个学校啊?给兄弟点儿参考。” “T大。” T大。 这个大学,好像离南苏还有几千公里吧? 何和泽缓了下来,“可是……你之前还说,你想考A大呢。留在南苏不好吗?我正好考个南苏大学,咱两一起呗。” “T大旁边还有座简单点的211可以选,”他将眼神移到了何和泽身上,神色不明。 何和泽:“你干嘛?” “你行你来上。”他言简意赅。 “……”何和泽见他竟然没有一点儿想犹豫的样子,他沉默片刻,把酒瓶放下道:“涔哥,你不想离象崽近点吗?南苏多好啊。” “她多麻烦。”谢涔说了一句。 门口那边忽然传来了一点声音。 两个人瞬间看去。 因为何和泽刚才出去上了趟厕所,因此门也没有锁。门口的向微带着两层口罩,穿着一件毛衣,蓬松的刘海下面是一对浅浅的瞳孔。 一弯眸子很亮,口罩拢在高挺隽秀的鼻梁上。 只露出了一双眼。 她的瞳孔里有很多情愫,复杂、难以置信、失望、震惊。 她的目光移到谢涔身上。 他还穿着黑色T恤,侧窝在一处的单人椅边,眉眼冷淡的上扬着。但又好像不是那副味道,他的手里夹着一只烟,前面摆着一瓶酒。 “象崽……”何和泽忍不住道。 她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句‘麻烦’里面。 甚至也听到了刚才那句反胃。 如果不是他坐在这,她觉得像是幻听。过去的两年,他是有一点点莫名的疏远,但由于学习比较忙,她好像没有太注意到这点。 向微摘下两层口罩。 露出了一张小脸,似乎想呼吸的顺畅一点。 她脸都红了,忍不住隔着几米远看向谢涔,“你刚才……”说到这,她嗓音忽然哑了下去。 变了一个声音,她带着丝脆弱的破碎音,“在说什么啊你。” 说完就立刻关门出去。 “象崽。” 谢涔把烟丢到缸里,眼底蓦然暗了一下。又感受到了这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说不上好,但这令他又反感了几分。 接着,他看见向微转身就走。 谢涔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心中的感觉瞬间被他压制下去,他迈开长腿快步地向这个方向走去,直接阔步走出门外。他拉住了向微的手腕。 “不是。”他拽住了向微的手腕,眉头微微蹙起,含着性子盯着她看了几秒。 似乎沉默了片刻。 他盯着向微烧红的耳朵,应该是被气得厉害。 “你是不是疯了。”向微盯着他,整个人都炸掉了毛,耳朵也红了,眼睛也红润润的,然后弱下了语气,低低地说了一句。 谢涔蓦然盯着她这副模样。 又是那副熟悉而让他烦躁的感觉升了起来,让他有点涩,又捉摸不透,更无力挣脱。 他抬了抬眼,似乎逼迫着这股感觉下去。 却在触及到向微湿透了眼睛的模样,瞬间失败的感觉,一塌糊涂了起来。 他冰凉的眉眼垂了下来,在感受到心底又一直升腾的感觉,不太正常,冷嘲地想了想,忽然有点儿恶心透了。 “随便你怎么想。”谢涔嗓音冷淡,眼皮掀起,不冷不热地说了句。 向微说不出话。 谢涔又轻描淡写地补了句,“我没那意思。” 向微:“……” 又过了会儿。 “好吧。” 最后,向微看着他,把心情压了下去,说了一句,“大后天,希望你可以,高考顺利,金榜题名。” ****** 向微回到家,难以自制大哭了一场。 裹着被子,把自己像个鹌鹑一样埋进了里面。然后想到谢涔的那句麻烦,她心里有异样而酸疼的感觉传来。 好难受。 根本没体验过这样的感觉。 似乎她也在劝自己,谢涔没有别的意思,就像以前一样说她麻烦,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她的第六感在慌乱地告诉自己,有东西变了。 她却没办法改变。 没办法。 她就眼睁睁看着它像一株藤曼一样,在青春里不断地晃,不断地摇摆,且就在她眼前。但是她抓不住,她就是抓不住。 高考很快过去。 谢涔考完之后,就彻底没了踪影,听温蓉地意思,好像他去了外地去游玩儿,和一群朋友一起。 向微没有再见过他一面。 而是自己独立地完成了中考准备,虽然没有人替她去灵阙山求过。但是,她也没丝毫的惊慌感,按照计划复习。 等到了中考考场的一天。 春意弥漫,她在考场徐徐下笔。窗边有一颗大树,衬着女孩青春正美好。中考的作文很温馨,题目是‘有一种经历,在回忆里历久弥新’。 她作文写的是谢涔。 大概是谢涔带她半夜去滑雪那次。 【以前,我不敢滑雪,因为没有人牵我的手。后来,雪光熠熠,飞舞的漫天雪珠最终变成勇气的广阔舞台。而保护我的人,也在这片帷幕前熠熠发光。】 铃声响起。 收卷。 这个暑假格外的炎热。 本来温度很热,蝉鸣很响,焦灼的更是心。 向茂见自己女儿颇有旗开得胜的状态,觉得十拿九稳起来,得意的给她买了一只手机。 还给她买了新手机卡。 但向微看着这只手机,好像是新出的牌子。谢涔初一给她买的手机已经有点过时,她把向茂买的新手机收拾好。 继续在用这部老手机。 她给谢涔发了很多条信息。 【我中考结束了。】 【我想考十三中,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 谢涔中间有给她回了一个电话,大致是自己在外地,信号不连贯,还有一个多月才能回来的样子。 向微有点百无聊赖。 她拿起了手机,把玩了两下,看着微信里寥寥无几的好友。后给赖以乐发了条——【宝贝儿,你说我考的上十三中吗?】 乐啊乐啊:【我们都要考上!你放心,有阙神保佑我们。】 向微忽然心里漏了一拍,【……其实,我那次,没去灵阙山你记得吗?我后来也没去过。】 乐啊乐啊:【知道呀,我那次替你求了。】 小象嗅薇:【???】 乐啊乐啊:【那次我没帮自己求,后来,我第二天自己又偷偷去了趟灵阙山。所以我们两个都有求过!】 小象嗅薇:【语无伦次TAT】 乐啊乐啊:【啾口宝贝。对了,过几天我们出来k歌聚一下吧。还有徐爽,我听说她交了个男朋友,然后我们可以一起去兼职。】 小象嗅薇:【好。】 ****** 七月中旬。 公交站台比较炎热,向微穿的短裤,短袖后的汗渍印了一层,有点热的难受。 然后,忽然一台很长的宾利车停在了自己面前。 车身噌亮,直直在公交台这停下。 咻地一声。 向微眯起眼睛,忽然看到后座一个人下车,身影有点熟悉。是胡原,他穿着T恤,手上戴着一块表,已经拔高了些许。 胡原的身高很修长,男孩子长得快。 甚至因为瘦身和锻炼,身形也瘦了下来,五官依稀有点儿英俊。但眉眼依旧是原来的样子。 他举着伞,走到向微面前,惊地问了句:“向微?” 向微看清人后,“啊。” 胡原顿时热情起来,“你是不是今天也出去聚啊,好巧。我去铂金中心404,你去哪里?” 向微本来约得地方也是铂金中心404. 但她看了眼胡原,顿时犹豫了几分,她摇摇头,“没事,我和你不同路,你先去吧。” “等下,”胡原声音停顿了几分,盯着她忍不住,换了个话,“你去哪,我都能顺。”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说什么了。 小谢,祝你平安。 —— 感谢伊莉雅酱,灌溉营养液!啵唧! 读者遇见清山的营养液,亲ovo 第35章 聚会 向微拒绝道:“不用了, 等会赖以乐和我一起。” 胡原离她有几步,他挠了挠头。外面的天气有点灼热, 胡原将伞侧向了向微,“向微,我有个事儿问你。” “你想考哪个高中啊?”胡原低着头,含着丝少年的青涩。 “其实,”他声音有点紧张,“我爸爸是七中的股东。我一定能去上的……我不知道你想不想去七中……我……” 向微直接截住他的话, “我想去十三中。” 胡原愣住,声音顿了下来。 他抓了抓头,发梢有点凌乱,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然后猛地把伞递给了向微, “那你不要被晒到,我先走了。” ****** F3 从电梯升上去后, 被带到了指定的包厢。向微拿出手机,在聊天框里输了几个字——“你们都到了吗?” 赖以乐发了信息,“到了, A302” 向微一抬头。 猛地发现自己站错了地方, 她眼睛垂下来,发了一句好。 进来的时候。有几个人已经开始唱歌了。灯光被调的很低, 色泽不太明显, 红绿点点的打在了旁边的墙上, 室内每一个人的脸都很暗。 坐在门最外面的是赖以乐, 见向微来了立刻抱了上去。 旁边还有徐爽等几个同学, 只是后面似乎藏着几个人的身影,靠在沙发上。她有点不认识,朝那个方向探了过去。 向微明确自己不太熟悉那一帮人, 悄悄问了赖以乐一句,“那些人都是谁啊?你的朋友还是徐爽的?” 赖以乐把她带到点歌机旁边,一只手在屏幕上触点着,“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徐爽的男朋友带过来的朋友。” 向微:“……” 偷偷朝那边看了一眼。那边的灯光特别的暗,看不太清楚里面人的模样。只是各个人都偏高,看上去不太像初三毕业生。 其中有人还拿了瓶酒,旁边有烟传过来的味道。有点呛人,她眼神传了过去,几个人都很挺拔,也很陌生。 “向微。”徐爽忽然看到了她,然后音腔藏着丝欣喜,她跑过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男朋友——” 她把向微拽到了那群人旁边,热情的介绍说。 向微一抬眼,就看到了似曾相识的人——郭行。 向微:“……” 瞬间有种扑面而来的微妙感传来,还带着丝震惊。她抬起头,嘴也微张了下,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 郭行是谢涔的兄弟。 曾经,她野餐掉牙的时候,他还嘲笑过! 和谢涔一辈的人蓦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作为徐爽的男朋友,她莫名有种失真感。 向微像是嗓子哽住了,“郭……郭,郭……” 而郭行看到了向微的时候也猛地惊住了。 他瞳孔骤然紧缩,表情也有点霎时变色,然后盯着自己的小女朋友,徐爽。他忍不住硬声,“你……你和象崽是同学?” 徐爽:“……” 还没等到她说一句,向微抓住她说,“你和郭行是在恋爱?” 徐爽也很莫名其妙,“对啊,怎么了。” 郭行:“……” 向微:“……” 过了会儿,向微心里猛地漏了一拍。她把眼神睇向那群人那边,一切都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模样。 但是作为郭行的兄弟,那么,谢涔呢? 但是她瞬间否定了心中的所感所感所想。谢涔现在在外地旅游,肯定不会来KTV。 “……”向微吞了下口水,偷偷越过他,努力看清楚那边人的模样。 郭行忍不住挠了下头,而现在论尴尬,没有人比郭行更尴尬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就是立刻分手。 几个人坐下来后,KTV开了下灯。所有的空间顿时亮堂了些。光束将所有人的脸都照的一清二楚,她睇了一眼。 没看到谢涔。 然后,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而痞坏的面容。 ……顾商。 接着,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何和泽。 向微沉默了些许,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莫名问了一句,“你们,都是高考考完了?” “……”几个大了几岁的人,没一个站出来回答向微的话。 几个人个子都挺高,此刻莫名气压低了下来。 都摸了摸头。 徐爽拉了拉向微的衣服,悄悄道:“怎么回事儿啊?” 几个人给顾商递了个眼神。 结果,顾商咳了一声,熟稔地坐在了向微旁边,然后捏了捏向微青涩嫩丽的脸蛋儿,“考完了啊。咳,象崽,怎么是你?” 向微:“……” 那头。 何和泽忍不住凑到郭行耳边,“你这,你这瞎搞什么玩意儿?你还说找了个小四岁的嫩小女朋友,还天天瞎得瑟的!” 郭行忍不住小声反驳,“确实小四岁啊……” “我都日了狗,”何和泽用气音说:“你这叫小女朋友?你怎么搞到象崽朋友身上去了!还说今天把我们喊过来泡她的姐妹们!这怎么泡!” 郭行声音更小了,“这我怎么知道……我就和她玩玩的啊。” 何和泽压着怒气,“行,行,等涔哥知道咱就等着狗带我跟你讲!” “……”郭行顿时心里一紧,“那咋办?我现在分手?” 何和泽扶额沉默道:“你傻,这不就坐实渣男了。当然是兜着了!我们把象崽伺候的开心点!涔哥怎么会知道!反正想泡她们这句话得烂肚子里。” “那我现在这跟她肯定谈不下去啊,罪恶感。” “给我憋着。” 他们俩说完,看了眼顾商,而顾商那边正在给向微洗脑,“嘿嘿象崽啊,快来和顾商哥哥说说,你这次中考考得怎么样啊?” 向微:“……” 顾商又捏了下她的脸,恭维地哄着说:“你怎么长得这么漂亮啊现在。” 向微瞪了眼他。 然后别开了脸,她声音没有一丝情绪,“不要碰我。” 顾商:“哦。” 顾商又捏了捏她地脸:“我下次尽量忍住。” “操,”何和泽在背后打了郭行一拳,“顾商那玩意儿在干嘛?他是不是把我们叫他哄象崽听成了泡象崽???” “别打我啊……”郭行哎呦一声,龇牙咧嘴。 几个人都去沙发旁边坐下。 高高的头忽然低了下去,几个本来在学校高傲的校霸,此刻都乖的像鹌鹑一样。 向微问郭行,“你怎么和徐爽谈恋爱的?” 模样像极了质问渣男。 关键,此刻,这名‘渣男’正心内瑟瑟发抖。 “象崽,”郭行忍不住老实交代,“哥我就是当时游戏上认识了一个女网友,然后聊的挺好,暑假考完就面基了。觉得挺好,就成了。” 徐爽在一边也点点头。 向微问了一句,“谢涔知道你谈恋爱吗?” 像是被定住了死穴,郭行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像吃了□□一样,脸都害怕了白了一些。 “……”向微盯着郭行,看了几秒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是不是骗我朋友呢?” 徐爽拉着向微的手,信誓旦旦,“宝贝儿,你就把心收尽肚子里吧。郭行人很好的。” 郭行立刻点点头。 向微:“……” 毕竟是别人之间的恋爱,她确实因为这层关系是觉得震惊,也有点担心郭行是仗着年龄骗徐爽,但好像也反驳不了什么。 她没什么权利。 向微通情达理,又勉强地看了郭行一眼,“好吧。” *** 几乎是强忍着细汗答了下来。 郭行如同坐如针毡,朝几个兄弟看了几眼。结果却被朝了一股‘活该’地眼神,他瞬间委屈起来。 徐爽了解到这层关系后,也陷入了迷茫的尴尬中。 最后,为了缓解一下关系。 徐爽提出了一个游戏,“我们玩罗盘,转真心话大冒险吧。” 这几个男生都不敢坐在向微对面,互相推推搡搡,最后三个人靠在了沙发边上像害怕猫的老鼠一样挤着。 向微一个人坐在一边。 赖以乐和徐爽靠在一起。 当向微罗盘针缓慢的指到了郭行时,他觉得自己像造了八百辈的孽一样,他浑身都抖了一下,不安的看了徐爽一眼。 徐爽安慰性的摸了一下郭行的手。 向微抬起眼,“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郭行:“大冒险……哦不不,不,还是真心话吧。” 向微嗓音平静,“什么时候对徐爽第一眼心动的?” “……”郭行嗓子瞬间哽了一下。 他完全没对徐爽这个假小子心动过一次。 只是想玩玩而已。 就是……没想到怼到了向微的朋友,这就翻车了。 郭行脸红心不跳道:“一见钟情。” 徐爽顿时红了脸,朝他的人多盯了几眼,然后忽然,直接朝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接着又害羞的捂住了脸笑着坐下来。 郭行脸有点僵硬。 下一刻,顾商和何和泽脸上顿时浮现出看戏的表情,然后就被打了一记。顾商伸手,将罗盘针转了一下。 这次转到的是向微。 旁边两个人害怕谢涔,踢了顾商一脚,让他不要说的太过分。何和泽凑近说了句,‘你就问问她喜不喜欢吃青椒。’顾商调侃的睇了个眼神,他问向微,“象崽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瞬间顾商的脚就被郭行踹了一下。 …… “有。”向微老实道。 这令几个人顿时都愣住,齐刷刷地眼神朝向微看了过去,如雷落下的感觉。 “谁啊?”反应过来后,顾商轻笑了一声,又忍不住想捏她的脸。 向微躲开道:“这是第二个问题。” “……行。” 接下来几局都没转到向微。 等最后一轮的时候。 顾商忽然抬了抬眼,瞧着指针慢慢的转向了向微,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该我了啊。” 他语气带着丝期待又欠揍道:“象崽是不是喜欢我?” 何和泽:“……” 郭行:“……” 他们在这里如坐针毡,这混蛋居然敢真的泡他们兄弟的妹! 何和泽怒从心来,开始摸手机找录音机。 还没有摸到一半,郭行就摁住了他的手。何和泽莫名其妙地看了后者一眼:“……” 接着,就听到了向微斩钉截铁道:“当然不是。” 向微眼神微微抬起,“你好不要脸。” “……”顾商似乎想到什么,扯了下嘴角,“是啊。我哪有你哥那能耐呢。” 他意味不明道:“高考前啊,我和他说,象崽最近虽然没来偷摸着找我,但是肯定可想你了。咱要不要一起去金湖看看她呢我说。” 似乎是他自言自语,但莫名的,向微竖起了耳朵。 她耳尖红了起来,心里一颤,开始耐心的听。 “结果……”顾商眼底带着一丝笑意。 他声音放低,似乎带着丝挑衅和调侃,“你猜他说什么,他说,好不容易耳根子能清净下,见个屁,要去你去。” 向微眼低垂下来。 似乎不是从自己音腔里发出的声音一般,她缓慢地哦了一声。随后眼神敛了下去,想到了中考前那段时间。 谢涔确实没来过一次。 顾商半玩味般看着她,“你说,你哥是不是挺欠儿?” 似乎迫不及待地在等待着她的回答一样。 向微什么也没说。 不想给他脸。 ****** 从KTV回来,向微把手机打开。 圈看了下日程,快了,还有半个月谢涔就回来了。 但她也没把郭行和徐爽谈恋爱这件事告诉他。 好像,在她眼里。 其实差个四岁谈恋爱,其实是可以的。 但是她不知道谢涔会怎么想,甚至,他会不会觉得有病。 作者有话要说:肥了点? 小谢戏份不多,但下章小谢回来 -- 收到了手榴弹,今天双更 双更可能会晚,因为在反复修,然后希望发出来一个更肥的章qwq 感谢伊莉雅酱的营养液和手榴弹!-3-啾咪 第36章 无聊 半个月后。 谢涔从外面回来, 带了一只不大不小的的海螺。手感很好,表面上有点凹凸不平, 似乎映着大海的蓝色,有点儿青苔在上面。 他在打游戏。 似乎打了会儿,眼眸微微垂下来,想到了什么,暗了下去。 谢涔阖起眼眸。 厨房。 温蓉传来柔和的声音,“小谢, 你回来后有没有去找象崽玩儿呀?”接着是一阵切菜的剁刀声。 谢涔似乎蹙眉,“不去。” “怎么回事儿啊,”温蓉嗔怪了一句,“你们这些青春期的小男孩就喜欢别别扭扭的。” 谢涔眼皮垂着, 沉默半晌,懒得去反驳她。 “对了, 有个事儿。”温蓉洗干净了葡萄过来,忽然眼里转动了下,开玩笑故意骗他道:“小谢, 妈妈听说上次有男生来象崽家里玩了呢。” 谢涔抬了抬眼, 拿了颗葡萄。 温蓉拿着纸巾擦手,“崽崽, 你说哪个人来找象崽呀?而且还挺亲密的, 那个男孩子可高了呢。感觉看上去有188的样子, 还挺帅。” 谢涔语气凉凉道:“你幻想的挺帅。” 温蓉语气由柔变刚起来些, “你这孩子!哪里是我幻想了。算了算了, 你别吃了。”她把谢涔手中半颗晶莹的葡萄拿下来。 “现在。” 她语气有点急速:“立刻,马上给我去见象崽。” “你无不无聊?”谢涔抬起眼皮盯着她。 “可以啊,”温蓉一脸无所谓, 她表情又柔下来,“那我们报考T大的事情也不要想了哦。我们就报南苏大学吧,妈妈心脏不好你也是知道的……” 她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只要你能陪在……” “行,”谢涔拿过旁边的海螺,凉凉道:“我去。” 温蓉立刻恢复精神,“那就好!你等会儿,我刚才烤了小可颂,你一起带过去吧!” 谢涔:“……” ****** 于此同时。 向微在另一边,被顾商叫了下来。 顾商一身轻装,穿着运动裤和T恤,手上还拎着两个小甜品。另只手拿着手机,不停地给向微信息轰炸。 见向微下来后,他顿时眉眼一挑,“想不想我啊?” 向微盯着他看几秒,“找我干嘛。” 顾商把手上的小甜品剥开,是个打包的芒果班戟,特意吩咐过不要放鸡蛋的。他递到向微的面前,“吃吧。” 向微有点警惕,但还是接了过来,“谢谢。” “上次我说谢涔的事……”顾商蓦然眼底流露出一丝歉意,盯了她两秒,扯唇道:“你是不是回去还挺糟心的?” “没有很糟心。”她眉眼垂下来,收敛住脸上的表情。向微愣愣地掀开甜品盖子,用小叉子切了一小块塞进嘴里。 有点甜。 “骗人啊。”顾商眼底浮现出笑意,接着,又捏了下她的脸蛋儿,结果却被向微猛地躲开了。顾商笑了下,“走吧,为了赔礼道歉,我带你出去玩玩儿。” 似乎没有必要,向微舔了下班戟皮,“不要。” 她直直地盯着顾商,“没被影响到,下次再约吧。”她果然而略有礼貌的委婉拒绝他。 顾商却捏了下她的脸,将视线缓缓移到甜点上,“吃了我的蛋糕,还拒绝我?那不行,反正吃人嘴软,你陪定了。” “……”向微脸瞬间被气得瞪了他几秒。 又无言以对。 渐渐地,看着手上的蛋糕,忽然也没了什么食欲。 “不就玩一下吗?”顾商骗她道:“我找不到人不行?我以前也帮你这么多次了和我玩一下怎么了?你说是不是……” “好好。”向微良心有点不安,只能答应。 ****** 谢涔来的时候,完全扑了个空。 开门的是向梨。 隔了两年。高二的向梨长得更成熟了些,眉眼和向微有点像,但没小时候像了。她越发美人面了些,如娇艳的小玫瑰一样,携着青春的露水。 开门的时候。 她略惊了一下,随之眉眼含笑了起来,“谢涔哥哥?” 尽管之前被喝令过不必这样叫,但她每次都这样,显得更亲密些。 向梨长大了些。 更懂得了明哲保身的道理,此刻更知道什么是收敛锋芒,韬光养晦。 向梨眯起眼睛,“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找微微啊。哦,她出去了,可能要晚点儿才回来。” 接着,她似乎看了两眼他手上带来的东西。 透明的白色小包装袋里似乎有一枚小海螺。 还有飘香出来的淡淡的,可颂的香甜味。 谢涔凉凉道:“别跟她提了。” 向微有点意外,弯着眼点点头。然后盯着他手上的可颂看了两眼,忽然眼底有点亮意,“你这手上要拿的是给她的吗?” 他语气淡淡地,“不是。” “给你吧。”谢涔把可颂塞到她手上。 刚烤好的小面包酥酥脆脆,还有黄油的清香味。从口袋里很容易能飘出来,穿过人鼻子间的时候更甜,垂涎欲滴。 她瞬间喜意跃然于表,“给我的,谢谢谢涔哥哥。” 等谢涔走后。她拿出了一小块酥脆的小可颂,递进了嘴里咬了口。清爽酥脆,特别好吃。 ****** 南苏市区。 向微提的大包小包,手都累惨了。左手上还有半截吃到一半地冰激凌,因为手上的东西太沉重,根本顾及不到冰激凌。 “喂。”向微鼓着脸,远远喊了句顾商。 这人像买衣服的机器一样,又从购物员手上拎了件礼盒,“这才几件东西?要不然我帮你拿着衣服,你吃口冰激凌?” “你的钱是花不完吗?” 向微忍不住睇了他一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瞧着胳膊上挂满的衣服袋子,“我就知道你喊我出来没好事。” “不是给你买了个冰激凌嘛。”顾商眉眼挑起,故意问,“累不累啊?” “我不想拎了。” 顾商笑了一下,“哦?你能怎样,你又打不过我?” 然后,向微把东西一下子滑倒了地上。 本来胳膊上就提着袋子,几十个,颇为壮观,这一下子全滑下来,直接让顾商瞪直了眼睛。 向微直直对着他,诚实道:“真的拎不动了,你打吧。” “……”顾商看了她一眼,忽然感受到了自己做的孽。他盯着向微看了两秒,那只是吓吓她地话,又不可能真的打。 只能自己一个个把袋子拿起来拎着。 逛了几个地方。 顾商终于展开了兴致,见向微玩的也算高兴,他眉眼挑了下。 终于,他说到了这次出来的核心环节。 “你谢涔哥哥带你这样出来玩过没?”顾商又给向微买了杯奶茶,瞧着她忽然是比小时候长大了几岁,面孔越来越清丽,但脸上的膘却还有。 然后将芝芝梅梅递给了她。 向微嗯了一声,“有。” 这让顾商眼神轻嘲了一下,一开始的兴致降下了些许。他拖长了声音,‘哦。’接着又挠了挠她的头。 “跟我玩开心还是跟谢涔哥哥玩开心?” 向微有点不好意思说实话。 毕竟他刚买了杯奶茶。 但是昧着良心,又很难。她暂时拒绝回答了这个问题。 两个人逛了半天。 向微已经有点疲惫,她就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比女生还喜欢逛街。 经过一家手工艺馆。 向微的眼神蓦然停留在了玻璃窗,忽然想到谢涔曾经带她一起去过陶瓷馆,也算是手工艺的地方。就很有纪念性。 这次谢涔去的地方,好像也是海边。 她盯着窗边的一个个海螺看了很久,很久。似乎因为这一只只海螺,蓦然可以回想起谢涔在海边是怎样度过的。 顾商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他蓦然轻笑了一声,忽然故意调侃她,忍不住小声说:“想要啊?很喜欢小海螺?” 向微摇摇头,低下了头,“不是。” 而顾商却误以为她是真的想要这枚海螺。却因为没有钱或者是其他原因,就虚了下来,故意嘴硬说不想要。 但顾商是不在乎这些闲钱的,在此时,更不会在意这一点儿能够通过此事赢过谢涔的代价。 “走吧。”顾商眼尾一挑,“带你去买。” 顾商随手就把这枚海螺给了向微。 没管一丝一毫她的意愿。 向微感觉自己说破了最皮子都不够的,她是真的不想买。只是看久了而已,可是越反驳,顾商就越觉得她只是嘴硬。 无语,了。 向微拿着这只大海螺,勉强的逼着自己提起兴致。 她笑了笑,“谢谢顾商哥哥。” “喜欢吗?”顾商语气带着一丝得瑟。 向微:“……很喜欢。” ****** 到了家里。 她提着一颗大海螺回家。虽然是大海螺,但里面的螺肉已经空了,只剩下一个精致的壳子,做成了美丽的手工品。 她进来,开始换拖鞋,随手就将海螺放进了卧室的桌上。 她走了一下午。 蓦然有一些累,就去厨房找点儿吃的,刚巧打开了冰箱,发现里面有一包精致的可颂,大概有5,6的个数。 向微以为是张姨从外面买回来的,就顺手打开了冰箱。拿出了这包可颂,准备拿一枚出来吃。味道很清香,倒有点不像手工坊制作的,反而有点家庭手工的感觉。 黄油放的很足,烤的很想,酥脆掉渣的感觉,非常新鲜。 正欲打开包装,就被正走近厨房的向梨给瞧见,她瞬间炸了一下,然后走过来,把可颂一下子夺过来—— “谁让你随便动的!”她赶紧低下头数里面的个数。 见个数没少,她表情才好看了一些。 向微有点莫名,哦了一声,“我以为是张姨买回来的。既然是你的,那就算了。我可以吃别些别的东西。” 向梨眼尾一抬,表情忽然有点嚣张,“不是我不给你哦,只是太珍贵了。”说到最后,她的言语带着一丝珍惜,又睇过视线看了她一眼。 向微奇怪说:“可颂有什么珍贵的。” 沉默一会。 尽管知道现在应该低调,但这是第一次,她有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因为这个是谢涔哥哥送给我的啊。” 向微脸色顿时一僵,“?” 向梨看到这副样子,脸上的喜悦渐渐藏不住,“我也不知道哦,他就全给我了。看样子也不是外面买的,就还挺惊喜的。” 表情收起来,向微从冰箱拿出一瓶可乐,附和了一声,“是挺惊喜啊。” “那你要吃吗?”向梨看了一眼,“好奇怪啊,他这次居然没有给你。那你想不想吃啊?我觉得谢涔好像这两年对你越来越冷淡了点欸。” 向微拎起可乐,说了句,“挺大方,那我说想吃你给我吗?” 向梨犹豫了一秒,“……” 向微冷嗤了一声,喝了口可乐。绕开她,她回了房间。 // 就,有点说不上生气。 但这种细节还真的很让人糟心,谢涔还给向梨送小可颂。所以也是蓉姨做的吗?这让她的心沉了下去。 但别人的交际,她也无权干涉。 只能在这儿暗戳戳吃些小醋和在意。 向微想了会儿,忍不住拿出手机。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谢涔在想什么了,这让她开始烦。 更糟糕的是,她现在,满脑子只有谢涔报考什么学校的事。 是留在南苏,还是别的学校? 应该……会留在南苏的吧。她记得谢涔以前有无意说过想考A大的事,忽然心里上升了一丝丝期许。 顿时,更柔软,了一些。 她弯了弯眼,心底似乎有什么在横冲直撞一样,有点青涩的感觉。她任凭其慢慢地游走心底,但伏在桌子,向微的耳尖敲敲地红了些许。 过了一会。 向微琢磨了下刚才的事,所以谢涔是回来了? 她快速的打了个电话过去,没多久那边就接了。 “谢涔。”向微的嗓音清亮了很多。 “嗯?” 向微指尖掐着桌子,小声道:“你是不是回来了?” “嗯。”语气中带着丝敷衍,他凉凉的。 向微心底有点紧张,“那个,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来找你玩啊?” “最近都没空。” “……”向微有点不开心,闷闷道:“你怎么这么忙啊,都没空陪我玩了。反正不行,你要陪我玩一天。” “象崽,”那边的声音很冷,大概沉默一会。他似乎压抑了片刻,沉略嗓音,“你无不无聊。” “……”向微手指掐着桌子,停了下来,勉强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凶巴巴的呢?” “挂了。” “……”向微再听声音,就是一片滴滴的提示音。似乎挂的很果断,说断就断,还没给她片刻的犹豫,她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 她眼眶顿时就红了。 就好像每一句都带着强烈的意见。要不就是幼稚、无聊,或者是觉得她任性,但是性格就是天生的啊。 她要装的,懂、事、善、良一点吗? 向微有点懵。她毫无经验,像进了一个死胡同一样,抓住了一点点想法就开始钻牛角尖,想朝这个这个方向努力。 就像乱飞扑腾的苍蝇,却都找不到北。 但她又不想这样,她只想做她自己。 但如果, 谢涔不喜欢她这样的呢? …… // 晚上。 向微睡了一下午,就听到门在响。她还穿着睡衣,就立刻脚下乱踩着拖鞋,结果还踩不稳。 她干脆就揉眼睛,光着脚,去开了门。 结果。 一开门,就看到了黑色衣服的男人站在门口看他。眼皮微微耸耷着,在看到她的一瞬,漆黑的眼眸亮了一下。 向微语气有点愣,“谢涔。” “不欢迎我?”他盯着向微,蓦然开口,语气虽然凉,但带着几分耐心。 似乎隔了几秒,他感觉人又矮了些。随后,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地方不一样,眼神又朝她光着的两只脚垂下来看了片刻。 什么也没穿着。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毕! 向微:缩紧脚脚ovo -- ps:感谢遇见清山的营养液!啾啾! 对惹,大家对预收感觉怎么样?或者想看和象崽这本同类题材不? 第37章 手链 谢涔走进来, “怎么不穿鞋。” 他的眼神扫视在她两撮白皙圆润的脚趾上,有点泛着红。谢涔抬眸扫了眼, 沉着声音问,“不冷?” “……”向微莫名害羞起来,耳尖有点红,“还行,不冷啊。” 然后两只脚靠近了缩了缩。 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谢涔眉眼收敛,嗤了一下, “跟三寸金莲似的,不长肉。” 向微:“?” “你的大,”向微反驳了一句,“你有本事露出来, 我们比比。” “……”谢涔窝进椅子后,恰巧听到了她不服输的一句, 他两只腿折叠随意放着,蓦然抬起了眼,盯着她看了几眼。 “行啊。” 他抬眼, 扫了下她的脚趾, 冷淡地说了一句,“不过, 穿上鞋有点看不上光脚的。” 向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光秃秃的脚趾。 “……” 烦躁。 厌恶。 矛盾重重。 勉强努了下嘴后, 她慢吞吞跑到了床边, 拎起被子掀了一下, 盖住了自己的脚。然后团成了一个粽子, 冷漠地坐在床上瞅着他。 “你来干嘛?你不是没空吗?” 谢涔:“那是嘴上说说。” 向微:“?” “……”他掀了下眼皮,顿时就推翻了自己留下的冷漠的话,“行动上是还是有点儿空的。” 来求和还一副很勉强的样子。 顿时怒上心头, 又想起刚才受到的委屈,他貌似嘴脸有点丑陋,向微心里想。 向微哦了一句,“巧了,我现在没空。” 向微:“债见。” “……” 没想到还惹得她挺急,谢涔垂了垂眼。 他心里倒不太在意,面上是一贯冷淡而不羁的态度,朝向微远远的睨了一眼,哄骗道:“这次回来给你带礼物了。” 向微窝着声音:“礼物放下。” “……”谢涔眉眼轻抬了下,发现越哄骗着,他心里还越带感,有股别样的刺激。 他唇扯了下,“你怎么这么生气?” 他用正常的道理分析了一下,“人家邻居间长大点,关系不都越沉淀下去了,两三天不见这不还挺正常?” 向微竖起了耳朵。 每当他开始用别人间的关系来衡量、做参照时,她都隐约害怕被发现一些东西。耳朵有点烧起来了。 谢涔嗤了一声,“你倒还指望我天天陪着。” “那我以后谈个女朋友,不都被占掉了时间,”他似乎笑了下,眉眼冷淡间也倏然含着丝温柔的冷笑感,“要像被你这么亲热地缠着?” 向微:“……” 正耳尖瞬间红透的同时,她心底原来酿着蜜饯的心脏忽然被戳了一刀。 就像刺痛了一样。 涩感顿时蓦然传来,整颗心都被沉了。 女朋友。 嫌弃她亲热、缠着。 喔。 是嫌她太、亲、热、了? 她问了一句,“那你这次填志愿,你考哪?” 语气很轻,还带着丝细微的迫切。 但谢涔完全没听出来的模样。 他毫不犹豫,“T大。” “……T大?”向微瞠目结舌,但按捺住了汹涌的心情,她强制地震定下来,“你不报南苏的。” 谢涔幽幽地换了个肩,窝在了凳子上,语气也冰凉,“嗯?” “可是你怎么报T大。” 她嗓音沉下来,语气也轻柔着说。 “T大挺好的,教学优质、环境开阔、素质明朗……”他声音低下来,好似停顿了片刻,又扯了下唇角,“哪不好?” 向微:“……哦。” 向微的瞳孔里完全是谢涔的影子。他嚣张恣意、凌气、青春冷淡、却又非常地……镇定自若地说着对未来的计划。 这一切计划听上去都挺好的。 就是没有她而已。 向微漆黑的瞳孔映着他的眉眼,似乎要把人刻进去一样。向微忍不住瞳孔颤了下,垂下来眼睫毛,哦了一声。 “想什么呢,”他见向微这么小点人情绪却挺多,轻瞥了一眼。心中却暗自涌动着一股涌动的气息。他清晰自己正在觉醒的东西,他也正在毫不犹豫地亲手掐灭。 谢涔把海螺欲打算放她桌上,“这是我在海滩亲手……” 结果。 就看到了向微书桌上摆放着一个琉璃色的装饰海螺。 周围一切都亮晶晶的。 有亮片、珍珠、扇贝琢在上面,镶嵌精致。 谢涔盯着看了几秒钟,他蓦然沉下声音,“你桌上东西谁送的?” “……”向微抬起头,看了一眼,说不太出口。 谢涔睇了她一眼,将海螺拿起来,把玩了一下。 “说不出口?” 向微诚恳道:“朋友送的。” “哪个朋友?” 向微冷漠道:“和你又没有关系。” 两个海螺对比之后。谢涔的那只确实逊色太多了,他的一只是从海边寻觅了很久才得到这么一只墨色发青的大海螺。 甚至花纹也不是很整齐。 而另外一只却精致成了一个艺术品。 镶嵌着名贵丰富的珠宝,细白清澈,纹理分明。形状把玩得也可观,摸在手上触感也极为愉悦。不像是海螺,反倒像制成海螺状的昂贵珍品。 对比可谓惨烈。 但谢涔脸皮已练成就一定的功力。 他将两只海螺对比,忍不住睨了眼这只精致的海螺,轻嘲了一句,“俗而无类。” “……”向微简直想翻个白眼。 关键谢涔又把两只海螺放一块,忽然抬眼,略有愉悦地抬眼看了她一下。随后还幽幽地挤走了精致海螺的位置。 他清了下嗓子,“选我的还是它这枚?” 向微:…… 谢涔语气一副欠揍的样子,凉凉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我看你有没有眼光。” “选左边的,”向微:“我没有什么好眼光。” 向微诚实道:“但我没瞎。” 她用往常最娇气任性的话反驳着谢涔。 但是又知道。 她心底并不很高兴。 *** 最后谢涔把这枚丑的令人发指的海螺,摆在了向微书桌的,C位。 等他走了之后,向微站在桌子前,盯着螺子看了几眼。各种情绪交织,向微犹豫了半晌。 扔留不决。 最后还是把那枚精致的海螺收了起来,留下了这个青褐的。 这几天,为了谢涔的升学宴。向微一直在准备一件礼物。 她不知道谢涔最后的志愿。 但她也不想再磨。 最后,忍不住上网,偷偷地搜了一下。送给异性海螺是什么意思这个网址。里面跳出许多的关键词,都让她心里漏了一拍。 大概是,代表海风的告白信。 然后,她心里陡然一沉,忍不住眼底都闪出了细微的光。 但又想到某种可能性。 她接着上网再搜了一下别的。 送给晚辈或低龄的人海螺的含义。 答案,寓意对晚辈衷心的祝福和期待。 “……” 向微放下了这一点点细枝末节的遐想,如看待瑕疵一样回忆刚才的搜索,情绪沉了下去。 接着就开始挑选送给谢涔的生日礼物。 她选了好久,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一个手工手链上,不同的是,这款珠宝手链有羽绒染成的黑鬓毛一样的毛发缠成。 冬天戴了也能保暖。 T大很冷的。 这样。 他带着这玩意儿,又贵又很暖,肯定喜欢。 向微费了几天时间。 觉都没怎么睡,各种找教程,做图纸,设计尺寸。甚至自己加入创意,改造,融入合适的风格,忙的都有了眼袋。终于,最后做好了一串儿很小,却又很美的小礼物。 * 隔了几天。 谢涔的分数线出来后,几乎轰动了整个南苏。 可谓作为是传奇佳话,当年以全市第一名中考成绩考入十三中的中考状元,在2022年一举夺魁。 当天谢涔的手机就被彻底地打爆。 他果断地重新买了一只手机卡。 但仍旧招架不住广大市民的热情、校内的热烈宣传、高端名校的争夺较劲。这些人用各种手段,又得到了谢涔家属的号码。 甚至还有几个不知名的,不小心把向微的电话透露出去了。 人气高涨。 还有当地台里的记者前来采访,但谢涔表现得是一贯的淡定而欠揍,他嗓音沉定而稳实,眼底含着微光,“和努力没关系,努力最后,就知道天赋才是天花板儿。” “不愧状元,”记者采访完后,含笑:“这娃回答真好。” 然后转头。 在电视上这句采访就被剪掉了。 但谢涔后面实则还有上一句话,“当然,天赋也只是个天花板儿而已。而努力,它是条命,每个人的命。” 为了庆贺谢涔中考顺利。 谢家在世元酒店摆了宴席,还发了请帖,邀请向微一家参加。 与此同时,向微当天的中考成绩也出来了。 赖以乐首先发来电报——“宝贝儿,我考了709,啊啊啊我的天哪,全市前50,我肯定可以自由挑选学校了!你的呢!!!” 向微正巧查好分,她差点抱着团儿尖叫,“我靠!675,完了。” 她急忙地把去年压在桌角下面的各校分数线拿出来。 向微急切道:“乐子!咋子办!差了几分,不够欸压线,去年十三中最低线是678……我感觉我今年考不上十三中了。” “别怕,”赖以乐安慰她,“反正没有落榜。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七中的。” 七中、五中、以及南苏大学附中,虽然声誉没有十三中好。 但也是平民优良的星际好学校,只是不能和享誉优铭,百出状元的十三中相比了。 “实在不行,按照你的分数,我们也可以去南苏附中。” 向微嗯了一声。 但内心却沉了下去,希望今年的分数线降一点点。 降三分就够了。 *** 当天。 向微和向茂、向梨都一道去酒店参加了谢涔升学宴。 一进门,谢父谢闻就和向茂寒暄了起来,他握住手,欣喜道:“向校长,恭喜发财!欸,你家象崽是不是也今年中考的?” 向茂回握住,眼尾纹笑成一圈儿,“谢董好记性啊。我家象崽那考得跟玩似的,不成器,哪有谢涔风光,市状元啊,恭喜恭喜。” “客气,”谢闻笑着说,“下次过几天就轮到你们家升学宴了啊,来,先进去吧,马上开宴。” “好。” 谢闻盯着四周转了一眼。 她有点儿百无聊赖。 接着,就用眼神去找谢涔的踪迹,果然,就被她眼尖儿的发现了。到了宴会侧厅,她偷溜了去。 谢母谢父都正在陪同客人。 而谢母见到向微,就跟见到了百年难遇的贵客,阔步走了过来。 “小象崽,”她捏捏向微的脸蛋儿,“这么早过来了啊。” 向微乖巧状,“嗯,蓉姨好。” 温蓉指着里面的谢涔说了句,“象崽,谢涔在里面呢。你去找他玩儿吧。”然后,也没等她愿不愿意,嘴角噙着丝笑意。她牵起了向微的手。 把她带进内室,温蓉对谢涔说了句,“小谢,快过来。” 她嘴角弯了下,“看看我们谁来了呀?” 温蓉见谢涔停在原地,“你磨蹭啥呢你,赶紧给我过来。象崽都等你几秒了,再超过30秒我和你说你晚上别进家门了。” “……”温蓉逐渐暴躁,谢涔放下手机,朝向微的方向睇了一眼。 温蓉声音温柔下来,盯着青涩的小姑娘,“蓉姨刚才看到你偷偷藏礼物了,是不是不好意思说?走,我们一起去给谢涔哥哥。” 向微乖乖把礼物拿了出来,“好。” 谢涔抬起眼,也没兴致摸着手机,他接过向微递来的生日礼物,似乎是一条亲手做的什么东西。 而且环着类似于头发做成的什么玩意儿? 他眼睛盯着这东西看了几秒时,向微还两只手小心翼翼地举着,让他能看的更清楚。心底则含着越来越多的期待和渴盼。 这让他想起某种经典的说法。 这让谢涔欲收的手一愣,接着压抑住那股子又忍不住悄悄升起的感觉。他烦躁地蹙了下眼,冷冰冰睇了一瞬。 “拿走。” “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来给我。 —— 一更结束,小谢又不做人。今天吃小滑牛了呜呜呜真好吃呜呜开学的姐妹们辛苦了qwq 所以略晚。 收到辽手榴弹,还会有二更!别等 ps 感谢遇见清山营养液-3- 感谢wz-莹.手榴弹!!啵 第38章 副驾驶 谢涔将盘子上的东西拿起来。 “手链。” “毛咂的疼。” 不冷不热地将手上的手机丢在一边, 打量了片刻的手链,又随即扔进了小包装里面。倒缺失了兴致, 一副耐心不足的冷淡样。 结果没丢准。 这镶金珠子的手链直接掉到了地上。 “你干嘛丢。”向微蹲着,把它又捡了起来。地上灰尘不多,但手链太干净了,明显棉柱絮被染脏了些。 倒没想到直接被扔在地上,谢涔抬了抬眉。 温蓉把这手链儿拿过来,“这多好看啊这小手链, 从来都没有人给我做工。象崽这多贴心,你看,这手链都是鹅绒做的,扎成小细绳, 多珍贵。” 被递去手链,向微心情都瞬间被谢涔一扫而没。瞬间心情沉了下去, 忍不住抿起了嘴,接着,似乎觉得也没在这儿的必要了。 她绷着脸蛋, 有礼貌的说了句, “蓉姨,我先去前厅了。” 然后看都没看谢涔一眼。 就走了。 而视线缓缓被刚才温蓉的话吸引住, 谢涔瞥了一眼, 嗓音拔高了几分, 似乎存着点儿疑惑, “鹅绒?” “不是……”他语气敛下来, “这样子。” 温蓉瞪他:“你又说啥东西?” 谢涔沉默。 他刚才,完全以为这是头发。 他以为,象崽不懂事, 当好玩似的把头发揪下来给他做。导致他看到的那一瞬,心中那股子不言而喻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于是,他似乎眼神就因此而沉了片刻。 但现在听到这个原因,他又有一点……难以寻味。 “而且,”温蓉忍不住怼他,朝着没好气说:“别在这儿装,心里高兴的跟啥一样,你不是最喜欢穿金带银了?” 谢涔忍不住掀起眼,“喜欢穿金带银?” “你不要给我了?”温蓉拿起手链,朝自己手腕比划了一下,似乎有点感兴趣。这串手链和她耳饰的珠宝华贵相彰。 然后,温蓉愉悦心情得拿着往外走。 “留下。”后面传来一股淡淡的声音。 —— 宴会开始。 向微被安排的是主桌,为了不惹闲话,温蓉就将向梨也安排在了她左右,只是塞在了一个小角落里。 向梨挨着向微坐,来参加这场宴会。 她格外打扮的好看了些。 心中因为上次那个牛角包的事情,而涌动着丝丝雀跃。她觉得,谢涔或许对她是由有半分好感的,至少有三分。 可能是她越长越漂亮了。 现在谢涔,已经不像之前只在乎向微了。 在桌上坐了片刻,很快,就正式开宴。向微被温蓉安排坐在了谢涔旁边,但想到刚才手链直接被拒绝的事情,就闷闷地,戳了戳筷子。 温蓉知道刚才谢涔的事多过分。 于是,她用脚踹了踹谢涔。 示意他给向微夹个菜,以表歉意。 桌上有碟猪肚汤,是温蓉因为向微特别爱喝,吩咐人特别烧制的。谢涔视线朝远方扫了眼,垂下眸子,看了向微的方向片刻。 向微正埋头吃鱼。 谢涔眼皮微微掀起,然后伸手,缓缓地捏起了她正在吃鱼的脸。整个咀嚼的动作都被他的手带的微微一顿。 向微慢悠悠吞下去,“干嘛?” 谢涔凉凉道:“给你盛碗汤。”他用手五指张开,递着碗从她眼前拿走,随后轻轻地放在了自己身前。 向微放下筷子,“不要。” “随便你。”似乎被磨得仅剩一点儿耐心,他警告道:“多喝点汤,有营养,你懂不懂?” “……”向微捏紧筷子,轻声说:“你这样道歉一点也没用。” 接着,一碗猪肚汤直接被放到了脸前。 里面还细致的捞了几个猪肚。 “嗯?”谢涔声音也沉着,似乎也不太在意,肆意着语气道:“那你还不是得乖点,喝汤。” 太讨厌了。 知道她在想什么,谢涔幽幽道:“刚才那绳子,我还真不是故意的。” “胡说,”向微蹙眉,“你说了,你不喜欢。” “那你别睬他了。”谢涔幽幽地,似乎在替她筹谋。还给她出主意一样,平息她地怒火,凉凉地说。 向微愣住片刻,“不睬谁?你在说你吗?” “呃,”向微戳了两下碗,愣是没喝一口猪肚汤,甚至食欲都下降了一半,它闷闷道:“你说你当时吗?你也觉得很过分?” “那不算过分。”谢涔沉着音调。 “……”向微想起那半截让自己心冷的话,瞬间沉默几分。那岂止是过分,简直更没有礼貌。太嚣张了,就算不喜欢。 怎么,怎么直接当着她的面说? 太不给她脸了。 “当时这句,”谢涔凉凉道,眼尾上挑道:“他脑子不是算有病?”谢涔声音不冷不热,似乎说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向微盯着他,蓦然心里漏了一拍。 谢涔,他在道歉。 他在骂自己? 似乎像换听了一样,她第一次听到这种道歉法。 怎么可以这样。 而且,这种道歉手段,回想起来,就感觉有点不要脸。 哪种不要脸, 她也说不出来。 “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虽然这是一直以来向微对他的编排,但是,第一次,她直接脱口而出的小声问了出来。 问出来,感觉自己不太礼貌,她又讪讪地摸了下鼻子。 结果,旁边的男生嗓音沉着,“是挺不要脸,太讨厌了。” 向微:“……” 向微:“?” 这种奇妙的对话在饭桌上经历了无数回。 最后,谢涔把自己骂了无数遍。 向微有一点点缓解情绪,也不是别的原因,主要,听谢涔这么诚恳的骂自己,就还,挺爽的。 就真的,是爽。 她人生的巅峰,以前从来没套路谢涔能这样。 *** 这招小试牛刀后,谢涔就掌握了要领。 发挥的游刃有余。 第一次,他发现自己还挺有天赋的。 但是,他的心情也莫名复杂了颇多。如陷入了沼泽,第一次,他忽然有点看不清自己的方向。 他确定自己对起初,发现自己,对向微产生了点儿小意思嗤之以鼻,觉得他恶心透了。没有人比他更像淤泥,但肮脏的思想却像游鱼一样活络。 谢涔企图遏制。 他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点儿想法,但他确定,这只是一点苗头。但这就一丁半点的苗头,都足够他恶心透了,糟心一样的辗转反侧。 谢涔庆幸的是,他现在已经完全能扼制这股恶心的欲望。从心底里忍不住涌上来的感觉让它变成蚍蜉一样钻进去。 他有时候觉得,这股欲望,不过是一个巧合。 简而言之,就是他思.春了。 于是又放松了下来,这一点儿心思,根本不足称之为心动。 晚上。 宴会结束。 向微出楼的时候,正巧下着雨。原本有几个亲戚,是距离比较近走过来的,此刻必然要乘车回去了。 但又找不到过多人,谢闻就拜托向茂送一些不方便回去的亲戚。 向茂平时助人为乐惯了。 此事,毫不犹豫,向茂瞬间答应了他。 过了半晌。温蓉见向微正杵在宴会门旁,她摸了摸向微的脸蛋,夸了句小漂亮,接着让谢涔开车送她一起回去。 向梨也跟着上了车。 她心里瞬间激动很多,想到这是唯一一次自己长时间和谢涔别无几人的单独相处,她兴奋的感觉从指尖传到了神经末梢。 向微首先自然的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然后就叫谢涔给她系安全带。 结果却得到了男人冷冷的两个字——“下去。” 正鼓捣着座位的向微手瞬间僵住,空气也骤冷了些,情绪的转变让向微顿时反应不过来,她愣了两秒,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谢涔的声音放缓了几分,“坐后面去。” 副驾驶这个带有特殊含义的位置瞬间引起了他的主意。 然后,眼神甚至不敢触碰坐在旁边的向微,只是略微的停顿一眼,他那股翻涌而恶心的情绪又在往上冒,难以压制。 跟犯病了一样。 自责、恶心。 他的眼神瞥了瞬,似乎被烫到了。轻轻又移开来。下雨的时候,雨珠难免打倒了向微的脸蛋,她原本清丽精致的面容此刻更青涩了些许。 甚至他瞥见她脖子上也有细密的雨水。 衬得原本嫩白的小脖颈更加秀丽和漂亮,他的视线就像被灼烧了一半,看都不再看向微一眼。 向微拉下了脸。 见她没什么动静,谢涔凉凉重复了次道:“下去。” 她把座位往后调低了下,然后关上门,朝后面拉开门,钻了进去。 正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向梨,忽然看到向微过来了。 她脸上维持平静,“你怎么过来了?” 向微不太乐意,但情绪愤愤不平,她垂下眼皮,也只能诚实地说:“被赶过来了而已。” 向梨看了眼前面。 似乎还没准备走,谢涔正在调灯和音乐。 她眼睛亮了下,越来越肯定自己平时的想法是正确的。向梨愈发鼓起勇气,最后盯着谢涔看了几秒,忍不住拉开车门。 接着,她用找东西的借口,一只腿进来,整个身体缩着,就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坐进了副驾驶。 作者有话要说:他这精神分裂的状态有段日子了,他每天都在矛盾 伤感(。 忍住不笑。 —— 感谢“遇见清山”的营养液!啾啾 感谢“伊莉雅酱”营养液,三个雷,啵唧! 晚安 感谢 第39章 危机 车窗内打着明黄的灯色。 照了进去。 向梨坐进来, 少女的嗓音有点儿清润,“那个, 后面打的空调不够,温度太高了,好热啊。” 然后伸手将副驾前的空调风扇页调上了些。 让空调风吹过来。 谢涔缓缓睇了一眼,一只手正在调着广播。 向梨嗓音柔和许多,“谢涔,你不会在意的吧。其实前面和后面也差不多, 主要是我太热了,你专心开车就好。” 她用手扇了扇脸侧,让风更清凉着。 语气也低下来。 “你是不是发烧。”谢涔依旧在调节目,只是眼皮轻轻地垂下, 嗓音也不冷不热的轻嘲了一句。 向梨无措的疑惑道:“啊?不是。我只是感觉……” “那你温度高什么?”谢涔按了下开关,原本落锁的车门倏然又打开, “出去,挡我风。” “……哦。”向梨脸上一热,也悻悻的下来了。 少女这才后知后觉, 原来是误解了他的意思。 向梨揪紧了今天穿着的漂亮裙子, 没什么反应,只是有点隐隐不公平的感觉又蔓延了起来。 半路。 向微最近为了做手链, 都没有怎么睡过觉。她在后面靠着, 缓缓地就很轻松的入了眠。 驶过大桥。 周围的霓虹灯缓缓照耀, 前方恰巧要拐弯, 车慢慢减速, 最后停了下来。车厢里的车载音乐格外舒缓,他调低了几分,正好配合向微睡觉的节奏。 接着, 车停下后。 谢涔眼神从视镜看了一眼。凉薄的目光正巧盯到了正靠在后面睡觉的向微。她睡颜格外安静,似乎疲惫了许久。 还穿着一条裙子。 也不嫌冷。 谢涔将旁边的衣服递给了后面的向梨,“给她盖上。” 向梨一时没听懂,“给我的?” 谢涔不耐烦地扯了下眼皮,淡漠地说:“给象崽。” “哦。” 向微睡着的时候,才发现身上蓦然传来了温暖的感觉。眼皮耸拉着,她翻了个身,换了个位置,又昏睡了过去。 她把外套往上面拉了拉。 味道很好闻。 而且有种莫名熟悉的味道,这让她又裹紧了一下,心中的安全感缓缓地升了很多。 车厢内。 谢涔开了会车,放了会儿音乐后,听见跳转到了一个法治电台节目。他调低了些声音。 里面依旧是熟悉的主持人。 大概讲的是一个法治故事。一对男女青梅竹马长大,女孩比他小5岁,男孩日久生情,而女生长大了却喜欢上别人。在女孩结婚前夕,男生杀了她对象的命案。 其中女生还控诉了男生一句,“你是不是有病,才会对我有想法,我一直都把你当哥哥好不好!” “你这个变态!” “你喜欢我,你真是恶心。” “……” 谢涔眉心一跳,随手关掉了这个节目。眼底看着前面斑驳的柏油路,直视前方,霓虹灯折射照亮了他的眼底。 瞳孔里闪着漆黑的深思,他缓缓移开眼。 *** 过了几天。 谢涔被邀请去十三中演讲,给高二的同学传授经验和鼓舞打气。 在这前几天,向微已经收到了十三中的录取通知书。今年的分数线似乎有老天眷顾,在大家都以为分数线会水涨船高的时候,居然意外的比去年低了三分。 刚巧也是这天。 向微和赖以乐要去十三中提前报名。 报名地点在体育馆。 而向微知道谢涔当天要去演讲,和赖以乐去的格外早。报名完后,两个人就偷偷溜进了学校的报告厅。 但这次演讲也比较正式,门口都有学校领导和教师把关,向微只能和赖以乐在后门的地方悄悄往里面看。 大致等了三分钟。 恰巧谢涔的演讲刚刚结束。众人激烈鼓掌后,随着老师的安排,纷纷站了起来准备撤离报告厅。 很快,报告厅的人所剩无几。 老师也都走了。 向微拉着赖以乐,格外激动。她从后门溜到前门,准备去找谢涔。结果,就有一个女生提前追了上去。 向微在报告厅外边留了一段时间。 女孩长得很漂亮,大眼睛,双眼皮,头发也被轻轻烫过似的微微蜷曲,她跑到前面站着的谢涔面前,把手上的一封信递了出去。 “谢涔学长。” 女生声音格外清脆,又含着情窦初开的认真,还有点害羞道:“谢涔学长,这是我写给你的信。我知道你很久了,恭喜你这次高考能够一举夺魁。” “谢谢。” 谢涔眼皮低垂,冷淡地说了句。 女生坚持地把手上的东西想递出去,她腼腆了几分,含着清润的模样说:“学长,我的信……” 向微和赖以乐两个人趴在外面。 小心翼翼。 向微耳朵都竖起来,放低了自己一举一动的举态,开始听谢涔的回答。几乎半颗心都被他吊了起来,她盯着两个人,心中隐隐有点儿期待。 女生格外坚持,“我真的关注你很久了……” “哦,”谢涔说了一句:“我喜欢比我大的。” 似乎也想起某件事,谢涔抬了抬眼,语气笃定起来。 他表情说不上好看,似乎也想给自己定心丸一样,重复了又一遍,“不喜欢太小的女生。”他没有接女生的信。 女生红着脸,“你一点也不喜欢吗?我才不信。” 向微的心也随同女生一样猛然提起。 “不止不喜欢,还嫌烦。”谢涔抬了眼,嗓音低沉下来,似乎确实不太喜欢的模样,冷漠而委实淡了很多。 女生似乎被直接挑明,脸色霎时白了一下,然后从后面跑了出去。 这种事屡见不鲜。 他已经习以为常,一般拒绝的时候心里也没半分波澜。 向微站在门外,手指紧紧扣着门上的边缝,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就感觉这颗正在情窦初开的心,被塞满了涩然的味道。 凉透了半分。 他喜欢比自己年龄大的。 那怎么办。 她没有丝毫的预备,就被彻底告知,自己被排除了他的理想型。心里顿时凉了下去,像被塞满了从冰箱冻过的冰块,把整个温暖的心都霎时降了温度。 赖以乐把她拉走,两个人到了旁边的一颗大树下面。 空气都似乎沉默了几分。 没有人主动说。 天气也挺明媚,树枝荫绿,正好挡住了大片的阳光。从缝隙里落进来,将绿茵茵的草地也染出了金色的亮意。 “十六岁这么好的时光,”赖以乐抱住她,“那我们不喜欢他了吧?” 向微眼里有点泪蕴着。 她嗓音沉了下来,还有点哑,沉默的‘嗯’了一句。 “而且有这么多男生对吧?” “我也想,”擦掉眼角一点点泪花,向微忍不住弯下了唇角,压抑着哭腔,语调温柔地道:“可是,我好喜欢他啊。” “他对我最好,从小他就对我最好了。” “……”赖以乐叹了口气,“那他是不是喜欢你呢?就感情分这么多种,没必要都变成喜欢这一种感觉对吧。就把他当哥哥好了。” 向微也想附和和赞同,说服自己。 但她发现, 根本开不了口。 有些变质的感情,早已退不回去。 她压制不住这份感情,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越来越放肆、张狂,最后吞噬自己最理智的心脏。 中考、高考悄然过去。 都蕴含着几家欢喜几家愁的心情在里面,这一届高考的何和泽去了T大,郭行据说是为了徐爽留在了南苏大学,而顾商好像落榜了。 顾商落榜在情理之中,他家里有钱,反正也不在乎。 只是看到新闻和网上到处都是谢涔夺魁的消息,他忍不住嫉妒的心里又开始失衡,又滋生了起来。 在最风光和喜悦充斥的几天。 顾商打了个电话给谢涔。 “涔哥,恭喜啊。”顾商在电话里语气幽幽地,“考上了南苏市理科状元。” “什么事?” 顾商啧了一声,“您别急呀。这不在你这欢喜时光,我来给你再添一件喜事儿。” “有屁就放。” “哦,”顾商满不在乎,眼尾挑了两下地讲,“其实你邻居还挺可爱的。这两年也和我走的挺近,您猜猜,我对她产生了什么样的感觉?” “你他妈有病。”电话冷淡而喝怒道。 “我是有病,”顾商接着他的话说,故意道:“不过,我现在也释然了。毕竟,象崽和我现在的熟悉程度,也不亚于你了。” 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 顾商眉眼含着笑意,“就在前两天,我还带着她去玩呢。在玩的时候,我问了她,你喜欢谁多点,你猜她怎么回答?” 谢涔眼皮跳了一下。 “她没回答。”顾商声音幽幽地,“不过……你不觉得,我和你在一起作比较,她居然也没立刻作反应,你危机大不大?” 谢涔凉凉的,带着丝警告道:“你给她做什么幺。” “别紧张,我带坏她什么了,”没等他回答,顾商哦了一句,“对了,前两天那个海螺你看到没?她喜欢的很吧,我送的。挂了。” 说完这些信息。 顾商立刻挂断电话,没有留一秒钟给谢涔,纯粹拿这些事给自己扳回一点儿面子。 // 向微在准备开学的事情。 就猛地被谢涔找了。 然后,还让她把桌子上那枚海螺拿下来,向微觉得疑惑。但以为是谢涔终于意识到了他的审美,就把谢涔送给她的海螺装进了塑料白色口袋里。 带了下来。 远处站着一个高挺笔直的身影,黑色的T恤,头上扣着枚帽子,似乎脸上阴沉沉的,但帽檐遮了很多。 谢涔手上拿着瓶旺仔牛奶,等向微过来,单手拧开了盖子,塞到了她手上。 向微喊了句,“谢涔?” 然后立刻接过了旺仔牛奶,说了一句——“谢谢。” 她拿着旺仔猛喝了几口,有点热,顺着嗓子滚动着下去。 结果。 忽然手上拿着的塑料袋就被猛地夺了过去。 向微牛奶喝了一半,就看到谢涔拎着袋子,把它扔进了后面的垃圾箱里面。 “?” 向微喝了一半,猛地呛住,猛地咳嗽起来。等过了好半晌,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这才反应过来。 她有点懵,“你怎么扔掉了?” 谢涔忍不住掀起眼,“这么宝贝?怎么不见你有多感谢我给你做的几个手工艺品?” “……”向微被他说的云里雾里绕起来,等琢磨了片刻,忽然懂了他的意思。然后盯着垃圾看了几秒,忍不住提醒道:“你扔错了。” 谢涔:“?” “这是你送的。”她生硬的说了一句,两只手拿起旺仔,又喝了一口奶悠闲的说。 “……” 向微:“你怎么了?” 向微:“都不说一声,现在怎么办,我可不捡。” 正好赶紧把这枚贼丑的海螺扔掉拉倒,每次放在桌上,她都有种自己是收废品的错觉。但是又忍不下心收起来或者是扔掉。 正好。 他替自己做了一个完美的决定。 过了一会儿。 向微在一边的公共凳子边坐着,看着谢涔打开了异味的臭垃圾箱。她慢悠悠地又喝了口奶,瞪着眼看这副情景。 谢涔打开盖子。 略有点异味飘散出来。 夏天本来鱼虾臭鸡蛋的味道就很重。 他似乎对异味都没太大的反应,胳膊悬空地停留在半空几瞬,然后蓦然找了一会儿,记错了,不是这个箱子。 他把手拿出来,冷冷地拍下了盖子。 “你捡好了吗?”向微悠闲地喝奶。 “别催。” 然后从下一个箱子里捡出了这枚垃圾袋,垃圾袋表面一层已经糊满了鱼刺蛋壳,他沉默了会儿,用手隔开。 接着,平静而淡定地从里面,把海螺拿了出来。 向微:“……” 依旧淡定地看谢涔捡垃圾。 “你捡好了吗?” “捡了。” 收到了这枚丑陋的海螺,向微一时无言。竟不知道涌动的到底是嫌弃还是什么感觉,她感叹了一下,“哦。” 谢涔拿出纸巾反反复复地清洁手,像沾了脏东西一样。 他把每一根指节擦得干干净净,“你什么表情?” 向微:“好喜欢哦!” “……”谢涔抬了抬眼道:“上次谁送你的海螺?”似乎看透了她一样,谢涔冷淡地问,“别扯没用的。” 向微:“别人。” 谢涔:“名字。” 向微:“不行,我要保守秘密的。” “嗯?”谢涔眼底盯了她几秒,凉凉道:“和顾商的秘密?你们两个倒走得挺近。” 没想到瞬间就被他识破了。 向微心虚起来,语气弱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让你离他远点,”谢涔垂下眼皮,嗓音也用这股冷腔,淡漠道:“你把我的话当放屁?” 向微反驳了一句,“他没哪不好。” 虽然和顾商认识也没多久,但两年相处下来,她对顾商的印象还挺好的。 这句话似乎又把他呛到。 他掀起眼皮,转了个话锋道:“你和谁走近我都无所谓……去找你那个小初恋胡原也行,别跟着顾商犯浑。” 他语气不好,但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听到没有?” “你和他和好吧。”向微沉下脸蛋。 谢涔:“?” 谢涔以为他听错了。 向微小心翼翼地吞着嗓调讲,“你不能因为和他有过节,就一直在我面前讲他的坏话,这样多不好。” 谢涔:“……” “你要不然和他倒个歉吧,那你们就破镜重圆了。” 谢涔眼皮跳了下。 他烦躁地揉了下头发,最后垂下眼,警告了向微一句,“道个屁,他就不是好人,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小心……” 向微:“?” “你能不能听点话,别折腾了。”他垂下眼皮,似乎耐心已经耗尽,打着商量却惹了一嘴嫌,“本来心智就低,等会儿被骗的团团转。” 他嫌弃而冰冷的说了句,“等会还得回来找我哭。” “……” -- 和解未果。 毕竟翅膀硬了,羽毛颇丰,就比较喜欢自由翱翔。 直到这一天。 大致是开学前两天。 向微又接到了顾商的电话。 顾商因为高考落榜,他想出国,而父亲更重视国内教育,要求他复读。两个人就产生了矛盾,比第一次断他的生活费更可怕。 这次直接把卡什么都停了。 顾商就来找向微借钱了。向微把之前顾商买给她的那只海螺还给了他,让他拿去当掉了换钱。 但向微根本没几个钱,她有点无措,又没有类似的经验。就先让他不要急,可是顾商游戏上供着的东西都是一天几百的。 很快,顾商就借了高利贷。 但还不出钱。 这天,他就把向微再次的给喊了出来,说找她玩。 向微盯着他疑惑道:“你怎么又有钱了?” 顾商眼神低了下去,“哦,就手头忽然有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请体谅一下涔狗。 他就是,觉得,还不够喜欢。而且仅这一点点喜欢,他浑身的罪恶感已经堆成了一片太平洋…… 他现在,要知道未来和象崽在一起,会原地自杀的。 而且,如果象崽谈恋爱,他现在也是无动于衷的状态。 不回去追的。 你们懂伐 —— 再更一章以表感谢 蟹蟹伊莉雅酱的手榴弹! 感谢遇见清山营养液!靴靴! 第40章 入学 “……” 向微便跟着他走了出去。虽然心中忍不住一丝怀疑, 但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相信了。 结果。 就进入了一条小巷子里,暗漆漆的, 周围的墙壁还有水流下去,逼仄潮湿。 向微拉了拉顾商,“来这干嘛?” 顾商眼暗了一下,“帮个小忙。” 总觉得不太稳妥,且有不安全的感觉袭来。向微转头就从巷子里跑出去,“我帮不了, 回家了。” 于是,几乎拔腿就跑。 和顾商完全是相反的方向,她跌跌撞撞依稀记得刚过来的路,溜了出去。 顾商紧了紧拳头。 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所以巷子里目前还只有他。 顾商垂了下眼,立刻跑出去朝向微方向跑去。 向微跑了会儿, 已经有点疲惫。 结果还没走多远,就被顾商一下子追了前来,按住了她的肩膀。 原先的恐惧在此刻已经转化成了确切的逃避, 向微吞了下口水, “你到底要干嘛?” “说了帮个小忙,”顾商掐住她的肩膀, 牵制住手腕, “能不能别乱跑?” 然后就又被拽到了巷子里。 她隐约听到了顾商打了个电话。 “钱哥, 您再宽限几天呗。” “我和你做了多少回, 我家里有没有钱, 您不知道?” “这回是资金紧张,您卖我个人情,我带了个小家伙过来做个保障画抵押怎么样?” 那边的人似乎不太肯定, 最后,和男生又确定了下,“你说的这个,真的,是你亲妹妹?” “当然是亲妹妹。”顾商眼睛挑了一下,“不是亲的,我怎么可能带来给你,一点保障都没。” 他打包票,“您放一百二十个心,这次肯定稳。” 闻言。 颇有群龙汇首做黑暗交易的感觉,这人向微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再加上本来胆子就小。 向微不仅要吓哭了,她语气也结巴了起来。 “你刚才……”她温吞吞问,“和谁打的电话?” 顾商一句话也没讲。 向微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哽咽,她懊悔极了。根本不应该和他出来的。 顾商这个样子特别陌生。 完全不像平时和她接触的人! 她以为经过两年,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了,没想到顾商的一切她又好像一点也不知道。 想到这,她挣脱的更猛烈了。 彻底甩开了顾商。 “象崽!”顾商没预料她还能逃,立刻将电话挂掉。 像只求生的绵阳一样,她飞快地从小巷里跑了出去。 这次一点也感觉不到跑步的疲惫,害怕的欲望在胁迫她不知疲倦。 “象崽。”巷子外面,传过来一声冷淡的声音,没什么好感,似乎冰渣子一样。 这个声音。 她猛地心里提了几分。 看到了光一样,向微的眼底,刷的一下都亮了。 向微正从出口拐出来,就蓦然听到了这股熟悉的声音。她瞬间泪眼朦胧抬头看了一下。 男人比她高了许多。 正穿着熟悉的黑色短袖,一身的运动装,眼皮冷淡的垂着,双手微张了下。 他伸出一只手,招了一下,示意她朝自己过来。 就像如雀奔入鸟笼一样,向微直接害怕的向他跑过去,然后朝他人钻了进去。 整个人都在抖,心中害怕笼罩的感觉让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不是顾商。 是谢涔。 抓住了他的衣袖,整个人说不出一句话。 谢涔伸出双手捂住耳朵。 漆黑的瞳孔含着凌然,垂下来看她,眼尾微微上扬着。 蹲下来,他让向微看自己,逼迫她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再将她听力隔绝起来。 向微逐渐清醒了很多。 她害怕的声音在发抖,“谢涔,你怎么!啊啊顾商,他好像要卖掉我。!我,刚才,然后我就跑出来了……” 按道理说,她很好奇谢涔怎么出现在这个地方。 但已经被恐惧弄的惊慌失措,她只能喃喃重复,刚才的经历有多害怕。 谢涔本欲找向微送点儿吃的。 没想到一到楼下,就看到向微跟着顾商偷偷的走了出去,他就尾随了一下。 没想到,真挺刺激。 他摸了下向微的头,朝巷子里面看了眼,慢悠悠道:“你先去那边小卖部玩会。” “……”向微抓紧了他的衣服,根本不肯放开。 “行了,”谢涔眼皮微微掀起,冷淡的说:“胆小鬼,我跟你一块儿去。” 把向微送到小卖部后,谢涔蹲下来,跟她说让她不要乱跑。 谢涔买了盒旺仔摇滚冻给她,吩咐老板娘照顾一下,叮嘱她等他回来。 向微打开盖子,哦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一会儿。”他凉凉道,似乎让她不要担忧。 她不明白谢涔要干什么,但说完,谢涔就立刻离开了小卖部。 大概等了好久。 等再见到谢涔的时候,才发现他黑色的优质面料短袖已经被撕裂开了口子。 头发凌乱许多,脸上没受重伤。 只是眼角处有点淤血,眼底都泛着红色。表情也很淡然,似乎没发生过什么。 不过触及到他瞳中的血色时,向微心里依旧漏了两拍,眉心也霎时跳动了两下。 “你怎么受伤了?”她将果冻放下来,盯着看了片刻道:“你打架了。” “嗯。”他毫不避言。 接着,过了两秒,他眼底浮现出一丝淡沉的笑意,欠揍半玩味地说:“我那么厉害,刚给顾商叫了辆120,估计快到了。” 他预计时间后,掀了掀眼皮。 “……” 沉默了两秒,向微猛地夸他,“呜呜呜你最棒了!” “你能不能走点心?”谢涔嫌弃的嗤了一声。 向微木讷地吃着果冻。 两颊滚动着,咀嚼起来的样子,颇有食欲。 谢涔低头看了她两眼,“我尝尝?” “你怎么又抢我东西吃。”向微咕囔了一声,慢吞吞地放缓咀嚼的动作,狐疑地抬了下说。 打架打完,确实是饿了不少。 谢涔眼皮垂了下,“过来,嘬一口。”他的手微微垂着,关节上冒着青筋,拳头根部有明显的淤青。 向微慢慢低下头。 她手动了一下,随后用配带的叉子戳了一下小果冻。 弹弹地,很糯,一戳就破。 这是要蘸粉的,她垂下头,耳朵烧红了些许,把果冻在粉里滚了一周。 黑漆漆的果冻裹上白色的调味粉,立刻食欲勾人起来,还有丝辛甜的味道。 她把这只果冻给了谢涔——“咕咚”一声。 被后者咬进了嘴里。 “还算行。” 这似乎还不够谢涔塞牙缝,但谢涔却吃的很高兴,似乎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 几乎没怎么告别,谢涔就踏上了去T大的旅途。而梦幻的她都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果断地报了T大。 向微高一和赖以乐分在了一个班。 谢涔报考的是计算机系,刚入校,很多师兄师姐就仰慕盛名围过来看。 南苏状元,长得还一鸣惊人。 瞬间俘获众多女子芳心。 分配完宿舍,谢涔的室友都是几个帅气的少年,个个都是杰出人材。 ①号②号床铺两人都来自汴西,一个个子高,直爽豪气。一个戴眼镜,斯文内敛。 ③号是谢涔,④号也是个小帅哥,人缘好,长得还招人疼。 刚搬进宿舍,几个人打扫了下卫生。 其中④号床,吴樾忽然拿着抹布,对大家公开了自己的取向,“提前说一下,兄弟们,我是同,你们不要介意。” 几个人纷纷淡定,这种事儿显然也屡见不鲜了,镇静道:“没事儿,介意个屁。” “根据当代男多女少的分配情况,至少有部分人,”①号床谷昂冬客气道:“迟早得内部消化。” 吴樾忽然盯到了谢涔手上系着红色的红绳手环,忍不住凑近说,“兄弟?你这,也和我一个属性?” “……”谢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一个戴眼镜内敛的室友说了句,调侃道:“算了吧,系红绳,这是女朋友送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不稀罕? —— 这章好短小。 明天补长点,晚安。 第41章 剧本杀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 他条件反射地眼皮跳动了会。 谢涔不紧不淡说了句, “不是。” “谁送的?”戴眼镜的室友于乐八卦了起来,他坏笑道:“我们涔神福气真好, 没女朋友也有手绳啊。” 卞西夸张道:“啊,我好羡慕!” 谢涔表情波澜不惊。 他漆黑的眼底似乎蓄着什么,随后轻轻掀了眼皮。 “摘掉不就是了。”他轻描淡写,说完,就随手将这根红绳摘了下来,他随手扔到了自己的书桌上。 接着, 就绕开了这个话题。 几个室友也没追问。 -- 高一。 刚升学的向微容颜越发俏丽,下巴也尖了一些,眉眼秀柔,如一朵生长在鱼米水乡的温润小茉莉。脸上的婴儿肥褪去了许多。 颇有点校园女神的模样显露出来了。 一起升入学的有赖以乐、胡原。 本以为胡原去了七中, 但却意外的进来了十三中,还和向微分在了一个班级。只是他比从前内敛了许多。 不再经常招惹向微麻烦。 高一的生活枯燥而无聊。 她一进来, 就有个清晰的目标。 班主任给每个学生都在后面黑板上准备了便利贴。 写上自己心仪的大学。 向微心底默念了两遍,似乎每次,她都是抱着最虔诚的心态想这件事。她用的是一张橘色的心型便利贴:希望可以考上T大。 在反复平淡的日子里也随之而过。很快, 就迎来了高二, 分文理班的日子。 向微高中的逻辑思维直接上升,数学不错。 物化也可以, 不过文综也有一定优势。 她有点不确定, “乐子, 你选的什么?物化, 物生, 我觉得你好像很擅长理科。” 赖以乐咬着笔帽,“嗯……我其实也都行,你以后想学什么专业?” 想学什么专业…… 在她眼里, 确实还没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 谢涔学的是计算机,但她也不是十分感兴趣。 反而她对写作文很喜欢。 “中文系吧。”向微嗓音定了一下,带着肯定地说:“我觉得,以后,当个编辑什么的也挺开心的。” 处理一些对文字相关敏感的工作,都在考虑范围之内。 赖以乐犹豫了片刻,“那你是要选文吗?” “差不多。” “啊,那你选理,我们就要分开来了!”向微蓦然意识到问题所在,忍不住耸耷下了眉眼。 赖以乐的作文水平比向微更甚一筹。 赖以乐擅长文字处理,对信息的集中概括和用词准确度有极高的天赋;而向微属于内容活跃,对素材的处理比较新颖的类型。 自然,赖以乐也非常擅长文科。 但赖以乐家庭条件不太允许她选文科,专业受限,理科虽然没那么有把握,但专业和就业方向比较广阔。 “嗯……可能吧。”赖以乐是个睿智的人。她知道在关键时刻的取舍的重要性,但心底复杂和沉默的情绪颠覆了整个内心。 她似乎回到了六年级诬陷向微的那一天,心情,难以言喻的窒息。 她偏执的沉下心情。 有点阴翳。 *** 暑假。 赖以乐都没有被约出来玩。她似乎格外忙,就连周六周日都没空。偶尔两次向微约她上午过来,都被推掉拒绝了。 向微闷闷不乐。 让她更烦躁的是,谢涔暑假也没回来。温蓉说他似乎有什么社会实践活动,一时半会跑到西藏支教去了。 她有偷偷给谢涔发过信息。 小象嗅薇:【你暑假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TAT】 x:【不回。】 小象嗅薇:【你在T市过的开不开心?我来你那找你玩。】 x:【别来烦。】 小象嗅薇:【……可是我在家里好无聊,还天天和向梨面对面,我不开心。】 x:【对了,你选文选的理?】 谢涔那边沉默片刻,忽然发来了疑惑。 小象嗅薇:【选文。】 x:【选理吧,你数学之前挺好。】 小象嗅薇:【我对文科感兴趣,我超级希望以后能考中文系。我不想选理科……】 x:【文科专业受限。】 小象嗅薇:【你这是专业偏见好不好?谁说我一定喜欢理科的专业了。说不定我能当作家拿茅盾文学奖呢QAQ】 x:【别侮辱人家的奖。】 小象嗅薇:【……】 向微忙里偷闲,就给自己找了份家教的工作。 这小男孩叫顾群,上三年级。 顾群的父亲经常不回来,母亲是家庭妇女,不太会教孩子的课程内容,就在网上发了招聘,花了点钱请她过来。 她根据每日老师往上发来的作业布置了下。 “今天的教学内容是,对自己的父母表白一句,说‘我爱你’。观察她们的动态和举止,接着完成一篇400字的作文。”向微在房间,念了下今天的内容。 当说到这个任务的时候。 她眼皮忽然跳了一下,沉下了心感受和回味这件任务。莫名的熟悉感从心底传来。 “姐姐,怎么啦?”顾群年龄很小,但从小很会察言观色。他很快意识到向微不太自然的反应,小脸委屈地凑近了些。 向微摇摇头,“没什么。” 她努力压下自己异样的情绪,垂了下眼,回想起了自己四年级的时候,好像也被布置过这样一个任务。 和家长说一句,‘我爱你’。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好像是很小心翼翼。 满脸通红。 按捺不住自己满心的希望。 跑着到谢涔面前,用试探和紧张的口吻,担心而充满希冀的说了一句,“谢涔,我爱你。” 然后,她的心里莫名被涩感堵了起来。 他回答的是—— 神经病。 “好的,”顾群打乱了她的思绪,乖巧的眨了眨眼,调皮道:“知道啦姐姐,我会完成的。” 从门口出来的时候。 顾群的母亲格外热情,给她递了个香瓜,问顾群最近的学习情况。 向微笑着说:“小群很听话的。” 顾群母亲叹了口气,擦了擦围裙,“都是我没知识,没文化。现在还要雇人来给他上课,辅导作业,也谢谢你了。” “没关系,”向微安慰她说:“这也是对我的锻炼。而且小群可聪明了,不比那些补课补到大有基础的同学们差。” 顾母闻言,激动的点了点头,“对。他是从小很听话,就是苦了他。你带着点儿水果回去,分给家里人吃。” 她不知道从哪,格外热情地装满了一塑料袋的香瓜和桃子。 向微客气的不要,被她塞进了一手。 这时。 忽然有个人闯了进来。 “舅妈,”他声音有点哑,“给我倒杯水。又和我爸闹掰了,这两天要在你家常住了。” 穿着黑色长袖,头发也乱糟糟的,身高挺拔。男人还戴了顶帽子。他往里面跑着钻进来的时候恰巧看见了向微,忍不住说了句:“象崽?” 向微木讷的抬头。 这才发现了这个人是顾商。 “……”向微心里一抖,迅速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躲什么?”顾商蹙眉。 向微说不出话。 似乎觉得她这副模样过分害怕了。顾商撇开脸,忍不住表情都抽搐了起来。等过了良久,他猛地把帽子摘了下来。 结果。 向微就看呆了。 眼圈周围青了一块,他鼻青脸肿的,侧脸还有红色的痕迹。眼眉微微耸着,顾商整个头发也乱得很,骨头都感觉歪了。 顾商见她愣住的表情,满意的冷笑了一下。 顾商:“我都没怕你?你还往后缩。” 顾商:“你家谢涔把我揍成啥样子了?我都不能见人了!下次能不能别叫他过来了,我又干不过。” 向微:“……” 向微跌跌撞撞的跑走,“知,知道了。” 看着她惊慌失措差点走反路的样子,顾商忍不住冷笑了一下,觉得又有点好玩。胆子小的和老鼠一样,真的是。 *** 向微回到家。 反思了一下顾商的事情,更心虚了,主要是恐惧。顾商发起疯,这不得要她命。她是个惜命的人。 但既然和顾群说好了要辅导到结束的,现在怆然结束,也太不合规矩。 更何况,顾群挺可爱的。 她也有点不忍心。 总不能,因为他和顾商是表亲关系,就吴然拒绝他。 向微在手机里翻了会儿谢涔的消息。 他们的聊天依旧停留在上次讨论文理的话题处,她又发了个消息过去,结果,杳无音讯。 已经三天没回了。 这人, 总是对她不冷不热的。 向微心里涩然,从床上又翻滚着,忍不住敲了两下页面。 用微信‘拍一拍’打了下他的头。 又无奈,又……感觉到心酸。 向微关掉微信,打开企鹅,这才在联系人里面看到了谢涔的最新动态。他的整个企鹅空间格外简洁,上面只有一排字——烦,无语。 嚣张而凌然的风格。 配上他一副谁都看不上的骄傲表情,冷淡冷淡的,很符合他的风格。 幸好。 还没有女朋友。 她心底想到这件事,蓦然一松,又像被补了定心丸一样,还没有交女朋友,真好。 接着,她点开谢涔最近经常玩儿的游戏。 上面的游戏还是很单一,是以前玩儿的几款。 但这次又多了一样——剧本杀。 这个游戏引起了向微驻足。 她点开后,发现有剧本可以选择。她挑了一个三星难度的,和几个不认识的人组了个局,就进去玩了一局。 剧本杀是一个由玩家角色扮演的案件故事,根据app提供的剧本和线索,破解出凶手的游戏。 当打开语音的时候,似乎对面的人都意识到她是未成年。 于是对她放松警惕。 很快,向微将计就计,赢了这局。 她选择的剧本是个恐怖故事,有点儿意思,但她却一眼而看出了里面的缺陷和bug。对故事的完整性、角色丰富性都有极大的要求。 她忍不住点进了剧本介绍。 谢涔好像也玩过这个剧本。 她蓦然升起了一股念头,她想参与进这个app,自己创作一个剧本。这样,凭借谢涔对这个游戏玩的频率,只要她上了推荐榜和优秀榜。 她的游戏就极有可能被谢涔看到。 这个念头就像吸铁石一样,把她整个人吸入疯狂的漩涡。她难以自制的开始幻想谢涔玩她的剧本…… 她就这样,埋下了一个决定和一颗小种子。 *** 次日。 向微给顾群补习。 台灯晃着黄灯,照的桌面一片亮。见桌面上的书本也标注全,向微弯起了眼,夸了一句他。 然后,她提起了昨天的作业。 “姐姐……”顾群的声音似乎有点难以说出,“我做是做了,但是……”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啦?”向微垂眸看了一眼,温柔安慰。 顾群出言欲止,“……我,我昨天……”他完全说不下去,而且还没说话,耳朵都已经红透了。 向微安慰他道:“没关系,你说。我不笑话你。” 顾群瞪圆了眼睛。 过了半晌,他才犹豫的小声吞吐道:“我妈妈,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说了我一句神经病。” 原本惊喜。 结果像变成了惊吓一样的效果。 向微:“……”她盯着小孩子的心情越来越低落,出声揉了揉他的头,安慰说:“你误会了,她是太激动了才会这样。” 向微扯道,给他平复和梳理这件事的深意。 “因为她一天天做家务就很累,”向微解释着说,“所以你忽然一句我爱你,好像和你鲜少表达的形象又不太一样对不对?” “嗯。” “她就很容易被吓到。再加上过于激动,就口不择言到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回应,就喜不自胜的口不择言了一句。” “……好像好有道理,”顾群眨着眼睛,一对梨涡瞬间又开心的圈了起来,“所以我妈妈这是太激动了。” “对啊。” “她可喜欢你了,”向微睨了一眼,似乎有点游离情绪道:“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想到某些原因。 她心里忽然升腾起了一些微光,有种无法言喻的错觉。 毫无疑问。 顾群的母亲肯定是喜欢顾群的,却也说出神经病三个字。 由此类推,那谢涔那句神经病,其实不是在拒绝她? 只是太笨拙、太紧张, 不懂得如何面对吗。 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随之升腾,有什么像呼之欲出,却又只能把自己激动的心情忍下去。她无能无力。 但是却一下子都兴奋,上瘾了一般。 还有希望。 她还有希望。 这种救命稻草的感觉,就像仅有的一点点光一样,一下子猛地攥住她,没有犹豫的直接相信了这件事。 *** 高二。 向微独自去了新班级。这是她从小学到今第一次严格意义上和赖以乐分离。她心底涌起懵懂和紧张,她知道这次,她必须独自面对。 但也有点后悔。 她真的这么需要文科这份选择吗,比选择赖以乐还重要。 这不免让她对着新班级,产生了思考。 难以自制,新鲜感的冲突远远比不上赖以乐离开她的那股,感觉到的无穷的无措。 她后悔了。 她现在发现,她完完全全后悔了。 向微埋下了头,她忽然整个人颓起来,用两只手掌心狠狠的抓了抓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儿。 结果。 眼角余光忽然从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向微猛地眼皮一跳,等抬起头,就看到了赖以乐正眉眼平静,和老师报道完后,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她感觉被惊到了。 忍不住侧过身子,向微直直抓住了赖以乐。她甚至想跑出去看是不是自己走错教室了,这是文科班。 还是穿越到了高一。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接触,停顿片刻,赖以乐先移开视线。 她朝向微方向走来,隔了几秒,停在她的旁边,“同桌,让个位置?” “……”向微眨着眼睛,忽然声音哑了一下,“你怎么来文科班了?” 赖以乐弯了下嘴角,“你都选文科了,傻。” 向微眼里蓄了些泪水。 然后抓着她像抓紧了稻草一样,不肯松开,垂头丧气的开始道歉,“我后来……” 真的很后悔了。 赖以乐抹掉她的眼泪,“你怎么这么感性啊,现在还哭。又不是分开了,我们不又是同学了吗?” “嗯。”向微哭腔里也带着丝喜悦。 她小声嘀咕了句,“其实我是因为舍不得你。” 但赖以乐此刻正在收拾书包,她没听见。 等过了会儿。 心情平复下来。 “你暑假一直没空理我,我当时以为你有点生气。”向微用笔戳了戳。 赖以乐弯起了眉眼,“因为文科学费贵,我整天都在忙着打工挣钱啊,不然怎么和你一个班。” 向微:“……”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她彻底懵住了。 原来,在她朝着新路途奋步而走的时候,赖以乐停了下来,她放弃了自己的选择。 向微一直不知道说什么。 她感觉自己太幸运。 幸运到,她不太配上和这么好的人做朋友了。 向微垂下眼皮。 似乎对这件事思考了会儿。 *** 过了一段时间,十月。 吃饭的时候,向微把自己暑假家教攒的工资,全部塞进了赖以乐的书包。 实打实的一张张红票子。 大概两千五。 塞满了整个书包,然后又害怕有人偷走,仔细的给书包封了口。 赖以乐见她鬼祟,在门口喊了一句,“宝贝儿,我们走吗?” “来了来了。” 食堂。 赖以乐和向微坐在对面,吃着饭。 向微鼓着嘴,“乐子,我其实有个计划,你听听想不想参与。” 两个人都是一荤一素,还有一个汤。 菜品丰富。 赖以乐睇了眼,“嗯,你说。” “之前,”向微夹了一块肉,吮着下,“我看到有个剧本杀的游戏,我想自己写写试试看,如果能写出金牌剧本就好了!” “哦?”赖以乐沉默了会儿,不禁问:“这个可能有点难度。” 向微充斥着希望,“乐子。我想试试,而且这个还有奖金的。还挺丰厚,你和我一起的话,我负责想,你负责写就好啦。” 赖以乐把碗里的肉全都夹给了向微。 向微犹豫片刻,“我吃不了这么多。” “吃吧,”赖以乐按住她欲还回来肉的筷子,“你说的,我晚上给你答复。我们是可以试试。” 向微眉眼弯起,眼底藏光。 最近恰巧是十月,又是万圣节快到的日子了。 向微忽然想起,前几个万圣节,自己扮成了鬼去和谢涔玩的时光,心里忍不住低落起来,眼见又是一个万圣节。 时间将至。 而和她过万圣的人,早已在千里之外。 她忍不住提前两天,给谢涔发信息,短信内容也含尽情绪。 【谢涔涔,万圣欸,一切安康。】 【谢涔涔涔,你两个月一句话都没和我说欸,打电话也不接,你一点也不想我吗……】 【我生气了。】 【明明已经是十月了,你早就回学校了吧!山区网络不好就算了!你现在不理人算什么???】 【讨厌。】 …… 故意把这句讨厌发完过了几秒没法信息,结果还是没动静。 小象嗅薇:【万圣节快乐,谢涔。】 她发完这条后,有点失落,整个涩然的感觉充斥了整颗心脏。 难以说清的感觉。 但是,她知道,她说得清楚。 就一句话就可以说的清楚,谢涔懒得理她。 她眼睛垂下来。 —— 晚上。 万圣节这天还有月考。 在月考前,她把手机翻出来。自己的网络状态隐约有点不好,但刷新了后,谢涔的朋友圈忽然又有了动态。 向微瞪圆眼睛。 仔细地等这条动态跳出来。 她又感觉去翻了一下刚才自己的信息,有没有变动,刚才自己好像没听见声音。但蓦然打开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留下的那句——万圣节快乐。 没有回她。 动态却更新了,但现在网络不好,刷新不出来。 她着急的不得了,伸手一遍遍刷新。 感觉糟透了。 无能为力的感觉,不想感受的感觉。 然后,刷新终于更完。 空间里弹出了一张照片——后面站着一排年轻的学生,照片上还有两个站在更前面的人,一个是谢涔,一个是清纯漂亮的女生。 向微的心骤然跌至谷底。 她感觉不能呼吸了一般,猛地耳根子红透,几乎只有一秒,脸颊也烧了起来。 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嗡嗡的声音传来。 她把手机瞬间背了过去。努力的默念着,合照,合照。 这只是一个合照。 她忽略了这张图片上还有一行字。 但还是身为女生,她的眼睛过于敏锐,直接抓到了整张照片的最让她提心吊胆的角落。 脑海里回忆着一遍又一遍刚才女生的样子。 等会儿还有考试,这只是一张合照。支教的合照而已,还是全体合照,应该是工作结束和大家一起拍的,她给自己暗示,不要紧张。 忽然鼻尖酸了起来。 她猛地趴在桌子上难以自制的直接慌张的开始流泪。 两个月没有回她。 两个月,都在和这个女生一起支教。她确实只是看到了一张普通的合照,还是集体合照,但这种冲击感足够让她已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 她整个人都开始胡思乱想。 作者有话要说:涔狗你……祝好。 -- 为了便于连贯阅读,我今天两更的内容并成了一章!啾啾! 感谢小手榴~ 感谢伊莉雅酱的营养液!手榴弹一枚!啾! 感谢w’的营养液!啵! ps:手榴弹太破费了qwq,谢谢!尽力而投喔,啵啵!! 第42章 快递 泪水印湿了手机。 滴滴的掉落, 她用手擦掉了。 -- 这时,外面进来了班主任, 让大家整理书包,“把考场都收拾出来,接下来一门是历史,大家好好考。” 班上参差不齐恹恹地应了一声。 接着,班主任戴着眼镜,注意力忽然集中到了向微身上。她似乎眼眶红红的, 没什么精神。 班主任走近关心她,“向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悲伤的情绪, 以及毫无联系的关心,在此刻更无措。 向微摇摇头。 “哦, 不,不是,”向微声音有点紧张, “我肚子好像有点痛。” 一只手偷偷地把手机塞了进去, 不让班主任看见。 “下午好好考试。”班主任又多问了一句,“要去医务室看一下吗?” 向微摇摇头。 —— 向微装着肚子疼。 然后快速的写完了自己的试卷。她满脑子都只有谢涔刚刚发布的动态, 写着写着, 疲惫的放下了笔。 眼圈儿红了一周, 她伸手擦了下眼角, 险些把试卷都弄湿。 又接着一直写, 把整张试卷都填满了。 她忽然感觉到了极强的反感情绪。 是她先认识谢涔。 长大之后,她却不是首选,不在选择之内。 她忽然感觉, 自己好像拿到了一个配置最高的剧本,却又是最差最毫无希望的剧本。 考完试后。 她彻底的放下了这些思绪,准备安安心心的做数学题,遗忘掉刚才看的一切不合希冀的东西,彻底屏蔽。 过了几分钟,外面忽然有个人跑过来。 “向微,”班长好像手里拿着一个硬纸盒,直接递给她道:“我刚才去门卫那边拿东西,门卫说我们班上还有个快递没取。” 他把盒子递到向微面前,“这是你的吧。” “你怎么没接到电话吗?谁给你送的,你不知道有人给你寄东西啊。”他把东西给完向微,接着说了道。 “……”向微微怔片刻,接过。 她说了句谢谢,“可能是之前买的什么忘了吧。” “行,”班长憨憨地和她说了句,“今天是万圣节,你万圣快乐。我手上还有别人的快递,我先走了啊。” “好,谢谢。” 她打开了纸盒。 上面东西有点凌乱,但还挺小巧的。把硬纸片扯完后,她就看到了里面有个精致的小礼盒。上面还系着枚蝴蝶结。 她把蝴蝶结打开,里面是一枚枚小小的糖果。 一枚一枚。 用塑料小糖纸包叠,虽然是晚上,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但室内灯光奇亮,把糖纸的外包装折射出了五颜六色的光芒。 赖以乐正巧上完厕所回来。 她一见到向微正在打开包装,“谁送的?” 向微:“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糖果。” 前桌的同学,温茹也转过来,好奇地看了眼,疑惑道:“哦?这是谁送的呀?万圣节是应该送糖果!呜呜呜真好。” “是啊,为什么木有人送我!!不过我也不怎么吃糖,最多吃喜之郎果冻。” 接着,她发现里面还有一张小纸条。就是画横线的本子上扯下来的一小块儿,形状很随便,上面还有潦草而张扬的字迹。 她拿起看了眼——万圣节快乐,小朋友。 后面的署名是:22届状元郎。 向微:“……” 向微喃喃地说:“好像,就是,糖。” 她瞬间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但原本低落的心情实在压抑太久,拿到了这枚糖果,她一时也没有激动和喜悦。 反而是淡淡地失真。 向微愣在了原地。 随后伸手用指节把这张纸揉成了一个纸团,丢进了糖果盒里,一时半会儿想把盒子放起来,忽然看到纸后面还有字。 ——别扔,老子花了8块钱运费,这点儿糖,很贵的。 向微:“……” 悄悄地把糖果都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抽屉里。 她跳了下眉眼。 向微似乎都能够回忆出谢涔写这行字的态度,一定很嚣张、冷人、骄傲又自负。反正完全活成了最不要脸的样子。 向微悄悄拿出了一颗糖,塞进了嘴巴里。 糖的味道是柠檬味。 还带着薄荷的清香,从嘴里一直散发到口腔,甜蜜的味道慢慢渗进了心底。很意外,也好惊喜。 想到这。 向微从抽屉里找出手机,给谢涔发了条信息。 小象嗅薇:【你给我买了糖?】 谢涔:【万圣节。】 小象嗅薇:【谢谢qwq】 向微发到一半,蓦然眼皮一动,手上又迅速开始了打字。 小象嗅薇:【那你给别人买了吗?】 谢涔:【嗯。】 向微:“……” 这边儿。 谢涔正在外面和别人聚餐,深夜,几个人在街边烧烤摊停下。 夜晚烤烟缭绕。 旁边有几个穿着背心的硬汉在喝酒划拳。有玻璃碰撞的声音,偶尔也传来叮咚的虽地声,颇有打架的意味儿。 室友吴樾正碰了个杯。 “涔哥,和谁发信息呢?”吴樾暧昧的挑了眼,语气也颇具玩味。 谢涔刚把手机放下,“我邻居。” “多大了?”他问。 谢涔净一时记不太清,“十五、六?十四岁吧,记不住了。” “高几了?”吴樾笑了下。 谢涔这次回的挺快,“高二。” 吴樾算了下,调侃着玩笑道:“害,那不是16吗,下半年就十七了。你怎么这么糙,连人家岁数都记不住。得,我敢相信,你们是真没火花了。” “嗯。” 这边。谢涔刚回完向微信息。 看到她这句,你给别人也送了吗。顿时,又一股奇怪而烦躁地情绪涌了上来,他伸手,面上波澜不惊,喝了下冰镇啤酒,把感觉压了下去。 随后,蓦然想起,给向微买的糖他买多了。 好像是有分给过别人几颗。 就发了一句——送过了。 向微盯着发来的短信,输入了一遍,删掉。又输入,又删,最后干脆关上了聊天页面。 吴樾盯着谢涔看了几秒,他问了句,“兄弟,上次支教什么感受。” 谢涔淡淡回复,“没几个感受,无聊、充实。” 吴樾笑了一声,格外暧昧道:“哟,我可是上次看到照片了啊。大合照,我不信没什么,还无聊。好像,我们这次系花也抱团一起去了啊。” 谢涔抬了抬眼,没什么表情。 “你们俩,”吴樾咳嗽了一声,“那个,咳,有没有产生什么火花?” “哪个系花?”他不太了解。 “就,照片上那个啊,除了还有一个小个儿女生,另外一个,”吴樾奇怪道:“另外一个就是我们系花了啊。你们俩还站一起拍呢。” “哦,”谢涔说了句,“没有。” 吴樾暧昧道:“不处处啊?” “爬个山都娇弱嫌累的人,有什么好处的。”他淡淡说。 吴樾冷笑道,嗦了口肉串儿,“呵,大美女都不喜欢,你这什么思维。说来说去,我觉得你替你家小青梅守身如玉呢。” “你有病?” 吴樾想起之前自己把谢涔无意中露出来的小红绳骗出来的真相。 他哦了一句,“那可不,谁知道你衣冠楚楚的脸上有没有包藏一颗邪恶的心灵。这可不好说。” 谢涔心底猛地紧了一下。 “谁都有可能,”谢涔抬了抬眉,冷淡地说:“就她不可能。” 然后,拿起一瓶啤酒。 直接启瓶。 // 向微和赖以乐在上晚自习。 忽然。 赖以乐就拿出了一张卡给她,这让向微颇为吃惊。她赶紧把卡还给了赖以乐,小声凑着说:“干嘛啊?” 赖以乐把卡塞给她:“你上次给的两千五,我都存里面了。” 她眉眼平静,“这张卡给你,密码八个零。” 向微知道她发现了,“那是我给你的。” 向微眉眼垂下,“你不要给我了,那是我给你的,我不用。” “向微……”赖以乐忍不住垂眼看她,眼底透着说不清的情绪。然后还是决心把卡给了向微。 “拿卡就放你那吧,”向微显然拒绝了她的举动,“反正我也会不定期往里面存,你要是没钱了也可以取着用。” 向微:“……” 向微都惊到了,这是第一次有人直接给她卡。 向微都不肯接受了,“我不要。这我肯定不能要的,乐子,你还是自己存吧。你以后用处也会更多的。” 退了一步,“那我以后没钱问你要好不好?”她问。 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她直到赖以乐要钱,非常需要钱,甚至为了她还选了文科。这让她不得不感觉愧疚,只能做好自己的事儿来帮她减轻负担。 “好啦,我没钱肯定要来找你的呀。”向微眨了眨眼。 然后把卡又还了回去。 赖以乐垂下眼皮,没有说什么。 过了会儿,才把她们俩之前讨论过的一个剧本杀的案件写了出来。大概有几万字,故事梗概、剧情介绍、以及线索规划,都描述的十分清楚。 向微接过她递来的纸,有点隐约为她的高效率而震惊。 向微读了下赖以乐写出的剧本。 写的太好了。 把她所有和赖以乐说的灵感、故事、内容,全部完完整整的写了出来。 大致讲的是一个僵尸故事。 总共有六个角色,五个人根据已知的固定线索来寻找‘棺材僵尸’的奥秘,找出凶手。 虽然主线比较浅显。 但向微设计的整体环节格外灵气,赖以乐写的时候就知道这必定可以夺目,于是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把这个剧本精雕细琢。 “太棒了。”向微在赖以乐递来的纸上画了个大拇指。 赖以乐没说什么,似乎有点紧张,“是你要的那个剧本吗?” “是的是的!”向微直直点头。 向微忍不住问她,“你觉得我想的这个怎么样?”瞳孔都随之微微放大了一圈,她真的很在意这第一份灵感的评价。 赖以乐笑着,“很棒啊,很有天赋。” 向微顿时满足的弯了下眼睛。 *** 深夜。 向微把自己内容的剧本,又修改了一下。让玩家可以进入的更代入、修改了些bug、也完善了基本的故事润色。 然后,她就在网上找怎么给剧本杀投剧本。 然后在某个官方游戏公司找到了旗下的工作室,专门写剧本的。里面有专门的编辑群,她随便加了个邮箱。 然后抱着试试看的心理。 把自己的剧本投了进去。 大致过了三天。 向微在电脑上意外的发现了竟然有收获。一个浅浅的小信封的颜色亮了起来。她点开看了一下,上面有有意想接触她的意思。 向微赶紧加了联系方式。 编辑首先问她工作经验或有没有做过相关的,向微很紧张,但只能实话回答她没有。 那边立刻发来了一个软萌的表情包。 接下来她就开始聊正题,开始评判向微的剧本。言语中表现了极大的满意,甚至有点意外和惊喜,也有点为这个充满灵气的剧本所震惊。 但有些个别线索不太谨慎。 修改完成后。 那边发来了一个合同文档,大概的意思是询问她走的买断还是分成。编辑的意思是走买断会给更好的推荐,价格也很高,但剧本之后运行的效果都与她无关。 分成更挑战性大些,纯粹根据剧本效果获得盈利。 向微想了一下,问:“如果买断的话剧本会推荐到每一个人的主页吗?就确保每个玩家都能玩到。” 编辑有点棱模两可:“无论哪种方式,效果好的,都会上首页呢。” 这件事向微没有自己决定。 她打了个电话问了下赖以乐。 赖以乐给了她一个词:分成。 向微沉默了一下,“那就还是分成吧。” 编辑略有点意外,她看重了这个剧本能带来的盈利效果,才主动谈起有经验的创造者才能洽谈的买断。 但到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尊重对方的选择,没有强求。 -- T市。 谢涔盯着手机看了会儿,那头没再发消息。 也许高中生活忙了吧。 她竟然没像以前这么缠着自己。 谢涔入睡的时候。 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似乎回忆到了很久之前,他的一个远方表姑。小时候他们生活在一起,那时候还没有搬家到和象崽一起住。 一切都平淡静行,直到有一天,温蓉跑进来和他说,表姑人不见了,失踪了。 后来才知道。 表姑和一个男人一直互相爱慕。 直到有一天,忽然家里有个男人来找表姑,好像和她是青梅竹马。他去外地工作了几年,发现了表姑爱上了别人。他疯狂的表达自己的爱慕,以及对另个男人的嫉妒。 但表姑就各种逃避、厌恶。 开始躲他。 最后,表姑终于忍受不了,就留下一张字条,说和她男朋友走了,去外地结婚。她的青梅竹马一直缠着她,精神崩溃。 他很少见得到她表姑。 上次表姑生了弟弟的时候,他去外地看了一次,表姑满眼都是喜悦而慈善的目光。 但是他梦中闪回的却是 ——表姑对着青梅竹马怒吼的样子,眼底冒火,各种推搡和厌恶。 然后,梦境又变了一下。 他忽然看到了象崽也对他冒出了这样嫌弃的眼神。 谢涔瞬间醒了。 他看了下表,外面凌晨两点。谢涔醒了之后,干脆也睡不着觉了,就起床洗了个澡。 让水冲刷掉令他鄙弃的想法。 他敛了下冰冷的眉眼,遏制住这股子蓦然升起蚂蚁攀爬的感觉,心底涌出了无限拥簇和烦躁的念头。 —— 向微半夜也被惊醒。 她晚上着了凉,在床上翻滚两下,一点儿也睡不好。 她梦见,宁姿回来了。 她做了好多小蛋糕,又叫她把犯错的题目抄几十遍。 给她做菜,做各种猪肚汤。 她把手机的亮度调高几分,发现现在是凌晨。就开始幻想宁姿现在在过怎样的生活。 原来已经五年过去了。她也渐渐平复下来,不是当初那个,因为突如其来的离婚而闹得不可开交的小姑娘了。 向微说不想也是不可能。 每次过年的时候,就格外想她,有一次向微还发现了向茂泡了杯普洱茶在偷偷地发呆,但是她不敢上去问,她其实也很好奇,向茂有没有后悔。 想到这,向微翻了个身子。 点开手机。打开剧本杀,她蓦然发现,自己写的剧本主题《梦索僵魂》上了首页的推荐! 还是大屏幕推荐! 金牌推送! 作者有话要说:完毕! 小谢:“爬个山都较弱嫌累的人,处个屁。” 象崽:“?” 小谢:“来,哥哥背。” —— 感谢“伊莉雅酱”,灌溉营养液!三个地雷!-3- 感谢读者“遇见清山”,灌溉营养液!ovo 第43章 信息 剧本的大名正显示在大屏推荐上! 而且还是五星剧本! 下面有非常多的评论, 已经达到了2w+,向微以为自己看错了, 忙点击看,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在微微的发颤。 下面有许多的评论 ——【我靠这个剧本nb!好久没玩这么爽了!刺激!!!】 ——【操,一个操字,我玩哭了!】 ——【完玩之后简直浑然天成我靠!这个剧情反转!玩好这个剧本我只想2刷别的都不想玩了ok?】 她又点开了自己关联的微信号。 在这半个月,编辑给她发了无数的信息,直接轰炸般的无数信息量。 【亲, 给了你一个新人推荐哦~】 隔了三天。 【亲,你的剧本效果很好,我这边优先给你安排了火爆推荐,反响不错。】 又隔了几天。 【hello, 在吗?怎么不回消息。喜讯!】 【你的剧本很有灵感,超出预期效果, 居然有希望登上年度金牌排行,加油!我等着你下一个剧本!】 向微到现在才看到这几个信息。 她兴奋地从床上打了个滚儿,手上快速写:“啊谢谢, 我会继续努力的!” 然后疲惫感瞬间一扫而空。 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像喝了十瓶红牛一样, 贼有劲! 正酝酿着下一个剧本的构思,巧了, 编辑那边没睡, 给她迅速地发来一条消息:“我上后台看了下, 你的剧本分成下来现在能拿7w¥, 这个剧本很有潜力!” 7w? 向微的眼睛都亮了。 她从来没想过一个剧本能拿这么多钱!向微赶紧打了个电话给赖以乐。想说你以后再以后, 考大学的钱都不用愁了! 结果,蓦然看到凌晨,就犹豫了下没打过去。 负责人那边又跳出一条信息——“宝贝儿, 钱这个月中旬就能到你卡上。你有兴趣加入我们工作室吗?我想和你谈谈这个问题。” 似乎为了拉拢潜力人才,那边继续发来信息道:“你的灵感,单干肯定也有优势,钱能分更多;但是,有了工作室作保障,我们每个月都会给你保底价格,以及你只需要考虑剧本问题,任何对接问题都可以交给我们。合作共赢。” “而且签约只有一年,你可以先试试看。”她加了句。 向微没什么不满意的。她现在还在读高中,对于她来说,时间非常重要,有一个工作室帮忙明显轻松许多。 更何况只有一年,她问了句,“你们可以接受高中生吗?” 似乎沉默一会,那边忽然没了动静,等片刻之后,才发来了一条信息,“原来你还在上高中,当然可以!不过这个需要一下监护人的同意书。” “行。” 向微暗下努力,眼底充满希望,她一定可以的! 这时,向微没注意到,她在这个过程中,彻头彻尾没想到谢涔。 忘了加入剧本杀的首因。 满脑子只有和赖以乐分享喜悦的快乐。 —— 谢涔缓缓盯了下手机。 发现这半个月来,向微竟然是异与往常的沉默。 往日那个缠着他,一天发十几条信息的人,从半个月前就骤然锐减。 从每天的23条信息,骤减到15条,又变成了5.6条,每天2条。 直到从昨天开始,竟一条信息都没有。 谢涔看了几秒手机,微垂的眉眼轻轻撇了下,表情有点怔忪,眼底正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室友吴樾点好外卖进来,“涔哥,我们一会儿再玩个剧本杀吧。” “不玩。”谢涔嗓音凉,“手上有个程序。” 吴樾正把外卖给其他室友,不满的哼了一句,“我这可是内部剧本,别人想玩还没有呢,那我是拿过来给你们测试一下用的。” 吴樾是少事练成的内部金牌编剧高手。 从他手里出的剧本每个都上了年度排行前十,手上拿到的钱更是丰厚,每个行业都是如此,有了资历之后,会容易很多。 谷昂冬说了句,“得,我们就是小白鼠。” 吴樾:“操,哪来的鸡毛小子,竟然抢了老子这次的排名!居然越过了我正在写的一个本,操心碎了。” “谁啊?” 吴樾点开这个新本,看到编剧的名字,不屑的说了句,“一个喜欢卖弄语言的傻叉,叫啥,小象嗅薇,娘唧唧的。” “……” 谢涔忽然问了句,“哪一个?” 吴樾见谢涔难得关心,整个人都生出精神,难以自制的哭诉,“这哪个冒出来的新人!淦!淦了啊啊啊!就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句化用的一个昵称。” 向微随之点开了向微的微信昵称。 上面的名字。 正是,小象嗅薇。 他凉淡的眼神盯了几秒,发出去一个消息。 x:【最近在干嘛?】 发的时候似乎停顿了几秒。 他眼皮颤了一下,又抬了丝眼,上面象崽发给他的信息还止留在了昨天下午15:08分的时候。 “……” 等了十几秒,那边依旧杳无音讯。按照之前,向微早就以恨不得比他还快3秒的速度抢着发过来,此刻却等了几分钟了,他手机都没听到动静。 谢涔眼神很懒。 他忽然听到了手机动了一下,快速的眼神睇过去。 “……”结果,是一条垃圾的短信。 谢涔懒懒垂眼,盯着室友看了几秒,说了句,“那就玩玩。” 然后,忽然添了句,“把超你的那个也玩下。” 吴樾:“……” 吴樾直接暴走,“玩超过我的那个sb剧本!!!?我不要!!!” “说哪个sb?”谢涔忽然抬眼,警惕而不耐性子的凉凉道。 “……” —— 向微下午,吃完饭后,就兴高采烈的和赖以乐说剧本的事儿。 “7……7万?”赖以乐听到似乎都懵了,喃喃地盯着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都问了三遍了!!!是真的,你不用去打工了宝贝儿!”向微弯起眼睛,“我把信息给你看哦。” 然后,她偷偷拿出手机。 点开和负责人的聊天记录,给赖以乐看了一眼。 与此同时。 手机忽然跳出了一句—— x:【最近在干嘛?】 赖以乐直到这是谢涔,她眉眼一顿。 向微看到,立刻用手把这条信息划了上去,然后点开和负责人的对话,把最关键的事儿给赖以乐看。 “你看……”向微语气都充满兴致,“这边说月底就能打进来。而且我们的剧本,已经上了app首页推荐了!以后我们的每笔钱就存进小金库里,你再也不用担心钱的事了!!!” 赖以乐顿时眉眼也弯了,“这都是你想的,我只是负责把你的内容用文字写下来了而已……” 正还没完全说好。 她的声音就被又一条发来的信息打断了。 x:【怎么不回?】 赖以乐缓缓蹙了下眉,抬头看向微,而向微却用手抓住自己激动道:“你在胡说什么!这是我们俩一起赚的啊。而且你以前打工的钱都有分给我的!” 赖以乐弯眉顿时笑了笑。 向微开始和赖以乐阔谈自己对未来的遐想,把剧本杀也包含了进去。 说着说着,自然忘记了谢涔刚才给她发的两条信息。 不过还有个难题。 就是让监护人签合同的问题,按照向茂的意思,他不一定答应向微签这份合约。甚至还会觉得向微正是不务正业。 恰巧今年又是向梨高考的一年。 向茂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对向梨的培养,对她根本是放养式,她的各种提议在向茂眼里更是闹小性子。 —— 晚上。 她还是拿着打印好的合同书偷偷地去书房找向茂。 但是却意外的在门口听到了他正在和别人打电话。 “我不想和你吵!过去这几年,我早就习惯了。”向茂语气极其的烦,“你自己觉得你有做到过什么?” 那边似乎说了些什么。 “你去国外也就算了,你结婚也就算了,”向茂气道:“我女儿自己养育五年了,不需要你现在临时把她带走!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 向微看到门缝没关紧,她偷偷凑了上去。 似乎有个声音在电话里说,“你要让我崽崽和你的野女儿再生活多久?我忍这么久早就够了!” “你够?”向茂冷笑,“他们两姐妹好着呢,要你来忍,我看你是自己生不出孩子了,现在想着回来和我抢象崽!” 电话里的声音充满讽刺,“向茂,你等着吧。我看象崽是选你还是选我。” 电话挂断。 向微扒着门偷听完,心情忽然翻涌起来。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正在遐想之际,向茂明显发现了她站在门外,“象崽?” 然后走近了几步,“你怎么了?” 向微抿了下唇,她想问刚才是谁打电话回来,但是又不敢。她沉默了会儿,这才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了向茂,“我想你签这个。” 看见他低着头看了半晌。 她担心的问了句,“你会不会不同意?” “剧本杀……这是什么东西。”向茂思想比较开阔,她对向梨要求很高,但对向微从来没什么要求,毕竟向微小时候那一塌糊涂的成绩吓到他已经淡定了。 “可以。” “你自己把握好时间,我会支持你的小创作。”他揉了揉向微的头发。 向茂一直对两个女儿的期待就不同。 在象崽刚出生的时候,他寄予了极高的期待,结果向微小学那门门不及格的念头让他冷静了下来。后来就想给她一笔钱,以后让她自己做生意。 但向梨的话,虽然他有很愧疚,但是他更希望向梨能优秀的通过自己的努力,达到满意。 也算是他有私心,他还是想把大部分钱给象崽,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崽。 每当他这样想, 唯一的感受就是他对向梨愧疚的更多了,因此对她的要求更高,会花大量的时间弥补和培养她。 在平时生活中就体现的他更疼向梨一点儿。 向微似乎愣住,“……真的?” “当然,”向茂摸摸她的头,“我没指望过你考上大学。你姐姐考就好了,不用靠你来光宗耀祖。” “……?” 对不起! 她一定要考上大学!还是T大! 半年后。 向微的剧本已经编了好几部,本本反响轰动业内。甚至app高层管理者亲自打电话想挖她去公司专门的创写。 但都被向微婉拒了。 最根本的原因是,她想考上T大,对创作的时间有限。还有一个原因,她已经签了个人工作室,不能贸然的违约。 app高层却以为她以自己是高中生拒绝的原因太草率。 明显是不满意他们给出的待遇。 随后又想起向微这半年创作出来的恐怖剧本,本本个人效益直逼30w,给公司创造无限价值,且灵气很足,有极大的潜力。直逼金牌编写! 显然对给出的这一点保底工资是不满意的。 但总决策没下的来,这件事也就被压了下来,没有继续找向微说这事。 过了几天。 她收到了几个陌生人的信息。 第一句就是:象崽,想妈妈了吗? 第二句:宝贝,我现在回南苏了,什么时候出来见见? 第三句:我的小乖啊,你现在,是上高二了对不对? 还有一条,是谢涔发来的信息,他似乎语气很压抑。但依旧表现得很轻描淡写的样子,句子也就发了几个字构成的 ——你怎么还不回我信息? 言语中透露着浓重的不满。 作者有话要说:象崽:专注事业ing -- 感谢伊莉雅酱滴雷雷以及营养液,biu 晚安。 第44章 机场 “还不回信息?” “这半年, 就前两个月肯勉强应付下我,这个月就开始装失踪?” 最后一句, 他发的是语音。 向微眉心一跳,点开了谢涔发来的语音,里面是荒诞而夹杂着缓慢地声音,十足的是谢涔一贯的语气。 “……”向微心一抖,这才隐约体会到这语音的含义。 她这段时间除了准备月考,就是晚上在加班加点写剧本! 废寝忘食。 甚至为了协助她写剧本, 赖以乐正好搬来她家住了! 而赖以乐一向对谢涔有着莫名的敌意,可能是她认为谢涔欺负向微太多次数,给她的好感度已经降到了极低点。 她就更少当着赖以乐的面回谢涔信息了! 直接导致有时候经常忘记回他! 向微在屏幕上敲了两个字:【不是TAT,是我太忙惹。】 x:【别扯这些。】 小象嗅薇:【……是真的啊。】 x:【我下个月回来。】 小象嗅薇:【???】 x:【你见不得人?】 小象嗅薇:【不是……我当然见得人, 不,我当然欢迎你, 算了,随便你怎么说吧。拉闸,我要睡了。】 x:【这才17:00?你更年期提前。】 向微被赖以乐叫过去了, 剧本想出了新思路。她瞬间脑子里电花火石一般激灵了一下, 放下了手机。 但又有点舍不得这难得和谢涔聊天的时间,“我过会再和你聊。” “宝贝儿, 快来!”赖以乐在书桌那边嘲这喊, “我这边的线索有了新进展, 你上次一直没想明白的关键点可以通了!” 向微立刻关掉手机。 “就是这个, 我们不应该以办公室撒了半滴地上的墨水做线索。”赖以乐分析, “他有几率会因此证明他是在这边,而作案人c分明有时间,至少五分钟来证明自己不在。” 赖以乐:“这是一个bug。” 她指着这个地方说:“关键点, 就在于我们在已知他不在场的情况下,作案的可能性可以在这个咖啡、甚至是案发人的身体。” “比如……这个电脑里的某封邮件就可以来证明。”她停顿一段时间,“而这封邮件,我们可以用暗线并行。” 还没等她说完,向微立刻眼底闪现,“对!你说的完全有道理!乐子你好有天赋!” 向微挑了下眼,“跟你学的。” 她似是无意的远看了眼手机,忍不住提了一句,轻描淡写地,“刚才和你聊天的是谁啊?笑得这么开心。” “……”向微知道她不太乐意听到谢涔,她笑眯眯地,“就,充话费的,说能划算给我。” 赖以乐轻笑一下,“骗人?” 向微不诚实说:“不是……那流量商真的贼划算,充100减50呢!反正我就捡便宜了笑得贼开心这样子。” 见向微磨磨蹭蹭的,赖以乐没再提起。 -- 这周六。 一直没和向微联系的宁姿,在这次周五又倏然联系了她。 【象崽,我这周六约你出来放不方便?】 向微犹豫了片刻,还是同意了。 她对宁姿的期待,还是超过了很多,尽管她那次偷听到了向茂和宁姿的对话,但仍然控制不了她心底的期望。 咖啡厅。 母女约这样一个地方越显得疏远,但似乎这个地方更清净,也更能给彼此安全距离。 宁姿比五年前更魅力和气质漂亮了。 一头短发,尾梢烫过一点儿,没有留刘海,苹果肌也丰了些许,应该是常年也在打美容针的原因,笑起来很宁静,弯弯的眼和向微很相似。 向微穿得像一颗春天的青涩小苹果。 宁姿盯着她,“我们象崽越长越漂亮了。” “谢谢。” “……”宁姿要来了两杯咖啡,“一杯苦咖,一杯卡布奇诺,象崽喜欢吃甜的,给她加点儿糖。” 服务员:“好。” “妈妈,我不喜欢喝卡布奇诺了。”向微眉眼弯弯,盯着她看了两秒,带着让人看不太透的微笑。 “啊?”宁姿笑容顿时尴尬了几分,“那换一个吧,你喜欢什么?拿铁怎么样?” “温牛奶。”向微淡淡道。 “哦哦好,”宁姿点点头,和服务员说了一句,又看向女儿道:“对了,想吃什么甜点呢?你不能吃鸡蛋,那我们吃个千层酥吧?” “我要芒果千层。”向微缓缓抬头。 宁姿忍不住怀疑说:“可是芒果千层里面是有奶油的,象崽,我们换一个吧。你过敏……” “就要芒果千层,”向微眉眼亮了一下,“我现在对鸡蛋不过敏了。” 她缓缓地抬起头。 交谈小半晌后,宁姿最后说出了自己的念头。 “我和risent叔叔都很喜欢你,”宁姿眼光也很珍视,仿佛十分怜惜向微的模样,“如果有可能,你想不想和妈妈一起去国外?” “妈妈你走之前和我说什么……”向微像想不起来了,“要我夺走爸爸所有的财产呀。” 宁姿被噎了一下,这只是当初搪塞小孩子的借口罢了。 “你爸爸的钱……”她眼神游移,“你爸爸私下有问题这些事,一旦被爆出去,都是面临破产,我思来想去,这些钱不要也算了,你陪在妈妈身边就好。” “对了,”向微眼里天真,“你这么多年怎么没和risent叔叔生个弟弟呢?” 宁姿:“……” 她只能安慰象崽,“妈妈为了接你回来呀,当然不会生别的宝宝了。” “哦。”向微点点头。 宁姿抓住向微的手,“你和妈妈走好不好?妈妈只剩下你了,我在国外也有一大笔钱,你和我一起生活一定会比以前更好。” “而且,”宁姿忍不住道:“你很不喜欢左梨是不是?爸爸在逼着你们相处对不对?” “那等爸爸破产再说吧。”向微微笑着看着她。 “……” 向微笑容也顿显了几分,“我也很不舍得你,但是,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哦。对不起啊。” 宁姿心里钝感传来,她最后悔的就是不要象崽这件事。 但当时她确实和risent情投意合。 “象崽,我这几年无时无刻不都在想可以接你回来,但是我身上有太多束缚。我在给risent叔叔做工作,给爸爸做抗争,我在很努力的赚钱,你体谅下我好不好?” “有个事我很困惑,”向微顿了一秒,“五年前在我生日那一晚前,茶楼看到的背影,是不是你?” 她提起的是那次谢涔带着她找了一晚上的事。 而宁姿全然哑口无言。 “我……不是……”宁姿心慌,“象崽……” —— 向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 但是很不体面。 因为最后各种情绪猛地上来,泪腺早已压制不住。她直接仓皇地扔下一切,从咖啡厅出来,直接走了两条巷子,让宁姿找不到。 最后,自己打了个车,手上开始出现细细红红的小点子。 很痒。 特别想抓。 手上全都过敏了。 taxi立刻在前面停了下来。 向微拉开车门,从她的方向,刚巧能看见宁姿仓促追出来的样子,但是她只是冷冷地关上了车窗,和司机说了一句—— “去南苏人民医院。” 接着,向微发现自己手上的疹子越来越红。 她骗了宁姿。 她还是对鸡蛋过敏。 ** 这件事过后,宁姿没怎么来找她。 时间悄然流逝,纷飞的柳絮过后,小区里已经渐渐能传来桂花的香味。满枝的桂花芬香扑来,如小鹂蜷缩在枝头。 谢涔在这桂花纷飞的日子里,回来了。 向微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感受,也许是对着手机已经日渐麻木,从而感觉不到真实。只是打到他回来的电话的时候。 她直接把自己决定考T大的那张纸拿了出来。 上面是扭扭曲曲的字。 向微对一切剧本的期待、热情,都随着谢涔即将回来的消息即将褪去。她开始打扮自己,用剧本赚来的钱,开始学怎么像网上打扮的很好看。 自己开始抹粉底。 然后,涂口红,她开始学着画眼影、用睫毛夹夹翘睫毛、打上腮红、修容。这一个星期,她几乎把自己的时间都空出来了。 把一切都交给了赖以乐,而自己,等待着谢涔的到来。 她也很局促。 谢涔在大学里肯定见过很多成熟好看的女生了,她的化妆技术、美貌程度,完全不可能和她们比,她无法惊艳谢涔。 想到这儿。 向微有点沮丧。但也涂完了最后一嘴的唇釉。 —— 在谢涔回来的时候,向微接到电话,立刻去机场接他。 谢涔已经一年没回来了。 但在走的时候。 她盯着镜子看了自己许久,还是自己,但和平时又不同。 现在的自己,浓妆艳抹,把皮肤打的很白,用隔离遮住了这几个星期创写剧本的疲惫,睫毛也夹得翘,让向微本来就灵动的眼睛此刻像会说话一样。 头发也夹得很卷。 身上也是穿着新春装裙子,但自己也是缓缓一顿,最后,她还是把自己的样子都卸掉了。 把一切都卸掉了。 谢涔看到她应该会很惊讶。 愣住。 但应该不会觉得很高兴,哪有看到小孩子一下子变成大人会变得高兴呢,他只会感叹,象崽怎么一下子长大了,成熟了。 各种感受,却应该唯独没有喜悦。 既然这样,那她扮好谢涔一直喜欢她的样子就好了。她忽然想起自己很久以前的一句戏言,貌似是,如果他喜欢,自己也可以为他变成精致而空洞的洋娃娃。 那是她很小的时候的想法。 现在,他却觉得似乎是这样,好像竟然比小时候,反而不荒谬了。 —— 向微还是一身T恤短裤的去了机场接谢涔。 等从出口处看见谢涔提着箱子缓缓出来的时候,向微抬眼看着他,太阳似乎很强烈,激动地眼泪在眼底跳跃着。 向微却什么都没说。 他的身高好像又长高了,一身黑T,挺拔冷冽,但满脸依旧是疏离和不耐烦,带着生人勿进的气场,把周围一起出来的人都拉开了一大半距离。 好像衬得整个机场就只有他一个人。 就知道。 只要他一出现, 一定会自恋而臭屁的仿佛于世独立,周围的人都不被放眼里,嚣张地看着周围一切而脾气又不好。 向微瞳孔都湿润了些。 但眼泪没有留下来,她心底里在疯狂的迸射喜悦,甚至面上都隐约能露了些,但是却依旧压制着自己。 最后,她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满脸红透。 任凭心底说不清的狂躁因子肆虐的侵袭自己的内心,然后弥漫四肢,让所有涩然而兴奋的情绪占据掉自己的感知。 他的眼神缓缓地停在她面前,似乎瞳仁带着冷笑,到向微的方向走过来停下,“象崽,没看见人?” 向微感受着空气都传递着陌生的感觉。 但又熟悉的让她脸有点疼。 她摇摇头,“谢涔。” 向微的声音很低,如果不仔细听,似乎听不到她的声音,跟蚊子叫一样。但带着太多的情绪和私人的呢喃。 “怎么还这么矮?” 谢涔没像以前捏她的脸,推后了一部,轻嗤了一声,缓缓地抬起了眼,“从出口出来,都看不见你人。” “……”向微脸瞬间不好看起来。 “你下次走路,就走地下通道,”向微愣住,冷冷地说:“这样你就能看到了,多矮你都能看到。” 谢涔扯了扯嘴,“你还挺任性?让我改。” “那难不成还能是我?” “……” —— 从机场回来。 谢涔盯着外面,马路尘土飞扬,周围一览无余。 他忍不住掀了下眼,“说得来接我?” “这不是来了,”向微嘀咕道:“我人比你到了时间可长了。我都,我一个半小时前就到了,你自己磨磨蹭蹭。” “……”谢涔忍不住提了句,“我磨磨蹭蹭?” “不就是你,”向微忍不住累了,她坐在一边的石板上,盯着谢涔,“不然,我能等你这么久,腿好酸呀。” 她嘀咕道。 “下次你再这么晚,我可不来接你了。”她慢悠悠盯了谢涔一眼。 他竟然一时被她呛住,“你,接我?” 面前几乎是一览无遗。 周围的人比他到得早的,现在,都已经被人驾着车走了。 只剩他和这个坐在石板上的傻子面对面。 “那你车呢。”谢涔嘴扯了下,“你别和我说你步行过来接的我。” 向微:“……” 向微:“啊!那个师傅怎么走了!怎么办,我干,操,啊啊啊,谢涔你快想办法啊!我忘了和他说停在这儿等了。” 机场这处属于郊区。 虽然不定时的,这边也有滴滴会过来,但恰逢今天是过五一节,市区那边更堵,车都调不过来。 又是午饭时间。 如果打车,估计要磨蹭好一会。 “谢涔你快想办法啊!” “……”谢涔掀起眼皮,盯着她看了会,“吵了,你的嘴买瓶水喝,休息会儿。我打电话让人来接。” “……好。”向微开始伸手管他要钱。 谢涔:“……” 把十块钱塞进她手里,然后目视着这个小姑娘,溜进了机场旁边的一家饮料店。他在外面干脆把行李箱的把手拍进去,在外面晒太阳。 “郭行,”谢涔打了个电话,“来接我。” 过了片刻,那边传来一声暧昧的声音,“啊,涔哥,怎么了,你回来了吗?我在这儿醉生梦死呢,好舒服。” “……”谢涔蹙了眉头,换了个人,“何和泽,接人,机场。” 每过多久。 何和泽就答应了。 —— 车载着两个人驶向市区。 路上颇堵。 在一个红灯这边停下来,何和泽单手撑着方向盘,朝向微这边递了个眼神,“涔哥,你不是一般不回来的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象崽,你还是能给和泽哥哥惊喜啊。这我要不来接,你们打不到车是准备走回来吗?”何和泽笑道。 那边人懒得理他。 但被提及到,‘怎么忽然回来了’时,谢涔缓慢地垂下了眼,盯着向微看了会儿,视线又慢悠悠盯向了车窗外。 三个人去吃了火锅。 南苏市是全国闻名的火锅大市,几乎特产就是火锅,每年来旅游的人几乎都冲着 这边的火锅和串串来的。 入座后。 何和泽单点了一个寿喜锅套餐,谢涔点了许多的土豆、青菜、金针菇,向微看了半天,忍不住凑近,嘀咕了一句。 她吞着口水说:“我想吃肉。” 谢涔在旁边的五花精选肥牛这边打了勾,向微又蹭过去盯着手机上的菜单,“我要吃雪花肥牛切片,我要两份。” 又点了鸭掌、鸭血、小酥肉、牛蛙。 谢涔又打了两勾。 向微:“想吃这个羊肉,还虾滑,我要两份!!鸭肠我也要!”说到最后,向微貌似不太满足的模样,她蹙了蹙眉,脚下又晃了几下。 谢涔按要求都点了几份。 “你要不然把菜单都点一遍?”向微蓦然开口。 “……” 谢涔直接把手机上的账款按了一下,直接跳入下单按钮,随后缓缓地把手机放在一边,冷冷道:“想都别想。” “……哦。”向微打着商量,“你再点一点点?” “四人份了,”谢涔教育,“别想着浪费食物。” “……还有,我爸已经断了我生活来源。”谢涔盯了她几秒,似乎引人遐想来。 他平时接各种项目,其实不缺钱。 已经接了小两百万的单子了。 但似乎这时候他的恶劣性又涌了,忍不住看着失落的象崽,掀了掀眼皮,语气也冰冷的让人忍不住欠揍道,“你这样吃也行,哥哥先去捐个肾。” 向微愣住。 吃了一会儿饭。 大家都聊了一会儿天,大致是平时的近况。 向微主要说的还是学习,分文理,没敢提自己在写剧本的事儿。 谢涔虽然知道,但见向微不打算说这个,他也没提。 吃了会儿。 谢涔忍不住总偷偷地去瞥向微几眼,似乎发现她现在这个态度,也与之前老缠着他的样子别无二致。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想多了罢了。 又吃了会儿。 向微忽然盯着何和泽的寿喜锅,忍不住吞了下口水。然后她偷偷和谢涔提了一嘴,有点不好意思说:“我想吃他的内个寿喜锅。” 谢涔眼神很淡,“自己去说。” 向微:“我不好意思。” “……”谢涔这才发现了向微一直盯着的,是何和泽寿喜锅的酱料,里面是鸡蛋。 谢涔沉默了会儿,“哦,我也不好意思。”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向微不太高兴。 “我害羞。”谢涔声音很淡,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向微:“……” 谢涔这才肯定了。 向微还是那个小姑娘,动不动,缠着他。似乎没有半分不高兴,或者是开始讨厌他。 这让谢涔顿时舒了气了不少。 但接着。 向微忽然手机收到了一个信息。 格外重要。 是赖以乐发来的——宝贝儿!速来!之前的剧本出现了个大bug,我一个人不行。 向微迅速的发了条信息:怎么了,我正在吃饭。 赖以乐:这个bug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已经看了一下午了,我的天。 向微:宝贝儿,你等一下,我一会就来,你再等一下行不行? 赖以乐:行,反正剧本后天交。 向微放下手机之后,这才发现谢涔看着她的眼神不太一样。 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还带着明显的沉下脸的不高兴,冷冷地扫了下她手机。 “吃个饭,信息挺多?”他冷嗤了一声。 向微觉得这人现在有点莫名其妙了。 发几个消息有什么。 她闷头开始吃东西。 接着,顿时又滴滴起来。 向微忽然收到了负责人的信息轰炸了。 ‘薇薇!这边有时间要求!本来订的后天的本你明天交上来可以吗?’ 向微:“啊?” 向微:“我这边……我这边好像不太ok.” ‘这次你一定要准时交,这次是总监亲自审稿,我知道他对你十分的感兴趣!对你的本一直都有着极高的期待感,你一定要明天啊。反正也只差一天了。’ ‘你应该明白,这次机会有多少重要。’ ‘你要是错过了,以后就少了一个潜力的推荐呀。’ 就看到向微忽然表情为难的看着自己,仿佛欲言又止的模样。 谢涔:“……” 向微快速的拿起手机,抓了下谢涔的胳膊,很快的说了句,“我现在有别的急事,我要赶紧走了,我不吃了。” 谢涔:“?” 向微立刻站起来,没有片刻的犹豫,“我已经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家了。” 何和泽见谢涔脸色顿时黑了。 他提醒了句,“什么事儿,这么着急?没看到你谢涔哥哥那脸,现在忽然黑了瘆人么,象崽,什么事儿?” 向微立刻向谢涔的脸看去。 她有点懵,“那个……我,我真的有点棘手。” “……”谢涔缓缓地掀起了眼皮,冷淡的看了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谢涔:? —— 为方便姐妹们阅读,双更合一 感谢伊莉雅酱的手榴弹! 考试的姐妹不要熬夜啊,明天来看(今天特殊,晚了些) 感谢“伊莉雅酱”,灌溉营养液!啾 还有读者“小捡不简”的营养液呀!啵 晚安!! 第45章 通知书 何和泽笑了下, “行,快去吧。” 他没有为难向微。 自然也缓下看了眼谢涔, 后者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嘴角轻扯了下,虽然只是细微的小动作,但依旧被何和泽敏锐的给捕捉到了。 何和泽笑着:“行了,你别这副表情了,吓我呢。”” “我什么表情?”谢涔凉凉看他一眼。 何和泽忽然忍不住笑起来, 似乎心底也复杂起来,他真是越来越摸清楚谢涔的心思了。 —— 回到家后。 向梨已经上了大学,少了人和她朝夕相处。而搬来的赖以乐就一直住在一块儿,两个人感情越来越好。 “怎么, 哪里出了问题?”向微拿起剧本,还没来得及换拖鞋, 将自己嘴边的头发扯了一下。 这才发现。 确实,是基于大背景产生的一个问题,几乎无法修改, 或者是很难以修改。这类剧本往往会带来一个问题。 就是现在, 必须要新增入自己的一个新设定。 但异于已有常识认知的设定,很难或者是, 很容易被反感, 而让大家觉得烦躁抑或是不喜, 从而会规避掉大量的客户和流量。 当然, 也有人因为自己的设定新颖出彩, 而成为神中之神。 但向微没有足够的把握。 她甚至担心,这个问题,会不会让自己创造出一个矛盾的剧本。 “就这样吧。” 向微还是决定加入设定。 “这个世界是圆的, ”向微充满了坚定,“但是在剧本,假设世界它是方的,所以,必须打破规则,解脱方圆。剧本,它才是世界。” “围绕剧本而转,”向微指了下,“让它发挥出剧本最大的意义和价值。” “创造一个乌托邦的剧本世界。” 她眼底闪着微光,“就以它为立意吧。” 赖以乐似乎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如果世界来反驳,”她嗓音很淡,“只要在这个剧本,那就不是剧本错误。那就是,世界错了。” 赖以乐眼底闪出了一丝细微的光。 “……”她颇为震惊,“我没想到你能想这么多,我感觉……虽然不一定能让所有人认同。但提出问题的本身,太厉害了,这种观点。” 她有点感叹。 如果向微再这样下去的话,她认为,向微不仅能成为好的金牌剧本写手,更有希望成为恐怖小说作家。 太有天赋了。 —— 交完稿子之后。 向微略有了闲暇时光。 正打算约谢涔出来把上次的饭补一顿,就忽然接到了谢涔的电话。 “躲在家偷猫呢。”谢涔冷淡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向微心头一紧。 谢涔继续说,微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透着股低吟,“我回来就这两天,再出来吃个饭?” 向微:“……” 她没想到谢涔打给她竟然是主动约饭,瞪时心底咯噔一下。 “好。” 向微赶紧洗了个头,在浴室,用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很快。 就听到外面有个声音。 赖以乐走进来,“宝贝儿,你昨天不是刚洗头吗?怎么今天又开始洗了。”她把本子丢到水池上,拍了下手,“布置作业的重点,我都给你划出来了。” 赖以乐学习格外优秀,王者级别。 向微就是个菜鸟。 “好。” 赖以乐蹙了下眉,“你等会去哪。” 没预料她一下子就发现了自己的行动,向微顿时心虚起来。她盯着对方看了几秒,把声音关小了点,“我……一会和谢涔见个面。” “和谁?” 向微犹豫道:“……和谢涔。” “行。”赖以乐放完作业就走了。 向微接着吹了会儿头发,开始换衣服、穿裙子。本来就是青葱少女的模样顿时水灵了几分,眨着眼儿,皮肤又白。 顿显了几分气质。 水润润的,又很精致和漂亮。 正在和谢涔约定地点的时候。 赖以乐忽然捂着肚子跑进了厕所。直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让正在打电话的向微猛地见到已经把自己关在了厕所的人。 向微拿着电话在门口敲着门。 “乐子,你怎么了?”接着,又敲了两下。 那边传来一句微弱的声音,“没事,肚子疼而已。” “怎么肚子疼?”向微回想了一下,“吃坏了还是什么?” 浴室里没传来声音。 正巧,手机里忽然传来了声音,里面是谢涔熟悉的很淡的音调,“嗯?” 被这个声音猛地提醒了后。 向微忙看了眼手机。 然后,紧急的说了句,“先不和你说了。”然后直接把电话给挂掉了。 谢涔:“?” 厕所的门被打开,赖以乐脸色都惨白了些许,她摇了摇头,用毛巾擦了下脸。然后,赖以乐的眼神瞬间移到了向微手机上。 “谁给你打电话?” “啊……没,”向微摇摇头,“就是,谢涔。” “我没事,你跟他去吃饭吧。”赖以乐淡淡看了她一眼,推开门,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 这让向微又心慌了些。 她不太放心,向微走近了一点,然后拽住了赖以乐的胳膊,“走吧。” “去哪?”赖以乐没劲,抬眼轻轻地看了她一眼。 “去医院呀。”向微勾着她,把她拉着往外面走,“走吧走吧。你肚子疼,我怎么可能撇下你出去吃饭呢?” —— 从医院里出来。 向微这才意识到还没和谢涔说电话,就要打个回过去。而检查室的护士走出来,看了她一眼,在板子上边写。?{Q.n&独&家&整&理} 护士瞥了她几眼道:“急性阑尾炎,叫家属来签字,开刀。” “啊?” 向微猛地从凳子上坐起来,她沉默道:“那,那我签可以吗?” “她家里人呢?” 向微:“你、你等一下。” 她急忙打了个电话给赖以乐家里人,紧张的手都在发抖。然后仓促的打了个电话后,她吞了下口水,紧张的往里面又望了一眼。 “喂?”她接通电话,“是赖以乐的妈妈吗?” “谁啊!”里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你是谁?你告诉赖以乐,有钱就寄回来,家里这么多东西一点都不分担,人又天天住在朋友家!” “阿姨,赖以乐肚子疼,您方便能来签个字吗?” “签字?医院,又要花钱了,”里面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是谁啊你?她肚子疼和你有关系吗你?” “……”向微解释了下情况。 还算好。 赖以乐母亲同意过来签字。 处理完事情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 向微烦躁的抓了下头,接着,盯着手机看了几秒。她给谢涔拨回了电话,对方几乎就响了三秒,电话就通了。 “等了你两小时,”谢涔声音格外冷淡,似乎还耐着性子在说:“现在店员都觉得我有病。” “……”向微:“你等了两小时吗!” “不然。”那边的声音低沉,他冷着副语腔。 “跑哪去了?” 第一次浓烈的尝试等人的赶紧,他蹙了下眉。 而且,向微的性格虽然没变,依旧炽烈缠人。但莫名其妙的,感觉,就仿佛对他,忽然有种疏远疏离的态度。 这种想法一旦产生,心底沉下了些许,他烦躁的盯着滚烫的锅底看了几秒。 不。 他有个屁想法。 他只是单纯约小朋友出来吃趟饭。尽管抑制住了不会有别的什么想法,和她循规蹈矩的生活和相处,那还是在他掌握之中,游刃有余的。 谢涔眉眼一挑,丢掉了手里单薄几层纸的菜单,怡然自得的轻松了几分。 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这不轻飘飘的很。 他眼底浮现出复杂的神情,和服务员摆了下手,拿起了桌子旁边的衣服,往外面走。 向微以为他早走了。 现在瞬间烧起了浓郁的心虚感,她老实的说了句,“我在医院呢。我朋友,这边生病了,就放你鸽子了。” “行,”谢涔问,“哪个医院?” “就南苏人民医院。” 电话给挂断了。 —— 赖以乐的母亲来了医院。 和护士签完字后,她就开始指着向微鼻子,胡搅蛮缠道:“你到底对以乐怎么了!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有什么……什么炎的,你给她吃了什么!” “……”向微被指着鼻子,碰了一脸灰。 “我不是。”向微揉了揉脑袋。 护士也出来开导说:“行了,这急性肠胃炎,和平时的饮食规律有关系,不是哪一次食物的问题。” 而赖以乐的母亲直接躁了,“你们都一伙的吧!我姑娘住她家里去了,现在出了问题,怎么,还要我掏钱出来是吧!但这个钱本来就是你该负责的!” “年纪小小的,天天给我们这些大人惹麻烦,啊。” 向微:“阿姨,我刚才去付过钱了,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 这句话顿时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她似乎上下看了眼向微,意识到她是个有钱的人,“哦,你付过了,那我们家姑娘的钱赔了。你也要付我们的什么营养费吧,” “……”向微被这股气势都吓得往后面缩了下。 女人明显是咄咄逼人,一副不打算饶过的样子,还用手指着她。 “我不管!你今天得把对我姑娘的事儿结下,不然谁知道你拖到哪一天!我家赖以乐身体健健康康的,怎么住在你那里就出了事儿!” 后面的门被开了一下。 咔擦一声。 “象崽。”谢涔从外面阔步而来,盯着面前胡闹的女人看了几秒,缓慢地掀了下眼皮,“这位阿姨……” 向微悄悄抬了下眼皮。 她嘀咕了声,“赖以乐的妈妈。” “找我妹妹什么事?”谢涔掀了下眼,把向微往自己后面挪了下,“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 赖以乐母亲见有成年人过来主张了。 自己这边气势特别低了下来,她知道开始吃力不讨好,更难对付了起来。 她过来几秒,不管不顾的大声横着说:“你们几个杂种养的,我这个受害人说什么了我!我不管,今天这钱不给,你们都不准走!” “大不了我就一直在这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住哪,你不给,我去你学校闹,我在医院就可以闹!” “行啊,”谢涔唇角莞尔,声音沉了下来凉凉的,他眼皮掀起,“比谁会闹?” “我练过嗓子,看谁更能喊。”谢涔垂下眼看她,声线夹杂着丝淡漠。 ****** 把人送走了后。 向微觉得盘旋的脑袋疼,赖以乐被转移到了病房。谢涔和向微都进去,麻醉的效果还有,她并没有立刻醒。 向微坐在椅子上,和谢涔说了句,“谢谢。” “懂礼貌了。”谢涔莞尔,嗤了她一声。 “……” 等赖以乐醒了之后,谢涔就提前走了。假期最后一天,下午四点的飞机,他要提前赶回去。 因为赖以乐的缘故,她得在医院照顾,也不能去机场送。 谢涔又飞走了。 好不容易回来几天,却没约上一次,说的话也寥寥无几。 瞬间异样的感觉涌了上来。 离别的不舍的情绪也倏然升腾着,内心五味杂陈,而且都是她搞丢的,她居然把自己的机会搞砸这么多。 活生生把破镜重圆弄成了一拍两散。 “……” 不管了,向微没有继续想下去。 她现在的重心是学习和剧本,等一年之后,考上T大,一切都会随之而解,就不用再担心了。 她这样安慰自己。 随之也沉下心来,在日历上写下了备忘录——考上T大。距离还有256天,日子随着时间,一步一步的在逼近。 向微感觉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包括剧本。 包括学习。 包括谢涔。 随着时间流逝。 六月抽芽,石榴花开。七月份的炎热也随之来临,柳絮纷飞,有点让人呛着,季节也温暖很多来。 向微等待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她的预感。 她将离着谢涔的距离缩的更快了点。 很快,就在网上查到了自己的高考情况——比去年T大分数线高了20分。 夏日炎热。 她念了一遍自己的分数……草!考上了! 比去年T大的多了二十分! 作者有话要说:关心向微的,她金榜题名。 关心赖以乐,她胃病好了。 关心谢涔的,他接下来直面危险。 —— 来晚了!!! 考试不要熬夜!!!明天看!!我跪了! 感谢遇见清山”,灌溉营养液 感谢“未雨绸缪”的营养液 以及“小捡不简”营养液!啾啾 第46章 大学 向微退掉网, 瞥了眼正在喝暖胃皮蛋瘦肉的赖以乐一眼。 “乐子,”她问赖以乐, “你查到成绩了吗?” “嗯。” “你好淡定!你怎么这么淡定哦,”向微眼底闪着几分希冀,“啊啊啊,你考了多少啊宝贝儿!” “比你少了十分。”她抬眼看了下向微,“估计985还是有戏的,只是, 你不是心心念念考得T大么,我应该没太大希望。” “……”向微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你……” “都是考运。” “没办法。”赖以乐坦然接受,接着又说:“没事儿, T市和它的邻市都有大学。或许……我说不定能够的到T大呢。” 这十分不多不少。 正好卡在了当口上,向微蓦地垂下眼, 如果不是因为T大,这次高考两个人都不算考得太离谱。 但是她设了限。 她把标准定在了T大上,因此两个人心情似乎都因此低落了几分。 她犹豫了几秒。 想安慰赖以乐, 但向微发现她压根说不出什么。 因为, 只要她不坚持考T大,好像一切都不会成为问题。 —— 晚上。 但T大的分数线还没出来。 她暂时不用纠结太多。 向微更确定的是, 自己还没准备好这个选择, 抑或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这仿佛, 是要她, 在谢涔和赖以乐两人中做一个选择。 谢涔, 是她一直追逐的目标。 而赖以乐,为了她选择了十三中、为了她选择了文科,一直都是赖以乐选择她, 这次选择权却轮到了她手上。 向微烦躁的抓了抓头。 她甚至有种强烈的情感,如果去T大,谢涔在那边也就只剩下一年了。两人发展的可能性仿佛也很低。 她还不如和赖以乐一起。 当确定了这个想法的时候,向微瞬间安心了片刻。 “叮——”手机蓦地传来一声响。 她接起电话,手机里传来了片刻沉浸的嗓音,“象崽,考哪个大学?” 向微顿时支支吾吾起来,“呃,我……我还没想好。” “这么难想。”那边的声音寡淡,似乎被她的犹豫沉默了片刻。 向微:“不是,我和我的好朋友,分数差了几分。她很有可能考不上T大,所以我正在犹豫,要不要报T大。” “T大,”谢涔随意慵懒了句,“报啊。” 向微心沉下了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捂住嘴,摸了摸头轻声的问他,“你,你希望我报吗?” “希望啊。” 那边声音清清淡淡地,却笃定的给向微心底骤然一沉。 这句话。 彻底的席卷了向微的思绪。 “好。” 很快。 就到了填志愿这天。 向微不知道怎么和赖以乐讲。 藏在心底的话就像堵住了,面对赖以乐平静祥和的脸时,一句话都冒不出来。她丧失了沉甸甸的勇气。 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反倒是赖以乐瞬间看出了她的心思,她鼠标摁了一下,直接在赖以乐填报的空格里输入了两个字——T大。 向微:“?” 向微蓦然看向她,忍不住开口,“你……你给我报T大?” 赖以乐第一个志愿也填的T大,她嘴角似乎含了丝笑,“我知道你想去T大,可以去,为什么为了我不去呢?” “……”向微嗓子里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赖以乐瞥了她一眼,“别担心。再说了,我不是也有个梦想大学。” “就是离T市太远了,”赖以乐垂下眼,“我本来想留在南苏的,A大分校,主要可以照应下家里。你也知道的,她们不可能放我走。” 向微:“……” 她现在,知道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眼瞳漆黑,她盯着赖以乐,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眼尾有点红。 “嗯。” 她又轻轻地应了声。 好像是第一次和赖以乐正式分开。 忽然, 感受到浓烈的不舍得味道,这次不是文理分班,而是几千公里的路程,难以跨越的距离。 —— 报完。 两个人就分开了,向微去房间冷静了一下。 桌子边,还有赖以乐想了许久,终于,她动了下鼠标,把T市另一所985和南苏的A大换了个位置。 第一志愿变成了T大外国语大学。 但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家庭,她沉默了下,用手擦掉了脸上的泪水。脸颊红红的,她眼底的情绪有点不知名。 随后,把鼠标又移了一下。 将两个位置调换,第一志愿依旧变成了南苏市的A大。 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家庭,被束缚在了南苏。 而另一个人,为了追逐一些扎根而梦幻的爱情,奔赴了T市。 —— 九月弥芳,柳絮纷扬。 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时期。向微拉着箱子,向茂把她送到学校门口后,谢涔就给她打了电话,来这儿接她。 向微是一张青春精致的脸蛋。眸亮唇红,身高也拔长了不少,从原先的青春靓丽到现在露出了少女的娇态,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头发也烫了一下,换了个颜色,显露出了娇俏。 化着淡妆,进了学校。 “人呢?”向微用语音给谢涔发信息。然后语气有点恹恹地,她忍不住呢喃了一下,“外面好晒。” “我出去做报告,”谢涔冷淡的声音从手机传来,“我安排了之前认识的人来接你,一个穿蓝色的。” 向微嘀咕:“哪儿呢。” 在听到谢涔不能来接她的时候,向微失望的垂下眼。随后就问了句,发现周围没这样的人。 “没有戴眼镜、鼻子塌、一头黄毛的。”谢涔声音很淡。 “……”向微听着这描述,耐不住跳了下眉心,四周看了一眼,终于锁定了一个人。 很快。 那个人跑了过来。 “涔哥说的人是你啊。”他身高挺拔,面相温和。五官间有一丝英挺,鼻子也还好,只是没谢涔耐看,头发是偏棕色,运动系的感觉。 向微轻轻嗯了一句,“学长好。” 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谢涔那是什么形容词。 吕贸盯着向微看了几眼,忽然嗤的一声轻笑了下,“哦?涔哥你知道他怎么和我说吗?” 向微配合的疑惑嗯了一句。 接着,向微将箱子递给他,还说了句谢谢。 吕贸眉眼都含着笑,“他啊,和我说,他的邻居,是一个扎着一挑小辫,土土的,皮肤挺白长得挺憨,眼皮儿薄嘴又小一姑娘。” “……”她眉心重重一跳。 吕贸扯了下唇,“我都抱着见小村姑的心态来了,结果呢,见到一大美女。” 吕贸拖着箱子,“小学妹真的是漂亮,我在学校都没怎么见过你这么标志的,谢涔还有这么一漂亮妹妹。” “……”向微扯了下眼,勉强地笑了一下,“谢谢。” 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在谢涔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 她心情烦躁了起来。 吕贸看了一下她道:“对了,你别太在意涔哥。都说在邻居眼里,对方长得再漂亮也就那样,也不能全怪他。他窝边草看久了,眼残了。” “……” “之后会有大学社团,你可以好好玩一下,”吕贸抬了下头,“你有什么感兴趣的吗?我当时报的是乒乓球社。” 向微忽然提起了兴趣,“还有其他的吗?” 吕贸摇摇头,“学妹,反正你别报桌球社就行了。这个社团和我们社团死对头,天天抢人,我们乒乓球社就很不错哦。” 他忽然卖起了安利。 ****** 向微到了宿舍后,和她们出去聚了个餐。 一共三个人。 其中有个人来自南苏,而向微关系处的也比较好。 来自南苏的老乡室友,吴柠八卦道:“你是南苏哪个高中的啊,十三中吗,我是七中的。” “你知道我们和南苏22届的状元在一所学校!”她激动道。 “虽然他马上就毕业了,但是我还是好期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向微把书放好,“那个,柠柠,你听说过他交过女朋友吗?” 吴柠小声地说:“这个,我必须要吐槽一下!” 吴柠:“我昨天听新认识的学姐和我说,以前有女生和谢涔告白,谢涔逢人就说喜欢比自己大的,他喜欢姐弟恋。” 向微:“……” 刚提起的精神又差点幻灭了。 “不过,”吴柠笑得差点儿捂住鼻子,“有人听说这个!就老是有学姐找他告白!他没理由拒绝,他就说自己喜欢南苏的。” 吴柠接着说:“到后来,就是我们这位南苏状元,数年来以各种奇葩理由拒绝了n个人,然后成了四年的单身狗。” “……哦。”向微心底又升起了雀跃。 她语气瞬间轻松了许多。 过了一个月。 和赖以乐商量了剧本,由于剧本不急,向微给谢涔偶尔会发几条信息。而对面却没怎么回信息。 甚至有时候就草草的发了句——忙。 好像很忙的样子。 没处歇脚。 可能大四了任务和活动都很重,出校门的机会也多,一次出去办个事情都要几个月一样。 向微一直以为他很忙……直到了她看见了谢涔在朋友圈发的一张图。 是一片漆黑的天空。 上面还有一轮很弯的月亮。 主要是背景,好像是烧烤摊。 向微:“……” 正在烦闷之际,学校开举了社团招生。百团大战及在眼前,各个社团花式百样,为了吸引新生入社,当天非常热闹。 向微形象好。 迅速的被礼仪团、舞蹈团等看中,也有其他社团争先恐后地主动约了抛出橄榄枝,递了很多单子给她来填。 向微犹豫的看向吴柠,“……你想报哪个社团啊?” 吴柠:“我想报外语协会。对了,还有羽毛球。” 向微:“我打算……我打个电话问问哦。” 她赶紧打了个电话给谢涔,外面吵吵闹闹的,她捂住耳朵道:“谢涔,我现在在这边报社团,你当时进的是哪个啊?” “我?”谢涔冷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报的桌球。”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添了一句,“对了,别报乒乓球。” 向微:“?” “死对头。”谢涔说了几个字道。 她乖巧的应了一声。 向微挂掉电话后。 向微带着吴柠,蓦地走向了对面的乒乓球社。 义无反顾。 …… ****** 向微没想到。 还没等得及她置气,谢涔的大学时光直接提前结束了。 做完这个项目。 他已经修到了学分,四年缩短成为三年,和她在电话里挑了个眉说了句再见,直接提包回了南苏。 向微:“……” 大学开学以后, 和高中甚至完全没有一丝区别。 甚至,她变漂亮的样子,还没有被谢涔看到。 这时,向微忍不住难得又想起那天问谢涔的话。 希不希望她考来到T大? 忽然想起谢涔那句,‘希望啊。’ …… 向微忍不住敛下了眼。 骗她吗? 她忍不住看向了手上的手机,却一句话打不出。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 明天再双更,啾 —— 大学的事大概要详细说一下 然后,火葬场大致快到了。 文案手表的事在接下来两章内,靴靴! 感谢“伊莉雅酱”的手榴弹! 感谢“小捡不简”,灌溉营养液 感谢“遇见清山”,灌溉营养液 感谢“未雨绸缪”,灌溉营养液 第47章 手表 接下来谢涔两天给她打了几个电话。 都被向微掐掉了。 谢涔也就没再打过来。 隔天, 谢涔寄了些东西给向微。大致是一些四六级辅导资料、计算机资料、还有一些零食什么的。 向微签收后,看到手机里发来的短信。 一下子就红了眼。 接着, 她把东西都分给了室友吃。 —— 空闲时间多了后,向微为期一年的剧本杀合同也快结束了。 工作室最近在联系她,有意让她续约。 大学毕业后可以直接去工作室上班。 向微对这件事始终保持着一定的犹豫。 她和赖以乐发了个信息:“乐子,你有什么打算?” 赖以乐:“按照我的想法,我建议是出来单干。之前的剧本虽然收益很多,但有4层都分给了工作室。或者我们之后单独成立工作室, 去签合同,虽然麻烦一点,但决定权就在我们自己手上。” 向微犹豫了几分道:“我也有这种念头,不过, 我们高考后暑假的那个本已经交给工作室了,我隐隐感觉, 他们在这个节骨眼提出来有种扣下剧本的感觉。” “……”赖以乐也随之沉默,“但第二次合约,签上三年不止, 明显不划算。” “好, 我知道了。”向微心中定下了主意道。 —— 年底。 为了提高粉丝黏度,剧本杀开了一个新界面, 给各大编剧设置排名。 向微排第九。 经粉丝投票和评委推选, app给向微还颁发了一个‘最具潜力新锐作者’的称号。 工作室随之没同意, 让她暂时考虑一下。 剧本的提交速度也慢了下来, 迟迟没有后续, 明显是有被工作室搁置。 向微开通了个微博。 是小象嗅薇,有个黄v认证,剧本杀写手。 有几个剧本杀的忠实粉丝已经从app到微博摸过来了, 他们瞬间激动的各种私信尖叫—— 【卧槽象太你开微博了!剧本杀最具潜力新锐作者!给爷冲!】 【象太啊啊啊!象太的脑洞太牛逼惹!今天又是不动脑子玩剧本的一天。】 【象太可以小翻我一下吗,呜呜呜你的剧本我太喜欢了!awsl!】 向微给全部留言的粉丝都回复了表情包。 似乎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前行。 过年的时候,T市温度骤然降低。 期末完成后,大家陆陆续续地拜考神,祈祷不要挂科。接着,基本上,大学生开始收拾行李回家,开始寒假。 往年的谢涔都是不回来的,她不太明白。 向微早就打包好了自己的行李,准备回家欢欢喜喜的过年,眼底都涂着一层蜜蜡一样的微光。 她越是冬天,皮肤越白。发色是温柔的茶棕色,额前的卷卷的刘海也被打理了起来,分到了两边,露出了额头。 缠到耳边后,整个人的气质从稚嫩变得温柔又带着小可爱了些许。 她拎着箱子出了宿舍门。 和她一起回南苏的吴柠忍不住惊叹说:“微微你怎么这么漂亮呀,气质太好了,见过白皮肤的,没见过你气质这么好的!” 吴柠:“你放在古代,肯定就是属温婉大小姐那一款的!太温柔了这感觉,你去做明星吧!” “那你在古代更不得了,”向微笑她,“你这么会夸人,皇帝江山都被你这张嘴给骗走了。” 这次向微本来打算做飞机。 然而吴柠是个会精打细算的人,她觉得做火车更便宜一点儿,向微为了和她一起,也就把自己的票改成了火车。 在临走之前,大家考试完后出去有个聚餐。 向微虽然赚剧本有了不少钱,不过,大部分她都塞给了赖以乐。她现在需要用钱的地方,比她多太多了。 于是,在逛商场的时候,她买了个手表。 这款手表是男式的,法国某品牌,虽然不至于是人手工定制很贵的那种,但也花掉了2万块钱。 已经是她积蓄里的很贵的钱了。 不过钱还可以再赚。 谢涔现在刚出去,她也不知道他手里的资金状况,不过谢家有钱,对谢涔的教育又十分严苛,应该在刚工作的时候不会允许他大手笔。 但工作了,人出去打交道了,起码也要有点外包装。 向微就买了这只手表送给他。 —— 路上人不多,遇到了一个向她搭讪的,也就很快的到了南苏。 在火车站。 她打开手机,就收到了赖以乐私信,有好几条是轰炸的那种。 “宝贝儿!你快上q啊。” “app怎么上线了我们那个剧本啊!怎么回事儿啊,署名的作者不是你啊!” “不对,这个剧本被改动过的。” “有一大部分都写得是我们那个案件,但是又和我们的不太一样,好奇怪。” “是不是工作室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啊。” 她安慰了赖以乐几句,随机上了app,很快,找到了那个剧本。特别容易找到,原因是,这个剧本和她取得名字一模一样! 但编写人署名却是绘鱼工作室。 而这正是她所签作品的工作室。 向微登上小象嗅薇的工作号。 和工作室负责人的对话依旧停留在上次的——合同商讨的问题上。 向微发了条信息道:【阿酥,怎么回事,为什么app新上线的本,署名是绘鱼工作室?这个本是我两个月前给你们的,修改了我部分内容后登了上去?我需要一个解释。】 阿酥那边发来一个消息:【抱歉,具体的我也不方便说。是工作室的决定,我也只是一个员工。不过那边透露,合同的事,你不续约我们这边已经同意可以解除了。】 小象嗅薇:【???】 *** 这件事那边后续就是一直的沉默。 向微到家后,把行李收拾了一下。向梨还在外面上大学,留在当地兼职,向茂也陪着她去了那边。 家里没人。 打了个电话给赖以乐,向微觉得这件事她需要和赖以乐一起商量。 家里只有张姨。 她打开冰箱拿了块三明治,朝里面说了句,“张姨,你过年回家吗?大概在这边留几天呀?” 张姨笑着说:“象崽,先生吩咐我说留在这边照顾你,我过年就不回去了。” “……”向微咀嚼了几下,“那张姨,我给你放假吧。你回去过年,我不会和爸爸说的。” “我知道你为我好,”张姨眯起眼睛,“你还是让我留下吧,先生知道了就不好了。” “他知道不会说什么的,”向微安慰她,弯起唇角道:“我爸就是这种,真把你辞了他去哪找这么好这么勤劳的人啊,人家都嫌弃他呢!” 张姨随即被她哄得笑得眯弯眼睛。 随即推辞了两下,答应了。 “对了,”向微吃着里面的生菜,忍不住呢喃了一句,“张姨,你这几天遇到蓉姨了嘛?” “没有,她出国玩了吧。”张姨似乎回忆起来,“倒是前两天,我看到小谢在家呢。” 向微猛地眼皮一跳。 她慢条斯理地用保鲜膜把剩下的三明治抱起来,慢悠悠的哦了一声。 心底打起主意。 —— 向微从家里过去,特意没打电话给谢涔。 她揣着手表,然后,礼盒里面还夹了一张纸条。 向微在家里先是洗头发。 接着用水敷脸、做按摩、涂保湿水乳。接着吹干,用卷发棒将略直的发尾弯成了一定的弧度,将刘海也夹了上去,气质更显得温柔秀丽。 化了淡妆。 又换上了冬装小裙子,最后戴了一顶浅黄的小帽子。 接着,她就去了,另一个单元楼下。 门开的时候,是谢涔家保姆开的。 仿佛是新来的人,以前,都是蓉姨亲历亲为的照顾,这次开门的是一个不认识的保姆。 保姆似乎被向微的脸惊愣了一会儿。 差点以为是哪个名媛还是什么明显,敲错了门,进来了。 沉默了会,“你是……” 向微招了招手,“我是找谢涔的,我们是从小到大的邻居。” “哦。”保姆连连点头,这就让她进来。 向微兴致勃勃地拿着手表的精致的袋子进来后,在玄关门口换鞋的同时,朝里面望了一下,眼底都藏着期待的目光。 这么昂贵的手表,谢涔肯定会夸她有出息吧! 还有自己的风格。 和高中那简单的打扮也完全不一样,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会不会,很惊讶呢? 或者是被惊艳? 向微心底升腾出期待。 但此刻,她心情远远更丰富了许多。她不只是期待、紧张,还有一股压抑着从心底,升腾到心头的思念。 这四年来,她和谢涔的相遇,几乎是寥寥无几。 就算是一两次的相约,也总是潦潦散场。 向微脚步瞬间也快了些,她兴致高涨,几乎迈着阔步从这头直直的跑到了谢涔所在的地方。 却被眼前的情景摄住了。 谢涔旁边有一个女人,正在给他按摩头部。从太阳穴至眼尾,偶尔还摸他的手腕,然后又继续去揉额部至太阳穴的部位。 她脸上含着笑意的表情顿时收起。 脸上的情绪也顿时僵硬。 她脚步猛然停止住,盯着面前的两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拿在手上的手表也仿佛是小石头,在手掌上重了很多。 两秒后,沙发上的谢涔,他掀了下眼皮,声音寡倦:“象崽,怎么站在那,不叫人?” 见到向微。 他忽然眼神一怔,似乎被向微的样貌而惊羡到些许,眼尾微微扬起,敛了一下冰凉的眉眼。 向微顿时眼底有点红,紧张的呼吸也急速了起来。 鼻子也微微耸起几分。 她僵愣住,脚上的动作仿佛被凝固住在地板上,只能听见空气种传来的自己淡淡的呼吸,很小,但是很仓皇。 “……” 向微将眼神移到了谢涔旁边的女生。 她是一头淡黄色的长发,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屋子里打着暖气和偏高的热流,不会很冷,她的连衣裙还露出了一对直角肩,脖颈修长。 成熟而漂亮。 这就是…………姐弟恋? 谢涔喜欢的姐弟恋。 向微屏住眼神,控制着不往他身边的人看过去。她呼吸也慢下来,努力整理自己的思绪,时间也缓下了许多。 但依旧,止不住自己的余光。 女生的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眼尾也噙着丝笑,似乎盯着她看了几秒,缓缓地说:“哇,这位可太漂亮了。” 她伸手碰了下谢涔,“你的谁啊?这么漂亮,气质又好。你的某位小女朋友?” “不是。”谢涔嗓音凉凉。 似乎盯着她看了片刻,他语气含着丝慵懒,“邻居家的,从小玩到大。” 向微一句话也没说。 她像一个旁观者,听着两人调侃自己、打趣自己,巧舌如簧的她此刻就像一只哑了的刺猬,浑身炸开,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转身就走了。 连手表都没有给。 别墅的张姨也走了。 她回到家,红了眼眶,把手表扔到了厨房的垃圾桶里,然后,把所以的电脑手机都关了机。 向微回去哭了一整夜。 她本来就是怕黑的人,上大学,也把谢涔给她的生日礼物带到了T市,让小象夜灯陪着自己。 而此刻这盏夜灯发出的光,她觉得开始刺眼。 把夜灯、万圣节一直没舍得吃的过期的糖果、小时候的书签全部打包,她红着眼尾,全部打包放进了垃圾袋,扔进了里面。 然后,裹着被子。 她难以自制的哭了起来。 眼泪把被子都浸湿了,她忽然心底像抽搐了一下,像是要把从小到大的回忆剥离出来一样的漫长,低低的抽气着。 她知道可能要有放弃的这一天,但她以为,她以为会是在自己大学毕业之后。 至少,至少,能等她再长大一点。 就,就可以接受这件事了。 她忽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的对话。 她问他,“你想过一辈子不结婚吗?” 谢涔:“为什么不结婚?” “就,如果遇不到自己喜欢的。”向微抿了下唇:“或者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 “不会,”谢涔直截了当,“我会结婚。” “呃,哦。” “你呢?”谢涔问她。 “我,我应该不会结婚了吧。”向微不敢看他,盯着自己的脚趾。 过了几秒,然后,她嗫嚅了一句小声道:“我应该,就不结婚了。” 那个时候她才10岁。 她感觉她好可惜,感觉没机会做新娘了。 现在的她20岁。 却第一次感受到了10年前的这一句,谢涔会谈恋爱的,他说过他会结婚,好像一切从现在回忆,都十分有迹可循。 她好像20岁这一天,被10岁的自己预言成功,但是她并不开心。 她没机会了。 她没有机会了,谢涔一点也不喜欢她。 向微擦掉脸上的泪,想到这一步,她忍不住胃里开始翻涌起来。一股很酸的味道从胃部直冲食道,她猛地从床上爬起来。 开始爬到洗手池边吐。 早上的三明治,中午的午饭以及细碎的食物,都被自己给吐了出来。眼泪也止不住往下掉,鼻子红透了,和无法呼吸一样。 胃里更像有什么在翻滚,撕裂着一样,酸水猛地往水池里吐出来。 这时。 自己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了。 赖以乐有她家里的钥匙,本想着讨论剧本的事,直接走了进来,见向微一直弯着腰在吐,她忙拍着她的背,“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你怎么了!” 向微刚擦完自己的嘴角。 用水冲了下。 胃里的感觉逐渐平息了起来。 “呜……”向微猛地抱住了赖以乐的脖子,“以乐,我,我再也不要理谢涔了。” 她语气里全部是委屈。 抱着赖以乐红着眼睛,都是哭腔。 赖以乐立即放下手机,“怎么了,你怎么了啊?” 向微没说原因。 赖以乐也没有追问下去,但大概也猜到了什么。她摸了摸向微的头发,“不哭了,还有我呢。” 过了半个月。 向微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许多。 想起这件事还是会忽然怔忪,但她已经习惯了下来。最近,剧本的事更是让向微休闲的时刻变得更加忙碌了起来。 她和赖以乐到了工作室的具体地点去找了负责人谈话。 出来见面的是阿酥。 她似乎没想到向微能找来这,“微微,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什么事。这件事是就存粹是我们工作人员的一个失误,不小心把该是你的署名改成了我们工作室。” 向微隐约意识到她这只是个借口。 阿酥继续,“这样,我前几天和我们总监说过了,他们是这个意思,再改名字就牵扯到了著作权的问题,我们就愿意买下来你这个本,权当是为失误买了单。” 向微:“你们总监出多少?” 见向微已经心动了,她说:“按照你往日剧本的水平,一个最后在12w左右,我们这次,因为会续用你的著作权,所以愿意用20w买下。” 工作室对这个剧本的价值进行了估量,绝对震撼。 而向微只是一个大学生,踩几个坑对工作室来说根本不怕。她也不会有反击的办法。 更何况,一旦这个剧本卖出,赢得的不仅是钱,还有工作室的名声。 向微:“我不同意。” 向微:“你们先下架吧。” 阿酥忍不住说了句,“虽然我是替老板打工,但是,我也忍不住劝你一句,你只是损失一个剧本,得罪工作室很麻烦的。” 向微:“那如你所说,是内部人员弄错,为什么我的剧本是被工作室修改过的?” 阿酥:“………” 向微:“你们不下架,我也有办法。下不下,是你们的决定,我能不能让你们下,是我的本事。” —— 向微在微博上将这件事发了出去。 将证据、纷纷写了上去。 但是电脑里只留下了最后一个修改版本的日期,是10月5号的。但也远早于剧本上线的时间,足够用来证明了。 引起粉丝开始转发,甚至有人到app下面留言说话,还有人找到了工作室要求返还版权。 不久。 等事情发酵到一定的阶段。 工作室直接发布了一个公告。 工作室没有任何盗取版权行为,还发出了小象嗅薇抄袭剧本反将一军的内容,下面也有证据和图片。 大概是几个剧本版本的修稿,有一个是9月15,还有是9月20,还有一个是10月2号的内容。 都比向微的版本还要早几天。 卧室。 盯着工作室发出来的公告,向微烦躁的揉了下头,忍不住和赖以乐道:“我手上最后一个版本比它这几个修稿要晚,没证据。” 赖以乐道:“它们手上哪来这么早的修稿?” 向微回忆了一下道:“好像之前,我有给阿酥发过几个,修定稿?应该是被拿去了。” 两个人又翻了下电脑。 之前的初稿都没了,向微抓了下头,“这……” 赖以乐点开了网上的留言。 “剧本杀官博没回应,”赖以乐忍不住说:“现在工作室好像买了流量,评论基本上都是在骂我们的……而且说的很难听。” 【我以前玩的剧本都是被复制粘贴过来的,操,恶心。】 【小象嗅薇牛逼,呵呵,ex】 【工作室好惨啊,幸好手上有证据,还好。】 向微:“…………” 登上app看了一下,虽然说没有影响,但点开新开展的页面时,上面的‘年度潜力新人奖’下面已经被撤掉了她的名字。 再次点开她写的剧本,里面分分钟都能够刷新,有不同的话。 ——【你们能不能别说了,我相信象大。】 ——【哇!这边居然还有小象嗅薇的粉丝!好ex,你家太太被打脸了你不知道?】 ——【粉碎蒸煮,ex】 ——【别说了,我只玩我玩过的剧本。别把剧本杀搞成饭圈。】 …… 赖以乐看向她,“这怎么办?” 向微微博里忽然收到了一条私信。 【我是游戏总负责人兼剧本写手,未芝,对您写的剧本很感兴趣,方便加一下联系方式来合作嘛【玫瑰】【玫瑰】】 向微:“……” 向微眼皮跳起,她知道未芝! 未芝是早期很牛逼的大神!一直写了很多种经典的剧本,从剧本杀这个还没有风靡全国的游戏创世阶段就开始编写和投资了! 她居然在自己陷入这种情况的时候联系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Whitenoise”,灌溉营养液,靴靴! 第48章 翻盘 加完后。 那边的人没有立刻发消息。 和赖以乐商量后, 向微把电脑拿到了维修处去修了一下,尝试把遗失的初稿找回来。 —— 暂时关闭了网上的评论。 没过几天。 手机里蓦然发来了谢涔的信息。 ——【?】 ——【怎么怎么没礼貌?】 ——【直接走了?】 向微盯着屏幕看了几秒, 微怔了一下,脑海中又浮现起之前的画面。 没礼貌吗? 她可以更没礼貌一点。 想到这,向微直接拉黑了谢涔的微信。 这边。 当发出去的每个字都变成了感叹号后,谢涔眉眼收住了复杂的情绪,又发了一句话过去。 结果,收到的还是一串感叹号。 …… 简直是。 莫名其妙。 谢涔唇角收了下, 五指拢起茶几上的普洱茶杯,喝了口。旁边坐着的女生,是之前向微见到的人,她正挑着眉看谢涔。 “她怎么回事呀?”女生拢起耳畔的头发, “你是不是把人家惹生气了啊?” “她闹个脾气。” 谢涔走了几步,身体倾侧着坐进了离女生几步远的沙发处, 用纸巾擦了下桌子上的水。 似乎盯着桌子上的水。 他低敛着几分,似乎敏感的瞥开眼神,眉眼是化不开的浓郁的冰凉, “正常。” “我可不信, ”女人眉眼弯弯,“人家就差把情绪写脸上了, 气得直接走了, 你瞎了不成?” “写脸上了?” “你倒担心不少, ”谢涔手指摩挲着手机, “瞎扯。” “你自己琢磨吧, ”女人挑了下眉,拿起放在沙发上的衣服,准备走, “对了。太阳穴以后每天按摩三次,一次十五分钟。我还有别的病人呢!” “用不着你。”谢涔眉眼凉凉地。 他沉默了几声道:“刚才这事儿……”然后似乎停顿了几分,他接着说:“是我有问题?” “你自己做了亏心事吧。”女人瞪了他一眼。 他慢悠悠的蛮有自信道,“哄一下就行了。” 似乎意识到面前的人没什么用处后,接着,冷淡的声音从他这边传出,慵懒的赶客道:“行了,你快走吧。” “……”女人脸也沉着,直接拎起衣服走了。 —— 向微接到了谢涔的电话。 挂断。 又打。 向微沉默了片刻,就关了机。 接着,和赖以乐把电脑拿回来后,工作人员告诉她电脑里的初稿难以复制出来了,如果有重要文件可以看一下企鹅或微信还有没有。 但向微基本上和阿酥的聊天记录。 图片都失效了。 简直陷入死局。 赖以乐为了安慰向微,带她出去逛了一下。两个人在电玩城好好玩了一下,想忘掉一切一般疯狂的投篮和打游戏。 电玩城里面的音乐声音很大。 她感觉自己的神经都被刺激到了,玩起来也爽。 周围有几个穿着休闲风的男生想过来要微信,但又不好意思,就在游戏机的另一侧偷偷观摩向微她们。 玩了一会儿。 向微拉着赖以乐去旁边射箭。 忽然,电话响了一下,似乎是一个陌生电话。 向微接起来,里面传来冷淡而微凉的嗓音,“象崽,哪儿呢?” 谢涔换了个号码打给她,是陌生来电。 似乎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太大了,她没有听清楚,“谁啊?” 谢涔眉眼一动,似乎听到了从电话筒这边传过去的轰鸣的音乐声,又以为是向微闹脾气装没听见,他声音慵懒,“跑哪儿野呢?” “你说啥呢?” “谁啊!?” 向微:“不说话我挂了!” 谢涔:“…………” 接着,向微直接挂断。里面的声音太大了,她又带着护具,从盔甲外面接听电话就更听不到什么声音。 只能隐约听到一些声。 但她没足够的耐心听下去了。 然后,向微拿起手中的弓箭,盯着目标似乎想到了脑海里印出来的某个画面,向微眼神暗了一下。她绷直了手中的弓箭,身体笔直微微后倾。 几乎是蓄力待发——蹭!的一声,一支长长的弓箭射了出去。 正中靶心! 周围及时的传来赖以乐的夸赞,“宝贝儿太棒了!” “啊啊啊我也要学!”赖以乐的眼底藏着喜悦的目光。 “很容易啊。” 向微第一次为自己有所长所满足到,她弯起眼睛,让赖以乐用标准的姿势拿好弓箭,“手要用劲儿,往下一点,ok,就这样。” 一支箭也射了出去,虽然歪了没射中靶子,但居然飞了出去。 她第一次感受到弓箭飞出去的感受! “宝贝儿你好厉害!”赖以乐似乎想到什么,“唉,我小时候都没机会玩这些。我一定要向你好好请教,等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去溜冰滑雪!” 提到了滑雪这个词。 向微眼里暗下去了一层细光。 —— 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人。 他们似乎扭捏和犹豫了许久,这才把手上的东西都,再次放到向微的面前。 “那个……同学,”其中一个男生碰了一下另外一个男生的肩膀,把二维码递到了向微面前,红着脸小声,“我能要一下你的微信吗?” “……”向微正欲想理由拒绝。 赖以乐直接把向微的手机拿了出来,指纹解锁,然后扫了一下男生给出的二维码,“当然可以了。” 男生:“谢谢。” 向微:“?” 等回家后,向微看着通讯录新多出来的人,抓着赖以乐的胳膊,“天哪,忽然有一种我早恋的感觉,我还没想好谈恋爱。” “早恋?”赖以乐嗤了一声,“你装嫩。” 向微:“…………” 赖以乐:“加着多好啊,你应该意识到自己是多有魅力的小姑娘,别整天想七想八的。你看,你正式一下你自己的美貌好不好,赶紧把心收回来。” 向微:“知道了宝贝,收收收。” —— 谢涔正在忙自己创业的事情。 连打了向微数十个电话都没人接,他就放慢了手上的事,直到无意间接到了大学室友吴樾的电话。 吴樾:“哈哈哈哈涔哥!今天这个好消息我必须告诉你!” 谢涔:“讲。” 吴樾语气带着兴奋,“那个小象嗅薇的新锐作者!翻车了哈哈哈,这个臭傻叉还和我争,我资历多牛谁不知道!” 说起这件事情,他就高兴的不行了,“她诬赖她签约的那个工作室抄她作品,结果人家工作室根本没抄,还反讽她抄袭。可刺激呢。” “无论如何,”吴樾忍不住开心说:“她今年肯定跟我争不了金牌作者了,你说她是不是傻,写得挺厉害的,非签什么工作室了。” “帮我个忙。”谢涔忽然说。 吴樾愣住:“什么?” “帮我摆平。”他语气淡淡的,似乎带着慵懒,语气也平静。 “为啥?”吴樾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可能!涔哥,你别的事我可以,这个不行,我和她几年的矛盾了!” “你想要什么?”他笃定的问。 吴樾嘿嘿笑了一下,“那个,我手头缺点儿钱,这次要盘个商店……” 平时情谊再好。 此刻也牵至上资源对换的问题。 “你想多少?” —— 回来后。 那位未芝的前辈终于有了动静。 向微首先和他打了个招呼。 未芝:【新锐作者,曾经无意间在app榜单上看到你的名字,但我没过多的关注。这次你好像和工作室发生了一些争执,我就去看了一下你的剧本。】 向微简直屏住了呼吸。 没想到会因为这次和工作室闹开了,吸引到主公司创始人之一的未芝前辈的注意,有点儿不可思议。 但向微的内心也慌张了点,等待他的评价。 未芝:【太有灵感了!我敢相信,你那个破工作室肯定写不出来这样的东西!年轻人,你潜力不凡。】 小象嗅薇:【啊谢谢未芝前辈的肯定,我还差很多的qwq】 未芝:【这规矩之上,人是活的。这种不上名堂的工作室多了去了,你要去和已知的人疏通疏通关系,尝试化敌为友,比如和你对接的工作人什么的……】 未芝:【听我的,你去试试。你和那个编辑说,要是她肯,你们一块来我公司入职。她自己知道她那个破工作室多不正经。】 小象嗅薇:【谢谢未芝前辈!】 两人最终决定从阿酥的地方找突破口。 向微和阿酥曾经因为剧本的事也彻夜聊过,无意间听说阿酥有想离职的念头。她想到这个,立刻和阿酥谈起来。 起初阿酥只是把责任都推到工作室。 表示自己无奈。 但颇有软硬不吃的态度,等向微把事情和资源拿出来等价交换时,阿酥犹豫了。 她知道自己的工作室手段有多龌龊。 自己留在这吃人的地方不是长远之计。 更何况,这样一个小工作室,怎么能和剧本杀app总部相比?当初被她骗过来签约合同向微,在此时却犹如她的贵人和梯子,能把她带到更好的地方。 阿酥同意了这件事。 把她存档的初稿、署名和证据为向微所作的内容全部发给了向微。其次,还把自己和工作室商量的计划、对策也截图保存下来。 把她和向微商量时的骗局简约写了出来。 顺便揭发了这所工作室对新人签约的不合法之处,以及这次对向微的版权侵犯,以内部的账号都记录了下来。 然后阿酥以匿名帐户,全部发到了网上。 但却无人问津。 向微自己也转发了,但她不是流量写手,初出茅庐,粉丝也不多。 工作室似乎买了什么手段,让她的微博总是违规,难以评论、转发、甚至热评的热度也不够高,几乎掀不起波澜。 直到某次。 一个深v博主——吴樾转发了她的微博! 向微都愣住了。 她好像知道这个博主,是金牌写手,近几年来最有名的作者,但是好像和她没什么来往。也有时候,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有点不喜新人。 吴樾的这次大转发。 瞬间带动了几十万的粉丝数,激发了转发欲,纷纷大家众人都开始转发,甚至还开始抽奖,大家都参与进来也难以控制趋势。 将这件事抽奖加转发之后,更有剧本杀玩家迷将其添上热度,很快,就得到了热度和各种置顶! 网上舆论彻底颠覆。 【这工作室好不要脸操!口区!】 【我靠这都犯法了吧,什么皮包工作室,我查了本来就没有什么正式注册过,还敢签人和作品!】 【反转!nb!工作室窃取签约人的作品以自己的名义发表!】 …… 翻盘! 彻底不同! 向微发现了更让她有意义的事。 剧本杀不仅把她的潜力作者的称号恢复了,还被评选到了新进金牌作者的名次里! 而且,公司的游戏制作总监编剧部亲自发来了应聘通知! 除此之外,由工作室这些月收取的非法条款资金全都打入账户了! 作者有话要说:主要讲了下剧情。 感谢: 读者“小筑新泥”,灌溉营养液 读者“小捡不简”,灌溉营养液 读者“遇见清山”,灌溉营养液 晚安! 第49章 可爱多 签入剧本杀app内部后, 向微在短暂的三个月内迅速地升级为了金牌写手。在app排行榜上势如破竹,稳居前三。 与此同时。 社团的招新活动也顺利的开展了起来。 当初为了气谢涔而加入的乒乓球社团, 她其实没多大的基础,每周六都处于浑水摸鱼的阶段。 本来糊弄的如鱼得水,周六的时候社团里忽然来了一个人。 听说是协会的副会长。 向微正和吴柠在乒乓球桌前正处于类似于‘你拍一我拍一’的老人式打法,橙黄而有弹性的乒乓球瞬间落到地上。 先在三两米远的地方弹了两下。 朝更远的地方飞了出去。 接着,就被一个人单手接住。骨节分明的手掌接住了她的球,吕贸从门口进来, 眼底颇有兴致地看了她几眼,手弯了下,把球放到球桌,表情慵懒了些许。 他和当时来接向微入学的样子别无二致。 “向微同学。” 五官挺直, 面色白皙,身高也达到了178, 看上去比桌球的高度高了几倍。向微的眼神睇过去,刚巧看到了他一头漆黑的短发。 “学长好,”她打了个招呼后, 忍不住道:“你头发?怎么染回来了。” 吕贸朝吴柠手上的乒乓球拍示意了一眼, 暗晦不明地说:“这样不好看?” 向微:“……当然,好看了。” 接过吴柠手中的乒乓球拍, 他轻声道:“我来和你打一局。” 向微:“这不用了吧?” 吕贸瞳孔中染着几分笑意, “你练了几周了, 技术说不定比我这个半儿八吊的手感强多了。” 向微:“…………” 在场上打了几个回合之后。 向微简直惨败。 看到她发球的时候, 并不是专业选手常用的姿势, 而是像个小学生一样,先把球拍在桌球上,等抬起的时候稳稳缓慢地拍过来时—— 吕贸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似乎嘲笑般的逗了她一下道:“这几天练习的水分不少啊。”然后似乎严肃了几分, 故意装不满意道:“你这几个星期,学习的态度貌似是不是很不好。” 向微:“不关学习态度的事。” 向微老实道:“是我小脑不平衡。” “……”吕贸瞬间笑意深了几分,“行,那你每周六,我亲自来带,怎么样?” 向微拒绝了下,“别,你会怀疑你自己水平的。” 吕贸坚持地说:“练练就好了。” “……” —— 南苏。 谢涔在外面租了个工作室,和几个朋友,挂了所公司。新研究的项目略有点起色,刚接到了一个大订单。 何和泽看着合上电脑的谢涔,“不是,主心骨,涔哥,我大主心骨,你到底要去哪儿啊?” 郭行踹了何和泽一脚,“你别胡说,涔哥肯定不会留我们几个人在南苏的!” “不巧。”谢涔嗓音凉凉地,“我去一趟T市。” 郭行立刻站起来,“不行。” 郭行:“客户这边我能替你搞得定,但核心程序那边,你让我想破脑袋我也不能把整个给扛起来。” 谢涔睇了一眼,“有事情视频电话。” 何和泽止住正在嗷嗷叫的郭行,捂住他的嘴,问谢涔,“那涔哥,你大概去多久啊?项目给的时间总共半个月,我这边最多顶两天。” 郭行挣脱开他,“你去T市干嘛啊你!” “不是!”郭行语气也平静不下来,“你这么急,搞得以为你被人戴绿帽了呢!涔哥。” “你实话告诉我,你在T市是不是还留着大学时候的一个女朋友,T市藏娇呢你!” “不行,就算是女朋友你也不能撂挑子走。” 谢涔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垂眼看了他一瞬,“去T市哄下那玩意儿。” “又给生气了,”他语气凉凉地,“哄完就回来。” 这让两个人都是一顿。 但对于这个称呼两人均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何和泽沉默几秒,“象崽啊,她,她咋了?” 郭行忍不住蹙起眉头,“你没事别老惹她,哎呦,我真的是服了。不是,象崽你老惹她干嘛,现在还得自己花时间。” 但因为是象崽,两个人瞬间偃旗息鼓。 只能认命冷静。 “要不……”何和泽想了个办法道:“你打个电话给她赔礼道歉?这不都一样吗,实在不行寄点东西去哄哄。” 说起这个,谢涔脸色就沉了下来。 何和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结巴了一下,“要不然……我,我打个电话给象崽?” 说完,他就掏手机拨了过去。 “喂?象崽。”何和泽立刻点头哈腰眯着眼,“唉,对对,是我。那个,你最近在学校好不好呀……” “蛮不错的呀。”那边传来温柔的女音。 谢涔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余光睇了一眼,又收回来。他沉下性子,把桌子上稍微有点儿发出声音的东西都‘啪’的一下扣了下去。 “食堂的饭菜好不好吃?”何和泽压住了呼吸道。 “好吃的呀。” 空气中似乎寂静了几秒。 跳动的只有工作室年轻人的心跳。 何和泽慰问完,开始进入正题,“象崽,就是你谢涔哥哥有几句话……” “啪”地一声,挂了。 何和泽:“???” 看到何和泽的电话也瞬间挂断,谢涔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随后,他看着何和泽的眼神隐约带着丝复杂。 “行,”谢涔凉凉道:“我大概两天回来。” “让郭行招待客户。”他语气带着丝懒散,随之,将视线移到何和泽身上墩柱了,他道:“剩下的程序,靠你了。” 何和泽:“!?” 不是。 他好几把惨。 这关他毛事啊??? 谁知道向微会这么温柔地这么待见他?不过,追究到底,原因这貌似和对谢涔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但是,他是无辜的啊!? 操了。 这,这不是哔了狗? 郭行瞬间眉眼轻松,捂住了何和泽的嘴巴,“好啊涔哥,你放心过去。我这边一定给你弄得妥妥当当!” 何和泽:“…………” —— 这几周。 向微都被‘道德挟持’着去乒乓球室和吕贸打球。原本陌生的关系也在时间的过渡中亲近了些许。 感觉肱二头肌都强硕了些许。 打完乒乓球。 吕贸还给她买了益禾堂的奶茶,“想不想吃可爱多?” 他从冰柜里拿出了一支冰激凌,向微在门口摆了摆手说不用,但他直接付了款。两个人从超市出来。 超市的阿姨似乎都笑了一下,“你们,现在谈个恋爱,这么腼腆啊。” 她说笑道:“人家小情侣都直接牵着手,你们买个冰激凌都不好意思啊。” 向微摇摇头,“阿姨,他是我哥。” 吕贸瞬间一愣,朝阿姨也点了点头,“她是我妹妹。” 阿姨脸红了一下,“哦哦,不好意思啊,看你们郎才女貌的。尤其是这姑娘,长得真俊,阿姨还想着撮合一下的。” 出来后。 吕贸把可爱多的盖子掀开,塞到向微的手里,“吃吧,别不好意思。” “……”向微有点乱了,接到手上,但是没吃。她说了句谢谢。 吕贸轻笑道:“你怎么别别扭扭的。” 吕贸:“以前和你谢涔哥哥相处也这样吗?” “没有人,会把我们当情侣。”向微的眼睛垂下来,回想起以前,从来没有人说过他们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过。 只有蓉姨无意间提过一次,自己是‘小童养媳妇儿’。 但是,她和谢涔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是会更别扭。 吕贸喝了一句,“那我怎么成你哥了?” “……”向微抓了下头,停下来,看了他几秒道:“你相当我弟弟?也不是不行。” 吕贸:“?” 他忽然感觉,好像一切确实是他想多了。 不过这也没关系。 青春就是这样。 有人畏惧,有人退缩,但往往更多的是头破血流,不屑一顾。 过了几天。 到了国庆。乒乓球社组织一起去T市的一个著名景点爬山。向微本来不想报名,但被吴柠喝吕贸拉着去,便参加了。 向微还买了一顶太阳帽,买了墨镜。 吴柠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去爬山还是去海滩啊?” 向微耸下墨镜弯着眼睛,“中二病的自我修养。”随之,又猛地抬了下头,茶棕的头发撂倒了耳边,墨镜被她猛地抬了上去。 订了酒店之后,几个人就前往了景区。 —— 谢涔下了飞机。 回到了这个遥远而熟悉的城市,回想起自己为了摆脱心中的那个矛盾,不屑一顾前往T市的心境。 此刻。 他再次来到了T市。 从向茂那边拿来了向微此时的班级、学籍,还有一些基本信息。恰好,他之前在学校认识一些老师。 直接挑了个课程表的时间去堵人。 奈何国庆停课,他就在宿舍楼下麻烦宿管阿姨将向微叫下来。 结果,宿管阿姨看了两秒册子。 她忽然抬起头,有点疑惑地道:“你没打电话给她吗?这边离校簿子上登记过,她国庆节不在学校的呀。” “从十月二号到十月七号,都不在校的呀。” 宿管阿姨奇怪的看着这个眼熟的人,“你不懂吗?” “……” 作者有话要说:小谢又没说得上话的一天。 —— 明天双更一下? 感谢灌溉营养液一瓶TVT没看到这位姐妹的名字? 第50章 姜汤 宿舍楼道里有来来往往的女生。 部分人视线都盯着这边。 “哇, 这男生好帅啊,来这边肯定是有女朋友了吧, 好酸。” “他长得好像之前已经毕业的计算机系的那个校草啊。” “操,”女生抓着另一个人的胳膊道:“我好激动啊,不行,我要冷静。他好帅啊。” 几个人小声在讲。 宿管阿姨收起簿子,瞥了他眼道:“这边记录去的地方还在T市,可能去哪个地方玩儿了, 你过两天再来找就是了。” 谢涔凉凉地睇了眼册子。 上边是向微小巧娟秀的字体,写着她之前留下的一行黑水笔的记录。 ——姓名:向微。 ——性别:女。 ——离校时间:2026.10.1 ——返校时间:2026.10.7 谢涔眸色微深,盯着看了几秒,和宿管阿姨道了一声谢, 就离开了宿舍。 —— T市关山景区。 一路人从酒店出发,在日出之前就陆陆续续地爬山, 带着相机随时拍摄这边的景点。 云雾缭绕、松柏如针。 在半山腰,几个人就已经偏累了。向微停下来休息了会儿,递过吴柠接过来的橡皮筋, 将头发随意的扎了起来。 带着黑色的太阳墨镜。 似乎看一切都雾蒙蒙的, 但山上空气偏清新,有种雾霭刚落的澈感, 呼吸的时候都是林木的味道。 吴柠:“向微, 摆个pose!我拍你!” 正处于疲惫的向微瞬间耸了下墨镜, 把两只胳膊拿着带上来的红丝巾挂在后面, 让风将其轻轻扬起。 吴柠:“不是, 你这姿势怎么这么土!” 吴柠:“你和前面那群阿姨姿势简直亲如姐妹一样!赶紧把丝巾放下来!” “……”向微随意比了个v字。 接着。 忽然有几点雨水飘下来。起先还不大,过了会儿,就淅淅沥沥的落到了石阶上。周围也起了不小的风, 吹拂过整片山林。 几个人连忙从后面跑来。 吕贸组织着大家,“先别走了。这雨估计还会继续下,你们都去旁边的小亭子里躲一下!” 几个社员纷纷躲进旁边的遮雨地。 此刻。 吕贸见向微还留在台阶上,正往下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跑过去,把伞撑在她的旁边,“向微!你找什么呢!现在雨已经不小了,你赶紧先找个地方躲躲吧!” 向微眉头紧蹙,“你先走吧。我找不到我手机了!唉,我找一下吧,应该是丢在哪里了。” “啊?”吴柠欲拉她走,“手机怎么没了?” 向微心里乱极了。 之前手机一直拿在手里拍照什么的,之后,走了一段路,和吴柠一起就改用了摄像机拍,手机就仿佛丢了。 吕贸安慰吴柠,“你先去亭子那边,我陪向微找一会儿。” 吴柠啊了一声,“行,那你们注意雨啊。又是山上,小心地上打滑。” “你去亭子吧,”向微往下走了几步,听到了吕贸的坚持,她道:“不用了,我找就行。等雨大了我就回来。” 吕贸直接把伞给了她。 似乎笑了一下,他棕色的瞳仁深了些许,语气轻声道:“客气什么,都是朋友。” “……”向微还是把伞还给了他。 吕贸忍不住笑了她一句,“迷糊精。” 往下走了几个台阶,山上依旧有不少人,推推搡搡的躲雨,亦或者是打着大堆的伞。都在把吕贸向向微这边方向挤。 他又凑近了些,把伞给她,“躲着去吧,我帮你找。” “你不回去,”吕贸严肃了些许道,“我可要骂人了啊。” “……”向微眼睛眨了两下,看着后面推搡的人越来越多,她说了句谢谢,然后拿着伞给他打着,“要不我给你打伞吧,麻烦你了。” “提什么麻烦。”他瞳仁笑意深了几分。 等雨势已经颇为到了一定程度。 两个人总算回到了亭子。 向微湿了全身,就肩膀以上没湿。吕贸的裤脚和半个身子也湿了,但依旧没找到手机。 结果,吴柠拿着包像她们摆摆手,“向微!你的手机,在我包里面!” “……” 向微被淋湿的心情顿时雀跃起来。 吴柠:“对不起啊,是我太迷糊了。” 吴柠:“之前我就把你手机放我包里面了,我刚才都忘了。太急了,哎呀你衣服都湿了,真的对不起。” 向微顿时脸都鼓了几分。 她拿手敲吴柠脑袋,“啊啊啊,老子被你气死了。” 然后就追着去锁吴柠的喉。 “……我真的错了真的错了。”吴柠被摇的头都晕了,双手捏着向微的胳膊,“我感冒药给你配好了,你赶紧去喝吧。” 向微看着那杯感冒药。 有点不好意思,把他让给了吕贸,结果被后者嘲笑了一顿身体虚弱。 —— 谢涔晚上直接赶晚班飞机飞回了南苏。 半路忽然下雨。 临时来T市比较临时,没带伞,去机场的路上衣服一半都被淋湿了些。大致飞了四个小时,终于降落至了南苏。 回工作室后。 他把放在办公室里层的衣服拿出来,换完后将新买的手表戴上。随后打开了电脑,写了会儿软件。 漆黑的眼紧盯着屏幕,外面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时还放着广告的投屏。似乎预想到了什么,他不耐烦的眉眼凌着。 涣散出了寡倦而冷漠的味道。 室内的门随机被叩响。 接着。 两个人走进来。 郭行穿着大花裤,哭丧着脸,“涔哥,你终于回来了。那群客户要把我折腾哭了,我不管,我好想你。” 何和泽盯了几秒手机,忽然表情有点复杂。 然后,他似乎好奇地看了眼谢涔,忍不住开口说:“涔哥,你怎么回来这么早?象崽这次她没缠着你?” “……”谢涔终于抬起眼皮,看了何和泽一眼,“你说你妈呢。” 谢涔脾气不好。 但是爆粗口的时候简直寥寥数几。 何和泽愣住,一脸无辜而表情变化极快的看着谢涔。 谢涔:“面儿都没见得到。” 他声音凉凉地,半儿八调地抬眉,眼尾敛起,“碎嘴,懒得说了。” “……”何和泽又刷新了一下手上的朋友圈。 向微在朋友圈配了九宫格。 前六张是风景图,后面三张是吕贸帮她找手机的部位图。最后是一碗姜茶。 文案表示了感谢: ——在山上差点以为手机丢了,帮我找手机又淋雨感冒,好心温暖的人会好运连连!感谢! 然后,忽然沉默了下。 他似乎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最后三张衣服裤子也不知道是谁。 然后,他惊讶道—— “那个帮她找手机的不是你?” “那个她又感谢又祝福又拍照的人不是你?” “那个她熬姜汤给人喝的对象不是你?” 谢涔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盯着何和泽的脸看了几秒,收起眼神,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被这一连串的‘不是你’搞得头疼。 何和泽立马把手机呈到他面前,小声道:“你看……这最后三张,这衣服,这裤子,我还以为是你呢!” “……” “我还说我涔哥可真有本事!一下就把象崽哄得妥妥当当!两个人还去爬山了!”何和泽啧了一声。 这话语顿时引来了谢涔的侧目。 “……”何和泽瞬间丢下手机,“我什么都没说!” 盯了手机看了几秒。 谢涔手掌捏住手机,他被向微拉黑了自然看不到她的动态。事隔几天,再次看到向微的话,竟然心境也有一丝异样。 上面的九宫格很美观,一眼就能看到最后几张裤腿弯着腰找手机的图片。 还有一碗姜汤。 发上来的裤子都是被水淋湿。 他莫名想到了自己撇开项目,跑到T市找她道歉,扑了场空。 自己又冒着雨回来。 最后衣服湿了大半,穿了四个小时,回工作室才换了下来。 结果,是她给别人熬了姜汤? 还发朋友圈? 谢涔瞳色瞬间深了些许,有一丝微妙的触感,从心底由内而外的蔓延和散发起来。眼里也渐渐浮现出分裂的躁感。 盯着图片中的几个裤腿儿。 什么也看不出来。 何和泽已经感受到了三昧真火正蓬勃欲发的感觉,他舍身处置的为谢涔想了下,这确实是憋屈。 这!不憋屈不是男人! 千辛万苦跑到几百公里的地方找人道歉,结果,扑了个空,当天晚上人家还欢欢喜喜的给别人做姜汤?! 何和泽安慰了下他道:“涔哥,要不然我给你做碗姜汤?别气了,伤肝的。” 谢涔凉凉地瞥了他眼。 何和泽:“…………” *** 何和泽的手机被征用了。 被拿过去当会儿,何和泽:“你拿走我手机,我用什么?” “给你钱去买个新的,”谢涔扯了下唇,“晚上款打给你。” 何和泽忍不住猜了一下。 然后,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他小心翼翼问:“你是不是想给象崽负荆请罪啊?还想继续去哄她吗?我告诉你,你好像,可能完了。” “你还是放弃吧,”何和泽劝他,“等象崽长大就好了。” “……不对,”何和泽反驳自己,“她已经长挺大了,应该是,等她谈了恋爱,知道珍惜感情了就好了。” “哄她,做梦。天天脾气能这么大,”谢涔掀了下眼皮,“让她冷静下完事。” 何和泽震惊,“涔哥果然还是脾气嚣张的涔哥。” 谢涔垂下眼皮,搭下了神情,冷漠地讲了声:“懒得搭理她。” 何和泽:“行。” 何和泽:“也是,以前为了客户,你也天天用我手机。是我胡思乱想,哈哈哈涔哥,您别介意。那个,晚上记得把款……” 事情搞定,何和泽愉快的把手机扔给他。 到了晚上。 谢涔把手机带回家,他洗完澡,窝在床上,昏暗的灯光照的人些许疲惫。他将手机打开,翻了下何和泽和向微的聊天记录。 他的眼窝深了些许。 眉眼上挑着,修长的睫毛在昏黄的台灯下照出了些亮感。瞳仁里微微凌气,没有白天的嚣张,全然是疲态。 几乎寥寥数几。 都是向微以前主动发给他的。 而且过了好几年。 约莫是初中时候的事了。 向微:和泽哥哥,谢涔在哪呢? 向微:和泽哥哥,谢涔怎么不理我啊。 向微:我、要、找、谢、涔。你带我去。 还挺霸道。 隔了几秒,似乎时间也慢了些许。 这聊天记录大概到了向微高三的时候就停止了。 最后一个问题是和剧本杀有关。 他手掌摩挲过手机,捏了几秒,瞳孔间凌然地瞬间扬起一丝笑意,掀了掀眼皮,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动了两下。 然后。 立刻有信息发了过去。 ——【小象崽,今天爬山开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谢,不要憋屈 —— 感谢“一条锦鲤”,灌溉营养液 感谢“话好多”,灌溉营养液 感谢“”,灌溉营养液 ps:这位姐妹俺看不见TAT 第51章 相亲 接着。 那边很快发来了一条信息。 ——【和泽哥哥吗?】 灯光打在谢涔凉淡的脸上, 照的他头发夹杂着许凌乱,眼皮掀了两下, 似乎掂量了几下向微的含义。 隔了几秒,他眼尾一扬,瞳仁间似乎染着深意。 ——【嗯,是我。】 ——【看你空间几张图,今天爬山下雨了?】 那边似乎犹豫了两下。 很快,给他发来了个信息。 向微——【嗯嗯, 然后手机差点丢,急死了。】 谢涔盯着由电流组成的字看了几秒,眼尾挑了一下,【有人帮你找了?】 向微——【嗯嗯, 是学长啦。】 谢涔:“……” 正欲说什么,那边发来了新的消息。 向微:【好啦, 晚安。和泽哥哥我去睡觉了,88,有空联系。】 …… 谢涔:【晚安。】 —— 接下来几个月。 谢涔熬夜忙完了顾客的程序要求, 事业有了幅度性的进步, 一个软件卖了600w,在南苏离公司较近的地方买了个小别墅。 中途, 有两次飞到了T市找向微。 但都没找到。 反而是宿管和他见了几面后, 都熟了些。 “你是有什么急事吗?”宿管奇怪的看了眼他, “一帅小伙, 怎么, 是没她电话吗?” 谢涔掀了下眼皮,冰凉的语气故意带着丝委屈,“嗯。” “哎呦, ”宿管瞬间被他收买了,“怎么这样呢,真是冤家。等下回她有空,阿姨帮你问她要电话啊。” 谢涔扯了下眼皮,‘嗯’了一声。 “谢谢阿姨。” 宿管:“哎呦,不用谢。” 晚上。 他习惯地再次用何和泽的微信和向微聊天。 ——【象崽,干啥呢?】 等了半天。 那边都等不来一句话,似乎过了良久。 他都能想象到向微在屏幕那头多为难。 向微:【和泽哥哥,你和我也聊太多话了。】 谢涔:【?】 向微:【每天晚上都聊,你好热情啊。】 谢涔:【……】 —— 刻意减少了和向微的聊天。 这才没发现端倪。 寒假。 向微回来过年。向茂比起十年前,已经沧桑了些,眼尾纹也皱了许多。和张姨过年从市场进了些腊肉、饺子。 一家人准备好好过个年。 向梨已经工作了一年,似乎在外面找了个男朋友,打电话回来说不过年了。 在家里帮忙张姨煮腊肉。 张姨忽然问,“象崽,你今年怎么不去谢涔哥哥家玩啊?” “不想去。”向微手上捞了下水。 张姨,“长大了,害羞了。上次你蓉姨还找你来着呢,有空去她那边拜个年。” “……知道了。” 似乎想起什么事,张姨忽然开口道:“听说谢涔爸爸给谢涔安排了相亲呢,好像是林氏集团的一个董事的女儿。” 向微忽然沉默起来。 她缓缓地嗯了一声,用勺子在锅里转了两下。锅里的香肠已经从红色变得发白,香味也慢慢飘出来。 “……”她心情还是微妙了些许,但又努力的把情绪压下去。 这一年多。 她已经很开心了,比初高中都要来的开心点。 张姨继续扯开话题,“象崽,你毕业后是准备是准备工作还是考研?或者是出国?” “考研吧。”向微眼皮垂下来。 另一边。 温蓉正在和谢父吵架。 温蓉:“你给小涔安排什么相亲!就你生意上这一点点破事情!我不同意,不许你给小涔相。给、我、推、掉。” 谢父觉得吵耳朵,只能哄自己老婆,“蓉蓉,你别这样。我们儿子都26岁了。你看他找到女朋友了吗,我都替他担心。” “她女朋友还上学呢!”温蓉白了他一眼,“你天天数你的钞票去!” “谁上学?”这句话引起了谢父的注意。 温蓉:“………立刻推掉,我不和你废话。你不推,今晚滚回你的书房。” “这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强求道:“我只是安排吃个饭……我又没逼小涔……哪家太太像你这样不许儿子相亲的?” “哦?”温蓉冷笑,“你现在是觉得我没人家温柔体贴了?” 谢父严肃:“我绝对没这个意思。” *** 酒吧。 灯光昏暗。 沙发上,谢涔点了杯酒。前台有调酒师正丢着瓶子,整个酒吧昏暗无比,彩色灯盘照的周围黑漆漆的,五颜六色。 谢涔背影挺拔。 和二三好友坐在一起,很快,上来了一杯蓝色鸡尾。 “快过年的,”郭行忍不住嘀咕,“我还指望着回家呢,怎么把我拉这儿来。” 谢涔眉眼冷淡,一声不吭。 何和泽和服务员说了声‘谢谢’,他眼里含着笑意,“涔哥心里苦,但涔哥不说。” “那是,”郭行眼尾带笑,“要我被拉黑一年多,我也没好气。” 转眼。 他脚上就被人踹了一下。 “你们俩内涵谁呢?”他掀了下眼皮,淡淡地。 郭行喝了口酒,“啧,涔哥,你不是要去相亲来着的?林氏集团那闺女,什么时候去啊?” “拍个照。” “上传朋友圈。”谢涔托起蓝色鸡尾,睨了下郭行,眼尾垂了下来。他盯了几秒,示意后者拿手机拍。 “……”两个人随手拍了长照片,发了上去。 “怎么,”何和泽开口道:“上传酒吧艳照,啧,我们涔哥这么注重生活品质。” 谢涔没有反驳。 喝完酒,谢涔心情轻松了许多。 仿佛这几个月压在心底的烦躁都被释放了般,他阖起眼睛,从鼻腔到衣服都透着已经喝熏的迹象。 几个人一句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上次那客户真的磨疯我。” “哦?哪个磨啊。”另个人似笑非笑道。 “滚。”郭行踹了何和泽一脚,“你丫的,滚。开老子黄腔!” “你和徐爽分了啊?” “卧槽,七年前的事了,”郭行忍不住道:“我求你了,哥,你别提这件黑历史。我还被这女的甩了一巴掌。” “像你们这种玩弄感情的疯狗,迟早有一天……” 忽然。 谢涔直接站了起来,拿起衣服,准备迈走。 何和泽清醒了些许,“哥,你去哪?” 谢涔语气微醺,“去T市。” 后面两个人顿时都怔了下,立起眼,追着问,“不是!涔哥,你去T市干嘛!喂,大晚上的,你跑T市……” 外面灯火通明。 闹市繁华,不远处的大厦也在投屏,瞬间热闹起来。 他上车后,叫了代驾。 一辆N号车牌打头的侧长车连夜从南苏驶向了T市。 —— 当天晚上。 向微被张姨催促着,拎着两包年货,磨磨唧唧到了谢涔家门口,然后,摁了下门铃。 开门的是温蓉,随机她眼睛都亮了,“象崽?” 自从上大学后,不知怎么。 向微几乎是很少来她家玩儿,平时想约她也没空。 拎过两包年货,温蓉笑着道:“谢谢象崽了,对了,谢涔哥哥去哪里了,让我打个电话问问哈。” 向微抓紧温蓉,忙说了句,“不,不用喊他了。” “你吃阿姨做的小酥肉。”然后,温蓉走到了远离向微的地方,赶紧打了个电话给谢涔,“……” 没人接。 她蹙了下眉,赶紧又打给何和泽,“喂,谢涔不在工作室吗?” “阿姨!谢涔连夜跑T市去了!” 温蓉心里一震,“跑T市?” 随即,她往向微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调高了声音道:“他跑T市干嘛去啊?不知道我们象崽已经回来了吗!” 何和泽一愣,“啊?那个阿姨啊,我说了象崽两个字吗?” 温蓉声音又高了些许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他去找象崽了是吧!我就知道这孩子!嘴上一直无所谓,心底一直偷偷想人家!” 何和泽:“???” 温蓉:“好了!小泽,我挂了啊,新年快乐。” 何和泽:“……?!” 正在客厅吃了根小酥肉的向微:“……” 听到电话里的内容后, 她敛下了眉眼,心底沉了些许,原先的紧张感也松了一些。 电话挂断后,温蓉眉眼含着丝无奈,从厨房出来,看了向微一眼,她关切地问了一句,“象崽,在大学有没有找到什么好男孩谈个恋爱呀?” “……没有呢。” 温蓉哦了一句,“追你的人多不多啊?” “还好吧。” 温蓉感慨道:“是啊,我们小涔都26了呢,一个女朋友都没有谈过。” 向微复杂的心绪沉了一些。 刚想说,蓉姨,他自己肯定偷偷交过了,上次都被她撞见了! 但是,又不想插足谢涔有关的问题。 尤其是情感问题。 她选择了闭嘴。 温蓉笑着跟她讲道:“之前他爸爸还和他说要去相亲呢,唉,结果他还是不愿意,我都不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了。” “你有空帮我问问他,好吗?”温蓉朝她眨了眨眼。 “……好。” 还能什么原因。 不就是不想结婚,想再谈两个女朋友。 但向微还是肯定而正式的点点头,答应了温蓉的请求。 T市夜晚。 风很凉,也很寂静。 代驾送到后,在T大附近,就去接了别的订单。谢涔一个人在车内,眼皮到太阳穴都疼起来。 他垂下眼尾,眼里带着稍许的落寞。 T大附近,虽然是寒冬。 依然有许多的人来来往往,有情侣,停在小面摊、烧烤摊前面吃烧烤。 他猛地想起以前的象崽。虽然也没多听话,小脾气也大。 但是就一直缠着他。 牙掉了要他哄。 爬山爬累了要他背。 给他叠小星星,里面全是骂他的话。 捧在他手心里长大的小姑娘。 现在。 怎么就一年半,都不肯理他了呢。 夜晚很寂静,也很漫长。漫天的星点在空中绽着微光,空旷而无边无际的黑夜,似乎笼罩着要将人窒息了一样。 他阖上了眼。 似乎是酒喝多了,开了点窗子,让空气透进来。胃里依旧难受,酒意还在太阳穴处徘徊,有点烦躁。 —— 从T市回来。 已经隔了几天,他醒着醉意,这才发现了温蓉有给他打过电话,之后就又再次拨了回去。 “喂?”他喊了一句。 温蓉怒道:“你跑哪儿去了!” “……”谢涔淡淡地说:“过会回来。” 温蓉:“行,你那相亲对象你爸硬坚持要去,你就去吃个饭拒绝下人家女孩儿吧。” 谢涔直视前方,嗓音平淡:“她没看到我在酒吧的照片?” 作者有话要说:蓝色鸡尾酒,你的泪。 —— 感谢伊莉雅酱的火箭!明天继续加更。 蟹蟹! 感谢“夏尼玛”的营养液!啵唧 第52章 不许 温蓉感到奇怪:“酒吧的照片?” 谢涔眉眼垂了下, 声音也在风中消淡了些,“没事。” “我不去。”他转动着方向盘, 朝后视镜看了眼,嗓音冷淡。 “就吃个饭而已!好了好了,她在餐厅等你。你哪怕不吃饭,去拒绝一下也好的。”温蓉声音急促。 谢涔驾驶南苏后。 见红绿灯一闪一闪的跳动着,车停在南苏市前往的大桥上,心情也跟着节奏在隐约的跳动。 接着, 他直接到了指定的餐厅。 由于在车上睡了一晚上,他的衣服稍显凌乱,头发也蓬松,眼皮下有处浅浅的青倦。 微微掀起眼皮时。 满眼的嚣张, 略带着丝慵懒,没有半分的兴致。 进了餐厅。 坐在窗边的一位身穿贴身绿裙的女生看到她笑了笑, 耳环也搭配的墨绿色,笑容清浅。 “这儿。”她招了招手。 然后,替谢涔拉开了椅子, 钱槐轻笑道:“你好, 是谢涔吗?我看过你的照片。” 谢涔眉眼寡淡,嗓音嗯了声。 钱槐主动提起话题, “你好像是南苏市的状元是吗?我有印象, 因为我刚好和你一届, 不过我没你那么幸运……” 她笑了笑, “我当时直接去国外读书了。” “嗯。”谢涔发了个音, “我工作上有事,一会儿就要走,你自便。” 他低头扫了眼桌子上的餐具, 女生精致的指甲,懒懒地扫开,冷下了眉眼。 钱槐猛地站起来,“啊你不吃点东西走吗?” “不了。”谢涔眉眼微挑,拿起衣服离开。 正巧。 向微正和赖以乐从外边进来,向微还在给她撒娇,抓着他她的胳膊。 “乐子,你干嘛请我来这么贵的餐厅啊。” “我们去美食街吧。” 赖以乐:“给你接风洗尘,我们都一年没见了,宝贝儿。” 向微首先看到了谢涔。 瞬间一僵。 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话还没有说完,嘴就微微翕开着。 然后眼神顺着他来的方向看过去。 发现一个女生正犹豫的盯着谢涔的背影看。 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四周传来的刀叉声,细语慢嚼似乎都放大了几倍,一切都静悄悄的,脑子瞬间完全空白。 向微第一反应是躲到赖以乐后面。 但瞬间又反应过来,手掐住了自己,不可以躲过去。 正准备当没看见他,直接走进去,手腕就被谢涔猛地一下子擒住了。 “放开我!” 向微几乎是应激反应,猛地甩开他的手,捂住了自己被钳住的腕部。 似乎毛都被炸了起来,反应极大,用力的推开了他一把。 然后,就盯上了谢涔一副凉凉的瞳孔,眼皮微微垂着,漆黑的深瞳似乎蕴含着几分未知的情绪。 模样看上去有点疲乏,眼下泛青,但周身依旧是那股熟悉的嚣张而清倦的气质。 “你怎么回事儿?”谢涔似乎扯了下唇,“这一年多,跟我玩儿猫捉老鼠?” “谁跟你玩儿!”向微言语犀利。 这似乎吸引了不少人的动态,纷纷侧目而视过来,谢涔拉着向微的手出去。 向微跟不上。 一路小跑了出去。 盯着似乎恨不得用84消毒液狠狠洗一遍自己手腕的人,他眼皮垂下,“我手是有毒?” 语气似乎待着丝冷不丁的冷嘲。 “拽我有事?”向微弯下唇角,总算没再继续擦自己的手,盯着她看了几秒不,“呃,我现在是有洁癖了。” “这一年,不接电话,断联系?”谢涔眉眼寡淡。 “我眼睛也有点洁癖。” “……” “别和我玩儿文字游戏,”谢涔凉凉的盯着她,忍不住瞥了下眼说:“你大学文凭拿到了吗。说点通俗易懂的。” “就想被你少看两眼。”向微冷冰冰说,“够不够言简意赅?” …… 似乎经过了长久的时间,周围都寂静了许多,谢涔似乎呼吸被压住了。 过了半晌。 “打扮这么好看,”他抬起眼,瞳孔间含着丝深意,“还不许我看了?” 向微:“……” 有病? 谢涔轻笑了声,“是漂亮了,这头发黄的跟彩虹似的,有气质。” 向微:…… 心底忍住一丝异样,向微嗯了一声,“是我天生丽质。” 不像你,说不定以后会绿的头顶一片青青草原。 “这么难自弃。”谢涔眉眼抬了下,“那不多亏我当时把你两颗板牙扔山下了。” 眼看话题越扯越远。 向微纠正了下,“那叫虎牙。还有,跟你没有关系!” 谢涔皮笑肉不笑,语气凉凉地,“行,你脾气能不能别这么大?” “……” 谢涔扯了下唇角,回归正题的样子,和向微漫不经心的提了句,“气儿消了吧,无缘无故闹脾气,去T市这么多趟还躲我?” “我……”向微语塞,盯着他沉默良久,好像在他眼里一切都是她在简单的生气? 无缘无故闹脾气。 好像确实。 但她似乎也只是给自己一个洒脱。 如果没有那件事。 她现在就像一个菟丝子一样缠着谢涔还会像以前一样难以自拔? 太难过了。 她不要。 似乎见和向微关系打通的梳理顺了。 他顺理成章的提出了心底的话。 “别任性了,就这件小事你在不高兴什么?”他冷淡地说道。 —— 向微的小皮鞋掉了一个蝴蝶结。 是刚才踢谢涔掉了的。 和赖以乐回到餐厅,正巧看到绿色裙子的女孩表情不太好。 赖以乐安慰向微:“没事吧。” 赖以乐:“这些事情是需要你单独解决的,我就没跟出去,不方便。” 向微笑了下,“我知道。” 钱槐走来,提着包,语气不冷不淡道:“刚才谢涔拉你出去的,是你吗?” 她盯着向微,打量了一会儿。 “是我。” 钱槐忍不住说了句,“我今天才是他相亲对象,如果你是什么前女友,应该也知道谢涔已经放下了吧。” “巧了。” 向微忍不住笑了笑,“我不是他前女友。” “……呃,你是他……”钱槐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确定,想起之前向微被拉出去的样子,看上去怎么都不像清清白白的关系。 “那你……” “我是他债主。”向微弯起了眼。 钱槐:“……” 钱槐:“他,他欠你钱?” 向微:“差不多。” 她没有被欠钱。 她好像被欠了一次人情,这长达十几年的一场盛前空况的暗恋。 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的踩碎。 —— 被踹了一脚,谢涔不痛不痒,捡起了地上掉下的蝴蝶结。 似乎轻嗤了一声。 小女孩,的玩意儿。 倒也挺好看的。 把蝴蝶结小心翼翼的收藏叠起来后,他收起手机,似乎浮现起刚才向微的嗓音。 时隔一年零三个月零五天。 没联系。 这声音,虽然是骂他,但倒也蛮舒服一玩意儿。 听起来到挺有意思的。 心底里忍不住激起来点浪花,想起那清甜的嗓音,谢涔的想法丰富了许多,忍不住欲望又贪了些。 想再听一次。 接着,就打电话给何和泽,嗓音凉淡,“语音发句话给我。” 何和泽立刻传来语音:“涔哥,你要我说啥!” “祝你腊八快乐。”谢涔坐进车,把手机转至车内蓝牙,随口一说。 “我?祝你?腊八?快乐?”何和泽明显是质疑的声音。 “前面加两个字。”谢涔嗓音低沉,“象崽。” 何和泽微怔了片刻。 “我靠,”何和泽忍不住吐槽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不是装我和象崽发信息!” “你知道太多了。”谢涔嗓音冷淡。 “……”何和泽立刻吞咽,“我三秒就可以失忆。好了好了,我正式一下,祝象崽,生日快乐!” “呸,操,祝象崽,腊八快乐。” “行了,挂断。” “等下,”何和泽忍不住在语音里激动的辩解说:“你不知道!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真的,你现在!像只舔狗一样!” “……” “你妈呢?”谢涔掀了下眼皮,对这个词产生了质疑和□□。 “行行行,就算是舔狗,”何和泽解释道:“你也是地狱三头犬!” 谢涔眉眼冷淡,他冷嗤一声,“哄姑娘这事儿,能叫舔狗吗?” 作者有话要说:= = —— 姐妹们晚安。 姐妹们我来晚了。 7.22除了当日更新,在白天会把今晚剩下一章补上!!! 我记得!!! 当然忘记了你们也可以提醒!!!不过我记得! 营养液我明天会来找名单感谢哦 谢谢。 第53章 尊重 何和泽将语音发过来后, 他眉眼微敛,盯了几秒后, 瞳孔微蹙了下。接着,他动了下指尖。 把这条语音发了过去。 看了眼后视镜,谢涔把手机随手又丢到旁边,接着驱车出去。一辆黑色驾驶出了餐厅。 *** 那边迅速发来了条语音。 谢涔拿起手机,又打开语音,听了两遍。 “和泽哥哥, 腊八节快乐!”她清脆而喜悦的声音从手机这头传来,比骂他的话好听了几十倍的感觉。 一人千面,忽略前面四个字,忽然满面清爽扑来。 动听悦耳。 是少女清醇低悦的声音。 谢涔垂下眼, 听了几秒。他眼前的疲惫感顿时消散了些许,眼下扫出了点清醒, 瞳仁间的嚣张也敛了许多,增添了些温柔。 “和泽哥哥,腊八节快乐!”他一边随手搭着方向盘, 一边用另一只手又划开了这道语音, 重复的声音在车厢内一次次重复。 倒还挺好听。 他冰凉的眉眼低垂下来。 —— 通过这种不知名途径。 尝到一点儿甜头后。 谢涔是个擅长举一反三的人。 过了几天。 他让何和泽约向微出来吃顿饭,逼近年底, 周围都挂上了火红的灯笼, 还有福袋什么的, 金桔树。 何和泽觉得他疯了, “涔哥!你干嘛啊, 这大过年的……” 谢涔:“出不出来。” “我,出来可以。但是,不可以让我去叫象崽。”何和泽在另头扶额, “啊……涔哥,我和她不熟啊,你明不明白!” 谢涔冷冷地说:“现在已经熟了。” 何和泽:“???” 怎么就熟了? 完后,何和泽脸色僵住,他蓦然想起,谢涔跟个变态一样,为了和人家聊点天,冒充他装了小半年。 这估计可不止是熟的问题。 估计现在在向微眼里,他已经是个经常没事半夜聊天来骚扰的猥琐老男人了! 妈的。 谢涔做歹事! 全算他头上了。 “……”何和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忍不住瞥下眼,“涔哥!我也太惨了吧!那象崽以后怎么看我!呜呜呜。” 他开始耍赖,“我不要,我还要脸,你别再做这种丢脸的事了。” 谢涔脸色不变,打断他,“这个月,工资两倍。” “呃,这不是钱的事儿……” “三倍。” “好,我马上舔着脸就来约象崽出来!” —— 向微收到了何和泽的约饭。 她蹙了下眉,感觉这小半年何和泽对她的热情实在是过分了。 何和泽该不会……喜欢她吧? 她心底里忽然升腾起一股想法。 向微找了个借口,然后打字:呃……最近在兼职哦,可能没有时间,我们下次再约吧。 谢涔盯着手机看了几秒:在哪兼职? 向微:…… 向微:一个学生家里做家教呢。 人还没被能约的出来。 谢涔这几天明显情绪不高,在工作室投入全部的精力写软件,接订单,何和泽几个找他都不被待见。 直到何和泽提出了一个有效的建议。 谢涔又发了条信息给向微。 【何和泽:要不要来我这边兼职,工资你开。】 何和泽盯着看了几秒。 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涔哥,你把工资你开那句删掉,我哪有这么大本事。象崽会拒绝的。” 瞬间。 又有一条信息涌进来。 小象嗅薇:你好,我是赖以乐。我用的向微手机,有些事想和你谈,请你转告给谢涔。方便出来聊聊吗? —— 何和泽与赖以乐碰面后。 晚上。 他把所有的对话都存在了录音笔,接着,发给谢涔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何和泽激动了起来说:“涔哥……你确定,你要听吗!你再考虑一下,其实我觉得吧……” 谢涔凉凉道:“嗯?” “我觉得你心脏不一定受得了啊,”何和泽急切而焦虑,“那个,那个,反正你做好一定的心里准备啊,有可能牵扯到你的恋爱观、道德观以及各种各种……” 谢涔接收了这份语音文件。 里面。 两个人的对话流露了出来。 “这些事情,我想请你回去点拨一下,哦不,就警告一下谢涔,不要再来烦向微了。我不希望看到类似于上次餐厅发生的事情。”赖以乐声音很冷。 何和泽:“这怎么了?我倒现在都懵懵懂懂的。” 赖以乐:“我家向微胆子很小对吧。” 何和泽:“是,没错,你到底要说什么?” “就这样一个胆子小的女孩儿,”录音中传来汤匙砰到瓷杯的声音,“她初中三年,偷偷学着骑自行车,经常骑一个半小时的夜路,就为了去看谢涔。” 何和泽:“……” 他瞬间目瞪口呆,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不是,她对谢涔好,谢涔也对她挺好的啊……” 听着录音里传来的声音,谢涔的眉眼一跳,心里似乎有异样的情绪被鼓起来塞住,震惊之余回忆起了他高中的画面。 每次向微就经常偷偷来教室找他玩。 他当时怎么说的? 好像是以为她打车过来的。 觉得不安全。 遏制住她这种行为,甚至觉得有时候有点麻烦。 可听到每天骑一个半小时的自行车,他忍不住掀起眉眼,向微小时候爬个山都嫌累般娇弱的人,居然骑一个半小时的自行车。 她不是还怕黑。 “没停呢,”赖以乐继续道:“谢涔高考的时候。当时去爬山祈福,她自己都没去,就为了给谢涔求考运。山上又在下大雨,她回来直接发了三天的烧。” 何和泽:“她当时感冒是因为这个?” 何和泽狡辩道:“不是……谢涔也很喜欢象崽的啊。” 赖以乐:“与此同时,我告诉你谢涔在干嘛!他在外面里和你抽烟!让你骗向微说自己不在那儿!你们都忘了吧!” …… 谢涔的脸色从一开始的平淡变得有点儿青。 似乎心底被刀顿了进去,刺着一下,整个神经末梢都伴随着她话中的信息,微微跳动着,难以平复。 他当时确实,让何和泽拒绝了向微。 “然后呢,给向微的礼物,就因为没遇见她!”赖以乐声音忽然藏着丝好笑道:“就可以随便送给向梨是吗?当然了,你们又不在乎向梨那津津自喜的模样。” “不就像哄猫哄狗一样,小猫不在家,就随便给别人了是不是?”赖以乐的语气都带着丝愤怒。 何和泽底气不足,“不是,就可能随手送了一下啊。” “还有,她给谢涔的庆功宴礼物,手链,熬了几天几夜不睡,他就说不要就不要?” “高中的时候,他的网是有多不好,去了趟山区支教而已,就跟断联了一样?转头却又在朋友圈发了张支教结束的图!?”她怒极反笑。 谢涔内心未知的情绪从四肢传泛着,忍不住掀了下眼皮。 心中无限的情感如翻云覆雨一般,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已经在汹涌的翻滚着。似乎有什么在啃噬着。 他冷下眼,继续听着录音的话。 “平时向微的成绩他有问过吗?” “班上名次是多少他知道吗?” “对,最后就轻飘飘的一句话,我希望你来T大,不挺好的,就直接让向微到了T大耽搁了四年!?” “但是,自己却提早修完课程,剩她一个人在几千公里外的异地?” “这叫很喜欢她!?叫对她也很好!?”赖以乐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原来这种喜欢,是可以像对小猫小狗一样,呼之则去的喜欢,太廉价了吧。” 谢涔眉眼敛下来。 长长的羽睫扫下了一片阴影。 “以上种种,他有尊重过向微一点儿吗?” “他的喜欢,就像是对宠物的喜欢,高兴的时候,买个手机,送点儿糖,”赖以乐语气都在抖,“不高兴的时候,冷漠距离千里之外,把向微当成什么了?” 何和泽:“……” 他好像是嘴笨,又好像是因为底气不足说不出一句话来。 “当然了,这么廉价的喜欢,你以为还有人会在乎?” “所以,希望你以后,自重。不要随随便便继续发信息给向微;其次,希望你的朋友,谢涔,也自重一点,不要再发生类似于上次餐厅的事情!” 何和泽:“我,不是……” “当然,你可能听起来,觉得这些事甚至不足挂齿,”赖以乐忽然声音慢了起来,“但是向微喜欢了谢涔十几年啊,能被这样对待,你说他渣不渣?” 听到这句话。 他蓦地抬头。 谢涔忽然抬起了眼,手的骨节开始泛起了白。 甚至忍不住又重新调了下语音的进度,把这句话又听了一遍。 接着,反复。 “向微喜欢了谢涔十几年啊……” “向微喜欢了谢涔十几年啊……” —— 谢涔似乎难以压制住情绪,眼底里净是波涛汹涌。 呼吸也深重了些许。 落地窗下面是万家灯火,他的心情却如蚂蚁在吞噬撕咬一般,浓厚的复杂感随着四面八方喷涌进来的情绪,让他心底产生折磨。 有几千只小虫子在撕碎心脏。 不断回忆起刚才从录音里传来的话 …… “自己骑车去偷偷看他,骑一个半小时!” “替他冒雨爬山求考运!” “熬了几个夜给他做那串手链!” 谢涔心底复杂的情绪油然而生,浓烈而波涛汹涌的懊悔和悔意犹如烈火在猛烈的灼烧一般,将他的心脏狠狠的刺穿了一刀。 是对自己这几年来所作所为的困惑、质疑、懊悔。 自我否定。 自我懊悔。 他的瞳色蕴着情绪不明,夹杂着浓烈的悔意,回想起对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原来这种喜欢,是可以像对小猫小狗一样,呼之则去的喜欢,太廉价了吧。” 谢涔如在水深火热之中。 手指被攥的泛白,忍不住胃开始一抽一抽的疼起来。脸色也开始慢慢的发白,顿时变色许多。 忍不住想起了自己说的最多的两句话。 “你脾气怎么越来越大?” “能不能别闹性子了。” 像是对宠物的喜欢,高兴的时候,买个手机,送点儿糖…… 他又回忆起刚才从语音里。 那一遍遍听了一遍又一遍的话。 “向微喜欢了谢涔十几年啊……” 谢涔没有了以前一丝的不适和反感。 反而。 是一股浓浓的惊慌和愧疚。 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就是有病。胃里猛地一阵一阵的抽疼让他的脸色变了,翻江倒海的痛感从胃中翻涌着,抽痛了起来。 他脸色剧变。 白惧色从脸上浮现,甚至在冒着细密的冷汗,谢涔忍受着这股撕扯感,心却麻木的浑然不觉,整个人都在微微的犯抖。 有刀子在一点一点,割胃一样的痛觉。 盯着语音看了会儿。 他关掉。 良久后,他打了个电话给何和泽,“出来喝酒。” 作者有话要说:小谢拿出了八百米长大刀。 对 来,往自己身上捅。 —— 今天还有 感谢读者“W'”,灌溉营养液 读者“小捡不简”,灌溉营养液 读者“夏尼玛”,灌溉营养液 读者“一条锦鲤”,灌溉营养液! 谢谢谢谢! 第54章 喝酒 酒吧。 偶尔有几个服务员穿梭而过, 黄头发的摇滚歌手正在舞台上甩头哼唱,周围有各式的调酒师在五花八门的甩酒瓶子。 又能稳稳地接住。 灯光打在周围, 似乎为这份暗晦又平添了一分神秘。 何和泽给谢涔倒了杯酒,“涔哥,你……你确定没事吧?我看你的状态好像不是很好。” 谢涔胃抽搐了的疼痛。 他眉眼轻抬了点,一句话也没吭声,只是像一台机器一样,不停地喝酒。稍稍把酒杯放下后, 他似乎意识清醒了些。 按了按太阳穴。 巨大的抽搐感,犹如成百上千的刀子在自己胃里如割一般,难受的似乎出血了一样。翻涌滚烫,暖烘烘的, 似乎有东西磨。 他眼神垂下来,捏着酒杯的手指都微微泛白, “没事。” 酒精麻痹神经。 他滚动了两下脖颈,酒珠顺着流下去,原本犯着胃病的胃此刻更加疼起来, 他额头边的青筋都隐约的躁动了起来。 何和泽有点害怕, “你……你没事吧,涔哥。” 谢涔的眼底猩红一片。 只是此刻正在酒吧, 如果不注意看, 丝毫看不出来已经充血的瞳孔, 此刻含着疲倦和不为人知的狼狈。 “别喝了。” “不是你的错, 涔哥。” 何和泽盯着他, 紧张道:“我觉得你做的都还挺正常的,就那女人在发疯而已。您别再喝了,还有……” 他僵住了会儿, 说:“这根本看不出来象崽喜欢你,她怎么会喜欢你……” 一喜欢,还、还喜欢了、喜欢了十几年。 这总共才多大的一小孩。 结果一出口就说出喜欢十几年这种话。 站在他的立场上,非常的难以想象。这在这种纸醉金迷情能可贵的时代,谁能承受的了一份十几年的暗恋。 简直难以置信。 荒谬。 何和泽安慰他,“赖以乐肯定是故作玩笑,想让你后悔,才说象崽喜欢你的。而且你看象崽那无所谓的样子,根本就不像喜欢你……” “闭嘴。” 谢涔又灌下了一杯酒,整个脸色青的骇人。他掀起凉淡的眼尾,朝何和泽的方向瞥了一眼,瞳仁间蕴含着难以看穿的深意。 他又灌了口酒。 接着,阔步离开去了厕所。 何和泽坐在沙发上,冷不丁被谢涔盯了下,心里越来越慌,立刻追了上去。 一到厕所。 就看到谢涔正趴在水池边狂吐,水流刷刷的凝聚声猛烈的被冲洗下去。他狂吐不止,胃里似乎翻涌的厉害。 一抽一抽的痛,酸水不断地往外面泛。 如有烈火在胃里燃烧一样,喝了点酒,就像往里面加了喷噬的酒精,此刻越烧越旺,整个胃都滚烫的开始疼。 何和泽拍着他的背,“卧槽!涔哥!你他妈没事吧!” “别喝了!”何和泽觉得谢涔刚刚一进酒吧的表情也不太对,此刻心中的恐惧感立刻升腾了许多,“你别喝了!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谢涔瞳仁间微醺,眉眼凉淡,“找象崽。” 何和泽以为他疯了,“你他妈醉了吧!你找谁!?我耳背吗我,草!你别吓我!” 谢涔凉凉地,“我要象崽。” 语气虽然是一贯的冷,又平淡,还带着丝慵懒。但明显已经是自己灌得醉了,语腔都带着一股浓厚的醉意。 “……”何和泽脸上诧然顿惊,“我去哪儿给你找象崽啊!哥,我们去医院吧。人家就一小姑娘,来了能干嘛?” 谢涔垂下眼皮,“象崽……” 何和泽:“……” 何和泽:“???” 大崩溃。 “人家不想理你了,哥。”何和泽都快扶额了,“她肯定不回来的。我们快……” 谢涔直接弹开人。 又开始悬在水池边吐,水流哗哗的声音往下流,他胃里现在已经比刚才灼烧的感觉更猛了些,难受的开始冒着冷汗。 胃火辣辣的厉害,此刻头夜晕,吐出来全是酒。 何和泽看着蹙着眉着急。 又不知道怎么办。 盯着他,干站在原地就剩打转儿。他没办法,从谢涔的裤子里拿出来之前的一部自己的手机,开了屏幕。 还好。 密码没换。 用的还是他以前用的密码。 何和泽拨了个电话给向微,“象崽啊。” “嗯?”那边大概响了快三秒,就接了起来。 “你谢涔哥哥现在在酒吧……” “我有事,挂了。和泽哥哥再见。”向微说的干净脆快。 何和泽:“……” 没办法,接下来是已经被挂断的铃声。他忍不住轻蹙了下眉,接着,忽然一个巨大的力道把自己的手机夺了过去。 谢涔啪的一下关上水闸。 靠着墙,胃里的灼烧让他阖上了眼,他声音从冷淡开始变得透着一股温柔,谢涔轻轻地说:“象崽……” 电话里依旧传来被挂断后‘叮——’的声音。 何和泽:“……” 何和泽又抢不来手机,只能劝他,“涔哥,电话已经被断了。” “象崽,”谢涔嗓音低沉,“……你看你怎么长高了这么多,又漂亮了。这头发,你,怎么还染成绿色了,但是还是这么漂亮。” 何和泽:“……” 你他妈打的还是个视频电话? “好看,”谢涔掀了下眼,“这不,我看得你眼睛不都直了。当然好看。” 何和泽:“……” 对不起。 他已经不忍直视了。 何和泽把电话小心翼翼的拿过来,又拨了个电话给温蓉,“阿姨?我是何和泽,对谢涔在我这儿。我们都喝了酒,您方便找人送涔哥去医院吗?” 温蓉立刻紧张说:“医院?要去医院??” 何和泽不放心说了句,“好像涔哥胃不太舒服,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胃病犯了,又喝了点酒,我不太放心。” 温蓉:“啊……那没大事吧。你等等啊。” 听到这句,她舒了口气。 立刻灵机一动,把电话打给了向微。 “象崽。” “蓉姨?” “欸!是我呵呵呵。你现在在家是吗?有没有空呀?” “有的。” “那就好。谢涔哥哥胃不好,已经病了,你帮我把他送医院里去吧,噢,对了,我现在不在南苏,只能拜托你了!” “……谢叔呢?” “他也不在家!你是不是要拒绝蓉姨呀?其实你要是不想也没什么……” “不是,那麻烦蓉姨把地址发过来了。” “嗯嗯好,象崽真乖。” 收到了地址后。 向微忍不住扯唇笑了下。 元风街xxx号酒吧。 年底,还在酒吧喝出了毛病,找人送去医院。她和赖以乐说了一声,就拿着车钥匙把车开了出来,出了小区。 驾照是大一下的时候考得。 向茂是个汽车狂热分子,在南苏买的车就有十几辆,她开了辆保时捷就直接去了地址所在。 一进去。 里面几乎是酒气熏天。 里面有几个男人,看到向微进来,容貌极好。 几乎是看到了猎物一般紧盯着。 但一看到向微手上有点像保时捷的钥匙,一时不敢乱动。 她极少来这样的酒吧,就算去,也只是去过几次T市的清吧,比较安静。此刻灯打下来,照的人眼睛疼。 然后,就在沙发处看到了挺拔慵懒的男人。 气质清冷,又收敛了几分嚣张。 像只睡着的冷狮一般窝在沙发边。 向微将钥匙在手指上扣住,跑到旁边,盯了会儿正阖着眼的谢涔,忍不住用冰冷的钥匙扣摩挲过他的脸颊。 谢涔瞬间醒过来,眼里恢复了一丝清醒。 何和泽和赖以乐打了声招呼。 就抱着谢涔出去,“好了,祖宗,涔哥,我们现在肯走了吧。象崽也过来了。” 听到象崽两个字。 头微微垂着的谢涔猛地轻抬,低垂下的眼也敛开,盯着旁边的向微看了半晌,“象崽……” 然后,猛地朝何和泽瞥开了眼神,眉眼冰凉道:“你敢摸我?” 何和泽搭着他背的手猛地一僵。 立刻松开。 他疯狂解释:“涔哥!!!我不是摸你!我在馋你啊!!!不是,是搀你!!!” 他甚至刚才被他给说的失了神。 连口音都发错了。 谢涔声音寡淡:“你谁?离我远点。” “……” 谢涔整个人瞬间凑着向微靠过去,和何和泽拉开了一大截距离,他嗓音凉淡,眉眼垂下来,解释着:“这个陌生男的,他没蹭上我,我和他距离很清楚。” 向微:“……” 她拿着钥匙快速往外走,只想把谢涔送进医院了事。 见向微直接走了,谢涔虽然昏醉,但也明白向微直接撇下他走人了,他腿很长,阔步几次就追上了向微。 谢涔掀起眉眼,声音微凉道:“我胃疼……” 向微:“?” 向微冷着弯了眼,说了句,“你活该。” 然后直接走了。 何和泽看着叹了口气,立刻靠近了此刻疼的面色发白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又搭了下他的背,说:“涔哥!靠女人不如靠兄弟,走,我扶你!” “放下。”谢涔视线瞥了一眼。 何和泽:“……” 何和泽:“?” 靠!!!!!! 凭什么?!!!!!! 涔哥他双标!!!!!!!!! 两个人坐上了车。 按道理,谢涔去后座比较方便何和泽搀扶,但当门开了时,谢涔径直走向了副驾驶。然后,他坐了进去。 胃里又开始如针扎,灼烧感猛地燃起来。 他嘶了一口气。 钻裂感让他眼底微红,他抽搐地抬起眼,睫毛轻轻地耸啦了会儿,原先眼底的凌然感有点收敛,蓦地多了几分慵懒。 “坐副驾干什么?” 向微睇了一眼,然后,将手机塞抽箱,缓缓移开眼神,撇下了眼,“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承诺的一章更新完毕! 都放上来啦,晚安。 —— 多么熟悉的剧情,小谢。 感谢读者“小捡不简”,灌溉营养液 读者“遇见清山”,灌溉营养液! 读者“草莓超好吃”,灌溉营养液! 蟹蟹!! 第55章 你担心我 向微说不上客气。 谈吐之间嗓音也很冷, 朝他盯了一眼。 被迫顺着向微的意思,坐到了车厢后面。在酒醉的醺感之下, 他蓦然觉得自己的地位就像旁边这个陌生人一样。 他眉眼冰凉,懒得撇上一眼。 面色依旧是倨傲而嚣张。 何和泽莫名觉得寒气袭上心头,有点凉嗖嗖道:“涔哥,你是不是胃特别疼啊?!这气压也瞬间降太多了!我都害怕。” 谢涔:“你是……” 何和泽感觉自己要被气吐血了,“我是何和泽啊!!!” “噢,是象崽给我请来的护工。”谢涔眉眼敛起, 一贯嚣张的瞳仁顷刻带着丝了然,划过了一瞬的明晰,逻辑好像通顺了起来。 何和泽:“……” 何和泽:“?” 何和泽:“我靠!!!” 何和泽:“你自己恋爱脑还要缠上我!我tm才不是你护工!” 太自恋了。 这喝醉了酒怎么能自恋成这样? 还象崽给他请的护工? 人家都不想理你! 无语至极!大无语! 何和泽都觉得谢涔略有点可怜,打了打前面的座椅道:“象崽, 你听你涔哥,你快说两句话, 我在后面已经hold不住了。” 接着。 向微盯了眼后视镜。 镜子里的男人五官凉薄,眼尾轻扬,瞳仁间仿佛沉醉着一丝熏态, 又清醒而冷冽的过分。完全两种境界的状态貌似在他身上完成了统一。 向微移开眼后。 她抬了下手, 蓦然打开车载音响,开始放歌, 然后, 眼疾手快地放大了声音。 车内瞬间又充满了音乐。 这让何和泽说出来的话瞬间消失在了音乐之中, 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又回归了哄闹。 她直接开了音乐, 装作没听见。 何和泽:“……” 得到向微的冷处理后,有点自讨没趣,他悻悻地看了眼谢涔。 —— 医院。 得到了化验单子, 险些胃出血,差点儿变成胃穿孔。 本来胃病就略要犯,但他这次又在微博犯的时候,喝了特别多的酒,而且瓶瓶是烈酒,连喝了两三瓶。 医生送进来后说再晚或素质再差点就要去洗胃。 温蓉也过来了。 签完手术后,她把向微拉到一边,和她寒暄了许多。 谢涔却迟迟不肯进。 他正敛起眼尾,将凑近来含春的护士忍不住开始吓得退后,然后径直走到了向微的身边,小声的凑近了几分。 他嗓音沉着,“象崽。” 他喊了句,垂下了眼,“别担心我。” 向微心里一顿:“?” 忍不住移开了眼,不想看他。 何和泽满脸看不下去,把谢涔拉过来,企图让他留点面子,“别说了。做个人吧,你以为除了我这个大傻叉担心你还有别人担心你!?” 空气似乎寂静几秒。 谢涔懒懒的道:“你一个护工,担心我?” 何和泽简直要喷血了,“我草了,我草了狗!涔哥!我不是护工!你听我一句劝赶紧去治疗室吧!!!别这样了我害怕!” “我是你兄弟!” “才不是象崽请的!!!你不要拒绝我在千里之外涔哥!” 向微同情地看了何和泽一眼。 谢涔没理他,转身,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醉着,“要是我出不来这个手术室,你去我办公室左边抽屉第二层把存折拿出来,密码六个零。” 向微:“……” 何和泽:“???” 卧槽。 一人千面。 他怎么双标弄得这么的炉火纯青!? 无语!!! “象崽,”谢涔:“我知道你特别担心我,我……一定能从手术室里出来的。不要在外面哭,小姑娘眼泪就是多。” 空气的流速似乎都慢了几分。 过了半晌。 向微终于抬了抬眉。 向微:“那个。” 向微咳了一下,弯下了眼:“你别说了,我想笑。” 谢涔:“………” 一定是幻听了。 此刻,何和泽难堪的捂住了头,叹了下气。 谢涔直接被护士带过去挂水了。 向微无语的看了一眼。 见没事,她似乎垂下了眼,和温蓉道:“蓉姨,我也有事,我就先回家了。” 温蓉:“啊……象崽,你以前不是最担心……” “有空再来看,”向微乖巧地说,“你让谢涔哥哥好好休息,多喝鸡汤和菜粥。” 温蓉弯下嘴角,“好。” —— 这些天。 向微忙着自己剧本的事,有点无暇顾及。再加上开始考研复习了,整个身心都投入了进去,她疲惫不堪。 偶尔会望着手机失神,似乎会想到酒吧发生的事情,她扯唇了下收起来。 “政治看肖秀荣啊。”赖以乐想到了什么,给她提建议,“最后再看政治,你现在复习专业课吧。” 忽然想起了什么,“之前谢涔妈妈打了好几个电话来了。” 向微抬起了眼,“蓉姨说什么了?” “好像,是……谢涔向微你去探望他一下?”赖以乐语气略有丝质疑。 向微:“噢。” —— 医生要求静养几个月。 谢涔是工作狂,工作忙起来可以三顿饭都不吃,久而久之,这句话就像耳旁风一样被忽略了。 甚至有时候,为了赶时间,直接订外卖。 温蓉拿他没办法,“小涔!你最近一个月都搬回来住,我亲自照顾你的饮食。” 谢涔:“没事。” 架不住温蓉的死缠烂打,谢涔只能暂时回家住了段时间。 温蓉端起菜粥,里面放着几个虾仁,闻上去醇香扑人,“好了,别整天跟着何和泽他们大鱼大肉店外卖的,多不健康。” “改天我把之前看中的一个五星级大厨请回来,”温蓉眼里很亮,“到时候,专门给你做菜粥。” “不喜欢吃菜粥。”谢涔淡淡地。 温蓉蹙起了眉,“你还不喜欢菜粥,挑三拣四的,你这个胃现在还指望吃什么!” “都行,”谢涔语气冰凉,“不喜欢粥。” “……”温蓉忍了下来,从锅里勺出了鸡汤,是从自养千挑万选出来的一只鸡,送过去杀了炖汤的,“那喝点汤。” 谢涔:“我不吃鸡。” “……” “粥不吃!鸡不吃!你就天天想吃外面那些垃圾!”温蓉怒道:“上次象崽还特意吩咐我说,让你吃鸡汤,吃菜粥,行,那我以后不给你做了。” 提到这句话。 谢涔猛地掀起眼皮。 他沉默三秒,“放下,等会儿我会吃完。” 温蓉心里一震。 她知道自己儿子讨厌清淡的食物,喜欢重油重辣,但又不怎么能吃,整个味蕾处于一种变态的两难中。 没想到,他却欣然同意? 温蓉忽然语气惊喜起来,“是因为象崽吗?” 谢涔没理,“她什么时候过来看看我?”随后,举止优雅地抬起了筷子,将鸡汤喝下了小半碗。 “……”温蓉猛然想起之前向微推辞她的话。 —— “蓉姨,我在考研,可能没时间……” “考个研连吃饭都没时间啦,又骗蓉姨。” “好啦,明天买几盒上好的燕窝寄给您,我最近是真的忙。” “你什么时候有空?来看看谢涔哥哥嘛,他很想我们象崽的。” “……嗯……有空我争取来?” 完全都是推辞的话。 他垂下了眼,看了会儿谢涔,正慢条斯理地吃着菜粥,顿时感慨万千。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谢涔了。 “嗯……可能明……”温蓉有点不好意思。 “明天?” “不是……我的意思是,”温蓉安慰他,“你好好养胃,她总有一天要来看你的嘛,你看你又心急。从小心急到大。” 谢涔:“……” 什么叫总有一天要来看? 几个意思。 —— 谢涔经常去T市找向微。 但貌似并没有得偿所愿,反而迎接来的是一次次落空。 向微也始终没添加他的微信。 过了段时间,她到了考研准备末期,由于考研的事儿太忙。 几乎与外界隔绝了。 但却莫名和一个人的关系正在越走越近。 这个人是吕贸。 吕贸通过谢涔的介绍,又是向微直系乒乓球副会,联系自然比其他异性要多一点。他又比向微大一届。 去年,刚刚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 因此,对于读研这件事也颇有话题。 考前。 他以放松的由头,谈着顺便教给向微一些秘密武器,考研“决战法宝”,把向微约到了火锅店里吃火锅。 似乎也已经太久没收拾自己。 额头上还细微的爆出了几颗小豆豆,她用粉底液遮好,戴了顶帽子,就提着包出了门。 校门口。 吕贸一席运动装,明显的轻运动元素,带着浓郁的氧气感和阳光的味道。一头乌黑的短发,笑起来还有一对小梨涡。 他肘间夜黝黑了些许,撑着伞,朝向微走来,“向微,你还真是白,我这手臂和你放一块儿我都臊了。” 向微笑了一笑,“你是做实验做的。” 向微的瞳孔里闪着一丝欣羡,“如果我能有这个荣幸考上了研,那我觉得,我会比你晒得更黑。” “当然祝福你能考上了,小学妹。”吕贸替她打伞,轻笑了一会道。 门口,此刻停着一辆加长的宾利车,在阳光下更显修长,车牌正式苏开头的一个字号,车窗被人缓缓地降下。 谢涔盯着看了些许。 冷漠地手仔细地敲着放向盘,规律而含着丝愠怒的压制。 这次不是特地来找向微。 他在这边恰巧有个公务,和客户吃饭还有段时间,正好来学校这边看一下,却直接遇到了这个人。 此刻,走远的两个人,却不知道。 他们两个人的背影,都被一个人收进了眼底。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我短,但是,我明天可能会双更(划掉 —— 晚安。 感谢读者“boom”,灌溉营养液 第56章 宴会 谢涔眉眼冷淡, 伸手缓缓地驱车,移动方向盘。 朝侧视镜望了眼, 从他的视线里,两个人正在耳鬓厮磨一般窃窃交谈,男生更是绅士温柔,替向微举着伞。 伞柄微微向向微的方向倾斜。 这个男的。 竟然是他自己亲手介绍给向微,让他去接人的那个,吕贸。 他斜了一眼, 收回视线。 此时。 向微忽然接到了向茂从外地打来的电话。 “象崽啊,”向茂打了个电话,“你在那干嘛呢?” 向微老实道:“我出去准备吃火锅。” 向茂:“和谁啊?男生还是女生。” 向微:“和男生,一个学长, 要告诉我点考研相关的话。” “噢?”向茂忽然吸住了主意,“人家是不是喜欢你啊?” …… 向微顿时尴尬了起来, 看了眼吕贸,后者微微扬起了丝笑意。 她小声道:“你说什么呢,我同学现在在我旁边, 我不和你说了啊。” 向茂:“哎呦, 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在学校找个男朋友回来。我不管, 我希望你大学之后能带一个人回家, 不然我就给你相亲。” 接着。 谢涔看到前面两个人的车似乎是到了, 吕贸替向微打开车门, 接着, 他缓缓上了车,是一辆白色的大众,他跟了上去。 跟着开了几公里。 向微和吕贸在一家火锅店前停了下来, 周围是一个小吃街,川式风格的装扮,拉开门,两个人就走了进去。 谢涔接到了客户的电话。 约定是在香格里拉酒店面谈,正催着他过去。 “涔哥,”郭行着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现在也到T市了,马上可以和你去见客户,你现在来机场接我吧!” “已经到了?” “嗯!刚到!” “好,马上来。” 谢涔瞥了一眼,自从上次何和泽的微信也被屏蔽后,他几乎很少能看到向微的动态。想到这,他给了服务员小费。 以火锅店打折优惠加好友的活动,让服务员帮忙,把向微的微信号套了出来。 自己又开了一个陌生的小号。 加为了好友。 —— 谢涔驾车离开。 和商业伙伴愉快地达成约定后,已经到了半场午后了。 而此时。 向微正在火锅店涮毛肚,“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英语。” 吕贸安慰她,“英语过了国家线就好,你现在重要的是放松心态。当然,你最好也做点准备,比如,你要确定二手准备,找工作什么的。” 他有点担心,“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向微沉默了会儿,她蘸着调料,“嗯。你放心吧,我想好了,如果考得上最好,考不上的话,我准备去国外读几年书之类的。” “出国吗?” “……”向微叹了口气,“我现在也很犹豫,你知道,我家里的原因。我怕我爸多想,以为我是投奔我妈妈什么的。” “而且……”她眼神黯淡了下去。 她知道,谢涔最多就在这两年,应该会谈恋爱,然后结婚了。 她不想参加。 吕贸似乎看出了什么,“你另有隐情?” “没有。”向微扯了个谎。 “噢,”吕贸没有追究,他烫了几个虾滑,朝向微伸手。 “嗯?” “把碟子给我,我捞几个虾滑给你。”吕贸瞳孔染着几分笑意,接过了递来的碟子,他捞了几个清锅的虾滑给她。 吕贸似乎不经意提起话题,“你爸爸是在催你谈恋爱吗?” 向微一边塞了个虾滑,咀嚼了两下,“嗯……对。” “你有……心仪的人吗?”吕贸似乎有点害羞了,他红了一对耳朵,拿起旁边的饮料喝了一口。 向微垂下了眼:“没有。” 吕贸似乎开玩笑道:“没有啊,那你回去怎么和你爸爸交代呢?你可以在大学里试试吧。” 向微:“……暂时还没这想……” 说到一半。 过了会儿,忽然桌子边凑近来一个人,惊呼一声,“向微!你怎么在这儿!” 向微缓缓移开眼,“?” 站在桌前的是一个高瘦的男生,眉眼俊气,只是分外的熟悉,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几个人的剪影,她蓦然不确定问:“……胡原?” “是我!!!” 外貌已经与初中的小胖子截然不同。 但他言语习惯却别无二致。 胡原激动道:“我在T市周围的职校读书啊!卧槽,我就说你高考之后咋不理我!还好我打听到了你想来T市,我随便报了个职校就来了!” “……”会想起高考的时光,她忍不住奇怪,“徐爽和我说你爸要送你出国啊?” “呵。”胡原忽然敛下了眼,“没想到吧!老子拒绝了他!” “……” 胡原奇怪道:“你在T市哪个学校啊,整个T市职校的人都和我关系好,但我问遍了整个T市的混混,都没打听到你在哪!” “……我在T大那边读啊。” “噢,”胡原抓了抓头,看到旁边一个人,“这男的是谁?” 吕贸笑着说:“你好,我是吕贸。” “绿帽?”胡原皱起眉头,“你这名字还挺清新脱俗的,好了好了,相聚就是朋友,我们几个人快点并一桌吧,这顿饭我请。” 要了个微信号之后。 胡原开着他那辆拉风的玛莎拉蒂送两个人回到了T大,最后,似乎看向微的时候还有点吞吞吐吐地,“那个,向微,你真的是越长越好看了。” “你长得也挺帅的。”向微分别时恭维说,“谢谢你送我们回来啊。” “害,”胡原笑了一下,“都是朋友。你这头发害恁黄,挺漂亮,明天我也去染个这种焖黄的。” “走了啊。”他挑了下眼,钥匙插上了玛莎拉蒂,把敞篷落下来,招了个手,就开走了。 吕贸似乎没什么兴致,随意问道:“你这朋友是高中时候的吗?” “嗯,”向微说:“小学就认识了。他就这种风风火火的个性,挺仗义的。” 还有那被她拒绝无数次的光辉历史。 但心态又贼好。 处于靠谱与不靠谱之中的性格。 吕贸停下来,似乎认真地说了句,“向微,其实这四年下来,我还挺喜欢你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关注过我?” 他停下来。 终于坦白了起来。 向微:“……” 吕贸:“你马上要考研了,其实,我觉得我们还挺适合的,你可以考虑我试试,不用着急。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性格的……” —— 向微不知道怎么拒绝的。 回来后,颇有一种闹剧的感觉。但也还好,吕贸没继续说,只是两个人原本近了一点点的关系瞬间又回到了普通同学。 当天晚上,她发了一个感叹号到空间里。 里面包含着万千思绪。 主要是自己对考研的迷茫,以及对未来的未知。 谢涔看到这条动态的时候。 心中一紧。 点开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开始去百度上搜索,感叹号的含义。 百度:在书写和印刷中使用的符号!,放在感叹句或祈使句之后,以表达强烈的感情--亦称惊叹号。[注释1] 强烈的感情…… 吃了顿火锅,强烈的感情? 他眼底藏着汹涌的情绪,蓦地回忆起之前带着向微去餐馆吃面条,那小嘴鼓起来吸粉,肉膘鼓鼓的模样。 又想起后来,向微接他吃火锅,盯着满盘子的虾滑肥牛流口水的模样。 此刻。 和她出去吃火锅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上车前对着别人笑,聊天自然,面对他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此刻还在空间,上传了和别人吃火锅的感受。 眼皮微微抬起,他眉眼凉淡,却对她毫无办法。 拒绝见他。 拒绝和他接触。 连他胃痛、生病都视若无睹。 和以前那个爱缠着他的小姑娘一点儿也不一样了。 他眼皮敛起,凌气的视线猛地沉了下去,漆黑的瞳孔也熏染着沉闷和冷淡,想到某种可能性,他眼底几乎不可微见泛起了些许的红。 接着。 谢涔就点开了向微的聊天界面,头像是某个动漫头像,他点进去看了两秒,又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 然后,再、一、一删除。 他不能发信息给向微。 一旦再被看出来, 他又会被立刻删掉。 —— 一年后。 四年的大学生涯结束。 考研分数达到标准线之上,但T大当年招收的人数特别少,她滑档落榜了T大。不过还好,她南苏大学被录取上了。 周转下来,又回到了南苏。 这天。 联系好导师安排的课程后,向微被叫回来吃饭。 一进门。 就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的向梨,几年没见,她下巴尖了一些,眉眼间和向微有几分相似,她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 向茂把向微喊过来,“快过来,你姐姐带男朋友回来了。” “……”向微愣了一下,把东西放好,朝餐厅这边过去,一入眼帘,就看到了旁边的男女。 男的貌似是社会白领的风格。 戴着一副眼镜,五官英俊,身上也是灰白色的西装,领带打的正式官方,看了一眼向微。 “好了,”向茂朝里面喊了一句,“老张,做好了就一起来吃吧。” 张姨连忙从里面应了一声。 入座后。 向微犹豫的看了几秒,就听到向茂道:“象崽啊,你看姐姐,上了个大学,也工作了一年,就领回来一个男朋友。” 向茂笑着说:“小李好像是在国企上班,是吧。” 年轻的男生应了一句,“是的叔叔。” 向茂:“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李绅回答他,“我爸爸是做矿产生意的,我妈妈没做什么大事,以前是个小明星,现在在做家庭主妇,经常和太太圈喝个茶什么的。” 李绅笑着说道:“对了,我家就我一个独生子,所以平时也宠着,委屈阿梨了。” 向梨娇羞的笑了一下。 向微开始默默的扒饭,咀嚼了一会,又被李绅点名道:“这是阿梨的妹妹吗?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现在交男朋友了吗?” 向微:“……” 向茂顿时嗤了一声,“她就天天不想这些,找男朋友,我看她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看看你姐姐,没多久就带回来了一个!” 向梨含羞地笑:“爸爸,你别这么说向微,她还小呢。而且,我也不是想找男朋友,是李绅一见钟情,追着我不放我才同意的。” “这样,”李绅笑着说了一嘴,“我朋友圈子人多,我让介绍一个给向微。我朋友圈儿啊,都是公子哥。” 向梨:“好啊,我们向微在大学哪儿能接触到这些人啊,让李绅介绍也好。” 向微默默的扒着饭。 李绅笑着说:“只是我那些朋友,虽然条件是好,也要对方条件够得上才是,他们一般最低标准都是什么集团的名媛啊,千金的。” “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李绅挥了下手,“你这些条件保准通通过关。” 向微烦躁感升起来。 厌恶感传来,她把筷子拿着微怔一下,然后,反驳了一句,“不用,我交了男朋友了!” “……” 空气瞬间沉默下来。 向茂也吃惊的看着向微。 向微谎骗,解释道:“只是还没有稳定,一直没有说而已。” 然后夹了菜,往嘴里赛了一口。 向梨讥笑了一下,“不会吧?向微,你可别学外面那些坏女孩儿随便谈谈,大学里谈恋爱多不稳定啊。” 向梨担心,“你别被人骗啊。” “……”向微盯着她看了几秒,“你男朋友不是大学谈的?” 她想起了向梨那阵子天天吹嘘的模样。 李绅也说:“时代不同,你现在大学里谈的基本上都是骗子,穷小子,赶紧分了吧。听上去也不太靠谱啊。” 向微蹙了蹙眉。 向茂感觉打断话题,“好了好了,大家吃菜。象崽啊,在大学谈了男朋友是好事啊,我们下次去酒店一起吃个饭,聊聊看。” 向微顿时被噎了一下:“?” 她去哪儿找个男朋友回来? —— 身上莫名多了一重任务。 这让她忧心了起来。 但一想到向梨和李绅那副样子,她又不后悔。如果不是最后扯到她找到了男朋友,那两个人都快差点儿说她嫁不出去了。 郁闷至极,向微打了个电话给赖以乐。 “乐子,”向微郁闷,“我去哪找个男朋友啊?你当我男朋友吧呜呜呜,我找不到,我找不到男朋友。” 赖以乐安慰道:“你去58同城找一个冒充一下?” 向微:“当月租男友吗?” 赖以乐提了个建议,“你要不然临时交一个男朋友好了。但是好像不太靠谱,你去找找你以前的朋友,让他们冒充一下?” “而且,”赖以乐继续道:“就挡一下刀就可以了,反正以后你就说分了。向梨她们哪管得了你分不分的事儿。” “找谁啊?”向微数了一下,“我就认识几个男的,吕贸、胡原、郭行、顾商、何和泽。” 她把谢涔自动忽略掉了。 “哪个人对你一点都没有喜欢?”赖以乐问。 “郭行,顾商,何和泽。”向微想了一下,把这三个人说了出口,“但是顾商我上大学已经没联系了。” 赖以乐数了一下。 她忍不住沉默问:“怎么都和谢涔有关啊?” 向微:“QAQ” 赖以乐选了两个人,“你先找郭行,郭行找完了,还有一个备选,他要是不同意,你就去找胡原儿。” 郭行心思没那么多,选他没问题。 胡原是她和向微从小学认识的,比较靠谱安全。 “对了,”赖以乐忽然想到个事,“郭行和徐爽谈过啊!!!算了,你别找郭行了,你直接去找胡原吧。” 向微直接道:“胡原不是一直暗恋我吗?那好像有点儿尴尬。” “……傻宝,你别自恋了,”赖以乐有点无语,“胡原上个月刚和他第十三任女朋友分手,你他妈逗我呢?” 向微:“???” “他天天开着他那辆玛莎拉蒂接女朋友,动不动喝酒恰火锅,一起出去买包,你不知道的吗??” 向微语气麻溜:“好的,我去了。” —— 和胡原说明情况后,他欣然同意了。 这让向微松了口气。 小象嗅薇:【我发个大红包给你。】 胡原:【别,我可不缺你两个钱。】 向微转了两千块过去。 胡原过了两秒,发来一个信息:【女朋友,你现在不应该转个520吗?】 向微心里一震,被吓了一跳:【?】 【哈哈哈你要笑死我,行了,不逗你了。】 【5.30下午五点,士顿酒店,别忘记。】 【行。】 士顿酒店。 向茂设宴,把向梨和她男朋友喊了回来,考虑到了温蓉对象崽从小到大如母一般关心,顺便还宴请了温蓉一家。 当然,这件事没告诉给向微听。 温蓉接到电话,气得直接打过去把谢涔骂了一顿。 “你个混账玩意儿!”温蓉在电话里发抖,“你知道刚才向叔叔和我打电话干嘛了吗!你这些天死哪去了?” “在工作。” “好!”温蓉怒道:“你就天天工作!27了天天打光棍儿!你知不知道人家象崽都找到男朋友了啊?” 谢涔手上的动作终于一停。 “你说什么?” “我说,”温蓉几乎懒得和他讲,“象崽带男朋友回来了,你到底喜不喜欢她!你能看出来妈妈多喜欢象崽吧!你个不孝子。” “……” “你自己说,”温蓉懒得提声,“这周六,下午五点,士顿酒店,你这次酒店去不去?” “不去。” “挂了。” 温蓉手机里瞬间传来嘟嘟的声音。 谢涔已经把她的电话给挂断了。 温蓉感觉自己心脏病都要犯了,她刚泡好普洱茶,此刻看到就眼睛疼,气得连忙去厨里拿了两颗降血压的药吃。 —— 周六。 咖啡厅。 胡原两点钟就约了个地方和向微见面。 向微提前准备了一个台本。 “你等会儿就照着念。”向微把打印出来的纸递给胡原,“反正大致不差,bug不明显就好了。” 胡原接过剧本,停了两秒。 他开始念,“我叫徐泾时,我出生于一个工薪阶层,爸爸从国企退休后在做木材小生意,妈妈是一名教师。我自己刚刚大学毕业,找了一份你月入六千的工作。” 胡原:“……” 胡原立刻吹嘘的把纸拍在桌上,“你看看我这英国进口的T恤,我这鞋,我那辆敞篷玛莎拉蒂,我这是偷了才搞过来的?” “那你想怎样?”向微喝了口茶。 胡原:“实话实说呗。” “行。” 胡原拿起纸继续读,“我和你相遇在一堂马克思理论课上……老师喊我起来回答问题,我不会?然后,喊了你,你也不会?” “老师把我们骂了一顿,下课,我对你一见钟情,跑来问你要微信。” 向微:“怎么样?” 向微:“我可是剧本杀老牌写手了,写的真实吧?” 胡原忽然点点头,接起来了个电话。 “珍妮,”胡原不耐烦道:“你哪来我新电话?” “我们都分手多久了,”胡原嗤了一声,“我的前前前前前任女朋友,您别再大电话烦我了行吗?” 电话那头,“你是不是又交新女朋友了,胡原,我真的后悔了,我再也不任性了。” 胡原:“行了,明天买个包给你,别废话了。挂了。” “……” 向微语气幽幽的,“你对你前女友还挺大方?” “no,”胡原反驳了她,“进口假包十块钱三个,骗骗这些虚荣的女人。向微啊……其实我从小到大,最喜欢的还是你。” “你想让我当你第十四任女朋友?”向微忽然抬起眼皮。 “……”胡原:“你不一样,你要是答应,我保证我以后弃恶从善。” 向微:“你口才不错啊。” 向微:“哪本口才书啊?下次推荐给我。” —— 酒店。 几乎人都来全了。服务员上好菜,围着大桌坐了下来,向梨打扮的目盼生姿,在朝着成熟优雅的端庄气质走,看了眼向微。 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灵动精致,眉眼弯弯的,就是不太成熟。 “李绅,”向梨提醒他,“怎么一直看手机?” 李绅立刻关掉了聊天页面。 “没什么。” 向梨小声道:“我刚才怎么好像看到了女生的头像?你在和谁聊天?” 李绅颇有不太耐烦,“行了,没有和谁聊天。” 然后,向梨正欲把他手机夺过来,就听到包厢处传来的声音,她把视线看到了前方,向微正和一个高瘦挺拔的男孩儿走进来。 穿的一身T恤。 随便极了。 向梨顿时恢复了笑容,“微微,这里,快来坐啊。” “呦,这位,”向梨打量了一下,“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小徐吧。” 向微忽然想到了自己给胡原安的假名。 徐泾时。 胡原上前一步,“你是?” 向梨笑了一下,“噢,我是她姐姐。” “原来是你啊,”胡原轻蔑的笑了一下,“打扮的跟个阔太一样,我还以为谁家长呢。” “……”向梨刚想说什么,撇下了眼,忽然看到了他脚上的一双名牌鞋。 估计要好几万。 顿时就没了声音,悻悻地应了一声。 上桌后,向微暗暗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接着,向茂和大家一起碰了个杯,见座位上有人没来,“诶,我们大家开始吃吧,嘶,这位置,谢涔没来啊?” 温蓉打量了片刻,唇角一掀,“嗯,小涔他不得空。”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阅读体验,两章合成了一章发的! 谢谢伊莉雅酱的火箭!会加更,么么-3- —— 感谢读者“forever”,灌溉营养液 读者“小筑新泥”,灌溉营养液 第57章 男朋友 饭桌上。 空气中凝固着淡淡的尴尬, 温蓉盯着被带来的胡原看了一会儿,又盯着自己的手机看了几秒, 准备发个信息给谢涔。 另一边,向梨热情地道:“小徐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向茂笑了两下,主动替胡原道:“之前象崽和我说过,他家里做了几个小生意,也挺好的。” 李绅一杯酒下肚,“这年头做小生意不稀奇。” “你家做什么生意的?”他眼里带着丝傲气, 朝胡原看了一眼。 “矿业。”胡原轻嗤了一声。 李绅放下筷子,疑惑地看着他:“噢?矿业。我家也是做这个的,现在可没以前景气了,还好我爸爸那个公司规模还可以, 能勉强称两年。” “生意不好,改挖煤去了。”胡原声音很淡。 李绅满意的笑了笑,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那边有什么难得,尽管来找我,我帮你摆平。” 向梨满意的弯下唇角。 她轻咳了一声, 忽然开口问道:“小徐, 你爸爸所在的公司叫什么?我们李绅好像是什么胡荣集团。” 胡原盯着看了两秒,“胡荣集团?你确定?” 李绅瞬间脸红起来, 好像有丝底气不足。 向梨回忆了一下, “对吧, 李绅就是胡荣集团, 他爸爸在里面也是说得上话的大股东, 一年拿的分红也特别多。” “巧了,”胡原忽然笑了笑,“我也是胡荣集团。” 没想到这都能一样。 李绅的表情瞬间不太对, 他脸色白了一下。 向茂感兴趣了些,“噢?那还挺有缘分,小徐你也是谦虚,胡荣可是大集团,什么叫做小生意。” 向梨见情况不对,她温柔地说:“话不是这样的,胡荣里面的股东多着,小徐他家里应该是个小股东,才这样说的。” 接着,她弯了弯眼,“李绅的爸爸好像是创始人之一呢,这地位自然不同,以后可以带带小徐家里。” 李绅什么也没说。 他拿起酒,自己抿了一口,盯着向梨的表情不太好,似乎怪她在桌上多了嘴。 “哪个股东。” 胡原忽然开口,“公司里叔叔伯伯我都认识。” “……”向梨语塞,看这样子,这徐泾时还不是一般的小权所有者。她瞬间脸色变了一下,但对李绅没有丝毫怀疑。 但竟然说出这种话…… 胡原这明显来头不小。 难道? 向梨心底漏了一拍。 李绅瞬间脸色沉了下来,烦躁的看了向梨一眼,“我爸不怎么出来,小徐应该和他没什么交流的。” 心里却底气都没有。 他刚才,十句里面有八句都在吹牛,其实他爸也就是个小股东,都不去董事大会的。 胡原眼里含着冷色,“噢,董事会的股东我这儿有名单呢。” “小时候,我无聊,总去办公室,”胡原开玩笑道:“我爸内个秘书,整天不干正事,我就让她把公司所有员工名单打出来,我看谁名字好听。” 向梨:“……” 李绅:“……” “然后,”胡原笑着取闹,“当时,我看谁名字好听,我就让我爸给他涨工资,挺好玩儿的。” 李绅瞬间心虚起来,他试探,“你爸在里面干嘛的?” 胡原夹了筷菜,“我爸姓胡,你懂吧。” 姓胡。 胡荣集团。 李绅的脸色霎时变成了土黄。 他心底咯噔一下,不确定的回忆着他刚才这番话,脸色渐变。 难怪。 难怪说做矿产生意。 难怪要说去挖石油,公司的大股东一把手胡董正有把重心转到石油的部分的决定,一切都有迹可循。 “我……”李绅说不出一句话。 瞬间尾巴耸了,满耳朵都是红色,犹豫的眼神躲闪起来。 那他? 那他刚才会不会记住自己的话,回去公报私仇? 想起刚才自己口阔洋大的情景,他瞬间羞红了耳,心里直接噔噔作响。 然后又偷偷看了胡原一眼。 原来这是胡董的儿子。 那他怎么又姓徐? 果然,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 被挑破后。 这顿饭对于李绅而言格外漫长。而向梨脸色瞬间僵硬了起来,她酸溜溜道:“家世不重要,主意还是看两个人的相处。” 她换了一种语气,“对了,我和李绅情投意合,从来没吵过架。他事事都让着我,不知道小徐是不是……” 她含笑:“一般特别有钱的傲气也大吧。” 向微平静地说:“对我挺好。” 她喝了点酒。 脸上有点醺色,眼睛里亮了一些。 向梨僵硬的嗯了一声。 温蓉似乎对这话不太乐意了,她优雅的收起筷子,淡淡地扫过向梨,“胡荣集团有听说过,跟谢家也有过合作。” 温蓉冷淡地说:“也是个中规中矩的集团罢了,合作起来方便相处。” “有钱的傲气也大,”温蓉弯了下眼,似乎开玩笑说:“我们谢家在南苏甚至全国都排得上名,你说我们傲气大吗?” 向梨:“……” 虽然有半个玩笑在里面,但向梨从小就比较畏惧温蓉这个人,“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温蓉阿姨,您当然最随和了。” 向梨扯开话题,“我的意思是和微微说,两个人在一起还是感情好最重要,就像……” 向梨蓦地说了一句,“以前向微不是很喜欢谢涔的吗?像这样就可以了。” 向微:“……” 她把正拿起的酒全部喝完,脑子开始有点昏,听到这句话,她一下子放下了筷子。 感觉心情糟糕起来。 接着。 向微离开了这,“我头很疼,出去醒醒酒。” 几个人先是一怔,随后点点头,坐在他旁边的胡原意识到自己现在正是男朋友的身份,他赶紧站起来。 “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 向微拒绝了他。 —— 从外厅出来后。 她绕着酒店前面的树走了一圈儿,喝的是果酒,虽然开始喝的时候偏甜,果汁也醇香,但是喝时间长了,酒意开始上头。 她缓缓舒了口气。 脸上的表情也耸了下来,莫名想到了刚才向梨的话。 ——只要像以前喜欢谢涔一样就可以了啊。 所以,她们都看出来了。 是啊,她就像个水烧开了一样的闷葫芦一样,里面裹得烘惹,外面的人都能听到咕噜咕噜烧开的声音。 她在大家的面前,带了个‘男朋友’回来。 但是到最后,她都会被猛地揭开,然后,轻描淡写又笑眯眯的告诉她——你以前多喜欢谢涔啊。 一切的伪装、骄傲、自负,就像一个想追求尊严的人,被猛地扒下了最里边的衣服。 她怀疑起她像躲避的这一切,这值不值得。 值得吗? 会想起这股猛烈的追求,她在心底问自己。 不,她的追求永远有价值。 就算谢涔不喜欢她,否定她,她的喜欢是个累赘;但在当时父母离婚、心态崩溃的情况下。 这股喜欢,就是她的光。 就算现在一切的喜欢都付诸东流,但也曾经是她心底的光。 她怎么会讨厌光呢? 所以,就用平淡和感恩,把这份喜欢永远埋藏于心吧。 刚想通这件事,倏然。 昏涨的回忆还没停下,她倏然脖颈一凉,强大的力量把向微从树旁拽了过去。她眼睛猛然瞪大,想反抗,却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接着,被人蒙住了眼睛。 她什么也看不见。 心底陡然升起惧意,向微伸出胳膊往后面猛地推了一下,却被人按住,他手掌抵住了向微的后肘,那她往前面曲了几分。 “谁!”她猛地开口。 这人也不回应,直接将她拉了过去,似乎伸手把即将要摔倒的向微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带着一分保护。 车门被猛地拉开。 向微警铃炸响,她听到了这个声音。 接着,整个人就被扣进去了副驾座,向微害怕的缩了一下,整个人都有几分抖,手心害怕的拉住了方向盘。 也很黑,这边没亮光,她什么也看不见。 然后,车门被猛地关上。 乍响。 反锁。 旁边的人从驾驶座直接进来,身体挺拔,他单膝跪在了驾驶座椅子上,背部隐约靠着车顶,整个人堵在了方向旁边。 空气显然沉闷。 似乎有明显的呼吸声凑近,车厢内顿时躁动了几分,沉闷的感觉逐渐加深,气氛越来越对峙。 他捏过来向微的脸。 这个人直接堵在方向盘边,低头凑近,漆黑的瞳仁蕴着些许的冰凉,“象崽,四年……看见我就不想理?” 熟悉的嗓音顺着清冽的味道传入向微的鼻中。 她心底躁动的陌生感倏然平静。 但这股冰凉的嗓音让她的心情莫名低沉了许多,她紧盯着谢涔的双瞳,似乎心里一紧,倏然漏了一拍,他眉眼低敛。 两个人互相对视。 空气莫名摩擦了几分温度。 “又不想见你,”她神色平静,别开脸,拉开了他的手。 几乎是一如往常的冷淡。 但这股传来越来越奇怪的温度和气息,让她表面淡定,心中却紧张了起来。 整个人被谢涔包围着。 氛围也忐忑许多。 似乎过了半晌。 谢涔的一只手轻轻地搭住了向微的脸,逼着她和自己双目对视,他眉眼敛了几分,两个人都是一怔。 “可是,”谢涔一贯张扬的眉眼垂了下来,眼尾带着点微微的泛红,他说:“我想你了。” 他眼底很红,嗓音也哑了,“我很想你。” 最后一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似乎氛围都静止了许多。 清冽的味道从他身上传来,向微对着谢涔耸起的眼,看到了他眼底泛红的光,心中一紧。 她移开了眼。 刚才她自己的确是想通过的,她要用平淡的心态来面对。 但是,此刻,心脏却猛地在砰砰地跳。 “不是正常?”向微面上平静,“就像你以前有说的,小时候的邻居,长大了就疏远了,很正常不是吗?” 谢涔眉眼沉了下去。 修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扫出了一片阴影。 他回想起了自己这番话。 当时的他毫不在意。 似乎说的时候,语气还带着一股冷淡,以及淡淡地轻嘲了一声。 “而且,请你放开我,”向微把他紧紧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扯开,声音平淡,“我这次带男朋友回来了,我已经谈恋爱了。” “男朋友?” 这句话仿佛抵住般刺激了男人的神经。 谢涔眉眼倏然抬了下,冰凉的视线蓄着深意。他低低的,呢喃般重复了这三个字,月光下,男人的嗓音更显得凉凉地,还带着慵懒。 他伸手,捏紧了向微的脸,似乎语气更凉了几分,忽然蓦地敛眉,半笑不笑地冷着一副腔调,“男朋友?” 他重复了一遍。 与此同时。 他压住向微推开他的手,眉眼冷淡,直接伸手抬起向微的下颔。 将手托住了她。 倏然。 把向微的头朝自己方向递进了几分,他朝前也凑近了几分,整个人都朝着向微的方向铺面而袭来,猛地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第一次,不要脸的,吻 拉肚子,先更一章吧。 原计划的二更会在最近(今天或者明天)补上。 —— 感谢读者“Cici”,灌溉营养液! 啾啾,亲口 第58章 偷情 月光暗淡。 车内弥漫着一股为褪去的感知, 谢涔反扣住向微的手,直接身体倾向了她吻过去。 当碰到的一刻。 两个人均是一怔, 向微的脸蛋瞬间炸红,心底砰砰地跳着,从震惊到怒不可揭,只经历了三秒。 谢涔没什么经验。 他冰凉的眼眸垂下来,盯了几秒,单手把向微的手腕摁在旁边, 另一只手挑起了向微的下颔,开始自由发挥起来。 触及到唇角之时。 原先的戾气好像因此而彻底的消散开。 他似乎有点紧张,墨色的长睫毛颤了几下,敛起眉眼, 月光照的越发冰凉,仿佛与墨色融为一体。 当慢慢开始动作后。 原本的天性让他的技术, 更加得心应手起来。 他无师自通,从咬上了唇角的边缘,朝旁边凑近, 又带着几分凌气和冰凉的气势, 震慑着她微微愣了下神。 接着,传来的是他身上的薄荷味的香气, 低沉远越, 又带着几分清凉。他垂下眼眸, 生疏中带着一分小心翼翼。 向微反应过来后, 怒不可禁。 她脑子一片空白, 直接伸手推开谢涔。 结果,力气却没后者大,直接被擒制住了, 而被挑衅的谢涔,原本放慢而小心翼翼的瞳孔顿时带着分冷色,他凉凉地弯起了丝唇角。 “你什么表情?在……”向微才说出了半口话,立刻没了后尾。 谢涔半笑不笑地冷看着她。 似乎眉眼间带着丝轻嘲,戾气十足的吻了上去,这次力道明显加重了几分。技术也顿时进步,从娴熟到了探讨的境界。 直接让她半句话咽了下去。 他面色冷淡,瞳孔的黑眸子蕴含着大量的戾气和躁动,眼尾也微挑出一丝危险,他加重而带着阴翳,面色沉下。 “和你那男朋友试没试过?”他盯着脸颊红起的向微,瞳孔间染着冰凉,唇角却慢悠悠弯出几丝冷笑。 “……”向微怒色盯着他,“自己猜。” “回答得挺有水平。” 他脸色平淡,冷嗤了一声。 似乎被猛地咬了后,她下意识觉得唇角有点疼,接着,伸手去碰了下嘴皮子,却又还好。 主意到她担心的这一点。 “没留印子。”谢涔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他语气慵懒,瞳仁间含着分戏谑地笑意,又冷淡道:“嗯?被你那男朋友发现,我们怎么算偷情?” 最后两个字说出来,向微一震。 她瞪大眼,呼吸也加重了几分。 回忆起刚才两个人在车里,做的难以置信的事,她除了一片空白,心中早已慌乱的脉络如麻。 “偷你妹,”向微难得说了脏话,“你醉了,认错了人了你!” 谢涔冷淡地笑了几分,“你不就算我半个妹妹?” “嗯?”他压制的冷色阴翳了几分,瞳仁间的深色盯着她讳莫如深,“这不正在车上偷。” 夏夜温度比较的高。 两个人在这折腾下,也早就,冒了不少的汗。 他抬手开了下空调。 “你还想怎么个偷法?”谢涔凉淡的眼底藏着缕泛红的暗色,“来,教教我?” 男人侧脸对着她,语气冷淡而浓烈。 简直是两个极端。 向微觉得他疯了。 在她彻底的放弃她之前对谢涔的一切想法后,她只是感觉了一件事。 谢涔一定是喝醉了。 “你喝醉了吗?”向微眉色冷淡,“如果是这样,你清醒一点,别对我做这种事儿,你是需要个女朋友了。” 瞧着她挺中肯的建议,谢涔冷笑了几秒,“这不正好有一个?” “对了。” “你还不行。” 这貌似又再次触及到他这根敏感拉紧的神经。 他语气带着几分低沉,眉眼垂下,“你还有个男朋友,我抢过来这事儿就结束了?” “……”向微一时语塞,也心底暗藏不住震撼,“你是单身太久了,没道德,不要脸。” “道德那玩意儿,”谢涔脸上一脸阴翳,“早没了。” 他语气带着几丝凉淡,慵懒道:“27了,确实,憋得像条狗一样。” “……” “为了哥哥,”谢涔眉眼冷淡,伸手搭上了她的下颔,冷笑了几分,他声音明显低沉道:“给他戴个绿帽儿怎么样?” “不好。”向微冷淡拒绝,“我不会和一个疯子讨价还价。” 她甚至猜不透谢涔在想什么。 “出去吧。” 他把门锁开了起来,冷淡道:“去见你的奸夫。” “……” —— 向微回到家几乎是失魂落魄。 她脑海十分的复杂。 回想刚才在车内的一切。 他干嘛? 怎么忽然对她做出这种事? 就算是拨茧抽丝慢条斯理的像放电影一样回想了一遍,向微的心里仍然空荡荡的感觉。 内心在微微地跳动。 他是为什么? 谢涔,难道,喜欢她? 终于,他对她的喜欢产生了变质? 不可能吧。 谢涔不会喜欢她的。 他但凡表现出对她一点点喜欢,她当时都不会失魂落魄的绝望。 那他做的动作,以及说的那些话,都代表了什么? 想到最后。 她好像慢慢地笃定了一个事实,谢涔是喜欢她。 在她不知道的某个时间,他像自己一样,对彼此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但是…… 她还想继续喜欢谢涔吗? 她已经决定好了。 用平淡和感恩的心,再去,感受曾经的喜欢。 而现在, 谢涔的改变,却让她原本的计划彻底的发生了转变的趋势。 但这几年的生活她也过得很好。 她选择,就平淡和感恩吧,不想再有多余的情绪了,就轻松一点。 —— 接下来几天。 她忽然听说向梨辞掉了工作,吵着要和向茂断绝关系,似乎对一切都绝望了。 起因好像还是因为她男朋友李绅。 李绅家是个小股东,自己是个普通的富二代。最近他父亲的原配回来了,带着两个大儿子,家里闹得风风火火。 李父想给李绅联姻找个集团的千金来息怒。 与此同时,向梨还发现了李绅手机和别的女孩劈腿的聊天记录。 内容有点不堪入耳。 但是,向梨好像已经怀了两个月的孩子。 向茂的意思是把孩子打掉,然后继续相亲,把她嫁出去;但向梨还喜欢李绅,等他回心转意,把向茂给的钱全都贴给了李绅。 事情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向茂让她打个电话劝劝向梨。 被要求了许多次,向微终于拨打了一电话,“向梨。” 那边的声音带着脆弱,“喂?” 向微:“李绅不是好人,赶紧断吧。” 向梨怒吼,“你们都这样和我说,你们看不起我过有钱的日子,李绅家里这么有钱,我生下孩子就是长孙,他们难道不要?” 向梨蹙起眉头,“他们要是珍惜这个小孩,早就把你接回去伺候了。” 向梨冷笑:“你就别操心这么多了。” 她语气也不好,“你不就是看到我嫁入豪门不高兴吗?酸吗?胡原是有钱,但是,他性格也就那样而已哦。” “……”向微说了一句,“家里不是没钱,你干嘛老想着嫁给什么豪门,我们家难道没有钱?” 向梨冷笑一声,“家里的钱有我半分吗?” 向微:“废话,当然有。” 向梨,“呵,有又怎么样,我现在已经有了孩子,他们迟早后悔。” “……” —— 向微头疼。 写了个剧本草稿,她打草稿的时候顺便和赖以乐聊天。 向微奇怪的问,“乐子,你怎么还不谈恋爱?” 赖以乐:“你不是也没谈?” 向微语气淡淡地:“我是没找到合适的对象,你到底为什么不谈啊?” 赖以乐被闹得微怔。 “不为什么。” “这个剧本好难哦……”向微无聊起来,“我马上去念研一了,你是直接找工作吗?” “是啊,已经找到了的。” “好,”向微笑道:“我研究生可以和你搬出来住。” 赖以乐又嗤了一声,“想一辈子和我住啊。” —— 厨房。 何和泽咬了下半颗苹果,“涔哥,这蛋糕都烤烂了。” 烤箱到点了后,等拿出来,原本做的蛋糕此刻都糊了,上面硬硬的,还散发着浓厚的奇怪的味道。 就中间的芯子还可以。 旁边的奶油也打发坏了,弄得半桌子都很脏。 “你看你也没这烹饪天赋,”何和泽劝他,“算了吧,咱别搞这个。” 谢涔两只手还戴着手套。 他侧头,半冷伴热地把蛋糕胚子上面那层烤糊的一层给掀开,丝毫没半分合格的样子。 他垂下眉眼。 随即放弃了这一项。 开始做曲奇。 何和泽面露惊慌,“这,你还是做蛋糕吧!涔哥!其实蛋糕比较受人欢迎哈哈哈……” 谢涔从没弄过这种东西。 整只手糊满了面粉沾水后的面糊,放水太多了,根本就做不起来。他又倒了半袋面粉,立刻干瘪了下去。 何和泽忍不住看着这些玩意,“涔哥!要不然我给你搭把手吧!” “不用。” 谢涔声音冷淡。 “你做这个干嘛?”何和泽犹豫了半天,接着,忍者惧意把问题问出来,“你居然还撬了半天的班!” “惊喜。”谢涔弯了下眼。 “?” 何和泽盯着面前这坨不知道怎么形容的黏物,“???” 你确定是惊喜??? 不是惊吓? 何和泽莫名心虚几分,“要不然我们去店里买吧,你亲手买,和你亲手做,那不是一模一样吗?” “没有价值。”谢涔的语气含着丝鄙夷。 “……” 行,还要价值。 何和泽脸色凝滞,想起一些的可能性,“你不会是送给象崽吧!!干!!!你可别做这种傻事!不划算!!!” “你闭嘴吧。” “象崽?”何和泽脸憋红了,“她怎么可能吃你那坨东西!???” 他忍不住咆哮道。 心中不平静。 谢涔冷笑道,似乎嗤了一声,好像又不太要脸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奸夫做的东西格外香。” 他盯着何和泽瞳孔划过一丝笑,“你懂个屁。” 何和泽乍然失色。 卧槽!?????? 他说啥?奸夫??? 奸夫? ? 涔哥脑子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还有一更,会晚。 感谢读者“W'”,灌溉营养液 感谢读者“小捡不简”,灌溉营养液 第59章 情人 等曲奇烤完出来。 略有点模样。 谢涔将曲奇一枚一枚用夹子夹出托盘, 放入包装袋里面,包装袋是一只只小象在彩虹上, 漂亮又精致。 一看就是象崽这种小姑娘会喜欢的。 何和泽啧了一句,“涔哥,你真有少女心。” 谢涔冷冷睇了他一眼。 “你瞪我干啥!”何和泽委屈道,但心里也有一丝害怕,“涔哥!我跟你讲,你连个包装袋都想着讨她喜欢, 你这卑微的也太……” 感受到了男人传来冷淡的眼神,何和泽声音立刻不敢了点,“你搞个简单大方的不是优雅一点?” “投其所好,”谢涔懒懒的盯了他几秒, “很难?” “……”何和泽无语,他急促的反驳说:“那个, 当初你自己天天和我说,随便哄哄就好了,你现在算哪样啊……” “尊重不知道?”谢涔冷淡地睇他一眼, “什么叫随便哄。” “?” 何和泽都愣在了原地。 傻眼了。 这不是他提出来的!!! 这是原来涔哥口头禅啊??? 他好无辜!? “行, ”何和泽示弱,他扯了下唇角, “你决定就好, 我只是质疑一下象崽的审美。” “用你来质疑?”谢涔凉凉地道。 “……” 好, 都是他的错。 他涔哥简直鬼迷心窍了。 ****** 拎着何和泽, 带着曲奇饼干。 谢涔很快到了向微家门口, 他采取最简单而无华的方式——敲大门。 何和泽凑近了说:“涔哥,你微信喊她啊。” 然后,扭头看谢涔。 谢涔的脸却顿时拉了下来。 “……”何和泽面露惧色, “不好意思,涔哥,我忘记了你没她微信。” 终于。 这种朴实无华的拜访模式‘感动’到了向微。 她不耐烦的开门。 看到是谢涔,立刻微怔了两秒。 向微单独在家,穿的也特别随便,身上还是一件吊带,锁骨和胳膊都露了出来,甚至还露出了一小部分的肚脐。 清爽可爱。 棕金的头发披在了后面。 谢涔盯着这副情景,瞳孔深了些许。他滚动了下喉咙,听见后面忽然传来了何和泽的声音,“涔哥,你别堵在门口呀,让我进去!” 谢涔脸色微沉。 他伸手,把门关了起来,何和泽被他关在了门外。 向微一脸懵懂地看着他,她才刚睡醒来,“干嘛啊,你让和泽哥哥进来啊。多不礼貌。” 正欲去开门。 结果,谢涔直接拎住了她瘦削的肩膀,手掌直扣在她干净的锁骨上,冷淡地盯了几秒,轻笑了几分,“你男朋友,不管你?” 向微瞳孔闪过一丝奇怪。 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这个男朋友。 蓦然想到了胡原。 “管我什么?”她问道。 似乎慢悠悠地看了她几眼,从上到下,他凉淡的眉眼含着丝冷笑,“也是,偷穿给我看,挺好。” “……”向微盯着谢涔这副模样。 他似乎还想通了。 想通了? ? 向微移开了眼,“我马上回房间换掉。” 但这样气势仿佛弱了下去,她抬了抬眼,警告谢涔说:“你现在,眼睛别到处看,小心我抠出来。” “知道了。”谢涔声音似乎有一股慵懒。 正在向微觉得勉强平静了下来,觉得一切都还在规划中,结果,就听见谢涔不冷不热地说了句,“给你抠。” 向微顿时僵住了脸。 “快去吧,”谢涔冷淡地睇了她一眼,“我只是喜欢偷情,可不喜欢被抓奸。” 向微:“……” 就只能,勉强,配合他做梦。 向微回到了房间。 她从衣柜里找了条绿色的裙子,正准备穿起来,脑海中仿佛有蝙蝠在盘旋告诉她谢涔曾经说过的一句——绿帽子。 绿帽子。 绿。 “……” 向微换了一条湛蓝色的衣裤换了上去,似乎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重新梳了一下自己有点乱的金色长发,整齐的垂在锁骨旁。 接着。 补了一层粉底,她出了卧室。 一到客厅,这才发现何和泽被放进来了,后者似乎委屈而不敢的样子,向微害怕的打了个招呼,喊了一句他。 “象崽。”何和泽喊了一声。 空气似乎沉默了小半晌。 “你们干嘛呢?”谢涔嗓音冰凉,盯着两个人看。 何和泽立刻摆了摆手。 接着,终于得到了向微的正视,谢涔眉眼敛开,他把手上这个塑料袋塞进了向微的手里,语气似乎有一丝傲意。 他满含着做好的骄傲感,“给你做的。” “不用太感谢。” “……”向微第一反应就是不想要,但这副俗套的包装真的吸引住了她的好奇心,这好像是她十岁喜欢的东西? 红红绿绿。 上面还有各种小象。 见向微好像不做声,何和泽害怕谢涔拉脸,他立刻惊呼道:“呦!我涔哥今天忙了一下午!作废了五次烤箱!这曲奇还真的好吃!” 何和泽:“哎呦!这包装!牛,我喜欢。” 何和泽:“别小看这曲奇!涔哥手艺真好,而且心思也巧,他每搓一个团子,就每念一声象崽,多有心!” “……”这说的向微感觉怪怪的。 谢涔瞳孔含着期待的目光,“你可以试试看。” 向微自然打算拒绝这袋曲奇饼的。 但谢涔好像很坚持。 不吃仿佛不太好。 她从里面拿了一块曲奇饼,“感觉……”她咬了一口,忽然沉默住。忍不住盯着谢涔,说不出一句话出来。 这味道…… “你带回去给蓉姨吃吧。”她委婉道。 何和泽忍不住欸了一声,他从里面掏出了一块,“象崽,你放心,我涔哥的手艺,我可是……我,” 他咬了一口,咀嚼两下,“我草。” 谢涔面色不善盯着何和泽看了几秒后,何和泽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盐巴咸涩的味道传来。 还有糊的味道。 又硬、还咬不动,何和泽害怕的看着谢涔,终于,忍不住问向微,“你家厨房在哪儿?不是别的,绝对不是曲奇不好吃!我渴了。是我渴了。” “……”向微害怕的指了下。 等何和泽走了后。 谢涔把这包东西按在了向微手里,他眉眼冷淡,“收下。” “收下能干嘛?”向微言简意赅。 谢涔弯起了眼,唇角抿起几分,淡淡说:“给你男朋友吃。” “?” “不想试试潘金莲的角色?”谢涔忽然笑道,深色的瞳孔含着丝冷笑,“偷个小情哪来这角色扮演舒服。” 他瞳仁里含着丝冰凉。 他越是这样极端的矛盾,越带着吸引。 “……”向微平静心绪,反讽他道:“下次你做个月饼,我们立刻去月球私奔。” 随即—— “小玉兔?”他眉眼低敛带着分慵懒。 “……”他入戏还挺快。 还真够不要脸。 “什么兔?”何和泽从厨房里面出来,什么也不知道,就听到一个兔字,奇怪了句。 “我正好要买只兔,”何和泽继续道:“你们说,我买侏儒还是垂耳?” “不,就要玉兔。” 谢涔瞬间眼底染上笑意,“偷吃灵丹还私奔的那种。” 向微红了下脸。 —— 谢涔留下来吃了顿饭。 他讲究‘礼尚往来’,给向微送了一袋饼干之后,就心安理得的主动留下来吃了饭。 “洗碗。” 向微语气平静。 谢涔盯着她看了会儿,“坐下。” 瞬间僵硬了起来,何和泽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谢涔又冷着脸说了一句,惹得对方不高兴了起来。 怎么又吵架了。 而且两个人表情都不太好,但向微这样他理解,涔哥不会啊。他一般现在都顺着象崽不得了,居然还和她吵架?忽然心情舒畅了许多,酸臭味减少了。 他奇怪的看了眼,“怎么了?” 向微有点闷道:“就说了洗碗,他又不干。” 何和泽:“?” 按照这涔哥含着宝贝钥匙的状态,怎么可能为了吃饭洗碗的事儿吵? “坐下,”谢涔补充,“我给你剃肉。” 接着,谢涔就开始扒可乐鸡翅。 他扒鸡翅很有手段,两头捏着鸡骨,扭了两下,整个鸡翅骨头瞬间脱离出来,剩下了完整的翅肉。 向微:“……” 她脸红了起来,看见这么样的谢涔,木讷地接来了鸡翅。 而,何和泽,就是,满脸的—— “?” 所以呢? and so 他刚想出来,调节气氛? 他多余? 何和泽觉得气愤,他生气起来,直接说:“涔哥,我也要,你这么有技术,帮我也剥一个。” 谢涔懒懒睇他一眼,“你有病?” “凭什么!”何和泽咆哮着,“反正你都给象崽剥了,都是好兄弟,你帮我一个怎么了?涔哥!你看看兄弟不好吗?你看我一眼。” “帮我剥一个吧涔哥,我有点期待,嘿嘿嘿。”何和泽搓气手。 “你找个人给你剥。” 何和泽吼了句:“那象崽也不是你女朋友啊!人家有男朋友了!你不是也给她剥了!都是朋友,你也帮我剥一个!” 向微心底忽然传来一股不好的预感。 谢涔敛下凉眼。 谢涔瞳孔划过笑意,不要脸道:“背着她男朋友,能私个会多不容易。” “剥肉而已,情人不易。” 向微:“……” 作者有话要说:谢涔所感所说。 非我所想。 二更结束!晚安! —— 感谢读者“小筑新泥”,灌溉营养液 第60章 喜欢 吃完饭。 正在僵持之际, 她心情躁了些许。想说些话出来反驳他,忽然手机的声音响起来。 她接了个电话。 那边的声音似乎有点忙碌, “向微,上次你冒充男朋友怎么样,妥了吗?” 似乎听见一个男声。 谢涔微微抬了抬眼,视线从向微的脸上移到了这个电话。 胡原还在里面问,“还有下一次吗?我觉得还挺好玩的,这种事干起来真爽, 我下次准备去58同城当个月租男友!” 他笑着说:“这不是躺着赚钱。” 向微截住了他的话:“亲爱的,别和我提分手。我什么都能改。” 胡原:“?” 谢涔:“?” “你上次给我剥石榴我不是故意闹性子的,”向微深情款款了起来,“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你别跟我分手好不好?” 胡原:“……” 胡原:“?” 他什么时候给她剥石榴了!? 谢涔微微敛了下眉,瞳孔里含着深意, 视线再次从手机上瞥到向微,唇角微微下沉了几分。 何和泽看了眼,涔哥这脸几乎都拉下去了。 忽然感受到了拔凉的紧张。 他捧着碗, 立刻坐立不安起来, “涔哥,你怎么这副表情。” 谢涔的脸又顿时沉下去。 漆黑的瞳仁讳莫如深, 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他低下了眼, 看着向微的眼, 忽然带着丝局促不安, 以及担心着她下一句说出来的话。 胡原在电话里, “你说啥呢,怎么了你。” 向微:“嗯,好, 拜拜,你最好啦!” 胡原:“……” 你最好啦…… 听到这句话后。 谢涔相处半天,好不容易意积攒着眼底的喜色,顿时一扫而光。 他盯着向微看了好几秒,似乎在压抑和酝酿着什么。 所以她心底,是别人最好? 谢涔的唇角沉了下去,微怔住了,停滞在原地盯着向微。 向微直接把曲奇饼丢给了他,“你可以走了。” “饭就不收你钱了,”向微语气似乎还有点温柔,没说得太过分,“碗也不用你洗,你走吧。” 被曲奇袋子拍了一下。 他敛起眼,说了一句,“什么时候,把你男朋友约出来见见?” 向微顿时警铃大作。 要是谢涔发现她男朋友是胡原,那指定穿帮。 “不了,”向微平静拒绝,“怕你欺负我男朋友。” “……” 出了门,谢涔直接把曲奇饼扔给了何和泽。 何和泽立刻追上来,“涔哥,这咋回事儿?象崽好像很讨厌你的样子,你这做了个曲奇跟没做一样。” “要你说。”他睨了一眼。?{Q.n&独&家&整&理} 意识到谢涔心情不好,何和泽立刻闭住了嘴。 ****** 和导师联系完。 向微接到了学校教务活动的一个志愿者任务,也是自愿选择,自愿报名。大致是去外地支教,她犹豫了一下。 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了下来。 因为,她还有另一个选择,就是汉语言文学系的导师和她联系过,最近有个作者联合论坛的事,如果能过去听讲,一定会受益颇多。 这两件事却都在同一时间。 她正在寻找机会。 但她导师都不一定能去……这让她不免悲观了起来。 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去山区支教这件事上。 她洗碗结束后,坐在沙发上,发了条微信给胡原。 ——【刚才特殊情况,别在意。】 ——【我怎么不在意?神经都被吓出来了!】 ——【转账2000元】 ——【接受成功。】 两个人寒暄了会儿后,向微打开剧本杀开始玩自己以前的剧本游戏。 鉴于她了如指掌, 很容易就带乱了‘好人’团队的思绪。 接着,旁边还有个好友列表。 她打开一看,玩的最勤快、等级升的最高的人,居然是谢涔。 他这么喜欢玩剧本杀。 点开主页,看了一眼他玩过的游戏记录,里面的剧本记录,大多数竟然还是自己的剧本。 费解。 *** 从向微那边出来后,温蓉就冷眼看着自己儿子。 但又无奈。 她剪完花束后,朝谢涔说了一句,“我和吴太太约好了,你今天下午,去参加下和她女儿的相亲约会。” 谢涔眉眼凉淡:“不去。” 温蓉声音不善,“干嘛不去?现在,别指望我再给你挡,现在我已经和你爸爸站在一条线上了。” 谢涔爱答不理的应了声。 “你现在什么意思?”温蓉语气愠怒,“当初象崽找男朋友了,你倒好,这不去那不去的,平时让你多和她见面你又不肯。” “现在倒想了,你能有什么用?!” 谢涔眉眼凉淡,冷笑出几分,“抢回来不就行了。” 结果,刚说完这句话,‘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的声音响起,温蓉直接扇了自己儿子一巴掌,“你再说一遍!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思想败坏的玩意儿!?” “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抢回来不就行了。”谢涔抬起眼,重复了一遍。 温蓉冷笑出声,“我看你是有病!” “我就是有病。”谢涔拿起衣服,直接离开了。 工作室。 高楼林立。 谢涔望着川流不息的人潮,在这几十层的高楼,如蝼蚁一般,他眼神垂下来,似乎在回想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他都放低姿态做了曲奇,她却一点儿也不受用。 她明明是喜欢他的。 但是他现在却一点也感受不出来。 想不通后,他再次打了个电话给何和泽,“出来喝酒。” “又喝酒???!” —— 酒吧。 谢涔早已经烂醉如泥。 这次胃不痛,他喝的量比起上次多了几倍,谢涔不知疲倦一样,打开一瓶又一瓶,却一句话也不说。 何和泽看了都觉得骇人,“那个……涔哥,你别喝了吧。你胃还没好全。” “她不理我。”谢涔醉酒,似乎在呢喃一般,慢悠悠的说了句。 “谁不理你?”何和泽问。 “她生我气。” “……”何和泽无语起来,他脸上有点儿懵,“涔哥,你到底怎么了啊。你不会真的喜欢象崽吧?” 起初他以为谢涔只是玩玩,没当真。 结果这第二次又约他醉酒,他莫名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谢涔眼尾有点泛红,就重复着一句话,“她明明喜欢我的……” “但是她现在不喜欢了啊。”何和泽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一句他认为的事实,“她都找男朋友了。” “她明明喜欢我。” “涔哥,咱别想了吧。”何和泽安慰他,“小孩的心思来的快去的快,你要是信了,那吃亏的是你。你看她这样,已经是不喜欢了啊。” 这句话让谢涔恢复了清明。 他的底气,是向微一直缠着他,喜欢他。 现在,有人告诉他。 向微已经不喜欢了…… 似乎控制住了神经,他遏制不住的回忆起了良多,他从桌上随手找回来一个手机,捞起来就开始拨号。 “你别打了。”意识到谢涔的举动,何和泽劝他,“你别打了!你能问她什么?难道质问她现在还喜不喜欢你?” “涔哥,”何和泽想抢他的电话,“你醉了。” 谢涔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打了过去,瞬间,那边忽然传来嘀嘀嘀的声音。他浑身的热血都倏然被浇得冰凉。 似乎有一盆冰水直接仰天扑了下来。 冷意袭来,从头顶浇到了脚。 对啊。 他电话被拉黑了。 他电话已经被向微给拉黑了。 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怎么会选择拉黑他的电话呢? 何和泽让他冷静了些许,他叹了口气,“涔哥,反正天下漂亮姑娘多的是,你这样的人家上赶着扑上来排了地球两圈的都有。” “以后就不理她了行不?”何和泽劝解,“我们重新找一个,不理象崽了。这不是童年的回忆么,谁还为自己的童年买单啊,真好笑。” “不。” 谢涔瞳色深了许多,这时候却恢复了一丝清醒。 次日。 他上网查了下向微的学籍资料,把从前忽略掉向微的所有信息都再次浏览了一遍。 似乎向微上了高中之后,他就不怎么关心了。 原来,向微念的高中。 在高一读的是12班。 接着,高二三班,高三十五班。 几乎年年都分班,他却从未在电话里听过一句向微对此的抱怨,没听到过向微分班前的紧张,他一切都不知道。 再接着,向微本科是在T市念的书。 他蓦然想了许多。 想到以前的时候,向微在高三暑假的期间给他打了个电话,大致是问他,在犹豫上不上T大的消息。 他当时学分已经快修完了。 只是她这样问了,他就随便答了一句。 谢涔未想过她,竟然勇气这么大,会因为他随口的一句建议而改变自己的彻底的大学方向。 接着……他看到了三个字,中文系。 汉语言文学。 他打了个电话给谢家世交的一位著名文学作家,“孙伯,是我。” “听你上次说有个讲座论坛有关的事?” “对的,来这边的都是各个国家知名的作者,听上几句,我还真是受益匪浅。” 谢涔眼神垂了下来,“噢……帮我搞两张票?” “你个混小子!”孙伯在电话笑着说了一句,“我哪来这么大的本事。你可别给我找事儿啊。” 谢涔委屈了几分,“孙伯……你知道,我喜欢上了个女孩。” “噢?”孙伯忽然高兴了片刻,“你这小子终于有心仪的人了,上次你妈还和我念叨呢,这不挺好的!” “但是……为了讨她欢心,”谢涔嗓音似乎可怜了几分,“孙伯,只有你能帮我了。” “……好好,只要是你谈恋爱这件事都可以商量。” “我改天和主办方说一声。” 孙伯兴致满满。 —— 向微看了眼手机。 仿佛在考虑这个前往助学的可行性,想了会儿,她还是决定一起过去。 这天,机场。 赖以乐送着她去了机场,嘱托着她,“和那边的同事好好相处,对小孩子多一点耐心,实在忍不住就回来。” “知道了。”向微笑了几分,“你就知道为我担心。” 赖以乐忍不住掀起眉眼,“好了好了,还和小时候一样。” 向微别扭的说:“对啊,本来以为有机会参加那个论坛的,里面还有我偶像,真的是可惜,我导师也没拿到门票。” 赖以乐安慰她,“下次还有机会。” 向微:“嗯。” 飞机在蔚蓝的谵天下划过。 从南苏市开往G市的飞机,此刻,正悄然离开了此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27 00:59:59~2020-07-27 14:56: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 3瓶;41538844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真狠 到山区后。 校长负责人把她领到了学校, 给她们几个都安排了宿舍,一个人带三个班级。每个班级二十个小朋友。 被分到的宿舍是平房。 她把行李收拾了一下, 拿出了箱子里带给同学的礼物,一人一支钢笔。接着,检查了一下生活环境。 这边还是比较偏的。 有流动自来水和煤气,但是没有热水器,也没有电视和电脑,唯一的一个电子产品是广播, 和学校内部共用的。 经常能放些儿歌和英语。 至于网络,也不是很好,偶尔会连上流量,但大多数都是没有信号的, 电话也很少打得出去。 不过这边山清水秀。 大片的森林和鸟鸣声,经常能看到小动物和自然界的鸣叫, 对心境有很好的弥补作用,空气也芬芳。 她试上了两节课。 同学们瞳孔漆黑乌亮,有些因为营养不足而略有削瘦, 但都非常的机灵和聪明, 对知识有着强烈的渴求,瞳孔也闪着感恩。 把钢笔作为礼物送给他们的时候。 各个都笑容挂上了脸, 珍惜地仿佛收到了很重要的礼物。 —— 谢涔拿到了两张票。 讲座的时间应该是明天下午, 他打了个电话给向微, 结果, 依旧在黑名单之中。 他终于再次用起了那次在火锅店加来的微信号。 想了半天, 他发了个消息。 ——本次酬宾,作为中奖客户,恭喜您获得2030届A市‘人与生命’文化主题作家论坛讲座门票一张, 请速来领取! 等了一个下午。 那边却一句话都没有回复。 谢涔盯着手机看了两秒,瞳孔微深,心中却隐隐含着忐忑和不安感。 又等了一小时。 他烦躁而略慌了一些,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还是没有回复。 等待之际。 他忍不住打了赖以乐的电话问了下。 结果,那边沉默了几秒,问他道:“向微去了G市山区啊,你不知道?她去支教了。” 谢涔心底猛地漏了一拍。 他问:“什么时候去的?” “就昨天。” 赖以乐语气不太好,“你找她干什么?她至少半个月后才能回来。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谢涔凉凉道,挂掉了电话。 半个月后。 昨天去的。 他矛盾起来,异样的情绪升腾起来。心底彻底的慌了下,他感觉一股可怕的情绪蔓延到了四肢,在心底浓稠的酝酿。 然后,盯着挂断的电话两秒,他盯上了发出去还没有回复的短信。 一股难以置信的情绪涌上来。 他又扫了眼平坦的放在桌子上的两张门票。 到了这天晚上。 依旧没有收到向微的来信。 他几乎是每隔半小时就看一次手机,但彼此似乎完全没了默契,对方一个字也没有回,甚至像忽略垃圾短信一样毫不在意。 …… 这让他心底颤抖着担心的情绪又加深了些。 接着,他似乎回忆到了自己之前支教的经历。 向微也是给他发了无数条信息。 所以,她当时怎么想的? 似乎强烈的悔恨涌了上来,他垂下眼,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从一开始的兴奋到期待到怀疑,接着是矛盾和反复,再到失望。 心中仿佛被几千只蚂蚁在噬咬一般,心脏都充满着矛盾和懊疚。 晚上。 听到某个和他曾经去过的地方一致,谢涔眉眼垂下来,从网上订了些文具盒学习用品,他立刻从网上订了张去G市的飞机票。 *** 最近正好停水。 向微晚上洗澡的时候,发现水也要自己打。 傍晚的时候就跟着其他支教同事去溪边打水,然后放在壶子边,等水烧开。她有点百无聊赖,打开手机准备玩一会儿。 恰巧这时候信号还可以。 瞬间收到了一条信息。 ——本次酬宾,作为中奖客户,恭喜您获得2030届A市‘人与生命’文化主题作家论坛讲座门票一张,请速来领取! “……” 这是什么陌生的微信号。 还挺会投其所好。 知道她之前很想去参加‘人与生命’论坛。 她发了两个简单的字:“骗子。” 关掉手机,差不多水也烧的还可以了,她就开始洗漱,之后就继续写一些教学计划。 之前有人问过她想做什么职业。 她到大学毕业这一天都没有想好。 或许是编辑、作家……但现在,好像当老师也挺好。 第二天。 校长忽然召集了所有老师开座谈会。 几个人围在狭窄的空间里,放在中间的是一张大桌子,后面还有一副【马到成功】的牌匾,简陋中又很安宁。 校长笑着说:“我来给实习生老师介绍一位实习‘师兄’。” 众人纷纷竖起了耳朵。 和向微在一起的,是同一个导师下的学姐,宋菲,她好奇的问向微:“什么师兄啊,校长今天神神叨叨的。” 向微小心翼翼说:“不知道,应该挺有来头。” “谢涔,快过来。”校长把人喊过来道:“这位是小谢,以前来我们学校支教过,是个大人才,今年又来了。” 校长感叹地说:“我也很感叹,小谢这么有爱心。还送来了许多物资和学习用品。” “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向微听到‘谢’这个字就蹙紧了眉。 等她缓缓地抬头。 谢涔正站在不远处,模样五官凌气张扬,睫毛很密。他漆黑的眼底,垂下来,开始低瞅着向微。 似乎遥远的视线倏然就透过层层空气,穿破刺到了她眼里。 向微:“……” 向微忽然捏紧了正在做笔记的本子,移开了眼。 宋菲奇怪道:“向微,怎么了?” “没。”向微声音平静。 校长随即笑道:“大家都安静一下,谢涔这次属于爱心返校,也将奉献半个月的时间反馈于孩子的学习。希望大家通力合作。” 帅哥总是逢人喜欢,这次支教的基本上又都是女生,大家瞬间欢迎起来,“好啊!大帅哥来了!” “大帅哥有女朋友吗!” “谢涔长得确实是太帅了吧。” 谢涔懒懒的扫过去,视线从各个欢呼的人移到了与众不同的向微身上,她低下了头,格外安静,没有欢呼他的意思。 人声鼎沸,她却不欢迎。 谢涔语气淡淡地,“希望能和大家和谐相处。” —— 下午,回到宿舍。 宋菲忍不住惊艳到,“我的天,谢涔长得好帅啊,还是南苏本地的!而且还事业有成,我真的……我要是半个月后能把他拿下就好了!” “……”向微批改作业的手一顿。 宋菲:“我喜欢他的气质,感觉我不配,唉,我是不是长得不够漂亮啊。他前女友都是长得很优秀的吧。” 向微随口地说:“是挺漂亮的。” 她回想起来,补充道:“而且还喜欢姐弟恋。” 红裙长发。 宋菲啊了一声,“你和他认识啊!我去,那我肯定没戏了,啊啊啊我失恋了。学妹,我感觉我一点也不成熟。” “你说,他是不是长得很帅啊。”宋菲在床上翻了一下枕头。 接着,她好奇了几分,“你怎么不追他啊。算了,你也漂亮,谁追谁还不一定呢。” “怎么不一样呢。”下午喃喃的念了一句。 “什么?”宋菲看她。 向微奇怪的问了句,“为什么现在的c都是发的细音,而我们当时的是/eI/呢?” 宋菲:“……” 宋菲开始咆哮:“我在和你说男人,你却和我讲学习???” 忽然,门外传来了声音。 宋菲赖在床上,懒得爬起来,“向微,去开门。” 向微瞥了她眼,去开门。 结果,门外站的是谢涔,他垂着眼,唇角微微抿着,周身的凌气和嚣张似乎都因这绿水青山而收敛了许多。 他手上拿着一碗晶莹剔透的碗。 里面装满了刚剥好的,新鲜的,通红的,石榴籽。 向微语气冷静,“干什么?” 谢涔眼尾轻抬,将石榴碗塞进了她手上,“给你刚剥的,很新鲜。” “你来这儿,”向微语气冰凉:“就是为了给我剥石榴?” “差不多,”谢涔慵懒道:“从南苏带过来的。” 向微睨了眼他,还给他后道:“不需要,拿走。” “我们谈谈。” 正欲关门,谢涔猛地抵住了门槛,差点儿夹上他的手,向微的手一顿,她蹙起眉,耐着性子道:“你想干什么?手放开门。” “解释一下,”谢涔眉眼垂下,“象崽,我不喜欢姐弟恋。” 他一副听见了刚才对话的模样,他眉眼清凉,“和姐弟恋相反,我喜欢……” 向微截住了他,冷冷道:“你喜欢乱、伦都和我没关系。” “……” 谢涔垂下眼,语气不再半儿八调,他正经了许多,“象崽……” 向微冷冷看着他,“手拿开。” 她盯着手指正卡在门缝里面的谢涔,扯了下嘴角。 耐心地在心头数了三秒。 就这三秒,无论他最后到底松没松,她就直接猛地决定关门。 “呲,”手猛地一卡。 直接被夹出了几点血的小珠,从食指冒了出来。谢涔盯着看了几秒,沉下了脸盯着血珠,他伸手抹掉。 又有不断地血蜂拥的冒出来。 “……” 一抬眼,眼前的门却一直向他紧闭。 再也没开起来过。 真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27 14:56:45~2020-07-27 20:56: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机会 山上卫生条件比较差。 他简单的把手包扎了一下, 会想起向微之前说的‘姐弟恋’,他想盒向微把这件事解释清楚。 接着, 拿起手机。 发现之前向微回了他一句信息——骗子。 …… 谢涔编辑了一长段话。 又删掉。 接着,他写了逻辑比较清新也明确一点的话——很久以前,你无意撞见的你看到的人,不是我女朋友。 结果,一发出去。 就收到了一个巨大的感叹号。 “……” 受伤的伤口又蓦然疼了起来,他嘶了一声, 眉眼间的冷淡在此刻,又夹杂着一丝黯淡。 这时。 手机又蓦然响起。 他接起来,那边传来何和泽的声音,“涔哥!你啥时候回来啊!deadline还有20天, 我这里顶不住。” “半个月。” “不行!”何和泽坚持道:“你还剩最后五天回来肯定弄不好!你赶紧快一点吧。” 那边项目还在催,谢涔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 学校有活动组织大家出去采茶叶, 要求采集农产品作为劳动成果交给学校,还会进行评比。一个老师带一个班的学生。 采茶的庄子前后都弥漫着茶香。 茶叶的数量也有许多,茶圃有几百亩大, 延绵着山路, 几个老师纷纷买了斗笠戴在了头上,后面背着竹篓。 后面全是翠绿。 格外清新。 茶叶的采法也有考究, 新手很有可能不知道从何下手, 校长让谢涔带着几个老师先做示范。 谢涔敛着眉眼, 走近了向微。 向微下意识离他远了点儿, 结果就被宋菲搂住了, “谢涔主动走过来欸,啊啊啊啊啊!” “嘘,小声。”向微给她比了个手势。 谢涔弯下了腰, 食指上还有伤口,用创口贴包扎着,他的手在叶子上轻轻一提,一片上好的普洱茶叶就被揪了下来。 方便、利索、简单。 然而到了别人,却盯着葱葱绿绿的芽苗,无处下手。 谢涔耐着性子看了向微一眼,“从茶芽采一下。” 被宋菲拉着,向微慢慢的认准了一枚芽头,就听见旁边谢涔的声音清冽,带着股低沉继续说:“要提采,你的手轻轻提一下,一采。” 结果……因为选得茶芽太嫩了,直接被掐断了。 “……” 她捏着这个茶叶,瞪着谢涔,似乎怪他话说的声音偏高,让她把茶叶择断了。 谢涔说到一半。 心里赫然漏了一拍,盯着向微手中的茶叶,垂了垂眼,似乎语气带着分辩驳道:“和我没关系。” 向微直接把掐断的茶叶扔到他的身上。 似乎怪他烦人。 “。”她垂下了眼,转移了方向,和谢涔拉开了距离,走去了别的地方。 谢涔:“……” 一个下午后。 背上的竹筐里面的茶叶几乎都满了。 谢涔以向微为圆心,50米为半径,绕了一下午,终于又凑近了她。谢涔眼尾低沉,手指搭了下她的竹筐,“我帮你背。” 向微娇气得很。 肯定累了。 现在这样,她不得激动死。 向微直接往前面走,“不用。” 这回答的仿佛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谢涔瞥了下眼,“多重,肩膀不疼?” 这种类似于没话找话的环节。 向微一般都是无视。 “还有上次那女朋友,”谢涔眉眼低垂,“她是医生。” 终于,再跟了几百米后,向微瞥了眼地上的野生蘑菇,她有点不耐烦,她弯下了眼,“你要是能跟这蘑菇一样安静就好了。” “……”谢涔抬起了眼,看上了旁边这堆蘑菇。 空气沉默些许。 她绕开了谢涔,跑到前面,和自己带领的小朋友开始开玩笑,依稀能听见清脆的嗓音从远方传来。 “你以后想当什么呀?” “什么梦想?” “相当医生呀,这个好呀。” 盯着地上的蘑菇看了两眼。 像蘑菇安静。 她想要…… 谢涔觉得,她应该是想让他吃蘑菇。 —— 晚上。 向微一个个将自己上午采摘的茶叶做标本,就听外面说,谢涔中毒了。 “……” 向微把最后一个标本塞进了相册。 宋菲紧张道:“卧槽,他中毒了?他怎么中毒了啊,这该怎么办,我听说好像是吃了什么蘑菇!” 向微平静地说了句,“他还会中毒,开什么玩笑。” 宋菲紧张道:“是真的啊,向微!你别弄了,还好,刚才校长打电话报了一句平安,这种蘑菇不会致命,好像叫什么见手青。” “只是会让人产生幻觉。” “噢。”向微缓慢地关上了相册。 “你噢什么噢啊!”宋菲急切地把向微拉起来,她焦虑说:“你赶紧和我一起去看看吧!我真的很着急!” …… 被拉到谢涔的宿舍,校长还在里面照顾谢涔。 得知这两个女生急着过来,校长把她们两带了进来,他咳嗽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事,应该是误食了见手青。” “现在山上没有医生,”校长脸色不好,“我这边还有药,配合着他吃下去就差不多了。然后半夜的时候,再挂一瓶水。” “咳,对了,宋菲,我有事和你说,你出来。”校长把宋菲喊了出去。 谢涔面色冷淡。 丝毫不像是中了毒的模样,他眉眼清冷,月光照在了他笔挺的侧鼻上,瞳孔幽深,清冽而神清,眉眼冷峻的敛着。 眉梢含着嚣张和凌气。 他不冷不热地睇了眼。 见他模样正常,向微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别动。” 谢涔眉眼垂下,“象崽,你头顶有只彩虹。” 完了。 连量词也不会用了。 “……”向微蹙了下眉,盯着谢涔看了几秒,后者冷趴趴地,视线忽然像看到了什么光一样的,慢慢的,一点一点看着她聚了起来。 谢涔开始数:“红、黄、蓝、黑、青、绿……” 向微怪了一句,语气冷淡地样子,“你没事吃什么见手青。” “象崽……你别生气。” 意识到面前的人好像是生气了。 他语气顿时弱势了起来。 也不敢再数彩虹了。 等过了几秒。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一句似乎是在关心他。 瞬间,精神都提了起来。 他慵懒的睇了眼向微,得寸进尺般唇角微微弯下了几分,仿佛福至心灵地蓦然开口,“象崽,哥哥亲一口,行吗?” “你做梦。”向微语气平淡。 谢涔眉眼敛起,不要脸的重复了这一句,“我在做梦。” “这不是解个毒。”他现在意识还算半清醒,能说上几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眉眼微微敛着。 “神经病。” 说完这句,向微根本不想再继续共处一室,她朝外面走,结果,手腕就被人拽住了。 男人像个藏獒一样朝她奔了过来。 又有幻觉。 整个人站都站不直。 向微扯开手,她平静道:“你干嘛?毒性发作。” 两个人凑得极近,向微盯着谢涔的脸看了几秒,他清凉的眼底如墨,因为误食了见手青,此时还微微泛着红,有点血丝。 正以为他要像以前一样毫不尊重的强势的搂或者亲的时候—— 他却蓦然低下了头。 像只被降伏的巨型藏獒一般,谢涔低下了眼,他慵懒的嗓音似乎带着极大的委屈,明显把不要脸瞬间化用成了自己的优势。 谢涔可怜了几分,“不给亲,我不亲了。” 他抬起眼,盯着向微的眼球,似乎染着红色的血丝,“你理理我好不好。” 带着祈求和低微。 他语气有一丝慵懒,但更多的是黯淡。 “做朋友不好吗?”向微退了一步,“你别再和我提这些,我们完全可以做普通朋友。” “如果你收回了心,我完全可以把你微信再拉回来,你知道我没什么底线。”向微嗓音清亮,“何和泽、你自己的,火锅店大酬宾的,你说你用了多少个。” 谢涔语气低落,“你给我一次机会。” 向微奇怪的嗓音问出口,“我不是正在给你机会吗?” “……”他眉眼低落,“我想要别的机会。” “我有男朋友的。” 向微盯了几秒,弯下了唇角,“你要刻在烟上,吸进肺里。” “……” 谢涔似乎被幻觉的深入心脏。 但此刻, 他也感受到了致命感和压迫的异样。 听到这句话,他两只手搭在了向微的胳膊上,修长的指节在向微手臂边泛出了白色,攥紧了一些。 他似乎又看到了幻觉,几只水母开始在空中漂浮。 “他有我好看吗?”夜色,谢涔漆黑的瞳孔亮了几分。 向微一副识破的眼神,“没有,但是我喜欢他。” 谢涔的呼吸都深重了几分。 空气似乎凝滞住,他眼底的血色渐渐又深了许多,这副嗓音如同魔音绕耳一般,她语气冰凉,就这样陈诉着一个事实。 谢涔在致幻中的清醒彻底那捏住神经,他立刻就酸了几分。 “你以前喜欢我的……”他敛下眉眼。似乎被回忆勾起,他眼前是幻象,脑子里一片矛盾,连语气带着了黯淡,“你以前喜欢我的……是我把你推开了。” “我早就不喜欢你了。”向微看着他难受的样子,语气平淡,又接着补充了一句,“包括,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胡原:大家可以当我不存在,掐人中jpg. 只有谢涔站出来:好的。 胡原:……!!!??? 感谢伊莉雅酱的手榴弹!!!我忘记说了!这是昨天的存稿,爬上来说一声~啾啾 感谢在2020-07-27 20:56:17~2020-07-27 23:22: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ici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家访 谢涔挂了三瓶水。 修长而纹理清晰的手背上都是针孔, 有点发紫,但从向微离开后, 他迷幻的神智渐渐地恢复了回来。 药水充斥着大脑,沉甸甸地心闷。 清醒一片的时候,脑海里回忆的依旧是向微冰冷的话语,似乎就像扩音器似的。 “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早就不喜欢你了。” “……” 一遍一遍地重新播放,仿佛血肉都顺着骨节被漫不经心地剥离开,这些话像盐一样洒进了心脏, 他抿了抿唇。 感受着心底深浓的痛感。 却又开始一遍一遍地回忆那些话——早就有男朋友了。 ——她只喜欢她男朋友。 “……” 那他的。 本来属于他一个人的缠磨和喜欢,被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看他的时候眼底只剩下了冰冷,他似乎甚至不如一个普通朋友更有价值一样,但更可怕的是, 这个对话只是一个缩影。 一个缩影。 他的未来,都会被这样无数个对话堆积成他陌生的画面。他的未来, 都只会看到今天这样冷淡的她。 如同窒息般,密密麻麻的躁动和撕咬从心头传来。 —— 隔了两天。 谢涔没有再来打扰向微,甚至她都很难在学校看到谢涔。 仿佛谢涔并没有来G市一样, 或者是他已经走了。 向微再也没看到过谢涔的踪影。 从一开始的疑惑, 到后来也已经平静接受。前几天他和谢涔说的一番话,其实算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捅破了窗户纸。 她心底在隐隐跳动着, 黑夜里谢涔瞳孔很亮, 她垂下了眼。 他还是太骄傲了。 谢涔还是一如既往的觉得她喜欢缠着他, 能这么有底气。 回想以前。 就像那次他亲手做了曲奇饼, 这么难吃, 但是他太傲了,他觉得他能亲手做已经很了不起,也不会去考虑她, 去在意她会不会喜欢。 连喜欢一个人都不会,她才不要原谅。 “好了。” “不要想了,要自己足够优秀才行。”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忘记这一切。 向微正出去打水准备洗澡,这些天,原本就欠缺的水管不知道哪里也断了,从来的第二天就开始天天挑水。 但河又离学校有一段距离。 她感觉自己快被练就了麒麟臂,只能亲手拿着水桶提回来,每次手里都勒地有道红痕。 而这次。 她竟然发现自己宿舍外面有一桶桶大瓶巨矿泉水。 足有五六大桶,至少够她两天的洗澡量了。 她有点奇怪。 但四周又没有人,就连水上也没有贴字条,向微觉得有几分奇怪,她打了个电话给本应在操场的宋菲。 “菲菲,学校是给每个人发了几桶矿泉水吗?” “矿泉水?你开什么玩笑啊。” “我这一瓶还是自己从箱子里私带过来的,”宋菲笑着说:“而且你居然还说桶,怎么可能。” “这破地方,”宋菲忍不住说:“怎么可能带得上来?爬个山路早就累死了好吗?!” “……”向微关掉了电话。 她盯着面前的水桶,看了眼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想不通。 她打电话问了几个她熟悉的人,结果都说不是他们送的。甚至觉得向微在天方夜谭。 这样好几桶水。 从山底搬上来,也要费极大的力气,除非用卡车拖,但山路陡峭,并没有那么容易。 …… 第二天。 向微和宋菲去食堂吃饭,食堂基本是一荤一素一汤,但向微大多数都是在宿舍吃方便面,因为有时候会有鸡蛋。 除了凉拌大白菜,荤菜大多数是蘑菇炒鸡蛋、菌菇炒鸡蛋。 汤也是菇煲鸡蛋汤。 校长知道向微对鸡蛋过敏,特意有给她开小灶重煮几个菜的意思,但向微却完全不好意思这样。 这天。 向微在窗口打饭,吃腻了泡面,她就来吃点儿饭。 提前吃了过敏含片。 但打饭的时候。 却发现,食堂里面居然今天没有鸡蛋。 换成了——焗蘑菇、猪肉海带结、冬瓜丸子汤。 “……” 这简直让大家都震惊了起来。 “哇,今天饭菜这么好啊。” “虽然猪肉有点少,但是我终于沾到荤腥了啊啊啊。” “含着眼泪吃猪肉。” “话说,”其中排队的有个老师开口,“我好像听说是有人临时捐了点钱吧,还说特意改善的是伙食。” “啊,那这个人还挺实惠的啊。” “不仅如此,”那个老师声音小了几分,“那个人特别奇怪,好像是还说,不要放鸡蛋,要知道我们食堂老板以前就是鸡蛋僵尸粉。” 后面的话向微还没听清。 吃了几块肉后,向微心底有一丝异样,她问宋菲,“以前也有人经常给食堂投资吗?” 宋菲:“给食堂投资确实是不少,但是,专门嘱托不要放鸡蛋的,好像没有。” “……噢。”向微拨了下鸡蛋。 “吃吧吃吧,我们大概还有七八天就回去了,别管这么多。” ****** 向微总感觉最近不对劲。 莫名其妙,很多事都婉转了很多,校长每个月都给她们额外的补贴、优惠、培训,而且吹风机和电风扇这种用具甚至也添加了起来。 但用脚趾头想想, 都能知道,学校根本没这么多钱。 最体贴的是……校长让后勤阿姨给每位教师都发了红糖,说肚子疼的时候可以吃。 她是真的不明白了。 转念一想,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谢涔……转念,她又否决掉。 他怎么会关心到她的生理期。 —— 时间又过了三天。 最近G市天气很不好,时常下雨。秋季即将来临,学校安排实习教师们去家访。 几个老师决定了一下。 挑出几个成绩最优秀以及最差的学生,一人分配两个孩子,在周末完成家访。 向微分了个很顽劣的学生。 平时上课经常打闹,不听讲,时而发出噪音,还经常和同学起争执,学习成绩不好,天天想着出去斗蛐蛐捉兔子。 但他在向微面前有时候会害羞,还算听话。 男生叫郭文,他带着向微到他家山脚下。离得很远,大概每天还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很漫长。 向微在路上和他唠嗑,“你是不喜欢学习,不感兴趣吗?” “差不多!”郭文背着书包,“我爸说读书一点儿也没用,以后让我出来打工,挣几个钱,然后就给我娶媳妇。” 向微沉默:“读书以后就懂很多知识,有本领了能赚钱啊。这样女孩子也会更喜欢你。” “切,”郭文冷道:“我没用照样能娶到老婆。我们这边姑娘全都是要留给我们当老婆的。” “……” 向微觉得还是和他父亲聊天比较要紧。 他爸爸的影响对他太深了。 但是她也没有很大的把握。 —— 到了郭文家后。 家里几乎没什么人,三间小房,屋外晒着衣服。是父子两个人的,没有别人的衣服晒在外面。 郭文带过来后,就出去找朋友玩了。 这里就剩向微和他父亲两个人。 郭文父亲年龄三十不到,还很年轻,胡子细细的长在嘴缝边,长得很黑,背也有点驼,但眼睛挺大的,看着向微都不眨一下眼。 他给向微倒了杯水,“向老师。” 向微:“谢谢。” “我这次来是学校的任务,来和你谈一下郭文同学……”向微不动声色的把水移开,点了下头。 接着,她被对方打断道:“哎呦,我们不谈这个。向老师长得很漂亮啊。” 向微抬起眼道:“郭文同学平时在学校,经常和同学……” “向老师还是单身么?”他忽然问。 向微蹙了下眼,她不太耐烦了,“我有男朋友。” “噢……”男人忽然扯开话题,他笑道:“向老师这么年轻,是别的地方派过来的吧,男朋友应该也不是这儿的人。” 向微蹙了蹙眉。 她站起身,“既然您没有要配合的意思,那我先走了。” 结果,她的手却被男人狠狠地握住。 向微猛地甩开他,“你干什么!?” “向老师,我觉得你长得挺漂亮的……”男人笑了几分,原本黑漆的脸顿时阴涔涔了几分来,“不如跟了我怎么样。” 说着,他就想亲上来。 结果被向微躲开了,“你放开我!我劝你想清楚,你这是要坐牢的!” 男人猥琐的笑了一声,“你自己来我家还怪我,这山村你还想找警察,我把你睡了,你有什么本事?” 他继续说:“都被我睡过了,以后还不是只能和我在一起,你们这种女人只能自认倒霉,我根本不怕。” 接着,他轻松的笑了一会。 脸又凑上来。 接着,‘砰’——向微猛地闪开,盯着他脸,握拳头抽了一下。 向微学过一点拳击。 但这几年没用过,也不太熟,他瞪着男人看了一会,猛地锤了男人一脸,他的头瞬间被打歪了些。 恰巧。 这时候,他一呲牙,捂住了鼻子,手松了几分。 向微感觉逃了出去。 但男人很快反应了过来,他揪住了向微的衣服,把她往后面拖,“你跑不掉。”他一手捂着鼻,神经疼的厉害。 这一下,打的瞬间肿起来,还不轻。 虽然学过拳击。 但这手臂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她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猛地拖了往后。 接着。 门外忽然进来了个人。 谢涔眼底泛着凉意,似乎周围的空气都随着他的出现停滞些许,他骨节开始一节一节泛着白,整个人眼睛红的骇人。 几乎向微就眼睛眨了一下,忽然感觉肩膀传来重意。 原本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蓦然一松,她整个人忽然自由起来,后面整个陌生的人却被踢到了远处,滚在地上,开始龇牙咧嘴的闷哼。 嘴巴也肿了。 感觉胃里被打的发苦,呕吐物和排泄物随之都拉了出来,靠着炕脚整个人在发抖。他害怕地吞了下口水。 不敢置信地望着进来的男人。 天光大亮。 向微侧头看他,恐惧感依旧在心中蔓延,吓得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眼神移过去,他就这样站在门口,挡住了天边的亮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伊莉雅酱的雷,啾 ps:不要破费惹,靴靴! 努力加更。 第64章 摘梨 “我操!你谁啊!这是我家!”靠着炕边的男人明显惊惧了几分, 但他咽了口唾沫,瞪大眼, “这女的我媳妇儿!你懂个屁!” 他以为谢涔只是多管闲事。 谢涔还穿着外套,临近九月,空气有凝结着分露珠,他垂下眼,往前走了几步。谢涔嘴角弯出了一丝冷笑。 炕边的男人明显手指在发抖,“你……你要干嘛, 你真的误会了。这女的就是我们隔壁村儿的,嫁过来不肯,我们这是夫妻间的把戏。” 黝黑的空气似乎乍现出男人惊悚的面容。 他害怕的抖了下。 瞳孔里夹杂着无限的焦虑和惊慌。 谢涔忽然蹲了下来,又靠近了几分, 语气带着丝阴涩,“你这玩意儿, 还挺不尊重女性。” “……”男人立刻摇手,“不,不, 我尊重的, 我尊重的。” 他五脏六腑都感觉要裂了一样。 难受得龇牙咧嘴,但又压下了心中的恐惧, “我, 我都是开玩笑的。”边说边动, 他还从裤子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包香烟。 似乎觉得谢涔好像要放过他, 他求饶般递了根烟, 瞬间烟头冒着火星子,“您,您抽一根。” 谢涔没接, 却把一包药塞到他手上。 “拿着。”他声音淡淡的。 男人根本不敢接,他哆嗦了下手,瞪着眼看谢涔,男人的视线紧紧的盯着这包药,似乎看清楚了这上面的字。 谢涔冷笑了几分,直接把药塞进他手上,“烫伤药。” 似乎被这万无一失的准备愣住,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什么意思? 给他烫伤药要干什么? “是那个女人勾引的我。”男人见谎言不管用,随便又扯了个理由。 谢涔垂下了眼,“哪只手抓了她肩膀?” “……右、右手……”他惊恐地看着谢涔,语气有点怕,接着忽然感觉右手手掌上忽然传来剧烈的灼烧感,“啊……!” 他骤然条件反射缩起来,尖叫起来。 却被谢涔又牢牢地反制住。 退无可退,谢涔把整个烟头直接拧在了男人的手背上,原本黝黑手背瞬间被烫出了一道黑色的痕迹。 “我错了我错了……啊!” 灼烧感和剧烈的疼痛感传来,男人咬牙切齿地在地上抖。 等谢涔放开的时候。 整只右手手背上被烫出了一个洞,周围的皮全都烫烂了,还化着脓,血肉被翻了出来,血水顺着手背流到了地上。 谢涔直接把烟按断在地上,把他手甩开。 还能依稀能看到里面的骨头。男人满头大汗,鼻青脸肿,浑身都发抖,直接尿了裤子,一股酸臭的味道从裆边传出来。 “你、你……我要报警,我要报警……”男人像痴了一样,只会斜着眼,说这一句。 “我要报警……”男人只会说这句。 “我这点动作,”谢涔声音冷淡,“连一级轻伤都判不上,你看法官怎么个算法?” 男人嘴上抖着,说不出一句话,脸上全是惧色。 “何况,”谢涔冷笑:“烫伤药不是在你手上?” 月光之下。 男人的脸越来越渗人,精致的五官间闪烁着深色的瞳孔。 等出去的时候。 向微浑身都在发抖,本来就胆子小,此刻脸色都苍白了。 太惊慌了。 想起那个陌生男人的脸,她此刻愈发害怕起来。 最后,在一个小木桩旁边坐了下来。夜深露重,向微的腿都捋不直,在旁边坐下休息,月光淡淡,她的心绪一直漂浮着。 等过了良久。 这颗瞳孔与谢涔漆黑的瞳眸相视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你怎么来这儿?” 谢涔鼻音有点浓重,还带着一个帽子,压低后便看不清他的脸色。 “路过这里。” “……”向微低低地哦了一声,但脸色还是很苍白,魂还没缓过来,“谢谢你,我还以为你离开G市了呢。” 向微犹豫了几秒,“你身上怎么有烫伤药的?你哪里正好烫伤了吗。” “嗯,”谢涔声音很轻,“之前有不小心。” 然后,他没继续这个话题。 悄悄地把手腕上的衣服往下拉了拉,没太明显,尽管向微也没看到。 向微明显没深究,就感慨道:“唉,这次真多亏了有你。” 谢涔没有回答,她轻轻抬眼,想看谢涔的神态。对方却一丝一毫也没让她看见,也沉默地很安静。 微风吹来。 向微感觉有点发颤,冷的抖了一下。微不可见的吸了一口气,她感觉浑身都被冷的发抖了下,有点儿难受。 “冷吗?”他垂眼问了她。 “……”向微不仅是冷,还是有点被吓得害怕的颤抖。她沉默半晌,缓缓摇了摇头。 谢涔似乎看了几秒。 接着,他手指微微拎着衣服角下抖了下,似乎是担心接下来的动作太暧昧,会遭到向微的反感。 他压制住了想脱自己外套的手。 旁边的果树很多。 周围的月光也暗戚戚地,他从袋子里摸了下,掏出了个打火机给向微,递到了向微手心上。 “?” “给打火机什么?” 谢涔低下眼,“害怕就自己点了照亮下。” “……” 然后,他就从木桩边起来,去旁边的果树边,想摘两个梨子给向微止饿。出来半天,又被人这样吓了一跳,肯定又冷又饿。 向微抬眼,看到谢涔去的也不太远。 他借着月光,从树干上攀了一下,两只手撑着树杆。 弹跳力又好,从枝头摘到两枚又圆又大的梨子,就像鲤鱼打挺般跃了下来。 向微吞了下口水。 肚子开始隐约叫了起来。 好像是有点饿。 她口水又吞了小口。 她伸手将打火机点亮起来。微弱的灯光浮现在黑夜中,显得在弹跃着,如黄色的小人在舞蹈。 黑夜簇拥着这丝火苗。 但她依然还是害怕,手指攥紧了打火机,歪着头慢慢凑近看了一眼火苗,微微地捂住了旁边的风。 月色如水。 谢涔把两枚梨子给她,他看了眼向微正抓紧着打火机,什么也没说,随着她去。 向微啃了几口梨子,她犹豫了几秒。 她终于磨蹭的说出一句话,“这样,这次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这次是我欠你的。” 她声音轻轻说。 结果过了几秒,半晌后,男人嗓音很清冽道:“不用。” 向微一怔,被这两个字愣神地缓缓抬起了头。 接着,谢涔垂下眉眼,“走吧,我送你回去。” …… 她还以为,按照谢涔之前的性格。 要说出什么更偏向性利于他自己的要求呢…… ****** 回到宿舍后。 向微头疼的用被子捂住了自己。 接着,忽然收到了赖以乐的信息。 ——宝贝儿,等你回来我们回去恰火锅! 向微眉眼弯了一下,“好呀。” 赖以乐:去了那么多天有收获吗? 向微:还好。 向微:本来忽然想以后当个老师好像也很不错的样子,可是现在,我觉得……还是当个编剧写手吧哈哈哈。 赖以乐:“好嘞,我们再创辉煌。” 脑海里正是那个家长可怕的面孔,又转瞬看到了谢涔冲进来的身影,接着,是谢涔给她摘梨子吃。 她感觉谢涔有一点不一样。 这次居然什么要求也没对她提。 她关掉了手机。 长长地再呼出了一口气。 算了。 —— 接下来两天很平静。 还有三四天就回去了,此刻大家都在收拾着行李,大家都为着回去充满了喜悦。 “你门票都买了吗?”向微问宋菲。 “买了。” 向微似乎无意间问,“我们一共几个人啊?” 宋菲犹豫道:“不知道欸,我本来以为谢涔已经走了。这几天都没看到他人,现在我也不太确定了。” “……哦。” 向微在这边每天都有写笔记。 对这次也受益良多,感觉充满希望,甚至对以后的工作方向也有了大致的思考。 只是每次晚上值班的时候。 学校竟然还有夜宵分给老师和学生。 送过来的是打扫的阿姨,她拿着推车进来,“学生们都是鸡蛋玉米烙,向老师您是银耳莲子羹。我送完就走了啊。” 向微正在值班,手一顿,她不确定道:“我不一样?” 阿姨笑着说:“对呀,其他老师也都是银耳莲子。这次捐款的可真是大善人,把孩子都考虑到了,饮食到学习都捐助了很多。” “……嗯。”向微沉默了下,“谢谢阿姨。” 到了下午。 作为最后一次出席实践活动。向微被学校安排去实地考察一个山地。但这次环境不太好,最近有较大的暴风雨。 向微和同事挑了一个没雨的时间。 “但是……我觉得考察这个山向微一个人去就好了吧。”宋菲犹豫了几分,“这个山本来也还好,G市的人都知道。” 其中一个同事说:“可是我觉得还是两个人去保守一点。” 然后,负责人问向微道:“你觉得呢?是想自己去还是和一个人陪你一起?虽然其他老师有别的任务,但是也空的出来的。” 向微慢道:“两个人吧。” 把目的地定好后,就出发了。 —— 谢涔人还在G市。 原本被何和泽要求提前回来,他没理,但实在有个项目太难以进行,在校长安排下的房间抽出了一天时间。 开始远程操控。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加更的。 后来,看了点儿综艺T.T 我努力试试。 感谢伊莉雅酱的雷!!!啾啾 【靴靴姐妹,不要破费!!】 第65章 爆发 到山这边的时候。 忽然就开始猛下暴雨, 和向微一起来的是个女生,短头发, 她在报告单上记录了下,埋怨道:“这什么鬼天气,天气预报也一点都不准。” 向微把伞撑起来,“雨下大了,我们别爬了吧,我感觉不太安全。” 天空已经是乌压压的一片。 总感觉不对劲。 疾风吹过山半腰, 树枝和叶子被刮得沙沙作响,大有要下大雨的气势,过了一会,豆大的雨珠就开始往下掉。 孟瑶摇头, “再坚持坚持吧,等我把数据填完了再回去。” “……好吧。”向微点头。 接着, 两个人就打着伞往上面走,向微的余光扫到了周围有大量泥石,河床边的水里有很多的柴木树草。 心中不安感又深了几分。 向微忽然问孟瑶, “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山上啊。”后者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向微眉头紧蹙, “我们是在坡上还是在沟谷这里。” 似乎是向微的语气太严肃。 孟瑶一下字懵了几分,她缓慢开口道:“我不知道……向微, 你怎么了?你别这么大惊小怪吧。” 孟瑶切了一声, “不想陪我考察你就直说吧。” 向微缓缓愣住, 这个地方似乎不是沟谷内, 山坡也比较陡峻, 就算有什么来袭,似乎也是个躲避的安全的地方。 孟瑶见向微在思考什么,“好了好了我们快记录测量一下吧。” 向微抓住了她, “我们现在赶紧下山。” 向微声音有点急促,“如果我们现在走,不算远,肯快就能离开。” 没想到她还在打这个鬼主意。 孟瑶立刻生气了,“对啊你对山坡的测量结束了,你就是懒得陪我完成我的任务吧,随便你,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吧。” “……” ****** 学校。 校长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 “近期山上泥石流多发,学校暂停两天的课,你们今天上完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和学生说一下。” 忽然,宋菲缓缓举起了手。 她嗓音有点哑:“校长,我们那个,向微和孟瑶去山上实地考察,还没回来……” 校长立刻站了起来。 他破口响声道:“什么!?向微和孟瑶今天去山上了!?” “……对的。”宋菲害怕的脸都白了,“我刚才下雨打了好几个电话她两都没有接,校长,今天山上应该还没有泥石流吧……” “明明预警情况是好的。”宋菲像不敢相信一般轻声呢喃。 校长语气很急切,“她们什么时候去的!完了,我赶紧报警叫人过去找!宋菲,你继续打她们的电话,不要停,等接了为止!” “好。” 全校的教师本来就不多,此刻全都八卦议论纷纷起来。 “什么呀,”其中几个人窃窃私语,“就那两个南苏的姑娘,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去了山上,正好有泥石流,我看是凶多吉少。” “太可怕了,这泥石流逃得出去的概率几乎为零啊。” “啧,现在电话还没被打通……” 校长报警后。 也没有警察敢现在就出来上山,几个人在校长室急得团团转,校长已经心如死灰,一个半天了,宋菲电话都联系不上来。 估计……想到这个可能性,校长心里一震。 他手颤抖着,拨打电话,都拨打错了人,然后联系给向微的父母。 他先打给了向茂,没有人接。 他手都在抖,然后打电话给了向微母亲的号码。 这回很快接通。 宁姿犹豫了下,“哪位?” 校长心乱如麻,“您,您好……是向微的家长吗……” “向微?”宁姿似乎良久没遇到自己女儿的消息,语气格外的颤抖,“怎么了,对,我是向微的母亲。” “你家向微,可能,遇难了。” —— 宁姿连夜买机票赶到G市,但没买到,只能再等两天。 校长忽然又记起了一个人。 这回,他心中的压力比之前更大了几分。 “谢涔,”他打电话,忽然害怕的深吸一口气,“谢涔,我要和你说件事,你不要激动。” 这些天。 他早就摸清楚了谢涔对向微的态度。 拜托他送集装水给向微、重新安排伙食、添置用品……他想到这,心底更加拔凉了起来。 “向微可能遇难了。” “你说什么!?”那边语气陡然一沉。 “对不起,小谢,”校长直接道歉,“最近山上有泥石流,我直接让向微去山上采查了,我做的预备工作还不足……” “你他妈给我找人啊!”那头猛然怒道,喝令校长,校长似乎听到了那边有东西被踹到地上的声音,他脸刹然面无血色。 校长不敢告诉谢涔这半天根本没人在山上找。 他连忙道:“已经在找了,你别急。她肯定没事的,我小时候也遇到过,只要跑到安全的地方就行了。山上现在还危险,搜救人员……” 啪的一声,那边的电话被挂断了。 立刻传来滴滴的声音。 ****** 山上又一阵猛烈的洪水冲了过去。 大概停息之后,穿着红色环服的搜救人员只敢在四周垂直的地方找,这样便于逃脱。 谢涔到了山脚的时候。 就看到了满目荒芜的平洼的山丘,破木的树杆横七竖八的乱飞在坡地上,泥浆混着周围的碎石和灌木丛,被狂风卷席的秃了一片。 山势陡峻,上面还有不知道哪儿刮来的人家的衣服鞋子。 乱成一团。 每个人员都穿着塑料靴子,踩入泥坑的时候陷下去半只脚,被肆虐的平地现在光溜溜的变成了一大片,一览无余。 狂风又开始恣疟的吹。 谢涔爬山后,整只脚都陷入了泥地,心骤然沉了下来,似乎往上面看了一眼踪影,他的手嵌入了泥地,开始忍不住哆嗦的颤抖。 似乎是害怕某种可能性。 谢涔整只手都被沾满了脏泥,手指伸入泥地的时候,整个人都忍不住的开始打抖,不受控制地开始哆嗦,慌张失魂。 偶尔拎起地上几个衣服鞋子的时候。 他心仿佛被猛地提起到嗓子眼,开始颤抖地扒开看是什么纹理,当发现不是向微穿的衣服,就猛地松了一口气。 往上面爬了半个颇,他整个人都脏透了。汗水混着泥渍流到了他的后颈,他的眼圈开始慢慢的泛红。 谢涔的脸都绷紧了。 似乎除了沁出的汗水,其余的地方都脏的彻底,只是一双露出来的漆瞳,里面的情绪复杂多变,有震惊,有害怕,有惊慌,还有忏悔。 愧疚。 从来都没有过的愧疚感直逼心头,似乎有刀子在拿着割他一样,他脑海一幕幕回想以前的一切,这股窒息感逼得他开始翻胃,要吐。 不会。 象崽很聪明的。 但是忽然又想起了她的较弱,他的瞳孔猛然一怔,她连山都懒得爬的人,遇到洪水的时候该怎么办…… 他连找着一个又一个的隐蔽处。 这座山不算大,他找了一个又一个时辰,这才发现了山洞,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泥浆。 终于到了半坡。 前面的搜救人员忽然发现了什么。 他们问谢涔,把手机拿近,给谢涔看,“这部手机是她们的吗?” 谢涔心先是猛地沉下去。 他瞳孔骤然放大。 接过手机后,他拿着手机的手指都在颤,他开了几回机,打开的时候屏幕都没亮,等后来,手机终于亮了起来。 谢涔可能把他毕生的愿望都许在上面了。 他是一个唯物主义者。 清醒冷静,对唯物主义和理性带着绝对的尊重。 可他这一刻。 他开始在心底默默地,慌张地,祈求。 结果。 当手机屏幕亮起的一刻,屏幕上亮起的,是一张小象夜灯的照片,很精巧的手工品。 谢涔瞳孔一震,猛地眼角瞬间泛红。 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向微的手机上,全都是泥渍,只有这张屏保证明是她,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到了屏保上,他心脏像被什么攥紧。 “先生,这是……遇难者的手机吗?”搜救人员忍不住问。 似乎不愿意承认。 谢涔把这只手机擦了又擦,想证明自己看错了一样,他伸手把衣服干净的一面拿出来擦这部手机。 过了半晌。 这部手机才干净整洁了许多,显示出了它原本的颜色。 这次向微用的手机,不是大学的那只。 是他在向微初中的时候给她买的那只,红的。 谢涔面如死灰。 他忍不住拿起手机,把手机像要掐碎一般攥进自己身体里,猛地失魂落魄地靠在了旁边的山体上,忍不住抱着手机失控地往上爬。 整个人瞬间颓废了似起来。 过了半晌,开始声嘶歇底地拿着手机往上面爬,但整个腿都在打抖,他直接跪在了山上。 不…… 膝盖被猛地袭击,他把泥浆溅出了一地。 一只手紧紧攥着手机,他的手抓入渗进了泥地里,仿佛沼泽一般的泥浆把人弄得像棉花糖一样,无力,颓废。 忽然,前面的搜救人员猛地喊道:“不好!山上又有声音了!大家往旁边跑!不要去上游和下游,走和低谷垂直的地方!往旁边走!” “快走!” “先撤退!等过了这一阵再来找!” 几个搜集人员见谢涔毫无反应,他瞳孔直视前方,还在往上面找,冰凉的脸色似乎一点也没有情绪,寒气避冷的让人害怕。 “快走啊!”后面是别人的嘶叫声。 第66章 喂他 “快走啊!”有几个人在拼命地喊。 谢涔被几个人撑着走的时候, 被掉下来的大块碎石撞伤了腿。从膝盖到小腿,直接被掉落的石头覆住, 他闷哼了一声。 瞬间。 皮骨撕裂的感觉从膝盖传了开来。 他隐约地感觉自己腿下面被压得能动,像是硬住了一样,先是感受不到任何的知觉,接着猛烈地疼痛感袭来,他动了下。 接着。 血从裤腿里冒出来,划到了腿腕, 滴落到了地上。 谢涔头上是汗,很快,被送去了医院。 ****** 医生立刻做了手术。 膝盖下面的骨头严重损伤,再加上山上泥石很多, 他的膝盖被大量细菌感染,伤口发炎溃败, 整个人被打了麻药进去。 学校。 校长一个晚上都没睡,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当地教学资源有限,一切都是很松垮, 没有规章制度。 一切都按照它原本的模式在进行。 明明有泥石流不能去是常识, 他心中忍不住对向微两个人升起了怨怒,净会惹麻烦出岔子, 本地的师生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忽然。 他看到有个人进了办公室。 几个人一起进来, 语气激烈道:“向微回来了!她没事儿!”向微衣服上沾了些泥, 她眼皮底下都是青倦的神色, “校长, 孟瑶在医院,没什么大事。” 她往边上避了几步。 一个女老师哼了一声,“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擅自去山上, 搞出人命我们学校怎么承担啊,你们俩到底遇到泥石流了没有啊。” 她白眼快翻上天。 向微面色微冷,“徐主任,当时我们离开学校是和您请批的吧。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推卸责任吗。” “我请批,就算成功了,你们也要根据实际的天气情况来的呀。” “您还是少说两句吧,”向微语气凉凉,“徐主任您渎职的证据还在我这里呢。” 旁边的人纷纷问清楚了情况。 这才知道。 原来这次向微提前感受到了不对劲的样子,让孟瑶和她一起下来。然而孟瑶不同意,向微也没有妥协,而是自己直接下去了。 后来,孟瑶看到她下去,心中没了主意。 作为一个经常依靠同伴的人,她不想一个人在山上,就跟着向微下去,但是下山的时候走得太急,摔了一跤。 向微就联系本地人把她送进了医院,手机也在半路弄丢了。 这里面,校长尤其是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这就好,没事就好。我们赶紧准备准备。” “挑两个女老师送果篮去医院看一下就行了。” 结果,正在欣慰之间。 校长忽然又接到了一个电话,说谢涔进了医院,腿骨折在做手术。不知道受伤程度,人现在还没醒,细菌感染严重,还有部分可能截肢并引发并发症。 他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 “谢涔……是不是去山上了?”校长语气发抖。 “庆幸的是,他没被泥石流袭击,山体不稳,它被掉落的大石块给砸到了。”电话那头客观的陈叙着。 而校长的心瞬间跌至谷底。 完了。 是谢涔,谢涔在他这边,是谢涔。 除了和谢涔固有的交情,还有一层原因是谢涔父亲的身份很不好惹,只要对方想,这不是像向微她们出事陪两个钱的问题。 他还会被弄进去吃官司。 完了。 而电话的声音传出之时。 向微的眼皮狠狠一颤,心里猛然紧绷了起来。 在听到那句——去山上的时候,她猛地把事情联系了起来,复杂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嘴皮渐渐地苦起来。 不会的。 为了她……吗?她心底狠狠颤起来。 几个人慌张地去了医院。 宋菲在旁边抓着向微的手,“微微,你别紧张啊。”她看了眼车窗,山路把人晃得想呕吐。 向微眼睛眨了两下,她手指一颤,“我不紧张。” 宋菲低头看向微的手,已经被她扯得泛红,几个月牙的指印非常的明显。 宋菲早就看出了两个人关系匪浅。 她安慰向微,“微微,肯定没事的。就是腿而已,人家没有腿的人不也活得好好的,乐观而又向上,没事,乐观一点。” 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向微的脸已经煞白起来。 进了医院后。 谢涔人还没醒,山路上就已经开了五六个小时,手术早已经结束。人已经转到了重症监护隔离室,还挂着水。 谢涔的伤口主要是炎症很严重,医生说做的手术也不是很成功。 细菌感染的伤口太大。 从膝盖到小腿。 如果不是手术及时,这么大的伤口,细菌溃败后估计整条腿都要截掉,但还好,现在暂时保住了这条腿。 避免细菌感染,现在不许人进去。 向微就隔着窗户朝里面看了会儿。 麻药还没醒,他整个人都还在昏睡,从额角到下颔都是汗水,脸色也不太好,墨色的睫毛垂下,眼睑扫出了一层阴影。 眉眼没有了一贯的凌气。 似乎倦怠着,从外面看进去,只能看到他手上似乎还紧紧拽着一个手机。而且好像是只红色的手机。 正好护士过来查房。 她看到里面,顺着眼光落到手机上,奇怪道:“这病人长得挺帅,就是手术不知道为什么拿着一个手机,做手术的时候我们医生怎么扯也扯不掉。” “……”向微的眼神又看了一眼,他仿佛睡着了。 却牢牢地抓着手机。 *** 这几天,谢涔一直是输的葡萄糖。 什么饭也没吃。 也给他注射了轻微的麻醉。 因为疼痛还没有消,他这个时候醒过来估计会疼死。 向微只是吃了几口,但根本没胃口,心中又特别复杂,尤其是看到护士给他换药的时候,拔了下针孔,不小心碰到了红手机。 他似乎有感应一样。 立刻把手机握得紧紧的,不让护士再碰它。 到谢涔转到普通病房后。 似乎情况好了些,虽然还是沉睡着,但气色明显也好了些。向微就在他旁边弄点清粥开始给他喝。 他勉强能喝小半碗,但一直没醒。 向微用了很多办法让他主动醒过来。 比如求他。 结果也没什么用,她就讲了些她大学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情给谢涔听。 偶尔向微也会读点报纸给他听,最近的新闻事件。不过后者一直没醒,向微照顾着就感觉无聊了起来。 她轻轻地扯了下他握着的红色手机。 想拿出来玩一会。 结果却被反握得更紧了。 “……”向微有点生气,但意识到谢涔还在生病,就一下把红手机放了手,给推回了他手心里,“玩个手机都不行,不玩就不玩。” 谢涔的眼皮动了一下。 接着,向微立刻又补了一句,“有本事你醒过来陪我说话啊,抢着我手机,又不和我说话,睡着了还这么奇怪。” 说着说着,向微就开始生闷气起来。 谢涔的手又忽然动了一下。 似乎被这句话惊醒到,他的眉眼缓缓地舒展了一点,随后,睫毛动了两下,他缓缓睁开眼,放空了一会后,他的神智渐渐恢复了清明。 然后,似乎意识到刚才熟悉的声音。 他忍不住小声喊了句,“象崽……” “你醒了?”向微猛地一抖,然后,理都没有理在病床上的谢涔,立刻朝外面跑去,把医生喊了过来。 医生检查了下,吩咐了两句注意事项。 接下来就没有太大的毛病。 谢涔眼神幽幽的,又喊了句,“象崽。” 他嗓音黯淡下去,“你没事?” “……”想起谢涔是因为自己才搞成了这样,她傻站了一会儿,摇摇头,把整件事告诉了谢涔。 “没事就好。”他眼皮垂下。 谢涔看着手上的手机,他递给了向微,“拿去玩儿,怎么不玩手机?” 向微:“…………” 病房内逐渐回散了些温暖,两个人也没那么剑拔弩张,都平静了下来,向微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轻声说了一句,“谢涔,谢谢你。” 她的心底很复杂。 但下意识还是弹出了谢涔的回答,应该是会很轻嘲的敛下眉眼说一句——感动死了吧? 隔了许久。 病床那边嗓音似乎带着嘶哑,他低沉的‘嗯’了一句。 接着,他小声道:“不用谢我。” 似乎这样的语言带单调了,他补充了一句,“照顾好自己就好了。” “……”向微拿着苹果的手微微一愣,她继续削皮,最后,把一个干净又大的苹果递给了谢涔,“吃苹果。” 谢涔瞳孔足足盯了这颗苹果十几秒。 然后,缓缓地敛下眼皮,“不吃了,你吃。” “不好拿吗?”向微觉得谢涔的性格变了太多,她沉陷于这种矛盾,心也变了些许,“我喂你吧。” 按照道理说,他应该会高兴的不得了才是。 然而,谢涔缓缓地瞥下了眼,他语气似乎有点落寞,“不了。” 这个态度和她心中所想的大相径庭。 向微看着他嘴皮已经微微卷起。 明显有点渴。 明显是想吃的。 但是却拒绝了她。 向微以为他不喜欢吃苹果,但最后又问了一遍,“怎么了?苹果不好吃吗?我切成小块喂你吧。” 谢涔眼底黯淡,“你在南苏有个男朋友的。” 他语气落寞道:“所以,不可以喂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兴致不高,但又不想惹向微生气。 他撤掉了以前所有的强势,只是淡淡得口吻,带着丝黯淡。 “……” 听着他落寞的语气,向微拿着苹果的手微微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还有几章会结束,我争取情节丰富再丰富一点。 到时候会写一些番外。 —— 感谢“Cici”,灌溉营养液! 感谢读者“W'”灌溉营养液! 第67章 表白 向微迟疑半晌, 竟不知怎么开口。 被堂而皇之的提起这件事,她都快忘记了。 如果不是谢涔主动提起这件事, 她压根儿就想不起来。 “那你自己吃吧。”她把苹果放在了旁边,不为所动,开始在旁边玩起了手机。 “……”谢涔原本也是抱着试探。 问了一句。 这感情,还挺深厚。 还没几秒。 向微思考了下,想胡原这件事再拖下去肯定瞒不住,戳穿了更没面。 向微补充了一句, “之前分手了。” 她说的是,之前、分手了。 而不是, 这本来就是一场假戏。 这二者之间有着莫大的区别,至少, 她心中现在还有一层隔阂。 “为什么分手?”他抬眼问,眼尾不可微见的颤动了几分。 他死寂的心脏似乎因为这个喜讯猛然复活了一般。 “太喜欢对方了, 闹小别扭。”向微瞥了一眼。 谢涔敛下了眉眼,淡淡瞥了向微一眼,漆黑的瞳仁间含着略微的病态。 似乎听到分手两个字, 他眉心跳动了一下。 之后。 见向微真的完全不理他了, 谢涔凉凉看了一眼,喉咙滚动了两下。 寻味着刚才的喜讯, 他忍不住挑起了眼, 分手了, 心开始忍不住痒起来。 忍不住敲了两下床杆儿。 冰冰凉凉的触感, 还带着低沉的敲击声, 瞬间吸引住了向微的注意力。 “干嘛?”向微看了两秒。 “……”谢涔眉眼一抬,语气沉静寡言般,瞳孔带着丝落寞, “有点渴。” 向微正在打游戏,勉强应了一声道:“你自己倒水啊。” 谢涔一副冷色,眉眼凌气了几分,他轻嗤一声说:“才抬起屁股的时间,挺有两副面孔。” “你说什么?” 向微耳朵很尖,她立刻抬起头。 谢涔老实的敛起了眉眼,“腿忽然有点疼。” “……”向微紧张了一些,“没事吧?我帮你喊医生,怎么忽然疼了?” “吃个苹果就行。”谢涔眉眼敛起,忽然瞥了一眼苹果。 “…………” 你自个儿吃吧! 下午。 为了给谢涔改善下伙食,向微托人从山脚下买了一些小汤包和卤爪。 谢涔不知道怎么的,心情似乎轻松了许多,看她的时候也不躲闪了。 就连食欲也增强了许多。 仿佛原先鲜活的谢涔又被时空机器送回来了一样,她还挺费解。 吃完了半盒汤包,他似乎腰腿分离一般,腰部灵活,掀起来般拎起塑料手套。 他递给了向微。 向微明显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干嘛?” 谢涔眼皮垂下,“给我戴个手套?” “你受伤的是腿,”向微忍不住提醒他,“又不是手。” “而且你刚才灵活的跟只猴子似的。”她把手套又扔回到了谢涔身上。 “手足情深。” 谢涔忽然说出了个成语。 向微嘀咕了声,“什么手足情深,忽然和我讨论起兄弟感情来了?” “手足情深,”谢涔眉眼一副凉凉,好不客气的瞎掰扯了句道:“腿伤了,手自然也残了。” “…………” 这什么歪理? 向微真的惊了,就,不要脸成这样。 她把手套拍谢涔身上,然后就离开了,还吩咐了一句。 “戴完自己吃。” 和护士交谈完,大致得到了住院离开时间。 向微回到房间。 就看到了一碗已经给她剃好的柠檬鸡爪。 “给我的吗?” 谢涔抬了下眼,凉凉的眉眼似乎期待着什么夸奖一般,但又说的很淡定道:“给你剥了碗鸡爪,速度快不快?” “不快。”向微把包放好,反驳他道。 让向微坐下,开始吃的时候,他盯着向微向微,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吞了一个无骨鸡爪后,向微心情轻松了许多,疑惑的问了句,“盯着我看干什么?我有这么好看吗?” “好看。” 男人语气带着股慵懒,微微的低敛下了眼,似乎沉着声音说。 他静静看着向微,漆黑的瞳仁泛着微亮的光能。 “……”向微拿纸擦了下手,避开眼神想,“你别看了。” 她声音缓慢:“再看,鸡爪要吐出来了。” …… 见向微虽然态度对他宽松了些许,但还是有层隔阂,他挑起眉。 这次这么郑重其事的找她也是为了这件事。 谢涔低眼开启了话题,带着股求和的意味,他似乎沉默半晌,“有个事,一直想和你商量商量。” 向微啃了半只鸭爪,抬眼看了他一下,唇下酸辣酸辣的。 “与其说是商量,”谢涔抬起眼,盯着向微被鸭爪汁浸湿的嘴角,瞳孔赫然滋生出渴求的错觉。 他敛下眼,“应该是,道歉。” 他声音就这样清清淡淡。 却一下子扣住了向微的心脏。 向微先是一怔,随后板起脸,“我又没生气。” 谢涔语气带上了几分寡淡,眸光紧盯着向微几秒后,扯了下唇,“没生气?” 他语气染上了分慵懒。 “没生气。”向微觉得此刻承认,显得她被拿捏住了一样,她平静的反驳了句。 主动权瞬间又回到了向微手上。 谢涔垂下眼皮,“行,无论但是你对这件事的态度如何,之前的那一切是我做的不对。”他似乎沉默了几秒,“或许你对我的想法在某刻已经终止,但是,我想谈一下,我对你的想法。” 这么骄傲的人,终于软下了肩膀,用低微而恳切的口吻,向向微垂眼。 向微的无骨爪已经沁入了酸辣。 接着,就听到谢涔寡淡的嗓音,他沉着调子道:“我太骄傲,不会尊重的对待喜欢,哄和骗是我最拿手的两样东西。” 向微忽然沉默起来。 她眼睫轻轻颤动了几分,她当初的暗恋好像就是从他的哄和骗中诱生的。 “如果我能从一而终的哄和骗,那也不一样,”谢涔抬起眉眼,轻嘲了自己一句,“但是我还矛盾。” 向微抬起眼,听他说,“高中的时候发现,我喜欢你,这种矛盾的情绪在后来到达了高潮。” “然后我做了个最大的错误,我决定冷处理。” “矛盾的原因,”他瞳孔一深,“有很多复杂的元素。” 他姑姑那件事对家庭造成的影响。 他已然改变的思想环境。 以及人性的复杂。 …… 这是向微第一次听他这么坦白的剖析他对自己的感情,听他这么说,她的心脏在细微的颤动。 她小时候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现在,这个人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冷处理。 她当时只感觉谢涔特别怪,仿佛在她高中半年,就彻底分崩离析。 谢涔垂下眼皮。 也是在决定冷处理后,和当时不留痕迹的哄骗相比起来,他才发现。 ——原来的几分哄骗,也带着情动,带着不为人知的真心。 “我带你不留分毫的剖析自己,”谢涔眉眼敛起,“也代表把戳破我脊梁骨的剑柄给了你。” “你想怎么用,”谢涔漆黑的瞳仁染着笑意,眸光冷淡道:“都随你。” …… 向微往后退了一步,她盯着谢涔的瞳仁,感觉嗓音也哑然了几分。 她能感受到谢涔改变。 从更早,她其实就已经感受到了。 向微忍下心中的跳动,沉静说:“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打算继续拉黑你了。山上的事,我很感激你。” 就这样吧。 她退缩了。 知道了来龙去脉,知道了脉络贯通的原因,她回想起在酒店树下的那次心灵灌输。 谢涔一直是她小时候,被宁姿抛弃下后,拯救自卑的一道光。 她不想去否认光的对错。 感恩和敬重。 就已经足够了。 谢涔觉得他心脏似乎窒息了一般,漆黑的瞳孔染着几分深沉。 他似乎情绪跌宕了起来,藏在这颗心脏,浓郁的悔疚被包裹住。 但又抽搐了一下,刺痛感传来。 “象崽……” 他忍不住拉住了向微,漆黑的瞳孔紧盯着她,声音也暗哑,眼底都泛着红。 他眼底的情绪太复杂,似乎盛满了绝望。 向微从来没看到过谢涔这幅表情。 而且,在她心里,谢涔不该有这幅表情。她忍不住缓缓一愣,彻底的怔住了。 “我喜欢你。” 他说出了这四个字。 不知道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还是什么,他就像个在沙漠干涸的旅人,似乎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 也似乎是濒临绝望的最后一次尝试。 谢涔抓着向微的手都在发颤。 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向微衣袖上,用的力道很小,尽量不让她疼,却泛出了白色。 “……”向微松开了他的手,“别喜欢我了,我有多固执你知道的。不要就是不要了。” 她的心脏正在急剧的颤动着,眼睫低垂。 到了最后。 忐忑的快要控制不住表情,向微直接拿起包就往外面走。 接着。 后面猛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倒地声,一个沉重的物体瞬间砰的一声,似乎还穿来隐隐约约的闷哼声。 …… 向微一转头,就看到谢涔早彻底的掀起被子,还绑着石膏的腿瞬间正从床上,猛地匝地。 然后给摔了。 挂水的瓶子也零零散散的掉落在了地上,甚至,视线移到了他手上的时候。 谢涔手背的血在通过管子倒回! “医生!李医生!”她朝外面疯狂的喊了几句。 向微瞳孔皱缩。 作者有话要说:啊其实没那么快结束!!! 我那几章是个初步的估计和预防针! 后面有一阵子的甜蜜!!【估计会在番外写很多这样】 反正还是可以陪伴大家一段时间的orz —— 感谢“伊莉雅酱”,灌溉营养液!地雷! 读者“小捡不简”的营养液! 第68章 回应 医生立刻跑进来。 谢涔整只腿都再次的摔倒了地上, 向微立刻过去看,就看到了伤口被彻底的撕裂开, 有血再次的从小腿骨流下来。 谢涔瞬间拉住了向微,他嗓音哑道:“对不起……象崽。” “你别走。”他眼底像淬了血一般,死死地拉住了向微的胳膊,感觉不到腿上传来的疼痛一般,深色的瞳孔漆黑却有力量。 他坚定地盯着向微,语气低沉, “是我错了。象崽,你别失望,我做的不好,我让你伤了心, 我……” 他说到最后,激动的语气猛然停了下来。 渐渐地, 开始语气含糊,似乎要晕过去的感觉。他强撑着,似乎在黑暗中找寻着什么, 像是被人抓住了死穴。 开始呢喃地重复。 向微吓得蹲下来, “你怎么了?” 医生这时候从旁边窜出来,咳了一声, “疼昏过去了而已, 你们年轻人就是乱搞, 这伤口都扯坏了。” “应该没什么大事, ”他把护士喊过来, “安排手术。” 然后,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向微一眼,安慰她道:“没事, 补两针就行。” “…………” *** 男医生进去做手术后。 她自然看出了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让自己另一个正在休息室的女医生陪她聊天,开解开解。 谢涔还在医院做手术。 向微手上拿着水杯,细长的手指紧紧扣住杯壁,还有点颤抖。 女医生阖起笔盖,“年轻人有什么情感问题,可以和我聊聊。” 女医生慈眉善目。 头发却梳理的很整洁干净,她耐心地聆听向微。 她瞬间也松懈了许多,叹了口气,把这一切的矛盾都告诉给女医生。 听完后,中年人浅笑了一会儿,“我信佛,佛家讲究的就一个缘字。虽不能强求,但事在人为,他是有悔。” “他犯得错大吗?”女医生喝了口水,“和出轨放火比起来,也不是很大。但是伤害人心,他也不无辜。但是,他也无辜,无辜在他又不懂。” 向微只有一部分心思在听。 她手拿着水杯,在发颤。 “但是世界上,能为你豁出性命的人,”女医生忽然笑起来,“电视里多,现实,很少很少的。你们从小认识,是缘,又蹉跎了这么久,同时这是上天对这份感情的考验。考验完了,就该珍惜了。” 老年人谈起这些事总是,有种老来谈资的感觉。 女医生笑着说:“如果什么都懂,什么都能躲过,一切的考验都没有,你们青梅竹马,到结婚在一起,这才未必能够长久。” 她盯着向微,忽然问她道:“你现在,拿着水杯,有几分的心思在听我讲,还是有分了一半的心在担心那个手术室?” “……”向微把水杯又攥紧了下。 *** 在手术室门口又等了两小时。 途中。 宁姿给她打了个电话,“象崽,你电话终于拨通了!你有没有事啊!” 来电显示的是国外电话。 “……没事。”向微说了一声谢谢。 “宝贝,”宁姿顿时带着几分无奈,“妈妈对不起你,我本来昨天就该飞过来找你的,后来校长给我打了电话我才放心了下来。” 向微没说话,她的耐心似乎被磨到了极致。 “你文森特叔叔在英国生病了,”宁姿焦虑道:“你知道,他那边还有企业,周转不过来,我只能去英国照顾他。” “嗯。” “象崽你不要生妈妈气啊。”宁姿焦虑了起来,担心道:“我后天买G市的飞机回来好不好?” “不用了。”向微挂掉了电话。 谢涔从手术室出来。 医生摘掉了口罩,告诉向微伤口千万不能再动。 等过了几小时,麻醉的效果才过去,谢涔才醒了过来。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向微,谢涔眉眼敛开,像害怕她逃走一样紧紧地攥着向微的手,唇泛着白色,嗓音都哑了,“你没有走。” 向微轻轻嗯了一声。 见谢涔醒了,她弯腰给谢涔换掉敷巾,不小心看到了上次他手上的一道烫伤的疤痕,她颤了下眼,“怎么弄得?” “不小心。”他刹那缩开了手。 把毛巾抽出来的时候,向微微卷的头发轻轻扫到了谢涔一截腰侧,发尾从他的腰际直接揽落到手臂。 他的手轻轻一动。 被她的发梢撩过后,腰腹间传来了轻柔又有点微冷的感觉,谢涔的喉咙明显动了两下,他不知道向微现在的意思,更不敢妄自主动。 害怕把人吓走。 看着向微似乎要去卫生间给他洗毛巾,他眼尾垂下,拉住了她,“我洗……” 尾音微微透着凉。 就像室内传来了温和的暖风一般撩人,还带着分小心翼翼。他眼尾轻垂下,看着向微淡漠地沉默几秒般,语气有股子慵懒。 他眼底酝酿的情绪太深,似乎盛满了亮色一般。 他松开手,似乎尾音颤了下,垂眸看着向微。 “好啦。” 向微接住了他的话,“我也喜欢你的。” 她似乎有点羞涩,垂下了眼,轻声地说了一句。然后,耳尖悄悄地泛着红,气氛陡然都上升了几个调,她压抑的几分勇敢险些尽失。 谢涔的心陡然僵住了一般。 似乎被捏住了命脉,脉络间都活跃着激动的情绪,他直接握紧了向微的手腕,纤细而骨感。 手指心下滑。 他五指分明的手指攥进了她的掌心内,她手心微微冰凉,两个人的神经均在此刻微微颤动着。 气氛陡然升腾。 室内的空气似乎有点热了,她心底地灼热感被掀了上来,眼底动了下,然后扯开了他,不自在道:“我去开个空调,有点热。” 谢涔瞬间拉住了她。 一下子从枕头上折坐而起,手掌移到了她的脑后,往下轻柔地带着轻轻一扣,直接亲住了她。 她唇上的味道甜软。 发梢间的味道也带着股清香。 他眼底微微深沉了些许,自控力明显也即将丧失般,盯着她看了几秒,有股暗潮汹涌的情绪在眼底,仿佛要溢了出来。 唇轻轻一离的时候。 向微顿时脸都红了起来,泛着通红,又有点害羞,明亮的眸子就这样盯着他,眨了眨眼,垂了下去。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你们……” 温蓉急切地从南苏赶来后,下飞机都没歇一口,听见谢涔腿伤了直接奔医院这过来,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 向微正坐在床边,被他儿子搂着亲…… 一时悲喜交加。 温蓉震惊又欣喜,发出了一道细微的声音。 向微猛地一颤。 瞬间抹了下唇,从床边直直地站了起来,然后慌张地喊了句,“蓉姨。” 谢涔眉眼冷淡,似乎被打扰了般,凉凉的看了过去。 温蓉立即摄住。 忽然被这副画面惊得不知道说什么,他儿子这就,这就,把象崽给……给拿下来了? 正在欣喜之际,她却忽然被理智磨得回过了神。 想明白了什么,她忽然抄起手上的包就朝着谢涔打过去。 “你个不孝子!”温蓉直接把向微藏在了自己后面,用包抽自己断了腿的儿子,“人家不愿意你居然还强迫人家!冤孽,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谢涔耐着性子道:“没强迫。” 温蓉霎那间反应过来了,“你放屁!你是不是勾引她了?我说了多少遍,没道德的事儿不许干,你又勾引了是不是?” “贼心不死,人家有男朋友了你还干这种没道德的事,”温蓉开始打他,“你又勾引人家!又勾引人家!” “……”向微拽住了温蓉。 两个人解释之后。 温蓉这才信了,顿时原先的喜悦感又涌了上来,她握住向微的手,“我们象崽,终于被谢涔给骗到手了呀。” “以后有什么他做错的,你都和蓉姨说啊。”温蓉摸了摸向微的脑袋。 她这二十年总共就三大愿望。 一个是有钱。 一个是儿子娶到象崽。 还有一个就是生个孙子或者孙女给她带。 这人生愿望都快实现两个了,第三个愿望也就快了! 接着,温蓉就说到了谈婚论嫁的问题,她盯着两个人隔得远地模样,一个眉眼悠远,瞳仁里含着沉静,另一个低着头,开始扒手指。 温蓉兴致高涨,“都亲了人家了,赶紧把她要娶回来啊!” 向微:“???” 谢涔被向微瞪了一眼,他移开了视线,“……” 向微接过她的话道:“蓉姨,这还早。” “象崽,”温蓉悄声和她讲道:“现在谢涔还年轻,你和他结婚越早,他剩下的婚前财产就越少啊,他的钱都是你的了!” “…………” 最后,温蓉也没逼得太急,终于把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谢涔的身上。 她语气心疼起来,“快给妈妈看看,你哪只腿伤到了?” “……”谢涔扯了下唇,“右脚。” “……不会残吧,”温蓉忽然感叹起来,连忙转过身子,和向微说:“你不要有压力,要是小谢退残,你可千万别答应嫁给他,我再给你寻好亲事。” 谢涔忍不住叫了声,“妈。” “好了好了,”温蓉把带来的营养品都给了谢涔,“我先回南苏,你和象崽好好的,我去找你爸,我怀疑他最近有了小三。” “……”谢涔垂下眼皮,皮笑肉不笑道:“行吧,他没胆子找小三。” 温蓉不置可否,她拿起包,叹了口气,“谁懂呢,儿子,我争取保住你还是家里的独生子。” *** 等谢涔的腿好了些。 谢父就派私人飞机将他们接回了南苏。对G市的医疗水平不太放心,回来后,谢涔也没去医院,而是去了自己买的公寓养伤。 顺便处理完了最近欠下了的公务。 作者有话要说:在一起啦。 不经历考验,未必能在一起长久。 —— 开了个新预收,和害羞这本会差不多题材,也会有点不同,感兴趣可以收一下 《命中沉沦》 寄养在少年家8年。 宁瑶像只瓷娃娃,精致、漂亮。他们羡慕她以后会和谢昀订婚。而宁瑶知道,谢昀不喜欢她,谢家更不会娶一个双孤的哑女。 宁瑶不会说话,但她很乖,像绿茶一样伪装,能揣摩出人心。 但也难轻易付出真心。 这天,她被人嘲笑不会说话,被人贬低至泥潭,她漠然而面无表情。 谢昀的哥哥,谢宴找到了她。 少年眉骨隽冷,睫毛也密。浅棕色的瞳仁微敛着,他停在她面前,蹲下来,垂下眼皮,眼尾微勾,语气寡淡道:“想学会说话吗?小朋友。” 长年来,谢宴完全把她当个宠物。 可宁瑶不知道,她珍视他,她把谢宴这个名字写在了纸上,感激而敬重。 —— 朋友和他讥笑:“你教那女的说话有什么用啊!” 谢宴眉眼冷淡,“谢昀的食物,主动跑到了我的盘子里。”他轻嗤了一声,“挺有意思?” 原来她只是食物。 利用完了,自然就可以扔掉了。 可是真正等到她离开的这天,谢宴却一下子慌了神。 【绝境崛起,宁瑶成为当红花旦,圈粉千万数。】 媒体采访宁瑶,“瑶瑶,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宁瑶:“真诚。” 看着容貌昳丽的宁瑶,谢宴眼底泛红,似乎淬了红墨一般。 晚上,谢宴将宁瑶拉近车内,他瞳孔沉下,痛楚灼烧着他的理智,他语气带着呢喃,百般轻哄道:“瑶瑶,我再也不骗你了,你跟我回家。” “巧了,有别的家了。”她把他的手扯开。 第69章 攀比 这两天确立关系后。 向微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 有点儿失真的感觉,等冷静下来。 她还是失真一般。 谢涔是她的……男朋友了。 她捂住了脸。 想起这件事, 向微忍不住脸烧了起来,热辣辣的,耳尖上也悄悄升起醉意。 撇开这些思绪,她开始弯起了唇角。把电脑打开,开始写剧本杀的大纲。 写到一半,思绪猛地又游离起来…… 赖以乐见旁边的人心思全然不在, 她抬起眼,“微微,你想什么。” “……”被猛地戳破,向微脸红起来, 摸了下耳朵。 此刻的女孩完全像陷入了蜜糖罐里一样,赖以乐垂下眼, “你什么表情?” “宝贝儿,我恋爱了。”向微快速地说了一句。 “……” “什么?” 向微捧住赖以乐的胳膊,“我前两天……就和那个, 嗯, 在一起了。” “……”赖以乐垂下了眼,不冷不淡地哦了一声, “谁啊。” 她的笔顿了下来, 眼尾也垂了下来。 向微见她兴致不高。 她好像想起了赖以乐一直不喜欢谢涔, 有点儿不敢说, 就僵在了原地。 “嗯?”赖以乐瞥了她一眼。 向微沉默了一下, “是谢涔。” “这次G市,他给我的感觉变了,”向微剖析道:“然后山上有泥石流, 他去找我,摔断了腿。” “听说了,”赖以乐笑了下,“挺好的啊。” “你听说了?”向微有点意外。 “对啊。” 赖以乐笑了下,“你不知道吧,之前,我也去了趟G市。” 当听到向微出意外的时候,她想订当晚机票,结果飞机票没了,她连夜打车去的G市。 “……” “啊?”向微心下一沉,这个世界上,赖以乐一直是比她父母更关心她,她知道的。 但此刻,她依旧被震撼到了。 “乐子,谢谢你。”她从来没感觉到这么幸运过。 能有这么好的朋友。 上天剥夺了她的很多感情,童年,但赖以乐是上天馈赠的天使。 “瞎客气。”赖以乐笑看了她一眼。 向微立刻又撒娇道:“那你觉得我答应和谢涔谈恋爱,怎么样?其实我也没试过。” “要是你也反对的话,”向微思考了片刻,“我还是……会犹疑的。” “我吗?”赖以乐垂下眼。 她笔在手上一怔,缓慢道:“我觉得,现在的他,可以试试看。” “那我就先试试。”向微捧起了脸,思索道。 “嗯。” 赖以乐手上的笔在纸上不停的刷刷画着。 —— 次日。 向微把最后的定稿发完后,就接到了谢涔的电话,是他设置的特殊铃声。 “干嘛?”向微刚写完东西,脑袋有点疼,懒散的问了句。 …… “这才第三天,”那边传来的语气凉凉的,话嗓有点儿欠揍,“你就腻了?” 似乎她像个不负责任的渣女。 “……”向微耸拉起眼,勉强应了声,夸张道:“好,亲爱的,你什么事?” “郭行交了个网红女友。”谢涔语气淡淡。 “你是羡慕,”向微打了个呵欠,“还是想表达你与众不同的审美?” 没有三秒。 他简直应激了一样,自恋道:“我审美甩他十条街。” …… 向微懒懒垂下眉,他的审美……似乎忽然意识到谢涔在间接的夸她? 她心底漏了一拍。 接着。 她听到谢涔冰凉的嗓音继续道:“今天,他网红女友来公司给他送午餐了。” 语气还带着一丝委屈。 “……”向微没眼颤了一下,她淡淡道:“不要攀比。” “没有攀比,”谢涔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道:“我只是嫉妒”。 “…………” 向微的厨艺不算好。 但也不算很差,按照网上的教程,做了几个简单的菜式。 忽然考虑到他办公室的何和泽还没人送饭。 她干脆多做了些菜给大家一起吃。 可乐鸡翅、猪肝芹菜、玉米排骨汤、寿司、糖醋甜鱼。 烧完后,蓦然发现家里没有饭盒。 她心底一颤。 在厨房找了半天,又打电话给了张姨,张姨说饭盒太久不用给扔了。 最后向微找到一个狗专用的饭盒。 以前家里中途养过柯基。 当时她好像是上高中吧,没印象了,喜欢把学校饭菜带骨头回来给它吃。 不过也是倒进盘子里给它吃过,没直接从饭盒里吃。 向微把饭盒洗干净,消了下毒。 就把糖醋排骨、寿司都放里面了,最后猪肝芹菜放不下,她用了一个小塑料盒装起来。 然后,从地下库开了辆车出去。 这次开的车普通一点,是辆小甲壳虫,每次开的时候,她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终于。 到了公司。向微乘着直达电梯到22层,现在规模还不算大,在150人左右。 进谢涔办公室的时候,其他几个人也很随意,正在他办公室讨论任务。 何和泽刚到,给其他两个人发盒饭道:“涔哥一个,郭行一个。我一个。ok,反完。” 郭行笑道:“兄弟,我有盒饭了,别给我送了哈哈哈,我女朋友送。” “……”何和泽立刻反击他道:“死狗,滚,你不吃,我和涔哥吃。” 郭行咦了一声,“单身狗还好意思叫我老狗?” 何和泽瞬间打了他一下,“就你那天天泡的那几个网红,什么审美,眼睛瞪得像铜铃,耳朵竖的像根天线!” “……”郭行憋了口气,“我那女朋友多好看啊,不懂欣赏。胸大屁股又圆,你有胸吗你。” “狗东西。” 何和泽懒得理他,“涔哥,我和你吃,我们俩吃盒饭,咱才是盖同一条被子挤同一个被窝的亲兄弟!” “你吃吧,”谢涔抱歉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欠揍到道:“我女朋友也送。” 何和泽:………… 操? “这他妈是什么意思?”何和泽瞪大瞳孔,“你,你谈恋爱了?” 郭行:“我操。” “谁啊???”他们都震惊了,忍不住望向了谢涔,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等等……”何和泽忍不住让他停下,他自己窒息一般。 谢涔:“是象崽。” 郭行:“我靠?” 何和泽:“……?” “她怎么忽然原谅你了?”何和泽忍不住道:“她竟然同意和你在一起了?” 郭行:“我操。” 谢涔瞥了眼,朝自己腿微微瞥了一眼,淡淡而欠揍道:“人格魅力吧。” 郭行:“我靠。” “……”何和泽早知道了这回事,他还算比较正常,有了心理预期,忍不住嫌弃郭行,“你怎么跟个复读机一样?” “卧槽,”郭行忍不住道:“涔哥,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怎么对象崽下手啊?” 谢涔晲了他一眼。 郭行被瞪了一眼,立刻委屈起来,“那我以后叫她啥呀,嫂子吗?” 何和泽接话道:“叫象崽得了,嫂子我可叫不出口,比我小4岁呢。” 接着。 向微刚好进来,她拿着饭盒,朝里面望去,有礼貌的喊了句 ——“郭行哥哥,和泽哥哥,都在呢。” 郭行:“……” 恁别扭。 何和泽的脸也僵成了窝瓜。 不确定他两知不知道她和谢涔刚确定恋爱关系,向微也没挑破,“我给你们带来了饭菜,你们吃吗?” 郭行摇摇手,“不了,象崽,我女朋友送了饭,那个,我下去吃了。” 他识趣的主动要离开。 顺便,在关门的时候,朝谢涔挤眉弄眼了下。 谢涔寡淡道:“不是给我一个人?” “……”正庆幸多做了一点菜,向微把饭盒都打开,朝外面看了一眼,“做的比较多,可以一起吃。” “卧槽!”何和泽忍不住感激地笑眯眯道:“真好!象崽可真贤惠,我爱了。” “……”谢涔凉凉看他一眼。 何和泽立刻闭了声,他抽了自己一嘴,“操,我应该叫嫂子才对!” “涔哥,有空记得请我们吃饭!” …… 他飞速的去桌边看向微做的菜,见谢涔不乐意,他也没兴趣做电灯泡。 何和泽拿起塑料盒装的猪肝芹菜就直接走了。 “嫂子真好。” “嫂子再见。” “…………” 闲杂人等离开后,氛围顿时寂静了许多,两个人也微妙了一些。 向微把盒饭拿出来,菜色非常丰富,“吃饭吧!” *** 洗完手,谢涔盯着桌上的菜色,瞳仁深了些许,伸出手递了双筷子给她。 “路上堵吗?”他问。 “不堵。”向微吞了口饭,有点饿,“还行吧。” “……刚才,”向微眉眼一抬,疑惑道:“他怎么叫我内个啊,你和他们都说了?” 谢涔瞳仁冷淡,他轻描淡写地问:“哪个?” “……”向微立刻踢了他一脚,“就是那个啊!” 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向微眨了两下眼。 “哦。” 谢涔眉眼敛起,扯起唇角,“之前说了,他们有眼力劲儿。” 他淡淡道:“无师自通了。” “……”向微脸烧起来,闷声地哦了一句。 谢涔把鸡翅骨头剃在了一旁。 肉都给了向微碗里后,又开始给向微剥糖醋甜鱼的刺。 都剥的一干二净。 忍不住开了个口子。 向微盯着他看了两秒,他气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眉眼凌气依旧,五官惊羡。 向微垂下了眼,酸溜溜道:“这么熟悉,是不是以前带女朋友给他们看过?” …… 简直是死亡问题。 谢涔抬起眼,忽然嗤了一声,“吃醋拈酸?” 向微拨了拨碗里的肉,“做你的梦。” 谢涔抬起眼,“没有。” 他把责任毫不犹豫地推了出去,厚着脸轻笑道:“他们心神领会,与我无关。” 向微垂下眼,挑了下眼尾,嗯了一声,却见他老盯着自己,她似笑非笑道:“你老盯着我看什么?” 想起自己早上煮菜匆忙。 她嘴硬道:“连妆都没化,肯定丑死了。” “不,”谢涔眉眼一抬,话嗓寡倦道:“好看。” 他盯着向微的脸,视线从她的脸蛋移到她的一双眉眼,瞳仁深了许多,眼尾抬起。 一双凉薄的眼底,此刻却蓄满了温暖的亮气,似乎要溢出来。 “好看。”他扯了下唇,轻声道。 “做饭也好吃。” 也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这样的宝贝,就到我手里了。”他眼尾挑起,凉薄的眸子此刻全然温脉了些,漆黑的眼底也全然是她一人。 绵延的碎冰,仿佛化开了温暖,如春一般透出了凉淡般的呢喃。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的宝贝,给你送的狗饭盒:) —— 感谢伊莉雅酱的手榴弹!!! 靴靴! 订阅就很感谢了!感谢在2020-08-03 17:36:00~2020-08-04 14:42: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伊莉雅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伊莉雅酱 10瓶;W'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学习 过了会儿。 等吃的差不多了, 向微蓦然闻到了谢涔身上飘过来的淡淡的味道,她感觉和平时又不太一样, 也说不上来什么。 等收拾餐盒的时候,向微才忍不住忽然提起这件事。 “你身上这什么味儿?” 谢涔眉眼抬起,“不好闻?” “不是,”向微觉得有股不深不浓地味道传到鼻尖,有一丝丝凉,还有点沁人心脾, 倒让她心情怪舒服的,向微摇头说:“你喷香水了。” “嗯。”过了会儿,谢涔忽然问,“不喜欢?” “……不是, 花枝招展,”向微忽然弯起了眼, 忍不住抿了下唇,“倒挺像只花孔雀的。” 谢涔抬眼。 凌气的眼尾稍稍扬了几分,倒一副冷淡地态度面对着这番评价, 不冷不热道:“喜欢就好。” “……”向微耳梢热了一下, 她哪有说喜欢了。 盯着向微渐渐羞红的耳朵,跟渐变的花朵儿似的, 他薄凉的手捏了一下向微的耳尖, 抿住了耳朵上褪去的颜色。 茸毛都在此刻平了下去。 谢涔冷淡地眼尾抬起, 瞳孔微深, 轻笑地嗤了一声, “这么喜欢,耳朵都红成这样了。” 瞬间就被他惹得炸毛。 向微用力的推了他一下,“走开, 鬼才喜欢!” 知道她此刻不好惹,但又被这副样子招的疼得紧,他没继续引她,知道见好就收,谢涔扫了眼桌子,开始给向微收拾。 向微似乎盯了他两秒。 虽然在帮她收拾东西,举止间比以前带了分温柔,但谢涔还是这副又傲又冷静的模样,他怎么一点都不脸红呢? 一点都不合理。 这根本不公平啊! 怎么她就被调侃了两句就脸红成这样呢? 对了。 他脸皮厚。 向微抬了抬眼,温暖的眸子蓄起些亮光,蓦然朝谢涔盯着看,她冷不丁提起上次的回忆,“前两天,在医院,你主动亲了我一次。” “……嗯?”谢涔似乎没考虑到她会提起。 “你来我往,”向微笑了一下,她按住了谢涔的手腕,他的手腕凉凉地,她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谢涔的下巴。 似乎盯了两秒。 她朝谢涔的唇上亲了上去。 也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转瞬间就离开了,而谢涔顿时感觉唇上倏然传来了一暖的感觉,又很软,还带着一点儿延绵的清香。 还没等他反应。 这股绵软的感觉又瞬间离开。 轻亮的嗓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向微凑得近了些,她似乎带着些笑意,又有点儿呢喃地意味,他听到她笑道:“怎么样,被强吻的感觉。” “……” 向微从他的耳边离开,眼瞳里似乎带着股湿漉的感觉。又温暖又灵活,她的眼睛眨了两下,窥视着谢涔的反应。 果然,谢涔的脖颈红了起来。 而且红的很清晰,从能显露的颈部朝前,一直蔓延到了耳梢,最后,他耳尖也红了起来,似乎只在一瞬之间,他太阳穴也猛地跳动着。 鲜少见他这样。 向微瞬间被自己骄傲地浮现出笑意。 还没乐到几秒,谢涔蓦然眼垂下来,他耳尖泛红,眼尾也有点红,瞬间他把头低下来,唇又抵上。 向微手撑在了冰凉的桌边。 她先没反应过来,随即这才感受到了,她听到心开始猛烈地跳动着,但随即反应过来,好像不是她的心在跳动。 是谢涔的心跳。 最后,向微都有点儿汗出来了,她感觉呼吸不过来,然后,才听到谢涔视线瞥过来,嗓音淡道:“这点儿出息,还学人家强吻。” “……”向微有点支不起劲儿,她抬脚踹了谢涔一下,“去你的。” 混蛋。 —— 从工作室出去后。 最近导师正好联系她,向微下午就去图书馆配合着写论文去了。不然导师一直以为她在玩儿,给她布置更多的东西。 《论网络文化背景下汉语言的变异探析》,在电脑上敲出几个字后,就困了。她忍不住又打开了剧本杀的大纲。 完善了下。 谢涔弹出了条微信。 ——到学校了? 向微想起刚才的吻,心脏感觉活过来了一般,她摁奈住心情:嗯,刚到。 谢涔:温女士让我叫你晚上来吃饭。 向微:【截图】 她把自己论文的题目发了过去 向微:今天晚上吗?我要写论文欸。 向微不知道为什么,和谢涔交往后,她对蓉姨就开始惧怕了起来。 以前,蓉姨和她在一起的话题是——象崽,吃饼干 还有——象崽,吃蝴蝶酥 或者——象崽,吃小蛋糕糕 现在就变成了这样——象崽,你得多宽容下我那傻逼儿子 还有——象崽,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呐 或者——象崽,咱生个男娃还是女娃,生几胎 …… 着实招架不住的感觉。 谢涔:什么题目? 谢涔:可以,我帮你写。 “……”向微立刻发信息过去:不用了,其实还有三天的时间。 向微:【小熊爱心biu】 谢涔:女朋友。 谢涔又发来一条:好好学习。 …… 本来没什么奇怪的,这句话一说出来,蓦然有种微妙的感觉。感觉,她还是个学生,在早恋的感觉…… 不对,她本来就是个学生。 关掉微信后。 她打开电脑,准备好好学习,然后打开课题,眼前又一阵晕眩。什么叫网络文化背景下的语言变异啊! 变异??? 变异个鸟,语言还会变异。 好吧。 好像是可以。 她站起来,去旁边的书架上开始找了些书准备看一下,基本都和网络文化有关,认真挑选了几本书后,她开始看。 然后,转笔。 在笔记本上打了一些分论点。 忽然,旁边有个人走近,那头桌子传来了一阵轻轻地敲击声,她一抬头,是一个年轻的小学弟,穿着白T和黑短裤。 他有点不好意思,走近来轻声说了句,“同学,我是本部冶金专业的,能给下你微信吗?” 图书馆比较静。 但周围只有寥寥数几的人,他便不清不小的问了句。 “……”按照以前的套路,向微一般是说自己没有微信或者没带手机出来。 但现在,这个拒绝的话就显得很白痴。 向微觉得她要聪明一点。 又不能伤害小学弟的内心,向微想了一下,“同学,我是冶金专业新来的讲师,要认识一下吗?” “……”男生明显虎躯一震。 向微阖起笔盖,瞥了眼电脑,语气缓慢,“正在考职称,了解一下?” 男生立刻鞠躬,“老师对不起。” 男生语气慌张,立刻被吓到:“老师您太年轻了,老师,我先走了,我忽然想到我宿舍还有点事。” 向微:“嗯,再见。” …… 她转回头。 看见自己电脑上这几行字,瞬间叹了口气,揉了揉发梢,把笔记本也关了起来,然后收拾了一下,借了几本书回去了。 ****** 逐渐,谢涔的腿虽然没有好。 但也能稍微走一段路。 晚上。 他开车过来接向微,新提的一辆911,向微坐副驾后,挺了一秒,瞬间眼睛一亮地蓦然问他,“你能开吗?” “可以。” “你脚不疼了?”语气带着期待。 “还可以。”谢涔接过向微递来的书和包,蓦然停留了片刻,神色慢慢回聚到前方停留道:“要不你来?” “好!” 之前要去提这辆车的时候,向微就充满了好奇。 虽然向微家里车不少,但这辆保时捷是谢涔亲手花自己钱买的一辆,她从谢涔要提车的时候就跃跃欲试。 想开这辆。 两个人换了位置,向微蓄势待发。 其实她驾照虽然拿了几年,但是也没怎么开过,偶尔开她的小甲壳虫就还可以,换了车就跟换了课脑子,完全不适应。 “呃……”向微调了下座位。 谢涔见她发动后,抬了下眼,“安全带。” “……”向微立刻开始系安全带,然后朝谢涔看了一眼,安慰他道:“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我可以的!” 谢涔扯了下唇。 摁奈住眉眼的慌张,他嗯了句,寡淡道:“你可以。” 正式上路后,向微表现得还行。 他也就放松了些许。 然后,向微就打转向灯,准备转弯,谢涔赫然一震,果然,看到雨刮器在眼前转,“……” “打转向灯。”他看了眼,提醒道。 “……”向微立刻拨了一下,雨刮器刚停,又开始转。 谢涔眼尾跳了一下,抬眼看了下前面,正巧是红灯,他沉声地说:“没事,你干脆先停一下,停下来再打。” 向微停住。 等真正认清楚后,向微才松了口气。 立刻打起了转向灯。 然后,正准备开始起步,忽然感觉旁边什么东西被刮住了,她猛地一顿。瞬间转眼看向前方,忍不住疑惑。 就看到一辆车准备超车结果不小心剐到了。 向微瞬间一顿。 向微:“?” 等车主下来后,他直接甩上车门,开口大骂讲:“你这个转向灯怎么回事儿!提前几秒打不知道?不打转向灯就走我怎么知道你要拐弯儿!” 向微顿时就被吓住了。 路上没几个人,也没有几辆车,他站在左边,就看到了向微,以为车上就她一个人,他在马路上就直接开始说:“转向灯都不打那难怪我撞到咯!这件事肯定算你的头上!” 结果,车门再次被狠狠地关上。 “砰——” 谢涔眉眼冷淡,凌气的眉眼含着几分嚣张,忍不住冷笑地弯下唇,反讽道:“闭嘴!从头至尾在说个屁!” “转弯道上,遇到红灯,停下来打转向灯正常操作,”谢涔语气冰凉,冷笑道:“你自己从后面超车,距离预判失误,哪来的歪理!?” 司机没想到车里还有人。 瞬间就沉默了。 本来还以为只是个小姑娘在开,可以碰下瓷,结果反而被人搞上了。 车主瞬间换了个方向,话锋一转,“我预判不对?你们开911了不起,话全让你说了,刚才你们车哪里停下来了,根本就没停!都快越线了还打转向灯,你们根本就闯红灯!” 谢涔瞳孔垂下,“你是不是以为车里根本没监控?” 作者有话要说:吻戏多 纯粹是作者擅长写(不是 —— 赖以乐对向微是有占有欲。 但是应该没有别的心里啊T.T你们自行体会 不过每个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qwq 感谢读者“W'”,灌溉营养液 读者“boom”,灌溉营养液 读者“41538844”,灌溉营养液!靴靴! 第71章 告别吻 被这句话一提醒。 车主立刻闭嘴了, 他悻悻地道:“好了好了,我不纠缠了, 这件事我直接联系保险公司吧。” 谢涔眉眼一抬,淡淡道:“法律解决吧。” “……”车主立刻急了起来,“别呀,兄弟,是我的错。好好好,你别用法律, 这多麻烦呀,我看你也掉了点儿漆,没什么大事。” “不是别的问题,”谢涔垂眼, 淡淡道:“是你酒驾了。” “…………” 男人瞬间被吓了一跳,他就喝了一小碗酒, 这怎么可能被看出来,他们说话靠的又不是很近。 谢涔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意思,淡淡抬起眼, “正常人不会像你刚才这样超车, 而且,你自己脸红的像个猴屁股。” “自己去照照吧。”他冷笑道。 等事情差不多处理结束后。 向微揪了揪谢涔, 她有点慌张, 松了口气, “还是你开吧, 我害怕。” 天色渐晚, 虽然刚才的事基本上都是谢涔处理。 但她还是害怕。 谢涔盯了她几秒,感觉似乎有点热,他开了个空调, 接着捏了捏向微的脸,冷嗤了一声,“胆子小?” 这回向微是真的害怕了,她老实道:“嗯。” 没想到这才没得到她的反驳,谢涔敛起眉眼,语气带着几分淡,“你开。没事,我在旁边。” “……” 向微心虚地垂眼,她开启了发动。 然后慢悠悠地往前开了几百米,等感觉适应了差不多,才开始加速,她偷偷地看了谢涔一眼,谢涔也没有催她。 汗水夹杂在了手心里,握着方向盘,心中的感觉微妙了起来。 心累又甜蜜。 等到了谢涔家,已经比预期晚了两个小时。 温蓉中途打过来两次电话,但也没催,这次,家里除了温蓉,还有一个不常见的家长,谢父也来了。 谢父不经常回家,向微小时候见他,也不怎么和他聊过。 这次又晚了两个小时。 向微看到了谢父的一瞬间,心就沉到了谷底。 谢涔从后面搬出来很多礼物,配合着向微一起拿进来,温蓉接过来又欢喜又犹豫,“你们俩吃饭就吃饭,还带东西回来。” “都是象崽买的。”谢涔垂下眼皮。 向微:“…………” 瞬间心虚了起来,她捏了下谢涔的手,谢涔把她反扣在后面,让她平静一点。 解释了路上的状况。 谢父顺着话茬接着说道:“这路上没素质的人太多了,看我们象崽好欺负这不是,下次直接告局子里去,看还敢不敢乱来。” 温蓉今天亲自下厨,她把锅里的菜盛出来,笑道:“哟,就你最厉害,嘴皮子说的快,你个老家伙会开车吗你。” 谢父顿时红住了脸,“我不会开怎么了,不耽误我司机开。” 说完。 谢父瞧着向微,越看越欢喜,“以前我就老羡慕老向有这么个闺女儿,没想到现在还真被骗来了。” “早知道这样,”谢父叹气,“当初16、17岁的时候干脆直接让你俩定个亲得了,兜兜转转半天还是自己家里人哈哈。” 向微捧着红茶。 她被说得是面红耳赤,只能对谢父的谆谆教导点头。 谢父继续道:“你蓉姨几百年不下厨了,也就你来我们有福气,她最拿手那个干锅牛蛙了,我们等会尝尝。” 说完,他就离开了客厅,到厨房去帮忙了。 厨房。 温蓉和谢父嘀咕道:“我看他俩这刚在一起,也不知道有没有干那事儿。我还盼着抱孙子呢。” “……”谢父无语,“这辆孩子这才在一起两天,你能不能别想这么多?” “我妹妹家那两个孩子不是要送过来住吗?”她忽然道:“我让他两一起带,带着带着,女人的母爱是很容易激发的,说不定象崽就想生孩子了。” 谢父:“你天天都在想什么。” 温蓉:“我不和你唠叨,老古板,就你这副样子不知道怎么经商的,一点也不知道变通。” “……” 客厅。 向微抓紧了谢涔,“你哪儿来的礼物?” 谢涔不冷不热,“后备箱一直有。” 向微急切道:“都怪你!我本来半路准备去买东西的,后来又去警局的,给我搞忘了。” 谢涔扫了一眼,“刚才,不是替你送了?” 向微鼓起了脸,剥了个橘子,“那是运气好,你后面还有东西,气死我了,都怪你,你别和我说话。” “……”谢涔顿了几秒,他眉眼跳动了一下。 随后,他幽幽补充了一句:“我的不就是你的,都一样。” “………” 开饭的时候。 温蓉给向微夹了很多菜,顺便提了一句,“小谢,你也吃啊。” 谢涔淡淡应了一句。 等啃到半个鸡翅的时候,向微忽感不妙,果然,下一刻,温蓉就问她,“象崽,你和小谢怎么在一起的啊?” “……”向微沉默片刻。 这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因为谢涔腿断了,她忽然紧张,然后就和谢涔开始谈恋爱了!? 或者是她从小一见钟情。 这也太假了…… 向微犹豫了片刻,谢涔接过了她的话,轻描淡写道:“追她太久,被我感动了。” 向微:“……” 她忍不住抬眼看了下谢涔,对这个解释颇有意外,又看了温蓉一眼,她明显已经是相信了。 向微便嗯了一声。 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咯噔了一下。 温蓉轻笑道:“现在知道着急了,当初,象崽和别人谈恋爱的时候,我以为他一点也不急呢。不过,我半夜起来,听见他在房间里哭得……” “温女士,”谢涔提醒她,“好好吃饭,行吗?” 温蓉白了个眼神。 向微忍不住拿了下筷子沉着手。 她抬眼看了下谢涔,偷偷哭吗? 谢涔怎么会偷偷哭呢。 向微咬着鸡翅缓缓怔住了,他这么难受吗,谢涔居然会一个人偷偷哭,他怎么没表现出来呢,她一点也不知道。 过了半晌。 温蓉提了一下这件事,她忽然说:“那个,你们俩现在年轻,时间多,妈妈要去英国旅游一趟,你们方便帮我个事儿吗?” “……”向微犹豫两秒,眨了眨眼。 谢涔直接道:“没空。” “你个混球,”温蓉干脆不和他废话,和向微道:“算了,我和象崽说。你谢叔有个妹妹,她有两个孩子,都要过来玩。你让谢涔平时帮我带着,你呢,有空就帮我去照顾一下,好不好?” 带孩子。 孩子。 。 向微挺喜欢小孩儿的,但是不知道谢涔愿不愿意,她就犹豫不决起来。 “哪个?姑姑家的?”谢涔想起那个姑姑,小时候确实参加过她的满月酒。谢涔眉眼垂下,忽然想起曾经因为这个姑姑产生的心理阴影。 谢涔直接拒绝,“她要写论文,我们俩都没空。” “……” 这件事就不了了之起来。 *** 从谢家出来后。 谢涔送向微回家,在同一个小区,也没多远,不过他还是步行了和向微走了出去。 月色昏黄。 柳枝垂条,地上人影婆娑,有几分婉约的意境。 向微想起刚才温蓉的话,问他道:“你还有姑姑吗?” “嗯,”谢涔忍不住敛起了眼,淡淡道:“我姑姑小时候和我们住一起,后来嫁人就走了,还是和一个离异的男人。” 向微不知道该不该问,一时沉默。 谢涔继续道:“我姑姑这么急着嫁给他,其实有个很大的原因,是她小时候的一个男的一直纠缠她,她厌倦的受不了。” “为什么会厌倦呢?”向微忍不住问。 “不知道,”谢涔继续道:“她好像一直把他从小当成了亲人吧,面对忽然的追求受不了。” “哦。” 向微忽然意识到了以前谢涔也和她保持的很远。 那段时间。 他是不是因为这些原因,造成了心理的矛盾,在反复纠结。 谢涔话锋一转,没继续讲这件事道:“后来他嫁的男人也挺有钱,就是有个儿子,后来她过去又生了一个,过的挺好。” 向微点点头。 “你喜欢小孩子吗?”忽然想到他之前那么反对带小孩的样子,向微忽然心中产生了巨大的担忧,她纠结的问了句。 “还行,”谢涔冷淡道:“有点烦。” “……” 想起白天何和泽提出来的话,谢涔问她,“明天有没有空?大家想聚一下,顺便带上你的朋友。” “可以啊。” 两个人走了会儿。 就这样到楼底了。 “上去喝杯茶吗?”犹豫一会儿,向微问他。 月色很淡,男人的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 黑色的瞳仁在月色下仿佛闪耀了许多,又带着些许的沉静,他眉眼微微垂下,唇角似乎也很凉薄,精致又好看。 他扯了下唇角,凉凉道:“你在邀请我吗?” “……” 可真会想。 “没有,”向微挥了挥手,“既然这样,那我走了,男朋友。” 她耳尖有点红。 晚上也有点冷,她挥了挥手,准备离开这儿。 “等等。” 谢涔叫住了她。 “干嘛啊。”向微弯起了眼,疑惑得朝他看过去。 “女朋友。”他凉淡的唇忽然扯了下笑,冰凉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几秒,仿佛蓄着温柔,他捏住了向微的手掌。 手指慢慢攥紧了向微的手心。 “干什么啊?” 有点凉。 她缩了一下,温暖的感觉慢慢蔓延到了手指,她手上都快紧张出了一点儿汗水,向微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在催促而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他的瞳孔盯着她,似乎酿着月色。 清清淡淡。 谢涔慢条斯理般勾了下唇淡淡地道:“在邀请你,给我一个告别吻,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小小惊喜 加更了一章qwq 第72章 追求 在玄关换完鞋。 向微蓦然发现家里多了人, 她朝客厅看了一眼,发现向茂也回来了。他正在厨房熬鸡汤, 这让向微疑惑了些许。 “爸爸?” 厨房里立刻应了一声,“我在熬汤,你姐姐也回来了,你看到了吗?” 向微把包放好。 朝里面望了一眼,发现向梨出来了,她笑了下, “你回来了,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 倒显得她像客人一样。 都在这儿住了几年了,她想坐地上都行。 向微从冰箱拿了瓶可乐,慢悠悠地从里面走出来, 就听见向梨似乎盯着她的饮料,忍不住说了句, “少喝点可乐,不健康。” “……”这句话很意外,让她明显感受到了向梨的不同。 “你今天神经搭错了?”向微冷冷道。 “我现在怀孕了, 懂得东西就多一点, ”向梨蹙眉,“我也是为你好, 现在我还没嫁人, 作为姐姐唠叨你两句, 你不听就算了。” “……你, ”向微忽然止住。 这份转变, 有点让她措手不及。也不太明白是为什么,总觉得向梨第一次说出这么带着点关心的话,她不适应起来。 但听到怀孕两个字, 向微舔了下唇。 她不明白。 为什么还要生出来。 算了,她不明白,人和人的想法也不一样。 向茂从里面出来,给一人端了一碗,“你们俩都来尝尝,象崽,你姐不是怀孕了吗,我想让她搬过来你照顾一下。” 他明显沧桑了许多,有几个月没见,她都快陌生起来了。长大之后,仿佛隔阂少了很多,更多的是一份疏离感。 向茂拿着鸡汤,他眼角边褶皱感又深了许多,明显瞳仁也少了几分清澈,手上拿着鸡汤,努力端的很平的样子。 刚喝了一口。 险些被呛到,猛地反应不过来,等感受到了向茂灼灼盯着她的目光,向微猛地心头一颤,“……” 似乎太过意料之外。 为什么她来照顾,不怕打起来吗? 一想到向梨要作妖。 “……”向微婉拒道:“我导师有安排,最近应该要回学校住。” 向茂显然是把这番话听进去了,他喃喃说:“这样,那还挺不凑巧的,我请个保姆来照顾好了,你忙你的吧。” “本来我这个决定也很仓促的。”向茂觉得确实让向微留在这儿照顾她很不现实,笑了几分。 向梨摸着肚子,语气平和,“没事,就让保姆照顾吧。” 向微眼神漂移了一下。 她看了向微一眼,她不似以前,现在居然也没有当着爸爸的面,对着她假笑;或者是甩脸色,她倒挺意外的。 但也没有多问。 不适合她问的话,她都不会说出口。 等向茂去厨房洗碗了。 向梨脸上的僵凝才敛开了几分,朝向微说了一句,“以前,是有我做的不对的地方,这点我想说一下。” “我现在怀孕了,有了目标了,”向梨瞥下了眼,淡淡道:“这个家快成为了我的老家,快成为我的过去,我也释然了很多,因为我马上要有新家了。” 见向微不开口,她继续道:“至于父爱和家庭,这些年我在乎的东西,都没有我的孩子更重要,我也是为了我的心情。”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要对我的孩子负责。” 看到向梨全心全意为孩子的模样,向微睫毛微微颤了下。 “你那个男朋友……”向微弯下了眼,“他现在怎么想,娶你吗?” “不知道。” “他肯定会娶我的,”先是微微带着几分弱,此刻向梨又忍不住抬起了眼,有点激动,似乎鼓足勇气喃喃道:“只要我肯生出来,他们家肯定不会不管的。” “你很喜欢他吗?” “……”向梨先是沉默了会儿,她仿佛笑了下,“当然,喜欢。” 向微:“你现在还有退路,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好像这种负责,怎么都不会后悔。” “不。” “他一定会后悔的。”向梨坚定地道:“就算他不想要,他的妈妈,他的家庭,都一定会要我这个孩子。” *** 沟通无效。 向微不想发生争执,她借口在学校有事,就下了楼,准备离开,或者临时找个房子租起来休息会儿。 结果。 一到单元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蓦然撞到了她眼底。 男人似乎有点疲惫,却依然站在了树边,仿佛干等着什么。他背影修长,身线也好看,黑色的外套沉浸在黑夜中,略显凉薄,但又意外的灼目。 向微犹豫了会儿。 她盯了几秒,意外的开口,“你怎么还没走?” 谢涔单手正触着手机屏幕,他瞳仁似乎带着几分夜色的温柔,脸侧却又显得凉淡,他将手机收起来,蓦地抬了抬眼。 似乎没想到她能下来,谢涔不冷不热的疑惑了一声。 嗓音淡淡的。 在微凉的月色下也显得凉薄,但分寸之间,明显又温和了几分,给人心上带来温暖的感觉。 “怎么下来了。”他抬了下眼,“刚想给你发信息。” 向微被这副容貌又俘获了几秒。 她不自觉移开了眼。 向微咳嗽了一声,不太自然道:“发什么信息。我没想到你还在下面没走,你留在这儿,等谁啊?” 谢涔走近了几步。 似乎注意到了向微身上只有单薄的一件,纤细的脖颈都露在了外面,他脱下了一件衣服,他侧了下头,过了几秒,衣服直接披到了向微身上。 然后又被裹得严实了几分,男人的手掌在他脖子旁穿过。 还带着几分温热。 “等什么,”谢涔笑了几分道:“刚才我的邀请不是被拒绝了。” 向微微怔。 蓦然想到了他的意思。 谢涔之前在楼下邀请她亲他一口。 然后。 当时楼下虽然没有人,但是她太害羞了,又担心被路过的邻居或者是大妈什么的看到。结果,就踢了谢涔一脚。 谢涔眉眼带着几分凉薄的笑,“在等我的第二次机会。” “给吗?”他问。 “……” 向微忍不住红了脸,余光轻轻扫了他一眼,男人冰凉的面容一贯如素,丝丝月光照在了他鼻侧,修长的睫毛垂下来,似乎在打量着她。 这副眼神,温柔又有几分直白。 啊。 她。 被盯得的都有几分发臊了。 她意识到自己好容易害羞啊。 想到了这一点,向微忍不住用余光瞥了下他的唇,淡淡的,纹理也很明晰,正欲大胆一点,酝酿了几分。 谢涔握住了她的手。 指尖攥进了她的指缝,微微凉的触感从她的手指蹭过去,她没反应过来,微怔了一下,接着,又反握了一下。 她心底似乎漏了一拍,接着,就听到似乎凉薄地轻哄了一句,“我谈个恋爱,怎么就像追个小姑娘。” “我本来就是小姑娘。” “所以这么容易害羞?碰都碰不得。” “……”向微认真了几分,忍不住垂下了眸子,似乎瓮声瓮气道:“你还提这个,你追我了吗?你一表白,一腿断,我就吓得答应了。” 向微眉眼垂了几分,“一下子就开始谈恋爱,我都没享受过你追我。答应的又仓促又快,好几天都反应不过来。” “……”谢涔冷不丁嗤了一声,“那是我亏欠了你?” “不,是,吗?” 向微扯开了他的手,忽然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掰开,忍不住弯下眼,拉下了脸道:“你看,你连这种感觉都没有。” “……” 她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和小时候一样,说生气,这小脾气一下子就能冒上来。 谢涔忍不住笑了几分,“行,我追你。” 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绊住了。 空气中两人的感情在擦碰,却意外的有几分浓烈的火星子,直接朝他淬过来似的,这让谢涔轻笑了起来。 他似乎带着商量,似笑非笑道:“演个形式,那我们先分个手?” “……行。”向微心情瞬间又好了几分。 这下得了。 小手都不能拉了。 谢涔盯着她认真了几秒,“你认真的?” “不然呢?”向微唇角勾了勾,忍不住眨了下眼,她嗔了一眼,“你一边追我,一边占我便宜,想得美。” “……”倒有几分道理。 “行,”谢涔配合道:“是学校有事吗,半夜忽然又下来,现在想去哪里?我送你。” “帮我上个58同城。” “给我租房子。” 作者有话要说:名言: 别租了,住我这儿——谢涔。 —— 昨天有人叫我大宝贝qaq 感谢读者“W'”,灌溉营养液!啵啵! 第73章 处 两个人走了会儿。 向微才坦白了下来的原因。 在58上找了会儿。 又下载了安居客, 接着,谢涔忽然在向微的软件上看到了几条消息, 他眉眼忍不住一跳,余光在之前的聊天记录停了会儿。 不做亏心事。 向微自然也不理亏,她点开聊天记录,“没什么,就之前招兼职的时候,和一些人聊过两句而已。” 然后…… 谢涔的目光忽然垂了下来, 蓦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昵称,简单而粗暴,直接映入了他的眼中。 上面写着两个字。 胡原。 几乎与此同时,向微的目光也移到了这两个字之间, 空气似乎沉默了几分,黑色的字眼在屏幕上显得孤零零的, 还挺醒目。 “不是。” 向微捂住了手机,似乎觉得有点不妥,然后就再次移开, 她把信息点出来, 拿到谢涔的面前,“这是个意外, 你可以看一下。” 为了保持自己的坦白和正直。 她把聊天记录点开。 谢涔话嗓很凉, “你还挺贴心。” “……” 那可不。 接着, 他却没有拿手机, 而是继续调到了别的页面, 晚上黑漆漆的,照的谢涔的眼尾也染上了亮色,让向微微微怔住。 她好奇道:“你不看一下吗?” 盯着谢涔的侧脸, 他眉色淡的很,也没别的情绪,就像没发生过一样的自如,也跟自然。他瞳孔盯着屏幕,黑漆漆的。 “不看,”向微听他轻描淡写道:“相信你行不行。” “……” 向微的心漏了一拍,颤了一下。 她挠了下头,忽然撑起了一侧的脸蛋静静地看着他,余光瞥了他一眼,“嗯。” 接着。 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还是觉得该解释一下,就算谢涔愿意相信她,也不代表他真的有安全感。 “其实,”向微解释道:“我和他关系很纯粹的。” “当初向梨不是讽刺我找不到男朋友吗……”向微揉了揉鼻子,忽然觉得,其实她的做法也是很幼稚的,她轻声说:“然后,我就想了个主意,就找胡原假装我男朋友,还给他编了个名字。” 空气渐渐地凉气来。 向微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传来了谢涔的味道,带着点薄荷的香味,还有一点点的香水味道,挺让她着迷的。 谢涔抬了抬眼,“假装男朋友。” 似乎在消化着她的信息一般,他明显听了几秒,微深的瞳孔也掠过片刻的僵滞,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有本事,”他似乎语气带着股子轻笑,意味深长道:“为了你那假装的男朋友,我差点就跳楼。” “……” 微风阵阵,此刻谢涔的语气也带着凉薄。 仿佛在夸奖她做的棒。 向微别扭的移开眼,“有这么想不通吗?” 想不通。 谢涔眼敛了下,他垂下了头,似乎仔细酝酿了下这三个字的意思。岂止想不通,何止是想不通,又怎么能……想的通。 他唇角散开了点儿笑,没说什么。 不敢想。 要不是有一点儿那微不足道的希望吊着…… 看了几个房子后。 各种条件都还不错,首选的是独租,南苏大学和他的公司隔得也不远,地理环境是首要考虑因素。 不过价钱也不低,他看的基本上都要两千五以上。 向微一下子关掉了他那些选项。 她默默嘀咕了一句,“都太贵了。”然后把手机夺过来,她自己搜了一些平价的房间,就算是设施条件差一点儿的,也要一千五。 或者是合租。 考虑到合租会便宜了很多,她把app调整到合租的位置。 结果,却被谢涔蒙住了。 谢涔停了几秒,似乎有什么话说,却又停顿了片刻。 向微看出了他的犹豫。 她瞥了一眼,“你想说什么?说吧。别到最后再龌龊。” …… 沉默了片刻。 “你这几天,”谢涔垂眼,“我搬出来,你住我公寓?” 知道她没有同居的意思。 虽然谢涔的第一反应是一起住,但还是垂了下眼,想了个别的方法,“我有别的地方住,这个选择怎么样?” 向微犹豫了几分,“那我付点房租给你?” “我却你那几张纸?”谢涔盯了她两秒,漆黑的瞳仁浮现出冷笑,唇角狗了几分,似乎找了个借口 ,他道:“那你就把它当成追求者给了点儿贿赂?” 顿了几秒,他眉眼又挑了下,继续道:“考虑下,让我尽快转正。” 话嗓淡淡的。 说的时候,还带着几分轻笑。 他倒挺凑不要脸= = ****** 折腾了半久。 向微还是硬性的给他转了钱,然后搬进了他一直在住的屋子里。屋内比较简洁大方,空间也比较大,厨房还是向微喜欢的半开放式。 等收拾好行李后。 谢涔忽然去了书房,接着从抽屉里似乎拿出了什么东西。向微正在书房四处转悠,感觉这边书还是挺多的。 还有一层,是专门放的报纸。 这倒让她有点儿意外,她随手拿起一张看了一下,“……” 《我心目中的爸爸》 作者:小象嗅薇 年幼的我,似乎是座孤岛。孤岛贫瘠,岛肚却空出了一块空洞,里面有个划桨人。他给孤岛带来如春雨般的熏陶、花鸟般丰富的色彩、树木阴翳似的深沉的知识…… 他是我的爸爸。 向微:“………” 辣眼睛。 向微感觉自己的黑历史被当众挖掘了一般,而且,居然在谢涔的书橱上,“你收藏我黑历史干什么!啊!我好丢脸啊。” 头皮隐约都发麻了起来。 她才看了三行。 这也太丢脸了。 谢涔嗤了一声,“不挺好的?小时候多有文化。” “……” “?” 过了几秒,谢涔过来,他将一个礼盒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似乎有点儿银色,他修长的细指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接着,拿到她眼前,看了几秒。 是一串银色的项链,上面还镶嵌着几个水晶钻石。 “你,买给我的?”向微退后了几秒,忍不住眨了眨眼,这也太贵重了吧,她犹豫了起来,“我能不要吗?” “既然在追你,”谢涔眉眼含着笑意,“总要费出几分筹码。” “……” 他给向微戴了起来,银色的珠宝很衬向微,向微的脖子本来就纤细,此刻有了几分衬色,立刻夺目许多。 他盯了几秒,喉咙滚动了一下。 收起了眼底的几分深意,他忍不住摸了下向微的头发,凉薄的唇也牵动了几分,“好看。” 向微拨动了下脖子前的珠宝。 居然不是小象的雕饰。 蓦然感觉到谢涔的审美比以前丰富了许多,明显调高了。 接着。 他拿出另外几个盒子。 这次是纯金的。 “……”向微都害怕了,看着这两个金镯子,皮笑肉不笑的勉强惊喜道:“哇,你还买了金镯子啊……!” 她眼皮扯了一下,似乎感觉自己的眼皮在跳。 忽然有一丝不妙的预感。 果然。 人的审美是贯穿始终的。 13岁收到的纯金小象项链。 到了23岁,她收到了纯金的小象手镯。 “来。” “试试。” 谢涔把她的两只手举起来,开始把手镯往她手腕上戴,他眉眼微敛,“挺合适。” 向微都麻木了。 等两只金色辉煌的手镯带到手上后,她一句评价都没有了。而且这手镯上,还有着两只小动物,是小象。 …… 土到极致就是潮,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不行了。 怎么会有人眼光土成这样。 她费解!? “……”但应该很值钱,向微想摘掉这两个手镯,她垂下眼,揉了揉鼻子,脸色努力让自己惊喜了很多的样子。 “哇。” “太好看了吧!” 谢涔语气带着股子浓厚的骄傲,“定制的,这个小象是我设计的。” “真好看!”向微鼓足了勇气,双眼冒星星道:“啊你好有天赋!真的是好有脑洞才能设计出这么好看的小象图案呐!” …… —— 第二天。 向微和朋友都发了信息,大家准备出来吃饭。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结果谢涔发了条信息给她:把手镯戴上,我下来接你。 ……她才不戴! 下了楼,往外面走了几步,就看到了谢涔的车停在了垭口处,她走上前,有点儿硬着头皮的意思。特意披了件外套,遮住了自己的手腕。 进了副驾驶。 她将包放好,放包的时候,她特意把自己手腕一截往下拉了下,余光轻轻朝谢涔看了一眼。 还好。 他没发现。 车开了会儿。 路上不是很堵,过了个立交桥,车速放慢了点儿,谢涔看了眼她,“没戴手镯,不喜欢?” “不是。” 向微觉得她已经遮得很明显了,没想到还是被谢涔发现了,她有点儿无奈,“挺喜欢的。” “喜欢。” “下次再买一对给你。”他朝这边看了一眼。 “………” —— 到了聚餐点后。 向微发现基本上人也来全了。一进包厢,何和泽和郭行就在斗嘴,整个氛围就闹得很开,空气也全都是他们俩互打。 “郭行,你行不行。”何和泽冷笑道:“昨天打游戏才打到三点钟你就和我求饶。” “草,你能不能别提。”郭行哼了一声,不甘心的扭头。 何和泽:“怎么不提了,昨天你自己失恋,分手,结果自己喝的大醉,没出息。” “滚滚滚。” “老子不想和你说。” “你这个万年老处男,”郭行讽刺他道:“我们铁三角,我不是,涔哥不是,可就你是新手了啊,天天哔哔赖赖,赶紧去谈恋爱。” “你怎么知道涔哥不处了!?”何和泽不服气道。 “象崽肯定不给他碰。”他嗤了一句。 郭行不信,“行,赌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别赌了,你要输。 —— 今日的小惊喜。 内个, 打预防针,正文结束还有几天辽 主要是会在番外写多点,番外挺长的ovo 感谢读者“话好多”,灌溉营养液!靴靴! 第74章 你谈恋爱 房间哄哄嚷嚷的。 里面赖以乐和徐爽也进来了, 徐爽看到郭行的时候,明显身子都微微僵住了。她看了眼赖以乐, 似乎在询问郭行为什么会在这。 而郭行看了徐爽一眼,瞬间也沉默。 空气顿时尴尬了起来。 徐爽当时真的很喜欢郭行,甚至为他逃课、出去约会。 然而,郭行只和她谈了三个月。 当她知道郭行恋爱期间,还和别的女生一直在暧昧交往,她立即提出了分手。两个人最终不欢而散。 此刻。 空气随着两个人的对视擦撞了些许的火花。 尴尬感更是彻底的扑面而来。首先反应过来的是郭行, 他似乎带着点儿歉疚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用余光试探性的打量了下徐爽。 “咳,”他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郭行看了眼徐爽。 她好像又漂亮了许多。 小时候虽然也五官不错, 但毕竟还是中学生,早恋的时候一副干瘪矮小的身材, 他当时还看成个萌妹子交往。 交往久了,就忍不住腻了。 一边是觉得她年纪还小,又在上学, 耽误多了不好;一边已经被成熟优雅的女性迷得睁不开眼。 不过现在的徐爽, 虽然是干净利落的短发。 但看上去意外的精致漂亮。 郭行声音有点儿干,他继续问候道:“这些年还好吧。” “甩了某个狗东西, ”徐爽利索地冷道:“神清气爽。” “…………” 除了何和泽、郭行、赖以乐在, 还有几个其他的朋友。 本来他们就抱着吃瓜的心态盯着两个人, 来回地看, 此刻, 好奇的心情顿时又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焦点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这些人忍不住打趣道:“郭行,你耳朵别红啊,没用。” “你tm耳朵才红了呢!”郭行立刻嚷嚷道。 除了他们四个人。 其他人都不知道谢涔和向微已经在一起了, 倒对这次的约饭有点儿意外,但放着蹭吃蹭喝的心态,不来白不来。 顾商烦躁道:“他俩咋这么慢吞吞的。” 话音刚落。 就看到谢涔和向微刚刚到,菜基本上已经上齐了。几个人互相寒暄着,还在那儿开玩笑,就看到谢涔和向微手拉着,几个人的视线,都纷纷盯着这个焦点。 “哟!”顾商忍不住大声,“涔哥可以啊!” “有喜事有喜事!” “可以啊,这才没多久,这小手都快牵上了,牛逼牛逼!” 向微顿时心里一跳。 谢涔的指头还挺凉,此刻她心里有点儿热,手掌也灼烧了几分,两个不同的温度隐约让向微有点儿头皮发麻。 她想松开谢涔的手些许,结果被谢涔凉凉的手指扣住了几分。 “如你们所见,吃吧。” 入座后。 也算隐约的官宣了,几个不太老实的瞬间探头探脑,像只猴子一样开始充满了好奇心,他们盯着两个人直接看完笑道。 胡原:“不对啊,你们这时间线根本捋不清楚,两个月前那我还去扮向微男朋友了呢。” “你们咋在一起的啊?”胡原充满了好奇,“我真的太好奇了。” 隐约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虽然知道胡原一直是随口就说的个性,但此刻向微有种被公开凌迟的感觉,她垂下了头,最后胡扯了一个借口圆了过去。 倒是谢涔多看了两眼胡原。 而胡原此刻正处于人来疯的状态,根本没感觉到被关注了几分,虽然心底忽然有点慌,感觉到了奇怪的注视。 胡原立刻不高兴道:“我不管!向微都谈恋爱了,你赶紧给我也介绍一个!” “你那么多女朋友还要我介绍?”谢涔懒懒开口。 说完。 他剥了个虾给向微。 看着自从上菜后,谢涔就成了给向微夹菜的专属下人一样,何和泽连连摇头。这上鱼了给她剥鱼刺,来虾了剥虾皮,扇贝来了剃扇贝。 太卑微了。 这家庭地位。 而且最可恨的是,当谢涔将鲈鱼肉剃好放在勺子里给向微的时候,她竟然还嫌弃,露出了不喜欢的表情后,他涔哥立刻把被掀起的肉吃掉了。 …… 太没骨气了。 不过涔哥却还一脸喜欢和享受的表情。 他简直是匪夷所思。 何和泽忍不住提醒,站在谢涔这一边,为他着想道:“她自己动手不行吗,你看有些你弄了她又不喜欢。” “关你屁事。” “………” 酒过半旬。 桌上的气氛也热闹非常,郭行总是贼眉鼠眼的往徐爽那边瞥,很快,就被向微逮住了目光,她忍不住好奇道:“郭行哥哥,你老往徐爽那儿看什么?” “……”不提还好,一提他耳朵都红了。 这缺心眼的孩子。 郭行收回眼神,语气不太乐意,“我眼瘸。” “……”向微喃喃应了一声,“哦。” 似乎过了几秒钟。 他忍不住又用余光偷偷逮了徐爽一眼,结果,就被对方捕捉到了。她眼神淡淡地白了一眼。 “眼瘸就赶紧去治,”徐爽冷嘲了一声,“别瞎了。” 郭行:“………” 几个人都在喝酒。 赖以乐正好坐在向微的旁边,她鲜少喝酒,此刻脸上都有醺色,红了些许,眼底也有点儿发红,然后就又倒了一点儿红酒。 她醉的隐约失态,被向微直接拉住了酒杯,仿佛恰巧看她一般,向微担忧道:“你少喝两杯。” 往常出去。 赖以乐也不怎么喝酒,这次倒让她担忧了起来。 她慢慢地放下酒杯,似乎隐约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她拍了拍赖以乐的背,想让服务员上来一碗银耳莲子解解酒。 结果就被制止住了。 “不用。”她语气淡淡地,接着,倒了一点儿酒到向微的杯子里,她眼神有点儿涣散,唇角也有点儿泛冷,颤得也发紫,“敬你杯酒。” “……好。” 向微盯着她看了两秒,担心地又看了一眼,碰了下杯子。 结果。 赖以乐杯子里的酒洒出了一点,泼到了向微的衣服上。 “对不起。” 似乎是看到了,赖以乐立刻放下了杯子,这也吸引了谢涔的注意力,他向向微沾着红酒的一小块衣服上看了眼,视线沉着。 “没事没事,”向微立刻说:“我去卫生间弄一下就好。” 赖以乐看向她道:“我陪你去。” —— 到了卫生间。 把衣服上的污渍用水清理了下,赖以乐站在旁边迟疑了两秒,她眼底都红了,连着说了两句,“对不起啊对不起啊象崽。” 感受到她语气的低落。 虽然知道她是喝醉了,但她的心情让向微嘴动了下,蓦然说不出什么。 向微:“你怎么了?最近不开心吗?” “没有,”赖以乐笑容深了几分,“你谈恋爱,我高兴。” “……” 这哪里有半分高兴的样子? “那为什么呢?” “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向微杯惹得心情低落了起来。 她有点迟疑,犹豫了半晌,才慢吞吞问:“是不是我谈恋爱,你,不高兴了?” 似乎觉得自己问出来像个白痴。 向微觉得应该是工作上的问题,还有赖以乐本身家里给她的压力,向微叹了口气,继续道:“要不然你休息几天,我帮你干活儿。” 然后,向微拉了拉她的手,“走啦,洗把脸,我们出去吧。” “……” 赖以乐一下子抱住了向微的脖子,她声音都低落的有点儿可怜,这是她第一次在向微面前哭的这么惨,甚至声音都有点儿颤。 她声音低低的,“为什么是他。” “……” “啊?” 向微一怔,她摸了摸赖以乐的头。 赖以乐语气低落了起来,似乎醉多了,一字一句慢慢道:“他,才,配不上你。” “那谁配啊?”向微顿时被她逗乐了。 然后,向微把赖以乐的眼泪都擦干净了,嘲笑她哭的像只小花猫,一下子这么脆弱,她捻掉赖以乐的眼泪。 “走啦,擦擦脸,我们出去。” —— 向微出来的时候,大家吃的差不多了。 几个人商量着去KTV。 谢涔倒没什么意见,主意何和泽和郭行在这边犟滞,郭行直言直语,“你个傻.逼怂了是吧,你不敢赌!” “我去你妈的,你才不敢!老子浑身上下就一个字儿,敢。” “老狗,我赌一万遍,他不处的几率百分之0.001,再让你一次机会。” “别让了,你个傻.逼玩意儿。老子赢了,你欠我50罐西湖龙井。” “……” 谢涔似乎没听懂,他垂下眼,问他俩,“你们在赌什么?” “没什么!” 两个人异口同声。 KTV就在楼上。 一进门,何和泽和郭行就像斗鸡一样,疯狂的给对方输出,然后似乎看气氛水到渠成了,何和泽终于开口。 “等会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看我不堵住你的嘴!” “玩就玩,who怕who!” 其他几个人倒挺没意思。 觉得玩真心话大冒险还算幼稚了,忍不住劝他们俩,“行了行了,这有什么好玩的,你们俩幼不幼稚。” 顾商建议道:“要不然我们玩飞行棋吧!?” “…………” 何和泽见马上发展要脱离轨迹。 他给郭行使了个眼神。 郭行立刻顺着何和泽的话道:“那不行!说好了玩真心话大冒险,我今天,不和老何这个傻.逼来一场真刀实抢的,老子名字倒着写!” 谢涔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瞥了眼他们俩。 真心话大冒险就开始了。 指针连转了几回。 都没转到谢涔,两个人都烦躁了起来,尤其是郭行,一共转了五把,他妈的,两把转的是何和泽,三把转的他自己。 等到了第六把,指针慢悠悠的转到了谢涔旁边的徐爽。 郭行整个人都蓦地一抖。 作者有话要说:惹火烧身。 靴靴伊莉雅酱的手榴弹和雷! 感谢宝贝子,不用送了!!订阅就好啦!很感谢! —— 感谢读者“小筑新泥”,灌溉营养液 感谢读者“伊莉雅酱”,灌溉营养液 感谢“41538844”灌溉营养液 第75章 电影 似乎转盘转了会儿。 吸引住了许多人的注意。大家将目光直接放到了徐爽身上, 先出声的是郭行,他淡淡掀起唇角, 忽然轻声说了一句。 “那我问个问题?”他含笑道:“肯答吗。” 似乎带着些许挑衅,徐爽弯起了唇,“有什么不敢的。” 瞬间。 大家纷纷看向了两个人,郭行思索了会儿,他看向徐爽,“谈了几个男朋友?” “8个。” 徐爽嗓音淡淡地。 她似乎还有几分骄傲, 也没管这个数据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回忆了几个过去不同类型的男朋友,似乎差不多这个数。 “当然,算上初恋, 就9个了。”她眉眼淡淡,短发被撩了一下, 眉眼间带着浓郁的凌然。 郭行笑了下,“哦?为什么把初恋分开说?” 倒挺意外的。 他感觉自己似乎不应该给她留下特殊的印象才对。 当然,莫非, 是他魅力太大了? 徐爽语气很慢, 止住了他的遐想,随口就道:“人畜有别。” 噗嗤。 何和泽瞬间笑得喷了口啤酒。 “卧槽, ”他笑的撑在了郭行的背上, 拍了拍他, “你牛逼啊, 老狗, 看看什么叫高段位,你被气到了嘛哈哈哈啊。” “没、有。” 郭行咬着牙,几乎强迫的逼自己冒出了两个字, 然后拍开了郭行。 接着是何和泽转了下。 他运气好。 一下子就转到了谢涔。 “哟吼!”郭行激动起来,“涔哥!转到了涔哥!小子你手气可以!快问快问!” “咳。”何和泽抬了下眼。 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他朝谢涔望了眼,然后搓了下手,先给他递了瓶啤酒,“涔哥,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 郭行瞬间喜悦幻灭,“再给你一次机会啊。” 他朝何和泽抬了一眼,对方接收到了信息,顿时知道自己该做出一点牺牲了,何和泽看向谢涔,眼神幽幽的,“涔哥,大冒险就是,亲我,一口。” “………” 谢涔懒懒的抬眼,似乎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眼,表情说不上好,冷声嗤了一句,“你有病,暗恋我吗?” 何和泽委屈了几分。 谢涔露出了抱歉的眼神,他开了下啤酒盖儿,懒懒垂下眼,不与其为伍道:“破坏别人恋情不好,老何,我有女朋友。” “……”何和泽劝他,“那你确定要选大冒险吗涔哥。” 他很坚定的样子,直视他大义凌然道:“你要是想亲我,你来吧。” …… “换一个。” “真心话吧。” 不知道他抽哪阵的风,谢涔懒得搭理他。 他缓缓说了一句。 何和泽顿时激动了几分,他吞了口口水,似乎意识到周围的人都在等着他的回答,他慢悠悠看向谢涔。 问了一句—— “你是处吗?” 他的嗓音还是平时的感觉,但又比平时多了分窃喜和期待,明显是酝酿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问他。 当何和泽声音冒出来的一刹那。 似乎整个空气都寂静了。 联想到刚才郭行问徐爽的问题,交了几个男朋友,大家原以为都是些很轻松很简单的问题,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口味猛地都僵住。 但这个问题问的太好了。 每个人都在期待他的回答。 同时也都充满着极其强大的好奇心,忍不住等他的回答。 大家都纷纷有默契的沉默了下来。 “喝酒。” 谢涔懒懒地避开了这个问题,拿起瓶罐直接单手开了个口子,开的很利索,表情不冷不热地睇了他一眼,淡淡地喝了口。 在是否回答真心话的选择之间,他选择了喝酒,不回答。 向微朝男人递过去。 他表情似乎看上去很冷淡,他没说什么,只是轻微露出的两个字都带着极淡的凉薄,也没什么别的触感,他瞳孔似乎低敛了下去。 被这副举动惊到后,郭行忍不住低低的——“操?” 带着充分的不敢置信。 质疑。 否定。 震惊。 他表情顿时像吃了苍蝇,带着浓厚的惊讶,瞪着喝酒的谢涔看了十几秒,嘴张了张,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草!” 何和泽立刻发出了爆笑声,他开始猛锤郭行,“50罐龙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草什么惊天大秘密被套出来了!” “我操,”另一个看透了何和泽和郭行的赌注,“牛逼啊,你们两个,拿涔哥来赌!还搞定了?” “牛啊!这神tm操作。” “不是,涔哥,你谈个恋爱可真纯。”郭行啧了一下嘴,味同嚼蜡一般啧了几下嘴,眼里透着浓浓的失望,感叹地摇着头道。 郭行慢慢悠悠道:“您这也太纯了,唉。” 似乎过了两秒。 谢涔抬起眼,凉凉道:“明天给你寄一箱纯甄。” “干嘛?” 郭行没反应过来,“等,等等,为什么要用寄这个字?我们不天天待在一起吗?” “明天你去和G市客户谈生意。” 郭行:“……啊??不,这什么时候决定的,原先不是定的让公司小张先过去吗?怎么又变成我了!不带这样的啊?!” “就在刚刚。”他瞥了一眼。 顿时,何和泽几个人开始偷笑起来,“死狗,一路走好。” 郭行:“???” 郭行:“…………” 操? 早知道就不问了。 他怎么知道他涔哥谈恋爱跟过家家一样,这么幼稚? ****** 下午。 一批人基本上都散掉了。想起郭行提出来的某个赌约,谢涔太阳穴突突跳了几秒,酒喝得多,也有点儿微醺。 他头发有点凌乱。 向微停下来,接着,就看到他眼角有点儿红,眼底也泛着几分红色,似乎是有点喝多了,但也还好,面色还算正常。 谢涔语气淡淡:“一会儿去看个电影?” “……”向微朝着他看了两秒,有点不确定,她蓦然停了几分,慢悠悠问:“你要现在看?你今天不是说想回去工作。” 这句话倒沉默了几分。 谢涔抬起了眼,“没事,追女朋友要紧。” “………” 合着他醉了, 但又好像有几分清醒? 现在放映口碑还不错的有两种。 一种是有战斗情怀的励志大剧,里面参杂着各种生死决斗,濒临死亡的刺激,和勇往直前的勇气,就是没什么爱情。 还有一部是偏青春剧一点的,讲两个不同性格的恋人,跨越阶级和人性的矛盾,在一起的故事。 谢涔对第一种感兴趣,而向微更喜欢第二种。 第一次看电影。 就产生了不可调节的纠纷。 “第二部 好看啊,”向微坚持道:“你那些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看的?” 谢涔掀起眼皮,“这是很励志的一部剧。” “我的那个也励志!” 向微嫌弃地看了他的那部电影,“那两个人历经千辛万苦能在一起,哪里不励志了,我这个对生活更有启迪,你看那个你又不上战场。” “……”谢涔抬眼,“小爱和大爱能一样吗?” “?” “而且,”谢涔嗓音寡倦,“这部剧很有战斗精神。” 向微弯起了眼,冷笑了一句,故意说了一句,“那我们分开看?” “行。” “……” 去影院门口,取了两张票,工作人员奇怪的看着他们俩,看着是认识,但却又看不同的电影。 提前二十分钟入场后。 灯光都亮着,屏幕也很大,向微的位置旁边也没几个人,零零散散的,唯一的几个人还都坐在了角落。 都是些三三两两的情侣。 中后排就她一个人孤零零坐着,抱着谢涔给她的爆米花,毫无感情地慢慢拿出了一颗,吃了会儿。 空荡荡的。 她心里也空荡荡。 怎么会这样…… 大屏幕上是晶莹地蓝光,透在了她脸上,照的闪耀而明亮。但周围的一切都黑漆漆的,这不是她第一次单独来看电影,但心头又说不上的异样。 甚至隐约的感受到了一丝烦躁。 怒气忍不住渗进了心脏。 她幻想了一下谢涔可能在经历的事,他那边电影早二十分钟开场,估计他现在已经开始为他那战斗电影开始欢呼沸腾了…… 妈的。 无语。 就很气。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伊莉雅酱的雷!靴靴! 第76章 害羞(正文完) 旁边陆陆续续人又多了点儿。 快开场了。 低落的心情沉了些许, 她慢悠悠吞了颗爆米花,等电影开场。电影入口处似乎挤了点儿, 她朝入口望去。 向微有点近视。 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身影,还有安检员在门口,光影都乱成了一团,她眯起眼细看,很难看到什么。 算了。 她垂下头,略丧气的弯下脑袋, 开始给谢涔发信息。 两个人很幼稚的聊垃圾话。 【你那边电影好看吗?】 【好看。】 …… 呵呵。 【好看,那你还有时间回我信息啊。】向微语气酸溜溜的。 【你比电影更重要。】 盯着屏幕,忽然冒出来的信息。 向微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屏幕, 一时无言。 “……” 感觉好像被气到了。 一股浓郁的郁结之气从胸前慢悠悠升起来:…… 你、比、电、影、更、重、要。 然后。 就跑去看了另外一场电影?? 算了。 再见吧。 收起了手机,她专心致志地准备看电影, 过了会儿,蓦地座位旁边传来了一阵响声,她手塞进桶里一怔, 慢慢的抬起头。 电影院光线比较昏暗。 男人垂下了眼, 他漫不经心地忽然伸出手指点了点旁边的空椅子。他没发出什么声音,背又很阔大。 抬头的时候, 几乎整个眼帘能看到的地方, 都被他宽阔的背给挡住了, 灯光摇晃, 她近视眼有些模糊, 光浅浅的照在了他半边的侧脸。 有几分熟悉的味道传来。 “你怎么在这?” 向微疑惑地看着他,他不是在隔壁厅看电影? 怎么忽然跑到了这。 然后盯着手机看了两秒,莫名有点失真, 她手在电影院座椅上摩擦了会儿,慢慢道:“你跟我发信息假的。” “嗯?” 谢涔嗓音淡淡,漆黑的瞳仁滑过一丝笑意,“你都主动发了信息。” 语气似乎有点儿骄傲,“这么主动,这么想我。” “……” 眼看着他开始有几分欠揍的样子了,谢涔拨了下她旁边的座位,座位上似乎有点灰尘,他在旁边坐下来,嫌弃地用纸巾擦了下手。 然后,他抬起眼,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我能不来吗。” …… 向微不自然的肩膀拱了一下,默默盯着他从坐下来后一贯的动作,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可真娇气。” “嗯。” 把洁癖说成娇气,谢涔似乎也凛然接受了,没什么反驳的欲望。他抬起手,伸出两根指头,食指和中指点了一下。 向微心领神会,将她的包递给谢涔,带着丝狐疑的态度。 他接过包。 把脏纸巾塞进了向微包里面,接着,把包还给向微,他语气悠悠地,“惊喜傻了,高兴的说不出话?” 向微垂下眼,看着他把脏纸巾塞进了包里,她蹙眉,下意识避开了谢涔这句话。 她似乎难以置信地盯着谢涔,“你把纸巾往我包里塞?” “……” 谢涔:“扔在地上,多不卫生。” “……”向微一时语塞,屏气凝神,她幽幽道:“我这包,一万二的包,你就这样把立即往里面丢,这合适吗。” 向微瞬间像被踩了尾巴一样,“何况,我这里面还有口红。” 似乎也没预料到这个情况。 谢涔摸了摸鼻子,“我再给你买一个?” “……” 接着,谢涔立刻从网上下单了个包,似乎觉得链接旁边的几个也不错,立刻连续下单了四个。 损一赔四。 接着。向微似乎听到座位旁边传来了什么稀稀疏疏的响声。 她往旁边看了眼。 周围黑漆漆的,她也看不清什么,加上原本就近视。此刻谢涔的声音更是打扰到了她一样,她蹙起眼。 结果,一支鲜艳的玫瑰花摆在了她面前。 上面很新鲜。 还沾着几滴雨水一样。 花瓣娇艳的在空中似乎迷人起来,黑漆漆的一片,黑暗中就仿佛为了这一多红玫瑰而变暗一般,这朵红色愈发娇艳昳丽。 她微微一怔。 这是玫瑰花? 虽然从小到大被很多人表白过,也收到过情书,也收到过巧克力。但从来没有收到过一朵玫瑰花。 结果,就这样兀然,而意外的出现在了眼前? “你……买的花儿?” 向微怔起,她震惊地盯了谢涔几秒。接着,就看到谢涔似乎轻轻嘲笑了般笑着她这副模样,将她的手轻轻托起来。 小心翼翼地,力道也比平时轻了几分,用了男生特意的温柔。 他将向微的手拉开,拨茧抽丝一般,接着,把这朵玫瑰花放进了她手心中,轻描淡写又带着分厚重,缓缓而有条不紊,又似乎有种仪式感。 还莫名沉重了起来。 他轻笑了几分,“临时买的十五块二毛,希望你可以喜欢。” “……”她小心翼翼托起这朵在黑暗中含苞欲放的玫瑰,上面的刺被他处理的很干净,没有一丝一毫割手的感觉。 光滑舒服。 让她那在手心陡然生出了一股子奇怪的保护欲。 她抬起。 轻轻闻了一下。 “是新鲜的?” 她没想到谢涔能买到一朵新鲜的玫瑰花,电影院应该也没有吧。他刚才不是去看别的电影,而是跑出去买玫瑰花的吗? 她目光灼灼地看了一会儿…… “刚才入口处看到有人卖玫瑰,”谢涔抬眼,语气带着丝慵懒,“但是假的。我觉得挺有意思,就跑出去买了一支。” “那你看别的电影……?” 似乎沉默了几秒后,他漆黑的瞳孔划过一丝笑感道:“是不是傻,哪儿追人还能答应看两场电影?” 他似乎语气带着股欠揍道:“你还挺好骗。” “……” 惊喜感都快被他说没了。 向微拿着玫瑰花,蓦地踢了他一脚,“真是讨厌。” 结果, 就被他熟能生巧的避开了。 过了几秒,她闻着玫瑰花,蓦然偷偷朝谢涔的脸看过去。他侧脸很好看,下颌很优秀,在室内也精致的根本不像话。 眼尾也轻轻扬着,带着几分凌气。 只是额角却带着几丝汗珠。 明显已经是被擦过了,但还是有细汗从额上沁出来,密密的,没有黄豆珠这样明显,然而却一下子能让人看出来从外面烈日下跑过,忽然有一点感动。 感动而甜蜜。 她拿着玫瑰花,慢慢地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室内的人不是很多,人与人之间也隔开了很多距离,几乎已经很远。 有一点声音,都会被放大很多。 她感受着自己砰咚砰咚的心跳声在不断地放大。 向微已经开始认真的看电影了。 中途鼻尖酸了几回,但是都被强忍着忍了下去。可能太过太过感同身受,意味立刻绵长了许多。 中途。 电影里的东西算不上精彩,但还是意难平。有些似乎直接反衬生活,例如女主母亲抛下她走掉的时候。 还是想到了自己,心情马上低落了起来。 当初宁姿吵架的时候,也是这样。 向微小想跟着宁姿一起走,明明已经预感到了这个家庭难以持续下去。 然而,她骗向微说 ——要留下来,不要让别人分走向茂的财产。 向微信以为真起来。 结果便是她就被抛弃到了现在。 等到电影结束后。 她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但整个电影给她情绪波动最厉害的地方,不是男女主的误会、纠葛,而是女主被抛弃和留下的无助。 电影院的人都纷纷散去,她用余光瞥了眼谢涔,发现他没有在看她,那还好。她偷偷抹了下眼睛。 “走吧。” 她低下了眼,朝谢涔说了句。 “嗯?”谢涔看了她两秒,蓦然垂下了头,他站起来,接着摸了摸向微的脑袋,把她搂近了怀里,他话嗓沉了下去。 似乎盯着她看了两秒。 男人也没有什么声音,只是轻微地沉着呼吸,他眼瞳也深了起来,瞳仁间含着的深色亮了些许,眉眼微微上扬着。 “又藏着掉眼泪。” “别哭了,”他腔调冷淡中却有丝难以察觉的柔意,“抱一下。” 感受着他周身的气息。 有点儿薄荷的香味,这次好像没喷香水,他身上的味道和从小到达的感觉都差不多,莫名的亲近感熟悉地涌过来。 忽然想到。 13岁被抛弃的时候,是谢涔陪在她身边找妈妈。 23岁看了电影伤心了,也是谢涔抱住了她。 她还是幸运的。 “好。” 她抱住了谢涔,一时的沉浸让她忍不住垂下眼,她想从电影中的情节抽离出来。但电影这两小时的沉浸太深了,她还需要一点时间。 “谢涔,你会像她一样抛弃我吗?” 似乎是无力的挣扎感已经快让她窒息。 她就像漂浮在海上的海绵,被浑身打湿。她不会被海浪吞没,但她永远都在这片没有尽头的海中漂浮着,无穷让她恐惧。 心里的不安让她一点一点感受到了害怕。 “不会。” 她感觉到谢涔似乎揉了揉她的头,他嗓音薄淡道:“她离开是因为有更好的选择,但选择是选择,你永远在我的选择之外。” 向微握紧了谢涔的腰。 忍不住攥住了他的衣服,温暖而贴心的薄荷味从他的肩膀处袭来,她垂下眸,因为这句话手心沁出了一层细汗。 “在你这里,”她听到他继续道:“我会一直是被选择。” “而且,我很甘愿。” “……”似乎被这股承诺打的晕头转向,她略沉默了些许,更加心虚了起来。向微一直是相信等价交换的人。 她抓着谢涔衣角,微微攥着放开手,道:“那我,我要做什么给你呐?” 空气中沉默了半晌。 似乎感受不到什么迟疑的感觉,他轻笑了下。 “你别害羞就行了?”谢涔垂下了眼,“比如我拉你手的时候……吻你的时候,你主动一点儿?” 似乎有点欠揍。 但又非常的耐人寻味,他凉薄的声线充满了温柔。 她似乎听到谢涔在哄她,“害羞也行。” “害羞起来,你耳朵都在泛红。” 害羞起来,很青涩。 稚嫩的脸也微微甜了几分。 这仿佛从她十几岁到现在,害羞越过了时间,却依然又能落到了她的脸上。 就好似,害羞微微甜。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先结束。 番外继续会写恋爱故事,应该会挺长的(? 毕竟谢狗啥都没干(不是 —— 咳,大家顺便看看我专栏的预收好不好qwq 顺便收藏一下(凑不要脸 留言抽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