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成长的岁月》作者：减减记 文案： 村上春树说，寻觅的过程即是失去的过程。 穆青和秦瀚到底最后见没见上，现实点讲，失去小说的包裹，当事人根本就没有了去面对的勇气，时间太长的话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我以为的你已经不再是以为的了。可又很不甘心就这样放走只有一次的青春，来来回回还是不敢去打破年少的东西，因为那些东西是再也回不来的。如果有想了解更多或者想搜索关于故事的插画作品可以在微博搜索减减记，微信公众号减减记。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成长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穆青，秦瀚 ┃ 配角：赵小昭，朱乐辰，韩贤 ┃ 其它：高中，追忆 一句话简介：追寻和你一起读书的日子 立意：和俩三朋友一起成长 引言 李穆青，这个名字承载了妈妈的期望。从小母亲就把我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让我觉得没有她的生活会变得有空缺，而我爸是个有抱负的创业家，总希望我们能有更好的生活。可是生活带来的屡屡失败，让他不仅失去了妈妈的信任，更是变得有些不务正业，作为妻子和母亲我妈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这样的他们导致婚姻走向了破裂，束缚人的是情感而不是婚姻。家里没有男人的日子，让我妈只能用她单薄的身躯支撑整个家，还好有个固定教师工作，不然我还真成了言情小说里的悲情女主。三个字的名字占满我的童年，从小我妈把我当男孩来养，她总是默默为我安排一切，话题里总是补习班和作业，反反复复说小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而我也形成了思维定式，从没问过自己喜欢什么，有也从来不提。所谓的叛逆，记忆中好像也有那么几次，但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我始终没有勇气去打破我妈对我的期望，有的时候单看看书里描绘的美好生活，就会发呆想的入迷。只有成绩达到母亲的理想时，才会得到称赞，曾经那样的称赞是我存在的理由，觉得这样也许能被别人尤其是母亲重视，即便心有不甘我也从来没有反抗，只是安静的接受一切，努力做到母亲心目中的穆青。 常常怀念小时候，那种同样喜欢办家家而聚在一起的志同道合，玩起来更是认认真真全心全意。喜欢就是抱着你亲一下，讨厌就是扔你一坨泥巴的坦白和纯真，不用偷偷藏在心里，说话做事情不用经过大脑，只留下背后有人替我撑腰的无所顾及，最多的坏心思也就是恶整你一下的善良。 我还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班上转来一个顶着精练短发的大眼睛姑娘，那双眼睛像激光一样在教室里扫视，然后漏出自信的笑脸，说: 你们好，我是赵小昭。我并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是一个人一生的到来，还是我走进了某个人的一生。 放学回家的路上我才知道她就是我们隔壁新搬来的小姑娘，关于她家里，小时候只听到隔壁经常传来吵架的声音，可小昭只字不提她们家的事我也不好奇。后来初中他们家大闹了一次后父母离异，她有好久没有说话，最后在我的被窝里哭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好，他爸找了个年轻姑娘，在那么小的小孩心中，这种事情是大刑，那个年轻姑娘在我们看来就像是白雪公主里的皇后，哈利波特里的伏地魔。 她的到来使班上的天平从此偏向了女生，就像是女权时代的到来，没有男生敢在她面前说不是。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注意到不起眼的我的，但是那天我安静在座位上看书时，她突然坐到我的前面，趴在我的桌上扬起嘴角对我眨巴着眼睛说，我们做朋友吧。我当时也没多想，不假思索地说，好啊。然后“穆青啊，我们一起回家吧”“穆青，我们下课之后去买那个贴纸，我想了几天了”“穆青，我妈老嫌我没你成绩好，烦死了，你本来基础就好，你妈还是老师，”一开始我就嫌她烦…… 后来几个无聊的小男生，不是扯我的头发，就是偷拿我的本子，我这人没什么火气，还了我就算了，哪知后来他们来劲了，不仅次数变得频繁，还把我的日记拿出来大声的念，结果是全班都知道我的父母离婚了，有些讨人厌的小男生当我面嘲笑我没爸爸，好像没爸爸是一个人的缺憾一样。 只有一个女生，永远是那样跟我唠叨个没完，讨人厌的男生出现的次数渐渐少了，后来才知道她偷偷替我出了头。很久很久后，我问她，为什么和我做朋友，她说，一开始没什么就是觉得隔壁家的女孩而且她总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安静，后来是因为我们都是单亲家庭，明明我知道她们家的情况却什么也没说，她觉得跟我待在一起很舒服，在心里默默许诺要和这个女孩舒服一辈子。 我妈一开始挺讨厌小昭的，老要我别跟他走太近，因为她爱玩。她爱玩没事但因为影响了我，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越多学习的时间也就越少，第一次翘课去看电影，第一次熬夜抄作业，第一次考试刚及格，那时还都是六年级要考中学的时候，全都是她的杰作，我妈不喜欢但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快乐也可以属于我，那种快乐全都有她的参与。 小学毕业的时候，我们拿到的是不同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虽然是小学生但是大家都知道意味着什么，最后一天我们到学校门外的小卖部要了两听可乐，一根碎碎冰掰成俩。坐在空空的教室里哭的眼泪和鼻涕都分不清，她边哭边抽泣说：我，我，我怎么就不听我妈的话好好向你学习，要不然我们就是同一个学校了。后来两个人沉默了很久后，她突然瞪大眼对我说：等我，我高中一定和你考同一个学校。记住小孩可没有闹着玩的约定。 初中我又回到了枯燥的日子，总盼着下午放学，因为小昭会在我初中校门口等我，路上两个穿着不同校服的女孩手拉手说说笑笑，光听着她没完没了的唠叨就有种莫名的安心。到了周末，小昭还经常找我去自习。 就这样我如我妈预期的那样进了重点高中实验班，多余的快乐好像也没有多少，令我惊喜的是赵小昭也考了和我一样的班级，她在那个初升高的暑假里，几乎是天天跟我炫耀一遍说：穆青，你看我又和你一个班了。说实话我真的很高兴，心里希望她能一直陪着我。冒冒失失的我从来没仔细打量过小昭的五官，可是进高中的那天我认真看了小昭，从我认识她以来，她就有着大大咧咧的性格，这点她是一年比一年更加严重，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她变了，从原来被人叫男人婆的短发再到现在黑长直，撇去性格不说，她其实比我长相要更清秀，现在是女神一点也不奇怪。 跳过中间，直接说说现在的故事，听故事的人也都是不愿意的。不说自然是有理由的，因为我觉得高中时代就像是一道几何题，一直在找答案用了很多种方法去努力解它，但是始终没有结果，交卷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可以那么简单就得到答案。 在高考的前一天晚上， “准备好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到了终点心里却有些不舍。” “……我查过了，明天的天气和今天一样，热但有点雨，高中结束但生活没有。” “其实……我一直有些话想告诉你。”当时的我无限期延长他跟我的故事，明天或者后天，也许回校那天就行。 “好好考试。”嘟嘟…… 一切我以为，我以为会和我想的一样，生活似乎是正常似乎又是不正常。回校那天我看见了韩贤，朱乐辰，小昭。秦瀚呢？脱口而出，奇怪平时打打闹闹的小昭和乐辰就像说好的一样一言不发，还互相给眼神，韩贤还是和平常一样地冷静，“他没去高考，坐了当天的飞机回美国了。”心像漏了一拍，从容地笑的没有任何不自然，“这样啊，他不是从国外回来的嘛，也许想家了回家几天。”“你觉得，他还会回来吗？”韩贤的问题让我回想这几天打不通的电话，接着姜亮把我叫到办公室。我以为的过去是十多年前的往事，只要有一封告别信，昨天甚至上一秒也叫做过去。我憋着眼泪回到座位，拉开背包的一下，似乎打开了尘封很久的记忆，最后见到他，在充斥着栀子花的校园里原来远处他晃眼的眼角是泪水，下一秒就像是我的泪水加上他的泪水全部都涌上脸…… 毕业后各奔了前程，韩贤在A的建筑专业，朱乐辰和小昭去了B的计算机和英语专业，但好在都在一个城市。大学的生活跟高中不一样，小昭虽然没有严重的见色忘友，但她毕竟不能天天陪着我，加上朱乐辰天天绕在他身边，我有什么办法。我和韩贤因为在一个学校时不时有联系，电话里的他变得幽默，有的时候他没有课就突然跑到我们系，陪我上课，吃饭，周末拉着我在上海瞎逛。至于秦瀚，一开始是埋怨，后来久了，不埋怨了变成了自责。 在头几天的军训中我就注意到一个人，不太爱说话的，但是白皙的皮肤和飘逸的长发很容易成为焦点，就像画里走出来的女生。有天晚上是我值夜班，突然走廊尽头有个长长头发的女生背影，我吓得躲在了同行女生后面，慎慎的说，女鬼。那个女生看上去有些不耐烦，哎呦，就是你们班上的那个女生，叫什么苗淼，天天晚上到走廊上来打电话，听着不是在哭就是在吵架，然后瘪嘴走开了。我掏了掏身上仅剩的一张纸，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个女生身边递过去说，你先擦擦吧。她接过我的纸挡住自己的半张脸，眼睛红红的也没看我就进里屋去了，当时心里小小的不爽，好歹也得说声谢谢，但是大学不像高中能打几次照面也不一定，算了。军训总是望着星空，哼着小调，牵出回忆再低头，周围事情是物是人非的样子，只觉得晚风更凉。日子也不知道是过得慢还是快反正没什么印象了，军训结束后，到宿舍我才发现竟然和那个“女鬼”苗淼是一个宿舍的，还是我邻床！熄灯后她还经常在门外抽咽着打电话，在食堂的偶遇有好几次了，我们总是客套的打招呼，都是一个人干脆就跟对方一起吃，其实挺尴尬的，但是两个人什么都没说也就一直这样了。后来有一个大晚上，我口渴的不行，夜里想喝点水，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只听见急促的呼吸声，我望向有声音的被窝，掀开是湿湿的，我连忙摸了她的脑袋，她嘴里一直重复着，肚子好疼。我慌了手脚，拿着她床边的一件外套和一点现金就跑了最近的医院，躺在急诊室床上，她闭着眼紧紧抓着我的手。医生说临时止痛了，是胃病，看样子是很久了。但是苗淼坚持不肯在医院待着，老说这是老毛病，开了点药，我们就回学校。出了医院的门她突然拉着我的手蹲下大哭：我觉得一个人的恋爱好累。我才发现她的身体都在抖，于是我揽过她的肩膀双手紧紧抱住她，说，没事，累的话就休息一下，放不下就不放。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这样说，换作懦弱怕麻烦的自己估计怎么也说不出口吧。后来她再也不神秘，反而她对于我来说有一种特殊的熟悉感，不自觉地似乎自己也谈了一场撕心裂肺的恋爱。她跟他男友是初中就认识，高中谈了一场，故事一会是说不完的，善男善女在最美的年纪参与彼此的人生，那时的他们约好一起在这个校园里做很多事情，可是有的时候没有那么多刚刚好的事，又或许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公平，美好的事情要有缺憾，苗淼上了A的线，可是她男友却没有，军训之前两人就因为男生的一句异地感情会变质分了手，后来苗淼好不容易打听到他的联系方式，在军训那会她一直跟他吵架，男生吵着要分手，虽然感情问题我说不清楚，但是在我看来苗淼面对感情比我认真多了，她曾跟我说那个时候，砸东西撕照片什么没做过？可这些只不过是没长大的小孩的胡闹而已，可就是这些胡闹让现在想断都断不了，随口一句的玩笑说着说着就成了真，对于那些耿耿于怀的人来说也许就是半辈子的事。有的时候我们可以在操场上聊很久很久，就像是很多年的朋友。说起来很奇怪和她做朋友是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事，也许那张纸就是暗示吧。 学业上对自主性的要求确实高了一个层次。日子还是那么过，按时作息，成绩虽然不能名列前茅，但自己总是顾着母亲的期盼，多了份责任。 每次回忆高中的每一个场面都是那么地清晰，反反复复捡起，放下再捡起，把自己的故事用叙述的方式分享。后来很幸运，一个杂志主编找到我说，杂志现在有一个小板块正好需要这样的故事丰富，他说他觉得我的内容还不错，问我愿不愿意刊登，我除了兴奋还是兴奋。说起来，名不经传的我还有一个忠实读者，每出一篇故事他会跟我聊上很久，有时一两点都还活在回忆里，甚至还出现过错觉，把他错当成…… 当故事快写完的时候，我总犹豫要不要找回丢了的东西，也许那个粉丝朋友会告诉我答案，我决定鼓起勇气去找这个相隔千里的朋友。 （一）开学 “快啊，小昭。如果你不想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的话！”穆青剪了妈妈要她留的齐肩短发，说这样好打理，不会耽误太多的学习时间，架着厚厚的眼镜，背着至少有十几斤的书包，焦急地望着手表。“来了来了！”楼道里传来一个女生火急的脚步声，望向楼梯口，一个披着长长直发的大眼姑娘一步顶三步冲向穆青，并投以殷勤的笑脸“还早啦，学校又不远，走几步就到了！”的确只是走几步做十多分钟公交！“可刚开学，我们还要看教室，新生报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小昭心里清楚是自己起晚了，马上闭嘴偷瞟穆青，努力避免这个话题的继续延伸”穆青啊，我们坐几路车？” 每年的开学季并不仅仅只有要陷入规律作息的恐慌，还有一丝丝期待，期待新课本新课桌，还有新同学。穆青和小昭也是一样，在路上的时候，小昭就在穆青耳边不停地说到底学霸班藏着什么样的奇葩，就比如看一遍课文就倒背如流的背诵机器，还是能解微积分的数学大神，最重要的是小昭掌握一个定论，每个班上都有一个所谓的娘炮，她期待的是有没有一个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到了学校才知道他们来的并不算早而且还是吊车尾的，贴着分班情况的公示前面已经水泄不通，不过这点对于小昭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因为初中带上穆青这个拖油瓶挤公交，她已经练就了神通广大的本事。把头发绑的高高的小昭抓紧穆青的手，扒开一层又一层的人墙，“让一让，让一让，我们是高二上课的””高二的还看榜””啧，挤什么”周围的人拿他们当毒瘤，画面虽然不美观，但是总算她们努力踮着脚看到了A4纸的内容，白纸黑字的16班名单中排在第二的就是李穆青，接着下去大概到十几个的样子出现赵小昭，小昭高兴过头，松开了穆青的手，把手举过头顶挥舞喊道：”我真的跟穆青一个班哎。”穆青跟着小昭在人群中开心地笑了。 ”这个李穆青不简单啊，分竟然跟你没差多少，不过肯定是那种厚眼镜的书呆子。”朱乐辰习惯把手搭在前面韩贤的肩上，嘴里还含着最喜欢的菠萝味棒棒糖。”喂，我警告你收回你刚才的话。”朱乐辰想也没想就回头寻找这霸道声音的主人，转身就看见一个大眼睛美女脸靠的很近，瞪圆了眼狠狠的盯着他，让阅女无数的朱乐辰不由得退了一步，不过很快他就掌握现场“你是谁啊，“转念一想刚刚好像提了某个人的名字，动了动口里的棒棒糖，打算用他高能的撩妹技能逗逗这个漂亮姑娘”哦……怎么李穆青你情哥哥啊？” 韩贤也转过身来好奇这个人究竟是谁，一个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的女孩来势汹汹地望着朱乐辰，这个场面还是第一次，他不由的扬了扬嘴角，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一个女孩，架着笨笨的眼镜框。 朱乐辰还不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是他，他话音刚落，一只手快速从眼前飞过，口里吃完了的棒棒糖棒子就这样光天化日下被拔了，只留下满脸的茫然。让人可气的是，接着朱乐辰听到了这辈子第一句让他接不住的话，”我最讨厌大男生含个棒棒糖，娘～炮～!穆青，咱们走！”就像比武过招，赵小昭直戳要害KO对手，最后还瞪了一眼，耀武扬威的拉着穆青朝教室走去，穆青回头偷看了对方的反应，没想到开学第一天赵小昭就把人唬住了还是大庭广众，捂着嘴怕笑声传入别人的耳朵里，可在小昭旁边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怎么回事？李穆青，是，是女的？” 也是新奇，第一天上学就看见有人吵架还这么嚣张，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于是颜值抗打的赵小昭和朱乐辰被人群给记住了，一个火辣女神，一个娘炮帅哥。“呵，什么鬼”朱乐辰定在那目光呆滞，一分钟后还是没有想清楚上一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见到乐辰这样的反应，韩贤有想要为朱乐辰出头的心，却怎么也遮挡不住嘲笑。“喂，哥们，你也太开心了吧！”乐辰不是滋味地望向韩贤，明明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先不说要帮忙的时候一句话也帮不上，现在反倒嘲笑自己。韩贤自知自己实在太过分，立马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的说：“你先到班上去，我帮你到篮球队去报到。”拍拍乐辰的肩，朝体育馆走去。“说的好听，还不是想摸篮球。”看着韩贤，朱乐辰充满了这人没救的眼神。 高一16班，终于到了市学霸班。正当朱乐辰准备走后门找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时，看到靠窗的大眼睛姑娘，正跟同桌有说有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这不正是那个说朱乐辰是娘炮的姑娘，有说有笑的同桌不用说就是祸源李穆青了。冤家路窄的话不得不信，朱乐辰想到之前的糗事，心生一计，坏笑着走到两女生的前座，”同学，我追你后面这个美女呢，我用棒棒糖换你的座，就当做个顺水人情。”说完把自己身上的棒棒糖全给了前座的理工眼镜男，这引来所有人的目光，聊的热火的小昭和穆青也终止了话题，抬头看发生了什么。眼镜男觉得没差，就看好戏地让座了，朱乐辰把书包抱在前面，还顺手帮韩贤占了旁边的座，然后得意的坐下，一场完美的恶魔计划酝酿在他的脑海里。他慢慢的侧过身眨巴着眼，是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眼神没错了。”原来你也是这个班的啊，同学一场，认识一下呗，我叫朱乐辰。“小昭翻了个白眼，连看都不看搭讪的朱乐辰，”不好意思，我不想认识你这个娘炮。“娘炮这个词深深地长在朱乐辰心上，见鬼了，从小他还就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压下心里的怒火，深呼吸，露出标准八齿笑容，“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穆青姑娘，以后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任谁看了都觉得朱乐辰的这个道歉很真诚，可是感动谁都没用因为赵小昭没理会。 “朱乐辰，在那。”一个戴厚厚眼镜，胳膊像绑了个水袋的女生，低头时露出明显的双下巴，给站在后门的韩贤指了朱乐辰的位置，为什么韩贤觉得这个女生在害羞，好在他一眼就看见乐辰了，要再让他问一遍还真需要点勇气，于是笑着说了句谢谢应了面前这个女生的友善，就径直到朱乐辰旁边坐下，坐下的时候不小心移动了后面的桌子。他连忙转身补了一句对不起，可是后桌的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整理自己的书本，轻声的回了一句没事，好像，好像是故意不太想跟他有什么交流，这个人，这个人不是刚刚站在旁边的女孩吗，再往旁边看终于知道这个位置可不是朱乐辰随便挑的，原来小心眼的朱乐辰又在作威作福，不过看样子这个火辣女生不像以前那么容易搞定，他在意的是，是后座的这个女生，也太安静了吧。”哎，你什么时候来的？”朱乐辰从小昭身上移开视线后，终于看到坐在旁边的韩贤了。“等你什么时候不那么关注女生也就知道我什么时候来的了。”韩贤边说边从书包里拿出刚领的队服，扔给朱乐辰。“你怎么就爱挖苦我呢。”朱乐辰一脸不乐意，但韩贤说的话确实是事实。 教室里闹哄哄的，朱乐辰说破嘴皮子也想知道小昭的名字，可赵小昭就回他俩字“走，开！”。格外有趣的是邻桌的穆青和韩贤刚好相反，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就像乱哄哄的一堆里的两大冰山。 “我来的时候向几个漂亮学姐打听了，”朱乐辰见小昭不理他就侧过去找韩贤传达他今天收获的战报，要想在学校如鱼得水还真少不了这些。一听漂亮学姐，不用说朱乐辰成功获得小昭的又一枚白眼，“我们学校有个……”“吵什么吵，还实验班，刚开学就这样了，今后不知道什么样！”一位身着跑鞋和运动服三十出头男小伙留着点小胡子把书就那样扔在讲台上，还时不时整理自己的黑框眼镜，隔着镜片都是一股杀气。不得不说这个人的一句话屏蔽了所有声音，连呼吸声都是小心翼翼，下面原本闹腾的学生也开始悄悄地看男青年的眼色了。赵小昭开始快速的人物定位中，“聪明，有才华，很有主见，虽然没有什么出众的相貌，但衣品不错依旧有魅力。比那些糟老头子有意思多了。”这话一出可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不过赵小昭什么时候不在人群的视线中穆青才觉得奇怪，倒是朱乐辰嘟囔着嘴，端量着这个所谓有魅力的男人，在思考自己究竟差在哪里，凭什么高中生的我是娘炮，三十多的老男人成了有魅力？ “我是姜亮，你们叫我什么都行，就是别叫我小名亮亮，那是我妈叫的，”说完教室里严肃的画风瞬间转变，大多数人已经面露笑意但还是不敢啃声，朱乐辰出了声，连忙捂上嘴把头转过去笑。“另外今后三年里我和你们天天打照面，有的人可能还要到我办公室去做客喝茶，不要拿我当外人，但是，不是表示你可以，笑，我！”声音刚落，视线聚焦。就这样向来麻溜的朱乐辰今天一天竟然栽在两个人手里。 “韩贤，站起来一下。”姜亮把韩贤叫起来的那一下，这个画面就好像聪明人的交锋一样，很快便建立了一种默契，“行，跟我出来，我有事要交代你。”随着韩贤和姜老师的暂离就像带走了教室里刚刚降下来的冷气，大家也开始小声的议论着这个亮亮，有人嘴巴翘老高，有些不屑觉着年轻没经验怎么带实验班，你还别说，这种人按照常理来讲最后的下场只能是打自己的脸。还有眉毛都皱成一条线的人觉得这老师捉摸不透，将来一定不好过，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带着好奇的考察派，其中的代表人物，赵小昭同学。李穆青对什么人是班主任并没有什么概念，学习生活上，妈妈的话总是第一标准，至于其它的事，小昭总是不会忘了她，算上自己的一份，她也习惯了。 “韩贤就是我们班的班长了。”朱乐辰很肯定的下结论。可是这话到了小昭耳朵里就不乐意了，“什么都还没做呢，就他了，凭什么？”不过这回朱乐辰一改油嘴滑舌转过身来说，“别的你都可以不信我，而且韩贤的成绩我努力努力也可以追平，但是韩贤的交际处事能力你绝对不可以怀疑！”穆青被他的正经态度吓着了好像是说事态很严重并不是他随便说说的。闹了一会，韩贤拿着文件夹走到讲台上，难得的是很快台下就安静了，他用虽然轻但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的声音，“在说明军训注意事项之前，我想先说几句，”他抬起头，似乎是故意为了拉近和台下同学的距离，轻轻的笑了，眼睛里是与生俱来的稳重与亲切，也许这就是让朱乐辰认可他的原因之一吧“很高兴和大家做同学，我是韩贤。因为班级建设还不是很完善，所以由我担任大家的临时负责人，有问题随时来找我，问题具体一点就是军训的时候有人没理由的为难你了马上来找我，绝对不会让我们班的同学受任何委屈。”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把老师给他的一打纸的东西明明白白又简简单单的说了。“切，真要做起事来能有这么顺畅就好了。”最后赵小昭也只能小声抱怨几句。 要赵小昭做记笔记的事是不可能的，为了以防忘记穆青边听着边把要求记在自己的作业本上，对这个“班长”的能力，在她看来虽然是无关紧要的事，但是现实是他的确很有方法，那一笑得到大多数女生的好感票（马上班上女生建立一种默契，间接来说，这还促进了班级团结），也在班上男同学面前立了自己的形象，和朱乐辰的态度一般，心里多是认可的。 班里的事情交代完了，早早的放学为了给同学充足的时间迎接军训。穆青和小昭也不例外，在商城和文具店大战一场，还说说闹闹去吃了街边的麻辣烫。高中班级就像一袋不知道是什么口味的软糖，要一颗一颗地把它含化，酸的甜的还有酸酸甜甜的。 小插曲：韩贤去了篮球队后，朱乐辰前后挂着两个包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又想了想刚才的女生，边走边琢磨，女人面前没有展现他的魅力就算了还硬生生的吃了个瘪，不服，也不知道是哪个班的。快走到楼下的时候，后面一个手轻轻的拍了他的肩”喂，你来了怎么也不去广播室找我啊“一回头，一个面容姣好，声音似黄鹂的女生，直勾勾地望着朱乐辰，“啊，我的好志玲学姐，这不才到嘛，还没来得及去班上报到呢”虽然朱乐辰拈花惹草，但是对于这种肢体接触他还是很纯情的，拉下搭在肩上的手走乖乖学弟的戏码。“走吧，我带你去。”有时啊，女生们就是喜欢看男生这种反应，张志玲学姐笑了笑。没办法，这个世界解释不清楚，就像路上学姐对乐辰说的这个人的存在一样，南华高中教导主任吴美芳。这就是朱乐辰收集到的最高情报的核心人物，当然接着就是如何对付这样一个难缠的角色，反正走一步算一步，明天的事谁又知道呢。 （二）学校食物链最高层的人 学校里绿油油的一片，不是绿草如茵的草地，而是齐刷刷穿着迷彩服的高一学生，入场整队准备接受军训前惯有的教育模式。 赵小昭又起晚了，头发披散着套上帽子就往外冲，作为多年早起人肉闹钟的穆青早就做好奔跑的姿势，都懒得念叨她了，大多数情况下她们两还是能赶在了前一秒钟到达目的地。 “哎，女生数量不对啊。”姜亮数着自己班本来就少的几个女生，就在他准备数第二遍的时候，有两个鬼鬼祟祟绕到队伍后面的不明物体，用掩盖不住长跑后的大喘气，哎，好吧，人齐了。 “今天是我们军训的第一天，也是我们高中生活拉开序幕的第一天，你以为升上高中就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所有后来的梦想都在这里开始，为了锻炼大家坚强的意志力……”粗狂有力的女声，一名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妇女，两腿开立站在升旗台上，头顶梳的光溜溜的，后面带个短短马尾，还故意带个头箍，恨不得把所有的头发都剃掉的感觉。“穆青啊，你看那个老师的头发，从前面看跟个光头似的。”一向嗓门不小的赵小昭还自以为只有身边的穆青听见了，谁知方圆两米的同学都听见了，没忍住但有自制力的嘴角抽抽用干咳代替笑声，但那些没忍住还没有自制力的就令人担忧了，引来了更远的人的目光全部都想着年级最好的班到底发生了什么，包括，台上的“光头”女老师的斜视。女老师又纠正自己歪了半毫米的姿势，仰头把话筒举得高高的“.……各班，有些名列前茅的同学啊，别以为，带着自己考的还不错的成绩就不以为然，此时此刻你们都站在同一起跑线，就是高考前三年准备。”很明显这个老师不屑的语气是针对实验班的，坦白说是批评那些破坏她带出来严肃气氛的学生。“什么呀，这不明摆着说我们吗？成绩好招她了？”小昭没好气的抖抖腿，还翻了个白眼。“谁叫你先说她的，嘻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穆青和小昭旁边的乐辰偷笑，还拉着韩贤一起站在队尾。姜亮就像约好的一样跟朱乐辰来了一场夫唱妇随，两只手背在身后来回走动在学生中“出来混是要还的！”赵小昭瘪了瘪嘴安静待着在穆青身边。 就这样，烈日下这个女老师也是厉害，连校长老师们都找了块树荫下的墩子坐坐，她一个人讲了大约一个半小时才让教官带着学生解散。中间来回上厕所有上了好几趟的，还有为了避暑在厕所玩手机又借机去小卖部吃根肠，还有嚣张的直接带几人份到集会的地方，比如朱乐辰就偷偷买几根冰棍在一帮男生的掩护下带给女同学。不太引人注目的位置有人直接坐在草地上借着别人影子纳凉比如赵小昭，也有意志力从小就锻炼起来的人，比如李穆青，顶着烈日站那么久还帮蹲着的小昭同学遮挡大部分的阳光，脚酸了就换换姿势接着站。有人因为长得好，所以老天都善待他，韩贤从一开始就被篮球队的队长叫走，说是商量一下军训结束后马上举行的篮球赛，南华的篮球在当地的学校里可是有着相当不错的成绩，已经蝉联当地高校联赛的好几届的冠军了。 教官都是高高壮壮黑黝黝的年轻小伙，和豆蔻年华的少女在一起多少会擦出点怜惜之情，16班的张教官也是，看见班里的姑娘们热的有点撑不住，就临时没有给班里任务，特意找了块荫地席地而坐要大家伙做自我介绍，好像每次的陌生都是这样开始的。刚开始大家都拘谨着你推我攮，“大家好，我是韩贤。”然后又是一笑，还好多亏了他大家才渐渐放开了，穆青觉得这个人真的很不可思议，就像魔法一样。原来那个胖胖的女生叫林意，穆青记得公告栏上她排名在自己的后面。穆青也带着少许羞涩“大家好，我叫李穆青。”“我呢，是穆青最好的朋友，赵小昭！”赵小昭趴在穆青的肩上还笑嘻嘻的。“哎呦，一定得这么介绍嘛，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姐妹情深啊！”一架着彩色眼镜满脸痘痘的男生小眼睛都快瞟飞了“我叫燕明，燕子的燕，明天的明。”哼，燕子的燕，明天的明，说起来比娘朱乐辰怎么比的过他呀。“到我了？大家好，我是孙镐钦。”重重的台湾腔似乎是瘦小男生的标配，长相是典型的南方小男生，不知道是什么穆青总感觉他对谁都是一副瞧不上的模样，对班主任的经历，还有随随便便选的临时负责人。“大家好，我叫田星。”脸上的微笑没有一丝怯场，的确气质很出众的女生，能力好像也不差，不知道小昭从哪听来，说她刚来就被广播室给挖走了。坐在田星旁边的是叶之霞和唐穗，虽然气质不比田星，但也算是花般的姑娘，一个肤白的发光，一个自带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咳咳，我是张则懿，我呢，不想多做介绍，一般英雄都是不问出处。”那个让座的眼镜理工男用手指推推眼镜，带着傲娇小眼神，一改往常的形象。竟然有这么有意思的人，赵小昭立马起了兴趣凑过去“兄弟，你一般喜欢看什么武侠小说啊？我喜欢……”坐在一旁的朱乐辰露出锋利的眼神倏地站起来，“我是狗熊，我就爱显摆自己，显摆自己有什么不好，我身材魁梧，长相俊美，成绩优异，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说话还特～幽默，老师喜欢，同学开心。”起初是笑声一片接着哗哗一片掌声，赵小昭就觉得这人烦，干嘛打断自己说话。坐下后，教官弱弱的补了一句“同学，你连名字都没说，不会就叫狗熊吧？”16班的猴儿们每个都在笑，笑声留在了操场围栏外叼冰棍的姜亮心中。 操场上还是出现了笑声终结者，不用怀疑就是那位女老师，背着手慢慢靠近队伍，“16班，应该是全年级的表率，早会的时候我就知道说话的是我们班的同学，我没有在人前指明批评你们，已经是给足了你们面子，现在倒好大家都在练习，而你们却在这嘻嘻哈哈，没有一点领头羊的样子！”所有人即使不情愿，也一个个站起来了，教官也怪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站起来。“这老师真是阴魂不散啊，怎么哪都有她？”小昭最恨这种正经过头的人。“快别说了，这巫婆可是学校食物链最顶层的人，历史至今没人惹得起。”朱乐辰示意让她闭嘴，免得嗓门大的她被抓个正着。 “好同学啊，我发现你们真的是没了规矩！”女教师逛到了李穆青的前面，捡起一个MP3。“东西没收了，去跑一圈吧，小罚而已，这可是逮着现行了！”美芳就像得意的汤姆猫，拿着MP3又去巡查去了。东西怎么会刚刚好掉在老师面前，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气不过，穆青站在原地大大的呼吸着。赵小昭早就看出来那是穆青的宝贝录音笔，初中那会经常一个人安静写写画画的她，拿着舅舅送的录音笔高兴了好几天。“穆青，我帮你去要。你等着！”“你怎么要啊，据可靠情报，吴美芳可没那么好对付。”朱乐辰驳回赵小昭的豪言壮志。“没事，我跑了圈，她就会给我了。”穆青留下一句话就跑出队伍，直接在太阳下的操场跑了起来。 “她跑了，美芳姐也不会给她的。”朱乐辰叹一口气，从小对这种言听计从的乖乖女的做法就不苟同，但人家是女生，也说不了什么。小昭摆了他一眼，看穆青跑完一圈还没有结束的打算，“穆青啊，老师说要你跑一圈就够了。”“小昭，那个东西我不想放在老师那，我多跑两圈，说不定她就给我了。”穆青喘着粗气，还努力挤出笑容。对固执的穆青，小昭从来没有办法。看到跑过去慢下来的赵小昭，韩贤知道一定是劝说无果，跑上前去，却被生闷气的小昭拦下“劝不动，没用！”跑到第五圈的时候，穆青眼前一黑，嗡嗡的声音渐渐盖过了操场上教官的口令声，整个人飘飘的，跑起来更是摇摇晃晃的，后来的事也记不太清了。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赵小昭那张大脸，一个劲的喊着醒了，醒了。望过去，帘子后走出来的是姜亮，然后跟着朱乐辰，嘴里还碎碎的说“真厉害，这种不要命跟老师僵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说完看了他身后的韩贤。 姜亮看到恢复的穆青拍拍她的肩膀，“有的时候解决问题吧，别太固执。你好好休息，这才第一天。”说完打量了一下朱乐辰出去了。眼力高的朱乐辰心领神会接收了这个班主任的信号。“来来来，靠近点。我有办法把李穆青的MP3拿回来。”朱乐辰示意所有人靠近，别让人听见了。 “不好吧？拿得到吗？”穆青光听都觉得这样做不行。“你不用管了，我跟你说，亮哥不好出面要回这东西，这东西如果是美芳自己弄丢了，那就怪不了谁了，况且姜亮已经答应这么做了。”还给所有人一个很有深意的挑眉。“走，韩贤。”朱乐辰搭着韩贤的肩，似乎要干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从小学到现在虽然韩贤知道乐辰喜欢胡来但很有分寸，只是那个乖乖女好像真的很固执，还是帮她把东西拿回来。“你打前锋，我做后卫，就像篮球场上一样，哈哈！”朱乐辰和韩贤商量着对策，走出了校医室。“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小昭觉得朱乐辰不靠谱，但也没别的法子。 铃铃铃，集合铃，学生们解放的前奏曲。“好像要集合了。”“我这会好多了，小昭我跟你一块过去。”“你呀，是怕他们没拿到，还受牵连吧？” 折腾了一天，在泛红的天空下，温度也已经不似训练时，学生们集体邋遢地坐在操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味道，男生就像刚洗了头，衣服脱了影响不好的就把衣服卷起来用腋下夹着，说起来跟脱了没两样。女生脸上汗流的把防晒霜脱掉，还留下白白的痕迹。等着学生们全部入场，穆青和小昭已经坐在了16班队伍的最后面，时不时还看看操场入口。“哎哎哎，拿到了，拿到了！”朱乐辰老远就欢脱像只兔子。韩贤从口袋里拿出那支被老师收走的录音笔递给穆青，“谢谢，”穆青放下心接过笔，对上韩贤的眼睛“没为难你们吧？”“这就得好好感谢我朱乐辰了，计划完美，干净利落，从不失手。”看着在那耀武扬威的朱乐辰小昭早就投去了怀疑的目光“你就吹吧，肯定没你一半事儿。”韩贤轻轻一笑，拉下乐辰搭在肩上的手，对穆青细声说“你放心。倒是你的身体比较重要。”穆青忙收回自己直直的目光。 穆青看着刚才还讨人厌的太阳不知道怎么现在温柔的不像话，手里紧紧拽着录音笔，回头看见旁边的小昭身上正好有几根长长的头发，兴许是刚才急匆匆赶出来的原因帮她理了理，台上教导主任的声音就像被屏蔽了一样安静。朱乐辰用肩推推小昭“你肯定知道她那宝贝录音笔里都录了些啥？“朱乐辰又暴露本性，努力在窥探别人的秘密。小昭一皱眉，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人全身上下透露着讨人厌的气味”哎，我说你这个人啊，朋友是朋友，还不许有秘密啊！那你跟韩贤还换着短裤穿啊？”韩贤一侧头，使劲摇头，还挪了挪位置。“诶，不是，”朱乐辰看了看韩贤又看了看赵小昭，不知道是对着嫌弃自己的哥们还是嫌弃自己的女孩。 小插曲一：“好累呀，回家先洗个澡。”“我要回去吃昨天冰好的西瓜。”放学的校园虽然狼狈，但三两个学生在一起讨论回家后的人间天堂，似乎别有一番味道。朱乐辰收拾好东西，准备到篮球场找韩贤，刚要迈脚，却感觉自己的衣角被谁拉住一样，回头是那个乖乖眼镜妹，“干嘛？”，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气“你们明天早上先别吃早饭直接到学校，我有东西给你们。”说完没等朱乐辰继续问，转身跑向等在校门口的赵小昭。 小插曲二：教导主任吴美芳把刚没收的录音笔，放进上衣的右口袋里，打算继续巡查学生们的小动作时，不知道远处的朱乐辰盯她好久了，拍拍韩贤的肩“收进口袋了，待会我负责主攻，你帮我打掩护。”韩贤看了一眼朱乐辰，虽然不赞同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硬上。“哎呦，吴老师，可找着您了，我们是16班的学生，特地来向您解释早上的事。”朱乐辰用高声叫住美芳，就在她回头一刹那，乐辰韩贤对视，左右齐上，韩贤在左，乐辰在右。韩贤马上接话，“老师，关于早上集会时……”眼疾手快的乐辰将手已经伸进口袋的三分之二时，咬金亮从正前方拦住三人“嗨，吴老师！”心快从喉咙眼儿跳出来的乐辰，快速收回恶毒之手，一时不知放哪，一个劲挠着脑袋。发现计划被打破的韩贤有些措手不及终止了跟美芳的谈话，看着这两人的反应，姜亮翻了下白眼，接着朝美芳回以微笑“吴老师啊，听说，你早上收了一支录音笔，哎呀，我忘了跟你说，那是我们班的学生跟我借的，结果我忘了问她要了。”美芳收回锋利的气场，这个姜亮毕竟是学校远赴美国聘来的高才老师“是这样啊，那还你吧。” 等美芳离开，姜亮把录音笔递给韩贤，一脸鄙夷望着这两小子“我还以为你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任务，胆儿还挺大，这样近身犯案，到时查起来还不是你们两。”低头的韩贤和一言不发的乐辰不得不服这老师。“还有啊，你们两就说是你们拿到的，别散布谣言说我跟你们同流合污啊！”说完瞪一眼背着手走了。 “散布谣言？这老师还真是挺有意思的。”乐辰看着亮亮的背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三）夏日的篮球场 今天穆青起的特别早，顺便用morning call叫醒了裹在被窝里的小昭。又重复着每天早上火急火急从楼上往下跑的声音“穆青，几点了？”，穆青好笑的用手抹去赵小昭嘴边留下的白色牙膏，“时间还早，我带你去吃肯德基早餐。”没弄明白为什么穆青突然起大早要去肯德基吃早饭，不过有好吃的，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 “来四份套餐A。”穆青指着上面的广告牌向服务员点餐。没听错，穆青就是说的四份，“等会，穆青，我们哪吃得了这么多？”“你待会拿一份给朱乐辰。”说完把两份递给小昭，自己手里还提着两份，“原来你是为了要给他们带啊，”小昭弄明白穆青的用意后脑袋里又浮现朱乐辰那个含棒棒糖的样子，有点不情愿“有这必要吗？”“别说了，赶紧给他们带过去。” 早上的校园还有不少附近的老年人在操场上做晨练。穆青拉着小昭早早的在昨天班级集合的地方等着。“哎，你们两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昨天可是掐点儿到的。”听见朱乐辰那油腻的声音，小昭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把手上另外一份早饭递了出去“呦，给我的？”喜事啊朱乐辰，连忙接下早饭。穆青拿着准备好的早饭，迈着小步走到韩贤面前，低着头，试探性往前伸了伸。“谢谢。”他对着人的时候总是在笑。 “原来你昨天要我们早上不要吃早饭，就是准备这个啊？”穆青把头侧了侧尽量不让他们看见自己红了的脸，用力的点点头。“你还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朱乐辰大口的吃着这美味的早饭，“不过，说实在的，你们要是来看我们军训结束后的篮球赛就更好了，是不是？” “哦，恩。” “就你，还打篮球？候补吧？”这话到了小昭耳朵里就是笑话。“哎，你不要瞧不起人好吧？篮球队没我不行！” “来吧，反正也有时间。训练最重要的是球场上的队员，而是比赛最重要的是球场外的呼声。”穆青看到这个班长还是在笑。 “穆青，我觉得今天和昨天有点不太一样，但又说不清楚。”小昭小声地在穆青耳边。喉咙干干的穆青咽了一下也有同感“恩，我也觉得。”是的，没有多久人多起来的时候，穆青和赵小昭招来了很多女生的目光，有说不清的凉飕飕。 军训的标配一般是，毒辣的太阳，可怕的美芳，教官的口令还有小昭的牢骚。“好热啊，涂防晒系数50的也没用，我还是被晒黑了。”说着赵小昭又涂了起来。“黑了也好看，来来，吃冰棍。”朱乐辰又插空去买了四支盐水冰棒。穆青不喜欢含着，喜欢把冰棒纸拆到一半包着以免融化的水滴在手上，然后咬碎了嚼着吃，牙齿冰的受不了时眉眼都皱到一块去了；赵小昭喜欢将冰棒放在嘴里叼着，但嘴小的她不能将整个放进去，时不时拿出来好让嘴巴不会被冻坏；朱乐辰拆了包装纸一口下去，就没了一半，同时收到了周围三个人惊叹的目光；韩贤也是拆了包装纸，佩服得是他总是在它刚要融化的时候面无表情的吃完了。军训最有意思的是，用最快，最直接不带一点修饰的方式认识了好多在这个大地球上的人，带着那层模糊的陌生感让一切都变得更有意思，就这样一直前进着。 “别往我身上靠，都是汗。”穆青躲了躲扑在背上的赵小昭，“我不，我就要靠。”小昭像个狗皮糖似的，还把脸往穆青衣服上蹭。结束一天的训练准备回家，快到校门的时候，穆青和小昭注意到围栏内的篮球场，韩贤和朱乐辰每天解散后还在篮球场训练，看样子是准备后面的比赛。“哎，朱老大好像又有美女在看你！”不知道哪来的眼尖儿的，看见了赵小昭她们。朱乐辰回头，韩贤也投去了目光，“诶？你来看我啦。”看见小昭的乐辰，马上乖巧的跑到面前。“又？看样子看你的女生不少，”穆青感觉到身旁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小小的酸意后觉得有些好笑，“还有，谁说我是来看你的？我要回家啦，走，穆青。”小昭拉着穆青加快了步伐。只见没得追了的乐辰朝着两女生的背影扯高了嗓子“喂，比赛那天一定要来！” 终于熬到了军训结束倒计时，在美芳还在台上哔哔的时候，赵小昭从3600开始倒数。“3600,3599,3598，……”“不用这么夸张吧？”想起了今天的比赛，乐辰干脆又提醒一遍“结束后就是我们比赛了，诶，说好了啊，一定要去看比赛，一定要去！”乐辰这已经是今天第N次强调了。“别吵，我待会该数错了！”“哼！”朱乐辰鼻子哼了一声，瘪瘪嘴也不知道小昭听没听进去。“10,9,8,7,6,5,4,3,2,1!”你别不信，小昭数完1的时候，蓄势已久的操场就像火箭燃料罐炸开了，一开门一窝蜂冲出了田径场，小昭照例拉着穆青朝小卖部跑去。没注意到后面有个追着喊的人“诶，诶，诶，比赛啊，记得！”“走啦，我们也要准备准备。”韩贤赶紧把快要和小昭跑了的乐辰拉回来。 “穆青，”小昭嘴里叼着半支碎碎冰，试探性地靠近穆青，“要不，我们去篮球场看看？”穆青拿着另一半碎碎冰，手里还提着水“要去，不去的话，这些准备好的不可惜啦？”“星星快点，篮球比赛快开始了。”之霞催着磨蹭的田星“叶子，你帮我拿几瓶水，待会给他们拿去。”“用不着这么多水吧。”唐穗跟在旁边。“原来她们也去啊。走，去看看！”女人啊。 “怎么还没看见人啊？不会真的不来吧？”朱乐辰在候场的长凳上根本坐不住，两只手一直拍打着，一个劲儿的朝入口看。“喂，好好打！”背上被人重重的打了一巴掌，回头日夜思念的人还是来了，开始变得娇羞。“安心了吧？我们去一块，讨论讨论。”从远处走来的韩贤穿着24号的篮球队服，这是记忆中第一次见到穿队服的韩贤，像极了青春里的白衬衫，干净清爽。注意到小昭背后的穆青，韩贤挥手示意了一下，他又在笑。 穆青不怎么看篮球比赛，赛场上红队服黑队服的人跑来跑去，只知道球进了那个高高的篮筐记分牌就要翻一个数，记分员似乎根本没有落座过，一直在不停的翻牌子。朱乐辰一直吹嘘自己是韩贤球场上不可或缺的战友，的确，这么多年他们有别人读不懂的眼神，乐辰拦过对手没进的球，反身擦过，瞬间将手上的球毫无阻碍的抛给了韩贤，一秒间穆青看到韩贤的眼神变得凌厉，站在线外，朝天空扔去，身子惯性的向后倒，下一秒球进了。欢呼声随着球进的那刻同时响起，小昭举起了双手，穆青嘴角偷偷多了笑容。 录音文件二：有人的笑就是他的标志，很多人都见过他的笑，穆青虽然觉得很亲切，也不敢多想什么。从小除了嘲笑的小男孩，穆青很想有一个笑是没有别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自己，那个笑如同小时候男孩子收到期待已久的直升飞机。不过有些事回忆起来，你也许会怨恨上天的高姿态，将人的感情随意把玩。 “哦吼！漂亮！”没有任何防备，朱乐辰勾住了韩贤的脖子。“喂，别闹！”韩贤立马将高兴过头的朱乐辰拽下来，不过还是掩不住的笑。 比赛告一段落，中场以35：15暂停。“要不要喝水？”比赛刚停就有人拿着水站在了朱乐辰旁边。“额，好的，谢谢你啊！”朱乐辰很习惯性地不会去伤这些花朵们的心，但总是四处张望，对于刚才自己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至少能在赵小昭面前正言自己的实力。“这水是给我的嘛？”期待的小眼神还没有停留满5秒就给扼杀了。赵小昭看都没看他，从旁边绕过去，把手上的水塞给穆青“有人已经用不着我们的水了，穆青啊，你去把水给韩贤吧。”“啊？哎，不是……”穆青手里拿着水被推到了韩贤旁边。“谢谢。”韩贤似乎能看透人心，看到穆青的不自然立马拿过水。除了气质出众有责任心，田星为什么会招人喜欢，大概是因为她还会一瓶一瓶发给休息的队员，温柔的田星握紧了手里准备好的水，无厘头地笑了，扭头看见坐在候场区的孙镐钦，那个人好像也是自己班上的，尽管没上场，还是拿瓶水给他吧。 夏日的篮球场，尽管热的不像话，在适当的时候总会刮起夏日的风，而风儿把这些小孩儿们给猜透了。 学生时代的输赢代表的都是胜利，因为年轻，一切都是开始。 正式开始上课的校园，才是校园真正的样子。由于班主任实在是太懒，连座位都没有重新排直接是军训前大家自己挑的座位，这样的话，赵小昭四人莫名其妙成为了青春里惯有的四人小组。而一个班真正成立的时候，并不是名字都写在几几班下面的那刻，而是班级老大老二宣誓就职时。就在刚刚下午最后一节物理课，亮亮顺便做了放学工作“明天下午班会进行班干部竞选。好了，下课！”至此，高一16班的班干部竞选就此拉开序幕。“小贤～，明天我一定投你班长一票。”乐辰朝着韩贤抛了一个柔情似水，那画面还真不敢看。胜负欲异常强的小昭声音比平常大了点，“穆青，我们也竞选试试看吧。”可是不知是不领情还是没情商，穆青拉上书包拉链，“我不太想哎。”对于小昭的这个提议她毫无想法。“哎，等等我嘛。”只是穆青并没想到苦差还是找上了她。 全中国学校惯例，至少我从小学到高中都是这样，周五的下午最后一节课永远是不变的班会，至于班会什么内容，就是随机应变最好的例子。16班第一次的主题班会“班干部竞选大会”。 姜亮还真是个另类人，开场白省，就连报幕也不干，竞选同学直接站在自己位置上说，黑板上的字还是学生看不下去的装装样子。在他看来，这种形式的东西多了不仅麻烦还达不到效果。 第一个人并不是预想的韩贤。“在军训的时候我介绍过自己了，孙镐钦。我想竞选班长，我也很有信心自己有这个能力。谢谢大家。”说完就像刚才直接站起来一样又直接坐下。这时间短的连给赵小昭定位的时间都不够“呵，没啦？”一脸惊讶的望向穆青“穆青，他说他叫什么？”韩贤正了正手表，穆青发现他很懂这些，这一次他不像第一次的自谦，说话动作自然流畅既不让人觉得他目中无人，也不会打同情牌来拉近关系，“很高兴做大家军训的临时负责人，谢谢大家的配合和理解。很希望继续完成这份受大家信任的工作，我竞选的是班长。”总结了前段的工作，表明了往后的态度，并注明这份工作的重要性，也是他对工作的认识，当然还少不了必胜的信心。姜亮了然于胸的点点头，现在的学生还真是各式各样。“穆青，上，上，还真不见得他就是班长。”小昭一个劲的扯着穆青的衣角。“赵小昭，你好像有话要说啊，”姜亮刚开学就看出来了这个小姑凉肯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想治她得先下手为强“来来，说说你要竞选什么。”突然被这么点名的赵小昭还真有点手足无措，要说这个老师还真厉害，军训的时候就联合朱乐辰将了她一军，加上此时前面摆着看好戏嘴脸的朱乐辰更是心气不顺，对这个老师原来的满分好感瞬间减半，一下子恼羞成怒皱着眉，大嗓门说“班长！”俩字掷地有声没有多一个字，坐下后班上哇的一声，朱乐辰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姜亮觉得有点好笑，检讨是不是自己有点过分。“嘿嘿，我是朱乐辰，”不安分的朱乐辰连竞选也不愿好好待在座位上，绕了班级大半圈每人发一个棒棒糖，“叫我娘炮～一定要带帅哥，狗熊也行。我呀，没有别的什么嗜好，只要是局，少不了我。所以我请愿承担大家所有的娱乐活动，文娱委员要选我呀。”说完朱乐辰也转完一圈回到自己的座位，实际上姜亮和赵小昭对于朱乐辰的看法出奇的一致，这人是见过脸皮最厚的了。“大家好，我是田星，很想担任大家的团支书，一定做到好好整理班级团支部的工作，帮助班长对接学校工作。”气质出众的女生还就是不一样，加上完美的广播腔，吸引了大部分男生的视线。“哪来的什么团支书？班长和什么什么委员不就完事儿吗？”小昭对这种女生的端庄优雅称之为阴阳怪气。“那以前是少先队员嘛，自然没有，现在大部分好青年们都是共青团员好吧，”朱乐辰也算苦口婆心了，“这说起来，团支书的管辖范围可不小，我们班应该大部分都是团员，而且如果安排的是学校工作的话，班长也不能拒绝。你这么挤兑人家，不说公报私仇，动点小脑筋还是绰绰有余滴！”心里虽然勉强认同，但小昭嘴上从来不饶人的性格，多年交情的穆青早就看穿了，让她有所改观的是朱乐辰，一直以为他是自恋到不行的个人主义者，现在看来朱乐辰似乎比自己更加融入生活。“我叫叶之霞，有一点点美术功底，如果大家不嫌弃的话，我想成为班级的宣传委员。”小昭想起来这就是给朱乐辰送水的那个女孩后开始酸，“你的红颜知己来跟你并肩作战啦！文娱，宣传相亲相爱嘛！”识趣的朱乐辰当没听见。焖了一会，最后一排的那个胖胖女生羞涩的站起来，看样子是准备了很久的“我是林意，我希望可以做大家的生活委员。”声音和她的外形很不一样，细细柔柔的，光听声音真的很容易有保护欲。 “还有没有？”此时教室就像煮开后放凉的水，咕噜地爆开最后一个气泡后的发言归于平静，“没有的话，我就安排工作啦。现在候选人比职位要少，我就只能按照大家的表现调剂，额，反正都是为班级服务，不要太在意是什么职位。”说的轻松，可这工作和职权就是不一样。“韩贤班长，孙镐钦副班长，赵小昭卫生委员，”班上齐刷刷看向赵小昭，有的人那笑意已经溢于言表了，这个公报私仇的小气亮在赵小昭心中的分数已经一去不回头成为负数了，气的满脸通红的赵小昭被穆青硬生生的摁在了凳子上，小昭还真有点委屈，凭什么？“团支书田星，宣传委员叶之霞，生活委员林意，体育委员也没什么大事，就朱乐辰肩负两职，文娱，体育。至于学习委员……”对啊，为什么会没有学习委员，纳闷的穆青看到班上同学约好的一样都低着头，有些纳闷“第一的韩贤已经是班长了，好，那就第二的李穆青当学习委员。哦，对了，顺便说一下我的物理课代表，韩贤，李穆青。下课吧。”接着不知是何原因，穆青感受到了很不寻常的目光，如果说大家看赵小昭是嘲笑，那穆青就是怜悯，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插曲：铃……，下节课就是班会了，朱乐辰有些小兴奋，突然窗边多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女生，双手交放在窗台上，还用手点了点乐辰的肩。“哦，原来是学姐啊！”朱乐辰一回头看见靠的近的学姐还有些不好意思。“穆青，我陪你去打水。走！”眼不见为净的好，小昭带着穆青远离风流鬼耍流氓的现场，只不过却在这竞选修罗场上错过了最不该错过的情报。“听说你们班今天竞选班干部，我是来好心提醒你，最好不要竞选学习委员。因为呀，学习委员工作对接老师是吴巫婆，而且每周都要向她汇报班级学习情况，方式是一篇千～字～周总结。好了，我都告诉你罗，拜拜！”很快班上同学都心照不宣，学习委员碰不得。而错过这个的只有打水的李穆青和赵小昭。 录音文件三：青春没有一概而论，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青春。认识一个人，参与他（她）的青春，体会他的伤痛，他的悸动。而往往这个过程很长，时间是辆没有回头路的公交车，选对车也许能少走一些弯路，选错及时下车，才能减少更多的损失。后来可爱的亮亮告诉我当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16班的猴精们在爱的肩并肩下还岁月一个真正的自己。 小插曲：“给，你是我们班的，对吧？”田星把已经不太冰的水递给看比赛的孙镐钦。“谢谢，只是，水浪费了，我没上场。”孙镐钦接过水，打量了几眼，这个女生也太自以为是了。“水的作用不过是解渴，南华的夏天越来越热了。”田星把眼睛闭上感受迎面吹来的风，而刚刚好风又吹进了孙镐钦的眼睛里。 （四）我喜欢的你，真正的样子 前一段时间又是军训又是篮球赛的，终于迎来了南华高一的第一个周末。“你们两周末打算做什么？”收拾书包的朱乐辰向后座的女同胞们发出盛情邀请。可此时后面的画面可怜的有些让人心疼，赵小昭盯着待会要擦的黑板眼神无光，穆青从得知原因开始，东西也不收拾就一直坐在座位上发愣，看样子两位女士对自己仕途前路漆黑一片。“不是吧，这么严重？”朱乐辰望向韩贤，似乎是求救，怎样才能开解这两位落魄的女性。韩贤尴尬的摸摸后颈，这能有什么办法，要怪只能怪赵小昭得罪了亮亮，而李穆青考了个第二，现在转移话题逃离现场才是上上策。“我要去篮球场，你去吗？”“我，我……走吧！”韩贤逃了自己应付不过来怎么办，还是先走比较好。回家的路一路无言，穆青很想安慰小昭，小昭也很想安慰穆青，但她们此时更想一起抱头痛哭。 夏日的尾巴不见得收敛多少，这样的日子里回家后，来一支牛奶雪糕是最幸福的事了。洗完澡，正准备拿着撕开包装纸的小布丁在沙发上看会电视的赵小昭收到一封没有保存号码的简讯，看完内容，她惊吓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后座的美女～，我偷偷从韩贤的班级通讯录里要到了你的号码，嘿嘿！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记得保存！”连短讯都这么油腻，没有丝毫留恋的小昭正准备删掉的时候，叮咚，第二封来了“今天看你心情不好，明天到学校来，我带你看样好东西。至于那个乖乖女你把她丢到教室里自习。不用回复，来不来明天我都会等你。”小昭把手机盖盖上，咬着雪糕，一根筋的她终于也有了心事。 “穆青，穆青……”门外短促而有力的敲门声，似乎很着急。“小昭？”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母女被这个敲门声给弄糊涂，这个时候找有什么事？刚一开门，赵小昭就拉上穆青的手很严肃“陪我去学校写作业。”什么没听错吧？临时抱佛脚的赵小昭今天吃错药了？来不及穆青反应，赵小昭直接向厨房里洗碗的穆青妈妈征求同意。显然一方面是通报两人的行踪取得上级首肯，另一方面让穆青一定跟着自己去学校，不然自己一个人去多奇怪啊。“走走，还愣着，进屋收拾东西去。”“哎，哎。”没弄清楚的穆青被赵小昭拉到房里，等她帮自己收拾完东西，又被拉去车站，这一切怎么回事？ 上了车穆青盯了很久不对劲的小昭后“说吧，谁在你耳边吹了什么风，难不成还让我相信，刚被委以卫生委员的重任，为证明自己的职业操守，现在去学校打扫卫生？” 这个时候为找理由脑袋一片空白的赵小昭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怎么没想到这个份上，说的再离谱也不可能说是去见朱乐辰吧，顺势“对啊，从来没当过卫生委员，都是为了更好的为大家服务嘛。”呵？这回换穆青瞪大了眼。鬼才信连碗都不刷的赵小昭去打扫卫生。 到了教室刚准备拿课本，此时叮咚的短信铃本就有些可疑，尤其在这安静无人的教室里格外让人在意。“谁啊，这个时候发短信给你？”“哦，那个，是联通，我电话费没，没了。”小昭用身体挡住穆青，打开手机，‘到艺术楼二楼第三个教室。’遮遮掩掩，穆青现在确定赵小昭今天肯定不对，这才月初就没费？蒙谁呢？“那个，穆青啊，你先写会，我去上个厕所。”不被揭穿的最好方法是在被揭穿之前赶紧溜，恩，赵小昭一溜烟就没了人影。看着跑掉的小昭，穆青知道这个厕所会蹲很久，也许今天只能自己写作业了。 “艺术楼在哪啊？”路痴的赵小昭走失在小小的学校里，隐约听见有吉他和谁的歌声。循着这声音，门牌上是音乐教室203，夏日里的热空气，似乎还有点甜甜的味道，玻璃窗上的反光让小昭努力去揭开那个声音的主人。“喝纯白的豆浆是纯白的浪漫望着你可爱脸庞和你纯真的模样……”声音的主人要说认识吧但又好像没见过这个样子。翘着二郎腿托着酒红色的吉他，身体跟着拨弄的音律摇晃，嘴里哼出那迷人的曲调的朱乐辰，让门口的赵小昭有那么一瞬间看呆了。“哦呦，找我来就是为了看你在这弹琴耍帅啊。”小昭习惯傲娇的小眼神里还藏了一点小喜欢。朱乐辰用手掌抚在琴弦上，让声音慢慢收住了，“那我不弹琴也帅啊！”一秒没正经的他坐在那抱着吉他还朝赵小昭做了个wink。啪啪，窗户上多了几滴水“嗤，厚脸皮。诶，外面下雨了。”接着啪啪的声音急促起来。 穆青连忙跑到窗户边，将开着的窗关上以免打湿了书。“诶，你怎么在这？”熟悉的声音，又或者说熟悉的温柔。安静的教室里，角落装着青春的故事，雨啪啪打在窗户成了最好的序幕，将这隐藏着的故事一层一层地揭开。韩贤会喜欢笑，也许是发现再难的事，笑一笑似乎原本的坏心情都不太一样了，而此时微妙的感情似乎比笑的魔力蔓延的更快。“外面雨下的大，教室里躲躲。”看到穆青桌上摆满了书，猜到也许她是来写作业的，“你，继续写作业吧。” 穆青回头的一瞬间，发现眼睛里除了淋了雨的韩贤，周围都是黑白。站那好久好久才隐约又听见他说话，也不知道他到底问了什么，就没头脑的跑到自己的位置“哦，恩。赵小昭要我陪她来学校写作业，自己跑出去了。” 写着作业，雨越发下的紧了，穆青努力将自己注意力集中到刚刚想到的三角变换公式，但加快的心跳怎么也慢不下来，铅笔芯也弄断好几根。韩贤坐在靠门的位置，用书包里毛巾在淋湿的头发上擦了擦“对了，你那个要交给巫婆的周总结，要不，你写五百，我写五百吧。一个人写怪累的，就当是练字。”原来他也叫那个教导主任巫婆。这一次穆青没有拒绝，轻轻的低头应了一声。俯视整个雨中的南华高中，没有学生的它就像是少了草莓的草莓蛋糕，校园还是那个校园，但却少了点什么。而两个教室的四个人是这个雨中校园的几笔色彩。 穆青抬了好几次头，每次都是看黑板上的时钟。“等雨停了，我带你去找赵小昭。”以为自己的心事隐藏的刚刚好，却发现认真写作业的韩贤早就把自己给看穿了。渐渐地窗外的拍打越来越温柔的时候，望过去操场那头的天空格外的干净，穆青不自觉地走到窗边，拖开那个笨重的大窗户，发出嗤嗤刺耳的同时，放进来雨后清新的空气，穆青闭上眼贪婪地吮吸，真希望青春能别走那么快，慢慢地慢慢地，让什么都不懂的我们有时间去体会，遗憾也就没那么多。“这场雨停的还刚是时候，走吧。” 虽说有些小孩子，但穆青到现在还是喜欢踏着雨水走，不管会弄的有多湿，踩乱水中的自己觉得就可以打破自己而变得无比兴奋，看着这样的李穆青，韩贤突然在想看榜时的乖乖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穆青韩贤走到音乐教室附近，里头传来奇怪的声音，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难道有人在里面？赵小昭这头忘恩负义的猪，穆青乓地把门推开，抓个正着，在音乐教室里用投影仪看电影的赵小昭和朱乐辰，因为响声同时回头。“不错啊，赵小昭，不蹲厕所，在这看电影？”门外的光线，照不清背对着的穆青的脸却清楚印出她周围的青烟，让小昭有些后背发毛。“我们只是看电影，关系纯纯的啊。”被发现了的朱乐辰反应还是很快，这句话是非常必要的。“有多纯啊，看电影不叫我们？”韩贤把教室里的灯打亮，这么多年终于找到机会在女生面前看朱乐辰洋相。“额，那个，我，我是打算找你们的，”没想到韩贤也来了，被问得有些坐立难安的朱乐辰情急之下“我在想班级活动。我打算，打算在班里看一场喜剧电影，就，就提前试看啊，因为下雨了所以才没叫你们嘛。”“对对，本来想叫上你们的。”赵小昭温顺地从穆青手上接过不曾开封的书包，“天色不早了，我们干脆回家吧！” 只是这些年穆青跟着小昭也不是白混的，所谓名师出高徒，功力自然不弱“那，电影你觉得怎么样啊？能不能在班上播？”“还，还不错啊……”“好，既然反响这么好，那我们就安排个时间，找亮哥商量一下？”韩贤漂亮地将这个球传到朱乐辰手中。“啊？”自己挖的坑还得自己跳“哦……” 课代表算得上是科目老师的掌中宝因为都是这一科的佼佼者，就比如赵小昭和朱乐辰英语成绩在班上是说的最六的，还有文采特好的林意和田星自然是班上的语文课代表，但是从小物理就拖后腿的穆青憋了好几天，还是打算辞退这份工作。搬着物理作业在屋外徘徊了好一会，终于走进办公室到了姜亮桌前，支支吾吾说“姜老师，我觉得物理是理科里最需要动脑子的科目，我自己也非常喜欢，以后也一定会认认真真学。”欲扬先抑的策略倒是吓到了亮亮，姜亮无缘由地听到这样一番自白有些慎的慌，看向穆青“你不会是来跟我说这些的把？”穆青皱了皱眉“老师，我物理成绩在班上排名当课代表有些站不住脚。”“哦～。这事啊。我知道你物理成绩不好，我选你当课代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况且有一个比较好的韩贤就行，你负责苦力嘛。好了，回去吧，辛苦你了。”看着亮亮那天真无邪的笑，讲的还真是直白，苦力？要是说看清自己只是苦力，那要穆青做这个课代表也就做了，只是事情有点棘手的是就在前几天，下了课和小昭约了个厕所，似乎才揭开了那些个眼神的秘密。 “你们知道年级第一吗？” “16班，韩贤。” “只是帅哥从来不会有空闲的，就算自己不想，很快也会有人贴上去的。他们班有个女生好像是故意弄丢什么东西，然后啊，韩贤作为班长出面把东西找回来了，这样那个女生就找到理由还送起了早饭。”穆青也不是没想到，只是事情传成这样还真是出乎意料。乓的一声门响，“喂，你们乱说什么呀？”小昭没蹲住冲了出去，“咦？人呢？跑的倒挺快！” 穆青开始在意，在意的是一个人还是周围人的眼光，这样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是勇敢还是变得自私，妄图只属于自己。穆青有些不想提这些对谁也说不清的事。 一年级，初一，高一。新环境新面孔，努力熟悉着周围的一切，这样的时间似乎比其他时候过得格外漫长。高中的课业比想象中的要难，母亲总是不停在耳边说学业的事，希望穆青能够领先一步，可是说得简单，这么多年想要给自己冠上学霸的称号，穆青心里很清楚哪有那么容易，自己不过是在高压下，多花了点时间，脑袋多转了几个弯。看看旁边的赵小昭，似乎不会被这种凡夫俗事给扰乱，依旧是愉快每一天，朱乐辰好像也是这类人，并且修炼的等级比赵小昭还要高。再看看前座，做事有条不紊，规定时间干什么就干什么，每天总会有固定的时间去打打篮球。很快就迎来高中的第一次大考，穆青下课还会多做几道物理题，比起考试的时候抓破脑袋在想，倒不如碰碰运气看有没有类似的题，运气好有原题也不是没可能的。可是眼下这个受力分析题真的很头疼，对穆青来说受力分析真的是一种靠直觉判断的题目，而穆青的直觉往往是错的。“这个题没那么难，稍微分一下力就行。”对题目的注意力下降时，韩贤已经拿过自己的习题在认真的研究了，纠结着到底要不要人家帮忙讲解的时候，韩贤已经开始在本子上详细的写下做这个题目的步骤，比起在篮球场笑的他，这样的他更加安静，安静的让人想知道他在想什么，除了物理题还有点什么……“好了，这个题到这就解出来了。”韩贤收起笔穆青才知道自己还在做题。“多练习有好处，不会的一个人想还不如我们一起讨论讨论。”这天韩贤没去篮球场，留在教室里一起做题，记起那天下雨的教室，谁都没发现穆青笑了。 小插曲：雨后的空气格外的好，只是有些人却享受不了这些。回家的路上，回头找朱乐辰的韩贤看见人不对劲的样子，难道，“你老实跟我说，你们看的什么电影啊，不会是那种？”“去你妈的！”看到一脸奇怪表情的韩贤，朱乐辰忍不住了“哥才不是那种人，带妹子看的当然是动画片，只是，这种东西应该不适合在班里放吧？” （五）高中那点事 课堂，也许是秃顶的历史老师戴着厚厚的眼镜拿着书本跟你谈过去，时不时用老花眼盯一盯那些小动作，但究竟是谁，秃顶老师好像并不知道，只是虚张声势地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都记着有谁啊，下一堂课就会捧着水杯问上节课我们讲到哪，又或许是化学老师这些年早已无法改变的方言讲课方式，时不时爆出令人捧腹大笑的惊人词汇，上课的时候大家都为了给老师有台下努力整理早已上扬的嘴角，有老师语出惊人就有同学一下课像个广播站一样只要用一个课间的时间传遍了整个年级，惹得这位化学老师在办公室也能引来侧目，只是这些而已的课堂成为青春里必不可少的东西。 关于学校的战争，有很多种，说的最多可能是老师和学生之间那无休止的拉锯战，故事多得一会是说不完的。其实并不是只有老师和学生，科任老师争夺时间的明争暗斗真的是腥风血雨，尤其是在实验班，因为各位老师都是有名的高分教师，为了培养出出色的学生各位老师是使出全身解数，姜亮以前并不在意这些，但是在强大的竞争压力下，如果他不捍卫自己的时间就会成为别的老师的盘中餐。一向温文儒雅的语文老师PK女王气场的英文老师，这场战争一般发生在早自习，争分夺秒地轮流读英语单词和古文背诵，也许只有哪天发明一个翻译成英文的古文，在读英文的同时学生们记住了古文，才能化解这场硝烟。还有就是下午放学布置作业时，考虑到学生每日作业量的问题，又不愿自己的科目落后于人的情况，都会死咬着自己科目的量已经是极限的少了，也有狡猾的老师这个时候耳朵就会非常不好，记性也连带着，自己说过的话也记不太清了。不管文科还是理科，一般都是综合卷，而各位老师就像是电视导购一样强调自己的科目如何如何地重要，无论如何一定要留充足的时间做自己的这一科目。当然关于争夺时间，如果哪位老师身兼校领导的话，也许胜算会大一点。 是啊，这才临近高一第一场大考的16班，已经是战火味十足了，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不知是哪天开始下午放学的16班人多了起来，这多起来的人大都是陌生的面孔，围着韩贤的课桌转啊转，穆青很快就被人堆挤到最外围。“现在的学生们认真搞起学习来真是……可怕。”穆青差点没站稳，只是眼过之处，有一个很高傲的女生站在窗外，本来就气质出众的她淡妆点缀地更吸引人，穆青从小遇见这样的女生总是有些自卑难以靠近，但也许那正是每个男生所追求的，扫了一眼16班后，又静静离开了。“好累呀，每天被隔壁班的英语老师要求去给她们班的学生补课。穆青？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你知道刚才那个站在窗外的女生是谁吗？” “谁站在窗外？” “没看见就算了。”穆青手里拿着没问到的物理题有些失望。 “走，回家啦。我跟你说啊，那些个没心思学习的学生们，你怎么教他们都不愿意听，就比如说有一个……”收起书包和小昭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她说个不停穆青没插嘴，只是静静的在想，小昭从小就跟自己不一样适应的很快，觉得她似乎比以前更脱线了，其实以前总是觉得她在努力带快乐给别人，但现在的她和那谁斗斗嘴的时候嘴上不说，心里开心着呢，遇见的人是世界上最没有选择的事情，‘真幸运这辈子遇见你’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其实已经选择了你。感觉大家似乎都有着归属感的东西存在，就好比大家都是课代表都有自己要辅导的对象，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哎，对了，穆青明天你打算做什么？” “恩……没什么，我妈学习去了，在家写会作业吧，估计得自己做饭了。” 穆青回到家脱下厚重的书包，习惯性地喊了一声“妈！”浸透了屋子里的空荡。“呵，妈妈外出学习去了。”穆青想到厨房找找有什么能吃的。饭桌上好像罩着什么东西，还垫着张纸条，“穆青，生日快乐！对不起，生日妈妈不能陪你了。”原来是妈妈准备的巧克力蛋糕和一盘酱油炒饭，日子过得太随意明天是自己生日都忘了。穆青很小的时候喜欢吃德芙的丝滑巧克力，和加很多酱油的酱油炒饭，有人告诉她之所以她长这么黑就是因为巧克力和酱油吃多了，她还真信了，回家立马准备把巧克力送人还跑到厨房让妈妈不放酱油，只是当晚吃过一次不放酱油的酱油炒饭发现很难吃，就跑到房间里把已经整理好准备送人的巧克力又重新全部倒回抽屉里，决定这两样每年生日的时候吃就行了，于是按照约定每年赵小昭生日两人就出去胡吃海喝，穆青生日两人就吃巧克力和酱油炒饭，“喂，小昭啊，明天到我家来……” “明天啊，我还不一定有时间，再联系！”嘟……，这么急把电话挂了？重色轻友原来是这样的。 什么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被鸟吃都是鬼扯，一切都要以起得来为前提才有故事，推开早晨的窗你就成功了第一步。穆青吐完口里剩下的漱口水，做梦般听见有人在敲门？谁啊？刚松了门把，被一股大力推开“让让让，东西可重了！”朱乐辰提着两大塑料袋直冲厨房，觉得梦还没醒的穆青被赵小昭一把抱住脖子“穆青！surprise！”眨了眨惺忪的眼，后面还跟着韩贤？ “等会，我还是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来，听我慢慢跟你讲，我去逛超市给你买东西结果遇见朱乐辰，他非要跟来，韩贤呢是来找你讨论你们上次没讨论完的物理题的，结果刚好遇见我们两个买完东西，得知是你生日就一起上来了。” “那，那他冲进厨房是什么意思啊？”穆青朝厨房探头的朱乐辰指了指。 “我们的surprise呀！给你做酱油炒饭，掌厨赵小昭。”朱乐辰完美地无缝连接“作为苦力的我在你这蹭一蹭，可以吧？”说着连碗都不怎么刷的赵小昭胸有成竹走进厨房，似乎是要大显身手。 “要不然，我们先讲题？”穆青的书桌不算很整齐，格纹的桌布上堆满了书，书中间放着旧式的台灯，墙上似乎还贴着很多日程计划，也少不了相片框，只是在看清楚之前穆青就把它翻倒了，另外有让人意外的娃娃，和一些故意藏起来的贴纸。“坐吧，虽然位置不大，我去给你倒些水。”女孩的房间里穆青不算特别的，乖乖女除了书边边角角都露着女孩的那点少女心，不知道这算不算乖乖女的秘密？“你，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啊？其实没必要的。”“题讲了一半觉得不太好，还有写好的周总结带给你。”他的字是男生少有的端正整洁，还真是没想到他真的写了。 “谢谢啊，题我懂的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考试的时候能不能运用自如了。”收起笔的穆青正着急想着什么话能赶走接下来的尴尬的时候，厨房里传来赵小昭的一声大叫，跑过去，厨房里乱七八糟不说，锅里的东西已经烧的面目全非了，鬼知道原材料是什么。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但穆青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赵小昭说不定真的学了点什么东西，看样子是高估了她“行了行了，你们收拾厨房，我来随便做点，现在已经一点过了，填肚子要紧。” “吃吧。”穆青一人面前摆了碗酱油炒饭，还拿来了洗好的四双筷子。 “不是吧，真的就一碗炒饭？不过还真没想到你生日最想吃的竟然是一碗酱油炒饭！”看着眼前的一碗黑漆漆的炒饭，朱乐辰有些后悔。 “本来呢，我是不用做你的吧，这会倒好，冲到我家要我这个寿星给你们做饭，还有意见？”穆青慢慢地将手上的筷子递给乐辰，真是没想到乖乖女还能开到朱乐辰的玩笑。看到脸色变了的穆青，小昭马上认错，态度非常诚恳“怎么敢，朱乐辰刚还说下午请我们去玩电游呢！”只是转眼又揩朱乐辰的油，口里饭还没吞下去的朱乐辰呛了两声，遇见赵小昭忍气吞声已经成为自己的新绝技了。 在穆青的认知里电游城和网吧属于同类性质的营业厅，是万千青少年包着糖纸的□□，诱惑然后触碰之后启动□□，不知道哪一天有多大的威力就炸开了。花花绿绿，厅里到处是游戏机的声音掺杂许许多多客人们的欢笑声，第一次来是赵小昭领着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多了两个男生，眼前的赵小昭和朱乐辰顾不上是什么情况已经开心地整个游戏厅跑了。“……闲着也是闲着，你，想不想夹个娃娃？看你房间里挺多的。”“好……好啊。”是啊，最不该出现在这的两人，韩贤李穆青这会站在电游厅的门口都快成石雕了，也许做点什么会比较好。 很多人说娃娃机是有几率的，一般硬币投到一定程度才会出来一个，也有人说娃娃机是看人的看人长得顺眼才会出来一个，还有人说全是技术活，只有有实力的人才可以出来一个，无论是哪一种韩贤好像都中了，令人吃惊的不是娃娃出来了，而是出来的时候这两人没有过多的反应，对视了一眼就没了交流，娃娃自然抱在了穆青手上。说实话，活到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撒过娇的穆青明白其实娃娃抱着的时候很热，而且做什么都很不方便，但是这么说，现在并不想拿下来。“哇塞，你们抓到娃娃啦！”小昭一眼就看见穆青手上的娃娃，倒是朱乐辰歪歪扭扭打趣，“还是谈这样的恋爱比较好，不像我们这样到处跑。”不知道他是想开谁的玩笑。 “今天有寿星，老让你出钱也不太好，不如我请大家去吃东西。” “哦哦哦～”格外欢脱的朱乐辰已经冲在了最前面。 学校的周围的摊子有很多种，装饰华丽的蛋糕店但价格就有些小贵，不过也有很多外貌协会连蛋糕都要美美哒的女生就算倾囊也要吃上一次，隔壁就是能吃一碗清汤挂面加一个蛋好几年的老店，肚子饿时吃上一碗比吃什么都要幸福，最后就是少不了的烤串，最好的是来一点点碳酸饮料，心知肚明的不健康却还是挤满了很多人，大汗淋漓地坐在塑料凳上，大口吃大口喝。朱乐辰四人挑了个小桌，桌上摆满了朱乐辰下黑手后的肉，还有一瓶大大的雪碧。“来来来，尽管吃，反正是韩贤出钱，不心疼。”赵小昭就像饥不择食的野兽，拿起来就是撕咬。更奇怪的朱乐辰，望着小昭傻笑“我就喜欢这种吃相有福气的人。”真是什么人降什么人。喝一口气泡水，辣的喉咙干疼，“看样子你不经常喝碳酸饮料。”“谁说的，只是第一口都是这样的。小学毕业那年，我和赵小昭一人一罐。”觉得有些被人看笑话的穆青立马反驳，只是和想好的不一样，韩贤倒是笑了起来，越看越像，嘲笑。穆青尴尬地倒了一杯又一杯的气泡水往肚子里灌。“哎，朱乐辰，上次说好的班级看电影的事，正好最近有个机会，我想的是这次考试之后。”没想到韩贤还当真了，“行，你做我老师那边的说客就行，其他的我安排。” 蝉鸣声和夏日的热气一样没有退去，但却是这露天宴会最美的背景音乐，一个不留意就让天黑了，在这黑了夜里，穆青过了高中第一个生日，赵小昭身边多了一个朱乐辰，而自己身边多了一个娃娃。 一般，有这种实验班的划分就总有膈应的人，但成绩榜的变动并不大，那些喊着口号说，16班都是走后门的人也并没有像他们口中的一鸣惊人。穆青的成绩变动很小，倒是物理成绩因为多做的那几道题侥幸多得了几分。“哇塞，看样子韩贤把你教的不错。”不经意看到分数的朱乐辰又抓住了机会含着棒棒糖油腔滑调，“提前跟你两说，为了庆祝考试结束促进班级团结，待会的班会我们跟亮亮申请过了，看！电！影！”看样子是上次商量的事，韩贤和朱乐辰已经说服老师了。时间一到，为了营造气氛，朱乐辰不知道从哪拿出大包大包零食，还喊着一群人把窗帘给拉上，放下投影，黑漆漆的教室只剩下投影仪的光还真像那么回事。教室里闹哄哄的，互换着零食，谈论着这到底是一部怎样的电影。而我们刻苦的燕明同学听到班级里要搞这样的活动时大喊“实验班，不好好学习干些这事！”所有人有了默契把他屏蔽，还是忙着摆弄教室里桌椅。“你们不爱学习，别带上我。”说着他竟然要拿着书打算到别的班上去自习，只可惜他碰上朱乐辰这么个无赖，朱乐辰抓了一把饼干，冲向要走出去的燕明大力地钳住他的脖子，把饼干硬生生地塞进他的嘴巴，强行拖回教室“哥们，你再怎么读，成绩也不怎么样，还不如陪我们这群经常得高分的人看会电影。释放压力，说不定高分就找上你了啊！” 教室外不知道拉着窗帘的教室在做什么，同样教室里不知道教室外引来了很多人在猜这个16班开的是什么班会，还要拉上帘子？顶着被骂的风险的姜亮想今天就让这群小兔崽子们好好开心一下吧。看着坐在旁边的赵小昭看的比自己还起劲，穆青忍不住开始嫌弃“你不是和朱乐辰看过了吗？”“啊？是啊！看过再看还是觉得这部喜剧挺有趣的。” 录音文件：这是我高中的第一次班级活动，很特别吗？看的什么电影已经忘了，和同窗聊着天吃着零食，才是最让人觉得这场电影与众不同的。 小插曲：周总结，穆青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班会的事情混过去，结果韩贤直接递给她一份写好的总结，说是所有的都写清楚了，上交就行了。穆青乖乖地上交了，让穆青讶异的是，写了什么那个巫婆不仅什么都没问，还连连点头。（高一16班为了更好地学习和发扬学校精神，利用班会课看学校百年历史纪录片，全体同学感触很深。） （六）讨人厌的第一印象 高一那年赶在大家放寒假之前竟然下了一场罕见的雪。南方的孩子对于雪还真是情有独钟，要想有一块完完整整的雪白的大地是很难的，脏脏的雪水只会被人赶快清理掉，所以打雪仗是做梦才有的。晚自习，没有暖气的南方教室里无一例外穿着厚重的衣服，（这也是赵小昭不喜欢冬天的原因之一，搞得人跟个肉团似的）把头埋进高高的书堆里，努力用肥肿的手臂写字，穆青的腿上还放了一个热水袋，时不时递给赵小昭暖和。“哇！”在安静的教室里赵小昭的突然的感叹格外突兀。“你干什么啊？”穆青赶紧拦下又要成为焦点的声音。“穆青，你看外面……”只是小昭的魂早飞到窗外了。所有人都被牵去了窗外，漆黑的夜竟然会落下这么美丽的精灵，月光下，他们白的有些发蓝，干净，透彻，如同钢琴的乐符流畅地抓不住，欢愉又可惜。整个雪的协奏曲持续了整个晚自习，快节奏的乐章，安静而有序，到了下课的时候，雪已经小了很多，曲终南华高中如同重新装修，到处都刷上了白白的油漆。“快快，穆青！在别人踩坏之前！”小昭抓着穆青的手就往楼下冲。学生们就像入场的嘉宾，踏在花白的舞台。穆青一步发出嗤嗤的声响，那种感觉很妙，无法用言语表达，而周围只有白让她感觉复杂都离她远去。噗，一大坨雪浸湿穆青的校服“哈哈哈，穆青，爽不爽？”赵小昭这种人就得以牙还牙才行，穆青滚了一个超大的雪球，没想到手冰的发麻无意识地松了手扔出去，我的天，谁想到整个落在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前面的韩贤背上，结果朱乐辰见势把背上还剩下的雪从后脖子塞进衣服里，被惹怒的韩贤抓起地上的雪砸向朱乐辰，结果更尴尬的事发生了，被朱乐辰躲过，直接奔赵小昭脸上去了。“哈哈。”穆青开始扶着肚子蹲在地上笑，笑得都没了声音，就像解开了幸福的锁，校园里又下起了一场“雪”，什么都刚刚好。 相比寒假，穆青小昭更喜欢暑假，不仅仅因为暑假更长而是过年意味着又是走不完的亲戚，看不完的春晚。在三十的那个晚上临近午夜的时候，穆青收到一条短信，新年快乐。发件人：韩贤。 新学期赵小昭还是很尽职地指挥卫生打扫，等一起回家得时间穆青会偷偷先到篮球场去瞄一眼，探头探脑地找寻一个人的身影，看到他大汗淋漓地转身投篮，她会笑；看到他大口大口喝着矿泉水，她会笑；看到他用纯白的毛巾擦汗，她还是在笑。不过好几次，她又看见上次站在窗外的女生，总是看了谁后又走了。那个女生到底是谁？她在找的人又是谁？ “穆青，我想了想，决定和朱乐辰一起玩乐器。你在听嘛～？”小昭扰了穆青的思考。“好啊，你不是挺喜欢的嘛，喜欢就去做。”单纯的穆青不知道小昭正将她引向一个巨大的阴谋。 “乐器这种东西是需要练习的，我们要抽时间排练。待会就有。” “那你去啊。” “我不，你陪我去，再说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说什么屁话，不放心？到了音乐教室，朱乐辰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拿着贝斯直冲穆青而来“现在认命你为乐队贝斯手。拿着！”东西硬塞到手上，回头找赵小昭想问清楚，她已经站在架子鼓旁边敲起来了。“搞什么？” “这还看不出？组乐队啊，我是队长，暂时乐队成员你们两。”神马？一个只会敲碗筷的敲架子鼓，一个连琴都分不清的贝斯？这乐队的前景真是一眼看到头啊。“别玩了，我不会。” “韩贤我还在说服中，你再等等，朋友之间玩玩有什么，反正你我也不打算出名。”要是能出名还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看赵小昭的样子就是和朱乐辰商量好的，肯定不会站在穆青这边说话。只不过，他也会参加吗？ 什么事如果你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被别人哄骗了去总有一天你会求神拜佛希望回到那天，然后坚决地拒绝。穆青又被拉到琴房，开始贝斯的征途，望着学不尽的谱子穆青根本无法理解那两个人为什么可以一如既往地保持这么高的兴致，说实话这要是在外面演出什么的一定会被抓进拘留所的。更加可恶的是穆青当初进乐队的一点点私心似乎早就消失在那两个诈骗犯的记忆了，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没人再提起，真是越练越没劲，好在乐器什么都是现成的，不用费什么钱。 “干什么？又要练什么？”不知道怎么因为一个半吊子的乐队穆青几天没睡好了课间打个瞌睡还要被叫醒。“穆青，穆青，我们班来了个转学生……”耳边模糊只是听见转学生三个字，那和穆青又有什么关系，迫不及待又睡去了。很快姜亮带着一个清爽地让人眼前一亮的男生，难得白皙的男生皮肤，加上干净的剃发，就好像是刚刚被拉去理过发，为什么是刚刚？因为脸上满是一副不愿意的模样，贴着生人勿近的标签。“你坐那个空位吧。”姜亮用手指了指穆青后面空着的座位，新同学正式入驻16班。 “看好，这里应该添一条辅助线……”赵小昭对数学老师讲什么并没有兴趣反而对这个一无所知的转学生很是好奇，总是瞟着眼睛去看这个坐在斜后方的迷男子，可是每一次迷男子都是用看变态的眼神回敬赵小昭“别看了，人家都把你当变态了！”朱乐辰当然不愿意了，刚见赵小昭的时候不见她对自己这么感兴趣。“变态？你找打？”上课的时候，他们两不闹点事情是不会舒服的。转学生靠着椅子，腿伸的老长，脚放在前座穆青的椅子下，时不时还在椅子下抖两下。一开始穆青并不想放在心上，只是这课越听注意力越到了椅子下面，穆青向前拉了拉自己的椅子，也想示意后面这位新同学，如果要放脚不要影响自己听课才好，不知道是自己行动不够明显还是这位同学有意而为，抖的节奏不慢反快。铃铃铃～，穆青憋着一口气随着下课铃站了起来，“李同学，你这么着急下课？好了，下课吧！”穆青就像被冻了五秒整僵直地站在那全身都是尴尬的细胞，只是这个时候后座还发出不合时宜的笑声。如果说前面的抖腿是无意，那这取笑就明明白白是针对了，穆青一扭头一横眼，那是第一眼，第一眼真正看见他。 小插曲：这几天忙着准备与市二中的篮球赛预赛，朱乐辰也被拉去做训练，乐队正式放假，在音乐教室收拾东西的穆青心情好得不得了，还哼起了歌“小昭，待会我们去篮球场看朱乐辰训练吧？”一反常态的穆青让小昭都有些慌，“她这是怎么了？”一转眼，窗边好像有个男生，是那个转学生，他来干什么？只是发现小昭注意到自己后又匆匆离开了。关于这个转学生，赵小昭有一肚子的问题，又不知道问谁，真是郁闷，“穆青，今天你为什么那么凶的瞪那个转学生啊？你平常都不怎么生气的。”“恩？哪个转学生啊？” “就是你后座啊！”听到你后座三个字，瞬间穆青的脸拉老长“不要提那个讨厌鬼！走了！”结果甩下扫把，背上书包拉着赵小昭去了篮球场，看样子穆青对这个转学生的第一印象真的很不好。 小插曲：回到家的穆青，想知道bass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这样练起来也好有个概念。网络搜索，bass。天哪，整个屏幕头甩的脸都看不见，吓得马上关掉屏幕的穆青，一定是自己的错误打开方式。 （七）乖乖宝宝vs问题少年 “怎么又少一个？”穆青数着小组长收上来的作业本。支支吾吾的组长用手轻轻指了指穆青的后座“……那个……新同学没交。”又是他！穆青有些火大地转身，压着声音“你为什么又不交？”“没做!”转学生正面回应，怎么说呢，这两个字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快压不住声音的穆青面容相当不好看“呵？你上学一周了，一周都没交，其他的交没交我不管，物理是我负责，你必须交，空的～也得交！”谁想到转学生凑近，小声说“难道你没听说？我是走了姜亮的后门才进的16班。”这人真是，找理由找到哪去了？穆青倏地站起来，抱着收好的作业，用那种从上而下的扫视冷笑一声“你只怕是电视剧看多了吧，学什么青春期，幼稚！拿点新套路行不行啊！” “等等！”转学生不爽地抽出物理作业本，重重地压在最上面，狠狠地看着穆青，脸上明显写着我记住你了。干净的作业本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真的只有两个字，秦，瀚。穆青扬了扬嘴角，庆祝着第一节的小胜。于是，至此正式拉开这场对决的序幕。 抱到办公室的作业引来了各个科目老师的围观，而这些老师都愁怎样才能收到秦瀚的作业，可物理作业最上面的不就是秦瀚的作业吗。所有老师都在问姜亮是怎么做到的，姜亮也很想知道，从这个空降兵插进自己班开始自己就变得到处小心翼翼，来学校之前，首先是拉着去理了个头，还特许说到了班上可以不用交物理作业给他看，这是怎么回事，不仅交了而且最近几天还认真做了两三题，为了一探究竟，姜亮这天特意偷偷地早到教室蹲点，而这份观察报告的结论就是李穆青。很快在姜亮心中，已经觉得对这个李穆青是大材小用了。 某天早上，穆青在快打第一节上课铃时去送作业，刚进门姜亮就一直盯着穆青笑，弄得穆青挺不好意思的，准确说是很不舒服。“穆青啊，来来，”姜亮挥舞着手“这几天收作业收的非常齐，而且把我布置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好。”要说自己的这个课代表，穆青很清楚苦力不就是收作业搬作业，如今不过是把工作做好了，哪来的什么其他任务？“哪里……呵呵～”“对了，作为我们班的学习委员，班上同学的学习情况肯定是和你密不可分的，所以！”虽然学习委员是强迫上任但是穆青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负起责任，只是接下来姜亮说的话让她立马想把责任感这种东西摔碎“我决定让你负责辅导秦瀚的学习工作。不能拒绝。上课去吧！”抢在穆青说话之前姜亮就像提前练习了似的没有任何打结把话说完了，美滋滋地检查起刚抱来的作业，打发如鲠在喉的穆青赶快回教室上课。 “穆青！”打完下课铃转头看见不对劲的穆青，小昭有些担心，韩贤和朱乐辰也都因为声音转了头。“恩？上课啦？”一句话识破穆青一节课都在神游，被吓到的小昭“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看样子是大姨妈来了。”真会挑时间开玩笑的朱乐辰，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反应，反而招来了一堆白眼。 每到下午放学的时候，秦瀚就拎着空空的书包在座位上蓄势待发。等着最后一句“好了放学！”，快跑起来的秦瀚今天被一声雷大般的“等下”给吓回了座位，呆呆地望着似乎是下了大决心的前座。“干嘛？就抖了点脚嘛，都被你吓死了。”秦瀚像极了小学那些讨厌的小男生，不，比他们还要招人厌，做了讨厌的事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很令人不爽。穆青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故意撇着头望着别处跟他说话，“亮哥让我监督你写作业，写完了再回去。”“什么？”除了秦瀚，赵小昭和朱乐辰的声更大，就像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只顾的上瞪眼。“我不写！”秦瀚跷上了二郎腿，满眼都是不愿意。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穆青竟然笑了起来“好啊，你别写，那就用你上课在抽屉里看的东西交差吧。”“你，你什么时候看见的？”秦瀚意识到敌营观察自己很久了还想好了策略，“写写写！”这个乖乖女，没有表面那么好欺负，刚用一个月生活费买的宝贝可不能就这么上交。赵小昭朱乐辰终于弄明白为什么穆青一天都在状态之外了，不过这样的穆青还真是少见，远离战火比较明智，溜去了篮球场和韩贤一起准备篮球赛。一想到篮球赛，穆青大吼一声“快写！”第一回合，乖乖宝宝大胜。 放学后的穆青就像成了瘟神附体，心不甘情不愿的但又不想让人跑了，一边紧追不舍，另一边用尽了办法开溜。“喂，你怎么漏写题啊？”最近题目越写越快，觉得奇怪的穆青随手一翻就发现作业本里漏写了很多题。“我不会！”秦瀚的理直气壮真是让人看了想打。穆青将身子转向了后座，拿起笔指着题目“别看题目长，仔细研究就会发现题目其实很多数据只是障眼法……”穆青自然地把额前垂下的发丝挽在耳后，秦瀚看见厚厚的眼镜框下微动的浓黑睫毛，原来在靠近耳朵位置有一颗引人注意的黑痣，红扑的脸蛋，微动的红唇认真讲着什么，至于内容……“喂，你听懂了没啊？”只是话才刚说完穆青就被人推开了，示意她离自己远一点“差……差不多了，行了行了，我赶紧做了吧。” 下午是篮球赛的预赛了，篮球场上早就充满了欢呼声，打篮球的，不打篮球的，都在场上热血沸腾。穆青看了几次表，又望了望窗户的方向。“你在看什么呀？”尽收眼底的秦瀚，迟疑了一会 “不会是想看篮球赛吧？”这个讨厌鬼明明猜出来了还问。“你又看不懂。”秦瀚没好气地做题，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你今天快些写，今天是预赛。”着急的穆青，一遍又一遍地背起自己的书包。“急什么，我待会写错了责任全在你。”比赛快结束的时候终于做完了，穆青拿起作业就往外跑“来不及了，我今天回去帮你检查！”秦瀚直直站那，好一会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 气喘吁吁地跑到篮球场看见赵小昭从人群中挤出来“穆青，你怎么才来？都结束了。” “……那，我托你带的水还有毛巾都带到了吗？” “恩，我拿给朱乐辰了。走走，我们进去看看吧。”赛场的四周就像围了一堵结实的人墙，到处都是呐喊声和尽情挥洒的汗水，“在那，在那！”小昭指着的方向，看见韩贤脸上满是水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从头顶倒下的矿泉水，坐在那大大地喘气，脖子上挂着格子纹毛巾。突然站定的穆青，拉住小昭的手“赢了吗？”“恩，不过是险赢。”穆青长舒一口气，“那就好，我还要帮人检查作业，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那，那好吧……”对比赛意犹未尽的小昭被拉走了，连招呼也没和朱乐辰打。第二回合的对决，问题少年胜。不过谁也不知道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谁赢。 小插曲：晚上准备教案着了凉，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的姜亮，隔天早上上班看见门口把手上挂着个药袋子，里面装着还没开封的止咳糖浆，姜亮欣慰地笑笑，这小子，也算勉强有一个优点。 从那天讲过题后，不知道怎么秦瀚老觉得这几天穆青故意在自己视线里晃来晃去，过分的是拿着路边的狗尾巴放在人穆青的耳边，弄得穆青总是觉得痒，又把头发挽在了耳后。 早上秦瀚就觉得前座有些别扭，从书包里闪速拿出一个什么白色的东西塞到抽屉里，没太注意，后来上课才无意间瞟到，那是纯白的毛巾包着一瓶水，到了下午才意识也许那是送人的。秦瀚站在远离人潮拥挤的地方看篮球场，送的人看样子是球场上的谁，只是她为什么不过去？ （八）唱不出的歌 昨日赛场热情洋溢的余温并没有散去，清早除了燕明同学在大声朗读着单词之外，班上的人都还在延续昨日的精彩比赛，津津乐道。说到底比赛这种东西还是应该自己看，人家你一句我一句，有人说球赛就是要这样你两分我三分，分数相差不大的时候才有那种激动人心，有人说差距拉得太小总是一会欢呼一会郁闷，让人难受整个比赛。穆青拼拼凑凑虽然听不懂三分球是什么但知道这场比赛打得很辛苦。韩贤总是安静地的转着手腕。“我替你去送作业。”穆青已经抱起韩贤桌上收齐的作业准备两沓一起送过去“你，搬得动吗？”翻着白眼的秦瀚一把抱过韩贤的作业，直接冲向办公室，反应慢的穆青连忙追了出去，跟在身后“谢谢啊。”“我又不是帮你。” 啪，一沓作业重重地扔在姜亮的桌上，“诶？今天怎么是你送作业？”“无聊！”弄懵的姜亮抓住跟进来的穆青“他怎么了？打架了？”“没有没有，姜老师。韩贤昨天手伤了，秦瀚帮忙送作业。”这小子这么热心？看着缓缓扭头的姜亮穆青有些后背发凉，“要不然你们两当我的课代表吧？韩贤又是班长又是篮球队长的，忙不过来。”把一向有问必答的穆青整的不知道回什么了，直接回了教室，只不过她发现这个班主任总是一副不知道在图谋什么的表情。“哎，对了，昨天比赛结束你们两去哪了？”朱乐辰一句话就像一把剪刀剪断了所有人的思路，“我们去了的。”没忍住的赵小昭有些心虚。“你去了？”韩贤期待地转了身。“……嗯，看了一眼。不过去的时候，你们已经结束了。”穆青不敢抬头，声音也很小。“没关系，后面还有比赛。”比起刚刚冷冷的教室，现在才像松了一口气。 青春经历，其中不能遗漏的，暗恋——那种把你藏在心里，放大你所有的行为，有时因为你的一个眼神有些小兴奋，有时因为你的一个动作有些小失落，没经过你的同意硬是偷偷把你放在自己世界的中心。穆青总会偷偷地看前面，看黑板的时候悄悄的，做题的时候不漏痕迹地假装抬头活动活动脖子，可是就只是这样的痕迹却还是被人发现了。 “你今天作业做了吗？”穆青真的是在尽职尽责地盯着后面这根老油条“恩，差不多了，待会你还可以去篮球场看两眼。”穆青一早就察觉转学生今天怪得很，送作业，还提前完成要写的。 等教室里都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穆青一个人，收拾完桌上的东西和秦瀚做完的作业，穆青发现时间还早，要不就去篮球场看两眼训练。少了观众的篮球场就只是篮球场而已，运动鞋摩擦地板的声音，篮球碰撞篮板的声音，还有男孩们大大的喘气声，穆青抓了好几次书包带子，好不容易迈出第一步，一眼就看见那个人，马上又低下了头，“你，怎么来这了？” 刚好回头的韩贤看见笔直站在门口的穆青。听到声音穆青抬头“哦，刚刚忘了道歉，对不起昨天没能去看你比赛。”“没关系。”他又在笑“还有，谢谢比赛的水和毛巾。”原来只要他的一句话之前的委屈都能被咽下了去，此时此刻才是最好的。穆青使劲的摇着头。傻笑的穆青走去音乐教室的路上，步子很轻快。 音乐教室203。有个人站在窗户外畏畏缩缩像极了小偷，“喂，你是谁？站在这干嘛？”一瞬间，那张讨人厌的脸又刷一遍存在感“是你！”“怎么？就你能来，我就不行啊！”就算是被发现，还是一副自己很有理的样子才是秦瀚。外面的声音引起了屋内的注意，门框边冒出两个人头，秦瀚径直绕过朱乐辰和赵小昭拿起吉他，渐渐升起的旋律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don’t you know that I want to be more than just your friend holding hands is fine ……”如果不是距离那么近，也许真的会怀疑现在是秦瀚在三个人面前拨弄琴弦，屋子里充满了融化人心的声音。秦瀚察觉到三个人变得安静便停了下来“怎么？总比你们弹的那些要好吧？”惊呆的朱乐辰也不忘搭话“那，你会唱华语歌嘛？”他竟然在笑，“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唱着人们心肠的曲折……”不骗你，青春时光里，树叶交叠的缝隙里，校园长椅上，每个人心里，到处都是小情歌的味道，我想我很快乐，当有你的温热……录音文件：也许那会对他的看法已经改变了，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表演结束，三个人不约而同的鼓起了掌。朱乐辰脑子转的比谁都快，这么好的后备力量军不勾搭可惜了，坏笑地朝秦瀚靠近，“好小子，招过不少妹子吧？”脸上摆着教教我的谄媚样，“好了，我们乐队的核心主力正式确定！刚刚的鼓掌是欢迎。”于是肩膀已经到人家肩上去了，还朝秦瀚眨了眨动人的眼睛，“没意见吧？”“我无所谓啊。”对于秦瀚来说似乎是很无所谓，碰碰琴解闷很好啊，习惯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小昭似乎也很满意刚才的‘面试’连声附和“好，好，好！”环顾四周的穆青努力分析现在的局势，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是被强拉的，如今加入乐队的不是那个人是这个讨厌鬼？ 从早上起，穆青身边总有三个人眉来眼去的，过分的是，在早上大佬姜亮的课上，朱乐辰接过秦瀚借机扔过来的纸团，看完又偷偷传话给后座的赵小昭，“可以啊！”没憋得住的赵小昭声音大的隔壁也听得见，正写的起劲的姜亮回头盯着赵小昭“看样子你已经掌握这个新方法。”下了课，这几个人又开始眉来眼去，眼睛里全是秘密，不用特意去问如果这事跟你扯上关系的话，秘密会自动找上你。这不到了下午放学，“穆青～”耳边传来又慎又痒的叫唤声“干嘛，什么事？”“就是我们乐队，”嘴快的朱乐辰没让赵小昭说下去，“我们打算，如果这次篮球比赛赢了的话，乐队表演！怎么样？”“我什么时候说篮球赛之后？我说的是按照我说的要不要乐队和和看。”秦瀚送了个大大大白眼，只是偏偏李穆青真的听进去了，犹豫了一下“唱什么歌？”惊讶之余，朱乐辰很冷静“这还得看大家的磨合程度，我们先看着练练！”于是，从这天起的每天下午，四个人整齐划一地到音乐教室报道。 关于选曲，那些年听过的学生时代的歌，老照片般存在的，童年，同桌的你，青春纪念册，听一听眼前都是当年坐在教室里的傻样，海枯石烂般存在的偶像剧BGM，当，我们的纪念，听一听让人觉得人生就应该轰轰烈烈。“哎，你们看没看过那个什么罗志祥演的篮球火啊？”朱乐辰边讲还边走起了步伐“yeah,我是superman，yeah,我是superman”“苏，苏你个头啊！”看着马上要揍人的小昭，乐辰闭了嘴安分地坐下。“你呢？”秦瀚盯着思考好久的穆青。穆青本就没什么主意想的都是要不然唱首校歌，又觉得会不会太没意思“我都没听过什么歌。”杀气飘过“杀～破狼，怎么样？”小昭抬腿搭在椅子上“仙剑里胡歌可帅了！”温度骤降。“你是加油，还是修仙打怪”。就这样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坐了半小时，广播里传来了晚自习前音乐点播的声音，“最近有一部特别火的青春电影叫《那些年》，勾起了很多人的校园回忆，接下来我们一起来听一听这首青春的歌……一首歌最好不过每个人的故事都能套用，忍不住都会在心里默默地问一句，那些年陪着你的是谁呢？” “这首歌挺不错的。”随着广播，秦瀚闭上眼拨弄抱着的吉他，一向大方的乐辰头一次害羞地偷瞟了小昭好几次，小昭却一个劲跟着节奏点头，穆青在一边小声哼唱。不知道什么缘由，这一次，很有默契的，所有人都赞同选用这首歌作为表演曲目。剩下的就是，练习。 刚开始的时候，队里的组成是这样的：一个比较专业，一个业余懂点行情基本用讲解的话可以顺溜，一个零经验不过你不得不佩服她的吸收能力和那被开启的玩心，还有一个是连姿势都别扭的不行的负选手，对号入座的活大家想想就是了。实在看不下去的秦瀚绕到身后抓住穆青的手，一开始穆青并不满意这个姿势，一个劲地挣脱，但自己实在掉队太多，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什么，慢慢地才有点贝斯的样子，穆青才放松些。看到秦瀚撩，朱乐辰坐不住了，也有模有样地学习绕到小昭身后，正准备抓住手，小昭一个鼓棒甩脸上了。“你说你，有事没事到我后面干嘛？”小昭倒了点红花油在食指上，揉了揉朱乐辰红红的额头，没回答倒是直盯着小昭傻笑。即便是一锅粥，可每天的音乐教室还是无限的欢笑声，不止这样，因为和那些人在一起乐符变得更加动人。 一天天的排练，大家对自己的乐器是越练越顺手，尤其是穆青，在排练上很上心，每次都会单独自己练习会，乐队和过很多次，一次比一次好，渐渐地每次一首歌下来大家脸上都展露笑容。同时高校联赛也已经进入最终决赛了，南华第二战打得很轻松，成为决赛的学校之一，这段时间同学口里议论最多的怕是篮球赛了很快便有了所谓的小道消息，据小道消息说，这一届能和南华拼一拼实力的只有第一场打得特悬的市二中，其余两个学校参加不过是促进促进学校交流，所以队员的状态都很轻松，不过朱乐辰有点忙，即便是篮球队的事也没落下乐队的活，两头跑的他白赚多少女孩的水就赚多少小昭的白眼。 决赛还就是决赛，不管实力如何，阵仗还是要有，场地换成了室内，体育馆两边的看客们比赛还没开始就□□味十足，那口号喊得整齐的就像是一张口。赵小昭，李穆青，秦瀚好好地站在看台上，后边突然站起一队牛高马大的男生冲到最前排，差点没把穆青给撞下去，秦瀚反应快一把抓住穆青的手。接着那群男生扯着喉咙喊“南华加油！南华必胜！”那声音简直能把人喊聋。看着人越来越多，穆青变得不安起来，待会怎么把乐器搬到这？赛场声音嘈杂，为了让小昭听的更清楚，穆青凑近，在她耳边尽量大声“小昭，要不我们去把乐器搬来吧？待会人多了不好走动。”“不忙，先看比赛！” 各位队员在热烈的呐喊声中依次入场，朱乐辰还不要脸的朝着座位席送了两个飞吻，引来不少女生尖叫，在赵小昭看来这样叫掉价。赛场上队员们都是紧盯着那颗橘黄色的球，还边给队友来个手势以增加互相之间的默契，没看过几场篮球赛的穆青看着旁边的人欢呼自己就跟着欢呼，偶尔也有失分的时候，不过大家都很不在意，抬头一看原来分数拉的很大，谁看都是南华稳赢。赵小昭看了看站在一起的秦瀚，就想逗逗他“难为你长这么高了，不会打吧？”“谁告诉你我不会？”穆青和小昭都直直地看着他，很明显挑起了女生们的好奇心，可是秦瀚并没继续往下说。 场上的形势南华明显占优势，上半场南华高分取胜，到了下半场，对方突然要求换队员，瘦瘦小小的，这就是俗话破罐破摔？“怎么个这么小？”秦瀚觉得有些好笑，国外这样的人顶多做球队助理。开场没多久，穆青看到那个小个从韩贤前面截的球，接着直冲篮板，韩贤明显迟疑了几秒，事实上朱乐辰和几个站的近的队员也干愣了几秒，结果丢分了。“明显那个截的犯规了。这裁判眼瞎吗？”秦瀚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两句，穆青听了才发现不对，接下来的几个球都进的很奇怪。接着对方一个大高个到篮筐下准备扣篮时把后卫孙镐钦撞在了地上，球进了篮筐。场上所有人都安静，直到裁判宣布“得分两分。”朱乐辰耐不住了，破口指着裁判大骂，“你他妈傻逼啊，撞人啦，没看见啊！”可是谁也没想到，把孙镐钦扶到场边后，韩贤什么话也没说冲到大高个面前往人脸上重重的给了一拳，所有队员挤成一团，只能暂停比赛。“穆青，你在这待着，我去看看情况。”小昭发现事情不对打算去探情况。一向温柔的人动手挥了一拳，只是穆青无奈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比赛是可以反追的，可是犯规胜负就定了。”旁边秦瀚那张总是从容有余的脸让穆青也跟着释然，最后的输赢早已不重要了。“要不我们两去把乐器搬来吧？”看着她眼睛他有些紧张，“……好啊。” 不巧的是，天下起了雨。不顾比赛，两个傻子也不举伞，就这样一件一件从音乐教室搬到体育馆的侧门，搬到最后一件的时候，刚好听见体育馆里传来比赛结束的广播，淋得湿湿的穆青朝球场走去，没听清广播里说了些什么，只是脚步没有停下来一直到篮球场的门口，场上一个大男孩坐在赛场边用手掌挡住了双眼，隔半个篮球场也知道男孩在难受，眼角似乎还留着泪，旁边还坐了个女孩，就像是留了很久的题目终于解开了，那个女孩是穆青每次在篮球场看见却不知道名字的女生。同样淋得湿湿的秦瀚站在离穆青不远处。 人都散后，穆青又从体育馆到音乐教室来回好几趟，秦瀚帮着总算是把搬过去的东西搬回来了，好在东西没有损坏就是有点水，要不然还要赔钱，翻来覆去抹掉贝斯上的雨水，穆青好久没眨的眼模糊了。 （九）青春往往会受伤 无论是读书的，还是不读书的，周一早上都是低气压，今天姜亮在班上走了好几趟，早自习穆青照旧把作业放在办公桌上结果不小心打翻了水，打翻水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一向懂礼的穆青还没等姜亮一句没事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第一个课间，把韩贤叫到办公室告诉他课代表换人了，一句“嗯。”走人了；大课间叫了秦瀚，说课代表由他来做，“知道了。”走人了；到了第三个课间，朱乐辰和赵小昭来送英语习题，结果一前一后。第四节课是物理课。要说姜亮什么没经历过？刚进教室压抑的气流扑面而来，世面也见过，考哈佛都没那么难受。好不容易开了口“篮球赛结束了，结果不理想但是我认为过程却很好，因为收获了很多。大家应该要回到正常的生活。”底下传来碎碎拿出课本的声音，比赛的经过姜亮知道，不过输赢这种东西这群孩子们还有的学。 小昭今天饿的格外快，下课铃刚打马上拉着穆青往食堂，朱乐辰就拉着秦瀚尾随。吃饭时间韩贤不往楼下的食堂走，去了上一层，到食堂准备吃的时候，穆青才发现他对面坐了个女生，不敢多看努力集中在自己的饭菜里。就着穆青和小昭对面的位置，秦瀚和朱乐辰落座。朱乐辰小心翼翼地把买来的酸奶推到小昭面前，脸上是深深的歉意。“姐姐，我错了，这段时间在音乐教室和你们排练嘛，篮球队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韩贤好像还没有答应，只是双方……”没等说完小昭直接塞了块肉放进乐辰嘴里，“吃饭就好好吃，不要说话！”回到教室午休，穆青没有像平时那样翻开作业本，而是往耳朵里塞了耳机，趴在桌上睡去。从小穆青比自己安静内向，心里装的事情多了去了但性格不像自己，有些瞻前顾后，这点小昭比谁都清楚。 每天还是上课下课，上课下课，坐在他后座时看到的永远是背影，传个东西似乎比不说话时更陌生，而周总结他总是一次没落下地帮穆青完成了五百字，周一一早就会看见在桌上放着。下午放了学，嘴馋的小昭还会跑到小吃店溜两圈，四条塑料凳，一张简易的桌子，就像玻璃柜里的洋娃娃明明就在眼前却不属于自己，以后也不会，穆青眨了眨湿润的眼睛。 语文课代表林意从老师办公室搬出整班的日记本，东西摞的人脸都看不到，一个不小心东西撒了一地，路过的秦瀚见满地狼藉弯腰去捡，捡起来的就顺手自己抱着了，林意乖巧地回了谢谢，以为他会把东西重新放回自己手上，“没事！”直接抱去了教室。女孩第一次有了自己像个女生的样子的时候，就会对那个男生多一份与众不同。 碍于穆青这几天的状态，谁也没提乐队的事情，音乐教室也因此空置。住在国外的时候，收到情书的秦瀚曾被取笑，Do you have a girlfriend, why always refused to beauty？秦瀚笑笑，of course, her name is guitar。忍了好久的秦瀚，决定下午去音乐教室。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吉他声，看样子弹的人很生疏，音都是一个一个拨的，最后歌声崩溃，只剩下抽泣，轻轻碰开没关好的门，门缝里一个女生抱着吉他，把头埋的很深，身体因为哭泣耸地厉害。就这样在门外直到哭声停了，秦瀚才离开，通知了赵小昭去音乐教室找不见的人。 到家门口，穆青突然拉住小昭的手“小昭，今晚住在你家好不好？”“恩。”行动迅速的赵小昭两下搞定穆青母亲，穆青如愿在小昭家吃完饭写完作业，闲在赵小昭的书柜前，数着柜子上数量不多的书，恩？这是什么书？ “穆青，我洗完了，你快去洗漱吧。”进房间就看见穆青慌张地站起来跑去洗手间，纳闷怎么回事走近一看书桌上摆了一本几千年的古籍，初中那会努力攒钱买的言情小说。等穆青进卧室，小昭拿着那本粉红粉红的书“说，你看这个干嘛？你以前从来不看的。”穆青抢过来“你就让我看看。又没什么影响，反正你看过了。” 距离上一次躺在一起好像是小学那会的事，能说的赵小昭叽叽喳喳在被子里越说越兴奋，讲到最关键的地方每次都被突然进来的穆青妈妈给掐断了，结果好几次都差点把赵小昭给憋死，而穆青最后总是听到赵小昭把自己给讲睡着，讲的那些事反反复复差不太多，可是就是觉得听着这些倒背如流的故事特别有味道。 “穆青，你最近都不像你了。”小昭把脸对着穆青。 “恩，我自己也感觉到了。”穆青看着天花板。 “我知道你喜欢自己处理事情，但我也会担心，所以该不该问你，我一直很苦恼。” 看着旁边的小昭，这是第一次穆青知道小昭心比自己还细，于是无意识地向她撒起娇，闭眼缩进她的怀里，“我好像喜欢班长。” 没有马上回答的小昭，用手轻轻地拍在穆青的肩上“我知道。”一句我知道扫去心里多少碎片，只有穆青自己知道，在小昭怀里安定的穆青带着泪珠渐渐睡去。 第二天依旧掐点到教室的穆青和小昭，刚进来韩贤就注意到了眼睛肿的不行的穆青，“你怎么了？”默契有的时候需要的是一瞬间，秦瀚，乐辰，小昭三个人给了三个抢答，“昨天吵架我把她气哭了。”（秦瀚） “昨天开玩笑我把她笑哭了。”（朱乐辰） “昨天看电视剧看哭了。”（小昭） 韩贤更加觉得事情不对劲，“没事，昨天物理小考没考好。”穆青努力地施展着自己的微笑。脸色沉下来的小昭故意大声地整理自己的作业，秦瀚坐的更歪了鼻孔里白哼了一声，“哎哎哎，上课了，上课了，快快快，拿课本。” “大家都知道，高一第二学期最重要的事就是分科，希望大家好好想清楚自己将来的路怎么走。好，我们上课。”这才注意到姜亮手上拿着一沓A4纸，上面写着分科意向表。分科意向表代表了很多东西，懂事明白的知道那事关自己的前途，不懂事或者感情用事的上面填满了学生时代的秘密，总有一部分人后来也许读了文科后悔没选理，读了理科后悔没选文，如果当时选了另一个的结果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总能找到理由。我就是其中一个。 第二节课进来的是捧着茶杯的历史老师，也不知道今天历史老师吃了什么，课上竟然突然点名穆青回答问题，穆青的反应也很反常，不知道把什么掉地上了起来的时候啪的一声。朱乐辰闻声回头一瞟，刚开始还没看清楚再回头，oh my god！言情小黄书？而真正令人头疼的是啰嗦的历史老师正一步一步迈过来，反应迅速的朱乐辰赶紧使眼色给赵小昭，只是动作没让当事人明白，秦瀚朝地上看了看，妈呀，也吃了一惊。“老师，我知道答案！”朱乐辰突然站起来带走了所有注意，秦瀚故意坐歪伸长腿，用脚尖总算把书踢给了旁边的小昭，小昭捡起一把塞进抽屉，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等到历史老师缓缓走到朱乐辰附近，“知道答案，说吧。”“额……答之前，老师我有个小小请求，能不能再把题目说一遍？” 从体育课站队开始，朱乐辰就一直朝着李穆青笑，意味深长的笑。“真是想不到乖乖眼镜妹还看这种纯情小黄书。”“去去去，什么小黄书！”小昭一句话让朱乐辰闭了嘴，可是还是没有解除穆青的尴尬，脸上不知怎么多了一抹红。“现在统计班上报名运动会的同学，有意向的同学可以主动来找我，好，自由活动吧。”队形散后，害羞的穆青找了一处不易被看见的走廊靠着，眼睛总是看似无处安放，心里却盼着看着的人也能看自己一眼。朱乐辰人还没散就粘在小昭身边，“我们两报个两人三足吧，怎么样？”“我不！”这样干脆的拒绝也换不来朱乐辰的清醒。悄悄瞟一眼朱乐辰手上的报名表，4乘400米接力填了一个名字……穆青拿起报名表，报还是不报？“你要参加运动会？”按理说，穆青这样的动作是不遵循自然规律的。“恩，试试又有什么。”穆青抢过乐辰手上的笔，就着韩贤后面写了自己的名字。“你看她都参加了，没什么不可以！”朱乐辰又在试探小昭，只是赵小昭的心思全在穆青的身上，也没管朱乐辰擅作主张把自己和他的名字写在了两人三足下。 放学。“我说一句，报名运动会的留下来，好了，散伙！”说完燕明同学开始大哭起来“我是被人强迫参加，放我回家写作业！”同学一场，朱乐辰跑到了燕明身边，一边轻拍着背，一边温柔的不像话“没事啊，乖，没事啊……”燕明确实可怜，完全受害者一个，班上同学都为他哀悼，谁让他碰上朱乐辰这么个无赖，被连哄带骗还生拉硬拽地报名100米短跑。400米接力需要的是长距离的爆发力和耐力，人之所以渺小是因为永远解释不了有些事，就比如灵活的胖子林意，试跑意想不到的快。“哇塞！”朱乐辰拍拍穆青的肩“看样子拖后腿的只有你。”“你别说话！”被朱乐辰拖走的小昭担心地看了穆青好几眼，从小文文弱弱的她怎么跑得了这个？ 第一次试跑。“不行，太慢了。” 低头的穆青毫不犹豫开始第二次试跑。“还是太慢了。” 跑的脸有些红红的穆青又继续跑起来，只是这一圈明显吃不消了，大大地喘气，脸开始发白。刚才说话就冷冷的秦瀚，“知道自己不行，为什么要逞强一圈一圈地继续？退出吧。” 坐着没说话的韩贤站了起来，跑道上包括韩贤，林意所有人都替穆青尴尬，因为秦瀚没说错明明跑不了却要在这死撑。 韩贤有些看不过眼这个转学生的态度，“要不明天再练吧，重在参与。”话音刚落，穆青弱弱地“……帮帮我。”脑海里满是那天音乐教室的画面，眉头更紧的秦瀚背上书包走远了。韩贤拿了瓶水递给穆青，“慢慢来。爆发力也不是说有就有的，每天下午练一会，结果怎么样不重要。” 篮球赛刚过，校园里又到处是运动会的横幅，海报，最重要的是放学后训练不停的运动员。跑了几天的穆青虽然没有那么惊人的速度但好在应该不会拉太多后腿，比赛时靠两个体力好的男生应该有胜算。休息时间，韩贤就坐在自己边上，穆青没忍住多看了几眼，没想到他侧头“有事吗？”“啊，”被突然打断还发现自己在偷看他，有些语无伦次“没，就是以前没参加过，现在觉得其实运动会也没那么糟。”“其实我们跑在了最后也没关系的，篮球赛那会可能是我太想赢了，觉得有些憋屈又听见站台上的加油声。”看似什么都能处理好的韩贤，遇到问题也和我们一样，害怕，顾虑。青春里勇敢这一课没有老师，可我们都在学，教会你的是那些和你一同成长的男孩女孩。 离运动会没有几天了，篮球队那边也不能落下的韩贤没能和大家一起训练，毕竟团体参赛穆青想还是一起养养默契，免得接棒的时候出现差错。憋了很久的穆青轻轻拍了拍韩贤的肩“今天下午你能来操场和我们一起跑几圈吗？”“哦，好啊，你们训练的都很顺利吧，不好意思这几天没顾上。”看着韩贤的笑眼，穆青总是说不出话，为什么他每次都可以这样谦和。到下午的时候，都聚在操场依旧不见韩贤，秦瀚背起书包打算走“人看样子不来了。”“等会，他说会来的。”穆青话说的有些急。后来，秦瀚不知道去哪了，林意有事先走了，小昭训练后被朱乐辰拉去吃东西……直到，红红的晚霞洒满整个空空的操场，等的人依旧没来，大家都很愉快的周五下午，穆青一个人背着沉沉的书包走出了校园。 小插曲一：体育课下课之前，朱乐辰拿着报名表把班上的人都问了个遍，还是想把秦瀚这个潜在实力股给拉下马，不然自己就太没成就感了，突兀地站在秦瀚身边，一副小女人的模样，看不下去的秦瀚“干什么？有事就说，别恶心我。”“报名运动会我就不恶心你了。”还眨巴了几下。“没兴趣。”“李穆青都报名了，你还不报？？”秦瀚抢过报名表，看见4乘400两个人的名字，又抢过笔什么也没说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走人了。满脸成就感的朱乐辰正打算再随便找一个补4乘400的缺漏时，林意走近礼貌地问了声“我可以报名吗？”运动会嘛，重在参与！满脸成就感的朱乐辰愉快地交了表。 小插曲二：看着穆青绕着跑道一圈一圈地跑，小昭耐不住，要冲到秦瀚面前理论“这小子干嘛呢？”还没撸得起袖子，被朱乐辰给拉回训练场地继续两人三足“哎哎哎，我们训练要紧。” 小插曲三：收拾衣服打算去操场跑步的韩贤又看见那个女孩拿着格纹毛巾等在门口，“你怎么又来了？你前男友不是没堵你了吗？”“你，是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我看见你柜子里那条纯白毛巾和那瓶水了。”如水般的女孩此时柔弱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你怎么动我柜子啊？”韩贤不好责怪紧了眼神回避，女孩的泪水他可没朱乐辰会治。去音乐教室的路上，秦瀚看见从篮球场出来的韩贤，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生。 （十）踩着你的脚印走过一段路 操场广播里播的都是那些写给某某的小纸条，学生们全部换上清爽的休闲服尽情挥洒汗水，只是挥洒方式不同而已，运动员当然是比赛，还有只顾凑热闹送水，一天下来比运动员跑的还多。穆青重新系好几遍鞋带，手心里全是汗。“下一组项目，4乘400，请参赛的同学到跑道集合准备！”四个人排队站塑胶跑道上，林意第一棒，韩贤接着，然后是穆青，秦瀚压轴。明显感觉到和训练时不一样，每班的运动员都严阵以待地站在自己的位置，穆青更是不安了，而一向不把比赛当回事的秦瀚不紧不慢地走到了穆青后面。啪，枪声一响，第一棒的同学同时起跑，林意算是出众的了，跑在了第二，很快把棒传给了韩贤，身长的韩贤接棒后立马缩小了差距，马上马上就可以把棒给穆青了，从来做事不会让人失望的穆青，这次一样不想让人失望，尤其是这个朝自己跑来的人……可是，棒还是任性地掉地上，着急的穆青捡起棒子，就开始疯狂地往前追也不知道自己跑在第几，没用的脚在渴望胜利的路上扭了，整个人向前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穆青又拿起地上的棒子连灰也没来得及拍继续朝着目的地，直到把棒子给了秦瀚，脑子里什么都不剩下。没等宣布结果，穆青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教室，趴在桌上，什么也没干，把头埋的很深，看不见脸，无心结果，更不知比赛后的操场。 16班运动员休息区。秦瀚递了瓶水给韩贤“打篮球吗？”接了水，韩贤笑了笑。被刚比完赛的朱乐辰看见，然后朱同学就找到赵同学八卦，“走走走，有好戏看了。”“干嘛？”拉着赵小昭就往篮球场跑。 到了篮球场只看见两个人直愣愣地站在那，“他们两干嘛呢？”“闻闻，你不觉得空气里全是火药的味道嘛？”小昭看不上朱乐辰这种多管闲事还一脸看好戏的态度，不过这两个人怎么了吗？因为刚刚两人三足的比赛，小昭并没有赶去看穆青的4乘400的比赛，结果也还没公布，难道比赛中有了过节？想不清楚的小昭还纳闷，秦瀚突然开口了“知道你很会打篮球，用讨厌的人擅长的东西打败他，还不错。” “……我为什么也是你讨厌的人？” “也是？看样子你也不喜欢我。不过，从小到大不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有问有答的对话还不紧不慢，正常中透露着不正常。“因为，你活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 平手。大汗淋漓的比赛后，两个大男孩躺在地上喘着气，却比任何时候都平静，“伪善，大家都累。承担不起的，尽早放手。”从这个转学生刚到班上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格格不入，可就是这些不着边际的行动话语让人不得不在意，明明自己做的更好，为什么现在倒是他大摇大摆的走出去，韩贤把头埋进手臂里。 看到秦瀚和韩贤都在篮球场，迟钝的小昭突然间察觉不对，立马朝教室跑去，下午洒满夕阳的教室□□场的广播声浸透，全是寂寞。穆青一个人趴在自己的桌上静静的，从前安静的她，现在更安静，安静地让人心疼。俗话说得好失败是兵家常事，对于乐观向上的朱乐辰每次摔跤笑一笑也就过去了，想上前和安静的眼镜妹讲笑话，却被赵小昭拉到了别处的走廊。“穆青你别看她这样，心里要强的很。在你们看来，她是书呆子，是乖乖女，但对她来说那是一种责任，做学生的责任，做女儿的责任，这样的责任成为她生活的规则。初中有一个老师说了一句，你连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做？其实也不算什么重话，她那天熬夜找相似的题目做了好久，证明自己不是不会。上次录音笔的事你们都知道，她就是那样的人。其实她根本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她害怕，害怕撕掉那个从小别人为她贴上的标签，好学生乖女儿。” 耳边被人塞了一支耳机，穆青才把埋得很深的脑袋转过来，用一只眼睛偷看是谁，另一支耳机在秦瀚的耳朵里，他也趴在桌上直直地看着穆青，穆青有些累闭上了眼听音乐。快到教室门口的韩贤不知为什么又转了身走远了。 直到放学回家，穆青才感觉到脚踝的位置有些痛，特别是走起来，走一步如同又被扭一下。“穆青，你的脚是不是伤到了？”小昭看到一向走的慢的穆青更慢了，有些担心。“没事，回去热敷就好了。”卸下一天的疲惫，坐在书桌前，橘黄的书灯下总是蕴藏着美丽的青春，夏风悄悄在耳边来了消息，很快是高中的第一个暑假，你想和谁做些什么？穆青小心翼翼地翻开那本从小昭那拿来的书。 第二天早上穆青发现走起路更困难了，到了下午体育课整个脚已经肿了好大一圈。“你这样不行，先到医务室去！”“去医务室吧。”也不知道穆青做错了什么，前座后座都摆了张臭脸，难道是自己摔倒没拿名次？莫名有些害怕，“我……自己去就好，你们上体育课去吧。”瘸着腿好不容易到了医务室，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扑面而来。校医老师要穆青坐在床上休息，“你怎么又来了？你这怎么弄的，下楼梯没注意？”“昨天运动会跑步扭的。”那个校医有些吃惊“怎么，是赢了有什么百万大奖吗？”这校医从哪打听来的，“没，就一张奖状。”“一张奖状把脚弄成这样啊？”越看越觉得校医的脸色不好看了，像是生气。穆青不敢多说什么安静地看着窗外，奖状？呵，一张印了些字的纸而已。 “穆青你，打算选文科还是理科？”是啊，很快高一就要结束了，接着就是分科，迟迟不交表的人，这里坐了一堆。“还……还没想好。” “你那么喜欢写作以后说不定是要当作家的人，你选文科那我也去文科班。”就像炫耀着自己的什么宝贝，小昭得意的起劲。“你，你数理化那么好，英语底子更是在那，去什么文科班啊？”本以为铁定是理科班的人听到赵小昭要去文科班，朱乐辰坐不住了。“还没定呢，当作家那那么容易啊。”穆青一句话安了朱乐辰的心，似乎也拂去另外两个安静的不得了的人的慌张。 穆青翻着秦瀚的作业，如果是他，他会选什么，韩贤呢？“你，选文还是理啊？”问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只做自己喜欢的事，从来不做对的事。”这样活着看上去那么不尊重生活，可是却因为明白只有经历才会懂得的道理，生活才熠熠生辉。突然看着秦瀚觉得他没自己想象中活的那么糟，说不定跟自己比起来他活的更透彻……回到家躺在床上，想的不是今天发生的事，也不是以后将会发生的事，是那张分科意向表，无论选择是什么，结果又会怎么后悔，穆青无条件选择了青春。 “这个学期也快接近尾声了，大家好好准备期末考试，哦，还有分科意向表要收了，结合自己的情况做最后的决定。好，下课吧。”关于分科，所有人都默契地闭口不谈，一个劲儿的等着时间过去，总是等着谁做决定。有一个人仍旧能天天笑容满面“哎，考试来临暑假还远吗？”“走开！”朱乐辰简直比那苍蝇还烦人，总是在秦瀚身边唠叨着暑假要跟着去国外玩几天。“出去？什么能力出去！”朱乐辰最近可能又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惹人女孩不高兴了，最近看他做什么都不顺眼的小昭，总是要跟着讽刺几句。“哎，我是给大家争取机会啊，一起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多好～”所有人都集中做自己的事情根本没空理什么旅行，就连秦瀚都……“哇塞，你在干嘛？” 真是不得了的大发现，竟然看到咬着笔的秦瀚，面前还堆了好几本练习题。“做习题。”也许是太新奇，集中了所有人的视线，穆青也回头看“干什么，就允许你做题，不允许我做题啊。”被人数落的穆青收回自己的视线，也是，浪子也有回头的那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不见刚来讨厌的转学生，而是真正成为同学的后座。就在下午收拾书包准备离开的秦瀚，发现桌上多了一本奇怪的书，贴着便利贴“这是我整理的笔记，你看看吧。” 考试其实也没什么，没有准备的同学只用在里面坐几个小时就过去了。当铃声一遍遍从耳朵里过去的时候，伴随的不只有模棱两可的答案还有一丝丝对暑假的期待才是真正的考试。“终于写完了。”伸懒腰的朱乐辰同学，眼睛早就瞟到窗外去了，要不是亮亮说谁要是提前交卷就布置大把的物理作业，英语考试朱乐辰早就交卷了。铃～，铃声开启了欢呼声，一致地庆祝假期到来。姜亮在讲台上整理资料时，朱乐辰总是在瞄小昭的分科意向表，看看赵小昭到底选择了友情还是和他轰轰烈烈的爱情，看见地上有张皱皱的纸，虽然纸皱的差不多了，但是字还是很清楚，文科。再往上看，李穆青，再想看清楚点就被人从手中抽走了，“想看赵小昭自己去要。”穆青还是选的文科，那赵小昭真的选的文科？“好了，上交完你们的分科意向表就可以回家了，祝同学们有个愉快的假期，同时有一份丰富的暑假作业。”可爱亮留下一个微笑走人了。 韩贤急匆匆地赶去处理队里的事情，穆青拍了拍赵小昭“待会楼下见。”也急匆匆。她去哪？秦瀚声音有些低，自己也不知道在问谁，“那个，之前有人跟我联系说有个活动想要请学生团队去表演，应该是放假后两周左右的样子，我们，要不要排练排练……”兴奋的赵小昭连包掉地上都不管了“好啊好啊！”相反，朱乐辰没精打采地瘫在桌上，“要去你们去吧。”这就奇怪了，之前要不是他怂恿，哪来的什么乐队？“你怎么了？”“以后我们两都不一个班了，组乐队有什么用？”眼泪都快流出来的朱乐辰把赵小昭给逗笑了，“谁告诉你我们两不一个班？”什么？没听错吧，一下子站起来的朱乐辰“你选的理科？”“是啊，穆青也选的理科。”怎么回事？难道朱乐辰眼花了？ 追出去的穆青终于叫住了韩贤，支支吾吾“我，我想问你，你一般暑假在哪里补习？我想既然选了理科，就好好补一补。”看到气喘吁吁的穆青，韩贤没忍住笑了“回头我把地址发你，你放心，我会告诉他们我们班的第二名要去上他们的课，请他们多多关照。” 长长的暑假头两周都是轻松的，局上谁提作业拖出去乱棍打死。而在这休闲的日子里有一群人却跑到音乐教室，早出晚归地练习。朱乐辰，赵小昭，秦瀚，李穆青（是被赵小昭硬拖着来的）四个人整整两周都在203吃喝拉撒，手酸了就看会电影，要不就打会扑克，规则都是赵小昭一人定的，最后两男生成了大花脸，两女生尽情享受赢家的跑腿服务。临近尾声，歌曲的整体效果已经很不错了，赵小昭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肯德基出了新品，拉着免费劳动力朱乐辰就出去了。夏天5,6点钟的时候窗外的天还算亮，只是教室里没开灯很昏暗，反复拨着几根弦的秦瀚，“你，为什么选理科？”教室里就坐着两个人，穆青很清楚问题是给自己的，沉默了一会，没底气地说“……因为喜欢啊。”秦瀚依旧认真地拨着吉他也没看她“喜欢数学，还是物理？”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该怎么回答才可以把自己藏起来，“喜欢，数学吧。”浅浅的音乐戛然而止，秦瀚抬起头正好看见穆青看着自己，屋子里是有点黑，但有人的眼睛却在说话，怎么才能走进你的心里？叮咚，穆青的短信。一串地址后，我暂时没空去补课了，你如果有需要就去这里补习。 插曲一：出了篮球场，赵小昭迎面走过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语气这么硬？火辣恰当，这女神就……”这开学的丑闻竟然还在学校里晃荡竟然还到了这个转学生的耳朵里，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少废话！问什么答什么！” “要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作为回报，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问！”无功不受禄的道理赵小昭还是懂的。 “问题先留着，我建议你先去教室里看看。” 插曲二：从朱乐辰那拿回那张皱皱的表，穆青闭上眼深呼吸，拿出另一张分科意向表，交给了讲台上的姜亮。秦瀚划掉写了文科的表格，临时在旁边写上了理科，随意地没有任何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看见前面的人也写的理科。 跟别的老师不同，分科前姜亮没有找过任何一个人谈过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这条路是他们自己的，也只能他们自己走。回到办公室的姜亮，文科排名第一的穆青选了理科，更没想到的是秦瀚曾想过要读文。 （十一）那个夏天，悄悄长在心里了 清早秦瀚就在校门口等着了，还背着大大的琴。没有一会，一辆黑色的奥迪精准地停在校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彩虹般的男子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大阴天竟带着一副墨镜，朝秦瀚扭来“你怎么还带了琴？你不是说承办商会提供吗？”毫不隐藏的秦瀚特意退了一步“我习惯用自己的琴，你，度假啊？还戴墨镜？”“这叫包装～，墨镜都遮不住我的光芒！”说这话的朱乐辰还相当的理直气壮。聊着天，准确说是乐辰一个人在说，秦瀚每一次都刻意躲避，尽量做到不认识这个人，说着两个女生就到了，赵小昭换上了小露香肩的一字衫加上一条利落的短牛仔裤，身材在学校里算是公认的好，头发绑的高高的；穆青穿了件大码的T恤，也配了一条短裤不过是宽松款的，身材不及小昭但是腿还是很直，两个人背上都压着大大的行李，女生呐，都一样。“好了，我们要去坐大巴了，东西都别落下。” 大巴里呛人的烟味，靠着窗，不知道是车在跑，还是窗外的事物都在往后逃，刚遇见转身又分离。出了高速路口才发现窗上全是水珠，原来睡着那会外面下起了雨，车缓了下来，一会又停了下来，时间过去，车好一阵没在动，车上的乘客开始窸窸窣窣动起来“怎么回事？” 小昭站起来趴在前面的靠背上，看了看还带着墨镜的朱乐辰觉得好笑，就想使坏逗逗他，“哎，还带着眼镜呢，老天都笑你，赶紧摘了！”傲娇的朱乐辰全当听不见，这会可不能认输，不然面子往哪放？“还走不走了？”明显时间久了，大家都坐不住了，座位上就像长了钉子。情绪，如同空气无色无味，看不见更抓不着，有时它掺着甜甜巧克力的香气让你不自觉地笑，有时它又像致命的浓烟呛的你直流泪，情绪的蔓延就像呼吸，每个人都要呼吸却无法察觉它带给自己的影响，哪怕是细微的。车上所有人笼罩在焦灼中。“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拥有我我拥有你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会在这里衷心地祝福你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 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天空中虽然飘着雨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雨淅淅沥沥地落着，而一首《外面的世界》就像熨斗般抚平所有人的焦躁不安，穆青把头靠在窗上，明明旅程并不顺利，可他却把这一切都变得很轻松，下雨好好，堵车好好…… 乐声落下，升起一股掌声。“哥哥，你唱歌真好听。”天然的胶原蛋白一蹦一蹦地缩在秦瀚旁边，照她的话来说这是爱情的萌生。“让这个带墨镜的奇怪叔叔给你唱一首，怎么样？”适当的时候就应该把机会让给更有表现欲望的人，顺便喂养刚刚被打击的朱乐辰一颗糖。“叔叔也太夸张了吧？”秦瀚一笑手划过琴弦，就像长出了花，朱乐辰站在花丛中“载着你仿佛载着阳光不管到哪里都是晴天蝴蝶自在飞花也布满天一朵一朵因你而香 试图让夕阳飞翔 带领你我环绕大自然迎着风开始共度每一天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大手牵小手，所有人的脸都变得明朗起来，这会汽车里全变成了巧克力的味道。你说奇不奇怪，天气就像被染上了这巴士里亮亮的颜色，开始放晴，车子又缓缓开起来。路上的故事很奇妙，拼命地憋着一股气感觉透不过来的时候，发现只要张张嘴松口气，还是可以继续活下去，而且还特别好。 小镇特别干净，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到了表演场地，结果所有人都在忙着收摊回家了。“人家都收摊了，我们表演啥呀？”落日偷看着四人站在一排好久偷笑，好不容易朱乐辰吐出一句话。一会后，一个寸头大叔手里卷着台本，一看就是节目负责人，转头看见秦瀚四人一脸不满意，“都结束了，给谁表演啊？”说道理是穆青他们到晚了，是啊，这一切本应该就这样挨几句骂，然后安安静静地结束的。只是！赵小昭一脚，易拉罐正好落在了不该落在的人头上，同时，同时四个人四个表情。周围的杀气越来越重时秦瀚反应快，抓着穆青的手，朝愣住的朱乐辰指着右边“我们分开跑！快！”然后消失在左边的巷口。“哦哦”乐辰也终于反应过来抓着闯祸的小昭跑进了右边的小道，谁也想不到在这样小的巷子里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猫捉老鼠追逐战。好久没有这么无所顾忌的跑，穆青渐渐展开了久违的笑容，她还看见抓着自己手的人难得的一笑带着酒窝。“休息一下，应该没这么快追过来。”多出来的墙角刚好挤得下两个人，确定周围安全后，秦瀚喘着粗气低头对上她的直视。“你干嘛？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有酒窝。”穆青还伸手戳了戳那个位置。意想不到的动作让他往后一躲，话也说不清楚“……你……你干……什么？”“你笑起来还挺好看。”听见耳边手表滴答声，发现有些奇怪的穆青，眼珠不安分的转起来“那你，你又干嘛这么看着我？”“……脸上……有脏东西”有些话它本不是表面的意思，换句话说，另外两个人去哪了。 小昭一甩手“我不跑了！”坐在旁边的墩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追上来我也不跑了！”谨慎的乐辰，仔仔细细一遍又一遍确保周围的情况后，“不用跑了，应该追不来了。”虽然狼狈，但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她可爱的有些讨喜，这时的她很容易驯服。“不行啊～你”递上纸巾，油腻地看着小昭，被强烈眼神弄得坐立难安的小昭，转移注意力“这，风景还不错哈……我有点……饿了。” 很快太阳就落下去了。沿着缓缓的河道，穆青在前，秦瀚在后面一点点，“你……和赵小昭，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小学三年级，她转到我们班上，后来又知道她就是搬到隔壁的邻居就熟起来了。” “那你什么都和她说吗？” “也没……小昭一直活的很积极，而我太敏感，有时觉得自己不应该把这样的情绪带给她。” “朋友，带给对方的不一定都是快乐，倾诉也是一种信任而不是为了去解决什么。每天嘴里念些碎事，才像女生。”心里一动，回头去看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坏男孩，学习不怎么样，优点想不到缺点一条条。 “对我来说喜欢一个人太不容易，讨好母亲讨好老师我已经很累了，何必要再多讨好一个人？可遇到什么有趣的，想哭的她都在我身边，就习惯了。习惯很可怕的，自私地想要她只陪在我身边，因为这样才觉得自己没有被抛弃。” “其实，我不喜欢数学，更不喜欢物理。只是想用时间和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喜欢看到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开心。况且，我妈想要我学理，说这样以后好找工作。” “父母做的决定在我看来都是错的。”他没有直面答穆青的话，只是仰头看着星空“你功课那么好，肯定知道星星有一个秘密，它一直都在原来的地方望着你，但为什么白天看不见是因为太阳太亮了，让你找不到它在哪，也不知道它在望着你……你不饿吗？我饿了。”录音文件：当时我只知道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却不明白那句话的第二个意思。 “难道不要找到他们两一起吃吗？”停下脚步的秦瀚很认真地回答穆青，“你和赵小昭这么久，她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被问得闭了嘴的穆青下一秒就想给自己一巴掌，顺着秦瀚手指的方向，两个高中生正在路边的桌上大快朵颐。“哎，穆青！”总算是看见站在几米之外的秦瀚两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小昭拉着穆青到了桌边，这两人竟然点了一桌子的菜，“点这么多，吃的完吗？”“没演出成，还跑了一下午，吃饭当然不能随便，要不然出来的乐趣就都没了。”狼吞虎咽的朱乐辰根本没有要停下来招呼这两个人的意思。“穆青，真的很好吃，你尝尝，我跟你说啊，这大排档好吃又便宜……”看着渐渐被堆满菜的饭碗，才发现夜幕降临，点亮了延伸去看不见尽头的灯火，来往的行人熙熙攘攘，跟城市不同，这里多的是行人而非小车，多的是欢笑声而非汽笛声，回想整整一天，巴士上，巷道间，还有流水旁，一切的一切那么偶然，细小，但却让人记得清清楚楚。“快吃，这两个人要吃完了！”被秦瀚轻推，才发现什么吃不完的假设，前提要是席上没有朱乐辰和赵小昭这两个人，穆青撸起袖子加入这群粗鲁的人里放肆地吃。三个人低头苦吃的时候，秦瀚咔嚓一下，留下一辈子想删除又舍不得的黑照。 吃过饭放下碗筷，朱乐辰刚要起身隐约感到一丝凉意，这还没过三伏天呢，是哪来的凉意？“坐！下！”寸头大叔把朱乐辰摁在凳子上坐在了旁边，没想到在这被逮着了，四个小朋友不敢出声只是比之前坐的更端正了。“你们这些学生呀，啊，错了就说句对不起，我错了，跑什么？”“是是是。”及时认错？要不是这大叔长的凶神恶煞的，谁的第一反应都是跑。邻桌就像认识的人一样，都各自要了壶茶，茶米油盐各种聊，也难怪这些人肚子都不小，如此惬意的生活，都市人恐怕都没想象过。朱乐辰凑近小声“是我的错觉吗？刚才我要走这些人是不是在瞪我？”秦瀚推开他那张大脸“说明你还不瞎。”这些居民们习惯了这样的日常，没人想破坏这样一个一天劳动后的小憩。“要不表演一下？”秦瀚打开了琴袋，弹起了VAE的《我想牵起你的手》，随着节奏感渐强，小昭就着饭桌和桌上的碗筷玩起了架子鼓那套，慌张的穆青正愁不知道做什么，旁边的大叔拍手合上了拍子，结果一个接一个所有人都拍起了一样的拍子，而自带台风的朱乐辰用歌声征服了所有人“……老师不喜欢男生长头发妈妈不喜欢女儿长指甲什么都被管什么都看不惯什么都没力量推翻学习生存之道又不安 ho 地球太寒冷 ho 距离产生美 ho 远走八十八万公里 ho hoo 我想牵着你的手 两个人去宇宙 没引力左右夜光映出你的温柔……”穆青在人群中笑的很开心，即便什么都没做也不觉得自己多余反而很有成就感。很多人都在找适合自己的舞台，不停地找，努力地找，希望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可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成功是走入人群，那种共鸣是人与人心率最接近，契合度最高的，想法最单一的时候。 坐在安静的回程晚巴上，所有人都累的呼呼大睡，不过座位从男男同座，变成了男女混坐，耍赖的乐辰偏要和小昭坐，振振有词地说女生是要靠着男生睡觉的，要穆青挨着秦瀚坐，自己靠在小昭肩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穆青静静地盯着漆黑的窗，短暂的时间身体轻松地快飘起来，拿起那支常年带在身边的录音笔，小声说了一句“永远不要忘记今天。”没发现邻座闭着眼的秦瀚小同学笑开了花。 回到日常，穆青长长的暑假是少不了补习班的陪伴，每天都按时去韩贤说的补习班报道，本来基础就没有穆青好的小昭怕被甩太多，奉献了自己的第一次补习班经历。只是还有两个不明原因的人也坐在教室里，书本整整齐齐地堆放在桌上。“穆青，这儿！”小昭招呼穆青坐到倒数第二排自己旁边的空位。“怎么占在这么后面？”“他们两说只剩这了。”才看见后面两个低头细语的大男孩，只是听着有点。“快快快，保护我！！”“知道了，等会，我还没准备好。”这偶像剧的台词楞是把前面两女生肉麻了一把。只是剧情一转男主很快抛弃了女主“我要死了，救我！！”“你是要死了，能不能小声点，呆会把老师惹过来了，我的游戏机就没了。”老师倒没来，只是惹急了赵小昭，怒盖课本，“你们俩要打游戏，出！去！”再玩下去游戏机没被老师收，倒被赵小昭砸了。 补习班和正常上课没什么区别，吵吵闹闹，下了课四个人就去小卖部买根冰棍边吃边回家，钱还有剩余就跑去油炸摊看看，吃的满嘴是辣椒，还装模作样地回去告诉父母，放完学就回家了。“穆青，我们别急着回去，我跟你说他们两把我们甩掉后就跑去了网吧上网，今天我一定要抓个现行。”赵小昭满脸都写着愤怒，叫你们不带我！放了学小昭走的异常地快，还故意大声说，“穆青快点回家，我有一个特别想看的电视节目。”两男生安心地看她们回家后真的打了回转。只不过今天赵小昭带着李穆青过了街角，又迂了回来，不比谍战片差，笨手笨脚的穆青完全脱节，只能等赵小昭先探清虚实。“你知道他们在哪家网吧吗？” “嗯，都弄清楚了，就那家。”小昭回头掂量了穆青的打扮。猝不及防把穆青绑好的马尾给拆了。“你干嘛呀？”然后又从包里拿出不知道哪来的口红，往穆青嘴上一抹，“走！”边走边在自己嘴巴上也涂上了口红。作为一名听话的优等生，网吧就是禁地，那种一入豪门深似海的感觉，犹豫了下还是被小昭拉进去了。经过前台时穆青手心里全是汗，不过口红真是好用，至少老了5,6岁吧,那个人只是盯着看了会，就放行了。网吧里男生居多，而且都是三五成群地玩同款游戏，商量好坐在一块，一起研究各种战术，情绪忽高忽低，刚进的时候一男生突然站起来真把穆青吓了一跳。“在那呢。” “要你玩的时候别碰我。”秦瀚不耐烦地推开肩上的手。“我没碰你啊。”“你俩玩的挺开心啊。”那股压迫感绝不是屏幕里的而是来自后面深深的，GAME OVER。“你……你们两……怎么……在这？还弄得这么……”，“你管我？走走走，起开！” 一把就被拉起来的朱乐辰瞬间成了怂包。惊呆的秦瀚好久才说了一句，“你怎么也变成这样了？”“我都进来了，你打算让我一直这样站着？” 毕竟还是未成年，秦瀚使眼色让朱乐辰把两女孩弄出去。“啊，要开学了，看电影去，怎么样？”“看电影？”赵小昭拉起旁边的李穆青，“走吧！” 到了电影院，两男生自觉买票去了，而赵小昭找路则是靠鼻子，在浓浓的爆米花香味的指引下到了小卖部，“老板，大份两个！”“吃这么多？？”还没把热热的爆米花拿到手，就听到随后的朱乐辰歪叽，准备教育一下的时候，发现有些心不在焉的穆青，没等小昭开口，秦瀚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十二）争吵的我们 从电影进场开始，穆青就总是四处张望，好像在确定什么似的。“你在找什么？”秦瀚在意坐在电影院却无法集中电影的穆青。“哦，没什么……”露了马脚的穆青收回目光，可是脑海里全是刚刚在柜台前的男生和女生，男生架着的是熟悉的眼镜，希望是看错了。电影散场了都不知道电影究竟讲了什么内容。一起身打翻了旁边的饮料杯，洒了人家一身，“喂，怎么回事啊？”声音大的整个厅都听得见，不知道前面第几排，一对男女转头看发生了什么，那个面孔熟悉得不想看见，身体做不出任何反应只待视线对上时，秦瀚侧身刚好挡在了前面，“对不起啊，不是故意的。”见状围过来的小昭和乐辰，“姐姐，我们出去给你再买一杯，怎么样？”“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多人帮腔，算了。”一向巧言令色的朱乐辰把人姐姐哄了出去，小昭拿出很多纸去擦穆青身上大半杯的果汁，嘴里还不情不愿地嘟囔“明明都撒你身上了。”望着目光变得呆滞的穆青，秦瀚很确定她看见韩贤了。“我去趟洗手间。”穆青匆匆去了厕所，准确的说是随便找个地方躲一躲。在大厅拌嘴的小昭，余光瞟到了熟人“韩贤？”朱乐辰听到赵小昭叫韩贤的名字人整个冻住了，这下完蛋了。“朱乐辰，你也来这看电影？” 秦瀚认出韩贤旁边是上次在篮球场看见的女生。“是啊。这么巧。”看朱乐辰的表情，赵小昭知道了，他知晓一切。 “真是好朋友，一点风声都没放给我们。”小昭气不打一处。“那你要我怎么说啊，韩贤要和谁在一起，我又管不了，况且李穆青也没说喜欢韩贤啊。”觉得有些委屈的朱乐辰说话不管不顾。“别说了。”秦瀚看见墙后的穆青，示意他们俩闭嘴。穆青抹去脸上的水，笑着走向小昭“回家吃饭吧。我饿了。”想想刚刚的自己还真是丢人，失误不说，失误后就傻愣愣的站在那。“你暑假作业做完没？”一个简单的问题暂时带走了穆青的坏情绪，引来了一群暑假作业困难户。“差不多了，怎么了？”“我有些不会，借我参考参考。”穆青想了想“那，那明天我们去图书馆自习，你把不会的整理给我。”明显这句话有三个人在等，“穆青，你不能不带我～”小昭发撒起娇来，穆青是接不住的，所以不带上她是不可能的。“助人为乐，在这资源共享的时代。”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的朱乐辰顺理成章，虽然赵小昭很不乐意。 暑假的最后一天。坐在图书馆自习室的四个人，并不是埋头赶自己作业，而是都在抢同一本作业。“你不是英语课代表吗？怎么连英语作业都不做啊？”穆青觉得其他作业用抄的也就算了，怎么英语成绩上天的朱乐辰还要抄英语？“唉，这题目水平不够！”这就让人不爽了，为什么借人抄感觉像是被人摆了一道一样“那你别抄了！”“小伙，抄人家的就态度好点。”讲了几天题秦瀚就成人前马了，算了此时退一步才是上策，朱乐辰心里盘算地很清楚，马上和颜悦色“是是是，我是说我水平不够。”另一面坐着满脸愁色的赵小昭，还总是用无辜的眼神勾引穆青，潜台词是，好穆青，帮我抄点，做不完了。“真是，不早划算。”就这样一个暑假穆青做了好几份作业。录音文件：那个电影院我后来很少去了，现实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妖怪，明明受了伤，却要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不知因为有些事没有及时解决，不知不觉已经留下了阴影。 新学期新气象，享受一切新事物的朱乐辰美好的早晨和学妹打招呼是计划已久的事，只是刚抬起手就看见远处走来的赵小昭，想收回的手迟了，“这才第一天就利用学长身份招摇撞骗，还真是本性难移！”赵小昭拉着李穆青绕过朱乐辰，因为上次电影院的事，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说话了。“你们还没和好吗？”“这种人做不起朋友的！”新学期又从讽刺开始。 刚进教室，不小心看到韩贤的眼睛，只不过他不再是笑脸了。 高二的教室和高一没有变又似乎有哪不太一样，或许是旁边你喜欢过的女生变成了鼻涕虫的男同学，又或许是常常无聊扯一下辫子就哭鼻子的前座换成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平头男，总之不一样。16班一半以上的同学都留在了这个班，同学们位置基本没变，穆青把脸贴在自己书桌上，就像接通了过去的电话，回忆高一的点点滴滴，开心后又失落起来，文章也会有分号的时候，写文章的人继续写，看文章的人喜欢也会继续看。注意到窗外的田星，穆青有些疑惑她不是选的文科吗？忽地坐好“田星不是选的文科吗？”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所有人投去奇怪眼神的是自己。“穆青～，你不会不知道吧？”小昭望着涉世未深的穆青有些面露难色，不过这还是没能使李穆青弄明白怎么回事，反而让她亲眼看到朱乐辰从惊讶的眼光转为同情？“田星和孙镐钦早恋，我都看出来了！”就像雷鸣在头顶，秦瀚的话像股电流直抵脚掌。奇葩啊，朱乐辰先前不知道这两个人一鸣惊人的能力，李穆青的反射弧长的可以绕地球好几周了，还有秦瀚这个大佬自己早恋不自知，还大喊大叫别人早恋搞得教室里里外外都尴尬。“说谁早恋呢？” 这个姜亮来的还真是时侯，田星红着脸离开了，也不知道这个神出鬼没的老师是清白还是不清白。“谁早恋？哎，田星怎么在这？来看我的？”教室里鸦雀无声，不是翻着白眼就是一副不可描述的表情，这些孩子新学期刚见面，不欢迎自己就算了，这是什么表情？“暑假过的怎么样呢？我可是想死你们了。”这番告白加上毛骨悚然的笑让整个教室都不好了“好了，新学期的第一天。我提前跟你们说了，高二和高一的内容不一样，给我用心念，别跟高一一样瞎混！还有班上多了几名新同学，互相聊聊就熟起来了，回去好好准备，明天开始上课。”新同学？穆青环顾四周才发现很多新面孔，第一次见却莫名有种压迫感，脸上的那些自信来自他们灵活的头脑吧，看样子理科分班时那些被文科给遮蔽锋芒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你好慢啊，穆青～”“知道啦。”看着韩贤收拾书包匆匆走了，穆青干站了一会。“你们还不走吗？”门外的秦瀚等的有些心急了。 “他们俩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朱乐辰和秦瀚的关系迅速升温，有些让赵小昭看不过眼。“可能发现相见恨晚吧。”“我跟你说……”羞涩的赵小昭不寻常地在穆青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穆青完全不顾赵小昭小声说的意图，“情书！”走在前面的俩男生猛回头“情书？？”眼睛里都快喷出火的朱乐辰让穆青感觉到了新学期隐隐的不安。 这几天朱乐辰八婆到让秦瀚怀疑他的性别“直接去问不就好了吗？在这磨磨唧唧。”还说我？“哎呀，我们要先调查，然后部署，最后逐个击破，大获全胜！”想不到朱乐辰撩妹还有这样的觉悟，秦瀚觉得真是稀奇。接着朱乐辰露出诡异的笑还有着掌控全局的自信“不过我跟别人还不太一样，我有王牌。”王牌？真不知道朱乐辰每天想的是什么。 以前从来没留意过，高二开学以来，穆青才发觉到赵小昭的人气，而真正让穆青受到影响是从那封情书开始的。朱乐辰和秦瀚特意支开赵小昭，两个人左右将穆青夹在中间，快速移动到角落里。“干什么？”气场不友好的两人让穆青很不安。“开条件吧，做我的眼线。朋友一场，条件不要太过分啊！”开条件？奇怪的要求和严肃的朱乐辰让穆青有些慌张，秦瀚解围“你演间谍片啊，赵小昭那种大咧的人，有喜欢的人肯定一下就看出来了。”不搭理秦瀚，朱乐辰开始变得有些委屈还泛着泪花“帮帮我吧，我的王牌～”王牌=李穆青？解开的答案让秦瀚深深地惋惜朱乐辰所托非人的决定。穆青点了点头，不过眼线该干什么，并不知道。 “今天那个男生好像生物竞赛获过市级一等奖，是不是还有代表学校参加国家大赛的资格？”最近大课间朱乐辰老拉着穆青往小卖部跑，“好像是吧……”回答有气无力。穆青的嫌弃硬是被朱乐辰的那股热劲头给盖过去了……“他找赵小昭干什么？”“就是问问英语题。”“有鬼。这么多人不问，偏问赵小昭？”穆青除了回答她能回答的问题其他的都尽量左耳进右耳出。 回到教室，朱乐辰就直奔生物竞赛第一名的课桌，笑得格外灿烂“听说你英文不好，我帮你！”朱乐辰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秦瀚吓得不轻，却看到一脸做错事情的穆青“你说什么了，人怎么成这样了？”“……”刚打算解释，抬眼却瞟见窗外，那个女生看样子是路过，人本来就很漂亮，举手投足间更添韵。“喂，你怎么都不说话啦，难不成是你要朱乐辰去给人家讲题的？”回神才发现自己还在和秦瀚说话“才没有，他说他英文比赵小昭好，就跑过去给人讲题。” 放学后的音乐教室。“赵小昭，我决定了！我要当你一辈子跟班。大哥，受我一拜！”热血沸腾的秦瀚同学单腿跪下，穆青应景地鼓起了掌，觉得这简直是这场长长闹剧的点睛之笔“不错不错，我觉得挺有诚意的！” 朱乐辰闭眼不看，“……你两真的是来帮我的？” 录音文件：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爱开玩笑的朱乐辰变得认真，他说，自己也无意识，对谁都没像对赵小昭这样，觉得她有趣想逗逗她，成为朋友后发现她和刚认识时火辣辣的态度不太一样，有时候还挺可爱的，说着眼睛里还露着笑意。喜欢从口里说出来是很难的。青春里更是，喜欢不喜欢来来回回，忍不住去确定另一个人的想法。 “你就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是吗？”穆青算是开窍了，说到了朱乐辰心里。“对啊。你平常和她亲，所以我才让你帮我的嘛。” 放学的路上，心事重重的穆青几次想开口又给憋回去，最后快到家门口了“小昭，你喜欢朱乐辰对不对？”眼尖的小昭早就看出什么了，脸上多了平日没有的严肃“你怎么问这个？”“没有，就是想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我不都和你说了。”穆青发现面对小昭自己很多时候也不自觉地躲藏，说出来的话也就不是那个滋味了。小昭甩开穆青的手“穆青，不是我不告诉你，你，了解我吗？”穆青这才抬头却看见她皱着眉头，心一下子就慌了，惹她生气了？“我，我，这不就是想了解你吗？”“你不觉得自己不仅敏感还自私吗？”她的话一下子挑明了心头的那用自尊努力遮掩的自卑“我自私？”“每次你遇到什么我都会静静观察你，直到你愿意开口，从来都是，可是你呢？说要了解我，就只是开口问我这种问题？”赵小昭头一次撇下穆青，自己冲回了家里。录音文件：我记得很清楚，自己心里就像窝了一团火，站了好一会，不知道向谁发泄这迟来的脾气，当时自己在想，怎么不和她大吵一顿，为什么自己要忍受，她却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在我前面？后来知道那些自卑恶魔一般捉弄我操纵我，让我陷入只有自己的世界，觉得别人的都比我好，就连赵小昭也是。 第二天早上，教室里的人都惊呆了，李穆青和赵小昭竟然不是一起上的学，而且还三无，无对视无对话无约厕所。面对此情此景有些难受的朱乐辰凑到秦瀚耳边“她们俩怎么了？”秦瀚也摸不着头绪，只是事情好像很严重。不过穆青最近可来不及操心这场不同以往的冷战，还有两周就是理科班的月考了，母亲早就叮嘱自己要好好复习。前座每周的总结还是没忘地拿给自己，自己也没脸没皮地收着了。 快放学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阵雨，教室里充满了怨气，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赵小昭就没带过伞，每次都是和穆青共，但现在，哎，上体育课搭档的女同学好像是跟自己一个方向的“你带没带伞？”穆青摸了摸自己书包，打算把伞塞进赵小昭的抽屉时刚好听见那个女同学轻快的回答“你跟我一起走吧，我有伞。”伸出的手默默地又放回书包里。 到了放学雨停了，小昭依旧和那个同学说说笑笑走了。刚下过雨的回家路到处都是水坑，穆青习惯性地踩的脚上都是水，只是倒影里多了一个人“你今天怎么跟我同路了？”男孩望向别处“……怕下雨，蹭你的伞。”“哦。” （十三）伤痛—叛逆的青春 也不知道时间都去哪了，大家又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里等着发模考的试卷。穆青有些坐立不安，做题的时候不像以前那样顺手，心里还真没底。 “这次的考试难度有点大，我们班第一名，韩贤。其他同学的排名打出来了，你们自己看看，名次呢没那么重要，有不足的就努力。好了就这样。”大家都涌向讲台那张打印纸。“第二名是朱乐辰。我是第三，就差一分。”燕明同学脸上摆满了遗憾。怎么第二名不是穆青？赵小昭有些难以想象，从小成绩就拔尖得让小昭只有羡慕嫉妒恨的穆青，肯定搞错了！小昭冲上讲台一把抢过排名表“让开！”，穆青在自己前面一名，第十六。 从公布了成绩开始，穆青就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盯着自己的卷子大大的红叉，不哭也不说话就不停地在卷子上写了划掉又写，谁的话也不搭。熬到放学，回了家跑进房间把试卷压在了书的最下面。到吃饭的点，一直回避母亲的眼睛，不停地扒着碗里的米饭，“成绩发下来了吧？考的怎么样？”屋子里安静，穆青声音有些小但还是听的很清楚“第十六。”许久两个人没说话，“……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暑假里你和赵小昭出去玩，我没说什么，也该有休息时间。前几天，一起回家的男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这个时候要和我聊早恋的问题？” 有人说青春等于叛逆，与其说是不懂事，倒不如说是在成长，情绪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被点燃，收也收不住，其实事后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当时的自己那样做了。穆青把筷子摔在了地上，留下没动的米饭冲向了门外。出了门才知道自己根本没地方可以去，到了学校门口，脚步就停了下来。空空的操场，静静的教学楼，泪水终于夺眶而出。眼泪也不擦，脚步将自己送到了音乐教室门口。 秦瀚弹完最后一句才发现忘了时间，打算回家的路上买点什么填肚子。结果出门撞见一个哭鬼，先是惊讶，然后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多余，塞了张纸打算走人，结果鬼抽噎“怎么，怎么每次，每次我哭的时候你都在音乐教室？”“每次？”“上次我在这里哭，小昭说是你告诉她我在这。”原来她知道。 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鼻涕的穆青有些狼狈，一般女生这时候怎么哄，对于全世界的男生们应该都属于一个难题，秦瀚还是打算当没看见好了，正打算离开，衣角被人拉的死死的，“你要去哪呀？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现在有些饿……”刚说完咕噜噜的声音恰好出现，这还有别的办法？ 粉店里狼吞虎咽的穆青，还带着红红的眼睛，很容易误会她对面的这个男生做了什么。无奈又不太忍心的秦瀚递上自己的那份“你没吃晚饭？”好不容易放下筷子的穆青，“正打算吃，和妈妈吵架，把筷子摔在地上就出来了。”关于处理家庭问题，秦瀚总是避而不谈“快吃，吃完我送你回家。”“我不回家。”一本正经的李穆青让秦瀚有些不知所措“你不回家，就住隔壁赵小昭家。”“……你瞎啊？我们在吵架。”看了看眼前的人，“……你家里有几个人？”秦瀚喝着水呢，被呛得够狠“我一个人，干嘛？”“那去你家了！”穆青把剩下的面汤喝光然后就准备跟秦瀚回家了。“不是吧？” 回家的路上，秦瀚仔细端量了下，这个学霸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么去男孩的家什么都不顾虑？而且……”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啊？你家人呢？也有一个大人吧？“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穆青话特别多，即便没有任何回答，还打算继续问的穆青一下子被人用校服外套罩住了头，然后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你才回？哎，你旁边是谁啊？”“哦，美，美国来看我的同学，人家赶飞机太累了，现在要到我家去休息，先走了！”然后迅速被秦瀚裹着撤离了。走到小区门口的姜亮，回头看了一眼，美国来的同学为什么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 到了屋子里才被放出来的穆青，愣在那“原来你跟亮哥一个小区啊……”“不好意思，还是隔壁邻居。”秦瀚跑到冰箱前面拉出一听碳酸饮料，猛灌一口“你还记得我第一次交作业的时候就跟你说了，我是走后门进的16班，结果你跟我说，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直到现在事实摆在面前穆青还是觉得有点狗血，“邻居就把你插进实验班？”秦瀚递了杯水给穆青“准确地说，他算我半个监护人。还有啊，我也没那么草包。”房子里第一次闯入个女生，总觉得还不太习惯。话题结束后一阵安静，还是手机震动拯救了这个小公寓，秦瀚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穆青，“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家吧？”看反应穆青知道是赵小昭，“别接！你接了我现在就走！”不知道怎么脑海里总出现新闻里被骗十六岁少女的惨样。“……那……你要不要到下面超市买点东西？屋子里全是男孩用的。……还有，我没好意思说，你身上都有一股味道了。”穆青慢慢放下头闻了闻领口，乖乖下楼了。 穆青家电视机里吵吵闹闹地放着节目，可是穆青妈妈却怎么集中不了，总是盯着时钟，最终坐不住了跑到隔壁家问人情况，结果惊讶的小昭明摆着不知道穆青在哪里，慌忙地打了孩子他爸的电话，话也放不清楚“怎么办？怎么办？穆青不见了……”看到一向严肃的穆青妈妈，小昭有些明白父母其实都一样，“阿姨，你别着急，我帮忙找找，说不定她去了哪个朋友家里。”小昭很清楚穆青即便别人让她留下，她也开不了口，到底去哪了？ “你明天干什么？”穆青故意转移注意力，从架子上迅速拿下女生私人用品，“明天？额……今天晚上有一场球赛要看，明天应该就是睡觉。”对于规律的穆青来说，听起来还是比较新鲜的“看球？熬夜吗？”“是啊，你可以睡床了。” 穆青就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那我也要看！”结果秦瀚被人拉着转战零食区，开始疯狂购物。回到公寓里，秦瀚再三确认“你真的要看？”“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秦瀚心里打赌，还不要到12点，她就睡了。在穆青洗澡的空档，秦瀚简单把客厅收拾了一下，但还是没想清楚为什么大晚上会和她在自己家看球赛。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停了，穆青顶着一条白色的毛巾光脚走出来，“你你你，怎么不穿裤子？”秦瀚吓得把头都快扭歪了。“说什么呢你，只是这个衣服比较大，我穿了短裤的。”刚走到沙发边还没坐下，秦瀚就往远挪了挪，有那么可怕吗。穆青隔着毛巾在头上搓了搓，水还是不住地滴，浸湿了衣裳。“……我去拿吹风机来给你吹头。”整个房间都是吹风机轰轰的风声，男孩静静地给女孩吹头，女孩静静地让男孩吹头，原来他（她）安静的时候是这样的。“好了！” 安静的屋子里该说些什么。“球赛还要一会才开始，你要不先睡会？”“我睡不着。”穆青走到卧室，除了床就是吉他，还有游戏机真是一本书都懒得放，床头柜上摆了张照片，一家三口。但很快就被人收进抽屉里了。穆青看向游戏机“你教我打游戏吧。”“游戏？” 玩了一会，一直在赢的秦瀚先是发现穆青认真地皱起了眉，渐渐地总瞟去穆青的眉头，“要不别玩了吧？”“……”眼睛里少见的杀气让秦瀚闭了嘴。 深夜的客厅里只留下电视屏的光亮，切换的画面让穆青的眼睛总是不自觉地闭上，好不容易睁开又合上了，耳边再大的欢呼声也听不到。穆青的头前前后后又左左右右，似靠非靠地从肩上溜过，秦瀚注意力全在旁边人的头上连球进门了也不知道，扶着她的头轻轻地放在靠枕上，又轻轻将她的脚抬到沙发上，自己坐在了地板上，静静看着那张熟睡的脸，静静感受自己的高中生活。 早上的阳光还是透过了厚厚的窗帘射在穆青的眼睛上。穆青挪了挪身子，努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低头看到睡在地板上的秦瀚顺手把自己身上多出来的毛毯披上去，放轻了声音出门了。今天的天气格外地好，阳光照在脸上让穆青身上松了很多。走了几步就看见前面有一家面馆，吃完了再外带一份回去。“老板，两碗米线，一碗外带，谢谢。”穆青刚落座就看见回头还叼着根面的亮亮。 “对不起，姜老师。让你们担心了。” 亮亮放下筷子，又喝了口汤“既然都出来了就考虑到哪吃一顿比较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老师，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昨天秦瀚蒙着个穿我们校服的外国友人从我身边经过，你觉得奇怪吗？你妈打电话给我，电话里很着急，后来我回了电话，说你在我家她才放心。” “对不起，我本来是打算今天回家的。”穆青羞愧地低下头。 “好。两碗粉的钱我出了记得给睡懒觉的人带去，这家面馆还不错。”亮亮转身把帐结了就开开心心回家去了。回到公寓的时候，秦瀚已经醒了在冰箱旁想翻点东西填肚子“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你手上提的什么？”“你早饭。” 有些饿的秦瀚也不问前因后果就吃起来了“这碗粉是亮哥给你出的。”差点吐出来的秦瀚瞪大了眼睛“什么？……你们碰面了？”“是啊，”穆青低下了头“我今天会回家的，昨天谢谢你。” 到家楼下，想着进去怎么和妈妈聊，一个架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从后面靠近停在了穆青的旁边，蓄起的胡子却遮不住他熟悉的脸和感觉“爸，你怎么来了？”“你妈担心你也没吃上什么东西，我出去买了碗粥给她喝，走一起上去吧。”爸爸离家的时候好像没有如今这么瘦，“你跟你妈一样都是心高气傲的人，爸爸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特别大的过错，反而是珍惜自己的人才会自尊，才会自强，只是在不经意间你身边爱着你的人，和那些感情会因此受到伤害。所以这样的人想要在一起生活比一般人更难，必须学会体谅有耐性，认真听听互相要的是什么，最简单不过对方快乐。”爸爸转身温柔地看着穆青“你长大了，变成熟了。”听着爸爸的那些话，开始只是咬下唇的穆青眼泪还是落下了，直到现在可能还未消除和父亲之间的距离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心里一阵酸，这样一句对于成长来说是治愈更是鼓励。进了门，母亲听到开门声马上从床上坐起来，枕巾的泪痕也许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偷偷留下的“穆青回来了？”“嗯，妈。”穆青妈马上从房间里出来，红着眼声音嘶哑着“吃饭了吗？”“吃过了。” “好了，穆青累了，让她回自己房间休息吧，你来吃点东西。”穆青爸把穆青妈拉到餐桌旁坐下把买来的粥小菜都摆好，示意穆青回房间休息。回房间屁股还没坐热赵小昭就乓地冲进来“你去哪了？” “来来来，你的座位在这。”食堂打完饭，嬉皮笑脸的朱乐辰特意让出了秦瀚旁边的座位，坐在了对面赵小昭旁边，有种让人有负担的仪式感。“足球赛好看吗？”刚喂进嘴里的鸡肉差点吐出来，“离家出走，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要是我，早就被我妈打断了腿。”只剩下李穆青和秦瀚安静的吃饭和朱乐辰赵小昭意味深长的眼神。 体育课穆青上完厕所出来，转角黑黑的走道里，一男生壁咚女生，马上马上，快要叫出来的嘴刚好被人堵住，人则被拖走了。拉远了，小昭才放手，看着穆青张大嘴的样子有些好笑，没忍住结果笑出了声，没想到她也跟着在笑“你笑什么？”“你在笑啊。那你又笑什么？”“笑你呀！”两个女生同时扑哧笑了。“穆青，那天我的语气有点重，对不起啊。”小昭背靠在墙上，望着脚，声音也很小但穆青还是听见了。“不，是我太自以为是，总觉得每天嘻嘻哈哈的你有事都会明明白白说给我听，不然就是没事。总以为只有自己过的难受。”小昭头一次放下那假装快乐的面具“我们冷战后，朱乐辰找过我，说他一定会和我考一个大学。听到这个我心一下就软了，回了一条，嗯。”穆青没打断看着小昭武装的盔甲渐渐消失“其实我害怕，我害怕别人指着我的鼻子说，你没爸爸。看到小学的你我就想我一定要保护你，可心里又窃喜别人只知道你没有爸爸。后来我又害怕别人指着我的鼻子说，就是靠着低保过日子的人，话还说的这么硬。朱乐辰有爸爸还有妈妈，家里开着豪车，穿着漂亮衣服，我害怕站在他面前，更害怕面对这件事。”小昭一滴眼泪也没流，蹲在地上把头埋得深深的。穆青什么也没说把她娇小蜷缩的身子抱进怀里直到下课铃。 陪伴成为前进的最大动力推进器，未知的路铺满了荆棘，但我们依旧高举了旗帜灿烂充满活力地走着，这就是青春。 回到家推开门，妈妈好像因为工作的事情在加班，只留下了厨房的灯，走进原来是一碗酱油炒饭，下面还垫了一张信纸。 真的要我写一封只给你看的信，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是对不起还是妈妈爱你……从小你就很听话，听话到妈妈觉得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以为你会就这样，平平安安，幸幸福福。那天你大声向我宣泄隐藏的感情，为什么妈妈要操控我的人生，即便是给了生命也没有这样的权利。那时我才意识到，你长大了，变得很坚强，可以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对不起，与你的话题只在于学习之间，从来没有问过，你喜欢什么，你讨厌什么，你想要什么，为什么笑，又为什么哭，在发现你与其他小孩不一样的时候一切都有点晚，我也只能按照习惯的相处方式和你相处。可是我又想向你解释，因为妈妈希望你能变得优秀，希望来到这个世界的你能朝好的方向变得越来越好。妈妈是真的很爱你…… 穆青把那碗酱油炒饭吃的一颗不剩将变得湿皱湿皱的信纸收进了抽屉里和巧克力放在了一起。隔天赵小昭还在床上就听见穆青这个人肉闹钟声，快速收拾完打着哈欠跑到楼下，“怎么，怎么今天要迟到了？”“没有，我们可以慢慢过去。”换了个人似的穆青让赵小昭又揉了揉眼睛，平常重的吓人的书包，本以为今天应该轻了不少，可是一提小昭还是踉跄了一下。 （十四）因为你，第一次愿意面对过去 “穆青，你知道吗，徐俊和夏娜又在一起了！！”“就是你说的那个韩剧男女主？”“是啊是啊，张根硕真的360度无死角！”虽然安心这姐妹花又回到叽叽喳喳的日常，但这话题也太没营养了，朱乐辰一白眼“整没整都不知道就说人帅。”这酸味都传到韩国了。“好了！安静一下。因为分科的原因，根据大家的学习情况我打算换下班上的座位。”读书时换座位这事呢，真的我私底下好几次怀疑过班主任的用意。穆青前面还是韩贤，不过秦瀚不在后面了，而是斜前方也就是韩贤旁边。终于把班级姐妹花拆了，赵小昭坐到了教室的另一头，朱乐辰还在小昭附近不过中间隔了一个眼镜理工男。 录音文件：换完座位，也许从来没注意过这些的你，会发现那些在意的人眼过之处再也不是你了，话题动作里再不曾有你，会失落会嫉妒还会后悔自己没能做好。 秦瀚前面是林意，不过不是高一刚见时的林意，而是瘦成闪电的一枝花，听说有好几个学弟都想要她的电话号码硬是没给，每天和后座有说有笑。自从进了理科班秦瀚真成了一匹黑马，甩掉自己薄弱的科目物理成绩一枝独秀，所以和前座上演你教我受力分析我教你阅读理解，也不知道一个题目有什么要讲十几分钟。穆青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每次在音乐教室哭鼻子都会碰见秦瀚。“穆青，等我检查完他们的卫生情况一起回家。”看到小昭又为人民服务去了，自己得空去了趟音乐教室。“追不到的梦想换个梦不就得了 为自己的人生鲜艳上色 先把爱涂上喜欢的颜色笑一个吧 功成名就不是目的 让自己快乐快乐 这才叫做意义 童年的纸飞机 现在终于飞回我手里”“原来你每天都在这练习啊？”门被人轻轻推开。“你走路都不带声啊。”看着她在门口直直地站着，“进来啊。” “你喜欢听什么歌？”穆青想了想，好不容易说出，林俊杰。“……你，还有认识的歌手吗？”语气里有惊讶，还有怜悯。“陈奕迅。”她竟然还知道一个。“我来到 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象着 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着你 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这么喜欢唱歌，以后可以当个歌手，这样的话选文是不是好一点，压力会小一点？” “我没有那么大的目标，喜欢弹会琴，就弹会。我选理，怎么了，虽然不能名列前茅，但也不至于拖我后腿。” “你跟姜老师……”刚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怎么？你以为是什么关系？” “看到照片之前，我真的以为他是你的亲生爸爸。”看到穆青的样子，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说我电视剧看多了，你才是吧！”“他是我爸的大学同学都是修的物理专业，毕业后他回国了，我爸留校当了教授。”听到这，穆青的第一反应是我竟然教了一个哈佛物理教授儿子做物理题，真想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秦瀚看了眼身边的穆青没有停下来“我妈是小有名气的小提琴乐手当时在美国参加表演，听人说的最多的形容词，优雅还端庄，和我爸认识后就没继续表演，做了贤妻良母。”“哇，听上去就像小说一样。”“那你看的小说结局是幸福的吗？”被他反问一句，穆青愣了，看见他无助的眼睛。“我妈只教了我几个音就自杀了。”录音文件：当时我首先想到不是安慰他，而是躲起来，害怕自己的口不择言，又一次伤害了身边的人。 教室里没有灯，看不清他的脸，但他故意低沉的声音似乎是为了掩盖爆发的情绪。“我记得很清楚，早上妈妈脸色很不好，送我上学明明眼睛里就有泪水打转。下午回家，警笛响的老远就听见了，门口站了好多穿制服的人，我爸和平日一样脸上无半分波澜，说什么那些人记什么，最后听到他们说煤气泄漏，意外死亡，我哭着追了好久，就希望他们把我爸捉起来。” 他盯着吉他，只是盯着。“开始我是怨我爸的，他总是一个人没日没夜地工作，吃的穿的他从未少过我，可我们说上一句话比在这下上一场雪还要少。后来我想明白不怨他了，却瞧不上我妈。是，她算的上是多情的艺术家，可她在选择的时候没有想过我吗？难道我不能成为她留下来的理由？” “……我好像有一点理解你说的‘朋友，带给对方的不一定都是快乐，倾诉也是一种信任而不是为了去解决什么。’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你对我来说好像不止是同学。”她的声音并不小，为了让他听得更清楚，她讲的很慢“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讨好母亲讨好老师已经够累了，何必要去多交一个朋友添一份麻烦，但我发现交朋友，我不想轻易放手，除非那个人先松开我的手。” 他沉默了一会，“我爸和我话不多所以他把我送到姜亮这，他知道我喜欢音乐要亮哥劝我读文上个音乐学院什么的，但我看见，你写的理科。”他终于抬头了，看着穆青。录音文件：‘你写的理科’五个字和他看着我的眼睛，那一幕我从未忘记，比起记住哪一次我拿了第一名，我更不想也不敢忘记的是那一刻。 脑子里‘你写的理科’持续打转时，“穆青啊！”赵小昭声音大的十米外都听得见，手里还拿着掰成两半的碎碎冰。穆青听到声音，自动接下碎碎冰，神情似乎还在出走。“你想什么呢？”“你为什么选理科？是因为我吗？”“啊，”小昭被突然跳出来的问题问的有点忙更有点尴尬“其实，其实也不全是。一是好找工作，二是那个谁不也读理……”说完还害羞。“那如果有人因为我读理科是什么意思？”啊？这是最近压力太大还是什么？怎么穆青会问这种问题？“那，那可能是因为，因为你，你启发了他？决定痛改前非，还是一雪前耻？”一雪前耻，对！肯定是一雪前耻。 隔日，穆青帮亮哥把物理作业收齐了放在办公室，亮哥急匆匆地从座位上起来“穆青啊，今天你先帮我查一遍看有谁没写完或者没交，我要去开个会。”大课间，朱乐辰又和秦瀚聊着新出的游戏装备，啪的一下，物理作业本被人砸桌上了，“还雪前耻？物理作业都不做雪什么前耻啊？”本来话题被人打断就被吓得不轻，穆青的话更让人坐立不安。“你，跟她说什么了？”秦瀚使劲摇头不知道，朱乐辰察觉气氛不对，赶紧溜开了。“好久不查你作业，就这态度还想一雪前耻？”怎么回事？她怎么老提雪前耻“亮哥说我可以不做。”“你还有理了是吧？”不明所以的秦瀚只能把这行为理解为女生的生理期，乖乖补作业。同样以为是生理期的朱乐辰就更加直接了“啧啧，难怪人家说女生特殊时期最好什么都不做，不然做什么都是错的。”一侧头就看见要把自己吃了的眼睛，对着拿反的语文书“哎，读，读到哪了？” 下午放学，跃跃欲试的朱乐辰又溜到秦瀚旁边商量着待会网吧作战计划，刚要走“今天作业你做多少了？”斜后方的声音冻住了世界，声音也自动调成最小音“一点点。”“那你这是要去哪？”“回，回家，写作业。”后面仨字根本听不见。“我还以为你要去网吧呢，在这里做作业是一样的。”真是想不到，朱乐辰从前以为火辣的赵小昭已经够厉害了，但比起这样轻言细语里夹着暗枪显然弱多了。朱乐辰后背一凉赶紧把人秦瀚按在椅子上“做，做，做！”自己躲到敌方盲点。“李穆青最近怎么了？我都心疼我瀚哥了。”检查卫生的赵小昭看到这一切若有所思，回头“杵这干嘛？上网去呀。”为什么想上个网这么难？ 接下来几天放学后，赵小昭检查卫生，秦瀚听话地在座位上做作业，穆青偶尔盯两眼，朱乐辰也盯着秦瀚做作业，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周五，穆青提前把题划出来了，“今天就到这，周末好好做，周一我再检查。”秦瀚觉得情况不对显得有些急，站了起来“为，为什么？你有事吗？”穆青拉上了书包拉链“今天周五，你去上会网吧。”听到放行，朱乐辰乐坏了，赶紧帮秦瀚收拾桌上的作业，秦瀚不自觉傻笑了会，脸上还带着酒窝。 录音文件：回忆起来，有的时候怕当时自己对你太严格反而惹你不开心，有的时候又怕自己做得不够，让你感觉不到隐藏起来的我。 （十五）放肆一回，我们都是青春的宠儿 期中也过了，校服从短袖换回了长袖，亮哥又拿着成绩单大摇大摆地进来了。第一名，朱乐辰。“谢谢大家捧场，我会继续努力。”还真不知道谁捧的。第二名有两位，秦瀚，韩贤。教室突然安静，无一例外都惊讶地望向秦瀚，秦瀚不以为意却转头看斜后方，她在笑，他才安心地露出了迟钝的酒窝。第三名，燕明。第四名，李穆青。穆青似乎也发挥不错，赵小昭跟着松口气。一直到第十名，赵小昭！这是历史的突破啊，赵小昭直到放学还回味着自己的威风时刻。“穆青，我进前十了也。”“第十好吧？不算前十。”一向嘴甜的朱乐辰这个时候还真是耿直，让赵小昭偷偷抓起了拳头。“周末我们去游乐场怎么样？”穆青等着大家的回答，可是这些人却统一看着自己“你们干嘛都看我？”“因为你点头了，我们这几个才都会跟着去呀。”朱乐辰真相了。“在哪里见面？”与其操心成绩排名，穆青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自然地贪恋和这群人一起嘻嘻哈哈的时间。 虽然不是旺季，但游乐场还是很多人，也许这才是中国，哪里都人多。游乐场必坐项目一，过山车，还是能倒过来的那种。“我就不去了，我在下面帮你们看东西。”还没走进，穆青就提前告知自己能力有限，可是这对朱乐辰是没用的。“哎呀，好不容易来了还不坐，浪费时间浪费金钱。有储存柜干什么的？走走走！”排队的人越来越多，结果被人流推着走已经排上了。排队不煎熬，煎熬的是那车上人的尖叫声，声声入耳。“我，我还是出去等你们吧？”秦瀚侧了侧身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人，示意穆青后面已经出不去了，去，不去？纠结着结果到了车旁“穆青，我们一起坐最前面吧？”什么？穆青已经吓得只能用表情表示拒绝，秦瀚抢答“你和朱乐辰坐最前面吧。”“我当然愿意了。”油腻的朱同学已经坐在最前面安全带都扣好了。秦瀚站在了穆青身后，“我陪你坐中间，中间没那么吓人的。”穆青被安排上了车，车才启动抓着把手的手心已经全是汗了，眼睛早就闭地紧紧的，还是考试什么的适合自己，只是她没看见旁边的人为了憋笑已经不行了。“喊出来就好了。”一跃而下，穆青什么都不知道了。 回到地面还没喘上气，又被赵小昭朱乐辰拉去排队了。游乐场必坐项目二，激流勇进。天比较冷很多人都选择了别的项目，除了像朱乐辰和赵小昭这样的，就剩下被人强行拖来的穆青。虽然有垃圾袋式雨衣，但本人觉得用处不大，该湿的还是会湿。秦瀚偷偷翻手机里刚刚的照片，穆青好不容易穿戴好雨衣抬头就看见人望着手机傻笑“你在看什么？”慌张收起手机，用力收紧她雨衣的帽绳，“系紧，待会别让水渗进去了！”真是奇怪，进了游乐场这几个人都变得不正常了。 谁能想到，日落之前，穆青他们竟然玩了十几个项目。“不行了不行了。”体力透支的穆青，蹲在地上摆手。意犹未尽的赵小昭和朱乐辰还在往前冲。“你还好吧？”秦瀚观望了周围，没看见能休息的长椅，倒是看见了一个没有排队的项目。“那个不用排队，要不然我们再玩一个？” “走啊。”秦瀚看穆青没动的意思，就拽着她进了黑屋子。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鬼屋这种装神弄鬼的东西来刺激别人，屋子里虽然吹着冷气但穆青还是一身汗，尤其是手心里。突然从旁边蹦出来的红影把穆青吓得不轻，直往抓着的那只手靠，咬破的嘴皮在煞白的脸上更红，眼珠只敢放在旁边的正常人身上，第一次这么被人看的秦瀚也紧张了“你……你要是怕的话，闭上眼吧，我领着你出去。”即使这么安慰，穆青还是紧张地不得了，手里抓的衣服快掉的时候，抓住的那只手反手抓住了自己“叫出来会好点。”除了赵小昭，穆青抓第二个人的手闭上了眼。录音文件：这样是喜欢？我不知道。只是当时他的手虽然比不上爸爸的手大也没有爸爸手上的老茧，但比自己的要大一点点，而且还暖暖的，一直到出口他都紧紧地牵着我。 结果，穆青从头叫到尾，出来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肩上的担子好像也都随着那些叫声散落了。远处走来两个抱了满手娃娃的胜利者。“穆青你胆子不是小嘛，怎么去玩鬼屋了？”小昭不懂的疑惑，朱乐辰却已经了然于胸了，一副掌握真相的模样，盯着穆青和秦瀚看。“你们抓了娃娃啊。”“是啊，上次韩贤……”两个字还没说完，赵小昭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没想穆青倒显得镇静，话接的很快“走吧，跑了一天我全身酸痛，回家我要洗个澡好好躺着。” 回到家，洗了澡整个人清清爽爽地坐在沙发上，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在游乐场玩那么多刺激的项目，最后还进了鬼屋，穆青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笑容却老挂在脸上。书柜里的娃娃也窥见了自己傻笑的样子，回想上一次生日，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根本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陌生。今年的生日是什么样？数数日子好像并不是周末。手机震动，短信。‘方便下楼吗？我在你家楼下。发件人：韩贤。’穆青推窗，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靠着路灯盯着自己的方向，匆匆下了楼。“什么事？班，班长。”他轻轻一笑，很快脸上又恢复往日的亲和“前面有家馄饨很好吃，我请你。”路上一前一后比前后座还要让穆青难受。“你今天去哪了？”“和小昭她们去了游乐场。”“好玩嘛？”“一开始不怎么情愿，后来竟然还去了鬼屋。”穆青有些情不自禁，开心全写脸上。“我分手了。”录音文件：说实话，那一刻我有些不知所措，也并未理解韩贤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是出于朋友的信任？后来韩贤跟我开玩笑提到，只是心里有些不平衡。 前面不远就是公交站了，穆青提前停了脚步，“前面亮灯的地方是车站，太晚了馄饨下次再请我吃吧。如果，如果那个五百字周总结你忙不过来的话，可以不用帮我写了，你放心我一个人也能做的很好。”夜深看不清他的脸，却看见他慢慢回头的剪影，有些秘密也许永远不揭开的好。说出来，连朋友都做不了。 周一大早，秦瀚还没到教室，穆青刚放下书包，韩贤把写好的五百字放在穆青桌上，“你放心，我没有那么小气，每周都会写好放你桌上的。”没想到他还是写了，“……谢谢”穆青总是很小心韩贤的视线，不清楚是怕他误会还是自己误会。到了下午穆青准备将写好的周总结拿去女巫的办公室时，怎么也找不到早上韩贤拿给自己的那份总结，哪去了？ 女巫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这次也一样，更是遇上老实地可以出卖自己的穆青“对不起，吴老师，下次不会了。”“这样的话可以说很多次，惩罚不能少，下次才不会犯。”穆青只能乖乖地去扫升旗台。“你怎么在扫这个？”“哦，我周总结少写了五百字，女巫要我打扫升旗台。”秦瀚沉默了会“对不起。”一句道歉的话倒把穆青弄得有些懵。“早上进教室的时候我看见他递了个东西给你，我就拿了你桌上的周总结扔了。对不起。”他看上去有些后悔还很紧张，就像小孩瞒着父母偷吃了糖一样。穆青平静地靠近，拍了拍秦瀚的肩头“你扔了人家的东西确实不对，但我被罚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有完成五百字，才导致一份丢了我没得交。下次我会自己写好千字的总结。”秦瀚默默跑回教室拿来了扫帚。 在能看见升旗台的教室窗口，“他们俩为什么在打扫升旗台？”“被罚呗。”朱乐辰想了想又改口，“哦，不对。准确地说是李穆青被罚。”赵小昭更不明白了“那秦瀚为什么在那？”回头就看见似笑非笑的朱乐辰望着自己，“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望着我？”身后韩贤收拾书包的手停了。 很快又是一次期末，又该清理桌子里堆成山的书了，每次考试之前都有这么一天，觉得回家的路格外的长。空荡荡的教室让人很想不顾成绩不顾升学地停下来休息，也不知道是谁，偷懒还是走太急，黑板也没擦干净，留了最上面的数学公式。穆青踮起脚努力去够，正打算跳起来擦的时候，有人直接从后面抓住了穆青的手和黑板擦，回头虽然背光但靠得近还是很清楚，镜框下的眼睛失去了最开始的笑容，“不，不用，我，我自己来……”他靠的很近，近的穆青怎么努力缩小身子都躲不掉。穆青快速缩回自己的手，还低了低头，除了尴尬还是尴尬，这还是认识的那个韩贤？“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笑吗，因为笑容可以满意别人。我一直都认为我们是一样的，都努力用各自的方式迎合别人的心意。”为什么这些话那么刺人，又那么让人觉得这个人其实很孤单。“……”他不顾穆青的躲避继续放低声音“害怕展露真的，努力配合假的，最后发现什么都没留下。”录音文件：那天下午韩贤的那些告白，我都相信是真的，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经历让他给自己肩上多加了一份包袱，而他也没说错我和他一样，曾带着重重的包袱活着。鲁迅说过，面具戴太久，就会长在脸上，再想揭下来，除非伤筋动骨扒皮。 “你要擦黑板怎么不叫我？”闻声朝门外看去，秦瀚似乎已经站那很久了，表情很不好。“啊，没，她们没擦干净，我，我就……”“赵小昭书太多了，和朱乐辰一起先回家了，你的呢？”他似乎是故意抢她的话，径直走向了穆青的桌子，一个人抬了所有的书“走吧，我送你回家。” 回家的路上，与其说是在注意找哪条是回家的路，倒不如说一直在偷偷观察旁边板着脸的人，小心翼翼“重吗？我们一起搬吧？” “没事，这没多重。” “……对了，快考试了，你准备得怎样？”穆青这会是脑子里出来什么就问什么，总不想让气氛继续这样下去。 “还行吧。” “好好加油啊，不然我还得给你检查作业。” “……我有东西给你。”他把抱着的书放在地上，翻找了会自己的书包，拿出一个玩偶，仔细一看，这个玩偶眼熟的很，“这不是上次去游乐场，小昭抱着的？”“嗯，后来我又去了一趟，我不喜欢玩偶，给你了。”秦瀚似乎很不好意思，将藏在身后的盒子硬塞进穆青的手里，“听，听说你很喜欢，虽然晚了点，生日快乐。”说完就往回跑，路都不看，差点撞上前面的电线杆，又突然想起什么，挠了挠头，回头大喊“考试加油！”今年的巧克力不吃都觉得格外甜，穆青看着跑远的背影自言自语“真是的，还说要送我回家，我一个人怎么把书搬回去。”录音文件：进了大学，我其实很反感那些做事毛手毛脚的男生，不干脆含含糊糊，可回想他的时候，青涩懵懂，一切都是美好的，笑着笑着就发现脸上多了两行泪。 今年过年穆青爸爸在家里做了桌好吃的，还叫来了隔壁的赵小昭和小昭妈。爸爸在厨房里炒菜，妈妈和小昭妈在餐桌上择菜，穆青偷偷拿出手机“你回美国过年了吗？” “没，我爸回国内了。不过，我们俩根本没话说，跟一个人也没什么区别。” 磕着瓜子回头看见穆青盯着手机，“穆青，你跟谁聊天呢？”那种姿势明明就是想藏点什么“没，没跟谁！”好在爸爸的一声吃饭了喊得及时，才没让赵小昭追着屁股问。 吃完饭看着电视，穆青突然抓着小昭的手“我们让南华下一场雪吧？”下雪？穆青最近是不是看什么科幻小说了？“穆青啊，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还是受什么刺激了？”“哎呀，你听我说嘛。” 叮咚，秦瀚手机里过了好久才收到一条回复“上次你说你和你爸说话比在这下一场雪还难，那如果南华下雪了，你愿不愿意找他说说话？下午三点，地点音乐教室。”明显就不是疑问句，这个乖乖女每天都在想什么？这种东西肯定是不信的。虽然很幼稚，不过放假不是闲嘛。教室里没有一个人，一看就不像是准备过的样子，蒙我？噔噔，外面有人敲玻璃，回头瞧去，窗外真的下起了白雪，满窗都铺上了白色，从上窗沿摇摇落下。走近，躲在墙后的女孩突然跳了起来，开心地像个五岁小姑娘，头顶落满了白色的‘雪’都不知道。他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种感觉是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伸手拍落她头上的‘雪’，原来是些捏碎了的泡沫纸板，情绪酝酿着的时候，“也是稀奇，我朱乐辰竟然在干这种事？”扎在泡沫堆的朱乐辰满嘴泡沫，眉头皱的都看不清他原本还算俊朗的脸庞，这就是现实与浪漫的差距。四个人把音乐教室整理完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赵小昭累得席地而坐“我饿了。”“走走走，我请你们吃东西去。”这熟悉的油腻感，四人同时回头，亮亮微笑登场，这个老师早不来，都收拾好了才掐着时间出现，受尽赵小昭的白眼。进了包厢，看见里面还坐着一位四十左右的男人，秦瀚进门脱口“爸？”他是秦瀚的爸爸？“叔叔好。”饿的不行了的赵小昭快速落座，朱乐辰跟着，害羞的穆青得知他是秦瀚的父亲后就一直找机会多看两眼，和爸爸一样戴着眼镜鬓发有几根白，但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学识渊博，不爱说话但显得很亲切，发现注视着自己的穆青后回以微笑，穆青把头低的更下了，哈佛的教授和自己对视了？看到穆青的反应，秦瀚已经猜出点什么了，觉着好笑，结果被旁边的朱乐辰给逮个正着“你笑什么？”搞得桌上的人都想知道秦瀚为什么笑。“都别皮了啊，这位呢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秦瀚的爸爸，今天和我们一起吃饭。”“原来你真的是走后门啊？”只有赵小昭敢这么直接问，穆青还扯了扯她衣服也不管用。“走什么后门？就你会说话，刚还说饿了，你嘴巴还忙的过来吗？”论嘴巴赵小昭还差姜亮一点功力。秦瀚舀了碗汤有些不好意思地递了出去，还小声带了句“爸，新年快乐。”秦瀚爸好久没动，看着秦瀚，一会脸上挂满了心底的笑容双手接过汤碗“快乐，快乐。新年快乐。”录音文件：每个普通家庭里都有自己的温情，也许不是我爱你，也不是我想你这些明面的话，静静地舀碗汤，递杯水，久久注视着亲人，也一样饱含深情。 春节结束，秦瀚的爸爸因为工作又赶着飞美国，到了机场本来就没话说的秦瀚更沉默了“好了，别送了，再好好考虑我跟你说的事，无论怎样，爸爸都尊重你的决定。”秦瀚爸也没多说什么，留下一句话就走了。录音文件：后来长着长着才知道情深的人，都不太会表达，那些笨拙的表现都是在乎。 （十六）那时没能看出来你的决定 回到卧室秦瀚瘫软在床上，侧头瞥见床头的照片，望着照片里陌生的母亲他突然觉得熟悉了，长这么大秦瀚第一次有了心事。 “最近你是有什么事吗？”亮亮有些担心，但欲言又止。“我能有什么事，您多心了。”韩贤总是习惯地用微笑掩盖。亮亮想了想，也许应该相信他“没事就好。去吧。”出了办公室放学后的走廊空空的，却和心里的空比不来。韩贤已经习惯了这种一个人走在长廊上的感觉，只不过他的那条似乎没有尽头。手机响了，显示没有名字却是熟悉的号码。“喂，这几天我会回南华，我们见一面吧？”“有什么好见的，聊聊分手后我过得多不好，还是你过的多不好？”“……我好不容易有了假，想见你一面。”录音文件：那天刚好把作业本落在了教室里回头去找无意听到韩贤讲电话，第一次觉得他好陌生，那些话语让我意识到他变了。其实我到现在都不能理解那些谈着恋爱却要作的人，既然喜欢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事，但这也许是我这么多年不能谈恋爱的理由也说不定。不过最大的教训是以后不要偷摸做这种事，没得一会我的腿麻了，没站稳发出了不小的声响，自然暴露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我不是故意的……落了作业在这……对不起。”气氛尴尬，穆青也无法多想，赶紧走才是正确的，结果被人拉住了，难道他觉得失了面子？“既然对不起，那你帮我一个忙吧。” 隔天早上，小昭看见穆青手上多了个袋子，“你带什么了？”穆青悄悄把袋子抓紧了，尽量不让小昭看到里面的东西，“哦，觉着书背着太累，分点提着。”直到下午放学穆青都没动过袋子。周五小昭，乐辰，秦瀚约着去音乐教室，而穆青说先去趟老师办公室，一会去找他们。等人走了穆青小心翼翼打开袋子，里面是昨天韩贤要自己带来的水和毛巾，按照约定带着这些去篮球场找他。秦瀚走到一半，有点不放心就回头了。 篮球场里不止韩贤一个人，场外还坐了个女生。没等穆青靠近，韩贤先看见穆青笑着迎过来，“你来啦。”好像，好像是故意做给谁看一样，拿过穆青手上的东西“谢谢。”穆青实在招架不住这样的情况眼神躲避，“没，没事。”虽然奇怪，但剧情真的就是那样发展着，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现实，人心都是一样的。那个女生抱着胳膊慢慢走过来，“我说呢，为什么不想见我。这才多久？”穆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即将成为炮火的中心。那个女生仔细看了看穆青，“我见过你，高一的时候在篮球场。”“行了，见都见过了，你还不走吗？”那个女生似乎也不想认输，留下一句“你跟我也差不多，为了摆脱前任什么都敢做。” 录音文件：敏感的我总是觉得这样那样的话带着刺伤你的潜台词。可是心里窝着多大的火我都不想发在别人身上，因为我没有精力，没有一张嘴去骂谁，没有那个力气去和谁打架，我怕我骂不赢打不赢，更让自己下不了台。只是我没想到，球场外还躲着一个人，默默看着这一切。 “我送你回家吧。”突然回到温柔的韩贤，却让穆青觉得无比难受。“不用了，我还要去音乐教室。” 到了音乐教室，小昭显然是等急了，小跑到穆青身边“你怎么这么久？”“……我上了个厕所。”秦瀚特意看了眼穆青，“要不，我们还是把音乐教室关了吧。”“为什么？”要是少了音乐教室，小昭那得少了多少乐趣。“都高二下了，马上就是应届考生了，该忙学习了。” 乐队的事停了后，大家的忙活都集中在了学习。穆青关于学习她从未敢松懈却也隐隐注意着周围的改变，韩贤一如既往地写好总结周一早上放在后桌；秦瀚帮着穆青收好每天的物理作业，写完阅读理解还会要来穆青的作业看看自己写的差了什么；赵小昭和朱乐辰接着吵吵闹闹，但内容变得有学问多了，每天讨论的都是数学应用题。有时写着写着题，穆青会发会呆，想知道秦瀚做了多少，高考他的理想分，更简单地说，他想去哪。 如果有掌管时间的使者，你一不注意他就从生活的琐碎里溜走了，而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时候，你走的路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侧头周围的人也从未停过。就像是昨天刚进高一的学弟学妹们很快迎来紧张的高三，成为名副其实的应届考生，即便心中所想不同，所有人忙碌的也都成了赶赴考试的步伐。也不知道姜亮小朋友听信谁的谗言，说应考生要去山上的庙里拜拜，结果领着班里的同学去爬山。不巧的是，穆青昨晚吃错了东西拉肚子，从刚刚集合开始就一直捂着肚子，脸色难看，还被姜亮嘲讽说这样到时考试就不会拉了。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下山“穆青，你还好吧？”肚子一阵翻腾，“不行了，小昭我去趟厕所，你跟着队伍先下去，我一会追上来。”快走到山下了，小昭总是向队尾张望，人怎么还没来？ 手机放在了赵小昭包里充电，根本就不知道时间，出了厕所才知道哪是不知道时间那么简单，根本不认得路，人来人往却找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也许走两步就能看见他们了，只是晃悠了几步，人群中心的穆青迈一步都不安极了，落日染红了天，加快了行人回家的步伐，穆青害怕没有任何存在感的自己就此被遗忘在世界的一角，心慌了。 “点人啊，人齐了我们就开车回学校了。”不管韩贤数多少遍，这人还是少一个，直到看到紧张不安的赵小昭，“那个，那个，穆青因为闹肚子还没追的上来。”秦瀚什么也没有说就冲出了队伍，韩贤报告给姜亮也出去找人了，因为着急朱乐辰陪着赵小昭也找人去了，其他人上车等着。 急得眼睛泛红的穆青四处张望，眼过之处三四米外有一个男孩直直地望着自己，她模糊的眼再次变得清晰，那个人就站在那满头大汗无声地大喘气。只剩他慢慢走近，来的路上秦瀚想了无数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却成了“哭什么，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的。” 两个人并肩走着“要纸吗？”“我告诉你啊，我没哭！”望着现在还要强的穆青，秦瀚觉得有些好笑但不出声。“我知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你问。”“你为什么要停掉乐队？”他认真想了一会，更认真地回答穆青的问题“就像你说的，我很喜欢音乐，不想它带上枷锁，所以不愿意为了升学而去利用它。”说完这句话他停下了脚步，穆青也跟着停了。对于我来说你就像音乐，突然回忆当年的母亲觉得无限悲伤，她爱舞蹈但更爱她的男人，她成全了他们的感情却困死了一只舞蹈的天鹅，和爱天鹅的少年。 “穆青，你吓死我了。”小昭冲上前抱住穆青。姜亮，韩贤和朱乐辰都等在了车前“行了行了，上车。”肚子疼了一天这会才消停了些，不过身上的劲也消耗完了，侧头看到此刻靠着自己依旧睡的很舒服的赵小昭，也不好做什么，偷偷瞟了坐在斜前座的人，不知道他和朱乐辰在聊什么，刚才他说的那番话总是带着一股别有深意的味道。 （十七）总会回到那一天 备战高考，比起长时间的准备，其实临近高考的那几天并不是那么紧张，反而变得轻松。 看着最近十六班的猴子们奋发图强的样子，亮亮总忍不住想多看他们几眼，少年不识愁滋味，也许事后才明白此刻你们正面临别离。不过这个作业是怎么回事？怎么李穆青有两本物理作业？其中一本看不得的字迹竟然是熟悉的味道。到了班上一个个念名字领本子，最后留下那本难看的“李穆青”，这时全班还有一个人没有收到自己的作业。“姜老师，我怎么没有？”秦瀚有些疑惑，好不容易认认真真做了。“作业内容完成的很好，”姜亮似有深意的点点头拿着作业本走到了秦瀚的座位前，“我怎么不知道你改名字了？”然后带着下课铃bgm出了教室。亮亮的笑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作业本上，李穆青。接着，爱学习的不爱学习的都炸开了锅，整个高三的教室里都在说—公开的暗恋。 人怕出名猪怕壮，传到穆青耳朵里时，已经变成了秦瀚和李穆青一见钟情，利用乐队之便约会？由于李同学想要好好学习才没有公布于众？青春里和一个人的名字绑在一起，而恰好这个人是你放在心里的那个人，即便嘴上说再多的不是，早已成了口不对心，也是这样弄丢了说真心话的机会。 一向不务正业的朱乐辰这次倒沉着冷静，有人问他，是不是早有情况的时候，他不卑不亢“你知道的太晚了。”而赵小昭对秦瀚也是与众不同了，简直好到秦瀚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害的朱乐辰有时还心气不顺。 走廊里满是背诵的声音，穆青拿着全班的物理卷子正打算送往老师办公室，不小心窥看了窗外的高中校园，再过不久栀子花就要开了……回忆里的校园让人觉得耀眼的是一个人，也许就是此刻对面楼里的那个人。没有话语，他随着她的步伐走了好几步，让她失了神，把收好的卷子洒了一地。“走路要看前面。”收着卷子，就看见旁边有人帮自己收好了，韩贤依旧是没有笑容，把卷子物归原主转身走了，时间真的能带走好多东西，一个人所拥有的所有曾经。穆青才意识到原来距离是这样，再近也是远的。 “终于熬到周五了。”头一次看见赵小昭这么疲惫。“还有三十天就解放了，别掉链子。”与其说是安慰倒不如洗脑式鼓励更准确。没注意有人着急地抓住穆青的手腕，“今天帮我补习吧。”“那我也去！”此时的赵小昭既然嗅到了，就不会放过任何休息机会。“你最好找个好点的理由，人我带走了。”结果赵小昭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穆青被人拽上了公车，剩下孤单的自己。反射弧一向长的穆青坐在公交车上才发出了灵魂拷问，“这是去哪？”“火车站。”“火车站？去火车站干什么？”倒是秦瀚一脸吃惊地望着穆青“去火车站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坐火车。”回答逻辑是那样，并没有得到答案的穆青继续发问，“坐火车干什么？”“看日出。”录音文件：我的计划里是回家把没做完的模拟卷做完然后对着答案看自己到底能不能达到目标分，看日出？从来不会出现在我的计划，可是身边那个人隐藏着的兴奋，我永远也忘不了，安心地坐在公交车上，和建筑物后渐渐落下的太阳对视。 绿皮火车很小的时候和爸妈一起坐过，一路被抱在手上经过人群也只是觉得神奇。人群中穆青努力跟着，但人民群众的力量有的时候真的不可估量，目标快要跟掉的时候手一下被人抓住“跟紧了。这里丢了，可不像上次那样容易找。”直到找到卧铺的位置，他都没有松手。录音文件：不曾发觉，抓我手的每次都是那双手，篮球赛，爬山，还有最后一次一起看日出。 安静的隔间里火车轰隆隆的声音有序而让人无法入眠。起身窗外漆黑一片，只有一两颗星，穆青靠近窗边想看得清楚些，车间里的人都睡着了包括对床的秦瀚。“睡不着？”“啊，对不起，把你吵醒了。”“我也没睡着，只是闭着眼。”秦瀚也坐起来。穆青不太好意思但又想知道他在干什么结果扭头才发现他一直看着自己，倒更不好意思了又转回去，想看的星星也不见了。“几点钟能到？”“不知道，到站乘务员会提醒的。”“那什么时候能看到日出？”“我也不确定能不能看到。”这时穆青才意识到自己上了贼船。“你不是打算看日出的吗？”没想到他摇了摇头说话时没看穆青盯着窗外，“刚刚在公车上临时想的，重要的从来不是结果而是过程。就只是这样我就算完成目标了。”他总是说一些穆青听不懂但让人好奇的话。“那我们这是去哪里？”“去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情。”清冷的月光下，他格外温柔，刚才那颗不见的星又亮了。“……你想去哪，想做什么？”说实话，穆青并没有想好。当初他们总说学理科以后可以挑的专业更多，真的很多，多到你都不知道自己喜欢，能做的是什么。看见沉默的穆青，秦瀚轻声说“爬山那天，我想明白很多。明白我妈之所以那么选择是因为，比起舞蹈她更爱我爸。而这些年我知道爸爸一直很懊恼，没能给她更广阔的舞台，他希望我能替妈妈完成那些未了的心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妈当时能爱自己，爱上舞蹈的自己也许这些心愿根本用不着我替他们去完成，也就没有那么多悲伤。”录音文件：现在回忆，当时他的话不只是明白了他父母的那段感情，更明白自己的内心，他打算爱上拥抱音乐的自己，而不是我。说给周围的人听后，倒多了很多不同的看法，我更愿意相信他只是希望变成更好的人来见自己喜欢的人，却没说要等多久。 最后日出还是没见到，但穆青和秦瀚站在太阳刚升起的海边，吹着海风眺望远处的海平线微笑着，真的感受到梦想近在眼前的感觉。 终于高考倒计时的那个空位变成了零，曾经高一的新生们聚集在操场，相互整理着校服，留下那咔嚓的一瞬间，成为互相的纪念。赵小昭也算突出的校园一枝花了，这个时候要说朱乐辰是牛粪也甘愿。在远处打算跑向他时，他也在看着自己，穆青觉得心里暖暖的，当时以为是阳光正好的原因，竟不知道那眼睛闪烁的瞬间是告别的泪水。 “穆青！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跟你说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吗？”思绪总停留在那天，才发现自己是被人邀出来“喝咖啡”，咖啡？对面人一口也没喝，但说的故事可苦的让人听了流泪。分分合合的鲜花牛粪让穆青有些恼“如果要分，就干脆点！”一向气场处于优势的赵小昭同学瘪了瘪委屈的小嘴“还是不要做朋友了。”冲出了咖啡馆。手机里请求添加好友，随手就拒了，心情变得有些乱的穆青走到驻唱跟前“能不能再唱一首？”小哥盯了穆青一会，手指一划，“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穆青盯吉他久了，眼睛竟然红了。 穆青和苗淼打算到食堂吃饭，从宿舍出来就看见站在那的赵小昭，显然她看见穆青有些不高兴。穆青不想让气氛尴尬，估摸着赵小昭这几天和朱乐辰闹脾气没人陪着吃饭，随便编了借口，“苗，你和小昭去吃饭吧，我要去导员办公室一趟。”走出校园才发现风吹的还是有些冷，穆青紧了紧大衣，没注意一个尖尖的东西正中脑门，原来是纸飞机，谁这么无聊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张高考模拟卷，名字封阳，分数30，真是跌破眼镜的分数，下一秒就被人从手里抽走了，对方显然不太高兴还有些小脾气“干嘛随便看人隐私！”“这好像不是我想……看……”当穆青看清那个人的长相快速过滤脑子里的记忆表情变得诧异“原来你是，高中生？” “你要这样盯到什么时候？”封阳放下手里的汉堡，不乐意地看向对面的穆青。穆青将视线移向盘子里的薯条，脸上责备多，还藏了点思念的痕迹在话语里“应考生在外面当驻唱歌手，难怪只考30分。”“人生又不只有高考，我的人生你急什么？”无所谓的态度恍惚间已经混淆了回忆和现实。封阳又看见了，当时在咖啡厅她走过来要求自己多唱一首时，同样是眼底的思念呼之欲出，有些怕女孩哭脸的封阳又咬起了手里的汉堡。意外看到窗外贴的音乐节海报，时间是热死人的七月，穆青又认真地看向封阳“我帮你补习，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考完正好有一场音乐节的活动，到时就当是庆祝你毕业。”帮他补习也许就是不想留什么遗憾而已，对封阳来说只有一次的高考，对穆青来说回忆只有一次的高中。讨厌功课的封阳，没有拒绝，只是安静地吃着自己的汉堡，又看了看自己30分的卷子，人生需要经历，而经历就是这样，你没有尝试过永远不知道过了这条路你会遇见什么，也许会坦然放下手里曾紧紧拽着的，也许会发现不曾看见的自己。望着看了很久题目的穆青，封阳怀着动摇的心带着怀疑的眼“你……会吗？” 穆青在图书馆看的竟然是高中的课本，给高中生补习可没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虽然知识是那些，不过每年题目都有变化，怎么样迅速将封同学的30分提高到差不多的水平还是要有计划的。穆青盖上书本，与其自己一个人想倒不如……火锅店里穆青一个人占了一个大桌，桌上还摆满了肉，乖巧地等着赴约的人。下了课的封阳刚进门时快感动地流泪，可下一秒就挤不出了，以为桌子上的肉都是自己的时候，后面跟进来两个人，苗淼拉着气包赵小昭靠着穆青坐下，而穆青从身后拿出一支还没拆封的新色号口红恭顺地递到闹小脾气的小昭面前，还撒了娇，“我错了～”封阳看出来了，这是上次冲出咖啡馆的女生，啧啧，看样子哄闺蜜也需要资本，封阳正打算下筷，穆青又抬起手朝着门口刚进来的人，指着“这里，这里。”很快那中间的一个男生看见后拉着另一个也坐在了这桌？这大姐在打什么主意？ 韩贤用手肘推了推右边的朱乐辰，而今天格外安静的朱乐辰试探地看了看右边的赵小昭，这时就能看出一支口红对于一个女人有多大魅力，赵小昭则是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朝着右边的穆青使劲地放光，不愧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收到口红的赵小昭其实心情并不差，于是桌上的人就好像说好的一样都在挤眼睛，除了赵小昭本人和封阳。“老婆～我错了～”朱乐辰终于开口了。 鲜花牛粪的故事先放在一边，穆青出钱可不是来看他们演肥皂剧的“好了，我有事情要大家帮忙。”接着将目光投向了封阳，这时大家才发现桌上多了一张陌生的面孔，赵小昭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穆青，你什么时候有对象了？” “不是，他现在高三，我答应帮他补习。”高中生？一向记忆好的赵小昭顺着记忆恍然大悟，“他不是那咖啡厅的驻唱吗？” 一开始封阳其实挺不喜欢补个习还拉上这么多人的，不过火锅吃到一半，才发现桌子上全是故事，他很好奇故事的开头，更好奇故事的结尾，有趣的是这群人聚在一起谁也不开口。韩贤出去抽了根烟，穆青也跟着出去透风，正好碰见他在打电话，语气亲昵回头看见穆青又匆匆把电话挂了。距离韩贤上次跟自己说分手好像还没有一个月“女朋友？”“嗯，分手后又找了个。”他并没有面对穆青，所以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高兴。“高中毕业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来着。”“你问。”他还是没看穆青。“高中你很喜欢打篮球的，我还记得当时第一次看你打篮球，看上去真的很幸福。”人大了说话总是无法不在意周围的一切，上了大学韩贤变了很多唯一不变的是和他的距离，穆青觉得自己从来不了解他，试着试着后又会觉得很累，结果还是回到了原点“为什么看你打的越来越少了？”“喜欢有什么用？它无法一直陪着我。”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你怎么突然要给人家补习？都不认识。”这时他才把脸转过来。“……想报答他替我唱歌。”从穆青说要给封阳补课开始，韩贤总是时不时看两眼穆青的反应，听到回答他确认了。 录音文件：鲜花牛粪的爱情故事真的可以写一本狗血小说了，高中毕业进了大学两人天天粘在一起究竟什么是契机穆青也不知道，只记得当时一纸通牒宣告在一起了。可后来每次分手都是鲜花先说的，理由可多了，有人身边的女生多的数不清，虽然进入社会生活不可避免但总归有女朋友的人还是要避嫌，还没有一周穆青又接到赵小昭电话要分手，说朱乐辰也许早就厌倦了和同一个人呆这么久，自己也很累。而每次和好牛粪都是殷勤加回忆过去，他曾跟穆青说这么久要放手哪有那么容易。穆青知道，他们的累不是假的，谈恋爱的人不是时刻都开心，有的时候需要时间和空间，最重要的是你是我最珍惜的人，最愿意舍下一切拥护的人。 （十八）临别的话语和重逢的期待 接下来的轮番补课让封阳连打哈欠的时间都没有，赵小昭抱着英语书刚走，韩贤就拎着物理课本坐下了，可怜的封阳同学看到坐在远处的穆青只好努力眨眨要合上的眼睛重新上路。读书的日子是枯燥的，而珍惜的理由在于你和谁一起度过这时间，和这些“老师”从陌生到熟悉，最后到开玩笑，发现自己弹的音乐都不再之前那样低沉。说说笑笑，读读写写的日子过去了，终于迎来了新一轮的高考，神圣的考场外有一奇观，站了五个人整整齐齐一排，眼睛则死盯着考试点的校门，韩贤望着手表给其他人报时间。“哦，出来了出来了。”眼尖的赵小昭先看见了考生群里的封阳，五个人一拥而上，又是提书包又是递水，虽然有些不适应状况，不过封阳还是觉得这样的机会难得，于是6月的7，8号只有他过的无比舒畅。 “终于解放了！”刚出考场封阳就将手上的卷子资料全部洒向空中，“不要乱扔纸屑！”旁边的保洁阿姨大声训斥。“是是是～”所有人都笑出了声，帮忙捡起地上的资料，高中那么多题，让你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穆青觉得那些纸无比熟悉，无数次回想直到连眼泪都流不出了。 音乐节只听人提起过，还真没去过，也不知道热闹成什么样子。因为规模不是很大，关注的人自然也少，只有夸张的赵小昭又是打伞又是防晒的，还随时举着一瓶冰可乐，穆青无药可救地摇了摇头。手机震动了一下，穆青的小说网页上收到了那个人的留言：我在你们学校附近。脑袋就像格式化，什么也顾不上，回学校。看着匆匆走掉的穆青，封阳打算开口叫她却被人拉住了，“音乐节要开始了。”一向冷冷的韩贤此刻望着那离去的背影无比温柔，封阳不好多问，全身心投入音乐节。 坐在公车上的穆青，心跳的厉害，窗外火辣辣的太阳一点也没有要放过谁的意思。长长的路途中，穆青不停地刷出和那个人之前的留言，一次次地确认，ID的名字和说话的方式，以及那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情绪快抑制不住的时候，双手抓着前座的靠背，把头埋进手臂里，身体颤抖，眼角还是藏了些泪水。 快要到站的时候，路上相似的脸让穆青立马站起来跑到门边，“我要下车，我要下车。”乘务员一副看不惯的姿态，“现在年轻人越来越没有素质了，这么着急干什么？等着靠边！”那人走得有些远了，没想触手可及的距离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下了车，穆青快步跟上。 快要走近的时候，加速的脚步变得慢下来同前面那人同样的节奏，没有叫住他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是跟在他的后面，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只是随着脚步走，走了又走…… 后来的故事。 火锅聚会大家玩到很晚才回，兴致来了还玩了一个小小的游戏算排解，结果最后每一个人都就着自己手边的餐纸上写了些东西，扔进了垃圾桶里。事实上时间已经扔下那些一味眷恋过去的人走了好远，残忍的是当你好不容易清醒想去纠正，已经夺走了给你改变的机会只能像一张擦嘴的纸扔进垃圾桶，大家都不知道互相写了什么，但我们可以偷偷盗走这些人的秘密。 穆青：好久不见，是我想到的第一句话，可我知道面对你的那一刻，我什么都不会说。 韩贤：我们明明是常常见面的关系，可说出来的却成了谎言，而你只能离我越来越远。 小昭：我以后会改掉我的那些坏毛病，努力做一个对你温柔的女孩子，还是想和你长长久久。 乐辰：我喜欢别人叫我渣男，但从来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专情，无论经历多少，争吵再多，我最想拥护的人还是你。 苗淼：请允许我偶尔思念他。 封阳：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能愿望成真。 小剧场：和苗淼从医院回来后，她平静地讲完高中如何在一起，又如何分的手。她头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还是这么私人的话。不过最后我知道了，她为什么愿意开口。 （苗淼）都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是不是很狗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为了前男友割腕自杀。你这么乖，高中有没有喜欢的男生啊？ （李穆青想了一会）那个时候懂什么。没有吧。 （苗淼好笑）说的好像现在懂一样。流星花园，恶作剧之吻看过没有？ （李穆青乖乖地点点头）那时小昭喜欢看，我就会跟着看。 （苗淼）还说不懂，那里面男女主不都爱得死去活来嘛？ （李穆青）……看完那些就知道喜欢是什么？念念台词，我喜欢你，就是真的喜欢？高中毕业那天就一天时间我就明白了，我其实太爱自己了，也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 （苗淼）没有人生下来就会爱，生活很碎的，问题总会在那些缝隙里生存，谈恋爱也不是只谈爱情的。来了就面对，走了也坦然，只要决定是深思熟虑后的。你知道吗，就是在去医院之前那段时间我真的因为分手这件事很难受。一想到只要时间足够，我和他的那些事，不用说别人渐渐的他会忘记，接着我的记忆也会模糊，最后什么也没留下，我就整晚睡不着。后来我听了一句话。那些在这里没能走在一起的人，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他们陪伴对方走了很长的路。这样说的话，我和他也许比另一个时空的我们要幸福。 如果真的有平行时空，一想到在那里我们面对面聊天，我也很欣慰。 小剧场：上周学生会聚餐结束后，朱乐辰作为主席身为学长顺便替学妹搬了点稍重的行李，结果耽误了和小昭的电影，更厌倦了喜欢把分手挂在嘴边的赵小昭。 （韩贤）下次能不能不要因为你俩的这种事把我叫出来？ （朱乐辰）这次说不定是真的。 （韩贤）……那你干脆点啊，赵小昭也不是那种拖拖拉拉的女生，还不是因为喜欢你。 （听君一句话，委屈巴巴的朱乐辰突然眨了眨眼，又把酒瓶放下）我不分了。打死也不分手。 （翻白眼的韩贤打算转身就走） （这么些年，最了解韩贤的人只怕是朱乐辰了）虽然矫情，你，你有事就说，别憋坏了。没有人是金刚不坏之身，你也不例外。高中是我做的不好，追女生就忘形，好歹这么多年我们俩还可以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就凭这个，你完全可以信任我。说起来换女朋友更符合我的人设。 （韩贤笑着坐下）要不这样，你和赵小昭分手换换女朋友，我追她。 （朱乐辰黑脸） （韩贤看到他的表情笑地更厉害了，接着又变得认真）高中不光你做的不好，我也一样。认真想了想，我维持感情的方法一直都是错的。当时在我看来你需要我，可后来才发现是我需要你。当时觉得李穆青迟早会喜欢上我，只是早晚问题，可后来是我表了白被拒绝。也许现在这样做还是不对，但我愿意尊重身边每一个人的想法，包括我自己。你有秦瀚的消息吗？ （朱乐辰有些诧异韩贤竟然会问秦瀚）有一点点，朋友圈里隔半年发一条演奏会的视频。偶尔，聊聊天。不过时间经常对不上。 （韩贤）聊天？聊李穆青吗？ （直进的问题，朱乐辰也觉得没什么好隐藏的）没，他没提。有的时候无意提到，然后就没消息了。 （韩贤手机来电）走啦，女朋友call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到这里就结束了，多少有些不舍，毕竟是第一次写作。感觉大家似乎热情也不是很高，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写写画画，希望自己能一直一直坚持下去。感谢那些真正喜欢我的作品的人，我会带着更好的作品和大家见面，如果有想了解更多或者想搜索关于故事的画作可以在微博搜索减减记，微信公众号减减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