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丑》作者：王惜 文案： 你所看到的，只是我的表演。 但你从来都以为那是真实。 张扬背后的孤独有谁能懂， 面具背后的眼泪有谁看到。 小丑带着面具傻笑， 陪伴他的只有寂寞， 等待他相拥过去。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唯晨）傅唯心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谁把谁真的当真，谁为谁心疼。 ================== ☆、壹 清晨起床，我理好衣装，画上浓妆，抹上口红，静静等待演出的开始。 我是马戏团最出色的小丑，用着最滑稽的动作让观众们尖叫着大笑着。 今年是我当小丑的第三年，今天是我演的第520场戏，这是个很特殊的数字不是吗？我想认真的对待这场演出。 台下欢笑声震耳欲聋，作为一个小丑，这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和尊重，可为什么我没有感到丝毫开心高兴呢。 我只是个逢场作戏的小丑，做着只属于自己的梦，梦醒、戏断、落幕、剧终。 幕布落下，我收起脸上的笑容，突然感觉到好累。 “你为什么哭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对我说。 “我没有。” “不，你哭了，在台上的时候你就哭了，可台下的所有人都笑了。” “那只是表演。后来我一直笑着，不是吗？” “那现在呢。” “现在？我没有哭，你看错了。” “曾经我以为你永远都很开心，直到你眼角有泪光闪烁，我才知道浓墨重彩下你的哀伤。” “你看错了。” “我想看看你卸妆后的样子。” “如果我不想让你看到呢。” “就当是满足我的好奇心吧。” “好。”不知为何，我对这个陌生人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摘下假发，墨色的秀发披落下来，犹如黑色的瀑布悬垂于半空，卸掉眼妆，那双眸子明亮、深沉,像是一池柔静、清澈的湖水。摘下红鼻，鼻梁高高的，立体感极强。抹掉鲜艳的红唇，两片淡红的薄唇紧抿。擦掉，脸上的油彩，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 “你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当小丑？”果不其然，就像我想的一样，她这样问我。 “没有为什么。”我有些敷衍，我没有太多的兴趣去和陌生人交谈。即使我几乎没有熟人。 “我喜欢你。” “谢谢。” “不是喜欢你所扮演的小丑，我是喜欢你这个人。” “我有什么好让你喜欢的。”我有些诧异。这真是个特殊的人，第一次会有人在落幕后找我，第一次有人在意我哭，第一次有人看见我油彩下的脸，第一次有人说喜欢我，第一次看见让我感兴趣的人。 “我想和你做朋友。”她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 “嗯。” “虽然说我不知道你会喜欢我的原因，可你是个特殊的女孩，我愿意和你做朋友。”这个女孩让我感到独特，我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人了，我很好奇和她相处的感觉。 “傅唯心，我的名字。” “Joker.” “不，你的名字，你的中文名字，原本的名字。” “我……忘了。所有人都叫我小丑。”我不愿意提自己的名字那总让我想起些什么，很多不好的东西。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好。” “那你就叫傅唯晨好了。” “谢谢。” 后来的日子里，每当我演出结束，她总会帮我卸下浓妆，带我去许多我从未去过的也从未想去过的地方闲逛，玩。 这段日子里，我知道了她比我小两岁，24。她还在上学。 这个小妹妹让我看到了我从未看到的世界。 我也经常会为她单独表演，但从不化妆，那种脸上没有一点油彩的。 她说我的每一场演出她都有去过。她22岁那年过生日，她的朋友带她去看了我的演出，她说那是我的第一场演出，那是她看过的最好的一场演出。所以后面我的每一场演出她都有去看。即使没有时间。她说她每次都看的很开心，即使有些时候是一样的。她存放着所有的门票。她和我一样，也记着场次。在那第520场的时候，她看见我留下来眼泪。她说那时才开始明白，你是个不快乐的小丑，是个有故事的小丑。 “你到底为什么要当小丑。” “你问过我这个问题。” “那一次你只是敷衍我。” “如果我不想告诉你呢。” “就当是满足我的好奇心。” “呼……你的22岁是开心的，可我的22岁是带有血色的。那年的情人节里，我交往了四年的女朋友和我分手了，当我挽留她时，我的邻居给我打电话说我家起火了，火很大，蔓延到了整个楼层。她出来，可她没有看见我的父母。我赶过去的时候消防车已经去了。我的父亲被活活烧死了，我的母亲被烧的奄奄一息，在我赶过去的时候她虚弱的对我说囡囡要一直笑着一直开心知道吗。三天后我安葬了我的父母。然后一个朋友告诉我我女朋友内天因为追我被车撞到，抢救无效。她说她最后的一句话是希望我可以一直开心。于是我做了小丑。”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讲述。“很狗血的一个故事不是吗？可它竟然真实的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你为什么会忘记自己的名字。” “因为所有人都叫我小丑。” “你的身份证在哪？” “这里。” “沐凌薇。” “可能是吧，曾经他们叫我小薇。” “淡忘掉过去吧，从此你叫傅唯晨，好不好。” “好。”忘掉吗？似乎不太可能，可我不愿让她失望。 ☆、贰 “晨，我想给你画一张画像。”她是个美术生。 “好。”我对她貌似一直都是有求必应。 “要我办上小丑吗？” “不，不需要，那不是你。听我的。” 我按照她说的摆好姿势，她画的很认真，果然认真的女孩最美， 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更添一种朦胧的美。她手中的画笔就像是有了灵性，在纸上跳跃着。 “晨，休息一下吧。你总是摆一个动作会很累的。” “好。”晃了晃有些微酸的手臂，就向画布走去，我想看看她画的怎样。 “不能看哦。”她脸上带着罕见的羞涩。 “哦？我还不能看看自己了。你这叫侵犯我的肖像权哦。还有人身自由权。”我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我想逗逗这个奇特的女孩。 “一会就好啦，现在不好看。你怎么那么心急嘞，休息好了就快回去继续做我的模特。”她把我往远处推。 推……这个动作在哪里见过，在哪里？我忘记了。 她的笔一直在纸上跃动着，让我有些眼花缭乱，或许是太阳太大了吧，烤得我有些晕眩，有种窒息的感觉，我感到有些烦躁。 不知过了多久，她喊我过去看画。 画上的女子拥有着和我一样的容颜，可我却没有画上女子灿烂的笑容。那个笑容有些刺眼。即使她画的真的很好看。画画的女孩笑得纯真。我越发有些烦躁。 我挣开她拉着我的手，“这不是我。”我穿回小丑服饰，脸上涂上油彩。“这个是我。” 她愣住了，她的笑僵在了脸上。 我转身离开。不带丝毫留恋。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发脾气。似乎有些无理取闹。但真的有些烦闷，她画的当真不是我，我很久没有笑得那样灿烂了。 我回到剧团。 “团主，我今天想加一场。” “能受得了吗？我看你状态不是很好。” “我可以。” 刺眼的灯光下，泪水混合着油彩滑落，看上去是那么狼狈不堪，在观众的大笑声中，我哭了。从一开始我就该明白，没人能带走小丑的悲伤，她也不行。 回忆的感觉依旧疼痛，就像伤疤，好了之后，当你日后抚摸它，仍然会感到痛。 推……我想起来了，是她，她把我推开，她不再需要我，她离开了我，永远的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忘不了这个陪伴了我四年的女孩，忘不了她因我而死。 我的表演真的是越来越成功了呢。看台下的人多多，每个人都哈哈哈大笑着停不下来。我是个奇形怪状，幽默滑稽的小丑，所以我把我的灵魂都画得五颜六色，瞧啊，他们都在对我笑。 我用滑稽的动作幽默的话语把所有人都逗笑了呢。看台上我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女孩。幕布落下了，散场了，人们笑完后都离开了。又有谁看见舞台上那个快乐的小丑哭了呢。即使有一天你看见我残了妆的容颜，红着眼，流下泪，不要相信，我并没有哭泣，不要安慰，我并没有伤心。别对我那么好，我会当真的，我很小气，不会开玩笑。或许演出结束后再也不会有一个女孩跑着笑着来找我了吧。 “你又哭了。”好熟悉的声音。 “不，我没有。”仗着黑暗的笼罩，我为自己分辨着。我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软弱，即使已经在她面前暴露过一次了。 “我的判断从来都没有错。” 为什么我最狼狈的样子总会被她撞见。 “你害怕看见我。”又是那该死的笃定的语气，我讨厌这种语气，这种自以为是的语气。 “我为什么要害怕看见你？我又没有做亏心事。” “我也正想问你，你为什么害怕看见我。傅唯晨。” “抱歉你认错人了。我叫joker。” 她看了我好久，仿佛想透过我的眼睛看穿我。即使是在黑暗中那炽热的眼神依旧让我难受。即使我常年在舞台上接受所有人的注视。 “你为什么讨厌我的画，即使我知道我不能强迫你喜欢它。” “那不是我。” “我只是希望你开心。” “你们都这样说。” “我们是为你好。” “你们从来都不知道我需要什么。” “你也从未和我说过你需要什么。” 我没有再和她谈下去的兴趣，再谈只是越谈我们的关系越尴尬。 我转身刚想离开，她喊住了我。 “别走。” “你还有事？我累了，有空再说吧。” “我只是想告诉你等你想明白了原谅我了，就去找我，我会一直等你的。我说喜欢你不是开玩笑的。” 在那一瞬间我的身体似乎僵住了，失去了活动的能力，陷入一片混沌当中，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让自己清醒过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生日快乐。’我听见她在后面大声喊到。 生日……久违的词语。 已经很晚了，我没有打到车，幸好家离得不远，我想徒步回去。 蛋糕店。第一次注意到这里有个蛋糕店。 莫名其妙的买了一个。甜的发齁。 ☆、叁 傅唯心，这个名字似乎在我心里有了某种不一样的意味。但终究玩成为过去，我的世界里不该有其他的人，那样对谁都不好。 不得不说这是个聪明的女孩，是个特殊的女孩，她总能看透我的心思，我对这种感觉感到恐惧。 手机的振动打断了我的思绪，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挂断了。我从不接陌生电话。几秒钟之后电话再次响起。我再次挂断。反反复复几次。我接听了电话。 “我在你家楼下。”是他。他的声音我永远忘不了，那声音就像魔鬼一样。 “我不清楚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再一次见面谈。” “你会感兴趣我手里有什么的。” “抱歉我没有兴趣。” “傅唯心在我手里。” “她？我为什么要对她感兴趣？哥哥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我有些慌了，强装着镇静。 “我知道你在乎她。”有事那该死的笃定的语气。 “我只是个小丑。”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一直在我身边。” “从我和你断绝关系的那一刻起，我们便没有任何瓜葛了。你带走傅唯心这算是绑架。我可以选择报警。” “我是你哥哥。” “那是曾经。” “你为什么要一直纠结在一件事情上呢。人要向前看。” “你差点杀了我。” “不，哥哥怎么会伤害你呢，哥哥只是希望可以带你一起去找爸妈。好让我们一家人团聚。” “你疯了。” “你总是这样说。” “这是事实。” “或许吧，现在我想你应该快点下楼，否则我不介意带上内个傅唯心一起走。” “别动她，我这就下楼。” 沐哲。我的哥哥，亲哥哥。曾经他是个聪明优秀的人，他特别宠我，他温和如玉，就像书中的白面书生，却又充满阳刚之气。爸妈死后，他疯了。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让我离他远一点，他说他怕伤到我，糊涂时就想带我去死。他不止一次想带我一起去死。我多次将他送去医院治疗，但他总能逃出来，因为他真的很聪明。最严重的一次也就是上一次大概是一年前。他又从医院逃了出来，他撬开了我的房门，放了火，想和我一起被烧死。幸运的是，邻居发现的很快，叫了消防车，我被救了出来，可他被烧毁容了。我念在他是我亲哥哥的份上没有报警，但和他断绝了关系。我搬了家。我不知道他又是怎样找来的，怎样查到的傅唯心，有是怎样绑架的她。 “哥，把她放了吧，我跟你走。”下了楼我看到沐哲站在一辆车前。车窗关着看不到里面。 “她再车里，被我打晕了。” “你把她送到我楼上，我跟你走行不行。” “你说话算数？” “随你信不信。” “好。” 他把傅唯心送上了楼，很快就下来了。 “走吧。”他打开车门示意我进去。 “不，我们走走聊聊。”我害怕他开车去撞人。 “你不是说我们没什么好聊的吗？” “我想和你聊聊。” “好吧。”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你怎么出来的？” “溜出来的啊。” “怎么找到的我？” “查的啊，你这么著名的小丑怎么会查不到住址。” “傅唯心呢？” “我跟踪你有几天了。” “哥，你需要治疗。” “我想我的病找到爸妈后就能好了。” “他们已经死了!”说这话时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们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我要带你去找他们，他们一定很想我们了。” “不。我做小丑做的很开心。他们希望我开心。” “和我一起走吧，那会更开心的。” 他的声音充满诱惑。 “不。”或许我并不想活下去，但我不愿意就这样和他死去。 他突然抱着脑袋，在地上打起滚来…… “小薇……快走……”只有他清醒才会叫我小薇，只有他清醒的时候才会让我快走。 我大步跑开，因为我知道她清醒过后的糊涂是最为可怕的，我跑回了我的公寓楼，报了警，只说了他旧病又犯的事情别的没有说。 我回去后，傅唯心已经醒了，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他是谁？” “我哥哥。” 然后她就再也没有问我关于这件事的问题。随便和我聊了一些不想干的话题，就和我说还有事要忙，先走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似乎有一颗沉睡已久种子发了芽。 ☆、肆 神差鬼使的我走向窗边，潜意识里我似乎并不希望傅唯心走。往楼下扫了一遍，没有，意料之中，但不知为何还是感到有些落寞。刚想要离开，忽的看到她从对面的便利店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盒什么。然后她就坐在马路边，哦，原来，那是一盒烟。她点燃了一支烟，用她那纤细的手指夹着，缓缓放到嘴边，浅浅吸一口，却闷了好久才轻轻吐出一个个烟圈。看她抽烟的动作很娴熟，而我却从未见过她当着我的面抽烟，也从未闻到过她身上有烟草的味道。甚至她曾经还制止过我，不让我抽烟。她的动作里满是落寞，我不知道这个聪明快乐的女孩又怎样的心事，我不知道她因何而学抽烟。风起了，她吐出的烟圈，不再完整，一个个都被风吹散。她不停的抽着，一根接着一根。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女孩，刚想迈步下楼去找她，又突然想到自己也只是个在迷宫里转圈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带她找到出口？ 下雨了呢，她扔下被雨打灭的烟，终于离开。走了几步，她突然回头向我这个方向看过来，我心虚的躲到窗帘后，即使我知道她看不到我。 突然想起她问我：我为什么害怕看见她。因为我总是有一种错觉，我总是感到她和曾经的我莫名的相似。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嘴巴，真奇怪，真奇怪……”幼稚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那是我给傅唯心设置的专属铃声。 “晨，好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啊？”她还是一直叫我晨。 “明明你才刚离开了一会。” “人家这不是想你了吗。” “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可就挂了啊。” “哎呀，怎么可能没事呢，我要是没事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说正事。” ”你来接我呗，十点了，十点半之前我到不了宿舍了。” “你在哪？” “潘多拉商场正门门口” “好。在那等我，我这就过去。” “我就知道晨最好了，肯定不会让我露宿街头的。” 这丫头还真是两面，刚刚那么落寞，现在又满是轻松的和我贫嘴。 “上车。”商场门口有很多避雨的人，她是最出众的那个，为啥？最好看呗。 “来喽。”她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全然没有我看到的她抽烟时落寞的样子。 “我的小公主你想去哪里啊？” “小晨子，摆驾回宫。” “给点阳光你就灿烂，回啥宫，我还没吃饭，先去饭店，我饿了。” 其实我到也没真饿，只是她估计该饿了，毕竟沐哲绑架她，也不可能把她喂饱。 “好啊，好啊。我要好好宰你一顿。” “得了吧昂，就你能吃多少。” “小瞧人了吧，我不会点贵的吗。” “由不得你，我请客，我点菜，我买单。” “成交。” “等会我一开始说过要请你吃了吗……” “晚啦。快开车吧，小气鬼，我可不想出车祸，我还年轻，不想英年早逝。” “就这里？小晨子你没搞错吧。” “没啊，就这儿。” “这么大的饭店，你想吃到什么时候？！” “也是昂。要不换个地。” “去最近的那个中餐店好了。” “好吧。” “不过晨，你真有钱，那么大的饭店都去。” “我一个最优秀的小丑怎么可能没钱。” “也是哈。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你还是个学生党，想什么穷不穷。我多大，你多大？” 那顿饭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吃的最安心的一顿饭。没有在剧团的急躁，没有平日里自己的敷衍，只有一个可爱的女孩在我面前不停的和我说笑着。 或许我应该尝试着真正接受这个神秘可爱的女孩。 “嘿，小晨子，你在想什么，走神了哦，怎么一直看着我？你你你该不会是因为我长的太美了，爱上我了吧。” “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话这么多。” “这么无情的吗……”她故作心痛的样子，夸张的可爱的紧。 那颗种子萌发出的小芽儿在我不经意间快速生长着。 ☆、伍 “下个月你和哈雷特会一起表演。他点名找你。”第二天我刚到剧团，团长就把我叫了去。 哈雷特，小丑界的疯子，什么危险演什么，因此他的名声在我之上。他这样演却不是为了钱财，他自己说就为了图个刺激而已。 我曾看过他的现场表演，不得不说他比我厉害。15米的十厘米粗的钢管，不系安全带，在钢管顶部做各种高难度的动作。钢管大幅度弯曲，一不小心掉下去便会粉身碎骨。 “主要演出内容是什么？” “22米钢管。” “我没有把握。”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 “你最近的演出内容几乎一成不变，人气在下降。” “哈雷特对于22米有把握吗？” “这种东西谁都没有把握。” “我考虑一下。” “我已经发布了你们要合作表演的消息。” “你这是让我去送死。” “成败在此一举。演出成功你超市世界最著名的小丑，甚至可以超过哈雷特。” “演出失败我甚至有可能离开人世。” “你要用乐观的角度看问题。” “你不能忽略失败后的后果。” “这一场演出你是必须演的。” “一个月的时间太短了。” “一个月后是世界小丑争冠。也就是那场比赛的晋级赛中你们合作演出这个作品。” “那总决赛的作品呢？” “总决赛在三个月后。还有一段时间了。” “好。” “我和哈雷特在哪训练。” “晋城。在那里我准备了场地。” “好，什么时候过去。” “马上。你先回你家收拾东西。” 世界小丑争冠，三年一次的世界级大型小丑比赛，成为那场比赛的冠军是每个小丑的梦想。 “阿唯，我要离开黎城一段时间。” “你要去哪？” “晋城，进行特训。” “具体地址。”她给我拿来了一根笔和一个本。我看了看她，写了下来。 “走多长时间？几个月吧。” “什么时候走？” “一会就走，我只是回来拿东西。” “晨，到了那里要想我啊。” “嗯。” “你……” “你……” 竟是同时开口。 “你照顾好自己。我把钥匙给你，你要是不想回宿舍就来这儿。”不知为何我竟变得有些婆婆妈妈的。 “知道啦，又不是小孩子啦。”她应下。“把钥匙给我？要是你回来之后丢了东西别怪我昂。” “我走了昂。” “一路顺风啊。祝你演出成功。” 之前也有经常去外地演出，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有不舍的情感。 从来也没有人会送我。 ………………………………………………………… “很高兴可以和你合作，Joker。我是哈雷特。” 哈雷特见到我后一脸兴高采烈的和我打招呼。 “久仰哈雷特大名，可以和您合作是我的荣幸。”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答应和我合作。” “只是感觉好处很诱人罢了。” “我很好奇你对我的看法。” “实话？” “当然。” “不要命的疯子。” “哈哈哈哈，见解独特，我喜欢。” “22米你尝试过吗？” “没有，最多20米。” “那你……” “想寻求刺激突破自己的极限罢了。”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为什么要找我合作。”我还是搞不懂他和我合作的意图，目的。 “因为我觉得你也是个不怕死的人。”他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哦？什么让你产生了这个错觉，我可贪生怕死的很。” “鬼才信。” “听你这语气很了解我啊。”他带着面具，我不知道我到底认不认识他，但他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这又是我们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 “小薇，好久不见。”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感觉到他在笑。他真的认识我！ “不知道为师教给你的东西你可否都学会了？”他摘下面具，笑着看着我。 “阿离师傅。我还真没有猜到你就是哈雷特。” 阿离师傅，带我入门做小丑的人。至于为什么是他，或许是因为缘分吧。当我正在迷茫时，我看见了他，他脸上没有油彩，但他是个小丑，曾经我一直都以为脸上有油彩的才是小丑的。我看完了他的整场演出，演出结束后，他走到我面前问我，要学吗？他教会了我很多，不只是做小丑，还有做人。 他说：不论是做人，还是做小丑，都要拿的起放得下。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街头艺人的，即使他的演技很好。没想到…… ☆、陆 半个月后。 “晨，你在哪啊？” “剧团里，在吃饭。” “你快出来借我，我在你们剧团外面，门卫不让我进。他真的是太可恶了。你要是再不来他估计就要和我打起来了。”傅唯心来了! “小张。她是来找我的。” “可团长说不能让任何外人进训练场地。” “出了事我担。” “晨，有没有想我啊。” “当然有想啊，怎么突然来了。” “因为我想你了啊。” “下次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我提前和门卫说。” “人家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你确定是惊喜不是惊吓？”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小薇，这是……” “傅唯心，我的朋友，哈雷特，我的老师。” 简单握手，就算是认识了。 “来看小薇训练？很吓人的，小姑娘，你可别被吓到。” “晨训练都不怕，我怕什么。” “晨？” “傅唯晨，我现在的名字。”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们一眼。“今天练20米吧。” ………………………………………………………… “晨，你要不要带上安全绳啊？” “不要。” “晨，你慢慢的爬上去。” “不用。” “晨，你小心点，别掉下去。” “放心吧，掉不下去的。” “晨，你慢慢地滑下来。” “没有事的。” “晨……” “小姑娘，你很啰嗦哎，你这样子会影响到她训练的。” “哎，我说你这人也是够可以了，你身为他师傅，让他做这么危险的事，我让她小心点有错吗？” “她每天都要经受这样的训练，今天只不过是比以前高了一点，可比赛时演出难度又会比这个还要高，你这样一直吵会让她分心，让她更容易动作失误的。” “啊__——!晨，我接住你，我接住你。”我做出了快要掉下去的动作，这吓坏了傅唯心。 “这只是表演的一个动作。你看我说吧，你会被吓到的。”在离地两米的地方我停了下来，翻身站到了地面上。 “呼，晨，你可真是把我吓得不轻。” “我都不怕，你怕啥？” “你要是没了，我晚上如果过了门禁去哪呢。” “哈哈哈哈。” “走吧，我去给你安排住处。” “嗯。” “这次来待几天。” “放假了，不确定要待几天。等通知。” “怎么一直带着帽子，不热吗？” “哎呀，我喜欢这个帽子的，不热。” ………………………………………………………… “Joker，你来我们演出团时间也很久了，应该对我们的规矩很清楚的，不得带外人进训练场地。况且这次的演出事关重要，你能保证节目内容泄露不出去吗？” “她不会泄露的。” “万一呢？!” “团长，她……” “好了，不能让她在这里住下，你立刻把他送走。立刻马上！然后进行封闭式训练，不可以和外界有任何联系!” “好。”他的语气不容反驳，看来真的不能把傅唯心留下了。 ………………………………………………………… “阿维，刚才团长找我了。” “怎么啦。” “他说我们要进行封闭式训练了，不让无关的人在。” “就是说我要离开是吗？”她的语气里满是落寞。 “嗯。” “我这就走。记得有空给我打电话。” “他说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联系。” “那好吧，我走了昂。”她笑得很勉强。不知为何我竟从那笑容里看到一丝凄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种慌乱发闷的感觉。 “好啦，别看了，又不是永别，几个月后又会再见的。” “阿离师傅，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再也见不到她的感觉呢。” “怎么会，你们还有很长的路可以一起走的。” ☆、柒 又是半个月后，演出很成功，可那个每次都会在观众席坐着的女孩不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慌乱。我拒绝了和剧团里的同事们一起吃饭庆祝的邀请，我只想快点见到阿唯。 重启了半个月没有开机的手机，49个未接电话，99+的微信，99+的QQ。未接电话大多都是阿唯的，看了看日期大多是一天两个，一直截止到前天。还有一个陌生号码也打了好多遍。QQ和微信也大多是阿唯发的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和广告。 我拨出了阿唯的电话号码，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没人接？!可能是在上课吧。 另一个号码，好像从未见过，可有我手机号还打了这么多遍。回个电话吧。 “喂，您好，这里是市中心医院。” “您好，我刚刚看到有好多个您的未接电话，请问是有什么事吗？”市中心医院？！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您等一下我查查。” “好的。” “请问您认不认识一个叫傅唯心的女孩？” “认识的。她是我朋友。”阿唯？她…… “就在前天，她因为白血病恶化，治疗无效，死亡。” “您开玩笑的吧，今天不是愚人节，不要拿这种无聊的把戏来胡说，犯法的。” “接受现实，节哀顺变。她的家属已经把她的尸体运走了。我这里有她的家属的电话号码，您要记一下吗？” “喂，小姐您还在听吗？” “你说吧我记着……” “1xxxxxxxxxx。” “谢谢。” 我拨通了那个号码。 阿唯真的…… 我失魂落魄的坐在一旁的台阶上。阿唯有白血病，我从不知道，阿唯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来找我，我却听了团长的话让她离开。阿唯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发了那么多信息，我都没有看到。 “小薇，你怎么了。”是沐哲，清醒的哥哥，他来找我了。 “她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她再也不会来看我的演出了，她再也不会带我去各个地方玩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早已爱上她了。哥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突然明白了我爱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当她笑得灿烂的时候吧。 “小薇。我的病好了，神经病，的确是个很特殊的病。小薇经历过这场病，你知道我学到的最大的东西是什么吗？” 他的病好了。我又有哥哥了。学到什么？我不知道。 我摇头。 “生死由天，不由自己。爸妈的去世。我终于看开了。你说的她，是傅唯心吧。” “嗯。” “我不是很了解她，也对她并不熟，但我想能让你牵肠挂念的应该是个优秀的女孩吧。她对你来说很重要。” “可她走了。” “那你这样子又能挽回什么呢？你再伤心她也回不来了。” “我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见到又有何用？” “我……” “小薇，我不希望你走我的后路。” “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挽回不了，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 “你还记得上次我病发绑架她了吗？” “嗯。” “我问她如果你现在就要死，你还有什么遗愿吗？她当时沉默了好久。她和我说你会杀了我吗？我很肯定的告诉她会。她示意我把她的包拿给她。她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上面写着‘沐凌薇，亲启’ 她问我认不认识这个人，我说认识。她求我把那封信给你，并让我不要伤害你，然后抵抗不住麻醉药的药力晕过去了。其实当时我没想拿她威胁你的，我只是心血来潮绑架了她，就心里那股劲上来了，想杀人。但我改变了主意，我觉得用她来威胁你会更简单一点。幸亏后来我又突然清醒了。” “信呢？”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 沐凌薇亲启。 晨，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或许早已不在人世了。好俗套的开头，哈。 我有先天性白血病。你知道的，这种病好多都活不了太长时间。 你见过我抽烟对吧。那次我在你公寓下抽烟，看我的人，是你对吧。虽然我没有看到是谁，但我敢肯定就是你，没有为什么。我想当时你肯定特别好奇我为什么自己抽烟却不让你抽烟。其实答案很简单啊，谁都知道的，吸烟有害嘛。 我的生命不会很长，我可以随便闹，大不了少活几年。你不一样，你的生命很宝贵。我只是个垂死之人。 既然我都快死了，那我想再放纵最后一次。我想和你说我爱你。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或许是当我看到你流泪的那一刻吧。 我不知道当你对看到这些时是怎样的看法，是什么样子心情。或许你会厌恶我吧，你拿我当朋友，我却妄想让你爱上我。又或许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也恰好爱着我？抱歉我又异想天开做白日梦了。 我已经和我的家人说了，我死后就把我的骨灰扔在漓江就好，就是那条我们经常去的那条河。 你有空记得去看看我哦。你可别没良心的忘了我。否则我会伤心的。你要是忘了我，我就……害，我也不能拿你怎样，忘了就忘了吧，难不成我还变成鬼去吓你？ 好了不写了，写的手好累，我想说的也就这些了，就祝你天天爱我，别忘了我吧。 很高兴可以在22岁那年见到你。很高兴认识你。 原来她知道我看见她抽烟…… 原来她也爱着我…… 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太长时间…… 我疯狂的拨打着她的电话，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机械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候再拨……” “小薇。”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给我这封信？!”我疯狂的摇晃着沐哲的肩膀质问着沐哲。 “你把我关进了医院。” 我无力的松开了沐哲。是我，又是我。 那颗种子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可却突然失去了长成的意义。 ☆、捌 “小薇，别喝了。” “别管我!”我双目通红的看着沐哲。 “你这样喝下去有用吗？”我仍是灌着酒不理他。 “你想傅唯心是吧，你后悔了是吧。行啊，你找她去啊，我告诉你怎么找到她，死了就好啊，或许你就能看到你心心念念的阿唯了。” “我还有最后一场演出。”我扔下酒瓶，踉踉跄跄的往酒吧门外走去。 “生命可贵，且行且珍惜!”我听到他在后面大声喊道。 “哥，再见。”我的声音很快被嘈杂的音乐声覆盖，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想他应该听到了的，因为我看到他似乎突然就像没了力气瘫倒在椅子上。我知道我对不起他。若有来生，定当回报。此生我已是无心他人了。 ………………………………………………………… 我坐上了去往内蒙古的火车，阿唯说那里的落日很美，我想去看看。 在那里我遇见了一个叫吉姆的女孩，十岁，是个留守儿童，爸妈去了外地打工，一年大概能和她见上一次面，可最近几年一直没有回来，只是定期寄回来一些钱，少的可怜，她和爷爷一起生活，老人情况不是很好，小姑娘一直照顾着她的爷爷。小姑娘有着和阿唯一样灿烂的笑容，还有那清澈的眸子。呼伦贝尔草原是个很好的地方，这里的人很好，风景亦是如此美丽。 “小薇姐姐，你可以一直留在草原陪我吗？”小姑娘乌黑的眸子里似乎有星星很亮很亮的那种。 “我很快就要离开了。”这句话真的很残忍。 “你要去哪？” “去找我爱的人。” “那一定是个英俊帅气的大哥哥吧。”小姑娘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失望与落寞。 “不。” 小姑娘疑惑的看着我。 “那是个聪明漂亮的女孩儿。” “是个姐姐？” “昂。” “小薇姐姐能给我讲讲她的故事吗？” “她叫傅唯心，我叫她阿唯，阿唯是个美术生，她对一切充满美的东西都充满热情。小姑娘，我记得你也喜欢画画。记得我告诉你我是个小丑吗？她看过我的每一场演出，她二十二岁生日的那天正巧赶上了我的第一次演出，而后的每一场演出她都有从未缺席，可我不知道。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在我地五百二十场演出时，我们成为了朋友。她是第一个看见我哭的人。”我停了停，低头看见了小姑娘懵懂的眼神，摸了摸她的头，继续说下去“她带我去过好多好多地方，我们几乎走遍了整个中国。陪爱的人历遍山川，何其幸运？小姑娘，太阳下山了。” “早就下山了的，姐姐，故事还没讲完呢。”我笑了笑，把小姑娘揽进怀里。 “阿唯说草原的落日很美，想和我一起来看看，可她走了，于是我就自己来了。” “走了？去哪了？” “她去了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我们通常把他叫做天堂。” “比草原还美的地方吗？” “或许是吧。” “我也想去看看。” “不，姐姐希望你永远不要去那里。” “为什么？” “那个地方象征着死亡。” “死亡？那是什么？” “就是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再也见不到爱的人了。” “好可怕。” “是啊，好可怕。” “你要去天堂找阿唯姐姐吗？” “对啊。” “那我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你了。我不想让你离开。” “小姑娘，你看到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了吗？” “看到了啊，怎么了？” “那颗星星很有可能是阿唯哦，她无论在哪都是最耀眼的那个。而我呢，离开后，也会变成一颗星星，我肯定是离她最近的那颗星星，到时候你看看哪颗星星离那颗最亮的星星最近，哪个就是我变成的。你想起我来的时候，就看看天上的星星好了，等我找到阿唯，我就给她讲你的故事我会告诉她，草原的落日不是最美的，这里的星空才是最美的，我还会告诉她，这里有个小姑娘，很可爱。” “姐姐你为什么哭了？” “因为某些伤心的事情吧。” ☆、玖 “吉姆吉姆，快回去看看你爷爷。”是吉姆的邻居阿古达木。他急急忙忙的跑来。 “我爷爷怎么了？！”小姑娘焦急的问。 “刚刚你的爸妈回来了，不知道说了什么，你爷爷一口血吐出来，晕了过去。”阿古达木拉着小姑娘就往回走。我也跟了过去。 “爷爷！” 小姑娘的爷爷的情况的确很严重。面部发黑，有一种说不出的死气笼罩着整个屋子，气氛阴沉沉的。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和一位着装艳丽的妇人坐在一旁。妇人恶狠狠的盯着小姑娘的爷爷。按阿古达木说的，这两位大概就是小姑娘的父母了吧。可不是说是打工的吗，穿的看起来不像啊。这恶狠狠的眼神……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姑娘看起来情绪很是不好。 “你们到底和爷爷说了什么？！”小姑娘突然大声喊。 “我们不就是和老头说了一点关于他遗产继承的是吗。”妇人满不在乎的说。 “什么是遗产？” “就是他死后他的财产。他都快咽气了，还不把遗产交代好。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胡说爷爷不会死！” 妇人还想说什么，一旁的男人拉住了她。 小姑娘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她在问我她的爷爷到底会不会死。 我犹豫了好久点了点头。而后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我从未在她身上看到的感情。很复杂，哀伤，愤怒，迷茫……种种交织在一起。 “吉姆，我知道你和你爷爷关系好，你劝劝他，让他把遗产给咱们家。”一直没开口的男人说道。 “你们查那些钱吗？！” “钱再少也是钱啊，不能便宜了别人。”妇人尖着嗓子喊到。 我不想再看下去。 “小姑娘，有需要找我。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能办到。” “嗯，谢谢姐姐。”小姑娘回了我一个勉强的甜美的笑容。 三天后。小姑娘的爷爷入葬了。 “小姑娘，你为什么要哭？”在我们曾经一起看星空的地方，我找到了独自一人哭泣的她。 “因为某些伤心的事情吧。”小姑娘声音低低的回答我。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小姑娘，随我去这大千世界逛逛吧。半月足矣。” 我带着小姑娘去了我和阿唯曾经去过的地方。物是人非。 “姐姐外面真的很漂亮。” “那你会不会考虑留在外面？” “不我不会。” “为何？” “草原是我的根。” ………………………………………… 小姑娘可否愿意得到我所有的钱财。 “不愿意。” “为何？” “姐姐，在爷爷走后的那几天我听的最多的就是钱这个字。爷爷把他的遗产给了我。” “小姑娘，就当帮我个忙吧。我没有亲人，除了你我也没有什么朋友。你可以用来交学费学习。或者用它来做一些有用的事。” 小姑娘犹豫了很久，答应了我。 半月已到。 我送小姑娘回了草原。坐上了返程的火车。 “小姑娘永别了。勿念。” “姐姐再见……” 没有再见了。我该离开了。小姑娘你要好好的活着。 ☆、拾 黎城。世界小丑争冠。我穿上久违了的演出服。红唇。红鼻。鲜艳的各色油彩。镜子里有个小丑笑得灿烂。我向她打招呼，嘿，小丑，你好，再见，永别。 多么完美成功的演出。全世界的人都在为这个小丑欢呼。全死借的人都因为她而大声尖叫，狂笑。哈哈哈哈。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小丑！ 瞧啊，她多开心。 瞧啊，她多搞笑。 瞧啊，她多幽默。 瞧啊，她多滑稽。 她拿起了道具桌上的最后一样道具。玩具枪嘛，仿真的，像极了真的。 砰…… 一声巨响，她鲜血直流。好逼真啊。台下的观众尖叫着，狂笑着，叫的声音更大了，笑得声音更大了。 她躺在舞台上一动不动，就像真的死了一样。一股股鲜红的色彩从她的心口处流出。她的眼睛睁的很大，深邃的眸中，透露着悲凉。她还是一动不动，台下的观众看她一直不动，躁动起来。工作人员从台下上来，用担架把她抬了下去，只当她还眷恋这个舞台，不愿结束表演。 这场演出无疑是有史以来最成功最完美的小丑演出。她是小丑界的王者！ 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幕布落下 一首不和不合适的歌悄然响起 掌声在欢呼之中响起 眼泪已涌在笑容里 启幕时欢乐送到你眼前 落幕时孤独留给自己 是多少磨炼和多少眼泪 才能够站在这里 有谁知道这是多少岁月的累积 小丑小丑 是他的辛酸化作喜悦呈献给你 是多少磨炼和多少眼泪 才能够站在这里 有谁知道这是多少岁月的累积 小丑小丑 是他的辛酸化作喜悦呈献给你 卑微的小丑演绎谁的欢，卑贱的戏子卖弄谁的雅。 她给了别人笑容，却忘了告诉自己要好好的，她说她累了，不想再笑了。 阿唯，好久不见。我来了。来找你了。我爱你。 snowbird Fly south with migratory birds. The wind blows one knife at a time. You hurt my heart I bleed for you The world you abandoned I\'m waiting for you to come back I don\'t want to fly south. Tears drop by drop My empty arms You let me surround you Everything I have ever had You gave the most beautiful I went back to fly to chase I was moved to tears by past events. I don\'t believe you forget I don\'t want me to fly solo Without you, where did you escape My heart is dead and bloodless. I went back to chase drunk again Even if I catch up with the last snow and ice Heaven grieves for me. Cold love withers quickly. Let the snow cover my heart I don\'t want to fly south. Tears drop by drop My empty arms You let me surround you Everything I have ever had You gave the most beautiful I went back to fly to chase I was moved to tears by past events. I don\'t believe you forget I don\'t want me to fly solo Without you, where did you escape My heart is dead and bloodless. I went back to chase drunk again Even if I catch up with the last snow and ice Heaven grieves for me. Cold love withers quickly. Let the snow cover my heart I went back to fly to chase I was moved to tears by past events. I don\'t believe you forget I don\'t want me to fly solo Without you, where did you escape My heart is dead and bloodless. I went back to chase drunk again Even if I catch up with the last snow and ice Heaven grieves for me. 我不想南飞，不想飞到没有你的地方去。 我有的一切，你给的最美，我不要我单飞，没有你逃到哪里心都是死灰。 好久不见，晨。我也爱你。 很久很久以后人们再也不记得曾经有一个出色的小丑给了他们最大的欢乐。但他们一直记得有个漂亮的女孩叫傅唯晨，爱着另一个漂亮的女孩，叫傅唯心。她们有个很好的朋友叫吉姆。她们在很远很远的一个很美丽的地方，那里的花开的灿烂，那里叫天堂，她们过得很开心。 晨，你生的真好看。 阿唯也不差啊。我的小公主可比我好看多了。 这个我懂得嘛，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小机灵鬼。 那你爱不爱小机灵鬼啊。 当然爱啊，小机灵鬼是我的整个世界。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当你的整个世界吧。 ————全文终。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一个字的敲下，一点一点的流泪。 珍惜自己身边的人，不要失去后才挽留。明白好自己的心意，不要失去后才醒悟。 晚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