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大作战(快穿)》作者:秋之恺 本文文案:一个独一无二的系统签订了一群宿主,带着一群逗比打遍天下无敌手(???)。 每人一个故事,穿越不同的世界。奇葩逗比们有着独特的通关技巧。 目前只有第二个故事是架空历史,其他都是幻想现耽。 1.抽风版霸总强取豪夺 2.变异版颠覆玛丽苏 3.反套路之豪门联姻 4.不正经版空间争夺战 5.6.7.8.... 走过路过顺手点个收藏啊! 内容标签: 强强 幻想空间 系统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棋,童釉,花越(岳沉鱼),盛青青...... ┃ 配角:挺多的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奇葩在线表演 立意:找对方法,所向披靡。 ================== 第1章 楔子 无尽虚空深处,一轮巨大的齿轮在缓缓运转,有漫漫不计其数的金线连通着齿轮,又有无数颜色黯淡的浅金色线条欲要连上齿轮却不得入,更有数不清泛着淡光的线渐至透明,自虚空中慢慢化作虚无。 巨大的影像屏幕前,一只玉白的手轻轻一挥,影像消失,屏幕中的齿轮与世界线再也看不到。 “你可看明白了?”面容温和的俊美男人问道, 身边的童子回答:“徒儿看明白了,齿轮是轮回的具现,只有规则完善并且成功沟通大道轮回,世界才有进化的可能。 男人笑着点头,又问:“还有呢?” 童子想了想:“连通的世界越多,轮回之道也会更加强大……还有,生灭有道,万物生灵难免,世界也一样。” “还有呢?”男人再问。 “还有?”童子疑惑,“徒儿只看出这些,还请师尊赐教。” “还有功德。”男人目光深远,“遵循宇宙之机慢慢发展的世界天生连接大道,但有的世界形成太过容易,宛如一场真实存在的虚幻泡影,成也容易,败也容易,如果能够推动这些脆弱的世界发展……” “那不就有源源不断的功德!”童子双眼发亮,每天都有无数个这种世界诞生毁灭,要是把那些世界都推动发展得有多大一笔功德啊! “没你想的那么容易。”男人拍拍童子的脑袋,“外力可以推动发展,也可以造成毁灭,这其中的度没有个确切的准则。” “师尊,你告诉徒儿这事,是想让我去做这外力吗?”童子双眼亮晶晶,“我要是做成功了,是不是就有一堆的功德?” “呵呵~”男人冷笑,“你前日是不是在南殿聚会上大肆鄙薄当下流行的系统?” 童子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师尊,我当时刚出关,就听说您好多个对头都造出了叫系统的玩意儿,徒儿就见不得他们那番得瑟模样,不就是带器灵的穿梭法器……” “徒弟,你闭关太久落伍了,要与时俱进,那些就是系统。系统是用来辅助人进入这些世界完成任务的。”男人说道,“外力推动首先必须融入进去,每个世界情况不同,进入后需要做的也不同。” “徒儿受教了。”童子弯腰,心中很是惭愧,自己的没见识让师尊丢脸了:“弟子谨记,日后当三思而后言。” “不,”男人摇头,“你前头那些话也没说错,那些系统的确是一群垃圾,造垃圾的人也只知道抄袭,求速成,千篇一律,目光短浅。” 咦!童子抬头,所以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很快他就明白了。 “你可以瞧不上其他系统,但你不该拉上“百无禁忌”,”男人眼中非常不高兴, 童子心内一抖,原来根源在这里!那个百无禁忌到底什么来头,他当时只觉得一个破系统叫这个名字也不嫌太猖狂。 “本来决定让你多个师弟,现在还是让你多个师兄吧。”男人心中轻哼,百无禁忌可是他的得意之作,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切入各方世界,哪里像那些垃圾器灵只能选择一种规则路线。 童子傻眼,旁边已经空无一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所以他家的万万年老古董师尊自己做了一个系统? 然后他在不知情的时候鄙视的狗屁不是? 天哪,谁知道那是师尊的系统? 他虽然长久闭关,可不代表他傻啊,骂人之前也细心思考过的,那个百无禁忌取名狂妄自大,几千年来却未有丝毫作为,一定是某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做的失败品,可谁成想…… 童子真想回朔时光拍回前天的自己! “师尊——,我错了——!” “师尊,我去赚功德分你一半!” “别做白日梦了,所有任务者不得拥有高层次空间生命烙印。”飘渺的声音传来,“这是规则。” 童子愣住,所以他白白期盼一场?师尊这是报复吧?一定是的! …… …… …… 一缕虚幻的人影飘荡在空中,底下是盛大的葬礼,人们在为他们敬爱的元帅送别,致以最深的敬意和悲恸。 星际时代科技高速发展,人类对宇宙的探索不断深入,同样也伴随着无数的风险,征战与守护从未停歇。 莫元谌是星际时代最闪亮的一颗明星,军事才能极其卓越,百战不殆,在人类历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笔。 底下悲恸的人类却不知道他们敬爱的元帅此时以另一种存在形式看着他们,星际时代不信神,不信一切迷信的存在,可莫元谌却以最不可思议的灵魂状态存在了,并且是最年轻的状态存在着。 “他们死后会如何?”莫元谌问, “被轮回之力碾碎重组。”一道金色人影浮现。 “谢谢你,无禁。”莫元谌这声道谢十分诚恳,若没有百无禁,他早在数十年前就死于非命,若没有百无禁,他如何能够幸运的躲过一次又一次劫难。 生命,梦想,愿望,荣誉,因为百无禁的出现,他才有了活着的价值。 即便这种价值需要他用更长的时间和自由去回报,他亦无悔。 “契约正式成立。”百无禁金色的双眼闪过莫测的符文,“最后一位契约者已到位。” 最后一位?莫元谌正不解中,一阵晃眼,魂已重新出现在新的地方。 “又来新人了。” “这应该是最后一位了吧。” 莫元谌望去,在场的有数十人,每人分别占据一个方位,还空着一个位子,莫元谌微微对众人点头,面色不动的走到最后一个位子上。 “我名百无禁,所属百无禁忌系统。”金色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我助你们实现愿望,你们自愿与我签订契约,将死后人生交易给我,如今,你们可有反悔?” “不悔。”娃娃脸的可爱少年语气坚定, “无悔。”面容平静的俊美男人, “悔个毛线。”翘着腿的痞帅男人撇嘴,“该享受的都享受了。” “献祭灵魂也无悔,只是麻烦给我来个无痛法术,其他都无所谓。”面容轻挑的男人笑意吟吟, 没有人后悔,他们的语气神情都相当平静,对于这一天的到来他们早有心理准备。 莫元谌也明白了,这里的人应该与他一样,在百无禁的帮助下改变了原有的悲惨命运,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样子:“无怨无悔。”他说。 百无禁满意的点头,自己眼光果然不差:“吾乃诸天万界最强的时空穿越系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切入各方世界。” 百无禁颇为自豪, “世界切入需要遵循特定规则,目前有多种男女主重生系统,各类男女配逆袭系统,炮灰反派翻身系统,以及路人甲乙丙丁系统……” 众人听的一脸懵逼。 “本系统囊括了以上所有类型,只要存在节点漏洞的世界都能切入,这些漏洞可以是男女主,也可以是炮灰反派,或者不相干的人……” “等等,”有人疑惑,“世界那么大,为什么有男女主这种东西?” “难道是气运钟爱的人?”又有人说, 百无禁:“剧情世界当然要有男女主。” 剧情世界?好离奇的感觉,不过他们现在的存在也是够离奇了。 百无禁详细解释了剧情世界的由来,简单来说剧情世界处于虚实之间,规则残缺,时间混乱,最初不过是虚拟世界。它们发展的目标是完善规则,摆脱世界小轮回,进入宇宙大轮回,实现真实存在的世界独立,以图进化。 “剧情世界因为本就残缺,极容易中途夭折,你们作为外力介入,若能推动世界发展便会得到功德。”百无禁说道。 “能不能说的具体些?怎样算推动世界发展?”有人问,至于功德,听着就是个好东西。 百无禁:“不知道。” 这回答绝了! “本系统也是新手。”百无禁一本正经的说,“并没有剧情世界的实战经验,师尊也没告诉我这些。” “那他都告诉你什么?” 百无禁:“师尊告诉我的,我刚刚已经重复给你们听了。” 众人:“……”怎么听着有些不靠谱的感觉? 百无禁:“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具体如何应当各自潜心领悟。” “另外,”百无禁又补充道,“在执行任务中如果遇到其他系统,视情况执行“一,和气生财,二,抢部分,三,抢光,赶光,灭光”行动方针。” 一股土匪头子的感觉! 百无禁:“现在切入第一个世界,每个世界成长路线不同,这个世界选择的是无限重复剧情路线。然而无限重复轮回中,主角之一在一次轮回转换中觉醒了,之后直接罢工,这方世界已经有若干任务者执行过,但全都失败了。” 一副世界图景缓缓展现,简单的世界,狗血的剧情,烂大俗的人设,觉醒之人白祺自愿舍出身体与记忆让任务者代他过完一生。 “谁接?”百无禁补充说道,“仅限最初一批进入这里的人接。” “还可以自由选择?”众人讶异,第一批进入的人也有好几个了。 “可以。”百无禁说道,“不过这个任务有些特别,根据我的总结,最好是性格相近理念不同之人更有成功概率。” “你,不行。”百无禁指着跃跃欲试的其中一人,“你太暴力了,到时人设与你潜在性格冲突,会精神分裂。”又补充了一句,“我这边有收藏其他系统任务者的记录。” “你也不行。” “你更加不行。” 百无禁一个一个否定。 虽然被否定了,但大家还是眼馋,实在是闷久了,好想去做个能吃能喝能玩的人啊! “这个任务适合我。” 说话的少年羞涩又腼腆,圆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绞着手指露出一抹害羞:“我也叫白祺,和他真有缘”。 “收起你的表演,千年老大爷。”痞帅男翻了个白眼。 “呵,装嫩的老不死。”白祺顶着一副腼腆的脸嘲讽。 百无禁思考一番:“就你了。”白祺的性格也许更适合这种狗血剧情。 白祺点头,又问:“我做第一个任务,他们呢?是不是第一批次的都要进入任务?” 百无禁:“他们继续冥想,你是第一个执行任务的人,如果你愿意公开任务过程,此次任务所得功德将全部归你。” 感受到周围期盼的目光,白祺笑嘻嘻的说道:“公开!” 百无禁:“第一个任务很有公开教学的意义,我可以在任务过程中适当讲解,以后就不会了。” “行叭,我去也!” 第2章 第一个世界 001 “记忆封印……记忆融入中……” “性格同化中……情感融合中……” …… 白祺捂着额头,唔,头终于不烫了,看来是退烧了。 眼光瞄到桌子上的文件,昨天的记忆翻覆而来: 雅致的隔间,戴着眼镜西装笔挺的青年,表情高高在上的推来一份文件:“签了它,你现在的一切困难都不是问题。” 那是一份表面为私人贴身助理的合约,薪资高的吓人,条条框框也繁琐的看不下去,复杂又合理。 “我没投递贵公司啊?”白祺有些郁闷,虽然薪资非常让人动心,但他还是有些羞涩的开口,“虽然我才毕业没经验,可我还是想从事翻译工作,你们公司有这方面的岗位需求吗?” 对面的男人顿时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看傻白甜的眼光看着他:“你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白祺纳闷:“不就是高级助理吗?我又没学过这些,也没接受过专业级培训,无法胜任的。”与其到时候被人家嫌弃,甚至找点借口说他违约,他连赔偿金的零头都付不起。 男人深吸口气,现在从象牙塔里出来的还有这么天真的:“你有一个哥哥,是他抚养你长大,现在他生病了急需一大笔钱,听说你正在四处筹措钱……” 说着站起身,俯身看着有些颓废的青年:“而这份合约的真实交易……” 白祺看着男人微微凑近,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 啪——,白祺羞愤的站起来,刷刷几下将合约撕碎:“我不接受这种羞辱!”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戴眼睛的男人又拿出一份文件,“听说你不仅要筹借医药费,还要还清学校贷款,并且你还打碎了某家店里的一件古董,听说价值不菲。” 白祺一僵,古董?是啊,他打碎了一个所谓的古董花瓶,天知道为什么会有一家店把古董摆在明面上,还是什么最佳风水位,什么时代了还这么迷信! 文件被塞在手里,眼镜男说道:“你哥哥的病等不及了。” 白祺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心中一阵抽痛,哥哥,是啊,哥哥需要尽快做手术,那是他唯一的亲人,可他却连手术费都凑不齐。 看到这一幕的眼镜男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双手插兜悠哉的走了,上头交代的任务即将完成。 . 回忆起昨日,白祺拍了拍脸颊,将那份文件塞到抽屉里,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一个自尊自爱的好青年,怎么能接受这种事情呢? 哥哥那边他现在想好怎么做了,至于古董,到时再说吧,那边接受分期还款,他就慢慢还,要对方坚持一次性还清,那他也没辙,大不了把他送进局子里,还能免费吃喝呢。 想开了突然觉得这些都不是事儿,就是日子会很难挨,白祺苦着脸,他才发现自己的人生志向不久,结果就要背道而驰,何其悲哉啊! …… “院长,拜托你帮帮忙!”白祺双手合十,“求求你了,我只有这种办法了,我哥哥还在等着手术,他的病不能拖的。” 院长觉得很为难:“年轻人,你要不再想想办法,我们医院目前不缺肾,血库充足,也没有急需换眼的病人……” “院长,你们医院不缺,总有地方缺啊,求你帮帮忙,我目前已经找不到别的方法了,”白祺恳求道,“挖肾抽骨髓献血都可以,不影响我日常工作生活都没事。 我听说你们跟一所知名大学也有关系,我可以签订自愿捐献协议,以后死了也能给你们解剖,你看我这么辛苦,肯定活不到老的,说不定哪天就过劳猝死,你们不用等几十年的。” 院长抹了把脸,真是感动了他这颗老心脏,这当真是国民好弟弟,为了救亲哥,彻底豁出去了。 听说这孩子是被哥哥扶养大的,真是有孝心,院长感叹,他儿子要是有这种精神的十分之一,他死也无憾了。 “其实你可以向社会求助,发起募捐,”院长想了想,又说了其他几种方法,可是都被白祺拒绝了。 “已经发起过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被屏蔽掉,哥哥的病不能再拖了,我知道医院已经做好准备时刻可以动手术,我希望这个时间越快越好。”白祺面色晦暗,“哥哥他拖不起。” 院长叹了口气:“你的方法我们不赞同,不认可,官方操作也行不通,但如果你坚持……我知道有家私人医院……” . 等到人离去,院长摇摇头,这世上不幸的人不计其数,身处这个行业,每天看的太多了,因为没钱放弃救治的有,倾家荡产举家借债的有,有钱不出冷眼旁观的也有,人心明明长的一样,内里却百样千样。 “咦,刚刚邵颖不是找我吗,人哪儿去了?”院长疑惑, “那个小伙子走后,邵颖说临时有事也走了。”助理说道。 院长也没当回事,就此略过了。 白祺回去后再联系老家那边,房子已经顺利卖掉了,虽然偏僻地方的老房子值不了几个钱,但也能凑一笔了。 总算能够放松些了,白祺煮了一碗面,吃完后决定再睡一觉,头还有些晕,感冒还没全好。 还没入睡,烦躁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拿过手机:“喂,……你说什么!” 宛如听到惊天巨变,白祺瞳孔骤缩,手机滑落,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他的心里满是不可置信,那一瞬间,除了心底的痛苦,仿佛还有另一种情绪在同时发酵,那是一种复杂的悲伤和解脱,还有种隐约的茫然。 怎么会是解脱呢?白祺按着心口,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 . 医院楼下围了密密麻麻的人,警笛声刺耳的响个不停。 “队长,死者手中攥着一本书。”警员说道,戴着手套将书递过来, 队长看了一眼封面,是最近大火的一本玄幻小说,翻开扉页:“……死者弟弟白祺来了吗?” “已经通知了,估计正在赶来的路上。”院长脸色很不好,任哪家医院遇到这种事都晦气,“我们也没想到他会自杀,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他弟弟为了给他治病要卖肾卖血,他老家那边又打来电话说是宅基地卖掉了。” “他的病还有救吗?”队长问, “动手术后再精心调养可以多撑个一两年。”院长叹了口气。 队长默然,看来本想着多活一天是一天,哪知道却因此连累了唯一的亲人。 “让开,让开,让我进去……”白祺推开人群,进到最里面,被警戒线与警员拦住,抖着嘴说道,“我是白祺,白深的弟弟。” 警员看了他一眼,让开了。 鲜红的一摊血液,摔的支离破碎的尸体,那张脸早已看不出原先的模样,白祺有些怔怔然,那是哥哥吗?是大了他十岁把他当儿子抚养的哥哥吗?是为了他放弃学业放弃爱情放弃梦想的哥哥吗? 他不想相信,可那熟悉的身形,十几年相依为命的亲切让他无法反驳,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是他唯一的亲人。 “这是你哥哥留给你的。”面前递来一本书,警察面带同情,“他紧紧攥着这本书,一直护在胸前。” 白祺颤抖着手接过书,这是他用实习工资送给哥哥的第一个礼物,因为哥哥爱看这类故事。 “里面有他留给你的遗言。”警察说道。 白祺翻开书页,看着熟悉的字体眼泪夺眶而出。 致最爱的弟弟,你的人生还很长,哥哥的人生却已走到尽头,不要难过,不要伤悲,生死无常,看淡吧。愿你往后无忧,身体康健,过你热爱的生活。——白深 “呜——”白祺捂着脸,“钱已经快要凑齐了,可以活下去的,为什么,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 现场一片静谧,除了悲恸的哭声。 …… 结局已定,纵然再多的伤悲也挽不回故人。 办完哥哥的后事,也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是我们这边的失误。”院长一脸歉意,“之前我们谈话的时候被邵医生听到了,我没想到她这么没分寸。”邵医生就是因为那张八卦的嘴一直不得晋升,“我们已经对她做出处分,日后她也很难再从事这个行业。” 院长掏出一纸文件,“这是我们医院作出的补偿,你要是没有异议就签个字。” 白祺沉默的看着文件,虽然数额也算可观,但还是不够,不够他还掉那个古董的债,他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之前你说的那事我帮你回绝了。”院长说道, “不用回绝。”白祺蓦地出声,“身体检查没问题了就可以继续。” 院长不解:“你已经不需要支付昂贵的手术费,何必……” “我需要钱。”白祺打断院长的话,“所以原先的协议不能作废。” 院长:“你……”想问又不好问。 白祺低着头:“我之前工作的时候打碎了人家的古董,赔偿金额不小。” 院长:“……”这是哪里来的倒霉孩子? “你打碎了哪家的古董?” “奇珍斋,一个摆在什么风水玄学方位的瓶子。”白祺苦着脸, 院长一脸恍然:“原来打碎那个玉琉瓶的人是你啊,他们负责人我认识,特别信风水……”说完一脸看倒霉鬼的模样,“要不我帮你联系一下让他们给你缓缓?” 白祺:“……谢谢。” 院长跑去里间打电话,白祺坐在椅子上慢慢思索,要不是坐牢不好过,他真心不想还钱,欠债几百万得坐多少年的牢啊,这也忒难熬了。 院长没用多久就回来了,一言难尽的看着白祺:“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什么?”白祺有些懵, “那头说在你打碎瓶子的第二天就有人给他们递了话,所以……这个事情不容商量。” 白祺一愣,那家店是说过要他一次性还清的话,可他始终觉得那都是能通融的,让他慢慢还钱总比送他去坐牢实在吧,他要是坐牢了就不还钱了。 “所以必须一次性还清?”白祺愣生生的问,“丝毫不能通融?” 院长一脸同情的点头。 “卖肾也不够啊!”白祺幽幽叹气,“你帮我转告他们,我去自首,该关多少年关多少年。”他以后吃住都可以免费了,再也不用担心食材涨价房租涨价了。 院长:“……”为什么这话听着有种解脱感? 第3章 002 站在出租房里,看着简陋的卧室,白祺心下一片平静。 “我真是一个薄情的人。”他自言自语,抚养他长大的唯一一个亲人去世,他却如此迅速的抽离了悲恸。 回忆起那时的痛苦,白祺觉得自己就像用尽了身体里全部的情感。 之后不久,他想悲伤也作不出那种情绪了。 “突然觉得世界如此美好。”白祺喃喃自语。 明明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他却觉得人活着本就是一件极美好的事。 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听院长那意思,貌似是个很有来头的人,白祺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不妨碍他做出最糟糕结局的准备。 鉴于未知敌人可能很强大,白祺已经不指望古董的事能够通融了,这种明晃晃的局除非他现在买彩票中个头等奖,不然没背景没人脉真心找不出第二条路。 与其把所有的钱赔出去还不能了事,白祺觉得他真正应该做的是为自己考虑。 将手中所有的资金妥善处理好,再留了一笔现金,他想来想去,最终决定请他哥帮忙看护。 “哥,你帮我先看着,万一我真被关个几十年,出来了这就是我的生活费。”白祺一边烧纸一边说, “我知道你住在里面拥挤,这人间的钱能看不能用,白白占了你的住房面积,我心里也挺过意不去。想想干脆把以后几十年逢年过节的纸钱一并烧给你,豪宅香车仆人,书籍电子扑克,你喜欢的都给你送过去……”白祺絮絮叨叨了许久, “我就打扰你两次了哥,这是第一次,下一次可能就是几十年后了。” 风吹烟火,火光映出一张说不出表情的脸,摸摸心口,白祺觉得自己也挺不是个东西的,明明之前那么悲伤,现在却连亲哥的骨灰盒都能算计,人果然是利己又无情的东西。 . “限你月底前还清,不然我们就法庭见。” 白祺坐在桌前剥着小龙虾,啃啃卤鸡爪,喝着红酒,旁边还有一块精美的蛋糕,这非常不搭的一桌菜他吃的津津有味。 对于刚刚电话里的威胁丝毫不在意,距离月底也就三天时间了,他把自己卖了都凑不齐那笔钱,还是先过好当下再说。 “生活如此美好,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叉非要跟我过不去。”白祺愤愤骂道。 . “是你?” “是我,我来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熟悉的面孔,正是之前他哥事故现场的警察。 “你犯了什么事?”队长讶异, 白祺端正姿态:“我之前工作时不小心打碎了奇珍斋的古董瓶子,他们要求我月底前必须一次性偿清几百万的债务,不接受分期还款,我算了算卖个肾也不够偿还,所以自觉来到这里,警察同志,我这种情况蹲到退休年龄能出来不?” 警察同志:“……”这娃真是又惨又实诚。 “队长……”一个警员走到队长边上耳语了几句,只见队长一脸稀奇的看着白祺。 “有人要见你,你可以先去见了他再决定要不要自首。” 果然还是要主动出击,白祺心中思索着可能的情况,表面上一脸懵逼的被领着出去了,然后在外面看到三辆……豪车,其中一辆豪车前面站着个一面之缘的眼镜男,还有四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保镖。 一道哪怕隔着车窗也逼人的视线看过来,宛如猎食的猛兽。 白祺脚步一顿,妈呀,□□!转身飞快的往回跑,他觉得还是局子里更安全。 眼镜男一愣,这都敢跑?老实说他真挺佩服这个象牙塔青年的,多实诚的人,还不起钱就自首,宁愿卖肾也不卖身,宁愿坐牢也不妥协,实在难得! “抓回来。”车内男人语气冷沉。 再会跑的兔子哪怕起步再快也跑不过豹子,三两下就被黑衣保镖扭送到了车内。 “这里是警局!”白祺挣扎,看到眼镜男他自然想起怎么回事,老实说,他都忘了之前那份合约的事儿了,难道对方想逼良为娼,太特么的三观崩裂! 车子立即开动,白祺挣扎的更厉害。 “古董和助学贷款我帮你还了。” 白祺停止了挣扎,看过去,旁边的男人高大冷漠,抽着烟,烟雾缭绕,依旧能看出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车内吸烟没道德。”白祺脑子一轴突口而出, 男人抽烟的手一顿,前头传来一声噗嗤。 “这是我的车。” “哦。” “韩野,你的债主。”男人自我介绍。 白祺摊手:“好心人,多谢啊,不过我还不起钱,要不你送我回去,我继续自首。” 韩野冷笑,真是多少年没遇到这种无赖了,尤其是敢在他面前的无赖:“两条路,一,把牢底坐穿,我安排人在里面招呼你,”说着微微眯起眼,“我看上的东西,得不到就毁掉。” 白祺瞪大眼,卧槽,这是哪里来的中二病? “二,以后跟着我,乖乖听话,直到我厌倦。好处是你奋斗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 白祺:“你看上我什么了?” “很像。”韩野掐着白祺的下巴,眼神深沉,长的像,性格却不太像,倒是有些顺眼了。 白祺欲哭无泪:“……”搞半天原来是个替身,人家这态度真是明晃晃的了, “像您的爱人真是我的不幸。” 嘶——,白祺皱着脸,太暴力了,下巴一定青了。 “像一个仇人。”韩野将人甩一边,果然,长着这张脸的都讨人厌。 “我能分期还款不?”白祺问, “你可以试试,”韩野漫不经心的说道,“摔碎古董这种事有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我也不介意试试。” 白祺愤怒:“……没想到你是这么卑鄙的黑帮大佬!让奇珍斋逼我月底还清的是不是你?” 韩野皱眉,他哪里像黑帮了? “奇珍斋逼你还款跟我有什么关系?”韩野冷笑,“我不过说了句看你不顺眼而已。” 白祺愤愤不平:“无仇无怨的,我一个良民跟你们都不搭界的,钱我会还你,咱能不能就此相见不识?” 韩野笑的阴冷:“不能,谁让你长这张脸。你既然知道我是黑帮的,以后就乖乖听话,不然把你送到地下场所□□拍卖。” 白祺面无表情的瘫着脸:“所以你一定要包养我?” 韩野挑眉:“选择一或者二?” 白祺沉默着不吭声,选择一等着进去被人收拾?活不到出来那天? 曾经的他觉得人活着,尊严甚过一切,可现在他却觉得做人要能屈能伸,该识时务时还是要识时务的。 人真是一种复杂的生物,不过短短几天,他觉得自己都不像从前的自己了。 . “签吧,”眼镜男递上文件,笑的渗人,“我们有家世界闻名的拍卖场。”特意在拍卖二字上重音。 笑的渗人的眼镜男,杀气腾腾的打手,还有个阴森恐怖的大佬,白祺低着脑袋,眼神被隐藏在暗处, 这世上还有这种冤大头,帮人还钱又给高薪,还提供衣食住行,连生理需求都有定制版专人解决,这不就是传说中超级大米虫的生活嘛, 他觉得这很贴近新发现的人生志向,只是尚有些缺陷,强迫性质的契约不讨人喜欢。 笔落在纸上,白祺觉得手太重,这东西明面上都是合法合理的,签了就没有退路,可是不签更没有退路。 “我不是同性恋。”白祺捏着笔,“我以前都是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记忆里初中高中都有暗恋的女孩子。 “那是你的事。”韩野无所谓的态度, “等等等等,”白祺突然大声惊叫,“我突然想起来我有病,艾滋病,你不能睡我!你还是去找其他人吧!” 满室寂静。 韩野:“你再说一遍,你有什么病?” “艾滋!”果断干脆。 白祺:“不骗你,生活太艰难,我有一次去酒吧买醉,碰到了一个漂亮姐姐,相谈甚欢,一时情不自禁打了个啵儿,然后,那啥,该发生什么你也能想到的……”白祺偷偷抬眼瞄过去,只觉得气压越来越低沉,“刚那啥完,她就说她有艾滋,专门报社来着……。” “哦,你就确定你有艾滋了?”韩野悠哉的问, 白祺信誓旦旦:“虽然全程做了安全措施,但我当时口腔溃疡,嘴里还破皮流血了。”所以相信吧,传染程度百分百! 韩野挑眉:“没关系,戴套就行了。” 白祺:“……”卧槽,这么不怕死? “签不签?” “这个,要不等等,可以先做个身体检查,这是对你的负责……” “把他送去拍卖。” 刷刷刷,火速签字。 . “不是说性格同化吗,怎么白大爷越来越本真了?”未知空间里,有人疑惑,“这就是所谓的有难度任务?” 百无禁:“因为他已经完成最重要的一环,原主性格即将彻底抽离。” 众人:“……没看懂,什么时候完成的?” 百无禁:“他虽然有着各种人性缺点,比如没节操破廉耻,偶尔戏精上身,这些你们都熟悉了。但他也有优点,能为了重视的人奉献自己,这是他人性中最大的闪光点。 就连原主都没能做到舍弃自身救亲人,所有的任务者也都没这种想法,而他做到了,又因巧合引发了原主哥哥的死,剧情既变又没变,但接受到这一切的原主有了变化。” 众人细听。 “任务进行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个任务为什么难做。”百无禁说道,“因为原主的心结就在哥哥,他执念在值不值这个问题。” 众人若有所思, “他隐藏了执念,甚至骗过自己,表面看他是怨恨命运,哥哥只是个无关人物,”百无禁分析,“然而在他眼中,一切由头都是因为他要救哥哥,要筹措医药费,所以不得不深陷泥潭,他所遭受的一切,被践踏的尊严,黑暗的人生都是为了救哥哥,可哥哥却只多活了两年。” 所以,原主在内心深处怀疑自己所做的到底值不值得,为了哥哥值得付出一生吗?为了两年的苟延残喘值得毁掉他充满希望的未来吗? “倒也是人之常情,绝大多数人面对这种惨境应该都会有这种想法。”可这样想的是剧情男主,还是觉醒后的男主,局面顿时不一样了。 “可是当哥哥的宁愿立即去死,也不愿唯一的亲人受到伤害。” “如果哥哥知道弟弟为自己所受的屈辱折磨,只怕会更加决绝。” “原主当时对哥哥隐瞒,从钱的来源到医药费都是报的虚假数字,而且每次见面都将状态掩饰的很好。” “所以看到这一切,原主又觉得值了?” 众人讨论着,看来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老白现在除了失忆,应该已经恢复本性了。” “心理变了,表现没变,除了会忿人,表象还端着原主那副羞涩内敛的性子。” “等等,马赛克是什么鬼?”痞帅男叫嚷道,屏幕上一堆的马赛克,连声音也听不到了。 百无禁一脸正经:“非礼勿视。” “卧槽,刚看到老白嫩滑的香肩呢!居然就没了!”一个娃娃脸痛心疾首,毫不在乎旁人听到香肩二字抽搐的嘴角。 “让你们看到香肩是我的失误,脖子以下不能描述不能观看,以后我会注意的。”百无禁自我反省道。 众人翻了个白眼,但也没反对,这也是对自己以后隐私的保护,没必要反对。 第4章 003 “初吻给了谁?” 迷迷糊糊中白祺听到这句话:“我妈。” “谁?”韩野没听清楚, “我妈。” 这回听清楚了,韩野看着晕乎乎的人,“酒吧女郎漂亮吗?” 酒吧?白祺总算找回点理智了,尴尬的扯着嘴角:“没去过酒吧。” 韩野冷哼一声,将人翻来覆去的折腾。 半夜 “本我完全恢复中……记忆解封中……” “白祺,任务完成的很好。” 夜半寒风惊坐起,白祺觉得自己真有诗情画意, “跟男主同床就完成任务了,真是世人说难我自易,没想到居然还要封印记忆……”啰嗦一大堆之后,“我说,无禁,你们没偷看我鲜嫩可口的身体吧?” 呕—— 一群呕吐声。 “本系统是文明系统,脖子以下属于个人隐私,一律以马赛克处理,当然如果白祺宿主你愿意,我会在你以后的床上运动时公开影像。” 白祺:“……呵呵,谢谢啊,不过还是免了吧。” 百无禁:“原主心结在于累世的屈辱到底值不值得,以及厌倦了与韩野的纠葛,如今白深的自杀彻底解开了他的心结,执念已消。” 白祺:“所以?” 百无禁:“你可以选择突发性心肌梗塞直接离开这里,也可以……” “也可以做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超级大米虫?”白祺美滋滋的问,“我先留下,等我厌倦了再回去。” 做人多好啊,还有个器大活好的金主供应着美好的生活,才不要回去那个没吃没喝的空间呢。 “恭喜你做出正确选择,你继承了原主的身份,留下来继续剧情也会得到本世界的主角气运庇佑,离开后奖励也会更多。”百无禁说道, “OK!”白祺应道,兴奋的肩膀都在颤抖,几千年了,总算可以做人了! 人活着本就是在演绎一场场故事,能够作为一个有血有肉吃喝不愁的人活着,真的太美好了! “你挺符合这类型剧情的,我已经为你在筛选适合的世界。” “没问题,你做主就行了。”白祺,“我说无禁,你应该早点让我们做任务,为什么非要拖到规定人数?”对于在空间里做鬼的那么多年无聊时光,白祺很是不解。 百无禁非常郑重:“这是师尊特意嘱咐的。”既是说给白祺听,也是说给其他人听。 好吧,涉及到那位神秘的大人物,白祺就不多问了。 “原主要见你一面。”百无禁说完, 白祺躺下来闭上眼睛,刚进入系统划定的意识空间就警惕起来, 威胁,非常强大的威胁! 前方那道凝成实质的鬼体给他带来强烈的不安,这就是原主? “你解了我的心结,我祝你能让他爱上你。”原主白祺神情淡漠,说着祝福的话,却听不到一丝祝福之意。 “这是你的新执念?”白祺问, 原主眼中没有丝毫情绪:“我对他没有执念。我心结已了,随时可以重新投胎,但依旧不甘。人生到死皆是一场戏,身在局中不自知,以为苦尽甘来有情人终成眷属,当跳出局外,我才发现一切都太可笑。” 白祺琢磨这话:“所以你的目的?” “韩野必须爱上白祺,但白祺绝不能爱上韩野。”原主目光森冷,“我不管你是不是要维持原定路线,总之,无论韩野以后对你多好,无论在一起多长时间,你都不能爱他,我要他一生遗憾。” “我不能保证他爱上我啊。”白祺纠结,“这人的感情又不是我说了算。” 原主:“这是你我之间的交易,签订契约,你若完成,我将自身除了转世之外所有灵魂之力都送给你。” 白祺一震,原主这通身积累可不是一般般,太诱惑人了,这是对方自愿的,不属于吞噬,没有后患,白祺心动了。 “好!” 傻瓜才拒绝,完不完的成再说。 . 韩野从白祺猛的坐起来就醒了,然后看着这人先是愣怔怔的坐着不动,然后抽动着肩膀大概在无声哭泣,之后再是躺下来一动不动,但还能感受到胸口偶尔剧烈的浮动。 毫不在意的闭上眼,再怎么不甘最终不还是认命。而他需要的就是一个乖乖听话没有异心的宠物而已。 就看这个能乖顺多久,等到不乖了,就扔了这个换下一个。 啧,频繁换宠物真够麻烦的,为什么宠物永远那么没有自觉,养着养着心就变大。 . “愣着做什么,过来替我穿衣服。”韩野对床上发呆的新宠物呵斥道,“私人助理的活儿不懂?” 白祺正在思考怎么能让人爱上自己,就听到这套私人助理论,mmp的,他的目标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是帮别人衣来伸手,这一刻他完全忘了所谓宠物的自觉:“不干!” “你再说一遍?”韩野阴着脸,这才刚开始就不听话了, “不——干——”白祺一字一顿的说,“工钱随你扣,反正除了□□其他一概不干!” 韩野:“……”莫名的没话接了。 深吸口气,“你不怕我把你送去拍卖?” 白祺:“谁拍了我,我就告诉他你不行才把我卖掉!”哼,想忽悠恢复记忆的本宿主,做梦,屁的黑帮老大!屁的最大拍卖场! 韩野:“既然你愿意做个只张开腿的玩物,那你就待在这里别出去了。” 砰—— 门关上。 白祺:嘛意思? 然后进来了两个冷酷的黑衣保镖,一人上来按住他,一人拿着一根锁链套住他脖子,链子另一头连着床柱,完事后一声不吭的走人。 白祺懵着脸被套上链子,卧槽,这是圈养啊! “同胞们,你们在不?”白祺下意识的联系脑海终端, “在看你被套狗链子。”幸灾乐祸的声音。 “啊——这种传说中的情节居然发生在我身上。”白祺内心满是惊奇,“我不过就是小小反驳了一句,唉呀妈呀原主当初可真惨。” “老白,你打算怎么办?” “白大爷,你可以学原主绝食自残自杀,然后床上激烈反抗……” “然后生病,楚楚可怜的样子打动医生,获得之后逃跑的助力。” “再被抓回来打断一条腿,然后被酱酱酿酿的□□,使用酱酱酿酿的各种道具……” “最终你的坚韧不屈和独特的灵魂终于打动鬼畜男主,然而你抑郁了,之后就开始你对男主的虐心之旅。” 白祺一个哆嗦:“卧槽你们安的什么心,居然让我绝食,太残忍了! 而且我为什么要逃跑?待这里有吃有喝,还有个器大活好的伺候本大爷,不就是被锁着,正好啥都不用干就等着吃喝睡觉,简直是米虫首选!” 刹那安静 “如果是我,一定废了那龟孙子。”这是某个娃娃脸。 “我会先取得信任,然后出卖他,将他卖个底朝天。”某个痞帅男。 “取得信任,给他下药,伪造遗嘱,弄死他,金钱大丰收,包养俊男美女。” …… …… 新加入的莫元谌:“他们都说你奇葩出了人类新高度,长见识了。” 白祺撇嘴,直接切断通讯,这群蠢货哪里懂得一个米虫的至高梦想,那是只有他才明白的人生境界! . “知道错了?”韩野站在床边,看着把自己裹成茧的人, 被窝里露出一张不屈的脸:“有种你关我一辈子!” 韩野:不用说了,直接干! 链子哗啦啦作响,白祺一声不吭,妈呀,好想叫出来,可是人设不能崩。 第二天 “起来伺候。” “大清早灭亡了,你是哪里来的野鸡皇帝!” “你找死!” “死了合约就终止了。” 半刻钟后 吊着一根绳子飘荡在半空中,底下是一只巨凶猛的老虎。 白祺生无可恋:“该死的剧情男主,这王八蛋太会折腾人了!无禁,掉下去的瞬间你就抽离我的灵魂,老子宁愿不要奖励也不想被老虎啃。” 百无禁:“收到。” “你不是要做绝世大米虫吗,干嘛跟他对着干?”有人疑问, 白祺:“咦,我没跟你们说吗,我跟原主做了交易的,只要能让韩野终生对我求爱而不得,我就能得到原主大部分的灵魂力量啦!”要知道那可是拥有实质化灵魂的力量,没有鬼能抵制这种诱惑的。 顿时,脑子里乱哄哄的, “无禁,我也要做任务!” “我先我先,无禁,我本来就是第一个跟你契约的!” “特么的谁想跟老子争,打一架再说!” “尊老爱幼,尊老爱幼,我比你们年长我先来。” “爱幼爱幼,我最小我先来!” 百无禁皱眉,宛如一千只鸭子在耳边叫:“会轮到你们的。” 白祺得意的晃晃脑袋,灵魂力量呢,那可是好东西,对他们这种存在来说,除了功德,再没有比灵魂力量更好的东西了。 “他貌似意识不太清醒了,摇晃脑袋应该是在硬撑着。”底下看守的人说道, “老大身边的情人第一次出现这么烈性的,这才两天呢,又是锁起来又是吊起来。”另一人回道。 “还没认错?”眼镜男走过来问, “张秘书,你怎么来了?难道老大回来了?” “回来了,让我来问问情况。”张秘书问道,“他怎么样了?” “绳子已经放到最接近老虎的程度了,吊久了他意识也不太清醒了,我们隔一会儿就问他认不认错,不过他始终一声不吭。” 张秘书啧了一声,有个性。 听到张秘书的汇报,韩野皱眉,还真碰上个不怕死的,“去瞧瞧。” . “龟孙子来了,不跟你们瞎逼逼了,无禁,做好准备。”白祺特意对百无禁强调。 “认不认错?”韩野沉着脸, “做你的大头梦!”白祺用力大吼, “扔下去!”韩野目光森然, 还真扔啊!白祺心中无比遗憾,原主倔强到底就能吸引注意,怎么轮到他就是被老虎吃的命,太伤心了! 砰——,被扔下去了。 咔吧——,骨折了。 腿好疼! 不对,他猛的瞪大眼,怎么还在这具身体里! 吼—— 硕大的脑袋,狰狞的巨口,尖锐的利齿上还缠着肉沫,扑面而来的腥气…… 白祺直楞楞的看着逼近的凶残猛兽,完了,腿断了跑都跑不了。 “无禁——”内心嚎叫。 “我准备拉你回来的,有人跟我说不需要。”百无禁说。 “别怕别怕,这是被驯养的猛兽,听我的,表现得视死如归。”意识中传来安慰声, “信你!”白祺闭上眼,仿佛认命般的躺地上,紧闭着双眼,颤抖的睫毛显示着内心的害怕,“希望这只老虎不会突然发狂。” 猛兽的吼声就在耳边,白祺觉得晕眩,死老虎,嗓门大了不起啊! 良久,被撕咬的疼痛始终没来,白祺睁开眼,貌似不解,却正好与站立的男人四目相对。 韩野眼中情绪复杂,原来真是个不怕死的,怪不得敢去自首,怪不得连坐穿牢底都不怕,这一刻,白祺彻底不像那个人了。 “我再问你,除了□□其他什么也不干?”韩野死死盯着白祺的双眼, “是!”想让他伺候人,没门儿! “除了□□,其他什么也不干,不想,不求?只做好床上宠物的本分?”韩野的目光更加逼人, “是。”白祺回答的毫不犹豫,“只要在你身边一天,我时刻谨守本分,但也绝不做任何其他多余之事,不生任何妄念,若违背此言,死后千年万年不入轮回。”老子本来就是不入轮回的。 韩野心内有些复杂,他其实就想要个听话识趣的情儿,虽然有些不太圆满,但也可以接受,只是总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得劲儿。 “如你所愿。”韩野转身离开,“去洗刷干净。” 白祺躺着不动:“腿断了。” 韩野:倒真是能忍。 被人抬走前,白祺余光瞟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大老虎,果然是驯养过的! “哥们儿,谢了。” “客气了,老白。”意识中有人回道。 第5章 004 斯文俊秀的脸,专业的手法,尤其那瓷白光滑的双手特别能引起手控的注意,白祺特意多瞄了几眼医生,这个就是帮助原主逃离的温柔医生?啧啧,真够温柔的,那眼中的同情悲悯藏的不够深啊。 帮原主逃离后,这个俊秀的男人下场也不太好啊,据说被打断了一只手,还是看在一直以来的情分上才从轻处置,之后更是被驱逐了这片地区。 白祺砸吧嘴,他还是不要去祸害人家了吧。 “弄疼你了!”医生问, 白祺:“没有,谢谢。”真够贴心的,要是金主是这个人就好了,以后绝对能把自己伺候的妥妥帖帖。 没错,超级大米虫的人生梦想是等着别人来伺候,而金主的贴心伺候就是白祺的努力方向。 “……平时多休息,但也要进行适当的锻炼,做一些简单的四肢运动加速血液循环……饮食方面,”医生顿了顿,“饮食方面我也会提醒他们的。” 白祺听的很认真:“您真是一位负责的白衣天使。”哦,天使今天没穿白衣。 医生:“过奖了,都是分内之事,我叫李彦,以后会定期来查看你恢复情况的。” 想了想又说,“你身体综合素质有些差,以后要注意营养均衡吸收,也要适当的多运动。” 白祺连连点头,这个他明白,这具身体确实太脆弱了,不就那点高度,居然骨折了,可见很缺钙啊。 . 从床边拿过手机,再一次无比的庆幸当初去自首的时候随身带着手机,不然猛的被带到这种地方,总不能让他开口找金主要吧,他可是要维持自己坚强不为外物所动的好人设的。 玩游戏玩的起劲,有人进来了也不知道,直到来人站到旁边,抽走手机, 白祺抬眼:“爸爸。” 韩野额头青筋凸凸:“你叫我什么?” “金主爸爸,简称爸爸。” “不许这样叫。” “主人。”原主就是被逼着喊主人然后更加崩溃,白祺觉得不就一个称号吗,也就床上喊喊,还挺有情调的。 韩野:“……”太有身份自觉了真是没劲! “主人,您有事吗?”眼睛瞄着手机,他娘的他会被队友骂死的,正是战斗的关键时刻, “换个叫法。”韩野将手机一扔, 白祺:“要不您给个意见?” 滚犊子的,老子的手机,老子的游戏!难怪原主讨厌你! 韩野:“喊我老板。” 白祺非常有自觉:“我不是你下属,喊你老板跟我身份不符,也不能喊你先生,那是帮佣和管家喊的,更不能喊你哥,咱俩的关系不配以兄弟名号相称。” 韩野眼睛微眯:“所以?” 白祺龇牙:“您不觉得爸爸和主人喊着很有感觉吗?要不换着喊?” “你就这么自贬尘埃,堕落到底?”韩野饥嘲, 白祺歪着头:“我只是尊崇事实而已,爸爸。” 韩野,韩野出去了,要不是对这玩意儿有几份新鲜感,早将这看着顺从实则叛逆的东西拖出去扔了。 “帮我拿一下手机啊!”白祺大叫,他现在可是残疾人啊! 半晌后,看着摆在面前的最新款手机,平板,电脑…… 白祺舔了舔上颚,金主爸爸我说错了,你怎么会让人讨厌呢,我真是爱死你了,感谢你给我提供的优越米虫生活! “无禁无禁,这就是我幻想中的美好生活啊,我其实一直想说来着,之前那一生我还是有些遗憾的。” 百无禁:“……哦。” “啊,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待在床上不用下去,最新款电子产品任意玩,甜点零食饮品水果样样不缺,大床柔软又舒适,生理需求也能得到满足,还有医生定期检查身体,还有人伺候晒太阳,”白祺深吸一口气,“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无禁!” 百无禁:“你开心就好。” “唉——”白祺叹息,“腿不疼就更好了。” “看你做任务还不如继续冥想。”冷不丁的意识中传来一句话, 白祺眯眼:“我知道你们羡慕嫉妒,没关系,多年老鬼了,我不介意。”哼,到时就让我看看你们又能做出个什么样。 . “小祺,该晒太阳了。” “谢谢你,王姨。” 白祺对进来的阿姨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又很快低下头,将清纯内敛表现的淋漓尽致。 坐到轮椅上,被王姨推着出去,遵循李医生的嘱咐每天晒太阳,有利于断骨愈合。 一路走过去,碰到的人无论是帮佣还是保镖,都露出一副和善的态度。 “哥真是太有人格魅力了。”白祺心内感叹, 他就知道,经过老虎园子那一出,这群人都对自己另眼相看了,尤其是这些大多染过血非普通来历的保镖。 全然没有最初的无视和轻蔑,就连眼镜男几次看到他都和气了不少。 果然面子还是要靠自己挣,白祺仰头四十五度望天,作出一副看透人生的哲学姿态。 “老大这回做的过分了,哪有逼良为娼的,这种事不都讲究个你情我愿。” “老大对他也真够狠的,又是锁起来又是喂老虎,以前那些玩意儿反倒宠的过头,给钱给房给车给资源,要什么给什么……” 角落里两个保镖闲着没事瞎聊天,看到中途折返的张秘书也没所谓继续聊着, “这小情儿还是宠着好。” “而且这个比之前那些顺眼多了,要是早几年遇到这种小孩,就冲他这不怕死的胆量,我一定把他拉上咱们这条道儿。” 张秘书笑眯眯的举了举手中的小东西:“你们的意见我都征集了,回头给老大听听,正好非洲地区有单生意……。” 两人顿时苦着脸:“老张,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再说了就我俩闲散了这么久,也不能去负责那么重大的交易啊。” 张秘书笑眯眯的去办自己的事儿。回来经过的时候看着苦着脸的两人,顺嘴又说了句:“哦忘了说了,刚刚那支录音笔没开。” “哟呵,兄弟够意思啊!” 张秘书神秘一笑:“因为刚刚手机一直通话状态,你们猜那头是谁?” “嗷——老张不带这样儿耍人的啊!” 走出大门,张秘书冲着一直通话状态的手机说道:“老板,东西找到了。” “对了,刚刚听墙角的感觉如何?” 韩野:“月底的非洲项目你带着那两个去处理了。” 挂断,丝毫不管那头是什么情绪。 摩挲着下巴,韩野思索,比起以往那些,他确实对白祺有些狠,但这也怪白祺性格太尖锐,一个玩意儿还自我设定了框架,超过框架外的死都不理,这什么破性格! 再说了,他都替那小子还了几百万了,也给他足够的奢侈花销,这都不叫好,那什么才算好。 “而且最近我们相处还算融洽,”韩野自言自语,越是相处越是舒心, 一个床上配合的伴儿,不会关注不该关注的,不会开口索要这个那个,下了床自觉缩小存在感,不会令人烦躁的黏上来……仔细想想,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床伴。 只是,突然有些好奇要是那人主动黏过来是什么感觉? 忽略心底那点想法,韩野没花太多时间想这种事,手底下养着那么多人,黑白两道的关系都要维护,国际上的订单遍地开花,他忙的很。 . “你可以自由出入这里,以后不许长期宅着。”这一天韩野突然说道, 现在下属帮佣们都认为他苛刻,就连张秘书也劝他不要把人关出问题,“我从来没说不许你出去。” 白祺纳闷,这还有逼着人出去的,他在这里待着挺好的,晒太阳,健身,赏花赏水,再接受各位阿姨的热情投喂,“我在家待着。” 家?韩野咳了一声,“钱都打在你卡里,你出去想买什么都可以,卧室抽屉里有张副卡……” “哦,”有气无力的,为什么想要东西还要自己去买,逛街好累的,为了好身材每天健身已经够辛苦了。 韩野:“……你有什么想要的?” 白祺端正坐姿:“做阿飘很辛苦的,千年万年没得吃没得喝太折磨飘了。” 韩野:这都什么跟什么? “说人话。” “誓言已立,谨守本分,杜绝一切念想渴望。” 韩野:“……看不出你这么迷信,”这是不是敬业过头了?再看某人一副严肃的姿态,第一次好心劝道,“世界上没有鬼,人死了就一了百了。” 白祺顿时用一种复杂的神情看着他,他特想说一句,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一只老阿飘:“信则有,不信则无。” 韩野点头,是这个理,然而,这是一个科学的世界。 “我信。”白祺坚定的说,当然要信,他怎么能否定自身存在! 韩野:这天聊不下去了。 白祺一挥手:“你不用给我自由,我立下的誓言必然遵守到底,这点契约精神我还是有的。”外面有啥好的,吃的喝的玩的都不如这里。 “你这六个月每天都在发呆。”韩野捏了捏手指,“床伴也要保持身心健康。”一个个的都以为他虐待人了,要不是他还有点观察力,都要以为这人是在沉默的反抗。 白祺:原来都有六个月啦,每天晒着太阳冥想真心察觉不到。 修行真是让人没时间观念啊。 “我已经找到人生的追求了,你不需担心我的精神问题。”白祺打开手机,“已经到了。”页面显示已签收,签收时间就刚刚。 然后韩野就看到某人噔噔蹬蹬跑出去,抱了一堆箱子回来,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一起抱着纸箱子的人。 里面不知装的什么,看着分量很重,东西都堆在客厅的地上,韩野倒是好奇了,一个连续半年别无所求的人到底找到了什么样的人生追求。 刺啦——纸箱拆开, 韩野瞟了一眼,手一顿,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你想出家?” 瞧瞧这都买的什么, 《金刚经》 《阿弥陀经》 《六组坛经》 《妙法莲华经》 《地藏经》 …… …… 白祺一边核对订单一边整理:“我一个沉沦红尘孽海的哪能出家,西天的门槛都看不到。” 周围帮忙搬运的人面面相觑,红尘孽海? 韩野脸色不太好看,他这里都成孽海了。 又一堆拆好了,这回不是佛经了, 《黄庭经集释》 《悟真篇集释》 《道德经》 《河洛理数》 《梅花易数》 《阴符经集释》 …… …… 韩野:“佛道不相容,理念有冲突,小心走火入魔。” 白祺一脸看门外人的态度:“大道相通,没有绝对的悖离之说,参悟佛家经义,再印证道家典籍,明悟人之本,魂之源,天之道,地之理……” 韩野转身走人,人家闷了半年终于有了个爱好,他也不想打击人,他虽然是个没信仰的人,但不会去阻碍别人信仰。 只不过这到底是信佛还是信道? 第6章 005 “无禁,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咱们有冥想功法,这玩意儿看了有啥用?”白祺抱着一本佛经眼神专注的盯着发呆, 百无禁:"这些东西对现在的你们还是有些用处的,起码能顺顺心境,闲时可以了解了解。你们现在修的冥想法只是打基础的,等你们灵体初成时才能修炼真正的高级功法,这个时候心境对你们来说很重要。" "怎么才算灵体初成?"有人问, 百无禁:"你们乃凡体之魂,即便积累再多灵魂能量也只能算是强大的鬼体,但若有足够的功德,可以借助功德配以特殊材料法阵将你们洗练为后天纯灵体。" "灵体通大道,天生接近本源,先天灵体者万中无一,后天灵体者非大机缘不得成。" 听着特诱人,只是想得到就要付出,花大代价培养他们成长,目的呢? 然而又一想,本就是自愿签订的契约,想那么多做什么。 百无禁:"不用多想,也无须怀疑,你们得到的功德三分,你们一份,我一份,师尊一份,将来用在你们身上的东西也需要你们数倍偿还,或者做出其他交易,师尊是正义派的,修的是天下之道,违背道心的事情做不得。" "我觉得我心态挺好的。"白祺皱眉,"最重要的是,我真看不进这种书。" 百无禁:"这些书对于凡人来说只是精神寄托,但对于处于基础阶段的你们很有用,鬼体本就属阴暗,易执念偏执负面,配合内修口诀读这些书可以清净平心,直观感受可以令魂体舒畅自然。" "那我们也要读?" 百无禁:"你们待的这处空间可以护佑你们魂体清净,不受杂念侵染,如果你们也想看,就在影像里看。" 白祺:"果然,我待的就是红尘孽海。" "你已经继承主角身份,得到世界意志承认,不受影响。"百无禁。 白祺下意识要放下书, "但是不代表你每次都这么幸运,既然有时间和机遇还是不要错过。" 白祺一手抓紧书,确实,万一下次不是主角呢,或者下次任务进展不顺利,再或者以后的世界没有这种书……算了,还是把内容都背下来,时刻诵读牢记于心。 他虽然懒,但头脑还在。 而且为了将来能走的更长远,他也要未雨绸缪了。 . “……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心无挂碍……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白祺皱着眉,老天,我大概真没慧根,与佛无缘哪。 不行,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天天读,读到死,总能领悟。下定决心,更加投入的读书。 在后面站了许久的韩野:“……” 夜里 “你很想登西天极乐?”韩野将人狠狠按在下方,动作凶猛霸道。 白祺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呢:“污糟之人岂能亵渎神佛!” 韩野猛的停下来:“……你觉得自己脏?” 白祺不吭声。 “还是说被我碰了脏?”韩野目光凶狠,一副你敢说错一个字试试看。 白祺:“我脏,你不脏。” 嘭——,韩野拽起白祺狠狠掼在床上:“那你就脏到底,永远也别解脱!” 翻天覆地的折腾。 白祺:“……”本大爷真是主角命啊,瞧瞧男主因为一句话就引发狂躁症了! 真带劲儿,白祺暗搓搓的想。 脑中终端:“你真敬业!” “确实,值得我辈学习。” “等我做任务,无禁你帮我关闭痛感。” “确实,他以前说过爱爱时带点□□很有劲儿。” “我看老白享受着呢,他就喜欢激烈的。” “他还说道具是人类□□的助力。” 白祺胸口起伏:“不是说尊重隐私吗,不是说脖子以下不许观看吗,百无禁,你的原则呢?我是不是要关闭影像授权?” 百无禁:“都是一片活动的马赛克,他们只是擅长猜图说话而已。” 白祺:“关了!” 百无禁:“请问白祺宿主,是暂时取消影像授权,还是永久取消?” 白祺咬牙切齿:“以后亲密戏全程雪花,其他还是开着。”他是一个诚信的人,说公开任务就公开!最重要的是可以拿到这次的全部功德。 “在想什么?”韩野凑近,“你在愤怒什么?” 白祺能说啥,说有人在看咱俩的动作马赛克? “说话!”韩野用力掐住他的下巴,命令,“睁眼。” 恨恨的睁眼,做的好好的突然停下来,这男人是不是有毛病!白祺愤恨,然而看到他愤怒的韩野更加怒火高涨:“你恨我。” 麻麻我终于见到传说中的脑补帝了!白祺目光幽幽,吵架是感情的催化剂,好机会!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说话!”韩野语气越发冷沉,然而情绪更加暴烈,“我命令你说话!” “你让我说什么?”白祺露出一个最佳角度的嘲讽姿态,“主——人——” 韩野死死盯着他:“你就这么厌恶我?除了上床不肯跟我有其他任何接触交流?” 白祺语气淡漠:“这不正是您当初也乐意的吗?您只需要睡我,不需要与我谈心,不需要关注我的精神心理状态。” “我是主人还是你是主人!”韩野冷道, 白祺舒展身体:“请尽情享受吧,我的主人。”老子还没爽够,半途停下是不是男人! 良久, “你到底在不甘什么,好好听话不行吗?”韩野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对小情儿这么耐心过,真是见了鬼了。 “我一直谨守本分。”白祺低声说道,“做哪一行就遵守哪一行的规矩。” 可你谨守过头了!韩野心中说不出的烦躁:“我烧了你那堆书!” 老子早就背诵完了,不过这话说了还怎么继续, “不要!”语气仓皇又尖锐,“那是我唯一的追求,你怎么能,怎么能?” 韩野恶劣一笑:“就凭我是你主人。”心中总算舒畅了,不怕人有弱点,就怕没弱点! 抄起手机,“都堆在花园房对吧,我现在就让人去烧了它们,碎纸残屑都不给你留!” “不要——”白祺冲上去,“不要烧求你不要烧!” “听不听话?”韩野。 白祺瘫软下来,声音哽咽:“你要我怎么听话?”老天,这男人幼不幼稚?烧了纸质的还有电子的啊! 韩野将手机一扔,往床上一躺:“上来,自己动。” 白祺:终于能换个姿势了,天知道他有多腻歪一直躺着! 有了拿捏人的软肋,韩野觉得在某种较量上终于赢了一回,以后还会继续赢,可是看着沉默听话的人,他心里又有种自己也不能理解的不舒坦。 . 清晨 韩野睁开眼睛看着胸前毛茸茸的脑袋,伸手摸了摸那头柔软的黑发,这还是第一次将人搂在怀里睡觉,感觉还不赖。 看着睡得深沉的人,这是第一个被他默许睡在主卧的人,从前那些人是不能进主卧的,韩野也不知为何,从一开始就让人住进了这里。 第一次见到这人,心中就涌出一种难以控制的冲动,他要得到这个人,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冲动更加强烈,他其实从前并没有这种强迫人的心理,他也不需要强取豪夺,因为那些人都会主动送上门来。 也许是从未见过这样性子的人,也许是这张与记忆中某人三分相似的脸,却又与那人完全不同的性子,这是一个有着无可否认的闪光点的青年。 再次想起那个人,韩野眼中划过暗光,听说那人在非洲出没过,上次派人去那边竟然没找到踪迹,果然会藏。 摸着怀中人的脑袋,从眉眼到嘴唇,到纤细的脖颈... 白祺内心一千个一万个草泥马,大清早的觉都不让人睡,把人摸起反应了也没个继续,是不是男人?有没有男人该有的反应?昨夜弹尽粮绝了? “乖,继续睡。”韩野拍了拍怀里的人,昨夜折腾的有些狠了,难得的韩野有些愧疚。 白祺:哪里还睡得着啊我艹! 一会儿后,“不睡了?”韩野问,怎么老往后退,他腿一动,蹭到个东西,顿时深深的看着某人, 心里想着这是晨起正常反应,嘴里却恶毒的说道:“何必掩饰浪荡的本性,你这样的,佛门怕是灭门都不能收你。” 白祺身子一僵,抬起头双眼红通通的:“对,我浪荡,来啊,继续啊!” 韩野没动。 “有种你继续啊,是不是不行了,你没种啊?”“愤怒”的白祺开始“口不择言”。 “我行不行你最清楚!”韩野将人按住,狠厉的说,“欠教训的东西。” 翻来覆去。 …… 啪——,门关上,人走了 白祺一脸餍足的躺在床上,果然男人不刺激不行。 被子一拉,蒙头继续睡。 . 两人进入了某种不可言说的胶着状态,一个言语狠狠刺激,一个直接行动表示。 韩野每天越来越多的想到家里那个人,明明找到软肋了,却只威胁了一次,其他时候看到那家伙张牙舞爪挑衅的时候,愣是舍不得威胁他。 当然,他不承认的是那家伙每次的挑衅都正合他意。 “老大,你的东西到了。”张秘书递过来一个严丝密缝的盒子,心中好奇的不得了,这里面到底什么东西,说秘密又不像秘密,说不是秘密又封的这么紧,老大每次还特意将人赶出去。 “嗯,你出去,暂时不得让任何人进来。”韩野吩咐道。 等人出去了,韩野特意又去锁了门,然后开始拆东西。 一个小型保温桶。 一份汤,汤里有若干切成一段一段的东西。 汤味鲜美,肉段软烂,韩野面不改色的吃光喝光,然后从容淡定的将东西收拾好,开窗散味通风。 电话响了,是李医生。 “喂……” “老板,你要不……还是来我这里做个全身检查。” “我身体好不好我比你清楚。” “老板,那个汤,也不好天天喝啊……” “多嘴,做好你的本分。” 嘟嘟……嘟嘟…… 李医生看着挂断的电话自言自语:“我的本分就是关注雇主的身体健康,男人要真不行了也不是喝补汤就有用的。” 讳疾忌医要不得啊! . “不愧是剧情男主,天天榨的干净还精神抖擞的忙事业,这也太不合理了!” 白祺在意识中唠叨, 百无禁:“他每天都有一顿加餐。” 白祺:“有钱人嘛,加餐算个啥,我也一天四五顿。” 百无禁:“可你没有加餐牛鞭羊蛋鹿茸猪肾羊肾鹿肉海参龟肉……” 白祺:“……纳尼?” 第7章 006 “今天学乖了,不挑衅了?”韩野拍拍白祺的脸蛋,“不行了?吃不消了?” 白祺沉默,你一个天天大补汤的有什么资格说我?还以为你是男主所以天赋异禀呢! 闷头就睡,爱怎么说怎么说,谁让他没法吃特殊加餐。 韩野眼角嘚瑟,看在小情儿这些日子双腿打颤走路不稳的份儿上就饶过他这一回。 一夜双双好眠。 第二天继续喝汤,当晚某人继续罢工,任你翻来覆去,反正不配合。 第三天,依旧如此。 第四天第五天…… 经历过男人某方面较量的韩野不满意了,他宁愿白祺像只小野猫一样幼稚的挑衅,也不想看到他像死鱼一样的颓废。 可惜无论他说什么,白祺都不理会,相处了也有快一年了,韩野不但没像以往那样很快厌倦,反而勾起了更多的心思。 他喜欢白祺偶尔泄露的那丝张扬,还有表露在外的那种懒散无欲无求。 越是相处,越觉得和白祺在一起有种别处没有的宁静安然,再疲累的心都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当然,说不中听话的时候除外,有些话听的韩野恨不得掐死他,可惜没舍得下手。 到如今,反而越发有种不舍得下手的感觉了,恍惚间竟然觉得这样也不错,他再是有钱有势,日子也跟常人一样过,有个顺眼的人陪在身边总比一个人要强。 “今天不看道经了,出去转转。”韩野拍拍白祺,“你近一年没去外面看看,现在科技发展迅速,外面也是日新月异,你就不好奇?” 白祺不吭声,一个连男人间的较量都不公平的作弊货,他懒得理会。 “今天我陪你出去,你想去哪里?”韩野继续问,他可是从来不陪人的! 依旧不回应。 “你就不想……去看看你哥?”韩野发现手下身子一僵,“清明你没去,今天是他的忌日。” 白祺冷笑:“没脸去。” 韩野觉得真不是自己敏感,这话的内在含义傻子都知道,“你怨我?” 白祺:“不敢。”偷吃补汤的怂货! 韩野:“要不是我,你这会儿还在牢里蹲着呢,牢底坐穿也出不来。” 白祺腾的坐起来:“我本来就是去自首的!” “所以还是我多事了?”韩野怒火高涨,“你现在的日子比坐牢好了千八百里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白祺梗着脖子:“我宁愿坐牢,也不要这样活着,连去烧个纸都没脸!” “那你就去坐牢!”韩野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出。 白祺捂住脸挡住嘴角的笑意,哎呀男主被气跑了,没有其他所谓的教训手段,居然只是跑了。 原主,真不是我没用赶不上你当初的进度,毕竟你才是原装主角,咱只是个高仿,能做到这样不容易了。 好了,终于轮到出走环节了。 其实白祺真的考虑过出逃一事,可是想起原主出逃后的辛苦日子,再对比眼下这美好的生活,白祺真心迈不开脚。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 “白先生,你要出去?” “是。” “好的,你想去哪里告诉陈司机,你是要购物吗,需不需要再多带两人帮你拎东西?”黑衣保镖客气的问。 “不用。”白祺摇头,“就去一个地方而已。” 等到白祺出去了,众人纷纷讨论,这位真是宅的快长蘑菇了,将近一年没出去了,除了买道经佛经,其他啥需求都没有。 无欲无求,不刻意钻营,不恬不知耻的黏人,安静温和,临死不惧,懂礼貌,知进退…… 真是一堆的优点。 “要不要通知老大?” “通知一下。” 韩野接到电话,听到那头的报告,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他去哪里,不用管。” 挂断电话,韩野想了想又叫来张秘书:“白祺去看他哥了,你多买些纸钱元宝之类的送过去。” 张秘书腹诽,您老可真贴心,连这种事都能想到。然而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买东西了。 韩野坐在椅子上无心工作,既然肯出去看他哥了,应该是想开了吧。这日子还是和谐的过更舒坦,总是矛盾冲突人也累得慌。 . 警局 “你要自首?你犯了什么事,如实坦白。”严肃的警察目光锐利, 眼前这个容貌出色的青年看着温和有礼,可人不能看表相,越是斯文的人犯的罪可能越变态。 白祺:还没坦白呢,就被当成犯人了,这位警察同志工作态度相当认真啊。 “我欠了别人几百万,还不起了,打算把牢底坐穿。”白祺坦然的回视。 警察顿时目露鄙视:“是欠了赌场的?惹上□□了?”绝逼是,年轻人不思进取,沉迷赌博,输得倾家荡产了又怕被□□剁手剁脚,就把警局当避难所来了。 白祺:“大哥你想象力真好!” 警察:“端正态度,谁是你大哥!” “对不起警察叔叔,我错了。”白祺坐的笔直,态度诚恳。 年仅二十八的警察‘叔叔’额角跳动:“将事情经过如实说出来。” 白祺:“如实说太长了,一言难尽,我就长话短说了,我欠了瀚野集团董事长三四百万,还不起了。” 恢复记忆的白祺当然知道韩野的真实身份,一个在雇佣界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人脉极广,退圈后继承庞大家业,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资产急剧膨胀,黑白两道都有极大的面子,同时还做着国外的军火生意。 警察同志:“说详细,前因,经过……” 白祺:心好累,不想讲故事。 …… …… . 警察局外 老陈坐在车里一脸愣怔,他想起过来途中接到的保镖电话,保镖详细的复述了老板的原话。 再看看进了警局再没出来的白祺,老陈突然感叹:虽说做情人更有钱途,但还是做下属更有前途啊! 车子发动,离开。 半路上,老陈接到张秘书来电, “喂,老陈你们在哪里,怎么还没到?”张秘书带着人拎了一堆的纸钱元宝纸人别墅汽车,哪知道到了地方压根没看到人,心想自己效率真高,这速度倒显得牌位上的是他亲哥了。 老陈:“已经到了,我现在开车回去了。” 张秘书看着丝毫没有祭奠痕迹的原地,不是说信佛又信道么,怎么来看亲哥连点纸钱也不烧? 算了,他就做点好人好事吧,不然能咋办,总不能把这堆阴间“豪华配置”带回自个儿家吧? 烧完纸,还要继续回去办公,然后手机响了,看着来电显示,张秘书犹疑的接通:“喂,……” . 老陈独自一人回来, “送到了?”有人问, 老陈:“嗯。”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保镖纳闷,难道送到老板那里了?不然怎么就让司机先回来了? 老陈一瞪眼:“我就一开车的,不回来留在那儿做什么?我又没犯法,也没欠人几百万。” 犯法?保镖们不解。 正这时,老陈手机又响了,一看,还是张秘书。 “喂,张秘书,” “老陈,你把白祺送哪儿去了?” “警局啊,咋地了?” 车里,张秘书看着老板黑沉沉的脸,直觉风雨欲来,“你怎么把他送警局去了!” 老陈顿觉委屈了:“他自己说的,老板要他把牢底坐穿。” 开了免提的张秘书:“……”余光瞄了瞄火气即将喷发的boss,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半声不吭,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韩野闭眼,天知道他接到秘书处转来的电话,听到那头的话时有多么懵逼,他不过是随口说了句气话,那人立马逮着机会顺杆爬了, “他就这么不情愿,宁愿身陷囹圄也要逃离!” 张秘书保持沉默,这时候领导需要的是倾听,绝不是多嘴。 “又是嫌自己脏,恨不得我把他折腾死,又是自首,宁愿一辈子不见天日……阿越,你见过这种人吗。”韩野用力抽了一口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面庞, 张秘书……,不回答不行了,“没见过,是他没眼光又不识相。” 韩野掐着烟:“不识相?”语气怪异,“那你说什么叫识相?” 张秘书心里苦,他的老板哪里都好,就是性格莫测,永远跟不上他的思路,“老大您这样的,谁不是跪着求着要跟您,就像您以前那些情儿都很识相,比这个白祺识相多了。” “那你识相吗?”韩野脑子里还在为“不识相”打转,那是不识相吗,那是识相过头了。 “我要不识相哪里会跟随老大您,”张秘书笑嘻嘻的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那你来代替他怎么样。”韩野瞥眼过去, 张秘书尴尬笑道:“老大我这样儿的入不得您的眼……不过老大你一句话,别说睡觉,□□我也奉陪!” “咳咳——”韩野被烟呛着了,一脸嫌弃的坐的离得远了些, 张秘书:至于嫌弃的这么明显?想他也是长相中上层那一波好不好! 警局里 白祺端着杯子喝着果汁,面前还有两三种小甜点,摸摸肚子好像是有点饿,毫不客气的将小饼干一块接一块的塞进嘴里。 对面是一脸和气的警察同志,全然不见之前的严肃,眼里有着满满的同情:果然人不可貌相,看着多俊俏雅致的一个人,居然有着多重精神问题,真是可惜了。 “谢谢。”吃完甜点抹抹嘴,白祺羞涩的道谢,“可以带我进去了吗?” 警察同志有些懵逼:“……去哪里?” “拘留所啊,先进拘留所再进牢房,我会好好表现努力减刑的。”白祺笔直的坐着,两手放在腿上,神情郑重。 警察同志想起之前打出去的电话,以及电话那头迅速传真过来的精神鉴定文件,真心想说一句:你还是去精神病院好好表现吧。 “你再等会儿,拘留所也不是说进就进,要按流程走。”警察忽悠道, 白祺面带期盼的感谢:“谢谢,你们办事效率真高,不愧是人民的好公仆。” 警察:“呵呵~” 白祺龇出一嘴小白牙,同样呵呵。 韩野也呵呵,推开门,看着白祺瞬变的脸色,宛如露出獠牙的野兽:“游荡够了就回家,怎么能浪费国家资源。” 白祺努力镇定:“我马上要进拘留所,以后就不奉陪了。” 后面跟着的张秘书捂脸,老板的家庭剧真精彩,恨不能远离! 韩野冷笑:“你个神经病这辈子就一直沉沦红尘孽海吧,西天如来不收你,三清道祖不应你,警局正气不留你,你也就只能回去咱家那无间炼狱了。” 白祺:“……”说的太好了!那座炼狱最适合本大爷啊! 张秘书嘴角抽抽:老板你也入魔了! 旁听的警察:这到底哪个更像是神经病? “地藏王菩萨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虽说咱家那座炼狱太小,但对你这种野鸡派的杂牌信仰者也够念经超度了。”韩野做出个请的手势,“请吧,白居士。” 张秘书掐了一把大腿,努力忍着不笑,走到白祺旁边,推了推僵硬的白祺:“咳——,居士,快回去吧,牢房里没有佛经也没有道经,都说身陷红尘,我心自在,其实境界到了,在哪里都一样,所经历的任何事都不过是神佛对你的考验,看开了,心魔也就放下了,放下了,什么事都不值一提。” 韩野赞赏的看了张秘书一眼:学的很快! 白祺抿着嘴,他已经无话可说了,真他妈魔性! 让他回去的理由很好,很强大,他非常“僵硬”的顺水推舟跟着走。 警察一脸懵逼,原来这才是正确的沟通方式,长见识了! 第8章 007 车里 韩野将几张文件递到僵硬的白祺面前。 “看看。” 白祺沉默的接过来…… 卧槽! 精神病鉴定!!! 白祺,男,25岁,汉族,未婚……精神恍惚,幻觉妄想,抑郁,木呆……诊断出患有精神分裂症、焦虑症、抑郁症等多重精神疾病……病情反复无常,尚无前例…… 白祺呆愣愣的抬头看向韩野,这啥玩意儿?还权威认证? 韩野将文件收起来,“坐牢?这辈子别想了。” 白祺,娘希匹的,这才是强人啊,未雨绸缪! “炼狱和精神病院,二选一,”韩野笑的阴森,“待在精神病院也没啥,我把咱那炼狱安到那里去。” 白祺惊悚的睁大眼,男主,你好牛! 正驾的司机副驾的张秘书觉得整张脸都抽筋了。 “或者把你变成个真正的神经病,你说呢?”韩野从兜里掏出一个透明瓶子,“这是来之前让人送过来的,要不要先试试?” 白祺盯着那瓶药, 脑中百无禁在说:“假的,那是养生药。” 瓶子被递到面前,盖子打开,韩野恶意满满:“等你疯了就把你送去拍片,怎么浪荡怎么来,每天换几十个男人陪你拍戏,拍好了传到所有的电影平台……” 白祺飞快的抢过瓶子往嘴里倒,妈的,养生药而已,吃不死的,看谁玩的过谁! 韩野就觉得眼一花,白祺已经在往嘴里大量的倒药了:“不能吃!” 他心跳都慢了一拍,飞快的抢过瓶子扔掉,再去抠白祺的嘴,要将药都挖出来。 “吐出来,快吐出来!”韩野焦急的大喊, 白祺死死抿着嘴,疑惑的看着他,做戏这么认真,一瓶养生药而已,至于这么焦头烂额? 韩野一见他这疑惑的眼神,心都抽痛了,一时间又是复杂又是酸涩,“吐出来,不能吃,乖啊听话。” 咕咚——,白祺得意的咽下一大口,斜睨了韩野一眼, 那小眼神看的韩野喉咙一紧,手一松, 咕咚——咕咚——一声又一声刻意放大的吞咽声, “不能吃!”韩野脸一变,扒开白祺的嘴,将手指探进喉咙深处,“快吐出来!” 白祺张嘴就咬,死死的咬着不松, 韩野看了他一眼,一脸看蠢货的表情,另一只手往他胳肢窝挠去。 卑鄙!白祺迫不得已松开嘴。 “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 “你等着我变疯啊,变疯了你好拍小黄片赚钱,鸨爸!” 韩野青筋直冒:“希望你待会儿不要后悔。”对司机说道,“以最快的速度开回去。” 白祺:不知为啥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无禁,那是什么养生药?” 百无禁:“壮阳补肾,国际知名品牌,值得信赖。” 白祺扯了扯嘴角:“别骗我了,要真这样他们早笑疯了。” 百无禁:“他们最近都在集体看电影,莫元谌世界的科幻电影,生物机甲大战。” 白祺莫名有点小悲伤,公开任务都没人愿意看了,果然小打小闹比不上机甲大战,QAQ“我也要看!” 百无禁:“等你解决了现在的问题再看吧,到时意识投影。” 白祺:好悲伤!貌似有点反应了,为什么药效这么快? (百无禁:谁让你一下子吃那么多!) 推了推韩野, “那个,不是精神药物?” “热了?”韩野,“看来这个品牌的壮阳药效果不错,名不虚传。” 白祺死鱼眼瘫坐着,貌似原主被强迫性喂过春/药,轮到他呢,居然主动的吞了几大口壮阳药,完了,他是不是要废了。 瓶子掉在地上,散落一地的棕色药丸,白祺眼珠转了转,蹲地上将药丸一粒一粒的捡起来,没装到瓶子里,手心握了一把。 韩野眯眼,这么淡定?还有闲心捡药丸? 背过身的白祺假装擦脸,不经意的将一把药塞嘴里,嚼碎了抿紧嘴巴,转身将韩野一搂,嘴巴凑上去, 韩野那个激动啊,这么主动!明明还没到药效完全发挥呢,张开嘴迎接热情的舌头,蓦地瞪眼,一嘴的怪味…… 白祺死死搂着韩野的脖子,誓必要将药喂进去。 咕咚——,韩野淡定的咽下去:“满意了?为了能够应付待会儿疯狂饥渴的你,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白祺呸呸吐了几口,抹抹嘴,闭眼找无禁算账去了。 韩野舔舔唇,眼神极度侵略:“很美味。” 白祺充耳不闻。 燥热渐渐传遍周身,司机超速飙车,总算赶在老板狂躁前到达庄园。 韩野将早就意识模糊扭个不停的人往肩上一扛,大步往卧室走去。 白祺觉得脑子都在冒热气,恨不得撕碎碍事的衣服,等到被扔在床上,迎面压上厚重的身体,白祺一巴掌甩过去:“磨磨蹭蹭,是不是男人?” 韩野:“……”狠狠压上去,“是不是男人你马上就知道!” “艹,老子怕你那牙签不成?”理智全失的白大爷口无遮拦了,“就你那千篇一律的姿势拍毛片都没人看!” 被骂大小,被怀疑技术,韩野忍无可忍,动作粗暴的直接撕衣服。 “龙阳十八式看过没,M国G片看过没,懂啥叫SM吗,懂啥叫跳蛋□□吗……角色扮演玩过没……你个没见识的乡巴佬……”吧啦吧啦 百无禁大叫:“白祺你人设崩了?” “白祺你不是喝醉酒啊!你的脑子呢?你的理智呢?” “白祺你的忧郁文雅呢?清醒清醒啊!” …… …… 撕拉—— 撕拉—— 韩野扔掉破衣服,阴恻恻的问:“你怎么懂这些?” 白祺觉得脑子里热气蒸腾,想也不想的开口:“老子懂得可多了,哪家酒吧没被老子光顾过,老子最喜欢摸大胸肌了,你个挫男没大胸肌没六块腹肌……” “原来是脑子不清醒了。”看过调查资料的韩野自然清楚白祺从来没去过酒吧,更没有混乱关系对象,“不过,原来你的真实想法是这样。” 韩野是真没想到一副清纯内敛无欲无求的面庞下藏着这么一颗“真实”的心,大开眼界! 然而, 他喜欢! 龙阳十八式是吗,我们一一体验! SM吗,日子长着呢,总有机会。 道具嘛,多容易的事情! 哦,还有角色扮演,这个就更有意思了,本就因为药物感觉快爆炸了,这会儿更加血脉喷张了! …… …… 系统空间 百无禁摊手:“自己作死,怪不得谁。”真是只需要一根引子,某人就能挖坑把自己埋了。 真正跟白祺共处过的百无禁比任何人都了解白祺, 那就是个爱吹牛的性子,有色心没色胆,有想法没实施,之前那一世可真是守着一个残疾过着两厢情愿的温馨日子。 也许做鬼没心,彻底释放了? . 白祺一脸生死不能的躺在床上,全身如同被碾碎一样,动根手指都没力气了。 可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回忆起之前的记忆,他的人设崩了! 他好好一个清纯雅致斯文俊秀的美青年,现在成什么了,纵欲浪荡花样繁出欲求不满的色/欲青年? 偶买噶!!! 韩野侧躺着,一手撑着头,一手揉搓着白祺的下巴:“在想什么?” 白祺决定间歇性失忆:“无耻下流!” 韩野轻笑:“哪里下流?” 白祺闭眼,嘴唇颤抖着:“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吗,你也就只会用这样卑鄙的手段。” 韩野不知为何听了只想笑,从听了某人的药后真言,再看白祺此刻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就觉得太有意思了! 他也真的笑出来了:“何必呢,你明明很享受,人不可貌相,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还真是在你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白祺决定装傻。 “你懂的。”韩野抚摸他的脸,“挺好的,我很喜欢,以后不要想着离开了,我要定你了。” “今生的一切都是为了偿还前生的罪孽,我有罪,所以一直忍受着内心的煎熬,这是考验,放开则是无尽炼狱,谨守则能在无限煎熬中净化罪孽,获得干净清明的来生,阿弥陀佛,如是我闻……” 韩野一把捏住白祺的下巴:“你还是放任沉沦吧,明明与佛无缘,硬要装作虔诚的佛教徒,嘴里念着经,心里欲求不满你这是亵渎神佛,只会加重罪孽,几辈子都洗不清了。” 白祺眼角通红,看着愤怒又委屈:兄弟,你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这经文它就跟我做人的原则两极分化啊!天知道每次逼着自己念前世今生念因果轮回他有多痛苦! 下次还是念道德经吧,他就喜欢道家的清净无为! “乖啊,以后别念佛经了,不适合你,要实在想念就看看道家的。”韩野安慰道, 心里则想着回头就把那堆佛经弄走,绝不再让这人看到,瞧瞧多真实一人,偏偏被佛经搞得这么假正经假纯情,表里不一得都快走火入魔了。 白祺:知心人哪! 知心人的韩金主则想着怎么开发人的本性,他可真是太想看到一个完全放开的宝贝,啧啧,想想就觉得相当美妙。 白祺余光瞄到某人的神色,心中哼着,走着瞧吧,还不知道谁真如了谁的意呢! 这一躺直到三天后才能稳步行走了,某个经常外出的人也悠哉的陪着一起躺。 . “老板,人抓到了,躲在三不管地带。” 韩野握着手机的手一紧,眸光黑沉:“带过来,让阿荣开飞机去接你。” “是。” . 白祺坐在客厅看经文,余光瞄了金主几眼,今天的金主有些心不在焉啊。 算算时间,应该是抓到那个人了吧,那个与他这张脸相似的人,也是金主口中的“仇人”。 不仅是金主,就连几个保镖神情都不太对,唔,挺复杂的表情。 下午三点 一个被套在麻袋里的人被扛了回来。 白祺立即站起身,他可是谨守本分的情人,绝不对无关之事好奇,还是回去闭眼看科幻大片舒坦。 “过来。”韩野淡淡说道, 白祺顿了顿,还是过去了,这时候还是顺着金主比较好,而且这也是原剧情的一环呢。 刚走过去,就被韩野拉进怀里。 第9章 008 麻袋打开,里面是一个昏睡的大美人,美人性别为男,白祺下意识的摸摸脸,貌似确实挺相似的,就是地上那个美人比他更有姿色,唔,被人比下去了,不高兴! 张秘书在美人脖子上扎了一针,美人悠悠转醒。 白祺现场观摩了一场睡美人醒转的画面,真是美色撩人,扣动心弦,令他自愧弗如。 韩野注意到白祺摸脸的动作,眉角微微一跳,继续看着地上那人,他的眼神看不出喜怒,面庞淡漠,叫人猜不出情绪。 “好久不见,姚柠。”韩野平淡的开口, 睡美人,姚柠环视了周围一圈,看到韩野怀里的人时有刹那的停顿:“好久不见,阿野。” 姚柠勾起唇角:“用这种方式请我过来,阿野你变得粗鲁了。” 韩野捏着白祺的手:“粗鲁?原来这就叫粗鲁。” 姚柠叹了口气:“阿野,是我对不起你,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我只是选择性的传递了一些真真假假的信息,那些损失对你来说并不足以伤筋动骨。” 韩野突然肆意的大笑:“看看,看看,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虚伪。”他捏了捏白祺,“哦,还是不一样的,一个是虚伪的傻白甜,一个是虚伪的精致利己。” 白祺怒目:王八蛋竟然敢说他白大爷傻白甜!去你妈的傻白甜! 白祺愤怒的起身噔噔蹬的跑上楼。 回到卧室,白祺沉默的坐在床上,心中有些怅惘,在很久很久的曾经,也有一个人说他傻白甜,然而他却早已模糊了那人的面容,时间过去太久了,再浓烈的感情也只剩一个印记留在心间。 百无禁:“往事不可追,他早已投胎很多次,至爱都很多个了。” 白祺:“你混蛋!让我多愁善感一下不行啊?” 百无禁:“你个没心没肺的,还是继续嘻嘻哈哈更好。” 白祺冷哼。 “你们最初的情感我尊重你们,但之后每一次任务都会抽离你们上一次任务的一切情感。”百无禁说, “不能保留吗?”白棋纯粹是好奇, 百无禁:“不能,否则你们会被无尽时光里的爱恨情仇消磨碾压,最终自我崩溃不复存在,除非……” “除非什么?”白祺一听鬼体崩溃就不敢想了, “除非你成就灵体,修身修心,那么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只会成为你的养料,助你堪破,体悟,舍得,放下,终成真正的自我。” 百无禁这话既是说给白祺听,也是说给在旁的其他人听, “你们切记,不要被一世之情所迷,你们的未来很长,只要做到不辜负,不抱憾,不后悔就够了。” 众人纷纷沉思,这话,他们会牢记在心,无论多久。 . 再次出去时,白祺发现变了,又没变。 变的是现状,不变的是原剧情。 他从唯一的金主情人变成了唯二的! 那个睡美人留下来了,没有对背叛者的处罚,也没有与过往爱人的破镜重圆,姚柠美人以一个尴尬的身份留下来了。 白祺皱眉,这是原主发现心意苗头的环节,之后又是一系列狗血,现在轮到他了,他该如何做? . 饭桌上, 白祺夹起一只灌汤包,插上吸管,心满意足的将汤汁吸净,太鲜美了!厨房大叔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拿起第二只继续吸汤汁……第三只…… 再夹上一块精致的手工糕点,细腻甜美,香软可口。 再喝上精心熬制的粥,鲜香扑鼻,喝到肚子里暖融融的。 每天吃饭都是一大享受啊!他从正常的一天三顿到四顿,五顿,六顿,也从半小时的健身到一小时两小时。 桌上中西合并,西点油条,豆汁儿牛奶,汤包奶酪,咖啡谷粉…… 韩野习以为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餐桌上的食物越来越丰盛了,厨师大叔从一开始对老板的试探,到放开手脚每顿大干特干,整出一桌的不同菜系。 从对白祺食量的观察,每顿多出一两样的试探,到如今的中西合并,满桌的菜色。 第一次见识到的姚柠皱眉,这顿早饭单看每一样都很出色,可这样混搭,是不是太没品味了?一点都不雅致。 厨师大叔一手端着一小盅鲜美的蘑菇鸡茸汤过来,一手托着个小托盘,托盘上是刚刚烤好的小饼干,种类不少,最多的是曲奇饼干。 姚柠心中一动,微微看了韩野一眼,这两样都是他爱吃的下午茶。 然而,厨师大叔绕过他,绕过韩野,径直走向端着粥碗喝的呼啦呼啦的白祺。 “小祺,再喝一盅汤,我给你烤了点饭后甜点,吃完早餐再吃。”厨师大叔笑眯眯的看着白祺,真是越看越喜欢,瞧这吃饭的模样,多可爱! 比旁边那个吃了半天连两片吐司都没吃掉的装货讨人喜欢多了! 自从有了小祺,老板的饭量也大涨了呢! 白祺接过汤几口喝干净:“好喝,就是少了点儿。” 遗憾的砸吧嘴,“明天能不能用碗!”这一盅的量也太小了。 厨师大叔笑呵呵的:“好好好,明天用碗。”这孩子多实诚啊! “谢谢大叔。”白祺羞涩的感谢。 厨房大叔脚步轻快的回了厨房,作为一位顶级大厨,最喜欢的就是小祺这样热爱美食毫不做作的年轻人了! 姚柠盯着那一堆的空盘子空蒸笼空碗碟,又盯着拿着一根油条开始咬的白祺,吃货也不带这样儿吧? 韩野看了白祺一眼,嘴角溢出一丝笑意,从白祺来这里第一天第一顿起,一直都是好胃口,有时候闹起来了他以为会有几天绝食抗议,最起码也要胃口大减,毕竟按正常人的行为方式这很正常, 然而,从来没有过,一次也没有过。 不论发生了什么,不论闹得有多不开心,在吃饭面前他能放下一切杂念,专心致志的享受美食。 受白祺影响,韩野现在的早餐再也不是苦哈哈的咖啡和寡淡的面包三明治了。 一碗粥下肚,两个汤包一笼小笼,一个煎蛋,三片吐司,一根油条,三块中式糕点,最后再来一杯酸奶,这是韩野的早餐。 白祺看了一眼韩野的饭量,目中隐露鄙视。 韩野淡定的抹抹嘴,对一旁的鄙视视而不见。 自觉被无端忽视的姚柠食不下咽,看着起身的韩野:“阿野。” 韩野态度冷淡:“说。” 姚柠很受伤,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 韩野皱眉:“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 卡擦卡擦—— 白祺旁若无人的啃着小饼干,现在是早餐时间,他坐在这里很正常,等吃完了,管你们洪水滔天,他一概懒得多看一眼多听一耳。 卡擦卡擦—— 韩野显然很了解白祺,但是姚柠就不一样了,他忍了忍,忍不下去了,对旁边的饭桶说道:“能不能麻烦你先离开?” 白祺鼓着腮帮子,我吃东西关你屁事,现在是早餐时光。 但是,讨厌麻烦的白祺还是端着盘子起身,他才不想参与人家前任情侣的纷争呢。 韩野皱眉,怎么别人让你走你就走:“坐下,吃完再走。” 姚柠:“……我想跟你谈谈我们之间的事,能不能让不相干的人先离开?” 不相干的白祺继续坐下吃饼干,金主的话第一。 韩野拿起西服外套,姚柠走过去要替他穿上,韩野避开, “白祺,过来。”刚说完,韩野就反悔了,平常都喊不动,他可真是自找没脸。 白祺看了外套一眼,又瞄了喊玩就后悔的男人一眼:“等我吃完。”垂目继续吃。 韩野心头一松,哟,居然喊动了,随即又唾弃自己,真他妈没出息,支使个小情儿都支使不动。 旁边主动上来伺候的姚柠:…… 卡擦卡擦,白祺啃完小饼干,擦了擦手,慢悠悠的走过去,心里嘀咕着,有毛病吧,傻站在那儿等他吃完的功夫自己都可以穿好出门了。 韩野目光灼灼的看着白祺,这是吃醋了,余光撇到姚柠,果然弄个人来激一激有效果。 白祺在手碰到衣服前停住了, 韩野:“……” “我的佛经被你藏哪里去了?”白祺歪头, 韩野深吸口气,龇牙:“烧了。”说完又后悔了,这可是触到某人逆鳞了,又要闹大了。 白祺沉默片刻,出乎意料的没有“绝望之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也微微龇牙:“没关系。” 韩野一惊,这是又中了什么邪? “我已经全都背下来了。”白祺笑的温和,“以后每晚睡前温习一本经文。” 韩野抄起衣服一披,一声不吭的走人。 白祺笑的温和又内敛,呵呵,想拿本大爷作筏子,没门儿。 自从崩了人设,被韩野看透所谓的表里不一假正经假清纯,白祺已经在韩野执行的开发本性“充分配合”下越来越暴露本性。 暴露本性的白祺才觉得舒心了,装一年半载的没问题,装几十年就吃不消了,他本就是个放荡不羁的人,老是披着一层假皮多难受啊。 韩野走了,白祺也要去散步,然后看经文,晒太阳发呆(冥想),做运动。 姚柠转身回了房间,韩野给他定下的身份太让他尴尬了,这里都是昔日认识的人,他需要回去好好理理。 至于白祺这个长得跟他相似的玩意儿,姚柠嗤之以鼻,替代品而已,不过倒是可以适当的利用。 . “阿荣,他上午做了什么?”韩野一手敲击桌面,一手通话, 电话那头,保镖阿荣翻了个白眼:“抱歉老板,您问的哪位啊!” 韩野咬牙切齿:“白祺!” 阿荣刺溜一口,也不知道吃的什么东西:“啊咧,我还以为你问的是那个叛徒呢?” 韩野揉了揉眉头,谁家的保镖有这么嚣张!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碰到这群龟儿子,保镖太任性,厨师无视他,专用司机太冷酷,唯有公司员工一个个敬他怕他。 “小白今天还是老样子啦,散步修禅,全盘迎接大厨师的热情投喂。”阿荣砸吧嘴,“我说老板,大哥,你得了吧,还真当自己是土皇帝三妻四妾,可惜贵妃不接招,你迎回个废后也没用,要我说趁早扶正贵妃……”巴拉巴拉,“小白多省心啊,只要给他一堆经书……” 啪! 阿荣看着通话中断,撇撇嘴:“切!” “你得了啊,跟老大叫板,胆儿肥了。”旁边另一个保镖笑嘻嘻的说道,“以前老大是咱头儿,现在老大是咱衣食父母,你想被扣工资啊。” 阿荣一脸无所谓:“扣工资算啥,比起被暴揍好多了。”说起暴揍,他就觉得牙疼, 抛起一粒葡萄用嘴接住:“一个叛徒留着何用,难道他余情未了?”提起那个叛徒,阿荣就不痛快。 “老大自有打算,你这种除了扛枪扛炮连个助理活儿都做不来的,就别考虑那么多了。”同伴说道, 阿荣一脸鄙视:“说的好像你做的来那些活儿一样。” 同伴:“……” 第10章 009 韩野刚挂断电话,张秘书就带着一袋文件进来了。 “怎么抓到他的?说说详细过程。”韩野边看文件边听张秘书汇报, “先是在刚果,有人汇报……之后我们调查到他在当地一家民宿停留过很短的时间,然后……可以说运气很好了,他实在太会藏了。”张秘书汇报。 韩野将文件扔桌子上:“运气?不过是人为的巧合罢了,狗改不了吃屎,我倒想看看他这回又跟谁搭上了。” “你说他是故意的?”张秘书皱眉,“但那些巧合并不像是伪装的。” 韩野轻笑,指着桌子上的某一份文件:“就像这份资料,真真假假,说假它也真,说它真,可你要真信了……” 张秘书悚然:“这是E国那边的单子,合作多年了。”双方一直是合作双赢的关系。 “因为他们换了真正的掌权人。”韩野,“签了合约,到时人家直接改换门庭……” 张秘书:“这可是几十亿的大单子,他们敢!” “哼,到时推出个替罪羊来给咱们消火,比如被废掉的前任掌权者继承人,一伙没用的前核心人员。”韩野都可以预测到会发生什么了。 张秘书目露狠色,多少年没人敢这样算计他们了:“老大,是夜鹰队传来的消息?” 韩野点头,幸好他有自己的暗中渠道,不然这次要被坑惨了,金钱损失倒是其次,合作倾覆导致的各种麻烦才真正令人头疼。 张秘书:“我们要怎么办?” 韩野正准备说话,眼光一顿,伸手示意, 张秘书立即会意:“老大,我觉得可以再提高七个点,谈判的时候我们……” “可以,这件事全权交给你负责。”韩野目光盯着电脑屏幕,两种影像,一种门外无人,一种……除了真正的心腹,没人知道他在办公室外还藏了暗手。 张秘书也盯着屏幕,那是秘书处的一员,当然那些秘书与他不同,负责的是两种圈子的事务。 片刻后, 韩野:“去查查,不要打草惊蛇。” 张秘书点头,正要出去, “阿越,” “老板你还有什么事?” 韩野皱着眉一脸严肃,张秘书以为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说,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有点反应?” 张秘书:“老板,你说的是白祺?” 韩野点头。 张秘书:“老板,你没发现你对他越来越关注了吗?” 韩野一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么关注白祺了? 张秘书叹气,老板这么精明的人,偏偏某些方面迟钝的不行:“老板,你以前会经常关注姚柠吗,会找人打听他做了什么?” “提姚柠做什么!”韩野不高兴,“我那时忙的很,哪有空天天打听他做了什么。” 好像你现在很闲似的,张秘书腹诽, “姚柠背叛你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宰了他!”韩野怒目,不管是谁,背叛他的一律该死,“等查出来,将他背后的一锅端了。” 杀姚柠一个不顶用,斩草除根才是根本。 “哦,那要是白祺也背叛你呢?”张秘书反问, “当然是……”杀了?韩野只要一想到白祺背叛就觉得心里堵的厉害,白祺会背叛他吗? 不,他对那个人太了解了,他绝不会背叛,可如果呢,如果将白祺代到当初姚柠的位置上呢? 还是不会,白祺与姚柠是两种人,韩野下意识的否定一切白祺背叛的可能。 可是,如果呢? 如果有那一天,他会杀了白祺吗? 韩野仿佛听到了心底深处的拒绝。 扶额,什么时候白祺在他心里这么特别了?他似乎完全不排斥这种状况…… 张秘书悄无声息的出去了,摇头叹气,当初所有人都说老板和姚柠相爱,老板当时确实对姚柠非常好,可张秘书就觉得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后来老板包了一个又一个情人,也对那些人很好,要钱给钱,要资源给资源,要奢侈品给奢侈品,张秘书就明白了。 因为拥有的太多,所以给出去的毛毛雨压根不放在心上,而对于公开承认的对象自然要做到大方,这是男人的面子问题,可一旦对方先背叛了,首先就是雷霆震怒,之后便想着怎么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张秘书啧啧,这哪里是爱情! 至于白祺,谁能想到那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奇葩能入了老板的心, 要不是白祺的信息是他调查的,他都要以为白祺将一手“以退为进”玩出花儿了,可惜人家是真不喜欢老板。 老板真悲催,不懂爱的时候交了个不怀好意的男朋友,结果被坑了。 等遇到了喜欢的人,偏偏不自知,还从一开始就用错方法走错道了。 张秘书发现自己竟然有种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心态,真是太不应该了。 . 这世上最温暖的是什么?世情范儿的说法是人心,哲学范儿的说法是思想,而对白祺来说,最温暖的,是太阳。 在生命终止后,任务开始前,他有多少年没有看到太阳的颜色,没有闻到阳光的味道? 空间庇护,毫无时间观念的冥想,作为最初通过考验的人,他已经存在太久太久了。 重新为人,再次感受到阳光,体验到作为一个人的美好,白祺心中唯有感激。 感激无禁选择了他,让他有了无限可能,感激在系统空间多年的冥想,让他至少有一丝自保之力。 自从跟原主见面后,他隐约猜到这个任务的另一个难度,也猜想到那些失败者们的下场了。 “我想的对吗,无禁?” 百无禁:“你终于发现了,恭喜你,回答正确,但是没有奖励。” “跟我们说说吧。”白祺垂眸,“让大家都知道,以后也就不敢懈怠了。” 他不希望某天发现那群蠢货少了几个。 百无禁:“宿主有被角色原主吞噬的危险,通常情况下每一个系统都会保护宿主,但凡事防不胜防,与其把命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自身强大,碰到狠角色哪怕拖延几秒都可能迎得生机。” 白祺想起当时就觉得惊险:“如果我是刚成鬼的状态,仅仅一面就能被原主那身力量冲的心神不稳。” 百无禁:“那是天生的等级压制,你遇到的这个原主算是有原则的,他一般只吞噬看不顺眼的任务者。” 白祺有些纳闷:“他这是积累了多少年的力量?也太强大了!” “哦,忘了对你们说,剧情世界在没有外来者干涉的情况下时间线与大宇宙不同,可能极度快,也可能无限慢。”百无禁说道,“任务者进入后时间就与大宇宙同步。” “卧了个大槽!” “万一碰到个被时间磨成变态的……” “等着完蛋。” 众人心有戚戚,感觉好危险。 百无禁翻了个白眼:“第一,我给了你们足够磨刀的时间,之前的数千年你们也不是白待的,以后绝大部分任务都不成问题了。”百无禁冷笑,“谁要是先不守规矩,你们大可以反吞了他们。” “第二,还有我呢。”百无禁扬头,“我可不是那些粗制滥造没有人性的系统,我是最了不起最懂造化的大能亲手锻造的,是被赋予了真正灵魂的器灵!”他可是很厉害的! “还有第三不?”白祺问, “如你所愿,确实有第三。”百无禁道,“待你们获得功德,凝结功德种子,可以结定一个阵法,功德种子越多,阵法越强,若其中有谁受到灵魂攻击,对方将会受到阵法的数倍还击。”百无禁顿了顿,“不过如果对方太强大,阵法反噬你们全都会玩完,所以你们必须更强大,不然干掉一个就能全锅端了你们。” 众人悚然,看来以后要互相监督,哪个敢拖后腿打爆他的头! “还有第四,” 第四?保护层这么多? “第四嘛,功德越多越安全,没几个蠢货敢对功德者动手的,当然,得很多很多功德才行。” “第五,” 众人一脸平常了, “第五嘛,实力足够强了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你还不如不说,众人腹诽。 最后百无禁总结:“所以,冥想可以稳定无后患的增强灵魂力量,并且帮你们更好的将心神融入灵魂,不要偷懒,这一点请向白祺宿主学习。” 被夸奖的白祺:“哎哟伦家不好意思哟!我会努力做好榜样示范的!” 握拳! “你在做什么?”装作不经意经过的姚柠一来就看到这一幕,握拳?自我加油?还是宣战? 白祺一看,哎哟大美人来了,对于美人他一向格外宽容:“吃蛋糕。”推了推盘子。 姚柠呵呵,饭桶。 “谢谢,我吃过早餐了。” 白祺:两片吐司也叫早餐?好吧,既然美人不想吃,他就自己享受了。 “你叫白祺?你刚刚在做什么?”温柔的语气配上精致的面容, 虽然明知来者不善,但是品美食赏美人,也挺不错的。 “我刚刚在冥想,然后终于想通了一个问题。”白祺态度很热情,一副乐于交谈的模样。 “哦,你想通了什么,能一起说说话吗,我一个人,有点孤单。”姚柠面露苦涩, 白祺:“一直以来我都很彷徨,很茫然,很无措,” 姚柠一副认真倾听的姿态。 “虽说条条大道通罗马,道佛儒武皆能通大道,但我只能在道佛中选择,我一直不知道该选择哪个,曾经……” 姚柠一脸懵逼:“……”你在说什么? “经过种种,我发现我还是缺少慧根,大概我真的与佛无缘吧。”白祺满脸遗憾,“道佛同修是不成了,看来佛祖不接受三心二意的佛教徒,确实不够虔诚。” 姚柠想走人,韩野找的什么神经病替身! “你不是问我刚刚在做什么吗,我在冥想,”白祺极其认真的说,“你知道冥想吗,就是将心神沉浸……” 姚柠动了动脚,想走了。 “在之前我还不知道我刚刚的修行到底是叫禅修还是冥想,就在刚刚,”白祺握拳,“我下定决心了,以后一心专修道,从此只有冥想,没有禅修。” 姚柠:“……原来你是一位虔诚的修道者,呵呵。”顿了顿,“阿野……他对你好吗?” 白祺脸色奇怪:“他为什么要对我好?” 姚柠:“……你跟他在一起不是吗?” 白祺端正坐姿:“请不要误会,我没有跟他在一起。” “可你们都同居一屋了?” 白祺纠正他的想法:“请不要误会爸爸的单身身份,我是他花钱买来的,是非正当关系。” “爸爸?” “是的,金主爸爸。” 白祺回答的义正言辞,极为严肃认真,“当然,在床上我是不喊他爸爸的。” 姚柠:“那喊什么?名字?爱称?” 白祺皱眉:“这也太没规矩了,咱们是什么身份,逾矩的事情做不得,在床上要喊主人的。” 姚柠:mmp的,我跟你不是一种身份! 白祺握着姚柠的手:“主人虽说有些没人性并且三观极其不正,但只要咱们谨守本分,只做该做的,他还是会给我们足够的自由度的。” 姚柠抽回手:“听起来你怕他?那你早晨怎么伺候他都不尽心?” 白祺疑惑:“你说穿外套的事儿。可我的本职是陪他睡觉,其他事情又不在我工作范围,我为什么要没事找事?” 他似乎极为不解, “而且我为什么要怕他,你也不要怕他,他除了给人脖子上套根链子,还有把人吊在老虎园子喂老虎,要么送去精神病院或者地下拍卖场,其他也没啥能耐了。” 姚柠目中思索,他记忆中的韩野不是这样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这样对你的?” “是啊,之前我们不太和谐,他老想着让我身兼数职,我抗议了,结果我运气好,老虎没吃我,之后我们重新协商了,你看现在我们多和谐!” 姚柠不想听了,他觉得这个白祺脑子有坑,走人! 可是白祺也起身跟上来了:“你别觉得孤单,这里的人都很好的,厨师大叔做的菜特别好吃,保镖们除了一开始杀气腾腾的,时间久了都很和气的,阿姨们也特别好,我断腿的时候她们天天推我出去晒太阳,李医生人也特别好……” “抱歉,我觉得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了,”姚柠停下来看着白祺,“所以,可以让我一个人清净一下吗?” “哦——”白祺貌似有些失落,“那我继续冥想吧。” 第11章 010 庄园内某处隐蔽地方,两个黑西装表情奇异, 甲:“等老大回来给他听听。” 乙:“我想现在就给老大听。” 甲:“都猜到姚柠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人,真没想到是这样的开端。” 乙:“……你说,白祺会不会这里不太正常?”指了指脑袋。 甲:“或许他是个真正纯粹的明白人,”语气忽而一转,“也或许,他真被老大喂了精神药物……” 韩野回来接受到的就是这样一份大礼,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在白祺心中的评价。 没人性?三观不正?没啥能耐? 眼看前头领现老板的衣食父母脸色青黑,保镖蹑手蹑脚的出去。 “站住!”韩野。 “老板您还有啥吩咐?”保镖表情严肃,态度端正, 韩野:“工作守则第一条。” “保密!”保镖回答的敞亮,“老大你放心,我这个人最闪亮的优点就是嘴严。” “嗯。”韩野挥挥手,示意可以走了。 保镖出去之前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老大,我是和老猫一起听音频的。”迅速的溜了。 韩野:“……一群王八犊子!当年就应该让你们被炸死!” . “主人你好棒!” “不许叫主人!” “你以前又没反对?” “那是角色扮演!我还让你喊过哥哥,叔叔,老师……你为什么只记得主人?” “最贴近现实呀。” 韩野哼笑:“那你这个宠物做的可真潇洒,吃穿用顶级,一堆伺候你的,金钱花不完,自由追求梦想,生理上还有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伺候你。” 白祺蓦地睁大眼:卧槽,你到现在才发现咱俩关系的本质? 不对!“我又没试过全天下的男人,不确定你是不是最优秀的,听说欧美男人更……” “你再说一遍!”韩野眼神危险, 白祺果断闭嘴,识时务者为俊杰。 “住在这里是不是很好,老实回答!” “很好。” “我们是不是同居?” “是。” “那我们是不是在一起?” “这个不算!” “怎么就不算了?”韩野眯眼, 白祺反驳:“咱们是非平等非自愿的交易关系,等你厌倦了咱俩就各走各道,你继续做你的有钱人,我就直接找个道观侍奉道祖去。” “呵,做你的春秋大梦。”韩野语气极为恶劣,“你祈祷我永远不厌倦你,不然……” 白祺一退缩:“你想怎地?” 韩野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就给我永远待教堂。” 白祺目瞪口呆:“卑鄙!无耻!竟然亵渎神灵!我告诉你,道祖的墙角挖不得,小心下辈子咱俩身份互换。” 韩野瞅了白祺一眼:“放心,互换了还是我压你,”说完又高兴的笑了,“原来你还想着与我结来世之缘,我很高兴。” 脸皮真厚,白祺翻白眼。 “白祺,”韩野突然说道,“我们在一起。” 白祺害羞:“哎哟,你这话听着怎么像在对我求爱?” 韩野盯着他:“对,你什么想法?” “都说了咱俩是非平等非自愿的交易关系,在这种前提下你对我求爱,你不觉得你很好笑吗?”白祺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不同意?” 白祺:“当初那个古董的事儿你真的只是递了一句“看我不顺眼”的话?” 韩野食指微动,沉默片刻:“是我让他们限你一次还清。” “古董的事不是你设计的?”这是剧情未提及的环节,可白祺决定弄清楚, 韩野:“你怎么摔碎那个瓶子的你比我清楚。” 确实,白祺记忆中真是不小心碰到了那个瓶子。 “不过,那不是四百年前的真品。”韩野说,“那是两百年前的高仿,按年代算,也是古董。” 白祺讥讽:“所以专家和机构合伙骗人?哼,你可真是一手遮天。” “专家鉴定的碎片的确是古董的。”韩野语气悠悠,“因为我提供了真正的古董来替换高仿的碎片。” 白祺沉默了,金主你可真壕! “我对你坦白这些,是建立在你我平等的基础上,主宠称呼不过是情趣而已。”韩野将人猛的压在下方, “至于非自愿,这个也不重要,就当我一厢情愿好了,反正你这辈子不会有第二个男人。” 当然,如果能自愿多好,韩野心中暗叹,可是他清楚现阶段不可能,但他们有足够的时间。 将人狠狠的钳在怀里,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人了。 白祺打了个哈欠,说了半天还不如不说,反正都是一个结果。 第二天,白祺醒来习惯性的戳了戳硬邦邦的胸膛:“我希望以后每天都枕着枕头醒来。”真是受够了每次醒来都枕着硬邦邦的胳膊被圈在硬邦邦的胸膛上! 韩野闭着眼:“没有结果的话说了浪费。” 白祺不满了:“你昨晚说在一起了,那我现在提第一个要求你就不满足,你的诚意呢?” 韩野忽的睁开眼睛:“你同意了?” 白祺冷笑:“我又没有选择权,那就只能接受了。” 韩野眼眸微暗,迅速将情绪掩藏:“既然在一起了,当然要抱着睡,你这个要求我否决。” 就知道这样,白祺也不纠结了,“既然你说在一起了,那我们的关系本质是不是不一样了,睡觉含义也不一样了?平时交流是不是也要不一样?” 韩野挑眉:“你说。” 白祺掰着手指开始一二三四了:“我累了一夜,早晨很累。” 韩野:然后呢? 白祺指了指衣服:“真羡慕野鸡土皇帝,包养个小情儿连衣服都不用自己穿,不听话还能锁起来。” 韩野默默的拿过衣服:“伸手。” 白祺非常配合的伸手…… “我最喜欢吃小龙虾了,可是虾壳好难剥。” “我让人剥好了端给你。” “这怎么行呢?”白祺猛的转头,“别人剥了虾再摸摸嘴,我吃了虾等于和他们间接接吻啊,这种背叛行径我怎么能做!” 韩野:“……我给你剥!” 白祺握着他的手:“你真好。我一直非常渴望能够一把一把的吃瓜子仁……” 韩野立即说道:“有现成的瓜子仁卖。” 白祺摇头啧啧:“那不一样,刚从壳里出来的瓜子仁最香最香了,就像刚萌生的感情最值得期待。” “我剥。” 白祺一脸孺子可教。 韩野:“既然你接受了这段关系,你是不是该摆正立场。” 白祺幽幽反驳:“可我是非自愿接受,你求爱我,我又不求爱你,以前怎样我还怎样,要不,咱还换回之前的关系?我自己穿衣剥虾剥瓜子,反正该睡还是睡。” 韩野青筋直冒,他觉得幸好自己耐性好,不然真想把这个人扔出去,真是酝酿再好的感情都能被他无情打破。 “姚柠那儿你不要主动接触,离他远点。”韩野憋住气,忍不住问,“你看到姚柠有什么感觉?” 白祺眼睛一亮:“他长得真好看,你以前眼光真好。对了,你都把他找回来了,我是不是能功成身退了?” 韩野已经不想动气了,碰上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他忍了。 “你不是替身。”韩野本来还想试探人吃不吃醋的,得了,以后不问这种蠢问题了。 “哦,”白祺状似懂了,“所以我由替身转正了?那他现在是……备胎?” 韩野深深的看着他:“听着,从来没有替身,也没有备胎。有些话我只说一次,出了这个房间,所听所看,与我现在的话相悖的,你都当作是浮云。” 白祺点头:“我心中唯有道,其他都是浮云。” “除了我其他都是浮云。”韩野警告,“不然我找人每天24小时给你念圣经。” 白祺一脸控诉:你怎么这么残忍?毁人信仰罪大恶极! 韩野淡定异常的下床。 “衣服还没穿好。”白祺指了指胸前的扣子, 韩野脚步不停:“扣扣子锻炼手指灵活性,什么都不干会养废的。” 白祺恨不得狂呼,你待原主可不是这样的! 记忆里韩野对原主好的时候,穿衣洗澡擦身喂食修指甲……什么活儿都干了,怎么轮到他就区别待遇了! 百无禁冒出来了:“你又没得抑郁症。” 白祺耷拉着脸:“所以还是区别待遇。”他真想享受一番什么都被人打理好的待遇。 百无禁鄙视他:“好好享受现在,不是每一次任务都这么享受的。” 白祺更忧郁了,就是未来太难测,所以才要更好的享受现在啊。 韩野打理好自己,见某人一副忧郁的表情,叹了口气去帮他扣上扣子:“又在想什么?” “想这种好日子还能有几次?”白祺喃喃自语, 韩野:“你要是跟我两厢情愿,这种好日子天天有。” 白祺死鱼眼,要是每个世界都能有一个这样的男人多好。 可惜了,他算不得好人,接受韩野的付出,背后还与原主做着让这个男人终生遗憾的交易,“唉,你还是早点厌倦我吧,这样对你也好。” 这话白祺说的是真心诚意,要是韩野厌倦了,他就可以结束这个故事,大不了不要原主的力量了。 可韩野一天不放弃,他自私的心也不愿意放弃原主的力量。 “我这辈子都不会对你有额外的感情。”白祺语气极其淡漠,“生命的尽头也不会。” 韩野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替白祺理理衣服:“记着仇?” 白祺:“算不上记仇,只是跟你说清必然的结局。你若厌倦,不必顾念旧情,你若坚持,我也不会回应。” 韩野却笑了:“那我们拭目以待。” 系统空间,百无禁微微摇头,颇有些同情韩野。 不论是因为与原主的交易,还是白祺本身的缘故,韩野只能一厢情愿了。 第12章 011 一望无际的金色田野,落日余晖下相拥的两个人影看上去充满了爱情的味道,呈现在白祺面前的就是这幅色调鲜明,明暗相得益彰的大幅油画。 姚柠放下画笔,转头对白祺抿唇一笑:“献丑了。” 白祺托着下巴,一脸赞叹:“你真厉害。” 姚柠微微摇头,神情落寞:“从前别人评价我的画充满匠气,我一直不觉得欠缺什么,直到如今……也许只有经历过,失去过,才能真正明白。” 白祺状似明白:“你说的是你和金主爸爸的事?不过你现在已经重新找回来了,别难过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现在这样的……”姚柠口中喃喃,眼底是破碎的光,整个人仿佛被一层黯淡包裹着, 看的白祺捂心肝儿哟,美人垂泪是一种美,可无泪胜有泪的悲伤又是另一种境界了,他只想击掌赞叹:请赐给美人一张影帝金牌吧! 一边安慰一边抓住美人的手摸了又摸:“别难过,他跟你闹脾气呢,像你这么美好的人怎会有人不喜欢,那真是瘸了眼了。” 姚柠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兀自伤悲。 白祺充分发挥了善良真诚的人设,拍拍姚柠的背,眼睛盯着姚柠那张脸都要出神了,哎哟,瞧这瓷白瓷白的肌肤:“别担心,破镜还能重圆呢,他当初找我的时候就说我长得像一个人,那口气我听的出来,真叫一个念念不忘,每次上床他指不定就是透过我看你呢。” 姚柠蓦地抬头:“你不生气吗?被人当做替身?” 白祺纳闷:“为什么要生气?本来就是交易关系,他看上我的脸,我看上……好吧,我找不出我能看上他什么。” “你怎么会看不上他呢?他那么好,那么优秀,那么俊美。”姚柠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连他都看不上,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白祺脸蛋爆红:“我喜欢美人,他又不是美人。”说完偷偷瞄了姚柠一眼,将一个害羞情窦初开的青年表现得淋漓尽致,然后又好像想到什么,脸色一白,彻底收敛起眼中那丝爱慕。 这短短的变化却被姚柠看在眼里了,也被隐秘的摄像头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 姚柠垂下的眼眸划过暗色,真是意外收获。 摄像头的另一端,砰的一声巨响,韩野满面杀气,枪都掏出来了, “老大,冷静冷静!”张秘书苦不堪言,为什么总要距离老大的私生活这么近?还有啊,白祺你看上什么人不好,非要看上情敌?老大真悲催! “贱人!”韩野面部狰狞,握枪的手上青筋暴露, “对对对,那就是个贱人,得了老大你的爱护还不知足,居然还敢到处勾勾搭搭看上别人,太不是个东西了!”张秘书连声附和, 砰,又是一声巨响,韩野的怒气直冲着张秘书:“你骂谁是贱人呢?” 张秘书:“……不是老大你先骂的吗?” “我说的是姚柠那个贱人!”韩野一脸暴躁,“谁允许你乱骂的?” 张秘书脸一肃:“报告老板,我突然想起明天谈判还差些东西没准备,我这就去处理。”立即转身走人,关门前,“老板我啥也不知道啥也没说!” 砰砰砰——一连串的枪声胡乱扫射,韩野稍微消了火,看着屏幕中那张水性杨花四处勾搭的脸,心中杀意升腾,“看来要加快进程了,背叛者不该存在。” 必须要快了,再不快家里的那个都要被勾走心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韩野左看右看,都觉得自己比起姚柠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俊美多了,白祺什么眼光! 此刻,韩野深深的觉得白祺一定是脑子有坑! 这一天夜里,韩野异常的勇猛,却半点质问也没有,当然他也不想让白祺知道监视的存在,毕竟在他的想法中这是为了监视姚柠,同时也能关注白祺的安全。 对比,白祺表示呵呵,难怪原主觉醒后厌恶自己喜欢这个人,就这样一个不懂尊重不懂信任的人哪里值得喜欢。 原主当初比起白祺可要更惨,那是几乎时时刻刻生活在监视中,说句话做个表情都逃不过别人的眼睛,换谁能受得了。 原主是把韩野这个人的深层性格潜在人性全都挖掘出来了,挖掘出来的后果是全都验证在他自个儿身上。 对此,白祺敛眉,像他这样识相又有契约精神的人大概是没法深层挖掘韩野的本性了,而且他也不喜欢原剧情中的韩野,为了空气清新他还是维持现状吧。 第二天在视频中看到姚柠又来接近白祺,然后白祺微红着脸蛋丝毫不排斥的模样,韩野更加狂躁了。 姚柠递上一个精致的手工艺品,那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猪:“这是我自己雕刻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希望你别嫌弃。” 白祺一脸欣喜的接过来:“不嫌弃不嫌弃,真好看!你怎么会这么多东西?茶道,油画,雕刻……你还会六国语言,会摆弄枪支机械,你真的好厉害!” 姚柠微笑:“都是粗通而已。” “如果我也会这么多东西就好了。”白祺面露羡慕,“我曾经想过工作后赚到钱了可以去学感兴趣的各种东西,只是……”一脸黯淡,似是说不下去了。 姚柠安抚的问:“可以跟我说说吗,你的故事,有时候闷在心里反而越难受。” 白祺摇头:“我不难受,追忆过往毫无价值,接受现状从中寻找心的宁静也一样能过好日子。” “可是我都将自己的故事告诉你了呀,就当做交换,你也跟我说说你的故事,我想更了解你。”姚柠面含微笑的鼓励,“就当谈心了。” 白祺犹豫片刻:“……好吧。”他非常简略的将过往说了,没有煽情,没有添油加醋,非常叙事纪实的概括了全部。 正准备酝酿情绪的姚柠:“……你心里一定很苦吧?阿野真的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样对你,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白祺倒是一脸平静:“生活不过就是一场戏,我们只要把自己当戏子,如今经历的一切当作戏文,这场戏越精彩观众越多……” “可你是活生生的人。”姚柠说,“一切都是真实经历的。” 白祺握紧了小猪,微微垂眸。 “你想离开这里吗?”姚柠语气里带着蛊惑,“离开这里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去喜欢你喜欢的人,去学你想学的东西……” 屏幕那头,韩野握紧了拳头,目光死死的盯着白祺, “不。”没等姚柠说完,白祺坚定的摇头,“我跟他签订了合约,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合约既定,最基本的契约精神就要遵守。” 姚柠一脸恨铁不成钢:“可你就甘愿一辈子深陷泥潭,阿野他早就变了,谁知道将来他不要你了会怎么对你,人要先爱自己,活着和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白祺还是摇头:“不,原则是我的底线,契约精神必须要遵守。” 姚柠彻底无话可说了,他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脑子又坑又轴的奇葩。 屏幕那头,韩野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手心是他未曾察觉的潮湿,然而他的表情却是舒缓的,眼底是不自知的柔和。 真好,他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特别的人,脑子有坑没关系,只对他一个人有坑就好了,他喜欢! 白祺两手合握着小猪,一脸羞涩:“谢谢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姚柠憋着一口气忍不住又问:“那你要是喜欢上其他人怎么办?你不想和爱人一起幸福的生活吗?” 屏幕那头韩野的心又提起来了。 白祺专注的盯着小猪:“心是自由的,所以放在心里就好了,如果有一天合约结束,还有机会的话,那就遵循心的方向。” 姚柠这一瞬间突然有些同情这个人了。 屏幕那头韩野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周身的气息很不高兴。 合约结束?做梦!韩野心中发狠,一个又一个指令迅速下达。 “动作快点。” “他进过书房了?倒没想到他还有黑客手段,藏的够深啊,查出他跟谁有联系。” “他送的那个丑死人的猪,”韩野目光恶劣,“当着白祺的面“意外”弄坏,把里面藏着的东西露出来。” 哼,我让你喜欢,就让你看看你喜欢的华而不实外表下隐藏着怎样的卑劣,我看你还如何喜欢! 想想一开始还打着用姚柠来刺激白祺的主意,韩野真想对那时的自己呵呵。 于是,刚刚得到精致小礼物还没捂热的白祺眼睁睁的看着一地碎片:特么的子弹刀片齐上,怎么没把他也意外打死? “抱歉抱歉啊小白少爷,我们刚刚玩出真火了,没伤着你吧?”一脸凶相的保镖腆着一张脸道歉的十足诚意,却怎么看怎么怪异。 去你妈的小白!白祺心中腹诽,你全家都小白,“你们在玩枪?能教教我吗?” “呃……这个,其实我们的枪法不太好,这不,差点伤到你,”面相凶恶的男人脑筋一转,“要不你让老板教你,咱老板可是真正的枪神,这学枪还是跟着名师更能进步,起码不会打歪伤到人。” 白祺:你说的好有道理。 “哎呀,这是什么?”一直跟在凶恶男人后面保持沉默的小个子保镖突然出声, 白祺心中直翻白眼,顺着看向地上,一个极为微小的几乎几乎能忽略过去的小东西:“这是什么?”他捡起来,很配合的问。 “我瞧瞧,”小个子窜过来,“……这是市面上最先进的微型监听器。” “我记得小白少爷出门的时候没带这个,这是哪来的?”凶恶保镖一脸严肃,“给你这个东西的人显然不安好心。” 呵呵,明知故问,白祺蹲下身捡起一块块碎片,全程沉默不语,连那个监听的也一起捡了。 看着落寞离去的背影,两个保镖面面相觑,貌似做错了。 “老大也真是的,他房里可是屏蔽这些东西的,带进去了也不会如何,还可以做场戏呢。”偏偏要他们干这事儿,坏人都让他们做了。 “小白指不定心里在怨咱俩呢。”两人嘀嘀咕咕。 在他们这群披着保镖皮的雇佣狂徒心里,小白是难得被他们所有人认可的,当初的姚柠都没得到这种程度的认可。 直白纯粹,不畏生死,坚守原则又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白祺在长时间的见证下得到了这座庄园内所有人的好感。 走到楼梯尽头的白祺转身:“我想吃麻辣小龙虾。” 两人立马想说这就去告诉大厨, “外面大排档的那种,劣质油和廉价调料搭配的专有味道。”白祺补充,“不过算了,我又不想出去,大家也各有各的事。” “正好这会儿没事,我们出去逛逛,顺便帮你带一份回来。”小个子立即接话。 白祺喜笑颜开:“那谢谢啦。” “没事没事,不用客气。”两人立马摆手,艾玛好纯良,一顿小龙虾就开心了。 还不知“卑劣用心”被“意外”昭然若揭的姚柠被人半途拦下了。 表情肃杀的青年盯着姚柠一声不吭, 姚柠也同样沉默不言,良久,苦涩一笑:“不继续无视我了。”从来到这里,曾经是队友的那群人就对他视而不见,不过比他预料的喊打喊杀好多了。 第13章 012 “这身黑西装不适合你,荣武。”姚柠语气怅然,“乍然看到你们都换了一身装扮真的很不习惯,看着都不像你们了。” 荣武眼中讥讽:“你倒还是原来的你。” 姚柠皱眉:“我们不能好好说话吗?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比起小白差远了。”荣武开口,这个人哪里配得上他们老大,老大以前眼神儿真差。 “我和他…”姚柠不高兴,做什么把他和白祺比较, “怎么,你以为你比他高贵?”荣武嘲讽,“认清你现在的身份,男宠,还是个不得宠的玩物。” 姚柠死死咬着牙,捏紧的拳头上青筋暴露:“你非要这样羞辱我吗?你就这么恨我?” 荣武满面憎恨:“是,我恨你,如果不是你出卖我们,给了我们错误的信息,我哥的腿不会废掉,他应该是草原上最凶猛的雄狮,不是如今只能拄着拐杖的残疾人! 而且留在这里做男宠不是你自愿的吗!给了你两条路,你自己选了这条,那就认清你现在的身份,做好你的本分!闲着没事就跟小白学学何谓敬业!” 当然私心里他觉得小白敬业过头了, 想到这里更加鄙视姚柠了,这种卑劣之人留在这里真是脏了这片土地。 姚柠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这辈子没受过这种侮辱,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见拖延够了时间,荣武非常利落的转身离去,不然他怕控制不住一枪崩了这个人。 回去的路上姚柠心绪起伏,不是他想留在这里,是他不得不留在这里, 是,韩野是给了他两个选择,可他决不能接受第一个选择,失去了两条腿他还怎么活? 他当初禁不住诱惑背叛了韩野,可那个诱惑他的组织已经被韩野炸的齑粉不留,他只是给了个模糊的信息而已。 这么多年韩野还是不肯放过他,他也受够了东躲西藏,与其一直这样,还不如赌一赌。 他放弃了改变面貌改变身份蜗居一世的主意,那不是他应该过的生活。 可是韩野只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彻底废了两条腿交上一笔巨额赔偿从此再无瓜葛,要么交上巨额赔偿的双倍,再以玩物的身份留下来,放弃尊严放弃自由。 他选了第二条,他觉得只要健康的活着一切都还有可能,可要是没了两条腿,不,那是他不敢想象的痛苦。 他想到当时在决定赌一赌的时候接到的电话,他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他没有急着答复,但终归记在心里。 韩野的态度,这座庄园内所有人的态度都让他无法释怀,既然终究回不到过去,那不如干脆都毁了,这一次,他一定毁灭的彻彻底底,再不留下一丝后患! . “还想替他求情吗?”韩野将调查来的资料扔到一个人面前, 荣文看完资料,眼中闪过复杂:“算了,自作孽,不可活。”看了机械冰冷的左腿一眼,复又叹了口气,对那个人他终究看错了,也爱错了。 “你要是早说你喜欢他,当年我就把他让给你了。”韩野撇嘴,“老子还不至于抢兄弟喜欢的人。” 荣文:“听阿荣说小白不错,我越了解越喜欢,你把他给我。” “你做梦!”韩野说完才想起自己打脸了,“别开玩笑了,别拿他开玩笑。” “原来你真栽了。”荣文看稀奇的态度,“可我怎么听说你对他一点也不好,当初你对姚柠那可是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什么。” “白祺是读佛文道经的人,那境界不是一般俗人能比的,花花世界金钱名利那都是过眼云烟。”韩野说的淡定,内心叨叨,是他不给吗,是白祺不要啊,卡上再多几个零人家都看不入眼,他能怎么办。 他想对白祺好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除了床上更努力,其他真的无从着手。人家说了,钱多了也就是个数字,奢侈品都是人为附加的概念。 顶级大厨的菜吃得,路边小摊也吃得,真丝华衣穿得,化纤也穿得,豪宅住得,道观住得,牢房也住得。 韩野表示他真的没辙了。 荣文听完直想笑,这可真是稀奇,还有韩野想讨好却没处讨好的人,偏偏那还是个无畏生死不惧自由禁锢的人,说句难听的,想找个能威胁的软肋也找不着,人家唯一的亲人也不在了。 “加油吧,老大。”作为曾经的副队,荣文颇有些幸灾乐祸。 作为“富贵不入眼”的高境界人士,白祺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打了几个滚,又跳起来蹦了蹦,对身下这张床真是满意极了,作为米虫最爱之一——床,这真的是一个特别重要的东西,躺着赢,那也得躺的好躺的舒服啊! 至于坏掉的小礼物,白祺表示,破镜都难以重圆,何况一只手工小猪呢,就让它随风去吧。 得到超大一份麻辣小龙虾,白祺吃的特别欢快,顶级大菜吃多了,还是挺想念路边小摊的,每一种阶层的味道都是难以复制的啊! 晚上一进房间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辛香味,再看到坐在窗前静坐冥想高人风范的某人,真是相当违和。 韩野:“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在房里吃。” 白祺扭头向后看去:“一个人吃独食不好,当着大家的面儿吃独食更不好。” “那你天天各种果汁甜品和小零食怎么吃的下去的。”韩野凑近,在白皙的脸上亲了一口,又在红润润的唇上狠狠啄了一口。 “小龙虾不一样。”白祺义正言辞的说,“特殊食物特殊对待。” “行,你有理。”韩野看着白祺,目光期待,“你现在应该做什么?” “做什么?”白祺不解。 韩野点了点自己的嘴巴:“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恋人间的回吻?” 白祺先是摇头,然后才回吻。 韩野深深加重了这个吻,口齿之间问道:“摇头什么意思?” “不是两厢情愿的恋人。”白祺重点一锤,气氛陡然一静, 韩野没有生气,没有发怒,只是平静的问:“怎样才能两厢情愿?” 白祺皱眉将韩野的眉眼看了又看,随即摇摇头:“你长的不合我意。” “不是自夸,男人里我长的算是相当出色,我这样的你都不喜欢,难道你喜欢娘娘腔?”韩野不爽, “谁规定好看的男人都得长你这样?”白祺语带憧憬,“那种容貌精致,一低头一抬眸间皆是风采,气质卓然,进退有度,智计双全,才华横溢,信守承诺,坚持原则,一生只爱一个的男人,最好还要有一双瓷白美妙的双手,温润动听的嗓音,会弹最动听的音乐,做最美味的菜肴,画最好看的画,做精巧的小物件…” 白祺嗓音越来越低,眼眸微微湿润,明明只是回答一个问题,为什么却想起某些久远的记忆了,心中说不出的怅惘,有些人不在了就永远也不在了。 韩野的脸色越来越冷,白祺却沉浸在自我记忆中, “就算他双腿残废也不要紧的,”白祺语气轻缈,“身体的残缺又怎能掩饰一个人本来的美好呢,只会让他更加出众,更加与众不同!” 韩野真的发怒了:“你在为他抱不平?他那样的人废了双腿都是便宜了他,你等着,老子一定宰了他,先废他四肢,再划花那张四处勾搭的脸…” “你说什么?”第一次,白祺的声音冷的比冰还要瘆人,“你敢再说一遍?” 两方冰冷对峙中,最终先爱上的人总是吃亏的,韩野败下阵来,直觉告诉他,如果再僵持下去只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可是,还是不甘心! “你何必自欺欺人,今天他送你东西里夹带着什么你亲眼看到了,而且就他那样为了保住两条腿自愿做男宠的人还有风采?你眼瘸了吧!”韩野骂道, “一个贪慕虚荣利益至上贪生怕死的卑劣之徒居然成了你口中的风采卓然,你他妈脑子进水了!” 白祺恍然回过神,貌似他们刚刚不在一个频道上,这就尴尬了。 “你以为我说的是姚柠?”白祺皱眉,他说的哪里跟姚柠像了,截然相反的两种人好嘛。 “不是那个贱人还能是谁?音乐画画手工两条腿都对上了。”韩野现在就想去毙了那贱人,“你的人生经历里可没有第二个你说的这种人。” 白祺愤怒的踢开椅子,之前做的戏也不顾了:“你他妈的脑子才进水,居然把姚柠对上号,你眼睛糊屎了,就他那样的也配?” 韩野:“…”目光犹疑的看着白祺,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白祺吼道, 韩野眯眼:“脾气不小啊。” “呵,大爷脾气暴着呢,别惹我,不然踢爆你蛋蛋。”白祺深呼吸,都怪韩野刺激他,有些人有些事是他的逆鳞,哪怕时光不再,物事人非,深刻在灵魂中的某些东西也永不会褪却。 “你是不是知道监控的存在?”韩野脸色黑沉沉的,“你故意对姚柠做戏让我误解,还有,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白祺拉过椅子一瘫,得了,本来还维持一点人设,现在彻底没戏了,单纯的傻白甜可不会做戏骗人,更不会察觉到监控这种东西。 算了他也累了,这种任务其实真难做,要他一辈子掩饰本性真够为难人的,不想装了,爱咋咋的。 眉一挑,“我就知道了咋地,我还知道那个白痴美人送我的小猪有问题呢,还知道那两保镖故意打碎小猪肯定是得了你的命令。” 韩野气极倒是笑了:“合着我才是那个蠢蛋,被你耍的团团转,你倒不如一次性说全了还有什么。” 白祺翻白眼:“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呗,懒得解释。” 韩野沉默。 “趁着你爱情的小种子刚刚萌芽,正是掐断的好时机,要不咱俩就此结束,你住你的豪宅,我去我的警局小黑屋。” 白祺淡淡说道, “我也挺累的,整天害羞内敛软脾气也没劲儿,谁让我哥眼中我一直是个乖宝宝呢,其实他死了我就该停止这种伪装,太自我折磨了。” “他是谁?”韩野目光执着,“你一直在躲避这个问题。” 白祺:“…刻在灵魂里的人。” 韩野低声讽笑:“那我算什么?” 白祺:“我说过我不会爱上你。” “既然他那么好,怎么在你困境时不见他出现?”韩野讥讽,“也不见他来救你出火坑啊?” 白祺猛地坐起:“适可而止,他一个平行世界的亡人如何能来这里,你不就想知道吗,现在听清楚了?” 韩野:“…你说什么?”他好像岔听了?什么平行世界? “你所调查的一切资料都没错,我曾经的性格你也没了解错,错就错在我与张秘书的第一次见面。”白祺捂着头,“我被平行世界的自己入侵了。” 韩野:“…佛经道经看多了?”走火入魔? “刚来到你这儿,我又觉醒了平行世界的记忆,并且随着时间流逝,平行世界的性格彻底覆盖原有性格。”白祺目光平静, “你认为我神经病也好,撒谎也好,总之我已不是最初的我。 我想了半年,终于决定从经书上寻找答案,佛家三千世界一叶一菩提,道家本我他我皆是我,更有夺舍之说,谁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你曾经说送我去精神病院,我其实真想去住住,看看我到底有病没病…” 他的语气太怅惘,神情极度茫然,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模样,仿佛就要这样消散而去。 沉默许久许久, “我....” “别说了。”韩野将人紧紧抱住,“科学早就有平行世界的猜想了。” 白祺:“哦,我那个世界已经在探索多维空间了,这个世界科技真落后,没看头,还是宅在风清水秀的庄园内舒坦。” 韩野:“那就待这里,待一辈子。” 白祺将下巴搭在韩野肩上:“你信我?也许我是骗你的。” 韩野:“你说了我就信。” 白祺抬眼:“对不起,我真是骗你的。” 第14章 013 “不会爱上我也是骗我的?” “那不是骗,你三观不正,人品歪斜,行事作风邪里邪气,法律观念淡薄,道德底线无下限,人性部分缺乏,不懂尊重…” “够了。”韩野深吸一口气,“在你眼里,我就没有一点闪光点?” 白祺:“怎么会?你也有很多优点,你床上勇猛,在美食上从不苛刻我。” 韩野黑着脸:“就这两点?” 白祺点头:“你放心,虽然你优点不多,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毕竟你有钱有身材对我也大方,真是难得的好床伴了。” 这话真是蜜糖里掺着玻璃渣。 “你就认定了那个人最好?”韩野觉得满肚子酸味,也许世上真存在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他更愿意相信白祺是平白幻想出了一个人,可甭管是不是幻想,总之白祺心里最优秀的人不是他韩野。 “当然好。”白祺满口夸赞,“谦谦君子气质高洁,三观超正,人品端方…” “好了!”韩野听不下去了,他决定体谅白祺,毕竟同时深入研究佛道两家教义也是有可能走火入魔的,他还是不刺激白祺,也不刺激自己了。 总之确定了白祺不喜欢姚柠,韩野觉得很好,至于一个是否真实存在的“亡人”,那不重要。 . “伪装一时容易,伪装几十年确实为难人。” 系统空间里众人讨论着。 “老白也就偶尔戏精附体,这次维持个羞涩内敛的人设这么长时间也真不容易。” “他本性纯粹热烈,心有成算却没什么追求,我看他与韩野倒是比起原主更相配。” 百无禁仔细研究了这个任务以往的记录,倒越发觉得选择白祺做这个任务太合适了,就算白祺没能解开记忆封印,他与韩野的相处也绝对会是最顺风顺水的。 . 抛开最后一丝伪装,白祺越发放纵本性了。 害羞是什么?内敛是什么?温柔是什么?白祺表示那都不能吃。 . “你没吃饭啊,磨磨蹭蹭慢吞吞……”白祺用脚踢了踢还在执着前戏的韩野,“老早就想说了,特么是不是男人,开胃小菜这么长时间你不累啊!” 韩野憋气:“看你害羞很有感觉。” 以前多可爱啊,摸一摸就红脸,蹭一蹭就钻枕头,水汪汪软乎乎的表情让人欲罢不能, 如今呢,跟个大爷一样。 “都说了,老子现在是平行世界人设。” 韩野幽幽道:“现在知道了。” 白祺抽出枕头砸过去:“是男人就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运动,磨磨唧唧跟个娘们儿似的。” 韩野闷头就压上去,整张床都在晃动, “让你知道老子是个真爷们儿!” . “啧啧,你水平也太臭了,这么简单的球都接不到。”白祺扛着球拍一脸鄙视,“行不行啊?不行换人。” 韩野捡起球,憋闷,连着五个球没接到,白祺这么一个重度深宅居然擅长打羽毛球,太出乎意料了。 又是三个球没接到。 “你能不能好好发球?”韩野郁闷,都是些刁钻的球,他一个连业余爱好者也算不上的人怎么接。 “你都能从枪林弹雨中活下来,连几个球也接不到,不行啊!” “谁规定扛枪扛炮的就会打球。”韩野很憋屈,脸丢大了,明明羽毛球这么简单,怎么就是接不到? “去玩乒乓。”白祺把球拍一扔,转身走人。 结果, “乒乓也玩的这么差劲!”白祺吐槽, 韩野简直要怀疑人生了,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居然接不到球? 羽毛球,败。 乒乓球,败。 台球,败。 网球,败。 高尔夫,败。 韩野一声不吭,拽着人去了靶场。 “比!”韩野扔过去一把枪。 白祺果断干脆:“不会。” 韩野理都没理,砰砰砰连着十枪,看都没看,全中靶心,“是男人就玩真刀真枪。” “呵,连几个球都玩不转。”白祺骄傲的昂着头,“也就只能这样显摆了。” 韩野凑近:“我教你。” 白祺呵呵:“不怕我再次打败你?” 韩野笑起来:“那我就拭目以待。” 事实上,出乎韩野的预料,白祺似乎就是那种天生的鬼才,说一遍就懂,举一反三,完全模仿,速度力度分毫不差。 “学的很快。”韩野评价,完全不像是新手。 “没办法,爷就是这么出色。”白祺扬起唇角,“要是爷去混你那个圈子,你绝对没饭吃。” 韩野:“那我还要谢你对我留有余地了。” “不谢不谢,爷就是太出色,为了给别人留口饭我还是继续宅着吧。”白祺唉声叹气的,太出色也不好啊。 韩野无话可说了。 . “你吃这么多河虾真没事?”韩野皱眉,而且连虾头虾尾虾壳一起吞下去,“真不会过敏?” 白祺咽下嘴里的虾:“不会,他我本我皆是我,但他我终究不是本我。”天知道,就因为原主众所周知的一吃河虾就过敏搞得他有多怨念,居然不能吃河虾,简直人生一大痛苦! 哦,小龙虾除外。 现在连性格都不伪装了,人设也崩了,那某些习惯和忌讳自然也该摈弃。 韩野抽抽嘴角:“不管你多少个人格,身体都没变,别吃了。” 然而白祺护食护的太紧,韩野连盘子的边儿都碰不到。 “我告诉你啊,佛经你可以没收,虾不行!”白祺警告道,“不然我跟你没完!” 不理会韩野,一个人吃虾吃的起劲,他才不信会像原主那样倒霉呢。 魂儿都换了,这具身体一定在他强大灵魂的同化下发生了改变,不然他打球怎么能那么灵活,轻松的就炫出了曾经掌握的各种超难度动作。 这说明什么?白祺心中狂呼,说明他的灵魂够强,冥想很有用,所以区区一些过敏哪里能难得倒他! 嗯,怎么突然觉得呼吸不太顺畅?白祺张开嘴用力吸气,眼前一花,一片白茫茫,最终归于黑暗…… 黑暗来临的最后,白祺猛然想起原主大学期间误食虾类食品进急救室的事。 特么的,先等他清盘了再晕啊!。 韩野一边担忧一边观察,然后就发现白祺脸色瞬间苍白,话都没说上一句就晕了,惊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白祺——白祺——” “快叫医生!” . “抢救及时,没有大碍,接下来多调养几天就好了。”李医生擦了擦眼镜,“以后别给他吃河虾了,他这种情况极为罕见,平常还是要多注意。”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吃虾吃出生命危险的人。 在知道白祺过往也有这种情况,顿时很无语,明知道不能吃还要吃,李医生怀疑白祺该不是活的不痛快了故意折腾自己吧? 怀疑的目光看向韩野,想了想,李医生还是劝说道:“他今天能用这种法子折腾自己,以后还不定想出什么招,韩老板,您对身边的人也稍微好点。” 韩野:“……”老子特么这就成了恶人了?逼得人吃虾自杀? “谁都会自残自杀,唯独他不会,懂?” 李医生:“人要是身处绝境总会有些突破往常的行为。” 老实说他对老板的行事有看法太久了,可惜他就是一个打工的,但今天涉及到人命,他却不能再沉默了。 韩野发火了:“不懂就别逼逼歪歪,滚出去。” 见到如此暴躁的老板,李医生可以想象白祺平时有多苦了,再联想老板曾经的身份,庄园内那些来历特别的保镖,李医生瞬间觉得白祺简直比小白菜还可怜。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韩老板,做人不能太狠……” “滚出去!”韩野骂道,“脑补是病,你需要看医生了。” “吵死了!”白祺觉得耳边叽叽歪歪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他还记得自己晕过去了,顿时不满了,“懂不懂尊重病人啊,我还没死呢,没财产给你们争!” 睁开眼睛一看,床前两个人,白祺:“我饿了。”晕倒前他可是只吃了虾。 “你要吃什么?”韩野贴心的问,“厨房做了好多你喜欢吃的。” “麻辣小龙虾!”白祺愤慨,要吃一堆的麻辣小龙虾弥补不能吃淡水虾的遗憾! “从今以后不许吃虾!”韩野,“以后家里不会再出现一只虾。” “麻辣小龙虾不一样,你不能不讲道理,做人要厚道!”白祺控诉, “说不许吃就不许吃,都是虾没区别。”韩野态度坚决, “我上次还吃了,活蹦乱跳好着呢!” “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你不喜欢可以不吃。” “闻也不想闻。” “那你滚出去,等大爷吃好了你再滚回来!”白祺怒了,“不是说好要做贴心温柔忠犬吗,你他妈都在放屁,连只小龙虾都不让吃,小爷爆了你蛋蛋!” 韩野抹脸,还他曾经温柔羞涩的小可爱! 被忽略的李医生:“……”貌似有些不对劲,对,这发展不对劲啊,看看凶悍的老板情人,再看看无奈的老板,跟他想象的出入有些太大…… “李医生,”白祺笑眯眯的,“这个过敏问题能解决不?” 李医生摇头:“你这是体质特殊造成的反应,比较罕见,只能自己多注意了。” “哦,”白祺语气遗憾,“那有没有遏制的药物,我吃虾前先吃颗药有没有用?” “想都别想,从今以后别想见到一只虾!”韩野怒声吼道,他无法忘记亲眼看到白祺晕倒的那种恐惧,“没事吃药你找死啊!” 李医生:“没有。”就算有也得说没有。 白祺深深叹了一口气,小龙虾也就解解馋,可是大虾才真美味啊! “酥炸香辣爆炒油焖葱香蒜蓉……”白祺嘴里嘀咕,都不能吃了,桌上凭空就少了一大堆的菜,这日子过的好遗憾哪! 李医生悄悄退出去了,他决定以后不弄清情况绝不多嘴! “别念叨了。”韩野觉得脑壳疼, “麻辣小龙虾……麻辣小龙虾……麻辣小龙虾……麻辣小龙虾…………” “过两天再吃。”韩野觉得满眼都在晃小龙虾,“先吃清淡的。” 念叨嘎然而止。 白祺:“你真是一个浑身闪光点的男人!我以后就去花园里吃小龙虾,保证不让你闻到一丝味道!” 韩野觉得很绝望,这么一个没心没肺没脸没皮的,真的是从前那个羞涩内向偶尔有点小脾气小任性的小可爱吗?生活真是欺骗人! “对了,最近怎么没看到姚柠?”白祺乍然想起忘了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也没看见,想问问又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必要浪费吃饭的时间,吃完了又忘了。 “你现在才想起来问?”韩野觉得这人心大的没边了,“你不是说喜欢美人吗?” “你也觉得他是美人!对吧?他长的还真不错。”白祺一脸兴奋的讨论, “贪生怕死沉迷虚荣的小人,”韩野呵呵,“为了两条腿贱卖尊严的玩意儿。” 白祺鄙视脸:“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了健康安全本就应该摆在首位,尊严值几个钱?能吃吗?” “那你怎么宁愿坐牢也不跟我?”韩野,“你要真这样想我倒是开心了。” 白祺翻白眼:“人各有志没听过?理解是一回事,自我执行是另一回事。” 韩野不跟他争,跟一个脑子有坑的人没争论的必要,爱不爱对不对以后都不争,反正人家脑子一根筋,轴的很,只要还是这个人,一直陪着自己,其他就尽量忽略吧。 “你不会把他处理了吧?”白祺猜测,随即又是一脸遗憾,“我要是你,这么个美人自愿做我的人,我一定把他好好疼爱……唔唔……” 韩野拿起一旁的毛巾卷吧卷吧捏住白祺的下巴堵住那张破嘴,“他很快就没存在的必要了,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个人。” 白祺讶异,这速度够快啊,比原主那时候还要快。 原主的记忆里还要再等一段时间姚柠才会被处理掉,而且姚柠被处理掉之前还兴风作浪了一回,配合外人攻击庄园,挟持原主,最后被韩野一枪爆头,原主还为此落下了心理阴影。 怎么到他这儿就这么快? “无禁,在不?” “在。” “这剧情是不是快进了?” “原主时期,姚柠是韩野用来刺激他的存在,也是他们感情的催化剂。 但在你这里,韩野将姚柠视作潜在情敌,对待情敌自然要秋风扫落叶般果断残酷,而且因为你的刺激,韩野选择了另外一种一网打尽的方法。” 所以,姚柠的存在价值大打折扣,炮灰时间大大缩短。 第15章 014 这座庄园奢华大气,占地面积极广,小山湖泊,花田馆藏,跑道马场……应有尽有,表面看是顶层富豪的象征,而真正令人震惊的是地下。 地面是庄园,地下是堡垒,还是集成当世最高黑科技的堡垒,也是非法的私人地牢所在。 白祺惊叹的看过各种高端热武器智能操控系统应用,几乎十步一人,拐角转弯各处死角除了系统监控,还有人为监守。 “我说怎么有时见不到有些人呢。”白祺这才明白过来,早就怀疑这座庄园内有乾坤,原来偶尔消失的面孔在底下轮值呢。 “如何?”韩野勾起嘴角, “大手笔!”白祺竖起大拇指,这里是原主都不知道的地方,在原主的记忆里从没有来过这样一个地方,“你把姚柠关在这里?” 韩野领着白祺来到一处布满科技囚禁手段的屋子,然后…… 从屋子里又打开了一个开关,进入又一层地下, “防的这么紧?”白祺疑惑, “没点手段也进不了那个圈子,普通的地方关不住。”韩野解释,而姚柠在圈子里着实算得上精英。 憔悴苍白的脸色,眼神空茫,死气沉沉,半点不见曾经的那丝美人风采。 从外面看到这样的姚柠,白祺真心觉得韩野绝对是个超级反派人物,三观极其不正,瞧瞧,私设地牢,非法囚禁,动用私刑。 牢房内是各种看不出来由的高科技机器,姚柠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见不到一丝伤痕,整个人麻木的被一只铁臂牢牢箍住。 这时,机器动了,韩野伸手捂住白祺的双眼,将他转了身,“机器设定好了时间定时惩罚,后面的不用看了。” 白祺配合的转身,就算隔着一堵高质量隔音金属,他仿佛也听到了姚柠绝望的惨叫声。 白祺一声不吭。 “怕了?” 白祺摇头,又不是他经历,他怕什么。 “我以为你会替他求情。” 白祺停下来,不解的问:“我为什么要替他求情?” 韩野一噎,他想说“因为你是善良的小天使”,随即又失笑,“是我想当然了”。 白祺翻白眼:“如果我是被他坑的,那我有资格替他求情,可他跟我又没有大因果,我可没那多余的善心。”想让一个积年老鬼发善心,他又不是修的善鬼道。 韩野摸摸他的脑袋,真是越来越喜欢了,这才是真可爱啊!可人爱! “不过你这个人三观确实不正。”白祺又说,“你以后还是多做善事吧,世界是往正道发展的,你这种类型会被打上反派标签的,天生的好运气也有用完的时候。”这话他说的很含蓄,现在是男主,不代表以后也是男主。 “好,听你的。”韩野眼中含笑,“你在关心我?” “嗯。”白祺毫不否认,“多做好事积功德,下辈子说不定你还能做个人生赢家。” “那我们一起做好事。”韩野说道,“我做好事都加上你的名。”下辈子还能在一起,这一刻,韩野宁愿迷信是真的,他渴盼能与白棋还有更多的未来。 然而,韩野这突然的无心之言却让白棋猛然顿住脚步,白棋死死抓着韩野的手臂,目光闪亮的盯着韩野:“真的都加上我的名?” 如果是个普通凡人也许无所谓,可是作为老鬼的白祺不同啊,这种功德是会真正分配到他身上,看得见感受到的好东西啊! 韩野额角抽抽,这么迷信因果功德?这是走火入魔了吧,心中却升起难以掩饰的雀跃,是人都有欲望,而他现在终于找到白棋的了!虽然有些荒诞,但有用就行。 “加你的名,所有功德都给你。” “不不不,”白祺赶忙摇头,“我只要一半,一半就好了!你信我,功德是真实存在的,作用很大,你别不拿它当回事。” 只有别人主动提出来并且心甘情愿送出的功德才能接受,而且不得存在任何引诱诓骗。 至于自己做好事赚功德?白祺否决了,他这么懒,只想躺赢。 而且不是说做的所有好事都能赚功德,这里面讲究的东西多了去了,说不得做了一件好事结果造成天大的祸事,到时候还得赔功德,赔不起就被加诸孽债,可倒霉了。 但是剧情世界构成的重要基石,被世界意志青睐的本土主角不同啊,那是自带滤镜的,善必有善果,恶却未必有恶果。 跑了一趟地下堡垒,韩野很兴奋,因为他终于找到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了,俗称某人的软肋。 公司的内鬼已经上当,姚柠勾结的人也查出来了,大宗交易的局也设好了,就等着坐收丰厚成果,现在连白祺对他的态度都热情了许多,韩野觉得人生真痛快。 “喝果汁。”白祺主动分出一杯果汁递给韩野,热情的推荐,“这个很好喝,混合味里面最好喝的。” 韩野简直受宠若惊,第一次被这么热情对待,以前别说果汁了,连杯白开水都没有,除了在床上有些回应,下了床完全不搭理人的。 当然,这种不搭理在喜欢之前叫识趣本分,在喜欢之后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冷漠了,简直让一颗萌芽躁动的心寒凉。 “好喝吗?”白祺问, “非常美味!”韩野称赞,见白祺欲言又止,问,“你想说什么?” 白祺:“你什么时候去赚功德?” 韩野:这也太现实了! “我不是催你啊,就是这个事嘛,你看人生也就短短几十年,说不定什么时候来场意外人就没了,到时候功德没赚够怎么办?”白祺忧心忡忡,谁知道以后的任务还有没有这种好事,还是要把握当下。 韩野咬牙切齿:“放心,我们都会活的很好。” 白祺义正言辞:“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珍惜现在把握当下,不要把希望寄托于未知的未来。” “走的久了,腿酸。”韩野轻飘飘的说道, 白祺立马识相的凑过去:“我给你捶捶?” …… “肩也酸。” “我给你捏捏。” “思虑过多脑壳疼得慌。” “揉揉就不疼了。” “嘴疼。” “……假话说多了?” 韩野:“……嘴更疼了,要按摩。” 白祺呵呵:“行!”为了功德,为了早日进化到灵体,亲了! 韩野满足的享受着白祺的主动:“舌头也疼。” 白祺按住他的脑袋,动作跟目光一样的凶狠,不就是深吻,他可是行家。 “你怎么这么熟练?”事后,韩野目光危险, 白祺鄙视道:“你是哪里来的老古董?这种事看看文字视频,也就那么回事而已。” 文字?视频?韩野咂摸,他可没空看那些东西。 “你好像不太熟练啊哈哈。”白祺回味刚才,貌似某人的反击除了霸道凶狠,却没什么技巧,“你那么多情人怎么连这个也没练好?”一脸鄙视,接吻没个技巧还叫男主,还是个狗血霸总虐文男主,怎么当的? 韩野黑脸,又被嫌弃了,他能说以前极为恶心口舌相交所以从来不干这事?想到要去舔别人的口腔吃别人的口水他就恶心的不行,正常人能做这种事? 可是看到面前红润润的嘴唇,韩野咽了口唾沫,为什么这会儿不恶心,还更想要了? 也许是人不同,韩野一把将白祺拉到怀里,又来了一个深度热吻,感觉真不赖!他好像迷上了这种滋味。 可惜,白祺再次打击某人:“学的不慢,不过技术尚不够完美。” 韩野呵呵,想把人就地正法。 “要不我给你推荐几本书?”白祺想了想,“先看书,充分掌握理论知识,再看实践片,理论与实际相结合,包管你从小学直升博士。” “我以为你只对经书有研究,原来你涉猎很广啊……”韩野说的意味深长, “咳咳……,这个,男人嘛,你懂的。”白祺同样回复的意味深长。 …… 咚咚—— 韩野立即合上电脑,“进来。” 张秘书面色严肃的走进来:“老板,我要看一张多年前的照片,只有你这边有。” 韩野:“……”早不查晚不查偏偏这个时候查!“查什么?” 张秘书:“十年前那次特殊交流会的照片,你知道我对人的身形和骨骼都有研究,最近我遇到了一个人,我有些怀疑。” 韩野盯着笔记本犹豫三秒:“你先出去,在外面等三十秒再进来。” 张秘书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老板最大。 门关上,韩野打开电脑,屏幕上画面继续,阵阵喘息□□从电脑里传出…… 正准备关掉右上角叉叉,电话响了,还是为某人设置的专有铃声, 韩野一激动,这是白祺第一次给他打电话,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人一紧张就容易犯错,刚准备接电话,又想起一时冲动研究的实践片还开着呢,手一动却不小心打翻了杯子,满杯的咖啡倒在桌子上。 赶忙把桌上的重要文件拿起来,又急着接电话…… 三十秒到了,张秘书非常守时的开门进来。 电话那头的白祺只听到一声“老板,我……”然后便是暧昧的□□和喘气声, 白祺托着下巴猜想,这是激动过程中不小心按到了? “别太激动,小心肾,”白祺大声对着手机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啪——挂断。 “滥交的大猪蹄子!”白祺恨声骂道,不是说霸道忠犬吗,屁的忠犬,果然,他这个仿品主角根本没有原主的气运! 算了,白祺自我安慰,反正他都不爱韩野的,人家再去寻找一份爱也正常,就是能不能先把和他的关系结束了再去找其他人? 百无禁:“为什么生气?” 白祺抱怨道:“虽然我不爱他,可他自己定下了情侣关系,那他就该有点原则,起码我不会在这段关系内瞎搞。” 又说,“如果还是之前的关系,那他搞多少个也跟我没关系,可他自己提升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等级,结果又瞎搞,这就没信用了吧!” 百无禁:“那你打算怎么办?” 完全没提及真相,这一问甚至以局外观察者的身份向白祺证实了韩野确实在外瞎搞。 于是,白祺更加确信了瞎搞“真相”。 “对付这种没原则没信用的人,就要灭了他自傲的根本!” 百无禁来劲了:“你要发展势力积累钱财打的他翻不了身后悔不迭对你一生难忘,实现人生逆袭走上高富帅……” “等等等等!”白祺面色怪异,“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我没事找事闲的蛋疼不成?”能做一只开心的米虫为什么要想不开去做累死人的老黄牛? 百无禁:“是你说要灭了他自傲的根本,势力和财富就是他自傲的本钱。” 白祺扶额:“无禁,你有系统商城吗?” “没有。”百无禁果断干脆, “你算什么系统?”白祺无奈, “所以祝你们好运遇到其他系统,他们都有商城,打劫的时候我会出主力的。”百无禁丝毫不觉羞耻的说着这番话,又问,“你还没说你打算怎么做。” 第16章 015 白祺摊手:“如果你有商城,请给我一粒不举丸。”这是最好的折腾方法了,其他的他不想去实施,费神。 百无禁沉默片刻:“本系统没有,但你可以学着自己做,做出来的存放我这里,以后哪个世界都能拿出来用。” 白祺:“怎么做?药方呢?有视频教学模式吗?存你那边能无限保质吗?” 百无禁:“你可以在任务世界自己想办法学习,本系统可以保证所有存放物品一直维持新鲜度,如果你们能寻到绑定灵魂的储物法宝,也可以自己收藏。” 白祺听着没劲儿。 “你们也可以自己设定一个商城,将你们拥有的东西互相交换赠送或者买卖,任由你们自己决定,我可以配合你们建立商城。” 百无禁又丢了一个目前只能看的馅饼,却把白祺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系统空间里边,其余人也有些振奋。 白祺誓要自己做出各种丸子,第一个就要做不举丸! 再说回韩野那头。 韩野这一刻恨死了笔记本电脑,为什么用的不是台式,那样就可以直接拔电源了! 张秘书:老板真是好闲情,以前谁说的“那些片儿里的人长的丑叫的难听,又不缺美人谁还稀的看那种东西。” 哦,那一定不是老板说的,大概他记忆出问题了。 电话里适时传出的声音顿时让两个人脸都黑了, 张秘书简直一言难尽,先是撞到老板正在看他从前不屑一顾的东西,又被老板现在的伴儿误会“清白”,真特么……无语! 韩野“淡定”的关掉右上角叉叉,随口说道:“他说想看让我帮他挑,也不知道现在的小年轻都怎么了净喜欢看这种东西,长的丑技术差叫的太假,啧啧……” 说着一脸嫌弃,他真的只看了一小会儿而已,果然跟以前一样不喜欢看这种东西,可就这几分钟时间却什么事都凑到一起了。 啧,老大的威严都丢尽了,韩野看张秘书顿时不顺眼了。 “看吧,你要的照片。”点了根烟,抽了两口又想起某人说过接吻时烟味影响口感,又掐灭了烟。 张秘书用最快的速度发挥了自身识人专长, “老板,我明天要出差,先回去做准备工作了。” “嗯,外面挺好的。”韩野回道, 张秘立即了然:“出差结束我再休个假期。”保证短期内不碍您的眼! 单独待在办公室,韩野拿起手机又放下,想给个解释又想起什么,眼微眯,换了个号码, “你们看看他今天从现在开始情绪怎么样?有没有反常的行为……不是有问题,他没问题,”韩野揉了揉额角,“多观察观察,他有没有难过,或者压抑……就是看他有没有失恋或者吃醋的表现?懂?” 挂断电话,又想了想最近也没什么可忙的,还是回去吧。 白祺正忙着查阅信息,因为他突然发现掌握一门兼具救命和害人的手艺是多么重要,现在还多了一个作用——商城交易。 算起来他之前那一生也学了不少东西,唯独医学是真的半点没有涉猎,哦,还有与枪法以及打斗有关的也没接触过,毕竟他之前那一世过的非常幸福,身份上也就是普通人一枚。 …… 旁边递过来一杯香甜的果汁,白祺边看基础知识边问:“这么早就回来了?” 韩野往旁边一坐:“在看医学知识?怎么想起看这个了。” 一说这个原因,白祺顿时想说要研究不举丸,赶紧岔住口:“我觉得人生漫漫,还是多学点东西,下辈子下下辈子说不定都能用到。” 韩野对白祺的怪诞之言已经很适应了:“那你还要多准备点东西贿赂地府官员,到时可以带着记忆投胎。” 白祺呵呵:“一般情况下,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咳——你今天打电话的时候……” “哦,我听出声音了,那是张秘书,”白祺点头,“以后让张秘书也住进来吧,把人放外面连个名分都没有,住进来也好雨露均沾。” 白祺边记知识点边想着,赶紧学会医术,以后好下药。 雨——露——均——沾——韩野脸色铁青,“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白祺挥手:“别闹,让我把这一页记下来,你要是不想雨露均沾就多宠他一些,没事,都是男人,谁还能做那深宫怨妇不成,忒丢人了。” 等老子废了你那玩意儿,你天天宠别人去吧。 韩野攥着拳头:“很好,除了张秘书,我还有几个人,赶明儿一起带回来。” 白祺一顿,脸色变了, 韩野心想看你还如何淡定, “那个,”白祺嘴唇嗫嚅, “嗯?”韩野挑眉, “我想去做个全身检查。”白祺挠挠头,“要不你也一起做个检查,滥交会得艾滋的。” “呵呵,那就一起共赴黄泉,生同寝死同穴多好。”韩野语气恶劣, 白祺连忙拒绝:“现在都是骨灰盒啦,你得准备个超大的盒子,可以同时装下好几个人的,哈哈,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啪——,韩野将笔记本猛地放到桌子上, “给我的?”白祺问,“我现在用的这个已经是最新款了,不用换。” “这是我的电脑,你电话里听到的,给你看。”韩野说的淡定,心里狂躁,老子看个毛片儿还要自我证明,特么的! 白祺震惊:“你们居然边做边录!太赶时尚了!” 韩野咬牙,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打开电脑:“看!。” 白祺:这什么变态?居然让人看他的动作片,脑子进水了吧! 百无禁适时出现:“是的,脑子进水了。”脑子进水的不是韩野,是你,偏就一脑门的认准了一个念头。 白祺更不开心了,这把自己当成啥了,不是原主差别待遇就这么大吗? 要不是为了任务,他真想打爆这死贱人的脑袋! 屏幕上直接就是已打开的静止画面,点击播放,适时响起音乐,场景正是一处办公室,就是这办公室也太简陋了吧,白祺忽略这点,“哟,还有伴奏,挺有情调的。” 韩野呵呵。 嗯?这谁?白祺皱眉,一出场就是漂亮的美少年,然后是精英打扮的中年男人…… 白祺抬头看向韩野,又看看屏幕,里面已经开始亲密接触了, “这个……”白祺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不是某人的动作记录吗,怎么变成某些小片片了? 内心狂呼:“无禁——你又诓我!” 要不是系统侧面证实,他至于忽略一切违和的地方一根筋的陷入误区? 百无禁:“我什么也没说,你自己脑补的。” 白祺心中大骂:“百无禁你个王八蛋混球!上次把壮阳药说成养生药,这次又骗我,两次了!” 百无禁:“信号不好,听不清宿主在说什么。” 白祺气结。 “好看吗?这么激动?”韩野在红通通的耳边吹了口气, 白祺尴尬的呵呵:“原来你和张秘书关系这么好,居然能一起欣赏“动作”片。” “智商回来一半了?”韩野嘲讽,“他中途找我有事,满意了?” “呵呵我有什么不满意的。”白祺打哈哈,说的好像他吃醋一样, “大方的都能跟人分享我了,不是吃醋是什么。”韩野这会儿也清醒了,刚刚的气也散了, “别瞎说别瞎说!”白祺连连否认,“我又不爱你,醋发酵不起来的。” “就算没爱情,也没哪个人能大方到这种地步。”韩野,“你淡定的太过了,凡事过了头就会显得太假。” 白祺撇嘴:“爱怎么想怎么想,你要真找其他人我也不会伤心,顶多觉得你这人滥交,没原则。” “一点也不伤心?”韩野心底藏着期盼,哪怕一点点伤心也好, “不伤心。”白祺脑子里立马浮现与原主的交易, “可我真伤心。”韩野眼中划过一抹受伤,“爱上我就这么难?” 白祺非常真诚的劝诫:“爱情只是短暂的幻觉,不要太过沉迷”,想了想,“嗯,咳咳,这话对你说不太好,这样吧,你若爱我并忠于这段关系,我这辈子就待这儿了,绝对不会有老三老四之类的,保证让你的醋也发酵不起来。” 不爱,不只是为了原主的交易,也因为他早已没法去爱。 “爱情其实不重要。”白祺认真的说,“最重要的是陪伴,是相守,我给你我认为最重要的,这一辈子。” 韩野心中遗憾,算算时间,他们在一起也不少时间了,他从未与枕边人相处这么长时间,他早已动心,对方却始终清醒,纵然其他一切都好,可终究是有些不够圆满。 然而什么都可以要求,唯独爱情要求不来,若是伪装反倒是真正的伤害,这样,其实也好。 韩野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 某天 “你该要个孩子了。”白祺严肃的提起这个话题, “要孩子做什么?”韩野皱眉,想起小孩那种生物他就觉得麻烦。 “继承家业。”白祺说的很现实,“从小培养,以后给我们养老送终。” “我们”这个词深得韩野的心,“我会考虑的。” 然而他并不想要一个与白棋没有任何关联的孩子。 “现在就考虑,动作快点。”想了想,白祺又说了个时间限制,“一定要在这个时间之前搞定。 韩野:这么急? “你是不是自己想要小孩了?” 心里有些酸,拥有白祺血脉的别的女人的孩子。 白祺皱眉:“小孩这种麻烦的生物一个就够了。”孩子是生命的延续,而他一只鬼并不想要。 “那抱养一个好了。”韩野下了决定。 “可我想要抱你的小孩。”白祺说道,“你的父母也一定希望这样。” 父母?韩野想起那对不知道跑哪里去各自逍遥的父母,“他们的指望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那我希望的呢?”白祺说, 韩野:“我会认真考虑的。” “嗯。”完成这个情节,白祺颇为满意。他是懒得再折腾了,原剧情里韩野与原主就因为孩子的事儿又闹矛盾了。 韩野的父母本就是强强联合的利益联姻,各玩各的,但不代表他们就真的不管家业了,他们认为韩野需要一个直系继承人。 而霸道强势的韩野不容许别人操控他的人生,由此引发了各种风波,倒霉的原主不得不被卷进去,本身就看不开,又经受了身心的双重折磨,矛盾争执冲突不休,真是好大一盆狗血。 反正最终的结果是韩野妥协了,不是对父母妥协,是对原主妥协,要了一个直系血脉的孩子。 而韩野也想偷偷给原主一个孩子的,结果原主那些年被折腾的够惨,各种抢救各种吃药,身体早就亏损了,要不起孩子了。 白祺不敢蝴蝶掉韩野有孩子这一点,他不知道世界意志底线在哪,毕竟这就是一个要求走剧情的世界,所以尽量遵循原剧情吧。 “最近学医学的怎么样?”韩野问, 一说起这个白祺就来劲了:“中医真是越学越觉得博大精深……昨天师傅教我针灸了,我……师傅真是太厉害了!” 韩野心想能不厉害么,那可是他费尽心思请来的国手。 “我先在人偶身上实验,等熟悉了我帮你针灸。”白祺兴奋的说道, 韩野手一抖,让一个新手在自己头上插满针,会不会变傻,“我没病。” 白祺一脸看外行人的态度:“没病也可以保养保养,”随即又怀疑道,“你不信我?上次学拍背手法你还让我试验的。怎么轮到针就说没病?” 韩野觉得有苦说不出,没错,白祺现在拍背手法确实不错,可那都是在他身上练出来的! 但是针灸不行啊,那可是全身,万一哪根针插错地方把他弄废了怎么办? “算了,不勉强你了。”白祺撇嘴,老实说他也怕经验不足把韩野弄出个毛病来。 韩野暗中松了口气。 “对了,孩子的事尽快办妥。”白祺提醒道,“一定要是你的孩子,我要看小版的你。” 韩野捂额:“我会认真考虑的。” “十个月后我就要见到小娃娃,你动作快点。”白祺警告道,“要是没有,以后我都死鱼躺。” 这威胁,简直了! 抹抹脸,韩野叹气,拿这个人越来越没辙了。 第17章 016 “什么时候有小孩?” “我今天太忙,忘了。” “哦,我今天累了,先睡了。” …… “小孩呢?” “咳——,要找最好的机构,需要不少时间。” “我念会儿清心咒,你自己动。” “……”还能这么搞? …… “娃娃!” “我不想要。” “我觉得小版的你一定特讨人喜欢,他就是咱共同的孩子,再说了,试管婴儿技术大突破,你真不去试试?” 韩野心里一阵热乎,差点就想点头。 “想好没?” “抱养的也一样可以当亲的养。” “但那长的不像你!” 韩野一听这话顿时飘飘然了,可还是死咬着没答应。 “今晚你跟五指姑娘过。” …… …… …… “我先睡了。”白祺打哈欠, 韩野拽住他:“一个月了!” 白祺:“一个月啥?” “你已经整整一个月不配合了!”韩野心中愤愤,享受过互相主动的鱼水之欢,再对比僵尸鱼面条鱼,相差太剧烈了! 白祺心里苦啊,其实他也觉得这一个月太没劲儿了,可是算算时间,新阶段剧情即将来临,什么父母选定的未婚妻,什么豪门千金贵族少女,还有甩支票侮辱人的老套狗血环节…… 想想都头大,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吃吃喝喝睡睡呢。 “我选好了一家,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 “你自己去,我只等着抱小孩。”白祺才懒得去听一堆的废话,“到时把相关证明文件给我瞧瞧,你就可以结束这一个月的苦熬期了。” 韩野:说苦熬的时候别一副深有同感的表情我会更信你。 …… 直到看到一堆的文件,白祺这才松了口气,早点把这事儿解决了,此阶段的剧情基本ok了,没了核心点,边边角角的角色也都该退散了。 他可以悠闲自在的继续做米虫了! “满意了?” “不错,我等着抱小版的你了。” 韩野勾起嘴角,笑的意味不明。 . “我要去E国几天,这期间可能不太方便通讯。”韩野有些念念不舍,要不是这次事情有些危险,他真想带着白祺一起去。 “哦,去吧,早去早回。”白祺一脸淡定,到了韩野去国外吞吃大鱼的时候了,原主也是这时候又开启了一波艰难坎坷。 韩野心中酸酸的:“你跟我一起去。”居然半点不舍也没有! 白祺连忙摇头:“不去不去!我就在家里待着,我要练枪学医,还要找阿荣讨教格斗,忙得很。” 韩野纠结,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一点也不想出门,庄园虽然足够大,该有的都有,可外面的世界更精彩,这人怎么就不心动? 对此,白祺表示真的没兴趣,之前已经被韩野强拉着出去好几次了,外面也就那样,还不如庄园里清新美好呢,吃的东西也比厨师大叔做的差远了,玩点娱乐项目还要排队,他也过了追求奢侈品的心理年纪了,就让他做一个隐居桃源的美男子吧。 去客厅的角落里拿出一套钓鱼工具,白祺问:“我约了厨师大叔一起钓鱼,你去不去?” 韩野:“去!”每天不是学这个学那个就是看经书钓鱼晒太阳散步,简直难以想象这是现代年轻人的生活。 然而这样宁静的生活却让人心底有种淡淡的温馨。 …… 韩野出差了,白祺的生活依旧,只是每天习惯随身藏着一把金色的小枪,那是他枪法进步神速后韩野送给他的。 “小白,老大他妈林女士来了。” 传话的是曾经子弹“误伤”手工小猪的保镖,面相凶恶,名为蔡崖,白祺一开始还以为是菜芽,后来发现此人外号真叫菜芽。 “他妈?”白祺故作惊讶,收起鱼竿,“她让你喊我过去?” 蔡崖:“她说让人喊你去见他,我自告奋勇来的。” “哦。”白祺悠哉悠哉的起身,慢悠悠的散步,“我这就去。” 蔡崖同样慢悠悠的跟着:“小白,这里所有的事都是老大说了算。” 就算老大的妈也得靠边站。 白祺笑眯眯的:“有你们在,我不担心。” 蔡崖面露笑意,这话熨帖。 客厅里坐着的女人明艳大方,眼角眉梢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岁月仿佛没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看着就像三十出头的女性,只是气场颇强了些。 旁边还有六个冷硬的保镖,看气质严谨又冷肃,与庄园内的保镖明显不是同一类型。 “她带了六个保镖,虽然大家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不过人家层次比我们高多了,正经队伍里头退役人员。”蔡崖一路说着, “老大他爸妈背景复杂,来头都不小,不过自从老大自己出去闯出一片天,白手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势力后,他爸妈就再也不能奈何他了。” 作为死忠粉,蔡崖这群人都知道韩野的情况,“林女士一定是趁老大不在才过来的。” 这话白祺相信,因为原剧情里也是这样,那位要见他的女士性子强硬说话刻薄,那位还未露面的男士说话弯弯绕绕手段果决。 但这样两个人都玩不过他们的儿子,被亲儿子从高位上赶下去了。 . 白祺在林女士审视的目光中淡定的坐下:“你好,我是白祺。” 林竞榕眉一挑,打量一眼:“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落落大方的男宠。” 白祺抿唇一笑:“您盛赞了,金主爸爸也对我爱不释手。” 林竞榕目光锐利:“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恬不知耻的玩意儿。” “主人他就喜欢我这样儿的,做哪一行都得敬业,我也要投其所好嘛。”白祺看不出丝毫生气,特别温和的回话。 林竞榕皱眉,这不对啊,资料上不是说这是个自尊极强,重视面子,性格内敛的人吗?眼前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不行了,心理打击不顶用,那就直接最后一步,“你不就是为了钱才自甘堕落,说个数吧。” 白祺一振,哎哟直接上大餐,他喜欢! “要不您先说个数?”白祺双眼亮晶晶,看看大爷身价多少的时刻来临了! 林竞榕觉得被刷新下限了,砰的放下杯子:“韩野的眼光怎么越来越差了!” 白祺一脸忧伤的掏出手机,看着屏幕里的自己:“虽然我确实没有姚柠长的好看,但我绝对是最敬业的,婆婆你也别太担忧,等主人厌倦了,下一个的长相也许就比我出色了。” 婆婆?林竞榕面色狰狞,她明明还很年轻!而且,婆婆是他能叫的? “到中午了,婆婆要留下来吃饭吗?” “闭嘴!”林竞榕语气冰冷,“你既然明白自己的身份就要有自知之明,韩野已经有未婚妻了,你不要多做纠缠。” 白祺连连点头,“只要主人一句话,我能立马离开,不过我不能听您的命令,毕竟包养我的不是您,虽然您瞧不上这个行当,但我也得有基本的职业道德,您说对不?” 林竞榕简直呵呵了,“这世道,□□都讲职业道德了。” 白祺皱眉:“你不能职业歧视,咱也是靠本事吃饭的,而且我是个男人,你形容错了。” 林竞榕是完全不屑与他说话了,跟这样的东西说话她觉得是种耻辱。 于是,原定多留几天的林女士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您真不说个数吗?”白祺在后面喊道,他还没搞清他现在的身价呢, “肮脏的东西,连空气都是肮脏的。”林竞榕冷着脸走了,还以为能留在韩野身边几年的是个多特别的人,原来竟然是这种货色,够有“职业道德”,怪不得能留这么长时间。 白祺看着远走的背影,心中冷哼,他可不是原主那玻璃心,几句话就被激的怀疑自身活着的价值。 他也没必要直面杠上,这种活儿当然得让人家儿子出面。 要他说,原主的性格确实不适合这种日子,自尊太强,死要面子,还有多余的善心。 想到故事大结局,原主居然跟韩野父母化解怨憎,努力让这对夫妻认可自己,更是促使韩野与他们关系的缓和,白祺就想呵呵,可真‘童话’。 . “阿榕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今天去见小野的情儿吗,他惹你生气了?”慢悠悠的男声,儒雅的中年男人替林竞榕捏着肩, 林竞榕疲惫的睁开眼睛,终究上了年纪,倒时差也有些吃不消了,何况一下飞机就直接去韩野的庄园,都没好好休息。 “那就是个烂货,不用理会。”林竞榕说道。 韩闻宥早就习惯了出身大家的妻子一向刻薄的说话方式:“与我详细说说。” 夫妻长期分居,甚至各玩各的,但感情倒是跟关系不错的朋友一样,见面了做做夫妻,聊聊家常,到时间了也能彼此潇洒的分道扬镳。 林竞榕倒也不增不减的述说了情况,完了总结:“不值得上心,没必要因为一个玩意儿与那小子对上,不值当。” 韩闻宥摩挲着指肚,眼中先是思索,再是划过兴味:“有意思,我倒想会会他了。” 看着妻子不解的眼神,韩闻宥薄唇勾起,“怪不得你儿子夺权先拿你开刀。” 林竞榕拉下脸:“你也没能撑住多久。” “无所谓,反正是我儿子。”韩闻宥说道,接着分析,“你也调查过那个白祺的资料,就这样相信一面之缘的说辞?” “我也不想相信,可这点观察力我还是有的,他似乎真的很“敬业”,而且很讲究“职业道德”,一点羞耻自惭的心态都没有,而且,”林竞榕顿了顿,“他还特别关心自己的身价,简直……极致堕落。” 韩闻宥越听越好奇了,他决定明天就去见见儿子的这位情人。 . 昨天刚送走男主妈,今天又迎来男主爸,白祺表示赶场子也不用这么急,他也有自己的日常安排,忙的很。 “你叫白祺,我喊你小祺不介意吧?” 韩闻宥笑的温和,与昨天的刻薄林女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您随意。”白祺呵呵。 “你刚刚准备去哪儿啊?” “去晒太阳,韩先生要一起吗?” “好啊,秋日午后的阳光确实值得沐浴。” 白祺躺在软椅上昏昏欲睡。 “这人活着可真累啊,操心这个担心那个,小祺你这样的生活态度倒是不错。”韩闻宥赞叹,“我们小野难得遇到个合心意的,以后你们好好相处。” 白祺露出一口大白牙:“您客气了,我会做好本分的。” “这几年小野身边只有你一个人,来之前我还有些担心,不过现在跟你接触了我倒是放心了。”韩闻宥说,“你是个识大体的孩子,以后也要继续保持。” 白祺笑得真诚又敬业:“您放心,我们这一行最讲究知情识趣,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他一概不管。” 韩闻宥心中暗想,这是真敬业还是真会装? 两人又继续聊天,一个各种试探各种绕弯子,却将对方细微的表情变化收纳眼底,在心里分析。 一个彻底戏精附体,将特殊职业人士的最高境界表现的淋漓尽致。 “听说你上过大学,我看着倒不太像。”韩闻宥聊着聊着突然转移了话题, “咦,不像吗?”白祺好奇,“可我觉得我也不像高中生啊。” “不。”韩闻宥意味深长的说道,“古有扬州瘦马,行动坐卧皆是数年之功,你在职业上的天赋和领悟当真前无古人,上大学真的埋没你了。” 白祺羞涩的笑笑:“做哪行就遵守哪行的规则嘛,而且小韩先生说了,只要我好好听话他不会亏待我,与其出去奋斗几十年还未必有所成,不如好好珍惜当下。” 说着又想起什么,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小韩先生给的钱真的很多,不过我都没乱花,等以后小韩先生有了新宠,这些钱也足够我余生无忧了。” 韩闻宥面皮抽动,他是疯了才来听一个mb的真情读白。 仔细瞅瞅,这神情,这语气,这真情流露的眼神,韩闻宥突然体会了昨日妻子的心情,他们一个刻薄讥讽,一个温和警告,原以为这人好歹能流露出一些异样,哪怕是眼神的一丝变动,情绪的一丝异常起伏,他们自信都不会被瞒过去。 然而现实是,这个被韩野留在身边几年,刻意保护着,貌似被庄园内众人都认可的情人,是真的很有“职业道德”。 儿子知道这些吗?韩闻宥阖目思考,两种可能,一种是白祺太会伪装,一种是儿子满意的就是白祺的识趣。 第一种可能性太低,他不信一个没什么社会阅历单纯环境长大的青年有这个能耐骗过他们夫妻俩,所以就是第二种了? 第18章 017 居然有人能将识趣本分刻到骨子里?在见识了真正的奢侈豪华后还能保持“初心”不变,简直超出他的认知了。 当然,他压根没想过另外一种可能,他的儿子动情了,被他们夫妻瞧不上眼的白祺是真的毫不为之所动。 虽说被儿子赶下台,但也有他们自愿让贤的意思在,他们夫妻纵然各玩各的,在外面也有些个私生子女,但韩野是他们最骄傲的继承人,也是唯一承认的子嗣,是外面那些连名字都未必分的清的私生子女所不能比的。 这样优秀的儿子怎会有人不喜欢,有才有貌有钱有势,一个小小的mb怎么会不喜欢,大概还是太识趣了,知道自己配不上,所以就干脆直冲核心,只要钱,其他都不奢望。 倒也算有自知之明了。 “以前小野没个定性,身边的人换来换去,我们只当他喜欢这种生活,但是现在,他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韩闻宥余光瞟向一脸无知的某人,“你不担心吗?” 白祺歪头:“担心什么?” “他该有个妻子了,也该有个孩子了。”韩闻宥语气深沉,“韩家和林家的一切只有他的血脉才能继承,所以他必须有一个女性妻子。” 白祺不解:“那就结婚呀?” 韩闻宥眯眼,如果动心了必然会难受,可就算是情人男宠之流也得担心自己的切身利益能不能维持的再久一些,好处能不能再多一些。 “他结婚了,你有想过自己吗?也许他的妻子容不下你,也许他喜欢妻儿相伴的正常生活,到时,你该如何?当真如你所说安静离开?” 白祺态度真诚:“韩先生,如果真有这一天,我绝对绝对不会多做任何纠缠,只要小韩先生说一句合约终止,我一定立即走人。” 韩闻宥神色不变,之后再是各种试探,白祺的表现堪称职业楷模,挑不出丝毫不对。 然而韩闻宥不同于林竞榕,他更耐得住心,直言要住几日,说是几年不见对儿子甚是想念,要留在这里等儿子回来。 白祺呵呵,爱咋咋地。 看着一桌丰盛的菜肴,韩闻宥眼神微暗,还是宠的太过了,不然一顿饭至于这么多菜,奢侈的生活是该享受,但无端浪费就不对了,最重要的是浪费的是一个小情儿。 至于为什么不认为是为他准备的,呵,瞧瞧厨师端出来的菜,走的方向,那一脸和蔼笑意,左一口“小祺,尝尝这个。”“小祺,这是我新试验的菜。”“小祺,这个汤很鲜美,我特意做了一大锅。”“小祺……” 被完全无视的韩闻宥更加不开心了:“高大厨!” 厨师大叔转头,啥事?对于吃东西很少又矫情的人他一向没好脸色,不过看在毕竟是昔日主家的份儿上,还是理一下。 “高师傅兴致真好啊,忙了这么多菜。”韩闻宥示意一桌的美味,“今天有其他人来做客?” “没有。”高大厨看白祺的眼光温和,“小祺喜欢吃我做的菜。”这座庄园里只有白祺最有眼光,让他的手艺有了充分的发挥之地。 韩闻宥倒也不是真计较一顿饭,只是他觉得自己竟然成了个局外人,明明他才是应该承受盛情的人,结果这满桌的盛宴都在高大厨明晃晃的热情下昭示着为白祺准备的,这让韩闻宥很不爽。 而白祺才懒得理这种“老子在哪里都应该是第一位”的人。 至于高大厨的热情,白祺坦然接受,对一个热爱厨艺,将手艺奉为一生追求的顶级厨师而言,尽情享受他的作品就是对他最好的尊重。 本来靠着冥想,在饮食上是没有这么大的需求的,然而白祺是个吃货,为了能够每天吃到足够多的美味,他愣是对这具身体做了些微改变。 冥想这种纯粹的养护法决完全可以利用,灵魂力量被世界规则限制,但身体力量远没达到这个世界的人体上限,稍微开发一下更是毫无问题。 虽然这是个长期又缓慢的过程,但也算是百无禁旗下所有宿主的金手指了。 可想而知白祺将金手指重点应用在了什么地方。 在韩闻宥看怪物的眼神中,白祺一脸享受的快速解决着一盘又一盘的菜。 韩闻宥终于忍不住了:“你这样吃没问题?”正常人哪里能有这个饭量。 “没事,专门做过检查了,我身体棒的很,吃吃更健康。”他这种越来越能吃的状况得归功于冥想力量,本来就很注重养生,运动也不缺,几年来再专注强大肠胃,也就是饭量顶的上几个成年壮汉总和而已,算不得啥。 可是韩闻宥觉得真惊悚,这么一个白白嫩嫩瘦瘦小小的模样竟然吃下了那么多东西,瞧瞧,他还在喝汤! 这么能吃,难道力气也很大?韩闻宥不禁问道。 白祺:“力气?不大不大,除了吃的多些,我就一普通人?”要是放任身体吸收,他岂不是要变的又高又壮?不不不,身为瘦弱无助的主角怎么能够变成壮硕大汉呢,太不合理了。 吃完饭,在韩闻宥怪异的眼神中又抱着一盘子点心去研究经书了。 “道从事者必托其名,故事成而身长;圣人之从事也,亦托其……”白祺皱着眉,真难懂,不看译文简直不知所云。 “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看玄幻,要么看看悬疑之类的,你怎么看道经?”韩闻宥问, 白祺心中吐槽,他自个儿就是个玄幻,看什么玄幻,“以前我还看佛经呢,我对佛也颇有研究,可惜金主爸爸没收了。” 韩闻宥,这又换了个称呼,真是时刻谨记本分,看来心理和自尊攻击都无效,可越是观察,他越觉得有问题,但哪里违和他又一时说不出来。 直到看到白祺轻松自在的与人练习格斗,与韩野那些下属们如同兄弟朋友一样相处,再看到那百发百中的枪法,与人比拼健身,畅聊科技…… 这哪里是一个男宠该有的样子,这分明就是庄园里的另一个主人! 白祺看着慢悠悠要一起玩的男主他爸,有些不耐烦了,他想要去地下堡垒,那里有好多有意思的东西,可是男主爸跟着,他很确信,韩野绝对没带他爸妈去过那里。 算了,不去了,还是再去吃一顿吧。 “你刚刚想去哪里?”眼神精明的韩闻宥自然看出了白祺的神色转变, “我想去一个秘密花园,可是金主爸爸交代了,我不能带任何人去,不然他就把我喂老虎。”白祺一脸严肃。 “他吓唬你的,你想去就去,我是他老子,这儿哪里都去得。”韩闻宥忽悠道,他隐约知道这座庄园有些异常,当初改建的时候就弄的很秘密,只是他没当回事,毕竟他自个儿的住宅也有秘密,现在倒是勾起好奇心了。 “不行的,我刚来就被喂过老虎了,吊着很难受的,摔断腿也很疼的。”白祺义正言辞,“职业守则第一条,忠于金主,就算你是他爸,我也不能违反职业道德。” 韩闻宥一振:“你被他喂老虎?为什么?”他儿子果然是从杀场里走出来的,这狠劲儿,他服气了。 对于为什么,白祺避而不谈,“我们经过再三协议,终于确定了双方的权利和义务,从那之后,我和金主爸爸关系越发和谐了,我始终谨守着那条线,绝不越雷池半步。” 所以这才是你能待这里几年的原因?韩闻宥觉得自己明白了,要换做他,他那些女人们哪个能有这么识相,不要总想着偷偷生孩子,他也会多宠一些时间的。 秘密花园是不去了,韩闻宥也不是太在乎,私心里他觉得白祺所说的秘密花园也未必是真的秘密,他自个儿的宅子里就有着多重隐秘,让人知道多少还不都是自己说了算。 随着观察,韩闻宥倒有些欣赏白祺了,瞧瞧这健康又养老的生活态度,还有这随和安然的性格,研究诗书的气质,又特别有职业道德,看着就是个不争不抢的安静青年。 要这是个女人,再长的极品一些,那得多有仙气儿啊,他一定会收藏的。 砸吧嘴,韩闻宥有些可惜,想想他遇到的那些女人,温柔小意的有,范儿有仙气的有,艳若桃李的也有,各种类型他都邂逅过了,可只要处久了,就发现都那么回事,俗不可耐。 还是儿子眼光高。 远在异国他乡的韩野可不知道他老子的感慨,他忙的连电话也没空打,到了某些地方,还得屏蔽信号,心里越发想念某个人了。 那个人羞涩内敛时他喜欢,沉静经文时他喜欢,那是他此生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要把那人长时的留在身边。 可还没等他的喜欢发酵,那个人突变画风,热情狂放取代了内敛,温和时越发飘渺,炸毛时越发毒舌……与从前相似又不一样的姿态,简直让他的心都醉了。 喜欢根本不需要慢慢发酵了,他快速的感受了爱情的来临,他确信对那个人不再是普通的喜欢和强势占有了,他想要把他圈在怀里,融进心里,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弹了弹燃尽的烟头,韩野始终没去吸那根烟,因为某人说过嘴里有烟味影响接吻口感,他再也不吸烟了。 “事情很顺利,明天就能回去了,再也不用看老大一脸相思了。” “原来老大这是相思啊,我说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哎呀我也才明白!” 韩野无视旁边这群家伙的调侃,难得闲下来一会儿,他还是想想买点什么礼物带回去。 “老大,喜欢就对人好点。”一个刀疤脸怅惘的说道,“别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旁人不吭声了,这是触到伤心事了。 “我对他不好?”韩野疑惑,他哪里对白祺不好了,在床上任他吆五喝六,擦身洗澡穿衣按摩,闹腾的时候还得唱歌哄睡,夜里盖被子,就差没把尿了,简直跟亲妈带宝宝没俩样了,那就是个巨婴宝宝。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不够好。” 韩野啧啧,他对白祺的好都在房里尽情施展了,出了房门,他也想亲昵来着,可吃饭的时候某人是坚决反感被打扰,看经文的时候一心沉浸,格斗枪法都专心致志,要他怎么办? 最关键的是,他想跟人腻歪的时候总能听到毒舌煞风景,白祺那家伙的性子让人想对他痴缠粘糊都做不到,他满腔的爱意白天都没处表达。 “爱在心口难开啊!”韩野感叹,这句话真是对他现实的写照。 切,众人鄙视,但也替老大高兴,有个可心的人陪伴总比组个貌合神离的家要强百倍。 过日子么,就图的个高兴,他们虽然是外人,但也看的出来老大是真上心了,小白也是他们看过最适合老大的人。 …… 第19章 018 “哦,亲爱的韩,我就知道那个混蛋没法骗到你,能再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躺在床上虚软无力的外国老男人真是喜极而泣了,天知道他有多想毙了那群叛徒,尤其是那个叛徒头子。 韩野心中嗤笑,没用的老东西,“你该怎么感谢我?” “你跟那家伙签订的合约我再给你提升十个点。”这位被解救的外国老头心里都在滴血,再让十个点那是完全做白工了。 “二十个点。”韩野上下嘴皮子一飘,直接又加了十个点,“钱可以买到命真是一件大好事。” 老头憋屈,十个点的命,那可是数十亿,绑架他也就这个数了,“韩,咱们可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三个点!” “八个点。” “四个点。” “七个点,再少我就放了那群人,反正被手下背叛的又不是我。” “好,七个点!”老头现在就想处理了那群叛徒,“我再送你两个超级大美人。” 韩野蹙眉,他得有多好色才要两个,不,他现在一个也不要了,他已经有了世界上最好的美人,“不要。” “那可是一对双生子,相当漂亮……”老头被打了一剂针后慢慢有点力气了,“是那个该死的叛徒的儿子女儿,不过是情妇生的,对咱们这些事不清楚,你可以放心带回去。” “不……”韩野满心不耐,还不如把那两个美人换成钱呢, 这时,取消信号屏蔽的手机来电话了,一看是家里的电话,还是家里唯一一个特殊用途的固定电话,不知为何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喂,” “主人啊,多日不见余心甚是思念,”白祺语气幽幽,“身为您的最佳床伴却不能伴您左右真乃我之过失,不知您最近安眠否,可有新宠否,余定会和谐友爱与之相处,塑造美好后方家园。” 韩野:“……你,能不能说人话?”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白祺看着旁边“若无其事”的男主他爸,以及再次光临的男主他妈, “余与汝之双亲相处甚欢,更坚定了职业原则。近日思考良多,余会秉承汝之双亲之念,侍奉您与新夫人,然汝之尊贵岂能仅有一妻一妾,需扩充后宫延绵子嗣以续汝家皇朝,方可不负太上皇及皇太后生养之恩,不负下属臣民期盼之念。 故,愿主携美归来,先充后宫,再定贵妻,余诚心以侍。” 啪——,挂断。 白祺瞟了面色怪异的韩闻宥夫妻一眼:“太上皇,皇太后,您二位有事需要奴回禀陛下吗?” 韩闻宥深深的凝视了白祺一眼,真是看走眼了,乖巧了五六天的小东西突然亮出爪牙,而且不是自己上阵,借势,狐假虎威,以力打力,装模作样,虚情假意…… 林竞榕也觉得刚刚那番话怎么也不对头,想起与儿子紧张的母子关系,正要发作,就见蔡崖领着一群土匪,最先进的热武器齐齐上阵,将他们的保镖绑了。 白祺露出亮白的牙齿,就等着这一天呢,“太上皇您太心急了,你说你老是催我出去见识干嘛,外面也就那样,见识个鬼啊。” 只要他出了这个门,他就等着被关小黑屋,被恐吓威胁了,原主不就是这样,心气儿太高受不了了,跑出去就被逮了,目的不就是为了试探他在韩野心中的份量。 尽管他一腔赤诚的表现让韩闻宥放心了,可人家天生疑心重啊。 既然对方想试探,他就给对方这个机会呗,瞧瞧,结果不是已经出来了嘛! 最流行的那句“我和你妈掉河里,你救谁?”换了个方式呈现了,白祺表示很满意。 “你一直在装。”韩闻宥脸色阴沉,他确实怂恿白祺出去,激将法没用,就各种诱惑。 “贱人!”林竞榕眼神狠戾, 蔡崖皱眉:“二位,口下留德。” 白祺冲蔡崖一笑:“你老大怎么说的?” “老大说了,谁惹你不高兴就把他扔出去,这里你最大。”蔡崖端着一张凶恶的脸,严肃的转述话语。 白祺拍拍心口,一脸惭愧:“哎呀呀,我让他背上不孝的罪名这可怎么是好?” 蔡崖:你还可以装的再像点吗? “那么,我可以请这两位留下来做客吗?”白祺又指着那堆保镖,“也请这群兄弟们好好睡一觉。” 蔡崖:“可以。” 这时,一向说话刻薄的林竞榕反倒冷静下来了,他倒想知道他儿子能对亲生母亲冷漠到什么地步,转身就朝着沙发走去。 韩闻宥却心绪起伏的厉害,他居然被人耍了,这简直不能忍,玩不过儿子就罢了,居然被一个从头到尾演戏的玩意儿给耍了,这真是奇耻大辱! 那头,韩野被好一通莫名其妙的讽刺后赶紧联系了蔡崖,得知情况后面色青红交加,他这辈子最恨被人当棋子操控,最恨被人当猴耍,最恨被人骗着玩,偏偏那对父母占了个全,现在又来干涉他的生活,真是不能忍了。 立马对蔡崖下了命令,这一刻他真后悔,走之前就应该交代他们要听白祺的,可恨自己没想到这一茬。 至于那对从小到大平均每年见一次面的父母是什么感受,韩野彻底无视了。 对面,被解救的老头还在问:“怎么样,我送你的美人要不要?” 韩野:“要。” 老头顿时一脸同道中人:“便宜你了,我早就眼馋那俩极品货色,看在你帮了大忙的份儿上就送给你了。” 韩野这一刻真怀疑该不会是这老不死的觊觎人家孩子所以才被报复,不过根据得到的情报,显然不管这看老东西还是那个敢坑他的,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确定没后患?”韩野想了想问道, 老头打包票:“放心,”挤眉弄眼,“留在面上的是我的人假扮的,那两娃娃我早就命人安排好了。”本来就是偷偷安排了自己享用的,没想到一番苦心都要送人了,唉! 韩野已经面无表情了,就知道这老东西是个没节操的。 “你别这样看我,那王八犊子也没做好事,要不是他买通了我身边的人,我至于落到这个地步!”老头恨得牙痒痒,活了一辈子临到头被个枕边人算计了,真丢脸。 之所以安排人假扮那对双生子,就是想要动手清洗了,哪知道他自己倒先着了道,人家出手更快。 不过从他与那叛徒几次的沟通来看,他的人还没被发现,所以就算那叛徒上位了,也没命坐稳位置。 韩野对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没兴趣知道,将相关事情处理妥当了就想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场麻烦等着呢。 前一天才觉得老大真想跟白祺安稳过日子,第二天就被打脸了,看着跟他们同行的两张漂亮的异国血统,一群人纷纷嘟囔,老大这也变的太快了。 两张神色懵懂带着天然诱惑的漂亮面孔,此刻布满紧张不安,紧紧依偎在一起。 韩野上上下下扫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给你们两个选择,一,留下来,听天由命。二,跟我走。” 留下来?年轻男孩女孩的眼里闪过恐惧,他们永远也忘不了被秘密关起来受到的□□,那已经成了被刻在骨子里的顺从畏惧,更无法忘记亲眼见到父亲和叔伯们被爆头的血腥场面。 如果留下来,要么步上父亲的后尘,要么从此活着也不是人。 “我们跟你走。”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韩野对一个满头银灰头发的属下微微点头后便闭目休息了,连续多日的筹谋与战斗,他有些疲惫了。 银灰头发的男人走到双胎旁边,动作迅速的在两人心脏部位各扎了一针,接着又换了另一种针在两人脖子侧边各扎一次。 “这是掌控你们行踪生死的,不想死就乖乖听话。”男人警告道,又想起什么,多嘴了一句,“你们还有个叫白祺的哥哥,到了老大家里要好好相处。” 韩野猛地睁眼:“你他妈瞎说什么?” 银灰男:“……”他不就实话实说。 韩野眼睛微眯,他懒得跟这群家伙解释,拿起手机拨了电话。 “我快要出发了,很快就能到家。” 白祺:“好的,我在家等你哦,主人~” 韩野按住荡漾的心,面色柔软:“我给你带了礼物。” “谢啦。” 韩野有些失落:“你不问问我给你带的什么?” 白祺:“奢侈品?地方特产?”不外乎这些东西了,他也没啥兴趣。 “我给你带了两个美人。”韩野冷不丁的说, “啥?”白祺没听明白, 旁听的下属们也没听懂。 “你不是喜欢看美人吗,我带两个当地优质特产给你,以后专门陪你玩。”韩野面不改色的说完, 身为他韩野的爱人,身边怎能没有人伺候,可是一般人他也不放心,而且他也不能无端控制他人,但旁边这两个不一样,特殊人物特殊对待,用白祺的话,他就是这么三观不正! 白祺哑然,旁听的人也哑然。 半晌,白祺问:“好看吗?比姚柠还好看?” “姚柠算个屁的好看,我带的这两个包你满意,比你前段时间夸的那个金童玉女组合像样多了。” 白祺:“那你快点回来!” 韩野有些酸酸的挂了电话。 属下们? “老大,你没发烧吧?” “难道被枪子儿擦到脑袋了?” “卧槽老大,你不想要给我们啊!你送给小白有什么用?” “老大你不怕小白红杏出墙!” 韩野轻蔑的撇了他们一眼,“咸吃萝卜淡操心。” 得,众人无语,老大果然是老大,老大的思维他们永远跟不上,只是好可惜这么两个美人从此只能均为花瓶保姆了。 韩野闭着眼睛,脑子里思量着,正常情况下确实不能做这种脑袋进水的事儿,不过他韩野的爱人能是一般人? 况且白祺老是一个人闷家里太让他担心了,天天打坐看经文,真的用在休闲娱乐上的时间其实很少,家里的其他人也并不是一直都很空闲,他总觉得再这样下去会不会真的走火入魔。 最关键的,他那对拖后腿的父母肯定把人得罪狠了,他得赔罪啊! 送两个好看的既能照顾他又能陪他玩的玩伴,总比送一堆奢侈品却被对方不屑一顾要强些吧,大概? . 白祺坐在韩闻宥夫妻面前,一脸淡定的将开了免提功能的手机挂断,继续读经文。 旁听了全过程的韩闻宥夫妻俩觉得不可思议,电话那头是他们的儿子?那个送床伴美人的傻缺是他们儿子? 虽然跟儿子见面少,但儿子的动态他们一直都关注的,那小子狂妄霸道不知天高地厚,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偏执又蛮横,现在谁来告诉他们,电话那头满口温柔呵护的男人真是他们儿子?不会被掉包了吧? 白祺一看就知道这对夫妻在疑惑什么,老实说,原剧情的韩野确实是个霸道蛮横不懂尊重的土匪,跟现在这个完全不一样。 俗话说,性格决定命运,原主一直挣扎在重复的轮回中,恨命运束缚怨世界苛待,但世界也不会去控制他的思想,所有一切相继产生的剧情和行为都是由他自身的性格决定的。 只能说命运确实弄人,性格天生,一切还是注定。 而他不一样,就算他没解封记忆,骨子里的性格也会让他随遇而安,选择活好当下。 自残,自杀,绝食,自我折磨,都不是他会选择的,他从来只知道让自己尽可能的过的舒适,这样的生活态度就决定了他与韩野的关系会不一样,他不会彻底激发韩野骨子里的恶劣。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韩野喜欢他之前没有恶劣的机会,喜欢他之后只会隐藏恶劣,而他,只需要在总剧情框架不变的情况下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坦就好。 正如他维持了原剧情中韩野直系血脉的存在,与韩野父母发生冲突引发矛盾,只不过他完成剧情的方式不一样了而已。 …… 第20章 019 韩野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气氛异常怪异,他那对霸道难缠的父母一脸菜色的坐在客厅,而白祺正一本正经的合上书,书名《清静经》。 “我回来了。”韩野只喊了声父亲母亲,便将注意力放在白祺身上,伸开双手, 白祺疑惑片刻恍然:“哦,你这是要我飞奔过去给你一个爱的抱抱吗?” 韩野勾起嘴角:真是心有灵犀! 白祺先对林竞榕行了一礼:“尊敬的皇太后,我这样肮脏的人污染了你呼吸的空气,现在要继续污染您的爱子了,请多多忍受。” 说完一脸热情的扑向韩野:“亲爱的主人,您回来啦,我真是想死你了!” 韩野一个激灵,眼神非常冷淡的看了林竞榕一眼,将白祺搂在怀里,宠溺又温柔:“在我心中你是最美好的,无人可比,跟你同一片蓝天是我最大的幸福。” 白祺打了个哆嗦:“你说人话。”电视剧里听情话正常,现实中听到简直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韩野:果然跟这家伙腻歪不起来!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白祺清清嗓子:“陛下明鉴,且听奴……” “麻烦你也说人话。”韩野死鱼眼, 白祺盯着韩野呵呵两声,龇牙: “你老子娘嫌弃老子出身低上不得台面,你们韩家的江山要有个门当户对的正妻充门面,还要有个正儿八经的嫡子继承皇位,你这个君王要雨露均沾不能宠妾灭妻,呵呵,大清早亡了,你们是哪个野鸡朝代的遗嗣啊?” 韩野紧皱眉头:“我……” “你老子娘杂念太多六根不净浊气混杂,我让他们好好待在客厅这方小天地对他们进行道的洗礼,为了显示对他们真诚的尊敬,我选择了道家三祖之一清净道尊的化身所著《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可惜他们入魔太深执迷不悟,仅仅持续六小时的洗礼为时太短,唉,红尘孽海,执念难除啊!” 韩野有种想喷笑的感觉,看一旁脸色难看的父母,他爸妈这是遇到克星了? “孽子!”韩闻宥已经不想再看白祺那张脸了,他现在听到白祺的声音就呕吐,儿子回来了正好,“为了这么个猖狂的东西你敢软禁我们,你这个不孝子!” “休得胡说,哪里来的软禁,不过是共同探索神秘的道之领域,这是精神文明的进步。”白祺振振有词,“我佛慈悲,但也容不下妄语之人!” 林竞榕揉了揉跳动的额头:“你到底信佛还是信道?”天知道这六小时有多难过,一会儿道家清净,一会儿佛家菩提,她觉得全身的精气神都快要没了。 “阿弥陀佛,我本一心向道佛,奈何令子匿佛经,堂皇断我佛骨心,从此一心向道行。”深悲切的念完自作诗文,白祺做了个道家揖礼,“请称我度反居士。” 林竞榕捂眼:“小野,你就找了这么个神经病?” 韩闻宥深沉的看着韩野,完全不想说话了。 韩野眉头皱的死紧,关注重点明显不一样:“经文咱就当个消遣,怎么还起了道号?而且度反是什么意思?” 这“度反居士”怎么听着怪怪的。 白祺深深叹了一口气:“度反度反,超度反派,虽说你有着主角一般顺遂的人生,但我个人觉得你更像一个反派,昔日佛祖割肉饲鹰,今日我就以身饲反,度你多行善事造福天下,从此功德加身,行恶也有个保障了。” 韩野憋着一口气,面前这个是他深爱的人,可天知道他有多少次想往那张嘴里塞抹布,“真是辛苦你了,为了功德你也是不容易,我现在不想分你功德了。” 白祺一僵,卧槽不会起反效果了吧! “亲爱的,出门在外多日劳累,还站在这儿干嘛,快坐下来喝杯水。”白祺一下子收敛了高人超脱风范,拉着韩野到沙发上坐下,态度积极热情的倒了一杯水,还试了下水温,“喝吧,不烫不冷。” 韩野舒坦的靠在沙发上,这才是回家的正确打开方式:“头疼。” “我给你揉揉。”要多贴心有多贴心,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韩闻宥夫妻两眼麻木,果然是戏精附体,一会儿深情敬业,一会儿嚣张逼人,要么宛如传销附体走火入魔,要么居家贤惠,特么的这是哪里来的精神分裂病人? 这种突变风格对庄园内的人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沉迷经书的小白那真真是高人风范,气质飘渺出尘,练枪格斗的时候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危险,狗腿的时候也确实狗腿的厉害,这种毫不掩饰的自如转换每次都是真情流露,只能说,不愧是他们老大看上的,好大一朵奇葩。 韩野眯着眼享受了一会儿温情:“敢问居士道号?” 白祺笑眯眯的:“俗家之人,哪来的道号,太不合时宜了。” 韩野伸手一揽,将人抱在怀里,对旁边一直目光深沉的父母说道:“您二位辛苦了,造访前怎么也不先通知一下。” “怎么,我自己儿子的家来不得?”韩闻宥语气淡淡,难掩深处的疲惫, 林竞榕完全不想说话,跟这个儿子从来说不到几句。 韩野:“您说笑了,您儿子那么多,当然是想去哪家去哪家,来我这土匪窝图个什么。” 韩闻宥:“……”搞那么多私生子确实是他不对,“该处理的你也都处理了,至于计较到现在?” 韩野冷笑:“怎么能不计较,你儿子们扛着铁铲就找我这块地动土,我还没找你这个祸源算账呢。” “那我又惹着你什么了?”林竞榕愤愤不平,她又没有私生子女! 韩野淡漠的回应:“我更喜欢做执子之人,你可以再生两个,一个做白子,一个做黑子。”对这位一年见不到一次面,执迷遥控操纵的母亲,韩野更加反感。 “我关心你还错了吗?”林竞榕目光微暗, “哦,那你真该去考个证,学学怎样做一个母亲。”韩野说的极为毒舌,“我真该庆幸我有一颗坚毅自由的心。” 白祺微微坐正身子,一脸悲悯:“原来你是一个缺爱的孩纸。” 韩野眉一挑:“那你要给我补上吗,用你的爱?” “虚假的欺骗最伤人,我是一个正直有原则的人。”白祺认真劝说,“你真正缺的是陪伴,一个最合拍的陪伴者比年少轻狂波澜起伏的爱情更适合你这种中年老男人。” 韩野抽抽嘴角,永远别指望白祺这张破嘴说出什么动人的情话,他也不过才三十几岁,都成了中年老男人了,这让真正的中年男人怎么活。 韩闻宥不想再看下去了,拉着林竞榕起身:“你想养多少个情人我们都不管,但你该明白什么是主次,我们已经为你挑好合适的相亲对象,你必须去见。” 末了,补充, “韩家需要一个继承人,韩家主母与嫡子的地位不容动摇,这是祖训。” 白祺翻白眼,就因为这个所谓的祖训,所以原主才那么悲催。 因为韩野不妥协,对儿子没辙的夫妻俩就把主意都使到原主身上,偏偏原主觉得在庄园内待的太压抑,见天的想出去散心,就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这一代韩家不可能有主母,老旧封建的祖训在这个时代就是个笑话,”韩野一脸冷漠,“要不是我自个儿能耐,我这个嫡子早就被你那群野种灭的灰都不剩了,你怎么不去对那群野种说教祖训?” 韩闻宥脸色憋的通红,气的拉着林竞榕就走,一刻也不想待这里了。 “慢着。”韩野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记得你还有几个挺乖巧的野种,如果再让我听到刚刚那些话,听到一次,你就去收尸一次。” 非常直白危险的警告,韩闻宥手指微微颤抖,他知道,这个儿子说的出做得到。 林竞榕嘴角闪过一抹嘲讽,林家的封建组训她其实也看不惯,她在乎的是韩野必须要有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的母亲身份必须足够配的上他的儿子,至于韩闻宥那些私生子,死干净了最好。 “哎把那群睡着的帅哥哥们喊醒,太上皇和皇太后怎能独自出行?”眼看那两人要走,白祺适时地喊道。 韩闻宥夫妻停下脚步,目光阴郁的看了白祺一眼, 白祺笑眯眯的摇手:“恭送太上皇,皇太后,有空常来玩啊!” “调皮。”韩野轻拍白祺后脑勺。 儿子直接无视他们,韩闻宥更气了,林竞榕嘴唇抿的紧紧抬步就走。 啧,真是一对失败的父母,白祺心中感叹。 “送我的礼物呢?”白祺推推韩野,他迫不及待想要见美人了。 韩野突然又后悔了,真不该一时冲动。 “快点,人呢?” 韩野伸手招了招:“进来。” 在门外等着老大处理家事的一群人总算能进来了。 白祺首先就被那两张异国血统吸引了,年轻纯美的脸上是掩不住的风情,蓝色双眼如同最上等的宝石,流转间动人心扉,白瓷肌肤鲜嫩红唇,怯生生的任人打量。 白祺托着下巴:“真是人间极品,看着很下饭!”嘴里说着赞美,眼神却不见一丝波动。 韩野一脸温柔的决定:“以后让他们陪你逛街,西边的游乐场全都建好了,滑雪溜冰蹦极飞车都有人陪你玩了,想玩什么玩什么。” 白祺捂住心口:“帝辛再世啊!” 韩野嘴角抽搐:“商纣王没守住江山,但没人能从我手里夺去一块肉,你也不是苏妲己。” 白祺建议道:“把那个游乐场营业吧,还能多份收入呢。” “不差那点钱。”韩野摆摆手,他做的都是最赚钱的行当,一个游乐场不值得看在眼里。 白祺耸肩,好吧,是他见识短了,好歹上辈子他也是个富二代,可是在顶级的豪门面前还是自叹弗如啊。 “我特意为你建的,你要多去玩玩,市面上有的项目这里都有,你之前说想丛林探险,我找人给你建了个模拟丛林……还有你之前说过的水上乐园,室内滑雪场....还有冰雕乐园....”韩野一样一样的详细说着, 白祺心中动容,只要自己曾经无意中说过的东西,韩野都记在心里,就连这个游乐场也是事先瞒着他建的,动用了所能动用的最大人力物力以最快的速度建成的。 这个男人狠起来的时候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可一旦对人好,那真的是掏心掏肺,十足的完美情人。 担心他一个人玩的没劲,居然又给他找了两个养眼的玩伴,简直再贴心不过了。 韩野面上温柔,内心暗搓搓的算计着,让你玩的忘了那狗屁的冥想,再忘了那堆道经。虽说那副飘渺的样子真脱俗,可委实让他不舒服,总觉得人要飘走似的。 “年轻人还是要多点活力,要实在不想出去就在自家玩耍。”韩野亲亲白祺的额头,“我让其他人休息的时候也陪你玩,人多热闹。” 其他人:“……” “卧槽谁说老大对小白不够好的!” “我说好好的怎么建个游乐场,老大要生在古代绝对是个昏君。” “咱们也可以玩。” “咱们属于沾光的。” 韩野撇了一眼其他人:“杵在这儿做什么?没点眼力劲吗?”这都什么人,打扰人恩爱是不道德的。 刷的一下立马清净了,还有两个不知所措的待在原地。 “豆芽,把他们两个安排好。” 蔡崖怒气冲冲:“我再说一遍,老大你再喊我豆芽我就……” 韩野挑眉,就怎么样? 蔡崖憋屈,打又打不过,威胁又不敢,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手拎着一个迅速闪人。 第21章 020 酣畅淋漓的打完一场格斗,旁边伊莱兄妹贴心的递来湿毛巾和水。 “谢谢。”白祺接过来,生活助理真是太贴心了。 “好羡慕,我也想有人贴身伺候。”黑瘦黑瘦的男人往地上一躺,正是白祺刚刚的对手。 白祺笑眯眯的递上一瓶水:“想要人伺候找你们老大。” 男人将水整个浇在脸上,终于觉得凉快了些,“咱这地方,一般人进不得。”所以找什么佣人之类的就别想了。 对此,白祺也无奈,这里负责打扫的阿姨都不是外面随便请的,别看那些阿姨们一个个都和气的很,白祺练枪的时候亲眼看到那胖乎乎的阿姨双手持枪正中靶心,那本事真不是盖的。 “要去玩一场人造滑雪吗?PK一下?”白祺问道, “去。”男人猛地跳起来,老大建的那个游乐场真是太受欢迎了,现在大家闲的时候都往那里跑。 …… “你们想离开这里吗?”闲着的时候白祺问身边的伊莱兄妹,这两人的情况韩野跟他说过,“想的话我让韩野送你们出去,不必勉强自己待在这里。” 两人连忙摇头,异口同声:“不不不,我们就待在这里,我们跟着白少爷您,求您别赶我们走。” 他们那个没多少感情的父亲活着的时候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要是真自由了就代表不受这里的庇护,等着他们的必然是无尽的黑暗。 他们原先的骄傲和优越感早就在那无尽的折磨中被彻底打碎了,那生不如死的经历彻底改造了他们,他们回不去过往了。 如今的生活已是他们无数条路里最好的选择。 况且脖子和心脏处还藏着致命的威胁,不安于现状会是什么情景,两人心下不敢想。 伊莱兄妹再三表示现在很好,不愿意离开这里,白祺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他又不是救世主,各人有各人的命,怎么选择都是别人的事。 既然人家诚心留下来,没有半点不情愿,白祺觉得有两个大美人跟着还是挺养眼的,起码想打球的时候不用愁大家都没空,想去玩游乐项目的时候不会觉得一个人玩太没劲,念经也有人听了。 他又没有孤僻症,平时除了司机外,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事要忙,他也不想打扰人家干正事,又懒得出去,更没兴趣结交朋友,还不如多多冥想。 现在有了两个受过优质教育的小朋友就不一样了,品茶下棋打球都有人陪,白祺也终于分散一部分精力丰富生活了。 “之前果然还是太孤单了。”韩野私下里对张秘书说道,“好好的年轻人看什么经文,那两个战利品还是挺有用的。” “是的。”张秘书点头,心里想着奇葩就算孤单久了也跟常人不一样,老板家那位没抑郁,反倒快要得道飞升了。 韩野心下稍微安定了,他就喜欢看白祺身上烟火气重一些,人情味再浓些,哪怕他见天的往外跑,在外面结交各种朋友参加各种聚会,他觉得都比之前好。 系统空间 “他倒是直觉灵敏。” “老白冥想突破到下一个境界了,不再是普通的凡鬼……” “修行真费时间,境界也难升。” 百无禁:“你们修的是上品灵修功法的基础篇,缺点就是初期无攻击力,进阶慢,第一个阶段从凡鬼进阶更是一道坎,需要花费足够多的时间。但也有优点,” 众人纷纷认真听, “稳妥,无后患,轻易不会走火入魔,根基夯实,心澈澄明,每突破一个境界,修炼速度都会提升一截,越到后面越接近纯灵体的修行速度。” “我能不能问问纯灵体到底有多快?”有人弱弱的问了一句, 百无禁眼角泄出一丝笑意:“凡鬼百年积累抵不上纯灵体一年。” 嗬!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夸张了!可他们心中明白这就是事实。 “等我们以后进入高等剧情世界,是不是可以找专门增加魂力的东西?”白祺晃了晃杯子里的水,恨不得这水立刻变成灵茶。 “高等剧情世界确实机遇多,但危险也更多,专门针对神魂的东西在哪里都是宝贝,没那么容易得到的。”百无禁打击道。 不过偶尔也要给点甜头,至少要有根玉米棒吊在前头:“白祺要是完成这个任务,原主交易的那身力量抵得上在高等世界待上几千年了。” 白祺精神一振,他这运气真是太好了! 其他人纷纷羡慕,白祺这可真是开门红。 . “今天什么事这么高兴?”韩野问, 白祺眼角眉梢都是喜意:“我运气好啊。” “遇到什么好事了?”韩野倒是好奇了。 “冥想境界提升算不?”白祺瞥了韩野一眼,怪不得又是建游乐场又是送玩伴,对于自身的变化,他自己没什么感觉,但直觉灵敏的外人还是能感觉到不一样的,不过纵然明白了原因,白祺也不生气,他喜欢别人对他好,也乐于接受这些好意。 韩野心里一咯噔,不是他迷信多想,而是之前白祺已经有些不一样了,要是再加深这层改变…… “今天才发觉原来我早已脱离凡“人”行列了,”终于不是凡鬼了,白祺说道,“下一次突破就指望死后了。”死后得到原主的力量,又是一次大提升。 韩野手一紧,抓着白祺的手臂一用力:“不许乱说话!” 白祺掰开他的手:“轻点轻点,你不想听我不说就是了。” 经历血腥杀戮的韩野早就看遍生死,然而心里却容不得白祺说一个死字。 . “孩子出生了。”韩野特意赶回来就为了亲口告诉白祺这事,“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白祺讶异,这么突然,“不是说还有十五天吗?” “医生说了提前也是正常的。”韩野抱住白祺,眼中柔情,“我们的孩子,他会继承你的一切美好。” “放心,不用说好话,我会好好待他的。”白祺承诺道。 “他是你的血脉。”韩野在他耳边轻声说, 白祺身子一僵,目光有些呆:“你说什么?” “我说,他是你的孩子。”韩野语带笑意的重复, 白祺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你耍我?” 韩野笑眯眯的将人扶稳:“我觉得小版的你比小版的我更讨人喜欢。” 完了,剧情崩了!白祺在心里狂喊百无禁:“无禁——剧情崩了呀,小小韩没了啊,多了个小小白!” 百无禁:“哦。” 白祺一噎:这反应好平淡,不对,“你怎么不早早提醒我?” 韩野就见白祺有些愣怔,大概被吓到了吧,把人半扶半抱着上了车:“我们去看孩子。” 白祺呆呆的点头:“哦。”心里都快要跟百无禁吵起来了。 “你太不负责了,剧情崩成这样也不提醒我!” 百无禁:“从你解开记忆封印,剧情就已经崩了,你这就是套了层狗血虐文外皮的小甜文,剧情世界没给出预警,我就想看看它的底线在哪里。” 白祺满心卧槽,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按套路了,白白装了那么久。 “怕你彻底放飞自我,而且我看你过的挺舒坦的。”百无禁说。 白祺面色纠结,不考虑那些了,现在的问题是,他有孩子了!上辈子他都没养过孩子,这辈子居然有个孩子了! 直到将那个小生命抱在手里,白祺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那你的孩子呢?”白祺愣生生的问, “我受过伤,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韩野一脸无所谓,“所以不用指望我的了。” 胡说八道,白祺满眼不信,原剧情中根本没有这一出,“我看你每晚精神的很。” “精神跟有没有生育能力是两回事。”韩野满不在乎,“以后这就是咱俩的孩子。” 白祺不想跟他争,这里也不适合谈话。 然而就算回到了家中,韩野还是这套说法,甚至还拿出了一系列的诊断说明。 “现在的医生都怎么当的?”白祺怒骂,“医学造假也太没医德了!” “不是造假。”韩野无奈,“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信誉?之前不告诉你孩子的事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不是故意骗着你。” 白祺冷笑:“鬼都不信。”要真不能生育,原剧情中的那个小孩哪里来的? “今天孩子第一天来家,咱们能不能先给他一个好印象?”韩野对着白祺是彻底没脾气,语气温柔的很。 看着抱着孩子一脸幸福的男人,白祺吵不下去。 “好。”白祺回答。 刚出生的孩子基本都在睡觉,醒了后的事情也不用白祺操心,都有专人处理妥当,白祺真的是只需要没事的时候去抱抱摸摸孩子,一点压力都没有。 夜晚 “再要一个你的吧。”白祺说, “我不骗你。”韩野是真的无奈了,“也没必要因为这种事骗你。” 白祺:“……无禁,怎么回事?” 百无禁:“我查查。” “睡觉吧,我累了。”白祺往韩野怀里一钻,拍拍结实的手臂,“信你。” “从确定心意那一刻,我对你没有任何隐瞒。”黑暗中韩野语气轻缓。 “嗯。” …… 百无禁:“查到过往的剧情,韩野一切经历正常,无意外状况。” 白祺面无表情,只是心中有种说不出的不爽,所以还是欺骗了。 “但是,”百无禁又说,“那份医疗证明确实是真的。” 白祺心里一松,“韩野被人骗了?要么弄错了人?”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可能的。 百无禁查看着信息:“都不是,这一世的韩野身体确实出了问题,我查查原因……查不到?”百无禁疑惑,“奇怪,怎么查不到?” 白祺:怎么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查不到的事情白祺也不纠结了,这里面可能存在的问题还是让百无禁去操心吧。 继之前丰富的生活后,白祺的生活更丰富了,多了个小宝宝感觉多了好多烦恼和乐趣。 白祺想一直窝在家里,从前韩野不敢逼他出去,更不能使用强硬手段,然而现在不同了,韩野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扛着白祺上车,丝毫不管肩上的人一口一个“不懂尊重”“没有人权”“霸道蛮横”。 被扔到车里,白祺去开车门,然而开不动, “别费劲了,好好坐着,今天陪我上班。”韩野抱着孩子,“外面的世界这么热闹,你可以去咖啡厅坐坐,去逛逛商场,想买什么买什么,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下午一起喝喝茶,晚上一起回家。”韩野想想就觉得美好,这才是一家三口的生活。 白祺瘫坐在座位上,两腿翘在韩野腿上:“不是我不想出去啊,外面空气不好,浊气混杂,红尘孽障不利于修行,在家里那种自然清新的环境待着能够很顺利的进入冥想。” 韩野心中呵呵,正因为这样他才更要逼着白祺出去,人哪有整天窝在家里的,这叫过的什么日子。 总之,在韩野的坚持下,白祺想赖在家里也不行了。 “你怎么越来越霸道了?”白祺唠叨,自从有了个孩子,韩野彻底变了,以前把他当个宝捧在手心,事事顺着他,现在霸道本性尽显,什么都要替他做决定。 韩野当没听见,逗弄着孩子,心里暗忖,以前是怕把人越推越远,现在嘛,他看的出来白祺对他容忍度越来越高,或许是因为有了孩子,也或许是因为付出不了同等的爱,心中有所亏欠,总之韩野觉得他跟白祺的关系越发稳定了,他们应该是能平和的相伴到老。 如果能彼此相爱就更好了,韩野心中还有些遗憾。 第22章 021 “这就是那孩子?真乖啊,长的就是像咱儿子。”林竞榕的突然造访没有令白祺惊讶,这对夫妻消停了这么久,不就是因为得知儿子找了代孕,鉴于儿子强硬的个性,思虑一番后也就妥协了。 白祺正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实情,老实说,他觉得血脉欺骗不太厚道,“这孩子……” 啪——,一堆文件被扔到桌上。 白祺眼尖的发现那文件他看过,还曾怀疑其真实性。 韩野将孩子抱过来,一脸淡定的坐白祺旁边:“真是抱歉了,你们这辈子都抱不到亲孙子。” 韩闻宥:“你什么意思?” 林竞榕眼神怀疑的看着被抱走的孩子:“这不是你的孩子?” 桌上的文件白纸黑字分明,体检报告。 夫妻俩心中俱闪过不好的感觉。 …… “这不可能!”韩闻宥拍案而起,面色愤怒,“用这种手段敷衍我们,你当老子是傻子!” “家庭医生会定期为所有成员检查身体,那都是世界上顶级的医生,你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欺骗我们,就这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还是你觉得把我们赶下来了,手下败将不值得用心对待?”林竞榕眼中愤怒的火苗几乎喷薄而出。 “这种事我没必要骗你们,没有哪个男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更何况是我,作为我的父母,怎么,你们连这点也不了解我?”韩野满口讥笑。 “我给你解释的理由。”韩闻宥沉着脸, 韩野逗逗怀里的儿子:“这得问你了,我敬爱的父亲,谁让你生了那么多儿子,谁知道你那些野种们从哪里找来的药,连家族医生都能骗过去。” 韩闻宥面色突变。 林竞榕猛地转头看向丈夫,眼中的火光几欲择人而噬。 “他们也挺有能耐的,居然勾结了姚柠对我下药,你们一向最喜欢过问我的事情,也知道姚柠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什么做不出来。”韩野轻飘飘的说道, “哦,也得感谢母亲你,要不是你处处想着在我身边安探子,恨不得掌握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们也没这个本事找的上姚柠。” 林竞榕仿佛失重般落坐在沙发上,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有什么证据?这文件是假的吧?要么,你自己什么时候不注意出了问题?” 说着目光看到白祺正一脸局外人的待旁边,眼神瞬间锐利:“你是不是也该怀疑枕边人,以前可没听你说有什么问题,怎么自从他来了就出问题了!” 韩野:“胡搅蛮缠就是你的风格,母亲?何必牵连无辜。” “空口无凭就定下了责任在谁,你说的那些人死的灰都不剩了。”韩闻宥捏着拳头,心中说不出是不信还是不想信,“把我和你母亲牵扯进来,我们都成了罪魁祸首,以后在你子嗣的问题上就理亏了?不能干涉你了?” “是啊,灰都没了,我也不能拿出证据。”韩野语气淡薄,“所以我也没要你们信。” 韩闻宥夫妻俩哑口无言。 白祺托着下巴,心中说道:“果然人不能太风流,看吧,私生子多了惹出祸患,竟然连男主都能中招。”想了想脑中冒出个念头,“无禁,该不会那些私生子中有重生者?不然怎么能害到韩野?” 百无禁:“假的。” “嗯?”白祺疑惑,“什么假的?” 百无禁:“韩野说的是假的。” 白祺目光飘向韩野,说了半天,结果是忽悠人的?那韩野到底因为什么出的毛病? …… 私下里 “你不信?”韩野问, 白祺:“我就是问问,你说过不骗我的。” “假的。”韩野直白的给出了答案,“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毛病,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两人慢悠悠的走着,白祺忽然说道:“你就不怀疑我?万一是我做的手脚呢?” “那我会很高兴。”韩野嘴角勾起, 白祺:这是脑子有坑吧? “如果是你做的,证明你在乎我。”韩野说,“你担心我会娶妻,不能跟你长相守,所以提前报复。” 白祺深切无语中。 “可惜,”韩野叹息,“一定不是你。” 白祺:“这么肯定?你截断了我原有的人生轨迹,将我按在一条你规划好的未来上,以蛮横的手段断了我对人生对未来的期盼,让我一个有梦想有追求的正常青年从此只能雌伏在你的身下,成为最为人鄙视的mb之流,说不定确实是我在报复你呢。” 韩野手微抖,他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好像这些日子的平淡幸福都瞬间成了镜花水月,他听到自己在说:“即便你这样说,我也知道肯定不是你。” 白祺不解,就这么相信他?原来他的人品这么好啊。 他说出的是原主的心声,他觉得自己说的够轻了,原主后来纵使与韩野好好的生活,可发生的一切都不会改变,曾经所有的逼迫,羞辱,虐待,所有的绝望,怨恨,恐惧,都不是假的,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过往是永远也无法泯灭的。 白祺不能够说这一切都是韩野的错,毕竟原主为了救哥哥确实有求于人,自己选择的路哪怕跪着也要走完,可走在这条路上原主偏偏又看不开。 而霸道的韩野又岂能接受一个小人物的反复,两方一个不断折腾不断挣扎,一个蛮横强硬不容拒绝,硬生生搞出了火星撞地球的暴烈。 原主得到了想要的却不愿意履行交易,是错。 韩野三观不正手段非法,也是错。 白祺轻轻叹气:“所幸我三观也异于常人,没有什么偏执的想法。” 哪怕他不解开记忆封印,他也不会走原主的老路,但也不会陷入金钱富贵乡彻底堕落。 他是白祺,前世的那个白祺,永远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所改变。 “对不起。”韩野将额头抵着白祺的额头,“可我不后悔,只要能留住你。” 白祺幽幽叹息:“我不怨恨,因为我看的开想的通,让你没机会对我做真正过分的事情,可若我不是这样的我,是……你曾经调查过的我,你觉得我们之间会这样和平吗,就算越过重重障碍在一起了,心中的阴影就真的能消弭吗?” “你说的只是假设,不存在的,我爱的是现在的你,不是资料里的你,”韩野低眉,“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这种情况,既然都能选择在一起了,那证明该放下的都放下了。” 白祺翻了个白眼,可是原主放不下,再多的爱意也经不起时间的消磨,无数次的重复,原主早就不爱了,他宁愿再也不要爱上这个男人,也不愿生生世世的前半生沉沦在绝望的苦海中。 “算了,问你这些何必呢,有些事,没有经历过的人终究没有话语权,你是如此,我也一样。”白祺拉着韩野的手慢慢前行,“过好当下吧。” 韩野语气坚定:“我们是最好的一对,不要乱想,我会尽己所能对你好,我们要相伴一生,那些莫须有的可能性都跟我们无关。” 他爱着的白祺这样美好,这样特别,不管所谓平行世界性格替换是真是假,他都只喜欢现在这个鲜活热情的白祺,这是个真正值得他用心去爱的人。 “唔——”韩野按住心口,那里跳的异常,头也有些晕, “你怎么了?”白祺赶紧扶住他,原剧情中没这状况啊,男主就跟铁打的一样永远强悍无匹,将人扶好坐下,“我喊李医生过来。” “不用!”韩野死死抓着白祺的手,忍受着强烈的晕眩,“应该一会儿就好。” 白祺焦急的都找系统了,“无禁,男主怎么回事啊,先是不育,再是晕眩,这跟剧情不一样啊!” 百无禁:“我也不知道啊!” 只是片刻时间,待韩野再次抬头时,白祺敏锐的发现不一样了。 人还是那个人,可是眼神不一样了,那种经历岁月洗礼的沧桑沉静绝不是现在的韩野能拥有的,“你……” “不是只有他才能自轮回中觉醒。”“韩野”语气平静,看着白祺,“你不是他,也不像他。你是自他放弃轮回后唯一一个能跟我的转世走到这一步的人。” 自那无限的重复轮回被打断,之后的每一世都会出现各种异样, 而无论如何发展,他都不会爱上一个性格被同化的仿品,要么那些性格相似心思却不再单纯的“白祺”与他分道扬镳,要么那些人因为各种意外突然死亡。 时间久了,他也不知道哪一世突然就觉醒了,他是活着时觉醒的,庞大的记忆直接冲垮了脑海,正好那时又一个“白祺”死了,剧情再一次陷入紊乱,他的觉醒没有被任何存在察觉到。 “我一直隐藏在意识深处。”“韩野”目光看向虚空,“如果我也罢工,剧情崩陷,这个世上岂不是再也没有白祺了。” 白祺内心卧槽,这得多深沉的爱啊,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复杂,似是失落,又似是悲伤,这个韩野出现了,那个真心对他好的韩野没了。 “不肯出现吗?”“韩野”垂眸,“其实从始至终都没原谅过我,只是那些年被爱情冲昏头所以妥协了吧。” 白祺真想跑的远远的,这种时候他就不应该在场啊,可是这种关键时刻不能走啊。 “任务者?”“韩野”淡淡的打量白祺,“感谢你没有欺骗我这一世,不爱根本无需否认,能够相伴相守确实比任何爱情都要动人。” 白祺:“呵呵~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我出现了,他必然消失。”“韩野”问,“你现在觉得如何?” 白祺歪头看向别处,他不想看那张朝夕相对的面孔,那已不是他熟悉的人:“我说了,他还能听到吗?” “你现在说,他能听到。” 所以隔一会儿就听不到了吗?白祺觉得心里堵得慌,“哦,你怎么不等他老死临终的时候再上身,现在出现多碍眼啊。”碍眼的他想立刻爆了这家伙的头。 “韩野”:“你爱上他了。” “不爱。”白祺依旧果决,“他存在,我不爱,他消失,我还是不爱。……我只能做到珍重他,陪伴他。” 他那颗生爱的情根早已被祭奠了,祭奠给最初的爱人,愿那人来世得所爱,偿所愿,情终老。 对于韩野,或者对于未来任务中可能出现的爱他的人,他愿意付出也能够付出,但唯独给不了爱情。 珍重,陪伴,“韩野”轻声喃喃:“真好。” 第23章 022 “出来吧,让我再见见你。”“韩野”叹气,“这一世就是终结,还不能见最后一面吗?” 白祺:“无禁,原主怎么说?” 百无禁:“原主来了。” 话刚说完, “麻烦让让。”冷冷的声音, 白祺精神一振,原主来了,随即就感到一阵挤压,他放任这种情况,任由原主占据了这具身体,自己缩在意识的角落看着这一切。 仅仅一眼,“韩野”就认出了“白祺”,蓦地腾身而起,飞快的将人抱住,久久无言。 “见完了,可以说永别了。”“白祺”静静的站在原地,表情无爱无恨, “你就这么恨我?我们那些年的恩爱全都是假的吗?”“韩野”声音嘶哑, “白祺”摇头:“不恨你,但也不爱你了,我的执念是哥哥,任务者已经解开了我的心结。人死了将一生从头看到尾,对你,我不存在执念,但依旧埋怨当初的自己,为什么在经历那一切后居然会爱上你。” “因为我先爱你的。”“韩野”恨不得将这人揉进灵魂,“因为我们注定相爱。” “有意思吗?”“白祺”轻嘲,“爱上你的是千疮百孔的我,那已不是最初的我,在你眼中,那些时光是美好的,在我眼中,那都是痛苦和尊严兑换的,不值得。” “韩野”紧紧搂着人,他知道无止境的循环所带来的痛苦,也知道每生半世的绝望痛苦有多么让人崩溃,到最后,爱不在,恨不存,除了执念,一切皆如云烟。 “你能放下,可我放不下。” “白祺”不言不语。 “你明白的,我的执念是你,”“韩野”声音哽咽,“你的执念为什么不是我!”如果他们成为彼此的执念,是不是就可以自此地老天荒? 缩在意识深处的白祺却听到原主传话:“交易提前完成。” 白祺:“你想做什么?” 原主回道:“心结解开那一刻我就应该彻底放下,自此两两相忘,各获新生。” “你就一点挣脱的可能都没有?那些力量你当真舍得?”白祺咬咬牙,“你提前完成交易对我有利无害,我可以少收取一些。” “我要了有什么用,”原主没有丝毫不舍,“即便想办法留住了,来世也只会身体灵魂不匹配,不是早夭就是一辈子病歪歪,何必执着。”这终究只是个凡人的世界,一切超过规则之外的力量都不允许存在。 对于这身积累,原主看的很淡。 “想要挣脱也不是不可以,”原主叹息,“等到这方世界独立,法则完善……可我已经厌倦了这样无止境的时光。”他想开始新的人生,做一个全新的生命。 “韩野,这一回你终于留不住我了。”“白祺”微微露出一个笑容,“至死不渝终究欠缺,愿你来世选一个死后也不渝的人。” “不——”“韩野”满脸惊慌,“不要走,不要离开!” “我是个虚伪的人。”“白祺”眼光越来越涣散,“我居然因为对哥哥的付出纠结在心,我把自己卖给你却又放不下所谓的尊严,其实,是我先不对。” “不,你是对的,我就喜欢这样的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韩野”抱着人哭的伤悲,“你走了我去哪里找你啊!” 眼中最后一点光芒消失前,“白祺”幽幽叹息:“永别了,韩野。” 来世,我已不是我。 白祺重新占据这具身体,却被一双铁臂箍的几近窒息, “他走了。” “韩野”晃悠悠的松开手:“走了,走了,我也该走了,天荒地老,世界生灭,我总会找到他。” “我也要走了。”白祺语气落寞,韩野都没了,他留在这里做什么,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他能做的就是给他重新找一个家了。 “不,你不用走。”“韩野”语气飘忽,“韩野与白祺本就是天注定的一对,没人能拆开他们……我也不需要生出异情的一部分。” 白祺眼睁睁的看着那双眼中的光芒渐渐消失,还未明白什么意思,就被一双手臂牢牢箍住,“韩野?”白祺语气惊奇。 “嗯。”韩野闷声嗯道,“刚刚看了场有声有色时光久远的电影,看的纠结难受,以为结局终于圆满了,没想到是一场重复播放不得不看的电影,哪有这样强制观影的,没道德。” 白祺噗嗤一笑,紧紧回抱,“没道德的也是你。” “我只有一场电影,真羡慕能循环播放的。”韩野惋惜,“不能循环播放同一部,换不同的剧情也好啊。” 白祺抬头:“什么意思?” 韩野磨蹭着怀里的人舍不得放手,“他以全部力量为代价割裂了我,既不损伤我,也不损伤他,但我只有这一世,他能够追寻他所要的,而我,”韩野充满无奈,“白祺,我只有这一世能够拥有你,我不能用无数个来世追寻你。”我们,只能缘尽此世。 “一世已经够了。”白祺拍拍韩野的背心,“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来历,我不能承诺你来世,但我承诺你今生。” “没有爱情的承诺吗?” “是的,你愿意接受吗?” “他们后半生拥有爱情,活的却不如我们轻快,我热爱现在的生活,虽一生有憾,唯愿从此到老。” “即便末日来临,世界倾覆,承诺不改。” …… 小剧场 . “他为什么要让你不能生育?”白祺始终不解,那个消失的“韩野”这是什么神操作? “他脑子缺根弦。”韩野振振有词,“他嫉妒我一生顺遂,尤其嫉妒我拥有的白祺比他那个白祺好。” 白祺笑眯眯的,这话太假,但他就是喜欢听好话。 . “你妈这是要把前三十几年的母爱一起补回来?”白祺托着下巴,啧啧称奇,林竞榕女士最近迷上了亲自给儿子煲汤, 韩野黑着脸,想起他妈一天三顿的药膳中药他就头疼,那是亲妈,纵然关系冰点,但他也不能每次都把人叉出去。 “唉,那个你可真是害人不浅哪,你说他走之前怎么就不帮你把问题解决呢?”白祺皱着眉就是想不通, “嫉妒,他这是□□裸的嫉妒。”韩野面色愤愤,耳边又传来亲妈的脚步声,韩野拉着白祺就想走人。 “站住!”林竞榕喝道,“把这盘菜吃了再走。” 白祺一看,卧槽,那是什么虫子?炸的金黄金黄的也不能掩饰那就是一盘虫子! 韩野不理会,迈步就走。 “你今天不吃掉,夜里我就在你门口放喇叭。”林竞榕手一挥,韩闻宥扛着个巨型喇叭走过来, “定制喇叭。”韩闻宥面无表情,“穿透力堪比冲击波。” 白祺眼睛都瞪圆了,中医,西医,食补,药膳,各地偏方,这对夫妻相当有毅力啊!也相当有手段! 韩野眉头跳动,快要忍不住了,“别以为我不会把你们扔出去!” “儿媳,妈妈今天陪你打球。”林竞榕突然出口,非常精准的把握了时机,“球技绝对比你那两个玩伴拿得出手”。 韩野的气一下子瘪了。 白祺噗嗤一声笑,他现在成了这对夫妻的挡箭牌,之前的所有刁难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循循善诱拉他入派。 “儿媳不好听,我又不是女人。” 韩闻宥抬了抬巨型喇叭:“儿婿,夜晚活动关系到身心愉悦,长期被打扰容易精神暴躁影响健康。”想了想,他又特别强调,“反正又不是你吃。” “就是,又不是要你吃。”林竞榕昂着头,“你让他吃,不然你吃饭的时候我就扔你汤里面,生的!”她还特意强调了一下。 白祺:卧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我把你们叉出去!”韩野忍无可忍, “你敢!”林竞榕怒目,“你今天敢这样做,我明天就敢躺你公司楼下。” “你是哪里来的泼妇!”韩野冷笑,“你的面子不要了?” “都要断子绝孙了,还要个屁的面子,”韩闻宥冷笑,“我陪你妈一起躺,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举。” “不是不举,是不育,”白祺认真反驳,“这个我最有发言权。” “不接受治疗,我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不举。”林竞榕恶狠狠的说,那态度简直把儿子当阶级敌人了。 白祺深吸一口气,他就说韩野这对父母属于极品奇葩那类,说的出是绝对做的到的。 显然韩野也知道他爸妈是什么德行,这对夫妻就不是能正常沟通的。 “什么时候到头?” “等我们确定你真的没救了。”韩闻宥接话,“到时继承人随你定。” “……好,但每一种方法要确定时限。”韩野最终还是妥协了,因为他算了算,好像能试的方法也不多了。 林竞榕这才满意了:“你放心,我们有数的,不会损了你的健康。” 韩野面无表情的将一盘子“菜”倒进嘴里,嘎嘣嘎嘣嚼碎咽下去,心中满不在乎,不就是虫子,他以前陷入困境连死老鼠都吃过,虫子那都算美味了。 林竞榕神色缓和:“妈妈约了一位大师明天上午过来,你到时让人进来。” 大师!白祺扭头,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韩野脸都要瘫了:“要喝符水,你不怕喝死我?” “你当妈妈真是那种粗野乡妇,符水这种东西哪里能吃到肚子里,那都是忽悠人的。”林竞榕解释道,“你知道的,迷信不可信,但有些事用科学真的没法解释,我们总得把能想到的方法都试一遍。” 韩闻宥:“你妈怀疑你被人下了降头,要么就是惹到什么脏东西。” 白祺看向韩野,意味深长,惹到的是已经去投胎的积年老鬼啊。 韩野:“你请的大师多少年道行?” “大师今年七十五高寿,是位真正的高人。”林竞榕提醒道,“你明天态度客气些。” 韩野与白祺对视:才七十五岁就想破掉积年老鬼的暗手?不现实。 第二天 看着递到面前的符水,韩野定定的看着林竞榕, “快喝啊!”林竞榕催促道, 韩野死鱼眼:你的原则呢? 白祺憋着笑,不行了忍不住了,先避一避,转身噔噔噔上楼,隐约的笑意从楼上传出来。 …… 生活依旧继续。 第24章 第二个世界 001 巨大法阵瞬间亮起的光芒覆盖了所有视线,法阵中央是一道介于虚实之间的身影,分明是个男人却有着不逊于女子的秀美,眉眼间的英气又不会让人错认性别,这是真实状态的白祺。 光芒散去,白祺依旧紧闭双眼,周身力量环绕起伏,若干道身影飞起分别落于阵法各处,以自身力量勾连阵法,微弱的光线流转汇聚,形成一张透明的光网,有极少的金色光点若隐若现。 百无禁:“阵法成。” 众人也纷纷各有感应,面带喜色的睁开眼。 “我感觉到有一层力量在守护我。” “这就是阵法?好神奇!” “老白怎么还没醒?” 百无禁看向依然紧闭双眼的白祺:“他要闭关一阵子,需要把那些力量彻底化为己用。” 众人面露羡色,那可是好大一笔积累! 百无禁:“接下来第一批次的人可以同时去做任务,现在就切入……” 话未说完,就见还处于阵法位的众人面色一变,纷纷阖目。 百无禁面色一肃,出什么问题了? “老白共享境界感悟了!”一个娃娃脸迅速说了一句就闭眼修行了。 百无禁:“……”看来暂时得等一等了。 空间突然变的好安静,百无禁都有些不习惯,干脆直接去研究各个剧情世界,把能做的任务再过一遍。 …… 百无禁:“醒了。” “醒的早有没有什么说法?”有人问,“是资质好还是不好?” 百无禁:“白祺的感悟不代表适合所有人,以后你们的感悟同样如是,无需担忧。” 几人这才松了口气,还以为是资质不好呢。 “可以开始了。有人提议道。 百无禁点头。 …… …… …… “本座到现在都不清楚为什么会爱上她。”俊美邪气的男人眼中满是凛冽寒光,“她就像有魔力一样,让所有出色的男人趋之若鹜,从此眼中只有她。” 娃娃脸童釉托着下巴,想着刚刚了解到的:“玛丽苏光环啊。” 男人语气恨恨:“本座绝不会爱上这样水性杨花虚情假意的女人!” 那女人何止水性杨花,简直是见一个爱一个! “你确定对她没有丝毫爱意?”童釉有些怀疑,“我看你对她爱死爱活,深情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不爱!”这两个字几乎用吼的了,“本座不爱她!一丁点喜欢都没有!” 童釉:“说说你的要求。” “一,我要你找出本座异常的原因并从根本上解决。二,阻止本座与她接触,不得发生亲密关系。三,让她受尽世间苦痛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童釉蓦地反应过来:“阻止你?我不上你的身?” 艾玛好遗憾,这么好看的脸是他梦寐以求的,居然不让他使用! 男人冷眼:“本座的身体不许任何人占用,我会重投轮回,届时不会有其他记忆。” 要不是不能带着记忆轮回,他根本不想找任务者。 童釉:“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男人:“本座的武学心晶。” 童釉皱眉,这什么玩意儿有什么用?来自现代社会的人表示不懂。 百无禁突然出现在一旁:“如果你说的是你现在这个状态的心晶,同意。” “本座还不屑于玩文字游戏。”男人一脸桀骜,“累世融合,本座对武学领悟已至巅峰,武学在各界通用,而本座现在已触摸到武道规则。” 童釉眼一亮,听着就是个好东西啊:“同意。” “但本座有要求。”仿佛想起什么厌恶的事,男人语气很不好,“不得爱上她,不得在与本座交好后背叛本座,更不得刻意作出与本座抢夺她的行为。”虽然这些行为都是为了完成他的要求,但他特别反感。 童釉拍着胸脯保证:“可以做到。” . 这是个早就经历过固有剧情的世界,如今本应该属于自由发展阶段,可是却不知因何缘由陷入某一时段重复轮回中,如果任由继续下去,这个世界终将走向覆灭。 “世界意志呢?”童釉忙着找河水,他要看看附身的这具身体长什么模样。 百无禁:“这个世界我没联系到世界意志。”所以,很大可能是这个世界没有诞生意识。 “天哪,这张脸怎么比我还不如?”童釉捶胸顿足,“为什么连穿越也摆脱不了娃娃脸?还是加强版的!” 百无禁:“这也是缘分,原主刚死你就顶上了,娃娃脸很适合你。” 童釉握拳托脸:“你想体验我的反差萌吗?亲爱的系统。” 百无禁:“……呵呵。” 童釉:“呵呵~” . 广袤的山林里一道白色的身影极轻极快的飞来飞去,偶尔跳到这棵树上,偶尔跳到那棵树上…… 几个来回了,依然在这片范围内打转。 “啊————”童釉愤怒的一脚震裂脚下的地,“为什么穿越了还是路痴!” “无禁,你出来!” 机械音:“系统有事外出。” “无禁,我不认识路!” 机械音:“系统忙碌中。” 童釉一脸柔和:“无禁,以后不找你打架了。” 百无禁呵呵,这话他不信。 “你这具身体原主就是个路痴,跟你真有缘分。” 童釉死鱼眼:“无禁,任务耽误不得。” 百无禁:“好的,休闲时间过,导航功能开启中……。” 童釉按照指示左转右转,一会儿跳高,一会儿低飞,拐的头都晕了才终于出了这片林子。 盯着手中的帷帽童釉犹豫了三秒果断扔掉,这玩意儿戴了看东西都不清楚,吃饭喝水多麻烦。 身为神秘隐士高人,随风公子亦正亦邪,武功绝顶,冷漠高傲,来历未知,行踪成迷,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居然生就一副超级娃娃脸。 当然也更没人能想到了不起的随风公子殒命于深远山林,死亡原因: 过度透支,生机尽散。 “人人都是一本书。”童釉评价,随风公子这个名号是江湖人给的,意为行踪飘忽不定。 其一出现就将吴家堡斩尽杀绝,连周岁幼儿也毫不留情的掐死,引发江湖震动,后又先后灭郯山匪帮,东平马贼,源阳水匪…… 原主灭杀的人有盛名之士,也有臭名昭著者,寻仇的不是没有,只是原主武功太高,行踪飘忽,更不喜人近身,谁也奈何不了他。 “透支几十年生命只为成就一时至强,”童釉扔了颗果子到嘴里,“有个性,我决定看运气帮他完成遗愿。” 百无禁:“他有什么遗愿?” 童釉:“他一家被吴家堡所害,舅舅一家被马贼所害,但舅舅家有个小表弟幼时走失,那是他唯一的亲人。” “所以你要找到当年那个孩子?”百无禁疑惑,“找到后呢?” “找到后自然视情况而定啦。”童釉摆摆手,“暂时还没影儿的事,原主查了那么久都没找到,线索早就断了,我也就是看眼缘碰运气。” 童釉眯眼,看到好看的就扒了衣服瞅瞅,说不定就碰巧找到了。 百无禁不明白什么叫看眼缘碰运气,不过也不多问,“已经出了林子,我把这个世界的地图投影到你意识空间,接下来你自己走。” 童釉耷拉着嘴角,他最讨厌看地图,什么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知道了有个毛用,他看哪边都是东。 算算时间也不用急,可以慢悠悠的赶路,正好可以将这具身体的武功融会贯通。 由于原主刚死他就顶上了,身体里内力并没有散去,又不像原主那样受到寿命限制,童釉现在也是个绝顶高手了。 三个月后,乘坐马车慢悠悠来到目的地,童釉潇洒的扔给车夫一锭银子,瞧瞧,路痴又怎么样,只要有钱,在有人的地方就不用操心该往哪个方向走。 . 刀光剑影,竹叶纷飞,两拨人在竹林里血腥厮杀,鲜血洒落肢体乱飞,沈琼仙吓的花容失色,终于,连身边紧紧守护她的护卫也被迫加入了战局。 来敌强大,人多势众,保护沈琼仙的人积极支撑,最后仅一人身负重伤带着沈琼仙极速逃离。 …… 山体陡波下,沈琼仙捂着头爬起来,身边是早已断气的暗卫,她看了一眼伤口狰狞的尸体,迅速离开了这里。 “系统,指路。”沈琼仙在意识中说道, “好的,玛丽苏系统竭诚为您服务,请沿前方小路一直前行……”系统欢快的说道,“教主就在前方等着你哟。” 沈琼仙目露期待,到目前为止,她身边已经有六个出色的男人了,皇帝,将军王,首富,百谷谷主,神医,天下第一剑客。 不知这位魔教教主是何模样,因为系统分析此人心性诡谲,最难攻占,在系统建议下,沈琼仙就把这位教主作为最后一个目标。 但她丝毫不担心会失败,她拥有世上最美的容颜,修的是系统提供的魅惑功法,更有系统暗中协助,再优秀的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系统,教主长的如何?”沈琼仙还是好奇了,“比神医薛凌如何?”想起薛凌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她心里就蠢蠢欲动,那样美的男子是她的,属于她的。 “不是同一个类别,但绝不逊于薛凌。”系统说道,“薛凌属于仙,那教主就是魔,邪魅狂狷吊炸天那种。” 说的沈琼仙两眼放光,心里噗通噗通跳,老天,如果系统所言为真,那这样的男人何等魅力,该多么迷人! 看到宿主如此表现,系统暗中满意,它真是太会挑人了,要的就是这种心性,那些天生的玛丽苏女主如何比得上它亲自挑选的,想起这数世重复轮回所得,系统贪婪的渴望着更多。 . “教主,前方有人。” 轿内,闭眼打坐的男人睁开眼睛,宛若寒星般的眸子微微转动,嘴角勾起:“什么样的人能让右护法亲自来报?” 戈墨,魔教右护法此时眼神微动,按耐住心口的起伏:“教主,是位姑娘。”是位极美极美的姑娘。 溟诤嘴角轻挑,能让他的右护法言语不畅脑子不清,倒是有意思。 轿门掀开,那是一张俊美得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脸,一抬眼一挑眉尽是邪肆,更有一种非同寻常的威势。 看到沈琼仙的第一眼,溟铮的眼神毫无波动,不过一张皮相还不值得他当回事。 “嗯……唔……”沈琼仙捂着额头,一副刚刚醒转的姿态,看到面前一队人马面色惊惶,“你们是谁?” 美人睁眼更美了,在场的男人除了溟铮都觉得心弦被拨动了,魔教左护法容秀眉头微蹙,这女人要不要这么装腔作势,看的她反感。 沈琼仙看向溟铮,首先入眼的就是那张俊美的脸,然后是那通身的邪气凛然,那不入俗流的特殊气场,这是一个天生站在众生之颠的男人! 那人的目光仿佛能刺透人心,冰寒讽刺,让人心惊肉跳。 “系统,他的眼神不对!”沈琼仙意识中大叫,她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安,“我已经运转了魅惑法,他怎么半点也没有被迷惑?” 系统:“我说了对方心性诡谲轻易动摇不得,宿主需要购买顶级玛丽苏技能:天女现世。请问是否购买?” “购买!” “宿主积分不够,是否赊欠?” “赊欠!” “天女技能释放,此技能效果极为强大,且仅针对溟铮一人。” 第25章 002 溟铮觉得这女人尤为矫揉造作,举动间透着股说不出的邪门儿,看着从心底生出一股不喜。 再看周围下属蠢钝的表现,溟铮对那女人从不喜立即转化为杀意,他了解自己的下属,绝不是轻易就能被迷惑心志之人,这女人倒是有些门道。 手指微动,正要宰了那个女人,却见那女人似是害怕的往后退了退,溟铮只觉眼前仿佛闪过漫天彩光,彩光深处,那孱弱的身影朦胧在一片氤氲之中,动人心扉,扣人心弦。 他捂住心口,眉头紧皱,这是什么感觉? 算了,不管了,还是先杀了再说。 “警告警告,技能强度不够,需要重复使用,否则宿主有性命之危!” 沈琼仙面色煞白:“赊欠,再赊欠!”这男人太恐怖了,面对她这么漂亮的女人都能下杀手,还是不是男人? “天女技能释放中……” 溟铮的手微微抬起, “天女再度技能释放中……” 溟铮放下手,突然不想杀了。 “天女技能继续释放中……” 溟铮看着那怯弱绝美的面容,水光清润的双眼,微微颤抖的身姿,突然觉得这女人刚醒时的作态真是小心机的可爱。 “天女技能持续释放中……” 这女人真美,这么美的女人合该归本座所有,溟铮邪气的笑道:“送上门的美人,本座就笑纳了。” 左护法容秀目瞪口呆,教主看上这个虚假做作的女人?她英明神武目光如炬看透万般人心的教主要带走这个女人? 这女人除了一张足够漂亮的脸,其他跟之前那些勾引人的贱货有什么差别?教主从来不是看重颜色之人,为何不杀了这种越看越恶心的女人? 再看周围人那一脸羡慕以及难以掩饰的渴望,还有戈墨那隐藏的不够好的苦涩,容秀心中大警,这女人绝对是个祸害! “啧,意外之喜啊!”隐在一旁的童釉目光欣喜,“无禁,它能发现你吗?” 百无禁鄙视道:“那种配置低级规则浅薄的系统如何能识得我的存在。” 童釉摩拳擦掌:“怎么灭了它?” 百无禁:“不急,这个世界有些奇怪的地方,我要看看他的目的。” “谁?”溟铮目光陡然锐利,一道掌风扫向不远的一棵树。 童釉笑嘻嘻的落下来,身姿轻渺如无物:“敢问这位美人可是魔教溟铮教主啊?” 语气足够轻挑,不提溟铮瞬间杀气腾腾,魔教众人纷纷掏出武器要灭了他。 溟铮挥手制止众人,心下警惕,此人躲在一旁许久,若不是故意泄露气机他还未必能发现,来者不凡! 生平第一次被人喊美人,还是个一头白发长相幼齿的娃娃脸,溟铮冷哼,“阁下武艺不凡,本座来讨教讨教。” 凌厉气势已在眼前,童釉笑眯眯的接招:“见笑见笑。” 一旁的魔教众人:找死的来了。 沈琼仙目光不喜,哪里来的搅局人。 系统则快要尖叫了,前几世没有这个人出现!有异常! “警告警告,此人有异,对宿主极为不利,尽快灭杀!” 沈琼仙目光一凌,不用系统说,她也看那个娃娃脸不顺眼。 随着过招,众人皆是色变,这是哪里来的怪胎,居然能跟他们教主打成平手? 不,此人更厉害,魔教众人心下骇然,历任教主都有至少五十年的内力傍身,再加上自己修炼的,本就站在武林之巅,这个突然出现的娃娃脸却渐渐把他们教主压着打,太不可思议了! 溟铮心下警惕更甚,脑中快速回忆江湖中的高手,蓦地,一个名字划过脑海:“随风公子!” 童釉罢手向后飘去:“正是在下。” 随风公子这个名号太响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手中的人命数以千计,仅仅一个漕帮就有近千人全被他灭了,更不用说马贼水匪之流,还有那名声极好的吴家堡,以及数十个颇负盛名之人。 这就是个杀神,杀星,邪气的很! 可是没有人知道随风公子长什么模样,只知道固定的青衣帷帽黑铁剑,没想到居然是眼前这个娃娃脸,这,成年了吗?还有那一头灰白发色是什么毛病? 技不如人,溟铮脸色不太好,看了眼被划破的袖子,他败了。 “阁下在此有何要事?” 童釉盯着那只破损的袖子,底下的肌肤,那里有一大片原主记忆中的疤痕,原主的小表弟好像在婴儿时期被烫伤过,而且是原主不小心烫伤的,当时还挨了一顿胖揍。 这是什么狗血套路?刚说找人没几天呢! 童釉抽抽嘴角,果然不愧是剧情世界!天雷狗血套路齐齐上阵。 “你有没有一块沁有赤血的玉,椭圆形,碧绿剔透,百结法编制的金丝红绳串起来的?” 溟铮目光闪过极微弱的波动,那块玉佩除了老教主,没有其他人知道! 童釉一看有戏,继续问:“你左脚是不是有一串特别整齐漂亮的牙印?” 那是原主咬的,因为烫到小表弟被胖揍了一顿,所以又去找小表弟报仇了,因为咬其他地方容易被发现,所以干脆逮住小脚丫一口咬下去,然后再穿上鞋袜,不就谁都发现不了,哪知道婴儿嚎起来震天动地,为此原主又挨了一顿胖揍。 “你想说什么?”溟铮语气淡淡,不见丝毫波动。 童釉叹气,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狗血的套路,狗血的情节。 原主啊原主,你可死的太早了。 “那个,”童釉指着破损袖子那里,“你过周的时候我不小心泼的热茶。” 溟铮眼珠轻微的动了动, “那块玉佩本来是我的。”童釉说,“被我爹拿去赔礼道歉了,那是我家的传家宝。你脚上也是我咬的,得了我家的传家宝我咬你一口也不过分。” 溟铮转身就往轿子里走,顺手就要把沈琼仙卷到轿子里,这种情况他都没忘了玛丽苏女主。 童釉单手一抓,冲散溟铮的内力,将沈琼仙狠狠摔在地上,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去对着沈琼仙那张脸一顿胖揍,下手那个狠戾急速,众人都能听到脸骨断裂的声音。 沈琼仙痛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这一通操作快准狠,愣是怔住了所有人,然后在溟铮冲上来前将人远远的扔了出去,用尽全部内力的一扔,沈琼仙就像炮弹一样被砸出去老远。 嗯,碍眼的东西不在,可以好好认亲了。 这一通揍把被普通魅惑的天溟教众人都惊醒了,脑子里最后闪过的是一划而过的猪头脸,心中那个复杂,这位真是个狠人,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左护法容秀盯着那张娃娃脸满心佩服,这才是男人!有眼光的真男人!好男人就不该以颜色论,比如教主,居然也有眼瘸看上烂货的时候。 溟铮觉得心都抽了,刚刚一见钟情的女人被人暴打,还凶残的扔出去了,这一刻,管你是什么随风公子,还是什么血缘亲人,先杀了这个人再说! “哟,舍不得啦?”童釉撇嘴,淡定的接招,“你喜欢那女人?不先去看看那女人死了没?” 溟铮:“……先杀了你再说。” 童釉微微眯眼,看来还没迷的彻底,没想到这么快就弄清楚教主无底线爱上那女人的原因,原来是个外来系统在作祟。 不在觉醒状态的溟诤拥有的也只是这个年纪应有的实力,纵然内力深厚,但童釉更厉害。 原主透支生命力练就一身武艺,本就内力深厚至极,又得到师傅死前传授的毕生功力,只为了让徒弟多撑个几年,所以再一次的,童釉打败了教主。 并且凶残的将人压在身下,一把脱了溟铮的鞋袜,“果然有牙印!” 又一把扯开领口:“玉呢?我的传家宝呢?” 溟铮杀意升腾:“本座杀了你!” “你敢!”童釉将人按在地上,他将这段时间冥想的力量都用在增强力气上,配合内力,现在绝对是无敌金刚,“我是你表哥,也是你现存唯一的血缘亲人,长兄如父,以后我看不上的女人绝对不许你碰!” 霸道的宣言,配上凶狠的娃娃脸,莫名让人想发笑,起码容秀忍不住了,偷偷撇过头去捂住嘴,可是又有些纠结,她是不是应该去帮教主? “那种烂货你也看的上,你眼睛一定是被屎糊了。”童釉一拳揍过去,再一拳,又一拳,边揍边骂, “你是书香世家云家的嫡长孙,你爹是有名的大家公子,温文尔雅博才多学,你娘容姿绝世才情无双,却皆惨死马贼之手。” 童釉坐在地上喘息,溟铮反倒被打的脑子清醒了一些,没说话,只阴沉沉的看着童釉。 教中众人本来还想插手,早在之前被童釉一掌扇远了,此时见消停了,也就远远看着,心里担忧着见到教主惨相可别被事后算账。 “该报的仇我都报了,一个不留。你,本名云昭然,两岁半的时候在花灯节走丢了。”童釉捏了捏拳头,还想揍人,尤其想打脸,“我娘是你亲姑姑,咱们两家都死绝了,就剩你我,我比你大五岁,以后你归我管。” 溟铮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今日是本座技不如人,来日再战。”目不斜视的进车里,走人。 童釉看着远去的人马,大声吼道:“你可以娶教内知根知底的姑娘,娶多少个都随你,就当为你云家开枝散叶,但刚刚那女的不行,你再敢跟她接触,我见一次揍你一次!” 车内顶着乌黑眼圈的溟铮握紧了手中的刀,嘴角反倒勾出一抹耐人寻味:“有意思。” 原地,童釉得瑟的跟百无禁吹嘘道:“怎么样,童大人出马,玛丽苏也得折戟沉沙!” 百无禁呵呵,“你真打算见一次打一次?” 童釉正正脸色,握紧拳头:“他一见玛丽苏就犯蠢,只能抽醒了。” 百无禁:“你真不是嫉妒他那张脸?我看你专朝他脸上招呼了。” “胡说!”童釉义正言辞,“我是那样的人吗?他眼光不好,脑袋不清醒,打头打脸那叫对症下药,有什么不对!” 对对对,你说的对极了,百无禁暗中翻了个白眼。 第26章 003 魔教 “去查温阳府云家。”溟铮命令道,“所有的事,与其相关的人事家族一概要查。” “是。”底下跪着的人低着头迅速退走。 顶着一张青紫的脸,溟铮毫不在乎的走出去,来到后山禁地,这是只有历任教主才能进入的地方。 走过七星八卦阵,掏出一枚龙形环玉按在石门凹陷处,嘎吱嘎吱,石门缓缓打开。 这里是教内禁地,也是历任教主闭关所在。 没有特别布置的景色,唯一特殊的是一汪碧绿的泉水,泉水边上长着一颗矮小的树,树上只有一枚青色果子,五十年一成熟,待果子转红,食之可增半百内力,这才是魔教历任教主强大的根本。 树上挂着一枚金丝红线串着的翠玉,玉心处有一滴红色鲜艳似血。 溟铮盯着翠玉半晌,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心底却并不平静。 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被抛弃的,被抛弃的孩子如何会随身佩戴这样顶级的玉饰,但他也肯定不是碰上了拐子,否则如何能保存这等珍品。 他想起老教主在世时曾说的话:教内尊位岂是普通人能坐的,平庸的人就算给他朱果也注定平庸。你是我寻觅了四十年才找到的最好的苗子,不要去探寻你的身世,他们早就不在了,这世上天灾人祸不休,只有成为至强者才能护得己身平安。 “本座答应过你不会主动去追查,但真相送到面前了,本座也不会做那等稀里糊涂之人。”溟铮将玉攥在手心,转身离开这里。 . “我的脸,我的脸好疼,呜呜……我的脸好疼……”沈琼仙从晕厥中醒来就痛的不能自己,想去摸脸又不敢摸,“系统,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会不会毁容?” 系统:“宿主不要担心,只需要一颗复原丹你就能恢复如初。” 沈琼仙目光乍然亮的瘆人:“快给我复原丹,我不要毁容!快给我!” 系统:“宿主积分不够。” “赊欠!”沈琼仙恶狠狠的说道,“不管多少积分,赊欠!” 系统:“好的,宿主赊欠复原丹一粒。” 沈琼仙掌心突然出现一粒玉白丹药,她激动的双目泛红,将丹药赶紧塞到嘴里,丹药入口即化,脸上的疼痛瞬间消失,化作丝丝缕缕的暖意。 “一点也不疼了!”沈琼仙惊喜的摸摸脸,这时候才敢掏出小铜镜看脸,“一点伤痕也没有!皮肤更好了,也更光滑了!”何止是嫩滑,简直是冰肌玉骨,真是惊喜连连。 系统:“本系统何时骗过你,不过宿主需要尽快补上积分,不然契约反噬很严重。” 沈琼仙想起赊欠的债务也高兴不起来了,必须要尽快完成拿下溟铮的任务,只有做任务才能得到积分。 “原来是气运丹。”百无禁替童釉隐瞒气息不被对方系统发觉,两人一起看情况,“真是大材小用。” 童釉好奇:“气运丹是什么?有什么用?” 百无禁解释:“气运丹是抽取气运凝成丹药,在有道行的人身上抽取的是冥冥中的修行机缘,在凡人身上则抽取凡人今生,来世,甚至于生生世世的运气。” 童釉当即警惕,凡人若是没了运气,世世早夭都可能,更甚至连做人的机会都会失去。而对身死魂消的修行者来说,没了气运不但会永远失去攀登巅峰的资格,更会孽气缠身。 “她应该已经耗尽数世气运,现在还能好好存活不过是外力操控。” 百无禁说着一顿, 沈琼仙能在这无限重复中成为数世赢家,应该已经透支了很多气运,可是一个普通凡人能有这么大的气运? 童釉不知百无禁在想什么,只问道:“看出那个系统来历了吗?他的目的是什么?” 百无禁沉思:“猜不到它的来历。” 童釉把拳头捏的卡吧响:“真想立马爆了他,没了那个系统,第三个要求就很好完成了。” 百无禁打击道:“想法很美好,不过你必须待到这一次轮回完全结束,死在溟铮后面。” 童釉惊悚:“难道我还得给他养老送终!”太太可怕了! 百无禁真想扶额叹息:“你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童釉撇嘴:“是你说要我死在他后面的。” 百无禁对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彻底无语:“就算我收拾了那个系统,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更不能保证不会出现李琼仙王琼仙。” “咱们做任务还带终身售后!”童釉瞪大了眼, 百无禁:“委托者如果再次中招,你觉得你能拿到任务果实吗?”更何况他总觉得这次任务有些特别。 童釉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想起这是个资源集中在顶端阶层的封建社会,心中顿时有了想法:“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待着呗。” “对了,那个气运丹抽取有条件吗?我能吃别人的气运丹不?”童釉暗搓搓的有些期待。 百无禁:“想要抽取除非事主心甘情愿,不过这里可钻的空子也很多,你好好赚功德,以后谁敢打你这种主意一定会被功德反噬。” “那我就放心了。”童釉拍拍胸口,“你还没告诉我能不能吃别人的气运丹呢?” 百无禁坚定的开口:“不能,一时蜜糖,□□。但你可以用作攻击手段震荡他人气运,趁别人气运低迷的霎那进攻。” 童釉眼睛放亮,他要打劫那个系统! . “书香云家三十八人……长子云净潇博采众长温文俊逸,风采出众,曾……长媳为当时闻名天下的美人,议婚前遭遇绑架,声名有损,低嫁……嫡长孙云昭然幼时失踪,时……云家倾力寻找不得…… 启年八月十八,云家回东平老家祭祖,遇马贼,阖家被杀无一生还。 云家无庶,仅一子一女,长女嫁于叶家,育有一子名叶梳青……据隐秘传言叶家有至高武学典籍,吴家堡觊觎,疑似与江湖中其他人共有合谋……叶家灭,火势冲天,无法确定是否有人逃出生天……” 溟铮将调查来的东西看完,沉思片刻,叶家灭亡时叶梳青七岁,与吴家堡合谋的人并不确定是否全都参与,事隔十年后随风公子突然出现,对吴家堡斩尽杀绝,并将有嫌疑合谋之人一概灭杀。 这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再看随风公子所铲除的各个势力各方人物,有道貌岸然内里藏垢的,有多管闲事不问青红皂白的,有作恶多端的,还有纯粹看不顺眼的。 这样一个亦正亦邪做事全凭己心,没有软肋,偏偏又武功绝顶之人是江湖中绝大多数人的噩梦。 溟铮思索,这样看来,如果随风公子就是叶梳青,那么他七岁遇难,或许得到他人救助教导,苦练十年后回来报仇,之后在江湖中搅动风云又是八年,三年前失踪,三月前复又于迷踪林边缘出现。 溟铮曾经还遗憾不能与随风公子一决高下,不知为何他一直未曾与随风公子正面接触,待其消隐之前他正闭关练就功法最后一层,等他出关后随风公子早就失踪。 想起之前交手却落于下风,溟铮摸摸还有些疼的眼眶,舔了舔唇,终于有个能当对手的人了。 也,终于有了亲人,就是这个唯一的亲人太多管闲事,连他看中个女人都要管。 “教主,您要的情报。” “嗯,退下。” 接过隐卫调查的情报,这是关于那个女人的…… 啪——, 溟铮简直不敢相信看到的东西,皇帝,王爷,谷主,首富,神医,剑客,这些人都疯了吗,共同爱一个女人,还甘愿为了这个女人和睦相处,皇帝抛开三宫六院,王爷废弃正妃,谷主奉上暗中势力,首富散掉如花美眷奉上万贯家财,神医从此只为一人看病,视剑如命的剑客断剑求爱! 那个女人就有那么大的魔力?让这些在各方领域最杰出的男人为她倾尽所有? 溟铮摸摸跳动有些异常的心,回忆之前见面,那个女人好像确实有魔力,她太美了,处处都是美好,但,他溟铮是谁,他哪怕再看中一个女人也绝不可能与其他男人共享! 他看中的,必须完全绝对的属于他。 也许是跟随风公子打了一架,溟铮觉得初次的那种心血涌动反倒平淡了。 . 这头,童釉正悄咪咪的跟踪沈琼仙。 沈琼仙的那几个男人找来了,经过差点失去心上人的风险,几个男人彻底和睦了,算了,只要仙儿开开心心的活着,他们就不计较彼此的存在了,于是彻底大和谐。 “卧槽真激烈!” “这女的真厉害,同时对上六个男人!” “啧啧,身材真不错……娘希匹的,她是不是改造了身体,这种高难度姿势都做的出来?” 本来沈琼仙的系统也是能对周围环境做出侦查的,可是童釉有更厉害的百无禁帮忙,自然不担心被对方系统发现,而他的武功又相当厉害,瞒过不如他的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本以为这群人是要商量什么要紧事,没想到一进屋子这群人就开始了破廉耻的表演。 百无禁:“童釉宿主,请有点道德,别人的床戏不能随便看,你想长一堆针眼吗?” “你不懂,这种激情的原始运动很有参考价值,”童釉仿佛在研究古文献,“我要把这些都画出来送给溟铮看,脑子里必须要有素材。” 百无禁:“……”我信了你的邪! 第27章 004 “玛丽苏光环就这么可怕?让一群心态极为出色的男人这么疯狂?”童釉看着又奋战到床上的一群人,真担心那张床。 “循序渐进的过程。”百无禁分析道,“先是美貌的天然迷惑,沈琼仙又修炼了魅惑功法,那个系统再来点绝招,类似于之前对溟铮施展的无形手段,普通凡人很难抵挡,然后……” 童釉:“然后什么?” 百无禁声音瞬间冰冷:“然后床事才是根本,我终于知道对方的目的了!” 童釉第一次见到百无禁如此冰冷严肃的一面。 在童釉的眼中,那群人与之前别无二致,然而在百无禁眼中,沈琼仙的脑门上突然出现了丝丝缕缕的红线,那些红线如同一张大网将所有人包裹在一起,氤氲白光从那几个男人身上蔓延开,白光中夹着淡淡的紫,全都被红网吸收殆尽。 在百无禁的帮助下,童釉也看到了这一幕,“这是?”有种很邪门的感觉。 “夺运!” “夺运?” 百无禁点头:“以交合的方式夺取气运,沈琼仙不过是个传递品。”说到这里又有些疑惑,“可是夺运为什么要不断重复轮回?” 夺运只能夺取当世气运,应该早在最初一世的时候这些人就被夺尽气运,而气运被夺,按理他们的结局都不会好,可这些人不管哪一世都能荣华富贵寿终正寝,这是为什么? 而且气运带紫?百无禁心中惊疑不定,紫为贵,绝非凡人身份之贵,那是灵魂根本上的贵,普通修行者都未必有紫色气运,这几个凡人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有大能投胎转世?”童釉猜测, 百无禁:“不可能,大能即便只剩一缕神魂也无法在这些世界投胎,神魂刻印着生命烙印,只能进入正常世界,一进入这种虚实世界就会导致整个世界崩毁,所以他们进不来,这是铁律。” 百无禁心中隐隐有着另一个猜测,不过那种事情太不可思议,然而越是不可能的越有可能。 “要阻止吗?”童釉指着床上那堆,“灭了那个系统?” 百无禁:“我有一种猜测,如果真如我所想,我们现在不能动手,否则,后果极为严重。” 童釉挠挠头:“行吧,那什么时候灭?” “等。”百无禁说,“若真是那种情况,溟铮才是关键,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溟铮被迷,而且,你最好取得溟铮的绝对信任。” 童釉嘴都成o型了,让溟铮信任他?就他之前暴揍溟铮,之后还打算继续的行为,溟铮只会恨不得宰了他吧? “你可以改变策略,不揍他,再让他揍回来。”百无禁提议。 “不可能!”童釉坚定否决, “那你随意吧。”百无禁说,溟铮也不是个能轻易讨好的,童釉也不是个会讨好人的。 … “教主,随风公子在教外,他说要来找此世唯一的亲人,并且带来了重要的礼物要与您一同观赏。”汇报的人说道,鉴于教主也没要求保密所以现在几乎所有教众都知道教主与那位随风公子的关系。 溟铮眼皮一掀,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可看出他带了什么?” “这个……”下属回道,“他没说,但属下观他携带了不少卷轴,貌似是画卷之类的。” 溟铮心绪一动,画卷?难道与云家人有关? “请他进来。”溟铮的声音毫无波动,然而眼睑半垂,心中竟是有些期待。 等了片刻,只见一袭青嫩绿衣宛若青松翠竹的身影走进来,本就显小的娃娃脸在这翠绿的映衬下更显稚嫩,就是头发颜色不太好看,娃娃脸唇角含笑,眼神明亮纯粹,活脱脱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葱少年。 “表弟。”童釉笑眯眯的展示了这一身青春颜色,“你看哥哥这一身好看不,为了能与你缩小年龄差距减少代沟,我特意选了好久呢。” 溟铮对表弟二字过耳不闻,目光貌似不经意的扫过那腰间的一堆卷轴,微微颔首后又摇头:“颇有些欠缺。” 童釉眼神微眯,这什么破情商,居然当面质疑他的审美,当即便皮笑肉不笑:“不知哪里欠缺?” 溟铮何等人也,心想着这冒出来的表哥怪不得从前都戴着帷帽,就这喜怒完全形于色的小心眼,也就只能靠帷帽遮遮了:“缺了一顶帽子。” 童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 “缺了一顶同色的帽子。”溟铮眼一挑,扫了一眼娃娃脸,“可惜了,女人缘也是要看脸的。”他还记着眼前这个浑人把他看中的女人打飞出去的事儿。 “呵呵~”童釉摸了摸脑袋,“我这辈子都戴不上那种帽子了,倒是表弟你怕是迫不及待想戴了。” 说着就将腰间一堆的卷轴扔过去,那眼神要多轻蔑有多轻蔑,要多鄙视有多鄙视:“你也就这种眼光了。” 这轻忽的对待玩意儿的态度让溟铮对卷轴的期待瞬间空了,怕是这些卷轴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些东西。 “仔细看,活色生香柔韧曼妙,以一对六和谐共舞,现在的人真会玩,还有个脑子进水的也想加入进去,”童釉说着说着突然哭起来,“舅舅啊,您在底下放心,父不在,兄如父,我一定会做个好兄长,拉回迷途的羔羊!” “羔羊”溟铮打开了卷轴,然后……越发的面无表情。 半晌, “画技一般。” “看来表弟的画技定然十分了得,下次我们一起观摩现场,互相探讨探讨道德沦丧下的人性沉沦,争取还原出最真实的场景。”童釉笑的贼猥琐。 溟铮突然觉得额角抽的慌,随风公子竟然是这么个德性,谁能想到! “你来到底何事?” “来找我唯一的亲人啊!”童釉说的理所当然,“顺便把我的传家宝还给我。” “没有。”溟铮将那堆卷轴轻飘飘的震碎,“本座可从未承认过什么。” 童釉摸摸下巴,笑眯眯的说道:“那可是块绝世好玉,千金不换的稀罕物,既然你不想给,那就当我抵押给你,以后我的衣食住行就叨扰你了。” 溟诤正欲开口,那人已消失不见。 瞳孔微缩,如此悄无声息,如此快的速度,溟铮手指微微捏紧,此人果然不凡。 … 童釉:“刚刚留的印记有什么用?”进魔教前百无禁就教了他一套手法,可以借助这套手法将百无禁的力量引来一丝。 百无禁:“留个后手,特殊情况下可以醒醒神。” . “咳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树上响起, 童釉面色通红,双手撑着树干不停的咳嗽,眼角不自觉的流出泪水,眸中恐惧难掩, 怎么办怎么办? “无禁——你一定要救救我!”童釉在意识中不停的呼喊,“这种死法太丢人了,我拒绝!” “嗯……本系统也没有办法。”百无禁颇有些幸灾乐祸,“要不你去找溟铮?” 童釉觉得自己的血都要咳出来了,“找他有屁用,他又不是医生!呜——” 这种古代剧情到哪儿去找医生,不能做CT不能动手术,那根细小的鱼刺怎么夹的出来? 呜呜呜——他要成为第一个被鱼刺卡死的宿主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他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回去铁定被那群家伙笑死! 一时难受,咳嗽声中夹杂着哽咽,泪水更是哗啦啦的控制不住流下来。 武林高手死在一根鱼刺上,他一定会在这个世界名垂千古的! 而此时, 溟铮看着摆在面前的饭菜,眼角微挑,看不出喜怒。 旁边战战兢兢的仆人抖了抖嘴唇,却不知道该怎么求饶,已经连续三天了,明明每次送来前再三检查每道菜,一路一直紧盯着,每次都换不同的人送菜,可是送过来后却发现要么空了几个盘子,要么几盘菜里最美味的那部分食材不见了…… 他们真的没有偷吃,也没有胆子偷吃啊! 溟铮自然知道缘由在哪儿,所以未寻这些下人的麻烦,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那人的行踪,何况这些下人。 只是,溟铮嘴角扯起一丝怪异的笑容,敢让他吃剩菜,这笔账他记下了。 “以后做两份。”淡淡的下了命令,虽然有账待算,不过他也不打算吃剩菜。 看也不看一眼桌上的菜,邪魅的教主顶着饿瘪的肚子浑身寒气的就要离开, 咕咕—— 溟铮止住脚步,目如寒冰利剑的盯着自己的肚子,再邪魅的面容也维持不下去了。 饿! 很饿! 真的非常饿! 他再厉害再邪魅也还是个□□凡胎,人不吃饭真的会饿死的,何况一直辛苦练功急需食物能量补充的武林高手! 该死的,溟铮额角直抽,扫了一眼那几个颤抖的恨不得钻到地洞的下人,再看一眼桌上的饭菜,现在有两个选择: 要么就这样吃,要么让人去重新准备一桌。 可是就算准备些简单的饭菜也需要时间,至于吃下人的现成饭菜,邪魅狂狷的大教主从未考虑过。 屋内的气压越来越低,溟铮抬起脚,他宁愿等下一顿,“再去准备一桌。” “是。”下人们低头应道,眼看教主就要踏出屋门,下人们心中吊起的石头正要缓缓放下, 只听到砰的一声,还没迈出门的教主被人狠狠的撞倒在地,袍角飞扬,咚的一声,那是后脑勺着地的声音…… “教主——”纷纷杂杂的呼喊声, 溟铮头晕目眩,尤其是脑袋撞的生疼,心中火气一下子爆发了,掌风毫不留情的往身上人拍去,就要落下去的瞬间却停下了, 只见那人抬起一张幼齿的娃娃脸,眼角通红,脸上犹带着泪痕,喉咙里还在不断的溢出血,鲜血染红了灰白色的头发,配上那瞬间黯淡的眸光,以及周身萎靡的气息,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对来。 “你要死了?”溟铮将人推开,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童釉懒得理他,只是心中无比的沮丧,他突然想起来了很多年前听到的故事,有人被鱼刺卡住了,鱼刺深入喉管血流不止,医生费劲全力手术十几个小时也没能救回来。 他现在的情况何其相似! 他还突然想起来了,被鱼刺卡喉咙后不应该撕心裂肺的咳嗽,那样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童釉忍不住苦笑,真是的,做了几千年的鬼,居然忘了这么个常识了。 “抱,歉……”童釉看向溟铮,抱歉,没完成任务,你的情况估计要更加恶化了。 溟铮看不懂那种复杂的眼神,“中毒了?”随即又摇摇头,“不像。” 摸了摸脉,也不像受了重伤,而且他也不觉得如今武林有人能把随风公子伤成这样。 童釉看着很快被召来的大夫,他张张嘴,指了指喉咙,无声的吐出两个字:“鱼刺”。 看清楚的溟铮:“……”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原因。 被教主急召大夫吸引而来的教众:“……” 大夫扒开童釉的嘴看了又看,随即无奈的摇摇头,这种情况他也没辙啊,鱼刺那么小的东西卡到肉里都找不出来,更何况卡到血管里。 童釉哭丧着脸,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古代的大夫没那个医疗水平! “没有任何办法?”溟铮问,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情绪,虽然接触时间不长,可这是他在世的唯一血缘亲人了。 大夫摇摇头,这是必死无疑的情况。 第28章 005 “该,叫你贪吃!”百无禁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毁在一根鱼刺上,以前也不是没看过人类卡鱼刺,可最后都没事,也就不舒服那么一会儿。 “你说有你这么没用的系统吗,啊,宿主受伤了都不能治疗!”童釉在意识中发狂。 百无禁:“这是你的任务,无论你成功还是失败,如何去完成,我都不能实际干涉,除非有同样的外界力量插入。” 再说了,他又不像其他系统是住在宿主脑子里的,他们之间能联系靠的是特殊契约,他本体也在虚空待着。 简而言之,你自己吃鱼卡住了不是敌对神异力量搞的,系统不能插手。 “除非……”百无禁顿了顿, “除非什么?”童釉突然想到什么,“除非气运丹?不不不,我不要!”他才不要透支气运呢! 百无禁怒了:“你把我当什么了,本系统才不是那种下三滥,除非你多打劫其他系统,我听说有的大能制造的系统自带商城,里面有各种宝贝。” 童釉鄙视,与其他系统比起来,百无禁除了有实体人形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商城还要他们这些宿主自己去组建流通,真是日了狗了! 溟铮蹲在旁边,绕是他这样的性格都觉得万分无语,一个绝世武林高手不是死于决斗,不是死于仇杀,不是中毒,居然被一根鱼刺卡死,说出去都觉得不可思议。 “反正也是死,”溟铮托起童釉的脑袋,“死马当活马医了。” 扒开童釉的嘴,将手靠近嘴边,掌心运转内力,一股微弱的吸力在掌心产生,慢慢的吸力越来越大。 卧槽,都要死了还要受折磨,童釉心里苦,用内力把鱼刺吸出来这种骚操作居然被他碰上了。 万一鱼刺横着被吸出来,血管的伤口只会更大,到时候大出血啊! 算了,本来就被戳破了,反正都是死。 溟铮在不断的试探喉咙能够承受的内力程度,还是不行,溟铮皱眉,内力运转之下吸力更强,而童釉的脸色这会儿已经狰狞扭曲的变形了。 童釉疼的意识都模糊了,就一个念头,他要强制抽离魂体结束任务,这种折磨简直不是人能承受的! “再等等,说不定死不了。”百无禁没理会童釉的要求,“按照玛丽苏剧情,溟铮算世界主角,主角现在不让你死,说不定你还有戏。” 要知道气运可是最玄乎的东西了。 百无禁话刚说完,童釉只觉得喉咙就像被死亡镰刀瞬间割过,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了。 溟铮摊开掌心,盯着手心那根算不得细的鱼刺久久无言,这么粗的鱼刺到底是怎么卡到喉咙里的?吃到嘴里没感觉吗? 其他人也彻底佩服了,这么粗的鱼刺都能吃到喉咙里,果然非常人也。 溟铮从脖子里取出一个圆形吊坠,双手微微用力就将吊坠外层捏碎,露出一粒乳白色的药丸,再一用力,药丸化作粉末,捏着童釉的下巴将粉末顺着咽喉慢慢的洒下去。 “将药房顶层的黑盒子取来。”溟铮将人盘坐好一边向童釉输入内力,一边扔出一把特殊造型的钥匙,在一边看着的容秀抢在戈墨之前接过钥匙,不经意的瞄了有些神思不属的戈墨一眼,运转轻功迅速的往外飞去。 容秀的动作很快,她小心翼翼的将取来的盒子递给溟铮。 溟铮接过盒子,拽起童釉的一只手直接将人拖着走。 容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想想之前随风公子揍教主的情形,再想想为了救此人付出的代价,算了,拖着就拖着吧。 . “宿主,醒醒,醒醒——” 童釉迷迷糊糊的恢复意识,顿时觉得喉咙仿佛破了个洞,疼痛简直让人痛不欲生, “没死啊?” “还活着呢,”百无禁说道,“就是有点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啊,疼的慌?”童釉有气无力,“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比起任务失败所损失的,这些疼痛忍忍就过去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这辈子都得做个哑巴高手了。”百无禁非常直白的揭露现实。 童釉蓦地瞪大眼,瓦特?哑巴? “无禁你开玩笑的吧,哈,哈哈,你逗我玩呢吧!”童釉扯了扯嘴角, “我说的是没有意外,你可以把以后冥想的力量用来修复喉咙,不过冥想力量不属于治愈类,而且以人身冥想所获得的力量有限,想治好估计需要不短的时间。”百无禁说道,“也是你们阵法未成,不然你们合体的功德阵法就可以反馈力量治好你。” 童釉撇了撇嘴,直接在意识中否定了这套方法,“革命尚未成功,这时候不把冥想力量用来强化自我,万一出岔子了怎么办。” 什么都没有任务来的重要。 只是想想要变成哑巴了,童釉心里委屈的慌,只觉得自个儿命真是苦。 百无禁不用猜都知道童釉会做什么选择,对于这些个宿主,他相当清楚他们的秉性,而童釉就属于那种非常明白取舍之道的人。 远远的有脚步声传来,来人在床边停下。 “醒了,”溟铮一脸讥笑,“你可真会作死。” 童釉眨眨眼,两手拽住被子往头上一蒙。 “叶梳青,”溟铮喊着调查来的名字,挑眉,极为恶意的说道,“叶,哑,巴”。 童釉掀开被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溟铮,就那样看着,没有愤怒悲伤,只是纯粹的盯着。 溟铮嗤了一声,在床边坐下,漫不经心的开口:“本座的内力毁了你的嗓子,不过,你的命也是本座救的,因为你,本座损失了价值连城的救命灵丹。” 童釉再度眨眨眼,看着那张吊炸天的脸,笑了。 溟铮挂起招牌的邪魅脸:“真是好心性,变成哑巴都无所谓。” 童釉龇牙:好说好说。 “从现在开始,你的命是本座的,”溟铮起身一挥衣袖,微微侧头看过去,“以后,听本座的命令行事。” 童釉瞪眼,一下子扑过去, 溟铮再次没能躲开,被压在身下。 “不卖身!” 懂得唇语的溟铮一下子就看懂了,“起来!” 童釉不想爬起来,老实说他现在还有点虚弱,嘴唇动一动就疼的发抖,然而再疼也得把原则问题说清楚! 趴在溟铮身上,两手按着溟铮的脑袋,让对方能感情他嘴唇说出来的每个字, “弟弟。” 溟铮没有吭声,他只是觉得心跳陡然一顿,被人喊弟弟好奇怪,被唯一的亲人喊弟弟更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以后,给你,养,老送终。” 溟铮控制不住的嘴角抽抽:“本座可比你年轻。”所以谁死的早不是很显然。 “不让坏,女人,靠近你!”虽然说的事唇语,可童釉说完就呼哧呼哧的想喘气,可是喘气更疼了,立即趴在溟铮身上疼的发抖,太疼了,太他妈疼了! 溟铮觉得左肩有些湿润,推开一看,啧,再看童釉,两眼红通通水汪汪的,脸颊上还有着泪痕。 溟铮当即鄙视过去:“男儿流血不流泪。” 居然疼哭了,什么鬼! 童釉边掉眼泪边斜睨了过去:敢情不是疼在你身上,站着说话不腰疼! 然而这斜睨的表情却让溟铮微微撇过头,实在是……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大大水水的眼睛,犹带泪痕的脸蛋,嘴唇还委屈的微微翘起,那小眼神又特别的娇妗。 溟铮想了想又转头去看了一眼,然后垂下眼睑若无其事的起身,顺带将人拉起来,“本座还有事务要处理,你就在这儿养伤。” 童釉赶紧拽住一只手,在人看过来时揉了揉肚子,无声的吐出一个字:饿。 溟铮,溟铮觉得一言难尽,顿了顿说道:“暂时不能吃东西。” 童釉苦着脸,继续无声的说:“汤水,饿。” “饿不死你。”溟铮袖子一甩赶紧走人,离这种二傻子远点好。 . 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药汤,童釉一脸解脱的表情瘫在床上,总算喝完药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歇了歇,挥手让来伺候的人走开,他披了件衣服嗖的一下就从窗子那儿跳出去了。 仆人无奈的看着这一幕发生,明明有门,为什么总要跳窗? . 溟铮正在吃饭,现在没人抢吃的了,得感谢某人那一系列的蠢作为。 熟悉的气息靠近,溟铮瞟了眼旁边不请自来的某人,又是熟悉的一幕,只要到了吃饭时间,这人必然准时过来。 第一次,溟铮还刻意劝了一句现在不能吃,后来发现某人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没有要吃的意思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只是心中感慨,果然还是得有自己的势力,不然连基本的享受都达不到,瞧瞧旁边这位武林高手不就是这样,可见此人以前的日子过的多差劲。 童釉不知道溟铮又一次鄙视自己,他就盯着满桌的好菜,对溟铮羡慕嫉妒恨啊! 曾经做人时他也没这么馋的,可是做了好久好久的鬼,又看之前白祺做任务时天天吃喝玩乐,要吃啥有啥,大厨专业定制服务,还有个狂霸拽的金主帮着剥虾剔鱼切牛排,童釉当时那个羡慕啊! 轮到自己了,居然要偷吃,偷吃鱼还把自己吃成个哑巴,人生啊,差距怎么这么大! 扁了扁嘴,童釉又觉得委屈了,不行,他要多喝药,赶紧好起来,早好早吃肉! “明天做全鱼宴。”溟铮放下筷子,慢悠悠的说道,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 “是。”下人应道。 童釉砸吧嘴,全鱼宴啊,听起来就觉得好美味! 不知道这个世界鱼的做法都有哪些,他想吃酸汤鱼麻辣鱼,还想吃烤鱼煎鱼炸小鱼,还有鲜鱼汤,嗷,不能想了! 溟铮抽了抽嘴角,暗骂了句:记吃不记打的东西。吃鱼吃成哑巴了还不长点记性,早晚死在那张嘴上。 …… “前面就是魔教教址?”沈琼仙站在一片密林外问系统。 “是的,根据地图显示,穿过这片密林,前面有座巨大的山崖,山崖边上有铁索连着对面的陡山,魔教就在对面的陡山后面……”系统说的极为详细,将里面的防守力量,线路都一一告诉宿主,比他们得到的线路图更详细。 沈琼仙对于怎么进入魔教更是心有成竹:“系统,你真厉害!比那个粗制滥造的地图详细多了,就那种几根线条的东西谁看的懂啊!” 系统暗道:每一世都过来这里,早就对魔教烂熟于心。 沈琼仙在系统的帮助下轻轻松松的走过了密林,再如履平地的走在铁索桥上,她的脚下明着看是铁索,实则却踩着一团看不见的气流,气流将她整个人稳稳的托住。 即便这样,她依旧害怕的不敢往下方的万丈深渊看去。 “你瞧瞧,你瞧瞧人家的系统!”童釉躲在暗处盯着沈琼仙,意识里将百无禁批的一无是处,“你看这多贴心,我让你给我指个路你都懒洋洋的……巴拉巴拉” 百无禁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提前告诉你她们来了,还帮你隐藏气息了。” “那是因为对方有系统你才出手的!”童釉恨铁不成钢的劝道,“无禁,你应该多学学人家的优点,你们系统难道没有入职培训吗?” 百无禁:“闭嘴,吞鱼刺的二傻。” 童釉憋气,忍住,他才不是二傻呢! 沈琼仙走过三分之二的铁索桥了,看着越来越近的彼岸,微微松了口气,快了,就要度过这吓死人的桥了。 童釉这时候特想来一句“嗨——”,然而哑巴了,于是他只能默默的运起内力,将旁边一堆大小不一的乱石齐刷刷的砸向沈琼仙,乱石如流星陨石,急速砸过去。 沈琼仙连反应过来的时间也没有就被砸的仰倒,尖叫着掉下万丈深渊。 犹觉得不够刺激的童釉运起内力,将眼睛能看得到的大石头全都冲着沈琼仙掉落的方位砸下去。 完事,拍拍手,童釉笑眯眯的转身回去,然后身子一顿,卧槽,砸的太兴起了一时没注意周围,溟铮什么时候到的? 第29章 006 虽然站的远了些,可这点距离足够对方看清全程了。 童釉尴尬的抬起手挥了挥,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慢慢踱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溟铮站在悬崖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的万丈深渊,不知为何,心底深处竟有种说不清的快意,可这快意因何而来? 这样的高度摔下去绝对粉身碎骨,对深渊底下了解的溟铮自然觉得没人能活下来,尤其是铁索正对着的下方,那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尖锐怪石,戳都能把人戳成筛子。 .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随风公子,想杀就杀,出手快准狠。” 童釉眨巴眨巴眼,大眼睛显得尤为澄澈,对说出这话的溟铮抱以羞涩的笑意,活脱脱一个天真纯粹的少年。 溟铮又一次撇过头,暗骂:装嫩的老男人。 此事两人之间再未多谈,童釉觉得溟铮目前没有中玛丽苏毒的迹象,就不要刻意再提起那个女人加深溟铮的印象。 而溟铮则疑惑心底深处那隐隐的快意,而且童釉摆明了要对那个女人斩尽杀绝,且似乎极为反感他与那个女人有牵扯。 …… 溟铮坐在首位,底下是跪着的右护法戈墨,两旁是教内的高层。 戈墨跪在地上,眼中有着某种期盼,却又难掩担忧,丝毫没有任何悔过,他不后悔偷偷出去见沈姑娘,也不后悔给出了那份地图,沈姑娘那么美好的人,值得任何人真心相待,他只是在想,也许等沈姑娘找来时,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私自泄露教内机密,本座倒是第一次发现右护法如此胆大,"溟诤轻扣着座椅扶手,漫不经心的说道,"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就能勾的本座的右护法心神不守,背叛教规,本座是该说你痴情还是说你愚蠢呢?" 戈墨低着头不言不语,整个大厅一片安静,两旁参与这场审判的教内高层同样保持沉默,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右护法居然能做出这种事,再者,教主最讨厌处理事情的时候有人插嘴,上一个插嘴的人是什么下场他们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戈墨是知道说什么都是错,只等着接受惩罚,而其他人则是只要等着教主说出处理结果,然后他们高声欢呼‘教主英明’,谁也不想触霉头。 容秀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教主,脑中想的则是教主当时被那个女人迷惑的举止,嘴角控制不住的露出讥讽的弧度。 溟诤眸光锐利的看向容秀:"怎么,左护法有什么想法?" 容秀心下一抖,然而嘴里硬是控制不住的说了句:"属下觉得随风公子眼明心亮,是个真正的聪明人。" 这话牛头不对马嘴,然而溟诤硬是从中听出来了真实含义,他骂戈墨愚蠢,容秀却觉得他这个教主也是一路货色。 溟诤自认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所以决定不跟这个第一次胆大的女人计较,他再度看向戈墨:"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本座成全你,送你去与你的心上人团聚。" 这话...戈墨猛地抬起头:"教主,您把沈姑娘怎么了?" 溟诤拖着下巴,笑的诡谲:"你猜?" 戈墨,戈墨不敢猜,听教主这意思必然是对沈姑娘下手了。 容秀也颇为好奇,难道教主没看上那个女人,所以是她误会了? 其他人是没见过所谓的沈姑娘的,不过他们也不好奇,不就是一个可能不怀好意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进了教内自然不会有好下场。 溟诤:"送右护法去天青崖。" 天青崖众人讶异,那不是出入教内的路吗教主的意思是将右护法逐出教内,让他去外面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们教主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锁链下方。"溟诤蓦地补充道。 满室寂静。 "......锁链下方?" 容秀微微瞪大眼睛,试探的问道,"教主您说的是吊在锁链下方?"应该不是另一个意思吧? 溟诤微微侧头,语气轻呼又似是质疑:"崖底深不可测,教内有那么长的链子?" 嘶-------! 这是真的要把人扔到崖底啊,众人不敢置信,这,这可是教内唯二的两大护法之一! "教主,不可啊!" "求教主另换个处罚方式吧!" 原本保持安静的某部分人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他们原本以为戈墨最多被打成半死不活,可哪里想到教主直接就想要了他的命。 戈墨表情略微茫然了瞬间,然后便是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自己不过是给了一张地图就落到如此下场,等等....沈姑娘! "教主,您把沈姑娘...." "那个女人啊,"溟诤微微蹙眉,颇有些遗憾的说道,"啧啧,红颜薄命啊。" 戈墨原先挺直的脊背瞬间垮了,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极度悲伤的意味,是他害了沈姑娘啊,如果不是他给了地图,如果不是他指了路线,沈姑娘必然不会找到教内所在。 他以为那般美好的姑娘一定不会有人舍得伤害的,他以为教主也对沈姑娘心往神怡,不然之前为何要带沈姑娘回来,若不是被那随风公子搅乱,沈姑娘早就进入教内了,为什么会这样戈墨既恐惧又怨恨,愣怔怔的瘫坐在地上。 旁边求情的人还在继续,当事人却一副魂在天外的状态。 一教之主的命令大过一切,求情的人再怎么不接受也不敢过分的反对,尤其在看到溟诤眼中划过不悦之后,更是有些忐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戈墨被拖下去。 "教主,您没有心哪!"远远的,戈墨突然大声的喊了一声。 嗤---,溟诤嘴角一抹讥嘲,一个将教内暗道都能送出去的人没有资格说这句话,拿全教人的性命做筹码去讨好一个女人,这样的人竟然是他魔教的右护法。 再看看刚刚求情的那些人,溟诤眼底一片晦色,他麾下怎么有这么多蠢货? 容秀这会儿也想到了戈墨犯错的后果,只是毕竟相识多年,心中依旧有些不忍心。 然而她明白这样的处置结果才是正确的,身为教内护法,掌管着教内众多机密,本就应当以责任为先,罢了,戈墨也是自作自受,落的这个下场怨不得他人。 咦,怎么有股子烤鸡的味道,容秀皱眉,还不待反应过来就听得一阵掌风刮过,一道颀长身影飘落,白色发丝拂过侧脸,只见童釉一手抓着烤鸡,一手拎着酒壶,悠悠然的落在面前。 在场的其他人虽然没有见过随风公子,但也都知道此人存在,对绝大部分人来说这还是第一次见面,没想到这就是那个差点被鱼刺卡死的传奇人物,不过却没任何人敢轻忽他,就刚刚教主的那一掌在场只怕没一个人能躲过去。 童釉举着烤鸡打了个招呼,笑眯眯的看向溟诤,一口将烤鸡整个咬住,竖起大拇指。 他虽然把沈琼仙扔下去了,但他很确定那个系统不会让沈琼仙死,毕竟对方图谋甚深,绝不容许半途而废,但是这魔教的右护法被扔下去那就说不准了,十有八九是会摔的碎碎的。 至于沈琼仙的那个系统会不会出手救人,按照童釉的理解,那种利益至上的系统绝对不会浪费能量救一个毫无用处的人的。 哎呀,真是好可怜哟,童釉心不在焉的感叹。 . 崖底 正如童釉所料,沈琼仙没死,在被扔下去的瞬间,系统就在她的身下布了一层屏障,纵然如此,沈琼仙依旧惊惧尖叫,三魂七魄都要吓散了,上面一堆石头砸下来,底下又是乱石林立,尖锐的石峰正正对着眼睛即将要戳上去,沈琼仙彻底晕厥了。 "没用的东西。"系统冰冷质感的声音里似带着淡淡的鄙夷。 意识深处,一道尖锐的利光划破脑海,伴随着痛苦的哀嚎,沈琼仙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啊,好疼----" "救我!好疼啊!" 系统语气平淡:"不过就是刺激了脑子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沈琼仙捂着疼痛渐缓的脑袋怒道:"你做什么刺激我?" 系统:"崖下危险未知,本系统秉承着宿主安危第一的要则不得已采取特殊方法。" 沈琼仙深吸一口去,好在也就疼了一小会儿,算了,不跟这个没生命的东西计较,而且她也不敢骂系统。 . "这什么烂地方,怎么全是石头?"沈琼仙又是暴躁又是后怕,连着走了半个时辰了,结果眼睛所见的全都是怪异乱石,而崖顶铁锁下方整个范围内全都是石头,想起之前掉下来的事情,幸好有系统,不然真要摔个粉身碎骨了。 "我一定要杀了那个男人!"沈琼仙恶狠狠的说道,那个什么随风公子三番两次跟她做对,更是次次对她下狠手, "我要用百倍千倍的手段报复他,让他受尽折磨而死......."没有人能在伤了她之后还好好活着,更何况对方想要她的命。 "你想怎么做?"系统问, 沈琼仙眼底露出一抹凶残:"先对他魅惑,趁他松懈之时下药废了他的武功,我要挑断他的手脚经脉,再一寸一寸的把他的骨头碾碎,割了他的舌头......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尽最惨痛的折磨。" 系统突然说道:"也许魅惑对他没用。"或者说,也许施展一百个顶级技能都未必有用。 嗯?沈琼仙一时没理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系统说了什么,魅惑没用一直以来她的魅惑无人能挡,就连溟诤都能中招,怎么可能会没用?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多用几次天女技能总能让他中招。"沈琼仙颇有些不以为然,一直以来她攻克所有人的绝招就是魅惑技能,这使得她早就信心爆棚,自认所向无敌。 系统没有再吭声,虽然他只是个系统,但他非常确定那个随风公子就是个变数,一个重复数世轮回都没有出现的人,而且一出现就千方百计阻止沈琼仙接近魔教教主,系统觉得此人绝不简单,他需要再确认一下,届时就能完全确定其来历是否如他猜测的那样。 “而且,”沈琼仙突然极其风情的一笑,“我又不是只能靠自己,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可都聚在我身边。”她那几个男人可不是摆设。 走了老半天了也没有什么新发现,沈琼仙已经相当不耐烦了:"怎么就没出现什么奇遇,话本子里都是骗人的,"顿了顿,埋怨道,"系统你也真是的,都是石头有什么好逛的,还非要我走这么远。" 系统:"宿主你走的太慢了,这么长时间也就走了别人三分之一的脚程。" 沈琼仙嘟了嘟嘴:"你还没说为什么让我走这么远呢?" 系统语气鄙夷:"难道你要一直待在这下面?" 沈琼仙瞪大眼:"什么意思你让我自己找出路?" 系统:"不然呢?"废物,系统没吐出这两个字。 沈琼仙噎住了,这怎么找,这么大的地方她要走多久才能找到出路,关键是要往哪个方向走啊,她一头茫然。 第30章 007 咦!什么声音? 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虽然只是很短暂的声音,可这荒野乱石的怎么还会有其他人声,而且听起来毫毛直竖。 "系统,不会有鬼吧?"沈琼仙抱紧了胳膊,面色颇为惊恐,脑子里闪过各种诡异的画本故事。 系统真是受够了这个蠢货,这么多次重复轮回他也是不容易,还好也快了:"这个世界规则内没有鬼这种东西,是你过来的那个方向,过去看看。" 沈琼仙犹豫了下,还是抬起脚往来时的方向走过去了。 . "啊啊啊啊------------啊啊啊-------"沈琼仙捂住眼睛惊声尖叫,眼前的一幕彻底吓到她了,满地的鲜血,飞溅的碎肉,狰狞恐怖扭曲变形的尸体。 系统真是受够了这种尖叫:"蠢货,别叫了!如果不是本系统,你也会摔成这样,满地残肢碎肉...." "闭嘴!不要说了!"沈琼仙紧紧闭着眼睛,背对着那堆碎肉弯腰狂吐,苍白的小脸上不见一丝血色。 "这人怎么回事?"半响,沈琼仙总算缓过来了, 系统:"很明显啊,这是被魔教扔下来的。" 嘶----,沈琼仙深吸一口气:"魔教真可怕!" 系统:"说来这还是个熟人呢,就是那个偷偷溜出来见你的护法戈墨,给了你地图的那个。" 沈琼仙啧了一声:"他那个地图太粗糙了,跟你给的完全没法比。" 系统轻嗤,他这个宿主也是个无情的,戈墨给的那张地图可是连密道都画出来了,之所以没有他提供的详细,不过是因为他拥有数世轮回的数据,连魔教内的小径都绘出来了。 . 夜色深沉,寂静无声,躺在床上闭眼熟睡的童釉猛地睁开眼睛:“这才清静半个月,又来了?” 他整个人便跃出了房间,黑夜中一道极快的人影飞快掠过。 百无禁庆幸道:“还好我通过你在他身上留了印记,不然一旦他们发生关系,溟诤可就彻底中招了,到时就不是你稍微用点心法力量就能揍醒的了。” “她就这么急不可耐!”童釉心中骂道,这种劣质版本的玛丽苏女主真是太讨厌了,好歹也要先谈谈感情嘛,居然大半夜的直奔目标房间。 太特么不要脸了! 百无禁:“那个系统可能是有所怀疑了,这是想速战速决。” 毕竟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童釉的出现太有问题。 …… 溟铮躺在床上心中刚有所警觉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禁锢住了身体,他面孔一片阴寒,杀人的念头瞬间千回百转,随即面色又是风雨欲来的平静。 沈琼仙悄摸摸的关上房门,眼中势在必得。 想起系统所说的能量不足就会休眠,休眠久了就自动解绑,她的心中划过恐惧,绝对不能失去系统,绝对不能失去现有的一切。 也许系统是在吓唬她,她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她不敢赌。 只有拿下溟铮才能完成任务,任务完成的越好,她得到的积分越高,系统也才会得到能量,她也能从商城换取更多的好东西。 沈琼仙握着手中的紫色镂空圆球,奇异的香味自圆球内散出,香味弥漫,有种诡异的力量波动如同丝网笼罩了大片地方,溟铮所在之处则成为核心。 “又见面了,大教主。”沈琼仙笑的极为勾人,“阿铮,我可以这样唤你吗?“。 虽是问句,却没指望人回答。 沈琼仙伸出手微微抚摸溟铮的脸颊:“为我沉沦吧,阿铮。” 溟铮眼神如利剑,他确定自己并没有中毒,也没有受到药物影响,这种禁锢人的力量他从未听闻,潜意识中却总觉得有些熟悉。 直觉告诉他不要看眼前的女人,可是那股力量却控制着他不得不看。 真是邪了门儿了,溟铮明明知道不对,可是竟然慢慢的觉得眼前的女人越发顺眼,越看越顺眼,越看越中意。 这时头脑突然有股凉意,他转而又想起这个女人是如何的水性杨花,跟多个男人纠缠不清,冥铮眼神发冷,这种女人真是脏的恶心,而且如此恬不知耻。 沈琼仙正在得意又有一个男人即将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从此这个世上的绝顶力量和绝世男子都属于她了,却发现在技能不断释放笼罩中的溟铮又出现了那种令她很不喜欢的眼神。 哼,她嘴角掀起一抹冷笑,系统没说错,这个男人确实不好收服,可那又如何,十道技能收拾不了他,她就不信一百道一千道还收不了他,不就是赊欠积分。 反正只要收服了溟铮,她就能得到一大堆的积分,以后多上几次床还能多得好多积分。 技能继续释放,沈琼仙看溟铮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块绝世宝贝,这个男人啊,真是俊美的不似凡人,邪肆的魅惑至极,就连跟这个男人每睡一次的积分都比前面几个加起来都要多,相当划算的长远买卖。 溟铮果然没有抵挡住,他在不断的自我怀疑和矛盾中慢慢沦陷,他在想某个蠢货是不是也被控制住了,转而又想着他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的其他男人,然后让这个女人只为他一人所有。 “看,没有人能抵挡我的魅力!”沈琼仙得意洋洋,“我要他为我欲生欲死,求我宠幸他,多给他一份关注。” 系统:“你动作快点,我挡不了多久。” 沈琼仙面色一凝,她知道系统说的是谁,当即爬到床上...... . 童釉飞快的窜进溟铮的院子,砰的一声一脚踹飞房门,床上的女人惊呼一声,随即薄被翻飞遮住身体。 “滚出去!”男人低喘中带着愤怒。 童釉:“......”好激烈哦! 百无禁:“笨蛋,你的任务!” 童釉一个激灵,完了! 任务委托者与玛丽苏女主睡了!!! 他的任务奖励没了!他的武道规则心晶没了!童釉捏紧了拳头,失败就失败,但是他绝对不会放过导致他失败的罪魁祸首。 宰了你,童釉无声的说道,看向沈琼仙的眼神充满杀气。 嗖的一下整个人冲过去,首先出手的对象却是溟铮,一掌狠狠劈向溟铮,不致命的一掌,却能将人半废,床上的人一时反应未及被劈个正着,鲜血自嘴角溢出,暂时失却了对抗的力量。 “到你了。”童釉无声的说道,一把掐住沈琼仙的脖子,对女人魅惑的身体全无兴趣。 咔擦! 一把将断了脖颈的尸体扔在地上,童釉拔出长刀一刀斩了尸体的头颅,眼神冷酷无情。 长刀往墙上掷去,穿过墙体徒留刀柄可见。 “无禁,去下一个任务。”童釉果断的在意识中交流。 然而却并未得到回应。 “无禁?”童釉疑惑, 半晌, 百无禁:“解开了!” 随即是一阵仿佛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室内的一切瞬间变得晦暗,如同蒙上了一层黑灰,渐渐化作虚无。 幻境!童釉目光震惊,这种手段完全不合此界规则,应该说,一个虚浮虚幻的小小世界根本不能承受规则之外的手段,这只会破坏世界的平衡。 不过,任务,他眼露希冀,也许...... . 砰! 又一次踹门而入,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幻境了。 预想中很那啥啥的场景没出现,眼前一幕倒是完全出乎童釉的意料。 衣衫半露的美人是有,可惜美人胸口破了个大洞,明明应该立刻毙命却违背常理的苟延残喘。 童釉盯着喘着粗气半露胸膛的溟铮...的右手,那手中紧握着一颗鲜红色的心脏,炸了眨眼,缓缓竖起大拇指。 他得记着,以后凡事多留后手,瞧瞧,不用自己出场,溟诤自己就解决了。 溟铮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迷蒙中仅有一丝清醒,看到童釉,紧绷的身体总算放松了些微,随即面上露出一丝懊恼,侧着身体想要挡住身体的异常。 他不动还好,一动反倒让童釉注意到了。 “......”童釉抿了抿唇,啧啧,男人的狼狈时刻。 他装作没注意的转过脑袋,手中的刀指着地上面色惊恐的女人,在想应该怎么处理? 之前以为任务失败才碎了这个女人,哪知道只是个幻境,虽然现在还是让她接触了委托者,甚至还差点发生关系,但这不是还可以挽回嘛,顶多原先一百分的答卷打个□□折,任务还是可以继续做的。 唔,怎么办呢? “别想了,现在处理不了。”百无禁说道。 嗯?童釉不解,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就让他明白了。 只见沈琼仙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随即直接原地消失。 啧,大变活人,又是一次违背此界规则的力量使用,看来对方已经无所顾忌了。 百无禁:“破开幻境的瞬间对方就察觉到,早就溜了,到后面再把它绑定的宿主弄走也不算什么。” 话虽如此,童釉还是故意做出一副极度震惊的模样,没办法呀,他家系统太正派又不能帮他装神棍,他还是得以普通人的身份面对溟铮。 僵硬的转过头,看着同样很懵逼满脸不可思议的教主,童釉揉了揉双眼,装作再次看向沈琼仙消失的地方,一脸不可置信。 溟铮用头撞向床柱,试图让越发不清醒的脑子缓过神,他想正常人没了心都必死无疑,当时看那女人被掏了心居然还能逃跑就觉得很不可思议,果然,那就不是个正常人,或者,不是人? 溟铮觉得自己从小受到的教导都碎裂了,难道真有怪力乱神? 手臂被人抓住,溟铮转头看去,童釉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溟铮紧紧闭着眼睛,抓着床柱的手一用力,啪啦,掌心满是木屑...... 童釉:“......”相当迅速的松开手,生命诚可贵,他已经是个哑巴了,可不能再变成个二重残废。 一看溟铮这模样,童釉真想感叹一句,怎么大教主专门碰到狗血事情呢,成为他表弟是这样,被人下□□也是这样,真是有够狗血的。 跑到书桌前,童釉拿起笔蘸了墨汁儿,相当潦草的写了一行大字递到溟铮面前。 溟铮正在艰难的与自己斗争,就看到面前一行字:冷水泡澡会废掉,教内给你找女人? 溟铮闭眼:“去外面。” 教内年龄合适容颜过的去的女人也就容秀一个,他是绝对不会睡下属的,这是原则问题。 童釉点头,扛起人就飞快的往外跑。 跑了很久很久… 等等,这是哪里?童釉一脸懵逼的看着一望无际的荒野,不应该是城镇吗,怎么到了这里? 百无禁叹气:“路痴。” 童釉瞪大眼:你怎么不提醒我? 百无禁:“因为你就算找到了妓院也不能解决他的问题。” 什么意思?童釉扭了扭脖子,避开溟铮灼热的呼吸。 百无禁:“那个系统做的手脚,只有沈琼仙这类修炼了特殊心法的人才能解,而且,” 而且什么?童釉问。 百无禁:“而且一旦结合,就如上瘾药物般,溟铮从此都离不得沈琼仙。” 童釉皱眉,这该如何是好? “你既然让我带他出来,总归是有办法的吧?”童釉心中问道, 没等到回答,突然他脸色惊恐,即便是意识中问询也听得出颤颤巍巍,“你该不会让我被睡吧?不能这么狗血啊,现在三流剧本都不这么演了啊!” 百无禁:“......呵呵,能让你躺平就解决反倒是小事了。” 哦,不要被睡啊,童釉心神一定,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他别扭的动了动身体,后背那人缠的太紧了,男人灼热的呼吸让他毫毛直竖,天哪,发情中的男人真可怕。 “把你这些日子修炼的力量给他。”百无禁说道,“从你的身体中抽取出已经被你吸收消化的力量。” 童釉愣愣的点头,果然他们练的是万能功法,连□□都能解。 好吧,给就给吧,为了任务。 百无禁:“你的力量已经融进骨血,抽取出来会比较疼,忍不住了就叫,我不会笑话你的。” 童釉抽了抽嘴角,那一定很疼,怪不得要让他瞎跑到这种荒郊野岭。 第31章 008 月朗星稀,空寂的荒郊野外,隐约的树影憧憧,死寂的听不到一丝声音,突然仿佛惊起巨浪,宛如狂风呼啸般的尖叫声席卷了整片土地。 正被治愈的溟铮虽然还未彻底恢复理智,却能够正常的思考了,他是被一阵连续不断的嚎叫生生吓醒的。 初初恢复神志的时候,还在疑惑为何幕天席地。 他记得那人说要带自己去外面找女人,虽说他心里不乐意但理智还是同意了,毕竟人总不能憋死,那也太不瞑目了,可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刚刚震的他魂都飞起来的尖叫戛然而止,他仔细看去,只见童釉额角冷汗不停,看过来的眼神贼凶贼狠,一脸虚脱的从他身上爬起来。 “你......”溟铮有些犹豫,总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他似乎恢复正常了,可是那种事情只有一种解决办法。 “你,不用自己....”溟铮有些说不出口,噎了半晌,“不是说找女人吗?” 童釉愤怒的瞪视,眼里透露着浓浓的怒火:娘希匹的,要是女人能解决就好了,就冲溟诤这张脸,妓院里多得是愿意干这事儿的姑娘。 可惜溟铮看不懂他眼中的意思,面上有些讪讪,但他还想最后确认一下:“你救了我?” 童釉恶狠狠的龇牙:除了我还能有谁! 溟铮生平第一次尴尬,这种事,还是和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自己此生仅剩的亲人。 他倒不是想无视别人的救命之恩,只是对方衣着完整,就知道对方特意整理过了,丝毫看不出发生过什么的样子。 可见,对方很不愿意自己提起这种事,至于自己,溟铮拢了拢衣襟,他本就只穿了一身弄皱的里衣,现如今这身衣服更皱了。 童釉又是疼痛又是委屈,本以为这些日子修炼的力量够救人了,哪知道还差那么一点,硬是从魂体中透支了点以前修炼的力量,他么的疼死他了,血肉骨髓的疼痛生生受了也就罢了,可这从灵魂抽取力量真不好受,绕是他这种不怕疼的人都忍不住惨嚎。 溟铮从醒来到这一会儿觉得整个人都变得清爽舒服,全身有种说不出的魇足,他不知道这是被特殊力量洗涤了身体,只以为这是男人得到满足后的状态。 谁让高高在上的大教主在某些方面还是个菜鸟儿,毕竟尊贵的教主大人从来瞧不上凡夫俗子,一直非常洁身自好来着。 溟铮觉得两人之间有种蜜汁尴尬,然而童釉只觉得抽取力量后很虚脱,并且非常不想看到罪魁祸首。 童釉轻轻呼了口气,干脆往地上一躺,心中有些发愁,这一下子透支了全身的力量,连原本拥有的实力都不能完全发挥,短期内肯定都打不过溟铮了。 天哪,靠拳头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童大爷要成为坠落的星辰了! 嗯?突然的腾空让童釉额角抽抽,他,童大爷,居然被人公主抱了。 不过片刻功夫,溟铮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今天这事儿若是换个人,即便沾光的是他,但他恐怕还要怀疑对方的目的,但对方是童釉,溟铮莫名的就觉得这只是意外。 “你有什么想法,我们之后都可以好好商量。”溟铮将人抱起来,甚至不经意的颠了颠,啧,怪轻的。 童釉强行运起内力一个翻身站在地上,身子打了个晃,做口型无声说道:自愿,没想法,回去。 溟铮默默的走在旁边,不经意的扶着他。 只是走着走着,溟铮微微皱眉,但他看了看童釉,终是没说话,心想着说不定对方是想散散心。 童釉觉得现在这副身体太弱了,才走了一会儿功夫就吃不消了,心中的小人疯狂的咆哮:啊,童大爷变成弱鸡了! 百无禁:“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因为伤了根基,所以你接下来修炼的力量都要用来修补根基,在那之后才能强化自身。” 童釉幽幽的叹了口气,他就知道。 溟铮听着他叹气,压在心里的问题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问出口:“你为什么不帮我找女人?” 这个问题童釉没法回答啊。 溟铮忍了忍,又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咳咳——!童釉猛地看过去,天哪,这得多大脸多自信,居然会觉得他童大爷喜欢这种装逼犯? 可不就是装逼犯,所有的邪魅狂狷在他童大爷的眼里就是装逼。 “自作多情!”童釉无声的鄙视。 溟铮再次尴尬了,果然瞎猜要不得。 走着走着,溟铮又忍不住了:“去哪里?”身旁人虚浮的脚步让他终归有些不自在。 童釉打了个哆嗦,啧,有点冷啊,虚脱了就是不一样,居然比旁边只穿了一件衣服的还要怕冷,他停下来,无声说道:“回去。” 顿了顿,又盯着对方的衣服,目光‘深沉’,好想扒下来穿自己身上。 溟铮何曾被人这样直白的盯着看过,装作不经意的微微转过身:“嗯。” 嗯?不对,这条路不是回去的,溟铮心中突然冒起个猜想:“回哪里?” 童釉一脸看白痴的目光:当然是回你家。 溟铮觉得有些一言难尽了,如果他没记错,这个方向去的只能是一座悬崖,如果童釉是个女的,他都要怀疑对方是想去跳崖。 童釉深吸一口气,他记得当时应该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所以再坚持一段时间,等回去了他要赖在床上三天! “这不是回去的路。”溟铮提醒道, 童釉歪头看他,呵,虽然他有那么一点容易迷路,但还不至于这点方向都分不清,他分明就是从这边过来的:路痴。 他一脸鄙夷,大教主居然比他还路痴,怪不得出去要坐轿子。 溟铮奇异的看懂了他眼中未尽之意,眉眼微挑:“那边是悬崖,我曾经不止一次扔过人下去。” 童釉:“......”真是日了狗了,他仔细的看了看,好像,貌似,似乎确实跟来时的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哦,也许歪脖子树歪的方向不一样。 既然不是这个方向,那应该是反方向,据说路痴想要分清方向,只要选择与自己认定的反方向就对了。 再次脚步坚定的掉头,往回走...... 看着被拽住的手臂,童釉挑眉:干嘛? 溟铮突然有些想笑,他对于心中的某个猜测越发肯定了:“去附近的镇子走哪边?”他一副认真求教的口吻。 童釉眼睛一亮,哎呀,大教主真的也是个路痴,同道中人啊! 不过自己肯定没他这么路痴,连生活多年的地盘都搞不清,心中想着,手往某个方向指着,下巴微微抬起。 溟铮勾起嘴角:“所以你没帮我找到女人是因为迷路了?” 童釉:“......”呆滞中。 溟铮握拳在嘴边轻咳,因为迷路了所以把自己赔上什么的,如此真相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童釉...已经气成河豚,敢情自己又认错路了,敢情溟铮刚刚是在确认真相。 溟铮微微弯腰,指了指自己的后背:“上来,路太远。”既然不肯被抱着,那就背着吧。 童釉眼神发亮,哎呀后背哎,那可是真正交付信任的地方! 直到爬到溟铮的后背上,童釉还在沾沾自喜,哎呀这后背可真结实,不要自己走路真好啊。 溟铮察觉到他明显的兴奋,心中不知为何也挺高兴的,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唯一亲人,溟铮从一开始就不排斥,他也是一个正常人也有着人类应有的情感,这唯一的亲人明显还是个在乎自己的,与下属的敬畏害怕不同,他愿意接受这样的亲人。 而现在虽然发生了些不可言说的关系,可想想是这个人,尽管意外,但顺其自然就好。 童釉悠哉的趴在溟铮背上,心里乐呵呵的在跟百无禁聊天:“他知道我对他有救命之恩,这就开始报恩了。” 百无禁:“呵呵,你说的对。” 童釉:“你看着吧,接下来一定锦衣玉食的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以后我一定比白棋过的还要潇洒,有些东西还是封建社会更专业,比如伺候人这方面,嘿嘿嘿......” 百无禁:呵呵。 . 今天是震惊魔教众人的一天。 他们尊贵凛然邪魅狂狷云巅之上的教主大人居然背了个人,一步一步的从大门走过大路,走过小径,穿过假山流水,无视一众人惊诧的目光,背着后背上那个睡得呼呼流口水的男人进入了寝室。 ‘天哪,教主二十几年不开窍,这一开窍就突然看上了个男人。’ ‘大半夜的到底去哪里野合了啊,教主居然只穿了一件里衣.....’ ‘一定很激烈......’ ‘教主一脸神清气爽,背上那个却累的睡着了,这一夜一定大战了三百回合。’ ‘我看到教主的胸膛了......’ ‘睡着的那个一脸的苍白哟,绝对累虚脱了。’ 私下里众人偷偷的议论纷纷。 见过童釉并且知道这两人关系的部分人却一脸懵逼,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是这么个关系啊,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搞上的? 容秀猛地一拍桌子:“反正不是亲兄弟,多个强大的教主夫人正好。”起码教主找了随风公子可比找什么莫名其妙的女人好多了。 “可是继任者怎么办?”有人发愁, 容秀斜眼:“教内什么时候搞过血脉世袭这套了,历任教主不都是外出寻找合适的苗子再精心培养。” 其他人不吭声了,老实说,他们也不敢有意见,就连几个妄想着让自己家里姑娘飞上枝头的人也不敢多说,一是不敢反抗教主,二是那个随风公子绝对不是个善茬,那可是个真正的杀星,别说喝奶的奶娃娃,连阿猫阿狗都赶尽杀绝的灭族杀神。 自从得知这随风公子来了教内,好多人虽然没见过其人,但平常也特别留意着千万别得罪了人,那可是能把教主摁着揍的猛人。 后来更是有小道消息传出来,那个据传被教主扔下铁索悬崖的女人其实是被随风公子扔下去的。 这下子众人更是知道了,这随风公子绝对是个狠茬儿,谁还敢让自家的姑娘冒头啊,万一也被扔下悬崖死无全尸咋办。 “咳——,教主才是真牛逼,给咱们找了个这么厉害的夫人!”有人赞叹道。 容秀一脸赞同,不错,能把随风公子拿下,真不愧是教主,她决定收回之前觉得教主眼瘸的评价。 “可这男人和男人,成何体统?”还是有人心中并不认同。 容秀轻嗤:“那你待如何?” 说话的人不吭声了。 容秀轻蔑的撇了一眼:“持反对意见的自己去找教主,阿蓝,去找瞿大夫,请他到教主屋外候着。”听说男人被那啥之后容易发烧。 名为阿蓝的青年立即闪身出去。 此时溟铮正静静的看着床上睡得香的童釉,那人一脸难以掩饰的苍白,摸了摸额头倒是没有发烧,大概是太累了吧,想起这个心里就有些怪怪的,还有点发虚。 容秀吩咐请的大夫正好被阿蓝扛着带到了屋外。 “教主,左护法吩咐瞿大夫过来。” 听到下属汇报,溟铮才反应过来应该给人看看大夫,他自己当时理智全失也不知道经过,但肯定是伤着人了,不然这人不可能如此虚弱:“快让他进来。” 瞿大夫顶着教主迫人的眼神给床上的人把脉,半晌,眉头微微皱起,用余光偷偷瞥了教主一眼, 溟铮:“说,不得有丝毫隐瞒。” 瞿大夫抽抽嘴角,心说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教主,这位公子精气神损耗太过,气虚体乏......大概需要好生静养些时日,” 顿了顿, 又说,“有些事还是要节制,过度放纵...非常伤身,长此以往还会影响寿元。” 溟铮:果然,他失去理智的时候把人伤的狠了。 瞿大夫:“教主,可否让属下替你也把个脉?” 溟铮沉默片刻,还是伸出了手。 片刻后,瞿大夫用一种难以掩饰的惊奇目光望着溟铮:“教主非凡之资,凡人无可比拟。” 溟铮嘴角勾起难以察觉的细微弧度,所以说,同样是男人,区别还是很大的。 被愉悦到了的教主很认真的吩咐道:“给他开些调理身体的药,再给他准备些补身体的,咳,你懂的,长期补。” 瞿大夫了然的退下去,带出去的还有疯狂发散的小道消息,比如随风公子肾虚体弱,比如教主龙精虎猛,比如随风公子需要长期补养应付教主雄姿...... 至此,在大夫检查过程中发挥强烈作用的系统——百无禁,深藏功与名。 而当事人之一依旧在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经历了什么。 第32章 009 “仙儿!” “仙儿,谁伤的你?” “薛凌快来救人!” “谁伤了你朕要灭他九族!” 沈琼仙满身鲜血,心口位置明显看出受了严重的伤害,血肉模糊,不像剑伤不似刀伤,整个人看着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一众男人心疼的滴血,他们捧在掌心的宝贝居然被人如此伤害,不可饶恕,绝对不可饶恕! 沈琼仙张口就要说出溟铮的名字。 “闭嘴!”系统气急骂道,“蠢货,不能说溟铮,一旦他们与溟铮对立,溟铮这个任务就更难完成了。” 沈琼仙极度委屈:“溟铮这个任务我不想做了,我现在只想要他受尽折磨死无全尸!” 她完全不想理会系统的警告,溟铮伤了她,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个男人,只要集齐天下的力量,何愁小小一个魔教:“是...” 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说出那个名字,沈琼仙死死张开嘴一定要说出那个名字,可是却不能与系统对抗,有股力量硬是控制着她让她无法说出那个名字。 因为她第一次如此强烈的反抗系统,系统也怒了,直接让她外在表现的晕厥。 薛凌赶过来毫不犹豫的取出仅剩的一枚续命丹丸,喂沈琼仙吃下,又取出金针:“我以金针刺穴护她保住这口气,你们以内力协助,按我说的做。”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只要仙儿需要,莫说些许内力,便是给出这一身功力彻底变成废人也在所不辞。 沈琼仙虽然外在表现意识全无,但心中却在跟系统抗争:“溟铮这个任务我就是不做了。” 她怕了,真的怕了,那就是个喜怒无常的魔鬼,明明前一刻还温柔缱绻的为她着迷,转眼间就能毫不犹豫的掏出她的心脏。 她害怕恐惧溟铮,再也不想靠近他,那个魔鬼能掏出她的心脏一次,就能做出第二次第三次。 系统却坚决反对:“不行,溟铮是你最后一个任务,你不做也得做,否则我就让这些男人对你的爱转化成同等的厌恶,收回对你美貌的加成,你不但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还会面临世间最恶意的对待。” 即便被弄成昏迷状态,沈琼仙也难以抑制的浑身颤抖:“不,你不能,这些都是我做任务得来的,用的是我赚的积分,你不能这么做,不能,不能......” 系统冷酷无情的说道:“本系统能,你不做任务我就去找其他宿主,届时会有另外一个女人得到这些男人的宠爱,你的一切都将归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怎么办,仙儿好像很痛苦?” “薛凌,怎么回事?” 沈琼仙的颤抖让几个男人更加疼惜,只恨不能以身代之。 薛凌也很疑惑,然而此刻也没其他办法,只能继续疗伤。 沈琼仙不想失去现有的一切,她真的不理解:“为什么最后一个任务必须是溟铮,不能换成其他人吗?” 系统口气冷硬:“不能。” 沈琼仙深吸一口气,强忍满心恐惧:“好,既然你非要我完成这个任务,那怎么完成应当由我说了算。” 系统:“只要能完成任务,随你使用什么办法。” 沈琼仙压下心底对系统突起的愤恨:“毁灭魔教,废了溟铮的武功,挑断他四肢筋脉,弄瞎他的双眼,剪掉舌头,毒哑嗓子。” 系统:“可以。” 沈琼仙心底升起一丝怀疑,为什么系统非要坚持拿下溟铮,即便彻底废了那个人也要拿下他,溟铮身上到底有什么是系统图谋的? 系统感知到了沈琼仙的怀疑,不过丝毫不在意,反正宿主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在众人的合力救治下,沈琼仙悠悠转醒。 “仙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几个男人一脸关切。 沈琼仙看着面前这几张或俊逸或刚毅或仙气的脸孔,心中更是坚定,这些男人只能是自己的,她柔弱的一笑:“我没事,辛苦你们了。” 几个男人愈加心疼,仙儿总是这么懂事。 “阿元,你不应该过来的,”沈琼仙半似指责半似关切的对龙震元说道,“你出来了朝廷怎么办,江山离不了你,” 又对龙震宇说道,“还有阿宇,你可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王,怎么能为了我置边防不顾。” 龙震元和龙震宇满面感动,他们爱的真是一个心怀天下舍小爱顾大局的好姑娘,可是这样的好姑娘怎么有人忍心伤害她。 “仙儿,你放心,为了你我们也不会置江山不顾。”龙震元摸着沈琼仙的脸蛋,“我们要让仙儿生活在一个太平盛世,天下无处不可去得,还要给仙儿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沈琼仙害羞的红了脸,苍白羸弱的面颊泛上一丝红晕,病弱之美更是让几个男人心跳加速。 “仙儿,告诉我们,是谁伤了你?”百谷谷主莫白堔眼中划过寒芒,“京都那边应该没人敢对你出手了,是江湖人吧?” 第一剑客萧珩握剑的手一紧,通身杀气:“吾必将其千刀万剐。” 薛凌如玉般的仙人面孔同样冷如寒霜:“我有至毒之药。” 首富金趵:“仙儿你说是谁,我们绝不放过他。” 沈琼仙目露迷茫:“他们...好像是什么教派的人,我逃跑的时候隐约好像听到了教主什么的。” 莫白堔皱眉:“教主?江湖上教派倒是不少,二三流势力中就有好几个教派。” 萧珩:“还有个行踪最为诡秘行事莫测的魔教。” 魔教?几人揣度,有没有可能是魔教,那个教派最为神秘,自古以来魔教的称呼都是外人强加上去的,可这魔教自从新任教主上任后却否定了之前的教名,直接以魔教为名。 沈琼仙一脸疑惑:“我又不是江湖人,为什么他们要对我出手呢?”她状似不解。 莫白堔耐心的问道:“仙儿,你仔细想想,出来后都遇到过什么人?有什么奇怪的事儿发生吗?” “奇怪的事儿?奇怪的人?”她喃喃自语,仿佛正在回忆一路的经历,“我之前一个人落单,钱袋也被人偷了,然后饿晕在路上,醒来的时候倒是碰到一队人...” 她仔细思索,似乎在思索那些人的模样,回忆那些人的行为。 “那队人有个领头的坐在轿子里,后来我也看到了他的脸,长的...”她想了想,“邪,如果阿凌是天上的仙,那个人就是地狱的魔。” 其他几个男人心里酸酸的,说事就说事儿嘛,还非要借机夸人,他们才不嫉妒薛凌那张脸呢,一个男人长成那样一点气概都没有。 “他对你做什么了?”醋坛子龙震宇心里翻滚, 沈琼仙仿佛想起什么害怕的事情,心中颤抖:“他说要把我带回去...” “什么!”几个男人心中警惕,可不能再多出一个, “可我才不喜欢他呢!”沈琼仙愤恨的说道,“那个人一看就不是个正派的,他当时向我走过来,我拼命想要逃跑,可是那个人武功太厉害了。” 几个男人心中的醋坛子集体打翻,这一幕多么熟悉,总是有一些臭不要脸的男人觊觎他们的宝贝。 “就在他要带我走的时候,”沈琼仙一个颤抖,“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人,那个人...打了我呜呜呜....” “那个人是谁?我杀了他!”萧珩恨不得现在就拔剑去杀人, “他先打了我,然后就跟那个很邪气的男人打了起来,那个邪气的男人打不过他,后来我趁机逃跑了。”沈琼仙颠倒了当时现场的顺序。 这发展略奇啊,几人有些想不通。 “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收到了一封奇怪的地图。”沈琼仙皱眉思索,“上面画的很详细,却没标明那是哪里,我一时好奇就...”她说完有些讪讪的。 “你去了?”薛凌满脸不赞同, “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冒险?”龙震元很生气, 莫白堔:“你有想过万一你出事了我们怎么办?” 金趵:“所以你又遇到了什么事?” 沈琼仙低垂着头:“那个神秘人又出现了,他把我打落了悬崖,那底下全都是石头,要不是突然有一只奇怪的大鸟接住了我,我就成了一堆碎肉了。” 她刚说完就被人紧紧搂在了怀里,听着耳边急促的心跳,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 如同沈琼仙想着剪除溟铮的羽翼,溟铮也丝毫不想放过这个女人。 不管是沈琼仙背后终将对他举刀的势力,还是沈琼仙本身拥有的奇怪能力,溟铮都不会放任这样的危险因素存在。 听完下属的汇报,溟铮背着手沉默,眼中诡谲云涌,神情莫测。 “去吧。” “是。” 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人,溟铮散去眼中情绪,笑的意味不明:“你倒是不客气,教内的机密也是你能听的?” 童釉挑眉,一点也不见外的坐在椅子上,伸手指了指茶杯,一副大爷样。 溟铮竟也真的给他倒了一杯水,还先浅抿一口试了下水温,然后将被子递过去,还特心机的将自己喝过的杯口转向童釉。 心大的童釉丝毫没在意这个细微动作,他接过杯子大口的把整杯水灌到肚子里。 “怎么不再躺躺?”溟铮凑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童釉翻白眼,自从睡醒了,隔会儿就被摸额头,算了由他去吧。 摊开桌上的白纸,童釉提笔:想怎么对付他们? 溟铮挑眉:“杀干净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童釉摸摸下巴,委托内容里没有要杀沈琼仙的意思,反而是要沈琼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他到底是按照知情委托者的意思来,还是按照现在这个完全不知情的溟铮的意思来? 而且听之前无禁的意思,可能自己不太方便对那几个男人出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无禁说的肯定是对的,唔,蠢蠢欲动的心还是想试试,怎么办? 百无禁:“你可以试试。” 童釉笑眯了眼,肩膀被人按住,耳边男人轻声问:“在想什么?” 童釉抬头正好看了个眼对眼,近距离被这张超级美颜的反派脸暴击,竟然一时间有些被迷到了,啧,这张脸给了溟铮真是浪费,要是给自己多好。 提笔写道:“再不先发制人,会被围剿哦。” 第33章 010 溟铮直起身子:“朝廷势力,江湖机关情报组织,剑道高手,金钱支持,关乎生死的神医,” 越说眼神越发危险, “若是再加上江湖上最为神秘强悍的魔教,以及本座这个几近登顶武道巅峰之人,这样的力量汇聚在一起,你说,她的目的是什么?” 童釉:“......”这个我都不知道,百无禁都还在猜测阶段呢。 溟铮:“是外域异国的阴谋,还是新兴势力积蓄,或者旧牌势力死灰复燃?” 想起那个数次不死的女人,那让人不自觉沉沦的魅惑,以及...没了心脏后突兀消失的诡异能力,溟铮眉眼越发邪肆,呵,她终于成功吸引他的注意了,不知道砍了那颗漂亮的脑袋是不是也能再长一颗出来。 童釉撑着下巴看着溟铮瞎猜,反正怎么猜都是错的,这件事初看是一个虚荣做作水性杨花的女人见一个爱一个,可再加上一个系统就不一样了。 哎溟铮这张脸真好看啊,如果委托任务的时候同意自己使用这个身体就好了,那样拥有这样好看脸蛋的就是他童大爷了,他一定会更加充分的发挥这张脸的优势,绝对不会像溟铮这样做一个深度宅男。 “我不管他们是不是都中了那个女人的邪术,但既然敢动到我的头上,”溟铮冷哼,“那这朝堂江湖就都需要变一变了。”话语里杀意弥漫。 童釉提笔:“你把人都派出去了?”他醒来就发现,教内少了很多人,留下来的也每一个神情肃穆,一看就是大事即将发生。 溟铮:“敢来围剿本教,那就先断他们后方。” 童釉觉得,任何时候都不能把一个反派惹急了,溟铮若是跟沈琼仙在一起,那就是邪魅狂狷男主...之一,若是跟玛丽苏版女主作对,那就是病娇神经反派了。 . 不得不说,魔教之所以一直神秘,正是因为其手段诡谲,行踪难测,真正动起手来让人防不胜防。 整个京都,至少有一大半的官员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因为夺位失败被圈禁起来的前皇子被人放出来了,并且还成功联系到了从前的下属;因为择主失败被流放的罪臣宗族突然集体消失;冷宫着火,却遍寻不到被打落其内的皇后和妃子们;国库私库突然失窃,损失最重的是他的私库;兵符失窃;武将集体昏迷...... 得到消息的龙震元兄弟俩愤怒无比,朝廷此刻一团乱,想到一系列的麻烦,两兄弟心急火燎。 不光龙家两兄弟,此刻金趵失神的看着手中的急件:金宅焚毁,密室财务或毁或失,数百商铺被砸,货船漏水物资尽毁...... “不好,谷中定然也出事了!”莫白堔猛地站起来,眉头紧皱,他与谷内一直有着紧急联系的方式,到现在还没收到消息要么就是全员覆灭,要么就是谷内正在遭遇大难。 “能无声无息做下这些事,必然也有手段延迟我们收到消息的时间。”萧珩总结,“对方这是故意让你们及时收到消息,为的是...” 薛凌:“拖延。” 沈琼仙目瞪口呆,这个敌人她知道是谁了,除了那个魔鬼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可是溟铮只有一个人,她这几个男人都是人中之龙,真正的青年俊杰,却如此轻易就被溟铮玩弄与股掌之间,怎么会这样? 莫白堔:“根据仙儿提供的信息,敌人只有‘教主’,而有能力做到这一步的,二三流教派可以排除,只剩下源远流长且最为神秘的魔教,毕竟它有这个底蕴。” 谁也不知道这个历经数百年的教派到底有多少教众,又究竟积累了多少财富,江湖上一直有传魔教不论哪一任教主皆是资质卓绝武功高深莫测之人,且各个长寿,可能与他们修炼的功法有关。 龙家兄弟不得不回去处理大局,若是失去如今的身份,他们不但无法保护仙儿,还会给仙儿带来无尽的追杀和坎坷,虽然无奈回京,但他们依然留下了一部分人马保护沈琼仙。 金趵也不得不回去处理生意,同时他还需要聚集财力相助皇帝和将军,毕竟他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 莫白堔需要回去确认一下谷内情况。 如此,就只剩下萧珩和薛凌了。 “仙儿,此次回去危机重重,你去薛凌原先住的地方,那里很隐蔽,记住,除非我们去找你否则千万不要出来。”龙震元不是没想过带着心爱的女人一起走,可是如今朝廷一片混乱,他不能把仙儿带进险境。 莫白堔也同意这样的安排,这里武功最高的就是萧珩了,有萧珩贴身守着他们也放心,而且薛凌擅用药,但用毒之术同样出神入化,去薛凌从前住的地方更是多了一重保障。 “仙儿,等我们。” 沈琼仙泪眼汪汪的看着男人们远去,终于忍不住扑进萧珩怀里痛哭。 . “你们是什么人?”金趵被护卫团团围在中间,目光冷凝的看着围着他的四个人,为首的竟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容秀上下打量了一番金趵,只觉得这位首富看上去倒像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通身的书卷气。 虽说相貌比起他们教主查了一大截,但也绝对是普通人中的上上层了,满是遗憾啧啧感叹:“你们这些男人真是一个个的眼瘸,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抛妻弃子,居然六人共侍一女,口味真是够重啊!” 金趵目如寒星:“杀!” 容秀冷笑,谁怕谁。 两拨人呈现一面倒的强杀,容秀都没需要上场,悠哉的看着被收下压到面前的金趵,突然好奇的问道:“你们上床是怎么排位的?” “一女夜御六男,轮到你的时候是不是得面对一条死鱼?” “几天轮到你一次?” “她要是生了孩子怎么判断孩子是谁的?” 金趵死死抿着嘴一声也不吭。 “啧,无趣。”容秀撇嘴,示意手下一手刀劈晕他。 . 莫白堔一路疾行,顺利的赶到了家门口,没见到守谷弟子,谷内空寂的仿佛能传出回声,地上到处都是散乱的没见过的果子。 这时突然有数十个同样的果子飞过来,他飞快地闪身腾挪,那些果子却突然爆开,汁水四溅,脚下也踩到数个果子,奇异的香味四散。 他脸色骤变,迅速的往后退去。 “怎么不进去看看啊?”调侃的声音响起,那是一个长相粗野有些邋遢的中年汉子,如果是平常遇见只会认为这是一个农夫。 然而此情此景莫白堔异常警惕:“魔教的?” 中年汉子随意往地上一坐,正好挡住了出谷的路:“嗨,本来我们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可是教主非要改成魔教,就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反派一样,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是教主,谁让他最大。” 莫白堔捏紧手中玉扇:“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中年汉子诧异抬头:“咦,你问我们想做什么,不是你们想做什么吗?”他挠挠后背,“我们只不过比你们早一步动手了而已,就这么简单啊。” 莫白堔飞身而上:“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魔教的高招。” “哎哟哟,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习惯不好啊,”中年汉子一拍大腿,从袖子里掏出个布包猛地砸过去,“看招!” 莫白堔迅速避开,不知来由的东西傻子才会去碰,然而未料想那布包自己掉下来了,砰的一声飞出密密麻麻的大黄蜂,这些黄蜂就像认准了他一样盯着他蛰,他运转内力要震开黄蜂,却不防身子一软,整个人彻底没了劲儿,黄蜂汹涌而上...... 等了一会儿,中年汉子呼啸一声,黄蜂散去,地上的人浑身肿包,哪里还有之前的翩翩佳公子风范。 “跟谁作对不好,偏偏要惹大魔王,老子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大魔王,哦哟哟真是作死哦~” . 龙家兄弟一路匆匆回宫,路上倒是平静的很。 回宫后却没收到其他几人的消息,金趵失踪了,金家一团混乱,竞争对手趁机肆意打压,江湖上掀起一阵浪潮,百谷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百谷谷主莫白堔更是没有丝毫信息传出来。 龙震元虽然不喜有人跟他抢仙儿,但他也知道这几个人不能出事,否则仙儿该有多么伤心,他想帮忙却自顾不暇,总会出现各种突发事件让他忙的焦头烂额。 龙震宇自然也同样忙碌异常,要稳定军心,要处理兵符失窃带来的一系列麻烦,要协助皇兄稳定朝堂,还要忙着弄死逃出来兴风作浪的前皇子们...... 忙碌之余,二人更是异常牵挂沈琼仙,却也不能与他们联系,就怕消息被截从而泄露仙儿所在地。 . 童釉也曾好奇怎么不直接把龙家兄弟抓过来? 溟铮笑的肆意:“天下乱了对本教没好处,教内产业遍布各地,人员各司其职,暂时留着他们还有用。” 更何况,之后要清算他们也不能让人察觉是魔教出的手,将操纵天下的能力暴露于世,可不利于长久发展。 童釉挑眉:不怕留下后患? 溟铮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你且看着。” 而此时童釉正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怀里抱着一堆吃的,嘴里咔擦咔擦吃个不停,嘴角占满了点心碎屑。 溟铮倒是站的风姿傲然,当然前提是忽略胸前挂着的大包裹。 童釉吃完一个炸的金黄焦脆的甜饼,拍拍手散去碎屑,用脚踢了踢溟铮。 溟铮耷拉着眼从胸前鼓鼓的包裹里取出一个水囊递给他。 童釉拔开塞子一闻,一脸嫌弃的将鼻子离得远远的:不要这个! 溟铮装作没看懂不理会。 得不到回应,童釉只能自己去拿。 溟铮挡住:“你身子虚,多喝羊奶补补。” 童釉作呕吐状,天哪,羊奶那么腥膻,怎么喝的下去,他喜欢吃羊肉不代表能接受羊奶的味道。 终于抢到一个水囊,打开盖子一闻,童釉欣喜的笑了,桃子水,这个他超级喜欢。 喝着香甜的水再吃一个软软的米糕,虽然没有薯片和啤酒,也是很不错的了。 溟铮看他吃的欢快,眉眼不自觉的柔和:“等回去了给你弄几个御厨。” 童釉狂点头,御厨好啊,呜呜他童大爷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就算是灯红酒绿吃喝不愁的现代人也没有哪个不想品尝御厨之手的美食啊。 一个激动立即选择了‘公共频道’:“兄弟们,我以后天天吃御厨做的美食啦!” 可惜只等到一个人的回音:“御厨了不起吗,我以前天天世界顶级大厨,吃的是空运保鲜的世界级稀罕食材,穿的是顶级高定,玩的是私人大型游乐场...” 童釉:“....白棋?其他人呢?” 他一点也不想跟白棋炫耀,完全没得比,但他可以跟其他人炫耀啊。 白棋:“都忙着做任务呢,听说你吃鱼卡到...” 童釉一下子抽出意识,坚决不要跟白棋说话,那家伙气死人不偿命。 第34章 011 这时候他们等的人也终于要到了。 沈琼仙一行人乔装改扮处处隐匿行迹终于快要到达目的地了,薛凌原先的住址是在一座山崖中,山崖不算特别高,崖体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山洞,像是曾经有什么族群集体聚居,其中有个洞口能直通山崖内部,内里有道可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穿过缝隙便可以进入一处山谷。 “阿珩你不知道,阿凌的山谷可漂亮了......”沈琼仙语调不断的说着当初是如何发现薛凌住处的,山谷里有着什么美景。 萧珩静静的听着,只是嘴角抿的很紧,仙儿跟别人的相遇都很美好,就是跟自己的初见不太美好,当初自己还拿剑指着他,甚至还想对仙儿不利,真想回到过去给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巴掌。 “话说阿凌一开始可冷漠了,”沈琼仙嘟起嘴吧,“我当时还想着这么好看的人怎么非要冷着个脸还凶巴巴的。” 岂止是凶巴巴的,她差点被做成药人了。 这些个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每一个刚见她的时候不是想杀了她就是要把她做成药人,一开始她还想着靠自己的美好感化他们,后来却不得不对他们使用技能。 明明她走在大街上,好多好多男人都被她迷的走不动道,而自从练了魅惑心法,不需要技能都有好多男人愿意为她倾尽所有。 “仙儿,是我不好。”薛凌拉着她的手,如同仙人终落凡尘,如玉的面庞染上尘世浮尘。 沈琼仙乖巧一笑:“不怪你啦,毕竟你以前都没有见过什么外人,陡然见到我肯定会防备的。” 薛凌想说他以前其实经常出去的,见过很多人了,毕竟谷内没有生活物资,他需要定时出去购买,可是仙儿一直以来就好像认准了他不需要那些东西。 “好兴致啊。”这语气足够的邪气,“让本座等这么久,你们说...本座该如何惩罚你们?” “谁?”萧珩将沈琼仙掩在身后,手中长剑第一时间拔了出来。 隐藏着的暗卫死士们也立即出现。 明明还在数十米之外,声音却近在耳边。 萧珩和薛凌看着慢慢踱步过来的男人,那通身异于常人的气质即便隔的远也显露无遗,邪,却不带恶,容姿惑世,却不染尘埃,举手投足之间尊贵非常,一看便是常年处于高位,步履悠闲,仿佛他们这群人不过是蝼蚁不值得在意。 萧珩握紧了剑柄:“魔教教主。” 溟铮挑眉:“你就是那个自以为天下无敌的第一剑客?”他的眼神随意的瞟了众人一下,经过沈琼仙的时候也没有丝毫逗留。 沈琼仙吓得躲在萧珩后面发抖,她又想起那一晚的恐怖了。 萧珩面色肃穆:“世人谬赞。”他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很强,强到超出他的想象,但若拼死相搏,再加上薛凌的毒药,未必没有机会掩护仙儿逃走。 萧珩与薛凌打了个眼色,正准备动手,又见溟铮后方不远处出现了个人,风吹过,那人雪发飘扬,身上挂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包裹,行动间悠闲的仿佛野外郊游。 “是他,是他!”沈琼仙更加颤抖了,两个魔鬼都到齐了,“就是他打我还把我扔下悬崖的。” 萧珩和薛凌脸色骤变,这就是仙儿口中能把魔教教主压着打的人? “阁下又是何人?”萧珩深吸一口气, 童釉瞥了他一眼,啧,人模人样的一个好青年,真是可怜啊,居然被沈琼仙这种劣质版本的玛丽苏给祸害了,惨,实惨。 再看一眼薛凌,童釉更是心碎,为什么他没有长这么一张好脸? 算了,不看了,童釉郁闷的掏出一盒点心,何以解忧,唯有美食。 没得到回答的萧珩也不生气,高手都有着各种怪癖,何况他们现在是敌人,对方不理他算不得什么。 童釉吃着点心斜眼看着溟铮,呵,男人,装逼犯。 溟铮视而不见,他可是要打架的人,挂着个大包裹很不方便。 “下毒?”溟铮抬起手腕看着变色的珠串,嘴角讥笑,丝毫不在意的与萧珩打斗起来。 萧珩是抱着必死心态拼斗,溟铮则是想着那个女人太诡异,这些拦路的更是一个也不能放过,本来是想全都杀无赦,可是童釉非让他把人先抓回去说要做什么研究,那他姑且就听一回。 薛凌挡在沈琼仙面前,他没想到毒药居然对溟铮无效,看起来也对那白发人无效,身边暗卫死士们齐齐围攻过去,却不是一合之敌,被人轻轻松松就撂倒了,让他带着沈琼仙先逃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笑吟吟的童釉,以及被呈现败相的萧珩,沈琼仙心中紧急呼唤系统:“快带我离开这里,快,快!” 系统却没有丝毫动静,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不,不会的...”沈琼仙惊恐,系统从来不会没有回应,到底怎么回事?系统离开了吗? “仙儿别怕,我来拖住他,你先逃。”薛凌迎面冲了上去。 童釉却身形一晃直接闪避,走法巧妙的绕到他的后面一掌将人拍在地上,然后飞快的一把掐住沈琼仙的脖子。 “额——唔——”沈琼仙伸手去扒开,童釉两指重重点下去,沈琼仙的两条手臂就废了。 “仙儿!”这是薛凌, “仙儿!”这是萧珩。 因为沈琼仙被抓住了,两个人连拼死的劲儿都散了,乖乖束手就擒。 . 童釉一路亲自拎着沈琼仙。 溟铮:“交给他们。”他指的是一群下属。 童釉非常慎重的摇头,就连溟铮想来帮忙也被他坚定的拒绝了。 溟铮想了想就没坚持,毕竟沈琼仙确实太邪门儿了,交给其他人他也不放心,而比起自己,他这位表哥似乎更不受蛊惑,这是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一到教内,童釉就表示他要单独审问沈琼仙。 虽然溟铮不知道他一个哑巴要怎么审问人,但还是随了他,只不过表示一定要旁观。 童釉有些犹豫,然而忙于镇压对方系统的百无禁却同意了,于是童釉便也只能点头。 沈琼仙从迷蒙中醒来,便惊恐的发现处于一个密闭空间,面前是两个魔鬼,她吓得直往后退:“系统快救我救我啊!系统你在哪里啊,你快出来啊,救命啊——” 童釉凝着一抹讥笑慢慢走近,将沈琼仙逼到犄角旮旯里,抬手迅速的按着沈琼仙的脑袋。 沈琼仙尖声惊叫,一抹剧烈的痛自脑中生出,越来越痛,痛到她恨不得拿锥子破开脑袋,她拼命的挣扎.... 溟铮不知道童釉在做什么,但直觉不简单,一脚踢断沈琼仙两腿方便童釉施为。 百无禁在吞噬沈琼仙的系统,对方则在拼死抵抗,此时至关重要,而沈琼仙就是这个媒介,童釉一掌死死按着沈琼仙,另一只手五指几乎要在她的脑袋上抓出五个血洞。 沈琼仙是真真被折腾的死去活来,若是单纯的系统吞噬系统她可能都不会有丝毫感觉,她的疼痛主要都是那个系统拼死挣扎搞出来的,当然指望对方静静躺平等着被吞噬也是不现实的。 半晌,童釉松开手。 “成功了?” 百无禁:“没有,我们需要在未觉醒的溟铮面前暴露了。” 童釉:“......我该怎么解释?” 百无禁:“只管做,真汉子不需要解释。” 童釉满头黑线,这种解释可真是无厘头,他看向溟铮,默默的伸出一只爪子抓住溟铮的手,还不经意的捏了捏。 溟铮一僵,低头看向某人雪白的发顶,又盯着被掰开的掌心,就见童釉抬头看自己,眼神意味不明。 溟铮被搞懵了。 童釉从怀里掏出一把刀,目光犹疑不定,现在的他根基不稳实力大减,肯定打不过溟铮,搞不好还要被整个魔教追杀。 “你当初说让我取得溟铮的绝对信任,该不会为的就是这一刻吧?”童釉心中问道,“你早就知道凭你自己搞不定那个破系统?” 百无禁怒了:“本系统天下无双,没有搞不定的对手!” 童釉:切。 百无禁:“这是个聚运系统,汇聚的还是这个世界的天运,它用天运包裹了核心,我不是不可以强制吞噬,但那势必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不可逆的巨大伤害。” 童釉眉头紧蹙:“天运?它吸收了?” 百无禁:“它只具备夺运聚运功能,应该是要把这气运贡献给幕后的人,天运一旦被外世之人吸收,此方世界必定立即陷入末世并且快速消亡。” 溟铮就看着童釉的脸色变来变去,两眼盯着手中的匕首闪烁不定,便点了点他的额头:“在想什么?拿刀是想片了她?” 童釉一脸复杂的看着他:我不是想片了她,我是想给你戳一刀啊。 谁能想到这桩任务涉及到天运以及他们向往的那个神秘世界的阴谋呢! 为什么非要捅心口呢?哪个傻子能让别人捅自己心口一刀呢? 溟铮轻笑:“不想片了她?难道想给我来一刀?” 童釉瞪大眼:卧槽,一语中的啊!兄弟,你可真能猜! 他这表情太明显了,溟铮一噎,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语气疏的变得危险:“为什么?” 童釉对着晕过去的沈琼仙脑门一抓,仿佛有无形的线条从她的脑门里慢慢拽出了个东西,那东西泛着浓郁的紫光,那光芒本不该被肉眼所见,却因过于浓郁且被强行凝聚而超出了界限。 溟铮看着这超出常理的玄幻事件,再怎么淡定也没法想象为什么人的脑子里会有这种东西,难道,“这是她的灵魂?”可是地上那人的呼吸还在啊。 童釉一脸鄙视,沈琼仙的灵魂怎么配拥有紫色。 在百无禁的帮助下,童釉手上托着紫色的光球举到溟铮面前,示意:什么感觉? 溟铮仿佛整个人被迷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团紫光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很亲近,又仿佛很排斥,就在这当口他察觉一只手毫无顾忌的撕开了他胸前的衣服,刀尖正对着心口,抬手便握住了持刀的那只手腕,目光定定的看着童釉。 童釉咧嘴,反手抓住溟铮的手腕,另一只手猝不及防的伸向溟铮心口,他的速度极快,然而在刀尖已经戳破溟铮心口的瞬间还是被抓住了,鲜红的血液自心口流出。 溟铮的声音极轻,却字字分明:“原来你身上藏了这么多刀。” 第35章 012 童釉泄气,看吧,绝对信任哪是那么容易,还不是处处防备着。 正这时,他发现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被缓缓带着往前推,他呆愣的看着溟铮,明明应该很疼,可那人勾起的嘴角仿佛在看一场充满讽刺意味的情景剧。 百无禁:“可以了,把东西塞进他心口。” 童釉立即用力一抽,另一只手迅速的将紫色光球按进去。 溟铮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没有阻止童釉的动作,事实上,他也想看看童釉到底想做什么。 明明感受不到一丝恶意,可那人却非要捅他一刀,说实话他心里很不好受,如果是伤害,那他溟铮从此以后就做个真正的孤家寡人,如果这一切有缘由,那不妨赌这一把,毕竟今日所见的一切太过玄奇,凡事不能以常理猜之。 童釉扶住溟铮,目光也紧紧盯着光球没入处,他知道百无禁正在以溟铮为媒介分化那团紫光。 心脏是人体气机所在,也是灵魂与肉身的结点,虽然不知道为何天运会分布在不同的人身上,但溟铮必然也是其中一人,那么溟铮就有可能吸收那些紫光,至少他可以把之前若干次重复轮回被偷走的紫光全部收回。 溟铮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缠在他身上,他眼中无波无澜,潜意识里却放任了这种感觉的发生,仿佛被一场细雨淋了一身,整个神思都变得安定下来,似乎,有什么属于他的东西回来了。 忽的,他捂住额头,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什么东西,有种强烈的执念在心底升起,好多个潜藏的声音像要告诉他什么,却听不分清,他拼命的想要抓住却什么也留不住,心底徒留怅惘和绝望。 嘴角有咸湿的感觉,溟铮睁开眼睛,伸手摸到了一手泪水,这泪水不是为自己而流,是在为冥冥中的某种既定事实而悲鸣。 童釉呆呆的看着溟铮,天,哭了! 溟铮颇有些恼羞成怒:“不是本座哭的。” 童釉愣愣点头,哦,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百无禁:“他只能吸收属于他的那一份。” 童釉问:“其他人死了,他是不是就能吸收剩下的?” 百无禁:“不确定,要不杀一个试试?或者让那些人吸收回他们自己的?” “那万一那些人气运加强了,到时候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呢?”童釉质疑,“除非你彻底吞噬那个系统,不然加诸在他们身上的咒法无法解开,他们必然是站在我们对立面的。” 可是紫光不解开如何能吞噬那个系统,就更谈不上给那几个人解开咒法。 “你又在想什么?”溟铮有些不爽,怎么总是走神,“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他摸摸心口,那里还留着伤口,然而奇迹般地不疼了,就像伤害全都消弭,只留下个外在的痕迹而已。 不过事实也证明他赌对了。 童釉将溟铮一拽,做口型道:走,去杀人。 溟铮将嘴角血迹抹去,任他拉着去往隔壁暗室。 隔壁关着四个人,一个个的都被铁链子吊着,脚尖点着地面,此时个个满面疯狂,手腕被磨的血肉淋漓,看到进来的两个人,眼角猩红,恨意满满。 “你们对仙儿做了什么?”墙壁隔音效果一般,沈琼仙叫的又实在是太惨烈了,他们心疼担忧,对魔教极度仇恨,又恨不能以身代之将所有痛苦转移过来。 溟铮此刻看着这四人,竟无端生出可悲可怜之感。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 只有死亡才是救赎。 下意识的他把这话念出来了。 第一个站在薛凌的面前,往日如同谪仙般的面孔此时布满癫狂,眼中只剩下仇恨。 溟铮仿佛看到在无尽的黑暗深处也有着这样一张面孔快速的交错而过,那眼里的仇恨却不是对着自己的。 再看另外几个人,溟铮揉了揉额头,为什么会产生幻觉,似乎曾在黑暗中看到过这几张面孔,他们在绝望中挣扎,却只能被黑暗淹没。 童釉有些担忧的看着溟铮,这人怎么了,难道捅的那一刀产生了后遗症? 百无禁:“觉醒的兆头。” 童釉目光瞬间平静了,哦,觉醒啊,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百无禁:“你的任务说不定可以提前结束,觉醒了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更改任务。” 童釉倒是无所谓,反正只要好处给到位了,其他都可以商量。 咔擦! 童釉猛地看过去,卧槽,这动作也太快了! 溟铮松开手,被扭断脖子的薛凌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其他三人也被这一幕惊呆了,薛凌死了,薛凌就这样死了? 轮到他们了,奇异的,三人的心情竟然平静下来,事已至此,他们的尊严容不得求饶,他们也绝不会向仇敌低头。 ‘额——’莫白堔死死看着溟铮,“百,谷” 溟铮:“没死光。” 莫白堔闭上眼睛,任由溟铮扭断了脖子,死亡的瞬间他听到凶手在耳边呢喃了一句‘只有死亡才是救赎’。 轮到萧珩,溟铮依旧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只有死亡才是救赎”。 不知为何,他就只想说这句话。 咔擦。 眼看着薛凌死了,莫白堔死了,萧珩也死了,金趵面色平静的等待死亡的来临。 “死前能告诉我她怎么样了?” 溟铮无波无澜的问:“他们都在逃避这个问题,你却想知道?” 金趵俊秀的面庞浮起一丝痛楚:“告诉我。” 溟铮开口,平静的面庞却说着恶毒无比的话:“我会留着她的命,” 在对方焕发一丝希望时接着说道, “我会让她受尽人世苦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的余生必将失去一切美好,遍布荆棘与泥泞。” 金趵面目狰狞:“你好狠毒!” 溟铮掐着他的脖子,每杀死一个人他的脑中就会浮现更多的画面,他勾唇一笑,那笑容诡异却充满和煦:“你死后一定会感谢我的狠毒。” 百无禁:“看来再杀两个他就会觉醒。” 童釉沉默,这可真是,早知道这么简单,一开始他就应该把这些人全捉了送到溟铮面前让他杀个够。 百无禁:“笨蛋,如果溟铮没有将属于他的紫气吸收,全杀了这些人他也不会觉醒;如果溟铮对你没有信任,他不会任由你在心口戳个洞塞东西进去,更不会放任心神让紫气回归。” 童釉喜滋滋的,所以说嘛,还是他童大爷厉害,都是他任务完成的好。 百无禁:“他开始吸收那四人的紫气了。” 这么快啊,童釉砸吧嘴。 “死亡才是救赎,”百无禁念叨着,“这四人死了后咒术自动解除,所以每一世沈琼仙都要重复对他们使用技能,而且按照溟诤对他们说的话,难道他们也是觉醒者?” 童釉:“既然有意志,那怎么只有溟铮求助呢?” 百无禁将所有事情从头到尾仔细分析了一番,回道:“如果我没料错,他们是将所有人的意志集合在溟铮一人身上这才冲破了那个系统的限制,而溟铮在谈交易的时候刻意隐瞒误导了信息。” “为什么?”童釉不解, “因为怕再来一个觊觎者。”百无禁啧啧感叹,“提出各种限制条件,其实就是为了引导你向他希望的方向完成任务。” 童釉服气了,好吧,他果然玩不过这些人精。 百无禁观察着溟铮身上几乎冲天的紫气,更加确定了:“他们活着的时候跟溟铮不在一条线上,所以溟铮无法吸收他们的紫气,但他们死了以后意志却与生前截然相反,因为他们的认同和自愿,溟铮可以完全无障碍的吸收紫气。” 溟铮觉得自己面前就像是有一扇门,打开这扇门只差两把钥匙了。 “本来打算暂时放过那两个,不过,”溟铮抿唇,“也许去找他们才是真正的放过他们。” 童釉比划道:“你知道了什么?” 溟铮摇头:“一切就像雾里看花,但冥冥中我知道应该怎么做。”说完,他突然意味深长的看着童釉,“表哥似乎也不简单啊。” 童釉被这声表哥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摸了摸手臂,啧,怪怪的。 确定了该做的事,溟铮就没有丝毫磨蹭,连夜赶往京都,不放心那颗紫色光球的童釉自然贴身跟着。 两人无声无息的先去了皇宫,弄死了龙震元。 与此同时,接受到教主密令的暗子们迅速放出了失踪的大臣们,顺势处理掉了一些混乱分子。 之后是龙震宇,同样简单的被弄死了。 童釉只想感叹一句:怪不得侠以武犯禁! 溟铮看出他的意思:“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弄死他们的,朝中动乱的证据只会指向周边几个不安分的小国,而救他们的证据则会指向神秘的江湖势力。” 高,实在是高,童釉不得不服气。 只能说手段高,底蕴充足,气运强盛,真是做什么都顺利。 回去的路上走的很慢,许久,快要到魔教了。 突然, “因为一根鱼刺变成哑巴,你真是特别。” 童釉蓦地停下来,卧槽! 溟铮看过来的眼神已经变了,多了一层东西,那是时光的印记。 这就觉醒了?童釉恍惚,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觉醒了,明明上一秒还在聊天,下一秒人就不再单纯是那个人了。 百无禁:“既然觉醒了,要不要重新谈谈任务?” 这一次百无禁的声音不再只是响在童釉脑中,溟诤也听到了。 溟铮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童釉,指了指心口:“这个要不要?” 童釉:“......嘛意思?”心里想着嘴里就秃噜出来了。 咦,能说话了? “啊——” “呜——” “嘿——” “哈——” “无禁是个吝啬鬼——” 百无禁:“......” 童釉摸摸喉咙,惊喜啊,怎么突然能说话了? “大的事情做不了,毕竟□□凡胎。”溟铮眼角上挑,“心想事成原来就是这样。” 百无禁心中呵呵,这话也就骗骗童釉这种笨蛋,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是等价交换,哪有随便想想就能实现的。 童釉还在径自乐呵,这边百无禁已经和溟铮开始商谈生意了。 “那个系统本就该归我,如果不是我,你哪里能觉醒。” “本座没说不给你,不过是要做点交易而已。” “说。” 第36章 013 “本座死了也要跟你契约。” 百无禁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要求,他觉得奇了:“你不会真看上童釉这个傻蛋了吧?这是想要冒死相随?” 溟铮没吭声。 百无禁纳闷了:“你现在应该也知道你们之间其实什么也没发生,他不过是为了任务贡献了修炼的力量,根本没发生其他什么。” 溟铮冷哼:“本座是这么肤浅的人?” 百无禁直接找了童釉:“去找他要系统。” 童釉正在练嗓子哼小调,能说话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儿,此刻听到百无禁的话,也没多想,直接对溟铮说道:“哦,你之前指着心口就是说那个东西啊,现在给我吧。” 说着按着溟铮的心口,对百无禁说道:“无禁,拿啊。” 百无禁借助童釉的手大大方方坦然自若的将那个系统拖了出来,说着要交易的溟铮竟然也没有制止。 紫色天运被吸收了,剩下的就是一个灰不溜秋似实似虚的迷你方盒子,外面被密密麻麻的能量缠绕紧缚,方盒子里每传出什么信号就被外层的能量直接腐蚀干净,整的方盒子蔫哒哒的。 “真丑!”童釉评价,“怎么这么丑?这是粗制滥造的劣质品吧,还是流水线上的瑕疵品。” 方盒子波动的更厉害了。 这时候外面的能量慢慢往里紧缩,越来越多的能量通过童釉的手遍布整个方盒子,这次方盒子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了,不过片刻就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吸收了方盒子的百无禁总算知道这个世界的秘密了。 “有一股外来力量在世界意志形成初期攻击它......紫气化为大小不一的七份,”百无禁对溟铮说道,“正好落在你们七人身上,所以你们七人无论多少世都会成为所处领域的佼佼者,只要你们想要,财富权势名利皆是唾手可得,而你,拥有最多的那一份。” 童釉一想,可不就是这样吗,每个人都在自己最满意的领域成为杰出人物,可谓真正的心想事成。 百无禁:“你们这种是意外导致的天降气运,但这种规则不完善的世界通常都会定期衍生出一个真正的天之骄子,正巧,就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了。” 童釉:“总不会是沈琼仙吧?” 百无禁:“是她胎死腹中的亲弟弟。” 溟铮也不禁讶异。 “这个人的出现本来是为了让分散的天运重归世界,所以他天然的对你们有着压制,他,生来就是你们的克星。” 百无禁说道, “他本该是带领这个平凡的世界走向玄幻,彻底改变世界的格局,当然他也是终结你们七人命运的刽子手。” 可是这个人没出世就死了。 百无禁:“一个注定搅动风云立于世界之巅的气运之子连出生的机会都被剥夺了,而剥夺这一切的是被系统唆使的沈琼仙,他告诉沈琼仙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是她的克星,将会给她带来无尽的灾难,于是完全不知内情的沈琼仙在它的唆使下以特殊的方法借走了气运之子的绵绵长运,再让债主死亡,成功的有借不还。” “而不断的重复轮回让气运之子永远也无法开启下一世,所以命债运债都不存在了。”童釉补充说道,“这样说起来沈琼仙倒还是你们七人的救星呢,不然你们早就被气运之子宰了。” 溟铮冷笑:“呵,当本座稀罕么。”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事情真相居然是这样,所以他们七个人到底有什么错,那天运又不是他们自己想要的。 事情说到这里,谁还不明白,得了气运之子命运的沈琼仙本就克制他们几个,而系统将这种压制无限加成,他们哪里还逃的过。 而因为终究是借来的命运,无法真正占有,所以系统便借着沈琼仙这具与气运之子有着血脉亲缘的身体慢慢挪用。 沈琼仙自身的气运早就被系统以积分的方式抽取干净,之后每一次挪用都会令沈琼仙产生莫名的不安,因为这是注定的因果,之后生生世世都将以极其惨烈的方式偿还。 溟铮轻嗤:“说的我都想现在就让她去下一世偿还。” . 回到教内溟铮一个人去了密室,待了许久,出来后又召唤了容秀。 容秀心里有些好奇,这可是教内的禁地,也不知道教主召唤自己做什么。 还没来得及细看周围,容秀就被一掌拍在腹部,修炼了二十多年的内力顷刻间散去,她目光茫然又不敢置信的望着教主,为什么? 溟铮冷着脸从怀里掏出一本古旧的皮书扔到容秀面前:“背熟。” 容秀呆愣愣的看着皮书,半晌才翻开:欲练此功,垂髫之子,无功之身。后一句又写:若要中途改修此功,先废原先功法内力,强力灌顶重梳经脉。 “背快点。”溟铮不耐烦的呵斥。 容秀傻乎乎的看着他:“教主,你让我练这个?” 溟铮:“这是历任教主所练功法,我给你三个月时间把它练到第七层,教主之位就是你的了。” 容秀一脸惊悚:“教主,您要做什么?属下不要这教主之位。” “那你现在就滚出去,以后就做个废人。”溟铮冷哼,“本座重新找其他人。” “不不不,”容秀立马摇头,“那还是让属下来练这个吧....就是,教主您现在第几层?练到地七层花了多久?” 这总共就九层的功法,三个月练到第七层,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溟铮嘴唇微掀:“本座自然练到第九层,在这儿好好待着,饿了桌上有吃的。”说完就离开了。 留下容秀独自凌乱:不是啊教主,桌上那硬巴巴的东西确定能吃?洗澡呢?要方便呢?女人每个月特殊的日子怎么办?而且您肯定不是三个月就练到第七层吧?做人不能这么宽于律已严于律人啊! . “沈琼仙那边你也按照想法处理了,为什么还不结算任务?”童釉挺疑惑的, “你不想待在这里?”溟铮问, 童釉摇头:“怎么可能不想,这里好吃的好喝的,什么都不用操心,多舒坦!” 溟铮:“真这么好?” “当然了。”童釉回答,他这些日子实在过的太舒心了。 “那你再待几十年?”溟铮试探的问, 童釉想了想还是摇头:“我要去做任务。” 溟铮没说话,暗想,就知道不可能。 “不过你要是不赶我走,我还想留个两三年。”童釉笑嘻嘻的打商量,“行不,大教主?” 溟铮傲然的微微点头:“可以。” “那,”童釉试探的搓搓手,笑的极其谄媚,“我能储备一些东西不?” 溟铮:“说。” 童釉笑眯眯的:“你也知道的,我们家的系统太抠了,连个商城都要我们自己准备,我这不是也想准备些商铺库存,所以,那啥,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还有什么黄金白银珠宝玉石啥的,我都想来点,嘿嘿...” 溟铮似笑非笑:“所以要我慷慨解囊来填补你的仓库?” 童釉一脸义正言辞:“我哪是那种人,你就看看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尽管使唤,我保证没二话。” 溟铮状似思索:“好像还真有一件事你能帮忙,除了这件事一时还真想不到要你有什么用,毕竟这偌大一个教派能人辈出,人才济济,完全不需要劳动外人。” 童釉抽抽嘴角,他用处大了去了好吧:“你说。” “跟我来。” 密室中,快要变成个疯婆子的容秀总算等到了密室门开,不然她真要怀疑教主已经忘了她这个人了。 溟铮皱眉:“背熟了?怎么这副鬼模样?” 容秀:“......背熟了。”至于为什么这副模样,教主您还记得把我关在这里几天了吗? 溟铮接过旧皮书,翻开第一页给童釉看。 童釉看了一眼,再看明显没了内力的容秀,自然明白了:“你要我给她灌顶?灌多少年?” 容秀愣怔,让随风公子给她灌顶? “本座给她灌顶。”溟铮说道,“等她成功修炼后你再渡给她十五年内力。” 容秀更加惊呆了,可惜这两人完全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可以。”童釉半点不在乎,多给点也无所谓,反正这内力也不能带离这个世界。 于是容秀晕晕乎乎的坐好,先是被教主灌顶,源源不断的内力流经奇经八脉,洗去原先功法的所有痕迹,她闭眼按照新的功法自主的开始控制这股力量。 这一灌顶,至少用去了溟铮二十年的内力。 等到容秀顺畅的运转功法,看在这个妹子顺眼的份儿上,童釉又给她渡了二十年内力。 一个月后,还是在密室。 溟铮用气运换取了魔教秘果的提前成熟,就如同用气运换取童釉的嗓子能说话一样。 “服下。” 容秀看着摆在盒子里的红彤彤的果子,这果子外表如烈焰般红火,她毫不犹豫的拿起来扔进嘴里,果子入口即化,腹内立即就有一股热流流遍全身,下意识的就开始打坐运行起心法。 勉勉强强的将体内多出来的五十年内力控制住,容秀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就拥有了近百年的功力,这一切太玄幻了,就像在做梦。 溟铮淡定的将教内这些秘密都交给了容秀:“你可以再等个三四十年寻找下一任苗子,届时这果实也快成熟了,等到十来岁吃是最好的。” 容秀除了点头应是已经完全没想法了,她还沉浸在自己变成超级高手的现实中。 “这套功法有些难度,你资质也算不上绝佳,三个月练到七层确实为难你了。”溟铮语气颇为嫌弃,“给你三年时间修炼,希望你不要让本座失望。” 容秀咽咽口水:“还是在这里练功?” “你已经歇了三个月,还想歇三年?”溟铮眯眼,“这以后也是你的地盘,你想偷懒?” 容秀,已经没话回了,从来不知道教主说话是如此的噎人。 ...... 付出了二十年内力,童釉得到了一大堆东西,然后这堆东西都被暂存在百无禁那边。 童釉不知道溟铮有什么打算,为什么尽全力把容秀往教主的位置上栽培,但他明白既然溟铮不想说,那么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他也想过,若他是溟铮,知道自己所拥有的是因为意外的天运,又因为这天运被整个世界算计,没算计成功却又被外来的东西算计了无数次人生,无数次在绝望不堪中挣扎却不得解脱,亲手杀死同命相怜的伙伴,旧友见面彼此不相识,反倒仇怨似海… 他想,他说不定会心理扭曲吧。 时间兜兜转转,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今后你就是新一任的教主。” 溟铮将教主之位正式传给了容秀。 “您要去哪里?”容秀问。 溟铮牵着童釉的手,目光深远:“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容秀红着眼睛说不出一句话,身后是魔教众人,他们无法改变教主的想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教主一步步走远...... 心里道一声:珍重! 童釉茫然又懵逼的被牵着手,他不知道溟铮要去哪里,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那么溟铮呢?三年的相伴,他都习惯了每天看到这个人。 “你,打算去哪里?”童釉问, 溟铮牵着他慢慢走着:“把不属于我的东西还回去,本座不稀罕。” 童釉疑惑:这个要怎么还? 溟铮:“彻底离开这个讨厌的世界,生生世世再也不要回来。” 童釉提醒他:“规则不完善,你无法脱离这个世界独自存在。” 溟铮讥笑:“都能衍生气运之子对付我们,说明已经恢复了一定的意识,”他抬头看天,“紫气尽在我身,要么就收回我身上的世界印记,放我离去,要么我就把所有的紫气全都交易出去,大家一起完蛋。” 天空雷声轰鸣,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童釉抬头,想了想还有一个遗漏的:“世界非虚非实,于外界而言,你可能只是一个泡沫,出去的瞬间便会化为乌有。” 所以,值得吗? 值得,溟铮眼中的坚定已说明了一切,他宁愿灰飞烟灭也不要受制于这片算计他的天。 “你们都是一样的人。”童釉叹气,百无禁已经告诉他,那六个死去的人确实都是觉醒者,他们已经彻底消散了意志,从此在这个虚幻的世界也不存在了。 在这样的世界,于万万人中生出意志从而觉醒是多么的难得,紫气没有选旁人,偏偏就选了他们几个,这本就是他们的气运,可这一切带给他们的却是绝望和彻骨的寒凉。 . 童釉站在虚空中,手里捏着一枚剔透的晶石,这是溟铮的累世武学心晶,他还记得那人将这东西递给他时的表情,那样的...令他心底发酸。 他说:“记住我。” 然后交易便结束了,童釉迅速的被世界剔除出去。 这三年他其实过的很开心,溟铮很少再露出那种邪气的笑容,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平静的,他们聊过很多话题,笑过,醉过,一起沉默,一起看最平常的日出日落。 他也知道了溟铮曾经居然误会过那一晚他救他的方式,刚知道这事的时候他简直目瞪口呆,在得知百无禁也插了一脚,以至于关于他的某些谣言满天飞的时候,他气的跟溟铮决斗了一天一夜。 有些事,回头再看,其实充满了美好。 “你以后会遇到更多的人和事。”百无禁说道, 童釉点头:“嗯,可溟铮只有一个。” 人活着,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碰到值得记住的人,也许偶尔的一次回眸,却在记忆中永远的篆刻上一个背影,一个笑容。 百无禁:“你爱上他了?” 童釉直直盯着那个虚实交错的泡影:“爱?也许尚在萌芽中吧,只不过再也不会有发芽的机会了。” 虚空中,那颗泡影始终静谧的存在着,谁能知道那里面有着怎样的跌宕起伏呢。 童釉静默的站着,他在等,等那个一出现便会化为乌有的身影。 他想,不管如何,总得再看一眼,哪怕是最后一眼。 百无禁叹气:“有时候我觉得,我大概真是欠了你们这一个个的。”他掌心浮现一根赤红的尾羽,尾羽如利剑穿过重重空间,尾端燃烧着赤焰,径直往童釉的视线终点飞去。 终于,那里有了变化,就如同轻烟般出现了一道虚幻的身影,刚出现就被无形的力量瞬间碾碎,赤焰就在此时将整根尾羽燃烧,火焰将那方空间烧灼的扭曲。 许久, 一点微微发亮的星火穿透空间飘过来,童釉眼神略空的伸手接住了,茫茫然的不知该怎么办。 百无禁一脸肉疼:“真是做了桩亏本生意。” 他将童釉两只手掌一合,那粒星火便融合进心晶,落在正中间。 “还傻愣着做什么,输入你的魂力啊白痴!”百无禁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哦,哦,”童釉下意识的输入魂力,魂力刚一进入心晶他就察觉到一阵欣喜又复杂的情绪。 “怎么回事?”他心底有猜测,却有些不敢置信。 百无禁僵硬着一张臭脸:“你口中只有一个的溟铮没死成,你可以慢慢蕴养了,用你自个儿的魂力,蕴养好了,你就多了一个人形外挂。” 童釉重重握着心晶,嘴角勾起:“那我多亏啊,养自己就不容易了,还得多个拖累。”,他想了想,又强调道,“我跟他也不过就是普通朋友,太亏了,早知道就应该搬空他的魔教。” 百无禁翻白眼:“呵呵~” 第37章 第三个世界 001 春暖花开,溪流潺潺,精致的庭院里一道优雅娉婷的身影坐在藤椅上,他穿着一身华美浓烈的艳丽长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长发轻挽,举手投足间风姿绰约。 初一看,这是一个极美的女人,然而那明显的男性嗓音却让对面倾听的两个人明白,这是一名男子,货真价实的男子。 只见他弯眉轻蹙,眸光似水,嫣红的嘴唇委屈的微微嘟起:“你们说,我美吗?” 百无禁面无表情坚决不开口,了解这个任务的他一点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倒是旁边那个明明是魂体,看起来却邋遢至极乱发遮面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煞有其事的评价:“本是美的,无需这般矫揉造作,反倒落了层次,需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完还大方的瞄了一眼这无中生有的虚景,嗯,还挺有格调的。 百无禁暗暗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 听到前面那段话,男子脸色立即拉了下来,待听到后面那两句诗,他面色舒缓:“还算有点眼光,你们来接我这个任务,想必是有信心能超越前人?” 百无禁:“没信心。”他指了指旁边的家伙,“这是个连及格线都达不到的任务者,你看的顺眼就让他接你的任务。” 旁边邋遢男人拉开披散在面前的头发,露出青青紫紫肿胀的无法直视的面容,幽幽的开口:“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能让他看的顺眼?” 百无禁挪开视线,憋笑:“你自己作死怪得了谁,非要在童釉面前表演一百零八式鱼刺卡喉咙。” 邋遢男人只觉得说不出的苦啊,谁能想到童釉的人形外挂那么厉害,摸摸脸上,这种带着规则力量的伤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除,他宇宙无敌第一美的脸蛋啊! 委托者在看见那张脸的第一瞬间就转开头,真是伤眼睛:“就冲你刚刚那句赞美,我给你做这个任务的机会。” 百无禁暗忖:确定不是因为这张丑脸最大程度衬托了你的美?还有,确定不是因为实在找不到人接任务了? 委托者想了想提点道:“给你提前说一下,你进入任务后记忆会被随机篡改,你的系统也不得出现给你提供任何帮助。” 邋遢男人无所谓的点头:“可以。” 百无禁:“去吧。”他觉得就算他随身候着,对这种家伙也没有任何作用。 直到任务者离开这方虚实世界的专属虚空,百无禁才好奇的问道:“你对任务到底有什么特殊诉求?” 藤椅化作秋千慢慢摇晃,委托者无聊的托着下巴:“我就想看看别人会怎么活。” 百无禁:“可是你看了那么多任务者的活法还是不满意”。说完,他觉得也问不出什么,可能这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活才开心,转身就要离开。 “我很不喜欢不撞南墙不回头这句话。”委托者意味深长的说道,看着要走的人他歪着脑袋问,“不再聊聊?”他好无聊的。 百无禁一脸淡定:“业务繁忙。哦,忘了告诉你,他是个重度女装大佬。” 还是个特别不要脸并且完全没有节操下限的女装大佬,百无禁心底补充道。 委托者表情碎裂,就刚刚那个邋遢猪头脸,女装大佬?确定不会让人吐掉隔夜饭? 百无禁潇洒的离开,他绝对不会说出他是故意让溟铮将那家伙打成猪头的。 那个整天花枝招展的混球早就引发众怒,让他顶着那张脸来接任务,然后对委托者评头论足,确定不是在得罪人? 留在虚无世界的委托者轻抚裙摆,华丽的衣裙转瞬变作白纱蕾丝仙气飘飘的拖曳长裙,他将一支水灵剔透的步摇插在发间,摇曳生姿的缓缓离开,口中轻轻呢喃:重度女装者?有点意思。 百无禁回到系统空间,就听到几个刚从任务世界回来的人正在讨论。 “花孔雀这个任务不好做啊。” “这个委托者够挑剔,金手指励志套路他觉得累的慌,逆袭打脸套路他觉得无聊,宫心计套路他觉得太烧脑,甜蜜宠文套路他又莫名不顺眼......” “那些被篡改记忆的任务者也都是人才啊,完全能谱写出一部部跌宕起伏的金榜重生文。” “也不知道花孔雀的记忆会被篡改成什么样?” “打个赌,你们觉得花孔雀会用哪种套路?” 百无禁:“没套路,他的套路就是没套路。” 众人深以为然:一个神经病搞事精的奇葩会拥有正常人的思维?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 宽敞明亮装修奢华的大厅,花越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这遥远记忆中的装修,他没有显现出丝毫异样,随意的拿了茶几上的一本书摊开在腿上,然后便低着头开始扒拉脑中遥远的记忆。 他是花越,但现在应该是岳沉鱼。 花越是穿越到高科技社会的他,而岳沉鱼是穿越之前的他,岳沉鱼是第一世,花越是第二世,现在他又重新成为岳沉鱼,那这应该算是第三世了。 啊,苍天怜她,虽然连着两世都红(英)颜(年)薄(早)命(逝),花越,不,岳沉鱼陶醉的摸了摸脸颊,但是命运又给了他一次机会,果然天不妒红颜! 这个世界完全不能跟之前那个人手光脑的高科技世界相比,科技几乎可以说正处在萌芽阶段,但这不妨碍他重获一次生命的好心情。 . “我太喜欢这个生日礼物了,谢谢爸爸!”少女欢快的蹦跳着进来,明媚清脆的笑声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男人哈哈笑道:“妍儿喜欢就好,明年生日爸爸继续给你一个超大的惊喜。” 男人和蔼宽厚,语气间满是对女儿的疼爱。 岳沉鱼望着走进来的父女二人,略显羞涩的站起来:“二叔,珍妍妹妹,你们回来了。” 岳珍妍客气疏离的喊了声:“堂姐。” 岳山林笑笑:“沉鱼身体好些没?” “谢谢二叔关心,只是水土不服而已,到今儿也差不多适应了。”岳沉鱼脸上一抹苍白虚弱,语气极轻,似乎大声说话都容易累着的模样,她略有些犹豫的问,“二叔,我父亲他......” 岳山林呵呵笑道:“坐,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呢。” 岳沉鱼轻轻坐在沙发上,有些紧张,又有些期盼的看着他。 “爸爸,我先上去了。”岳珍妍说完直接就上楼去了,她一点也不想跟这个长的过于好看的堂姐处在同一个空间。 “妍儿就这性子,你别在意。”岳山林颇有些不好意思,女儿被他惯的有些任性,“大哥在外地被一些事情耽搁了,我刚刚接到消息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你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带你去大哥家。” “谢谢二叔。”岳沉鱼抿唇笑道,“那我先回房间去做准备。” 他走动间风姿绰约,明明只是普通的装扮,却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岳山林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暗叹这姑娘生的着实不错,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母亲才能生出这样的女儿。 岳沉鱼摇曳生姿的回到房间,打量整个房间,唔,这里也有点印象,毕竟第一世他就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也是到了今晚才被接回亲生父亲家。 浴室里,岳沉鱼舒坦的泡着澡,想起第一世,感觉就像是一场梦。 也许是时间太久了吧,他对第一世的自己都有种陌生的感觉。 他的父亲岳清谷,从父辈手中分得财产后凭借卓越的商业才能将资产翻了数番,一举超越众多兄弟姐妹,成功挤进了上流社会。 但他也是个游戏花丛的男人,更是重男轻女的典型代表,一辈子没有娶老婆,情人倒是养了好多个,私生子女一大堆,可堪培养的儿子全都接回去精心教导,不值得培养的完全就是放养,女儿则留给母亲,请了家庭教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教导。 而他的母亲程湘,则是个同样不安分的书香世家千金,来梁城游玩的时候跟岳清谷互相看对眼,两人一来二去有了首尾,高傲清贵的书香家族小姐是不可能给人做情妇的,玩过之后各走各路。 回家后程湘发现怀孕了,不敢让家里知道这件事,又因为体质问题不能打胎,于是偷偷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之后交给信任的人秘密抚养。 直到十八岁成年,他们才被告知自己的身世,岳清谷也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一双龙凤胎儿女。 岳沉鱼和岳成渝就是这对龙凤胎。 哥哥岳成渝,妹妹岳沉鱼。 没错,他并不是真正的岳沉鱼,他是岳成渝,龙凤胎虽然长的不一样,但他们毕竟是亲兄妹,面容相似度还是挺高的。 真正的岳沉鱼长的其实不差,应该说是个标准的美女,但凡事不能有对比,哥哥岳成渝就是妹妹的超级优化版本,因此妹妹心里其实一直不满意,从小就学会化妆,还未成年就偷偷出国去整容,愣是将自己整的跟哥哥像了八成,再加上高超的化妆技术,抛开气质神态,面貌已经相差无几。 “妹妹,呵~”他笑的意味不明,不,没有妹妹了。 十八岁那年岳清谷见了他们一面,给了一笔钱之后就当没有他们了,时隔两年,重男轻女的岳清谷突然要接一个女儿回家,想想都能猜到是什么原因,无外乎联姻交易之类。 他还记得她满脸泪痕的求他帮帮她,说她早就爱上了一个人,对那人一见钟情非卿不嫁。 她说此生再也不愿意以岳沉鱼的身份出现,她要爱情,要自由,她不能接受余生都成为父母手中的交易品。 然后,他们商量,他代替她做一段时间岳沉鱼。 ...... 洗了个舒服的澡,再做了一系列肌肤护理,最后喷上香露,在胸前穿戴上特制版人工软绵绵,岳沉鱼还特意拽了拽再捏了捏,不得不说,这玩意儿的仿真程度还可以,颜色贴合,手感也不错,而且这个罩杯够波涛汹涌的。 站在镜子前妩媚的撩了撩长发,这长发接的也不错,对镜子抛了个媚眼,一脸陶醉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是被我自己迷死了,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呢,就连穿着浴袍也完全找不出一丝不完美呢!” 对着镜子露出一个魅惑的表情,他捂着心口痛心疾首:“唉,这可让天下的女人怎么活啊?可我也不是故意长这样啊,谁让造物主如此偏爱我呢,这叫什么来着,集天地灵气于一身,钟灵毓秀,玉骨天成......” (此界虚空,委托者捂着脸颊,眼神亮亮的,这个任务者真有眼光,不像以前那些人,一个个都嫌弃他这张脸太娘气,没男人样没魄力什么什么的,明明那时候这也是他们自己的脸。) 梳妆台前,岳沉鱼挑挑拣拣的拨弄瓶瓶罐罐,一脸嫌弃:“口红色号也太少了,刷子也不齐全,......这个小镜子造型真土,天哪,居然只有眉笔!眉粉呢?眉膏呢......”又挑了点散粉,“啧,可选性太少......” 再打开首饰盒子,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样东西,造型材质都非常普通的三根簪子,两副耳坠,两条项链,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哦,脖子里还戴着一串花朵状的项链,正好紧贴着脖子,遮住了喉结。 岳沉鱼周身气压更低,想起来了,好东西都被他那个妹妹带走了,说什么他是男人用不上这些。 “丫丫个呸的......” 有本事别叫他扮女人啊,让他用她的身份,居然不给他准备好的化妆品和首饰。 手指卷起一簇头发,绕啊绕,岳沉鱼看着镜子目光阴阴的:“虽然这些普通货色能够反衬本姑娘的倾城之姿,但本绝色要的是成为万人中央那唯一的光。” 目光扫过整个卧室,在看到某样东西的时候停了停...... 第38章 002 “二叔——嘤嘤嘤——” 岳山林目瞪口呆的看着从楼上冲下来的侄女,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就被扑了个满怀。 岳沉鱼泪水涟涟梨花带雨,身子轻微颤抖,那叫一个我见犹怜:“二叔,哥哥,哥哥他....嘤嘤嘤....” 岳山林略有些不适应的安慰道:“别急,你哥哥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哥哥他把我的首饰都拿走了!”岳沉鱼捂着脸,泪水自指缝而下,“我这些日子一直病着也没看首饰盒,今天才发现他在盒子里留了信......” “荒唐!”岳山林简直不敢置信,“他一个男人偷你的首饰做什么?他赌博了?” “没有没有!”岳沉鱼连忙摇头,“他说我既然回到父亲身边,钱财珠宝肯定应有尽有,说不定随便一样都能抵得上之前所有,但他不同,他希望不依靠任何人,凭借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下。” 岳山林冷笑:“所以就偷了你的首饰?这也叫靠自己的能力?” 岳沉鱼抓着岳山林的手臂一脸担忧:“二叔,哥哥说他要去做风投,我们身边的钱已经全被他拿去了,现在居然动到了我的首饰,你说他会不会被人骗?” 岳山林正想说你别管他,岳沉鱼已经呜呜哭起来了。 “二叔,你说他要是被人骗了,到时候没钱怎么办?要是没钱了铤而走险去赌博,然后被人砍了双手怎么办?或者别人看他身上有几个钱直接杀人灭口怎么办?嘤嘤嘤——呜呜呜——我就这一个亲哥哥啊~” “我的哥哥啊,你到底去哪儿了?” 岳山林被他哭的不知所措,从来不知道女孩子有这么多泪水,哭起来还这么娇娇弱弱的,他们家珍妍哭起来是震天响,这完全不一样啊! 他只能不停的安慰:“你别哭,没这么容易出事的,顶多就是亏些钱。”想了想又说道,“说不定不会亏呢。” “二叔,你能不能帮我现在就联系父亲?”岳沉鱼绞着手指紧张的问,“哥哥还给父亲留了一封信。” 岳山林:“晚上就能见到了,不必急于这一时。” 岳沉鱼抬起哭的可怜兮兮的小脸:“二叔,哥哥真的不会有事?” “不会。”岳山林再三强调。 岳沉鱼擦了擦眼泪,勉强露出一脸笑容:“二叔,我准备好了,要出发的时候您喊我一声。” 岳山林点头,随即看了一眼这姑娘的穿着,提点道:“你要不换一身衣服?” 岳沉鱼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简单的黑色运动服:“我,我把一些不错的衣服二手卖掉了,哥哥需要钱......留下来的就这身衣服最贵了。” 岳山林一言难尽,这姑娘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大哥那么精明的人怎么生了个变异种? 晚上 岳山林穿着高定西装,锃亮的皮鞋,开着豪车带着岳沉鱼出去。 而岳沉鱼则是一身黑色运动服,素白着脸,长发直接就扎了个马尾,穿着简单的小白鞋就跟着岳山林去了梁城内出了名的豪华区。 . “欢迎大小姐回家。” 两排佣人恭恭敬敬的鞠躬,仿佛在欢迎什么大人物,态度那叫一个虔诚。 岳沉鱼淡然自若的面对这些,他可不像第一世的时候居然紧张的束手束脚,他,花越,现在的岳沉鱼,就该被如此郑重对待。 岳清谷看着这个就见过一面的女儿目露赞赏,两年不见,这个女儿比起之前完全不一样了,更优秀,更大气,这才配做他岳清谷的女儿。 “父亲——”岳沉鱼看到站在面前的岳清谷,一脸孺慕的扑过去,“父亲~”声音里满满的娇柔和爱戴。 岳清谷猛地怔住了,有些不适应的伸手回抱。 “父亲,”岳沉鱼抬头,笑的明媚,“父亲叫我回来,是想我了吗?我也很想父亲的,自从两年前见面,我做梦都梦到父亲呢。” 岳清谷有些尴尬,确实是想起这个最为漂亮的女儿了,不过原因嘛......他咳了咳,“沉鱼,叫我爸爸。”叫爸爸多亲昵,亲昵了好谈事。 岳沉鱼果断干脆的:“爸爸!” 岳清谷拉着女儿坐下,对一旁的岳山林说道:“山林,这些日子多谢你了。” 岳山林笑道:“大哥说的什么话,沉鱼也是我的侄女儿,不过是让她借住了一段日子,而且她刚过来水土不服,一直都待在房间里没怎么出门,我可真没费什么心思。” 佣人上了茶水和几碟精致的点心,岳清谷让所有人都退下去了:“水土不服啊,那现在好点了吗?” “爸爸您别担心,我好多了。” 岳沉鱼暗忖,哪里是什么水土不服,不过是男扮女装怕露馅,刻意少吃东西饿出毛病了。 怎么觉得第一世的自己这么傻,装个女人有什么难的,怎么可以自我虐待? 岳清谷看了她一眼:“怎么穿的这么素?”素的就像个贫民窟出来的高中生。 岳沉鱼脸色一暗,欲言又止,随机又神情难掩担忧的从兜里掏出信封:“爸爸,这是哥哥给你的信。” 岳清谷皱眉,有什么事情不能打电话说,还非要写信,而且信封口还刻意盖了章做保密措施,就像藏着什么秘密一样。 他撕开信封,从里面掏出一张字迹张扬的纸张。 ‘致亲爱的父亲: 妹妹长的漂亮吧,这么漂亮的妹妹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这可是我从小守护到大的珍宝,哪想到一朝被父亲截了果子,你看上的联姻方一定很不普通吧。’ 这种语气,岳清谷脸色冷了下来,继续看。 ‘父亲,感谢你两年前给我们兄妹的那笔钱,妹妹真是个好妹妹,我觉得这世上再没有这么好的妹妹了,为了我的个人梦想,她把钱一分不留的全都给了我,还把漂亮的衣服包包全都二手卖了......唉,可惜我们还是太穷了,我千方百计的筹措资金还是不够,最终我只能拿走了妹妹的首饰,虽说不太值钱,但也能卖个一两百万,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不过你放心,这不是偷,我给她留了信的。毕竟父亲这么有钱,随便一辆车都是几千万,重新给妹妹置办首饰服装也花不了几个钱。 我就带着这笔钱去闯荡天下了,总有一天我会衣锦还乡,我还要给妹妹撑腰呢。 好了,接下来说正事吧。’ 岳清谷看到这里,抓着信纸的手紧紧攥着,脸色寒如冰霜。 ‘父亲,我真的很缺钱,我也不要多的,你就给我打个三亿吧,这点钱对你来说就是毛毛雨,对于妹妹能带给你的价值更是完全不值一提,那么多女儿你能选中只见过一面的妹妹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不是我说,妹妹真的长的太好了,要是打扮起来更是不得了,仙女儿下凡啊,我就没见过这世上还有比她更美的。’ ‘话不多说,钱就打到这个账号上,要快哦,不然我就不能保证这么漂亮的妹妹会不会火到国外,谁让妹妹对我太不设防,我又是个特别热爱观察生活的青年才俊,尤其喜欢在家里比如浴室里装点摄像头什么的,哎呀你懂的...不过你放心,毕竟是我的亲妹妹,我也希望她过的好,仅此一次而已,以后妹妹嫁人了,我也不敢去招惹那家人的,我又不是嫌命太长。’ 岳清谷冷肃着一张脸,慢慢的将这封信撕碎,如同风雨欲来的平静,低气压的吓人。 岳沉鱼心里快笑抽了,她抓着岳清谷的手:“爸爸,我很担心哥哥,他一个人在外面...” “他好的很!”岳清谷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沉鱼,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他最近有没有联系你?” 岳沉鱼有些茫然:“他出国了,一开始是在M国,后来又去了Y国,他说要到处考察看看哪里的项目更值得投资......”说着有些委屈,“他还问了我最近的情况,说让我以后照顾好自己,他要长期定居国外,事业初期会特别忙碌,等他闲下来了再跟我联系,他每次联系我的号码都不一样,而且打过去都是空号。” 岳清谷努力平复情绪,好啊,好的很,他岳某人活了这么大年纪居然被一个小兔崽子算计了,还是个流着自己血脉的小兔崽子,奇耻大辱! “大哥,怎么回事?”岳山林觉得大哥情绪很不对劲, “一点小事而已,无碍。”岳清谷摆摆手,这种丑闻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被这个弟弟知道了难免不会传出去,他们又不是什么情深义重的生死兄弟,“山林,我下周要举办一场宴会,沉鱼回来了,得让大家都认识她,你到时带着家里人一起过来。” 岳山林自然同意,大哥家的宴会请的人自然不一般,就为了这些人脉,他也会出席的。 岳沉鱼眨着星星眼崇拜又感动。 晚饭虽然只有三个人,但却准备了一桌极其丰盛的菜式,席间,岳清谷偶尔问起岳沉鱼过去的生活,顺便仔细观察这个女儿。 而岳沉鱼则回答的非常得体又不失幽默,岳清谷越看越满意,这个女儿比他想象中更加出色,不提那极为出色的容貌,言语间也看得出这些年没白过,有趣的灵魂加上出众的外表,这不是一个寡淡的花瓶。 岳清谷抿了一口酒,心里更有把握了。 . 吃完晚饭岳山林就回去了,岳沉鱼则跟着岳清谷到了书房。 “你另外几个兄长弟弟这段时间都不在家,我又正好有事外出,所以就让你在二叔家待了段时间,”岳清谷解释道,“以后就住在自己家。” ‘好的爸爸。’ “这次喊你回来,”岳清谷顿了顿,“其实是为了你的婚事,你也到了这个年纪,我一直在为你留意合适的人选,我的女儿长的这般出色,自然要配最优秀的青年才俊。” 岳沉鱼适时的表现了一点害羞:“都听爸爸的。” 岳清谷满意的点头,不抗拒就好。 “你是我岳家的女儿,不要去学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子整天真爱自由,婚姻自主,”岳清谷眼底划过轻蔑,“只有处于最底层的人才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结婚看的就是家世,人脉,资源,我岳家的女儿自然要活在花团锦簇中,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岳沉鱼顶着压迫的视线笑的乖巧:“女儿都听父亲的。” 心里丫丫个呸的,你口中那些不三不四追求自由的底层人就包括你的女儿,那个真正的岳沉鱼。 “很好,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岳清谷极其满意,掏出一张金色银行卡递给她,“这是爸爸给你补的这些年的生活费,从你出生那年开始每月五十万。” 岳沉鱼非常自如的接了过来:“谢谢爸爸。” 岳清谷就喜欢她这股清爽劲儿,既然敢接这笔钱就说明心里接受了他的安排,又掏出一张银行卡说道:“这是我的副卡,你去买一些自己喜欢的首饰包包,衣服我会安排人专门给你定做,但一时之间数量有限,你可以自己买一些,我再安排人给你送一些高奢品牌过来,你自己看中什么就买,不用在乎价钱。” “谢谢爸爸。”岳沉鱼感动的快哭了,眼眶湿润。 看到这张脸,再想想另外一张相似的脸,岳清谷眼中寒意快速闪过:“你哥哥那边我会给他一笔钱,你的钱就不用再给他了。” 岳沉鱼连连点头:“我知道了爸爸。” “还有,”岳清谷提点道,“一旦跟你哥哥联系上了就告诉我,不管他跟你提什么要求都先不要答应,我担心他在外面上当受骗,以后有关他的事情要及时报给我。” “我记住了,爸爸。”岳沉鱼信誓旦旦,“我要是有他的消息一定及时告诉你,哥哥这个人太单纯了,我也很担心他在外面被骗,做梦都梦到他投资失败在外面受苦。” 单纯?岳清谷简直要吐血,单纯得偷偷拍了妹妹的□□?单纯得用亲妹妹的名声来威胁父亲索要钱财?他真是要对单纯这两个字刮目相看了。 ...... 第39章 003 回到自己房间的岳沉鱼笑眯眯的抛了抛银行卡,爸爸可真有钱啊,听说爸爸也在全球富豪排行榜上呢,虽然只能排到二百多名,实际资产连第一名的零头可能都不到,但几百亿也很够花了。 按照他作为花越那一世看过的小说,重生后再次碰到这种利益至上的父亲,再加上一个狠毒的妹妹,应该要做什么? “如果这是一部小说,我一定是重生主角。”岳沉鱼摸摸下巴,“所以我是不是要逆袭打脸复仇虐渣?唔,听起来就好累。” 扑在柔软的大床上,岳沉鱼回忆着第一世,当初岳清谷提出联姻这件事,他立即表示自己要追求真爱,要婚姻自主,可惜被岳清谷强势镇压了,后来岳清谷直接无视他的反抗,不问他的意见,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订了婚约。 先是正式的订婚,订婚一年后再举办婚礼,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彻底懵逼了。 深觉事情不能再隐瞒下去,他立即找岳清谷说了实话,得知实情的岳清谷怒火中烧,动用一切力量终于把真正的岳沉鱼抓回来了,然而岳沉鱼死活不愿意牺牲婚姻自由。 不想放弃巨大利益又不敢用他骗婚,岳清谷和岳沉鱼发生了非常激烈的争吵,理智丧失之下气的要拿枪崩了她。 是他冲上去替妹妹受了这一枪,在岳清谷要开第二枪的时候抢先说出了自己愿意做变性手术代替妹妹嫁过去,一番混乱之后岳清谷冷静了,岳沉鱼可以继续自由了,而他义无反顾的去做了变性手术。 然后,他变成了她。 想起久远的记忆,就像一副早已褪色的油画,岳沉鱼嗤笑一声,觉得第一世的自己一定是个二傻子。 . 接下来的几天里,住在这栋别墅的兄弟们先后赶回来了。 岳沉鱼认识了三个哥哥,两个弟弟。 两个哥哥已经进入集团工作,各自负责一个大方向;还有一个哥哥走的是政途,有着家族资金支持,再加上岳清谷的人脉,为官之路走的还算顺利;一个弟弟连续跳级读到了顶尖大学,之后也会进入家族企业;还有一个弟弟同样从小跳级然后进入了全国最好的军事大学,以后走的是军队的路子。 不得不说,岳清谷能站在如今这个地位,看人的本事绝对厉害,培养儿子的手段也相当不俗,他这是想要建立一个由他而始底蕴雄厚的大家族啊。 而一旦联姻成功,岳清谷的梦想将以更快的速度实现,所以对岳清谷来说这场联姻势在必行。 即便将这些都看得透透的,岳沉鱼也无所谓,人嘛,一辈子求的不是名就是利,他不认为岳清谷这样就是不对的,谁还没有个梦想啥的,只要不触犯到他的底线,其他都跟他无关。 ...... 穿着一袭精美的浅粉色一字肩长裙,岳沉鱼摸了摸脖子上新换的珍珠choker,这条项链他非常满意,用的是超过七百颗大小均匀的珍珠串成的,中间穿插一排排钻石,再有彩色宝石点缀其间,完美的遮住了喉结,他决定了,除非有更昂贵更漂亮的,否则他要天天戴着这条项链。 发型早已做好,头上戴着一顶铂金打底镶嵌着钻石的皇冠,岳沉鱼数了数,有十六颗钻石,勉强算是配得上他的美貌了。 再穿上一双水晶恨天高,岳沉鱼轻盈的转了个圈, “这是哪里的仙女下凡哦!”她自恋的夸道,“再化个美美的妆,我一定是今晚最闪耀的那颗星。” 咳咳——,岳昭杰有些尴尬,他真没想到这个姐姐如此自恋,虽然她确实很美,但不能谦虚一点吗? 岳沉鱼不高兴的问:“四弟,你怎么都不知道敲门?”悄没声息的,万一他正在换衣服呢。 岳昭杰:“......你没关门。” 岳沉鱼看着半开的门,四弟岳昭杰带着几个人正站在门外,好吧,是他的错。 “我正好找你,就顺路带化妆师过来。”岳昭杰解释道,将手里的小盒子递给他,“这个...” 岳沉鱼笑眯眯的接过来:“见面礼?”打开来一看,很漂亮的翡翠发簪,“好看,我喜欢。” 岳昭杰有些犹疑:“我还是想说,见面礼难道不应该是做姐姐的给弟弟吗?”第一次碰到做姐姐的找弟弟要见面礼,当时听到这三个字他都懵了。 “四哥。”岳沉鱼果断的喊道。 岳昭杰:“你...”他无话可说了。 ...... 岳家的别墅足够大,四层的超大型别墅,每一层都有足够的空间,外面花园广场草坪样样俱全。 岳清谷要举办这场宴会,打的是给岳家大小姐举办接风宴,而这类以姑娘为主的宴会最近好多家都在举办,而且都一致邀请了谢家,谢家选择性的去了几家,可惜每次都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人。 很多人猜测谢家今晚会不会来,也正因为有这个猜测,岳家宴会来的人更加多了。 谢家是个极为特殊的家庭,末代皇帝姓谢,新国第一任元首也姓谢,皇帝是宠妃之子,元首是皇后之子。 做弟弟的隐匿身世加入了民族起义大军,带头推翻了腐朽的封建王朝,并且手腕铁血的将所有反抗他的宗族屠杀的一干二净,庞大的谢氏血脉一下子只剩了几支。旧朝军队尽数收归,之后强势推行新政,剿灭敌军恢复一统。 当初推翻旧王朝后整个国库,以及被屠杀的宗族库房全都归了国有,但历代皇帝私库,谢元首自己的珍藏以及仅剩他一人的母族财产,这些都属于他。 而众人议论的谢家正是谢元首那一脉,这一脉从来不举办宴会,也几乎不参加别人家举办的宴会,但最近上流家族都得了信号,这家在挑选儿媳妇。 谢家有三子,长子谢元新现年三十八,已婚,妻子出生于普通家庭,目前谢元新就任于国防部重量级领导职位;谢家二子谢柏新三十四,未婚,从商,虽然从商却很难在公开场所看到他,很多人虽然不认识他但不妨碍将他作为最有价值单身汉考虑;谢家三子谢仲新二十八,未婚,但据说性格阴郁且有暴力倾向,且暴力对象不分男女,有人说谢仲新可能是有狂躁症,还有人怀疑此人有厌女症,总之此人劣迹班班,绝不是合格的丈夫女婿人选。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宴会刚开始,谢家人就到了,谢老夫妻带着两个未婚的儿子都来了。 于是岳沉鱼下楼的时候就看到有一片区域人特别多,典型的那边有大份量的人物出现,可惜第一世因为他的强烈不配合导致宴会取消,倒是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大份量。 “岳家大小姐下来了。” “那个就是岳家大小姐!” “好美!” “如斯美人以前竟然从未见过,要是早知道...” 国色天姿,这是对岳沉鱼美貌的第一感觉;无出其右,这是对款款而来脱俗气质的由衷赞美。 有的人,即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站在那里就注定立于万人中央,成为最耀眼的光。 现场一片安静,岳沉鱼缓缓走下一层层的台阶,岳家几个儿子都跟在后面,仿佛骑士拥护着女王出场,待快要走下楼梯,岳清谷伸出手,岳沉鱼非常自然的将手搭上去,跟随着岳清谷走到台上。 众人的视线齐齐聚过来,岳沉鱼面色沉静坦然自若,走动间身姿窈窕魅惑天成,等到岳清谷站在台上讲话介绍时,他看向众人微微勾唇,眼波流转一颦一笑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一群年轻的公子眼神直直的盯着台上,那个女子不笑时仿佛云端神殿里的神女,傲然不可攀,可那轻轻一个勾唇,气质瞬变,就仿佛神女落入凡尘沾染上妖精的魅惑,媚而不俗,美而不妖,简直...能把人的心勾走。 谢老爷子:“这...是不是跟照片上不太一样?”可明明是同一张脸啊? 谢老夫人也没想到真人原来这么出色:“这叫不上照,肯定是拍照的人水平太差。” 谢仲新阴郁着一张脸:“看好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虽然那个女人长的不错,但又不是他要娶老婆。 谢老夫人伸手掐了他一下:“再看看,这个很可能就是你二嫂,待会儿认识认识。” “老二,你觉得怎么样?”谢老爷子悄悄推了推二儿子,“你当时看过照片就说要见见,现在这真人比照片上还要好看,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谢柏新也着实被惊艳到了,这位岳小姐当真不愧沉鱼之名,确实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在场其他男士投射过来的视线,那种巴不得他看不上的期盼太明显了,仿佛只要他看不上,他们就能立即抱得美人归。 “...嗯。”他说,脸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谢老爷子不爽了:“嗯是什么意思?” 谢仲新不耐烦道:“二哥的意思就是他看上了,你们赶紧给他把那女人定下来。” “你闭嘴。”谢老爷子这会儿有点后悔带这个东西出门了。 岳清谷带着岳沉鱼游转在宾客之中,很快就来到谢家这边。 “谢先生一家能够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岳清谷笑呵呵的,“这是小女沉鱼。” “谢伯伯谢伯母你们好。”岳沉鱼目光不经意的将谢家四口人全都看了一遍,这就是他第一世替嫁的那家了。 “好好,真羡慕岳老弟你啊,果真是家有一女如珠如宝。”谢老爷子笑的眼睛都眯起来,难得二儿子愿意找个人结婚,还一下子挑中了人选,不得不说,这小子真有眼光,以前不愿意结婚说不定就是嫌弃那些人不够好看。 谢老夫人笑眯眯的拉住岳沉鱼的手:“好闺女,得闲了去我家坐坐。”说着从手上褪下一只玉镯给岳沉鱼戴上,好姑娘一定要趁早定下来,别以为她看不懂旁边那些年轻人的心思。 岳沉鱼笑的可甜可甜了:“好的,伯母。”如花般明媚的笑容又一次惊艳众人,惹来更多的注目。 “柏新,仲新,快叫叔叔。” 谢柏新:“岳叔。” 谢仲新掀了掀眼皮:“岳叔。” 岳清谷笑的眼都眯了起来,差不离了! 这边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众人,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位新鲜出炉的岳家大小姐已经花落谢家。 期望落空的年轻男士们心下无比的失落,早就得知消息谢家老二考虑结婚了,可是他都34,奔四的人了,好意思老牛吃嫩草吗? 岳清谷让年轻一辈一起去花园玩,得到了谢家夫妻的高度赞同。 等到几个年轻人离开,有些人就笑呵呵的端着酒杯前去打听。 花园里,岳家几个儿子招待着谢家兄弟。 岳沉鱼看似不经意的打量了一眼谢柏新,这个就是妹妹一见钟情非卿不嫁的人,也是他第一世依恋的人。 长的确实不错,完美契合他以前看的小说里对男主角的描写,什么刀削斧凿鼻若悬胆目若寒星英挺俊朗......,嗯,只能说这是个男主角。 可惜是个睁眼瞎,第一世明明两人都有感情了,结果老婆被调包了都不知道。 岳沉鱼不感兴趣的撇开目光,这种男人不是他的菜,而且他也不想变性,爱女装又不代表要舍了那二两肉。 岳家兄弟正要给他们创造二人空间,却发现他们的沉鱼姐姐/妹妹正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周身气息越发阴郁的谢仲新,眼神那个专注,迷恋...... 几人心里咯噔一下,不约而同的看向谢柏新。 谢柏新早就发现了,从头到尾这女人就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仿佛魂被勾走了一样只盯着三弟。 “沉鱼。”岳昭铭沉声喊道。 岳沉鱼表示没听见。 气氛很尴尬,甚至有点压抑。 “沉鱼。”岳昭铭深吸一口气再喊。 岳沉鱼恍然回过神,好像发现自己有些花痴了,故作优雅的说道:“大哥,你们好好招待谢家二哥,我,”她颇有些羞涩,“我会和谢三哥好好聊聊的。” 她眼中的迷恋羞涩鲜明的谁都看的见。 第40章 004 早就被盯得浑身起毛的谢仲新:我在哪里?我是谁?为什么这个要成为他二嫂的女人想跟他私聊? 岳昭杰忍不住出声:“姐姐,你弄错了,和你相...” “那你跟我三弟好好聊聊。”谢柏新突然开口,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我们先行离开。” 谢仲新瞪眼:“不是,关我什么事,明明...” “坐有坐相。”谢柏新冷喝道,“与岳小姐好好聊聊,不要言语无状,想说什么做什么都先用用脑子。” 谢仲新阴沉着脸,什么意思? 可是谢柏新先带头走了,岳家几兄弟互相看看也只能跟着离开,他们要赶紧去找父亲,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沉鱼难道不知道相看的对象是谢家老二?还是说明明知道是谢柏新,却看上了谢仲新? 她知道谢仲新是个什么货色吗?她没听过那些流言吗?好吧,她以前不在梁城,可能真没听过,岳家兄弟几人心中发愁。 留下来的谢仲新如坐针毡,未来二嫂要跟他私聊,搞毛啊,立马站起来就要走,却被人拽住了手臂,下意识的就想甩开,哪知道这女人力气居然还不小。 “松手。”他语气已经快到极限了, 岳沉鱼伸出另一只手,腕上的镯子轻轻晃了晃:“你妈妈已经给了我镯子,相信你也明白这代表什么,既然你事先没有反对,那现在这副态度是什么意思?耍我玩?还是你们家只是想要娶个女人回去当摆设?” 谢仲新皱眉:“你说的什么东西?你以为跟你相看的人是我?”谁给她这样的错觉? “难道不是!”岳沉鱼扬着脖子,“你是不是突然反悔了,开始找借口,难道刚刚我有哪里让你不满意了?你说出来,我改!” 谢仲新定定的看着眼中闪烁着倔强水花的女人,突然哈哈的狂笑,他笑的癫狂,完全没有世家公子的风度,真是天大的笑话。 ...... 而此时,岳昭铭走到岳清谷身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什...咳咳——”岳清谷差点呛到,他觉得自己幻听了,“你再说一遍。” 岳昭铭脸色复杂:“父亲,难道妹妹真的不知道?你就没跟妹妹说过是跟谢家哪个儿子联姻?” 岳清谷难得有些茫然:“这不肯定是谢柏新?” 这还要说?谁不知道谢家老三早就扬言绝不娶老婆,谢家又不需要靠着子嗣联姻,他不想娶妻谁也逼不了他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是谢柏新?”岳昭铭难以理解,不就说一说名字,为什么不说? 岳昭杰这时候也走到旁边,悄悄插了一句:“父亲,其实你还是觉得女儿不需要发表意见,只需要听从家里安排吧。” 说到底,还是骨子里重男轻女,觉得女人的意见完全不重要,连问一问女儿对联姻对象的想法都不需要。 所以,乌龙就这样产生了。 另一边,谢柏新也找谢老夫妻说了情况,他说的时候一板一眼,仿佛完全跟自己无关。 谢老夫妻听完简直觉得日了狗了,居然有姑娘迷上他们家老三?确定不是眼瘸?他们早就做好老三打一辈子光棍的心理准备了,现在原定的老二对象看上了老三? “她不知道相看的对象是你?”谢老夫人抓着二儿子的手, 谢柏新眉眼低垂:“这个问题得问岳家。” 隔着不远,谢岳两家人同时相望...... ...... 岳沉鱼脸颊红红的坐在岳清谷身边,时不时装作不经意的看一眼谢仲新,将小女儿姿态表现的十足。 岳清谷只觉得心里就像塌了一块地,放着最有价值的谢老二不要,居然看上谢老三这只废股,这是什么眼光? 谢家夫妻看到这一幕满心无言,他们也想问问,姑娘你到底看上老三哪里了,他们家老二不好吗? 在旁人看来,岳沉鱼看向谢仲新的眼神含情脉脉,然而对谢仲新来说,只觉得每一眼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危险,这是一种野兽般的直觉,他不禁笑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这笑声在旁人听来太过阴沉,但偏偏岳沉鱼就像被人下了蛊一样,眼神发亮红着脸颊移不开视线。 谢老夫人叹气,此时说出让老二跟岳沉鱼结婚这事儿已经不合时宜了,但她还是想问一句:“沉鱼啊,你也知道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你对这桩婚事怎么看?对...要结婚的对象是什么想法?” 岳沉鱼努力将视线从谢仲新那里转移过来,一脸羞涩:“自从爸爸跟我说了这事,我就去了解了一些情况,然后看了...”她又看了谢仲新一眼,“在某个网页居然看到了谢三哥的照片,我是很满意的,今天见到了真人,我觉得谢三哥比照片上优秀多了。” 优秀?用在谢仲新身上,这又是一个让人重新认识的词汇。 槽多无口,谢老夫人看看沉默不语坐姿端正的二儿子,再看看翘着腿打晃的老三,优秀,说的哪个? “闺女啊,”谢老爷子问道,“你真的想好要跟仲新结婚?” 岳沉鱼虽然羞涩,但依然非常果断的点头。 谢仲新冷笑:“问过我的意见吗?我有说过要娶她?” 岳沉鱼眼眶迅速弥漫水雾:“你不愿意?”不等谢仲新回答,她就质问,“不愿意你为什么过来?伯母给镯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你就直说看我哪里不满意,别找借口说你不是来跟我相看的,反悔了就直说,不带这么耍人玩。” 眼泪不住滑落,觉得自己失态了,说了句对不起,立马起身跑了出去。 留下来的众人:“......” 半晌,岳清谷:“那,这个婚事...”他一点也不想放弃跟谢家联姻,但事情搞成这样,他也不能表现的迫不及待。 谢老爷子一脸歉意,也许在岳家看来这是联姻,但在他们看来就只是单纯的给孩子找个对象组建一个家庭,他们从来不会勉强孩子,婚姻大事更不是儿戏:“岳老弟啊,我们......” “慢着。”谢仲新懒洋洋的开口,“老头儿,我出去一下,结不结婚我说了算。” 谢老爷子瞪他,没大没小的,这个最小的儿子他也实在没辙。 岳清谷只觉得如同坐过山车,心情跌宕起伏个不停,只盼望着事情能有个转机,不然整个岳家都会成为笑柄,更别提即将到手的利益了。 . 演完一场连环戏,岳沉鱼轻松惬意的回到房间,补了个妆然后再度下楼,让他躲在房里偷偷表演伤心,不可能的。 楼下那么多俊男美女他还没来得及认识,还没能够让人充分见识到他的魅力,他想想就觉得那些人多亏啊。 刚走到楼梯口就碰上了谢仲新,岳沉鱼眨眨眼,嗯?两家的婚事应该黄了吧,他找过来做什么? 当然她表面还做出一副期盼的表情等着谢仲新开口。 “找个地方聊聊?”谢仲新顶着一张死人脸,语气听起来半点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活力。 岳沉鱼偷偷看了四周,发现转角处有一双冒出来的鞋尖,故意当做没看见,拉起谢仲新的手往房里奔去。 角落里岳昭杰偷偷探头看过去,见岳沉鱼竟然把人拉到自己闺房,表情复杂,他觉得这个姐姐每次都在刷新他的认知。 谢仲新反应不及的被一股大力拉着使劲往前冲,他在想,原来女人的力气这么大,以前那些女人一定都是在装柔弱博同情。 “随便把一个男人拉进房间,”谢仲新讥笑,剩下的言语未明却不难猜。 岳沉鱼轻轻瞟过去,眼神仿佛带着钩子:“那不是只对你一个人嘛。”烈焰红唇轻启,舌尖微露,充满着无限诱惑。 谢仲新鄙夷的看着她,原先还以为是个脑子进水但还算规矩的大家闺秀,没想到私底下竟然如此放荡,真该庆幸这女人没看上谢柏新那个死正经,不然他都要替二哥家门不幸。 感受着贴上来的凹凸有致的身体,谢仲新厌烦的伸手推开,却被岳沉鱼拽住用力一拉,整个人都扑上去将人压在下面。 该死的,这个女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瞧瞧,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岳沉鱼躺在床上风情无限,指尖点了点他的胸膛。 谢仲新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不安定,眼中渐渐涌上一股躁狂,外人都传言他有狂躁症,虽然他没有,但他也确实性格很不好。 用谢老爷子的话说,谢仲新就像是狂躁症跟狂犬症的综合体,又像身体内存着无限使用的镇定剂,他可以突然发狂,也可以突然安静,说到底,是个特像神经病的正常人。 岳沉鱼觉得差不多了,有了这一出,跟谢家的联姻彻底没戏了,而且他确信以谢三的手段说不定还会搞臭她的名声。 别人不知道,有着第一世记忆的他又哪里不知道,谢三根本没有厌女症,这个人虽然阴沉又古怪,但其实重情重义,还特别在乎家人。 他其实就是个同性恋,这个秘密还是他第一世无意中得知的,估计除了他,当时没人知道这件事。越是落后的时代对同性恋的容忍越低,这个连智能手机都还没出现的时代,这个同性婚姻得不到认可的国度,再加上谢家本身又很特殊,为了父母兄长,他也不能暴露自己是个同性恋。 对于此人的阴郁狂躁,岳沉鱼下的结论是:被生理和心理双重逼迫的直观体现。 “算了,牛不喝水强按头也没意思。”岳沉鱼语气幽幽,动作却粗暴的将人推开。 谢仲新抓着那双手腕使劲一用力:“你想怎样便怎样?你这样表里不一放荡不自爱的女人居然想进我谢家门楣......” 岳沉鱼目光一凝,敢弄疼他,你大爷的!他腿一弯直接一顶。 嗷——!!! 谢仲新痛的面目狰狞,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杀人,还不等疼痛缓解,挥着拳头就砸了过来。 岳沉鱼脸一沉,想打架,谁怕谁! 两人翻来覆去的你揍我一拳我踢你一脚,谢仲新不管不顾的专冲着脸招呼,岳沉鱼则阴险的专挑人体最痛的地方招呼。 谢仲新左勾拳:让你勾引我! 岳沉鱼一记心窝脚:老子打遍天下无敌手! 谢仲新右勾拳:让你踢我!想进我谢家门楣,做梦! 岳沉鱼猴子偷桃三连击:只会出拳头的二愣子,打架老子才是大王! 谢仲新满脸羞愤连连躲闪:“无耻!这就是你们岳家的家教,不要脸!” 岳沉鱼阴森森一笑:“不想被老娘扒光了强/暴就赶紧滚!” 小屁孩,以为阴着个脸偶尔发个神经病就了不起么,论打架,论不要脸,老子就没怕过谁! 谢仲新从小到大打架无数次第一次被人压着打,还是一个女人,他觉得自己实力严重退步了。 等等,女人?他的目光盯着岳沉鱼的胸前,女人的胸可以挪位置? 岳沉鱼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糟糕,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把这玩意儿弄掉了,抬头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胸下垂啊!盯着女人的胸看就是你们谢家的家教?不要脸!” 第41章 005 “胸下垂?”谢仲新指着下垂到腹部的...胸,“我看起来像个傻子?” 岳沉鱼把手伸到衣服里掏了掏,将东西挪回去,没黏住...再用力按按,勉强弄好了,对面那人还在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岳沉鱼阴测测的骂道:“你他妈没见过飞机场?” 谢仲新揉了揉被踢的生疼的心口,笑的不怀好意:“你刚刚不还勾引我,我多看看怎么了?”他慢慢的靠近,观察对方的脸色。 岳沉鱼大大方方的昂着头,心中低估这个时候可不能慌,于是越发理直气壮:“想看行啊,要不要再摸摸?” 他拉住谢仲新的手往自个儿胸前一按:“来,要不要再捏一捏,手感好的一流。” 谢仲新使劲用力一捏,噗龇——,捏爆了... 岳沉鱼目瞪口呆:“你他娘的用了多大的力?” 捏爆了他还怎么用,没了这玩意儿难道要他用馒头扮女人你大爷的! 砰——的一记心窝拳,“你赔我!” 谢仲新挥着拳头:“我赔你个锤子!” 新一轮的拳拳到肉又开始了。 噼里啪啦东西碎裂,整个房间乱的无处下脚,皇冠掉到了地上,地上散乱着几百颗细小圆润的珍珠,岳沉鱼右脚尖细高跟鞋的后跟突然断裂,脚下一滑,关键时刻拽住谢仲新的衣领想要找个垫背的,然而谢仲新反应极快的稳住了自身。 砰——的一声,岳沉鱼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心里暗骂,什么狗屁水晶鞋,还不如地摊货结实。 地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到了腰部,疼得龇牙咧嘴,泪花儿都要出来了:“让—开—”他推了推谢仲新。 谢仲新缓缓坐起来,盯着他的喉咙,没了连排珍珠项链的遮挡,明显属于男人的喉结就这样暴露了。 再联想假胸,所谓的飞机场,以及远超女人的力气,还有打架的狠劲儿,谢仲新一时愣怔了,脑中某个猜想越发鲜明。 男人?男扮女装?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岳沉鱼绝对是个容貌身段一绝,嗓音婉转,国色天姿的尤物,然而这样一个所有人眼中的顶级美女是男人?开什么天大的玩笑!他又不是没见过人妖,T国那些打扮的再美的人妖他都能一眼分辨出来。 他觉得有些迷惑,其实也不是没有女人长喉结的,医学上这种现象不是没有,所以,只剩最后一点可以确认了,他的手慢慢往下滑...... 岳沉鱼疼得吃不消了,伸手将戳到他的东西拿出来,皇冠?带血的皇冠,看来伤的不轻啊,怪不得那么疼。 他正打算支使谢仲新去给他拿药箱,就见一只咸猪手摸向他腿间,面色骤变:“你做什么!” 受了伤的肯定是比不上健全的,谢仲新动作极快的摸过去,一把抓住某个东西,为了确认这不是个假的还特意捏了捏。 岳沉鱼倒抽一口凉气:“你他妈别再捏了!” 完了,彻底暴露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讹到岳清谷三个亿。 不,现在关键问题是岳清谷已经给他的钱能不能保住,他的皇冠,翡翠发簪,粉钻戒指,宝石戒指,七百颗的珍珠项链......大概都要跟他Say goodbye. “你他娘的还不松开,摸上瘾了是吧!”岳沉鱼恶狠狠的,这次的嗓音低沉,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 谢仲新赶紧松开,脸上飘起两抹可疑的红晕。 岳沉鱼:糟糕,忘了这糟心玩意儿是个gay! “去给我拿药箱。”岳沉鱼这会儿也顾不得了,指着左前方,“那个架子上,先把我扶起来。” 谢仲新这时才注意到一旁沾血的皇冠,赶紧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地上一摊血,他嘴唇紧抿:“...你自己没站稳。”还想拉他做垫被。 岳沉鱼翻白眼:“知道,不会找你麻烦。” 谢仲新拿着药箱的手一顿,冷笑:“哼,我会怕你?” . 岳沉鱼趴在床上,谢仲新给他上药包扎,瞄着那劲瘦的腰身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你其实知道联姻对象是我二哥,故意当不知道这回事,再假装看上我,”谢仲新这会儿也想明白了,“你应该事先对我做过调查。” 岳沉鱼哼了一声:“轻点。”对于谢仲新的话根本不回答。 谢仲新被这声哼弄的手一颤,继续说:“然后你故意勾引我,让我对你厌烦,这样你就彻底断了进谢家的机会,打起来了你干脆就顺势而为,让我跟你彻底对立,这样说不定我就会对你出手,而对付一个女人最好用的方式就是搞臭名声,让人不屑娶你,我都不需要添油加醋,只要实话实说就行。” 他确实不懂怜香惜玉,更不会看对方是女人就罢手,他天生睚眦必报,不像他二哥看着冷硬其实最讲究狗屁君子风度。 “而且你应该还有后招,如果我对付你的手段达不到你的要求,你自己都能想办法搞臭自己的名声。” 岳沉鱼打了个哈欠:“说完了,说完了滚蛋,老子受伤了要休息,就不告你谋杀未遂了。” 谢仲新:“把你的后招说来听听。” 岳沉鱼:“滚。” 谢仲新:“你不说,我就暴露你的秘密。” 岳沉鱼一听,转头露出一个自认为风情万种的笑容,然而此刻青青紫紫的脸实在没有任何美感。 谢仲新却觉得心跳有点快,他下意识的想到之前那个风情万种魅惑天成的女...男人。 “随便拍点要露不露的照片,做点沉醉爱/欲的表情,多简单的事儿。”岳沉鱼扯了扯嘴角,他的绝色脸蛋啊,真特么疼。 谢仲新目瞪口呆,这人到底有没有节操,他以为好歹也有点拿得出手的计划...... 岳沉鱼觉得失策,早知道就不跟这家伙打了,本来他打算等骗到岳清谷三个亿后就拍一些照片寄给各种杂志报刊社,然后‘伤心欲绝’‘羞于见人’的跑出去再也不回来,既绝了岳清谷找他查他的可能性,也能顺便报复他那个渣妹。 可惜,一时手痒,打架是打的痛快了,但原本的计划也全毁了。 “你们在做什么!” 岳沉鱼惊恐的看向门口,完了!我的三个亿!!! 谢仲新却在第一时间拉过被子盖在岳沉鱼身上,语气恶劣的对来人说道:“出去。” 岳清谷手上拿着钥匙,女佣说大小姐房里有剧烈声响,门打不开,他就匆忙拿了备用钥匙赶紧过来,谢家夫妻想到混不吝的三儿子,心里咯噔,也赶紧跟了过来。 “畜牲!”谢老爷子捂着心口满脸不敢置信,他以为这个儿子顶多就是到处惹事,起码有底线有分寸,可是他看到了什么!而且明明做出了如此丧德的事情居然还有脸让他们出去。 谢老夫人扶着老爷子,她震惊的看着三儿子,仿佛从来没了解他:“仲新,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岳沉鱼趴在床上生无可恋,他的钱钱啊,就要飞没了。 哪知谢仲新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一不小心闹过头了,爸妈,我要娶她,你们尽快把婚期定下来。” 所有人:“......”人可以无耻到什么程度,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而且,他怎么有脸说娶,娶回去让他家暴吗? 岳沉鱼眼神呆滞,娶他?他被这神操作惊呆了,然而在其他人看来她这是被吓狠了。 他们不敢想象这个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那脸上满满的青紫,嘴角的瘀血,床单上沾染的血迹,破碎的衣裙,无一不在说明她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岳清谷沉着脸:“贤侄,请你出来。谢先生,这件事我们岳家需要一个交代,但现在我的女儿更需要安静。” 谢老爷子:“孽子,滚出来!” 谢仲新阴着脸:“我要给他擦药。” 谢柏新目不斜视的走过来,一把就要拎起这个丢脸玩意儿。 谢仲新直接往岳沉鱼被子上一趴,两手死死抱住岳沉鱼,这下子谢柏新也不好拉他了。 岳沉鱼被他这么用力一趴,撞到伤口了,疼的龇牙咧嘴。 谢老夫人走到旁边:“仲新,你出去,就当妈求你了。” 岳沉鱼感觉到一双温柔的手抚在头顶,他抬头看去,谢老夫人抹了抹眼泪:“孩子,对不起,是我没教好他。”他们到了四十岁才有了这个小儿子,确实宠过了头以至于犯下如此大错。 谢老爷子站在门口,他都没脸见人了:“岳老弟,是我们家没教好儿子啊,让他做下这等没脸没皮的事,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我们...” “等等!”谢仲新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就叫没脸没皮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凭什么就我一个人受罚?” 啪——,谢老夫人转身一个巴掌扇过去,“你如此欺辱一个姑娘还有理了,我和你爸这么多年的教导都教到狗身上去了,你给我滚出去!” 谢仲新摸着脸一脸恍惚,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他看着爸妈兄长痛心的目光,心里一抽,这才明白过来他们都误会了什么。 啪,他自己抽了自己一嘴巴,他么的自己真是反应迟钝,他只想着自己不喜欢女人不可能乱搞,所以放心跟着岳沉鱼进房间,后来又发现这是个男人,那在常理中更不可能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也是糊涂了,忘了别人的想法,而且,某人还伪装着身份。 “谢豫枫,余紫杉!”谢仲新吼道,“我在你们心中就是那种人!你们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吗?” 谢老爷子夫妻被他吼的一怔,随即更怒了,这死不悔改的混蛋!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 眼看着局面要不可控,再闹下去什么秘密也保不住了。 “你们误会了。”岳沉鱼伸出手轻轻拽了拽谢老夫人的衣服,“伯母,我们什么也没发生,你们真的想多了。” 谢老夫人鼻子发酸:“你这孩子,你别怕,如果你想公了,我们现在就押着他去接受法律制裁;你要是想私了,你只管提出要求,谢家绝不是逃避不认账的。” 滋啦——,谢仲新粗暴的扯开上衣: “看看,都看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受伤了,我受的伤更严重,都是他打的!怎么就没人为我讨个公道?” 众人被他这神转折震惊,随即觉得荒谬至极。 “看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谢仲新指着身上各处青紫,“我比他疼多了!” “还不信,要不要把裤子也脱了给你们看,他不过就伤了脸,老子全身上下就没一块好地方!” 谢仲新说着就要解开裤子,被谢柏新兜头给了一巴掌才消停了。 岳沉鱼裹着被子坐起来,只露出脸:“技不如人还有脸说。” 谢仲新:“再来战啊!” 岳沉鱼冷笑:“战就战,谁怕谁!”他上下打量谢仲新, “之前打听到你的消息都是说你打架如何厉害,是梁城一霸,还得了个混世魔王的称号,原来都是炒作,这么不经打,白迷恋你了,算我看走眼。”说完还特意嫌弃的扭头。 这神转折—— 众人措手不及,他们是错过了什么,一下子进行了大跳跃? 岳清谷沉着脸:“沉鱼,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岳沉鱼将脑袋搁在枕头上一脸委屈:“爸爸,他来找我说看不上我,说的太难听了,我没忍住就先动手了,然后就打起来了。” 岳清谷揉揉额角,怎么感觉在处理儿子和儿子之间的冲突:“那你们有没有......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想知道,就连守在这一层和下一层楼梯口的岳家兄弟们虽然没在现场,也非常关注这个问题。 谢仲新陶掏耳朵:“有没有做过啊?这个问题我需要好好想想...” “说实话。”谢柏新踢了他一脚。 “二哥,”谢仲新开口,“本来我是不打算娶老婆的,我从来就看不上那些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如果注定要找一个伴儿,那我就要他,所以,婚前基本的尊重我还是懂的。” 谢家人齐齐松了口气, “不过,”谢仲新看着松了口气的家人,恶劣的说道,“如果你们不同意这桩婚事,在外人眼中会传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你这个混账!”谢老爷子怒骂,心里其实反而松了口气。 第42章 006 谢老夫人还有些反应不来,岳沉鱼一个姑娘家能把他儿子打的满身青紫? “那这血......”她指着床单上的血迹, 岳沉鱼:不太想说。 谢仲新斜着眼:“鞋跟断裂被珍珠滑倒了,皇冠戳的,我被他打了还要给他上药,我找谁说理?你们倒是告诉我啊。” 岳清谷觉得今儿个实在太容易犯心脏病:“沉鱼,你怎么会打架?”而且还这么能打。 岳沉鱼叹气:“爸爸,咱俩才认识几天而已,我其实一直没跟你说,哥哥小时候体弱总是被人欺负,没办法我这做妹妹的就只好保护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体质,什么坏的臭的都喜欢找他麻烦,就没个安静的时候,为了让他顺顺利利长大,我这不也是被逼出来的嘛。” 什么叫才认识几天?岳清谷被他这话一噎,只觉得脸皮发烫。 “我也不是故意在你们面前装,”岳沉鱼幽幽叹气,“我本来就是这样,不打架的时候我其实很乖巧很温柔的。” 众人看看谢仲新身上的伤,觉得这话真没什么可信度。 谢仲新就静静的看他演,时不时的轻嗤一声。 一直沉默的谢柏新突然问出一个问题:“一年前我在X城时曾经遇到过一个女孩子,当时她遇到了三个流氓,我帮她解决了。” 所有人都不解,这时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岳沉鱼心中一顿,有些猜到了,不过他没有露出丝毫异样。 “她跟你长的...非常像。”谢柏新本想说长的一模一样,可突然发现即便长着一张极为相似的脸,但那个女孩就是没有眼前这个明媚耀眼,“我很确信她当时是真的害怕,并且确实没有能力摆脱麻烦。” 后来他临时有事急着赶回梁城,再见到她是看到父母拿过来的相亲照片,他心中有些好奇,就想着不如见见。 岳沉鱼反问:“你觉得我会对付不了几个流氓?” 谢柏新沉默,其实他还想说那个女孩说过自己的名字,她也叫岳沉鱼。 在宴会上第一次见到岳沉鱼,他还想着这个女孩变化真大,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气质神态,一颦一笑都充满着难言的惊人魅力。 其实并不一样的,她们不同。 谢仲新神色微微一顿,仔细观察大哥的神色,再看一脸完全不相干态度的岳沉鱼,心中思忖,看来某人的身份也不是十足的安全。 . 既然已经确定了事情真相,虽然这个真相很狗血,但众人还是很快离开了,毕竟这里还是一个姑娘的闺房。 赖着不肯走的谢仲新被谢老夫人揪着耳朵拖走了。 “沉鱼,待会儿有人来给你上药。”岳清谷离开时说了句,“明天我们谈谈。” 已经走到楼梯口的谢仲新当即往回溜:“等等,上药必须我来!”那人假胸都没了,喉结也露出来了,一准要暴露。 谢柏新一脚直接踢在他腿弯:“滚回来。” 谢仲新周身气压更低了,凭什么今天一个个的都对他动手,可惜反抗无能,被家里三个人盯着什么也做不了,最后只能去换了一身衣服。 岳沉鱼心里快笑抽了,他这个当事人没紧张,谢仲新倒是比他还在乎,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 楼下的宴会快要到尾声,很多人都在猜岳清谷说不定在与谢家人商谈结婚的事情,‘顺便’再谈谈商业合作,没见整个宴会几乎都是岳家不从商的老三和老五主持的,从商的三个几乎不见人影。 就是也太迫不及待了吧,好歹把宴会过了再谈,放两个不从商的儿子在这里有什么用。 回去的路上,岳珍妍问:“爸爸,堂姐真的要嫁给谢董?” 岳山林:“应该是。” 岳珍妍绞着手指,脸上闪过一抹不甘,谢柏新实在太优秀了,外表,身份,财富,气质,样样卓尔不群,她就没见过这么出色的男人,可是第一次看上一个人,这个人却要跟她那个私生女堂姐结婚,岳沉鱼不过就是长的好看了点,其他能有什么优点。 如果知道岳沉鱼联姻的对象是谢柏新,她,她就......想着想着又泄气了,她又能做什么呢。 岳山林酒喝多了,倒是没注意到女儿的不对劲,上了车一会儿就呼呼睡着了。 岳珍妍越想越难过,人生第一次动心就这样无疾而终。 和岳珍妍一样不甘的还有好多个女孩,甚至有人想着私下邂逅谢家二少,只要有心,结婚了都能离,优秀的男人不少,绝顶优秀适合结婚的就这么一个。 ...... 重新戴上被嫌弃的花朵状项链,岳沉鱼心疼的看着盒子里散乱的珍珠,下次打架要把首饰摘了再打,不然太亏了。 再看看被谢三傻捏爆的假胸,岳沉鱼更加欲哭无泪,难道真要塞两个馒头进去? 对一个貌美的女人来说,形状饱满傲然挺立的胸是绝对的加分项,被捏爆的也就只能打个八十分,两馒头能达到及格线吗? 当然,关键是现在也找不到两个馒头,这里的厨师就算做馒头也不做那种大馒头,岳沉鱼扁着嘴在胸罩里塞了一堆东西直接套上了,然后坐到床上把被子拉到胸口,岳清谷想要跟他谈话就自己过来,反正他是不过去的。 没等多久岳清谷就过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岳家几个儿子,从商的老大岳昭铭和老二岳昭辉,从政的老三岳昭璨,名校的老四岳昭杰,军事大学的老五岳昭启。 岳沉鱼脸上的青紫今天看起来更加可怖了:“爸爸,大哥二哥三哥,四弟五弟,我腰摔伤了不便起来,就这样坐着跟你们说话吧。” 岳家几兄弟脸色都很不好看,他们只知道昨天发生了一些事,但父亲担心有不好的传闻就让他们要么去主持宴会,要么守着每层的楼梯口,后来从父亲口中大致知道了情况,但他们没想到事实远比形容的更糟糕。 老四岳昭杰满脸后悔:“早知道昨天就不让你跟他单独相处,姐,这个谢仲新绝对不能嫁,你不要喜欢他了。”他心里想着下次见面一定要好好给谢仲新一顿颜色看看,他也是会打架的人。 岳清谷看了老四一眼没说话,他昨儿一晚上都在盘算得失,不管他对岳沉鱼看漏了多少,但只要最终结果达到,他都赞成。 老三岳昭璨沉思:“父亲,谢仲新不是个东西,做事太不按常理,未来...难说,我们可以走其他路子。”他更担心那个阴沉沉的混世魔王到时候看妹妹不顺眼反而拿他们撒气。 老五岳昭启沉着脸不说话,他上的是军事大学,若是跟谢家联姻,未来必然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可是做人也不能太丧良心,他们跟岳沉鱼不亲,岳沉鱼也不欠他们:“算了。”他说。 老大岳昭铭:“谢家老三整天无所事事,官路财路一概不涉及,为人也不讨喜,价值不大,没必要让妹妹白白受罪。” 老二岳昭辉点头,说实话联姻谢老三对他们意义有限,毕竟不能指望谢柏新照顾弟媳家,以后谢柏新有了妻子,要照应也是照应老丈人家,倒是官路上不管联姻谢家哪个儿子,都能得到几分关照,但既然从政的老三和从军的老五都无所谓,那他自然不会多嘴。 岳清谷就看着几个儿子发表意见,心里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岳沉鱼将每个人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心中哂笑,所以这几个人里她只喜欢跟岳昭杰接触,这个四弟虽然学的是金融,以后也会从商,但却有着一颗纯粹热烈的心,所以他才开玩笑找他要见面礼,而这个单纯的家伙真的用心给他补了一份昂贵的礼物。 “沉鱼,你怎么想?”岳清谷目光深沉,他其实想说与谢仲新联姻也好,而且他私心里更希望坐实谢仲新强/暴岳沉鱼这件事,只可惜昨晚后来事情反转了,他心里反倒有些埋怨岳沉鱼没眼色没算计,连趁势落井下石都不会做。 “他敢娶,我就敢嫁。”岳沉鱼一脸淡定。 岳清谷脸色显而易见的舒缓了,其他几个嘴里说着算了,但心中其实还有一丝遗憾,这会儿脸色也显而易见的变了,说到底,他们不能做妹妹痛苦婚姻的推手,免得造人怨恨,但岳沉鱼自己情愿,那也不关他们的事。 岳昭杰不是个傻子,如何看不出父亲和几个兄弟的心思,他只觉得寒凉,纵然没怎么相处过,但岳沉鱼也是他们血脉相连的亲人,如何狠心才能够将一个女孩子送入虎口? 谢柏新也就罢了,毕竟那人优秀的耀目,是多少女孩子梦想中的结婚对象,可是谢仲新是个什么东西? “不能嫁!”岳昭杰冷着脸,“姐姐你想以后经常被家暴吗?你将天天面对着一个疯子,余生都要活在恐惧痛苦中,说不定哪天被人失手打死,到时候连个给你出头的人都没有?” 岳清谷:这个混账东西,说的什么话。 其他几个人面色略微不自然,当然很快就掩饰好了。 岳沉鱼:“弟弟,你坐过来。” 岳昭杰不解,走过去坐在床边。 “弟弟啊,”岳沉鱼摸着他的脑袋,意味深长的说道,“有时候听到的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但有一点是真的,就是姐姐我很厉害,到时候家暴的是谁可说不准哟。” 岳昭杰:......这个姐姐是不是被打傻了? “沉鱼,谢仲新身上的伤真的全是你打的?”岳清谷忍不住想要再次确定,他其实还有点不敢相信,这有点不太现实。 其他人只知道岳沉鱼和谢仲新打架了,两人身上互有伤口,但他们觉得谢仲新顶多被挠了几下,但听父亲的语气,似乎还有内情。 “爸爸,不瞒你说,我一开始是真的喜欢谢仲新的,听说他能打架能搞事,一个有趣的灵魂比单纯优秀的外表更有意思,然后见了真人我觉得他更迷人了,那种阴沉颓废的气质是别人怎么都模仿不来的。”不管听的人觉得多么的倒三观,岳沉鱼说的很起劲,“而且他长的确实很好看,有种说不出的病娇美,没想到同样的父母,他二哥长的那么普通随便,他却像得到了命运的眷顾。” 普通随便谢柏新?岳家众人觉得在听天方夜谭,这个审美真的没问题? “但是,”岳沉鱼转而深恶痛绝的说道,“我真的没想到他居然徒有虚名,不顾实际刻意炒作名声简直太不要脸了,出拳莽撞,腕力不够...总之,我现在不喜欢他了,但如果他非要娶我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他还有一张脸能看,其他东西可以婚后再□□。” 这颠倒的三观,岳昭杰只想问一句:姐姐,你真的跟我们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 “不信?”岳沉鱼单手按住岳昭杰的肩膀,“你动动。” 岳昭杰起身...起不了,再用力...一股重压死死地按着他,他不可置信的看岳沉鱼,这力气? “我没骗你吧。”岳沉鱼语调轻缓,眼神温柔的仿佛能溺死人,“谢三全身上下也就只剩一张脸能看,而我只有一张脸不能看,不亏的。” 岳昭杰僵硬的点头,可能,大概,很大概率他确实担心过度。 岳清谷沉声:“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你以前的事情我也不多过问,但我希望你能做个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打打杀杀的事情不会有哪个公婆喜欢。” “爸爸放心,昨晚真的是意外。”岳沉鱼郑重其事点头,“女儿有分寸的。”心中丫丫个呸的,还是要赶紧把三个亿先骗到手。 第43章 007 “你真的考虑好了?”谢豫枫一脸严肃,“经过昨晚的事,我相信你比我们更了解那位岳家姑娘,你真的考虑过以后的家庭生活吗?” 谢仲新:“爸爸,我对他那是一打钟情,此生非他不娶,你要不想我打一辈子光棍就赶紧把这事儿定下来,不然我媳妇儿跑了你帮我找?”他总觉得那人不会一直待在岳家,指不定哪天就溜的无影无踪,难得碰到个感兴趣的,不能放过。 谢豫枫气的抓起茶杯砸他:“你怎么能把一个姑娘打成那样,不对,你怎么能对人家女孩子动手?” 谢仲新赶紧接过茶杯:“我是正当自卫,合法!” 谢豫枫气的又想动手。 余紫杉在旁边安慰老头子:“消消气,别跟这糟心玩意儿计较,他想娶就娶。” 谢豫枫皱眉:“你同意?这种会家暴的没品玩意儿能娶老婆?他还不如打一辈子光棍。” 余紫杉悠悠道:“会家暴的也不是他一个,儿子心窝上的印子深着呢。” “就是,咳咳—”谢仲新捂着心口,“我昨晚疼了一夜。” 谢豫枫皱眉,想说什么还是没说。 余紫杉终归还是心疼儿子:“怎么打的这么狠?”心口那地方踢重了可别留下后遗症。 谢仲新轻飘飘的说道:“我摸了不该摸的,手感还不错,他就恼羞成怒了。” 说完迅速溜了。 “你!” “混账!” 溜走的谢仲新躲到房里打了个电话:“......今天就要给我做好...最晚明天,用最好的材料做出最好看的样子,手感一定要逼真......先做个三副,弄好了赶紧送过来。” . 下班回家的谢柏新发现家里三个人正聚在一起商量什么,他好奇的过去:“在做什么?” 谢仲新:“谈结婚的事儿。” 余紫杉拉着二儿子,小心观察他的脸色:“柏新啊,那个,岳家姑娘...” 谢柏新轻笑:“妈,你别多想,不提岳沉鱼不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个,就算她是,我选中她的照片也不代表我有多喜欢他,只是你们总催我,我就想着选个眼熟的罢了。” “真的?”余紫杉不确信的问,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谢柏新说的很认真,“你觉得我是那种能对人一见钟情的吗?” 余紫杉:确实不太像,毕竟之前二儿子的意思就是订婚,等个一年半载的再结婚,哪里像老三,确定了巴不得明天就办婚礼。 谢仲新:“这下妈你放心了吧,岳沉鱼绝对不是二哥会喜欢的品种。” “怎么说话的!”谢豫枫觉得这小子话都不会说。 “爸妈,我还有点工作没处理好,待会儿吃饭再下来。”谢柏新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文件夹。 余紫杉看着谢柏新上楼的背影,心中有些忧虑:“也不知道柏新什么时候能组个家庭?” 谢仲新嗖的一下整个人溜到了楼梯口:“妈你不放心我帮你去问问,正好我有事找二哥。” 余紫杉笑骂道:“这孩子总算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了。”随即又是叹气,“以前他整天阴沉沉的,话也不爱多说两句,一提起结婚的事当场就能狂躁起来,哪里能想到有一天他对结婚这么积极。” “是啊,”谢豫枫感叹,“人哪,果然还是要有个伴儿,组建个自己的小家,这心也就定下来了。” “也不知道柏新...”余紫杉还是担忧,二儿子已经三十四了,整天只知道忙事业,这婚事一年一年的拖。 谢豫枫摆摆手:“柏新的事儿先放在后面,他跟老大一样行事自有章法,别过多干涉。反倒是老三这婚事,我还是觉得怪怪的。” 总觉得岳家那姑娘居然因为老三打架搞事厉害就喜欢上了,挺...中二的;还有老三,一开始还不想娶,结果打了一架就喊着要结婚,这都是什么事啊。 余紫杉笑道:“年轻人的世界我们不懂,咱都六十几的人了,由他们去吧,反正总不至于假结婚。” “也是。”谢豫枫放宽了心,“以后的日子让他们自己去磨合。” ... “你怎么上来了?”谢柏新刚放下文件就看三弟跟着过来了。 谢仲新拖了张椅子坐过来:“二哥,咱妈担心你的婚事。” “我知道,她担心这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哥,其实你也看上了岳沉鱼吧。” 沉默, 谢柏新垂眸:“仲新,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仲新:“二哥,我就是想开诚布公的谈谈,第一,我不希望我们兄弟之间留下隔阂,第二我不希望你以后刻意避开我们,第三我不希望你越陷越深。” 谢柏新语气冷淡:“你什么意思?这么不相信我的人品?” 谢仲新深吸一口气:“不是不相信你的人品,而是我不能低估岳沉鱼的魅力。从男人看女人的角度,她有着几乎能让所有男人沉迷的特质,她能拥有所有男人梦想中的样子,你想要她性感,俏皮,知性...,她都能满足。”因为他只要站在不同男人的角度去分析,就能比任何女人都更能拿捏住男人的心思。 谢柏新:“你跑到我面前来赞美你未来的妻子,这是炫耀?” “哥,你知道为什么我以前对结婚那么反感吗?”谢仲新两手握的紧紧的,“我本来想要隐瞒一辈子,但现在不能了,你可以骗过爸妈,但你骗不了我,因为我们是兄弟。” 谢柏新皱眉:“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前言不搭后语。” 谢仲新看着他不说话,表情严肃的过分。 “好,我承认,她确实很有魅力,”谢柏新揉着额头,“我是有那么一点...但是既然她要跟你结婚,我这点原则和理智还是能控制住的,再说了,能跟你对打的凶悍女人,我也承受不起,你就放心去结婚,以后咱们该怎样还怎样。” “哥,其实我对女人石更不起来。”谢仲新猛地放了个大炸弹,“我是个同性恋,十五岁的时候确认的。” “你说什么?”谢柏新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不是什么话都能乱说的。” 谢仲新捂着脸苦笑:“看看,连你这么稳重的人都被惊到了,我哪里还敢让其他人知道,可这是天生的,我有什么办法。” 谢柏新皱眉:怎么会这样? 谢仲新:“你不要问能不能改,也不要说去看心理医生,这又不是病,我就是天生对女人无感。” 谢柏新脸色严肃的不行:“你知道社会上......” “我知道啊,我知道这个社会对这种事的容忍度低到什么程度,我不能让你们因为我受歧视被人指指点点,咱们谢家这特殊性,多少人盯着呢。”谢仲新一拳锤在桌子上,眼睛通红,“可我有什么办法,我除了发誓一辈子不结婚还能有什么办法?” 谢柏新愣怔怔的:“那你可以早点说出来...”突然又想起来结婚这事,他怒指着弟弟,“那你怎么还要跟岳沉鱼结婚?你这是要害人家一辈子!” 谢仲新死鱼眼看着他:“不跟我结婚难道跟你结婚?” 谢柏新深呼吸:“你不能娶她。” “那你娶?” “这不是一回事,你不要胡搅蛮缠。” “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我们现在说的是你的事,你不能做这种缺德事!” “反正我是不喜欢女人的,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她吧。” 谢柏新再次深呼吸:“......是,我喜欢她,宴会上我对她一见钟情。” 谢仲新一脸鄙视:“刚刚在楼下是谁说自己身上不会发生一见钟情这种事的,而且你之前不是见过一个跟她长的一样的,你的一见钟情应该是那次吧?” 谢柏新有些尴尬,避过一见钟情这种事不谈,“没有喜欢的人当然是选择一个简单不麻烦的女人做妻子,其他女人我都不认识,那个跟岳沉鱼长的像的姑娘不太聪明,没有野心,比较好掌握...” “好骗好哄,可以做个安静的居家吉祥物。”谢仲新帮他把话补齐全了,一脸鄙视,“我以前就觉得你是我们三个里面最黑的,果然不假。” 连婚姻都能算计的人,也是很可怕了,最起码他和大哥就不会算计婚姻,他可是诚心要把岳沉鱼娶进来的。 谢柏新倒是坦然,他是商人,不谈感情的情况下当然要精心计算利益得失。 兄弟俩一时安静了。 半晌, 谢柏新试探的问:“既然你都不喜欢女人,那就别娶她了。” 谢仲新皮笑肉不笑:“二哥你可真是迫不及待。” 遮羞布都扯开了,谢柏新也无所谓了:“我是喜欢她,如果给点时间相处,我觉得我一定会爱上她,她身上确实具备我喜欢的特质。”虽然岳沉鱼貌似对他没兴趣,但他觉得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谢柏新暗道果然,他就说他的观察不会错,宴会上岳沉鱼第一次露面,他就发现大哥被迷的挪不开视线,还偏要假装淡定,之后发现人家对他不感兴趣,那瞬间变化的气场他可没错过,之后更是一直心情糟糕的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呵~男人,”谢仲新轻嗤,“我就知道你被他迷上了,这才是我今天来找你谈话的原因,二哥,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可以喜欢岳沉鱼,但你不能。” 气氛一时冷凝,谢仲新顶着二哥的巨大压力继续扔炸弹:“岳沉鱼那胸都是假的,我亲手捏爆了,那珍珠项链也是我扯的,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谢柏新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只是有种很不妙的预感。 “他长着这个哦!”谢仲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喉结上下动了动,看着他二哥有些懵逼的脸,恶劣的笑道,“我还在他腿间摸到了二两肉,你说,天下有这样的女人吗?” 天下有这样的女人吗?谢柏新满脑子都是这句话,他觉得自己可能出现幻听了。 “你以为随便一个女人就能把我打成这样?我可是从小在部队训练到大的。”谢仲新摸了摸心口,“我昨晚全身疼了一夜,我仔细分析过了,就他那身手绝不是普通混社会的,绝对兵王级别。” 谢柏新面部表情都无法维持了,整个人有些脱不开状态。 谢仲新继续总结:“打的时候没发现,后来我做了战术分析,他为了能掩饰男人的身份,好多次故意把脸送到我面前,这样我就只盯着他的脸打,可惜我在军队里也不是白训练的,他的假胸和喉结还是没能藏好。” 谢柏新:“......哦。” “二哥。” “嗯。” “我喜欢男人,他爱装女人,你不觉得我们是绝配吗?” “......嗯。” “你不会说出去吧?” “……你其实是想多个人帮你们打掩护吧。” “不愧是兄弟。” 谢仲新站起来,拍拍二哥的肩膀:“好了,待会儿下去吃饭,你只剩一点点时间祭奠你消亡的初恋。” 谢柏新:“......等等,你的事...” 谢仲新回头:“二哥,我信你,也信你理解我。” 第44章 008 “老二,吃饭的时候不要想公事。”谢豫枫提点道, 谢柏新勉强吃掉筷子上自己讨厌的菜:“爸,仲新婚礼日期定了吗?” “早着呢,这种事肯定要双方见面再详谈。”谢豫枫说道,“我原先想着让他们先处处,你弟弟今天一天就没让我耳根子清净,好像再不定下来人家姑娘就跑了一样。” 谢柏新了然,可不是怕跑了吗,男扮女装,等等,他突然问道:“爸,岳清谷私生子女一大堆,岳沉鱼确定是他...的女儿?”该不会是什么人冒充的吧? 余紫杉笑道:“既然接回家自然是确定的,这种事做不得假,更何况圈子里流传岳清谷对每一个子女都做了DNA核对,而且每次都会同时选择三种不同的医疗机构做核对。” 谢柏新:“...呵,他疑心病够重的。” 谢仲新明白二哥的意思,他是怕岳沉鱼是个来历不明的骗子,但又不知道怎么问才合适:“昨晚沉鱼说她还有个哥哥,听她的意思他们兄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也不知道我们结婚的时候会不会出现。” 余紫杉也很好奇:“岳清谷跟我们说过,沉鱼是有个龙凤胎哥哥,我还从来没见过龙凤胎呢。” 谢柏新:....他真的是震惊过度以至于忘了岳沉鱼还有个哥哥,可以,很可以,他完全确定这个哥哥是谁了,再想起曾经见过同名同姓同一张脸的姑娘,按照面部细节分析,那是个整过容的姑娘,所以谁是真正的岳沉鱼显而易见。 说起来岳清谷这个做父亲的也是好笑,居然分不清儿子女儿,也活该被耍的团团转。 . “喂,有事?”岳沉鱼翘着二郎腿,捏起一块酥糖扔进嘴里,“哦,出去见面啊...嘎巴嘎巴...” 电话那头,谢仲新端正的坐在沙发上,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讨好:“我有礼物要送给你,我们出来见见。” 岳沉鱼:“嘎巴嘎巴...不想出去...嘎巴嘎巴...”这种味道的酥糖真不错。 谢仲新:“你在吃什么,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店,你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岳沉鱼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水,这糖吃一两块还好,吃多了就有点腻:“吃饭?是不是还要看电影?” 谢仲新两眼都在发光:“我朋友家开电影院,我们去包场。” 岳沉鱼拳头捏的卡巴响,对着手机大声吼:“现在外面都在赞美本绝色是女神,你他娘的让我顶着一脸青紫出去,你安的什么心?” 谢仲新揉了揉耳朵:“喂,喂,喂?” 咳咳——,谢柏新尴尬的站在门外,他真不是故意听到的,只是那吼声实在太大:“你要不再打个过去?” 谢仲新:“你说的有道理,现在请你关门,偷听是不道德的。” 谢柏新默默的关门走人。 ... 岳沉鱼又接到电话:“喂,有事说事。” 谢仲新:“结婚的事儿你看什么时候两家一起谈谈?” 岳沉鱼:“脸好之前一切免谈。” 谢仲新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揍得那么狠:“那得等多久?” 岳沉鱼呵呵冷笑:“等你那一身色调散掉就差不多了,脸好之前不要让老子见到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谢仲新拉开衣服看着满身的青紫,沉默了...... ... 晚饭时余紫杉看着三儿子一身颓丧,纳闷了:“中午还精神十足,现在又怎么了?” 谢柏新解释道:“大概在岳沉鱼那里受了挫折。” 谢豫枫放下筷子:“她拒绝你了?”他反而觉得这才正常,之前兴致勃勃的讨论结婚的事情可真是傻。 “爸爸,问出这句话你安的什么心?”谢仲新语气丧丧的,“跟岳清谷联系一下,一个月后再谈婚事。” 余紫杉好奇:“为什么要一个月后?” 谢仲新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答案我大概能猜到。”谢柏新悠然自得的吃菜,“因为脸上的青紫想要全部消失需要一个月吧,而且这段时间,仲新肯定非常不受待见,还是好好在家养伤吧。” 谢爸谢妈:“......” 谢仲新满脸阴郁的嚼着白米饭,什么话也不想说。 . 岳家 岳沉鱼:“来干嘛?” 谢仲新:“约会吗?” 岳沉鱼捏着拳头:“干一架。” 谢仲新赶紧跑路,要打也等一个月后。 . 岳沉鱼:“天天打电话你烦不烦?” 谢仲新:“你脸上好了没?” 岳沉鱼:“你身上掉色没?” 谢仲新摸摸依旧隐隐作疼的骨头,不想说话。 ...... 在家闷上一个月,没有高科技娱乐享受,没有人陪玩,出差的出差,上学的上学,岳沉鱼觉得自己都要发霉了。 等到脸上青紫尽散,他才终于有心照镜子了。 . 这个胸型太不完美了,他这么完美的美人儿怎么能有这种明显的瑕疵,都怪谢仲新那个该死的玩意儿,果然以后应该多揍几次。 “姐,那个人来了。”岳昭杰臭着脸,放假回家第一天就见到讨厌的人,心情很不美好。 “让他上来。”岳沉鱼两手拎着裙摆美美的转了一个圈,努力忽视不完美的胸型。 岳昭杰有些纠结:“还是不要让他进来你的房间吧。”上一次都怪他没有阻止。 岳沉鱼舞步轻盈曼妙的转到岳昭杰面前,身子轻轻后仰,岳昭杰下意识的伸手托住她后背,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抚上他的脸, “弟弟,你看我今天这身打扮怎么样?美吗?” 柔和的嗓音仿佛跳动的美好音符洒落心尖,岳昭杰脸红红的,可耻的心跳加速:“姐姐,你是最美的,你能不能先起来?”这个姐姐,简直是...连亲弟弟都撩,换了旁的男人怎么受得了哦! 岳沉鱼微微借力身姿轻盈的跳了几个简单的舞步,笑的欢快:“这些日子好多人找你打探我吧,美人果然在哪里都吃香,你怎么说的?” 岳昭杰苦着脸:“他们让我约你出来一起玩,早知道我还不如出去旅游,现在就我一个人在家,他们全都找上我了。” 岳沉鱼递过来一支造型精美的翡翠发簪:“给我簪上。” 岳昭杰接过发簪挑着看哪个角度更好, “这里。”岳沉鱼指点,“买了这个发簪,经济紧张了吧?” 岳昭杰插着发簪,腼腆笑道:“还好,你知道我是学金融的,自己也会做点投资。” 岳沉鱼眼里含笑,头上这支花型发簪通体是由满绿玻璃种翡翠制成,花瓣张扬艳丽,肆意绽放,片片叶子形状各异,造型精美异常,奢华无比,一般的容色还不一定压的下来,岳沉鱼却觉得这发簪跟他相配极了。 “为什么送这么昂贵的?”岳沉鱼瞄向门口,某个玩意儿正不声不响的倚在门口。 岳昭杰背对着门口,倒是不知道某人相当没有礼数的自己上来了,他苦笑:“姐姐,你何必明知故问。” “因为觉得用我来联姻心里愧疚,因为你自觉是联姻的得益者?”岳沉鱼轻点头上的发簪,“簪身上刻着我的名字,这个应该早就在准备,原本是打算当结婚礼物送出去的吧?” 岳昭杰低声嗯道:“父亲早就说过这回事,只是那时候谢...谢家人商业上太过忙碌,正好父亲手上也有一个大合作要忙,所以就晚了一段时间接你回来。” 他差点就说出谢柏新二字,恍然想起姐姐还不知道原来相亲的对象是谢柏新。 “除了谢家,他应该还有第二个选择。”岳沉鱼问,梁城的豪富之家也不少,可选择的联姻对象绝不止一个谢柏新。 “是。”岳昭杰叹气,“所以我确定这根簪子一定能送出去,姐姐你真的很聪慧,可是你怎么就看上那不学无术纨绔不堪的谢三?” 岳沉鱼噗嗤一声笑出来,看向门口眼露凶光的某人,笑着调侃:“自然是因为谢三长的最合我意啊,我就喜欢那样满身阴郁颓丧,动不动就狂躁的小可爱,简直迷死个人。” 倚在门口的狂躁小可爱耳根都红了,悄悄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到墙后面,按住噗通噗通跳动过快的心脏... 岳昭杰一言难尽:“可是我觉得谢柏新长的才叫真的好......” “你说那个长的很随便的谢二?”岳沉鱼皱眉,“你什么眼光,谢二那种长相简直烂大街了,你眼多瞎。”可不是么,那种烂大街的男主长相随便哪本霸道总裁文里都是一样的描述,他作为花越的时候看小说最讨厌看到对男主外貌的描述。 岳昭杰彻底无语,到底谁才眼瞎? “你可以走了,我的狂躁小可爱快要等不及了。”岳沉鱼挥挥手,“找几个朋友一起玩吧,其他人都不在家里,我以后也要天天去约会,你一个人在家里发霉?” 岳昭杰郁闷的转身,心想我到底是为了谁才特意留在家里的? 卧槽!岳昭杰直接撞上了‘狂躁小可爱’。 谢仲新阴恻恻的开口:“小子,你是不是找死?” 岳昭杰梗着脖子:“怎么,要打架?正好帮姐姐教训教训你。” 岳沉鱼单手拎着他:“先去练练力气再说。” 砰—— 小菜鸡岳昭杰被关在门外。 “这么心疼?”谢仲新眯眼, 岳沉鱼将拳头捏的卡巴响:“小子,我弟弟说什么你都得受着,要是敢私下里威胁他,呵呵~” 谢仲新眼里划过委屈,刚刚还说他是小可爱,现在就为个才见几面的弟弟威胁他,骗子! “说,来干什么?”岳沉鱼径自坐下来,挑了一支口红试色,不满意,又换了一支,还是不满意,想了想同时挑了两支混搭。 谢仲新将手上的盒子扔一边,站到他后面微微弯腰看镜子:“这么讲究?” 岳沉鱼轻嗤:“你懂什么?美丽是一门深奥的学问,轻微的色差都能带来不同的感官效果。” 谢仲新似懂非懂:“你喜欢这些东西,我送你。” 岳沉鱼似笑非笑:“怎么,真想结婚?” “我找人盯着你呢,”谢仲新一手按在他的肩上,“你要是敢跑路,我就立即暴露你的秘密,到时候你的图谋全都成空。” 岳沉鱼眼神冷飕飕的看着镜子:“够狠啊,小子。” 谢仲新目光沉迷,那双漂亮的眼睛真勾人:“我看你很喜欢女装,要是跑路了就没法再穿女装了,跟我结婚,我以后努力赚钱,赚到的钱都给你,珠宝玉石华服美食任你挑选。” 岳沉鱼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谢仲新凑近他耳边:“我在说我想跟一个男人结婚,我在暴露自己的秘密,用来交换彼此的信任。” 岳沉鱼勾起唇角:“不怕我鄙视你?” “你扮女人我都没鄙视你,咱俩彼此彼此。”谢仲新微微垂眼,藏在一侧的手收紧。 岳沉鱼余光暼到他紧绷的身体,暗道这个世界风气实在太不开放,花越那一世哪怕在科技发展初期,同性恋也没这么让人避讳不及。 谢仲新没得到回应,扯了扯嘴角刚想说话,就听到一阵哈哈大笑。 岳沉鱼笑的肆意张狂:“喜欢男人如何,扮女人又如何,与他人何干?” 谢仲新双眼发亮,他就知道这个人与其他人不同。 “你害怕被家里人知道,所以要找我做戏?”岳沉鱼挑眉,“怎么,不敢让人知道你喜欢男人?” 谢仲新:“我虽然性取向异于常人,但过去这么多年还真没谁能入得了我的眼,既然都没找到人,又何必说出来让大家都焦虑。不过以后你要是不想再扮女装,那就光明正大的穿男装。” “所以你其实喜欢我?”岳沉鱼陶醉的双手托脸,“果然我是最迷人的,爱女人的喜欢我,爱男人的也迷恋我。” 谢仲新:“......”突然不太想说话。 岳沉鱼语重心长的提点:“你要知道我一旦恢复男装,婚事就只能作废,或者你想跟我那个妹妹保持婚姻关系?” 谢仲新目瞪口呆,糟糕,他真没想到这一环!他就想着先把人搂回去然后一切皆有可能。 岳沉鱼笑着拍桌子:“哈哈哈,吓你的,放心,如果我想走人肯定让你光明正大的做个鳏夫,保证我妹妹出现也占不了你妻子的身份。” 谢仲新眉眼放松,这是同意了? “不过,”岳沉鱼补充道,“结婚是你要求的,所以就算作你提出来的交易,有交易就得有报酬,交易结束后属于我的财产必须全部归我。” 谢仲新自然点头,心里盘算着什么不为人知。 至此,皆大欢喜。 谢仲新眼里透着喜意,将自己带来的奢侈包包递过去:“送你,赔礼。” 岳沉鱼打开包,看着里面的东西,皮笑肉不笑:“有心啊,还准备了备用的。” 第45章 009 从里面拿出两个捏了捏,质量倒是还可以。 “不错吧,我找朋友定做的。”谢仲新得意洋洋, 岳沉鱼斜眼:“你还有专门做这个的朋友?婚事一旦定下来,傻子也猜到是给我做的。” 谢仲新:“怎么可能,我说了是给我妈做的,老年女士胸下垂,这是送她的七夕节礼物。” 岳沉鱼哑口无言,他替余紫杉女士桑心。 “我让他再做个十副八副的,等到七夕节给家里所有女性亲戚一人送一副。”谢仲新笑的张扬,“她们心里一定会感谢我的,我送了她们想买不敢买的东西。” 岳沉鱼:呵呵~确定不会被群揍? “还有这个,”谢仲新从包里又掏出一管药膏,“可以适当减小喉结,在医学上有的女人也会长这个,用药膏抹抹会更小一些,以后就不一定非要戴那么宽的项链,选择更多。” 岳沉鱼:“会不会有副作用?”第一世他没涉及这些东西,对这个世界的各个品牌都不了解。 “我给你的都放心用,确保没有任何问题。”谢仲新打完包票再开始卖亲妈,“我妈有好几套特别昂贵的翡翠首饰,还有好几条拍卖会上得来的项链,你等着我都给你弄来。” 岳沉鱼揉了揉眉头:“你妈可能不会打死你,但一定特别想做个恶婆婆。” “没关系,我们结婚了自己过。”谢仲新表现的十分不孝,“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正常。” 岳沉鱼食指敲桌:“尽快找岳清谷谈婚事,聘礼上的实在好处必须确保我才是受益人,至于商业合作完全不必谦让,该怎样就怎样。” 谢仲新对于他直呼岳清谷的名字完全不意外:“我爸已经跟你爸约好了见面商谈,你还有什么想法都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岳沉鱼稍作思考,笑的不怀好意:“还真有。” 谢仲新正想问,就见岳沉鱼妩媚的对他抛了个媚眼,挑逗意味十足,摘下发簪,手指轻轻拨弄,波浪卷发披散; 谢仲新神情飘忽眼神游移,又一次红到耳根,那人还在继续。 衣服一件件脱落... 谢仲新手指摸到了上衣的扣子,莫名有些羞赧:“...那个,是不是太快了点?” 心跳愈发激烈,谢仲新偷偷眯眼看过去,看到地上的长裙了...看到贴身的上衣了...,他一咬牙快速的将自己上衣扣子解开,不能被人看扁了! “接着。”岳沉鱼抛了个东西过来。 谢仲新手忙脚乱的接住,相机? 岳沉鱼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哟,你脱衣服干嘛,很热?” 谢仲新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某人正拿起他刚送的仿真班软绵绵,动作非常娴熟的往身上戴起来,他决定为自己辩解:“我没那个爱好,这个东西不需要特意戴。”办正事的时候他才不喜欢摸那个东西呢,他又不喜欢女人。 岳沉鱼轻声呵呵:“年轻人,不要太自以为是哦~” 他用眼线液搭配眉笔在右边腰间点了一颗稍大的痣,又从衣橱抱出一堆东西,床单,被套,枕头,墙纸...将床上用品整体置换,再改了一小面墙,落下窗帘,打开一盏昏黄的台灯。 慵懒的躺在床上,扯了被子盖到脖子下方:“过来拍照。” 谢仲新不自然的开口:“拍照做什么?” 岳沉鱼闭眼作沉睡状:“自然有大用,不要拍到这个房间的任何特征。” 谢仲新拿着相机找准角度连续拍了很多张。 “继续。”岳沉鱼换了个撩人的姿势,“拍!” 谢仲新麻木的拍。 岳沉鱼再次侧躺着,腰间的黑痣特意显露出来,右手垂着覆盖胸口,左手平放在床上...... 谢柏新:拍。 再拍。 继续拍。 ......(和谐,不想总是被锁文,一掠而过吧) ...... 浴室 岳沉鱼:“这个要拍出朦胧感,把男女骨骼肌肉的区别模糊掉,对了,这颗痣一定要拍的特别显眼。”他指了指腰间。 谢仲新:“你妹妹身上长了这颗痣?你想算计她?” 这对兄妹是有深仇大恨吧? “你哥见过的那个应该就是她,我这张脸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照着整,她是我亲妹妹才荣幸长成了我的低配版,在有先天优势的情况下整了多少次勉勉强强成了高配版,还得靠着高超的化妆术才能得个高度相似。” “所以?” “她跟我说过遇到心上人的过程,我现在非常确定你哥就是她一见钟情非卿不嫁的对象,”岳沉鱼笑的阴沉,“如果我跟你哥结婚,你哥对我也有了感情,你觉得,当她发现这一切会如何做?” “这个假设一点也不动听。”谢仲新不高兴,“首先我哥不喜欢男人,其次她又不是我妹妹,我怎么知道,难道她能把你的事宣传的天下皆知?” 岳沉鱼伸出食指摇了摇:“这个招不行,损人不利己,首先就会被她排除。” 谢仲新:“你能猜到她会怎么做?” 岳沉鱼想,如果没有经历过第一世,他绝对无法想象那个小心呵护长大的女孩子能歹毒到什么地步:“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她啊,就是一只最毒的蝎子。”一只披着纯善柔弱外衣的剧毒长尾蝎。 亲哥哥为她挡枪子儿没得到一句感谢,为了逃避联姻欣然接受哥哥变性替嫁,没有考虑过手术失败的后果,这些也就算了,反正都是他那时候脑子进水自己做的选择。 可是,岳沉鱼眼中划过寒光,她千不该万不该为了得到一个男人不择手段,设计火灾故意害他,更不该...... “你在想什么?”谢仲新觉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对劲, 岳沉鱼回过神,漫不经心的说道:“突然想到一个计划,也许用不上这些照片呢。”不过多做一手准备也没事。 谢柏新眼一亮:“那就给我收藏。” 得到的是鄙视的白眼。 ...... 咚—— 咚—— 咚—— 门被捶的震天响。 打开门,岳昭杰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外。 “你们是不是待的时间太长了。” 这老父亲般的语气让谢仲新一时无语,这不是弟弟,这是真的老父亲。 岳昭杰:“我姐呢?” “洗澡。”谢仲新下巴往浴室方向抬了抬。 “什么——!”岳昭杰表情碎裂,大白天的洗澡,之前做了什么可想而知,“你,你们...你们这才见了几次?” 谢仲新挺了挺胸膛:“阿鱼说要先检验我作为男人的魅力,这叫试婚,通过了就可以商谈结婚的事。” 阿鱼!试婚! 岳昭杰脑仁疼的慌,这都什么事儿! 哒哒哒——,岳沉鱼穿着拖鞋从浴室里走出来,边走边擦头发。 “姐!” “嗯?”岳沉鱼问,“怎么了?” 岳昭杰咬牙切齿:“你试婚的结果怎么样?” 试婚?岳沉鱼一下子就明白了,心下呵呵:“长度勉强接近平均线,运动中过于急躁,持久力欠缺,发动机一天大概只能启动一次......算了,将就吧,我这个人其实更注重柏拉图。” 纯洁的处男岳昭杰同学风中凌乱,这个评价...好实在,他控制不住用怀疑的眼神瞄向某人下半身。 急躁/欠缺/动力不足谢仲新的脸红了变白,白了变青,青了变黑,咬牙切齿的开口:“要不要真来试一次?” 岳沉鱼挑眉:“可以哦,我让你躺你就躺,让你趴你就趴,让你撅屁股就动作快点,乖乖配合也不是不可以。” 谢仲新红着脸简直要原地爆炸,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节操,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岳昭杰觉得自己已经风化了,这个姐姐真的好猛。 “弟弟,你还不走?”岳沉鱼伸手去解浴袍的带子,“姐姐我要换衣服哦~” 岳昭杰动作极快的将谢仲新一拉:“他也不能待在这里。” 谢仲新挣扎着脱开桎梏,就被岳沉鱼一脚踢出去了,砰的一声关上门。 ... 楼下客厅 “以后要好好对我姐。”岳昭杰表情严肃,“如果你敢家暴,她的娘家人也不是吃素的。” 谢仲新讥讽:“不吃素的娘家人大概只有你这个菜鸡。”岳家其他人满心满眼都是利益,眼前这小子要不是真的在头脑方面特别出色,这种傻愣愣的性子肯定不会被岳清谷接回家。 岳昭杰脸色难堪,连一个没怎么接触过的外人都看出自家那些人的品性,真的很丢脸。 “我姐从小不在这里长大,你不能因为其他人看轻了她。”他说,“而且风水轮流转,今天是你谢家高一头,焉知未来不会有变数。” 谢仲新倒是另眼看他:“那你努力成为其他人的后盾,岳沉鱼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会成为他最强的盾。” 岳昭杰垂眸,站在亲人的角度,这世上男人的话最不可靠,但他也无需争辩,有些事不是争一时之强就有用的。 两人一时安静下来,等了许久,岳沉鱼终于下来了。 她换了身白色露肩纱裙,长发用一根翠绿的翡翠簪子挽起,妆容清而不艳,浓而不妖,长长的花叶型耳坠微微晃动,仿佛一位从容漫步在仙境的花间仙子,夺目而不灼人,仙姿飘逸,令人瞬间心神失守。 佣人们看呆了。 岳昭杰看呆了。 谢仲新眼神直直的盯着他,脚步往前,下意识的伸手。 岳沉鱼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将手放在谢仲新手上。 谢仲新扬起嘴角:“去约会!” ...... “去哪里?”岳沉鱼懒散的半躺在车里,二郎腿翘的直打晃,完全没有丝毫气质可言,“先说明啊,吃饭可以,看电影免了,游乐园更不要提,我只喜欢玩刺激的”。 谢仲新眼珠子转了转:“有一个好地方,不过得先去找我哥。” . 谢柏新刚处理完手上的文件,就接到弟弟打过来的电话。 “有事?” “一起出来玩啊。” 谢柏新皱眉:“直接说事。” 电话那头嚣张的说道:“我媳妇儿要玩刺激的,李家那个俱乐部居然限制大爷进去,二哥,听说你跟李笙关系不错,我能不能讨媳妇儿欢心就靠你了。” 谢柏新捏了捏眉心:“自己来拿会员卡。” “拿会员卡没用啊哥,”谢仲新痛斥,“他们对我只认人不认卡,我到你公司了,你下来陪我们一起去,对了,不要带司机,让你的保镖跟远点。” 谢柏新对这个弟弟无奈极了:“你等会儿。”能让人家特意指明限制进入,可想而知他多么人憎狗嫌。 打了个电话给李笙,“阿笙,我弟要带对象去你那儿,你通融一下,今天他应该不会惹事。” 电话那头:“别,兄弟,我信得过你,但是信不过你弟,除非你全程陪同监督,不然我这边不欢迎他。” 谢柏新:“......”他知道弟弟在外面名声不太好,但至于这么夸张? 电话又响了, “你怎么还不下来?” 谢柏新看看桌子上的文件,很想让他们换其他地方玩,然而:“再等我一刻钟打几个电话。” 谢仲新叨叨:“那我们上去找你,你公司的员工太没定力了,我知道我媳妇儿倾国倾城,但再这样看下去我就打人了。” 一楼大厅,谢仲新挂了电话,扬起笑脸:“媳妇儿,他还要一会儿才下来,我们要不要直接上去?” 岳沉鱼优雅的接过前台小姐姐送过来的咖啡,笑的非常温柔:“谢谢你,咖啡闻起来很香。” 前台小姐姐被这直面的温柔暴击,脸颊红红,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喜欢就好,我再去给你拿些点心。”天哪,被一个女人迷的心肝直颤,心跳好快。 谢仲新很不高兴,他不敢朝岳沉鱼撒气,语气阴阴的对着前台小姐姐:“你的工作就是不停送咖啡送点心?我给你找份服务员的工作,去不去啊!” 说完又刻意看了一眼各种假装经过的人,饿狼护食般的眼神成功短暂止住了其他人的脚步。 小姐姐/其他人:嘤嘤嘤,董事长的弟弟果然很可怕! 岳沉鱼放下杯子,被子搁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响,引的谢仲新下意识看过去。 “对着漂亮的女孩子撒气,你可以啊。”岳沉鱼淡淡的暼过去,“你自己上去找你哥。” 转头又温柔可亲的对着小姐姐说道:“点心也很美味,桌上这些够吃了,谢谢你。” “好,好的!”小姐姐下意识的又说,“那个曲奇饼干很好吃,你尝尝。” 岳沉鱼拿起饼干吃了一口,点头赞同:“确实很不错哦~” 小姐姐脑袋晕晕的走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谁说世家小姐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的,那是他们没见过真正的女神! 后面又传来阴森森的声音:“你们都很闲?要不要我给你们重新推荐一份工作?” 小姐姐:刚刚那个纨绔喊小姐姐什么来着,媳妇儿?天哪,心碎! “你离女人远点。”谢仲新凑过来咬牙切齿的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离其他男人也远点。” 岳沉鱼挑眉:“你是在警告我?” 谢仲新:“...我是在跟你商量。” “可以。”岳沉鱼点头,见某人露出喜色,补充道,“打过我再说。” 谢仲新丧丧的瘫坐着,虽然很不想承认,可他真打不过。 第46章 010 谢柏新下来第一眼就看到岳沉鱼优雅得体地坐在沙发上,周身气息平静又温和,不论谁看过来都回以温柔和煦的笑容,而弟弟则目光不善的扫过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不分男女。 谢柏新叹息,这样的‘女人’谁能怀疑他真正的本质呢,就连他要不是对亲弟弟足够信任,也根本不敢相信那样碎三观的真相。 “二哥,走了走了!”谢仲新看到他过来立马跳起来,大声喊道,“媳妇儿,我们该走了。” 岳沉鱼礼貌的喊道:“二哥,麻烦你了。” 谢柏新:“无碍,正好不忙。”心里则想着,既然知道打扰那就别喊他出去,又不是他媳妇儿,陪玩真的不太有兴致。 岳沉鱼走的时候又特别温柔的和前台小姐姐道别:“谢谢你的咖啡和曲奇,很好吃哦~” 小姐姐咧开大大的笑:“不客气,下次再请你吃。” 岳沉鱼笑眯眯的点头:“好啊。” 走到外面, 谢仲新撇嘴:“不过是普通的咖啡而已,还是我哥的,借花献殷勤。” 岳沉鱼笑眯眯的说道:“怎么,你没发现你跟我喝的咖啡不一样吗?” 谢仲新瞪大眼,还带这样区别对待的? “二哥回头让你助理帮我带一包酥糖给刚刚那位小姐姐,麻烦你啦。” 谢柏新听着这娇滴滴的语气,忍了又忍,直到坐到车里才终于忍不住了:“这里没有其他人。” 岳沉鱼:......不太懂? 谢仲新闷笑,肩膀抖得厉害。 谢柏新突口而出:“你拿你妹妹身份证跟仲新结婚真没问题?” 岳沉鱼张着嘴一下子被噎住了,转头怒瞪着谢仲新:“你说的保密呢?” 谢仲新阴阳怪气的哼道:“你不知道自己多有魅力吗,我防着外面的男男女女已经很不容易了,你总不能让我们家兄弟阋墙吧,传出去多难听,你也不怕真成为红颜祸水。” 避免了因为红颜祸水导致兄弟阋墙的谢柏新:我的人品真的经得起考验。 岳沉鱼被堵的哑口无言,半晌安慰道:“你放心,你二哥没你长的好看,我看上你也不会看上你二哥。”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然而谢仲新还是被安慰到了。 一直作为整个谢家颜值担当的谢柏新:第一次被人嫌弃不好看,这是来自同性的嫉妒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谢柏新提醒,“婚姻不是儿戏。” “新郎是你弟,你觉得她敢冒充你弟的媳妇儿?”低沉磁性的嗓音略带一丝沙哑,却比柔和的女声更加扣人心弦,直直冲击着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的谢柏新,一个不注意车子打了个弯—— “哥你好好开车啊——” “注意安全啊兄弟,”岳沉鱼拍拍心口深吸了口气,“我正值风华正茂经不起摧残啊!” 谢柏新难得开了个玩笑:“兄弟,你用这个声音更惊艳。”对于刚刚的问题一略而过。 “是吧,我也这样觉得,”岳沉鱼一脸遗憾,“可惜愚人太多,总不愿意心中的女神来点创新。” 谢柏新:人不要脸果真无敌。 谢仲新接话:“确实,偏偏愚人还总喜欢给别人定标准。” 岳沉鱼充分赞同并且心有戚戚。 谢柏新:果然什么锅配什么盖。 ... “哥们儿,我是信你才放他进来的,你可一定要看好他。”李笙拍拍谢柏新的肩,意有所指的看了旁边的谢仲新一眼,“总不能来六次,次次都闹的不可收场。” 谢柏新:“......”总之很尴尬。 “哦,还有,”李笙目光在岳沉鱼身上停顿了片刻,不赞同的对谢柏新说道,“这是你对象?你怎么带她来这里,不合适。”这样仙女儿似的姑娘更适合去歌剧院音乐会。 “这是我媳妇儿。”谢仲新拉着脸重点强调了我字,“怎么不合适了,这里刺激又好玩,我特意带我媳妇儿来的。” 李笙嘴巴张的都可以塞进鸡蛋了,混世魔王的媳妇儿?谁家这么丧良心把这样出色的女儿许配给谢三?明明这姑娘看起来更配谢二! 谢柏新介绍道:“这是沉鱼,岳家的女儿,咳咳——,上次岳家宴会上与仲新互相一见钟情。” 岳沉鱼笑眯眯的:“李大哥,你好。” “......你好。” 沉鱼?如今整个富贵圈子流传的跟仙女儿似的岳沉鱼?李笙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那个宴会应该是为谢二准备的,为什么摘得果子的成了纨绔谢三? 屁的一见钟情,骗鬼呢,李笙坚决认为是做弟弟的抢了哥哥的媳妇儿,指不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心里替谢柏新可惜,也更加鄙视谢仲新。 ... “地下负一层是枪支射击场,里面有不同时期的各种枪支,还有部分军用枪支,要不要去看看,我教你玩枪。”谢仲新兴致勃勃的介绍。 枪!岳沉鱼双眼一亮,果然是好地方。 “一层是酒吧,我还会调鸡尾酒,待会儿我给你调一杯。”谢仲新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不停的炫耀自己知道的,“二层是餐厅,中西都有,三层是赌场,合法经营的,我们也可以去玩玩,再往上就是各种场馆,没什么意思。” 谢柏新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岳沉鱼目的明确:“去玩枪。” 直奔负一楼。 ... “他们这边手枪的种类不少,P226,格洛克17,伯莱塔92,CZ75......还有这种小口径的民用枪支,你看看喜欢哪种?”谢仲新将解说员直接挤到一边,“那边是步枪,芬兰T3狙击步枪,子弹是制式9mm和7.62mm......军用步枪有HK416,MP5,AUG......” 岳沉鱼着迷的看着一排排枪械,两个世界纵然历史不一样,但是枪械的发展史竟然有着奇异的重合,他曾经扛着不同的枪游走在生死边缘,曾经拿着最先进的枪械挑战一个又一个超高难度的任务。 他用过更先进的枪支,也收藏过各种古董枪械,人们可以对电子产品喜新厌旧,但没人对枪械如此,每个男人骨子里都有着对枪支的迷恋,哪怕最初的早已淘汰的手枪,在所有男人眼里都是宝贵的藏品。 这些才是他心中真正的宝贝。 谢仲新:“阿鱼,我跟你说,这种步枪......” “闭嘴!”岳沉鱼看都不看他一眼,“再聒噪抽你。”打扰他看真爱,忍到现在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 谢仲新眼里划过委屈,他明明很用心的在介绍,他介绍的比那些解说员详细多了。 对谢仲新严重不放心的李笙‘刚好’到这边视察,就听到被‘仙女儿’警告后的谢纨绔委屈巴巴的闭紧嘴。 “这个是...”岳沉鱼欣喜的看着眼前这把步枪,“M2勃朗宁!”在之前那个世界,这可是真正的古董,备受军事迷和武器收藏者的请来,简直是每个人的最爱,也是他的最爱。 谢仲新:“阿鱼真厉害,M2勃朗宁机枪时使用时间最长的枪支,到目前还在服役,完全没有被取代....,阿鱼你再看着这把枪,这种突击步枪......” 岳沉鱼又看到了一把最爱,耳边聒噪声不断,忍无可忍一把掐住谢仲新的下巴:“小可爱,你给我闭嘴。” 谢仲新脸色腾地一下红到脖子,这家伙怎么能随便给人起外号! 噗——,李笙撑着谢柏新简直要笑抽,小可爱是什么鬼? “阿鱼,”谢仲新,“我再说一句,就一句。” 岳沉鱼艰难的将视线从真爱上挪开:“说。” “AK-47王者突击步枪性能可靠后坐力小要求最低的武器无需培训就能使用作为新手你就选这个吧!”一口气说完,谢仲新小心翼翼的看过去,总觉得看枪的岳沉鱼特别不好惹。 岳沉鱼脑子里只有‘作为新手’四个字在回荡:“敢不敢比比,看谁才是菜鸟?勃朗宁,AK-47,95,格洛克17,敢不敢?” 谢仲新一脸骄傲:“有何不敢!”比枪法他可是王者,上前直接带路。 岳沉鱼悠然的跟在后面:“你输了就陪我干架。” 谢仲新脚下一歪:“哼,我会输?你怎么不说你输了怎么办。” “我能输给你?”岳沉鱼语气张狂,“小可爱,你在做白日梦?” 嚣张狂妄的二人组后头,李笙用胳膊肘捅了捅老友:““这个‘仙女儿’跟传言不太一样啊,还有当初那个宴会不是给你...” 谢柏新赶紧制止他的话头,悄悄说道:“他觉得仲新长的比我好看,就喜欢我弟那一身藏都藏不住的阴郁颓废嚣张狂躁,一见钟情。”至于对方是不是因为真实身份而刻意造就的这些,他就不说了。 李笙嘴角僵硬:果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射击场内声声不绝,子弹壳飞了一地,两个人一开始是直接扛着机枪扫射静立不动的靶心,到了后来又换了移动靶心,再到后来还没分出个胜负。 “戴眼罩移动靶子,敢不敢?”岳沉鱼放下机枪, 谢仲新神情嚣张,往旁边招手:“拿两个眼罩过来!” 两个玩的起劲的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比拼...... 谢柏新无聊的坐着:“我可真是个陪客。” 李笙目不转睛的盯着扛着机枪比男人还要英姿勃发的‘仙女儿’:“他们还没有正式婚约。” 谢柏新一下子警惕了:“你想做什么?”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李笙眼睛亮极了,“这样出众的姑娘谁都有追求的权利!” 谢柏新满脸复杂,其他话不好说,但他特意强调:“小三不能做。” “只有扛不动的锄头,没有挖不通的墙角,何况我可比你弟优秀多了,凡事就不能有对比。”李笙自信满满,挥手招了人过来附耳说上几句话。 谢柏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三十几的男人正处于黄金期,挺拔俊朗,举手投足间俱是男性的成熟魅力,因为特殊家族底蕴的培养,眼角眉梢透着野性,说起来,确实很不错。 然而,再看对方那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五官配比,谢柏新决定看个好戏。 那头,比试结果已经出来了,岳沉鱼全都正中靶心,谢仲新有一枪微微偏离靶心,并且晚了十八秒。 岳沉鱼悠悠然的抛了抛眼罩,心里则在嘀咕,怎么觉得自己比前世还要厉害,倒不是比赛结果厉害,而是打枪的过程,他觉得自己轻松的就像坐着晒太阳,完全不需要特意去感知和判断,就仿佛精神无比强大对一切了然在胸,真是奇了怪了。 再看耷拉着嘴角的谢仲新,岳沉鱼眼里划过自己都没察觉的赞赏,一个最多就是在军营里训练过的普通人能做到这种地步,真的非常厉害,天赋绝对是一等一的。 “小可爱,你很棒!”岳沉鱼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再顺势夸自己一波,“输给我正常,毕竟不会有人比我更优秀。” 谢仲新伸手抹去脑门上的汗,那是过度集中注意力流下的,他竖起大拇指眼神闪亮:厉害! 岳沉鱼喜滋滋的扛着枪,他当然厉害,他是谁,他是军营里无人超越的兵中王者,也是退役后纵横佣兵界的无冕之王,他是最厉害哒! 啪啪啪—— 鼓掌声接连响起,“岳小姐巾帼不让须眉,”李笙赞叹,他都达不到这种水准,好奇心顿起,“岳小姐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枪术,之前是在哪里练习的,我从未听说过?” 国内不许持有枪支,要么就是国内射击馆,要么就是出国练的,而且,李笙严重怀疑这种水平射击馆能练出来吗? 岳沉鱼笑眯眯的:“曾经出国玩过,认识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李笙好奇:“什么样的人当得起一句非常了不起?能不能说说?” 谢柏新皱眉:“阿笙,好奇心少点。” 谢仲新也不高兴了,他都没追着阿鱼问这些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不相干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追问! 岳沉鱼眼角微动,目光非常怀念:“一个...真正的无冕之王,用我们这里的话说,那是一个隐居避世的王者,只可惜...” 可惜什么,这下子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吊起来了。 “可惜天妒英才。”岳沉鱼表情萧索语气恨恨,他好不容易抢到豪华游轮的名额,结果游轮里居然混上了一群恐怖分子,他费尽心思弄死那群人以为终于没事了,结果他妈的游轮撞上冰山,可怜他绝世风姿就那样沉没在冰冷的海水里,天妒,绝对是天妒! 第47章 011 其他人恍然,哦,原来那个了不起的高人已经死了啊。 “岳小姐,”李笙递上一张灿金色的卡,“这是我们这里最高等级的会员卡,欢迎你常来。” 岳沉鱼还没说话,谢仲新就不客气的开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送个普通会员卡也就算了,送这种最高规格的,你是巴不得人家猜测我家阿鱼跟你有关系吧。” 李笙:“我是送给岳小姐的,与你有什么关系?” 谢仲新扛着枪表情阴森森:“你是想让我在你身上开几个窟窿?” “仲新,注意分寸。”谢柏新提醒道, 谢仲新气息开始变得狂躁:“这种会员卡总共就三张,无限制高消费,以为我不知道前两张是给了谁,嗯?当着我的面抢我的人,姓李的,信不信我现在就崩了你?” 气氛一下子冷凝。 谢柏新皱着眉头正要说什么。 岳沉鱼淡定的拍拍谢仲新的肩膀:“把枪还回去。” 谢仲新阴着脸不看他。 卡巴卡巴,岳沉鱼捏着拳头:“小可爱,我再说一遍,把枪放回去。” 谢仲新:“你就知道对我凶!”心里非常委屈,脑子里神经突突突的恨不得立刻就要发泄,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又不敢了,万一被嫌弃了呢? “李先生,”岳沉鱼得体的微笑,“谢谢你,不过卡就不需要了,平常也忙,以后未必有时间过来。”这种射击场所其实也就这样,真来了兴致还不如真刀真枪的枪林弹雨走一遭,那才叫够劲。 李笙笑道:“沉鱼,我能这样喊你吗,卡现在不想要没关系,我给你留着,能不能互相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就当多认识个朋友。” 岳沉鱼一只手死死按住谢仲新,好奇的问李笙:“李先生,你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李笙眼里都要放光了,他就喜欢这样直白利落的女人:“对,你愿意给我个机会吗?” “不行哦,”岳沉鱼回答的同样利落干脆,他仔细的看了看李笙的脸,再对比谢柏新的脸; 谢柏新:总觉得接下来没好话。 李笙:“为什么?我们也可以先试着互相了解...” “因为我是个颜控啊。”岳沉鱼回答的随心所欲,“说实话,你跟谢二哥一样长的都太普通随便了,要不是谢二哥比你高一些瘦一些,我都不一定能分的清你们两个。” 谢柏新:我一个看戏的为什么会中枪? 普通随便李笙:“......” 岳沉鱼继续解释道:“大家也算认识了,我说几句实话你别介意,二哥你也别不高兴,你们真的长的太像了,一个是霸总文里的目若寒星鼻若悬胆刀削斧凿,一个是黑帮文里的鬼斧神工目光如刀鼻梁高挺。 听起来好像很好看,但其实说到底长的都一样,太没特色了,我喜欢能让我一眼惊艳的,哪怕在万人之中也能一下子注意到的那种。” 谢仲新一下子精神焕发,喜滋滋的看着岳沉鱼。 “就像他这样的?”李笙指着谢三,觉得有些凌乱,他生平第一次看上一个女人,结果人家觉得他长的太随便没特色? 岳沉鱼一把将谢仲新揽到怀里,相当霸道的掐着他的下巴,啵的一声给了个响亮的吻,转头:“对,就是他这样的,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卡,更加不能私下跟你联系,不然我家小可爱伤心之下弃我而去,我从哪儿再找这样一个合心意的。” 谢仲新眼神呆滞的摸着嘴唇,亲了? ... 本来还想再去其他地方玩玩的,可惜伤了主人家的心,偏偏人家还给他们费用全免,岳沉鱼也不好意思再去赌场捞钱了,毕竟做人不能太没脸没皮。 “阿鱼,你真觉得我这么好啊?” “是啊,我就喜欢你这张病娇反派脸,很有记忆点。” “阿鱼,你的嘴唇好软。” “谢三儿,你能别这样痴汉?” “不好听,换个称呼。” “三儿跟阿鱼听起来多相配。” “好像是挺配的。” ... “下车。”谢柏新将车停在路边,他不想跟这两个人一起,“我要回公司开会。” 小汽车呼啸而去。 谢仲新:“他这是嫉妒了。” 岳沉鱼:不,他是被你的不要脸恶心跑了。 ..................... “沉鱼,你最近跟谢仲新处的怎么样?”岳清谷约了岳沉鱼到书房谈事情,“这些日子你们天天约会,有没有说过结婚的事?” 岳沉鱼一脸纳闷:“爸爸,结婚的事情你们不是正在谈吗?” 岳清谷不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是正在谈,对于婚礼的细节还在商讨中。” 岳沉鱼暗笑,还没定下来是没达到心中的预期效果,所以找各种理由往后拖? “沉鱼,爸爸把你接回来是希望能给你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但你也明白对于出嫁的女儿来说,娘家才是最大的后盾。”岳清谷缓缓说道,“娘家强大了,夫家自然会高看你一眼,你的日子也才能过的更加舒坦,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明白。”岳沉鱼点头。 岳清谷试探的问道:“谢仲新有没有跟你提过聘礼上的事?” “提过啊。”岳沉鱼非常坦白。 “他怎么说的?”岳清谷问, 岳沉鱼仔细回想:“他说结婚后我们要单独过,想要过的体面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不管是聘礼还是嫁妆都要更实际,最好要能为以后我们过日子省下大笔的钱,所以要有一座大型庄园平常用来举办宴会,一座中大型庄园自个儿住,还要在国外有个大城堡偶尔去度假,在每个大城市要各有四五套大型别墅换着住,还要有国外几个旅游重点国家的海景房,他说买房太费钱,趁着现在有机会要多从他爸那儿讹点固定资产; 他还说交通工具是一个家庭的体面,为了省下我们以后的钱,他要让他爸在聘礼上加上两架飞机,至少七辆三千万以上的豪车用来参加宴会,七辆五百万左右的车子平时开,两辆一百万的车子低调开。” 岳清谷脸色隐隐发黑:“还有呢?他跟你说了多少,全都告诉我。” “他说美丽的女人就应该配最奢华最时尚的首饰,还能收藏增值,所以他强烈要求他妈妈拿出近些年珍藏的几套造型非常精美的翡翠首饰,另外还有各种宝石项链,天然粉珍珠项链,还有几个16克拉以上的戒指。” 岳沉鱼笑的羞涩,语气里满是幸福, “他还专门给我定做了七个皇冠说是一周不重样,再弄一块成色好的羊脂玉给我做两个新镯子,他说别人带过的旧镯子不要戴,再给我定做三十个不同材质的发簪,这样可以换着戴而且一个月不重样。” 岳清谷已经想吐血了,这些跟他看的那张彩礼单子相差无几。 庄园,别墅,城堡,海景房,飞机,车,珠宝首饰,这些加起来上百个亿有了,甚至还赠送给岳沉鱼每年大笔的股份分红,如果把这些全都换成商业合作多好! 岳清谷努力沉住气,他想了想,出了个主意:“沉鱼,你也知道他们这个家族的特殊性,谢氏皇朝延续了六百多年,是历史上最长的朝代,历任皇帝皇后的私库更是藏着天下最珍贵的宝物,虽说后来谢元首将大部分捐赠出来建了个博物馆,然而到底还藏着什么谁也不知道,但你婚后的首饰肯定是不缺的,而且还都是真正价值连城的宝物,是那些新首饰完全不能比的。” 所以没必要浪费聘礼单子的份额,那些首饰可以全都去掉换成其他东西。 “我知道啊,”岳沉鱼眼里的幸福都要溢出来,“他说在他大哥结婚的时候属于他的那份已经到了他手里,有些东西已经存放好了,还有的以后会放在家里做摆设,但是他让我不要用那些首饰,他说用过那些东西的人都死了,让我不要用,不吉利。” 岳清谷额角抽搐,是啊,用过的人都死了,不死难不成他们谢家的老祖宗们还要活到现在,见鬼的不吉利,那是古董,是价值连城人人爱的古董! “房子呢?”岳清谷再次努力沉住气,“他们谢家人个个名下都有很多套房子,你们有必要再增加那么多,就你们两个人要那么多房子做甚,放着当摆设?” 岳沉鱼惊讶:“爸爸你不知道吗,他这些日子在转手名下的房子,准备都换成现钱,外面好多人都知道呀。” 岳清谷:这他妈的又是什么操作! “他说那些都是婚前财产,为了表示对我的爱重他要把那些都换成现钱,以后钱是我们共有的,有钱一起用。”岳沉鱼感激的看着岳清谷,“爸爸,谢谢你为我找了这么好的男人,我觉得您是对的,女孩子就是不能整天恋爱脑,好像没了爱情就不能活一样。” 岳清谷心里气的没话说,他就知道找谢三做女婿远远没有谢二有价值,聘礼单子上只有几个商业合作,还都是有时限的,后续合不合作还得看成效,而且商业上的东西都是找谢柏新谈,可谢柏新摆明了半点不让利。 他觉着,谢二一定是在心里记恨沉鱼选了他弟弟没选他,他想起昨天还试探了谢二的心思,竟然发现他对沉鱼完全绝了心思,甚至有种避之不及的态度。 看来谢二是不愿意闹出跟弟弟抢女人的丑闻,所以及时抽身了。 岳清谷心里那个怨啊,最怨的还是眼前这个女儿,也不知道她怎么长的,审美和三观竟然能歪到那种地步。 “对了,爸爸,”岳沉鱼满脸好奇,“我给我准备了什么嫁妆,把单子给我瞧瞧呗?” 岳清谷满眼慈和:“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真正为你打算的,爸爸给你准备了三家公司,到时都记在你的名下,我还打算给你一点集团股份,虽然不多,但是......” “爸爸我不要!”岳沉鱼立即摆手,“我不要什么公司,更不要股份,你直接给我现钱吧,要不你也给我换成珠宝首饰豪车豪宅。” 岳清谷气得吐血,当他真愿意给她股份吗!他是想要集团股份换取谢家的合作和谢家的股份,两家交叉持股,哪怕这个交叉持股的比例很小很小,但代表他搭上谢家这艘巨型航母,这就比什么都重要。 岳沉鱼心中讥讽,别以为他看不出岳清谷的算盘,诚然,岳家集团是个庞然大物,岳家稳稳的处在上流阶层,但同样是上流社会,谢家那就是立于金字塔顶端供人仰望的存在,想要跟谢家交叉持股,他可真能想。 “不行,爸爸说给你就给你,公司和股份...” “那我可以卖了吗?” “你说什么?!” 岳沉鱼缩了缩脖子:“我又不会经营公司,当然是卖了换钱啊,至于股份,爸爸你放心,我到时候卖给哥哥弟弟们,让他们每人分一分,他们出的起这个价钱的,反正我才不要这些累赘,我只喜欢现钱和珠宝衣服包包。” 再说了,给他股份那也是在真正的岳沉鱼名下,等他暴露了身份,什么股份都比不上现钱和能换现钱的珠宝首饰实在。 岳清谷气的要吐血,这是什么孽障!为什么这张脸没有长在其他女儿头上! “爸爸,”岳沉鱼小心的说道,“仲新说他爸爸本来也是要给他公司和股份让他以后参与家族事业的,但是他嫌麻烦直接要了分红,不参与一切管理,他说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还有人赚钱给我们花,我觉得他说的特别对,背靠大树好乘凉,有钱花我们为什么还要辛苦工作,我们又不想做世界首富。” “等他二哥结婚呢,等谢家彻底分了家,等我们岳家也彻底分了家,爸爸彻底不管事了,到时候你们怎么办?”岳清谷谆谆教诲,“只有掌握生钱的机器才能永远掌握话语权,你听爸爸的没错,回头好好劝劝仲新,让他不要插手聘礼的事,这些交给我们来,保证长远上对你们两个来说是最好的。” 岳沉鱼非常为难的离开了书房,留下岳清谷烦躁的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回到房间,岳沉鱼立马收起表演,嘴角溢出一丝痞气的笑,说实话,他对岳清谷倒也没有恨,毕竟第一世的每个选择都是他自己做的,岳清谷也没拿枪顶着他的脑袋逼他每一步应该怎么走。 但不恨归不恨,不喜欢这个人是肯定的,岳清谷对他虽有生恩却无养育之情,如今他们互相算计彼此利用谋取私利,看在生恩的份儿上,他可以让岳清谷享受这场婚事的合理利益。 用他三世眼光来看,那几个项目都是很有前景的,谢家并没有随便糊弄人,只要做好后续自然还会有合作,但要是没做好,人家凭什么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成全他岳清谷,就算是亲家也得在商言商。 第48章 012 谢家和岳家联姻,早先就有传言和岳沉鱼联姻的是谢家老三,当时参加宴会的很多人还不敢相信,一直以来知道谢家在给二儿子找媳妇儿的人更不相信,可是当谢家人自己承认这个事实,并且派发请柬后,大家也不得不信了。 好多名门闺秀心中欢喜,谢三这种几乎一无是处的男人她们半点也不稀罕,反正只要谢柏新还单着就行,但同时她们又很忧愁,谢柏新连岳沉鱼那样的都瞧不上,那她们的胜算在哪里? 纵然岳清谷对某些方面还不满意,但婚事还是定下来了,谢家那边聘礼给的十足雄厚,聘礼单子上的具体内容很快就流传的上流社会人人皆知,至于怎么流传出去的,谢仲新假惺惺的表示交友不慎。 因为聘礼单子被外泄,为了不落人口舌,也为了岳家的脸面以及以后其他的联姻,岳清谷只得大出血给出了一份丰富的嫁妆。 岳沉鱼成为名流小姐们最羡慕的人,这种好处落到自己口袋里的联姻多么让人心动,大笔的现金,即将被过户的庄园别墅城堡等一大堆房子,成箱成盒的珠宝首饰,豪车和飞机,这些都是婚前财产,完全属于女方一个人的,另外还有每年大笔的分红,更有其他数也数不完的各种福利。 没有哪个女人不眼红,仅仅嫁给谢三就有这么多好处,那要是嫁给谢二呢? 所有人下意识忽略了谢家老大的婚姻。 至于这场联姻带来的商业合作有人眼红,暗道岳清谷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但真正懂门道的则觉得谢家二少不愧是人精,那几个合作项目即便没有这场联姻,综合分析各家公司的资源,岳家也有很大几率中标,现在就这样直接归入了联姻合作,最终还能得一个谢家照拂姻亲的美名。 不愧是谢家商业的掌舵者,就不知道谢柏新以后对自己的老丈人家是不是也这样。 ... 火锅店包厢里,岳沉鱼一碟一碟的倒着肥牛卷肥羊卷,红艳艳的火锅热气蒸腾,面前还摆着干辣椒碟,吃的满头大汗。 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啤酒,岳沉鱼抽空问:“你们谢家娶媳妇儿都这么大手笔?” “那怎么可能!”谢仲新擦了擦额角的汗,“这个太辣了,就你这份聘礼被我大嫂知道了指定得跟我大哥闹,嘶——这个辣汤我真吃不消,我还是吃菌菇的。” “你自己说什么辣都能吃,早知就点微辣了。”岳沉鱼将鱼丸舀到碗里,蘸上辣椒面,一脸满足的吃下去,“行了你让服务员给你再上个微辣的。” 谢仲新一口拒绝:“一家人怎么能分两个锅吃饭,我把辣的放菌汤里煮煮照样吃。”说着就将辣锅里一堆菜分了一半到旁边的菌菇汤里。 “你听到我大哥娶的是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女人,心里是什么想法?” 岳沉鱼不假思索:“那必定是真爱无疑了。” “真爱...”谢仲新语气鄙夷,“虽说现在讲究自由平等,不以门当户对为婚姻的首选标准,但那也是弱势的一方必定十分优秀,不是随便一个女人都能嫁进豪门的。” 岳沉鱼挑眉,第一世记忆中他对谢元新没什么印象,只在婚礼的时候见过一面,当时那位大嫂压根没出现,说是临时有事脱不开身。 “他们两个大学相邻,一个重点名校,一个普通师范,我大哥太优秀了,多少女同学明恋暗恋,可惜他就是个不开窍的石头,”谢仲新说道,“我那个大嫂当然也喜欢他,优秀又有强大背景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嫁了这种男人能够满足一个女人的所有虚荣心。 之后便是设局英雄救美,暗中拍照坐实两人恋爱关系,然后是痴情跟踪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被我大哥严重警告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设局下药,甚至不要脸的留下视频。” 岳沉鱼目瞪口呆,还有这么猛的女人:“她不知道得罪你们家的后果吗?” 谢仲新咕噜咕噜喝了一杯饮料,耸耸肩:“知道啊,我妈知道这些事后直骂大哥是个驴木脑袋,你别看我妈一脸慈眉善目温柔可亲的样子,她要是狠起来那可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亲自出手将那群流氓全都整进去了,这其中就包括那个女人混社会的哥哥,然后那女人被以品行不端为由开除学籍,所有的视频照片全都销毁。 我妈觉得这还不够,家人是她的逆鳞,谁也不能动,可是在她要再次出手的时候,你猜怎么着?” “那个女人怀孕了?”岳沉鱼随口说道。 “你怎么猜的这么准?”谢仲新差点呛到,举起大拇指,“她还真怀孕了,我妈是坚决不认的,她手段酷烈的想要直接将那女人拖去打胎,还是我爸和我哥阻止的。 主要是那女人当时情绪已经濒临崩溃,还有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后来又经过一些事情,再加上谢元首定下的不容更改的家规,谢家子孙不得有外室,不得有私生子女,我哥就娶了那个女人。” 岳沉鱼:“果然人不可貌相,这要是在小说里,你妈很有恶婆婆的架势啊。” 谢仲新嬉皮笑脸,将虾滑舀到他碗里:“因为男人没用所以才有恶婆婆这种存在,反正我大哥结婚的时候,聘礼只有一套金饰,几万块钱,领个证完事,婚礼都没大办。 这次我妈是真的欣喜你居然对我一见钟情非卿不嫁让我摆脱光棍的命,再加上心里说不定也存着气死那个女人的一点点小心理。 而且这些外物对我们家来说真的算不得什么,私下里我妈还给你准备了其他东西,她好东西多着呢。” 岳沉鱼回忆第一世,那时候结婚后余紫杉对他也很不错,时不时就给他一些好东西,可惜最后那些好东西全都进了恶毒妹妹的口袋。 这时候手机响了,岳沉鱼一看号码,眼微眯,呵呵,刚想到那只白眼狼,白眼狼就来电话了。 “谁啊?”谢仲新问,“怎么不接?” “对你哥一见钟情的人。”岳沉鱼将手机调成静音塞进兜里,慢悠悠的继续唰菜,“等吃完了换个地方接。” 谢仲新秒懂,这里虽然是包厢,但还是不太安全。 ... 远在异国他乡的电话那头,顶着同样一张漂亮脸蛋的女人不满的挂断电话,也不知道哥哥在干嘛,怎么没接她的电话。 等了半小时她又打了个电话过去,然而还是没人接,连续两个电话没人接,她有些焦躁,心里猜想哥哥说不定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或者在什么嘈杂的地方听不到手机在响。 又等了二十分钟,她再次打了个电话过去,然而还是没人接,心情更加烦躁了,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一会儿想着哥哥被发现真实身份,到时候自己会不会被抓回去联姻,一会儿又想着哥哥是不是已经跑路了,万一父亲抓哥哥却巧合的发现真相,或者巧合的把自己抓回去怎么办? “啊——!!!”她两只手抓了抓头发,整个人烦躁的不行,虽然逃的远远的,但这些日子天天提心吊胆的,连卡里的钱都不敢乱花,只在一开始取了一大笔钱出来,然后就慢慢省着花,就怕父亲通过账号记录查出她的行踪。 又等了半个小时,再次打了一个电话,这回的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哥,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她的口气很冲,语气里满是埋怨。 “沉鱼啊,我手机调成静音了,刚刚在跟...咳,跟你的未婚夫吃饭,不方便接电话。”岳沉鱼语气温柔,完全无视对面人的黑脸。 “什么叫我的未婚夫?我没有未婚夫!”电话那头女声尖锐,“还有你别叫我沉鱼,我说了我再也不做岳沉鱼。” “好好好,不做岳沉鱼就不做吧,那你办好新的身份了?” “我一个人在国外,谁也不认识,我不知道找谁办。”电话那头语气颓丧,“而且随便办的假证很容易就会被查出来,对了哥,岳清谷真拿我联姻了?” “是啊,举办了一场很盛大的宴会,出席的都是真正的上流社会,”岳沉鱼说的蛊惑,“妹妹,你要不回来吧,虽然嫁的人可能不太符合你的期望,但是肯定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你可以用最贵的化妆品,衣服包包一年四季天天不重样,每天换着戴天价珠宝,住最奢华的房子,吃最美味的食物,想去哪里都有豪车飞机接送,出入有保镖随身跟着,这样的好日子哪里有?”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半晌只听到那头嗓音有些干哑:“哥哥,那个未婚夫是什么样的人?” 电话开着免提,谢仲新满脸漆黑的瞪着岳沉鱼,无声的说道:“别作怪,我可不要她!” 岳沉鱼眉眼微挑,做了个无声的口型:“看戏。” 谢仲新低气压的瞪着电话,恨不得把那头的人揪过来当球踢。 “哥哥,你说话?”语气有些急,“你告诉我嘛。” 岳沉鱼咳咳两声:“妹妹,其实婚姻不就那么回事,总有些磕磕绊绊,而且人无完人...” “那个人有问题?” “...嗯,”顶着谢仲新一脸‘我哪里有问题’的视线,岳沉鱼对那头说道,“他姓谢,谢元首的谢,谢家三子,你...其实就算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的,我整理了一些与他有关的资料给你,我总结了一下他也就是脾气差了点,有些暴力倾向...” “暴力倾向!!!”那头惊呼,貌似咽了口口水,“怎么个暴力倾向?” 岳沉鱼有些为难的说道:“他就是脾气上来了喜欢动手,他说了以后结婚会尽量不动手,其实本来他也没打算跟我..跟你联姻的,就是他看不惯我这张脸,说是漂亮的女人都欠揍,然后我们就,就打了一场,我怕露馅所以没怎么反抗,之后他说我是他打的女人里第一个不哭不闹的,看着挺经打的,就突然又同意联姻了。” “哥哥,岳清谷就给你,不是,给我找的这种人?”那头难以置信,“我好歹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他还是不是人?” 岳沉鱼劝道:“妹妹你别怕,他说了结婚以后会尽量不动手的,我的妹妹这么乖巧可爱,谁舍得下手打,而且他虽然毫不怜香惜玉,但这也说明不会在外面胡搞,嫁给他你就不用担心会有狐狸精勾走他了。” “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他!”那头情绪激动,“哥哥,婚事完全定了吗?可不可以退掉?你想办法退掉这桩婚事!” “退不掉啊!”岳沉鱼语气沉重,“妹妹,我实话跟你说吧,我之前还假装勾搭一个黑道家族的太子爷,那个人也说了要跟我交朋友谈恋爱,结果他...他竟然拿枪要崩了那个人。” 电话那头吓得都没声儿了。 “妹妹,我看出来他已经迷上这张脸了,就算我勾搭其他人他都没舍得打我,只是把我吊在四十五层的天台上狠狠的吓了我一通,而且他们家给的聘礼真的非常好,他还说以后房子车子飞机都记在我名下,只要你以后安心跟着他,日子一定会令所有人仰望。” “不不不,我不,不能...”那头吓哭了,又是枪又是天台,这是什么变态? “妹妹,你顶着跟我一样的脸,你以为事情能瞒多久?万一国外哪个人拍了你的照片传到网上,到时候...”岳沉鱼语气颤抖,好像又想起了一件事,说道, “有一次我刚洗完澡裹着浴袍出来,他直接就闯到我房间,我当时吓死了以为事情瞒不住了,可他好像完全没兴趣,给了我一巴掌,还说虽然结婚了但以后各睡各的,让我不要勾引他,他讨厌放荡的女人,这说明你就算真回来跟他结婚也能保住清白。” 电话那头:“他还是不是男人?不对,这不是守活寡吗?” 岳沉鱼:“妹妹,我是可以代替你嫁给他,但你难道永远不回国,你能永远不用你的身份证不用护照,不去银行,不在公开场合露面?” “呜呜呜——,明明是让你回去想办法不联姻的,你怎么这么快就跟人联姻了,还用的我的身份,那我怎么办?”哭声里又是害怕又是埋怨,“我不管,反正我不嫁,不嫁,就是不嫁!” 万一被打死了怎么办? 不就是有钱,她喜欢的那个男人戴着限量版的手表,开着几千万的豪车,五官俊美似天神,举手投足贵气无比,身边同样有保镖跟着,她才不稀罕什么谢三公子! “而且我肯定要回国的,我喜欢的那个男人又不是外国人,我不回国到哪里去找他?”她语气坚定,她将来结婚的对象一定要是一个绝世好男人,只有当初见过的那个男人完美契合。 “那你就换张脸,也彻底换个身份吧。”岳沉鱼沉声道,“选择权都在你,我会先代你嫁过去,但如果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我肯定会逃跑的,反正重新变回男人谁也不会怀疑我,到时候如果你顶着现在这张脸铁定会被找到抓回来,不要去怀疑谢这个姓氏的能力。” 第49章 013 换脸?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脸,换掉这张脸?她有些舍不得,可是留着这张脸后患无穷:“好,我再去做些调整!但身份怎么办?我不认识人。” 岳沉鱼:“我以前出国认识一些人,我找人帮你办,从出生到现在,保证找不出一丝造假的证据。” “那你快点!” “整容医院也不能去原来那家,我帮你联系技术最顶尖的整容医生,”岳沉鱼说道,“我这里有一个人的照片,脸部数据跟你现在的脸有很大的相似度,你就照着那个再做调整,不比你现在这张脸差,稍后我把照片以及一些资料用电脑发给你。” “哥哥你真好!” “你是我妹妹,我不帮你帮谁,出去记得戴口罩帽子。” “好。” “还有,将你能抹消的过往痕迹全都抹消,网上的,现实中的...凡是能想到的全都想办法抹去,不要跟过去见过的任何人联系。” “我听哥哥的。” “等你换了身份就不要跟我联系了,更不要叫我哥哥了,妹妹。” “呜呜呜我知道了,哥哥。” “再见,妹妹。” “再见,哥哥。” 电话挂断。 岳沉鱼得意的抛了抛手机,终于不用跟高仿品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了,他这样绝世的美貌就应该独一无二! 谢仲新一身阴郁:“你可真会加戏,我有那么差劲吗?” 岳沉鱼打开电脑,输入密码:“难道你的名声很好?” 谢仲新:......趴在岳沉鱼的床上,闻着被子上独属于某人的气息,表示拒绝回答。 “瞧瞧我多有先见之明,这些资料准备的多齐全。”岳沉鱼滚动鼠标查看文件,里面全是谢仲新的黑历史以及糟糕的个人形象,有一巴掌将贴过来的女人扇飞的,有一脚踩在穿着暴露的女人脸上的,还有扛着枪眼神阴郁充满杀气的盯着镜头的照片,挥着刀砍人的,抡着钢管砸断别人双腿的,揪着女人的长发往墙上撞的......以及某个秘密网站对梁城上流社会各家公子的评价,其中谢家三公子是公认的纨绔,惹不起,并且一事无成一无是处。 “这里面还有我友情贡献特别演出的。”谢仲新不知何时站到他后面,“为了你的计划,我真是极端自黑了。” 岳沉鱼敷衍的点头:“嗯,知道你辛苦了,你的朋友也不容易,又要扮女人又要挨打,都不容易。别担心这些东西会流露出去,等她看了后我会攻击她的电脑,保证她电脑里一点东西都不剩,最高明的黑客都无法复原。” “你还有这本事?”谢仲新惊讶,“你可真是个宝藏,还有没有你不会的东西?” “有。”岳沉鱼一脸沉痛,“我不会来大姨妈,也不会生孩子。” 谢仲新:...... 岳沉鱼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十来张照片,仔细观察后再做了修改,照片上的女人漂亮的不似真人,哦,确实不是真人,这是岳沉鱼合成的某个女明星的照片并且再做了细节优化,那是第二世的娱乐圈女明星,虽然演技一般但长的是真不错,颜粉遍布世界,多少人整容都整不出那种效果。 他仔细分析了记忆里白眼狼妹妹的脸部数据,不得不说,白眼狼妹妹真的生了一张好脸,一张最适合整容最具有可塑性的脸,换成别人整容后再换个模板调整必然是很难操作的,但她那张脸偏偏就是有可能,只要换个真正技术高超的医师还是可以操作的。 “这是谁?”谢仲新手掌紧紧按着岳沉鱼的肩头,语气危险,“真是你合成的?不是你喜欢的女人?” 岳沉鱼翻白眼:“你要不去查查有没有这个人?” “那你怎么合成的这么像真人?”直觉这不是纯粹的电脑合成,就像已经有了个模板,照着模板来的,不得不说谢仲新直觉相当准。 “当然是因为她真实存在。” “你还说不是真人,又说她真实存在,她到底是谁,跟你什么关系?” 岳沉鱼揉揉眉头,吃醋吃的这么明显看来真动心了,就知道无论男女对他这么卓绝的人永远没有抵抗力,还是他太优秀啊! “之前不是说出国遇到个教我格斗打枪的隐士高人,这女的就是从他皮夹子里看到的,据说是他深爱的女人,为了给他挡枪去世了,这也是他彻底离开枪林弹雨的根本原因,当然那张照片跟我合成的还是不完全一样,我对她进行了调整,让她变得更贴合我妹妹的脸部数据。” 谢仲新:“......哦。” “她重新整容改换身份的事就交给你了,尽快落实。”岳沉鱼说道,“等她脸整好了把照片发给我,我得把之前拍的那些照片的头换成她的。” 当初拍了一堆照片本来是想着拿来讹诈渣爹对付白眼狼妹妹的,现在只能拿出几张骗渣爹,剩下的得给照片全部换张头。 “合成照片能查出来的。”谢仲新提醒他,“随便一个懂行的都能判断出来。” “我知道啊。”岳沉鱼说的理所当然,“可是大部分人类的本质不就是看热闹,谁管他真假。” 简单来说,他就是纯粹想搞事,至于搞事的后果是大是小无所谓哒,开心就好。 “而且我技术很好的,我用自己做的软件合成照片,保证没那么轻易被人查出来真假。”岳沉鱼笃定的说道,“当然只要她别惹我,我是不会用这种猥琐手段对付她的。” 谢仲新:原来你自己也知道这种手段很猥琐。 岳沉鱼很快就将整理好的资料发过去了。 而真正的岳沉鱼收到资料后首先看的就是照片,一看之下惊为天人,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么美的女人,完全不比她现在这张脸差啊,而且照片上的女人透着一种极致的天真妩媚,有种世间尤物而不自知的清纯娇矜。 这张脸反而更适合她! 等再看到那一堆资料,那些明显偷拍的视频和照片,照片里男人眼里那种呼之欲出的阴冷疯狂,打架时看死物的眼神,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幸好,幸好她没回去联姻。 再按照链接进入一个隐秘的网页,看到里面对谢家三公子的评价,不过没直接说是谢家老三,只用了字母代替,什么从幼儿园就开始打架的问题儿童,曾经将某个黏上来的女人打的脸变形,在XX会所拿着枪把看不顺眼的人当做靶子用子弹围着打出一个人形,在XX会所因为不近女色被其他纨绔嘲讽而将对方揍得全身多处骨折,还有在XX会所吃饭时听到了不动听的话直接拿酒瓶砸人,还有扬言女人不经打绝对不娶老婆,以及其他各种小道消息,有的是模糊的图片,有的不知真假,总之看的人很害怕,很恐惧。 “整容,必须马上换脸!”这些资料看的她全身颤抖,她的父亲真狠心啊,为了利益居然给她找了这么个丈夫,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这是连畜牲都不如啊! 哥哥虽然假扮成她,但他随时可以抽身逃跑,一旦哥哥逃跑了,重新做回男人自然不怕。 可是她呢,说来他们兄妹也是好笑,她天生容貌不如哥哥,可她的身高却跟哥哥不相上下,到时候顶着一张跟哥哥相同的脸,同样偏瘦的身形,再有着相同的血型,肯定会被当成哥哥抓回去,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哥哥说婚礼还有三个月,这三个月一定要成功换脸换身份!”她捏紧了拳头,等她回去了就可以追求真爱。 . 当天晚上岳沉鱼又接到了电话。 “怎么了?” “哥我电脑中病毒了,那些模板照片还在电脑里,现在所有东西全都没了。” “怎么中病毒了?你是不是看了不该看的网站?” 那头着急忙慌的否定:“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把照片再发一次。” “照片我已经发给你的整容医生,你要了也没用,要是不放心到时候在医生那边再确认,好了挂了,我还要敷药。” “敷药?” “嗯,今天被打了一拳,没什么大问题,抹点药几天就好了。” “哥,呜呜,那个人怎么这么可怕!” “还好吧,一拳而已,我又不是受不住,再说了他只是一时心情不好,好了挂了,拜拜。” 电话挂断,岳沉鱼笑眯眯的啃着大苹果,哎呀这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 “好,维持这个姿势不要动!” “很好,我们换下一个场景。” 岳沉鱼一把拽住谢仲新,低声问道:“小子,还要拍多久?” 谢仲新:“要拍三天。” 岳沉鱼眼露凶光:“你再说一次?” 谢仲新觉得很委屈:“我事先问过你的,你说这种小事让我自己决定,时间到了喊你就行。” 岳沉鱼仔细想想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哦,好像是某一个晚上玩游戏到了关键时刻接到的电话,当时自己随口一说,不过说了又如何,当即冷笑:“我说过这种话吗,我怎么不知道,这还没结婚呢都开始假传圣旨,小子,胆够肥啊!” 谢仲新:...虽然知道这个人很无耻,但没想到能这么翻脸不认人。 “去说一声,到今天下午四点为止。” “不行,还有好多衣服好多场景没拍...”谢仲新看着某人瞬间沉下来的脸色,脑子一转,“明天我们换一下角色,到时候我扮新娘,穿婚纱穿凤冠霞帔给你看,后天我们一起穿男装...” “只拍今天,”岳沉鱼果断的说。 “可是明天后天你都穿男装拍。”谢仲新试探问,“你不想看我穿女装,不想穿正式的男装?咱们总得有都穿的正常的照片。” “正常?”岳沉鱼语气轻慢,“怎么,觉得我这样穿不正常?” “不是不是,”谢仲新觉得自己梁城一霸的威风在岳沉鱼面前早就彻底崩塌,“你怎样穿都是正常的,可是难道你不想穿回男装?” “为什么要穿男装?”岳沉鱼哼笑,“衣服设计了就是让人自由选择的,只要顺着自己的心,穿男装还是穿女装有什么区别。” 谢仲新巴巴应道:“...哦。” “去找两套军装来,最普通的那种。”沉默片刻,岳沉鱼突然说道,“男装我只穿军装。” ... 第一天岳沉鱼非常无趣的拍完了照片,回家的路上觉得比打了一天架还要累。 第二天只拍一套军装照。 军装是谢仲新直接找从家里拿的,普通军装他家里就有。 岳沉鱼摸着这跟第二世不一样的军装,心里满是复杂,虽然不一样,可是无论是哪里的军装都承载着同样的东西,将这套衣服穿在身上,仿佛他再次成为花越,也再次......看着战友们一个个倒在面前。 他又想起了当初那次任务,因为对于女装潜意识的别扭,他被眼毒的任务对象发现问题...... 看着战友们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看着最后一个兄弟因为他的失误死无全尸,当时任务对象怎么说的呢,哦,他说虽然他扮得很像女人,但脱不了一个扮字,真正成功的伪装只有一个字:是。 后来他侥幸逃脱,才明白了,当他穿上女装,他就应该是她。 “你又在想什么?”谢仲新用力拍了他一下,他不喜欢岳沉鱼偶尔的失神,他知道对方有秘密也尊重对方的隐私,可是他讨厌这种好像不在一个世界的感觉。 岳沉鱼沉默一瞬,捏捏谢仲新的脸,语气极轻极轻:“在想成为女装大佬的根源。” 谢仲新眼一亮,这是要跟他共享秘密了! “不告诉你。”岳沉鱼恶劣一笑,惹来谢仲新除了阴郁别无表情的脸。 穿着不同世界的军装,站着笔直笔直的拍照,心里却始终没忘: 为了赎罪,为了永远记得因为自己的失误尸骨无存的战友兄弟们。 当他脱下那身军装后,佣兵界多了一个强悍无匹的绝代佳人,她的代号:花孔雀。 从此,世上再没有花越,只有花孔雀。 花越永远都穿着军装,花孔雀从来都是一个女人。 “很好,表情非常好,动作非常到位...好了。”摄影师竖起拇指赞美,“你们就像真的军人一样,不仅站姿非常标准,连神情气质都像军人一样肃杀庄重,要是前面的照片也拿出这份认真的心态就更完美了。” 谢仲新眉毛微挑,他们谢家子孙每一个都是在军营里打滚长大的。 岳沉鱼垂眸:军人?若是重生的是花越的人生,该多好。 第50章 014 办一场婚礼需要很大的心力,前期的准备也特别繁琐,不过岳沉鱼是完全不操心,谢仲新倒是忙的不可开交,都没空天天来找他了。 等到距离婚礼只有三天时间,岳清谷电脑上收到了一份邮件,邮件名为:过期加息,哥哥对妹妹的爱。 岳清谷手一抖,他心中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如果真是他猜测的,那这份邮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这时候来,真会算准时机啊。 这时候下属正在汇报工作,他压下心里的恐慌:“你先出去,等会儿再来汇报。” 下属纳闷,这都快汇报完了,可是领导的命令不能不听,心里还寻思着是不是哪里说的不好,回去要不要再改改。 “把门关紧。”下属离开时,岳清谷补充道。 等到办公室只剩他一人,他将鼠标指在邮件上,食指用力一点: 父亲,让你快点打钱你非要一直拖着,因为你的拖延我损失好大啊,几个月的时间,三个亿用来炒股都可以翻倍了,就算放在银行生利息也是一笔好大的数字。 听说你派了人在找我,唉,儿子也很思念你啊,虽然咱们只见了一次面,但血脉亲情不是假的,可是我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真不方便出来,咱们就父子式柏拉图亲情吧。 听说你给妹妹找了个好人家,哎哟那聘礼单子都流传到我这边来了,咱妹妹真是找了个有钱人啊,以后可是一辈子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可怜我这个做哥哥的还在为了一点投资而烦恼。 话说父亲你也通过这场联姻获利巨大,怎么样,要不要给你可怜的儿子一点微薄的爱,我也不要多,就把利息算上去给个四亿吧,这对你来说小意思了。 对了,为了表示我对妹妹真的情深义重,就把妹妹的照片跟父亲分享分享吧,听说妹妹的婚礼即将举办,也不知道众多网民们有没有这个福气欣赏妹妹的美,这就看你了,父亲。 附图三张刻意打了马赛克的照片,正在洗澡的,睡觉的,换衣服的... 岳清谷脸色铁青,这些照片的角度都非常刁钻,典型是偷拍的。 “混账!畜牲!” 隔着门都能听到办公室里的怒吼,外面的员工战战兢兢,也不知道哪位惹了董事长大怒,片刻后,董事长脸色铁青的出了办公室,离开了公司。 岳清谷实在不甘心给出这四个亿,他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给那个小畜生,他气的心口起伏不定。 坐在车里手机又收到了一条信息:别担心,只此一次,等妹妹结婚了我真不敢得罪那家人,你赶紧给钱,钱到手我就赶紧删东西,这件事就烂在咱俩心里。 接着又收到一条信息:但你要是敢拖,我绝对会搅了这场婚事,反正只要没真正嫁进去,她就算不得那家人,那种家庭绝不会让一个丑闻缠身的媳妇儿进家门,说不定还会觉得丢脸要找咱老岳家麻烦呢。 两次信息的号码都是无效号码,给的账号是国外的,岳清谷气的回复都不知道回给哪个号码。 “去银行!”他说的咬牙切齿,这种事情还得自己亲自做,只希望那个孽障说话算数,以后不要再闹幺蛾子。 ... “钱打了没?”谢仲新好奇的问,第一次见到如此奇葩的坑爹方式,他觉得还是很值得学习的。 岳沉鱼轻笑:“你可别用这招对付你老子,不然等着被扒下一层皮。” “我也没说照抄你作业啊,”谢仲新摊手,“我觉得这种思维很有趣,可以借鉴。” 岳沉鱼还想再说什么,手机来信息了。 “怎么样是不是到账了?”谢仲新赶紧凑过来看手机, 岳沉鱼点开短信,果然是银行的信息,看着那一长串的零,眼睛都笑眯了。 谢仲新一脸佩服,论坑爹高手,首选他媳妇儿。 ... 岳清谷打完钱后一直坐在车里,捧着手机等短信,没让他焦躁太久,终于来了一封短信:收到了,放心,已经删了,以后不会再找你,你也当没我这个儿子。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岳清谷还是舒了口气。 . 婚礼前一天,岳清谷带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回来,对岳沉鱼说道:“她们是你的妹妹,也是之前跟你说过的伴娘团,你们互相熟悉一下。” 岳沉鱼点头,心想这渣爹可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婚礼上出席的人里绝大部分都有着不简单的身份,这是从一个出色的女儿身上尝到了甜头,又把其他长的出色的女儿也要派上用场,这吃相可真难看。 岳沉鱼毕竟不是真正的女人,而且也完全没有兴趣与这些女孩儿表演姐妹情深的戏码,这几个女孩儿有的人眼里藏着羡慕嫉妒,有的人一副高冷的态度,有的眼里带着算计谄媚,还有的则带着鄙夷,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可岳沉鱼是什么人,他可是表情管理的行家。 懒得跟这群妹妹们多交流,他以要多休息为由直接上楼了。 “得意个什么劲儿,不就是嫁到谢家。”一个面容娇俏的女孩说道,对自己遭受的忽视很不满意。 “也不想想嫁给谢三那种人以后能有什么好日子。”另一个酒红色波浪长卷发的女孩子眼里藏着蔑视,有钱花也得有命享,“指不定哪天被谢三打死。” “你是想起自己了吧。”另一个穿着鹅黄裙子的女孩子嘲笑她,“我听说你以前还去黏着谢三,直接被他一巴掌扇飞了,哟,脸还疼不疼啊?” “你乱说什么,我撕烂你的嘴!” “怎么,我还怕你不成,呵~送上门都没人要的贱货,跟你那个妈一模一样。” “我撕了你,贱人!” “够了!”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高挑女孩子警告道,“要闹出去闹,这时候闹大了是不想当伴娘了?还是想被父亲停止零花钱?” 这话一说大家都安静下来了,只是互相之间都不服气,她们的母亲彼此之间都是死对头,生的女儿自然也没法和谐共处,更何况谁都希望自己能得到父亲更多的重视,更不希望在父亲那里留下闹事不乖巧的印象。 岳沉鱼站在二楼拐角处无聊的听完这场戏,嗤笑一声继续上楼。 这场婚礼给他带来的明面上的好处就足以让一群红眼病妒恨,可结婚对象又让这些女孩子鄙夷。 岳沉鱼也不知道她们哪里来的优越感,凭什么一个个都瞧不上谢仲新,人家不就是不从军不从政也不从商,稍微狂躁了些,跟一众事业有成的公子哥儿没法比,可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那么多怎么就非要揪着一个谢仲新不放,非要拿他跟谢元新谢柏新比较,说的好像谢仲新多么配不上她们一样,也不照镜子看看她们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在岳沉鱼眼中,谢仲新虽然狂躁可并不会无缘无故打架,他了解过以前被谢仲新狠很打过的人,十个里面九个品行有严重问题,还剩一个必然是自己犯贱,还不许人反击了咋地。 而且谢仲新长的真不差啊,既不过分冷硬也不过分柔弱,五官端正,眉目俊秀,不厚不薄的嘴唇一点也不凉薄,还是个隐藏的亲人控,只要被他拉入自家人范畴的都能被他护着,骨子里潜藏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重情重义。 岳沉鱼关上房门,看着布置喜庆的房间轻笑,这是某人特意跑过来花了大半天弄好的,搞得倒是像模像样,那家伙估计还以为自己真是因为他的威胁而同意结婚的吧。 从无数次生死危机中走过来的他又岂会是那种受人威胁的,还荒唐的假扮女人出嫁,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不想拒绝。 第一世他在白眼狼妹妹设计的火灾中全身大面积烧伤,生死关头是谢仲新救了他,不顾自身安危直接冲进去救人,他不知道如果换作谢柏新在场会不会这样冲进去,但这没有意义,他只看结果,那时,他就欠谢仲新一条命。 后来他依旧愚蠢的没有怀疑妹妹,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出去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谢家,谢柏新的手机里却收到了他的一封长长的短信,一封让人不会追踪他的信。 他喝了加料的水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每天被迫回忆与谢柏新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每天看着妹妹越来越像自己,从说话的方式到吃饭的小习惯,从喜欢的颜色到搭配衣服的小技巧...... 时不时还要承受来自妹妹的妒恨,恨他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抢了她心爱的男人,恨他不愿意早点跟她做替换,恨他非要占着岳沉鱼这个身份,恨他将事情告诉岳清谷,以至于她被岳清谷送出国差点回不来,她恨的太多,他承受的痛苦也更多。 等到妹妹终于能够安全的模仿他,顶着一张能合理解释的整容脸回到谢家,谢柏新没能分辨真假,谢家夫妻更不可能认出来,岳清谷这个完全不负责任的父亲更不要提了。 只有一个人察觉到不对劲,那就是谢仲新,可谁也不相信他的话,大家都认为岳沉鱼经历变故总会有些变化,大家应该多加包容。 最终是谢仲新将他从地下室救出来,可惜他已经濒临死亡,没几天好活了。 在谢家的快刀操作下,恶人很快有了恶报,而他平静的迎来了自己的死亡。 想起过往,岳沉鱼有些出神,其实他第一世的性格跟第二世真的有着极大的差别,第二世的人生虽然同样经历坎坷痛苦,但他活出了自我,活出了随心所欲。 而第一世,唉,可真不像现在的自己,岳沉鱼撇嘴,明明不是个圣母,偏偏总要被亲情绑架,明明能够为了自己的爱情坚持,却偏偏没有防人之心。 用他现在的话说,就是没有经受得住风吹雨打半途夭折的傻白甜,啧,这形容真是...牙酸。 . 谢家这场婚宴办的很大,谢豫枫余紫杉夫妻俩是真的高兴,岳沉鱼各方面都很好,又能别具眼光的独对三儿子钟情,他们真是乐的合不拢嘴,心里其实对这姑娘喜欢的不得了。 当初大儿子的婚事大家都没心思大办,最终按照大儿子的意思随便解决了。 可他们心里气啊,发誓接下来两个儿子的婚事一定要办的热热闹闹的,该给儿媳的绝不吝啬,他们谢家可不真是那种小气抠门的,老大那个坏心眼的媳妇儿是例外。 等了这么多年,没等到老二的婚礼,倒是先等到了老三结婚。 这场婚姻他们谢家充分表现了对这个儿媳的重视,让大家都看看,以后也放心把女儿交给他们家老二。 经过了迎亲的一系列风俗步骤,岳沉鱼坐在婚车上正打算聊天,就被一直盯着他的谢仲新赶紧捂住嘴,做出噤声的动作,然后开始手机打字:这一路不要说话。 岳沉鱼打字:为什么? 谢仲新打字:习俗,不说话以后就不会吵架,能长长久久。 岳沉鱼噗的笑出声来,谢仲新着急的捂着他的嘴,目光指责:你不想跟我长久吗? 岳沉鱼实在控制不住想哈哈大笑,这个人怎么这么可爱! 谢仲新见手捂不住,赶紧用嘴堵住那张嘴。 两人四目相对,谢仲新眼睛发亮,好软。 被偷袭成功的岳沉鱼伸舌舔了舔,成功震住了纯纯的谢三公子,他伸出手摸了摸身前的胸膛,果然感受到了某人激烈的心跳。 “喂喂喂。”坐在副驾驶的谢柏新不客气的打断这种暧昧,“要点脸啊,别这么迫不及待,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 开车的谢元新皱眉,几个月未见,二弟怎么连基本的说话情商都没了:“柏新。”他的语气带着只有自家人才熟悉的严肃,“年轻人爱玩爱闹是好事,说明他们感情好,你一个光棍不要嫉妒。” 生平第一次被大哥训的谢柏新:...... “哈哈哈哈——大哥说的不错,二哥你一个单身狗难道不能当自己不存在吗?你也太不识趣了。”说出这话的不是谢三,而是谢仲新怎么防都没防住的岳沉鱼。 “不是跟你说了现在不能说话!”谢仲新气急,“你看看,这才第一天就要吵架了。” 啵!岳沉鱼直接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吻:“怕什么,你放心我再生气都不跟你吵架。” 谢仲新眉眼笑弯了。 “反正你不听话就揍你。”岳沉鱼无所谓的说,“没有什么矛盾是一顿拳头解决不了的。” 谢仲新瞪着他,结婚第一天就说要揍他,好像谁不会打架似的。 谢元新目瞪口呆,弟妹的性格有些超出想象啊! 谢柏新:“大哥你习惯就好了,不用这么震惊,什么锅配什么盖,他俩是真配。” “大哥,初次见面你好啊。”岳沉鱼笑嘻嘻的打招呼。 “三弟妹你好。”谢元新郑重的自我介绍,“我是谢元新,因为工作特殊到昨天半夜才赶回来,对不住弟妹了。” 岳沉鱼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咱自家人不说两家话,还有你跟二哥一样直接喊我名字,别弟妹弟妹的,不好听。” 这个不太好吧?谢元新有些为难,刚认识的弟妹就直接喊名字,总觉得有些喊不出来。 “我媳妇儿让你喊就喊。”谢仲新一脸嫌弃,“我都没在意,你这么为难做什么,不就是名字吗,我都直接喊阿鱼的,让你喊名字是给你面子。” 这个混账玩意儿!谢元新心里骂道,不过显然是让这个弟弟喷习惯了,他倒也一下子熟稔的说道:“沉鱼你好,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直接找大哥。” 岳沉鱼:“好啊,谢谢大哥。” “我媳妇儿的事我都能解决,大哥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谢仲新问道,“你那个结婚证上的女人怎么也回来了?我这大喜的日子居然还要看她那张丧气的脸,你看好她别让她气到咱妈,更别让她膈应到我家阿鱼。” 谢元新有些尴尬,这个混不吝的东西,在弟妹面前也不知道给他留点面子,不过心里却也下意识的放松了,想必这个弟妹是真的得到了他们谢家所有人的认可,他自己的婚姻不顺,但还是希望弟弟们都能有一个幸福美好的家庭。 “放心,她今天不会出幺蛾子的。”提到那个女人,谢元新眼里都是冷漠,“我工作很忙,明天就得赶回去,到时她跟我一道回去。” “这么快,不能多待几天吗?”谢柏新问, “多待几天,我们好久没见面了。”谢仲新也期待的看着大哥, 谢元新摇头,稳稳的开着车:“你们知道我的工作性质,真的不太好请假,再等一段时间吧,到时候我多请几天假回来陪爸妈,咱们一家人多聚聚。” 车子很快到了婚礼现场,后面一长排的豪车全都停了下来。 走过一系列的婚俗步骤,岳沉鱼深深觉得这种事此生一次就够了,步骤繁琐,习俗太多,一堆的能做不能做。 只要他稍微有点敷衍,谢仲新就眼神质询他,搞的好像错了一个细节就会不吉利不长久。 他就纳闷了,结婚证都是假身份假名字随时能作废的,这婚礼不是只要热闹就好了,怎么又是不能说话,又是只能往从东边进门不能往西进门,又是进门要双数,进门还得要人扶...规矩多的不得了。 第51章 015 喝完甜腻腻的糖水,改口喊了爸妈,得了两个薄薄的红包,岳沉鱼笑嘻嘻的说道:“爸妈,我现在能看吧?” “当然能看。”余紫杉从早上开始整个人就喜气洋洋的,就算看到最糟心的人也没改变她的好心情。 谢仲新也好奇看过去,就见岳沉鱼掏出两张支票,一张一千万。 “谢谢爸爸妈妈!”岳沉鱼的笑容灿烂至极。 谢家老夫妻更开心了,都说喜欢笑的人有福气,这个媳妇儿真是怎么看怎么好,余紫杉又拿出一个紫檀木盒子递给岳沉鱼:“再看看这个喜不喜欢?” 岳沉鱼开心的接过来,哎呀今天可真是发财的好日子,就冲能发财,那些风俗忍就忍了。 “好漂亮!”岳沉鱼拿起盒子里的发钗,眼里深深的惊叹。 在门外看新娘子敬茶的所有人都看呆了,极致的奢华,无匹的贵气,灿烂的灼眼,那是...凤钗!九尾凤钗!谢家的传家宝! 谢氏皇朝唯有皇后才有资格佩戴九尾凤钗,据传沈皇后非常喜爱这支凤钗,自沈皇后死后这支凤钗就被谢元首带出了皇宫贴身收藏。 果然,余紫杉说道:“这是谢元首传下来的,这支凤钗寄托了他对母亲的思念,传到现在也好几代了,现在我把它传给你。” 岳沉鱼爱不释手的摸着凤钗,他觉得这支凤钗奢华贵气的已经超出首饰的范畴,真的美极了! 谢仲新拿过凤钗替他插在盘好的头发上:“配极了。” 岳沉鱼穿着一身精致的红金色喜服,端庄大气的红色配上出神入化的金色刺绣,将他整个人衬托的耀眼无比,如今再插上一支尊贵奢华的九尾凤钗,宛若神仙妃子降临世间,炫目极了。 “好!”余紫杉毫不掩饰赞美,“阿鱼长的真好,没人比你更配这支钗了,这东西放着也是蒙尘还是要多戴戴。” “好的妈妈,我太喜欢这件礼物了,谢谢您!”岳沉鱼笑的醉人,眉眼流转间说不出的醉人。 门外的一群人心里酸酸的,这种东西能随便戴出来吗,这应该作为国宝放在博物馆里供人瞻仰。 人群中,有个女人目龇欲裂,指甲死死地掐在掌心,整个人仿佛下一刻就会失控,周围的人互相挤眼色,悄悄离她远了点,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真是丢人,谁还不清楚当初那点子事情,只能说谢家人还是太厚道,也太守祖宗规矩,换了她们,谁敢算计她们儿子试试,不死也得让她脱层皮。 “控制好你自己,敢在今天这样的日子搞事情,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贵妇面无表情的警告,“既然进了谢家,至少该有点分寸。” 女人拼死压抑内心的疯狂,目光却无论如何也没法从那根凤钗上移开:“我才是长媳!” “你的长媳身份值得宣扬吗?”贵妇语气鄙夷,“韩淑媛,我不想在今天跟你争论什么,但你要是敢在今天落我大哥大嫂的脸,我会在他们出手前先剐掉你一身皮,你大可以试试。” 韩淑媛眼里嫉恨喷薄而出,又硬生生的忍住了,这个谢家,一个恶婆婆余紫杉,一个毒姑姑谢豫岚,她恨死这两个人了! 她只能死死盯着那支凤钗,那本来应该是属于她的东西,凭什么被老三的媳妇儿得到,从来没听过传家宝不传给长子家,非要越过长子次子传给幼子,这算什么大族,什么豪门,说出去简直贻笑大方! 她几乎要被内心的嫉妒吞噬,那不是普通的传家宝,那是能调动家族资源的传家宝,是能代表家族在外发声的象征,持有者是能被外界各大家族认可的新一代发言人。 她嫁入谢家看似是进了豪门,实际上却没有任何用处,没有巨额聘礼没有大笔分红,她无法使用谢家的任何资源,走出去没人拿她当回事,如果她能得到这个传家宝就再也没人敢轻看她。 嫉妒如同野兽啃噬着内心,她无法控制的仇视着那个美貌的新娘子,如果没有这个女人,如果没有她...... 岳沉鱼自然察觉到了这股充满恶意的视线,他直直的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女人妒恨的目光里是藏都藏不住的贪婪,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头上的发钗。 岳沉鱼心下了然,看来这就是那位大嫂了,随即就满不在乎的别开目光,这种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哪种类型,今天可是好日子,看垃圾多浪费好心情。 倒是谢仲新眼神阴冷的看了韩淑媛一眼,那一眼里藏着的凶光被韩淑媛看个正着,她吓得不禁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小叔子也是她避之不及的人物,这就是个变态神经病! 谢豫岚轻声嗤笑,也就这样而已。 走过全部的习俗便到了中午,岳沉鱼不喜欢西方那套结婚方式,什么婚纱神父宣言听起来就很无聊,所以当初就说好了只走全套的中式婚礼。 按照梁城的习俗,新人中午得在岳家参加宴席,下午回谢家参加晚上的宴席,不过现在都是在酒店办,两家都看上了同一家酒店。 最后一商议干脆合办,中午由岳家负责,晚上由谢家负责。 所以中午和晚上参加宴席的客人都是非常多的,谢岳两家的亲朋好友,政界商界的熟人......两个人端着白水兑酒就敬了好大一圈,等到过了中午,下午就是婚宴自由阶段了。 岳沉鱼认人认得头晕脑胀,脸都要笑僵了,殊不知全场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他到哪一桌,那一桌连带附近几桌的年轻男人们眼睛都要挪不开了。 还有人目光仔细的在凤钗上看了许久,像是确认什么似的,之后看岳沉鱼的目光就变得更不一样了。 不过大部分还是年轻男人们惊艳又遗憾的目光,以及年轻女孩儿们羡慕嫉妒的视线。 等到了宴席过去,到了下午还是这样,他走到哪里,有些人就装作不经意的顺路过来跟谢仲新打个招呼,聊上两句。 一开始谢仲新还得意洋洋满脸炫耀,等到这些不要脸的东西动不动就看着挪不开视线,他就用阴冷的目光一个个威胁过去,可惜不顶用,在美色面前,男人通常都会脑筋缺根弦,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怕他谢三的,比如李笙。 “我后悔了。”李笙喃喃自语, “后悔什么?”旁边的人问, “当初她说我长的不如谢三好看,我就应该厚着脸皮继续纠缠的。”李笙捂着心口,“好好一朵绝世娇花就这样被谢三那个死东西摘了,这明明应该是老天专门配给我的人!” 旁边的人笑弯了腰:“我说阿笙,你要点脸行不,你不知道谢三那家伙到处在宣扬你想做小三啊?” 李笙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我问你,让你做小三就能得到她你愿不愿意?” “废话,别说小三,他么的小四小五我也愿意。”那人翻白眼,“可惜听说这位仙女儿审美异常,连谢二都只落了个普通随便的评价,我觉得我长的丝毫不逊色于谢二,颜值上首先就达不到她的标准。” 李笙一脸复杂的看他,单眼皮眯眯眼薄嘴唇高颧骨发际线还有点偏后,这叫不逊色于谢二的长相?这位已经不是审美异常了,这是眼瘸而且只瘸在看不清自己。 ...... “哼,他们也就只能看着。”谢仲新眼神不屑,“什么素质,婚礼上盯着别人的媳妇儿不放,这是给我家阿鱼招女人恨呢,一个个的不安好心。” “女人也在盯着我。”岳沉鱼调侃, “她们都在盯着发钗,眼里的羡慕嫉妒恨都藏不住了。”谢仲新眉眼飞扬,“这还是咱妈结婚的时候我奶奶传给她的,我妈一直藏的很紧。” 岳沉鱼:“就这样戴出来可以?” “怎么不可以,好东西就是要用。”谢仲新说的理所当然,“放着蒙尘才是浪费。” 岳沉鱼想想一脸赞同:“确实,反正也没人能从我身上抢走,我就喜欢这种独一无二的感觉。” 谢仲新一把抱着他在脸上亲了一个大大的吻:“你本来就是最独一无二的!”然后洋洋得意的看着周围,看吧看吧,反正随便怎么看我家阿鱼也瞧不上你们。 宴席过后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此刻大部分人的视线都在他们身上,花型拱门下年轻的夫妻站在那里,周围妆点的漂亮场景此刻全都虚化,唯有新娘子动人的笑容印在眼里。 “妹夫,仲新这是找了份好姻缘啊!”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对谢豫枫说道,这是余紫杉的哥哥,谢家三个儿子的亲舅舅余老,“以前看他对女孩儿的态度,我都替他愁。” 谢豫枫眼里都是高兴:“还是沉鱼这孩子最有眼光,老三也是遇到沉鱼才开窍的。” 余老噗的笑出来:“确实有眼光,听说你家老二就落了个长的普通随便的评价,还有李家小子也成了路人甲。” 这些消息现在流传的上流社会人人皆知,谢豫枫自然也是知道的,而且他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老三那小子的推波助澜,当即回道:“每个人的审美不同,我家老三其实长的也很不错。” 余老笑着没说话,谁人不知谢仲新一身的气场比他那张脸更有记忆点,凶狠起来的时候能把胆小的姑娘吓哭,就今天这种大喜日子,那小子也能随时阴沉着脸,看人的时候眼里都带着杀气。 “怎么不等柏新结婚后再确定凤钗归属?”余老有些不解, 谢豫枫说道:“一根钗子而已,想给就给了。” 余老笑笑,那可不是普通的钗子,不是随便哪个谢家媳妇儿都能得到的。 ... 下午又认识了谢家的一众亲戚,被一群长辈拉着说了半天的话,很快就到了傍晚,晚宴也即将开始,这时候来的客人更多了,有的人是白天没空,晚上抽出时间过来。 一点也不逊色于中午的累。 等到晚宴结束送走全部客人,岳沉鱼回到家里推开门直奔大床:“太累了,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谢仲新一下子扑过来:“还想再来一次?你做梦,结婚一辈子只能一次!” “起来。”岳沉鱼有气无力的, “现在是洞房花烛。”谢仲新试探的问,“我认真做了学习,技术可以的。” 岳沉鱼眼一凝迅速翻身将人压在下面:“小可爱,这种事我都不需要学,你躺着就好。” “不行!”谢仲新挣扎, “怎么不行,我都嫁给你了,你就不能躺着?”岳沉鱼眼神危险,“还是你觉得我应该躺着?” 谢仲新哑口无言,这个,怎么回答? “这种事其实很简单,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岳沉鱼一脸嚣张,“你打架打不过我,力气也不如我,还是乖乖躺好吧。” 谢仲新郁闷:“你的力气怎么越来越大?”明明第一次见面打架的时候力气还没这么大。 岳沉鱼歪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再次发育了。” 他也确实察觉到力气越来越大了,应该说他的身体素质正在逐渐接近第二世,也许属于花越的潜能正在这具身体里苏醒。 难道这是他重生的金手指? “见鬼的再次发育。”谢仲新却不得不接受这个解释,他怎么就没再次发育。 岳沉鱼按住再次挣扎的某人:“因为我年轻啊,年轻无极限。” “不行我还没准备好,”谢仲新讨饶,“今天就算了吧,你不是说太累了,还是不要更累了。” “看到这么迷人的小可爱疲惫一扫而空,乖,别怕,我天赋异禀,再加上理论知识绝对比你更丰富,保证不会让你难受的。” “可是门还没关!” “放心这会儿没人不识相上来的,谁不知道现在是我们洞房花烛夜啊,春宵一刻值千金还是不要再浪费光阴了...宝贝你皮肤真白!”岳沉鱼开始扒拉他的衣服,“等我把你扒光了再去关门,不差这会儿。” “咳咳——”有人在门口尴尬的提醒自己的存在, 还有沉重的跺脚声强烈提醒自己的到来。 岳沉鱼抬头:卧槽,谢大谢二!再看看,顿时松了口气,只有他们两个。 “大哥二哥你们也太不识趣了,现在是你们能过来的时候吗?”岳沉鱼替谢仲新理了理衣服,坐起来埋怨道。 谢大觉得三观碎裂:今天一天都在听人说这是个仙女儿,世上有这么猛的仙女儿?为什么他暴戾狂躁的弟弟像是一只无助的小绵羊? 知道真相的谢二目光意味深长:原来弟弟才是下面那个啊!还是被压迫的那个,果然小可爱这个昵称真不是随口叫的。 谢仲新面对两个哥哥复杂同情的眼神,只觉得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了。 第52章 016 岳沉鱼优雅端庄的理了理衣服,笑的得体:“大哥二哥过来有什么事?” 谢大:果然女人都很可怕,前一秒还嫌弃他们碍着她耍流氓,下一秒就能笑的无可挑剔。 谢二觉得没眼看,自从知道真相后,这人一直在刷新他的下限:“帮你们赶走了一群想闹洞房的,大哥上来给你们送结婚礼物,我来给你们送点蜂蜜水解酒。” 谁想到不过刚回来,这两人这么快就要‘洞房’,回来的路上不是还说累的骨头都散架了?而且迫不及待到连房门都来不及关? “我明天很早就要走,想着还是亲手把东西交到你们手上。”谢元新递过来一个小箱子,“密码是咱妈的生日。” 箱子很大很重,谢仲新直接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三块未经雕琢的大块翡翠,一块红翡,一块蓝翡,一块紫罗兰翡翠,全都是色泽纯正荧光通透的玻璃种,每一块都可以掏出一套完整的首饰还有的剩。 “大哥,这太贵重了。”岳沉鱼皱眉,兄弟与父母毕竟不同,更何况大家都成家了。 谢仲新挑眉:“送一块就好了。” “都是外物而已,这东西留着也没用。”谢元新说道,“送整块的翡翠你们自己去定做样式,这种事就别跟我客气,我也不跟你们多说了,明天还要早起赶回去。” 等他离开,谢仲新沉着脸:“大哥很疲惫,工作本来就很操心,家里还有个不安分的东西。” 谢柏新指了指蜂蜜水:“放心,大哥心中自有打算,把蜂蜜水喝了,我也走了。” 出去的时候顺手将门关上,还特意留了一句:“以后记得先关门。” 等到只剩两人。岳沉鱼好奇问道:“你大哥的孩子呢,怎么没见到?”不是说结婚的时候已经怀孕了吗,上辈子也只听说那两人是奉子成婚,但后来也没见他们有孩子,那时候他因为一些事情也没去详细了解。 谢仲新:“哦,忘了跟你说这事儿,那女人宫外孕,孩子当然没了。后来她还想对我大哥用药,我大哥防她防的紧,后来直接住到工作的地方,那地方保密,她进不去。” 总之大哥结婚了等于没结,还多了一个麻烦,因为大哥的事,他一直以来很讨厌那种特别会算计的女人,就像天生自带雷达,哪怕那些人在他面前伪装的再柔弱再美好他也能精准的判断出这是个什么人。 要是用岳沉鱼的话来形容,谢仲新就是个非常高明的鉴婊专家。 “继续?”岳沉鱼搭在他肩上,笑的勾人,“洞房花烛哦~” 谢仲新莫名打了个哆嗦:“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水到渠成更好,比如今天就很累。” 岳沉鱼脸上快速闪过一抹狡猾的笑意,语气却表现的很遗憾:“好吧,我等你准备好,你什么时候做好心理准备告诉我。” 谢仲新一噎,他想说告诉你干嘛?告诉你可以上我了? “哎呦好累啊,我去洗澡了,要共浴吗?”岳沉鱼边走边脱衣服,“还得卸妆,真累啊,一起洗顺便给我捏捏呗。” 谢仲新赶紧跑过去将房门锁紧:“等你洗完我给你捏。” 岳沉鱼打了个哈欠:“放心,不会有人进来的,真不一起洗啊?” 谢仲新坚决摇头,他觉得这个人节操有限,万一趁着洗澡把他办了怎么办,他真没做好心理准备。 岳沉鱼嘴角勾起,这可真是个纯情小可爱,撕开那层阴冷暴躁的表面,内里真是可爱的不行。 泡着温水躺在按摩浴缸里,岳沉鱼舒服的叹了口气,恨不得就这样睡过去,想起刚刚吓唬某人的事还是觉得好笑。 其实他自己也没做好心理准备,男人和男人间的这点子事他上辈子见得多了去了,那个世界同性婚姻很早就得到了认可,他自己身边也多的是这样的情侣,至于他自己虽然没喜欢上任何男人女人,但心理上对于同性关系也并不排斥。 只是有些事急不得,就像一坛美酒,等到合适的时机揭开将会更加美味芬芳。 ... 等到谢仲新洗完澡出来,岳沉鱼早就睡的深沉,并且睡相极差四仰八叉占了大半张床。 谢仲新小心的将他手脚挪了挪,然后躺在旁边,心里说不出的欢喜,他这样的人也结婚了,还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了。 他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好,从小到大没少打架斗殴,发起疯来把看不顺眼的人摁在水里差点溺死,他身上没有同龄人应有的活力,别人说他阴沉说他看人就像看死物,还有人说他长着一张死人脸,这些背地里的话他其实都知道,但他不在意,有什么好介意的,他们也没说错。 那些想尽办法贴上来的女人们明明瞧不起他这个一事无成只会惹事的纨绔,却又巴望着从他身上得到她们想要的金钱名利地位。 这时候岳沉鱼翻了个身,一条腿架到谢仲新的腿上,迷迷糊糊的说了句:“睡觉,明天让你看个够。” 谢仲新失笑,就算睡的这么沉还是依然警觉,也不知道这人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 “太激动了睡不着,我看着你睡。” 谢仲新觉得越累越精神,不禁又想起了岳家那场宴会,第一眼见他就被惊艳了,即便他一个不爱女人的都惊叹岳家小姐的出众,后来这人更是对他表现得一见钟情,那演技真的连他都骗过去了,他是真的懵逼,一方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一方面愤怒这人竟然不喜欢他二哥。 后来又被故意诱骗,以为这是个水性杨花毫不自爱的女人,他是从来不讲所谓君子风度更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等到打过头了又发现男扮女装的真相,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有了心动的感觉,哪怕当时那人满脸青紫完全看不出一丝美感,哪怕这人与他曾经幻想过的对象截然相反,但他就有种这个人与他很契合的直觉。 所以就算卑鄙的威胁对方,他也不想错过这个人,他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怀抱幸福的机会。 他可以为了他远离曾经得过且过的生活,他可以变得只是稍微不合群,而不是动辄打架惹事引人生厌,他觉得这些日子做的就挺好,他可以继续保持。 “睡觉!”岳沉鱼闭着眼睛一巴掌精准的按在他脑袋上。 “嗯,这就睡......岳成渝,我喜欢你。”喜欢的是岳成渝。 半晌, “花越。” 岳沉鱼嘟囔道, 谢仲新:花月?风花雪月? “花孔雀。”又是三个字轻声吐出, 谢仲新:开屏的花孔雀??? 一直到睡着,谢仲新也没明白花月和花孔雀是什么意思。 . 清晨醒来, “花月?花孔雀?” 岳沉鱼一个激灵猛的睁开眼睛:“啊是你啊。” “你昨晚说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谢仲新还记着这事儿呢, 岳沉鱼一脸淡定:“哦,投胎的时候孟婆忘了给我喝汤,那是我前世的名字。” 说的真话,不过谢仲新直接当成玩笑:“花孔雀一定是艺名。” 岳沉鱼沉重的点头:“我前世是冠绝天下的花魁,花孔雀是个行内人闻之色变的艺名,他们都被我迷的不要不要的,连命都不要。” “那你从良没?” “后来从良了啊,可惜坐船出海遇到海盗了,然后天降超人解决了海盗,结果船又破了,失去武器的超人陪着大家一起沉没大海。”岳沉鱼痛心疾首,“可怜我绝世风姿。” 谢仲新哈哈大笑:“你戏可真多。” 岳沉鱼叹息:“说真话怎么就没人信呢,好吧,我告诉你,花越花孔雀都是曾经注册的网名,我用这两个网名骗了好多帅帅的小哥哥美美的小姐姐,然后犯了众怒被封号了。” 谢仲新觉得这还差不多,这两个名字典型的网络昵称风格,还是大俗特俗的那种。 余紫杉看到下楼的小两口,一大早因为某个人而不痛快的情绪瞬间逆转:“阿鱼,仲新,快来吃早饭,都是你们爱吃的。” “爸爸妈妈早上好,二哥早上好。”岳沉鱼眼光略过一脸大太太威风,看人轻蔑又嫉恨的韩淑媛,疑惑问,“妈,这位是?” 韩淑媛怒道:“你装什么蒜,昨天又不是没见过!” 岳沉鱼拍拍脑袋:“哎哟,昨天亲戚太多一下子记不住啊,就感觉你有些面熟,但真不知道你哪位?” 而且确实没人跟他说这个是大嫂啊,他能知道那是他自己聪明会判断。 再说了,想让他喊大嫂,没门儿,昨天这女人还用那种恶毒的眼神瞪他。 余紫杉拉过岳沉鱼:“来坐妈旁边。”对于韩淑媛直接忽视,一个多次算计她儿子的渣渣,让她儿子失去一辈子的幸福,到现在还各种算计,贪婪无耻的半点不掩饰,她恶心死这个女人了。 韩淑媛冷笑:“所谓的世家小姐连点礼貌都不懂,怪不得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妈,你们可真会给老三挑对象,什么不三不四的贱货也往家里领,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她丝毫不顾忌的正面硬刚,她已经忍了一天一夜了,对于这个得到九尾凤钗的女人,她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以后你都不用过来了。”余紫杉目光冰冷,满脸怒意。 谢家其他人也冰冷的看着韩淑媛,只恨不得立即把这个女人叉出去。 谢仲新目光阴冷的起身,捏起拳头...... “妈,消消气,您先坐下。”岳沉鱼笑眯眯的,一把按住了同样起身的谢仲新,“我这个人啊不太喜欢跟人吵架,吵来吵去没意思。” 谢仲新立即坐下,嗯,他媳妇儿从来只动手不动口。 “你想干什么?”韩淑媛讥笑,话说的毫无顾忌,“就你这样的私生女也配戴九尾凤钗,放古代你就是个做外室的命,一辈子上不得台面的那种,没有自知之明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 “啊——你做什么,放开我——” 咔擦——岳沉鱼直接卸了她的下巴,谢仲新飞毛腿附身疾速跑去厨房拿了一块切菜板,得了岳沉鱼一个赞赏的微笑,正好省了擦洗桌子。 砰——砰砰——砰砰砰—— 岳沉鱼淡定的拽着她的脑袋一下一下的往切菜板上撞,他动作轻松的仿佛在甩抹布,边甩还边客气的跟大家说:“她先骂我的,我这是合理反击啊,爸妈你们别过来,仲新拉住爸妈,放心闹不出人命的。” 谢豫枫余紫杉目瞪口呆,随即想去拉他,可惜被两个儿子分别拽住,还非常有志一同的捂住他们的嘴。 谢仲新一脸怕怕的:“妈你可别出声,我都不敢骂阿鱼,这会儿不让阿鱼撒气到时候拿你儿子我撒气怎么办,我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揍。” 谢柏新一脸沉重的凑到谢豫枫耳边,捂住谢豫枫的嘴,声音极低的说道:“爸爸,别这么惊讶,当初你们不就知道岳沉鱼是个什么货色,能心黑手狠的把咱家仲新打成那样,你以为这会是个柔弱哭哭啼啼的小白花。” 谢豫枫指指他的手,见儿子考虑了一下才放开他的嘴,别过眼不看那边,悄悄的说了句:“小白花怎么能配你弟弟。”必须得是超级霸王花才能制住他那个纨绔不堪的三儿子。 第53章 017 谢家的佣人们悄悄躲在角落惊吓的看着新晋的三夫人,天哪这不是个仙女儿吗? 不过看的很痛快,大夫人明明自己也就普通家庭出身,还整天一脸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们这些在谢家多年的佣人,更是动不动就嫌弃他们这里做的不好那里做的差,说出的话难听的完全不像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 连着撞了十来下,岳沉鱼轻松的拍了拍手,面前立刻出现叠的整整齐齐的湿毛巾,他拿过来擦完手然后给了谢仲新一个非常响亮的吻:“亲爱的,咱俩真是心有灵犀,天生一对说的就是咱们。” 谢仲新眉飞色舞:“阿鱼你说的对极了。” 旁边韩淑媛嗷嗷痛哭,又因为下巴被卸了说不出话,整个脸痛到极致,额头鼻子一直在流血,头上被拽着的地方就像被撕掉了一层皮,她又疼又恐惧,那种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挣扎只能硬生生忍着巨痛的恐惧,耳边还有那人不以为意的轻笑,好恐怖,真的好恐怖。 “闭嘴,吵死了。”岳沉鱼语气轻飘飘,“我不过才用了三分力气而已,死不了。” 韩淑媛控制不住的颤抖,这是魔鬼,是比谢三还变态的魔鬼! 岳沉鱼嫌弃的看着他,对谢柏新说道:“二哥,给她装上下巴。” 谢柏新懵头:“为什么是我?” 岳沉鱼一脸你真笨的说道:“难道你要让我和仲新碰她,二哥你太不体贴了,今天可是我的回门日,她这又是血又是眼泪鼻涕的多晦气。” 谢柏新:合着把她打出血的不是你?无奈上去给大嫂装上下巴。 下巴一装好,谢柏新就被岳沉鱼嫌弃多事的推到旁边去。 韩淑媛惊吓的往后退:“我,我是你大嫂...” “原来你是大嫂啊,你不早说。”岳沉鱼笑眯眯的拉着她,“你说的对,我和仲新确实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不不不,我说错了!”韩淑媛连忙否认, 岳沉鱼立即拉下脸,语气危险:“你说什么?你说我和仲新不配?你敢再说一遍?” 韩淑媛哭腔着说道:“你们配,你们天生绝配。” “这就对了。”岳沉鱼用力拍拍她的头,“大嫂啊,今天教你个道理,这说话啊得看人,有的人不跟你计较那是他们大度,但我这个人不同,我最小气了,而且我不喜欢吵架只喜欢动手。” 韩淑媛连连点头,要是早知道三弟妹是这么个狠人,她再嫉恨也只会私下里算计不敢明着表现出来。 “再让我听见你这张嘴里有任何不动听的话,”岳沉鱼笑的越发温柔,语气又轻又甜,“我会用锤子一颗,一颗,一颗地敲掉你满嘴的牙哦~” 韩淑媛吓得要崩溃大哭, “敢哭出来试试。”岳沉鱼掏了掏耳朵。 她颤抖的立马噤声。 “爸妈,我们吃饭吧。”岳沉鱼拉着余紫杉坐下, 余紫杉一脸镇定,虽然儿媳貌似很凶残,但她竟然越看越中意。 “大嫂你不去洗个脸抹点药,这要是留下伤痕毁容了咋办,女人的脸多重要啊。”岳沉鱼好心的提醒,果然揍一顿就可以毫无障碍的喊出大嫂两个字了。 韩淑媛僵的跟个木桩子一样杵在那里,闻言如同终于获释一般飞快的跑了。 等她跑了,岳沉鱼疑惑:“她怎么没跟大哥一起回去?” 余紫杉冷笑:“老早就偷跑出去了,等元新走了又冒出来,我寻思着她留下来是眼红了想找你茬。” 谢柏新接了句:“可惜碰到个硬点子。” 谢仲新则一脸与有荣幸。 岳沉鱼喜滋滋的吃着早点,不时评价一句:“妈,这个汤包太好吃啦,我明天还要吃这个。” “好好好,喝点粥暖暖胃。” “谢谢妈,粥熬的好香,厨师好手艺!” “紫玉糕也好吃......” 余紫杉笑容满面的连连说好。 大厨听的也高兴,他每天都很用心的做菜,三夫人喜欢真是太好了,他想起大夫人每次在家吃饭都阴阳怪气的说他做的东西跟快餐店一个味,搞得他还自我怀疑是不是主家为着多年感情不好意思说他,果然还是三夫人有品位有修养。 等到快吃完,谢豫枫说了句:“回头你们单独过日子把厨师也一起带着。” “不用。”岳沉鱼说道,“你们吃了这么多年突然换口味也不习惯,我会经常回来住的,妈你可别嫌我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这边也是你们的家,想回来了随时回来。”余紫杉心里都乐开花了,儿媳愿意住这边是喜欢他们呢。 谢豫枫虽然没说话但是眼里也是笑意。 谢柏新心中叹息,如果弟弟喜欢女人,岳沉鱼是个真的女人,那样多好。 ... 岳沉鱼本来以为回门也就是回去吃个便饭,可是这个便饭实在是太不随便了,岳家的亲戚都到齐了,一群相见不识的兄弟姐妹们也齐齐聚集。 一个个的都想跟他套近乎,就连之前伴娘团的几个妹妹也搞得好像关系多好似的。 岳沉鱼私下里对谢仲新悄悄说道:“凤钗威力真大。” 可不是么,这些人本来以为他虽然嫁到了谢家,但不过嫁给一个纨绔子顶多就是不缺钱花,哪里想到余紫杉这个做婆婆的竟然把九尾凤钗都传给了他,在很多人眼里这意义可就重大了。 虽说现在早就不是封建王朝,但九尾凤钗的意义不一样,那是谢元首母亲的遗物,更是旧朝代历任皇后的专属配置。 而在豪门世家中,只有继承家族资源的人才有资格传承这类有特殊象征意义的传家宝,如今谢家把这样的至宝给了三儿子的媳妇儿,还毫不介意她佩戴使用,再结合谢仲新本身的一无是处,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岳沉鱼将会成为谢家年轻一代的对外代表,她必然能够使用甚至掌控部分谢家资源。 而这是谢元新的那个老婆完全不具备的权利。 将来若是谢柏新结婚了,如果没有特别允许,他的妻子也就只能乖乖做一个普通的谢家媳妇,出去了人家会看在谢家的面子上给些情面,但更多的就别想了。 不仅是谢家媳妇,就连谢家的儿子,谢元新和谢柏新也是凭借自己的本事让人另眼相看的,像谢仲新虽然顶着谢家的名头,但也无法动用家族的能量,虽然很多人怕他,但怕的是他那股子疯劲儿,所以外界评价他一无是处,因为他再能惹事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一个家族若想持续发展就不可以让子孙滥用家族资源,因此不是什么人都能掌握家族资源的,所以岳沉鱼一下子成了香饽饽。 岳清谷以要跟女儿叙话为由将人喊到书房。 “那个凤钗,以后就归你了?”岳清谷想要再得个准信儿,这事实在是太出乎意料。 岳沉鱼点头:“是啊。” 岳清谷压抑住心底的兴奋:“那谢家的资源有说给你吗?” “给了啊。”岳沉鱼说的轻描淡写,“爸妈很慎重的给我介绍了一些人,说了很多连仲新都不知道的东西,也给了我一些特别人士的联系方式,以及特殊情况下调动大笔资金的权利。” 岳清谷听得几乎要跳起来,这是将一个家族的真正核心传给了他的女儿! 那不是普通的家族,那是谢家,在建立谢氏皇朝之前就存在数百年的谢家,虽然其族人被谢元首杀了绝大多数,但近千年的底蕴却从未丢失。 “那,他们是不是有自己的那个?”岳清谷问的很神秘, “什么?”岳沉鱼没听懂,什么这个那个的? “以前皇朝都有暗卫死士,那个...”岳清谷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岳沉鱼自然听懂了。 噗嗤——,岳沉鱼哈哈大笑:“爸爸,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小说?” 岳清谷:“真没有?还是你没接触到?” 岳沉鱼一言难尽:“爸爸,对于带领全国人民走向新社会的开国元首,请你抱以最深切的敬意和尊重,你这样的猜测是对谢元首最深的污蔑,你不要忘了人民平等敬畏生命这个概念是谁提出来并且贯彻执行的。” 岳清谷尴尬的咳了咳:“我这不是随便问问吗?” 岳沉鱼神色肃穆:“我跟你再强调一遍,不要随意去猜测这类荒谬的东西,被人听到了不好,我手上确实是有一些不好放在明面的资源,但那不是谢家的,是余家的。” 余家,岳清谷明白了,余家和李家都是典型的黑转白,但是谁都知道这种不可能真转的彻底干净,余紫杉那个女人年轻时候的手段狠着呢,现在老了反倒开始修身养性,连大儿子的婚事都没处理好就那样拖着。 岳沉鱼敲敲桌子:“爸爸,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出去炫耀的,也不是让你借着这些资源做着腾飞的美梦。” 被女儿教训,岳清谷脸色很不好,还不等他说话,岳沉鱼又说了: “生意上的事你可以找谢二哥,但必须合情合理并且按照正常手段争取,不得打着姻亲的名号刻意占利,在外面不得用我的名号去打通关系,我只是嫁出去的女儿。 兄弟姐妹我只认昭杰一个,其他的跟我没有关系,请你警告他们,谁敢借我的名号办事别怪我不客气,你知道的,现在我有的是手段,将一个人弄上去不容易,但要对付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 岳清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个以为会给他带来巨大利益的乖巧女儿在威胁他? “我是你爸爸!” “哦,我知道,刚认识的爸爸。”岳沉鱼漫不经心的回答。 “你以前一直装的?”岳清谷很愤怒, “装什么呀,我本来就是个乖巧温柔懂事的好女儿,但也不是软包子您说是吧,不然我也不能把我家小可爱打的全身是伤。”岳沉鱼安慰他,“爸爸你别激动,深呼吸,我一向都是别人不惹我我也轻轻放过的个性,但要是惹了我,谢家大嫂就是个小榜样。” 岳清谷努力平息愤怒:“什么谢家大嫂?” “哦,就是谢大哥结婚证上那个女人,居然妄想在我面前充大夫人的威风,还骂我是上不得台面不三不四的私生女。”岳沉鱼吹了吹指甲,“就今天吃早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场。” 岳清谷想愤怒又觉得为这个女儿说哪怕一句出头的话都不值得。 “大家的意思都是让她滚出去。” 岳清谷觉得换了他也是让人滚出去,不对,怎么又站在孽女这一方了? “可是凭什么?”岳沉鱼冷笑,“冒犯了我就想轻轻松松的滚出去哪有这么好的事儿,我本来想将她掐个半死的,后来想想第一次嘛就姑且轻拿轻放,也就按着她的脑袋狠狠的砸了十几下,破个额头断个鼻骨再流个一脸血也就罢了。” 岳清谷心里倒抽一口凉气,直觉这话不是假的,毕竟这种事瞒不了多久,天哪,他岳某人的名声,他那么多待嫁女儿的名声! “他们呢,就那样看着?” “凤钗都给我了,我打个人怎么了?”岳沉鱼满不在乎,“只要不打死,有什么紧要的。” 岳清谷震惊,他似乎从来没真正认识过这个女儿。 “爸爸,你以为凤钗为什么传给我?”岳沉鱼突然面无表情的问,“谢家为什么在结婚第一天就把核心的东西交给我?为什么不等谢二哥结婚后再考虑?” 岳清谷:这个他怎么知道。 岳沉鱼也没指望他回答,嘴角亲亲勾起:“自然是因为我这个人很与众不同啊,谢家两老相当会看人。”那可是两个真正的人精,而且还是特果断特敢下赌注的类型,涉及家族资源的传家宝说给就给了,他都很吃惊的好不。 岳清谷冷哼:“你倒是会自吹自擂。” “好吧,我是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我讨人喜欢,唔还不信啊,那还是说实话吧,因为我值得被人信任呀。”岳沉鱼站起身,一改之前的严肃,笑眯眯的说道:“这场婚事咱们各有所得,我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儿其实已经给你带来超出想象的利益,爸爸,做人要知足,要懂得适可而止,不然只会适得其反哦。” 岳清谷冷哼,算他看走眼,要不是其他女儿人家都没看上,他何必选这个女儿,现在又不能与她翻脸,不然就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再说了,虽然不让你用我的名号打关系,但人家好歹也会给些情面,”岳沉鱼拉起他的手,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掌心,“只要有利益在,其实什么都可以商量,爸爸你也别太悲观,至少目前咱们还是可以成为父女情深的榜样。” 岳清谷冷着脸,又是愤懑又是无可奈何,心里却不得不感叹这个女儿反而是一众子女中最像他的,在走出书房前,他说了一句:“你如果是个儿子就好了。” 这样他就不用发愁继承人选了。 儿子?岳沉鱼笑的意味不明。 第54章 018 楼下众人只见那对父女笑容满面的从楼上走下来,一众女孩儿们嫉妒的看着被父亲牵着手的岳沉鱼,她们小时候都没有被父亲牵过手,更不要提父亲此刻那疼爱的眼神。 岳清谷将岳沉鱼的手放到走过来的谢仲新手上,严肃着脸:“我将女儿交给你了,你可得保证她一生无忧幸福美满。” 谢仲新点头:“您放心。”他当然会对自己媳妇儿好,这个不需要任何人嘱咐。 回去的路上岳沉鱼想想岳清谷这个人就发笑:“我这个爸爸可真是货真价实的利益傀儡,凡事只要牵扯上利益,一切好商量,前一刻还被我威胁的差点翻脸,下一秒为了维护现有的利益和将来可能存在的利益,简直要登上慈爱父亲的榜首。” “他们从商的都这样,不过你爸把这套用在家里人身上就挺没品的。”谢仲新心里其实是很瞧不上岳清谷的,这个人对他家阿鱼只有利用,毫无半点真正的慈爱。 “你看着吧,以后他对我绝对客气又热情,”岳沉鱼真是替第一世的自己好笑又心酸,“一开始是将人当成利益交换的货物,现在是彻底抛开所谓的亲情枷锁将我这个人作为可以结交获取好处的熟人。” 第一世的自己真是可怜,亲人们没一个靠谱的。 而第二世的自己却从出生就被抛弃,连亲人是谁都不知道,长大后好不容易有了一群生死相托的兄弟却因为他的失误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阿鱼,别难过。”谢仲新替他难过,在父母兄长爱护下长大的他无法体会到这种亲缘孤独的滋味,“你还有我呢。” “嗯,我还有你呢。”岳沉鱼收拾起这些多余的感叹,他对第一世无感,对第二世却有种刻骨的在乎,摸摸谢仲新的头,他说的很真诚,“我会保护你的。” 谢仲新清清嗓子:“我也会保护你的。” ... 这天在岳沉鱼走后,岳清谷特意召集一众儿女开了个会,会上说了什么不知道,但此后岳家子女在外面都很低调的尽量少提岳沉鱼这个名字,也没人再敢贴上去拉关系。 而在其他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岳清谷对岳昭杰这个儿子更重视了。 在这之后的两三天,关于岳家三儿媳新婚第二天暴揍大嫂的消息疯狂流传,据说韩淑媛脑门上被砸了一个好大的伤口,鼻骨也被撞断了,顶着一脸的血自己跑到医院去求救的。 据说岳沉鱼极其凶残霸道,打人的时候谢家其他人都不敢吭声,打完人还能一脸笑意的吃早饭。 据说韩淑媛现在听到岳沉鱼三个字就发抖,硬要占着医院的病床不敢回去。 有人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啊,那个仙女儿似的岳沉鱼会打人?还是那么凶残的砸人?韩淑媛该不会是自己撞伤了却反咬别人一口,也不是没可能,毕竟这女人精于算计已经出了名。 当初余紫杉可完全没有要遮丑的意思,直接大方的宣扬了所有的事,搞得所有人都知道谢元新有多悲催,被一个心机女黏上,倒霉的要赔掉婚姻。 . “这倒是个图清静的好地方。”岳沉鱼坐在一家装饰极为高雅的包厢里面,“茶也很好喝。” “你喜欢就常来,想吃什么喝什么都随意。”谢豫岚笑着说道,“这里是我年轻时候开的,也没想到能一直开到现在,我跟大嫂有时候也常约在这里喝茶聊天。”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想来就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谢豫岚突然竖起大拇指:“我一开始听到那些话还以为是谣言,找了大嫂确认才知道是真的,沉鱼,你做的真棒,你做了我一直最想做的事。” 岳沉鱼好奇:“那你怎么不做?不就揍她一顿,反正闹大了顶多说一句亲戚之间的矛盾,有什么大不了的。” 谈到这个话题谢豫岚抑郁啊:“不是我不想揍她,是我力气没她大,找人揍她到时候说我们仗势欺人,事情就不是家庭矛盾了,可是亲手揍她,我这个...以前还动过手术,身体有那么点虚。” 岳沉鱼:“...这样啊,那我妈也可以给她点教训,不一定揍人啊,怎么还容的她那样嚣张?” 说实话,韩淑媛真是嚣张过头了,就结婚当天和第二天的观察,他就觉得那个女人是个特能搞事的,而且丝毫不掩饰自己丑恶的嘴脸,就跟那些胡搅蛮缠的乡野泼妇一个样。 谢豫岚幽幽叹气:“我大嫂不是没教训过她,可是每次教训过后她都能逮着机会在人前打滚撒泼,嗓门嚎起来恨不得传到八百里开外。” 岳沉鱼:果然没猜错,这就是泼妇的终极大招。 “而且,”谢豫岚痛心疾首的说道,“她还特意跑到元新工作的地方打滚撒泼,进不去里面就在外面闹,闹完了元新还要去闹柏新,跑到柏新公司大楼下面大闹。” 岳沉鱼:“姑姑,你就不怕她这次也大闹?” 谢豫岚犹疑:“这个应该不可能吧,她跟你这是同辈人之间的矛盾,而且你是刚嫁进去的,还比她小了那么多,更何况外面也没人相信她说的那些话...稍微有点脑子的也不会闹吧?” 岳沉鱼放下杯子,一脸认真:“姑姑,在任何时候都千万千万不能小瞧泼妇的威力,不过别担心,只要她敢闹,我就敢揍,面子和形象算个什么东西,又不能当钱花,我是不在意的。” 谢豫岚:......突然觉得岳沉鱼和谢仲新简直配极了! 刚想起谢仲新,就看到这人过来了。 “姑姑,你还要霸占我媳妇多久?”谢仲新不满的走过来, 谢豫岚看到他就头疼:“行了我就想找个人一起喝喝茶,走吧走吧。” “回家找你儿媳妇去。”谢仲新说道,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我上次送你的礼物还用的习惯吗?姑父怎么说的?要不要再给你们定几副?” 礼物?这个糟心玩意儿这么多年只送了她一次礼物,而那个礼物......谢豫岚抄起桌上的杯子直接砸过去:“谢仲新你这个混账玩意儿!” 岳沉鱼秒懂,不就是特制版软绵绵嘛,啧,女人真是容易害羞,哪怕到了五六十还是这么放不开。 谢仲新拉着岳沉鱼跑了,边跑边说:“回头我寄给姑父,让他劝你多用用。” “王八玩意儿别让我再看见你!”谢豫岚捏着拳头恶狠狠的骂道。 岳沉鱼推推谢仲新:“那个礼物你妈什么反应?” 谢仲新撇嘴:“还能有什么反应,女人嘛就是不肯承认自己老了,明明就下垂了还非要认为□□,自欺欺人。对了姑姑是不是问你韩淑媛那事儿?” 岳沉鱼点头:“姑姑是同道中人”。 谢仲新抽抽嘴角,这话他一听就明白了:“她以前还想对韩淑媛动手,结果韩淑媛一把就将她推开了,这战斗力我都没眼看。” “韩淑媛这种人其实有的是法子治她,至少让她安安分分的做你大嫂,我觉得你们应该能办到。”岳沉鱼不相信谢家连一个泼妇都整治不了,“是你大哥的意思吧?” 谢仲新眉毛一挑:“阿鱼慧眼,确实是大哥的意思,一开始大哥其实也想过既然已成定局那以后就这样过吧,哪怕那个孩子没了,大哥也没想过离婚,只不过也不想跟她同床,大哥对她拍那种视频算是有了心理阴影,实在做不到跟她上床。 可是韩淑媛不甘心,她是安分了好几年,那几年家里所有人虽然仍然不喜欢她,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彻底忽视她。 她是发现再安分也得不到她想要的,丈夫不爱她,她哥哥也不能立刻出狱,她不能像真正上流社会的贵夫人一样出入高档场所随手拍下几百万几千万的首饰,家里不能有数十个佣人随身伺候,出去不能保镖环绕,总之,她发现嫁进了豪门,可是过的不是想象中的豪门生活。” 岳沉鱼挑眉:“如果她嫁的是你二哥,那还是能过上这种生活的。” “是啊,从商和从政区别大着呢。”谢仲新说,“哪怕家里确实有钱,但既然大哥选了从政,那么有些事就要特别注意。” 岳沉鱼深以为然,第二世的时候他就见过类似事件,真被舆论讨伐了那可是百口莫辩。 “得不到想要的,她就开始想歪门邪道。”谢仲新语气鄙夷,“要不是我大哥发现的早,仕途都要被她毁了,总之后来经过了一些事情也没人找她走后门了,为着这事我妈是真的狠很的教训了她一回,也是在他们结婚后我妈第一次教训她,然后发现她是真的特能闹。” 岳沉鱼猜度:“然后你哥彻底绝了跟她过一辈子的心思,站在政客的立场上思考是立刻离婚还是先让她再做几年摆设,他做了后一种选择,毕竟谁都知道他的婚姻状况,在某种程度上这个女人反而能让他后方无忧。” 谢仲新补充道:“如果离婚再娶就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他这几年正处于仕途关键时刻。所以这就是我不从政不从军的原因,规矩多对人限制也太多,想要往上爬就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岳沉鱼挑眉:“然后你不从商又是因为商人太过重视利益,看不出看来啊谢仲新,你居然还是个清高的小可爱。” 谢仲新挠挠头:“我就是厌烦这些,再说为了大哥更好的发展咱家也不适合再出第二个政客,从军我又不乐意,从小就在军营爬滚着长大,从商我真没那个天赋。 而且我以前又不想着成家立业,当然是怎么舒心怎么来,不过现在结婚了,阿鱼你希望我成为什么人我都会努力去做的。” “那就继续吃喝玩乐呗。”岳沉鱼语气轻松,“人活一世不容易,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当然是让自己活的更自在,偶尔闲的慌了就找点事做做。”反正这世上可以做的事太多了,只要不想闲着,还愁找不到事来分散精力? 谢仲新高度赞同! ... 出乎岳沉鱼的意料,韩淑媛并没有大闹,她在医院里待了段时间就回家收拾了点东西去找谢元新。 听说又找谢元新大闹了一场,结果谢元新那边的人再次见识了一个女人能够蛮不讲理胡搅蛮缠到什么地步,虽然对谢部长那位彪悍的弟媳也长了见识,但大家也更不将韩淑媛放在部长夫人的位置看待。 韩淑媛着实蠢得无可救药,以前没彻底撕破脸的时候就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说话阴阳怪气的仿佛谁都要巴着她,到后来谢元新公开明确的表示对为官者家属某些行为的否定,并且对于任何特权和自我优越抱以深切的批判,表示极其反感此类行为,更直接挑明这其中就包括他的家属,之后便开始有意无意的分居。 那时候有人还酸里酸气的说谢部长是瞧不上出身低微的妻子,还有人私下里直接说男人都好鲜颜色,部长夫人人老珠黄不受待见了。 但后来谢元新屡次拒绝帮助韩淑媛犯罪的哥哥,每拒绝一次她就大闹一次,或者因为看上某个珠宝得不到满足或者想买某件皮草钱不够这类事情而大闹不休,所有人的想法都渐渐趋向于一致。 自古以来劝和不劝分,但这么多年来大家也看透了,有些婚姻维持下去简直是日日夜夜的折磨,已经有很多人明里暗里建议谢元新离婚,谢元新倒是一直沉默,从来没个说法。 这一次谢元新没有沉默,但他说了一句:“怪我没从商,给不了她想要的。” 有些与他不对付的人则私下里评价:他自己不从商还阻碍老婆从商,他自己不收贿赂也不许老婆沾上半点,虽然看似把大半工资都交给了老婆,但一个月那点工资还不够女人买个像样的包,老婆娘家不提沾到半点光,大舅子还因为犯了事被他强烈要求严查严惩,他那婆娘也是个蠢的,带着家产重新找个人也比这日子过的舒服。 不管别人如何评价,谢元新半点不在乎,他跟往常一样继续做该做的事。 事后,谢元新倒是私下里联系了谢仲新,隐晦的表示虽然大家是一家人,但不该忍的时候完全不必忍,年轻媳妇之间的事跟他们男人无关。 谢仲新则撇撇嘴:“他们这些政客最喜欢弯弯绕绕,不就是离婚,非要绕这么多弯恨不得把自己摘得完全干净,虽然他是我大哥,我还是鄙视他,一天能搞定的事情非要折腾这么久,他不急我妈都急了,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岳沉鱼皱眉:“我觉得你大哥肯定有其他的原因,他有点故意拖着的意思。你看啊,男人年轻的时候不结婚被人说道,可要是曾经有过婚姻但到了四五十岁恢复单身,这时候就算不找第二春也没太多人说道,自己在外的形象也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谢仲新有些忧虑,不会吧?他有点不太敢想象:“难道他也跟我...跟我一样?”一样性取向有问题?以前大哥好像就没对哪个女孩子特别喜欢? “胡思乱想什么?”岳沉鱼一脚踹过去,“我觉得他可能因为你大嫂对女性有严重的心理阴影,所以不想退了现在这个,离婚后又不得不因为各种现实原因再结婚。” 谢仲新沉默不语,以前他们都听了大哥的话,以为他是为了仕途考虑所以一年一年拖下去,还劝他们不要插手,该怎么做他心中有数,可是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他突然觉得阿鱼分析的超有道理,如果真的想离婚,哪怕使点阴招也早离了,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信了大哥的话? “还有,如果你大哥真拖到了四五十,到时候又会因为年纪大了身体机能衰退,或者精力有限所以不想要孩子了。”岳沉鱼继续推测,“你看这不要结婚不要小孩的理由是不是非常合理?” 谢仲新悚然,立即拿起电话打给谢元新。 第55章 019 那头接通。 “哥,你什么时候离婚?”谢仲新劈头盖脑的直接发问, 谢元新:“怎么突然问这个?” 谢仲新:“我就是觉得你拖的也够久了,咱妈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你作为长子难道不该早点满足咱妈的心愿吗?” “那不是还有你们。”电话那头谢元新不急不缓的说道,“我的事不急,你知道外面很多人巴望着我快点离婚,多少家族盯着谢家长媳的身份,更盯着GF副部长夫人这个位置,我不想形势变得更复杂,我更愿意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谢仲新差点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故意的,被岳沉鱼指指嘴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满脸不情愿: “哥,你这一年拖一年的,总不会要拖到四五十岁?到时候你想要孩子也不容易了。” 那头沉默了一瞬才说道:“在那个孩子没了后,我冷冻过精/子。” 谢仲新:卧槽,他突然发现从来没了解过这个哥哥! “没别的事挂了。”谢元新想了想又说,“你们努力点让爸妈早点享受天伦之乐。” 电话挂了,房间里久久沉默无声。 谢仲新刷新了对亲哥的认知而接受无能:“他...我怎么觉得他比老二还腹黑?” 岳沉鱼摸摸他的脑袋:“所以整个谢家只有你才是真正的小可爱。其实也还好,大哥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不想现在离婚,至少他没有真打算做个孤家寡人,我还以为他连孩子都排斥。” 第一世他活的不长,也不知道谢元新后来有没有离婚,但听他这口气,貌似不会拖太多年。 谢仲新愁眉苦脸:“可是他没有孩子,二哥又不急着找对象,咱妈的压力就全压在咱们身上了,指不定时间久了咱俩都得被逼着去医院做身体检查。” “那就挑个时机,要个孩子。”岳沉鱼深思后说道,“放心,装孕妇我很有一手的,就连不同孕期的各种反应我都如数家珍,保管不会露馅。要实在不行,男人怀孕也不是不可以,现代科学技术很发达的。” 谢仲新呆呆的,又一次被刷新了下限:“别瞎说,咱俩就对外宣称丁克一族。” 岳沉鱼直接否决:“你说这话之前先考虑考虑现实,人活在世上,不是什么都能随心所欲的。” 如果他们两个结婚许久都没有孩子,到时候就算自己不愿意也得听从长辈的安排去医院做身体检查,不然就真要家庭失和了。 岳沉鱼私心里其实一直羡慕那些家庭和睦幸福的人,他上辈子没这个命,这辈子,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谢家失和。 “你要是真想要个孩子,那就要吧。”谢仲新态度换的特别快,“你什么时候想要就提前做准备,我帮你安排的妥妥的肯定不会泄露一丝风声,孩子出生了我们一起疼他,现在医疗技术很先进,我们选择试管婴儿和人造孕囊吧,这样可以免除后患。” 岳沉鱼听了这话眼里闪过一抹意味深长,谢仲新以为他虽然有这个想法但还没做好各项准备,想着这才刚结婚,确实不用急。 梁城的婚俗是结婚后要走各种长辈亲戚,男方家女方家的亲戚都要走动,当然这不是主动走,而是各家长辈会主动请新人上门,新人在家中长辈的带领下携带价值合适的礼物登门,吃过一顿饭后亲戚家会给新人回礼,回礼通常都会高于带过来的礼物。 岳沉鱼一点也不想走岳清谷那边的亲戚,那些人他从前一个也不认识以后也不想认识,岳清谷不同意,但在岳沉鱼的坚决下最后只去了岳山林的家宴,毕竟当初在岳山林家住了一段时间,大家相处的还是挺和睦的。 结果到了后才发现哪里是家宴,分明所有亲戚都凑齐了,一桌的家宴成了十来桌的亲戚聚会。 本来图清净特意选了个角落,结果刚坐下来,岳珍妍二话不说直接抢了他旁边的位置,这个当初话都不想跟他多说一句的堂妹现在表现的非常自来熟。 不过一会儿一桌就坐满了,非常巧合的都是岳珍妍母亲那边的亲戚。 席间岳珍妍一直有意无意的打听谢柏新的事,到后来干脆直接问谢柏新有没有喜欢的人,他喜欢什么人? 岳沉鱼一脸纳闷:“这个我怎么知道,他的私事也不会跟我说啊,堂妹你对他这么感兴趣该不会喜欢他吧?” 岳珍妍害羞的点头:“嗯。”还特意用余光观察谢仲新的反应。 谢仲新没有任何反应,别人喜欢他二哥跟他有什么关系,反正喜欢他二哥的女人多的是。 “那你去找他告白啊。”岳沉鱼随口说道,“你跟我说没用,我跟他不熟。” 岳珍妍一噎,就算要告白那也得有机会啊,她试探的问:“堂姐你能不能帮帮忙?” 岳沉鱼拿起毛巾擦了擦手:“不好意思,我不喜欢插手别人的事情,相信二哥也不喜欢一个刚进谢家门的弟妹多事。” 岳珍妍脸色不好看,不就一个小忙至于这样上纲上线? 这时候岳珍妍旁边一直装作专心吃菜大约四十多岁的女人说话了:“你们是堂姐妹,沉鱼多邀请妍妍去你家玩不就行了,用不着特意安排见面的机会,再说了沉鱼你先前住在妍妍家彼此也都熟悉了,姐妹之间走动走动很正常。” 岳沉鱼还没说话,谢仲新目光就冷飕飕的扫过去:“我媳妇儿怎么做事用得着你教?” 那女人脸上肌肉一颤,赶忙别过眼,谢三的不讲理是出了名的不分场合。 谢仲新将筷子往桌上一搁,语气阴冷阴冷的:“吃饭时间再叨逼叨些没用的那就别吃了。” 满桌再无一丝其他的声响,一个个的全都认真专注的攻略自己面前的那道菜。 岳珍妍嘴唇咬的死紧,只是帮一点点的小忙而已,他们夫妻至于这么点面子也不给,这桌上的都是她的亲舅舅亲阿姨,就这么被人不给面子的威胁,她想发火可又不敢,眼眶红红的。 “媳妇儿,吃鱼。”谢仲新剔了一块鱼肉放到岳沉鱼碗里,“怎么样?” 岳沉鱼吃着鱼肉点头:“挺鲜的,再来一块,蘸点醋。” 谢仲新满心欢喜的剔了一大块鱼肉蘸了醋放他碟子里,又给他舀了一碗海鲜汤。 岳沉鱼喝着汤就看到又上来了一盘大螃蟹,推了推谢仲新:“螃蟹。” 满桌的人就看着刚刚一脸阴冷的人是如何快速转变为贴心好男人,又是夹菜又是盛汤,他们转而控制不住的看岳沉鱼,不就是长的好看了点,至于这样? “姐夫对堂姐可真好。”岳珍妍突然声音很低很低的说道,“不过堂姐长的实在好,就冲堂姐这张脸,姐夫对堂姐好也是应该的,就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她这话岳沉鱼听见了,坐在另一边正在给岳沉鱼倒果汁的谢仲新倒是没注意到。 岳沉鱼拍拍谢仲新:“换个位置,你那边空间大一些。” 谢仲新知道肯定有原因,但什么也没问很默契的同他换了位子。 岳沉鱼无所谓岳珍妍的心情,那些打机锋的话他没兴趣接,今天来吃饭也是因着岳山林这个叔叔待他一直很客气,不像岳清谷那样只会算计图谋,可以算是整个岳家上一辈里面行事作风最让他看的顺眼的那个,但也仅此而已。 吃过饭也没必要絮叨根本不存在的感情,两个人果断干脆的抹抹嘴走人。 岳珍妍的小阿姨却找到岳山林叨唠:“你这个侄女真是没家教,话都不会说,就让她喊妍妍过去玩玩都不乐意,居然直接就拒绝,还有那个谢三...” “什么叫喊妍妍过去玩?”岳山林沉着脸,“你在打什么主意?” “这,这不是我们妍妍也到了可以谈对象的时候,谢家不还有一个谢柏新没结婚吗?”她说着说着更坚定了想法,“只有谢柏新那样的才配的上妍妍,姐夫,你可一定要想想办法,要不你去找找你大哥?他们是亲家有些话也好说。” 岳山林越听脸越黑:“我说你们怎么全都挤到那张桌子上,合着你们撺掇妍妍打这个主意!以后不许再说这事,妍妍还小距离结婚早的很。还有你们怎么都挑今天走亲戚,是妍妍通知你们过来的?” “姐夫,话不是你这样说的,难得有个好男人干嘛不趁着这个机会抓住,咱们妍妍年轻漂亮,这世上哪个男人不爱十七八的姑娘......” “她是我的女儿不是你的女儿,我女儿的婚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饭也吃完了你们可以走了。林妈,送客。” 女人被林妈不客气的推着出去,脸色很不爽,这个姐夫就是个死脑筋,她那个早死的姐姐也是死脑筋,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哼,她要是自己有女儿想尽办法也要搭上谢家。 岳山林很愤怒,要不是看在过世妻子的份上,他半点也不想跟老丈人家的亲戚有任何来往,这群玩意儿就跟他们岳家那些兄弟姐妹一样太会算计,一个个闻到点肉腥味就冲过去,半点不在乎脸面。 “爸爸,你为什么赶小阿姨他们走?”岳珍妍匆匆跑过来质问,“他们都是为了我好,还帮我出主意...” “闭嘴!”岳山林怒火升腾,“为你好所以让你一个小姑娘去勾搭一个大你十七岁的老男人?为你好所以让你不知道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好好学习?为你好所以让你不要脸的去攀附权贵之家?这就是为你好?那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阻碍你美梦的绊脚石?” 岳珍妍从小到大第一次见爸爸这么大的火气,吓得一下子没敢说话,半晌终于还是敌不过那一见钟情的心动:“爸爸,爱情是不分年龄的,谢柏新也才34正处于男人的黄金期,而且他比那些只会耍帅的男孩子成熟有魅力...” “那他也看不上你!”岳山林吼道,伸出食指不停的顶着女儿的脑子,“你以为你是天仙,你以为你很优秀?你不过一个娇惯任性的普通女孩子,全世界你这样的女孩子多的数不清,认清你自己!” 岳珍妍哇哇大哭:“既然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那你还宝贝我做什么?” “因为你是我女儿,只有我这个做父亲的才会真正为你着想,你不听我这个爸爸的话却听外面不三不四的人挑唆,是我太惯着你把你养的这么没脑子吗?” 岳山林气的恨不得撬开女儿的脑袋, “我告诉你不许去缠着你堂姐,不许去接近谢柏新,砍掉你所有的小心思,不许跟你妈那边的亲戚来往,他们没一个好东西,这也是你妈死前特意叮嘱的!” 岳珍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不就是喜欢一个人,喜欢一个人难道不应该努力去争取吗?为什么好像她犯了天大的错一样? 岳山林看她哭成这样又心疼了,摸摸她的脑袋:“妍妍,你不过是被他那张脸吸引了,再有地位和财富的加成便觉得他成熟有魅力,这样的爱情太过肤浅。 如果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三十几了没谈过恋爱,平常也不许女人近身,除了工作没有其他任何爱好,他家里有个胡搅蛮缠名声恶臭的大嫂,还有一个到处惹事手段暴戾的弟弟,他妈妈出身黑转白的家庭,年轻的时候还特别有手段,极有可能是个规矩很大的恶婆婆。 你这样想想,还喜欢他吗?” 岳珍妍呜呜咽咽:“......爸爸,你分明在偷换概念。” “难道我有哪点说错了吗?”岳山林说,“我告诉你谢家还有个老姑婆更凶呢,那个谢豫岚年轻的时候跟余紫杉是闺蜜,两个人出了名的又狠又凶。余紫杉起码有脑子,那个谢豫岚蛮横霸道寸步不让,看不顺眼的人就可着劲折腾,要不是谢元新拦着没让,就韩淑媛那样的早就被她整的生不如死。 你觉得你这样娇惯任性的小姑娘能讨谢豫岚喜欢?你以为她嫁出去了就不会整你?” 岳珍妍傻愣愣的看着他:“可是堂姐...” “傻孩子,”岳山林一脸看二货的模样,“你以为沉鱼真是因为外界说的那样,靠着那张脸才嫁进谢家嫁给谢三?” 岳珍妍:难道不是?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原因,摆明了是因为那张脸啊。 哦还有特别会装柔弱呗,男人都喜欢这种白莲花型的女人。 “因为你堂姐太凶悍。”岳山林放低了声音,“宴会当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跟谢三起冲突了,然后她就把谢三打的全身是伤,她自己则被谢三专门打脸,顶着一脸的青紫一个月没出门。” 岳珍妍懵逼,这这,不是说堂姐审美独特,两个人一见钟情? 就听岳山林继续说道, “哪知道谢三居然因为这一架彻底被她俘获了心,对她一打钟情非卿不娶,现在外面流传你堂姐婚礼第二天就把韩淑媛打进了医院,还是当着整个谢家人的面打的,你以为真是谣言啊,那都是事实,你堂姐那就是一只擅长伪装的霸王龙,比余紫杉谢豫岚当年更暴戾。” 岳珍妍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那个白莲花一样的堂姐这么凶悍? 岳山林拍拍女儿意味深长的说道:“爸爸不会骗你,你堂姐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早晚这梁城上下都会知道。这攀高枝儿啊,要么就软弱卑微的活一辈子,要么,就得有镇住场子的魄力。妍妍啊,以后挑男人之前先好好想想。” 岳珍妍想想谢三那个阴森的劲儿,如果换作她,不不不,不敢想,所以要征服谢三必须得先把他打服了? 那谢柏新呢?她心底有些迷茫,想起爸爸偷换概念的那些话,又忘不了初见谢柏新的那种怦然心动,脑子里一团乱麻。 岳山林叹息,心里对老丈人那边的亲戚更怨了,本来只是小姑娘青春期正常的春心萌动,只要以后见不到人也看不到接触的希望,原来该怎样自然还是怎样。 可是偏偏有那么一群贪心不足没安好心的东西,无耻的为了私利将一个小女孩的春心萌动当做工具。他暗暗下定决心,哪怕被女儿知道了不高兴他也要悄悄安排一些人在她身边,绝对不能让她走错路。 他岳山林还没无耻到拿女儿的终生幸福去换取利益,也绝不允许旁人算计她的女儿。 第56章 020 对于岳珍妍这边的事情,岳沉鱼早就抛之脑后了,他这段时间忙着跟余紫杉去各家赴宴。 谢家的亲戚,余家的亲戚,一家一家的请客,都是些长辈家,如果是年轻人还好,这凡是上了年纪的不管富贵贫穷都有一个通病:催婚催生。 所以明明一家人应该一起拜访长辈们,谢柏新却非常坚决的表示工作繁忙抽不开身,刚办婚礼的两个人却一个也逃不掉,每天晚上回家还得面对谢柏新又同情又幸灾乐祸的目光。 “哥你什么眼神?”谢仲新斜眼,“今天舅舅还问了你怎么不一起过去,表妹还说有几个小姐妹特别喜欢你,问你要不要见了看看。” 谢柏新表示没听到,直接问余紫杉:“妈,舅妈又在你面前炫耀了?” 余紫杉冷笑:“她也就这个本事,除了炫耀男人,炫耀儿子女儿早婚早育还有什么本事。” 这么多年每次见面都被那个女人嘲讽,就因为老大婚姻不顺又多年无子,老二一直没找对象,老三在外名声不好又厌恶女人,这些都成了她被嘲讽的话头。 “有本事就看谁的儿子更出息,就他们家那歪瓜裂枣哪个能比的上我儿子!”余紫杉一脸嘚瑟, “我家元新政治才能卓绝,柏新是绝顶的商业奇才,仲新...打架无敌手。再说了她那儿媳妇哪里能跟我家阿鱼比,整天顶着一张丧气的脸活像天下人都欠了她,站我家阿鱼旁边直接被比成渣渣。” 被亲妈如此直白夸赞的谢柏新还有些不好意思,至于只能用打架来夸赞的谢仲新想起打不过岳沉鱼,这打架无敌手的夸赞好像有点虚。 倒是岳沉鱼直接附和:“妈说的对,大哥二哥和咱家仲新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还有舅舅家那个表嫂,就她那样的也配跟我比?顶着一张苦情脸还真把自己当女主角了,不过这样一说,感觉她跟舅妈做婆媳也挺符合剧情的,就跟以前那个xx连续剧里一样,重要的几个人设都能对的上。” 余紫杉恍然大悟:“还是阿鱼会总结,我就说怎么觉得他们家的情形很眼熟呢。”这不就跟几年前流行的苦情剧一模二式嘛。 谢豫枫淡定的捧着养生茶坐一边儿,对于自家老太婆第一千次嘲讽亲哥哥家表现的非常习以为常。 那头婆媳两个已经将苦情剧本与现实开始对照: “......我那个大嫂一开始中意的不是她,可是拗不过儿子,结婚后就各种看不顺眼儿媳妇,听说还跟封建时代一样私下里给儿媳妇立了不少规矩,还罚跪了好几次。外面的人不知道真相一直以为我大嫂多宽和,其实就是个恶毒的老姑婆。” “恶婆婆和小白花女主,这完全就是经典苦情剧的套路啊!” “以前我觉得你们舅舅家是普通勾心斗角豪门剧本,就是总觉得不够贴切,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一开始就选错了对照剧本。” “我今天看表哥也挺符合剧本人设的,他们两个的儿子也是,才七八岁的孩子完全不把当妈的放在眼里,我还寻思着表嫂是不是太过溺爱孩子...” “嗨,她根本管教不到,这孩子全都被我大嫂带着,完全不让孩子妈靠近,你看那孩子对亲妈的态度就知道我大嫂没少在孩子耳边嘀咕些不中听的话...” ... ... 谢柏新两眼无神的听着大段大段无聊的废话,他刚刚就想上楼,可是被老三死死按着不让走。 “哥,要合群。”谢仲新低声说,“不一起出去吃饭就算了,难得的家庭时光还想搞特殊?” 谢豫枫余光撇了三儿子一眼,默默的继续喝茶。 谢柏新用一种难言的目光看看岳沉鱼再看看弟弟,那个跟他妈八卦的真是个男人? “妈以前没这么八卦的,岳沉鱼可真有魔性。”而且还是这种把别人家的事当话题八卦个没完没了,他活了三十几年第一次见到。 这回谢豫枫倒是悠悠开口:“那是因为她从来不在你们面前八卦,今天晚上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沉鱼这孩子真不错。” 谢柏新:“......” 谢仲新拍拍二哥的肩膀:“这么多年你也就只在商业上长了一双利眼,比起我媳妇儿你差的太远了,你就半点没看出每次从舅舅家回来咱妈就憋话憋的慌?” 谢柏新:这怎么观察出来的? 谢豫枫赞同的点头:“仲新还算有点观察力,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谢仲新得意洋洋:“小时候偷听到好几次妈跟你聊天,还知道你被家暴很多次。” 谢豫枫:...... . 深夜。 余紫杉躺在床上推了推老伴儿:“阿鱼这孩子真不错。” 谢豫枫:“嗯。” “嗯什么嗯,这么多年你除了这个字还会说什么?”余紫杉抓起他腰间的肉用力一扭,“每次跟你聊天你除了嗯就是嗯,跟你说什么你就只会嗯嗯嗯,几十年了老娘都快憋出内伤了。” “轻点轻点!”谢豫枫有点委屈,今天不是找到人一起发泄不满了,为什么又要掐他:“不就只在你大嫂的事情上不回应你。”他一开始也是回应的,可是类似的话说了几十年,他不就只能嗯了。 “还是阿鱼好。”余紫杉嘚瑟的说道,“阿鱼可比女儿都贴心,看出来我憋了好多年的话帮我一起发泄出来。” 谢豫枫这回不敢嗯了:“比你三个儿子有眼色。” 提起三个儿子余紫杉又有牢骚了:“虽说老大老二在各自的领域都很优秀,但他们都没有老三机灵果断,其实老三才最像我年轻的时候。” 谢豫枫嘴角抽抽不说话,老三确实最像老太婆,起码对待看不顺眼人的处理方式都一样,这梁城老一辈的男男女女被她整治过的可不少。 要问老太婆从什么时候开始修身养性在外面也变得温和有礼,谢豫枫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答:从老三打遍幼儿园开始。谢豫枫不止一次猜测老太婆是觉得后继有人,家里有一个能惹事的就够了。 余紫杉还在滔滔不绝的夸赞儿媳妇:“外面那些人家的女儿哪个都比不上咱们阿鱼,才貌双全武力超绝,客观事实不吹嘘不虚伪,眼光独特待人又真情真意,真是翻遍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好的姑娘!” 谢豫枫暗想,才貌双全?这有才谈不上吧,老三媳妇儿大学都没考上,据说一直请的教授级别的家教,考了三年都没考上个本科。不过可能擅长打架的人大概学习都不太好吧,老三也是个学渣,余光再撇撇老妻,这位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学渣,幸好老大老二像了他。 . 断断续续走完所有老辈亲戚花了两三个月,有时天天有人请客,有时等个五六天要跑一次亲戚,再加上还有过年期间自家也要请客,基本就没个闲着的时候。 现如今的过年也不太有年味,但是再没有年味也不会少了红包,过年谢元新倒是回来了四五天,韩淑媛却没见着人影,据说是她那个亲哥哥终于刑满出狱,她欢欢喜喜回娘家团聚去了。 过完年又继续走亲戚,这个请客那个请客,谢仲新现在听到请客这两个字就萎靡不振,这不叫请客,这叫长辈训话,谢家一堆的伯叔还有年纪更大的叔姥爷老姑奶奶们逮着几乎就在他耳边不停的唠叨:结婚了人也要成长起来巴拉巴拉...,有媳妇儿了要好好过日子巴拉巴拉...,不能成天打架惹事巴拉巴拉... 最让他不耐烦的是一个个明里暗里的催生,而且生一个还不够,谢仲新真他妈想来一句生一个足球队怎么样! 巴拉巴拉个没完,喝口水接着巴拉,要不是看在这都是关系很亲近的长辈,他真想发狂。 余紫杉深切的表示感同身受,其实她私下里也好烦这些长辈,当年刚跟谢豫枫结婚的时候这些个长辈不去叮嘱谢豫枫这个谢家人,反倒明里暗里跟她说结婚了以后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和和睦睦的比什么都重要。 一个个的生怕她对谢豫枫家暴,更担心她结婚了还不消停到处惹事,不好明着说她蛮横跋扈就昧着良心夸她温和谦逊知书达礼,肯定是个能把日子过的和睦稳定的好姑娘,简直了... 走完最后一趟亲戚,回家的路上谢仲新瘫着靠在岳沉鱼身上,一脸的解脱。 岳沉鱼心里也觉得谢家亲戚真够多的,不愧是曾经的皇族宗室:“怎么非要赶的这么急?以后慢慢拜访不就行了。” “不行!”两个声音同时说道。 谢仲新和坐前排的余紫杉异口同声的否定。 “一下子把这个事儿完了,以后咱们放心去度蜜月,环球旅行个一年半载再回来。”谢仲新轻松的说道,不过对于他妈为什么否定倒是奇怪了,“妈,你为什么也非要坚持以最快的速度拜访完所有亲戚?还特意放出消息说我们就这两三个月有空?” 余紫杉笑的一脸慈爱:“当然是为了你们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着岳沉鱼。 岳沉鱼懵逼,为什么看她? 谢仲新:“这什么说法?” 余紫杉还没说话,谢豫枫捧着他的养生茶淡定的开口:“当然是为了你媳妇儿好。” “关我媳妇儿什么事?” “这种请新人礼我们也走过,你妈这是以过来人的身份替你们着想。”谢豫枫语重心长的说道,“除非沉鱼不再跟人动手,而且三个月内怀上孩子,不然当年你妈受过的,沉鱼都要经受一遍。” 余紫杉一脸痛苦的回忆:“我到现在看到他们都有心理阴影,仿佛耳边有一千只鸭子不停的嘎嘎嘎,我想想与其让阿鱼难受,还不如早点把这俗礼走了,仲新你这么爱阿鱼肯定也不忍心让她产生心理阴影。” 谢仲新:“......”不,爱情并不是可以战胜一切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岳沉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眼就看透了他心里所想。 . 刚走完最后一家亲戚的第三天,岳沉鱼收到了一张照片还有一封很长的邮件。 “据说她那张脸很有塑造价值,我朋友为了力求完美多花了些时间做准备,整好后又帮她做了后续调理保养,确保看上去更自然。”谢仲新解释道,本来普通的整容用不了这么久。 岳沉鱼觉得花多少时间无所谓,反正只要别顶着跟他一样的脸就行。 照片上的女人长着一张天然仙的面孔,既清纯又魅惑,与他现在这张脸有四份相似,与他给出去的某张照片有五分相似,算是集合了两张面容最好保留的优点,又完美优化了自身的优势,照片上甚至看不出半点整容的痕迹。 “你认识的朋友技术不错。”岳沉鱼夸赞道,“这照片没有P过,结合原有的优势再优化,借鉴模板却又超越模板,很了不起!” “那是,就连娱乐圈被称为天然美女的国际超一线女星XXX都是他的客户。”谢仲新暴露着外人不知的隐秘,“表面上看他是胃肠专家,但真正有门路的人才知道他这手整容技艺,他也只敢偷偷接单子过手瘾,不敢让他家古董老爷子知道,医药世家规矩特别多。” “古老家族确实规矩多,你这个朋友结识的好。”岳沉鱼赞叹,“真是一双鬼斧神工的手。” 看过照片,再来看新的身份信息,密密麻麻的一长页个人介绍。 “云想衣?噗——”岳沉鱼看到这个名字笑出声,“她到底是有多大的执念非要顶着这种‘美名’,失去了沉鱼之名就要云想衣裳花想容?怎么不叫花想容露华浓。” 再看看个人简介,什么会多少种乐器,能歌善舞,通晓琴棋书画,身子柔弱长在深闺自学成才考上大学,但由于父母离世过度伤心就没去大学报道,如今卖掉房子远离伤心地重回父母出生的国度...... “这是在写小说吧?”岳沉鱼嗤笑,“小说名小说剧情?难道我们大家都活在小说里,她想做古早文女主角?” 谢仲新开始没觉得这名字如何,但被岳沉鱼一说,突然间觉得这名字确实不太贴合现实:“我帮忙办身份的朋友说了,名字和经历都是她自己要求的。” 岳沉鱼随意的翻看着资料:“随她罢。” . 在公司里突然接到弟弟要来的电话,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谢柏新暂停手头的工作约了办公室见面。 “环球旅行度蜜月?今天就出发?”谢柏新觉得这也太突然了,他以为这两个人会再等一段时间出发的,“早晨你们还说要买去A国的机票。” “二哥,我们仔细想了想还是先把国内游一圈,然后再去国外,想着要有一年半载不能见面,我们来正式跟你告个别。”谢仲新一本正经的说道。 谢柏新表现的特无情:“这种事电话告诉我就行了,要走赶紧的,别打扰我工作。” 岳沉鱼笑眯眯的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二哥,其实我们是来提醒你的,要不了多久你可能会有一朵纯仙纯仙的桃花,我想着咱们是一家人还是让你提前对所有事都有个数,来,看看这就是那朵桃花,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谢柏新看了一眼电脑,他承认照片里的女人确实长的很出色,但依然没兴趣的挪开视线:“她有问题?” “你见过的。”岳沉鱼说道,“有个把自己整的像她哥哥的姑娘对某个帮助她的男人一见钟情,从此非卿不嫁,宁愿隐遁国外也要违背父亲拒绝联姻。” 接下来的情节谢柏新随便想想也明白了,他撇了一眼弟弟,这是被仲新的名声吓到了所以宁愿彻底抛弃原先的身份,估计这其中也少不了面前两人的推波助澜。 “二哥,到时候人贴上来你要真喜欢,做弟弟的随你。”谢仲新转而说道,“虽然她整的又跟我家阿鱼有几分相似,但你可别把崩溃的初恋情怀转嫁到别人身上而误导自己。” 谢柏新瞪他,这种话能随便再说出来吗,何况还是在当事人面前。 他眼角余光注意岳沉鱼,就见那人正自恋的陶醉中:“果然是我太迷人,初恋就初恋吧,怎么能崩溃,还是继续把我当初恋吧,我一点也不介意的。” 谢柏新木着脸:“没其他事就滚。” 第57章 021 “哎呀恼羞成怒了,”岳沉鱼笑嘻嘻,“过段时间听说要有小侄子了可别太惊讶,毕竟初恋结婚生子很正常的。” 小侄子!谢柏新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你会生孩子?” 岳沉鱼娇羞一笑:“哎呀女人怀孕多正常的事儿。” 谢柏新揉揉脸:“你还有这功能?” 岳沉鱼:“多简单的事,不就装个球在肚子里。” “那也得能把这个球生出来啊。”谢柏新说着突然想起某种可能,“你是不是想先怀孕再流产,然后反复怀孕反复流产,最后习惯性流产没小孩?” 谢仲新一脸鄙夷:“能有这种想法你也真够没心没肺的,多让爹妈伤心啊,我们是这种人吗?” 岳沉鱼附和:“就是,没想到二哥你是这种人,幸好我只是你的初恋。” 谢柏新真要吐血了,能不能别再侮辱初恋这个词儿,现在就算岳沉鱼真是女人,他也不敢要这种初恋,他咬牙切齿:“说清楚你们的打算。” “试管婴儿懂不?”岳沉鱼嘚瑟的说,“让仲新多撸几把,以后我们生一窝。” 谢仲新僵硬的转过头:“为什么要我撸?!是你说想要小孩的,那也应该是你撸!” 岳沉鱼拉着脸:“那玩意儿也就只能离体几分钟,想让我撸除非你在家里安排医生准备好保存器具,你敢还是你能?咱们这是偷偷出国做的,必须在专业场合赶紧撸完迅速交给专业人员,你让我在别人面前撸还是对着小黄册撸?还是让别人隔着一堵墙听我撸?” 他绝对绝对不接受!他这样持久的真男人怎么能一会儿就撸完! 谢仲新:“不行!我不干!反正又不是我想要小孩。” 谢柏新看着当场争执起来的两人,一脸无语:“敢情你们还没商量好。” 岳沉鱼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妈我怀孕了,隔断时间我就找她哭诉仲新趁着我身子不便对我家暴,孩子被他硬生生打没了,因为伤到了底子以后再也不能怀孕生小孩,之后......没多久我便忧郁过度落入河中尸骨难寻,从此开始一片新天地新人生,做个有钱有颜的高富帅......” “别别别——”谢仲新要去抢手机,“别瞎说啊——!” 岳沉鱼:“好几年后世上出现一个跟岳沉鱼极度相似的美人,她抱着一对儿女笑的开怀,却自称花孔雀,表示从不认识什么岳沉鱼...” 谢仲新抹抹脸:“我做行了吧!” 这时候电话通了: “欢迎致电XXX,人工服务请按0......” 岳沉鱼笑眯眯的挂断电话:“二哥作证,你说话可要算数啊。” 谢柏新看着耷拉着嘴角的弟弟,呵呵凉笑,恶人自有恶人磨。 . Y城 当对最后一个熟悉岳家两兄妹的人进行了深层催眠后,岳沉鱼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恨她还是该感谢她。” 谢仲新以为他说的是那个改头换面的妹妹。 “我说的是生我们的那个人。” 两个人拉着手慢慢走在林荫大道上, “她真的很矛盾,不想把我们随便丢掉怕我们受苦,但又不肯给我们正常孩子应该过的生活,十五岁之前我们每天能见到的只有那几个人,她让人教我们各种东西却不让我们去上学,不让我们接触外面的人,我们是她的孩子,也是她不能暴露的污点。” 谢仲新抓紧他的手,他没想到他的童年少年时期竟然是这样过来的。 “也许是时间过去太久了,说起这些事我竟然没有半点难过。”岳沉鱼笑笑,“小时候我们见过她几次,但不知道那是妈妈。 十五岁那年她亲口告诉我们真相,给了我们一笔钱,但是依旧不让我们喊她妈妈,不过那时候我们可以自由出去了,只是每天的学业太过繁重也没多少时间出去玩。 妹妹本来学习还不错,就是突然得到自由之后心理反而懈怠了,再加上满心思都在整容变漂亮上,偷偷跑到国外去整容,回来又是保养调理,结果考了三年都没考上理想的学校。 十八那年,我们又知道了父亲是谁,见了父亲一面又得到一笔钱财。” 走到这条林荫大道的尽头,岳沉鱼指着前方的别墅区说道:“最里面的一栋别墅就是我们从小到大的家,我们小时候走过最远的路就是这个小区。这里住的只是普通富贵人家,地理位置也比较偏僻,十五岁之前我们想过偷偷溜出去,可是没有驾照也不会开车,别墅周围还用高高的围墙围起来。” 谢仲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世上怎会有这样的母亲。 “但我又应该感谢她,”岳沉鱼说道,“她安排的家教都是有真才实学的,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她甚至安排人教我们格斗散打反追踪,当然妹妹对这些打打杀杀的没兴趣,半点没有用心学。” 最后,他勾起唇角:“当然,我还应该感谢她以前限制我们的自由,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能抹消那些痕迹。” ... 完成了心中牵挂的事,两人悠闲自在的开始了真正的旅行。 他们看了海,爬了山,走过花田,赏过冰雕,吃过各地的美食,当然,重点是玩过各种极限运动,蹦极,攀岩,极限滑水,空中冲浪,高空跳伞...... 两个人一起走过很多个城市,也一起去了各种旅游国家。 某一天,岳沉鱼收到了谢柏新的电话。 “我可以封杀她吗?”他的语气很冷漠,显然已经被气得狠了。 岳沉鱼一头雾水:“封杀谁?啥玩意儿?”说的什么他怎么听不懂。 “你说的那个桃花。”在桃花两个字上特意重音,“云想衣!”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封杀是指哪方面,不过你随意。”岳沉鱼无所谓的说,“我又不认识什么云想衣花想容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本来就跟他没关系,他跟白眼狼妹妹从半年前就彻底失联了。 “她还在打听你的行踪。”谢柏新提醒了一句,“你这个妹...她真像升级版的韩淑媛。” 岳沉鱼叹息,可不是升级版韩淑媛嘛,而且还是有点小富有的升级版:“我们暂时不会回去,别把我的新号码给她。” 原先联系的号码早就被他丢了,他压根不会让她再有轻易接触到他的机会,所以当然是失联半年以上了。 “以前怎么那么傻呢?”岳沉鱼想不通,“我明明是个这么爱财的人,为什么会把存款都给她?” 谢仲新也表示不理解,那得无私到什么程度才能不顾自己为妹妹奉献所有。 岳沉鱼恨不得一掌拍死那个时候的自己,要知道那可是一笔很大的存款,他们的母亲虽然不喜欢他们,但给钱还是挺大方的,一人一千万,算是买断亲情,让他们以后别给她添麻烦,就当彼此不存在。 后来岳清谷为了不落后于女人给了他们一人两千万,这加起来五六千万啊,他居然傻里巴机的全给了那个白眼狼! 白眼狼妹妹的问题不能影响岳沉鱼太久,他将事情抛开,两个人继续玩的尽兴,直到有一天,两人终于决定回去了,而这时候通过试管培育的婴儿也借着人造育囊出生了。 两人没有通知任何人直接乘飞机回来,出了机场却发现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全都是年轻人,伴随着巨大的喧哗声,吵吵嚷嚷的。 岳沉鱼不满的皱着眉头,将怀里的小团子搂紧了:\"人太多了,也太吵,没法出去。\" 谢仲新烦躁的看着外面挤挤攘攘的人群:\"搞什么,也没人来维护秩序,早知道就直接坐直升机回家了。\" 岳沉鱼白了他一眼:\"是你自己嫌弃直升机空间太小,也是你突发奇想不走VIP通道的。\" \"我就是没走过普通出口,想咱们一家一起走走。\"谢仲新嘟囔道,仔细盯着那些人举着的牌子,脸色忽的阴郁了:\"阿鱼你看那些牌子上的字。\" 岳沉鱼抬头看去,隔着老远依然看出了那些牌子上的字,色调鲜明的三个字:云想衣。 \"混的倒是不错,怪不得能给二哥带来困扰。\"他平淡的瞥了一眼,\"很懂得利用优势。\" 不过能混的这么好倒是他没想到的,利用那张脸进入娱乐圈完全不成问题,再加上大几千万的存款比很多没混出头的小明星富有多了,但想要大红还是要看运气的,按照这个接机排场,再看那些粉丝的痴迷疯狂模样,这可不是一般的红了。 \"这世上瞎眼的真多。\"谢仲新不屑的撇嘴,能让他家阿鱼厌恶的一定不是好人,\"我们往回走,以后不走普通出口了。\" 两人带着小团子转身就往回走,恰巧的迎面撞上了一行人。 岳沉鱼嘴角直抽:\"可真是巧合啊。\" 谢仲新眼皮一掀:\"晦气。\" 迎面走来的可不就是曾经的真货岳沉鱼,如今的云想衣,她穿着一袭浅紫长裙,妆容淡雅,长发轻挽,行走间神情动作都仿佛练习了上百遍般,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精致清雅的眉目,唇角微微勾起,整一个画中走出的美人,衬得身边的助理保镖都成了不搭的布景。 云想衣没想到一次普通的出行,居然遇到找了近一年都没有找到的人,她眼底掠过一抹晦色,打了个手势让其他人不要跟上来,随即神情轻松的走向岳沉鱼,一边走还一边暗暗打量这个不能相认的哥哥。 岳沉鱼看着款款而来的美丽女人,礼貌的微微点头,如同看着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只是出于这个路人颇有些名气而礼貌的打个招呼。 \"等一下!\"擦肩而过的瞬间,云想衣一把抓住岳沉鱼的手腕,\"你换号码了\" 岳沉鱼偏头看过去,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透露了一个意思:你确定自己在说什么? 云想衣笑的风情万种:“怎么,放到现实中就不认识了,咱们好歹也在网上聊过那么多年,又不是没视频过,用得着装作陌生人?渝哥?” 岳沉鱼还没回答,谢仲新倒是冷冷的问道:“渝哥?什么意思?” 一直假装忽略此人,但终究没忽略过去,云想衣眼底闪过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恐惧,身子也不自觉的僵硬了一下。 岳沉鱼将孩子换了个姿势抱着:“以前的网名。”又看向云想衣,抿唇微笑,“我看着像你,但又不敢确认,毕竟我们也有五六年没有联系过了。” 他一下子将时间拉长了六年,把云想衣套近乎的目的打碎,转头对谢仲新又解释,“就很多年前的一个网友,没有故意瞒着你,我的过去都跟你交代的一清二楚了,而且她一个女的,你也用不着吃醋。” 谢仲新冷哼道:“我才没有吃醋,就是不喜欢其他人靠近你。” 岳沉鱼一脸无奈,看着努力掩饰神情的云想衣,眼底深思一闪即逝,随即改变主意,动作极为自然的将手机号码给了出去:“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有空联系。” “等等,”云想衣又喊道,顶着谢仲新阴冷的视线,目光在岳沉鱼怀里的襁褓停留,“渝哥,这个孩子是谁的?” 岳沉鱼垂眸:“我抱的当然是我丈夫的孩子,有什么问题?” 云想衣哑然,谢仲新的孩子?这又是哪一出? “对了,以后别喊我以前的网名了,我的真实姓名是岳沉鱼,三山五岳的岳,沉鱼落雁的沉鱼,别喊错了。”岳沉鱼抱着孩子转身离开,留下一句,“刚刚看到你粉丝的支援站牌,我知道你现在叫云想衣了。” 云想衣站在原地,看着走远的身影,眼底讳莫如深,直到助理保镖们再次围过来,才又恢复先前的模样。 “云姐,刚刚那是谁啊,好漂亮!”助理小芳一脸惊叹,她甚至想说刚刚经过的那个女人比云想衣还要漂亮,那种渗透到骨子里的美,如果人有灵魂,她觉得那人的灵魂都是令人沉醉的美。 不仅她这样觉得,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感觉,看过那样容颜气质绝顶的美人,再看云想衣,总觉得差了什么。 不,是肯定差了什么,就像浸润千年的顶级美玉与现代高仿的青花瓷一样的差别,既不是同一个品种,也不是同一种内在,就是这种完全没法比的直白感受狠狠冲击着人的心灵。 云想衣倒是一时没注意到这些人的神情,她还沉浸在那句话的复杂思绪中,那个名字,从此再也不属于她,她的身份,她的印记都被顶替了。 半晌,她回过神来,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确实漂亮,一个漂亮的美人,只可惜...”只可惜那张脸长错了性别。 返回去的路上,谢仲新悄摸摸的打量岳沉鱼的脸色。 “有这么讨厌的人存在,真是连空气都不清新了。”岳沉鱼低声呢喃,“垃圾真应该进垃圾桶。” 谢仲新一个激灵。 “看什么?”岳沉鱼语气里辨不出情绪。 谢仲新小心翼翼的说:“你不开心,我帮你处理了她。” “处理?”岳沉鱼饶有兴致的问,“哦~你打算怎么处理?” 谢仲新试探的问:“把她送国外去,让她再也不能踏足国内?”想了想,他又不确定的问,“如果你想让她彻底消失,我,我尽量......”他说着说着有些为难,“那个,还会有其他办法的,反正不让她到处蹦哒就行。” 岳沉鱼挑眉:“我以为你会帮我杀人埋尸。” 谢仲新一脸纠结:“这个有些不太好,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被人知道,铁窗泪会让咱俩没法天长地久的。” 说完他点了点岳沉鱼怀里小团子的脸蛋,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而且有个杀人犯的父亲对孩子的成长一点也不好,你说是不?” 岳沉鱼单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捏住谢仲新的肩膀,笑的瘆人:“在你心中,我就是一个因为个人喜恶而随意罔顾生命践踏法律的人?而且还是个自己不敢担事所以把别人推上去干活顶包的小人?” 谢仲新努力忽视肩膀的疼痛,却还是忍不住龇牙咧嘴:“我错了,我理解错了......孩子还在呢,家暴不好。” “他还小呢,不懂。”岳沉鱼笑的非常温柔,手上却极为用力,“再说了,我哪里对你家暴了?我们只是在友好交流。” 谢仲新苦着脸连连点头:“友好交流可以结束了吗?” 话刚说完就感到肩头一松,只见岳沉鱼已经收回了手去逗弄怀里刚醒来的小团子。 “走了。”岳沉鱼说道,没走几步,他语气平淡的说道,“我对她其实很无所谓,有些事虽然放在心里,但不代表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记着,那太不值得,而且,我现在还有些疑惑。” 谢仲新揉揉肩膀:“什么疑惑?” “感觉有些不对劲。”岳沉鱼眼里划过各种猜测,随即又摇摇头,任何结论都需要充足的证据,“等我查清楚再说。” 第58章 022 谢仲新酸了,这查清楚肯定不是岳沉鱼亲自去查了,他老娘余紫杉可真是个世纪好婆婆,人脉资源宁愿交给没认识几天的儿媳妇也不交给亲儿子,搞得他想办点事情只能利用自己积累的资源。 世纪好婆婆余紫杉女士正在插花,红的绿的紫的粉的白的蓝的...... “怎么样,好看不?”余紫杉得意洋洋的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然而得到的是谢豫枫的面瘫脸, “你这是什么表情?让你做个评价就这么难?还是说你连这点审美都没有?” 谢豫枫艰难的说道:“挺...花团锦簇的。” 余紫杉呵呵冷笑:“难道插花也非要照着标准来......” 谢豫枫不吭声了,暗道这不是不标准,这是完全没审美眼光。 “也不知道那俩孩子什么时候回来,沉鱼也快生了吧,上次视频看到肚子都很大了,今天再催催他们,这生孩子还是得回来生,家里准备充足......”余紫衫念叨着。 “爸妈,我们回来啦。” 余紫杉猛地回头,看着还没进来就大声喊的两人,儿子拖着行李箱,儿媳妇怀里抱着个什么,还用布给挡着了,再一看儿媳妇平平的肚子,心里猛地划过一个猜测! 岳沉鱼笑眯眯的扯掉故意挡着的布,将襁褓塞进余紫杉怀里:“妈,这是给你带的礼物。” 余紫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咿咿呀呀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低头看去,正对上一双黑溜溜清澈的眼睛,顿时懵了:“这个,这个是...” “孙子哎——,这个是孙子哎!”谢豫枫小心翼翼的从余紫杉怀里抢走孩子,笑的合不拢嘴, “瞧瞧这模样,跟仲新小时候多像啊,咳,不过还是更像沉鱼一些,将来一定会像沉鱼一样好看的。” 岳沉鱼:......请问从哪里看出来跟他长的像的? 谢仲新撇嘴:他又不是没见过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也没那么像吧。 余紫杉拍拍谢豫枫:“你小心点抱,你这样抱是不对的,还是给我抱...” 说着说着又念叨着小夫妻俩生个孩子也搞突然袭击,都不提前通知他们的。 岳沉鱼笑眯眯的坐沙发上听着谢仲新解释,看着抢着抱孩子的两老,心里暖洋洋的,这一世两老总算能抱到孙子了。 等到孩子喝了奶换了尿不湿,嘻嘻闹闹又睡着了,余紫杉开始了疯狂的打电话模式,自以为低调的谢豫枫也躲到房间里开始一个一个的找老朋友聊天。 “倒是没看出来他们居然这么喜欢孩子。”谢仲新半真半假的叹了口气,“爸妈确实很开明,要是在别人家,大哥二哥也不可能由着性子到现在,果然还是我最孝顺啊!所以说啊孩子多了不一定是好事,养十个不孝的不如一个孝顺的。” 岳沉鱼似笑非笑的调侃道:“如果没有我,你才是那个最不孝的。” 谢仲新哑然无语,确实,他本来就打算打一辈子光棍的。 ...... “呵~。”岳沉鱼一页一页翻着手中的调查资料,目光停留在那句‘宛若锦鲤附体运气爆棚,但凡投资绝无败笔’的总结之语上,面上露出讥讽之色,“果然不出我所料。” 随即不屑的放下资料,伸了个懒腰。 “怎么了?”谢仲新疑惑的拿起资料,越看越不明白,“她这么聪明?不太像啊?”可是调查资料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云想衣此人出现后的一系列行为。 “她背后有高手?”谢仲新只能这样认为了,“此人还藏的特别深?可是为什么?”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为什么自己不出头? “没有别人。”岳沉鱼缓缓说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操作的,无论是投资所有人不看好的剧本,还是投资新创业的公司,甚至...股市上做空一家公司。” 谢仲新扬起眉毛:“她真有这能耐,何至于连与我那个老丈人对话的资格都没有,从一开始只想着逃,连整容易名都轻易接受了。” 岳沉鱼赞赏的点头:“你倒是直击中心,确实,她要是一开始就有这能耐也就没后面这么多事了。” “那她...”谢仲新皱眉, “嘘,不要问。”岳沉鱼食指点着他的嘴唇,“不过是些投资而已,我也懂的,我还会比她做的更多更好,只是我不愿意罢了。”从一开始重生,他就没想过利用第一世的经历为自己谋取利益,他不需要,也不稀罕。 谢仲新睁大眼睛,虽然没问,眼里却满满的好奇与猜测。 岳沉鱼咳咳两声:“我不能全说出来,直觉真会被雷劈,所以我只能透露一点点,你怎么想那是你自己的事。”接着,他的语气变得非常的神秘,“这个世上存在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这些事情可能很玄乎,很不合常理,但它就是发生了,而我,和她,恰巧在不同的时间先后碰上了,就这么简单。” 谢仲新脑子里转的非常快,各种神奇玄幻的线路在脑海打转,这一刻,唯物主义已经彻底飞走,他突然有些激动,异能?预知异能?真有这种东西存在?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其他的了。 岳沉鱼看他那立刻走上唯心主义的模样,捏捏跳动的额头:“我觉得人得知足,更要懂得适可而止,心太大却配不上必备的才能,不是个好事。” 谢仲新连连点头:“对,你说的对极了,反正我们有的是钱,不需要再增加一些纯粹的数字了。” 岳沉鱼一脸的孺子可教,语气特严肃:“我们还是要相信科学,相信能量守恒,要知道过分索取是会付出代价的,而那代价很可能是我们所不能承受的。” 谢仲新一凛:“还有代价?” 对啊,说不定提前预知了未来的事情会要付出代价呢,故事里都是这样写的,没见那些算命的不是鳏寡孤独,就是五病三缺。 “阿鱼你说的太对了,我觉得我们现在就挺好的,有钱有闲,日子非常好。” 岳沉鱼深以为然,现在这日子多好,第二世他退役后做佣兵赚了大笔的钱,不就是想过现在这种生活,可惜还没享受足够就倒带重来,还是倒带到第一世,直接就能享受第二世梦寐以求的生活,简直赚大了。 至于那个已经完全确定重生者身份的云想衣,岳沉鱼心中冷哼,要知道这个世上不是所有发展都固定不变的,过分依赖所谓的记忆只会带来惨痛的教训。他只要在其中一个环节轻轻拨动,结果就可能大相径庭,而现在的他恰恰具备这种能力。 而此时的云想衣经过再三分析后,确定她那个哥哥果然没有重生,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她是在回到国内一个月后,某一个早晨醒来突然拥有了前世的记忆。 刚开始她是多么不敢置信啊,这一切就像在做梦,前一刻她明明绝望的站在刑场上,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感受着子弹打进身体的死亡瞬间,下一刻她就从温暖舒适的大床上醒来。 她成了过去的自己,却又有着跟前世完全不同的人生,她换了容貌改了名字,而这是她那个哥哥亲手促成的。 那个前世被她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哥哥在今生依旧代替她去联姻了,嫁的却不是她深爱了两辈子的谢柏新,而是嫁给了她最为恐惧的谢仲新,这一切多么不可思议,她都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如果一切还如前世一般,哥哥代替她嫁给了谢柏新,那么这一次她有更充足的把握将哥哥除去,绝不会再留下丝毫痕迹,更不会给谢仲新发现这一切的机会; 她前世的悲剧就是谢仲新一手造成,都怪那个阴郁冷森的变态将哥哥从火海里救出来,也是那个人在她取代哥哥的日子里怀疑她,用那种令她很不安的目光盯视她,甚至调查她。 最后又是那个人再一次救出岳成渝,将她打入深渊,甚至连她在牢里最后的日子都不让她好过,最后更是要亲眼看着她被执行死刑,别的死刑犯会被带着眼罩执行死刑,她却要亲眼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那种恐惧,那种绝望,永远的萦绕在心头; 她更加忘不了临死前谢仲新那种森然的神情,那残酷的目光,配合着枪响,成了她灵魂深处的烙印,多少次午夜梦回,她被硬生生的吓醒,醒了之后却再也无法入睡,睁着眼睛控制不住的颤抖到天明。 用冷水拍了拍脸,她努力揉搓着脸蛋,一直以来她心里不是不好奇的,谢仲新此人性格沉郁,目中无人。 根据她前世从岳成渝那里了解到的,谢仲新对所谓的二嫂也就维持在点头打招呼的份儿上,在刚嫁进谢家的时候,看到了连个点头都没有,不但没有点头,甚至还会阴恻恻的看人,到后来才有点像个对待二嫂的态度。 可为什么他能不顾自身安危冒火救人,又能比谢柏新更精准的怀疑她的身份,更是能为了一个平常只是打个招呼的二嫂动用人脉关系折磨她。 难道说,上辈子的谢仲新看上了岳成渝?只是碍于伦理问题,所以爱在心口难开,但经常偷偷关注? “嗤——”云想衣讥讽的自语,“也不知道他那时知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要是提前知道了自己喜欢的是个什么东西,他还会继续喜欢吗?” 应该是喜欢的吧,她心想,如果不是喜欢,怎么可能比谢柏新这个枕边人都会认人,在她被抓后,谢柏新没去看过她一次,谢仲新倒是去看过她,还特意在狱中安排了人招呼她,甚至要亲眼看着她在绝望恐惧中死去。 明明世人都已经知道了一切真相,谢家所有人也都知道了谢柏新娶的是个什么玩意儿,谢仲新却偏偏要为了那么个玩意儿出气,这不是喜欢能是什么? 没想到这一世谢家老三居然抢在谢柏新前面把岳成渝娶回去了,这点倒是跟前世不一样,但她倒没有怀疑谢仲新是重生的。 之前刻意拦住她那哥哥,她是存着同时观察那两人的心思的,谢仲新看她的眼神只有漠然和无视,完全没有前世那种刺骨的狠毒。 反倒是那个哥哥,从前的岳成渝,现如今的岳沉鱼,倒是比她更像个女人,也比前世变性后更像个女人。 一个正常的男人绝不可能天衣无缝的伪装成一个颠倒众生的女人,这种伪装不能有丝毫违和感,除非他已不再是他。 这令她合理怀疑,甚至有个非常大胆的猜测,这辈子的哥哥依旧做了变性手术,而这次的手术很可能是谢仲新共同参与,毕竟两人跑到国外一年不见人,一年的时间足够做个变性手术并且完全恢复。 上辈子岳成渝能够主动去做变性手术,这辈子依旧有这个可能,两个人成婚比较急,婚前不可能有时间去做手术,那就只有婚后才能做。 一定是发现瞒不下去了,岳成渝坦诚交代,而谢仲新却偏偏真的看上了这个人,反正谢仲新此人本身就不能用常理揣度,他对别人可能真的狠毒,但对自己喜欢的人绝对够掏心掏肺,所以帮着岳成渝欺瞒谢家上下所有人不是不可能。 “呼——”她深吸一口去,如果真是这样,那谢仲新倒是个奇葩,以为喜欢的是女人,但发现对方是男的居然也轻易接受了,还帮着隐瞒,真是世界大了什么人都有。 她心中思忖,既然这样,这辈子更不能轻易动哥哥了。 她是真怕了谢仲新,但也感谢哥哥这辈子嫁的是谢老三,既能给她充分利用的机会,又把谢柏新给她留着了,这样她就不用再伪装成别人了,她可以就用现在这张漂亮的脸,用这个完美的身份去接近谢柏新,与他双宿双栖。 她利用前世的记忆做了各种投资,从几千万的成本到如今身价数亿,不过还不够,远远不够。 要进谢家门楣并且想进去后能过的好绝对不是容易的事,就像那个韩淑媛,虽然百般谋算嫁进谢家,但丝毫享受不到谢家资源,出去了也没人瞧得起。 前世那个时候她就亲眼看到余紫杉对韩淑媛是如何苛刻不待见的,甚至余紫杉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三儿子将大嫂拎着扔出去。 她心中冷哼,不就是看韩淑媛是个没身份没来历又没资本的,她绝对不能成为第二个韩淑媛,被那样苛刻的对待后她的脸往哪儿搁,尊严被按在地上践踏再被全网嘲,绝对不能忍受,她一定要拥有足够多的资本。 要是早点重生就好了,重生到联姻最开始,那样她就不会让岳成渝顶替她回来,而是自己回来联姻,届时凭借富家女的身份自然能够配上谢柏新。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云想衣发誓,她一定要成为谢氏的当家太太,成为谢柏新的妻子,成为所有女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第59章 023 一间隐秘的包厢里,岳沉鱼和云想衣面对面坐着。 “我以为你会选择继续完成学业,没想到你居然做了明星,”岳沉鱼叹了口气,一脸好哥哥的模样,“娱乐圈太复杂了,你还小,不懂这里面的水有多浑,明星这条路不是好混的,乖,听哥...听我的话,我们先把学业好好完成......” “你懂什么!”云想衣口气很冲,随即又深吸一口气,在一个曾经被她鄙视折磨的人面前,让她平等和气的说话太难了,她努力挤出一抹笑容,“瞧你说的什么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学不进去,何必浪费那个时间,现在我做明星也做的挺好的。” 岳沉鱼皱眉:“我还是不赞同你走这条路,回学校去吧,你不用担心学籍的事情,这些我帮你都弄好。” 云想衣拧着眉头,这人总是这样,总是自以为是的对她好,却不知道她最反感这些:“这些事不用你管,哥...” “换个称呼。”岳沉鱼提醒道,“记住,有些称呼永远也不要再喊出来。” 云想衣抿了抿嘴:“那我喊你成渝。”她是喊不出自己曾经的名字的,现在对面这个人不过是顶着自己名字身份的冒牌货。 岳沉鱼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嘲讽弧度,面上却温和的点头:“可以。” “成渝,你帮我接近谢柏新。”云想衣表情坚定,“他就是我曾经跟你说过的那个人,我对他一见钟情,我是一定要嫁给他的。” 岳沉鱼听了愣住了,仿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云想衣握住他的手,可怜巴巴的说道:“你也希望我有一个好归宿的对不对,如果不能嫁给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幸福,除了他,我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 岳沉鱼表情有些难堪:“可我能帮你什么呢?我跟二哥都不熟的,而且,而且你真嫁给他了,那我们之间到底要怎么称呼,这关系...是不是有点太混乱了?” 云想衣一噎,她没想到对方竟然在纠结所谓的称呼问题,心中满是不耐烦,脸上却故作生气:“是我的幸福重要,还是这种虚头巴脑的称呼问题重要?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妹妹了,哦,我知道了,你找到了更重要的人,心里也不在乎我这个妹妹了。” 岳沉鱼面上一红:“你说什么呢?” 云想衣冷笑:“你现在跟谢三关系好了?因为他发现了你的秘密,还替你解决了后患,你爱上他了?”她说着缓缓的起身凑近岳沉鱼,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哥哥,你怎么变得比我还像个女人?” 岳沉鱼身体一僵,脸上满是羞耻,那是秘密被发现的难堪,半垂下的眼眸中却划过一丝趣味。 “你变性了吧哥哥?”云想衣继续轻声说道,她观察着岳沉鱼的脸色,“看来谢三也不是真的清心寡欲,结婚后还是同房了对不对?” “我反抗了的。”岳沉鱼双手捂着脸,声音极低,“可还是...还是被他把衣服都...我力气没有他大。” “后来呢?他替你瞒过去了?”云想衣眼中鄙夷,既是对谢三荤素不忌的鄙夷,也是对这个哥哥天然的瞧不起。 岳沉鱼低垂着脑袋:“其实他人挺好的,发现真相后也只是思考了一会儿就帮我想好了办法,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我这样的容貌身段本就是生错了性别,只要去纠正这个错误就好了,当我真正成为女人,集合男女性的共同优势,这世上再不会有比我更出色的女人,他还说...”岳沉鱼脸上泛起红晕,“他还说等我变成真正的女人,他会把我宠上天的。” “嗤——”云想衣笑道,“你怎么这么傻?男人的话也能信?” 岳沉鱼不悦的反驳:“怎么就不能信了,自从我做了手术后,他对我特别好,现在都不是他对我动手了,是我对他动手,我不高兴了都能对他想踹就踹,上次在床上,”岳沉鱼咳了一声,脸色更红了,“做那个事他过分激烈了些,我直接一脚把他踹下去了,他还夸我呢,说换作普通女人,连踹他的力气都不会有,还是我最好,样样都合他心意。” 云想衣简直要呕吐了,瞧瞧这不要脸的东西都说的什么,她真是耻于与这人流着同样的血液,深吸一口气:“既然这样,那你就更容易帮我接近谢柏新了,只要你提出来,你现在的男人会帮你的是不是?毕竟他那么‘宠’你。” 岳沉鱼再三犹豫,终于还是点了头:“好吧,我回去想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把你介绍给二哥。” 云想衣却有些迫不及待:“你可以今天就带我去谢家,就说我们是多年未见的好朋友,你要跟我好好相聚一段时间。” 岳沉鱼掐了掐手指头,怎么办,好想揍人,这可真不要脸,还得寸进尺了,嘴上直接拒绝道:“不行,最近家里多了个小孩子简直要忙翻天了,天天有人上门拜访,你这个时候去不方便,而且二哥最近在忙着西翎山...咳,饭桌上听他说过几句工作上的事,反正天天早出晚归,你去住上半个月可能都见不到人。” 西翎山!云想衣手一顿,像是突然回忆起了什么,眼神极亮极亮,西翎山啊,原来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她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看来接近谢柏新的计划可以先缓一缓,等她变得更强大了,身家更丰厚了,岂不是更能提高嫁入豪门的机会! “那行吧,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方便了再说吧,不过你还是得找个机会帮我接近谢柏新。” 岳沉鱼见她身姿摇曳的坐回去,点了点头:“会的,会有机会的。想衣啊,以咱们过往的感情,看到你现在过得不错,我也放心了。你长大了,以后自己斟酌着过日子吧。 这世上,人是最复杂多变的,以后待人处事自己心中掂量掂量,你还是太嫩了,不要太过相信别人,免得哪天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云想衣手一顿,随即笑弯了眼:“当然,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那个绝对不会是我。” 岳沉鱼轻笑着点头,是啊,第一世他是那个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可是凡事无绝对啊,他非常善意的提点:“小心风水轮流转,比如你们娱乐圈,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之类的太常见了。” 这一场隐秘的相聚也就几十分钟,目的达到了,云想衣是半点不想多待,借口有事就走了。等到人走了,岳沉鱼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还不进来?” 只见作为壁画的一面墙整个旋转了开来,谢仲新走过来一脚将空着的椅子踢开,换了张新的椅子坐下:“你这个妹妹不简单啊。” 岳沉鱼轻哼,他可没有这样狼心狗肺的妹妹。 “你确定她会在西翎山的事情上插一脚?”谢仲新好奇极了,“西翎山这事我哥都嫌麻烦,你确定你那个妹妹有这个能耐参与?而且你那个妹妹也太玄乎了吧,我看她那表情明显是知道西翎山的事儿。” 岳沉鱼晃了晃杯子,笑的特神秘:“我跟你说,预先知道有些事其实真不好,自以为是的人会变得更加自大自负。” 谢仲新哼笑:“她不去参与倒还好,要是真参与了,有的是她惹不起的麻烦。” 岳沉鱼笑而不语,西翎山这事儿第一世的时候他也知道,他知道的是全部的事情,而他那个妹妹仅仅知道一个结果。 西翎山既是一块地,也是一个多元项目,里面涉及的东西太多了,一开始是群狼环伺,插入进去的人翻了一大堆,还有只黑手在里面搅和,等到那群人斗的差不多了,谢柏新想进去渔翁得利都差点翻个跟头,还是余紫衫动用手上的势力帮他稳住了,这才有了后来众人所知的聚宝盆一事。 有些事儿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仅仅凭借一段记忆就想预先插手,成就人生巅峰,简直是笑话。 “我等着看你的下场,妹—妹—”岳沉鱼无声的自言自语。 . 有时候,钱的魅力确实能胜过一切,自从在云想衣面前暴露了西翎山一事后,岳沉鱼就清净了。 这个一年多未见的妹妹再次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根据他得到的信息,云想衣最近在娱乐圈都不怎么冒头了,搞得很多人以为她要退圈呢,殊不知人家早就一头扎进西翎山这个坑了,几乎是调动了手头所有的资金一头扎进去了。 “蠢货。”岳沉鱼轻飘飘的嗤笑。 “阿鱼,二哥找你。”谢仲新端着一杯果饮走进来,后面跟着谢柏新。 “云想衣插入西翎山一事了,她毕竟是你的...”谢柏新一脸严肃,“我来问问你的意思,要不要拉她出来,现在还来得及。” “云想衣是谁?”岳沉鱼笑眯眯的,说出的话极为无情,“我又不认识她,她做什么与我何干?” 谢柏新一噎,半晌:“没想到你们关系恶化到这种地步...她心太大,已经被人盯上了...” 岳沉鱼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过分贪婪也是一种原罪啊,祝她好运喽。” “那你父亲那边呢?”谢柏新忍不住又说道,“他也参与了这事儿。” 岳沉鱼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成年人嘛,总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别提他是我爸,就算他是我儿子,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谢柏新没话说了,不过他也不奇怪岳沉鱼的选择,毕竟只是一个见过几次面并且还是利益交换的父亲,要说对父亲的孺慕之情,放在岳沉鱼这种人身上那可真是天方夜谭,没见他连从小相处的妹妹都能见死不救,何况一个没感情的父亲。 “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岳沉鱼笑眯眯的问, 旁边谢仲新恶狠狠的瞪着谢柏新:敢说我家阿鱼一句不好试试? 谢柏新无视旁边的凶狠视线,一脸淡定:“...那都是你的选择,跟我无关。”他又不知道岳沉鱼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再说了,冷血不冷血的跟他也没关系,“反正跟你过日子的不是我。” 谢仲新翻了个白眼:“当然不会是你,我家阿鱼看上的只有我。” “说到这里,”谢柏新突然敲了敲桌子,目光怀疑的看着岳沉鱼,“当初那场相亲?” 言语未尽,然而岳沉鱼明白他想问什么,他打了个哈哈:“哎呀,二哥,那不是没办法吗,我这么貌美,万一你真被我迷上了,那我岂不成了感情骗子。” 谢柏新手指动了动,突然有点想揍人。 谢仲新得意洋洋,正想要炫耀自个儿,岳沉鱼下一句就让他蔫了。 “反正你家老三看着像个天生光棍,拿他作筏子那不是理所当然,”岳沉鱼幽幽叹气,“只是没想到我的魅力竟然如此惊人,被你家老三拖住了,我本该潇洒浪迹天涯,每天左拥右抱的美好生活就这样远远飞走了。” “休想!”谢仲新恶狠狠的说道,“你这辈子都别想跑!” 岳沉鱼撇了他一眼:“不是我想跑,是最近憋得难受,你都不...” 话没说完,就被谢仲新死死的捂住嘴。 谢柏新了然的‘哦’了一声:“床事不调啊!”随即一脸淡定的出去了。 第60章 024 “你怎么什么都说!”谢仲新涨红着脸,这人也太没节操了。 岳沉鱼扒拉开他的手,一脸幽怨:“你到底准备好没有?” 谢仲新支支吾吾着:“那个...” 岳沉鱼以为他又要拖延,耷拉着脸,这事儿得讲究个两厢情愿不是,他也不能勉强人啊。 “...准备好了...” 岳沉鱼猛地抬头,就见某人耳朵都红的要滴血,面上却一副坦然应允的神情。 这下岳沉鱼确定了,刚刚没有听岔。 “那,今晚”岳沉鱼试探的问, 谢仲新一扭头:“都答应你了,何必还要留到今晚?” 岳沉鱼眼一亮:“白日宣淫啊!这个我喜欢!” 谢仲新扭过头去,不想看这个没节操的。 窗帘拉紧,房门关紧,岳沉鱼一把将谢仲新抱在怀里,大跨步的走到床边,将人往软软的大床上一抛,随即扑上去...... 谢仲新红着脸,眼神却定定地看着身上的人,他其实早就愿意了的,上下位并不是他一直拖延的理由,他只是希望这场期待能够酝酿的久一些,他希望能够被珍惜,希望身上这人慎重考虑过后愿意与他携手一生。 ...... “你会离开吗?” “什么?” “如果你想离开,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你别想转头就换个身份。” 岳沉鱼本来搂着人慵懒的躺在床上,听到这话翻了个身将人压在身下,调侃道:“这么没自信啊,你应该说:亲爱的,你都睡了我,应该对我负责,我这辈子就赖定你了。” 谢仲新眼神亮亮的看着他:“你只能睡我,也只能对我负责。” 岳沉鱼趴在他身上,闷声笑道:“好。” 半晌, “我爱你,岳成渝。” “...嗯。” “你爱我吗?” “...爱。”岳沉鱼想,也许是爱吧,他不太懂这个字,回想第一世,总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明明第一世他是爱着谢柏新的,可他却完全回忆不起来那种感情的滋味,他对爱这个字真的很迷惑不解。 “你犹豫了。”谢仲新有点阴郁, 岳沉鱼捧着他的脸用力亲了一下:“用时间来证明。” 谢仲新:“一辈子。” 岳沉鱼:“如你所愿。” ...... “沉鱼,爸爸需要你的帮忙。”岳清谷终于找上了岳沉鱼,“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 岳沉鱼非常满意他这种态度,本来就没感情,谈这些事情当然要利益交换,他非常痛快的和岳清谷进行了一场利益交换的谈判。 轮到云想衣找上门又不一样了。 “哥,你一定要帮我!”云想衣神情颇有些疯癫,“我被人算计了!我所有的钱都被人算计走了,哥,你要帮我报仇,你一定要帮我报仇!” “你为什么要参与进去?你都不懂这些东西,怎么就这么大胆把所有身家都投入进去?你疯了吗?”岳沉鱼质问她。 云想衣怒吼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以为...我以为...” 她捂着脸,她以为知道了先机就可以无往不胜,谁知道在终局之前竟然有这么多变故。 “你要我怎么帮你?”岳沉鱼问,“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又没有超能力,怎么帮你?” “你怎么就不可以帮我!”云想衣阴着脸,“谢家把代表家族话语权的传家宝都传给了你,这种事对你来说不是小意思?” 岳沉鱼了然,原来是从其他渠道知道这事儿,怪不得这么确信他能帮她报仇。 “哥,你再借我点钱周转。”云想衣继续提要求,她说的非常理所当然,“你先借我点钱,以后我会还你的。” 岳沉鱼犹豫了:“让我想想。” “为什么?”云想衣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答案,她简直不敢置信,她以为他会一口答应的,“你有那么多钱!” “可是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岳沉鱼皱眉, “要不是我你会有那么多钱?”云想衣猛地一拍桌子,“要不是我,你会嫁进谢家?你能得到那么多礼金?那些钱本来就有我的一份!” 岳沉鱼冷笑:“要不是你,我现在起码是个堂堂正正的真男人,揣着几千万,找个漂亮的女朋友结婚生孩子!要不是你,我用得着变成个女人?你知道变性后的日子有多痛苦吗,每天都要吃药,不吃药就影响身体状况,吃多了药又会影响寿命,生活中还有各种的不便利,谁来赔我这些正常的人生?你吗?” 云想衣目瞪口呆:“你冲我吼?可你也得到好处了,几千万算个什么?能跟你现在的日子比?而且你上次不是还觉得现在日子不错?” 岳沉鱼冷笑:“上次是上次,现在是现在,你不知道我现在是个女人吗,女人哪个不是善变的。” 云想衣怒目圆瞪:“你恨我?” 岳沉鱼:“怎么会?都是我自己做的选择,其实我要是早点找岳清谷说明真相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人哪,都得为自己做的选择付出代价,你说是不?” 云想衣阴沉着脸:“那你帮不帮我?” 岳沉鱼突然妩媚一笑:“帮,怎么不帮,谁让你是我从小相依为伴的妹妹呢。” . 云想衣心里有些不安,她一直很了解她那个哥哥,可是上次的会面总让她觉得怪怪的,他那个哥哥就像受到了重大的刺激,性情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也许是在谢三那儿受了什么刺激吧,云想衣只能这样猜测了,毕竟那个谢三就是个神经病,跟那样的神经病待久了,正常人都能被刺激得不正常。 直到收到了手机短信,她的不安才稍稍平息了,看着卡里新到账的五千万,虽然对这金额不太满意,但好歹也能缓解燃眉之急了。 西翎山这个项目她是不太敢插足了,这里面的水太深,但被人算计的仇肯定要报,她一直关注着,直到谢柏新进入,她才恍然,原来这个项目谢家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插手的,谢柏新这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怪她信息掌握不够充分,过分依赖前世的记忆。 在谢柏新插足西翎山项目后,本以为能稳当得利的场面竟然越发混乱了,事情超出了谢柏新的预料,这时候岳沉鱼出手了,他出手的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完全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下手快准狠,完全不像个新手,看似凌厉却又处处留有余地,既得了利,又让人想恨也没有足够恨的理由,这一手,令多少世家暗地里佩服不已。 至此,西翎山这块地上地下皆是宝藏的风水宝地被谢氏企业掌握了。 这一切,跟前世相似又不相似,云想衣细想着自己得来的信息,前世翻船沉没的几家现在还存在着,虽然伤筋动骨了,但慢慢调养还有起复的机会,前世伤筋动骨的某一家这一世直接沉没了,连底儿都被人扒了,彻底没了机会。 除了这些大面上的,还有各种细节也不一样,云想衣知道,这是因为出手的人不同,用的方法也不同,她可以肯定前世这事儿不是岳沉鱼摆平的。 “怎么样?还满意这个结果?”岳沉鱼直接打电话问, 云想衣眼底深沉:“谢家的权势果然不同凡响,轻易便能更改结局,左右命运。”如果这一切掌握在她的手里多好。 不急,等她嫁进谢家,再去谋夺这份权利。 云想衣想沉寂下来继续利用先机谋取利益,她以为西翎山一事跟她再无关系,现阶段她需要重新积累钱财。 谢柏新那边也不能放松,这段时间她已经通过岳沉鱼那边给的信息制造了各种巧合,这些似真似假的消息到了网上便直接发酵成了他们两人在秘恋,没见两人先后多次出现在同样的场合,穿的衣服也有各种相似处,就连谢柏新的袖扣都和云想衣的项链有相似点。 除了这些,云想衣还希望能够经由岳沉鱼介绍,与谢柏新真正面对面的接触。其实她要是追求其他人倒也没这么麻烦,随便制造点巧合意外就能正式接触了,或者有了联系方式也有的是办法。 但是谢柏新不同,谢柏新的行程一般人探听不到,而且他走到哪里都带着保镖,公司里没有预约见不到面,想去停车场堵人更不现实,谢柏新的专人停车场有人24小时守着,监控无死角,谁也不能靠近,去他的住所附近搞巧合更不可能,人家住的地方连靠近都不容易,那就不是有钱就能进去的地儿。 谢柏新此人又太自律,从不去别的公子哥儿喜欢的乱七八糟的地方,所以这人是一点绯闻也没有,不知有多少世家小姐中意这么个人,但却接近无门,也有很多女明星明里暗里的表示对谢柏新的爱慕,但都是单方面的。 云想衣凭借着自己上一世的记忆倒是刻意的堵了谢柏新好多次,但都被保镖挡住了,当然这在不了解具体情况的其他人看来,云想衣跟谢柏新已经有过多次接触,这两人必然是有联系的。 但实际情况却是,云想衣压根儿没有接触到谢柏新,连一句话都没说得上。 之前的绯闻加上最近闹出来的各种无法忽视的巧合,网上的风向大批的倒向了云想衣,毕竟是个如此美貌的女明星,而且传说云想衣身价不菲,堪称投资点金手,而谢柏新一直以来从无绯闻,云想衣是他唯一有绯闻的女性,如此看来,这两人之间八成有问题。 云想衣被采访到这类问题时的态度也是含糊不清,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但面上的神情总让人觉得有故事。 这事儿都惊动到余紫衫谢豫枫了。 “柏新啊,你真跟那个叫云想衣的女明星谈恋爱了?”余紫衫问。 谢柏新无奈的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都是岳沉鱼搞出来的。 余紫衫一见他叹气,赶忙说道:“我跟你爸可不是那些老封建,你要真喜欢那个女明星就娶回来,只要人品没问题,其他都不重要。” 谢豫枫逗着小孙子,无可无不可的点头:“想娶就娶,你一向有主张。” “假的。”谢柏新无奈的抹了把脸,“真的是巧合,我对她完全没好感。” “哦—,”余紫衫还颇有些失望,还以为能解决老二的婚姻大事呢,“算了,既然这样你自个儿拿主张,别跟你大哥一样也被人算计了。” 余紫衫是真怕了外面那些女人,一个个的为了嫁入豪门都特能算计,花招层出不穷。 . “跟谢柏新有关系?”一脸横肉的男人掐灭手中的烟头,“去查清楚。” 挂断电话,男人眼中凶狠之色更浓,如果那女人真跟谢家扯上关系,这个栽他认了,谢家他还惹不起,但这笔账他记着,西翎山这事儿上,要不是那个女人横插一杠,他绝不会一点油星儿没捞着还伤了根基。 如果最近的新闻都是假的,是那个女人怕被找麻烦故意扯的大旗,那,就别怪他手段酷烈了。 “女明星,哼!”男人轻蔑的笑着。 “大哥,这女人会不会是谁派来故意捣乱的?”旁边另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猜测,“我觉得应该把她背后的人揪出来,一个女人,哪来的魄力把全部身家都投进去,亏得底裤都不剩了还能继续大手大脚的逛奢侈品店,要说她背后没人,我绝对不信。” “你以为我没查过?”男人冷哼,“那人藏得太深,手段太高明,就连最近汇给那女人五千万都是用的国外不记名账号。” “这个云想衣之前投资几乎是百发百中...大哥你说会不会也是她背后那个人?” “很有可能,那女人不过一张脸能看,内里就是个草包。” “妈的脑子有病,有这个能耐自己上场,指挥个没用的花瓶耍人呢,这不是玩女人,这是玩钱。”络腮胡子骂道。 第61章 025 不过几天时间,在云想衣和谢柏新的绯闻传的越发真实时,谢柏新有新动静了。 他抱着个小团子出去晃了一天,去公司逛了一圈,从一楼逛到顶楼,再去几个常去的场合逛了逛。 当天中午,余紫衫打电话催了:“你怎么还不把孩子送回来?你会喂奶吗?会换尿不湿吗?会垫隔汗巾吗?”余紫衫一百个不愿意,可是老二非要带孩子出去,还不许带保姆。 谢柏新抱着怀里的孩子冷着脸回道:“我才抱了半天。” 余紫衫:“那你自己去生个啊,我保证不跟你抢,你快把小宝还给我。” 谢柏新:“不行,我还没抱够,打个商量,以后上午我抱过来上班,保姆跟着,下午给你送回去。” 余紫衫额头青筋直突突:“滚犊子!” 谢柏新挂断电话,逗弄着怀里的小娃娃,真是越看越可爱,这是他们谢家这一代唯一的孩子,眉眼间很有些谢家人的影子,而且也特别乖巧,一点都不像仲新小时候,天知道他小时候多想要一个乖巧可爱的弟弟,可惜仲新那个瘪犊子玩意儿太糟心了。 不过几天时间,风向又变了,大家都以为谢柏新有孩子了,可这人还没结婚,孩子哪里来的? 了解情况的笑着调侃他赶紧娶个老婆生个自个儿的孩子,省的天天跟自个儿妈抢着抱小侄子,不了解情况的都在猜这个孩子的妈是谁,是哪个女人拿下了谢柏新这根万年老草。 云想衣皱着眉头,网上风向现在对她不利,那个孩子,没猜错的话肯定是谢三的,可是现在谢柏新什么也不说,就抱着个孩子到处晃,搞得网上都有人骂她是小三了。 她偏偏又不能自己去说这事儿,想了想,她找了水军,让水军散布消息。 风向又变了,几乎是有人明着指出那孩子的来历,于是大家又信了,原来谢柏新是因为太喜欢孩子,所以天天抱着弟弟家的孩子。 脑残的粉丝们认为这是在跟她们家真主催婚呢,说不定是谢柏新急于结婚生孩子,用这种方式催着她们家真主呢。就说嘛,她们家想衣那么美那么能赚钱,那么多才多艺气质脱俗,哪有男人不动心的,就是这么快就嫁出去她们心里舍不得,万一想衣嫁人后退圈怎么办? ... 岳沉鱼分析着手头的各种信息,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的弧度,差不多了。 谢柏新澄清了。 正儿八经的一脸严肃的澄清了。 从岳沉鱼谢仲新还在国外时,那一系列的巧合,到如今更多的巧合,所有这些巧合引起的绯闻,谢柏新只简单给出了解释:无心的人一次是巧合,有心的人百次也叫巧合,我与这位姓云的女明星从未有过任何接触。 网络都炸锅了,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云想衣在自导自演?就为了嫁进最大的豪门,演了这么长时间的独角戏? 但也有很多人不信,毕竟那么多的巧合摆在那儿,而且两人当真没接触过? 不管别人信与不信,圈子里的人都是信的,甚至从一开始,他们就没觉得谢柏新会看上那个云想衣。 不过就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身上还有股假模假样的清高范儿,做了几个投资赚了点钱又如何,有人去试探过的,那女人对她所投资项目的领域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还不知道背后站着谁呢。 按理说,这个云想衣长的非常好看,圈子里的年轻公子哥儿们难免有不动心的,但却愣是没有一个人去拈这朵花,实在是人跟人不能对比,见过真正美到骨子里的仙女儿后,他们看各种妖娆清纯的美人都觉得差了什么,云想衣初看惊艳,再看不过一个精美的花瓶而已。 所以追求云想衣的人虽然不少,却一个顶尖圈子的人也没有。 谢柏新澄清后,他依旧是圈子里世家最看好的女婿丈夫人选。 对于爱云想衣的人来说,他们也不在乎这则澄清,他们喜欢的是那张绝美的脸,所以云想衣只是受到了一波嘲讽,其他照旧。 表面看似乎是这样。 “可以动手了。”黑暗中有人这样说道。 “那女人长得这么漂亮,我们也可以把她掳过来先好好享受一番,然后再卖给...” “别做多余的事!最近风头紧!” “...行,算她走运。” . 云想衣失踪了。 在自己的家里失踪了。 这事儿还是被她的助理先发现的,警察来现场取证,却找不到任何线索,这事儿最急的是云想衣的经济公司以及粉丝们,对公司而言,这么大一颗摇钱树丢了多可惜,对粉丝而言,那是她们最爱的偶像,人没了能不担心? 不过没担心几天,结果就出来了。原来云想衣是因为之前参与某个投资时搅了别人的好事被报复了。这下子全网哗然,这种没有法纪的事情岂能容忍? 有人再去深入细查,才发现传说中身价不菲的云想衣早就在那场投资中倾家荡产,之后她的账户中又莫名多出五千万,这五千万却查不到任何来历,这是个谜! 铁粉们更关心的是云想衣到底遭受了什么报复,当听说被打断了两条腿,全身上下被揍的不轻,又差点被卖掉后一个个的心都颤抖了,幸好拯救及时,就是据说云美人精神上刺激过度,人一时还不太清醒。 还有人暗搓搓的猜测,那么一个漂亮的女人落到了贼匪窝里,真没发生点其他事?怎么也说不过去吧,听说那伙人都是强壮的男人,啧啧,也不知道云大美人遭受了多少□□哦! 尽管警方特意声明了云想衣所遭受的伤害,但喜欢遐想的人依旧不信,他们固执的发挥一切脑细胞,描绘着着自己能想象的所有画面。 有那好事的特别关心云想衣那五千万的来历,总觉得这五千万不太干净,指不定云想衣背后站着什么金主呢,各种猜测纷纭。 . 岳沉鱼趴在阳台上发着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提前出手了,他本来打算等云想衣被卖了再出手整治那个组织的。 “后悔了?”谢仲新搂着他的肩,“是她自己贪婪没分寸,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受到什么报复都不足为奇。” “后悔谈不上。”岳沉鱼长叹一口气,“我这人虽然睚眦必报,但凡事喜欢讲究个道德和原则,做不到亲眼看到有些事发生。” 也许与他第二世的身份有关吧,当兵的一向很讲原则,即便后来做了雇佣兵他也看不惯有些事。 “接下来呢?”谢仲新问,“那五千万是个麻烦,她会不会说出来” 岳沉鱼摇摇头:“不会,我这些日子一直通过各种方式在对她进行意识模糊,等到她被抓后心里最脆弱的时候再进行最后一道催眠,等她醒来,她会记得自己只是云想衣,岳沉鱼三个字将彻底从她的记忆中消失。” 从此,这世上将再无岳成渝和岳沉鱼这对兄妹。 医院里 云想衣迷茫又无助的看着面前的一圈人,她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这些人想要干什么? “你们是谁?” “我是谁?” “不对,我,我是云想衣,我记得我叫云想衣!” “可是,还有呢?为什么想不起来?什么也想不起来?” 云想衣失忆了,这么俗套的狗血剧情发生在现实中,不免让人唏嘘,果然人生如戏。 据说云想衣双亲皆已过世,举世无亲了,现在失去一切记忆的云想衣什么也不懂,一个无亲无故的年轻女孩子,偏偏处于不能自主生活的阶段,这个时候当然得寻找她还有哪些亲人啊,于是对云想衣的身份调查就这样展开了。 结果云想衣双亲那边的亲人没找到,反倒在基因库中找到了她的亲生父亲,岳清谷。 “什么?我的女儿!”一向冷静自持的岳清谷也不免懵逼了,“云想衣是我的女儿?那她妈是谁?” 调查的人员心中鄙视:“不知道。” 看看这些有钱人,连睡过哪些女人都不记得了,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私生子女呢,说不定很多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呢,像这个云想衣,铁定也是不知道自个儿身世的。 科学鉴定假不了,岳清谷不认也得认,而且他还挺愿意认的。 虽然云想衣现在名声上有瑕疵了,但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用处大了去了,这个云想衣现在一片空白,绝对比岳沉鱼那头冷酷无情利益至上的白眼狼好操控。 对于云想衣的粉丝们来说,事情可真是一波三折啊,最喜欢的偶像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没想到最后居然找到了亲生父亲,成了真正的豪门千金。 至于私生女什么的,岳清谷的风流韵事谁不知道,那是个情人一大堆,法律关系上从无婚史的‘真’单身汉,所以岳家的私生女跟别家那是不一样的,只要进了岳家大门,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 岳清谷这场认亲大会搞得还挺隆重,也邀请了岳沉鱼,不过岳沉鱼理都没理,不提云想衣真正的身份,就算是岳清谷认其他的女儿,他也完全没必要给脸。 “你说,人的本性会因为记忆而改变吗?”岳沉鱼跟谢仲新闲聊着,然后又摇摇头自言自语,“不会。” “当然不会。”谢仲新回道,“贪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不会因为记忆的流失而改变。” 所以,岳清谷大概要失算了,养一头真正的白眼狼,可不是什么好事。 “记忆不能改变性格...”岳沉鱼口中喃喃,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世的记忆,那段记忆太遥远了,遥远得他都不记得当初的感受,只记得那种感觉,那种被至亲恶毒对待的痛苦和恨意,那种死亡时不知是解脱还是遗憾的心情。 虽说遭受了命运的恶意,但那种恨意却只是记在心中而已,而死前那种萦绕心头的空茫感,在他刚重生时感受更为强烈。 “人若有转世轮回,你说每一世的性格会一样吗?”岳沉鱼突然特别想聊这个话题,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想听到什么答案,但又分不清心中的想法。 “那肯定不可能。”谢仲新直接否决道,“真要有转世轮回,那肯定每一世都是新生,每一世都会是一个全新的人,而且际遇不同,性格差距会更大。” 听了这话,岳沉鱼莫名觉得有些失落,明明他也觉得这应该是最合理的答案,可心底就是有些蠢蠢欲动,似乎想要听到什么不一样的回答。 “我觉得...”岳沉鱼突然抬起头,“我想听到另一种答案!” “嗯?”谢仲新有些莫名,“你想听什么?”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人既能拥有不同的人生记忆,又能拥有两种天差地别的性格?”岳沉鱼眼中积淀着疑惑,那是许久以来的存疑。 谢仲新摆摆手:“嗨,那不就是穿越,小说里这种剧情多的是,你没看过?哦我忘了你以前肯定是没时间看这种书的,你会那么多东西,怎么可能有时间看这种书。” 岳沉鱼愣怔怔的看着他,口中重复着‘穿越’两个字,貌似,还挺有道理,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对,说不出来...... 许久,他挠了挠头,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还是过好当下吧。 第62章 026 两个人悠哉悠哉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顺便看着岳清谷那边的大戏,果然,岳清谷打起了云想衣的主意,开始物色联姻人选了。 而快速填充白纸的云想衣果然开始暴露真正的性格,她成了岳清谷口中那些追求爱情和自由的不三不四的女孩子,两人甚至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岳清谷着实头疼,没想到一个半路认的女儿,还是个白纸一张的女儿都能跟他对着干,岳沉鱼不买他的账也是在自个儿有话语权之后,这个云想衣现在什么也不是,居然还敢反抗他,岳清谷一怒之下,直接停了云想衣的卡,将她禁足了。 可惜云想衣不买账啊,千方百计的逃出去了,这一逃,又奇巧的遇到了谢柏新,保镖护身,豪车护卫,顶级豪门范儿,男主范儿十足的超级高富帅,于是,再次一见钟情。 在被岳清谷派人抓回去后,直接宣扬,要嫁必嫁谢柏新! 对此,不止谢柏新厌烦,岳沉鱼也想长叹一声“孽缘啊!” 美梦做不成的云想衣最终没有嫁给谢柏新,没了前世记忆的她连靠近谢柏新都做不到了,折腾许久,最终被岳清谷以利益最大化嫁给了一个中年三婚男人。 “命运,真是一个奇怪的轮回。”岳沉鱼感叹。 看吧,他的妹妹,终究还是没有逃过父亲的联姻交易,终究还是追寻不到所谓的自由与爱情。 “那个李盛强是个暴力狂。”谢仲新说道,“前两任老婆表面上看起来是病死的,其实都是长期被打身体早就吃不消了,这事儿隐瞒的好,知道的人极少。” 所以岳清谷到底知不知道这事呢,谁也不确定他知不知道。 所以事情还有的闹,云想衣那样一个狠毒的人怎么可能甘心过那样的生活,被父亲拿来做利益交换,嫁的男人不是自己爱的,还经常对自己暴力相向,这种日子她岂能忍受。 不过两年时间,曾经的大美人就已经憔悴成一朵蔫哒哒的花了,表面上看,她似乎被打的乖顺了,然而无人时那眼底闪过的疯狂却让人胆寒。 终于有一天,爆发了个特大新闻,震惊了全国人民。 昔日女星云想衣残忍毒杀丈夫与亲父! “....李盛强陪妻子探望父亲,在与岳清谷商谈生意时,其妻云想衣亲手泡了两杯掺了剧毒的茶水递给两人,该茶水中含有......目前两人抢救无效死亡......” 岳沉鱼无悲无喜的读着这段话,沉默了许久。 第一世开枪要杀亲生女儿的,这一世被女儿毒死了。 第一世虐待亲哥哥的,这一世自个儿成了被虐待的。 命运真的很奇妙,瞧,那曾经沾上人命的,即便变成一张白纸,手上依旧会再次沾上鲜血。 依稀记得,第一世,有人在耳边说把她送进了监狱,看吧,这一世都不用人送,她自个儿把自个儿送进去了。 那颗枪子儿啊,一直为她留着。 真应了那句: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 “姐,这个礼拜天陪我去见个人好不好?”电话里,岳昭杰语气满是期待, “见谁啊?”岳沉鱼懒洋洋的问, “咳,那个...我未来丈母娘,”岳昭杰有些羞涩,“我女朋友她是单亲家庭,今天突然跟我说要互相见见家长。” “行啊。”岳沉鱼一口答应,“给我具体的时间地址,我保证准时到。” 电话挂断,面对的就是谢仲新一脸的不耐烦:“这小子烦不烦,见个丈母娘都要你陪着,他又不是没妈。” “得了,不就见个面,你也知道他跟他那妈都决裂了。”岳沉鱼勾住他的脖子来了一个爱的么么哒,“你到时陪我一起去。” 谢仲新轻哼了声,算是勉强不跟那小子计较了。 岳昭杰是岳沉鱼现在唯一认可的亲人了,岳清谷死后,因为没有立下遗嘱,岳家一团乱,私生子女们争斗不息,岳昭杰倒是潇洒,啥也不要自动退出,岳沉鱼看不过去了,直接出手帮他抢了最大的一块蛋糕,并且迅速的解决了岳家的内乱,也让躁动的岳氏集团稳定了下来,保住了成千上万人的饭碗。 如今整个岳家,能让岳沉鱼来往的也就岳昭杰一个了。 周末 本以为就是普通的见见女方家长而已,没想到对方居然早就到了,推开门之前,岳沉鱼没别的想法,就当帮弟弟辨别辨别人。 直到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挂在嘴边的笑容却僵硬了一瞬间,脚步也微微停顿。 “阿鱼,怎么了?”谢仲新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劲。 岳沉鱼笑笑:“没事,突然想起点事。” 不怪他惊诧,实在是对面的某个人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岳昭杰的女朋友是个娇俏可人的女孩,说话甜甜的,却又透着股爽朗率真,坐在她旁边的是她的妈妈。 两方互相打了招呼,不过一会儿,岳沉鱼就催着岳昭杰带女朋友出去玩,他作为家长要与未来亲家聊聊。 岳昭杰巴不得赶紧离开,明明看起来挺和谐的,但他总觉得气氛怪怪的,曾经听朋友说起过,男女双方家长见面其实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看谁能占得上风,今天发现,这种结论很可能是真的。 “他不离开?”对面的女人勾起红唇,明明已步入中年,但眼角几乎看不到细纹,瓷白的肌肤看着宛若二八少女,举手投足间却别有一股年轻姑娘不具备的风韵气质。 “枕边人自然是最亲近的,所以,”岳沉鱼挑眉,“他为何要离开?” 谢仲新非常自然的挺直了腰背,没办法,阿鱼总是在外人面前挺他,还怪不好意思的。 “哦?”女人弯起唇角,“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我的孩子?” 岳沉鱼笑的极其自然:“您想怎么称呼,请随意,母亲。” 谢仲新:“......”孩子?母亲? “你们兄妹相差太大,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弄错过。”程湘,岳成渝与岳沉鱼的亲生母亲,语气平缓的说道,“也不知你们这是玩的什么把戏。然而,就算我不知道具体缘由,但显而易见,游戏到最后总是残酷的,她输的惨烈,而你,赢得不动声色。” “过奖。”岳沉鱼坦然回道, “你一直比她聪明,从小学什么都很快,就是太过心软。”程湘笑意淡下来,“我以为你会经过一番风雨才能成长的更好,不过显然我料错了...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 “哦。”岳沉鱼无可无不可的回道,“是挺可惜的,可谁让命运实在令人捉摸不透呢。” 程湘沉默良久,这两个孩子不是她亲手带大的,可她却也暗中看着他们长大,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两个孩子了。 她知道自己对这两个孩子教养的手段不对,但她还是做了,她本就固执,坚定了一个想法,哪怕后期发现是错的,却还是非要坚持下去。 “她第一次出现在屏幕上我就认出来了,虽然她变化的太大了,不仅外表变了,性格也突变。” 程湘轻轻的说着,她难得找到个能说这些话的人, “我不太关注梁城的事情,但我后来了解了,看到了你的照片,心中也大概有了个数......人每一步的结果都取决于上一步的选择,但我还是不能释怀,也许,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走错了最开始那一步,所以,我离婚了,带着女儿离开了,因为她也是个追求自由爱情的女孩儿。” “所以呢?”岳沉鱼平淡的问,“母亲,您想说什么?让我不要阻止他们两个人?这您放心,我可不是那种□□的大家长,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姐姐而已。还是说,您想重续母子之缘?但我看您也没有很激动的样子。” “我只是想见见你。”程湘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岳沉鱼,“想亲自问问你,你...到底为你的选择牺牲了什么?值得吗?” 岳沉鱼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嗓音婉转明媚:“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我乐不乐意。” 程湘放在腿上的一只手猛地攥起,她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说道:“也对,没什么值不值得,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行。” 谢仲新握住岳沉鱼的手,他觉得岳沉鱼此刻一定不太好受,与亲生母亲见面却宛若谈判的陌生人,疏离又淡漠。 “今天就到这里吧。”程湘站起身,伸出手来,“希望孩子们能幸福,谢少夫人。” 岳沉鱼同样站起身,握住那只手:“您客气了,程夫人,只要孩子们合得来,咱们以后可就是亲家了。” 握在一起的手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岳沉鱼看着即将走出门的身影:“不一起吃顿饭吗?” 程湘停下脚步,唇角微微弯起,目光定定地看过来:“以后有的是机会。” 岳沉鱼回以淡淡一笑。 直到人出去了,谢仲新才有些郁闷的将下巴搭在岳沉鱼肩上:“她似乎觉得你跟我在一起不好。” 岳沉鱼翻了个白眼:“想想你那名声,还有她以为我真变性了。” 谢仲新哼道:“刚刚看她挺可怜的,还想劝你告诉他真相的。”毕竟很少有母亲能接收儿子变性的,程湘刚刚明明是硬生生把眼泪给憋回去了。 “走吧。”岳沉鱼拍拍他的脑袋,“既然是秘密,就让它永远封存吧。” 第63章 027 第三个故事番外 虚空中 花越板着一张脸看着对面那张熟的不能再熟的脸:“任务都完成了,还有事?” 真正的岳沉鱼,或者说岳成渝打量着花越那张没有了淤青肿大的脸,啧,还真美,不太爽:“没事,就是想跟你聊聊。” “说。”花越简洁明了的点头,“我听着。” 岳成渝突然有些哑口无言,半晌才开口:“仲新...” “人都死了,死的时候都是糟老头子了,没什么好说的。”花越摇摇头,“谢柏新虽然留下了后代,但他也终究没寻到想要的情缘。” 说起来谢家这一代三个孩子,居然全都是非婚生的,谁能想到,谢元新不是制不住泼妇,也不是没办法离婚,真到了想离的时候,离得不要太干脆利落,韩淑媛愣是一声没敢吭的离了。 “那些我都不在乎了,”岳成渝说道,“我想说的是,我为何没给你我与仲新的另外一部分记忆。” 花越:“洗耳恭听。” 岳成渝深吸一口气:“其实从前的任务者,我给过他们那部分记忆的,可是他们却用那段记忆去伤害仲新,他们为了所谓的人生巅峰对上了谢家,在那个对同性恋弃若敝履的世界,仲新的性取向也成了他们拿来攻击的手段...所以后来我就将那部分记忆封印了,但是不知道为何,我只能封印自己是怎么发现仲新性取向问题的过程,却封印不了这个结果。” 花越了然:“所以我知道仲新是同性恋,意识里却模糊了是怎么发现的。”他居然一直没思考过这个问题,还是不够细致啊! “我的精神力比你强,所以你是想不到这方面的。”岳成渝微微笑道,“仲新少年时期记过一本日记,也偷偷□□看过国外的一些片子,这些东西被他偷偷藏在外面的一栋别墅里......我刚刚发现那个秘密,仲新就赶过来了。” 那是一个很阴沉的天,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岳沉鱼本来是和谢柏新一起在外面参加酒会的,但因为公司临时有事,谢柏新只能先回公司,而岳沉鱼也不想一个人待在酒会,外面又下着大雨,正好附近就有一栋谢家的别墅,那是谢豫枫余紫衫年轻时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地方,就算后来不住了,但是安防依旧是最先进的,非常的安全。 谢柏新曾说那里是他的秘密基地,他少年时期最喜欢将自己的各种宝贝藏在那里,而且还不许别人看,现在想来颇为幼稚,不过他过去藏的有些东西还挺有意思的,或许岳沉鱼会感兴趣也说不定。 岳沉鱼进去了,他想着先进去待一会儿,有些小秘密还是两人一起探索更有意思,可是他没想到,刚进去就发现客厅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大盒子,里面杂七杂八的摆着一堆的东西,他想着也许是谢柏新哪次走的太匆忙,忘记收拾了,干脆就顺手去整理了一下。 这一整理,他发现盒子里的东西都挺中二的,没想到沉稳冷静的大总裁居然也有那么中二的时期,然后他便发现一本早就泛黄的笔记本,还有几张碟子摆在最底下,上面的字迹故作潦草,却又透着股稚嫩,顺手便拿起来翻看... 他真的只是随便翻到中间看看而已,哪知道直接看到最劲爆的内容,笔迹的主人对自己充满厌憎,怨恨社会,怨恨自我,他厌恶自己为什么是个不容于世的同性恋,怨恨社会容不下他这样的人,害怕秘密暴露影响到亲人,损害谢家百年声誉,他说自己天生不喜欢女人,他是有病的,笔记里甚至提到了那些碟片...... 刚开始看到的时候,岳沉鱼的心是越来越下沉的,甚至心中发寒,谢柏新不喜欢女人?那么他为什么要去相亲?而自己呢,变性后的自己岂不更是一场笑话? 他坚持着看到后面,忍着心头的抽搐,却发现笔迹的主人提到了大哥二哥,脑子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谢柏新只有大哥,哪里来的二哥? 脑子还在迷糊着,大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谢仲新全身湿透了,雨水在脚下滴落成浅滩,他直直的盯着岳沉鱼,面无表情,眼神却如一滩死寂的水。 岳沉鱼一下子恍然了,他明白了这些笔记是谁的,手一抖笔记本掉落在盒子里。 谢仲新一声不吭的走过来,他周身的气息太恐怖,岳沉鱼沉默着看他一步步走近,抱起盒子转身就要离开... “重要的东西怎么能放在别人轻易看到的地方?”岳沉鱼突然开口, 谢仲新停下脚步,没有吭声。 岳沉鱼走到他旁边,不管怎样,他还是想解释一下:“你二哥说这里是他的秘密基地,我以为这是他的。” 谢仲新此刻什么也不想说,他今天过来本就是想要处理掉这些东西,只是突然有急事离开了一小会儿,就这么一小会儿,就这么一小会儿,他拼命遮掩的秘密就这样被发现了,他最丑陋的一面被暴露在人前,明明这个别墅这么多年只有他一个人过来。 大哥以为这是他的秘密基地,二哥以为这也是他的秘密基地,但谢仲新知道,这栋别墅是他们三兄弟共同的秘密基地,但这个秘密基地对于那两人来说早就是过去式了,只有他,只有他还将自己最深最重的秘密隐藏在这里。 不该的,不应该的,他就应该学着大哥二哥早点摒弃这里,会曝光的秘密还算什么秘密? “不过是喜欢男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句话如同一道雷击落在谢仲新的脑海,他猛地抬头看向这个二嫂:“...你,不觉得这很变态?” 岳沉鱼淡定的捋了捋鬓角的发丝:“我说,不过就是喜欢男人,算什么大事,你要真怕被人知道,就把这些东西赶紧处理了。” 他这话说的淡定,心中却紧张死了,总觉得小叔子心理更不正常了,万一以后自暴自弃怎么办?怎么也得说些话挽回一下,这时候纯粹的安慰可不顶用,总得来点狠的,而怎么才算狠,凡事就怕有对比! “再说了,”岳沉鱼非常坦然的揭露自身最大的秘密,“你觉得自己是变态,那不是把我也骂进去了?” 谢仲新双手紧紧捏着盒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都男变女嫁给你哥了,你觉得我是不是比你更变态?”岳沉鱼将手心都掐出血了,“那,我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了,你要是觉得我辱没你谢家门楣,就把这事儿捅出去。” 谢仲新呆了,他觉得自己幻听了,大概真的幻听了。 “不信啊?”岳沉鱼心中苦涩,自嘲道,“看来我可能真的更适合做个女人,我自个儿心里对这事都没多少排斥。” “你在开玩笑?”谢仲新皱眉,“安慰我?不需要,你既然知道了我的事情,说不说在你。” 岳沉鱼深吸一口气,这个小叔子也挺难沟通的,说真话都不信,他想着自己都知道别人的秘密了,就当交换吧,想到这里就直接三言两语的将自个儿的事情当故事讲出来了。 “现在,你信不?”岳沉鱼无奈的问, 谢仲新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这个二嫂:“我觉得你跟个傻子差不多。” 岳沉鱼一噎,怎么还骂人了? “这种事,你就这样说出来了?”谢仲新看他的眼神越发像看个傻子了,“你果然是与世隔绝十几年长大的,连人心深浅都不懂,我看你哪天被人卖了还得对人家感激涕零。 而且,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就为了你妹妹所谓的婚姻自由,说变性就变性,就算现在变性技术非常厉害了,你难道就没考虑过手术失败的后果? 还有,你嫁给我哥,难道就不怕我哥发现你身体的异常?你那父亲完全就是在拿你赌,赌我们谢家为了面子不会把这事儿宣扬出去,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发现你身体有问题的吧!” 岳沉鱼沉闷闷的开口:“我看你才是个傻子,居然把这么大的秘密写在白纸黑字上。还有,我没觉得你哥觉得我有问题啊。” 谢仲新扯着嘴角:“也是,我哥可能真不会觉得你有问题,毕竟他跟你结婚前是个禁欲老派系的万年处男,他大概连毛片儿都没闲心看。” “那你还同性恋呢,你能一下子就知道变性人和真女人的差别?”岳沉鱼反驳道。 同性恋三个字刺痛谢仲新的心,然而说这话的人实在太坦然了,完全没意识到这三个字多么沉重,搞得谢仲新也觉得此刻说出这三个字没那么艰难了,他反击道:“我可是看过各种毛片儿的,还上过生理课的。” 岳沉鱼哑然无语... 一场秘密的交换就在这个大雨天发生了。 以前,谢仲新并没有关注过这个二嫂,毕竟是二哥的老婆,跟他有什么关系,平常话都说不上两句,然而这件事过后,两人平常也有了交流,于是谢仲新慢慢的把这个变性的二嫂完全看透了,用他的话说,这个二嫂是个天然呆啊! 谢仲新评价:岳沉鱼此人,学东西快,但是行事傻气,脑子直,天然呆,世上最好骗的人,没有之一。 越是看透,谢仲新越有些担忧,这么傻的人他这做弟弟的一定要替二哥看紧点啊,还有这人居然都没担心过生不了孩子怎么办?要是几年不生孩子,总得去医院查看是谁的问题,这人居然每天优哉游哉的完全没操心过这种事,真不愧是与世隔绝十几年的人。 ...... “我那时候确实有些呆,”岳成渝自嘲着说道,“说起来,能成长到现在有点脑子,我那妹妹占一部分功劳,剩下的大半功劳都得算在那群任务者身上。” 花越觉得自己能理解谢仲新的举动,要是被自己认可的亲人中有个这么呆的,他也得操心。 “我有时候总有种错觉,”岳成渝说道,“仲新他可能,在把我当弟弟养,柏新不在的时候,仲新总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教我各种人心险恶,我那时候觉得他老烦了。大概是他对我看的太透了吧,所以只有他分辨出我被妹妹取代了。 ” “我说这些不是想炫耀什么。”岳成渝解释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仲新轮回那么多世,唯一爱过的人便是你,我们这些人都是他在乎的亲人。” 花越幽幽说道:“我根本就没怀疑,就我对他的了解,你压根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就算你没变性,依旧是个男人,你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岳成渝:“你说话真不好听,我觉得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 花越:“在我面前提魅力?你是不是班门弄斧了?” 岳成渝不爽的站起身:“你敢不敢跟我比美?” 花越伤感又惆怅:“看我美的人都不在了,比赢了有什么用。” 岳成渝撇嘴:“你可以留在这个世界,寻找他的转世。” “但那已经不是他了。”花越站起身来,转身走出这里,“他会一直活在我的记忆里,不需要任何人来替代。我走了,再见。” 岳成渝看着渐渐淡去的身影,发呆了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他的身影也慢慢淡去,直至消失。 第64章 第四个世界 001 “命运对我充满无限恶意。”即便只是个魂体,盛青青脸色也依然苍白,神情颓然,“它赐予我独一无二的至宝,却又将我置于无尽深渊。” 百无禁忌静静的听他诉说,身边的任务者托着下巴,看似在听,心神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给予我第一世无限风光,却在之后一次次的重复轮回中将我打入无底深渊......一次又一次,这到底是一本书,还是一个世界?重生?穿越?呵呵~每个被命运眷顾的人都不择手段的想要夺走那样东西,我甚至无数次的后悔第一世生命的终头为什么要那么大方,将那样东西贡献出去,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的秘密......” 百无禁推了推旁边无聊至极的家伙:“盛青青,你发什么呆?听啊!” 盛青青突然停顿:同名同姓? 百无禁点头:“看你们同名同姓,挺有缘的,干脆就让他来接你的任务。” 即将接任务的盛青青穿着玉白色长袍,腰间挂着一枚透亮的玉佩,容颜清俊,一身难掩的尊 贵之气,这该是个温润端方的贵公子。 然而,只看那眉眼,直觉此人跟纯良半点也搭不上边。 只见那人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懒洋洋的开口:“反正进入任务后都会失去记忆,听 不听有什么区别。他这任务都有几百个任务者失败了,也不差我一个。我说,能别逼逼叨叨 了吗,直接进入正题不好?” 百无禁听完认真的点头:“陛下您说的很有道理。” 他拍了拍手,只见冥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脚将盛青青踹进了任务通道,随即不满的说道:“不要总是指使童釉踹人,他都快引起公愤了。” 百无禁摊摊手:“是他自己想要踹这些家伙的,当初他被鱼刺卡到,这些人都是嘲笑过他的,他有多睚眦必报你还不知道?” 这时,发布任务的盛青青拍了两下手:“这位系统君,我似乎还没同意让你的宿主接下这个任务?你这算是强买强卖?” 百无禁随意的说道:“反正你这个任务失败这么多次,也不差他一个。” 盛青青:“既然我的任务很难完成,你们也可以不必浪费人力和时间。” 百无禁:“哦,我觉得那家伙还是有点戏的,说不定他就能改变你这一世的命运,结束你命里这种无形的诅咒。” 盛青青:“这种类似的话我已经听了几百次了。” 百无禁:“你可以拭目以待。” 冥铮突然问道:“任务成功了有什么好处?” 要知道他当初给的可是累世武学心晶,那可是接近规则的存在。 百无禁:“自然是功德。” 而且是非常非常多的功德,远远超过之前所有世界的功德。 “奖励不仅是功德,我这个任务,无论哪一个人来做都是一样的,失败了什么也没有,成功的话...。”盛青青抿抿嘴,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极为幽沉,“我会额外给予赠品。” 百无禁还待说什么,只见盛青青的身形渐渐如同碎沙般坍塌,随即化作虚无,一道细微的光一闪而过。 “糟了,中计了!”百无禁面色大变,当即想要抓住那道光, 冥铮的动作更快,几乎在那道光出现的瞬间就将其握在手里了,他挑眉:“倒是会算计。” “是我疏忽了。”百无禁面色凝重,接过那团光看了又看,“好狡诈的家伙,他在你踹阿青下去的瞬间就已经消失了,留在这里的不过是借助其他力量的分影。” 冥铮挑眉:“其他力量?” 百无禁皱眉:“空间之力?貌似还有点像...” 这时,那团光缓缓化作了一行字。 “若真在乎任务者,建议系统不要进入本世界。”冥铮一字一字的念着, 只见那道微光化作这么一行字,随即变暗了些。 “否则后果自负。”又出现了一行字,光越来越暗。 “法则在上,诚心劝告,望慎重。”最后一行字,那道光彻底消失了。 百无禁目光凌厉地看向那个泡影般的世界,他恨不得立即去往那个泡影般的世界,然而有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不能去! “怎么不去追?”冥铮问, “不能去。”百无禁艰难的控制住自己的脚步,“他都搬出了法则,必然不敢撒谎。我突然有种直觉,若我真的去了,只怕不利于阿青。” 冥铮了然,到了一定的程度,‘直觉’便能够沟通传言中的道,也许百无禁还没达到那种程度,但肯定也触摸到了边儿。 然而这不代表百无禁不发怒,他以秘法追寻那道微光所关联的一切存在,声如寒冰:“法则在上,你若敢对他有任何不利,我便是彻底毁了这个世界也要碾碎你!” “为何不现在就解决了他?”冥铮挑眉,“非要等待未知?” 百无禁闭上眼,长叹一声:“交易已经产生。若我们先反悔,规则反噬我倒不会有大碍,但阿青...必会被断掉大半根基,如今法阵的功德还不足以抵挡规则之力。” 冥铮也无话可说了,根基啊,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那就是命运。 ... 一间普通的房子里,床上的青年皱着眉头,似乎睡得很不安,突然一道青烟似的身影出现在床边,看似是青烟,却又有着实体,这道身影与床上的青年面貌如出一辙。 此时,这道身影抬头看向某处,那冰寒的话语犹如响在耳边,刺骨得让人发寒,他面上毫无表情,只在心里叹道:竟敢以法则为誓,为了一个任务者毁灭世界?碾碎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护短的系统。 这时,床上的青年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 这是哪里?盛青青睁开眼的瞬间便警觉起来,随手就要去抽枕边的长刀,下一秒又赶紧捂住发胀的脑袋,一堆的信息在脑中翻滚,他忍着不适努力接受脑中那段十几年的人生记忆。 直到将那堆记忆完全消化,盛青青却桀桀怪笑起来:“呵呵呵——哈哈哈——” 朕又活了! 朕居然又活了! ... 可是,为什么是朕? 为什么朕可以重生到另一个世界? 朕重生这事,问过朕的意见吗? 谁在操控朕的命运? 良久,他静静的打量周围,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这么小的房子,这个跟他同名同姓的家伙也太穷了。 下意识的转动手上的扳指,却什么也没有摸到,盛青青有些惆怅:“果然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扳指如是,皇位亦如是。” 是啊,皇帝又如何?不过是个活着的身份而已,死了什么也不是,换个世界更是没任何用处,盛青青迅速的分析了现在的处境。 再一想想现在这个身份,父母俱亡,留下一套很小的房子,一笔勉强够读完大学的钱,平日里做着各种兼职赚钱,如今已经大四了,大学一般,专业一般,成绩一般,人缘一般...... 好吧,人缘一般也挺好,至少盛青青很满意这一点,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不对劲了,反正曾经贵为九五之尊的他是不会角色扮演的。 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盛青青有些无奈,果然哪个世界的人都一样,都要吃饭睡觉。 这种饿肚子需要自己找食的事儿还是很多年前才经历过,没想到换了个人生,又要开始操心这些事情。 厨房里那个竖着的大盒子就是记忆里的冰箱,盛青青直直的往那边走去,却不想身体过分虚脱,腿一软,脑袋一晕,在摔倒前他下意识的抓住旁边的东西,手上一阵刺痛,身子也踉跄着倒在地上。 他举起手,看着下意识抓住的东西,一个易拉罐的黄桃罐头盒子,里面一圈锋利的材质将他的手勒出一条伤口,流了不少血,不过这点疼痛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摸摸额头,这具身体之前发高烧了,生病期间也没得到好的照顾,现在还处于虚弱状态。 “还好退烧了。”盛青青嘀咕道,“难不成原来这人就是病死的?” 挣扎着爬起来,手上还在流血,跑去洗手间将血冲掉,不过伤口还挺深的,手上依旧在流血,盛青青一边冲手一边抬起头照镜子:“长得还过得去。” 就是这张脸看起来不像个热情温和的性子,看这残留的面相,是个常年不笑的。 怪不得人缘一般。 顺手掏出脖子里戴着的链子,链子的底端是一颗黑色的珠子,这颗珠子貌似是原身去寺庙时买的,说什么高僧开过光的,捏着这颗珠子,盛青青嗤之以鼻:“哼,高僧,老子杀过的高僧不知凡几。” 作为一代暴君,杀过高僧的前任皇帝是不屑戴这被高僧开过光的玩意儿的,用力一拽,嗯,没拽下来,这个世界的绳子还挺结实,盛青青撇撇嘴,关掉水龙头,跑去找了一把剪刀,毫不在意的用那只依旧在流血的手捏住黑珠子,另一手拿着剪刀,咔擦一声,将这根链子剪断了。 鲜血滴在珠子上,一滴,两滴...整个珠子都被染红了,盛青青随手就要将这玩意儿扔掉,却不想珠子就像粘在手上一样,怎么也扔不掉。 烫,很烫,越来越烫,黑色的珠子就像被鲜血焚烧一样,褪去了暗沉的黑色,变得如同烧红的烙铁一样烫的人生疼... 盛青青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上被烫掉的皮肉,黑色的珠子仿佛一个剧毒的火源,烫掉了他的皮肉,烫进了他的手骨,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在往黑珠子上涌去,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无力,脸色苍白如纸。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明明是剧烈的痛苦,换个人早就疼的凄惨嚎叫死去活来,盛青青面色苍白,一声不吭,低垂的眼眸却如厉鬼般狠厉。 渐渐的,疼痛减轻,失去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不过片刻功夫,血肉便已完好无损。 黑色的珠子散发出清莹莹的光芒,由漆黑转为洁白,洁白的珠子在光芒中耀眼夺目,远不是盛青青曾见过的羊脂白玉和极品翡翠能比拟的,就像俗物与仙品之间存在着天壤之别。 此,非凡物。 白光敛去,一道青烟般的人影出现在盛青青面前,他有着与盛青青一模一样的面容,就连身高都一模一样。 明明是同样的五官,他看起来却像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年。 他笑盈盈的看着盛青青:“是你唤醒了我?” 盛青青盯着那张与这具身体一模一样的脸,目光深沉如渊。 青烟人在这股越来越迫人的气势下脸色渐渐僵硬,他似乎被吓到了,有些紧张的说:“你,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你都不问我是谁吗?” 盛青青舔了舔唇,这动作非但没有丝毫的色/情意味,反倒嗜血得恐怖,他扯了扯嘴角:“你过来。” 青烟人一听笑逐颜开,欢欢喜喜的跑到他身边:“你知道吗,你唤醒了我,以后我们就是伙伴了,我跟你说,我可是很厉害的...” 咔擦! 盛青青看似淡定实则动作极快的将那凑过来的纤细脖子, 捏断了。 “原来有实体啊,手感还不错。”他吹了吹手指,“朕,最爱扭脖子了,多么美妙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19 23:57:20~2020-12-06 20:46: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闲庭花开、吃樱桃看傻狍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果果、龙旗阳阳 5瓶; 第65章 002 “呜呜呜——”好一阵委屈的哭声,青烟人从地上爬起来,扶了扶歪掉的脖子,控诉道,“你怎么这么暴戾?你都没察觉到我们之间已经产生联系了吗,你跟碧水天建立了联系就是跟我建立了联系,呜呜呜——我怎么契约了你这样不讲道理的人!” 果然是异物,轻易死不了,看着是道烟却有着实体,盛青青眼睛一眯。 不过,碧水天,契约,他确实感到了一丝莫名的牵扯,抛了抛已经变成白色的珠子:“一盏茶...一刻钟内,允你说清楚。” 青烟人不怕死的凑过来:“说啥?” 咔擦! 砰! 盛青青将尸体随意一抛,再一次的吹了吹手:“朕讨厌说废话,也讨厌听废话。” 再次扶着脖子起来的青烟人更委屈了:“我就是想跟你亲近亲近......”却在盛青青看废物的目光中止住了话头,他非常不情愿的说道,“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选择你了,罢了,也是我命不好。” 说到后面,他的神情非常惆怅,难掩伤感。 “碧水天是远古流传下来的战时堡垒,它能够穿越时间空间,既可防御又能攻击,那时候......因为那次战争,天地塌陷世界分裂,而碧水天也被毁灭大半卷进了虚空乱流,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在一次机缘巧合中落入此方世界。 这是个没有灵气的世界,想要修复本体根本不可能,而且世界规则容不下这种外来至宝,毕竟这只是个最为普通的小世界,想要不被世界力量绞杀,只能与此世之人建立联系,这样就可以蒙蔽此方世界。” 盛青青掀了掀眼皮子:“继续。” 青烟人扁了扁嘴:“没有了。” 盛青青捏着白珠子随意的把玩:“碧水天就是这个珠子?” “是。”青烟人委屈巴巴的说道,“你别看它现在不起眼,它以前可是很厉害的,它...” 盛青青语气轻飘飘的:“聒噪。” “呜—,你好可怕!”青烟人泪花闪闪。 盛青青将珠子举高了,仔细翻转着看:“它是碧水天,那你又是什么东西?” “我才不是什么东西!”青烟人嘟着嘴,“人家是器灵啦!因为本体受损太严重,我一直在沉睡,你是从异世而来的灵魂,身上有时空的气息,所以我才能被你唤醒。” “器灵?”盛青青目光审视的看着青烟人,居然能知道他来自异世,“器灵是什么东西?” 青烟人生气了:“你不要老是用东西来形容我,我是器灵,不是东西,是伴随至宝而生的特殊灵魂,我也是一种生命。” 盛青青靠在椅背上继续盯着那颗珠子,闭上眼睛顺着心神的牵引而去...... 巍巍高山,云雾缭绕,有金色光芒在云中若隐若现,巨峰上坐落着一座极为庞大的宫殿,只看得见隐隐轮廓。 大地广袤无边,天空碧蓝如水,仙宫太远,太高,不可触及,倒是面前这座小小的宫殿敞开着大门,似乎在等人进去。 外面,当珠子白光一闪,青烟人就知道盛青青的心神已经进入了珠内空间。 他收起乖巧委屈,面上尽显冷漠,似是嘲讽又似乎在自嘲:“谁能抗拒这样的诱惑?” 说完身形消失在原地,也进入了珠内空间。 “怎么样,碧水天是不是很好?”青烟人刚出现在盛青青旁边,就被掐住了脖子,“你,你又哪里不满意了?” 咔擦! 砰! 盛青青将人往地上一扔:“未经允许,不得随意靠近朕。” 青烟人心中忍了又忍,要不是交易契约,要不是那个叫百无禁忌的系统,他恨不得现在就让这个家伙也尝尝扭断脖子的滋味! 盛青青也在心中冷笑,哼,这样都能忍,图的是什么? “你来给朕介绍介绍。” “哦。” 青烟人离得远远的,跟着盛青青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 “这里是书房......这里是起居室,还有这里是......” “这是药房...这是增智丹,可以开发人的脑域,让你学任何东西都变得非常快速;这是净体丹,可以去除体内杂质让身体达到最完美状态,虽然只剩三颗了,不过书房那边有炼丹方法,可以用凡人之力炼出这些丹药,这是......” “这是灵泉,这个泉水可神奇了,他能让凡间的蔬菜水果长出灵菜灵果才有的口感,吃了灵泉浇灌的果蔬还能让人慢慢去除体内顽疾,美容养颜延年益寿绝对不在话下,若是常年喝这个水......” 盛青青打了个哈欠,身形一闪就离开了这里。 “你不看了?”青烟人跟着出来了,他满脸疑惑,“还有很多好东西呢?” 盛青青没有理会他,将冰箱翻了个遍,只找到了一块豆腐,一个西红柿,一盒鸡蛋,一碗剩饭。 他看着这些东西默默无语,他不会烧饭,他也不想烧饭,眼睛瞟到旁边的人,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极其细微的弧度。 将冰箱关上,从旁边的橱柜里找到了一包方便面,记忆里这个东西可以直接吃,他拆开包装拿起来就直接啃,先吃饱肚子才有力气干活。 青烟人托着下巴看着他吃,问道:“好吃吗?” 盛青青:“自己去拿。” “你请我吃东西?”青烟人开心的跳起来,“那我不客气啦,虽然我吃了不能消化,但我也可以尝尝味道。” 两个面容一样的人抱着方便面一起干嚼。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青烟人问, 盛青青摸摸缓过来一点的肚子:“朕的名讳:盛青青,倒是与这具身体同名。” 青烟人哦了一声,嘴角抽搐:一个名唤青青的皇帝! 盛青青:“以后你得称朕主人。” “咳咳——”青烟人瞪圆了眼,“你说什么?你一个凡俗之人居然想让我认你为主!” 盛青青冷笑,捏着桌旁的珠子直接往洗手间走去,啪的一声,将珠子扔到马桶里,按下冲水键,水声哗啦啦的响起,珠子随着水被冲下去了。 青烟人猛地跑过来:“你做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做?你怎么能把它扔下去?” 盛青青:“急什么,朕亲自动手帮你洗澡,你得感恩戴德,还不跪安?” 青烟人气极反笑:“你太不知好歹,有了它你能少走多少弯路,你可以凭借里面的东西走上人生巅峰,荣华富贵尊崇地位极品美人,想要什么没有!” “这么容易就能丢,看来它跟朕无缘,无缘之事莫要强求的好。”盛青青一脸淡定,“况且,你口中的荣华尊崇和美人对朕没有吸引力,杀个人都要坐牢的世界,没劲儿。” “那你想怎样?”这话很有些咬牙切齿, “朕重生这事,得到朕的允许了吗?朕有说要重生吗?朕嗜好扭脖子,到了这个世界连最美妙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哼,这种世界,不待也罢。” 盛青青抬脚就往窗户边走去。 青烟人呆了,他看着说完这话就跑到窗边要跳楼的人:“不,不是,我们不是在聊称呼的事儿吗?” 为什么上升到要跳楼自杀? 盛青青跨出一只脚:“朕这一生除了幼年受过委屈,但那些让朕受委屈的人都被朕杀干净了,什么父皇太子皇兄,都逃不过朕手中长刀,朕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就可以扭脖子,凡朕想要的,即便是把断刀也有人呈上来,凡朕厌恶的,便是绝世美女极品宝剑,也会有人替朕处理干净,朕就该过这样的生活,若活着都不能随心所欲,还不如死了好。” 青烟人心中呐喊:百无禁忌你个王八系统,你到底收的什么宿主?这是哪个世界的暴君昏君? 不要跳啊!青烟人猛地扑过去将人拉回来,心中大骂:这个疯子,这个神经病,这样的人也能做任务者,百无禁忌那个破系统瞎了眼吧! 盛青青眼中划过一抹诡谲的光,果然,他不会让自己死,这个所谓的器灵看着有些心计,但就算换了个世界他的眼力依旧还在,一眼就看出这个家伙的本质。 这个器灵脑子不太好使,而且颇为能忍,不但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还得护住他这个异世人,看来图谋甚大!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家伙演技不太行! 青烟人心中怕怕的,现在已经身处轮回之中,若是这个混蛋真死了,他倒是可以回到他的系统那边去,可自己呢,自己得重新接过身体走完这趟轮回,就他那负数到严重赤字的气运,到时候依旧得怎么惨怎么来,命劫不会让他好过的。 “松手,朕觉得自己还可以去死一死。” “你到底要怎样?” “叫声主人。” “....主人,陛下,尊贵的陛下,行了吧,满意了吧?” “你竟敢顶着跟朕一样的脸!” “谁的血唤醒我,我就跟谁长的一样啊,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名字。” “我就叫器灵啊,不过陛下您的名字挺好听的。” “今后你就叫小水,待朕何时对你满意了,再赐你姓。” “哎多谢陛下,谢主隆恩。” 小水摊开手,掌心是一颗白色的珠子,分明是被冲走的那颗:“陛下,给你。” 盛青青一脸嫌弃:“粪水里泡过的东西不要拿来污朕的眼,今后朕不想看到这个东西。” 小水解释道:“陛下,神器有灵,不会被污染的。” “拿开,现在交给你几个任务。” “陛下您吩咐。” “学会烧菜,打扫卫生,重要的是,学会伺候人,今后就由你来贴身照顾朕。” 小水扯着脸上的皮笑道:“......好。”看在你能替我挡劫的份儿上,我忍! ... “您尝尝看。” 盛青青看着端到自己面前的菜:“喂我吃。” 小水忍了又忍,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他嘴边:“陛下,怎么不自称朕了?” “都什么时代了,人得向前看,做人要与时俱进。”盛陛下新学了与时俱进这个词,已经能够非常准确的使用了。 我呸!小水觉得手很痒,明明都是灵体了,可是真的手痒想揍人。 “这个菜也就吃不死人的程度,你以后多练练手艺,要是让我天天吃这些东西,我还是饿死得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咬牙切齿的声音。 “朕还是去跳楼,做个鬼皇帝。” 严肃的脸配上正儿八经的语气。 小水咬牙切齿:“...我练!” “如此甚好。” ... “扶朕。” “浴室滑,陛下您可得当心。” “给朕搓背。” 小水拿着搓背套,我搓,看在这也是我自己身体的份儿上,我搓! 夜里,等到某人终于睡着了,小水疲惫的叹了口气,这幸好是魂体,不然伺候个这样的祖宗不得累死。 不过,这人也就舒坦这一阵子了,希望这一次的任务者能够撑的久一点吧,之前那些任务者轻易就被搞死了,没人挡在前面,他就不受控制的回到身体里,继续接受那些要多悲惨有多悲惨的事情。 唉,何时是个头啊,就不能来个厉害人物帮他把那些命劫一次性都度了。 虚无空间 “命劫?”众人纷纷不解,“这是个什么劫?” 百无禁一直凝重的眉头此时终于疏解了:“我说怎么觉得那力量有点熟悉的,原来是器灵独有的力量,只是被他刻意迷惑了。” 还没去做任务的纷纷看着他,等着听他讲解。 “既然是命劫,那他非但不能伤害阿青,还得保护阿青。” “怎么说?” 第66章 003 “这世上器灵分为两种,一种是附属器灵,一种是本体器灵。比如我,”百无禁说道, “虽然冠上系统之名,但我与那些系统并不属于同一类,我是天生随本体而生的器灵,本体为我掌控,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也不能契约我的本体,就算我同意契约了,对方想使用我的本体还得看我乐不乐意。 而附属器灵是没有自主权的,只要被人得到了本体,无论其愿不愿意,都违抗不了被强迫认主的命运,被认主后,主人若对器灵不满意,随时可以抹杀器灵的存在。” “那么阿青遇到的这个器灵是什么?” “后天器灵,只有灵魂纯净的人类才能被神器选中,他的第一世应该就已经与神器契约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死前还大方的将神器交给国家,殊不知他一死,神器会自动遁入他的灵魂之中,与他脱离肉身的灵魂正式契约。” “所以,他一死就成为正式的器灵了?” “本来不该这么快,人类成为器灵,那是灵魂的转变,至少需要几百年的磨合,但他可能第一世积累了大量的功德,又身怀大气运,当他同意后,神器自动抽取了他的功德和气运加快了这种融合,所以一下子就成功了。” “一旦成为正式的器灵,自然而然就会明白自己的命运。他是天生的人类,生于自由的世界,又怎么可能愿意为他人操控,生死荣辱不由己,所以我估计他明白命运的那一刻,就决定了要成为能够操控本体的自主器灵。” 百无禁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虽是猜测,但他却基本肯定这就是真相。 “由附属转为自主,所以需要渡劫?” “没错,正是命劫,这是器灵改变命运必须要渡的劫,也是唯一的劫。命劫期间,身边所遇极多为心怀恶意之人,灵魂越是纯净之人越是度不了。” 众人顿时明白了,灵魂纯净之人大多心善,心善之人最是心怀光明,心向美好,这样的人在人心险恶的世界会被吞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百无禁又说道:“命劫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度过,改变命运;要么失败,神魂消散。” “可他都失败那么多次了,也没神魂消散啊?”众人疑惑不解, 百无禁语气颇为同情:“有神器和器灵的世界自然是高级世界,器灵渡劫遇到的人劫自然有的是办法让器灵神魂消散,可这只是一个凡俗世界,即便是让他受尽世间一切苦楚折磨,也伤及不到他的神魂。” 这悲惨的现实,连百无禁都觉得这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强大的命劫拖着这个世界一直不停的重复轮回,只要他神魂不散,命劫不停。”百无禁又总结道,“毕竟命劫存于大道,一个脆弱的小世界根本无法抗拒浩荡的命劫,只能随波逐流。” 啧,听起来好可怜啊,众人假惺惺的唏嘘。 “纯净的灵魂如果黑化了会怎么样?”冥铮突然问,“那家伙谈交易的时候还耍了我们一把,看着也不是多纯良。” 百无禁摇头:“他若是真黑化了会被神器排斥,直接就会魂消魄散,我已经找师尊推算过了,那个神器来历非凡,原本应该是有伴生器灵的,落到这个世界纯属机缘巧合。估计是受损太大,器灵也死了,只有灵魂纯净之人才能帮助其维持灵性,而这种人万万年难得一见,真遇到了这种人,神器哪里还能放过他。” 在座的不约而同的撇过脑袋,啧,灵魂纯净?他们这群人别说纯净了,一个个的都黑的不能再黑了。 “要说最黑的,盛陛下应该无愧第一吧。” “黑?呵呵,那家伙骨子里就是个疯的。” “那个死变态,我都被他扭断过七百零三次脖子了。” “你才七百零三次?我上次打赌输了,赌注是给他扭断三千次!” “咱们这里也不是没有当过皇帝的,哪个皇帝像他那样整天泡在阴谋水里。” “明明盛青熙挺好听的,他非坚持叫盛青青,还让我们都要喊他青青,明明我才是叫青青的!” 百无禁扯了扯嘴,他这个兼职系统的器灵还不知道被那家伙怀疑过多少次呢,什么背后有个大阴谋家,他们可能织了一张巨大的阴谋网,他这个系统是个棋子之类的。 “突然不担心他了。” “害的我这死了的心都多跳了两下,咱们哪里需要担心盛陛下。”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能够意识觉醒并且找人替他度命劫,其实便是命道给了他一线生机。阿青那性格颇有些...不太寻常,既可以说是你们中最适合这个任务的人,也可以说是最不适合的人,” 百无禁有些头疼的敲了敲额头, “给阿青找个任务不容易啊,不对,给你们这群人找到合适的任务都不容易啊,跟你们这群家伙签订契约,我可真是眼光独特!” 有人当没听到这话,托着腮打哈欠,或者嘻嘻笑着不吭声。 有人则厚颜无耻的附和:“无禁说的对极了!” “无禁确有识人之明啊!” “这说明我们有缘!” “去哪里都找不到无禁这么好的系统,当然了,别的系统也找不到我们这么好的宿主!” 百无禁:呵呵,一群不要脸的。 ... 盛青青神清气爽的起床了,非常自然的接受了器灵小水的服务:穿衣,穿袜,穿鞋,温水洗脸。 “陛下,这刷牙,您能抬起您高贵的手自己动动不?” “不行。” “陛下,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咔擦! 砰! 盛青青活动了下手腕:“朕不喜欢听废话,动作快点。” 小水托着脖子爬起来,一大早的就被扭断脖子,虽然不疼,但他这也是仿的人类身体,那咔擦声真心不太动听。 “陛下,您去买个电动牙刷,那个刷的更干净。”小水举着牙刷一边刷一边说,“那个刷起来也更舒服。” 盛青青手指动了动,又想扭脖子了。 不过他忍住了,现在正在刷牙呢。 心中却呵呵冷笑:一个沉睡许久的器灵居然知道电动牙刷,还知道电动牙刷的好处? 他看着镜子里的面容,他是懂些面相之术的,这张脸看着是个冷漠不近人情的,不太像多笑多话之人,但他没有看到眼睛,实在无法做出最正确的评价,毕竟现在这双眼睛是他的。 可是把旁边这个家伙的眼睛配上去,竟然也不觉得违和,若是如此的话,这面相...... “陛下,你在想什么?” 盛青青盯着旁边这张脸,这张脸看着似乎跟自己一模一样,却看不出面相,他只能想象着把这双眼睛配在自己的脸上...心中瞬间翻起了无数个阴谋,呵,他倒要瞧瞧,这背后到底是谁在算计他?藏着什么样的阴谋?这个世界到底是真是假,亦或是谁在玩的游戏? 真是越想越兴奋,心中嗜血的暴虐翻腾,他忍不住邪恶地舔了舔唇... “陛下,您为什么要舔牙膏沫?这个不好吃!” 呸呸呸!盛青青赶紧漱口。 餐桌上,小水一勺一勺的喂着盛青青:“陛下,昨天你睡着了,我快速的了解了现在这个时代,以后你有不清楚的就问我。” 盛青青吃了几勺,心中不耐烦极了,怪不得他父皇和那些皇兄皇弟们那么不中用,一个个连喝粥都要人喂,难怪经不起他一刀砍。 哪里像他,做了皇帝凡是自己的事从来不让人插手。只是没想到,不当皇帝了反倒享受起了皇帝的谱儿。 “拿过来。” 盛青青接过碗,呼啦呼啦几大口就将一碗粥喝光了。 小水眯眼:“陛下,白粥不太好吃吧?你们皇帝也能这么大口吃饭?” 盛青青冷笑:“朕可是在冷宫生存了十年的废后之子。” 小水了然,果然,不正常的过往会造就扭曲的人性,所以这个混蛋皇帝肯定是个暴君! 盛青青抹了抹嘴:“不过,以后不准只做白粥,每日三餐必须换口味,一个月内不得重复。” 小水深吸一口气:“...陛下,您有钱吗?”他可是清楚的记得银行卡里只剩七千多块钱了。 盛青青犹豫了一瞬:“暂时一个礼拜不得重复。” 小水扯出一抹笑:“陛下,据我了解,您现在大四了,不过庆幸的是,你已经通过论文答辩,所以,只管等着拿毕业证。” 盛青青皱眉:“然后?” 小水眼中隐藏着幸灾乐祸:“您得找工作养活自己了,尊贵的皇帝陛下。” 盛青青靠在椅背上,不得不直视一个惨淡的现实,三流大学的历史学专业,对于找工作真是...很有挑战性。 “把电脑拿过来。” 小水迅速的取来电脑,看着盛青青从好奇到慢慢摸索,借着融合过的记忆渐渐上手,然后动作娴熟的开始网购。 一千块,两千块...四千块...四千五百块...六千...七千...小水眼睛直直的盯着钱如流水一样花出去了:“陛下,您可能连白粥都喝不起了。” 瞧瞧这都买的什么,假发,道袍,僧袍,黑布,八卦盘,佛尘,还有什么奇怪的粉末,各种古古怪怪的中草药,树脂,着色剂.... 这是想出家做道士? “你买这么多一次性手套做什么?”小水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自然是杀人不留证据。”盛青青难得高兴解释,网购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什么都能买到。 小水眼神惊恐,这是觉得扭他一个人的脖子不够尽兴?他不会死,但别人会死的啊! 存款迅速告罄,信用卡派上用场了。 “陛下,您悠着点,你得先查查每张信用卡的额度!” 盛青青眼波微动,也许,旁边这个非人的家伙连每张信用卡的具体额度都知道。 他毫不犹豫的再次用光了两张信用卡的额度,一张两万的额度,一张三万的额度,一边买东西一边查资料,有些记忆里的东西在这个世界换了个名字,有些东西可以替代。 小水抱着个盒子过来:“陛下,这是从你家里找出的现金,我帮你数了,有三百零八十块九毛五,其中包括一百八十个一元硬币,五十个五毛硬币,三百个一毛硬币,五十个一分硬币。” 盛青青:“去做饭。” “没有菜。”小水一本正经的说道,“陛下,你得自己去买菜,我只能出现在你周围一百米处,而且我们不能同时出现,否则会惹来麻烦,在外面我通常都会隐身,只有你能看到我碰到我。” 菜场不是个多干净的地方,尤其是活杀鸡鸭鹅的地方,去过菜场的人都知道那是个什么情景,盛青青一路绷着脸以最快的速度买了一大袋子的鸡鸭鹅,看到鸽子又买了几只鸽子,再去买了一大包各种蔬菜,直到出了菜场,才缓缓松了口气。 “陛下,快去买粮食蔬菜种子啊!”小水在他耳边轻声提醒,“买了种子回去种在碧水天,以后就不要花钱买菜了。” 第67章 004 盛青青直直的往前走。 小水一看前面有家种子店,心想还算听人劝,又忍不住说道:“其实你应该留点钱去买人参灵芝这种中草药的,药材种在碧水天里,用灵泉浇灌,长出来的中药啊特别有年份,品相也极好,轻易就能卖出大价钱,要是怕被人发现问题,可以去深山老林转一圈,就说在深山老林里挖到的....等你以后有钱了买些次品的玉石放到灵泉里,用不了多久就有极品美玉了,到时候钱根本不是问题的。” 盛青青充耳不闻,直接无视了种子店,径自往路边卖棉花糖的小摊位走去了。 “哎陛下,种子店在这里啊!”小水喊道, 盛青青看着造型各异的超大棉花糖,掏出十个硬币买了个兔子形状的超大棉花糖。 撕下一大块塞进嘴里,好甜,盛青青眼都亮了,比宫里的饴糖还要甜,转头又去买了个超大棉花糖随身带着。 “陛下你不买种子?”小水不解, 盛青青嘴角含着一抹讥笑,这个所谓的器灵是有多么希望他用那个碧水天? 他这人,生来高贵,却在幼年横遭变故,从此坠落深渊,这世上的恶他哪样没有经历过,变态的老太监,神经质的宫女,毒辣的嫔妃,无情的父亲,发疯的母亲...及至登基后那些魑魅魍魉。 他靠自己反杀了那些贱奴才,拼命在冷宫中活下来,他的皇位是靠自己的头脑与手中的长刀夺来的。 这个世上从来就不存在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所有的得到都要付出同等甚至更多的代价。 就如他从偶尔清醒的母亲那里学会了江湖之术,却也要忍受母亲发疯时用簪子在他身上划下一道道的伤痕。 人为什么总是愚昧的以为不付出代价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呢? 他的母亲,一个掌握各种秘术的江湖女子,居然能够打败众多世家闺秀成为皇后之尊,却天真的以为这是真爱的力量,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何其荒唐! 盛青青笑弯了眼,是呀,多可笑,所以这种愚蠢的错误他怎么会犯,空间如何,灵泉又如何,与他何干? 小水看着他笑了,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这笑不太正常,但想想自己也没有说错话啊,有个空间为什么不用? 他虽厌恶之前那些任务者过度膨胀的欲望,却也不觉得他们使用空间有什么错,只是那些人的嘴脸太过丑恶了,让他下意识反感。 “休要再提那粪水里泡过的东西。”盛青青轻飘飘的说道。 小水一噎,这个梗就这么过不了? 好吧,既然皇帝陛下不乐意,小水也不多说什么了,他倒想要看看这位尊贵自傲的皇帝陛下打算怎么赚钱,就那张即将到手的毕业证可不能让人找到好工作。 何况,小水心里嘲讽,这位主儿也不是能去别人手底下受气的,更别提那点工资还不够这位半天霍霍的。 “陛下,那个是麦芽糖,据说很好吃。”小水指着旁边的摊位说道, 盛青青一听糖,毫不犹豫的买了一大包。 “那个是冰糖葫芦,这个世界还有一首冰糖葫芦的歌,所以这个东西肯定很好吃。”小水极力的推荐。 盛青青犹豫了一瞬,他以前吃过冰糖葫芦,不是很好吃,不过,时代不同,可以一试。 咬一口酸酸甜甜的糖葫芦,意外的不错,盛青青看着透明玻璃罩里一串串的糖葫芦,有点心痒痒,很想大手一挥来一句:给朕全包下。 “陛下,那个草莓的看上去貌似更甜,又红又大的草莓裹上厚厚的糖浆,肯定特别好吃!”小水殷情的给没见识的皇帝陛下介绍美味。 盛青青看着某人殷情的笑脸,真够假的。 不过他依然豪爽的又买了一根草莓糖葫芦,然后迈开大步快速离开。 “陛下陛下,快停下来,那边有比棉花糖和冰糖葫芦更好吃的东西!”小水惊呼着,“啊呀,看起来真精致啊,一定特别甜!” 盛青青一脸淡定的看过去,哦,蛋糕,造型精致小巧的蛋糕,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貌似特别贵。 指尖触摸到兜里仅剩的钱,他一脸坦然的走进了店里,然后,脚步停在一个六寸的蛋糕前,不动了... 288元! 半晌,盛青青走到柜台前,指着另一个小杯装的蛋糕:“拿这个。” 一堆的硬币被扔在柜台上:“你数。” 店员是个笑容甜甜的女孩子,她面上毫无异色的开始数硬币... “找您三块五。”然后将五十个一分钱和三十个一毛硬币退回给了盛青青。 盛青青面无表情的将八十个硬币捞过来塞兜里。 小水在旁边拼命的憋着笑。 “哎等一下,”女孩子对即将出门的盛青青喊道,“今天店里搞活动,满38元送一块巧克力。” 盛青青眯着眼看着她从兜里拿了一块巧克力,脚下毫不犹豫的走向柜台,伸手从女孩手心拿过巧克力。 女孩看着拿过巧克力转身就走的男人,就这样?好歹给个笑容,说声谢谢吧?傻子都知道这巧克力不是店里送的啊! 盛青青将巧克力塞嘴里,嚼了嚼,转头看过去:“甜。” 女孩看着那远走的背影,捂着脸:“天哪,又冷酷又萌!” 一路上,小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也不是没看过各种宫斗剧历史正剧,也知道历史上的各种暴君昏君,不过没哪个像旁边这样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陛下,你们做皇帝的不是应该隐瞒喜好,不能让人轻易看穿吗?”小水还是没忍住问了。 盛青青满脸不屑:“什么鬼道理,朕都登上皇位了为什么还要隐瞒喜好?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当然要说出来,不然这皇位坐着有何意义?” 小水:“你们那边的皇帝都过的这么潇洒啊!” 真替你们那边的子民担忧。 盛青青冷笑:“当然不是全部。” 就他那个父皇,喜欢哪个女子都要藏着掖着,非要拉一群挡箭牌在前头,明明喜欢吃甜非要表现的一脸厌弃,搞得他那些皇兄皇弟们一个个也装着厌甜,可笑至极。 “朕登基后每天都让御膳房准备各种甜点,全天下都知道朕的喜好,谁能凭此扳倒朕?”他的皇位依旧坐的稳稳的。 小水:“没人下毒?” “哼,朕才是下毒的祖宗。”盛青青一脸傲气。 小水讶异,这是个什么皇帝呀,还会玩毒! “陛下,您只剩三块五了。”小水语气里是藏都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不是如你意了。”盛青青语气很淡。 小水惊呼:“陛下,您怎么会这样想?” “你知道吗,”盛青青讥笑道,“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最讨厌的就是故作聪明之人。” 小水闭嘴不吭声了,他这样的在皇帝面前大概就是个傻白甜。 “把我当傻子耍的,你猜都是什么下场?”盛青青眼里一抹笑意,却颇为诡谲, 小水抿了抿嘴:“扭脖子?” “那也太痛快了,一下子就死了。”盛青青笑的开怀,“傻孩子,当我是傻子,我就让他每天有一半时间变成真傻子,另一半时间回味自己是怎么傻的。” 卧槽,这么变态?小水觉得这个家伙果然是个不正常的。 “这小伙子是疯了吧?” “是啊,见鬼了还是怎地,娘咧不会真有鬼吧,我听说这边死过一个跳楼的!” “这刚刚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神神叨叨的?你看他那表情都不正常的!” 周围几个大爷大妈小声的交流。 噗嗤,小水憋不住笑了。 盛青青悠悠然的挺直了腰背,继续往前走,他左手臂弯挂着装满蔬菜鱼肉的黑色袋子,左手举着棉花糖,右手拿着两串糖葫芦,非常淡定的边走边吃。 小水暗叹,真是我行我素,够特立独行! 走到小区楼下,小水眼睁睁的看着盛陛下进了便利店,将仅剩下的三块五全用掉了,买了一包彩虹堂,五根棒棒糖。 还没进屋,就在门口碰到了两个物业工作人员。 “原来你出去了啊,怪不得敲了半天没人开门。”其中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说道,眼睛还特意瞄了瞄那一堆黑袋子,看到里面满满的肉。 “有事?”盛青青问, “你物业费该交了,不能再拖了。”矮个儿的中年男人说道,“我们已经催过你好多次,你要是这个月底还不交,我们只能去法院起诉了。” 盛青青:“多少钱?” 两个物业都要被他气笑了:“一千三百九十五,每年都这个数。” 盛青青沉默了,被人讨债,人生第一回 。 “离月底还剩七天,你在月底前将物业费交齐,我们依然是业主物业一家亲,撕破脸大家面上都不好看。”矮个儿的中年男人劝道,“我们物业自认做的还算到位,你这边大半夜的水管坏了,我们二话不说就安排人来修,你出去上学,说不放心家里,我们每天都来你门口转一转。 整个小区的卫生安全我们也都尽心尽力了,你随便去打听打听有多少物业做到我们这种程度的,就隔壁那个小区,每平方比我们贵了一块,一块啊,服务抵不上我们一半,物业费更加不可能让你拖到最后一个月。” 隐身在一旁的小水有些愧疚,说实话,这边物业确实很不错,他当初是真的经济紧张,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随即他又有些担忧的瞄着盛青青,以前好些个任务者一听物业说要起诉就怀恨在心,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想的? 盛青青眼角余光一直观察着某人,听完物业的话随即说道:“月底前交。” “呃,好...”中年男人忍不住又问,“现在不能交?” 盛青青睁大双眼,两眼看着特别真诚:“叔,我钱不够。” 中年男人:“......哦,那你钱够了赶紧交。” 直到两个物业走远,小水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您可真不像个皇帝。” 够能屈能伸。 咔擦! 砰! 盛青青一脚踩在小水心口,弯下腰:“我手痒,再给我掐掐。” 咔擦! 咔擦! 咔擦! ... 第68章 005 有了一堆吃的,盛青青是一点也不想出去了,外面的世界太新奇太美妙,他想买太多的东西,可是没有钱。 这让一个曾经富有四海的皇帝情何以堪,他的国库没了,私库也没了,现在想要一堆的顶级厨师以及各种甜点师,想要拥有一套很大很大的庄园,想要在自家泡温泉游泳,想要有个很大的场地练武,想要买一堆的管制刀具,还想要研究这个世界的枪支...... 夜里 盛青青正在熟睡,小水躺在阳台上看着夜空,看着看着,只见漆黑的夜空忽然晃动了一下,小水猛地坐起来,无声的自语:“又要开始了。” 就在小水猛然坐起的瞬间,原本正在熟睡的盛青青却睁开了眼睛,阳台就在他的房间外,他悄无声息的观察着小水,自然读懂了那句唇语。 又要开始?开始什么?盛青青心下冷笑,果然,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重生。 正在思索这句话到底代表着什么,却见那人似乎看到了特别恐怖的事情。 恐怖,或许应该用极度恐怖来形容,小水盯着那如水波纹一样荡漾的夜空,嘴唇都在发抖,一个,两个,三个...六个! “六个!”为什么会同时有六个?他浑身颤栗,即便如此,却依然控制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不能让任务者察觉到他的异常,不然命劫会翻倍! 他是真的怕了这些重生者穿越者了,他们的手段实在太可怕,一个个宛如恶魔,过去那么多次的重复轮回中,他早就见识了人性最极端的恶,那些人的心都黑的能滴水了,他们,全都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下意识的看向盛青青,只见盛青青正睡的极香,完全没有意识到接下来的日子将会遭遇多么恐怖的事情。 小水无声的叹了口气,只希望这一次的任务者能够坚持的久一些。 如果可以,他多想把这一切说出来,多想与每次的任务者一起协商着度过命劫。 然而不能,任务者必须失去成为宿主的一切记忆。 而他,不能也不敢将这一切说出来,不谈这些失去记忆的任务者信不信,他自个儿的命劫就会成倍上涨。 也许原来只有三个重生者,一旦他说出来,重生者至少会翻个倍。 就如修者的天雷劫,一个人渡劫是九道雷,找个人帮忙抵挡就是十八道雷。 相比这点,他这命劫还算讲点道理,只要他不主动做任何多余的事情,不说任何不该说的话,劫数就不会翻倍。 从此刻开始,他只能做一个被动的旁观者。 任务者一旦失败,就得换他自己上,天知道这回又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偏偏他还不能自杀,一旦自杀,就会立即重启轮回,连找任务者挡劫的机会都没有。 小水蜷缩在阳台上,抱着腿默默发呆,以前那些任务者最多也就面对三个异常人物,现在却有六个,这回更加没戏了。 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盛青青闭着眼睛,心里不断的揣摩:六个?六个什么东西?‘六个’是指什么?人?怪物?事件? 联想起自己的重生,他脑中猛地划过一个诡异的猜想,还是说,再来六个跟他情况类似的?如果这是一场游戏,他是游戏主宰者,他肯定会希望游戏更有趣味,棋子之间的差异不能太大,不然棋局就不够精彩,所以...这样一想,他的猜测未必不可能! 果然,他时刻警醒是对的,也幸亏他精通唇语,便是侧面观察也能大概猜出话语内容,不然就一点线索也没有,现在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起码有点线索了。 这时,小水仿佛心有感应般的抬头看天,然后呆了,那天上的波纹一直在晃个不停... “又有六个!”小水呆呆的看着夜空,魂体一软,整个人瘫软的躺在阳台上,“这是要玩死我啊!” 盛青青也去看天,可是什么也没看出来,天还是那天,黑夜还是那黑夜,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先是六个,再是六个,若他的猜测正确,那么又要开始的是什么事情? 这个世界有些不寻常,盛青青心里嘀咕,不过,貌似有点意思,他对接下来的日子突然变得颇为期待。 期待中有意思的日子还没到来,盛青青网购的一大堆东西到了。 小水好奇的看着那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双手,以极其巧妙复杂的手法将一些东西制作出来,有些工具他认识,有些工具他见都没见过,一堆的材料被处理好...一天后,他见到了传说中的东西——面具。 不是普通的面具,而是武侠故事里才会出现的□□。 简直难以置信! “树脂,硅胶...着色剂...”小水一样一样的数过来,看着被制作出来的□□,惊叹道:“这也太真了!” 盛青青靠在椅背上,面上不是很满意,材料有限,时间也有限,他需要调制特殊药水,将材料处理好之后浸泡足够长的时间,想要做出薄如蝉翼的□□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成的。 目前,却是只能将这些瑕疵品再做做修改,将就着用。 □□做好了,盛青青又开始琢磨起药材,没想到这个世界连毒物都能在网上买到,甚至这些毒物都能作为宠物来卖,心下一激动干脆买了一大堆毒物,现在想想买的太对了,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接下来又是什么情况,做足准备总比被动应对好。 做毒药,盛青青最再行,做完第一瓶毒药,他就对小水招招手。 小水好奇的凑过去,刚想问问这药是做什么的,就见盛青青以极快的速度将药全都倒进了他嘴里。 小水捂着喉咙猛烈的咳嗽,然而不过是心理上下意识的反应,他的身体并不受这瓶药的影响。 “你又想做什么?”小水实在忍不住了,太恶心了,刚刚那瓶药里有干蝎子粉,干蜈蚣粉,还有一些奇奇怪怪他不认识的粉末,“你居然给我吃这样的东西,你,你神经病!” 盛青青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浪费我一瓶药,还真毒不死你。” 小水惊悚:“你为什么要毒死我?” 盛青青弯起嘴角,眼里一片真诚:“你今天伺候的不尽心,做的菜也不好吃。” 小水深呼吸,再次深呼吸,还是没忍住怒吼道:“你他妈的就是个神经病!” 盛青青笑眯眯的点头:“多谢夸奖。” 小水气呼呼的消失在原地,暂时他都不想看到这个变态! 他一离开,盛青青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眼神极冷的扫过桌上的一堆东西:从来只有朕算计别人,凡对朕心怀不轨者,杀! 现在他是处理不了那个非人的东西,不过时间长着,他总会找到办法的。 他始终对这个世界抱有怀疑,他来到此世必是因为某种阴谋,定是谁在算计着什么,那个所谓的器灵很有可能是来监视他的。 算计筹谋的人想把他作为棋子,哼,他倒要瞧瞧,到底谁才是棋子! “最爱这种天下皆敌的感觉,真是久违了!”盛青青陶醉的闭上眼。 离开的小水不知道盛青青又做了哪些东西,他心底很是疲惫,疲惫于这悲催的命运,疲惫于一次又一次的应付任务者,更疲惫于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伤感,就算他什么也不能做,但他至少能学习,这些任务者都是他学习的榜样,尤其是现在这个任务者,心思诡谲,行事莫测,若不是器灵之身,小水是完全不敢待在这种人物身边的,这已经不是常言的伴君如伴虎了,这是变态身边莫留人。 . “你这是要干什么?”小水一出来,就看到某人早已贴好了□□,戴好了假发,正在头上脸上捣鼓各处细节,身上还披着一件青色道袍。 盛青青将一套衣服连带着帽子扔在小水身上:“穿上。” 小水懵逼的接过衣服:“我可以幻化衣服。” “我要你穿这套衣服掩饰你这看着就不正常的身体,帽子也戴好。”盛青青此刻一副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手拿佛尘,难得耐心的解释,“你待会儿先出去,只管往前走。” 小水了然,这是想迷惑人,以前有任务者让他配合着搞过这种事,都是为了做坏事制造不在场证据。 刚走到门口,小水突然转身,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盛青青语气一扬:“还不走?记得把门锁上。” 小水突然笑了:“一百米极限,超过了我就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消失。”让他看看这人想玩什么把戏。 小水出了这栋楼继续走着,差不多接近一百米的极限,他察觉到那人动了,小水闭上眼,嗯,窗户开了,有人从窗户那边下去了,三楼说高不高,说矮肯定不矮,□□凡胎的确定不会摔个骨折? 跟上来了,距离在渐渐拉进,小水淡定的慢慢往前走着,走到拐角处,他突然一拍脑袋,貌似想起什么事情,又转身往回走,与路过的道士交错而过,还好奇的瞥了道士一眼,似乎在奇怪小区里怎么会出现道士。 很熟练啊,盛青青嘴角微弯,这个脑子愚蠢的器灵看着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2-06 22:17:58~2020-12-08 21:56: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腊月里的萝卜 6瓶;哇唔唔唔 2瓶; 第69章 006 小水刚关上门就消失了,瞬间隐身出现在一百米开外的‘道士’旁边。 盛青青眉眼微挑,一百米极限,倒是有点意思,就不知这一百米是不是固定不变的。 “你要去哪里?”小水问, 盛青青径自走着,就当没听到。 经过站台,盛青青眼睛微微打量,就见到有个青年鬼鬼祟祟的站在一位年轻姑娘身边。 “那个肯定是小偷!”小水指着那个青年说道,还没说完就见盛青青已经走过去了。 “福生无量天尊,女施主打扰了。” 年轻女孩讶异的看着这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脸上一下子露出这是个骗子的表情,谁不知道,这年头越是仙风道骨的越是骗子。 那个青年脸上闪过一抹怒气,死道士出现的真不是时候。 “贫道观施主额生晦气,近日恐会遇小人。”盛道士一脸慈悲,“施主可需化解缘签,百元一张,概不还价。” 年轻女孩子啐了一声:“骗傻子呢!老娘难道长了一脸弱智相?” 随即走远了几步,离这骗人的臭道士远一点。 盛道士面容平静的往后退了几步,同样离得远远地,然后闭上眼睛,嘴里念着:“人以难伏,唯在于心,心若清净,则万祸不生......既受纳有,形染六情,眼则......” 小水愣愣的看着这一幕,耳边是绕口的经文,这个皇帝居然还会背这些东西? 这时公交车来了,他看着那个姑娘一只脚已经踩上了公交车,身后那青年紧跟而上...... “师傅这车经过小石街吗?”青年问, “不经过,到对面等45路。”司机回道。 “哦,谢谢啊,差点上错车了。”青年转身就要离开,却不防一只有力的手将他猛地往地上一掼,摔的他浑身骨头疼:“哪个王八犊子...” 砰——砰——砰—— 盛道士按着那青年的脑袋往地上撞,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一瞬惊呆了,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哎,你怎么打人呢?” “就是啊,这要把人打死的,快停下来!” 盛道士从青年身上摸出一个钱包,对女孩说道:“贫道说你额生晦气,你还不信。” 女孩赶紧去看手上的挎包,钱包果然不见了,她上车前刚把手机塞包里,还顺便看了一眼钱包,所以就是上车这几秒的时间里钱包被偷了! 接过钱包,打开一看,里面的钱还没来得及被转移,最重要的是各种证件一张也没少。 盛道士眯眼看到钱包里十来张红票票,伸出手:“施主晦气已化解,承惠一百,概不还价。” 女孩:“......” 所有人:“.....” “女施主难道想赖账不成?”盛道士语气不太好,“贫道时间很赶,莫要耽误。” “做好事还要回报?”有人小声嘀咕道, “就是啊,抓小偷怎么还要失主给钱,没听过这个理儿。” “这道士钻钱眼里去了!” 女孩迅速的掏出三张百元钞票:“给你,谢谢。” 盛道士理直气壮的将三张票票塞进兜里:“福生无量天尊,施主大福。” 转身就走。 女孩看着远走的道士背影,再听听耳边左一句右一句的‘做好事不应该求回报’‘道士贪财’......眼露嘲讽,这世上的人啊! 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小偷,她神色平静的上车坐好,她不能报警,道士还没走远,此时报警说不得道士要被反告个故意伤害罪。 司机瞥了一眼地上微微动了动的身体,看着那个小偷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还能站起来说明没死,那就不用浪费电话费叫救护车了,唰的一下,公交车开走了。 小偷满头满脸的血,想叫个车送自己去医院,摸摸衣服,钱呢? 他的钱呢? 他自己出门带的钱哪儿去了? 他的钱都藏在衣服里面,怎么不见了? 下意识的摸脖子,不好,大金链子也不见了! 不提小偷这边,仙风道骨的盛道士拐了个弯进了另一条路上,随便选了一辆公交车刷卡上车,到了一家金店门口,车子也正好到站,盛道士悠悠然的下车进了金店。 “你去金店做什么?”小水好奇的问,“你又没钱买,进去看现代的黄金工艺?” 盛道士此时是真像个道士,举手投足间满是高人风范,用小水的话说,完全没了之前的间歇性疯病。 高人走到柜台前,伸手从布袋里掏出了一根老粗老粗的大金链子,语气非常淡然:“卖掉,多少钱?” “您好,请稍等。”女营业员没见过这么直白的,通常不都是先问问价钱,她迅速的将这根金链子称了称,又去做了真假验证,等了会儿回来说道,“您这根链子55克,我们店黄金收购价是400一克,您...” 盛道士:“卖,现在给钱,贫道只要现金。” 营业员礼貌的笑道:“那请您提供身份证和当初的购买发/票。” “没有发/票。”盛道士纳闷了,卖个金链子这么麻烦,“身份证也没有,贫道刚下山。” 女营业员:“......那,您稍等,我去请示店长。” 盛道士有些不耐烦,他还没嫌弃400的金价太便宜呢,居然还要发/票和身份证。 店长过来了,先是把人打量了一番,然后客客气气的问道:“这位...道长,请问您这金链子哪里来的?” 盛道士耷拉着眼皮:“怎么,你们还要查户口不成?” 店长笑眯眯的说道:“哪里,没有发/票也没关系,但是没有身份证价钱只能更低些了。” 盛道士了然,原来说半天就是想少给钱。 “你出多少?” “350。” 盛道士拿起金链子转身就走,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卖。 “哎等等,你不卖了?” 盛道士冷冷笑道:“贫道虽然刚下山,但也不是个傻子。” 店长连忙跑出来拉住人,却连个衣袖也没碰到,就见那道士大步的走出了店门径自往对面那家店去了,他顿时急了赶紧在后面喊道:“380,之前刚得到通知,卖金器的都必须要出示身份证,你到哪里都一样,380不低了!” 盛道士转身就返回来,将金器抛给他:“给钱。” 店长将人带到一个小间,端了杯水:“道长,我可没骗你,前不久刚出了通知,这以后啊凡是......” 盛道士耷拉着眼:“没兴趣,赶紧给钱。” 店长一噎,又笑着说道:“好好好,您放心,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您稍等,钱马上就到,不过因为您没有出示身份证,所以我们也不能给你开发/票,这点您介意吗?” “不介意。”盛道士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就行那就行。”店长笑开了眼,心中得意。 今儿他用店里的钱先垫了买这根链子,等这道士走了,他再用自己的身份证把链子卖给店里,到时候垫付的钱不用还,还能多得一千多。 真希望多来几个这样的! 55克的金链子卖了两万出头,在店长的热情欢送中,盛道士衣袂飘飘的走出了金店。 小水全程懵逼,从盛陛下拿出那根链子开始,他就完全不知道这是哪一出了。 “陛下,你哪来的金链子?” “收缴的不义之财。” “啥?哪里的不义之财?” “那个小偷的。” “你这是偷!!!” 小水简直不敢置信,他再三强调:“你这是偷东西!你这样跟那个小偷没区别!” “哦。” “你简直三观不正!”小水皱眉,“你可以把他扭送到警察局,但你不能像他一样偷东西,这是不道德的!是违反法律的!而且偷东西很容易被抓进去的!” 盛青青用一种很稀奇的眼光将小水打量了又打量,不得不承认,这个器灵的眼神很正,很清澈。 好吧,盛青青承认这种行为不太好,毕竟这是个高科技社会,据说警察破案率非常高,要是被通缉那也太丢人了。 还是古代好啊,以前他夜逛臣子家的时候也干过不少这种事,记得有个大臣家里藏着一大箱金条,他仗着力气大愣是在包围中扛着金条跑了,还有个大臣家里搜集了好多珠宝玉石,他也去偷来藏到自己私库了...... “你在想什么?”小水碰了碰他,“我在跟你说话,你下次不要偷东西了,你还是皇帝呢,怎么能干这种没品的事情,而且这是个科技社会,查犯罪分子的手段非常高明......” 盛青青撇嘴:“行了知道了。” 小清讶异道:“你居然也会听别人的意见?” 而且这次居然没扭他脖子,他都做好了被扭的准备,但就算被扭脖子他还是要劝说的。 “听不了意见能做皇帝?能掌管天下?”盛青青奇怪道,“你什么脑子?” 小水觉得更稀奇了:“难道你不会把劝谏你的人扭脖子,或者砍头?乱棍打死?五马分尸?” “这些刑罚自然是针对算计我谋害我的魑魅魍魉,”盛青青一脸鄙视,“我为什么要把为我好,为天下着想的人处以极刑?弄死他们对我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我为什么要干? 再说了,把能臣忠臣处死了谁帮我管理天下分担责任,留一群/奸臣吝臣?我当皇帝是为了享受的,又不是为了做亡国之君。” 天,这个理由真的够强大!小水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想到这暴君的暴是区别对待的,在他所学的历史学中从来没有这样看得分明的皇帝,简直是一朵真奇葩! 第70章 007 “我都没看到你偷东西,你怎么做到的?”小水特别好奇,他一直看着,完全没看出来那金链子是怎么被偷的。 “我以前经常夜逛臣子家,成箱的金条珠宝都偷过,要是有那被抄家的,我前一夜就会先去光顾,这样最珍贵的财宝就全进了我的私库,等到第二天再颁布抄家旨意丰富国库。”盛青青极为得意,“现在不过一条金链子,算的了什么。” “我还易容跑去青楼,把那些大臣身上值钱的全偷光,然后再通知他们家里的母夜叉去抓现场......还有一次我把丞相偷偷藏了一年的私房钱也偷了,那几天丞相就跟吃了炮仗一样,天天逮着犯错的官员骂,还是我心地善良,送了丞相一幅我亲手做的画......” 说起过往有意思的事情,盛青青特别来劲。 小水目瞪口呆,半晌:“......原来是惯偷......” 盛青青拉下脸:“说什么呢?” ... “咦?不对!”小水突然拽住盛青青的道袍,“你刚说没好处的事你不干?只杀魑魅魍魉?” “有何不对?” “那你为什么三番两次的要杀我,不是掐脖子就是灌毒药,我哪里惹你了,我又不是魑魅魍魉!”小水控诉道。 “那你不是没死。”盛青青轻描淡写的说道。 “可你第一次并不知道我会不会死!”小水质疑, “第一次?”盛青青一脸淡然,“谁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把危险扼杀在最初难道不好?” “你,歪理!”小水顿了顿,仿佛突然才明白过来,“你从来没信过我!” 所以可以毫无顾忌的屡次对他下手。 盛青青咦了一下:“你怎么才明白?反应真慢!” 半晌,旁边无声,盛青青侧头瞧去,那隐身的人低垂着脑袋走在旁边。 “看什么?”小水回视。 盛青青甩了甩佛尘,眉毛一挑:“你很淡定。” 小水脸上浮现一丝委屈:“你是皇帝,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人,反正我对你没有恶意。” 盛青青走到一个无人的巷子,停下来,语气极为恶劣:“你知道我每天看到你的脸有多恶心吗?” 小水扁着嘴:“我又不是故意长得跟你一样的,是你的血唤醒了我。” “还装!”盛青青语气极冷,“本来还想陪你玩玩,不过我耐心不好,没兴致天天看你那拙劣的演技,说不得我还得在这个世上待很久,何必为了你这样一个东西恶心到自个儿。” 小水定定的看着他,脑子里飞快的转动,除了继续装他还能做什么? 他又不能坦诚,对方看的难受,他还装的难受呢,违背自己的本性去扮演一个跟自己性格 相差极大的人,他难道不煎熬? 可是恢复本性相处?想想都不行,之前不是没试过,他的本性完全不讨人喜欢,任务者也完全不会信任他。 现在这副单纯乖巧少年意气的模样可是他花了漫长的时间反复揣摩才学会的,靠着这幅姿态他骗过了多少任务者多少系统,怎么就偏偏在此人身上栽跟头了,明明之前的任务者里也有过一两个皇帝,却都没像眼前这人这般... 小水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了。 “功夫不够到家呀,”盛青青讥嘲道,“说说,派你来监视我的是谁?或者说,你在这场游戏里是什么角色?” 小水懵了,监视?游戏?这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你...怎么会这样想?”小水问的有些艰难,原来他们竟然一直不在同一个频道。 “重生。”盛青青笑得异常讽刺,“这世上从来都是有所得必有失,我可不信命运偏爱这种狗屁倒灶的东西,人人渴望重生,我也不例外,但我不喜欢被动,所以,我重生这事儿,我点头了吗?” 小水心想,你还真点头了,还是你自个儿催着赶紧做任务的。 “我的重生必然是个阴谋,你们以为我会因为重获生命而丧失警惕?”盛青青极为傲气的说道,“想把朕当棋子,让你背后的东西来跟我谈话,你还不够格。” 小水...小水觉得很憔悴,很无可奈何,很焦躁! “没有。”他有气无力的说,“你所想的一切都不存在,你多虑了。” “那么,”盛青青一手掐住小水的脖子,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先是六个,再是六个,这十二个是什么东西?人?怪物?还是...跟我一样在棋盘上的重生者?” 小水几乎要突出一口血来,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下意识的看天...... “天上有什么?”盛青青勾起唇角,“你看到我却看不到,那晚也是这样。” 小水猛的睁大眼睛:“什么那晚?” 他的心中划过一个惊恐的猜测! “那晚,”盛青青阴森森的重复道,“‘又要开始了’,‘六个’,‘又有六个’‘这是要玩死我啊’,我说的对不对?” 小水恍若见了鬼,他根本没发出声音啊,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 不对!小水突然想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所以本来应该只有三个,因为你那该死的疑心病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一下子增加到六个,又因为你那可笑的被害妄想症,从六个增加到十二个!” “继续。”盛青青说道,“我听着。” “不作不死!”小水抬头看天,“难怪刚刚一直没动静呢,原来早就发作了。” “是不是我猜测的越正确,这天的变化会越多?”盛青青嘴角挑起一抹有意思的笑容,“那,人类灵魂的盛青青,你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你是不是随时能回到这具身体中?” “你不要说了!”小水已经顾不得震惊自己暴露了真实身份,他敏锐的发现天空又不对劲了,波纹一直在荡漾,某种征兆又出现了,他一脸颓废,“你完了,我也完了。” “好玩好玩,真有意思。”盛青青哈哈笑道,又补了一刀,“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就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小水觉得这天空几乎要炸裂了,此刻也完全没心情再伪装自己了,他收起所有的表情,眼神颇有些死寂,只静静的看着天空变化。 盛青青此刻已经完全确定,他的猜测是正确的,所以数字十二定是指的像他这样的重生者。 “按你的话,若我什么也不知道,除我之外就会只有三个重生者?”盛青青看着天空,依旧什么也看不出来。 “是。” “这场游戏只有在我完全未知的情况下,参与的人才会最少?” “是。” “我知道的越多,参与者越多?” “是。” “现在我知道的更多,涨到多少了?” 小水看着天,嘴角扯了扯:“还在增加中。” 盛青青笑的极为恶劣:“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小水死寂沉沉的转头看他:“你还能猜到什么?” “你明明知道一切却不透露丝毫,因为透露真相的代价你承受不起,而我死了你就得回到这具身体去独自面对那群重生者,说明你也是这场游戏的参与者。所以重生者越少,我通关的可能性就更大,而我若真通关了,你就可以直接躺赢。”盛青青眼神紧盯着他,“所以,我是你的挡箭牌。” 这样也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此人能够忍受他一次又一次的出手。 “最后一句错了。”小水长长地叹了口气,“人若没了底线便不配称之为人,平白无故的拉人替死这种事我干不出来。” 盛青青挑眉,不是挡箭牌?但他也没看到有什么好处。 “想让我帮你挡灾可以,把话全部挑明,或许我会答应你的交易。” “交易早就开始了。”小水收起所有的伪装,颇有些破罐子破摔,“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你成功了可以得到想要的。在这个世界死了,失败了,也不会失去任何东西。” 这话信息量颇大,盛青青分析不出任何东西,但他明白了一点:“所以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不,如果真是你说的你情我愿,那就是我主动封印了一部分记忆。” 小水默认了。 盛青青暗搓搓的猜想,如此看来,他死后一定是有了什么奇遇,而且他能放心的封印记忆进入一个陌生的世界,那他很可能不是孤身一人,也许身后有着可以让他放心托付后背的存在,如果猜测属实,他居然能找到让他放手做事的合作者,真是难以想象! 不过也不排除这个器灵是骗他的,而且说不定很多都是谎话,盛青青暗暗揣摩,不过没关系,且再走着看。 “凑了个整。”小水看着终于恢复正常的天空,心中陡然生起一股明悟,到顶了,这个世界能承受的重生者到顶了。 原来一百个异常灵魂就是顶点啊,心中的石头彻底落地。 也是,该被知道的都知道了,剩下的都是些于命劫而言无关紧要的东西,说与不说,也没差别了。 “你现在要是想死,我可不会拦着你了。”小水一脸嫌弃的转过头,“跳楼上吊喝毒药随便你,早死早超生。” “死了多不好玩,”盛青青眼神发亮,他才窥见了一角而已,“况且,这么多重生者,一定很有意思。” “但他们所有人的目标都是盛青青这个人,这个身份。”小水讥嘲道,“这样你还觉得好玩?” 盛青青勾起唇角:“游戏规则?以一敌众?” 小水气笑了:“身怀至宝,世上焉能有人不觊觎?但凡重生的无人不知盛青青此人身怀至宝,为了占有至宝,不择手段道德沦丧者比比皆是。” 至宝?盛青青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粪水里泡过的玩意儿?” 小水的表情一言难尽:“......你为何那么排斥它?你一个凡人面对那样的至宝都不动心吗?” 第71章 008 盛青青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倒说起了过往:“昔日我母亲以江湖女子之身稳坐皇后宝座,独宠后宫,你可知为何?” “力排众议,爱情?”爱上平民女子的皇帝不是没有,历史上也有过平民皇后,因而小水思索后觉得这个答案还有比较靠谱。 “为的是她那一身失传几百年的江湖秘术。”盛青青笑的极为讽刺,“她享受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最终癫狂失智囚于冷宫。你看,怎么有这么傻的人,她以为她是老天的女儿,什么好处都紧着她来?” “她也不是一直疯着的,”盛青青自顾自说道,“她一个月累计能清醒两三个时辰,我便是在这两三个时辰内学习她的秘术,如此持续了十年。” 小水静静听着。 “为了每月的这两三个时辰,我一直守在她身边,就怕错过机会。”盛青青继续说道,“所以我得时刻应付发疯的她。十年,我学会了她的全部秘术,十年,我被她戳瞎了一只眼,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伤痕...可是值得,我得到想要的东西了。” “她死了,在我学会全部秘术后,她趁着清醒自杀了,我就站在旁边看着,那是她一直想要做的事,因为我的哀求才一直拖延着。 她死前唤我:青青。 也许是因为临死前话也说不清楚了,也或许是死亡那一瞬间她又疯了,她唤了我两次,却一次也没说全我的名字,就这样死了。那一刻,我觉得青青更好听,那是我听到的母亲最后的声音。” 所以他摒弃了盛青熙这个名字,改名为盛青青。 小水:“你想表达什么?” 盛青青将记忆从过往抽出,勾起唇角:“我总结过自己的人生,也总结过世间很多命运,人这一生啊,从生到死,其实一直在得到与失去之间徘徊,生是如此,死亦如此。 我始终认为,没有付得起的代价,谈何拥有。而我若想要某样东西,必然是我主动愿意承受代价。否则,便是立地成仙的天大机缘摆在面前,我也,不屑一顾。” 小水心中猛地震动,是啊,他当初只看到碧水天带来的好处,从未想过自己需要付出的代价,他以为自己被命运眷顾,却不知命运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他就像一个赊账的人,买了想要的东西,享受了那样东西带来的好处,却忘了自己还没付钱。多么可笑,这么浅显的道理为什么他一辈子都没明白? “若我有你这般头脑清明,也不至于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小水悔之晚矣,第一世是他自己主动加深了与碧水天的牵扯,自从拥有碧水天之后,他的一切都与其密切相关,他的每一丝气运每一份功德,都与碧水天密不可分,从头到尾他心安理得的享受了一切。 所以,他早就没有了自主选择的余地,绑缚灵魂的铁链是他自己一手造就。 “既然不曾考虑过代价,那又何必将它当回事?更何况,远超自身认知的神秘,岂能轻易相信?万一那是我宿世仇敌设下的陷阱?人能重生,凡世能出现仙宝,那么历劫重生又有什么不可以?我这个人,疑心病很重,也很胆小。”盛青青轻描淡写的再次说道。 “你现在这话,可真不像个帝王。” 小水还有一句没说,这也太能想了,历劫重生都能想出来,真是异于常人的脑回路! “帝王不过是个身份,何来像不像。”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你去死吧。”良久,小水淡漠地说道,“回到你该去的地方,那里有人在等着你。” 盛青青觉得这话可真膈人:“万一你是骗我的,我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可就没了。” “你现在死也就疼一下而已,再不走,”小水闭上眼睛,藏住眼底的恐惧,“你将身处恶鬼之渊,到时候想死都死不了,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死了,你上?”盛青青挑眉, 小水紧闭的眼皮在抖动:“何必明知故问?” “那可不行。”盛青青玩味的笑了,“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错过,再说了,我也不是那不负责的,事情是我挑大的,我还不至于吓得以死逃避。” “当你后悔了,任何时候你想死都可以。”小水沉声道,“既然你全知道了,世界对重生者的承受也到了顶点,那我就不必只做个旁观者了,至少助你死亡还是能做到的。” 这次,他将不再只是个丝毫不能插手的看客。 盛青青不置可否。 ... 滴答滴答...... 下雨了。 “你们这儿天气预报不够准啊,说了今天是大晴天。”盛青青一边快跑躲雨一边发牢骚,“刚刚还小雨点,转眼间就倾盆大雨...不对,怎么还有冰雹的?” 小水淡定的一路跟着:“预报预报,不就是预估,又没说绝对。” 盛青青跑了老远才找到个躲雨的地方,全身都湿透了,他将佛尘往腰间一插,然后开始挤衣服上的水,脚下很快积累了一滩水。 “幸好这些钱还能用。”盛青青看到布袋子里湿漉漉的纸币松了口气,明天就把物业费给交了,他最讨厌欠债。 冰雹打在头顶的棚子上啪啪直响,仿佛要将棚子砸穿,这场雨夹冰雹持续了很久,直到天黑才停下来,而这时,公交车早就停运,好不容易看到一辆的士,盛青青赶紧打了个车回去。 那一场谈话仿佛从未有过,然而还是有些事情不一样了,小水不再伪装了,恢复本性的他轻易不再笑,看着孤僻又冷漠。 当然,皇帝陛下丝毫不在意,他觉得起码不伤眼,耳根子也清净了。 “现在看着才顺眼些。”盛青青掏了一块糖塞嘴里,靠在厨房门口,接过小水打好的果汁,提醒道,“今天晚上我要吃红烧肉,要肥瘦相间,香甜松软,入口即化。” 小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三秒,转身拿了一块肉用力在切板上一剁:“爱吃不吃。” 这回轮到盛青青沉默了,他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自从不伪装后,这人还真是完全真性情,不苟言笑,怪不得人缘一般,就这样的性格还真没几个人愿意跟他交朋友。 眼看着肉切好了,小水直接倒了一锅水将肉放进去煮。 盛青青急了:“这不是红烧肉!应该先倒油!”他才不要吃白水煮肉! 小水深吸口气:“这是做红烧肉的前奏。” 盛青青一顿:“记得我的话,香甜松软,肥而不腻。” 说完就走。 小水叹了口气,想当年,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是随便吃点东西打发了,哪里像现在,不用吃饭却还要顿顿换花样的做饭。 他知道那人留下来的原因,一是因为好奇,另一个原因想也猜得到,不管是真交易还是真算计,别人的话哪怕说的再真也不值得信任,何况那还是个疑心病极重,有被害妄想症的皇帝。 不管如何,这人总归是留下来替自己挡灾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小水想着能满足就尽量满足吧,何况还不用伪装自己,至少心不累。 晚上的菜算不上丰盛,至少对一个皇帝来说足够寒碜,一盘肉,一盘炒青菜,一碗汤,不过盛青青心里倒不是很挑剔,他吃过苦享过福,根据环境调整心态,倒也吃的津津有味,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这肉差了火候,青菜炒得太老,汤太清淡,米饭不够香。” 小水盯着那空空的盘子,空空的汤碗,以及空空的电饭煲,忍不住提了个建议:“楼下药店有健胃消食片卖,现在还没下班。” 盛青青正欲说什么,门口传来敲门声,小水立即消失。 盛青青打开门,门口是一对老夫妻,记忆中这是隔壁的邻居,家里有个三十多岁的啃老儿子。 “叔,婶,有事?”盛青青客气的问。 “小盛啊,今天有人送了我们家一筐螃蟹,我们家也没人爱吃这些东西,我就想着给大家分一分,我记得你从小就特别爱吃螃蟹,这个螃蟹小是小了点,不过也正好可以多吃几个。”丁淑萍将一大袋蒸好的螃蟹递过来,“想着你们年轻人都不爱下厨,我帮你蒸熟了,还热乎着,赶紧吃,这东西热第二次就不好吃了。” 盛青青笑眯眯的接过来,道了声谢,然后看着这对老夫妻摆摆手就去给另一家邻居送螃蟹。 直到关上门,小水再次出现。 “赵叔丁婶人不错,以前时常给我送东西。”小水说道。 盛青青将袋子扔在桌子上,随手从里面拿出一只螃蟹,也没有要吃的意思,就拿在手里把玩。 “你不会吃这个?”小水想了想,也有可能,毕竟古代皇帝肯定用不着自己去剥螃蟹,他拿起一个螃蟹就开始剥,蟹肉放一边,蟹黄放另一边,不一会儿就剥了好几只螃蟹。 盛青青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蟹肉蟹黄,以及一小碟调料,挑了挑眉,用筷子夹起一小块蟹肉闻了闻,咬了一点到嘴里琢磨后又吐掉,随即在碗里搅了搅,将一堆的蟹肉搅碎。 小水皱眉,这是什么吃法? “昔日里除了甜,我最爱鲜。”盛青青放下筷子,又说了句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那个丁婶是个医生?” 这话也不用小水回答,记忆里就有。 “好像是拿手术刀的,也退休几年了。”小水说道,看着搅碎的不成样子的蟹肉,有些无奈。 “这天下的鲜,但凡我曾经尝过的,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味儿,”盛青青盯着那碗里的蟹肉,眼神极为危险,“尤其是清蒸的,这个味儿可不太对。” 小水手一顿,心里突然冒出些什么,他潜意识将那些都压下去:“这个不够鲜?可能是养殖的原因,或者水污染......” “我不懂你们这个时代的毒药,但万变不离其宗,这里面肯定下了药。”盛青青呵呵冷笑,“刚刚那两人眼神飘忽,说话牵强,走路姿势极力掩饰不自然。” 从前想要谋害他的那些人演技可高明多了,哪里会有这么多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异常。 小水虽然刚刚隐身了,却半点也没看出这些异常,他闭上眼睛仔细去想,隔壁老夫妻给他送过很多次吃的,他也给过回礼,每一世的这一天也确实都送了螃蟹。 他,无法判断。 但盛青青很确定这螃蟹有问题,每一只药量很少,全吃掉也不会致命,但肯定会有不适。 “你身体不适会找她?”盛青青问, 小水摇头:“我不太喜欢麻烦别人,更不想欠人情,所以一般情况下,要是哪里不舒服都是去医院。” “但要是急症,救护车又没法立即赶到,肯定会先想到最近的医生。”盛青青站起身来,“重生者出现了,不出意外,他们两个都是。” 第72章 009 小水抬起头,说实话他心里很难受,明明经历过很多次这种事,但他就是难受,隔壁那对老夫妻以前对他是真的很不错,他没想过他们会重生,可他们这一次重生了,却与曾经的那些人做了同样的选择。 “纵然利益惑人心,但也不该丧失为人的底线。”小水的语气很淡漠,然而眼底还是藏着一抹伤感。 盛青青冷哼:“谁若伤我一份,我便十倍还之。” 小水垂下眼眸:“你想怎么做?” 盛青青突然凑过来,一把拽住他的脖子,语气幽沉:“你能收起这一身的异常,像个正常人吗?” 小水抬头沉默的看着他,他知道这人又有什么主意了,半晌,他说道:“可以。” 烟雾气逐渐散去,不过片刻功夫小水便跟个正常人一样,然而眼前这一幕,却无论如何也不正常。 巨大的黑色锁链将小水紧紧缠绕,他的手脚都被戴上了冰冷的镣铐,那锁链看似束缚着他,却又给予他足够的活动空间。 “这是什么?”盛青青拽了拽那锁链,看着像铁,却又不是铁,“你身上怎么有这种东西?” “你能看到?”小水一脸震惊,“不对,你不但能看到,还能摸到?” 盛青青:“为何就不能看到摸到?谁给你上的狗链子,怕你跑?” 小水直接无视那三个字,他喃喃自语:“你怎么能看到这个?” 盛青青拽了拽他脖子上的锁链仔细研究,却发现这种材质真的很特别,看起来冰冷暗沉,摸起来明明感觉摸到了实体,但又觉得摸到的是一片虚无,很矛盾的感觉。 “这是命锁。”小水轻声说道,“命锁缚身,无论逃到哪里也躲不了既定的命劫。你之前说的没错,得到与付出从来都是相依而存,我渴望一样东西,想得到它,所以命运要向我索取代价。” 盛青青摩挲着锁链,直觉这所谓的代价与那个碧水天有关,或者说,旁边这位的遭遇跟碧水天绝对有着密切关系。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触摸到它,也许与你的灵魂有关,但旁人是无法碰到它的,便是想看到它也是不可能的。”小水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你有何特殊。” 盛青青放弃研究这种神秘的东西,转而问道:“为何变作正常人模样会这样?” “人类虽为命运所控,却又能摆脱命运的桎梏。”小水的语气里有着藏都藏不住的悲意,“人,有着无限可能,如今这个模样,是我的执念。” 执念所在,一切皆无隐藏,命锁也不例外。 盛青青挑眉,想做人?看来器灵不好做,他就知道那个碧水天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其他人看不到这所谓的命锁,那该你变成正常人的时候你就配合。”盛青青自认非常体贴了,“毕竟我也是在帮你挡灾,早点搞定那一百个人,大家日子都轻松。” 小水瞬间又变作青烟似的身体,对于盛青青提出的配合言论,他无声的默认了。 深夜 丁淑萍和赵德发坐在客厅里,两人目光一直盯着大门,空气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丁淑萍攥了攥衣服,脸上有着无法抑制的贪婪,心底又冒出来一股负罪感。 “老头子,你确定他打不通电话?” “那东西辐射范围内都没信号。”赵德发肯定的说道,眼角肌肉都控制不住的抖动,“他打不通,我们也打不通。” “必须要得到那个东西!”丁淑萍发了狠,“这是老天给的机会,不然怎么能让我们上辈子死了以后都知道这事儿,又怎么能让我们再重活一次?” “据说里面的灵泉可以让细胞重新焕发活力,延年益寿去除百病都不在话下。”死过一次的人真的很恐惧死亡,赵德发不想回味那种滋味,他渴望灵泉能够让他身体重新拥有鲜活的力量,更渴望那空间里的一切宝贝,那都是能改变命运的东西。 “儿子那边你怎么想?”丁淑萍提到儿子,眼里再没了从前的慈爱。 提到儿子,赵德发心中很难过,真心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孩子,临到老了需要人伺候了,却连口热水都喝不到。 “既然让他出去旅游了,就让他在外面多玩些时间。”赵德发低声说道,“再怎么样也是咱们的儿子,给他钱,不该让他知道的绝对要保密。” 丁淑萍点点头,是啊,再怎么样也是儿子,可是情分真的在上辈子死前都耗光了,如果能得到那样东西,钱对他们而言就只是个数字,给点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咚—— 门被敲了一下,老两口对视一眼,随即丁淑萍快步走到门口, 咚—— 又是一声响。 丁淑萍透过猫眼看门外,随即脸上一阵狂喜,迅速的打开门。 “哎呀,小盛你这是怎么了?”丁淑萍赶紧将盛青青扶进门, “肚子疼的厉害......电话打不通......”盛青青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婶儿,麻烦你帮我打120。” 丁淑萍一愣:肚子疼?不对啊,不应该是心口疼吗?她下的那个药会让人心跳失常,心脏骤缩,怎么也不该是肚子疼啊? “你别急,我帮你先看看,让你叔去叫救护车。”丁淑萍扶着他坐下,脚步极快的去桌子上拿听诊器。 赵德发打了两三个电话都没打通,气的把手机一摔:“这什么破手机,一点信号也没有,娃儿,别怕,让你婶儿给你先看看,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盛青青捂着肚子站起来:“我先去个洗手间。” 拒绝了赵德发的帮忙,他一个人进了洗手间,等一会儿,洗手间的门打开了,盛青青刚出门就腿脚一软整个人倒在地上,当即晕了过去。 赵德发将人拖到客厅里。 丁淑萍讶异:“你速度这么快?” 赵德发纳闷的说道:“我还没给他喝迷药,他自个儿晕了,你之前那个药是不是拿错了,怎么会肚子疼,还自己晕过去?” 丁淑萍将水端过来:“药不可能错,我哪里知道他为什么是肚子疼,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他把这杯水喝了。” 赵德发自然照办,到他们这个年纪,哪怕心里再激动,做事情还是喜欢多做一手准备。 昏迷中的盛青青非常配合的喝下了迷药,整个人睡的更深沉了。 赵德发拉开他的衣领,想要找那个传说中的东西:“没有!” “不可能?”丁淑萍语气尖锐,推开赵德发自己去拉开盛青青的衣领找那个珠子,“他说了那个东西从来没有离过身,认主前是黑珠子,一直戴着,认主后是白珠子,更加不离身,怎么会没有?” “按照上辈子他自己说的,这个时间他已经认主了,我们去他家里找。”赵德发语气恨恨,“还是重生的太晚,要是早上个几天就可以在他认主前把珠子抢过来了。” 丁淑萍真去找了,找了整整两个小时,连犄角旮旯都没放过,就是没有找到。 赵德发不甘心,让丁淑萍守着昏迷的盛青青,自个儿又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两人愁眉不展,东西到底哪里去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他这辈子根本没得到那东西?”丁淑萍猜测,“会不会他这辈子就没那个运气了?” 赵德发目光沉沉:“用你那个药。” 丁淑萍深吸一口气:“用了那个,我们可真就没有回头路了。” “还谈什么回头路,”赵德发低吼道,“你不想百病尽消延年益寿,不想坐拥无数财富吗,这小子上辈子可是健健康康的躺在金钱堆里活到一百五十几!要什么有什么,一辈子风光无限!” 在这小子死的一瞬间,他们才从迷迷糊糊的鬼突然一下子清醒了,然后就知道了这个被公开的惊天大秘密。 想起那些事情,丁淑萍一咬牙就去房里拿了那种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两人合力将那药给盛青青灌了下去。 “什么时候能醒?”赵德发问, “不急,刚刚那个致幻的里面我又多加了点刺激神经的药。”丁淑萍拿来一根针筒,掀起盛青青的衣袖就扎了下去,“既然没有回头路,不如做绝,这一针下去,他脑子会更不清醒,问话也就好问了。” 等待的时间极为漫长,但两个人都充满着耐心,毕竟就算是禁药,破坏脑子也需要一定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蒙蒙亮了,盛青青才微微动了动。 两人屏住呼吸,静静的等盛青青醒来。 果然没用多久,盛青青捂着额头醒来,他似乎有些摸不清现状,摇了摇脑袋,整个人看着就像喝醉了酒一样。 “小盛,小盛,盛青青?” 盛青青迷迷糊糊的看向喊他的人,扁了扁嘴极为委屈的嚷嚷:“我头疼,肚子疼,心口疼,我好疼啊!” 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不疼不疼,婶儿帮你揉揉。”丁淑萍语气极为温柔,“还疼不疼啊?” “还疼!还疼!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你妈妈被神仙抓走了,神仙说他丢了个珠子。”丁淑萍诱骗道,“你是不是拿了神仙的东西,你说出来妈妈就会回来啦!” 她想着要慢慢诱导盛青青把空间的事情说出来。 “你骗人,妈妈说世上没有神仙的,她肯定是去给我买糖了!”盛青青嘟着嘴,歪着脑袋想了想,“不过妈妈每天只给我一颗糖,不行,我要把糖全都藏到空间里,这样就能吃到很多糖糖啦!” 空间!本来只打算慢慢诱导的,哪里想到居然一下子就问到了,简直太惊喜了! 丁淑萍和赵德发激动得浑身颤抖,果然,盛青青确实拥有空间,而且那个空间早就被认主了! “什么空间?空间在哪里?空间叫什么名字?”赵德发连连追问, “呜呜呜你是坏人,我不要告诉你!”盛青青哭闹着,“我头好疼啊,我要妈妈,妈妈,妈妈——” 丁淑萍连忙哄道:“妈妈就在这里呢,你看,妈妈是不是在这里?” 盛青青歪头看她,看了会儿似乎确认这就是妈妈,他撅起嘴:“妈妈你刚刚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啊?” “妈妈去给你买糖吃啦。”丁淑萍对赵德发使眼色,赵德发赶紧去抓了一把糖从后面塞到她手里,丁淑萍将糖递给盛青青,“你看,妈妈给你买了好多糖,青青喜不喜欢啊?” 盛青青一把抓过糖,欢喜的剥了一颗糖塞进嘴里,然后把其他糖塞进衣兜里。 “还要!”盛青青伸出两只手。 “你怎么不把糖藏起来啊,你不藏起来会被坏人抢走的!”丁淑萍诱哄道,指着旁边的赵德发,“快藏起来,藏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这个坏人盯着糖呢!” 盛青青警惕地看了赵德发一样,非常不屑的转头:“他才抢不走呢,我藏起来的东西谁都抢不走。” 丁淑萍弯下腰笑眯眯的说道:“那我想看你藏东西,青青乖,告诉妈妈,妈妈给你买更多糖。” 盛青青捧着脸,笑的灿烂:“你每次买的都不多,我要票票,你给我好多好多票票,我就藏给你看。” 丁淑萍哑口无言,这不是已经傻了么,怎么还这么精明?居然还知道要钱! “你先把糖藏起来,妈妈就给你好多钱钱买糖吃。”丁淑萍非常温柔的说道,“乖,听话。” “我不我不!”盛青青在地上打着滚,“你给我钱,我要自己去买糖,我要买好多好多糖!” “好好好,给你钱,这就给你钱。”丁淑萍接过赵德发递过来的一块钱硬币,“看,这是钱,可以买好多好多糖,你快藏起来。” 盛青青将硬币一扔:“哼,我不要这个,我要这么厚的票票,我上次看到你把这么厚的票票藏到衣柜里的!”他还特意用手做了个姿势。 丁淑萍:....这么厚,得有十万了吧? 赵德发早就抱了一堆吃的放旁边,他推了推丁淑萍。 丁淑萍立即说道:“你看这里有这么多好吃的,你先把它们都藏起来,藏得好了就给你票票!” “不行,我要票票,我就要票票!”盛青青满地撒泼打滚,“要很厚很厚的票票,要这么厚。”他还特意停下来比划了再继续打滚。 “家里哪里有这么厚的现金,把柜子里那两万块钱拿来骗骗他,”丁淑萍低声对赵德发说道。 赵德发闷不吭声的跑进房间,只听房间里传来哐当哐当的声音,像是在砸什么东西,还有重物移动的声音,不一会儿工夫他就捧着一大捧的钱出来了,目测至少也有个十来万。 丁淑萍正想问房里什么声音,就见到这么一大捧钱,顿时张大了嘴:“...这是哪里来的?我不都存银行了,哪里来的这么多现金?” 赵德发嘿嘿笑道:“当然是我的私房钱,攒了有五六年了。”要不是宝贝马上要到手,以后钱就不是个事儿了,他才舍不得让老太婆知道这些钱呢。 丁淑萍咬牙切齿,老东西,居然还敢藏私房钱! “啊,好多票票,可以买好多好多的糖糖啦!”盛青青一溜烟跑过去将钱抱到怀里,眨眼间那么一大堆钱就消失了。 接着又跑去将旁边一堆零食也收到空间里了,还不忘记将兜里的糖也收到空间,然后开心的蹦过来跳过去。 丁淑萍和赵德发却快要激动的晕过去了。 空间,真的是空间! 亲眼见证这样神奇的事情实在是太令人疯狂了! 两个人眼底贪婪更甚,要得到它,一定要得到它! 可是那个白珠子到底藏在哪里? “青青啊,那个...” “你不爱我了,你以前都喊我小宝贝的!”盛青青一脸委屈, 丁淑萍:“...那妈妈的小宝贝,你跟妈妈说说你都把东西藏哪里去了?” 盛青青咧嘴一笑,指着自己的心脏所在:“藏在这里哟,宝宝是不是很会藏东西呀?” 第73章 010 丁淑萍目光灼热的盯着那里:“真的藏在这里面?” 盛青青狠狠地点头,重点强调:“就是这里呀,小碧说了,藏在这里谁都抢不走!” “小碧是谁?”赵德赶紧问, 盛青青捂着脑袋:“我不要跟你说话,我头好疼啊,妈妈,我好疼啊!” “吹吹就不疼了,小宝贝告诉妈妈,小碧是谁呀?”丁淑萍瞪了赵德发一样,让他闭嘴保持沉默。 “人家叫青青啦,妈妈你为什么喊我小宝贝,我不是小孩子啦!”盛青青很生气的说, “那青青告诉妈妈,小碧是谁啊?”丁淑萍一手按在盛青青的心口,那样的东西是怎么藏到心脏里去的? 盛青青睁大眼睛:“小碧就是小碧呀,他说他要住在我这里呢!” 说完他还指了指心口。 丁淑萍呆了,难道那个空间还会说话? “小碧说了,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脏的,”盛青青洋洋得意的说道,“他说只有我的灵魂是最纯净的,他找了好多好多年,只有我才能让他苏醒!” “胡说八道!”赵德发怒道,“什么灵魂不灵魂的,不就是滴血认主,老太婆,把那个珠子挖出来!” 他倒不信了,弄死这小子,再重新滴血认主还能得不到宝贝? 不等丁淑萍说话,赵德发从药箱里拿了一整瓶迷药,掐住盛青青的脖子就给他灌下去了。 “这一瓶纯浓度的迷药,就不信他还醒的过来,”赵德发残酷的说道,“既然已经知道空间在哪里,那就决不能放过,老太婆,挖!” 丁淑萍闭了闭眼,这种事,若是上辈子她一定做不出来,可是现在... “大概我们为人的情感都在做鬼时消磨掉了,我现在满心满眼竟然都是要得到那样东西。去洗手间,在浴缸里处理。” 赵德发点头,确实得去洗手间,不然弄的家里到处都是血也不好处理。 说话的两人却没注意到昏迷的盛青青手指微微动了动,应该说,在听到洗手间三个字的时候微微动了动。 “等等,应该先让他把钱从空间里拿出来!”赵德发拖着盛青青往洗手间去,突然想起自己那十来万块钱了。 “谁让你急着给他灌药的,要么就等他醒来,让他把钱拿出来。”丁淑萍讥笑道,“你等的了吗?” 赵德发不吭声了,虽然现在人已经在他们手上,也被他们弄傻了,但凡事就怕有变故,早点拿到空间才是最重要的。 盛青青躺在冰冷的浴缸里,丁淑萍拿着手术刀划开他心口的衣服,将要下刀前她顿了一下,像是确认一般的再问了赵德发一遍:“真的会藏在心脏里吗?”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赵德发恶狠狠的说道,“要是心脏里没有,就把他剖了全部找一遍,还有头颅里也翻一翻,我倒不信找不到!” 丁淑萍拿着刀却始终没有动,她也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理。 哐当—— 在赵德发不耐烦之前,她将手术刀扔了。 “怎么,下不了手?”赵德发阴恻恻的问,“你心软了?” 丁淑萍深吸一口气:“换把刀,我做不到用手术刀干这种事,这太讽刺了!” 赵德发看了她一眼,转身重新去找了一把刀。 丁淑萍这一回倒是没有犹豫,她熟悉人体骨骼肌肉,很轻松的就把盛青青的胸腔打开了...... “心脏里没有。”丁淑萍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眼神冷漠极了,“他死了。” “开颅。”赵德目光冰冷,“心脏里没有,那就在脑袋里,他不是说那东西会说话吗,既然会说话就说明有灵性,跑到脑袋里也不是没可能。” 丁淑萍一手按住盛青青的脑袋,正准备动刀,突然被一股白光推开。 白光充斥了整个空间,刺的人眼睛生疼,白光散去,两人发现一股浓绿的光芒宛如实质般将盛青青笼罩... 等到绿光散去,只见盛青青安然无恙的躺在浴缸里,伤口消失的干干净净,被染红的衣服也恢复了原先的模样,浴缸里不见一滴鲜血。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丁淑萍吓得刀都拿不稳了,这一幕太惊悚了! 赵德发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弯下腰慢慢的将手指放到盛青青的鼻子下面,陡然间瞳孔骤缩,脸上的肉都在抖动:“有呼吸!” 丁淑萍浑身颤抖,眼睛瞄到旁边破碎的心脏,全身抖动的更厉害了:“快摸摸心口!”自个儿却怎么也不敢上前。 赵德发伸出手掌按在盛青青的左心房,掌心下是平缓而有力的心跳,却宛如惊雷般响在他的心头,他僵硬的慢慢往后退:“心,他有心...这是什么怪物?” 这时,盛青青翻了个身,似乎正做着什么美梦,嘴里还在砸吧砸吧。 他这一动,赵德发和丁淑萍却吓得又往后退了两步。 大概浴缸睡的不舒服,盛青青皱了皱眉头,又翻了个身,将腿悬空到边上了。 “我们先出去。”赵德发低声说道。 两人悄悄退了出去,临出去前,丁淑萍下意识的瞄了一眼那颗心脏,顿时惊得整个人都在打摆子:“老头子!” 赵德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颗破碎的心脏正在慢慢变淡,直至变成纯白色,像泡沫一般,明明没有风,但两人就觉得似乎有阵风吹过,将那颗心脏吹得风化,直至化为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叔,婶儿,你们在看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两人倒抽一口凉气,他们僵硬的看过去。 盛青青不解的看着他们:“叔,婶儿,你们怎么了?” 说完他又看了自己身处的环境,更加疑惑不解了:“这是你们家浴缸?我怎么在这里?我记得我肚子疼的,怎么到了浴缸里?” 丁淑萍想说话,却发现面部颤抖得开不了口,还是赵德发赶紧找回了镇定:“你说肚子疼,然后又说要来洗手间,结果一出来就晕倒了,你婶儿帮你检查了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太困了睡着了。我们把你送到房里,可是不知道你怎么又睡到了浴缸里,我说娃儿,你不会有梦游症吧,这一大早的,你婶儿都被你吓到了。” 盛青青挠挠头:“梦游症,以前没有啊,吓到婶儿了,抱歉啊!” 丁淑萍连连摇头,赵德发护着她转身离开:“你没事了就自个儿回家啊,你婶儿有点不舒服,我送她回房里去休息。” “哎好咧,我这就回去,昨晚打扰你们啦。”盛青青喊道,“谢啦,叔,婶儿。” 房门砰的关上,赵德发和丁淑萍躲到房里去了。 盛青青收起表情,眼底冰凉如水。 “回去。”一道人影从洗手间的窗户外面悄悄爬进来。 “好。”浴缸里的盛青青,不,应该说小水,他瞬间恢复成青烟状的身体。 ... 从回到家里后,盛青青就一声不吭,眼睛一直盯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次是邻居,接下来你要去参加毕业典礼,可能还会遇到重生者,把心态放平,今天看到的不过是这场劫难的冰山一角。”小水叹息,“同学,老师,路人,远亲,同事...谁都有可能,平常看着再温软和善的人,面对天大的利益也很难把控自身,我能理解他们的贪欲,但实在是反感他们连做人的底线都丧失了。” 盛青青讶异的抬头:“你这是在安慰我?” “你要是不能接受,现在就可以死一死了。”小水转过脑袋不看他,语气异常艰难,“我自个儿应付。” 想想回到身体里就要重新做个什么能力也没有的普通人,小水满心的悲愤,都怪这个混蛋皇帝搞出了一百个重生者。 盛青青走到小水面前伸出手:“拿来。” “什么?” “十多万块钱,糖,零食。” 小水睁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有十多万?你不是一直挂在洗手间外面吗?” 他觉得知道有钱是可能的,毕竟能听到声音,他当时撒泼打滚闹出的动静还挺响亮的,但是知道具体多少钱,这不太可能吧? 盛青青打开手机屏幕,屏幕上是被暂停的一段视频,界面正好停在赵德发手捧一大叠钞票的那一幕。 小水瞪圆了眼:“你藏在哪里的?你怎么全都拍下来了?” 盛青青微抬起下巴,这点能力都没有,他还怎么夜探大臣家? 小水点开视频,从头看到尾,说实话看自己发疯挺尬的,他努力忽视自己的表演,根据视频寻找拍摄视角,边看边惊讶,这角度居然还中途变换了几次,每次都在当时他们三人的视线之外,这真的是太了不起了,他惊叹:“你真厉害!” 盛青青理所当然的点头:“嗯,我也一直这么认为的。你今天的演技也不错。” 小水:....在这位皇帝身上好像从来看不到什么叫谦虚。 不过,小水揶揄道:“那些东西都被你说的粪水里泡过的玩意儿装着,你不膈应?” 盛青青斜着眼,一脸嫌弃:“你经常往那里面跑,我也没嫌弃你一身味儿。” 小水:...罢了,跟这矫情的主儿说不下去。 一大叠钞票凭空出现,然后是一堆的零食糖果,小水看了看包装袋,有进口的,有国内的大牌子,都不便宜。 盛青青眼尖的从里面掏出一盒子巧克力,这个牌子他知道,之前蛋糕店里女孩子给他吃的就是这个,口感相当不错。 小水看着盛青青鼓着腮帮子一口一个巧克力,眼底透着无奈,嘴里说着让他把钱拿出来,真当钱摆在面前却又视而不见。 他算是明白了,说到底这位主儿要的根本不是钱,而是那盒子巧克力。 一盒子的巧克力很快见了底儿,盛青青砸吧砸吧嘴,还有些意犹未尽。旁边小水正在收拾家里,那一大叠钱也被整理好了放在包里。 收拾完东西,小水开始扫地拖地,擦桌子,中途还顺便倒了一杯水递给盛青青,然后又跑去厨房做早饭,煮粥蒸包子,再炒个小菜,等到早饭上桌,碗筷也都摆好,他又去把穿脏的鞋子拿出来刷... 盛青青托着下巴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视线不自觉的瞄到那些钱以及零食上,说到底,这个器灵根本用不着钱,也根本不喜欢吃甜食。 如果确实没有其他不可告人的阴谋,那这个器灵还是不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2-09 12:47:32~2020-12-12 12:58: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腊月里的萝卜 5瓶; 第74章 011 不再伪装后,小水变得沉静了很多,若说之前是俏皮活泼,现在则是稳重又有些孤僻,当然孤僻这一点他自以为隐藏的极好,盛青青却看出来了,这人大概有那么点心理问题。 若非必要,他不会主动凑到盛青青旁边,也不会主动挑起话题,似乎他与盛青青所有的交流都仅限于命劫相关的事,偶尔聊点题外话也只是一掠而过。 任劳任怨,话不多,不会随时随地蠢兮兮的笑,该安静时绝对不会打扰人,该交流时也不吝啬语言,看似寡淡,又有些能让人一眼看穿的小心机,盛青青觉得这人总算能让他看顺眼了一点点,嗯,只有一点点而已。 小水忙完了,只见盛青青正在慢慢悠悠的喝粥,虽然只是喝粥,那姿势却特别引人注目,远不是用坐姿端正优雅可以形容,那是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种无形的气质,小水觉得这人跟人不一样,皇帝跟皇帝也不一样,眼前这位,大概在皇帝里边儿也是特立独行的。 吃完早饭,盛青青又给自己捯饬了一套行头,这一回不是道士模样了,他给自己整了个沧桑驼背的老者形象,衣衫皱巴巴的,头发凌乱,脸上苍老得如同风干的老橘子皮。 依旧是以掩人耳目的方式出了小区,拐了几个弯就去了电话亭,买了十来张不记名的电话卡,又去买了好几个老人机,几个智能手机,走的时候店里的营业员热情欢送。 ... 赵德发和丁淑萍刚刚把心情给平复下来,两人一整夜没睡,想着先睡一会儿,就听到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来电是陌生号码。 “喂,哪位?”赵德发有些不耐烦,别又是房产中介,真烦。 “我看见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轻的像幽灵,却字字分明,有种阴恻恻的感觉。 赵德发一抖,这声音,不是他太激灵,实在是刚刚经过那些事,再听到这种声音总有种心里毛毛的感觉:“神经病啊!”他说着就要挂点电话。 “昨夜的事,我全看见了。”就在他要挂断电话的前一秒,那人又说话了。 赵德发身子一歪,嗓子有些发干:“你说什么?” “没想到居然还有其他重生者。”那头的语气非常不爽,语气更加阴森了,“我全录像了。” 赵德发心一紧,强自镇定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你打错电话了。” 人却赶紧在家里寻找摄像头。 “不用找,”那头仿佛知道他在做什么,“徒劳无功。” 赵德发:“你到底想干什么?” “加个群。”那头说道,“群号发你手机上了,让你家重生的老太婆也一起加进去。” 赵德发怔怔的看着手机屏幕,那头早已挂断,他心头却满是茫然惊惧。 “怎么了?”丁淑萍问,“谁打的电话,你脸色这么差?” 赵德发此刻的脸色真像死人脸,他已经做不出其他表情了,只听他嘶哑着声音说道:“昨晚的事暴露了。” 丁淑萍差点没站稳:“啥,你说啥?” ... 盛青青通过了两个加群申请,群里名义上已经有五个成员了,他将自己的群主昵称改成了‘暴君’,赵德发的昵称改成“赵公公”,丁淑萍改成“丁嬷嬷”,另外三个号分别改成“水总管”“废太子”“废后”。 “以后你就负责水总管的号。”盛青青递给小水一只手机。 小水接过手机问道:“什么人设?” 盛青青摸摸下巴:“随意发挥。” “你想把重生者都找出来?”小水觉得这不太现实,上百个重生者,说不定其中就有位高权重者,或者身价巨丰者,亦或是亡命之徒。 盛青青发了几张昨晚的视频截图到群里,还刻意在人脸上打了马赛克,成功吓到了那头的两个人。 他一边打字一边说道:“秘密只要被第二个人知道了就不叫秘密。” “这世上有独一无二的秘密,还有心照不宣的秘密。”盛青青倒是颇有耐心的解释道,“你们这个世界手段太多,弄死那一百个人不代表秘密就此沉没,焉知不会有人留下后手。与其一直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彻底搅浑这一池水。” 小水听懂了,但还是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盛青青也没有继续解释,他又换了个地儿然后再次变装,脱了外面的旧衣服,摘掉凌乱的假发,动作娴熟的换上新的装备,在脸上涂上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身类似精神病院的衣服,脸上被涂得看不出具体的五官,诡异又特别吸睛,暴露在外的眼神显得极为神经质,一看就不是个正常人。 “桀桀桀——” 小水下意识的抖了抖,若不是亲眼看着盛青青变装,他绝对不会认出这是谁。 面容,声音,气质,脊背的弯度,略歪的脖颈,走路的姿势,阴邪的笑声,诡谲的面容... 这是个绝对的神经病加变态! “桀桀桀——” 小水嘴角扯了扯,欲言又止。 新出炉的盛变态转动着僵硬的脖颈,露出神经质般的笑容:“走吧,让我们去点燃重生的畅想!” 小水:...不,不是我,是你,我真的只是个旁观者。 ...... “啊——神经病啊!” “啊啊啊他朝我过来了——” “救命啊——” 大街上一个面容诡异的神经病逮住一个年轻姑娘问道:“你知道重生吗?” 女孩子穿着高跟鞋,跑的慢,就这样被神经病逮住了,就听这个神经病问她知不知道重生,那诡异阴邪的笑容吓得她面色苍白,生怕这个神经病突然掏出一把刀捅死她。 “知不知道重生?”神经病掐着她的两只手臂,一脸狂热,“快说,知不知道重生?” 她吓得连连点头:“知,知,知道,知道。” “你说人会不会重生?”神经病又凶狠又急切的追问,“会不会重生?” “会的会的!”女孩惊恐的点头,“肯定会有重生的,小说里都这样写的!” 这时一个男青年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根棒,想要从后面偷袭他救出女孩子,就见那神经病仿佛后面长了眼睛般迅速的躲过那一棒,抓住棒一推一转就欺身上前,掐住那男青年的脖子,阴森可怖的问:“知不知道重生?” 男青年努力想要睁开掐住脖子的手,却怎么也无法挣扎开,呼吸越来越困难,他连连点头,无声的动着嘴唇说道:知道知道。 神经病将他一把扔到旁边,突然桀桀大笑:“我重生了!我重生了!” 周围人都离他远远的,停留在能够放心看戏,又能安全逃跑的距离。 没办法,生活太无聊,就算是神经病的戏他们也不想错过,一个个的都拿出手机来录像,甚至还有人直接开了直播。 “我重生了啊!”神经病笑的疯狂,“空间,灵泉,都是我的啦!” 一个女孩子卧槽了一声:“这是看小说走火入魔了吧?” 另一个女孩子大声喊道:“小说里的东西都是假的!” 神经病猛地转头看过去,恶狠狠的说道:“怎么可能是假的,空间在盛青青手上,不过这一世他别想独占至宝,我重生了,宝物合该归我了!” 周围人大张着嘴,这可真是疯魔了。 “盛青青,你给我出来!”神经病疯狂的奔跑,一边跑一边吼道,“把碧水天交出来,空间是我的,灵泉也是我的,哈哈哈哈——碧水天是我的,我注定要走上人生巅峰!” 他往哪个方向跑,那个方向的人就吓得到处逃窜。 “都来朝拜我!都来仰望我,等我走上人生巅峰,赏你们荣华富贵桀桀桀——” “盛青青,把白玉珠子交出来,不对,把黑玉珠子交出来,也不对,把白玉珠子交出来,不对,是黑的......”神经病捂着脑袋蹲在地上,不停的念叨,“到底是白的还是黑的?白的还是黑的?白的还是黑的?......” 一个年轻姑娘吼道:“白的!” 又一个青年跟着凑热闹:“黑的!” 神经病刷的抬起头,眼神凶狠:“不对,认主前是黑的,认主后是白的!” 姑娘和青年相视一眼:还可以这样解释? “盛青青!”神经病站起来一手指天,“天命在我,至宝归我!” “盛青青是谁啊?”旁边的人凑热闹,在警察把这个神经病送到精神病院之前,先让他们凑个乐子。 神经病露出一副恶犬咬人的姿态,阴恻恻的说道:“别以为我会告诉你盛青青住在温华苑,我绝对不会将他是W大学历史毕业生的身份告诉你!这是只有重生者才知道的秘密,你们这群被天命抛弃的愚蠢蝼蚁别想套我的话!” “真的假的,难道真有这么个人?” “要真有这么个人那得多倒霉啊,被个神经病记住了。” “别是他臆想出来的吧?” “这个盛青青估计是他的亲属,神经病又不是傻子,总归记得自己的亲人。” 这时神经病又有动作了,他一甩衣袖,在原地唱戏似的转着圈圈,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天机不可泄露,盛青青,老天命我收回碧水天,吾来也!” 说完就东窜西窜的各处钻,他的速度太快,人群又混乱了,等到警笛声越来越近时,人们发现那个神经病早就失去了踪迹。 警察找了几个人问话,也看了路人拍的视频,看到那个神经病差点掐死人,更是慎重起来,这样一个危险分子怎么能放任他在外面瞎逛,必须要找到他,等鉴定了真有病肯定要送到精神病院关起来。 “福生无量天尊。”一个手拿佛尘的道士面色严重的走过来,“敢问这里刚刚可否有异常事件发生?” 警察皱眉,这道士做什么的? “有有有,这里刚刚有个神经病非要说自己是重生的,还说有什么空间灵泉。”一个年轻女孩子非常积极的宣传道,“他肯定是发病前正好在看空间重生类的小说,都走火入魔了。” “什么?重生!”道士面色突变,闭上眼睛掐指开始算,眉头越皱越紧,蓦地睁开眼睛,眼底露出异样的光芒,“怪不得天有异象,时空混乱,原来竟是重生!” 啥?女孩子瞪圆了眼,周围群众也是一阵唏嘘,这不会又来了一个神经病吧? 今天的神经病是不是有点多? “不,不对!”道士突然摇头,再次掐算。 周围静悄悄的,大家不约而同的保持安静,就看着他演。 警察在犹疑,这到底是个神棍,还是个神经病? “竟是如此!”道士猛地击掌,随即担忧至极的看着天空,“百人重生,天命之子气运被截,世界大机缘已失,劫也,灾也!” 确定了,这又是个神经病。 周围群众迅速退开,有志一同的把场地让给警察,神经病还是交给警察,送他去该去的地方吧。 第75章 012 道士在警察围上来前迅速脱离包围圈,借着路边的石墩跳到路灯杆子上,随即轻轻几个攀爬就站在了路灯顶端,他一脸怜悯的俯视着底下的人:“尔等还茫然懵懂,却不知世道已经紊乱,若不能遏制重生者,这世间正道将被颠覆。贫道怜尔等无知,叹世间少了一个大机缘。” 底下一片卧槽声,群众们一阵唏嘘,这道士好仙风道骨的模样,身手还这么好。 然而竟然比前面那个神经病病的更严重。 “唉——”道士又怜悯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即眼神空茫的眺望远方:“事情已成定局,贫道这趟下山也是多余了,就此回去吧,最后给你们一个忠告:当世间的恶超过善,必有大劫!” 道士说完这话,只见一阵青烟蓦地笼罩了他,不过眨眼功夫,那路灯顶端的道士就消失不见了。 “大变活人....现实版的......卧槽大变活人啊,你们看到没,他就那样不见了!” “不是假的啊,难道真有陆地神仙?” “天哪我居然亲眼看到这种神奇的事?确定不是魔术?” “快去查查那根路灯杆子,看看上面有没有玄机?” 众人兴奋的叽叽喳喳,这一幕不仅他们看见了,直播那头的所有人都看见了。 大部分人都在兴奋亲眼见证奇迹,只有少部分人在思考道士说的话,等到时间过去一会儿,越来越多的人后知后觉的开始思考道士说的话,不信的人依旧嗤之以鼻,就算看到人光天化日之下消失,也不代表道士说的是真话,然而信的人却面露思索。 这件事以最快的速度传到最上头,也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国外,当然相信的人不多,因为上层的刻意操作,更多的人相信这是一场作秀。 温华苑小区 小水抱着紧闭双眼的盛青青突然出现在卧室,他焦急的将盛青青放在床上,伸手去测鼻息,没气了,再去按心口,心脏也已经停止了跳动。 小水脸色刷的沉下来:“王八蛋,搞了大事就死,你死了倒是痛快,可以直接回去找你的护短系统,我要被你坑死了。” 越想越伤心,小水捂着脸,他要接手一个超级大的烂摊子。 就没见过这么能搞事的人,扮了神经病扮道士,还非得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消失,生怕事情闹的不够大,这下倒好,直接翘辫子了。 看着浮现在掌心的白玉珠子,小水恨恨的将这个破珠子扔的老远:“破烂玩意儿,不就带着身体进去一会儿,至于把人搞死吗?” 瘫软地坐在地上,那个王八皇帝死了,他就得被迫回到身体里了。 然而十秒,二十秒......一分钟过了,他依旧没有回到身体里。 小水立即跳起来去看盛青青,还是没气,心口也没有任何起伏,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是二十秒过去了,突然,小水脑中划过一个念头:假死?不对,是休克! 跟溺水休克一个道理,小水两眼发亮,这是还没死干净,还有抢救的机会! 他跪在盛青青一侧,一只手把盛青青的下颌托起,一只手捏住他的鼻孔,张开嘴深吸一口气开始做人工呼吸,做一次人工呼吸,再做四次胸外心脏挤压,如是反复...... 三十秒,六十秒...一分钟... 小水机械重复的做着急救措施,连探查急救到底有没有效果都没心思,只是不停的重复着这个过程,他记得曾经看过的急救知识,类似这种情况好像要在四分钟之内将人救活,不然基本就没戏了。 之前已经耽误了一会儿,但是还来得及,只要没有被迫回到身体,就代表还有希望,还能抢救! 谁搞的烂摊子谁收拾,一定要把这个混蛋救回来,那些烂摊子让这个混蛋去处理。 盛青青迷迷糊糊的有了意识,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嘴上有什么奇怪的触感,一次,两次...有种无能为力被迫迎合的感觉,他努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某人在对自己做不轨之事...... 他想要推开人,却因为刚刚恢复意识有些气力不济,眼睁睁的感受着自个儿又被意图不轨了,偏偏那人只管重复动作,都没注意到他醒过来了...... 盛青青努力聚集力量,对准那根纤细的脖颈,快准狠的,用力。 咔擦! 小水扶着脖子,半点也不在乎又被扭脖子,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庆幸,总算救回来了。 “你刚刚做什么?”盛青青铁青着脸,这个该死的东西,居然敢趁人之危! “人工呼吸,你刚刚休克...就是进入假死状态了。”小水坐在床边,带着点关切的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盛青青:“......”对方太坦然,反倒显得他小气,而且对方是为了救他,盛青青一时哑然,沉默几秒,还是说道,“谢了。” 小水语气轻快:“不用谢,你死了我就得接手你制造的烂摊子,所以你还是活着好,现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盛青青感受了一番身体状态:“没有。” “那就行。”小水这才放心了。 盛青青也没想到肉身强行进入碧水天会这么凶险,他还记得那种因为缺氧濒临死亡的感觉,今儿这条小命真的差点交待了。 虽然凶险了一番,但该办的事儿都办了,想要达到的目的也达到了。 “你之前的消费记录会被人查到。”小水开始查漏补缺,“你买的那些材料和服装都是疑点,还有,接下来肯定会有监视你的人,到时候你再想伪装出去更难。” “难道你以为真能瞒天过海?”盛青青指了指客厅,“去帮我拿包糖。” 小水:......这个糖瘾是不是有点大?虽然这样想着,他还是去拿了。 接过小水递来的糖,盛青青剥了一颗塞嘴里,嘎嘣嘎嘣几下就嚼碎了,又剥了一颗,随口说道:“不要小看这世上的聪明人,更不要小看一个国家的力量。一个人再怎么易容伪装,骨骼特征是改不了的,天衣无缝这种事不存在于现实,只不过发现的早与晚而已。” “那你之前的行为...意义在哪里?”小水抿抿嘴,“你将自己彻底暴露了,只会引来更多的觊觎。” “蠢。”盛青青嘎嘣嘎嘣又嚼碎了一颗糖,“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我们没钱没势,那些重生者只要稍微有点能耐,给我们制造麻烦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没人比盛青青更明白权势金钱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小水好像有些明白了:“你想借力打力?” 盛青青一脸孺子可教的点头:“隐藏在臭水沟里的老鼠让人防不胜防,我便打破他们的自以为是,让他们一切行为都曝光在最大的势力眼中,我什么都不需要做,自会有人替我处理一切。” 而一个和平年代,最大的势力非国家莫属。 “更何况,这些重生者本身也是财富,一百个重生者,那是一笔多大的财富,只要不是傻缺,没人会放着这么一大笔财富不管。若我的皇朝出现重生者,便是用尽一切手段,举全国之力我也要将他们找出来全部控制在自己手里。” “你且瞧着,今儿这场最终会以闹剧或者作秀收场。”盛青青非常笃定,“你们这个世界很有意思,魔术,科技投影,视觉扭曲......多的是办法做出凭空消失的假象,大部分人都会相信,何况我还让你当时特意弄出点青雾迷惑人。” 普通群众是最容易被忽悠的,而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为的也从来不是取信于大众。 就算没人直播,今天发生的一切也在他刻意挑选的监控范围内。 “在利益面前没人会顾忌伦理道德。”小水忧虑道,“如果真像你说的,会有专业人士发现真相,那么今天的事情你越是有不在场证据,越是证明你身上有巨大的利益可图,你又如何确定自己不会被利用得骨血不剩?” 盛青青没有说话,只是又剥了一颗糖,边吃边上下打量小水。 小水:...直觉告诉他,他又被某人盯上了。 “你所担忧的问题不会存在。我不但有办法让自己安然无恙,还能让你光明正大的活在太阳下,怎么样,心不心动?”盛青青勾勾手指,看着这个又蠢又愣的器灵,心血来潮的说道,“过来,叫一声主人,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莫名的,小水觉得‘主人’这两个字有点羞耻,他歪过头去不看盛青青,然而那句‘光明正大的生活在太阳下’真的挺诱惑人的,他忍不住说道:“你这个人,真的很恶劣。” 盛青青哼道:“看在你最近很贴心的份儿上,给你这个机会,别不识好歹。” 小水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贴心,他将短短一会儿工夫就要见底的糖袋拿走:“糖吃多了不好。” “叫不叫?”盛青青任他拿走糖袋,反正暂时也吃过瘾了。 ‘主人’这两个字本来只是他逗弄人的,然而对方不愿意,他反倒较上劲了。 小水不吭声,沉默的反对。 盛青青环着双臂,非常不爽:“朕两辈子的初吻都被你嚯嚯了,让你叫声主人怎么了?” 小水迷茫的抬起头,相当懵逼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处男?小水努力抑制心底的笑意,这得是个多么纯洁的皇帝,他严肃的板着脸:“骗鬼呢,做皇帝的哪个不是后宫三千,你还会留着初吻?” 盛青青言语淡定,但语气间总有那么点儿不忿:“谁知道那些女人接近朕有什么阴谋,我虽说擅毒擅蛊,但唯独对合欢蛊无可奈何,世间最后一只合欢蛊王就藏在皇宫,那个死老头子用合欢蛊坑了我娘,临死前还想坑我,呵,我可没我娘那么蠢,谁也别想爬我的床。” 小水:这话信息量可真大,这是现实版的天家无父子啊。 “那你找到那只合欢蛊没?”小水难得好奇,感觉盛陛下所在的世界好危险,有江湖秘术,还有传说中的蛊毒,这种世界真可怕! 盛青青不吭声,隔了会儿才面色难看的点头。 找是找到了,就是被他不小心吃了,天知道怎么有那么多巧合,嚼碎一只虫子什么的,真的好恶心! 小水一看他脸色就知道那事儿肯定不太愉快。 “你叫不叫主人?”盛青青又回到主题, “不叫。”小水垂眸,非常果断的拒绝。 盛青青很不爽,意识没清醒的时候叫‘人工呼吸’,意识清醒了那就是强吻,是意图不轨! 他不过心血来潮的想占个口头便宜居然都没占到。 再看小水那坚定的模样,罢了,看在他还算贴心的份儿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自认大度的盛青青对小水招了招手:“过来,我告诉你光明正大活着的方法。” 小水刚走过去, 咔擦! “刚死过一回,我试试身体还灵不灵活。”盛青青活动了下手腕。 口头上讨不到便宜,就满足一下自己的嗜好。 小水对这个神经病已经彻底无奈:“什么办法?” 办法很简单,盛青青三言两语就说完了。 小水听完只有一个想法:确实是光明正大活在太阳下的办法,然而他更想用一连串的词来形容盛陛下:绿茶婊,心机婊,占器灵光的软饭男! 第76章 013 网络上关于道士与重生的话题居高不下,有关部门也没有禁止,任由直播视频到处传播,甚至还上了热点头条。 “......据说时空混乱,百人重生,希望广大人民群众注意人身财产安全,能改密码的都赶紧改密码,家中藏宝也换个地儿......” 娱乐新闻的主持人故意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着这番话, “尤其是各位明星们,看好手里的资源,免得突然被重生者截胡,毕竟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说着说着,自个儿就忍不住笑了。 网络上各种段子层出不穷,还有很多人拍了现场大变活人的视频上传到网上,然后不知怎的就自然而然的分成了三股对立的派系。 科技领域坚持用各种科技手段展现大变活人,甚至有人上传了普通百姓闻所未闻的黑科技。 魔术师们纷纷登场表演了各种精彩绝伦的凭空消失。 最后是神棍派,大师高人们仿佛炫技般表演了各种神乎其神的场面,非常能够忽悠人,唯物主义转唯心主义就在那一幕幕忽悠间顺利达成,而大变活人不过是其中一项而已。 各自炫技完毕,三股势力就开始互相揭短,神棍分析魔术师的手段有迹可循,并且对上了科学派,指出科学无法解释面相摸骨这些玄乎的东西...... 魔术师们自然不甘示弱,他们是在坚持科学与唯物的基础上玩魔术的,不像那群神棍,整天只会忽悠人,两方彻底对上。 科学派非常高大上的用各种科技手段复刻了神棍的忽悠之术,并表示科学可以畅游无尽宇宙,而面相骨骼都不过是在唯物基础上做的一种概率研究。 神棍们非常牛叉的来了一句:科学的尽头是神学,这是科学派的前辈亲自证实的,不能享受着别人的发明却否定别人一生真正的领悟,这不道德。 网上炒得热火朝天,网民们看得兴致勃勃...... 然后在正儿八经的新闻台,表情严肃的主持人用新闻腔说着劝诫之言:适当看小说,合理思考,切勿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虽说上了最大新闻台,但也只是一带而过。 盛青青躺在沙发上,边听新闻边玩手机,时不时的张开嘴等着投喂。 小水坐的端端正正的,一边看电视一边顺手投喂,果盘里堆着满满的提子,盛陛下喜欢吃提子,但又不想吃提子皮,偏偏自个儿又嫌难剥。 小水觉得幸好自己不用伪装了,不然就凭之前的少年意气可不适合伺候这么挑剔的主儿,什么性格做什么事,也就他这种天生沉闷,只做不说的性格才能跟这种人安然共处。 “被你预料中了,确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小水将提子塞进盛青青嘴里,眼睛看着电视,投喂也就没有那么细致,冷不防的触到个软软的东西...... 手与舌头相触了。 那一刻不知怎的,他脑子里突然想起曾经吃东西嚼舌头的事情,于是下意识的想把那舌头往里推,然后就... 很尴尬了。 被舔的还没来得及掩饰,舔人的先发飙了。 啪——, 盛青青一掌拍开那只咸猪手, “你又对我意图不轨!”盛青青面无表情的看着小水,“之前还没亲够?” 小水目瞪口呆,什么叫意图不轨?他们什么时候亲过了? “虽然现在不是我使用,但这是我的身体。”小水很认真的在跟他解释,“我又不是变态,而且刚刚我是怕你咬到舌头,好心帮你把舌头推回去的。” “现在是我的身体,我的舌头我做主,用得着你推?”盛青青明明是躺着,却愣是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情,“动心思了就承认,灵魂的魅力能掩饰身体的不足,你无法抵抗也是正常,朕也不会笑话你,但这不代表你能这么猥琐的占朕便宜。” 小水:......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恨不得吐他一脸血。 “之前做人工呼吸我感谢你,但我都醒了,你还亲个不停,就这样把朕的初吻嚯嚯掉了!”盛青青冷着一张脸巴拉巴拉的说着,“曾经那么多男人女人对朕投怀送抱都被我一脚踹飞,朕对你真是够客气了,对朕意图不轨后居然连声主人都不愿意叫,现在手又不老实.....” “主人。”小水努力镇定,他真的听不下去了, 盛陛下不但有被害妄想症,还是个十足的水仙花, “可以了吧,主人。” 盛青青冷哼一声:“你觊觎朕是你的事情,但朕活着的时候别对朕动手动脚的。等朕死了,要是发现你没有其他阴谋,就给你个与其他人公平竞争的机会。” 小水捏捏手指,他虽然脾气好,但不代表是个软包子。 此刻,他特别想揍人! 他忍了又忍,突然发现刚刚那话不对啊:“你怎么知道还有其他人?你恢复记忆了?” 盛青青扬眉:“我要是恢复记忆了现在就能决定给不给你机会,如我这般的人在哪里都必然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被人钦慕追逐实属正常,这有何疑问?” 小水面上沉静,内心MMP:......好大一朵绝世奇葩! 回想起这位是被人直接踹下来做任务的,他真的很想用这件事忿他一脸,不过他不说,说了指不定这位有被害妄想症的盛陛下又能多出个更诡异的思路,万一影响任务就得不偿失了。 给了觊觎自己的人一个警告,盛陛下又去玩手机了,玩着玩着,觉得少了点什么,抬头对小水说道:“提子。” 小水将一颗没剥皮的提子隔空扔他嘴里,说他觊觎,他不碰他行了吧。 “何必恼羞成怒?”盛青青勉强咽下带皮的提子,这种跟葡萄长得差不多的东西好吃是好吃,就是皮太难剥了,“喝凉水都能塞牙缝,你这样扔很容易把我噎死。” 小水觉得跟这么个棒槌置气不划算,说又说不过他,真把他揍了指不定闹什么幺蛾子。 算了,他忍,等任务结束,他必定要拿这个家伙好好热热身! “隔壁即将购买违法药物,致人上瘾类的不会少,过两天去查查他们把东西藏在哪里,查清楚了就报警。”盛青青玩着手机突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小水问, “不是把水总管的号给你了,”盛青青轻描淡写的说道,“自己去看群。” 小水手上蓦地出现一个手机,然后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个不停,这是有信号了一下子接收到好多信息,而这手机上能接收到信息的只有那一个群。 快速的翻到最顶页,没想到居然聊了这么多。 先是暴君出场,非常简单粗暴的表示群里的所有人都要听他的指示行事,当即有人各种讥讽冷嘲,然后暴君便发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图片,这其中就包括赵德发夫妻俩挖心的图片,只不过马赛克打的太夸张,只有本人才能分析得出来那张照片到底是什么。 随后废太子废后也当即很愤怒的讨伐暴君,然而没用,把柄被人捏在手里,不想死就得听话。 暴君:朕想取你们狗命根本用不着这些证据,这世上就没有朕破不了的安防,不想死的悄无声息就乖乖听话。 废太子:你到底是谁? 暴君:煞笔,废话。 废后:你是游走在黑暗中的人。 暴君:好奇心太多死得快。 废后:你到底想做什么?想要至宝大家各凭本事,你若以这些证据要挟我们放弃至宝,呵呵~你可以试试看,我自认还是有点能耐,你让我得不到,那谁都别想得到。 废太子:同上。 暴君:至宝自然各凭本事,朕建这个群是要互通有无,每个人掌握的信息都不一样,将你们知道的消息贡献出来,网络需要防备,该怎么表述你们自己斟酌。 废后:你的野心很大,小心撑死。 暴君:这样的群朕才建了三个而已,撑不死。 废后:你倒是能耐,居然能找到这么多‘同道中人’。 废太子:只要你不妨碍我们争夺那个东西,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消息,不过每个人圈子不一样,我只管说我知道的,有没有用别找我。 暴君:@赵公公@丁嬷嬷@水总管出来表态,否则...... 赵公公:赞同 丁嬷嬷:赞同 暴君:@水总管在不在?限你24小时内回复,否则后果自负。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先是废太子废后在互相交流自己记忆中即将发生的事情,比如什么家族斗争中某某使用了什么手段,国外某个公司的标书被偷,某个拍卖场卖了个假古董...... 全是一些看着特别高大上,普通人完全进入不了的圈子,然后会泄密的具体名称之类的一点也没有透露。 仅从聊天记录就可以看出废太子跟废后必然是熟人。 之后赵公公丁嬷嬷也说了自己知道的一些消息,他们用一种分析判断的口吻说着自己知道的股市动静,期货市场,哪种药物可能会出现问题,哪个公司产品存在隐患,他们说的很零散,也不全面,典型的生活在普通阶层,知道的也都是曾经看新闻看报纸记下的只言片语...... 群里和平安静的度过了今日份的信息互通时段。 到了后来暴君又将话题引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上,表明至宝不能用寻常方法得到,在得到之前可以先共同筹谋。 为了让废太子废后以及水总管相信,暴君公布了一段打马赛克的视频,并且加了惊悚效果。 暴君:挖心强取没有用,弄死也不行,但经过朕仔细分析,药物对他是有作用的,加大药量一次性直接弄傻,不要让他反应过来,以免他使用灵泉自救。 不等其他人发言,暴君又说到了刚流传出来的道士和重生的视频,表示重生者定然极多,他们最好拧成一股绳,先共同出力,于是对每个人都做了分工。 由于赵德发夫妻是距离盛青青最近的,所以安排他们先购买违法药物,反正他们有渠道,也干过这事儿。 弄傻盛青青的任务就交给他们,作为担下重要任务的功劳,允许他们先利用变傻的盛青青谋取好处,能谋取多少看他们两个的本事。 小水再一次被刷新了认知:自导自演,还能自个儿骂自个儿是个煞笔,一人分饰几个角色,用一些编出来的貌似顶级阶层的秘密套取赵德发夫妻俩的话, 看看,股票,期货,市场变化......全都是最实在的重生干货。 “你故意诱导他们购买违法药物,就为了报警?” 小水:不得不说,这一招可真毒! 盛青青继续弄着手机,忙的头都没空抬起来,随口回道:“我们要相信国家的力量,遵纪守法,争做最佳市民,能用法律解决的事情就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噗——,小水揉揉脸,这话实在是...... 论不要脸,盛陛下当之无愧第一。 第77章 014 盛青青面色郑重的翻看着手机界面:“道士身份第一次出场被人掀出来了,太快了。” 小水:“这很正常,现代社会信息传递非常快速,只要留下过痕迹,被公开是迟早的事。” 盛青青看着网络上的讨论,有人指出见过那个道士,还亲眼见证道士抓小偷索要报酬,将当时的场景描述得绘声绘色,还有其他人出来附和...... 盛青青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小心谨慎是正确的,凭借脑子里的常识他就知道在这种世界行事要非常小心,这次事件更加证实了他的顾虑是很有道理的。 科技世界远超他想象,不提细胞基因这些深奥难懂的东西,单说网络这样一个神奇的存在,就让他凡事更加谨慎,仅仅为了对付隔壁那两个小喽啰,还不值得他亲自动手。 不仅仅是隔壁那两个,对付其余重生者也一样,借力打力才是在这个世界最好用最安全的手段。 他在原先世界玩的那一套并不适用于现在这个世界。 人,果然得与时俱进。 “亏你还是这个世界的人,脑子里的东西匮乏得朕都没眼看。”盛青青鄙夷的说道,“这么多年连点有用的东西都没学到,搞得朕想做点事情都束手束脚的。” 小水:“......还有好多人不如我,起码我上了大学,也能找个几千块的工作。” 可惜这话他自己说的都无力,但他真的脑子不太聪明,复杂点的知识他就觉得脑子不够用,他就是个极普通的人,小水心里有些憋屈,问道:“你想学什么?” “金融这么赚钱,你居然不懂金融?没有大笔的钱傍身你活的安心?”盛青青觉得相当无力, “天天用电脑,你居然连一点黑客知识都不懂?不懂黑客知识你怎么放心用电脑?被人算计了怎么办?” 小水:“......”普通人过的都是这样的生活,大家也过的挺开心的。 盛青青:“明明多掌握一门语言就多一条出路,不说掌握个三五门语言,你连学了很多年的唯一一门外语都达不到自由交流的程度,你每天混吃等死?” 小水苍白的辩驳:“......我是我们班上唯一一个过了六级的。” 盛青青轻蔑道:“比规定分数高了一分?身处黄金时代不懂珍惜,明明有大量轻易就可获取的珍惜资源却不知取用,将自己置于被动,愚不可及。” 被这样批判,小水是真不服气:“你说起来容易,却不知我们从小到大要学多少东西,要考多少试卷,我们真的学的很辛苦,脑子都不够用。” “我现在跟你用的是同一个脑子。”盛青青将手机界面举到小水面前,上面赫然是密密麻麻的代码。 小水:“这是...什么?看着挺像代码的。” “这就是代码。”盛青青一脸鄙视,“随便搜点资料学一学就能编最基本的代码,你连这个都不懂?想学的深入就只要花一点点钱买资料而已,那点钱还不够我买面具材料的花销。” 小水抿抿嘴,指着手机界面:“那你这是编的什么?” “游戏代码,傻瓜版的。”盛青青不甚满意的说道,“这种东西全是英文,你脑子里的存货太少,有碍我理解。目前来说还是金融学起来更轻松,就是你脑子里没基础,我需要更多时间来深入研究。” 小水:......那可真是对不起,学渣真心不懂学霸的世界呢。 “有那么多的医学名著,你就没记个一两本在脑子里?又不贵,你为什么不学?”盛青青是真心无法理解,“你都不怕被人下毒?” 小水板着脸:“我没那个医学细胞,而且我也没有被害妄想症。” 盛青青强调道:“我现在跟你从前做人时用的是同一个脑子。” “那不一样,”小水扯扯嘴角,“来自您灵魂的魅力弥补了这具身体的不足,我自愧弗如。”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盛青青斜眼看过去,“虽然你过分蠢钝并且不思进取,不过这具身体还年轻,我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学。 本来还打算跟那些重生者好好玩玩的,幸好我改了原定计划。这个世界这么有意思,不值得为了他们浪费时间,算他们走运。” 小水面上不吭声,心里嘀咕:碰上你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他们已经很不走运了。 不过,这样的盛陛下莫名让人很安心,他心底深处竟然觉得这次有很大的希望度过命劫。 “明天拿毕业证?”盛青青突然问道, 小水:“......我也不记得具体哪天。”反正大概就是任务开始后的某一天。 盛青青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你去不去?”小水问,“你要是不想去那就不去,反正毕业证也可以寄回来。” 以前那些任务者有人选择去,那是因为赚钱了想去装逼,或者想去邂逅美女。 还有人不去,那是因为对方曾经是高学历高层次人士,看不上眼一个末流大学的毕业典礼,更看不上那张毕业证。 当然也有好奇去看看的,最后也都觉得没意思,失望而归。 “毕业典礼是干什么的?”盛青青问, “各个大学不一样,名牌大学的毕业典礼一向办的很盛大,据说也很有意思。” 小水眼里有着羡慕,继而又想起自己那个学校, “你明天过去,大概就是跟那些同学们聊聊天,找到好工作的同学会各种直接间接的炫耀,没找到的要么一身丧气,要么露出一副看不上普通工作的清高。” 盛青青:“就这样?” “再拍拍毕业合照,一起聚个餐,大概还会有告白吧,小说里都这样写的,毕业当天要告白不留遗憾。”小水简单说道,“大概就是这样吧。” 盛青青挑眉:“有时不仔细去想,都会忘记你也是个重生的。” 小水尴尬的说道:“过往不太美好,我忘了很多事情。” 他不能也不敢将过往那么多年的记忆一直留着,他怕自己会疯掉,所以他将每一世命劫开始之后的记忆全都模糊掉了,只隐约记得一个大概。 这样就能减轻那些黑暗过往带给他的心神创伤,比起疯掉失去自我,他宁愿忘记那些不重要的东西,清醒的感知每一天。 “从没指望过你。”盛青青淡淡的说道。 明明身边有个重生者,他却还得从别的重生者口中套取先机。 当初跟小水将一切挑明,他就知道这个器灵也是个重生的,只可惜这是一个什么先知也没有的重生者。 盛青青决定去参加毕业典礼,虽然记忆里的东西都很鲜明,但他还是想亲自去感受一下现代社会的学府。 ... “你的品位真差。”盛青青一脸嫌弃在衣柜里挑挑拣拣,找不到一件中意的衣服,最后实在没办法,还是选了一身运动服。 “至少还有可选性。”小水语气平平,但反击之意非常鲜明,“据说每个朝代的龙袍款式都是固定不变的,这龙袍就相当于现代谈正事的西装吧。” 小水这话的意思很鲜明:所以盛陛下,您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没品位? “谁规定皇帝就得天天穿龙袍上朝?”盛青青将鞋子穿好,在地上踩了踩,“当皇帝连穿衣服都要遵循别人定的规矩,这皇帝当着有意思?” “走吧。”盛青青轻装出发,小水隐形跟在后面。 电梯还没到,盛青青顺口说道:“我那时候穿的龙袍有十来种款式,都是我登基后让人重新制作的,而且上朝不穿龙袍谁又能奈我何?在他们眼里,我这个皇帝是踩着亲族鲜血上位,残忍嗜杀。想求荣华富贵的不敢惹我,想为国尽忠的更想保留残躯多做点事,哪个敢不长眼的惹我。” 电梯直接往上一层去了,停留在楼上。 “我可不是那种常年不换款式的皇帝,要不是那群家伙实在太胆小,我还可以引领潮流呢。”盛青青对此是有些遗憾的,他那时候穿的衣服多好看啊,结果愣是没人敢跟风,“宫里的女人们用着什么新鲜妆容服饰,百官的家眷们都敢跟风,偏偏朕穿的那么好看,那群没用的东西就跟看不见一样。” 小水:“古代取名字都要避讳皇帝的字,人家哪里敢跟你穿一样的,到时候一个大逆不道的名头下来,全族一起完蛋。” 盛青青其实也明白这点,所以这也是他最反感的地方,天下的字供天下人使用,衣服的款式颜色本就是供人挑选的,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 皇位都可以随便抢过来坐,做皇帝也就是吃得好穿得好,还没他当初在江湖上搅风搅雨更自在。 电梯到了,里面有监控,话题也到此为止。 盛青青双手插兜走进电梯,里面角落里站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看着颇有些颓废。 盛青青如往常一般站到另一边中间,低垂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异样:出现了。 直到出了电梯,他依旧跟往常一样往外走,步伐姿势没有任何异常,等车,上车。 学校在同一个城市,坐十□□站车就能到。 上了车直接往最后走,最后一排正好有个座位,他坐下来就拿出手机开始玩。 眼角余光发现那个颓废的男人同样站到旁边不远,盛青青拿出手机开始玩。 隐形后的小水完全就是个灵魂的模样,没有实体没有重量,他飘在盛青青后方看着盛青青在手机上打字:出现了。 小水一脸疑惑,问道:“什么出现了?” 盛青青感受到耳边一阵风吹过,脖子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无实体状态的器灵真的跟个鬼没两样,盛青青动了动脖子,手上打字:说话就说话,不要对我脖子吹气,你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撩拨朕。 小水懒得跟他争:“什么出现了?你又发现了重生者?” 他仔细观察车里的人,没看出哪个有异常的,唯一一个勉强算得上异常的也就是跟他们一起从电梯里出来的那个男人,然而那个男人一身颓废满脸丧气,站在那里都能发呆,两眼无神,这个人首先就应该排除嫌疑。 盛青青打字:一起从电梯里出来的那个。 小水:“那个?怎么可能?那人一看就是个生活不顺心的普通人,而且这人估计最近很倒霉,看他的精气神就能知道。” 盛青青露出一点微微笑,似乎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手上不停打字:“愚蠢,表象都是用来骗人的。精气内敛,蓄势待发,每次变换站姿,我都在他的眼角余光范围内。” 小水:我怎么半点没看出来? 盛青青继续打字:除开武功内力,此人应当不逊于我曾经的第一死士。 这时,下一站到了,这一站是步行街,下车的人不少,盛青青旁边的位置正好空下来了。 那人顺势坐到旁边。 盛青青特意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讶异这么巧合,同一个小区同一个栋楼,再同一辆车。 那人迅速抓住这个瞬间看回来,心不在焉的点头打了个招呼,随即打了个哈欠歪头就睡。 小水在盛青青耳边嘀咕:“现在你还觉得他有问题?” 盛青青收起手机,跟笨蛋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他回去得问问笨蛋有没有其他可以交流的神奇手段,语言交流在很多时候都不方便,打字交流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他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还得靠这个笨蛋,所以千万不能被这个笨器灵搞砸了。 第78章 015 车子开了许久,今日路上又出奇的堵车,先是两辆私家车发生碰撞,看着人都没事,偏偏在路上吵起来,甚至还动了手。 盛青青看着那打起来的两个人,满是担忧:“这打伤了可怎么办?拳头对拳头的多疼啊,太冲动了!” 小水惊愕的盯着他:吃错药了? 然而此刻的盛陛下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恨不得立即化身正义使者去劝和。 就在这时,那两人不知为何停下来,纷纷将车开到一边等着警察来处理,只是中途还在不断的彼此威胁咒骂。 盛青青唏嘘了一声:“现在的人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激素吃多了,一个个都太暴躁,半点君子风度都不讲,真是人心不古世道衰退。” 小水:嗜好扭脖子的变态没资格讲这话! 这时,坐在盛青青旁边的颓废男人说话了:“年轻人,你这是还没经历过生活的困苦,活在象牙塔里。这世道,有钱的拼钱,有权的拼权,有拳头的拼拳头,人啊,只要觉得能把其他人压下去,哪里在乎什么手段。” 说完他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我算是看透了,这世道就这样,没救了。” 盛青青好奇的问:“你是住在我楼上的?” 男人点头,态度也不是很热情。 盛青青一脸清纯懵懂的模样:“大叔,你看起来好懂。” 男人蓦地睁开眼,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盛青青:“据说牛眼看人大,鹅眼看人小,你喊我大叔,这是觉醒的哪种基因?” 盛青青睁大眼睛理所当然的说道:“称呼一定要以年龄区分吗?您看起来很是沧桑颓废,而我却如此青春年少阳光明媚,我喊你大叔有问题吗?” 男人:“......你这话可真噎人,你这样说话会得罪人的。” “讲真话是一种美德。”盛青青说道,“大叔你是做什么的?” 男人:“保安。” 盛青青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啧啧摇头:“您这副模样一点也没有保安的精气神,人果然还是应该保持一颗年轻的心态,不然岁月这把杀猪刀会被磨的更锋利的。” “如果我再年轻一些,会忍不住揍你。”男人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盛青青笑眯眯的继续唠叨:“大叔,您贵姓?” 男人不理他。 “楼上大叔。”盛青青直接定下了名字,“楼上大叔,你是住在03室吗?” “嗯。” “我家也是03室。”盛青青热情的说道,“大叔,你素质挺高的啊,我基本都听不到楼上发出声音,不像有的住户,恨不得天天叮叮咚咚的响个不停,大半夜拍皮球的都有。果然人的素质跟职业无关,你虽然是个保安,但是比那些精英素质还高呢。” 男人转过来点头:“学历确实不能决定素质,现在的有些年轻人拿着高文凭,做出来的简直不是人事儿。” 盛青青非常赞同的点头:“就是啊,所以我都不喜欢跟他们接触的,一个个的眼神看起来一点也不清亮,心思太多,我宁愿做个独行侠。等我今天去拿了毕业证,以后都不用跟他们接触了。” 男人好奇的问:“你看着不像这么孤僻?咱俩才刚认识,你都对我这么热情?” 盛青青笑嘻嘻的说道:“那不一样,你的形象虽然看起来不太好,但眼神正,里面没有藏着那些我讨厌的东西,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跟你离得近了我居然有一种奇怪的安全感,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男人插在裤兜里的手指微微一顿,面上依旧一副颓废丧丧的模样:“年轻人,净会瞎说。” 盛青青一掌拍到男人肩膀上,热情又天真的说道:“这说明我们有缘啊,我看你特别有眼缘。” 男人嗤笑一声,听着旁边的年轻大学生不停的叨叨叨。 公交车好不容易平稳的开了一段,又出幺蛾子了。 这回是车里有人东西被偷了,据说还是非常昂贵的东西,于是司机干脆也不按路线走,直接将车开到了警察局。 盛青青有点焦急:“我还要去拍毕业照呢,这都耽误多少时间了。” 旁边男人眉毛抬了抬,劝慰道:“那你待会儿排在前面。” 盛青青无奈的点头,只能如此了。 等到了警察局,他赶紧冲到最前面,非常积极的配合调查。 ... “查完了?”盛青青看了看手机,“我还赶着去拍毕业照呢,排除了嫌疑我可以先走吗?” 得到允许后,盛青青就跟个真的急着去参加毕业典礼的学生一样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等他走后,警察在失主的包里找到了所谓的奢侈品,偷盗事件就这样乌龙的结束。 “有异常吗?”盛青青的那位邻居懒洋洋的问。 “没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摇头,“这间屋子已经安装了最新的探查科技,却查不到任何异常,他身上也没有什么白珠子或者黑珠子,夏泽,你跟了他一路有没有什么发现?” 夏泽,也就是盛青青的邻居,若有所思的说道:“他身上是否有异常倒是没发现,但他这个人倒是有点异常。” “怎么说?” “他说我眼神正,待在我旁边有安全感。”夏泽看向同僚,“你说,是我的伪装不到位,还是他直觉太灵敏?” 中年男人皱眉:“我觉得这样不行,慢慢吞吞的接近探查未必可行。” 夏泽:“你想如何?” 中年男人:“上头是两种意见,今天这一路只是个试探,等。” ... 盛青青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终于打到一辆车,等他上车后,小水也突然间的出现在他旁边,依旧是隐身。 盛青青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耳边是小水在细细诉说刚刚探查到的事情。 “来自官方的试探。”小水简要说道,“只听了一点,你走的远了些,超过范围我不得不回来。” 盛青青闭着眼睛没有吭声,从路上的两车相撞,到后来的报警调查,痕迹都太重,骗骗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是可以,但骗不了他。 这一路倒是没再出什么差错,顺利的到了学校。 毕业典礼果然如小水所说,就那么些流程,盛青青倒是饶有兴致的将这个时代的学府逛了逛,心中慨叹,这确实是个极好的时代。 中午去吃了大食堂,饭菜虽然算不上极好,但也是很不错了。 无波无澜的度过了下午,也与那些同学有过交流,确实如小水所说,大家讨论的都是工作。 到了晚上就是聚餐时间了,依旧是没有任何波折的度过,中途有人喝醉,有人大哭大笑,还有人告白。 “你人缘真差。”盛青青走出来透气,可不是差么,这张脸明明长得也不错,居然没有一个小姑娘跑过来告白。 小水:“他们都嫌我不合群,古板,没趣味,跟他们没共同语言。” “如果你足够优秀,优秀到令人仰望,那你的不合群与古板都会成为你的优势。”盛青青总结道,人世间的道理可不就是这么回事,慕强是人之本性。 小水自我调侃:“那就是高冷学神冷酷校草一类的存在了,可惜我也没那个脑子。” 第79章 016 “不过,”小水忽然说道,“没人搭理你倒是好事。” “没有重生者。”盛青青立刻意会到他的意思。 小水点点头:“我以为会在同学之间出现重生者,毕竟这是个很好算计人的机会。” 他模糊的记忆中隐约记得在毕业这天经常出状况,不是导师重生就是同学重生,而晚上的聚餐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往常好像还有任务者中了美人计,然后碧水天还真被偷走了,可惜那东西不是偷走就有用的,他好歹也是个器灵,偷走了他再召回来就是了。 其实正常人得到这样的宝贝都会自己收着,以前那些任务者哪个不是将碧水天贴身珍藏,根本不可能出现盛陛下这种让器灵掌管的情况。 虽然那些任务者就算掌管了也没区别,能够使用空间也不过是借着任务契约暂时建立的一种联系。 对于一个曾经掌控实权的皇帝来说,这种聚会确实相当无聊,然而盛青青依旧参与到了聚餐的结尾。 本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他们还订了KTV包厢,出于好奇,盛青青去见识了一番,然后就被一群的鬼哭狼嚎给震得吃不消了,唱得实在是太难听了! 最关键是那些歌他一首也不会,不,不是他不会,而是小水那个笨蛋做人的时候就不会,所以他就说那个笨蛋脑子贫瘠,连基本的娱乐技能都没有。 “怎么出来了?” 杨明正好从洗手间回来,就看到正在包厢门口透气的盛青青,对于这个同宿舍四年的舍友,他其实了解的不多,这人很少参与他们的活动,跟他们也不太有共同话题。 “我不会唱。”盛青青腼腆又内敛,非常自然的保持着原先的人设。 杨明挠了挠脑袋,根据四年了解,这人说不会唱那就是真的不会唱:“总有一首会唱的吧?” “真不会唱。”盛青青似乎很不好意思。 杨明叹了口气,看着他欲言又止,再想想以后也很少见面,还是说了吧:“其实,我一直想说,你可以适当改变一下性子,你这四年真的就像一直待在象牙塔里。可不谈大学了,就现在初中高中都不可能是象牙塔,你要是还这样,进社会了会被人欺负死的。” 盛青青讶异的瞪大眼睛:“你是在说我天真吗?” 杨明沉默片刻,点点头,然而心里想的是:哪里是天真,是又笨又蠢好不好,同样的思维,小孩子才可以用天真来形容,成年人就只能是蠢钝不开窍了。 “要不是我们宿舍的人性子都好,换了别的宿舍你真要被排斥,指不定还会遭遇宿舍霸凌。”杨明自认他们三个人还算三观正常,“这都毕业了,以后也各奔东西,我说这些话你也别不高兴,以后进公司了,凡是有集体活动就都参加参加,不要总是随着性子来,别人说的东西你听不懂也跟着附和一声...,主动跟人聊天也不难啊,还有,不要老是板着脸,要多笑笑,也没人欠你钱啊。” 盛青青点点头,一脸的受教:“谢谢你,我会学着改变的。” 杨明拍了拍他的肩,拽着他一起进去:“待会儿也找首歌唱唱,以后想聚也没这么容易了,大学最后一天,学会放纵自己。” 他不但把盛青青拽进去了,还吆喝着其他人给盛青青点一首歌。 “你会唱什么歌?”坐在点歌机器旁的女同学问, 盛青青想了一会儿:“就去年元旦晚会大合唱的那首歌吧。” 音乐响起,盛青青非常自然的拿着话筒开始唱。 “唱得不错啊,早知道你嗓音这么好,以前应该拉着你去多参加一些活动。”有同学调侃道,这嗓门确实不错,每个音都在调上。 盛青青只是非常腼腆的笑了。 没等到散场,大家也陆陆续续的走了,订的是包厢,但也没几个人能撑整个通宵,找到工作的同学明天还得去上班。其他人也各有各事,最后就只有少数的几个同学没走。 盛青青参与了一场完整的毕业,很好的维持了作为一个普通大学生毕业当天的日常表现,也准备回去。 有的同学还没从宿舍搬出去,他们倒是可以直接回宿舍,这里离学校很近,走回去也不过十来分钟。但盛青青的东西早就在学期中旬就搬回去了,所以只能回家住,到这个点了也没有公交车,干脆还是打车回去。 这会儿也都半夜两三点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盛青青双手插兜。 小水:“没想到你能把人设维持得这么好。” 那么多的任务者,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像盛陛下这般,从头到尾将他本来的性子维持的这么好,真正的用那样的性格参与了一个学生应该重视的毕业日,没有显露出丝毫不属于这具身体这个身份的异样。 以前那些任务者就算伪装,但也藏不住眼底的东西,更藏不住那异样的气质。 盛青青没有回话,安静的等着车。 小水还想说什么,就见盛青青掏出手机,在上面打字。 “不要显形。” 小水读着那四个字,回道:“在外面我有数,不过这里没有监控,你可以放心说话。” 盛青青没有说话,继续打字:回家了也不用现身,最近用不着你伺候。 小水有些为难:“那你吃什么?” “饿不死。”盛青青继续打字。 小水:“你怀疑有人监视?” 盛青青低垂着的眸子瞬间划过锐利,手上不停地打字:现在身上就有东西,没料错的话就是你们这个世界的窃听器追踪器一类的东西。 小水目光冷沉:“至宝动人心,还以为同学里没有重生者,没想到原来深藏不露,能猜到是哪个吗?” 盛青青打字:不是同学,是那个叫夏泽的邻居放的,我亲眼看着他在我身上放的。 小水:“那你到现在才说?” 盛青青:有早说的必要? 小水:“你怎么看到他放的?” 盛青青淡定的打字:谁叫我是惯偷呢,这种小把戏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小水闭嘴了,这什么人啊,多少天之前说了他一句‘惯偷’,居然记仇到现在。 等的车还没来,意外先来临了。 一辆黑色的无牌照小汽车猛地冲过来,在盛青青旁边停下,车门打开,三个戴着搞怪面具,身穿黑色运动服的男人从车上冲下来,两个压制住盛青青,一个用毛巾捂住他的口鼻。 盛青青迅速的晕倒了,然后被三个人扔到车上,车子快速的开走了。 等到他们走了,夏泽从一个拐角出来,轻声说道:“老鼠出来了。” ... “陛下,陛下?”小水在旁边喊道,“你不会真晕了吧?” 盛青青毫无知觉的躺在车子上,小水有点焦急了,现在逃走还有希望,要是被抓到人家大本营里,想逃就很难了。车里三个戴面具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满身凶煞之气,其中一个坐在盛青青旁边的男人拿出手机发了三个字出去:得手了。 “老大这是换口味了?”开车的男人问道,“以前要的都是十七八岁的漂亮男孩,这回这个虽然长得也不差,但还是年纪大了点。” “偶尔换口味也不稀奇。”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回道,“我倒觉得二十几岁的比十七八岁的玩起来更有意思。” “这回又要多出个失踪人口喽,”盛青青旁边的男人瞟了一眼晕过去的青年,“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特别的,老大居然让我们亲自过来抓,这小子无父无母无家产,只要多花点钱不就能玩,给点恐吓就能吓得他乖乖躺下来,用得着费这些麻烦?” “甭管老大怎么想的,反正等他玩腻了我就去讨要。”副驾驶的男人笑的渗人,“能让老大这么费心的人,肯定有什么独到之处,玩了不亏。” 小水满脸愤怒,这些污言秽语无论对谁都是一种极大地侮辱,更何况他们说话的对象竟然是盛陛下,他心里涌现一股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杀意,这样的渣滓就不应该活在世上。 曾经他自己度命劫的时候也不是没遇到这种类型的,除了喜欢解剖做实验的,也有这种满脑子恶心思想的人对他下手,他曾经看到过那些奇奇怪怪的道具,也被注射过很不好的药物,但他拥有碧水天,至少想死还是做得到的。 他宁愿自杀后重启命劫,也绝不能忍受那些恶心肮脏的事,现如今居然又碰到了这种事,小水深吸一口气:“陛下,如果实在没办法,我还是送你去死吧,你这样的人肯定是不能容忍那些事的。” 车子七拐八拐的不知道开了多久,中途又换了三四趟车,等到了地方,盛青青被人送到了一间地下室。 “把他锁起来。”有人吩咐道,“老大待会儿就要过来了。” “不好!陈哥,他身上有追踪设备!”扛着盛青青的人突然大叫,指着盛青青的衣领,“在这里!” 陈哥面色一变,赶紧过去,只见盛青青的衣领外面藏着一个极其微小的东西,若不将衣领竖起来都看不到,扛着他的人也是眼尖无意中发现的。 “追踪窃听!”陈哥陡然变了脸色,“还不是一般的科技,能拿出这种东西的绝不是一般人,这小子还被其他人盯上了,他到底什么身份?” 或者说,这小子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第80章 017 “怎么回事?” “老大!” 陈哥赶紧将那颗极薄极薄的东西拿给老大看,面色极为严肃:“这小子身上的,藏在衣服翻领里,还是市面上不曾出现的设备。” 被叫老大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面容冷酷,特别附和黑/道文里黑暗男主的长相。 男人将这个小小的玩意儿仔细看了看,心中有了些猜测,将东西扔给手下:“应该是官方的,处理掉。” 陈哥有些犹豫:“那这个人?要不要转移地方?” “来不及了,现在转移反而增加变故。”男人冷哼道,“不过也不用担心,你们出去后制造□□,这地下室隔绝一切信号,我要让他们不但损失人手,还失去一切线索。” 说完他对陈哥隐晦的使了个眼色,在小弟看不到的角度眼底闪过杀意。 陈哥了然的点头,地下室的秘密只有他和老大知道,让这个小弟扛着人进来,本来就是特意挑了个不中用的,弄死倒也无所谓。 “老大你要一直待在这里?”陈哥问, 男人点头,他早就考虑过得手后的各种可能,所以这间地下室下面还有一个空间,都是采用了最顶级的材料,可以隔绝一切科学仪器的探查,出去容易,但是想要进来,必须有他的虹膜,指纹以及密码同时作用,否则便是普通的枪支炮弹都不能轰开这里。 而下面那个空间里面的东西也足够他在这里生存很长一段时间。 陈哥皱眉:“老大,我们抵抗不了一个国家的。” “为了这个人,对上国家又如何?”男人眼中露出野心,“只要将他彻底操控,我们就有跟国家平等对话的权利。只要他在这里,再强的武器也不会对准这里。” 陈哥诧异,今儿个绑架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下意识的望向盛青青,就见那晕过去的人还被扛着。 “怎么还不把他锁起来?”陈哥皱眉。 “放下来让我看看。”男人吩咐道,本打算一进来就先确认一番,不过倒是被追踪窃听设备给耽搁了一会儿,直到人被放在床上,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底是难以掩饰的野望,“没错,就是他。” “你们立即出去,出去后就按我事先告诉你的计划来。”男人对陈哥说道,准备亲自动手将人锁起来。 陈哥带着小弟正准备出去,却不防脚下一软,两个人双双瘫软在地。 他们心下大骇,下意识的望向老大,却见连老大也腿软的跌到在地上。 啪啪啪—— 盛青青从床上坐起来,鼓掌道:“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即便瘫软在地,男人也依旧傲气:“萧贺。你用的那个东西里面的手段?” 盛青青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萧贺,名儿不错。” 说完,他一脚踩到萧贺的心口,微微垂眸,神情睥睨:“你想怎么死?” 萧贺咧着嘴:“你敢杀人?” 不是他小瞧盛青青,前世这位就是个大善人,到处做好事,而且还是那种默默无闻的做好事。他还特意去了解过,盛青青此人看着冷漠孤僻不好相处,但是却太善良,而且相当好骗。 偏偏这样的人被财神偏爱,做什么都能发财,因此就算被骗了不少钱,但做的好事倒也相当多。 从他搜集到的所有资料分析,盛青青就是个过于天真,纯良得绝无仅有的二缺。 这样一个柔软的人会杀人?萧贺不信。 咔擦! 盛青青将旁边揪起来的□□小弟一把扔地上,随即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擦了擦手,擦完了扔到死不瞑目的□□小弟脸上:“啧,脏了我的手。” 萧贺猛地睁大眼,脸色都变了,怎么会? “你敢?你竟敢?”萧贺目眦欲裂的瞪着盛青青, 他不是心疼下属,他就是没料到盛青青竟然真敢杀人,还是采取这种亲手扭断脖子的方式! 果断,干脆,狠绝! 这超出了他的预判! 躺着的陈哥也瞳孔骤缩,这个叫盛青青的年轻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 “你的手下让我很不高兴。”盛青青慢悠悠的说道,脚下却狠狠用力对着陈哥心口一踩,只听得陈哥闷哼一声,脸色发白。 “小水,显个形。”盛青青吩咐道。 小水没有丝毫犹豫,陛下让他显形他就显形吧,反正他一路都没发现陛下在装晕,感觉这什么黑帮老大完全玩不过盛陛下。 小水顶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出现了。 盛青青指挥道:“把那三个东西拖过来。” 小水知道他指的是哪三个,虽然因为规则限制他能使用的力量非常有限,但做点打杂的小事完全没问题,瞬间就消失了。 盛青青把玩着手上的细针,明亮的灯光照在脸上,却愣是从那张脸上照出了一股阴森诡谲。 砰砰砰—— 三个高大的男人被相继扔在地上。 小水庆幸这三人都在百米范围内,不然陛下今儿个要更不开心了。 “他娘的怎么回事?” 三人嚷嚷着爬起来,却发现之前他们绑架的那小子正安安稳稳的坐着,明明是坐着,却有股高高在上的意味,再一看,三人面色都变了,动作极为一致的向外逃! 老大和陈哥都被人放倒了,他们三个更是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在这里,有大危险! 结果刚走没两步,人就倒下来了,更是胆战心惊。 萧贺闭眼,今儿个真是栽了。 这间地下室很简单,一张床,一把椅子,床上有着各种粗细不等的铁链,距离床不远的地方有个大箱子,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大型用具。 盛青青就坐在椅子上,坐姿极为的随性,也不说话,只是周身有种小水从未见过的气场,他突然想起盛陛下曾经自吹自擂的说自己在哪里都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这一刻,小水觉得,陛下完全没撒谎。 明明他就只是那样坐着,却连整个空气都静谧了,明明只是一身再普通不过的衣服,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小水却仿佛看到了君临天下的霸道,这一刻的盛陛下,跟之前与他朝夕相对的盛陛下完全不一样。 这,大概才是传说中的九五之尊。 “我这个人,一向仁慈。”盛青青淡漠的开口,“想杀我的,尽管来杀,但也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他轻飘飘一个眼神掠过,小水立即将那三个人拖到他脚下。 “不过,”盛青青踩在其中一个男人脖颈上,此人正是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杀是一回事,意图不轨是另一回事,你,可懂?” 男人惊恐的感受着脖子处传来的压力,脸上满是惊恐:“懂懂懂......” 咔擦! “懂了,就可以去死了。” 盛青青抬起脚,遗憾地说道,“我还是太仁慈了,可惜趁手的人不在身边,不然就冲你那几句话,怎么也得百倍反击在你自己身上。” 小水心中一顿,意图不轨这四个字好像陛下在他身上用过两回。 盛青青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语气倒是颇为温和的对他说道:“你有公平竞争的预存名额,不一样。” 小水板着脸,他已经无力吐槽。 “把那个箱子里的东西倒出来。”盛青青微抬下巴,指着距离床不远的箱子。 小水跑过去打开箱子。 在打开箱子之前,小水想过这里面可能会有什么,也许藏着枪支弹药,或者其他什么隐秘的文档,毕竟这间地下室极为隐秘,又能隔绝信号,肯定不会放太简单的东西。 然而,当他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时,心中的愤怒宛若巨浪般疯狂掀起,他想杀人! “倒出来。”盛青青自然注意到了小水的变化,他轻描淡写的吩咐道。 哗啦—— 小水用力一掀,将整个箱子里的东西全都倾倒在地。 盛青青漠然地瞄了一眼,神情看不出喜怒。 地上散乱着各种道具,有玉色的小球滚到萧贺旁边,还有砸碎的药剂瓶,里面的药水流了出来,放眼望去,除了各种药水针筒外,还有数百瓶的药,以及更多无法言说的东西...... 小水撇开眼,尽管只看了一眼,被模糊的某些记忆却开始变得清明。 在他某一世的记忆中曾经见过这些东西,他甚至见过被这些东西折磨得失去自我的人,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那只是披着人皮的傀儡,没有尊严,没有自我。 那一世,他发觉无法逃脱后,用自己隐藏在碧水天的后手选择了死亡。 小水捶了捶脑袋,就是这点不好,模糊掉的记忆并不代表真正消失,此刻他不想记起那些东西,偏偏记忆自己变得清晰。 咔擦! 咔擦! 咔擦! 盛青青面无表情的一脚踩死一个。 这声音,着实不动听。 然而小水觉得此刻这声音再合适不过了。 “脚力不错。”小水觉得让他用这具最普通不过的身体去踩死人,他没这个力道,也没这个准头。 “用手,太脏。”盛青青面无表情的将脚踩在唯一活着的萧贺脖颈上,“我一直认为自己是最仁慈的君王,从不喜欢折磨人,到此刻,我真是反感这样的仁慈。” 萧贺张大着嘴,脖子处传来的巨大痛苦令他整个人都剧烈抖动起来,他想反抗,却因为不知名手段的影响浑身无力。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得到重生的天大际遇,这一辈子却这么快就走到了尽头。 “重生者,我问你,”盛青青漫不经心的微垂着眼眸,脚下微微松动,给了人一口喘息之机,“为什么首先考虑的是操控我,而不是解剖?” 萧贺闭眼不答,必死无疑的局面,他何必替杀人凶手解惑,只是心中满是不忿,能平淡的说出重生这两个字,盛青青很大可能也是重生的,命运未免对盛青青此人太过偏爱。 “你可以不回答。”盛青青脚下微微用力,“我帮你换张漂亮的脸蛋,你喜欢用什么手段操控人,我让你也全程体验一番,你这些药物控制道具手段不过是凡人才用的小把戏,碧水天里多的是你想象不到的手段,到时候你想死都是一种奢望。” 萧贺脸色不变,身体却瞬间僵硬,只要想象那些手段用在自己身上,心里陡然升起恐惧,在这个世上,与某些事情相比,死亡并不可怕,严刑拷打也并不可怕,但是丧失人格和尊严,化作他人脚下匍匐顺从的狗,再没有比这更恐怖的。 “我...” 盛青青微微松开力道:“我不想听废话,说出你知道的一切,赏你个痛快。” “我...不信你。”萧贺得到喘息之机,狠狠咳嗽了一番才说道。 盛青青面无表情的垂眸,眼底如黑暗深渊般翻涌:“我耐心不好。” 萧贺察觉到了那股危险,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也会判断失误,这哪里是他分析的纯白小绵羊,这是比他还要凶残的暴虐之徒。 罢了,他终于还是开口:“我前世死后混沌了很多年,直到你将碧水天的秘密公之于众,我才有了清醒的意识,之后没多久你死了,在你死的那瞬间,它重新回到你身边,带着你的魂魄一起消失了。所有人这才知道碧水天是与你的灵魂绑定。 既然这样,解剖你很可能得不偿失。我思索过很多办法,发现无论哪种都有隐患,但只有用上这种在你们眼中下作的手段,反而后顾之忧最少。” 毕竟掌控一个人的自由远不如掌控思想和精神更彻底。 萧贺继续说道:“当时这段过程被监控全程录像,甚至在监控里还看到了你的灵魂,青雾般缥缈,却又被金光环绕,仿若实体,那颗珠子就那样钻进了你的灵魂里。” 这话说完,他脑中猛地划过一道光,僵硬的转头看向旁边那个青雾般的身影,那个有着跟盛青青一模一样的面容的非人存在,那具身影明明与他记忆中见到的盛青青魂魄一模一样,只除了没有金光环绕。 “你才是盛青青!”萧贺几乎瞬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小水没有作声。 沉默等于默认。 萧贺心中道不尽的复杂,原来不是他眼拙,也不是他分析错了,他扯了扯嘴角:“重生都有了,借尸还魂倒也不稀奇。” “是穿越。”小水强调,“你要是用其他手段,也许还能逃过一死,但你太下作,想要用无耻肮脏的手段去侮辱一个还算遵纪守法的变...” 他立即止住了话头,差点说出变态两个字! “你想说‘变态’?”盛青青似笑非笑, 小水:“...我想说的是您这样一位英明果决的九五之尊。” 盛青青瞟了小水一眼,脚下用力:“恶心的东西多活一秒都是污染。” 咔擦! 至此,这里的活人只剩盛青青一个。 正这时,外面隐隐约约的有些动静。 小水面色一变:“要赶紧处理现场,地下室的门没锁。” 这种特殊制造的地下室锁起来也不过顺手一带,打开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现在它是打开状态,谁都能冲进来! 盛青青慢慢悠悠的往床上一躺,顺手把那些锁链往身上一套,按下锁芯。 还剩右手没法自锁,盛青青将身上衣服用力一扯,在身上到处掐了两下制造了些痕迹:“来帮我把这只手锁起来。” 小水配合的帮他锁了右手。 “来的必然是另一波势力,不出意外,很大几率是官方。”盛青青叮嘱道,“按照我之前教过你的,知道怎么做?” 小水点头:“我已经私下里排练很多次了,不会拖你后腿。” 接下来这一出,是他能不能光明正大存在于世的关键。 第81章 018 因为萧贺以及陈哥的死亡,原先的计划一样也没有实施,□□没有发生,地面上没有被废墟掩盖,即便地下室藏得极深极隐蔽,夏泽还是带着一队人找进来了。 隐约听到呜呜咽咽的声音,夏泽神情一凛,脚下动作更快了,其他人也迅速跟上。 冲进地下室的瞬间,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里面的人。 然而下一瞬看到的场面让他们呆愣。 六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凌乱的躺在地上,他们要找的盛青青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正托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他们,旁边床上躺着个人,那人正在呜呜咽咽,因为过度挣扎,铁链发出哐哐当当的声音。 显然,床上有个人,那人不但被堵着嘴,还被铁链锁着四肢。 ‘盛青青’坐在床前,挡住了那人的脸,看不出那是谁。 即便这一幕超出了夏泽的预料,他的语气依然很平稳,“你杀了他们?” 他目光扫过那几具尸体,其中就有萧贺以及他的智囊军师,这两个连他们都觉得麻烦的人物就这样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 ‘盛青青’点点头,笑的天真无邪:“是呀,扭脖子好好玩的,咔擦咔擦,你们想听吗?” 夏泽眯着眼,眼前所见哪里都不对劲! 只见‘盛青青’一只手摸在自个儿脖子上,羞涩又腼腆的说道:“听完了给个好评哦~” 咔擦! 那刚刚还在说话的人转眼间就歪掉了脖子。 “好听吗?”盛青青歪着脖子问,是真的歪着脖子。 即便心理素质再强的人也被这一瞬间惊悚到了。 ‘盛青青’扶着脖子摆正,随即又是一声咔擦! “好听吗?”他继续歪着脖子问。 夏泽目光锐利的盯着他,这一幕太过怪诞。 除了碧水天,他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可以让人扭断了脖子还能说话。 ‘盛青青’继续摆正了脖子:“好听吗?” 夏泽:“不好听。” 语气极为平淡。 ‘盛青青’点点头,似有同感,“确实不好听,可是他以前就喜欢听,天天扭我脖子,玩的可开心了。” “盛青青。”夏泽举着枪慢慢往前走去,“你杀人了。” 这时,床上的人更加激烈的挣扎起来,呜呜咽咽个不停。 ‘盛青青’一脸心疼的转身安抚床上的人:“陛下,别害怕,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他这一转身,床上的人正好挣扎着仰起头向这边看过来,夏泽才看清楚了床上的人。 一模一样的面容! 穿着他白天见过的那身衣服! “盛青青!”夏泽瞳孔骤缩,两个盛青青? “你是谁?”夏泽厉声对着坐着的盛青青问。 他确定,被锁着的那个才是真正的盛青青,而坐着的那个,绝对是个怪物!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夏泽的动作极快,他带来的人跟他动作一致的齐齐开枪,全都冲着那个怪物。 然而所有的枪子儿都穿过那具身体打到了墙上,因为墙壁材质的特殊,子弹又从墙壁上落下来,撒了满床。 ‘盛青青’满脸不忿:“你们人类真的很两面派,明明很渴望得到我,却又能毫不留情的置我于死地,太虚伪了!” 像是想到什么,他又感叹道:“还是我家陛下最实在,从前为帝尊时就对我不屑一顾,如今脱去仙骨成了个凡人,依然不想要我。” 说着说着脸色又变得诡异起来,他温柔似水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盛青青, “不过,这回可由不得你了,我们现在灵魂相依,同存共生,就算你以后恢复记忆想再去找那群贱人,也由不得你了,你的身边只能有我,开心吗,陛下?” 盛青青继续呜呜咽咽的挣扎,眼睛却微微眯起来,寒光乍现:该死的器灵,我的剧本不是这个,胆子不小,居然敢换剧本! 夏泽举着枪:“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挟持盛青青有什么目的?” “我就是碧水天呀,那群重生者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的碧水天。”小水笑的羞涩,“你们可以称我小水哦,这是我家陛下给我起的名字,是不是很好听?” 这个答案更惊悚! 夏泽觉得嗓子有些干哑,他深吸一口气:“碧水天是个白珠子。” 小水瞪眼:“什么白珠子,真难听!那是破虚无极天圣珠,别名碧水天,我的本体!” 小水顺手一挥,将地上的六具尸体收到空间里,特意留着这个时候收的,总得让人亲眼见识他的能耐,又不能让这些人去详细检查尸体。 六具尸体凭空消失,这又是诡异的一幕。 “陛下,伤害你的人我都杀了,他们连尸骨都不配留下。”小水语气甜得快要滴水了。 他轻柔的摸了摸盛青青的脸,俯下身子想去亲他,却被盛青青挣扎着躲开了,小水有些不高兴,强硬的按着他的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你要记得我的好哦,为了保护你,我可是动用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我要去虚空接受雷罚,整整一百道雷罚呢,你一定要记得我为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小水取下那块堵住嘴的布:“陛下,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不然我都没勇气去面对神罚。” 盛青青略有些嫌弃的撇过头,讽刺道:“你想听还不容易,直接附身,想听多少自己就说多少。” 小水一脸黯然,将他的脑袋强硬的转过来,捧着脸深情的说道:“陛下,我以后不附身你,你不要生我的气,我真的要走了。” 盛青青被捧着脸,也挡住了外人窥视的目光,他眼底冰凉,无声的说道:“敢偷换剧本,你给朕等着!” 小水心里一抖,看来陛下气的不轻,不过他不后悔,盛陛下此人相当欠揍,要知道老实人也是有心机的,何况他早就不算老实人了。 他的身形在慢慢变淡。 “等一下。”盛青青轻声道, 那变淡的身形一顿,再次恢复实体,略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盛青青看他,眼底似乎有着某种期待:“......会不会死?” 小水刚刚还明媚的脸蛋瞬间阴沉,在夏泽等人看不到的角度,他的手犹豫了番,然后仿佛下定决心般迅速掐着盛青青的下巴,恶狠狠的警告:“你想我死?我就算是死也要拖着你一起永生长眠。记住,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不许跟别人走的太近,在家里乖乖等着我回来宠幸你。” 说完迅速消失。 再不消失他怕被盛陛下的眼神杀死。 而夏泽等人的耳边出现了一道阴恻恻的声音:这世上只有我能欺负他,谁敢伤他,我拼着本体碎裂也要灭了你们这个世界。 明明是地下室,却愣是有一股阴凉至极的风从脖颈间刮过去,激的人心底泛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夏泽动作迅速的冲到床边,这时才看清盛青青的模样有多狼狈,衣裳早已被扯坏,身上有着青紫红痕,脖子和胸前最明显,眼角泛红,应该是哭过。 大概是这幅模样实在太狼狈,盛青青将脑袋转向里侧,羞于见人。 夏泽帮他理了理衣服,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轻松的就将四根铁链切断。 盛青青赶紧坐起来爬到床里边环抱着自己。 夏泽突然不知道说什么,这个青年大概真的吓坏了,他安抚道:“伤害你的坏人都被刚刚那个...小水杀死了,你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盛青青红着眼眶看他,声音哽咽:“伤害我的就是刚刚那个混蛋,你们有没有办法杀了他?” 夏泽:“......我说的是萧贺,你是被萧贺抓来的。” 他目光扫过地上那堆散乱的东西,那些道具实在是不堪入目,心底对萧贺鄙夷至极,好歹是个人物,居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萧贺才将我锁起来,就被他弄死了。”盛青青将脸埋在腿上,语气悲凉,“他刻意等着我被锁好才出来的。” 夏泽:这是什么狗血剧情?所以盛青青身上这些痕迹都是那个小水搞出来的? “我们国家这么强大,能不能让他消失?”盛青青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看着眼前一溜儿的军装,夏泽貌似是个头儿,他一把抓住夏泽的手臂,惊恐又期待,“他就是个偏执的神经病!还是个怪物,弄死他好不好?” 夏泽安抚着情绪过于激动的盛青青:“你先跟我们回去,我们总得要了解情况,我给你找能做主的人,到时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好不好?” 盛青青连连点头,仿佛看到了希望:“那我们现在就走,快点,在他回来前先做好准备!” 夏泽看着比他还急迫的盛青青,在来之前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发展,他们从抓到的几个重生者口中知道了一些情况,但这明显跟现在的情形不符合,差了十万八千里。 第82章 019 “所以说,那个小水是碧水天的器灵?” “他自己这样说的。” 盛青青局促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对面是三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一看就是身居高位的那种。 “我已经把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了,”盛青青抿抿唇,眼里透着执着,“你们有没有对付他的办法?” “你不想要碧水天?”坐在中间的男人眼底噙着笑意,“据我们得知的信息,你前世靠着碧水天走上人生巅峰,除了没有伴侣,该有的都有了。” 盛青青抱着脑袋,神情中难掩绝望:“我不想听什么前世,我也不想做人生赢家,我只想要自由。” “那个白珠子,你能控制吗?”左边的男人突然问道, 盛青青:“只有他在我旁边,我才能够心神进入,这是他给我的权限,如果连身体一起进入就会窒息死亡,他说等他恢复到全盛时期就可以带活物进去。” “全盛时期?他有没有说怎么才能恢复?”左边的男人继续问,另外两人也很感兴趣。 盛青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对面三人互相对视,微微点头,正要问什么,忽然脖颈间一阵刺骨寒风刮过,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响起:让他出去,想知道什么,我跟你们谈。 三人面色骤变,还是中间那人努力稳住了:“盛青青,大概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我们需要再商量商量,你到门口帮我们把夏泽叫进来。” 盛青青脸色有些灰败:“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麻烦你们早点做好准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我们人类的世界,不应该任由一个外来的怪物搅风搅雨。” 三人僵硬的点头,却什么话也没说,盛青青一见这种情况,更加惶惶不安,仿佛失去了精气神。 夏泽跟好几个同僚一起在外面守着,听到盛青青的传话,眼波微动,随即手一招,带着一群同伴一起进去了。 盛青青惶惶然的被人带着走,他走了几步对前面的人说道:“我有些累,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吗?” 带路的是体制内的人,自然知道某些事情,当即很客气的带他去休息。 等周围没有人了,盛青青闭上眼睛将心神沉入碧水天,这是他第二次进入碧水天。 ... 夏泽等人刚进去,就见一道烟雾似的人影突兀的出现,他们立即将领导们护在中间,枪支对准那道身影。 “不要开枪。”中间的领导说。 小水披散着长发,额间悬挂着一颗白玉珠子,穿着一身玉白色长袍,腰间挂着一枚透亮的玉佩,左手上套着个碧玉扳指,面容温和的看过来:“各位,有礼了。” 好一副偏偏佳公子的模样。 他径自坐在盛青青之前的座位上。 坐下来后他似乎发现周围人的目光总围绕在额头的珠子上,笑意吟吟的从额头上取下珠子,随手扔到桌子上:“对我的本体感兴趣?拿去,随便你们研究。” 他这幅无所谓的态度倒是让人产生更多联想。 小水仿佛毫不在意般随手一挥,一幕幕景象慢慢呈现,巍峨陡峭的连绵山脉,神秘恢弘的仙宫,密密麻麻倒悬的剑阵,隐于云霄的天空之城,汹涌回旋的无尽之水,充满生机的碧绿灵泉...... 这一切让在场之人无不震惊,一个个屏着呼吸死死盯着那些玄妙至极的景象。 “这便是破虚无极天圣珠的内部。”小水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扇子,拿在手上摇啊摇。 扇子上画了个人像,那画中人容颜极为清俊,同样穿着玉白色长袍,腰间挂着玉佩,拇指上也套了个扳指,即便只是一幅画也能看出画中人周身掩饰不住的贵气,看似慵懒,眉眼间霸道与邪性并存。 隐藏在空间中的盛青青盯着那副扇子上的画儿,心中冷哼,这个器灵果然恋慕朕,不但偷偷换成虐恋情深的剧本,还打扮成朕从前的模样,连扇子上都要画上朕的画像,那扳指那玉佩,甚至那身衣裳都是他从前很喜欢的搭配。 在朕不知道的记忆里,他很可能对朕一见钟情,盛青青相当自信的揣测。 碧水天的内部着实惊人,超出了人类想象的范畴,屋子里久久无声。 “是不是很心动?”小水摇着扇子,唉声叹气,“可惜啊,你们这是个科技世界,规则不同。” “不能用?”夏泽突然问,或者说他在替领导们问。 “是啊,不能用。” 小水直接无视这些人对仙宫的贪婪,自顾自的讲着故事,顺便将碧水天的来历编造后说了出来,内容大体与最初跟盛青青讲的来历相差无几,只是多增加了一点点爱恨情仇。 “他当初受伤太重,我一开始不确定他的主魂还在不在,每一次轮回出现的都只是他的分魂,分魂在无尽轮回中诞生了各种意识,我不喜欢那些,分魂不定性,若是主魂,无论轮回多少次,永远也不会遗失本真。” “我已跟随他无数世界,但他只有一世苏醒了主魂意识,然而他当时防备心太重,面对我这样的至宝丝毫也不心动,他不主动,我哪里能跟他绑定,但没关系,只要确定主魂还在,那我就能放心大胆的进行下一步。” 小水脸上露出一抹诡谲至极的表情, “我等他再次转世。他成为了盛青青,贪婪,软弱,无用,又愚蠢,一点也没有我的帝尊应有的风骨,我知道这是因为主魂沉寂,分魂又冒头了。他跳进了我设的陷阱里,还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是个天生赢家,主动促成了更深的牵扯,他一死就跟我直接绑定了,以后都没法再投胎转世做其他身份。” 小水幽幽的编着故事,这些故事他都排练过很多次了,当然都是私下里偷偷排练的。 “我的帝尊是最独一无二的!”小水说着说着眼底充满杀意,“所以我拼着本体不断受损让那抹分魂重生了很多次,给他安排了无尽的劫难,就希望他能在绝境中唤醒主魂,然而没用,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 “什么叫重生很多次?”还是中间那个领导问,只是脸色异常惊悚。 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合着他们的世界不过是别人发泄情绪的玩具? “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跟你们这群蝼蚁说这么多?”小水轻蔑的笑道,“当然是因为我随时可以杀了他,借助本体的力量颠倒轮回,那些重生的渣滓是我故意留下来磨炼他的。” “他每苏醒一种分魂意识,我便废掉一个,当我将这些多余的分魂意识全都废掉,剩下的那个就一定是帝尊的主魂!” “你这不是爱。”夏泽忍不住说道,他突然很同情盛青青,这得多倒霉啊。 “你懂什么,蝼蚁。”小水连正眼瞧他都不屑,“正因为爱他,才不能容忍他身上具备那些软弱无用的特征。” 小水嘴角露出笑容,眼神发亮:“不过这一世不会了,我会好好保护他,我察觉到他的主魂即将苏醒,我怎么舍得伤害他?” 所有人:这是个疯子! 小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一世我很高兴,我的帝尊终于要出现了,所以才让你们知道我的存在,等此世终了,我会带着他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你们也无须担忧再陷轮回。做个交易,你们让我的帝尊在人世生活的顺心遂意,我可以与你们交易一些东西。” “那些仙宫?”坐在右边的男人终于开口了,他更在意那些仙宫。 小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若是实在想要,我也可以给你们,就怕你还没拿到手,你们这个世界先崩溃。” “那你何不拿出来试试?”那人继续说, “你自找的。”小水讥笑,“一个早就脱离神明失去信仰的世界,连我动用力量杀几个人都要经受雷罚,居然妄想使用仙宫遗宝,既然你想要,我便给你,反正我只需要护住我的帝尊。” 他的手上慢慢浮现一道蒙蒙的光,然而仅仅这层光出现的瞬间,所有人都察觉到一股灭顶的危机即将到来,那是一种恐怖的直觉。 “是你要的,这不过是一把普通的仙剑而已。”小水幽幽的说,“想要规则之外的东西就得承受代价,不过当你承受代价后,你也没命看这把剑了,哦,是你们,等你们死了,我再重新找其他合作者,反正这个世界国家多的是,总有几个识时务愿意好好做交易的。” 轰隆—— 轰隆—— 轰隆—— 剧烈的雷声仿佛要震碎大地,耳边尽是凶暴的雷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随着蒙蒙青光越来越多,雷声已经密集得如同一片无尽的雷海...... “不要了!”有人在大喊,却根本传不出一点声音。 小水看过去,那个坐在右边的男人正在拼命的喊着‘不要了’,其他人也在喊着不要。 小水歪着脑袋想了想,手上蒙蒙青光瞬间消散,随着这些清光的消散,雷声也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般彻底消失。 “真不要了?” “不要!” 小水咧着嘴:“真够胆小的,我一直想着拿点规则不允许的东西出来,可是没人帮我分担雷劫,啧,没劲儿。” 轰—— 一道雷凭空劈下来,小水迅速跳开,拍拍胸口:“科技世界的规则真凶,算了算了,下次不做这种事了。” 这一幕更吓到人了,椅子都被劈成飞灰了,地面上还有个很深很深的大洞,在场的人都胆战心惊,就怕突然被劈,他们都是普通人,被雷劈了连渣渣都不会剩下。 “我们重新谈交易。”坐在中间的男人说道。 小水抬起头来,似乎透过屋顶在看无尽的天空:“刚刚的行为惹怒了你们这个世界的天道,我的一百道雷罚不能再拖了,交易以后再说。” 他手中凭空出现一个盒子,将盒子放在桌子上。 “照顾好他,听着,他是我的,不许任何人靠近他。”小水阴着脸警告,“不要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我对他有耐心,不代表对你们也有耐心。” 话刚说完,人就凭空消失了。 ... 碧水天里,只听得一声又一声接连不断的咔擦声。 “说!”盛青青一脚踩在小水身上,“为什么换剧本?” 小水:“你原来那个剧本不行,脑洞不够大。” “忠心耿耿的器灵寻找历劫的主人,找到后悉心维护暗中保护,为了主人宁愿违背规则接受雷罚,并且私下与人类做交易,只为让主人过的顺心遂意,有何不可?”盛青青凉凉的开口。 “我觉得虐恋情深更能引人共鸣。”小水毫不客气的反击,“陛下您有空还是多看看小说。” 盛青青冷哼:“我们之前接触多不多?” 小水:“....什么之前?” 盛青青一脚将他踹飞,捡起地上的折扇:“同款的服饰搭配,连扳指都要照着模仿,扇子上还画着朕的模样。朕知道自己很迷人,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饥渴?” 去你妈的饥渴!小水恨不得吐出一口血,他想解释,然而该怎么解释?他自个儿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模仿了初见盛陛下时对方的装扮,只能说,他自个儿脑子抽了。 “刚刚那些雷是怎么回事?”盛青青打开扇子摇了摇,看着扇面上自己的模样,心情莫名好了点,“真是规则作祟?” 第83章 020 小水从地上爬起来,离他远远地:“假的,幻象加雷音符的共同作用而已,因为都是不该使用的力量,所以最后那道雷确实是对我的警告。我要真拿出一把仙剑,这种小世界的规则连抵抗都做不到,到时整个世界都会发生巨大的□□。” 当然,真拿出不该拿的东西,他自个儿也承受不起那个因果。 盛青青摩挲着下巴:“小世界规则这么严?” 小水苦笑:“本来还没这么严,但大概是因为命劫太霸道,拖着整个世界一起轮回,所以这方世界对于任何外来力量都非常忌讳,但不属于此世的珍宝资源它倒是来者不拒。而且它竟然无师自通了隐藏,一旦任务结束,想要再寻到它比大海捞针还难。” “这是成精了?”盛青青颇有些讶异。 “没听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小水幽幽叹气,“命苦的世界也早生意识,它恨不得把我踢出这个世界,越远越好。” 被自个儿出生成长的世界排斥,真的挺悲催的,然而换位思考,完全说得过去。 盛青青摇着扇子轻飘飘的说道:“对它来说,你就是个祸水。” “承蒙夸奖。”小水扬起下巴,“不过比起您,我自愧不如,帝尊天人之姿引得小仙寻觅数万年......” “我警告你!”盛青青沉着脸,“演戏归演戏,别太夸张,更别趁机在朕面前摆谱。” 小水撇嘴:“不演的真实点怎么能糊弄人?” “你再敢故意对朕意图不轨,”盛青青呵呵冷笑,“朕就把你撕成一片片!” 小水快步走过来,挑衅道:“撕呀!”撕碎了他瞬间就能恢复。 盛青青捏捏拳头,砰的一拳揍过去... ...... “你是不是有多重人格?”虽然揍了人,可这对魂灵状态的小水来说完全没影响,盛青青深感无可奈何。 他觉得这家伙不正常,明明之前还看着挺孤僻内向一人,自从换剧本后就像吃了炸弹一样,处处踩在他的底线上蹦跶。 小水躺在地上,仰望着没有太阳月亮的天空:“我,其实有些社恐,不太喜欢跟人交流,也不敢跟人走的太近。但我不能让人看出来,我不想真的被排斥。当我发现忘却自我,将自己当成另外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恐惧就像被关到盒子里了。” 盛青青面上了然,他早就觉得这个器灵有心理问题。 “你之前说我伪装,那我只能让自己恢复从前在外人面前的模样,少言寡语,少情绪。” 小水叹了口气,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日常相处中的潜移默化吧,我居然觉得你活的如此畅快,高兴了去做个神经病,不高兴了就做个变态,相当的信手拈来,好恶也不掩饰。你给自己画了个最大的圆,在这个圆圈里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我很羡慕。” 盛青青眼神危险的盯着小水,这是夸还是贬? 什么叫高兴了做神经病不高兴了做变态? “我想我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人不是人鬼不是鬼,为什么还要处处给自己设限,像个缩头乌龟似的恐惧这个害怕那个,为什么不能让自己痛快的活?” 然后,小水说出了最得罪人的一句话, “没法一下子释放自己,那至少在演戏的时候做个像你一样的神经病,挺好的。” 眼看着盛陛下眼神已经危险到极致,小水坦荡荡的四仰八叉:“来呀,揍我呀!” 反正盛陛下现在不过一抹心神,在外面也只能使用那具身体的力量,揍不死,掐不死,也不会疼,随便揍! 盛青青怒极反笑,这是跟他耍无赖了。 小水觉得这会儿畅快极了,他发现在盛陛下身边待的越久,那种心理疾病的反应就越少,虽然还是讨厌跟其他人打交道,但厌恶居多,恐惧在慢慢减少。 “陛下,我都快被你同化....唔唔唔——你——”小水瞬间懵逼了,当然真的只是一瞬间,他快速的推开压制着他的人,“流氓!” 盛青青舔了舔唇,不满意道:“凉凉的,不香不甜,没冰淇淋好吃。你在外面占朕便宜,掐朕下巴,朕都记着,你既然敢动心思,就别怪朕先下手为强。” 小水迅速地爬起来:“我那是为了剧本更真实,你现在这是意图不轨!” “是你先对朕意图不轨。”盛青青兴致盎然的说道,“不是要扮演虐恋情深吗,不来点意外怎么能叫虐,你放心,接下来朕会好好配合你的。” 只不过,虐的是谁就说不准了。 打不死你朕也要恶心死你! 即便是灵魂状态,小水也觉得一阵凉风刮过,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 盛青青回到身体的时候,正好有人在走近,虽然内力不在,但他依然能根据脚步声判断出,来人是夏泽。 在夏泽走到旁边的一瞬间,盛青青动作迅猛的一个锁喉翻压将人制住。 夏泽是真没反应过来,那一瞬间,对方的手快成残影,脖子被人狠狠掐住,对方的力度控制得极好,松一分就给他反抗的余地,紧一分就可以直接要了他的命。 但这都不是夏泽震惊的,让他在那一瞬间动作迟缓的根本原因是那浓郁的仿若尸山血海中诞生的凶煞之气,此刻,这道凶煞正以刀一样剐蹭人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明明他比盛青青还高,然而此刻硬是有一种自己是蝼蚁,对方在俯视他的感觉。 夏泽觉得非常不舒服,不是因为被扼住了脖颈,而是那种眼神让他心中莫名有些发憷。 他经历过很多任务,接触过很多人,无论是毒枭首脑还是军火头子,甚至游走黑暗的杀人狂魔,都没有给过他此刻这种感觉。 这个人,绝不是盛青青! “你...是.....谁?”每说一个字,夏泽就觉得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 “吾名,青熙。”对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股漫不经心的高高在上,嘴角间的一丝恶意毫无隐藏,“替朕转告那个精怪:隔世之缘,朕,很期待。” 这话信息量太大! 夏泽正要按下衣服上的某个东西,紧扼住脖子的手就松开了,他下意识的接住倒向自己的人,喉咙间止不住地咳嗽。 盛青青晕倒了,那种恐怖的杀意也彻底消失了。 “盛青青?”夏泽一边按下紧急联络器,一边去查看盛青青的情况。 呼吸平稳而绵长,这是睡着了? “怎么回事?”其他人很快到来,就连那三个领导也因为离得近,听到情况迅速赶来。 夏泽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就连自己的感觉也详细的说清楚,他心中有个不太好的猜测。 不止他,之前听过小水那番话的人都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露出担忧之色,如果猜测是真的,那么刚刚夏泽遇到的那个很可能就是器灵小水口中“独一无二很有风骨的帝尊的主魂”,有点绕口,但事实足够令人担忧。 这么一个狠角色要是重生,借助于碧水天,那得掀起多大的风浪? 还不待他们接着想对策,盛青青就醒了。 夏泽警惕的看着他,手上已经做好了准备。 盛青青刚醒来有些茫茫然,看到面前出现这么多人,似乎被惊到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是想放松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 夏泽暗暗的审视他,没有发现丝毫异样,就仿佛他真的只是不小心睡了一会儿而已。 “没事,休息好了我们就走吧,以后由我保护你。” 盛青青看着这么多人,眼底透露出一丝不解,但他并没有追问,只是看着夏泽:“你是特意为了保护我才搬到我家楼上的吗?” 夏泽理所当然的点头:“自然。” 忽悠傻子呢,盛青青心下讥笑,他看着就那么像个傻子? “那公交车上你也是来保护我的吗?”盛青青继续追问。 夏泽继续点头。 “可你为什么要保护我?”盛青青追问,“我又给不了你好处?” 夏泽:“......” 盛青青面露讥笑:“我虽然不太聪明,但也不是个傻子,你一开始是为了试探我有没有空间吧?” 夏泽不吭声,这人也太直白了,碰到这种事当然是默认保护,监视这事儿大家心里都明白,用得着这么直截了当? 盛青青继续讽刺:“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会为了我对付那个器灵,你们一定会想尽办法与他合作交换利益,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但他能给你们带来好处是必然的。” 夏泽没吭声。 倒是其中一个做领导的说话了:“年轻人,人活着难得糊涂,有些事我们也无能为力,我们不想给这个国家带来灾难,你应当也清楚那个白珠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那不是我们这个世界能承受的。你也是这个国家的一份子,我希望你能为了这个生你养你的国家,体谅体谅我们,我们不会害你,但也不想因为你,给这个国家,给那么多活着的人带来灭顶之灾。” 盛青青低垂着眸子,良久,才轻轻的点头:“我明白了。” 有人不忍心,劝道:“你想开点,人这一生...太短,在活着的时候还是放宽心,抓住能抓住的,过好当下。” 盛青青没有了继续说话的兴致:“我要回家。” 在某些‘知情人’隐藏的异样目光中,盛青青跟着夏泽离开了。 回家第一天,夜里。 “去查查这个家里有没有装监控窃听一类的东西。”盛青青心神进入碧水天,踹了小水一脚,“我已经检查过一遍,你再去检查。” 小水非常仔细的将家里到处检查了一遍,随即肯定的点头:“没有。” 盛青青微微放心,继续说道:“去报警,隔壁家里藏有大量违禁药品,还有致人上瘾的DU品。” 小水一顿,这是终于要对隔壁那两人出手了。 ... 小水的报警过程相当警惕,在以盛青青为中心的百米圆圈范围内,他选了五个地方分别报警,这五个地方要么是某户人家,要么是某个犄角旮旯处,全都是监控不到的地方,报完警就直接废了那几个号码。 不知道警察是怎么办事的,总之,第二天天刚亮,警车就开进了小区,将隔壁两人带走了,违禁的药品都是当场搜查出来的。 盛青青一脸不可置信的站在门口,亲眼看着隔壁两人被带走:“怎么会?赵叔丁婶怎么会贩毒?” 赵德发夫妻俩直到警察上门还一脸懵逼,他们真没想到重来一世什么好处都还没得到,居然先因为违法而被逮捕,明明那个贩DU组织在上辈子是隔了几年才被瓦解,卖药给他们的人也是在几年后才被通缉,在逃跑过程中意外死亡,他们是看过那场新闻的,所以才故意选了那个人做交易,可为什么会这样? 等看到盛青青站在家门口,亲眼目睹他们被逮捕的过程,赵德发目光死死的黏在他身上,空间! 灵泉!他的十来万! 他这一辈子的坚持没了,证据确凿,不知要被关上多少年才会出来,等到那个时候,盛青青肯定早就凭借空间再一次走上人生巅峰,不,不,重生者那么多,盛青青护不住的,到时候还不知道便宜了哪个龟孙子? 越想越咬牙切齿,不能便宜其他人,既然他没戏了,那其他人也都不要妄想!他要把那个群里的人都告发,他要说出重生的秘密争取宽大处理!他要将碧水天的存在曝光! 丁淑萍没有发现他的神情,尤自惊恐不安,她自认为风光了一辈子,以为重生了会在退休后变得更风光,然而这一切都破灭了。 等到人被带走,门前的走廊上还有人在七嘴八舌的讨论凑热闹,明明不清楚情况,一个个仿佛都变成了福尔摩斯。 盛青青关上门,嘴角轻微地勾起:“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总算解决了两个,还剩九十八个。”小水隐身在一旁,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没有现身。 盛青青转过身面对着墙壁,似乎在看墙上挂着的画:“剩下的不需要我亲自出手,坐享其成便是。” 小水早就明白了他的套路,这是充分发挥了国家机器的力量,只是:“你为什么要对着墙壁说话?” 盛青青:“蠢货,外面有人监视。” 小水当即往外看去,真没看出来。 “望远镜。”盛青青鄙夷道,“我一个外来的都比你懂。” 小水纳闷:“望远镜隔那么远,你怎么察觉到的?而且望远镜只能看到你的行为,又听不到你的声音。” “直觉,唇语。”盛青青回道。 门道可真多,小水感叹:“那我们以后要一直演戏?” 盛青青:“不需要,等你‘回来’跟他们谈交易的时候给个警告就行,聪明人不需要说太多。” 小水:“怎么警告?话语有讲究吗?” 盛青青无奈:“放心,我亲自教你怎么谈交易怎么警告,让你提前把可能用到的话术都背熟了。” 得了准话,小水这才放心,他要面对的可都是人类中的‘真狐狸’,‘老油条’,他其实相当没信心,就怕被人看出端倪。 第84章 021 “他回来了吗?”夏泽站在门口问,已经三天了,那个器灵小水还没有出现,难道被雷劈死了? “进来说吧。”盛青青抱着桶装方便面坐到椅子上,将里面最后一口面条吃干净,然后抱起桶将面汤全喝光。 摸摸肚子,还是好饿! 心里对夏泽这帮人更加没好感了,明明拿了小水的好处,居然只知道以监视为名的保护,连一日三餐打扫卫生都不给他安排好,相当不上道。 他虽然是个能过苦日子的人,也愿意尝试着做饭烧菜,但不代表他愿意顿顿洗碗,连个洗碗机都不知道给他添置,这群人太没有眼力见了。 “你这是吃的下午茶?”夏泽没话找话。 “午饭。”盛青青翻了个白眼。 夏泽一看手表:“现在三点半了,你到这会儿才吃午饭?就吃方便面?” “那我有什么办法?”盛青青不爽的回道,“我烧的菜不好吃,吃完了也没人帮我洗碗。” 夏泽皱眉:“你一个人的时候都这样过日子的?” 盛青青‘嗯呐’一声,懒得跟他说,翻箱倒柜的找出了最后一包饼干,拆开来咔呲咔呲的吃,他讨厌饿肚子。 但是现在最讨厌的是夏泽这帮拿了好处却不讲信用的人,其次是借口‘度雷劫’赖在空间里不出来的小水。 夏泽觉得有些不好,那个器灵离开之前特意强调要让他们照顾好盛青青,但又说了不能靠近他,他们便安排了很多人暗中保护,可是现在人家饿的只能吃泡面,算谁的责任? “他什么时候回来?”夏泽觉得现在更有必要确认这个问题。 “我哪知道,最好被雷劈死。”盛青青擦擦嘴,一包饼干真不经吃,他想吃糖,“说不定他和那个空间已经灰飞烟灭了。” 夏泽见他眼底倾泻而出的恶意,觉得头更疼了,他也是偏向于与那个小水尽量和谐共处的人,为此,牺牲一个人的利益是很有必要的,可是这个被牺牲的人他自己不愿意。 “你又逃不开,何不顺了他?”夏泽忍不住建议。 盛青青愤怒的狠狠踢翻了椅子,吼道:“怎么顺?要不你来?” 夏泽:“......要真是我,我倒能接受,我希望这个世界能更好,希望我们的国家更好,希望身边的人都能生活得更好。” 盛青青哑口无言,夏泽的目光太正,语气太真,他能感觉到夏泽真的是这样想的。 他突然想起了当初自己身边的影卫,那是一群视他为天的死忠之士,无论他有多离谱的命令他们都能坚定无悔的去执行,他们与夏泽何其相像,只不过夏泽忠于的是国,那些死士忠于的是他这个没一天安分的君王。 他欣赏这样的人,盛青青想。 夏泽见他还捂着肚子:“你还饿?” “你这不废话,我是个成年男人,那点东西能顶什么?”盛青青想过要不要去饭店吃,但这周围都是普通饭店,还没小水烧的合他口味,当然,更不能与他从前的御膳房相比。 而且他最近确实太忙,忙着更深入的了解这个世界的格局,忙着了解古今中外的历史,忙着自学外语,自学编程,自学金融...... 他都忙得没工夫出去闲逛。 偏偏小水那个混蛋器灵非要做足戏,害得他一日三餐都吃不好,当初说好了每周伙食不重样的,结果他现在就天天泡面度日。 夏泽翻开冰箱,只见冰箱里满满的鸡鸭鹅肉,各种冷冻海鲜,仅仅蛋就有好多种类,鸡蛋鸭蛋鹅蛋鸽子蛋鹌鹑蛋...... 再翻开最下面一层抽屉,包子饺子占了一半儿,还有一半是各种糕点。 这个抽屉里的东西仅仅看卖相就知道是自家做的。 “冰箱里这么多吃的,你还吃泡面?”夏泽难以置信,这得懒到什么程度,而且,“你不想做饭为什么要买这么多菜,放时间长了也不好吃。” 再看看包子饺子,夏泽更加疑惑:“这包子饺子谁做的?” 饭都不愿意做的人会愿意自己做包子包饺子?夏泽觉得怎么也不可能,买点超市现成的还差不多。 盛青青眼尖的发现一点异样的颜色,他伸手去掏啊掏,终于掏出了一盒冰淇淋,心里呵呵冷笑,居然敢藏他的冰淇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夏泽看着盛青青舀了一大勺冰淇淋塞嘴里,劝道,“天凉了,这种东西少吃。” “他做的。”盛青青觉得这口冰淇淋可真是甜到了心坎里。 “谁?”夏泽疑惑,这个‘他’指谁? “不就那个器灵,还能有谁?”盛青青见夏泽不相信,皱眉,“怎么,这很奇怪?他都想占我便宜了,那我使唤他有何问题?” 夏泽:“他会烧饭?还会做包子饺子?”真是令人难以置信,那个恣意乖张的器灵会做这些? “不会就学啊。”盛青青理所当然的说道,“谁不是从零开始的,别人能做,他当然也能做。” “那你还希望他灰飞烟灭?”夏泽觉得被刷新了认知。 眼前这个青年,一边享受着别人情侣般的贴心照料,半点甜头不肯给人家,一边想着找人对付那个器灵,还巴望着人家被雷劈的灰飞烟灭。 怎么感觉有点婊? 还有点渣? 然而再想想器灵小水满心里都想着那个帝尊主魂,做这些估计也是为了那个帝尊主魂,所以这是渣对渣? 夏泽想说:其实你们还挺配的。 “你要给我烧饭吗?”盛青青颇有些期待的问。 夏泽想说他厨艺不太好,烧的东西顶多在吃不死人的水平,然而看着对方那双期待的眼睛,再想想器灵给的那些好处,罢了,总得做点什么,不然说他们拿钱不干事怎么办?还是得跟领导汇报这个问题,以后一日三餐准时送过来。 “我帮你煮一碗饺子。”夏泽无奈的洗过烧水,下饺子。 盛青青端着热腾腾的饺子,一口一个:“不太新鲜了,还是刚包好的饺子最好吃。” 夏泽收拾好厨房,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心想,总比你吃泡面强。 吃完饺子,把碗一推,盛青青相当自然的吩咐:“洗好碗再帮我打扫一下卫生,地板三天没拖了,好人好事做到底。” 说完施施然的往房间里走。 夏泽看他这一副等着人伺候的大老爷样,实在是一言难尽。 回到房里,盛青青将心神沉入空间,一进去就开始找麻烦。 “我是不是在为你挡灾?甭跟我说是交易,我不记得,那就没交易这回事儿。” 小水:“是。” “从前是不是两三个重生者就能玩死你?” “...是。” “帮你做任务的人里面,我是不是最厉害的?” “是,您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足智多谋演技出众独一无二。” “那你什么时候出去?” 小水一本正经的回答:“一百道雷劫肯定不容易度过,总得让别人知道使用超凡力量需要付出多大代价,这样以后才能拒绝那些不合理的交易,人家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多大伤害。毕竟是为了取信于人,咱们演戏还是要用点心,怎么说也要对得起‘观众’。” 盛青青冷笑,对得起观众?确定不是在跟他对着干? “你打算再赖几天?” 小水刚想说等上个十天半个月,看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顿时住嘴了,盛陛下气质太出挑,愣是把他那张普通出色的脸演绎出了异样的风格,看着总让人有点怕怕的! “您说几天?”小水试探的问。 “我再也不想吃泡面。”盛青青拉着脸。 “夏泽都知道你这个情况了,接下来你应该不用担心伙食问题。” “别人做的饭菜朕吃的不放心。”盛青青一脸坦然,“万一被毒死了,接下来的事你一个人扛?” “哪有人成天在别人饭菜里下毒?”小水不太能理解他这么强烈的被害妄想症,“这又不是你们那个成天飞来飞去毒来毒去的世界。” “小心驶得万年船。”盛青青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夸张,“任何时候都不要缺了警惕心,尤其处于现在这个特殊时期。” “那就后天。”小水想了想,“一天挨雷劈,三天休养,第四天出来见人。” 至此,盛青青勉强算是满意了。 ... 第二天 “你看一下这张照片。” 盛青青接过夏泽递过来的手机:“什么照片?” 初一看,他有些讶异:“这是...我在赵叔家的照片?这谁拍的?” 他下意识的想要往后翻,被夏泽制止了:“你看这张照片就好,其他的...暂时需要保密。” “行吧,照片是你的,你说了算。” 夏泽说了个时间:“你那天夜里,去他们家了?” 盛青青点头:“是啊,那天肚子疼得厉害,电话也打不通,我就想请赵叔他们帮忙叫个救护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也没打通电话。” “只是肚子疼?”夏泽的目光里带着审视。 盛青青不高兴了:“你什么眼神?” “你当时除了肚子疼,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夏泽追问。 盛青青摇头:“没有,我大概是好久没吃,一下子吃多了才会肚子疼。螃蟹性寒,那段时间正好又生了一场病,身体还处于虚弱状态,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夏泽:“你吃了多少?” “我当时特意数了,总共有二十七只小螃蟹,一只大概在二两左右,我以前能一下子吃三十只都没事。”盛青青得意的吹嘘,“二十七只几分钟就吃完了。” 夏泽点点头,状似在思考什么,等等,他蓦地抬头:“几分钟?” 吃二十七只螃蟹只花了几分钟?这是吃一只的时间吧? “要不是我故意慢慢吃,想要品尝鲜味,几大口就能全吃掉了。”盛青青托着下巴,似乎在回味那种美味,“我又想吃螃蟹了。” “你全都剥好了再吃的?”夏泽只能猜到这个原因。 “都有人可以使唤了我为什么要自己剥?”盛青青撇撇嘴。 夏泽想到冰箱里的那些菜,一个会做饭做糕点的器灵,剥螃蟹貌似也不稀奇。 好啊,答案终于揭晓,夏泽可以猜出大部分情节了,很大可能是器灵小水发现了螃蟹有问题,所以通过某些方法去掉了那些毒,或者给盛青青解了毒,所以他吃了没有心脏骤缩的疼,但是蟹肉属寒性这不是毒,是食物的本质特征,盛青青刚刚病愈吃东西又不忌口,肚子疼是难免的。 以此为基础,后来的事情就可以做个推断,盛青青确实遭遇了那种非常没有人性的对待,整个过程,器灵小水都亲眼看着,看着他变得痴傻,也看着他被人挖心。 等到生命体征消失了,器灵小水才出手,制造了一场惊恐的死而复活。为的便是从精神和心理上打击隔壁那对重生者。 夏泽猜测,也许器灵小水确实不能轻易并且主动出手,更不能随意取人性命,所以才通过这种方式吓唬人,至于后来杀了萧贺那几人,应该是萧贺的卑劣行径彻底触犯了他的底线。 而在这场极恶的发展中,有人潜伏进来并且拍下全程,器灵小水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却没有任何阻止,在他眼中,蝼蚁的作为不值得关注,也不值得在意。 好冷性!夏泽深吸一口气。 这时候,他突然觉得盛青青可以更渣更婊一些。 第85章 022 “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他可以附身,有这回事?”夏泽突然问道, “有啊。”盛青青一脸鄙夷厌恶,“所以我说他是个变态,我有好几次失去意识,那期间一点记忆都没有,也不知道他用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事情,他脑子有病,非要顶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居然还觊觎我,对我意图不轨。” 夏泽其实也不明白,对个男人有什么好觊觎的,然而那个器灵似乎是个偏执的恋爱脑,这种类型在某种情况下可以说是最好沟通,但也是最不讲道理的那种。 这几天的时间里,夏泽是时不时就过来聊聊天,他自认为套取了各种信息,还在感叹现在的大学生太嫩,虽然很多都挺世故的,但社会经验明显不足,他都没费什么力气就套出了想要的东西。 而被人当成傻子忽悠的盛青青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有时候恨不得当场表演帝王复活,但理智还在,他用现在这个身份其实更方便。 不行,明天一早就要让小水现身!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想应付,书房里还有好多东西一知半解,他这么博学的皇帝怎么能变成个学渣? 第二天,又有人敲门,不用猜都知道还是夏泽,盛青青眼底闪过不耐烦,口中喃喃低语:“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 “我出来了。” 闻着那股子焦糊味,盛青青屏住呼吸:“显形。” 小水顶着一头乱糟糟又焦又糊的发型,身上衣服看着完好,就是身形缥缈了很多,一看就没了之前那种实体感。 盛青青:“你是不是太夸张了?” 小水一把将他搂怀里,在他发飙的瞬间打开了门。 夏泽稍微惊了一下,瞬间就稳定了心态:“原来是器灵先生回来了。” “叫本座大人。”小水手上一用力将盛青青直接来了个横抱,一脸嚣张,“你来做什么?我说过不许任何人接近他,你们听不懂?” 盯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抱人的嚣张跋扈,被抱的满脸屈辱愤怒,夏泽:“我来问问盛青青中午要吃什么,厨师需要早点做准备。” “你放我下来!”盛青青两只手掐着小水的脖子,只是似乎表现的很不得法,不太有经验的样子。 小水顶着烤焦的鸡窝头满足的在他脖子间吸了一口:“宝贝,你真香!” 盛青青控制不住的打了个激灵,太...太他妈.... 夏泽觉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忍不住催到:“中午吃什么?厨师等着菜单呢?” “宝贝,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小水抱着人不松手,语气温柔的溺水,只是看人的眼神不太对劲,有点神经病的感觉。 夏泽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烤羊排,烤生蚝,清蒸大螃蟹,其他菜看着办,再来点蛋糕,巧克力,奶糖,水果糖...白酒一瓶,今天我想吃别人做的菜。”盛青青似乎放弃了反抗,平静的报着菜谱。 夏泽:前面听着还正常,后面的白酒算怎么回事? 小水桀桀怪笑:“白酒好,喝醉了好办事!” 夏泽下意识看向盛青青,然而盛青青的脑袋被小水按到怀里,他看不到任何表情。 “我其实也是个爱国的好青年。”盛青青闷闷的声音传出来。 夏泽立即懂了这个意思,脑中想起之前的谈话,当时他说如果换做是个他,他愿意,因为牺牲小我值得。 对这个青年,夏泽一直以来是不太看得上眼的,他看不出这个青年身上有值得人亮眼的东西,然而这一次,夏泽觉得心绪更复杂了,他突然想到,这也不过是个父母双亡,孤单长大的孩子。 门砰的一声关上,夏泽站在门外愣怔了会儿,转身走了。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他管不了那么多,也没能力管。 屋子里,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从外面照不进一点光亮,屋内灯光全开。 出乎小水的预料,盛陛下完全没有事后算账的意思,反而淡定的拿着本金融书翻看。 不知道为何,小水觉得有些凉飕飕的,他想了想,主动凑过去,自觉脖子伸的挺长的:“陛下,要不要扭着玩?” 盛青青嫌弃的转身,继续看书。 小水:“咳咳——陛下,你怎么这么淡定?” 盛青青轻飘飘的回道:“剧情需要,朕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 小水仔细的打量他的神色,蓦地,脑中灵光一闪:“你该不是想着秋后算账?” 盛青青继续看书,没有给出半点回应。 小水扯扯嘴角,突然想起他曾经打算跟盛陛下秋后算账的事儿,那时候只想着等任务结束一定要好好揍揍这个变态皇帝,后来又觉得秋后算账等的太久,关键是这家伙后面站着太多人,不提那些任务者,就一个百无禁忌,他都打不过,所以秋后算账对他而言变故太多,不划算。 但是盛陛下要是对他秋后算账...小水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自己会很惨。 “我昨儿个看了个鬼故事。”盛青青突然开口。 小水看过去,不知他要说什么。 “据说鬼怪之间咬一口都是真的疼。”盛青青露出一口白牙,语气里藏着期待,“你说我要是变成鬼了,咱俩谁更强?” 小水勉强笑道:“我比你强。” “但你的神情不是这样。”盛青青饶有兴致的说道。 小水皱巴着脸:“你是没我强,但你有一大堆帮手,陛下,我以后收着点,咱能不能别秋后算账?” 盛青青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你在害怕?你在怕某个人?还是某个东西?” “得了,你又在试探。”小水抹了把脸,“你刚进入这个世界,就有人警告我了,我要是真把你怎么着了,整个世界都得为你陪葬,那家伙...我打不过。” 盛青青悠悠然的翻了一页书:“好话丑话都是你嘴里说出来的,你最近演技见长,反正我也没那些记忆,怎么说都由得你。” 还不待小水再说什么,盛青青打断了他。 “罢了,之前是你私自换剧本,杀了朕一个措手不及。我这心里总归是不畅快。”盛青青慢慢悠悠的说道,“不过你放心,接下来我会好好配合你,不就是演个小可怜儿,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朕很擅长。” 他这样一说,小水反而更加慌了,他试探的说道:“要不你切个号?帝尊上线?” “那怎么行?”盛青青一口否决,“不把这个分魂虐得要死不活的,主魂怎么能苏醒?不合理。” 可你之前已经让‘主魂’上线过一次了,小水很想忿他。 ... 砰砰砰—— 盛青青戴着小水特意做的拳击手套,一圈又一拳的打沙包,沙包也是小水这几天临时做出来的,除了这些,房间里还有练功木桩,这是他画出来的图纸,让小水按照图纸做的。。 “弱鸡!”盛青青打完半小时沙包,整个人都瘫在地上,这具身体太弱了。 小水就当没听见,拿着毛巾给他擦脸。 刚擦完,就见盛陛下又挣扎着爬起来去打木桩,小水抽抽嘴角,这也太拼了。 这具身体力量实在有限,肌肉骨骼的力量通通达不到盛青青的预期,所以...很悲催的,他思维跟的上,动作跟得上,可惜手臂无力,被抽到了,然后是接连着挨了好几次。 小水看得都疼:“歇一会儿,你现在没力气了。” 盛青青充耳不闻,依旧拼命的打木桩,渐渐的连动作都跟不上了,被抽得更狠了。 他还想继续,被小水冲过去拖出来了:“身体素质摆在这里,你要循序渐进,先休息。” 盛青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你以前都不运动?” “难道你运动?”小水好奇,“你们做皇帝的不都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每天做不完的公务,碰上水灾瘟疫科举舞弊官员贪污等各种麻烦事还要急火攻心,偶尔还要吐个血下个罪己诏,出门去哪里都是坐龙撵,你们有时间运动?” “那是事必躬亲的明君。”盛青青待到呼吸略微平稳了些,开始打起拳法,即便力道不足,缺乏内力支撑,他依旧将这套拳法打的虎虎生威。 “那你是昏君暴君?”小水看着他打拳,莫名觉得这套拳法挺厉害的。 “历史由后人评说。”盛青青动作时快时慢,似乎有种玄奇的奥妙,“现在讨论这个没意义。” “这套拳法好厉害!”虽然看不懂,但小水就是觉得挺厉害的。 “武学宗师的毕生精华自是不简单,当初我也是颇费了一番心力才弄到手。”盛青青做完第一套动作,随即又换了一套极为刚猛的掌法。 一套又一套武学轮换下来,盛青青几乎将身体力量都榨干净了,瘫软在地上,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这样反而伤身。”小水有些担忧,给他擦擦汗,再揉揉腿脚,“你别把自己折腾出毛病来,过度劳累会猝死的。” “快到了。” “什么快到了?” 盛青青:“午饭时间快到了。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像被你折腾过头了?你猜被别人看到会怎么想?” 小水唰的看向他,又快速扭过头,他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勉强应和道:“您可真敬业!” 盛陛下现在的模样何止像被折腾过头,更像是被榨干了,小水暗自吐槽。 第86章 023 “以后只要送食材。”小水扔出一个瓶子,瓶身上雕着玄妙的花纹,瓶内隐约传来水声,“这是交易。” 夏泽接过瓶子,又递回给小水:“交易会有其他人跟你谈,我只负责做事。” 小水撇了他一眼:“那就送你,我不喜欢被拒绝,你若实在不想要那就扔了。” 夏泽犹豫片刻,还是塞兜里,瓶子里的东西必然不是俗物,他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东西再好,也不是他该拿的,回去就上交。 哐当—— 声音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 小水迅速冲进房里,只见盛青青趴在地上脸着地,姿态相当的狼狈,脸色苍白,眉毛紧紧揪着,一看就是一副被□□惨了的模样。 “陛下,用不着这么夸张吧?”小水蹲下来低声说道,“摔个花瓶就行了。” “扶我起来。” “好咧!”小水抓着他的手臂直接往上拽, “轻点——不要动!”盛青青低喝,脸色更苍白了,隐隐有冷汗冒出,“腰闪了!” 啊!小水抓着他的手拽也不是,松也不是:“真受伤了?怎么会闪到腰?” “我哪里想到你的身体能脆到这种程度。”盛青青黑着脸,不过就是多运动了会儿,居然这么脆,“我就想踢个花瓶而已。” 小水闭嘴,这事儿又成他的错了,盛陛下相当不讲道理。 对于不讲道理的人,小水相当有经验,甭管对方脸有多臭,也不用跟对方交流,他小心的将人横抱着,充耳不闻的出了房间。 果然,一出了房间,盛陛下立即收起黑臭脸,瞬间切换成为凄凄惨惨死气沉沉的小可怜儿,那个气场转换,绝了! 小水觉得自个儿成了强迫良家妇男的恶棍,还是罪无可赦那种。 至少从夏泽隐晦得一闪而过的眼神中,他明确感受到了这点,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别人的眼神这么敏感,要早点有这种察言观色的能力,说不定早就能成功渡劫了。 夏泽虽然听到了声响,但一直在客厅待着没进去,谁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万一进去看到不该看的,那个恋爱脑要挖了他眼睛怎么办? 他最近一直在看这种偏执恋爱脑的小说,里面的主角一个个都是脑子不正常的神经病,不想被炮灰就自己识趣点,好奇心同情心不能太多。 然而在亲眼看到盛青青的现状后,他对器灵小水还是产生了一股极端的厌恶,不过只是一瞬间,他迅速的隐藏好自己的情绪:“我先走了。” “喊你们的人过来,下午谈谈交易。”在他关门前,小水开口。 夏泽:“...就在这里?” 小水抱着盛青青慢慢的将人放到软软的沙发上,又将桌子挪过来,然后同样坐到沙发上开始剥螃蟹,边剥边对夏泽点点头:“自然。” 夏泽看了眼盛青青,只见青年眼中无光,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满身浓郁的悲伤气息,他心中有些不忍,都把人折腾到这个地步了,还要当着人的面谈交易,这也太...太不把人当人看。 大门关上了,夏泽终究什么也没说。 “把羊排端过来。”盛青青指使道,“螃蟹剥快点,我要吃蟹黄。” 小水一边递羊排一边佩服道:“陛下,你是不是切换得太快了?都不用酝酿一下?” 盛青青啃着羊排:“去江湖上混几年,把正邪两道都得罪光,别说小可怜,花魁都能扮。” 小水:......盛陛下的从前一定很精彩。 “食材很新鲜,厨师手艺不错。”啃完羊排吃生蚝,再吃一块大龙虾肉,盛青青满足地叹道,“以后要用这种档次的食材,菜场卖的还是差了些,这才叫吃饭过日子。” “普通人哪里能天天过这种日子。”小水贴心的喂了一勺蟹黄,试探的问,“今天晚饭不用烧了,这么多一顿也吃不掉,倒掉太可惜,你觉得呢?” 盛青青咽下嘴里的蟹黄,面无表情的问:“为什么一顿吃不掉,吃不掉才是浪费。” 小水看着满桌的菜,不可思议道:“难道你要全吃掉?你想撑死?” “你没长嘴?”盛青青反问,“第一次见面,我吃泡面你都馋成那副样子,哦对了,我一直想问,你都吃到哪里去了?” “我只能吃个味。”小水咬了一口羊排嚼了嚼咽下去,伸出手掌,“你看。” 只见那掌中冒出一股微微浑浊的气体,一到空气中就消失不见。 “你看这样多浪费。”小水说道,“吃得再香也不吸收,浪费一次就算了,不能浪费更多。” “吃东西并不全是为了填饱肚子,也可以为了美食。”盛青青说道,“既然你喜欢食物的味道,冲着美食本身而去,那就不算浪费。” 小水想了想:“我吃一点点,剩下的还是留着晚上吃。” 然而他所设想的剩一堆吃食的情况并不存在,在他不吃后,盛青青如同风卷残云般将所有的食物都扫干净了,闪了腰的盛陛下愣是勉强坐起来将食物一扫而空。 “你真没事?”小水惊疑,“你不可能没事?这具身体没这么大的饭量?” “这有什么稀奇的?”盛青青淡淡道,“饭量是可以锻炼的,我最近过度用脑本来就饿的快,再加上炼体更需要多补充食物,一桌菜又不是一桶饭,有什么吃不下?” 小水目光扫过一桌狼藉,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不是纠结我饭量的时候。”盛青青提醒道,“下午谈判时记得问问他们目前找到几个重生者。” 小水皱眉:“他们会告诉我真实情况吗?” “未必不可能。这个任务,是要所有重生者都死,还是让他们失去兴风作浪的能力?”盛青青闭着眼,脑中迅速的想着事情,“如果他们失去成为劫的资格,你能察觉到吗?” 小水摇头:“反正到目前为止,我没察觉到任何异样。” “赵德发和丁淑萍那边呢?”盛青青又问,“从他们进去那天直到现在,你还是什么都没察觉到?” “没有。”小水忧虑道,“难道真要不死不休?可是那么多重生者...我们做不到的。” 盛青青剥了一颗糖塞嘴里,感受着口中甜甜的奶香味,嘴里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甜:“人只要还有一口气,都有翻盘的可能,我猜,这未必不可能是命劫默认的规则。所以,最笨的办法便是活的长长久久,熬死他们。” 小水眼一亮,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你可以天天喝灵泉,然后长命百岁!” “头上悬着一百把剑,就算这些剑目前都没开刃也掉不下来,你真能安心?”盛青青轻嘲,“你又焉知这些剑不会突然被人剪断束缚?” 小水迷茫:“那该怎么办?一百个呢,人海茫茫,就算动用国家机器的力量也未必能将人全找出来,何况我们只有两个人。” 盛青青没有回答。 “该怎么办?你能想到其他办法吗?”小水推了推盛青青,然后彻底无语,这人闭着眼睛居然睡着了,“明明是你提出来的话题,说到一半就睡着。” 不过想想盛陛下最近确实挺累的,每天学习到深夜,今天又过度运动,身体疲惫太正常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人抱起来,送到房里床上,然后轻轻关上门,自个儿去收拾桌子打扫卫生了。 房间里,本已经睡着的盛青青突然睁开眼,耳边听着客厅那边传来的声音,继续闭上眼睛运转心法。 说是心法,其实到了这个世界也算不上了,他也是最近将脑子里所有的心法都试了一遍,才发现这一种养生心法可以勉强用用,效果还得打个对折,但仅仅这样也足够他调理出一副健康的好身体。 现在这具身体虽然年轻,然而常年不运动,营养不良,终究还是有很多隐患,随着年岁增长,以后少不得各种毛病,还不如从现在就开始好好调理。 至于小水所说的靠着灵泉长命百岁,盛青青不置可否,他不喜欢用不确定的东西,哪怕那样东西再好,摸不清来路,他绝不会用。 便是以后发现那样东西于他确实无碍,盛青青依然不会后悔现在的选择,他本就是这样一个多疑的人。 现在所修的这门心法是他上辈子亲自练过的,这门功法确实能养护五脏六腑,但有个缺点:练了之后饭量有点大。 当然也在可接受范围内,饭量比平常人稍微大一些,也没到让人惊奇的程度。 盛青青闭着眼睛,一边调养身体,一边思考问题,关于刚刚讨论的事情,他也在思索,到底是不是真要与那些人不死不休,如果不死不休那就必须想出一击必中一网打尽的方法,趁早解决了那些人。 但如果还有其他路子可走,那就没必要这么折腾,毕竟这不是他那个世界,时代不同规则也不同,有些事能不沾还是不沾更好,而人命官司就是个不容置疑的命题。 第87章 024 小水将家里都打扫了一遍,到房里一看,盛青青已经醒来,正平躺着看书,嘴里还在咔吧咔吧的嚼着糖,旁边床头柜上堆了一小堆的糖纸,小水沉默半晌,跑过去将糖纸扔到垃圾桶,然后将家里所有的糖全都收起来藏到空间里。 “把糖放回去。” 啪—— 小水一把将书按在他脸上,语气沉沉:“你再这样看书,我就把你书全收走。” 盛青青将书拿开,惊奇道:“你这是在生气?” 小水:“糖吃多了蛀牙,躺着看书伤眼睛,暴饮暴食也不行,以后吃糖,看书,吃饭我都给你限制。” “不行!”盛青青一动,顿时捂着腰疼的龇牙咧嘴,“吃饭不行。” “不抗拒前两个,”小水怀疑道,“看来你今天吃那么多果然有原因。” 盛青青似笑非笑:“哟,长脑子了,还会试探我?” “不是试探。”小水抿抿嘴,“我只是......这毕竟是我的身体,你要是近视蛀牙,或者吃伤了,哪天猝死,亏的还是我。” “这话没有说服力。”盛青青轻笑,“你在担心我?” 小水不说话,他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态,以往那些任务者千奇百怪者极多,有喜欢做种马的,还有喜欢做万人迷被压的,他都随便他们造作,爱怎样就怎样,他丝毫也不干涉,冷漠的只做个旁观者。 但是看到盛陛下有丝毫不爱惜自己的情况,他都忍不下去,控制不住的想要管一管。 “为什么暴饮暴食?” “练了养身心法而已,需要多吃点。” 盛青青突然就不想隐瞒了,其实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连秘密也算不上。 “需要暴饮暴食的心法,我看是邪功吧。”小水质问,“难道灵泉不能让你养生?” 盛青青无奈的叹了口气:“你都已经被那个东西坑了,为什么还敢用它?” 小水:“...已经被坑过了,那再用它补偿自己不是理所当然?”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是我对下属的态度,也是我对碧水天的态度。”盛青青淡淡道,“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只是它告诉你的,如果它撒谎呢?” “它只是一个没有意识的空间,我知道的那些都是空间留存的影像。”小水垂眸,“你太多疑,被害妄想症过于严重了。” “你既然是器灵,那你对碧水天能掌控到什么程度?”盛青青反问,“将你能掌握的权限都告诉我,所有。”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以往是你不感兴趣,我说了反而讨你嫌。” 小水见他要坐起来,拿了个垫子给他垫在腰间, “我可以将别人的心神带进空间,也可以授权他们自主进入。还可以授权限定时间内的认主,这点你亲身经历过,但是认主时所受的那番苦楚是必须要经历的,我也没法阻止。除了被封印的仙宫剑冢,其他资源都在我掌控之中。如果有外来力量对我出手,我也可以控制碧水天防御攻守。另外身为器灵能掌握的术法我也都会,但不能在现实中使用,这是规则所限。” “为什么仙宫剑冢不在掌控之中?”盛青青直击要点,“你既然是器灵,空间的一切都应该归你掌控,就算有地方特殊,那些特殊也应该由你来划分指定。” “因为碧水天受损过重,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持灵性,而且封印空间我也不是不能进去,只是...” “你既说它没有意识,为什么它还懂怎么维持灵性?为什么它会找上你并且算计你?” “这跟意识不相关。”小水说不清楚,“不是你想的那样,它毕竟是至宝,是有神性的......” “一会儿神性一会儿灵性,你脑中一切有关它的东西都是它赋予你的,你只是被动接受者,这种你自己都不能完全掌控的东西,我一凡俗之人不敢奢想。” “所以我需要度命劫。”小水努力解释,“等我度过命劫,就能完全掌控它了。” “那只是你认为的。”盛青青反驳。 小水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他:“既然你实在不放心它,那还跟以前一样不用吧。” “谈交易时,将它真正的交出去。”盛青青食指敲击着膝盖,“明码标价你所有的权限。” 小水有些犹豫:“哪有一开始就亮出所有底牌的?” “反其道而行之。”盛青青一口下了定论,“你要搞清楚,我们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交易不过是附带。” “那,关于任务,你到底怎么想的?”小水问,“我觉得可以长命百岁的活着,熬死那些人,有些办法看着笨,但说不定是最适合的。” “我从不寄希望于设想。”盛青青语气中难掩霸气,“被动等待是愚人之为,我更喜欢主动出击,如果没有路,那就砸出一条路。” 愚人小水:...... ... “你真的愿意让我们进入碧水天?” 对面的人面色激动,但随即又涌现一股怀疑:“你想要什么?”其实他更想问对方到底有什么阴谋。 小水温柔地抚摸着怀中人的脊背,语气很轻,却字字分明:“你们能给我什么?凡俗的东西与我无用。” “那你为什么要与我们交易?” “千年万年,我求的只有一样。”小水目光温柔得能滴水,手上动作越发轻柔,怀里的人却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他轻笑,“宝贝,你怕什么呀?我啊,只要...” 咔擦! 多熟悉的声音。 哐当——,桌上的茶杯被打翻。 “久违了,精怪。”盛青青掐着小水的脖子,目光冰寒的缓缓坐起,拽着歪掉的脖子向众人看了一眼,随即不感兴趣的撇开目光。 一旁的‘观众’:...... 眼前这惊悚的一幕实在太吓人了,角色瞬间颠倒,刚刚还神经病一样的器灵此刻歪着脖子眼神呆愣,而小可怜似的浑身颤抖的盛青青手如残影般掐断了器灵的脖子,周身气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有人试着去寻找前后两人的共同点,然而人的气场真的是一个特别奇妙的东西,此刻空气中越发紧张的气氛,眼前完全异样的盛青青,让他们完全无法相信这还是之前那个人。他们对盛青青做过细致调查的,那就是一个性格有些孤僻的象牙塔里长大的孩子,纯粹得甚至有些天真。 现在眼前这个,怎么看都不天真啊,不但不天真,还可怕到吓人!就算有人格分裂,但也分裂不出来这种千军万马中磨炼出来的煞气,更没法分裂出这种高高在上的主宰般的气势,这一瞬间,他们仿佛透过一具普通的躯体窥看到了真正的杀戮君王。 “陛下,您醒啦!”小水歪着脖子,从不可置信到满眼欢欣,他宛如狗腿般讨好道,“陛下,我们终于又见面啦,我好想你!” “朕也想你。”盛青青缓缓靠近他,“你的脖子还是这么脆,捏起来真动听。” 小水歪着脖子咧开嘴:“那我以后天天给你捏,你高兴就好。” “可朕更希望你消失。”盛青青眼底满是杀意,“怎么有你这种令人厌憎的东西?阴魂不散!” 小水眼底划过一抹悲哀:“陛下,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我找了你无数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终有一天,当你想起一切,你会认同我的。” “认同?算计朕一身功德后还想得到朕的认同?”盛青青语气阴冷,眼底泛起一抹血腥意味,他盯着器灵的脸,“朕有滔天杀戮在身,万千功德护朕神智清醒,你千方百计消磨朕的功德,居然还妄想朕认同你的作为,朕必要......” 言语未尽,他便闭上眼睛瘫软倒下。 小水连忙扶住他,只见他呼吸绵长,似乎睡的极沉。 充当旁观者的众人哑然无语,这是看了场大戏?有种身临其境看玄幻电视剧的感觉,但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却是电视剧怎么也给不了的,原来真有气场这种东西!原来皇帝的气场是这样的! 再看器灵那愣怔的模样,根据刚刚皇帝的言论,这个器灵只怕不简单,口中说着喜欢皇帝,却算计了人家一身功德。 “我真没算计你的功德。”小水喃喃自语,“功德无影无形,我不知道你的功德越来越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 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眸光一闪:“说不定是因为你阻碍了世界发展。” 小水眸光冰冷的逼视他:“你说什么?” “蓝辞闭嘴。”主要负责谈判的一个领导连忙道歉,“他随口胡诌,你别听他瞎说。” 年轻人梗着脖子:“我看了很多小说,我觉得肯定是因为他跟盛青青绑定了,世界被拖进轮回,还有重生者这种根本不该出现的漏洞,导致世界混乱不能向前发展,这种恶果总得要有人承担。” 小水恍若被雷劈了,竟像是忽然被提醒到了什么,他手上蓦地出现一个八卦罗盘,那罗盘神秘玄奥至极,上面有一层极浅极浅的光,随着小水的动作,那层光越来越浓烈,直至将器灵和盛青青一起包裹在内... “这是在干什么?” “罗盘是用来算卦的。” “难道蓝辞随口胡诌的竟然是真的?” “真有功德这种东西?” 渐渐的,那层光仿佛被散去的浮云般消失无踪,罗盘也消失了。 盛青青依旧在沉睡,小水却面如金纸,紧闭着双眼,一滴血泪自眼角滑落,掉下的瞬间就消失不见。 “重新谈交易。”小水声音有些嘶哑,他温柔郑重的将盛青青抱在怀里,这一次的神情终于正常了,没了那种神经质的变态,“碧水天的一切都可以对你们敞开。” 对面一阵吸气声,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自己幻听,这可比之前说的让他们进入碧水天更激动人心,也更加令人难以置信:“你有什么要求?” 第88章 025 “第一,把所有重生者找出来,漏洞不该存在。” “如果他们没有犯事,我们不能肆意剥夺他们的性命。”夏泽旁边的一个男人态度很坚决,“倘若我们今日为了所谓的利益枉顾人命,终有一天也会为了这些利益迷失自己。”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他们的神情很明显是在认可自己的同伴。 “每一个重生者灵魂中都有一道执念。”小水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们虽然重生,但早就不是正常人,感情泯灭人性淡化,极恶凭生,毕生唯一的念想便是夺走碧水天,为此不择手段,不死不休。” “曾有重生者倚仗‘预知’造下滔天杀孽,更有甚者窃取他人命运,断时代根基。”看到这些人脸上不明之色,小水只得解释的更详细些,“各行各业都有大势者,这些人对你们这个时代的发展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他们是推动这个世界发展的关键基石,曾有重生者凭借一己之力断了很多大势者的天运。” “站在我的角度,为了陛下的功德,我不希望这些人再造孽。站在你们的角度,为了你们的未来,我建议你们最好赶紧找到那些人。不要找我要他们的讯息,就在刚刚得知功德那一瞬,我就再也不能算到他们的存在了。” 嘶——众人深吸一口气,这听起来都不像是人了,倒像是世界的毒瘤。 小水看向那几个面有异色的领头人:“你们已经见过重生者了,可觉得我有半句不对?” “确实有些不一样,他们过于偏执。”还是刚刚替蓝辞说话的那人,他想起那几个人,感觉并不好。 “我不能找到他们,也无法对他们出手,你们这个世界在排斥我,挨一百道雷能撑过去,一千道一万道我必然会陷入沉睡,到时又会失去他的踪迹,茫茫无数世界,我不一定能再找到他。” 他将盛青青拥得更紧,仿佛抱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他们既然已生偏执,那就带他们进入碧水天,看能不能消除执念。”小水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会打开碧水天的入口,任何人的意识都可以进入其中,里面的东西你们随意,反正与我无用,他也抗拒与我有关的任何东西。” “第二,他对很多东西都感兴趣,安排人教导他。”小水没有理会对方的疑惑,继续说道,“你们想要的,我给你们,唯二的要求便是让他活得舒心自在,这点,作为人类的你们比我更清楚应该怎么做。” “你说的‘他’是指?”领头人有些不确定,这个‘他’到底是谁,是那位昙花一现的皇帝,还是盛青青? “都是他。”小水一只手遮住眼睛,“他早就在慢慢融合,我没想到他选择的不是吞噬,而是融合,你们只管安排人教他,但凡他感兴趣的,都教他。” “可以。”还是领头那人回答,脑子里在琢磨‘融合’那两个字,“他对哪方面感兴趣,我们会安排最顶尖的人才教他,但他能学到什么程度我们不能保证,物质生活上我们更不会吝啬,这点你完全不需要担心,只是我想问问,融合是什么意思?” “主魂融合分魂,保留分魂的一切记忆与情感,融合后,这一世就会成为主魂的真正转世。”小水身上焦躁的气息毫无遮掩,眼中是极度的后悔,“我以为他看不上甚至厌恶这些分魂,哪想到......罢了,幸好还有挽回余地。” “你们只管安排人教他,不用担心他学不会。我的陛下最是心善,也最是聪明,为了不伤害分魂,他先融合的必然是某些特质。”小水轻呵,“我早就应该发现,分魂弱智,哪里会突然开窍,学什么会什么,他若是先融合灵智,我又岂会发现不了。” 心善?所有人想到刚刚所见那一幕,到现在那煞气带来的压迫感还萦绕脑海久久不散。 ... “视频里没有他。”名唤蓝辞的青年惊呼,“他是鬼吧,我亲自录的像,怎么会一道人影都没有,连声音也没有,我们真跟他谈判了?确定不是撞鬼?” “太神异了。” “他的话可信几分?” “真要把重生者带去空间?万一他有别的阴谋?” “带去。”依旧是那个领头的男人,他看着同僚们,目光异常坚定,“我们不可能因为担忧未知的阴谋而畏缩不前,机会摆在面前,为何不尝试?把那四个沾了人命的带过去。” “至于盛青青那边,不管融合还是吞噬,该给的绝对不能吝啬,这件事迅速去办。” “好。” “夏泽回来,以后进空间的一切事宜由你负责。许菱和蓝毅负责盛青青那边一切事宜。” “是。” ... “以后这就是我们的新家。”小水抱着盛青青站在一栋占地极广的别墅前,这栋别墅占地极广,环境做的也非常不错,“据说里面有庭院花园,还有泳池温泉,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好不好?” “放我下来。”盛青青依旧弱声弱气的,“我想回自己家。” “昨晚是我不好,动作过于激烈,没顾及到你的腰伤还没完全恢复。”小水此刻完全是个完美情人模样,“今晚我不碰你,让你好好养养。” 许菱和蓝毅跟在后面,饶是他们心脏强大,还是觉得有点燥人,心底对盛青青也是同情居多。 殊不知,此刻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盛青青正微微眯着眼,平静又渗人的盯着小水,口中却仿佛受尽委屈的小可怜:“我想回家,回自己家。” 小水目光看似对着盛青青,但不到不得已,他是真不敢跟他对视演戏,眼神早已飘到一旁,飘忽来飘忽去,不经意间就看到了那张红润润的唇,脑中莫名浮现盛陛下曾经说过的‘意图不轨’,直觉告诉他别太作死,然而视线就是凝视着那里不肯再动。 意识中有两道声音在争执,一道在说那是你自己的身体,想看就看;一道在说现在用着它的人是盛陛下,是不一样的。 到底哪里不一样?小水心底有个声音在说,这个人不一样。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照顾着照顾着他就放不下手了,盛陛下身上有股太吸引人的气质,即便坐在那里也不一样。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 盛青青毫不手软的打了下去。 演戏没问题,亲额头也忍了,可是光明正大的想亲他的嘴,太孟浪了! 他只是给了这个器灵追求的预存名额,居然这就得寸进尺,借着演戏故意占便宜,好不要脸! 小水脸上泛起红晕,刚刚想的太入神,差那么一点点就真亲上去了,明明此刻应该躲避盛陛下的目光,他却愣是看向了盛青青,那双眼中没有鄙视,没有厌恶,更没有恶心。 他突然放下了吊着的心。 随即盛青青说了几句无声但非常分明的唇语,刚刚还想入非非的小水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叉! 他是脑子进水了才被这么个绝世大水仙迷惑! ‘现在让你进入试用期,对不起朕失忆前的追求者,公平竞争,作弊可耻。’ 这是来自盛陛下的又一经典名言。 砰—— 小水相当冷酷无情的松开手,毫无防备的盛陛下摔了屁股蹲。 对上盛陛下的怒火,小水目中意思明确:反正腰也好了,摔一下残不了。 盛青青:这绝对是恼羞成怒! 跟在后面的许菱和蓝毅被这一出搞得无奈,看也不是,退也不是,该咋办?这个任务一点也不好做,他们宁愿继续去枪林弹雨中玩耍。 ... 新家足够大,该有的一应俱全,然而一路参观过来的两人都面无异色。 许菱和蓝毅早就被他们关在大门外,开玩笑,新家自己还没摸索清楚,怎么能让外人进来。 “记得以前有个种马任务者,建了一套比这里更大的庄园,唔,应该叫现代版宫殿,那家伙在家里养了一群女人,今天宠幸这个明天宠幸那个,把自己活得跟个真皇帝一样。” 小水想到这里,不经意的说道, “基本每个任务者都会在短时间内快速地积累大量的财富,您大概是混得最惨的,装小可怜吃器灵的软饭,您是第一个。” 盛青青挑眉:“但你还是为我沉迷不可自拔。” 小水脸上眼神飘忽:“任务结束,你就赶紧去死吧。” 盛青青黑着脸:“会不会说人话?” 小水转头看他:“你不死,我怎么进试用期?” 盛青青:这是多么迫不及待! “你是我见过最自恋的人。”小水眉眼弯弯,“当然也是最有道德感的人,你是不是怕自己失忆前有喜欢的人,因此才不敢接受我?” 盛青青撇撇嘴:“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魅力不够大?” 小水不吭声,两人继续走,隔了一会儿他低声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盛青青嫌弃的离他远了点:“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器灵发春期到了?” 小水:......这就是个棒槌!他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就这样泄了。 第89章 026 住进新家的第二天,家里迎来了客人。 “第一次我们希望你能陪我们一起进去。” 对方的要求不算过分,毕竟是进入一个超出认知的空间,小水自然点头答应。 第三天,新家来了更多人。 “盛青青!”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 盛青青看过去,那是一个波浪长发的年轻女孩,此刻那个女孩满是憎恨的看着他:“你居然把碧水天公开,你这个疯子!你怎么不去死?你这样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占有碧水天......” 盛青青冷漠的撇开眼,被贪欲附身的愚蠢之人,看一眼都嫌浪费眼神,当然,要不是为了维持人设,他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啪—— 小水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一个巴掌狠狠扇过去:“你算什么东西?你们这群重生者没一个好东西!” 女孩憎恨他,他还憎恨这群重生者呢,每一个都跟得了失心疯一样,或者说,命劫专门选中这种负面意识恶劣本性占上风的人给他设置障碍,这么多年,那么多的重生者里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她不是重生者。”夏泽开口,这次领队的是他,当然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出现了好几个一看就身居高位的人物。 小水质疑,看着跟女孩绑在一起的另外四个人,这些人的眼光他太熟悉了,生生世世都忘不了,那种自以为是的优越感,眼底深处的疯狂,遮不住的贪欲气息,这不是重生者还能是什么? “她是穿越者。”夏泽面色有些难看,“她说我们这个世界是一本书。” 小水了然,怪不得总觉得其他人脸色不太对,任谁知道自己的世界只是一本书,自己不过是书中的人物,他人笔杆子下随意操纵的命运,大概脸色都好不起来。 这次的命劫可真会玩,以往难得出现的穿越者都是所谓的后世穿越过来,这次直接搞了个穿书。 不过,都一样,不管是重生还是穿书穿越,不过都是命劫玩的花样。 “规则有时会出现漏洞,异世之人机缘巧合下会梦到他世界之事,醒来后虽然会忘掉,但会成为脑中的灵感,写成一本书不稀奇,这种事情在其他世界也多的是。”小水轻飘飘的解释,“何必自寻烦恼,难道你们不觉得自己活得有血有肉?” 其他人一听,有道理啊,这话要是跟他们一样的人说,他们还不至于这么快开解,但说这话的是小水,一个去过很多世界的器灵,那就不一样了。 人哪,便是这样,同样的话,不同人说出来便会有不同的结果。 小水顶着旁边四个重生者和一个穿书者诡异的目光,淡定极了。 “为什么有两个盛青青?” “你们哪个是真的?” 依旧是那个女人在尖叫,另外四个重生者则阴沉沉的在相同的两张脸上来回扫视。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们。 小水讶异:“她一个穿书的怎么知道盛青青应该长什么样?” 夏泽:“网络,照片。她电脑方面比较擅长。” “你们想对我们做什么?”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说道,他看起来文质彬彬,语气平和。 若不是清楚他做过什么,还真的难以将他列为危险分子,夏泽语气冷硬:“进碧水天,你们心心念念的那个空间。” 不管那五人听到这话是何等表情,也没人在乎。 一道看不见的波动在小水身侧出现。 “走吧。”小水看向盛青青,“你在外面等我。” 盛青青捧着本书微不可见的点了头,然后继续看书,仿佛客厅另一边的事情跟他完全无关。 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小水牵引进了空间,留在外面的身体看着就跟进入深度睡眠一样。 许菱和蓝毅一左一右离他很近,盛青青知道,这是怕小水作祟,故意找两个人盯着自己,好应对突发状况,如果小水有什么阴谋,自己是唯一能威胁小水的筹码。 “你还看的进去书?”许菱有些好奇, 盛青青淡定的翻着书:“与我无关。” “你好像对碧水天很不屑一顾?”许菱视线瞄过沉睡的那些人,难道真因为器灵的原因对空间如此排斥,“灵泉真的能延缓衰老祛除百病吗?” 盛青青:“不知道。” “你没喝过?”许菱继续好奇,眼底藏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锐利,“还是说,灵泉喝了有副作用?” 盛青青放下书,看着她:“不用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可以自己拿去化验,不敢喝就先让别人喝。我不喜欢碧水天有什么疑问?难道你每天被暴徒强X,还要喜欢他家,喜欢他家的水更甜?” 许菱:......这个逻辑好有道理,她居然无法反驳。 蓝毅看她吃瘪,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我看他对你也不错,伺候得比宝妈带孩子都贴心。” 盛青青沉默着看书,不予理睬,心里嘀咕,那明明是大总管伺候皇帝的贴心,或者换个说法,舔狗伺候偶像的贴心,哪里就像宝妈带孩子了? 他现在发现小水大概真有点精神分裂,这人设一直变来变去,最近还越来越不要脸,三番两次地问他喜欢什么类型。 但他能说吗?不能!失去一段记忆的人不配谈感情,不然也太不负责任了。 如果他真是来做交易的,并且还有个可以放心交付后背的伙伴,那么那个人很可能是他真正情之所钟的对象。 他怎么能因为失去记忆就轻易开始一段新感情,万一那个人一生气不给他看好后背怎么办?到时候被人算计了倒霉的还是他自个儿。 而且小水这个器灵的道德也有问题,他严重怀疑小水是想挖墙脚,估计一开始没这个想法,但是相处着相处着就没控制好自己的心,然后就想趁着他失去记忆先攻占他的心,等他恢复记忆就能横插一杠。 啧,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虽然他那个时代三妻四妾很正常,但对待交付生死的伙伴兼情侣,盛陛下坚决认为一个才安全,争风吃醋是真会要人命的。 就这么一会儿,盛青青脑中不知道思索了多少可能性,更加坚定的克制了自己隐约有点骚动的内心,不管如何,只要没有恢复记忆,不该开始的坚决不能开始。 时间缓缓流逝,进去的人一个也没有出来。 许菱和蓝毅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两个人站得离盛青青更近,近到随手就可以制住他。 盛青青仿佛察觉不到丝毫异样,沉浸在知识中不可自拔。 时间又过去了许久,进去的人还没出来,盛青青放下书本,感觉到旁边两个人越发绷紧的气场,以及藏在暗处的若干道气息,心下思索,第一次进去纯粹是了解情况,不应该这么久还不出来,看来出状况了啊。 不知为何,盛青青直觉出事情了,心下一沉,他要不要进去?在外面他还可以用这具身体的表象骗人,但要是进去,出现在空间里的是他的心神,心神展现的必然是他真正的模样。 那样岂不是谁都知道他有着跟壳子不同的内在,傻子也知道他有问题了。 然而不进去,他却无法忽视此刻心脏的瞬间抽紧。 盛青青闭上眼,复又睁开,眼底是谁也看不懂的情绪。 他的气场没有任何变化,但许菱和蓝毅觉得这个人跟之前不太一样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直觉,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盛青青就突然闭上眼睛倒下了。 许菱和蓝毅在他倒下的瞬间就接住了他。 “睡着了?”许菱听着那绵长的呼吸声,神色郑重,“不可能这么快就熟睡。” “跟他们一样。”蓝毅看向同样沉睡的同僚们,“上报。” 许菱:“嗯。” 然而他们刚准备动作,盛青青就醒了。 “你怎么...” 许菱话还未说完,只见夏泽那边也都有了动静。 小水出现在盛青青身边,心中真是又惊又险。 夏泽等人脸上也残留着惊恐之色,各自稳定了心神。 四个重生者都醒了过来,那个穿书的女孩却一直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半点也没有醒来的动向。 夏泽那边一个人去查看,片刻后,摇了摇头:“死了。” 一听居然有人死了,许菱和蓝毅面色突变,难道那个空间还有危险? “以后你们自己进入时,不要去那边,那边有帝尊曾经设下的封印,连我都没辙。”小水冷着脸警告,“自己作死可别怨我。” 夏泽那边的脸色有多难看,小水浑不在意,他笑意吟吟地对盛青青说道:“青青,我好想你。” 盛青青低垂着眉眼,就当没听见。 “青青,一时不见如隔三秋,咱们都隔了好几个春秋未见,你就不思念我吗?”小水一副西子捧心状,双眼水汪汪的,似乎有着满腔的情意无处宣泄。 盛青青抿着唇,似乎很羞愤,转身就离开,直奔二楼。 小水紧追其后:“青青,别害羞呀!” 边追边向后挥手,示意其他人有多远滚多远。 许菱:“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死了一个人?” 夏泽用一种厌恶的神情扫了那具尸体一眼,顺带着连那几个重生者也被他厌憎的瞟过去:“一群作死的。” 那四个重生者丝毫不在乎他的目光,只是眼神中的偏执越发严重,亲眼见识了空间,亲自看过空间的一切,他们内心的贪欲几乎喷薄而出,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独占空间! ... 卧室里,盛青青挑眉:“怎么会耽搁这么久?” 要不是他反应足够快,差点就跟那群人直接碰面。 第90章 027 小水面色凝重:“空间抗拒那些灵魂异样的人,他们一进去我就有这种感觉,后来那个女的像疯了一样往仙宫那边冲过去,竟然触动了封印仙宫的禁制,那种毁天灭地的感觉,我第一次见识。” “出现什么了?”盛青青问, “禁制反击。”小水黑着脸,“大概她不属于被我承认的,而且又是空间本就抗拒的,所以在她触及仙宫封印的时候,禁制直接开始反击,从高空落雷。” 盛青青示意他继续。 “我倒是可以迅速避让,反正在空间里我都能瞬移的,但那些人就不行了,他们跑不掉,没办法,我只能替他们扛。但我也就是一个掌握了粗浅之术的后天器灵,面对雷击,我除了用自己的灵魂之力去扛,别无他法。”小水苦着脸,“就那么几十道雷,愣是毁了我积累了数十辈子的灵魂之力,我一气之下将那女的扔出保护圈,等她被劈成飞灰,那雷终于停下来了。” 盛青青:“她都化成灰了,你的命劫还没反应?” 小水浑身压抑不住的丧气:“没有。” “关起来不行,弄死不行,劈成飞灰也不行。” 盛青青摩挲着手指,曾经隔壁那对夫妻因为他的算计失去了作恶能力,萧贺是被他亲手弄死的,那个穿书女更是连个渣渣也没剩下,让那些重生者进入空间化解执念结果导致那群人更偏执。 这些方法都不行,他就不说什么,但是公开空间,给了别人随意进出的权利,破了个人占有空间的秘密这一关键环节,这样反其道也依旧不行。 这太诡异了,盛青青脸色越来越沉,就算他失去了一段记忆,他也能判断出这个任务严重不正常。 “这与死局何异?”盛青青眯眼, 小水面色一变:死局?是啊,这可不就是个死局。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隔了好一会儿, “以前每次都能察觉到任务进度。”小水深深叹气,他努力回忆过往的任务,“只有这次不一样?明明都死了几个,感知里却一直处于一百个的封顶状态?任务一点也没有变化,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你说什么?”盛青青猛然看过去,“一百个?” 小水皱眉:“一百个重生者你不是都知道了?” 盛青青脑中划过什么,半晌,他突然笑了:“如果我没猜错,那可真有意思!” “你猜到什么?”小水问。 盛青青摸摸下巴,表情充满趣味:“死了的人不可能复活,这不符合你们这个世界的道理。” 小水点头,眼神期待。 “这个世界规则有限,所以封顶是一百。” 小水继续点头,有些焦急:“你快说你猜到什么?” “你懂什么叫封顶吗?”盛青青突然问道。 “规定好了数量,一个也不能多。”小水催促,“不要卖关子了。” 盛青青眼神在房里瞄了瞄,随即停在桌子上,那里有两个精巧的盒子,他将两个盒子都拿过来,里面是摆放齐整的巧克力。 “你可以先说完再吃吗?”小水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两个盒子,非常想扔掉。 盛青青轻笑,指着其中一个盒子道:“这里面有三十颗巧克力,也只设置了三十个格子放巧克力,现在,我们假设这些规定好的格子就是规则,三十个就是封顶。” 他拿出一颗巧克力剥了塞进嘴里,唔,香甜味浓,美味。 在拿出那颗巧克力的同时,他又从旁边盒子里拿了一颗巧克力填补空缺。 于是刚少了一颗巧克力的格子又圆满了。 “是不是又封顶了?”盛青青再次取出两颗巧克力,同时再从旁边盒子里拿出两颗填补,“是不是一直处于封顶状态?” 小水愣愣地看着盒子,再愣愣的看着他,他已经被猜测到的真相震惊得无法言语。 “所以,不止一百个重生者?”小水怔怔的开口。 “玩游戏打比赛都会有替补候选,就像你们这个世界的球类比赛,有人下场,自然有新人上场。”盛青青眼中满是趣味,“就不知道还剩多少替补数量?” “这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那这次难度将更加翻倍。”小水拉着脸,“本来应该只有两三个,出现这么多可都是你的杰作。” 盛青青挑眉:“怎么就成我一个人的锅了?明明是你演技不到家,也是你自己不够小心被我读出唇语,我到现在还觉得你一天到晚演戏呢,一会儿沉稳闷骚,一会儿荡漾明骚,你说你到底有几个人格?” “我现在恨不得吐你一脸血。”小水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快想办法!” “没有办法。”盛青青摊手,“顺其自然喽。” 小水深吸一口气:“别装了,你可不是被动等待的人,我不信你没想法。” “那就闹大呗。”盛青青无所谓的说道。 “怎么闹大?” “这世上又不是这一个国家,谁知道重生者都是哪国人,既然都公开了,那就别计较大小,干脆把公开范围扩大到全世界。” 盛青青笑眯眯的说道,眼底尽是趣味, “你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有个神奇的空间,而且他们都能进入,那该多有意思!” 小水:......震惊无言中! “这样才是最大的清静。”盛青青伸了个懒腰,“当然,这种事情我们就不要出面了,这毕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就让那些人负责谈判,在改变不了这个决定的前提下,他们会非常乐意接下这个活儿。” “如果重生者混进去,再次引发雷击...”小水话未说完, “那不是更好?省的我们亲自动手。” “仙宫好像对重生穿越的这些人有着异样的吸引力,当时那个女的走在最前面,先碰了封印引发雷击,那四个重生者才止住了脚步,但等到雷击停止,他们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往仙宫冲,就像魔怔了一样。” “将这件事明确公开,无论是自个儿往那边冲引发雷击的,还是因为好奇被殃及的,都是自己作死,与人无尤。” 小水皱眉:“仙宫代表着长生和力量,你觉得会有人忍着不去靠近,他们肯定巴不得就住在那边天天研究?” “那就让他们研究。”盛青青眉眼冷淡,“就算研究出花儿来,那又如何?空间门打开了也可以随时关上。更何况,你以为现在知道空间存在的人会不去研究?” 小水叹气,确实,贪婪是其一,好奇是其二,没人能拒绝这两样。 而且只要不是重生者或者穿越者,其他人碰触封印并不会引发雷击,这样更加无法阻挡那些好奇与贪婪。 “异样灵魂进入空间,空间会抗拒,这样你也有感应。”盛青青继续分析,“只要进入空间,重生或者穿越的秘密都将无法隐藏,我们不妨试试是否真有候选者,也看看我的猜测对不对。” 第91章 028 不出所料,对于将空间彻底公开的决定,没有人能接受。 小水周身一阵淡淡青烟笼罩,面色有些苍白,看着比之前虚弱了不少,但气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他态度坚定地表示要彻底公开空间。 气氛愈发沉闷,没有人希望将还没享受的利益与更多的人分享,更何况还是与全世界的人共享,这里面牵涉到的还有国家利益。 “你如果对之前的协议有哪里不满意,我们可以再次商定。”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说道,“你可以提出要求,只要能做到的我们都会尽量满足。” “我只是在通知你们。” 小水语气平淡中略带点温和,但不知为何总给人一种隔离世外之感, “接下来的时间,空间投影会出现在世界各地,你们愿意接受,进出空间的钥匙就由你们掌控,不愿意,那我便在世界各地再开万八千个门,任人进出。” “你这是图什么?那毕竟是你的本体,你要将自己的本体向所有人敞开?”对方相当焦躁,按理来说,那空间也是器灵的家,哪有将自己家大门敞开任人进出的。 “你们以为能永久隐藏空间的存在?”小水看过去,明明只是平视,被他看到的人顿生一种被俯视的感觉,似乎面前的是某种本就高高在上的存在,此刻对方给与了他们片刻注视,“你们找到几个重生者?都是在自己国家找的?国外呢?” 对面来谈判的几个领导脸色不好,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他们不仅发现国外有可疑对象,还发现最近频频有其他国家的人在探查盛青青的存在。 “搞出失去人性的重生者这种漏洞,已经是丧功德的事,如果因为空间再引发战乱,生灵涂炭......”小水目光沉沉,“我观此世之道,战灾隐而不发,必是因空间而起。作为器灵,因果不会算在我身上,但总要有人承受代价,我绝不容许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可也没必要全世界公开?”对方还是不想公开。 “一个穷困潦倒的空间而已,我作为器灵都嫌弃。” 冰凉的语气如同一汪寒潭游走人心,青烟衬得器灵愈□□缈,口中说着‘穷困潦倒’,眼底却是无情无欲的漠然, “里面有价值的东西所剩无几,仙宫看似神秘,实则早就只剩个空壳子。上古大战几乎天崩地裂,当时资源都不够用,又岂会在仙宫里留下好东西。” 其他人心里嘀咕,个人价值观不同,那些没价值的东西对他们可都是宝。 “这是他出生的土地,养大他的国家,看在他的份儿上,你们可以先取走空间里能取走的东西,想研究封印,我也不阻拦。” 小水眼底无情无波,虽然顶着个人形,说着人类的话语,却看不出丝毫人的特性,只是在提到‘他’时,眼底划过一丝波澜。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接受我的提议。二,我在世界范围内任意开五百道门。” 他的语气太过坚决,言辞间对于自己的本体完全没有丝毫在乎,来谈判的人心想,也许对于他们而言神秘的空间,于对方而言不过是个无所谓的东西。 ... 说是谈判,不过就是一场通知,整个节奏完全由器灵掌控,那种不容置疑的气场不给人丝毫反驳的余地,任他们有多厉害的政治才能也发挥不出来,等到离开那里,所有人都还处在沉默之中。 “这就是神器之灵?”国字脸吁了一口气,总觉得突然喘过气来了,“去之前我明明想了很多话,到他面前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来。” “他每次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但是这一次...格外不同。”坐在旁边的是之前跟器灵接触过的领导,这次的器灵给人一种不同物种,不同等级的感觉,虽然这样想有贬低自己之嫌,但他真有这种感觉。 夏泽坐在副驾驶上,他也在思考,那个器灵从前虽然变化无常,甚至偶尔有些变态,但都没有今天给他感觉深刻,整个谈判几乎都是那人在说,却有种对方是在屈尊降贵的感觉。 ...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许菱和蓝毅还没走。 “你留我们有什么吩咐?”蓝毅问得很客气。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照顾好他。”淡淡青烟笼罩着器灵的身形,透过青烟,能看出那苍白的脸色。 “你看起来...不太好?”许菱试探着问,实在是对方的脸色太差,她想装作看不到都不可能。 器灵没有理会他,对于自己即将离开的原因也不屑对他们解释。 “你要去哪里?”二楼传来一道清亮的嗓音,似乎带着不豫。 正准备离开的身影一顿,抬头看去,只见一道人影站在二楼柱子后面,似乎察觉到被看到了,他依旧没有露出脸,反倒往柱子后面躲了躲:“你要去哪里?” 被青烟缭绕的器灵似乎笑了:“最近总是挨雷劈,受了点伤,我要沉睡一段时间。别担心,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再离开。” “睡多久?”二楼那边继续问, “一百年。”器灵说完看到那人身形一僵,许菱和蓝毅的呼吸也突然一顿,随即笑的恶劣,“骗你的,一百天。” 砰—— 二楼的门猛地关上。 似乎是为了去安慰人,青烟缭绕的身影也瞬间消失。 许菱和蓝毅齐齐对视,那个器灵受伤了? 而且毫不在意被他们知道,更不在乎他们传出消息? 两人齐齐苦笑,就算对方受伤,他们也拿对方没办法,到目前为止,对方的弱点看似只有一个,可谁知道盛青青是否又真是器灵的弱点,他们并不是完全相信器灵说过的话,但谁都明白相信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除了相信,他们别无他法。 再一次连身体一起进入空间,盛青青也算是有经验了,窒息的感觉并不长久,不过是一楼到二楼的距离。 “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你演的更像。”小水竖起大拇指。 盛青青缓了缓气,窒息的滋味并不好受,不过这点时间倒也算不得什么。 “为什么要一百天?”小水疑惑, “不然你想面对各种老狐狸?”盛青青反问,“就你那点做人的道行,你能应付彻底开放空间后的各方试探?” 小水摇头,他做不到,之前几次他自认已经是发挥全部演技,每次演完他自己都尴尬。 “所以你需要暂时消失,三个多月也正好可以让你躲过秘密公开最初的混乱期。”盛青青调侃道,“保持你的神秘感。” 小水无奈:“我知道,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就做隐形人吧。” 这次谈判,他们也是商量过后决定互换角色,由盛青青扮演器灵的身份出去与那些人交流,毕竟论起演技,盛陛下更胜一筹,而论起气场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小水更加自愧不如,有些灵魂里带出来的东西是怎么也模仿不来的。 最关键的,既然他作为器灵不能出场,那接下来作为被器灵看中的人类,盛青青必然需要出席某些场合,或者见某些人,但小水丝毫不担心,他不觉得盛陛下会玩不过那些人。 ... 这一天,是个令世界沸腾的日子。 世界各地上空都出现了玄奇的景象,一开始人们猜测那是海市蜃楼,但喧嚣热闹的城市中心怎么也不符合海市蜃楼出现的条件,而且还是很多地方同时出现,无论是现实中还是网络上,人们都疯了。 最后经过各国新闻台的宣传,人们知道这是花国无意中发现的一个次元空间,次元空间初次打开,空间内的景象就投放在世界各地,就像是定好的机关一样。 当然,这只是对普通民众的解释。 总之,在经过最初的人心动荡后,作为次元空间的首要发现国,花国迎来了各国高层的拜访,而民众们则翘首以待,希望能够得到更多次元空间的信息,更希望能够进到那次元空间,那若隐若现的灵田仙宫,巍峨陡峭的山峦,还有云海深处的玄妙,无一不在吸引着人们,人心越来越浮动。 就在民众的情绪快要升到顶点时,各国政府终于公布了对空间的研究结果。 彻底开放次元空间! 这下子所有人都激动至极,恨不得自己成为第一个进入次元空间的人。 外面如何沸腾,政府如何对民众解释次元空间,如何安排民众进空间,盛青青都没兴趣,他稍微了解过后就不再关注,那些都不是重点。 “他们担心空间不够大。”夜幕降临,盛青青拉上所有窗帘,躺在床上低声自语。 “想有多大就能有多大,反正有用的那些地不会变大,其他荒地可以无限放大。”小水突然显形低声说道,“神仙手段,我也解释不清楚。” 耳边一阵清凉的风吹过,旁边的床上也凹陷了一块。 咔擦—— 盛青青收回手警告:“爬床要不得,我不喜欢跟人分享一张床。” 小水躺在旁边看着他通红的耳朵,扭了扭脖子再次凑过去:“你耳朵红了。” 砰—— 盛青青一脚将他踹下去:“你这个人,很没道德。” 小水坐在地上瞪着他:“我哪里不讲道德?” “你撬墙角还有理了?”盛青青黑着脸,“明知道我有爱人了,还上赶着做三儿,要不要脸?” 小水脸色骤变:“你恢复记忆了?什么时候的事?” 难道盛陛下真有两情相悦的人? 盛青青一脸果然如此,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有爱人了,瞧瞧,这不就炸出来了:“我有爱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不需要恢复记忆我就知道。” 小水松了一口气:“没恢复记忆,你瞎说什么?你凭什么肯定自己有爱人?” 盛青青将被子盖好,轻哼:“我既然能放心交付后背,那个替我守好后方的定然是绝对值得信任的。无亲无故的却能交付信任,那人定与我两情相悦,才能让我放心交付后背,我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小水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逻辑? 当初做交易时他可半点也没看出来百无禁那个系统和盛陛下之间有任何情愫。 第92章 029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这样上赶着非但得不到我的喜欢,反而让我对你更加反感。” 盛青青以教训的口吻说道, “若我还是皇帝,没有共度一生的人,看在你还挺贤惠的份儿上,给你个贤妃的位份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你非要上赶着做个妾,那是无端折辱了你自己。” 小水深呼吸,再次深呼吸,不行,忍不住了! 他妈的这都能忍下去,他就是个乌龟! 砰—— 刚扑到床上准备决斗就被盛青青一脚再次踹下去:“怎么,你想生米煮成熟饭?就算我真糊涂睡了你,我也不会对你负责的!我说你好歹也是现代社会长大的,做三儿就这么香?” “做你妈的三儿!”小水扑上去就揍, 盛青青毫不客气的反击,两人扭打在一起。 整个房里都是小水的臭骂声。 “你这个臭水仙!” “你以为我打不过你?我那是让着你!” “除了我还有谁看的上你!” “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的王八蛋!” ...... ...... 盛青青抓住他的两只手:“骂够了没?” 小水瞪了他一眼,瞬间消失在房里,一个人跑到空间里,蹲在地上伤心。 房间里,盛青青摸了摸脸,啧,真疼! 比招式,小水是比不过他,但他怎么反击对方都不疼,□□凡胎的没法对器灵之身造成伤害,对方隐藏着的力气又着实不小。 盛青青叹了口气,算了,本来就是他说话过分了。 他也好言好语劝过,可对方太过死心眼,明明一开始他睡床,对方睡阳台。 现在倒好,居然想跟他躺一张床,枕同一个枕头,这就越界了。 若是不说些过分的话如何能打断对方的心思,盛青青闭上眼,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 “唉——”他将手按在左心房,那里很不舒服,他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睡着,盛青青按着额头,今夜大概要失眠了。 打开灯,去桌子上将那两盒子巧克力拿过来,靠在床上一块一块的剥开包装,然而往常香甜醇厚的巧克力此刻却不怎么美味,心里不甜,嘴里也不甜。 这一夜,一个躲在空间里默默伤心,一个躺在床上吃着怎么都不甜的巧克力。 第二天,盛青青顶着两个黑眼圈下楼,脸上还带着一些青紫。 自从小水明面上消失,许菱和蓝毅就住进了楼下,附近也都安排了人守着,盛青青的衣食住行都被专人接手,这些人只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 盛青青这一脸的青紫惊吓了许菱和蓝毅。 “你这是怎么了?”许菱有些担忧。 “没事。”盛青青不欲多说,坐到桌前径自吃早餐。 “他昨晚出来了?他不是沉睡了吗?”蓝毅问,除了那个器灵,他们想不到其他可能。 “他想做点双人运动再睡,我能反抗?”盛青青面无表情的回视,整个人都显得极为低沉,一看就心情极度不好。 许菱心里卧槽一声,这是家暴啊,没想到那个器灵居然家暴,这可太没品了! 安静的吃完早餐,上午跟着人学计算机,下午学金融,晚上学外语,睡前再读史书,盛青青每天过得忙碌极了,偶尔还要应付一些知道空间实情的异国人。 他将一个少言寡语羞涩腼腆,又略带绝望的青年演绎得淋漓尽致,甚至还表现了部分社恐症状,并且装作极力掩饰这种心理疾病。 与他接触过的人并不觉得这个青年有什么特殊之处,这就是一个极为普通的人。 但是教导他知识的人却宛若发现了一块绝世美玉,他们没想到盛青青居然如此天才,学得又快又透,教学的进度非常快,天生的学神大概就是这样。 这种异常的学习进度跟从前的盛青青天差地别,根据调查,从前的盛青青学习极为认真,但属于死学习那种,脑子不灵活,不会转弯,稍微复杂点的题目就不会做,高考成绩不理想,上了大学更是及格万岁,别人是觉得考六十分就够,他是真的努力了才能不挂科。 “难道真的是融合?” “说不定吃了那种变聪明的丹药。” “喝多了灵泉水也有可能。” “灵泉水是调理身体的,对智商估计没太大提升作用。” “那就是吃了神仙丹药,空间和器灵都出现了,再来点神仙手段也不稀奇。” “根据许菱汇报,他最近无意识中多了些习惯,性格也有点变化。” “再看看。” 私下里对于盛青青的观察其实从未停止,这样一个与空间密切相关的青年,他们怎么可能彻底放任,必须要熟悉他的变化,知道他的异常。 这一天,盛青青突然说想要下围棋。 “你想学围棋?”许菱问,“要给你安排老师吗?” 盛青青眼神恍惚了一瞬:“我好像会下棋。” 许菱心中一咯噔,先是学习能力,然后是一些小习惯和饮食礼仪,现在是围棋。 不管许菱心中如何猜测,围棋很快便送过来了。 盛青青坐在桌前,一手白子,一手黑子,沉浸在自我对弈中不可自拔。 许菱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眼神示意蓝毅,她知道蓝毅精通围棋,并且还是个高手。 蓝毅面色有些凝重,他无声的摇摇头,对许菱说道:我不如他。 许菱眼神更复杂了,蓝毅这是未战就甘拜下风,一个从没接触过围棋的人居然能自我对弈玩的如此沉迷,而且棋艺异常高超,这不是从前的盛青青能做到的。 对于旁边两人隐晦的审视,盛青青状似毫无察觉,只是低头看棋子时,眼中划过一抹谁也没察觉的笑意。 ...... 盛青青已经三个月没见到小水,他也没去打听空间现在的情况,但也知道已经有不少人进入过空间。 “你进空间看过吗?”许菱有时也会问他这个问题。 “没有。” “我去看过,很热闹,人来人往,里面还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你不想去瞧一瞧吗?” “与我何干。”盛青青面容清冷,提起空间,语气从一开始的反感到如今的漠然。 “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变了?”许菱试探着问。 盛青青放下书,给了她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你最近变化很大。”许菱不顾蓝毅眼里的提醒,“你遇到什么事了,方便的话可以说出来,如果是麻烦,我们帮你解决。” 盛青青下意识的要去转拇指上的扳指,却愣了愣,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指:“这里缺个东西。” 许菱:“缺什么?” 盛青青:“缺一个碧玉扳指。我最近总是做一些梦,梦里那个人好像是我,又好像不是我,梦里似乎经历了很多事,但醒来我却都忘了。” “那你还记得梦里是什么身份吗?”许菱问, 盛青青拿起书,淡定的继续翻书。 “你怎么不回答了?”许菱问,这还是第一次在盛青青这里得不到回答。 “我为何要回答你?”盛青青眼神都没离开书,“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何非要回答你的问题?” 许菱愣住了,坐在那里的青年脊背挺直,姿态悠然,神情淡然又冷漠,明明穿着休闲服,却仿佛一位身穿古装的翩翩公子,优雅从容中有种现代人不具备的气质。 私下里,许菱跟蓝毅聊天。 “他这样像个世家养出来的贵公子,不太像皇帝。”许菱说道。 “再看看,应该还有变化。”蓝毅回道。 许菱眼中划过光彩:“我突然有些期待,你不觉得他越来越出彩吗?器灵看上的人果然不简单。” 蓝毅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盛青青确实足够吸引人,那种骨子里散发出的魅力独一无二,虽然用魅力形容一个男人不太恰当,但这个词用在现在的盛青青身上一点也不违和。 “重生者说上辈子的盛青青是个温润如玉的人,即便坐拥巨额财富也依旧平易近人,相当接地气。”许菱推推蓝毅,“穿书者说盛青青心地太软,人太蠢,要不是有主角光环,早不知道死多少回,我觉得他们说的都不像,既不像现在的盛青青,也不像之前的盛青青。” “不同的人生际遇确实会造就不同的个性。”蓝毅总结,“不管如何,我们不要放过蛛丝马迹,有任何情况都及时汇报。” 许菱点头:“这个自然。” 一百天到了,小水依旧没有出现。 “气性这么大?”盛青青嘀咕。 然而到了晚上小水还是没有出现,盛青青有些坐不住了。 一直以来他都不喜欢那个空间,也许对小水来说那里是个避风港,但盛青青从第一次进入空间就觉得没有安全感,每次进去也都是无奈之下的选择,现在为了那个器灵,他想了想还是进去看看。 空间里有一片单独划分出来的地方,那是其他所有人都无法发现的个人空间。 盛青青就出现在这个空间里,刚一出现就跟小水四目相对。 “你进来做什么?”小水语气平淡, “一百天。”盛青青说道,“你该出现了。” 小水淡淡的‘嗯’了一声,将这几个月的发现跟他说了:“已经出现四十个重生者。” 盛青青:“都被雷劈了?” “没有。”小水说道,“空间排斥他们,所以他们一进空间我就知道。” 两人默契的没有提三个月之前的事,看起来都相当平静的互相聊了起来。 将空间这三个月的事了解清楚后,盛青青也将自己这三个月的情况简单说了。 “三个月就改变这么大,是不是快了点?” “我有分寸,不会太夸张。”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可爱的小天使们,因为我10号有一场考试,所以从4号到10号这一个礼拜内,更新次数改为隔日更,也就是两天更新一次。 等我10号考试结束,会后续加更,把这礼拜少更的补上。 虽然接下来7天隔日更,但这本书肯定不会坑,我争取在春节之前完结,请小可爱们多多支持哈。 第93章 030 两个人聊完正事,彼此之间却找不到其他话聊了,这片隐秘的空间一片寂静。 小水忽然发现其实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或者说,盛陛下不想跟他聊,而他也不会找话题。 “之前...”盛青青先开口了,觉得还是有必要道个歉,“我说话不太中听了些。” 小水扯开一抹笑:“也是我做的不对,我从前没喜欢过人,一下子脑子糊涂了。”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对盛陛下看上眼了,拥有出色外貌的人很多,人格魅力出众的也见过不少,之前那些任务者中也有一些很不简单的人物,但他并没有动心,反倒不知不觉的就被喜好扭脖子的盛陛下吸引了。 这么一想, “我可能也有点变态。”小水挪了挪脚,“也不知道你哪里吸引了我。” 盛青青没说话,但心里在控诉:喜欢他怎么就变态了? “我没喜欢过人,难得碰上个喜欢的,就想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小水轻声说道,“如果任务失败...等你离开这个世界,我们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了。漫长的重复时光里也许我会彻底崩溃陷入疯癫,也许碧水天被大能者发现后强行认主,我会被抹消,即便留有一命那也不是我想要的未来。” “我,其实没有未来。” 即便没有眼泪,小水说着这话也像是在哭, “我曾经疯过。我自己度了一次又一次命劫,把自己度疯了,到后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应该拥有什么性格,应该怎么说话怎么做人。所以我趁着清醒的时候把那些记忆都封印了,又花了很多年才算是恢复正常。我是个胆小鬼,是个懦夫,我害怕了,所以不断的找人帮我渡劫......漫长的人生里我看不到自己的未来,我没想过自己还会拥有喜欢这种感情。” 所以遇到了,他就不想错过,不管未来如何,他希望至少曾经拥有过。 盛青青静静地听他说,他伸出手想摸摸那颗丧气的脑袋,但最终什么也没做。 “你只是说了失败的未来。”他说。 “就算成功,等到任务结束,你我也很难再相见。” 小水心中苦涩,任务者的未来是无数的世界,无尽的任务,他们漫长的生命都是在无数的世界过着不同的人生,他们会遇到各色各样的人,总会有能让他们动心的。 “我不过是你漫长生命里的一个过客,时光荏苒,你终会彻底忘记我。” 盛青青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说什么。 “你看,你在这个世界是帮我完成任务,我的任务不涉及情感,但其他世界的任务呢,人世间因情入执念的何其之多。”小水抿抿嘴,“你之前一定做过很多任务,也许早就有了很多段感情,很多个...喜欢的人,我没有想永生相随,只是想要这段几十年的相伴而已。” “抱歉,我做不到。”盛青青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底是坚定的拒绝。 小水仿佛一下子泄了气,良久,低声说了句:“我明白了,今后我不会再给你造成困扰。” 盛青青:“这不是困扰。大概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确实有被害妄想症,在明了一切之前,我不会感情用事,不会完全相信任何人。我知道这样说很伤人,但你并不能完全获取我的信任,正如这个空间不能带给我安全感一样。” 小水一开始很丧气,等听他说完,信任那两个字宛如一道光划过脑海,他一下子明白问题出在哪里,眼里蓦地亮起来:“那你若回忆起一切呢?” 盛青青:“......你能?” 小水再次丧气:“不能。” 他就是一个没多大能耐的器灵,恢复记忆这种事他做不到。 盛青青:“......那就这样,我出去了。” 小水站在原地许久,捏了捏拳,终于做了个决定:他要去找百无禁忌那个系统! ... 此方世界虚空,小水刚一出现,就被铺天盖地的金色巨网笼罩,那网带着强烈的压力将他紧紧绑住,让他无处可逃无力可施,他惊恐的看着自己被网束缚住,发挥不出半点力量,心中顿时后悔极了,他若是出了事,盛陛下一个人在那边怎么办? 然而紧张恐慌的心态在见到出现的人时,他瞬间又淡定下来:“好久不见。” 百无禁的身影缓缓出现,他面色冷凝:“他出事了?”不应该啊,他明明没感觉盛青青那边出什么状况。 “他很好。”小水下意识去看他的神色,脑中不断浮现盛陛下那些话,又看向将自己完全束缚的金网,这网必然是第一次见面后布置下的,得亏他没安坏心:“虚空锁定?怎么做到的?你这么担心他?” 百无禁的旁边再次出现了几道身影。 “锁定一方虚空而已。”百无禁这话说的极为轻描淡写,“若他出事,除非你永远不再找人替命劫,否则必然会出现在这里。” ‘而已’说的轻松,但小水知道锁定一方虚空是多么艰难的事情,他紧盯着百无禁:“你就这么在乎他?” “我们任何一个人出任务,无禁都会锁定虚空。”百无禁还没说话,旁边的一人先开口了,“任务还没结束,你出现在这里想做什么?” 小水将这群人一个个扫过一遍,从百无禁到他身边的另外四人:“他想要恢复记忆。” 这话刚一出口,小水就感到面前几人的目光瞬间变了。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百无禁的话一针见血,“他不信你。” 小水动了动,金网束缚得更紧了:“把这个解开。” 也不见百无禁做什么,那金色的网渐渐消失,化作一道金色长绳绑缚在小水腰间,另一头则在百无禁手上。 “好宝贝。”小水说道,这道金色长绳的等级虽然还比不上碧水天,但也差不了多远。 “你为什么要他恢复记忆?”百无禁问, 小水盯着百无禁,面上是显而易见的紧张:“我问你,你跟他是不是相爱?” 百无禁:“......”突然有些懵逼,这是个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旁边一人开口,语气里带着怒气和不爽。 小水看向说话的人:“你谁?” “方云昭。”说话的人顶着一张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孔,他似乎在平息不爽,“阿青是我的,你别乱点鸳鸯谱。” 小水面色一僵,心中说不出的酸楚,盛陛下真的有爱人? “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方云昭用一种防备的目光盯着他,“你看上我的阿青了?我家阿青说过,即便虚空碎,纪元启,神智丧,也永远不会辜负我的信任。” 小水冷笑:“他要真这么爱你,那我自然抢不走,你紧张什么?” 方云昭龇牙:“我家阿青走到哪里都能引来一群狂蜂浪蝶,之前的任务屡屡失败就是因为他始终不肯对那些人动心,你既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因为我家阿青不信任你,更加不肯爱你,所以你想让他恢复记忆,可是你错了,无论他是否恢复记忆,对你是否信任,他都只对我一人动心!我告诉你,除去任务时间,我跟他已经亲密接触三千次,每一次他都很陶醉很用力...每一次我都深深铭刻在心,念念不忘!” 方云昭说完还有些羞涩,但依旧要坚定的宣誓主权。 “他说的真的?”小水沉着脸问百无禁, 百无禁不吭声,他在犹豫。 难得有个眼瘸的,居然能看上盛陛下,而且还是个有机会脱离虚拟世界的器灵,要不要替盛陛下把握住? 然而他的沉默在小水看来就是默认,他用力地扯了扯腰间的金绳:“松开,我要回去!” 他不想再面对这些人! 百无禁一拽,将人拽到面前:“你为什么认为是我和他有...有爱情?” 小水心里翻腾得恨不得哭出来,面上却强作冷漠:“他说能让他放心交付后背,无亲又无故,必然是他两情相悦完全信任的人,他不能辜负那个人的信任。” 说完他又不屑的看了方云昭一样:“没想到他的眼光也就这样。” 这个人还没有他稳重呢,不但不稳重,还有点二百五,那种事都能拿出来炫耀,真不要脸! 方云昭得意的扬起眉:“我就知道,即便失去记忆也不能阻止青青对我一心一意,无论山河变换时光轮转,他都只爱我一个。” “只爱你的脖子清脆?三千次咔擦声确实挺让人铭刻在心久久难忘。” 又是一道身影出现,那人容颜倾城,长裙曳地,手上拿着一把精致的团扇,他冲着小水微微一笑,空间都仿佛在荡漾,“云昭最喜跟人开玩笑,你莫要怪罪。他非阿青所爱。” 美人身姿袅娜,宛若神仙妃子款款而来。 “吾名沉鱼。”花越行了个揖礼,端的是清风徐徐美人如画,“感谢你对阿青的看重,很抱歉,你与阿青的缘分晚了一些,我不能将他让给你。” 小水看着这位无愧沉鱼之名的美人:这更加令人绝望! 百无禁想扶额,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爱演戏? 眼看着小水眼里水润润的,强自忍着泪水不流下来,百无禁觉得不能任由这些家伙破坏盛陛下的姻缘,虽然盛陛下确实很欠揍。 “阿青他没有爱人。”百无禁郑重说道,“他们都在骗你。” 小水:“......” 看看方云昭,再看看花越,再看看其他看戏的人...... 被百无禁戳破,该演的戏也演不下去了。 “切——”方云昭摸摸脖子,仿佛又听到脖子被扭断的咔擦声,“我说你眼瘸吧?看上什么人不好,非要喜欢那个嗜好扭脖子的变态?” 花越摇了摇扇子:“多么天真的可人儿,就是眼光不怎么样。” 小水只觉得大起大落,看向百无禁:“那你呢?他那么信任你,你真不是他爱人?” 金色的绳子渐渐消散,百无禁扯扯嘴角,他自认审美正常,眼光正常,但为了盛陛下的姻缘,他努力斟酌语言:“我觉得扭脖子的声音不太动听。” 小水:“......” 这是变相嫌弃吧? 脑子里蓦地想起盛陛下自信又自恋的模样,再对比此刻情景,小水突然特别想回去见见那人。 第94章 031 “你回去吧,除非有不该出现的力量,不然我绝不干涉他们任何一个人的任务,包括恢复记忆,这是他们的历练。”百无禁说道。 小水在原地顿了顿,试探地问:“那等他任务结束,我能不能...跟他在一起?他做任务的时候我可以等他。” 百无禁:“你们的事,我不插手。他若是愿意,你做个‘挂件’跟他一起出任务都随意。” 小水没想到能得到这样的答案,他问出来这个话,其实心里并没有抱有多大的期待,他之前接触过的任务者和系统都不是这样的,那些系统对任务者管束得非常严格,任务者说到底不过是个棋子,看似有漫长的生命,却如同傀儡。 及至走之前,小水还有些不敢置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这跟过往经历有关。”方云昭提醒道,“如果真想跟他在一起,就多担待。” “我知道。”小水眉眼弯弯,“不就是扭脖子嘛,我给他扭。” 花越扇子一停,笑的妩媚:“那就祝你早日抱得...陛下归。” 其他人:盛陛下走狗屎运了! 等到人走了,百无禁责怪地看着他们:“你们差点吓跑阿青的姻缘。” “哎呀,看来人没事,那我去睡个美容觉。”花越一个跨步消失在这片空间。 其他人也纷纷走人,唯独方云昭被百无禁留下了。 “那啥,我要回去修炼。”方云昭挠挠头,他暂时不想做任务,“我还没缓过气来,要先歇歇。” 百无禁:“我本来就不建议你去做那个任务,是你自己非要尝试。” 方云昭皱巴着脸:“都是他们怂恿的,我以后只听你的建议。” 百无禁深深叹息,他不是绑定了一群宿主,他是养了一堆闹腾的儿子。 ... 经过一场谈话,盛青青觉得小水可能还需要再冷静一段时间,而他自己也需要一段时间调节心情,他们都需要一段冷静期。 “有时候太迷人也不是个好事,比较伤人。”盛青青慨叹,如果只是拒绝别人便罢了,关键是他自己也不痛快。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也挺不是个东西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第二天早晨醒来,他下楼就看到坐在餐桌前看书的人,那人听到他的声音,还转头冲他笑了一下:“我回来了。” 往常应该在楼下的厨师以及一直就近守着的许菱和蓝毅都不在,只有那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盛青青:“......” 这是不是调节得有点快?他还没调节好呢! “我以为你还要等段时间才回来。”盛青青坐到桌子前,状似不经意的说道,眼睛还在观察对方,“你看起来很轻松,调节得不错。” 嘴里这样说着,盛青青心里更加瞧不起自己,瞧瞧,别人这么快就调节好了,他自个儿还在无端伤神,真够没出息的。 小水翻了一页书,笑眯眯的说道:“是的,我去见了个人,他那里有灵丹妙药,不过几句话的时间,我的伤就完全好了。” 盛青青:“见谁?” 小水:“见个...同类。” “你不是应该对我寸步不离,怎么还能去见其他人?”盛青青捏勺子的手紧了紧,果然,这家伙不值得信任,明明说了只能在他百米范围内,骗子! “去虚空中不一样。”小水低声解释,他将椅子挪了挪,凑到盛青青旁边,“我去见情敌了,结果人家说对你压根没意思,不但对你没意思,还挺嫌弃你的,所以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盛青青呵呵冷笑:“谎话连篇。” 小水笑吟吟的:“随便你怎么想,总之我告诉你实情了,我追求你是得到你们大家长允许的,你不想回应没关系,只管接受。 反正现在的情况也正好符合我们演的这场戏,将真实融入戏剧,多逼真。哦,你不是喜欢扭脖子吗,我以后天天给你扭,你不要再去扭其他人了,他们的没我好听。” 盛青青第一次对一个人一言难尽,他捏捏拳头又松开,决定无视这个家伙,反正他每天忙得很,这个世界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等着他去学,日子过得要多充实有多充实。 小水坐回座位继续看书,盛青青扫了一眼,没看到封面。 小水贴心的将书合上,让他看清楚书名,那五个粗暴直接的大字瞬间映入眼帘:如何追傲娇。 盛青青:...... ... 充实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月,小水借着演戏将学到的各种追求人的技巧全都试了一遍,除了在饮食以及被伺候方面,盛青青将其他的追求场面无视了个彻底。 “你无视他的追求,却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伺候,这样很婊。”许菱作为旁观者,说了句公道话,这些日子她是将两人之间的关系看了个透。 一个执着的追求,一个嘴上喊着拒绝,却享受着别人贴心的伺候,这不就是那种嘴上喊着‘不要不要’行动上接受得比谁都快的白莲婊嘛。 “婊?”盛青青相当厚颜无耻地摇头,“我不觉得。我都给他睡了,他当然得伺候我,我们双方都是既得到又付出,相当公平,这样才不算白嫖。假如我拒绝他的伺候,又白给他睡,那得多亏,我又不是傻子,不做亏本买卖。” 许菱目瞪口呆:这逻辑....好神奇! 蓝毅不发表任何见解,充当木头人,他属于很识趣,很会看情况的类型,此刻看到某个贴心的器灵端着做好的精致点心走过来,迅速拿起桌上签好的文件,给许菱使了个眼色,两人赶紧离开。 “他们来干什么?”小水将点心放到盛青青面前,对那两人的识趣相当满意,没有外人,他就不需要演戏,要知道一直演戏也很累的。 “产权转让。”盛青青拿起一块糕点送进嘴里,“据说是一座很出名的城堡,几百年历史,我不想要,他们非要劝我收下。” 小水手上凭空出现一块帕子,替他擦去嘴边的一点碎屑,然后得到了一双冷眼。 “我自己有手。”盛青青用手背擦擦嘴,“你给我适可而止!” 小水就当没听到,直接说道:“那应该是很不错的城堡,可以去旅游度假。” 盛青青不稀罕的撇嘴:“几百年,还不知道里面死过多少代人,以前住皇宫那是迫不得已,现在还让我去住这种死过多少代人的老房子,晦气。” 小水哑然,他差点忘了,盛陛下是个多么清奇,多么与众不同的人。 也是,不管是皇宫还是城堡,可不都是住过很多代人的老房子。 皇宫死过很多人,城堡肯定也死过很多人,这样说起来,确实都挺晦气的。 “你....嘶——”盛青青话还没说完,就赶紧捂住了一边的脸,眉毛都揪起来了。 “怎么了?”小水连忙问,“脸怎么了?” “疼!”盛青青疼得脸都有点发白,“牙疼。” 小水一顿,有点不敢置信:“牙疼?” 他好像从来没有牙疼过,所有的任务者也从来没有人喊过牙疼,他这具身体有一口非常好的压,整整齐齐,洁白坚硬,到老了牙口都是异常的好。 “你你,你,突然疼的?”小水赶紧凑到他面前,“张开嘴我看看。” 盛青青一把将凑到面前的脸推开:“这几天一直有点隐隐的疼,我没在意。” “都疼几天了你不早说?”小水急忙说道,“张开嘴我看看!” “你又不是牙医,给你看了有用?”盛青青捂着嘴,不乐意的转身,犹豫了瞬间,将手里的糕点放回盘子里。 小水盯着甜甜的糕点,又想起昨天打扫房间时在柜子里发现的一大堆巧克力盒子,糖果盒子... 懂了! 牙疼的真相显而易见! 盛陛下一个成年人,过度嗜甜,毫不节制,硬生生把一口大白牙吃蛀了! 这可真是....深刻的教训。 “去看牙医吧。”小水无奈的说道,“我早让你少吃糖,你偏不听...” “这难道怪我?”盛青青捂着脸,瞪他,“明明是你牙齿太差,你不但体质弱力量小,连牙口也不好!老了是不是会牙齿掉光?” 想到那副画面,他简直难以承受! “嗯,年纪大了牙齿掉光光很正常啊,到时候就吃软烂食物。”小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记得我那时四十多岁就不太能嚼硬东西了,装了好几颗假牙,吃东西都不香。” 看着盛陛下骤缩的瞳孔,小水相当腹黑的继续说道,“你现在蛀牙比我那时候还要早些年头,我劝你以后要爱护牙齿,少吃甜的,不然这口牙都撑不到四十岁。” 盛青青黑着脸,一点也不想跟他说话,如果换做以前,他怎么可能相信这种话,然而现在疼痛的事实告诉他,不过是多吃了点甜的就蛀牙,这口牙实在是很差劲。 “去看牙医吧。”小水劝道。 盛青青脸色更黑了,他拿起手机在网页上翻了翻,看到那些口腔器械,然后态度坚决的说道:“不去!” 小水迅速的瞄了一眼他的手机界面,上面是一堆的锤子,凿子,镊子,还有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钳子。 瞬间明白了,来自古代的并且有被害妄想症的皇帝,确实不太能接受现代的牙科手术,这可就为难了! 盛青青只觉得牙齿越来越疼了:“去拿药。” “等不疼了就去做治疗。”小水动作迅速的去拿药,这时候再次感慨那些人的贴心,家里备用药实在是多,各个种类的,各种病症的。 盛青青吃了药,还是觉得很疼,甚至越来越疼,然而对于不疼之后去看牙医依旧很抗拒。 “不看只会越来越严重,一次比一次疼的厉害。”小水无奈的说,“等你不疼了就赶紧去看牙。” 第95章 032 连着吃了三天的药,盛青青的牙疼才算彻底散去,然而对于之后是否看牙医他依旧不置可否。 这种情况下,小水觉得被害妄想症真是一个令人讨厌的毛病,或者说当过皇帝的人就这点太令人讨厌,相当固执,总觉得谁都有坏心。 多日劝说依然无用,小水只能无奈先按下这个话题。 “那些人死的差不多了。”抛开牙疼这件麻烦事,总算有点值得小水舒心的事,不过他也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重生备胎,“前后加起来两三百有了。” 所以说盛陛下的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计策着实有效,不过换个角度,要是换个任务者,也不会作得多出这么多重生备胎。 盛青青无所谓的闭目养神,今儿阳光很好,晒得人暖洋洋的。 在这样阳光和煦的日子里,盛青青再一次被人找上门。 “想见我?”盛青青闭着眼睛,仿佛要睡去,语气都显得有些轻。 许菱隐秘的用探究的眼神观察他,口中说道:“这些日子已经死了很多人。” “这世上哪天不死人?”盛青青平淡地说道,“生死是个轮回,死了人找我作甚?” “准确来说,他们是想见那位器灵大人,希望你能帮忙引荐。”许菱说着有些疑惑,“最近为何一直不曾见到那位?” 自从那位器灵隔了几个月再回来,他们拢共也就见过一两次,他们知道那人其实一直都在这屋子里,只不知道为什么基本不太见人。 一声很轻的笑声传来,听着有种高高在上游戏人间的感觉,盛青青微微弯起的嘴角放平,睁开眼看向两人:“想见他?” 看着这样的盛青青,许菱和蓝毅心中大骇,眼前的人明明还是从前那副相貌,此刻却令他们再也无法平静。 “你...你现在是谁?” 许菱无法平静,纵然每次见面都发现这人在一点点改变,但她真没想到会这么快。 此刻的盛青青已经不是像什么古代贵公子了,在他睁眼的那一瞬间,他们看到的就是一位来自古代的贵族,那是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消失了?”许菱喃喃自语,直觉告诉她那个青年已经消失了。 她的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恐怖,神鬼之事当真骇人至极。 一向沉默的蓝毅终于开口:“初次见面,不知...” “见过多次。”盛青青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即便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动作,都愣是与常人看起来不一样,这是来自不同时代的印记。 他站起身替自己倒了杯茶,放在鼻尖嗅了嗅,略有些嫌弃的轻轻抿了一口,方才说道:“不过是多了一世记忆而已,算不得什么。” “倒更像是换了个人。”蓝毅眯眼,“那么该怎么称呼你?” “随意,称呼而已。”盛青青举手投足间极为悠然自得,“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退下?许菱眉头皱的死紧,这可不像是现代人应该说的话。 “哦,都忘了,你们说有人想见他?”盛青青似乎又突然想起来这事,轻飘飘地说道,“不行。” “为什么?”蓝毅和许菱异口同声的问,两人对视一眼,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这时候才想起来以器灵对盛青青的霸道黏糊劲儿,怎么可能改了性子? “他既然成了朕...我的人,”盛青青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语气里总有股危险意味,“自然要守好规矩,见外人作甚?” 许菱:......这果真是个封建糟粕! 蓝毅:身份对调?或者角色对调? “没什么事不用过来了。”盛青青挥挥手,“那些东西,死有余辜。” 许菱深吸一口气:“这是法制社会,不要把你那些封建糟粕带到这里来。” 盛青青咦了一声,笑的仿佛又是那个有些单纯执拗的青年:“漂亮的小姐,我怎么就是封建糟粕?我是生存在现代社会接受民主平等熏陶的新时代青年啊,你怎么能红口白牙的污蔑人呢?” 许菱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刚刚明明是个古人,转眼间又成了现代人,还有点像个痞子,这家伙精神分裂吧? “到现在为止,已经死了二百九十四人。”蓝毅语气沉沉,“他们什么也没做,不该就这样死去。” 盛青青将茶杯放在桌上,貌似在思考,又貌似在发呆,等到那两人不耐烦了,他才漫不经心的说道:“朕乏了,你出来处理。” 小水的身形蓦地出现,他似乎很是高兴,眼底藏着一抹喜意:“你刚刚说我是你的人了?你终于愿意接受我了?” 盛青青单手摸上他的脸,似乎在轻轻抚摸,又似乎纯粹在把玩,那只手慢慢往下,摸到了那白嫩的脖颈,随即,咔擦一声... 许菱和蓝毅一个激灵,蓦地瞪大眼,看着那刚刚扭了脖子,却仿佛只是做了什么不足为道小事情的人,心底再一次意识到:盛青青死了,现在站在面前的是个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变态老古董! 小水将歪掉的脖子扶正,喜气难掩:“陛下,你要不要再扭扭,我的脖子很脆的!” 盛青青背着双手看也不看他一眼,踱步走到一边,拿起一个精致的工艺品仔细的观看。 “陛下....”小水语气哀求,眼底深情款款,直接无视了其他人。 “快点处理。”盛青青淡淡道。 小水一听到他说话,仿佛吃了兴奋剂,转头对许菱两人都变得和颜悦色:“仙宫那边除了异样灵魂,不会对任何普通人造成伤害,只会阻止外人进去,这一点我在一开始就说清楚了,所以死掉的那些人与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是他们自己往那边跑的,自己找死怪谁?” 许菱:“......但我们不能公然的说有重生者这件事,你有没有其他办法...” 盛青青突然一声轻笑,对投射过来的视线视若罔闻,这哪里是什么生命可贵,这是为失去几百个重生者心疼呢,那是多么大的一笔资源,可以预知未来,死掉一个都是资源的浪费,何况死了那么多。 可惜啊,他们想要重生者脑中的资源,重生者自身却不想成为资源,死亡,而且是死在空间里才会暴露他们。 “陛下,你怎么想?”小水问, “与我何干?”盛青青轻描淡写的说道,“又不是我的子民。” 许菱面有怒色,她深吸一口气:“他们就像飞蛾扑火般往那边冲,在空间里大家都只是一抹意识,我们的人阻拦不了......” “行了。”许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水打断,“我去摆个阵法,让那些雷击察觉不到异常。这件事了了,以后任何人都不要再来烦扰我家陛下。” “好。”蓝毅点头,看了许菱一眼。 许菱也只能点头。 不管信不信,此刻由不得他们不信,两人只能带着这个答案离开。 “怎么回事?”作为合作者,盛青青看出来小水刚才的话有异常,“你又察觉到什么?” “就在刚刚,又死了一个人,空间突然告诉我一段讯息。” 小水脸色微微发沉, “每个被劈死的重生者灵魂内都有一道邪祟之气,所以才会引发空间禁制的反击,但在这种没有灵气的世界,空间得不到补充,力量所剩无几。” 总之,就是没法再实施雷击了。 邪祟?空间?雷击?盛青青眼里划过一抹诡谲的光,他侧对着小水,没让小水发现:“还剩几个?” “九个。”小水说道,“除了被关起来的赵德发和丁淑萍,还有第一次那四个人,另外还剩三个不知道藏在哪里,一直没出现。” 盛青青挑眉:“我不过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居然出现这么多重生者,你难道没什么想法?” 小水无奈:“你本来应该什么也不知道,结果天机泄露,劫难自然变异。” 盛青青哂笑,这家伙,已经天真到没有底线了,居然到现在都没发现问题。 “把碧水天拿出来。”盛青青伸出手。 小水将白玉珠子拿出来,放到他手上,倒是好奇:“你不是一直嫌弃它?” 盛青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目光深邃的盯着这颗珠子,这样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珠子,内里却隐含着那样神秘的空间,那个空间里居然还有器灵都无法掌控的仙宫区域。 “仙宫里有什么?”他问。 “空荡荡的。”小水有些遗憾,“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封印起来,进去一趟还要费点功夫,进去了却发现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 所以仙宫真的是个鸡肋,那些剑冢里的剑也没了灵气,连绵山脉上更是光秃秃的,整一个苍凉贫瘠的封印区域。 “你曾说过,我是唯一一个能看出你身戴枷锁之人?”盛青青摩挲着白珠子,问话的语气倒是很认真。 “是。”小水不知他为何又说起这一桩事,“命劫无形无色,枷锁自然也是无形的规则,你能看出来必然与你灵魂有关。” 盛青青沉思片刻,突然好奇道:“我能看到,也能触摸到,你说我能不能帮你解开呢?” 小水恍惚了一下,觉得幻听了,然而陛下那诚恳的双眼告诉他,他没听岔:“我说,你在想什么?你怎么解开,开锁?” “有锁眼?”盛青青疑惑,“我貌似没看到锁眼在哪里。” 小水扑哧一声笑了:“无形之链,哪里来的锁眼,这个只有成功度过命劫才能自动消失,又不是撬门偷东西,没那么轻易解开的。” 盛青青总觉得他这话有点影射意味,但想想这家伙又蠢又可怜,先不跟他计较。 第96章 033 “认主这玩意儿有什么条件?”盛青青抛了抛碧水天,语气随意得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饭。 小水蓦地看向他的双眼,心绪瞬间被挑动,面上说不出是防备还是隐忍:“你,问这个做什么?” 盛青青轻笑:“怎么,不敢说?” 小水定定地看着他:“你真想知道?” 盛青青勾起唇角:“想。” “为什么?”小水问得异常艰难,两眼始终不错落的看着盛青青。 “试试能不能认主。”盛青青回答得却轻松又随意,仿佛在说一件极为微不足道的事。 小水却一下子有些站不稳,相处了这么久,他无比清楚地知道对面这个男人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想试试...认主。 小水扯了抹笑,只是怎么看都笑得很难看:“其实这不是什么秘密,想要彻底认主碧水天只有两种方式,要么,强行认主,前提是你魂力比我强。” 盛青青看着他那难看的模样,心底有刹那酸疼,但硬是压下去了,他需要验证一些事情:“另一种呢?” “另一种,”小水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道,“器灵主动认人为主,从此生死不由己。” 盛青青摊开手伸到他的面前,掌心是那颗白珠子:“你不是说爱我吗?那你可愿意?” “不愿意。”小水站直了身体,面容异常冷漠,“地位不平等,何谈爱情?” 更何况,若没有自由,这爱情要了何用?这是他未尽之言。 然而盛青青明白他这没说出来的意思,幽幽叹了口气:“在你心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水沉默,若是之前,他愿意回答,并且愿意给出赞美,然而面前这人刚刚才觊觎过他的人生主权,并且还不是玩笑话,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回答。 “我没骗你。”盛青青靠近他,凑到他耳边,声音几乎轻不可闻,“信我,试试。” 耳边是呼吸的热气,冰冷的魂体下意识的觉得不适应,小水想躲开,然而被人紧紧抱住。 那人拉住他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 良久,小水木愣愣的看着前方,他在茫然,他甚至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掌心那些划过的痕迹仿佛在一遍又一遍的刻划:空间另有掌控者。 这是一个何等骇人的答案! 也是一个多么不可思议的猜测! 这样的猜测令小水无所适从,甚至觉得荒谬,然而这话是盛陛下说出来的,他无法拒绝这样的答案进入脑海。 “如果...”小水低声喃喃,“如果你是错的?” 盛青青郑重地看着他:“你要信我的为人。” 小水语气幽幽:“皇帝的嘴,骗人的鬼,自古以来最不能信的便是皇帝的品性。” 盛青青叹气:“那就信你自己的眼光,相信你自己,你能看上的人绝不会差。” “可我从来都没眼光没头脑,不然也不至于将自己坑到如今这个地步。”小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更何况,你要我信你,可你信我吗?” 盛青青被他这样看着,想起过往,竟然觉得有些狼狈,他定定神:“信!” “真的?” “比真金还真!” “那你亲我。” “......这有点太早了,我们还没确定关系。” “你不是说信我吗?那我再次跟你强调,你那个大家长绝对不是你爱人,你不但没爱人,还挺遭人嫌弃,至少到目前为止,只有我看上你。” 盛青青深吸一口气:“你让我如何信你,至少这话我不信。” 小水脸色难看:“所以说到底,你就是双标,你让我信你,但你却不信我。” 盛青青有些焦躁:“这明明是两回事!” “怎么就是两回事?”小水怒道,“明明都是信任问题!” “就算我没爱人,但我怎么可能遭人嫌弃!”盛青青语气相当不痛快,“我这样的,走到哪里都不可能被嫌弃,你说这些谎言骗谁呢?” 小水呆了:“......你是有多自恋?” 盛青青按住他双肩:“我告诉你,你说我没爱人这一点,我现在信了,在这样的时刻,我信你没必要骗我,但你何必多加后面那些话,你不能为了突出你的优势就贬低我,这样太假。” 小水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我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你那么遭人嫌弃?” 盛青青额角抽抽:“你有完没完?” “没完!”小水再次强调,“只有我看上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错过我,你等着打几千几万年光棍吧!” 盛青青深吸气,再次深吸气:“好,我信你,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现在可以试试不?” 小水表情一收,郑重警告:“我告诉你,你要敢耍我,我...” “你怎样?”盛青青恶劣地问, “不怎样。”小水瞪着他,“若为自由故,爱情生命皆可抛。” 盛青青冷哼:“其实你也不信我。” “你都没接受我,我为什么要信你?”小水撇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底的情绪。 他自己都可怜自己,为了自由受了那么多苦,结果就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轻易的抛弃坚持,去尝试那毫无根据的可能性。 如果那种猜测是错的,他真把自由交出去了,那他这么多年的坚持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如果那种在他看来毫无根据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他这么多年的坚持依旧是个笑话,还是一个更加可笑的笑话,将不会再有比他更蠢的人了。 盛青青知道他此刻的心情,看着这样的小水,他心底又酸又软,虽然这个建议是他提出来的,但他明白,要答应这样的提议有多么艰难,这个器灵其实是信他的,怎么会有这么柔软的傻子呢? 白色的珠子散发出透亮的光芒,那珠子自小水的眉心嵌进去。 渐渐的,小水的身形慢慢消失,与珠子融为一体,旋即化作一道光冲进盛青青的眉心。 这是由器灵主导的自愿认主,接下来便应该是盛青青接收到认主讯息,完成契约。 然而就在契约生成的瞬间,一道突然出现的力量击碎了尚未完全成形的契约,那道光自眉心冲出来,砰的一声,小水狠狠的摔在地上。 盛青青还闭着眼睛,面上却闪过一抹果然如此的表情。 小水愣怔怔的摔在地上,他被这事实冲击得无法思考。 盛青青看他这样,叹了口气,将人从地上扶起来:“现在知道总归不晚。” “我不是器灵吗?为什么不能认主?” 小水有些茫然,他不想认主是他的坚持,但认主这项自由选择的权利应该在他自己手上,他看向盛青青,像是在确认:“我应该具备这项权利,但用不用是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 看到这样茫然又惊惧的小水,盛青青再也无法抑制心疼,将人按在怀里:“是,不管你做何种选择,权利都应该在你这边。” “我们再试一次。”小水倔强的说,眼底深处那抹恐惧却怎么也无法藏匿。 盛青青:“......好。” 砰—— 这一次小水摔得更狠。 “再试一次!” 砰—— “再来!” 砰—— 一次又一次,小水仿佛跟那股力量杠上了,非要一次又一次的试,然而结果没有丝毫改变。 “再来!” “好了!” 盛青青按住他:“不要再试了。” 小水仿佛泄了气般,整个人都瘫软倒下,盛青青赶紧将人抱住。 “简直就像个笑话...”小水突然笑出来,越笑越大声,神情悲怆至极,“一直以来,我算个什么?” 盛青青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好,但他心里对那个未知的,利用小水的存在越发厌憎,心底深处的杀意不断滚动。 “你出来——”小水嘶哑着嗓子吼道,“你是什么东西,你出来——” 他将碧水天狠狠的往墙上扔去,又发了疯的用上自己所能动用的一切力量攻击碧水天,然而一切都如泥牛入海,白色的珠子没有半点反应。 “出来——王八蛋——”小水恶狠狠的骂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出来!” 盛青青叹了口气,静静地看着他发泄。 也是,被这破玩意儿坑了不知道多少个轮回,换谁也不能正常面对。 盛青青:“发泄好了,我们就来分析分析。” 一听他这话,还在发疯的小水一下子就安静了,他动作迅速地坐到盛青青面前,一脸的期待。 盛青青:“......我说,你是不是转换得太快了点?” “情绪发泄完毕,当然要想办法弄死那个坑我的王八羔子!”小水抹了把脸,一脸凶狠,“艹他娘的!人善被人欺,我就是太好骗太善良了!” 盛青青用拳头抵住嘴,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刺激过头了,一下子又变了个风格,精神分裂吧? “你快说!”小水催促道,他觉得盛陛下真的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总能够发现旁人发现不了的真相。 “咳咳——这个,”被这样的眼神盯着,盛青青还怪不好意思的,他就说嘛,像他这样的人,真是到了哪里都被人灼热的期盼着,哪里会被嫌弃,“我之前就提醒过你,是你不信。” 小水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他们聊过这个话题,然而那时候他觉得盛陛下的被害妄想症太过严重,对于他那些怀疑的话一笑了之,现在想想,自己真是个蠢蛋,蠢的无可救药。 第97章 034 “你以为自己是器灵,但从我这么多天的观察来看,你其实只是类似于签了卖身契的管家,被授予了一定的权限,但产权不在你这边,所以你没法决定碧水天的产权归属。” 盛青青分析道, “但你又觉得自己是器灵,那么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让你不去怀疑,那就是真给你器灵的身份。” 小水听得有点拗口,不太懂,他摇了摇头:“到底什么意思?” 盛青青觉得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傻呢? “卖你一套房子,送你个能够以假乱真的产权证,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你都能使用产权证去办理各种手续,并且不会被人察觉异常。”盛青青用一套最能够理解的方法说道,“但是当你真正要卖房子的时候,你却发现你根本没有这套房子的产权,那个假证纯粹是为了忽悠你。” 小水眼底都快冒火:“所以,我被利用了,那命劫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真正的器灵,为什么会有命劫? “这得问碧水天了。”盛青青摇头,“我只是举了个例子,但实际情况肯定还是有差异,一切都是猜测,而今天发现的真相只是证实了你被利用,其他的我也不确定,毕竟我只是个不懂神异的普通人。” 小水捏紧拳头,两眼喷火,恨不得把墙角那个白珠子烧成灰烬。 “第一世就是对你思维的固化,你那时候活了一百多,用一百多年的好处来固化你的思维,让你对这个空间产生认同感,之后哪怕历经磨难,按你的性格也只会从自身找问题。”盛青青安抚道,“你所说的那些任务者们都是被封印记忆后进来的,重生又能得到一个空间,谁能抗拒,他们只会认为自己是天生的赢家。” 所以让那些人去怀疑自己的重生是否有异,得到的空间是否不正常,他们潜意识里也不会产生这种想法的。 “也是我太蠢。”小水语气悲凉, 不能绝对掌控空间,他便自己替空间找了理由;仙宫区域对异样的灵魂存在致命的诱惑,他也没多想;出现雷击,他也没多想;雷击有限不能继续劈死异样灵魂,他依旧没有多想。 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是等着空间告诉他答案,空间给他传递什么样的信息,他就全都信了,半点都没有怀疑,只因为他绝对的相信自己只是后天器灵,但有成为伴生器灵的机会,所以他把一切不合理之处都找到了借口,他自己骗过了自己。 盛青青看着小水无声看来的目光,轻而易举的猜到了他的意思:“你想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小水面色一变,这种话不应该秘密讨论吗? 盛青青微微勾起唇角:“哪里就需要那么神秘,阴谋摆在台面上那就不是阴谋。更何况,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必搞得神秘兮兮的。” 小水愣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盛青青微微侧身,笑的狡猾:“上一次质疑空间,我心里就想试试认主,可你不以为意,你说我能怎么办?当然是隔上几个月换种方式。你这个人,好言好语跟你商量偏不信,非得要制造成天机不可泄露的神秘状态,你才会当回事。” 小水张大嘴:“你......” “不止上一次。”盛青青继续打击道,“其实我一直以来都表露了这个意思,你偏偏看不到。我说过,这种不能绝对掌控的东西,我用起来没有安全感,你想想这类话我说了多少次?” 小水:他已经无话可说了,果然还是他太笨。 “不要羞愧于自己的愚蠢,你应该庆幸你这么笨。”盛青青笑眯眯的摸着他的脑袋,就像安抚小朋友一样,“如果你稍微聪明一点,你连我一丝的信任都不会得到。” 这话实在太打击人,然而这就是事实。 多疑的皇帝陛下自幼历经坎坷,一路踏着尸山血海,生命里除了享受就是各种算计防备,信任这种东西在他那里比天上的陨石还要稀少,他连重生都心怀质疑,自己脑补了一场又一场大戏,一个初初认识没多久的器灵,怎么可能轻易得到他的信任。 “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完全信任我的?”小水闷闷的问。 “今天。”盛青青笑眯眯的回答,看到对方瞬间变色的脸,又补了一句,“今天之前,有五成信任。” 今天? 所谓今天,便是小水信任他,听他的提议尝试认主的时候。 是小水将自己的后路断绝,堵上自由和尊严的尝试。 房间霎那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我不喜欢骗人。”盛青青语气很温和,“当我不信任你的时候,我亲口告诉过你很多次。当我信任你时,那我也不会隐瞒。” “呵~”小水冷笑,挣脱开他的怀抱,讥笑道,“不喜欢骗人?在尝试认主之前,你不是说信我吗?” 盛青青:“......信五成和绝对信任都有个信。” “果然皇帝是最无耻的东西。”小水鄙视道,“你就是看我蠢,看我好骗。” 盛青青无言以对,这时候感觉说什么都是错。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小水扬起下巴,怎么看都有股蔑视意味。 盛青青语气幽幽:“不知道。” 小水一噎,不需要神秘,该不会是因为不知道吧?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小水讶异,他还以为盛陛下早就成竹在胸,踌躇满志呢。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你是不是过于高看我了?”盛青青无奈,“要不你现在让我灵魂出窍试试?你不是说我灵魂特殊吗?” 小水猛地凑近他:“有道理!” 手下用力一拍,魂体往盛青青身上撞过去。 天旋地转...不对,虚实转换,也不对,阴阳交隔,好吧,总之,盛青青换了个视野。 饶是他这么淡定的人,也一下子懵逼了。 “你不知道先打个招呼?你现在这样跟谋杀无异。”懵逼过后,盛青青迅速恢复淡定,看着倒在地上的身体,貌似还有气儿,“原来真有灵魂出窍一说。” 小水恢复成看似实体的人形,那一身森冷阴寒的锁链仿佛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细听,却又没有丝毫声音。 “赶紧试试。”小水往他前面一站,拽着他的手摸向身上的锁链,“你看看有没有办法。” 盛青青觉得小水有些过度天真,他一个普通灵魂能有什么能耐手撕规则之链。 “你太看得起我了,皇帝活着有权有势,死了还不如乞丐变成的厉鬼呢。”盛青青觉得小水真是病急乱投医,上次他又不是没有拽过,这玩意儿他虽然能摸到,但不代表他能拽断。 咔擦—— 嗯? 这个咔擦声貌似不太对! 小水下意识的去摸脖子,然而脖子好好的。 盛青青愣愣的看着手里断成两截的锁链,链条的断口处散发出阵阵灰气,那些灰气还在往他身上钻,看似很慢,却在短短一瞬间就从他的手腕钻进身体,然后.... “快松开!”小水着急忙慌的去拽链条,这些灰气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此刻他害怕极了,声音哽咽,却不想盛青青拽的紧紧的,他怎么都拽不下来,“都是我不好...你快松开啊!难道松不开?” 盛青青脸色有些怪异:“貌似挺舒服的,像吃了大补丸。” 他又拽起一根锁链,轻而易举的就给拽断了,在小水呆愣愣的目光中,动作迅速的将全部锁链都拽断了。 “......你这拽的是面条吧?”小水茫茫然的问, “比面条软。”盛青青觉得这会儿周身舒坦极了,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体内,此刻,他恨不得上天飞个几圈,“还比面条好吃!” 脱离桎梏,小水只觉得轻松无比,就像沉积已久的阴霾突然被阳光驱散,明明是魂体,他却感觉暖洋洋的,仿佛再次体会到人的五感。 “早知道这么简单,一开始就让你灵魂出窍了!”小水还有些不敢置信,这一切简单得过头,让他恍若梦中。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感受,接下来的轰隆声让他头皮发麻,血淋淋的现实教会他什么是现实。 噼啪—— 这道雷看似细如筷子,却将小水劈得当场趴在地上。 “灵魂出窍也要天罚?”盛青青惊讶,这个世界的规则太一板一眼了,“怎么帮你?” 小水坐起来将白玉珠子高举:“不用帮,来得正好!” 又是一道雷直直落下,目标直奔小水,小水冷笑:“哼,多来几道也不怕。” 劈的是他没错,但修者们渡劫都能找法宝挡雷,他拿碧水天挡雷天经地义。 在雷落下的瞬间,他眼疾手快的将碧水天一扔,正中雷劫,或者说,与那道雷两相交汇。 噼里啪啦—— 雷消失,碧水天落在小水掌心,依然完好无损。 第三道雷,继续是两相交汇。 三道雷算是个警告,之后再无声息。 小水遗憾地看着无暇的白玉珠子:“才三道,劈不死你。” “那就想办法多挨几次雷劈。”盛青青觉得这太容易操作了。 “没用,这种程度的雷劈个几千几万次估计都弄不坏这玩意儿。”小水摇头说道,“毕竟是小世界,规则有限,雷的威力也有限,就算不用碧水天挡,也不会对我造成多大伤害。” 盛青青往还有气儿的肉身上躺去,还没完全融合,又被小水拽出来了。 “做什么?”盛青青指了指身体,“魂不能离身体太久,万一突然断气,我岂不是英年早逝?” 小水拉着他:“不急着回去,这事情不解决我一刻也不安,虽然锁链消失了,但我还是能察觉到有把刀悬在头顶。” “那你想怎么做?”盛青青问,这事儿他也没辙,在掌握力量的人眼里,他们蹦跶的再欢也没用,对方连个影儿都不出现,可见根本不在乎蝼蚁的反抗,没有绝对的力量,怎么能一下子解决这种程度的麻烦。 “求援,你得陪我一起去,只能这副样子去。”小水说道。 “那这个怎么办,会不会断气?”盛青青指着躺着的身体说道, “会,用不了多久就会断气。”小水点头,“但是你重新回到身体也无济于事,还不如现在就去求援,反正交易内容是你帮我解决麻烦,只有成功了你这一趟才不亏。” 盛青青更想回去身体,然而眼睛一花,整个人就好像飘了好远......突然,就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他们被拦住了。 再次出现,他们又回到了卧室。 “路被拦了。”小水瞳孔骤缩,“我们被困住了。” 盛青青一看身体还有气儿,赶紧躺进去,做人多有意思,他还没打算死。 小水:“现在怎么办?” “等,边走边看。”盛青青也无奈,他就是一个普通人,面对这种神异的事情,除了发现问题分析问题,他真的没其他办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算计都是纸糊的。 “那我这个劫,到底是度过好,还是不度好?”小水是真的茫然。 “无论度过不度过,应该都在别人的掌控中。”盛青青将自己代入另一方视角,“如果是我设计的这一出,那我必然有一个更深的目的,渡劫只是达到目的的一种渠道,结果应该不重要。” 小水心里彷徨:“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可图的?” “我甚至还有个更不好的猜测,”盛青青继续进行恐怖的猜测,“你会不会被篡改记忆?也许你曾经渡劫成功了呢?” 嘶——,小水深吸一口气:“你别吓我!” “万事皆有可能。”盛青青总结道。 万事皆有可能,这句话不停的在小水脑中回放,他的心情越来越沉,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砰—— “你又做什么?”盛青青再一次从身体里飘了出来,看着倒下的身体,觉得心累,自从小水发现异常后,行为已经处于不可捉摸的层次了,相当的莽! 第98章 035 “你...”盛青青完全没反应过来,现在发生的一幕.... 唇齿相交,这是盛青青两辈子第一次经历。 但重点不是两唇相贴,而是对方口中传来的源源不断的力量,那股迅猛强大的力量经由对方的口传到他的身上。 因为又一次灵魂出窍,三道雷降落,小水再次把碧水天当做挡箭牌,轻松度过了三道雷劫。 盛青青用力将人推开,感受着身体里澎湃的力量,就这么一会儿,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力量更强大了,之前化去那些锁链,他已经觉得自己变得不一样了,此刻,再经过这么一遭... “不要躲,继续。”小水拉着他想要继续,却被盛青青挡住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盛青青一脸严肃, “就是知道才必须要做。”小水语气恨恨,他抓着盛青青的手,眼底甚至有些偏执,“我不敢等,也不敢赌,你玩不成任务可以回去,我却还得继续从前的命运,连选择的余地都不会有,我绝不接受那种结果!” 盛青青安抚他:“你听我说,事情没到那种程度,我们可以慢慢筹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总能找到破绽的。” “我不等!”小水此刻心态已经接近崩溃,“你知道这种日子我过了多少年吗,你知道那些过往有多么可怕吗,我从前以为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我忍了。 可是一切都是假的,我就是个笑话!你让我等,说不定那个藏起来的鬼东西也在等,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它就能达到目标,你也说了,万事都有可能,所以我绝不再等!” “越是这样你越是要变得更强大!”盛青青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现在...与自暴自弃有何区别,届时岂不是更加任人鱼肉!”他不知道小水要做什么,但下意识的没有说出关键的字句。 小水静静地看着他,只问道:“你觉得你跟空间的牵扯深吗?” 盛青青不知他什么意思,摇头道:“原先能够自由进出,也许还有点牵扯,但自从彻底公开空间,每天都有无数的人进出,当特殊变成普遍,那点牵扯早已不存在。” 更何况因为他的多疑和防备,他从来没用过空间里的东西,更没有经常进出那里,比起那些频繁进出甚至使用空间资源的人,硬要说他与空间有牵扯,不过强人所难。 小水淡淡地笑了:“真好。”他现在觉得空间的一切都有问题,碰都不该碰。 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他的身形越□□缈,藏在手心朦朦胧胧的圆球越发凝实。 “你又做了什么?”盛青青面色惊变,他将小水背在身后的手硬拉出来,还没仔细看清那个碧绿的能量球,就被糊了一脸。 是真被糊了一脸,小水本想将这颗凝聚他几乎全部力量的结晶喂盛陛下吃下去,在那一瞬间却仿佛恢复了人的知觉,还是毫毛直竖的那种感觉,他以极快的速度将力量结晶打散往盛青青脸上糊过去。 带着主人意识的力量结晶一碰触到盛青青就极力往他身上消融,盛青青只觉得眼前迷蒙瞬间就恢复了正常,源源不断的力量在不断充实着他的灵魂,但他根本顾及不到这些了。 抱着越□□缈的小水躲开了突如其来的第二次攻击,这才看清楚敌人的模样——一只巨型的猛虎。 见他们反应过来,猛虎怒目圆睁,嘶吼一声又扑过去。 任是小水和盛青青怎么猜想,也没猜到出现的会是这么个东西。 “让幕后主使出来!”盛青青以言语试探,他此刻力量时刻都在暴涨,虽然还不会神异的攻击,但他将自己能掌握的力量当做内力使用,配合着记忆中的身法,硬是躲开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我来跟他周旋。”趁着间隙,小水将白玉珠子偷偷塞到盛青青手里,目中隐含的意思不言而喻,“试试!” 试什么?盛青青这才清楚他的目的,饶是他,此刻也不得不佩服小水的魄力。 正因为他跟空间没有牵扯,没有受制于空间的可能性,凭借锁链和小水叠加的力量,未必没有将空间强行认主的可能性。 然而想象很美,但操作起来真心不容易,那凶悍的猛虎着实不是现在的小水能够对付的,盛青青做不出这种事,也不可能做这样的选择。 “磨磨蹭蹭的,你还是不是男人?”小水被他拽着又一次躲过了攻击,转头怒道,“再拖下去咱俩一起完蛋!” “我是不是男人以后你有机会体验,现在给我闭嘴。” 随着对力量的使用熟练,盛青青闪躲的越发轻松,可惜两方力量悬殊甚大,唯一能做的便是闪躲。 闪躲的同时他甚至在尝试着认主空间,一心二用,游刃有余。 攻击屡次失败,那只猛虎停了下来,身形骤然一变,成了个青衣黑发的青年。 “这么想做人奴隶?”青年双眼阴鸷,语气阴森,他的视线扫过小水,再扫到盛青青身上,“你尽可认主试试。” “到这时候还在唬人,我根本不是器灵,今天我们还非得认主不可。”小水冷哼,抬起下巴,“你是什么东西?跟碧水天什么关系?” 青年一脸嘲讽:“蠢货!果然是失去了灵性,投胎转世后居然蠢到这种程度!” 小水不甘示弱地以一副更加嘲讽的面孔反击:“哎哟,你不蠢?你不蠢怎么被人看出异常,还被炸出来?啧啧,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鬼东西,奈何不得我们就想用言语蒙蔽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蠢?” 盛青青那边丝毫不受影响,趁着停下来的机会赶紧继续认主的过程,意识已经成功在空间做了印记,接下来就是按照小水说的,输入魂力。 刚做完认主的第一步,青年那边便察觉到了,他面露讥笑:“接下来你需要输入大量的魂力专心认主,你以为我会给你们这个时间。” 盛青青将魂力输入碧水天,淡定道:“谁规定认主要一下子认的,收服人心都可以慢慢来,何况是个死物认主。” “可惜,”青年目光一厉,“慢慢来你们也没机会了。” 还不待盛青青反应过来,两人就被一道水幕笼罩,看似是水幕,却坚不可摧。 此刻,盛青青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果然,隔行如隔山,不,是隔着一道天堑。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玩意儿是怎么出现的。 “阵法。”小水喃喃,他是知道阵法的,就算没学过,他也认出这是阵法,仔细回忆之前攻击的轨迹,原来他们早就落入对方算计之中,“可惜,可恨!” 可惜他们两人完全不懂阵法,可恨他们就这样落入彀中。 “只要炼化了你们,我就能真正成为空间的主人。”青年脸上闪过疯狂之色,他看着小水,“昔日你封印我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他看着小水眼中划过的茫然,哈哈大笑,掌心出现一道微弱的青光,笑得猖狂:“说了你也不懂啊!也是,你怎么可能懂呢,你残留的灵性在我这里,你得感谢我啊,要不是我帮你截留了仅剩的这点灵性,你怎么可能瞒过这个世界的天道投胎成为一个人呢?你早就该彻底消散了!” 不过转眼功夫,小水身形更加缥缈虚幻,阵法中有股莫名的力量在吸收他的魂力。 “对不起。”小水目露绝望,“我连累你了。” “无碍。”盛青青依旧很淡定,仿佛面对的不是死亡之局,他扶住小水,对那青年问道:“既然都要死了,死前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不能。”青年不屑道,“一介蝼蚁有何资格向我提问?” 盛青青啧啧两声:“好言好语问话你偏不听,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青年暴怒,当即就要加强阵法的力量。 “我说,你还不出手,是等着我们真被人炼化了?”盛青青轻飘飘地说道,“人都来了,就别搞神秘了。” 还不待那青年反应过来,一只手凭空出现捏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往地上一掼。 百无禁现出身形,以雷霆之势将那青年彻底制住,在阵法外面动了点手脚,轻而易举便改变了阵法属性,整个水幕化作精纯的能量涌向小水一人。 这反转的一幕震惊了小水,他转头看向盛青青,眼前的人依旧是那副模样,可是双眼中的东西不一样了,那里有着无尽岁月烙下的痕迹。 “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阵法威胁生命时。”盛青青眼底噙着笑意,“任何伤害我们的异常力量都会被功德阵感知,在功德阵抵消伤害的瞬间,我的记忆便恢复了。” 小水淡淡的垂下眼眸,脑中反复出现‘我们’这个词,很显然,盛陛下有一群信得过的同伴,而他,只是个半途认识的委托者。 百无禁既然插手,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多了。想要知道答案,根本无需开口问,既然敢对他的宿主出手,那么根本无需手软,一阵极致的惨嚎声响起。 “吵死了。”盛青青漫不经心的说道,“消音。” 百无禁没吭声,行动上却很是干脆,消音消得极为迅速。 不过片刻功夫就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信息,然后顺手一拍,那青年脸上还残留着惊惧,下一瞬间就灰飞烟灭,手段相当酷烈。 小水睫毛微微一抖,盛陛下的系统果然不同凡响,再想想前两次接触,第一次威胁他说要碾碎世界,第二次设下陷阱把他绑了,啧,好凶的一个系统。 第99章 036 “命劫是真是假?结果重不重要?曾经有没有度成功?”盛青青一连串的问,又特意强调了句,“长话短说。” 小水也期待的看过去,他也很想知道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阴谋。 百无禁:“真的。不重要。只成功过一次,他自己度的。” 小水一怔:所以他果然是被篡改了一部分记忆。 “然后呢?”盛青青见他不开口,继续问,“你不要跟挤牙膏一样,把你刚得到的消息都一次性说全。” 百无禁瞥了他一眼:“你问,我答,免得你又认为我说废话。” 盛青青一噎,认真建议道:“阿禁,不要顶着一张冷脸耍小性子,不合适。” 被“小性子”的百无禁心中无奈,盛陛下是最难伺候的,说多了嫌啰嗦,说少了嫌不主动,跟他计较简直掉份儿。 “空间伴生器灵堙灭之际进入此方世界,被恶虎算计失去最后一点灵性,机缘巧合下被此方世界接纳成为新的生命,傻了无数年,历经许久才养出三魂七魄。 灵泉早前生灵,却沾染恶气,化作恶虎,被伴生器灵封印,器灵陨落,恶虎挣脱封印,想要占有空间,但灵泉为空间诞生之物,其生命本质便注定他无法将空间彻底化为私有。” 盛青青懂了:“小水曾经是伴生器灵,那个恶虎是灵泉之灵,就空间里那个小灵泉还能诞生灵?” 百无禁:“那只是个分支,是他弄出来故意引人上钩的,主脉早已被他隐藏在仙宫内部。但凡饮用了灵泉,都会为他所控。” 又接着对小水说道:“你失去与空间同源的灵性,只能成为后天器灵,想要跨阶确实需要度命劫。 你的命劫是真实存在的,但因为你过度饮用灵泉,无形中已被他化作类似伥鬼的存在,他可以用你做媒介间接控制空间,甚至蒙蔽你的感知。 所以就算你渡劫成功,他不死,你就永远也无法彻底掌控空间。就连曾经那些任务者,只要饮用了灵泉都会间接为恶虎所制,他可以凭借这点联系以秘法剥夺那些人的气运。” 所以这才是小水渡劫成功后,恶虎借助空间能力反复重启轮回的根本原因,但凡能成为宿主的,气运总归与常人不同,多吸收这些外来者的气运,再像养肥小猪仔一样将小水的魂力养足了,时机一到直接吞噬,届时虽然还不能完全将空间化为私有,但对空间的掌控能力绝对会提升一大步。 “他说炼化我们就能彻底占有空间,什么意思?”盛青青还为这点耿耿于怀,他怎么还成了恶虎认主空间的关键一环了? “你魂中带的煞含有本源气息,对他有大用,正好你又对空间做了灵魂印记,炼化你可以助他摆脱空间生灵的身份,同时又能接掌你的认主印记,一步直接到位。”百无禁颇有些同情道,“所以你是他万年难遇的大机缘,可惜他没这个命享受。” 这时候,就体现功德阵的作用了,不然像这样不允许系统介入的任务,盛陛下也就只能可怜的化为渣渣了。 盛青青倒是没什么表情,反正是没发生也不会发生的事情,然而小水脸上却满是庆幸。 百无禁看向小水,又补充道:“其实,也可以说他是你命劫的一部分,正如修士度过天雷劫后,还有心魔劫一样,你可以把他当做命劫的最后一环,你渡劫成功后的每一世遭遇都可以归在这一环内。” 百无禁手上出现一道微微青光,正是之前见过的那点灵性,他将这点灵性送入小水额间:“物归原主。这道灵性至纯至善,与恶虎相冲,所以才得以保留下来。” 小水松了口气,怪不得恶虎消失时,他觉得浑身一松,原来竟是真的解开了束缚。 再想想遭遇这一切都是饮用灵泉造成,他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只要是个正常人,谁能抵抗得住灵泉的诱惑,那种能够洗去沉珂,延年益寿,化凡蔬为灵菜,提升药丸质量,还能让饭菜更美味的灵泉,谁能抗拒? 不,有个人能抗拒,小水望向盛陛下,只有这一个人做到了,回过头来细想,简直不可思议。 “融合灵性有什么感觉?”盛青青知道他在想什么,干脆岔开了话题。 小水摇摇头:“什么感觉也没有。” 盛青青看向百无禁:“怎么回事?” “要是没渡劫成功,自然有感觉,直接可以成为伴生器灵。”百无禁解释道,“对于渡劫成功的,这点灵性也没多大用。但可以增加与空间的感知,加快融为一体的速度。” “我先走了,规则异动,我不能再留下来。”百无禁伸手往盛青青额头一点,“想知道的都在这里。” 说完就迅速消失了。 盛青青脑中接受了一连串的来龙去脉,还没来得及吐槽,就感受到了旁边异样的视线。 只见小水眼巴巴的盯着他,紧张之态显而易见:“你要走吗?” 盛青青语气异常坚定:“不走。” 开玩笑,做人多好,他还没享受够,哪里就能这样轻易走人? “哦~”小水眉眼弯弯。 ... “原来命劫之链早就消失。”小水感叹,“半真半假,幻象之术真是门深奥的学问。” 要不是知道了一切,他哪里能想到那些锁链不过是借助煞气形成的虚假表象。 盛青青扭过头去,一言难尽,这家伙就不会听重点吗?明明是那个恶虎故意作践人,才在他身上缠了链子,这人耳朵里听进去的居然都是旁的东西。 “他那幻象确实了不起。”盛青青点头,恢复记忆后,他自然明白恶虎的幻象之能极为不简单。 再想想这一环扣一环的算计,以及那些被篡改记忆植入煞气,以至于完全移了性情的重生者,说到底,那些也都是不能自主的棋子。反倒是他一直质疑的封印和雷击,那些竟都是之前的伴生器灵留下的痕迹。 ... “不后悔?”盛青青看着递到面前的碧水天,挑眉,“我可以取消印记。但你要真给了我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小水笑意吟吟:“嗯,给你。” 反正他已经成为伴生器灵,就算空间被人认主,曾经担心的问题也不会存在,何况,他一点也不排斥现在这种情况。 盛青青却没有接,只是有些疑惑:“你在打什么主意?” 小水将珠子塞进他手里,语气有些埋怨:“你这个人疑心病太重,以后我可是要跟你一起出任务的,到时你要是再失忆,我都没法取信于你,还不如一劳永逸,至少契约之间的真实感应骗不了人 。” 盛青青愣了一瞬:“......你要跟我一起出任务?” “是啊,你们系统同意了的。”小水眼中尽是笑意。 盛青青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小水也静静的对视。 良久,盛青青接过碧水天,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弯起唇角,将碧水天送到嘴边,亲亲吻了一下。 小水羞涩地低下脑袋,盛陛下突然这样,他竟然觉得有些接受不良。 然而,他再次低估了盛陛下。 盛青青此人,骨子里其实相当自私又果决,不接受的事情谁也勉强不了他,正如之前,纵使他对小水也有些感觉,但因为做不到绝对的信任,愣是不留丝毫余地的拒绝。 而现在,既然打定主意接受一个人,那他绝不会磨磨唧唧的拖延,是他的那就直接盖棺定论,彻底打上标记,任何人都绝不可以再觊觎。 小水被按在床上的时候还有些懵逼,他心中有些紧张:“是不是太快了?我们不应该先谈谈恋爱,拉拉手亲亲嘴,过段时间再做这一步吗?” 盛青青眉眼飞扬:“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何必再等?” 小水心里噗通噗通:“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喜欢我?” 何止没看出来,他甚至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倒贴的。 “不信你,喜欢你也不会让你知道。”盛青青覆上那张还欲说话的嘴...... ...... ...... 迷迷糊糊中,一道新的契约在两人之间形成,小水恍惚的感受着契约内容,心里漫上无尽的甜,原来有一种人,不信则罢,信则胜过万千海誓山盟。 “信你,便对你毫无保留。”盛青青轻声低语,“从此力量共享,两心相通,漫漫长路我们一起走过。” “好。” “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绝不后悔。” 许久许久以后 盛青青带着小水一起回去了。 “做什么?”刚刚从任务世界回来的白棋警惕地看着他,盛陛下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我最近没跟你打赌,也没得罪你。” “礼物。”盛青青笑眯眯地伸出手,“结婚礼物。” “我呸你丫丫的!”白棋怒道,“酒席都没有还想要贺礼,你脸多大?” 还不等盛青青说话,白棋将手心往前一摊:“精神损失费,拿来。” 讹人不成反被讹的盛青青:“讹人也得有个正当理由。” “怎么就没有正当理由了?”白棋双手环抱,“你在我面前秀恩爱,是在伤害我作为一个光棍的心灵,我很受伤。” “就是,我也很受伤,嘤嘤嘤——”花越以扇遮面,袅袅娜娜地走过来,“单身的人伤不起,我的心好脆弱,你要是不给精神补偿,咱俩就好好比划比划。” 吃瘪的盛陛下:作为有伴儿的人,他不跟这群单身狗计较! 另一边儿,百无禁单独叫了小水过去。 “这些都是他们送给你们的礼物,虽不算特别珍贵,但都是他们用心准备的。”百无禁微微笑道,“算是祝你们长生永伴的贺礼。” 小水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一堆的礼物,千奇百怪五花八门,但不可否认,全都是极用心的好东西。 “这也太多了?” 而且为什么要单独给他,既然是祝贺两个人的,不应该当着两个人的面给吗? “在你们回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将礼物准备好了,全都寄放在我这边,都说让我亲手交给你,而且单独交给你。”百无禁脑子里再一次的努力斟酌词汇,“他们这群人......都很口是心非,不太成熟。” 小水开心又感动,盛陛下的同伴真的都很好,也很可爱。 及至盛青青看到这堆贺礼,眼中划过笑意,竟是一点也不意外。 第100章 第五个世界 001 “小园寒风百花残,我心向明求孤枕,天不遂人,地不如愿,有心?无心?心在何方?天衍余一,东风不来。蝼蚁,蝼蚁,怎敢乞东风?蝼蚁,蝼蚁,不为破镜,不为圆满,疲惫满怀。” 咿咿呀呀的唱腔情丝满结,愁绪百转。 “唱的什么?一句没听懂?”方云昭悄悄推了推百无禁,想想上次那个满是偏执变态的小世界,总觉得这次的委托者也不太正常的样子。 百无禁说了一句奉劝之语:“多读点书。” 方云昭眨巴眨巴眼:“那你跟我说说,他唱的什么?” 百无禁扯开嘴角,露出一点白牙,相当淡定的说道:“没听懂。” 方云昭呵呵:“......我以为你很懂。” “我一系统,没文化,也不想做文化人。”百无禁低声说道,随即冲对面开始第二轮唱腔的委托者喊道:“你还要唱多久?我们赶时间,约了下一家。” 见鬼的下一家,方云昭面上不露声色,心底吐槽。 那人终于停下唱腔,转过身来。 嚯—— 天上掉下个林弟弟! 方云昭眼中散发出奇异的光彩。 “就是你要接我的任务?”那声音又轻又柔,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那人眉尖微蹙,面白如玉,天生一双含情目,此刻充斥着无限哀愁,“方云云,我的名字。你既然想做这个任务,那就接吧。” 方云昭眼中的光彩越发浓郁,他事先对这个任务做过了解,知道这是个被固定了命运轨迹的脑残爱情剧,觉醒者是剧情中的反派,两个主角之间爱情的顶级拦路石,最后死于话多。 可是在见面之前,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反派是这样的啊! “愿你承担恶名的路上没有逼迫和无奈。”方云云感伤满怀,“如我这般睿智明理之人,让我为了区区一个蠢货一再犯傻,将自己作死,这太强人所难了!” 他说完还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仿佛为了应此刻愁情,头顶无端地飘落无数淡粉色的花瓣,一道极尽哀婉的音乐也缓缓响起。 “吾心随月竟皎皎,厄命无转赴绝路,奈何天怜尘心晓,此生亦有通明路。呜呜呜——这位好心人,你能度我走向通明路吗?”方云云哀哀戚戚的看向方云昭。 百无禁看向方云昭,目光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你确定要接这个神经病的任务? 方云昭甩了甩满头的花瓣,他双眼水润润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粉色的,骚气十足的手绢,一边擦着泛红的眼角,一边哽咽地喊道:“弟弟!” 方云云一僵,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人,有些懵,弟弟?啥玩意儿? “真像啊!”方云中一把抓住方云云的手,极尽煽情,极尽哀思,“我曾有个短命的弟弟,他,他,他也叫方云云,我一看到你就想到他,你这个任务我接了,万年修得一面缘,你我,是真的极有缘,我愿度你!” 方云云......大声痛哭! 方云昭抱着他痛哭! 百无禁持续目瞪口呆中...... “呜呜——,云云弟弟,你真的很有才华,那诗作得极好,我竟然能听懂那么点意思,也是不容易了。”方云昭用手绢替他擦擦眼角,“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完成的,哦,我叫方云昭,你看咱们多有缘,姓名加起来三个字啊,咱们居然只差了三分之一。” 方云云乖巧又柔顺地说道:“昭哥哥好。” 方云昭眼角更红了,心痛地说:“咱家云云难得看上个人,都怪那个该死的狗东西,居然敢横刀夺爱,待哥哥去阉了他,七分钟内血流不止定然会死得透透的,保管没人敢跟你再抢心上人!” 方云云痛心疾首:“昭哥哥,你这么独特的人怎么能重复别人的老路呢?这简直是对你的玷污啊!” 方云昭温柔地安慰:“哥哥都听云云的,那云云告诉哥哥,怎样才能令你高兴呢?” 方云云捂着嘴笑道:“哥哥,你现在就挺让我高兴的,看在哥哥这么好的份儿上,云云就给哥哥一个选择的机会吧。” “哦,什么选择?”方云昭眼中温柔至极。 “第一个选择,你作为重生者存在。第二个选择,作为穿书者存在。第三个选择,作为系统宿主存在。第四个选择,你可以保留任务者的所有记忆存在,我也可以将我所有的诉求都告诉你。” 方云云歪着脑袋, “所以,哥哥,你选哪个呢?” 方云昭脑子里快速的思考,选择成为重生者肯定会受到记忆和共情的双重影响,到时候很有可能走的是复仇路子。 选择成为穿书者,很大可能会被固有认知和思维定势影响。 但这个世界又是一个固定了命运轨迹的剧情世界,根本不会让他以反派身份走上复仇以及爽文的剧情。 再联系之前委托者所说的那句‘愿你承担恶名的路上没有逼迫和无奈’,很显然,剧情路线必走无疑,反派的存在必须要对得起反派之名。 按照剧情世界的尿性,他如果不按规定好的框架来走,必然会被世界意识强行掰正,到时他的一切行为就真的会成为‘逼迫和无奈’。 成为被封闭自我的工具人,那绝不是他想要的,而若真因为违背剧情走到那一步,这次的任务必败无疑。 “云云呀,我若是选择第三个,那......系统?”方云昭绝不相信这里的系统是宿主真正绑定的系统,只怕有什么门道。 方云云羞涩一笑:“那我就作为哥哥的系统,陪哥哥一起共度美好岁月,哥哥放心,我会与你站在同一立场的。” ‘共度美好岁月’这话听在方云昭心里很不妙啊,他眼眶含泪:“哎,到时我对你相见不相识,这,这,这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万一伤了云云的心可如何是好?” “没关系的,哥哥。”方云云柔柔一笑,“我会陪你走向死亡的,如果你实在舍不得忘记我,那就选第四个选项吧。” 第四个选项,明白自己任务者的身份,拥有完好无缺的记忆,这个选项,直接就被方云昭排除了。 这个看起来最有利的选项,仅仅凭借直觉,方云昭就觉得比前三个选项更糟糕,而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想和云云重新开始一个更美好的相遇,所以就第三个选项吧。”方云昭柔情似水地说道。 方云云美目一转:“哥哥确定了?” “绝不反悔。”方云昭相当坚定。 “唉——,”方云云又是遗憾又是感动,“哥哥要是选第四个选项,也就只需要进去一小会儿就可以回来了,虽然作为异端被处理的过程很痛苦,但可以尽快结束任务啊。看来哥哥真的是对我倾心相待,竟然为了与我共度美好时光而遗忘过往。” 方云昭双眼微眯,果然第四个选项失败的可能性最大。 异端?什么样的人被称作异端? 他不过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道道。 既然是作为拥有记忆的任务者存在,那就不会拥有原主的记忆,不会知道原主的各种习惯,连原主拥有的资源人脉也会一概不知。 说得更直白点,原主有多少钱,存在哪个银行,账号多少,密码多少都不会知道,甚至身份证放在哪里都只能靠自己去翻,更别提走剧情,只怕见到剧情人物都不认得。 这与瞎子闯红灯没有任何区别。 “哥哥既然做了决定,就先去吧,我待会儿就到。” “那我便去了。”方云昭看了旁边一直充当木头人的百无禁一眼,得到百无禁一个放心的眼神,当即便毫不犹豫地去了任务世界。 现在在场的只剩下百无禁和方云云了。 “你的宿主到底是什么性格?”方云云收起所有的矫揉做作,周身充斥着无尽的怨气煞气,仿若子夜十二点死亡的红衣厉鬼,他目光冷厉至极,“他既然选了第三项,那我也先跟你打好招呼,为了剧情不走歪,我必然要对他有所束缚。” 百无禁明白所谓束缚是指什么,据他所知,有不少系统就是通过强制惩罚甚至威胁抹消的方式命令宿主做事,那纯粹就是主仆,系统为主,宿主为仆。 “他身上有阵法,你若敢伤他分毫,后果绝非你能承受。”百无禁淡淡地警告,“上一个伤我宿主的东西,早就连渣渣都不剩了。” “没有束缚,他若不走剧情必然会成为提线木偶,我可没耐心再看一遍那种傻逼过往。”方云云冷冷嗤笑,“舍不得人就别出来做任务,浪费彼此的时间。” 百无禁手上出现个银白色的环状物体,他随手操作了几下,就将东西抛给方云云:“把这个套到他头上。” 方云云接过来,看来看去这都不像神异侧的东西,反倒更像个科技产品。 “云昭不喜被人威胁,在遇到我之前曾有其他系统威逼他做事,他当场便选择神魂俱散。”百无禁缓缓说道,他一直记得云昭当时那双冷漠冷情至极的眼睛,“你把这个东西给他戴上,他必然会按照剧情走。” “姑且信你。”方云云转身欲走。 “慢着。”百无禁问,“既然急于摆脱命运,为什么要设四个选项?” 第101章 002 方云云勾起唇角笑的极冷:“连选择题都不会做的蠢货,有什么资格接掌我的人生。” 百无禁了然,其实根本没有四个选项,从头到尾只有一种选择。 方云云的戾气太重,对于剧情经历厌憎至极,而任务者无论是选择成为重生者还是穿书者都不可能愿意好好走剧情,这样的人必然会让剧情回到原点,成为提线木偶重新经历一次方云云的过往。 方云云自身既然已经觉醒了自我意识,那么成为工具人的经历必然是他心中最大的耻辱。 所以如果云昭选择成为重生者或者穿书者必然无法接下这个任务。 至于第四个选项,完全不必说了。 而成为系统的宿主,并且系统还是由方云云亲自伪装,那么他必然不会允许云昭行差踏错,他会最大限度的保证云昭走在原有的剧情框架上,做好一个反派应该做的。 然后,就看云昭自己的能力了。 ...... 方云昭只觉得头疼欲裂,脑子里大团大团的记忆不停地冲击着他,一幅幅快速闪过的画面让他越发晕眩,就在他即将醒来的瞬间,方云云出现了,他将那个银白色的圆环往方云昭头上一套,即将醒来的人再次陷入沉睡。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方云云目光微闪,为什么还会隐形? 能被小世界天道接纳,说明这确实是科技产品,那么到底什么样的科技产品能让这个任务者乖乖走剧情? 想不通,方云云也就不想了,反正只要任务者不被剧情控制,能帮他解除束缚,他巴不得任务者的手段越多。 眼看着方云昭动了动,方云云往这具身体上附过去,身形渐渐隐没。 一体双魂! 而伪装成系统,便是掩饰一体双魂的最佳方式。 片刻后,方云昭猛地睁开眼睛,他按住还有些昏沉的脑袋,警惕地打量四周的环境,结合脑子里的记忆,他确定这是原主的卧室。 “方云云?”方云昭轻声念道,随即一脸嫌弃,“啧,一个大男人叫什么云云,娘们兮兮的。” 话说,他想换个名儿,不知道可行否? 滋滋—— 滋滋—— 方云昭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阵接触不良的电子音,然后有个机械中透着几分傻气的声音在脑子里说话了。 “宿主,你还好吧?” 方云昭瞳孔骤缩,随即迅速掩饰:“什么叫还好?你是什么东西?” “滋滋——,宿主你怎么——滋滋——会忘了我,滋滋——难道是世界意识——滋滋——搞得鬼?” 方云昭按按眉心:“你他娘的能不能别结巴?不对,你先从我脑子里出来。” “滋滋——宿主你等等,我刚刚重新启动,滋滋——一会儿就好了,滋滋——我先把一部分记忆数据传给你。” 那声音刚说完,方云昭就觉得脑子里又多了好多记忆,挤得他脑仁疼,心里直想骂人,之前的记忆还没捋顺,现在又来一堆,合着他长的不是人的脑袋? 用极大的毅力将那些记忆都过了一遍,越看越糟心。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方云昭频频皱眉,“脑子有病?玛德智障,要宰人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嗯?不对!死了还能重来?” 重生?不对,绝不是重生,倒更像是借尸还魂,不,这段记忆是自称系统的鬼东西给他的,说是什么记忆数据,难道...方云昭心底划过某个猜测。 再接着往后看,这个类似重生的人突然就像失了智一样,言行举止与第一份记忆简直变成了同一个模板,然后整个世界就像断片一样突然回到第一份记忆的某个时间段,最后这个人再次死于话多。 这有点惊悚啊,方云昭深思,作为一个来自超级科技时代的人,他一下子就想到了系统与宿主,剧情,工具人这些东西。 所以,脑子里那个东西真的是系统,但他说自己是他的宿主,方云昭坚决不信,他绝对不是系统口中的那个宿主,无他,第二份记忆里那个人演技太差,差得他没眼看。 “宿主,我恢复好了,我这边又整理了一些与你有关的数据,发给你。” 不等方云昭反对,又一次记忆倒灌进来... 这次的记忆更夸张,这个宿主刚刚表现出一点异样,就被人当做异端解剖了。 “宿主,我还有一点点与你做任务有关的数据......” “停止!到此为止!”方云昭赶紧喊道,他捂住越发恶心的心口,脑子里撑的太厉害,心里越发恶心,恨不得吐个天昏地暗,偏偏又吐不出来。 这时,额头上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这股久违的清凉之意减轻了方云昭生理上的痛苦,却让他的心神瞬间紧张起来。 伸手往额头上摸去,什么也没有摸到,方云昭手抖了抖,闭上眼睛,伸出两根指头在眼球上揉了揉,然后额头上隐形的环状物便突然出现。 “还没开启,肯定还没开启!”方云昭紧张地伸手要去拿下那个东西,然而拽了又拽,再用力拽拽,再拽......头都拽疼了,都没能拿下来。 跑到镜子前一照,银色的环状物熠熠发光,其上的花纹繁复精美,这是个奢华典雅价值不菲的光环。 然而方云昭只想哭,这么了不起的特殊工艺品只能出自他手啊! 这个死板的能复刻记忆并且喜欢违背主人意志,擅自安排剧情的智能设备是他亲手造就。 “嗷——我怎么这么惨啊——”方云昭仰天狂吼,面上尽是生无可恋。 “叮——音色提取中......音色提取成功,音色合成中,音色合成成功。检测到主人情绪不稳,根据脑波记忆,这不符合主人的人设,现在实施最低级惩戒,亲亲主人请做好准备哦~” 一阵欢快的甜美声音在方云昭脑中响起,不止他听到了,一体双魂伪装系统的方云云也同样听到了。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叮——,我是个蠢货。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叮——,我是个蠢货。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叮——,我是个蠢货我是个蠢货我是个蠢货我是个蠢货我是个蠢货我是个蠢货我是个蠢货我是个蠢货我是个蠢货我是个蠢货......” 砰—— 方云昭一掌按在门上,闭眼,伸头, 哐哐哐—— 哐哐哐—— 哐哐哐—— “宿主宿主宿主,撞鬼啦——————” “闭嘴!吵死了!” 方云昭捏着拳头狠狠一砸,重生是件多么美好的事,为什么会遇到这么糟心的事情,不但要逼着自己做个工具人,还要把脑子出租给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 最糟糕的是,为什么‘紧箍咒’也跟过来,它不是个科技产品吗? 努力忽视那跟这具身体音色完全一致的‘我是个蠢货’,方云昭眨了眨眼,无神的双眼里努力聚出一点神采:“我说,那个系统是吧?你能不能离开我的脑子?” “宿主,你失去记忆了也不能赶我走呀,再说了又不是你一个人失忆,我也失去了一大堆数据,生死关头我都没管自己,先想着帮你保存电子记录,你不能过河拆桥啊嘤嘤嘤——” 系统哭唧唧, “飞鸟尽良弓藏不是你这样用的,看在我还能带你穿梭时空的份儿上,你不要赶我走啊!” “穿梭时空?”方云昭眯眼,“那你现在就带我穿梭时空。” “你又想违约!!!”系统尖叫,“就因为你违约,我遭受到契约反噬,永远的失去了一大堆数据,家财尽失,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我呢?糟糠之妻不可弃啊!嘤嘤嘤——嘤嘤嘤——” 方云昭:......又不是他的锅。 系统恶狠狠地说:“完成这次任务我才有能量带你穿梭时空,不然你就别做白日梦了,现在是我离不开你,但是往远处谈,是你离不开我!所以你跟我老实交代,刚刚那个声音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背着我养了小三统统?” 神他妈的糟糠妻,神他妈的小三统统! 方云昭觉得人生怎么就如此艰难呢? 脑子里不停循环着‘我是个蠢货’,还有个不停哭诉‘不能为了小三统统抛弃糟糠妻’的脑残旁白,头顶还有个工具人检测器...... “我太难了!”方云昭继续哐哐哐撞脑袋,“我太难了,我太难了.......” 一边撞一边感受身体异样,生理上尤其是脑子里的异样倒是一点也没感觉到,反倒是觉得冥冥中有种玄而又玄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像跟脑子里的系统有关,似乎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从直觉上来谈,这种关系目前没有带给他威胁。 然而他是怎么到这个世界的? 这个答案没有费难的就知道了。 因为紧箍咒的智能传给了他一段图像讯息:简而言之,他曾经畅想的紧箍咒穿越时空的能力实现了,然而这是一次性的,唯一的一次随机传送就到了这么一个奇葩世界,然后机缘巧合的就被吸进了这具身体。 第102章 003 紧箍咒的主要材料——一块得自宇宙深处乱星域的神秘石头,确实具备神奇的功能,不但能探索人类的脑电波,还能穿梭时空,当年他花费了大量的功夫才制作出这个圆环,中途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赋予智能后竟然产生了一些奇葩的技能,然后他又恶作剧般的加大了这些奇葩技能的程度,并且借鉴了个极特别的名字——紧箍咒。 他只是试用过紧箍咒一次,就那一次经历几乎将他整得崩溃,而且这破玩意儿在他第一次试用时就直接认定了他的脑电波。 当年他花费巨大的代价将它暂停运行,如今这个科技发展落后的世界,没有星船星舰,没有营养剂逃生舱,更加没有星际武器,他怎么冲出小世界去往宇宙深处,怎么去寻找与紧箍咒相克的材料? 这是个无解的难题! 方云昭只能认命,自己坑自己到这个地步,也就只有他了。 “你还能不能恢复原先的数据?” 方云昭心想,不管系统能不能恢复原先数据,他都要想办法彻底掌控这个玩意儿,卧榻之侧还不容他人酣睡,何况他的脑子。 系统哭哭唧唧:“彻底摧毁的东西哪里还能恢复,我可是为了你才落到这个地步的,你不能对我始乱终弃啊!” 方云昭一脸嫌弃:“打住!任务是什么?” 如果系统说任务就是让他做个按部就班乖乖受死的模板反派,被人利用羞辱再杀害,那他弄不死系统也一定要想个同归于尽的法子。 系统唉声叹气:“唉,你竟然连做什么任务都忘了,咱走的是拯救反派路子,反派他们好可怜啊,明明想要伟光正的活着,命运偏偏要控制他们的思维,让他们做个工具人,做个工具人便罢了,还要做那种为人不齿不得好死的恶人......” “长话短说。” 方云昭摸摸疼痛的脑袋,不能再撞了,脑子里那句‘我是个蠢货’还在不停循环,他实在没精力再听系统说废话。 “在严格遵守命运轨迹的道路上,苟住性命,直到度过命里注定的死亡时间,然后你就可以脱离剧情桎梏,自由生活了。” “听起来很简单。”然而方云昭明白,真要做起来绝对千难万难,完全遵守命运轨迹不做丝毫挣扎,结果永远只会是那一个。 但既然又要求苟住性命,说明这个任务是有空子可钻的,再想想这是个科技落后的世界,方云昭心里的某些想法渐渐成型。 还不待系统说什么,方云昭就说到:“我一定会尽职尽责的,哦对了,你先把房租付了,不然我没心思工作。” “什么房租?”系统问得很懵逼。 方云昭敲敲脑袋,非常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住的是我的脑子,地段最好,风景最佳,你看,我脑袋是圆的对不对?有左右脑对不对?所以,你住的这是豪奢装修的穹顶双生宫殿啊,你不会白住吧?我相信你一定不会白住的!” 系统不敢置信:“你忘恩负义,我为了救你连商城都没了,你居然让我付租金!” 而且他还想吐槽,穹顶与脑袋有个屁的关系,半点也不像! 方云昭:“付不起钱就换个廉价房,你先出来给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系统:这是不相信他呀。 没有任何征兆的,方云昭面前出现了一个黑黑的球,他伸手弹了弹,软软的:“系统?” “是呀。”黑球上下晃了晃。 “你这么大,我脑袋里可住不下你。”方云昭捏了捏软软的球,手感还不错。 “我这是放大了很多很多倍,实际上我比一粒米的十分之一还要小。”球状的系统被捏得变了形。 方云昭将球往额头送去,在系统以为自己要被送回脑袋时,突然间的就被扔进了那个圆环里面。 方云云版系统:艹啊,这是个骗局!他要是敢飘出去,后果可想而知。 再看看这里面的环境,方云云版系统默了,这不是个科技产品吗?为什么里面有针对人灵魂的力量,虽然不会损伤他,但居然能够压制他,而且这股力量源源不断,如同一张茧子般把他包裹起来,这前后的时间不过两三秒而已,他倒不是冲不出去,但花了大力气冲出去之后呢? “安静在里面待着,之前的租金允许你先欠着。”方云昭这是明摆着的阳谋,没他的允许,那个系统胆敢出来,那就是敌人,与他方某人为敌,只有不死不休一个结果。 等他接下来再做点东西,保管把自己保护得密不透风。 他现在的身份,方云云,是方家的私生子,亲爹前不久高血压中风,继而瘫痪在床,原配夫人的长子接掌了家族企业。 然后他们这群私生子女全都倒霉了,有挪用公款被判刑的,有多年前肇事逃逸并且找人顶罪被发现真相的,有参加不可说party被现场逮住的,还有涉嫌吸食不可说药品被举报的,甚至还有被情妇搜出罪证直接完球的。 长得漂亮搜罗不到罪证的,凭空消失了好几个,不过方云昭知道那几个都被这具身体的家主大哥送到别人家床上去了,基本很难再见天日那种,据说那几个都曾经是非常猖狂的角色。 而方云云,是唯一一个没有被赶走,也没有被随便处理掉的私生子。 无他,此时所有人眼中的方云云还是个胆小柔弱,乖巧又顺从的小可怜,这个小可怜还长了一张兄弟姐妹中最有特色的脸。 明明是个男性,却生就一副我见犹怜的独特气质,美而不妖,清而不俗,性格也是隐忍好欺。 可惜就是太能忍了,忍着忍着就变态了。 然而此时没人知道这是条早就变态的小毒蛇,家主大哥看在方云云他妈意外早死,本身又乖巧顺从的份儿上将他留下来了。 当然,方云昭知道这绝非好意,曾经的方云云也同样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摩别人的动机。 本世界的主角之一便是家主大哥,名为方琛。 方琛在老爷子病了后以迅疾的手段接掌家族,并且残酷狠厉地铲除了老爷子的众多私生子女,还将此事当面告知老爷子,成功将老爷子气的心肌梗塞,当场死不瞑目。 昨日方琛以过度伤心以致晕倒为由,让方云云代替他去送老爷子最后一程,今日,是原主,也是他最后一天安稳的日子。 脑子里的杂音消停了,方云昭揉揉太阳穴,总算解脱了,如果紧箍咒这种东西是别人造的,他一定会用更惨烈的手段报复回去。 然而不是,自己造的孽自己受了,他除了骂骂曾经的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在记忆里,原主今天是一直待在卧室里的,不管方琛有什么算计,原主都不得不接招,因为这栋别墅有他不能离开的理由。 他幼年曾经被欺负得太狠,几乎没有一刻安生,某一天早晨,他发现父亲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地走开了一会儿,书房的门却没关,他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躲进了书房。 他在书房躲了三天三夜,找了个隐秘的视线死角,硬是没被发现。 一个幼小的孩子凭着巨大的毅力不吃不喝的撑了三天三夜,他想用自己的失踪引起父亲的重视,最终却发现在父亲心里他什么也不是,那个人甚至都没发现丢了一个孩子。 只有那些欺负他的人才发现他不见了,但那些人不敢声张。 可以说,原主之所以成为反派,那三天三夜功不可没,那种怨恨累积,恐惧加深,死亡逼近的滋味深深地扭曲了一个孩子的心灵,而那三天在书房里的所见所闻也成了原主后来崛起的根基。 现在,方云昭想要提前进入书房,在明天的命运拐点出现之前,先拿到那样东西。 坐到书桌前,方云昭打开电脑,开始噼里啪啦的输入,屏幕随之发生变化...... “看来监控装的倒不是特别多。”方云昭仔细分析着屏幕上的信息,耳边却听到了系统的尖叫。 “你不能这样做!”系统很紧张,“会被反追踪的,方琛是电脑高手,他这个时候正在家里办公。” “哦,那正好。”方云昭嘴角含笑,“我再跟你确认一遍,是不是只要不在剧情人物面前崩人设,顺着剧情设定好的框架走就没事?” “是。” “如果我认真走剧情,其他人偏离了剧情怎么说?” 系统:“其他人偏离剧情?不可能,你的人设注定你无法挑动别人产生额外的思绪,如果你成功改变了别人对你的看法,那么一切都会重置,这是一场绝对不容有丝毫错误的演戏。” “难道他们全都是提线木偶?只是一段剧情的工具人?我看不见得。”方云昭手上动作不停,一个又一个复杂至极的代码出现在屏幕上,“我能回忆起这具身体幼年的所有经历,感知他每一份细微的心理变化,这样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不该是工具人,其他人也不该是工具人。” 系统:“......然而事实就是这样。” “没有既定的事实。”方云昭手上不停,“这里的人都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既然是人,就有各自的命运,而命运既有偶然性,也有必然性。如果无法对自身的命运动手,那就在别人的命运中埋下炸弹。” 第103章 004 “需要我做什么?”系统认真的问,想要摆脱困境只能不走寻常路,此人失败了也不要紧,他会从这无数次的失败中慢慢积累经验,寻找奇招,总有一天他会终结这段可笑愚蠢的剧情。 “你?”方云昭笑眯眯地说道,“你先给我来一段赞美。” 系统:“宿主你智慧的光芒夺目灼眼,你灵巧的双手将颠覆整个世界,你明亮的双眸照耀我枯燥灰暗的人生,如此聪明绝顶智计卓绝人中之龙俊中之俊的你一定能完美的完成任务冲出这个诡异的世界。” 方云昭点点头:“孺子可教也,虽然语言比较苍白逻辑不太合理,但还算入耳。记住了,你的作用就是在我需要的时候不间断的赞美我。” 系统:所以他的作用就是无尽的吹捧? 方云昭身心舒爽的继续打代码:“你要知道人不可能十全十美,尤其是天才基本都有各种生理心理缺陷,像我这样超越天才的存在也就只是喜欢听好话而已,真的很少见了,碰上我是你走运,等着大爷带你躺赢。” 系统:“好哒宿主大大,聪明诚信如你一定会带领我躺赢的。” “叮——检测到主人违背人设N次,给与低级+处罚,请亲亲主人做好准备哟~”紧箍咒再次刷了存在感。 方云昭手上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做事,脑子里却在喊道:“系统,能说话不?” 连续喊了好几声,终于得到了回应。 系统:“你不让我住你脑子里,我反应会迟钝一些。” “没事,现在到了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来吧,夸我吧!在杂音消停之前,不要停止你的赞美。”方云昭挥手握拳给他打气。 “检测到主人再一次违背人设,处罚时间延长一小时。”紧箍咒再次警报。 方云昭挥着的手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去打代码,他将自己所能操作的技术在这台电脑上几乎发挥到了极限。 然而过去好一会儿,也没听到紧箍咒警告他操作电脑违背人设。 所以,所谓的遵守人设是不是有点片面? 方云昭眼中划过异样,在他说出不符合人设的语言时,不但紧箍咒会给他警告,他内心深处还会隐隐产生某种不安,那是一种未知的直觉。 看来说出来的语言会让某种冥冥之中的东西产生感应,但做的一些事,只要不被人察觉,不以语言表述,那就很可能逃脱所谓命运的监控。 这就好办了,方云昭突然觉得自己更加有信心了呢。 “咦,系统,你怎么还不赞美我?”这句话是在脑中直接沟通的。 “我在想词句,你等会儿。”系统觉得太为难了,还是往后拖拖吧。 “快点。” 方云昭心中暴躁,他不想被‘我是蠢货’洗脑! “这就来这就来。”系统迅速准备了一大堆的赞美,“啊宿主你是那天山纯白的雪美丽又无暇你是那燃烧的太阳无私又伟大你是那皎洁的月光纯洁又干净你是那闪耀的星星......你最聪明你最聪明你最聪明你最聪明你最聪明你最聪明你最聪明你最聪明你......” 直到听到那句‘你最聪明’方云昭才舒心了,聪明和蠢货相互抵消,嗯,他还是个正常人,不会被洗脑了。 这时,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变化,故意留下的‘门’总算被对方发现了,方云昭兴奋的接着一番操作,然后松开手看着屏幕上的变动。 就让他独创的黑盒子陪对方好好玩一会儿吧。 现在,他要去找宝贝了。 从这具身体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到现在又过去了一段时间,天色已经黑了。 往常这个时候,大部分佣人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只有少数几个还会出现在家主的视线里,不过那少数几个都是跟老爷子关系最近的,现在老爷子死了,那几个大概很受打击,也都窝在自己房里没出来。 打开房门,整栋别墅里果然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这栋楼有五层,每一层都有近二十个房间,说是别墅,其实更像个城堡,占地非常广。 书房在四楼,整个四层老爷子占了一半,还有一半地盘给了他最爱的儿子,方琛占了整个三层,其余私生子女们统统住在二楼,一楼和五楼都是公共区域,这栋楼后面还有个小层别墅是给佣人们住的。 在这样大的空间里从二楼到四楼相当费尽,路程远,暴露的可能性更大,但方云昭依旧轻松地抵达了四楼,没有惊动任何人,更没有在监控中留下丝毫痕迹。 四楼的书房门是打开的,不,应该说门被暴力拆除了。 这道门只有老爷子才能打开,用了最先进的防盗技术,方琛没有耐心去套话,也不想去套话,自己抬了个机器回来直接以最暴力的手段拆了门,进去将里面翻了个遍,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把可能重要的东西都搬走了,便对书房里的一切都不在意了。 方云昭悄悄进去,直奔最后一排书架,眼睛迅速的扫描书架上的书。 找到了!他双眼一亮,迅速将那本书取下,翻开来,果然从里面找到一张很小很薄的人物肖像,将其塞进兜里,然后眼睛便瞄向了一旁的落地花瓶,看到了那朵很大的蓝色花朵,花朵做成将开未开的模样。 轻轻掰开花朵,将里面不小的花蕊轻轻一拨,便剥离开来,从外面再看,花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方云昭将花蕊捏在手里感受了番,随即露出笑容。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他又迅速地离开了这间书房,悄悄的躲过监控回到了自己房间。 关上门,方云昭赶紧去看电脑屏幕,果然,电脑那头的方琛还在跟黑盒子厮杀中,方云昭没管,反正等一个小时到了,黑盒子会将对方直接锁定,彻底困死在里面,除非对方直接断电,不然都逃不出去。 将东西拿出来,首先看向那张特殊纸张所画的人物肖像,果然,那是住在三楼的私生子的妈,老爷子的‘真爱’。 虽然是一张很小的肖像画,但也能看出画上的女人很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那种美。 这个女人生了个体弱多病的儿子,自个儿也红颜薄命早早离世。 在那三天三夜的记忆里,老爷子很多次抱着最爱的儿子细心地教导他,陪他玩,将自己积累的人脉告诉他,攒下的家底告诉他。 然而那个孩子并不感兴趣,他只觉得累,每天都很累,仿佛永远也睡不够似的。 可是当时的原主全都记在心里了,他知道了很多隐秘的事情,还记住了很多人名和联系渠道。 他知道老爷子攒了一大笔不为人知的家底,那是一笔极为庞大的数字,匿名存在某家银行里,将那笔钱取出来的手续却极为简单,凭借一张他亲笔所画的人物肖像,一个印章,就能转走所有的钱财。 不需要密码,不需要认证,连身份证都不需要,因为老爷子知道最爱的孩子其实很懒,懒得连稍微复杂点的手续都不愿意去做,而且手续太多了风险也就多。 可惜他没想到,他还活的好好的,最爱的儿子就撑不住病体先他而去了,因此血压骤然飙升中风瘫痪。 方云昭将花蕊剥离,露出中间精致小巧的印章,这是一块由极品玻璃种雕刻而成的印章,翠绿通透,印章上刻着一只可爱的兔子,两颗圆润的血翡镶嵌在兔子的眼睛处,兔子的脚下还踩着祥云。 再看印章底部,花纹极为繁复,但是并不完整,很显然,还有一部分就是取钱时的现场核对。 看到这枚印章就可以想象老爷子有多喜爱那个儿子了,那个人正好就是属兔子的。 方云昭觉得得挑个时间先去把那笔财富转到自己账上才行,不,他应该给自己另外开一个匿名账户。 这件事先暂且放下,方云昭从卧室里找了些吃的,现在还是把肚子填饱,晚饭都没吃,饿得慌。 电脑屏幕里两方正斗得不相上下,方云昭一边吃东西一边观察,对方琛的水平有了个大概了解。 这一夜,方云昭睡得并不好,因为脑子里的杂音持续了很久,而且还会变声调,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温柔细语,他真是被折腾死了。 这一夜,方琛也没睡好,他先是愤怒居然有不怕死的黑客敢偷偷潜入他的电脑,誓要将那人找出来反制回去。然后又是棋逢对手斗得正酣时,突然就被对方困住了,费了老大劲都没能将自己解救出来,不得不断电逃离。 想着有人盯上自己了,他还不知道对方的来路,方琛心里很不踏实,怎么都睡不着。 第二天早晨,顶着熊猫眼的方琛和同样顶着熊猫眼的方云昭在餐桌上相遇了。 “怎么,没睡好?”方琛轻飘飘地问,本来是不想搭理这个玩意儿的,但是想想这人还有点利用价值,方琛决定稍微关心一下。 方云昭点点头,随即又赶紧摇头,眼睛看着桌子,硬是不敢看方琛,整个人瑟缩又安静,明明坐在椅子上,却仿佛正可怜兮兮地蜷缩在角落里。 方琛轻嗤一声,这种废物活着都是浪费粮食,要不是有人相中了,他早就将这种废物处理掉了。 “收拾一下,明天去冯家,以后你就跟着冯弘威了。” 方云昭惊恐的抬起头,两眼瞬间水汪汪的,在看到方琛不容置疑的表情后又缓缓低下头。 啪嗒一声,眼泪滴在桌子上。 “切,什么玩意儿?”方琛嫌弃的挥手,“滚远点,别在这儿碍我的眼,野杂种。” 他心底憎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恨不得把这些东西一起跟老头子火化了扔到臭水沟里,然而这是个法制社会,外面还有对家在盯着他,他不能做的太过头。 “还不滚!”方琛猛地一拍桌子,语气凶厉。 方云昭吓得一个激灵,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几乎算是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直到回到房间,方云昭还没说话,系统先发表意见了。 “宿主,你这演技?”系统实在是太震撼了,这说哭就哭,颤抖,滚爬,是不是用的有点太过熟悉了?他真心看不出半点不自然的痕迹!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棒?”方云昭面上依旧是一副惊恐畏惧彷徨,心里却在跟系统炫耀,“我可不是只会搞黑科技的死宅,我本事多着呢!” 第104章 005 “比如?” “比如演戏啦,我研究陷入瓶颈的时候就会跑去做很多副业,演员就是其中之一。”方云昭相当得意洋洋,“我可是拿到过很多奖项的,做副业做到我这个程度也是很了不起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系统:“宿主你明天就要去冯家了,加油哦~千万要保住清白呀,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 方云昭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剧情会让我清白的。” 要知道,剧情是多么偏爱他的两个儿子啊,这个世界的主角是方琛和谢予卿,两个主角还得分个高低,谢予卿才是正牌的第一主角,也是身为反派的方云云痴情至死的对象。 喜欢上万人迷主角的,官配肯定必不可少,然后就是各种男配炮灰路人甲,最有特色的当属反派。 要是一个世界的反派不喜欢万人迷主角,那这个世界多不合理,要是反派爱的不够偏执那就没看头,所以反派必须要痴情,偏执,清白,够强大,还必须与万人迷的官配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这才配成为喜欢万人迷主角的大反派。 这样的反派怎么可能被冯弘威吃干抹净呢,要知道这可是剧情中最大的反派。 所以,就算他极尽勾搭冯弘威,两人箭在弦上,只怕也成不了事。 “德不配位啊。”方云昭在心里感叹, “什么德不配位?”系统不解。 “就方琛和谢予卿这两个狗东西也配成为主角,这世界的总风向就不对。” 方云昭鄙夷道, “方琛看不惯那些私生子女情有可原,对付他们很正常,但做人任何时候都不该失去底线。至于谢予卿,那就是朵大白莲,虚伪做作,恶心的要死。” 仅仅是凭借记忆,方云昭都觉得恶心,想想他日后还要对着那么恶心的玩意儿表演痴情,真是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系统极为认同他这番话,他那些兄弟姐妹们,并不全是罪有应得,有那么几个极优秀的还特别爱惜羽毛,就连小时候他被欺负,那几个也只是冷眼看着,从来不参与,偏偏那几个最优秀的要么意外身亡,要么终生铁窗泪。 还有那几个消失的漂亮姐妹们,狂确实是狂,但不该落到那种下场。 方琛不做人啊。 这一天,方云昭没有再下楼,演戏就要敬业,但饿着肚子着实难受,还好原主房里总是备着一大堆吃的,因为原主也时常为了躲避某些情况整天不下楼。 吃饱喝足,将原主所有的电子产品全都找了出来,堆了一堆,方云昭开始了拆卸电子产品的忙碌。 一开始系统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等看到一样一样有用的东西被放在一边,方云昭开始上手做东西时,顿时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人设里没有擅长发明这一项,你做的这些东西应该都不能碰上用场。”系统提醒道。 方云昭点点头,继续意识交流:“知道,有备无患,冯弘威那个人...” 轰—— “怎么回事,地震了?”话还没说完,方云昭就听到耳边一阵巨响,随即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晃动,他第一反应便是地震。 “不可能,数据记录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地震。”系统也不解,但还是建议方云昭赶紧跑出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然而还不等方云昭开门跑出去,刚刚那瞬间的晃动以及震天的巨响陡然消失,平静得仿佛一切都是幻象。 “我的记忆在消失!”方云昭瞳孔骤缩,赶紧以最快速度在电脑上记录脑中如如沙般流去的记忆,然而记录的速度赶不上记忆流失的速度,不过堪堪记了几行字。 “没了。”方云昭停下打字的手,看似平静地说道,“所有具体的记忆全都没有了。” 系统的声音也仿佛被哽住了:“......我的数据也没了。” “我现在只记得大概的框架。”方云昭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像是一篇文章的提纲,我只记得粗纲,你呢?” 系统将自己记得的东西都说了出来,许久:“就这些,你呢?” “一样,不多不少。”方云昭靠坐在椅子上,用手揉着太阳穴,陡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他来不及应付,他猜不透这其中的原因,“算了,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比起方云昭,系统心中更加惶然,多少辈子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这样的变故让他心中更加警惕,难道是因为这个叫方云昭的真有能耐替他解决困境,所以命运不容许,才搞了这么一出? 现在他们都没有了完整的记忆,之后如果出现纰漏,整个世界又会归零重来,这是不把他玩死不罢休啊,方云云版系统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戾气,恨不得把这个世界砸出一个大洞,彻底毁了一切。 而在两人都不知道的虚空中,刚刚发生过一场一面倒的战斗。 百无禁坐在一把椅子上,腿上放着一本书,手中拿着一只金灰色笔细细端详,笔身上环绕着繁复的纹路,笔头有点点金光,他看的很仔细,甚至将那些纹路反复临摹,眉头也从一开始的好奇疑惑到恍然。 在他前面三步远,是一个灰色的魂灵,此刻正被人按在地上不停地摩擦。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任务很划得来。”百无禁赞叹的看着手中的笔,“一笔定乾坤。怪不得剧情的力量会这么强!” “你们故意进入那个世界的!”被按着摩擦的魂灵此时已经非常确定了,想想自己现下的境地,心中恨极了,面上却走出一副求饶的姿态,“东西你们已经拿到了,就放了我吧,要不我给你们写剧情也行啊,我生前是个大神,你们想要什么故事我都能给你们写出来。” 砰的一声,童釉将这人往上一提再一脚狠狠踩下去,轻蔑道:“就你写的那狗屁不通的剧情还大神呢,大神都死光了也轮不到你来当。” “我们确实觉得那个世界很有问题。”百无禁相当满意的将举起笔,“我本来还在猜测是有额外势力在操控那个世界,没想到居然全都是这一支小小的笔在不断加固剧情,真是太令人惊讶了!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你可以死了。”百无禁轻描淡写地说道,“哦,你已经死了,那就灰飞烟灭吧。” “不要杀我!我知道这支笔的秘密!”那灰色魂灵连忙尖叫。 “哦?”百无禁翻着膝盖上的书,提起笔在书名上轻轻一划,那几个大字就出现了断裂,“说说看。” 书名被划,字迹断裂的瞬间,这本书就剧烈颤动,随即就被完全压制住,同一时刻,方云昭所处的世界也突然震动了一下。 “它能创造虚拟世界!”那灰色魂灵赶忙开口,“只要写下脑中的故事,就能将故事变为现实,但不是谁都能做到这点,只有我能做到。因为我是唯一一个被神笔认可的大神,所以你们不能杀我。” 百无禁嗤笑一声,提起笔开始有针对性的将书上的内容划掉。 而与此同时,身处剧情世界的方云昭和方云云同时开始失去记忆。 感受到压制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强,那人心中恐惧:“剧情世界与神笔相辅相成,神笔创造虚拟世界,世界会将剧情运转的力量反馈给神笔。但是剧情结束之后,虚拟世界就会与神笔脱离关系,所以需要不断地重新抄录剧情,这样才能得到源源不断的力量。” 童釉了然:“我说呢,别的剧情世界也没出现这种情况,居然不允许有丝毫神态语言的异样,原来是你搞的鬼。” 一次一次的用神笔抄录故事加固剧情,难怪这个任务没人能做成功,剧情力量那么强大,进去做任务的人都被限制了能力,哪里能反抗被神笔持续加固的剧情,那可是跟世界意识和神笔同时对抗。 “我这样做才能不断加固神笔的力量,等它进化成终极版本,就可以创造真实,从小空间开始,到真实的世界,还能将对手强行写进设定好的空间......”那灰色魂灵突然住了嘴,“总之,只要你们不杀我,我可以成为你们的伙伴,给你们提供巨大的助力。” 百无禁不断地划去书中的内容,动作极快,手成残影,这本通篇不过十几万字的故事被他划的只剩下寥寥几句,勉强能看出个框架。 其实要不是故事还需要框架支撑,他恨不得连框架都给划掉。 只是对这个结局相当不喜欢,百无禁在最后又加了两句话:方云云真的死了吗?且听下回分解。(第一部 完) “你说完了?”百无禁问那灰色魂灵。 “你现在能用这支笔写写画画,那是因为这是复刻的故事,要是第一版本你根本不能在上面动笔。” 那人努力抬起头表示自己的诚心, “只有我才能用神笔将一个世界写出来,不要杀我,求求你了!我们可以签订契约的,主奴契约也行啊,我保证以后只听你的命令行事!” 百无禁面无表情:“宰了。” 童釉:“得令!” “不——”还不等那灰色魂灵将话说完,他便彻底灰飞烟灭了。 “自以为拥有了神笔,便将他人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卑劣。”百无禁一脸嫌恶。 剧情世界既然诞生了,那就应该顺其自然,虚拟世界的人也是独立的生命,怎能为了一己私欲恶意操控? “这笔还能用不?”童釉好奇地问,“咱们之中好像没有写作大神吧?” “能用。”百无禁说的异常肯定,这世上的宝物,只要等级在他之下,他都能看透它们所有的功能,“那人根本不是大神,他是死前刚看了一本长篇封神之作,然后凭借浅薄的记忆直接抄袭,可惜抄也没抄出精髓,能写成一个世界是借了原著的念力。” 童釉:“原来竟是个偷盗者。你把书中内容都改了,云昭那边会怎样?” “他大概会警惕一阵子。”百无禁眼里透着点恶作剧般的笑意。 童釉同样满脸坏笑:“唔,虽然具体情节会忘掉,但框架还记得,他一定会千方百计的维持人设。” ... 方云昭确实在非常辛苦的维持人设,他现在除了框架,就只清楚地记得原主人设。 为了避免沦为真正的工具人,他必须要万分小心,将反派前期懦弱,顺从,楚楚可怜,以及胆小的形象演绎得深入人心。 然后还得自己判断剧情进度,慢慢暴露反派小毒蛇的本性,将一个嚣张,猖狂,偏执又痴情的大反派演绎得淋漓尽致,人见人恨。 最后他还得给自己制造个死局,还得充分体现一下反派是如何死于话多的。 这可真是个艰难的巨大工程啊! 还是个随时可能夭折重启的大工程! 此刻,他正坐在一楼客厅,惊慌恐惧地坐在沙发上,听着方琛和冯弘威讨论交易。 交易内容——方云云。 冯弘威三十出头,冯家这一代的家主,少年时就公开出柜,拒绝结婚生子的人生流程,被上一代家主逐出家族流放境外,然后在二十五岁那年强势返回,将冯家一口口拆了吃到嘴里,打上自己的标签。 此刻这人正在据理力争:“既然把他送给我,那他这辈子的主权都得掌握在我手里,就算我将来厌弃他了,想怎么处置他只能由我决定。” 方琛:“我可没说彻底送给你,只是免费租给你一年。” 冯弘威斜睨了他一眼,转头细细打量方云昭,只觉得心噗通噗通直跳,怎么觉得这小美人比之前见到的还迷人了呢,瞧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戳中了他的心。 “这样吧,我也不要你送了,直接跟你买下他。”冯弘威摸摸下巴,“城北那个项目让你一个点。” 方琛:“五个点。” 冯弘威起身就走人,几个大跨步就走到大门处。 方琛:“四个点。” 冯弘威转身冷笑:“两个点,爱卖不卖。” 方琛:“成交。” 方云昭低垂着头,看起来可怜极了。 “都给老子等着。”他在脑中跟系统发狠,“一定是这个狗东西太遭人恨了,后期才落到那么个下场,我一定要比原主做的更过分,不然都对不起我方大爷这一身的本事!” 系统:“嗯,虽然我们都不记得剧情了,但这个冯弘威后期能被反派天凉王破,还被反派关起来狠狠折磨,肯定是这东西太狗了!” 系统版方云云心中思量,虽说剧情要保证反派保有清白之身对主角痴情,这说明冯弘威没有得手,但说不定除了真正得手之外,其他的都做了,可能还做得特别过火,比如这家伙有什么变态的爱好之类的,想到这里,他跟方云昭同步发狠,绝不放过这个狗东西! 第105章 006 方云昭挤到车门边上,像个小可怜一样缩成一团,旁边冯弘威笑眯眯的将他打量了又打量。 “坐我旁边来。”冯弘威伸出一只手,声音异常温柔,“乖。” 方云昭面上泫然欲泣,脑子里却正在刮风爆:“系统,帮我记录,等我以后把他天凉王破,也要像逗小猫一样让他乖!” 系统:“没必要每一次都记吧,再说了你这都不能忍受,还怎么演戏?” “记仇和演戏有什么关系。”方云昭反驳,“总之给我把每一笔账都记下来。” 他自个儿心里也记着小本本,面上演的更加投入了,似是胆怯地抬头看向冯弘威:“你能不能放我走?” 冯弘威挪了挪身子,伸出手将他拉到怀里,力道强硬霸道,面上却笑眯眯的:“两个点的利润你知道多少钱吗?” 方云昭面上闪过屈辱,转头看向车窗外。 冯弘威一手掐着他的下巴用力地转过来,依旧温柔笑意:“八千万,宝贝儿,你可真值钱,抵得上一个古董花瓶了。” 方云昭:哦~这眼瘸的败家子儿,八千万买了个天凉王破回去。 “方先生,这不是封建社会,你们没有权利决定我的人生。”方云昭眼眶噙着泪水,颤颤巍巍,仿佛说出这番话就已经耗费了他极大的努力,又似乎是想要再挣扎一番,“我不欠你钱,我也不是同性恋。” 冯弘威逗弄般地摸了摸他光滑白皙的脸蛋:“不想跟着我?那还把你送回去?” 方云昭顿时目露希望:“我,我不想回去,你能送我去其他地方吗?” “小东西,你怎么能这么天真呢?你不欠我钱,那我也不欠你钱啊,不把你送还给方琛,我的八千万找谁讨去?”冯弘威嗤笑,“而且你都没满足我,我为什么要满足你?” 方云昭满是羞愤,整个人颤抖得不行,喉咙中发出极低的哽咽声,宛若濒临绝境的小兽,明明身处黑暗,却又向往光明,那根绷紧的弦仿佛随时都能断裂。 冯弘威丝毫不动容,继续调侃道:“听说你那些兄弟姐妹们都不太好啊,我当初还猜过你们方家最终会落到谁手里,你有几个哥哥着实优秀,可惜啊!” 一听这话,方云昭身体僵硬,恐惧无法抑制的升腾而起:“我,我...” “你说怎么有那么多巧合呢?最优秀的,人品算是你们方家最好的那两个怎么都死了呢?还死得那么惨烈,哎哟,那车都被压扁了,也不知道死的那瞬间遭受了多少痛苦,啧啧——” 冯弘威似乎非常感慨, “还是方琛运气最好啊,兄弟姐妹们不是自个儿领了盒饭就是走了下坡路,哦,你运气也不错,大概沾了方琛的光,有那么点福泽。” 方云昭不停的颤抖,仿佛是想起那些人的下场,上下牙不停的颤抖碰撞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竟是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冯弘威摸了摸他的脊背:“小宝贝儿,你怕什么呀?想你那些兄弟姐妹了?唉,我听说他们在那里头过的也不太好,你知道的,那里边总有些变态,尤其喜欢细皮嫩肉的,就像你这样的好孩子,要不改天我们去看看他们?” 他说完还特意又捏了捏方云昭那白嫩的脸蛋,捏了一下不满足,又继续捏了两下,哎哟这手感可真好。 “宝贝儿,要回去不?车子随时都可以掉头。”冯弘威问。 方云昭僵硬着不动,眼神空洞至极,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绝望的味道。 冯弘威呵呵两声,上下抚摸着他的脊背:“放松。” 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方云昭慢慢的挣开他的怀抱,往门边靠去,泪水自眼角流下,无声的哀鸣着。 冯弘威皱眉:这么不识趣? “系统。”方云昭心里唤道。 “宿主,你有什么事?”系统问。 “有保命良药不?” “没有,商城早就没了,你想做什么?” “那看来只能靠自己了。”方云昭心中暗叹,“果然到哪里都离不开一颗聪明的头脑。” 方云昭猛地将车门打开,整个人向车外倒去,那速度快得连系统都没反应过来,更别提冯弘威了。 “快停车!”冯弘威急忙大喊,“妈的不要命了!” 司机迅速将车开到紧急车道,冯弘威从车上跳下来,就看到方云昭摇摇晃晃的撑在地上坐起来,还以为他要逃。 然而方云昭只是平静地看过来,突然露出一个极为动人心魄的笑容。 冯弘威一下子被那个笑容迷住了,那种绝望深渊开出的艳红花朵迷住了他的心神,他心中陡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情绪,那种情绪在不断的翻滚滋生,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汽车鸣笛声响起,惊醒了冯弘威,他看到方云昭早已收回笑容,整个人决绝的往路中间滚过去,而下一辆大卡车已经近在咫尺... “不——”冯弘威那一瞬间觉得心跳都停止了。 他不是没有见过更悲惨的事,然而这样决绝的求死方式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想去将那个人拉回来,却眼睁睁地看着卡车穿过那人的身体,向前开了十多米才停下来。 冯弘威晃了一下身子,被同样惊恐的司机扶住。 “这,这得多傻呀!”司机不住喃喃,怎么有这么不怕死的人? 冯弘威觉得这一切太荒谬,他之前还在用方家那些人的惨状警告那个人,结果那人下一刻就做出如此决绝的事情:“我竟不知他如此,如此...” 他想不出该如何形容,心里留下的是震撼,是懊恼,更是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情绪。 卡车司机脸色苍白的从车上滚了下来,刚落到地上腿软得站都站不住,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气力般又茫然又惊惧,他撞死人了,就算是那个人自己找死,可事实是他撞死人了。 “咳咳——”一阵隐隐约约的咳嗽声传来,随即那阵咳嗽越来越响,撕心裂肺般的咳嗽。 一双手从卡车尾端的底部伸出来,随即露出半个身子,方云昭慢慢地爬出来。 系统被吓得惊了魂:“宿主你疯了,跳车,高架上打滚,找死也不是这样的!” 方云昭:“死不了,我把车速间距角度时间以及人的瞬间反应全都计算好了,至于跳车,那是小儿科,我以前连星船都跳过。” 系统:“你玩死自己就罢了,你还吓到人了。” “我故意选的这辆车,我刚刚一路观察了好多车辆,这辆车绝对有问题。根据这辆大卡车的车速,车载,车身,轮胎变化以及司机微表情,这是一辆严重超载的车,至少超载150吨,这种车居然能上高架,看我不坑死一堆人!”方云昭在心中恶狠狠地说道。 慢慢爬出卡车,方云昭刚站起来,就看到一堆人正呆呆地看着他,每个人眼里都是震惊,庆幸。 “呜呜呜我没撞死人,我没撞死人!”卡车司机先是大悲大惧,现在又是庆幸大喜,一下子忍不住嚎啕大哭。 方云昭心想:对不住了小老哥,就算你哭得再惨我也不同情你。 冯弘威走到方云昭面前,沉默地看了他片刻,收起之前的所有漫不经心,动作极小心地将人打横抱起:“我送你去医院。” 方云昭闭上眼睛,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警车声,叹息了一声。 “为什么不管什么时代总有超载这种事情呢?”方云昭对超载反感至极,“上辈子要不是那艘货运星船超载,我明明可以再活三百年。” 他们星际居民的平均寿命都有四百年,他上辈子死的时候才一百出头,正是青春大好时光呢,还有那么多的发明没做,紧箍咒的问题也没解决,他还想把紧箍咒的功能再增加一些,还有好多专利的钱没到账,就带着无尽的遗憾死了。 系统:原来是执念啊,怪不得这人对超载如此反感。 听到他的叹息声,冯弘威不吭声地将人抱进车里,对司机说道:“去医院。” 车子很快驶离事故现场。 到了医院,经过一系列的全身检查,得出一份健康的体检报告,冯弘威悄悄松了口气。 没有骨折骨裂,也没有脑震荡,更没有内脏受损,除了一些擦伤,健康得不得了,当场就能出院那种。 方云昭全程低垂着脑袋,安静无声,要做什么也十分配合,看起来异常乖巧,然而冯弘威现在不敢这么想了,这小混蛋他妈的做出来的事跟乖巧完全不搭边啊! 冯弘威有些焦躁,这是领了个麻烦回来啊,然而他又不想送回去,那个笑容一直印刻在脑子里,再看看方云昭那即便低垂着头也依旧挺直的脊背,冯弘威发了狠。 “我不会送你回去的,你也别想跑。” 想了想觉得自己这样说话有点太凶,他又放缓了声音, “方琛那就不是个东西,你回去或者逃跑都没好果子吃,跟着我,我保你平安。就算哪天我真不喜欢你了,至少会给你个安稳的余生,苟活着总比一死百了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方云昭继续不吭声,仿佛将一切都隔离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老板,警察要问话。”司机推开病房门,门外正好站着两个警察。 冯弘威有些头疼,这来的速度也太快了,他还没把小可怜哄好,万一这小东西乱说话怎么办。 “我冯某人一向说话算话,你信不过方琛,但你可以试着信我一次。”眼看着警察进来了,冯弘威低声说了一句,“我比方琛有人品,有些事你要真不愿意,我不会硬来。 第106章 007 冯弘威以为方云昭会向警察求助,会将一切都抖落出来,故而在整个谈话过程中,他看似很自然,实则一直紧紧盯着方云昭,心里则暗暗下定决心,如果小可怜真敢借着外力逃离,他一定要在小可怜自以为自由之后再将他绑回来,到时候必要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方云昭并没有说出任何让冯弘威不满意的话。 警察问他为什么要自杀,还选择那么决绝的方式,方云昭忧郁地摇摇头:“我以后不自杀了。”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你可以说出来,我们会尽全力帮你解决。”警察里有个感性的女警察,在来之前他们已经了解了这次案件的全部过程,也快速调查了自杀者的个人信息。 在知道当事人是方家人,大家都不禁想起了方家的事情,关于方家那么多的案件肯定有人心中有猜疑。 然而人证物证齐全,甚至有明晃晃的视频作证,死掉的那两个也查不出车祸有任何异常,一切都自然得天衣无缝。 可是世上怎么有这么多巧合,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警察们私下里一直在调查情况,但着实束手无策,甚至无从下手,再知道方云昭是方家唯一剩下的私生子,他们心里顿时产生了想法,也许破案的机会来了。 但方云昭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他一脸忧郁地摇摇头:“我很好,之前只是想岔了,现在没事了。” 想岔这种事足够引人挖掘,然而无论警察有多温和地问话,方云昭一概摇头,只是脸上的表情越发忧郁。 警察们觉得很无奈,他们几乎用尽了一起话术,都没挖掘出想要的东西,也问不出对方想不开的原因。 方云昭心内叹气,他听得出来问话的警察话里面透露的隐晦意思,然而他给不了任何线索,或者说,原身也没有证据,因为原身是反派,是注定怎么反扑也斗不过主角的反派,他可以给主角制造各种障碍,但绝不能掌握决定主角生死的底牌。 “我那些哥哥们...”方云昭犹豫了瞬间,还是问道,“他们真的都那么坏吗?” 警察们哑口无言,方家那些人是不是真那么坏谁也不确定,但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了他们必须是坏的。 “我会不会也变得这么坏?”方云昭惶惶然地问,“我会不会也突然性情大变做出不合性格的事情?” 警察们:...... “我害怕。”方云昭抱着膝盖,将脸埋在手臂里,“我想着要不要死一次,如果真死了,那就再也不用害怕。要是死不了,那以后就好好活,该认命的时候就认命。” 认命?这话听在不同的人耳朵里是不同的理解。 警察不知道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但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对方不配合,他们想帮忙都无可奈何。 冯弘威倒是明白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极细微的弧度,嗯,他喜欢识相的人。 警察们最终只能给方云昭做做思想工作,开导开导他,之后便无奈的选择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方云昭理解他们那种心情。 他想,就算这是个不正常的剧情世界,但还是有公道和正义,只是这种公道和正义在面对剧情主角的时候不太起作用。 但那也没办法,剧情会帮主角们弥补所有的遗漏,所以纵然当初的原主一直留心,私下里也发展了人脉,也照样什么都没查出来。 在剧情结束之前,谁也无法彻底扳倒方琛。 “你倒是识趣。”冯弘威突然说道,“既然想开了,那就跟我回去。” 方云昭咬咬唇,眼里有挣扎,有不甘,有认命,最终归于顺从。 重新坐到车子里,方云昭听到一声明显的锁门声,车门被锁住了,这是怕他再跳一次啊,估计以后只要他坐车,这车门都是锁定了的。 这一路上,冯弘威闭眼靠在座位上,车子里很安静。 方云昭依旧靠着车窗坐着,整个人几乎要贴到车门上,但没有那么畏缩了,只是目光怔怔地望着车窗外,面上越发寂寥凄清。 系统:“宿主。” 方云昭:“嗯?” 系统:“你演技太好了。” 方云昭:“过奖过奖,好歹拿过大满贯奖项,这点演技小意思。” 系统叹气:“可是你演的太好了,好过头了。” 方云昭心中一顿,心中陡然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好像,貌似,可能,大概真的演过头了! 系统:“你终于发现了啊!” 方云昭这回真是颤颤巍巍地开口了:“可是也没重启剧情啊,会不会剧情中就有类似的环节?” 伪装成系统的方云云此刻在深刻反思,他觉得自己绝对没那个能耐算清楚卡车速度距离的细微变化,更没那个能耐安然无恙的被大卡车轧过去,所以跳车滚车底这个举动在他身上绝对不会发生。 “哎,我一入戏就忘了其他事,这个世上哪有像我这样的天才啊,原身肯定没我这种计算天赋,也是我一时想岔了,原身就算伪装得再顺从柔弱也掩饰不了他小毒蛇的本性,所以我不应该把自己伪装成真的美弱惨。” 方云昭不断反省自己, “我应该降低演技。不过,我都超越原剧情了,为什么没重启剧情?” 这个疑问也是系统正在思考的,他虽然莫名其妙忘掉了一些东西,但他能察觉到只是暂时的遗忘,就像那道记忆之门被临时上了锁,等到有一天那道锁会自动掉落,他所有的记忆将会再次回归。 所以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没重启剧情? 被困在紧箍咒中的系统此刻恨不得变成灵魂真正的模样,他心中产生了一个极为不可思议的猜测,难道...... “难道,剧情不起作用了?”方云昭开口了,“不对,不可能完全不起作用,我们还记得剧情框架,说明大体的脉络还是不变的。” 系统按耐住心中的狂想:“世上不可能有两条相同的河流,何况是人的思维,一个人不同时期有不同的思维,你与原身更是两个性格完全迥异的人,在没有固定模板的前提下,你们不可能说同样的话,做出的事更不可能完全一致。” “所以,在不违背主脉络的情况下,我可以自由发挥了?”方云昭突然跃跃欲试, 系统:“不能急着下定论,我们再看看。” 方云昭:“对,先试探一下!” 他满怀欣喜,可以自由发挥啊,那可太美好了。 就是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特意去想,也没想起是什么。 等到了冯家,方云昭默默地下了车,默默地听安排进了房间。 冯弘威将人交给管家后,就直接去了公司。 方云昭静静地听管家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等到管家离开,方云昭嘴角突的露出一抹坏笑,他将带来的电脑拿出来,脱鞋上床,打开电脑迅速地找出了冯家所有的监控,确定了冯弘威的卧室和书房所在。 系统:“你想做什么?” 方云昭发出一声桀桀奸笑,怎么看都充满着不怀好意,他仗着这会儿没人,直接开口说道:“我试试能不能将剧情提前。” “警告警告,主人您已严重偏离人设,现在给予中等惩罚,请亲亲主人做好准备哦~”紧箍咒再次表现了十足的存在感。 嗷—— 原来忘记的是这个! 方云昭捂着脑袋一脸丧气,这时候才想起来之前忘记的到底是什么事,他居然把紧箍咒这么个超级大杀器给忘记了! 他以为可以适当摒弃人设开展一段不一样的剧情,然而现实给了他狠狠的一次打击。 如果时间回溯,他一定要打爆从前的自己! 多欠啊,怎么就造出紧箍咒这种只会拖后腿的无用之物,自己坑死自己都找不到人偿命,他多冤啊! 系统表面上同情,内心暗搓搓的幸灾乐祸,该,自作自受。 这一次脑子里出现的不是‘蠢货’之类的话了,这次是星际骂人语,方云昭自创文明骂人语,然而再文明,那也是骂人的话。 系统:“要我赞美你吗?” 方云昭死鱼眼:“你那些夸人的话我都会背了,如果没有新意那就别开口了。” 系统:“......没有,那你自个儿受着,我去扩充数据学骂战。” 方云昭顶着一脑袋的嗡嗡嗡,他捏着拳头,哼,他就要提前剧情,只要这个世界没有排斥,他偏要把几年的剧情浓缩成一年的精华。 据说冯家不太干净,冯弘威也不是个好鸟,就从天凉冯破开始吧。 “我可真是个正义的小天使,又能抓超载又能抓违法分子,社会欠我一面锦旗。” 方云昭努力忽视脑中的杂音,他要学会适应,提前剧情就意味着提前崩人设,到时肯定与紧箍咒捕捉到的时段不相符,以后紧箍咒刷存在感的次数更多,他一定要适应! 冯家的监控跟方家不同,这栋房子里的监控多到密密麻麻,几乎没有死角,想采用跟方家那样的方法进入书房根本不可能。 方云昭翻了翻过往的记录,发现了一些现象,冯家跟方家很不同,冯弘威大概不喜欢人多,这栋宅子每天都很安静。 佣人们不会随意跑,负责花园的只待在花园里,负责打扫的只在固定的时间内打扫,厨师忙完自己的工作也只会迅速离开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岗位,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好该做的,其他时间一律不许出现在房子里。 而书房的门正对着监控,十个不同方位不同距离的监控全都对准书房,绑定这些监控的是不同设备,每一个镜头都异常清晰,不放过丝毫蛛丝马迹。 方云昭可以肯定,这些必定是最新型的监控设备,而且是非常隐秘难以察觉的那种。 一个普通企业家的书房不至于搞得如此防备,所以冯弘威此人必然有鬼。 书房门口都搞得如此谨慎,那么开门后... 方云昭冷哼,开门的瞬间就会被里面正对的摄像头拍下来,书房里毕竟是重地,冯弘威此人在隐秘的事情上更加防备,摆一个监控大门的摄像头就够了。 “我怀疑他是个顶级黑客。”方云昭说道,“他太过相信科技的力量,对人不信任,但科技这种力量除非绝对掌握在自己手里,否则很容易被反噬,毕竟强中更有强中手,监控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最不靠谱的。” 破解这栋房子里的监控对方云昭来说算不上难,但他也预估了一下,就用之前跟方琛的交手作对比,如果这些东西都是冯弘威自己搞的,那么他在这一方面的水平远远超过方琛,应该已经达到这个世界最顶尖的水平。 “怪不得原先的冯家败的那么突然。”系统听了他这一番解说,了然道,“好歹也是一个大家族,有那么大的产业,居然被一个放逐出去的年轻人搞的四分五裂,冯弘威不简单。” 方云昭揉揉太阳穴,在原主的记忆中,原先的冯家好像就是企业内部出现了问题,那时有人说冯家是惹了不该惹的人,所以被人报复了,对方好像就是从科技方面下的手,而冯弘威是公开与冯家断绝关系后再趁火打劫。 不过明面上,冯弘威并不是个精通电脑的人,据说吸取原先冯家的教训,冯弘威此人特别看重电脑天才,重金聘请了很多科技方面的人才进入公司,现在看来迷惑人的可能性更大。 第107章 008 冯弘威回来的时候得知方云昭一直待在房间里,倒也不是很意外,那人嘴上说着认命,心里估计还别扭着呢。 打开房门,果不其然,方云昭正两眼无神的躺在床上,甚至还有点生无可恋的模样。 冯弘威:“怎么,不是说认命了,这是还没想通?” 方云昭眼神涣散,他这会儿一句话都不想说,脑子里的杂音刚刚才消散,被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他现在真的心力交瘁,只恨不得原地暴毙。 然而这幅模样在冯弘威看来就是这人还没想通,他扯扯领带,解开衣扣:“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这还没对你做什么,你至于这样要死不活的?” 方云昭看着覆身上来的人,眼底总算有点焦距了,他本来还想着早点破解这狗东西设的科技障碍,然而脑中实在是越来越吵,吵得他晕头转向只恨不得立刻丧失意识。 冯弘威慢慢俯下身,只觉得这人真是太合他心意了,他就喜欢这个调调的,就像那种看似素净却又精致小巧的花,很能勾动人心弦。 但之前也只是停留在表面的喜欢而已,如今身下这个人不但有他喜欢的外貌特质,还有股常人不具备的坚韧,简称不怕死的气质,更让他心动,他就喜欢不一样的东西,现在有这么个里外都合他心意的人,他是必然不会放手的。 所以他也没耐心慢慢耗,冯弘威相当自然的开始脱方云昭的衣服,他想要的东西绝不会拖到第二天。 “你说过不会硬来的。”方云昭轻声道。 冯弘威手上动作不停,他先是脱了方云昭的上衣,然后开始脱方云昭下半身的衣服,笑得极为轻佻:“小东西,成年人的话不要太轻信,你现在躺在床上不就为了方便我,放心,我会很温柔的,保管让你第一次留下个美好的回忆。” 方云昭没有反抗,只是依旧生无可恋,任凭自己的衣服被脱光。 系统:“宿主,你不反抗?” 方云昭:“你说剧情还剩几分力量?” 系统:“你想赌剧情会让你留着清白之身去追主角?” 方云昭:“不妨试试。” 系统:“可是,万一...” 万一什么,两人都知道,不外乎是方云昭真被冯弘威占了便宜。 然而方云昭是坚定了要试探剧情的力量:“他能做到哪一步,决定了我接下来的手段。” 此时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除去,忽略那灼人的目光,方云昭就当自己在公共浴室洗澡。 如果冯弘威今儿个真能得逞,说明剧情的力量已经从一只猛虎变成徒有其型的纸老虎,那他之后的行事也就完全不需要遵循剧情。 可如果,冯弘威不能得逞,那就说明剧情还在限制着这个世界,那他就有另一番计划。 “这么乖?”冯弘威轻声笑道,“你所谓的认命就是摆着一张死人脸任我为所欲为?” 方云昭仿佛被一下子震醒了,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立马想要爬起来,却被冯弘威死死按着:“现在才反应过来,晚了。” “你走开!”方云昭一脸惊恐,想要逃离。 冯弘威喉咙里溢出几声轻笑:“我不喜欢奸尸,现在这样才有意思。” 一个是故意露出弱势的反抗,一个是真正强硬的镇压,结果显而易见。 冯弘威将前戏做的充足,动作强硬中又不失温柔,总之他自觉将强X转变成了合X,毕竟他还想着以后让人配合,大家一起舒坦,总不能真给人留下心理阴影。 方云昭木呆呆仿佛已经被那一系列手段弄的酸软无力。 此刻两人的姿势,某些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系统心中百般思绪,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曾经连一句话一个表情不符合人设都可能被重启归零,如今他们失去记忆只记得个主脉络,偏偏连这个主脉络都似乎只是个摆设。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系统喃喃自语。 方云昭:“不管怎么回事,总之我已经试出了想要的答案。” 系统看着此刻已经箭在弦上的场景:“不打算试到底?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方云昭突然对系统说了句:“你知道吗,我是个彻头彻尾的1号。” 还不待系统反应过来,眼前的场景瞬间颠倒。 冯弘威正准备品尝果实,突然觉得身上某处一阵刺痛,整个人都瘫软了。 而差点就吃到嘴里的人正用一种欣赏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眼底是说不出的奇异色彩。 他们瞬间颠倒了身份。 “你做......”冯弘威刚准备开口,脖子后面又是一阵刺痛,却是连话也说不出口了。 这个时候他看清楚了对他出手的东西,那是一种很小很小的会飞的机器,或者说是他从未见过的科技发明。 陡然发生的一切让他心中狂怒,更有种潜藏的惊忧,眼下情景告诉他,这不是个好局势。 “你买了我的主权对不对?”方云昭表情很认真,像是在跟他确认般,“然后,你又对我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咱俩都不清白了对不对?” 冯弘威不能发音,然而眼里暴怒之意太明显了:男人讲个屁的清白,何况他还没做到最后一步! 箭在弦上突然遭遇这种翻转,这事儿他能记一辈子! “快点头,不然现在就阉了你。”方云昭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把小刀,刀身抵在冯弘威第三条腿上,还特意用刀背在上面划了划。 冯弘威呼吸瞬间急促,玛德终日打雁今儿个被雁啄了眼! 迫于某种不能承受的威胁,冯弘威屈辱地点头。 方云昭:“亲口说出来。” 那会飞的小型机器在冯弘威脖子后面一刺,冯弘威又能说话了。 “倒是小瞧了你。”冯弘威看似很平静,“你有什么目的?” “咱俩是不是都不清白了?”方云昭就像在问什么很严谨的学术问题。 冯弘威:“嗤,大家都是男人——嗷——” 即便此刻已经瘫软,冯弘威还是疼得弓起了腰。 方云昭相当用力的拿刀背狠狠敲了他那玩意儿一下:“老子喜欢乖巧听话的。” “有病!”冯弘威怒骂,正常男人会上赶着说自己不清白? 他此刻只觉得那里极致的疼,却连用手捂住的力气都没有。 “不说就阉了你。”方云昭将刀口对准那里,“我数到三。一,” “咱俩都不清白了。”冯弘威不得不屈服,他不能拿自己第三条腿赌气,大丈夫能屈能伸。 “嗯,咱俩睡了,都不清白了。” 方云昭满意的收起刀。 很好,现在由反派和炮灰同时亲口确认:两人都不清白了。 所以剧情已经崩了。 系统:“这是不是有点儿戏?说的跟做的是两回事。” 方云昭:“之前没失忆时,剧情也没在乎我私下里真正做了什么,反倒更限制言论。” 所以他现在用言论确认反派和炮灰都不清白了不是正合理? 系统无话可说,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方云昭会来这么一出,还真以为这人要被人睡了才确认剧情。 “反派前期小白花剧情已完结,现在我要开始反派下一部剧情,天凉冯破,报复炮灰。”方云昭摸摸下巴,再次用那个小飞行器在冯弘威脖子后面锥了一下。 冯弘威再次失语。 系统:“你这是什么手段?怎么有点像武侠里的点穴?” 方云昭:“就是点穴,不过是科技版的,只有对人体神经了解透彻才能做到这一步,我的独家秘密武器。” 系统:“......你可真是个宝藏。” “过奖过奖。”方云昭说完嫌弃道,“你可以闭上眼睛了,我要开始报复炮灰。” “怎么报复?”系统好奇, “睡了他,让他乖,掌控他的主权。” 方云昭非常明确自己的目标,他也用行动充分体现了这点。 系统:......确实得闭眼。 冯弘威威风了这么多年,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栽的这么彻底,想睡人没睡着,还反被人给压在身下。 “大宝贝儿,你之前伺候得我很舒服,现在我们继续。” 抛开小白花人设的方云昭彻底放飞自我, “你不知道我第一眼见你就被你勾引了,你这长相可真是太合我心意了,乖,我会温柔的,你只管躺着享受。” 冯弘威闭眼,妈的,就当被狗咬了,为今之计还是想想怎么脱身报复回去。 还不等他想脱身之法,身上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他没有余力去思考了..... ... ... 方渣渣毫不客气的将人吃干抹净,里里外外翻来覆去,吃完了再把人绑起来,然后拿出电脑开始暴力入侵这栋房子里的电子设备。 系统:“你为什么要睡他?” “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好看,特别有味道?”方云昭笑眯眯地,“我第一眼见他就想睡了他,斯文儒雅,文质彬彬,还带点痞气轻佻,真是个难得的极品。” 系统:“......你喜欢这类的?” “只要是美人我就喜欢,当然得美得有特色。”方云昭脸上有一丝丝遗憾,想起过往,“可惜美到让我想睡的不多,以前有过一个,但是那个人不想跟我睡,我也不好强人所难。现在不一样,这个家伙想睡我,那我睡回去很正常。” 系统:“那你觉得你现在这具身体长得怎么样?如果你遇到长这张脸的人会怎么样?” “这具身体的长相啊,还不错,不过不合我眼缘,不想睡。”方云昭手上不停,暴力破除了一个又一个设备,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地砸吧嘴,“真遇到了可以抱抱过过手瘾。” 系统:“......什么叫抱抱过手瘾?” “人皆爱美,但只有最中意的哪个才能睡,其他人就抱抱过过手瘾吧。” 方云昭自认为对外在和气质还是有非常严格的高要求的,不符合他审美的坚决不睡。 这个回答,紧箍咒里的系统暗暗咬牙切齿,原来虚空谈交易的时候这家伙就在占自己便宜,怪不得那时候抱着自己不松手,还摸他头发,这个死色批! 丝毫不知的方云昭谈过这个话题就忘,他把所有的监控设备全都破坏了,不给自己接下来的行动留下任何证据。 再次检查了一下冯弘威,就算确定这人短时间内没法清醒,方云昭依旧紧了紧绳子。 他从方家离开的时候箱子里全都是装的真正有用的东西,此刻又从箱子里掏出手套,然后打开房门,悄悄地往冯弘威的书房走去。 走到书房门口,看着需要指纹才能打开的门,方云昭捂嘴笑了,如果是一把精密的实体锁他可能没办法,但指纹锁,这等于是对他敞开大门。 非常轻易的就破解了指纹锁,方云昭走进书房,悄悄关上门...... ... 冯弘威刚恢复意识还有些迷茫,只觉得全身酸痛,然而下一瞬他就想起之前的经历,猛地睁开双眼,正对上方云昭笑吟吟的脸。 “醒啦,大宝贝儿。”方云昭将一份又一份文件从他眼前慢慢掠过去,然后是一把存储设备,最后是十来张全是代码的打印纸,以及一张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 冯弘威的面容从一开始的凶厉到后面的强装平静:“你想做什么?” 方云昭托着下巴打量他:“没想到啊,堂堂冯家新一代的家主居然是个顶级黑客,前冯家败的不冤啊,这些东西可是费了我好一番功夫才复原的,啧啧,相当不容易呢。” 冯弘威扯扯嘴角:“我也没想到方家最弱的你居然有如此手段,既然有这种本事,之前还自杀做什么?” 方云昭嘻嘻笑道:“那怎么能是自杀?我不过是为了抓超载,特意玩了个极限小游戏而已。” 冯弘威沉默半晌:“疯子!” 方云昭拍拍他的脸,一脸调笑:“来,大宝贝儿,笑一个。我最喜欢你痞气十足的斯文样,看上去特别败类,真他妈勾人!” 第108章 009 耻辱,绝对的耻辱,冯弘威此刻怒急攻心,恨不得一枪毙了这个姓方的狗东西。 “哎呀我就喜欢看人想杀我却拿我没办法的样子!”方云昭扯着他的嘴角往两边拉,“乖,笑一个,笑出斯文败类的感觉,不然再强你一次哦~” 冯弘威想动却依旧没力气,冷冷地问:“你用的什么手段?” “想知道?”方云昭将迷你飞行器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恶劣地说道,“不告诉你。” 冯弘威闭上眼睛,他输了,认栽。 “你要么现在杀了我,否则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哎哟我好怕怕哦~”方云昭在他不着寸缕的身上打量,色眯眯的,“用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碎尸万段吗,我好期待,不如你求求我,我现在就给你碎尸万段的机会。” 冯弘威半点也不肯理会,只闭着眼睛,如今他成了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但不代表他要放弃尊严。 “啧,真无趣,你现在应该乖乖取悦我,把我哄高兴了说不定还能对你手下留情。” 方云昭此刻演反派彻底上瘾了,或者说灵魂里的恶劣因子藏不住了,毕竟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良的傻白甜。 “我手上可不止刚刚那些东西,我打算做个热心好公民,把这些东西都交给警察,大宝贝儿,从铁窗里面看月亮也别有一番风致,你就去体验体验,如何?” 冯弘威咬紧牙关,该死的,怎么会输的这么惨,这个姓方的是天生来克他的吗,为什么能把他彻底粉碎的数据还原?他怎么不知道黑客领域内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人物? “至于你的企业,就先你一步覆灭,你觉得好不好?”方云昭特好心的问了问,“你觉得怎么毁灭更好?我觉得泄露数据最快,听说你们家企业的核心是科技产品...” “够了!”冯弘威怒瞪着他,“你报复我一个人就够了,何必牵连无辜?” “谁无辜?”方云昭捏着他的脸蛋,手慢慢的往下滑,“啧,手感真好,大宝贝儿你保养的真不错,一点也不像奔四的老男人。” 冯弘威无视那双作恶的手,额角青筋毕露:“我冯氏集团旗下十几万员工,那是十几万个家庭,你如果是正当的商业竞争我认了,但你不能采取这种恶意的报复,他们是无辜的。” 方云昭一脸稀奇,天哪,原来这个斯文败类还是个有良心的,嗯,好像是有点良心,当初的冯家虽然四分五裂,但貌似确实没出现大量人员失业的情况。 难得的,方云昭心里对这个人有些改观了,他知道这世上是有那么一种人,即便个人私事上很让人诟病,但在某些大格局上却比绝大部分人都要高尚。 不过,是否真是如此? 方云昭满不在乎的笑道:“可是这与我何干?没想到你这么在乎那些穷鬼啊,那你可要失望了,我已经设定了时间,再等一个小时,你电脑里的公司数据就会全部公布在网络上,刚刚那些文件也将全部以电子信息被你所有的竞争对手看到,你们冯家呀,彻底完了,嘻嘻嘻...” 冯弘威目眦欲裂,眼底满是恨意,他此刻恨死了方云昭,但他更恨自己,怎么就把这么个祸害带回来! 他当初设计夺冯家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过分牵连到普通人,他自认不是个好人,坏事也没少做,但他不喜欢牵连无辜,尤其是努力生活的普通人。 “知道我为什么设置一个小时吗?”方云昭歪着头超级可爱地说道,“因为你要在两个小时之后才能动,我给你留了一个小时让你被下属们找上门,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总得让你的管家和下属们都见见你此刻娇弱无力新承恩泽的模样嘛。” 冯弘威脸上一片灰败,他嘶哑着嗓音:“你要怎样才肯收手?” “你求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考虑收手呢。”方云昭拍拍他的脸,“求不求都看你,我不喜欢强迫人,我比你有人品。” 冯弘威只觉得人生真是荒谬,他之前亲口说自己比方琛有人品,现在又听到别人说比自己有人品,人品啊,真是最信不过的东西。 可是现在还能怎么办,他半点也不怀疑方云昭说的话,因为这个人能破解他设下的程序,能还原他都没法还原的数据,他在自己最得意的领域输的一败涂地,万劫不复。 “求你。” “求我什么?说清楚。” “求你放过冯氏集团。” “怎么不求我放过你?” 方云昭在他脸上圈圈画画, “千年修得共枕眠,咱俩的缘分来之不易啊,你要是求我放过你,倒是可以考虑。但冯氏集团你就别想了,那是你的根基,不把你连根拔起岂不是后患无穷?你觉得我有这么蠢?我连你账户里最后一分钱都转走了,还会给你留下冯氏集团,你多天真?” 一直旁观的系统,他觉得方云昭此人很适合反派,瞧瞧这又渣又变态的模样,他自愧弗如,这才是真反派啊,炮灰冯都被他折腾得生不如死了。 “还有二十分钟,一切都将公之于众,你冯氏集团的所有信息,你以黑客手段瓦解前冯家的过程,你用电脑科技恶意竞争的黑幕...与你有关的所有不光彩的一切,都将成为大众的谈资。” 方云昭看了看时间,“倒计时开始了。” 冯弘威这会儿除了还有呼吸,其他跟个死人没两样了。 方云昭见他这样,心中冷哼,美色是能随便贪的?人生主权是能随便买卖的?强迫一个没有求生意志的小可怜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他将电脑打开,就放在冯弘威侧头就能看到的地方,屏幕上是一串串的代码。 “来,亲自感受灭亡的来临,我很仁慈了。”方云昭从箱子里掏出一袋零食咔擦咔擦吃的欢快。 冯弘威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他认识那上面每一个字母,看的懂每一串代码,然而他宁愿此刻什么也不懂。 “还剩一分钟。”方云昭吃了一袋又一袋零食,喝了一杯饮料,看了看时间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爽。?” 冯弘威的语气宛若绝境中最后一丝癫狂:“只要我还活着,方云云,今日之耻,必将千倍万倍偿还!” 方云昭拍拍心口:“哎呦我好怕怕啊。” 他趴在冯弘威身上,就当着他的面在电脑上打了一串代码,随即笑嘻嘻的说道:“你成功威胁到我了,所以我把覆灭的时间暂停,怎么样,满意不?” 冯弘威一口气几乎要喘不过来,他死死盯着仅剩最后一秒的时间,心都恨不得要跳出来。 “要不你再求求我。”方云昭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长这么漂亮,关到牢里也太暴殄天物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便宜了谁。你再求求我,我就收回所有手段。” 冯弘威此刻心态几乎失衡,先是看着自己拥有的一切走向覆灭,本以为一切无可挽回,却又在最后一秒停止,一秒深渊,一秒回头。 “你要我怎么求你。”冯弘威语气里有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绝望和希冀。 “叫一声老公。”方云昭拍拍他的脸,“放心,绝对不亏的,乖乖叫老公,你现在所恐惧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我这个人绝对比你有信誉。” 冯弘威眼底死气沉沉的,他嗫嚅着嘴唇:“之前是我做错了,不该那样对你,求你,宽宏大量。” 方云昭:“你喊我老公,我就宽宏大量。” 冯弘威不开口。 方云昭一脸遗憾:“那就没办法了,我这个人只对自己人宽宏大量,你都被我睡了还不肯做我的人,我就只能送你上绝路了。” 他将手慢慢放到键盘上,又开始敲击键盘,边敲边说:“三,二,” “老公。”冯弘威紧紧闭着双眼,极为艰难的喊出了这两个字。 方云昭停下动作,挑眉:“睁开眼看着我,声音大点。” “老公。”冯弘威只觉得全身发冷,他知道自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他被这个笑吟吟的青年击溃了精神,打败了坚持。 他之前对这个青年的所有不屑与傲慢都被百倍千倍的报复回来,他所有践踏他人尊严和人格的行为全都反噬到自己身上。 这是一场极致的报复,他无视别人的尊严,所以自己被践踏了尊严,他将人生主权当做可以买卖的货物,所以他自己也成了供人逗趣耍弄的玩意儿。 他输了,从身体到意志,从尊严到坚持,彻头彻尾的输了。 方云昭毫不在意冯弘威此刻的心情,反而饶有兴致的细细品味他的表情变化,之前冯弘威也是以这么一副逗弄玩味的态度来对待他,此刻他得还回去。 “真乖。”方云昭满意的亲了他一口,“再叫一声。” “...老公。” “声音再大点。” “老公。” “真是个乖宝贝。” 方云昭看他满脸羞耻,又继续逗弄了会儿,看了眼时间就开始收拾东西。 这里是不能待了,把人得罪到这种程度,与血海深仇也没差了,得赶紧跑路。 系统:“你要跑?” 方云昭:“我现在自身根基还不够强,不跑等着被他算账?再说了,反派第二步折腾炮灰,对冯家出手,我也都做过了,对得起剧情。” 系统:这是不是有点牵强附会?那么长的剧情一天内就走完,这不合理吧?然而他也没感受到剧情重启的危机,难道剧情连框架都成纸糊的了? 临走之前,方云昭跑过去又亲了冯弘威一下:“宝贝儿,真舍不得你,不过人生聚散离合实属正常,为了让自己不要太思念你,我会把你和冯家的资料随身携带的,千万不要寻我,不然我怕你承受不起。” 方云昭当着他的面将屏幕上的代码全都取消,临走之前又笑吟吟地警告:“宝贝儿,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从现在开始记得管好你的下半身,如果敢跟别人乱搞,你知道后果的。” “等等!”冯弘威没想到危机就这样过去了,他就像被戏耍的猴子一样,被人牵着绳子逗弄着玩,然而真喊住了人,他又不知道问什么,难道要问对方为什么放过他吗? 方云昭却仿佛看出他的意思,第一次露出一抹还算和善的笑:“你确实比方琛有人品,至少你是个有底线的人。” 他把自己所能调查的资料都看过了,冯弘威虽然手段不太光彩,但无商不奸,生意做大了,本来也没几个绝对清明,当官如此,从商亦是如此,他没必要为此毁掉一个人,更没必要对还算遵纪守法的冯氏集团出手。 “你有一颗为普罗大众着想的心,我饶你这次。好好纳税,好好做人,远离方琛那个狗东西。”方云昭给了个飞吻,“你的身体真美味,好好保养等着我的下次宠幸。” 冯弘威看着关上的房门,半晌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能动了,赶紧挣扎着爬起来,他的手机就放在床前,下意识的就拿过来看,一打开就看到一条未读短信,来自银行。 ‘您尾号8880账户......完成交易-0.01......’ 冯弘威回想起那句‘我连你账户里最后一分钱都转走了’,好家伙,还真是最后一分钱,转走了这一分钱,卡里全都是一串串整整齐齐的零。 他咬着牙起身走了两步,却不防身上某个地方火辣辣的疼,脑子里下意识的就浮起了那些过程,面上泛起一抹羞耻,眼睛却黑沉沉的,拿起散落在地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 待到钮扣子时,看到身上又红又青的痕迹,嘴唇抿得更紧了,再感受身上异样的疼痛,钮扣子的手顿了顿,又发狠似的将衣服全脱了扔掉,用怪异的姿势走进旁边的洗手间,将门狠狠地拍上。 第109章 010 灯光昏暗的酒吧,音乐缓缓流淌,调酒师极其优雅地调制出一杯层次分明色彩鲜艳的鸡尾酒,调侃地对前来取酒的服务员说道:“连着一个月了,看来那位先生对你特别中意。” 服务员脸上浮现羞涩,口中却说道:“你别乱说,我可不是同性恋。” 说完端着鸡尾酒就走了。 身后调酒师眼中划过一抹嘲讽,不是同性恋跑这里来打工? 这条街上全都是清吧,但只有这一家酒吧是只有男性才能进的gay吧,也是这片区域有钱人最喜欢来的地方,想傍大款还非要给自己扯块遮羞布,虚伪! 方云昭慵懒地坐着,托着下巴看着走近的服务员,眼神炽热又专注,仿佛只看得见这么一个人。 “卿卿,陪我坐会儿。”方云昭伸手拉住他,还故意在那双白皙的手上多摸了两把,“来,坐我旁边。” 服务员,也就是谢予卿看似有些不情愿,但拗不过客人的要求,只能无奈地坐下来,口中还说着:“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我只能坐一会儿。” 方云昭摸着他的手不松开,眼神热烈,口中却轻描淡写:“不用担心,我会跟你老板沟通的,早就让你跟我走,难道伺候我一个不比伺候这么多人轻松?” 谢予卿眼底有抹难堪,这个人其他方面都很好,但就是说话不中听,看似无意,但总能戳中他心中难受的点,这也是他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到底要不要选这个人? 方云昭掏出一根铂金链子,链子穿过一个翠绿的玉扣,玉扣上还雕着精美的花纹,他将这条项链挂在谢予卿脖子上。 “这是什么?我不要。”谢予卿推拒的很坚定,却抵挡不住方云昭的强硬。 方云昭替他戴好项链,郑重其事地说道:“这枚玉扣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虽然看起来也就是个几十万的小玩意儿,但它的意义绝不是钱能衡量的,戴上他,你就算不喜欢也不要现在摘下来。” 谢予卿有些不知所措,伸手就要摘下项链:“你们家的传家宝怎么能给我?” 方云昭按下他的手,深情地看着他:“卿卿,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自从那次你被人撞到我怀里,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我贾昭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在心爱的人面前,也是满腔赤诚,我想对你好,想给你更好的,你跟我在一起吧。” 说着他又掏出一张卡塞到谢予卿手里:“卿卿,我知道你现在困难,这张卡里有五十万,你先拿去用,不够了再跟我说,我的就是你的。” 谢予卿仿佛烫手般的将卡还回去,脸上有着被人侮辱后的羞耻与愤怒:“我不要,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虽然在酒吧做服务员,但我不是出来卖的,你怎么能这样羞辱我?” 方云昭赶忙拉住他:“哎哟卿卿你别生气,我没侮辱你的意思啊,我就是想帮帮你,算了算了是我错了,我不对,我这就收起来。” 他将这张卡收起来,又掏了另一张卡:“卿卿,我都把传家宝给你了,怎么可能会故意羞辱你?这样,你不要五十万的卡,那你拿着这张五千万的卡。” 谢予卿手一抖,五千万!一个亿的一半! 他想跟刚刚一样坚定的拒绝,手上动作却怎么都没有刚刚果决,但依旧还是表现出一副抗拒的模样。 方云昭内心呵呵,动作强硬的将卡塞到他兜里:“拿着,不过是些零花钱而已,别这么扭捏。” 还不待谢予卿说什么,他又接着说道:“卿卿,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给你这些固然是想要睡你,但更多的是因为爱你,不然五千万我可以包好几十个风情妖娆的MB,何必找你?” 谢予卿眼角泛红:“......你把我跟那些出来卖的相比?” “哎哟我这张嘴真是该打!”方云昭懊恼地自打嘴巴,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卿卿,虽然我不太会说话,但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我这个人是不太会说话,但我很实在,不喜欢来虚的,你跟我在一起,我愿意等你对我彻底敞开心扉,到时我们一起去国外领证,我的人,豪宅豪车,卡里的钱,古董字画,翡翠玉石全都属于你。” “贾昭,你......”谢予卿定定地看着他,“你真这么喜欢我?” 方云昭点头:“非你不可。” “可我不是同性恋。”谢予卿为难地低下头,“我还不能一下子接受男人。” “没关系,我可以等。”方云昭信誓旦旦,“卿卿,你信我,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包括上床,我等你真正爱上我,在这之前,我绝对不越雷池一步。” 谢予卿愣愣地看着他,老实说,他对这个贾昭谈不上喜欢,但他享受这种被人捧在掌心的感觉。 贾昭有钱,大方,热烈又痴情,但是长相和性格都不太符合他的标准,如果硬要让他喜欢男人的话,他喜欢那种相貌英挺,气质冷峻,霸气但又能为他百炼钢化成绕指柔的男人,而贾昭这种偏阴柔的类型绝不是他喜欢的。 然而,金钱的魅力是无穷的,五十万可以抗拒,五百万也许可以拒绝,但五千万,没几个爱钱的普通人能扛得住这种诱惑。 更何况,还不止五千万,只要他答应贾昭,那他心里的渴望就能得到满足,他还可以借助贾昭走到更高处,看到更远的风景,认识更多的上层人士,谢予卿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他也不想拒绝。 “我现在还不能接受男人,你真的愿意等我?”谢予卿目光犹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方云昭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卿卿,你信我。” 谢予卿将那张五千万的卡还给他,在对方几欲心碎的目光中开口说道:“我可以试试,但我不要你的钱,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接受你了,那我也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掺杂金钱这种东西。” 方云昭一脸动容:“卿卿,你真是...真是这酒吧一条街最独一无二的服务生!” 谢予卿心里嫌弃,这个贾昭太不会说话,连赞美人都能让人难堪,情商真的太低。 不过再嫌弃,也不妨碍他接受贾昭的追求。 同样的,就算方云昭对谢予卿再嫌弃,也不妨碍他化名为贾昭,将反派应该走的痴情人设表演得淋漓尽致。 离开冯家后,他用老爷子留下的信物去将那些巨额的财产全都转移到了自己名下,亲眼见识到那笔财富,方云昭也不得不承认这具身体的爹真是个敛财高手。 明面上的方氏集团已经是个庞然大物了,但谁也想不到方老爷子私底下竟然积攒了一笔完全不逊色于方氏集团的财富,如果把这笔财富算上,方老爷子绝对能跻身世界财富榜前五。 现如今,方云昭账户里就有一笔巨额的现金,那一串串的零要是让方琛知道了,绝对能眼红的发疯。 除了这笔现金之外,还有各种珍贵的收藏,以及一些特殊人物和特殊组织的信息以及联络方式,其中还有方老爷子不为人知的隐秘人脉,这些如今全都被方云昭掌控在手。 有这么一大笔财富和人脉力量,也难怪原剧情中反派能跟方琛直接刚到底,他可以在公司上给予方琛打击,但方琛却没法用同样的手段回击,因为反派根本没有公司,也没有其他可攻击的。 所以剧情给原身安排了一个致命弱点——主角之一,谢予卿。 一旦遇到谢予卿,反派就智商降负,变得特别容易对付。 虽然剧情大概已经崩的不能再崩了,但方云昭就是有种直觉,剧情再崩也得把该走的过程填满,甭管怎么填,大体方向不能变。 所以他来到了这间酒吧,造了个几乎天衣无缝的假身份——贾昭。 同时利用曾经做演员时学到的精妙的化妆技术将自己的脸做了改变,看起来与原先有六七分相像,但又能分辨出是两个不同的人。 接下来,对谢予卿一见钟情,连着一个月的执着守候,脑子进水地给出‘传家宝’,以及一掷千金,然后成功打动了谢予卿想要成为人上人的心。 现在,他成功与谢予卿同居了,当然,出于所谓的信任与爱,他们只是非常纯洁的同居而已。 方云昭不知道原剧情中反派与主角是怎么发展的,不过估计没他这么顺,毕竟用钱砸人也是讲究技巧的。 比如现在,同居第一天。 方云昭将一块价值百万的手表套在谢予卿手腕上,并且不容置疑的按压住了谢予卿的抗拒。 “我不要。”谢予卿板着脸,“我说了,我们现在只是同居,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送这些昂贵的东西。” 方云昭眼巴巴地看着他:“卿卿,你不是说给我追求你的机会吗?这只是一块手表而已,连两百万都不到,我一天的零花钱而已,难道你连我用零花钱送你个小礼物也要拒绝吗?” 谢予卿心内剧烈翻滚,原来这个手表价值一百多万,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吗,一两百万与他们普通人眼里的一两百块等同? “卿卿,等我们领证了,我送你一块八千万的手表。”方云昭握着谢予卿的手,“现在你先将就着戴这种一百多万的小玩意儿。” 第110章 011 说完又拉着谢予卿来到卧室,推开衣帽间的门:“你看,衣服我都帮你准备好了。” 谢予卿被衣帽间里满满当当的衣服鞋子配饰惊呆了,这个衣帽间大得过头,也满的过头,他随便看了一件衬衫的吊牌,七万八,再看了一套运动服,二十万八,再看一套西服,九十多万,然后是各种皮鞋运动鞋,钻石袖扣,皮包,皮带...... 越是看这些,他心里的野望滋生的越发疯狂,金钱,真的充斥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你什么时候准备这些的?”他问。 方云昭眼底深情满溢:“对你一见钟情后,我就想要跟你长相厮守,这一个月我每天都在准备这些,每次去看你回来后就只想着把一切美好的东西堆砌在你身上。” 谢予卿心内动容,他真没想到贾昭竟然对他痴迷至此,他轻声问:“你是不是对每个喜欢的人都这样做?” 方云昭急忙解释:“我只对你这样,你是刻在我灵魂中最特殊的存在,其他人哪里配我这样费心?” 谢予卿羞涩一笑:“信你一次。” 方云昭一把将人抱住:“卿卿,你真好,别动,我就抱抱,什么也不做。” 谢予卿嘴唇微微弯起,他想,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有着虚荣心的人,大概此刻会对贾昭产生爱情的萌芽,毕竟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真诚的爱意。 然而他自认没那么敷衍,物质上的满足只是他追求的其中一项,他还想要精神上的富足,他希望能找到产生精神共鸣的人,贾昭不能满足这一点。 但有这么一个人对自己全心全意的喜欢和付出,他想,如果面包和爱情不能同时拥有,那就试着接受贾昭吧。 方云昭也同样笑得眉眼开怀,就谢予卿这样的人,他一眼就能看透,看似爱情至上,实则都是建立在金钱和社会地位的基础上。 他从不认为有野心是个坏事,反倒认为人活着就该有野心,但野心要与实力相匹配,如果没有相应的实力,那么野心只会成为贪欲。 很显然,谢予卿不具备这个实力,他明明要走的是偏门,却硬要扯一块遮羞布,再打着爱情的旗号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这种脑残的剧情到底是哪个鬼想出来的? 衣帽间里的气氛看似静谧中透着温馨,然而相拥的两人各怀心思。 ... 谢予卿辞去了酒吧里的工作,他本来也就只工作两个月,到了九月份他还要回到学校。 这位剧情世界的主角还是个尚未毕业的大三学生,去酒吧打工是勤工俭学。 对此,方云昭讥嘲,到全城出名的傍大款基地来勤工俭学,真把人当傻子呐! 谢予卿打工一个月,方云昭就执着的守了一个月,然后再同居一个月,方云昭认真践行了不越雷池一步的诺言,最亲近的动作也就是偶尔一个拥抱,仿佛那是心中的白月光,动作上稍微过分了都是一种亵渎。 当然,主要是方云昭实在不喜欢谢予卿这一款,他虽然喜欢对美人亲亲抱抱,但不合口味的是真的下不了口,这一个月里,倒是有点想念冯弘威了,那个才是最符合他审美的美人,唔,要不改天挑个时间潜进去? 想起冯弘威,方云昭就有点蠢蠢欲动了,话说,他要是再去把冯弘威睡一次应该也不过分吧? 毕竟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对他这样一个被亲哥哥卖了的小可怜不但不同情,还变本加厉的威胁和逼迫,甚至还想霸王硬上弓,这样想想,再去睡他一次好像也没什么负罪感。 “你做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谢予卿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强装镇定,果然男人都是禁不住诱惑的,他不过是故意松了几个扣子,这人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同为男人,贾昭那眼底的神采他再清楚不过。 方云昭回过神来,看到谢予卿那故作之态,顿时觉得面前的烛光晚餐都不香了,他托着下颌,眼神迷离又荡漾:“我昨夜做了个梦,卿卿,我梦到你了。” 谢予卿:......他不是个傻子,这个所谓的梦,大概颜色不太健康。 “哎,卿卿啊,你能不能早点毕业?”方云昭有些委屈,“我每天想你想的身上疼。” 谢予卿手一顿,猜也猜到下一句, 果然, 方云昭一脸期待:“你能帮我揉揉不?” 谢予卿将筷子一扔:“你这个色胚!我还是个学生!” “哎哎别生气啊,我知道你还是个宝宝,不不,我知道你还是个学生,”方云昭连忙哄着,心里嘀咕,23岁的学生宝宝哦,他镇定地解释,“我就是心口疼,让你帮我揉揉心口,你想哪里去了?” 谢予卿面上羞恼:这个泼皮!同居久了才发现这真的是个泼皮无赖,黄腔随时开,不但没有他想要的那种冷峻绕指柔,反而相当粗鄙。 他更加厌恶嫌弃,这不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方云昭心底啧啧,果然不是官配就是不行,这话要是换做方琛来说,估计谢予卿这会儿已经羞涩的不行了,哪里还会生气,那眼底的嫌弃都藏不住了。 就谢予卿今天这做派,那明摆着是勾引,让他看得到吃不到,结果他就稍微说了点黄腔,这人就对他嫌弃鄙视了,他么的,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不过,方云昭就像完全看不到那种嫌弃一样,他依旧耐心温柔地做小伏低:“卿卿你别生气,我下次一定不开玩笑了,都是我不好......” 为了表示歉意,他取出今天准备的礼物,那是一个黄色的有着水波纹的木质盒子,方云昭小心翼翼地将盒子递过去:“卿卿,这是庆祝你明天开学的礼物!” 谢予卿现在听到礼物两个字已经完全淡定了,没办法,连着一个月,这个贾昭每天都能打着各种庆祝的由头送他礼物,他从一开始的坚定拒绝到后来的半推半就,再到现在轻易的接受,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个盒子?”谢予卿想说这颜色真丑,黄色的好俗气。 “这是金丝楠木。”方云昭很不以为然地说道,“一种木头而已。” 金丝楠木!谢予卿的眼神瞬间变了,这就是价比黄金可遇不可求的金丝楠木?手中的重量瞬间沉甸甸的。 再听听贾昭那语气,谢予卿瞬间产生一种仇富心理,世人追捧的宝贝在贾昭这里竟然只是‘一种木头而已’,他再一次对贾昭嫉妒了,这个人粗鄙没文化,连大学都没上过,不过就是仗着有个好出生,就把世上绝大部分人都比下去了,这个世道太不公平! “卿卿,快看看里面的东西,我挑了很久才挑中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方云昭催促道。 礼物!谢予卿一激灵,用金丝楠木来装的礼物? 他的心里突然充满了期盼,控制着手慢慢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串墨绿色的手串,绿多黄少,如同黄莺的羽毛带着闪亮的绿光,一打开盒子就闻到一股芳香,感觉身心都得到了释放。 “这是什么?”谢予卿直觉这东西价值连城,但他认不出。 “绿奇手串。”方云昭托起谢予卿的一只手,替他摘下手腕上那块不到两百万的手表,然后随手一抛就扔到了垃圾桶里。 “哎,你做什么?”谢予卿想要阻止,愣是没赶上方云昭的速度,“你干嘛把它扔了?” 那可是将近两百万的手表,才戴了一个月呢! 方云昭按住他,将金丝楠木盒子里的手串往他手上一套:“卿卿,那种廉价货扔就扔了,本来就配不上你,我们换个新的玩意儿戴戴。” 谢予卿心疼那块手表,硬生生忍住了没去垃圾桶里捡,心仿佛都在滴血,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什么叫绿奇手串?” “沉香之中品质最高的是奇楠,从古至今,奇楠的分级都是以颜色为主,像这种手串就属于奇楠中的莺歌绿,俗称绿奇。” 方云昭语气轻缓的给他讲解奇楠的分级, “......黑奇是奇楠等级里价格最低的,目前还可以在活的沉香木中发现,价格每克万元左右...” 谢予卿呼吸加重,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在被刷新见识,这世上的珍奇宝物固然稀少,普通人终其一生都不得见,但这些豪富却能将稀罕的宝物收敛在手中,或收藏,或赠礼,这就是阶层。 他抬起手,这串万金难求的手串现在就戴在他的手上,这是比黄金翡翠玉石更稀罕的东西,而他,仅仅因为被豪富看上了,就能得到这样的宝物,这就是真正的富人吗? 他没有在财富榜上找到贾昭这个名字,也没找到姓贾的,贾昭的别墅也算不得特别大,没有大型庄园,没有城堡,没有直升机,家里佣人都没几个,走出去也没有保镖贴身跟着。 就这样的贾昭都能随手抛出那么多的宝物,这三十天,除了那一个衣帽间外,他收到了好几十件礼物,有昂贵的限量奢侈品,有稀世珍奇,最便宜的就是刚刚被扔掉的那块一百几十万的手表。 谢予卿心中怦怦直跳,国内国外有那么多耳熟能详的富豪,那些人呢? 拥有更多财富更高社会地位的他们又岂是父母双亡仅靠遗产度日的贾昭可比?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十一点前加更完毕啦。 第111章 012 冯弘威刚坐进车里就察觉不对,开车的人换了。 “嗨——”方云昭笑眯眯地伸手打了个招呼,“你上车前都不仔细检查吗?也太没有危机意识了。” 冯弘威下意识的就要往车外跑,随即心里鄙视自己,对方都找上门了,他第一反应居然是逃,何时变得这般胆小了? “你想做什么?”冯弘威沉声问道。 方云昭皱巴着脸:“这就是你对待自己男人的态度?乖,叫声老公。” 冯弘威捏着拳头,妈的,这辈子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 方云昭优哉游哉地开着冯弘威的车,提醒道:“打个电话给你的司机,不然咱俩就得被警察包抄了,到时候丢脸的可不是我。” 冯弘威紧握着车子门把手,这会儿车子开得也不快,他观察着外面的车道,还没做好准备就收到警告了。 “想跳车啊,尽管跳,放心跳,我以前车之鉴告诉你,跳不死。”方云昭吹着口哨,语气相当的随便,“你今儿敢跳车,想必也是能承受我不高兴的后果。” 冯弘威松开手,面色阴沉得能滴水,他拿起手机给司机打了个电话,果然,司机刚从昏迷中清醒。 冯弘威紧紧捏着手机,看着方云昭的目光中闪过寒意。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想谋杀亲夫?大宝贝儿,你不能这么狠毒。”方云昭唉声叹气,“家门不幸,刚娶回来的娘子就想杀了相公,我好冤哪!” 冯弘威冷冰冰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你。”方云昭热情地回道,“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对你日思夜想,想的身体都疼了,乖宝贝,你笑一个给我看看,就我当时跳车前你对我的那种笑,特么的太勾人了,来,再笑一个。” 冯弘威深吸一口气:“我为当初的行为向你道歉。” 方云昭猛地一踩油门,迅速超越前面的车子。 将车子开到一个偏僻的小路上,方云昭才停下车子,转过身来,语气相当温和:“宝贝儿,我是真的很中意你,你愿意陪我睡觉不?” 冯弘威只觉得被严重侮辱了,他恨声道:“你要是对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我可以给你经济补偿。” 方云昭拉开车门坐到他旁边,然后掏出手机打开某个界面:“来,你看看,我是缺钱的人吗?” 冯弘威随意地一瞟,然后目光顿时凝住了:十个零? “你看,我有钱有才有貌有闲,就缺个你这样的伴儿,约不?”方云昭指着自己,“你看我真诚的双眼,我是真的对你一见钟情。” 冯弘威撇过头,就当狗在吠。 方云昭抓住他的手:“这样漂亮修长的手怎么能空着?” 他掏出一串外白内黑的手串,手串一拿出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馥郁芬芳令人沉醉。 冯弘威下意识地转头看过来,瞳孔一缩:“白奇楠!” “我听说你这么多年一直在重金求购白奇楠,可惜宝物难寻,我费尽千辛万苦用了很多人脉才终于拿到手,”方云昭握着他的手,“喜欢吗?” 冯弘威冷笑一声:“过了你的手,再喜欢也变成讨厌,你再不拿走,我就把它扔了。” “你要是扔了,这辈子大概就再也没机会拥有白奇楠了。”方云昭摸摸手串,“这可是比顶级绿奇还要稀罕的东西,无缘不得见,好好收着。” 所谓送礼送到心坎上,冯弘威嘴上说着扔了,然而眼睛控制不住的往那手串上瞟,他爱沉香,尤其爱绝品沉香。 渴求了十多年的东西就这样送到面前,冯弘威想,面前这只狗不讨喜,但是狗叼来的东西没有错,回去一定要记得把狗味擦掉。 “账号给我。”冯弘威拿出手机准备转账。 “我差你那点钱?”方云昭指指自己的唇,“要不,你亲一个?” 冯弘威伸出手仔细地摩挲着手串,低垂着眸子:“你之前一直伪装,是要对付方琛?” 方云昭:“你这话题跳跃的太厉害了,现在是咱俩的亲密时光,谈那个糟心玩意儿做什么?” “方琛与其他人联手抢我的生意,故意设局坑我。”冯弘威目光阴冷,“你们兄弟俩没一个好东西!” “方琛对你出手?”方云昭皱眉,这是剧情中没有的环节,按照脑子里的剧情框架,冯氏集团是败在反派手上,冯弘威最终的下场也是由反派来定。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真的让冯氏集团破产,所以剧情自动补足?冯氏集团必须破产?冯弘威必须要成为炮灰? 按照剧情设定,主角一旦出手对付谁,那是必然能成功的,只怕冯弘威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方琛想吞了你的公司。”方云昭这话是用很肯定的语气说的。 然而冯弘威很不以为然:“就凭他,还不够格。” 方云昭用一种很怜悯的目光看着他,所有的炮灰在刚被主角针对时都是这种想法,然而结果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主角光环。 “他既然明着针对你,就不会再给你还手的余地,我可以帮你对付方琛,保住冯氏。”方云昭翘起二郎腿,斜睨着冯弘威,眼里是男人都懂的意味,“不过没好处的事我不做。” 冯弘威冷嗤,在手机上翻找转账记录,他记得这只狗曾经从他卡里转走过一分钱。 找到了。 他点点手指就转了一笔钱过去。 方云昭收到到账通知,微微挑眉:“哟,这么一大笔钱,我还赚了。” “千金难买心头好,这串白奇楠算我跟你买的。”冯弘威摸了摸手串,“我们之间的那些账另外算。” 他心里早有成算,等他解决了方琛,就要把方云云这个敢打他主意的狗弄死,方家两兄弟一个打他财产的主意,一个打他身体的主意,都不是好东西。 方云昭戳了戳他,一脸期待:“一起睡一觉?” 冯弘威:......这到底是什么狗投胎的?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方云昭好遗憾,他是一只多么孤独的单身汪,想找个伴儿怎么就这么难? 大老远的跑这边来,送礼物变成了钱货两讫,求偶也被拒绝,还得继续回去面对谢予卿那个虚伪的作精,人生怎会如此艰难? 方云昭一脸失落地走了,虽然失落,但是人倒是消失得够快,走之前还特意留了个礼物。 冯弘威看着被塞在手里的手表,他认识这种手表,全世界仅有三块,另外两块被国外某两个很出名的家族收藏,唯有第三块下落不明,没人知道那一块在谁手里。 这第三块手表曾经被人出价八千万求购,但对真正的有钱人来说,八千万也不过是个数字,好物难得,除非真的缺钱了,不然没人舍得把这块表卖了。 冯弘威握着这块八千万也换不来的表,百思不得其解,方云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 那账户上的流动资金连他都拿不出来,按他所知,方琛肯定也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把他们各自的企业和固定资产都算上倒是能抵得上这笔钱,但正常情况下,谁会把所有的资产都换算成现金? 冯弘威再次确定,方云云这个人很不简单,身上的秘密也很多。 想起与自己作对的方琛,冯弘威突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他等着看好戏,最好这两兄弟斗得两败俱伤,然后他就可以渔翁得利。 ... “你的紧箍咒失灵了?”久未露面的系统开始刷存在感。 方云昭懒散地躺在沙发上,嘴角嚼着风干牛肉:“我哪知道,本来就是个半成品。” 话说,紧箍咒确实失灵好久了,这玩意儿启动的原因他不明白,失灵的原因他也不知道,没有从前那些设备和材料,对紧箍咒他除了无可奈何也没辙了。 “你为什么要送礼物给冯弘威?”系统不太明白,“你想联合他一起对付方琛?” 方云昭翻了个白眼:“你可真会想,我又不懂公司经营方面的事,怎么联合?” 他虽然懂很多,但不代表擅长企业经营管理,他只会破坏,不会经营。 “我就是看上他那张脸了。”方云昭砸吧嘴,“我在追求他。” 系统:“......你那些行为是追求?” 方云昭点头:“废话,不是追求我早搞死他了,就冲他那瘪犊子的不安好心,我能留他到现在?” 系统:他只看出来威胁和逗弄,半点没看出追求的意味。 “唉,可能我是天生的光棍命,两辈子了,看上的人都不喜欢我。”方云昭苦着脸,“看来只能等他被方琛打趴下,我再去捡他回来。” 系统:“你要真喜欢他,还能忍心看他被方琛虐?” “为什么要舍不得?”方云昭反问,“商场如战场,他自己斗不过人就只能被淘汰,难道指望我一个对商业完全不精通的人去帮忙,我要真下场,那就是帮倒忙。” “更何况,我也想看看冯氏是不是真能被搞破产。”方云昭优哉游哉地拿着一根牛肉干继续啃,“那毕竟不是个几十人的小公司,如果那样一个庞然大物都能轻易破产,这是非常不合理的。” 在正常的社会中,恶意的商业竞争是不被允许的,尤其是庞然大物之间的斗争。 商人们玩的再过火也不敢挑战郭嘉的底线,他想看看这个世界不合理到什么程度。 第112章 013 “你要出国四个多月?”谢予卿脸色不太好看,这一出去就是他一个学期的时间,“怎么要出去这么长时间?” 方云昭挠挠脑袋:“我也不想离开你这么久,但没办法,我堂哥出了点意外要在床上躺几个月,我必须代替他坐镇国外的公司,每年拿那么多分红,关键时刻我总得起点作用。” 这样的理由谢予卿没法反驳,但他着实不高兴,这人一旦飞出去了,有些事就不太好说了,毕竟人心易变。 “那个,卿卿啊,”方云昭眼巴巴地看着谢予卿,“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可别红杏出墙啊,我这还没得手,你要是被别人睡了那我多亏。” 谢予卿眼周的皮肉猛地一阵颤动,饶是他自认修养很好,但还是想打人,这么个泼皮无赖还是早点滚得越远越好。 “卿卿你说话啊,你不会真想红杏出墙吧?”方云昭一脸警惕,“要不你暂时休学,跟我一起去国外?” 谢予卿皮笑肉不笑:“我不想荒废学业,而且我大学期间不谈恋爱。” 方云昭很勉强地说道:“好吧,我姑且信你,但你可别再去那家酒吧打工了,有钱人找MB都喜欢去那种地方找。” 谢予卿一拍桌子,怒目:“你什么意思?” 方云昭缩缩脖子:“我就是提醒你,没我在身边,你可别被其他人叼走。” 谢予卿冷哼一声,站起身踢了一脚椅子,满脸羞愤地离开。 等到人走了,方云昭捂着嘴笑得欢快。 系统:“那些东西都白送了?” 送出去的每一样他看了都舍不得,那些东西可都是真正的宝贝,短短一个月时间,那些宝物如流水一般被送到了谢予卿的兜里,系统想想都心疼。 “别这么小气吧啦的,不过都是身外之物而已。”方云昭嘴角噙着笑意,“再说了,送出去又不代表收不回来,我不过是暂时寄存在他那里而已。” “那些衣服鞋包呢?”系统又问,“你整那么一个衣帽间就花了几千万。” “你没发现谢予卿和冯弘威的身材相差不大吗?”方云昭笑眯眯的,“衣服只要吊牌没剪掉,都可以二次赠送,那么多的衣服他哪里穿的过来。” 系统:“......你真是个渣!” 方云昭:“过奖过奖。” ... 在‘贾昭’离开的第二天,谢予卿收到了一份转账通知,他点开一看,账户余额增加了一百万,转账人特意备注:想你想的身体疼。 然后又是一条信息:卿卿宝贝,钱到账了吧,孤身在外,想念跟你同居的日日夜夜! 谢予卿额角青筋直冒,忍了又忍,决定无视这些废话,刚想删除这条记录,那头又发了信息:卿卿宝贝,你现在一定特想删除记录,不要哇,这些情话都是我对你爱的见证,乖,别删,我回去给你带礼物。 谢予卿删除的手一顿,他看到礼物两个字,脑子里就闪现了过去一个月收到的那些东西,心中瞬间期待起那个即将到来的礼物,他甚至在想,这回的礼物会是什么?古董?奇珍?还是那个八千万的手表? 然后他回复了一条信息:礼物不重要,等你回来。 对面瞬间回复:好的,宝贝,我不在的夜里你也要安心入睡,不要太想我。 谢予卿回复:嗯,自己保重。 那头又是立即回复:宝贝你也保重,你的身体是属于我的,千万不能红杏出墙哟~ 谢予卿再次羞愤,还不等他有动作,那头又转了一百万过来,让他一腔怒意都没处发。 方云昭玩的兴起,系统看的无语,这是在拿钱砸人玩呢,完全不把钱当钱。 “官配是彼此一见钟情没错吧?” 方云昭也没等系统确认, “反正剧情框架是这样说的,那就让他们见一面好了,得好好筹谋一下,最好让他们的第一面唯美又浪漫。真是好期待卿卿红杏出墙,给我戴一顶碧绿碧绿的帽子啊!” 系统:每一天都被这届任务者刷新下限。 方云昭每天玩着各种隐晦意义十足的话术,把人惹了又再百万百万的打钱过去。 谢予卿从一开始的羞耻愤怒到后来对那些话术的淡定无视,面对着一次又一次的百万入账,他甚至假做无意的引导方云昭说出某些话,仿佛他们确实早就有了不可说的亲密关系,之后再佯装震怒,然后等着又一次的百万入账。 在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他已经被金钱腐蚀了遮住虚荣的布,方云昭不给他任何表演虚荣的机会,以最粗暴直接的手段将他内心的贪欲直接满足,养大了他的胃口,弱化了他对金钱的界限,引导了他对富贵的见解,将他宠成了变异版的人间富贵花。 在方云昭暗搓搓筹谋的时候,冯弘威那边却是风吹雨打霜雪交加。 不知不觉的,冯弘威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强敌环伺,冯氏集团陷入了一重又一重的丑闻,他自己也因为各种莫须有的事情被传唤很多次,麻烦缠身身心俱疲。 公司股票被人恶意操纵,核心机密被盗,骨干人员接连跳槽,财务挪用公款,旗下产品出现安全事故......各种针对公司的手段层出不穷,桩桩件件都透着极致的恶意。 而个人方面,他被曾经的情人控告涉嫌二十七项罪名,网络上各种恶意编造的丑闻通通加在他身上,无论真假,所有人都在起哄要把他这个社会的败类渣滓处以极刑,社会舆论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在片片剐着他的肉。 冯弘威捂着眼坐在办公椅上,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他冯某人会有一日落得这样的下场,这简直就像一场恶搞的戏剧,荒谬又荒唐,他都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是他没好好纳税?还是他苛待员工?亦或是他真做了违法乱纪的事? 他活到现在,除了在掀翻古板死守规矩不近人情的老冯家时用了点手段,其他地方他自认无愧于心,那些情人都是自愿跟着他的,他给了他们足够的好处,也做到了好聚好散。 他唯一亏心的是当初在方云云的事件上,他那时是真跟鬼迷了心窍般想把方云云搞到手,可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方云云!他猛地睁开眼睛,方云云曾经说过方琛想吞了冯氏,难道这一切真是方琛搞的鬼? 他拿起手机就打过去,不管是不是,他都想要亲自问一问。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方琛刚说了一个‘喂’字,冯弘威就直接开口问了。 “是你做的,对不对?” 方琛顿了一下,倒是直接承认了:“怎么猜到的?” 冯弘威深吸一口气:“为什么?我好像没得罪过你,而且你的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 那头只传来一声轻笑,就听方琛说道:“你挡路了。” 随即电话就被挂断了。 冯弘威阴郁地放下手机,居然真是方琛搞的鬼,姓方的看起来还算个人物,没想到搞起手段来这么下作。 他真是看走眼了,生平两次看走眼居然都是在方家两兄弟身上,冯弘威心底说不出的怨气,他一定是跟姓方的犯冲。 现在该怎么办?冯弘威坐在椅子上沉默许久,方琛敢这样阴他,而且居然亲口承认,必然是不惧他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回去,说不定对方已经设好了套等着他钻进去,到时候那些莫须有的污名就能落到实处。 可是不报复回去,冯弘威咽不下这口气,他目光冰凉,方琛既然敢伸手,那他就剁了那只爪子。 同样下作的手段他不会去做,倒不是他有多高尚,而是这种明显等着他跳的坑,他脑子进水了才会顺着别人的意留下把柄。 当初他是怎么将前冯家搞得四分五裂的,如今他可以再来一次,就算方氏主营不是科技,但他就不信方氏能干净清白到哪里去。 冯弘威目光在电脑上停留许久。 ... 方琛最近春风得意,他本来没打算对冯氏集团出手,但是城北那个项目让他尝到了甜头,然后看到了更大的利润。 他也是收买了冯氏在城北的负责人,了解到了冯氏的一些内部近况,然后自己再做了一番市场调查,心里就对冯氏所在的生意领域以及经营的项目产生更多想法了。 方氏集团想要更上一层楼就要多元化发展,现有的领域已经到了天花板,而想要涉足另一个领域,从头开始肯定不行,那样太慢。 但如果吞下冯氏,那么在一开始就可以站在峰顶,到时候将两家资源整合,他可以将方氏发展的更加庞大,比老头子活着的时候发展得更好。 方琛对接手方氏之后的情况其实是不满意的。 偌大一个集团公司也就是看着风光而已,正在经营的项目确实利润可观,但账面上的资金每年都有一大笔被老爷子拿去做各种投资,偏偏这些投资往往都半途而废,甚至还有好大一笔钱被老爷子拿去投资了古董字画这种文艺范儿的东西。 如果真收藏了什么值钱的东西,方琛也没那么大怨气,关键是老爷子收藏的那些东西他都找人做过鉴定,十件里面九个赝品,剩下的那一个就算是真品也没值钱到哪里去。 方琛心里非常确定老爷子不是这么糊涂的人,但他又查不到那些钱去了哪里,心里越发生怨,可惜人都死了,他除了自个儿气自己也没辙了。 冯氏是他看好的猎物,为了能够吞下冯氏,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与人合谋瓜分冯氏,自然也对冯弘威的下场做了定论。 等到冯氏山穷水尽,冯弘威官司缠身背上巨额债务,届时,他们就可以彻底瓜分冯氏这块大蛋糕。 第113章 014 “方琛订了后天的机票,你说我让他们乘坐同一班飞机如何?” 方云昭这两天一直在考虑该怎么让两个主角提前相遇,过程还要自然无痕迹, “他一向都是乘私人飞机,这次居然订飞机票,机会不容错过。听说他们公司还在搞抽奖活动,这个不太容易见面,但多做一手也行,加深缘分嘛。” 系统没吭声,实际上也不需要他吭声,方云昭早就做了几手准备。 “按照主角之间的吸引力,我只要埋下引子,他们肯定会遇见。”方云昭摸摸下巴,“干脆给他们来个十次八次的偶遇。” 系统提醒道:“他们在两个不同的城市,谢予卿毕业了才会到方琛所在的城市。” 方云昭点头,这个他自然知道,谢予卿就是毕业后来到方琛所在的城市找工作,先是偶遇反派,一个不经意间的笑容就让他成为了反派心底的一束光,让反派念念不忘,简直莫名其妙。 然后又进了方琛的公司,从市场部的一个小职员做起,莫名其妙的又入了方琛的眼,被调到身边做了助理,然后就是一系列倒人胃口的感情纠葛。 “不在同一个城市又如何?”方云昭语气轻飘飘的,“我都把剧情提前了,他们想拖后腿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将剧情走成赶场子的方云昭迅速地做好了各项偶遇计划,力求让主角二人以最快速度陷入爱河。 ... 谢予卿收到了一张电子照片,看到那张照片的瞬间他觉得毛骨悚然,倒不是照片有多可怕,而是这张照片的来源太可怕。 实际上这张照片相当唯美温馨,照片上他和一个男生正亲密的靠在一起说话,眼神对视,背景是盛开的樱花树,男生英俊挺拔嘴角含笑,而他眉眼微弯,两个人都是极好的相貌,配上背景,这张照片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谢予卿面色冷然,这是他们班级活动的时候拍的,当时周围明明还有其他人,然而这张照片却把其他人都模糊掉了,只留了他和那个男同学。 这张照片是贾昭发来的,之后又是各种不同场合不同背景的照片,全都是谢予卿与其他人接触的照片,而这些照片都有个共同点:错位拍照。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接触,硬是被错位成亲密靠近。 贾昭:卿卿,你怎么能这样?我才离开多久,你就迫不及待的红杏出墙,你太让我伤心了! 谢予卿:这些照片哪里来的? 贾昭:我找私家侦探拍的呀,你我相隔两地,我总得知道你每时每刻的情况,让你自个儿说你肯定嫌麻烦,那我就只好花钱找人做。 谢予卿:你这个变态! 这简直太恶心人了,谢予卿对贾昭的观感一下子降到最低点,任谁知道自己被人时刻跟拍也没法忍受,这已经严重侵犯了他的个人权利。 谢予卿:你这是犯法的! 贾昭:那我现在跟你说了,已经征求了你的同意就不算犯法了。 谢予卿:我不同意! 收到这条信息的方云昭眉毛挑了挑,对系统说道:“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这些照片的真实出处?” 系统:“随你。” 方云昭舔舔牙床,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你说现在的女孩子都在想什么,成天YY班上的男同学,还偷偷凑对,暗搓搓地跟拍,这也太变态了。” 系统:“你为什么骗他是私家侦探跟拍的?” 方云昭露出一抹极其轻蔑的笑:“剧情视角是随着主角变换的,真让我做跟拍这种事情我是做不出来,但不妨碍我把这种恶名揽在自己身上,正好符合了反派是个变态的人设。反正只要主角认为我是变态,真相如何谁在乎?” 系统:“调查和跟拍这种事主角能做,反派不能做,同样的事不同人做出来说法都不同。” 方云昭深以为然,剧情里方琛又不是没调查过谢予卿,谢予卿反而认为这是方琛对他太爱了,爱到想要了解他的一切。 想到这里,方云昭都觉得牙疼,真是狗血八点档。 那头见他没回复,又发了一条信息:贾昭,你就是个变态。 方云昭自言自语:“变态的不是我,是你的同班同学,我才懒得找人跟拍你呢。” 他又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好啦,卿卿别生气,我帮你订了去H市的机票,多请两天假,连着双休一起可以玩四天。明天早点出发去D市,我托熟人带了礼物给你,他人就在D市,东西比较贵重不能快递。 谢予卿看到前面那句话满心不爽,对贾昭这样擅自替他决定的行为非常反感。 然而看到后面一句,他决定不跟贾昭计较了,有礼物,又能出去旅游,足以抵消贾昭对他的不尊重。 方云昭看到手机上回复的‘好,没有下次。’ 轻声说了句:“加油哦,主角们。” ... 方琛栽了。 他以为爱情这东西与自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但直到遇见谢予卿,他才知道什么叫怦然心动。 第一次见谢予卿是在照片里,集团旗下的子公司搞了个抽奖活动,谢予卿的号码抽中了头等奖,获得了豪华游轮三日游,兑奖的时候拍了照。 方琛从照片里看到青年笑的腼腆羞涩,当时就有了印象。 第二次是巧合地乘了同一辆飞机,当时方琛去H市谈业务,谢予卿去旅游,头等舱里两人的位置靠得很近,然后他们就搭上话了。 方琛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只说是替公司出去谈业务的,不着痕迹间将谢予卿的情况打听得七七八八,越是接触越是意动。 谢予卿也很意动,出发之前贾昭跟他说过,本来打算把整个头等舱都包下来,但没想到方氏集团的掌权人也订了一张机票,所以委屈他跟人在飞机上同待一个空间了。 那么,现在跟他聊天的就是方氏掌权人?那个涵盖娱乐旅游度假电子和食品等多个领域的庞然大物方氏集团的董事长? 原来方氏董事长竟然这么年轻,这么优秀! 谢予卿越是跟方琛接触,越是觉得贾昭简直被比到泥地里去了,像方琛这样高学历,有才华,有本事,看着冷峻但是待人温和有礼,长得还特别出众的人才算的上贵公子。 至于贾昭,那就是外表一般,情商低,智商也低,连语言艺术都不懂的纨绔。 方琛主动要求换取联系方式,谢予卿自然是顺势答应,并且表示要向前辈学习,以后找工作的时候希望能得到前辈指点。 去了H市,两人又不经意的偶遇了,当然这时候的偶遇没有方云昭的插手,这人啊,真想遇到总归能制造机会。 总之,剧情的主角相知相识了。 ... 冯弘威也栽了。 被各家联合夹击,冯弘威支撑得很艰难,他想不通方琛到底是如何把这些人说动的,他每家都打电话问过,上门拜访过,动用了所有的人脉,但就是不知道方琛是怎么说动这群人的。 正在运作的各种项目频频出现意外,赔偿款违约金大笔大笔的划出去,还有一些产品和项目因为各种原因被叫停,而国外的生意甚至被KB分子袭击。 公司被阴云完全笼罩,如果这些事情不是同时发生,冯弘威还不至于焦头烂额,然而他现在是众所周知的被好几家同时针对,其他人不见兔子不撒鹰,想要寻求支援可以,拿大额股份来换。 冯弘威最终还是决定出让股份换取公司的存活,但签协议之前,想要帮忙的那家公司也出问题了,最终所谓的‘帮忙’不了了之。 冯弘威觉得这一切怎么会这样荒谬,一切就好像他必须冲着覆灭的道路前进,如同泥石流般无法逆转,他心里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候他想到了方云云,想到了方云云曾经给他看过的账户余额,如果有那么一大笔钱周转,现在的这些麻烦也不过都是小困难而已,但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一是他不知道方云云的联系方式,没法主动联系到人,还有个原因,按照方云云那种睚眦必报的个性,去找他帮忙的结果只有一个:当初他想把方云云当做什么留在身边,今后他就得以什么身份留在方云云身边。 冯弘威自认没那么伟大,为了公司连自己的尊严和自由都失去,这不是喊几声老公的事。 然而他没主动联系人,方云昭主动上门来找他了。 方云昭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手机往他面前一扔,屏幕上显示的是账户余额。 冯弘威看着那一串零都心里直跳,这比上次看到的钱还要多。 “你哪来这么多钱?”冯弘威还是没忍住问了。 “捡来的。”方云昭笑吟吟的,“怎么样,我有足够的资金助你度过困难,要不要帮忙?” 冯弘威将眼镜拿下来擦了又擦,除了两只手,上半身几乎僵硬不动,半晌:“你的条件?” 方云昭啧了一声:“我又不差钱,也不稀罕名下有公司,所以,我要什么,你该懂的。” 冯弘威僵硬着说道:“不可能。” “那我没道理帮你。” 方云昭托着下颌, “我想想,如果我不是自己有能耐,现在我大概是整天看着你的脸色过日子,要是想活得好必然还得讨你欢心,毕竟你把我的人生主权都买了,连我跳车自杀都没得到你一份心软,白天自杀,当天晚上还得被你霸王硬上弓。啧,怎么有你这么恶毒的人,你这样的是活生生的斯文败类,人间渣滓。” 冯弘威:他就知道,这个人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所以就算公司真被别人瓜分,他也不会向方云云低头。 第114章 015 方云昭走到他旁边,突然劝告般地拍了拍他的肩:“给你一句忠告,别想着用黑客手段去报复他们,否则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冯弘威猛地抬头:“你知道什么?” 方云昭俯身弯腰,轻声地说了一句:“你以为,只有我能猜到前冯家溃败的幕后黑手吗?” 冯弘威瞳孔骤缩,脑子里快速闪过什么,嘴唇嗫嚅:“所以,这才是根本原因?” 方云昭淡淡地嗯了一声:“你当初夺取冯家从一开始就选错了路,刚拿到冯家的时候想度过困难期,也不该选择同样的手段,纸,是包不住火的。” 冯弘威征愣半晌。 “更何况,有些事不需要十足的证据。”方云昭补充了一句。 冯弘威突然捂住脸,这可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用黑客手段夺取冯氏并且度过不稳定期,现如今也因为这样的手段被他人防备。 古往今来生意做大的有几个是真干净的,他当初还没坐稳位子,为了拖住那些豺狼虎豹,确实暗搓搓的侵入了某些公司,窃取了一些不干净的信息搅乱了一阵风雨。 他知道生意场上最忌讳这种行为,某些事也成为大家心照不宣的禁忌,所以他后来哪怕确实遇到一些麻烦也忍住了没再动用那些手段。 他没想到那些事终究还是被人察觉了,确实,有些事并不需要证据,怀疑就够了。 这成了方琛联合其他人攻击他的最好借口,生意场上不容许黑客这样扰乱秩序的不稳定因素。 除了那些没证据的怀疑,大概他这个隐藏的身份还被方琛过度利用了,不然攻击他的那些人不会那么团结,一副不搞死他誓不罢休的架势。 “合击冯氏等你出手,不论你是用同样下作的手段报复回去,还是动用你隐藏的网络手段,都有人在等着你。” 方云昭提醒道, “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我给个忠告,你再厉害也挡不住五个跟你同等水平的黑客合力围剿。侵犯商业秘密罪未遂大概罚个二十万吧,但既遂,哪怕我有再多钱也没法捞你出来,你自己掌握好分寸。” “那我怕是只能让他们如愿,没法如你的愿了。”冯弘威强撑着说道,“大不了公司被他们夺走,只要我还活着有的是办法东山再起。” “你觉得他们夺了冯氏后会给你东山再起的机会?”方云昭一脸惊讶,“你脑子没进水吧?都知道你的手段了,你以为你后半辈子还有再碰到网络的机会?或者说,你以为你能在外面逍遥过日子?” 冯弘威一僵,他想到了方家那些私生子的下场,方琛的手段不可谓不狠,死掉的那两个不谈,还活着的那些与活在地狱有什么区别? 他当初特意打听过被送走的,以及被送进去的那些人都面对什么,所以才自以为给了方云云一条活路,一个做人的机会,看到方云云不识抬举时才会觉得他不识趣。 如果,方琛也打算跟他不死不休呢? 不,方琛一定会跟他不死不休,冯弘威非常确定,如果是他对方琛出手,就算他的手段没那么狠绝,但他同样不会给自己留下隐患。 “我之前想抵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请人帮忙,”冯弘威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再加百分之十给你,请你出手。” 方云昭:“不干。” “百分之...” “百分之百也不要。”方云昭不等他说完就直接否定,“我不懂管理,不会经营,要公司没用,而且我不差钱,我就差个老婆。” 冯弘威:“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我的所有个人收藏,公司冠你名下我帮你经营,或者你找职业经理人也行。” 方云昭依旧坚定拒绝:“不差钱,只差老婆。” 冯弘威深吸一口气:“我再把个人名下的固定资产也转让给你。” 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能耐,只要逃脱这一次,绝对能东山再起,到时候全都报复回去。 方云昭轻笑:“你倒是会算,这次你是必然会败的,一旦失败,不但公司被瓜分,你还会被方琛搞死搞残,现在你拿一堆对我来说完全多余的东西请我出手,你不但能逃过此劫,还有东山再起的资本,说到底,赚的是你,亏的是我。” 冯弘威语气坚定:“怎么会多余,没人会嫌钱多,股份我们也可以再商量。” “钱这种东西从来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方云昭从来不为钱发愁,他想要钱,多的是赚钱的办法,凭他的头脑,凭他掌握的超前科技知识,他能让全世界都把他供起来。 “你既然有钱,可以去找更听话的情人。”冯弘威咬牙切齿,“为什么非要盯着我?” “那你当初也可以找更听话更便宜的情人,凭什么当着我的面谈我的人生主权交易。” 方云昭不咸不淡地反击,呵,他还就记仇了,想要老婆暖床是一方面,现在趁人之危当然也是报复, “昔日你要买卖我,今天我来谈你的买卖,既合理又公平。” 冯弘威觉得自己简直要裂开,再斯文的面具也维持不住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行不行?” “不行。”方云昭按着心口,一副西子捧心的楚楚可怜之态,“伤害已经造成,无法逆转,只能把你也交易了弥补弥补。” “你走吧。”冯弘威闭上眼。 “行吧。”方云昭悠哉悠哉地说道,“联系方式留给你,真考虑好了再找我。放心,我这个人比你有人品,说让你做老婆,就绝不让你做男宠。” 等到方云昭走了,冯弘威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 ... 系统:“这也是你追求人的方式?趁火打劫,可真别致。” 方云昭点头:“追求斯文败类嘛,不能用常规方式,不然何年何月才能吃到肉。” 系统:“你这样显得很渣,很坏。” “过奖过奖。”方云昭客气地回应,“我从来没说自己是个好东西,上辈子我喜欢的那个人还说我坏的流脓呢,你这评价实在是太给我面子了。” 系统无语了,这得坏到什么程度才能被人这样评价,而且还是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样评价。 “哎哟主角二人组约会了呀!”方云昭突然说道,“关注他同学的信息圈子果然有大收获,都不用我自己调查,啧,都给我戴绿帽子了,那些财产也就不能给他保存了,我还是重新交给银行吧。” 系统本来还在想他会采取什么方式收回那些东西,然而方云昭简单粗暴的做法再一次开了他的眼界。 深更半夜,方云昭改容换型潜进了自己的家,将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悄悄运走了,然后打开了谢予卿的房间,找到了保险柜,将整个保险柜都撬走了,再把自己房间的保险柜也撬走了,整栋别墅,凡是稍微值点钱的东西都转走了。 然后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彻底摧毁了遗留的一切。 “幸好这栋别墅最偏僻,火窜不到旁的地方,不然只能想其他办法了。”方云昭悄悄溜出去,“这物业也不干事,我扮作生人,随便给了条烟就能找个借口进去,给他们找点麻烦也好。” 系统:“这个小区确实不好,那些门面店的后门直接通到小区内部,隐患很大。” “物业收了好处,当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方云昭冷笑,“正好给他们都找点事。” ... 谢予卿一开始还不知道别墅的事情,他是等到双休日过来的,这段时间他跟方琛的关系进展的很顺利,两人虽然没有挑开,但那层关系已经很明显了,将两个人对比,他连应付贾昭都不愿意了。 他想着就挑个双休日过来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搬走,然后就跟贾昭说清楚,让贾昭以后都不要再联系自己,别墅这边他也不会再过来了。 然而他看到了什么,烧得黑乎乎的房子,敞开的大门,一地的废墟,机器轰隆隆的工作,忙碌的工人... “这是怎么回事?”谢予卿浑身颤抖,他想到了房里的那些宝贝,脑子里只觉得一片空白,他跑过去拽住一个工人的手臂,“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拆房子?谁让你们拆的?” 被拽住的工人见他这副模样,好心的解释道:“这房子大半夜的被人盗了,那偷东西的也是缺德,偷就偷了,居然还放了一把火,这不,屋主人不在国内,说是忙得很,就委托我们单位来把废墟处理了。” 谢予卿愣愣地听着他说,只觉得每个字都懂,但是连起来就什么也听不懂了,他推开那工人,也不管前方的机器,疯了一般往房子里跑过去。 “哎——危险啊!”后面人在大喊, 然而谢予卿哪里还听得进去,他脑子里只有自己攒下的那些宝贝,他的玉牌,沉香手串,名贵手表,翡翠摆件,价值千万的衣帽间...... 冲到房子里只看到空荡荡的一片废墟,再冲上二楼,直奔自己的房间,房门是开着的,谢予卿只觉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两腿发软,他拼着一口气冲进去,看到房间内的景象,心一下子凉到底了。 两腿一软,直接瘫在地上,谢予卿几乎要抖成筛子,挣扎着爬起来,腿一软又倒下来,他挣扎着爬起来跑到安放保险柜的地方,那里也空荡荡的,保险柜被撬走了! “啊——!!!”谢予卿只觉得这一瞬间仿佛经历了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他把所有的东西都藏在保险柜里,可是全都没了,全都没了啊!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早几天过来把东西转走,何至于到如今一无所有? 谢予卿心里恨啊,恨的要滴血,贾昭不是说这个小区管理非常严格吗,为什么会有小偷溜进来?他不是说房子安防是顶尖的吗,为什么小偷不但撬了保险柜还烧了房子? “贾昭,你这个废物!” 谢予卿泣血般的恨骂,他恨那个小偷,但他更恨贾昭,要不是贾昭信誓旦旦的说这里很安全,他何至于把那些东西都放在这里? 第115章 016 保险柜没了,但他还有衣帽间,那个价值千万的衣帽间,几乎是爬到衣帽间门口,那里的门也是敞开着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这时候拆房子的工人们跑进来了。 “哎我说你怎么回事,不要命了,正在拆房子呢!”为首的工人骂道,这要是出事了他们还得承担责任,“你自己找死也不能害别人啊!” “这里的东西呢?”谢予卿猛地转过来揪住他的衣领,眼神疯狂又凶狠,“这里的东西哪里去了?为什么全空了?” 被拽住的工人一看他这模样,皱眉:“你也是住这里的?不是说屋主在国外吗?” “这里的东西哪里去了?”谢予卿恶狠狠的问,这种情况下他再也无法伪装了,损失已经惨重得让他无法做任何掩饰。 “有的被偷了,有的烧了,剩下的废墟都被当垃圾清掉了。”工人回答道,“没有值钱的东西,警察都来确认过了。” 谢予卿目眦欲裂,什么都没了,一切都没有了! 贾昭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贾昭。 电话响了几声才接通,那头,贾昭似乎在睡觉,声音还有些迷蒙。 “卿卿啊,什么事啊?” “贾昭,房子被烧了你知不知道?” 谢予卿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现在已经没法平静了。 那头的语气相当的不经意:“知道啊,烧就烧了呗,反正我也不止这一套房子。”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谢予卿几乎是吼出来的,“房子烧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哎哟卿卿,我这不想着你在上课,这种小事就不用让你烦心了,不就烧了一栋房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去我另一栋房子住着就行了。” “可我的...你送给我的东西全都没了!” 谢予卿几乎要吐血,这一刻他觉得贾昭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为什么房子烧了东西没了也能这么淡定? “那说明那些东西跟你没缘分啊,既然没缘分就算了,以后我再送你其他的。”那头继续淡定,“我说卿卿,不过是一些死物而已,你至于这样暴躁?等我回来再送你一箩筐,好了,我现在要睡觉了,等我睡醒了再说。” 电话挂断了。 谢予卿愣怔怔的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茫,是他太紧张了吗,可是那些真的都是宝贝啊,为什么贾昭这么不稀罕?有钱人家就这样挥金如土吗? 他终究还是放不开,发了条语音:“我们报警,让警察查案追回失物。” 这已经是重大失窃案了,也许还可以追回失窃物品呢,谢予卿心中还有些指望。 贾昭回复了,同样是一条语音。 谢予卿轻轻一点,贾昭漫不经心的话响起。 “卿卿,你既然跟我在一起,眼界就得放开,我们这个圈子,除了天生小气抠门的,没人真把那些死物当回事,钱都只是数字,何况那些东西。” 然后又是一条语音。 “卿卿,别为了死物伤心,以后你就知道了,真正有底蕴的富贵之家没人在乎这些东西,与死物相比,健康平安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愿你操心这些凡俗之事,也不想你心里过度在乎那些死物,你多想想我就好。” 谢予卿心底翻腾,有底蕴的富贵之家?就贾昭这样的也叫有底蕴? 他想到了真正的富贵之家,方家。 想到了真正的富贵之人,方琛。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 将谢予卿这边应付完,方云昭开开心心的将所有的宝贝重新存到银行保险柜,好东西当然还是存在更安全的地方才放心。 存完宝贝又去整理那些衣服鞋包,将全新的重新摆了一个衣帽间,方云昭满意地点点头:“这些东西很快就会有新的主人了,我真是世纪最节俭好青年。” 系统:“你就这么确信冯弘威会向你低头?” “当然。”方云昭相当自信,“虽然我这是趁火打劫,不过他也确实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冯弘威对上方琛,那自然是必败无疑啊,这都不用怀疑的,就方琛那种光环加身的逆天气运,在将剧情走完之前,方云昭都不太想对上他,冯弘威这种剧情中被反派搞垮的炮灰更加不可能是方琛的对手。 “方琛不会对他手软的,这一局冯弘威不但会一败涂地,还会死的很惨。”方云昭啧啧叹道,“方琛此人,心性如狼,这种人哪怕没得罪他,只要挡了他的路必然会被他一脚踢向深渊。” 事实也确实如方云昭所说,冯弘威对上方琛,完败。 冯氏被人包抄,又确定了祸首是谁,冯弘威怎么可能忍得下那口气,他也不跟其余那几家斗了,集中所有火力对准方琛。 不就是泼脏水,又不是只有他方琛一个人会泼,冯弘威是真下了大本钱找人泼了一盆又一盆的脏水,方氏集团也出名了。 为了防止被人抓到把柄,冯弘威全程亲自操刀,他已经不信任身边的人了,这些日子被背叛得彻底心凉,找人泼脏水他也没亲自露面,既然已经被人知道他擅长的方面,那么为何不利用这点去做事。 他借助网络手段找了很多人,利用各种不同的渠道给了偌大的好处,在金钱面前,没几个人守得住本心,所以冯弘威第一波报复:对方氏集团泼脏水成功了。 第二步,从方琛个人身上下手,然而那些人很快叛变,冯弘威都不懂为什么,同样都是拿钱办事,为什么他找的人这么容易叛变? 那些人将交易记录供出来,说是有人暗中指使他们这样做的,他们不想昧着良心去诋毁一位正直企业家。 与此同时,第一批泼脏水的很快就被逮住了,账户交易往来都被挖出来公布在网上,反而让方氏集团名声更大了。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是谁出的手,居然这么大手笔,而且路子隐秘得都查不出来,这人的能量也太大了。 方琛连带着他的集团一起出名了,所有人都在为他鸣不平,希望赶紧找出那个隐藏在暗中手段脏污的老鼠。 冯弘威嘴里发苦,冯氏出问题的时候他连利用那些事情反出名都不行,因为那些包抄他的家伙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数不清的阴谋如同恶之花在他的领域内处处开放,让他根本无暇一一反击。 经过这一番交锋,原本包抄他的那些人手段更酷烈了,大概是见识到了一位顶级黑客的手段,深谙打蛇不死随棍上的老狐狸们下了狠手。 冯氏的股票一直跌停,不仅是股民们,就连公司的大股东小股东都纷纷抛售手中的股份,暗中有好几股力量在悄悄收购这些股份。 系统:“你要不要收购?” 方云昭半点兴趣也没有:“收购这些股票的前提是他们成功瓜分冯氏。” 方琛定然是有其他后手,如果冯弘威活着,就用某些手段逼着他卖出其余股份,如果冯弘威不听话,那就让他意外身亡,然后再通过其他手段将剩余股份尽收囊中。 左不过这些套路,但方云昭不打算让他如愿,他认为冯弘威也定然很不甘愿,真到了最后关头,冯弘威必然会向他求助,毕竟方云云这个身份跟方琛可是天然的死对头。 冯弘威早知道自己的这些手段不顶用,只是没想到会败得这么快。 他终归是不甘心,让他什么都不做直接被打入沼泽,他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他虽然没方琛那么恶狠,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怂包,这么多年为了经营好冯氏,大大小小的手段清楚得很,就算最终结果已经注定,他也要拼死挣扎。 拿着手机他只是犹豫了瞬间,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 “如你所说,我一步一步掉进他们设好的陷阱里。”冯弘威开了免提,自顾自说道,“现在我想想试试最后一步陷阱。”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图个侥幸。” “哦,那祝你侥幸成功。” “如果...”冯弘威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请你保释我。” “如你所愿。” 冯弘威挂断电话,眼底满是决然,不过短短数日,大厦倾颓,他自以为豪奢的身家也成了一场散去的泡沫,比雪山崩塌还夸张,电视剧都不敢这样演,可这偏偏就是现实。 这样荒谬不堪的现实已经快将他逼疯,他没有那个能耐力挽狂澜,但他终究想用自己最擅长的手段再扳回一城。 成,则报复成功。 败,也没关系,就把自己卖个好价钱,他总归要亲眼看着方云云搞死方琛。 “出现了!”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眼神一凛,随即充斥着狂喜和期待,他一边通知其余几人,一边哈哈大笑,“终于可以和夜枭一决高下,这一天我期待好久了!” 收到通知的另外几个地方,又有人蓄势待发跃跃欲试。 “正好可以试试他是不是夜枭。” “嘿嘿,几年前的仇今儿个可以算一算了。” ... 第116章 017 冯弘威松开手,颓丧的看着自己被包围,屏幕上的一幕仿佛在讥讽他不自量力。 “呵,好大的手笔。” 冯弘威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找了五个人,其中三个是曾经与他斗得不相上下的,还有两个略逊色于另外三人,对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都不惧,然而五个人同时围剿,冯弘威无处可逃。 眼看着就要被人顺着网络找到,冯弘威除了静静地等着,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这时,屏幕上出现了变动,有一股另外的力量摧枯拉朽般的搅和进来。 那种操作,那种速度,不仅冯弘威惊呆,另外的五个人也全都震惊,何时出现这样一个人物?为什么他们从来不知道? 这样的操作,对方不该寂寂无名! 这个人是站在夜枭那边的,所以夜枭一定知道那是谁! 冯弘威抓紧机会迅速的从被攻击出的罅隙中逃出,临走前又不甘心的想去搜寻一遍,然而什么也没找到,当下了然,对方早就做了充足的准备,大概从联合之初就开始防备他了。 这一场围剿以失败告终,而冯弘威想要拼死一搏的目的也没达成。 那五个人心中对新出现的人充满了好奇,恨不得再跟对方大战一场,当然有人心中也有些遗憾,没能抓到夜枭尾巴,到手的钱就有限了。 但是方琛那边就很愤怒了,好不容易的一次机会,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那个突然横插一手的人到底是谁?方琛心中满是杀意。 这时,参与这场围剿的所有人手机上都收到了一条信息。 “到此为止,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各回各的领域,否则,后果自负。” 砰——, 方琛愤怒的将手机砸了。 “他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以这种口吻管起我们来了,别让我发现他是谁!” 而这时,五人的电脑被控制,屏幕上显现出一连串的信息,看到那些字,五个人脸上的色彩简直精彩纷呈。 无他,他们的个人信息全都被人挂到屏幕上,连银行账号密码都没有漏掉。 最后一句是加大加粗红字警告:再敢插手无关领域,通通送你们下地狱。 嗬—— 这句威胁配上他们的个人信息,简直比炸弹还要恐怖,五个人心下一阵颤抖,原先的得意猖狂全都消泯,曾有的某些打算也立刻歇停,技不如人,那就要懂得识趣。 冯弘威拿起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 “是你。”他的语气非常确定,他想起曾经被破解的信息,以及连自己都无法恢复的那些文件,方云云这个名字蓦地跃入脑海。 “亲爱的,你会感动得以身相许吗?”方云昭语气轻佻的问, “不狠狠割掉他们一块肉,我心有不甘。” 明明说着这样的狠话,冯弘威眼底却满是苍凉,那些混蛋毁了他的心血,让他这样灰溜溜的认输,他不甘! “所以呢?”方云昭的语气里带着笑意,“你这是在求我帮忙?可我听不出你求人的态度。” 冯弘威嘴唇哆嗦,闭上眼,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毕露,像是要捏爆手机,神情里是自我放逐的绝望:“求你帮忙。” 方云昭依旧不罢休:“求谁呢?我是你的谁?” “求你帮忙,老公。”冯弘威手一软,手机掉在沙发上。 只听到方云昭在电话里欢快地笑了一声:“好哒,如你所愿,去电脑C盘看看吧。” 冯弘威猛地扑到电脑桌前,打开,果然,那里面有个多出来的文件夹,他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颤抖着点击鼠标,他看到了十几个文件... ... 冯弘威自首了,罪名是窃取商业秘密罪未遂。 但他又交出了若干份某些公司知法犯法的罪证,交出来的文件全都是那些公司一年前的数据记录,经过查探与核实,冯弘威电脑里的记录显示这些资料确实是一年前就存在的,除此之外,他的所有电脑记录里都没有再次窃取商业秘密的任何痕迹。 窃取商业秘密是极为严重的罪行,但冯弘威属于未遂,因此罚款二十万。 由于冯氏集团已经摇摇欲坠,濒临破产边缘,公司还有各种违约金赔偿款没有结清,冯弘威个人也是官司缠身,资产被冻结,这二十万,他拿不出来。 就在他自首的这天,又有人以被害家属的身份状告冯弘威涉嫌谋害人命,受害人家属拿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坚定地认为冯弘威就算不是凶手,也是犯罪嫌疑人。 大概是冯弘威突然自首的行为让方琛等人摸不透,干脆就把所有的后手一下子全都拿出来了。 各种各样的罪名往冯弘威身上套,方琛甚至亲自下场,状告冯弘威囚禁侵犯其弟,并且拍下不堪入目的视频和照片威胁其弟方云云,现如今方云云下落不明,不知是被冯弘威暗中杀害还是囚禁在其他地方。 方云昭津津有味地看着左一个右一个大瓜,他没想到方琛居然能把他也扯进来,这是嫌他名声不够大呀。 “不堪入目的视频和照片,亏他想的出来。”方云昭勾起一抹极其危险的笑意,“他这是把任何可能性都算计进去了,啧,连我跳车自杀的事情都拿出来大肆渲染。” 为了把事情闹大,也为了毁掉老头子最后一个私生子孽种,方琛无所不用其极,以各种渠道将方云云的照片以及个人信息都公布在网上,总之,方云云这个人彻底出名了。 看到那些照片,没人怀疑方琛的话,实在是方云云长得太出色,五官精致,气质动人,欲语还休,未语泪先流,眸光盈盈...... 那种照片都掩饰不住的我见犹怜楚楚动人让无数个宅男宅女心痒难耐,如斯美人,那就是用来疼的,将这样的美人囚禁虐待威胁,冯弘威简直犯了众怒啊! 但是私底下还有很多人暗搓搓的想象那种场景,越发羡慕起冯弘威的艳福。 方云昭自己看着那些照片都直抽嘴角,方琛可真是有心。 “原身可真会演。”方云昭感叹,“只看这些照片,绝对的人才啊!”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柔弱动人美得男女都心软的美人是个隐藏獠牙的大反派? 扮作系统的正版方云云:“嗯,应该可以拿大满贯。” 方云昭:“真想跟他同台飙戏啊!” 系统:呵呵~ . 审讯室里 “我没杀人,那些所谓的罪名全都是污蔑。”冯弘威疲惫地说。 “你说不认识死去的汪俊,那么方云云呢?”警察问, 冯弘威几乎控制不住的眼神一变,难道方云云那里出了变故:“关方云云什么事?” 警察一看,果然有问题:“方云云在哪里?” 冯弘威:“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知道那个狗东西藏在哪个洞里。 “有人控告你囚禁侵犯方云云,并且对其威胁逼迫...” 话还没说完,冯弘威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囚禁侵犯他?” 他眼泪都要笑出来,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们能查到方云云的最后信息就是他跟着你回去,途中还试图跳车自杀,自那之后,方云云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 警察语气极为严厉, “我们已经问询过你的管家,他说方云云自从去了你家楼上就再也没出现过,你家里也并无他的生活痕迹,你把他怎么了?” 冯弘威阴沉沉一笑:“杀了,碎尸万段。” 警察面色骤变,真把人杀了? “逗你玩的。”冯弘威又恢复平常的语气,“我这双手可从没沾染过人命。” “请你认真配合调查,方云云到底在哪里?”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杀了人。”冯弘威微微抬头,眼镜反着光,“想见方云云?可以,我要打个电话。” 警察没有立马应他。 “我还不是罪犯,那些所谓的证据不能给我定罪,我需要保释。”冯弘威眯眼,“你们不是想知道方云云在哪里吗?那就让我打这个电话。” 片刻后 “让他打。” 坐在左边的警察点头同意了,如今冯弘威身上真正牵扯到的确凿人命案件就是方云云的下落,一个大活人就那样消失不见,杀人碎尸的可能性非常大。 随即一只手机被送到冯弘威手上。 冯弘威拿着手机却半晌没动,这个电话一旦打出去就真没有回头路了,他捏着眉心,嘴角溢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终究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 “你在哪里?” “你现在所在处的大门口,亲爱的,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我...你来接我走吧。” “好哒亲爱的,我这就来。” 电话开的是免提,那头的声音欢欣雀跃,冯弘威却明显气弱颓丧。 他将手机一扔,一脸认命:“方云云马上就来。”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难道还真是方云云? 第117章 018 办完一系列手续,以及证明自己就是方云云,方云昭总算见到了冯弘威。 在旁边警察异样的目光中,方云昭摸摸冯弘威的脸,一脸心疼:“亲爱的,这才几天,你就变得这么憔悴,乖,回去我们好好补补。” 冯弘威微微撇过头,忍着恶寒:“你要不要告诉警察你为什么会从我家消失不见?” 方云昭笑意吟吟的:“难道那一晚有人死了,或者谁家被烧了?” 警察:“......没有接到报案。” 方云昭:“那我就没必要上报个人行踪了。” 他一脸欣喜地拉着冯弘威:“我们去新家吧,亲爱的,我给你准备了好多礼物,保证你喜欢。” 冯弘威僵硬地被他拽着往外面走,一路沉默不语。 等到了警局外面,赫然发现外面聚满了人,随便往哪个方向走都能被人堵住,方云昭随意一瞟就看到各路媒体记者。 “出来了出来了,真的是方云云!” 有人大声吼道, “妈的,方云云果然长得好看,比女人还美!” “你看他一点也不娘娘腔啊,果然真正的美是没有性别区分的,也不需要跨越性别。” “原来他没被人碎尸啊!” “比照片上还好看啊...啊呀他竟然跟冯弘威拉着手呢!” 闪光灯闪烁个不停,这些人不敢直接堵到警局门口,但周围各条路都挤满了人,有冲着冯弘威来的媒体,还有冲着方云云这张脸来的人。 “方琛的动作可真够快的,这可是警局附近。”他轻笑道,目光扫过那些停在路边的车辆,捏了捏冯弘威的手,“你说他在不在场?” 冯弘威静静地站在他旁边,任那些人拍照,只问道:“你打算怎么做?继续装可怜?” “啧,你是巴不得我现在就跟他撕破脸。”方云昭轻叹,“他现在气运正盛,这个时候对上他不太好哦。” “你怕他?”冯弘威继续挑衅。 方云昭转头看他,目光里是兴味:“老婆,你是想我冲冠一怒为蓝颜吗?” “那你愿意吗?”冯弘威同样看向他, 方云昭哈哈大笑:“你这样才有意思嘛,老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都不像你了。” “你愿意吗?”冯弘威继续追问。 方云昭没直接回答他,只是饶有兴致地反问:“你觉得呢?” 冯弘威面无表情的转过头:“你早有计划,哪有我一个交易品置喙的余地。” “嗯,二十万的交易品,你比我便宜好多,我当初是六千万还是八千万来着?”方云昭一脸遗憾,“哎时间太久远,我居然都忘了自己的价钱。不过既然是我的人,那我还是得为你出口气的。” 他轻轻做了一个手势,只见好几十个全身透着凶煞气息的男人迅速出现,一半去隔开人群清出道路,一半分成两排站在他们面前。 方云昭淡定自若地牵着冯弘威的手往前走,没人敢轻易靠近,这些大汉身上透出的气息太过可怕,被他们盯着甚至有种被死亡凝视的错觉。 即便这是在外面,但依然全场静寂。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他们所以为柔弱可怜的美人宛如帮派大佬般,嚣张又强势。 原以为恶势力的冯家家主沉默又乖巧的被美人牵着手,明明看起来也是个精英,却给人一种很被动的感觉。 道路被清得很宽敞,这些突然出现的凶煞男人们没有穿着传统的保镖黑衣,他们各自穿着很平常的衣服,随意又轻松,不像保镖。 冯弘威目光扫过这些人,低声问:“你发展的势力?” “我哪有那个时间和精力?” 方云昭微微扯动嘴角,声音同样很低, “花钱雇的,雇这五六十个人比请一千个高级保镖还费钱,不过值得,我雇了一年,这一年内我就是他们老大。” 当然,这个开销也是极为庞大,不过现在的方云昭完全不差钱。 冯弘威暗忖,这些人一个都不简单,能雇佣这些人,重点是门路,至少他就找不到这种门路。 快走到车子旁边时,有记者终于忍不住用一种极为疑惑的语气问道:“请问您是方云云先生吗?” 老实说,这位记者怀疑此人根本不是方云云,毕竟传说中的方云云是个小可怜,跟眼前这位也许,大概,很可能就是长得像。 方云昭看过去,语气异常温柔:“难道还有人跟我长得很像?告诉我,我去扒了他的皮。” 记者一个激灵,妈呀,这怎么像个变态,他指了指方云昭过来的方向:“这还在警局门口,威胁恐吓犯法。你真的是方云云吗?可你跟网络上说的完全不像。” 方云昭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哟,懂法的记者。” 跟在他身后的一个男人扯了扯嘴角:“我家老大开玩笑的,傻逼。” 记者:...可我也是开玩笑的呀。 “方云云先生,你哥哥说你被冯先生威逼要挟,还被拍了不堪入目的视频和照片,请问有这回事吗?” 有第一个人开口,就有第二个,反正这么多人,躲在人群里问问题也不怕,而且这儿离警局太近了,安全感十足。 方云昭:“我哥哥?哪个?” “方氏集团的董事长方琛先生难道不是您的哥哥吗?” “哦,你说方琛啊。”方云昭仿佛才想起这么个人,他满脸疑惑,“他这么清楚,难道他躲床底看我们办事了?啧,他就饥渴到这种程度,居然偷看人家爱爱,真是丢尽了老方家的脸。” 这番话说的好事问话的记者也没法回应了,这明显能听出来姓方的两兄弟不睦啊,感觉怎么接话都是错。 方云昭也没指望这些人接话,他凑到冯弘威耳边低声说道:“为了保住你的这双手,我可是真跟方琛开撕了,回去后你得好好履行做人老婆的义务。” 冯弘威眼中一寒,保住这双手? 随即明白了,如果他能安稳度过这场算计,那就要面临那些最直接的阴暗手段。 没有了这双手,任凭他在电脑上有多大的造诣都不可能再威胁到那些心存忌讳的人。 正因为他明白自己已经一无所有,根本没有力量阻挡阴暗的袭击,所以方云云是他唯一的退路,不想面对方琛那些残酷的手段,他就必须做出选择。 方云昭对某几个人微微点头,那几个人立即明白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某辆车旁边,粗暴的打开车门,态度强硬的将里面的人请出来。 方琛本来没打算来,但他听说方云云要替冯弘威交罚款,还要把人接走,心里则想着干脆趁此时机将方云云接走,反正就方云云那胆量,看到他吓得话都不敢说,让他跟自己回去,他除了哭也不敢有任何反抗。 就方云云那长相公布开来,有好几个身份不寻常的人私下里跟他联系过,用一个孽种换取利益对方琛来说是再划算不过的事情,只是一直找不到方云云的踪迹,现在这人自己冒出来了,那就正好将人带回去。 但他没想到会亲眼见到这一幕,方云云跟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了,还不知何时拥有了这般强大的力量,这些气息凶悍的保镖绝非寻常,没有一定的能耐请不来这些人。 车门没锁,这也就造成了方琛被人逼着下车的屈辱。 不下车不行,这些人毫不在乎现场动手,但他身为方氏掌权人,与方云云的小喽啰动手凭白降了自己的档次,还不如当面去跟方云云交谈。 方云昭按住冯弘威的肩,看着走来的方琛,意有所指:“他今天就打算废了你这双手,就在警局附近,是不是很嚣张?” 冯弘威:“废我这双手,还不如废我这双眼睛。” 毕竟眼睛没了才能彻底绝了后患。 “有道理。”方云昭点头,“不过你这是一步到位,他喜欢慢慢折磨人,焉知你这双眼睛能保留几天?” 冯弘威没吭声,若不是对方琛的手段有所了解,他也不至于向方云云低头。 而此时,方琛已经走到前来。 方家两兄弟在众人面前相聚,两个人看起来都不是简单的角色,这一幕引来很多关注。 “云云,哥来接你回家。”方琛面色温和,对冯弘威视而不见,“我知道你有很多不得已,这个人用无耻的手段逼迫了你,但你不要怕,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应该勇于挣脱过往,努力向前看。” 方琛把一个宽和的兄长表现得很到位,尤其是表情管理,那叫一个真心实意,忧心忡忡。 他用一种极其恶心的目光扫过冯弘威:“你是我方家的人,不该这样轻贱自己。 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在骗你,洗脑你,他挑拨我们兄弟的关系,觊觎父亲留给你的资源,觊觎方家的财富。 这种居心叵测的人,你还要跟他在一起吗?你对得起父亲的教导?你可还记得父亲死前是怎么叮嘱你的?” 方云昭推了推冯弘威,装作很小声,实则字句清晰易闻:“宝贝儿,你说我应该用什么人设来跟他演戏?” 第118章 019 这声宝贝儿令冯弘威脸色羞红,也令方琛目光怪异的在他们两人之间审视。 “嘤嘤嘤——” 方云昭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眼角,刚刚还嚣张得跟王八一样的气场骤然转变,泪眼滂沱,轻愁自眉眼间绽开,他细声细气地开口, “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明知道我们老方家因为生理原因找对象不容易,我好不容易能找到冯冯这样令我动情的人,你应该祝福我才对,可你做了什么? 你因为嫉妒,针对冯冯的公司,因为嫉妒,躲到我们床底下偷听偷拍,因为嫉妒,还想拆散我和冯冯,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吗? 今天我还就要把老方家藏了多年的秘密说出来,省的你一天到晚的嫉妒!” 方琛面色扭曲:“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 “刚刚的都拍进去了吗?”方云昭直接打断他,对旁边举着手机的人问道, “老大放心,一字不漏!”旁边的刀疤脸哈哈大笑, 方云昭笑嘻嘻的说道:“好兄弟!” 转过头来面对方琛又换了一副弱质纤纤的姿态:“哥哥,咱们老方家的男人啊,天生性冷感,如果遇不到命定的情缘,那都是要靠吃药撑着的...” “你胡说什么!”方琛面色阴沉得能滴水,“你就是这样胡搅蛮缠的,说些神经病的话...” “你这么多年洁身自好不就是不想吃药,我也是,但我跟你不同,我能够直面老方家的生理疾病。” 方云昭被打断话很不高兴,他擦擦泛红的眼角,一脸控诉, “这样遮遮掩掩有意思吗,自欺欺人罢了,你不就是嫉妒我运气好能遇到冯冯,不就是恨我比你更早找到命定情缘,你太自私了!” “我对冯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想去他家做客,你就发信息骗我说冯冯染了那种脏病,我这辈子只能跟你一样靠着药生存,害的我一时伤心过度从车上跳下去,要不是后来解开了误会,我就要错过我的命定伴侣,哥哥,你太恶毒了!” 方云昭这一番听着都荒唐的话竟然引来了不少人异样的目光,那些目光在这兄弟俩身上来回扫视,就这段时间,随着方琛和方氏集团的出名,关于方琛的很多事件也被人挖掘出来。 据说方琛一直洁身自好,少年时期就很规律的生活,从不在外乱搞,至今没有过任何绯闻对象,也没有未婚妻,妥妥的钻石单身汉。 要放在之前,大家只会觉得这人自身修养高,品质好。 但此刻再想想,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有钱有才有貌有地位,从少年到中青年一直洁身自好,不曾追求过任何人,也不给任何人追求的机会,更不曾乱搞两性关系。 最关键的是,这人据说还不让任何男女近身,这怎么想都不太正常啊! 方琛简直要疯了,周围人的目光越来越诡异,方云云这些话都被人听去了,还被人录下来了,周围还有好多人在偷拍。 方云云这个神经病!他想冲过去让他闭嘴,可那样反而显得自己心虚,倒是坐实了那种虚假的谎言,但就这样让方云云胡说八道,更显得自己像个笑话。 难道他洁身自好还成错的了?他那么多年忙于算计和争夺,哪有那个闲工夫去找床伴,他还担心那些床伴是他那些兄弟派来潜伏在他身边的呢。 方琛平生第一次无措,今天方云云说的话,不管是真是假都会成为别人的谈资,他这完全是损人不利已! “你疯了,你应该去精神病院。”方琛努力放平语气,他怒斥冯弘威,“姓冯的,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精神失常,说些疯言疯语?” “够了哥哥!”方云昭眼泪唰的就流下来,神情极为痛苦,“我真的被你伤透了心,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对的起父亲的教导吗?你还记得父亲临终前的叮嘱吗?大概,父亲早就看出了你的本性,所以才将这些人留给我。” 方琛恨哪,他带的人不够,不然现在就把这个疯子抓回去关起来。 对于方云云所说父亲给他留了这些人,方琛一点也没放心上,老爷子有哪些人脉他早就摸得透透的,而且就老头子的眼光,怎么也不可能看重往日那般作态的方云云。 “方琛。”冯弘威突然开口,轻蔑又嘲弄,“我曾经为自己的眼拙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如今,也轮到你了。” 方云昭柔柔一笑:“亲爱的,那怎么能叫惨痛的代价呢?话可不能乱说。” 方琛拧着眉头,目光在装模作样的方云云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即低声说道:“是,我眼拙了,但代价,还不定是谁付出。” “你如此执迷不悟,为了这个男人都能胡编乱造整个家族,连死去的父亲也不放过,简直无可救药。”方琛目光冷凝,“方云云,做哥哥的只能奉劝你一句:别亲手断了自己的后路。” 方云昭擦擦眼泪,一脸坚定:“哥哥,我借父亲和所有兄弟姐妹的名义问你一句:你可问心有愧?” 方琛目光锐利,杀意在心底盘旋,语气冷硬:“我何愧之有?” “嗯,你果然足够自私,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方云昭淡淡道,“方琛,我的后路断没断不是你说了算,但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这场兄弟会面豪门大瓜没有持续多久,方琛最终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态坐车离开。 方云昭也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目送他离开。 等到方琛的车子远走,他又变了一副姿态,嚣张霸道的警告记者们:“写稿子的时候可别为了不得罪人就三言两语随意略过,我这个人最讲究实事求是,事无不可对人言,都懂?” 得到记者们的点头,他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我也让人拍了视频,你们要是对群众不诚实,那么......” 他特意露出个邪气十足的笑容,看着恶意满满,令人毫毛直竖。 记者们,以及全程看他变脸的群众们:妈妈呀,亲眼见到了变态! 直到上了车,冯弘威才说道:“用喜怒无常来粉碎网络上的不堪舆论,再用谣言勾起群众对豪门的天然好奇,即便是假的,他们也愿意当成真的,好棋。” 方云昭靠近他,抓起他的手亲了一下:“嗯,亲爱的过奖了。” 冯弘威下意识的要把手抽回,被方云昭拽住了。 “这就害羞了?亲爱的,你真够清纯的。” 方云昭手一捞,将人往怀里一搂,心里美的冒泡,打了两辈子光棍,终于可以娶老婆了,他可真不容易。 然而清纯这两个字,冯弘威听了只觉得是羞辱,但他无法做出任何辩驳。 系统是看不下去了,不得不提醒:“你如果想跟他发展得长久点儿,说话还是注意点,现在把人伤得狠了,以后可不好修复。” 方云昭:“我说你有毛病吧,我在夸他。” 系统:“你夸他清纯?” 确定不是故意羞辱? 方云昭相当理直气壮:“他第一次做人老婆,没经验,可不就是清纯。行了行了,你滚一边儿去,现在我有老婆了,没空听你瞎叨叨,万一跟你交流时露出异样要被怀疑的。” 系统:......得,随你作,他还懒得多管闲事。 ... “看看,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 冯弘威瞟了一眼面前的建筑,古色古香,这是个四合院,近些年比较流行复古,这片区域的四合院都是新建的。 他对这种建筑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他就一个人,没必要买这么大的房子,以他之前的身价也没兴趣投资这种房子,他还是更偏向于现代别墅。 “咱家人多,住这里更方便。”方云昭说道,“其实方家那栋房子才不错,足够大,房间又多,改天把方琛搞死,我们去住那边。” 冯弘威:“人多?” 方云昭嘻嘻笑道:“这不是怕你跑了吗,我总得多找几个人守着你,还得防着方琛对你下黑手。” 冯弘威咬紧牙关,他还能往哪里跑? “这是咱俩的房间。”方云昭拉着冯弘威兴致冲冲的介绍,“我还单独给你准备了个衣帽间,你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一直冷眼旁观的系统:呵呵~二次使用的衣帽间,渣渣! 冯弘威看到那些衣服鞋包,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这些东西再一次的提醒他:他现在不过是个被包养的。 方云昭是个不委屈自己的性子,住宅里的一切都随着心意来,反正他也不差钱,吃的喝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东西,所谓饱暖思□□,吃饱喝足,他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 冯弘威在浴室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 方云昭还特意关切的问了一句:“你准备好了?” 冯弘威沉默着坐到铺满红色的床上,领口那边的浴袍有些松动了,他下意识的想拉紧,随即又觉得自己太矫情,既然因为怕疼怕死选了这条路,那就识趣点,卖就要有个卖的样子。 想是这么想,但让他主动拉下衣服勾引什么的,他也做不出来。 最终,他忍着羞耻,在床中央躺好了,勾引人他不会,但他懂什么叫识趣。 方云昭愣愣地看着他主动躺在床上一副任人施为的模样,忍不住对系统说道:“他也太心急了,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系统:“反正你们也没拜堂,喝什么交杯酒,直接洞房得了。” 方云昭:“嗯,有道理,形式可以后续再补。好了,你可以麻溜地滚了,别乱看。” 系统:“呸,谁稀罕,我还怕长针眼呢。” 第119章 020 冯弘威只觉得身上覆着人,脸上一凉,右脸被亲了一口,他先是紧绷了一瞬然后又缓缓放松。 只听到一声轻笑。 “又不是没做过,你至于这么紧张?”方云昭调侃道, 他伸手将冯弘威身上的浴袍解开,上手摸了一把,啧啧这手感真不错,光滑细腻韧性十足,一看就是经常运动健身的。 “睁眼,配合着点儿。”方云昭拍了拍冯弘威,“害羞个什么劲儿,该看该摸的上次都经历过,一回生二回熟,好歹给点回应。” 冯弘威心里憋屈,闷声道:“不会,上次我也是躺着不动的。” “这有什么不会的?你不是养过那么多小情儿,他们当初在床上怎么回应你的,你现在照搬不就行了。” 方云昭是很认真提建议的, “再说了,床上这点事,对男人来说那就不是个难事儿,学都不用学,摸索两次就会了。” 冯弘威蓦地睁开眼:“你不是说你比我人品好吗?” “那是自然。”方云昭点头的同时也不忘引火,手上动作是不停的,“你想说什么?” 冯弘威脸上的红晕延伸到耳根:“......你说做夫妻的,那就不能用情人男宠那套来对我。” 他觉得自己已经沦落到这步田地了,也没什么开不了口的,能争取还是得争取。 方云昭咦了一声:“床上情人,床下夫妻没听过?亏你还做过那么多人的金主,这点情趣都不懂。” 冯弘威一口血憋在心口,他还想再争取,然而方云昭没兴趣再听他讲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 “春宵一刻值千金,小说里多少反派就是因为废话太多或者听人讲废话才错失良机,你有什么话等我做完再说。” 方云昭直接覆上去,亲上那张嘴的时候还说了声, “嘴张开。” 冯弘威松开牙关,口腔就被强势的侵入,脑袋被方云昭两手捧着,他两只手犹豫了会儿,伸手轻轻搭在方云昭后背,这一下方云昭亲的更起劲了... ...... ...... “你不是说做好准备了?”半途,方云昭突然质疑,“你没看到浴室里的润滑膏?我摆得很显眼的。” 冯弘威轰的一下脸色更红了,也不知是被做的还是羞的,怒道:“不会!” 方云昭想了想只能理解:“好吧,大概你以前的小情儿都是提前做好准备的,你没看过确实不太会。” ...... ...... “我以为这样浪费时间,别说,还挺有情趣的。”方云昭非常狗的来了一句,“没做准备也挺好的......宝贝儿,你这样特别秀色可餐!回头我把你这套表情画个素描收藏。” 冯弘威拳头紧了紧,忍了。 ...... ...... “对了,你不会做准备,要不要找个视频学学,你害羞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看。”方云昭满头大汗,兴致勃勃的说道,“你可以边看边学啊,我还能帮你提提意见。” 砰—— “干嘛踢人,难道我技术不好吗?” ............嘿咻嘿咻................ ............骚话不断................ ............一宿过去............... 清早,方云昭一脸餍足的醒来,将旁边沉睡的人一把搂进怀里,心里美得冒泡,他现在也是有伴儿的人了,有钱有闲有伴儿,两辈子,总算过上了像样的生活。 冯弘威昨夜被折腾得太狠,这会儿睡得很沉,但即便又困又累,也被身上那只乱摸的手搞醒。 他按住那只手,声音嘶哑:“我想再睡会儿。” 半晌,没察觉到那只手缩回去, 他睁开迷蒙的双眼:“求你了,老公。” 方云昭被那双眼一看,只觉得心口砰砰直跳:唉呀妈呀,突然觉得心跳好快!要蹦出来了! 然而心跳的再快也不妨碍他得寸进尺,方云昭:“我要早安吻。” 冯弘威嗯了一声,继续睡觉,他已经连着好多天没好好睡过觉,昨夜又被折腾,生理上心理上都亟需休息。 方云昭看他睡的这么沉,俯下身亲了一下,然后得意的开始跟系统炫耀。 “我老婆长得真好。” 系统:“从五官来说,你这张脸更出色。” 方云昭:“你昨晚没偷看吧?” 系统:“有什么好看的,人体不就那么回事。” 方云昭呵呵:“等你做人就明白了。” 系统同样呵呵:好像谁没做过人似的。 方云昭此刻心中的喜爱简直要溢出来,为了这声老公,他昨晚可是不容易啊,要不然也不至于搞到那么晚,幸好他更年轻,更有劲儿,气血更充足,相差十来岁还是很有好处的。 ... 冯弘威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要不是一直以来的生物钟影响,他能继续睡到傍晚。 只是醒来也不痛快,全身酸软无力,他心中突然有些忧虑,年轻人的精力向来旺盛无比,但他不同,他都三十多了,保养的再好也抵不过岁月的消磨。 昨晚他早就精疲力尽,但是方云云还跟没事儿人一样精力十足,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被做死? 想起早晨自己说的那句话,冯弘威只觉得火都烧到脸上,昨晚他一开始还憋着气不肯开口,但他没拗过方云云,到后来都不用人逼,他自己开口求饶,实在是怕了那种濒死的感觉,也怕了年轻人那充沛的精力。 早晨他实在很困,方云云那手又在乱摸,他害怕又要再来一遭,宁愿早点开口求人。 然而凡事就怕开头,他这会儿想想早晨那声求饶,那声老公,除了心里有些别扭,却也没其他多余的心思了。 “醒了。”方云昭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冯弘威坐在床上,“饿了吗,先喝点水。” 去倒了一杯水,方云昭坐到床边,将杯子送到冯弘威嘴边:“温的,喝吧。” 冯弘威就着他的手将水喝了,完了来了句:“我从前不会这样伺候小情儿。” “我比你有人品,我不养小情儿。”方云昭笑出一口大白牙,“再叫声老公。” 冯弘威扯扯嘴角:“我现在一无所有,什么也不是,这辈子大概也翻身无望。你睡也睡了,想要我低头求饶,我也都满足你,你不妨给个准话,余生几十年,你打算怎么安排我?玩腻了能给个自由吗?” 他也算是有自知之明,除非方琛和那几个人收手,方云云玩腻了,不然他逃都没处逃。 就外面那些保镖,他一个都打不过;玩计算机,他不是方云云的对手;玩阴黑手段,他不是方琛的对手; 求助社会,他的名声已经臭得烂大街;求助公检法,他自身的官司能不能清还得求助方云云。 求助亲人朋友?他讥笑一声,那些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凡是能找到机会背叛他的都背叛了,所有的人就像被方琛洗过脑一样,轻轻松松的选择了背叛,一个个生怕背叛得不够彻底。 做人失败到这种地步的,除了他也没谁了。 “我现在连泥地里打滚的狗都不如,你就算训狗,也请你给个准话。”冯弘威心底尽是悲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配合,但你好歹吊根骨头在前面。” 至少让他知道人活着还有那么点希望。 “你说错了。”方云昭一本正经地纠正,“泥地里打滚的狗是开心的,人家狗没你想的那么可怜。” 冯弘威神情黯淡:“说的对,我现在连跟狗比的价值都没有。” “我是不会开导人的,你要是想不开随你,别得抑郁症就行。”方云昭将杯子放在旁边,“叫声老公。” 冯弘威只觉得心都浸在寒潭里,活了三十多年,从记事开始就没哭过,然而这一刻,眼眶控制不住的湿了,他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也许是这么多年都过的太顺了。 方云昭用袖子在他眼前一捂,吸去了眼底的水分:“先叫声老公再哭,听话。” 冯弘威微微撇过头:“老公。” “你都喊我老公了,何必还要问我对你的安排。”方云昭悠悠哉哉地说道,“你这个人吧,虽然比方琛有点人品,但也算不得多好的东西。 如果我没看上你,先把你搞垮的一定是我,哪里有他方琛出场的份儿,他也就是个捡漏的。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所以就算方琛现在要拆了你,他也得先过我这一关,我没让你做情人,没让你做男宠这种没尊严的存在,没在人前给你丝毫难堪,更没说过要把你送给别人玩,难道我的诚意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冯弘威侧着头,看不出神情,但身体却控制不住的颤抖,不像被安慰到,更像被气的。 系统忍不住再次冒头:“我建议你去学学说话的艺术。” 方云昭充耳不闻,继续叨叨叨:“你不就是怕我玩腻了抛弃你,担心一无所有被扫地出门,担心我只是口头上说把你当老婆,实际上把你当玩物...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当初买我的时候大概有过这些想法,你生怕我对你也这样。 所以我说,你不是个好东西。” 冯弘威恨恨地转头:“我总算明白昨天方琛的心情了!” 说完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又转过头去。 “啧,我可不是胡说,你这是被人揭短恼羞成怒。” 方云昭伸出手,掐着冯弘威的下巴硬逼着他转过头来, “就像你当初在方琛面前说的,买了我的主权,往后我余生就只有你能处置,现在我把原话奉还给你,既然你选了我这根浮木,往后余生就只能由我处置,乖乖待在我身边,做我老婆,陪我吃饭睡觉,将来火化了跟我挤同一个骨灰盒,听懂了吗?” 冯弘威此刻的表情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但懵逼是肯定的。 系统则哈哈大笑:“能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同衾死同穴说成你这样的,天下罕有,哈哈哈——” “狗系统,滚远点。”方云昭觉得这个系统烦死了。 掐着冯弘威下巴的手又加了一层力:“我说你听懂没?我在跟你表白呢!你好歹给个回应。” 冯弘威:“......哦。” “哦是什么意思?”方云昭皱眉,“这感情的事最怕剃头挑子一头热,昨天晚上你就不够热情,跟个死鱼似的,净等着享受。” 冯弘威拍开他的手:“我饿了。” “等着,我去给你端早饭。”方云昭走了几步又回头,“你有那个自怨自艾的时间,不如想想怎么跟我表白,要是还想哭的话就等吃完饭,专门挑个时间再哭,你昨晚的哭腔不错,我愿意听你哭。” 第120章 021 冯弘威的心情不得而知,总之方云昭再回来时只觉得这人目光冷飕飕的,但是那种令人不舒服的郁气少了很多。 “啧,安慰他这种人,就是不能走寻常路,他也就只能配给我了。”方云昭得意洋洋的跟系统炫耀。 系统就当没听到。 “快吃吧,这个粥特别好吃,厨师祖上做过御膳,手艺杠杠的。”方云昭弄了个小桌子,将小菜一样样的摆好,“其实喝这个粥都不用菜,粥本身就很香了。” 早餐摆好,冯弘威没动,抬眸看他。 “看我做什么,吃啊。”方云昭想了想,“放心,没加□□,吃了不会发情。” 冯弘威眼角直抽,语气淡淡:“手疼,没力气。” “你都干躺着享受,准备工作都没要你做,怎么还会手疼?”方云昭撇嘴,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想要我喂就直说。” 只是这勺子一直停在冯弘威前面,没往嘴边挪一寸。 方云昭:“我只给我老婆喂饭。” 冯弘威瞟了他一眼:“老公。” 刚叫完,粥就送到嘴边了。 “香不香?”方云昭笑眯眯地问, “香。”冯弘威随意应和道。 “好咧,来香一个。” 方云昭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个响亮的吻,然后继续殷情的喂粥。 “再吃口小菜。” “甜不甜?” 冯弘威不吭声了。 “看来不甜,那就只能给你个甜甜的吻了。” “两边都亲到了,有没有甜到心里?” 冯弘威想要端过碗:“我自己吃。” “不试探我底线啦?”方云昭躲过他的手,说道,“放心,喂你吃饭我非常愿意的。” 冯弘威深吸一口气:“方云云,你不懂语言是门艺术吗?” 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的棒槌?难道所有的话都要说出来? 方云昭:“我这叫坦然,不像你们这群经商的,心都老脏。” 冯弘威无奈又纠结地吃完了粥。 才歇了会儿又羞耻无比的被人抱去浴室洗澡。 冯弘威:“我自己能洗。” 方云昭笑的贼兮兮:“你手疼,没力气。” 冯弘威只觉得一口老血不上不下,要吐不吐:“现在的年轻人都像你这样不要脸吗?” “嗨,瞧你这话说的,要脸还是要老婆,傻子都会选。” “......我吃不消了。” “我就帮你清洗清洗,你想哪儿去了?老不羞。” 冯弘威愤懑地捶了一拳水,溅了方云昭一脸。 ...... 作为关注网络尤其关注方琛的一员,谢予卿看到了网上的爆料,除了文字描述,还有视频。 看到那个所谓‘命定情缘’的说法,谢予卿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会是方琛的命定情缘吗? 想到最近与方琛的越发频繁的联络,如果方琛真的从没与其他男女有过亲密接触,如果方家真的有那种生理缺陷,那他希望这些都是真实的,因为他很有可能便是方琛的命定情缘。 成为方家掌权人命中注定的唯一,这是一个多么巨大的诱惑,谢予卿心中的野望早已破土而出疯狂生长。 这一刻,爱情初生的萌芽在贪婪之海中迎风摇曳,宛如揠苗助长般寸寸拔高。 收到来自方琛的邀约时,谢予卿欣然同意了。 刚见面,他就发觉方琛的心情不是很好。 “我看到网上的视频了,你是方氏的董事长?”谢予卿平静地问, 方琛一怔,这才想起他还隐瞒着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会儿竟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就是...” “我理解。”谢予卿淡然笑道,“因为趋炎附势的人太多,所以觉得谁都不可以信任。” “阿卿,不是这样,我只是希望我们之间能够更平等的交往,”方琛拉住谢予卿的手,“我没打算一直瞒着你,阿卿,你相信我。” 谢予卿叹了口气:“信不信的先放一边,你就这样任由流言满天飞?” “这些人整天闲的没事做,巴着点八卦就跟蚊子见了血一样。” 说到这个,方琛也是烦躁,只要人有好奇心,喜欢谈八卦,流言这种东西怎么都止不住的。 哪怕放出了娱乐圈的大瓜都没改变这股流言的汹涌趋势,反而传的越发汹涌了,都波及到国外了。 最近他接到好多个电话,受到好多条信息,有竞争对手,也有合作对象,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 打探的,嘲讽的,看笑话的,方琛对电话从没这么厌憎过,他现在听到手机响就产生心理反感。 他解释了,人家嘴上说着理解理解,转头就能跟其他人继续八卦探讨。 他什么都不说,人家劝他放宽心,还好心的跟他说哪家医院比较强,现代医疗科技发展很快,不能讳疾忌医。 他对某些媒体发出律师函,方云云那边就立马接招,出钱帮那些媒体请律师,并且放话说请大家尽管畅所欲言,赔偿款他愿意一力承担,还能提供专业律师团队。 为了取信于人,方云云那边居然直接放出了大额存款截图,并且表示不差钱。 方琛真的就没见过这么愚蠢又粗暴的做法,哪有人把自己的存款截图公开的,方云云他是脑子进水了吗? 被人看笑话的滋味并不好受,方琛心里明白,很多人其实不相信方云云的说辞,但这些人就宁愿自我蒙蔽,骗着自己相信那个假象。 “阿卿,你跟别人都不同。”方琛一声轻叹,将人拥在怀里,“你是我见过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谢予卿心中一跳:独一无二?与众不同? 命定情缘四个字在他脑子里不停地闪现,他不想相信这种荒诞无稽的传言,但潜意识在逼着他倾向流言。 . 冯弘威看着电脑屏幕上一整片的绿,心情实在不太好,公司股票已经跌到底了,线上线下的业务也都一片凄凉,股民抛售,骨干离职。 “方琛这个人,有些邪门儿。”冯弘威语气沉郁,“那些人背叛我,我曾经问过原因,居然有人说是被方琛的人格魅力折服,他们宁愿放弃看得到的利益,去追随方琛要一个未知的未来,可笑至极。” 方云昭自然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主角降智光环。 只要是主角想做的事,想要收拢的人,相关路人以及炮灰们都会被强行降智。 不过大概是剧情只剩个框架,剧情力量没那么强烈了,所以冯弘威在跟方琛的对峙中虽然也做了些蠢事,但智商下降倒没有太明显,看戏的无关之人也没受到太大影响。 “你想弃公司,还是救公司?”方云昭放下手上做着的小玩意儿,“救,我就拿钱拿产品帮你。” “救这样一个处处崩断的集团公司,没有几百个亿掀不起水花。”冯弘威神情低迷,“你要怎么救?” 方云昭转身去取了五张卡,很随意地放在冯弘威桌前:“救你的公司足够了,再送你几个高科技,保证十年内没人能破解。” 冯弘威看着面前的卡有些呆,竟然有人将几百亿的大额资金存在随取随用的银行卡里? 如果他有这么多流动资金,他一定设个财务公司,一定会选择投资,一定会弄几张定期大额存单... 所以,为什么要在身边放这么多钱? “为什么要存银行卡里?”冯弘威有些理解不能,“你这样是对金钱资源的浪费。” “为什么不?”方云昭也不能理解,“钱到一定程度也就是个数字,何必还要在上面费心费力,闲的蛋疼?通货膨胀或者银行倒闭了,我就去卖科技,总归不会缺了钱。” 冯弘威:“......” 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像他们这些开公司的,从来不会把钱放在账面上干看,钱生钱才是对金钱的最佳利用。 他们不缺运营所需要的资金,但还会去从银行贷款。 花大量的资金去做投资并购,而投资回收需要周期,单纯依赖经营所得的现金收入肯定是不够的,贷款是必然的,而银行也欢迎他们这些企业去办大额贷款。 不过,想起这次风波,还有银行的催着还款,各种投资莫名其妙出现波折,有些账收不上来,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状况,冯弘威总觉得心里不得劲儿。 就算公司被人整得破产,他怎么也不应该走到那种绝境,然而最不可能的事偏偏发生了。 “拿去救公司,或者做其他事,随你。” 冯弘威坐在那儿想了许久,将卡还了回去:“我还不起。” “想还容易啊,回头让人给你多炖点补肾的汤,你配合着好好喝,在床上再放开些。”方云昭一边打趣,一边将卡推回去,“给了你就是你的,这个就算聘礼,上次那个白奇楠手串算咱俩的定情信物。” 看冯弘威一脸拒绝的样子,方云昭疑惑:“你不想救公司?” “不救。”冯弘威板着脸,“我把公司最值钱的部分打包卖给你,然后再找人打官司,把该清的都清了,这公司就不要了。” “你卖给国家吧。”方云昭说道,“或者你送给国家,条件就是不允许方琛那伙人吃到那块肥肉。” 剧情力量弱化到现在这种程度,方琛的个人气运再强也不能跟整个国家比,而且方琛还暗中收购了冯氏的股份,等冯氏宣布破产后,方琛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冯弘威:“我再想想。” ... 第121章 022 在方琛那伙人针对冯氏的下一步计划开始前,冯弘威就将公司处理好了,然后宣布破产。 身上那些莫名其妙的官司也清了,资产解冻后他用个人资产抵了公司债务。 整个过程,明明可以为自己保留更多的利益,但他就像毫不在乎般将一切清的干干净净,一点也不想跟人扯皮争执,这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按理说,越是走到这步越是要多保留些财产,但冯弘威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最后将剩余的资产全部捐赠,整个人彻底变得一穷二白。 方云昭半点没插手,全都任由他自己操作,但他也实在看不懂冯弘威这些操作。 钱不重要,钱只是个数字,但这只是针对钱很多的情况,并且说这话的人基本都是故意装逼炫耀,方云昭要不是因为确实有很多钱,确实有赚钱的能力,也不会说钱只是数字。 如果换做他面对这种境况,怎么说也得给自己留点身家,总不能真变成个穷光蛋。 “你怎么想的?”方云昭实在不能理解,“一点东西不留给自己?” 此刻他们正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繁星,旁边摆了小食果饮。 冯弘威靠在躺椅上,看着满天繁星,说着一些难以理解的疑惑:“我们是真实存在的吗?” 方云昭噗嗤一声笑了:“你这是在思考宇宙和人生?” 冯弘威见他不能理解,心底划过失落,难道只有自己才有这种感觉吗? “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我必须失去所有,必须走向覆灭。”冯弘威眼底茫然,“我觉得我是存在的,但又是被动存在的,很奇怪,我也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感觉。” 方云昭身体几不可查的一僵,随即很自然地说道:“哦,我没这种感觉,每天吃吃喝喝很开心,想不了那些高深的事。” 冯弘威没有继续说,他看着满天繁星,竟然觉得这黑夜天空都只像一副虚假固定的画面。 他在处理那些财产时,只觉得一切都是束缚,看一切都很不顺眼,甚至看所有的人都不顺眼,只有看到方云云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看到了正常人。 他怀疑自己可能得了某种心理疾病,但他还是顺着自己的心将一切看不顺眼的东西全都扔掉了。 然后回到这座四合院,平平静静地吃饭睡觉,哪怕是被方云云折腾得酸软无力,他也只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自由的人。 “我不喜欢看星星。”冯弘威起身,“我先进屋。” 方云昭看似平静的嗯了一声,等人走了,脸色当即变得很凝重。 “系统,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系统机械的电子音里透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没什么,觉醒失败。” “什么叫觉醒?觉醒失败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深奥的意思,觉醒者就是看清世界的本质,知道被操纵的命运,思维脱离剧情,想要挣脱束缚。” 系统按压下某些思绪,耐心的解释, “可能是因为他被你改变了命运轨迹,走出了跟剧情中不一样的道路,或者还有其他原因。总之,他有了觉醒的可能性,但最终失败了。” “为什么会失败?你怎么判断的?” “因为觉醒者会恢复每一世作为工具人的记忆,而他看起来并没有恢复,所以我说他觉醒失败。” 系统解释道, “不过虽然他失败了,但他也跟那些被剧情操纵的人不一样了,至少思维不再受剧情束缚,以后,他就是他,不是剧情炮灰。” 方云昭:“失败了,也许是好事。” 系统:“是好事,觉醒者本身便是一个悲剧。” 作为亲生经历觉醒的系统,他知道觉醒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觉醒过程,活着的时候意识被沉陷在身体里,看着自己宛若智障被无形的命运操纵。 死去后彻底觉醒时的那种痛苦,绝望,以及想要毁灭一切的怨愤。 “他最近可能有点厌世,应该是觉醒失败的后遗症。”系统说道,“因为觉醒者很容易产生这种情绪,憎恨一切既定框架内的东西,憎恨所有不变的模板,甚至会产生毁灭一切的念头,他可能也会受点影响。” 方云昭站起身:“那我不能让他有多余的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 ... 在外界还想要看热闹的时候,方家两兄弟很有默契的各自消停。 方云昭是忙着让冯弘威没空想那些有的没的,至少要把他觉醒失败的副作用都消磨了,这正常人哪能整天脑子不在状态,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方琛在算计冯氏集团的事情上栽了个跟头,事后想算账也暂时找不到着手点,干脆就先安排人盯着,自个儿则忙着去跟谢予卿谈恋爱。 这时候剧情的力量对主角也起作用了,毕竟本来就是个爱情世界,核心就是主角谈恋爱,方琛现在满脑子都是谢予卿。 双方算是各自发了战帖,然后又不约而同地进入暂时休战状态。 ... 谢予卿最近跟方琛打得火热,按理说不该想起贾昭,可是与方琛处久了,他总是不得不想起贾昭。 他不是想起贾昭这个人,他是想起贾昭曾经追求他时频繁的送礼行为,想起那些礼物。 一想到那些礼物,谢予卿心口就疼,是真疼,他控制不住的去想,他曾经有价值数亿的收藏,可是最终一件也没留下。 越想越痛苦,终于有一天想的吐血了,去医院检查也没什么大问题,但从此就是落下了个心口疼的毛病,医生说他是思虑过多影响到了身体,放宽心就没事。 但他怎么能放宽心,如果贾昭早点回来,如他所说的再送一箩筐的礼物,这心病也就不药而愈了。 但贾昭非但没回来,还被家里的长辈没收了电子产品,送进了跟关禁闭没差的什么学校,说是要替他父母好好管教他,不能再纨绔下去。 从那之后,谢予卿隔几天才能收到贾昭的信息,每次贾昭都说他很快出来,让谢予卿等他,谢予卿口头上自然同意,转眼就把贾昭忘到脑后,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人。 此刻看着面前的手表,谢予卿轻笑着便拒绝了。 “我还是学生,不能戴这种奢侈品。”谢予卿看也不看那块手表,站起身,“教授布置的作业还没完成,我先回去了。” 方琛看出他不高兴了,心想可能是自己送的礼物太贵了,毕竟阿卿跟那些人都不同,他不应该送这些与阿卿家庭条件相差太大的东西,这会给他们之间的关系蒙上阴影。 “我送你。”方琛跟上去,拉住他的手,“你别生气,手表不喜欢就不要,我以后再送你其他的。你喜欢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怕再送错。” 谢予卿想起刚刚那块手表,心底抑制不住的嫌弃,他知道那个牌子的表,价钱最高的也就十来万。 看到那块表,他就想起被贾昭扔了的那块将近两百万的表,贾昭是把那块表当垃圾扔掉的。 他还想起贾昭说过要送他一块八千万的表。 想着想着,他抑制住自己的思绪,强行告诉自己,不该太过看重外物,他看重的是方琛这个人。 但心里还是很不得劲,毕竟他知道真正的有钱人眼中什么样的东西才算拿的出手。 难道他在方琛心里的价值就只配得上那块最多十来万的表? “你回去吧,这里离学校也不远,我自己能走回去。”谢予卿语气很淡,“而且你开着这样的车送我回去,万一被同学们看到,我也说不清。” “怎么就说不清,难道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方琛心中有些怒气,他就不懂了,他们明明是真心相爱,为什么不能公开? “等我毕业吧,请你也尊重一下我的意见。” 谢予卿一点也不想公开,他才大三,公开后在学校剩下的时间怎么过? 方琛有自己的事业,无法挡在他身前替他扫去阴霾,现在公开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一个是普通在校大学生,一个是有钱有地位的集团董事长,他们之间并不平等,想也知道外人会说什么,刀剑风霜只有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他又想起贾昭,当初贾昭喝醉后说过,人言如刀,如果被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哪怕他们还没有确定关系,别人也只会说他谢予卿被人包养了,说他是个卖屁股的,到时候他在学校的日子一定会很艰难,因为这世上的人大多数都见不得别人过得好。 后来贾昭清醒后他再问贾昭,贾昭就不承认说过这话,但谢予卿知道,酒后吐真言。 纵然他不喜欢贾昭,但不得不承认贾昭对他的那份心是真的。 贾昭其实,还算为他考虑过。 方琛实在搞不懂,为什么送个礼物都能送得不欢而散? 但他一面又在心里告诉自己,阿卿跟别人不同,不会趋炎附势的附和自己,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满心思的划拉好处,阿卿会跟他生气,闹脾气,不会委屈自己附和他,情侣之间本来就会有吵闹,这很正常。 ... 谢予卿这场只有自己才清楚的不满终归没有存在太久,或者被他强行压下了,两个人没用多久又恢复了如胶似漆。 方琛想要同居,但是两个人不在同一个城市,每天开车来回也很麻烦,左思右想后,他在谢予卿大学所在的城市买了一栋占地面积很大的别墅,每天直接坐着直升机上下班,自此,两个人总算正式同居了。 看到大别墅,十来个佣人以及直升机的时候,谢予卿心想,果然,这才是富豪的生活。 然而看到衣帽间后,他脑子里又想起一句:越有钱的越抠门。 对比起来,方琛确实不如贾昭大气。 第122章 023 “跳河死了?”方琛接到这通电话,眉毛皱起来,“行吧,反正人送给你了,她自己没享福的命怪不了别人。” 挂断电话,方琛眼中划过嘲讽,想起死掉的那个女人,他从来不认为那些孽种是他的兄弟姐妹,如今这个挂着他妹妹名义的女人跳河死了,他只觉得可惜,这才多久,怎么不多受点折磨再死? 听说前不久还被姓张的拖着狗链子去参加某些地下聚会,当时姓张的还得意洋洋的自诩会□□人,没想到这才多久就让人寻到机会找死,姓张的也是个废物。 方琛转眼就把这事丢脑后了。 三天后,他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也死了?”方琛温和的问,“怎么死的?” 电话挂断,方琛轻嗤一声:“不愧是姐妹,寻死都要前赴后继。” 而此时方云昭的四合院内悄无声息的多了两个形销骨立的女人。 “哈哈哈哈——”方兰蕊捂着脸哭哭又笑笑,“多可笑,来之前我还在想救了我的是谁,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真想不到啊,将我们从地狱里拖出来的会是我们曾经最鄙视的人。” 旁边的方兰馨是三天前到这里的,但她也直到今天才见到救了自己的人,一时心中竟百感交集,更有种说不出的讽刺。 方云昭对原身这些所谓的兄弟姐妹也同样没什么好感情,不过这不妨碍他将无大过的一部分人救出来,他坐在桌前摆弄着电脑,只有跟他同一个方向的冯弘威才能看到电脑屏幕里是什么东西。 那是电子追踪,追踪的是面前的方兰蕊和方兰馨。 在将两张卡递给她们时,冯弘威特意留意了下,还是没看出来她们身上哪里被装了追踪器。 “这两张卡里各有五千万,我会让人秘密送你们出国,到了国外,如果想换张脸换个身份也都有人帮你们安排好,这个看你们自己意愿。” 方云昭将笔记本电脑合上,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们愿意找方琛报仇,我会提供适当帮助。如果不愿意,那就去过自己的生活。 但我个人建议你们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人生还很长,别被仇恨毁灭自己,而且方琛比你们所想的更难对付。” 方兰蕊握紧手中的卡,双眼赤红,恨意喷薄而出:“报仇!” “我要进公司。”方兰馨目光暗沉沉的,“换张脸,换个身份,请你帮忙。” 方云昭:“如果你想在公司明目张胆地杀人,那我不会帮你,因为你不会成功,只会白白搭上一条命,还会让方琛生起警惕心理。” “我没那么蠢。”方兰馨面上露出一抹古怪的嘲弄,“我连那些屈辱都忍下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忍的,我像烂泥一样活到今天可不是为了一场愚蠢的冲动。何况,死亡多痛快,他怎么配?” 方云昭看着这两个记忆中骄傲明媚的女人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对她们的选择丝毫不意外,或者说,他救她们出来,便已经知道她们会作何选择。 “你们的身体损耗太过,到了国外会有医师帮你们调理,放平心态,给你们一年的时间慎重思考。”方云昭终究还是做下了这个决定,“一年内,不要想报仇的事。” 临出门前,方兰馨突然转头:“当初,对不起。我能问问,方琛对你做了什么?” 方云昭托着下巴:“他觉得我没攻击性,所以想留着我做长线生意,把我出租给不同的人,然后又为了六千万把我彻底送人了。” 顶着两个女人同病相怜的目光,方云昭露出一抹极为邪肆的笑:“说起来,做反派其实挺有意思的,想起当初你们差点集体坠崖,我真的很有成就感呢。” 方兰馨瞳孔骤缩:“是你?” 方云昭毫无障碍的点头:“可惜没成功,不然你们也不至于经历这些糟心事了。” 方兰馨拉住妹妹同样颤抖的手,看这个弟弟的眼神彻底变了,当时是父亲说要全家出去玩,行程也都是父亲的人手亲自安排的,只有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弟弟因为不舒服没能去得成,其他人都想要在父亲面前表现,连方琛也不例外,后来... 后来他们经历了生死一线,最后也只查出来运气不好,一切纯属意外。 那场生死惊魂令他们多年后依旧记忆如新。 而那时,方云云才多大,依稀记得好像还在上初中。 “方琛斗不过你。”方兰蕊突然说道,“你为什么能容忍他逍遥这么久?” “因为我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啊,”方云昭似乎有些懊恼,“当时都不想活了,谁还在乎那些东西,隔了几个月才知道是误诊。” 听到这个答案的两姐妹:“......” 冯弘威:怎么感觉又是胡诌? 等到只有两个人时,冯弘威果然问了。 “坠崖事件是真的。” 这点方云昭也没撒谎,记忆中翻到这件事的时候他是真的对反派服气了,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威逼利诱埋坑杀人,虽然没成功,但那心计手段着实可怕。 “不过绝症的事儿是我编的,谁稀罕接手公司啊。”方云昭没说的是,剧情要求方琛成为方氏掌权人,反派再牛逼也得受剧情牵制。 “你把追踪器藏在哪里?”冯弘威觉得既然不避讳被他发现这事,还是可以问问。 “鞋底,”方云昭说道,“新完成的小玩意儿,还有些不足,试着玩玩。” 冯弘威可不相信试着玩玩这种话,估计那两个女人就算去了国外,方云云还会继续做手脚。 ... 在方兰蕊和方兰馨被送走后,方云昭拎着一小箱子的绿色外钞到冯弘威面前。 打开箱子,再从里面掏出十来枚印章。 “就像你说的,方琛这人太邪门儿,这事还得咱俩亲自做,免得被人当成笑谈说出去。”方云昭拿起一叠绿钞,“每张钞票都要盖个戳,随便盖哪个。” 说着他自己随手拿起一枚印章在上面盖了个戳儿,清晰分明的四个大字跃然纸上:挚爱卿卿。 “会折玫瑰花吗?”方云昭手指翻动间,一朵玫瑰花就成型了,“不会折就看我怎么做的,跟着学。” 冯弘威目光盯着那枚印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略过那枚印章去看其他的,随手拿起一个在钞票上用力一戳:卿卿我心。 再盖一个戳:吾爱卿卿。 继续盖:吾爱予卿。 冯弘威目光沉沉,每个都没放过:心念唯卿,最爱予卿,最爱卿卿,吾之卿卿...... “你别全戳在一张上面,每张只要戳一个就行了。”方云昭这会儿功夫已经折了好几朵玫瑰,“折个九十九朵,寓意天长地久。” 冯弘威内心翻腾,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就算是包养,也没有这么羞辱人的! “送什么玫瑰花,直接把这一箱钞票送过去不就得了。”冯弘威语气里淡的什么情绪都听不出来。 “剩下的也送。”方云昭语气里难掩亢奋,“快点折,到时候让人送到他教室,当着所有人的面。” 冯弘威蓦地站起来:“那你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给你的新欢腾位置。” 方云昭停下手上的动作,嘴角弯起:“哪有什么新欢,自始至终能陪我挤骨灰盒的只有你一个。” 冯弘威冷哼,抬脚就走。 “这是方琛的新欢。”方云昭宛如扔下一个大炸弹,“我们给方琛的新欢准备点礼物。” 冯弘威一顿,面上满是不敢置信:“方琛的?” “我跟方琛是注定不死不休的,所谓最了解你的必然是你的敌人,但方琛连我的伪装都识不破,他想了解我是没可能的。”方云昭露出一口大白牙,“但我了解他呀,根据他的人生经历,再把他的性格摸索透彻,他喜欢什么样的我还是能总结出来的。” 必须得这样说啊,不然怎么解释他在主角相遇前就确定两人能看对眼。 方云昭举起手中的绿玫瑰,笑的狡黠:“这是什么颜色?” 冯弘威:“绿的。” “绿玫瑰配绿茶,绝配啊!”方云昭随手一抛,这朵玫瑰掉在地上,又拿起一张绿钞开始折,“收到我的礼物,他的心病应该能稍微缓缓。” 冯弘威转头回来,坐下来,也不动手,就静静地看着他:“真不是新欢?” 方云昭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一脸灿烂:“怕我被人抢走啊?” 冯弘威吐了一口气,眼神平静地看向窗外:“虽然我现在不得不靠着你,但也不想被无端折辱,而且你自己说过的话,总不能食言而肥。” 方云昭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这只手机从来不曾在冯弘威面前拿出来过。 今天拿这一箱纸币过来,拿出那些印章,本就是方云昭故意的,他觉得既然都在一起了,有些事也不能瞒着,万一哪天冯弘威发现这些事,误会了咋办? 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是我跟他的联系记录,随便看。”方云昭将手机递过去。 冯弘威非常干脆地接过手机,从最开始的聊天记录看起。 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半晌, “你钱多了烧的?” 冯弘威实在不能理解,这动不动五十万一百万地撒出去,确定脑子没进水? 方云昭:“能用钱攻陷的事儿就不是事儿。” 心里其实也在想,难道他愿意这样? 剧情设定,反派就是要对谢予卿痴心付出,给钱给物,然后还得不到一个好脸,脑子就是进了水啊! 付出没回报这种事是必定剧情,剧情既然只剩下个框架,那总归要有填充物,用金钱和珍宝去填充,用一腔热忱去追求,就算贾昭只是个假身份,但终归是他扮演的,他把这部分该走的剧情走完,应该就不用让他再用方云云这个身份无脑付出了吧? 他要是用真实身份去无脑付出,那会真的寒了冯弘威的心,人的心要是寒凉了,基本也就捂不热了。 第123章 024 “方琛喜欢的就是这么肤浅的玩意儿?”冯弘威皱眉,“他这么没眼光?” “这得感谢我那价值数亿的收藏......”方云昭将事情悠悠道来,“人心是个奇妙的玩意儿,擅用者出奇制胜,而被拨动者...” 话语未尽,但他嘴角的笑意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冯弘威:“你真可怕。” 何止可怕,简直是个怪物,无论是之前所说的坠崖事件,还是替方琛筛选出心上人,提前布局,以及算计好了方兰馨姐妹的心思,甚至正在着手做的解救方家其余私生子女,一件件,都可见此人算计之可怕。 方云昭知道他因何而出这句话,但也并不在意,反派嘛,当然要被所有人认为越坏越好,不然怎么对得起反派这个身份? “既然觉得我可怕,还敢待在我身边?”方云昭一边折着玫瑰,一边打趣道,“是不是怕惹了我,没有好下场?” 冯弘威在旁边一张一张的盖章,眼底思绪乱飞,一开始确实是觉得方云云此人捉摸不透,没把人弄清楚前先认栽保住自己。 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时屈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还能找准机会直击要害。 然而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对很多事情都变得不耐烦,甚至对这个世界从心底生出反感,有时候他甚至希望全世界一起爆炸,将所有的人和事都清个干净彻底。 只有在面对这个人时,他心底的那种不顺才能平息,就好像身处在恶心的地方,却终于能见到个正常人,他都觉得自己有病。 “你可以换个名字吗?”冯弘威说出了这些日子一直想说的话,“你的名字让我很反感。” 方云昭试探地问:“你一开始就对我的名字反感?那你怎么还花几千万买我?” 冯弘威有些烦躁,手上盖章的时候很用力:“就前段时间处理公司的时候,听到你的名字很反感,觉得特难听。” 他自己都觉得很矛盾,心底对方云云三个字反感得不行,但是看到方云云这个人,他又觉得这是唯一一个让他看着顺眼的,那种很诡异的顺眼,跟感情无关。 方云昭:“哦~这样啊,那等我解决了方琛就去换个名字。” “嗯。”冯弘威也觉得自己有点不讲道理,无端让人换名字。 然而当听到方云云答应换名字,他却觉得很愉悦,心底上特别舒坦,方云云这个名字就应该早点抹消。 方云昭看他脸上那瞬间舒坦的表情,心想,这觉醒失败的副作用可真大,虽然没恢复记忆,但看来累世被反派搞死的阴影留存下来了。 旁观的系统此刻感觉很微妙,作为每一次都将冯弘威搞死搞残的真方云云本人,他算是明白了,他才是冯弘威的怨念,冯弘威对他的态度,应该跟他对方琛和谢予卿的态度没差了。 哎,大家都是工具人,何苦相互为难? 不对,被剧情无脑维护的工具人方琛和工具人谢予卿除外! 方云昭不知道系统此刻的心理活动,他本身对方云云这个名字是无所谓的,既然冯弘威不喜欢,那就换呗,不过正式改名要等剧情结束之后,他不想出纰漏引起剧情反弹。 “你觉得方云昭这个名字怎么样?” “嗯,随便。” 冯弘威也很无所谓,反正只要别再叫方云云就行,他听到那三个字就心里不舒坦。 . 谢予卿正在上课,然后被同桌轻轻推了一下:“看外面。” 他往外一看,嘶了一声,外面站着个戴帽子的男人,那人手上捧着一大束...玫瑰,然而那玫瑰是用钞票折成的,还是绿色的钞票,大大的一捧,绿得晃眼,实在...有点过于震撼。 不止他一个人觉得伤眼睛,其他同学们也纷纷窃笑,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守在他们教室门口,是想要追求他们班的某个人吗? 上课的教授咳嗽了一声,提醒大家注意听讲。 等到下课了,教授也没离开,他也特别想知道那么一大捧绿绿的金钱玫瑰是送给谁的? 教室外面也聚集了好多人,很多同学收到信息,纷纷往这边赶来看热闹。 “请问你们下课了吗?”捧着玫瑰的男人看上课的老师还没走,不由得问。 教授一脸镇定:“下课了,我喝口水再走,你随意。” 男人:“请问哪位是谢予卿同学?” 谢予卿心底一抖,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脑中划过一个念头,瞬间感觉不好了,正在这时,手机响起来了,一看来电,果然... “卿卿,我送你的礼物收到了吗?我折了好久好久,特意寄回去的,怎么样,喜欢吗?” 谢予卿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折的什么?” 他只觉得周围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往常他喜欢这种成为焦点的滋味,但此刻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太丢脸了! “九十九朵玫瑰,愿你我天长地久,卿卿,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谢予卿咬牙切齿:“你有多远滚多远!” 捧着玫瑰的男人走到他前面:“你就是谢予卿?这是别人送给你的花。因为这花比较特殊,所以麻烦你数一数,九十九朵,一朵也没有少送。” 谢予卿一点也不想接,然而男人直接将花往他桌子上一放,从包里拿出验钞机递给他:“为了避免后面有些问题说不清,你可以任意选择一些花进行真假验证。” 谢予卿脸上火辣辣的,他从来没觉得这么丢脸过,将花往男人怀里一扔:“我不要这个,谁送的你们再寄回去。” 男人将捧花又放回课桌上:“东西送到,你不想验证那我就走了。” 说完迅速退场,谢予卿拦都来不及。 谢予卿看到同学们打趣的目光,以及某些人异样的表情,心底恨死贾昭了。 九十九朵绿玫瑰,价值几万,还不知道要被人在背后怎么说道呢? 今天这事藏不住,回去后还要面临方琛的质问,谢予卿觉得头都大了。 这时候又接到贾昭的电话,谢予卿恨不得将他撕了。 “你这个...” “卿卿,我还给你准备了大礼物,在那捧花的中央有一把钥匙一张纸条,那是别墅大门的钥匙,别墅地址就写在纸条上,别墅里有一箱宝贝,你自己去取。” 谢予卿忍着怒气听他说,听到‘一箱宝贝’时,眼底划过异彩,然后不耐烦的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下次...” 他想让贾昭下次不要再做这种哗众取宠让他下不来台的事情,然而还不等他说完,那头又匆忙地说道:“先不说了,我大伯来了。”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谢予卿只觉得一腔怒气都没处发,他不理会同学们的好奇心,拿着花就走出教室,装作不经意的翻开花,果然看到一把钥匙一张纸条藏在里面,心里顿时火热了,一箱宝贝! 避开所有人,甚至做了一番伪装,谢予卿来到了别墅,打开大门,找到了贾昭所说的那箱宝贝。 在看到箱子的瞬间,谢予卿心里有些失望,这个箱子并不是很大,就是乘飞机的小旅行箱而已,塞不了多少东西的那种。 不过,值钱的东西不看大小,他心里还是抱着期待的,按照密码打开箱子... 满眼的绿! 整箱的钞票! 谢予卿狠狠吸了一口气,这一下子的冲击太强烈了! 贾昭这个人总是这样出其不意,面对这整箱的钞票,谢予卿一时间竟然有些拿不定主意,愣愣的犹豫了好久,打了个电话给贾昭。 他想说‘这些钱我不能要’,想说‘我把这些日子的钱都退回给你’,更想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不能再要你的东西’。 然而,话到嘴边,却都说不出口。 最终只有一句:“我钱够用了。” 贾昭说:“我现在没法回去,家里长辈盯得紧,你先用这些钱买个喜欢的房子,写你一个人的名字,人总要有个属于自己的小窝。” 谢予卿:“......好。” 方琛自然也知道了捧花事件,但在谢予卿信誓旦旦的表示送花的人不过是曾经的一个追求者,对方远在国外,而且是个外国人,他对那人半点也不喜欢,并且反过来质疑方琛对他不够信任后,这件事看起来总算平息了。 ... “如果他把钱退回给你,并且坦诚已经有了男朋友,你会怎么做?”冯弘威问过这个问题。 方云昭只是笑笑:“如果他真能这样做,那我也会做个正人君子,贾昭可以从他的生命里彻底退出。”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谢予卿的心太贪,无论是在原剧情里,还是现在,他都能一边理所当然地享受反派无底线的付出,一边心安理得的跟方琛谈恋爱,他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份好,如果两者冲突了,真爱就会化作他手中的刀,毫不犹豫的挥出去。 对谢予卿痴心付出的反派是必须要死的,方云昭仗着剧情只剩下个框架,采取了假身份的方式去填充这一部分剧情,在适当的时机,方琛必须要知道贾昭这个人的存在。 方云昭耐心的等待,等到方琛已经忘了捧花事件,时隔好长一段时间后,他打了方琛的电话。 第124章 025 方琛接到陌生的国外来电,等铃声响了好一阵才接电话。 “你就是...嗝...方琛?”那头似乎是带着醉意说话的,“你跟卿卿...嗝,谢予卿...嗝...同居了?” 方琛正准备挂断电话,听到后半句面色一变:“你是谁?” “卿卿啊呜呜呜——姓方的你他妈找死,嗝,敢跟老子抢人...嗝...我毙了你!”那头声音哽咽,“卿卿明明说过可以等我的,是你,一定是你逼迫了他,你给我等着,等我回国了一定要亲手毙了你!” 方琛面色漆黑,眼底冰寒:“你是谁?” “老子姓贾,贾昭是也!”那头又继续打了个嗝儿,水龙头的声音响起,说话的声音也清醒了些,“卿卿早就跟我同居了,我们相约好了以后去领证,姓方的,你算个屁,趁着我不在威胁他跟你在一起,就你有钱啊,我呸!” 方琛怒气冲天,想挂了电话,但他想知道更多的信息:“我凭什么相信你?” “滚犊子,老子需要你相信?早知道当初就不给他订那个头等舱的机票,说,你们是不是那次勾搭上的?”那头质问, 方琛眼底一阵波动,头等舱,机票,那是他和谢予卿的初遇。 “你给我等着,等我回国亲手毙了你!卿卿只能属于我!” 那头隐约传来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依稀听到有人在喊‘贾先生’,然后电话挂断了。 方琛心绪起伏,面上越发没有表情,他恨不得现在就去质问谢予卿,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要自己调查清楚这一切,在没有确定的证据前,他不想冤枉自己的爱人。 这一晚,方琛没有回去。 之后又是一个礼拜,方琛以出差为借口没有回去。 能调查的都调查出来了。 谢予卿曾经在酒吧打工,当时被一个富二代热烈的追求,后来谢予卿就离职了,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跟那个富二代走了,用酒吧调酒师的说法是被包养了。 他看了酒吧的监控,谢予卿确实在里面,然而,无论从哪个角度他都看不到那个富二代的正面。 他还查到谢予卿与那个人确实同居一个月,之后那人出国,别墅意外被盗,还引发了一场火灾。 根据那些工人的说法,在处理废墟的当天,曾经有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不顾危险的跑进别墅,看起来似乎受到很大的打击,那个年轻人还当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经过照片核对,工人指出谢予卿正是当时那个年轻人。 他没查到那个小区的监控,因为物业被业主们换掉了,之前的监控也早就被愤恨的物业高层恶意销毁。 他还查到谢予卿的账户上时不时就会有大笔的金额转入,甚至就在几个月前,那场捧花事件的当天,谢予卿曾经悄悄去过一个地方,之后又去了某家银行,被当做贵宾接待,之后账户里就多了几千万。 方琛眼底一片晦暗,他拨通了一个礼拜前的那个国外电话。 电话接通 方琛:“贾昭。” “你打老子电话是想求饶?想让老子放过你,呸,你做梦!没人能在抢了老子的人后还安生活着,方琛,就你那点钱也想跟老子抢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方琛眼底满是狠绝:“我问你,谢予卿乘坐头等舱时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想知道自己去查他手机啊。” “九十九朵绿玫瑰是你送的?” “对,老子那天还送了他一箱子钱呢,妈的,老子守了那么久的人转头就拱到你怀里去了,早就知道他是个贪心不足的,没想到这么耐不住寂寞,嘴里说着等老子回去,转头就找了下家,他娘的,要不是老子对他爱得深沉,真他妈想连着他一起毙了!” 方琛只觉得全身冰冷,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睡了?” “难道你们没睡?”那头嗤笑,“都同居了,当然该干的都干了,老子又不是柳下惠,放着喜欢的人摆着干看,我脑子没进水。怎么,你在乎这个?你要是嫌他不干净就把人还给我,老子可以考虑只断你一条腿给个警告。” 方琛脑中一阵轰鸣,喉咙发痒,猛地吐出一口血。 ... 方琛总算回家了,谢予卿看到他一脸憔悴,神情木然的回来,担心地问:“怎么了,出差不顺利吗?” 他扶着方琛坐在沙发上,一脸担忧的递过来一杯水:“喝点水,你嘴唇都干裂了。” “阿卿,你爱我吗?”方琛语气很轻的问, 谢予卿心里一个咯噔,方琛的表情很不对劲,难道生意出岔子了,方琛这是想试探他? “琛哥,你在怀疑我对你的爱吗?”谢予卿蹲到方琛面前,抓住他的手,“你遇到什么事了?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你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与你共同面对!” “你会离开我吗?”方琛黑漆漆的眼珠盯着他,莫名透着股渗人。 谢予卿被这渗人的目光看得心底有些发凉,难道方氏集团出大问题了? 不过他依旧坚定道:“不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方琛突然扯出一抹怪异的笑,然后越笑越大声,他用力将谢予卿往怀里一扯,在他耳边低声道:“阿卿,就算是死,你都只能待在我身边,哪里都别想去。” 谢予卿刚想说什么,颈后一阵刺痛,他张了张嘴,眼里划过不敢置信:“你...” 晕过去前,只听到一句话:你说的,永远也不离开我。 方琛抱着晕倒的人去了卧室,药剂的量能让人睡足三天,而这三天,足够改造一个房间。 从谢予卿兜里拿出手机,方琛去了电脑前。 一个多小时后,他看完了复原的手机内容,站在谢予卿床前,面容不断扭曲,越发显得诡异又阴森。 ... 深更半夜,雷声轰隆,闪电划过天际,亮得人心底发慌。 方云昭站在窗前,静默地看着仿佛在无声嘶吼的夜空,仿佛听到了世界深处的变动。 这个世界,变了。 他轻蔑地笑了,同样是无底线的付出,他只是改变了一下方式,造成的结果天差地别。 不愧是主角,命运的改变竟然牵动了整个世界,该说果然不愧是因主角而生的世界吗? “多么不合理。”明明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明明这个世界充斥着七情六欲,可这样一个看似正常的世界却被主角的命运牵着走。 “确实不合理。”冯弘威披着衣服走到旁边,“已经连着半个月了,这种季节不该有雷电。” 最近末世论喧嚣尘上,科学家也无法解释这种诡异的现象,每个人的心底都是恐慌的,越是恐慌越是相信末世之说。 “真会有末世吗?”冯弘威眉心皱的死紧,虽然有时候他会有些奇怪的想法,恨不得一切都毁灭干净,但末世要是真的来临,他心里却又舍不得。 看了方云昭一眼,他不想去深究心里舍不得的究竟是什么,但现在,他不希望末世真的来临。 方云昭眼里透着冷然:“谁知道呢?” 这样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却因为两个主角的变故搞得仿佛天都要塌了。 何其荒谬! 其他人都是死的吗?都是没有感情的工具吗? 这具身体重复经历了多少次这样荒谬的剧情,就为了成全主角的浓情蜜意,如果说这个世界因为这场爱情而诞生,那么一次就够了,凭什么要拉着所有人陷入无尽的重复轮回中? 凭什么? 谁的命不是命? 谁的人生活该被这样恶意地摆布? 方云昭冰冷冷地看着天空,这样荒谬的世界就应该被狠狠撕开,那层笼罩在所有人身上的剧情就应该被彻底消融! “你在想什么?”冯弘威觉得方云昭的神情不太对劲。 方云昭拉着他的手,身边这个人也是活生生的,有着独一无二的思维,会筹谋算计,能屈能伸,会生气,会伤心,也会慢慢对自己产生好感,甚至爱上自己,这样的真实是虚假的剧情无法掩饰的。 这个世界早就进入真实了! 那么早就该消失的剧情为什么还非要残留,将整个世界陷入不合理? “方琛该死了。”方云昭开口, 他已经通过各种方式将那些私生子兄弟们救了出来,所以,方琛为什么还要活着? “贾昭也该死了。”他继续说道,就让他走完最后一道剧情,用‘贾昭的死’作为撕开阴霾的口子。 . 谢予卿神情呆滞地坐在床上,身上是斑驳的痕迹,嘴角是干涸的血迹,满身狼狈至极,听到门口异样的动静,赶紧抱紧自己,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脚上的锁链发出细微的响声。 他恐惧极了。 撕开温情面目的方琛就是个魔鬼。 他被魔鬼摧毁了,从身体到精神。 有人进来了。 谢予卿想,折磨又要来了,可是他无处可逃。 “你是不是谢予卿?”来人问, 谢予卿木然的睁着眼睛,听到了声音,却没有反应。 “你怎么成了这幅模样?”那人又说道,“方琛真不是个东西,我来跟你说一声,贾昭死了。” 贾昭?谢予卿木然的眼里陡然迸发出无尽的恨意,贾昭,贾昭,他念着这个名字,都是这个人,他怎么不去死? 如果没有被方琛发现贾昭的存在,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贾昭,贾昭,谢予卿脑子里不断地念着这个名字,恨意灼烧着灵魂。 贾昭,去死!去死!去死! “贾昭死了,你听见没?” 等等,死了?谁死了? “贾昭死了。”那人再说了一遍,看到他有点反应了,继续说道,“贾昭死了,他立了遗嘱,给你留了财产。” 刚刚还把贾昭恨的要死的谢予卿用木讷的脑子看向男人:“你再说一遍?” “贾昭死了,他无意中搅入两个帮派的交火,中弹身亡,临死前赶紧立了遗嘱。”男人掏出手机点开,“你看,这是他临死前的录像。” 谢予卿木愣愣的看着手机,随着视频的播放,眼神渐渐有了波动。 “......卿卿,虽然你对不起我,但我依然深爱你,如果你真的很喜欢那个方琛,我成全你。”录像里的男人面色苍白,身上的血止不住的流,“我把财产都留给你,你自己抽个空到这里来办理一下手续,有了这笔钱,你跟方琛之间也算平等了......” 第125章 026 一张金色的卡递到谢予卿面前。 “这张卡里有一个亿,是他给你的零花钱。不过,你现在这个情况能不能保住这张卡?”男人语气犹疑。 谢予卿将卡抢过来,目光灼灼:“你能救我出去吗?” 男人为难地摇头:“外面还有不少人,我潜进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没办法多带一个人出去。” “你能不能找好多人来救我,我可以给钱的!”谢予卿几近偏执,“我有钱,你看,一个亿呢,我付得起钱的!” 男人犹豫了会儿,然后摇头:“不行,方琛这个人手段太狠,我不想跟他对着干,东西已经送到,我也完成了委托,以后咱俩就当不认识。” 说完就赶紧跑了。 “不——不要走——”谢予卿嘶哑着嗓音,惊惶又绝望,“不要走——” 然而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从床上摔到地上,锁链紧紧地拉扯着脚踝,金色的卡掉到地上,掉在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旁边。 那是一根黑色的东西,像被用剩的铅笔一样又细又短,一端尖尖的类似笔头。 谢予卿看着这个东西有点发呆,这是刚刚那个男人拿在手上的,他仔细地回想,好像刚刚那人走之前是掉了什么东西。 蓦地,他迅速的用手去抓那样东西,即便脚被扯得巨疼,也拼了命的去抓那样东西,还差一点,就一点... 抓到了! 这支很短很短的笔上面有个红色的按钮,他用手指按住,一道近乎透明的淡蓝色光芒瞬间射出,打在了地板上,直接将地板打穿。 谢予卿被吓了一跳,随即狂喜,他看向了脚上的锁链... ... “你说,最终会是什么结果?”方云昭靠在躺椅上,有些心不在焉, “他要是够狠,方琛必死。”冯弘威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腕上的手串,“那一个亿真给了?” “给吧,反正走的也是方琛的账。”方云昭漠然,“做戏做全,人设不破。能不能保得住,看他的本事。” 对于谢予卿,他心底也没其他想法,敌人而已。 剧情中反派死得很惨,怨气滔天那种,因为反派相信谢予卿,所以一步步落入陷阱,最后明明还有活命的机会,却因为再一次相信谢予卿,听了一堆的废话,自个儿也说了一堆的废话,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脑子里的记忆虽然消掉了,但方云昭不会忘记当初翻看记忆时知道原身死亡过程的那种感觉,那种滔天的怨恨隔着时空烙印在心底,就算没了记忆,剧情框架里对反派的死也是有着基本描述的,人间极刑不过如此。 所以方琛这个人,真的是集巨恶于一身,骨子里灵魂里全都坏透了。 而自以为无辜纯良的谢予卿,看似没亲手作恶,但与他有关的恶事哪样少了他的推波助澜。 ... 天地猛的一阵动荡,雷声自天际而来仿佛要击穿地面,天明明还在,却诡异地给人一种破了的感觉,大地平稳的存在脚下,却让人有种大地也在震动的幻象。 冯弘威按着心口,这样可怕的景象竟然让他有种全身舒畅的感觉,不仅是他,很多很多的人,都不自觉地按着心口,他们都觉得很舒坦,就好像某种一直压制他们的东西消失了。 诡异可怖的景象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消停。 天没有破,地也没有裂,却仿佛有种未知的表层被撕开,世界变得更清新,新生之感扑面而来,连续阴沉怪异了许久的天变得碧空如洗,灿烂温暖的阳光让人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方云昭也笑了,改变命运等于动摇剧情根基,主角们自相残杀彻底毁灭剧情,这两个主角真的脸很大呀。 “有动向了。”冯弘威一直在关注最新消息,“方琛进了急救室,警察介入了,具体情况没公布。” 不愧是主角,命硬。方云昭微微挑眉,不过没了剧情光环加身的主角...他笑得不怀好意,他觉得那些兄弟姐妹们很有必要知道方琛此刻的境况。 拿起手机打了几个电话,提醒某些人关注新闻。 听了他的电话,冯弘威眼底划过异样:“你不打算插手了?” “我做的够多了,总得给别人留点汤汤水水。” 方云昭确实不打算再多做了,毕竟明面上来看,他那些兄弟姐妹们应该是比他更憎恨方琛的人,他们更想要报仇,总得给别人留点机会。 将一个甜甜蜜蜜你侬我侬的爱情故事转变为变态版的虐恋情深,以擦边球的方式走完剧情,除了损失了些金钱,方云昭自己是很满意的,他还收获了一个老婆呢! ... 在急救室里待了两天一夜后,方琛转危为安了,只是某些伤害彻底留下来了,方琛成了个残废,失去一只手掌,断了一条腿,内脏被击穿,余生也就如此了。 但他依然活了下来,那种由爱转恨,悲恨交加的执念让他硬撑着活了下来。 躺在病床上,他还不能活动,但因为有钱,有的是人照顾他,甚至还有很多人来探望他。 方云昭也过来凑了个热闹。 “哟,哥哥,你这是玩过火了啊!”方云昭一脸大惊小怪,“一死一伤,天哪,你还是慢点好吧,晚一天进监狱也好啊!外面的日子多舒坦。” 方琛:“滚——!!!” 方云昭拍拍心口:“气大伤身,你可消停些吧。哦,对了,要不要把卿卿的骨灰盒送过来陪伴你,看到你这样,我都替你觉得孤单!” 方琛即便落到这步田地,基本的敏锐度还没丧失,他知道谢予卿死了,他亲手杀的,所以这个消息并不能惊动他,但是:“你叫他什么?” 方云昭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话时骤然变了另一种令方琛印象深刻的嗓音:“我唤他卿卿啊,我一直这么唤他的。哥哥,我这个媒人做得好不好?” 方琛面色骤变,呼吸变得急促:“是你?是你——!!!” 方云昭笑的异常温情:“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跟你非常配,以你这样的经历和性格,喜欢的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人吧,从那时起,我就想为哥哥你做个媒。” 方琛气急攻心,一口血就那样喷了出来,方云昭还不打算放过他。 “哥哥你现在孤家寡人实属可怜,公司里都乱了套了,好歹也是我方家的产业,关系着那么多人的就业问题,唉——” 他叹息一声,随即又精神振奋, “虽然我实在不擅长经营管理,担不起大任,但咱们还有一大堆兄弟,还是交给他们吧,有那么多兄长担着,哥哥你的后半生可用不着我操心了。” 他话音刚落,七个面容或冷漠或阴鸷的男人走了进来。 方云昭笑嘻嘻的鼓掌:“欢迎我们兄弟团聚,那么,接下来就交给各位兄长们了,小弟先告退。” “慢着。”有人喊道。 方云昭转过头去,挑眉:“还有什么事?” “谢谢。”不止一个人开口了。 方云昭笑嘻嘻的挥手:“客气客气,方氏集团你们想怎么做尽管去做,我一点也不感兴趣。不过,提醒一下,我这个人不喜欢被打扰。” 说到后面,明显带着警告。 但在场的人谁也不敢忽视这句话,该知道的他们全知道了,包括曾经的那场坠崖事件,再看看方琛如今的下场,以及刚刚故意让他们听到的某些对话。 面对方云云,他们油然而生一种恐惧,纵然感激这人救了他们,但他们一点也不想再接触。 效果达到,方云昭心满意足的走了。 牵着冯弘威的手,漫步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 “这么好的景致,有没有想做点什么?”方云昭捏了捏他的手。 “这是在外面,别胡来!”冯弘威警告道,“你不要脸,我还要。” 方云昭打趣道:“我是说,你想不想去做点什么,比如再开个公司,或者去哪里游玩,或者做点其他正当的事情?你想到哪里去了?老不羞!” 冯弘威脸色蓦地红了,他撇过头:“想做很多事,还没想好。” 方云昭哦了一声:“没关系,慢慢来,余生还很长。” 是的,余生还很长,未来很美好。 ................................... “走吧。” “嗯。” 方云昭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世界,那里的人,尽皆远去。 兢兢业业做了一辈子系统的方云云身上的执念已经消失,困住他的束缚也不复存在。 他也该走了,追寻新生。 “你不走吗?”他问, 一道人影缓缓出现, “走。” “为什么不让他知道你彻底觉醒了?” “何必,终归各行其道。” 摩挲着腕上虚拟出来的手串,冯弘威轻轻嗅了一下,眼底有满足,有怅然,更多的是无奈。 身形渐渐消失,起源之地,也是唯一的归宿之地。 ..................................... “我们去接仙侠世界的任务。” “以后常驻仙侠吗?” “嗯,先去低级仙侠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就到这里完结了,感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个小伙伴们,谢谢你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