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是条美男鱼》作者:公子书生 文案: 生子文,生七个小人鱼,1vs1,甜宠无虐,高萌高宠双洁,双洁,双洁。 百里煊等人奉命去小岛屿上捉拿传说中的鲛人回来,取他的心头肉给皇后治病,等待了一月之后终于捡到了一条快要死掉的鲛人。 小鲛人眼里泪水在打转要落不落,看着百里煊央求道:“煊,我...想吃皇帝养的那条锦鲤。” 那条鱼是寺庙里求来的,听大师说是某位神仙的转世,所以怎能拿来吃,但是抵不过小鲛人的再三央求,百里煊夜里潜入宫中把鱼偷来了,当天晚上就给烤了。 小鲛人吃饱了,靠在百里煊的身上蹭了蹭:“煊,你真好。” 百里煊拿起剩下的鱼骨,埋在土里,还给它立了碑。皇帝降罪下来,百里煊一人领罚,看着被打得在床上休养的百里煊,小鲛人深感愧疚,发誓再也不吃鱼了。 百里煊只是轻声问他:“皇后那还有一条,想吃吗?” 小鲛人含泪摇头:“不要,煊,会没命的。” 小鲛人是会怀孕生子喔,后期可能会怀小宝宝,全程宠溺,小甜文。 第1章 传说中的鲛人 “将军,这个鲛人是不是死了。” 一群士兵围在海岸边,看着躺在地上没了呼吸的鲛人,鲛人是个半人半鱼的怪物,浑身上下都是宝,他们这群人就是奉皇帝的命来捉拿鲛人,取他的心头肉给皇后治病的,不过在这驻扎了一月有余都未见到一条,今天倒是遇见了,却是条死鱼。 为首那个英俊刚毅的男人,用手上的剑在人鱼的脸上戳了两下,原本已经没气的鲛人,嘴里吐出了几个泡泡之后,眼皮居然动了。 于是他就被带了回去,被那些粗鲁的男人丢在一个仅能容纳一个小孩的木桶内,头栽在里面,半条漂亮的蓝色鱼尾搭在外面,遇到水之后,鲛人很快就动了,屋里的士兵都戒备起来,抬手堵住自己的耳朵。 听闻鲛人的歌喉有致命的杀伤力,能让人头痛欲裂,最后昏迷不醒,只有那位将军没有捂耳朵,而是上前来,试探性地用剑戳了几下那条搭在外面的尾巴。 和普通的鱼不同的是,那鱼尾十分的漂亮,蓝色的鳞片上发着银灰色的光,曲线也很妖娆,尤其是摆动的时候,犹如妙龄少女在舞动身躯,难怪以前有人会爱上鲛人。 不过传说鲛人都是男子,又或者说是无性别。 被戳了几下之后,那条鱼尾突然彻底没动静了,百里煊以为他死了,就放下戒备,伸出手去摸,摸了一手的粘液,滑腻腻的还散发着淡淡的腥味,有点恶心。 不过百里煊倒不在乎手上沾满腥臭的粘液,一把揪起他的脑袋,见这只鲛人是睁着眼的,对上那双淡蓝色的瞳孔时,百里煊害怕地又把他给按进了水桶里去。 旁边的士兵见将军行为有些怪异上前来问:“将军,怎了。” 百里煊只是冷不丁地看见他睁开眼珠子,心里一惊而已,摆了摆手说:“没事,它还活着。” 士兵互相看了眼,笑着说:“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去复命了。” 百里煊看着桶里奄奄一息的鲛人,对手下说:“去弄个水箱来,把他运回去。” 士兵们都出去弄水箱去了,屋子里,只剩下百里煊和那条鲛人,百里煊试着和他说话:“你能否听懂我说的话。” 桶里的鲛人撑起上半身来,探出个头看着百里煊,这一次,百里煊没有被吓到了,深吸了口气,定定神问:“能听懂吗?” 小鲛人点了点头,那双蓝色眼睛里透着懵懂和好奇,歪着头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鱿漾是第一次上岸,也是第一次遇上人类。 百里煊看着他天真的模样,应该没什么杀伤力,就彻底的放在了戒备,他本不应该和这个怪物过多的交流,以免被他迷惑了,传说鲛人都十分擅长蛊惑人心,百里煊半信半疑,两人对视了一会之后,百里煊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鱿漾冲他吐了个小泡泡,小泡泡破开之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不过只有一个字:“漾。” 百里煊见他异常乖巧,就和他多说了一会话:“你还需要水吗?” 鱿漾点头,随后摆动着搭在水桶外的尾巴,告诉百里煊自己的尾巴干巴巴的了,很需要水。 百里煊叫手下的士兵换了个大桶,接满水后,百里煊将小鲛人给抱起来,缓缓放入了那个大水桶里,鱿漾开心地猛摇尾巴,把里面的水都给撒出来。 百里煊站在旁边被溅了一身水,不过见小鲛人很开心,就没有出言制止,这恐怕是他最后可以玩水的一段时间了,到了京城,被取下心头肉后,不知道这只鲛人还能不能活下来。 鱿漾欢快地在里面游了一会,很快就消停下来了,手肘攀附在水桶的边缘,歪着头看着站在那盯着自己看的百里煊,他第一次见到人类,同样也很好奇,看到百里煊手里那把厚重的佩剑,伸出手想要去够,但是还差点。 百里煊没有把剑给他,语气温柔地说:“这不是玩物,不能随意拿来玩闹。” 鱿漾不开心地瘪起嘴,随后一头扎进了水桶里,很久都没冒出头来,百里煊走到水桶边,看着躲在里面的小鲛人,从身上取下一个玉佩来给他玩。 百里煊晃了晃手中的玉佩,水里的鱿漾果然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接住了这块温润的玉,纤细地手指在玉上面刻的“煊”字上轻抚,随即轻轻地念出这个字:“宣。” 百里煊见他不识字,笑着给他纠正:“是煊。” 鱿漾跟着他念:“煊。” 百里煊回应他:“嗯。” 鱿漾见自己念对了,开心地冲他笑,那张本就雌雄莫辩的小脸上,异常的明艳,百里煊看了微微一愣,果然鲛人会蛊惑人心。 百里煊匆匆移开自己的目光,吞了口口水,干涩地说:“最好不要对我使用妖术,否则本将军就不客气了。” 鱿漾见他突然就狠厉起来,于是一下又扎进了水里,百里煊看着这只胆小的鲛人,心想是自己多心了,于是又来和他搭话。 第2章 小鲛人鱿漾 但是鱿漾不理他,手里握着玉佩,卷缩在木桶底部,很快水桶底下就出现了好几颗圆润的珍珠,色泽都是极好的,百里煊亲眼看着他的眼泪变成珍珠,他倒不在意那珍珠值不值钱,只是看到他在哭,百里煊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件不可饶恕的事情,连忙妥协地说:“你出来,我把佩剑给你玩,别哭了。” 小鲛人还是很好哄的,很快就浮出水面,然后百里煊把剑给他摸摸,鱿漾又笑起来,等他摸够了,百里煊就收了起来,随后向他伸手说:“把玉还给我吧!” 百里煊只是给他玩玩而已,并非是送给他了,但是鱿漾却紧紧握在手里不肯给他,甚至还游到对面去了,摆明了就是不想还。 百里煊好笑地说:“你拿玉佩也没用,你又没穿衣服,怎么佩戴。” 鱿漾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百里煊,随后鱿漾拔下一根头发丝,穿过玉佩,打了个结之后,鱿漾将玉佩带在了脖子上。 百里煊看他这样,无奈地说:“你这么喜欢吗,改日……”说到一半百里煊就噤声了,因为没有改日。 鱿漾见他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便游过来喊了他一句:“煊。” 百里煊回过神来,看了眼这条小鲛人,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鱿漾伤心地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佩,以为是自己不还给他,所以他生气了。 百里煊出去之后,对外面的士兵说:“收拾一下,明日就启程回京。” 这里离京很远,最少都要两个月的路程,所以得尽快启程,不能耽搁了太多时间。 晚上,他们捉了些鱼在外面烤,百里煊看着火上烤得焦香的鱼,想起来了屋里的那条鲛人,百里煊拿了两条烤鱼走进去。 鱿漾正趴在水桶边缘,眼巴巴地看着他走过来,等他过来了,鱿漾伸出手把玉佩还给他,百里煊看着玉佩上缠绕的那根发丝,叹了口气:“算了,你喜欢就送你了。” 鱿漾没有收回手,他感觉百里煊不开心,因该是这块玉佩的原因,所以他还是要还回去,让他高兴起来。 百里煊接过他手里的玉佩,亲手给他戴上,鱿漾看着脖子上的玉佩,又看了看百里煊,似乎在询问他真的可以吗? 百里煊看着他可爱的小表情,想伸手揉他的脑袋,发现他头发湿哒哒的还是算了。 百里煊把烤鱼递给他一条,问:“你吃这东西吗?”他也不知道鲛人是吃什么的。 鱿漾看着这条被剥了鳞片,串起来烤得焦香的东西,试探性地问:“鱼?” 百里煊:“嗯。” 鱿漾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鱼,还冒着烟,很好奇地伸手去剥了一块放进嘴里,鱿漾两眼放光,百里煊见他似乎很喜欢,就把两条都给他了。 鱿漾吃得很着急,百里煊担心他会被鱼骨卡到喉咙,于是在旁边再三提醒:“慢点吃。” 鱿漾欢快地摆动着鱼尾,完全没听见百里煊的话,结果真卡着了,以前鱿漾都是整条小鱼直接咽下去的,嚼都不会嚼,所以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鱿漾不敢呼吸了,脸颊憋得发紫,像是中毒了一样,百里煊钳住他的下巴说:“打开嘴我看看。” 鱿漾依言张开嘴,张到最大,百里煊看到了一个白色的鱼刺扎在口腔深处的嫩肉上,百里煊伸进去两根手指够了出来。 鱿漾吞咽了下口水,发现喉咙不难受了,感激地拥抱住百里煊,鱼尾使劲地摇,百里煊好不容易烤干的衣服,又被弄湿了,而且还弄了一身腥臭的黏液。 百里煊看他欢快地模样,笑着说:“好了,别再摇了,水都撒光了。” 看着木桶里的水,已经少了一半,百里煊亲自去提了几桶水倒在这里面,鱿漾则是全程都趴在木桶边缘,注视着他。 百里煊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倒完水,放下水桶之后,眉眼间透着笑意问:“看着我作甚。” 鱿漾没说话,随后他眨了眨眼睛,随即哭出几颗珍珠在手心上,然后他把手里的珍珠泪给百里煊,算作是报答他给自己倒水。 百里煊并没有接,反而问:“难受吗?“ 鱿漾没听懂,百里煊只是觉得他哭出珍珠,眼睛因该很难受,所以才问,看这小家伙没什么感觉的样子,他也就不再继续问了。 百里煊没有让手下的人守夜,而是他亲自守着这条小鲛人,这一晚他意外的睡不着,靠在大木桶边擦拭着跟随自己多年的佩剑,鲛人也是一条生命,尽管他曾在战场上厮杀,剑下亡魂无数,可他这一次居然有些不忍心,不过这种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 第二日启程了之后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十几个人骑着马,护送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是个巨大的水箱,全部密封了,只有头顶上开了个小口透气,里面黑漆漆的,而且路上摇摇晃晃的,使得鱿漾很不安,不停地用手拍打水箱。 百里煊听到了,就骑着马走到水箱边,安抚他陪他说话,消除鱿漾心里的焦虑和不安,别看着百里煊人高马大,在战场上犹如阎王转世,但实际上他也可以很温柔。 听到小鲛人在里面哭泣,百里煊则骑着马和他并列齐驱,温声安抚他说:“漾,别怕,你暂时不会有危险的。” 鱿漾只是不喜欢这个黑暗狭窄的地方,而且里面只有他一条鱼,所以他很没有安全感,听到百里煊的安抚后,鱿漾才停止继续撞击水箱,安静了一会。 百里煊一手牵着缰绳,一手覆盖在木桶上,隔着木板和他手掌贴合,鱿漾看不到外面,但是他感觉百里煊就在身边,也就安心多了,鱿漾现在最信任的只有百里煊,因为是他救了被海浪拍晕的自己,所以鱿漾对他很放心。 过了一会,一阵美妙的歌声响起,众人以为是鲛人发怒了,纷纷堵住耳朵,只有百里煊认真地听,末了还夸一句:“好听。” 鱿漾开心地在水箱里转圈圈,百里煊似乎能看到他此刻脸上灿烂的笑容。 等到了晚上停下来休息时,百里煊特意去附近的溪流边,抓了几条鱼回来烤了喂他吃。 水箱的盖子打开了,鱿漾冒出头来透透气,看到百里煊的那一刻,他激动得不行,伸手牢牢抱住百里煊的脖颈,哭得很伤心。 珍珠接二连三地掉落在百里煊的肩膀上,百里煊将手上的鱼放下,回搂住他湿哒哒的小脑袋,这悲伤的抽泣声着实让人心疼,百里煊柔声说:“里面太黑了是吗,等会我把透气的小口开大一点。” 鱿漾搂着他不放,断断续续地说:“煊,陪我……一起。” 百里煊不可能陪他在水箱里待着,不然人都要泡坏了,百里煊转移话题说:“先吃东西。” 鱿漾不舍的松开他,浮在水面上,鱼尾只是轻微的摆动,不如以往那样欢快了,百里煊看得出他不是很有精神,而且那条淡蓝色的鱼尾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有光泽,黯淡了许多,百里煊担心他的身体撑不京城:“漾,哪里不舒服吗?” 鱿漾目光看了看四周,全是茂密的丛林,对长年生活在海里的他来说,这里一切都太陌生,所以他心里很恐慌,鱿漾咬了咬唇,眼眶里很快就盛满了泪,含着泪小声地说:“煊,回家。” 百里煊听到他想回家,眼神暗了暗,心里微微发苦,他也不愿看到这个可爱的小鲛人被人挖心割肉,可没办法,皇后是他亲姐姐,必须要救。 百里煊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欺骗道:“等我们去趟京城后,就送你回家。” 鱿漾耷拉着耳朵,哽咽道:“煊,不去,我怕,人类。” 百里煊见他怕人类却不怕自己,把自己当亲人那样信任,就更加的不忍心了,握了握拳头,半响后,拿起已经凉透的烤鱼来喂他:“漾,我会尽量保住你的命的。” 鱿漾听到他的话,安心多了,张嘴接过他喂来的食物,边嚼边傻笑着说,“煊,保护我。” 百里煊对上他天真无邪的眼神,心里的罪恶感加深,他欺骗了这么单纯的小鲛人,挖了心又怎能活命。 百里煊突然放下鱼就走了,鱿漾呆愣地看着他急促的背影,冲着他离开的方向喊了句:“煊。” 百里煊并未回头,他现在脑子里都是那只小鲛人用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注视着自己的画面,百里煊觉得自己多半是被那个小鲛人给蛊惑了,心里特别烦躁,于是用力向树上砸了一拳。 百里煊很久才回去,火堆还在燃烧着,其他士兵都三三两两地靠在树墩上睡着了,百里煊往那个大水箱那看了眼。 见那只小鲛人还没睡,两手攀在水箱边缘,露出半个小脑袋,那双干净的眸子正在偷瞄着自己,百里煊并没有上前去搭理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鱿漾目光紧跟着他,无意间看到他的手指关节上血肉模糊了,甚至还能看到森森白骨。 半夜,全部的人都睡着了,水箱那传来出水的声音,鱿漾小心翼翼地从里面翻出来,伸出一只纤细的腿,试探性地踩在地上,随后另外一条腿也跨了出来。 鱿漾轻轻地朝百里煊走过去,他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串湿脚印和鱼腥味。 百里煊一向警觉,并不会睡得太死,从小鲛人跨出水箱的时候他就醒,但却并没有睁开眼,想看看这条小鲛人想干嘛。 鱿漾伸出手指在百里煊握着剑的那只手上摸了摸,手背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还是有些红肿,在野外如果不处理好会发炎的。 鱿漾趴在百里煊的腿边,伸出舌尖在他手背上的伤口上舔舐,虽然他的口水没有治愈能力,但是有麻醉止痛的作用,以前自己受伤了,哥哥都会这样给他舔伤口,舔完就不疼了。 第3章 鲛人变成人形 百里煊感觉有条温润的东西在他手背上游走,痒痒的,不止手背上发痒,百里煊心口上也止不住的痒了起来。 百里煊也装不下去了,便睁开眼,看到一个浑身赤裸的绝色少年在给自己舔舐伤口时,百里煊瞳孔紧缩,呼吸一滞,随机眼神变得幽深起来,目光又看向少年两条纤细白皙的腿。 比起人鱼的形态,他这个样子让百里煊心里泛起了涟漪,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心口上萌发,百里煊从鱿漾嘴下抽开自己的手,随即脱下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在少年的身上,帮他遮一遮,不然百里煊不敢去看他。 鱿漾见他醒了,有些惊慌失措地爬起来,赶快跳入了水箱中,又变回了人鱼的形态,在人鱼族变成人形就是要交配产卵的意思,所以鱿漾还才这么惊慌,他害怕百里煊会嫌弃自己是条放荡的鱼。 百里煊走到水箱边,看着躲在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鱿漾,深吸一口气,冷声说:“以后,你不准再靠近我了。” 百里煊不希望自己对他产生任何感情,免得到时候他狠不下心来把他交出去。 鱿漾看着突然对自己态度冷淡的百里煊,害怕地缩进了水里,很久都没冒出来,百里煊则转身离开水箱边,表情冷漠地继续靠在树下休息。 过了没多久之后,鱿漾又冒出头来,攀在水箱边,含着泪看着不远处正在抱臂休息的百里煊,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两个转之后,变成了一个白色的珍珠,掉进了水里,溅起了细小的水花。 “将军,他今天好安分,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到异样的副将,骑着马追赶上走在最前头的百里煊,向他禀报了一下情况。 百里煊冷着脸,语气也很冷淡地说:“不用管他。” 林漳觉得将军今天也很不对劲,明明昨日将军还亲自守在水箱边,安慰那条小鲛人。 昨日还温柔似水,今日就跟仇家似的,林漳觉得有些蹊跷:“将军,您真不要去看看吗?” 百里煊回头往水箱那看了眼,确实是安静得过分了,尽管他劝自己不要去理会,但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有些担忧:“你去看看情况。” “遵命。” 林漳拉扯缰绳,掉转马头,回到水箱边,轻轻敲了几下,里面依然是没动静,随即他命令马车停下,然后掀开盖子,往水箱里探了眼。 正好对上了一双含着悲伤的眸子,林漳吓得往后仰,差点掉下马,看着小鲛人卷缩在水箱底下,那双眼睛黯淡无光,连那条蓝色的鱼尾也完全失去了色泽,感觉他快要撑不住了一样。 林漳急忙骑马追上百里煊,和他禀报情况,“将军,那条鲛人快不行了。” 百里煊心里一惊,怎么会,明明昨日都还好好的,百里煊立即掉头和林漳一同回到水箱边,百里煊探头看到小鲛人无精打采的,心里也有些慌了,立即叫全部的人都先停下,稍后再赶路。 百里煊趴在水箱边,还像前日那样温柔地喊他:“漾,你没事吧!” 鱿漾看到百里煊了,那双灰蒙蒙的眼睛才恢复了点色彩,从水底缓缓游上来,那张小脸苍白得不像话。 百里煊抬起手抚上鱿漾惨白的小脸,指腹在他脸颊上磨痧,本来不想再继续这么温柔对待他,可是看到他现在这副病弱的样子,百里煊终究是心软了。 但是很快百里煊就找回了理智,放下了自己的手,对旁边的林漳说:“他大概是饿了,你去附近的河边,捉几条鱼回来喂他吃。” 说完,百里煊就骑上马去了远处,鱿漾看着他的背影,小嘴伤心地嗫嚅出一个字:“煊。” 林漳看见鱿漾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小鲛人你可别怪将军,他也是迫不得已,毕竟皇后是将军唯一的亲人了。” 鱿漾不喜欢和百里煊以外的人类说话,手里紧紧攥住脖子上带着的玉佩,又一头钻进了水里。 林漳问他喜欢吃什么鱼,他也不说话,林漳只好随便捉了几条回来,但是这条小鲛人并不开口吃东西,林漳没办法,只好再去向百里煊禀报情况。 百里煊这次的态度更冷漠了:“随他去,继续赶路,别在路上耽搁太多时间。” 林漳看着百里煊扬长而去的背影,再看了看那个没有动静的水箱,也没再多说。 赶路的途中,百里煊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林漳在旁边也不敢发声,毕竟他没有立场可以帮那个小鲛人说话。 等到了晚上,他们停下来休息时,百里煊还是按耐不住了,不忍心让小鲛人挨饿,于是独自骑着马去远处的河边捞鱼。 因为河流离营地比较远,夜里看不清路,所以也不敢走太快了,他迟迟未归,可急坏了林漳等人,担心将军会不会是遇上猛兽了。 鱿漾也十分担心,时不时冒出头来张望,没见到百里煊的身影,让他格外不安,焦躁地在水箱里游来游去,因为马车本来就没有固定好,加上他这番激烈的动作,水箱往旁侧倾倒了。 鱿漾整条鱼随着那些水一齐扑到了地面上,身上的粘液让他稍微滑走了几米,林漳立即走过去把他捡起来,嘴里说着:“我的小祖宗,怎么这时候闹腾起来了。” 水箱里的水倒了,林漳也不知道该把他放哪里,就抱在手上,又吩咐手下把水箱扶起来,再去附近的河边接满水回来。 鱿漾靠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扇动着鱼尾,小声地问:“煊,哪去了。” 林漳正要回答他,突然就瞄见了自家将军的身影,欣喜地冲那个方向喊:“将军,你可算回来了。” 百里煊看到林漳抱着那条小鲛人,脸色微微一沉,不过变得不太明显,不易察觉。 百里煊并没有回话,只是把手里那几条草鱼甩给林漳说:“烤了,喂他吃,别让他饿死了。” 说完,百里煊连看都没看鱿漾,直接去不远处的树下靠着休息了。 鱿漾眼巴巴地看着百里煊,而百里煊却理都不理他,将脸别向一旁。 鱿漾很伤心,是他做了什么让煊讨厌的事,鱿漾回想了一下,难道是因为他上次变成人形,所以煊觉得他放荡,不喜欢他了,鱿漾并没有变成人形想要和煊交配的意思,他只是想走到煊身边而已。 鱿漾止不住的抽泣,林漳在旁边手足无措地安慰着:“你怎么又哭起来了。” 鱿漾似乎已经知道自己彻底被煊厌倦上了,朝百里煊所在的方向看了眼,见他仍旧连个余光都不给自己,便哭得更凶了。 百里煊隔那么远都听到了,皱着眉站起来,朝这边走过来,问:“怎么了。” 鱿漾的哭声逐渐变小,看着百里煊,揉着眼睛问:“煊不喜欢我?” 百里煊又心软了,抬手给他抹掉眼角还未变成珍珠的泪滴,单手拖着他的鱼尾,把他抱在怀里,细声说:“怎会不喜欢。” 只是说不能够喜欢。 见煊又开始和自己亲近了,不会再对他冷着脸了,鱿漾开心地搂住百里煊的脖子,炫耀般的说:“煊,抱我。” 回京以后,这条鲛人就没命了,而这一切鱿漾都不自知,笑得像个傻子那样,开心地坐在百里煊的腿上,不停地摆动着自己的鱼尾,轻轻地在百里煊的脚上拍打。 百里煊心中煎熬万分,目光盯着怀中天真无邪的小鲛人看…… 鱿漾能察觉到百里煊的情绪,见他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鱿漾伸手指尖在百里煊英俊的脸上轻抚,自己脸上的笑容也淡下来了,因为他感觉百里煊的情绪很低落。 百里煊抓住他那只小手,握在手心里捏了捏,半响才放开,等士兵们把装满水的水箱推回来之后,百里煊就把鱿漾放进去了,并对他说:“鱿漾,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百里煊就命人盖上了水箱的盖子,盖子缓缓落下时,那只小鲛人还趴在水箱边,露出两只清澈的眼睛盯着百里煊看,盖子完全盖上后,百里煊的心情也变得格外沉重。 百里煊这班人快马加鞭,极力地缩短了时间,期间百里煊也是狠心,愣是一眼没去瞧那只小鲛人,那怕夜里经常能听到水箱里传出可怜的哭声,他也没去看。 回京之后,百里煊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选择在夜里,让属下打开城门,不动声色地回到了自己府邸上。 水箱里的鱿漾已经不爱说话了,本来他话也不怎么多,现在那怕看到百里煊了,眼睛里也是一片死灰,好似再也惊不起什么波澜了。 百里煊心疼地把他从水箱里捞出来,放进旁边的浴桶里,鱿漾身上的鱼腥味很重,百里煊也不嫌弃,轻轻地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只是细微的一个动作,却让旁边的林漳看了很震惊。 干涩地喊了声:“将军……你……” 说了一半,他也便不说了,看到将军眼睛下的乌青和脸上的倦意就知,他这些日也没放下心过。 第4章 为你弃皇后不顾 百里煊看着浴桶里眼神空洞的鱿漾,心疼地在他没有血色的小脸上抚摸,声音暗哑地问:“漾,你不舒服吗?” 鱿漾钻进浴桶底下,不搭理他,变得有些孤僻了,都是百里煊一手照成的,把他关在那个黑漆漆的水箱里,好多天都没去看过他。 百里煊站在浴桶边,看着沉在桶底一动不动的小鲛人,声音低沉地对林漳说:“寻到鲛人之事,你暂且先保密,也别让手下那些人走漏了风声。” 林漳看到他做的这个决定并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点头:“将军,属下就先告退了。” 百里煊是打算再去求求庙里的大师,看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医治皇后的方法,若是有,他就不必伤害鱿漾的性命了,所以百里煊不会把鱿漾交出去,暂时把他藏在自己的府邸上,这个决定他也是几番纠结才下的,他或许是真的被这只小鲛人单纯地目光给勾去了心神。 见小鲛人不理自己,百里煊心里也不太好受,把手伸进水里,带着厚厚一层老茧子的手在鱿漾那条漂亮的银蓝色尾巴上来回抚摸,以此来安慰小鲛人。 许是他动作太过温柔了,鱿漾对他的抵触情绪也逐渐消散,慢慢地浮上来,飘在水面上,在百里煊面前掉了几滴泪。 百里煊带着歉意说:“漾,我也有苦衷,但我会尽量寻找其他办法,不会伤害你的性命。” 鱿漾这么多天似乎也明白了点什么,伤心地说:“煊,想要我的命?” “并非如此。”百里煊看他难过,便将他搂进怀中,手指插进他湿哒哒的发丝里,将他按进自己的心口:“漾,我会竭尽全力,保住你的命。” 或许他当初就不应该把他捡回来,弄得百里煊这些天没有一天是好过的。 第二日,百里煊回京的消息传出,所有人都知道将军是为皇后寻找传说中的鲛人来作药引子了,可是将军居然无功而返了。 皇后当然不会怪罪自己的亲弟弟办事不力,但是百里煊自己过意不去,卸下盔甲,自愿去领了五十板子,多亏他身强体壮能熬过,旁人可不行,本以为这事就这么了了。 谁知百里煊刚领了大板,穿着那件被血染红的衣裳又去皇后的殿前长跪不起,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如何劝,将军都不起。 百里煊心中有愧,他又怎敢心安理得地继续面对皇后,区区几十大板也并不能消除百里煊心中的愧疚,因为他明明可以救皇后,却选择了隐瞒。 百里煊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和鱿漾换,这样他两边都不亏欠。 最后逼得皇后亲自起身来劝,百里煊性子很犟,若不是见到皇后在自己面前站得快要昏倒了,百里煊可能也不会起,磕了几个响头,把额头磕破了才起来,对着身子虚弱地皇后,艰难地说:“我尚未找到鲛人。” “煊儿,我不怪你,也别再为我奔波了。”皇后是失去腹中的胎儿,且日后不能再有身孕,所以郁郁寡欢,这是心病。 百里煊却还坚持,皇后知道劝他也没用,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让旁边的宫女扶她进去休息。 刚出宫门就遇见了林漳,这家伙听闻将军领了板子,又在皇后殿前长跪不起,所以专门在宫门口等待,其实他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看到百里煊走出来了,林漳大步走到他身边,看着为了那鲛人领了几十板子,此刻正十分虚弱的将军。 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良久才温吞地说:“那个…将军你当真要瞒着吗?” 百里煊斜了他一眼,坚定地点头:“若是此事泄露出去,唯你是问。” 林漳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男人,不怕死地劝道:“将军,你当真不把他交出来吗,他毕竟是个怪物,切莫动情呀。” “听闻松山有一老和尚,道法高强,我亲自去请他来给皇后做场法事,驱邪避灾,镇住皇后的心魔,应该比用鲛人的心有用,至于其他,你就不必多说了,我心意已决。”百里煊微微皱眉,随即甩袖离去, 传说鲛人是会吃人肉的,而且他毕竟是个半人半鱼的怪物,将军居然为了他而狠心弃皇后不顾,林漳不想看到将军为了一个怪物痴迷至此…… 林漳还想劝,可见百里煊已经不耐烦了,也只好作罢。 “煊,你去哪了。”鱿漾趴在浴桶边看着刚回来的百里煊。 百里煊刚领了板子又跪了几个时辰,身子早就挨不住了,这一路都是在硬撑,回到府上就倒在鱿漾面前,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嘴唇泛白,脸上也毫无血色,只有目光还仍旧坚韧。 鱿漾见了,慌张地变成人形从浴桶里跨出来,趴俯在百里煊的身边,好看的星眸泛红,作势就要哭:“煊,你怎么了。” 百里煊抬手在他眼皮上蹭了两下,目光不敢去看他的下半身,张开两片泛白的唇,声音虚弱地说:“别哭,我无事,等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鱿漾想将他扶起来,但何奈百里煊太沉了,他搬不动,拭了好几下之后,百里煊大手一抬,将小鲛人拉入自己怀中,在小鲛人的耳边轻声说:“安静会,漾……” 喊完他的名字后,百里煊就陷入了昏迷,鱿漾趴在他胸口上,见煊已经昏过去了,鱿漾咬了咬唇,眼泪在眼眶里闪烁,不过随后就憋回去了。 鱿漾从百里煊的手臂下滑出来,又试着把他扶起来,最后弄得气喘吁吁的,百里煊还是纹丝不动,鱿漾泄气地倒在他身上,两手捧着百里煊消瘦许多的脸,对着他喊了两声煊,没人答应。 鱿漾这才哭出声来,他对这里面的一切都很陌生,他就只剩下百里煊了,鱿漾紧紧抱着他的头颅,难过地用小脸在百里煊的俊脸上蹭了蹭,个个圆润的珍珠打在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最后掉得到处都是。 “煊……” 鲛人伤心至极时,会落下血泪,俗称鲛人泪,可医死人肉白骨,鱿漾哭了许久后,额头上平时不易察觉到的细小鳞片泛起了血光,接着那双悲切的眸子里掉出一滴红色的泪珠,不偏不倚地落到了百里煊的嘴唇上。 血泪落下后,鱿漾那双原本清明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黯淡了不少,远不如之前那般明亮了,鱿漾也有所察觉,抬手在自己眼睛上摸了摸,随后身下之人传出一声痛吟:“漾,先别压在我身上………” 鱿漾也不管自己的眼睛了,赶紧从他身上下来,然后惊喜地看着他,百里煊恢复了不少元气,身体也没之前那般难受了,便爬起来,打算去床上躺着休息。 鱿漾跟在他身后,百里煊躺下后,一具浑身赤裸的身子也紧接着钻进被褥里,然后在百里煊的胸口前冒出个小脑袋来,陪他一块躺着。 第5章 为了你决定在陆地生存 少年那具软若无骨的身子趴在身上,让百里煊呼吸暂停,随即大声地喘出来,身上气血倒流全部汇聚到了下身,鱿漾却没察觉到,还在他胸口上蹭了蹭,如此乖顺的模样,更令百里煊目光深邃,情欲慢慢地覆盖住眼里仅有的清明。 “漾,你回水里去吧!”百里煊也是迟疑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虽然他舍不得少年香软的身子,但是百里煊更不想伤害他。 鱿漾见他不喜欢自己靠在他身上,当即咬着唇瓣,委屈地从他身上下来,跳了浴桶中,卷缩在底部,悄悄地抹眼泪。 百里煊听到他的抽泣声了,无奈地从床上起来,把小家伙从水里给捞起来,也不管他身上湿哒哒的,直接揽入怀中,轻叹道:“好了,都依你。” 随后,鱿漾又变成了人形,开心地趴在百里煊身上,一丝不挂,弄得百里煊的双手都无处安放,鱿漾还好死不死的总是在他身上蹭。 百里煊也拿他没辙,其实他很清楚他和鱿漾是不可能的,因为鱿漾不是人。 百里煊抬手在鱿漾的小脸上慢慢地厮磨,随后艰难地问:“漾,想回家吗,等我身子好些了,送你回去,下次就别在海滩边玩耍了,要是被其他人捉住了可不好。” 提到回家,鱿漾突然趴在他胸口上没了动静,因为他舍不得煊,可他也想回家,鱿漾难过地问:“煊,不跟我一起走吗?” 百里煊笑了一声,说:“傻瓜,我是人,不可以长期在水里。” “不回去。”鱿漾坚定地摇头,既然煊不可以去水里,那鱿漾可以为他留在陆地。 百里煊知道他不是说的真话,指腹在他的小脸上怜惜地蹭了许久,说:“听话,你现在不走,以后我可就不会再放你走了,到时候你就是哭着求我,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鱿漾趴在胸口上陷入了沉默,百里煊也没催促他,让他自己慢慢想清楚,鱿漾掉了两滴泪,在百里煊的衣领上蹭掉,然后闷声说:“我不走。” 百里煊声音暗哑地说:“真拿你没辙。” “将军,我们给您送药来了。” 红叶和多情是百里煊身边的女暗卫,听说将军领了板子,她们立即就去备药,对百里煊一直都是忠心耿耿。 百里煊并没有打算向她们隐瞒鱿漾的身份,便直接让她们进来了。 两人进来之后,看到房间里有个大浴桶,地上也到处都是小水滩,屋里还隐约有股鱼腥味,更关键的是,一向洁身自好的将军居然抱着一个绝色的少年躺在床上,她们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匆匆把药放下就走了,怕打扰到将军的雅兴。 百里煊知道她们定是误会了,但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坐起来,打算自己上药,手刚放在自己的腰带上就愣了下,回头对上了鱿漾那双好看的星眸。 “……” 鱿漾还冲他无辜地眨了两下眼睛,他的眼神太过干净了,不参杂任何邪念,看得百里煊反而羞臊起来了,那张小麦色的脸上泛起微红,不自然地说:“漾,转过身去。” 他后面都是伤痕,血肉模糊,他不想被鱿漾看了去。 鱿漾听话地转过去,面对着墙壁,但是又忍不住好奇,时不时转过来偷瞄,百里煊发现了这条小色鱼在偷看,便拿着药去了隔壁屋里。 百里煊上药的时候,惊奇的发现他的伤口有愈合的迹象,而且完全感觉不到有多痛,百里煊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为什么会这样,会不会跟漾有关。 百里煊抱着疑问又回来了,鱿漾还在床上等着他,百里煊看着床上的小鲛人问:“漾是你帮我治疗过了吗?” 血泪的事情他不敢告诉百里煊,所以鱿漾心虚地摇头,百里煊以为他不会撒谎,所以果断就信了,只是他这个伤口为什么平白无故好的如此之快呢,难道只是他身体素质太好了。 “煊,饿了。” 鱿漾一句话把他思绪打断,百里煊也就没空遐想了,立即去吩咐厨房做饭。 百里煊的伤口好得很快,也就没有休养,听宫里传出皇后病情加重的消息后,百里煊便准备去找那个老和尚,那老和尚很古怪,只救有缘人,为了表示诚意,百里煊并未让属下去请,而是他亲自去。 第6章 你难受我也会心疼的 次日清晨 “漾,我要去松山找那个老和尚,你变成人形和我一起。”百里煊不放心把他一条鱼留在府邸里,也不放心把他交给其他任何人,不然身份迟早要暴露的。 鱿漾听话地变成少年从浴桶里出走来,看着少年赤裸的身子,百里煊目光飘忽不定,就是不敢把眼神放在他身上,深吸了一口气,快速替他换上了小厮的衣物,让他跟随在自己身边,这样别人也就不会起疑了。 不过他身上还是有股很重的鱼腥味,百里煊给他弄了个香包挂在腰上,遮盖一下身上的气味,看着穿着小厮衣着也依旧秀美绝伦的少年,微微叹气,这幅模样看着就不像是个下人,更像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百里煊温声警告他:“切记不要在旁人面前露出鱼尾,不然你就要被那些贪婪的人给抢去了。” 鱿漾听到会被其他人抓走,露出了害怕的神色,然后一把扑进了百里煊的怀里,小声抽泣:“不要,鱿漾怕。” 百里煊只是警告他,并不是恐吓他,反复强调了好几遍,把鱿漾说得心里都有阴影了,生怕自己会被抓走关在水牢里一辈子。 去松山的路只有山路,骑马进不去,只能靠走路,鱿漾的腿还只是刚成型,所以走不了多远就开始疼了,会偶尔停下来歇会,百里煊有所察觉,便会背着少年走。 鱿漾趴在他的后背上不停地喘息,似乎快要喘不过气了,这时候一个带着斗笠,肩上挑着担,穿得褐色麻衣的老汉从他们身边经过。 斗笠下露出一双苍老浑浊却又锐利的眼睛,目光看着百里煊背上那个小脸憋得通红,似乎随时都要断气的少年,好心提醒了一句:“不赶快给他水,他很快就会死掉。” 他的话让百里煊警觉起来,还没来得及怀疑这个老汉,就发现背上的少年已经快要昏厥了,百里煊赶紧带着他往山下的水潭那奔去。 老汉看着他疾走的背影,摇了下头,继续往山上走… 百里煊把已经呼吸困难的鱿漾放进山脚下的小水潭里,鱿漾立即恢复了活力,欢快地在水里游,百里煊看他好受了,悬着的心慢慢放下。 随后百里煊开始对鱿漾说教,语气微厉:“若是难受了,便要说出来,不能隐瞒。” 刚才差点他就要没命了……… 鱿漾见他表情很严厉,害怕地缩进水里,只露出半个头,目光胆怯地看着他,鱿漾本就不善言辞,他也不想给煊添麻烦,害怕煊会嫌弃他是个累赘。 鱿漾即无知又懂事,看得百里煊又好气又心疼,见他被自己吓到了,语气立即柔下来:“你要是难受了,我也会心疼的。” 鱿漾乖顺地游到岸边,趴在那些小石子上,艰难地抬手抓住了百里煊垂在腿侧的大手,百里煊把趴在地上的小人鱼给捡起来,手拖着他带着黏液的鱼尾,在他耳边轻声说:“漾,今晚在水里睡吧,我陪着你,明早我们再走。” 晚上,百里煊在水边燃起火堆,火上架着几条去了鳞片的草鱼,鱿漾还在水里和那些鱼追逐,等捉到鱼了,就赶快跑上岸给百里煊送去。 百里煊看着少年怀里抱着鱼,一丝不挂地朝自己走过来,毫无遮盖物的下身,一览无余,少年那地方洁白无毛,粉色的秀挺随着他小跑的动作,上下来回颤动,虽小却精致如美玉,明明那玩意他自己也有,可是百里煊还是看得口干舌燥的,忍不住吞了几口口水。 “漾,吃不了那么多,别抓了。“ 第7章 初提生育之事 百里煊艰难的把视线稍微移开点,故意不去看他那具诱人的身子,但喉结还在上下滚动着……… 鱿漾见他说够了,便将鱼给放回了水里,然后再走到百里煊的身边,很自然地在百里煊盘起的腿上坐下,背靠在他的胸口上,末了,还扭头冲百里煊傻笑。 百里煊也没让他从腿上下来,解开自己的外衣披在少年身上,关心地说:“晚上有凉风,容易着凉。” 鱿漾张开手让他给自己穿,百里煊轻柔地抓着他纤细的手臂,对准袖子口,伸进去,另外一边,如法炮制。 穿好后,鱿漾目光看着火上面烤得滋滋响的鱼,忍不住伸手去摸,这时候木柴突然爆裂,溅起了点火苗,正好就落在他白嫩的手背上,鱿漾当时就哭出来了。 “呜~”颤颤巍巍地伸出自己的手给百里煊看。 “怎么了。”百里煊心疼地拿起他的小手,那火苗很小粒,溅到手背上马上就灭了,所以并没有被烫伤,看着这小手完好无损的,百里煊笑着说:“没事…” 灼热感一下就过去了,鱿漾的哭泣声也止住了。 “等会烤熟了,我拿给你。”百里煊把他从火边给拉回来点。 鱿漾委屈地缩在他怀里,被烫了一下,所以不敢再伸手了。 这个小水潭的水质特别干净且味道甘甜,所以养出来的鱼也是微微泛甜的,肉质鲜嫩多汁。 吃完鱼后,鱿漾特别开心,百里煊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开心的,一直冲自己傻笑,百里煊也是经不住他这样甜美的笑容,给了他一个摸摸头。 鱿漾享受地眯起眼,觉得摸够了,就把头顶上的手拿下来放在自己鼓起的小肚子上,让他揉揉这里,百里煊碰到他柔软的肚皮后,脸色微微一暗,一边给他揉一边好奇地问:“漾你会生孩子吗?” 对于鲛人的事情百里煊不太理解,但是听传闻中的鲛人是无性别的,男的也能生。 鱿漾突然变得无措起来,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吞吞吐吐地说:“…不知道…” 煊是人,他跟自己能生个什么出来??? 鱿漾满头的问号,而且煊这么问是想要自己给他生人类的小孩吗,那他好像生不了。 “煊,想要我生你的孩子吗?”鱿漾有些羞涩地问,问完就把脸给埋起来,只有露出来的耳根子在发红。 百里煊见他这么问,突然身体燥热起来,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随后语气不自然地否认:“漾,我…我只是好奇男鲛人也能生育吗。” 百里煊一句就把鱿漾漂浮的心情给打入的谷底。 鱿漾虽然难过但这一次他并没有表露出来,接着回答他的问题说:“鱿漾跟别的男鲛交配就可以生了。” 百里煊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为了掩饰自己异样的情绪,捡起旁边的木棍,支弄了一下快要熄灭的火堆,又添了点木柴,火势很快就变大了。 只是那跳动的火光打在百里煊那张阴沉的脸色,着实有点恐怖,太吓人,鱿漾害怕地从他腿上挪来,刚动了一下,百里煊立即就将他压住了。 “去哪!” 头顶上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鱿漾打着哆嗦说:“鱿漾以后不提给你生孩子了。” 鱿漾以为百里煊是为了这事而生气,听了这话百里煊更加心烦意乱的,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恢复成了之前温柔的模样,说:“这事以后再提,漾先去水里睡觉,我在岸边守着你。” 鱿漾见他又变温柔了,也就不害怕了,赖在他怀里不动:“鱿漾只要一点点水。” 百里煊似乎懂了,变成人形的小鲛人能离开水,但必须得每隔一段时间喂他点水喝,百里煊抱着他到小水潭边让他喝够了再回到火边。 在野外,蟋蟀的声音很吵,百里煊又担心会有狼出没,所以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觉,但怀里的小鲛人睡得格外的香甜。 百里煊感觉胸口上凉凉的,低头一看,原来是小鲛人流口水了,那张粉嫩的小嘴微张,不断地呼气,嘴角的口水流到了下巴上,百里煊直接用手给他擦掉。 擦完之后,百里煊看着自己被口水打湿的手指发呆,随即缓缓送到嘴边,舔了一下,比那小水潭的水还要甘甜,让人回味无穷。 第8章 他无依无靠能依赖的只有我 百里煊愣住了,看着自己的手指,再看了看怀里睡得正熟的小鲛人,他从未对谁有过情欲,这么多年他连自亵都没有过,百里煊以为是自己清心寡欲,所以才从未被人挑起过欲火,原来只是他还没遇到那个,随意一个小动作都能让他心猿意马,气血倒流的“人”。 百里煊深知鱿漾并不是人,所以他并没有想过要和这个小家伙共度余生,他也不敢,因为鱿漾这样的身份,让百里煊提心吊胆,生怕他被其他人发现。 百里煊叹了口气,背靠在树桩上,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熟,小鲛人在他怀里扭了扭,似乎在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等他安静下来了,百里煊再帮他把滑落的衣物拉上来,盖到脖子那。 翌日,一缕和煦的阳光照在鱿漾白皙的小脸,美得不像话,鲛人都长得十分精致,鱿漾的模样在鲛人之中都是拔尖的,所以人类就没几个能比得过他的,这也让百里煊更加的担心,因为这长相太显眼太张扬了。 鱿漾卷翘如蝉翼的睫毛扑闪了两下,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讨水喝,张开两片有些干的唇,声线还带着几分刚醒来时的慵懒和软糯:“煊,渴了。” 百里煊心都要被他叫化了,正准备抱着他起来,刚动了一下,就皱起了眉,因为一整晚都是这个姿势,所以已经麻木了,需要缓一缓。 鱿漾看着他皱起的眉,立即紧张起来了,坐在他腿上担心地问:“煊怎么了。” 百里煊看着他这么紧张,十分欣慰,眉头舒展开来,笑着说:“只是麻了,很快就好了。” 鱿漾见他没事,就不担心了。 百里煊靠在树桩上缓了会,好受些了才带着鱿漾去喝水。 休息了一晚,还得继续上山,走之前百里煊先让鱿漾去水里泡泡,然后又去砍了颗竹子,做了几个装水的竹筒。 百里煊知道他走不了多远的路就会难受,所以从一开始就背着他。 鱿漾抱着那几个竹筒,趴在百里煊宽厚的后背上,头枕在他肩膀,给他唱歌,没有词纯音,声音空灵且悠长,在凡间从未听到过这种声音,因为人类也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就好像看到大海在眼前,但有深海恐惧症的人听到这声音的话,肯定会觉得毛骨悚然。 等他唱完了,百里煊才说话:“漾,渴了就自己喝水。” “嗯。”鱿漾开心地晃悠着自己的两条腿。 百里煊背着他上山大气都不用喘,到了山顶就能看到一座破庙,青砖琉璃瓦,经过时间的洗刷,原本的颜色都不清晰了,墙上和瓦上都是青苔,绿意盎然,破庙里有颗巨大的菩提树,隔老远都能看到那颗苍天大树,几乎把庙宇给笼罩住了,听人说那棵树有灵性,能听懂人话。 百里煊把鱿漾从背上放下来,上前去敲那扇掉漆的门,鱿漾也跟着他一块敲,因为用力过猛,门上已经翘起的红漆唰唰地往下掉。 “谁呀,门都要敲坏了。”里面传来一个苍老却有劲的声音。 百里煊连忙拉住鱿漾还在敲门的手,顺手帮他拍掉手上沾染到的木屑和细碎的红漆。 很快,那扇破旧的门发出刺耳的咯吱声,被人打开了,开门的和尚正是昨日他们在半山腰遇见的那个戴着斗笠的老汉。 “是你们呀!”老和尚似乎并不意外。 百里煊向他抱拳,直接开门见山,诚恳地说:“还请大师能与我回去一趟,给当今皇后做场法事。” 老和尚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脸上波澜不惊,目光沉稳地看着百里煊说:“进来说吧!” 百里煊牵着鱿漾的手走进来,经过老和尚身边时,鱿漾看到他那张老化松弛所以显得有几分狰狞的脸,本来就有几分害怕,突然这个老和尚对他一笑,皱纹挤在一块,但他的牙齿居然还跟年轻人那样整整齐齐的,这很奇怪,鱿漾吓得躲进百里煊的怀里,把头死死埋在他胸口上,身子一抖一抖的说:“煊,我怕。” 百里煊还没说话,倒是那老和尚开口说:“他好像很信赖你。” 老和尚问这话有些蹊跷和古怪,但百里煊又道不出是哪里古怪,回道:“他无依无靠,能信赖的也只有我了。” 说完,百里煊又低头看着怀里发抖的鱿漾:“漾,没什么好怕的。” 鱿漾晃了晃脑袋,还是不肯出来…… 老和尚把门关上,并且还落了锁,锁上之后,回过头来看着躲在百里煊怀里的人儿,见他们举止过于亲密了,便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百里煊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他是我捡回来的,如今在我府上谋口饭吃。” 老和尚那双浑浊的眼睛,闪动了一下:“捡回来的?” 百里煊听他那语气确实有点怪,于是收紧手臂把小鲛人护在怀里,这个得道高僧怎么看起来那么像个妖怪,一点都不如其他和尚那么面善。 第9章 若是我娶妻了你会离开吗 老和尚进了屋,给他们倒了两碗清水:“先喝口水。” “多谢。”百里煊接过那两只多少都有点缺口的瓷碗,率先喝了口,没觉得有异样,才端起另外一碗水,送到鱿漾嘴边,鱿漾迫不及待地张嘴,咕哝咕哝几下就喝完了。 百里煊把瓷碗还给他又说了声谢,再次询问:“大师可否与我走一趟,我不会少给香油钱的,若是皇后痊愈了,我还能帮你把寺庙好好修缮,再给你造一尊金佛,如何。” 百里煊开的条件很诱人,老和尚听了,堪堪一笑:“老衲早就不在乎那些东西了,还不如让你们留在庙里待几日,陪老衲说说话。” 只要能救皇后,什么要求他都可以答应,只是留下来待几日倒不是什么问题,就一口应下了。 鱿漾却不想待在这,他心里慌慌的,小手抓住百里煊的衣角,用极小又委屈地声音说:“不要留在这。” 百里煊轻声安慰了他几句,老和尚看着他们俩那黏糊劲,忍不住摇头叹气:“造孽呀!” 老和尚说完就进屋了,把他们两丢在院子里。 百里煊冲屋子里高声问道:“大师,我们宿哪。” 这个庙宇特别小,就只有老和尚一个人住,也没有多余的房间,里面传出老和尚的声音:“你们就在柴房挤挤吧!” 百里煊本来就是个糙汉,虽然身份尊贵却不甚讲究,跟老和尚讨了床旧被褥,去柴房塔了个简易的床。 鱿漾在旁边极其的不安,因为心里害怕,所以保持不住人形,突然就变出了银蓝色的鱼尾,他身上的裤子也撑破了,变成了碎布,百里煊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接住他。 看着鱿漾脸色有些苍白,百里煊在他额头上亲了两下说:“是不是保持人形太累了,漾,你在这等我,我去把水缸搬进来。” 进门的时候,百里煊的就注意到了院子里有两口大缸。 百里煊把缸搬进了柴房,里面还有一半的水,把鱿漾放进去后水就差不多满了。 鱿漾攀在水缸边,用脸去蹭百里煊的手,百里煊手上都是厚厚的老茧,一下就把他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脸蛋儿弄得绯红,百里煊虽然不舍但还是撤走了自己的手,心里又担心鱿漾这个样子会被那个老和尚看到。 “漾,以后要幸苦你多变成人形了。” 鱿漾点了点头,随后含着泪花,又强忍着不让泪花落下:“鱿漾不喜欢这里。” 百里煊说:“我们只待几日便走,不会久留的。” 有他安慰,鱿漾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晚上,鱿漾变成人形睡在百里煊身上,因为裤子被撑坏了,所以他是光着屁股睡的,百里煊尽量不去触碰他那里。 天色才刚暗下来,所以鱿漾还没睡,趴在百里煊结实的胸肌上,两只眼睛睁得又大又圆,两手在百里煊的下巴上摸他新长出来的胡渣,凹凸不平的可颗粒感,磨砂起来还有点扎手,鱿漾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有睡意,百里煊也被他弄得没有睡意。 “漾,若是…我以后娶妻了,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他刚问出这句话,鱿漾眼睛就红了,委屈巴拉地抿着嘴,小声地抽泣,珍珠一颗接一颗地掉落在百里煊的胸口上。 百里煊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怎么哭了,漾。” 鱿漾头一次挥开了他的手,从他身上爬起来,躲进了缸子里,在里面悄悄地哭。 百里煊也走到了水缸边,对他解释说:“漾,我是说如果。” 他那么问,只是想知道鱿漾以后还会不会留在他身边,并不是真的想以后要娶谁为妻。 鱿漾不理他,百里煊见他都不吱声,便撸起袖子,把他从缸底捞出来,抱在怀里,耐心地解释:“漾,不是你想的那样。” “煊不喜欢我!”鱿漾难过地问。 “没有不喜欢。”百里煊道。 “那你怎么不娶鱿漾,要娶别人。” 他突然问这么一句,百里煊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从没想过这事,因为他们种族不同,不可能在一起的,百里煊思想多少还是有些保守,为了不让鱿漾伤心,他并没有直接说他们之间不可能的,而是敷衍地说:“漾,这事以后再提。” 上次生孩子的事也一样,百里煊都说以后再提,但是鱿漾脑子比较简单,就这么被他敷衍过去了。 虽然百里煊拐弯抹角的拒绝了这个小鲛人的多次“求爱”,但是他并不是真的不喜欢鱿漾,相反他早就被鱿漾扰乱了心神,只是百里煊做不出那种事,毕竟这小家伙不是人,百里煊始终跨不过心里那道坎。 尽管鱿漾可以完全变成人,可他到底还是个半人半鱼的怪物。 这么想着百里煊在他的鱼尾上摸了摸,还是滑腻腻的触感,但百里煊已经没有第一次摸他时的那种心理抵触,现在他已经移不开手了,连鱿漾身上的鱼腥味也令他着迷。 和这条小鲛人待得越久,百里煊就越发喜欢他,他想把鱿漾当做宠物养在身边细心照顾他一个辈子,对的,现在百里煊就是把鱿漾当宠物那样照顾着,就是不知道鱿漾会不会留在他身边一辈子。 鱿漾被他摸得很舒服,一下就睡过去了,百里煊低头看着鱿漾微微张开的小嘴,唇形小巧又饱满,看来很多汁的样子,百里煊盯着那看了足足半刻,随后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他本来想把鱿漾放回水里去的,可是不知不觉的就亲上了。 唇瓣相贴之后,温度就陡然升高,鱿漾小嘴清甜,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 ,百里煊本想浅尝辄止,但又情不自禁的将舌尖探进去。 鱿漾才刚入睡,所以很快就惊醒了,主要是百里煊越发不克制,睡得再死也该醒了,鱿漾睁半只眼看着百里煊,还处于懵逼的状态,眼神迷离地看着百里煊:“煊,你亲我了。” “没有,漾,你只是在做梦,乖,闭上眼,继续睡。”百里煊刚开始有点慌,随后假装淡定地哄他,但紊乱的呼吸声和猩红的眼睛出卖了他。 可鱿漾很单纯,他哄了两句,立马就睡死了,百里煊松了口气,轻柔把他放进水缸,看着水里睡着的小鲛人,百里煊自我唾弃,他不该那么做的,下不为例。 第10章 小殿下回去吧! 天还没亮,那老和尚就起来敲木鱼念经了,鱿漾被吵醒了,因为还没睡饱,所以跨出水缸,朝着还在睡觉的百里煊走过去,直直地倒在他身上。 突然有个东西压过来,百里煊闷哼一声,随即也醒了。 鱿漾睡眼惺忪地在他脖子上蹭了两下,向他哭诉:“煊,睡不好。” 百里煊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完全就没亮,估计现在还只是寅时,百里煊用手指帮他堵住耳朵,鱿漾就又睡过去了。 老和尚敲了没多久之后,就来叫他们俩起来,推开门看着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老和尚的眼皮渐渐的耷拉下来,眼神里透着一丝杀意。 百里煊感觉到了那并不明显的杀意,警惕地睁开眼,看向门口,见老和尚站在那,百里煊从床上起来,走过去问:“大师,有事吗?” “把衣服穿上,去后面的菜园子里摘些蔬果回来做斋饭。”老和尚毫不客气地命令他。 百里煊回头看了眼还在睡的鱿漾,他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冲老和尚点了头之后,就去叫醒了鱿漾。 鱿漾不愿意起来,哼唧了两声,翻个身,又睡了,百里煊就将他抱在胸前,单手托着他的小翘臀,对此老和尚也只是淡淡地瞥了眼,就又回到禅房里敲木鱼去了。 百里煊走之前特意看了眼老和尚的禅房,以前传闻中的老和尚面容慈善,肚大膀圆,长得很有福气,如同活佛在世,可这个老和尚完全就没有一点和传闻中像的地方,反而长得很有邪气。 难怪鱿漾会怕,他可能是感觉到这个不太对劲,所以才不想待下去,可百里煊还想搏一搏,希望这个老和尚能救皇后,百里煊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会不会害了鱿漾,因为他感觉那个老和尚在打鱿漾的主意。 百里煊抱紧怀里的小鲛人,偏过头在鱿漾的鬓发旁亲了下,随即抱着睡得死沉的他去菜园子里摘菜。 胸前还吊着个人,百里煊的行动有些不便,半柱香后才摘了一小把菜头青,也不知道鱿漾吃不吃素,正想着一条菜花蛇就自己送上来了。 蛇身是黑色打底有白色的节点,无毒无害的,百里煊用拇指按住蛇头,蛇身子就快速地缠绕上了他的手臂,蛇身子特别有劲地勒着他的手,使百里煊感觉到了一丝疼痛。 不过另只手还托着小鲛人的小屁股,所以百里煊也只能仍由蛇身缠绕着自己的手,现在两只手都不得闲,他也干不了什么,索性就找了块石头坐下来,等怀里的小鲛人睡醒。 日头快出来了,鱿漾才睁眼,两手抱着百里煊的脖子,缓了会,眼珠子转了转,才开口问:“煊,这是哪!” “寺庙后面的菜园子。” 百里煊把他从身上放下来,然后再去一圈一圈的解开手臂上缠绕着的那条蛇,被缠绕的地方都发紫了。 鱿漾见他受伤了,立即伸手指过去摸他发紫的地方,百里煊知道他是心疼了,笑着对他说:“不碍事,等会就把它炖了。” 鱿漾还是心疼,用手摸完,又用脸在他手臂上蹭,百里煊看着他这样,哭笑不得:“漾,好了,我们回去把它处理了。” 鱿漾这才站起来,百里煊把已经有点焉的菜青给他拿着,然后一手拿着蛇,一手牵着他的手回去。 回去之时,那个老和尚正在院子里的菩提树下自言自语,看到他们俩回来了,老和尚就让百里煊一个人去灶房做斋饭,让鱿漾留下来陪他说会话。 百里煊并不放心让鱿漾单独和老和尚相处,眯起眼看着老和尚,语气带上了几分不善:“大师,鱿漾不善言辞,还是等我忙完了再陪您促膝长谈如何。” 老和尚脸上平静地说:“你很护着他,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老衲只是想跟他讲个故事。” 百里煊也不想得罪他,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鱿漾说:“漾,有什么事就大声叫我。” 鱿漾点了点头,等百里煊进了灶房后,老和尚就让鱿漾也坐到菩提树下,老和尚用那只干皱的手贴在菩提老树根上,感叹道:“不知不觉竟过了几十个春秋了,这菩提树都老了。” 鱿漾那双水润的眸子胆怯地看着他,他并不想跟这个老和尚搭话。 老和尚扭头冲他一笑,问:“喜欢听故事吗?” 鱿漾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听。 老和尚可不管鱿漾想不想听,他就是要讲…… “以前有个渔夫打捞上了一个怪物,人身鱼尾,渔夫本想用鱼叉解决了那个怪物,一个小和尚正巧路过,他用身上不多的银子,从渔夫手里买下了那个怪物,小和尚把他带回了山顶上的寺庙里,养在水缸里,时间久了,他们互生情愫,小和尚是出家人却动了凡心,深知自己犯了戒,不可一错再错,就把那个人身鱼尾的怪物赶下了山,那个怪物并不想离开他,在寺庙门口站了三天三夜,小和尚劝他从哪来就回哪去,怪物伤心地离开了,他并没有走,而是待在山下的小水潭里,他藏在水里每天都能看到小和尚下山打水,他就这样看着就知足了,可是有天小和尚发现他藏在水里,就让他走,怪物就去了远处的河流里,偶尔还会游回来看小和尚,过了几十载,小和尚成了老和尚,时隔多年,那个怪物再次上山,想见老和尚最后一面,老和尚圆寂前看到他时,笑了,老和尚死后,怪物就化成人形活成了他的模样……” 说罢,老和尚扭头看向正认真听的鱿漾说:“那个老和尚就埋在这颗菩提树下,所以这颗菩提树有了灵性。” 鱿漾静静地看着他,听完半点感觉都没有,就真当这只是个故事了…… 老和尚叹了口气:“你这么笨,怎么能在这个残酷的人类世界待下去,小殿下,快回去吧!” 第11章 许诺成亲:不宴请宾客,天地做媒 半天鱿漾才缓过来,明白眼前这个人就是故事里的那个人身鱼尾的怪物,听到他叫自己回去,鱿漾使劲地摇头。 老和尚问:“小殿下,你舍不得那个将军吗?” 鱿漾轻轻地点头。 老和尚看他这样犹如看到当年的自己,浑浊的双眸微微泛红,说:“小殿下,鲛王大人要是看到你这样,该有多心疼,你年纪尚小,涉世未深,不懂这世间有多险恶,那个男人对你的目的也不单纯,况且你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老和尚就是前车之鉴,人类大多都是这样表里不一,性情扭捏造作,不如鲛人那样直率坦诚,明明心里很喜欢却瞒着不说,到最后伤的都是鲛人的心。 鱿漾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为何不能在一起。” “因为他是人,而小殿下你只是他们口中的怪物。”老和尚他是过来人了。 鱿漾小嘴一抿,呜咽起来:“呜呜呜呜……” 百里煊一听到鱿漾的哭声,放下手中的活,慌忙跑出来,将大哭不止的鱿漾搂进怀里,目光凌厉地看着这个老和尚,说:“等会我们就下山,不会再打扰你了。” 说完,百里煊低头看着怀里自己擦眼泪的小鲛人,满脸担忧地问:“漾,怎么了,他对你做什么了。” 老和尚看到百里煊突然冲出来,对小殿下百般怜惜,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鱿漾会这么依赖他了。 老和尚在一旁解释称:“只是有只毛虫掉在他身上,吓哭了,老衲可不会对他做什么。” 百里煊看着鱿漾问:“是这样吗?” 鱿漾看了眼老和尚,随后应和地点头,百里煊见不是老和尚对他下手了,松了口气,脸色柔和下来,道歉:“大师,方才多有得罪了。” 老和尚摇头叹气,背着手进了屋,留下一句:“斋饭备好了给我送进屋。” “是。” 百里煊任劳任怨,随便老和尚使唤,但唯一一点就是,这个老和尚别触碰他的底线——鱿漾。 老和尚进了禅房,百里煊就拉着眼眶红红的鱿漾去了灶房里。 百里煊坐在那张方便烧火的小板凳上,拉着鱿漾坐在他腿上,用手指给他擦了擦眼泪,笑侃道:“毛虫也能把你吓哭。” 鱿漾吸了吸鼻子,想起老和尚的话,问:“煊,我是怪物吗?” 鱿漾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在人类的眼里是个怪物。 “当然不是。”百里煊想也不想就回答了。 鱿漾瞬间破涕而笑,搂着百里煊的脖子,把跟水一样的鼻涕蹭他衣领子上。 百里煊笑了两声,随即问:“漾,你要是真的不喜欢待在这,中午我们就下山可好?” 他总感觉那个老和尚不对劲,还是不要久留得好。 鱿漾现在知道老和尚是自己的族人了,就没什么好怕的,笑着说不离开。 百里煊还觉得奇怪,之前不是哭着要走吗,现在怎么不走了,百里煊好奇地问:“漾,大师跟你说了些什么。” 鱿漾并没有拆穿老和尚的身份,只是委屈地说道:“他说我们不能在一起。” 百里煊在他发顶上揉了两下:“漾,别听他的。” 鱿漾却很在意这个事情,反问他:“煊,你以后会娶我吗?” “这……”百里煊迟疑了很久也没给答案。 其实老和尚说的在理,人类就是矫揉造作,总是纠结来纠结去的,顾虑很多。 鱿漾难过地在他腿上挣扎着要下来,百里煊紧紧扣住他的腰身,说:“漾,在人类世界里两个男子是不能成婚的。” “不要…呜呜”鱿漾听他这么说,很难受,因为老和尚的话似乎要灵验了。 百里煊见他又哭了,就妥协地说:“好了,等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就悄悄地成亲,不宴请宾客,天地做媒,如何……” “好。”鱿漾笑得很开心,眼睛成了月牙状,可爱极了。 百里煊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笑,虽然刚才那番话里多少都有点哄骗的意思,但看鱿漾这么开心,百里煊也有点期待成亲的那日了,只是这个谎言何时能实现,他也不知道。 百里煊捡起地上的火钳,夹了根木柴塞进火坑里,蛇汤已经沸腾了,正咕噜咕噜作响,汤色奶白,鲜味十足,鱿漾流着口水,目光紧盯着那个砂锅。 百里煊还煮了点蔬菜粥,老和尚是出家人不能吃肉,所以百里煊只给他端了碗粥送过去。 饭后,那老和尚又命令百里煊去把院子里的落叶扫净,刚拿起扫帚就下起雨来了。 百里煊和鱿漾站在屋檐下看雨,鱿漾时不时伸手去接从屋檐下流下来的雨滴,百里煊手里拿着扫帚站在旁边看着他,老和尚坐在门槛上,目光幽深地望着对面的山头,本是宁静祥和的一幕。 突然天空划出一声巨响,雷声轰隆隆,鱿漾被吓得钻进百里煊的怀里。 老和尚目光幽深地看了他们俩一眼………… 因为下雨天色就暗下来了,现在只是中午却感觉到了晚上,雨一直没有停,老和尚看累了就进屋敲木鱼去了,他活成那个人的样子,生前那个老和尚干什么事,这条老鲛人就重复他干的事情,日复一日。 就在昨天他等来了希望…… 雨一直没停,到了下午时分,老和尚让百里煊去后山采撷蘑菇,正好鱿漾肚子叫起来了,百里煊想顺带捉只兔子或者其他野味回来。 由于还下雨,去后山有危险,百里煊就没有带鱿漾去,自己独自去了,起初他并不放心鱿漾,但想着快去快回,应该就没事了。 百里煊走之后,鱿漾整个人放空,老和尚走出来,问他:“殿下,外面冷,要不要进屋坐。” “我在这等他。”鱿漾目光看到百里煊离开的地方发呆…… 老和尚又抬头看了下天色,说:“他去了有些时候了,殿下,我去找找他。” 鱿漾没多想就让他去了:“嗯。” 老和尚去了后山,找到了百里煊,他手里提着一只野鸡,另只手里是几朵菌菇,看到老和尚出现在这,百里煊朝他走过来,停在他面前,整个人淋湿了狼狈地看着他,问:“大师你怎么来了,鱿漾他有没有哭闹。” 老和尚不说话,两手插在宽大的衣袖下,目光隐晦又深沉地看着他,两人就在雨里这样淋着,对视了片刻后,百里煊明白了,老和尚的杀意不是对鱿漾而起,他想杀的是自己。 百里煊才刚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就扎进了他的心口,老和尚又使了几分力,让匕首扎入得更深,百里煊嘴角溢出了鲜血,皱着眉看着这个老和尚问:“为什么。” 老和尚并没有告诉他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从今开始日更(σ≧≦)σ 第12章 第二滴血泪 百里煊倒在地上,昏过去了,老和尚把匕首从他心口上抽出来,经过雨水的冲刷,匕首上的血被洗尽,老和尚把他扶起来,带过去。 鱿漾等了很久,才看到老和尚扶着百里煊出现在寺门,见百里煊身上的衣服都是血迹,鱿漾也顾不得会淋雨了,冲过来抱住百里煊的脖子,小脑袋凑到他脸前,看到百里煊那张毫无血色的俊脸,鱿漾心里很慌乱,哽咽着喊:“煊,你怎么了。” “殿下,我先把他扶屋里去。”老和尚装作淡定地在旁说。 鱿漾只好松开他,和老和尚一起把百里煊扶进屋子里,让他躺在那张破旧的木床上。 老和尚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叹道:“下雨山路太滑了,所以他不小心滚下来,正好扎在了树叉上。” 鱿漾脑子简单,真以为是这么回事,含着泪趴在床边,伸手在百里煊的伤口上摸了摸, 老和尚没有露出丝毫破绽,装出很担心地样子说:“殿下,我去弄些草药,帮他止血。” 等老和尚走了,鱿漾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只能趴在百里煊的胸口上哭,百里煊意识迷糊之际,听到小鲛人撕心裂肺的哭声,眼皮动了两下,但始终睁不开眼。 鱿漾以为他死了,眼泪凶猛地往下掉,哭得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 没一会鱿漾额头上的鳞片泛起了血光,掉了几滴珍珠之后,那双眸子里出现血色…… 这时候,那个老和尚走了进来,从后面悄悄地在鱿漾的后颈子用手背砍了一下,鱿漾闷吭一声,当即倒在了百里煊身上。 老鲛人嘴里说了声抱歉,因为他没有别的办法了,老鲛人捡走了鱿漾掉下来的血珠,走到了禅房隔壁那间小佛堂里,佛像后面藏着一具金身。 老鲛人把手里的血珠喂进老和尚那张干皱的嘴里,血珠化作一缕血气,流进老和尚的身体里,看着老和尚的皮肤开始变得有弹性了,老鲛人露出了久违的笑。 本来老鲛人已经放弃了的,但是那日上山他居然遇见了小殿下,再见他对这个人类那么依赖,老鲛人从那开始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并不是所有鲛人流的泪都有医死人肉白骨的作用,只有心思单纯且身份尊贵的鲛人,才能流出最完美的血泪,而心思邪恶且没有纯正血统的鲛人流的血泪并没有什么奇效。 所以当年老和尚死了,老鲛人也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在自己面前闭上眼。 老鲛人总以为自己看破了红尘,装作什么都懂的样子,可是他活了这么多年了,到最后还是一样的傻,为了这个老和尚他什么都做得出。 老鲛人知道自己对不起殿下,骗了他的眼泪,他也并没有成心要害百里煊,只是想利用他骗取鱿漾的泪而已,之后他又给百里煊上了药,并没有伤到要害,所以没有生命危险,休养几日就会清醒过来。 老鲛人又把他们俩送下了山,丢在路边,亲眼看着他们俩被路过的老伯给救走了,才放心上山。 “漾,鱿漾……” 百里煊躺在床上喊了两句之后,突然惊醒,整个人坐了起来,旁边的小姑娘脸色红润地看着他因为被子滑落,所以露在外面的臂膀和结实有力的胸肌,随后害羞地转过身去:“公子,你醒了。” 百里煊目光搜寻了一番,紧张地问:“鱿漾呢!” “公子是说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少年吗,他说渴了,就去喝水了。”小姑娘背着身子说。 作者有话说 加更一章,后面我要开车了。 第13章 亲我 百里煊见他没走丢就松了口气,随后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上的伤口,已经快要完全愈合了,和上次被打板子之后的情况差不多,好得出奇的快,因为鱿漾的血泪已经改变了百里煊的体质。 但百里煊并不知道,以为自己是被这个小姑娘救了,便和她道了声谢。 红霜娇羞地说:“不用谢,是我爹把你们捡回来的。” 两人谈话之际,鱿漾踉跄地走了进来,脚步虚浮,身形单薄,脸颊消瘦憔悴,眼睛也是红肿得厉害,应该没少哭。 百里煊快速地下了床,走过去将他瘦小的身子拥入怀,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漾,没事就好。” “呜呜…”鱿漾见他终于醒了,所有悲伤的情绪一涌而上。 百里煊低头来看,见鱿漾脸色异常苍白,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也不知为何灰蒙蒙的,比上次还严重了,百里煊直视着他那双灰色的眼珠子问:“漾,你的眼睛怎么了。” 鱿漾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他现在看煊的模样越来越模糊了,鱿漾自己也觉得很恐慌,但还得装作没事的样子,免得百里煊担心:“鱿漾没事。” 百里煊觉得他可能是哭多了,所以才把眼睛哭坏了,当即就警告他以后不准动不动就掉眼泪了,鱿漾听他这凶巴巴地语气,小嘴一抿,作势要哭。 百里煊只好将他的小脑袋往心口上摁,好好抚慰一番,因为有他挡着,所以鱿漾眼泪变成珍珠的样子,那小姑娘并未瞧见,只是红霜被晾在旁边看着他们俩卿卿我我的,她整个人都觉得不自在。 这时百里煊想起她了,便道:“姑娘,可否借这房间一用。” “哦,好。”红霜不舍地端起那盆已经凉透的水走出去,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 百里煊谨慎地去把门锁上,没旁人了,他也就不需要克制,连连在鱿漾的小脸上亲了好几下,明明这个小傻子也没做什么,可百里煊为什么总是会心疼他。 百里煊看他脸色惨白得不像样,心口上就一阵抽痛:“漾,身上可有受伤。” 百里煊刚问完,鱿漾就倒在他了怀里,用极其虚弱地声音说:“腿难受。” 因为百里煊说过不准他在其他人面前露出鱼尾,所以百里煊昏迷的这几日,鱿漾都保持着人形陪在他身边,只是一直保持人形太累了,鱿漾好几次都要昏了。 “漾现在无人,你可以变回来了。”百里煊将他抱起来,又在他那双纤细的小腿上揉了揉,揉着揉着,那双细长的小腿就变成了淡蓝色的鱼尾,原本的鱼尾上还有层银光,现在不知怎的银光不见了。 百里煊将虚弱的鱿漾放在床上,撩开他额前的碎发,在他额头上落下几个吻,柔声说:“我去帮你接水,等我。” “嗯。” 鱿漾一难受就不爱说话,等百里煊借来了浴桶后,鱿漾闭上眼渐渐的沉入了桶底,卷缩在底下休养,百里煊没有在这个时候唤他,静静地站在浴桶边,看着桶底十分虚弱的小鲛人,把手伸进去,在他的鱼尾上轻抚,这样鱿漾就能睡得更安稳些。 到了晚上,红霜在外面敲门,鱿漾被敲门声给惊醒了,揉了揉眼睛,从水底钻出来,百里煊在他湿哒哒的小脑袋揉了两下,满眼的柔情:“漾你先藏在水里。” 鱿漾乖巧地点头,目送着他走去开门…… 红霜把手里的饭菜递给他说:“公子,家中清寒,只有清粥小菜,就请你们将就一下了。” “不碍事。”而后百里煊又说了句谢。 红霜还想多和他说说话,因为她从未见过如此气宇不凡,俊美又正气凛然之人,再看他的服饰也并非一般人,红霜看得春心荡漾,微微垂首,娇羞地问:“公子,哪方人士,家住何处。” 百里煊并不想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客气地回道:“姑娘,恕我无法奉告。” 红霜见他不想说,便也识趣地不问了,正想着找别的话题,可是见百里煊好似并不想跟她多聊的样子,红霜欲言又止了会,随后满心失落地封住了嘴。 百里煊正打算端着饭菜进屋,红霜她爹突然走了过来,听说救回来的那人醒来,他便来看看情况:“你终于醒了。” “多谢老伯救命之恩,日后我定会报答二位的。”百里煊说。 红霜他爹脸上憨憨地笑着,看着忠厚老实,但是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却透着几分精明,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若是有心报答,就把红霜娶过门吧,她聪明贤惠,模样生得也水灵,不比那些个大家闺秀差,肯定能成为你的贤内助。” 红霜生得还算灵秀,可和鱿漾比起来,她都能称之为丑,虽然百里煊并不在乎区区皮囊,但他并不想娶红霜,便委婉的拒绝了:“我暂时未有娶妻纳妾的想法。” 那个老伯脸上的憨笑渐渐消失了,百里煊想着鱿漾还在等他,便和他们两知会了一声,就进屋并将门锁上了。 老伯朝旁边吐了口唾沫,粗鄙的骂了两句,他当初把百里煊捡回来就是看到他身上穿的是丝绸,长得也不错,家境肯定也不差,要是能攀上这么个亲戚的话,日后肯定吃香喝辣。 “爹,既然公子他看不上霜儿,便算了吧!”本来红霜已经和她爹商量好了,等百里煊清醒了就让他娶自己作为报答,现在被拒绝了,红霜虽然伤心,但也很快就想开了。 老伯却不肯放弃这个好机会,说:“爹会再想想别的办法,对了,你有问他家住何处,家境如何吗?” 红霜失落地摇头:“他不肯说。” 老伯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里透着一丝狡黠:“看来他不简单。” 百里煊不知道那两人打了什么主意,他现在心思都放在鱿漾身上,自己昏迷这几日,他肯定没少受苦,消瘦了如此之多,看得百里煊一阵心疼。 “漾待明日,我去捉鱼给你吃,现在暂时喝点粥裹腹。”百里煊拿着勺子舀了点白粥,放在嘴边吹凉。 他吹的时候,鱿漾伸手在他胸口上,隔着衣物摸了摸,百里煊知道他是心疼自己的伤口,浅笑着说:“不碍事,已经好多了。” 鱿漾听他说没事,就放心了,食欲也好了许多。 喝完粥之后,鱿漾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百里煊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做出如此诱人的动作,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目光盯着近在咫尺的小粉唇,看着饱满多汁很是美味。 鱿漾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嘴唇看,便把嘴嘟起来,撑起上半身,主动把自己送过去说:“亲我。” 可能是百里煊太饿了,所以没忍住眼前这种美味的诱惑,上次轻轻地碰了一下,只是碰了一下,百里煊就赶紧仓皇地后退了好几步,喉咙干涩地说:“漾不可以这样的。” 第14章 偷亲 鱿漾见他刚才碰了自己一下,就赶紧躲开了,心情低落下来,缓缓地潜入了水底。 百里煊没有上前去安慰,把碗筷收拾了一下,出门就遇见了红霜,她一直都在外面偷听。 百里煊见到她在门口这徘徊,脸色暗了下来。 红霜紧张地解释说:“公子,我…我只想问问,要不要再给你们收拾间房。” “不必了,他和我睡一间就够了。”百里煊说完便不再理会她了。 百里煊并不喜欢被人威胁,他感觉之前老伯说的那番话就有威胁的意思,娶红霜姑娘是不可能的,但百里煊会尽可能的报恩,只希望这父女俩不要太过贪心。 百里煊重回到房间里,去跟鱿漾道歉,服了个软,鱿漾就把这事给忘了,开心地从水里出来,整条鱼都挂在百里煊的脖子上,身上的水滴答往下掉。 百里煊从不远处的架子上取了块干净的布,让鱿漾背对着坐在自己腿上,然后给他擦头发。 鱿漾的头发很长,又滑又顺,就像条墨色的瀑布,百里煊挑起一缕送到鼻下轻嗅,有海水的味道,还有股淡淡的清香。 擦完头发之后,百里煊手顿了一下,最后鼓起勇气,给他擦身子,手底下的肌肤嫩得出水,百里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放轻。 等擦完那个白白软软的小肚子到了小腹,百里煊的余光不小心瞥到了那个趴俯在两腿间的小东西,百里煊实在擦不下去了,把手里的干布给正在看着他的鱿漾,语气不自然地说:“漾自己擦擦,我出去冲个凉。” 鱿漾见他要走了,连忙伸手抱住他说:“鱿漾也要去。” 百里煊本来就气息不稳,他还自己贴过来,百里煊深吸了一口气掰开了他的小手,假装镇定地说:“我很快就回来了。” 鱿漾见他不带上自己就算了,乖乖地钻进被窝里,给他暖床,百里煊受伤昏迷那几日,鱿漾都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偶尔趴着睡会,所以睡眠质量不好,这一躺上来,没多久就睡死了。 等百里煊气息稳定之后,才从冷水里出来,推开房门,见小鲛人已经睡下了,百里煊身上还带着寒气,等身体温度稍微升上来点了,百里煊才躺下。 鱿漾似乎知道他躺下了,本能的就凑了过来,哼唧了两声,最后趴在百里煊的身上。 百里煊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自制力越来越差了,以前鱿漾躺在他身上,他还能勉强忍住,可是现在……刚消下去的燥热又起来了。 因为鱿漾光着身子,所以百里煊不敢去碰他,轻轻唤了两下:“漾,漾,起来把衣服穿上。” 喊了好几声,鱿漾都没动静,百里煊突然就闭上了嘴,没再喊了,沉默了一会后,百里煊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上那张精致的小脸蛋,但还不敢贸然行动,又谨慎地喊了两声:“漾,睡着了吗?” 只要是睡在百里煊身边,鱿漾都睡得很死,因为他对百里煊很放心,但若是他不在身边,鱿漾就会睡得很浅。 百里煊见叫不醒他,才敢低头,就像做贼那样,小心翼翼,动作十分含蓄谨慎,但也只敢在他额头上亲两下,然后才慢慢悠悠地转移到眼睛和鼻梁上。 百里煊本来不想捅破那层关系更进一步,可是他忍不了,只是在他脸上亲显然是不够的,百里煊呼吸声越发粗重且紊乱,最后心里做了好一番挣扎才亲上了那张小嘴。 百里煊本想着自己亲一下就放开,可是情不自禁地深入,撬开他的牙关,进入口腔里,里面的味道之前百里煊就已经尝过了,清甜得就像是掺糖的水,让人欲罢不能。 百里煊觉得自己疯了,因为他还想再进一步,鱿漾不用嘴呼吸,所以没多大感觉,仍旧是眼眸紧闭,睡得很死。 百里煊见他没有要醒的迹象,就更加放肆了,只要鱿漾不知道这些事,那他第二天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也就不必捅破那层关系了,百里煊承认自己这样做很卑鄙,连小人都不如,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望。 但今天只能到这了,明天再继续,否则引起鱿漾的怀疑,这种事还是循环渐进得好。 第15章 漾漾今年“七岁”了 翌日,鱿漾比他还先醒过来,至于昨晚的事情,他早就不记得了。 见百里煊还在睡觉,鱿漾伸手去摸他下巴上的胡渣,比上次长了点,百里煊又一直没打理,所以乱乱的,鱿漾手痒都给他拔了,一根根拔不疼,哪有昨晚鱿漾给他用手指甲挠那地方来得疼。 所以百里煊没有醒,因为他在梦里把接下来的事情做了,梦里听着鱿漾的娇.吟,抚摸他雪白的肌肤,不舍得睁眼。 鱿漾吹掉手里的毛毛,看着百里煊被自己拔得干干净净但已经发红的下巴,心疼地给他舔了舔,这时候百里煊终于舍得醒了,活了三十多年了,第一次做春.梦。 百里煊睁开眼时,眼睛里还都是红血丝,看着很恐怖,尤其是看着小鲛人伸出粉嫩的舌尖在自己下巴上舔舐的画面,百里煊微微扶额,感觉自己现在越来越不像是以前那个临危不乱又处变不惊的自己了。 “漾,别舔了。”百里煊看他这样,就想起了昨晚自己做的那些龌鹾事,心里就开始发虚。 鱿漾停止了,随后主动交代了自己的罪行,百里煊不在乎那几根胡子,但是看鱿漾那么自责,百里煊就顺杆儿爬,说:“日后你听话些,这次就不怪你了。” “嗯。”鱿漾很爽快地答应。 百里煊看着他笑嘻嘻地样子,忍不住也跟着他笑,只是看到他的眼睛是灰色的,百里煊的心情就又跌入了谷底,原本是漂亮的淡蓝色瞳孔的,现在变成这样了,百里煊也很自责。 “漾,你能看得见吗,这是几。”百里煊伸出两根手指来,让他认。 鱿漾压根不识数,所以看着他那两根手指,发了会呆。 百里煊见他答不上来,心里一慌,这么近都看不见了,“你真的看不清了吗?” 鱿漾看得清,只是有点模糊而已,而后百里煊紧张地指着不远处的那个浴桶说,“那是什么。” 鱿漾说:“水桶。”还有他的洗澡水。 百里煊又指着旁边的板凳,但这鱿漾能答上来,后来百里煊才知道他其实是不识数,忍俊不禁地说:“能看得见就好。” 鱿漾并没有把自己视线模糊的事情告诉他,百里煊以为他的眼睛问题不大,就放心了,至于瞳孔变成灰色的事情,等以后再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笃笃。”红霜见都日上三竿了,他们还没起来,便来敲门了:“公子,起来用早膳了,小女子煮了些清粥。” 百里煊应了她一声,随后抱起身上的小鲛人,给他穿衣服,鱿漾看到了自己身上好多红色的点点,便指着身上的痕迹和百里煊说:“煊,鱿漾病了。” 百里煊想起昨日自己的行径,浅笑着说:“没事,过几天就消了。” 还好鱿漾很单纯,并不会怀疑,但百里煊又担心以后他被别人做这样的事情,还不自知,百里煊给他穿好衣服后,慎重其事地说:“以后要是有人碰你,你都要反抗知道吗?” 鱿漾乖巧地点头,随后赖在他怀里不出来。 百里煊怕红霜见了起疑就把他扒下来了,看着不怎么高兴地小鲛人,说:“若是被人瞧见了不好。” 鱿漾生气撅嘴,百里煊便转移话题问:“漾,我昏迷这几日,你都吃什么了。” 鱿漾说:“喝水。” “只喝了水吗?”百里煊在他的小肚子上摸了摸,原先这里还有点小鼓,软软的,现在已经消下去了。 鱿漾委屈巴巴地点头:“嗯。” 百里煊听了也心疼,便答应他说:“等回到府上,好好补偿你。” 鱿漾这才笑起来,百里煊在他脑袋上揉了揉,然后带着他去吃早饭。 现在是雷雨季节,所以天气整天都是阴的,好像随时都要下雨一样。 红霜已经备好碗筷,就等他们来了,百里煊带着鱿漾落座后,老伯把隐晦的目光放在鱿漾身上,鱿漾那可人的小模样,真是老少皆喜的,老伯就没见过这么嫩的男孩子,心里起了点别样的心思。 之前百里煊昏迷的时候,鱿漾一直守在他身边,除了偶尔去喝口水之外,几乎寸步不离,吃饭时老伯跟百里煊说起这事。 百里煊听了心情十分微妙,看着乖乖端着粥碗小口喝的鱿漾,百里煊嘴角带着笑意说:“嗯,他一向很乖。” “你们是兄弟吗?”老伯问。 百里煊摇头说:“他是我捡回来的。” 父女并不会想到他们两个男人之间会有什么事,饭后,百里煊说要走了,老伯尽可能的挽留:“你伤还没好,不如再留几日。” “不了,我家中还有事,救命之恩,日后一定报答二位。”百里煊本就没有行李,拉上鱿漾的手就可以走了。 红霜在旁侧看得直揪手帕,心里并不希望他就这样走了。 百里煊刚准备走,可这时候天公不作美,突然又下雨来了,他们就只好逗留在此处,红霜用帕子给百里煊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 百里煊抚开了她的手,转而去给鱿漾擦小脸上的雨水…… 鱿漾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看向红霜,见她正带着嫉恨的眼神看着自己,鱿漾害怕地钻进百里煊的怀里,百里煊看了眼红霜,但这时候她已经恢复了温婉的样子:“公子,下雨了不好赶路,就再留一日吧。” 百里煊看这雨一时半会也不会停,就答应了:“那就要再麻烦姑娘一日了。” 红霜见目的达到了,笑着说:“不麻烦,不麻烦,公子外面冷,不如进屋里喝杯热茶。” 下雨也无事可做,百里煊便同意了,进屋里,红霜热切地给他们俩倒上了刚沏好的茶。 鱿漾不喜欢喝这种有点苦的水,便全倒给百里煊了。 红霜坐在他们对面,看着他们之间那亲密的小动作,似乎发现了什么,女人都很敏感,心思细腻,百里煊注意到她眼神变了,便稍稍推了鱿漾一下:“漾,坐好。” “你们感情真好。”红霜酸酸地说。 百里煊一笑而过,并不做过多的解释,鱿漾可没有他那么顾忌,还跟他们俩单独相处时一样,一个劲往百里煊身上爬,想要坐到他腿上,很是调皮。 百里煊宠溺地说了他一句:“别闹。” 鱿漾眼皮耷拉下来,整条鱼被阴影笼罩,红霜看他脸上带着些许稚嫩,根本看不出年纪,忍不住问了百里煊句:“公子,他今年芳岁几何了。” 这时候鱿漾说话了:“鱿漾七岁了。” “………” 空气一片寂静…… 百里煊整个都惊呆了,红霜也惊了一下,但并未当真,只以为他是个傻子。 百里煊连忙把鱿漾拉到了他们睡觉的房里盘问,将小鲛人压在墙壁上,惊讶地问:“漾,你真的只有七岁。” “嗯。”鱿漾很认真地点头。 作者有话说 鱿漾几十岁了,只是鲛人的时间和人类不一样,鲛人可以活到几百岁,所以几十岁就相当于人类的十几岁,哎呀,咋么解释不清了(ー_ー)!!,反正他不是未成年。(· ·) 第16章 虚惊一场 百里煊感觉自己是个禽兽,昨晚居然还对他做了那样的事,简直是禽兽不如,百里煊心里很自责,立即放开了小鲛人,低着头失了魂一样的说:“漾,你在房里等我,我出去一下。” 百里煊需要出去冷静冷静,他居然对一个七岁的小孩做了那样的事。 鱿漾不知道煊是怎么了,看着他好像很失落的样子,鱿漾心情也复杂起来,他不识数,但自己的岁数他还是记得的,因为哥哥曾经跟他说过,不过鱿漾不记得哥哥是那年跟他说的了,好像是几十年前跟他说的,又好像是十几年前,他不记得具体时间了,反正哥哥那时说他七岁了。 嗯,没记错,就是七岁,或者是八岁,鱿漾自认为自己的记忆力良好。 红霜见百里煊淋着雨就跑出去了,当即就拿了把破旧的油纸伞追上去,百里煊只是想在雨里让自己冷静一下,他居然对还只有七岁的鱿漾做了那种不可饶恕的事,百里煊现在严重怀疑自己内心是否变态。 “公子,你要去哪!”红霜撑着油纸伞走上来问。 百里煊眼神涣散地看了她一眼,道:“姑娘你先回去,我独自散散步。” 红霜劝道:“这下雨天,公子还是不要散步了,会着凉的。” 百里煊也不放心把鱿漾放在屋里,也就跟着她一块回去了,红霜看他心情似乎不太好,便不敢问话,一路无言。 进了屋,鱿漾正无聊的发呆,见他回来了,开心地走过来抱住他的腰,百里煊两手扶着他的肩膀,缓缓将他推开,脸色阴沉地说:“漾,以后别再靠近我了。” 因为鱿漾一靠近他,他就忍不住会起反应…但想想鱿漾只有七岁,百里煊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鱿漾听到他说不准自己再靠近,加上百里煊那副阴沉的样子,鱿漾以为他这话的意思是让自己走,鱿漾把头低下来,看着地面,吸了吸鼻子,哽咽道:“鱿漾会记着你的。” 说完,鱿漾垂着肩膀,朝门口走去,百里煊将他拉回来,看着他又掉珍珠了,一阵心疼,想要搂着他却又刻意保持距离,只是用手给他擦了擦泪说:“不是说好,日后都不许哭的。” 鱿漾抽泣的声音弱下来,百里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便再问了遍:“漾,你真只有七岁。” 鱿漾掰着手指数了下,然后他也数不清了,随后摇头晃脑的,百里煊居然忘了这小家伙他不识数,所以七岁可能只是他随口说的,这样想心里松了口气,鱿漾虽然看起来稚嫩,但怎么可能只有七岁。 “漾,你真不记得自己多大了。”百里煊问他。 鱿漾粗略估计了一下说:“鱿漾八岁。” 百里煊一阵汗颜,半响后才问他:“你知道八岁是多大吗,比给我看。” 鱿漾看了下自己的手指,比了个五给他看,百里煊都忍不住笑了:“漾,再想想,多大了。” 鱿漾想不起来了,但他还是很努力地在扯:“三岁……” 百里煊摇头,鱿漾把一到十都说了遍,最后百里煊发现原来是他只知道个位数,难怪说自己只有七岁,百里煊明白之后被逗得捧腹大笑。 鱿漾见他在笑,虽然不懂他在笑什么,但为了合群,随后也跟着笑了:“哈哈。” 百里煊看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宠溺地说了句:“傻瓜。” 只是虚惊一场,毕竟鱿漾那样子至少都有十几岁了,百里煊心里的重担也就放下了,重新把这个小傻子纳入怀里,好好蹂躏了一番。 第17章 漾漾被老家伙惦记了 百里煊身上都淋湿了,穿着不舒服,便当着鱿漾的面把外衫内衫都褪去,露出线条完美的上身,鱿漾目光放在他心口上那个已经愈合了的伤疤上,还是和以前一样,凑过来,伸出粉嫩的舌尖在他心口上舔舐。 百里煊心口上酥酥麻麻的,跟这个小家伙在一起,百里煊心里多了许多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百里煊喉咙沙哑地说:“漾,不要这样……” 他会控制不住的…… 鱿漾听话地停下,百里煊把脱下来的湿衣服拧干,晾在架子上,他刚脱下来,红霜就给他送衣服来。 百里煊光着上身去开门,把门口的红霜看得耳根子绯红,低着头不敢看他,把手上的衣物递送过去,娇羞地说:“公子,这是我爹的衣服,你就将就着穿吧!” 百里煊把衣服接下:“多谢。” 红霜把衣服给他之后就红着脸跑开了,百里煊看着她袅娜娉婷的背影,想着把她许配给林漳也不错。 等雨停了已经下午了,百里煊知道鱿漾吃不惯清粥小菜,所以雨一停就去河边捉鱼了,刚下完雨,河水水位上涨,不好徒手捉,刚好看到有个渔夫趁着大洪在撒网,没一会就捞上来不少,百里煊在他手里买了几条。 被独自留在房里的鱿漾,无聊地坐在窗边发呆,这时候那个观察了他很久的老伯趁百里煊不在,推门而入。 鱿漾能感觉到他不是什么善类,看他走过来了,有些害怕地瑟缩着脖子,但是他不会喊,只是后退了几步。 “瞧这细皮嫩肉,真是个绝色尤物。”老伯那恶心的目光在他浑身上下来回打量,他已经注意鱿漾好几天了,知道他只是百里煊捡回来的之后,老伯就没什么顾忌了。 反正过了今晚百里煊就成了他的女婿了,碰一下他捡回来的小杂种,他因该不会怪自己。 鱿漾身子颤抖着,眼眶里的泪水在闪烁,随后在老伯的注视下,眼泪变成了珍珠。 老伯弯腰捡起地上粉色的珍珠,拿在手里看了看,又看了看正在哭泣的鱿漾,见珍珠真的是从他眼里掉出来的,老伯先是诧异,随后脸上露出了奸笑:“居然还有这种怪事。” 鱿漾见他发现了,赶忙捂住自己的眼睛…… 老伯那张丑陋的脸上带着坏笑说:“别藏了,我已经知道了。” 老伯看着他就像看到了以后的发财之路,就在这时候百里煊回来了。 “公子去捉鱼了。” “嗯,鱿漾还好吗?” “他在屋里呢。” 听到院子里两人的交谈,老伯只好惋惜地从窗户那逃走,等百里煊进屋的时候,只看到鱿漾卷缩在角落里发抖,眼睛湿漉漉的,像刚哭过的样子。 百里煊感觉到了不对劲,大步走过去,将角落里的鱿漾抱起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鱿漾什么也没说,只是趴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百里煊以为是自己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他才哭的,便无奈又宠溺地看着他说:“没事了。” 鱿漾两手紧紧抓着百里煊的衣角,十分的不安,声音哽咽道:“煊,陪着我。” 第18章 劝回 百里煊感觉他身子抖得厉害,不像之前那样好安抚了,眉头皱了下,托起鱿漾的腋下,将他抱到自己腿上来,看着小鲛人发白的脸色,严肃地问:“漾,到底发生什么了。” 鱿漾没说那个老伯的事,只是躲在百里煊怀里说:“害怕。” 百里煊搂紧他,叹气道:“你这傻子。” 因为红霜她爹并没有对他做什么,所以鱿漾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百里煊,只能告诉他自己很害怕。 他不说,百里煊也就怀疑不到红霜她爹身上,晚上照常带着小家伙去吃饭,因为百里煊都在安慰鱿漾,没时间自己处理那些鱼,所以晚饭都是红霜做的。 饭桌上,鱿漾对上红霜他爹的目光,当即钻进百里煊的手臂下躲起来,百里煊见他这幅样子,小声说了他一句:“漾先吃东西。” 鱿漾不但不听,又去扒开百里煊的衣襟将头埋进去,把自己藏起来。 红霜见了,问了句:“公子,他怎么了。” 百里煊道:“无事,他就爱这样撒撒娇。” 对面的那个老伯,看着百里煊怀里颤抖地那个小人儿,嘴角的笑容放大,随后一个劲地给百里煊夹菜:“别客气,多吃点。” 等吃完饭后,百里煊感觉身体无力,而且莫名其妙地就开始燥热,回到房间里,见到床后,就直接倒下了。 鱿漾在旁边不知所措,看着床上昏睡过去的百里煊,伸手摇晃了他两下,这时候红霜走进来了,她身后跟来的还有那个老伯。 “霜儿,你去和那家伙行房,这小东西就交给我了。”老伯搓了搓手,脸上的笑容越显猥琐。 红霜脸上并没有多开心,她虽然也希望能嫁个好人家,但她不希望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看着坐在床边发抖的小傻子,红霜替他求情说:“爹,他挺可怜的,就放过他吧。” 红霜知道百里煊很在乎这个小傻子,要是百里煊醒来知道他被自家老爹玷污了,肯定会生气的。 老伯看着鱿漾那害怕的小模样,我见犹怜,说什么都要今晚好好疼爱他。 看着那个老家伙走过来了,鱿漾紧张地握住百里煊的手,哭着喊了他两句:“煊…” 百里煊一听到他的哭声,眼皮就动了几下,饭菜里下了蒙汗药还有春.药,百里煊虽然还有些意识,可怎么也睁不开眼。 最后鱿漾被那个老家伙拉走了,房里只剩下红霜和百里煊了。 红霜解开腰间的丝带,衣服从身上滑落,露出白皙的肩头和锁骨,正当她要爬上床的时候,她听到百里煊在喊那个小傻子的名字:“漾…别怕,有我在呢。” 红霜站在床头看着百里煊,苦笑着问:“你喜欢他对吧,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 百里煊昏迷中并不会回答她,但红霜已经知道结果了,她最终也无法下得去手,因为那怕下了春.药,百里煊的身体也没有反应,还是软的。 红霜喂了他解药,很快百里煊就醒来了,他刚才好像听到鱿漾在哭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搜寻鱿漾的身影,见房间里只有他和红霜,百里煊脸上格外阴冷地看着红霜问:“鱿漾呢!” 红霜告诉他说:“被我爹带走了,在隔壁房。” “该死的。”百里煊眼眶里的戾气四溢,冲到隔壁房,看到那个老家伙拿着个瓦罐,逼着鱿漾哭珍珠的画面,百里煊大步走上去,一脚踢翻了老伯手里的罐子,然后把这个贪婪奸诈的老家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鱿漾第一次看到百里煊当着自己的面打人,看着他脸上狰狞的表情和强大的戾气,鱿漾害怕地卷缩起来,把头埋在膝盖里。 念在这人救过自己的份上,百里煊留了他一条命,这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失控的一次,看着地上几乎快要没了呼吸的老伯,百里煊冷声说:“以后我会给红霜找个好夫家,但今日之事,我也会记着的。” 要是他来晚了,鱿漾就要被这个恶心的老男人给占有了,想到这百里煊恨不得再上次揍他两拳。 百里煊把卷缩起来的鱿漾抱走了,现在天已经黑了,还下着小雨,刮着冷风。 冷声刮在脸上,让百里煊的脑袋清醒多了,用外衫把怀里还颤抖的小鲛人裹住,这事都怪他,居然没有早点发现那个老家伙不对劲。 等他们走后,红霜把她爹从地上扶起来,老伯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没用的死丫头,给你制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好好把握,还出卖你爹,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我养你这么多年都白养了……” 红霜捂住被打红的脸,含着泪道:“爹,你从来就没为女儿真正想过,我并不想攀权附贵,我只想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若不是为了讨你开心,我也不会依附你,强迫自己对别人笑颜欢喜,甚至做那种卑鄙下流之事。” 红霜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百里煊对那个少年的感情不一般,而且那日她在门外偷听到了他们俩亲热的话,红霜早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能赢得百里煊的喜欢,但为了能让她爹高兴,红霜还是假装努力地去接近百里煊。 因为红霜知道她爹穷苦了一辈子了,就想以后有天能过上富足的日子,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红霜的身上,红霜也不想让他失望,可她最终还是下不去手。 现在晚上刮风又下雨的,两人也走不了多远,好在很快百里煊就发现了一个破庙。 百里煊在破庙里见到了两块打火石,看来他们不是第一批来这的人了,百里煊升了火,然后把还在发抖的鱿漾搂进怀里好好安慰。 “漾……”人类世界果然对他来说太危险了,有太多图谋不轨之人,让他防不胜防,百里煊现在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把鱿漾送回海里去,至少那样他会安全些。 鱿漾抽泣了两下,百里煊在他脑袋上揉了揉,目光看着那团跳动的火,良久,百里煊才说:“漾,你待在这不安全,明日我送你回海里去。” 第19章 回海里去 虽然他也很不舍得,但他更希望鱿漾能平平安安的,说不定回到海里,鱿漾的眼睛也能恢复了,毕竟陆地并不适合鲛人长期生存。 “不,不离开。”鱿漾喜欢留在他身边。 百里煊长叹道:“漾,这次是真的,这不安全,你回去吧!” “呜呜呜呜……”鱿漾又想要用哭让百里煊心软。 但是这次百里煊很坚决:“漾,回海里去。” 鱿漾不答应,只是闷头哭,最后哭到百里煊心疼了才罢休,百里煊捧着他的小脸,看着他灰色的瞳孔,特别无奈地说:“唉…好了,不送你回去。” 鱿漾见目的达到了,果断地收起眼泪,百里煊见了哭笑不得,这小家伙似乎把眼泪当武器了。 百里煊往火里添了点柴,鱿漾就学着他抓起旁边的东西往火里丢…… 之前那顿饭这小家伙一口都没吃,百里煊看着他问:“漾,饿么!” 鱿漾正拿着一条长棍拨弄那堆火,见他这么问,突然就饿起来了:“咕~咕~” 百里煊把他留在破庙里,去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吃,因为下雨那些动物都躲起来了,不过林蛙倒是遇到了好几只。 百里煊捉了几只肥硕的大林蛙回到破庙里,直接拨了皮,去除内脏,串起来架在火上烤。 动作行云流水,十分熟练,鱿漾目光紧紧盯着火上的肉,百里煊去外面用雨水洗了下手,再走回来,见到鱿漾正眼巴巴地盯着火上看,忍不住笑了笑。 鱿漾歪头看向他,指着火上的肉,说:“煊,滋滋滋。” 肉被烤得滋滋响了,百里煊知道他是想吃了,把他从火边拉回来说:“还不行,里面还没熟。” 鱿漾也只好委屈自己再等等了。 过了今晚,百里煊得带着鱿漾回去,然后带些人再上松山去捉拿那个老和尚,软的不行,那他就来硬的。 而且那个老和尚对他下手的事,百里煊并没有告诉鱿漾,因为他要私下里好好盘问那个老和尚。 百里煊现在已经察觉到那个老和尚可能是假扮的了,他得盘问出真和尚的下落,然后找他回去帮皇后做场法事,还有鱿漾的眼睛,也得找大夫看看。 想到这,百里煊又心疼起来,捧着小家伙的脸,使劲瞅他的眼睛,浅蓝色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灰色,虽然看起来有点奇怪,却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百里煊被他的眼睛给吸进去了,木讷了许多,直到闻着烧焦的味道才回神,看了下,火堆上的烤肉都要着火了。 百里煊手忙脚乱地把肉从火上挽救了回来,幸好这蛙挺大只,烤焦的地方去掉也还有不少。 吃完东西后,鱿漾卷缩在百里煊怀里睡觉,百里煊没有闭眼,在外面过夜不安全,他得保持清醒。 过了会,不知道是火的温度太高的原因,还是之前那父女俩给他下了药的原因,百里煊感觉有点热,而且鱿漾就躺在他怀里,百里煊自然而然就起了反应。 百里煊试图转移注意力,用烧成木炭的树枝尖在地上写字,等反应过来才发现,写的都是鱿漾的名字,他人就在自己怀里。 百里煊本还想继续忍耐,可怀里的鱿漾扭了扭又拱了拱,使得百里煊呼吸变得粗重,按住不老实的鱿漾,声音低沉地说:“漾,你先去旁边的干草上睡会,我去屋外待会。” 鱿漾待在他怀里暖和,突然换了个地方感觉冷飕飕的,就不干了,明明还闭着眼,但手劲却很大,死抓着百里煊的衣袂不放。 “我很快就回来。”百里煊一根根地掰开他的手指。 鱿漾呜咽了两句,不准他走,百里煊也就泄气,又躺下来继续抱着这小家伙:“罢了。” 夜光中,百里煊深邃的目光放在了鱿漾那双小细腿上。 翌日,鱿漾觉得双腿有些难受,就去杂草堆后面查看了一番。 百里煊高喊道:“漾,解完手了吗,该赶路了。” 鱿漾以为是自己太久没有变成鲛人形态或者是没有接触到海水,所以双腿开始要溃烂了,鱿漾忧心忡忡地从杂草后走出来,他觉得自己再过不久就要死掉了。 “怎么了漾。”百里煊看得出他情绪很低落。 鱿漾揪住自己的衣摆,吞吞吐吐地说:“腿难受。” 第20章 找大夫看眼睛 百里煊想起昨晚的事,耳根子一红,果断将鱿漾抱起,说:“我抱你走,前面不远处有个小镇,我带你去看看大夫。” “嗯。”鱿漾就赖在了他怀里,有百里煊在,他就安心多了,就算以后他的身体会全部溃烂,鱿漾也不离开煊身边。 到了小镇上,鱿漾的眼珠子就忙起来了,这个新鲜玩意要看,那个有趣的玩意也要看,全部是他没见过的,而且好多人类,还都看着自己,鱿漾缩了下脖子,搂着百里煊的脖子小声,说:“煊,好多人类。” “嗯。”百里煊身上自带威严,那种足以震慑所有人的气场,让前面的人自动让路,在战场上厮杀的人,身上怎么不带点血气,平民百姓见了还以为是哪个土匪头子下山抢了个俊媳妇。 身为俊媳妇的鱿漾接受这周围人异样目光的洗礼,他们的目光里或多或少都带了几分怜悯和惋惜,有几个交头接耳,声音还很大说:“这谁家的小女子,长得这么美,真是可惜了。” “可别这么说,我看那男的不像是坏人,虽然带着血气但正义凛然,应该不是土匪。” 那些土匪身上带着痞气,但是百里煊身上可正经多了。 百里煊听到了她们的交谈,半点没生气,因为他在战场上一人杀光了敌军五万人,一战成名,威震四方,但却成了大人恐吓小孩的口头禅,“再不睡百里将军就提着刀来敲门了哦!” 就连宫里的妃子哄那些皇子都这么说,所以那些个皇子从小就很敬重百里煊,这也为以后铺了路。 百里煊这个名字都令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可谁能想到他其实温柔得不像话,“漾,那是小孩玩的……” 鱿漾瞧准了小贩手里的拨浪鼓和竹蜻蜓,伸手想要,百里煊说那是小孩玩的,但鱿漾第一次见很新奇,就想要。 而且小贩也说让他带一个走:“公子,要不要买一个。” 鱿漾点头,朝小贩伸出自己的小手:“要,要。” 百里煊身上没银子,钱袋早就不知道丢哪里去了,身上只有鱿漾的眼泪,虽然不舍得换,但看他想要,便用几颗小珍珠换了一个拨浪鼓和竹蜻蜓,小贩还送了他一把小桃木剑。 好不容易找到了医馆,里面却挤了不少人,百里煊好奇地牵着鱿漾的手走进去瞧,里面的人大多都面黄肌瘦,且三三两两的都在咳嗽,此起彼伏,似乎患得都是同一种病。 虽然现在患病人数并不多,但根据经验来看,百里煊很快就知道是疫病了,因为以前军中就有发过这种病,当时差点不战而败,所以百里煊还记忆犹新,症状跟这些人差不多,头疼脑热伴随着轻微的咳嗽。 而且看到大夫手边上摆放着艾草,整个医馆内都熏了艾香,这些都是用来驱除疫病的,看来确实是疫病没错了,大夫为了不制造恐慌,只对那些病人说是普通的发烧。 疫病极易传染,百里煊当即用手捂住鱿漾的口鼻:“漾,我们先出去,等这些人走了,我们再进来。” 鱿漾都听他的,百里煊没想到居然又遇上这种难缠的病了,之前京城里也发过,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把那些患病的人都进行隔离,才勉强控制住了疫病的扩散。 医馆忙到了晚上,病人才全部走光了,百里煊带着鱿漾走进去,让大夫帮忙看看鱿漾的眼睛。 那个年轻的大夫看着资历不深,但动作却很老练,望闻问切了一番后,直摇头。 “怎么了,很严重吗?”百里煊一下紧张起来。 年轻大夫说:“他脉相奇特,与常人不同,我看不出什么来,方才也问了他,他能看得见,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百里煊:“……”庸医。 百里煊想还是换一家看看,这个大夫太年轻了,鱿漾却不肯走,坐在那个大夫对面,甚至还伸手抓住了那个年轻大夫的手。 百里煊还是第一次见鱿漾主动去抓别人的手,脸色当即阴沉下来,眉宇间透着一丝戾气,二话不说,直接把鱿漾扛走了。 带到外面审问:“漾,你为什么要抓他的手。” 鱿漾对上他含着怒火的眸子,胆怯地解释说:“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百里煊意识到是自己乱了分寸后,叹了口气:“那个大夫治不好你,我们明天换一家。” 鱿漾怯生生地点头:“嗯。” 百里煊又想起了件事,趁医馆还没关门前去买了盒药膏,然后再和那个年轻的大夫说句话:“你最好尽快把疫病的消息告诉大家,把那些患病的人隔离开。” 百里煊知道这个大夫迟迟不肯告诉大家的原因是想更多人被染上病,再多挣点钱,等捞够了就离开这,因为这个年轻的大夫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大夫,倒像是个精明的商人。 百里煊拿了膏药还没给银子就走了,而且经过刚才那番话,那个大夫也不敢找他要钱。 鱿漾在医馆外等他,现在天色不早了,百里煊带着他走进一家客栈里,小二走过来问:“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一有陌生人走进来跟他们说话,鱿漾都会下意识躲到百里煊怀里去,就像只受惊的兔子,百里煊已经习以为常了,面不改色地搂住怀里的小鲛人,淡定地和小二说:“住店,我们没有银子,不过有珠宝,可以抵银子使吗?” “客官稍等,我去问问掌柜的。”小二步伐飞快地跑到掌柜的身边,小声跟他说。 没多久那小二回来说:“客官,掌柜的说可以,请随小的来。” 小二做了个请的动作,请上了二楼后,小二又看着他两问:“客官,就剩一间了,你们二位挤挤吧!” “无事。” 小二取下了门上面的门牌号,让他们进去,正当他准备走的时候,百里煊叫住了他说:“你们这附近还有医馆吗?” “客官有两家,一家是新开的,东家是个年轻大夫,还有一家是老字号,那老大夫医术高明,不过他呀,脑子不正常,客官还是去新开的那家吧!”小二说起那个老大夫直摇头。 “多谢告知。”尽管脑子不正常但医术高明还是值得一试的。 关上门后,百里煊苦恼地说:“漾,明天再带你去见那个老大夫,若是他不行的话,我们就回去让宫里御医给你治。” 第21章 百里煊吃醋 鱿漾知道自己的眼睛是治不好的,继续奔波都只是徒劳,看着百里煊,微笑着说:“鱿漾看得见。” 百里煊知道他还看得见,但他才来陆地没多久而已,眼睛就变成这样了,想到刚见到鱿漾时,他淡蓝色的眼睛还很清澈明亮,就好像天上的繁星,如今完全失色了。 百里煊怎么会不担心,心里不禁伤感起来…… “漾 先不说这些,我帮你上药。”百里煊把药膏拿出来,让鱿漾把裤子褪去。 鱿漾虽然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腿烂掉了,但还是顺从地脱下了裤子,露出了一双白皙修长又纤细的小腿,百里煊握着凝脂膏的手紧了紧,眼睛已经忍得出现了红血丝。 这时候,鱿漾还敢挑逗他说:“煊,舔舔这。” “……漾,伤口上药就会好得快,舔了不会好的。”百里煊知道他话里没有撩拨的意思,因为自己哪受伤了鱿漾都是帮他舔伤口的,大概是鱿漾以为舔伤口会好得快。 百里煊说这方法没用,让鱿漾陷入了茫然,这么多年来的定律就这么被推翻了,鱿漾觉得舔伤口是有用的,毕竟他都用了这么多年了。 随后鱿漾坚持地说:“能好。”只是位置太低了,所以他自己舔不到。 百里煊目光隐晦地看着他说:“漾,你在撩火知道吗?” 鱿漾静静地看着他,眼神要多纯洁有多纯洁,百里煊败给他这种眼神下了,既然鱿漾只当是舔伤口,那他帮便是,百里煊还不忘提醒一句:“你可不要让其他人舔你那,鲛人也不行。” 这次可以不需要偷偷摸摸的,而且鱿漾也只当他是在舔伤口,百里煊也就可以放肆一回了。 百里煊正准备埋头的时候,看到鱿漾只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那样单纯的眼神看着他做这种龌鹾的事,百里煊实在做不出,便让鱿漾自己用手把眼睛捂上。 鱿漾捂着自己的眼睛,感觉伤口上有个温润柔软的东西在游走,痒痒的,忍不住咯咯咯笑起来。 正要迷失自我的百里煊突然清醒:“……”这小家伙压根没有性.欲。 百里煊叹了口气,面对这样单纯的鱿漾,他做不出那种事,拿起旁边的凝脂膏,打开塞子,倒了些在手心上,然后给他涂抹均匀。 药膏凉凉的,鱿漾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了:“煊,冷了。” 百里煊见他这么开心,嘴角也跟着扬起,眉眼带笑透着平时极少见的柔情,抹完就赶紧帮他把裤子穿上,又去吹熄了蜡烛。 等他躺上去了,鱿漾立即就把自己的身子凑过来,塞进百里煊的怀中,自己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百里煊想到刚才之事,便忍不住好奇问:“漾,你知道怎么交配吗?” 看鱿漾那样子就知道他什么也不懂,百里煊碰了他那好几次了,他几乎都没有过反应。 鲛人也会发情的,到了发情的季节,自然而然就会起反应,其他时刻鲛人们对性.欲都是兴致缺缺的,正是因为他们发情期短,受精率不高,所以鲛人数量也不多。 但并不是所有鲛人发情期都短,有极个别特殊的体质,他们前半生年幼时根本不会发情,到了后半生每隔几日就会发情,这类的鲛人以后会被奉为鲛王,主要任务就是产子,让鲛人族能繁衍昌盛。 而但这种特殊的体质,只有上一代鲛王能生得出,和人类的皇位世袭制差不多,每代鲛王都会生下十几个或者更多的人鱼殿下,然而其中只有一个会有这种体质,而有这种体质的小殿下会成为下一任鲛王,但鲛王其实也不过就是个产子的工具。 回归正题上,鱿漾见百里煊突然问他会不会交配,脸色就红了,害羞地把头埋起来。 百里煊:“……”明明之前自己都已经做了那么羞耻的事了,也没见他脸红一下,现在只是问问就羞成这样,百里煊真是哭笑不得。 那是因为鱿漾只当他在舔伤口,又没想别的,当然不会害羞,现在百里煊直接问他交配这事,本来交配两个字就很敏感了,鱿漾当然会害羞了,半响才回复他:“知道。” 百里煊没想到他居然知道怎么做,不禁好奇:“漾,能告诉我,你们鲛人是怎么交配的吗?” “别的鲛人怎么交配鱿漾不知道,但鱿漾听小玉说,只要躺着就好了。”剩下的都交给老攻。 说完鱿漾就乖乖地躺好,然后给了百里煊一个我已谈躺好的暗示性眼神。 但是这黑灯瞎火的谁看得见,而且百里煊关注的点也不在这,声音冷了几分问:“小玉是谁。” 鱿漾听得出他好像是生气了,颤抖地解释说:“照顾鱿漾的阿婆。” 一个阿婆干嘛要叫小玉这种名字,害得百里煊误以为是鱿漾的情人,百里煊语气又恢复了正常,把躺成大字的鱿漾给抓过来,扣进怀里说:“漾,以前有没有被别人这样抱过。” “有哦!”鱿漾从来不撒谎。 百里煊脸色一沉:“谁。” “父皇经常抱着鱿漾玩……”那时鱿漾还只有一点点大,经常被抱着,还几乎不离手呢! 百里煊皱着的眉头化开,说:“你父亲不算,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嗯…还有阿婆,还有大哥,二哥…”数到十就停下了,后面他不知道多少了,哥哥太多他数不过来。 百里煊笑了声说:“算了,漾,从今往后就不可以让别人这样抱你了。” “为什么。”鱿漾问。 百里煊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说:“无需问,你只管记住。” 鱿漾很听话的:“嗯。” 翌日,百里煊带着鱿漾去找那个老大夫,是家十分老旧的医馆,位置也很隐蔽,藏匿在小巷中,很难找到,门上的牌匾都已经腐朽了,门框贴了两张掉色的对联“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 第22章 骨灰泡水治病 这似乎和小二描述的不太相似,百里煊牵着鱿漾的手走进去,里面也破旧不堪,桌椅板凳全是黑色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药柜上布满了灰尘,房梁上都已经有了蜘蛛丝,看起来长时间没打理了,很冷清。 老大夫佝偻着腰,背着手从后堂屋里缓缓走出来,鱿漾看到有陌生人靠近了,连忙抓住百里煊的衣角,百里煊默默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将他护在身下。 “大夫,我们是来看病的。”百里煊礼貌地说。 老大夫仿佛没听见一样,绕过他们,走到药柜前,拿起毛笔蘸了点墨,然后就在一个厚厚的本子上书写,百里煊见他不理,就又说了遍。 老大夫不耐烦地说:“快走,我这不替人看病。” 百里煊眉头皱一下:“大夫,既然医馆是开着门的,为何不替人看病。” 老大夫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几句诅咒人的话,而且还不停地发笑,看起来就像是疯了一样:“都该死,哈哈,都该死。” 鱿漾看他这样更害怕了:“煊,不治了。” 百里煊看了眼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大夫,想还是算了,便拉着鱿漾走出了医馆。 刚走出去医馆就有好心人来提醒他们:“别这里面看病,那个老大夫的儿子前年得了疫病,老大夫还瞒着大家,继续让他那个儿子替别人看病,结果到处扩散,害不少人也得了这病,最后大伙就把他送去火炉焚化了,这场灾难才得以平息,至此这个老大夫就疯了。” 听他这么说,那个老大夫的儿子也是大夫,本该是子承父业,传承医德继续济世救人,却因为疫病被人活生生拖入了火炉焚化。 鱿漾听完了直打哆嗦,这个人类世界多的是他未成见过的黑暗,关键是这群人认为那个人的死是理所当然,而且还会有人拍手称快。 难怪那个老大夫怨气那么大,老大夫的儿子带病替人看病最后成了一种错,鲜活的人就这样被焚化 ,虽然这种做法极端,但却是一种很好的解决方法,百里煊倒是理解这些人的做法。 回到客栈之后,百里煊就写了信,叫林漳来接他们,在林漳还没来之前,他们就只能先待在这里等,先前为了保障皇后的安危,担心后宫其他妃子会对她不利,所以百里煊把红叶多情都留在了皇后身边保护她,没了她们两,百里煊办起事来很吃力。 “漾,等我们回京后,让御医帮你治眼睛。”皇后的事情可以先往后放一放,反正有红叶多情,应该暂时不会有事,相较于皇后,百里煊更担心鱿漾的身体。 鱿漾知道自己的眼睛治不好,但看煊肯为了他劳心伤神很是开心,扑到他怀里,腻歪了很久不肯起来,遇到煊真幸福。 百里煊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爱上一只小怪物,心里止不住的叹息,这事还不知是好是坏,未来又会如何,百里煊敢都不敢想。 百里煊点了鱿漾最爱吃的鱼,小二很快就端上来了,小二看着两位客官搂搂抱抱的很吃惊,不敢多瞧,放下东西就赶紧走。 小二立即去和掌柜的说这事:“咳,掌柜的,昨天来的那两位长相不俗,却是一对断袖呢!” 掌柜的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边咳嗽边说话,听得很难受,便让他打住:“你等会还是去看看大夫吧!” 小二说:“不碍事,小病,挺挺就过去了。”说完就继续去做事了,看病的银子还得省下来娶媳妇。 掌柜的摇头叹气,继续算着账本,心里却在想这事真怪,店里好几个伙计身体都不适。 “咳咳…”吃到一半,鱿漾突然猛得咳嗽起来了,连都咳得通红,百里煊抬手轻柔地在他后背上拍了拍,说:“呛到了吗,慢点吃。” 咳完之后,鱿漾继续让煊喂自己吃鱼,百里煊又拿起筷子,剔除了鱼刺之后,送进那张小嘴里,喂完后笑侃道:“湖里的鱼都让你一人吃光了。” 鱿漾突然担心起来,要是以后没得吃了怎么办,那他现在得节省点,看着碗里剩下的半条鱼,吞咽着口水说:“煊,不吃了,鱿漾饱了,晚上再吃。” 百里煊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看着他悄悄吞口水的小模样,笑着说:“留到晚上吃,味道就不佳了。” 鱿漾现在特别为难,随后艰难地伸出手,抓了块鱼肉放进嘴里,边哭边吃,百里煊看他这样也是哭笑不得,用手接住他掉下来的珍珠,问:“怎么了漾。” “呜呜,以后鱿漾会饿肚子了。”所以他现在要吃饱,说完,含着泪猛往自己嘴里塞。 百里煊抓住他那只胡吃海塞的手,用帕子给他把手上的油渍擦干净,说:“不会让你饿肚子的,没有鱼了,你可以吃其他的肉。” “可是…鱿漾喜欢吃鱼。”鱿漾还是以吃鱼为主食,就像是人类的米饭一样,顿顿不离。 百里煊假装勉强地答应他:“我可以天天给你鱼吃,但条件是你以后不能再哭了,一滴泪都不能流。” 眼睛都成这样了,还哭,百里煊着实有点担心。 鱿漾当即就收起眼泪,哭完后,又咳了声,百里煊听到他咳嗽了,便把手放在他额头上,温度比常人高了点了,但还算正常,百里煊帮他拢了拢衣襟,责备地说:“漾,天冷了,衣服不要敞那么开。” 只是刚吃东西的时候,有点热,所以他解开了上面的扣子,鱿漾低头垂眸看着煊那双带着茧子的大手帮自己系上锦扣,他也学会了,等百里煊系完后,鱿漾也去帮百里煊系。 看着小鲛人把自己锦扣扯开又系上,玩得不亦乐乎,百里煊便也没有阻止他。 吃完之后,鱿漾说困了,百里煊便让他独自去床上躺会…… 本来是个宁静的下午,但外面似乎并不那么平静,尤其是医馆格外的热闹。 疫病的消息在这宁静的下午众人所知,瞬间人心惶惶,那些人都在说是有人故意传播这种病,当地知县已经介入了调查,就像前年那样,找到第一个发病的人,将其焚化,用其骨灰泡水来治病,虽然这事是迷信,但是前年那群得了疫病的人就是用老大夫儿子的骨灰泡水喝了治好的。 第23章 鱿漾病了 整个镇子都被封锁了,官府的人在到处搜查第一个得这种病的人,老大夫得知疫病又起,便拿着个锣鼓,走街串巷,边敲边说:“报应呀,这是报应呀!” 别人知道他疯了,便没跟老大夫计较,现在整个小镇死气沉沉,只能期盼官府能尽快找到第一个犯病的人。 百里煊守在鱿漾身边,并不知道外面已经乌烟瘴气了,只是今天鱿漾睡得格外久,以往睡午觉一个时辰就醒了,这次太阳西下了都没有醒。 百里煊走过去轻轻唤了两声:“漾,睡久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鱿漾小脸红彤彤的,睁开眼,眼神迷离地看着百里煊,随后猛的咳了两声,用细小的声线说:“煊,嗓子难受。” 百里煊立即去帮他倒了杯水,润润嗓子,鱿漾捧着杯底,把水喝完,百里煊将他从床上抱起来,再次抚上他的额头,很烫,看样子是烧起来了。 百里煊紧张地抱起他,直接往医馆走,此时的医馆已经爆满,门口都站满了人,根本挤不进去。 “咳咳。”鱿漾把头枕在他肩膀上,眼睛半瞌,无力地咳了两声。 百里煊听到他咳,就更心慌,晚上有凉风,百里煊把外衣脱了披在鱿漾身上,然后抱着他在医馆前的树下坐着等,免得凑上被那些人染上了疫病。 这时候官兵来排查,他们要挨个审问患病的人,方便找出第一个得此病的人。 几个官兵走到百里煊面前,说要带走他怀里的人去衙门审问:“把手里那个人交出来,别让我们动手。” 百里煊本来就因为担心鱿漾的身体,所以心情极其不佳,剑眉紧蹇,一计冷眼看过去,身上的强大气势,让那几个官兵吓得有些退缩,冷汗直流。 百里煊还只在战场上面对敌人时,会露出这种眼神震慑对方,几个小小的官兵自然是受不住他这样的眼神,个个都胆小起来了,正打算放过这人算了。 这时候知县身边的赵师爷走过来,他是负责此次疫病事件的会计,负责计算镇上患病人数,看着那几个官兵呆愣在那很久,便走过来问:“怎么回事,你们几个居然敢在这偷懒,小心知县大人赏你们板子吃。” 那几个官兵看到赵师爷来了,立即撑直了腰杆,壮着胆对百里煊说:“快点把人交出来,不然连你一起抓到衙门里去。” 百里煊已经捏紧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突突突地跳动,正打算给这个不长眼的家伙一顿教训。 这时候赵师爷走过来,看了下此人,立即吓得腿软,当即就给跪了:“小的不知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几个无知之辈冒犯了您,待回去,小人会让知县大人好好罚他们的。” 赵师爷跟在知县身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认得赫赫有名的百里大将军。 后面几个一听,眼前这人居然是大将军,腿瞬间都软了,打着哆嗦跪下来,磕头求饶:“将军方才无意冒犯,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小的们也只是秉公办事。” 百里煊脸色难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群人,并没有跟他们计较,只说:“继续去办你们的事。” 那些官兵立即跑的比兔子还快,只有那赵师爷未走,从地上站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然后看着百里煊恭敬地说:“将军,小的这就回去禀报知县大人,等会派软轿来接将军回府上坐坐。” “不必了。”百里煊本就不想暴露身份,办完事就走了,因为他实在受不了这些小知县的热情,无比殷勤,恨不得亲自伺候你擦屁股。 赵师爷见将军想要低调,便没有强求,便道:“那小的就去办事了。” 走之前赵师爷目光看了眼埋在将军胸前,那个安静的小家伙,由于鱿漾把脸埋起来了,所以他看不清全貌,于是赵师爷就更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会被将军抱在怀里。 “咳咳。”鱿漾现在发病的症状更明显了,百里煊还在心里祈祷不要是疫病,因为这种病没有药方可以根治。 “漾,再等一会。”百里煊看着官府的人把那些患病的都抓走了,很快医馆就空了,百里煊这才放心走进去。 赵师爷拿着簿册在医馆里记录被带走的人数,看到百里煊抱着那个小家伙走进来,赵师爷立马凑到那个年轻大夫耳边悄悄说:“这是百里大将军,好好招待,要是他一个不高兴,那可是抹脖子的事。” 年轻大夫得知百里煊的身份后,就不像昨日那样敷衍了事了,笑得走出来迎接。 赵师爷记录完了,就从旁测溜走了,他可不想惹了这尊大佛,因为百里煊现在的脸色十分阴沉,看得叫人胆颤心惊。 百里煊虽然知道这个年轻大夫不靠谱,但这是唯一一家医馆。 百里煊不跟这人废话,直接说:“疫病有什么办法治。” 虽然百里煊不愿相信鱿漾得的是疫病,但是他很清楚鱿漾就是得了这种病,年轻大夫看了眼靠在他怀里,小脸烧得通红且咳嗽不止的小家伙。 害怕百里煊听到没有办法治会生气,所以吞吐地说:“其实是有一法子的,就是找到第一个患病的人,把他烧成灰,用他的骨灰冲温水服下,不出几日就会好了。” “可有依据。”这事若是以前百里煊会觉得很荒唐,只认为是这些愚昧之人的心理寄托,但现在患病的是他在意的人时,无论多么荒唐的法子都值得一试,人就是这样在感情面前就不可能再有理智。 年轻大夫说:“有,前年的疫病就是用此法平息的。” 百里煊问:“前年那场疫病第一个发病的是小镇上那个老大夫的儿子吗?” “确实是用他的骨灰治好了大伙的病,但实际上第一个发病的人并不是他。”这个事年轻大夫最为清楚,说完这个年轻大夫脸上出现了恨意。 百里煊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个人的反常,正打算好好盘问,怀里安安静静的鱿漾突然动了动身子,抬手拉扯自己的衣物说:“煊,热。” 第24章 病重 鱿漾说着已经把衣领扯开了,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百里煊立即给他拉上,又瞪了眼正直勾勾看着鱿漾的年轻大夫。 年轻大夫慌张地把视线离开,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完全精致得不像是个人,就算精心雕刻的娃娃也未必有他这般精美,多看两眼恐怕从不动心的人也会动心的,就像百里煊。 百里煊钳住鱿漾两只不安分的小手,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下,柔声说:“会着凉的。” 真是羡煞旁人,年轻大夫看着他们就想起了以前的事,便伤感起来了,作为“过来人”年轻大夫必须得提醒他一句:“将军,这条路并不好走。” 百里煊抬眼看向他,道:“与你无关。” 安抚完怀里不安分的鱿漾,百里煊继续问之前的事:“你是说他并非第一个患病的人。” 年轻大夫想到前年那事,就止不住叹气:“嗯,将军这事另有隐情,小的不好与你说。” 百里煊拿出随身的匕首抵住他的脖颈,厉声道:“快说。” 百里煊必须得清楚整件事,找到治好鱿漾的法子,在不知不觉中,百里煊已经彻底失心给了这个小鲛人。 “其实那个大夫也是从一个病人那染上了这种病,只是那个乞丐早早就病死了,所以他就被当成了第一个染病的人。”年轻大夫想起多年前的事,眼里透着一丝伤感和痛苦,虽然他隐藏得很好,但怎么也掩饰不住,百里煊感觉他还有很多事瞒着没有说。 百里煊目光锐利地看向他,匕首又靠近了几分,年轻大夫的脖颈上已经被割破了一点皮,渗出了点血:“所以用第一个患病的人的骨灰治病这法子是真是假。” 年轻大夫不敢动,僵直着身子,苦笑着说:“当然是假的。” 百里煊脸色沉了又沉:“胆敢欺我。” 见他发怒了,年轻大夫忙着解释说:“将军你听我说,小的不是有意骗你,这事确实是这么传的,而且那个大夫的骨灰也确实起了作用,治好了疫病。” 百里煊低头看了眼怀里病得越发厉害的小鲛人,收回了匕首,这个年轻大夫知道很多内幕之事,所以这人还得留着。 年轻大夫见他放下匕首后,松了口气,看他很担忧那小家伙,便道:“将军,我先熬些药给他退退烧吧。” “嗯。”百里煊脸色缓和多了。 年轻大夫生疏地对着药方子抓药,但煎药的手法却很熟练,不难看出这人是个假大夫,可能这人以前做过药童,但他是镇上唯一的大夫了,若不是情非得已,百里煊也不放心他煎的药入鱿漾的口中。 百里煊喂药前,先自己尝了尝,以身试毒,年轻大夫能理解他这种谨慎的做法,只是看到他这般照顾那个小家伙,忍不住羡慕起来,在旁边问:“将军,你会娶他吧!” 百里煊冷声说:“与你何干。” 年轻大夫立即闭嘴,已经两次了,百里煊都用这种话搪塞,看来将军心里也很不肯定。 “漾,起来喝药了。”明明刚才还严行厉色,现在马上换上了这种腻死人不偿命的口吻,年轻大夫都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鱿漾睁开眼,抬手勾住百里煊的脖颈,虚弱地说:“煊,难受。” 年轻大夫看着这个软萌的小家伙,终于知道为什么将军要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话了。 百里煊心里也不好受,将他从榻上抱起来,然后端起那碗已经变温的药,打算喂他,但是鱿漾只喝了一口,尝到苦味之后,就不肯再张嘴了。 百里煊看向旁边发愣的年轻大夫问:“有没有糖。” “有……将军稍等一下,小的去取。” 等这个碍事的家伙走了之后,百里煊也就不需要克制自己了,迫不及待地在鱿漾发烫的小脸上亲了数口,又在那张小嘴上亲了两下,担忧地说:“漾,先把药喝了。” 鱿漾摇头,随后更是直接用手把嘴捂住…… 百里煊看着他捂着嘴,怎么都不肯喝药,担心病情恶化,便连哄带骗地说:“漾,把手拿开,让我亲你。” 鱿漾见他想要亲自己,便把手拿开了,亲确实是亲了,为什么煊的嘴里好苦,鱿漾觉得他下次要考虑一下再和煊亲嘴了。 等那个年轻大夫回来时,百里煊已经把药喂完了,接过他手里的糖,拿了一颗放进鱿漾的小嘴里,鱿漾苦到紧缩在一起的五官渐渐松缓。 这甜丝丝的东西,鱿漾还是第一次吃:“煊,还要。” 百里煊又喂了他一颗,顺带在他小嘴上偷亲了下,旁边默默看着他们的年轻大夫,忍不住插话说:“将军,你还是先别靠近他和他做过于亲近的事,不然你也会染上病的。” 鱿漾听到这人让煊不要靠近自己,心里就把这个年轻大夫定义为了穷凶极恶之人。 百里煊不以为然道:“若是治得好,我便与他同在,若是治不好,便同去。” 鱿漾不懂这里面的含义,也不知道这句话多深切,但他还是感动,因为煊没有被这人的危言耸听而想要抛下自己,鱿漾嘴里甜丝丝心里也一样,尽管他现在身体很难受,可他很开心。 这句话份量太重了,直接堵住了那个年轻大夫的嘴:“将军,你们就在此处休息吧,小的就不继续打扰了。” 客栈那鱼龙混杂的最容易染病,百里煊觉得还是这里比较安全,便点了头,在这先住几日,等林漳来接应他们。 喝完药之后,鱿漾的身体明显好转多了,但这只是种表面现象,好了没一天,病情急转直下,百里煊整日焦虑不已,心情极差,年轻大夫屁都不敢放,心惊胆颤地守在小火炉边煎药。 镇上唯一算得上大夫的只有那个老大夫,但是他疯了,而这个年轻大夫就是个半吊子。 “咳咳,煊,好难受。”鱿漾躺在床上小声地喃呢起来。 百里煊看着床上高烧不退的人儿,捏紧了拳头,掉头直接走到年轻大夫身边,揪起他的衣领子,怒道:“告诉我,有什么法子可以治,快点。” 第25章 子温和安和绝美的爱情 “将军,官府的人已经在寻找第一个发病的人了,您先别急。”年轻大夫试着安抚他。 但是并没有用,因为百里煊并不是傻子:“再不告诉我真正的方法,我现在就会要你的命。” 百里煊的眼神太恐怖了,年轻大夫被看得头皮发麻,最后不得不老实交代了:“那个老大夫有法子,将军可以去寻他。” 百里煊皱眉说:“他不是疯了吗?” 年轻大夫说:“但他手里有治疗疫病的方子,将军可以去找找看。” 百里煊信了他,并把鱿漾交给这人,自己独自去找治病的方子去了。 走出医馆发现整个镇子都冷清了,冷风吹起更显萧条,街上只有寥寥几个人,其他人估计都因为患病被官府抓走了,百里煊还没走多远,就看到了那个老大夫坐在桥上,又哭又笑且大声地说:“都该死,报应…哈哈哈……” 百里煊走到他身后,语气低微地乞求他把药方给自己:“大夫,我知道你有治疫病的方子,可以给我吗?” 老大夫脑子很清醒,只是旁人觉得他疯了而已,看到这人低声下气地求自己,老大夫只是问他:“你是不是这个镇上的人。” 百里煊点头:“不是,只是从此地路过。” 老大夫说:“你不是这个镇上的人,老夫倒是可以给你方子。” 他恨的只是这个小镇上的人,并不想伤及无辜,老大夫唯一一个要求就是,百里煊不能把方子泄露出去,他要活着看着那群吃他儿骨灰的恶人下地狱。 百里煊得了药方之后匆匆赶回医馆,把药方给了年轻大夫说:“照这个方子抓药。” 年轻大夫看到方子时愣了两下,随即假意地笑了声:“将军,你怎么拿到的。”他以为那个老大夫不会给的,没想他居然给了这人。 百里煊不耐烦地说:“废话少说,快去。” 随后百里煊走进房里,抓起鱿漾的手,抑制不住开心地说:“漾,有救了。” 看到百里煊此刻这幅样子,恐怕日后真的山穷水尽,必须得拿鱿漾的心头肉才能救皇后,百里煊也不会把他交出去的。 鱿漾虚弱得说不出话,但看着煊那么高兴,他也艰难地扯出了一抹笑。 很快那个年轻大夫就煎好药端上来了,百里煊一口一口,细心地喂鱿漾服下,本以为很快就会好的,可是喝了几日这样的药之后,鱿漾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 看着鱿漾脸色越来越苍白,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当中,百里煊也好几日没合眼,脸颊消瘦了不少,整个人憔悴地守着床边,那双充.血的眼睛一直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小鲛人。 百里煊能感觉到鱿漾快要不行了,至打他跟在自己身边,身体就一直出现各种状况,如今眼睛还没治好,又染上了疫病,现在危在旦夕,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年轻大夫走进来看了眼,见百里煊还坐在那,几乎都没动过,这都几天了,百里煊愣是没合过眼,一直守在那小家伙身边。 突然百里煊站了起来,直直地往门外走去,大步走到了那家破旧的医馆前,门是关着的,百里煊一脚踹开,老大夫正在里面书写那本厚厚的药典。 看到百里煊气势汹汹地走来,加上他那副憔悴又凶狠的样子,老大夫被吓得一愣。 百里煊掏出匕首架在老大夫脖子上,声音沙哑地说:“请您亲自去给鱿漾看病。” 他实在没有办法了,眼前这个人是唯一的希望! “药方不是给你了。”老大夫说。 百里煊态度强硬地说:“请随我去一趟。” 老大夫看到匕首都到脖子上了,就应下了,然后跟随着百里煊去了医馆。 到了医馆,老大夫看到那个年轻大夫时怔愣了一下,随后皱着眉问:“你这个小子也开医馆,不怕治死人吗?” 年轻大夫没想到他会来,同样震住了:“您怎么来了。” 百里煊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废话,带着老大夫进屋里给鱿漾看病,老大夫看着床上那个精致的小家伙已经快不行了,问:“你有按照我给你的方子抓药吗。” 百里煊说:“每日喝的药,都是照你给的方子抓的。” “不可能。”老大夫一口否认:“那方子我儿试过很管用。” 百里煊突然明白了,目光凌厉地看向身后默不作声的年轻大夫,老大夫也明白过来看向他,叹气说:“你怎比我执念还深。” 年轻大夫见被识破了,害怕被百里煊给打死,便想要夺门而逃,百里煊把他抓了回来,按在地上,拳头已经准备好了,那双充.血的眼睛瞪着他说:“你为什么要偷偷把药换掉。” 年轻大夫突然激动地说:“将军你以为我想吗,我也不希望那个无辜的小家伙受到牵连,但是一但他救活了,你肯定会被把药方子交给那群人,让他们得救,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群恶人被救回来。” 百里煊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先给了他一拳,释放一下心里的怒火。 这一拳直接把年轻大夫的牙打掉了,老大夫突然上前来制止,让百里煊别打他。 年轻大夫看他护着自己,苦笑一声:“你这老头,真是虚伪,为什么不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他们,而是继续让他们都以为安和是故意要把病传给大家的。” 百里煊问:“什么真相。” 年轻大夫想起以前的事,含着泪道:“那年安和的医馆里来了个乞丐,安和给他诊治,发现那乞丐得了疫病,安和边把他留在了医馆里,每天都在想治好疫病的方法,但那个乞丐等不到他配出方子就死了,安和为了以后能照福百姓,就穿上了乞丐生前的衣物,故意染上那种病,以身试药,试了无数的法子后,终于得到了药方,便是那个老大夫给你的那张方子,安和身上的疫病已经快要好了,但是他每日给人看病,所以其他人也染上了,还不等安和把方子公布于世,那群人就闯进家里,把安和带走了,直接丢进了火炉里,我冲进去火里,想救他,他却对我说让我按着方子给那些人治病,到这种地步他都想着他们,我被拉出来了,眼睁睁看着安和被焚化,我本想着把药方交出来,可那群人居然直接分食了安和的骨灰,因为安和生前喝了大量的药,所以他们误打误撞的都活下来了。” 第26章 病好了 “他们都该死,居然连安和最后的骨灰都不给我留,要不是他们,安和就不会死…”年轻大夫说到最后失声痛哭。 老大夫听了他那些话,同样很伤感,抹了把泪之后走到年轻大夫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破旧的帕子给他:“子温,都过去了。” 年轻大夫直接挥开了他的手:“不要你假惺惺,当年逼得安和离开我的还有你。” 百里煊可不关心他们之间那事,拿出匕首抵着年轻大夫的喉咙,冷声说:“快去煎药,要是鱿漾有什么事,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活。” 老大夫伸出那只皱巴巴的手握住百里煊手中的匕首,说:“我去煎,你别伤害他。” 百里煊放下了匕首,老大夫就亲自去抓药了,年轻大夫脱力一样,滑倒在地上,百里煊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随后听到床榻上有动静,百里煊立刻转身走到床边去。 “漾,要不要喝水。”百里煊柔问。 鱿漾点了点头,百里煊从年轻大夫的身边绕过去,去倒了杯水,再绕回来,扶起鱿漾的上身,喂他喝水。 喂完水后,百里煊瞥着地上那个还在伤感的年轻大夫说:“还不出去,还想我动手吗?” 年轻大夫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泪,走了出去,那些话憋在心里这么久了,终于说出来了,他心里舒畅多了,再不说他真的要心理扭曲了。 老大夫手脚不麻利,年轻大夫上去帮忙,两人也算是化解了多年的恩怨,老大夫也默认这人是自己儿媳妇了,虽然有点晚…… 等药煎好了,百里煊熟练地喂鱿漾服下,喝完再喂他吃颗糖,过了一夜,鱿漾的病情就好转不少。 百里煊这几日都没合眼,终于可以放心地眯一下了,鱿漾醒过来时,他还在睡觉,连着躺了几日了,鱿漾身体都要生锈了,便爬起来走了两步,要是有水的话就好了,他可以游几十圈舒展一下。 百里煊虽然睡着了,但还是保持着警惕,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把他惊醒,睁开眼看到小鲛人在床前渡步,百里煊朝他招了招手:“漾,过来。” 鱿漾听话地趴在他身上,还伸手在他憔悴的脸上摸了摸,看着百里煊这幅样子,鱿漾担心地问:“煊你病了。” “不碍事,只是许久未睡了,漾,我休息一会,你不要乱跑。”百里煊看着他好像在这个房里待不住了,所以特意醒来跟他说这么一句。 鱿漾确实觉得闷了,想要出门去逛逛,但百里煊不允许就算了:“煊,一起睡。” “嗯。”百里煊搂着他,帮他把被子盖好。 但是鱿漾睡了好几天了,睡不着,趴在百里煊胸口上,两只像被雾遮住的眼珠子睁得老大,看看房梁,看看那扇纸糊的窗户,看看百里煊俊美的脸,最后目光落在他的下巴上,又长胡子了。 鱿漾把脸凑过去蹭他新长出来的胡子,结果把嫩嫩的小脸都给扎得通红,就不敢再用脸去碰了,转而去摸了摸百里煊的胸.部,很结实而且很硬,鱿漾又摸了摸自己的胸,有点小鼓而且是软的。 作者有话说 加更一章,放假快乐(σ≧≦)σ 第27章 给自己谋个名分 鱿漾的小手往下摸,又摸到了个硬东西,好大一个,鱿漾正打算钻到被子里去一探究竟的时候,百里煊被他弄醒了。 百里煊喘着粗气地对这条小色鱼说:“漾,你出去玩会,一炷香的时间后要回来,记住了吗,” “嗯。”鱿漾松开了那个硬硬的玩意,欢乐地跑了出去。 百里煊看着敞开的门,无奈地扶了一下额头,他最近越来越心浮气躁了,跟个毛头小子一样,一摸就起反应了,这还得了。 鱿漾跑出来就撞见了那个年轻大夫,年轻大夫见他自己跑出来了,气色看起来也还不错,问:“你身体如何了。” 鱿漾不喜欢跟百里煊以外的人说话,便不打算理他,年轻大夫知道他喜欢吃糖,便弄了些糖来,鱿漾喝药的时候都会吃那东西,见他递过来,没有犹豫,接了直接放嘴里,很甜。 一颗糖打好关系后,年轻大夫问他什么,鱿漾都会回答他。 “小家伙,你和将军是什么关系。”年轻大夫很好奇。 鱿漾坐在凳子上,用舌头抵着糖块在嘴里左右来回翻滚,口齿不清地说:“煊说我是他的贴身小厮哦。” 虽然鱿漾不知道小厮是什么,但是贴身的小厮,嗯,光听贴身二字就觉得够光荣了,地位肯定很高。 “小厮??”年轻大夫有点搞不清他们之间那复杂的关系了,而且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那细皮嫩肉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个小厮,不过转念一想百里煊这般照顾他,肯定不舍得让他干粗活,难怪养得那么好。 年轻大夫说:“难道你只甘愿做他的小厮吗,你因该趁着将军现在还宠你,让他赶紧给你个名分。” “名分是什么。”鱿漾不太懂人类世界的规则。 年轻大夫耐心地跟他说:“名分就是地位咯,你现在只是个下人,若是不谋点名分,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鱿漾只是个下人?”鱿漾听到这人的话才明白,他以为贴身的小厮很厉害了,结果只是人类世界里最低级的人,原来煊只把他当下人。 “呜呜呜…”鱿漾止不住的掉眼泪,但想到百里煊说过不准他哭,于是鱿漾又忍住了,只是哭出声,却并未掉眼泪,不然就会被识破身份了。 “哎呀,你别哭呀,将军对你这么好,你有什么可哭的,等会让他给你个名分不就好了。”年轻大夫看他突然嗷起来了,有点手忙脚乱地旁边安慰,惹哭了这小祖宗,将军等会肯定扒了他的皮。 他的安慰并没有用,鱿漾嗷得更厉害了,他以为煊很喜欢他才让自己给他当“贴身”的小厮,结果是空欢喜一场,贴身的小厮其实就是个下人,那巨大的落差,让他觉得很难过。 年轻大人担心会被百里煊发现,连忙捂住他的嘴,把他拉到墙角下,小声地跟他讨论说:“别哭了,我跟你说,只要你提,他肯定答应,说不定你还可能成为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鱿漾瘪着嘴看着他,似乎在询问将军夫人是什么。 年轻大夫发现他有点傻,而且傻得很可爱,忍不住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笑着说:“就是成为将军的结发妻子呀,不过这不太现实,最多可能让你当个男宠吧!” 年轻大夫不想给鱿漾太大的希望,因为将军夫人不是谁都能当的,更何况鱿漾还是男的。 鱿漾却已经记住了,自顾自的说:“鱿漾是将军夫人。” 年轻大夫拍了拍他的肩膀,嘲笑他说:“白日梦还是可做的,你现在只是个下人,就别想着将军夫人这个位置了,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慢慢来。” 他又提下人这事,鱿漾就又嗷起来了,他以为自己是煊心里特殊的那个,结果他就是个下人而已,还不如林漳和百里煊来得亲切。 说到林漳,鱿漾突然明白了,垂头丧气地跟年轻大夫说:“煊有夫人了。” 鱿漾心里想,他只是个下人都能晋升到男宠,那林漳是煊的副将起点比自己高那么多,只要他提,煊肯定会让他当将军夫人了。 “未曾听过将军有娶妻呀,哪来的夫人。”年轻大夫问。 鱿漾难过地捡起旁边的树枝,折成了好几段,失落地说:“有了,他比鱿漾重要,鱿漾只是个下人,他是个煊的手下。” “这样呀……”年轻大夫以为百里煊并不如表面那样深情,有可能还是个多情的渣男,说实话年轻大夫这个人和普通的人思想不一样,他一直都只认为要真喜欢一个人就一生一世一双人,三妻四妾的都不会有真的爱,便悄悄劝鱿漾说:“你还是不要跟他提了,当个男宠你也不可能过得好,像你这样单纯的迟早会被其他新宠给代替,还会被算计。” “嗯。”鱿漾记住了,可是他有点难过,悄悄地抹了把泪,年轻大夫见他在偷偷的哭,凑过去想要安慰,却看到地上有几颗紫里透红的珍珠,好奇地捡起来看。 鱿漾见被他发现了,赶紧跑了,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哭,年轻大夫本来想追上去,可是他跑得太快了。 一炷香后,鱿漾还没回来,百里煊有点担心,都没有怎么睡就亲自出来寻了,一出来,就看到了年轻大夫拿着几个珍珠在把玩。 百里煊皱眉走过去,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珠子,冷声问:“鱿漾呢!” 年轻大夫看到他突然出现,吓得一激灵,随后磕磕巴巴地说:“他…他…跑出去……玩了。” 百里煊看着手里那几颗珍珠,脸色越发难看,目光质疑地看着年轻大夫,“他到底去哪了。” “他刚躲起来,应该就在医馆的某个角落。”年轻大夫胆颤地说。 百里煊便开始在医馆里寻,在医馆后面的小水池里找到了鱿漾,他变出了鱼尾,躲在里面,百里煊走过去的时候,鱿漾明明看到他了,却还往里缩,好像很怕他或者说是不想见他。 百里煊对他这种反应,心口上像被人揪住了一样很不好受,百里煊在水池边蹲下,唤了他一声:“漾,躲在这会被发现的,快出来,我带你回房里。” 第28章 夫人之位除了你不会有别人 鱿漾往后缩了缩,那双灰蒙蒙的眼睛里写着落寞和伤感,还有让百里煊想要抓狂的疏离,百里煊衣袖下的手捏得咯吱响,按耐住心里暴躁的野兽,把愤怒化作叹息,跨步走进水池里,抱起了水里的小鲛人,温柔无比地看着他说:“讨厌我了吗?” 鱿漾晃了晃脑袋,他只是伤心,自己只是煊身边的下人,他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个,可泯然众人矣。 百里煊见他泪水打起转来,无比委屈的样子,不解地问:“怎么了漾。” 鱿漾闭口不言……… 鱿漾这种性子真的让百里煊很头疼,百里煊将他抱离了水池,直接去找那个年轻大夫。 年轻大夫看到将军怒气冲冲地朝自己走过来,吓得汗毛直立,本想遁逃,可是他挪不动脚,百里煊抱着鱿漾走到他面前,那张俊脸无比严肃:“你跟鱿漾说了什么。” 鱿漾这个傻子,很容易被挑拨,别人说什么他都信。 年轻大夫手心里冷汗直流,在百里煊那种可怕的目光下,他也不敢撒谎,老实交代说:“我跟他说要为自己以后谋条出路。” 百里煊眼睛危险地眯起,年轻大夫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忙着解释说:“我不是让他离开将军你,我是对他说让他跟你提,给他个名分什么的,然后这小家伙就莫名其妙哭起来,说你有钟意的人。” 百里煊听鱿漾是为了这事伤心,低头看着怀里委屈巴巴的人儿,哭笑不得地说:“傻瓜,除了你,我哪有钟意的人。” 年轻大夫看着他们俩:这算当场告白吗。 鱿漾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可将军夫人不是我。” “除了你不会有别人了,若是…你成不了…我的夫人,这个位置我也不会给别人。”百里煊一句话分了好几段说出来,证明他心里很纠结,若是成不了,他心里不比鱿漾好受。 年轻大夫感觉自己可以溜走了…… “真的,以后鱿漾不是小厮是夫人咯?”鱿漾满怀期待的问。 百里煊点了下头:“嗯。”以后的事不好说,但现在除了鱿漾,他也没有想娶的。 鱿漾心情好起来,搂着百里煊的脖子,在他身上撒娇:“煊,今晚和我交配好不好。” 年轻大夫听到这么直白的话,虽然不是对他说的,但脸颊也臊红起来:“……”他是不是该溜了。 百里煊都被他这句直白的话吓到了,但是他知道鱿漾这句话里没有半点欲望,抬手在他小巧的鼻头上轻捏了一下,宠溺地说:“不行,你身体才刚痊愈。” 百里煊居然拒绝了美人的主动求爱,年轻大夫感觉将军这样不解风情,以后可能很难吃到肉。 但实际上,百里煊都是趁鱿漾睡着了,偷偷的吃。 因为疫病肆意,所以街上都没有什么行人,完全看不到昔日的繁华,鱿漾拿着之前买的拨浪鼓在手里摇着玩,另一只手牵着百里煊的手走在大街上,本来以为病好了,就可以好好玩了,结果街上什么人都没有,那些商铺也都关门了,只剩下寥寥几家还开着门。 鱿漾指着之前那些小贩摆摊的地方对百里煊说:“都不见了。” “被官府的人抓走了,要等病好了才能放出来,漾,这外面没什么好逛的,我们先回去。”百里煊作势就要拉着他往回走。 鱿漾把头垂下来,很失落的样子,百里煊不想看他这样,便说:“回京了也可以逛,到时给你银子,你想要什么都买下。” 鱿漾还是打不起精神来,亲眼看到一个地方从繁华到冷清,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拉着百里煊的手央求道:“煊,变回来。” 百里煊实在不忍心拒绝他,就答应了,当初答应老大夫,不会把药方子泄露出去,但这毕竟是那么多条人命。 百里煊带着鱿漾再次来到那个贴着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的破医馆前,这对对联现在来看确实挺讽刺的。 老大夫还在书写药典,已经写了厚厚一叠了,看到百里煊和鱿漾走进来,他客客气气地过来请安:“将军,您怎么来了。” 老大夫得知了百里煊的身份后,就没再用以前那种疯癫的口吻说话,语气十分敬重。 这个镇上的人都是老大夫的杀子仇人,他要报仇也是理所当然,百里煊也不会告发他故意散播疫病,只道:“大夫,待我回京了,我会让皇上为令子追封,再为他修药神庙,但求您能把治疗疫病的方子公布于众,拯救黎明百姓。” 老大夫激动得老泪纵横,哪个大夫不是想着悬壶济世,又怎会想着害人呢,就像那对联,若是后人能记住他儿的功劳,老大夫倒可以不计前嫌。 但是,老大夫抹完泪后,叹气道:“草民倒可是交出药方,只是子温他怕是不肯。” 子温就是那年轻大夫,他是老大夫儿子安和的心上人,这两人私下里定了终生,还没好好一起,就已经阴阳相隔了,子温的执念最深,他夜夜都期盼镇上的人都死光了。 百里煊握紧鱿漾的手,阴阳相隔的痛苦,他能理解,从老大夫这里走出来,鱿漾在旁边小声地说:“疼。” 百里煊这才意识到自己握得太紧了,弄疼他了,连忙松开些,子温和安和的事情让他心里有些慌,若是那天鱿漾也永远离开他了,或许百里煊会比子温还要疯狂。 回到医馆里,子温正在哼着小调,整理着那些药材,能看得出他现在心情很好。 百里煊直接跟他提那事,给安和死后追封,又替他修药神庙,让后人去拜他,这是件好事,但是子温心里一点都不痛快,他也没有拒绝百里煊,只是含着泪说:“安和说要是他爹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的话,我们就去别的地方开医馆,他看病我抓药,现在我替他开医馆了,他却没有陪在我身边……” 鱿漾见他哭了,便走过去,想帮他擦眼泪,好歹他们之间也说过几句悄悄话,算是朋友了。 百里煊却把他拉了回来,然后突然沉着脸看着子温说:“你忘了他死之前对你说什么了。” 第29章 鱿漾比皇后重要 子温哭着哭着就笑了:“安和他就是这样,被那群人丢进火炉里,还替他们着想。”子温对安和那性子简直是又爱又恨。 “好吧,拿走吧。”子温想到安和的遗愿,最后还是妥协了:“但是将军也别忘了,您承诺的事,我希望那群白眼狼能日日去安和的庙里跪拜。” “嗯。”安和本就是最大的功臣,记载在史书上让后人铭记,这样做是应该的。 有了药方,那些得了疫病的人很快就被从衙门里放了出来,街上又恢复了昔日的繁荣,人群熙熙攘攘,川流不息,鱿漾拿着子温给他的碎银子在小贩手里很多小玩意。 百里煊跟在他身后,帮他拿东西,经过一家卖玉器的铺子时,百里煊停顿了一下,他记得刚遇到鱿漾的时候,鱿漾就拿走了他贴身的玉佩,如今他还挂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百里煊现在正在想着要不要给这小家伙也刻一块。 “漾,要进去看看吗。”百里煊叫住了一个劲往前走的小鲛人。 鱿漾回过头来,然后跟着百里煊一起进了那家卖玉饰的铺子,里面有各种已经雕刻好的成品,成色也皆是上等。 百里煊挑了块最好的毛料,然后看着旁边东张西望的鱿漾问:“漾想要刻字还是要图形。” 鱿漾直接脱口而出:“要鱼。” 百里煊也想到了,浅笑着答应:“好,我亲手给你刻。” 鱼比较容易雕刻,百里煊让老板给了工具,随后就开始雕刻那块没有形状的毛料,不一会,就有了雏形,是条半人半鱼。 老板在旁边看着他慢慢地刻出一个人身鱼尾的怪物出来,笑问:“公子,见过鲛人。” “未曾见过。”百里煊拿着玉去冲了下水,洗掉那些刮出来的细粉末,鱿漾凑着个小脑袋来看,指着那鲛人形状的玉,笑着说:“这是鱿漾。” 百里煊停下来,凑到他耳边,示意鱿漾还有外人在场,不要说漏嘴了。 鱿漾立即噤声,用手捂住自己的小嘴,那老板笑了,迎合道:“确实有几分相似。” 等刻完后,穿了孔,配上流苏,戴在腰间,鱿漾开心里用手拨弄腰上的玉饰,因为是煊亲手刻的,意义非凡,鱿漾很喜欢所以爱不释手。 百里煊刻的小鲛人是鱿漾睡觉时的模样,他喜欢卷缩起来睡,两手抓着自己的尾巴,一头墨色长发在水里散开,显得那张小脸更加秀美绝伦,百里煊还特意雕刻出了他嘴角的口水,以及那软绵绵的小肚子和微微鼓起的小胸脯,那小肚子刻得最为传神,看了让人真以为是软的,实际上玉是硬的。 如此细致入微,也使得那玉刻的鲛人栩栩如生,连老板都惊叹他的好手艺。 百里煊以前在边关打仗,除了日常的训练之外,他也会去找些木头回来雕刻些东西解闷,时间长了,熟能生巧而已。 鱿漾很开心,一直笑个不停,腮帮子都笑酸了,最后还是百里煊帮他揉揉脸,放松一下。 回到医馆,两人牵着手走进去,一进去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属下叩见将军。”林漳抱着剑行礼。 百里煊见他这么晚才来,便问:“可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林漳急促地说:“将军,皇后的病情……加重了。” 林漳脸上满是担忧看着比百里煊还要在乎皇后的安危,百里煊也稍微有了点慌张:“即刻回京。” “是。”林漳看了眼他们俩牵在一起的手,脸色变了变。 鱿漾还没玩够就又要启程了,有些舍不得子温,临走前还跟人家挥手告别,百里煊见了,把他从窗边拉回来,皱着眉问:“漾,你何时与他交好了。” 鱿漾说:“他很好。“ 当初子温偷偷把药换掉,差点害死了鱿漾,现在这小家伙还觉得他好,百里煊觉得自己有必要教他怎么分辨好坏:“漾记住了,除了我以为的人都不可信。” 除了煊以外的都是坏人,鱿漾记住了,点了点头:“嗯。” 马车上颠簸,摇摇晃晃的,没一会,鱿漾就头晕呕吐起来,难受地靠在百里煊怀里,嘴里叼着水囊续命,为了照顾鱿漾的身体,回去的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 林漳好几次都在催:“将军,现在天色还早,就继续赶路吧!” “没听到我说的吗,停下来休整。”百里煊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怒气。 林漳觉得他太照顾那个小鲛人了,不就是吐了一下吗,非得停下来休息,又要耽误大半的时间。 “漾,头晕的话就先睡会。”面对鱿漾时百里煊又换了种语气。 林漳听到这种对比,忍不住担心皇后最终能被救回来吗,他至年少就跟在将军身边,也很早就识得了皇后,皇后温婉贤淑待他极好,林漳对她有种别样的感情,所以他不希望看到皇后就这样香消玉损了。 以至于林漳现在看鱿漾的眼神也变了,以前还会同情和怜悯他,现在他恨不得拿着小刀亲自去割些心头肉下来。 鱿漾感觉到了林漳阴冷的眼神,害怕地往百里煊的胸口上钻,他都能感觉得到,百里煊自然也能感觉得到,冲林漳看了眼,眼神里满满的警告。 林漳只得把眼神移开…… 回京之后,百里煊第一件事不是进宫看皇后,居然是请御医来给那个小怪物看病,这更让林漳看不下去了:“将军您不进宫看看皇后吗?” “稍后再去。”百里煊又看着那御医说:“他的眼睛这样了如何能治。” 林漳生气抱着剑走了出去,御医凑过来扒开鱿漾的眼皮看了看那双灰色的美眸,随即摇头说:“将军,这我无能为力,不过有个邪医可以治,就是把别人的眼睛给他换上,虽然手法残忍血腥,但确实管用。” 听他这么说,鱿漾使劲地摇头:“不要换眼睛。” 鱿漾的眼睛是独一无二的,怎么能把它换下来按上别人的眼睛,百里煊也不愿这么做,至少现在鱿漾还看得清,还用不着做到那一步。 第30章 煊,我想你了 下午,百里煊进宫去看望皇后,她如今已经起不了身了,听宫女说她夜夜梦见自己死去的孩儿,所以现在疯疯癫癫的,只想着下去陪她的孩子,精神错乱得厉害。 心病还须心药医,但旁边的御医还在跟百里煊说什么鲛人心是最好的良药,吃心补心,方可治好皇后的心病。 百里煊听了直接拔出剑,架在御医的脖子上,脸色沉沉地看着他:“除了此法就别无他法了吗,你这个庸医。” 御医吓得直打哆嗦,两腿都要站不住了,颤抖着说:“将军,或许是邪祟缠在皇后身上也说不定,心病这个东西,大多都是邪祟作祟,皇后就是被那个死去的胎儿给缠上了 ,去请个高僧做场法事,说不定能好。” 听到这个办法百里煊就满意多了,放下手中的剑,出了宫之后,将鱿漾交给红叶和多情照看,而他则带着一众手下快马加鞭直奔松山而去。 没了鱿漾,百里煊也就不需要停顿下来休息,马跑了两天两夜都累倒了,百里煊却迟迟没下令休息,到了第三天清晨抵达了松山。 百里煊命人把寺庙都围起来了,然后大步走上前去,一脚将那扇破旧的门给踹开了,和上次截然不同态度。 里面有两个和尚,一个攥着佛珠在念经,一个在扫落叶,看到门被人踹开了,两人同时看过来,还不等反应,百里煊一声令下把他们都抓了起来。 攥着佛珠的那个老和尚,百里煊未曾见过,和上次来的那个老和尚并不是同一个人,百里煊正纳闷又看向那个扫地僧,是个中年和尚他也未曾见过,不过感觉这个中年和尚有几分熟悉。 百里煊看着那个老和尚问:“之前那个老和尚呢!” 老和尚目光看向那个中年和尚,老鲛人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告诉百里煊自己的身份。 老和尚口头上总说着出家人不打狂语,但他这次说谎了:“阿弥陀佛,寺里就只有老衲和一个坐下弟子。” 百里煊眉头一挑,难不成见鬼了,不过现在时间紧迫,他也顾不得问那么多了,直接将老和尚给带走了,非逼着他做法事,不管他愿不愿意,若是不愿那就人头落地。 那边,百里煊走了好几日,鱿漾以为他不要自己了,就整日躲在屋子里哭,无论红叶多情怎么哄他都没用,只能偶尔说一句将军快回来了,才能逗他开心一下。 她们总说将军快回来了,可鱿漾迟迟见不到他的身影,更加伤心了,现在东西也不吃,愁坏了红叶和多情。 “公子,我们做了您最爱吃的鱼,红烧清蒸的都有哦!” 屋里并没有反应,过了很久,里面才传出几声细小的抽泣声。 红叶叹气道:“这可怎么办。” 多情去大门口望了望,也跟着烦心:“是呀,将军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要是他再这样下去,若是有了什么闪失,将军回来肯定会罚我们两的。” 将军对那小家伙的宠爱,两人都看在眼里,现在那小家伙在将军心里的份量可重了,万一要是饿死了,她们两估计得陪葬。 百里煊就是因为担心鱿漾,所以夜里都在赶路,跑死了一匹马,他让手下在后面慢点赶路,毕竟那老和尚经不起这样折腾,而他自己则连夜赶路走小道回京。 他子时到了府,赶忙就回房去见鱿漾,进屋后看到那小家伙已经哭累了,所以睡着了,红叶和多情都是一脸疲倦地守在他身边,看到将军回来了,她们如释重负:“将军,您可算回来了……” “嘘!”百里煊示意她们别说话,赶紧出去,别把鱿漾吵醒了。 红叶多情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并把门关上…… 几日不见,百里煊才知道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什么时候这个小家伙竟然比皇后重要百倍了,百里煊自己也不知道,但要他在皇后和鱿漾之间做选择,他选择不伤害鱿漾半分。 鱿漾睡得很浅,所以百里煊一在他脸上亲吻,他就给惊醒了,醒来看到百里煊那张脸时,眼里马上蓄满了泪,百里煊将他未化形的眼泪给舔舐掉,喉咙沙哑地说:“漾,我想你了。” 百里煊一路上不吃不喝,风尘仆仆,嘴唇都起皮了,亲吻的时候刮得鱿漾的小脸生疼,但他并不在意这点痛,回抱住他,哽咽道:“鱿漾也想你,呜……” 百里煊将他抱起来,感觉他轻了,顿时心疼得要命,抬起手在他脸上抚摸,问:“漾有乖乖吃饭吗?” 鱿漾没有回答他,搂着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瓣,主动亲上百里煊那张干燥起皮的嘴…… 百里煊顿时没有了思考能力,扣住了他的小脑袋加深这个吻,唇舌互相追逐,呼吸渐渐粗重,而理智正在沦丧。 尽管他的身体已经超出负荷了,但是他现在的精神出奇的好,将怀里的小家伙压在床上,两手撑起上半身,看着身下人那张仍旧写天真无邪的小脸,特意询问他说:“漾,我可以吗?” 鱿漾懵懂地看着他:“……” 百里煊:?…… 对视了片刻后,百里煊微微扶额,叹道:“真是败给你了,漾早些睡吧。” 虽然他已经忍不住了,但他不想强迫鱿漾。 鱿漾其实是懂的,毕竟他岁数可不小了,只是他的外表看起来很稚嫩而已。 鱿漾见他很失望的样子,心里也跟着失落,他不喜欢煊露出那样的表情,于是拿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看着他,娇羞地说:“煊,可以亲我。” 说完,鱿漾羞涩地把头埋在枕头里,臊得不说话了。 百里煊笑了一声,这小家伙真是个宝贝。 第31章 疼,不做 折腾到了半夜,百里煊什么也没吃着,只能多亲他两口,最后鱿漾说肚子饿了,百里煊又去给他做夜宵。 忙到寅时才安安心心地搂着小鲛人睡觉,好几日的路程硬生生让百里煊缩短成了一天一夜,百里煊身体疲乏,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有他在身边,鱿漾也能睡得安稳些了。 等那老和尚回了京之后,还来不及休息,就被百里煊带进宫里,去给皇后做法事,那老和尚只会念经,并不懂怎么驱邪。 但百里煊强迫又要挟的,老和尚不得不围着皇后念起经来,这个管不管用不好说,毕竟皇后就是舍不下孩子,并不是真的被那孩子缠上了。 百里煊让和尚在宫里替皇后驱邪,什么时候皇后病好了,他就什么时候再回松山。 原本以为皇后的情况会有所改善,结果皇后听了那老和尚的念叨后,病情反而加重了。 不久后,宫里传出皇后快要薨逝的消息,百里煊在府上听到之后,眼眶红了红,但他忍住了,并没有掉下眼泪。 旁边的林漳直接就跪下来了,磕了个响头后恳请道:“将军,皇后命悬一线,如今只有那最后一个法子。” 百里煊知道他想说什么,捏紧拳头说:“不行。” 他绝对不会做伤害鱿漾的事情…… 林漳跪在地上,语气无比激动地说:“将军事到如今,你还不肯下最终的决定吗,难道在您心里,皇后连个怪物都不如吗,” 百里煊沉默不语,衣袖下的手不断捏紧,指尖捏得泛白,指甲陷进肉里,不一会,一滴鲜血从衣袖下掉落在地上…… 林漳看得出他现在很煎熬,继续说道:“将军忘了皇后以前是怎么样待你好的吗,将军小时候高烧不退那次是皇后彻夜不眠守在你身边,还有你忘了皇后为什么会失去腹中的孩子,当真是她体质薄弱吗,将军你自己最清楚,皇后当年为了救你,才落下的病根,所以无力保住胎儿,才会导致滑胎,如今你却要为了一个怪物对她见死不救,将军,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呀!” 百里煊拔出剑,朝林漳挥了一剑,削掉了林漳的发冠,白玉发冠在地上滚了几圈,随之而来的是百里煊的一声怒吼:“你给我闭嘴。” 救与不救,百里煊心里比谁都煎熬,他恨自己太容易失心,这么轻易就将心给了鱿漾,他恨也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保住那个孩子。 百里煊迟迟做不出决心,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林漳披头散发的跪在门外苦苦哀求,他对皇后有种特殊的执念,所以无论无何他都要劝说将军。 良久,百里煊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把鱿漾送回海里去。” 百里煊怕自己下一秒会直接下令去取了鱿漾的心头肉,所以他决定把鱿漾送回去,就当从未遇见过什么鲛人,他的良心也用不着受到谴责,不然皇后要是死了,而见死不救的百里煊一辈子都会活在罪孽之中,生不如死。 所以他就当做从未遇见过鱿漾,那样他也就不需要太过自责…… “将军,你……” “再多说一句,我要你的命。”百里煊这已然是下了最后的通牒。 鱿漾醒来见百里煊不在身边,便主动过来找他了,越过林漳,在书房门外敲了敲:“煊,我饿了。” 半响,里面才传来百里煊痛心疾首的声音:“漾,你回家吧,以后切莫在海边玩耍了,容易被心术不正之人捉了去。” 鱿漾心慌了,煊怎么突然叫他回家了,是不喜欢他了吗? 鱿漾使劲地敲门,突然在外面哭了起来,但这一招对百里煊已经不管用了。 百里煊甚至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说出这番话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鱿漾已经哭得没声了,还在敲门:“煊,煊……” 他每喊一句,百里煊的心都是撕裂般的痛,捏紧拳头,让自己狠下心来,强硬地说:“把他带走。” 林漳上前来拉走了鱿漾,鱿漾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离自己越来越远,鱿漾心如刀割,喉咙嘶哑地喊:“煊,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鱿漾…” “别再喊了。”林漳把他拉到了大门外,鱿漾还不放弃,林漳一松开他,鱿漾就往里跑,想要去找百里煊。 林漳按住这个傻子,大声地跟他说:“将军已经不要你了,你还去找他干嘛。” “煊……”鱿漾看着将军府,无声地哭泣。 “要不是你,将军也不是变成这样,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见死不救,皇后要是死了,都是你害的。”林漳把所有的责任都怪在了鱿漾身上。 鱿漾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是低头哭,脚边落满了紫里透红的珍珠,最无辜的鱿漾成了最可恶的凶手,只因他没有取下自己的心头肉去救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林漳还在继续说:“要不是你勾引将军,这一切也不会变成这样。” 鱿漾委屈地抿着嘴,眼泪越流越多,他什么都没做错,他只是爱上了百里煊而已……… 作者有话说 不会虐的放心(σ≧≦)σ 第32章 一双眼睛换一条命 林漳冷静下来看着他说:“你真那么喜欢将军吗?” 鱿漾抹了抹泪,哽咽说:“喜欢。” 林漳问,“那你知道将军为什么要把你捡回来吗?” 鱿漾吸了吸鼻子:“知道。” 鱿漾一直都知道百里煊只是想要用他来救那个女人,他又不是真的傻子,这么久了,他怎么可能还察觉不到。 “……”林漳叹了口气:“知道你还喜欢他。” 鱿漾也不懂,他只知道留在百里煊身边,他会很幸福。 林漳也终于能体会将军为什么宁愿放弃皇后性命,也不想伤害这条小鲛人了,但终究林漳做不到百里煊那般对小鲛人怜惜,便狠下心来问他:“去宫里还是回海里,如果你去救皇后的话,说不定将军还会继续留你在身边。” 鱿漾几乎没有犹豫,声音沙哑地说:“救她。” “我带你进宫。”林漳终于露出了笑容,带着鱿漾进了宫,宫里的太监宫女都认得他,所以并没有阻拦。 林漳把鱿漾带到皇后身边,鱿漾看着床上那个闭上眼,睡得很安详的女人,跟煊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让鱿漾有一种亲切感。 林漳给了他一把小刀,鱿漾拒绝了,他闭上眼,额头上那几片细小的鳞片开始剥落,泛起的血光都微乎其微,最后一滴血泪落在手上,鱿漾把那颗血珠子喂进皇后嘴里之后,那双眼睛就彻底没有了光彩,空洞且无神,他也再也流不出眼泪了。 鱿漾看不清路,走了两步就跌倒在了地上,林漳见皇后的脸色很快就红润起来了,本还想感谢那小鲛人,却见他趴在地上,便走过去问:“你怎么了。” “水……”鱿漾现在十分虚弱,已经快要维持不住人形了。 林漳将他从地上抱起来,带出宫,走到了河边,看着怀里虚弱的小鲛人说:“你自己顺着这条河游到海里去吧,这是将军下的令,我也没办法……” 林漳是不会再把他送到将军身边的。 “不回去,煊呢!”林漳不是说他救了皇后就可以回到煊身边的吗,鱿漾那双完全变灰的眸子望着虚空,不安地问。 林漳冷声说:“你以为将军还会要你这个瞎子吗,皇后没事了,你也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赶快回去吧。” 鱿漾在他怀里挣扎着,要回去找百里煊,林漳将他按住说:“你别再回去祸害将军了,你只是个怪物,你还真想着将军会娶你。” 鱿漾咬了咬唇,作势要哭,但他已经流不出眼泪了,怪物……鱿漾想起了那个老鲛人的话,原来自己在人类眼里真的是个怪物。 鱿漾绝望了,从林漳手里跳下来,一头扎进了河里。 翌日,宫里传出皇后一夜间容光焕发的消息,百里煊知道后,并没有觉得欣喜,反而沉着脸,叫来了林漳当面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百里煊可不相信皇后会无缘无故地好起来。 林漳跪在地上,顶着将军释放的威压,还敢笑着说:“将军,皇后病好了,不是皆大欢喜吗?” “皇后的病是怎么好的……”百里煊想到会不会是林漳私自动手取走了鱿漾的肉,想到这,就恨不得立马把他给凌迟了。 林漳完全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坦然自若地说:“那怪物掉了滴眼泪救活了皇后,之后属下就把他放回水里了,将军放心,我并没有伤害他。” 而且当时明明是那个怪物自己选择救皇后的,林漳也没有逼迫他。 百里煊不信鱿漾真的半点事都没有,拿起剑指向林漳的喉咙,问道:“他到底如何了。” 林漳不敢动,仰着脖子,看着濒临失控边缘的将军,他实在不理解,那个怪物真就这么重要吗:“将军,难道那个小怪物一双眼睛换皇后一条命都不值吗?” “值不值,还轮不到你说了算。”百里煊一想到鱿漾那双美得惊心动魄的眼睛从此以后就看不见了,心一狠,一剑刺了下去。 林漳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脖颈,鲜红色的血从他指缝里流出来,染红了大片衣襟。 百里煊并未多说半个字,撇下那把带血的剑,脚步匆忙地走出去,他必须得把鱿漾找回来,以后都不会让他离开自己身边半步。 百里煊走后,红叶和多情出现在屋内,将倒在地上的林漳扶起来,帮他上了止血的药粉,将军并没有下死手,毕竟林漳他也没做错,当初他们去寻鲛人不就是给皇后治病吗,错就错在将军爱上了那个怪物。 百里煊派了几百名士兵,每天都沿着河寻找,附近的渔民也挨家挨户的被搜查,并且禁止那些渔民继续捕捞,就怕鱿漾被那些渔民打捞上来后,私藏在家中。 百里煊他们在河的下游大力搜捕,但鱿漾并没有顺着河流游下去,因为他看不见了,不敢到处游了,他还待在昨日林漳把他放生的那个地方。 鱿漾刚准备游走的,可是他看不见前面的东西,不小心就撞到了石头,额头肿起一大块,鱿漾晕乎乎的,又连撞了好几下,最后白白的肚皮朝上浮出了水面。 隔远看,还真有点像是条大鲢鱼死后,肚皮朝上,在水面上漂泊。 正巧一个书生从那路过,他经常点灯熬夜看书,视力不佳,刚开始看以为是条死鱼,多看了几眼后,发现是具浮尸,而且嘴里还在吐着泡泡。 书生不会水性,手忙脚乱地卷起衣袖,想了一下,他整个下水,卷袖子也没用,于是直接将外面的青色长衫给褪去,然后找了根竹竿,走进水里。 一直走到深处,等竹竿够得着了才停下,书生拿着竹竿想将那具“浮尸”扒过来,那竹竿头好几次都打在鱿漾的脑袋上。 鱿漾感觉到了痛,原本还晕头转向的,这下被敲醒了,把自己的身子翻过来,浮在水面上…… 那根竹竿再次朝他伸过来,书生见他还没死,大声喊道:“姑娘,快抓住杆子,我拉你上岸。” 作者有话说 鱿漾的眼睛以后会治好的ε-(′`; )不用太担心他的眼睛。 第33章 漾,我接你回家 鱿漾听话地握住那根戳着他肚皮的杆子,然后书生往岸上退,一边把竹竿往回拉,鱿漾被带到了岸边,书生费劲巴拉地喘息,他从未干过这种体力活。 书生喘过气来了,丢下竹竿,去将趴在岸边不动的鱿漾扶起来,结果看到他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居然是鱼尾。 书生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雌雄莫辩的美人儿,虽然他半人半鱼的身子是吓人了点,但是他那人畜无害的长相,却让人放下戒备。 书生也只是刚开始被吓了一下,看到鱿漾没有攻击他的意思,书生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恐惧了,目光往鱿漾扁平的胸口看了下,讪笑着说:“实在不好意思,方才没看清公子的长相,还以为是位姑娘。” 鱿漾并不在意他的称呼,正独自伤心着…… 鱿漾虽然看不见了,但那双眼睛里仍旧透着一丝悲伤,只是那种悲伤没有眼泪可以代替诠释了,但书生能感觉到他是在哭,只是鱿漾流不出眼泪了而已。 书生谨慎地走过去,又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最后缓慢地放在鱿漾的头上,温柔地揉了揉:“怎了,可是哪受伤了?” 鱿漾抬起手,握住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佩,声音细软地喊着:“煊。” 书生注意到了那块玉佩,当今也就百里大将军,字里有煊,其他人不敢取这个字,会冒犯了大将军的名讳,而且那块玉佩品质绝佳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物品。 所以书生想他口里念叨的煊便是大将军,最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说百里将军丢了一件心爱之物,正在到处找寻,大将军丢的会不会就是这块随身的玉佩,还是说是这个小怪物。 书生倒没有什么歪念说:“你认识百里大将军吗。” 鱿漾失落地点了下头:“嗯。” 书生热心肠地说:“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鱿漾却摇了头,自己是个怪物,煊不会真的喜欢他的,而且他已经瞎了,配不上煊了,他只是想要回海里去,但这些河流错综复杂,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游到哪里去,所以他现在被不安,恐惧给笼罩,茫然无措地在水里漂泊。 书生叹了口气,他没有办法对这个可爱的小鲛人坐视不理,虽然他并不富裕,但养着这条小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便道:“你若是无处可去,就去我那吧,等你想回去了,我便送你回将军那,如何。” 鱿漾感觉书生没有恶意,就同意了,书生将自己的长衫裹在鱿漾身上,书生力气不大,但鱿漾够轻,他勉强能抱得起。 带他回去之后,书生才知道他看不见了,心里对他多了几分怜悯,鱿漾不喜欢跟生人说话,但是这个书生例外,鱿漾难得得跟他聊了好几句。 当书生问起他和将军是什么关系时,鱿漾说:“煊亲我,抱我,他说会娶我。” 说道最后那句鱿漾又伤感起来了,他想回到百里煊身边,可是他又怕百里煊会嫌弃他。 书生听了他这些话,觉得不可思议,若是没看错的话,这条小鲛人是男性,将军那般威武霸气的人也好男风,而且喜欢上的还不是个人类。 书生想起今早出门时,就遇见不少官兵在贴告示,不准闲杂人等靠近河边,恐怕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这个小怪物不被其他人发现。 “你当真不想回到将军身边吗?”将军此刻必定心急如焚,不然也不会派那么多的士兵搜寻。 鱿漾依旧是摇头:“是煊让我走的。” “你是说,是将军自己把你赶走的。”书生还以为是他乱跑出来的。 鱿漾悲伤地点头:“嗯,而且鱿漾是怪物。” 书生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十分可爱,忍不住抬手在他脑袋上揉,浅笑着说:“无事,只有那些可怕的怪物才招人嫌,可小漾一点都不可怕。” 听到书生温润的声音,鱿漾开心多了:“真的,你不嫌弃鱿漾是个怪物吗?” “怎会嫌弃,小漾很招人喜欢呢。”不得不说,这小怪物长得特别的精美,书生看了也情不自禁地喜欢。 鱿漾握住头顶上的那只手,和煊满是茧子所以很粗糙但却让人感到安心的大手不一样,书生的手心没有茧子,摸起来更加柔软,鱿漾还是比较喜欢百里煊的手,但他也不嫌弃书生的手,用脸颊在他手心上蹭了蹭,以此来表示自己对他的喜欢。 书生看着他软嫩的小脸在自己手上蹭,心口都被融化了,这世间怎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家伙。 那边,百里煊还在到处寻找鱿漾,他们甚至去了更远的流域,但都没找到鱿漾的身影。 直到有人在岸边找到了一块刻着鲛人的玉佩,百里煊看到那块自己亲手雕刻的玉佩,立即让手下人带他去发现玉佩的地方,也就是昨日林漳把鱿漾放生的地方。 玉佩是那时候不小心遗落的,百里煊来到了那地方,觉得鱿漾可能是被这附近的人发现,所以给带走了,立即吩咐说:“给我搜,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 “是。” 这附近的居民都被挨个的搜家。 书生这边,和鱿漾相处了一日下来,他突然有点舍不得这小家伙了,不过听说将军现在正在满城搜查,书生犹豫着要不要把鱿漾交出去。 书生比较尊重鱿漾自己的意见,但鱿漾每次都摇头说不回去。 书生倒是很乐意让他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尽心照顾他。 尽管鱿漾表面上说不想回到百里煊身边,可是他心里很难过,留在百里煊身边他才会真正的安心,只是煊不要他了。 可书生再怎么掩护,也躲不过那密不透风的搜查,书生听到门被踹开了,立即走到院子里看,见将军亲自带人来搜了,书生也没有隐瞒,跪下来求饶:“将军,草民并非有意隐瞒的,是小漾他不愿回去。” “你喊他什么。”百里煊脸色立即变得难看。 书生立即磕头认错:“是草民冒犯了。” 百里煊冷哼一声,接着往里屋走,推开门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小鲛人就藏在房内的水缸中,百里煊大步走过去。 鱿漾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并没有主动迎上去,听他靠近了,反而钻到水里去了。 百里煊看到鱿漾逃避自己的动作,脸色沉了沉,语气仍旧温柔地喊:“漾,我接你回家。” 回家……鱿漾听到这两个字就忍不住想流泪。 第34章 鱿漾忍得住 百里煊见他半响都不作声,心里更加难受,走到水缸边,看着把自己藏起来的鱿漾,百里煊将手伸进去想要摸他。 鱿漾感觉到那只带着厚厚茧子的大手在自己的尾巴上抚摸,当即就激动地摇起自己的鱼尾,扇开了百里煊的那只手。 鱿漾知道百里煊一直都在骗他,其实百里煊从来没想过要娶他,因为他只是怪物,鱿漾很伤心,不想再让他靠近自己了。 扇动鱼尾时,水花四溅,百里煊浑身都被弄湿了,他低头看着自己被扇红的手背,眼神越发阴鸷,百里煊再次把手伸进去,鱿漾还想再扇他。 不过这次百里煊一把抓住了他尾巴,把鱿漾带出了水面,不容拒绝地将他按在怀里。 鱿漾不安分地挣扎,扭动自己的腰身,想要从他手里挣脱。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以往鱿漾都是自己主动把自己塞到百里煊怀里的,他这种反抗的举动,让百里煊很生气,直接抬起大手,在他腰部以下那个翘起的部位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落下,鱿漾整个都没了动静,不多时后,房内传出几声悲壮无比呜咽声:“呜呜…” 百里煊居然打他了,从来没被打过的鱿漾,觉得自己遭受了史上最严重的罪,俗称家暴。 百里煊看着他那双空洞的眼睛,就算鱿漾呜了很久,但那双眼睛还是很干涩,半点眼泪都没流出来,而且完全没有焦距地看着虚空中。 百里煊心疼地在他眼皮上亲了好久,一边亲一边细声安慰:“漾,不哭,我帮你亲亲。” 鱿漾哭声顿了一下,他看不见,只感觉百里煊突然把他放下了,但是那双大手还放在他的腰上,鱿漾被迫趴在水缸外,整条鱼挂在水缸的边缘。 百里煊则附身亲上了自己刚才打过的地方,那双滚烫的薄唇贴上带着细滑黏液的鱼尾,舌尖在浅蓝色的鱼鳞上游走,鱿漾两手攀在水缸外,撑着自己的身子,他下意识地扭头想看看百里煊在干嘛,不过他什么都没看到。 “煊……” “嗯。”百里煊抽空回复他一声。 “不疼了。”鱿漾有点害羞,还是第一次有人亲他的鱼尾。 “嗯。”百里煊应了句,却没有停下嘴上的动作,以前的时候觉得鱼身上的黏液腥臭,可是他现在并不觉得腥臭,好闻得紧,可能是心境发生了改变。 鱿漾还是不适应有个人类抱着他的鱼尾啃,感觉像是想要把他尾巴咬碎了吃下去一样,于是就变成了人形。 百里煊看着那条漂亮的鱼尾在自己面前变成了一双白皙的小细腿,怜惜地在他臀上亲了好几下,刚才打的力道有点重,是他太冲动了。 鱿漾还是喜欢留在煊身边,只是那天的事情让他还心怀芥蒂,他觉得煊可能是不喜欢自己了,才会让他走的,想到这,鱿漾垂首,无精打采的。 百里煊站起来,将他整个纳入怀里,又脱下自己的斗篷和外衣,都给他披上,将他捂得严严实实,他也没再问鱿漾愿不愿意跟他回去,因为就算他不愿意也无用,百里煊是不会放他走的。 至于外面那个书生,百里煊以为那书生是想对鱿漾图谋不轨,才将他藏在家中,于是直接下令处死,那书生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极少说话的鱿漾主动开口替他解释。 “煊,他是好人。”鱿漾听那书生要因为自己被处死了,赶紧就抱着百里煊的脖颈替他求情。 百里煊虽然心里不爽鱿漾和这个书生有点亲密,但得知这个书生救了鱿漾后,就饶过了他这一次,但救了人的书生并没有得到奖赏,只得到了将军吃醋时的表情和充满威胁的眼神。 失而复得之后,百里煊万般珍惜,鱿漾也整日腻在他身上,之前的事情,在百里煊几句甜言蜜语下,鱿漾就完完全全地忘了。 什么都好,只是鱿漾的眼睛…一提起这事,百里煊就情绪低落,看着怀里正笑着吃鱼的小家伙,说:“漾,以后不许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没有哦。”鱿漾狡辩道。 百里煊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宠溺地说:“还说没有,漾你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不见东西很痛苦,听人说盲人连黑色都看不到,眼里空洞无物,百里煊不希望鱿漾受半点罪,如果可以,他想要把自己的眼睛换给鱿漾,就像以前那个御医说的,有个邪医可以做到这换眼术。 鱿漾见他生气了,声音很小地解释说:“因为煊在意那个人类。” “就算在意,那也没你重要。” 一双眼睛换一条命,百里煊觉得不值,说他不顾姐弟情也好,百里煊仍然觉得不值,因为鱿漾并没有义务为皇后牺牲自己,百里煊宁愿用自己的眼睛换皇后的命,也不想用鱿漾的眼睛,因为这是两码事,不能相提并论。 鱿漾听到这句话,就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不过这事已经过去了,百里煊也不愿再想了,只是他还有件事特别好奇,原来鱿漾的眼泪可以治病,百里煊想到了以前自己的伤口会无缘无故愈合的事情,大概也是这小家伙在帮他治疗,所以那时候起鱿漾的眼睛就出了问题。 百里煊忍不住心疼他,这小傻子到底为他做了多少事,为什么都不告诉他,百里煊只能白白担心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漾,以后若是不舒服或是想要什么,都要跟我说,不许隐瞒,知道吗?”百里煊看着他说。 鱿漾把嘴嘟起来说,“煊,和我交配咯。” 百里煊听到这话,露出一丝苦笑,随后哭笑不得地说:“你不是怕疼吗?” 上次只是一根手指进去,都疼得要命的样子,既然那么怕疼,还老是说这种话撩拨他,百里煊有苦难言,因为鱿漾这句话,他那就已经站起来了。 鱿漾说的交配不是百里煊想的那种交配,他说的交配就是想要百里煊给他精.子,然后他就能怀上鱼宝宝了,而百里煊想的交配是一种性趣,身体上获得愉悦的那种交配。 “鱿漾能忍住。”疼就疼吧,先怀上宝宝再说。 作者有话说 说了不会虐的,请坚定不移地相信我 (o゜▽゜)o☆ 第35章 你当真想要 听他说能忍住,百里煊忍不住苦笑连连,只怕又和之前一样,百里煊也不想弄伤他,也不希望他疼,便道:“漾,不闹,先休养一段时日。” “鱿漾想要。”鱿漾听到百里煊居然拒绝了自己,不高兴地瘪嘴。 他这么撩火,弄得百里煊理智全无,低头在鱿漾的小嘴上嘬了一口,声音暗哑地说:“这可是你说的,等会不许叫停。” “嗯。”鱿漾有点紧张,两手紧紧拽住百里煊的衣襟。 百里煊见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无奈地笑了声,又问了一遍:“当真想好了。” 鱿漾坚定地点头,只要他怀上煊的孩子,以后煊想要把他赶走,也不可能了。 百里煊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他现在都快被这个诱人的小家伙给撩疯了,真是的,总用那副单纯地模样说出那些让人难以自控的字眼,百里煊被他吃得死死的。 见他同意了,百里煊就伸手去碰了他一下,鱿漾当即颤栗不止,十分害怕地样子,而且他那根本就没有反应。 百里煊看他那害怕的样子,叹了口气:“今夜就算了,早些睡。” 鱿漾想了一下,随即也点了头:“嗯。” 百里煊真拿他没办法,以后还是得多告诉鱿漾这方面的事情,毕竟他也不是小孩了,不过鱿漾要是真站不起来,还是得找大夫给他看看,是不是不举。 鱿漾往百里煊的怀里钻,找个舒服的位置睡下。 百里煊按住他扭动的身子,哑着嗓子说:“漾,别靠我太近了。” 鱿漾不听,把小脑袋埋在百里煊的胸口上,双手紧紧圈着他精壮的腰身,看样子是不打算放开了。 百里煊推不开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明日带你去看看大夫。” 鱿漾那地方没有反应,因该是出了毛病,还是找个大夫替他治治。 本来打算进宫去看看皇后的身体,结果一拖再拖到如今都还没去,百里煊果然还是把鱿漾放在第一位置上。 怀里搂着鱿漾香软的身子,让百里煊无法入睡,第二日起来时眼下一片乌青。 鱿漾看不见了,所以他不敢离开百里煊半步,必须得紧紧靠着百里煊才会安心,百里煊不得不当着府上那些下人的面,托着鱿漾的小臀,单手将他抱在怀里,这种高调恩爱的方式,让那些下人个个惊讶无比,难怪将军不近女色,原来是好男色。 百里煊亲自帮鱿漾洗簌,并让红叶多情去把京城最好的大夫请过来,鱿漾以为又要给自己看眼睛了,便凑到百里煊耳边说:“煊,鱿漾不想换眼睛。” “不是换眼睛。”百里煊拿着木梳帮他将碎发梳理好。 其实他确实是有给鱿漾换眼睛的意思,不过等找来那个邪医再说,这次只是帮鱿漾看看下身。 鱿漾见不是换眼睛就安静下来了,失明后,他已经习惯两手紧紧抓着百里煊的衣襟,因为这样他会安心点,百里煊也不在意自己的衣领被他抓得皱巴巴的。 大夫请来之后,百里煊并没有急着脱下鱿漾的裤子给大夫看,只是隐晦地问:“若是萎靡不振该如何治。” 大夫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看了眼将军那张俊美阳刚的脸,嘴唇突然使劲地抿住,似乎在憋笑,谁能想到威震八方的大将军,其实不举。 百里煊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是误会了,搂着鱿漾的小腰,缝了他一眼,那大夫吓得立即端正态度,然后说:“可治,草民有一套祖传的针灸之法,能疏通筋络,调和阴阳,行气活血,必定能让将军重振雄风的。” 百里煊听了脸色有点黑,不过他也并未责罚这个大夫的出言不逊,也没跟他解释,低头看了眼胸口上正无聊得打哈欠的小家伙,鱿漾听不懂那些话,并不知道自己等会要被扎了。 百里煊看着他说:“漾,我帮你脱了裤子给大夫看看。” 鱿漾突然拉住自己的裤头,委屈地说:“不给别人看,只给你看。” 那地方只能给煊看,不可以让外人看…… 百里煊听到这话很是欣慰,心里头高兴,带着笑说:“那就给我看看。” 鱿漾见他想看,就松开了自己的手,百里煊掀开他的衣摆,褪去了亵裤,那大夫凑过来看了眼。 大夫刚开始以为是将军不举,原来是这小家伙,大夫把眼睛眯了起来,想要去拨弄两下,百里煊脸色阴沉地钳住了大夫想要去触碰的手,问:“还有别的问题吗?” 大夫只是想试试他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完全没反应还是有点反应,或者有反应但时间短,见将军不肯让他去碰,大夫就只能问了,百里煊说:“有点反应,但不明显。” 鱿漾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感觉下面凉飕飕,身子抖了一下说:“煊,冷了。” 第36章 身边不可少了暖床之人 百里煊用自己的外衣给他盖住一些部位,然后对那大夫说:“等会下针的时候轻点。” 大夫见将军特意这般提,心里突然紧张起来了,取出细长的银针,在鱿漾白皙的小腿上找到了血海穴和伏兔穴,大夫扶着银针打算扎进入,刚戳入了一丝,鱿漾就感觉到了疼,类似被蚂蚁咬过的那种小疼,大夫又推进了一点,接着…… 鱿漾的哭声差点把屋顶给掀起来,最后被迫停止了治疗。 大夫背着自己的药箱,满头大汗地从房里走出来,屋内的百里煊抱着小鲛人又亲又哄的。 “没事了,不扎了。”百里煊就知道他怕疼,看着鱿漾嗷得这么痛苦,早知道他就不去请什么大夫给他医治了,反正鱿漾也用不到那个小玩意。 鲛人和人类身体构造大有不同,鱿漾这不是不举,他只是发情期没到而已,但是一人一鲛都不懂,只能乱投医。 安抚好之后,百里煊止不住地叹气,有关于鲛人的古籍只有寥寥几页,所以百里煊也无处去查找鲛人那方面的事情,问鱿漾呢,鱿漾自己也是很懵懂。 百里煊心里焦灼不安,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安心,若是鱿漾突然哪天得了个什么病,人类大夫根本不懂怎么医治。 若是有另外一位经验丰富的鲛人能告诉他有关鲛人的一切事情就好了,这么想着,百里煊决定派些人去海里再捉一只鲛人回来,问问有关于鲛人的事情,说不定那些鲛人知道怎么救治鱿漾的眼睛,不过鲛人难寻,随后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百里煊低头在他脸上落下几个细碎的吻:“没事了。” 鱿漾停止了哭泣,但身体还在本能地抽泣,百里煊心疼地把他按进怀里。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外面出来:“将军,奴才奉皇后的命,请您进宫。” 百里煊迟迟不去看望皇后,所以皇后心急了,就主动派太监来请百里煊进宫,想必是想询问他是如何把她救回的。 百里煊冲着门外回道:“稍等。” 随即又看着怀里的人儿,鱿漾看不见后就格外地依赖他,半步不离,离开一小会,鱿漾都会害怕,百里煊又不能把他一起带进宫,毕竟鱿漾的身份会引起别人的猜疑,而且要是鲛人的身份被识破了,将会很麻烦。 再者说断袖之癖关明正大的话,会败坏名声,尽管百里煊并不在乎名声,但是皇后特别在意百里家的清誉,所以绝对不许百里煊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漾,我先进宫去看望皇后,你在房内等我,半个时辰我便回。”去宫里打个来回半个时辰都不太够,基本就是去看一眼,马上就回了。 可是鱿漾还是不同意,他看不见了,要是百里煊还不在身边的话,鱿漾就会心慌不安,见他要走了,鱿漾死死拽着他的衣领,声音软糯中带着一丝哽咽:“不要去。” 百里煊肯定是要去看望皇后的,最后只能带着鱿漾一块去了。 百里煊给他换上了小厮的衣服,因为他那张小脸太夺目了,百里煊帮他带上了一顶灰色的布帽,并叮嘱他进宫后要把头低下来,鱿漾听话地点头,只要煊不离开他就好。 百里煊牵着小厮打扮的鱿漾出了府门,并当着那些太监的面,亲自抱着身旁的“小厮”上了马车。 这可惊呆了旁人,将军居然让一个下人和他同坐,红叶多情已经习以为常了,跟着将军一起入宫。 入了宫,百里煊就刻意和鱿漾保持着距离,让红叶和多情走在身后看好鱿漾,之前百里煊就交代过他了,所以鱿漾很乖巧,不哭不闹的跟在百里煊身后,让红叶她们扶着自己走。 路过的宫女太监们或多或少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一个小厮还用得着搀扶,但她们不敢多瞧,低着头从旁边走过。 百里煊虽然不像那些公子哥或文生那样白净,但这一身素净的白衣也穿出了仙飘逸之姿,更衬得那张脸丰神俊朗,身材魁梧却不夸张,但也有逼人的气势,旁的不说,光从这气场就无人能比 多少闺中待嫁的女子想着要嫁给他,那怕是做个妾室她们也甘愿,而且百里煊现在还未娶妻,所以那些女子都还有机会。 有个宫女看着将军迎面走来,明明瞧见了,却还故意往上撞,撞上之后又忙着下跪,用娇媚的声音来求饶,可百里煊余光都没瞥她,用手拍了拍被她撞过的地方,好像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随后直接从那宫女的身边越过,继续大步往前走,这宫道很长,走起来也确实费劲,极少走路的鱿漾没走多久,就腿疼了。 但鱿漾又不敢喊百里煊,因为他说进了宫之后,就不可以像在府上那样亲密了,鱿漾只能忍着,走完这漫长的宫道。 鱿漾一不舒服,话就少,他低着头闷声跟在后面走,没有半个抱怨的字,也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百里煊会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这种明明就在身边却不能去触碰的感觉,让百里煊心里面痒痒的,好几次停下脚步,想回头去牵鱿漾的手,他都忍住了。 百里煊忍耐着,等到了皇后的寝宫前,让门口的宫女去通报一声,很快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们就亲自出来迎了。 “将军,皇后一直盼着您呢!”皇后身边的粉莺笑着走到百里煊身边,知道将军要来,她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头上戴了朵粉色的月季花儿,更显娇俏。 百里煊淡淡地应了句:“嗯。” 红莺见将军都不看她一眼,便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红叶和多情看了眼那个红莺,忍不住憋笑,红莺就是戴一百朵花,也不及鱿漾的一个笑,将军能看得上才怪。 百里煊看鱿漾时眼神都会不由自主地柔下来,眼里的痴迷和深情怎么也掩饰不住,皇后心思又细腻,肯定能看出来,所以百里煊就令红叶和多情照看着鱿漾,在门口等候着就可。 鱿漾累了,低着头半句话都不说,百里煊想要去哄哄他,但是就在皇后的殿前,他不好那么做,只得对红叶说:“去御膳房取些点心。” 红叶立马就明白了:“嗯,将军放心,属下会照看好鱿公子的。” 百里煊进去了,红叶去御膳房了,就留下多情和鱿漾在外面了,多情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见小祖宗一直低着头不做声,便安慰说:“公子,将军只是离开一会,马上就出来了。” “嗯。”鱿漾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腿,心里细腻的多情发现了什么,扶着他在石阶上坐下,然后帮着他揉腿。 精血落尽之后,身体会比以前脆弱,保持人形的时间也会随之变短,所以鱿漾现在用腿走路,每走一步都会伴有刺骨般的痛。 红叶身上特制的令牌,可以在宫里随意走动,很快就拿了几盘精致的糕点回来。 但是鱿漾没有胃口,一口都没吃,红叶和多情早就猜到他会这样了,毕竟也不是第一回 了,只有等将军亲自来哄了。 鱿漾静静地坐在石阶上,红叶和多情分别在帮他揉腿,将军身边贴身的女暗卫居然在伺候一个小厮,这一幕要多新奇有多新奇。 寝殿内,皇后现在的气血比没病之前更加的好了,经御医的诊断,她以前落下的病根都痊愈了,现在无病无痛,而且连白发和皱纹都无故消失了。 之前御医说她以后再无身孕的可能,不过现在她身体好了日后还是能怀上龙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容易滑胎,这给了皇后希望,所以如今她也从过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只是皇后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药有如此奇效,于是抓着百里煊的手问:“煊儿,难不成你真找到鲛人了。” 百里煊心下一惊,随后矢口否认:“并未找到,只是求了松山上那个高僧许久,他才给了我金丹。” 当天林漳带着鱿漾进宫的场景,不少宫女和太监都目睹了,只是他们并未看到鱿漾救皇后的画面,所以百里煊这个慌就这么圆过去了。 松山上的那个老和尚就像是个传说一样,这种名人效应,很容易让人相信百里煊的话,尽管皇后心思缜密也都没有怀疑。 百里煊心里挂记着外面那小家伙,所以皇后的话,他只是敷衍地回答了两句。 皇后看出他心不在焉的,便问:“煊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是,只是有些累了,想早些回去休息。”百里煊说。 皇后一瞧他就觉得不对劲,看他那心急的样子,问:“煊儿,你怎跟我生分了,有什么事大可和我说说。” 百里煊越表现得心急就越容易被看出破绽,只能继续跟皇后聊,聊着聊着,皇后就开始说:“这最近天凉了,身边不可少了暖床的人。” 皇后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去年还没入秋就跟百里煊说这话,还把那些未出嫁的女子画像找来,挨个让他挑选。 百里煊听她又提这事,直接站起来走人了。 “欸,煊儿,你先别走啊。”人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叫是叫不住了。 作者有话说 嗯,爆更看情况而定,新年第一天快乐∩_∩,我给你们拜年O(∩_∩)O 粉丝红包等会八点半就发。 第37章 想,都想疯了 皇后看他走了,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她真是为了百里家的后代操碎了心,百里家如今就百里煊这一根独苗,可偏偏煊儿不近女色,别人十五娶妻纳妾,隔年孩子都生出来了,而百里煊都三十多的人了还未娶妻甚至连侍寝的丫鬟都没有。 皇后为了此事没少埋怨自己,父母亲都不在世,她这个长姐就该为了百里煊的事情操心,只可惜早些年身子骨弱,后宫之中明争暗斗,她自己都保不全,之后为了孩子把这个弟弟晾在一边,也没过问他的终生大事。 皇后为此感到愧疚,百里家若是无后,那都是她的错。 百里煊知道那些人把子嗣看得很重,但是鱿漾是男儿身,又怎会有身孕,百里煊早就做好了绝后的准备了。 即便鱿漾此前有跟他提过,说男鲛也是可以有身孕的,可百里煊并未当真,鱿漾本就单纯天真,百里煊怎能把一个“小孩”的话信以为真。 而且鱿漾能不能有身孕,百里煊都不甚在乎,更何况皇后以后生的孩子,不也流着百里家一半的血。 走出了皇后的寝殿,百里煊看到那小家伙坐在石阶,当即脸色一沉,大步走过去,将鱿漾从石阶上抱起来,把手伸到他臀上摸了一下,果然坐得冰凉。 大理石砌的石阶冷冰冰的,而且天气转凉了,坐在那地方很容易受凉。 “怎不给漾垫个东西再坐。”百里煊斥责了红叶和多情。 两人低下头认错:“将军,属下知错。” 百里煊见这里耳目多,便没有过多指责,又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脸色苍白无力,百里煊心疼了好一会,没有再把他放下来让他自己走,单手抱着他,又调整了一下姿势,随即选了条没人走的小道,急匆匆地出了宫。 百里煊的手还放在他臀上,给他捂热,鱿漾则歪着头枕在他肩膀上沉默不语,百里煊知道他一难受就不爱说话,等回到马车上之后,百里煊才开口问他:“漾,怎么了。” 鱿漾用脸在他脖颈上蹭了两下,不安地问:“煊以后会离开我吗。”就像今天这样,有百里煊在身边他要不要眼睛都无所谓,要是百里煊不在身边,鱿漾又看不见,以后鱿漾要去哪里找他,找不到又怎么办。 百里煊一听这话也难受,以后的日子谁说得定,但现在他可以承诺:“不离开。” 鱿漾这就放心了,他心里好受了,腿上的痛也减轻了,话又多了起来:“煊,今晚和我交配。” 百里煊:“……” 沉默了许久,百里煊在他臀上轻轻拍了一下:“此事不许再提了。” 每次都是百里煊欲火焚身,而鱿漾半点反应都没有,有时候甚至直接就呼呼大睡了。 鱿漾哭了:“煊不想跟我交配吗,呜呜…” 想,都要想疯了,可这件事光百里煊一个人想有什么用,又做不了,每次拿鱿漾的腿来泄欲,百里煊都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了。 而且鱿漾为什么对交配的事情那么执着,明明那么怕疼,还老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百里煊很疑惑便问他:“漾你为什么想要跟我交配。” 因为鱿漾想要怀上他的宝宝,这样就能把百里煊牢牢拴在身边了,但是每次感到疼他又会退缩。 鱿漾不好意思把这件事告诉百里煊,就选择了沉默,百里煊见他避而不谈就更好奇了,难不成他和鱿漾真的做了会什么事情发生,所以鱿漾才这么执着。 百里煊锲而不舍地问他:“漾,跟我说说。” 鱿漾把头埋在他胸口,半个字都不说,要是煊知道自己是想要用孩子拴住他,那么煊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心术不正的鱼。 所以鱿漾选择不说。 百里煊看着他实在不想说,也没有再继续逼问…… 如今战事平定,百里煊也闲下来了,原本他是在戍边镇守,因为皇后出了事,所以百里煊未得召见,就私自回了京,又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他都快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但眼下有鱿漾在身边,且周边平定,百里煊打算在内朝当值,平日只是练兵,但练兵这事交给林漳就行,虽然百里煊现在恨林漳私自做决定害得鱿漾看不见了,但他已经惩罚过林漳了,且除了战场上继续与他一同杀敌之外,今后便不再见面。 百里煊还派多情去绝情谷把那位邪医给请来,想办法帮让鱿漾的眼睛复明,而之前那个捅了他刀的老和尚,百里煊也派了人去寻找,他觉得那个老和尚怪得很,那日去寻居然没见到,事有蹊跷。 而且那老和尚必定是知道鱿漾鲛人身份的,不然当天鱿漾为何突然就问自己,他是不是怪物这个问题,肯定是那个老和尚知道了他的身份又跟他说了些什么话。 那么邪气的一个老和尚,留不得,以后必定是个祸害。 除了这些事情外,还有让百里煊更烦心的,那便是皇后那边,估摸着她又要开始劝婚了。 百里煊烦心,鱿漾能感觉到,搂着他的脖子,用脸在百里煊脸上蹭了两下,那种软糯弹的触感,让百里煊心情都变得好起来,张嘴在鱿漾的下巴上咬了两下。 鱿漾咯咯地笑着,随后用两只小手去摸百里煊的脸,五官十分立体,眼窝深邃,虽然鱿漾对美丑不太会分辨,没有概念,但他也知道煊的长相比其他男人都要出色,摸了一会,手被百里煊用嘴给叼住了。 鱿漾便把食指弯成勾子状,在他嘴里抠来抠去,用手指感受着百里煊嘴里的一切,百里煊舌尖追逐着他的指尖,鱿漾很开心,不间断地发出笑声,两人腻腻歪歪的,旁边的红叶看了,默默地把头低下来。 以往一向严肃地将军,居然会有这样幼稚的一面,看将军那样子还乐此不疲,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玩的。 两人根本不在意她的存在,玩了一会,鱿漾把手指拿出来,百里煊用帕子帮他把上面的口水擦干净,现在时候还早,便问:“漾,要不要去茶楼听说书。” “要。”好玩的东西,鱿漾从来不拒绝。 鱿漾是个什么样,百里煊是知道的,走两步就腿疼,必须得抱着,在京城可不像是在以前那些小镇上,小镇上的人不认识百里煊,所以无事,到了京城,人人都识得他百里煊,所以抱着鱿漾在大街上走的话,多有不便,还得乔装一下。 “漾,喜欢不喜欢穿粉衣。”粉衣多是女子穿,这样别人也就不会注意到鱿漾是男儿身了。 鱿漾想跟百里煊穿一样的颜色,所以他说:“煊也穿。” 百里煊哭笑不得,但他竟然答应了:“好。” 粉衣那些公子哥也大有人穿,款式不女气,穿着倒没事,大将军穿粉衣…咦,红叶以为会很难看,结果仍旧威风凛凛,气宇轩昂,不过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违和感,不过在将军强大的气场下,违和感,不存在的。 鱿漾一身粉衣可爱多了,和将军完全两个极端,看着将军怀里的粉色小团子,就算红叶不是那种喜欢萌物的姑娘,也忍不住想伸出自己的邪恶之手,去摸摸他的头。 不过红叶不会那么做的,除非她的手不想要了。 不过将军穿粉衣难得一见,可惜了多情没在,不然她们两肯定立即躲起来找个地方笑疯了去,如今只有红叶一个所以她得保持严肃,等多情回来了,告诉她这个事情。 抱着个人上街,也确实太奇怪了些,不过百里煊没在意那些,从出府门到上马车,再到下马车走进茶馆里,百里煊都一直抱着鱿漾不离手,两人贴在一起的地方也热乎乎。 鱿漾看不见了,百里煊就是他的眼睛,所以百里煊根本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光明正大地走进茶馆,那些大臣下了朝也喜欢来这地方喝茶议事。 门口进来了一个身强力壮却穿着粉衣的男子,那些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去,他们好半天都没认出来那个人是他们的大将军。 粉衣……噗,笑死个人了,有几个认出来的已经笑疯了。 其他人后知后觉,刚准备笑,百里煊一个凌厉的眼眼看过去,原本热闹闹的茶馆瞬间鸦雀无声,嗑着瓜子的人都不敢再磕了。 本来寂静的茶馆,被一个笑声给打破了,“嗝咯咯。” 大家都以为那个人死定了,都别他捏把汗,却发现是从将军那传来的,定睛一看,原来将军怀里还抱着一个美人儿,这美人不合时宜的笑声,并没有让将军生气。 百里煊忽视掉周围的目光,淡然自若地抱着他走上二楼,柔声问:“漾,有何好笑的。” 鱿漾是听到有个人在小声地说:“你看,将军居然穿个粉色衣裳,噗哈哈哈。” 所以他才笑的,脑子里想象了一下,一个八尺男儿盯着一张阳刚的脸穿着娇俏的粉色衣裳,画面不忍直视。 但百里煊穿着还行,完全不女气,那些人笑不是因为他百里煊穿粉衣,笑得只是堂堂将军居然穿这个色。 多情跟在后面也是憋得很幸苦呢,将军也太宠鱿公子了,居然还真答应穿粉衣,这样的男人夫复何求。 第38章 有只鱿漾初长成 鱿漾只笑了一小下,上了二楼,百里煊抱着他坐在看台上,听着台上那个说书的讲故事。 说书的一拍醒木,大伙把目光集中过去,他就开始讲了,故事都是瞎编的,但故事主人公都是真实存在的。 皇帝的故事他们肯定不敢拿来胡编乱造,但是国舅的故事,说书的经常讲,因为听众爱听,而当今国舅就是百里大将军。 百里煊第一次来听书,没想到居然听到他自己了。 “若说起百里大将军,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你们知道将军他为何不娶妻吗?” 众人听了,抬头往看台上瞄一眼,心想这个说书的死期到了,坊间流传的故事都是瞎编供大家娱乐,但若是本人听见了,会怎样呢,以前大将军在边关镇守,所以大伙调侃他,百里煊也不知道,如今人就在这呢,那说书的可能是没看到将军走进茶馆了。 那群人心想要不要提醒说书的,但却没有人真的上去阻止,毕竟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嘛! 百里煊脸色已经阴下来那么一点了,只是还不明显,鱿漾倒是很喜欢听关于他的事情,听到那个说书的卖关子,居然卡住了,鱿漾心急如焚,很想知道煊为什么不娶妻。 好在很快,那个说书的又讲话了:“那是因为将军他已经有心上人了,只是那名女子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将军为了她呀,终生不娶……” “哇…呜呜唔唔…” 说书的说到一半,看台上传来一个凄惨的哭声,和一个冰冷的眼神,说书的往那一看,呦,这不是咱们的大将军吗,说书的一溜烟跑了。 百里煊立即让身边的红叶去把人捉住,然后和鱿漾解释:“漾,那都是假的,只是那人胡编的。” 鱿漾分不清真假,他只知道自己听到的就是事实,煊有了心上人了,所以才迟迟不娶他的。 鱿漾生气地想要从百里煊身上下来,百里煊担心他乱跑会撞伤,便死死扣住他的腰身不放,耐着性子,一遍遍解释:“漾,你要相信我。” 下面那群看热闹的人,目瞪口呆,这比说书的精彩多了,将军安慰小情人的画面更是叫人称奇,原来将军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红叶把那说书的抓回来了,这时候百里煊才刚把鱿漾哄好,真是用了浑身解数,看着红叶把罪魁祸首带来了,百里煊弄死他的冲动都有。 抱着怀里还在抽泣的小家伙,冷声对那个说书的说:“你胆子真大。” 说书的嘭的一声跪下来,身子抖成了一个筛子:“将军饶命,小人只是谋口饭吃,并不是故意想要诋毁将军的,小人……小人下次不敢了,还请将军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次。” 百里煊还没开口说话,鱿漾就问他了:“你说的故事是真的吗。” 说书的不敢撒谎,回道:“那都是小人胡编的,并不是真的。” 鱿漾听真是假的,就不难过了,百里煊松了口气,看在说书的这次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并及时纠正的份上,百里煊只命红叶给他掌了几下嘴,又接着让他下去说书了。 鱿漾这听什么信什么,完全没有分辨能力的性子,有利也有弊,弊是鱿漾很容易听信别人的话,利便是百里煊说什么他都信且很听话。 这回说书的正经了,讲得是一个很老的故事,台下的听众兴致缺缺,都三三两两走光了,但鱿漾是第一次听,觉得很有趣,百里煊并不喜欢听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但还是陪着鱿漾从头听到尾。 百里煊时不时往他嘴里塞颗花生米,又喂他喝茶,一下午的闲暇时光就这么过去了。 听完之后,鱿漾还意犹未尽,问百里煊说:“煊,要是别人不准我们在一起,我们也要跑吗?” 私奔只适合那些没有能力的男女,用此法来抵抗现实,但像百里煊这种,只要他想,就无人敢说半个不字,自然结果是不同的。 “漾,这种故事听听便罢。” 百里煊上头没有父母的压制,就只有一个长姐,但皇后又岂能压得住百里煊。 多情在后面笑着说:“公子放心,京城要是不接纳我们,我们就去榕镇。” “榕镇?”鱿漾疑惑的问。 榕镇是最靠近边关的一个小镇,那里驻扎的全是士兵,像老百姓那样在那里安居乐业,一旦有战事了随时准备反抗。 百里煊之前都是在那生活,那里没有京城这么人心复杂,过得都是普通老百姓的日子。 红叶和他解释了一番,鱿漾笑着说想要去,但百里煊告诉他,那里没有这么多鱼可以吃,鱿漾就立马不去了。 晚上,对于百里煊来说是最煎熬的,想想百里煊之前的三十年是一直憋着,本来百里煊就难以忍受,偏生鱿漾还喜欢往他身上蹭,百里煊想要推开他一点,但是鱿漾哼哼唧唧的,不愿意离开他的怀里。 百里煊嗓子哑了几分:“漾,先别靠我太近了。” 鱿漾不听,趴在他胸口上蹭了又蹭,百里煊只得叹息:“罢了,漾,早些睡吧!” 夜深人静时,百里煊唤了鱿漾两声,见他没反应,百里煊才放心地钻入被褥下。 鱿漾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下面有点疼,便稍微清醒了点,但还未完全醒来,抬手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想要钻到百里煊的怀里去,可是他把手伸到旁边摸了摸,百里煊居然没在身边。 鱿漾害怕地呜咽了两句,百里煊听到了,立即从被褥中爬上来,将他抱住,鱿漾摸到突然出现的百里煊,心安定下来,立马就又睡了。 百里煊从被褥中出来之后,是一脸的疑惑,因为他刚才好像摸到了一个小口子,这男性应该是不会有的吧! 鲛人小时候都是男性,只有长大些了有一部分才会慢慢变成双性,负责产卵,鱿漾算是变得比较慢的,等完全成型后就要准备繁衍后代了。 鱿漾自己也不懂,更别提百里煊能懂,还以为鱿漾又得了什么病,所以百里煊不放心,又钻进被子里,仔细检查。 百里煊十分担心鱿漾的身体是不是又出什么毛病了,不放心的他,下了床,去点了蜡烛,然后端着烛台走过来。 百里煊记得昨日都还没有的,今天怎么突然就有了,百里煊满心担忧,将脑袋凑过去仔细研究了一番。 出于担心,于是就又去找药,拿了一瓶皇后赏赐的凝脂膏回来,因为边关风沙大,容易吹得脸上起皮,所以皇后就找御医调制了这种药膏,百里煊帮鱿漾抹了一些凝脂膏才放心睡下。 第二日,鱿漾迟迟都没有醒来,而且脸上异常的红艳,眼尾处也是一片嫣然。 百里煊本以为鱿漾是想要睡懒觉,便没有去叫醒他,直到日头在正中间了,鱿漾都没醒,百里煊才发现异样,俯身在床榻边,担心地叫他名字:“漾,起来用膳了,有你喜欢喝的金丝鱼粥。” 鱿漾听到煊在对他说话,慢慢地睁开那双朦胧的眼睛,什么也没看到。 百里煊见他醒了,松了一大口气,将他从床上抱起来,看到他脸色白里透红,以为是烧起来了,百里煊马上让红叶去把大夫给请来。 第39章 越肿越厉害了 鱿漾用力抓着百里煊的衣襟,用软糯地声音说:“煊,痒。” 百里煊知道他那痒,因为已经肿起来了,将人抱到怀里,忧心忡忡地说:“漾,等会让大夫帮你看看。” 那地方不能给别人看,鱿漾摇头拒绝,只说:“挠挠。” “漾,这样好些了吗?”百里煊在他肿胀的地方稍微碰了两下。 鱿漾咬着自己的手指头,身子轻微地颤抖着,他现在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鱿漾不知道那种是什么感觉,只是煊这样弄很舒服:“嗯。” 红叶把大夫请来了,见房门关着的,便去敲门:“将军,大夫请来了。” 鱿漾听见又要看大夫,便摇头晃脑地说:“煊,不看大夫,不给他看。” “病了就要找大夫来看看,不能讳疾忌医。”百里煊又不懂药理,当然还是大夫比较值得信赖。 “鱿漾没病。”鱿漾不想让除了煊以外的人看到自己的下身。 百里煊无可奈何,只能走出去,让那大夫去煮些去火的药膳来。 百里煊一出来,红叶敏锐的嗅觉就闻到了一股甜香味其中还夹杂着似有似无的腥甜,又看了下将军的嘴唇,特别的湿润,鱿公子不是病了,将军居然大白天还对他干这么禽兽的事,啧 ,将军果真是沦陷了。 回到房间,看到鱿漾自己在那挠,百里煊当即钳住了他的双手,说:“漾,不要再挠了,会更加难受的。” 鱿漾控制不住自己,最后百里煊迫不得已将他手脚都给绑了,免得他弄伤自己。 百里煊心里也很是焦躁不安,看着床上胡乱扭动的小家伙,百里煊也不知如何是好,随后想到坊间有个百事晓的先生,别名百晓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古晓今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他通不通晓鲛人之事。 红叶端着那个大夫做的药膳走进来,百里煊接过红叶手里的麻黄雪梨粥,随后又着急地吩咐红叶去将那个百事晓请回来。 红叶看将军很着急,就马不停蹄地去了。 鱿漾还在呜呜地叫着:“煊,不舒服。” “先吃东西。”,百里煊知道他现在难受,但那地方不能再碰了,百里煊将他从床上抱到自己腿上来,还特意给他下面垫了块上好的丝绸帕子。 麻黄味辛,微苦,但苦味被雪梨中和了,味道尚可,鱿漾本没有食欲,闻到味道后,也喝了一大半下去,百里煊见他喜欢吃这种药膳,心想以后就留那个大夫在府上专门做药膳好了。 吃东西的时候,鱿漾暂还算安分,吃完后,鱿漾打了个饱嗝,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百里煊将空碗放下。 见鱿漾仍旧绯红的脸颊,抬手在他脸上摸了摸,担忧地问:“漾,知道自己那是得了什么病吗?” 鱿漾依靠在百里煊胸口上,见他这么问,便回道:“知道。” 百里煊:“……” 鱿漾说:“那是鱿漾以后生孩子的地方。” 百里煊:“……”敢情他是白担心了。 发现只是虚惊一场之后,百里煊紧锁的眉头展开,脸上出现了几丝笑意:“漾,怎么不早告诉我。” “说了。”鱿漾早就说自己没病了,但百里煊就是不听,硬是自己瞎担心一场。 百里煊叹了口气,是他大惊小怪了,只是鲛人生孩子那地方居然是后天长出来的,也确实叫人奇怪,不过这是不是代表着鱿漾以后真的能受孕了。 百里煊心中一喜:“漾真能生吗?” “能哦。”鱿漾听得出他的语气很兴奋,心里也期待着早点怀上煊的孩子。 以前鱿漾就跟他说过了,只是百里煊没当真,毕竟男人生孩子太不可思议了,不过现在他信了。 红叶把那位百事晓的先生请来了,但问题已经解决了,所以百里煊又让他回去了,红叶刚准备把人送走,百里煊又叫住了他:“等等,你知道有关鲛人的事吗?” “将军,草民知道些,您要听吗?”百晓生扭头回来,双手作揖,恭敬地说。 百里煊将被自己哄入睡的鱿漾放在床上,盖好被褥,并将帷帐拉下来给他挡着,然后再看着不远处那个彬彬有礼的中年男人说:“知道多少,都说出来。” 红叶觉得奇怪,鱿公子不就是鲛人,将军直接问他不就好了,红叶不知道鱿漾其实是个憨憨,百里煊不问他就不说,而且有些事情连鱿漾自己也不知道,毕竟他相对于鲛人来说年纪还小,还不懂事。 “鲛人生性凶猛,发情时更是异常暴躁,会吞噬同类,而且他们还会吃人,善于用歌喉引诱渔夫,然后将其……”百晓生还没说完就被百里煊打断了。 “别说了。”他的鱿漾这般可爱,根本就和这个百晓生说的鲛人大相径庭,所以百里煊就断定这人在胡编乱造,便让红叶把他带下去了。 鲛人在发情期时确实会异常暴躁,而且交配时会在无意识时咬死自己的配偶,这也是为什么鲛人变得越渐稀少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只要控制得好,这种情况是不会出现的,可谁能保证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百里煊并未把那人的话放在心上,不管鱿漾是什么样的他都喜欢。 “将军,皇后派人来了……” 百里煊放下手中的兵书,听到皇后又派人来请他进宫,长叹了口气,不用想也知道皇后定是叫他进宫去物色那些女子,对着门外的红叶说:“让他们回去复命,就说本将军不得闲。” 红叶:“是。” 他们说话的功夫,鱿漾被吵醒了,在床上找了一圈,没摸到人,便哭喊起来:“煊。” 百里煊赶紧走过去安抚他,鱿漾安心地靠在他胸口上,那双灰蒙蒙的眼睛里似乎还能看到几分笑意和满足感。 百里煊低头看着怀里黏人的小鲛人,艰难地说出那句话:“漾,从今日起我们分开睡。” 主要是百里煊自制力越来越差,只是简单抱在一起,他都觉得浑身难受,更别提一整夜都抱着这具又香又软的身子。 “为什么。”鱿漾低着头,不安地咬着自己的拇指,煊突然这么说是不喜欢他了吗,难不成是因为他总是求交配,所以煊烦他了,还是说他太黏人了,所以煊腻了他了。 百里煊想到他那肿起来了,便深吸了一口气说:“现在特殊时期,所以分开睡比较保险。” 鱿漾心里伤心,但他同意了,神色黯淡地点头:“嗯。” 其实他知道煊是不想跟他交配,不想自己怀上他的孩子,也不想娶他,鱿漾都知道,但他都憋在心里,只要煊不赶他走,鱿漾什么都可以接受,哪怕百里煊不爱他,鱿漾也想留在他身边,也不求名分。 鱿漾记住了,以后尽量不再提交配的事情,也不主动求抱了,免得煊会越来越讨厌他。 鱿漾悄悄地哭,反正他也没有眼泪了,百里煊也看不出他哭没哭,只是发现鱿漾安静多了,百里煊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漾,我只是在地上打个地铺,不是分房间。” 鱿漾落寞地点头:“嗯。” 第40章 鱿漾不想被你讨厌 随后鱿漾在他腿上动了一下,说:“煊,我想躺回去。” “好。”百里煊将从腿上抱起来,重新放回床上,还不等百里煊帮他盖被子,鱿漾就自己把被子拉起来盖在身上,明明这个动作也没什么不对,可是百里煊莫名的觉得心口上很不舒服。 鱿漾翻了个身,面对着墙睡觉,默默地把自己蜷缩起来。 百里煊坐在床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鱿漾,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瞬间被放大,不过他看不出是哪的问题,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百里煊坐在床头看了他好久,他是个莽夫,心思也不算细腻,而且那些男女情长之事他也没接触过,所以百里煊现在也只不过是个情犊初开的小伙子,有些事鱿漾不说,他当真猜不着。 百里煊只知道现在气氛有点不对劲,却找不出是那的原因。 这一下午,一人一鲛一句话都没说,到了晚上,百里煊亲自下厨煮了鲫鱼汤来,本想着喂他吃的,可是鱿漾居然不让他喂。 看着坐在床边,自己捧着小碗,一口口慢慢啜的小鲛人,百里煊眉头越皱越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鱿漾以为百里煊觉得自己太黏人了,才会讨厌自己,所以鱿漾要独立起来,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尽量不去依赖百里煊。 之前百里煊命人在隔壁房里挖一个水池,现在已经竣工了,百里煊开口提这事:“漾,要不要去水里泡会。” 鱿漾轻轻地点了下头,然后快速喝完鲫鱼汤。 百里煊笑着将他抱起来,还没走两步,鱿漾便说:“煊,我自己走。” 百里煊的脸色阴沉下来,不听,继续抱着他走,鱿漾开始挣扎:“煊,鱿漾想自己走。” 百里煊黑着脸说:“不许乱动。” 鱿漾见他凶自己,小嘴一撅,委屈得不行,百里煊意识到自己失控了,当即妥协,将他放下,柔声说:“好吧,我牵着你走。” “嗯。”鱿漾跟在他身后到了隔壁房间。 百里煊为了不让他暴露身份,特意将水池建在屋内,十分宽敞,水都是地下水,干净清澈,可以直接饮用。 鱿漾脱了衣裤,跳入水中,在里面慢慢地游了一会,百里煊也脱了自己的衣服,只着一条亵裤进入水中,本想着帮鱿漾清洗一下身子。 但鱿漾感觉到他靠近,立马就游到另一边去了,百里煊看着突然躲着自己的小鲛人,心里很不舒服,眉间皱成了一个川字:“漾,过来。” 鱿漾摇了摇头…… 百里煊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疏远自己了,百里煊阴沉着脸,朝鱿漾步步逼近。 鱿漾靠着池壁无处可逃了,最终落入了百里煊的手中,百里煊语气沉沉地问:“为何要躲我。” 鱿漾不说话,干嚎起来…… 百里煊拿他没办法,语气温柔下来:“漾到底怎么了。” 鱿漾沉默了一会后,说:“鱿漾不想被你讨厌。” 百里煊听了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着他说:“我怎会讨厌漾呢。”喜欢都来不及。 鱿漾轻轻甩了甩自己的尾巴,低着头委屈地说:“鱿漾以后不会再和你交配了。” “为什么。”百里煊的脸色刹那间阴沉下来,说这句话时语气都重了许多,把鱿漾吓得肩膀一抖。 鱿漾低着头,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说话。 他主动和百里煊提了那么多次,可是煊没一次真的和他交配,明明很简单,只要煊把精.子给自己就好了,可是煊总是不给他,而且刚才百里煊还直接提出要分开睡。 鱿漾知道煊是不想要自己给他生孩子,因为他是个怪物,不可能生出人类小孩来。 百里煊脸色沉了又沉,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鱿漾,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想和我交配了。” 鱿漾哽咽道:“我生不了人类的小孩。” “漾,我不在乎这些。”,知道鱿漾可能会受孕之后,百里煊就已经做好孩子可能也是鲛人的准备了,只是因为现在时机还不太成熟,而且每次鱿漾都喊疼,百里煊心疼他,所以才不做。 鱿漾听到这句话,也没开心多少,反正他已经下定决心以后不和煊提交配的事情,发情期来了,鱿漾也可以自己忍着。 百里煊看他一直不说话,长叹了口气,单手搂着他的小腰,另一只手拖起他的下巴,让他把头抬起来,随后百里煊低头,准确无误地亲上那张被他自己咬肿的唇,鱿漾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引得百里煊非常不满,便把亲吻的力道加重。 托着他下巴的手,转移到了他的后脑勺上,把他往自己这边按,不给他退缩的机会。 鱿漾刚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仰着头让他亲自己,可后来百里煊越来越霸道了,不断地汲取他嘴中的口水,也不给他喘气的机会。 鱿漾喘不过气来了,难受地唔唔叫,百里煊正闭着眼着迷地在他小嘴上亲吻,甚至把他这点声音也给吞没了。 感觉到怀里人半点动静都没了,百里煊才觉得不对劲,拉回了少许的理智,立即松开了他。 鱿漾被亲得呼吸不过来,被迫打开耳朵后的腮,两侧的腮立起来,代替肺呼吸,鱿漾才得以保住小命,虽然他现在没什么事,但是他刚才差点就要窒息,所以鱿漾被亲得害怕了,无力地靠在百里煊身上小声抽泣。 百里煊见鱿漾突然变出来腮,像两把半圆小巧的蓝色油纸伞,顶端尖尖的,刚想去摸一下,鱿漾就把它收起来了。 百里煊的注意力收回,低头看着怀里抽泣不止的小鲛人,百里煊也消气了一点,刚才听到鱿漾说不会再和他交配,百里煊才会这么生气,稍微惩罚了他一下。 “漾,以后不许再说那样的话,否则……”百里煊停顿了一下,随后用低沉的语气接着说:“你再怎么喊疼,我也不会放过你了。” 鱿漾下意识地抖着身子,胆怯地点头:“嗯。” 从水池里出来,百里煊小麦色的皮肤泡得发白发皱,看来是亲了很长时间。 刚抱着鱿漾从这个沐浴房里走出来,就和粉莺撞见了,百里煊看到她后,立即将鱿漾的小脑袋按到胸口上,不让粉莺见到鱿漾的模样。 粉莺看到将军从房里走出来了,便向他走过来两步。 刚从水里出来,百里煊头发还是湿的,正往下滴水,而身上也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里衣,健硕的身材一览无遗,可粉莺的注意力被他怀里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人给吸引去了。 这…这怎么可能,将军不是一向洁身自好,怎么会抱着一个女人从屋里出来,而且还衣衫不整的,难不成这人是将军的心悦之人。 “你怎么来了,皇后派你来的?”看着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来找他,百里煊的眉头微微一皱。 粉莺见将军身上带着似有似无的怒气,当即把头低下来,语气微颤道:“将军,皇后只是让奴婢来看看您最近过得如何。” 之前百里煊叫那些太监带话回去说他不得闲,皇后不信,就派粉莺过来,看看他到底在忙什么。 百里煊一眼就看破了她们的心思,忍不住叹气,皇后为了百里家的香火,真是坚持不懈,从百里煊十八岁之后一直念叨到现在,每年两人都为了这事闹不和。 之前百里煊就是被念叨烦了,所以才毅然决然地选择亲自去边关镇守,可皇后仍旧是往他那边送各种女子。 皇后要求不高,哪怕百里煊喜欢的是个妓子,皇后也都能接受,只求百里煊能像个正常男人那样娶妻生子。 百里煊看着粉莺说:“回去和皇后说,我已有心悦之人,待他日选个吉日便会完婚,不必让她再继续操心。” 粉莺看了眼将军怀里那个人,头埋在将军胸口上,所以看不清长相,这让她有点不服气,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仙居然能赢得将军的青睐。 鱿漾一直都在认真地听他们说话,当听到煊说他有心悦之人,而且还已经决定要和她成亲后,鱿漾拼命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难怪煊要和他分开睡了,也不让自己给他生孩子,原来是煊心里另有其人了,因为之前种种事让鱿漾认清了自己在百里煊心里的地位,他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煊说的心悦之人是他自己,毕竟自己主动求了多次,煊还是连精.子都不给他。 鱿漾终于能体会小玉落下血泪时对他说的话了,小玉一直照顾他到现在成了个阿婆,但他年轻时可迷倒不少鲛人,甚至让一个俊俏的渔夫爱上了他,小玉还和那个渔夫恩爱了一段时间,可是到最后小玉还是被抛弃了,只因为他不是人类。 那时候鱿漾还小,小玉带着他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看着不远处亮着灯的渔夫家,那门上两个显眼的红色喜字刺痛了小玉,他在鱿漾面前掉了一滴精血,小玉伤心地对还小的鱿漾说:“不要相信任何人类,他今朝对你甜言蜜语,明日他就会跟别人洞房,甚至会拿怪物的名头来羞辱你,他会跟你说人妖殊途,让你一腔痴情终究错付。” 后来渔夫家的灯熄了,小玉就带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41章 你不想留在我身边吗 鱿漾做不到小玉那样洒脱,他可能还会一直陪在百里煊身边,哪怕他娶妻了,鱿漾也不走。 粉莺回去复命了,百里煊抱着鱿漾回到卧房,鱿漾下面还没消肿,暂时不能出去玩了,只能在床上休养。 百里煊正打算把他放在床上,却突然见他下巴上多了一行血,百里煊心跳都漏了一拍,赶紧问:“漾,你怎么了。” 鱿漾把自己的牙松开,下嘴唇被他咬得都流血了,百里煊以为是他身体里的血流出来了,原来是嘴唇上的血,百里煊仍旧心疼,舔舐掉他下巴上的血迹,轻声责怪道:“怎这么用力咬自己,都出血了。” 鱿漾不说话,把头偏向一边,百里煊才刚惩罚了他,现在鱿漾又这样,表现得很疏离,百里煊心里很不是滋味。 “漾,你是不是……不想留在我身边。”一会说不和他交配,一会又不理他,亲吻时还有意躲避,走路也不让抱了,百里煊苦涩地问出了那句话。 鱿漾用力摇头,他只是现在还有些伤心,想自己一条鱼静静。 百里煊见他摇头否认,便舒心了不少,将人放在床上安置妥当之后,百里煊让红叶去准备两床被褥,在房内打地铺。 红叶看到将军居然要打地铺睡,又瞥见鱿小公子躺在那满脸的伤心,这一看就是闹不和了,红叶倒心疼起鱿漾来,因为将军有时候也神经大条,毕竟是舞刀弄枪的人,不擅长说情话。 百里煊见红叶迟迟不退下,便看向她问:“有何事。” 红叶想了会,什么也没说就退下了,还是让他们自己慢慢磨合。 第一次分开睡,鱿漾很不习惯,感觉自己睡有点冷,百里煊也不习惯,感觉怀里空荡荡的没有东西抱着。 百里煊往床榻上看了几眼,见鱿漾似乎已经睡着了,百里煊心里又起了恻隐之心,下面居然又起来了,百里煊自己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明明已经分开睡了,可他闻着空气中散发着的鱿漾的气味,就情不自禁。 百里煊幽幽一叹,可能是之前禁欲太久,才会这般难以自控。 百里煊轻轻掀开自己的被褥爬起来,看着床上把自己蜷缩起来的小鲛人,百里煊悄悄地掀开他脚边的被褥,那双雪白的玉足赫然出现在眼前。 因为鱿漾极少走路,所以脚底下软软的一层嫩肉,像是软糕般,看着就让人想要尝尝,百里煊低头在他脚踝上亲了几下,动作轻柔,神色虔诚,不难看出百里煊对他很痴迷。 过了很久,百里煊才堪堪收回了些理智,从被褥里钻出来,看着好似还在睡梦中的鱿漾, 百里煊一阵懊恼,他好像又做了不好的事,不知道鱿漾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他变态。 其实鱿漾一直都清醒着,只是他不敢出声,所以一直在装睡,只是他不懂煊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翌日,鱿漾又烧起来了,而且他也不理百里煊,独自躺在床上,拿背对着他,百里煊伸手去碰他,鱿漾也会稍微挣开他的手。 鱿漾没忘百里煊昨日的话,再过不久他就要和别人成亲了,鱿漾现在还有些赌气,他需要几天时间慢慢消化,然后让自己大度起来,接受这个事实。 百里煊看着他躲着自己,忍不住蹇眉,从昨日到现在鱿漾似乎都在闹小性子,可是百里煊居然半点也猜不着到底是哪件事惹得他不高兴了,还是说漾真的不想待在他身边了。 百里煊看着有意躲着自己的鱿漾,最终将悬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现在漾可能是不想见他,百里煊看了他一会,随后走了出去。 早膳是红叶送来的,百里煊并未出现,还是昨天那个大夫做的药膳,鱿漾乖乖地自己喝,只需要红叶帮他端到手上来就好了。 红叶知道他们俩肯定是闹矛盾,不然将军也不会明明就在门口却不进来,还让她来送药膳。 “鱿公子,你和将军怎么了。”趁和鱿漾单独相处的时间,红叶赶紧问他。 鱿漾忍不住想要泪目,哽咽地说:“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还闹什么脾气,这两人能好好地相处到现在太不容易了,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迷糊。 知道是红叶来送膳食而不是百里煊时,鱿漾就知道自己这是要被抛弃的前奏,一边抽泣着一边端着碗,喝着麻黄雪梨汤,昨日喝时还觉得微甜,现在喝只感觉到苦。 喝了没几口之后,鱿漾就不喝了,红叶端着满满一盅汤走出来,百里煊就在门外,看到红叶原封不动地端出来了,便担忧地问:“漾,他不喝吗?” “嗯,将军,要不你亲自去喂他,兴许能多喝点。”红叶试着调节一下他们俩的关系。 但百里煊摇了摇头,现在鱿漾只怕是不想见他,难不成是他晚上做得那些变态的事情被鱿漾发现了,所以鱿漾才会这么排斥他。 百里煊现在十分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偷偷做那些事情,为什么不先征求鱿漾的意见,现在好了,鱿漾已经不想让他碰了。 红叶劝道:“将军,等会鱿公子饿瘦了怎么办,听说不吃东西很容易得病,而且鱿公子好似还发烧了,得精心照料才是。” 百里煊知道,心里同样很担忧,但现在他再出现在鱿漾面前的话,只怕他会更加的讨厌自己,百里煊只能让红叶去叫那大夫多做几道药膳,可能是昨日的麻黄汤喝腻,换作别的兴许能喝上几口。 红叶都忍不住替将军担忧,可不能因为一件小事,就让他们产生隔阂了。 百里煊哪也没去,还在门口处徘徊,想进去,又不敢。 鱿漾将自己藏在被窝里,想要水了,才爬起来去喝一口,房内有个大水缸,专门被他准备的,只是距离有点远,以往都是百里煊帮他舀水的,现在百里煊没在身边。 鱿漾只能自己摸着去,可是一下床没走两步就绊倒了,噗通一声,很响,鱿漾磕到了下巴,牙齿又咬到了舌头,这咬一口不是说着玩的。 鱿漾全部的神经都在发痛,而且口腔内很快就湿润了,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听到屋内传出动静,百里煊当即慌慌张张地冲进来,看到鱿漾倒在地上,而他旁边居然还有血迹,百里煊当即吓得脸色苍白,走过来将他抱起来了。 鱿漾不哭不闹的,因为他已经疼得麻木了,百里煊看着怀里满嘴血的鱿漾,吓得眼睛发红,嘶吼地喊:“红叶,快把大夫拽过来。” 害怕鱿漾的身份会暴露,所以百里煊府上一个下人都没有,只有红叶,但他现在抽不开身,只能大喊。 在厨房的红叶听到将军的声音了,直接拽起正在削土豆皮的大夫,赶快把他带到将军面前去。 “漾,你还好吗,能说话吗?”百里煊看着怀里默不作声的鱿漾,明明他一直都怕疼的,可是这次居然都没哭。 等大夫来了,一看,只是舌头上咬到了,疼了一会,等疼劲过去就好了,只是之后不能吃太烫太硬的食物。 百里煊听没事就放心了,刚才看到那些血,他真的是被吓到了,死死抱住怀里的人,声音沙哑地说:“漾,下次别这么吓我了。” 鱿漾小嘴一撅,终于是忍不住呜咽起来,之前那么疼他都不哭,百里煊说句话他就委屈得哭了。 百里煊还是觉得自己得陪在他身边,不管鱿漾讨不讨厌他,百里煊都得贴身照顾他,要是再磕磕碰碰到,百里煊现在可经不起吓。 安抚好鱿漾后,百里煊没再多抱他,很快就放开了他,尽量不让自己去碰他,只说:“漾,我就在你身边,要是有什么需要,叫我一声即可。” 第42章 漾,笑一下,我就娶你 百里煊守在鱿漾身边,拿起昨日那本兵书来看。 “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红叶看着皇后一行浩浩荡荡的闯入府中,立即拦在他们面前。 皇后脸上带着笑意,更显雍容华贵,看来她是真的替百里煊高兴:“本宫来看看煊儿未来的娘子。” 红叶担心他们会识破鱿公子的身份,就先去告知将军一声,便道:“容卑职去禀报将军一声。” “不必了,本宫也不是外人了,用不着禀报。” 说完,皇后就迫不及待想要去见见自己的弟媳了,这盼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了点苗头,皇后都高兴坏了,粉莺一回宫告知她此事,当时皇后都差点要举国欢庆了。 百里煊听到一大片脚步声,意识到有什么人来了,警惕地对鱿漾说:“漾,等会别出声,我先出去一趟。” 鱿漾正装睡,没答应他,等百里煊走了,鱿漾就把眼睛睁开了。 百里煊走出去,迎面撞上了皇后,看到她来了,百里煊也不意外。 皇后见他身边空荡荡的,便问:“弟媳呢,在哪呢,我瞧瞧。” 皇后和百里煊感情深,两人之间没有尊卑之分,称呼也都是民间普遍的叫法。 “睡着了。”百里煊看到这个姐姐,略微有些头疼。 “这么不赶巧。”皇后还是想见见她:“不过不碍事,我手脚轻不会弄醒他的。” 百里煊刚想拦她,皇后就直接从他旁边走过去,并且推开了那扇门,瞧见了正躺在床上的人儿,这长相,那怕是如花团锦簇的后宫嫔妃们也得黯然失色。 百里煊把她拉出来,并重新将门关上,用身体挡在房门口,不许她进入。 皇后见他这么宝贝自己的娘子,忍不住笑侃了一句:“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对了,她是哪家的女儿,我明日就帮你去提亲。” 百里煊犹豫了一下:“这事我想慢慢来,太早了,会吓到他。” “嗯,随你,不过煊儿你懂怎么行房吗,若是不懂的话,等会我让宫里经验丰富的宫女教你房帏之事,这样就不会在大婚之日出糗了。”皇后真是事事都想得很周到,知道百里煊这些年连手都不曾用过。 百里煊:“……”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但他不是白痴。 果真,等皇后回去之后,就派了个年龄稍长,品行端正的大宫女过来。 “将军,奴婢奉皇后口谕,前来教您房帏之事。” 百里煊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种事他夜夜在鱿漾身上琢磨,早就知晓了,便让这个大宫女回去,但人家是奉命来的,就这样回去,只怕会得皇后的责骂。 大宫女有些为难地说:“将军,奴婢会好好伺候您,定给您一个好的体验!” 百里煊眉头一皱,似乎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百里煊以为是这个宫女在旁边指导,结果是她亲身教授,难怪皇后要派了个体态丰腴,模样俊俏的大宫女来。 百里煊毫不客气地让红叶将她拖出去,完全不给皇后的面子。 人被红叶丢在了大街上,让她从哪来回哪去。 如今皇后也知道鱿漾的存在了,百里煊不知道是该将计就计娶了鱿漾,还是告知皇后他是男儿身,百里煊想着还是问问鱿漾他自己。 百里煊犹豫了几下,才走至床榻边,看着床上刚睡醒的鱿漾,问他:“漾,你想和我成亲吗?” 鱿漾那双黯淡的眼珠子望着虚空,舌头肿了,说话含糊不清,声音哽咽地问:“成亲?” 他都盼着这句话不知多久了,百里煊抬起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嗯,成亲。” “想。”鱿漾声音沙哑地回答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想。 百里煊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忍俊不禁地说:“漾,笑一下,我就娶你。” 鱿漾吸了吸鼻子,然后开心的扬起嘴角,那双灰蒙蒙的眸子此刻都好似在发着光,美得惊心动魄,已经没有眼泪了,可鱿漾眼角却有了些许的湿意。 明明笑得很好看,可百里煊却觉得心酸,也不管鱿漾排不排斥他,直接将他整个撸到怀里,不断地收紧手臂,将他抱得特别紧,百里煊眼眶也红了,泛起淡淡的湿意:“漾,以后只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鱿漾认真地点头:“嗯。” 百里煊将头放在他小小的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将他身上的味道吸入肺腑,那张俊美的脸上带了几分傻笑。 两人又重归于好了,鱿漾把自己的舌头伸出来给他看,已经肿起很大了,百里煊含住他的小舌头吸允了两下,随后自责地说:“漾,是我不好。” 鱿漾笑着说:“不疼。” 怎会不疼,恐怕要好几日才能完全好,百里煊心疼得都吃不下饭了。 宫里,皇帝好不容易来皇后宫里走一趟,陪她用膳,当谈起百里煊快要成亲时,皇帝倒是饶有兴趣地问:“谁家的女子能得他喜欢。” 皇后笑着说:“可不止喜欢,藏在屋里,还不让人见,宝贝得很。” “是吗?”皇帝语气微变,眼里闪过一抹流光。 “嗯,可不,来,皇上尝尝这道菜。”皇后扶着衣袖,给皇帝夹菜。 皇帝看了眼皇后那张秀丽的脸,突然放下筷子,抚上了皇后的那张脸,皇后上了年纪,早就人老珠黄,皇帝对她兴趣不大,很少在她宫里宿,皇后能怀上孩子,实属不易,所以皇后才会格外珍惜那一胎,只是最后还是流产了。 看到皇上突然摸自己的脸,皇后娇羞地把头低下来。 虽然皇后现在变年轻了,但天天对这张脸,皇上根本没有丝毫的兴致,他只是觉得奇怪,皇后脸上的雀斑皱纹甚至蜡黄的肤色都不见了,如今珠光宝气的,看着和之前截然不同,这么大的变化难免会叫人起疑。 “爱妃,你现在真美。” “皇上~” 皇后如少女般娇羞地依偎在皇上的胸口上,但皇上的心思又有几分在她身上,之前听说皇后病好了,他忙于政务,所以没来看,现在一看,他倒是看出蹊跷了。 皇上最终也没在皇后宫里就寝,回到御书房就立马召见了林漳。 林漳突然得了皇上的召见,有点受宠若惊,心里忐忑地走进了御书房。 皇上见他进来了,连忙朝他招手说:“免礼,快过来,朕有话问你。” 林漳带着茫然,慢悠悠地挪到他身边,不明白是什么事让皇上这么心急。 皇上那张老态的脸上露出几分急切,迫不及待地问:“你们上次当真没找到鲛人吗?” 林漳想也不想就否认:“并未寻到。” “若是说假话,可是欺君之罪。”皇上听到没有找到,满满的失落,脸上带了些许的怒气。 “卑职绝无半句虚言。”林漳永远不会出卖将军,上次那件事林漳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很忠心,只是他比百里煊要执拗要冷血。 “那你们是怎么治好皇后?”皇上如今身子大不如前,现在看到皇后居然都变得年轻貌美了,皇上心里也迫不及待地想要身体变得硬朗。 林漳低着头说:“只是皇后吉人自有天相,有神仙保佑,故而无事。” 皇上追问:“那她的容貌怎解。” 林漳敷衍道:“这…卑职不知。” 皇上微微眯起眼,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林漳顶着龙威,仍旧不松口。 半刻后,皇上才开口说:“退下吧!” 林漳走出御书房后,松了一口气,虽然将军说和他永不再见了,但林漳还是决定去告诉将军这个消息,让他戒备起来。 林漳在府门口就被红叶给拦下了,红叶看到他来,还是用熟络的口吻说话:“林副将,你怎么来了。” 林漳知道将军不会见他,就让红叶带话说:“皇上如今起疑了,我来,只是想让将军警个醒。” 红叶点头,表示自己会代为传达:“有劳了。” “无碍事,将军近日可好。”林漳问。 红叶知道林漳一直忠心耿耿,从未背叛过将军,若不是鱿小公子的事件,恐怕林漳如今还能好好的跟在将军身边,红叶说:“林副将不必牵挂,将军一切安好。” 林漳叹了口气:“明知这条路不好走,将军仍是一意孤行,我等也劝不回将军,唉,那鲛人都不知道还有多少隐患。” 红叶只道:“将军开心便是,为何要劝。” 林漳说:“你是妇人之见。” 红叶:“……”我能说滚吗? 说了几句就不欢而散了,红叶将林漳带来的消息转告给将军。 百里煊一听那狗皇帝居然敢打鱿漾的主意,脸上就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气:“此事可真。” “嗯,是林漳亲自带来的消息。”红叶说。 鱿漾靠在百里煊臂弯上,听到林漳这个名字,就忍不住向百里煊告状:“煊,讨厌他,他骗鱿漾。” 百里煊不清楚当天鱿漾和林漳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他这么说,便顺势问:“他怎么骗你了。” 鱿漾回想起当天的事情来,十分委屈,撅嘴说:“他说我救了那个人类,就可以回到你身边了,可是他并没有带着鱿漾回来。” 百里煊脸色霎时一变,语气带着几分阴冷,问:“他当真这么做。” 第43章 鱿漾是夫人了 鱿漾很认真地点头:“嗯。” 红叶在一旁听着,感觉林漳要惨了,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百里煊本来气已经消了,毕竟已经惩罚过林漳了,但亲耳听鱿漾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当即命红叶去罚林漳几十鞭。 本来林漳什么也没干,却得了几鞭子,看到红叶拿着鞭子,脸上那丧心病狂的笑时,林漳:“……” 红叶打得轻,意思意思打几下就完事了,最后再警告他一句:“如今鱿公子可是将军的心头肉,你要是敢说他半句坏话,将军定扒了你的皮。” 林漳:“……”他做什么了,至今还搞不懂,为什么要挨这几鞭。 这边,鱿漾把该告的状都告了,百里煊听了满口答应,谁叫鱿漾是他心尖上的宝贝。 “煊~我们什么时候成亲?”鱿漾用脑袋在百里煊胸口上拱啊拱。 百里煊笑着说:“你想何时都可以。” 鱿漾抱着他的脖子说:“明天好不好。” 明日还尚早,成亲可是大事,得好好准备,鱿漾现在孤身一鲛,百里煊不好送聘礼去他家中。 想起鱿漾的家,百里煊心里有些慌乱和担忧,若是鱿漾想回家了怎办,以后终有一日他会回去的,大海浩瀚,百里煊又如何能再次寻到他。 百里煊心慌意乱地看着鱿漾说:“漾,以后只能留在我身边,哪也不许去。” 鱿漾想也不想直接点头答应:“嗯,鱿漾只跟着你。” 百里煊展开笑颜,低头擒住他的小嘴一通吸允,又是好久才放开。 成亲要做的事情可多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不过这些步骤都可以省了,只有成亲当日流程,但花轿迎亲也省了,只需要拜堂,宴宾,闹洞房后喝合卺酒,最后再洞房。 “煊,到底什么时候娶我。”鱿漾等不及了,鲛人族都没这么麻烦,互相交换一下腹部的鳞片就算礼成了。 “不急,待选个吉日再好好筹备。”人类成亲可是大事,礼节又繁重。 鱿漾不高兴了,默默地在他胸口上锤了两下,然后从他的臂弯下钻出来。 百里煊眼疾手快又把他拉回来了,看着生气的鱿漾,百里煊抬手在他娇嫩的脸蛋上摸了摸,叹气道:“漾,此事不可儿戏。” 一生就此一次,不隆重,随意操办的话,百里煊都觉得对不起鱿漾。 但鱿漾想得简单,以为一下就成了,见百里煊还要再拖,鱿漾觉得他是在忽悠自己,其实根本没有成亲这事,只是百里煊在哄他。 鱿漾虽然不爱说话,可不代表他是个傻子,当即就沉着小脸,不让百里煊抱了。 百里煊将腿上不安分的鱿漾给按住,问:“漾,你想怎么操办。” 鱿漾抿了抿小嘴,过了一会才说:“煊没有鳞片,那就交换唾液。” 百里煊:“……”这就算成亲。 百里煊笑了一下,随后低头在他嘴上亲了又亲,接着把舌头伸进去,去挑逗他的小舌头,并把他嘴里的唾液都吸过来,亲完后,百里煊笑着说:“好了,我们成完亲了。” 鱿漾笑得很开心地说:“鱿漾是将军夫人了。” “嗯,你是我的小娘子。”百里煊眉眼间含着笑意,将他按在心口上好好蹂躏了一番,心里头像是吃了蜜一般。 这时候红叶端着药膳走进来,听到他们说成亲之事,很有眼力见,立马改口说:“夫人该用膳了。” 鱿漾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心里偷着乐了好久,他高兴百里煊就高兴,虽然刚才只是敷衍一下他,但鱿漾却把这次当真,百里煊不好解释,怕他伤心。 百里煊接过红叶端来的瓷碗,看着碗里用各种药材炖的鸡,色香味俱全,把药材这样煮,更容易让鱿漾接受些,所以百里煊这次正式让那个大夫升级成他府上的大厨。 一边喂百里煊一边问:“漾,你下面好些了吗,还痒不痒?” 昨晚百里煊没控制住,在他下面舔舐了许久,最后有些肿胀了他才罢休,明知道鱿漾那地方还没好,他居然又去碰,百里煊暗骂了自己一声禽兽。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鱿漾就觉得痒了,扭了扭腰,在百里煊的大腿上蹭了两下,说:“痒。” 百里煊见他说痒,便让红叶去宫里,找太医要几盒去肿消炎的药膏。 鱿漾知道煊担心他,便说:“过几日就不痒了。” 百里煊就怕他那地方会发炎,不放心,等喂过饭之后,百里煊掀开他的衣摆,又分开他的腿,目光盯着他腿间看了片刻,随后口干舌燥地说:“确实比之前好多了。” 肉瓣没那么肿了,但还有些发红,情况还算良好。 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百里煊将鱿漾送上床后,又开始打地铺。 鱿漾听到他铺床的声音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用最干净的语气说:“煊,陪我睡。” 百里煊哪敢,只能拒绝了他主动的邀请,说:“漾,我这几日都睡在地上,等你下面好些了,我再陪你睡。” “嗯。”鱿漾失落地点头,但这次他不伤心了。 莫约子时,百里煊听到门外的动静了,他一向十分警惕,当即就起身,随意披上外衣,出去查探。 多情本想着明早再告诉将军的,没想到还是把将军给惊醒了。 百里煊看着风尘仆仆的多情,说:“幸苦了,那个邪医可有找到。” 多情回道:“找到了,属下已将他关在了府上的地牢里,至于将军您要找的另外一个老和尚,并未寻到,但属下将庙里两个和尚都带回来了。” 百里煊满意地点头:“嗯,先去休息,明日再说。” 红叶多情的办事能力,毋庸置疑,百里煊一向都很放心。 又回房之后,百里煊就再也不能入睡了,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没有半点睡意,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有件事没做,心里不踏实。 就在此刻,床上的人儿嘤咛了两声:“嗯…煊。” 百里煊立马就爬起来了,走过去将他抱起,手在他后背上拍了拍:“怎了。” “尿尿。” “漾,等会。”百里煊将他放下,从房间的角落里拿了个做工精巧的大玉壶,摆在床头边,然后扶起半梦半醒的鱿漾,掀开他的衣摆,掏出那小东西放水,用玉壶接住。 可能鱿漾是鲛人的缘故,他排出的水和人类不一样,没有半点异味,颜色都很干净,跟清水差不多,百里煊不知道他这样算不算健康,看了眼玉壶里清澈的水,相较于人类,这确实有些不太正常。 百里煊将玉壶放下,又将半梦半醒的鱿漾给放回床上去。 处理妥当后,百里煊再次躺到地铺上,闭上眼,尝试着睡会觉,正准备入睡,梦都开始做了,突然一个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他身上。 百里煊闷哼了一声,随后睁开眼,看着滚落下来的鱿漾,百里煊没有再把他抱上去,给他盖好被褥后,就这样睡了。 没有百里煊用手臂限制的鱿漾,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他可能是梦到自己在水里游了,所以不停地扭动身体,睡得很闹腾。 百里煊还保持着一个动作,纹丝不动,直到鱿漾一只脚打到了他脸上,百里煊才忍无可忍,拿起那只小脚就往嘴里送。 第二日,鱿漾身上多了好些个红点,从脖子上蔓延到了脚背,下面更是直接肿得拇指大小了,估计被百里煊吸了许久。 百里煊已经有意克制了,但耐不住这小家伙的诱惑。 鱿漾偷偷摸了一下自己的下身,像是被蜜蜂蛰过一样,尤其是那两瓣,现在已经肉嘟嘟的了,又红又胀,鱿漾很害怕,这里要是被玩坏了,以后就不能生孩子了。 于是吃早膳的时候,鱿漾悄悄对百里煊说:“煊,不可以亲我下面了,会坏的。” 百里煊那张俊脸微微一红,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咳,好……”鱿漾果然一直都知道。 鱿漾知道百里煊很喜欢亲他那,不忍心看他失去自己的兴趣爱好,便说:“煊,你要是忍不住了,可以亲鱿漾后面,但前面的不能亲了。” 百里煊:“……”他怀疑鱿漾是不是把他当做那种喜欢亲别人下.体的猥琐之人了。 可他还是苦笑着答应了:“好。” “将军,多情回来了。”红叶快步地走进来禀报。 将军看着刚走进来的红叶说:“我知道了,让她把那个邪医带过来,至于那两个和尚等会再处理。” 红叶说:“是。” 鱿漾的眼睛是百里煊的痛处,不管那个邪医用何方法,百里煊都要让鱿漾重新看得见。 红叶和多情将那邪医带了过来,是个留着山羊胡的白发老头,看到他这年纪,百里煊就放心了。 “将军呀,老夫只是个制毒的,不懂怎么治病。”邪医满脸为难地说。 他开口就说这句话,惹得百里煊不满,眉头微微皱起,看着他说:“外界谣传,不是说你会换眼术吗?” 第44章 鱿漾是未来的鲛王 邪医老神在在地说:“谣传,不可信以为真。” 百里煊脸色一沉,期待了这么久这人居然不会治,邪医见他要发怒了,连忙跪下来:“将军,饶命。” “罢了,放他走吧!”百里煊这一声叹息了,包含了太多,失落,绝望,伤心。 鱿漾见煊很失望,便出言安慰:“煊,鱿漾看不见也没关系。”而且他也不想把自己的眼睛换掉。 红叶和多情对视了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 鱿漾的安慰只会让百里煊更加不好受,失落了有一阵,百里煊慢慢接受这个事实,随后又连连亲吻鱿漾的眼睛。 至于那两个和尚,百里煊打算亲自去审问,这个仇还是要报的。 百里煊趁鱿漾睡午觉的时候,去了地牢里,看着坐在干草上的那两个和尚,百里煊让红叶将牢门打开,然后步履沉重地走进去。 视线在那个老和尚和那个中年和尚身上来回打量,都是陌生面孔,并不是之前那个老和尚,百里煊将手背在身后,厉声问:“为何之前我去松山,不是你们二人在寺庙里,那段时间你们去了何处。” 老和尚不擅长说谎话,欲言又止了一会,那个老鲛人挡在他身前,不卑不亢地回道:“将军,我们之前一直都在民间游历,近日才回了寺里,刚回来就遇见将军带人上山来捉走了方丈。” 百里煊知道他说谎话,因为这个中年和尚,怎么看都有几分熟悉,百里煊目光落在他耳朵后边,人皮面具戴得再好,也会有瑕疵。 百里煊吩咐道:“红叶,去看看他的脸。” 红叶听令,走到那个中年和尚身边,他们手脚被绑了,所以无法反抗,只能仍由红叶在他们脸上摸索,很快红叶就撕下了两人脸上的人皮面具。 没错,那个老和尚用鱿漾的血泪,不仅得以重生,就连容貌也焕然一新,而鲛人不会老,两人害怕会被怀疑,就都戴了人皮面具。 看到人皮面具下那两张年轻俊秀的脸,百里煊冷声问:“那个老和尚也是你们两其中一个假扮的,对吗?” 老鲛人矢口否认:“将军我们只是不小心失手杀了寺庙里的两个和尚,于是我们想到可以用他们的身份在江湖行骗,故而剥下了他们的皮,做成了面具,假扮他们。” 老鲛人满口胡言说得从容不迫,但那老和尚却不安地在后面攥着佛珠,念着阿弥陀佛,看着像是个真和尚,一点不像是假扮的。 百里煊冷笑一声,随后让红叶对两人严刑拷打,老鲛人倒是不怕被打,但看到那鞭子落在老和尚身上,他就心疼不已,看到百里煊那架势,是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出去了,所以老鲛人很快就求饶了。 “将军,我有一事相告。。” 百里煊让红叶和多情先停手,看着老鲛人问:“何事。” 老鲛人见她们停下了,松了口气说:“将军,我想见见殿下。” 百里煊一个挑眉,疑惑地看着他,老鲛人也不怕自己的身份被知道,便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并当着他们的面变出了一条鳗鱼一样的大尾巴。 百里煊知道他也是鲛人后,喜出望外,连忙让红叶和多情给他松绑,百里煊多了几分欣喜,忙着问:“你认识鱿漾吗?” 老鲛人点头说:“我是殿下的子民。” 百里煊笑着说:“本将军有许多事情想请教你,牢房不便说,红叶多情给二位洗漱,好生伺候。” 百里煊也没有再追究那个老和尚的事了,兴奋地回到房里,去告知鱿漾这个消息。 鱿漾刚睡完午觉,就听到百里煊兴奋地说:“漾,你家里来人了。” 鱿漾一脸懵:“……” 老鲛人没有休息,让红叶带路来到了门外,百里煊直接让他进来,老鲛人亲切地唤了一声:“殿下。” 鱿漾听到他的声音,认出他就是松山上的那个老鲛人了,语气有些许兴奋地说:“你怎么来了。” 老鲛人间接告状说:“是将军捉我们来的。” 鱿漾奇怪百里煊捉他干什么,正想要问问,百里煊却跳过了这个话题,直接问那老鲛人说:“鱿漾下面长出了玉沟,是怎么回事。” 老鲛人听到这句话突然一怔,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接话:“将军,这是发情期的前兆。” 百里煊放心了,不是病就好。 老鲛人看了眼靠在百里煊怀里安安静静的殿下,注意到他那双眼睛没有光彩,老鲛人愧疚不已,因为其中也有他一部分责任。 “将军,能让我和殿下单独聊聊吗?”老鲛人请求道。 百里煊知道他和鱿漾是同类之后,就没有什么防备之心,问了一下鱿漾的意见,见他同意,百里煊就走了出去,给他们二人单独聊。 等百里煊走出去之后,老鲛人走到鱿漾身边,跪在了他脚边,怕被还在门外的百里煊听了去,所以老鲛人用极其细小的声音说:“殿下,你不能再留在这了,得回去。” 目前所有的殿下中就只有鱿漾长出了女穴,他就是下一代鲛王无疑了,鲛王怎能和人类在一起,若鱿漾不是双性,老鲛人可能不会干涉他和百里煊的事,但鱿漾现在可是鲛人族未来的希望,怎能给人类生孩子。 若是这样下去,鲛人族真的要灭绝了。 鱿漾摇头说:“不回去。” “殿下,为了我族的存亡,你不能和他在一起。”老鲛人劝道。 鱿漾知道自己不能和百里煊在一起,因为他肩负着使命。 几百年前人类滥捕滥杀,使得鲛人数量减少,还被迫去孤岛生存,会变成双性的鲛人越来越少,鲛人族一直以来都把希望寄托在繁殖能力强大的鲛王身上,这样才勉强能让鲛人不至于灭绝。 可是鱿漾舍不得百里煊,他不想离开,鱿漾把头低下来。 老鲛人拉起他的手说:“殿下,你舍不得那位将军,但你就舍得了我族的未来吗?” 鱿漾抽回自己的手,一想到自己会离开百里煊,鱿漾的心口上就开始抽痛,鱿漾咬着唇,半天不做声。 老鲛人知道不能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会很痛苦,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殿下,就算你不回去,你的身子还撑得住吗?” 鱿漾习惯了海水,现在只能喝淡水,虽然不喜欢喝但他忍了,不习惯走路,一走路就疼,但鱿漾半个字都不说,三滴精血落双目失明,但他不在乎看不看得见,他长出女穴了又痒又痛,每晚都很煎熬,让他睡不着觉,甚至他都没告诉百里煊,其实他每次碰自己那的时候,鱿漾能感觉到分娩那样的痛,因为刚长出来的女穴经不起蹂躏,他都忍受下来了。 不为别的,因为他走路难受,百里煊就背着他,他得了疫病,百里煊就没合过眼,他眼睛看不见,百里煊到处求医,他受一点伤,百里煊就紧张得要命,就因为这些,鱿漾就不打算离开他。 百里煊对他的好,让鱿漾眷念不舍,就算知道当初自己被海浪拍晕在沙滩上,百里煊那时并不是想救他,只是利用他救皇后,可鱿漾也爱上他了,这个男人很好,因为他从没害过自己。 鱿漾爱他,很爱很爱,也只想给他生孩子,他不想和除了煊以外的其他人交配。 鱿漾抽泣着说:“可我已经和煊成亲了。” 老鲛人说:“那就和离,殿下,我们和人类物种不同,是不可以在一起的。” “那你呢。”鱿漾反问他。 老鲛人说:“我会陪你回去。” “为什么,你不是爱那个人类吗,为什么不留下来?”鱿漾抽泣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问。 老鲛人说:“殿下,明知不能在一起,干嘛还要留下来互相折磨。” 鱿漾越听越心慌:“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老鲛人叹了口气:“殿下,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我们在人类眼里只是怪物。” 小玉也说过同样的话,可是百里煊不嫌弃他是个怪物,而且还会亲吻自己的鱼尾,鱿漾把这事告诉他:“煊不嫌弃我是个怪物。” 老鲛人看他是被百里煊那家伙给蛊惑了:“殿下,你要记住,我们和人类永远都不能和平相处,你给他生孩子,在他们眼里看来,你也只是生了个小怪物,这个孩子以后会怎样,人类真的会接纳他吗,惹是被发现了,他们会把你的孩子活活打死,连殿下你也一样,一旦被其他人发现,你想走都来不及了。” 鱿漾伤心地说:“煊说会保护好我的。” 老鲛人挑拨离间地说:“殿下,他若是能保护好你,就不会让你眼瞎了。” 鱿漾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这不怪煊,是鱿漾自愿的。” “可是殿下,人类的男人大多都是三妻四妾,你保证百里煊只会娶你一个吗?”老鲛人说。 鱿漾不敢保证,但就算百里煊娶了别人,鱿漾也不离开:“鱿漾不在乎。” “……”,老鲛人彻底语塞了,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劝了,过了半响才再次开口说话:“那殿下你自己再考虑考虑。” “嗯。”鱿漾先应付地点了一下头。 百里煊已经在外面等不及了,便敲起门来:“漾,你们说完了吗?” 第45章 煊,给我 老鲛人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外面等得焦急的百里煊说:“将军,能否在你府上借住几日。” 百里煊也正有此意,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向他讨教,所以当即就让红叶和多情给他们二位收拾出房间。 老鲛人走了之后,百里煊也走进屋里,看到鱿漾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百里煊走过去楼住他问:“怎么了,漾,他对你说了什么。” 鱿漾扑到他怀里,十分难过和不安,只能一遍遍叫百里煊的名字:“煊……” 百里煊回应着他:“嗯。” 老鲛人的那些话还在鱿漾耳边回荡,他是未来的鲛王,得担负起为鲛人族繁衍生息的重担,但鱿漾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百里煊感觉他不太对劲,追问道:“漾,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鱿漾不会把这事情告诉他的,生硬地把话题一转,说:“煊,鱿漾困了。” “你不是刚睡醒吗?”百里煊说。 鱿漾靠在他胸口上,不说话了,百里煊感觉那个老鲛人也不是个什么善类,他会不会想要劝鱿漾跟他一起回海里去,百里煊一猜就猜到了,出于这个担心,百里煊当即就跟鱿漾说:“漾,以后不让他靠近你了。” 百里煊怕他把鱿漾从自己身边给带走。 鱿漾点了点头:“嗯。” 之后,百里煊单独去找那个老鲛人,警告他别妄想从自己身边带走鱿漾。 老鲛人表现得很从容,因为选择权在鱿漾手中,他该说的已经都说了,最终只能看殿下自己的选定了。 鱿漾想着自己若是能怀上煊的孩子,他也就能安安心心地离开了,所以等百里煊一回来了,鱿漾就缠着他要精.子。 鱿漾甚至连亵裤都已经脱了,下身光溜溜,看到鱿漾那仍旧肿胀的地方,百里煊就下不去手,艰难地移开自己的视线说:“漾,先把裤子穿好。” 鱿漾不但不穿,还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玉茎上,主动诱惑他,这百里煊哪受得了,当即呼吸就被打乱了,眼神深邃地望着一脸单纯的鱿漾。 看到鱿漾那张尚且稚嫩且天真的脸蛋,百里煊下面肿胀得更厉害了,但他还是抽回了自己的手,这件事还是等洞房的时候在做更加有意义。 鱿漾见他抽开了手,就哭起来了,百里煊将他拉到怀里来哄:“漾,没什么可哭的,只是现在还不行,而且你还没到发情期呢!” 百里煊听老鲛人说,发情期的时候做起来就不疼,所以他打算那时候再说。 鱿漾等不及了,他想要怀上煊的孩子,于是抽泣不止,甚至苦苦央求:“煊,给我,鱿漾想要。” 这个事,百里煊也询问了老鲛人,为什么不是发情期鱿漾也总是想要,老鲛人也不懂为什么,但老鲛人猜想大概是因为鱿漾是鲛王,时常发情的缘故,所以时常想要,但老鲛人并未把这事告诉百里煊,只是摇头说不知。 可是看鱿漾这幅模样也不像是发情的样子,百里煊真是猜不懂鱿漾到底想要干嘛,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定定神,稳定了一下气息之后,强硬地拒绝了他:“漾,会很疼的,不做。” 他知道鱿漾很怕疼,百里煊宁愿自己先忍着点,也不想让他痛苦。 鱿漾见他不给,伤心地把头垂下来。 百里煊则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听那鲛人说你发情期快来了,漾,我们就再等几日。” 鱿漾还是失落,小手在自己的腹部打圈揉了几下,他很想马上就有孩子,要是能跟煊长得一样就好了。 看着鱿漾迫不及待的样子,百里煊只能将婚期提前了,成亲当日要是正好赶上鱿漾的发情期就好了。 这件事他还得告知皇后,跟她商量选什么日子,百里煊虽然想要办的隆重,但实则越少人知道鱿漾越好,所以他没给任何人发请帖,只让皇后坐在高堂的位置上。 百里煊想要进宫也很麻烦,还得鱿漾同意才行:“漾,我有事要进宫一趟,你在家等我好吗。” 鱿漾这次没有黏着他,反而很爽快地答应了:“嗯。” 百里煊以为他是因为昨天那件事还在赌气,所以才这么爽快地答应,走之前,百里煊耐着性子好好地哄他,腻了一阵,才依依不舍地进宫去。 等他走了之后,红叶和多情就代百里煊来照顾他,鱿漾现在很她们熟络起来了,当红叶给他递水过来时,鱿漾问她:“煊不碰我,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夫人,别这么想,将军心里可只有你。”红叶叫夫人已经叫得很顺溜了,连着多情也开始这样叫了。 但这一声夫人没能让鱿漾开心,反而更多了几分惆怅,因为他要离开煊了,回到那坐孤岛上,繁衍后代,可鱿漾现在还没法做最终的决定,鱿漾想走之前带走百里煊的种子,生下他的孩子,留个念想。 鱿漾问她们:“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煊和我行房吗?” 红叶:“……”夫人,别顶着那张天真无邪的脸说这样的话,让人想要好好疼爱,真不知道将军是怎么受得了,至今都没吃了这小可爱的。 多情:“……”她出远门的几天,发生了什么…… 红叶见夫人真的很想得到将军的宠幸,便给他支了个招,那便是在百里煊吃食里下.药。 红叶想出这个馊主意,要是被将军知道了,肯定挨罚,旁边的多情看了她一眼,考虑到红叶的安危,多情示意她不要插手将军和夫人之间的事情。 但红叶就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和冷酷无情的多情可不一样,她不忍心看到这么可爱的夫人得不到将军的滋润,甚至亲自去寻了春.药来,让升为大厨的大夫把药下在饭菜里。 大夫不想跟她狼狈为奸,红叶瞪了他一眼,甚至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大夫怂了,乖乖地下了,下完之后,手都在打颤:“到时候露馅了,你可不要把我供出来。” 红叶说:“放心,顶多就是挨几板子,你自己给自己煎药喝,不出几天就痊愈了。” 难不成他是板上钉钉,要被打了吗? 宫里头,皇后得知那女子是煊儿捡回来的野丫头时,并不相信,那日她可见过了,白白嫩嫩的,肯定不是没人要的野丫头。 皇后压低嗓音问:“煊儿,你跟我说实话,她到底是谁。”就鱿漾那副长相,看着就不平凡。 百里煊拒绝回答:“皇后,这事不该你过问。” 百里煊疏离地喊皇后了,就是生气了,有关于鱿漾的话题,百里煊都很小心翼翼,就怕说漏嘴,而且他不喜欢跟别人讨论鱿漾的事情,故而生气。 弟弟大了,性子野了,管不了了,皇后无力地说:“煊儿,我是为了你好。” 百里煊最讨厌的就是打着“为了你好”的幌子,却强迫他做那些他根本不喜欢的事情,当即皱眉,说不了半句,就要发怒了。 皇后没办法了,就不说了,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说:“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百里煊走了之后,红莺就走到皇后身后来,给她揉肩膀,顺便说几句坏话:“娘娘,我觉得那个女人肯定是个狐媚,看把将军迷惑的,居然还敢顶撞娘娘你了,以前将军可对娘娘的话毕恭毕敬,只怕就是那女人使了什么邪术。” 皇后娘娘这人迷信得很,怀有身孕的时候,也是天天拜佛烧香,所以她一听红莺的话,就觉得十分有道理,这不是狐媚是什么,把煊儿迷成这样,自己说他半句都说不得了,这个女人不能娶。 “红莺,快去找皇上下诏书,让他把萧尚书之女,许配给煊儿。”这名女子,是皇后挑选得最为满意的一个,虽不及煊儿捡回来的那个野丫头绝色,但胜在温婉贤淑,做正妻压得住场面。 百里煊急急忙忙回到府上,还没进屋,诏书紧随其后就到了,皇帝派来的公公,大声地念着诏书,百里煊本来跪下地上接诏书的,一听是要给他配婚,没等那个太监念完,百里煊就站起来,将那真丝的诏书一剑劈成了两半。 老太监看着手里被割断的诏书,吓得一愣,那张阴柔的脸上写着惊恐,那一剑怒气十足,老太监还以为自己要小命不保了。 百里煊粗声说:“滚。” 老太监连滚带爬地走出了将军府,要不是百里煊还有理智,他早已是剑下亡魂。 鱿漾听到诏书的内容了,这似乎应证了老鲛人的话,人类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无论娶多少个娘子都可以,煊以后肯定也不止会有他一个的。 鱿漾心里很伤心了,但脸上却带着笑容,这样也好,他走了之后,煊也就不会寂寞了,有别人代替自己陪着他。 可为什么他心里空落落的,像被人挖走了一大块一样。 百里煊走进了房里,看到鱿漾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虽然他没眼泪可流了,但百里煊从鱿漾空洞的眼神里感觉到他在哭,百里煊以为是他想自己了,立即走过去,抱住他。 “漾,我回来了,下次不去宫里了。”百里煊承诺说。 鱿漾没精打采的,头也只是轻点了一下,他这副惆然若失的样子,让百里煊很不安,难不成还在为昨晚自己没和他交配而生气。 百里煊正想要好好解释,这时候红叶走进来了,她和多情还在门口拉扯了几下,多情极力阻止,但红叶还是把下了药的饭菜端了进去。 第46章 功德圆满 多情在门口无奈地扶额,她还是想想怎么在红叶被将军罚之前,用什么理由给她开脱罪名吧! 百里煊在宫里陪皇后吃过一顿饭了,便说:“端下去吧,我不饿了。” 红叶说:“将军,这是夫人特意吩咐属下为您准备的汤,您好歹尝一口。” 一听是鱿漾特意为他准备的,百里煊立即伸手说:“端过来,我尝尝。” 虽然不是鱿漾亲手做的,但百里煊也很开心,一整碗就跟灌酒一样,一下就喝了,红叶露出了得逞的笑,鱿漾知道红叶下了药了,心里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等百里煊喝完那碗汤之后,鼻血就涌出来了,鱿漾闻到了鲜血的气味,问:“煊,你怎么了。” 百里煊拿着帕子擦了擦鼻血,说:“没事。” 最近火气太旺了,难以自抑,百里煊止完血之后,鱿漾仰头就在他嘴角上亲了一下,这使得百里煊的理智彻底崩盘。 红叶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有些心慌了,尤其是夫人如小兽般的呜咽声,弱小又无助,红叶忍不住的担心夫人。 “多情,怎么办,要不要进去制止将军。”若是出了什么事,恐怕红叶小命不保。 多情叹了口气,责备了她两句:“早说了,不要干涉将军他们的事,眼下还是去备药吧,等将军清醒过来,肯定要用。” 红叶觉得有道理,慌不择路地跑去准备药了,多情则还在门口守着,随时听令。 百里煊还有些许的理智,他知道不能伤害鱿漾,这强大的信念让他强迫自己停下动作,但此时已经晚了,被褥上都是血迹。 百里煊看到那些血迹,霎时,脑子彻彻底底清醒过来,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人儿,百里煊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漾,你还好吗?” 鱿漾已经没声了,眼眸紧闭,嘴边还有一丝鲜血,手臂也被鱿漾自己咬得都能看到里面的肉了,身上也是惨目忍睹,青红交加 。。 百里煊用力扇了自己两个耳光,随后抱着昏迷的鱿漾,着急地喊来多情和红叶,外面两人早就备好了药,直接拿进来。 百里煊亲自给鱿漾处理身上的血迹,处理伤口时他双手颤栗不止,战场上砍下无数敌人的人头他都不曾颤抖过,而这张常握重剑的手,此刻居然都拿不起旁边的被褥,拿了几次才成功给鱿漾盖上。 红叶看着陷入昏迷的夫人,还有房内的血腥味,被褥上的血迹,和地上撕碎的衣服,害怕地跪下来,主动请罪,正准备开口,多情直接将她拉起来了。 照现在的情形看来,红叶要是这时候认罪,只有死路,只有等将军稍微冷静了,夫人的情况好些了,红叶再认罪,将军才有可能从轻发落。 红叶甩来多情的手,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愿意承担一切。 多情重新拉起红叶的手,对百里煊说:“将军,我们先去门外候着。” 百里煊正好需要静静,就让她们都出去了。 随后多情将红叶拉到了院子里的那颗桂花树下,给了她一巴掌:“你就顾你自己,不想想,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 红叶捂着自己被打红的脸,红着眼说:“可这是我的错,我认罪不应该吗?” 多情又抬手准备在她另外一边脸也扇一下,把她的榆木脑袋给打醒,多情看起来无情实则有情,红叶看起来多情实则没心没肺。 这一巴掌最终没有落下,多情叹了口气,将高高抬起的手放下,又把正在落泪的红叶拉入怀中,并在她头顶上亲了一下,用极少有的温柔口吻说:“这不是你的错,将军和夫人总得跨越这一步,是你帮他们。” 红叶将眼泪擦在她衣襟上,心里好受些了:“真的。” 红叶收起眼泪,从她怀里退出来,撂下一句话,就屁颠屁颠跑去了厨房:“夫人起来肯定会饿,我去叫那大夫准备药膳。” 多情看着她袅娜的身影,再看看了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叹了口气。 百里煊现在整个人陷入自责当中,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昨日会那么失控,明明他不想伤害鱿漾的。 “煊…” 身后传来一声叫唤,百里煊当即转过身去,看着清醒过来的鱿漾,欣喜若狂地问:“漾,你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可还有其他地方不适……” 他一下问这么多问题,鱿漾来不及回答,就先摇了一下头。 其实不疼,只是鱿漾怕疼,所以以前总是还没做就喊疼,实际上就刚开始有点不适应,后面就舒服多了,他只是累得睡着了而已,看到百里煊这么担心,鱿漾很高兴说:“不疼哦,鱿漾喜欢。” 百里煊大大地松了口气,随后笑着说:“没事就好。” 红叶把药膳端来看到夫人没事,她也跟着松口气,后来红叶主动认罪,百里煊也没有怪罪他,因为鱿漾替她求情了。 “煊,是鱿漾让她做的。”鱿漾把错引到自己头上,因为他知道百里煊不会怪他。 但实际上,百里煊得知是他做的时候,本来还不怎么生气,突然就生气了,饭也不喂了,让鱿漾自己吃。 百里煊之所以会这么生气的原因是,鱿漾这种做法很危险,要是百里煊关键时候勉强让自己停下来了,继续做下去,鱿漾可不止受这点伤,虽然鱿漾自己说他很舒服,可是他身体现在被自己弄得很虚弱是事实。 百里煊希望鱿漾自己好好反省一下,所以先不理他,不然他下次还会做出这样的事,百里煊最怕的就是自己会亲手伤害他。 看着突然生气走出去的将军,红叶一头雾水,为什么说是她下.药,将军就不生气,听到是夫人下.药就这般生气。 鱿漾也奇怪,为什么煊听到是自己下.药就这么生气,难道煊觉得自己用那种卑劣的手段求爱,所以误认为他是条淫荡的鱼,于是就讨厌他了。 鱿漾委屈地靠在床柱上,手里端着热腾腾的鱼汤,突然一下他就没有胃口了,但为了孩子着想,他还是吃了点,不然没有好的身子,将来生产会很困难。 强迫自己喝了几口之后,他就没胃口了,把碗还给红叶,然后默不作声地躺下了休息。 红叶看着他这样,不知道该如何劝,半响后才开口说:“夫人,将军不是生你的气,是生我的气,您别误会了。” 鱿漾才没那么好骗,他知道百里煊就是在生他的气。 鱿漾承认自己很卑鄙,煊讨厌他是应该的,鱿漾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而且他也不后悔那么做。 鱿漾把手放在小腹上,昨晚煊给了他很多精.子,应该很快就会怀上鱼宝宝了,可鱿漾现在完全开心不起来。 “殿下。” 鱿漾听到声音了,微微侧回身子,老鲛人轻手轻脚地从窗户那翻进来,朝鱿漾走过去,怕惊醒外面的红叶多情,老鲛人“嘘”了一声,让鱿漾先别开口说话。 “殿下,我带你走。”老鲛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作势就要去扶躺在床上的鱿漾。 鱿漾滚到床的里边去,说:“不走,鱿漾还没考虑好。” 老鲛人止不住地叹气:“哎呀,殿下,你现在不走就没机会了。” 好不容易百里煊那个狗皮膏药没黏着殿下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鱿漾依旧是摇头:“不走。” 老鲛人见他执意不走,就只能暂时放弃这次的机会了,长叹了口气,又从窗口那爬出去了。 鱿漾没想过要离开百里煊身边,从他当初昏迷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百里煊开始,鱿漾就宁愿为了他不顾一切了,除非煊不要他了,不然他绝不会走。 不过离百里煊不要他的日子也没几天了,现在百里煊都不爱理他了,鱿漾知道煊不会喜欢他这么卑鄙的鱼,他的真实面目一旦被看穿,就不是煊喜欢的模样了。 百里煊生了会气,听到鱿漾不吃东西了,他立马又端着汤进房里去哄他。 鱿漾听到脚步声朝自己过来了,默默地拉起被褥,将自己的脸盖住。 百里煊在他旁边坐下,看着床上的小鼓包,先将手里的汤放下,然后连人带被褥一起抱在怀里,鱿漾没脸见他了,于是将自己的脸埋在衣领之下。 作者有话说 百合喜欢吗 第47章 煊,你想要几个小孩 百里煊把手伸到他下巴上,让他抬起头来,刚抬起来,鱿漾又用双手把自己的脸给捂住,就是不让他看自己的脸。 “漾,这次我不生气了,不过下次你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百里煊轻声责骂了一句,语气很温柔。 可是鱿漾还是伤心,带着哭腔说:“鱿漾下次不会求爱了,煊不要讨厌我,好吗。” 反正他昨晚已经得到了,鱿漾是鲛王很容易受孕,一次也能中,所以鱿漾也不需要百里煊再给他了。 百里煊深吸了一口气,真是要被鱿漾气死了:“漾,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 鱿漾歪着头有些迷惘:“煊是不想鱿漾怀上鱼宝宝吗?” “……“百里煊知道他头脑简单,还是不要拐弯抹角地跟他说,直接点:“漾,我喜欢和你做那样的事,也想要你给我生孩子,但前提是你不能因此受伤。” 鱿漾见他说喜欢和自己做,开心得不得了,小脸笑得熠熠生辉,明艳动人,百里煊都看愣了,好一会才回神,真是爱极了这个傻子,低头狠狠地亲了他一口。 鱿漾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傻子,对于事情的看法他有一套独特的见解,那就是胡思乱想。 本来鱿漾下面已经消肿了,因为昨晚百里煊失去理智,下嘴没个轻重,结果女穴那又被他弄肿了,后面的小嘴也有些裂开了,又得休养几日才能下床了。 晚上,鱿漾睡在百里煊身上问他:“煊,你想要几个小孩。” 百里煊的手在他腰间细细的来回抚摸说:“一个就够了。” 生多了他怕那些小兔崽子分走鱿漾的时间和注意力。 鱿漾见他只要一个,有些为难的说:“可是鱿漾很能生!” 百里煊:“……”哪有自己这么说的。 不过鱿漾算是鱼类,所以他是卵生还是胎生,百里煊问他是不是要孵蛋,鱿漾摇头说:“不用,鱿漾在肚子里孵好了,再生出来。” “不过生孩子会很痛的,漾你确定要生吗?”百里煊不逼他给自己传宗接代,只要鱿漾不想生或者怕疼,百里煊便不会让他给自己生,因为他听说生孩子很容易难产,这个时代不知有多少女人是因为难产而死的。 鱿漾没生过,但他见过别的鲛人生,流了好多血,把那一片海域都给染红了,叫得也很凄惨,这么回想起来,鱿漾不寒而栗,打了个哆嗦,但他还是想生个小百里煊:“要生。” 百里煊怜惜地说:“不过漾要是怕疼,我们就不生了。” 鱿漾敷衍地点头:“嗯。” 成亲的日子已经定好了,下个月初五,是个黄道吉日,至于皇后那边,若是她不同意让鱿漾做正妻,那高堂不拜她也罢,百里煊就是这么犟。 皇后也只能妥协,但她还是不怎么喜欢鱿漾,觉得是他把自己以前的煊儿给抢走了。 而且皇后抽空想见见鱿漾,百里煊都极力阻扰,这让皇后起了疑心,越是不让她见,她便越想见,便借身体抱恙,派人去通知百里煊进宫来看看她,另一边又叫红莺带人悄悄去了将军府上,把鱿漾接进宫里好好“坐一坐”。 知道百里煊身边那两个女暗卫很厉害,皇后还特意让红莺拿上了凤印,这样谁人敢拦。 这边,百里煊正细心地给鱿漾抹药,上次的事情让他在鱿漾身上留下了不少骇人的痕迹,但经过将近半个月的细心照料,身上的那些痕迹已经完完全全没有了。 可能是发情期快到了,鱿漾喜欢在他身上蹭,蹭大半天都不下来,百里煊手里还拿着药,看着挂在自己身上不停扭动的小鲛人,百里煊喘着粗气,按住他,然后继续给他抹药。 “煊,好了吗?”鱿漾下面光溜溜的,现在天气变冷了,所以有点凉飕飕的。 百里煊帮他把裤子套上,还在他裤子里垫了块厚棉布,就跟小孩的尿片一样,鱿漾下面湿得快,得经常换裤子,百里煊索性就给他垫个棉布。 这时候红叶和多情走进来,两人手里拿着刚做好的婚服,八个绣娘花了十几天赶制出来的婚服,以红色为主,金丝线全绣,衣袖,衣领,和衣摆上是用金线绣的金云团,寓意着一团和气,肩膀上的图案是鱿漾最喜欢的锦鲤鱼,鱿漾那件婚服上还绣了石榴,寓意着多子多孙。 百里煊悄悄地给鱿漾试穿,打算等那天的时候,再告诉他,给他个惊喜,鱿漾看不见,只知道煊在给他穿衣服,穿好之后又脱了。 红叶和多情看了鱿漾穿上婚服的模样,发出惊叹声,百里煊扫了她们一眼,两人乖乖地噤声。 百里煊看着她们二人,意味不明地说:“这几日先好好准备,所以事情该准备的一件都不能漏。” “是。”两人退了出去。屿~汐独~家。 鱿漾疑惑地问:“煊,准备什么。” 百里煊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漾,我带你去旁边的水池里游会。” “嗯。”鱿漾搂着他的脖子,百里煊抱着他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宫里来人了。 这次来的不是粉莺,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他称皇后又犯病了,已经连着几日没有吃东西了,毕竟是亲姐姐,百里煊还是挺忧心的,想进宫里去见见她。 但百里煊又不放心留下鱿漾一人,不知道鱿漾会不会闹着要跟自己一起进宫,百里煊将鱿漾又放回床上去,上次都答应鱿漾不会再离开他半步了,这次恐怕要失约了:“漾,我得再进宫里看看。” “嗯。”鱿漾这次也很爽快地点头,他这不是赌气,只是觉得要是自己老黏着煊,会被百里煊厌烦,所以鱿漾不闹小性子了,刚开始那几天他黏人,只是因为眼睛看不见了,身边又只有百里煊一个信赖的人,所以觉得不安才黏他。 现在鱿漾明事理了,就不会再像小孩子那样闹了,他这样懂事,反倒让百里煊心里不舒服,他其实更希望鱿漾能多依赖他一点。 见他同意了,百里煊就跟着那小太监进宫了,他们前脚刚走,粉莺就带着一群侍卫闯进了将军府,红叶和多情持剑将她们拦下。 “大胆,竟敢私闯将军府。”红叶看着那个趾高气扬的粉莺,就恨不得把她的头发都给薅下来。 粉莺拿出了凤印,高高扬起下巴,说:“这可是皇后娘娘的指令。” 看到凤印后,红叶和多情相视皱眉,随后缓缓收起自己的剑,不明白皇后这调虎离山计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她不是都答应夫人和将军成亲的事情了吗,难不成她还想作妖。 有凤印在,红叶和多情都不敢造次,虽然她们并不会听令于皇后,但她毕竟是将军的长辈,所以两人也没有反抗。 红莺见她们两气势弱下来了,就挺直了腰板,对后面的侍卫说:“进去将那狐狸精拿下。” 红叶见她们要对夫人不利,当即又拔剑,多情拿住她的手腕,对她摇头,隐晦地说:“不急,先去通知将军。” 红叶只得把剑放下,看着那些人走进屋里。 鱿漾听到脚步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们杠在肩上给带走了,鱿漾看不见了,他也不知道是谁带走了他,只知道好多人。 鱿漾知道来者不善,所以他反抗了,粉莺见他不老实,便找了个木棍在他脑袋上用力打了一下,鱿漾直接昏过去了,有皇后给她撑腰,她就无法无天了。 红叶看了差点想冲过去直接给她一剑,这次又被多情拦下了,红叶不满地甩开她的手,怒道:“拦着我做什么,没看到她是怎么对夫人的吗? “我来。”多情只是担心她出头,一时冲动杀了粉莺,皇后会怪罪她,所以自己帮她出这个头。 多情拔剑朝粉莺走过去,粉莺看着多情那张英气的脸上带着杀意,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手里拿着凤印,威胁说:“你最好别过来,不然我可就直接治你的罪了。” 多情冷笑一声,问:“左手还是右手,你自己选。” “我可是有皇后的口谕,你凭什么对我动手。”粉莺颤抖地说。 多情已经走到了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皇后让你对夫人动重手了吗,我等只是替皇后管教一下你,快点,左手还是右手。” 红叶走过来,帮衬着说:“放心,一刀砍下不会流太多的血。” 第48章 喜脉 粉莺看着这两个女暗卫,向那群侍卫求助,但多情气场太强了,没一个敢过来帮忙的。 “不过,念在你伺候皇后,这双手还得留着,所以……”红叶调皮地拿起粉莺脸侧的一缕发丝。 多情懂了她的意思,直接用手里的剑,帮粉莺剃了个头,粉莺想挣扎,可红叶在旁边死死按住她,看着一缕缕发丝掉落在地上,粉莺吓得大哭,女人的头发就是命,粉莺开始求饶,但多情很快就给她剃光了。 粉莺抱着头摸了摸,一根都没了,她怒瞪着红叶和多情,凶狠地说:“你们等着。” “走。”粉莺朝那几个侍卫嘶吼,看着那些人带走了夫人,她们二人无能为力,她们最多就是惩戒一下粉莺,但皇后的命令,她们还不敢违背。 粉莺抱着头气冲冲地想要回去告状,因为她是低着头走路的,速度又快,在宫道上,直接和皇帝迎面撞上了。 粉莺抬起头一看,见是皇上,赶快就跪下来求饶。 没那一头秀发了,皇帝好一会才认出她是皇后身边那个爱穿粉衣的宫女,好似叫什么粉莺来着。 “怎么弄成这样。”皇帝看着跪在地上变成光头的粉莺问。 粉莺不敢说谎,道:“皇后叫奴婢去请将军夫人进宫坐坐,奴婢就去请了,但是将军府上有两个女暗卫,她们异常凶恶,奴婢只不过是秉公办事,但她们却………” 说着说着,粉莺就掩面而泣,看着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上不关心她的头发,目光看向粉莺身后那群侍卫手里那个昏迷不醒的人儿,长得秀美绝伦,美得不像话,皇上带着笑,隐晦地问:“这就是百里煊的宝贝夫人吗?” 粉莺在宫里那么多年,自然能感觉皇上的语气不对劲,迟疑地说了句:“是。” 皇上直接下令,截走了鱿漾,粉莺半个字都不敢说,看着皇上把人带走了,她只能赶快去通知皇后娘娘。 皇帝对于鱿漾的身份早就起了疑心,百里煊那般藏着掖着,肯定有问题。 他们将鱿漾带到了阴暗的天牢里,绑在行刑房内的木架上,行刑房内摆满了各种刑具,所有刑具上都血迹斑斑,看着就叫人头皮发麻。 一条鞭子毫不留情地甩在了鱿漾的小腿上,鱿漾被痛醒了,皇帝就站在他面前,见他睁开眼了,便问:“你是不是鲛人。” 鱿漾记得百里煊的话,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鱿漾忍着痛,虚弱地摇头:“不是。” 皇帝见他还嘴硬,便凑到他颈子上,闻了一下,鱼腥味虽然不明显,但还有能闻到,一个养尊处优的人身上怎会有鱼腥味呢! 皇帝已经可以肯定他就是百里煊带回来给皇后治病的那条鲛人。 皇帝又后退了两步,看着旁边的御医说:“许太医,古典查了吗,他身上有什么部位是可以入药的,都给朕割下来。” 许太医说:“皇上,古籍上说鲛人泪可以医死人肉白骨,也可以像皇后那般,脱胎换骨,永葆青春。” “朕要的就是这个。”皇帝兴奋地说:“动手,狠狠地打,打哭为止。” 衙役拿起鞭子,抽在鱿漾的腿上,很快他身上的衣服就被渗出来的血给染红了,可是鱿漾只是呜咽了几句,半滴泪都有没流出来。 煊,好疼,鱿漾已经疼得麻木了,那张苍白的小脸无力地耷拉下来,看着快要不行了。 皇帝觉得奇怪,都这样了,他怎么还不哭,就问旁边的御医:“为何他还不流泪。” “皇上,鲛人泪是鲛人悲痛欲绝时心口上的一滴精血凝聚而成的血泪,他可能是不难过吧,才没流泪。” 皇帝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呀,让他难过起来。” 许太医看了眼已经被折磨得快要晕过去的小鲛人,迟疑地说:“这……皇上,微臣不知道有何能让他难过的事情。” 皇帝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脱胎换骨了,指挥着旁边的衙役说:“那就继续打,没流眼泪,就不许停。” 鱿漾硬生生地疼晕了,就像老鲛人说的,人类要是发现他是个怪物了,就会被活活打死,原来是真的。 鱿漾想回家,回到那个小孤岛上,和其他鲛人在岸边打闹,无所顾忌地变出鱼尾,在水里畅游,想喝海水吃海鱼,想坐在礁石上看着海豹打架。 这边,粉莺回到皇后宫里,见百里大将军还在里面,她这幅样子便不敢进去,头上带着一顶帽子,在门外等候。 百里煊看到皇后精神饱满,没说上几句话,直接站起身就走,这样骗他好玩吗,亏他还这么担心。 百里煊刚走出宫门,就看到了红叶和多情,看到她们两,百里煊问:“怎了,是漾闹着想见我了吗,我这就回去了。” “不是的将军,是皇后派人把夫人给带走了。”红叶小声地说。 果然她一说,百里煊就大怒,又掉头往宫里走去,此刻粉莺正在跟皇后告状,皇后得知是煊儿身边的女暗卫给她剃了个头,不但不帮粉莺,还说:“你呀,是运气好,还能活着回来。” 粉莺:“……”这么说她还得感谢那两人咯。 她们说话之际,百里煊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取走了红叶的剑,架在皇后脖子上,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愣了。 “鱿漾,在哪!”百里煊咬着牙说,他此刻面目狰狞,看得皇后都震住了。 皇后看着脖子上那把冒着寒气的剑,红了眼,颤抖地说:“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你要杀我。” 红叶和多情同样也震住了,夫人在将军心里的位置居然比皇后还重要,早知如此,她们当时肯定拼命也要拦下那群人。 “快说,他在哪。”百里煊说话基本用吼,也没有把剑拿下来,他说的每个字都让皇后痛心不已,但这是她自找的。 皇后冷笑着说:“百里煊你连亲姐姐都不认了。” 百里煊怒目而视:“他为救你,已经失去了一双眼睛,你还想要怎么样,要是你敢伤他,我绝不会轻饶你。” 听到这话,皇后顿了一下,不可置信地说:“怎么……是他,救了我。” 百里煊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随后避开这个话题问:“他到底在哪!” 皇后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说:“被皇上给截走了,如今大概在天牢里。” 百里煊收起剑,疾步往天牢走去,红叶和多情紧跟其后。 到了天牢之后,百里煊似乎听到鱿漾微弱的哭声,加快脚步,后面的两人都有些追不上他。 皇帝似乎感觉到了危机,往门口看了眼,见百里煊一行已经赶来,看着门口那个拿着剑满脸戾气的男人,皇帝心下一慌,潜意识地想要后退,但他堂堂天子怎能怕这个莽夫,假装镇定地问:“你来干什么。” 百里煊的目光放在被绑在木架上的小鲛人身上,鱿漾身上都是血,且已经意识不清,小脑袋无力地垂下来,奄奄一息,看到这一幕,百里煊心脏骤停,随后抛下手里的剑,将架子上的小家伙给抱下来,连连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亲吻:“漾,我来了,别怕。” 鱿漾还有一口气,抬起手摸了摸百里煊的下巴,哭着说:“鱿漾想回家。” “我这就带你回去。”百里煊还没意识到鱿漾说的回家是回到那座小岛屿上。 百里煊就这么把人带走了,皇帝也没命人阻拦,他怕自己再敢拦,百里煊当场就会要了他的命,这个莽夫发怒起来,惹不得。 “皇上,或许他并不是鲛人吧,都这样打了也没见他哭。”许太医在旁边说。 “嗯。”皇帝轻描淡写地应了句,也没多追究了,看到百里煊那副样子,皇帝也不敢再对那小家伙做什么了,如今兵权还在百里煊手里,皇帝多少还是有些忌惮他。 回到府上后,百里煊就阴冷地对红叶和多情说:“待皇后重新受孕后,就直接解决了那狗皇帝。” “是。” 百里煊还不解气说:“一定要让他尸骨无存。” 红叶愤概不已回道:“将军,放心,我等一定会将那狗皇帝挫骨扬灰。” “还有皇后,以后她再派人来,直接拒之门外。” “是。” 还在厨房做药膳的刘大夫听到夫人身受重伤,连忙拿出了自己的祖传秘方,治疗外伤有奇效,百里煊当初把他留在府上是正确的选择。 刘大夫将秘方倒进隔壁房间的水池当中,水池立马变成了蓝色,百里煊用手去试了一下,随后抱着昏迷的鱿漾缓缓进入水中。 百里煊自己也能感受到,这药很温和,应该对伤口很有帮助。 “将军,你不能泡久了,无病无痛的人泡久了会感到不适的。” “无事。”百里煊得抱着鱿漾。 刘大夫没再多说,等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百里煊才带着鱿漾从池子里走出来,一出来,鱿漾身上那些鞭伤已经没有那么红肿了,确实愈合了不少,百里煊舒心了些。 随后刘大夫又来给鱿漾把脉,摸着这脉象,良久都没开口说话,等百里煊催促了,他才吞吐地说:“夫人这脉象似乎…像是…或许…大概…应该是……喜脉。” 第49章 看得见了 这么一个好消息,从天而降,把百里煊砸得晕乎乎的,刘大夫刚出说来的时候,百里煊半点表情都没有,甚至还皱眉,似乎是不喜欢这个消息,等无人的时候,嘴角怎么也抑制不住。 红叶最为高兴了,要不是多情拽住她,她都能开心得起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怀孕了。 也就是半个月前百里煊被下.药的那一晚碰了鱿漾,一次就中了。 如今鱿漾还只有半个月的身孕,加上受了那么重的伤,所以胎相不稳,恐怕会滑胎。 百里煊都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刘大夫说可能会滑胎,脸色立即阴沉下来:“你把漾的身子养好,孩子的事情不急。” “将军您的意思是……”刘大夫露出惊恐的表情。 百里煊看着床上还处于昏迷的鱿漾,坚定地点头,鱿漾的身子这般虚弱,若是这时候怀孕,岂不是雪上加霜。 “将军,还是等夫人醒了,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吧!”刘大夫知道鱿漾很想要个孩子,若是将军执意不要孩子的话,夫人醒来肯定会像之前的皇后一样,为了孩子的事情郁郁寡欢。 百里煊叹了口气,这个节骨眼怀孕,是好是坏,他也说不准,最后只能听刘大夫的话,等鱿漾清醒过来再说。 那老鲛人这些天都还算安分,被百里煊安排在将军府最偏僻的院落,每天都陪着那老和尚吃斋念佛,但他偶尔还是会去外面打探一下风声,得知殿下受了重伤,老鲛人不淡定了。 早就告诫过殿下了,人类世界不安全,看来自己得早些带他离开了,老鲛人打算偷偷去找鱿漾和他好好谈谈,这时候老和尚拉住了他。 老和尚紧紧拽着他的衣袖,语气里透着一丝落寞:“你是不是要走了。” 老和尚始终不肯破戒,对老鲛人的爱意从不回复,所以老鲛人留下又有什么意思,甩开了老和尚的手,说:“当然得走。” 老和尚第一次开口挽留,虽然有些吞吐,但他还是说了:“留下来,陪我,好吗?” 他们相处的时间那么长了,老和尚早就无法与他割舍了,他第一次说出这种话,让老鲛人喜极而泣,随后激动地回抱住他,哭着答应:“好,不走。” 虽然答应不走了,但老鲛人还是得去看看殿下的伤势,他当初欠殿下一个人情,正好这时候可以还了。 虽然老鲛人的眼泪没有殿下那般有奇效,但是他的护心鳞,可是治疗一些外伤。 百里煊正在房内帮鱿漾上药,听到红叶禀报说那老鲛人想要来见见鱿漾,百里煊迟疑了一会,便让他进来见了。 老鲛人走到床边来,看到殿下眉心处的鳞片重新长出来了,凡人肉眼看不见,但同为鲛人的老鲛人能瞧见,那小小的鳞片正发着淡淡的光芒。 鱿漾三滴精血用尽时,眉心的鳞片就掉光了,如今突然又长出来了,老鲛人不由得皱了一下眉,鲛王每次受孕都等于重获新生,因为腹中胎儿感知到母体出现不良情况,会自动帮母体治愈。 所以殿下这种情况难不成是怀孕了,而且怀的还是人类的孩子。 老鲛人眉头越皱越深,未来的鲛王,怎么可以怀上人类的孩子。 百里煊见他正看着鱿漾皱眉,脸色微沉,道:“看够了,就回去。” 老鲛人这护心鳞是省下了,因为殿下腹中的胎儿正在帮他治愈,知道殿下暂时无事,老鲛人心里的重石缓缓放下,看向还一脸忧心的百里煊说:“将军,你既然不能护好殿下,就让我带他回去。” 百里煊听到他的话并没有生气,反而自责地说:“这次是我不好,没能护好他,但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 老鲛人直摇头:“将军,你保证有何用,殿下留在这始终是不安全的,只有海中才是我们鲛人的归宿,将军,你放手吧,放殿下走,这样才是对他好。” 百里煊握紧拳头,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他知道回到海里去,鱿漾会很安全,可是他没办法放手,当初他早就和鱿漾说过了,不管他怎么求着离开,自己也不会放他走的。 “我会拼命护好他的。”百里煊现在已经放不开,无论无何也放不开手,更何况,鱿漾现在有了他的骨肉。 老鲛人苦口婆心地劝着:“将军,你何必执着呢……” “好了,别说了。”百里煊不想再听,随后直接将他赶出去了。 老鲛人也承认那百里煊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殿下跟他在一起也很幸福,但鲛人族不能没有殿下,就算老鲛人不劝他们了,等再过些时日,其他鲛人也会上岸来寻找殿下,到时候肯定强制将殿下带回去的。 老鲛人的那番话,让百里煊陷入了沉思,如今他有些动摇了,为了鱿漾的安全着想,百里煊是该放手,但他舍不得,如果鱿漾走了,百里煊便不会再留念这人世间,百里煊或许会让自己死在战场上,一了百了。 百里煊发呆之际,一只软绵绵的小手突然搭在他手背上,百里煊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发现鱿漾醒了,欣喜若狂地握住那只小手,送到嘴边,在他手背上落下数吻。 百里煊激动得眼眶都红了,看着清醒过来的鱿漾,一时说不出别的话来,便一直喊着他的名字:“漾,漾……” 鱿漾看着眼前这个脸颊消瘦,发丝凌乱,眼眶充.血,下巴胡子拉碴,有些邋遢却依然俊美无双的男人,抬起另一只手,准确地落在他下巴上,摸了摸他新长出来的胡渣,扯出笑容,说:“丑了。” 确实和之前英姿焕发的模样来比,现在是丑了些,因为百里煊忙着担心鱿漾,都忘了打理自己,所以他都有好几日没有洗过脸了,自然是有些颓废的样子。 百里煊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苦恼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担心地问:“那鱿漾还喜欢我这样吗?” 以前百里煊从不在乎自己的长相,现在听鱿漾说变丑了,他突然就紧张起来了。 “喜欢。”不管百里煊多丑,鱿漾都喜欢。 后知后觉的,百里煊才反应过来,鱿漾他又看得见了,看着那双淡蓝色的眸子像是雾霾散去,又恢复了以往的干净清澈,百里煊疯狂地笑了两声,随后两手捧起鱿漾的小脸,两人近距离地对视了许久。 百里煊在他眼珠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时,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落泪了。 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在鱿漾的脸颊上,顺着他脸上的轮廓,滑落至鬓发中,鱿漾见他哭了,怔了一下,随后抬起手帮他擦眼泪,就像百里煊以前哄他时一样,说:“不哭,不哭。” 百里煊苦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脸埋在鱿漾的小胸脯上,耳根子也变得通红。 鱿漾抬手抱住胸口上的大脑袋,小手在百里煊宽厚的后背上拍了拍:“煊乖,不哭了。” 百里煊哭笑不得,埋在他胸口上发出几声闷笑,经历这么多事情,他感觉鱿漾成长了许多,反倒是百里煊越活越回去了。 等百里煊缓过来之后,问他身上的伤口还疼不疼,鱿漾摇头说:“不疼了。” 百里煊脱了他的亵裤,检查了一番,这伤口他日日看,好得速度非常之快,现在只剩下几条疤痕,不过没什么大碍了。 百里煊以为是那个刘大夫的祖传秘方真的很管用,但实际上是鱿漾腹中的胎儿在帮母体完成自我修复,但念在刘大夫也是很用心,那就把功劳按在他头上好了。 不过还有个事百里煊还没说,等欣喜过后,百里煊才缓缓开口说:“漾,你有身孕了。” 鱿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他早就知道了,但还是做出很震惊的反应来给百里煊看:“真的?” 百里煊含着笑点头,把自己的手也覆在了他的小肚子上,轻轻揉了两下。 鱿漾抓住肚子上的那只大手,咯咯笑了两声。 看他笑得这么开心,大概是忘了天牢那件事,百里煊便也不再跟他提那事了,怕他又勾起那段痛苦的回忆。 鱿漾朝他伸出双手,百里煊顺势将人抱起来,放在大腿上,鱿漾把头埋在他身上,嗅了嗅,说:“煊你臭了。” 百里煊脸色一红,随即将鱿漾放下,说:“我先去洗漱,马上就好。” 说完就匆匆走了,等去了沐浴房,百里煊抬起胳膊自己闻了闻,确实味很大,都好几日没洗了。 鱿漾并没有乖乖地在屋里等他,现在他看得见了,迫不及待走出房门想要去外面逛逛,红叶看到夫人居然走出来了,立即拦住他,想牵着他回房:“夫人,别摔着了。” 鱿漾躲开了她的手,那双美得惊心动魄的淡蓝色眼睛妩媚地看了她一眼,说了个不会摔的,随即就从她身边绕开了,跑到不远处的桂花树下玩去了。 红叶感觉到夫人和之前不同了,好似能看得见了,而且还多了几分成熟妖孽的气息,那双眼睛变得十分勾人,像是含着一汪春水,叫人沉溺其中,红叶都差点被吸进去出不来了,夫人,这该不会是要发情了,红叶也不敢确定。 第50章 鱿漾长大了 多情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红叶才堪堪回过神来。 随后她好奇地问:“夫人他好似看得见了,而且怎么感觉夫人他突然变得妖艳了,身上还有股浓郁的香气。” 多情日日都在门外守着,将军和夫人说了些什么话,她都一清二楚的,面无表情地说:“夫人可能是到了发情的时候,至于眼睛……大概是那大夫的秘方管用吧。” 红叶开心地说:“能看见就好。” 等百里煊从沐浴房里走出来,鱿漾双手捧着地上捡的小桂花,屁颠朝他走去,直直地撞进他怀里,然后把手里的黄色小花送到百里煊眼前:“香香的,给你用。” 百里煊无奈地笑了声,知道鱿漾是嫌他臭了,所以专门给他捡了桂花,这般用心良苦,百里煊也不能浪费了,单手托着鱿漾的臀部将他抱起,一面走一面说:“我已经洗过了,这些桂花就让红叶给你做水晶桂花糕吃。” “嗯。” 鱿漾还特意在他身上闻了一下,确实不臭了,身上多了股清香味,比桂花香还好闻,鱿漾在他胸口上蹭了好几下,随后又把他的衣襟扒开,整张小脸直接贴在他结实的胸肌上,甚至还伸出小舌头在百里煊小麦色的皮肤上舔了好几下。 这还没走进屋,而且光天化日的,鱿漾就做出这样勾魂的小动作,使得百里煊呼吸一窒,下面跟着一紧。 鱿漾发情期要来了,所以很喜欢在他身上蹭,或者做些亲密的举动。 百里煊也没制止他,快步走进房内,直接将房门一关。 红叶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对身边的多情说:“夫人有孕,肯定是不能碰的,看来将军得忍着了。” 多情直接拽着她的后领子,将她拖走了:“走吧,去做桂花糕。” 红叶在她手里挣扎着:“等会,我想知道将军有没有对夫人做禽兽般的事情。” 多情拽着她一个劲地往前走,说:“小心将军知道你说他坏话,让你冷天下水去抓鱼。” “哼,抓就抓呗。” 房内,百里煊看着怀里脸色异常红润的小家伙,浑身都散发着妩媚的气息,和之前清纯的模样截然不同,这是鱿漾第一次发情,百里煊能明显感觉到,鱿漾长大了。 不过鱿漾现在还怀有身孕,百里煊也不可能对他做过分的事情,怕伤着孩子。 而且进入发情期之后,鱿漾个子也见长了,脸上的软弹的婴儿肥也渐渐消了下去,少了几分单纯多了几分清媚,比之前更叫人移不开眼。 他这种变化让百里煊有些不安,鱿漾越成熟懂事,他就越懂得和自己在一起的利弊,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傻乎乎的跟在自己身边了。 百里煊不安的情绪,使得他整日心不在焉的,鱿漾唤了他好几句他才堪堪回神。 “煊,你怎么了。”鱿漾从后面爬起来,把自己的身子塞进百里煊的手里。 百里煊回过神后,勉强一笑,道:“无事,等会让刘大夫给你请平安脉。” 门外红叶正在听墙角,多情在旁无奈地扶额,红叶解释说:“我这只是担心将军会一时冲动,伤害到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毕竟夫人已经好几日没从房里走出来了,而且每次红叶送饭,将军都不让她进去看,这就更让红叶担心夫人的安危了。 多情让她别瞎担心,将军自有分寸…… 红叶没再偷听了,直起身子,看着多情说:“那老鲛人不是说夫人发情日只有三日吗,这都第五日了。” 多情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用宠溺的语气轻骂:“他是说少则三日,你个笨脑子。” 红叶揉了揉被敲的额头,不满地反驳说:“你很聪明,你全家都聪明。” 上一个敢这么跟她说话的人,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但多情只是用剑柄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别废话了,去给夫人准备新的婚服吧!” 将军说这几日夫人突然长了一个头那么高,原先定制的婚服穿不下了,还得再做一套,说起这事,红叶也觉得奇怪:“夫人怎么会突然长高了那么多。” 多情没有回答她,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事情还得问问那老鲛人。 两人刚准备去通知绣娘,就见梁王爷带着一个贴身的小厮突然闯了进来,这梁王爷和将军是旧相识,如今妻妾成群过得逍遥自在,二十岁以前风流成性,如今三十岁了就收敛了性子,也没了以前盛气凌人的样子了。 红叶不怎么喜欢他,因为这人以前总调戏她,多情也不喜欢他,因为他总调戏红叶。 红叶看到他来了,冷哼一声,语气也是十分冷漠:“将军暂且没空,梁王爷还是先请回吧!” 梁王爷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看着红叶,脸上带着轻佻的笑容,说:“红叶姑娘怎与我疏离了,以前不都叫我六哥哥的吗?” 多情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拔剑,梁王爷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多情脸上的杀意,讪笑着说:“多情姑娘还是没变,和以前一样是个凶婆娘。” “少废话,来干嘛。”多情的剑仍然指着他。 梁王爷耸了耸肩膀说:“听说百里煊要娶妻了,我来看看是个什么绝色,居然能让你家那个性冷淡的将军给看上。” 以前梁王爷把百里煊骗到青楼去,给他下了药,找了几个姑娘围着他跳艳.舞,结果百里煊面不改色地把酒喝完,就走了,梁王爷就偷偷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百里不举”。 而如今百里煊要娶妻了,简直是轰动了整个京城,梁王爷就是抱着好奇来的,顺便来和百里煊讨论一下男人之间的那点荤话,传授百里煊一些能让女人离不开他的秘诀。 他们外面吵吵闹闹的,百里煊都听到了,便对身下的小家伙说:“漾,我去外面看看。” 鱿漾现在还有点难受,不想他离开,扭了扭腰,央求地说:“不要走。” 这时候梁王爷来敲门了:“百里兄,大白天的关门做什么,出来呀,本王爷带你去游湖。” 几年不见,梁王爷还是这般轻浮,百里煊已经习惯了,没有急着去理会他,看着身下苦苦央求的小家伙,百里煊在他小嘴上亲了几下,柔声说:“漾我先去会客,不会耽误太久的。” 鱿漾只好妥协,先自己忍着,目送着百里煊走出了那扇门。 百里煊整理好自己的服饰,然后走出去,梁王爷见他终于出来了,抬起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着说:“还是这么结实。” 百里煊佛开肩上的手,直接逐客:“若是无大事,改日我再和你喝酒畅聊。” “欸,我来就是想见见你夫人,快让我见一面。”说完,梁王爷的脑袋往房里望了望,可是被百里煊给挡住了,看不清里面。 百里煊知道他好美色,不过梁王爷属于有色心没色胆,百里煊倒不担心这人会抢走他的鱿漾,但还是不想给他看:“他现在不方便见客。” 梁王爷不放弃地说:“今日放晴,不如带着你夫人出门去走走,整日闷在房内做什么,听说楼里来了位天仙,要在花船上首次接客呢。” 百里煊面无表情地拒绝:“我对此并无兴趣。” “我知道你没兴趣,但花船上有各地收罗来的美酒,你不想喝喝看吗?” 梁王爷知道百里煊喜欢喝酒,故意如此说,但百里煊仍不为所动,正打算拒绝,鱿漾突然从里面走出来,他偷听到可以出去玩了,所以有些兴奋。 百里煊见他突然就走出来了,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他披上,梁王爷都还没来得及看清美人的长相,百里煊就把人揽进怀里,不让看了。 鱿漾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望着百里煊的下巴说:“鱿漾想出去玩。” 作者有话说 我今天再玩一天,明天就乖乖码字了,(づど) 第51章 突然发狂 之前看不见的时候,百里煊都不让他出门,如今看得见了还整日待在房里,鱿漾觉得太闷了,想出去走走。 百里煊担心他的身子,毕竟鱿漾现在还处在发情期,若是鱿漾突然忍不了了,到了外面自己也不好当着其他人的面去抚慰他。 百里煊本想着拒绝的,可是看到鱿漾真的很想出去玩,犹豫了半响,加上梁王爷在旁边使劲煽动。 百里煊叹了口气,覆在鱿漾耳畔悄悄说:“漾,等会在外面你得自己先忍忍。” 鱿漾兴奋地点了点头:“嗯,鱿漾会忍住的。” “好吧!”百里煊见他说能忍就勉强答应了。 梁王爷看着百里煊那么宝贝这个“女人”,三番两次地探头到百里煊胸口上来看看,都只看到了侧脸,光看侧脸梁王爷就被惊艳到了。 比青楼里那些媚眼如丝的姑娘还要妖冶,却妖而不俗,没有她们身上的风尘气息,多了几分清纯,而且雌雄莫辩,分不清是男是女,这种模糊性别的美,才叫人惊叹。 当鱿漾转过来看了他一眼时,梁王爷整个人呆住了,直用扇子拍手,称道:“绝,真绝。” 百里煊知道他就是这个臭毛病,当着他的面亲了鱿漾一大口,宣誓一下占有权,梁王爷当然不敢抢他的“女人”,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鱿漾看。 鱿漾被他看得害羞了,把自己藏在百里煊的衣襟下,百里煊一计冷眼看过去,示意梁王爷收敛一下自己。 也不怪梁王爷会看痴,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好色之人。 红叶用剑扎了他一下,梁王爷疼得直接弹起来,因此也回过神来了。 “走吧。”百里煊直接拖起鱿漾的臀,抱着他走。 梁王爷追上他的步伐,看着好兄弟居然还抱他走,不免调笑说:“百里兄,用不着这般爱惜吧!” 鱿漾不经常幻化成人形,一走路就腿疼,百里煊是知道的,而且以百里大将军的臂力,抱着鱿漾走还是很轻松的。 百里煊还是敷衍了他一句:“漾腿上有伤,不便行走。” 梁王爷啧了一声:“以前怎没发现百里兄你居然个妻奴。” 以前百里煊心里只有打仗,现在突然变成一个妻奴了,梁王爷怎感觉有些不适应了,这还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威武霸气的百里大将军吗? 红叶和多情跟在他们身后,笑而不语。 百里煊不理这人,径直往前走,鱿漾搂着他的脖子,两双淡蓝色的眼珠子左顾右盼,经过闹市时,鱿漾仍旧对那些小孩的玩意很感兴趣,百里煊帮他买了个陶哨,用泥烧制的,口吹即响,陶哨上穿了绳子,可以挂在脖子上,鱿漾把陶哨叼在嘴里时不时吹两下。 现在已是下午,等他们上了花船之后,天色渐渐暗下来,不过天黑了才好玩,花船上的红灯笼都点亮,在水上映出一片火光。 刚上了花船,不曾想居然遇上了林漳,几人见面气氛有些许尴尬。 林漳率先跪下来叩拜,百里煊只是余光扫了他一眼,就抱着鱿漾从他身边绕开了。 随后林漳自行站起来,看着将军抱着那小鲛人的背影,叹了口气,旁边的梁王爷上前来拍上他的肩膀,问:“怎了,百里兄似乎在跟你置气。” 林漳苦笑着说:“王爷说笑了,将军怎会跟我这种小人置气。” 梁王爷看着他不解地问:“话说你来这干什么。”林漳也不好美色,跟百里煊差不多,都是一本正经的人。 林漳只道:“无聊,来解解闷。” 梁王爷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拉扯上林漳跟上百里煊,一边走一边说:“来吧,这里的姑娘本王都熟,待会好好给你介绍。” 鱿漾扭过头,将下巴搭在百里煊肩膀上,嘴里还含着那个陶哨,看到跟在后面的那个林漳,鱿漾已经不生他的气了,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将小脸贴在百里煊的脸上,和他说悄悄话:“煊,鱿漾难受了。” 此时旁边有几个衣不蔽体的姑娘走过去,看到百里煊时,两眼发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毕竟他怀里正抱着一个“姑娘”,所以她们也不好把自己送上来。 这周围都是人,百里煊听他说难受,也没有办法,大手悄悄地探到他衣服底下,帮他揉了几下,以此来给他缓解,“漾,先忍一会,喝完酒我们就回去。” 鱿漾倒是可以忍,随后就没再喊难受了,歪着头靠在百里煊肩膀上,面颊变得越来越红润,百里煊的手还在帮他轻轻地揉着,有外面的长衫挡住,旁人也看不到。 以前百里煊每次回京都有和昔日好友喝酒的习惯,他不嗜酒,但男人总归是爱喝点酒的。 众人在老鸨的带领下进入了隔间,只有林漳还站在门口,眼巴巴望着已经落座的将军,不管梁王爷怎么拉都不敢进,缩在门口那,梁王爷都被他这副怂包样给逗笑了。 百里煊不发话,他又怎敢进,林漳怕打扰到将军雅兴。 最后还是梁王爷求情:“百里兄,就让他进来吧,就你我二人喝酒,未免太冷清了,多一个人岂不是更热闹。” 百里煊轻微地点了下头,林漳才缓缓走进来。 鱿漾看到林漳走过来了,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因为他现在正难受着,顾不上周围的其他人,不间断地扭着腰,在百里煊身上蹭,但这样蹭犹如隔靴止痒,无济于事。 等酒上了之后,百里煊给鱿漾倒了一小杯,这种米酒不烈,妇女儿童都能喝,兑上水后,酒味淡了许多,再放上几块蔗糖,和糖水无异。 百里煊把小酒杯送到鱿漾嘴边,让他尝尝看,鱿漾一喝就迷上了,然后自己捧着酒杯小口啜饮。 百里煊见他喜欢喝,笑了一声说:“院中桂花已开,正好可以做桂花酿,莫约明年这时就可开坛了,漾,想喝吗?” 鱿漾笑着点头:“嗯,想。” 百里煊立即就吩咐红叶和多情明天把桂花收集起来做成挂花酿,封坛后埋在院子当中。 旁边的梁王爷:“……”他为什么要来花船上看这两人卿卿我我。 梁王爷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给他劝酒:“百里兄,你怎么不喝酒,来,喝喝看这种烈酒,保证过瘾。” 百里煊酒量尚可,喝一杯烈酒也无事,但他不敢喝多了,只喝了一小杯,就推脱掉了,梁王爷跟他喝不尽兴,就拉着林漳来比酒量。 鱿漾还在喝着米酒,越喝脸色越红,比外面那红灯笼都红,而且那双淡蓝色的瞳孔也变成了猩红色,发情期得不到满足的话,鲛人的性子就会变得暴躁。 鱿漾平时虽然温顺,但得不到满足,他有点想要抓狂,加上房间里的酒味让人神志不清,而且鱿漾也喝了些米酒,虽然不烈,但正因为这点小酒,让鱿漾意识变得不清。 鱿漾用猩红的瞳孔盯着百里煊看,小嘴咧开,原本还整齐的牙齿变成了一排排尖牙,看着有些狰狞凶残,百里煊正在推酒,梁王爷太能劝了,所以他没注意到怀里的小鲛人的变化。 但后面的红叶和多情注意到了,正准备告知将军一声,鱿漾就直接咬上了百里煊露在外面的一截脖子,咬得很用力,尖牙轻松就扎破了血管,尝到血腥味之后,鱿漾有那么一刻意识回归了,瞳孔回复了原本的颜色,他松开了嘴,看着差点被自己咬下一块肉下来的脖颈,已经血肉模糊了。 鱿漾抬起头来看了百里煊一眼,百里煊也是带着不可置信和痛苦之色地看着他,对上煊惊讶地眼神后,鱿漾意识到了什么。 慌张地从他腿上跳下来,直接从窗户那一跃而下,跳入了湖中,一声噗通之后,鱿漾消失在了碧绿的湖泊里。 百里煊捂着脖颈追出来看,见水面平静,已经看不见鱿漾的影子了,他歇斯底里地喊着鱿漾的名字:“漾,你在哪。” 林漳等人手足无措地找了药来,百里煊却顾不得自己脖子上的伤,想要跳下水去找,梁王爷把他拉住,示意他冷静一下。 林漳在后面小声嘀咕着:“早说了鲛人会吃人的。” 之前红叶和多情还不信,现在她们也信了,鲛人真的会吃人,至于是何原因让夫人突然暴躁起来,她们就不得而知了。 百里煊撂开梁王爷的手,爬上窗户,打算跳下去寻找,四人合力将他拽住。 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将军,你得先止血。” “百里兄,别激动,等会本王派人下去寻。” 百里煊红着眼,扭头看着他们说:“滚开。” 他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鱿漾在自己面前逃走,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百里煊都要担心死了。 鱿漾躲在船底下不敢出来,他不想伤害煊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咬他,鱿漾现在很害怕,自己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鱿漾茫然了一会,最后伤心地游走了,他也不知道去哪,漫无目的都往前游。 百里煊不管怎样都冷静不下来,他不放心让梁王爷的人去找,怕他们发现鱿漾鲛人的身份,等血止住了之后,百里煊亲自去水里找。 梁王爷站在甲板上看着在湖里四处寻找的百里煊,问旁边的林漳:“刚才发生什么了。” 梁王爷喝了点酒,所以神智不怎么清晰,他也就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百里煊的夫人无故就落水了。 林漳皱着眉,敷衍地说:“没什么。” 那鲛人果然是个吃人的怪物,将军这样对他好,他竟然还敢伤害将军,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作者有话说 前面埋的伏笔,所以先写了,不会虐的,每章都提醒你们不虐。(*/ω\*)( ′` ) 第52章 漾为什么要逃 红叶和多情也在湖中寻找,但是鱿漾比他们可要擅长水性,游得比她们快,所以寻了一晚上,他们也没找到鱿漾。 百里煊因为失血过多加上湖中水冷得刺骨,又游了一晚上,最后体力不支,昏过去了, 还差点溺死在湖里,好在红叶多情及时发现,把昏迷的将军带上了岸,看到将军如此疯狂,两人沉默了许久。 红叶问:“还要继续找夫人吗?” 多情答:“把将军送回去再找吧!” 不知从何时起,夫人就占据了将军的整个世界,不顾性命也要找回,可是夫人只是个怪物,若是下次夫人真的把将军给吞噬了,又该如何。 出了这个事情之后,红叶多情也意识到了人怪殊途,之前那个百晓生说的话也确实是真的,鲛人生性凶残,并且会吃人。 多情为了将军安危有些不想找了,但红叶担心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执意要去寻,多情最终也妥协,把将军送回去托付给那个大夫照顾后,她们便继续去湖里找。 鱿漾游了很久,最后累了,便走上了岸,现在夜深人静,街上空荡荡的,鱿漾走进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卷缩在里面。 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又担心煊的伤势,加之身体上的各种不适,让鱿漾难过得想哭,他的哭声引来了一个彻夜未归的酒鬼。 那个酒鬼听到那哭声犹如小兽嘤咛,顿时心猿意马,以为是位失足少女,等着他去拯救。 酒鬼拿着酒瓶,摇摇晃晃地走进小巷子里,鱿漾本就处在发情期,煊不在身边,没人帮他疏解,所以这个时候的鱿漾异常凶恶,看到一个酒鬼朝自己走过来,并对他露出猥琐的笑容,甚至还在他身上乱摸…… 鱿漾红了眼,发疯似的咬上了酒鬼的脖颈,犹如锯齿般的牙齿轻松撕咬下来了一块肉。 那酒鬼瞳孔放大,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鱿漾很快就又恢复了清明,吐掉了嘴里那张恶心的皮,看着躺在血泊中的酒鬼。 鱿漾也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是个怪物,他不能再回去和煊在一起了,不然他会咬死煊的,鱿漾满嘴鲜血,狼狈不堪地从小巷子里走出来,跌跌撞撞地在街上游走。 等到天亮了,他从桥上跳下去,躲在桥下面阴凉的地上,衣服上的血迹干涸了,洗不掉了,这是他犯罪的证据,鱿漾每次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血迹,都会难过,默默地躲在桥洞下哭泣。 眼泪又能化成珍珠了,鱿漾把这些珍珠都收集起来,因为他饿了,想要这个换东西吃。 鱿漾攥着一手的珍珠,从桥洞下出来,浑身湿哒哒的,加上衣服上的血迹,和未打理所以有些凌乱的发丝,还有那双干净单纯到透着一丝傻气的眼睛,看着就像是个模样秀美的小疯子。 周围人见他好像疯疯癫癫,就都躲着他,鱿漾见这些人类不敢靠近他,难过地抿了抿唇,尽量把头低下来走路,他寻着香气走到一个包子铺前,看着高高叠起的蒸笼,直接伸手想要揭开看看。 老板以为他要偷包子,二话不说,用擀面杖打在他手背上,厉色道:“走远点,别妨碍我做生意。” 擀面杖都是实木,打得生疼,鱿漾白嫩的小手立即就有些红肿了,看到老板凶恶的表情,鱿漾退缩了一下,但他很想吃包子,所以没有走。 老板见他不走,作势就要拿根粗棒子来驱赶他,鱿漾以前看煊用过他的眼泪换东西的,在老板要赶他走之前,鱿漾把手里的珍珠都递给他。 老板低头看了眼他手上那十几颗色泽饱满且个个圆润的珍珠,没说话了。 鱿漾有点怕他,胆怯地说:“跟你换。” 老板毫不客气全部收走了,却只给了鱿漾一个素包,若是正常来换,这些珍珠可以换好几屉甚至几十屉,但换了一个鱿漾也很开心,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亏了。 那老板还贪婪地跟他说:“你要是以后还能找到这东西,就拿过来,我跟你换。” 鱿漾两手捧着那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听了老板那番话,笑着点头:“嗯。” 老板看他傻里傻气的,觉得有些可怜,叹了口气,又拿了个包子给他,嘴里还说着慈悲的话:“算了,看你也不容易,就多送你一个。” 鱿漾一手拿一个包子,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写满了感激,他这样的眼神,看到那老板都心虚了。 鱿漾吃两个包子差不多就饱了,吃完之后,继续回桥洞底下待着,桥上人来人往,女人走过时会讨论谁家的胭脂好,男人走过时会哀愁银子不好赚。 偶尔还会有几个人讨论百里煊的,鱿漾都会特别认真的听。 百里煊是大人物,他受了点什么伤很快就会传出去,鱿漾听到有人说百里大将军时日不多了,虎视眈眈的敌国怕是会趁这时候攻打过来,没了百里大将军这一仗肯定凶多吉少。 流言都有夸大的成分在里面,可鱿漾还真以为自己一口就要把百里煊给咬死了。 鱿漾很担心,想要偷摸回去看看,于是就顺着河流原路返回,随后上了陆地,走到将军府附近,他不敢靠近,只能躲在远处的树下,看到红叶多情出门去寻他了。 将军府上一个下人都没有,红叶和多情走了之后,就只剩下一个刘大夫了,鱿漾放心地走过去,推开将军府那扇沉重的红漆门,小心翼翼地溜进去。 刘大夫正在照顾百里煊,饶是将军身强力壮,但在水里泡了一夜,也未能幸免的得了风寒,一直发热,也没清醒过来,但嘴里却不间断地喊着鱿漾的名字,能看得出将军很担忧夫人。 但刘大夫也治不好他这相思病,帮将军处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他也就无能为力了,等刘大夫从房里走出来,去厨房煨药的时候,鱿漾才敢从小角落里走出来,猫着身子进了房里。 进去之后,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百里煊,见他正喊着自己的名字,还以为他是发现自己了,鱿漾正准备落荒而逃,但见床上的男人只是喊他却没有动作,鱿漾好奇地走过去查看。 他一靠近,身上那股特殊的香味就被百里煊给闻到了,即便他现在正处在昏迷当中,但感觉到鱿漾就在旁边,他潜意识的伸手,直接将站在床边俯身查看的鱿漾,一把拉进了怀里,死死地扣在自己的身上。 “漾,不要走。”百里煊虽然闭着眼,但却还在说话。 鱿漾听到这句话就放弃了挣扎,依偎在他心口上,小声地抽泣。 百里煊听到他的哭声,眼皮动了两下,随后缓缓睁开眼,看着自己怀里那个狼狈不堪的小家伙,百里煊想也没想,直接捧起他的脸,狠狠地擒住他的小嘴,将他的呜咽声给吞噬掉。 他不会再给鱿漾逃跑的机会了,若是百里煊实在拦不住他的话,百里煊会直接将鱿漾锁起来。 两人呼吸交织,气息越变越紊乱,亲得鱿漾喘不过气来了,百里煊才舍得放开他一点,但两人的唇瓣还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等亲完了,鱿漾温顺地靠在百里煊的身上,小口小口地喘息。 百里煊本就虚弱,也没了力气,虚脱一样地躺下,手还不安地放在鱿漾的腰间,怕这小家伙稍不留神就又跑了。 “漾,昨日为何要逃。”百里煊轻声质问他,虽然用很温柔的语气,可是听得鱿漾心里慌乱不安。 百里煊问的第一句并不是“你为什么要咬我”,而是问他为什么要逃,这说明百里煊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伤势,他关心的就只有鱿漾。 可是鱿漾并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也察觉不到百里煊的一片真情,他只觉得自责,鱿漾伤心地说:“煊,我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 他不知道自己下次失控会是什么时候,但继续留在百里煊身边,鱿漾说不准会再咬他一口的。 作者有话说 ( ′)(._.`)肺炎期间别出门,在家看文,( ′` ) 第53章 得不到满足就发狂 百里煊一听到这话就没来由的生气,抬起手不轻不重地在鱿漾的小翘臀上拍了一下,以前在军中若是有人做错了什么,那都是体罚,百里煊本就是个武将,做不来那些文人说的君子动口不动手。 所以百里煊一生气,就下意识地想要动手,但他知道控制力道,他不会伤害鱿漾的。 鱿漾这是第二次被打了,虽然不疼,但他特别委屈,默默地掉起眼泪,无论百里煊怎么哄,他都是自顾自地哭。 “漾,我错了,帮你揉揉。”百里煊看他哭,就心痛,便也就觉得那帮只会动嘴皮子的文生说的话其实挺有道理的。 百里煊一手揉着他的小臀肉,一手帮鱿漾梳理凌乱的发丝,之前都没有细看,现在仔细看,才看到鱿漾衣服上有血迹,可能在水中泡久了,血迹冲洗掉了一些,所以只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印记,没仔细看还以为是脏污。 百里煊还以为是鱿漾的血,当即就紧张得不行:“漾,你受伤了。” 鱿漾哭声一顿,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血迹,心里恐慌起来,脸色瞬间煞白,含着泪花看着百里煊说:“我咬人了。” 百里煊问:“咬谁了。” 鱿漾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那个人,百里煊在他身上检查了一遍没看到伤口,明白过来这是别人的血,看得出鱿漾因为咬人所以现在很害怕,百里煊安慰说:“无事,等找到那人,再让红叶慰问那人的家属,而后以大夫礼将其下葬。” “煊,不怕我吗?”他可是会咬人的。 百里煊看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主动把手臂伸到他嘴边,宠溺地说:“鱿漾要是忍不住想要咬人,就咬我这,你想怎么咬都可以,不过咬了别逃……” 百里煊说到一半,鱿漾就打断了他。 “煊要打我吗?”鱿漾咬着手指,红着眼问他,他以为百里煊不让他逃是想把他关起来打,毕竟刚才百里煊都打了他。 百里煊忍俊不禁地说:“我不会打你,但你以后要是敢逃,那就说不定了…” 鱿漾肩膀抖起来,他完全不质疑百里煊的话,他说什么鱿漾就信什么,听到百里煊说以后会打他,鱿漾伤心地说:“那煊你打轻点,鱿漾怕疼。” 百里煊脸色一变,沉声问:“你的意思是你要逃吗?” 两人的谈话似乎都不在一条线上,鱿漾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使劲摇晃着脑袋说:“不走。” 百里煊松了口气,看着怀里脏兮兮的小家伙,昨天晚上逃到外面去了,肯定受了不少苦。 百里煊在他肚皮上摸了摸,人类怀孕会有些不良反应,鱿漾倒好,还有精力逃跑,还好他自己回来了,要是被百里煊亲自去找回来的,鱿漾可能已经被戴上锁链了。 百里煊压抑住自己内心强大的占有欲,问他:“漾,饿吗,等会让刘大夫帮你煨汤。” 鱿漾吃了两个包子倒不是很饿,但还是嘴馋,就点了头,正好刘大夫端着汤药走进来了,见夫人也在,正打算高兴,无意间目光瞥见了夫人两条白净的小腿儿,他只是不小心看到的,赶紧闭上眼,把东西放下就背过身去。 方才鱿漾把亵裤脱了,所以下面一丝不挂,百里煊将被褥盖在鱿漾身上,给他遮住,随即黑着脸问:“怎不敲门。” “草民不知将军醒来,也不知夫人回来了。”刘大夫冤枉呀!他以为百里煊还没醒,那他敲门给谁听,当然是直接推门。 而且他也不知道大白天的,将军和夫人就要行房事了。 百里煊没有再生气,看着背过去的刘大夫说:“去炖锅鸡汤加些补身子的药材,安胎药也记得煎。” “是。”等将军吩咐完了,刘大夫赶紧走出去,并把门带上。 等他走了,鱿漾在百里煊胸口上露出一个头来,头上的被子滑落到肩膀上,听到那个大夫又要给自己煨什么安胎药了,鱿漾嘟着嘴说:“煊,我不喝药。” 鲛人就没喝过药,来了人类的世界,鱿漾都不知道喝了多少苦药了,要不是百里煊老是用亲嘴当借口偷偷喂他喝药,鱿漾肯定嘴都不张。 面对鱿漾时,百里煊又换了种口吻,柔声道:“喝安胎药就不会早产了。” 鱿漾看着他脸色也很差,抬起手在百里煊发白的唇上抚摸,问:“煊呢?” 他都没见过百里煊喝药,除了喂自己喝药时百里煊会提前尝一口之外。 百里煊笑了一声:“我不用喝安胎药。” 鱿漾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说:“可是煊你也病了。” 说到这,百里煊都差点忘了刘大夫刚才送过来的药了,看着桌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百里煊将身上的小家伙放下来,作势就要爬起来,去把药端过来。 刚坐起来,百里煊头就一阵眩晕,马上抬起手揉着太阳穴,以此来缓解。 鱿漾见他难受,很懂事地跑下床,去将那碗药给端过来,然后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弄得腮帮子鼓鼓的,再嘟起嘴送到百里煊面前去。 百里煊还在低着头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突然一张粉嫩的小嘴就出现在视线里,百里煊怔了一下,随后很自然地含住他自己送上来的唇。 鱿漾把药吐给他,真的是吐,因为含得太多了,百里煊一亲过来,鱿漾就忍不住喷出来了,百里煊没来得及接住,药汤都从嘴角流出来了…… 鱿漾喂药没有百里煊来得熟练,但一回生二回熟,百里煊见都洒光了,便说自己喝,他一口就喝光了,用不着这么麻烦,他又不像鱿漾,那么抗拒喝药。 “漾,我自己喝。” “不要拿走,鱿漾要喂你。”鱿漾抱着碗,躲开他伸过来的手,然后再自己含了一口,继续往百里煊嘴里吐,因为太苦了,还不等百里煊低头亲上他的小嘴,他就自己先吐了,吐了百里煊一脖子,衣襟也打湿了。 百里煊呆愣地看着他:“……” 鱿漾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忍不住自己先“咯咯咯”地笑。 这药喂完后,百里煊感觉自己的病立马就好了,只要鱿漾在身边,那怕是九死一生,他也会扛过来的,毕竟这世间多了个他心心念念的人,又怎舍得死。 鱿漾昨夜也没休息,喂完药之后,就开始犯困了,趴在百里煊胸口上打了个哈欠,随后两手握成拳头揉了揉眼睛,接着在百里煊身上沉沉地睡过去了。 百里煊看着鱿漾那张透着媚意的小脸蛋,心中还有许多疑惑…… 等鱿漾睡熟了之后,百里煊将他从身上轻轻抱起,放在床里边去,再轻手轻脚地走出这个房间。 百里煊特意带上了自己的剑,往将军府最偏僻的那个角落走过去。 老鲛人和那个老和尚正在院子里下棋,看到百里煊突然闯进来,两人皆是一愣。 百里煊也没有让那老和尚回避,直接问老鲛人,语气还算客气:“本将军有事想跟你请教,还望你能悉数告知。” 百里煊来无非就一件事,老鲛人也不用猜想就知道百里煊想问什么,但鲛人的秘密被一个人类知道太多,并不好,起初老鲛人不愿配合。 百里煊也猜到他不会轻易说出来,而且就算说了也是半真半假,所以他特意带了剑来,知道那个老和尚是他的软肋,百里煊拔出那把冒着寒光的剑,架在老和尚的脖颈上,威胁道:“你若不说,本将军也就不客气了。” 老鲛人叹了口气,妥协道:“你问吧,我知道的便都告诉你。” 百里煊俊美的脸立即严肃起来,问他:“漾发情期间怎会突然暴躁咬人且身高迅猛增长,模样也发生了改变。” 老鲛人有些犹豫,不怎么想说,但看了眼百里煊的剑,叹道:“殿下还小,长高不是很正常吗,你们人类不也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样貌发生改变,这有何稀奇的。” 长高是不稀奇,但鱿漾长得太快了,而且百里煊都还不知道他真实年纪是多少:“你可否知道漾多大了。” 老鲛人摸着下巴估算了一下说:“莫约一百多岁吧,若是和你们人类的寿命来对比的话,殿下现在大概十岁左右。” 百里煊:“……”一百多岁?? 年纪百里煊倒不是很在乎,继而问:“发情期暴躁又是怎么回事。” 老鲛人目光不由自主地往百里煊下身看了眼,随后轻蔑地说:“殿下性.欲.强,得不到满足就会发狂,将军若是满足不了殿下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别再执迷不悟了,趁早对殿下放手,不然以后将军肯定少不了要经常被咬。” 原来鱿漾是得不到释放所以才抓狂的,百里煊松了口气,随后看着说话阴阳怪气的老鲛人,也没跟他计较,和气地说:“这次是我失职,日后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人家将军都主动认错了,老鲛人也不好再冷嘲热讽,但还是忍不住告诫他说:“殿下现在还小,将军尚且还能招架得住,当三次发情期过后,殿下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类能抚慰得了的,且殿下心智会完全发育成熟,到时候殿下会忘记将军你,他只记得自己是鲛王……” 第54章 阵阵奶香 从老鲛人那离开后,百里煊心情就变得十分复杂,回到里屋,看着床上睡觉时十分乖巧的小家伙,百里煊心自然就静下来了,忘了也没关系,大不了重来,只要鱿漾还在身边,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百里煊轻轻地走过去,现在他也正虚弱,便掀起了被角,躺在了鱿漾身边,并伸出手臂将身边的人儿给带到怀里来。 鱿漾小声轻吟了一句,随即在百里煊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得香甜,嘴角还流着一行口水,打湿了百里煊胸口上那点地方。 百里煊低头看了眼,正准备去帮他擦一擦,突然他就愣了一下,因为在上方的角度,能从鱿漾散开的衣领看到里面的风光,诱人得紧。 鱿漾是从水里游回来的,所以之前衣服都是半干的状态,百里煊还没注意看,现在衣服干透了,他才发现鱿漾胸前的那块布料一直是湿的。 百里煊凑近闻了一下,一股浓浓的奶香味,正当他想伸手去摸摸,鱿漾突然翻了个身,转到另一边去了,百里煊的手还悬在半空中,看着还在睡觉的鱿漾,百里煊本来想要放弃,就这样搂着他睡觉了,谁知鱿漾突然叫唤他:“煊。” 鱿漾闭着眼,四处摸索百里煊的手,找到了之后,就把手拿到了自己的小胸脯上,小声嘟囔了一句:“帮我挠挠。” 自己手上都是茧子,很容易伤到鱿漾,于是拿起床头的凝脂膏,给他涂上,在帮他挠挠,做完这些,百里煊也有些犯困,便搂着满是奶香的小鲛人一起睡觉了。 红叶和多情在湖里找了许久,到了黄昏时刻,才失落而归,红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将军禀报这个糟糕的消息,回到府上,刘大夫就告诉她,夫人已经回来了。 红叶很开心,但多情多留了个心眼,问那大夫:“夫人状况如何,有没有抓狂。” 刘大夫听了她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夫人很正常,怎了。” 多情淡淡道:“无事。” 睡到黄昏,鱿漾听到外面有人在交谈,就醒来了,睁开了眼,却没有舍得起,还趴在百里煊的身上。 正在门外偷听的红叶,一听这些话,就知道里面肯定春意盎然,多情提着她的后领子,将她拉开。 红叶不满地说:“你干嘛。” 多情瞥了她一眼,神色很不自然地说:“你不是说等找到夫人了,就给我奖赏吗?” 红叶假装没看到她通红的耳根子,风轻云淡地说:“可是我们没找到,夫人是自己回来的。” 多情看到红叶蛮不在乎的口吻,脸色顿时沉下来,冷声说:“罢了。” 说完就抱着剑,用轻功飞上了屋檐,随即就消失了。 红叶看着消失在房顶上的那个女人,眼神突然变得忧郁,随即从衣袖里拿出一个丑不拉几荷包,她能给什么奖赏,作为一名女子,绣工极差,这么丑的鸳鸯,她也送不出手,怕多情会嫌弃。 而且多情剑上还一直挂着别人送她的吊坠,饶是红叶也是一番真情,但也不想自作多情的认为多情心里只有她,红叶只能假装不懂多情对她的温柔。 “罢了便罢了。”红叶苦笑一声,转手将荷包给刘大夫。 刘大夫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别致的荷包,丑是丑了点,但他不嫌弃,还挂在腰间,说:“装银子还凑合。” “谁给你装银子用,我让你拿去丢掉。”红叶突然暴躁地冲他吼。 刘大夫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红叶姑娘,用不着这么生气吧,我现在就拿去丢掉。” 屋内,百里煊将睡醒的小家伙抱起来,再让红叶和那刘大夫准备好热水。 鱿漾不喜欢洗热水澡,感觉像是要把他给煮了一样,所以水都是温的。 百里煊抱着他走进浴桶里,帮他清洗头发,鱿漾坐在他大腿上,感觉有个东西戳着他。 鱿漾扭头回去看了百里煊一眼,见他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正深邃地盯着自己,鱿漾不敢动了,把头转过去,假装没碰到,稍微挪开了一点。 百里煊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帮他洗,等水稍微凉点了,鱿漾变出蓝色鱼尾,搭在浴桶边缘。 百里煊看着那条线条流畅,弧度优美的尾巴,漂亮极了,忍不住上去亲两下。 鱿漾轻轻地扇动尾鳍,笑着躲开他的嘴,百里煊正打算按住他,却发现手上多了一片鱼鳞,这可心疼坏了百里煊。 “漾,你身体可有不适。”百里煊紧张地问。 偶尔掉一片鱼鳞很正常,鱿漾笑着说:“没有。” 百里煊还是担心,仔仔细细地在他的鱼尾上检查了一番,目前是没什么问题,之后百里煊把那片淡蓝色泛着银光鱼鳞偷偷放在了一个小匣子里,收起来。 至从那次百里煊说漏嘴了,皇后也就知道鱿漾的身份了,她特意召见了林漳,询问他此事。 对于皇后,林漳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她问了,林漳就老实交代了:“我们确实寻到了鲛人,不过将军对那怪物产生了情愫,为了保护那个怪物,所以将军就一直隐瞒了此事。” 皇后回想起当日百里煊为了那个怪物对自己拔剑相向的画面,心下一狠,不过既然是那鲛人救了自己,她也不能恩将仇报,明日就亲自去道谢,但一码归一码,一个怪物自然是不能长久留在煊儿身边的。 第二日,皇后亲自来拜访,百里煊也没让她进府,皇后便一直站在外面,最后还是进来了。 皇后带了不少奇珍异宝都是赏给鱿漾的,看着那些太监们断断续续地送礼进来,百里煊余光都没瞥过,目光看着皇后,疏离地说:“多谢皇后赏赐,不过鱿漾并不需要这些东西。” “他当然不需要,泣泪成珠,随手就能得来珠宝…” 皇后就说了这一句话,那怨气极重的剑就架在了她脖子上,百里煊以为她是想打鱿漾的主意,才会说出这番话,便怒道:“别贪得无厌。” 皇后笑一声,她现在不觉得心寒了,因为她知道煊儿只是被那个怪物给蛊惑了,一时丢了心智,才会对自己这般。 皇后一点都不慌,只要那个怪物离开这,以前那个时刻关心着她这个姐姐的煊儿肯定就回来了。 皇后用手微微推开脖子上的那把剑,尝试着点醒百里煊,便道:“煊儿,别让那个怪物把你迷得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百里煊让鱿漾别出来,但鱿漾还是忍不住想要偷看,便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小脑袋凑近,偷看外面的情形。 百里煊咬着牙回道:“我一直都很清醒。”自己的宝贝,被别人一口一个怪物地叫着,百里煊根本不在乎鱿漾身份,这些外人倒是一个比一个介意,就不能让他顺心如意吗? 第55章 你才是我最亲近的人 皇后见他还不清醒,仍旧如此执拗,便抬手,在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重重扇了一耳光,并道:“怪物就是怪物,百里煊你是个人,难道你下辈子都要和那条鱼度过吗,你真是疯了。” 百里煊被打得脸偏向一边,眉头轻微地皱了一下。 鱿漾透过门缝看到百里煊被打了,立即心疼地跑出来,凑到百里煊身前去,抬手在他被打红的侧脸上轻抚,撅着嘴难过地问:“煊,疼不疼。” 百里煊握住脸上那只软糯的小手,并在他手心上亲了几下,柔声细语地说:“不疼。” 皇后就看不惯百里煊现在这副只对这个怪物柔情的模样,她厌恶百里煊那种带着爱意的眼神,明明她才是百里煊唯一的亲人,怎就被这个横空出世的怪物抢走了她唯一的依靠。 若不是有百里煊这个大将军在,手握兵权,皇后早就会被皇帝给打入冷宫,废除了皇后之位。 所以皇后把百里煊当做自己的靠山,把他当做自己的所有,在她没有诞下皇子之前,百里煊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怎么可以看着百里煊离她越来越远。 皇后就像疯了一样,一把将百里煊怀里的怪物给拉出来,推倒在地上,并拔下了发髻上的金簪,朝鱿漾走过去。 皇后怒目圆瞪,呲牙咧嘴的模样,让那张原本秀丽的脸变得狰狞扭曲,“你这个怪物,赶紧离开煊儿身边,你凭什么一来,就夺走了我的煊儿,凭什么,怪物,你只是个怪物。” 鱿漾跌坐在地上,看着此时可怕的皇后,听到怪物两个字,忍不住呜咽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呜呜呜呜…” 旁边的百里煊推开了皇后这个疯女人,将倒在地上的宝贝给抱起来,看着怀里哭得伤心的小鲛人,百里煊看向皇后的目光里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不过大义灭亲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的。 “漾,不哭了,不管你是何种身份,你都是我的夫人。”百里煊安慰道。 鱿漾靠在他怀里抽泣了几下后,听到夫人这两字,就笑起来了,甜蜜地靠在百里煊胸口上:“嗯。” 皇后见他们两人居然还敢在自己面前搂搂抱抱,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百里煊的脸说:“百里煊,你就这么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吗?” 百里煊愤怒地看着她说:“滚。” “你居然还叫我滚,你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是谁栽培得你,又是谁助你当上大将军的,是本宫,是本宫为你做的一切。”皇后说话的声音几乎是呐喊出来的,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完全就没有半点皇后的风度可言。 百里煊冷静地看着她说:“勤学苦练的是我,上阵杀敌的是我,苦守戍边换你们高枕无忧的亦是我,何来的你为我做了这一切。” 皇后找不到反驳的词了,就撒起泼来:“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让这个怪物留在身边。” “你再说他是怪物。”百里煊毫不客气地挥剑,割断了皇后脸侧的一缕发丝。 那缕发丝飘落下来时,皇后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因为她感受到了明显的杀意,眼睛红了红,涂着艳红色口脂的唇瓣张了张,却并未发声。 百里煊嘶吼地说:“你把自己当谁了,我就想跟自己心悦的人好好在一起,为何你们一个两个,都要来阻扰,他是怪物又如何,我爱他,你们亦管不着。” 皇后呆滞地看着他,哽咽道:“煊儿……我…” 她只是怕失去百里煊这个靠山,说到底,皇后也只是为了她自己,她费尽心思往百里煊身边塞女子,是因为她知道百里煊的心思不会放在那些女人身上,皇后这个人城府很深。 “红叶多情,送客。”百里煊一语定音。 等皇后一行走了,府上也终于安宁了,鱿漾看着百里煊发怒的样子,有些害怕,缩在他怀里发抖。 百里煊把剑收起来,抱着鱿漾回屋里去,最近天冷了,凉风刺骨,还是少在外面待着。 “对不起。”至亲的人现在变成仇人似的,鱿漾知道都是因为自己,因为他是怪物。 百里煊帮他加衣,听到他的道歉,不满地说:“漾,你没错,皇后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鱿漾说:“可以她是你的亲人。” 百里煊帮他加了件外衫后,把人抱到腿上来,笑着说:“傻瓜,你才是和我水乳.交融的人,其他人都只是外人。” “为什么。”鱿漾不懂自己什么时候和百里煊成了水乳.交融的关系,而且水乳.交融又是什么东西。 百里煊把手放在他微微隆起的小肚皮上,眉眼带笑说:“这是证据。” 听完鱿漾更加茫然:“……”他不懂这个深奥的问题。 百里煊也没有过多解释,他自己明白就行,随后百里煊凑到他颈子上嗅了嗅,一股奶香味,令他着迷:“漾,你现在还难不难受。” 鱿漾的第一次发情期差不多已经过去了,现在不怎么难受了:“鱿漾好了。” 又不是病什么叫好了,百里煊笑了笑,这个小笨蛋,“漾,还要不要我帮你。” 这件事已经成了百里煊的习惯了…… 但鱿漾觉得自己好了,所以用不着了,便拒绝了:“不用。” 百里煊只好作罢,心里有些惋惜,而且听那大夫说,要等胎象完全稳定之后,才能行房事,百里煊迄今为止,好似就做了一次,忍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 百里煊怕自己再想下去,又要忍不住了,便转移了话题,:“漾,明日就要下雨了,得把桂花先收集起来了,不然都被雨打落了。” 之前说让红叶和多情做挂花酿的,结果被鱿漾逃走的事情给耽搁了,至今都还没做。 正好现在闲下来了,百里煊就带着鱿漾去院子里亲自摘取,这挂花是百里煊生母的最爱,只因父亲喜欢吃她亲手做的桂花糕。 鱿漾垫着脚尖,一朵朵的摘,摘了放在手心上,百里煊在旁边看着他,等鱿漾够不着高处时,百里煊就将他抱起来,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 红叶拿了个小瓷碗,把夫人摘的桂花放进去,笑着说:“将军,明年的桂花酿因该格外香。” 百里煊两手抓着鱿漾的小腿,以防他掉下来,听到红叶的话,百里煊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多情说:“去将江米,酒曲备好,多做几坛,蔗糖也要多备些。” “是。” 红叶看着多情走了,就跟百里煊说起了她的坏话:“将军,多情她外面有情人了。” 一般的暗卫若是对谁有了情愫,雇主都会将其驱逐,软肋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但百里煊对自己的暗卫没有什么苛刻的要求。 百里煊通情达理地说:“她若是想要嫁人了,便来我面前说一声。” 红叶气得想跺脚,但在将军面前她不能这么做,红叶低着头失落地说:“将军,属下也不确定她是不是有情人了,但她剑上挂了别人送的穗子。” 百里煊也注意到了多情剑上多了个装饰品,少女怀春也不是不可,但看红叶好似不怎么开心的样子,百里煊沉默了一下,说:“你若是羡慕她了,也可出去寻找自己的意中人。” 红叶一头黑线:“……”她这是吃醋。 百里煊就是个糙汉子,哪懂她们那点心思,在一起那么久了,百里煊也没有看出来,自己两个女暗卫互生情愫了,所以百里煊能留住鱿漾是多不容易,靠的就是一个宠字。 百里煊的话,被刚来的多情听了去,见将军让红叶出去寻找自己的意中人,多情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忍不住上前来说:“将军我们没有私心,只想一辈子跟随您。” 红叶看到多情来了,剁了一下脚,就闹脾气走开了,百里煊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多情说:“你们想怎样都行。” “煊,鱿漾摘完了。”鱿漾打断了他们接下来的谈话,坐在百里煊肩膀上,用衣摆兜住那些桂花,想拿成果给百里煊看的时候,一直没兜住,全洒了。 看着自己幸苦摘的桂花飘落了一地,鱿漾伤心地抿着嘴,随后掉起眼泪来了:“呜…” 百里煊也顾不得红叶和多情那点事情了,赶紧把鱿漾放下来,好好哄一哄:“没事,捡起来洗净就好了。” 第56章 出征前夕的缠绵 而后,百里煊蹲下来一个个的捡起来,然后再让红叶去洗净,这挂花酿共做了三坛,密封好后就埋在那颗桂花树下,等着明年开坛。 离之前定的成亲之日也就几天了,百里煊还期待着给鱿漾惊喜,结果没消停几日就接到了宫中传来的圣旨,称边关战事又起,让百里煊去平定。 看着送圣旨来的太监,百里煊不解地问:“边关的情况不应该先给本将军禀告,再由本将军去上报给皇上吗,怎直接就由你来传旨了。” “将军,事态紧急,就别在乎这些了。”老太监也没有说多余的话。 百里煊犹豫了半刻,还是接旨了,明日就要出征,百里煊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鱿漾,如今他怀有身孕,定是不能陪同他一起出征。 但若是放鱿漾一人在将军府,他定会哭闹,而且百里煊也不知道这一战要多久才能平定。 百里煊忧心忡忡地握着圣旨,随后转身走进了书房,并召来了红叶和多情,嘱咐她们照顾好鱿漾:“周边的小国不太安分,本将军需要亲自去平定,你们二人就留下来,照顾好鱿漾,不容出现半点闪失,本将军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来的。” 红叶和多情已经有过一次照顾鱿漾的经历了,那次将军去松山,夫人就白天哭晚上也哭,两人已经怕了,现在将军要离开的时间不短,她们二人不敢接此“重任”。 红叶想到那场景,就觉得心累,立即就道:“将军还是带夫人一起去吧!” 多情看着身边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叹道:“夫人有身孕,边关条件又艰苦,且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之后夫人的身子怎受得了。” “此事你们先不许跟漾提。”百里煊担心告知了鱿漾,他会哭着哀求自己别走,百里煊要是心软把他一块带去的话,鱿漾之后必定要受苦,百里煊不舍得他受半点苦。 “是。” 百里煊又从一个小匣子里拿出那个鲛人吊坠,是之前百里煊帮鱿漾刻,上次鱿漾弄丢被百里煊捡回来之后,他就收起来了,没有还给鱿漾。 百里煊把吊坠握在手心里,艰难地说:“我明日清晨出发,待我走后,漾若是哭闹,就告诉他在家等我十日即可,十日后我必归之。” 红叶眉头微皱,带着不可置信地看着百里煊问:“将军,真的十日就能回吗?” 这打个回来恐怕都要十日以上了,百里煊却很认真地点头。 见将军点头了,红叶也不敢质疑将军的实力:“属下知道了。” 而后百里煊又回了卧房,有了身孕之后,鱿漾就变得嗜睡,百里煊在床边守了一个时辰,鱿漾才幽幽转醒,醒来之后就赖在百里煊怀里,声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软糯:“煊~” “嗯。”百里煊回应了他一句,随后帮他将外衣先披上,问:“漾,我叫人替你做了件新衣,你穿给我看看。” 鱿漾靠在他肩膀上,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什么衣服。” 百里煊先将他放下,然后取来了一套红色为底,金丝绣花的衣服,这是后来做的,尺寸加大了。 虽然在鱿漾心里,他们已经成过亲了,但百里煊这还没成,如今要出征了,也成不了,只能让鱿漾先穿给他看看,这样能少些遗憾。 鱿漾乖巧地张开手让百里煊帮自己穿新衣,百里煊一面系着锦扣一面问:“漾喜欢这个颜色吗?” 百里煊一直都挑素色的衣服给鱿漾穿,能敛去鱿漾身上的部分风华,可换上华贵艳丽,尤其是红衣,媚态尽显,匆匆一瞥就能烙在心头。 “喜欢。”只要百里煊喜欢,他也就喜欢,毕竟鱿漾以前在海里又不穿衣服,对于衣服没有具体要求,所以百里煊让他穿什么他就穿什么。 穿好后,百里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里写满了惊艳,听那老鲛人话里的意思是鱿漾现在还未长开,未长开都如此惊艳,长开后又是何等倾城绝艳。 鱿漾的嫁衣并不是什么凤冠霞帔,毕竟他又不是女子,只是一件红色为底金丝全绣做工精细的华服,平常也可穿,但太招摇了。 “漾,这衣服只能穿给我看知道吗,以后红衣也尽量少穿。”百里煊将换好衣服后的新娘子拉到自己怀里来,并叮嘱他。 鱿漾甩了甩自己宽大的袖子,问:“为什么。” 百里煊说:“无需多问,你记住就行。” 鱿漾很听话:“嗯。” 红色太过艳丽,穿得太招摇了,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说多了就是百里煊只希望鱿漾穿红的给他一个人看,这份美好,他要独占。 晚上,百里煊也换上了红色的里衣,和鱿漾一起入眠,蜡烛熄灭后,过了一炷香的时候,静谧的房间出现了一重一浅的两个喘息的声音,很快又响起了一个呜咽声。 “煊,唔……”鱿漾现在唇上火辣辣的疼。 “漾,再亲一下,就让你睡觉。”百里煊想临行前好好和鱿漾亲热一番,让自己将这份甜美的气息印刻在心里。 鱿漾也不舍得拒绝他,就同意了,停止了哭声之后,主动送上去和百里煊亲吻,两双滚烫的唇瓣想贴之后,继而又难舍难分地亲了半个时辰,鱿漾好几次都想中途放弃,可煊还在他嘴里缠绕着他的舌尖,汲取他嘴里的清甜,鱿漾只能忍着困意被迫承受。 之后百里煊还脱下了鱿漾的贴身衣物,悄悄带走,留个念想。 鱿漾感觉今晚的煊格外的缠人,到了后半夜,他才被放过,鱿漾累得一下就睡死过去了。 等鱿漾睡着之后,百里煊就从床上走了下来,莫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一个身穿盔甲的男人走进来,尽管他已经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可身上的盔甲还是会发出沉闷的声音,不过还不足以吵醒鱿漾。 百里煊单膝跪在床头,将手里的鲛人吊坠放在床头边,随后帮鱿漾捏了捏被角,不让冷风灌进去,又愣在那,看了鱿漾那张睡颜许久,最后义无反顾地起身,他没有再回头看,直接走出了将军府的大门,跨上了马背,天还没亮就离开了京城。 等鱿漾醒来时,身边空荡荡的,房间里很冷清,他下意识地喊百里煊的名字,但是没有人答应,鱿漾从床上爬起来,出去找。 红叶和多情守在门口处,看到夫人醒来了,便将他拦下,红叶见夫人只穿了件红色的里衣,便强制地把他拉进了屋:“夫人,可不要受凉了。” 鱿漾没有甩开她的手,跟着她走到床边去,没看到百里煊,鱿漾心里已经有些恐慌了,又见床头摆放着他之前弄丢的吊坠,鱿漾拿起吊坠问:“煊呢,去哪了。” 红叶不忍心告诉他,怕自己一说,夫人就哭,于是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多情,用眼神询问她该如何说此事。 多情面无表情地看着鱿漾说:“夫人,将军出征了,十日后就会回。” 红叶知道她是面瘫脸,但这时候没有表情地说那段话,感觉这样更伤夫人的心,红叶瞪了她一眼,然后看着鱿漾安慰地说:“夫人,没事,将军说过了十日一定回的。” 本以为夫人会哭,但鱿漾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里那个吊坠,除了神色有些落寞,他居然没有哭,这反倒是吓坏红叶了,悄悄地对多情说:“夫人是不是伤心傻了,都不哭。” 多情:“……” 鱿漾第一次发情期过了,心智成熟了些,没以前那种动不动就流泪的性子了,伤心是固然伤心,但鱿漾知道哭也没用。 鱿漾攥着那个吊坠卷缩在被褥下,默默地思念百里煊,可即便他再怎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掉起眼泪。 红叶看着床上的小鼓包,又看了看多情,听到夫人小声的抽泣,红叶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多情不喜欢听别人哭,就走了出去,站在门外等候吩咐。 红叶独自在房内安慰着,鱿漾只是想静静地哭一会,被红叶那张碎嘴子,吵得烦死了,他也就不哭了。 红叶见他安慰好了,终于是松了口气:“夫人,我去叫刘大夫给您煲汤。” “嗯。”鱿漾应了一声。 这边,百里煊路上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都会拿一块木头在雕刻,把鱿漾穿嫁衣的模样刻出来,永久地保存。 刻着刻着,百里煊就停下来了,望了下天,不知道那小家伙醒来有没有哭,百里煊满心的担忧,光这样想想他都觉得心口一阵紧缩,薄唇轻启,喃喃道:“鱿漾…” 鱿漾给过百里煊一滴心头上的精血,所以他隐约能感受到百里煊此刻的心情,这样反而加重了鱿漾的相思苦,汤喝了没两口,就抽泣了起来。 红叶在旁边看着他这样,手忙脚乱地找来帕子,给他擦眼泪,“夫人,这样可好,我悄悄带你追上将军的队伍如何。” 鱿漾哭声顿住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问:“真的吗?” “这个…我……”红叶其实就是想要哄哄他而已。 鱿漾见她吞吞吐吐的,就知道她是在哄骗自己,便用失落的眼神看着她。 红叶被他这样看着,就觉得自己好像是犯了错一般,内疚不已,随后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好,夫人,我…我带你去。” 第57章 不要丢下鱿漾 还好多情此刻不在身边,不然肯定按着她揍一顿。 红叶偷偷地收拾了包袱,然后趁着多情不在的时候,带着夫人坐上马车,直接去找将军。 等多情发现了,她也很快就骑马跟过来了,多情骑在马背上,超上了马车后,横当在前方,阻挡他们的去路。 红叶看着挡在前面的多情,本来她就因为多情剑上总挂着别人送的穗子所以在生闷气,现在多情这一挡,直接让红叶爆发了,二话不说,拿起自己的剑,就和多情打斗起来。 多情只是防守,不舍得主动进攻,看着突然变得狠厉的红叶,多情连连后退,吃力地说:“红叶,你怎么了。” “挡我者,死。”红叶是真的打算下死手了,多情只是防守当然抵挡不住她,但当剑要刺中多情的喉咙时,红叶剑锋一转,割断了她剑柄上那个碍眼的穗子。 随后红叶冷静下来,收起了自己的剑,继续去赶马车。 多情愣在原地,没有去追,看着地上那个被弄坏的穗子发呆。 红叶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对着那穗子发呆,心中一寒,冷哼一声,然后朝着马屁股抽了一鞭,随即想到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慢点比较稳妥,所以红叶随后一直保持着匀速行驶,不过这样很难追上将军他们。 车内的鱿漾手里拿着水囊,头晕了就喝水,没百里煊在身边,鱿漾只能靠在车壁上,偶尔颠簸起来,小脑袋一磕一磕的往车壁上撞,撞得头晕目眩。 等到了某个小镇上,红叶把马车停下来,掀开帘子的时候发现夫人已经晕过去了,红叶赶紧抱着他走进客栈里,叫小二备了浴桶和温水,然后将夫人放进去。 鱿漾在水里慢慢苏醒,红叶见他没事,笑着说:“夫人,我去给您准备吃的。” 等红叶走出房门时又遇上了多情,多情手里还揣着那个穗子,红叶看了之后,脸色冷了几分,直接从她身旁绕过去。 多情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问:“为何…对我如此疏离。” 红叶用力甩开她的手,语气冷漠地说:“滚开。” 随后红叶就下楼去点菜了,多情看着她绝情的背影,实在想不通到底是哪里惹得她生气了。 鱿漾难受地卷缩在浴桶底部,他感觉自己第二次发情期要来了。 鱿漾身为鲛王,所以发情期时间长,间隔短,别的鲛人第一次发情期过后心智就会全部发育成熟,而鱿漾却需要经历三次发情期才会发育完全。 等红叶再次回来的时候,发现夫人闭着眼卷缩在桶底,而额头间的细小鳞片正发着淡淡的光芒,头发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到了一定的长度就停下来。 不仅如此,夫人的身形也变得高挑,以前和她差不多高,如今要比她高上一些了,不光这些,还有夫人的气质,单单这样看着,红叶都能看上个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世间最美好的词汇都无法形容夫人的模样,但她知道将军见了肯定也移不开眼。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红叶听到敲门声才回过神来,小二想将东西端进来,红叶拦住他,接过他手里端着的饭菜,说:“给我吧,你再去帮我买件衣服,男款的,照我这身形,但要再高些再瘦些,这些银子应该够否!” 小二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说:“够了够了,姑娘稍等片刻。” 多情还在门外守着,看着门开了,想要进来,红叶将她拦住,冷声说:“你进来干嘛。” 多情真是搞不懂红叶心里在想什么,总是阴晴不定,完全就不知道她是在为哪件事生气,多情也不好道歉,只能继续僵持,同样没有表情地回复说:“我有义务贴身保护夫人。” 红叶哼了一句,随后也让她进来了。 多情走到浴桶边去看了眼,见夫人突然之间变了模样,光看了一眼,多情那冷冰冰的心也下意识地颤了一下,恐怕夫人这样貌无论什么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心动。 红叶将她拉开,说:“别看太久了,要是爱上夫人了,将军可是会弄死你的。” 红叶还真说中了,刚才那一颤,多情差点就心动了,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逾矩的。 红叶见夫人睡着了,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只是等夫人睡醒了再吃。 “以夫人现在的情况,得赶快追上将军他们才行。”多情说。 红叶自然也知道,听老鲛人说发情期没有伴侣在身边会很暴躁的:“多情,要不你先快马追上去,把将军叫回来,我和夫人就在这等,不然是追不上的。” 多情点完头之后,就连夜去追赶了。 红叶留在客栈里照顾鱿漾,看着泡在浴桶里的夫人,让她觉得有几分陌生,正让她看得入迷的时候,鱿漾突然睁开了眼,原本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变得狭长,眼尾上扬的弧度冷艳中带着一丝绝情。 红叶被他突然睁眼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定了定神,站在浴桶边看着睡醒的夫人,轻声说:“夫人,该用膳了。” 听到有人在说话,鱿漾把呆滞的目光收敛起来,斜眼轻轻地瞟了红叶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从水里站起来,这一站起来,红叶都得抬头看着他,夫人远比她想的长得要快,而且动态的比静态的更叫人着迷。 鱿漾抬腿,轻松从浴桶里跨出来,身上还在滴水,走过的地方都会留到水印,他半句话都没说,径直朝那张小桌走过去,变得纤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端起碗,拿起筷子,静静地坐在那吃东西。 红叶见夫人有点不对劲,便走过去询问:“夫人,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鱿漾看了她一眼,上挑的眼尾里完全没了以前那种单纯的影子,声音也变得清冷了:“出去。” “夫人,我…” 鱿漾嫌她聒噪,便又说了一遍,红叶不得不出去。 鱿漾现在不舒服,不想多言,吃完了东西,就躺在床上休息去了。 因为百里煊也就今日清晨才动身,所以多情用最快的速度,很快就追赶上了百里煊。 百里煊得知红叶居然带着鱿漾偷偷追在他们后面,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听到鱿漾第二次发情期居然这么快就来了,几乎没有犹豫,就骑上马,赶回去见他了。 这一来一回,到了清晨百里煊才赶到他们所在的客栈。 百里煊回来的时候,红叶还守在房门口打瞌睡,百里煊的脚步声把她吵醒了,红叶警惕地睁开眼,见是将军,就放松下来了。 红叶说:“将军,夫人在里面。” 百里煊看她一脸倦意,点完头后说:“你去休息吧!” “是。” 随后百里煊推门进入,见床上的人儿还在熟睡中,百里煊轻轻将房门关上,随即就在门口卸下了身上的盔甲,只着里衣走过去。 他一靠近,鱿漾就醒了,那双眼睛波澜不惊地看着百里煊那张俊美的脸,淡淡地喊了一句:“百里煊。” 听到这三个字,百里煊一下就觉得自己和鱿漾的关系好似疏远了,当即脸色阴沉下来,皱着眉头,生气地说:“你喊我什么。” 说完,百里煊狠狠地亲了过去,没人能理解,他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心里有多慌。 百里煊亲吻的力道很重,惩罚性地在鱿漾唇上撕咬,但这样他还觉得不够,他心里很不安,一手扣着鱿漾的后脑勺,将他使劲往自己这边摁,另一只手悄然伸到了他的衣摆之下,伸进了亵裤里。 鱿漾虽然还没有正式到第二次发情期,但被这么一摸,很快就成了一团软泥,被迫张着嘴接纳百里煊的霸道,让他的气息充斥自己整个口腔,过了很久,百里煊才放开他。 百里煊气息很不稳,语气颤抖地说:“漾,再喊一遍。” “煊,呜呜呜…”鱿漾一下清醒过来,瞬间变回了以前软糯的语气,抬起那双纤细的手臂勾住百里煊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子上蹭:“不要丢下鱿漾。” 百里煊松了一口气,将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然后将人稍稍拉开一些,打量了一番:“又长大一些了。” “嗯,长大了。”鱿漾尽管心智快要成熟了,但一见到百里煊之后,就还是和以前一样像个孩子,只是顶着一张冷艳又妖冶的脸撒娇,真是要了百里煊的命。 百里煊下身已经硬到发疼了,但仍旧是顾忌鱿漾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忍一忍了。 “漾,你难受吗,要不要我帮你。” 鱿漾摇了下头,他现在暂时还没进入发情期,所以不难受:“煊抱着鱿漾睡觉。” “嗯,好。”百里煊抱着他在那张小床上躺下,但百里煊却并没有睡,眼睛一直睁着,盯着鱿漾那张变得有几分陌生的小脸看,心里多了几分怅然。 百里煊低头在他绝美的脸上印上一吻,铁骨铮铮的大将军用哀求的语气,轻声说:“漾,可不可以不要忘了我。” 那声百里煊,仅仅三个字,就让百里煊自乱了阵脚,比敌方的千军万马都更能让他这个大将军觉得恐慌。 鱿漾还没睡,听到百里煊的话,他睁开那双上扬的桃花眼,仰着头,回亲了百里煊一下:“好。” 百里煊笑着将他的小脑袋往自己胸口上按:“漾,能叫我一声夫君吗?” 鱿漾听话地喊他,还带上了小颤音,悦耳极了:“夫君~” 作者有话说 没有虐我的小宝贝们,虐我会提前告诉你们的,( ′` )而且以甜宠为主,虐只是剧情需要,不过一般我是不会虐的,放心看吧!(>ωωω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