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名:寻寻觅觅终得妻gl 作者:南岭阿左 晋江2019-6-29完结 一次意外,怀上孩子,可是被皇后bī迫离开。 yīn谋的同时,有些感情也在滋生。 赢甄得知,想去寻找苏觅下落,被阻碍,只能皇帝皇后假借名头,帮其寻找。 苏觅不断地躲藏,最后雅希回来了 ...... 生子文 内容标签:生子宫廷侯爵yīn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赢甄,苏觅┃配角:雅希,苏裔┃其它: ================== ☆、dòng中情愫 沙石小路上,一队马骑呼啸而过,后面尘土飞扬,huáng沙漫天。紧接着又传来马蹄声,十几个大汉骑着高头大马紧追前面小队。距离越来越近,带头大汉一声驾马,加快速度冲入小队后方,小队马匹受惊,开始不受控制,相邻马匹互相碰撞,保护队形被打乱,速度慢了下来,后面大汉分成左右两个方位包围前面小队。眼看就要被包围,小队前方一高大男子大吼一声:“前头五骑带着小姐突围,其余人调转马头,跟我一起杀敌。”一边说一边调转马头扬马杀向带头大汉。小队众人被他的吼声喊回了神,一个个面色坚韧杀向敌人。 五骑带着赢甄逃离包围圈,继续向前奔骑。进入一片树林,本打算隐匿着躲过追来的匪徒,不料从侧前方杀出十几个蒙面黑衣人,来势汹汹,一看就知道是埋伏于此,等候多时。 “小姐这边走,五、六断后,三、四跟上。”一粉衣女子一边说一边往左边树林骑去。 “放箭!”一低沉的男声响起,紧接着是箭矢破空声。断后两人不知对方居然有小型箭弩,被she伤坠马。 开口的黑衣人夺过其中一匹马追赶上去。又是一箭直指赢甄背心,箭矢破空声越来越近,赢甄知道这次凶多吉少,她一个急转往旁边一棵大树骑去,躲过后面毒箭,但还是被划伤了右臂。眼看就要撞上前面大树,她一个跳跃站在马背上跃上那棵大树树gān,接着踩踏在树gān上攀上树枝。她不敢停下来,继续往前飞跃而去。 三、四看到自家小姐跃上了大树,抽出腰间软剑拦截骑马追来的黑衣人,争取拖延多一些时间。 黑衣人看到前面拦截两人,也不多做停留,一个轻功跃上树枝,往赢甄的方向追去。三、四眼看黑衣人紧追不放,准备调转马头追上去,这时后面的黑衣人已经追来。又是一场厮杀。 赢甄没想到黑衣人的轻功如此了得,竟然追得这般紧。她刚才被毒箭划伤,又不断的在树枝间攀越,已经有点体力不支。顾虑着黑衣人的速度,有点走神,没发现脚下的树枝太软,咔嚓一声,树枝断裂,她摔下树来,又顺势滚下山坡。摔得七荤八素,不知前面竟是断崖,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 “这次,我怕是要jiāo代在这儿了。”赢甄认命的闭上眼睛。 后面眼看就要追上的黑衣人,没想到赢甄竟摔下了断崖。站在树枝上,看着崖下白茫茫的雾,眼里没有一丝情绪。他转身回去找自己的手下。 跳下树枝,黑衣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四人。 “她摔下了断崖,生死不知。”他抬头看着前面骑在马背上的粉衣女子。 “哦?”粉衣女子发出了一声不知是疑问还是感叹的声音。 “驾...”粉衣女子调转马头走了。 苏觅跟着雅希学习药理已经快一年了,一开始都是雅希带着她上山寻找草药,后面她自己熟悉了加上雅希忙着帮人看病,渐渐的就只有她自己上山寻找草药了。 今天一大早天气就特别好,晴空万里,chūn日的山野一片葱绿,生机勃勃。 苏觅的心情有点雀跃,想着之前都是一直在那几个地方寻找草药,今天换一个地方吧!去年chūn天雅希好像带自己去过一个很漂亮的地方来着。 苏觅一边回忆着路线,一边慢慢寻找着。 “哎呀!”她好像绊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摔个狗吃屎。一边郁闷一边往后看。 “嗯???”怎么好像一条腿?她心里有点怕,小心翼翼的从下往上看。 “咦,原来是个女子啊!怎么在这里?”苏觅一边疑惑一边蹲下去查看这人怎么了。 “呀!好美的女子!”可惜衣服都破了,luǒ露的皮肤上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苏觅想着,要不然肯定更美。 苏觅探了一下,还活着。嘴唇有点发紫,脸色有点苍白,应该还中毒了,谁这么狠心啊,伤害这么好看的女子。苏觅又帮她查看了一下,除了中毒身上还有多处外伤。 苏觅看了看四周,又抬头看看不远处的断崖...这人命真大,居然没摔死,还遇到了我。嗯,真应了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苏觅把人扶了起来,本来打算背在背上把人背回去,可惜自己是个弱女子,没那么大的力气,根本背不动这么大个人。她只好放弃,想着还是放在这里回去找人来帮忙吧。 她刚走出两步,突然灵机一动,如果把人喊醒了,再带回去不就行了,只是不知道喊不喊得醒,还是先试试看吧。 她走回去,蹲下身,拍了拍赢甄的脸,“姑娘!姑娘!”叫一声拍一下。感叹着“还是别拍了,这么好看的脸,别待会拍坏了!” 她摇了摇赢甄的肩膀,“姑娘,你醒醒,你不醒过来我没法带你回去治病啊!”苏觅有点无奈又有点伤心,谁这么狠心伤害这么好看的姑娘啊!真是bào殄天物。 就在苏觅打算放弃叫醒赢甄,回去找人的时候,赢甄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 赢甄脑袋有点晕,还没反应过来,又有点要昏睡过去。 苏觅眼看着这人好不容易醒了,怎么可能让人再睡过去,赶紧又摇了摇赢甄的胳膊,“姑娘,姑娘,你别睡啊,你睡过去了我没法带你回去治病啊!你坚持坚持,我带你回村里治病。” “唔...”赢甄脑袋还很晕,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最后一句带她回村里治病是听清楚了。她把手伸向苏觅。 苏觅见她恢复了一些意识,赶紧把人搀扶起来,踉踉跄跄的前行。 苏觅怕赢甄坚持不了多久又睡过去,只能一边扶着她前行一边找话题聊天,“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哪里人啊?为何受伤跌落在此处呀?” “我叫苏觅,苏是姑苏的苏,觅是寻觅的觅。是不是特别好听的名字!” ... 赢甄在半睡半醒之间,一直听到有人在跟她说话,听得不是很清楚,也实在没有力气开口说话。 刚走出一段路,赢甄实在有些坚持不下去,又昏迷过去。 苏觅怕这人又昏过去一直在说话,得不到回答也就算了,发现这人还越来越沉,又不能随便把人往草丛里扔,只能半扶半拖着,又抗出一段路。 实在是没啥力气了,“姑娘我把你放在这路边草丛里一会,然后我去找人来把你抬回去,我实在是扛不动你了。你委屈一下。”苏觅明知道这人是听不见她说话的,还是觉得应该跟她说一声,不然就这么把人放在草丛里不太厚道。 苏觅说完,慢慢的把人往草丛上放,扶着赢甄,一点一点的弯下腰,本来就没力气了,这下子更是坚持不住,双腿发软,就要连人带自己摔下去,这一摔不得把人压着。苏觅赶紧一个侧身,人是压不着了,这下连人带自己给滚下了坡,还好chūn日的草地软绵绵的,才没受伤。 苏觅把人放开,平躺在草地上喘了几口气,稍作休息。这chūn日的天真是说变就变,刚还艳阳高照,这会儿就有点yīn天了,估计过一会还要下雨,不能再耽搁了。她转头看到赢甄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只能认命的爬起来往四周看了看,这个地方有点陌生。 她又转身看了一眼赢甄,“你就先在这里躺一下吧,我得找路回去叫人来。” 苏觅走出一段路,看见不远处草丛中貌似有一个山dòng,她喜出望外,小跑过去,扒拉开草丛,还真是一个山dòng! 得赶紧先把人扛到山dòng里去,不然待会下雨了,淋了雨更糟糕。 苏觅小跑回去,双手从背后拖住赢甄的腋下,把人往山dòng方向拖,虽然不算太远,但是拖着个人重啊!拖十几步她就要喘几口气,拖十几步她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终于到了山dòng口,她一口气把人拖进了山dòng,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她靠着墙休息了一下,拿出腰间的火折子,chuī一口气,点亮火折子,她一边把火折子往旁边照去。一边睁大眼睛想看清楚这个山dòng。 这个山dòng貌似经常有人来的样子,不像荒弃很久的。里面没有杂草,反而有一条被踩踏出来的小路通往dòng内,很平整。 苏觅一边看着一边往里走,走出十几步有一个拐角,拐角的墙上有一盏油灯,灯里的油还有很多,苏觅把油灯点燃,因为油灯是在拐角墙上,所以拐角两边都照得到一些,苏觅继续往里走。 有了油灯的亮光,苏觅的胆子更大了一些,走出几步又有一盏油灯,苏觅赶紧点上。又往前走了一段,没有再看到油灯了,不过前面有了一些亮光,小路也到了尽头。苏觅发现前面是一个有些大的dòng厅,dòng厅中间有一汪小池,小池的上方有一个dòng口,亮光就是从上面照下来的,可能是因为yīn天,所以没什么照明效果。 “呀!!!”苏觅惊讶的叫了一声,走近几步,她惊喜的睁大眼睛,“真的是解毒果!”原来池中长有一颗植物,植物结有几颗红色的小果子。苏觅眼中盛亮,此果可解百毒,雅希的药书中有记载此果,可惜没有多做注解,只知可解百毒,不知是否有其他隐患。 她又走出几步,想看清楚这个果子,没注意脚下,脚luǒ处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她忙蹲下身来查看,脚luǒ处有两个对齐小口,刚才应该是被蛇咬到了,她看了看四周,早没了那蛇的影子,应该是刚才不小心惊到了那蛇才会被咬了一口。 苏觅抬头看到小池中的解毒果,突然有点哭笑不得,这下自己不想以身试药都不行了。她淌水来到池中,摘下解毒果,洗洗扔进口中,嚼了嚼吞入腹中。味道酸酸甜甜的还不错。 一直把人晾在dòng口那边也不太好,一时半会也出不了效果,不知道这个果子到底有没有其他隐患,身上也没带可以盛水的器具,没办法带水给她喝,只能再把人拖到这泉边来了。想定,苏觅回到dòng口这边,慢慢的把人拖到池水边,捧点水想喂赢甄喝点,可惜对方娇唇紧闭,水一直往旁边流,根本喂不进去。 苏觅只得作罢,捏着对方的脸颊,用一只手盛点水,滴点进对方的口中。 苏觅坐在赢甄旁边休息了一会,又走到dòng口,看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的雨。折腾了这么久啦,已经快到傍晚了,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苏觅没发现自己身体有什么不适,又滴了点水进赢甄口中,拖着她的后颈让她把水吞入腹中。双手沾点水轻拍了几下赢甄的脸颊,想试试能不能把人拍醒,好让她自己把果子吃了。 赢甄被苏觅拍得皱了下眉头,又听到了有人在跟她说话,“姑娘,姑娘,你醒醒,我找到了解毒果,你把她吃了就会好了”。 赢甄清醒了一些,转动眼珠看到了身边有一个灰头土脸的女子,皱着眉毛,一脸纠结的样子。她咧了咧嘴角,这人有点可爱啊! 赢甄又听到了那人说,“姑娘,你醒啦,赶紧吃药吧!” 接着发现口中被塞入了什么东西,她试着嚼了一下,“唔...”原来是颗果子!酸酸甜甜的,她清醒了一些,把果子吞入腹中。 苏觅见赢甄把果子吃了,彻底的松了口气,好了好了,这人暂时死不了了!她刚还在纠结,如果这人醒不过来,自己...自己岂不是得嘴对嘴的...喂她吃啊?! 这下就放心了,人家可还是个huáng花大闺女,虽然吧,对方是个女子,可是想想也是很害羞的!!! “好了,你再睡会吧,等药效上来了,你身上的毒就会解了的,等你明天好些了,我再带你回去治治外伤。”苏觅说完,也跟着平躺在赢甄的旁边,她今天也是累惨了,现在人都没啥力气了,她也要好好休息一下。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赢甄听到苏觅平稳的呼吸声,转过头看了看苏觅,她是很感激这个女子的,看着瘦瘦小小的,应该没几岁吧,脸颊还有点婴儿肥,真是可爱啊! 她伸手戳了戳苏觅的脸颊,眼尾微弯,好看的丹凤眼这一笑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形容其神韵。 还好苏觅睡着了,不然更得花痴得流口水不可。 赢甄也闭上眼睛打算再睡一会。 到得半夜,苏觅是被热醒的,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四周只有小路那边的油灯微光,她起身去把小路那边的油灯拿了一盏过来,放在离池边有点距离又能照到她们的地方,她看了看赢甄,发现这人也是流了很多汗,额头跟脖子上的汗水都在往下滴着。她走到池水边,捧了点水给自己喝,喝完觉得自己更热了,真是奇怪。 她没多想,又走过去赢甄身边,把她摇醒,“姑娘,你醒醒,我捧点水给你喝,你醒醒。” 赢甄迷迷糊糊醒过来,喝了点苏觅捧来的水,感觉更热了,她确实很口渴,可不知为何,喝完水她觉得更渴更热呢?! 苏觅把手往赢甄的额头上一探,没发烧啊,怎么流了这么多汗,虽然自己也很热,不过没流这么多汗啊! 苏觅凉凉的手放在赢甄的额头上,让她觉得很舒服,身体却不知为何更加燥热,只想把那手拿下来放在自己的脖子、衣服里面,给自己降降温。念头才刚起,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迅速,已经把那手握在了手中。 “你...你...你...”苏觅突然被另一只手握住,不知为何,身体变得很奇怪,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 赢甄翻身撑在苏觅的上方...... ☆、回村治病 雅希看完诊回到药庐找了一圈,没看到苏觅的身影。难道上山采药还没回来?她心里有点犯嘀咕。看了眼天色,也还早。她走回书房,翻找出以往的病例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快傍晚了,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她不禁有点担心,苏觅还没回来么?!难道先回家去了?可能是吧!又不是小孩子不会看天色,发现快下雨肯定早早就回家了。雅希没做多想,准备吃完晚饭早点睡,好几天没去过山dòng了,明天得去看看,要是水质发生变化得挪个地方。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雅希今天起得比较晚。收拾收拾吃完早饭,她去了苏觅的家,发现苏觅居然不在家!雨今天早晨刚停,不可能那么早就上山采草药吧?难道她昨晚没回家?雅希的心里越发的不安,难道真的被困在山上了?这山上也没什么地方可以避雨啊?难道去了山dòng?!她赶紧上山,心想如果在山dòng就还安全。想到这她先去了几个她们经常去采草药的地方,都没有发现苏觅的踪影,她的心不禁七上八下的,快步朝山dòng走去。 她来到山dòng口,看到dòng口的草丛被扒开了。走进山dòng,看到里面有微光!油灯被点燃了,看来苏觅很有可能真的在山dòng避雨。她径直往里走,少了一盏油灯?前面稍远处有点亮光,应该是被拿过去的油灯亮光。她拿出火折子chuī燃,找到小路尽头墙角下的火把,点燃火把,拿着火把往里走。 “啊...你们...你们...觅儿!”雅希看到地上两个不着寸缕的女子,惊得叫出了声,当她发现其中一人居然是苏觅时,吓得火把掉到了地上。火把在地上滚了几圈,发出滋滋的声音,火苗越来越小。 她赶紧走到苏觅的身旁,解下自己的外袍,裹住苏觅。“觅儿。觅儿。你醒醒。”雅希一边叫着苏觅,一边轻轻的摇了摇她。这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脸颊弄得这么脏是怎么回事? 赢甄是被雅希的喊声惊醒的,她脑袋还有点晕,睁开眼看了看,前面有一个人拿着一把火把,接着火把掉到了地上,那人快步走了过来,解下外袍,盖在自己旁边的人身上。她这时才有点恢复意识,她旁边还有一个不着寸缕的女子? 她猛的坐起来,转过头一脸震惊的看着雅希,还有她怀里依然毫无清醒迹象的人。这是?! 脑海里突然闪出许多画面,她想起来了!昨晚她把那女子压在了身下,然后...她竟把救了自己一命的女子给... 她正准备开口。“啪!”一个巴掌拍在了她的脸上!赢甄楞在当场,长这么大。别说被打脸,她就是连磕磕碰碰都不曾有过。她看着打了自己一巴掌的人,满脸愤怒的瞪着自己。她突然有点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雅希打了赢甄一巴掌之后,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她看了一眼怀里依然昏迷不醒的苏觅,抱起人走了。 她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那人说“我叫赢甄,我会对她负责的”。 雅希顿了一下,头也没回的走了。 赢甄反应过来,自己还□□呢!她无奈的拿起地上自己的破衣服勉qiáng穿上,赶紧追了上去。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昨夜又做了大量的剧烈运动,她现在全身哪都痛!只能慢慢地跟在雅希身后。 赢甄一边走着,一边打量雅希。个子倒是挺高的,没穿外袍的身材看得比较清楚,玲珑有致应该就是这样了。肤色不是平常闺阁女子的白皙。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很娴静,生气的时候倒是很可怕。 赢甄看着看着,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她以为自己偷偷打量别人被发现了,不禁有点羞愧。 “你,过来。”雅希头也没回的说了这么一句。 赢甄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赶紧走上前去。她看着雅希,无声的询问。 “你帮我把外袍包好一些。”赢甄这才发现,包着苏觅的外袍可能是因为走路的原因,有点松垮往一边斜去,她赶紧把外袍弄好。赢甄不小心碰到苏觅的肌肤,脸不自然的红了。 等赢甄弄好外袍,雅希看了她一眼,发现这人也是láng狈至极。脸色苍白,有点微喘,衣服破破烂烂的,还有许多血污。唉!雅希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赢甄看到雅希眼神复杂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有点无奈的走了。她也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好吧!确实是从未有过的láng狈... 来到山脚,赢甄就看到一片片葱绿欲滴的麦田,在微风中摇曳。看来这里的百姓生活得很好,身为皇家子弟,看到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内心无比的喜悦与自豪,这是父皇治下的国泰民安! 走在田坎上,入眼是一片碧绿,雨后的天空蔚蓝无絮,空气清新,一片大好光景!赢甄的身心不禁轻松不少。 快到中午的小路上,三三两两的佃农忙完农活正在往村里走。看到赢甄都偷偷的打量着,这个穿得破破烂烂又长得美若天仙的陌生女子是谁啊?怎么跟阿希大夫走在一起?咦?阿希大夫怀里抱着的女子是苏觅吗? 有几个平常较多往来的妇人看到雅希,走上前来打招呼,“阿希大夫,苏觅这是怎么了?” 赢甄看到几个妇人来到旁边,忍不住好奇的打量雅希怀里的苏觅,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毛。谁允许你们打量她了,真想把这群好事的妇人赶走。 雅希还是面无表情,不过看起来比对着赢甄的时候要柔和不少。“无事!”就这么简短的两字,好事妇人们就识相的纷纷离去。阿希大夫说了无事就是无事,虽然阿希大夫平时看起来柔和近人,其实对谁都透着点冷淡疏离。 还是苏觅比较平易近人,平时都是一脸笑容灿烂的,说话都是和颜悦色的。 走过村子,还要再走一段路才到药庐。居于村子后方的药庐,搭建在水中央,平时无人打扰,幽雅宁静。 走在竹板桥上,赢甄虚弱的身体有点晃,桥两边没有扶手,只有两人并肩而立的宽度。 一丈长的竹板桥,赢甄走得摇摇晃晃。终于踏上了屋檐下的木板,赢甄赶紧走到厅堂门边,扶着门框。 雅希把鞋脱在门外,抱着苏觅经过赢甄身边,径直往里面走去。 赢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这鞋磨损得严重,已经不能穿了,她苦笑一声,没想到她赢甄也有如此láng狈的时候,连双像样的鞋,连套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她走进前堂,除了正中一个三足铜炉,一片空旷,前后左右各有两扇对开的门,一共八扇门!左右两边的门内各放有两个蒲团。一阵阵的风从各个门chuī来,凉慡至极。如果是盛夏时光,乘凉一定是极佳的。这说是一个前堂,不若说是一个像前堂的廊亭。 走过前堂,是一条横向宽约三尺,左右长度约两丈的廊道,围成了对称的方形,木板铺就。廊道前面是一个被四周木屋围起来的单独水池。 前堂的左边有三个房间,右边一间是厨房,另外一间是药房,还有一间是书房。前堂的前面,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只有一个门,没开,赢甄也不好开门走进去看个究竟。 她看到雅希抱着苏觅进了第二个房间,她赶紧跟进去。 雅希把苏觅放在chuáng上,拉起旁边的被子帮她盖上,起身走去厨房烧热水。赢甄没有跟雅希过去。她虽然不是君子,不远包厨,但是她身为太女,从小到大虽然秉承自qiáng自立的良好品行,但也是十指不沾阳chūn水的。 赢甄静静地打量整个房间,进门是一面可以收合的四扇屏,往左边走是两面帷幔,一面收了起来,一面正迎风飘摇,帷幔里面是一张檀木chuáng,chuáng的右边有个梳妆台,chuáng的左边是一排矮柜,上面放着一个香炉。往屏风的右边走是一个低台,两阶高,低台上放着一张矮几两个坐席。矮几上放着一个茶壶,两个茶杯,矮几旁放着一个炉子,低台的里面是一面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藏书。 她回到chuáng边,看着chuáng上睡得一脸舒宁的人儿,不禁有点哭笑不得,你倒是睡得舒服!她蹲下身静静地看着chuáng上人儿的睡脸,这肤质真是白里透红,细皮嫩肉的。长长的睫毛盖着下眼睑,鼻翼随着呼吸张张合合,小小的嘴唇,紧抿着。睡着的样子也是十分可爱啊!赢甄忍不住轻轻地捏了捏苏觅的脸颊。 “你在gān嘛?”雅希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赢甄离苏觅越来越近,她不禁呵斥出声。 赢甄被吓得赶紧伸回了手,站起身转过来,乖巧的站着,像个做坏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 雅希走到chuáng边冷冷的看了赢甄一眼,身为皇家中人,这么轻浮大位怎么坐稳固,真是恨铁不成钢。 她弯下腰抱起苏觅,转身走了。自己想去,什么时候能成熟稳重点,再给你好脸色看。 赢甄看着抱着苏觅走到门口的人,往左边走去,她不禁好奇的跟上去,就想知道那个没开的门里面到底是做什么的。 她看到雅希抱着苏觅走进去,也跟着跨进了门,入眼是一片五颜六色的帷幔,帷幔把中间围出了一个正方形,看不到帷幔里面的光景。她有点懵,这么多帷幔是gān嘛用的? 跟着雅希走进帷幔,她看到雅希把苏觅放进一个玉质浴桶中!嗬!这人比皇家还要奢华,居然是玉质浴桶!赢甄被惊吓到了,抬起头深深地看着雅希,只想把人看透。这人是什么来路?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忙着填另外一个坑,工作也比较忙。这本小说,每个章节都写完了大概情节,所以后面会慢慢更新。这周末更新下章 ☆、来到药庐 雅希不理会赢甄,自顾自地帮苏觅清洗起来。她不知道她们俩到底是做了些什么,怎么苏觅昏迷了这么久还没半点要苏醒过来的迹象,这情况有点反常,待会洗完回去,再帮她施一下针试试。 赢甄见雅希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她也就识趣的不开口了。只见雅希背对着她开始帮苏觅洗起了澡!“你...我...”她一激动就开了口,本来想说,你怎么帮她洗澡了,后来想想又想说我来帮她洗吧!可又想想这话好像都不对。不能再被误会是轻佻好色之徒了,她不是这样的人的! 可是看着雅希帮苏觅洗澡,她就是觉得别扭,心里不舒服。好像自己的位置被别人抢了一般,怎么能让别人碰她呢!赢甄心里的占有欲越来越高,独自在那纠结。 雅希可不知道她心里那些想法,只想快点帮苏觅洗完澡,别待会又着凉了可就不好了。虽然四周的帷幔可以挡点风,但因为这间本来不是浴室的浴室,实在太大,所以还是比较凉。雅希快速的帮苏觅洗完澡,叫到“帮我把旁边的素衣拿过来”。 “哦!”听到雅希的声音,她想都没想的就照做了。原来在浴桶的旁边还有一个木架,上面披挂着衣物。赢甄找来素衣递给雅希,看着雅希帮苏觅擦gān身体,披上素衣,抱走了! 又被抱走了,赢甄心里有点郁闷。 雅希走到门口说了一句“你把这里收拾收拾,然后来找我拿身衣服,穿成这样也不觉得磕碜。”她现在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赢甄不顺眼。 赢甄有点委屈,又不是她想穿成这样的。她闷闷的说了一声“好”。 雅希把苏觅抱回房间放在chuáng上,起身回自己的房间拿来一套银针,帮苏觅扎了几个xué位,累出满头大汗,这人还是没醒。她拔出银针,又帮苏觅探了探脉,没问题啊!算了,等她自己醒过来吧。 赢甄收拾完回来,看到雅希正在收拾银针,她走过去“敢问夫人如何称呼?” 雅希看了她一眼,“你跟我来”。 赢甄跟着雅希来到她的房间,雅希的房间除了屏风跟苏觅房间的不同,帷幔的颜色不同,其他的基本都是一样的。 这幅屏风上画的是一个女子,赢甄被画中女子眉眼带笑的样子吸引住了。一倾碧绿的荷叶中,红色的睡莲绽放其间,争相开放,一女子半倚着坐在莲池旁,双脚放在水中,正转过头对着谁温柔的笑着,让人一看心也跟着柔软起来,嘴角不自觉的也跟着往上翘,真是人比花娇啊! 雅希见人走进来后就直盯着屏风看,都忘了挪步,她走回到赢甄身边,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赢甄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看了雅希一眼。 雅希走到矮柜旁,从矮柜中拿出一套衣服,递给赢甄,“这是我年轻的时候穿的,你的身高跟我差不多,应该合身。” 赢甄接过衣服,看了看,衣服还很新,保存得很好,只是这材质?怎么像皇家规格?她抬头看着雅希,眼里满满的疑惑,“夫人是?...怎么这衣服像皇家布品?” “嗯,还不算太笨,看得出是皇家之物。我本名叫赢希,是你姑姑。”雅希不急不慢的缓缓说到。 “什么??!你...你...你是我姑姑??!”赢甄吓得倒退了两步,她什么时候有个流落民间的姑姑了?父皇不曾说过啊!她是有个姑姑,但是那个姑姑不是在很小的年纪就没了么? “大胆!你...你明知我是皇室中人,竟还敢冒充!”赢甄还有点震惊,说话还有点不利索。 雅希看着赢甄一脸震惊,眼里却越来越严肃。嗯!还有点像样,有几分威仪感。 雅希笑了一下,“你先去洗澡吧,明天带你去见个人。” 赢甄看到雅希竟然笑了,这么严肃的时候,她居然还笑得出来,一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微微的皱了皱眉。她没多说什么,她现在确实最需要的就是洗个澡,不然浑身不舒服。 赢甄美美的洗了个澡,出来听见厨房有动静,“唔...”她好饿,她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廊道内挂着的灯笼被点燃,星星点点的亮光照亮廊道。她快步走到厨房门口,听到里面传出锅碗瓢盆的声音。 这个厨房还蛮大的,进门的区域什么都没有,走前几步,可以看到左右各有一个门,左边是厨房,雅希正在炒菜,右边门内被一面屏风挡住了,看不见屏风后面的样子。 “赢甄,你过来。”雅希依然背对着赢甄。 赢甄被雅希这么一叫,突然有一种长辈准备教训晚辈的感觉。她莫名的有些紧张。赢甄一脸严肃的走到雅希身边。 “把这个拿到那边去。”雅希把一盘炒好的菜拿给赢甄。 “啊?”赢甄以为有什么事,结果只是让她来拿菜的啊! “你不饿啊?赶紧的,拿到那边屏风后面的桌子上”雅希继续炒菜。 “噢噢!”怎么可能不饿,都已经饿惨了都。 赢甄把菜放到桌子上,发现这里面简单得很,就一张桌子,四把椅子。 两菜一汤很快就上桌了。赢甄跟雅希面对面坐着,静静地吃饭。寝不言,食不语。吃晚饭,雅希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你暂时先住在第三个房间,出去吧”。 “好!”说完赢甄就走了。 她走到苏觅的房间,点上蜡烛,来到苏觅的chuáng前,看到chuáng上的人儿依然睡得香甜,她不禁纳闷,这人怎么那么能睡啊?!都睡了一天了!她又想伸手去捏一捏苏觅的脸颊,手伸到一半,想起来今天捏人脸颊被抓包的事情,赶紧把手又放回去。 赢甄来到第三个房间,打开门,发现这间的屏风跟另外两间的都不同,不过除了苏觅的房间是四扇屏外,其余两间都是单扇屏。这扇屏风上画的是一副山水图,远处高山巍峨,流水相间,在山脚处有一小村庄,炊烟袅袅,一派祥和之景。潺潺流水汇入小村庄前面的水塘中,有一老翁头戴斗笠坐在水塘大石上垂钓,老翁背后是几棵高大挺直的松柏,松柏间有条小路,蜿蜒延伸向远处... 赢甄看着这条小路,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苏觅...她赶紧回过神来。 房间布局基本一样,赢甄还无睡意,她来到低台上,从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书,跪坐在蒲团上看了起来。 这是一本杂记,讲的是域外的一个地方,那里终年如chūn,气候温和,山体绵延,与世隔绝,人烟稀少,但能人异士皆多,奇花异草无数...... 赢甄有点难以置信,真有这样的地方么?大概都是些闲人编撰出来忽悠人的吧! 矮几上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半,该安歇了。 雅希一大早就醒了,洗漱好后先去看了看苏觅,然后去做了点早饭,她今天不用出诊,待会要带赢甄去见个人,就没有其他的事儿了。 赢甄起来,洗漱好,出门听到厨房有动静,赶紧走了过去,她现在特别怕饿,被饿了两三天,现在知道被饿着的滋味,她是真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起来了!坐下一起吃吧。”雅希看到站在屏风旁的赢甄两眼放光,差点绷不住笑出来。 “好!”赢甄赶紧坐下来给自己盛粥。 苏觅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懒的醒过来,“呀、呀、呀...怎么全身这么酸痛?!”雅希推开门就听到苏觅的喃喃自语。 “舍得醒过来啦!睡了一天两夜了,能不酸痛吗!”雅希走到chuáng边,嗔怪的刮了下苏觅圆润的鼻头。 苏觅缓缓的坐起来,转过头看着雅希,“阿希,我好饿!全身酸痛无力...”苏觅一边说,一边伸手圈住雅希的腰,把头靠在雅希怀里。 听到苏觅软绵绵的声音,雅希满眼温柔的笑了笑,笑容跟她房间里,屏风上的女子如出一辙。雅希伸手揉了揉苏觅的发定,这人还迷迷糊糊的,只知道惦记着吃的,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问,发生了什么事也忘记了?!真是拿她没办法。 就在这时,赢甄走了进来。雅希动都没动,只是看着苏觅。苏觅看到有人走了进来,抬头看了看来人。 哇!好美的姐姐。咦,不对!这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等等!好像...苏觅原本喜悦的心情,渐渐的低下来,记忆像cháo水一般疯狂的涌入脑海,她想起来了!!! “你...你...你...你,我...阿希!”苏觅指了赢甄半天,只说了个你字,又指向自己说了个我字,最后只能一脸无辜的抬头望着雅希。 雅希看着苏觅有点羞赧又有点气愤的脸盘,涨红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抬头看着自己,满脸都写着“该怎么办?”不禁有点气笑出声,捏了捏苏觅的脸颊。 赢甄走到chuáng边,看着她们两人如此亲密的动作,好看的眉毛不自觉的皱在一起,声音也不自觉的冷了几度“觅儿,我会对你负责的。” 苏觅听到赢甄这句话,转过头看到了赢甄冷冷的脸色,双手把雅希圈得更紧了些。 雅希不悦的皱了皱眉毛,转头看了赢甄一眼。赢甄有点怕雅希,看到雅希不悦的眼神,她心里有点慌张。 “你要怎么负责?”雅希冷冷的开口,严肃的看着赢甄的眼睛。 “我会娶她,带她回去,保护她。”赢甄严肃的开口,眼里充满了严肃跟坚定。她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她也不会逃避,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该负责任的就负责任。况且苏觅还救了她一次,而且这人还这么可爱,她是心甘情愿娶她,带她回去的,她会保护好她! 这人除了这个爱随便跟别人撒娇这点不好,其他的都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那软软的身子,柔柔的声音......赢甄想着想着发现自己有点想歪了,赶紧正了正神,看着一脸严肃的雅希。这里还有一个更难对付的存在! ☆、父亲女儿 “娶她,你父皇母后允许了吗?带她回去,我同意了吗?保护她,你确定你保护得了她吗?哼”雅希说得咄咄bī人,眼神锐利的盯着赢甄的眼睛,最后一声冷哼更是qiáng调了她的不满。 “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我以我赢甄的一切发誓。”赢甄不看雅希,而是认真的看着苏觅。 苏觅听得迷迷糊糊,娶她?带她回去?她们俩这是在做jiāo易讨价还价吗?她还没说什么呢!父皇?母后?那赢甄是谁??? 她带着询问的目光抬起头来,刚好对上赢甄认真的眼神,她有点羞怯的低下头。把要问出口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咕噜~”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苏觅羞得只想赶紧钻回被子里去。 “先起来洗漱吃点东西吧,饿了一天了!我待会要跟赢甄出去一趟,你乖乖的在这里看着药庐。”雅希轻轻地揉了揉苏觅的发顶。 赢甄看着她们俩人之间如此亲密,真恨不得赶紧把人带回宫去!她越来越想独占苏觅,谁也不能碰。可是她又有点怕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姑姑。 赢甄委屈的看了一眼雅希,率先走出了苏觅的房间。 雅希走出门口,抬头看了眼天色,差不多该出门了。 永庐宫中,身着便服的皇帝走到寝殿门口,内官准备通禀,被他制止了,“孤自入,无需惊扰皇后。” 皇帝踏入铺满毡毯地面的寝殿内,无声的往内走去。皇后躺在雕琢jīng美、图纹繁复的美人榻上,半垂着眸,一手放在腹部,一手拈着手巾轻拭眼角。 皇帝走到她身边,看到皇后正在伤心垂泪,不免心里更加偏爱疼惜。 见来人是皇帝,皇后半撑着准备起来行礼,皇帝赶紧拥着她,搂在怀中,皇后依偎在皇帝怀中,抬头望着皇帝,“陛下,可有甄儿的消息?” 皇后满怀恳切的希望听到赢甄的消息,可又怕听到的是不好的消息。她满脸焦急担忧,她就这么一个孩子,如果出了什么事,那她该怎么办啊...一想到这,她又忍不住小声的啜泣。 “当初我就不让她去办这趟差事,你偏要让他去,虽只是在临近郡县,可甄儿毕竟还小啊,还没离过宫中,你一下就让她去外办差,也不多派几个人护着她,暗卫都没让她带...”皇后一边说一边楚楚可怜的望着皇帝。 “我怎知竟有贼人如此胆大,在这皇权森森的地界,也敢暗伤未来储君。我本以为有葛侍卫在,不会出大纰漏。”皇帝一脸懊恼,说着看向皇后,“梓童莫忧,我定会把甄儿完好的带回来的。” 皇后含情脉脉的看着皇帝。 回到玄明殿,皇帝诏来暗卫。 “可有消息?”威严的声音自上传来,跪在空旷大殿中的暗卫,不禁把头埋得更低。 “回禀陛下,还无”整个人趴在地上的暗卫,汗水从额头流到下巴,再滴到地上,都不敢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皇帝从案几后走出,一步步缓缓走下阶梯,每走一步,暗卫的汗就多流一分,来到面前,暗卫已汗如雨下。 “卿以为,孤留你何用?”皇帝看着门外,慢慢道来,就像是在问你,卿觉得今天天气如何。 本就安静的殿中,此时更是落针可闻,空气中冷凝的气息,让人觉得压抑。 “陛下,陛下...三天...最迟三天,臣必把殿下完好无损的带回。”暗卫颤颤巍巍的说着,说完重重的磕了个头。 皇帝道:“三天之内,卿若带不回吾儿,便提头来见,若毫发无损的带回,定重赏。” 暗卫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谢陛下”。 “陛下,用点膳食,歇息一下罢!您已经一天没进食任何东西了,殿下若知道了,会担心的。”赵士走到皇帝的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还没等皇帝开口,门外急匆匆进来一个小宦官,“陛下,高大人有要事求见,正在殿外候着。” “让他进来吧”皇帝揉了揉眉心,有点疲累。 一长眉星目,留着长须,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步伐稳健的走了进来,欲行拜礼。 皇帝说道:“行了,你不用拜了,有何要事,要你深夜前来。” 高仲慢条斯理做了一揖“谢陛下!” 皇帝斜睨高仲一眼。 高仲道“平乐殿下刚才派人来臣府中传话,明早要见陛下一面。” 皇帝有点疑惑,平乐是雅希的封号,平时基本都是他有事找的她,基本没有雅希主动找他的时候。 “三娘可有说是何事?”皇帝还是问出了口。 “来人也不知。” “那你今晚回去准备准备,还是在你府中见面就可。”皇帝说完挥了挥手。 “臣告退”高仲作揖退到门边,才转身走出去。 皇帝走出玄明殿,站在檐下,双手背在身后,背脊挺直,身材魁梧的皇帝,从背后望去,就像立在天地之中的一座高山,背负着这座天下。他抬头望着天上只缺了一角的月亮,十五就快到了,可她的孩子儿现在却不知道在这天下的哪个地方,正受着什么苦,他的眼中渐渐地染上担忧与忐忑,此刻他只是一个担心女儿的父亲。 雅希带着赢甄来到高仲的府外。 “这...这不是高丞相的府邸吗?你说要带我见个人,原来是见高丞相啊?”赢甄一脸疑惑的看着雅希,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待会你见了就知道了。”雅希不理赢甄,自己走了进去。 门口两个护卫,见到来人,赶紧做了一揖,抬起头的时候,看到雅希旁边的赢甄,呆愣当场,世间竟有如此貌美之女子!瓷肤凝脂,英眉入鬓,凤眼狭长,眼中炯炯有神,只对上一瞬,两个护卫便慌忙的低下了头,行了一礼,不敢再看一眼。 有些人是天生的娇子,一身威仪从内而外,即使穿着朴素,一身贵气依旧。 赢甄没搭理两个护卫,跟着雅希往内走去。她还是第一次来高仲的府上。 雅希带着赢甄径直往里走,显得很熟悉。 穿过曲直的小径,走上回廊,一直往里走。遇到的小厮下人稍一行礼便避开,也不过问。赢甄跟着雅希,也没说话。 绕过正堂,从厢房穿过,来到一个小竹林里,chūn天的竹林一片郁郁葱葱,地上三两的落叶,显得更加清闲,轻风chuī来一阵阵竹子的清香,瞬间让人觉得神清气慡,耳边只有风chuī过竹叶发出的沙沙声,世间变得舒适惬意。 赢甄差点忘记了她今天是来gān嘛的,看到雅希一直往竹林中走去,她赶紧跟上。 再往前走可以看到一个小亭,此刻亭中站着两个中年男子。身材都是高大威武,一个一身青色衣衫,显得飘逸翩翩,一个一身玄色便服,满身威严气度。 赢甄看到那个气度不凡的男子,有点不敢相信,他快步朝小亭走去,“父皇?真的是您啊,父皇!”当看清眼前人,赢甄心间不禁有些委屈,红了眼眶。 皇帝听到赢甄的声音,有些恍惚,转身看到赢甄,喜难自禁,快步来到赢甄面前,双手扶着赢甄的肩膀,“甄儿,真的是你!” “甄儿莫哭,父皇会为你做主的。” 皇帝转头看到雅希,“三娘,甄儿怎地跟你在一起?” “父皇,她真的是我姑姑么?”赢甄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皇帝转身看了一眼赢甄,然后看着雅希有点惊讶的道:“三娘,你都跟甄儿说了?” “她问我是何人,我答曰:我是你姑姑,矣。”雅希说得一脸云淡风清,高仲在旁边看得一脸无可奈何。这个殿下,总是这样,不把一切当回事。 皇帝跟赢甄道:“她是你姑姑,此事说来话长,日后再慢慢说与你知。” 赢甄乖巧的点了下头。 雅希看着他们二人道:“好了,大郎,这次找你,一是为了告诉你赢甄在我那里,让你放心。二呢,是想跟你说,接下来赢甄要在我那里住上一段日子,最少一个月的时间。” 赢甄听到自己要在药庐生活一段时间,有点惊讶,但还没开口。 皇帝便脱口而出:“为何?” 雅希看了赢甄一眼:“赢甄被人所伤,掉下断崖,被苏觅所救,之后呢,她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苏觅今早我们要来之前刚醒,要等她们俩人之间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赢甄才可离开。到时候是几个人一起回宫,现下还不好说。” 听到这里,赢甄有些了解又有些疑惑,但她没有问出口,她觉得以后她会知道的。 皇帝道:“何事?又为何有几个人一起回宫?” 雅希把皇帝拉到一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可能当年没做成的事,现在有可能会发生。但是一切如何,还是要看造化啊!” 雅希说到最后有点唏嘘,叹了口气。 皇帝看到雅希这幅表情,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苏可之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三娘你,还是放下些罢。” 听到苏可这个名字,雅希的心瞬间有一种撕裂的疼痛,她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行了,我也说完了,大郎你还有事么?无事我就带赢甄回去了。” 皇帝有些着急,“你好歹让我与甄儿说会话。” 皇帝走到赢甄身边,“甄儿啊,你此次随你姑姑回去住一段时间,可要照顾好自己,稍后父皇派人给你送些东西过去。你不用担心,父皇定会查出是何人伤的你。我会跟你母后说你都好,过段时间就回宫,要她不必担心。” 赢甄看着皇帝,“谢谢父皇。您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过劳累,要准时用膳。” 皇帝欣慰的看着赢甄。 “好了,走了,觅儿还一人在家。”雅希说完就走了,也不等他们父女道完别。 “父皇,儿先走了。”赢甄说完依依不舍的跟着雅希走了。 皇帝看着赢甄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之中,才收回目光。背对着高仲说道:“高卿以为,此次刺杀甄儿,会是何人指使?” 高仲目光幽远的看着赢甄消失的竹林小路,“臣亦不知啊!” 此次事件,当真是毫无头绪,本该最有可疑之人,却也是最无可疑之人。其他人,不见得有这么大的胆子。 “此事,就jiāo予你暗中调查吧。”说完皇帝就走了,赵士不知从哪里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跟在皇帝身后。 高仲不禁有点叹服,赵常侍的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啊! ☆、培养感情 苏觅百无聊赖的坐在药房正中案几后面,本想翻翻医书,可实在是看不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晚在山dòng中,赢甄对自己做的事。这不想还好,一想就跟洪水泛滥似的,想关都关不住。自己怎能发出如此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想想都臊得慌,苏觅捂着脸靠在案几上,连耳朵根都红通通的。 ‘不行不行,得转移一下注意力。’她赶紧站起来,走到后面的药柜,开开这个,看看那个,摸摸这个,闻闻那个,没一会她就停了下来。 ‘这人怎么能这么好看呢!肌肤胜雪,五官也是恰到好处,特别是那双眼睛,简直是要把人的魂儿勾去。身材又高挑,前面也是饱满圆润...’想到这里,苏觅低头看了眼自己比较小的胸脯,又抬头挺胸的看了眼,不禁有点泄气的弯下腰。怎么瞧,自己都是配不上赢甄的。 “你在gān嘛呢?”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啊!”苏觅拿在手上的药材掉了一地。 “宫奇,你吓死我了!怎么走路都不带点声音的,想吓死人啊!”苏觅对着宫奇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你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都站在这里一会了,你都没发现,反倒怪起我来了!”宫奇打开折扇,轻摇着走到苏觅面前,看到某人红得通透的脸蛋,有些担心。 “你这脸怎地这般红?让我看看。”宫奇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探向苏觅的额头。 苏觅拦下宫奇的手,有点心虚,吞吞吐吐的说到,“没,没事。我,我,我只是有些热罢了,出去透透气就好了。”说着快步朝前堂走去。 宫奇看着有点落荒而逃的苏觅,不禁觉得好笑,这人今天这是怎么了,越发的可爱呢! 宫奇跟着苏觅跪坐在前堂左边的蒲团上,理了理自己月白色的长衫。 苏觅看着前方被风chuī皱的水面,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今天天气真好啊! “宫奇,你今天无事么?怎么有空来找我。”苏觅只是看着水面,并不看宫奇。 宫奇转过头,看着苏觅的侧颜,有点陶醉,“想你了,我便来看你。” “你..你...你,你不要老是说这些羞死人的话,要不然我可要赶你走了。”苏觅转过头,瞪大了双眼,看着宫奇。她还是受不了宫奇这不害臊的性子,说话这么直接大胆,让别人听见了还怎么得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宫奇一脸温柔的看着苏觅。 苏觅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你找我可有事,无事就回去吧,阿希不在,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说到后面苏觅有点闷闷的,也不跟她说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带赢甄gān嘛去了。 “我不是说了么,想你了,就来了。”宫奇微微一笑,丰颜温润似玉。 苏觅不禁在心中感叹,宫奇也是翩翩美男子啊!不过比起赢甄还是逊色了些。想到赢甄,又再看看宫奇,她不禁有点担心,待会赢甄回来,看到如此姿色的宫奇,会不会被勾引了去。 “那,无事你赶紧回去吧,我还要去看药书,你赶紧走。”苏觅推了推宫奇。 “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敢让我知道,怎么老是赶我走。”宫奇一脸可疑的看着苏觅。 被宫奇这么一说,苏觅的脸更红了,好像被人探知了心事一般,“无事,无事,你赶紧走便是。” “你们在gān嘛呢?”一个带着不悦的声音响起,俩人都吓了一跳,抬头看着声音的方向。 赢甄鞋都没脱,快步走到苏觅身边,把人捞到自己怀里,一脸警惕的看着蒲团上跪坐着的男子。这个仪表不凡的男子是何人,怎么苏觅对着他动手动脚的。她可知道自己这个板上钉钉的妻子,垂涎美色。 雅希站在门边,好笑的看着他们三人,躲在别人怀里的一脸羞怯,把人抱在怀里的一脸警惕,跪坐在地上的一脸迷糊。 宫奇回过神来,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先对着站在门边的雅希行了一揖,再对着赢甄拱了拱手,“这位娘子是?” 赢甄的脸色绷得更紧,这男子身材修长,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温文尔雅,不拘不束的长发自然飘逸,神采翩然,有礼有节。赢甄的心中警铃大作,这媳妇还没到手呢,就来了个这么大的威胁! 苏觅被赢甄护在怀中,一下子不敢动弹,只能静静地窝着。没听到赢甄开口,她好奇的抬头,看到赢甄一个劲的盯着宫奇看,心中的担忧更深了些,赶紧直起腰,挡在俩人之间,眼神一下看着宫奇,一下看着门外,示意宫奇赶紧回去。 宫奇一脸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苏觅,“觅儿,你眼睛怎么了?” 赢甄见苏觅离开了自己的怀抱,正有点失落,听到这男子居然叫得这般亲近,顿感气愤,“放肆!” 雅希在旁边看得不亦乐乎,这三人,怎么这么好玩。见赢甄要发火了,她才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赢甄,他是我的朋友,姓宫,单名一个奇字。也住在这个村子里。平时没事会来看看苏觅。” 雅希说完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宫奇,“宫奇,赢甄是当朝殿下,以后你的仕途还要仰仗她呢!” “啊!原来是殿下,草民不知,还请殿下恕罪!”宫奇赶紧对赢甄行了一揖。 赢甄的脸色缓了缓,“不知者无罪,你无事先回去吧。” 宫奇有点哭笑不得,看来今天他是不该来,老是被人赶。“觅儿,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赢甄一脸不善的看着宫奇,巴不得此人赶紧走。 苏觅对着宫奇挥了挥手,“你回去吧!” “行了,你俩过来,我给你们把把脉。”雅希说完往书房走去。 三人围坐在矮几四周,苏觅忍不住问道:“阿希,你刚才说赢甄是当朝殿下?” 雅希回道:“嗯。她是当朝殿下,当朝皇帝唯一的孩子,所以你该知道她是要承位之人。” 赢甄听着雅希的话,看着苏觅,眼中光芒耀耀,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不料苏觅只是闷闷的“哦”了一声,也不看赢甄。 雅希看着她们二人,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彼此都不了解对方,更不必说彼此的想法了,看来最重要的还是要让她们多培养培养感情啊! “行了,都无大碍。你们俩先在这里聊聊吧,我要去出诊了。”说完雅希起身走了,顺便帮她们把门关上。 气氛有些静谧,苏觅尴尬的跪坐在席子上,绞着手指,红着脸,低着头,每次安静的时候,她总是要想到那些与赢甄有关的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赢甄看着今天穿着一身粉色襦裙的苏觅,头垂得低低的,都快碰到几上了,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两只小耳朵,红得快滴出血来。脖颈似婴儿般的肌肤,luǒ露在外,看得赢甄咽了咽口水,赶紧转移视线。 “觅儿,你可愿跟我回宫,我会好好照顾你,保护你的。”赢甄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苏觅抬头对上赢甄温柔而又坚定的眼神,心砰砰跳得飞快,“我..我要跟阿希在一起...” 赢甄有点沮丧,原来她的心里只有雅希啊...... “你是皇女,身边有许多人。阿希自从阿姐走后,就只剩我与她相依为命,我怎可因为你,就抛下她。”苏觅也觉得为难,但她是不会丢下雅希一人的。 “那你可喜欢我?”赢甄脱口而出,说出口才发觉,太直白了些。 看到苏觅又低下了头,她赶紧说到:“我是说,你可愿意我跟你住在一起,陪着你,照顾你,保护你。” “我...我自然是愿意的。我是欢喜你的。你呢?你可喜欢我?”苏觅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着赢甄。 “我,自然,是很喜欢你的。”赢甄一激动,把苏觅绞在一起的双手,握在手中。 苏觅不好意思的看着被握住的双手,心里甜滋滋的直冒泡。 赢甄不想抽回手,就这么握着,娇柔的双手,握在手中软软的,就像这人的身子,也是软软的... “觅儿,阿希是我姑姑,只是不知为何会在宫外生活,如果你不放心她一人,我们可以把她接回宫中,跟我们一起生活。”赢甄尽可能的游说苏觅,让她跟自己回宫。 “阿希怎会是你姑姑?”苏觅实在是惊讶。 “从我很小的时候,阿希就一直跟阿姐在一起的,怎会是你姑姑呢?”苏觅实在是不相信,她都算是雅希带大的。她的阿姐,也就是苏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所以一直是雅希带着她。 想到苏可,苏觅又有点闷闷不乐。 感觉到苏觅的情绪有点低落,赢甄把苏觅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怎么了?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你说,我改。” 看着赢甄紧张兮兮的样子,苏觅扑哧地笑了。 她觉得赢甄真好,长得好看,又温柔,细心。 苏觅一会不高兴,一会笑的,反倒是赢甄有点莫名其妙了。 ‘不过只要她开心就好’赢甄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觅儿,你跟刚才那个男子很熟吗?就是那个叫宫奇的那个。”不知为何,不问出来,赢甄的心里老是觉得不太舒坦,问出口,又有点紧张。 “很熟啊,他从我很小的时候就经常来找我玩,有时候阿希出门有事,都是他陪着我呢!”说到宫奇,苏觅有点高兴,双眼微弯。 看到苏觅的表情,赢甄心里更不舒坦了,原来俩人是青梅竹马啊! “那觅儿喜欢他吗?”赢甄有点焦急的看着苏觅。 “你怎地净问这些问题,我既说了喜欢你,又怎还会喜欢别人。你这人...怎地以为我是水性杨花的女子么。你明明都要了我...还,还如此问又是何意?”苏觅有点羞赧,气愤的抽回了手,放在腿上,这人怎地这样。 “是我失言,觅儿莫气。我怎会如此想你,是我一时心急,才会乱说话。觅儿你别生我的气。”赢甄说着,抓过苏觅的手,覆在自己脸上,可怜兮兮的看着苏觅。 看到如此的赢甄,苏觅心都快融成了水,甜蜜得一塌糊涂,怎还会生气。 ☆、叫姑姑 皇帝远远的就看到皇后站在含明殿殿门前,他快走几步来到皇后面前,皇后微微施了一礼,皇帝轻扶了一下。 “陛下,可有甄儿的消息了?”皇后轻声问着。 “梓童,我们入殿细说。” 皇帝在位多年,膝下一直无子。赢甄是他早年与皇后相识之初,青涩之时,怀上的孩儿,之后多年一直未再有。 赢甄自小乖巧懂事,聪明伶俐,又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自然是百般疼爱,这突然出趟差事,就下落不明,自然是担忧害怕。 入殿,皇帝为皇后抚平微皱的眉心,“高卿已找到甄儿,你莫忧...” “甄儿!陛下,甄儿现下何处?既找到,为何还未回宫啊?可是...可是...” 皇帝轻拍了拍皇后的手背,“你莫急,听我说完。” 皇后乖巧的点点头,是她失言了。“陛下恕罪!” “高卿在离皇都不远处的树林小村中找到的甄儿,甄儿摔下断崖,被一户人家所救,现下正在药庐中诊治,不宜妄动,等她好些了,我再派人接她回宫。”皇帝用平缓的声音娓娓道来,尽量说得简短些,别让皇后太过多想。 “摔下断崖?伤得重不重?我的甄儿...呜呜呜...” 皇帝看着哭成泪人的皇后,心疼得不行,把人揽在怀中。“梓童莫哭,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只是怕伤到筋骨,所以才留在那里休养一段时间而已,你别担心,无事的。” “陛下,你可要保护好我们的甄儿,莫再让她受伤了!”皇后依偎在皇帝怀中,一手揪着皇帝衣襟。 “我已派了寒降过去,梓童放心。” 皇后抬头看着皇帝,他的陛下,还是那么英明神武。 还记得当年上元节,那个于万千人中熠熠生辉的身影,回眸之间两两相对的眼波流转,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所有的灯盏仿佛都失去了光芒,人cháo都像静止了一般,就连嘈杂的叫喊声,都似流水一般远离而去。她的眼中,她的心间,都只剩下那个身着青衫,面带微笑的身影。 多年过去,每当想起,当时的脸红心跳犹存。 皇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皇帝看她这含羞带怯的模样,顿时心痒难挠。 “皇上,葛大人求见”赵士尖细的嗓音从殿外传来。 皇后赶紧离开皇帝的怀抱,“陛下政事繁忙,臣妾先告退。” 皇后退到殿外,吐出一口气,回永庐宫。 皇帝揉了揉眉心,最近他总觉得有点疲累,看来是不服老不行了。 “让他在玄明殿候着。” 葛子黎已经在永庐宫等候多时,见皇后回来,正要上前行礼,皇后摆摆手,“黎儿来了啊!”皇后牵过葛子黎的手往正殿走去。 俩人面对面坐着“黎儿,刚才陛下说甄儿找到了,在宫外休养。” “啊!殿下,找到殿下了!”葛子黎一激动,蹭的站了起来。 皇后被她吓了一跳,“你莫急、莫急。” “皇后恕罪,听到殿下有消息了,一时、一时不察...可有说是在何处,我想去看看殿下...” 皇后看到脸颊有些红的葛子黎,以为她是急的。“具体位置我也没问,只说是在皇都不远处树林的小村中,你若要去帮我带些吃食过去,也不知她一人在那可还习惯...”皇后说着说着,便又开始担忧了起来。 “皇后莫忧,我去看看,如若寻到了,我再来禀告与您。”葛子黎来到皇后身边,乖巧的坐着。 皇后握着葛子黎的手,“如此最好,还是黎儿贴心!” 葛子黎自幼便常常进宫,陪伴皇后。赢甄自幼要学习的东西便多,也就无法时常陪在皇后身边,反倒是葛子黎陪着的时间稍长。也因此皇帝赐了葛子黎一个娴郡主的封号。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赢甄跟苏觅坐在前堂蒲团上看落日余晖,水波潋滟、金光灼灼,赢甄转头看着苏觅,美景在前,美人在旁,真是让人如痴如醉也! “殿下。”门口传来一声低呼。 赢甄站起来看了一眼,“可是父皇派你过来的?” “陛下让臣给殿下送些东西过来,然后留下照顾殿下。”寒降说完抱拳行了一礼。 苏觅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头发高高束起,身穿长襦束腰带,着长裤足穿高统皮靴的英气女子,身形修长,眉眼之间神采奕奕,不卑不吭的站在那里。 苏觅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英俊似男子的女子,不禁有点好奇,此人是谁。站起来,走到门边,好奇的上看下看。 寒降看到这女子,好奇心如此之重,跟她对看了一眼,微微笑了笑。 苏觅看到这人被人盯着看居然不生气,反而还笑了,笑容还如此灿烂好看,一点都不输那落日余晖,心里更是对此人油然而生许多好感。 “我叫苏觅,你叫什么名字啊?是来找赢甄的吗?” 寒降听到这人居然直呼殿下的名讳,心里更加好奇,眼前这个长得如此可人的女子是何人。 “我叫寒降,是皇帝陛下派来照顾殿下的。” 赢甄皱了皱眉毛,这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把她这个殿下晾在一边! 赢甄走过去,把苏觅拉到自己身边,“你把东西都拿到左边第三个房间里放好就可以回去了。我在这里不需要人照顾,你回去跟父皇说,我一个月后就回去,让他不必担心。” “殿下在哪,臣便在哪,殿下的安危关乎国本,臣不敢疏忽。” 她自小便跟着殿下,保护殿下,上次陛下派她去执行其他任务还没回来,因此才没跟着去,没想就出了事。她一听到殿下的消息,马上请求陛下派她过来保护殿下,这次说什么,她都不会离开殿下的。 “这边只有三个房间,住不下了。” “没关系的,臣随便有个地就行。” “没事,我的房间给她住。”苏觅脱口而出,都没思考,说完才发觉不妥,那她自己要住在哪里? 赢甄惊讶的看着苏觅,突然脑中想法一闪而过。“那好吧,那你跟我住。” “啊!”苏觅脸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不可,不可。”她拼命地摇头。 “不可?那行吧,寒降,你既然要留下,那只能住在厨房了。”赢甄为难的看了眼苏觅。 “那怎么行,哪有让人住在厨房的。”苏觅觉得这样更不好了。 “这也不行,那只能你考虑跟我一起住了。要不然寒降就没办法留下了。”赢甄更加为难的看着苏觅。 “那、那、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苏觅不好意思的绞着手指,一想到要跟赢甄住在一间屋子里,她就觉得羞得不行。 看到低着头,一脸羞怯的苏觅,赢甄赞赏的看了眼寒降。 寒降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赢甄,她家殿下,才几天没见,怎么觉得好像有点无赖,这是在蒙骗闺阁女子?!! 寒降一脸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苏觅,看来殿下是看上这个苏姑娘了!作为殿下忠心耿耿的心腹,自当竭尽所能帮助殿下才对。 “多谢苏姑娘,多谢殿下。”寒降对着俩人行了一礼。 “不用谢,不用谢,你不用这般客气。”苏觅笑着挥了挥手。 雅希回来的时候,看到厨房里面有人,她凑上前去,看到赢甄背着手 ,靠在厨房的门栏上,一脸闷闷的看着厨房中的俩人在聊着天。 “那位是?”雅希轻声问着。 “姑姑!您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个是我的侍卫,父皇派她来照顾我的。”“哦,我刚回来。看来是派对人了。看这姑娘,手艺好像还不错。”平时她跟苏觅都是她在下厨,苏觅就是个厨艺白痴,天生对厨艺不上手,煮个粥都能煮糊掉。 她说完走出厨房,往书房走去,她收到了她师兄寄过来的书信。 听到雅希这么说,赢甄更郁闷了,自己的妻子好像对自己的侍卫,更感兴趣些。 苏觅来到书房,敲了敲门,没听到声音,推门走了进去。 雅希靠在凭几上,手撑着头,闭着眼睛,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 “阿希,今天出诊累了么?吃完饭早些歇息吧!”苏觅来到雅希身边,跽坐在雅希身后,伸手帮她揉着太阳xué。 “刚才收到了师兄寄来的书信。”雅希有气无力的说着。 “信中说了什么么?” “师兄说,师父生病了,让我抽空,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苏觅的手顿了下,“老师父生病了,你是该回去看看。阿希,你好像很多年没回去了吧!”‘自从阿姐走了后,’苏觅后面这句没有说出来。 还是为了照顾她,阿希才一直留在这里的吧,是她拖累了阿希。想到这里,苏觅心里有些低落。 雅希感觉到了苏觅的情绪有点不对,转过头,摸了摸苏觅的发顶,笑了笑,“觅儿别胡思乱想。” 看到雅希笑了,苏觅也笑了,“阿希,赢甄说你是她姑姑!阿希怎么可能是她姑姑呢?” 雅希的笑意更深了,“我是她姑姑!这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跟你细说吧。” 苏觅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雅希,“阿希,你真的是赢甄的姑姑啊!!!” “呵呵!是啊,怎么了么?”看到苏觅这个样子,雅希笑出了声,觅儿真是可爱呢! “没...没,没事!”看到雅希的笑,苏觅像被她看穿心思一般。 “坏人!”苏觅羞恼的骂了雅希一句。 “我又没让你叫我姑姑,怎么还骂我呢!”雅希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苏觅。 “你还说,不准说。”苏觅瞪了一眼雅希。 “那个侍卫是要留下来照顾赢甄吗?那她住哪?难道...”雅希一脸高深莫测,像看穿一切一般的看着苏觅。 苏觅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脸红通通的不敢看雅希,“可以吃饭了,你..你..你赶紧过来,我先走了,莫让她们等得太久。” 雅希看着苏觅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越长大越害羞呢! 作者有话要说:女神节快乐(?▽?) ☆、yīn谋阳谋 寒降看到雅希的一瞬间,拿在手上的箸掉了一地,噼里啪啦的声音都没把她惊醒。 ‘眼前这个穿着窄袖曲裾的女子,沉鱼落雁的秀脸,细眉弯如月,美眸顾盼多姿,黑发如瀑,略微带笑的娇唇,盈盈一握的腰肢,美艳动人、风姿卓绝,仪态万端,仿如天上的仙女一般,慢步朝自己走来。这人是谁?!凡间怎会有如此动人的女子存在!’寒降简直无法自已。 赢甄看着寒降一直盯着自己的姑姑看,都忘了回神,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是没回神,赢甄吼了一声,“寒降!” 寒降回过神来,“臣失态,殿下恕罪。” “你跟我姑姑说吧。”赢甄不理她。 “姑姑?”寒降一脸迷糊。 “嗯,我是你家殿下的姑姑。”雅希好笑的看着这个长得英气不凡的侍卫。 “长..长公主恕罪。”寒降难以置信的跪下请罪,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作为臣下,不该问的便不能问。 “起来吧,我又无怪罪你之意!”雅希觉得这个有点呆的侍卫,也是挺好玩的。 “谢长公主。”寒降一直低着头。 “你以后也莫叫我长公主,叫我阿希大夫吧。” “是,阿希大夫!” “好了,吃饭吧。”雅希说完率先坐了下来。 寒降有点拘谨的打算转身出去。 “你要去哪?坐下一起吃啊。”雅希叫住她。 寒降转身看着赢甄。 “看着我gān嘛,坐下一起吃饭吧。” “是!” 苏觅进来看到坐得笔直的三人,“吃饭吧!” 苏觅走进房间,看到赢甄坐在蒲团上看着书,她不好意思的看了赢甄一眼,然后低着头走到赢甄对面的蒲团,从后面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赢甄偷偷地瞄着苏觅的动作,看到苏觅老半天,书页都没翻动一下,噗呲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苏觅壮起胆子,瞪大眼睛看着赢甄,不能再这么怂包下去! 赢甄看到苏觅气鼓鼓的脸颊,像只生气的包子脸,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可爱!她眉眼弯弯的看着苏觅。 苏觅看到赢甄眉眼一弯,双眼栩栩似鸟儿欲飞,柔情媚态、勾魂夺魄! 她看得痴了,赢甄捏她双颊都不知。 赢甄看到这个小呆子,又被自己的美色迷惑了,不禁笑意更深了些。 赢甄缓缓走到苏觅面前,苏觅呆呆的眼神随着赢甄而走动,赢甄抱起苏觅,往chuáng走去。 被赢甄放在chuáng上,苏觅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要gān嘛?” 赢甄覆在苏觅上方,“觅儿觉得我要gān嘛?” 苏觅告诉自己不能怂,大着胆子看着赢甄,“我哪里知道你要gān嘛!你...你先下来。” 赢甄的唇来到苏觅的耳边chuī气如兰,“那我便来告诉觅儿,我要gān嘛!” 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雨,雅希站在书房檐下,看着面前在烛火映照下,发着huáng色光芒的雨帘,微微蹙着眉。 寒降看到下雨了,准备回房间,走到前堂门边,看到站在檐下看雨的雅希孤单的身影,心里不知为何酸酸闷闷的,有点难受,她走到雅希身边。 “长公主怎么还未歇息?”走近了,看到雅希蹙着的眉,寒降也不自觉的微蹙着眉。 雅希转过头看到寒降微蹙的眉,微微一笑道:“你一个小孩儿还没睡觉,反倒问起我来了!” 雅希伸出食指点了一下寒降的额头,绕过寒降回房间去了。 寒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有点没回过神来,长公主真高啊,竟比她还高! 她嘀咕了一句,“我才不是小孩儿呢!我都十八岁了!” 赢甄来到厨房,看到雅希跟寒降已经在吃早饭了,“姑姑” “殿下!刚才长公主说不用去叫醒殿下,所以我就没去。”寒降越说越小声。 “知道了,吃饭吧!” “待会我要去山上采草药...” “我跟长公主去!”雅希还没有说完,寒降就忍不住说到。 赢甄跟雅希,都转头看着寒降。 寒降忙站起来,行礼,“长公主恕罪,殿下恕罪。臣是觉得,山上毕竟比较危险,有臣保护长公主,会比较安全。” “坐下吃饭吧!你要去便去吧,姑姑的安危就jiāo给你了。”赢甄看着寒降,她之前觉得寒降挺沉稳的啊!怎么才多久没见,性子就变得急躁了呢! 雅希似笑非笑的看着寒降,一脸的不怀好意。 看到雅希的表情,赢甄无力的扶了扶额。她怎么摊上了这么个一肚子坏水的姑姑!寒降这个傻大个还一无所觉。 葛子黎回到府上,找到自己的哥哥——葛子越,跟他说了赢甄的消息。 葛子越听到赢甄的消息,一脸担忧,赶紧往府中深处走去。 葛子越走到一栋小楼前,把门踹开,大跨步走了进去,怒气冲冲的吼道:“葛子思,你出来。葛子思!” 从内室中走出一个粉色襦裙的女子,轻扭着腰肢向葛子越走来,婀娜妩媚的攀上葛子越的胳膊,“子越哥哥有话不能好好与子思说么,为何要动如此大的气呢!” 看到葛子思温柔妩媚的姿态,还有那娇滴滴声音,葛子越心都软了一般,这个狐媚般的女子,真是让他欲罢不能。 葛子越咬牙切齿的捏着葛子思的下巴,“我让你不要冲动,别意气用事,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赢甄没死,要是被她知道是你所为,我们都得死。” “子越哥哥,那你说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葛子思楚楚可怜的看着葛子越。 看着面前这张妖娆讨好的面孔,葛子越心里蠢蠢欲动,“那就要看你如何讨好我了!” ...... 葛子思斜躺在chuáng上,不着一物,白皙修长的双腿重叠着,隔着白色的纱帐,看着葛子越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眼中盛着无声的狡诈,这个男人,只不过是她的工具,为了得到某些东西,总得先献出一些东西。 葛子越走在廊道里,看到对面一脸气愤的葛子黎,他停下了脚步。 “大郎,你早晚得上了葛子思那个狐狸jīng的当!你可别忘了我们的计划。” 葛子越的脸色有点不自在,敷衍着道:“我知道了。”说完就想走。 葛子黎拦下他,“我答应皇后要去看望殿下,你帮我找找。找到了要不要随我去,由你。” 葛子越想了想,“好!我去问问陛下,让他知道我对殿下是一片真心。” 玄明殿中,皇帝正在批阅奏折。他得赶紧批完,好去找皇后。 赵士在一旁,看到皇帝陛下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小宦官来报:“陛下,葛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葛子黎行了个跪拜礼,“臣葛子黎,拜见陛下。” “起来吧,葛卿今天来有何事啊?”皇帝一边批奏折一边说着,头都没抬。 “臣听说殿下找到了,想去看望殿下。” 皇帝抬起头看着葛子越,“葛卿有心了,甄儿无事,过几天孤自会派人把她接回宫中,葛卿就不用去了。” “臣听闻殿下受伤,没有亲自看到殿下安好,臣心里不安啊!”葛子越说得诚恳。 “难得葛卿一片赤诚,过几天甄儿回来了,你再来探望罢。无其他事,葛卿先回去罢。”皇帝说完继续批改奏折。 葛子越无法,只得先行告退。 回到家中,葛子越把陛下的话又跟葛子黎说了一遍,“二娘,我觉得陛下好像不太喜欢我跟殿下太过接近。” “大郎不觉得奇怪吗?陛下以往并不gān涉你去找殿下。”葛子黎一脸若有所思。 “可是,是为何呢?难道是因为殿下受伤,不方便见人?”葛子越也想不通。 兄妹二人坐在亭中,旁边是放在炉子上冒着热气的茶壶,前方是一方鱼塘,午后的阳光让人燥热。 俩人各自想着,心烦意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葛子越以为是皇帝看不上他这个小小的将军。 葛子黎觉得应该是殿下休养的地方不让他们太过了解,难道是陛下对他们有所怀疑,为了殿下的安危,不让他们前去?还是有其他的内幕呢? “大郎打算如何处置三娘?”葛子黎想不明白。可眼下有件更加棘手的事。 葛子越抬头看着葛子黎,“二娘此话何意?虽然殿下无事,但那也不代表子思就bào露了罢!只要子思不再出现在殿下的面前,殿下自会以为子思也遭了难,又如何能怪罪于我们。” “说的容易,要是如此,你又打算把三娘藏于何地?要是三娘再bào露于皇家面前,那到时候自不必我们再费什么口舌了。一个也逃不掉!”葛子黎有点讽刺的说到。 被葛子黎这么一说,葛子越有些不服气,“我自会把他藏好了,这个自不必你来担心。”说完就走了。 葛子黎看着自己这个昂藏七尺,面如冠玉的哥哥,摇了摇头,长相是无可挑剔的,胆量也自不必说,可惜足智不够,谋略亦逊。 还是得她这个做妹妹的,来助他一臂之力啊。 作者有话要说:雅希是自带腹黑的御姐体质! (?▽`)ノ? ☆、宫奇来了 赢甄回到房间看到苏觅还没醒,她走到chuáng边,葱葱玉指捏住苏觅的琼鼻。 “唔...”苏觅感觉到无法呼吸,张开了小嘴,呼吸着。赢甄看到苏觅张开的小嘴,口中有点饥渴,咽了咽口水,放开捏着苏觅鼻子的手,俯下身含住那娇软的唇瓣。苏觅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感觉到唇被人吻住,她用手推了推赢甄的肩膀,这人青天白日的想gān什么! 宫奇一只脚踏入前堂,左右看了看,没人。他直了直腰,双手背在身后,像个老夫子般,慢慢地往里走。 他在心里犯嘀咕,怎么今天这么安静,难道殿下回去了? 宫奇站在檐下木板上,看着前面的水池,今天真是阳光明媚,适合外出踏青才对,叫上觅儿一起出去走走。 宫奇走到苏觅的房门前,伸出两指敲了敲房门,“觅儿!觅儿你可在里面?” 赢甄跟苏觅被宫奇的敲门声吓了一跳,赢甄赶紧放开苏觅,苏觅正在瞪着她,她捏了捏苏觅的脸颊,“我先出去,你收拾好了再出来。” 苏觅还瞪着赢甄,“以后白天不许再做这些事!” 听到这话,赢甄重新靠近苏觅,“觅儿说的,是何事?”说完调皮的亲了亲苏觅的红唇。 “你,你,你赶紧出去。”苏觅说着坐起来推着赢甄。 苏觅坐起来太急,身上的被子滑了下来,光滑的上身无遮无拦,赢甄看得呆愣着一动不动,任由苏觅推着自己。苏觅看到赢甄被自己推着却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身前,有点懵赢甄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低头一看,才惊觉自己竟没着衣物,还让赢甄看了这么久! “啊!你,你,你,你,你出去!”苏觅抓起被子,把自己蒙在被子中。 赢甄哭笑不得,怎么这么害羞,不都看完了吗! “觅儿!你怎么了?觅儿?”宫奇在门外听到苏觅的喊声,推了推门,门被人从里面锁住了,他焦急的推了推,无法。 “觅儿!觅儿你先出来,别闷坏了!”赢甄不理会门外的动静。 “你先出去!”苏觅坚决不出来,赢甄这个好色之徒! 赢甄无法,轻声说道:“我先出去了,你赶紧出来,别闷着自己。” 宫奇往后走了几步,正打算用脚踹,门就被人从里打开了。看到出来的人,宫奇愣了愣。“殿..殿下,您怎么在觅儿房中?” 赢甄白了宫奇一眼,“觅儿是我妻子,我怎么不能在觅儿房里!” 宫奇一时没反应过来,“殿下刚才说,觅儿是您妻子?” 赢甄一脸认真地看着宫奇,“对!觅儿是我妻子,所以以后你不准叫她觅儿。” “殿下,既然觅儿是您的妻子,我自不会再有非分之想,只是觅儿是我从小叫到大的,还请殿下宽容。”宫奇说完行了一礼。 赢甄见宫奇说得坦dàng,也就不为难他了。 “听说你要入朝为官,那便留在我身边,先做个客卿罢!” “谢殿下!”宫奇行了一揖。 “你俩在聊什么呢?”苏觅一脸好奇,这两人怎么正儿八经的站在这里。 “没什么,在等你出来呢!”赢甄笑着看向苏觅。 苏觅一脸怀疑,‘这两人该不会是互生好感,又不好意思搭讪,所以才杵这里假借等着我的名义吧!?毕竟这两人长得都这么好看,郎才女貌的...’越想苏觅越觉得有可能,她总觉得自己都没他们好看。 赢甄看到苏觅有点闷闷的,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只好说道:“我让宫奇做我的客卿,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回去,也算有个比较相熟的在觅儿身边。” ‘果然这两人是互生好感了!’苏觅更加郁闷了,却无法,宫奇才华横溢,博古通今,长得又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赢甄更不必说,温柔优雅、风姿卓绝,美貌堪比雅希,还是殿下...... 这么一想,苏觅瞬间有种‘你们自去玩耍吧,别管她这个一无用处之人便是了’的无力感。 赢甄感觉越说苏觅好像越不开心了,又不知是为何。她走到苏觅面前,捏了捏她还有点婴儿肥的脸颊,苏觅刚及笄,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眉眼之间已经看得出来,将来是个不输雅希的美人胚子。 “觅儿,你在乱想些什么?”赢甄温柔的笑着。 苏觅看到赢甄的笑容,心间像被棉絮填满了一般,柔软得一塌糊涂。脸上不自觉的也绽放出笑容,“没什么。阿希去哪了?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姑姑她跟寒降上山采草药去了,估计还要过一会才回来。” “哦~哦...” 寒降跟着雅希上山采草药,本以为能帮上点忙,没想到自己不曾接触过医药,一窍不通,竟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只能站在旁边,帮雅希接过草药,放进背上的药娄中。 寒降看得gān着急却也没办法,她左看看右瞧瞧,突然眼睛一亮,她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种大如伞面的植物,她小跑过去,折下一支,再小跑回来,遮在雅希的上方。 雅希挖着草药,突然觉得上方有些yīn凉,抬头一看,竟是寒降不知从何处找来的植物叶子,给自己遮yīn,自己却傻傻地站在旁边晒太阳,这个实诚的傻大个! “我们回去罢!时辰也不早了。”雅希把手伸向了寒降。 看到雅希伸上来的纤纤玉手,寒降赶紧握住,拉了雅希一把。 寒降的心里乐开了花,可看到长公主洁白如玉的手,因为挖草药都弄脏了, 不禁心里有些酸涩,“长公主教我识草药吧,以后上山挖药的活让我来做。” “这是为何?等赢甄回宫去,你自是要跟着的,现在教你,还没等你学会,你便要回去,不是平白làng费了时间。”雅希一脸不解的看着寒降。 “臣只是觉得,长公主的手,洁白柔软,不适合挖草药此等脏活...”寒降越说越小声,怕雅希误会自己是个轻浮之人。 听到寒降的话,雅希有些许愣神,多年前也有个人说过“你这么好看的手,是来让我呵护的,怎舍得弄脏了它...” 寒降看到雅希愣愣的看着自己,眼眶越来越红,她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长,长,长公主...我,我,我是,不是,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雅希回过神来,看到寒降伸起又放下的手,不知所措的样子,弯了弯嘴角,“无事,只是眼睛有些疲累罢了。回去吧!” 雅希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多愁善感了!想起苏可的次数越来越多,难道真的是老了么!苏觅长大了,模样跟苏可越来越像,每次看到苏觅,雅希都忍不住想起苏可... 雅希跟寒降回到药庐,赢甄跟宫奇俩人正在下棋,苏觅依偎着赢甄竟睡着了。 雅希走到苏觅身边,拍了拍苏觅的脸颊,“觅儿,醒醒!” 苏觅迷迷糊糊的醒来,“阿希,你回来啦,怎地今天这么久才回来。” 雅希有些嗔怪道:“你怎么在此睡觉,待会着凉了怎么办!” “无事的,无事的。赢甄还在此处呢!我就是看她们下棋,看得有些犯困罢了!”苏觅对着雅希笑了笑。 “姑姑放心罢!我会照顾好觅儿的。今天天气晴朗,也无大风,自不会太凉。”赢甄说着看了一眼苏觅。 “嗯,还是要多注意些。”雅希也就不多说了。 “知道了。”苏觅笑看着雅希。 寒降看到坐在赢甄对面的宫奇,嗬!小小的惊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雅希,这世间最绝色的男子跟女子,怕是都在此处了吧! 雅希看到寒降的表情,有些无可奈何,伸指点了一下寒降的额头,回书房去了。 日子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中一天天的过着,自从赢甄来了之后,陪伴着苏觅的就从雅希变成了赢甄。有时候呢,俩人会在一起看看书,聊聊天,或者上山找找草药。 寒降说是来保护照顾赢甄的,可自从见了雅希之后,好像她保护跟照顾的对象就变成了雅希了,天天陪着雅希,要不就是上山找草药,要不就是外出就诊,只是现在不必雅希掌厨了,准备三餐都成了寒降的事,寒降是乐在其中,她们三是乐见其成。 宫奇隔三差五的就会来一趟,之前呢,是陪着苏觅,现在改成了陪着殿下下下棋,聊聊家国小事,偶尔会带来点皇都那边的消息。 只是不知为何,自从那天看着赢甄跟宫奇下棋犯困睡着之后,苏觅犯困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 有时候跟赢甄在一起看书看着看着就会睡过去,早睡晚起,午后也要小憩一会,可苏觅还是觉得困,一开始也没多在意,只是赢甄会变着法的逗苏觅,让她少睡一些。 可是近来越发的严重,每天都要赢甄叫很久,才起得来,无事时便会睡着,雅希把过几次脉,都不知是何原因。 这日清晨,薄雾朦朦,雅希刚起来不久,披着外衫,坐在前堂蒲团之上看着平静无波的水面,喝着茶。 这时门外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在安静的清晨听得格外清晰,雅希穿好衣衫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子,眉目舒朗,彬彬有礼。 “阿希师姐,我是阿无呀!你不认得我啦?”这个自称阿无的男子,看到雅希有些激动,往前跨了一步,见雅希没认出自己也不恼。 阿无在自己的腰间比了一下,“你离开那会,我才这么高,老是跟在师父后头,你想起来了么!” “啊!那个有些胆小,老是躲在师父身后,流着两条鼻涕的阿无啊!”雅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终于想起来了。 “师姐!我现在已经不流鼻涕了!” “嗯!现在长高了,像个小大人了,变得这么好看我都认不出来了!”雅希有点唏嘘。 “师姐都好久没回去看我们了!不过师姐还是那么好看,一点都没变。” 雅希看着阿无闪闪发亮的眼睛,如同黑夜的星辰,璀璨斑斓,让人欢喜。 雅希笑了笑,“小屁孩长成小大人了,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才不是油嘴滑舌,师姐就是好看!”阿无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雅希把阿无带到了书房。 “师姐,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带你回去看看师父的,师父他生病了...”阿无低着头,情绪很低落。 “上次师兄来信说师父病了,那时本打算过几天就动身回去。可觅儿突然身体不适,所以才拖到了现在。”雅希也有些苦恼。 “觅儿是何人?什么病症,连师姐也无法么?”阿无有些好奇,连师姐都觉得棘手的病是什么!? “觅儿跟你差不多大,是我一个友人的妹妹。近来不知为何,渴睡得严重。” “渴睡得严重?之前不会吗?可是误吃了什么药,或中了什么毒呢?”阿无也一脸若有所思。 “啊!对了,对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雅希站起来,往外走去。刚走出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她们还没醒呢,等晚点吧! “师姐可是想到了什么?”阿无也站了起来。 “嗯!还要多谢阿无呢!不然我都忘记了,等过几天安排好了,我就跟阿无一起回去看望师父。”雅希看着这个最小的师弟,不得不感叹,岁月不饶人啊! “好!”阿无看着雅希,眼里是满到快要溢出来的喜爱。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章 ☆、“后遗症” 苏觅躺在chuáng上,还在睡着,雅希坐在chuáng边闭着眼睛,静下心来替苏觅把脉,赢甄站在雅希身后,皱着眉毛,一脸担忧。 寒降站在帷幔前,不敢打扰,阿无站在寒降旁边,静静地等着。 室内五人,鸦雀无声,平息静待。 一刻钟后,雅希睁开眼睛,帮苏觅把手放进被子中。 “姑姑,觅儿她这是怎么了?”赢甄有些焦急。 听到赢甄的声音,寒降走了进去。阿无是男子,自是不好进去的,所以他还是站在那里。 雅希一脸郑重的看着赢甄,“赢甄,这辈子你会好好照顾觅儿,保护她,即使是以后回宫了,也能不让她受到伤害么?” 看到雅希一脸慎重,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赢甄的眉头紧蹙,提心吊胆,莫非是什么难症,听到雅希的话,赢甄又有些疑惑难道是怕她弃了苏觅不成,她赢甄还不是这种忘恩负义、始乱终弃之徒! “姑姑这是何话!觅儿是我妻子,我自是会照顾好她,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伤害,莫说我是不是殿下,就算我只是一介平民,也自当要保护好自己的妻子,免她受到欺rǔ。何况我是当今殿下,哪有回了宫,反倒让我的妻子,让人欺负了去的道理。就算觅儿现在得了什么难症,我也要带她回宫,竭尽全力的医治好她。”赢甄走到苏觅chuáng前,伸手摸了摸苏觅的脸颊。 寒降很少见到赢甄这般严肃的说话,之前在宫中自是威严稳重的,但说话多是沉稳内敛一些,像这般严肃、庄重的话,寒降还是第一次听到。 雅希轻笑了声,“莫不是你不相信自己的姑姑?这天底下我不敢说我的医术最高明,没有我医不好的病症,但一般我都束手无策的病,这天底下也就没几个人医治得了了。” 听到雅希的话,赢甄急转过身,看着雅希,“姑姑是说,觅儿的病您治得好是么!?” 看到赢甄一脸希翼的样子,眼眶都有些泛红,雅希心里有些欣慰,自己这个侄女还是值得托付终生的,觅儿也算寻得了良人! “觅儿没什么大事,也不是什么难症。” “那觅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渴睡得如此厉害!”赢甄还是不敢大意。 雅希一脸云淡风清的道:“照今天的脉象,还有时间算来,觅儿应当是有孕了。” “什么!!?姑姑,您说什么!?您刚才说什么!?您再说一遍。”赢甄激动得抓住雅希的双臂,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雅希,是她听错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寒降瞪大了双眼,张开了嘴巴,一脸震惊的看着雅希!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啊!?难道自己也听错了不成!? 雅希把她们的表情尽收眼底,认真了几分,一字一字的说道:“我说觅儿有身孕了,怀的是你的孩子。” 赢甄睁大了眼睛看着雅希,“您说,觅儿,怀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姑姑!觅儿怀了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赢甄转头看了一眼寒降。 “觅儿!你怀了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赢甄犹在惊讶之中,她摸摸苏觅的脸颊,握握她的手。 寒降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她看着赢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怕她家殿下待会着了魔,她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家殿下,见到她家殿下慢慢冷静下来才放下心。 过了一会,赢甄转过身看着雅希,人已经冷静了下来,“姑姑,可是,虽然我跟觅儿有夫妻之实,但是我并不能......这是怎么一回事?” 赢甄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雅希看着赢甄,并不急于马上说出来。 寒降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赢甄,难道她家殿下,有什么法术不成? 赢甄看到雅希一脸你好好想想的表情,难道... “姑姑,难道是那晚在山dòng中,觅儿喂我吃的那颗果子?” 雅希觉得赢甄还不算太笨,联想得起来,还能猜到是因为那颗果子。 雅希点了点头说道:“嗯!那颗果子叫红婴果。” 赢甄道:“红婴果!?觅儿不是说那是解毒果么?” “那是觅儿小时候翻看我的医书,看到这棵红婴树,却没有注解其作用与功效,便来问我,我不好太过解说,刚好这棵红婴树的果实可解百毒,便跟她说这是解毒果,可解百毒,不想她竟记得。” “姑姑,那这果...”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雅希突然看向苏觅。 原来苏觅醒了,正愣愣的看着她们。 “觅儿醒了,那便一起听我说吧。” “你们当初在山dòng中看到的,那棵养在水池中央的植物,叫红婴果。是我从域外带回来的。它有一个作用是可解世间百毒。但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作用,也是我带它回来的原因,它能让同时服用红婴果的两个女子,产生情愫,进而结合,让其中一方怀有身孕。我不知当时你们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回去看过,确是少了两颗果实。我看觅儿一直不太想说起那时的事,看你们也好好地,也就没多问。”雅希说完看着苏觅。 苏觅听着雅希的话,还没反应过来,她们怎么说到了那天山dòng的事,后面说到那红婴果的作用,一脸惊吓,不知道当下是个什么情况,看到雅希看着自己,她一脸茫然的看着雅希,不知道该说什么。 赢甄看到苏觅的表情,反应过来,苏觅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轻声细语的跟苏觅说到,“觅儿,你现在肚子里,怀有身孕,是我们俩的孩子!听姑姑刚才说,应该是那红婴果的功效。” 苏觅呆愣愣的看着赢甄,又转过头看了一眼雅希,又看着赢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的肚子里,孩子!?我们的孩子!?” “嗯!觅儿,你有我们的孩子了,我们要当母亲了!”赢甄高兴得眉眼弯得像月牙,掩饰不住的喜悦。 “哇~阿希!!!呜呜呜......”苏觅一下嚎啕大哭起来,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下来,伤心欲绝的模样。 苏觅猝不及防的哭泣,让赢甄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起来,这不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儿吗!?怎么反而哭得这般伤心了呢!? 雅希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到苏觅哭得这么伤心,赶紧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觅儿不哭啊!怎么了呢?怀有身孕不是应该高兴么?怎么哭了呢?” 寒降看看苏觅,再看看自己家殿下,这两人的反应真是截然相反,唯一一样的就是,反应都很大! 看着抱在一起的俩人,赢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站在旁边gān看着! 苏觅紧紧地搂着雅希的腰,眼泪鼻涕都蹭在了雅希的胸前,雅希无奈的拍着苏觅的后背,一边劝着“觅儿莫哭了!情绪太大,对身体不好喔!” “呜呜...阿希,呜..我有、身孕了,我的肚子里、有个孩子!呜...”苏觅一边抽泣着一边说,说得含含糊糊的。 雅希听得哭笑不得,“是啊!觅儿有孩子了,要当母亲了!” 苏觅离开雅希的怀抱,一脸严肃的道:“我不要!” 赢甄听到苏觅的话,一步跨到俩人身边,“什么!???觅儿,你莫激动!你先听我说...” “我不听。你这个坏人。呜呜呜...你欺负人。”苏觅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雅希看了赢甄一眼,赢甄委屈的低下头。 “觅儿莫哭了,跟阿希说说,为何不要孩子呢?”雅希摸着苏觅的发顶。 “呜呜...阿希刚才明明说吃了红婴果的其中一方会有身孕,那为何是我呢?赢甄也吃了呀,为何不是赢甄而是我呢!?我的肚子里有个孩子,可是我刚才摸的时候没找着呀,在哪呢?孩子那么大,怎么会在我的肚子里?那我以后吃东西怎么办?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吃东西了?呜呜呜.......”苏觅抬头看着雅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浸着泪水,实在惹人怜爱。 听完苏觅的话,雅希实在是哭笑不得,都怪她,没有好好跟苏觅谈起这些事情。一直都只有她们俩人在一块生活,她平时又多外出看诊,苏觅现在也只是看些药书,识记药类,并不懂得这些事情,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寒降听完苏觅的话,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看到自家殿下在看着自己,忙捂住嘴,不敢笑出声。怎会有如此竟不知身孕为何事的女子! 听完苏觅的话,赢甄长长的松了口气,还好苏觅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要不然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姑姑,让我来跟觅儿说罢!” 苏觅听到赢甄的话,认真的看着雅希。 “觅儿莫怕,我在这里,赢甄不敢欺负你。让她跟你说吧!我们去外面等着你们。”雅希说完,笑着摸了摸苏觅的发顶。 苏觅瞪了一眼赢甄,放开雅希。 赢甄一脸无辜的看着苏觅。 寒降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忍着笑,忍得好辛苦,她家殿下,竟是个惧内的! 房中只剩下她们俩人,赢甄坐在chuáng边,伸手握住苏觅的手,“觅儿,怀有身孕呢,就是有个小仙子借住在你的肚子里,等到时间到了,他就会自己出来了。期间呢,你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肚子饿了呢、就吃饭,困了呢、便睡觉,想出去逛逛了,就出去走走。只是呢,这个小仙子会在你的肚子里一天天的长大,所以你的肚子就会慢慢地大起来,但是不必担心,这个小仙子不会伤害你的,因为是我们两个人的结合才有的这个小仙子。” 听着赢甄温柔宠溺的声音,苏觅渐渐地安下心来,她看着赢甄,看得有些痴了,她能感到这个人对她的喜爱与宠溺,她伸手摸了摸赢甄的脸颊,突然觉得,有她真好,想一直能看到这个人,这张脸!苏觅靠在赢甄的怀里,困意袭来她又睡着了。 赢甄看着依偎在怀中又睡着的人儿,满心满眼的眷恋,她贪恋这个人儿的美好,贪恋她的味道,她的柔软,她的一切一切... 赢甄出来,看到他们三人正坐在前堂看着湖光水色、品着茶,好不逍遥! 雅希听到脚步声,说道:“等过几天觅儿的情况有所好转,你们便回宫去吧,我会先跟你父皇说一声。宫奇也会一些医术,你可以让他帮着觅儿调理身子。等你们回宫,我便要外出一趟了,何时回来,还不好说。” “姑姑要去何处?姑姑身边这位小子是?” “他是我师弟。”雅希没再多说。 沉默了一会,赢甄道:“姑姑要走,觅儿知道了,必会万分不舍罢!” “她知道...”雅希看着前面的水波轻声说着。 赢甄也没再多说。 过了几天,苏觅的渴睡好了一些。 这日,皇帝派的人马来到药庐。 苏觅穿着浅色襦裙,恋恋不舍的看着雅希,“阿希,你记得要回来看我...” 苏觅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就是固执的不让它掉下来。 自从认识雅希以来,这是苏觅第一次离开雅希。怀着忐忑的心情,依依不舍。她是不想离开雅希的,可是她现在跟着雅希只会拖累她,留在赢甄身边,最少还能不让雅希担心。 雅希帮苏觅系上斗篷的带子,裹紧了些,摸了摸苏觅的脸颊,“觅儿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记得跟赢甄说,要是找不到她,记得找宫奇,知道么!” “嗯!阿希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苏觅牵着雅希的手不愿放开。 “去吧!等我回来。”雅希抽出手,摸了摸苏觅的发顶。 赢甄走过来握住苏觅的手,“姑姑,我们走了。您保重!” “照顾好觅儿...” “我会的,您放心。”赢甄牵起苏觅的手,走向马车。 寒降对着雅希行了一礼,恋恋不舍的看着雅希,“长公主保重!” 雅希对着宫奇说道:“宫中鱼龙混杂,你千万护好觅儿!切莫大意” 宫奇行了一揖,“奇谨记,谷主保重。” 阿无大惊,“师姐!他是何人!?怎知你的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早睡早起jīng神好~ ☆、回宫 澄澈的蔚蓝色天空中骄阳高挂,散发着绚烂的光,照耀着树林中各姿各态的植物,仓劲挺拔的树木呈现出勃勃的生机,林中小路两旁色彩斑斓的花朵儿,正迎着风摇曳着身姿。 衣着霜色罗裙的绝色女子,跟穿着水色长衫的束发男子,在小路中,缓缓前行。 突然水色长衫的男子停了下来,往后看了一眼,走到女子身边,调皮的说道:“师姐,我们是不是走得有些慢了,这半天光景还没越过一座山,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见师父啊!” 女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男子,“确实是慢了些。” 只见女子刚说完,足尖轻点地面,飞上数十丈高的树枝,再一接力,如箭一般,向前疾行十几丈远,一下就不见了身影。 男子刚听到身边没了声音,面前便没了身影,赶紧一跺脚,追了上去,口中疾呼:“师姐,你等等我!” 官道上,两匹高头大马驾着一辆气派不凡的车舆。楠木车身上雕饰着jīng美的花纹,窗牖上是镂空的龙凤呈祥图案,内里隔有纱幔。方形的车盖四角悬挂着shòu首铜器。 马车前方有六个骑着骏马的侍卫,后方是两队士兵,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 寒降站在窗牖边,面无表情的跟着马车前行;宫奇坐在车辕上,目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苏觅跟赢甄在铺着软和皮毛的车厢中对坐着,俩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起。 车夫平稳的赶着马车,毫不颠簸,可能是马车中太舒服了,也可能是苏觅又开始犯困了,坐着坐着,她开始打瞌睡。 赢甄见苏觅头一点一点的,像困得厉害,她换个位置,让苏觅靠在自己怀里,能睡得舒服些。 “阿希..” “什么?”赢甄看了一眼苏觅,见她睡得很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阿希...别走...”苏觅皱着眉毛,一只手抓紧了赢甄身前的衣襟。 赢甄看着怀中的苏觅,心里多了一丝淡淡地苦涩,她伸手帮苏觅抚平皱着的眉毛。‘觅儿,如果你心里念念不忘的人是我,该多好......’ 接近傍晚时分,夕阳把天边的云彩渲染成了金色火焰,走在皇都中的马车像镀了一层huáng色甲胄,赢甄听着马蹄的哒哒声,还有车辘压在青石板路面上发出的声音,让她有一种阔别已久的感觉。 她看着怀中的苏觅,心间竟有种带妻儿回家的欣喜与幸福。 方陵宫中众人,听说殿下今天要回来,一个个早早地就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宫殿中的物品打扫得纤尘不染,殿下爱吃的食物都各备了一些。现下一个个翘首以盼,都准备着殿下来了,能第一个见到。 马车经过禁宫门,前面骑着马的六个侍卫归队去了,后面两队士兵换成了早就等在一旁的宦官,马车没停,一路往里。 宫奇这是第一次进宫,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他细细的打量着——以后他们就要在这里生活了。 寒降走到宫奇的身边,拍了一下宫奇的肩膀,“喂!你别怕,以后我罩着你。” 宫奇看着寒降一脸雀跃的表情,他抱着拳,“那我在这里先谢过寒侍卫了,某第一次进宫,还不懂宫中规矩,以后还请寒侍卫多多指教!” 寒降一脸嫌弃的挥了挥手,“叫什么寒侍卫,多生分,叫我寒降就行了,我也叫你宫奇。” 宫奇笑了笑:“寒降真乃豪慡人也!” 马车停在方陵宫外,赢甄抱着苏觅步下上马凳。 “殿下!”有一内官叫了一声,准备行礼。 赢甄眼神锋利的瞪了过去,顿时所有宫人全都谨慎的站在一旁,低着头弯着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赢甄看了一眼怀中的苏觅,苏觅还在睡着,没被身边改变的环境所影响。 赢甄稳稳地大步走进自己的寝殿,轻轻地把苏觅放在chuáng上,替她盖好被子,摸了摸她的脸。 “觅儿,以后这里便是我们的家了。”赢甄温柔地笑了笑,此刻的她觉得内心满满地都是满足。 ‘原来我拥有了一切,却一直少了一个你。’ 赢甄走出殿外,宫人都恭敬地等着她。 赢甄轻快的道:“都各自忙去吧,都记得小声些。” 宫人各行了一礼,都散了,对他们来说,殿下回来了,一切就还都跟以前一样。 赢甄看向了寒降,“寒降,你带着宫奇四处逛逛,让他熟悉熟悉。” 寒降一抱拳,“是!” 赢甄一步走出,准备前往自己的书斋,就听到一声通传,“陛下到!” 赢甄赶紧几步走下阶梯,往门口走去,到得半路便遇上了着一身便服的皇帝。 赢甄弯腰行了一揖,“甄儿拜见父皇!” 皇帝着急的道:“甄儿免礼免礼!”他又往赢甄的身旁看了看,“怎么就你自己么?” 赢甄难得看到自己的父皇面有急色,她笑笑说道:“觅儿坐马车有些乏了,正在睡着呢!” 皇帝看着赢甄的笑,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她看了一眼赢甄,一边往正殿走去,一边说道:“甄儿这段时间,可有心得?” 赢甄道:“不知父皇所指为何?” 皇帝又看了一眼赢甄,“你姑姑没有跟你说什么吗?” 赢甄想了想,“姑姑除了觅儿怀了我的孩儿之事外,不曾说什么了。” 她一脸疑惑的看着皇帝,“儿只是觉得世间之事,真是无奇不有。”她又一脸兴奋的说道:“父皇,儿也有自己的孩子了!” 皇帝看着赢甄高兴得如同得了糖果的垂髫小儿,他也跟着高兴起来,“是啊!我也有孙儿了!” 宫人奉上来两盏茶,皇帝拿起一盏,轻抿了一口,“甄儿刚回来,就先休息吧,带着苏觅多逛逛,以免她不适应宫中生活,你要多体谅照顾她。不然你姑姑可是会找你算账的。” “父皇放心,觅儿是我喜欢之人,又怀有我的孩子,儿定会照顾好她的。” “如此便好,你母后很担心你,你今天先好好休息吧,我去跟她说一声就好,你明天再去给她请安。我回去了,你就不用送了。”皇帝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谢父皇,父皇慢走。”赢甄行了一礼。 赢甄靠着凭几,想着皇帝今天的来意,还有那只提了一半的话。她知道的还是太少了,还好把宫奇带了回来,宫奇知道的肯定比她多得多。 过得一会,赢甄正喝着茶,一内官进来说:“殿下,娴郡主来了。” “黎儿来了啊!让她进来吧!”听到黎儿来了,赢甄突然觉得好像是很久没见她了,有点想念呢。 葛子黎见到赢甄,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殿下,你受苦了!” 赢甄见到葛子黎的眼泪,掏出绢帕替她擦了擦,“我没事,黎儿别哭。母后最近可好?” 葛子黎接过赢甄递给她的帕子,轻拭了下,泪眼盈盈的看着赢甄道:“皇后一直担心殿下,都憔悴了许多。” “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母后了,我明天再去给她请安。黎儿坐会吧” “殿下...”赢甄正准备坐下,葛子黎忙抓住赢甄的袖子。 赢甄看着她,“黎儿可是有什么事?” 葛子黎柔柔弱弱的眼神看着赢甄,“我就是许久没见殿下了,想念得紧。” 赢甄对着葛子黎笑了笑,“多谢黎儿挂念,你常来宫中,以后无事也会经常见到的。” “那我以后可经常来找殿下,殿下你莫嫌我烦!”葛子黎说着羞赧的低下了头。 赢甄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黎儿还要经常照看母后,也别太奔波了。” 葛子黎抬头看了看赢甄。 赢甄还是微微笑看着葛子黎。 “殿下,那我便先回去了。”葛子黎依依不舍地看着赢甄。 赢甄道:“回去吧,太晚了也不好。” 葛子黎回到永庐宫,皇后正在等着她,皇后一见到葛子黎便迫不及待地说道:“黎儿,你可见到甄儿了?” “皇后,我见到殿下了,殿下都很好...”说完欲言又止的看着皇后。 听完葛子黎的话,皇后欣慰道:“甄儿无事就好!陛下跟我说,让甄儿今天先休息,甄儿这一路也累了,我也就不去扰她了。明天甄儿再来给我请安,便能见到了!” 皇后看到葛子黎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葛子黎装作不情不愿地道:“皇后,我刚才回来的路上听说,殿下带回了一女子还有一容貌远胜大多女子的男子,女子到殿下宫里的时候睡着了,是殿下抱下的马车,还、还..还...” “还什么!?”皇后有点焦急的看着葛子黎。 “还被殿下抱回了她的寝殿。”葛子黎说完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皇后一眼。 皇后听完葛子黎的话,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甄儿带回了一女子,还把人抱回了寝殿...?” 她看向葛子黎,“可还有什么吗?” “没有了,我见到了殿下,殿下也并没有说什么。那些宫人貌似也还不清楚。”葛子黎也想知道这女子是谁。 皇后见葛子黎也不清楚,但还是好奇的问道:“那便等甄儿明天来了,再说吧。黎儿你觉得,会是怎么回事?” “黎儿也不知,殿下这些年,也并未对谁有过多的喜爱...”葛子黎说着说着有点忧伤。 皇后握住葛子黎的手,拍了拍,“在我看来,没女子是比黎儿更好的了。” 葛子黎有些动容,“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可能会更新得比较慢,但我会尽量更新得快些!谢谢大家,请多多支持作者君! ☆、安排 苏觅睁开眼看到头顶上方的鲛绡纱帐、金丝浮动,她的chuáng不是这种纱帐啊!?这里是哪里? 她坐起来,头有点晕,她伸手揉了揉太阳xué,好了一些,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云顶碧瓦朱甍、雕梁画柱,左边的檀木案几装缀金箔花纹,案几上放有一套琉璃玉器茶壶,雪白柔软的毛垫铺散案几四周,chuáng边汉白玉的地面上方铺设jīng美地毯,前方半人高的青铜炉鼎中缕缕香味溢出,让人心旷神怡。 她想起她是跟赢甄一起回宫了,看来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就是了,不过她不知道她现在是身处何地,这个像寝室的地方是谁的呢?真是奢侈,她刚才是睡在金丝楠木做的chuáng上啊! 苏觅轻缓地朝外走去,来到屏风旁,她驻足观看,叹为观止,玉质屏风上点点水晶点缀其中,勾画出一幅美人慵懒的姿态,栩栩如生、眉目传神。 苏觅走出寝殿,夕阳已经西落,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还是看得清眼前的红砖琉璃瓦、绿树红花。 她看到一个穿着浅色衣裙的女子向自己走来,盈盈施了一礼,“姑娘醒了!殿下正在正殿,姑娘可要前往殿下那处?” 苏觅轻轻地应了一声:“好!谢谢你。” 那女子又施了一礼,“姑娘折煞奴婢了,这是奴婢的份内事,姑娘切莫如此。姑娘这边走。” 苏觅跟在这个女子的后面,“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靑挽,青色的靑、挽惜的挽,奴婢们的名字都是殿下赏的呢!”靑挽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像是得到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一般。 “那寒降的名字也是吗?”苏觅好奇地问到。 “寒侍卫出身名门,名字是按家族辈分所取。”靑挽说到寒降,声音更轻快了几分。 “原来如此。”苏觅说完便不再说什么了。她自从有了身孕之后,人便觉得比起之前来要困乏许多,便没之前那般活泼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她现在能感觉到她肚子里的小仙子了呢!她嘴角弯了弯... 到得正殿门外,靑挽转过身跟苏觅说到,“姑娘在这儿等一下,奴婢进去通传一声。” 赢甄听到苏觅过来了,赶紧快步来到殿外,“觅儿醒了,怎么没把chuáng头放着的披风披上,晚间还是有些凉意,你莫着凉了!” 赢甄牵起苏觅的手,用双手握住,把苏觅带进正殿。 赢甄对着靑挽说到:“吩咐下去,以后夫人来找我,不必通传。你下去吧。” “喏,奴婢告退!” 苏觅听到刚才赢甄说到夫人二字,双眼定定的看着赢甄,“你刚才说的夫人,可是我?” 赢甄看到苏觅眼中闪烁着的点点光芒,微微笑了笑,“自是觅儿你啊,不然还有何人!你是我的妻子,现在我们还未成婚,便只能先委屈你了。等我们完婚后,你便是我名正言顺的妃子了!” 听到赢甄的话,苏觅有点羞怯的脸红红的,她现在已经不会再害羞得不敢看赢甄了。 “我想等阿希回来,再跟你成婚,可好?”苏觅轻轻地问着赢甄。 赢甄只要苏觅高兴,自是什么都愿随着苏觅的,“自是听觅儿的!” “殿下!”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赢甄转头看向寒降,用眼神询问着何事。 寒降挠挠头,说到:“殿下,要不臣和宫奇先行告退了,明儿个再来!” 苏觅听到寒降的话,转头看到宫奇跟寒降就站在一旁,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赶紧后退两步,离赢甄远些。 宫奇走到苏觅身边,左看看右看看,“觅儿是在害羞么!哈哈” 赢甄往前跨出一步,把苏觅挡在身后,“宫奇,别逗觅儿了!” 赢甄看着寒降说到:“寒降,去把霜蛰叫来。” “是!”寒降抱拳行了一礼,走到殿外,对着空中喊了一句,“霜蛰!” 寒降刚一喊完,就见一戴着头巾,穿黛紫色长襦、长裤,着靴,一身男子装扮的女子来到了寒降身旁。 霜蛰跟着寒降走进殿中,对着赢甄行了一礼,“殿下!” “起来吧!” 苏觅乍一看以为是一男子,听到声音才知道原来是女子,她好奇的看着霜蛰,霜蛰面无表情的站着,看起来有些不苟言笑。 宫奇也好奇的看着这个一身男子装扮的女子,饱满的前额,狭长的眉,眼型圆圆的如杏子状,清灵俊秀的模样。紧抿的唇和眼神中认真的情绪,却让人不敢轻易放肆,仿佛一个不经意,便会有一把长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般。 霜蛰丝毫不在意俩人打量地目光,只是静静地站在赢甄面前,等候吩咐。 “霜蛰,以后觅儿的安危便jiāo给你了,你要保护好她,不能让她伤到分毫。”赢甄严肃地说到。 “喏!” 苏觅看着赢甄,“莫小题大做的,我能有什么事。” 听到苏觅的话,赢甄摸了摸苏觅的发顶,没有说什么。 赢甄看向宫奇,“宫奇,你便先挂个少詹事名头,负责帮觅儿调养身子,你有什么不懂的便问寒降。” 宫奇行了一揖:“谢殿下!” 赢甄看着苏觅,“霜蛰是我的暗卫,平时不多见。我让她保护你,你也可继续让她以暗卫的身份在暗处,也可让她跟随在你身边,若有时我不在你身边,你有事,也可让她来找我。” “霜蛰是保护你的,那你让她来保护我了,那你怎么办?我无事的,还是让她保护你罢!”苏觅轻皱着眉。 听到苏觅的话,霜蛰看了一眼苏觅。 赢甄笑了笑,“我有寒降跟着,无事的,再说了,我还有其他暗卫,可比你安全多了!” 苏觅放下心来,看着霜蛰,“霜蛰,我叫苏觅,那以后便有劳你了。” 霜蛰对着苏觅行了一礼,“霜蛰听从夫人差遣!” 苏觅听到霜蛰叫自己夫人,开心得眉眼都弯到了一起。她很喜欢做赢甄的夫人呢! 回到寝殿,赢甄扶着苏觅坐到软塌上,苏觅顺势依偎到赢甄的怀中。 赢甄难得见到苏觅依赖自己,她搂紧了怀中的苏觅,“怎么了,觅儿?” 苏觅在赢甄的怀中轻笑出声,“无事!只是觉得有你真好!” 安静的殿内,烛火摇曳,点点亮光映照着两人的脸庞,赢甄温柔的勾勾嘴角, 只是这样简单的依偎在一起,便觉得仿若置身于这世间最美好的地方! 赢甄伸出玉指,挑起苏觅的下颌,双眼深情的看着苏觅,直看得苏觅脸颊泛红。 “你、你为何如此看着我!?” “因为我的觅儿、是这世间最珍贵的人!” 苏觅突然认真起来,“阿甄,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赢甄毫不犹豫的说道:“因为你是我孩子的母亲呀!” 听到赢甄的回答,苏觅低下眼睑,手抚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原来是因为这个孩子么!? 赢甄看苏觅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说道:“那觅儿呢?因何喜爱于我?” 苏觅抬起头眉眼弯弯的看着赢甄,“自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那如若我没长得这么好看了,觅儿可还会喜爱我?” “你怎会不好看了呢!你怎样都好看的!”苏觅说着摸了摸赢甄的脸颊。 赢甄抓住在自己脸上乱摸的娇手,“你若再调皮,我便要收拾你咯!” 苏觅吐了吐舌头,想抽出被赢甄抓在掌中的手,抽了好几次,都没抽出来, 她张口咬住了赢甄的虎口。 手上传来苏觅贝齿的触感,赢甄愣了愣。 苏觅不敢太用力,怕咬疼了赢甄。见赢甄没反应,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嗯!软软的! 她又舔了舔! 赢甄倒抽一口气,声音提高了几分,有些颤抖的说道:“觅儿!莫闹!” 苏觅松开口,呆呆的看着赢甄。 赢甄看到苏觅眼神中带着一些委屈,呆呆的样子,体内燥热的气息更加难以控制。 苏觅看到赢甄眼中的炙热,没来由的便想到自己跟赢甄那些在chuáng上缠绵的画面。 她赶紧站起来,“夜深了,该歇息了,你回去吧!” 赢甄也跟着站起来,一脸坏笑的看着苏觅,“是该歇息了,觅儿是要留在我的寝殿, 还是要我叫人帮你收拾个房间出来?不过现下都这么晚了,怕是不好再叫人去收拾了!” 赢甄说完,看到苏觅绞着手指,一脸窘迫的站在面前。 “哈哈哈!哈哈!”赢甄大笑出声,这人怎么这么可爱! 赢甄不再逗苏觅,“以后青挽便是日常伺候你的婢女,你需要什么便跟她说,我若不在宫中,你想去走走,便让她给你领路。” 苏觅点了点头。 赢甄摸了摸苏觅的发顶,她现在知道为何雅希那么喜欢摸苏觅的发顶了。 寒降带着宫奇在夜色中散着步,晚chūn的风拂起衣摆,带来阵阵凉意。 寒降抬头望着那轮圆月,原来今天十五了!最愁人是情思,最感人的也是情思。 他突然觉得心里竟有些空落… 宫奇走在后面,看到寒降停下脚步,呆愣愣的看着月娘,脸色有些惆怅。 他跟着抬头看了一眼,走过去拍了拍宫奇的肩膀。 寒降转过头看了一眼宫奇,“我带你喝酒去!” 寒降带着宫奇来到一个小方亭中,“你先在这里等我会儿,我去拿酒。” 宫奇看着寒降越走越远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酒过三巡,宫奇说道:“你可知你口中的长公主,是已有婚约之人。” “什…什么?”寒降顾着喝酒,没听清楚,长公主什么? ☆、休养生息 觅儿还有一个姐姐,叫苏可。她们自小便父母双亡,那时觅儿还是个垂髫小童,苏可约莫是现在觅儿的年岁,长公主比她们年长几岁。在回皇都的路上,长公主遇到了苏可抱着生病的觅儿四处求医,便把她们带回了现在的药庐,进行医治。后来,长公主跟苏可日久生情,许了终生,长公主才留了下来。可谁知,长公主回谷之后,竟有人暗害苏可……” 宫奇说到这里,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口中的苦涩填满胸腔,是他没能保护好苏可…… 寒降早已停下酒杯,认真的倾听着宫奇的话语,见宫奇饮尽杯中酒,忙又给倒了一杯,“可找到凶手?知道缘由?” 宫奇艰难地摇了摇头,“不曾…” 寒降仰头喝下一杯,眼神坚定地道:“你既说与我知,以后我帮你找出凶手!” 宫奇定定地看着寒降,“你便不对长公主,有其他话语?” 寒降抬头看着皎洁的圆月,眼中的深情,竟胜过月华,“我只是更加倾慕于她…” 赢甄穿着一袭直裾袍服,走在通往永庐宫的石板路上,来往的宫人看到殿下,驻足行礼。一个个却都好奇的看着跟在寒侍卫身边的俊美男子。 宫奇一路上都带着儒雅的微笑,那些小内侍一对上宫奇含笑的目光,便会羞红着脸,低下头去,一个个似chūn日里娇红的花儿。 寒降忍不住说道:“往日这些倾慕的目光,今日都被你给夺了去!” “哈哈!寒侍卫是昨晚的酒还没醒,反而发酵了么!” “哈哈哈!没想到宫奇看起来温文尔雅,原来竟也是会打趣人的!”赢甄走在前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宫奇。 “殿下!宫奇取笑我,你怎也跟着!”寒降幽怨地瞄了一眼赢甄,声音闷闷的。 “寒降,孤今日看你,甚是可爱!” 赢甄说完继续走路,留下停步不前一脸呆滞的寒降。 宫奇从寒降身边走过,寒降忙拉住宫奇的袖子,“殿下今日……” “佳人在旁,自是chūn娇冬暖,岁月安好!”宫奇拍掉抓着袖子的宽大手掌,跟着殿下前行。 皇后早已在永庐宫外等待赢甄,一见到赢甄的身影,急忙向前走去。 赢甄看到皇后朝自己走来,赶紧加快步伐,来到皇后面前,作揖行礼,“儿不孝,让母后担心了!” “甄儿快起来,快让母后好好看看!”皇后扶着赢甄的双臂,眼含担忧,把赢甄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 “甄儿受苦了!竟黑了这许多!”皇后眼眶红红的,蓄着泪,满脸宠溺地看着赢甄。 “儿无事的,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已完好。”赢甄扶着皇后,走进永庐宫。 皇后坐下,便问道:“我听宫人说,你带回了一男子与一女子……” 皇后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跟寒降站在一旁的宫奇。 “是!男子叫宫奇,现下是我宫中的少詹事。宫奇”赢甄说完叫了一声宫奇。 “臣宫奇,见过皇后!”宫奇说完行了个跪拜礼。 “起来吧!好好辅佐殿下,皇家自是不会亏待与你的!” “臣自当竭尽所能!”宫奇恭敬地说到。 “甄儿,那…那名女子怎没跟你一块过来?”皇后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许犹豫。 “女子叫苏觅,是我的救命恩人,多亏了她,儿才能得救!她最近身体不适,儿便把她接来宫中照料。”赢甄声音温和,不急不缓,听不出过多情绪。 皇后似喃喃自语道:“原是如此!即是救命恩人,自当要好好答谢!待过几天,我去你宫中坐坐。” “母后也要多休养,爱护身体!其他事,慢慢来便是。” 皇后听到赢甄关心的话语,心里暖融融的,“甄儿……” 这时走进来一个小内侍,看到皇后正与赢甄说话,便停下了到嘴边的话,静静地站在一旁。小内侍看到同样站在一旁的还有一陌生男子,不禁好奇的看了一眼,不想却再挪不开目光。 皇后看到有人走进来,温声道:“ 明露,何事?” 叫明露的小内侍却像没听到皇后的问话一般,眼神一直粘在了宫奇身上。 宫奇转过身对着明露微微笑着:“小娘子,皇后问你话呢!” 明露闻言反应过来,微微福了福身:“皇后,娴郡主来了。奴婢告知殿下来了,娴郡主便让奴婢通禀一声。” “哦!黎儿来了啊……” 赢甄接上皇后的话,“黎儿来了,儿该去父皇那儿了!以免时辰太晚。” 赢甄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 皇后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感叹道:“都已辰时了……甄儿去吧,国事要紧。” 赢甄三人各行了一礼,便走了。 葛子黎进殿未看到赢甄,便说道:“皇后,我给您带了汤羹,您尝尝。我刚听明露说殿下也在这里,怎么没见到殿下?” 皇后尝了一口,“嗯~黎儿的手艺真是越发炉火纯青了!甄儿要去陛下那儿,便先走了。早知你今儿带了汤羹便让她尝尝再走了!” “自是政务要紧,无妨事,待会我再给殿下送去。”葛子黎低下头,掩饰眼中的失落。 皇后牵过葛子黎的手,“黎儿真是贴心啊!” 赢甄来到含明殿,皇帝正在用膳,夹杂着几声咳嗽,赢甄连忙走过去轻抚皇帝后背,“父皇怎么了?” 皇帝摇了摇手,停下膳食,说到:“无事,吃得有些急罢了!” “可是有甚要紧的事?可jiāo与儿臣去办,父皇要慢些吃才是!细嚼慢咽方容易消食。” “无事,无事!近来风调雨顺,也无甚事。甄儿刚回来,还是多休养些。也要多照顾苏觅才是。” “儿臣自是听父皇的!” “行了,你回去吧,让宫奇留一下。”皇帝开始赶人了。 赢甄带着寒降离开,宫奇恭敬的站在皇帝身边,赵士走到殿外候着。 皇帝看着宫奇,“坐吧!三娘离开前,可有跟你jiāo代什么么?” “长公主只说让我护好觅儿,别的也无说什么了。”宫奇认真的说到。 皇帝点了点头,“苏可之事,你别太自责,说来是我更对不住三娘…” 宫奇恭敬的行了一礼,“长公主不曾怪过陛下!” 皇帝摆摆手,咳嗽了几声,“行了!我自是知道的。” “陛下可是身体不适?臣的医术虽无长公主般妙手回chūn,但平常一般疾病,还算jīng通。” “那你便瞧瞧吧!” 宫奇为皇帝把了把脉,“陛下可是最近太过劳累?还是该多注意休息才是,以免积劳成疾…臣开个方子,陛下先调理调理罢!” 赢甄回到方陵宫,四处找寻苏觅不在,急得大吼:“来人!人都跑哪去了!?” 寒降赶忙说道:“殿下莫急,许是去沁园散步去了!” 赢甄不理寒降,急步往方陵宫外走去。 寒降灌注内力吼了一声,“冬雪何在!?” 只见一穿着鹅huáng色罗裳,身材娇小的女子跃上偏殿huáng瓦,快速朝寒降奔来。 女子单膝跪在赢甄面前,“冬雪拜见殿下!” 寒降走到赢甄面前,“殿下……” 寒降还未说完,便听赢甄说到:“冬雪,夫人呢?” “回禀殿下,刚早些时分,夫人醒来不见殿下,有些失落,青挽便说带夫人去沁园走走,还未归来。”冬雪依然单膝跪着。 赢甄喃喃道:“不见我,会失落了么……” “起来吧!” 赢甄说完走回正殿,寒降默默地跟在身后。 赢甄刚走到半路,便听身后传来叫声:“殿下!” 赢甄以为是苏觅回来了,欣喜的转身一看,“原来是黎儿啊!…黎儿来找我可是有事?” 葛子黎看到赢甄由欣喜转为失落的神色,有些幽怨,“殿下如此生分,黎儿无事便不能来看殿下么!?” 葛子黎说完楚楚可怜地看着赢甄。 看到葛子黎泫然欲泣的模样,赢甄有点措手不及,怎么才说了一句话,便要把人惹哭了么? 赢甄急忙走上前,正想说什么,不料葛子黎竟一把抱住了赢甄的腰身,把脸埋在赢甄的怀里。“殿下……”抽泣的声音自怀中传来,赢甄手足无措,抱也不是、推也不是,又不知是怎么了,只能gān站着。 “夫人!”赢甄身后的寒降叫了一声。 赢甄抬起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的苏觅,有些欣喜,“觅儿,你回来啦!” 赢甄拉开怀里的葛子黎,快步走到苏觅面前,抬手替苏觅擦了擦额头的汗,“怎么流汗了?走得累不累,我带你去换身衣衫,免得待会着凉就不好了!” 苏觅把手中拿着的花举到赢甄眼前,“我看到园子里的花儿甚是好看,便想摘一朵来给你。” 赢甄接过苏觅手中的花儿,现在的花儿开得最是灿烂,赢甄觉得这朵花儿,是她这生到此见过最好看的花儿! 赢甄含情脉脉地看着苏觅,仿佛世界静止得只剩她与眼前的女子,美好得一塌糊涂!就连手中如此好看的花儿,都失了颜色…… 葛子黎看到赢甄看着苏觅的眼神,心中慌乱不堪,殿下是爱上这个女子了么?她如针芒般的眼神打量着这个叫“觅儿”的女子,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哪里迷住了殿下。 苏觅被赢甄看得不好意思,推了推赢甄,“这还有旁人……” “啊!对,觅儿先换衣衫!”赢甄回过神来。 苏觅羞赧的瞪了赢甄一眼,便朝寝殿走去。 赢甄看着苏觅走远,才慢慢地收回目光。 “黎儿可要坐会儿,喝盏茶。”赢甄轻快的声音传入葛子黎耳中,让她更觉得心中仿似有火在烧一般,情绪快要掩饰不下去。 她低下头,轻轻柔柔地说道:“想必殿下还有事,黎儿就先告退了。黎儿给殿下带了些汤羹,殿下记得趁热喝。” 葛子黎说完转身就走了。 赢甄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寒降,“黎儿这是怎么了么?” 寒降同情的看着葛子黎的背影摇了摇头,然后看着自家的殿下,叹息着又摇了摇头,“我去看看夫人可有要吩咐的。” 寒降说完便走了,留下赢甄一脸的疑惑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星期比较忙,个人情绪波动也比较大,一直抽不出太多时间来写,真是不好意思!以后我会努力些,一个星期最少更新两三章。 ☆、石碑无字 山上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刚还晴空万里,到半山腰便变天了,乌云低沉,天色昏暗,飘起了牛毛细雨,雅希全然不顾的往前赶路。 阿无似是感受到了雅希压抑的心情,不开一言的跟在雅希身后。 过了一会,阿无看到雅希停在前头,低着头静静地站着。他跟过去,站在雅希身边。 雅希蹲下身去,开始拔面前半人多高的野草。 “师姐,你要找什么?”阿无说着蹲下身去帮忙拔草。 雅希没回阿无,一直埋头拔草。 没过一会,便把面前收出一块地来,阿无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块石碑,他转头看到雅希心情似是很沉重,薄唇紧抿,好看的眉毛也微微皱着。 雅希拨开杂草,轻轻地抚摸着石碑,就像抚摸着女子娇嫩的脸蛋般轻柔。 阿无看到石碑上面一个字都没有,也微蹙着眉问道:“师姐……” “这是我夫人的墓碑。”还没等阿无说完,雅希便说了。 阿无震惊当场,“什么!?师姐你说,这是你夫人……” “嗯!我的夫人!”雅希痴痴地看着无字石碑,就像透过石碑看到时光流逝中那个温柔而又美好的女子,正在对着她微微地笑着。 你知我,是多么的想念你么! 月娘偶尔都会躲到云丛后去,吝啬施舍月华,而我却是不分昼夜的想念着你,可你狠心地离开我已近十年…… “师姐,为何你的夫人会在此处?这里近无人烟……” “因为不想让觅儿知道。来,你过来,我讲个故事给你听。”雅希说着靠着石碑,坐在旁边,这样也许就能离苏可近一些罢… 阿无走过去,坐在雅希的旁边,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只是天色依然昏暗,一阵阵风从她们身边chuī过,带来泥土与青草的气息。 四周都很安静,没有虫鸣鸟叫,没有车水马龙,就像被尘世隔绝的一角,让人沈静…… 静静坐着的两人,都抬头望着远方。 雅希的目光变得幽深,她说起了她放在心底很久很久的往事… 我母后产我之后,没过多久便病逝了。我从婴孩开始,便一直体弱多病,到得四五岁那年,宫中医正也无法再帮我继续医治。大朗后来告诉我,那时父皇看着瘦弱的我躺在chuáng上,叹了一口气,他应该也是没办法了吧。看着我一天天的身子骨越来越虚弱,我父皇急得坐立难安。 过了十几天,我父皇见了一个老者,声称可以医治好我,他这次来便是来带我走的。 我父皇让他先帮我看病,他喂我吃了颗丹药,当天晚上我便好转起来,那时我便觉得神奇,世间竟还有如此神药!后来去了长行谷我才知道,原来那只是长行谷中普通的养气活血的丹药。 我父皇看我有所好转,欣喜之余便想让这名老者留下做官,也能继续帮我调理身体。 那名老者却说道:“我这次出谷来,是来带小殿下回去的。” 当时是在我的寝殿中,我父皇听到这话,便若有所思的踱起了步,“长者一直说着要带我的希儿回去,这里是生养希儿之处,也是最富有高贵之地,长者还要带她去何处?” 那名老者摇摇头说道:“陛下,此处是小殿下出生之地,却并非小殿下的养育之地,多年来小殿下并无法在此生存,那是因为小殿下本就是我谷中之人。” 我父皇想了想问道:“那如若希儿不跟你走,会如何?” “陛下也已看到了。” 最后我父皇只得忍痛,隔天那名老者便带我离开了。 离开时,我父皇问道:“那希儿何时能回来?” “陛下,山长水远,以后便没有小殿下了。陛下保重。” 那时我还小,身体又瘦弱,并不甚理解话语中的含义,只是看着父皇的眼中,好似多了层薄雾。 那名老者便是我们的师父,他带我回了长行谷,此后我在长行谷中学医,一晃便过了十五年…… 那时你还未来长行谷呢! “我第一次见师姐之时,是师姐外出归来。那时,师兄师姐们,都在盼着师姐你回来,连我也跟着好奇师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雅希微笑着摸了摸阿无的头,看着灰色的云朵飘dàng在低空中,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淡,心中的思愁越来越重。 这种愁绪自从苏可离开之后,便一直如影随形,随之时间的行走,欲增欲浓,不论花好、月圆,不论欢乐、欣喜,不论安遂、顺心……只要活在尘世中一天,这种思愁便似纤线般、一丝一丝地圈绕着,仿似看不见的枷锁,一点一点慢慢地侵蚀着……可是呢,说不出是为何,既非甘之如饴,亦不是放纵消磨,只是不由自主。像曾经渗入骨子的感情会不由自主的去深爱,当不可替代的人再也无法拥有,随之而来的空dòng,便会不由自主的把这种深情缓成无力的愁绪……无时无刻的思念…无时无刻不由自主的思愁…… 雅希再次出声,声音有些沙哑,她尽力控制着情绪 那天长行谷跟以往一样,师父来找我,跟我说,我父皇病重,让我回去看望我父皇。那时我有些恍惚,再次相见,竟已是迟暮之时么!?心间父皇的模样,还停留在孩儿时候。我反应过来,匆匆收拾东西,便跟师父告辞回去,在我心中,长行谷已是我的家,即是家,便是要永远在此的。可是有些事情,想的往往浅薄。 我出谷之时,遇到了宫奇,竟跟我十分有缘,我便把他带在了身边,那时他也还是个huáng口小儿。山高水长、路途漫漫,有宫奇陪伴,多了许多乐趣,也不觉得辛劳了。 出谷之后,赶了将近半年的路,才看到了都郊村落,天气已晚,我跟宫奇便找了就近的人家,打算借住一宿,明天再赶路。 那户人家便是苏可,她是个温婉的女子,身姿绰约、腰肢纤细,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亲近随和、落落大方。只要看见她的笑容,便会不由自由的想跟着微笑,就像这个世上的一切只剩美好一样。 阿可是个坚qiáng的女子,她父母早亡,自己一人带着年幼的妹妹,平时上山找草药换些食物,勉qiáng维持着生计,却活得不卑不吭。 她占据了我此生所有的美好! 她把我跟宫奇领进屋,把她自己的房间让给了我们,便跟我们说:“家中妹妹生病,恐照顾不周。也没什么可以招待的,自便便是。”然后她便去照顾觅儿了。 那时候觅儿还是个四五岁的孩童,生着重病,阿可无力给她医治,只能日夜照看。 我跟她说,我是个大夫,可以帮她医治好觅儿,她欣喜不已。 我那时可是坏得很,我跟她说:“医治你妹妹,并不难,只是我这人从不空手行医,你即要我救你妹妹,那你便要有所补偿于我。” 其实那时,我只是看上了她,便想设计让她自己心甘情愿从了我,谁让我是心高气傲的殿下! 她这个傻姑娘,竟也想都不想便说道:“如若你能救得了我妹妹,你要何补偿我都会尽力做到。” 当时我的得意之色,丝毫都无掩饰,就连宫奇看到我得逞的笑,都有些侧目,可想而知,她如此聪慧的女子,怎会不知是个圈套呢!可她应当是别无选择罢! 当我说出要让她当我的夫人之时,她那错愕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清楚万分。 当时她想必是万万没想到我要的补偿便是她吧,可她还是答应了,为了觅儿。 当天晚上我便帮觅儿控制住了病情,隔天便去宫中看望父皇。 一别悠悠十余载,父皇不再是我儿时记忆中的父皇,她的希儿长大了,也不再是她记忆中的希儿,不再是赢希,而是早夭的平乐殿下! 可是多年未见,甚是想念得紧。见到我回来,父皇的身体好了一些,可是父皇年岁大了,没过多久,便殡天了。 大郎登基,做了现在的皇帝。 我便在阿可的村中,盖了现在的药庐。那是一段如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那时的阿可是我骗来的夫人,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亦是心甘情愿被我骗的…… 雅希似是说累了,她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风轻柔的chuī拂,她把头偏靠着石碑,有一滴泪顺着眼角,划落脸颊…… 那种痛斥心扉的感觉,再次充盈心腔…… 原来时间的流逝,只是年轮的转换。不敢揭起的过往,一经触碰,竟与当初无异……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不知我写的是好是坏,只是顺着自己心中情感的方向去写。 这一章,我想了很久,改了很久,酝酿了很久,一直找不到这种情感。我把灯关了,躲在chuáng上听了一晚上的单曲循环,这是遗失了很久的情绪,也许不该把自己的这种感觉代入进去。但我觉得只有这种情绪才能写完这一章,不论好坏。 ☆、小行源 “师姐……” “无事!许是赶了太久的路,有些疲累。” “那我们下山去找个歇脚地吧!”阿无不敢看雅希。 “好!”雅希站起来,转身朝阿无伸出了手。 阿无看着面前似玉葱指,抬头看到雅希正微笑地看着他,他也高兴地笑了笑,抓住雅希的手借力站起来。 “师姐,你还有觅儿,还有我,还有师父,还有师兄师姐…我们都会伴你左右。” 雅希抬手揉了揉阿无的头顶,“现在,连阿无都长大了!” 雅希把苏可的墓除好草,呆呆地看了一会,“阿可,我要回去了……” “当年答应师父,去去便回,可是遇到了你,差点变成一去不回…呵呵!后来又答应师父,不过三年便回,可是过了一个三年又一个三年…不知你可会怪我,让觅儿跟甄儿回去…师父病重,我再无理由在外逗留……现在我终于可以带你一起回去了。” 山上高大的百年树木茂密参天,渗透进林中的点点金光,像一个个调皮的孩童,在树梢之间来回跳跃。 雅希带着阿无,身形似闪电般在树枝上飞跃,一触及树枝,便不见身影。 穿过葱郁的树林,前面出现一片嶙峋的怪石,仿似迷宫一般的石林,错综复杂的分布着。 阿无来到雅希身边,“师姐,我们这是要往何处?” 雅希边走路边说到:“小行源。” 阿无更加好奇,“师姐,这小行源是什么地方?” “宫奇开创的收集情报与行医治病的门派…” 雅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初…是为了寻找阿可的下落…只是后来便不用了。” 她缓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小行源虽然地处高山之颠,但门下弟子大多在外行医,许少在山上。” 雅希带着阿无,在石林中穿梭,“阿无,可要跟紧了我,不然待会跟丢了,出不了阵可就怪不得我了!” “师姐,你莫小瞧阿无,就这小小困阵,可还困不住我!”阿无说着得意的抬起了下巴。 “呵呵!当真是少年轻狂,那你便来带路试试!”雅希说着让了一下路,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阿无不甘示弱,抬脚往前走去。 转过一个圈,再转过一个圈,阿无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停下来看了看,再算了算,接着继续往前走。 雅希跟在阿无身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前面有些困惑的阿无,弯了弯嘴角,继续跟在阿无身后。 阿无还是走不出去,雅希抬头看了一下时辰,已过了两个多时辰,还没走出去。 雅希走到阿无身边,抬手拍了下阿无的肩膀,阿无转过头,一脸沮丧的看着雅希,“师姐…” 雅希轻柔的说:“这下可服输了?” 阿无低下头,“是阿无学艺不jīng…”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虚心学习方能jīng进。这个阵可是当今数一数二的阵师左棠所设,便是我们的师父来破阵,都不是一时半会能破得了的!” “左棠!!他怎会在此设阵?”阿无有些难以置信。 “待会你便知!”雅希故意打着哑谜。 雅希带着阿无走到石林尽头,看到一扇巨大的石门伫立在前方。 “哇!师姐,这石门好大啊!这要怎么开啊?!”阿无惊叹地嘴巴都合不上了。 “门,当然是用钥匙来开!”雅希说着拿出一个凹凸不平的方块,放在石门右边的一个凹槽中。 轰隆隆的声音从石门两边传来,石门往两边开去。 雅希拿回方块,“走吧!” 阿无跟着雅希走进去,前面是一望无垠的草原,嫩绿的草被风chuī过,似水làng一般,波纹一波接着一波。 雅希拿出信号烟火,抬手朝空中发了个信号,看着烟火消失在空中,雅希找了个较高的平地,坐下等候。 阿无跟在雅希身边,好奇的看着四周,“师姐,此处便是小行源么?” “此处算是小行源的地界,但还不是小行源。待会有人来带我们过去。” 阿无跟着雅希坐在草地上耐心的等待着,过得一会便听到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阿无眺目远望,看到有几个人骑着马正往这边过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阿无看到一个穿着墨绿外袍约莫而立之年的男子,后面跟着三个妙龄女子。 过了一会,四人来到雅希面前,男子率先跃下马背,对着雅希行了一个抱拳礼:“左棠见过谷主!” “许久未见,左庄主别来无恙。” “一切安好,承蒙谷主挂念!”左棠谦逊的答着。 “那便好!我们回庄说吧。” 三个女子让出了一匹马给雅希,阿无不好意思跟雅希同骑一匹马,别扭的站在一边,左棠看着扭捏的阿无,大声的笑了出来,“哈哈!谷主,这位小公子如何称呼?让他跟我同乘一骑罢!” 听到左棠的话,阿无炯炯有神的双眼欣喜的看着左棠,作揖行了一礼,“阿无多谢左庄主!” “不用如此客气,叫我左大哥便可!上来吧!”左棠伸手把阿无拉上了马背,一骑红尘,潇洒向前。 草原的尽头是一座巍峨的高山,一条长长的石阶望不到头。 “师姐,莫不是这小行源便在这高山之上?” 雅希也下得马来,“正是!这高山名叫太禹山,小行源便在山上,小行源中又有个行源山庄,现任庄主便是你身边的左棠,左庄主了。在外行医的弟子便把此处叫做小行源,而非小行源之人,便不知小行源中还有个行源山庄了!” 阿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真是周全。” “小公子若是有兴趣,我慢慢给你介绍小行源!”左棠带头往前走。 “左大哥不用叫我小公子,叫我阿无便好!”阿无腼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哈哈!如此甚好!”左棠是一个生性豪慡之人,最是喜爱不扭捏不做作之人。他看阿无双眼明亮如星辰,知阿无定是心地单纯善良之人,自是喜欢跟他相处。 “左大哥,师姐说这外面的石阵是你所设,刚我还被困在了里面哩!好生厉害!”阿无脸上的崇慕之情溢于言表。 “那是!可不是我自夸,此石阵若我不点破,当今能破之人,可不过三数!”左棠满脸自得之色。 “左大哥可否教我破阵之法?”阿无问得有些急切。 “哈哈!这便要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能让我高兴,我便教你。”左棠开玩笑的说到。 “我…左大哥,你便教教我嘛!我jiāo学费总成吧?!”阿无围着左棠,左转转右转转。 “阿无怎不来问师姐呢!”雅希好笑的看着两人。 “谷主,可没有当面拆台的道理啊!”左棠故意摆出严肃的样子。 雅希可不当回事,继续调侃着两人…… 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路,倒也挺快的。一到山上,便看到一座占地广阔的山庄,门上的牌匾写着行源山庄四个大字。 山中房屋多是就地取材,以木竹为料,建造房屋楼阁、亭台水榭。 “行源山庄现有二十二院落,七行阁,三大殿,林中亭台、池边水榭数不胜数!”左棠意气风发似指点江山的豪士。 “竟多了这么许多么!”雅希感叹着。 “阿奇之前治理得很好,我接手之时尚有许多盈余,我便把行源山庄扩筑了一些。” 雅希看着目之所及的地方,喜悦的说道:“甚好!” 左棠继续说道:“正对着太禹广场的第一殿叫行源殿,便是庄主的住所了;依次是阿奇的茯神殿,跟谷主的紫苏殿。” “紫苏…”听到这个名字,雅希有些恍惚。这种有特异香味的药材,还真是合适啊!就像那人,也是最特别的… “师姐,怎么了?”阿无关心的问到。 “无事!”雅希笑了笑。 左棠接着说:“二十二院落分布在三大殿周边,呈聚拢状,在三大殿跟院落后方便藏着七行阁。行阁院落之间有丘林水池相衬,行源山庄之外的小行源,更是竹林花丛、清泉石涧诸多,景色宜人,风光旖旎。” 阿无雀跃的围着左棠,“左大哥,你说得我都快忍不住去游玩观赏了!” “哈哈!今天天色已晚,待明天一早,我便带你去好好赏玩一番,如何!”左棠也很高兴。 “便说定了,左大哥可要记着!” “那你今晚是要跟我住在行源殿还是跟谷主住在紫苏殿?” 阿无转身看着雅希,“师姐,我今晚便跟左大哥住在行源殿中罢!明早也好一起出发。” 雅希看着阿无,“都由你。” 雅希说完看着左棠,“庄主今晚便来紫苏殿中一叙罢。” “谷主静候。” 雅希点了下头,便往紫苏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忙起来,写三天才够更一章!我会加油的 ☆、设宴 下午时分,宫中众人行色匆匆的都往玄明殿中去。 原来是皇帝把家宴摆在了玄明殿中,大小宫人都被叫到了玄明殿指派事情,布置宴场的、准备瓜果酒水的、搬拿器皿的、负责菜谱的……宫中众人忙碌非常,就连一向温文淡雅的宫奇,也有些忙活,为了确保家宴食物的安全,他几乎每样都亲自拿银针试了一遍,就连要用到的器具,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负责保卫禁宫安全的寒降,更是忙得不可开jiāo,每一个角落都指派了人手负责,一些重要的地方更是亲自巡查,确保万无一失。 霜蛰昨晚夜半时分,便把今天的守卫任务都指派给了手下的暗卫,所以她的主要任务便是保证苏觅的安全,不容有失。 为何要如此劳师动众呢?自是因为皇帝看重此次家宴。名曰答谢苏觅搭救了当朝殿下,实则是想办个隆重一些的家宴欢迎苏觅跟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到来。 外面众人都各自忙活得脚不沾地,方陵殿中赢甄却带着苏觅在逛着花园,好不快活!暮chūn时节,大多数花都开败了,园林中的杏花却正值花期。杏林中红白相间的花色,浓淡相宜,花繁姿娇,chūn光无限,一林便可成一季!苏觅看得欢喜,赢甄在旁边也跟着心情舒畅。 “阿甄!你怎会在此植种这么多杏树?”苏觅扑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赢甄。 “自是我有未卜先知的本领,知道遍植杏树有一天可以讨得我的夫人欢心啊!”赢甄调皮的对着苏觅眨眨眼。 “油嘴滑舌,不学好!”苏觅嗔怪的撇了一眼赢甄。 “那觅儿可欢心啊!”赢甄一个劲的往苏觅面前凑,冷不丁的在苏觅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苏觅吓了一跳,捂着红红的脸颊望了望四周,“青天白日的,你怎么…不顾着你自己殿下的身份,也好歹顾着点礼仪规矩。” “我便是顾着我殿下的身份才如此!” 苏觅被赢甄这话呛住,“你!不知羞。” 苏觅不搭理赢甄,绕过她往前走,心里却像飘着朵朵红色的杏花,轻忽忽的! “哎呀!”苏觅走得急,竟没注意脚下,被树根绊到了脚,眼看就要摔倒,她下意识的便用双手护住肚子。 赢甄眼疾手快,眼角余光看到苏觅身子往旁边歪去,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主动做出了动作,转身一把揽住苏觅的腰身,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苏觅以为就要摔到地上,怎知竟撞到一个软软的身躯,她抬头看到赢甄正圈着自己,嘴里念念有词,仔细一听才听清说的是:“不怕、不怕,不怕、不怕……” 苏觅噗哧一声,笑了!心中安定下来,忍不住往赢甄的怀里蹭了蹭,说道:“阿甄…你这么好,以后我会赖着你的!” 赢甄听到苏觅好像撒娇的话语,轻声笑了笑,“呵呵~你是我夫人,自是要赖着我的,这有何不对么!” “你是殿下,以后总要三妻四妾的,又不会只娶我一人。到得那时,你要我如何自处?”苏觅说到这里,声音有些闷闷的,她已经想了许久,只是今天忍不住说了出来。 听到苏觅说的话,赢甄把人搂紧了些,“不会的,我此生只会娶你一人。我会护好你,顾好你,不让你伤得分毫,受一丝委屈。” 苏觅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带着一点鼻音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如若你做不到,我便离开你,让你永远也寻不到我!” “我赢甄一言,重如千钧。” 两人就这么在杏林中忘我的相拥着,直到远处传来一声呼叫:“殿下!” 赢甄松开苏觅,转过身看着杏林入口,寒降正从那处快步朝两人走来。 待得走近,寒降开口道:“殿下!” “何事?”赢甄有些不悦。 “殿下,时辰不早了,该准备一下赴宴了!”寒降有些着急。 赢甄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近酉时了!一腻歪便忘了时间,她继续板着脸对着寒降,“知道了,自去备着吧。” 寒降离开。 赢甄转身看着苏觅,温柔的道:“觅儿,我们回去吧!” 苏觅好笑的看着赢甄,“怎地对寒降那么凶。” “谁让她打扰咱俩!”赢甄可是有脾气的殿下。 “哈哈~你啊你!时辰不早了,也不能耽误,她这是为你着想,你反倒凶她。”苏觅为寒降打抱不平。 赢甄捏了捏苏觅的琼鼻,不怀好意地说道:“那依觅儿之见,我不该凶她咯!那是谁害我忘了时间呢?如此说来,我是不是该罚一罚觅儿?” 苏觅不退反进,伸手抓着赢甄胸前的衣襟,抬头妩媚地看着赢甄的双眼,声音软绵绵地说:“那依殿下所说,殿下想如何惩罚我呢~” 赢甄没想到苏觅会是这种反应,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让她想到当初误食红婴果时苏觅的样子,她咽了咽口水,呆呆的看着苏觅。 苏觅见赢甄果真上当了,她赶紧松开赢甄,绕过赢甄笑着往杏林出口走去。她这次吸取教训,走得又稳又快。 赢甄看到苏觅笑着走远,反应过来,对着苏觅的身影叫到:“好啊!你这小女子,竟学会戏弄我了!你站住,待我抓到你,看我怎么惩罚你。” 赢甄也笑着跟上苏觅的脚步。 玄明殿中灯火辉煌,许多人都已到场,就连皇帝皇后都已来了,主角却还未出场。 皇帝走进殿中,没看到赢甄跟苏觅的身影,出声问道:“甄儿怎还未来啊?” 寒降早已等在殿中,就为了能及时回答皇帝的发问,“回陛下,夫人下午在杏林中险些摔倒,受了些惊吓,殿下照顾夫人所以晚了一些?” 皇帝走向正中大案的脚步停了下来,急忙转身看着寒降,“什么?受了惊吓,可有大碍?可让医正过去诊看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皇帝的反应惊楞住了,为何陛下会如此在意一位殿下的夫人?!皇后都有些疑惑地看着皇帝,就算是觅儿的救命恩人,也不该如此罢?!就连一向稳重内敛的高大人,都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皇帝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太过激动了。“孤是问,是怎样的惊吓,竟让甄儿误了时辰。” “回陛下……” “回父皇,觅儿近来身子比较虚软,儿臣恐日后觅儿留下病根,便多注意了些,因此方误了时辰。” 寒降本打算回话,却不想赢甄刚好赶到,便截了寒降的话。 皇帝坐在桌案后,看到赢甄带着苏觅来到殿中,说到:“无事便好,入席吧!” 赢甄跟苏觅对着皇帝行了一礼:“谢父皇!”“谢陛下!” 人已到齐,赵士尖锐的嗓音喊道:“开席!” 皇帝跟皇后共用一案,在正对殿门正中位置,皇帝的右手边第一席是赢甄跟苏觅俩人,也是共用一案,接下去是葛子黎,皇家到得赢甄这一脉,子嗣凋零,已无什么亲近宗亲,所以葛子黎虽是外姓郡主,却因常年陪伴皇后,又深得皇后欢心,所以身份自然高贵。 接下去便是寒降,既为家宴,便无诸多繁文缛节,寒降作为禁宫第一侍卫,又自小陪伴赢甄一起长大,还是名门望族之后,自是有一席之地。寒降下面是宫奇,虽然宫奇只是一个小小的少詹事,可隐藏着的身份确实惊人,再说,若只单单论外貌,在场所有人之中,怕也无几人可与之相比了。 皇帝的左手边第一席,当然是贵为丞相的高仲高大人了。接着是太尉元聃,真乃人不可貌相,元聃做为太尉,执掌一国武权,却低调寡言,如若不多加注意,都会忽略了他的存在。接着是御史大夫葛伯渠,葛伯渠是葛子越与葛子黎之父,葛伯渠为人怕事,爱装傻充愣,深循中庸之道,与他的两个孩子真是天差地别。还有武卫将军葛子越,他今天主要是来探一下赢甄会不会知道些什么消息的。 “今天是家宴,不用拘束。主要还是因为甄儿平安归来,孤要好好感谢苏觅,苏姑娘。感谢你搭救了甄儿!”皇帝说着举起酒杯,敬苏觅。 看到皇帝举起酒杯,所有人也跟着举起了酒杯,饮尽杯中酒。 苏觅不敢喝酒,所以只轻轻的抿了一下,她说道:“陛下不必客气!” 赢甄看着苏觅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太困了,坚持更了一小章。 ☆、线索 葛子越站了起来,对皇帝行了一礼,“陛下,苏姑娘救回殿下,对我朝有大恩,当重赏才是。” “小葛卿此言有理,苏觅,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孤满足你。”皇帝心情甚是愉悦。 “多谢陛下,搭救殿下乃人之本性使然,实在当不得恩情。而且小女子对现在的生活已很满足,并无要求。” 葛子越接口道:“苏姑娘,陛下一向是赏罚分明,你这有恩,当然就得有赏才是。” 苏觅回道:“陛下,既如此,便先欠着吧!等哪天小女子想到了,便跟陛下讨赏。” 葛子越还想说什么,被赢甄截了话:“父皇,便如此吧!觅儿现下也是无所虑的。” 皇帝道:“那便如此吧!” 葛子越走到赢甄案前,举起酒杯敬赢甄:“殿下,子越敬您一杯,您能平安归来,真是苍天佑我朝。您失踪这段日子,子越真是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啊!如今您平安回来,子越便放心了。” 赢甄跟子越碰了一下杯沿,“多谢葛将军挂碍。” 葛子越看了苏觅一眼,喝了一口酒,对着苏觅说道:“苏姑娘,子越敬你。感谢你救回了殿下!” 赢甄挡在苏觅前面,对葛子越说道:“苏觅不善饮酒,我代劳吧!”说着仰头喝完杯中酒。 葛子越也只得跟着喝完酒,戚戚然回去。 苏觅温柔地看着赢甄,赢甄也转头温柔地看着苏觅,顺手帮苏觅理了理鬓边青丝。 她二人却未发现,此刻两人眼中的深情,与暧昧的动作都被几个异常注意着两人的人看了去,各怀心思。 宴散 葛子越与葛子黎同坐一辆马车,“二娘,你时常在宫中走动,可知殿下带回的这个苏觅,是什么来路?” 说到苏觅,葛子黎有些妒忌又有些气愤的道:“刚你不也看出来了,她现在可是殿下的掌上珠,心头肉。” 听到这话,葛子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说你怎么那么不争气,近水楼台这么多年,竟输给了个村野乡姑。” 葛子黎瞪了葛子越一眼,冷笑道:“是谁没本事!这么多年,连殿下的眼都入不了。咱倆的计划可是分得清楚明白的,你娶殿下,最后皇位你的,人我的。这下好了,别说皇位了,人都得不到。” 葛子越缓了一下情绪,“二娘,你这么快就放弃了?殿下只是一时兴起,如若殿下真的喜爱的是女子,自当也是你这个高贵的郡主,怎可能是一个乡下来的粗鄙女子!” 葛子黎不搭理葛子越,白了他一眼,心中愤愤然想着:我怎么可能放弃殿下!自十岁左右见到殿下,我便在心中暗暗起誓,殿下只能娶我,绝不可娶别人。 回到葛府,葛子越径直往葛子思住处走去,葛子黎看着葛子越的背影,摇了摇头,她已发觉,自己这个哥哥是靠不住了,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葛子越来到葛子思处,依然是bào力的一脚踢开门,大跨步走进去,直接来到葛子思的寝室。 葛子思已安歇多时,这会睡得有些迷迷糊糊,葛子越扫掉chuáng前帏幔,一把掀开葛子思身上的薄衾,扯掉葛子思上身的肚兜,宣泄着自己的欲望。 只要一想到赢甄竟看上个女子,还是个从村乡带回的女子,他作为男子的自尊便像被踩踏在鞋底。堂堂七尺男儿,竟要对个女子百般殷勤,讨好一个女子,可竟也没让人放在眼里,这让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怎么忍受得了!他要找回他自己自认为的qiáng大,自认为的了不起,自认为的优越。 葛子思被惊醒,拼命的反抗,拳打脚踢,想逃离葛子越,“子越哥哥!子越哥哥!你冷静一些!” 葛子越仿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拉扯着葛子思,动作越来越粗鲁。 葛子思从没见过这么疯狂的葛子越,有些惊恐,声音不知不觉带上了哭腔,“葛子越,你冷静点!” 酒液让人失去理智,听到葛子思叫自己葛子越,葛子越像疯魔了一般,扯掉自己的衣袍,把葛子思压在身下,“赢甄,我一定要征服你!” 葛子思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她只能任由葛子越动作着,听到葛子越压抑的怒吼,她不甘心,她愤怒,她恨…… 朔极殿中,正在早朝,赢甄跪坐于百官之前,看到她的父皇不时的柔柔眉心,轻掩嘴唇,有些疲累的模样,她不禁有些担心。 一下早朝,他便朝皇帝的玄明殿走去。 葛子越一直注意着赢甄,见赢甄走得有些着急,急忙跟上去,“殿下!” 赢甄停步,皱眉问到:“何事?” 葛子越见赢甄似有些不悦,说到:“殿下,微臣有些殿下遇刺的线索,想告知殿下。” 赢甄走近葛子越,严肃地说到:“你怎知我遇刺?” 葛子越心下一惊,当初二娘带回消息,只说在郊外休养,不知消息可有说是遇刺?!还是殿下在故意探知我的底细,看我是否知情?! 葛子越拿不定主意,只得说:“是小道消息听说,最近我得知线索,方敢如此与殿下说起。” 赢甄镇定说到:“葛卿有心了,待我见完父皇,再召葛卿细谈。” 葛子越只得拜别,他得去问问葛子黎,还好刚才没再说漏嘴。 待葛子越走远,赢甄对寒降说到:“寒降,你派人跟着葛子越,有何异常速速来报。” “是!”寒降离开。 赢甄来到玄明殿,皇帝正跟元聃在讨论近来军中事务。 “儿臣拜见父皇!” “甄儿起来吧,刚好元卿在说军务,你也来听听。” “是!” 赢甄对着元聃行了一礼,“元大人!” 元聃还礼,“殿下!” 待得元聃退下,赢甄询问皇帝,“父皇,当初我遇刺,可有消息放出?” 皇帝想了想回到:“不曾,只说你是摔下断崖。你遇刺之事,只让高仲暗中调查。知道之人也只我们四人而已。” 赢甄想了想道:“应当是七人,还有宫奇与寒降,还有葛子思!刚朔极殿外,葛子越拦下我,说我遇刺之事他现有线索,要告知于我,父皇怎么看待此事?” 皇帝皱眉道:“他怎知你是遇刺?” “儿臣也问他,他答小道消息听说。父皇觉得?” 皇帝想了想,“甚是可疑!” “儿臣也觉得。儿臣已让寒降派人盯着葛子越。” “甄儿做得很好…咳咳咳…咳咳…” “父皇!您怎么了?”赢甄紧张的道。 皇帝摆摆手,让赢甄不必紧张,“无事。” “父皇要注意身体,,别太劳累。可有让医正看看?”赢甄还是不放心,自上次见到父皇,便有些咳嗽。 “上次已让宫奇把过脉了,无妨的。”皇帝还是不甚在意。 赢甄却记下了,待会便去问问宫奇。 葛子越回到葛府,来到葛子黎的阁楼,见葛子黎正一人端坐于花园之中品茗。葛子越心中似有不平,他自己一人劳心劳力,差点出了差错,你倒好,优哉游哉的在这里品茗赏花! 葛子越走过去,跪坐于葛子黎对面,冷笑道:“二娘可真是好雅兴!竟一人在此欣赏大好chūn光,怎么不叫我一起,也可一块诉诉心情。” 葛子黎看了葛子越一眼,拿起盏茶,柔柔地轻抿着。 葛子越对着外面侍女道:“你们是瞎了吗!看到本将军,也不奉茶!” 吓得两三个小侍女赶紧小跑着离去。 葛子黎放下茶盏说到:“有何事,你便说吧。” 葛子越开门见山说道:“你当初得知殿下消息,可有听明殿下是因何事受伤在外休养?” 听得这话,葛子黎有些疑惑地看着葛子越,回想了下,回道:“不曾,当时皇后只说在京郊之外找到殿下,并未说是因何事在外休养。” 听完葛子黎的话,本还抱有一丝侥幸的葛子越,面如死灰,心如坠冰底,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语,他这是一个不慎,自己把自己给招了出去么?!殿下何等聪明,定会推断出此事与葛家有关。 葛子越有些心灰意冷,他输了…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离索…… 葛子黎看到葛子越灰败无神的脸色,心下有些慌乱,“你、你可是gān了什么吗?为何此种表情?” 葛子黎得不到葛子越的回答,更加惊慌,大声道:“大郎?你说话啊!” 葛子越看着葛子黎,嘴唇颤颤巍巍,张了又张,就是发不出一言来。 葛子黎焦急地看着弯下背跪坐在自己面前的葛子越,“你可真是想急死我啊!到底何事,你倒是说啊。现在说或许还有一线转机,你越晚说,对我们更加不利!”说到最后葛子黎有些声色俱厉。 葛子越慢吞吞地说道:“二娘…我刚才…下早朝,拦了殿下,说了殿下遇刺之事……殿下问我,怎知..怎知她遇刺之事……”葛子越说完无助的看着葛子黎。 葛子黎听到殿下遇刺,一下子挺直了腰身,又一下子颓然的歪到一边,眼神有些空dòng的看着葛子越,仿似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人般陷入了绝望之中。 “二娘,你可得想想办法啊!二娘!”葛子越已经完全慌乱无主,他沙哑的叫着葛子黎,双手抓着葛子黎的一只手臂,恳求着。 葛子黎看着葛子越,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她一巴掌重重的拍在葛子越脸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二娘,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你赶紧先想想办法!” 葛子黎狠狠地瞪着葛子越,“事到如今,你还想怎么样,事情既然出在葛子思身上,办法自然也只在她身上。” 葛子越看到葛子黎变得凶狠冰冷的眼神,有些怕的放开了葛子黎的手臂,“二娘…你…你…你想怎么办?” 葛子黎满脸嫌恶的看了一眼葛子越,“一不做二不休!” ☆、真相 葛子越蹭的一下站起来,倒退了两步,惊惶地看着葛子黎,“二娘,她可是我们的妹妹…” 葛子黎慢悠悠的站起来,朝葛子越走去,“妹妹!哼!” 葛子黎冷笑一声,轻蔑道:“不过是父亲从外面捡回来别人不要的东西。” 葛子黎眯着眼,不屑的看着葛子越:“你跟她在chuáng上翻云覆雨之时,可有当她是你妹妹?!” 被葛子黎如此不堪地道出隐秘之事,葛子越有些恼羞成怒:“葛子黎,你不要给脸不要,得寸进尺。” 葛子黎不与他在此事上多费口舌,“她既知我们所谋之事,如今她所做之事又瞒不下去,难道你还要留着她这个祸患等着受她牵连不成?” 葛子黎转过身不看葛子越,“现下是最好的时机,即可除掉葛子思,又可让她顶替所有罪责,你还可在殿下那得个大公无私的名声,对你对我对葛家,百利而无一害。” 葛子越皱着眉,心中有些沉重,他并非不择手段、喜好杀戮之人,可如今即已到不得已之时,他定得先自保才可谋其他。 葛子黎问道:“如何?大郎可要以大局为重,万不可妇人之仁啊!” 葛子越似是下了大决心,一脸凝重的看着葛子黎的背影,“二娘可有好的计谋?” 葛子黎转过身认真地看着葛子越,“大郎只要杀了葛子思,再到殿下处去禀告殿下,便说葛子思前两天刚回到府中,你询问之下才知殿下受伤竟是此大胆女子所为,她因爱生恨眼见殿下对她无动于衷,一时心有不甘竟想伤害殿下。现发现事情即将bào露,便想找大郎你寻求庇护。你身为四品武卫将军,怎可包庇如此胆大妄为之徒,便想把她jiāo给殿下处置,不想争执之中,不小心便错手杀了葛子思。” 葛子越看了看葛子黎,转身欲走。 这时一个小厮一脸惊慌,急冲冲的来到花园,叫到:“公子!公子!不好了公子!” 小厮走得太急,跌倒在葛子越面前,葛子越一脚踹在小厮肩膀,“吼什么吼,你家公子好好的在这里,哪里不好了?” 小厮急道:“公子,大人把三娘带走了!” “什么!”葛子越快速往外跑。 小厮想跟上去,被葛子黎拦下来,“你等下,我有话要问你。” 小厮恭敬的候在一边。 “三娘深在思烟阁中,父亲又甚少进内院,她怎会被父亲遇到?” “回二娘,大人是在外院遇到三娘。” 葛子黎看着小厮,“仔细说来。” 小厮说道:“三娘不知为何,躲躲闪闪地从思烟阁中出来,走出内院,正欲穿过外院往府外走去。我等虽看她神色不对,却也不敢多嘴。怎知大人刚好从堂中出来正要出府,两人便遇上了。大人见到三娘有些惊吓,还未待我等反应过来,大人便把三娘抓出府外,上了候在门外的马车,不知去往何处。” 葛子黎嘀嘀咕咕地说道:“如此看来,葛子思这个小贱蹄子,是自己想跑出去,她要往何处去呢?” 葛子越一路跑到葛府大门,已不见俩人身影,他抓住门口守卫,“大人往何处去了?” “回公子,大人往宫中去了。” 葛子越焦急道:“快!赶紧备马,我要进宫。” 葛子越来到玄明殿,金碧辉煌的玄明殿中除了高坐大案之后的皇帝、还有跽坐在皇帝右手边的赢甄,葛伯渠、葛子思跪在大殿中间,看来也是刚到不久,一旁同席而坐的高仲与元聃,一个正埋头理着衣袍,一个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玄明殿中鸦雀无声,让这庄重的殿堂更加了几分肃穆之感,葛子越心中忐忑不已,他故作镇定地走到殿中,对着皇帝参拜到:“微臣葛子越,拜见陛下!” 皇帝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样,就与平时接见大臣一般无二,“一边候着吧!” 葛子越战战兢兢地挪到一边。 皇帝看向葛伯渠,“葛卿,说罢!所为何事耶?” “陛下,臣在家欲进宫之时,刚好见到此女有些鬼祟的欲往外走,臣惊觉不对,怕她与殿下当初受伤之事有关,便赶紧带进宫来面见陛下与殿下,如若真有gān系,请罚其罪责!” 还未等皇帝开口,葛子思便迫不及待地跪下说道:“殿下,我本便是要进宫来向您请罪的。” 赢甄看了一眼皇帝,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样子,便说道:“哦?可是如你父亲所猜想,与你有关?” 葛子思垂下脑袋,“子思知罪,请殿下责罚!” 赢甄有些苦恼的看着葛子思,停了一会说道:“我待你何如!你要如此回报与我?” 听到赢甄如此讽刺的话语,葛子思有些焦急,“殿下!殿下!是子思被猪油蒙了心。” 葛子思转头眼含悔恨地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葛子越,语气更加重了几分,“是我蠢笨无知,轻易的便信了别人的花言巧语。本若以为终会守得云开,却不想隐藏其后的不止乌云更有风雨。” 听到这话,葛子越连头都不敢抬,更别说话语或者作为,他本就是要置葛子思于死地,现在最怕的便是葛子思说出他跟葛子黎的谋划,他紧张得后背汗如雨下。 葛子思认命的转回头,有些无法自持,“殿下待我泽深恩重,是我糊涂,勾结匪盗,暗害殿下,请殿下治罪!”葛子思说完重重地以头磕地。 赢甄皱着眉,看着跪在下方,头依然抵在地上的葛子思。然后转头看着跪在一旁候着,弯腰驼背头低垂,努力降低存在的葛子越,见他胆小得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不禁怒火中烧,叫道:“葛子越!你早些时候说,你有我遇刺的线索,可是与子思有关?” 葛子越冷不及防地听到赢甄叫到自己,有些手足无措,他擦了擦额前的汗水,走到殿中,做了一揖:“回殿下,臣发现葛子思藏匿府中,早已想来禀报殿下。像她如此胆大的贱人,就该严惩以儆效尤。” 高仲与元聃,齐齐地看向葛子越。元聃失望的摇了摇头,高仲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赢甄。俩人默契地静默一旁,看殿下如何处置此事。 赢甄冷笑了一声,大声道:“可是将军你把她藏匿于府中,现下事发,又推得一gān二净?还不从实说来!” 葛子越吓得跪倒在地,狡辩道:“殿下明鉴!此人藏匿于府中,臣亦是昨晚才得知,怕打草惊蛇,一直不曾有所动作,待得今晨便来告知殿下的啊!” “若是按你如此说来,你又是从何得知,我是遇刺受伤?定你也是参与其中,怎地,堂堂七尺男儿,四品将军,竟还不如一女子,有担当么!”赢甄言语犀利,刺激着葛子越,让他慌乱无主。 葛子越势急心慌,急忙道:“殿下!那时臣得知殿下失踪,便质问三娘,她确说是她一人所为,与微臣无关的啊!殿下!” 赢甄嘴角微不可查的弯了弯,“那你还敢狡辩不是你藏匿此人!知情不报,还敢欺上瞒下,你可知罪!” 葛子越瘫倒在地,这下他是真的一败涂地了! 赢甄看着葛子思,“葛子思,你还有何话要说么?” 葛子思抬头看到赢甄正认真地看着自己,她心中的悔恨更盛,是她辜负了殿下! 她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的葛子越,原来她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无用便弃之。可就算他如此无情无义,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学他一般置他于死地,“子思...子思对不起殿下......”说完葛子思倒在地上,血从嘴角溢出,眼睛看着葛子越。 殿中众人吓了一跳,皇帝喊道:“赵士!” “啊!”葛子越看到葛子思看着他的眼神,吓得后退了几步。 赵士走到葛子思身旁查看,“陛下,她咬破牙中毒囊,已没了气息。” 葛伯渠来到葛子思面前,轻轻地帮她覆上眼睑,叹了口气... 葛子越反应过来,来到葛子思面前,眼神悲痛的看着葛子思,声音颤抖得叫道:“三娘?” 听不到回答,他又叫了一声:“三娘?” 他轻轻地拍了拍葛子思的脸颊:“你回回我啊,三娘!啊...” 葛子越抱着葛子思,痛哭出声,“三娘...呜..我不想你死的啊!是我的错...呜呜呜...是我的错......” 皇帝看了一眼悲伤不已的葛子越,说道:“葛子越隐瞒不报,欺上瞒下,罚军棍八十,罢将军职。” “子不教父之过,御史大夫管教无方,禁府思过,无昭不得出。” 葛伯渠跪下说道:“谢陛下!” 皇帝走出玄明殿,往含明殿走去。 葛子越对着赢甄磕了一个响头,抱起葛子思,走出玄明殿。葛伯渠跟在他身后。 元聃站起来,对着赢甄行了一礼,也走了。 殿中只剩高仲与赢甄。 赢甄收敛情绪,问道:“高大人,可是还有事?” 高仲说道:“臣闻殿下带回一位夫人,想必便是昨晚宫宴上的那位苏觅苏夫人罢!” 说到苏觅,赢甄心情好了许多,“正是!高大人怎么问起觅儿来了?” “臣只听闻,殿下对外称苏觅为夫人,却并未见册封诏书示下,未免觉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殿下还是需符合礼法才是。” “此事是觅儿要等姑姑回来,所以便搁下了。” 高仲回道:“如若平乐殿下三五年不回,难道殿下便搁置三五年么?” 赢甄略略沉思,“此事,是我疏忽了!” 赢甄站起来对着高仲行了一礼,“多谢高大人提醒!” 高仲也站起来回了一礼,“殿下莫怪老臣多嘴才好!” 赢甄赶紧回方陵宫,她得去跟苏觅说说这事。 ☆、感情之事 近来风雨连绵,皇帝不小心染了风寒,所以便把多数政务jiāo给了赢甄,赢甄每天都是天未亮便出半夜才归,苏觅已有几天未见到赢甄的身影。 自有身孕以来,每日都有赢甄的陪伴,苏觅已习惯了有赢甄在身旁的日子,这突然好几天见不到赢甄,让苏觅在这不熟悉的宫中渐渐地感到焦虑。 这日她醒得比平时要早一些,可看到身旁赢甄已经走了,她伸手摸了摸,还尚有余温,她满怀期待的下chuáng,光着脚便往寝宫门跑去,打开门看到外面因为下雨天色还很暗,一阵风夹带着雨雾向她chuī来,苏觅冷得打了个哆嗦。守在门口的内官看到苏觅穿着单薄,又光着脚,赶紧说道:“夫人醒了,外面冷,您先进去更换衣裳吧!” 苏觅看到内官赶紧问道:“殿下呢?殿下在何处?” 内官低着头回道:“殿下已去玄明殿。” 苏觅失落的站在门边,看着前方暗沉沉的雨幕,“又走了么……” 霜蛰突然出现在苏觅面前,替苏觅挡着迎面而来的风雨,轻声说道:“夫人先进殿吧,着凉了殿下会担心的。” 苏觅现在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瞌睡,她换好衣服穿好鞋出来,问霜蛰:“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阿甄?” 霜蛰如实说道:“殿下现下正在玄明殿与大臣议政,恐不便。” 霜蛰见苏觅有些郁郁寡欢,便说道:“夫人可要去太湖阁观景?” “太湖阁?” “正是!宫中的太湖阁专为观雨景而建,坐落于太湖中间的高层楼阁,特别是这种多日的连绵雨水,景色最佳。” 苏觅无多大兴趣观看雨景,但她觉得胸口闷闷的,便想去散散心。 登上太湖阁,站在其上,看到远处连绵不断的雨从天际飘洒而下,落到底下太湖之上似青烟似薄纱般的云雾之中,再落到太湖水中,传来一声声悦耳的声音,好像所有的忧愁都随着雨滴滴落而消失,苏觅仿似置身于仙境之中,看得如痴如醉。 葛子黎现在失去了葛子思这枚探知赢甄消息的棋子,葛子越更是指望不上,她现在只能靠自己。还好她那次没有冲动进宫,不然也定是难逃gān系。 自从皇帝生病之后,她每天都是一大早便进宫来给皇后请安。皇后照顾皇帝,她便帮着端茶倒水,皇后疲累,她便捏肩捶背,鞍前马后。皇后一看到葛子黎便疼爱得不行,知道葛子黎喜欢赢甄,可是赢甄却收了苏觅做夫人,而一直陪伴在自己左右的葛子黎却遭到冷落,便觉得愧对葛子黎,对于苏觅便越发的不喜。皇后想法设法的想让赢甄纳了葛子黎,有事无事便让赢甄过来永庐宫小坐,让赢甄与葛子黎多相处。去见皇帝,都会带上葛子黎,让她与赢甄见面。可赢甄却一直是不冷不热,有礼有节却生分疏远。 今日葛子黎带着汤羹来见皇后,“皇后,黎儿今天给您带了汤羹,您尝尝。”“黎儿有心了!”皇后接过汤羹,正打算品尝,见葛子黎有些悒悒不乐,便问道:“黎儿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了你,谁人如此大胆?!” 葛子黎连忙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是黎儿觉得自己没用……” 葛子黎说着说着拿出丝巾轻拭眼角,一副柔弱被人欺负的模样。 听到这话皇后已猜到缘由,她放下汤羹,轻轻地叹了口气,握住葛子黎的手,“黎儿莫急,我们总会想到办法的。” 葛子黎眼眶中蓄着泪,摇了摇头,“无用的,殿下心中只有一个女子,怎还会喜欢我呢?是我自己命不好…” 看到葛子黎梨花带泪的样子,皇后心疼得不得了,“黎儿莫哭,我这便把甄儿叫来。” 皇后对着身旁的明霜说道:“去把殿下叫来,便说我有事找她。” “诺。”明霜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赢甄刚与大臣商议完,正准备喝点茶提提神,明霜便来了。 明霜行了一礼,说道:“殿下,皇后让您往永庐宫一趟,有事找您。” 赢甄喝了口茶,说道:“母后可有说是何事?” 明霜低着头,“奴婢不知。” “孤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稍后便去。” 行在玄明殿到永庐宫的路上,赢甄问寒降:“寒降,你猜猜母后因何事叫我过去?” 寒降随口说道:“还能是何事!定是娴郡主之事呗!” 赢甄有些疑惑,“黎儿?黎儿能有何事?” 寒降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赢甄,“殿下,您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赢甄看着寒降,“你有话就说。” 寒降有些急了,“不是!殿下,娴郡主喜欢您,您不会一直不知道吧?” “什么!!”赢甄实在是有些难以相信。 “这…这怎么可能呢?”赢甄的话被淅沥沥的雨声掩盖。 寒降扶额,摇了摇头,心里默默地想着,皇后与娴郡主这段时间的暗示,看来都付诸东流了。 赢甄沉思道:“虽说感情之事实在无法预料,但世间之人,大多还是男女相悦比较多些。虽说我朝对于男女并无区别对待,但感情之事,还是需慎之又慎,思之再思。我即有了觅儿,便是再不会贪恋其他的了。” 听完赢甄的话,寒降沉默地看着前面雨帘,她也不知对一个人的感情是为何不同,只是心里一直有个人念念不忘…… 葛子黎听到明霜回禀说:殿下稍后就来。便一直站在永庐宫正殿大门旁翘首以待。 皇后看着葛子黎这迫不及待要见到赢甄的样子,嗔怪地说道:“你莫急,甄儿说了会来,便一定会来的。” 葛子黎不好意思的小声“嗯”了一声。 门外内侍传来通禀声:殿下到。 皇后笑着道:“来了吧!” “儿臣见过母后!” “臣拜见皇后。” “都免礼!甄儿你过来些。”皇后拉着赢甄的手,“甄儿你的衣袍都湿了!得赶紧换掉,免得待会着凉了。让黎儿帮你换了吧!” 赢甄赶紧接口:“母后寝宫现下无儿臣可换衣袍,儿臣待会回去再换上便可。” “让人拿来便是!”皇后说完叫到:“来人!” 明露走了进来,对着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道:“你去殿下寝宫,拿一套gān净的衣袍过来。” “诺。” 皇后对着赢甄说道:“黎儿带来了她亲手熬制的汤羹,母后是想让你尝尝。” 皇后说着接过明霜递过来的汤羹,“呀!都有些冷了呀!得再温一下才行。” 皇后又对赢甄说道:“甄儿你先在这等一下,母后去温热一些便来。” “母后…”赢甄正欲开口,皇后又道:“便让黎儿先陪你说说话,寒降跟我一起去吧。” 寒降颇有深意地看了赢甄一眼,便跟着皇后走了。 葛子黎来到赢甄身边,“殿下…” 赢甄看到葛子黎含羞带怯的模样,想到寒降说的话,又想到寒降刚才的神色,不免心中有些如临大敌。她面色不显地道:“黎儿在此稍等片刻,我要去方便一下。” 赢甄转身欲走,腰身却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葛子黎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从赢甄的后背传来,“殿下。你可是嫌弃黎儿?都不愿与黎儿多待会么?” 赢甄为难道:“不是的,黎儿别乱想,母后视你如几出,我一直便把你当亲妹妹看待,又怎会嫌弃于你呢!” 葛子黎放开抱着赢甄的手,失神道:“亲妹妹么?” 赢甄依然站得笔直道:“自是亲妹妹。” 葛子黎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汹涌的从眼眶中溢出,“殿下对我,便不曾有过,别的情感么?” 赢甄眼神坚定的看着门外不曾停歇的雨,“不曾有过。” 葛子黎绝望的看着赢甄的背影,倒退了一步,即使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趟落在地,她也没有哭出一声声响。 “我从十二岁第一次见到殿下开始,便一直倾慕于你。我以为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心意,我一直等着,等你发现我是多么的喜爱于你。却不曾想,等来的竟是你从宫外带来了一个女子。我怕失去你,我不想再这样默默的等待下去。我向你暗示心意,可殿下你,心中却有了别人…” 赢甄只是静静地听着葛子黎说话。 葛子黎缓和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殿下,黎儿哪里不如苏觅,你竟喜欢她?而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竟都不喜欢我么?” 赢甄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过身看到泪流满面的葛子黎,有些于心不忍,说道:“黎儿,你很好,只是感情之事,又能如何说呢!不在于好或不好,不在于身份地位,不在于时间长短,不在于先来后到,更不在于男女之分。只是,刚好遇到那个人,便认定了那个人,想陪伴着她,照顾着她,保护着她,疼爱着她…一生一世、罢了。” “殿下…”葛子黎还想说什么,被一个从雨中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殿下!”霜蛰急冲冲的从雨中跑来。 看到霜蛰一脸焦急的模样,赢甄跟着紧张起来,说道:“霜蛰,怎么了?可是觅儿出了什么事?” 霜蛰说道:“夫人染了风寒,身体发热,现在昏迷不醒。” “什么?”赢甄慌张的抓住霜蛰胸前的衣襟。 “怎么好端端的会染上风寒?”赢甄放开霜蛰的衣襟,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走,也顾不上外面的雨现在下得大不大。 霜蛰赶紧跟上赢甄。 葛子黎看着赢甄在雨中的身影越走越远,为了她,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吗! 她擦gān脸上的泪水,既然我活得不快活,那便都别好过吧。 ☆、想要什么 赢甄回到方陵宫,全身的衣袍都湿透了。她走进寝殿,被青挽拦了下来,“殿下,您现在身上寒气重,夫人近不得寒,您先换身衣裳吧!” 赢甄焦急地看了一眼chuáng的方向,赶紧走到隔出的小间换掉湿透的衣服。 赢甄随意的换了套便服,来到chuáng边,看到苏觅双颊红润非常,摸了一下,滚烫不已,她问道:“可让宫奇过来看过了吗?” 霜蛰不知何时也换了一套衣服,站在赢甄身边,“宫大人昨天出宫去了,还未归来。” “可有让太医院的医正过来看过。”赢甄皱着眉。 “殿下不在,夫人身份特殊,便无召医正…”霜蛰低着头。 赢甄转过身看着霜蛰,脸含怒意,大声说道:“此事还需问我吗!” 霜蛰与青挽应声跪在地上,不敢发一言。 苏觅被赢甄的声音惊醒,睁眼看到站在面前赢甄的背,她虚弱地叫了一声:“阿甄…难受……” 赢甄叫到,“还不速去把医正召来!” 赢甄蹲下身来,皱着眉难受的看着苏觅,“觅儿…” 过得一会霜蛰气喘吁吁的进来道:“殿下,南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吧!” 青挽把幔帐放了下来。 只见一个穿宽袖绿袍,头戴冠,留着山羊胡子,约莫花甲之年的老头带着药箱从屏风后走出,来到赢甄面前,“臣南玢见过殿下!” 赢甄双手背在身后,皱着眉头,“南大人免礼。赶紧先看病吧。” 南玢把了一会脉,突然震惊的跪在赢甄面前,“殿下!” 赢甄见南玢如此大动作,吓了一跳,“南大人!怎么了?” 南玢看了一下左右,见旁边还有霜蛰与青挽,便犹豫着要不要直说。 赢甄紧张道:“南大人直说无妨。” “殿下,苏夫人腹中,已有两个多月身孕!”南玢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 听到南玢的话,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的青挽,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赢甄,然后收敛情绪,继续安安静静地站着。 听到是这事,赢甄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苏觅的身体怎么了呢! “嗯!孤知道。” 南玢疑惑的抬起头看着赢甄,“殿下…” “你只需医治觅儿的风寒便可。” “喏!”南玢只得重新帮苏觅把脉。 “有身孕之人,更容易沾惹疾病,特别是这种连日来雨水不断的天气,更易生病,平时还是得多加注意才是。”南玢开了一张药方jiāo给青挽。 他终还是忍不住跟赢甄说道:“殿下,就算您怪罪老臣,老臣还是要说。纸是包不住火的呀!” 赢甄摸了摸额头,“南大夫!觅儿腹中的孩子,是我的骨肉!” “这!?这怎么可能?!”南玢眼睛瞪得溜圆,一脸震惊的看着赢甄。 青挽替苏觅掖被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昏睡着的苏觅。 南玢大叫一声:“这绝不可能!” 赢甄皱着眉,神色严肃的看着南玢,“为何不可能!世间如此之大,多的是你我不知道之事,南老为何便如此坚信自己所知道的便是对的?不知道的事不一定便是没有,知道的事也不一定便是对的。” “老臣从医如此多年,听都从未听说过,世间还有能女子让女子怀孕之事。”南玢还是无法相信。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莫太过局限于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南老有空多向宫奇请教吧。”赢甄懒得再跟这个老顽固纠缠。 南玢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青挽对着赢甄行了一礼,说道:“殿下,奴婢去煎药。” “嗯!” 霜蛰走到赢甄身旁,“殿下,可要臣去…” 赢甄摆摆手,“不必了,该来的早晚都会来,早些知道晚些知道也无不同。你保护好觅儿便是了。” 皇后与寒降回到殿中,只看到独自一人坐在一边郁郁寡欢的葛子黎。 皇后走到葛子黎身边,纳闷地问道:“黎儿,怎么只剩你自己一人?甄儿呢?” 葛子黎有气无力地说道:“苏夫人染了风寒,派人过来,殿下不顾风雨,急冲冲的便走了。” “什么!这个苏觅好深的心思!生病宣医便是,竟耍威风耍到我永庐宫来了!甄儿竟也让这个狐媚子如此为所欲为!”皇后气得怒目圆瞪。 寒降尴尬的站在一旁,殿下既然走了,她也就不能留在这里了,“皇后,那臣也先退下了。” 皇后看了寒降一眼,“你把汤羹也一并带回去吧。” 待得寒降离开,葛子黎又抽抽搭搭的哭泣起来。 皇后心疼得不得了,“黎儿莫哭,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总会有办法的。” 葛子黎擦了擦眼泪说道:“殿下刚才说,她已经有苏觅了,是不会接纳我的。” 皇后气地站了起来,说道:“荒唐!一个小小的夫人,便想霸占我儿么!做她的千秋大梦。皇家子嗣,祖宗礼法,可不许甄儿如此纵容于她。” “殿下还说,她不喜欢黎儿,就算没有苏觅,她也是不会娶黎儿的。叫黎儿死了这条心…呜呜呜” 皇后看着葛子黎哭成了泪人,她轻抚葛子黎的背,“甄儿最是孝顺,我的话她还是会听的,我去跟她说,让她娶你,休了苏觅!” 葛子黎焦急道:“皇后万万不可啊!殿下现在最是疼爱苏觅,您现在去让殿下娶别的女子而休了苏觅,岂不是让殿下为难,您切莫因为黎儿,而伤了与殿下的母子情份!” 皇后眼含泪光,“黎儿你就是太懂事了,总是为他人着想,才耽误了自己。甄儿、甄儿就是被苏觅那个狐媚子蒙了心,才会看不到你的好。” 葛子黎低下头,摇了摇,“皇后,黎儿…认命了。” 皇后抱住葛子黎… 南玢从赢甄那出来,便不顾漫天大雨,急往皇帝那去。 皇帝看到原本一丝不苟的南老,今天竟不顾全身湿透,头发凌乱便来见自己,不禁有些紧张起来,还未等南玢行礼,便先问道:“南老,你这是有何要事?如此急迫的来见孤!” 南玢行了一礼,有些气愤的说道:“陛下,殿下那位苏夫人,现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如何能做得了殿下的夫人啊!” 皇帝听到是此事,便不急不缓地说道:“此事孤知道。” 南玢更加气愤,“陛下既然知道,怎也不说说殿下。天下女子又不止那苏夫人一位,殿下何必要为此女子而受人非议呢!” 皇帝扶了扶额,“南老,甄儿可有与你说,那苏夫人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说到这里,南玢显然更加按耐不住,他向前走了两步,说道:“陛下,殿下居然为了包庇苏夫人,而诓骗老臣,说那是殿下自己的骨肉!老臣行医一辈子,从不曾听闻,有能女子让女子怀孕之理。臣岂会轻易相信。” 皇帝哭笑不得,遇到这个老顽固,他也是无法啊! 皇帝只得无奈道:“南老莫气,那确实是甄儿自己的骨肉!孤多年前便曾听闻域外有一种神果,能让两女子之间一人受孕。确有此事,你去问问宫奇便是,他知道此果。” “这…这、世间果真有如此神奇之事?看来是臣孤陋寡闻了!”南玢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皇帝有些出神:“甄儿,你会怎么办呢?” 傍晚时分,苏觅醒来看到赢甄在身旁,高兴道:“阿甄!你回来啦!” 赢甄摸了摸苏觅还有些疲惫的脸颊,“你生病了,我肯定是要回来的。” 苏觅低下头,有些歉疚地道:“对不起,你这么忙,我还给你添麻烦。” 赢甄笑了笑:“傻瓜!你和孩子,自是最重要的。” 听到赢甄说到孩子,苏觅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这是她们俩的孩子… 苏觅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感伤,是因为这个孩子吗? “饿了么?起来吃些东西吧!”赢甄扶着苏觅起来。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赢甄跟苏觅站在寝殿外的檐下,看着被大雨冲刷得gān净明亮的屋瓦廊道。 雨后的气息清新无比,让人疲累的身躯也跟着放松下来。 “阿甄,你若忙便去忙吧!我已经好多了。”苏觅本就不是矫揉做作之人。既然现在已经见到了想见的人,便好的,怎么还敢奢望她能一直陪着自己呢! 近来多处地方都有连日大雨,要预防出现洪涝天灾,所以赢甄最近也确实是很忙。 她有些担心的看着苏觅。 苏觅装出一副jīng神抖擞的模样,看着赢甄,“不用担心我,再说了,还有霜蛰呢,有事她会去告诉你的。” 赢甄看到苏觅确实像好了很多的模样,便放心了些,“那我事情忙完了,便回来陪你。” 苏觅看着赢甄离开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她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便是自己想要的么? 苏觅越发地想念雅希了,“阿希,你什么时候回来?” 夜半三更,月娘半遮半掩的藏在云朵之后,皇都道路上的积水还没消退,映she着斑斑点点的月光。 有一个身影,从宫墙上跃下,悄无声息地便来到皇都中的一座府中,停在还亮着烛火的书房外。 里面响起一声低沉的男声:“进来吧!” 裹着黑袍的娇小身影,推门而入,单膝跪在大案前面。 一长须男子面色不改的端坐着,手中的笔依然在写着什么,只见他冷静地说道:“无召而来,所谓何事?” 单膝跪在地上的黑袍人说道,“苏觅腹中怀有殿下的骨肉。” 长须男子手下一顿,墨迹晕染开来,他看着快要写完的纸,喃喃道:“真是可惜了一张好纸!” 他放下笔,对地上的黑袍人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黑袍人走出书房,消失在夜色中。 长须男子也走出书房,他抬头看着走出云朵的月娘,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后来访 “小半个月过去了,自那天之后,赢甄更加忙碌。皇帝的病情总是反反复复,时好时坏,无法处理过多的政务,因此便也自然的就jiāo给了赢甄处理。 赢甄怕太晚回寝殿会打扰到苏觅休息,便睡在了书斋。两人好几天才能见上一面,怕苏觅觉得不安,赢甄便把宫奇留在了苏觅身边,照料她。 皇后见赢甄忙得都睡在了书斋中,也知道现在不好过多的打扰赢甄,也就安安静静地休养了半个月。 这天南玢例行来给皇后请平安脉,皇后想起半个月前,苏觅生病把赢甄给叫了回去,便有些气愤,她问南玢:“南大人,听说上次你去给甄儿的苏夫人瞧病了?” 听到这事,南玢大大的叹了口气:“哎!” 皇后挑了一下柳叶似的眉道:“嗯?难道是装病?” 南玢抬头看了一眼皇后,欲言又止,又叹了口气:“哎!” 皇后挺直腰板,说道:“南大人,有话便说。” 南玢行了一礼,说道:“皇后,老臣斗胆问一句,殿下可有跟娘娘说为何纳那苏夫人?” 皇后皱了皱眉,“不曾说过。甄儿喜欢便好。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说法?” 南玢接着说道:“那皇后可知,那苏夫人腹中已怀有三个多月的身孕?” “什么?”皇后一时激动,站了起来。 皇后呼吸急促了许多,食指悬空一点一点的指着南玢,说道:“南大人,这可有关女子声誉,你可莫要乱说。” 南玢也站了起来,低着头,“臣已当面问过殿下,殿下早知此事。臣还告知了陛下,陛下也知道此事。还说……”南玢有点难以说下去,毕竟这事,实在太难以让人相信。 皇后急道:“还说什么?” 南玢为难道:“殿下与陛下皆说那腹中孩子,是殿下自己的骨肉!” 皇后吓得倒退了两步,“这…这…这怎么可能……这、甄儿怎么可能!?” “老臣也是不信啊!不知这苏夫人是何方神人,竟能让殿下与陛下,如此袒护于她…”南玢无奈的摇了摇头。 听到这话,皇后气得牙痒痒,本只以为那苏觅不过是献媚夺宠的女子,没想到竟还是个不择手段、魅魂惑心的狐媚子,“魅惑我儿的狐媚子,绝不能留!” “皇后您该劝劝殿下,如此随便的女子,怎可纳入宫来!”南玢一副捶足顿胸、语重心长的模样。 南玢离开没多久,葛子黎便来了。 一想到苏觅的事,皇后便气得头昏脑胀,她看到葛子黎来了,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回过些神来,大声道:“黎儿,你可来了!” 葛子黎有些疑惑,皇后这是怎么了?她问道:“皇后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气得流泪道:“这不要脸的苏觅,腹中已有身孕,还敢勾引甄儿!” 葛子黎震惊道:“什么?她怀有身孕?那她怎么瞒的殿下?那孩子又是谁的?那个宫奇的么?” 皇后道:“宫奇?”她恍然大悟:“定是了!不然怎么会是带着她俩一同进宫来的。” 葛子黎皱眉道:“那殿下可知此事?我们该去告知殿下才是!” 皇后跟南玢刚才的表情如出一辙,她也叹了口气,说道:“甄儿与陛下都知道此事。” 葛子黎更加震惊:“那…那、那她怎么还可以…还可以留在殿下身边?” 她接着说道:“殿下怎么可以!竟然接纳此等女子,也不要我…” 葛子黎也跟着伤心落泪。 看到葛子黎哭得伤心,皇后坚定道:“黎儿!定是苏觅这个狐媚子把甄儿与陛下都给魅惑了,我们可不能自乱阵脚,我们得想办法。只要除掉苏觅,甄儿定会娶你的。” 葛子黎楚楚可怜地看着皇后:“皇后,那我们该怎么做呀?” “黎儿莫急,我们先去探探这个苏觅的底细。”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赢甄也难得的没让寒降跟着,而是让寒降跟苏觅与宫奇还有霜蛰待在一起。 几人便在方陵宫正殿前方的庭院中晒着温和的太阳,好不惬意。 坐着无事做也实在无聊,寒降便提议手谈几局,霜蛰马上便答应了。 宫奇接着说道:“那寒降便先与霜蛰下吧!我先替觅儿把把脉,一会谁先输了,便替谁。” 寒降说道:“如此甚好。” 棋局摆开,寒降与霜蛰聚jīng会神的盯着棋盘。 宫奇拿来药箱替苏觅把着脉。 苏觅问宫奇:“宫奇,前段时间听说你出了一趟宫,可是有阿希的消息么?” 宫奇抬头看了苏觅一眼,“莫说话,先让我把完脉。” 说完宫奇便闭上了眼睛。 皇后与葛子黎一走进方陵宫,便看到在庭院中的几棵桃树下铺着一方布,几人正惬意的坐在那里。一想到赢甄最近都忙得废寝忘食,而几人却惬意的在庭院中晒着太阳,她便怒火中烧。 再定眼一看,被寒降与霜蛰挡着一些视线的那方矮几上,苏觅与宫奇两人的手正放在一起,不知在做着什么。宫奇闭着眼,而苏觅竟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宫奇。想到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与这个虚假的男子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她更是怒不可遏。 皇后吼了一声:“放肆!你们在gān什么!!” 几人吓了一跳,齐齐看向门口,见皇后一脸怒气的看着她们,她们赶紧站了起来,朝皇后走去。 皇后与葛子黎更是快步来到了几人面前。 皇后站到苏觅面前,伸手一巴掌便打在苏觅脸上,苏觅一脸错愕的看着皇后,其余几人也没反应过来,皇后平时优雅温和,今天怒气如此之重,到底是所谓何事! 皇后高傲的抬了下头,沉声道:“见到本宫、为何不跪!” 寒降与霜蛰闻言赶紧跪下。 苏觅还犹在惊愕之中,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 宫奇走到苏觅的侧面,紧张的看着苏觅被打的脸,脸颊红通通的一片,手指印越来越清晰,可想而知,下手得多重! 宫奇心疼得不行,眉毛都皱到了一起,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身旁的手紧握成拳,他忍着情绪,温声的对苏觅道:“觅儿忍一忍,待会上点药便不疼了!” 寒降紧张的拉了拉宫奇的外袍下摆,宫奇置之不理。 苏觅倔qiáng地摇了摇头,回道:“没事。” 皇后看到俩人在自己面前,竟也如此旁若无人的勾搭,她气得抬起另一只手,就要打在苏觅另一边脸上。 宫奇眼疾手快的抓住皇后的手,眯着眼睛,一脸不悦的看着皇后:“皇后如此粗鲁随意地打骂苏夫人,也不怕落得个残bào泼妇的名声!” 葛子黎喊道:“你大胆,竟敢rǔ骂皇后!” 苏觅冷静的看着皇后:“不知皇后今天来,所谓何事?” 皇后甩开宫奇的手,一脸厌恶的看着苏觅:“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不知与哪个野男人苟合。”她说到这里,眼神嫌恶地看着宫奇。 还未等她们开口,皇后接着说道:“坏了身子,搞大了肚子,竟还敢恬不知耻的欺瞒甄儿!” 听到皇后的话,苏觅委屈地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中积蓄着,却倔qiáng地不让它流出来。 宫奇上前一步,一脸冷峻的看着皇后,“你可问过你自己的孩子,是谁仗着药性qiáng迫自己的救命恩人!你身为一国之母,却连自己的孩子都教导不好,竟还有脸在此羞rǔ别人!” “放肆!你可知你现在是在与谁说话!”皇后气得身体微微发抖。 寒降赶紧站起来,躬着身替宫奇求情,“皇后恕罪!宫奇刚来宫中不久,诸多礼数还都不懂,您大人大量,饶恕他这一次。” 说完她又拉了拉宫奇的衣摆,见宫奇没有反应,她又用力的拉了拉。 霜蛰跪在地上,悄悄地碰了碰挂在腰间的铃铛,悦耳的铃声一声一声地dàng远开去。 远处宫殿上方,有个与琉璃瓦融为一体的huáng色身影,朝这边看了一眼,便退开远去。 皇后与宫奇剑拔弩张地对视着。 苏觅摸了摸肚子,缓了缓情绪。尽管被人如此羞rǔ,她委屈不已,但是这个孩子,更加无辜,现在在她肚子里才三个多月,不能便如此受人非议。 苏觅对着皇后屈膝行了一礼,“苏觅今年正月方刚及笄,虽自幼父母双亡,但自小阿姐与阿希便教导,知己、律己、自尊、自爱,自小便从无越矩之事,更加不会像皇后所说的那么不堪。如若不是阿甄,我也不会是今天这般样子。” 苏觅呼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皇后若是不信,便去问阿甄吧!我实在是累得紧,便先走了。” 葛子黎挡在苏觅的面前冷嘲热讽道:“怎么!有胆做,如今却不敢承认了么!” “我已说了,你们可以去找阿甄说去,为何要来为难于我?!”苏觅不悦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葛子黎,她刚才情绪起伏太大,现在有些累得慌,实在是不想再跟她们纠缠。 葛子黎一副小人嘴脸,yīn险地说道:“你这个下贱不知检点的狐媚子,你以为如果殿下知道了你与这个男子之间的苟且之事,还会如此袒护于你吗!” “住口!”门口那边传来一声愤怒的低吼。 所有人都朝门口望去,见赢甄正怒气冲冲的往这边快步走来。 ☆、各怀心思 赢甄来到苏觅面前,担忧的看着苏觅。 苏觅见到赢甄,有些生气的别过了脸,不看赢甄。 “觅儿!你脸怎么了?!”赢甄看到苏觅一边脸颊红肿得厉害,还有清晰的指印。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想摸一摸苏觅的脸颊。 苏觅忘记自己被打的脸,别过脸反而把它转到了赢甄眼前。看到赢甄紧张的样子,好像她故意告状似的,她赶紧转过身去,背对着赢甄。 赢甄摸了个空,看到苏觅背对着自己,低着头,似乎是生气了。 赢甄看到苏觅旁边的葛子黎,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些污言秽语,她气愤地上前两步,站在葛子黎面前,一巴掌拍在葛子黎的脸上。 “啪!”清脆的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气氛一下子静地诡异,从没人见过殿下如此生气的样子,一言不发便动了手,打的还是皇后疼爱的葛子黎!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赢甄甩了下袖子,回到苏觅面前,一把把苏觅拥在怀里。 赢甄愧疚的低声说道:“觅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闻到熟悉的味道,感受着温暖的怀抱,耳边又有温柔的话语,苏觅一下子控制不住,哭了出来,她抱紧赢甄,在赢甄的怀里用力的蹭了蹭。 她带着委屈的哭腔叫了一句:“你这个坏蛋!” 葛子黎错愕地看着赢甄,缓慢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颊,她喃喃道:“殿下……打了我……?” 葛子黎转身看着皇后,眼泪汹涌的溢出眼眶,她捂着脸颊,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皇后,像被人欺负了的孩子,在向母亲无声的哭诉。 看到哭得伤心的葛子黎,皇后反应过来,快步走到葛子黎面前,皱着眉头一脸疼惜的看着葛子黎,皇后冲赢甄喊道:“甄儿!你怎可打黎儿!?” 赢甄毫不示弱,严肃地道:“她伤我妻儿,我为何不可打她!” 皇后更加激动:“打那个贱人的是我……” 听到贱人两字,赢甄面色冷若冰霜,她说道:“母后,甄儿是我的夫人!您不该如此说她!更不该打她!她在宫中有何不对的地方,也是我没有教导于她,害她不懂,您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该打她。” 皇后从未见过如此冷漠的赢甄,实在太过于陌生,她有些恍惚,“甄儿…你…莫不是真被这个苏觅勾了魂了!” 赢甄看到皇后呆愣愣的模样,脸色缓和了一些,“母后看来是累了,回去歇歇吧!” “来人!送皇后回宫。” 赢甄刚说完,便从宫殿上下来两名面无表情的女子,站在皇后面前。 葛子黎犹有些不甘心,她走到赢甄面前,仇恨地看了眼躲在赢甄怀中的苏觅,接着眼神复杂的看着赢甄说道:“殿下!你终有一天会后悔的!” 赢甄冷静的看着葛子黎,“你管好你自己便是,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担心。” 葛子黎愤愤然转身,挺直了身板,仰着头走出方陵宫。 皇后失望的看了一眼赢甄,低着头慢慢地跟在葛子黎身后。 看到她们都走了,赢甄抚了抚苏觅的背,轻声叫到:“觅儿!” 苏觅有些不好意思,细如蚊声的应了声:“嗯!” 赢甄轻柔的笑了笑,蹭了蹭苏觅的耳边:“脸颊让我看看可好?” 苏觅摇了摇头,抱着赢甄不愿放手。 宫奇走到两人身边,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两声,说道:“觅儿,外面可还有一大堆人,你这也不怕羞得慌!” 听到宫奇的声音,苏觅反应过来,抬起头看到所有人都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她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根,她一把用力的推开赢甄,小跑向寝殿! 赢甄被苏觅推得倒退了两步,她指着宫奇,“你啊你!” 赢甄走到霜蛰面前,“找宫奇讨赏去!” 霜蛰神色轻松的道:“谢殿下!” 赢甄看了眼寒降,寒降走到赢甄面前,低着头。 赢甄道:“寒降,一味的忍让,毫无用处,反而会让人觉得可欺。” 赢甄说完往寝殿走去,寒降低着头默默地站在原地。 站在方陵宫宫门旁的宫奇与霜蛰,见寒降久久不动,俩人对视了一眼,走回到寒降身边。 霜蛰用胳膊碰了碰寒降,“你最近怎么了?” 宫奇抱着胳膊,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寒降,“她啊!得了相思病。” 霜蛰一脸好奇的看着宫奇:“相思病?她这个榆木脑袋开窍了?” 宫奇一脸嫌弃的看了眼霜蛰,“她是榆木脑袋,那你便是面瘫脸。哈哈,真乃五十步笑百步耳!” 听到宫奇的笑声,俩人齐齐瞪向宫奇。 宫奇忍住笑,说道:“走吧!既然殿下有赏,那便喝酒去。殿下酒阁中的佳酿可轻易喝不到。” 赢甄来到寝殿,看到苏觅正坐在双人榻上,搅着手指。 苏觅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来人是赢甄,稍稍放了些心,又有些不好意思。 赢甄手里还拿着一小盒药膏,是进寝殿之前,青挽递给她的。 赢甄走到苏觅身边,扶起苏觅的脸颊,轻轻地帮苏觅上药,她是越看越心疼,白嫩嫩的脸蛋上,浮着青紫的手指印。 赢甄温柔地问道:“疼吗?” 苏觅咬着唇沉默了一会,轻声回道:“疼!” 赢甄更加内疚,她轻轻地抱着苏觅,“觅儿,对不起…” 苏觅摸了摸肚子,三个多月了!已经能看得出来有些不同。可是宫奇说还要六七个月呢! 苏觅有些疲累的问赢甄:“阿甄,如果我护不住这个孩子该怎么办?他还那么小,便有那么多人不喜欢他…可是,我…” 苏觅抬头望着赢甄,“我好喜欢他…这是我的孩子,他在我的肚子里,我能感受到他,就在这里,你摸摸看!” 苏觅抓着赢甄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赢甄感受到手中摸到的凸起的地方,她温柔地看着苏觅,觉得好温暖,这是她的夫人跟她的孩子! 她像哄孩子一般,缓缓地柔声道:“觅儿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你跟我们的孩子的!” 苏觅闷闷道:“我不喜欢这里…我想阿希了…” 听到苏觅的话,赢甄的心中有些苦闷,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发酵着,酸酸涩涩地,还有些闷疼。 “姑姑不知何时回来。既然觅儿不喜欢这里,那我陪觅儿去郊外的紫萱苑住些日子可好?” 听到赢甄的话,苏觅双眼闪闪发亮地看着赢甄,“好!” 赢甄刮了一下苏觅的鼻子,“你啊你!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苏觅拉了拉赢甄的袖子,赢甄蹲下身去,看着苏觅,苏觅快速的在赢甄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羞红着脸低下头去。 赢甄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心里甜滋滋的,高兴得不得了。她捧起苏觅的脸,慢慢的靠近,苏觅闭上眼,感觉到柔软的唇瓣覆在唇上…… 葛子黎现在是彻底死了心,她没想到赢甄居然会为了苏觅打她,枉费她付出多年心血,如今才一个苏觅,便全都付诸东流…她实在是不甘心! 皇后失魂落魄的跟着葛子黎回到永庐宫,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的甄儿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自从回宫后,便跟以前不同了! 葛子黎看到皇后魂不守舍的样子,便走到皇后身边,无jīng打采地说道:“皇后,您累了,先去歇歇罢!黎儿就先回家了…” 听到葛子黎要走,皇后赶紧抓住葛子黎的手,紧张的说道:“黎儿今天怎么这么快便要回去了?不多陪我一会么?” 葛子黎低着头,有些心灰意冷道:“想来这宫中也无我的容身之地,殿下既已如此袒护那个苏觅,我们怕是没有办法的了…皇后还是任由殿下去吧!” 想到赢甄皇后即伤心又生气,“那怎可以!甄儿定是被蛊惑了的,黎儿我们不能不帮甄儿呀!” 葛子黎也伤心起来:“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要那个苏觅在一天,我们都是帮不了殿下的啊!” “对!对!对!是那个苏觅!只要解决了那个苏觅,甄儿便会跟以前一样的!”皇后激动的抓紧葛子黎的手:“黎儿,我们只要除掉苏觅,便能救甄儿了!” 葛子黎疑惑道:“可是苏觅有那么多人保护,还有殿下一直陪着,我们又如何伤得了她?” “除非…”葛子黎神秘的看着皇后。 皇后急道:“除非什么?你快说!” “殿下还有诸多政务要忙,我们只要引开那名叫宫奇的男子,还有霜蛰,苏觅便不难对付!” “对对对!霜蛰是暗卫,要调开自也不难,只是那个叫宫奇的…他并不忌我啊!” “皇后,您是皇后!宣召一个内臣,自得应召吧!” 皇后高兴道:“有理!黎儿可有计谋?我们现在可不能再鲁莽行事,得好好谋划谋划!” 葛子黎轻声说道:“我们得先探听探听苏觅每天都会做些什么,近旁是何人,方好计谋。” “那便让明霜去探听探听再做打算。黎儿便多陪我会儿吧!”说到后面,皇后依依不舍的看着葛子黎。 “黎儿自是愿意陪伴皇后的!” 宫奇带着霜蛰与寒降俩人去方陵宫酒阁中取了酒,便回宫奇的住处喝酒。 刚坐下,霜蛰便忍不住问道:“宫奇,你说寒降得了相思病,这思的是何人?” 寒降瞪了霜蛰一眼,霜蛰假装没看见,慢慢的品着酒。 宫奇看到寒降欲言又止的模样,也装作没看见,慢慢的品着酒。 寒降心里跟蚂蚁爬似的,实在是忍不住,只得问道:“夫人早些时候问你可是有平乐殿下的消息,你怎么不答?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宫奇慢悠悠地说道:“你不是在下棋么?怎么一心多用!” 寒降有些不耐烦“你赶紧说!” 宫奇依然慢悠悠,“我是有谷主的消息。” 霜蛰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她问道:“平乐殿下…是何人?” 宫奇回道:“当今陛下的妹妹。” “什么?!”霜蛰激动得站起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见宫奇认真的点着头,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那为何……” 宫奇截断霜蛰的话:“皇家秘密。” 霜蛰坐下,回归她的面无表情,“哦。” 宫奇看到寒降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只得说道:“等见了殿下再说吧。” 寒降对着其余俩人举起酒杯:“喝酒!” ☆、过往云烟 皇帝得知早上皇后去方陵宫大闹了一场,还打了苏觅,急得不行,赶紧让人把赢甄叫来。 赢甄刚到含明殿便看到皇帝在殿中低着头踱着步,她走进殿中,皇帝看到来人是赢甄,赶紧走上前去,赢甄正欲行礼,皇帝先开口:“你母后为难你了?” 赢甄低着头,有些不高兴道:“母后打了觅儿,觅儿的脸现在还红肿着!” 皇帝拍了拍赢甄的肩膀,也低下头,犹豫了一会说道:“你母后不知你姑姑之事,难免会有些误会与冲突。她与那葛子黎又实在太过亲近,也不好事事告知你母后,毕竟这些事太过匪夷所思。” 赢甄依然有些不高兴,“儿知道!” 皇帝接着说道:“你母后只是担心你,太过疼爱,怕你受伤害,你莫怨她,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父皇近来身体也好些了,儿想带觅儿去郊外的紫萱苑住些时日。待觅儿腹中孩子稳妥些再回宫来。” 皇帝想了想说道:“近来宫中烦乱,也确不是休养之地。什么时候动身?多备些东西,免得奔波。” “多谢父皇!父皇也要顾好身体,莫让儿臣担忧。”赢甄虽说要离开,却也是很担心皇帝的身体。 “知道了,你自去安排吧!”皇帝不耐烦的挥挥手。 赢甄告退离开,皇帝双手背在身后,站在殿门中,久久地看着赢甄离开的身影。 这是他唯一的孩儿,苏觅腹中的孩子,可能是他唯一的孙儿……子嗣凋零,他比谁都难受,却也无法,这早已是他们这一族的心病。 所以苏觅腹中的孩子,他一定得保住! 赢甄回到方陵宫,时辰已经不早了。她来到正殿,见宫奇三人还未回来,便去寝殿找苏觅,见苏觅站在寝殿屋檐下,不知在想着什么。身旁只有一个青挽候着。 赢甄走到苏觅身边,先对着青挽说道:“青挽,你去把寒降三人找来。” 青挽行了一礼,离开了。 赢甄把苏觅搂在怀中,苏觅顺势把头靠在赢甄的锁骨处,不满的嘀咕了一句:“硬!” “什么!觅儿可是嫌弃我?”赢甄把苏觅搂得更紧一些。 苏觅笑了笑:“嗯!硌着我了。” 赢甄捏了捏苏觅的鼻子,“觅儿可有想想我们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么?” “都还不知是男孩女孩…” “也可先想嘛!觅儿想要男孩还是女孩?”赢甄搂着苏觅软软的身体,觉得惬意极了,这样的时刻,真是让人沉沦。 苏觅想了想,摇了摇头,“想不出来。阿甄可是想好了?” 赢甄头挨着苏觅的头,也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曾想好。你还未回我呢!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苏觅摸了摸肚子,眼神变得异常温柔,她越来越期待这个孩子的出世了。 “觅儿为何想要男孩?”赢甄有些不解。 “男孩,等他长大了,你便不用那么辛苦了。女孩如果将来跟你一样辛苦,那多让人心疼啊!”苏觅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声音轻轻柔柔的。 “觅儿…”赢甄心里感动得不行,她的觅儿原来也一直在乎着她的啊! “阿甄,你可一定要护好我们。”苏觅把脸埋在赢甄的胸前,她的心里越来越感到不安,却不知是为何。 “觅儿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护好你们的!” 宫奇三人来的时候,赢甄与苏觅在正殿中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她们。 寒降已有些微醺,她行了礼,便在一旁安静地站着。 赢甄近来也看出了寒降有些不同,所以今天才让她跟着宫奇他们一起,没想到她的情绪反而更加不好。 赢甄忍不住用眼神看向宫奇,宫奇拱手行了一礼,说道:“臣有谷主的消息要告知殿下。” 赢甄看了一眼苏觅,见苏觅有些按耐不住,双眼盛满亮光的看着宫奇,她有些无奈,看到寒降也同样焦急万分的样子,更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原来这俩人心里都一直惦念着别人呢! 赢甄见她们都期待万分,只得无奈道:“我先与你们说一事,安排妥当,再说姑姑之事不迟。” 赢甄看向寒降,说道:“我与觅儿明天开始要搬到郊外的紫萱苑住些时日,待觅儿腹中胎儿稳妥些再回来。诸多要搬移的东西,寒降与青挽你们跟宫奇商量商量,要确保毫无遗漏才可。” 赢甄又看向青挽。 青挽听到赢甄说要搬到宫外去,心中惊喜万分。看到赢甄看向她,青挽赶紧找回思绪,认真的回道:“诺。” 宫奇想了想,又看了苏觅一眼,说道:“觅儿可是住得闷了?” 苏觅看向宫奇,有些奇怪,宫奇好像不是要说这些话,她回问道:“怎么了吗?” 宫奇摇摇头,“无事。” 赢甄看了看俩人,也觉得有些奇怪,却也不知是哪里奇怪。 寒降心心念念着雅希的消息,更无心几人的心思,全然不知事情已有些暗流涌动。 霜蛰天生较于敏感,警觉性要比别人高出许多,她也意识到了事情好像有些不同,却也无多说什么,她只要保护好夫人便好。 赢甄看向宫奇:“姑姑可是有话传来?” 宫奇说道:“不是,是底下的人传来的消息,说谷主到了小行源,一切安好。” 赢甄还没说话,寒降已经忍不住说道:“长公主便无话语jiāo代么?” 宫奇看到寒降期待的眼神,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又有些于心不忍,只得说道:“谷主应该在离开之时会传来消息,再等待些时日便是。” 寒降本已经失望的低下头,听到宫奇的话,又重新期待了起来。不知何时开始,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身影便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不复之前的沉着冷静,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只是想再见上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好啊! 赢甄却好奇的问道:“这小行源是什么地方?” 听到赢甄的问题,寒降也跟着好奇起来,那人现在是身在何处! 宫奇慢慢说道:“小行源位于太禹山上,算是一处世外园林。入口设有大阵,非小行源之人不得其入,只会在山中行走,不会发现小行源。小行源中有园林殿堂,门下弟子个个皆是医中好手,平时大多在外行医,设有医馆,也可探听消息,传递往来。” 赢甄又问:“这小行源是你所设?你常年在此,岂不是无人管理?” 宫奇笑道:“小行源现当家作主的可不是我!” 苏觅也好奇地问道:“为何我不曾听你说起这小行源之事?” 宫奇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苏觅,又左顾右盼起来。 苏觅急了,大声道:“宫奇,你与阿希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宫奇赶紧说道:“觅儿你别急!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没都与你细说。” “不是什么大事,为何现在问起,你又遮遮掩掩?”苏觅又不傻。 宫奇小声说道:“也无遮掩…” “那你还不快说!”苏觅有些生气,这些人,什么都要瞒着她,难道她便那么不值得信任么!? 赢甄赶紧抚了抚苏觅的背,“觅儿别急,让宫奇慢慢说。” 宫奇看了一眼苏觅与赢甄,又看了一眼寒降。接着席地而坐,理了理衣袍。 看到宫奇坐了下来,其余几人也跟着他席地而坐。好整以暇的等着宫奇。 宫奇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小行源当初设立,是因为阿可,也就是苏觅的姐姐,谷主的夫人。” 听到谷主的夫人,寒降猛然转过头看着宫奇,又看了看苏觅。 苏觅听到自己的姐姐,有些黯然神伤的低下头,好多年好多年没见到阿姐了… 赢甄轻轻得搂着苏觅的肩膀。 宫奇接着说道:“那是我与谷主刚回来的那段时间,先皇病逝,陛下刚登基不久。本来谷主打算料理完这边的事,便带我回长行谷,那时刚认识觅儿姐妹不久,本也打算一同带她们回去。可是陛下苦于皇家子嗣单薄,实在无法,便想让谷主想想办法。后得知长行谷有一药果,功效神奇,那时又刚好有阿可在,机会实在难得,陛下便央求谷主,谷主离开多年,也实在愧疚于没有为皇家尽过一份力,便答应了。” 宫奇说到这里,又停了停,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谁知,谷主才刚离开不久,在一天深夜,来了一伙武功高qiáng的贼人,掳走了阿可。”宫奇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们。害得阿可下落不明,觅儿也受伤了。” 殿中落针可闻,个个都屏息等着宫奇,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宫奇道:“我又不敢丢下觅儿自己一人,去追赶那伙黑衣人,天明时分,我便把此事禀告了陛下,陛下开始派人寻找,却一无所获,也不知是为何要掳走阿可。” 苏觅记得那段时间,先是阿希离开了,后来阿姐也不见了,她只知宫奇每天都是愁眉不展、焦急万分。 宫奇接着说道:“谷主回来的时候,阿可已经失踪了半个多月。得知阿可不见了,她也没有责怪于我,只是像丢了魂一般,天天在外面寻找阿可的下落,一天一天的找,一夜一夜的找,可是却怎么也没有阿可的消息…各大郡县都派人找过了,江湖门派也找过了,就连山贼匪盗都剿灭不少,可是就是找不到,怎么都找不到……”宫奇陷进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头埋得低低的,声音也变得暗沉沙哑。 整个正殿都好像被宫奇的情绪感染,笼罩着一层yīn霾,有些绝望的悲伤,侵袭着每个人的心头。只是人终究无法感同身受,只知道他们痛苦与难受,却也只是觉得伤心,而体会不了。 苏觅走到他身边,叫了一句:“宫奇…”阿姐不见了,她也很难过,可是相对比宫奇与阿希,她应该是好一些的,毕竟那时候她还很小,只知道阿姐不见了,没有他二人一直找寻不到的痛苦。 宫奇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后来谷主病倒在了外面,经人救治后才回来。那时我便知道,只有我们的力量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实在太难。我便建了现在的小行源,收弟子,教他们医术,让他们在外行走,找寻阿可的下落。” “可是谷主却变了,她越来越面无表情、沉默寡言,除了寻找阿可,什么也不做。我知道她难受、痛苦、自责,什么都自己一人默默地承受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日子一天天过着,找到阿可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可是谷主却依然不肯放弃,我看她每天都活得好痛苦。最后,我只能骗她。我偷偷地建了一个阿可的墓,拿了阿可失踪那天掉落的钗子,骗谷主找到阿可了……” 苏觅抓紧宫奇的衣袖,激动的道:“宫奇,你还没找到阿姐,这么说阿姐还活着!?虽然你们没告诉我,但阿希那时候突然便不再找阿姐了,我便猜想,阿姐可能再也找不到了。可是你既然骗了阿希,那便说你也没有找到阿姐,那阿姐可能还活着的是不是!?” 宫奇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时听了我的话,谷主便不再找了,我以为她是信了我的话,可是她也只是每天照顾觅儿你,没有悲痛万分,也没有释然放下,我便也不知道,她是信了还是没信。” 谁也无法明白,该如何面对痛失所爱的痛苦。千人千法,却无一法相通…… 寒降站了起来,她走到正殿外面,抬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眼中含着深深的悲伤与眷恋。她想着:如果她能早点认识雅希,便能天南海北的陪着她一起寻找,而不是让她一人孤单的在外面行走。一想到雅希内心承受着那么多的痛苦,她便难受得宛如心绞。 她只想雅希能快点回来,她要陪在她身边,即使雅希还要寻找苏可的下落,她也会一直陪着雅希,即使雅希一辈子也忘不了苏可,她还是想要陪着雅希。不因为何,也不知为何,只是心已全部被那个女子占据,见不得她难受,见不得她痛苦,只想她能开心。 霜蛰来到寒降身边,静静地站着,她不懂这些情爱,也不会安慰人,只能说道:“殿下说无事便早些歇息,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安排。” 寒降点了点头,收敛情绪,背着霜蛰挥挥手便走了。 赢甄来到苏觅身边,扶起苏觅,“如果阿姐还在,定会找到的,已经找了这么多年,也不再急于一时,觅儿别急,我先带你回去歇息吧!” 她又对宫奇说道:“酒喝多了也是伤身,要找阿姐,也需要好身体才行,回去休息吧。” 宫奇沉默着点了点头。 赢甄与苏觅一同走了。 青挽也悄悄地回自己的住处。 夜更深了一些,今夜无月也无风,整个京都都沉浸在黑暗之中,星星点点的烛火,只能照亮一隅,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显得那么无力。 皇宫中有一个黑色身影,混着夜色,翻过宫闱,不一会便来到一座府中的书房外,直接推门而入。站在门边对着坐在案后的长须男子说道:“今天皇后到方陵殿闹了一场,目标与大人一致。殿下要带苏觅往紫萱苑小住。” 长须男子抬起头说道:“那你便探知皇后有何谋划,再助她一臂之力。记得处理gān净,把苏觅带来见我。” 黑色身影行了一礼,离开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断无可断,那便不断吧 ☆、行源叙事 紫苏殿为竹殿,较前面两殿要稍小一些,也离得远些,看起来便像独立的小殿,刚好藏于众院殿之中。静逸幽远、遗世独立。 要进紫苏殿,只有一条石板铺就的小路可以走,四周皆是茂密的竹林,排布错综复杂。石板路的尽头是一座用珍贵的紫竹造就的殿堂。这种竹子只生长于太禹山北面的悬崖边上,百年才能成一竹,要凑够这座紫苏殿的竹材,那片竹林怕是没剩多少了。这种竹子坚韧非常,水火不侵,一般刀剑也难伤分毫,用来建造房屋,真是尤为奢侈! 步上三阶竹阶,得以看清竹面之上竟雕有梵文字画!建造这所紫苏殿,真乃煞费苦心。 雅希推门走进紫苏殿,正对殿门,望去是一面高约九尺,长近十二尺的汉白玉雕纹屏风,上面还有点点晶亮彩石点缀其间。屏风下是用紫竹做的大案,竹子表面打磨得平整光滑。再有毛毯铺于大案四周,应是为会客所设。正中四周皆是一面面的紫色纱幔,阻隔了视线,看不清内里是什么。 雅希穿过左边纱幔,是一条往里走的走道,左手边的墙上挂有字画,右手边的屏风后面是两间小房,第一间没有门,一看便知是茶室,里面一应品茶用具皆全。雅希拉开第二间的门,看到里面三面墙皆是书柜,正中有一案与凭几,桌案上纸墨笔砚皆有,看来是书房了。 雅希继续往里走,走道尽头有一扇门,她推门进去,看到正中被紫色纱幔围住,里面应是chuáng榻。纱幔外围有柜台灯具,香炉案柜。她绕开纱幔,往右边走去,果然看到另一扇门,她推门走出,又看到了两间小房,靠近寝殿的第一间也是书房,只是里面的藏书皆是医书,她又往前走去,前面一间不是茶室,而是药房,里面放有各种珍贵药材。 这竟是四间小房,那便是屏风后面,相背着两面各有两间!建造这座紫苏殿,也是用心良苦了! 雅希回到寝殿中,拂开纱幔,坐在chuáng榻上,她的思绪飘得很远。直到敲门声惊醒了她。她收回思绪,走到外殿,打开门见是左棠,便把他带到了茶室。 俩人面对面的坐下,左棠开始烹茶,雅希坐得笔直,温声说道:“多谢你建的紫苏殿。” 左棠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头也没抬,平静地说道:“这是阿奇建的。” 雅希不知想到些什么,思绪缓了缓,轻声道:“宫奇么!” 左棠的声音也有些低下去,说道:“嗯!他一直愧疚当年没能保护好苏可,又不知该怎么办,便只能一边不断的寻找苏可,一边建造了这座紫苏殿,想着等找回苏可便好把她安顿于此,是个休养胜地。” 雅希双手撑在膝盖上,挺直腰板,垂下眼睑,看着桌案,心中的苦涩开始蔓延,有些隐隐的闷疼,声音也有些闷闷的:“都已经过去了。这次我与阿无回长行谷,便不再回来了。” 左棠微蹙着眉看着雅希,雅希感觉到左棠的视线,抬头面无表情的与左棠对看着。 左棠喉结动了动,头微微前倾,似有话语,最后他移开了目光,不敢看雅希,又叹了口气,有些怅惘,他艰难的开口道:“其实我们骗了你。当年我们并没有找到苏可。只是实在不忍心看你一直消沉下去,便说了个慌,希望你能振作起来。” 听到左棠的话,雅希的眼中一时情绪复杂,带着气愤、又有着谅解,有一丝喜悦、但最后还是被无望的孤独与悲伤取代。她闭上眼缓了缓,过了一会她睁眼看着左棠,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言,喉咙一时gān涩闷疼,难言一语。她抿了抿唇,眉头紧锁,喉咙上下动了动,最后她实在是撑不住了,后背微曲、低下头用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挥了挥。 左棠看不到雅希的表情,但感觉得到雅希现在的情绪非常不稳定,他不敢打扰雅希,行了一礼,便匆匆走了。 雅希听到关门声,身体颤了颤。身旁烛光摇曳,悄无声息。她的世界一直是荒芜一片,一无所有。直到苏可出现,才有了一丝生气,可是实在太过短暂,短暂到她才刚刚嗅到甘甜的滋味,还没来得及细尝,便失去了。 她想她,十年了,没有一天停止过想念,心心念念着,如果她还在,该有多好…真的真的好想,哪怕只能再看一眼,她只想跟她说一句话,她真的真的好爱好爱她…… 雅希掏出一直随身带着的钗子,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眼神越来越悲怆,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到底、在哪里…” 一滴泪水掉落在桌案上,接着是又一滴…一滴接着一滴,桌案上的水渍反she着斑斑点点的烛光,支离破碎,毫无声息。 左棠回到行源殿,见阿无正在殿外坐着,他走到阿无身边,挨着阿无坐下。 阿无见左棠一脸郁郁寡欢,担心的问道:“左大哥怎么了?” 左棠低着头,想到刚才雅希说的,再也不回来了,他说道:“以后回了长行谷,你要好好照顾谷主,莫让别人再让她伤心,知道吗!” 阿无毫不犹豫道:“长行谷中,不会有人伤害师姐的!” 左棠看了一眼阿无,终究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阿无也是很细心的男孩,他看左棠去见了一趟雅希,便变得闷闷不乐的,刚才又说道了雅希,定是有什么事了。他又问了一句:“可是师姐怎么了吗?” 左棠没有回答阿无,阿无有些着急,便站起来,想去找雅希,被左棠拦了下来,“她现在不想被人打扰,你别去。” 阿无焦急道:“可是、可是…” 左棠摇摇头,“无事的,她那般骄傲的女子,定不想让人见到她孤独无助的一面,你去了,只会打扰到她。压抑了这般久,还不如让她自己好好发泄一番。” 左棠顿了顿,抬头望着远处,似在说与阿无听,又像只是在与自己说:“我只是好奇,苏可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十年了,竟能让她如此念念不忘。” 阿无听到苏可的名字,想起雅希与他在墓前说的话,便说道:“那是一个温柔到、只剩下美好的女子。” 阿无见左棠看着他,突然便问道:“左大哥,你是不是喜欢师姐?” 左棠一下子不好意思的转开脸。 阿无见左棠不好意思的样子,便知道是了。 阿无正想再说什么,左棠却先开了口,“这辈子除了苏可,莫说进她心中了,就连能进她眼中的,怕也是无人了。” 左棠站起来,说道:“行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带你出去逛一逛,别太晚才好。” 隔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左棠便叫醒了阿无,阿无揉着朦胧睡眼,看了看天色,说道:“左大哥,这天还未亮呢,有什么好逛的。”说完就准备钻回去接着睡。 左棠揪住阿无的耳朵,拧了拧,阿无顿时疼得睡虫全无,呀呀的讨饶道:“左大哥我不睡了,咱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的耳朵!” 左棠放开阿无的耳朵,咧着嘴笑道:“我带你去北面看日出,你快点。不然过会太阳可就出来了。” 阿无撇撇嘴,进去换了身衣袍出来。 早晨山中的露水很重,一路走过,衣摆都粘湿了,凉凉的。不过空气清新,让人神清气慡。 阿无跟在左棠身后,慢慢地走着,穿过树林,走上平地,看到前方是一片竹林,待得走进了,阿无才发现这片竹林竟不是翠绿色的,而是深紫色的,阿无小跑过去,欣喜的摸着紫竹,问左棠:“左大哥,为何这片竹子是紫色的,可也太少了吧,像被拔光了。”阿无有些可惜。 左棠说道:“这是太禹山上特有的紫竹,只在这悬崖边上才有,而且生长奇难。建造紫苏殿之时用了许多,现在都不敢砍伐了。” “紫苏殿,便是师姐住的紫苏殿么?” “嗯!走吧,我们到紫竹前边去。” 来到断崖边上,阿无惊呆了,断崖前方弥漫着层层深雾,远处的山都被云雾覆盖,只有一些稍露山尖。一片空茫,毫无遮挡。简直就是站在万物之巅,与天地比肩!心间瞬间开阔起来,恨不得能长一双翅膀,自由自在的在这片天地之中遨游。 阿无忍不住在这山巅之上奔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快乐的大叫。 待阿无跑累了,回到左棠身边,见左棠正坐在地上,晃着双脚,阿无也跟着坐下来,俩人静静地等待着日出。 待太阳出来,万丈光芒照亮混沌的万物,感受着似朝拜一般的礼节,仿佛天地之间所有生物,都是在静静地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似拯救、似重生,一切一切都仿佛才刚刚开始,又有了新的希望、新的期待,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阳光穿过云朵,朝霞满天,一条条似彩带高挂天边,点缀得天地都变得五颜六色。这世间竟是这般美好,朝气的太阳、多彩的云、空旷的山巅、自在的雾、别致的紫竹、可爱的人! 阿无看到左棠,笑了笑!说道:“左大哥,真该把师姐也一块叫来啊!” 左棠点了点头,“下次吧。我们回去吧,吃过早饭再带你逛逛。” 走到行源山庄,俩人便看到雅希牵着马,站在门口。 阿无跑过去,叫到:“师姐!” 雅希点了点头,把包裹拿给阿无,说道:“我们走吧。耽搁了几天了,要早点赶路。” 阿无接过包裹,看了一眼左棠,低下头。 左棠看到雅希的脸色有些憔悴,说了一句:“好歹吃过早饭再走也不迟啊!” 雅希拒绝道:“带了gān粮,足够了。” 左棠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对阿无说道:“待你下次来,我再带你去逛逛吧!” 阿无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走了。 雅希对着左棠说了一句:“告诉宫奇,我不回来了。” 左棠看着雅希离开的背影,苦笑了一下。 ☆、美人兮 天色朦胧,清晨的青雾还未消散,寒降便去找宫奇。 宫奇近卯时才躺到chuáng榻上,想小睡一会。没想到刚有些睡意,寒降便来了。 寒降敲了敲宫奇的门,宫奇用薄裘蒙住脑袋,假装没听见。 寒降直接踹开门,走到宫奇chuáng边,碰了碰宫奇,宫奇不理她,继续睡。寒降直接拽着宫奇,宫奇拽紧被子,吼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啊!”寒降不理他,扯着宫奇的薄裘。 宫奇无法,只得起来,他黑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瞪着宫奇:“gān什么?!” 寒降今天的脸色也不太好,冷着一张脸,回道:“殿下昨天吩咐了,搬移事宜与你商量。” 听到寒降的声音冷冷的,宫奇打起jīng神,看了寒降一眼,“嗬!脸色这么差,你昨晚一夜没睡啊?” 寒降不甘示弱的道:“你不也一样。” 宫奇吼道:“你没看我正睡着吗!” “刚躺下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宫奇被呛住了,用眼神死死的瞪着寒降。 寒降见宫奇起来了,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别磨蹭,快点,一会便晚了。” 宫奇收拾收拾,便跟着出去。 赢甄与苏觅来到正殿门口,便看到宫奇与寒降俩人都冷着一张脸,站在庭院一旁,指挥着内官们把东西搬到马车上。 一众宫人,看到俩人冷峻的表情,全都战战兢兢的唯恐出现丝毫差错,更不敢发出一丝言语。 赢甄与苏觅对看了一眼,俩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赢甄叫到:“寒降!” 苏觅叫到:“宫奇!” 俩人几乎同时出声!她们又彼此对看了一眼,不禁笑了出来。 宫奇与寒降俩人看过来,刚好看到俩人笑着对望着。宫奇与寒降一脸疑惑的对看了一眼,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 俩人走到正殿门口,齐齐的行了一礼。 赢甄开口道:“你俩昨晚睡得不好吗?脸色都这么差。” 俩人转头看了彼此一眼,寒降看到宫奇低垂的眉毛,耸拉着眼睑,青色的眼圈,还有冒出来的胡须,噗哧一笑!赶紧转过头去。 听到寒降的笑,宫奇脸色更黑了,说道:“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苏觅看到俩人如此,也忍不住掩嘴偷笑! 赢甄比较憋得住,说道:“早些搬过去,你俩便去休息吧!” 俩人行了一礼,便忙去了。 宫奇去自己的药房整理起了要带过去的药材,寒降便一人在庭院中看顾着。 寝殿的东西都jiāo给了青挽收拾,赢甄与苏觅俩人便在正殿中悠闲的喝起了茶。 霜蛰应该是最忙碌的,她要分配好暗卫的人手安排,方陵宫也要留些人照看,紫萱苑那边也要安排人手过去,还有各人位置的问题,还要提前知道紫萱苑中各个位置,才好安排。她要两头看顾,从昨晚起,便没看到她的身影,忙得墨突不黔。 明霜来到方陵宫,看到所有人都忙碌的进进出出,又一脸小心谨慎的样子。猜想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正欲找个内官探听一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到有人在叫着自己。 青挽快速的收拾完寝殿的东西,正在想着要如何把消息送到永庐宫去,顺便暗示暗示,没想到皇后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青挽欣喜的叫住了正左顾右看的明霜。一脸高兴的寒暄起来:“明霜姐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明霜一看是照顾苏觅的青挽,高兴得两眼发光,正愁不知该找何人打探消息,没想到最好的消息来源便自己送上门来了,俩人各怀鬼胎,表面却表现得如同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好姐妹。 明霜压住心底冒出来的窃喜,高兴地跟青挽说道:“青挽妹妹,见到你真是高兴。皇后差我给殿下送些东西,我这一进来便看到所有人都在忙着,正愁不知该jiāo给何人好呢!没想到便碰到你了,真是赶得好不如赶得巧。” 明霜说完也没有要把东西jiāo给青挽的意思,青挽自然也不会那么快去拿明霜手上的东西。 青挽看到不远处的寒降,便遮着明霜一边把她往宫里带,一边有些抱怨的说道:“可不!都忙得很呢,殿下与夫人要搬到京郊的紫萱苑去住些时日,昨天才决定的,今天便要出发了,能不忙吗!” 听到青挽的话,明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脚下不停,疑惑的问道:“怎么好好的殿下要搬到紫萱苑去住?这紫萱苑自赐给殿下到现在,都还没人去住过吧!?” 青挽也似不解道:“可不是嘛!殿下说要让夫人好好养胎,你说这都没人住过的别苑,能有宫里安全吗?这要是遇到什么匪盗之类的,该怎么办啊!我也就只能在这里跟姐姐你发发愁,殿下可不听我的呀!” 青挽压低声音,接着说道:“你说这陛下刚好一些,殿下便要搬到外面去住,如果陛下又哪里不舒服岂不是要两头奔波,更累得很!明霜姐姐,妹妹也就是随口跟你闲聊几句,姐姐你可别往外讲啊!” 明霜忙拉过青挽的手,笑着说道:“妹妹这说的哪里话,姐姐我自是知道的,岂会这么做。殿下手下能人甚多,匪盗之类又有何患,妹妹莫怕。” 青挽松下一口气,神色也跟着放松下来。 明霜赶紧道:“妹妹就放心吧!我也出来一会了,还得赶紧回去。”说完便把手上的东西拿给青挽。 青挽接过明霜递过来的东西,说道:“我送姐姐往后面走。” 明霜低着头往前走,眼中是自傲的不屑一顾,自觉今天真是走运,如此蠢笨的宫人,还没给好处,便什么都往外说,真是没想到这方陵宫的消息,如此好打探! 待得明霜走远,青挽眼中闪过得意之色,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翘。她打开看了看明霜拿来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些糕点吃食,她走到膳房,把东西扔到潲水中,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 巳时许,霜蛰回到方陵宫,正殿中,苏觅见今天霜蛰一改之前的暗色衣袍,换成了淡紫色的长衫,头发也松散下来,只鬓边后绑,颇有偏偏佳人韵味,气息也不似之前冷凝,调侃道:“霜蛰今天如此别致?” 霜蛰听出了苏觅的言外之意,脸红了红,不敢抬起头。 赢甄刮了刮苏觅的鼻子,笑着说道:“你莫调笑霜蛰。她偏爱山水景色,今次去的紫萱苑乃是在枫山之上,背靠大都河,她自是高兴,我便许了她不必再做暗卫打扮,可以随性一些。” 苏觅笑道:“原是如此,没想到霜蛰也是羞怯的小女子啊!” 霜蛰无奈道:“夫人莫取笑我。” 赢甄问道:“可是都安排妥当了?” 霜蛰早已回到平常神色,认真道:“都安排妥当了。寒降昨晚派过去的宫人也已把别苑内外都收拾妥当。” “好!去把寒降叫来。”赢甄甚慰。 寒降与青挽一同进到正殿中,青挽无过多东西收拾,自是都好了的。寒降禀告道:“还有一些东西未搬好,宫奇那边的药材也还没准备妥当,可能要等到近午时分。” 赢甄说道:“忙了一早上了。待搬完,午膳后再出发吧!” 午时过后,队伍便浩浩dàngdàng的出发了。 枫山,顾名思义,便是枫树之山,漫山遍野都是枫树。枫山上的枫树又以青枫为主,现正值花期,紫色的花分于huáng绿色叶间,霜蛰偏爱紫色,难怪会欣喜非常。 枫山是京郊为数不多的景色绝佳之处,自古以来便有许多文人骚客喜爱来此郊游踏青,因此进山的道路便有许多,山上的亭廊歇脚之地也有许多。 但自从皇帝在枫山之上建了一座别苑送给赢甄之后,枫山便被分成了两部分,山腰以上为禁区,属于紫萱苑,闲人不得踏进。山腰以下,才能随意游玩。因此山腰以上便以一条环山而上的道路为主,稍微陡峭,慢行马车也可上得。 大都河从枫山北面绕行而过,站在枫山之山,往下望去,可以见到底下缓缓流行的河水,河水绕过枫山,便过了京都地界。紫萱苑建于枫山之顶,北面其上便搭建有一截挑出断桥,专为观赏大都河而建。 到达紫萱苑,已是夜半时分。因顾及苏觅身体,便走得慢了一些。 下得马车,赢甄扶着苏觅,对宫奇众人说道:“今天都晚了,先休息吧,你们自行安排,东西明天再收拾。” 又跟青挽说道:“青挽,准备些吃食送来。清淡一些,不用过多。”便回了主院。 青挽来到主院之时,赢甄与苏觅正坐在院中美人榻上聊着天,青挽把吃食放于一旁的桌案之上,便回自己住处去了。 今晚月色甚好,星辰明亮,最适调风弄月! 赢甄搂着苏觅躺倒在美人榻上,苏觅枕着赢甄的手臂,逗弄着赢甄鬓角的发丝。赢甄看着天上的月亮,嘴角微微弯曲。 苏觅问道:“阿甄,你在笑什么?” 赢甄转过头看着苏觅,也不言语。 苏觅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又问道:“你在看什么?” 赢甄答道:“我本要说,今晚的月色真是迷人,可看到觅儿你之后,发现月色再迷人,也不及觅儿你一分。” “美人兮,顾盼之姿独步;颦笑之间倾城;不染铅华,犹媚百生,髣髴若飘渺之皎月。怅然兮无永世之神伤……” 赢甄是真的有些惆怅,这么好的人儿,却没办法生生世世的拥有。 苏觅学赢甄,也刮了刮赢甄的鼻子。 俩人你依我依的说着话。 寒降与宫奇俩人几乎是回到各自房间,便躺倒在chuáng,一动不动! 霜蛰也被这迷人的月色吸引,独自一人在林中悠闲的散着步。 ☆、紫苑风月 明霜回到永庐宫,便迫不及待的把探听来的消息告诉给了皇后与葛子黎,几乎是一字不差的把青挽说的话再说了一遍。当皇后与葛子黎听到匪盗之时,俩人心有灵犀的对看了一眼,几乎是想到一块去了。 等明霜退下,皇后便问道:“黎儿可是有妙计?” 葛子黎想了想说道:“只是有些冒险,不知可不可行。” “说与我听听。” 葛子黎说道:“我们可先把殿下与宫奇引离紫萱苑,再迷晕寒降与霜蛰,便可把苏觅劫走,到那时,还不是任由我们处置。” 皇后有些疑惑:“可是,又该怎么把甄儿还有宫奇引开呢?寒降与霜蛰更是武功了得,轻易无法得手啊!” 葛子黎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要把殿下引开,需得皇后以身涉险,所以黎儿…” 皇后看了一眼葛子黎,说道:“黎儿直说无妨。” “如若皇后生病,殿下定是会回来的,更可把宫奇一同带回来。只是需要皇后真的生病才行,如此才能不露破绽。” 皇后想了想,“那便把南玢叫来问问。只是如若我生病,陛下一定会前来,到时恐生横枝,要不便也让陛下一同好好的休息一下吧,为了甄儿!” 皇后又说道:“只是这匪盗之人选,有些难办。” 葛子黎说道:“这事不难,皇后jiāo与我便好。” 清晨一早,苏觅在鸟叫声中醒来,睁眼便看到头上茂盛的树冠,苍翠欲滴的树叶,让人感到磅礴的生机,身心也跟着轻松起来。果然她还是更喜欢这种听得到虫鸣鸟叫,与花草树木为伍的生活。 她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赢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第一次如此清楚的感受到了她与赢甄之间的区别,她是山间林中的风,而赢甄却是宫殿高楼中的鸟。风也许偶尔会轻拂过鸟儿的羽毛,却没办法永远停留在那高贵的宫殿之中。即使鸟儿愿意追随,可又能陪伴无情的风走多远呢……总有一天会疲累,总有一天会再也跟不上的。 苏觅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忧伤的情绪,缠绕心间,无法排遣。她还不知道她对赢甄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最近她经常想起了雅希与苏可,她不知道她们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但她知道,她对赢甄,还不是那样子的感情。也许她仅仅只是喜欢赢甄而已吧,所以她觉得有些对不起赢甄,觉得愧疚。 所以她想雅希,想见雅希,想问她,那种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她想知道她对赢甄的感情,是怎么样的。 她觉得她与赢甄自小生活的环境差别是那么的大,身份又是如此的悬殊,即使赢甄一直很疼爱自己,可是以后久了又该怎么办呢?也许她不用去想这些问题,可是她总觉得不安,有太多的问题困扰在她的心中,这近四个月来,她一直觉得心神不宁。最近更是觉得焦躁得很。 赢甄醒来,便看到苏觅摸着她的脸,一脸出神的看着她,她以为苏觅又犯傻了,可是看到苏觅眼中忧伤的神色,赢甄便知道这次不是了。她的觅儿好像自从跟她回宫后,便没有以前那般活泼了,反而越来越安静,现在更是有些忧伤了么? 赢甄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只是想苏觅能跟她在一起,她想照顾她,保护她,疼爱她,对她好,难道是她错了吗? 赢甄轻轻地叫了一声:“觅儿!” 苏觅回过神来,对着赢甄柔柔地笑了笑。 赢甄问道:“觅儿刚才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苏觅轻轻地说道:“我在想阿希。” 赢甄苦涩的垂下眼睑,在觅儿心中,她终究是及不过姑姑…… 苏觅感觉到赢甄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她轻轻地叫了一声:“阿甄。” 赢甄也柔柔地笑了笑,“无事。觅儿昨晚睡得可好?” 看到赢甄温柔的样子,苏觅灿烂一笑:“嗯!” 赢甄伸手摸了摸苏觅的头顶,“那待会洗簌一下,我带觅儿逛逛紫萱苑。” “好!” 赢甄带着苏觅,慢步在紫萱苑的小道上,紫萱苑分为五院两厢房,还有两处亭台,一处断桥。算是别苑中较小的一处。只是枫山也并不大,为了不太过耗费地方,赢甄便让人建得小一些。 紫萱苑中的院落以主院为中,其余四座分别是西北面的碧水院,东北面的墨林院,西南面的黛月院,东南面的玄石院。环山路从南面进紫萱苑,绿波亭于西边,东边是红澜亭。北面,也就是主院的后方,便是断桥所在,底下便是大都河,大都河水流缓慢,却宽阔非常,连接着京都与下游各地,乃是水路往来的主要河流。如果顺风,半天便能出了京都到达下游的第一个郡县。 赢甄与苏觅住的主院,叫青枫院,因枫山上以青枫为主,且最大的那颗青枫树也被纳入主院之中,因此便取名青枫。青枫院前方还留有一块空地,留作宴饮之用。 宫奇选的院是西南面的黛月院,寒降是东南面的玄石院,霜蛰的是稍远一些东北面的墨林院,离着三方都远,不过于她也无多大关系,她昨晚也未在院中过夜,而是在枫林中,找了棵枝gān较粗的枫树,在上面躺了一夜。她也是更爱林间草木,无事之事,最喜欢躺在树上,感受着清风朗月,鸟语花香。而靑挽则是与带来的几个侍女住在东厢,说是方便吩咐事情。 赢甄与苏觅来到断桥上,自上次之后,赢甄便有些怕高,她不敢走到断桥外边去,只站在桥头看着苏觅走到断桥边,看着下方的大都河。苏觅发现赢甄没有跟上来,转身一看,赢甄站在桥头微笑的看着自己,她叫了一声:“阿甄!”又走了回去。 赢甄如实说道:“我有些怕高,便不过去了。” 苏觅牵过赢甄的手说道:“那我们去别处吧!” 清晨的鸟儿最是热闹,走到哪都能听到她们悦耳的声音。 赢甄与苏觅刚走进枫林中,便看到霜蛰从枫林中走出来,苏觅有些惊讶,霜蛰竟然这么早。 霜蛰看到她们俩人,拱手行了一礼。 赢甄说道:“刚好!霜蛰你告诉靑挽,今晚准备个篝火宴。” 霜蛰听到篝火宴,有些兴奋,“喏!”说完便迫不及待地走了。 苏觅有些侧目,篝火宴需要这么期待吗? 赢甄看到苏觅不以为意,便说道:“觅儿可想看霜蛰舞剑,寒降chuī箫?” 苏觅眼睛一亮,一脸期待地看着赢甄,问道:“阿甄可会弹琴?” 赢甄傲娇的道:“当然!” 苏觅更加期待。 赢甄看到苏觅雀跃的模样,也跟着轻松起来。 傍晚时分,青挽便带着几个内侍忙碌起来。 寒降与宫奇帮着搬抬一些重物,霜蛰忙着准备晚上的篝火。 赢甄更是早早便派人去京都带了一只羔羊回来。 忙前忙后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在主院前方的空地上,霜蛰别出心裁,用木条搭了一个一尺来高的四方竖井,点燃木堆,火焰熊熊燃起,上面再架上羔羊,滋滋的烤肉声,再加上渐渐弥散开来的肉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在篝火的后方把几张大案拼在了一起,上面瓜果吃食,放了满满一面。几人围坐在大案边的竹席上,几个侍女站在一旁伺候着。 宫奇把带来的酒给每个人满上,除了苏觅。霜蛰举起酒杯,敬了赢甄,一饮而尽,她这几天的心情实在是好。 宫奇与寒降也跟着一饮而尽,赢甄只是浅尝了尝。 此情此景,怎么能少了歌舞助兴呢!赢甄突然对着霜蛰说道:“霜蛰,好久没见你舞剑了。” 霜蛰微微笑了笑,便站了起来,她今天穿了一身石青色的长衫,长长的青丝只在身后用绳子随意的扎着。手握长剑,杏眼幽闭,面色平静,让人分不清这清秀的容颜到底是男是女。她静静地站着,似在酝酿。 赢甄说道:“寒降,你的萧呢?” 寒降也站了起来,从腰间拿出了一支洁白如雪的玉箫,放到嘴边轻轻地试了几个音符。她今天也穿了一身浅色儒衫,还是男子装扮,本就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此刻更是俊美得不成样子。 宫奇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一脸玩味的看着寒降。 苏觅双眼出神的看着霜蛰,她觉得今晚的霜蛰美极了!就像降临的天神一般,能给人带来安定,一剑在手,千夫万敌都可以无视睥睨之! 霜蛰终于开口道:“臣便为殿下舞一段臣新悟的剑法。“说完便来了个起招式。 寒降见霜蛰动了,也轻轻地chuī奏起来。 霜蛰彷若出水游龙,招式越来越凌厉,闪着凛冽的寒光。身形流畅,剑气带起衣衫偏飞,美不胜收。 如此了得的剑术,让一旁观看的青挽的心往下沉了沉,看来最难对付的怕是这个一向低调的霜蛰! 寒降也是兴起,随着霜蛰的动作,合上节奏。箫声空灵,每一个音符跳跃着传到每个人的耳中,配上霜蛰舞的剑术,简直震撼人心。 舞停曲消,众人还久久无法回神。 看到几人陶醉的神色,霜蛰与寒降脸上有着难掩的自得之色。 苏觅简直对两人刮目相看,寒降乃士族出身,多才多艺也不稀奇,可是一向低调的霜蛰,简直让人另眼相看,也许霜蛰潜藏着的一直便是不容小觑的。 赢甄见苏觅看着霜蛰那欣赏崇拜的眼神,被激起了斗志,对青挽说道:“把我的琴拿来!” 赢甄穿着一袭玄青色长袍,轻抚琴身,与古琴融为一体,高贵儒雅、仪态万方。她深情的看了一眼苏觅,调起,琴声轻快、悠扬。莹白如玉的修长手指,在琴弦上拨弄,似挑拨在人的心间一般,涟漪阵阵。琴声似有款款深情,让人蠢蠢欲动。低垂的眼眸认真的弹奏着,高挺的鼻梁发着莹润的光泽,完美无瑕的侧颜,让人沦陷。在月光与火光双重映照下的赢甄,如梦似幻,深深的吸引住了苏觅,看着此刻认真抚琴的赢甄,简直让苏觅痴狂。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也许便是这种感觉吧! 苏觅的心中似有些明朗。 赢甄一曲毕,抬头见苏觅忘情的看着自己,心里暖融融的,软成一片。 ☆、yīn谋丛生 皇后找了南玢,南玢本不愿答应,毕竟是得罪储君之事,弄不好将来便会被追究事责。皇后威bī利诱,晓以利害关系,又以皇后的身份加以保证,当然不会说起一并给皇帝下药之事,只说了皇后自己以身涉险。南玢也是实在动容于皇后竟为了殿下,为了国之将来,竟能做到这个份上,便也不顾一切的,参与其中。 南玢给皇后的膳食中多加了一些亏败气血的药,多食毒素会积蓄体中,属于□□,只要再稍稍的加上对冲药性,便能不知不觉的让人不省人事,仿佛中毒一般,但却并非真正的中毒,只要药性一过,人便会没事,而留在体内的毒素只要平时多食些温补之物,久了便会排出体外。但是毕竟是带有毒性的药物,对身体会有一定的损伤,以后可能会留下其他病症。但是这是南玢认为的最稳妥的方法了。要想瞒过宫奇,太过保险的方法显然是行不通的,只能用这种方法,让宫奇以为是皇后平时误食,然后突然之间又吃了对冲之物方导致的中毒现象。只是能拖延的时间却并不多,所以为了拖住宫奇,皇后又备了后手。只要宫奇进了永庐宫,便别想能够轻易出去。 只要宫奇留在永庐宫,便能拖住赢甄,在皇后的病情不明朗之前,赢甄是断断不会离开的。只是这个方法比较耗时,没有一来个月,怕是不行。不不过也好,想来赢甄她们如果无事,也不可能会那么快回宫,皇后与葛子黎可以慢慢谋划。 对于引开赢甄与寒降已经找到了办法,接下来便是寒降与霜蛰。 对于她们二人,葛子黎也无过多把握。 就在皇后与葛子黎苦恼之时,明霜提了一嘴:“我看那个照顾苏夫人的婢女,蠢笨得很,兴许可以收买?” 皇后与葛子黎对看了一眼,葛子黎先说道:“也许可以试试,如若不行,杀了便是。” 过了几天后的早上,皇后带着葛子黎由两队护卫护着,浩浩dàngdàng的便往枫山去了。 皇后与葛子黎坐在马车中,一路慢行。 皇后问葛子黎:“黎儿,你可有把握收买这个婢女?” 葛子黎答道:“我派人查了这个婢女的底细,并无发现可以引诱的。想来只能先试试财物或是官职。只是听那天她说与明霜的话,又觉得可行。她貌似也不喜苏觅这个人。待我先探探底。” 皇后点了点头说道:“便jiāo给黎儿了!” “皇后放心,黎儿定是竭尽所能。” 紫萱苑中众人,顾着游园观赏,还毫无所觉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苏觅与赢甄她们过了几天悠闲的日子,无事便下下棋,弹弹琴,chuīchuī萧,观观花草树木,喝点小酒,赋几首诗歌。自从看过霜蛰的剑术后,宫奇闲来无事便会找霜蛰切磋切磋,俩人倒是越来越聊得到一块去。 反而寒降越来越喜欢独处,特别是那晚之后,便经常独自一人去枫林中独自chuī起萧来。只是箫声不再像那晚那般轻快,许是思念情浓,又无处寄托。 皇后到紫萱苑之时,赢甄有些惊讶,扶着皇后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母后鲜少外出,怎么今天想来紫萱苑?” 皇后看着赢甄:“你这孩子,母后便不能来看看你吗?你可是还在怨母后?” 皇后说着情绪便低落下去。 赢甄赶紧说道:“母后来看我,我自是高兴,怎么还会怨母后呢!只是一路车马劳顿,恐您累着。” 听到赢甄这话,皇后心下才宽慰些许。 苏觅一直跟在赢甄的身旁,静静的。 葛子黎也静静地跟在皇后身旁,一言不发。 寒降与宫奇跟在她们身后,霜蛰没有出现,许又是在哪棵树上躺着吧! 待得众人都到主院正堂坐下,青挽便出去吩咐事情。 葛子黎一见青挽出去了,便也跟皇后说道:“皇后,您带了些东西来,我去让人拿来吧!” 皇后心中了然,便点了点头, 葛子黎小心的随着青挽的身影,偷偷地跟着。 青挽自是知道葛子黎跟在她后面,假装不知的继续往前走去。 正堂之中的五人,气氛有些微妙的喝着茶。皇后本就不是善于伪装之人,今天表现的便有些不自然,话也少了许多,所以赢甄才会更加觉得奇怪。 赢甄说道:“母后,最近身体可好?父皇可忙?” 皇后笑着说道:“都很好,最近也无事。”皇后说着看了一眼苏觅,接着说道:“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你,便来看看你。” 赢甄自是看到皇后看向苏觅,便猜想定又是冲着苏觅来的。赶紧说道:“儿一切都好,母后不用担心。” 皇后老是偷偷的看向苏觅,她实在是看不出这个女子有何不同,姿色确实上乘,可是怕就怕在她这祸水的红颜上。这还未完全长开,便有如此姿色,如若将来,那还得了。皇后越想越坐不住。正要说什么。 赢甄见皇后一直看着苏觅,而且脸色越来越差,赶紧说道:“母后,这枫山上可有许多景色可供赏玩,母后难得来一次,儿带母后去逛逛吧。” 见赢甄开口,皇后只好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赢甄又说道:“寒降,夫人差不多该去休息了。霜蛰不在,你便留在这里伺候着吧。宫奇你去看看青挽那边可有需要帮忙的。” 皇后一听要把宫奇叫到青挽那边去,那不得坏了黎儿的事,她赶紧说道:“让宫奇跟着吧,最近有时候经常会头晕,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刚好待会便让宫奇把把脉罢!” 宫奇行了一礼,说道:“喏!” 赢甄听到皇后的身体不舒服便说道:“母后要顾好身体才是,莫让儿担忧啊!” 皇后轻轻地拍了拍赢甄的手,笑了笑。由赢甄扶着她往园中走去。 苏觅看着赢甄她们走远的身影,叹了口气,这便是现在横在她与赢甄面前最难跨越的阻碍了,还不知以后会有多少比这更难以解决的问题。 寒降见苏觅叹气,便说道:“夫人要相信殿下。” 苏觅摇了摇头说道:“我并非不信任她。只是觉得因为我,而让她承担那么多,到底值不值得。” 苏觅只是觉得她配不上赢甄如此的对待。她是赢甄的负担,而且现在还给不了赢甄想要的,觉得愧对赢甄。 寒降轻声说道:“对于殿下来说,夫人能在她身边,便已足够,又怎么还会觉得不值得呢!” 苏觅转身看着寒降,问道:“寒降,如果是你,可会愿意拖累于她,毁她前程!” 苏觅虽是问寒降,可她自己已有答案。 寒降想到心中的那个人,轻轻地说道:“我只愿她能开心、幸福,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对于寒降来说,她最不愿意的便是看到雅希活在曾经的痛苦之中,就算最后雅希没有接受她,她没能跟雅希在一起,可是她只要雅希能快乐、幸福,其他的,对于她来说,真的都不重要。 苏觅看着寒降又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阿希这是又祸害了一个! 青挽故意往偏僻一些,无人走动的地方走去,且越走越慢。 果然葛子黎见到达偏僻之地,便快步追上青挽。叫到:“青挽,我正找你呢!” 青挽听到声音,转身一看,惊喜的叫到:“原来是郡主!” 俩人朝对方走去,青挽向葛子黎行了一礼,说道:“郡主有何吩咐。” 葛子黎装作很熟的说道:“皇后见你平时照顾殿下无微不至,这次前来,特地叫我带些礼物给你。”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一个做工jīng细的上好玉镯,递给面前的青挽。 青挽顿时两眼冒光的盯着玉镯看,脸上的表情便像贪婪的人见到无数金银珠宝一般,都快流口水了。 葛子黎见青挽果然对财物动色,心想这下事情便不难办了。见青挽不收,葛子黎又往前递了递。 青挽为难的说道:“这么贵重的物品,我一个小小的婢女何德何能。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葛子黎自豪地说道:“皇后对待下人一向宽厚,如能为皇后办事,别说只是这小小的镯子,就是泼天富贵也可享得!” 青挽为之动容,一脸憧憬的说道:“如能为皇后办事,自当时竭尽全力。只是我现在为殿下办事,也无办法…”说完青挽便有些惆怅的低下头。 葛子黎见差不多,先把玉镯放到了青挽手上,接着说道:“皇后一直为苏觅之事苦恼,一直想不到办法。想来你也知道,苏觅欺骗殿下,皇后是万万容不下她的。” 青挽也像无限惋惜的说道:“是啊!奴婢也实在是想不明白,那苏夫人有何不同,殿下竟如此纵容于她!” 葛子黎心下窃喜,果然这个青挽也不喜苏觅,这下事情便好办了。 葛子黎说道:“就是为此,皇后才非除掉苏觅不可,现下刚好有一法子,可确保一定可以除掉苏觅,只是却一人帮皇后。” 葛子黎说道这里,看向青挽。 青挽差点控制不住内心的雀跃,没想到皇后竟然主动找到她,让她帮忙,如此她便不用bào露自己的身份,到时一切都可以推到皇后身上!青挽忍住心中情绪,看了一眼手中的手镯,认真道:“能为皇后办事,实乃奴婢的幸事。何况是为了殿下,扫除苏觅这个祸患,奴婢自当万死不辞!” 见青挽说的正义凛然,却把手中的镯子抓得紧紧的,葛子黎嘴角有一丝嘲讽。但还是欣喜的说道:“你能如此想,皇后定会很宽慰。” 青挽问道:“可是要怎么做呢?” 葛子黎说道:“此事,尚在谋划之中,还有许多事未安排妥当。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也有许多。以后我会派人与你见面,说与谋划之事,你只要按吩咐的去做便好。以后晚上之时你只要听到三声连续的鸟叫声再加一声蛐蛐声,你便到枫山山脚的绿亭旁,会有人与你见面。” 青挽点点头,“记住了。” 葛子黎接着说道:“跟着皇后,自不会亏待与你,等事情办完,更有重赏。” “奴婢谢过皇后!”青挽恭敬的行了一礼。 葛子黎一脸高傲的往回走。 青挽不屑的看了一眼葛子黎的背影,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差点笑出声。 ☆、何去何从 自葛子黎与青挽谈妥之后,又过了近半个月。这半个月来,皇后不仅自己服用着南玢添加药物的膳食,偶尔还会在不经意间,拿给皇帝食用。 皇帝一向护着赢甄,这次苏觅的事更是放任不管,这实在是让皇后放心不下。既然说了此物害处不大,她再少给皇帝一些,应该无大碍。但她却忽略了皇帝自从赢甄回来之后,身体便大不如前了,这终究是埋下了祸根。 葛子黎也未闲着,赢甄与宫奇,还有寒降与霜蛰,虽说都找到了方法解决,但是对苏觅,还没具体的谋划。她想到了原先葛子思勾结的那班劫匪,既然敢行刺殿下,只是绑架一个区区的夫人,应该不成问题。可她却忽略了自那次之后,这班劫匪四处被人通缉劫杀,过得láng狈不堪。葛子黎费尽心力才找到这班劫匪的行踪。 跟劫匪约了见面时间之后,葛子黎心中便有些惴惴不安。这段寻找的时间里,她已经知道这些劫匪生活过得异常艰难,不知道还会不会跟自己合作,况且这些六亲不认的匪徒会不会恼羞成怒,把这段时间受的苦难报复在她的身上?!她必须加大筹码,保证自己的安全,再说服他们解决苏觅。 其实自上次之后,这些匪徒也确实对于葛家人与皇家人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她们全都抽筋拔骨。但是他们实在是缺银钱,逃亡的日子里他们除了在路上抢夺一些落单之人的财物外,没有别的下手机会。实在是快要混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传来葛子黎要雇佣他们的消息,本来恨不得立马便去把这个叫做葛子黎的人杀了解气,可不耐葛子黎给的价位实在太过诱人,细想之下,还是jiāo易更加实在,便也就暂时压下了心中的那口恶气。而且这次的jiāo易之事竟是那位殿下的心爱之人,一想到可以报复于她,这班劫匪更是迫不及待。 好不容易千盼万盼见面的时间到了,双方都是迫不及待的赶过去。为了保险起见,葛子黎并没有把见面的地点约在京都范围内,而是约在了大都河下游第一个郡县中名叫河内的地方。 劫匪头目只带了两个小弟,葛子黎也只带了两个护卫。 葛子黎来到一间茅屋外,看了看,两个护卫其中之一先走了进去,另一个守在葛子黎身旁,葛子黎进去,见三个匪徒围坐在地上,其中坐在中间的高大男子蒙着面。另外两人面色不善的看着葛子黎。 蒙面男子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叫铁彬,是他们的头。” 葛子黎点了点头,说道:“万两huáng金买苏觅的命,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好,一定要把人劫出来。” 蒙面男子想了想,冷静地说道:“把人劫出来,解决掉便好?无其他要求?” 葛子黎冷漠的道:“无其他要求。” 蒙面男子接着说道:“我们怎么玩都无要求?” 葛子黎转过身掩藏住眼中泄露出来的狠戾,她巴不得苏觅被人折磨致死,她冰冷的说出两个字:“随意。” 蒙面男子无过多情绪,点了点头说道:“按规矩,先给一半。” 葛子黎看了她身旁的护卫一眼,护卫把身上带的包裹扔给铁彬。 铁彬掂了掂,jiāo给一旁的手下。 葛子黎看了三人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到时候紫萱苑中的两个带头护卫我会先帮你们解决掉,可能还会有几个暗卫,你们自己看着办。就算没办法把苏觅神不知鬼不觉的劫出来,也一定不能让她活着。就看你们的能耐有多大了。”说完她嘲讽的笑了笑。 旁边两个劫匪气得咬紧牙根,看他们的头目没有说话,便只恨恨的瞪着葛子黎。 铁彬冷笑了一声,不与葛子黎逞口舌之快:“什么时候行动。” 葛子黎不屑的道:“到时候会通知你们。” “另一半什么时候给?” 葛子黎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拿苏觅的人来换。” 自那天皇后来过之后,苏觅对赢甄的态度便冷淡了几分,她已经决定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便离开赢甄。她不知道雅希什么时候会回来,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雅希。如果雅希到她生下孩子之后还没回来,他便让宫奇带着她去找雅希。她也不知道以后要gān嘛,且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苏觅的情绪越来越低沉,赢甄自然也感觉到了,宫奇说怀孕的女子情绪起伏会变大,也较之前会更加敏感,所以赢甄一直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苏觅,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应付,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苏觅开心一些。特别是她只要一想到苏觅那么在乎她的姑姑,更是觉得挫败。好像不管她为苏觅怎么做,做多少事,都比不上雅希在苏觅心中的地位。 最近赢甄见苏觅对她的态度较之前更是还要冷淡几分,心中便微微的钝疼着,只能时不时的喝几杯闷酒。 苏觅远远的便看到赢甄自己一人在红澜亭中喝着酒,她站在一棵枫树旁,看着赢甄的柔软眼神中藏着淡淡的忧伤,她摸了摸已经显怀的肚子,快五个月了,她也是不舍的吧,希望时间能过得快点,又希望时间能慢些走,能让她再多看看阿甄。 苏觅叹了口气,转身便走。 赢甄怎会不知苏觅站在远处看着她,已经有好几次了,可是苏觅便只是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也不走近,更不会来到赢甄身边。 赢甄看到苏觅再一次转身就走,她再也按耐不住。快速追赶上去,从后面抱住苏觅,不让她走。赢甄把脸埋在苏觅的脖颈中,抱着苏觅腰的手更环紧了些,像个委屈的孩子一般,闷闷地叫了苏觅一声:“觅儿…” 一瞬间苏觅的心便软了下去,眼睛红红的,有泪微盈。她越来越舍不得赢甄了,可是一想到赢甄要为她做那么多事,她便心疼得厉害,赢甄值得更好的,而不该是像她这样只会拖累她的。 赢甄又弱弱地叫了一声:“觅儿!”她的内心不安极了,这种仿佛随时会失去的感觉让她害怕。她是真的很爱很爱苏觅,总是害怕苏觅会离她而去。 仿佛快哭出来一般,赢甄颤着声说道:“觅儿、别离开我…” 听到赢甄的话,苏觅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掉了下来,她转身抱住赢甄,把脸埋在赢甄怀里,紧紧的抱住赢甄,哭着说道:“我不离开你,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赢甄的泪也掉了下来,无声的哭得稀里糊涂,激动得不行:“觅儿,我爱你,你不要离开我…” “可是阿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爱你,这样对你不好。” “可是觅儿我只要你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总是想要离开我!”在酒的作用下,赢甄忍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她哭着控诉。 苏觅拍着赢甄的背一遍遍轻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赢甄摇着头,说道:“我要的是你,不是对不起!” 苏觅缓了缓情绪,安抚着赢甄,“好,我不离开你,再也不想着离开你了,好不好?” 赢甄吸了吸鼻子,认真地问道:“真的!你不许骗我。” 苏觅拉开赢甄,微笑的看着赢甄,看了一会,倾身亲了亲赢甄的嘴唇,见赢甄还是呆呆的,又亲了一下。 赢甄抱住苏觅,加深了这个吻。 远处蹲在树上看了许久的三人,默契的摇了摇头。 宫奇开口道:“我实在是不懂她们二人!”说完看了寒降一眼。 寒降没有说话,而是一脸不解的看向霜蛰。 霜蛰一脸懵懂的说道:“看着我做什么,我也不懂啊!” 自上次之后,葛子黎便没再找过青挽,就在青挽以为葛子黎是不是把自己给忘了的时候,终于来了消息。 这天晚上,已是安静的深夜时分,青挽躺在chuáng上,正有蒙蒙睡意,突然屋后传来三声鸟叫,接着又有一声蛐蛐声,青挽顿时睡意全无。翻身下chuáng,换上衣裙,再披上黑色外袍,静悄悄地往山脚走去。为了不bào露身份,她自是没有用轻功,只时不时的便细听一下周围可有人跟着,自从知道霜蛰的武功高超之后,她便更加细心,丝毫不敢马虎,就怕留下马脚让人察觉。 待到得山脚绿亭旁,便见远处有人朝她扔了一块石子来,青挽轻巧的避开,借着月光看过去,有一人隐在树后,正望着她。 青挽走过去,那人也穿着黑色外袍,大大的兜帽把脸都给遮住了,看不清长相,连身形都隐在袍中,只听到低沉的声音传出:“半个月后,有人会来报信把殿下与宫奇引走,到那时你便把寒降与霜蛰迷晕,会有人把苏觅劫走。” 青挽一听,便心中有了个底,看来这次皇后与葛子黎谋划得很仔细。当然她要做的远远不止于此。 她问到:“可有药物与我?”虽说她自然是有药物,但总不能在此小事上惹人怀疑。 果然那黑袍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你只要在她二人房中点燃此香,不消片刻,便能让她们虚软无力,行动不得。” 青挽傲慢的性子自是信不过对方给的药物,但她还是收下了,到时她用自己的便好。 “好。”青挽淡淡的说道。 黑袍男子离开,青挽看了看夜色,没有回紫萱苑,而是往京都城中去。 她来到高仲书房,把近来的事都一一简单说了一下,虽然她不知道皇后具体的谋划,但也能猜出一二。 高仲此次正悠闲的喝着茶,听完说道:“待他们把人劫出,你便找个时机把苏觅带来,顺便把那批匪徒解决了。伤了殿下之人,岂能如此轻易便想逃脱,自当是要把命留下。”高仲举着茶盏,轻闻茶香,说这话的时候,云淡风轻得便如同只是让人留下吃饭一般。 “好了,你回去吧!久了便要让人起疑了。” 青挽行了一礼,退出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苏觅还是一个对情感很懵懂的孩子,又是一个很后知后觉的人。后面她才会慢慢醒悟过来。 ☆、苏觅被劫 天朗气清、晚霞灿漫,最是适合安静地观赏。 苏觅与赢甄站在断桥边,相互依偎的看着大都河上的落日。 来紫萱苑已快两月,苏觅腹中的孩子已有五个多月。 赢甄兴起摸了摸苏觅的肚子,突然手心被顶了一下,赢甄顿时欣喜不已,她看着苏觅说道:“觅儿,他刚刚踢了我一下!” 苏觅又怎会不知,她笑着说道:“他定是个男孩子,调皮得很!” 苏觅刚说完,腹中的孩子又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着苏觅的话。 赢甄抚摸着苏觅的肚子,轻声对着腹中的孩子说道:“你要乖一些,莫闹你娘亲,让她难受,可知!” 赢甄的声音虽然轻柔,却有着不容拒接的威力。 果然那孩子便不再动了,也许他也知道要疼爱自己的娘亲。 “呵呵!他这是跟你这个母亲打个招呼,没想还招你训斥!” 苏觅笑着说道。 赢甄委屈的看着苏觅:“我哪里训斥他,我这明明是与他商量。” “是是是!”苏觅摸着赢甄鬓角的发,这人有时比她更加像个小孩子。 赢甄眼波盈盈,似有道不尽的温柔情思。 苏觅被她看得双颊微热,忙转移话题:“阿甄可有想好孩儿的名字?” 赢甄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苏觅,温柔地说道:“觅儿呢?” “我想让阿甄取!” “为何呢?” 苏觅低着头,害羞的不敢看赢甄,她说道:“你即有本事让他存在,那你取的名字自是最适合他的。” 听到苏觅这个话,赢甄也有些不自在起来,脑海中又出现了苏觅赤着的娇红身躯,她赶紧掩饰的转头看着西沉的落日。 她想了想说道:“那便单字裔吧!裔胄之裔,父皇一直为子嗣之事烦忧,希望他将来能多多益善!” 赢甄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些不自然,自从得知苏觅有身孕,她便一直忍耐至今,偶尔也只能抱一抱、亲一亲,这不想还好,一想便似洪水猛shòu一般,直恨不得把苏觅压在身下,揉进体内。 □□之事,一经触碰,便是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苏觅不知赢甄心中所想,见赢甄背对着她,站得笔直的看着都快隐没的夕阳,以为赢甄想到什么烦恼之事。她赶紧拉住赢甄的食指,摇了摇。 赢甄没想到苏觅会突然握住她的手指,被手温紧紧包裹的食指,让她想起了某个温热的□□,瞬间让她的身躯颤了颤,站得更加笔直不敢动弹。赢甄颤着声音说道:“觅、觅儿,你先放开我的手。” 苏觅一脸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吗?你不喜欢我牵着你的手吗?” 赢甄赶紧说道:“自然不是,只是我的脖子有些痒,想挠一挠。” 苏觅果然放开了赢甄的手指。接着赢甄感觉到脖子真的有些痒,只听苏觅说道:“你哪里痒,可是这里,我帮你挠挠。” 赢甄感觉到苏觅软软的手在自己的脖子间不安分的轻挠,这种感觉分明就是调戏!赢甄打了个哆嗦,转身抓住苏觅做坏的手,双眸炽热的盯着苏觅。 “呀!”苏觅没想到赢甄会突然抓住她的手,吓了一跳,抬头看到赢甄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带着一脸询问,软糯糯的问了一句:“怎么了?你不是脖子痒么?” 赢甄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她只得qiáng压□□内波涛汹涌的欲望,捏了捏苏觅的脸颊,“你啊你!等孩子出世,你看我怎么欺负你!”她把欺负二字咬得极重,又说得异常不正经。 苏觅一联想便明白了赢甄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赶紧抽出自己的手,弱弱的说了一句:“还、还不知道、是谁欺负谁呢!” 赢甄英气的眉毛一挑,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挑起苏觅的下巴,一脸坏笑的看着苏觅,“觅儿可是想试试我的味道、如何!”赢甄故意停顿了一下。 苏觅的脸瞬间刷的一下红得仿似正午时分红彤彤的太阳,连耳朵跟脖子都是一片红润。她赶紧拍掉赢甄的手指,逃也似的转身小步走得飞快。 “哈哈、哈哈哈…”赢甄见苏觅像偷吃被抓的小贼一般,逃得飞快,忍不住捧腹大笑! 苏觅走出许远,还能听到身后赢甄开怀的笑声,脸色更红了。她原本只是想逗一逗赢甄,没想到反而被调笑了! 赢甄笑完赶紧跑回去找苏觅,苏觅躲在房中不愿见赢甄,赢甄站在门外千方百计的求原谅。 就在这时,有一内官焦急的跑来,跪在赢甄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殿下,宫中来人禀说,陛下与皇后都中毒昏迷了过去,让您赶紧回宫。” “什么!”赢甄再顾不得其他,急冲冲的便外外跑。到得前苑,她用内力吼到:“宫奇!” 宫奇出现在赢甄面前,严肃道:“殿下何事?” 赢甄来不及多说:“你随我进宫,父皇与母后不知为何都中毒了!” 宫奇皱了下眉毛,疑惑道:“中毒?” 寒降与霜蛰也双双赶到,一脸凝重的看着赢甄。 赢甄对俩人说道:“我不在其间,照顾好觅儿,等我回来。” 赢甄带着宫奇,急忙骑马回宫去了。 苏觅见外面没了声音,不禁更加郁闷。才哄这么一会,便走了吗?她开门出来,刚好见到寒降从外面向她走来。 寒降来到苏觅面前,一脸担忧的说道:“陛下与皇后都中毒了,殿下带着宫奇匆忙回宫了。” 苏觅急道:“中毒?为何会中毒?俩人中的可是同一种毒?” 寒降摇摇头,她亦不知。 苏觅喃喃道:“天色已黒尽,现在匆忙回去,也不知可有多注意些。” 半夜时分,苏觅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不知是因为赢甄不在身边,或是因为担心赢甄,她躺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就在她正打算起身喝水之时,一阵困意袭来,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倒回chuáng上昏睡了过去。 今夜无风无月,安静异常,铁彬带着七个高猛壮汉蹲在窗边,朝苏觅放了迷药之后,便屏息凝神的听着动静。待得一会,听得房中再无声响,便悄无声息的潜进苏觅房中,用薄被把人一卷,其中一人把苏觅扛在肩头,在同伴的掩护下,趁着夜色往断桥方向走去。 这伙盗贼为了避开剩下的暗卫注意,特意造了矮小船只,从大都河边绕道过来,潜藏于断桥之下的山边,就等着半夜时分把苏觅劫走。 另一边,寒降与霜蛰因赢甄之事,困扰担忧,便对苑中之事不太上心,松懈了些。青挽给俩人准备了晚膳过后,便无出现,俩人也并未多在意。 寒降吃了一些便回了房中,躺在chuáng上闭着眼养神。不知过了多久,她正有些蒙蒙睡意,接着便觉眼皮越来越重,全身发软,使不上力。心中反应过来不好,但已经为时过晚。她想提起劲来,刚起身便摔倒在地,昏睡了过去。 霜蛰今晚见无月亮,便回了房中,她是一个甚少睡眠的人,回房也只是想看会书。夜深时分,烛泪浸染满案,火苗暗淡轻摇,霜蛰chuī灭烛火,坐回chuáng榻,闭目养神。霜蛰自小便是作为暗卫培养,警惕性比寒降这个侍卫要qiáng上许多,再加上她天生较为敏感,对于细微之事比较容易察觉。 她端坐chuáng榻,突然一阵奇异感觉袭来,接着便闻到淡淡香味,她赶紧屏息静气,看了一眼窗边,果然看到有一小孔,便知是有人想要迷晕她。她再一细想,惊觉这些人怕是冲着苏觅而来。殿下与宫奇刚匆忙回宫,便有人对她使用迷香,还不知寒降是否也着了道。她赶紧打开门走出去,暗蠢这些贼人蠢笨竟使用带着香味的迷香,正欲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不想躲在门檐上多时的青挽就等着这一刻了,她对着底下的霜蛰喷出无味迷烟,霜蛰发觉异样已经吸了一口,全身顿时发软无力。原来刚才房中的迷香只是诱敌之用,只等着她出来,才再来一招,当真是好计谋! 窗边小孔不过是迷惑之招,青挽刚才并不是在窗边使用迷香,而是一早便放在了霜蛰房中。那种迷香气味极淡,但只要放上一两时辰,待挥散出去,便会闻到异样,只是一早便放在霜蛰房中,一开始又无味道,霜蛰回来之后才慢慢的有些气味出来,自然能迷惑得了,待得霜蛰发现之时,想到现在留在苑中的还有苏觅,定会顾虑到她的安危而一时大意,此时便是最佳时机。青知道霜蛰能耐,一早便躲在霜蛰的屋檐中,静待着此刻开门走出的霜蛰。一招得手,青挽不敢逗留,翻身便往枫林中躲去,轻功了得的青挽,两个翻身便不见了踪影。 霜蛰暗惊,此人躲在这里多时,她竟然毫无所觉,可想此人武功定与她在伯仲之间。现在自己又中了迷药,定不是对手,而且还有苏觅,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她赶紧调息,bī出一些迷药,但是用处只是一般而已,这种迷药的药力之大,可见一斑,还好她只是吸了一口,还能行动。 她赶紧往青枫院走去,到得青枫院,看房门紧闭,正欲放心,又觉不对。她推门喊了一声:“夫人?”无人应答,她快步走到chuáng边,见chuáng上空无一人,心惊不已!心慌之际,正准备外出寻找苏觅,又qiáng制镇定下来。此刻只有她自己,实在势单力薄,这些人行动如此迅速有序,定是筹谋多时,她不能慌忙乱了阵脚。 霜蛰还有些迷晕,走路都有些不稳当,她摇了摇头,往寒降的黛月院走去。霜蛰见寒降也是屋门紧闭,这次不敢大意,她一脚踹开房门,走进去见寒降倒在chuáng边,心下又是一惊,难道寒降已经着了毒手?她快步走到寒降身边,把寒降翻过来,一探鼻息,还好还活着,看来只是晕倒了。她点了寒降几个xué位,再把寒降扶坐起来,替她bī出一些迷药。寒降吐了一口血,人还是没醒。霜蛰走到案边,拿起茶壶,把里面的水往寒降的脸上泼去,寒降倒吸了一口气,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见到霜蛰的寒降,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霜蛰拍了拍寒降的脸颊,焦急道:“可清醒一些?夫人不见了!” 本来还迷糊着的寒降听到夫人不见了,瞬间清醒了几分,“什么?夫人不见了?你可莫要说笑,不然咱俩可没命赔给殿下!” 霜蛰冷着脸,严肃道:“谁与你说笑!赶紧的,你快马加鞭赶回宫中禀告殿下,顺便带些人过来一起帮忙寻找。我现在要先去探一探。我们身边一直潜藏着高手,是我大意了,这么久竟然毫无所觉,才着了他们的道。我先去追赶,如若有发现会沿途留下记号,你随后带人赶来,记得一定要快!” 寒降赶紧站起来,点头如捣蒜,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走到前苑,见苑中有鼎养着睡莲,她走过去把头伸进水中,醒了醒神,再往马厩走去,拉过一匹马便急忙往宫中赶去。此刻已过子时,殿下怕是快到宫中,她赶过去怕也是要清晨时分!一切貌似都要变了。 霜蛰见寒降出去,她赶紧打坐静调片刻。待从寒降房中出来之时,人已经清醒了许多。她回到自己院前,正欲往那人消失的枫林中走去,突然听得远处有一些极细的声响,她赶紧躲藏起来。她刚躲起,便看到一黑色的魁梧身影站在枫林边,似在等待着什么人。霜蛰屏息凝神,静静地看着,不敢动弹。一会便又见一穿着黑袍,头戴兜帽的娇小身影出现在那男子面前,俩人似乎说了些什么话,离得太远,霜蛰听不清。 说完那男子走了,女子还站在原地,只是身影隐在了树后。霜蛰耐心的等着。又过得一会,那女子朝着那男子离开的方向而去。霜蛰有些疑惑。难道俩人不是一伙的?她静悄悄地尾随在那女子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太忙了!一直在抽时间。 ☆、yīn谋诡计 赢甄赶到京都已是子时过半,城门早关。 赢甄骑在马上,对着城头吼道:“开门!” 皇后早就派人等候在城墙之上,那人一看是殿下到了,赶紧开门让行。 赢甄一路狂奔到宫门口,门口守卫一见是赢甄赶紧开门让行。宫奇跟在赢甄身后,微蹙着眉,心中有些不安,今晚到现在一路过来,畅通无阻,出奇的顺利,可事出反常必有妖,此次怕不是表面看的如此简单。他在心中加了几分警惕。 赢甄一路到得含明殿,门口赵士恭敬的站着,看到赢甄,迎上前去行了个礼,“殿下,你可回来了!” “父皇怎么样了?”赢甄焦急问道。 赵士摇摇头,把人引往内殿,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此次中毒来得毫无预兆,咱家也还未找到起因。” 赢甄皱着眉,轻声说道:“辛苦赵常侍了!” 赢甄放轻脚步走到皇帝chuáng边,她担忧的看着躺在chuáng上昏迷不醒的皇帝,眼眶红红的。她回头看了一眼宫奇,宫奇领会,走到chuáng边,为皇帝把脉。 赢甄不敢打扰到宫奇,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见到宫奇微蹙的眉,也跟着皱紧了眉头。 半个时辰过后,宫奇把皇帝的手轻轻地放回薄被中,看了赢甄一眼,眼中满是疑惑。 待走出内殿,宫奇方说道:“陛下此次中毒,看着凶险,不过并无大碍,只要服用温和些的散毒之药,明天便能好了。看着不像直接中毒,有些像是食用了什么对冲的食物方引起的中毒。只是不知最近陛下都吃了些什么。这毒也是较为常见的一种,许多食物中都多少会含有一些,所以不好找。” 赢甄皱着眉,疑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而只是误食引起的?” 宫奇摇了摇头,看起来是这么回事,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一般皇帝的膳食都会有厨子仔细安排,更有药膳师协助,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才是。 赢甄见宫奇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说道:“此事暂且放一边,先随我去看看母后,也许会有些线索。” 宫奇拦下往外走的赢甄,说道:“让我写张药方嘛!” 赢甄歉意道:“对对对!” 宫奇写好药方jiāo给一直等候在一旁的赵士,叮嘱道:“待陛下醒来,再来寻我。” 赢甄对赵士说道:“麻烦赵常侍照顾好父皇。” 赵士恭敬的行了一礼。 走到永庐宫寝殿,便见葛子黎正在殿外踱着步。她听到声音抬头见是赢甄来了,赶紧走到赢甄身边,娇弱的叫了一声:“殿下!” 赢甄见葛子黎红肿的眼睛有些不忍,“黎儿莫急,母后会没事的。” “见到殿下来了,黎儿也就放心些了。”说着拿起丝巾,擦拭了一下眼角。 “黎儿去休息会吧,我先带宫奇为母后把把脉。”说着便要绕过葛子黎往寝殿走去。 葛子黎赶紧拉住赢甄的袖口,带着鼻音轻声说道:“黎儿带你们进去吧。” 葛子黎在前面带路,赢甄与宫奇安静地跟在后面,整个永庐宫安静异常,除了葛子黎,便只有守在寝殿外的两名内官。 到得寝殿中,皇后的chuáng榻被放下来的明huáng帷幔围着,看不到内里光景。 葛子黎把皇后的手腕牵出,再盖上纱巾,宫奇跪坐在chuáng榻前,闭着眼认真的为皇后把脉。 葛子黎走到赢甄面前,叫了一声:“殿下”正欲说什么,突然便有些摇摇晃晃起来。 赢甄赶紧扶住她,急忙问道:“黎儿怎么了?” 葛子黎扶着赢甄的手站好,摇摇头说道:“许是太过担心皇后,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赢甄叹了口气,说道:“黎儿也要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夜已深,这里有我,你便先去休息吧。不然母后醒来你却病倒了,还要如何照顾她呢?” “殿下说得是。”葛子黎行了一礼,便欲往外走。可是腿脚有些发软,走起路来有些摇摇欲坠。 赢甄无奈,扶住葛子黎,又看了一眼宫奇,见他还闭着眼睛,便说道:“我抚你回去吧。” 葛子黎感激的看着赢甄,“多谢殿下。” 走到葛子黎平时在永庐宫中休息的永宁殿,赢甄抬头看了看夜色,今夜无风也无月,格外安静,只有宫中的灯火照亮着每一处,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不过算来应该也差不多是寅时了吧。她突然想到了苏觅,现在她赢甄正睡得香甜呢! 赢甄扶着葛子黎走进永宁殿,待进去,赢甄便放开了葛子黎,说道:“黎儿休息吧。”说完便要转身回去。 葛子黎等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久,她哪能那么轻易的便放走赢甄,不过自上次之后她也学乖了一些,只要赢甄用太多qiáng硬的方式根本不行,她放低姿态,拉着赢甄的袖口轻轻地摇晃着,低着头有些弱弱的问赢甄:“殿下可否多陪黎儿一会,待黎儿睡着了,你再回去。近来夜晚总是睡得不安宁,殿下若是在一旁,黎儿今夜兴许能睡得安稳些。” 看着葛子黎疲惫的模样,想到她一直为自己的母后操劳,便心软的应了下来。 待赢甄靠坐在凭几上,葛子黎隔着案几也跟着坐在赢甄对面。赢甄挑眉看了葛子黎一眼。像是在询问,你为何还不去歇息。 葛子黎装作没看见,说道:“让我为殿下泡盏茶吧。” 说完便拿过案几上的茶盏,等着茶壶中的水开。 赢甄突然说道:“黎儿殿中可是点了香?” 葛子黎抬头看着赢甄,笑道:“殿下好嗅觉,平时我都会点上一些淡香,有助睡眠。” 赢甄看不懂葛子黎眼中的深意,便不再多说,她的心中隐隐的有些焦躁,便低头看着葛子黎搬弄茶具。 看着葛子黎缓慢的动作,非但没有让她觉得舒缓些,反倒是更加的烦躁,体内仿似有什么正在蠢蠢欲动,就连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热。 赢甄见葛子黎双颊有些泛红的看着她,更加不自在起来。她紧张的说道:“黎儿这里太过闷热,我去外面透透气,待会你便歇息吧,我会在你的寝殿外待上一会的,”说完她赶紧站了起来,却发现身体有些软绵绵的,不太着力。 葛子黎也跟着站了起来,一站起来便扶着额头,疑惑的问道:“殿下,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头有些晕,身体有些软啊?” 听到葛子黎的话,赢甄紧张起来,“黎儿也会吗?” 葛子黎这时候朝着赢甄倒了下去,赢甄本想扶住葛子黎,奈何身体发软有些无力,只能让葛子黎倒在她的怀中。一触及葛子黎香软的身子,赢甄的身体变得更加怪异起来,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般,苏麻瘙痒得难受,又热得仿佛有火在烧一般。葛子黎还在她怀里不安分的扭捏起来,让她更加难以把持。她qiáng忍着体内的异样,想推开些葛子黎,无奈葛子黎像黏在了她身上一般,还不停地用软绵绵的声音叫着她:“殿下!殿下…”声音中带着的恳求与难受,更加让赢甄感到燥热。她快要忍耐不住身体的欲望,一把搂紧了怀里的葛子黎。 她终于明白,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人下了药了!感受着怀里葛子黎不安分的动作,赢甄不想怀疑她会对她自己下药,可是这一路过来,都无事,为何现在却?她突然又问道那阵香味,想起刚才葛子黎看着她时那含有深意的眼神,她反应过来,是那香! 赢甄抬起自己的手臂,一口狠狠的咬了下去,直到鲜血溢染嘴唇,感受着手臂传来的疼痛,她用力一把推开葛子黎,又倒退的几步,跌倒在地上。 葛子黎没想到赢甄会突然推开她,失去依靠,她也倒在了地上,她撑起身体,看到前方的赢甄,原本青色的袖子染上了斑斑点点的血红。她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赢甄宁愿伤害自己,qiáng自忍耐着,也不愿要投怀送抱的她。 看着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赢甄,葛子黎心中越发的不甘,她忍耐着身体一阵一阵的苏麻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赢甄面前,看着赢甄因为□□而发红的眼睛,一件一件慢慢的脱掉自己的衣衫。 赢甄见葛子黎竟然在自己面前一件一件缓慢的脱起了衣衫,她赶紧别过脸去,不看葛子黎。 葛子黎脱得只剩下一件亵裤,蹲下身把头靠在赢甄的肩膀上,拉起赢甄的手,放在她那因为bào露在空气中而顶端的茱萸已经挺立着的浑圆上,又用力的往下压了一下。 感受到自手中传来的触感,赢甄倒吸了一口气!自苏觅怀孕之后,她便一直忍耐着身体的□□,现在又中了这种药,旁边还有个把自己脱光了送到嘴边来的人。她虽不是梁上君子,但也不是那对美色会无动于衷的圣人! 赢甄在心中想着苏觅那娇羞可爱的模样,闭紧双眼,qiáng忍着身体上的胀痛不已,抽开手往旁边挪了挪。 宫奇替皇后把完脉,开了药,坐在永庐宫正殿中静静地等着赢甄。 过了许久,见天色已经开始转变,雾气变重,天色朦朦胧胧,应该是卯时中了!虽说是在宫中,可他还是有些担心,正欲起身出去寻找。那个刚喂皇后吃药的小内官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大人,皇后醒了。” 宫奇只得跟着回了寝殿。 皇后chuáng榻旁的帷幔全都收了起来,皇后脸色苍白的靠躺在chuáng上,见宫奇来了,便招了招手,示意宫奇上前去。 宫奇走到近旁,听到皇后虚弱的声音,“宫大人果真是医术高明,再为本宫把把脉罢!” 宫奇行了一礼,走上前去,认真的替皇后把着脉。突然他感到后背寒气bī近,本能的往旁边躲去,转身一看竟是一把长剑,持剑之人便是那个叫明霜的女官! 宫奇感到后背传来一阵疼痛,用手一摸,竟有湿粘之感。“噗!”宫奇又感受到一阵痛楚,吐出一口血,转身一看,皇后手中拿着犹在滴血的匕首正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你…”宫奇倒退数步,简直难以相信!这个妇人竟在自己为她把脉之时,用这种手段刺伤他。 宫奇赶紧点住自己的几个xué位,止住血,可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眩晕感, 听到皇后依然用那虚弱的声音说道:“没办法,要让你们上钩实在太难,耗费了本宫太多心血!” 宫奇感到身体越来越不像自己的,他疑惑只是被匕首刺了一下为何会如此,他抬起手看了一下,刚才摸过血迹的手中,血液的颜色竟是深紫色! 他咬牙切齿道:“你、你竟然用毒…”说完便倒向了一旁。 皇后正欲舒口气,突然又闯进来一人。 寒降跑进皇后寝宫,刚好看到宫奇在自己面前倒向地上。又看到皇后手中拿着染血的匕首。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皇后。见宫奇倒在地上抽搐,反应过来,赶紧走到宫奇面前,蹲下身拍着宫奇的脸,颤巍巍的叫了一声:“宫奇?”见宫奇的嘴唇颜色越来越趋于深紫色,明白过来宫奇这是中毒的。 前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皇后,寒降脊背发凉、直冒冷汗,她qiáng自镇定,冷静下来。抱起宫奇大跨步跑出了寝殿。皇后反应过来,冲明霜吼道:“愣着gān嘛!还不赶紧追啊!千万不能让他们出永庐宫!” 寒降抱着宫奇跑到正殿,还是没看见赢甄的身影,她焦急的想大吼,又怕引来过多人,急得左顾右望。突然脑海一闪而过某个念头,赶紧拔腿就往葛子黎的寝殿跑去,刚才在皇后的寝殿没有看到殿下与葛子黎的身影,定是被葛子黎拐走了。 寒降粗鲁的一脚踹开葛子黎寝殿的大门,往里走几步便看到躺在地上的赢甄,与一旁只穿着一件亵裤的葛子黎。 寒降大吼一声:“殿下!” “啊!”葛子黎吓了一跳!匆忙抓起一旁的衣服盖在自己身上。 赢甄也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是寒降,心下舒出一口气。待看清寒降怀里抱着的宫奇,脸色瞬间冰冷到极点!她qiáng撑起身子,就在刚刚,寒降进来之间,为了控制住自己,她把她的另一只手臂也咬伤了。qiáng忍着身体的欲望与疼痛,现在她的脸色也是苍白如纸! 赢甄沙哑着嗓音,有些虚弱的喘着气问道:“宫奇、宫奇怎么了?” 看到赢甄眼中布满红血丝,双臂也是浸染着一块一块的血渍,又看到怀里的宫奇中毒不知生死,寒降红了双眼,喉咙胀痛,艰难的说道:“皇后刺伤了宫奇,匕首上有毒。” 赢甄惊愕得脸上的血色褪尽,她无法相信自己温柔典雅的母后竟会如此歹毒! 寒降见赢甄此刻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可事情又实在太过紧急,不得不说。她吞吞吐吐的说道:“殿下,夫人、昨夜被人劫走了…” 赢甄满眼错愕的看着寒降,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夫人?哪个夫人?” 寒降闭起眼睛,不敢看赢甄,又说了一遍,“苏觅昨天夜里被人劫走了!” 赢甄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双手用力的抓住寒降胸前的衣襟。 葛子黎听到寒降的话,狂笑起来! 听到葛子黎的笑,赢甄再笨也知道了这是葛子黎与她母后设的局。她愤怒的看向一旁的葛子黎,眼中的怒火简直能烧死葛子黎。 葛子黎停住张狂不已的笑声,她有些惧怕此刻的赢甄,在她眼中的殿下,一直都是温柔儒雅似翩翩君子的,何曾见过她如此盛怒的模样,简直像是一头要吃人的凶shòu! 赢甄双手握拳站起身来,周身的气息变得冷凝,像围绕着禀冬的寒风,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发抖。她眼神冰冷毫无温度的自上而下看着葛子黎,就像主宰生死的天神看着卑微的蝼蚁。 清冷平静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不留情面的说着这个世上最残酷的话语:“如若觅儿伤得分毫,我便把你千刀万剐;倘若她伤到筋骨血肉,我便把你碎尸万段;就算她能平安回来,你也会不得好死。” 此刻的赢甄就是威严不容一丝侵犯的女皇,冷峻的脸部线条,让她更加高高在上。触及到她的底线,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不得好死。 寒降看着这个越发陌生的殿下,心中却充满了敬畏。她越来越像主宰这个天下的主人了! ☆、无能为力 葛子黎看着赢甄的背影,此刻对苏觅满腔的仇恨无法发泄,身体的异样又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耻rǔ,她不甘心的怒瞪着就快走远的赢甄,带着委屈的哭腔咆哮似的吼道:“我喜欢你有错吗?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的好?” 赢甄走到阶梯下,头也没回的说道:“你没错,只是我爱的人是苏觅,不是你。所以你多好,又与我何gān。” 葛子黎颓然的趴在地上,她不知道她到底哪里错了,难道喜欢想要的不是应该想法设法的去得到吗? 明霜循着地上的血渍追到永宁殿外,听到赢甄的声音不敢进去,一直等在殿外远处。看到赢甄一脸冷峻的样子走出来,大着胆子走近行礼。 赢甄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往前走。 明霜开口叫到:“殿下…” 赢甄打断她的话:“你觉得你拦得住孤吗?” 寒降抱着宫奇跟在赢甄身旁,把霜蛰的话向赢甄禀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清楚,只是霜蛰现在正在追赶贼人,她必须尽快赶去与她会合。 赢甄召来侍卫接过寒降怀里的宫奇,又让另外一个侍卫去找南玢,带他去方陵宫,接着对寒降说道:“你现在马上带人去找霜蛰。” 赢甄带着宫奇回了方陵宫,虽然她现在心中焦急万分,但体内的药效还没有全过去,宫奇也需要尽快医治,她实在是脱不开身,宫奇在方陵宫中的房间偏属靠后,一路走来赢甄已经有些虚脱,侍卫把宫奇放在他房中的chuáng榻上。 过得一会,南玢到来,他看着躺在chuáng榻上的宫奇不愿搭救。此毒是他给皇后的,他自然有解药。只是当初给皇后之时,他便知道会有今天的场面,所以他是万万不会搭救这个男子的。 赢甄看着南玢一脸誓死不从的模样,转身抽出了侍卫佩戴在腰间的刀,架在南玢脖子上,南玢惊恐的跪下身去。 赢甄冷漠的声音自他头顶传来,“如果他死了,你与你全族,都得给他陪葬,你可想清楚了!” 南玢恐惧的抬头看了一眼赢甄,难以相信一直以来对人和善,从来说话都是温文尔雅,不与人争执的殿下,竟有一天会说出这种话,当他看到一脸冷漠的赢甄眼中的认真之时,他心头的恐惧更甚,他知道此刻的殿下再也与以往不同了,真的会灭他全族的,那双毫无感情的眼中,隐藏着狂bào的愤怒。 南玢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走到chuáng边拿出解药喂宫奇服下,说道:“此毒较为霸道,又耽误了许多时间,现在虽然服下解药,但是要醒来估计也得些时日。” 南玢又查看了一下宫奇的伤口,吩咐一旁是侍卫去拿些清水与药过来。又为宫奇包扎了一番,方擦着额头的汗渍说道:“伤口较深,又流了许多血,虽然他及时的控制住了xué道,但还是有些失血过多。” 南玢不敢看赢甄,他感觉得到周围的气压越来越冷凝,bī得他有些呼吸困难,后背的冷汗也一直流个不停,他把头低得更低,说道:“臣一定会尽力医治好宫大人,求殿下恕罪啊!”说完便跪了下去,头磕得砰砰响。 赢甄吩咐侍卫照顾好宫奇,便往外走去,她有些撑不住了,对南玢说道:“你出来。” 赢甄qiáng撑着身体走回自己的寝殿,吩咐内官去准备浴池的冷水,便对南玢说道:“把孤体内的chūn药解掉。” 南玢弯着腰,听到赢甄的话,脸色有些不自然,艰难的说道:“殿下,用药、实在伤身,要不您…” 赢甄一记眼神杀过去,对着南玢说道:“让你解你便解!” 南玢只得从携带的药箱中拿出解药,递给赢甄。 “你下去吧。” 赢甄服下解药,走到浴池,把整个人都泡在冷水中,她现在必须冷静,可是一想到她的觅儿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她便气得想杀人,内心抑制不住的害怕。 她缓了缓情绪,换上gān净的衣袍,先去含明殿看了皇帝,见皇帝已经醒来,只是脸色苍白,虚弱得无法发声,顿时眼眶有些发红,可是她又无法去怪罪自己的母后,但又实在气愤自己母后的所作所为。 皇帝还不知道发生了许多事,只是看到赢甄难过的样子,安慰的拍了拍赢甄的手。 赢甄让皇帝休息,便退出了含明殿。 看到外面刺眼的阳光,巳时末!时间便这样悄悄地溜走了,皇帝刚醒,朝中事务现在都到了她的肩头,现在她只能在这里等着寒降她们的消息,这让她的心中冰冷一片。 霜蛰尾随着那名穿着黑袍的女子,一直到大都河下游的郡县中,来到一处渺无人烟的山脚下,霜蛰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处茅屋,霜蛰心中了然,看来便是此处了,只见那黑袍女子藏身到茅屋一旁的树上,霜蛰赶紧也找了一棵树藏好。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四周开始传来一声声的鸟叫声。霜蛰不敢动弹,怕惊动鸟儿,引起怀疑。 突然之间,刚才那名黑袍女子藏身的四周,鸟儿惊飞,霜蛰定眼一看,竟见十几个穿着跟那黑袍女子一样的身影在树枝间跳跃,将那茅屋给团团包围着。霜蛰庆幸没太靠近,不然她也会变成那被包围的小鸟,插翅难逃。她现在只能盼着寒降赶紧带人过来,不然她还真没把握能救出苏觅。 过得一会,果然有一伙黑衣人脸色匆匆的向茅屋走来。其中被围在中间的一个蒙面壮汉,肩头扛着用薄被裹着的人。霜蛰看着他们走到茅屋前,其中一人正准备打开茅屋的门,就在这时,一群黑袍人将他们围住。霜蛰没有看到那名黑袍女子。 八名盗贼被突然出现的黑袍人吓得脸色有些苍白,全都抽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兵器,有些较为胆小的已经退到同伴身后。不管是人数还是气势上,这伙盗贼都落了下风,让他们不得不怕。 这伙黑袍人看到盗贼全都拿出了兵器,二话不说,便动起了手。 在那毫不起眼的某棵高树上,正躺在树枝上懒洋洋的闭目养神的某个人儿,被茅屋那边的动静吵醒,伸了伸懒腰,看到茅屋这边正在打斗,原本懒洋洋的神色变得兴奋,她最喜欢凑热闹了! 只见她跳下树枝,任由身体下坠,就在快要触及地上之时,一个翻身,单膝落到地上,再借力一弹,往前跃去,又在下坠之前,轻点树gān,轻轻松松的便来到两方人打斗的前方,包臂看着他们。她突然瞄到被保护在中间的某个盗贼扛着的东西,顿时更加兴奋,看来还有彩头! 本就落得下风的盗贼看到悄无声息的又出现一名白衣女子,更加害怕,阵形一下子便被出手凶狠的黑袍人打散。 白衣女子可不愿打斗这么快便结束,她加入盗贼的阵营,与黑袍人厮杀起来。 本来呈现败局的盗贼见这名女子竟然帮着他们,且看她身手十分了得,便都提起了jīng神,誓死一搏。 可终归是双拳难敌四手,盗贼开始出现伤亡,白衣女子打的越来越吃力。 霜蛰瞄准时机,绕到双方后方,夺走苏觅。盗贼反应过来,居然还有麻雀藏在后头,见来着又是一名轻功了得的女子,个个如临大敌。 黑袍人见霜蛰夺走苏觅,哪能那么轻易便让她走,有几个黑袍人堵住霜蛰的去路,霜蛰抱着苏觅,敌不过几人。只能向白衣女子靠近。白衣女子看到靠近的霜蛰,咧了咧嘴角,越来越好玩了。 盗贼见黑袍人对着他们个个都是杀招,也被激起了血性,更加不要命的搏杀。但怎么可能敌得过个个手段极其凶残的黑袍人。 霜蛰一直担忧着那个没有出现的黑袍女子,紧绷着心弦。 白衣女子反而游刃有余,霜蛰见白衣女子武艺在自己之上,心一横,咬紧牙光,把苏觅塞给她。 白衣女子没料到霜蛰会突然把苏觅塞给她,正想出口询问,便听霜蛰认真地说道:“虽然你武功高qiáng,但只要这些盗贼被杀光,剩你一人,也不是这些黑袍人的对手,而且现在躲在暗处的还有一个武功不在我之下的黑袍女子。” 白衣女子躲过旁边一个黑袍人攻来的长剑,高傲的抬头对着霜蛰说道:“那你把这个塞给我gān嘛?你可知我的武功可在你之上。” 霜蛰认真的道:“请求你带我家夫人走,我来掩护你。” “她真的很重要。” 白衣女子本不想答应霜蛰,但看到霜蛰眼中的真挚与焦急,她还是点下了头。她抱紧怀里的苏觅,把面前的两个黑袍人踹飞,便往旁边跃去,霜蛰挡在白衣女子前方,抵挡下不断杀到近前的黑袍人。盗贼只剩下受了伤的铁彬还在苦苦支撑,见到自己的兄弟全都被杀死,他已经失去了斗志,就在他晃神的瞬间,一把长剑从他脖子上抹过,鲜血顿时狂涌而出。他反正像终于轻松了一般,脸色舒缓的倒了下去。也许他也已经不想独自再活下去了吧! 黑袍人见所有的盗贼全都解决了,便全部朝霜蛰围过来,霜蛰看了一下,还有七八人。 黑袍人见霜蛰持剑站得笔直,面色毫无波澜,也不敢轻敌,一下子全都朝霜蛰攻去,霜蛰向上一跃,离地丈余,她朝白衣女子吼道:“快走!”说完朝下方横劈出一道剑气,几个到近前的黑袍人躲闪不及,瞬间被劈成两截。霜蛰落回地面,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最近的一个黑袍人,瞬间便把那人抹了脖子。 剩下的四个黑衣人更加不敢轻敌,采用双轮内外的战术,把霜蛰困在中间。白衣女子见霜蛰给她拖延出了时间,赶紧抱着苏觅往前跑去,就在这时,一直躲在旁边观战的黑袍女子终于现身了,她本不愿bào露自己,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她拦住白衣女子的去路,白衣女子抱着苏觅,放不开手脚,只能战个旗鼓相当。 霜蛰见白衣女子被那黑袍女子堵住,心一横,又用上了横批一方之势,只是这个招式太过霸道,使用之人本人也会被剑气波及到,所以霜蛰这次使用的效果没有第一次的威力大,只能bī退那几个黑衣人,让他们受些内伤,她自己也受了内伤。她咽下涌到喉头的血,跃到白衣女子身边,站在她身前,挡住黑袍女子。白衣女子见霜蛰bī退黑袍人,来到自己面前,不敢再耽搁,赶紧往后撤退。 黑袍女子怎么可能让白衣女子走,正想追上前去,却被霜蛰挡住,眼看白衣女子就要走远。这时那几个受伤的黑袍人又围到了霜蛰身边,霜蛰越来越难以抵挡。 黑袍女子找到空隙,绕过霜蛰,追赶白衣女子,霜蛰再顾不上其他,一把抱住跃到空中的黑袍女子,却被身后黑袍人的长剑刺中后背,可她却没有放手,依然死死的抱住黑袍女子。 黑袍女子见白衣女子已经远处,可霜蛰还是死死地抱住了她,气愤的用内力把霜蛰震开。霜蛰倒飞出去之时,把黑袍女子的黑袍给扯了下来,黑袍女子转身看到倒飞出去的霜蛰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方反应过来,她遮住脸跟身形的黑袍被扯掉了。犹在担心之际又想起反正霜蛰也会是个死人,死人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便放心了下来。 霜蛰倒飞出去摔倒在地上,喷出一口血,可她依然不敢相信黑袍女子居然会是青挽,看着青挽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面前,她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怎么会是你?!” 青挽冷笑道:“你去问问阎王便知。”说完抽出长剑,一剑刺入霜蛰左边胸口,霜蛰呕出一口血,失去知觉。 寒降带人赶到之时,便看到霜蛰倒在血泊中,已经没有了呼吸。四周散落着断臂残肢,是那些死了的盗贼的。除了那个尤为qiáng壮的盗贼是被抹了脖子,全身齐全之外,其他几人几乎个个都是死无全尸,可见刚才打得是多么惨烈。 寒降没有看到其他的身影或尸首,也没有找到苏觅。可是见霜蛰伤得如此之重,她是绝不会相信只是因为这伙盗贼的。 寒降抱起奄奄一息的霜蛰,没出息的哭了出来。她的双手跟胸前的衣襟全部被霜蛰的血染红。寒降压抑着哭声,抱着霜蛰不顾一切的朝前狂奔,她怕霜蛰就这么死掉!只想着能快一点更快一点,赶紧带霜蛰回宫医治。 当回到宫中她整个人都已经虚脱了,却还是死死的抱着霜蛰。当看到赢甄,寒降双脚一软便那么直直的跪了下去,她的脸上满是泪渍,声音坚硬沙哑的对着赢甄恳求道:“殿下,您快救救霜蛰,她快不行了…”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怎么都止不住。 赢甄看着寒降,再看到她怀中被鲜血染红的霜蛰,红了眼眶,颤抖着双手接过霜蛰。对一旁站着的宫人吼道:“都瞎了吗!还不快点把南玢找来!” 宫人从没见过如此恐怖的殿下,全都吓得往外跑。 赢甄赶紧把霜蛰带到侧殿。 寒降双手还是维持着抱着霜蛰的动作,她的双手已经坚硬无法动弹。也已经没有了力气站起来,只能那么跪着。她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看着频死的同伴倒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自责、懊恼、无助……她匍匐在地,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最后 南玢看到躺在chuáng上奄奄一息的霜蛰,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拿出羽毛探了一下霜蛰的鼻息,近乎于无。看到霜蛰身上淡紫色的衣物都被鲜血染深,他赶紧先帮霜蛰止血。 看到南玢准备脱掉霜蛰的衣物,赢甄说道:“你把止血所需药物放在一旁,我来吧!” 当看到霜蛰胸前贯穿后背的伤口,赢甄的泪意瞬间便涌了上来,她仰抬起头,别过脸去。 南玢见赢甄停了动作,焦急道:“殿下需快些处理,还不知有多少外伤,耽搁不成。要尽快止住血,再查看可有其他伤。再不医治,怕真的便回天乏术了!” 赢甄深吸一口气,拿过早就准备在一旁的清水湿布,把血渍洗掉,再敷上药粉。翻过身看到后背除了胸口贯穿而过的伤口外,还有两处也是被长剑刺伤,赢甄想象不出,以霜蛰的武功,该是怎样的一场恶战,才能伤成这样! 南玢为霜蛰把脉,发现霜蛰的心脏位置居然与一般人不同,竟是长在了右边!这也才让他明白过来,为何胸口正中一剑却还能活到现在!也实在是庆幸歹人不知此事,不然怕也活不了。 突然赢甄见南玢舒了一口气之后,眉头锁得更紧了,她又不敢现在出声询问,只能在一旁焦急的等待。 过得一会南玢把完脉,一脸沉重的跟赢甄说道:“殿下,霜侍卫除了外伤失血过多外,还受了极重的内伤,肝脏多处受损、出血,筋脉多处瘀血堵塞,老臣无能,救不了她……” 赢甄看着躺在chuáng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霜蛰,一脸沉痛,声音低沉的道:“无论如何你都得给孤保住她,不能让她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什么药,你都一定要让她活着等到宫奇醒来!” “老臣尽力而为!”南玢也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尽力一试。 赢甄又道:“宫奇何时能醒?” 南玢低下头,吱吱唔唔。 赢甄声音冰冷道:“说!” 南玢声音颤抖,害怕的道:“臣…臣亦不知……” “三天!孤给你三天时间,多一天我便断你一指。” 南玢吓得跪倒在地,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声泪俱下,“殿下!三天时间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臣自知此次罪nüè深重,看在老臣现在竭尽心力的份上,再宽容几天吧!老臣定竭力弥补之前的过错!求殿下开恩啊!” 赢甄自上临下面无表情的俯看着南玢,南玢眼泪鼻涕掉了一地。 “孤再多给你两天,那时,多一天便杀你一人。如若你能在五天内让宫奇醒来,又能保霜蛰如常,孤便不咎既往,只看以后。” 南玢把头重重的磕到地,“谢殿下!” 赢甄走到殿外把寒降扶了起来,“振作起来,现在她们还生死未卜,需要你多加看顾。” 寒降低着头不敢看赢甄,“殿下,臣无能,一点忙都没帮上,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受伤...” “你救了她们,要不是你,她们恐怕已经......” 赢甄深吸一口气:“是谁人把霜蛰伤得如此之重?” 寒降摇了摇头,“臣赶到时,霜蛰已经倒在地上,旁边除了那群盗贼的尸首之外再无其他。” 赢甄皱紧眉头,“觅儿呢?” “亦无看到夫人。 “如此说来,便是还有一伙人从盗贼手中带走了觅儿?!” “霜蛰应该知晓,可是她现在生死未卜...” “那我们便等她醒来!” 赢甄拍了拍寒降的肩膀,说道:“宫奇与霜蛰你多加照料。” 又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赢甄走到寝殿的身形停了下来,迈向阶梯的脚又收了回来。转身往皇帝的含明殿走去。 苏觅不在,就连寝殿都变得冰冷生硬,毫无生气。 赢甄见皇帝身体已经有所好转,便宽心了一些。 皇帝见到赢甄自然是高兴的,但见赢甄愁眉不展,面色也有些苍白,似有困扰,便担忧的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甄儿你看起来心事重重?” 赢甄勉qiáng挤出一抹笑意,说道:“还不是因为父皇您,害儿臣担心了。” 赢甄是他从小疼爱到大的孩子,他怎么看不出来赢甄是不愿让他担心,便也不多问,只无奈道:“父皇老了,身体自是不如以前年轻的时候,偶尔病痛也是在所难免。” 听到皇帝的话,赢甄有些委屈,“父皇怎么会老呢!父皇还年轻着呢!” 皇帝拉过赢甄的手,握在手中,“甄儿长大了,父皇自然也就老了。生老病死,乃是万物不变的法则。” “儿臣知道了...”赢甄默然。 “好了,甄儿也辛苦了,回去歇息吧。” 赢甄离开含明殿,本打算去永庐宫看看皇后,自皇后醒来,她还未去过。可是一想到现在还躺在chuáng上生死未卜的俩人,还有下落不明的苏觅,赢甄便怎么都无法向永庐宫走去。 赢甄一走,皇帝便把赵士喊到自己面前,对赵士说道:“你可知发生了何事?” 赵士弯着腰,恭敬地站着,回道:“知道一些...但不清楚。” 皇帝瞧了赵士一眼,“老jian巨猾!” 赵士站在一旁温和的笑了笑。 皇帝又说道:“你去查一查,查仔细些。” “喏!” 赢甄回到自己的书斋,随手拿过从皇帝那搬来的一些来不及批阅的奏疏。看入眼中的,跟心中所想的却不同。现在她的心中烦乱得很,无所适从。明知现在最该争分夺秒寻找苏觅的下落,却无从着手,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派出去一波一波的人,如大海捞针般,漫无目的的搜寻。而她,只能坐在这里...突然她想到了自己的姑姑,当初苏可下落不明之时,是不是也如她现在一般,懊恼、自责、后悔、无助...可是转念一想,姑姑还是比她好些的,起码可以亲自在外找寻,而不是像她这般,只能坐在这宫殿之中,焦急的等待。 赢甄放下手中的奏疏,双手覆在面上,又用力的揉了揉,缓了缓心间狂乱的情绪。 就在这时,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 赢甄放下双手,端正坐姿,“进来。” 靑挽推开门走了进去,对着赢甄恭敬地行了一礼,“殿下。” “你回来了。宫奇与霜蛰都受了伤,你帮着寒降照顾好他们。”赢甄面无表情的看着靑挽,声音平静如水,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靑挽听到霜蛰的名字,吓得抬起头表情错愕的看着赢甄,霜蛰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真的有命这么硬的人,心脏都被贯穿了还死不了?靑挽简直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赢甄看到靑挽的表情,皱着眉问道:“嗯?怎么?” 靑挽反应过来,赶紧掩饰的低下头去,轻声说道:“奴婢只是不敢相信,竟有人能伤得了剑术了得的霜侍卫。” 赢甄不疑有他,说道:“是啊!孤也是难以置信,何人武功如此高qiáng?!” 靑挽见含糊了过去,暗暗地舒了口气,说道:“无其他事,奴婢便先退下了。” 赢甄挥了挥手。 靑挽走出书斋,握紧了双拳,这次是她大意了,霜蛰竟然还活着,看殿下的样子霜蛰还未把她供出来,说明霜蛰现在应该还昏迷着,她得想想办法不能让霜蛰醒过来! 隔天皇帝刚用完早膳,赵士便急匆匆的赶到皇帝chuáng榻前,急切的叫了一声,“陛下!” 皇帝看到赵士的样子,知道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他挥挥手把其他宫人都遣退出去,皱着眉对赵士说道:“快讲!” 赵士看了看左右,皇帝见赵士如此谨慎的样子,内心更加不安起来。 赵士压低声音,把皇后与葛子黎的事都说了出来,包括皇帝中毒乃是皇后所为也说得一清二楚,还把宫奇被皇后暗害之事,与霜蛰追赶盗贼现在重伤生死未卜,还有苏觅被劫现在下落不明,都一一告诉了皇帝。 皇帝本刚有些血色的面孔,瞬间涨得铁青,又晕了过去! 赵士吓坏了,大喊着:“陛下!陛下...来人,快传医正!” 赢甄赶到含明殿之时,南玢已为皇帝把完脉。赢甄焦急的询问南玢:“父皇怎么样了?” 南玢答:“陛下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昏了过去。以后还是要多加注意才是,如果再这样下去,怕...”南玢摇了摇头。 赢甄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紧张的站在一旁的赵士。 赵士看了看四周的宫人,吞吞吐吐,不敢回话。 赢甄说道:“其他人先退下吧!” 南玢把为皇帝施的银针都拔了出来,皇帝悠悠醒转。 皇帝睁开眼看到眼前的赢甄,激动的道:“甄儿,委屈你了!父皇都知道了,知道了。是你母后对不住你!” 听到皇帝的话,赢甄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一颗接着一颗的砸到皇帝的手背上,泣不成声。 皇帝看着哭成泪人的赢甄,心疼极了!他自小便对她疼爱有加,何曾让她受到此等委屈,哭成这样!竟被自己的母后暗算,又无法讨回来只能自己默默忍受着! 听到赢甄压抑的哭声,皇帝也红了眼眶,“甄儿不哭!父皇定帮你找回苏觅。” 皇帝实在是不敢相信,他的梓童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凶狠手辣的样子,而且竟对自己与他下毒,怎么就下得去手?就为了劫走苏觅?竟还敢持刀伤人,到底是意欲何为? 皇帝派人把皇后召了过来。 明霜扶着皇后走进含明殿,皇帝靠坐在chuáng榻上,怒瞪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皇后。 皇后看到皇帝的样子心虚的低下头去,走到近旁才弱弱的叫了一句:“陛下!臣妾知罪!” 看到这等模样的皇后,皇帝又有些舍不得生她的气,只能叹了口气,对皇后招招手,“你过来孤这里。” 皇后走到皇帝面前,皇帝拉着皇后的手,让她坐在他的旁边。虽说是她自己对自己下的毒,但终归还是受了一场罪,皇帝还是不忍心。 赢甄站在一旁,对着皇后行了一礼。 皇帝让明霜与南玢全都退下,只留下了赵士。 皇帝对皇后说道:“本有些事,瞒着你,是不想你有太多烦恼。可你,你现在做的事,实在让我不知该把你如何是好!” 皇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赢甄,然后委屈的看着皇帝:“陛下,我也是为了甄儿啊!怎可见她被一个女子迷惑而无所作为!陛下你,你却...” 皇帝斥到:“糊涂!你可知我家二娘平乐?” 皇后不知皇帝为何此时提到了平乐殿下,疑惑的问道:“长公主?” 皇帝点点头:“嗯!我的妹妹,赢希,其实还活着。” 皇后吓了一跳,“什么?怎么可能?长公主不是很小的时候便...?” 皇帝看着皇后说道:“她一直都还活着。苏觅便是她抚养长大的孩子,上次苏觅救了甄儿,便是留在了她那里。甄儿那能让女子怀孕的本事,也是自她那里得来。” “这!这!这...怎么可能!?”皇后震惊得语无伦次。 皇帝拉着皇后的手:“世间之事,又有谁人说得清楚呢?你我虽贵为皇帝皇后,可对于生老病死不也依然无能为力!与寻常百姓相比,亦只是多了这身金贵。何况山外山、人外人,在那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不知深藏着多少秘密。我虽贵为天下之主,却不曾踏出过这宫闱高墙,不曾看过我的天下子民。此次你便随我南下走走,调养身体,顺便看看这大好河山罢!”皇帝又接着说道:“甄儿已经长大了!这个天下都是要jiāo到她手上的,你又何必担心那些莫须有的!” 皇后低着头:“臣妾知道了!” 赢甄听到皇帝刚说要走,紧张道:“父皇...” 皇帝打断赢甄的话,“便当做你母后与我替你外出寻找苏觅吧!” 作者有话要说:当然不是最后一章!前半部分算结束了,虽然还有一点点,下章再补上吧!太困了,想这个星期写完的,一忙就拖到了现在。下半部分应该是以感情为主,甜中带点酸那种。 偶尔会有些惆怅,不知道写得怎么样。只是看到收藏量增加或者有评论的时候,真的会更有动力许多!没有的时候便会有些低落!还是很感谢你们每一位点击进来看文的小伙伴!我会加油的 ☆、离开 第五天的晚上,南玢在宫奇的chuáng前紧张的走来走去,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能用的法子他都用了一遍,宫奇还是没醒,眼看今晚已经是最后期限,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赢甄走进来,见宫奇躺在chuáng上依然没醒,南玢站在一旁看着宫奇,抬袖擦拭额角。她走近宫奇chuáng边,看到宫奇脸色红润了许多,可见这几天南玢是尽心尽力了。 南玢见到赢甄吓得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低着头颤声道:“殿下…” 赢甄看着宫奇没有理南玢,南玢也不敢再开口。 “起来吧。”赢甄说完便走回桌案边,理了理衣袍坐了下来。 南玢站起来,习惯性的看了宫奇一眼,这一看不禁喜出望外!宫奇醒了,正微睁着眼睛看着南玢。 南玢高兴得老泪纵横,他兴奋的叫到:“殿下醒了!殿下!宫大人醒了!” 赢甄立马站了起来,走到宫奇chuáng前,高兴的看着宫奇。 宫奇转头看到赢甄,虚弱的叫了一声:“殿下…” 赢甄点了点头,“醒了就好,好好休息。” 寒降在霜蛰所在的侧殿听到宫奇醒了,激动得蹭的一下便跑了出去。 青挽看着寒降飞快的身影,再转过头看着chuáng上的霜蛰,她这几天可真是愁死了!又不能依靠外物简单的了结掉霜蛰,不然便会bào露,引起怀疑,毕竟照顾霜蛰的就她们三人!可是她又没有可以无声无息的致人死地的毒药,所以只能默默地寻找着机会,寒降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霜蛰,就算偶尔离开也有南玢在这里。现在应该便是最好的时机,可是实在太容易让人怀疑,南玢寒降都去了宫奇那里,只剩下她,一想便会怀疑上她,她不能杀了霜蛰,还要守着她,实在让她憋屈!还好她见霜蛰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可能拖着拖着不用她动手便死翘翘了!这么一想她又轻松了许多,但一想到宫奇醒了,她又有一些担心,且走着瞧吧!只要她在宫中一天,即使最后不得已引起怀疑,她也不能让霜蛰醒过来! 寒降飞奔到宫奇处,见宫奇正醒着,激动不已。想锤一下宫奇又怕再伤到他,想骂他几句又舍不得,gān巴巴的说了一句:“你终于舍得醒了!” 宫奇见到这样的寒降,便觉得亲切,笑着说道:“命太硬,阎王收不了,只能放我回来。” 寒降笑了下:“就你嘴硬!” 宫奇醒了,赢甄与寒降心中的石头便放了一块,救活霜蛰的希望又大了些! 宫奇见醒来已有一会,可迟迟未见到苏觅与霜蛰的身影,便问了一句:“觅儿与霜蛰可是在紫萱苑未回?” 寒降听到宫奇的话,低下了头。 赢甄的眼中闪过沉痛之色。 宫奇见俩人情绪异常低落,且都低着头不说话,皱着眉头,qiáng撑着身子想坐起来。 寒降看到宫奇的动作,制止了他,“你刚醒便想gān嘛,好好的躺着,莫逞qiáng!” 宫奇没再坚持,“可是发生了何事?” 寒降声音低低地说道:“夫人被盗贼劫了,霜蛰追了上去,重伤躺在侧殿,夫人下落不明…”寒降把发生的事,都跟宫奇说了一下。 “咳咳咳...咳咳...咳咳...”宫奇咳嗽不止,吓得南玢赶紧上前为他把脉。 宫奇咳出一口黑血,冲南玢摆摆手,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毒素还残留在体内,不过死不了,慢慢调养便是。只是一时听到消息,太过焦急,情绪过于激动,才会牵引到。 赢甄见宫奇咳嗽不止,忙说道:“你先别急,霜蛰有南大人在照看,可以再等几天,觅儿我一直在派人寻找。你先养好伤,等你好些了再说其他。” 宫奇见自己现在也确实做不了其他,便点了点头。有些疲累,他跟南玢说了几味药,便睡了过去。 南玢听完为难的看着赢甄说道:“殿下,宫大人说的药,臣这里都没有...” 赢甄想了想多寒降说道:“寒降,你派几个人去姑姑的药炉找找,兴许会有。” 寒降领命下去。 赢甄也回了自己的书斋。 白衣女子抱着苏觅一路奔逃到大都河边,白衣女子看到停靠在河边远处的几艘小船,跑过去把苏觅放在其中一艘船上,然后把其他几艘船都推到河中,再乘上苏觅所在的小船,一路随着河水南下。 白衣女子解开薄被看到苏觅的面容,吓了一跳,跌坐到船上,心中震惊不已。嘴里喃喃念着,“不可能!绝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可是看到面前酷似苏可的面容,又让她心中怀着某些希翼,她颤抖着手摸向苏觅的脸,眼中是怀念、不舍、愧疚、不安、自责... 看着这张略有些稚嫩的脸颊,她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在苏可旁边的那个小女孩!“原来是你啊!” 她忍不住嘲笑自己,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那么轻易的就被吓到! 白衣女子把苏觅放平,看到苏觅隆起的腹部,忍不住摸了摸,竟已是个母亲了么! 苏觅醒来已是夜半时分,她睁眼看到四周陌生的环境,吓得坐了起来。 白衣女子盘腿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苏觅正盯着她看! 苏觅坐起来便看到面前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神仙姐姐,便看得有些发呆。 白衣女子看到苏觅呆呆的,嘴角含着一抹笑意,说道:“你醒了!” 苏觅听到悦耳的娇柔声,反应过来自己冒失了,竟直愣愣的盯着别人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歉意道:“不好意思,只是你长得像仙女一般,煞是好看,我便多看了几眼!” 白衣女子的笑意更浓了,不想这个苏可的妹妹竟然这么有趣,虽不似苏可那般温婉动人,却也是俏皮可爱。 “无妨,你若觉得好看,让你看便是!” 听到被调侃,苏觅把头低得更低了。 白衣女子见苏觅羞怯得不敢抬头,便不再逗苏觅,转开话题说道:“你便不好奇我是何人?为何会与你在此处吗?” 苏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要问的,她急忙说道:“你是何人?这是何处?我为何会与你在这里?” 白衣女子觉得这个苏可妹妹比苏可要迷糊许多! 白衣女子声音轻柔的说道:“我叫离纱。我们现在在大都河上,有一个穿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让我救你走。我便把你带走了。” 苏觅经离纱一说才发现她好像是在一艘小船上,她起身走出船舱,看到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河水反映着点点微光。她重新走回船舱,跽坐在离纱的面前,说道:“可是有一双杏眼,狭长的眉毛,长得仿似男子一般清秀的女子?” 离纱点点头:“正是!” 苏觅疑惑道:“她为何要让你救走我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离纱把她见到的事,简单的与苏觅说了,最后想了想又说道:“那个女子除非命够硬,不然要活下来,有些玄。” 苏觅被离纱最后一句话,吓得脸色苍白。 离纱又说道:“你可是想回去了?那你便告诉我你住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苏觅本欲脱口而出的话,又忍了回去,她摇了摇头,声音微弱道:“不回了。” 离纱有些惊讶,挑眉问道:“你便不想回去看看那个为你救你,可能会死的女子?” 苏觅眼含殷切的看着离纱,可转眼间便被悲伤取代。“如果我回去了,她们以后恐怕会面对更多危险。我不能这样,总因为我自己一个人,而拖累她们...” 苏觅摸了摸肚子,仿佛寄托着无限的思念一般,“等这个孩子出世,把他送回去给她便是。” 离纱看着苏觅的神色有些复杂,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现在有何打算?” 苏觅看着离纱,说道:“我叫苏觅。” 离纱心中暗惊,果然是苏可的妹妹!她面色不显的回看苏觅,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你可否帮我?” “你要我如何帮你?” “帮我找个落脚点,待我腹中的孩子出世,便好。”苏觅有些不好意思,人家救了她,她不仅报答不了,还要人家帮她。 离纱伸手摸着下巴,想了想问道:“你身上可有银钱?你可会照顾你自己,还有你腹中的孩子?” 苏觅更加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离纱看到苏觅这样,叹了口气!心里不禁做了对比,“你可比你姐姐差多了!” 苏觅听到离纱的叹气声,抬起头恳切的看着离纱,“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离纱无奈,便当作她欠苏可的罢!她说道:“我既然救了你,也不能放着你不管,不过先说好,你以后要听我的,还有等你的孩子出世,我便要走的。” 苏觅点头如捣蒜! 苏觅想到了赢甄,她肯定累坏了吧!又要照顾父母,现在霜蛰又受伤了,会不会还在找她呢!希望不要再找她了,希望能忘了她才好。苏觅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坏女人!不管不顾的便走了。可是,她真的不想再回去了,宫中对于她来说便是一个有着诸多陷阱的深渊,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每天都觉得恐惧与不安,每天都要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还有孩子。生怕赢甄离开她,只要赢甄一离开,便会有许多yīn谋诡计要害她,上次也是,这次还是!她已经不敢再拿自己与腹中的孩子去冒险,只要她离开了,大家便都是安全的。 ☆、新的开始 宫奇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南玢一直守在宫奇身边,见宫奇苏醒方舒出一口气。宫奇再不醒来为霜蛰医治,他是真的没招了!要是霜蛰折在他的手上,他跟他这一家老小都别想活得舒坦! 宫奇看到一旁的南玢,笑了笑说道:“南大人,您不用一直守着我!” 南玢也跟着笑了笑,说道:“宫大人可好些?偏殿的霜大人还等着您诊治。” 宫奇无奈,原来这个南玢不是担心他的安危,而是担心他自己的安危! 宫奇起身,坐了一下,缓了缓,方下chuáng走到屏风后更衣。 出来时,脸色依然苍白,jīng神倒是好了许多。 南玢见宫奇换了一身水色衣衫出来,多看了两眼,在心里暗暗称赞道:如若宫大人以美色称世,恐怕普天之下,无人可出其右!生了一场病,看起来更是消瘦了些,连他这个同为男子的人,都不禁起了怜香惜玉之心!真乃可惜,如果殿下喜欢的是此人,又怎会有人反对呢! 宫奇见南玢一直盯着他看,看得他都有些不自在起来,忍不住咳嗽两声,提醒一下! 南玢回过神来,行了一礼,“下官失礼,宫大人见谅!” 宫奇摆摆手。 来到侧殿,宫奇看到躺在chuáng上的霜蛰,这么多天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不禁有些担忧。一旁的寒降看到宫奇来了,有些期待,又有些许担心宫奇的身体,欲言又止。 宫奇看出寒降的担心,微微笑了下。 看到寒降的笑容,寒降便放心了些。 青挽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们,心里却担心不已。现在这种情况可对她十分不利,待会要是霜蛰醒了,她就算武功再高,也毫无机会可言啊! 人一旦失去理智,便容易犯蠢,显然她此时的担心是多余的,就算宫奇真的能治好霜蛰,也不可能让霜蛰现在便好转起来。 宫奇坐在chuáng边,为霜蛰把脉。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还很不好,此时耗费jīng力为霜蛰把脉,让他有些力不从心,后背直冒冷汗,还夹杂着一声一声的咳嗽。可他还是坚持着。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寒降在一旁看得焦急不已。想让宫奇先调养好身体再帮霜蛰诊治,又怕霜蛰无法再坚持多久。又实在是担心宫奇的身体,为难得在一旁走来走去,不知该如何是好。 南玢在一旁,也是看得直擦汗,庆幸着现在赢甄不在这里,不然非得觉得他没用不可! 青挽算是几人之中看上去最镇定的,却不知她的心中紧张得如同擂鼓!恨不得扑过去一剑把霜蛰了结了便跑。 又过得一会,宫奇把完脉舒出一口气,转过身看到几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微微笑道:“确实是凶险了些,不过还好,有得救!” 寒降与南玢听完宫奇的话,也松出一口气,只有青挽,心中更加不安。 宫奇起身走到案边,写下一张药方,jiāo到南玢,“麻烦南大人了!” 又写一张药方jiāo给宫奇说道:“你去殿下那借一个浴池,把这里面的药材放到浴池中,再把霜蛰泡在里面,水温要一直保持着,不能太冷,要偏热一些。三天后我再换一些药。若是宫中没有的药,你便去药炉找找。” 寒降听完便急冲冲的去准备去了。 南玢拿着药方也走了。 青挽见没有她可以插手的地方,便安静的站在一边。 皇后与皇帝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今天听说宫奇已经醒了,有办法医治霜蛰,也就放心了些。皇帝吩咐赵士准备着南下的事宜。因为皇帝已经颁布了退位诏书,因此赢甄这几天也是忙得天昏地暗。 皇帝把她叫到身边,jiāo代着各种事宜,还要忙着准备登基大典,与朝中大臣商量国事...便也就忽略了霜蛰与宫奇,只能让他们自己看着办了!只是寻找苏觅之事,一直不断的询问着寒降。心里一直担忧着苏觅的安危,加上越来越繁多的事务,让她变得越来越易怒bào躁。 三天之后的清晨,皇帝把赢甄叫到了含明殿。 见到短短几天,清瘦了不少的赢甄,皇帝叹了口气。皇后站在一旁,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叫了一声:“甄儿...”欲言又止。 赢甄面无表情的对着皇帝与皇后行了一礼。 皇帝说道:“甄儿,莫怪你母后,她已知道不对。我与她会帮你找回苏觅的。” 赢甄淡淡的说道:“儿臣无怪母后。只怪我与觅儿终是缘分浅薄了些。” 皇后的眼泪掉了下来,激动道:“甄儿你莫这样,是母后错了,不该拆散你们。” 赢甄苦笑道:“母后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呢!觅儿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我的孩子...”她与心爱之人的孩子!她最后一句声音极低,但站在一旁的皇帝皇后还是听得清楚。神情哀痛的赢甄,刺痛着皇后。 皇帝的眼眶也有些泛红,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孙儿,也许就这么没了... 赢甄只愿她的觅儿可以平安的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也许这辈子她也无法再拥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只要能找到苏觅,便已是上天莫大的眷顾!已经过了那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一直在心里祈求着,她的觅儿能好好的! 皇帝与皇后也不知该怎么宽慰赢甄,便也不多说。 赢甄站在宫城上,看着皇帝与皇后的队伍远去。她抬头看向远方,她也多想能走出这道宫墙,出去寻找自己心爱之人。 寒降来找赢甄,看到赢甄一人孤单落寂的身影站在宫城上方,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着远方,眼里是毫无遮掩的忧伤。她有些心疼。她家殿下,不该是如此的,如此的哀伤、如此的孤单、如此的毫无生气。 感情真是个坏东西,一经触碰便如同中了毒药,瞬间蔓布全身,无药可救,却让人甘之如饴,无可奈何。 离纱见无人追来,等到隔天傍晚,天色稍暗,便带着苏觅弃水路改走陆路。毕竟除了来往商船,其少有人会走水路。她们两个女子,又无货物,太过于明显。 离纱还是带着苏觅一路南下,现在往南,会有一块富饶之地,不过她的目地不是那处,而是更加往南的偏僻散乱之地。虽说散乱无纲纪之地较为不安生,但也是最适合隐藏之地,鱼龙混杂便没了那麽多的顾虑。她自己一人在外流làng多年,脚印几乎遍及全国,对于各处的风土人情以及情况都还算了解,再加上她武艺高qiáng,从无什么忧虑,倒也是活得潇洒。此次便也心宽的带着苏觅一直往南走去。 她们现在已出了京都地界许远,到达常州地界。常州较其他几州应该算是较小的一个州,也无什么出众引人注意之处,就跟它的名字一样,是个非常平常的一个地方。 因顾虑着苏觅的身体,离纱也就没急着赶路,而是稍微放松了些。找了一间客栈,要了两个房间,在楼下吃了些东西,便与苏觅各自回了房间。各自回房之前,离纱多看了苏觅两眼,又再看了一眼自己,对着苏觅说道:“明天我去买几身换洗的衣物。你先将就一晚。早点休息”说完便走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苏觅刚才并无吃些什么,她没多大胃口。一是因为走了太久水路她有些晕,而是想着赢甄她们,让她的心情有些低落,不知自己是对是错,很是苦恼。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chuáng沿,看着前面桌案上放着的蜡烛,越发的思念起赢甄来。那个温柔又体贴,还一心一意对她的人。她叹了口气,无心睡眠,走到窗边,推开窗,看着下面客栈前吊着的灯笼发出的微光,照着萧索冷清的街道,远处烛光照不到的地方更是漆黑一片。她的心情便更加的低落,她看着远处被夜色笼罩的地方,摸了摸肚子。 那肚子里的孩子似有感应一般,跟着动了动。 苏觅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对着腹中的孩子说道:“娘亲也不知该不该带着你走...你要乖啊!” 离纱也站在窗边,听到了从隔壁传来的淡淡话语,脸上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隔天一早离纱便去外面给她们俩各自买了一些衣物。 当苏觅走出来看到走廊上靠在门边,穿着水色衣衫一身男子装扮,头上绑着抹额的离纱时,一时被惊艳到了。真乃玉树临风的翩翩君子也!水色的长衫配上淡青色的抹额,头发高高束起,腰旁挂着一个小香囊,跟一把长剑,清新俊逸、风流倜傥! 她走到离纱身边,说道:“没想到换上男装,竟也如此好看!”竟不比宫奇差到哪去! 走近了看,苏觅更是折服于离纱的样貌。不似男子一般硬朗的脸盘,多了几分女子的柔美,又没有一般女子的妩媚娇柔,更有成熟女子的韵味与优雅,恰到好处的五官,与紧致白皙的肌肤。 离纱坏坏的对着苏觅笑了笑。看到离纱的笑,苏觅突然心中便冒出了赢甄的面容,那个同样长得俊美无比的人儿,身上总带着英气的神采,还有一种让她安心的气息,温柔又不失魄力,和善又不失威严。她的阿甄,是无人可及的殿下...也常对着她坏坏的笑。 离纱本欲说些什么,看到苏觅出神的双眸,有些低落的神色,便把话又给咽了回去。搂过苏觅的肩膀,一边走一边说:“以后我便是你的夫君,凡事呢,你都要听我的。” 苏觅听到夫君二字,转头看着离纱有些呆愣。 离纱看到苏觅的样子,反问道:“有何不对么?” 苏觅想到赢甄,回道:“我已有夫君!” 离纱挑眉,“咱俩在外行走,你又怀有身孕,如若我不是你的夫君,你让别人作何想法?这样方可隐藏你的身份,那伙坏人定不会善罢甘休,为了你与腹中孩子的安全,定是要乔装打扮一般才是。” 苏觅想想也是这个理,便没再说什么。只是抓起离纱搂着她的手,放了下去。 她虽然选择离开那个地方,但她的心里始终认为她是赢甄的,那个有些小气的人,要是知道了别人搂着她的肩膀,定是要生气的罢! 作者有话要说:两人会分开一段时间。嗯,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后面才好偷情~ ☆、相似宿命 皇帝退位成太上皇,赢甄成为新一代女皇。 皇帝子嗣单薄,除了赢甄再无其他,赢甄又是嫡长,所以自小便是当作储君培养,多年来一直被皇帝带在身边,朝中事务与朝中人员也都知熟,此次先皇退位,赢甄继位,便成了水到渠成之事,亦无过多的变数。 寒降与宫奇忙着医治霜蛰,便无跟在赢甄身边,赢甄近来一直是自己一人忙着各种事务,身边也没个称手的人可以使唤。 这日赢甄像往常一般在玄明殿中批阅奏疏,放下最后一本之时,抬头看到一旁新侍奉的女官,想到了霜蛰,便站起来往方陵宫走去。 自从苏觅失踪之后,她便没再回过方陵宫的寝殿,一直待在书斋中,大臣们得知之后,也劝说过几次,见赢甄无动于衷,只能进谏稍微把书斋更改一番,让女皇能有一个更加舒适适合休息的地方。赢甄也就随了他们的意。 赢甄走进侧殿,看到寒降坐在桌案后面闭目养神,便径直走了进去。寒降听到脚步声,睁眼看是赢甄,忙站起行礼。 赢甄摆摆手,走到霜蛰chuáng边,看到霜蛰脸色好了许多,不再像之前一般毫无血色,但还是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她转身问寒降:“宫奇呢?” 寒降答:“宫奇昨天便出宫去了。” “可有说是何事?” 寒降摇摇头,“没有。” 赢甄皱了皱眉。 寒降见赢甄皱眉,便说道:“兴许她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便走得急些,没告知陛下。” 见寒降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赢甄也知道她近来情绪比较无常,却实在难以控制心中的烦躁。 赢甄没说什么,走出了侧殿。一旁跟着的女官,战战兢兢的跟在赢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自从她被分来侍奉陛下,便觉得这个女皇虽然长得俊美无比,但实在太过喜怒无常,不好伺候。 寒降看着赢甄的身影,在心中微微叹息!殿下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自从夫人失踪之后,便变的实在难以接近,虽然面无表情,双眸却失去了以往的温度,冷若冰霜,性情更是bào躁难测了许多。 赢甄出了侧殿,便去了关押着葛子黎的大牢中。 看到被吊在刑架上,被打得满身伤痕的葛子黎,赢甄犹觉得不解恨。她冰冷的眸子盯着葛子黎,就像空中盘旋的飞鹰看着地上的猎物一般,犀利冷凝。 葛子黎看到赢甄,苦笑了一下。她没想到有一天那个一向温和让人如沐chūn风的殿下,会变得这么冷酷无情,竟舍得让人对她严刑拷问。 赢甄穿着威严玄色常服,不顾牢房的cháo湿yīn暗,还有那一股股难闻的气味,站在葛子黎面前,面无表情的开口道:“还是不说么?” 葛子黎看着赢甄的眼睛,声音虚弱的问道:“殿下要我说什么呢?” 跟在赢甄身后的女官呵斥道:“大胆!此乃是陛下!” 赢甄依然面无表情的站着。 葛子黎看了一眼赢甄身后的女官,又重新把目光放在赢甄身上,她这时才注意到,赢甄穿着的乃是天子的玄色常服。 葛子黎有些焦急的道:“皇后呢?” 看到葛子黎眼中的担忧,赢甄知道她是真的担心她的母后,眼神便没再那么冷凝。 “告诉孤,你把觅儿藏在何处?”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情绪。 “殿下要黎儿说几次,黎儿不知。”她还未得到匪徒的消息,便被赢甄软禁,不久之后更被带到这牢房中来,她又能知道些什么呢!葛子黎由最初的愤怒不甘,到现在的无力挣扎,心已经彻底的死了。她现在只想能最后再见皇后一面,这样人生也就无憾了罢! “放肆!”赢甄身后的女官更加大声的呵斥。 赢甄转头看了一眼,女官低下头去,后退了一步,不敢再多言。陛下眼中冰冷的警告,让她望而怯步。 赢甄又怎会不知道问葛子黎,只是黔驴技穷的做法罢了!可就算是再微弱的一点希望,她都想用力的去抓住。明知那伙盗贼全都死了,已经没有了线索,她还是不愿放弃。 葛子黎扯出一抹笑意,对赢甄说道:“陛下!求而不得的滋味,如何!” 赢甄皱了皱眉,脸色冷若冰霜。她走到葛子黎面前,一巴掌重重的拍在葛子黎脸上:“孤,定会找到她。” 葛子黎看着赢甄的背影,张狂的放声大笑,笑得满脸泪水。她错了!不该qiáng求这个心中没有一丝一毫她的位置的人!可是明白得太晚了!太晚了... 她咬断自己的舌头,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她转头看着牢房之中,那个从高处的bī仄小窗中透进来的微弱亮光,她的心中想着那个一直护着她,真心疼爱她的人,许是她拖累了她吧!若不是她,她定是这世间最快活的皇后吧! 愿你往后无我,能更加平安喜乐!如若可以重来,我愿意只紧紧的跟随在你身边,不贪不欲... 回到玄明殿,赢甄刚坐下没多久,宫奇便来了,她一脸严肃的对着赢甄行了一礼。 赢甄看到宫奇认真的模样,正襟危坐,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传来。她严肃的问道:“何事?” 宫奇说道:“小行源传来消息,谷主回了长行谷,临走前让人告知我说,她以后不回来了。” 赢甄眉头紧皱,姑姑竟一去不回了么!觅儿若是知道,定会不顾一切都要去找姑姑吧!想到这里,又惊觉,觅儿也不在... 赢甄的心情很低落。父皇母后也走了,觅儿也不知下落何处,现在连姑姑都不回来了,她真的变成了孤家寡人。 赢甄冷淡道:“你下去罢。” 宫奇转身欲走。 身后又传来赢甄略显疲惫的声音:“可能尽快让霜蛰醒来?” 如果霜蛰能醒来,便能得知苏觅最后的消息,也就有了寻找的方向。 宫奇无奈的摇摇头,“本不该如此,药效已显,本该有所好转才是,可不知为何就是不见醒转的迹象!” 宫奇也很是纳闷,本来霜蛰泡了六七天药浴,已见好转,再泡下去也是làng费药材,用处不大,便改成了服药,本来应该是差不多的时候,却不再见有所起色。他跟寒降用尽心力照顾,也是效果甚微。如果谷主在这,定不会如此!他听到左棠传来的消息,也是很难以接受。左棠已经跟他说了他与谷主的谈话,本该来找自己治罪的谷主,却回了长行谷,不在找苏可了么?便也不再给他机会了么?现在觅儿也失踪了,他更是以死谢罪的心都有。明明谷主托付给了他,他却一次次的辜负于人... 赢甄见宫奇越来越低落的神情,便也知他定是又在责怪自己了。她何尝不是如此。赢甄总算明白了宫奇与雅希曾经那不好受的滋味!她突然想起了葛子黎那最后的一句话:求而不得么!也许比求而不得更多了些茫然与无助,还有那愧疚与自责。 赢甄站起来往后殿走去,她来到酒阁。取了酒登上阁楼,站在高处凭栏远望。前方一片空茫幽暗,除了微弱的星点烛火,再看不到它物。她喝下一口烈酒,火烧的感觉一直从喉咙顺到心口,心里仿似真的有火在灼烧一般,让她难受,又空落落的无依! “觅儿!你到底在何处?你怎么便真的这么狠心,舍得丢下我便无声无息!”赢甄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又小声的喃喃低语。 眼泪顺着脸颊低落到栏杆上,再落到地上,浸入地里,无声无息。 她小声地抽泣着:“觅儿!我恨你...恨透了你...”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赢甄躺在地上,身边歪倒着一地的空酒瓶,双颊红透,迷迷糊糊,嘴里轻轻地念叨着:“觅儿、你在哪里..在哪里...” 宫奇也没留在宫中,而是去找了住在京都中的左棠。 自雅希从小行源离开之后,左棠也离开了小行源,虽说他一路往京都来,中途却也在许多地方稍微停留了几天,看看各地的弟子可有遇到什么难事,亦或有什么别的收获。耽搁了行程,所以现在才到宫奇这里。 他见宫奇去了又来,神情又比离开之时更加低落几分,也无多问什么,自去取了酒,与宫奇一人一瓶,坐在院中的台阶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宫奇低头喝着酒,突然开口道:“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我让门下弟子找寻一个叫做苏觅的女子。” “嗯,便是苏可的妹妹吧!” “嗯。”宫奇饮下一口酒,没再说什么。 过得一会,左棠说道:“她们姊妹二人,命理该是太过浅薄,经受不住皇室贵族的感情。可却像宿命一般,逃脱不掉,纠缠不休。” “宿命...她们也是谷主与殿下,命中过不去的劫难。” 宫奇看着左棠,又调侃道:“你不也是如此!” 左棠看着宫奇,“你又懂什么!吾心甘情愿!” 宫奇激动道:“我定然不会爱上不该爱之人!” 左棠撇了宫奇一眼,“何为不该爱之人!?又何为该爱之人!?如果真能是自己说了算,又何来的不该爱之人?你可知道,它从来便无道理可言...” 左棠不再说话,而是狠狠地喝了几大口酒。 宫奇也不再说话,头喝着酒。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是巴不得能写快点,好快些写到两人重逢的时候!一想想就激动。 ☆、定居庐阳 简陋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车夫却是个样貌十分出众的男子,引来来往行人的侧目。不知这马车中是何人,竟能雇到如此俊美的车夫。 近来天气十分沉闷,苏觅坐在马车中,闷得难受,打开车门钻了出来。路人看到探出来的小娘子,不禁都好奇的多看了两眼。猜想着是怎样漂亮的女子。 这一看,路人都大失所望。 只见竟是一个穿着平常儒裙,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又十分瘦弱的女子,仔细一看竟还是个身怀六甲的女子! 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纷纷摇了摇头,叹息着此等俊美男子,怎地找了个如此普通的女子。 离纱赶着马车,见苏觅出来,有些担忧的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不在里面休息怎么可以,你近来身体越发的虚弱,是想害我担心么!” 苏觅扶坐在离纱身边,身体有些虚软无力,她把头靠在离纱肩上,说道:“车中实在闷得很,我待得难受,出来透透气。” 离纱见苏觅的样子,放慢了马车的速度。 本来打算着再一路往南去,如今看来是不行了,得找个地方先休整一段时间,帮苏觅调养一下身体。 苏觅怀有身孕的身体本就较为虚弱,加上这段时间的奔波,她又吃不下许多东西,便更是难以为继。心中又有诸多挂碍,这样下去,恐怕身体会吃不消。 过得一会,苏觅又问道:“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前方便是庐阳了。” “庐阳是什么地方?” 离纱一想到庐阳,便笑了。 苏觅见离纱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对她侧目不已。 离纱转头看到苏觅的表情,忍不住捏住苏觅的脸颊,“一个让你醉生梦死的地方!” 又赶了半天路,终于到达庐阳城。 庐阳城,俗称半梦城,人生与梦境参半之意。 庐阳人多是佛教徒,十分信奉佛法,本该是低调不沾俗世才对,但却恰恰相反。庐阳人天性放诞不羁,不拘小节,不受世俗道德拘束,庐阳城中花街柳巷林立,买醉金窟无数,与庐阳城的寺庙刚好各占一半!所以便有了半梦城之称。一半在俗世,一半在参悟。 苏觅一进到庐阳城便感受到了一片繁华之景。这里朱楼碧阙林立,熙来攘往的人cháo,纵横jiāo错的道路,一辆辆华盖马车行来驰往,竟比京都不逊一分。 天还未暗,华灯却已先上。苏觅看着那高楼之上点起的一盏盏红灯笼,还有那倚在阑gān上的柔媚女子,楞楞出神,她从未见过穿着如此luǒ露的女子! 离纱循着苏觅的目光看去。“哈哈!你竟也好女色么?觅儿,那你看我如何?” 离纱故意叫得亲热,摆出一副献媚的模样靠近苏觅。 苏觅看到离纱的模样,打了个寒颤!离纱的样貌虽长得好看,但确实不适合这种妩媚的姿态! 离纱看到苏觅嫌弃的模样,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她好歹也是一等一的美人,难得主动讨好于人,竟被嫌弃!她重新驾起马车,往城内去。 马车刚到一座明叫桂花楼的门前,便有几个穿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好俊俏的公子啊~” “公子进来喝几杯酒嘛~~” “哎哟!公子身上好香啊~” ...... 几人一人一句,还对离纱拉拉扯扯! 苏觅闻着一阵阵扑鼻而来的香气,呕吐感涌了上来,gān呕了几声。 离纱推开一群莺莺燕燕,轻拍着苏觅的背,“还好么?” 苏觅摇摇头,“难受...” “驾!”离纱轻揽着苏觅,往前走。 这群青楼女子,注意到一旁的苏觅,一个个都露出了鄙夷嫌弃的眼神。看到离纱不搭理她们,便都散了。真是可惜了这么俊美的男子! 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前方街道一旁更是围着许多人,好像在看着什么。 马车走进,苏觅好像听到了“女皇...” “等等!”苏觅叫停了一旁的离纱,静静地听着周围人的谈话。 “女帝登基,大赦天下!轻徭役、减赋税...” 离纱见苏觅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你认识?” 苏觅看着离纱,静默了一会,摇摇头:“不认识。”你登基为帝来了... 旁边又传来声音:“听说女皇在招皇夫,你们何不去试试!” “不是说新帝近女色吗!之前是皇储之时便养有娇人!可比我们快活不知多少!” “女皇若来庐阳,定让她流连忘返,乐不思回!” 苏觅忍住泪意,骗子!还说只要她一人便好!这才多久,竟就开始招蜂引蝶了! “你无事吧?”离纱看着苏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无事,走吧。” 离纱找了一个环境比较gān净整洁的客栈,停顿下来。 扶着苏觅坐在chuáng沿,离纱问道:“你可要吃些东西?” 苏觅摇摇头。 “你的身体本就虚弱,再如此下去怎么养腹中的孩子!” 苏觅摸了摸肚子,“实在无胃口。” “明天我去附近找找房子,我们先在此处住上一段日子。” 苏觅抬起头:“能否找得偏远一些,莫太近城。”苏觅转头看向窗外,听着从外头传来的声音,说道:“实在太过吵闹。” “嗯!那你可否吃些东西?” 苏觅看到离纱担忧的神色,于心不忍,点点头:“好。” 离纱愁眉微展,转身便去楼下找吃食去了。 离纱在离庐阳城稍远一些的夏村中找了一处小宅,乃是之前一位书生的住处,后来书生娶了一位达官贵人的小娘子为妻,便把这处宅院托给邻居照看,一直便是空着。离纱去到夏村,村民听说她欲在此处找一处落脚地,照顾身体孱弱的夫人,便帮她寻到这位邻居,是一位看上去十分憨厚的大婶,邻里都称呼她刘婶。 刘婶看到离纱俊美的样貌,一下子便被勾住了魂,二话不说便把房子的钥匙jiāo给了离纱。 刘婶的夫君早逝,只留下一个女娃,今年六岁。 离纱拿过钥匙,jiāo给刘婶一些银两,“出门在外,遇到刘婶这种贵人实在难得,小生也无它物答谢,刘婶若不嫌弃给的少,便收下吧!” 刘婶平时也是种种庄稼,种种菜,养活着自己与自家孩子,亦无其他收入,日子也是抓襟见肘的过着,虽觉得不好,但也厚着脸皮收下了。 离纱见刘婶有些不好意思,又为难着的模样,又说道:“还要麻烦刘婶平时多顾看我家夫人,她怀有身孕身体又较为虚弱。” 离纱摆出一副忧愁不知道怎么办的模样。 果然,刘婶便慡快的收下了银钱,“公子放心!有我刘婶在,定帮你把你家夫人养得圆润起来。” 离纱把苏觅接到小宅中。 苏觅一看到小宅便心生喜欢。 小宅前院中种有一棵可以乘凉的梧桐。前堂之中放有桌案凭几,左边是厨房,右边是书房,后面有两个房间。 虽是不大的宅子,现在对于她们却是刚刚好! 苏觅走进书房,看到原本书生的书籍也都还留着,心下更是欣喜。她推开书房的窗牖,看到前院中的梧桐正在风中摇曳着枝展,檐下的花植也是长得葱绿欲滴。 离纱走到苏觅身边,说道:“你喜欢便好!” 苏觅对着离纱笑了笑,“嗯,多谢你!” 看到苏觅难得的好心情,离纱也跟着欢快许多。 苏觅摸着肚子,她这便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她会顾好腹中的孩子的。 离纱见苏觅摸着肚子,便问道:“可有取名字?” 听到离纱的话,苏觅又想起了赢甄,她低下头说道:“他叫苏裔。裔胄之裔。” “苏裔。他父亲也姓苏?” 苏觅的神色更加暗淡,“不是,他是随我姓。” 离纱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个一直想问却没问的问题:“你为何要离开呢?虽说有贼人要对你不利,但看那个要救你的女子的武功十分了得,猜想爱护你之人,定是能护好你的才是。” 苏觅无奈道:“那是因为我腹中的孩子,子嗣后裔。如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她定也不会那么迁就爱护与我罢!” 离纱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并不知她们的感情如何,“那你打算如何?” “待这个孩子出世,便把他送还与她。我要去找一个人。”她要去找雅希,她想回到之前药庐中那无忧无虑的生活。 离纱靠在窗上,看着苏觅的双眼,“我看你对她,亦无许多情意啊!” 苏觅默然,“我也不知,只是心里有些难受。” “你阿......”离纱差点脱口而出,你阿姐对那人的感情却是深重又坚定。 苏觅看到离纱说了一半停下来,便转头询问的看着离纱。 离纱接着道:“你啊!还是先去休息会吧,莫想太多,你现在最要紧的是顾好自己。” 离纱说完转身便走。 苏觅看着离纱的背影,不知怎么便想到了宫奇,竟觉得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般配,如若真的能凑在一起,兴许还不错。如果以后有机会,定要帮他们俩凑凑对! 不想苏觅竟一语成谶。 ☆、暗中较量 离纱穿着蓑衣带着斗笠,手里拿着钓竿,推开宅门走了进来。这雨已经下了近半月,还未有停歇之意,且越下越大。 自从搬到小宅之后,苏觅的心情好似好了些许,但身体状况却依然虚弱。才搬来没多久就一直雨水不断,离纱便不敢让苏觅出这小宅。每日里只能待在这书房之中,看看书,消磨时光。 离纱走进院中,便见苏觅倚着书房的窗牖,闭着眼睛,应是睡着了。见苏觅穿得单薄,她赶紧快走几步,到得檐下,脱掉湿漉的蓑衣斗笠,走到房中取来薄衾,拿掉苏觅手中的竹简,扶着苏觅躺在竹席上,再替她盖上薄衾。许是苏觅的身体虚弱的原因,进来她越发的渴睡,有时一睡便是一天,离纱实在担心苏觅的身体。这夏村之中又只有一个略懂皮毛的医婆,近来又天天下雨,实在不适合带苏觅去城中看医。 离纱看着苏觅的睡颜,伸手摸了摸,脸颊都有些凹陷,不像初见那般嫩滑的脸颊,让人一见便想伸手捏一捏。自从消瘦之后,便不再像婴儿般肉肉的脸容,反之有些瘦尖,越发的有身为女子的韵味。 离纱眼中带着某种眷恋,看着苏觅越发的与苏可相似的模样。睡着之后的苏觅,身上更似有着与苏可一般,让人心安的恬静之感,让她越发的愧疚。 离纱微微笑了笑,起身走到窗边,刚好看到刘婶推开宅门,探了个头进来。 离纱轻声地走到前堂檐下,刚好刘婶也到得檐下。 “女娃说与公子钓的鱼。”刘婶说着把手里的鱼举到离纱面前。 离纱看着刘婶手中摆着尾巴的鱼儿说道:“此次无多,不是让冬娃拿回家中吗?” “那怎可以!该留给夫人补补身体才是!”刘婶一边说着,一边往厨房走去。 “她不爱吃鱼,有腥味。”离纱也是无奈。 “那是你不会做。让刘婶露一手,保证夫人喜欢。”刘婶说着便捣鼓起来。 南方连日大雨,多地已初显水患,赢甄忙得焦头烂额。 玄明殿中,赢甄一脸疲惫的端坐在大案之后。 底下前排高仲、元聃、新任御史大夫秋阳,表情平静的跽坐席上。后面是此次水患重地东州刺史赵谷,别州刺史怀明。 秋阳是三公之中的女臣,自葛子黎之事后,葛伯渠受子女连累,被罢职在家休养。秋阳前是光禄卿,现被赢甄擢升上来,很受赢甄赏识。 自开朝以来,水患gān旱等等灾害便有条例可循,本按部就班,防范未然便好,无需如此兴师动众。这都huáng昏时分,还拖着女帝在这里商量国事。众人自然是还有其他打算,这里面应该就属东洲刺史赵谷最是在意。 女帝登基已有月余,先前是听说女帝还是殿下之时,专宠一位苏姓夫人,无心三宫六院,众人也就歇了心思。 可是近来又听传言说,那位苏夫人下落不明,朝中大臣便都蠢蠢欲动。东州之中的庐阳郡又盛产俊男美女,这东州刺史赵谷自然便更加重视,能否在女帝心中留下点滴印象,已便日后升迁,全在此次。 赢甄面色平静的看着毫无退散之意的众臣。 站在赢甄身旁的内侍申让弯着腰恭敬地说道:“陛下!该用晚膳了。” 本来沉着的众臣有些坐不住了。 赵谷站起来,拱手行了一礼,“陛下,东州此次受灾严重,特别是庐阳郡,许多产业停滞,来年的税收怕会受到影响。再者,庐阳位于大都河最下游,如若雨水再不停,怕是要发洪水。” 赢甄依然端坐高位,表情都不曾有所变化,“依卿之见,该当如何?” 赢甄知道这些人所说之意并不在此,既然他们也不明言,她也便就跟着装疯卖傻。高仲已经明里暗里的与她提起过几次,都被她糊弄了过去。没想到,这次竟然借着此次天灾之事,揪着其他大臣,把她堵在了玄明殿中。她倒要看看这些人有多大能耐。 “再过半月,庐阳城中的大恩寺将举办一场盛大的法会。若陛下能亲自前往祭天祈福,定能国泰民安,不再受天灾所扰。”赵谷说得诚恳。 赢甄声音和缓的说道:“若依卿之见,这雨是要再不休不止的下上半个月,就等孤前往庐阳祭天?还是说,若孤不前往庐阳,便要一直受天灾所扰,国不太平,民不安康?” 虽是平静无波的话语,却带着震撼人心的威严,让人感受到了陛下语气之中的不悦,还有那平静之下的烦躁。 扑通一声,赵谷跪到地上,匍匐在地:“陛下恕罪,臣绝非此意!” “来人!”赢甄有些烦躁,不愿再与他们多费口舌,喊来殿外侍卫。 殿外进来四名手持长戟的侍卫,对着赢甄抱拳行礼。 赢甄淡淡的开口道:“赵谷诡言惑众,包藏祸心,实不配刺史之位,造谣生事,非忠良之辈,即日起,罢黜刺史之职,拖下去。” “喏!”侍卫领命行事。 赵谷吓得直打哆嗦,“陛下!陛下恕罪啊!臣绝非此意啊,陛下!” 赢甄无动于衷。 “高大人!救救我!高大人,您得帮我求求情啊!”赵谷挣扎着欲往高仲处去。 高仲也无动于衷。 可怜的赵谷,竟被用作探路之石,现在更是成了出头之鸟。 赵谷的声音消失在大殿之外。天已经黑了下来。 末尾的别州刺史怀明,吐出口气。还好他比较沉着,要不然现在被拖下去的便不是赵谷,而是他了。 秋阳依然一脸轻松,她只是留下来看热闹的。 元聃更不用说,一向没人更比他沉得住气! 赢甄站起来,对一旁的申让说道:“申让,若各位卿家无回家之意,便给他们各赏份粥。都是肱骨大臣,别耗坏了身子。” 说完欲走。 高仲叹了口气,说道:“陛下,若真怜惜老臣,便听老臣一言...” 赢甄打断高仲:“高卿不用多说。孤刚登基未久,当以国事为重,自当等国泰民安之时,方可谈儿女之事。” 听到儿女之事,元聃开口道:“陛下身事,自也是国事,何来儿女之事!修身、齐家,方谈治国、平天下。家不齐,身事不安,又何来治国之说!” 赢甄有些烦躁,她只一人,却要与这两个顽固的老臣斡旋:“一国之君,当以家国百姓为重,自身之事,自是在百姓安居乐业之后,又怎可因为自我之小事,而耽误家国之大事。” 元聃道:“后继无人,便是家国大事!” 赢甄怒斥:“大胆!” 听到赢甄的怒斥,众人皆诚惶诚恐! 赢甄怒道:“孤已有孩儿,何来的后继无人!孤方及弱年,又怎么会无后!” 元聃恭敬道:“陛下恕罪!老臣失言。” 赢甄一挥袖子,转身往后殿走去。 待得赢甄离开,怀明方敢擦拭额前的汗水。 秋阳靠近高仲,说道:“高大人,陛下近来脾气越发的bào躁,您看要不偷偷地给陛下送几个美人,散散火气?” 高仲看着秋阳,若有所思。 怀明近前来,说道:“各位大人可有人选?下官那正有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元聃看着几人,斥道:“胡闹!”转身欲走。 高仲忙拦下元聃,说道:“元老莫急!秋大人所言,兴许可以一试。” 元聃皱眉道:“您老怎么也跟着胡闹!” 高仲道:“元老先仔细看看秋大人!” 元聃不解,但还是依言看向秋阳。 秋阳被两个老家伙看得一头雾水! 元聃看着秋阳,也是一脸若有所思。 “元老可有发现什么?” “确有些像!” 怀明不解,问道:“两位大人,像什么?” 高仲看了一眼怀明,无多说。转身对元聃说道:“元老,要否一试?” “嗯!许可以!” 离纱见苏觅一直不醒,有些担心,便走进书房叫醒苏觅。 苏觅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离纱,笑了一笑,“你回来了!” 离纱笑笑:“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再不回来,你怕是要饿肚子了!” 苏觅转头看向窗外,见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又睡了许久...” 离纱摸摸苏觅的头,“无事!刘婶做了鱼汤!你起来尝尝!她说没有腥味,可好吃了!” “我之前,便一直渴睡,后来,便好了许多。我也不知现在怎么又会如此。”没有宫奇与赢甄在身边,苏觅还是有许多不习惯,之前许多事都不用她操心,现在虽然也有离纱,但是麻烦离纱,她总会觉得不好意思,有些内疚。 离纱轻声道:“无妨的!你不是说以后会报答我的吗?你啊,记得便好!” 苏觅看着离纱,感激的点点头,“我定会的!” 离纱看着苏觅,这个傻孩子,如若以后有一天知道了那许多事,定就不会与现在一般,对待她的吧! 这么纯善简单的女子,如果在乎她的人,该很担心吧!一人流落在外,如若遇到坏人,怕是自保之力都没有。离纱突然很好奇,苏觅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突然有些震惊的看着苏觅,难道长公主? 可是,长公主不是与苏可吗?难道见苏觅长得越发像苏可,便对苏觅下手了?那苏觅这腹中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当年那个谣言真的是真的? 苏觅突然见离纱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 离纱回过神来,掩饰的笑了笑,说道:“我只是突然想到,再不喝那鱼汤便要冷了。” 苏觅以为何事,“那我们走吧。” 离纱打算暗中查一查。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 ☆、踪迹 寒降一脸担忧的看着宫奇为霜蛰把脉。 宫奇只是探了一下而已,他转身看到一脸询问的寒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突然问道:“你可有按我说的,给霜蛰服药?” 寒降一听便急眼了,“你怎可疑我!” 宫奇见寒降生气,赶紧说道:“欸!我不是疑你,你看你,急啥!” “你如此问,还说不是疑我。霜蛰乃是跟我与殿下一起成长的情谊,我又怎会害她们!” 宫奇歉意道:“我只是觉得太过蹊跷,这药明明便是对的,可怎会没有好转呢?如果服药不管用,定也会恶化。可是既无好转也无恶化,又是怎么一回事?” 寒降上前看了看霜蛰,“外伤已好得七七八八,只是这内伤实在难治,又一直不见苏醒。” 她看向宫奇,“你是否得换换药方,是不是之前的药方不管用了?” 宫奇也急了,“怎会!你居然不信我!一个多月,我已换了不下四副药方!不可能不对!” “咳咳咳!咳咳...”宫奇一急,便又咳嗽起来。 寒降拍拍宫奇的背,轻声说道:“你莫急呀!我只是问问,怎会不知你为了治好霜蛰一直泡在药房中!” 宫奇瞪了一眼寒降。 寒降心虚的摸摸鼻子。宫奇体内的毒素还未完全清除,为了治好霜蛰,一直顾不上他自己的身体,寒降是知道的。 宫奇坐回chuáng沿,看着霜蛰叹了口气! 寒降走进宫奇,皱着眉看向霜蛰,“不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那还会是什么原因?” 就在这时,青挽走了进来。 青挽见俩人杵在霜蛰chuáng前,心里一惊,以为霜蛰醒了,赶紧走上前去,急声问道:“怎么了?” 寒降与宫奇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 刚才青挽走近的气势,不像是一个毫无武艺之人! 宫奇还是看着霜蛰。寒降转身看着青挽,说道:“我与宫奇只是疑惑,为何这霜蛰迟迟不醒。” 青挽看了霜蛰一眼,放下心来,她一直把端给霜蛰的药物偷偷的倒掉,刚才害她受了一惊,以为不服药物,霜蛰还能好了不成! 青挽也故作疑惑的说道:“是啊!怎么这么久了还不醒呢?”她心里想着,永远不醒兴许还能留一条命,如果哪天要是被她发现有醒过来的迹象,她肯定一剑就把霜蛰解决掉! 宫奇站起来,跟寒降说道:“我要出宫一趟。” 寒降也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青挽麻烦你照顾霜蛰了,我要去陛下那里一趟。” 青挽赶紧说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霜蛰的。” 俩人出了侧殿,走出方陵宫。 宫奇对寒降说道:“你去问问殿下,青挽的底细,如果不够详细,尽快着手查一查。” 寒降说道:“你打算如何?” 宫奇回道:“先莫打草惊蛇,先查一查再说,不管是否是与此次事情有关,终究隐着武艺藏在这宫中便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须得防范着才是。” “好!”寒降快步往玄明殿去。 宫奇是真的要出宫去,自从上次之后便没见左棠,左棠被他留在了京都,帮他联系各地的弟子,寻找苏觅,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今天是与左棠约定的每月见面的日子,他得出宫一趟。 来到京中左棠的小院,是小行源在京都置办的产业。宫奇与雅希之前并无来过,一直都是住在京郊的药庐,也只有几个弟子会知道,与雅希联络,平时并无往来。因此苏觅才会不知情。 左棠见到宫奇,有些开心,说道:“你来了,正有事要跟你说。” 宫奇一脸好奇,“何事?” “前几日,有个弟子传消息来说,他一个多月前到常州游历,看到过你画的那个女子。与一个长得很是俊美的男子在一起...” 左棠说到这里正打算接着说下去,便被激动的宫奇抓住胳膊,打断话。 宫奇万分激动的说道:“他可有看仔细,可真是觅儿可有看清楚她们往何处去了?觅儿可还好...” 左棠赶紧拦下宫奇越来越多的问题,“停停停!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宫奇放下左棠的胳膊:“好,你快说!” 左棠看了宫奇一眼,坐在台阶上,宫奇也跟着坐下。 “那名弟子说,那时候他并不知道你在寻那姑娘,只是见一个长得那么俊美的男子,竟是娶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便多看了那女子几眼。因此看到你的画像之时才会有印象,觉得有几分相似。而她们往何处去了,他便不知了。” “觅儿怎是其貌不扬的女子!?他是不是看错了?”宫奇有些不敢相信。 左棠说道:“那名弟子说,那女子穿着朴素的儒裙,看着怀有身孕,应在五月左右,身形有些消瘦,脸色亦是苍白,无神采。只是模样倒是有□□分像。” 宫奇喃喃道:“那便是了。可怎会与一长得甚是好看的男子在一起呢?那是何人?觅儿消瘦了吗?可是受了许多苦吧...” 宫奇脸色越来越难看,一脸痛苦内疚。 他突然又抓住左棠的胳膊,“那名弟子在何处?可有其他消息?” 左棠摇摇头:“那名弟子继续游历去了。” “可能找到他?” 左棠扫掉宫奇的手,说道:“你冷静一些,这都过去了多久了。现在找到那名弟子,又有何用?我们现在已经知道苏觅还活着,便是一个好消息。” 宫奇颓然的垂下头去,“是啊!知道觅儿还活着便有希望!“他突然站起来,便往外走。 左棠也站起来,问道:“你去哪?” “我回宫告诉陛下!” 宫奇一走进玄明殿,便大声叫到:“陛下!陛下!” 寒降正与赢甄谈话,听到宫奇急迫的声音,都心里一紧,站起来,看着走进来的宫奇。 赢甄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宫奇说道:“陛下!有觅儿的消息传来!” 听到有苏觅的消息,赢甄一步跨出,两步跨下高阶,走到宫奇面前,一脸紧张的问道:“快说!觅儿在哪里?” 宫奇把听来的消息与赢甄说完,便见赢甄本来期待的神色默然下去。又突然紧紧的盯着他看,宫奇有些惶恐,赢甄的表情就像要吃了他一般。 赢甄盯着宫奇,恶狠狠的说道:“那个男子是谁?怎会与觅儿在一起?” 宫奇倒退一步,说道:“臣亦不知啊!” “还不多派些人去给我找!” 又听她说道:“常州?为何会在常州?又要去往何处?难道要往南走?为何要往南走?” 宫奇问道:“往南走?那便先沿着南找,总比毫无目地的找好!” 赢甄无奈道:“嗯,便先沿着南找。霜蛰昏迷不醒,暗卫的办事能力太过低下,还得靠你这边。” 她又说道:“刚才听寒降说到青挽,便好好的查一查,莫放过丝毫痕迹。” 宫奇恭敬的回道:“臣明白!” 天气好转,苏觅的气色也有所回缓。离纱赶紧带着苏觅去庐阳城看大夫。 刚要走进一家名叫小行堂的药店,苏觅便停了下来,看着门上吊着的匾额,苏觅想到了宫奇之前说过的小行源,转身与离纱说道:“离纱,你去帮我买条面纱回来,我现在的脸色肯定很难看,莫吓坏了别人,我去马车上等你,你快去快回。” 离纱本要说什么,又想起女子的样貌确实会更加注重,便说道:“好。你等会我。” 苏觅回到马车中,静静地等待离纱。 待离纱回来,苏觅戴上面纱,重新走进药店。药店掌柜从苏觅走进药店便一直盯着苏觅看。 与苏觅猜想的一样,此小行堂,便是小行源在外的药店,也是门下弟子探听消息与彼此往来的地方。他们早就收到了宫奇画的苏觅的画像,一直格外注意怀有身孕的女子。见苏觅的身形与特征极为相似,便更加注意起来。可是苏觅戴着面纱,看不出样貌长相,掌柜的也只能暗暗地打量。 离纱也注意到了,这个药店掌柜一直盯着苏觅看,她不动声色的把苏觅挡在身后,与掌柜的说道,“我家娘子近来渴睡,麻烦掌柜的给开几副安胎的药。”见掌柜的古怪,离纱也不敢让他把脉瞧病了,又不好直接走人,显得更加可疑,先拿几服药再离开找其他药店看病去。 药店掌柜见被挡住了视线,抬头一看,嗬!好出色的男子!他本就有断袖之癖,见到这么俊俏的男子,自是再移不开眼,更不必说本到了嘴边呵斥的话语,现在皆与口水尽数吞入腹中。 “公子真是体贴。”掌柜的心生好感。 离纱漫不经心的答道:“自家娘子,自是要体贴入微!” 掌柜的看着离纱出众的样貌,眼睛直冒光,“能嫁与公子,真是你家娘子的福分!” 苏觅在离纱身后,偷瞄着掌柜的样子,见掌柜的看着离纱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便觉得好笑,没想到还能让离纱使用美男计! 苏觅又偷偷地看了眼离纱的侧脸,毫无瑕疵的脸蛋,恰到好处的五官,不管是男装或是女装,都格外的引人注目,成熟稳重的模样,又让人特别想去依靠,怪不得掌柜的会看得忘我。 掌柜的话让离纱很受用,傲娇的回道:“那是自然!” 听到离纱的回话,苏觅噗哧一声,忍不住掩嘴偷笑。 离转身看了苏觅一眼,哼!她不与小女子一般见识! 掌柜的抓好药,递给离纱,离纱伸手去接,掌柜的抓着药,看着离纱,怎么都不放手。 离纱皱了皱眉,用力往自己身边拉,方扯了出来。她把银钱放在桌台上,转身牵着苏觅便走,掌柜的看着离纱的背影依依不舍!待他们走远,方想起来,还未打探消息! “哎呀!”他苦恼的一拍大腿,见人已经上了马车走了!只能等下次了。 他却不知,没有下次了! 上了马车,离纱对苏觅说道:“我们去别处看看,这个掌柜的瞧着古怪,这药怕也不能吃。待去别处看看再拿些药。” 苏觅摇摇头,说道:“不用,这个掌柜只是见你长得好看,却娶了我这毫无姿色的女子,心下不平罢了!我识得药材,待会回去看看便可。下次就不用再出来瞧病了,拿着药方去别处拿药便好,” 离纱知道雅希,自是对苏觅认识药材之事不加怀疑,便点了点头,“好。” 此次之事,让苏觅更加小心,知道宫奇定是派了门下弟子打探她的消息,她无事还是莫进城的好。 ☆、思念,独你 自从怀疑青挽之后,寒降便更加小心。但为了能让青挽露出蛛丝马迹,寒降以帮赢甄之名,不再时时留在侧殿之中。只是不知是否是因为青挽确与此次事情无关,还是青挽此人真的太过细心,竟一点迹象都不曾留下。 寒降坐在霜蛰chuáng沿,苦恼不已。突然听得屋后有声响,忙打开窗一探究竟。窗外的小huáng门被突然打开的窗牖吓了一跳。见是寒降,赶紧行礼:“寒侍卫!” 寒降一脸严肃问道:“你在此处做什么?” 小huáng门被寒降的气势吓得战战兢兢,可怜兮兮的说道:“前几日,申大人说宫内花植许久未好好打理,开败枯huáng的许多也未处理,把奴婢们训斥了一顿,要奴婢们用心些做事。这几日便把那些枯huáng的代换gān净。奴婢今早见殿后此处植物枯huáng严重,便想着把它们换掉,不想惊动了寒侍卫。奴婢不是有意的,寒侍卫恕罪!” 寒降将信将疑的把目光移到窗下,见原本殿后青绿蓬勃的绿植竟在窗下此处枯huáng凋落,她眼中闪过狐疑。翻过窗台,落到殿后,查探原因。 寒降见此处的泥土与周围别处不同,竟黑了许多。她捧起一些泥土,放到鼻下闻了闻,“果然!” 本来转身欲走的寒降,看到站在她身后的小huáng门,一脸冷凝的说道:“此处绿植,你不用换掉,放着别管。原来是什么模样,便让它什么模样。今日之事,你也不许外传,如若让他人知道,我便...”寒降说道这里,把腰间的佩剑抽出一节,亮在小huáng门面前。 小huáng门吓得跪倒在地,“奴婢不敢,定当听从寒侍卫吩咐。” 寒降不再管小huáng门,往玄明殿快步走去。 寒降来到玄明殿,见高仲还在殿中禀事,便站在殿外等候着。 赢甄见到寒降,便对高仲说道:“爱卿大寿,孤定会厚礼相祝,便不去扰众人雅兴了!” 高仲不紧不慢的说道:“老臣已活到这个岁数,不知还能为陛下办多少事!今逢整寿,如若能得陛下厚爱,亲自前往,老臣便是少活几年,也自是无憾了!” 赢甄本欲再拒,却见寒降又探过身来看了一眼,知定是有要事,便对高仲说道:“爱卿如此坚持,孤便应下了!无其他事,爱卿便退下吧!” “老臣谢过陛下!”高仲行了一个礼,退下。 寒降见高仲出来,对着高仲行了一礼。 高仲拱手还礼。 寒降进得殿来,应该走下高阶,问道:“何事?” 寒降不答反问道:“殿下,宫奇呢?怎么今天不在这里?” “她过一会便到。” 赢甄话刚说完,便见宫奇走了进来。 赢甄说道:“来了!一说便到!” 宫奇走进来对着赢甄行了一礼。 寒降把刚才与小huáng门之事一说,便都懂了。她又说道:“平时照顾霜蛰非我便是青挽,看来是青挽把平时霜蛰服用的药全都倒在了窗后绿植之中,怪不得霜蛰迟迟未醒!” 赢甄看向宫奇,问道:“宫奇,你打算如何?” 宫奇若有所思道:“如此看来,青挽定是与此次事情有关,霜蛰受伤之事是不是与她有关,因此才怕霜蛰醒来,若是如此,她是否也知道觅儿的下落?” 赢甄沉吟道:“顺藤摸瓜尔!” “殿下说得没错!待找到青挽幕后之人,便可解了!” 寒降问道:“怎么一个顺藤摸瓜?” 宫奇说道:“这个你且不急,你先顾好霜蛰!既然青挽倒掉霜蛰的药,以后霜蛰每天服用之药便要你来负责,还不能让青挽起疑。” 寒降答道:“这个我明白!” “剩下的便jiāo与我!” 赢甄来到丞相府,赴高仲的寿宴。今天她并无穿天子常服,而是穿了一身浅青色的男子衣衫,衬着英气的面容,越发像个英姿勃发的贵公子!她本不愿来扰高仲的寿宴,她虽贵为天子,但是有她在众人必定拘束,可既答应了,便不能不来。 她是装扮而来,若不仔细打量,也认不出来。只是高仲一早便守在门外,一见到女扮男装的赢甄,一开始有些诧异,倒也是认出来了! 高仲欲行礼,被赢甄拦了下来,但高仲还是拱手做了一揖。 赢甄虽上次来过一次,倒那时是往后面竹林去,因此便也不认识高仲府中的道路。 高仲带着赢甄往宴席走去。倒也不远,便到了。 高仲的寿宴并无过大铺张,只邀请了一些知jiāo好友、宗亲族人、还有朝中一些大臣。 赢甄一到便看到正中一桌空着,显然是给她留的,右边一桌也空着,定是高仲自己的人,她再一看左边第一桌,意料之中是元聃,只是没想到左边第二桌竟是秋阳。 见是秋阳,赢甄多看了一看,这一看竟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她走前一步,仔细的看着秋阳。 高仲见到赢甄的反应,心下一喜,不枉费他们费尽心思啊! 元聃看到赢甄来了,欲上前行礼,便见赢甄目不转睛的看着秋阳,又是欣喜又是无奈,没想到他一把年纪了,竟还要用这等手段,来诓骗自己的君上! 秋阳自也是看到赢甄了。自两个老家伙与她密谋今晚的计划开始,她的心中便一直忐忑不安,可又抵不住心中的期待,最终还是参与了进来。她见赢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开始有些无措,低下头把心一横,抬起头迎着赢甄的目光站起来,盈盈施了一礼。 赢甄见秋阳给自己行礼,回过神来!觅儿是不会给她行礼的,只会看着她,柔柔的叫她一声“阿甄!” 就算长相再相似,终究不是她的觅儿…… 赢甄摆摆手,走到右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高仲上前欲言,赢甄说道:“今晚是高卿的寿宴,自是以你为主,主位当是你的。莫推辞!” 高仲只得走上主位,宴席开始,歌舞助兴,丝竹悠扬。赢甄却不再有兴致欣赏,她低头喝着杯中酒,申让在她身后提醒着:“陛下,少喝些,伤身呐!” 赢甄充耳不闻,喝得多了,她有些晕乎,便不时的抬头看一下对面的秋阳。兴许是这酒实在上头,也或许是她今夜不胜酒力,没得一会,她便觉得她有些醉了,秋阳也不再是秋阳,已分不清来到眼前之人到底是秋阳还是苏觅。 她遵着心中所想,伸起手,轻柔的抚摸面前的脸颊,这柔软细腻的触感!让她的心下一颤。她喃喃的喊道:“觅儿…” 她忽听身旁有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殿下醉了!先扶殿下去厢房休息!” 接着她便被人扶了起来,身旁亦是个柔软的身子!那人身上的香味让她皱了皱眉,这个味道,她曾经在哪里闻到过?! 她绞尽脑汁想了想,可是脑袋晕乎乎的,她什么也没想起来,只是觉得身体越来越热,身旁的人越来越柔软,她忍不住往旁边倚去,脑袋越来越沉,接着她便睡了过去。 再有意识之时,赢甄感觉到有手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她吓得猛的睁开眼睛弹坐起来!抓住身上那只不安分的手。 “呀!”秋阳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突然醒来的赢甄。 赢甄看了一眼一旁的秋阳,见她衣服整齐,面色正常,稍微放下些心! 再低头一看,见自己的衣服虽然有些乱,但也还算完好,只是外衫有将被脱落的迹象。 秋阳见赢甄的模样,扑哧一笑!没想到平时冷凝严肃的陛下竟也有这么可爱的模样,她又不会吃了她,用得着这么小心谨慎吗! 赢甄听到秋阳的笑,板起脸问道:“这是何处?” 秋阳答道:“此处是丞相府中的厢房。” “孤怎会在此处?”赢甄不看秋阳,她觉得今晚的秋阳竟与苏觅有六七分子相似,看着秋阳,会让她不自觉的便想靠近。 秋阳见赢甄的模样有些不自在,便想逗逗赢甄,故意凑到赢甄面前,柔柔的说道:“陛下当真不记得了?” 赢甄站起来,往一旁走去:“我、我不记得什么?” 秋阳故作羞怯的说道:“陛下刚对我做的事,怎么一转眼便忘记了?” 赢甄惊恐,转身看着秋阳:“孤对你做了什么?” 赢甄有些懊恼,她怎能在外醉酒,竟还不省人事!如若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觅儿的事,该怎么办!?觅儿定要嫌弃她的! 看着赢甄仿佛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的模样,秋阳的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她恢复认真的模样说道:“陛下恕罪,臣方才骗陛下的,陛下未曾对臣做过什么事!” 赢甄松下口气,冷静的看了秋阳一眼,“觅儿是觅儿,你是你。” 赢甄径直往府外走去。 过得一会,高仲与元聃来到厢房,见房门大开,便走了进去。 秋阳独自一人坐在chuáng沿,高仲与元聃面面相觑。 秋阳站起来说道:“两位大人莫再费尽心思了!” 傍晚时分,离纱与苏觅在书房中下着棋,刘婶推开宅门走了进来,见屋中安静,便也跟着轻手轻脚往里走,待走到院中,从书房窗中看到两人正聚jīng会神的下着棋,便好奇的走进一看。 苏觅见刘婶来了,便站起来打招呼。 自从上次苏觅喝了刘婶做的鱼汤,多吃了些后,离纱便央着刘婶以后晚饭帮着做一些。 刘婶知道苏觅喜欢,自是不会推迟。所以现在一到傍晚时分,刘婶便会过来为苏觅与离纱做些家常饭菜。 刘婶与苏觅打过招呼,见离纱正看着她,一时嘴快,说道:“公子上次与我说过几日要外出一趟,甚时候走啊?” 苏觅一听,离纱要走,紧张的看着离纱。 离纱无奈,本来打算过几日再与苏觅说,让她少担心几日,没想到这刘婶竟是个嘴巴没把门的。她对苏觅笑笑,安抚道:“上次与你离开京都,走得急,有些事还未处理。近来见你也算安顿下来,便想着回去一趟,把事情处理完再回来。” 苏觅明了的点点头,上次是情况紧急了些,她又问道:“那你几时要走,何时回来?” “你既已知晓,我便明后天走。算上路程,最快月余。我会尽快赶回来,你莫担心。”离纱说得轻松。 苏觅自也是不会多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去做的事情,总不能为了她便抛下一切,什么都不去做。 她突然便想到了赢甄,是她太过软弱,不是赢甄不好。那个人贵为殿下,却把所有的温柔宠溺都给了她。从无怨言,更无索取,只是要她留在她身边而已。 她突然便有些明了赢甄对她的感情,非因为孩子,或她曾救了她,更无关那一夜。只是因为是她苏觅,如赢甄曾对她说的话,只是想护着她,照顾她,对她好,便把一整颗心都给了她…赢甄是真的很爱她。 苏觅觉得自己真是太自私了,不该这样对赢甄。 离纱看着苏觅快哭了的样子,一脸流氓气息的调侃道:“便才月余时间,觅儿便如此舍不得我啦!若为夫三年五载方回,觅儿岂不是得哭成娇柔泪人,惹人怜爱,让为夫舍不得离你半分!” 苏觅看着离纱不正经的模样,嗔了离纱一眼,拍掉离纱放在她脸上的手,说道:“我无事!才不会如此!再说了,有刘婶在这,我三餐无忧,更是自由自在,岂会成你说的那般!” 刘婶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说多话了,又觉得两人真是甜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公子自是放心出门,有我在这里,定会照顾好夫人的。” 离纱对着刘婶,客气的说道:“有刘婶在我自是放心的。” 苏觅想她的阿甄了。 ☆、终于明了 自高府那夜之后,赢甄便一直揪着高仲与元聃。两位老臣被年轻jīng力旺盛的陛下,拉着每天从早到晚议事,敢怒不敢言! 自家陛下这么勤于政务,欣喜之余,又实在是为陛下的身体担忧。虽说年纪还轻,能够折腾,但他们这两把老骨头,当真是没办法陪着陛下如此没日没夜的操劳。 本想故技重施,找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或几个体贴俊美的男子,让陛下分分心,泄泄火气,但一想到上次之事后,陛下便对他们不依不饶,两位老人家,着实是有些怕了!若说有效果,能让陛下不再如此面若冰霜也就罢了,可非但没有,反而更加难以琢磨。 眼见天又要黑了,赢甄还与元聃聊着军务!高仲挪了挪身子,动了动。 只听赢甄说道:“虽说我朝已许久未打战,但依然不可松懈,自古以来便是弱肉qiáng食,如果无军力支撑,恐怕更会让人虎视眈眈。” 元聃说道:“自老陛下之时,便已无战事,操劳兵卒,也是làng费国家银钱,百姓粮食,所以便散了许多兵。” 赢甄反驳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如若无兵将,待敌人来袭,该当如何?平时若无战事,便白天耕种,傍晚操练,自是不可闲着,但也不该散兵!” 元聃也确实是疲惫了,一时找不出可以反驳的话语,便低下头,应了一声:“喏!” 赢甄见高仲在一旁动了动身子,便说道:“近来虽无天灾,但因着去年有些地方收成不好,今年怕是日子会难过一些,丞相可有各地粮仓情况,如若充足,又无战事,自当该分粮,让百姓衣食无忧。” 高仲无奈,陛下已经议无可议,虽说事无巨细,为家国百姓着想是好事,但如果作为一国之主,样样操心,事事过问,也并非长久之计,他只得说道:“陛下放心吧!各地官员都各司其职,百姓自是安居乐业。陛下把国家治理得很好,这些许的小事,便不用时常过问,臣等自会做好!” 赢甄也是很疲惫了,只是自从上次差点把秋阳错认为苏觅之后,她便每天夜里都无睡眠,一躺下眼前便会浮现苏觅那张俏皮可爱的面孔,如果不让自己累些,一躺下便睡着,她根本就不敢睡!她小声的说道,不知是对她自己说的,还是会高仲的:“孤自是要把国家治好,这样不管她在何处,只要是在孤的治理之下,便不用受苦。” 高仲与元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如今才知道,他们的陛下用情之深,难怪那夜秋阳与他们说,让他们不必再耗费心神! 高仲有些默然,赢甄把国家治理得很好,却依然无法放下苏觅,不管现下结果如何,都是他棒打鸳鸯,才让他们不得不分隔开来。可他也不觉得自己便错了,如若苏觅没有怀着孩子,他自也不会与当年长公主之事一般,故技重施!若不是因着邪术,怕害了皇家子嗣,他又怎么会用此等低下手段,伤害皇室!想他一生忠心耿耿,自认为尽心尽力,却也是为着当年之事,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始终放不下,他也确实对不起长公主。 赢甄看着两位老臣,最近因着她的情绪,也确实是把他们累惨了,赢甄脸色有所缓和,说道:“两位爱卿便先退下吧,近来也确实劳累,你们回家休息两天,些许事情先jiāo与底下的人去办吧!” 元聃与高仲各舒了口气,齐声道:“老臣谢过陛下!” 申让在一旁轻声问道:“陛下,可否传膳?” 赢甄摇摇头,“不用了。”说完便往方陵宫寝殿走去。 苏觅看着离纱骑马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自那天之后,她对赢甄的思念便更加浓烈。想起与赢甄在一起的点滴,都是泛着甜蜜。 她瑶瑶头不想再想赢甄,走进书房,打算拿本书看一看,转移一下,不想抽出书架的书竟带出了一本,不小心砸到了脚背,她疼得坐到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她想起了之前还在药庐之时,有一次与赢甄上山采药,不小心让蛇咬了脚luǒ,她还记得当时赢甄自责又担忧的眼神,是赢甄怎么都不愿让她走路,一路从山上把她抱到药庐,帮她上药,去哪都抱着她... 也许在那时,她便已经爱上赢甄而不自知。 只是她对她太好,她便以为她对所有人都是那般好;现在想来才知不是,她只见她对她这般好! 她也从不多说,她便以为她也是无所谓的;以为她更多的只是因为孩子,因为对她姑姑的承诺! 更因她的不求回报,她便以为所有都是理所当然;想去哪便去哪,想走便走,也无过多顾虑到她的感受! 苏觅觉得她自己简直不可原谅!她想回去,想回去见赢甄,跟她说她爱她,想她,是她错了! 苏觅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她躺倒到地,眼泪顺着眼角,流到发中,,再滴落到地。 她睡了过去。 苏觅不知她睡了多久,醒来已是日落时分,她想爬起来,却发现全身虚软无力,头更是疼痛欲裂。她重新闭起眼睛,缓了缓,但还是爬不起来,她摸了摸肚子,还好无事,定是她在地上躺得久了,着了凉。 过得一会,她听到宅门打开的声音,还有脚步声往里走来,她试着唤了唤:“刘婶,刘婶...” 刘婶一开始听不清,待走进些听清楚才知声音是从书房传来,她赶紧推开门,便见苏觅躺倒在地,刘婶吓了一跳,赶紧走上前去,“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可有伤到哪里?” 苏觅靠着刘婶,据实说道:“我只是染了风寒,全身无力,摔倒在地,便站不起来。” 刘婶一听,忙一探苏觅的额头,确实滚烫非常,她着急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我先扶您回房躺下。” 苏觅躺在chuáng榻上,虚弱的咳嗽两声,说道:“麻烦刘婶进城帮我抓几服药。” “欸,好。我这就去!” 苏觅在chuáng上躺了几天,病情一直反反复复,刘婶只得一直留在小宅照顾苏觅。 这天苏觅醒来,见刘婶愁容满面,便微微笑了一下,宽慰刘婶道:“刘婶莫愁,过几天我便会好了。” 刘婶一脸自责的说道:“我答应公子要把夫人照顾好,可公子才离开几日,夫人便生了大病,等公子回来,我都没脸面见他!” “是我自己不小心,怎能怪刘婶你,等她回来我自会与她说,不能怪刘婶你。” 苏觅又笑着说道:“她还有近一月才回,到那时我怕是不止病好了,还会被刘婶养胖几分不可!” 听到苏觅的话,刘婶又打起jīng神,说道:“也是!那时我还能对公子邀功哩!” 苏觅看着憨厚的刘婶,心下暖暖的。天下大抵还是好人多些! 宫奇近来越发的注意霜蛰服用的药物,就算青挽端走去给霜蛰服用,待青挽一走,寒降便会端来新的药物给霜蛰服下。眼看霜蛰的气色越来越好,寒降心中的大石才稍稍放下些许! 虽然宫奇只让她顾好霜蛰,但她还是暗中注意着青挽的行踪。 但是不知是否是因为近来青挽无需往外透露消息,亦或是她忙着顾好霜蛰而错过了,竟一点青挽的踪迹都找不出来。与平常宫娥一般,毫无异样,有时寒降都会怀疑,是不是她们怀疑错了人,青挽并无可疑! 可殿后枯萎的绿植还在,且有多无减。现在照顾霜蛰的,除了她便是青挽。所以她只能更加耐心的等待! 宫奇又来找左棠喝酒,近来的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除了苏觅依然毫无下落之外,其他的都在掌控之中。他也不知继续往南寻找是对是错,姑且一试吧!他抬头望着天,看来苏觅姊妹不止是皇室的劫,也是他的劫! 就在宫奇神游之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左棠走过去开门,见是一个穿着白衫的弟子,便把人带了进去。 白衫弟子见到宫奇,行了一礼。 宫奇点点头,算是回礼。 左棠问白衫弟子,“可是有什么消息传来?” 白衫弟子回道:“正是!” 宫奇也一脸认真的看着白衫弟子。 白衫弟子说道:“半个月前,俊美男子的消息随着南下寻人的消息一块传到了庐阳城。庐阳城中小行堂的掌柜便传回消息,说他那前些日子,离现在应该也有半个多月了。有一个长得煞是俊美的男子,带着他家夫人去看病,那夫人怀有身孕,但是带着面纱,看不清长相,且被那世间少见的俊美男子挡住了身形,看不清楚。只说那夫人经常渴睡,要开几副安胎之药。掌柜的觉得像所说的那俩人,便把消息传了回来。” 宫奇听完蹭的一下便站了起来,追问道:“可有询问他们要去何处?会在庐阳停留多久?可有派人去打探他们的落脚之地?” 白衫弟子摇摇头,“掌柜的说,他忘记询问了,待他们走远了才想起来...”看着宫奇的模样,白衫弟子有些害怕。 “你!你们!!”宫奇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白衫男子弱弱的说道:“掌柜的说,瞧着她们甚是恩爱的模样,便无多想……” 左棠急忙拦下气急的宫奇说道:“你莫急!现在总算有了消息,这是好事!既然知道在庐阳,那便说明南下这条路是行得通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现在庐阳境内寻找,莫再让人走了!” “对对对!此事便jiāo与你了!我得赶紧回宫禀告陛下,让她多派些人,帮忙寻找!”宫奇说完便风风火火的走了。 左棠看着宫奇跃出墙外的身影,摇了摇头!只要是涉及苏家之事,他便总是自乱阵脚,不再是那个遇到天大的事都能冷静思考的宫奇! ☆、初遇好感 白衫弟子,看着左棠。 左棠说道:“自是不能人还没找到便先把人惊走了。多派些弟子在庐阳境内寻找,但别大张旗鼓。跟小行堂的掌柜的说,要让他多加留意,如果他们再去,定要打探清楚,如无法知道要去往何处,也定要问清楚,现住于庐阳何处,要住多久!” 白衫弟子行了一礼,回道:“喏。” “去吧!” 宫奇回到宫中,便激动得往玄明殿去,却没见到赢甄的身影。她急忙往方陵宫书斋去,到那一看,也没找到人。他走到正殿,问一个过往内侍:“可有看到陛下?” 内侍恭敬答道:“回宫大人,陛下在寝殿。” 宫奇皱眉:“陛下不是不回寝殿么?” 内侍答道:“陛下自前几日子傍晚去寝殿之后,这几天晚上都会待在寝殿。” “嗯,下去吧。”宫奇忐忑的往寝殿去。 到得寝殿门外,便见申让站在门外,宫奇问道:“陛下可在里面?” 申让行了一礼,“回宫大人,正在里面!” 宫奇又问道:“可否请见?有急事。” 申让只得小心翼翼的喊道:“陛下!” 见无人应答,复又叫到:“陛下!宫大人有要事求见。” 过得一会,赢甄推开门。 宫奇见赢甄穿着一身雪白内衫,只松松披着一件外袍,单薄清透,若隐若现。青丝散漫,触及腰间,胸前的发丝欲遮半掩,又赤足而立,当真是诱人至极。面无表情的模样,更像是风雪冰山中走出的高贵女神,让人垂涎。 宫奇不敢多看,低下头去行礼。 赢甄问道:“何事?” 宫奇喉结动了动,理了理情绪,回道:“小行源传来消息,在庐阳见到觅儿与那名男子一起去小行堂抓药。” 赢甄一激动上前一步,更加接近宫奇,激动的说道:“在庐阳!觅儿怎么了?怎么去抓药?可有打探清楚那名男子是何人?” 宫奇后退一步,还是低着头说道:“觅儿渴睡症又犯了。药店掌柜的没打听清楚人便走了。我已让他们多派些人去找。” “好!总算知道了人在何处。” 宫奇又说道:“臣来是想让陛下多派些人一起寻找。” 赢甄点点头,说道:“你去找寒降,现在暗卫jiāo与她管,你去找她要人便是。” 宫奇吞吞吐吐的说道:“还有一言...” “说!” 宫奇把头低得更低了,“那掌柜的说,看觅儿与那名男子甚是恩爱的模样...” 赢甄不自觉的邹紧了眉毛,有些不悦道:“把那名掌柜的带来见孤。” 宫奇领命欲走,又说道:“陛下穿得单薄,小心着凉。” 赢甄低头看着自己这个模样,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若是觅儿在,看到她这副模样,定又要羞红着脸不敢看她了! 赢甄抬头望着弧玄明月,我终于要找到你了! 可她一想到苏觅与那名男子,又烦躁得很。 “你即无事,为何不回来?那名男子又是何人?与你又是什么关系?”她的心中有一大堆的问题。 离纱日夜兼程,紧赶慢赶,方在半月后到达京郊药庐。 金风轻柔萧瑟,chuī得叶huáng枯落。离纱看着药庐四周寂静索然的景象,也跟着有些伤感起来。看起来好像很久没人住了一般,她牵着马走进敲门,敲了两声,无人应答,又试着推了推门,推不开。 离纱转身,准备去找个村民打听打听。便见一个穿着雪白儒衫,长得颇有姿色的男子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离纱也带着笑意朝那名男子走去。 霜蛰所需的药材快用完了,宫奇今日刚好出宫,便顺便过来药庐拿些药材,不想一来便见一个牵着马,穿着藕色长衫的女子,正在敲门。看着身形煞是陌生,从未见过,便好奇的站在她身后,想看看此人来此所谓何事。看到那人转过身来,宫奇有些惊艳,时间竟有人的美貌可以与谷主相媲美。只是雅希更偏于高贵不可亵渎,面前这个女子虽穿着朴素,却有天仙之貌,让人亲近。此时面带笑意朝他走来,更让宫奇心中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竟十分期待能与她多说几句话。 离纱看着宫奇越来越呆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不想宫奇也是长得极俊俏了,在离纱这里却只是有几分姿色!不过也难怪,离纱男子装扮可是迷倒庐阳城内一众好色男女! 离纱先开口道:“在下苏离,不知公子怎么称呼?”离纱看着面前的宫奇,此人颇合她眼缘! 宫奇看着离纱,觉得这个女子应当与雅希差不多年岁,虽长得好看,看起来也颇年轻,但给他的感觉太过稳重,与样貌不符。听到离纱说她姓苏,宫奇心中好感又多了几分,便说道:“你叫我阿奇便可!不知姑娘来此所谓何事啊?” 离纱说道:“我来此寻人。” “此处主人家已经搬走多时,不知你找她们有何事么?” 听到宫奇的话,离纱将信将疑,问道:“你与此处主人家常有往来?” 宫奇自然而答:“哦!我是此处药童,庐主搬走之后,我便不时过来照看。” “那你可知她们搬往何处?何时回来?” “姑娘可是有事?” 离纱叹了口气,故作惆怅的答道:“我家妹妹得了罕见的怪病,听人说此处主人,医术了得,无治不好之病,我便想来拜访求见,让她为舍妹医治!” 宫奇也有些为难道:“我亦不知庐主搬往何处,只是留下口信说不再回来了,姑娘怕是要另觅良医了!” 离纱皱眉,不再回来了!难道苏觅是因着此事才不愿回来?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何人的?离纱有一大堆疑问。 宫奇见离纱皱眉,以为离纱真的是为她妹妹之事犯愁,有些于心不忍,便说道:“舍妹之病,如若姑娘不嫌弃我医术浅薄,或许可以让我一试。” 离纱灵光一闪,兴许可以在这个药童这里打探到一些消息。她说道:“那我便在此先多谢公子了!只是我的家乡离此处颇远,舍妹又无法来回奔波,只能委屈公子与我一块回去!不知?” 宫奇顿时为难起来,他在京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办,根本无法脱身。他为难的说道:“姑娘见谅!我近来还有许多事未办完,不知姑娘可否给些时日,待我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再随姑娘回去,不知舍妹可能等些时日?” 正好离纱还要安排安排,便开朗的说道:“舍妹此病也是患得多时,一直也无法好转,一直便是药不停服,多等些时日,也并无大碍。公子自去办事。” 宫奇松下口气,“如此便好!” 离纱又问道:“我听说此处主人家乃是两名女子,不知是否?” 宫奇有些黯然,“原是,只是现在各有不同。” 离纱好奇道:“怎么说?内里还有隐情?” 宫奇不愿多讲,只说道:“世事无常罢了!” 离纱见宫奇不愿多说,便转开话题说道:“公子来此定是有事要办,我定是妨碍你了吧!” 宫奇急忙道:“无妨无妨!也无甚事,我只是来取些药材。姑娘可是还要去何处么?” “我还要去京中办些事情,不知此后该如何寻找公子?” 宫奇笑道:“你莫公子公子的叫我,叫我阿奇便可!我每隔半月便会来此一趟,姑娘若是找我,每月月中来此处便可。” 离纱也跟着一笑:“那你也莫姑娘姑娘的叫我,都把我叫老了,叫我阿离亦可。” “哈哈!宫奇慡朗一笑,没想到这个长得好看的女子,竟还很有趣! 离纱是还有事要办,她得赶紧办完,回去一趟,日后再来。把苏觅一人留在庐阳,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对宫奇说道,“那我们便先就此别过!待日后我再来此处寻你。” “甚好!” 俩人各行了一礼,擦肩而走。 苏觅数着日子,离纱已走半月有余,自离纱走后她染了风寒,身体更是虚弱。虽不像刚开始几日那般连chuáng都无法下得,但现在也只是能偶尔走动走动而已。她站在正堂门边,看着院中的梧桐,叶叶欲坠,在秋风中愈加萧条,心间苍凉之意便更深。她每摸着日渐隆起的肚子,对赢甄的愧意便加深一分。 虽然苏觅现在不用时时要人照料,但自苏觅摔倒受凉之后,刘婶现在不时的便会过来看一看,生怕苏觅又出个什么事。 苏觅看到刘婶,笑了笑,与刘婶打招呼,“今天怎么没见到冬娃?” 刘婶看到苏觅穿得单薄,轻怪道:“夫人怎么不多披件外袍,可莫再受凉了!现在身子还很虚弱,如果再受凉怕肚子里的孩子又要受罪了!公子若是回来,会怪罪我的!” 苏觅看着刘婶一边唠叨一边往房中走去,眼角眉梢都染了笑意。 刘婶取出一件外袍给苏觅披上,方安心一些。 苏觅看着刘婶,轻柔的说道:“多谢刘婶。” 刘婶看着苏觅,虽身子虚弱看起来瘦弱了一些,但越加高挑的身形,与越发长开的五官,却都透着苏觅的底子非一般,如若养得好,定不比公子差到哪去,当真也是金童玉女,般配一对。现在笑得轻柔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 刘婶是打心眼里喜欢苏觅,想顾好她! 也许有些人便是如此吧,不知为何便是比他人更让别人偏爱。 ☆、霜蛰醒来 离纱来到京都城中,随便找了个客栈当落脚地。她坐在客栈大堂中,喝着酒配着小菜,看着窗外来往行人骆驿不绝,听着邻近几桌食客侃侃而谈,说着近来发生的新奇的或重大的事情。 离纱本也只当作配酒的笑谈,一笑而过,却不想听到了新帝的风流韵事。 只听临近一个瘦猴般模样的酒态男子与他的两个酒友说道:“两位兄台近来可有耳闻,新帝之前做殿下之时,万分宠幸的那个苏夫人,进宫之前便怀有身孕!” 其中一人端起的酒还未来得及送入口中,惊呼道:“竟有此事!” 另一人也是惊讶不已,眼顾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此说来,那咱们女帝岂不是被别人给……” “嘘!”酒态男子打断了他的话语,转头看着四周,见无人注意他们,神色才恢复平常。 “皇家丑闻!实在是丢尽皇室脸面!”那被打断的男子不断的摇头。 “所以那苏夫人见事情实在无法再隐瞒下去,便跑了!以为是被人劫走,其实是她见事情bào露,设的局套!”那酒态男子越说越激动。 “这苏夫人心计如此之重!” 另一人附和:“是啊!听说那苏夫人长得甚是亲和无害,不想竟都是装出来的!” “你没看陛下一直没停止对她的搜寻!定是不肯放过她的。” “如此毫无德行的女子,怎能放过,定是要抓起来治罪!” “就是!陛下如此情深意重的对她,她竟是如此回报,怎能轻易放过!” 另两人也是义愤填膺! …… 离纱听着他们的对话,竟十分像她遇到的苏觅之事! 这苏夫人难道便是苏觅? 当天入夜时分,离纱来到高府书房之外。烛光印在窗牖之上,明明暗暗,让人瞧不真切。 离纱站在yīn影中:“大人!” 高仲听到声音,打开门,看到离纱惊愕了一下,“先进来。” 高仲把离纱带进书房,“坐吧!” 两人隔着大案,面对面坐着。 离纱先开口说道:“大人,别来无恙!” 高仲笑笑,“你呢?一切可好?” “多谢大人挂念,纱一切都好。”离纱也面带笑意。 高仲看着这个阔别多年的女子,越发的有韵味了! 高仲把一杯茶放到离纱面前,离纱微一颔首,“纱此次前来,是有事想问大人。” 高仲面色平静的看着离纱,“你可是想问新帝之事。”近来京中的传言他也有所耳闻。 “正是!” “苏夫人名为苏觅!苏可的妹妹。”高仲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目不转睛的看着离纱。 离纱点点头:“当年那个孩子。” “她一直跟长公主在一起,还有一个叫宫奇的男子。” “宫奇?!” 高仲喝着茶,轻声说道:“其他不知,只知这个宫奇一直与她们往来,便是那苏夫人腹中的胎儿,亦有风言与这个男子有关。” 离纱没有言语,静静的听着。这个宫奇定就是她在药庐之外遇到的那个自称阿奇的药童了,看开也并不是药童如此简单。 高仲接着说道:“几个月前,苏觅yīn差阳错救了现在的陛下,后来便把她带回了宫中。我也是后来才知,苏觅在进宫之前便怀有孩子。” 离纱看着高仲,“这个孩子是陛下的。” 高仲也看着离纱,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高仲语气生硬的说道:“不是!” “所以大人便与当年一般,故技重施,派人劫走了苏觅。”离纱突然很庆幸,当初她出手救走了苏觅。 高仲有些不悦,“纱!我们该以家国天下为重!此等有悖常理法则之事,怎能放纵不管!不然天下岂不混乱不堪!” 离纱依旧面色如常,“大人!还未发生之事,您又岂能如此果断!更不该以您一人之所为,便生生的把她们分开!” 高仲低头摆弄茶具,掩下情绪,“虽说不论男女,相爱乃情之所至,不该多加gān涉,但那孩子的临世,却非自然,所以不该到来。” 离纱眼中染着怜悯,看着高仲,轻声询问:“当年之事,大人可曾觉得对不起长公主!” 高仲有些错愣,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 离纱见高仲没有言语,便起身告辞,“大人保重,纱这便走了。” 高仲也站起身来,看着离纱,“我知道留不住你。” “纱多谢大人成全!” 离纱已经知道了苏觅腹中的孩子是赢甄的,也明白了苏觅为何不愿回去。她现在要做的便是护好这个孩子,还有苏觅。而苏觅的选择,她亦不会gān涉。她想看看,最后这个别人口中不被世道所容的孩子,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隔天半夜,高仲便把青挽召了过来。 青挽见到高仲,问道:“大人有何吩咐?”高仲之前吩咐过她,无召便先不见面,免得引起怀疑,今天把她召来,定是有要事。 高仲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之前说苏觅被一个女子所救?这个女子现在便在京中,苏觅定是被她藏在了某个地方,她定不会在京中久留,你找到她,跟着她。如若找到苏觅先不动,再谋。” “大人怎知那女子?!”青挽有些疑惑。 “这你无需多问,多派些人找到她便是。” “喏!” 寒降从玄明殿回到侧殿,不见青挽,有些起疑,这么晚了会去哪里?难道现在都是回的她自己的住处?这么一想,寒降便有些生气,她往外走,直冲青挽的住处。她到得院外,往里走了几十步。突然背后有一些异样,她赶紧转身一拐,藏到一旁的树gān后面。她刚站定,便见一个穿着黑袍戴着兜帽的娇小身影出现在院中,朝四周看了看,寒降屏住气息,不敢动弹。那黑袍人见无异常,便走进了青挽的房中。 寒降还是站在树后,等得一会,便见青挽穿着一身粉色儒裙走了出来。她又朝四周警惕的看了看,方才往外走去。 寒降依然站在树后。青挽出来,定是去往霜蛰处。只是之前走进青挽住处的黑袍人,难道是青挽,身形与样貌虽然都掩在袍中,但还是颇像。如若不是青挽也定是与青挽有关! 寒降打定主意,回了自己的住处,现在最是不能打草惊蛇,更得盯紧了青挽,定是要有所行动了! 清晨时分,有些人还在半梦之间,有些人悄悄醒转。 霜蛰终于睁开了她那双紧闭了好长时间的眼睛,她眼睛转了转,看了看四周,是不认识的地方。她转头往外看去,便见有一人趴在桌子上,正睡着。待定眼一看,竟是青挽,她瞬时便回了神,重新转正,闭起双目。回过神来方觉她自己竟全身僵硬,霜蛰苦笑,她这得是躺了多久!现在她想动弹也无法! 过得一会青挽醒来,看了一眼依旧静静地躺在chuáng榻上的霜蛰,一点醒转的迹象都没有,她便放了些心。 霜蛰一直静静地听着动静,有脚步轻轻地接近她,猜想着定是青挽醒了,过得一会,脚步声远去,又听到开门与关门的声音,定是青挽走了,她方舒出一口气,但依然不敢睁开眼睛。 侧殿中只剩下霜蛰一动不动的平躺着。她见一直没有声响,便有些昏昏欲睡。突然又有脚步接近这里,接着房门便被小心翼翼的打开,有人走了进来,房门又被小心的关上,有人朝她走来。霜蛰又变得警惕起来。 接着便有人把她扶了起来,喂她喝着药。她听到有声音小声的在耳边响起:“霜蛰啊!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陛下可等着我们呢,咱俩现在一点忙都帮不上,快要累死宫奇了,你赶紧醒过来吧...” 念念叨叨!霜蛰听出来是寒降的声音,不禁嘴角向上扬起!她才睡了多久?寒降就成了个唠叨的妇人么! 霜蛰睁开眼,看着寒降,眨了眨! 寒降本来认真的喂着霜蛰喝药,这个时间她是偷偷的过来的,知道青挽现在这个时辰不在这里,赶紧过来偷偷的为霜蛰喝药,无法停留太久!可她今天竟觉得霜蛰好像是在笑?这嘴型与以往不同啊?难道是错觉?她把目光上移,看到霜蛰正睁着眼睛看着她,还眨了眨眼!她顿时欣喜不已!把药放到一边,捏着霜蛰的脸颊。 “疼!”霜蛰小声的抗议!她这刚醒便受了nüè待! 寒降含着眼泪笑了笑,“你终于醒了!” 霜蛰带着笑意,歉然道:“不好意思,辛苦你们了!” 寒降摇摇头,“还好你醒了!你醒了就好!” 想到青挽,霜蛰有些担忧的道:“青挽...” 寒降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霜蛰停下话语,寒降附在霜蛰耳边,细弱蚊蝇的说道:“这个时辰我是偷偷的来,无法留久,我要先走了,待会我再来找你,你记得掩好,我没说话,你千万莫醒来!” 霜蛰也有些紧张起来,没想到刚醒情势便这般难处,她认真的点点头,看着寒降。 寒降把剩下的药喂给霜蛰,重新把她放平,确保与之前一致,便又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又过得一会,霜蛰又听到了开门声,在开门声之前却没听到脚步声,她更加警惕起来,这个青挽的武功当真不在她之下,竟比寒降高出许多!她突然有些庆幸,还好之前是她追着出去,才能捡回一条命,还好不是让寒降追去!不然她定得悔恨终生。 霜蛰又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接近自己,这个青挽当真谨慎,办事格外细心!怪不得这么久以来,她们都被她骗了!明知她还未醒,却一直谨小慎微,万分小心的在试探着。还好她未大意,不然定是好不容易刚醒来,便又死于非命了! 青挽故意轻轻地又留出点声响靠近霜蛰,一直盯着霜蛰看,待站了一会还未有异样,才放心下来。 她把药倒在窗后植从中,便重新坐好,静待着。她必须时刻小心着,只要霜蛰有一丝异样,便不能留。她从昨晚便一直在想着,要不要先了结了霜蛰,不然过几日她要有所行动,还要担忧着躺在这里的霜蛰,终不是办法。可过早的引起怀疑,定对她的外出有受影响。 就在她还拿不定主意之时,寒降来了。 ☆、将计就计 寒降还没进门便叫道:“青挽!” 青挽站起来,寒降带着笑意说道:“青挽,陛下找你,你赶紧过去。” 青挽一脸疑惑,问道:“可知陛下找我何事?” 寒降一脸沉思状,慢悠悠的说道:“好像是苏夫人之事,我也不太清楚,你去了便知。” 青挽正准备往玄明殿去,便听寒降说道:“陛下不在玄明殿,在寝殿中。” “好!”青挽往寝殿走去。 待青挽走远,寒降偷偷的站在门边小心的张望了一会,见无异常,回到霜蛰chuáng边,坐在chuáng沿,小声的与霜蛰说道:“殿下登基了,现在的陛下是我们的甄殿下。刚才我已经跟她禀告你醒来,现在便是要把青挽支开几天,待青挽一走,我们再来商议。现下还是需多加谨慎。” 寒降说完见霜蛰久久没有动静,她碰了碰霜蛰的手臂,“霜蛰?你不会又昏迷过去了吧!” 霜蛰睁开眼睛看着寒降,“你不是说要多加谨慎吗?” 寒降无语,给了霜蛰一个白眼:“那你也得回我一下,不然我怎知你有没有听到!” 霜蛰看着寒降,兴许是太久没看到这个人,现在是怎么看都觉得可爱,连翻白眼都觉得煞是可爱,她笑着说道:“知道了。寒降你变可爱了。” 寒降一脸惊恐的看着霜蛰,伸手摸了摸霜蛰的额头,又抱起霜蛰的头查看了一番,没看出毛病来啊!之前脑袋也没受伤啊!她担忧的问道:“霜蛰,你不会是睡太久,把脑袋给睡傻过去了吧?!” 霜蛰本来还有点莫名其妙,听到寒降这个话,有些哭笑不得,她拍掉寒降放在她头上的手,说道:“你才傻了呢!我躺了多久了?” “近三个月了吧!”寒降想到这段日子以来的事,便有些唏嘘。 霜蛰惊讶:“竟这么久!” 是啊,寒降也没想到竟要这么久。“以后我再慢慢说与你听。” “好,怪不得我觉得全身僵硬!”说到这里霜蛰有些埋怨的看着寒降。 “哟,你还怪我!要不是我,你的小命早就没了...” 霜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寒降马上意会到有人来了,立马止住话语,静静地坐着。霜蛰闭上双眼,仿佛从未醒过一般。 宫奇走进寝殿,见是寒降,便问道:“霜蛰今天如何?” 说着便上前为霜蛰把脉,刚把手搭在霜蛰脉上,便见霜蛰睁开双眼看着他。 宫奇吓得后退了一步,指着霜蛰看着寒降,“她...” 寒降嫌弃的看着宫奇,“我知道。” 宫奇看到寒降嫌弃的表情,气愤道:“你既知道,为何不知会我,害我吓了一跳!” “谁知道你胆子竟这般小!”寒降简直鄙视。 “我见你面无表情的坐着这里,哪里看得出来!”宫奇还是有些气愤。 霜蛰笑着说道:“你们小声些!” 宫奇马上小心起来,面色与寒降刚才一般,面无表情。 寒降看着宫奇的转变,白了他一眼,好意思说她! 宫奇才不屑与小女子一般见识! 霜蛰的笑意更浓了。 青挽一进寝宫便见赢甄在那里找着什么,她往里走去,叫道:“陛下。” 赢甄转身看到青挽,问道:“之前夫人带进宫的那几套衣服放在何处?” 东西都是青挽收拾的,她自然知道,“上次去紫萱苑,想着夫人喜爱穿那几套,便都带了过去。” 赢甄喃喃道:“怪不得孤找不到。” 她又说道:“你叫几个人与你一起,去紫萱苑把夫人的东西都收拾收拾,再把里里外外都清扫一番。上次走得匆忙都未来得及收拾妥当。” 青挽问道:“可要把夫人的东西带回来?” 赢甄想了想说道:“不了,便放在那里吧,她不喜欢宫中。”赢甄有些黯然神伤。 青挽又说道:“霜大人还未醒来,我这一走也得好几天,寒侍卫近来又忙,怕照顾不好。” “这个你无需担心,我让几个小女官照看着便是。”赢甄云淡风轻的说着。 听到赢甄这个话,青挽心中欣喜万分,这样她便可以放开手脚去行动了,也无需再担心不在宫中会引起怀疑,真是天助她也! 青挽面色平静的应道:“喏!那奴婢这便出发!” “嗯” 赢甄待青挽走远便走出寝殿,往侧殿走去。 赢甄一走进寝殿,便见宫奇与寒降俩人,分左右两边面无表情的坐在chuáng沿上,霜蛰依然毫无动静的平躺着,便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她不自觉的便微皱着眉头。 听到动静,看到来人,寒降与宫奇站起来行礼:“陛下!” 赢甄点了点头,走到chuáng边,看着霜蛰,问道:“不是说霜蛰醒了么?” 寒降不答反问:“陛下,青挽呢?” 赢甄还是看着霜蛰,“走了,该已经迫不及待的出宫了。” 听到这话,霜蛰方睁开眼睛,带着笑意,歉疚的叫道:“殿下!” 寒降站在一旁纠正道:“是陛下!” 赢甄看到霜蛰果真醒了,也染上笑意,说道:“醒了便好!” “让陛下担心了!” “无事!” 霜蛰欲坐起身来,无奈全身僵硬,也没什么力气,只能撑起一点身子。 赢甄赶紧伸手扶霜蛰。 寒降看到了,马上接过赢甄,搀扶着霜蛰,“陛下,我来吧。” 赢甄退开一些。 霜蛰靠着chuáng坐着,舒出一口气。躺太久了,感觉人都快废掉了! 霜蛰看着赢甄说道:“陛下,青挽乃是jian细!便是她与一伙手段凶残的黑袍人,欲劫走夫人!” 霜蛰的声音还是轻轻地。 赢甄激动的问道:“觅儿便是被他们劫走的?” 霜蛰摇头说道:“不是!夫人是被一个女子救走的。” 三人几乎齐声惊呼:“被一个女子救走?!” 霜蛰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模样看着三人,这是怎么了吗?为何三人都如此惊讶? 看到霜蛰的表情,宫奇说道:“我们已知青挽是jian细,只是还不知当时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后来我们寻找觅儿,得知她现在与一个长得颇为俊俏的男子在一起,往南走了。”宫奇说道这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赢甄,见她面无表情方放心些! 霜蛰也有些疑惑,“与一个男子走了?可当时那人明明是一个长得貌似仙女的白衣女子呀?!” 霜蛰自己想着事,没看到赢甄的表情——面若冰霜! 寒降看到了,退开了些,咳嗽了两声。 宫奇也退开了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霜蛰听到寒降的咳嗽声,抬头看了一眼,寒降拼命给霜蛰使眼色,霜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说道:“陛下!那女子看起来虽然好看,但岁数应该在夫人之上许多,您不用担心。”霜蛰越说越小声,本以为能安慰安慰赢甄,不想赢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赢甄本就对苏觅与他人在一起,颇为在意,不想这不知到底是男是女的人竟都长得貌似很好看,如今竟还是个岁数比苏觅大上许多之人!苏觅本就对雅希更加有好感,如今竟是个与雅希这般接近的人,还救了苏觅,这怎能不让赢甄担忧! 寒降见气氛越来越怪异,赶紧岔开话题,问霜蛰道:“按你所说,当时加上你与那名女子,竟有四方人么?” 霜蛰一想到当时那个场景,便有些心悸,她沉重的点点头,说道:“虽不知那名女子是何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与歹人并非一伙的,反而而像是要救夫人的。” “那那伙匪徒是被谁所杀?”赢甄问出口。 “被青挽带去的那伙黑袍人所杀。他们武功还算了得,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他们的手段极其凶残。” 寒降认同的点点头,她是有看到那伙匪徒的下场的,“我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你与那么匪徒的尸首,并无他人。” 霜蛰看着众人疑惑的神色,便把当时她遇到的事情从头到尾仔细的讲了一遍,末了说道:“黑袍人应该是被他的同伴带回去了,为了不留下线索。那伙人应当是没有追上那个女子,那名白衣女子的功夫十分了得,比我高出许多,要不是因为抱着夫人,他们定也是无法阻止她的。” 宫奇站在一旁,陷入了沉思,霜蛰所讲的那伙黑袍人让她想起了劫走苏可的那伙人,带头的也是一个女子,却并不是青挽,要不然他定要认为是同一伙人了! 赢甄转身看着宫奇,叫道:“宫奇?” 宫奇回过神来。 赢甄问道:“你在想什么?” 宫奇说道:“我想起了劫走苏可的那伙人,也是黑袍人,出手也极其凶狠,带头的也是一名女子,但不是青挽。” 宫奇看着霜蛰问道:“霜蛰,那伙黑袍人,是不是都拿着长剑,戴着兜帽。没有言语,只管杀人?” “正是!” 所有人都与宫奇一般,陷入了沉思,到底是何人?又为何三番两次的要如此做?而且事隔这么多年!实在让人后背发寒! 赢甄率先开口,打破沉静,“现下最要紧的是跟紧青挽,看他们下一步到底要gān什么,还有赶紧找到觅儿,只要她在外一天便多一分危险。” “陛下说的极对!”宫奇符合。 赢甄接着说道:“现在霜蛰醒了,寒降便能多加走动,觅儿的消息便jiāo给寒降去跟着,宫奇待会带寒降去见见左棠。宫奇你武功比较了得,跟着青挽之事,便jiāo给你了,千万小心行事,你也才刚好!莫再出事。“ 寒降与宫奇回道:“喏!” 赢甄看着霜蛰欲言又止,便对她说道:“你赶紧养好身体,才能帮我!” 霜蛰点点头:“喏!” ☆、谁是huáng雀 青挽与几个侍卫下午便到了紫萱苑,吩咐了他们办事,她便回了厢房换了一身衣物,偷偷地潜了出去。时间紧迫,她必须赶紧找到那个女子。 青挽回到京都,已是入夜时分,黑袍人已经找到了离纱,一直在跟踪着。青挽找了个地方换上黑袍,藏在角落中,盯着离纱。 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远处更有一人居高临下的盯着青挽!早上宫奇带着寒降去左棠的住处之后,便在进城的必经之路上,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就等着青挽回来,果不其然。天色刚黑上一会,青挽便来了,像是急着赶路,竟不像它时那般谨慎,这对宫奇来说,反而更好。 清晨时分,天刚蒙蒙亮,离纱穿着白色斗篷,到客栈后头牵出自己的马儿,便出发了。 刚出城门,离纱的嘴角便忍不住的向上扬起,鱼儿上钩了! 她是知道高仲一定会派人跟着她的,因为高仲定会猜到救走苏觅之人便是她!所以她便故意去见高仲,又故意在城中逗留,就为了让他们好找到她,她要让他们知道,即使知道是她,找得到她,他们也无法耐她何!就像当年如若不是他们听到消息,知道长公主离开,他们也无法劫走苏可一般,他们也无法耐长公主何!想到这里,离纱苦笑了一下。她重新理理思绪,一路狂奔北上。 青挽见越跟离得越远,竟有些要被甩开,不禁心急,加快了速度!她本来怕被发现,不敢跟得太紧,现在看来是无法保留了。 宫奇依然不紧不慢的跟在青挽之后,青挽快他便快。而那几个黑袍人早被甩在了身后不知什么地方,现在便只剩他们三人。那个穿着白色斗篷的女子宫奇是有看到她离开客栈的,只是宫奇没认出那人便是他在药庐之外遇到的那名女子,不然定要惊讶不已! 离纱感觉到青挽在加快速度,便又把速度提了一些,青挽只得又加快了一些,她没想到这个女子,竟能把马儿骑得飞快,也不怕把马跑死了!她一心急,便顾不上许多。 宫奇在后面,见青挽又加快了一些,不禁有些起疑,怕不是这个青挽早就被那名女子发现了吧?这不是明摆着被人牵着鼻子走吗!竟然还没发现不对劲吗?宫奇没有加快速度跟上去,而是绕到了一边,离青挽有些远,她觉得青挽定是太过心急,竟没发现不对劲。他悄悄地越过青挽,不远不近的跟着那个斗篷女子。他并不知青挽跟着的这名女子便是带走苏觅的那个,不然定也无法如此淡定。 离纱见青挽加快速度跟了上来,便知道青挽定是失了理智,不知道这是个圈套。 见时机成熟,离纱把身体藏在马儿一边,靠近树边,借着清晨的薄雾,离开了马,藏身到了树林中。马儿因着奔跑的惯性,一时停不下来,一直往前跑去。 青挽一直循着马蹄声,跟着马前行,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在她身后的离纱。 离纱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她悄无声息的来都青挽背后,当青挽察觉,脖子上已经驾着一把闪着寒光的轻薄长剑! 宫奇站在远处的高枝上,看着前方树林中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惊叹于白衣女子的轻功!如若直接对上,他也毫无胜算!事情越发的棘手起来。 离纱站在青挽背后,轻声说道:“回去告诉大人,可一不可二,可二不可三,长公主迟早有一天是会知道的。” 说完离纱点了青挽的xué道便走了,青挽也不知道她是往哪个方向离开的,只知道脖子上的长剑离开了。 青挽现在还心惊不已,这个人不仅武功了得,轻功更是出神入化,要她的小命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上次如果不是因着有苏觅,他们又人多,当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宫奇看着女子离开,青挽依然毫无动弹,便知青挽定是被点了xué道,定住了。他也顾不上青挽,着急跟上离纱。 离纱往一旁退开,无意之间刚好看到藏在远处的宫奇,眼中闪过惊讶之色。定眼一看,见是宫奇,不禁笑了笑,这个人倒是还不能小看他! 宫奇起身往离纱离去的方向去,见离纱没有继续北上,而是反着南下,心中闪过什么!他终于解开心中的疑惑,这个女子恐怕便是救走觅儿之人!可是觅儿现在在哪里?她现在又为何会出现在京都之中?越来越多的问题困住了宫奇。 让宫奇回过神来的,是越发近身的危险气息,待他反应过来已经不及,腿上被女子she来的暗器打中,瞬间便发麻无力。就在他摔下树枝之时,耳边传来轻柔的话语:“回去吧!她不愿回来。” 宫奇顾不上下坠的身体,焦急问道:“她在哪里?” 回答他的是安静下来的树林。 宫奇摔倒在地,他疲累的摊开四肢,右腿仍在发麻,使不上力。他便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的躺着。现在这个样子,就算青挽解开了xué道,想跟着她找到幕后指使也是没有办法了。还好知道了觅儿不在他们手中,现在是安全的。 宫奇回到宫中已近巳时,她到玄明殿找到赢甄,寒降不在。 玄明殿中还有几个大臣,赢甄见宫奇回来了,便先停了在讨论的政务,让人都先退下。 其中之一的谏议大夫,知道皇帝一心还想找回那个德行败坏的苏夫人,本就看不过眼,今天正好还让他遇上了,他实在是无法再忍着不说。 宫奇进得殿中,刚行一礼,还未起身,便听还留在殿中的谏议大夫直截了当的说道:“陛下,那苏夫人如此行事作为,实不值得您为她如此劳心费力!您当以国事为重,不该把jīng力làng费在此等女子身上!” 宫奇心中暗暗佩服了一把这个年轻的朝臣,还有大臣在此,他竟就如此不顾陛下颜面,真不愧是谏议大夫!虽说京都之中的那些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跟真的一般!但作为皇帝的谋臣,怎能还不知真假便妄下定论,认同了那些流言! 果然,赢甄不悦的板着脸,也直截了当的说道:“谏议大夫作为谋臣,无分辨是非之能,不知真相,轻信流言,难担国事谋略,实不配谏议大夫之位...” “陛下!”还未待赢甄说完,高仲已经出声阻止。 赢甄被打断话语,不悦的皱着眉,眼神犀利的看着高仲。 高仲顶着压力,求情道:“陛下息怒!谏议大夫谋事未久,年轻气盛,一时妄言。又是被打断尚在讨论的国事,因此一时情急,便口无遮拦,还望陛下从轻处置!” 赢甄一想,为了不让众人再对苏觅怀有更多的误解,便顺了高仲之意,说道:“既然高卿求情,又念在你年岁尚轻,便饶你一次,罚你廷杖三十,回家思过。” 谏议大夫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本还想说什么,被高仲踩了一脚,生生的忍了下来,跪拜道:“谢陛下!” 赢甄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待众人走完,还没等宫奇开口,赢甄便急着问道:“可有收获?” 宫奇回道:“青挽是去跟踪一个武功十分了得的女子。我不是她的对手,被她发现了。” 赢甄问道:“那女子是何人?” “便是霜蛰说的,救走觅儿的那个女子。”宫奇后面的话忍住没有说出口。 赢甄看着宫奇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宫奇看着赢甄,眼神有些复杂。 赢甄皱着眉,心中亦有些忐忑。 只听宫奇说道:“那女子说,觅儿不愿回来。” 赢甄上前一步,眉头紧皱,一脸询问的看着宫奇,“什么叫觅儿不愿意回来?为何不愿意回来?” 宫奇摇了摇头,她亦不知。 赢甄见宫奇摇头,她抬头怔怔的看着殿外,无力的垂下双臂,一步一步缓慢的往外走,觅儿真的不要她了么? 宫奇看到赢甄失魂落魄的模样,喊道:“陛下,不能如此轻易便信了那个女子的话。若她是离间之计该当如何是好!” 赢甄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觅儿一直便想离开我,此次倒是给了她难得的好机会,她怎么还会回来呢?” 宫奇接着游说赢甄:“觅儿答应过您,再也不会离开您的。” 赢甄的脚步停了下来。 宫奇接着说道:“她的腹中还怀着你的孩子,就算要走,也定会与您当面说清楚才对!” 宫奇走到赢甄身边,轻声道:“陛下,我们不可以放弃觅儿呀!” 赢甄看着前方,问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宫奇严肃的说道:“青挽已经无用,该抓起来问出幕后之人是谁。霜蛰也只需多适应几日便好了。陛下,现在我们的形势大好啊!” 赢甄稍微冷静一些,说道:“如若觅儿不愿回来,我们是找不到她的。” 赢甄又问道:“那个药店掌柜还要多久才能到?” 宫奇估算了一下说道:“约莫还要十天左右。” “十天!真是久啊!” 宫奇看着赢甄,不知该说些什么。 ☆、真真假假 寒降与左棠一见如故,特别投缘。 左棠不断的与寒降说着小行源的趣事与他自己的见闻。 寒降听得津津有味,羡慕不已。 寒降此次前来,还带着一点私心,她想到上次听宫奇说雅希在小行源中留过几日,便想问问左棠,雅希可有留下什么话没有。 寒降看着左棠,吞吞吐吐的说道:“左大哥...” 还没等寒降说完,左棠便说道:“哎呀,你作甚说话吞吞吐吐的,有话就直说!怎像个小女子一样!” 寒降心想,她本就是女子! 她提起一口气,问道:“左大哥可有长公主的消息?” “哎呀!我以为是什么大事,竟就这个事啊!” 寒降一脸期待的问道:“那可有?” “没有!”左棠脱口而出! 寒降依然一脸期待的问道:“那上次长公主去小行源,可有说什么?” “这倒有!” 寒降迫不及待:“你快说!” “谷主说她再也不回来了!”左棠看着寒降。 寒降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句话,她还在心痴痴的等她回来,没想到她竟一去不回了!寒降站起来便往外走。 左棠赶紧拦下她,问道:“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她!”寒降答得坚定。 “那你要去何处找她?你可知她在哪里?怎么去?” 寒降颓然下去,忽又抓住左棠的手臂,“左大哥,你告诉我,长公主在哪里?怎么去?我一定要去找她的!” 左棠看着寒降,这又是一个被谷主耽误的孩子啊!他说道:“谷主回了长行谷。你去问宫奇便知。” 寒降丢下左棠,撒腿便往宫里跑! 左棠看着远去的寒降,哭笑不得!又有些默然,可以看出寒降很在乎谷主,他也很希望谷主可以重新开始!就是不知寒降能不能做到... 赢甄突然转身看着宫奇问道:“你可有把握能对付那个女子?” 宫奇皱着眉,沉声道:“如若与她对上,我毫无胜算。” 赢甄也有些沉重。 宫奇又说道:“如若谷主在,便无需忧虑这个女子的存在。只是...” 宫奇说到一半,便见寒降脸色凝重,急冲冲的往他们这来。 赢甄也看到了脸色不善的寒降。 寒降走进,对着赢甄行了一礼,说道:“陛下,臣想去找长公主。” 赢甄与宫奇对看了一眼。 正苦恼着,没想便来了个契机! 赢甄看着宫奇,没有回答。 寒降也看着宫奇。 宫奇见俩人都看着他,便说道:“亦不是不可!只是长行谷实在隐蔽,如若不是谷中之人,根本便进不去,连在哪里估计都找不到。” 赢甄问道:“那可否递消息进去,让谷中之人出来接呢?” 宫奇摇摇头,“长行谷与世隔绝,除非谷中有人出来,才可能让那人带消息进去。不然便再无它法!” 三人都沉思着,不再说话,气氛静得有些压抑。 寒降握紧双拳,眼神坚定的看着宫奇,“我一定要去找她的!” 赢甄看着寒降的模样有些动容,她也多想能去找苏觅... 宫奇看着寒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自从与长公主出来之后,我便再没回去过。那时候年岁尚小,有些路也记得不真切了。我画张地图给你,其他的,我也帮不上忙了。” “如此便够了!”剩下的得靠她自己了! 赢甄也说道:“需要什么,便让申让给你备着。如果找不到姑姑,或者姑姑不愿回来。你也定要平安回来,可知!” “陛下放心,我定会把长公主带回来的!” 青挽死里逃生,一急之下也没顾上白天黑夜,便往高府中去! 高仲在竹林之中看到青挽前来,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心中有些不悦。 青挽单膝跪在高仲面前,说道:“大人!属下不是对手。” 其实高仲早有意料,只是他还是想一试,没想到却还不如不试,竟让青挽如此失了分寸,他现在手中也无更好的使唤之人,只能暂时将就着。 青挽见高仲没有说话,便接着说道:“她让我带句话给大人。” 高仲看着青挽。 青挽说道:“她说,长公主迟早有一天是会知道的。” 青挽有些疑惑,这个长公主又是何人,现在并无长公主在世啊!?可她又不敢问。 高仲开口说道:“你下去吧。近来不要再有动作。” “喏!”青挽退下, 高仲看着竹林深处,苦笑了下,他一直深深埋藏着,不想竟早就被这个女子窥破了么!? 秋风渐凉,chuī得人皮肤发皱。金灿灿的阳光,反而添上几丝暖意。本该是惬意的下午时光,空气中却弥漫着些许不易察觉的不安气息,四周静怡得没有一丝声响,更看不到一个人。 青挽离宫几天,见了赢甄之后,便急冲冲的往侧殿来。刚进方陵宫她便觉察出了一丝不同,本以为是她自己还被那个武功了得的女子影响,有些太过了敏感,可越接近侧殿,她的心中便愈加不安。她转身正准备往外走,便见寒降站在前方,带着笑意看着她。 青挽更加警惕起来,也笑着走进寒降,才刚接近,便见一剑往她腹部刺来,她赶紧侧身躲开。正欲问这是gān嘛,眼角余光便看到站在侧殿门口的霜蛰,她心下一惊,看来他们都知道了! 青挽轻脚一踩地面,身体腾空而起,欲用轻功逃出此地。 她刚升到空中,宫奇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青挽身后,青挽刚觉察到危险,已为时过晚。 宫奇一脚重重地踹在青挽后背正中,青挽整个人飞了出去,摔倒院中地上,喷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霜蛰与寒降上前查看,转身眼神复杂的看着宫奇,下脚这么重,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宫奇看到俩人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埋怨,问道:“怎么了?” 霜蛰摇了摇头。 寒降拍了拍宫奇的肩膀,调侃道:“若有女子喜欢你,定是被你的美色所迷惑了!” 青挽被关入牢中。 寒降拿着宫奇画给她的地图,踏上了寻找雅希的路途。 霜蛰已好得差不多,宫奇也便可以放开了手脚,不用再顾着回宫中来。 这日,天气稍暗,风肆nüè的chuī扬。京都道路上,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从宫城中驶出,往一处安静地巷弄中去。 宫奇慢悠悠的驾着马车,赢甄与霜蛰安静的坐在马车中。 待来到京都之中的一座小院前,宫奇停下马车,上前敲门。 左棠开门,看到宫奇,还有两个女子从马车中下来。他虽未见过赢甄,但见与宫奇一道前来的高贵女子,便知定是当今的女皇陛下了! 他恭敬的行了一礼,把人往里面带。 正堂中有一个男子已等候多时。男子见到众人进来,忙退到一边,恭敬的站着。 宫奇忙给赢甄介绍,“带我们进来的便是小行源的庄主,左棠。这个男子便是庐阳城中小行堂的陈掌柜。” 又对俩人说道:“这是我家主上。” 赢甄微一颔首,俩人各行了一礼。 霜蛰静静地站在赢甄身后,她的身体已经好了,现在暗卫与赢甄的侍卫都归她管着,所以她现在也就一直跟在赢甄身边。 赢甄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长衫,头发束起,穿扮虽然简单,可看着长相,与周身显现的威严气息,便让人望而生畏,不敢放肆。 宫奇问陈掌柜道:“你把你遇到那个俊俏男子与那个女子的事情,再说一遍。” 陈掌柜看着宫奇,亦是惊艳不已。他说道:“那名男子长得煞是好看,与公子您不相上下!若论富气公子您更胜一筹,但若说别的,那名男子要更加平易近人些,看着便让人亲近谈吐亦是不凡,更像长者一些,让人安心喜爱...” 陈掌柜说得陶醉,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几人面色越来越差,有要打他的冲动,让他说当时的情况,他只顾着说那名男子了,还一味的全是夸赞的好话! 宫奇瞄到赢甄越来越冷的表情,赶紧打断陈掌柜的话,严肃道:“陈掌柜,我是问你当时的情况。” 陈掌柜反应过来,见众人都板着一张脸看着他,才惊觉话说多了,他赶紧说道:“离现在应有半个多月了!那名男子带着他的夫人是坐马车前来,那位夫人削瘦得很,面上带着纱巾,看不出样貌,但双眼很是水灵,微带着柔和的笑意,也是让人很舒服。” 陈掌柜差点又说多了,他赶紧说道:“我见那名女子怀着身孕,身段又与画上的有些相似,便多看了两眼,但就被那个男子挡住了。” 陈掌柜的说到这里有些可惜,众人安静的听着。 “那名男子也确实体贴!帮他夫人取药,还不忘转身与她说话,看着他们对眼相看之时,眼神都是带着柔柔的笑意,便知他们定是十分相爱。” 赢甄惊愕失色,她的觅儿竟与别人十分相爱!?她的心中如有滚油浇烫,燥热胀痛!耳边依然是陈掌柜的话语。 “临走之时,一边挡着别人的探究,一边还不忘体贴的牵着他夫人的手,走得小心翼翼的。” 掌柜的更加可惜了,摇着头,天下像这种好男人是真的太难找了! 赢甄感觉身体有些摇晃,她的头有些刺痛发晕,感觉快要站不稳,她倒退了两步,勉qiáng站住!觅儿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牵着别人的手! 霜蛰看出了赢甄的异样,上前轻轻的扶着赢甄。 只听陈掌柜的继续说道:“我猜那女子定也是长得很是好看的,看她那双灵动的眼睛便很是迷人了!特别是她看着她家夫君之时,便像会言语一般,惹人怜爱!” 赢甄垂放在两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指甲刺入肉中犹无知觉,她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显然十分愤怒! 霜蛰有些担心,对陈掌柜说道:“莫再说了!” 陈掌柜依然还沉浸在回忆之中,被打断让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询问的看向宫奇。 宫奇说道:“你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不用再说了。” “哦哦!”陈掌柜之时才发现气氛有些凝重,便闭了嘴。 这时左棠开口道:“我与陈掌柜还有些事要商量,便先走了。你们自便便是!” 左棠与陈掌柜一走,宫奇便小心翼翼的叫道:“陛下!” 赢甄双眼浸满怒火,她看着宫奇,往前走了几步。 宫奇从未见到赢甄这般模样,吓得跪下说道:“陛下,您先消消气!觅儿定是有难言之隐啊!” “哼!”赢甄冷笑,想到那名女子所说,与今日掌柜之言,她说道:“难言之隐!她能有何难言之隐?” 宫奇无法回答。 赢甄蹲下身,抓着宫奇的双肩,问道:“你告诉孤,她有何难言之隐?” 宫奇吞吞吐吐道:“她,她定是被胁迫的!” 赢甄吼道:“胡说!她明明便是自愿的!不愿回来,原来竟是为了一个男子!” 赢甄有些激动,抓得宫奇的肩膀有些疼。赢甄对着宫奇吼道:“她怎能这般!她怎能如此对我!” 宫奇看到赢甄布满血丝的双眼,也红了眼眶,“陛下!您保重身体!” 霜蛰把赢甄扶了起来,往外走去。她的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她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看着陛下这般受伤的模样,她有些于心不忍! ☆、孩子出世 离纱披星戴月,不顾朝露夜寒,再回到庐阳已是用时月余。赶回到夏村,也是入夜时分。她轻轻地推开院门,见被从内锁上了。里面也是一片漆黑。 想了想她还是越过院墙,落到院中。怕苏觅担心,叫了一声:“苏觅!” 天气越来越凉,苏觅自上次染了风寒之后,到现在也还未大好,所以一直便是留在屋中,很少外出,天一黑基本便躺回chuáng上去了。 离纱见无人应答,一边往里走,一边小声叫到:“苏觅!” 苏觅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好像有人叫她,又听不真切,不知是何人。她坐起身来,便听到外面仿似有人要打开屋门,她想出去看看,一急没有扶稳,摔了一跤。 啊!“苏觅惊呼一声,碰到了一旁的灯具,掉了一地! 离纱听到里面的声音,急叫到:“苏觅!你怎么了?” 门被从里面给锁上了,离纱情急之下,一脚把门踹开,往里面走去。 没有点灯,她看不真切,转身去往书房,借着月光,把桌案上的灯烛点亮。 回到苏觅房中,见苏觅摔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离纱吓了一跳,随手把灯当在案上,走过去把苏觅扶起来。 苏觅皱着眉,咬着嘴唇,脸上全是冷汗,小声的说着什么。 离纱凑近一听,才听清说得是:“孩子...孩子...” 离纱这时才注意到,地上有血渍,苏觅的内衫已经被染红了。 离纱赶紧把苏觅抱到chuáng上,万分焦急的说道:“我去找大夫!”说完便要往外跑,却被苏觅拉住了衣角。 离纱转身见苏觅喘着气,忙凑近去,只听苏觅说道:“你..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离纱急得双眼通红,“觅儿你别怕,会没事的!” 离纱粗鲁的敲着隔壁刘婶的屋门,喊道:“刘婶!刘婶!” 刘婶的屋中亮起烛光,接着便见刘婶披着一件外衣走了出来,打开门看到是离纱,被半夜吵醒的愤怒瞬间转为欣喜。 还没等刘婶开口,离纱便急着说道:“觅儿摔了一跤,怕是要生了!” “什么?!”刘婶被离纱的话吓得瞌睡全无。 离纱也是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刘婶活得久见识多,反应过来后,便有条有理的安排道:“你先去村里把医婆带来,我先去院中看看夫人。你记得要快!” “哦哦!好!”离纱立马便飞跃而去。 刘婶还是不放心,走进屋中把冬娃揪了起来,吼道:“瓜娃子,莫睡了!赶紧去城里请个大夫来!迟了夫人怕就不保了!” 冬娃被自家老娘从温暖的被窝里揪出来,正有些愤愤不平,一听是隔壁那个温柔的夫人出事了,忙打起jīng神,套上衣服,穿上鞋子便往城里跑。 冬娃刚跑到门口,便见隔壁门外树边拴着一匹马,想着两条腿肯定没有四条腿跑得快啊!之前离纱已经教过她骑马了!她解开缰绳,跃上马背,疾奔而去! 刘婶喊完冬娃便小跑着来到苏觅屋中,见苏觅躺在chuáng上,面无血色,羊水已破,chuáng褥都湿了,吓得她手都有些颤抖。 苏觅疼得已经没有了力气,她见到刘婶,方觉看到了一丝曙光,泪水流得更凶了! 刘婶看到苏觅的眼泪,也跟着哭出来,她握住苏觅的手,安慰道:“好姑娘!莫哭,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苏觅喘着气,一手死死的抓着里面的被角,说不出话, 离纱来到医婆门前,也顾不上许多,推开门一边喊一边往里面走。 医婆正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摇醒,见是个俊俏小生,欣喜不已,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离纱把来意一说,医婆顿时打起jīng神来,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知道不能耽搁,立马穿上衣服,带上她的吃饭家当,便跟离纱出门了。 离纱嫌医婆走得慢,把人往后背一揽,使上轻功,医婆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到了院中。 刘婶见到医婆进来,忙退到一边,还不忘安慰苏觅,“医婆来了。别怕啊!” 离纱欲看看苏觅,被刘婶拦了下来,“你不能进来,赶紧去厨房烧水,多烧些热水!” 离纱也急得不会说话了,她猛点着头,往厨房走去。 医婆查看了一下苏觅的情况,这一看更是情急,对刘婶说道:“这孩子还未足月啊!”她见苏觅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忙从药箱中掏出一颗药丸给苏觅服下。 刘婶也看出了情况紧急,急迫道:“你还不快着点!可定不能让她们母子没了啊!” 医婆一边帮苏觅顺着肚子,一边对苏觅说道:“你要用力啊!这孩子能不能出来,可全靠你了!” 刘婶见苏觅的模样,越发的心疼,本来身子便已经很虚弱,这还摔了一跤,这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她对苏觅说道:“若是疼便喊出来!喊出来好些!” 苏觅服下医婆的药丸恢复了一些力气,但还是疼得全身发抖。 医婆又查看了一下,急死她了,这孩子怎么还不出来! 刘婶一直在旁边说道:“夫人,您用些力啊!” 苏觅觉得她已经用尽全身力气了,她再也忍不住喊出了声:“啊!!“ 离纱在厨房烧水,听到苏觅的声音,急得跑到屋外,又不能进去,只能在屋外跺着脚!一下又跑到厨房看看水烧好了没有,如此来回好几趟。她端着水在门口喊道:“刘婶!水好了!” 刘婶出来接过水,话都来不及说一句,又走了进去! 离纱在门外听着苏觅的惨叫,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又帮不上忙,只能在屋外来来回回的走着! 医婆突然兴奋的大叫:“看到孩子了!您再多使点力啊!” 苏觅听到孩子,深吸一口气,再一用力,她实在是不行了!感觉全身都在疼,除了疼还是疼!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着,这孩子还是不愿出来!再这样下去只怕俩人都保不住。 医婆说道:“在这样下去只怕不行啊!” 听到这话,苏觅急着喊道:“保孩子!” 刘婶落下泪来,“夫人,你这是何苦!” 离纱顾不上许多,走进来说道:“两个都要保住!”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冬娃的叫声:“娘!娘!” 刘婶顾不上手上的血渍,走了出去。 离纱也跟了出去。 只见冬娃拉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院中,年轻男子身后还背着一个竹箱! 离纱问道:“您是?” 白衫男子也不废话,“我听小娃儿说,你们这需要大夫,还挺急切,我便来了。” 离纱也来不及细究,听是大夫赶紧把人往里面带,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家夫人早产,又有些难产,实在紧急,麻烦大夫救救她。” 一见苏觅情形,白衫男子赶紧解下后背竹箱,取出银针,二话不说撩起袖子,便帮苏觅施起针来。 苏觅缓了一些。 白衫男子查看了一下孩子的情况,微皱着眉说道:“这个孩子怕保不住。” 苏觅一听便急了,她喊道:“一定要、保住孩子!” 白衫男子看了苏觅一眼,又从竹箱中取出一颗药丸,喂苏觅服下。 赢甄今夜不知为何,一直烦躁不安! 自从那天之后,她便不想再想起苏觅之事。她知道宫奇定是不会放弃的,那便让他去找就好了,她只想等宫奇找到了,再去问一句,苏觅可愿回来!? 如果答案是否,她也就死了这条心,如果答案是是,那她也可以既往不咎。 可是赢甄只要一想到苏觅,便心痛难当。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苏觅就是不愿与她在一起。 她烦躁的把桌案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站在一旁的申让吓得跪了下去!陛下的脾气越发的差了!今晚更是无法伺候!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大殿中的东西基本都已经被摔完了!申让有些心惊胆战。 赢甄也不知是为何! 医婆一直盯着苏觅的情况,刘婶一直给苏觅加着气! 白衫男子走到厨房,煮了一碗药给苏觅服下! 刘婶说道:“夫人您再使使力,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只听医婆激动的说道:“出来了!快,夫人,用力!要出来了!” “啊!苏觅使出最后的力气!晕了过去。 “出来了!出来了!”医婆激动不已!刘婶接过医婆手中的孩子,开心的泪流满面! 突然医婆吼道:“不好了!夫人血崩了!” 白衣男子赶紧把苏觅体内的银针拔出,又扎在其他地方!又从竹箱中取出两颗红褐色的药丸,给苏觅服下! 离纱看着白衫男子忙来忙去,只能搓着手gān着急! 刘婶看着孩子不哭不闹,急得不得了,见白衫男子忙着救苏觅又不敢打扰。她把孩子抱到离纱面前,苦着脸说道:“公子!” 离纱见孩子闭着眼不哭不闹,皱着眉接过孩子,狠狠的掐了孩子手臂一下,孩子顿时“哇!”的一声哭出来!声音洪亮。 离纱欣慰道:“刘婶,她只是睡着了!” 她又对着孩子说道:“你倒睡得安稳,你看你把你娘亲折腾的!以后你也别叫苏裔了,便叫翻腾吧!” 白衫男子舒出一口气,总算是止住了! 离纱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了?” “无性命之忧。” “那便好!”刘婶也松出一口气! 离纱抱着孩子走到门口,听着jī鸣,天要亮了! 白衫男子见事情已定,便告辞了。她认得苏觅与离纱,便是庄主他们在找的人,她虽不知是什么事情,但他见她们在此生活挺好,他不过是个làng迹在外的普通弟子,不管那许多事,只管行医救人便是! 赢甄走出玄明殿,望着东方渐渐露白。 天要亮了,又是新的一天。 赢甄双眼布满红血丝,面色平静下来,她还要管好这个天下! 转眼已是冬季,今年的冬天好像来得特别快。离纱看着躺在chuáng上睡得一脸安宁的苏觅,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你不想看看你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吗?” 离纱依然没有听到回答,已经三个月了!苏觅自那天昏迷之后便没再醒来。 翻腾倒是长得很好,没有奶水,离纱又给他找了个奶妈子。又刘婶帮忙带着,离纱倒也不觉得什么,冬娃反而好了,有个小孩儿可以给她玩,她也觉得翻腾这个名字甚好!有事无事便叫几声,现在她一叫,翻腾都知道转头看她了! ☆、冬去chūn来 宫奇从大牢中走出来,不得不说青挽确实是硬骨头,怎么都不说!只能慢慢审着,现在也不急,慢慢耗着便是。 宫奇抬头看了看天色,昏暗无光。虽已暮chūn,依然带着一些寒意,再加上今天天气yīn冷昏暗,更是让人不喜,宫奇紧了紧外袍,往玄明殿走去。 寒降离开已有半年之久,一点音信都未传回。赢甄她们虽然担心,却也怀着希翼。 宫奇来到玄明殿,见赢甄正在批改奏疏。殿中只有赢甄与申让,安静得很!自上次之后,赢甄便不许他们再提及苏觅,所以宫奇也就不常来找赢甄了。 赢甄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宫奇,便问道:“今天怎么有空前来。” 宫奇行了一礼,说道:“臣是来与陛下辞行的。” 赢甄停笔,问道:“你要去何处?” 宫奇说道:“现在也无什么事,臣打算四处走走。” 赢甄也无什么理由可留着宫奇,点头道:“常回来。” 宫奇行了一礼便走了。 宫奇走到台阶下,霜蛰便出现在了殿外。 赢甄走下高阶,往霜蛰走去,见霜蛰一直看着宫奇的背影,便问道:“你可是也想出去走走?” 宫奇拱手回道:“陛下在何处,臣便在何处!” 赢甄一挑眉,一脸玩味的看着霜蛰。 霜蛰有些不自在,陛下是越发的风情万种了,虽然现在较之前冷酷了些,但越越发的让人着迷!霜蛰不敢看赢甄,盯着地面看。 赢甄见霜蛰羞怯的模样,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苏觅,刚相识那会,她便很是羞怯。 赢甄叹了口气说道:“走吧,我们也出去玩玩!” 霜蛰有些没反应过来,问道:“陛下,要去何处?” “出宫去!” 霜蛰赶紧说道:“那臣去让人准备准备!” 赢甄停下脚步,对霜蛰说道:“你真是榆木脑袋!带一大堆人还怎么叫出去玩玩,自是只有你跟我才好玩!” “啊!陛下...”霜蛰还想再说什么,就被赢甄打断。 赢甄板起脸说道:“孤的命令也不听了!” “臣不敢!”霜蛰低下头去。 “赶紧去换身衣服随我出宫!” “喏!” 赢甄摇摇头,这个霜蛰,还是太过古板! 宫奇回住处收拾了一些东西,便出宫去了。经过药庐之时,他又多看了几眼。虽是芳草重生的季节,但还是难掩人去楼空的萧索。 人生是否就是如此?只要发生了,不论好坏,便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宁静与舒适。一旦被打破了本来的模样,便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心中有些怅然,他不知雅希与赢甄是否真的可以放下,从此不闻不问。但他知道,她们再也无法快活。 放下,不过是另一个牢笼,把曾经的一切都困锁在里面。仿佛不在意,仿佛已经忘却,不过是困了心,锁了情,也放逐了自己。 “驾!”扬马一声,自潇洒南去,自此江湖广大,任君遨游! 赢甄与霜蛰,俩人都是翩翩世家子打扮,一个穿着青色外衫,一个披着紫色斗篷,一人腰间佩戴美玉,一人带着长剑,一前一后走在京都的繁华街道上,依然难掩风姿。 今天虽然天色昏暗让人不喜,更有丝丝寒意侵袭,但来来往往的百姓依然很多。店铺林立,商品琅琊满目,赢甄也是一脸新奇的张看着。 小摊子的老板,见俩人打扮不凡,又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一个个都像看着羔羊一般,两眼放光,大声的吆喝起来,直想引着赢甄注意,好大赚一笔。 赢甄虽见东西多得新奇,什么小玩意都有,却也无多大兴趣买来把玩。多只是看一看便走。 霜蛰的眼中只有赢甄,这人多口杂的地儿,自是要护好陛下的安危。所以她便一步不离的跟在赢甄身后。 霜蛰突然见赢甄快走了几步,赶紧跟上去。只见赢甄往一个小摊前走去,霜蛰定眼一看,那摊子前正站着一个女子,在挑着什么,霜蛰往那女子看去,只觉得那女子的侧颜竟让她很是熟悉。 霜蛰眼前一悟,顿时明了,这女子太像苏夫人了,却也不是。她见赢甄走得急,正想出声提醒,却也晚了。 只见赢甄失神的快步走上前去,一把便拉住了那女子的手。 那女子惊呼了一声,转过身来,更是惊讶得长大了嘴巴,“陛下!您怎在此?” 赢甄在秋阳转过身来之时,便已经知道自己又把她错认成了苏觅,她赶紧放开秋阳的手,掩饰的说道:“孤见你在这买这些小玩意,便过来看看,可是孤平时对你赏赐太少了!” 秋阳调皮的眨眨眼,也不揭穿赢甄,而是有些怨念的说道:“陛下才知么!都不够臣赏玩!” “哈哈!”赢甄笑出声,这个秋阳倒也是坦dàng,竟敢与她邀赏! 赢甄说道:“待孤回宫,定派人多送些玩物与你!” 秋阳自是开心:“臣多谢陛下!” 秋阳又邀赢甄道:“看陛下甚少出宫,要不要去茶馆小坐一会,看看这繁华昌盛的京都风景!” 赢甄难得的好心情:“甚好!” 霜蛰自从醒来,便难得见赢甄好心情的时候。她欣赏的看了一眼秋阳,没想到这个女子,还挺会应变,轻轻松松便把陛下的尴尬处境化解了,还能让陛下开怀!真是不简单! 三人走进茶楼,小二忙把人往楼上请。挑了个gān净的靠窗雅座,便退下准备茶品去了。雅座乃用屏风隔着,内里置有矮案凭几,茶壶茶具。 赢甄见小二也不我询问,便纳闷问道:“这小二为何也不问问我们要些什么便走了?” 秋阳笑笑说道:“陛下有所不知,臣乃是此处常客。” 赢甄明了,原来小二早已知道秋阳一来便要些什么,自是不必再多问! 秋阳又说道:“待会陛下尝尝,这茶楼有名的招牌糕点,虽比不得宫中的御膳糕点,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赢甄点点头。见霜蛰还站着,便说道:“你站着做什么?快坐下。” 霜蛰有些为难。 赢甄伸脚踢了霜蛰的膝盖一下。 霜蛰只得顺势跽坐在赢甄身旁。 秋阳看着俩人,笑了笑,说道:“陛下对待内臣当真是体贴啊!” 霜蛰听到这个话,有些不好意思。 赢甄倒是坦dàng:“那是自然,她们为我出生入死,我自是要对她们好些!” 霜蛰感动的看着赢甄,她们的陛下,是值得追随的人! 赢甄与秋阳,不谈国事,闲说着趣事。秋阳偶尔会打趣几句赢甄,赢甄也是笑笑应答,毫不扭捏。俩人抛开那微妙的一点情愫,倒也是相谈甚欢! 回到宫中,赢甄还是忍不住问霜蛰,“左棠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霜蛰摇头:“自那掌柜之后,便再无消息。” 赢甄又问:“暗卫那边可有?” 霜蛰依然摇头:“暗卫在庐阳城中找了许久,一无所获,便继续南下了。” 赢甄皱眉,“青挽可有招供?” 霜蛰不再摇头,而是把头低下去,回道:“亦无...” 赢甄看着霜蛰,看了一会,叹了口气,转身走了。我还是想你,该怎么办!你真真是个无情的女人,冬去chūn来,漫漫长夜,想你刻骨,你让我该怎么办!如若你再不回来,我便找别人去! 赢甄愤愤然的想着,又颓然的垂下头去,她只想要苏觅! 霜蛰看着赢甄孤单的背影,也跟着叹了口气!这感情真不是好东西,碰不得、碰不得! chūn去冬来,又是一年即将过去,苏觅依然昏迷着。 翻腾已经满地跑了,正在咿咿呀呀的学着说话。现在正在到苏觅chuáng前,看着睡着的苏觅,奶声奶气的叫着“娘、娘..” 冬娃老是与他炫耀,说她娘亲能动能说,而他的娘亲只会睡觉,总是气得小翻腾鼓着两个腮帮子,瞪着冬娃。所以他经常跑到苏觅的chuáng边来,叫一叫,想让他娘亲醒了,莫让那冬娃如此嚣张。 离纱已经找了许多大夫前来为苏觅瞧病,可都诊不出是为何不醒。离纱便对翻腾说道:“你娘亲生你的时候太累了,让她好好睡一觉便好了!” 这日离纱换上女装,想去近些的郡县找一找,可有好些的大夫,带回来给苏觅瞧病。刚欲到庐阳城,便见迎面骑马而来一个年轻公子,定眼一看竟是宫奇,她正犹在惊讶之中。 宫奇也看到了离纱,欣喜的上前打招呼,“你怎么在这里?” 离纱赶紧回道:“久闻这庐阳半梦城,今刚好路过,便想来小住些时日。” 宫奇已在这庐阳城中待了大半年,本是来找苏觅的,可却一无所获,今天正想着继续南下寻找,不巧便遇到了来此的离纱,当真是缘分无处不在! 宫奇说道:“你若早来几日,我还能带你四处玩玩,今天怕是只能与你小说会话了!” 宫奇虽然才与离纱见过两次面,但却都让他觉得心生欢喜,想必是因为离纱长得好看,又让人心生亲近之意吧! 离纱好奇的问道:“你在这庐阳城中待了许久了么?” “将近半年!” 离纱庆幸,还好她来这庐阳城中都是男子装扮,才不曾与宫奇对上。 离纱又问道:“你今日是要走了吗?” “是啊!想着去别处走走看看。” “那当真是可惜了!”离纱确实是有些可惜,也不知为何。 “无妨!今日还能与你小酌几杯再走?你可愿意!” “哈哈!”离纱笑得洒脱,“这有何不可!” ☆、忘了一切 推杯换盏,酒过几巡!宫奇发现离纱竟也是好酒量,不禁更加开怀,又把离纱的杯子满上。 离纱看着宫奇,调笑道:“你莫不是今天想把我灌醉在此处?” “哈哈!我倒是想,但发觉你竟是好酒量,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宫奇说着一脸惋惜状。 离纱掩嘴笑道:“你都如是说了,看来我得识时务啊!” 宫奇自也是当作玩笑话来听听,他突然便想到了离纱提起过的妹妹,便问道:“舍妹可有好些!” 自是没有这个妹妹的,不过是为了套宫奇的话所做的幌子,离纱自然的说道:“好了一些!多谢挂碍!” 自那次之后宫奇还是守着承诺,会定时的去药庐一趟,但都没遇到过离纱。他原本以为他们的缘分便只有那一面,不想老天还是眷顾,又让他们遇上了。 离纱自己打听清楚了,自就没有宫奇什么事了,只是他亦觉得这个男子有些意思,便当作江湖朋友般相处着。 离纱又问道:“你如此急着赶路,可是有要事?” “也还好。我亦有一个妹妹 ,下落不明,我在找她。”宫奇说得平静。 离纱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她自是知道宫奇在找谁,只是苏觅不愿回去,她自是不会告诉他的,尽管知道宫奇有可能能让苏觅醒来,她亦是不会一试。 宫奇见离纱也是一直在外行走,便拿出一幅随身带着的小像,递给离纱,说道:“此乃是我妹妹,她现在应当还带着快满岁的孩子,与一个长得很是俊俏的男子在一起。如果你看到他们定要告知与我!或者让她回去!” 离纱听到宫奇夸她长得俊俏,颇为认同,挑眉问道:“若如你所说,他们定是一家三口,又怎说是流落在外呢?” 宫奇摇头,“一言难尽!” 离纱又问道:“那若是你家妹妹自己愿意,又为何一定要让她回去呢?” “家人都担心着她的安危。她都不曾出过家门,自是不放心的。再者,也不是你所认为的那般,还有许多事没有说清楚。”宫奇也是为难,实在是还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 离纱了然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天色渐晚,人自是要分别。宫奇告辞了离纱,继续南下,他只希望他们还能有缘再见。 离纱见也不早了,便回了夏村,打算明天再出去。 她带着酒气回到苏觅的房中,见苏觅依然安静地躺在chuáng上,舒出一口气。没见到翻腾,定是还在隔壁刘婶那里。 离纱眷念的摸着苏觅的脸颊,嘴角带着笑意,说道:“你与你阿姐长得真像!睡着的样子更是连气息都像极!” 离纱靠得越来越近,鼻息都洒在苏觅的脸上,苏觅微不可觉的动了一下眉毛。 只听离纱继续说道:“宫奇一直在找你与你阿姐,可我却没告诉他,你们俩都落到了我的手中!” 离纱自嘲的笑了几声,“想来也是可笑!你们竟与我这个杀手纠缠不清!” 苏觅的手指又动了动,离纱带着醉意,毫无所觉。 “你阿姐千方百计的想要回去,你倒好,千方百计的想要离开!”离纱轻柔的抚摸着苏觅光洁白皙的皮肤。 虽然一直睡着,但反而没有之前那般虚弱了!却也不再像最初那般面颊红润,消瘦了许多,脸型也变了些许,越发的温柔惹人怜爱!不知这双眼睛是否还是一样漂亮,神采奕奕,让人深陷其中,爱恋不已。 离纱听到跌跌撞撞的脚步声,知道定是翻腾回来了。她站起来等着。 果然没一会便见翻腾小小的身子走了进来,他一看到离纱便咧开嘴,笑得双眼都眯到了一起,嘴角的口水也流了下来,奶声奶气的叫到:“纱!” 可能是纱子比较好叫,竟发音很准,比娘准多了! 离纱看着翻腾这个模样也笑了,把翻腾抱了起来,问道:“今天可有乖乖的!” 翻腾被离纱抱在怀里便一个劲的扭着,皱着眉叫到:“臭、臭!”还捏着鼻子! “哈哈!”离纱故意抱得更紧,居然敢说她臭,不就是带了点酒味! 翻腾躲闪着,看到chuáng上的苏觅睁开了眼睛,兴高采烈的叫道:“娘、娘!” 离纱转身看到苏觅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正盯着他们看,顿时欣喜不已,放下翻腾,叫到:“觅儿!你醒了!” 翻腾也扒着chuáng沿,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苏觅,嘴里不断的叫着“娘、娘!” 苏觅与坐起身来,离纱扶了她一把,关心的问道:“你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苏觅摇摇头,出了全身有些疲软之外,倒没有不适的地方。 离纱见苏觅不说话,忙走到桌案前,倒了一盏水给苏觅。 苏觅喝了两口道一声谢,接着问道:“你是何人?我怎会在此?” 离纱皱眉,问道:“你不知我是何人?” 苏觅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离纱。 离纱见苏觅的样子不像作伪,又问道:“那你可知你是何人?” 苏觅突然一脸惊恐,反问道:“我是何人?” “娘!”突然一声软绵绵的叫声传了过来。 苏觅这时才注意到,旁边竟还有一个奶娃子!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正盯着她看,煞是可爱,顿时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小小样子就看得出浓眉大眼,英气非凡!长大定是要迷倒一众凡尘男女的! 离纱把翻腾抱到chuáng上,问苏觅:“那你可知他是何人的孩子?” 苏觅又是摇头。 离纱突然有些恼,回来忘记先换身男衫,不然还能骗骗她,她们是一家三口。 真是没想到苏觅会在这时醒,还忘了她是谁,现在让她如何说才好?! 苏觅依然好奇的看着离纱,翻腾也学着苏觅的样子,好奇的看着离纱! “噗哧!”离纱看着他们母子俩人的模样,不禁笑出声。俩人如出一辙,真是可爱。 如此定眼一看,翻腾应当是更像陛下,与苏觅只有眼睛与嘴型像些! 翻腾见离纱笑了,也跟着笑了。 苏觅见俩人笑了,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更让她添了几丝柔意,当真是似水温柔,似花娇媚! 离纱突然便有些释怀了!缘起缘灭又岂是她说了算,该来的挡不了,会走的留不住。此刻能与他们在一起已经很开心! 离纱带着笑意说道:“我叫离纱,之前救了你,你便跟着我了。你叫苏觅,这是你的孩子,叫翻腾!” 苏觅还是有些迷糊,看着离纱。 离纱自是不会把一切都告知苏觅,之前苏觅以为的是多少,她便告知多少,其他的依然还是一无所知。 苏觅见离纱没有再说的意思,便转头看着翻腾。 翻腾咧开嘴,给了苏觅一个大大的笑,柔柔的叫了一声:“娘~” 苏觅也柔柔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翻腾的头,她也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看着这个孩子的模样,总让她的心中有一丝暖流流淌。 离纱看着他们母子二人,也笑了笑,翻腾的性子,应当是更像苏觅一些吧?! 翻腾见自己的娘亲终于醒了,便更加快活起来!一直粘着苏觅。 赢甄早朝完,便把高仲、元聃还有秋阳留了下来。 女皇勤政,这是整个国家都知道的事。自上次之后,高仲与元聃更是不再催着赢甄了,反正女皇还年轻,等再过几年等她淡忘一些了再提也可。 因此现在高仲与元聃反而是有些怕被赢甄单独留下来了。要知,现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一片祥和安康之景,是难得的盛世!朝政又无过多操心劳力之事。被留下来别是与上次一般,jī毛蒜皮的小事也谈,那岂不是得累死他们这两把老骨头!自是回家多陪陪妻儿家人的好! 还没等赢甄开口,高仲便说道:“臣近来下属之臣亦做得很好,既无大错,亦无小过。陛下勤政,底下的人自是尽心尽力,为国为民,自是不用陛下多操心!” 高仲刚停下,元聃便接着说道:“近来将兵也无闲着,农忙将近个个都正备着大gān一场,好让明年百姓收成更丰!” 赢甄点点头,欲说些什么。高仲又开口道:“听说近来南下民风多小节,各种节日欢庆层出不穷,陛下若有兴趣,可前往观瞻!” 赢甄哭笑不得,这是嫌弃她太过勤政,都把他们累着了么! 她此次本就非为政务留下他们,本只是想告知他们,她要外出私访一段时间,看看这五湖四海,她治下的国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本来她还担心着这两个老顽固会不同意,没想到他们反而赶着让她出去! 赢甄装作了然,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道:“既然丞相如此盛情,孤便外出走走,看看孤这大好河山的模样!” 秋阳看着几人的模样,心下窃喜,这是都打算让她当挡箭牌,最后没用上啊!真好!逃过一劫!陛下想外出她是知道的。她怎么可能真的放得下那个苏觅呢!这一年多以来的勤政,不过是为了今日的私访找寻理由罢了!她突然有些心疼赢甄,希望她能尽快找回苏觅!别再这般,为难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终于要见面了! ☆、城风豪放 隔天一早,翻腾便到刘婶屋中高兴的说道:“娘!娘!” 刘婶跟冬娃被他烦得受不了,过来一看方知原来是苏觅醒了。 刘婶高兴得热泪盈眶,抓着苏觅的手直说道:“醒了便好!醒了便好...” 苏觅看着旁边的离纱,用眼神询问着这是何人! 离纱与苏觅说道:“这是隔壁的刘婶,多亏了她你跟翻腾才能活着!“ 苏觅点点头,对刘婶说道:“刘婶!多谢你!” 刘婶有些莫名其妙。 离纱又对刘婶说道:“觅儿估计是睡太久,脑袋有些不好使了,把之前的事都给忘记了,连她自己是谁都给忘记了。” 刘婶恍然大悟,又说道:“无事!醒了便好,其他的以后慢慢想便是,就算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夫君与孩子都在身边,便好了!” 苏觅对着离纱眨眨眼睛,她一早醒来便见离纱乃是男子装扮,便问了一句,方知缘由,她自是不会揭穿。 只是刘婶提到夫君,让她的心中嘎登了一下,对啊!她的孩子刚满岁不久,那她的夫君在何处?难道她是遇到了负心人,方离开跟着离纱流làng的么?离纱说她亦不知她为何要跟着她。让她很是苦恼。可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都已经如此了,现在她也想不起来前尘往事,那便好好的活下去便是,走一步算一步! 刘婶见苏觅对着离纱暗送秋波,会心一笑,小两口多时未有贴心之语,正是我浓伊浓之时,当是不能被人打扰的才是!她打定主意,忙抱过翻腾,笑着说道:“眼看都要中午了,翻腾一直便是跟着我,当下还未捡菜,再晚怕要饿着翻腾了,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翻腾被刘婶抱在怀里,一直扑腾着双手,嘴里叫着娘,刘婶把翻腾按在怀里走得飞快! 离纱看着刘婶走得飞快,又抬头看了一眼天,哭笑不得!这个刘婶,现在刚到早辰,何来的午饭一说!她摸着下巴看着苏觅,若有所思。 苏觅正想出声叫住刘婶,刘婶已经抱着翻腾走出了院落。苏觅见离纱奇怪的看着她,便也看着离纱,问道:“你为何如此看着我?” “如今你的身子也好了许多,今天又难得是个好天气,不该待在这里,别把你闷坏了!” 苏觅一脸期待,这是要带她出去玩么!? 离纱也不藏着掖着,说道:“还未带你好好看看这庐阳城的风景,不过你得先换身衣衫。这样出去太过显眼!”庐阳城中定是还有许多人在找着苏觅的。 离纱把苏觅推进房中,拿了一身男装给苏觅,苏觅看着手离纱的衣服,说道:“你这身衣衫我哪里穿得了!” 离纱看了看苏觅,确是,虽说现在苏觅长高了一些,但还是比她矮上些许。离纱又翻找了一番,找出一套她之前穿过的,稍小一些的衣衫,“你换上这身,应当还能凑合。” 苏觅拿着接过衣衫,看着离纱。 离纱被苏觅看得莫名其妙,问道:“你看着我作甚?” 苏觅脸有些红,说道:“你先出去,你在这里我怎么换?” 离纱笑着调侃道:“你这身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里我没见过!现在才害羞,未免晚了些!” 蹭的一下,苏觅的脸红到了脖子根,话都说不出来了。 离纱接着说道:“你昏迷不醒之时,可都是我在照顾着你。帮你擦拭身体,换衣服,该看的不该看的,可都看过了!” 苏觅把衣服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只手推着离纱,“我不与你说这些,你先出去!” “哈哈哈!”离纱笑得开怀,她是照顾苏觅,但也没非分之想,她一直把苏觅当做妹妹看待,自然不会妄想其他。 苏觅换完衣服,又在房中磨蹭了许久,就是不想出去见离纱。虽说是因为照顾她,无可厚非,但她还是觉得很羞耻,特别是离纱还说得直白,实在让她无法好好地面对离纱。 离纱在屋外等了许久,见苏觅不出来,便说道:“觅儿,你若再不出来,我可就要破门而入了!” 苏觅推开门,瞪了一眼离纱,要不是有个孩子在,她真要以为离纱便是她的夫君了。可是离纱是女子,自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苏觅又有些闷闷不乐,好像心中有什么压着,让她很难受。 离纱感受到苏觅的情绪变化,也不再逗苏觅,说道:“走吧!我带你骑马去!” 苏觅被吸引,跟在离纱身后来到院外,便见正门对面栓着的马匹。 离纱解开缰绳,翻身上马,来到苏觅面前,把手伸给苏觅,“上来吧!” 苏觅怯怯的把手伸给离纱,她现在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骑过马,不过还是很雀跃。 离纱把苏觅拉到身前,抱着苏觅,苏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离纱笑笑,提醒道:“你现在可是男子装扮,如若太过小女子模样,小心待会进了城被人调戏!” 庐阳可是一个色胆包天的地方,又实在豪放不拘,男男女女皆都如此,看到个娇羞的人儿,都会逗上一逗,也实在是不愧风花雪月之名了! 苏觅也想到现下自己乃是男儿装,便把头抬起来,把胸挺了挺。 离纱慢慢骑着马,往庐阳城中去。 进到城中,已经午时将近。来往车马依然络绎不绝,好事闲散之人都看着离纱与苏觅,竟两个男子共骑着一匹马,有纨绔làng子更是chuī起了口哨,呦呵着。两旁楼阁中的豪放女子听到声音也纷纷探出头来,小声的调笑着,更有穿着艳丽的大胆女子,见离纱这个俊俏男子竟搂着个粉嫩小生,尖着柔媚嗓音调笑道:“真是可惜了两个好男子,叫多少奴家娘子伤心落泪啊!” 苏觅睁着一双新奇的眼睛四处张望着,见到穿着轻薄的娇□□子也不避讳,直勾勾的盯着看。走马观花般,走过看过一个都不放过,有些女子反倒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半掩着面半颦笑着,欲遮还羞。 近城的这半条道上,已经直让苏觅惊呼,这各色的女子,千娇百媚,各有姿态,当真是男子的温柔冢!连她都止不住有些心旌dàng漾。 离纱覆在苏觅耳边小声问询道:“可要找个地小歇一下?吃点东西?” 苏觅自是好的,她点点头。 离纱又问苏觅:“选何处?” 苏觅张望了下,见男子大多往前头一家名为“招心阁”的地方去,便想着入乡随俗,多人去的地方定当不会差的。她伸手一指,与离纱说道:“我们去那处吧!” 离纱往苏觅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两眼放光!她还是再问了一次苏觅:“确定要去那处吗?” 苏觅点头:“嗯!” “好!”离纱也不多说,带着苏觅便走了进去。 刚走进,便有两个女子迎了上来,一人一边的靠在离纱与苏觅身上,离纱顺势便把那女子搂在了怀里,苏觅虽有些窘迫,却还是学着离纱的样子,把那娇滴滴的小女子搂在怀里。 离纱找了个靠里的屏风雅间带着苏觅进去,苏觅见一楼大多都是不大的屏风雅间,当也只能容纳三四个人。中间有一方台子,上面正有女子在唱曲跳舞,身着薄纱轻缦,身姿婀娜曼妙。坐在雅间中,还能看到台子中曼妙女子的舞姿,给人助兴。 只见面前桌案上摆放着酒水瓜果,两个女子各给她们倒酒敬喂,半偎在她们身上,动作流畅自然,丝毫无扭捏作态之举。 苏觅觉得有些不对,又不知哪里不对。她问离纱,“我们不是要吃饭么?” 离纱见苏觅有些拘谨,笑着回道:“不是觅儿要来此处?” 苏觅又问道:“此处是什么地方?” 离纱勾着苏觅的下巴回道:“自是吃花酒的地方?” 苏觅又问道:“吃花酒又是什么?用花酿的酒吗?” 身边两个女子掩嘴偷笑,其中一个女子对苏觅轻柔的说道:“让奴家来告诉公子,吃花酒是什么!”说完便勾住了苏觅的衣衫。 苏觅忙拉紧身前的衣襟,一脸警惕的看着那个女子。她没想到此处的女子竟如此奔放! 离纱凑近苏觅,一脸坏笑的说道:“这吃花酒嘛!便是男男女女风月欢好之地!哈哈哈!” 苏觅被离纱的话吓得不轻,蹭的站起来便往外走。她不是如此轻浮之人,虽说她现在确实有些不明不白,但当也不该是如此才对。 离纱追上苏觅,来到门口。 苏觅瞪着离纱,“你刚才便该告知我才是!” “觅儿你又没问!”离纱撇撇嘴。 苏觅不理离纱。 离纱牵过苏觅,赔罪道:“好啦!觅儿莫生气,这庐阳城除了风花场月之地,还有许多地方可以玩赏。我带你去!” 苏觅看着离纱,有些不相信道:“你不许再诓我!” 离纱认真的点点头,保证道:“定不再诓你!” 逛了一天回到夏村,翻腾已经在屋中睡着了。刘婶见俩人回来,便放心的回了自己的家。 ☆、相遇不识 赢甄虽说要出宫去,但还是要把事情都安排妥当才可。这一时半会也是回不来了,便把朝政都jiāo给了高仲与元聃,要是有紧急之事,再派人通知于她。 宫中也无事,她还未纳宫室,只有一些杂物,便把申让留了下来。 她只带着霜蛰与一些暗卫,便悄悄地趁着清晨薄雾乔装出宫了。 她们也不急着赶路,走走停停,遇到城郡便停一停,歇一歇。走了大半个月,还在常州境内。 这日赢甄与霜蛰正准备出发,便收到了皇帝派人传来的书信。 原来皇帝与皇后一直在别州的恒茂郡休养,现在皇帝的身体好了许多,皇后思念赢甄,打算回来看看赢甄。听说赢甄现在也在外面,便想着碰一处,再一起游玩一些时日。 赢甄自是无不可。便回了书信,告知她要南下,应当过些日子会到庐阳,便约在了那处见面。想着庐阳多寺庙,也可让皇帝皇后逛逛。 她也是因为苏觅最后的消息是在庐阳,想着多留些时日,兴许苏觅还在庐阳,若能遇到... 往南的山林道上,来往行人寥寥,赢甄漫不经心的骑着马,霜蛰跟在赢甄身旁,见赢甄有些闷闷不乐,便问道:“主上,为何我们要弃官道而走小路啊?小路岂不更加危险?” 赢甄回问道:“你保护不了我吗?” 霜蛰自信答道:“自是可以!若真遇上未现世的高手,也定会保主上安全离开!” “既如此,还有何可担心的!”赢甄倒是心大。 霜蛰答:“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哈哈!”赢甄调侃霜蛰:“霜蛰你真该与元聃那个老匹夫一处!” 霜蛰不懂,问道:“为何?” “古板!” 霜蛰不答,她还不是为了赢甄的安危着想。 赢甄见霜蛰不说话,便解释道:“你的武艺自认也是难有敌手,一般之人更是难以伤我们分毫,暗处还有暗卫,自是无恙。若真有不长眼的盗贼敢来,我们还可为百姓除害,何乐而不为呢!” 霜蛰说道:“主上如此金贵的身份,就算是为百姓着想,当也不该以身为饵,以身涉险才是。” 赢甄默然,她又有何不同呢...不过是个痛失所爱的可怜人,每天都被困锁在深宫大院之中,不得自由。那些相知相守,一世一双人的寻常百姓,更加让她羡慕。 赢甄没有再与霜蛰分说,而是说道:“赶紧赶路吧!再晚些怕是要宿在这林中了,那时才是真的危险。” “喏!” 赢甄与霜蛰达到庐阳已是一个多月都得事情。 霜蛰早就派人在城中购了一处五进院落,叫“欢园”。带着楼阁水榭,也算得一处小园林了。 一路走来,风月场地之多,直让赢甄叹为观止。又想到苏觅竟待在这种地方,心中便有些担忧不悦起来。如果被带坏了该怎么办! 来到欢园门前,赢甄抬头看着门上匾额中“欢园”二字,直皱眉头。 霜蛰看着赢甄的表情,想笑不敢笑,憋着笑说道:“主上,此城中房屋园林的命名大多以华艳豪放为主,这处名字已算内敛。” “换一个。”赢甄说着便欲往里面走去。 霜蛰跟在身后说道:“如若换个较为寻常的,反怕过多引起来往行人注意,岂不更加不妥当!” 赢甄一想,颇有些道理,便摆摆手说道:“算了,便如此吧!”只是一想可能要在此处逗留一些时日,她便有些不自在。 赢甄简单的清洗了一番,换上身gān净的衣衫便要往外走。 霜蛰忙出声道:“主上,一路奔波,您不稍加休息么?” “不必了。”说着话,也没停下脚步。 赢甄突然又问道:“小行堂在何处?” 霜蛰就知道,赢甄定是急着出去找苏觅。便走到赢甄前面说道:“主上还是应多加注意身体才是,莫还没找到反倒先累着了。” 赢甄看着霜蛰,说道:“霜蛰,你近来话越发的多了。” 霜蛰忙说道:“我带路。”说完便不敢再言语。 霜蛰带着赢甄找到小行堂却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四周逛了逛,见都是平常巷弄,也没发现有什么线索,有些失落。 赢甄找了家酒楼,上得二楼,寻了个靠窗位置坐着,也不说话。 霜蛰见赢甄有些不快,便也识相的坐在一边,不打扰。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赢甄还是那么坐着,看着窗外行人,不言不语。 霜蛰只得提醒道:“主上,可要吃些东西?” 赢甄不答。 又过了几个时辰,有小二的前来,搓着手,哈着腰,说道:“两位贵人,本店就要打烊了,您看!” 霜蛰轻声叫道:“主上。” 赢甄看着窗外,小声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回去吧。” 走出酒楼,便下起了牛毛小雨。霜蛰也没带伞,又怕赢甄淋坏了身子,便说道:“主上,您先在檐下稍等一会,我去买伞。” 赢甄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夜空,也不见雨丝如此,说道:“不必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住处,沐浴更衣完,天空中的雨不仅没停,反而有越下越大之势。 霜蛰见赢甄看着雨发呆,便说道:“南方多雨水,下个三五天也是正常。” 赢甄没看霜蛰,轻声说道:“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霜蛰拱手告退。 赢甄看了一夜的雨,隔天一早霜蛰来找,赢甄便又带着霜蛰出去了。 赢甄每天都带着霜蛰在城中逛一逛,然后便找一个视野较为开阔的酒楼,一待便到深夜时分方回。 霜蛰见赢甄天天如此,脸色却像这南方yīn雨天一般,便劝道:“主上,这都下了半个月的雨了,也没见停的意思,怕也没多少人外出,不待等天气好些,我们再出去罢!” 赢甄不管霜蛰,拿起伞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今天自己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了。” 霜蛰欲言,见赢甄伸起的手,便止住了,她看着赢甄走远的身影,皱紧了眉头。 苏觅忘了许多事反而过得快活,带着翻腾,跟着刘婶,学着过上小日子,洗洗衣,做做饭,偶尔跟离纱出去逛一逛,日子倒也一天一天的过得飞快。 眼看庐阳城中普救寺一年一度的法会将近,刘婶要带着翻腾与冬娃去寺中供奉,小住些时日,苏觅不想前去,就落得清闲。 离纱倒有些兴致,便跟着一同前往了,剩下苏觅无所事事。 下了半个多月的雨,也不见停,今天还稍好一些,小了许多。 苏觅一人待得实在无聊,便想着上次与离纱去过一次城中,实在印象深刻,特别是那些千姿百态的女子,实在让人无法忘怀,不知这烟雨朦胧中的女子是不是更是让人心猿意马,便想着再去一次。 打定主意,苏觅便打起伞踏上了前往庐阳城的小路,这一次她没有乔装打扮。 赢甄走了半天,衣摆都已经湿透了,看来今天还是一无所获了。她有些沮丧的闷头走着,突然她好像撞到了人,只听“哎呀”一声惊呼,她抬高伞,便见一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女子正弯腰捡起被碰掉在地的伞。 她愣愣的看着那个削瘦的身影,有些许熟悉。 苏觅捡起伞,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撞掉了她的伞竟也不知要帮她遮一下!她倒要看看是谁。她这一看,便有些惊愣住了,这个人怎生得这般好看!突然她的心中有些疼痛起来,她红着眼眶,全然忘却了正站在雨中,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赢甄,一步步走向呆愣住的赢甄。雨水顺着鬓角流下,也全无所觉。她见赢甄慢慢的也红了眼眶,眼泪滑落到脸颊,却只是呆愣愣的看着她。 只是几步之遥,却像走了半生,苏觅走到赢甄面前,流着泪,伸起有些颤抖的手,摸向赢甄的脸盘,“你是何人?”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这张脸,她好像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只是好像想念得很!让她的心,都有些难受起来,竟还有一丝埋怨。(你怎能让我如此想你!) 赢甄伸起冰冷得有些僵硬的手,覆在苏觅的手上,试探的喊了一声:“觅儿...” 苏觅惊讶的倒退一步,难以置信的看着赢甄,“你、你怎知我...”苏觅没发现她的泪水在这一声呼叫中流得更凶了,模糊了她的视线,面前的赢甄也变得虚幻起来,她不禁更加难受,她擦掉眼泪,再一次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见到你,我这么难受?” 赢甄感觉到苏觅的手有些闪躲,忙抓得更紧,她怕这只是一场梦,怕面前的苏觅不过是烟雨幻化的错觉。当听到苏觅的话,赢甄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面前之人分明就是苏觅啊!虽说长高了些,也消瘦了许多,但就是苏觅无错啊!赢甄试探的问道:“你不知我是谁么?” 苏觅泪眼含波,紧紧地看着赢甄,摇摇头,说道:“我不知你是何人,可是我心中却仿似十分想念你。” 赢甄惊恐,艰难的问道:“你不是苏觅么?”她紧张的等着苏觅的回答,生怕这人真的只是幻影。 “我是!我是苏觅。”苏觅点着头,眼泪一直流着。 赢甄一把抱住苏觅,紧紧地抱在怀里,不顾浇头而下的雨把俩人淋湿,她沙哑着声音说道:“我是阿甄啊!觅儿,你怎可忘了我!” 苏觅听到赢甄压抑的呜咽声,心里更是紧揪着,轻声喃喃着:“阿甄、阿甄...”仿佛已经叫了百遍千遍便熟悉。 霜蛰在院中走来走去,最后还是放心不下赢甄,小跑着去城中寻找赢甄。找了一圈,终于在进城的大道上远远的看到赢甄。好像伞掉了,还有一人被赢甄挡住了身影,不知是否发生了争执。霜蛰赶紧快步跑上去。 “主上!”霜蛰焦急的叫到。 苏觅听到声音,忙挣开赢甄,不安的站着,她居然忘记了她们这是在大街上。 赢甄见是霜蛰,缓了一下情绪。 霜蛰看到苏觅,有些惊喜,叫道:“夫人!真是是您啊!夫人,太好了,终于找到您了!” 苏觅惊讶:“夫人?你为何喊我夫人?” 霜蛰被苏觅的话问得愣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有看着俩人,见俩人全身都湿透了,忙说道:“主上,您与夫人全身都湿透了,先回去换身衣衫吧,莫待会着凉便不好了。” 赢甄看了看苏觅,见苏觅脸色都有些白了,定是有些凉了,便对苏觅说道:“你先与我回去,我们再细说,可好?” 苏觅见赢甄说得恳切,刚才无察觉,现在倒是真的有些冷了。 赢甄见苏觅犹豫,便又说道:“便在这城中而已,我不会伤害你的。” 苏觅见赢甄着急的眼神,心中柔软一片,点头答应了。 赢甄舒出一口气,欣慰许多。 ☆、误 霜蛰带着赢甄与苏觅回到欢园。 当苏觅看到“欢园”二字,不禁想起那次和离纱去招心阁之事,有些不自在起来。 赢甄注意到苏觅看到欢园的变化,有些担忧起来,解释道:“这只是我随意置办的宅子,与这二字无关的,你莫错想。” 苏觅点点头,没说什么。 赢甄把苏觅带到自己的正屋中,拿了一套衣衫给苏觅,“你先擦洗一番,换身gān净的衣衫。” 说完霜蛰也正好差了几个人抬了热水进来。 赢甄又说道:“我就在屋外,你若有事,便喊我。” 苏觅行了一礼,“多谢!” 赢甄出去站在门外。 霜蛰劝道:“主上,你也先去换身衣衫吧,穿着湿衣衫容易着凉。” “无妨!” 霜蛰又劝道:“若夫人有事,还有我在此呢!不然待会夫人出来,您还要去换衣衫。” 赢甄想了想,说道:”觅儿若出来,定要把她留住。还有,去备些姜茶来,待会给觅儿驱驱寒。” “喏!”霜蛰认真的点点头。 赢甄犹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去到浴池,随意的泡了泡,换了身衣衫,便急着往正屋走。 来到正屋,见苏觅已换好衣裳站在屋中,放了些心。 苏觅见到赢甄,双眼便胶着在了赢甄身上。 赢甄走近苏觅,脸上带着笑意。 霜蛰在一旁看着两人,有些着急。 苏觅有许多疑惑,率先开口问道:“你为何知道我是苏觅?” 霜蛰惊讶,还不待赢甄开口,便忍不住说道:“夫人,您是怎么了?” 赢甄眼神有些暗淡,她刚才便发现了,现在的苏觅不记得她是谁。 苏觅又问霜蛰,“你为何叫我夫人?” 赢甄走到苏觅面前,柔声说道:“因为你是我的夫人啊!” 苏觅见赢甄柔情脉脉,有些脸红,但还是镇定的回道:“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夫人呢?我明明已是他人之妇!”苏觅也有些黯然,她已经与他人生儿育女,怎还会是此人的夫人呢!尽管她的心中有着期待与向往。可是她已有孩子,虽不知夫君是何人,但定不可能是面前的女子啊! 赢甄听到苏觅的话,大受打击,脸上瞬间血色全无,后退一步,颤着唇,难以置信的看着苏觅问道:“你、你竟已嫁给他人了么?!” 苏觅看着此刻的赢甄,心中仿佛被刀刺了一下一般,她闭上眼,不忍心看着赢甄受伤的样子,点了下头,“嗯!” 赢甄如遭雷击,一时气血翻涌,竟吐出一口鲜血。 霜蛰吓了一跳,赶紧扶住赢甄:“主上!主上你怎么了?” 苏觅听到霜蛰焦急的声音,睁开眼,看到吐血的赢甄,焦急不已,又流下泪来,紧张的询问:“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赢甄只觉得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霜蛰害怕不已,吼道:“来人啊!” 两个暗卫出现在门口,霜蛰着急的说道:“快把大夫找来。” 暗卫离开,霜蛰忙把赢甄抱到chuáng上躺好。 霜蛰见赢甄脸色苍白,有些怨念的看着苏觅,气愤难当的行礼说道:“夫人,我不知您这段时间发生了何事,但主上对您一往情深,自您失踪便一直苦苦的找寻着您,您怎可如此辜负于她!” 苏觅看着躺在chuáng上的赢甄也有些于心不忍,这个人好像真的很喜欢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霜蛰,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她是谁,我能怎么办呢!”苏觅有些懊恼,自责。 霜蛰见苏觅的样子,更是惊讶,惊呼道:“您怎会不知道自己是何人呢?您怎会不知道她是何人呢?” 霜蛰直盯着苏觅看,突然有些警惕起来,严声问道:“你当真是苏觅?” 苏觅认真的看着霜蛰,“我是苏觅,可是我又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苏觅?你说我是苏觅吗?是你们所认识的那个苏觅吗?” 霜蛰突然有些挫败,她摇摇头,“我亦不知。”她看着赢甄,有些不忍,又小声说道:“只要主上说你是苏觅,你便是苏觅。” 大夫来给赢甄把脉,又开了方子,便离开了,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才会如此,只要多加休息,莫再受刺激便好。 赢甄再醒来已是半夜,她醒来见是在自己房中,便转头看了看四周,见一个人都没有,便坐起身来,突然便想起好像还有苏觅在,她忙走到门边打开门,见霜蛰在门外,便急声问道:“觅儿呢?” 霜蛰见赢甄鞋都没穿便出来了,心中对苏觅的不满又多了一些,有些埋怨的说道:“在隔壁。” 赢甄听出霜蛰语气中的不满,皱了皱眉,说道:“霜蛰,不论如何,她都是孤的夫人。” 霜蛰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告罪:“臣知罪!” 赢甄不再管霜蛰,轻轻地推来隔壁的门走了进去。她怕惊扰到苏觅,便放轻了动作,点了一盏灯烛,往里面走去。 赢甄看着睡着的苏觅,心中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她竟已嫁给他人了...她的眼眶又有些泛红,伸手轻轻地抚摸苏觅的脸颊。 烛火明明灭灭,照得俩人的容颜都瞧得不真切起来。 苏觅睡得并不安稳,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的脸上,她睁眼一看,见是赢甄,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赢甄见到苏觅熟悉的温柔笑容,眼泪便掉了下来,是她的觅儿!她的觅儿!她日思夜想的觅儿!现在就在她的面前,可是,却不再是她的了!赢甄另一只手抓紧胸前的衣襟,她觉得她的心快疼死了! 苏觅看到赢甄的眼泪,不知为何也留下泪来,她伸手擦掉赢甄的眼泪,帮赢甄抚平紧皱的眉头,带着哭声说道:“莫哭!见到你哭我不知为何也难受得紧!” 赢甄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苏觅伸手摸了摸赢甄的头发,赢甄顺势窝在苏觅颈窝处,任泪水肆nüè。待天明时分,觅儿定是又要离开的,她现在已经不属于她了... 苏觅原本是打算等赢甄醒来便要回去的,可一直不见赢甄醒来,天却黑了,便留了下来。待天明时分便离开吧!虽然她万分眷念这个人,但是她是别人的妻子,又怎可如此呢!这样是不对的吧!? 赢甄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双眼,满含情意的看着苏觅,苏觅也满眼眷恋的看着赢甄,她是知道的,虽然她不记得面前这个女子了,但她的心中不受控制的心仪面前这个长得英气非凡的女子。 苏觅突然带着笑意双眼灵动的看着赢甄。 赢甄也温柔地笑着问道:“为何如此看着我?” 苏觅摸着赢甄的脸颊,毫不犹豫的说道:“世上怎会有长得如你这般好看的人呢!” 赢甄瞬间便如得了糖的孩子,蹭着苏觅的手心,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柔意。还能再见到你,知道你如今好好地,便好吧!?赢甄不断的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苏觅突然歉意的说道:“对不起。” 赢甄依然温柔的看着苏觅,“为何要道歉呢?” 苏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忘了你是谁。” 赢甄摇摇头,“无妨的,我记得你便好!” 苏觅又说道:“待天亮,我便要走了。” 赢甄垂下头去,心中又疼痛不已,她默然的说道:“我知,我知...” 看到赢甄的模样,苏觅实在是不忍,忙转移话题说道:“我住在夏村,孩子叫翻腾,是一个可爱的男孩儿,还有...” 苏觅还没说完,嘴唇便被赢甄的手指覆住了,她停下话语,不解的看着赢甄,见赢甄脸色苍白,忙急声问道:“你可是又不舒服了?” 赢甄看到苏觅眼中说到孩子时的柔意,觉得异常刺眼,心中更是悲愤难当,直觉得要背过气去,忙阻止苏觅继续说下去。她点点头说道:“我们不说这些,我只要你能陪着我便好,其他的都不要说。” 苏觅有些黯然,她还以为赢甄会喜欢她的孩子呢!那孩子与她是长得有些相像的呢!苏觅弯了弯嘴角,点点头。 赢甄看到苏觅眼中暗淡下去的神采,心更是像被人用力的捏住一般,她竟那么在乎那个与别人生的孩子么!? 赢甄qiáng打起jīng神,与苏觅说道:“还有些时辰,你再睡一会儿吧!待天亮我差人送你回去。” 苏觅听着赢甄温柔地体贴之语,心中似被什么撞了一下一般,好像她一直便十分喜欢这些话语,她看着赢甄,说道:“我喜欢听你说话。” 赢甄发觉苏觅好像比起之前要大胆一些,没那么羞怯了,她带着笑意看着苏觅,“那我便与你多说说话!” 赢甄一直柔声的与苏觅说着这一路南下的见闻,苏觅看着赢甄,认真的听着,俩人都暂时忘却了离别在即,忘我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愉快相处时光。 桌案上烛泪无声的滴落着,亮光越来越弱,待得烛泪落尽,窗外透进昏暗光线,jī鸣声传来,俩人安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心真的痛! ☆、相爱不明 苏觅看着赢甄,赢甄低着头,不敢看苏觅。 苏觅坐起身来,不舍的摸了摸赢甄的鬓发。赢甄像个委屈的孩子,一直低着头。 苏觅穿好靴子,对着赢甄轻柔的说道:“我走了...” 赢甄艰难的点了下头。 苏觅慢慢的往外走去。 苏觅走到门边,双手放在门上,低着头。 赢甄猛的抬起头来,看到苏觅欲开门。赶紧跑上前去,一把从身后抱紧了苏觅,把头埋在苏觅的发间,贪婪的嗅着苏觅身上的味道。 苏觅放在门上的双手一颤,抓紧了门栓,心更是紧张的砰砰直跳。 赢甄压抑着声音,带着蛊惑的声音,充满磁性的喊着:“觅儿..觅儿...” 苏觅受不了赢甄的轻柔呼喊,转过身,紧紧地回抱赢甄。 赢甄把苏觅圈在怀中,任苏觅把脸埋在她的颈间,感受着苏觅鼻间呼出的气息,眷恋不已。 苏觅也是十分怀念这个怀抱,好像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她的眼眶有些湿润,蹭了蹭赢甄的脖颈。她真想就这样沉溺在这个怀里,再也不要出来! 这时窗外的jī鸣已经停了,天却依然昏暗,雨声更是大了起来。 赢甄轻声试问:“觅儿,可否留下来,多陪我几日?” 苏觅不加思索的便点了头,好像一直便是在等着赢甄这句话。 赢甄见苏觅点头答应了!不禁欣喜若狂,把苏觅抱得更紧了。 苏觅窝在赢甄的怀里,不知不觉的就有些犯困,睡意袭来,她迷迷糊糊地说道:“阿甄,我想睡会!” 听到苏觅叫她阿甄,赢甄的心柔软成一片,覆在苏觅耳边回道:“好!” 赢甄把苏觅打横抱起,重新回到chuáng上。把苏觅放到chuáng上,真准备直起身子,便见苏觅抓紧了她胸前的衣襟,她看着苏觅,只见苏觅闭着眼睛,嘟囔着嘴说道:“你不陪着我么?”苏觅想让赢甄抱着她,她好像非常喜欢赢甄的怀抱,让她觉得特别安心,特别舒服! 赢甄笑了笑,也跟着躺下,苏觅钻进赢甄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地方,一只手抓着赢甄的衣襟,便睡了过去。 赢甄看着睡着的苏觅,毫无睡意,她伸手轻轻地描摸着苏觅的五官。脸型不再像之前那般圆润,瘦尖了些,看起来更像个邻家女子,惹人怜爱。柔顺的眉眼,长长的睫毛轻覆着,眼下有些青,定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小小的鼻子,鼻翼随着呼吸微动着,煞是可爱!饱满红润的嘴唇微张着,可以看到粉嫩嫩的舌尖,让人想要轻咬一口!再往下便是有些敞开的衣襟,可以看到白皙的脖颈,血脉跟着心跳的频率跳动着。再往下看,便能瞧见半遮半掩之间露出的一点白嫩圆润,还有中间那深不见底的沟壑,赢甄有些热血沸腾,不敢再看!觅儿的身材样貌,反倒是比起之前要好上许多!她闭起双眼,想要静下心来,不想刚才看过的地方反而更加清晰的印在脑海之中。 赢甄想起身喝杯水,冷静冷静,刚动了一下,苏觅便不安的扭动起来,柔软的身子在赢甄身上蹭了蹭,胸前的圆润更是互相摩擦了一下,赢甄倒吸一口气,不敢再动,见苏觅渐渐安分下来,哭笑不得,轻轻地刮了一下苏觅的鼻尖,嗔道:“磨人的小妖jīng!” 苏觅毫无所觉,睡得香甜! 霜蛰见已到酉时,屋中俩人还无动静,便叫到:“主上!已到酉时,可要吃些东西?” 赢甄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昏暗了一天,也下了一天雨,她突然有些喜欢南方的烟雨天气,真是好啊!她从早上看着睡着的苏觅,看到了现在,怎么都看不腻。又怕把苏觅饿坏了,便轻声把苏觅喊醒:“觅儿!” 苏觅还在睡梦中,好像很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听到有人叫她,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赢甄真想亲亲苏觅,可又怕吓到她,便又叫了一声,“觅儿,起来吃些东西吧!” 苏觅听到声音,睁开眼,看到温柔地赢甄,露出一个娇柔的笑。直让赢甄看得心旌dàng漾! 赢甄咽咽口水,又舔了一下嘴唇,正欲开口,双唇便被苏觅覆上了。 苏觅确实饿了,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她看着赢甄饱满的双唇正发呆,便见赢甄的舌尖伸出来添了一下,本就红润的唇瓣,更加饱满诱人,苏觅忍不住便覆了上去,正想尝一尝这唇瓣的滋味是不是跟看上去一般香甜诱人。 赢甄还未说出口的话便被苏觅堵了回去,更是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眨了眨,觅儿这是主动亲她么!还没待她反应过来,苏觅已经离开了她的嘴唇,正用小小的舌尖舔着自己的唇瓣,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 赢甄没忍住,翻身把苏觅压下身下。苏觅正在回味之中,被赢甄的举动吓了一跳,惊呼出声:“啊!!” 霜蛰在门外听到呼声,紧张的叫到:“主上!?” 赢甄听到霜蛰的声音,身体中翻滚的欲望消退许多,回过神来,见苏觅正一脸惊吓的盯着她看,脸色绯红一片!捏了捏苏觅的脸颊,咬着牙说道:“使坏的妖jīng!” 苏觅不明所以,无辜的眨着璀璨的双眸,她只是想尝一尝,怎么便成使坏的妖jīng了!? 看着眼前的苏觅,又想起了那个拥有苏觅的男子,赢甄又十分懊恼,她怎么便把她弄丢了,还让她嫁给了别人!现在她不该这么做的,觅儿已经是别人的,她不该如此。 赢甄叹了口气,坐起身来,背对着苏觅。 苏觅看着赢甄有些落寂的背影,心微微的疼痛起来,她不忍心看到赢甄这般模样,她的心中赢甄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苏觅垂下眼眸,想起霜蛰的话,是她辜负了她!是她的错,她不是个好女子,之前心中定是爱着赢甄的,却又嫁给了别人!她真是一个薄情寡义、负心之人!可又觉得委屈,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呢?!她觉得她该弥补赢甄,不该如此对待赢甄。 苏觅从背后抱紧赢甄,把头靠在赢甄的背上,饱含深情的叫了一声:“阿甄~” 赢甄把背挺直,任由苏觅抱着。 苏觅见赢甄不搭理自己,便又轻声说道:“阿甄,对不起!”苏觅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就是觉得她错了,是她对不起赢甄。可是越想却又觉得委屈,直怪之前的自己,怎么能让阿甄这么伤心呢! 赢甄转身看着苏觅,像个被人欺负的孩子,找大人求补偿,“觅儿!你要多陪我几日!” “嗯!”苏觅郑重的点头。 俩人便欢欢喜喜的走出门去。 霜蛰见俩人出来,忙行礼说道:“主上,偏厅已备好膳食。” 赢甄带着苏觅前去,赢甄见苏觅比之前瘦了许多,便一直帮苏觅夹菜,说道:“你多吃些!” 苏觅见赢甄总给自己夹菜,便也给赢甄夹了一些。 苏觅只吃了一些便说吃饱了,赢甄看着苏觅碗中她夹的菜还有许多,便皱着眉问道:“怎么就吃这么一点?”苏觅之前虽说也吃得不多,却也比现在多些。 苏觅想着,难道她之前吃得很多吗? 赢甄见苏觅一脸迷糊,便说道:“你之前吃的比现在多些。” 苏觅恍然大悟,“可我已经吃饱了。” 赢甄无奈,又有些责怪苏觅现在的夫君,怎么把苏觅养得这么瘦!心中有些愤然,又无可奈何。她也放下箸,牵起苏觅的手,“走吧!” 苏觅看着赢甄也没吃几口,便拉住赢甄,说道:“你多吃些我们再走。” 赢甄其实也没什么胃口,便说道:“无妨,我不饿。” 苏觅倔qiáng的拉着赢甄:“那我陪你再多吃些。” 赢甄见苏觅坚持,便又重新坐下来,见苏觅真的多吃了一下,便也放心的多吃了一些。想着要帮苏觅调理一下身子才是。 苏觅其实吃得有些勉qiáng,她的胃口确实小了许多,无法一次吃太多东西。她故意吃得慢些,见赢甄停了箸,便才也跟着停了箸,只是有些撑得难受。 赢甄见苏觅也不吃了,便重新牵起苏觅的手,往外走去。 外面还在下着雨,只是小了一些。天色也不早了,她一天一夜没睡,现在也有些累了。 苏觅见下着雨,又已是晚上,也去不了别处,转身见赢甄好像有些疲惫,她又有些撑得难受,有些想吐,便说道:“阿甄,你早些回去歇息吧!我明天再陪你。” 赢甄本想与苏觅一处,见苏觅没有这个意思,怕又吓到苏觅,便就没说出口,只点了点头。 苏觅便在赢甄的隔壁,赢甄也就放心了些。 苏觅见赢甄进了房中,方放下心来,她实在忍不住了,走进房中,找到痰盂便吐了起来,把刚才吃的东西都吐了大半,方好了一些。她转身准备簌簌口,便见赢甄站在她身后。赢甄回到房中,又实在忍不住不见苏觅,便想来找苏觅,见房门没关,便走了进来,一进来便看到了刚吐完正准备转身的苏觅,她忙走上前,皱着眉有些心疼的说道:“觅儿,我不要你如此委屈自己。” 苏觅有些闪躲,她不想赢甄看到她脏脏的样子。 赢甄掏出怀中的丝巾,帮苏觅擦了擦嘴角,“觅儿,吃不下我们便不吃了,不舒服要告诉我,莫委屈自己,我会心疼!” 苏觅看着赢甄温柔似水的眼眸,里面全是对她的真情实意,她可以感觉到赢甄真的是把她疼爱到了骨子里。 苏觅红着眼眶,感动得不行,她轻柔的抚摸着赢甄的脸,她何德何能,能得一人如此对待!她觉得之前的自己简直是傻透了,怎么会舍得离开这个人,怎么会选择嫁给别人,怎么会舍得伤害这个人! 赢甄知道苏觅的心里是有她的,可是却这样错过了,她突然有些怨她的母后,又怨她自己,是她没有保护好她。她很想把苏觅留在身边,不要还给那个男人,她想占着苏觅,她想苏觅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可是她知道不行,她嫉妒那个男人,嫉妒得快让她失去理智,直想派人去把那个男子杀了。可是她看到苏觅又有些挫败,如果杀了那个男人,苏觅该是会伤心的,定也不会原谅她的吧!? 赢甄起身倒了杯水给苏觅涑口。 苏觅感觉好了许多,她一直看着赢甄,目光一刻也不愿离开赢甄。 赢甄见苏觅眷恋的模样,心中却泛着苦涩,她qiáng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我该回去了,觅儿早些休息。” 苏觅拉住赢甄的衣袖,问道:“阿甄不留下来陪我么?” 赢甄差点脱口而出愿意,她qiáng忍住心中的欲望,说道:“我今天有些累了。” 苏觅期待的眼神黯淡下来,qiáng颜欢笑道:“那阿甄回去休息吧!” 赢甄自然是看到苏觅眼中失望的神采,她的心中揪得难受,她怕留下来便再也舍不得苏觅,舍不得让苏觅回到那个男人身边。 苏觅看着赢甄走远,失落的垂下眼睑,又有些委屈,一瞬间泪水又涌了上来,既然是爱她的,又为何不肯留下呢!? 赢甄回到自己房中,关上房门,缓缓的蹲下身来,她把双手覆在自己脸上,忍着泪意,还有心中的不甘。 ☆、心思不明 隔天一早苏觅早早的便醒了,她站在赢甄的房外,等着赢甄。 昨夜的雨不知是何时停的,现在已经没下,只是天色还是依然不太明朗,好像随时便会下雨一般。 赢甄打开门见到苏觅,笑了笑。 苏觅看到赢甄,本来欣喜的眸子却见到赢甄眼下的乌青,心内顿时全被愧疚取代。她不动声色的走进赢甄,伸手拉着赢甄身前的衣衫,抬着头,乌黑晶亮的眼睛恳切的盯着赢甄看。 赢甄本来还有些困顿,此时qiáng打起jīng神,认真的看着苏觅。 只听苏觅用娇柔软糯的声音说道:“阿甄,我昨夜睡得不好,现下还困顿得很,你可否多陪我睡一会?” 苏觅说完整个人都快挂到赢甄身上去了。赢甄看着此刻的苏觅,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她有些陶醉的点点头。 苏觅又用魅惑的声音说道:“抱我!” 赢甄的大脑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诚实的抱起了苏觅,往她的房中走去。 苏觅靠在赢甄的怀中,浅笑了下。 赢甄把苏觅放到chuáng榻上,看到苏觅的笑,问道:“觅儿可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之事?” 苏觅看着赢甄说道:“我只是觉得有阿甄真好!” 苏觅掰着手指头,认真的说道:“阿甄长得又好看,又温柔,又体贴,对我还那么好...” “呵呵!”苏觅还没说完,赢甄便笑了。 苏觅看到赢甄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展翅飞翔的鸟儿,灵动勾人,整个人都陷进去了,她痴痴的看着赢甄,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笑起来这么好看,这么吸引人!直把人整个身心都给吸进去了,无法自拔、深陷其中。 苏觅不自觉的便伸手去抚摸赢甄的眼角,她觉得好熟悉!好像在无数个夜晚中,像现在这般,轻柔的抚摸过。 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赢甄浴着月光的容颜,带着轻柔的笑意,也像此刻这般,自上而下的看着她。 苏觅伸起双手,衣袖顺着细如凝脂的肌肤滑了下去,露出两截白皙光莹的藕臂,轻轻地勾住赢甄的脖子。 赢甄浅笑着问苏觅,“觅儿不是说困了吗?” “嗯~我想让阿甄陪我再睡一会。” 赢甄其实也很困倦,昨晚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一夜难眠,今天一早又怕苏觅在等着她,便起来了。可是她现在听着苏觅的声音,有些无法自持。,又无法抗拒。 就在赢甄为难之时,苏觅有些委屈的说道:“阿甄可是不喜欢觅儿?都不愿陪觅儿睡觉么?” 赢甄摸了摸苏觅的脸颊,“怎么会呢!我是那么的喜欢觅儿!”喜欢到无法承受失去... 赢甄躺在苏觅身旁,躺得笔直,不敢动弹。 苏觅有些哭笑不得,只是让她陪她再睡一会,怎么就跟要她命似的。还不是见她没什么jīng神,怕她累着,想让她再多睡一会!知道如果让她自己去多睡一会,她定是不会愿意的,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没想反而像为难她了! 苏觅当然是不知她对赢甄来说,诱惑有多大!只是轻轻地拥在怀中,赢甄便恨不得把苏觅揉进身体里!何况是如此时这般,同chuáng而眠,赢甄能忍住不碰苏觅,已经是快要内伤之举! 苏觅也不打扰赢甄,安安静静地躺着,她昨晚也睡得不好,现在感觉着赢甄躺在身边,安心不少,没一会她便又睡了过去。 赢甄没一会便听到苏觅均匀的呼吸声,知道苏觅定是睡着了。她转身看着苏觅,把人拥进怀中,也睡了过去,她确实很累。 这一觉赢甄睡得香甜无比!自苏觅失踪之后,她便再没睡过安稳觉,总是担心着苏觅,提心吊胆。现在苏觅便在她的怀中,她把人又圈紧了些,生怕又不见了。 苏觅醒来,发现她无法动弹,赢甄把她抱得紧紧地,连想转身都没办法。她嗔怪的刮了一下赢甄高挺的鼻子,不小心又碰到了赢甄柔软的嘴唇。她想起了昨天亲的那一下,有些怀念的想再亲一下。她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见赢甄一时半会也没有醒来的迹象,便打着胆子亲了上去。 嗯~好软!她舒服的伸出舌头舔了舔,滑滑的、软绵绵的,她又忍不住吸了吸!闭着眼睛,享受的吮吸着! 赢甄在睡梦中,突然感觉唇上传来软嫩的触感,接着还有湿滑的东西扫了一下,让她心中一颤,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怀里的人正闭着眼,一脸陶醉的吸着她的嘴唇。那人还使坏的轻轻啃咬着。 赢甄看着苏觅桃红的双颊,双手把苏觅往自己怀里带,两人中间再无空隙。 “啊!”苏觅感觉到赢甄在用力,惊呼一声,她这是把人给吵醒了!? 赢甄伸出舌尖,顺着苏觅张开的小口,滑了进去,闭起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嗯~”苏觅感受着赢甄灵活的小舌带来的挑逗,也用小小的娇舌试着与赢甄的小舌轻触,赢甄大受鼓舞!带着苏觅的娇舌忘我的缠绵嬉戏。 苏觅还不会呼吸,憋得双颊通红,赢甄方留连不舍的放开苏觅。 苏觅看着赢甄炽热狂烈、充满□□的双眸,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赢甄看着苏觅浸染□□的朦胧双眼,实在诱惑至极,但她还是忍住了体内的欲望,又轻啄了苏觅两下,便放开了苏觅,坐了起来。 苏觅也跟着坐起身来,一只手撑在chuáng上,半坐半躺着。她眼含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十分委屈的盯着赢甄的背看,也不开口说话。 赢甄听到苏觅起身的声音,之后便没了声响,她疑惑的转身,便看到苏觅咬着下唇,一副委屈至极,想哭出来又倔qiáng的忍着的模样。她叹了口气,伸手想把苏觅揽到怀中,不想却被苏觅推开了。 “阿甄你这个坏人!”苏觅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赢甄再一次把苏觅揽到怀里,哄道:“觅儿乖!” 苏觅还是挣扎着,但力气敌不过赢甄,只得不情不愿的靠在赢甄怀中。再一次问道:“阿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赢甄看着苏觅,认真的说道:“觅儿,我只爱你一人!” 苏觅低下头,说道:“那你为何...”苏觅不好意思说出口。 赢甄又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说。 苏觅看着不言语的赢甄,有些失望。她收住泪水,坐起身来,勉qiáng的对赢甄笑了笑。说道:“阿甄,我们出去走走吧!你还没带我逛一逛呢!” “好!”赢甄也有些失落。 苏觅又说道:“我已在此两日,明日我便要回去了。” 赢甄听到苏觅要回去,惊慌的抬起头,双眼受伤的看着苏觅,她知道她要回去的,只是相处的时光太让人眷恋,便忘了分别总会到来,她点头,“明日我差人送你回去。” 赢甄带着苏觅在园子中闲逛着,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像相jiāo甚好的朋友,再没人提起那些让人难受的话语。 俩人彼此之间,明明心中都难受得要死,却都带着笑意看着对方 相处的时光总是让人觉得短暂,一天伴随着黑夜的降临,又过去了。 赢甄把霜蛰叫了过来,“陪我下几盘棋吧!” 霜蛰看着摆好的棋盘,行了一礼,坐到赢甄对面。 天亮时分,赢甄说道:“去查一查!” “喏!”霜蛰自然知道是要查什么,她还以为赢甄真的不在意,看来并不是啊,而是太在意了。 赢甄站在房门口,看着侍卫送走苏觅。她本想问“觅儿,我们的孩子呢?”却终是没有勇气问出口。既然觅儿与他人有了孩子,那么他们的孩子自是凶多吉少了。她记得那个孩子好像是叫翻腾,而不是她们的裔儿... 想到此,她便悲痛万分,她的孩子,她的觅儿,她都没能留住。 苏觅走在出城的路上,看着两边楼阁中的女子,突然有些佩服她们,只要看上,便可不管不顾。 她突然想到,为何她便不可以呢!是了!因她已嫁给他人,应她已有一个一岁多的孩子。所以她便没了自己?! 回到夏村宅中,看着空无一人的宅院,苏觅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单。好像离了赢甄,她便失了一切一般,心中空落落的难受,无所依托。 赢甄自苏觅离开便一直站在屋前,毫无动弹。她多想不顾一切的追上去,把苏觅禁锢在自己身边,哪也去不了,可她终还是忍住了。 日头升上高空,侍卫回来复命,苏觅已回到夏村。 过得一会,霜蛰也回来了。 赢甄问道:“如何?” 霜蛰回道:“夫人确与一个长得十分俊俏的男子还有一个男孩儿,同住在城外夏村一处宅院中。臣去的时候没看到人,听说与邻居的一个大婶一同出去了。” 赢甄双拳紧握。 霜蛰还想说什么,被赢甄制止了。她不想再听下去了,她怕听到他们恩爱的场面,那会让她发狂。她转身看到隔壁的房间,身不由己的便走了进去,突然她看到桌案上留着一方丝巾,拿起一看,竟是苏觅留下的。上面还有两行的娟秀小字。 “汝心相换,方明情浓;天意造化,悔恨终生。” “觅儿!”赢甄冲出门口。喊道:“霜蛰备马,带我去夏村,我要去找觅儿。”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篇文本是一篇轻松愉快的文,所以我一直觉得是不nüè的。可是昨天跟朋友谈起,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有点nüè的!不过结局肯定是好的,很好的!这样想想也就不那么nüè了,其实nüè也就这几章而已!嗯,有点对不起那个求别nüè的孩子!我尽快更新把这个翻过去哈! ☆、如胶似漆 苏觅在屋中来来回回走了一遍,还是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可是不做些什么,她又难受得紧。最后她回了书房,取出一本书,摊在桌案上,翻看起来。可是她满脑子都是赢甄,怎么也看不进去,最后颓然的垂着头,任由脑海中的思绪四散蔓延。 她想到了她那自她醒来便未见过一面的夫君。她又想到了她为何要跟着离纱离开。是否是因为发现了她与赢甄之间的事,所以便弃她们母子而去。还是她自己无法忍受嫁给别人,心中又爱着赢甄,所以便落荒而逃?还是说她原本便是与赢甄在一起的?那孩子又是谁的? 一个一个的问题冒出来,让她的脑袋胀痛不已。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忘记了。可是她却无法控制的想念着赢甄,想义无反顾的与她在一起。可是且不说那个不知在何处的丈夫,她的孩子该怎么办。如果她与赢甄在一起又是对是错…… 她突然趴在桌案上哭泣了起来,想这些又有什么用,赢甄不要她,她嫌弃她,不肯接纳她……就算曾经真的很爱她,可是现在定不是的了…… 苏觅越想越伤心,小声的呜咽着。 赢甄推开虚掩的院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更未见到一个人,她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她继续往里走,到得里面门前,便听到一旁传来伤心欲绝的哭泣声,她忙推开门走了进去,便见苏觅趴在桌案上痛哭不止。 苏觅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泪水模糊了视线,让她看得不真切,好像是赢甄,又不敢确认。 赢甄看到苏觅哭得红肿的眼睛,心疼得不行,她走到苏觅面前,替苏觅擦掉脸上的泪水,心疼的说道:“觅儿,莫哭!” 苏觅听到赢甄的声音,哭得更凶了,控诉道:“你不是不要我吗?又为何要来找我!呜呜呜……” 赢甄把苏觅抱在怀里,也红了眼眶,“明明是觅儿你不要我!现在反倒说我不要你!” 苏觅在赢甄的怀里挣扎着,拍打着赢甄,“明明是你不要我,你嫌弃我……” 赢甄见苏觅哭得快背过气去,赶紧轻声安抚道:“都怪我,是我不对!觅儿莫哭了好不好?” 苏觅的情绪已经崩溃,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断断续续的哽咽着! 赢甄捧起苏觅的脸,轻啄着苏觅脸上的泪水。 苏觅闭着眼睛,渐渐的冷静下来,“阿甄…” “嗯…”赢甄抬起手,看到闭着眼睛的苏觅,温柔的笑了笑。 “觅儿,跟我回去可好?”赢甄小心的询问出声。 “好!”苏觅毫无迟疑。 回到欢园,赢甄翻身下马,便把苏觅打横抱起,径直往正屋走去。 霜蛰低头掩嘴偷笑。 苏觅眼角余光撇到牵着马的霜蛰,羞红了脸,窝在赢甄怀里。 赢甄把苏觅放在chuáng榻上,便欲脱掉苏觅的衣裳。苏觅伸手阻止了赢甄的动作,赢甄看着苏觅。苏觅坐起身来,说道:“阿甄,我自己来。” 赢甄目不转睛的看着苏觅,双手抓着身旁的柔软毛垫,摩挲着。 直至一件件散落在旁。 赢甄双眸含情的看着苏觅:“觅儿……” 苏觅勾着赢甄,闪着柔媚的眼睛,轻声叫道:“阿甄…” 赢甄突然觉得这庐阳真好!随性不拘,连觅儿都大胆了许多。直让人日渐欢颜,不思进取! 苏觅醒来已是隔天傍晚,她是被饿醒的。她伸手摸了摸身旁的chuáng榻,触手冰凉,更别说那个温暖的身体。她睁开犹很疲惫的眼睛,看了看四周,安静无声,一个人也没有。她想坐起身,却发现全被酸痛,使不上力,特别是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还特别酸痛。 苏觅努力了好多次,最后只能沮丧的躺着。她扑闪着眼睛回想着,昨天她回去了,后来赢甄去找她,又把她带了回来,接着便是在这儿了。 她越想越羞怯。最后她好像睡了过去,便再也想不起来了! 苏觅用手遮住双眼,无地自容! 赢甄也是午时将过方醒,阅了一些高仲传来的公文,见苏觅迟迟未醒来,都要吃晚膳了,便走进内室,想叫醒苏觅,起来吃些东西再睡。 赢甄拿开苏觅遮着眼睛的手,苏觅转头看到赢甄,眼中闪过欣喜,接着便板起脸,瞪着赢甄。 赢甄不明所以,眨了眨眼,这是怎么了?昨晚不是还挺好的!?就是有人经不起折腾,有点可惜!难道是怪她没有陪在她身边? 赢甄揉着苏觅的耳垂,温柔的笑道:“觅儿饿了吗?” 苏觅又想起来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刚才自己折腾了那么久,现在经赢甄提醒更饿了,一想到饿便忘了还在生赢甄的气!居然把她折腾得下不来chuáng! 苏觅想转个身,发现还是没有力气,更加委屈,她好饿! 赢甄见苏觅皱眉,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觅儿怎么了?” 苏觅抓起赢甄漂亮的手咬了一口,又不舍得太用力,便轻轻的咬着! 赢甄受到蛊惑,想亲苏觅,苏觅忙把头撇开,不让亲,哼! 赢甄抬头一看,苏觅正傲娇的把头撇刀一旁,不看她! 赢甄哭笑不得,这个小傲娇,招惹她又吊着她,是故意的么!她捏了捏苏觅的脸颊,说道:“觅儿,先起来吃些东西。” 苏觅更生气了,她也想啊!可是又不好意思跟赢甄说,便鼓着腮帮子,不理赢甄! 赢甄见她进来这么久了,苏觅一直躺着,也不说话,便觉得有些不对。她伸手把苏觅抱在怀里。 “嘶!”苏觅这时才发现身下那个地方,也是有些胀痛,被双腿一磨,便异样起来。 赢甄皱眉:“觅儿怎么了?” 苏觅嗔怪的瞪了赢甄一眼,终是敌不过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委屈的说道:“阿甄,我饿!” “哈哈~”赢甄轻笑出声,不饿才怪,这都多久没吃东西了。 “起来吧!霜蛰已经备好了膳食。”赢甄放开苏觅,苏觅忙拉住赢甄。 赢甄一脸疑惑的看着苏觅。 苏觅低着头,羞赧的说道:“我没有力气...”她不敢说她全身酸痛,定会被笑话的。 看着苏觅说得小心翼翼,又害羞不敢看她的模样,赢甄方恍然大悟!怪她,昨晚有些纵欲过度了! 她昨晚见苏觅睡得深沉,便只简单的替苏觅擦洗了一番,现在想来,该抱她去泡一下汤浴才是!她现在定是全身都不舒服吧!她怜爱的亲了下苏觅的额头,扯过一旁的被子裹住只着心衣的苏觅,轻轻地把人抱起,往浴池走去。 赢甄抱着苏觅趟入热水中,把苏觅放下来,苏觅有些腿软,只得靠在赢甄身上。 赢甄憋着笑,在苏觅耳边说道:“觅儿,我来帮你沐浴。”说着便拿出丝巾,帮苏觅轻洗身子,仔仔细细,认认真真,赢甄看着苏觅白皙的肌肤渐渐的染上红润之色,便有些坏心思的往下游走。 苏觅难受的锤了一下赢甄的肩膀嗔道:“你再如此,我便不理你了!哼!” “好好好!”赢甄又附在苏觅耳边说道:“觅儿乖,把腿张开些,还没洗好!” 苏觅瞪了一眼赢甄,把腿夹得更紧。 赢甄又哄道:“不难受么?清洗一下会舒服一些。” 苏觅确实有些难受,却觉得张开双腿怎么样都太过羞耻,怎么也做不到。 赢甄见苏觅羞怯,便把腿挤进苏觅的双腿见,迫着苏觅张开。 “啊!”苏觅被赢甄打开双腿,双腿便软了下去,整个人都跟着往下一沉。 赢甄忙扶紧苏觅,苏觅又依靠在赢甄身上,赢甄顺势轻摸了下苏觅的身子,仿似有些肿胀,不禁自责起来,她有些心疼,“觅儿,对不起!” “你下次、要温柔些...” 苏觅趴在赢甄身上红着脸,不敢看赢甄。 赢甄笑着弯了眉眼,“好!下次定温柔些。” 赢甄抱着苏觅坐在桌案前,夹起菜喂到苏觅面前。 苏觅坐在赢甄的大腿上,看到站在一旁的霜蛰低着头,憋笑憋得脸都红了,便气不打一处来,推掉了赢甄的手,板着脸说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吃。” 赢甄随口问道:“你不是没有力气吗?我喂你便好。” 苏觅忙捂住赢甄的嘴,看到霜蛰把头埋得更低了,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到。她赶紧qiáng忍着身体的不适,要逃离赢甄的怀抱。赢甄不许,抱得更紧。 霜蛰见俩人打闹着,饭菜都凉了,便说道:“我先退下了,主上与夫人慢用。”见到陛下与夫人又如胶似漆,她便觉得欣慰许多。 待霜蛰离开,苏觅方舒出口气。不管赢甄,大口的吃起饭来。她是真的饿。 赢甄见苏觅吃得有些急,赶紧说道:“觅儿你吃慢些!” 苏觅见赢甄不吃,便夹了样自己爱吃的菜喂到赢甄口中,然后便不再搭理赢甄。 赢甄哭笑不得,这是让她别打扰她吃饭么! ☆、胡闹失策 朝来暮去,又过去了三日。赢甄见苏觅又活蹦乱跳的,今天又是难得的晴朗天气,便带着苏觅在欢园的小路上走着。 苏觅的心情也是很舒畅,看到什么都觉得美好,能与赢甄在一起,便什么都是好的。她看到前面有个光秃秃的池子,便好奇的问赢甄:“阿甄,为何那个水池什么都没有?” “里面原是种了荷花,只是现在还不到季节,便什么都没有。” 苏觅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赢甄,问道:“荷花是什么?” 赢甄想了想,在苏觅耳边轻声说道:“荷花啊!便如同你的身子一般,洁白无瑕,清丽诱人!” 苏觅赶紧低着头,快步往前面走去,丢下赢甄在身后笑得合不拢嘴。 转过清幽的小径,前面出现一个方亭,亭旁种有一颗高大树木,苏觅抬头看着纤细的枝叶在风中摇摆,金huáng色的阳光透过枝叶洒落满地,随着摇摆的树枝来来回回,虚虚实实,轻点慢移。 赢甄走到苏觅身后,苏觅知道是赢甄,问道:“阿甄,这是何树,真好看!” 赢甄轻柔的看着苏觅的侧颜,伸手摸了摸苏觅柔顺的青丝,说道:“此乃红豆树。” 苏觅轻喃,“红豆树,” “嗯!” “恋君稠,念情厚,相思血泪似红豆。”苏觅想到了前段时间,在刘婶那看到的夺目似血的红豆。 赢甄从背后揽着苏觅,苏觅轻轻地靠在赢甄身上,“阿甄,我虽忘了你,可是见到你却觉得想念得很。” 赢甄依偎着苏觅,双手伸到身前,环着苏觅的腰,“觅儿,我也很想念你。” 苏觅突然转身问道:“阿甄,你可要去庐阳城中走走?” 赢甄见苏觅眼中闪着晶亮的光,有些不怀好意,挑眉问道:“觅儿想带我去哪里?” 苏觅抿唇憋着乐,“便只想想陪阿甄出去走走~”苏觅轻摇着赢甄的胳膊。 苏觅想到上次不小心被离纱诓进招心阁的窘迫之事,便想也诓一次赢甄,看看赢甄窘迫的样子,一想到便忍不住心中的窃喜! 赢甄虽然不知苏觅打着什么小心思,却也不想扰了苏觅的雅兴,便点头答应了。 苏觅见赢甄答应,牵起赢甄的手便往回走。 回到屋中,苏觅问道:“阿甄可有男装?” 赢甄不解,问道:“要男装做甚?” 苏觅想了想,说道:“我想看阿甄男装的样子嘛~” 赢甄不疑有他,拿出男装便打算更换,苏觅急道:“还有我呢!我也要!” 赢甄看着苏觅,看得苏觅有些心虚,忙问道:“我也想试试看好不好看嘛!” 虽说苏觅比之前高挑了一些,但还是矮了赢甄许多,也比赢甄削瘦许多,拿出几件衣衫都太大了。 苏觅嫌弃道:“阿甄你的衣服为何这般大!” 赢甄气笑,居然反而嫌弃起她来了!她捏了捏苏觅的耳垂,往外走去。 苏觅跟在赢甄身后走出屋中。 赢甄喊道:“霜蛰!” 过得一会,霜蛰出现在赢甄面前。 苏觅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对霜蛰颇有些另眼相看。 霜蛰行了一礼,“主上!” 赢甄说道:“你去寻几身觅儿能穿的男子装扮来,要未穿过的。” 霜蛰行礼告退。 赢甄复又走进屋中更换衣服,苏觅也跟着走了进去。 赢甄看到苏觅跟了进来,便调侃道:“觅儿可是要帮我更衣?” 苏觅方觉有些不妥,她又还没有衣服可换,跟进来做什么!可是见到赢甄一脸坏笑的开始解腰带,又不甘示弱,便说道:“更衣便更衣,这有何难!” 赢甄打开双手,微仰起头,等着苏觅。 苏觅走上前去,开始帮赢甄解腰带,待腰带解下,衣服松垮下来,苏觅开始帮赢甄解腰间的绑带,再解里面的绑带,可是里面的带子绑得太紧了,她解得有些费劲,用力一扯,不小心碰到了赢甄的胸,“咦!?”苏觅惊呼,又用手戳了戳。 赢甄听到声音,低头看苏觅在gān嘛,居然在戳她的胸! 苏觅抬头,好奇的问道:“阿甄,为何你的胸比我硬,上次摸到的时候明明很软...”她越说越小声,因为赢甄的眼中正有火苗在升起,她察觉到危险,赶紧停了话,继续帮赢甄解带子。 赢甄揽住苏觅的腰,一只手捏了捏苏觅的胸,若有所思的说道:“嗯!觅儿的确实比我软许多,手感也好上许多。不如我们今天便不出去了吧,让我好好研究研究!”她说完又用力的捏了捏苏觅。 苏觅听着赢甄一本正经的说着浑话,面红耳赤的不敢看赢甄。身体也开始异样起来,她忙推开赢甄,板着脸斥道:“莫闹!这带子我解不出来了!” “哈哈!”赢甄看着苏觅脸色绯红的呵斥,忍不住笑出声,怎么这么可爱呢!亲了亲苏觅。 苏觅难耐的出声,双手抓紧赢甄的衣衫。 “主上!”霜蛰在屋外喊道。 苏觅吓了一跳,忙推开赢甄。还在缠绵的地方,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来不及收住,带出丝丝晶透的津液。 赢甄突然被打断有些不悦,语气不善的问道:“何事?” 霜蛰有些疑惑,又出了何事,她不敢多问,只说道:“衣服寻来了。” “等着!” “喏!” 苏觅看出赢甄有些不高兴,忙安抚的亲啄了两下赢甄的嘴唇,“再磨蹭天就要黑了!” 赢甄看着苏觅,“天黑了岂不更好!” 苏觅不理赢甄,走出去取霜蛰带来的衣衫。再进来赢甄已换好衣衫。 苏觅看着换上男子衣衫的赢甄有些愣住!竟比男子还要英气几分,如若带去庐阳城中走上一圈,只怕那些女子得前仆后继的扑上来不可!这人怎么可以长得这般好看!天生便似来引诱女子的主!让她的心都不由自主的跟着飘到了赢甄身上。 赢甄见苏觅呆愣愣的盯着她看,便有些自豪,她的美色还是可以降住苏觅的嘛! 赢甄走向苏觅,苏觅痴痴的看着赢甄朝她走来,说道:“阿甄,你怎可长得这般好看!” 赢甄想起,第一次见到苏觅,苏觅便一直说她长得好看,现在虽然忘了她,却依然觉得她长得好看,看来在苏觅眼中,她是真的长得好看,这么一想,心中便愉悦不少! 赢甄温柔的笑着,看到赢甄温柔的笑,苏觅的心更是苏软成棉。 “赶紧换衣衫,再不换天便真的要黑了!”赢甄提醒道。 “哦哦!好!”苏觅反应过来。 赢甄在屋外看到换好衣衫的苏觅,果真是温婉小生一个!即便是男子,看到男装的苏觅,应该也想捞在怀中把玩一番吧!实在太过软绵,让人想狠狠的欺负!连身为女子的她都想把这样的男子绑起来,好好的揉玩! 赢甄突然有些庆幸,还好那男子是带着苏觅生活在郊外的夏村!如果是在这豪放不羁的庐阳城中,只怕那个男子每天都得担心受怕,担忧着哪天一不小心苏觅便会被人拐走吧! “走吧!”苏觅是穿过一次男装的了,这次倒没那么不自在。她牵起赢甄的手便往外走去。 苏觅故意带着赢甄在城中晃了两圈,只引得一种女子口水直流,更有些放纵女子故意走来撞向赢甄,想倒在赢甄怀中,都被赢甄无情的撇开了! 苏觅看着面色有些冷凝的赢甄,双眼更是大放神采,冷峻的阿甄竟更加让人心跳加速呢! 苏觅见差不多了,便带着赢甄往进城的大道走去,刚一走进,便有哗声响起!接近傍晚时分的街道来往行人竟比往常还要多上几分,其中又以男子居多。 男男女女见到赢甄与苏觅,更是两眼发光,像盯着猎物一般的看着俩人!赢甄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苏觅看到前方的招心阁,忙说道:“阿甄,我有些累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吧!” 赢甄挑眉,要在这种地方歇息?!她倒想看看苏觅到底要gān嘛,便点头说道:“好!” 苏觅心中欢腾不已,带着赢甄往招心阁走去。招心阁的女子见那个英气不凡,一看便知道是金贵出身的男子竟往她们走来,一个个的都欢呼起来,直往赢甄身上倒去。一群女子把赢甄团团围住,苏觅都不知道被挤到了什么地方去。 苏觅见赢甄不见了,着急的寻找起来,一旁的女子见苏觅长得娇嫩,便想上去揉捏一番,试试这小生的滋味如何。“哎呦,公子可是在找人啊?” 苏觅听到声音转过身去,便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往她身边贴过来,她赶紧推住那个女子问道:“小娘子可有见到与我一同前来的那个英气男子?” 女子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有啊!那个男子被几个姑娘拥着往楼上去了。” 苏觅没有细想,问道:“小娘子可否带我前去?”苏觅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有些无措。 “好啊!公子随我来。”女子把苏觅往楼上的房间带,想她今天竟也艳福不浅,能试试新滋味! 赢甄发现苏觅不见,烦躁起来,推开面前的莺莺燕燕,往高处走去,她刚一走出人中,便见一扭着腰肢的女人带着苏觅往楼上走去,顿时急得不得了。是她大意了,怎可由着觅儿胡闹! ☆、赢甄生气 赢甄刚欲往楼上走去,便又有女子把她围住,挡住了她的视线。等她重新推开那些女子,已不见了苏觅的身影。她快步往楼梯跑去。 苏觅被女人带进一个房间,房中点着熏香,苏觅用力的吸了两口,好香啊!可是却没见到赢甄,她问道:“这儿没有我要找的人啊!?” 女子回道:“公子先在此处坐一会,我差人去把公子要找的人叫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女子走出门外,把挂在门外的牌子一番,便又重新进了屋中,顺手把门也给锁上! 她回到苏觅身边,见苏觅正好奇的左顾右盼,便轻笑着坐到苏觅身边,给苏觅倒了一杯酒,举到苏觅嘴边。 苏觅忙拦下来,“我不会饮酒!” 女子劝道:“公子可莫推辞,这乃是果酒,不是真酒,甜甜的,滋味甚好!” 苏觅见女子盛情,便把杯中酒饮尽。一口吞下,果然是甜的,滋味还尚可! 女子见苏觅喝完忙又倒了一杯,说道:“奴家没骗你吧!” 苏觅点头。 女子又把酒杯举到苏觅面前,苏觅又一口喝下,像会上瘾一般,女子倒酒苏觅便喝。待到后来,苏觅觉得头有些晕,身体也有些无力,还热得很,忙推开女子。 赢甄走上二楼,见二楼的房间都关着门,也不见苏觅的身影,更是着急,她一间间的推开门寻找,却还是没找到。这二楼的房间少说也得二三十间,一间间敲门寻找只怕太过耽误时间。其间还有女子一直纠缠着她,让她烦不胜烦! 见到没有关门的她便看了看,遇到关门的她便直接推门进去,那些打不开门的,她直接一脚便把门踹开!打扰到别人欢好她也顾不上了,那个女子把觅儿带走,明摆着便是不安好意,待她找到,定把那人剥皮抽筋不可!居然敢惦记她的人! 女子见苏觅醉意已显,躺倒在地,便也不灌苏觅喝酒了,她轻轻地依偎到苏觅怀里,苏觅想推开,却没什么力气。女子见苏觅半拒半迎,心下欣喜,柔声叫道:“公子~” 苏觅有些恶心,想起身却发现身体疲软得很,一阵一阵的热làng袭击着她。 女子见苏觅难耐的动着身子,知道时间不等人,chūn宵一刻值千金,忙帮苏觅脱起衣服来。待解开苏觅的内衣,她面色一愣,竟是女子!怪不得长得这般娇嫩!但也没关系!男男女女不都一样,只要是她看上的,便没有平端放走的道理!她脱开苏觅的内衣,里面的心衣便敞开来,女子伸手揉捏着苏觅的浑圆,一脸陶醉!果真是好姿色! 苏觅难受的挥着手,想拍掉在自己身上做乱的手,却怎么也挥不走。 女子正欲俯身下去,房门便被人从外踹开了,她惊吓转身,看到怒火中烧的赢甄,吓了一跳! “你对她做了什么!”赢甄嘶吼着!疾步走到苏觅身边,心疼的看着难受的苏觅。见到苏觅衣衫敞开,心衣凌乱,更是抑制不住体内的愤怒!她赶紧把苏觅的衣服裹上,又脱下外袍披在苏觅身上,转身一巴掌狠狠的拍在那女人的脸上。 女人被赢甄打得嘴角溢出鲜血,她也愤怒的瞪着赢甄,“你可知我是谁?!竟敢打我!” 赢甄抱起苏觅,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女人,问道:“你是谁?” 女人有一瞬间的错愕,像见到了君临天下的天子,怎么可能呢,现在的陛下明明是个女子!她壮起胆子,傲慢的说道:“我乃是这家招心阁的阁主,新任东洲刺史的红颜知己!你敢打我,走着瞧!” 赢甄点头,“很好!”说完抱着苏觅便大步的朝外走去。 女人怀着恨意,瞪着赢甄的背影。 苏觅窝在赢甄怀中,闻到熟悉的味道,方安静些许,她睁着迷蒙的双眼,看到赢甄的侧颜,轻柔的笑了笑,“阿甄,你来了~” 赢甄瞪了一眼怀中的苏觅,不搭理她! 苏觅见到赢甄,便放下心来,像小猫一般蹭了蹭,便睡了过去。 走出招心阁,霜蛰已备着马车等候着,赢甄刚才便已经让暗卫去通知了霜蛰。 霜蛰看到赢甄怀中的苏觅皱了皱眉,出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怎么又出事了?这是被人给灌醉了?霜蛰疑惑的看了一眼这座楼阁的牌匾——招心阁?! 赢甄冷着脸,咬牙切齿的命令道:“把这座楼阁给我拆了!把那个阁主抓起来,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喏!”霜蛰领命而去。暗卫现身,赢甄身后一片混乱。她把苏觅抱上马车,远离而去。 那个东州刺史待她回宫再收拾。 苏觅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人在给她擦拭身子,她睁开眼看到赢甄冷着一张脸。 赢甄把苏觅抱回来,便把她泡在了浴池中,刚刚才捞起来。只要一想到苏觅的身子被别人碰到,她便怒不可遏。见到苏觅醒来,她也不打算搭理苏觅,怎么便那么傻,被人一叫便走! 苏觅知道赢甄在生气,也不敢开口,更不敢招惹她,便由着赢甄动作着。 苏觅见赢甄只给她穿上了心衣,便不搭理她,自顾自的往外走了。她垂着头,也不敢多言,小心翼翼的跟在赢甄身后,像个乖巧的小媳妇!她的头还有些晕,没注意到前面的赢甄停了下来。 “哎呀!”苏觅的头撞到了赢甄的背上,有些疼,她伸手轻揉着,又帮赢甄揉了揉背,定也是会疼的。 赢甄没有转身,感受着苏觅的柔软小手揉着她的背,气消了一些。 苏觅看到赢甄不动了,轻唤出声:“阿甄...” 赢甄转身看着苏觅,苏觅抬头看着赢甄,媚眼含情,脉脉温柔,可怜兮兮的说道:“阿甄,我知道错了~你莫生我的气!” 赢甄的气又消了一些,也怪她自己,没牵紧苏觅的手,那么轻易便让她被人挤走了!可是这个傻瓜!赢甄还是责怪道:“你怎可随意的便跟别人走!你可知若我晚到一步,那女人可就得手了!” 赢甄还是生气!可她又舍不得对苏觅发火。 苏觅把头抵在赢甄的胸口,双手捂住赢甄放在身旁,紧握成拳的双手,柔声道:“那女人骗我说知道你在哪里,我才跟着去的。她还骗我说果酒不是酒!” 苏觅越想越觉得委屈,抬起头看着赢甄,控诉道:“她怎可骗人呢!还、还...”后面的话她不敢说。 苏觅见赢甄还是冷着脸,踮起脚亲了一下赢甄的嘴唇。 赢甄不搭理苏觅。 苏觅又踮起脚,亲了一下! 赢甄看着苏觅,脸色柔和了一些,还是不搭理苏觅。 苏觅见赢甄还是不理自己,踮起脚尖,伸手圈住赢甄的脖子,把赢甄往下带了一些,吻住了赢甄的唇,学着赢甄的样子,伸出舌尖舔了舔,撬开赢甄的牙关伸了进去。 赢甄难得见苏觅这么主动,气消了大半,见她踮着脚尖,便把人抱了起来,让苏觅双腿夹在她的腰上,一只手托住苏觅,加深了这个吻。 赢甄松开苏觅,苏觅把头靠在赢甄肩上,带着情动的柔媚,说道:“阿甄可还生气?” 赢甄咬着苏觅的耳垂,恨恨的说道:“若再有下次,我便把你锁在屋中,让你哪里也去不了!” “呵呵呵!”苏觅咯咯的笑了起来,气息洒在赢甄的脖子上,让赢甄的肌肤都红润了几分。苏觅笑着说道:“阿甄才不舍得!” “哦?那觅儿可要试试?”赢甄使坏的在苏觅的腰间轻捏了下。 苏觅的身体颤抖了下,求饶道:“阿甄我不敢了~” “阿嚏!”苏觅把脸转到一边打了个喷嚏。 赢甄皱眉,才想起苏觅只着一件心衣。她赶紧抱着苏觅来到浴池外间,来到屏风后的衣柜前,放下苏觅,拿出一身雪白襦裙给苏觅穿上! 苏觅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赢甄。 晚些时候,赢甄与苏觅在屋檐下的木板上乘着月光下着棋,霜蛰回来了。 “主上!” “事情办好了?”赢甄看着棋局。 “办好了!人带了回来,在后面小屋中!” 赢甄转头看着霜蛰,“可有遇到阻碍?” “有,郡守带了人来。”霜蛰照实回答。 赢甄突然伸手按住了苏觅持白子的手,说道:“落子无悔,方为君子所为!” 苏觅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我又不是君子,我乃小女子也!”她本想趁赢甄与霜蛰说话,换几颗棋子,不想赢甄这么警觉,竟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赢甄看着苏觅,眼中满是温柔。 “霜蛰你先下去吧!” 霜蛰一走,苏觅便忍不住好奇的问赢甄:“阿甄,怎么了吗?” “觅儿,你再不专心下棋,可又要输了!” 苏觅嘟囔着嘴,不满的说道:“反正我又下不过你!” 赢甄宠溺的看着苏觅,笑着说道:“那我待会再让你四子!” “不要!我不与你下棋了!我要去睡觉了!”苏觅丢下棋子,赤着脚便往屋里跑去。 赢甄轻笑着摇着头,收拾起棋子!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有个孩子 赢甄收好棋盘便召来霜蛰,“带我过去。” 霜蛰行了一礼,前头带路。 赢甄只着一身简洁的便装,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无拘无束。 小屋昏暗,没有光线,霜蛰点了蜡烛。 女人看到赢甄,有些愤怒,无奈双手被绑,她走到赢甄面前,本以为是那个男子,待走近方知是个女子!她有些讶异,“你、你竟也是女子!?”她突然有些害怕起来,这个人连郡守都害怕,势力定不容小觑,可能还是京都来的!可是京都中当朝女子,除了陛下便只有御史大夫秋阳!?但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她惹得起的!怎么便那么背给她碰上了,还闹成这样,现在她的招心阁也没有了...可能性命还难保。 赢甄看着有些露怯的女人,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们的刺史,可是给你们jiāo代了什么事?” 女人低着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又转,这个人竟还知道些什么吗?难道真的是上面派来的人。她缓和语气,说道:“大人,奴家只是个风花场月中的女子,能知道什么!得罪了大人,奴家已经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奴家这一次吧!” 赢甄冷笑:“想好了再回话。” 女子心下更是一惊,此人竟如此有把握吗?难道她不是在套话,而是已经都知道了?女人还是不敢胡乱说话,恳求道:“大人!奴家是真的什么都不知啊!“ “本来还想给你一次机会,留你一命,既然你自己不要,那便没办法了!“赢甄说着可惜的摇了摇头。 女子大惊失色,哆嗦道:“你、你们怎可随意杀人!” “哼!”赢甄冷笑。“你既然有胆欺负我夫人,便要有胆受死才是!”赢甄说完便转身往外走去。 女人看赢甄说得果决,害怕不已,忙拉住赢甄的衣摆,抬着头,眼含泪光,满脸恳求的看着赢甄。求饶道:“大人,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您饶奴家一命吧!” “说!” “刺史大人吩咐我等,今年内各个花楼最少要进献十名姿色上等的男女,供挑选。”女人说的战战兢兢。 赢甄又问:“作何用?” “女皇已有近两年孤身一人,各个地方的官员都想着差不多是时候了,只要这次安排得好,定能获得另眼相待。”女人又看了赢甄一眼,见赢甄依然面目表情,只是有些冷酷,便接着说道:“庐阳又是俊男美女最多之地,来往的也多有绝佳之色,所以、所以便...” 赢甄想到苏觅,接话道:“便想着用下贱手段迫人就范?!” 女人激动道:“大人冤枉!奴家可不敢如此做啊!那非处子之身是进献不得的!” 女人见赢甄面色越来越冷凝,忙说道:“大人明鉴!我只是见那男子长得娇嫩,方动了收为己用之心,之前可不曾用过此等手段的啊!“ “她是你能碰的?!“赢甄怒极,居然敢惦记她的人!看来这条命是留不得了! “奴家不知那是大人的夫人啊!大人!”女人害怕的哭泣起来,真乃是无妄之灾啊!女扮男装她也看不出来啊!来逛烟花柳巷的,又怎有不开荤的!大家都是你情我愿,她这本还是打算倒贴的,没想竟惹上不该惹的! 赢甄可不管她的求饶,自葛子黎与青挽之后,她便怕了,所有惦记苏觅之人都留不得!那刺史,自然也是留不得。此事待她过几天回京再说。 “霜蛰!” “在!”霜蛰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赢甄正欲开口,外面便传来了苏觅的声音。 “阿甄?!”苏觅躺在chuáng上等着赢甄,可是等到快睡着了还不见赢甄,便走了出来,见赢甄没在檐下,便往后面找人,见到这里有亮光,便走了过来。走进便听到女人的哭泣声,她有些害怕,便试探着叫了一声。 苏觅正欲走进小屋,赢甄便走了出来。 苏觅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她没想到赢甄会突然走出来。 赢甄见到苏觅脸色缓和了一些,见苏觅吓了一跳,忙说道:“别害怕,是我。” 苏觅点点头。 女人的哭泣声停了,霜蛰走了出来,顺便把门带上。 苏觅好奇的看着霜蛰身后的小屋门。 赢甄见苏觅只穿着一件内衫便跑来了,脱下外袍披在苏觅身上,说道:“怎么跑到这来了。” 苏觅抬头温柔的看着赢甄,双眼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若星辰,明亮若皓月,不过如此! “我等了你好久,你都没来,我便出来寻你了呀!”娇俏可爱! 赢甄看着苏觅,温柔的笑了笑,与刚才小屋中的冷若冰霜判若两人。 “那我们回去吧!”赢甄说着便抱起苏觅往回走。 苏觅还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小屋门,手指圈着赢甄鬓边的长发,问道:“阿甄,里面是何人?” “是个女人。” “可是那个小娘子?” 听到苏觅叫那个女人小娘子,赢甄挑眉看着苏觅,“觅儿叫她小娘子?” 苏觅眨了眨眼睛,哪里不对吗?她又问道:“不是小娘子吗?” “觅儿想替那小娘子求情?” 苏觅见赢甄虽面色没有什么变化,但嘴角的笑意却浅了。她笑着亲了亲赢甄的嘴角,说道:“我听阿甄的!” “哈哈!”赢甄瞬间心情无比畅快!她对霜蛰说道:“霜蛰,暂且饶那女人一命,带她回京再说。” “喏!” 苏觅突然很好奇赢甄的身份,问道:“阿甄,你是何人?” “觅儿想知道?” 苏觅点头。 “那你与我一同回京便知道了。” 她离宫已有些时日,差不多得回去看看了。可是她又舍不得苏觅。 苏觅突然便沉默了。 赢甄见苏觅沉默,便问道:“觅儿不愿与我回去?” 来到屋前,霜蛰见赢甄抱着苏觅,忙打开房门。赢甄抱着苏觅往里走去,霜蛰又把门关上。 苏觅问道:“京都在何处?” 赢甄忘了苏觅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她解释道:“京都在北方,离此有近月路程。” 赢甄把苏觅放到chuáng上,也跟着躺下来。侧身看着苏觅。 苏觅又为难起来,她转身看着赢甄,说道:“阿甄,我还有个孩子...” 苏觅还没说完,嘴唇便被赢甄的手指覆住,“觅儿,我只问你,可愿与我回去?” 苏觅看着面无表情的赢甄,知道她有些生气了,她还是不能接受现在这样的她吧!?更别说接受她的孩子。 苏觅失落的低下头,说道:“我不能丢下那个孩子不管...”她突然抬起头说道:“他长得...” “觅儿你莫再说了!”赢甄想到她们的孩子,眼眶有些泛红。她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与别人生的孩子,难道她也忘了她那第一个怀上的孩子吗? 苏觅有些委屈,她只是想告诉她,那个孩子长得与她有些相像,特别是那狭长的剑眉,还有那神采灼灼的眼睛,总是带着柔意,看着他便会觉得心里一暖。可是赢甄却连听都不愿听... 看到苏觅委屈的模样,赢甄又有些心疼。她还是没有忍住,含着眼泪心痛的问道:“觅儿,你可记得赢裔?” 苏觅听到裔字心里一震,惊恐的看着赢甄,她的脑海中闪过她轻抚腹部的模样,她好像特别期待,可是又是期待什么呢?! 赢甄看到苏觅的表情,悲痛的闭上眼睛,她与她的孩子,果然还是没能保住么?!她是怪她没有保护好她们母子,所以便转嫁给了那个带她走的男子吗?可是霜蛰又说那是个女子?!可又为何会忘了她呢?! 苏觅问道:“赢裔是何人?” 赢甄苦笑,她果真连那个孩子的存在都忘了...现在她只顾着那个叫翻腾的孩子... 赢甄说道:“没事!”她缓了缓情绪,接着说道:“我要回京都一趟,若觅儿不愿跟我回去,便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吧。”赢甄是不可能再让苏觅回去的了,她的人,这次她一定会护好。 苏觅点了点头,问道:“你何时回去?” “再过几日吧!”赢甄抱着苏觅,拉过薄被盖上,“夜深了,先睡吧!“ “嗯!“苏觅闭起眼睛,听着赢甄的呼吸声,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小声的叫道:“阿甄...”等了一会,不见赢甄回答,她轻轻地摸着赢甄的眉毛,一遍一遍,又亲了亲赢甄的嘴唇,真软! 赢甄在心中叹了口气!翻身把苏觅压在身下。 苏觅睁着大眼睛看着赢甄,“你不是睡了么?” “香软在怀,怎么睡得着!”说着便封住了苏觅的嘴唇,不让这个气人的小妖jīng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略....... ☆、见到孩子 离纱与翻腾跟着刘婶跟冬娃来到普救寺,住在东厢房的两间房中。今年前来的香客较往年要少一些,因此才能分得两间厢房暂住。 普救寺算是庐阳数一数二的大寺,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法会,加上前期的准备与法会的开办,满打满算得近三月! 刘婶也没办法真的三个月都待在寺中,往年都是法会快开始的时候才来到寺中帮忙,到法会结束,便回夏村。今年因为带着离纱与翻腾,他们都是第一次来,为了让他们感受得全面些,所以这次便在法会开始之前一个月来到。 他们已经在寺中待了近一月,离纱倒有些待不住了,反而是翻腾与寺中的僧众相处得甚好!小小年岁,倒是勤快得很,每天都是与师父们一同早起,上早课,坐禅,十分有耐心,傍晚时分也一同上晚课,来了近一个月,没一天落下,所以十分招人疼爱!方丈都说这个孩子与佛有缘! 冬娃也是个勤快的孩子,与刘婶一起在寺中帮忙,扫洒,添灯,清洗,做饭,十分笃诚! 翻腾近来上完早课便不见了人影,僧人都在奇怪,往常都是跟着他们一起,最近这几天也不知是怎么了,一下早课便不见了人影,小小身子又不好找。好在寺庙虽大,但到哪都有僧人在,倒不用担心小翻腾丢了。 离纱每天都是自逛自的,自然不知道翻腾最近老是乱跑。刘婶见翻腾与高僧们相处得甚好,这一个月来便也就放下心来做自己的事。 翻腾自从上次下得早课遇到一位夫人之后,便天天下了早课便往那跑。也是因为那位夫人见翻腾可爱,喜爱不已,天天拿糕点给翻腾,翻腾才心心念念着。 想来也是奇怪,这位夫人一见翻腾便喜爱得不行,见着翻腾的小脸总是觉得有几分熟悉之感,便让翻腾无事之时多去找她。翻腾见有糕点吃,自是应允。 此刻翻腾正在这位夫人的房中,有模有样的跽坐在桌案后,等着糕点! 这位夫人便是赢甄的母亲,随皇帝南下游玩的皇后,现在称呼赵夫人,皇帝自然便是赵老爷了。 赵夫人见翻腾小小的身子坐得笔直,甚觉有趣,便温柔的问道:“翻腾,怎么这么久了都未见你娘亲呢?” 翻腾闪着亮光的大眼睛,认真的看着赵夫人回道:“娘亲,在家呐!” 赵夫人掩嘴轻笑,真是可爱啊!脸颊又肉嘟嘟的,小小年纪回话倒是正儿八经的。 翻腾见赵夫人在笑,便问道:“我可爱吗!” “呵呵呵!”赵夫人更乐了。 “是啊!夫人见翻腾可爱,惹人疼,猜你娘亲定也是个好女子!” 翻腾忙认同的点点头:“娘亲、可好看了!” 一老一小闲聊着,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赵夫人差了一旁的婢女去开门。 赢甄今天要回京,便过来看看自己的父皇母后,早在前几天她便已经得到消息,知道自己的父皇母后来到了庐阳普救寺,只是苏觅在,她便没有过来,今天方前来。 婢女开门见是赢甄忙行礼,把人往里面带。 皇后看到是赢甄,欣喜不已,赶紧站起来,“甄儿...” 赢甄行礼,“母后!” 翻腾见赵夫人站了起来,也跟着好奇的站起来看是何人前来。他站在桌案后探着身子看不到,被赵夫人挡住了,他赶紧走上前来,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盯着赢甄看! “哇!”这一看,把眼睛睁得更大了,双眼都看直了。他走到赢甄面前问道:“你是谁呀?真好看!” 赢甄低头看到小小的翻腾,皱了下眉,这个孩子是谁?这眼睛怎么那么像觅儿?! 翻腾见赢甄皱眉,眨了眨眼睛,有点害怕。 赵夫人看了一眼翻腾,又看了一眼赢甄,有点惊讶!又仔细的看了看互相对看着的俩人,不敢相信的叫道:“甄儿!” 赢甄被自己的母后吓了一跳,转身看着赵夫人。 赵夫人抓着赢甄的双臂,“这个孩子、怎么长得与你那么像!?”特别是这眉毛,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赢甄眉头皱得更紧了,低头仔细的看了看翻腾,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翻腾自豪的答道:“翻腾!” 翻腾!?赢甄心下咯噔了一下!蹲下身来看着翻腾的眼睛,又问道:“你多大了?” 翻腾挠了挠梳得整洁的头发,伸出两根小手指,说道:“两岁!” 赢甄激动的把翻腾抱了起来,对身后的婢女说道:“拿镜子过来!” 婢女拿来镜子,赢甄一手抱着翻腾,一手拿着镜子,照着俩人,越看越欣喜!真像她啊!除了眼睛与嘴型,哪里都像极了!就像是缩小版的她一样! 这个孩子一岁半了!怎么可能是苏觅与别人生的孩子呢!她原一直以为苏觅的孩子才几个月大,原来都这么大了,这肯定是她的孩子呀! 赢甄放下镜子,指着翻腾激动的说道:“母后,这是我的孩子!” 赵夫人见赢甄眼眶都红了,更有泪水闪烁其中,也跟着轻拭眼角,怪不得她会觉得这个孩子看着熟悉,原来竟是赢甄的模样啊!她点着头,欣慰得说不出话来!苏觅腹中的孩子竟真的是赢甄的,还好苏觅平安的产下了这个孩子,她当初差点错手杀死自己的孙儿!一想到此,她的心中便更加愧疚,对翻腾的疼爱更加了几分! 翻腾被赢甄抱着也不闹,他一直盯着赢甄看,赢甄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便问道:“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嘻嘻!”翻腾笑得眼睛都眯到了一起。奶声奶气的说道:“你真好看!” 赢甄也笑了,这孩子竟跟觅儿一样,一见到她就被她的美色吸引了!她捏了捏翻腾的脸颊,抱着人就往外走。翻腾扑腾着双手,想下来,嘴里喊着:“糕点、糕点!“他的糕点还没吃呢! 赵夫人噗哧一笑,这孩子!竟一直惦记着吃的啊! 赢甄说道:“莫闹!” 翻腾赶紧安静下来,低垂着眼睑。 赵夫人走前几步,问赢甄道:“甄儿要去哪?” 赢甄头也没回,说道:“去找他娘亲!” 翻腾听到要去找他娘亲,抬起头,黑溜溜的大眼睛直看着赢甄。 “怎么?怕我骗你吗?” 翻腾点头如捣蒜! 赢甄哭笑不得!这孩子倒比他娘亲警觉! 赢甄抱着翻腾,跨上马,便往城中急去。 苏觅自己一人坐在屋前廊下,怀中放着一本书,赢甄离开已有一会,她便想念得很,一想到赢甄要离开一月有余,她便叹了口气!是不是该跟着去呢?可是她有些担心翻腾。一想到翻腾才发觉她已有一月未见到那个孩子了!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早,可以去寺中看一看翻腾。 苏觅转身走回屋中,换了身衣裳。 霜蛰见苏觅换了身衣裳出来,便问道:“夫人可是要出去?” 赢甄把霜蛰留下来保护苏觅,自己只带着几个暗卫。 “嗯!我要去普救寺。”苏觅答道,她对霜蛰还是很有好感的。 霜蛰说道:“好,我让人备马车,夫人稍等。” 苏觅忙摆摆手,“不用了!我一时半会也不回来。”她想在寺中陪翻腾几日。 霜蛰皱眉,赢甄离开前让她看着苏觅,不让她在外待太久。她对苏觅说道:“主上让您在这里等她回来,如果外出也要快些回来。” 苏觅无奈,这个阿甄,怎么这么霸道!“那我下午便回。”那她多去几次便是。 俩人刚走出门口,便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过得一会便见到赢甄骑着马,往这边来了。 苏觅心中一喜,又有些疑惑,怎么回来了?待看清赢甄怀中的翻腾,更是欣喜,怎么翻腾与赢甄在一块!? 赢甄把马停在苏觅面前,翻腾看到苏觅,开心的叫道:“娘亲!抱抱!”伸出双手便要苏觅抱。 苏觅开心的抱过翻腾,揉着翻腾的小脑袋。 翻腾抓着苏觅的衣服,便往苏觅的怀里钻,蹭着苏觅的脖颈! 赢甄下得马来,看到俩人抱得难分难舍,紧皱着眉,就算现在知道了这是自己的孩子,但看到苏觅抱着别人,如此亲密,她还是有些不舒服。 赢甄抓着翻腾的衣领,就把人拎了起来。 翻腾突然被人拎出苏觅的怀里,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扑腾着。待被赢甄放到地上,才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赢甄。 苏觅也一脸莫名的看着赢甄。 赢甄把苏觅扛到肩上便往欢园中走去。 霜蛰看着地上的小人,眨了眨眼睛,一脸深意的笑了笑。 翻腾看到自己的娘亲被扛走了,一脸委屈的皱着小脸。待看到赢甄真的不再搭理她,方迈着小短腿往里面走去。 霜蛰跟在身后,看得直想笑。 苏觅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园中,她看到来往的几个下人都看着她们,脸红的锤着赢甄的肩膀,说道:“你放我下来!” 她看到翻腾皱着小脸,跟在她们身后,一脸郁闷,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竟有几分像现在皱着眉头的赢甄,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怎么她越发的觉得俩人长得相像! ☆、我爱你 赢甄把苏觅放在屋中,问道:“与你在一起的男子是何人?” “男子?你是说离纱吗?离纱是女子!”苏觅掩嘴偷笑。 赢甄挑眉,她问得严肃,苏觅居然敢笑!她伸出手指挑起苏觅的下巴,让苏觅看着她。 苏觅见赢甄认真,便握住赢甄的手指,拿了下来,说道:“离纱说为了我们母子的安全,她便穿着男子装扮!” 赢甄又问道:“那你与我说,你已嫁给他人?难道是那个离纱!?” 赢甄想到这个可能,又皱紧了眉头。 苏觅见赢甄皱眉,走进赢甄替她轻揉着,叹了口气。 赢甄听到苏觅叹气,欲开口。 苏觅忙伸出手指,贴紧赢甄的嘴唇,抢先说道:“阿甄,你先听我说完可好!” 赢甄点头。 “我也不知道我的夫君是何人!” “那你怎与我说你嫁给了他人?”赢甄激动的拿开苏觅的手指。 “那!”苏觅伸手指了指身后的翻腾,“我醒来离纱便告诉我,这是我的孩子,如果我没嫁给别人,又哪来的孩子呢?” 翻腾好奇的看着俩人,见赢甄一脸严肃,不敢打扰,安静的站在他们身后。 “醒来?”赢甄疑惑的问道,她想到了苏觅忘了她,这中间怕是还有什么事发生了吧!? “嗯!我也不清楚,感觉只是睡了一觉,可是醒来却什么也不记得了!”离纱也没告诉她是怎么回事。 “没事!”赢甄摸着苏觅的脸颊安慰道。 苏觅看着赢甄,说道:“阿甄不介意我与别人生了孩子吗?”她还是问出了心中一直耿耿于怀的事,她觉得对不起赢甄,明明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一想到翻腾她就觉得她对不起赢甄。 赢甄笑得一脸温柔,她含情脉脉的看着苏觅,“觅儿,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啊?!”苏觅被赢甄的话惊吓到了,怎么可能呢?!翻腾怎么可能是她们的孩子呢!? “这、虽说我一直觉得翻腾与你长得相像,但怎么可能呢!?我们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苏觅激动的拉紧了赢甄的衣衫。 “你忘了许多事,不过没关系,你又回到我身边了就好!以前的事,忘记了便忘记了,以后我会保护好你们的,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苏觅的眼眶中含着泪,不知为何,她就是好想哭。 赢甄抚摸着苏觅的脸颊,愧疚的说道:“觅儿,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还误会了你!” 苏觅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一旁突然有个软绵绵的声音插了进来:“阿甄,孩子是说我吗?” 听到“阿甄”苏觅与赢甄都惊讶的往声音的方向望去,见翻腾一脸期待的看着她们。 苏觅不禁破涕为笑,她蹲下身来,摸了摸翻腾的小脑袋,“是啊!就是说你呢!” 翻腾瞬间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一脸骄傲的仰着头。 赢甄也蹲下身来,看着翻腾,一脸严肃的说道:“你要叫我母亲!阿甄只有你娘亲可以叫!” 翻腾瞬间小脸就僵住了,看到赢甄一脸严肃,马上乖顺的点着头,话都不敢说了。见赢甄还是看着他,立马机智的叫道:“母亲!” 赢甄脸色才缓和下来,点着头,“嗯!” 苏觅在一旁看着俩人偷笑,她捏了捏赢甄的脸颊,嗔道:“你莫这么凶,他还小,会吓到他的!” 翻腾立马站到苏觅身边去,认同的点了下头。 赢甄转头看到翻腾小手拉着苏觅的手指,又板着脸看翻腾,问道:“我凶吗?“ 翻腾吓得都快哭出来了!他咬着嘴唇,一脸委屈的看着赢甄,弱弱的吐出两个字:“不凶!” 赢甄弯着嘴角看向苏觅,“你看,我不凶!” “呵呵~”苏觅忍不住拍了一下赢甄的肩膀,你都快把他吓哭了! 赢甄见到苏觅的笑容,开心的把苏觅抱了起来,转了一圈! “啊!”苏觅吓了一跳,直拍着赢甄的胳膊。 翻腾激动的跳着,“我要转!转圈圈!” 赢甄不搭理翻腾! 翻腾沮丧的垂下小脑袋,走到门口,看到霜蛰,甜甜的叫道:“姐姐!” 霜蛰看着才到她大腿的翻腾。 翻腾露出了一个自认可爱无比的笑容说道:“我想转圈圈!” 霜蛰皱眉,转圈圈?! 翻腾见霜蛰也不太乐意,嘴巴扁了扁,眼圈都红了,委屈得都要哭出来了! 霜蛰赶紧把人抱起来,抛了拋! “哈哈哈!”翻腾一下子转泣为笑。 霜蛰见翻腾笑了,想把人放下来,翻腾小手抓紧了霜蛰的手,不愿下来。 霜蛰无奈的笑了笑!她这是被赖上了!她转头看到屋中的俩人,正紧紧的抱在一起,便把翻腾抱走了。 苏觅见霜蛰把翻腾抱走了,便也不管了。 赢甄看着苏觅,看着看着便想亲下去,苏觅忙捂住赢甄的嘴。 赢甄皱眉。 苏觅柔声问道:“阿甄,我为何会离开你呢?” 赢甄的神采有些暗淡,自责的说道:“是我没保护好你!” 苏觅见赢甄受伤的表情,有些心疼,便没再问下去,她轻轻的吻了吻赢甄的嘴唇,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都过去了!” “嗯!以后我定会说到做到,照顾好你,保护好你!” 苏觅的脑海中突然有个相同的声音,温柔地说着:“觅儿,你可愿跟我回宫,我会好好照顾你,保护你...”她呆愣愣的看着赢甄,出神的喃喃道:“阿甄...” 苏觅的眼泪突然便落了下来,一滴接着一滴的往下掉,她的心里好难受,又好欣喜,不知该怎么形容。 赢甄看到苏觅双眼无神的流着泪,吓坏了,紧张的叫道:“觅儿、觅儿,你怎么了?别哭啊!” 苏觅突然紧紧的抱着赢甄,她心中的情感从未如此清晰,“阿甄,我爱你!”好像这句话已经想说太久,今天终于说了出来,有种即使现在死也甘愿的感觉。 赢甄听到苏觅这句话,整个人都震了一下,她流着泪愣愣的任苏觅抱着她。 苏觅感受到赢甄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抬头一看,见赢甄泪流满面,抬手轻轻地拭掉,又说了一遍:“阿甄,我爱你!” 赢甄犹在惊愣之中,她僵硬的抬起手,摩挲着苏觅的脸颊,痴痴地看着,泪水流得更加汹涌,她等这句话,等了好久,她以为她再也等不到了!今天她终于听到苏觅说爱她!她的觅儿,也爱她! 赢甄声音沙哑的叫道:“觅儿...” “嗯!”苏觅轻柔的笑着。 赢甄又轻轻地叫了一声:“觅儿...” “我在~”苏觅看着赢甄。 “呵呵~觅儿~”赢甄傻傻的笑着! 苏觅抚摸着赢甄的鬓发,“我在这里!” “觅儿,我也爱你!” 苏觅依偎在赢甄的怀中,“我知道!”她的阿甄,很爱她! 赢甄把苏觅打横抱了起来,往chuáng边走去。 翻腾被霜蛰抱到了后面花园中,翻腾突然好奇的问道,“姐姐,母亲在gān嘛?”她虽然有些怕那个母亲,但是又忍不住的喜欢。 霜蛰想了想答道,“可能在采花吧!” “采花?”翻腾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他刚才没看到房中有鲜花啊!? “嗯!你叫什么名字?”霜蛰转来翻腾的注意力。 “我叫翻腾!”翻腾还是自豪的说道。 “呵呵!翻腾!” “在呐~”翻腾看到霜蛰笑了,也开心的眯着眼睛。 离纱今天想回城一趟,便找起翻腾来,想跟他说一声。可是寺内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就是没找到人,刘婶也说没看到人,她不禁有些着急起来。苏觅死也要生下来的孩子,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孩子,还是陛下的孩子!可万万丢不得!她来到方丈院中,想找几个僧人多帮忙找找。便见方丈正与一位男子在喝着茶,走进一看才知道居然是皇帝!她心中思绪百转,走上前行礼。 方丈合掌行礼,“施主!” 离纱合掌回礼,“打扰方丈了,我家孩子走失,想与方丈讨要几个僧人帮忙找找?” 方丈自然是知道翻腾的,现在寺中孩子也就那两三个,他自然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他问一旁的小僧道:“可有见到翻腾?” 小僧说道:“翻腾早上上完早课便匆匆走了。” 皇帝听到名字,接口道:“翻腾,可是个小小的奶娃儿?!估计在我家夫人那儿,他们好像特别投缘!” 离纱心下一惊,在皇后那?!离纱拱手行了一礼,回道:“多谢!” 皇帝看着离纱离去的背影,有些许在意。他也起身告辞了方丈,回厢房去。 离纱来到厢房,找到赵夫人,问道:“夫人可有见到一个叫翻腾的孩子?” 赵夫人看着这个陌生男子,有些警惕,问道:“你是?” “我是这寺中的香客,见翻腾的家人在寻他,便帮忙找找。”离纱温和的笑着。 “哦!翻腾早些时候在这,已经回去了。”赵夫人心下困惑,不敢明言。翻腾是她家甄儿的孩子,那孩子的家人不是苏觅吗?甄儿还没找到苏觅?可这个男子看着又不像是坏人。 “多谢,打扰了。”离纱心思一转,知道赵夫人没说真言,正准备告辞离去。 赵老爷也就是皇帝,在离纱背后出声问道:“公子可是翻腾父亲?” 离纱还未答话,赵夫人先出声了,她惊讶的问道:“翻腾的父亲?你是翻腾的父亲?” “不是!”离纱面色不改,心下却有些忐忑。 赵夫人舒出口气!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怎么有些看不明白! 赵老爷欲再问什么,离纱说道:“我还得去找孩子,先告辞了!”说完不待他们回答,便走了。 ☆、终于如愿 赵老爷看着赵夫人,见她一脸困惑,便问道:“怎么了?” 赵夫人激动的说道:“刚才甄儿来过了...” “甄儿在哪?你怎么没让人去找我?”赵老爷埋怨道。 “哎呀,你先听我说完!”赵夫人也埋怨道。 “你赶紧说啊!”赵老爷有些急切。 “甄儿来了,见到翻腾,说那是她的孩子,便把人抱走了!” “什么?翻腾是甄儿的孩子?苏觅的孩子?”赵老爷抑制不住激动!太好了!他又问道:“甄儿可还有说什么?” 赵夫人摇摇头,“没有,她急切得很!” “唉!我们再等等吧!”赵老爷心想着:甄儿定还是有什么事要处理。 赵夫人忍不住说道:“我便与你说,那孩子总是见着喜欢,看着眼熟!今天甄儿来了,才知俩人长得是真像啊!” 赵老爷斜了赵夫人一眼,怪道:“现在知道喜欢了!谁当初那么反对来着!” 赵夫人嗔了赵老爷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不是知道错了吗!你就莫再说我了!” 赵老爷说道:“若是甄儿找回苏觅,你可要好好对人家!” “那是自然!之前是我做得不对!”赵夫人也是真心知错就改的人。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赵老爷怜爱的捏了捏赵夫人的脸颊。 赵夫人忙拍掉赵老爷的手,大庭广众的,也不注意注意。 赵老爷见赵夫人含羞带嗔的模样,心下跟被羽毛扫过一般,痒痒的。他突然有些后悔怎么便在这寺中待着了,该跟甄儿一样,在城中置所院子才是! 离纱离开赵夫人处,便急匆匆的赶回了夏村。她打开院门快步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喊着:“觅儿?”听不到回答,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也没见到人,看到桌案上都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厨房也像好久没碰过一般。她走进书房,见桌案上摊开着一本书,泛huáng的书页上好像有晕开的水痕,她心中的猜想更是加深了几分。 赢甄来到了庐阳!!离纱的心中更加忐忑不安,现在看来,赢甄大概已经见到苏觅了,翻腾也可能是被赢甄带走的。那么接下来,定是要找她的了。 离纱不禁又有些自嘲,该来的躲不掉,这么多年,她的心中也一直不安着。倒还不如说出来轻松些! 既来之,则安之! 离纱换回女装,没有回普救寺,而是来到了庐阳城中,等着赢甄。她先找了家客栈落脚,刚欲走进客栈,便感觉到楼上有东西袭来,她侧身一步,躲开来,往二楼看去,便见到宫奇靠在二楼窗台上,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离纱笑了笑,走进客栈中,来到二楼找到宫奇。问道:“你不是说要南下走走吗?怎么又在这庐阳城中?” 宫奇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想你了,便回来看看你还在不在咯!”说完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他确实是有些想念她,自从上次与她喝完酒后,脑海中便有道身影一直挥之不去。 “呵呵!”离纱听完一笑,自嘲的说道:“làng子回头,娼妇从良,可都不会有好下场!”便如她也是一样的,天大地大虽自由自在,却也无处可去,只能不断的流làng,不断的放逐... “哈哈!听说这庐阳普救寺的法会是难得一见的盛大,我便转回来见见,开开眼界!”宫奇面上虽笑着,心中却不知怎么有些难受。 “那你可真来对了,我刚从普救寺中回来!也是等着这个法会!”离纱是个久经风雨之人,这情绪的掌控自是驾轻就熟,即使心中再有百般滋味,也能面色不显。 宫奇听到离纱这么一说,也真的有些好奇起来,问道:“怎么说?” 离纱轻柔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你自己去瞧了不就知道,何须来问我!” 宫奇被离纱这个笑容怔住了,如沐chūn风般,让人心中一醉! 离纱见宫奇发呆,心生逗趣之意,靠近宫奇,挑着他的下巴,chuī了口气,念道:“快快醒来!快快醒来!” 宫奇见到离纱的脸来到面前,脸色有些微红,可能是今天的酒比较容易让人醉吧!他握住离纱的手指,把人往面前带了下,离纱触不及防,身体跟着前倾,俩人的嘴唇便那么碰到了一起! 俩人都没想到会这个样子,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顿了几秒,离纱反应过来,忙推开宫奇,站了起来,脸色绯红一片! 宫奇被离纱推的往后仰去,头后脑勺磕到了地上,疼得直呼呼:“哎哟!疼死我了!你怎么这么大力气啊!” 离纱走到宫奇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宫奇,玩笑着说道:“小子,女子可不是你想碰便碰得的!不经意一碰,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喔!” 宫奇玩心顿起,一脸坏笑的看着离纱。 离纱不理宫奇,径直往楼下走去,她得重新找家客栈落脚。 宫奇坐起身来,玩味的摸着下巴,这个女人是越发的有意思了。他见离纱已经不见了身影,忙往窗外看去,见到离纱已经走到街上,忙跃下窗台,跟了上去。 纱幔之中,赢甄修长白皙的双腿摩挲着苏觅的腿侧。萎靡的气息还飘散在空气中,缠绕绵长。苏觅闭着眼睛,微喘着,气息还有些纷乱。 苏觅感觉到赢甄的手又有些不安分起来,忙制止道:“你、你不是说今天要回去么?” 赢甄看着苏觅漂亮如莹白琉璃的身子,微微眯了眯眼,捏着苏觅的下巴,在苏觅的耳边说道:“觅儿不想我留下吗?” 苏觅颤抖了一下,又有湿意袭来,她赶紧离赢甄远些,说道:“正事要紧!” 赢甄不依不饶,咬着苏觅的耳垂说道:“觅儿便是正事!” 苏觅伸出双手,一把推开赢甄的脸,“阿甄,莫闹!”这大白天的,还让不让人下chuáng了! “呵呵~”赢甄轻轻地笑出声,觅儿怎么这么可爱! 听到赢甄在笑,苏觅瞪了赢甄一眼。情cháo未退的双眸,犹有波光闪耀,苏觅这一瞪,反让赢甄的心中涟漪迭起。 赢甄的喉咙动了动,认真的说道:“觅儿你再瞪我,今天便不用下chuáng了!” 听到赢甄的话,苏觅脸红的转过头去,不敢看赢甄。 赢甄从背后抱住苏觅,哄道:“你与我一同回去可好?” 苏觅转过身来,一脸期待的看着赢甄,问道:“翻腾呢?” 赢甄听到翻腾这个名字还是有些不高兴,她皱着眉问道:“谁取的名字?”害她误会! “离纱取的,怎么了吗?”苏觅有些不解。 赢甄看着苏觅说道:“他叫赢裔!他便是我们的裔儿!” “裔儿...” 苏觅的脑海中又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那便单字裔吧!裔胄之裔......” 苏觅喃喃道:“裔皱之裔...” “觅儿你想起来了吗?”听到苏觅的自语。赢甄有些激动。 苏觅摇头,“没有,只是有时候脑海中好像会有个温柔的声音响起。”苏觅定定的看着赢甄,那个声音是阿甄的... 赢甄轻柔的笑笑,眼中的神采却淡了几分,她说道:“觅儿你还未回答我。赢裔自然是与我们一同回去。” 苏觅点点头,她自然是想与赢甄在一起的,“那我与离纱还有刘婶说一声,我们再回去。” 赢甄高兴的亲了亲苏觅,“甚好!明日带你去见见我的父皇母后!” 苏觅皱眉:“父皇母后?” “嗯!你之前都见过的!没事。” 苏觅还是皱着眉毛,用手撑起脑袋,侧卧着看着赢甄,严肃的问道:“阿甄你是何人?” 赢甄从未见过苏觅这么严肃的样子,心下有些忐忑,说道:“女皇,怎么了吗?” 苏觅一下子坐起身来,身上的被子滑落到腰际,身前无遮无挡,惊慌的说道:“你是女皇!?当今陛下?!” 赢甄眼神直愣愣的看着苏觅光滑的身子,问道:“怎么了吗?”怎么大惊小怪的!? 苏觅注意到赢甄的眼神,忙拉住被子遮住,脸色有些微红,但还是有些紧张的问道:“那你怎么能与我在一起呢!?我不过是个普通女子!而且..而且...”苏觅说着说着眼眶有些微红,心中更是堵得难受。 赢甄也坐起身来,轻柔的秀发洒落到腰际,姣美光滑的背部,凝如冰雪的肌肤,在倾泻如墨的青丝中,若隐若现,引人遐想!她轻揽着苏觅,也跟着紧张起来,问道:“觅儿你怎么了吗?我为何不能与你在一起?裔儿都会说能跑了,你怎么还能不要我呢!?而且什么?” 苏觅皱着眉看着赢甄:“我没有不要你!” “你明明便是又打算不要我!”赢甄说着说着也有些委屈起来,为什么觅儿总想着不与她在一起呢!? 苏觅轻柔的摸着赢甄的脸颊,“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莫不要我便已是不错。我只是觉得配不上你,你是陛下,我只是个小小的普通女子,给不了你什么,帮不了你什么。而且..你是女皇...定当也是妃妾成群,左拥右抱...又怎会只稀罕于我呢...”苏觅说着说着便落下泪来,心里有些疼痛,她舍不得离开阿甄,她想一直一直在她身边,可是觉得好难... 赢甄把苏觅拥在怀里,轻抚着苏觅的背部,笑道:“傻觅儿!” “我爱你,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便好!我是女皇,要什么没有,更有一帮大臣帮着我,不用你担心。我也没有姬妾成群,我自始自终都只有你,只要你!只要你一人便够了!”赢甄的声音温柔似水,又坚定如铁。 苏觅抬头看着赢甄:“阿甄,为何你要这般好!好得让我舍不得离开你,好得让我沉沦...” “我只对你一人这般好!” “觅儿,不要再离开我,可好?” “阿甄,我死也不会离开你!我要一直赖着你,跟着你,就算你厌烦了我,我也不会离开你!” “觅儿,一言既出,坚若磐石,可是无法更改的!” “我说话算话,定不会反悔!” 赢甄方放下心来,“如此便好...” 苏觅轻抚着赢甄落下的发丝,心中好像有什么,终于放下。 ☆、长行谷中 雅希与阿无回到长行谷已有一年,老头子的身体已经好了一些,不像雅希初回到长行谷那般奄奄一息。 老头子是个念情的人,听到雅希,还未见到人,病已好了三分。只是人毕竟还是老了,鬼门关口走过一遭,回来也只是多活几年而已。他只是想多见雅希几面。 长行谷四季如chūn,更无车水马龙相扰,自得一方世外药源。 自从老头子的病稳定下来,雅希便变得每天都无所事事,日子太闲适,反而落下爱喝酒晒太阳的陋习。 一大早,太阳还未升起,又躺到了她自己院中的竹躺椅上,手中还挂着酒瓶,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好不自在。老头子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幅画面,不禁摇了摇头。雅希听到声音,眯着眼睛瞄了一眼。见是自家师父,笑着说道:“师父,怎么一大早便来徒儿这?” “你这副模样,可比为师好不到哪里去。”老头子伸手招来屋内的小竹椅,小竹椅飞到老头子面前,缓缓地落到地上。老头子抖了抖跟他头发一样雪白的衣袍,坐了下去。 “师父!腿脚不便就不要乱走动嘛!“雅希埋怨道。 “哼!你还好意思说,为师来你这里还要自己找椅子,你看看你,也没个尊师重道的样子!“老头子虽然斥着雅希,眉眼却都染着挥之不去的宠爱。 雅希把酒瓶伸到老头子面前,问道:“师父可要来一口?” 老头子不接,反问道:“你何时回去?” 雅希的手还是那么伸着,眼睛也还是闭着,却没有答话。 老头子理着袖子,说道:“我又不会阻你,作何不敢答?” 雅希摇着头,低声说道:“不回去了...” 老头子的手顿了一下,没有说话,等着雅希继续说下去。 雅希接着说道:“事儿都已经了结了,便无需再回去了。” 老头子站了起来,感叹着说道:“我的徒儿,出去走了一趟,人回来了,心却不知道丢到何处了...” 雅希坐起来看着她师父有些瘦弱的背影,突然便有了泪意,“师父...”她出声喊住她师父。 老头子没有回头。 雅希低下头,“我找不到她...” 老头子转过身,在他面前,雅希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走到雅希身边,轻轻地把人拥进怀里。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一直在等你,你、该去把她带回来...” 雅希抬起头,满脸泪水的看着她师父,“师父,她在哪里?” “为师不知..”他只知道她已死去多时。 “师父,她..她、还,好吗?”雅希还是问出了这句心中一直很害怕的话。 老头子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雅希把脸埋进了老头子的怀里,闷闷的哽咽声传出,“呜呜...师父...她真的不在了吗?”她一直不愿去想这个问题,不愿提及,可是上天还是很残忍,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却依然撕心裂肺的疼痛。 “徒儿,都过去了...” “不...”雅希低吼出声,阻止了老头子继续说下去。 “不可以..她怎么可以,一声不吭就丢下我...”雅希抬起头看着老头子。 “她明明已经许给了我,怎么可以没经过我的同意便走了,她明明说过要陪着我的,还要跟我回来,给我洗衣做饭,还要生一个像我的孩子...骗子,还说要陪我过生辰,她这个骗子...” 老头子看着雅希哭得不能自已,轻轻叹息着,“徒儿...” “师父,她那么好的人..那么温柔的人,为什么,反而留不住呢...?” “师父,我该早些带她回来的,这样她就能一直一直陪着我了。” “师父,她长得可好看了,你都不知道,她笑起来的样子,能让人整颗心都化了。可是..再也看不到了..我再也看不到了...” “师父,她会不会怪我。我真没用..连找都找不到她。” “师父,我爱她...” 老头子静静地听着雅希说话,这些话她藏了很久吧,应该是为了等找到她,跟她说的吧。 “回去把她带回来吧..带回来见师父。她在一个冰dòng中。” 雅希的眼中出现一丝亮光,“师父,在何处?“ 老头子摇摇头,不知道。 老头子突然转了一下头,说道:“凌儿回来了。” 雅希擦gān泪痕,问道:“林凌?” “嗯,刚进谷中,还有一人。”老头子故作神秘。 “谁?”雅希疑惑。 老头子微笑着说道:“你去看了便知。” 过得一会,雅希出现在山门前,看到天阶下,小小的两道身影。看不清另一人是谁,她席地而坐,静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阿无来了!“师姐!师姐,我听说四师兄回来了,在哪呢?” 雅希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伸出一指,指着天阶上面,依然是小小的两道身影。 阿无皱眉,“怎么那么久?走得那么慢!咦?”阿无发现是两个人,问道:“师姐,另一个是谁啊?” 雅希闷闷的回道:“我怎么知道!真是慢!”说着她便起身,朝那俩人而去。 阿无也跟了上去。 不得一会,雅希便出现在了俩人面前,皱着眉疑惑的问道:“寒降?怎么是你?” 寒降喘着粗气,弯着腰,说道:“长公主!我、我来、找你。” “找我?找我作甚?”雅希看着寒降这体力,摇了摇头! 阿无看到寒降喘得话都说不好了,笑着说道:“哈哈!你这也太差劲了吧!” 寒降转身一看,腿不禁有些软,她气愤的瞪了阿无一眼,这万丈石阶,随便让一个人来,都受不住吧!她这才爬了一半!!便累成这样了,要不是看到雅希,她觉得再爬一天她都不一定爬得完! 寒降看到站着三人都一脸轻松的看着她,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如若说林凌与阿无是男子,体力好些还说得过去,可怎么长公主也跟着毫不放在眼中一般,从山上下来,一点都不见累!? 雅希摇摇头,揽过寒降,轻轻一跃,步上十几阶石阶。 寒降红着脸,看着雅希的侧颜,有忙移开视线,看着前方不敢动弹。 雅希放下寒降,便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后面跟上来的林凌说道:“我看她在谷口外搭着帐篷,像待了很久,便多嘴问了一句,没想到她是找师姐你的,我便把她带进来了。” 雅希看着寒降说道:“宫奇告诉你此处的?他没跟你说我不回去了吗?” 寒降听到雅希的话有些低落,说道:“宫奇说了,只是...”寒降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雅希拍了拍寒降的肩膀,“走吧!回去再说。” 寒降跟在雅希的后面,往里走。 雅希边走便说道:“林凌,你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唉!没啥意思,便回来了,还不如我们长行谷呢!真不知道师姐你是怎么在外面待那么久的!”林凌说着伸了个懒腰。 阿无突然好奇的说道:“四师兄!你这背上的小竹箱哪来的?” 听到阿无的话,雅希也好奇的转身看着林凌解下来的小竹箱。 “哈!你可真有眼光!这可是用上等的寒竹做的!”林凌得意的说道。 “费了不少劲吧!”阿无一脸羡慕。 “那可不!说来也奇怪,那京都虽属北方,可也并不太适合这寒竹生长,为何会有长得那么好的一丛竹子呢!?忘记问那老头了!”他这竹子还是偷的呢!为让那老头死活不卖呢! “京都?”雅希皱眉。 “是啊!在一座府里,那个老头可固执了!” “哪座府?”雅希有些急切。 林凌想了想说道:“不记得了!” 见雅希停了话,林凌有些像被割肉似的,心疼的说道:“要是师姐喜欢,送给你就是!” 雅希摸了摸这个白衣少年,“我不是要这小竹箱,我只是好奇这京都中谁的府中竟有寒竹。” 阿无接话问道:“师姐,你又不回去了,知道这个作甚?” 寒降也一脸好奇的看着雅希。 “无事..”雅希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阿无与林凌各回了各处。 寒降跟着雅希回了小院,雅希还是躺回了她的竹躺椅,寒降便坐在旁边的竹椅子上。 “说吧!”雅希闭着眼睛问道。 寒降有些忐忑,雅希的态度冷淡了许多,不似之前那般温和。但她还是说道:“陛下,也就是甄殿下,想让您回去。” 雅希静静地听着。 寒降又说道:“苏夫人不见了!” “什么!?苏夫人?谁?觅儿?”雅希一下子坐了起来。 寒降点点头,“嗯!” 雅希把脸凑到寒降面前,又问了一遍:“觅儿不见了?” 寒降不敢看雅希,垂着眼睑,弱弱的说道:“夫人被人劫走了,下落不明...” 雅希一下子抓住寒降的衣襟,气道:“你们那么多人,在宫中,还护不住一个觅儿!你说、你们有什么用!” 雅希又吼道:“赢甄这个废物!”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在看绅士杰克! 一想到安的一生,我就痛苦得无法集中jīng神! 不过有兴趣的小可爱还是可以去看看,现在才第一季8集,很好看! ☆、行着走着 “长公主...”寒降看到雅希眼中含着泪。 雅希放开寒降,起身往屋中走去,寒降跟在后面,“长公主,出现了一个女子,武功在宫奇之上...” 雅希转身,紧皱着眉,“女子?怎么样的女子?” 寒降看了雅希一眼,“与您差不多的女子,轻功十分了得。便是她带走了夫人。” “我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回去。” “啊...”寒降有些难以接受,她才刚进来,水都没喝一口。 雅希看着寒降,见她一脸疲惫,衣服也是破破旧旧的,问道:“你在谷外待了多久?” “半年。”寒降照实回答。 “找了多久?” “一年多些” 雅希点点头,“今天便先在这里休息一天吧,明天下午我们回去。” 雅希走进屋中,见寒降没跟进来,头也没回的说道:“进来。” 寒降跟进去。 雅希拿了几身衣服给寒降,“虽然你把我壮实一些,但这几身衣服我穿着比较宽,你应该穿得了,便先将就着吧。你那些衣服都不要了。” 寒降有些腼腆,红着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雅希把衣服塞到寒降怀中,寒降忙抱紧,这是长公主的衣服... 雅希又指了指右边的房间,“你今晚便睡在这里,我在你对面房中。” 寒降忙点点头。 “你先去换身衣服,我在外面等你。”雅希说完便走了出去。 寒降走进房中,用水稍微擦了擦,换上衣服,脸还是红的。 雅希看到寒降,点点头,这样还差不多。“走吧,跟我去见师父。” “啊!?见、见师父...”寒降低头看了看她自己。 雅希见到寒降这幅模样,嘴角弯了弯,“想什么呢,跟他老人家说一声我们明天下去出谷去。” “哦、哦!”寒降窘迫的低下头去。她怎么觉得长公主有些像是在逗她玩啊!? 老头子的院中阿无与林凌还有几个师兄弟都在,见到雅希来了,忙都站起来行礼。 雅希叫道:“师父,我明天下午要回去。” 老头子点点头,“嗯,回去吧!为师这把老骨头还能多撑几年。” “师父,待我找到她,便带她回来见您。”雅希声音听不出波澜,便像只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 寒降定定的看着雅希,她能感受到雅希的情绪有些低落,有些悲伤。 林凌低头摸着鼻子。 “好,为师在这里等你回来。”老头子伸手摸了摸雅希的头。 雅希笑了笑,拉过寒降,“她叫寒降,赢甄的侍卫。” 老头子慈祥的笑了笑,“好!甚好!” 寒降拱手行了一礼,有点不明所以。 林凌看到寒降,突然调侃道:“哟~大个儿也变得小鸟依人了!果然人靠衣装啊!” 寒降更加不自在了,微一行礼道:“见笑了!” 雅希挑眉,“怎么,你是嫌弃我的衣服好笑么!?” “不不不,不是!怎么会呢!”寒降摆着手,都不会说话了。 “嗯?”雅希还是看着寒降。 寒降有些不好意思,“好看!甚、好看!“ “哈哈哈~哈哈!“林凌忍不住笑出声。 雅希瞪了他一眼,对寒降说道:“如此便好!“ 老头子满脸笑意的看着她们。 “对了!“林凌突然想到一事,说道:”我用你们小行源的名头在外行走,行至庐阳时见到了左棠在找的女子,叫苏觅吧...” “夫人!你见到夫人了?!”寒降激动的抓住林凌的胳膊。 “嘶!你这大个,力气倒不小!”林凌忍不住一笑! 寒降忙放开林凌,“对不起,我一时激动,没注意力道。 林凌摆摆手,看到雅希也一脸着急,便接着说道:“她早产,还难产,孩子生出来又血崩,危危一息。我费了五牛二虎之力才帮她止住,可也封了她几个xué道...”林凌说到这里心虚的看了一眼雅希。 “你接着说。” “她现在醒应该是醒了,就是、可能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雅希作势要打林凌。 林凌赶紧躲开,“师姐莫打!我见她与一个男子在一起,觉得这些事情有些乱,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便忍不住...手痒..” 雅希瞪了一眼林凌。 林凌接着说道:“师姐出去,若见她好了,记得帮她解开。” 雅希叹了口气,“觅儿定是受苦了..” 雅希对着老头儿行了一礼,“师父,徒儿先回去了!” “去吧!” 赢甄带着苏觅还有赢裔来到普救寺。 赵夫人见到三人激动得不行,赵老爷也是一脸欣慰。二老见到赢裔更是满脸宠溺之色,他们的孙儿! 赢甄行礼。“父皇母后!” 苏觅也屈身行了一礼。 赢裔也学着赢甄的样子,有模有样的拱手弯腰行了一礼,“老爷夫人!” “哈哈哈~”赵老爷看到赢裔小大人模样,不禁笑逐颜开。他一把抱起赢裔说道:“你该叫爷爷奶奶!” 赢裔咧嘴甜甜一笑,喊道:“爷爷~” 又对着赵夫人喊道:“奶奶~” “欸!翻腾真乖!”赵夫人满脸笑容,总是掩不住心中的欢喜。 赢裔看了一眼赢甄说道:“母亲说,我叫赢裔!” “赢裔?!甚好!甚好!”赵老爷忍不住亲了亲赢裔的脸颊,江山后继有人啊! “好、好!裔儿...好!”赵夫人忍不住附和。 赢甄看着三人,眉眼也忍不住轻扬。 苏觅站在一旁有些紧张有些忐忑的看着她们,不知为何她看到赵夫人有些局促不安。 赢甄转头看到苏觅皱着的眉,握住苏觅的手,问道:“觅儿,怎么了?” 苏觅对着赢甄笑了笑,摇摇头。 赵夫人走到苏觅面前。 苏觅看到赵夫人来到面前,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赢甄忙扶住苏觅的腰身,轻揽过苏觅,笑着说道:“觅儿,这是我母后。” 苏觅看到赢甄安慰的眼神,放心不少,喊道:“夫人,我是苏觅。” 赵夫人疑惑的看着赢甄,“这?这、是怎么回事?” 赢甄解释道:“觅儿忘了之前的事,她现在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赵夫人欲言又止,最后笑了笑,说道:“你们能在一起便好,以前的事..”她看着苏觅说道:“觅儿,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现在希望你原谅也不太适合,但我还是想跟你道歉。” 苏觅摇了摇头,笑着看了一眼赢甄,说道:“虽然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但都过去了!阿甄待我很好,便够了!” 赵夫人的眼中含着泪,“好,好!甄儿找到了你,真好!” 赢甄喝着茶,苏觅坐在她旁边,赢甄与赵夫人、赵老爷坐在对面。 赵老爷问赢甄:“甄儿打算何时回去?” 赢甄看了一眼苏觅,说道:“待觅儿道完别,我便带她们回宫去。父皇母后可要一块回去?” 赵夫人搂着赢裔,看着赵老爷说道:“老爷,我想看着裔儿长大..” 赵老爷看着赵夫人,把她的手握在他宽厚的掌中,“好,我们跟甄儿她们一起回去。” 赵夫人又对赢甄说道:“甄儿,能否多待一段时间,待法会结束,我们再回去。” 赢甄看了一眼苏觅,苏觅也看着赢甄。 赢甄笑了笑说道:“好!我们也在这寺中待几日。” 离纱原本以为赢甄会很快派人来找她,可是并没有。她一直在外面闲逛,如果想找她,不可能需要找这么久,那就是赢甄还没派人来找她,让她有些奇怪。她看到坐在对面的宫奇,也觉得很奇怪,她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宫奇举起酒杯,说道:“想请你喝酒啊!” 离纱忍不住侧目,“喝完赶紧走!”她心中也很奇怪,这个人,她想见又不相见,一直很矛盾。 宫奇端正坐好,看着离纱问道:“你这么急赶我走,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要做?还是说...” “还是说什么?”离纱见宫奇这副欠揍的模样,便忍不住手有些痒痒。 宫奇一脸坏笑道:“还是说,你今夜想见哪个男子,不好意思让我知道!?” “噗~”离纱刚喝入口的一口酒全喷到了宫奇脸上。 宫奇皱着脸,伸手抹了一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今晚这酒喝得畅快极了!”离纱捧腹大笑不止。 邻近几桌客人看着俩人也是哭笑不得! 宫奇拿袖子擦了擦,“你这女人!好生随性!” 离纱饮下一口酒,说道:“老娘在这江湖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着泥巴呢!” 宫奇给离纱把酒满上,轻声说道:“我七岁便自己在外流làng,还真不知道玩泥巴的滋味怎样。” 宫奇看了离纱一眼。 离纱喝酒的手顿了一下,她原本以为他是哪家的贵公子,就算不是,定也是个人盈家暖的小子,原来竟是与她一样的可怜人。 离纱把酒盏放下,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说道:“这城中有一处观星阁,甚高!却不是轻易上得,只有轻功了得之人方登得了。” 离纱俯视着宫奇,有一丝挑衅的说道:“你可要试试?” 宫奇嘴角咧着笑意,修长的手指摸着下巴,一脸玩味的说道:“走吧!” ☆、缘法缘由 离纱与宫奇俩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的躺在观星阁上,看着漫天璀璨的星辰,宫奇笑了!她说道:“你是我见过的第三个轻功如此了得的女子!” “第三个?”离纱可是自认轻功数一数二的,不想到宫奇这竟成了第三个!? “嗯!若说轻功,我家谷主当是这天下第一人!”宫奇自豪的说道。 离纱问:“那这第二人呢?” “这第二人,我也不认识,只是曾经在京都郊外的树林中切磋过一回。” 离纱笑,那人不就是她嘛!这小子还真没认出来,真傻!她突然转头看着躺在身边的宫奇,她都不忍心欺负他了! “阿奇,”离纱突然叫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便喊出了口。 宫奇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离纱,似在问何事。 “你找到你妹妹之后,有何打算么?” 宫奇摇头,“不知道。如果谷主回来,应当是与她在一起罢!” “你说的谷主是何人?” 宫奇看着离纱,“她叫雅希。” 离纱皱眉,长公主?!她回道“不认识。” 宫奇问道:“那你呢?可有何打算?” 离纱坐起身来,拿出带来的酒,递了一瓶给宫奇,仰头喝下一口,说道:“如果可以,我想继续làng迹天涯。” 宫奇也跟着坐起身来,又问道:“你不回家吗?” 离纱又仰头喝酒,家!?家是什么?!她从来没有过。她是一个天当被地当席的自由人,也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làng人。 宫奇见离纱情绪好像有些不对,便说道:“làng迹天涯又何难,要不我们结伴吧!这样还能一起喝酒,多畅快!”说完宫奇也仰头豪饮。 离纱看着宫奇,这个笨蛋,如果知道她的身份,定不会再想与她结伴的吧...人生真是无处不相逢,她伸手摸了摸宫奇的脸颊。 宫奇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她脸带惊讶的转头看离纱,见离纱双颊有些红润,知她定是有些上头了,才会如此。 离纱看到宫奇看她,也知有些唐突,忙放下手,说道:“你这脸倒是不像其他男子那么硬板。”今夜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宫奇把身前的长发甩到身后,“那是,我可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哈哈哈!”离纱突然含情脉脉的看着宫奇,温柔的说道:“有我美吗?” 宫奇一下子便愣住了,这个女人,今晚老是勾引她,真是可恨又可爱!他咽了咽口水,“自然是,你更美些...” 宫奇见离纱依然定定的看着他,忍不住倾过身去。见离纱也无躲避,便大着胆子,亲上离纱的嘴唇,这还是他的初吻呢! 离纱闭上眼睛,脑海中却闪过了苏可的面容,眼角有一滴泪滑落,这么多年,她也自我放逐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了结了。她轻揽住宫奇的肩膀,加深了这个吻。 宫奇见离纱闭上眼,也跟着闭上了眼睛,自然便没见到离纱眼角滑落的泪。他轻轻的抱住离纱的腰,倾过身去,在离纱的带领下,初尝情滋味。 天上的星辰渐渐稀少,地上的人渐渐消散,灯火暗淡下去,观星阁的情,却在热烈的蔓延,仿佛要把一切焚烧殆尽,忘我、狂烈,无法自持,就像荒芜已久的枯原,只需一点星星火,便可燎原。 一夜过去,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不无不同。却也心知肚明,发生过的事情,是回不去的,一切都已经改变。 宫奇见离纱站在阑gān边看着底下萧索的街道,还太早,街上无人。他说道:“我不是说要看普救寺的法会吗?我们一起去呗,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之后、如果你愿意,可否跟我回京都,我能给你一个家。” 离纱看着宫奇,委婉的说道:“我们只是你情我愿,刚好各自满足所需,你不必看得太重。” 宫奇看着离纱,眼中有些受伤的情绪,但还是笑了笑,说道:“都随你。” 离纱也笑笑,“那我们便一个月后普救寺见吧。”说完离纱便跃下观星阁,不见了踪影。 雅希带着寒降来与老头儿告辞,“师父,徒儿想让师父送徒儿一程。林凌说觅儿在庐阳,徒儿想先去庐阳找觅儿。” 老头儿点点头,“好,为师送你们到离阳最近的谷口,你们再自己走去。” “谢谢师父。” 老头儿抓着雅希与寒降的肩膀,闭上眼睛,念了一句咒语,转眼之间,三人便出了长行谷。 “到了,你们走吧!” 雅希行礼告辞,“师父保重身体。” “嗯!” 待老头子走了,寒降方好奇的问道:“长公主,你师父好厉害!” “那是!只要是在行谷中,师父想去哪里,瞬间便能到达!”雅希不无自豪的说道。 寒降那个佩服啊!她又问道:“那我们从这里去庐阳还要多久?” “大概还有一个月吧!走吧“ “好!“寒降赶紧跟上。 雅希又说道:“你把我离开之后发生的事,都跟我说说。“ 寒降走到雅希身边,开始说道:“陛下把夫人带回宫后,老陛下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陛下便一直很忙......” 寒降把皇后与葛子黎,还有在宫中的事都仔细的说了一遍,又把她们后来到紫萱苑的事也仔细的说与雅希听,宫奇与寒降受伤,苏觅失踪,到寻找,得知青挽是jian细,都一一说了。 雅希听完不禁皱眉,这明显便是有人利用皇后,设了一个圈套,迷惑了赢甄她们,最后方得手,只是这后面出现的这个女子,到底是何人,这觅儿又为何与一个男子在外面,实在让她想不明白。 雅希问道:“觅儿与赢甄之间,可是有什么事?”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好像夫人一直想去找您,所以陛下很伤心。”寒降皱眉说道。 雅希更加疑惑,“找我?可有说为何?” 寒降摇头,这她就不知了。 雅希点点头,一脸调皮的看着寒降,说道:“你又为何要来找我?只是因为觅儿之事?” 寒降瞬间便红了脸,吞吞吐吐的说道:“宫奇、宫奇说,不是。是听左棠说的,他说你不回来了。” 赢甄问道:“然后呢?” 寒降鼓起勇气,认真的看着雅希,说道:“然后我便想去找你,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我有话想跟你说!” 雅希也认真的看着寒降。 “我喜欢你!”寒降无比真诚的看着雅希。 雅希点点头,“我知道你喜欢我。” 寒降还是看着雅希。 雅希也认真的说道:“我有爱人!” “我知道!”寒降眼神淡了几分。她又微笑着说道:“没关系,你爱她,不妨碍我喜欢你。” “傻!”雅希摸了摸寒降的头。 寒降摇摇头,“才不是!我只是不想你再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想陪在你身边而已。你去哪我便去哪!” “你还小!待你大些,便不会如此想了。”雅希温柔的说道。 “长公主...”寒降还想说什么,被雅希制止了。 雅希说道:“别在我这里làng费时间,寒降,每个人都会有属于她的那个人,且是独一无二的。我的已经失去了,而你,该去找更好的。” 寒降点点头,她见雅希坚持,便也不知该怎么说,以后便知道了,她是说到做到的人! 雅希转过身说道:“我们要早点赶到庐阳。” 赢裔敲了敲苏觅与赢甄的厢房门,苏觅走来开门,看到小小的赢甄,便把人牵了进去。 赢裔鬼头鬼脑的看了看四周。 苏觅好奇的问道:“裔儿在看什么呢?” 赢裔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苏觅,“娘亲,母亲呢?” 苏觅温柔的笑了笑,说道:“她出去了,裔儿找母亲有什么事吗?” 赢裔听到赢甄不在,长长的松了口气,小脸蛋都放松了下来。 苏觅看得直笑,这孩子怎么那么怕阿甄,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赢甄看到苏觅笑了,一脸期待的说道:“娘亲,裔儿要抱抱!”说完便伸出两只小手,拉着苏觅的袖子。 苏觅把人赢裔抱在怀里,不解的问道:“裔儿怎么了吗?” 赢甄把小脸埋在苏觅的怀中,蹭了蹭,真香啊!他最喜欢他娘亲的怀抱了!他有些委屈的说道:“母亲说,裔儿是男孩子,不能老是让娘亲抱。” “呵呵~”苏觅轻笑出声,这个阿甄! 突然房门被推开,赢甄走了进来,看到苏觅怀里把脸埋在苏觅怀中的小小一团,挑了挑眉,这孩子是趁她不在,偷偷跑来蹭他娘亲的怀抱吗? 赢裔听到声音忙转头一看,看到赢甄正盯着他看,他的心里有些心虚,忙放开苏觅,站起来行了一礼,“母亲!” “嗯!”赢甄点了点头,坐到苏觅身边。 苏觅重新把赢裔揽到怀里,赢裔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赢甄。 苏觅赶紧说道:“好久没抱裔儿了,我有些想念得紧,今天便让人把他叫了过来,想抱抱他。” 赢裔睁着大眼睛,晶光闪闪的看着苏觅! “哦~原来如此!”赢甄一脸了然的看着苏觅。 苏觅嗔怪的看着赢甄,笑着捏了捏她的耳垂。 赢甄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赢裔,这小家伙还学会告状了! 赢裔看到赢甄在看他,心里有些怕怕的,忙说道:“娘亲,裔儿要回去了!” 苏觅摸了摸赢裔的小脑袋,问道:“怎么了吗?” 赢裔赶紧说道:“裔儿还有功课未做!” 苏觅又问道:“寺中的师父们给的功课多不多!” 赢裔行礼告辞,“不多!” “那便好,去吧!” 赢裔一走,赢甄便把苏觅抱到怀里,捏着苏觅的脸颊说道:“你倒袒护那个小子!” 苏觅怪道:“阿甄!裔儿还小,你莫老是凶他,你看他多怕你!” “我不管,你是我一个人的!”赢甄把苏觅圈得更紧,她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人,怎么舍得分一点给别人,儿子也不行! 苏觅哭笑不得,她怎么没发现这个人原来这么霸道呢! ☆、回来了 普救寺中人海如cháo,接踵比肩。 宫奇一大早便蹲在寺门外的树上,眺目远望,寻找着离纱的身影。等了半天,人越来越多,可还是不见离纱的身影。他不禁有些着急,是不是只是骗他的,其实她早已经离开了庐阳呢?! 离纱站在宫奇身后已经站了很久,这个笨蛋还是没有发现,她不禁笑了笑,折了一只树枝,就要朝宫奇扔过去,宫奇听到声音,警惕的回身,便看到离纱站在她身后的另一只树枝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宫奇莞尔一笑,这个人还真是防不胜防啊!他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不知!”他又一想,“是了!你的轻功比我好,想无声无息的绕到我身后,自不是难事。” 离纱笑着说道:“没多久!走吧!” 雅希与寒降来到庐阳已有两天,逛了许多地方也没看到苏觅的身影,正在发愁,听说今天普救寺法会,人都往那儿去了,便想着兴许苏觅也会去,俩人便也跟着去了。 来到普救寺,寒降便有些懵了,问雅希道:“长公主,这么多人,我们怎么找啊!?” 雅希看了看,确实无从下手,四处都是人,黑压压的一片!她突然看到半山上有一颗大树,便一跃几步,来到大树顶上,俯瞰着整个普救寺,寻找着苏觅。突然她看到人群中有一个靓丽的身影,定眼一看,旁边还有个长得出众的美男子,竟是宫奇! 雅希掏出暗器,朝宫奇的肩膀弹去。 宫奇还没反应过来,离纱已经做出了动作,伸手手指弹开了雅希打来的暗器! 宫奇一惊,往远处看去! 雅希微皱着眉,这个女子,不容小觑! 寒降见雅希不见了踪影,紧张的四处张望,见雅希在大树顶上,忙跟了过去。 宫奇一脸气愤的四处找寻,是何人竟敢对他使用暗器! 离纱指了指远处雅希所在的地方,宫奇望去,发现竟是雅希,喜出望外,“是谷主!”说完便抓着离纱的手,朝雅希而去。 赢甄与赵夫人赵老爷还有苏觅跟赢裔,都在大殿中参加法会。对外面的事还一概不知。 赢裔人太小,怕丢了,被苏觅抱在怀中。赢甄在一旁小心的护着她们。霜蛰与几个暗卫隐在外面,暗中保护着他们。 赢裔被苏觅抱在怀中,眉开眼笑。看得赢甄银牙暗咬。要不是觅儿已说过她两次,她不好表现得太过,她真想把赢裔丢地上。 明明这寺中他混得比她们更熟,现在反倒矫情撒娇起来,抢了她的苏觅,真真是可恨! 赵老爷赵夫人笃诚的参拜着。 苏觅也一脸认真的看着,对俩人之间微妙的情绪,毫无所觉。 雅希见到宫奇过来,便退到树下,等着宫奇。 寒降先到,站在雅希身后一些。 宫奇来到雅希面前。高兴地行礼道:“谷主!” “嗯!”雅希点了点头,看着宫奇身边的离纱。 离纱笑了笑,也行了一礼,“长公主!别来无恙!” 雅希也笑了,“我还在想怎么见着有些面熟,原来竟是故人!阿纱,好久不见。” “长公主可好?”离纱还是一贯的温和。 “我很好。你怎也在此?”雅希问道。 “我与阿奇来看法会。” 雅希看向宫奇,觉得俩人之前有些微妙。又见宫奇看着离纱,眼中似有真情流转,便明白了七八分。 宫奇看向雅希,见雅希眼中有些调笑,不禁有些窘迫,又不知该如果说,便低下头去。 寒降见几人不言语,有些摸不着头脑,眼神在几人之间疑惑的看了又看。 雅希打破沉默,说道:“既然都是来看法会的,便走吧!再晚些怕挤不进去了!” 几人也没循着道路往上走,而是跟着雅希在树枝之间跳跃。快近大殿之时,霜蛰出现在了她们面前,一脸紧张的看着她们。见是宫奇与寒降,脸上惊现惊讶之色,她方在在树中看到几人轻功极其了得,如临大敌,赶紧前来一看。现在见是熟人方放下心来。高兴地问道:“宫奇,寒降,你们怎么也来了?!” 寒降见到霜蛰,也是高兴非常,“霜蛰!你怎么在这?” 霜蛰转头看了一眼大殿,寒降了然。 雅希开口道:“赢甄也来了?” 霜蛰皱着眉看向雅希,这人直呼陛下名讳,且武功深不可测!她问道:“您是?” 寒降看了看几人,见都知道雅希的身份,便说道:“这位是长公主殿下!” 霜蛰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长公主啊!忙拱手行礼,“臣霜蛰,拜见长公主!” “嗯!赢甄与谁在里面?” 霜蛰如实答道:“与夫人,裔皇子,还有老爷,老夫人。” 几人困惑! 雅希说道:“带我去见她们。” 霜蛰行了一礼,前面带路。 来到大殿外,霜蛰让雅希稍等,进去告知赢甄,毕竟人太多,如果挤进去再出来太难,还不如进去告知赢甄,让她们出来。 过得一会,霜蛰带着赢甄还有苏觅与赢裔,一起出来了。没有告知赵老爷与赵夫人,打算等法会结束再跟俩人说。 赢甄见到雅希,也是很高兴,虽然她已经找到觅儿,但是见到雅希,她的心中莫名的有些安心。 雅希见到苏觅忙迎了上去,“觅儿,我回来了!”说着便伸手摸了摸苏觅的发顶。 苏觅在见到雅希的那一刻便红了眼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觉得心中无比的委屈。 赢裔见到自家娘亲快哭了,忙安慰道:“娘亲莫哭!” 赢甄赶紧把赢裔抱开,赢裔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也不敢胡闹。 雅希又说道:“我是阿希!我知道你忘了以前的事,不过没关系,我回来了!” 苏觅说不出话来,喉咙堵得难受,只能点点头作为回答。 雅希轻轻地把苏觅抱在怀中。 赢裔看着俩人抱在一起,轻轻地在赢甄的耳边说道:“母亲,娘亲被人抱着!” 赢甄捏了捏赢裔有点胖胖的小脸,说道:“母亲知道!就像你拿我没办法一样,现在我也没办法!” 赢裔不明所以的揉了揉被赢甄捏得有些红的脸颊。 赢甄忍不住问雅希:“姑姑,您怎知觅儿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雅希回道:“此事,待会再细说。” 宫奇见到苏觅,也是开心得差点掉泪!见到雅希与苏觅相拥在一起,又不好打扰,便静静地站着。 寒降也是一脸的又高兴又困惑。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啊!她又看了一眼宫奇,连宫奇都有伴了?!她又很为这位兄弟高兴! 离纱走到赢甄面前,行了一礼,“陛下!” 赢甄点了下头,还未开口。 赢裔便激动的伸出双手,“阿纱!” 离纱看了一眼赢甄,接过赢裔,“月余不见,翻腾又大了一些呢!” 赢裔揉着离纱的脸颊,奶声奶气的说道:“母亲说我叫赢裔喔~” “赢裔啊!”离纱温和的笑了笑。 “是呀~很好听,是不是?”赢裔自豪的说道。 “呵呵~是啊!”离纱伸手揉了揉赢裔的小脑袋。 赢甄说道:“你是离纱?” “正是!” “好,孤正想过几天把你找来,不想你自己先来了!”赢甄面无表情的说道。 离纱弯了弯嘴角,说道:“纱已等候陛下许久。”她说完又看了赢裔与苏觅一眼。 雅希放开苏觅,问赢甄:“赢甄,可有安静的地方可去?” 赢甄点了点头,“姑姑随我来。” 回到苏觅与赢甄所在的厢房,几人分左右对坐。 婢女奉上茶盏,掩门退下。 雅希问赢甄:“你们何时回去?” “等母后参加完法会便回。” 雅希又问,“还要多久?” “半月差不多。” 雅希点点头,“那便回去再说吧!” 赢甄还想说什么,又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苏觅,眼中闪过一丝不安,还是认同的点点头,“好!回去再说。” 雅希又似笑非笑的看着离纱,问道:“阿纱也与我们一同回去吧!” 离纱微笑着回道:“听长公主的!” 宫奇喜上眉梢,感激的看了一眼雅希。 霜蛰看了一眼寒降,见寒降一脸的轻松的喝着茶,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这个笨蛋,居然毫无所觉! 赢甄说道:“姑姑与我们回庐阳住几日吧!待父皇母后参加完法会,我们再一块回去。” “如此甚好!那便都一块回去吧!” 宫奇小心翼翼的问离纱,“阿纱,你也与我们一起吧,也有个照应,你不用自己一人住在客栈中。到时候要离开,也不用四处寻你。” 苏觅一直看着俩人,心中小心思直冒泡,便对离纱说道:“离纱,与我们一起吧!我跟裔儿都很久没看到你了!” 离纱看着苏觅,笑了笑,说道:“好!” 赢甄看着离纱与苏觅双眸含笑的对看,qiáng忍着把人赶走的冲动,把赢裔抛了出去,说道:“裔儿很久没看到你了,你多抱抱他。”便把赢裔放到了离纱与苏觅俩人之间。 赢裔犹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在娘亲怀里待得好好的,又被抱了出来。但看到离纱他还是很高兴的,便投入了离纱的怀中。 赢甄见终于解决的两个碍人的麻烦,心中舒畅,对着苏觅开心的笑了笑。 苏觅哭笑不得,轻轻地捏了捏赢甄的脸颊。 雅希见她们感情甚笃,便放下了些疑虑,说道:“你们赶紧收拾东西,我们回去吧!”她现在有些疲累,一直赶路,又担心着苏觅,让她一直吊着一颗心,现在只想赶紧找个安静些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了!多应该也不过几章了!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欢园 回到庐阳,来到欢园门口,看到牌匾上的“欢园”二字,雅希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赢甄。 赢甄大囧,苏觅也是满脸通红。赢甄赶紧说道:“姑姑赶紧进去吧!” “哈哈哈~这名字好!”宫奇大笑,末了还加上一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赢甄看到苏觅的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忙说道:“你们随意!”揽过苏觅便先走了,留下一群人站在门口。 霜蛰赶紧说道:“长公主请跟我来。”便带着众人往里面走。 赢裔被离纱抱在手上,看着自己的娘亲走远,小脸皱成了一团。离纱看得直想笑,这可怜的孩子,不知道被自己母亲遗忘了多少次了!她伸手揉了揉赢裔的小脑袋,说道:“阿纱带你去玩啊!” 赢裔顿时眉开眼笑,“好啊,好啊!阿纱真好!” 宫奇来到离纱身边,看着赢裔说道:“裔儿,我是宫奇!” 赢裔点了一下头,说道:“嗯!我知道,你是阿奇!” 寒降也走了过来,说道:“小殿下,我是寒降!” 赢裔有些疑惑,问道:“你为什么叫我小殿下啊?母亲说我叫赢裔。” “因为我是臣啊,就要叫你小殿下。”寒降解释道。 赢裔又问:“臣又是什么?” 雅希赶紧说道:“等你回京都就知道了。” “哦!”赢裔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雅希。 雅希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这孩子倒是与赢甄长得像极了,可这性子却更像觅儿多些。 赢裔立马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来,说道:“你长得比母亲好看!” 雅希挑眉,这小子小小年纪嘴这么甜,她又问道:“那比你娘亲呢?” 赢裔自豪的说道:“娘亲是最美的!” “哈哈哈~”众人笑。 赢甄带着苏觅回了房间,把门一关,便把苏觅压在门上,捏着苏觅的下巴。 苏觅有些羞怯,说道:“阿甄,你gān嘛?” 赢甄覆在苏觅耳边,呵气如兰,轻声说道:“我要把你锁在这房中,不让你去外面吸引别人!” 苏觅推了赢甄一把,没推开,红着脸说道:“你乱说什么!” 赢甄挑眉,还敢推她,她把身体贴到苏觅身上,右腿挤到苏觅腿间,轻轻的蹭了蹭。 苏觅顿时双腿有些发软,双手抓着赢甄的衣衫,低着头说道:“阿甄,别闹!”雅希她们可都在外面呢,这大白天的,还靠在门上,容易让人撞见。 赢甄可不管那么多,她的鼻子在苏觅的脖间游走,呼出的温热气息让苏觅的肌肤滚烫起来,她温声问道:“觅儿,下次还敢不敢对着别人笑?” 苏觅缩了缩脖子,轻笑出声,好痒!她说道:“离纱不是别人!” “嗯?”赢甄停了动作,眯着眼睛看着苏觅。 苏觅轻啄了下赢甄的嘴唇,调皮的说道:“离纱可是宫奇的心上人!” “那也不可!”赢甄把额头抵着苏觅的额头。 “好好好!”苏觅像哄小孩子一般,轻轻地抚摸着赢甄的后背。 赢甄很受用,手开始不规矩起来,说道:“觅儿,我想你...” 苏觅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正想转身开门,便被赢甄圈住,扛在肩上,往里面走去。 赢裔与离纱玩累睡着了,被霜蛰抱了下去。 宫奇被雅希叫了去,只剩离纱一人,坐在正堂后的檐下地板上。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四周恢复宁静,离纱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赢甄来到离纱身后,离纱转头看到是赢甄,准备起身行礼,赢甄摆摆手,坐到了离纱身边。 赢甄问道:“是你救走了觅儿?” “嗯。”离纱点点头。 赢甄又问道:“那个带着觅儿的男子是你扮的?” “嗯。”离纱还是点头。 赢甄看了一眼离纱,“你不知道觅儿的身份?” 离纱没有看赢甄,而是看着前方,说道:“刚开始不知,后来才知道。” “你那怎么不把觅儿带回去?”赢甄微皱着眉。 离纱转头看了赢甄一眼,说道:“不是我不带觅儿回去,而是她自己不愿回去!再说,我得知的时候也已经无法待她回去。” 赢甄眉毛皱得更深,不解的问道:“后面这句话,何解?” 离纱看着赢甄说道:“我后来回了一趟京都,才知陛下与觅儿之事,待我重新回到庐阳,觅儿便难产了...” “难产?”赢甄震惊,还有这事?! 离纱点点头,说道:“觅儿早产,还是难产,当时危在旦夕,孩子都快保不住了,可她还是坚持要生下孩子...”离纱把那天的事,与赢甄仔细的说了一遍,赢甄震惊的无以复加。 “所以我才给这孩子取了个别名叫翻腾。但觅儿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赢甄站起身来,原来是这样!可她之前还误会觅儿...她红着眼眶往回走,走了几步便跑了起来,她要去找苏觅! 苏觅刚坐起身准备穿衣服,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用衣服遮住身体。 赢甄眼中含着泪,走到苏觅面前,蹲下身,温柔的看着苏觅。 苏觅看到赢甄眼中的泪光,伸手摸了摸赢甄的脸颊,担心的问道:“阿甄,怎么了?” 赢甄摇摇头,蹭着苏觅的手心,她的觅儿受苦了,可是她却没陪在她身边,她差点便失去了她...赢甄越想便越自责、愧疚,眼中的泪滑落了下来。 苏觅更担心了,顾不上遮着身体的衣服,双手捧着赢甄的脸,轻拭掉赢甄脸上的泪水,担忧的问道:“阿甄,到底怎么了?你别哭啊!” 赢甄沙哑着声音说道:“无事!只是觉得你能在我身边,真好!” 苏觅温柔的笑笑,亲了亲赢甄,“傻瓜!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 赢甄刚走,雅希便出现了。其实赢甄来了一会,她便到了,刚好听到离纱与赢甄的对话,她便没出来。 离纱看到雅希也不惊讶,只是笑了笑,“没想到,长公主也爱听墙角!” 雅希坐到刚才赢甄所坐的位置,说道:“嗯!偶尔听一听也挺好。” 离纱一笑。 雅希又说道:“阿纱,我们多久没见了?” 离纱双手撑在身后,抬头看着天,今晚的月色也很美,满天星辰。她说道:“十二年了!” 雅希点点头,“十二年了!你出现在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离纱感叹道:“本来无事,后来便有了。”她转头看着雅希,“长公主还未放下她?” 雅希看着离纱的眼睛,“从不曾!” 离纱一笑,“我也是!”说来可笑,她是个杀手,却太过多情!想来也是确实不适合。 雅希皱眉,口气认真了几分,问道:“你有事瞒我?” 离纱转过头,点了一下。 “何事?” 离纱突然转头看着雅希,恳求道:“殿下,待回去再说吧?!” “好,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离纱的脸色温和了几分,“多谢殿下!” 雅希又问道:“觅儿为何不愿回去?” 离纱摇头,“我也不知,兴许是太过纷扰吧!想必殿下也已知觅儿为何会被我所救。” “嗯!这也是我在意的地方。”她与宫奇的想法是一致的,觉得与当年苏可之事有联系。 离纱苦笑,当年她是参与者,现在她又被迫做了参与者,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已经脱身了,没想,却又自己钻了进来,还把自己套牢了,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雅希又说道:“我没想到高仲会放你自由。” “高大人为人宽厚!” “哈!就他那只老狐狸,还宽厚!”雅希呲之以鼻。 “谁是老狐狸啊?”宫奇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寒降。 离纱看了宫奇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宫奇见离纱匆匆看了一眼,便望向别处,心里有些受伤。再次见面,离纱对他冷淡了许多,可他也无可奈何,他发现他一点也不了解离纱,更是对离纱知之又少,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可离纱也没有给他半点了解走进的机会,他不禁苦笑了一下。 雅希看着俩人之间流转的微妙变化,眉毛一挑。看着宫奇,有些受伤的小眼神,站起身拍了拍宫奇的肩膀,对寒降说道:“寒降,我有事找你,你随我来。” 宫奇对雅希行了一礼,见雅希离开,蹲到离纱身旁。 走到外面院中,寒降好奇的问道:“长公主有何事吩咐?” 雅希看了寒降一眼,嘴角弯了弯,这个榆木脑袋,竟没发觉么?!雅希突然便生了逗弄之心,她靠近寒降,轻声说道:“我近来老是觉得后背痒得很,你跟我回房,帮我看一下。” 寒降僵立当场,红着脸,话都不会说了,“长公主,这事、这事,让婢女上药便好了...” 雅希娇柔的说道:“你可是不愿意?” “不是!不是!”寒降忙摆手,“我愿意!我自是愿意的!”说完又觉不妥,但话已经说出口。 “那便好了!”雅希说完便走了,也不等寒降回答。 “长公主...”寒降赶紧跟上去,一边走一边想要不要去叫个婢女?! ☆、玄明殿中 三个月后,宫中。 一大早玄明殿中便炸开了锅!早朝的大臣们,一个个摩拳擦掌,都憋着一口气,誓要与赢甄辨个明白。 事情是这样的,赢甄南下,已有好几个月没有早朝,虽然有高仲与元聃两位大臣处理政务,但还是堆积了不少,众人得知陛下今天早朝,便都准备了许多问题等待解决。 不想早朝刚一开始,赢甄非但没有先处理政务,反而还带了个奶娃儿来到大殿中,宣布这个小男孩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他们的储君! 这怎么让人接受得了!且不说这孩子能不能担重任,就这不明不白的身份,就很让众人信服不了。 谏议大夫,这个年轻的盛气男子,第一个站出来说道:“陛下,这个孩子从哪儿来?” 赢甄自然的答道,“孤的孩子!” 谏议大夫严肃的问道:“陛下何来的孩子?” 赢甄面无表情,“孤与苏夫人的孩子。” 又有大臣忍不住出来说道:“陛下!苏夫人的孩子,怎么可能是陛下您的呢?” 另一大臣也出来道:“陛下!这苏夫人已失踪一年多,这孩子实在可疑啊!” “是啊、是啊...”众人小声附和。 赢甄不悦,“苏夫人失踪前已怀有孤的孩子,便是这个孩子!” 赢甄站在大案之前,睥睨的看着底下的众臣,心中无比坚定。 赢裔有些害怕的抱着赢甄的大腿,看了看底下跪坐着的众人,又抬头看了眼威严霸气的赢甄。小小的心中被深深的震撼了下!他的母亲原来是这么有魄力的女子啊!以一人之力,撼众人,丝毫不见惧色,保护着他与娘亲! 赢裔心腔之中也满是勇气,他放心赢甄的大腿,有模有样的对底下的众臣行了一揖,声音洪亮的说道:“我叫赢裔,赢甄之子!” 赢甄惊讶的低头看了一眼赢裔,见赢裔眉眼之间尽是自豪之色,不禁对这小子刮目相看几分,不愧是她赢甄的孩子,还是有几分胆量! 众人这才仔细的看了看站在赢甄身边的这个奶娃儿,这一看之下便有许多大臣心生两意。众人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们的陛下,实在是太像了!这俩人站在一起,且不说这五官太过相像,就这眉眼之间给人的感觉都是那么相似,简直便是缩小版的陛下!有些大臣已经心生退意,江山后继有人,是喜事,只要这个孩子,有能力有担当,品行优良,能担大任,便好!陛下说是她的孩子便是她的孩子,他们已经为他们陛下的婚事操了太多心了,现在总算看到希望能消停消停! 谏议大夫犹不死心,又上前一步,行礼说道:“陛下!就算这个孩子与您长得相像,也无法断定便是您的孩子啊!” 赢甄语气有些冷凝,“是不是孤的孩子,孤会不知道吗!” 高仲端坐一旁,不发一言,他的时机已经过了,这个孩子已经出世,他便没了理由阻止,他是知道这个孩子是赢甄的,只是他一直觉得这个孩子是个祸害,来路太过匪夷所思,怕危害江山,才会多加阻扰。可是现在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且长得也还算不错,与一般小孩并无不同,如果教得好兴许真能是将来的天下之主。他便选择做个旁观者,且看他们的陛下如何做。 元聃坐在高仲对面,自是一直在观察着高仲的反应,见高仲只是静默的坐着,有些心急的皱了皱眉,没想他活了半辈子,到老了竟还能遇到这等奇事,简直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的内心中自然也是不相信,他们的陛下竟能与苏夫人生有一子,可是见俩人的模样,又有几分相信,实在是太像了!不是母子又怎么可能会长得如此相像,可他们的陛下从未怀孕,自不可能是她自己所生的孩子!他的心中疑虑重重,又不可轻易反驳他们的陛下,本以为高仲会出来言语几句,他也好看看他的立场为何,不想,这个老匹夫,平时话那么多,现在反倒比他还沉得住气,居然面不改色的端坐着!这也让他的心中更加拿不定主意,难道这真的是陛下的孩子?! 在谏议大夫之后的大臣,忍不住直接说道:“陛下与苏夫人同为女子,怎可能会有孩子?这苏夫人怕是与那传言一般,有伤风化啊!” 赢甄怒道:“陈培你大胆!居然敢妄议孤的夫人。” 陈培跪地一拜,“就算今天陛下要砍了臣的脑袋,臣还是不得不说!那苏夫人绝不是良善之人,陛下不该被美色引诱,被枕边风所迷惑。” 赢甄还没开口,赢裔拉了拉赢甄的衣摆,说道:“母亲,裔儿来说!” 赢甄点了点头。 高仲抬头看着小小的赢裔,眼中有一丝期待。元聃也看着赢裔,不知这个小孩,能说出啥话来。 只见赢裔对着陈培行了一礼,声音带着小孩的奶音,不急不缓的说道:“我的娘亲,是这世上最温柔最美好的人!你刚才说她,不是良善之人,可是我母亲,可有做过什么,伤害别人的事?” 陈培看着这个小孩,摇了摇头。 赢裔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从庐阳,一路来到京都,看到的百姓,都过得很好,娘亲说,那是因为,母亲把国家治理得很好。” 陈培低下头,无法反驳。 高仲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元聃震惊的看着赢裔,这个孩子,说话不慌不忙,见到这么多人,也是不惧不怕。小小年纪,就懂得维护自己的双亲,当真是可造之才啊!他的心中突然欣慰了许多,如果好好教,又何须怕江山后继无人! 赢甄的脸上也露出笑意,她伸手揉了揉赢裔的脑袋。 赢裔抬起头,给了自己母亲一个甜甜的笑容,他要保护自己的娘亲还有母亲! 秋阳花痴一般的看着小小的赢裔,她真是爱死这个小孩了,怎么这么可爱! 谏议大夫又说道:“不论如何,女子与女子无法生育,此乃无法更改之事!所以这个孩子,实在可疑。” 众大臣被这句话唤回了一些理智,是啊!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怎么可能呢!? 就在这时,门外侍卫来报,“陛下,老陛下带着一女子来到。” 赢甄牵着赢裔的手走下高阶,说道:“请他们进来。” 众大臣也忙起身,见到老陛下与一有着沉鱼落雁之貌的女子一同走了进来,不禁惊呼!这、这样貌,人间哪得几回见!能有幸见此一面,今生也值了! 赢甄行礼:“父皇!姑姑!” 老陛下抱起赢裔,往大案后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裔儿怕不怕?” 赢裔摇头,“有母亲在,裔儿不怕!” “呵呵~”老陛下轻笑。抱着赢裔坐到大案后,看着众人。 高仲看着雅希。 雅希走到谏议大夫面前,嘴上带着邪魅的笑,说道:“别说是让女子与女子生子,便是让你怀孕生子,我都有办法!” 谏议大夫不知是见到天人的羞怯还是因为气愤,涨红着脸,回道:“这绝不可能!” 雅希挑眉,“你可听过长行谷?” 谏议大夫猛抬起头,一脸惊讶的看着雅希,“传说中的仙谷?能让人死而复活的仙师?” 嗬!底下众臣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传说中的东西,居然有一天便成真了,还出现在他们面前!?有些人又看了看赢裔,感情这是上天赐下来的孩子啊!众臣又小小的议论了几句,终于达到一致,对着赢甄拜道:“吾皇英明!” 谏议大夫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红,还想说什么,最后只能低下头去。 大臣散去,高仲留了下来,问雅希道:“长公主什么时候回来的?” “与赢甄一块回来的。”雅希又说道:“阿纱也一块回来了。” 高仲心下一惊,面色不显,“长公主可打算留在京都?” 雅希看着高仲,“待事情办完,我便回去了。” 高仲看着雅希,眼中的情绪让人看不懂,只听他说道:“便不再回来了吗?” “嗯!”雅希好奇道:“高大人可是有事?” 高仲一笑,“无事!臣只是随便问问。”看来离纱还未说么?!他的心中也了然,纸终究包不住火,长公主回来了,一切便都要真相大白了。 高仲告辞离去。 赢甄蹲下身,看着赢裔,捏了捏他的小脸,夸奖道:“裔儿今天很勇敢!去找你娘亲要抱抱吧!” 赢裔眨了眨大眼睛,欣喜的说道:“可以吗?裔儿可以让娘亲抱抱吗?” “嗯!可以!”赢甄笑着点点头,又说了一句,“不过不能蹭,也不能抱太久!” 赢裔高兴的小脸马上敛了几分,但还是很高兴,亲了一下赢甄的脸颊,“裔儿多谢母亲!” 赢裔到方陵宫找到正在书斋看书的苏觅,一下子便扑入苏觅的怀中,“娘亲,母亲说我可以让您抱抱!” “呵呵~”苏觅轻笑了几声,这孩子说他怕赢甄吧,又很喜欢赢甄,还异常听赢甄的话!连她这个做娘亲的都搞不懂他们俩人了! 苏觅搂着赢裔,摸着他的后背,关心的问道:“裔儿刚才在大殿怕不怕啊?” 赢裔坚定的说道:“不怕!” 苏觅欣慰,等这个孩子长大些,赢甄就能不那么累了! ☆、解开记忆 雅希走到赢甄身边说道:“觅儿的记忆是被我的四师弟封印住了。” 赢甄激动的抓住雅希的双肩,正欲开口,想到什么,又垂下脑袋,说不出口。 “怎么了?”雅希问道。 赢甄摇摇头,“我有些怕让觅儿恢复记忆...” “为什么?”雅希不解。 赢甄低声说道:“自从姑姑你离开后,不知道是不是受胎儿的影响,觅儿变得焦虑了许多,身体也虚弱的许多,更是更加不相信我...一直想去找你...” 雅希皱眉,“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会照顾好她,保护好她,可你看你,让她受了那么多苦。” 赢甄抬头看着雅希,“姑姑,我...我知道错了,你别带觅儿走,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觅儿愿不愿走,你我说了都不算,等我解开她的封印,她自己决定。”雅希往方陵宫走去,赢甄赶紧跟在她身后。 苏觅正在书斋中教赢裔念书。 雅希与赢甄走了进来,苏觅看到赢甄一脸凝重,便问道:“阿甄,你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可是那些大臣为难赢甄了? 赢甄摸着苏觅的脸,笑了笑:“无事,觅儿莫担心。姑姑说你的记忆被封住了,要帮你解开。” 苏觅看了一眼雅希,“阿希...” 雅希也笑了笑,“觅儿莫怕,不疼的。” 赢甄突然对着外面喊道:“霜蛰。” 霜蛰出现在门外,行礼问道:“陛下,何事?” “把裔儿抱下去。” 霜蛰走进来,抱起赢裔,赢裔依依不舍的喊道:“娘亲...” “裔儿跟霜蛰去玩啊!”苏觅安慰道。 “好!”赢裔冲着苏觅甜甜的笑了笑。 雅希点了苏觅几个xué道,苏觅睡了过去,赢甄把苏觅抱到榻上,雅希取出银针施起针来。 赢甄看到苏觅紧皱的眉毛,问道:“姑姑,是不是很疼。” 雅希看了一眼赢甄,拿起一根针扎到赢甄手臂上。 “嘶!”赢甄倒抽一口冷气。 雅希问道:“疼不疼?” 赢甄看着被扎满针的苏觅,也紧皱着眉,声音温柔的回道:“疼!”心真疼... 突然她看到苏觅眼角滑落一滴泪,她揪心的抓住雅希的手,问道:“姑姑,要多久才能好?” “半柱香。”雅希的心也跟着揪着。 赢甄看到苏觅的泪越流越多,也跟着红了眼眶,拿丝巾帮苏觅擦着泪,轻声的叫着:“觅儿...” 半柱香后,雅希帮苏觅拔掉针,苏觅还未醒来。 雅希说道:“好了,你在这看顾她吧,我先回去了。” 赢甄看到雅希脸色有些苍白,担心的问道:“姑姑,你没事吧?” 雅希摆摆手,“无事,休息一会便好了。” 天色晚尽,苏觅才悠悠转醒。 赢甄看到苏觅醒来,开心的笑了笑,“觅儿你受苦了。” “阿甄...”苏觅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全都想起来了。她觉得自己好傻,这么好的人,她怎么舍得离开她! 苏觅坐起身来,一把抱过赢甄,“阿甄,对不起、对不起...”苏觅在赢甄的耳边重复着。 赢甄也红了眼眶,摇着头,“觅儿,都过去了...” 赢甄摸着苏觅的背,说道:“觅儿若是不喜欢待在这宫中,待裔儿长大,我便带你走。觅儿想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如果姑姑回长行谷,我们便也去长行谷,可好?再过几年便好,觅儿再给我几年时间..你别离开我...” 苏觅流着泪,笑着,抚摸着赢甄的脸颊,深情脉脉的看着赢甄,“傻瓜,我不会再离开你的,我怎么舍得再离开你,我爱你啊,我很爱你,我一直爱着你的。对不起,阿甄...” 赢甄听着苏觅的话,开心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觅儿..觅儿..呵呵~” 离纱来找雅希,雅希正躺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雅希微抬眼睑,见是离纱便重新合上了眼,问道:“现在来找我,有何事?” “长公主便不怕我做不何事么?”离纱微笑,这人这么随意。 雅希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说吧。”她现在还有些累。 离纱敛了笑意,只是看着雅希,也不说话。 雅希转过头,看着离纱。见离纱一脸认真,坐起身来,揉了揉眉心,“到底何事?” “关于苏可的事。”离纱轻声说着。 雅希的手顿住了,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会有消息?” 雅希看着离纱皱紧了眉头。 离纱点点头,“当年便是我带走了苏可,最后她死在了我的手上。” 雅希猛地站了起来,直视着离纱,“你..你、你这话..可是..可是、真的?” “无一字虚言!”离纱坚定的说到。 雅希快步走到一旁,从墙上取下长剑,架到离纱脖子上,离纱的脖子顿时现出一道血痕,正有鲜血流出,雅希拿剑的手在抖,双目血红,看着离纱,离纱也毫不避让的看着雅希。 雅希咬牙切齿的说道:“她在哪里?” “在高大人竹林之中。”离纱的声音平静无波。 雅希后退一步,讶异的看着离纱,“你们..竟是你们...你们、你...”雅希拿剑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离纱脖子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衣领。 雅希愤恨的看着离纱,眼中的泪欲要夺眶而出,她qiáng忍着恨意,bī视着离纱。 离纱苦笑了一下,垂下眼睑,“我只是听命行事。” “为什么?!”雅希吼道,抬起剑朝离纱的脖子划去,欲一剑了结到面前这人。 离纱闭上眼睛,雅希的剑却在一半停了下来。 雅希一只手抓着离纱的衣领,“带我去找她。”说着抓着离纱便往外走去。出得殿外,便使上轻功往高仲府中而去。 寒降在殿外看着俩人从她的头上飞过,雅希的手中还拿着剑,不禁皱紧了眉毛,跟了上去。 寒降又朝空中放了个信号。 宫奇看到信号,朝寒降赶来。 霜蛰也看到了信号,她赶紧禀告赢甄。 几人便前后跟在雅希身后,雅希的身手太好,他们跟到高仲府邸所在的街道,便不见了雅希的身影。 突然一声嘶吼在高仲府中响起,“高仲,你给我滚出来!” 几人一惊,赶紧进到高府中。 在高仲的书房外,看到对峙的俩人,还有蹲在地上的离纱。 宫奇看到离纱,赶紧走了过去,蹲下身看到离纱的脖子被鲜血浸红,紧张的问道:“怎么了?”他又抬头看了雅希一眼,见雅希全身怒气冲冲,更是莫名。 寒降来到雅希身边,看到雅希眼中布满血红细丝,担忧的叫道:“长公主...” 高仲不慌不忙,对着雅希行了一礼,“长公主。” 雅希手中长剑抵着高仲心口,向前走了一步,长剑刺入高仲衣中,“带我去见她。” “已无尸首。”高仲面无表情的说道。 雅希又向前一步,声音加重了几分,“带我去见她。” 高仲依然面无表情,“已死去多年的人,怎还会在。” “高仲!”雅希怒吼。 宫奇站了起来,皱着眉走到高仲面前,看了一眼高仲,又看了一眼雅希,“谷主...”他又转过头看着离纱。 离纱酿跄着站了起来,嘴唇有些苍白,一只手捂着脖子,声音有些微弱的说道:“我带你去...” 高仲皱了一下眉,“阿纱...” “大人!”离纱截住高仲的话,“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雅希的剑又刺入几分,眼神冰冷的看着高仲。 高仲看到雅希的眼神,心中一颤,愣了一下,长公主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眼神,仿佛是在看待一个死人一般的眼神..他、竟离她越来越远么... 离纱酿跄着往竹林中走去,宫奇欲扶着离纱,被离纱推开了。 赢甄看了眼捂着心口站得笔直的高仲,跟在宫奇的身后往竹林中走去。 高仲一直看着雅希的背影,直到几人掩没在夜色中。 离纱带着雅希来到竹林深处,找到几棵寒竹,在寒竹的后面,枯叶中掩藏着一个石门。 离纱蹲下身扫开枯叶,找到一处机关,打开了石门。 雅希看到一条向下的石阶,跳了进去。 离纱重新把石门关上,寒降来到离纱面前,紧张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我要跟长公主下去。” 离纱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你让她自己去吧。”说着便坐在了石门边。 宫奇看到离纱越来越虚弱,忙走到她身边,取出丝巾欲帮离纱包扎一下,离纱推开了宫奇的手。 宫奇皱眉,“你的脖子在流血。” 离纱不看宫奇,“无事。” 宫奇又取出一颗药丸,qiáng塞到离纱口中,说道:“你还不能死。” 赢甄蹲到离纱面前,问道:“离纱,怎么回事?” ☆、水落石出 离纱看着赢甄,说道:“苏可是我带走的,也是被我所杀。” 宫奇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离纱,面色复杂的问道:“是你?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离纱面无表情的说道。 宫奇蹲下身,看着离纱,红着眼眶又问道:“为什么?” “是我让她这么做的。”高仲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离纱抬头看着高仲,赢甄也转过身看着高仲。 宫奇站了起来,“是你指使的?” “是我。”高仲又说道:“欲劫走苏觅的那群黑袍人也是我派去的,青挽是我的人。” 赢甄也站了起来,面色凝重的看着高仲,声音冰冷的问道:“高卿为何要如此做?” “陛下,我只是为了千秋万代。” 赢甄皱眉,“这又与千秋万代何关?” “子孙后裔,又怎可用邪术来满足?”高仲问道。 赢甄问道:“高卿觉得裔儿如何?” 高仲低下头,“很好。” “哈哈哈~”离纱突然大笑不止。 众都疑惑的看着她。 离纱说道:“大人,你不过是怕长公主被抢走,以后不回来,你再也见不到罢了。” “胡说!”高仲怒斥。 “你劫走苏觅,不过是为自己当年的事,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离纱犀利的说道。 “害我当年竟傻傻的信了你!以为是为了赢氏江山!不过都是你自欺欺人的借口!”离纱怒道。 她听了话,劫走苏可,软禁苏可,没想最后竟害死了她,那是一个多么温柔的女子啊,怎么可能会危害到别人!?她愧疚了十二年,逃避了十二年,被自己折磨了十二年。当年长公主救了她一命,还帮她在高仲这找到了差事,没想到她竟成了恩将仇报之人。 离纱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高仲走去,“你与我,都是不得好死的人。” 雅希越往里走越亮,循着亮光,走到石室内堂,竟是个冰dòng,墙壁上都点着长明灯,竟亮如白昼。 雅希看到内里正中放着一张寒玉chuáng,上面躺着一个穿着明huáng色绸裙的女子。 雅希丢掉手中长剑,快步走到寒玉chuáng边。 雅希看着仿佛只是睡着的苏可,抬起颤抖的手,摸向苏可的脸颊,触手冰冷刺骨,一触及,雅希便缩回了手。她蹲下身来,眼泪顺着脸颊滴到苏可手背上,她伸手摸着苏可的脸颊,无顾刺骨的冰冷,眼中满是爱恋,“阿可,我来带你回去了。”雅希的声音沙哑不成声。 雅希把头抵在寒玉chuáng边,泣不成声。她低低的说道:“对不起...阿可,对不起...” 过了一会,雅希站了起来,走到内室边,捡起长剑,运转内力,对着顶上的墙壁,狠狠的劈了几剑,然后便退到内室,只听轰隆隆的声音响起,顶壁石块接连掉落,塌出一个深坑。 宫奇几人吓了一跳,忙避开深坑,便见坑底灯火通明,能看到底下站在寒玉chuáng边的雅希,与躺在寒玉chuáng上,面容姣好的女子。 寒降仔细的看着苏可,眉眼之间与苏觅很像,但更加柔和几分,看着便让人满心柔软,爱惜之情油然而生。 雅希恋恋不舍的看着苏可,不愿移开视线。 寒降看到雅希,眼神暗淡下去,苦笑了一下,这辈子,她怕是不可能的了。不过能陪在她身边便很好了!她这样安慰她自己。 雅希跃到地面,看着离纱问道:“她可有话与你说。” 离纱点点头,“那天她欲逃出,可是被我发现了,抓了回来。她求我放她出去,她说那天是你的生辰,她说过要陪你一起过。”离纱笑了一下,“我没答应。没过多久,她便病死了。” 雅希双拳紧握。 离纱又说道:“她让我告诉你,她说她是自愿的,自愿以身相许。”离纱的面前又浮现出那张面无血色的脸盘,虚弱的与她说着最后的话语,眼中却满是对面前这人的眷恋。 离纱又说道:“她说她从不曾后悔,她说她会一直等着你,会在下一辈子,一直等着你。” 雅希转身回到苏可身边,“阿可,我们回去吧。”她设了一个结界,又念了几句咒语,突然墙壁上出现了一个dòng口,里面是长行谷的景色。 老头子出现在另一边的dòng中,雅希流着泪笑着说道:“师父,我找到她了。” 老头子微微笑了笑,“好!” 雅希痴痴地看着苏可,把人抱在怀里,欲跨入dòng中。 寒降高喊一声:“长公主!” 雅希抬起的脚放了下去,背对着寒降说道:“寒降,忘了我吧。” “长公主!”又一声高喊传来,雅希充耳不闻。 “赢甄,好好照顾觅儿。”雅希说完便跨入了dòng中,消失不见。 赢甄转身看着离纱与高仲,说道:“姑姑既然放过了你们,我自也不会再多加惩罚。”她又对高仲说道:“高卿,你便留着你的命,好好看看,以后裔儿治下的天下如何吧。” 赢甄说完便带着寒降离开了。 离纱点了自己身上几个xué位,qiáng提起劲,使上轻功便离开了。 宫奇看到离纱离开,来不及思考便跟了上去。一直跟到郊外树林中,离纱有些体力不支,停了下来,宫奇来到她身边,扶住她,离纱推开宫奇吼道:“你跟着我gān什么?” 宫奇被离纱推得酿跄了一下,不说话。 离纱看着宫奇说道:“宫奇,我们是不可能的。你问问你自己,你能不介意吗?” 宫奇看着离纱,眼眶一直红着,他说不出话来。 离纱又说道:“宫奇,我不爱你。你知道吗?我不爱你,所以不论如何,都不会跟你在一起。你懂吗!” 离纱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去。 宫奇抓住离纱的手腕,声音有些暗哑,他喊道:“阿纱...” 离纱背对着宫奇,低着头,“宫奇,什么也别说,好吗!” 离纱挣开宫奇的手,消失在林中。 宫奇的手在空中抓了抓,颓然的放了下去。转身回宫去。 离纱背靠着一棵树,缓缓的蹲下身去,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没入土中,无声无息。 回到宫中,寒降对着赢甄说道:“陛下,我想去找长公主。” “姑姑现在估计不会见你的,等过几年,裔儿长大一些,我带觅儿再一起去长行谷。”赢甄看着寒降受伤的双眸。 寒降勉qiáng的点点头。 苏觅一直在方陵宫焦急的等着赢甄,见到赢甄与寒降回来,忙迎上去问道:“阿希跟宫奇呢?还有离纱?” 赢甄牵着苏觅的手,说道:“姑姑带着苏可回长行谷去了。” “什么?阿姐?找到阿姐了?在哪里?回长行谷了?”苏觅更是焦急。 赢甄拍了拍苏觅的手背,温柔的说道:“觅儿别急,我慢慢与你说。” 宫奇回来了,寒降看到沮丧的样子,便也猜到了几分,她拍了拍宫奇的背,说道:“陛下,我们先退下了!” 赢甄点点头,“去吧!” 寒降与宫奇说道:“走吧,喝酒去。” 苏觅拉着赢甄的手说道:“阿甄你快说啊。” 赢甄把苏觅抱了起来,一边往寝殿走一边说道:“回寝殿说。” 赢甄把苏觅放到榻上,便说道:“你阿姐是被高仲带走了,他指使离纱带走了你阿姐,后来你阿姐不幸染病去世。高仲一直把她的遗体藏在他院中竹林深处的冰dòng中。” 苏觅站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赢甄,问道:“阿甄你说什么?是离纱带走了阿姐?” 赢甄点头,“嗯!” “怎么可能呢?离纱呢?我要问问她。”苏觅说着便要往外走。 离纱忙拉住苏觅,“觅儿!你冷静些,离纱受伤走了!” 苏觅被赢甄拉住,转过身看着赢甄,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与阿姐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苏觅的眼泪掉了下来,实在太过气愤,她想不明白为什么。 赢甄把苏觅揽入怀中,安慰道:“那都是高仲的错,与你们无关。姑姑用了禁术,把你阿姐带回长行谷了。” “阿希是不是不回来了?还有阿姐...”苏觅很伤心。 赢甄点点头,又说道:“等过几年,裔儿长大些,我便把王位传给他,我再带你去长行谷找姑姑,可好?” 苏觅抬起头,双眼泪汪汪的看着赢甄,说道:“好是好,但是裔儿还那么小...” 赢甄看着苏觅微笑道:“不怕,还有父皇在呢!我小时候也是他教大的,他会很乐意教裔儿的!” 苏觅笑着点点头,又问道:“宫奇与离纱?” 赢甄摇摇头,她也不知道,“随缘吧!” 苏觅本想说什么,但是阿的死姐确实是与离纱有关,别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第二天宫奇便来与赢甄辞行,宫奇说道:“陛下,上次说要去看看这大好河山,还没看够便回来了,我想再去看看。” 苏觅看着宫奇说道:“宫奇,要自己的心想明白了,方才有用。我与阿希自是希望你能幸福开心的。” 赢甄说道:“什么时候想回来了,便回来。我们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可能过几年会去找姑姑,到时候会派人告知你。” 宫奇下巴的胡茬杂乱无章,脸色也是苍白憔悴,他勉qiáng的笑笑说道:“觅儿,你保重。”又对赢甄行了一礼,说道:“多谢陛下,奇告退!” 寒降与宫奇打了个招呼,天涯渺渺,相见亦悠悠。 苏觅与赢甄看着宫奇走远的背影,叹了口气。 霜蛰抱着赢裔,站在殿中,看着几人。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就完结了。感谢各位支持我的小可爱!有几次觉得好沮丧,谢谢你们的评论,真的是动力! 我要去把那本一直构思着的慢慢写完了!很喜欢那本,想好好的写,不去在意有没有人会喜欢的写!这样才能把它写好! 谢谢你们,那种看到评论的激动喜悦!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