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妻当自强》 作者：千年书一桐 文案： 乡下女孩欧阳弯弯，只想治好母亲的病，再凭着自己的异能发家致富，做个励志的小富婆也不错！ 谁知半路偏偏杀出一枚霸道倒霉军少，更可恨的是，刚遇到她就冤枉她，一而再，再而三，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谁知时间久了画风突变，霸道军少变忠犬？ 某女：“喂，你别总阴魂不散地追着我！” 某男：“谁让你害我女朋友弄没了，你得赔我一个。” 某女抓狂：“喂，你还能再无耻些吗？” 某男：“能，老婆，求收留！” 标签：养成 军婚 励志 热血 高干 第一章·被冤枉 九月初的花城真像是一个大火炉，都已经下午四点多，可太阳仍是毒辣辣的，再加上一点风也没有，走在大街上用不了几分钟就是一身汗。 不过此时的弯弯也顾不得这些了，她一面手搭凉棚一面四处张望，她在找一家大一点正规的超市。 没办法，医院里的东西太贵，医院门口的超市也不便宜，且还欺生，因为对方一听她这满口的外地口音和身上廉价的衣服裤子，不用问也知道是外地来的病人或病人家属，别说便宜，连问个价都爱答不理的。 走着走着，弯弯突然见旁边拐角处的树荫下围了一堆人，期间还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好像说什么家里的病人等着这钱救命什么的，弯弯本不想管这闲事，可一想到躺在病床上等着手术的妈妈，叹了口气，还是抬脚迈了过去。 “这位大姐，愿赌服输，这钱我真不能还你，这是规矩。再说了，等着这钱过日子的也不只你一个，谁家的日子好过了跑这摆摊来？”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坐在地上说道。 这位男子的前面放了三张扑克牌，每张牌前面还有几张钞票，有十块的也有五十和一百的，弯弯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一种骗钱的游戏，老家那边的镇上也有。 这种游戏说起来也简单，其实就是赌一个手快眼快，对方拿出三张A来，让你看一眼哪张牌是红心A，随后他两只手把三张牌互换几下背面朝上放到了地上，然后把再让人赌哪张牌是红心A。 “就是啊，大姐，你不玩别在这捣乱了，我们还玩呢，我今天运气特别好，都赢好几百了。”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不耐烦地说道。 “来来来，瞧一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开始下注了啊，看见没有，这赌牌啊全靠运气，这位小兄弟运气就不错，半个小时就赢了好几百。”那位三十来岁的男子一边洗牌一边喊道。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骗子，那是我给我儿子看病的钱啊，求求你们还给我吧……” 弯弯这才看向了这个又哭又叫的女人，年岁也不大，跟自己的妈妈相仿，短发，穿了件很廉价的黄色T恤，一看也像是从乡下来的，说着一口蹩脚的南方普通话。 看到她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地上哭泣，弯弯想起了妈妈的诊断结果出来时的情形，她太了解这种穷人的无奈了，正因为了解，她才打算揽下这桩闲事。 弯弯正琢磨怎么帮到这女人，那个摆摊的三十来岁男子突然发现了弯弯，眼睛顿时一亮，“来来，这位靓女，来玩两把吧，保证你肯定能赢。” 旁边那位赢钱二十多岁的男子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看了弯弯一眼，眼睛一亮，顿时豪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哟，哪里来的靓女？来来来，玩几把，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弯弯，弯弯蹲了下去，谁知她刚要从书包里拿钱出来下注时，旁边有看热闹的好心人给她使眼色，也有胆大的直接提醒她，“小妹妹，看样子你还是学生吧，放学了不回家在这逛什么？” “我就玩几把，试试手气。”弯弯笑了笑，说完从书包内兜里拿出了一百块钱，“不好意思，我就一百块钱。” 当然了，弯弯的书包外侧兜里还有几张零钱，可她着急给妈妈去买东西，怕时间长了妈妈会着急，所以想速战速决。 这种简单的游戏对她来说太小儿科了，要知道她的眼睛都能透过墙体看见屋子里有些什么人什么东西，一张扑克牌才多厚？ “好好，一百就一百，我这规矩是下多大我回你多大，你下一百，赢了的话你这一百归你我再送你一百，当然了，你要是输了你这一百归我，记住了没？” 摊主特地解释了一遍规则，声音很大，显然也是说给旁人听的，目的自然是为自己开脱，免得落一个坑蒙拐骗的罪名，因为弯弯一看显然是没有成年的孩子。 “记住了。”弯弯点头，待对方把手里的牌互换好了放下之后，她直接把钱放到了那张红心A前。 摊主见她押这么准虽有点疑惑，倒也没太往心里去，以为是弯弯的运气好，正好他还想用弯弯来给他拉点人气呢。 毫无意外，第一把弯弯赢了。 “瞧一瞧，看一看，这位靓女的运气多好，第一把就押准了，这么容易就赢了一百块钱，你们不来？”摊主很痛快地从自己的钱堆里翻出了一张粉色的百元大钞递给了弯弯。 见此，围观的人里有一两个动心的，不过没有下注，倒是一旁的那个托第二把也跟着押了一百块钱，而且跟弯弯押的一样。 弯弯见此笑了笑，倒也没揭露他，出门在外能不惹事还是别惹事，这是从小妈妈就对她耳提面命的，今日要不是见这个阿姨太可怜她是不会出手的。 连赢了三把之后，弯弯嫌速度太慢了，干脆把赢来的三百块钱外加自己的一百同时押上去，这一把自然也堵对了， 只是当她拿着赢来的七百块钱准备再押一把时，看热闹的有人怀疑上她了，说她也是一个托。 “对啊，要不怎么可能连押几把都赢了，小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啊，原来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你赔我钱来，你赔我钱，你手里的钱就是我刚刚输的。”那个女人开始上前要抢弯弯手里的钱。 弯弯刚要解释，人群里走出了一位二十五六岁的身穿白色T恤的大高个小伙子，对方用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对弯弯说道：“小姑娘赶紧把钱还给人家，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什么坑蒙拐骗？” 这话弯弯就不爱听了，她本意是想替这个女的把钱赢回来，可也没想着被冤枉啊？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坑蒙拐骗了？真正的坑蒙拐骗在这你不管，你管我？”弯弯指着那摊主和那个坐在地上二十多岁的男子和对方理论起来。 “小靓女，这就是你不对了，我怎么坑蒙拐骗了？我的钱是不是实实在在地在你手里捏着？这几张钱的确是这位大嫂的，你还给人家吧。”摊主说完朝弯弯手里的钱努了努嘴，因为他看出了这个大高个显然不是一个善茬。 “快还给我，这是我的钱，我儿子的救命钱。”妇人趁着弯弯一个不备把弯弯手里的钱都抽走了，转身就跑。 弯弯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一百块本钱也被对方拿走了，忙追了过去，“你还我本钱来。” “小姑娘，你也太冥顽不灵了，你骗了人家的钱还想要追回来？”大高个追了两步拉住了弯弯。 “你别捣乱，我得要回我的本钱，我还要给我妈妈买东西呢，我不是骗子，喂喂，那位阿姨……”弯弯使劲挣扎了几下也没挣脱开，只得朝那女人跑走的方向喊了起来。 “活该，谁叫你行骗？这就是教训，看你以后小小年纪还学不学好！”大高个继续黑着脸训道。 “喂，我说了我不是骗子，我就是看她可怜想替她把钱赢回来，可我也没想搭上我的本钱啊？不是告诉你了嘛，真正的骗子在那边。” 说完，弯弯转身一看，哪还有骗子的人影？ 第二章·赌咒 这下弯弯可真说不清了。 因为围观的人也觉得弯弯就是一个托，要不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赢了好几百块钱？ 从来只见骗子骗别人吃亏上当的，几曾见过骗子吃亏上当的？且还是被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收拾了，可能吗？ 于是，众人也七嘴八舌地跟着那大高个教训起弯弯来，说她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学什么不好干嘛要学骗人？ 其实，令弯弯难过的倒不是被自己的被冤枉，而是那一百块钱，对一个乡下来城里看病的穷人，一百块钱绝对算得上是一笔大钱了。 因此，又急又气又心疼的弯弯只得朝大高个吼起来，因为要不是他出现，弯弯打算赢了最后一把就把钱还给那个女人，这样的话她也就不会被人误会，更不会连自己的本金都保不住。 “都怪你，拜托你以后管闲事时能不能带上你的脑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行骗？我要真是骗子我能让她拿走那些钱？” “你，你，你说什么，你居然说我没带脑子？我看没脑子的是你好不好？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破这闲事？要不是看你年纪轻轻的怕你走错弯路，我会管你？你以为那几个人是什么好人？我告诉你，今天要不是我，兴许你就被人抓进警察局了。”大高个见弯弯不知悔改居然向他又吼又叫的，也气得头顶冒烟。 要知道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被人吼过呢，更别说被人骂做没脑子了，因为他从小到大就优秀，一直是别人眼里的楷模和标杆，后来进了部队也屡次因为他聪明的头脑立了几次大功，要不年纪轻轻的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晋升为中校了，可他今天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骂做没脑子，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和莫大的讽刺！ “你什么你，是非不分，好赖不分，谁让你管闲事了？还有，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坏人，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弯弯说完不想搭理对方了，直接转身想返回医院了。 因为她身上就带了一百多块钱，现在那一百块钱没了，剩下的钱估计买东西肯定不够了，她还得返回医院去拿钱，只要一想到妈妈知道那一百块没了时心疼的眼神，弯弯心里的怨念就特别深，气嘟嘟地剜了大高个一眼。 “回来，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做错事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还怪我多管闲事了？你是哪个学校的，我向你们老师反映反映。”大高个见弯弯背着个书包，想当然地以为她是一个学生，气得又拉住了她。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今天这局面是他有史以来最尴尬最恼火的，一般情形下他真不爱管闲事，可既然管了就要管到底！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做坏事，这样吧，我们来赌一个咒，你敢不敢？”弯弯见对方一直纠缠不清，便想给他一个教训。 “什么意思？赌咒，赌什么咒？”大高个被弯弯搞蒙了。 “很简单，如果今天我真的是骗了那位阿姨的钱或者说我是那个骗子的托就叫我三天之内出门被车撞上，反之，如果你冤枉了我，你三天之内出门被车撞上，敢不敢赌？”弯弯挑衅地看着对方。 事实上，她之所以敢这么开口是因为她看到了两天之后这个男的真的会被车撞上，倒是也不会危及性命，但受伤是免不了的。 “你，你，简直太不可理喻，也不可救药。”大高个被弯弯的话气得七窍冒烟，转身就走了。 弯弯撇了撇嘴，嘟囔了两句，也气嘟嘟地回了医院。 谁知刚到住院部的一楼大厅，弯弯看见电梯门前正站着一个身穿白色套裙挎着一个白色拎包的四十来岁女人，“水兰姨，您怎么又来了？” 水兰姨大名叫陈水兰，是弯弯母亲欧阳丽的初中同学，只是初中毕业后欧阳丽去市里念师范，陈水兰去了县城念高中，高中毕业后考了一个省城的大专，学的是财会，拿到那张毕业证就跑到花城来了，如今早在花城安家落户了，这次弯弯能带着妈妈来花城看病投奔的就是她。 “哦，这会下班了，我过来看看，你妈妈怎么样？” “还行，我出来时正跟旁边的病友交流呢，我下来买点东西。” “买东西？”陈水兰看了看两手空空的弯弯。 弯弯低下了头，不过很快又抬起了头，“水兰姨，我的钱被小偷偷走了，你能不能借我一百块钱，过几天我肯定还您，这件事您千万别告诉我妈妈。” 没办法，弯弯实在是不想让妈妈担心更不想让妈妈伤心，只能先瞒着对方了。 至于这一百块钱，弯弯想总能有机会挣回来还给水兰姨的。 “这孩子，不就一百块钱吗？还什么还，水兰姨给你就是了。”陈水兰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拎包拿出了自己的钱包，从钱包里抽出了二百块钱。 “别，水兰姨，有一百就够了，多了我妈妈会怀疑的，再说我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可以还您。”弯弯接过钱还回去了一张。 陈水兰见弯弯不像是在她跟客气，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摸了摸弯弯的头。 “谢啦，那我先去买东西了。”弯弯转身往外走。 谁知刚走个三四米，迎面有人挡住了她的道。 “是你？”弯弯一看这大高个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说你不是坏人，看看，这才多一会，你就又从别人那骗了一百块钱。”对方看着弯弯还没来得及放起来的粉票子训道。 “我说大哥，怎么哪都有你？这钱是我从一个熟人那借来的，借的，借的，借的，听得懂汉语吗？” “既然是借的为什么要撒谎？还有为什么要对方替你瞒着你妈妈？可见这钱你就没打算用到正途。” “大哥，这跟你有毛线关系？我还有正事呢，你爱说教麻烦你去找别人，我就不奉陪了。”弯弯实在是被对方搞烦了，一时忘了妈妈的嘱咐，直接怼了对方几句，然后飞快地从他侧面跑开了。 第三章·王阿婆 说来也是弯弯的运气，她都感觉到大高个拔腿要来追她了，可突然后面有一个女孩子喊了一声什么zhang，那个大高个便放弃了弯弯转身迎向了那个女孩子。 原来，这大高个本名叫凌含章，军校毕业后进了部队，前些日子一直在川中抗震救灾，好容易回到花城领导给了几天假，他便来接他的女朋友下班。 可巧他女朋友郑彦就在这所著名的花城大学附属医院里当实习医生，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地碰上弯弯。 “你刚才和谁说话呢？”郑彦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的背影，有点好奇地问了一句。 虽说凌含章长得帅特有男人的气质，但郑彦知道他不是一个喜欢和别人搭讪的性格，尤其是和女孩子，这方面他一直十分自律。 “唉，现在的女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看起来一脸的不谙世事和人畜无害，可做出来的事情实在是太令人不齿。”凌含章倒是也没瞒着郑彦，三言两语把弯弯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也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怎么会……”郑彦听了这话上下打量了一眼凌含章，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 “想什么呢？我是那种没品的人？我不过是见不得这种坑蒙拐骗的勾当，所以想出手教训她几句。”凌含章说完敲了下郑彦的头以示不满。 “讨厌，每次都仗着个子高欺负我。”说归说，郑彦还是笑眯眯地上前一步挎起了凌含章的手臂。 再说弯弯一个小时后拎着两个大塑料袋进了医院时，下意识地先往四周看了看，她实在是被那个大高个搞怕了，爱管闲事不说还自以为是，她可不想跟他在医院里吵起来，传到妈妈的耳朵里就麻烦了。 还好，弯弯很顺利地进了电梯，也很顺利地进了妈妈的病房，水兰姨已经离开了，妈妈正背靠着床头，手里拿着一叠缴费单子和旁边病床上的阿姨讨论着今天的各项花销。 “妈，刘阿姨，我回来了。”弯弯走过去，把两个大塑料袋子放在了窗台上，一边说一边把塑料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分类放好。 “这孩子，怎么去了这么久？热坏了吧？”欧阳丽看见女儿额头的碎发打绺了，便知道这一趟出去肯定出了不少汗，不由得心疼起孩子来。 “没事的，妈，这个点日头不晒的，而且花城比老家还凉快些，这边离海近些。”弯弯一边说一边接过了妈妈手里的单子，“妈，我们现在的任务是看病治病养病，医生说了，心情也很重要，你就别成天算计这点药费单子了。” “这孩子……”后面的话欧阳丽没有说下去，而是叹了口气，继而眼圈红了。 弯弯见此从塑料袋子里拿出了一串龙眼，一边剥皮一边送进了妈妈的嘴里，“妈，我跟你讲，花城这边的超市好大，里面卖什么的都有，东西多还便宜，大城市真不一样。” “你自己吃吧，妈妈卖了一辈子水果，最不缺的就是水果了。”欧阳丽吃了一个，笑着回绝了。 “那不一样，这个新鲜，也甜。”弯弯哪里不清楚妈妈以前吃的都是些烂的卖不出去的水果，故而又非得坚持往妈妈嘴里再放了一个。 说起来弯弯也是忍不住心酸，她一直怀疑妈妈之所以会得胃癌，肯定和她平时没少吃这些烂水果有关系，而且为了守摊，妈妈的中饭和晚饭几乎就没有定点吃过，更别说吃好了，因此，弯弯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学业陪妈妈来花城治病。 想到这，弯弯又很庆幸，幸好是自己去念大学之前发现妈妈生病了，否则的话，妈妈肯定是能拖就拖，然后任由病情发展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最后直接在老家等死。 “妈妈，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跟你讲，我听说这里的肠粉很好吃，我方才在路边看到有卖的。”弯弯一边说一边用纸擦了擦自己的粘乎乎的手然后躺到了妈妈怀里。 “这孩子，这么大了还跟我撒娇呢。”欧阳丽说归说，手却在女儿的脸上摩挲起来。 “还是女儿好，女儿贴心，看到你们家弯弯我都想再生一个女儿了。”一旁的刘阿姨羡慕地说道。 “好什么，生了也是白生，最后还是个赔钱货，便宜了别人。”靠门口的一位六十来岁的王阿婆撇了撇嘴，说道。 “王阿婆，女儿是赔钱货？那你是什么？”弯弯不爱听了，怼了她一句。 主要是弯弯见过这王阿婆的两个女儿，尽管了解得不多，可也从她们之间的对话里判断出一二，这王阿婆来自粤北的一个小县城，一共有五个孩子，四个女儿一个儿子，据说这四个女儿都没有上大学，都是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挣的钱全用来供家里唯一的弟弟念书，弟弟倒是也争气，大学毕业后直接留在了花城。 这次王阿婆住院，就是奔儿子来的，可儿子工作忙，平时根本没有时间管老人，再加上儿子刚毕业没几年，又是结婚又是买房的，手头也不富裕，于是，老人就把自己的几个女儿喊来了，说是要几个女儿轮流照顾她并分担她的药费。 论理，这个要求不过分，因为老人的四个女儿离得也不远，有两个就在花城，一个在附近的南海，最远的也就是两个小时车程的深城。 可老人的四个女儿都不同意，说她们当姑娘那些年辛辛苦苦打工挣的钱都贴了家里不说，就连成亲后老人也没放过她们，不管是弟弟成亲还是弟弟买房，王阿婆都逼着她们掏了一笔不菲的费用。 原本这也没什么，四个女儿也认了，谁叫她们从小就被洗脑了，要对弟弟好，要帮扶弟弟，可前两年老家那边修高速，家里得了四十多万拆迁款，这笔钱王阿婆都没放在手里捂热就给儿子送去了，说是儿子要还房贷。 如今王阿婆生病了，不说找儿子要钱，却还要从四个女儿身上刮钱，因而，这四个女儿也有点心理失衡了。 可王阿婆不这么想，她想的就是四个女儿不听话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就不顾这个大家了，所以才会听到刘阿姨的话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哪里想到弯弯会出言怼她？ 第四章·秘密武器 弯弯的话让王阿婆脸上囧了一下，同时也顿住了，因为弯弯的话太过直接，她一时还真不知该怎么回复。 欧阳丽看出老人有几分着恼了，伸手拍了弯弯两下，向王阿婆陪笑道：“王阿姨，您别生气，我家弯弯不懂事，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难处？” 可能是欧阳丽的话说到了王阿婆的心坎里，因此，王阿婆的脸色好看了些，摆了摆手，叹口气，“算了，别说你家的小孩子了，我那几个大的不也一样？” 弯弯不爱听这话了，不过她也没再多事，而是从床上爬起来，拎了个水壶要去打热水，顺便还想洗个脸洗个手。 欧阳丽见她拎了水壶要出去，忙说道：“弯弯，帮你刘阿姨和王阿婆也带一壶水。” “知道了。”这点小事弯弯还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谁知打完水回来，可巧王阿婆的大女儿来送饭了，对方倒是也对弯弯有点印象，接过弯弯手里的水壶，笑着道了声谢，“你们是今天早上住进来的吧？你妈妈好福气啊，生了个这么好看的靓女，都可以去做电影明星了。” 弯弯听了这话苦笑一下，因为从小到大，她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夸她妈妈有福气，以前的那些事情就不说了，就说这次的手术，这种病别说没钱，就是有钱也未必能治好，更何况她们还是真的囊中羞涩。 对方倒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等弯弯回话忙又追问了一句：“你妈妈哪天手术？” “明天再做个检查，医生说没什么事就后天安排手术。”弯弯说完回了对方一丝浅笑，然后放下水壶，也拿着自己的饭盒出去了。 弯弯到底还是出了医院去打包了两份肠粉回来，里面各加了一个鸡蛋，欧阳丽习惯性地问了一句价，得知是四块钱一份，倒没再说什么。 吃过晚饭，弯弯陪着妈妈去冲了个凉，母女两个便在一张床上躺了下来。 隔壁床的刘阿姨是丈夫陪床，刘阿姨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就等着休息几天身子缓和些后再进行放疗。因此，白天她丈夫基本不在，据说是去工地打工了，晚上才过来陪床，两口子话不多，基本就是几句简单的对话，对别人的影响不大。 靠门边的王阿婆这天晚上是大女儿陪床，可能母女两个还是有些话没有说通，因此，这个晚上，时不时地能听到这对母女的几句争吵，无外乎是这笔治疗的费用到底该谁出，老人的看护到底该谁来等等。 弯弯也没心思听这些，只是她也睡不着，不光她睡不着，欧阳丽也睡不着。 这是她们两个第一天住进医院，之前的半个多月她们两个一直住在陈水兰家，不过那会她们也没少往这医院跑，钱也花得跟流水似的，各种检查、病理分析、确诊，这一套程序下来就二十天过去了，最后的手术安排还是陈水兰托了她同学的老公才办妥的。 总之，出门这半个多月，弯弯是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是穷人的悲哀和无奈，也难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干脆选择放弃治疗，因为这病花钱多不说，还极有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闹一个人财两空。 不说别人，欧阳丽就是这么想的，她想放弃治疗，想直接在老家那边找个老中医吃点中药，能活几天是几天，说白了不也是怕这些年辛辛苦苦给弯弯攒的这点钱都搭了进去吗？ 可弯弯不这么想，钱可以再挣，学可以再上，但妈妈只有这一个，她不想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时候再来后悔。 更何况，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连自己的学费都挣不出来呢？ 要知道，她可是有秘密武器的呢。 不过说到自己的秘密武器，弯弯又觉得十分郁闷。 弯弯出自于术士世家，生下来就有一双天眼，可惜，她的修为不够，而且因为妈妈和外婆的抗拒，她从不敢练习自己的修为，因此她的灵力便时有时无，而且即便是有，她也只能预知前后三天的事情，但隔空视物的本事弯弯倒是练出来了，所以她想利用这个异能来挣点钱，可该怎么做目前为止她还是一筹莫展。 弯弯的叹气声惊动了欧阳丽，欧阳丽也是辗转反侧，她倒不是担心自己的病情，说实在的，要不是为了女儿为了母亲和外婆，她早就想死想解脱了。 可她不能死，因为她一死，家里的那两位老人就成了女儿的负担，女儿才刚十七岁，花一样的年龄花一样的相貌，人也聪明，学习也好，可偏偏却摊上这样的一个家庭，她已经够亏待女儿了，哪里还忍心把两位老人丢给年幼的女儿？ 可不想死又能怎么办？摊上这样一个病，就是一个无底洞，极有可能拖个三五年，最后仍是落一个人财两空，还不如把这些钱省下来给孩子念大学和老人养老。 可孩子不答应啊，家里的老人也不答应，弯弯更绝，直接以退学来要挟她，并直接买了南下的火车票，说是要来打工挣钱给她治病，她还能怎么做？ 当然了，欧阳丽的心里不是没有过盘算，她也希望通过这次治疗能再延长她几年的寿命，最好能撑到女儿大学毕业，再把外婆老人家送走，留下妈妈一个人陪着弯弯，弯弯也不至于太孤独，更不至于负担太重，到时她再离开也就能安心些。 还有，如果能等到弯弯成亲就更好了，可惜，只怕这是个奢望了，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别说没人敢娶，就算是有人，她也不忍心让孩子再重复她们的悲剧了，更不忍心再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想到这点，欧阳丽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她的异样到底还是惊动了弯弯，弯弯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妈妈，你哪难受了，用不用喊医生？” 欧阳丽摇了摇头，伸手抚摸起女儿的脸来，“孩子，没事的，我方才就是突然一下想起你爸爸来。” 爸爸？弯弯瞬间石化了，这个词近年来妈妈很少提及，因为这是她一辈子最深的伤痛，也是她绕不过的劫。 第五章·身世 弯弯的家庭比较特殊，她是一个遗腹女，而且她家没有男丁，只有四个女人，曾外祖母，也就是当地叫的老外婆，外祖母，也就是外婆，此外还有妈妈，再就是弯弯，也就是说这四个女人都是四代单传的，因此，她们家在村子里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小的时候，弯弯还不太懂这些，可能因为性格比较开朗的原因，她在村子里还是有许多小伙伴的，而且村子里的人对她们家也还算友善，只是有一点，她不能接近村子里的男孩子，只要有家长发现有男孩子靠近她，立马就会把对方拉回家。 再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现象越发的明显，不管是村子里的男孩还是学校里的男同学，几乎都离她好几米远，甚至连话都不敢和她说。 这种现象在她进了市里念高中之后才好多了，想必是高中生有了自己的思想和见解，不会轻易被父母左右，也或者是离她所在的那个村子远了，传闻也就不那么可怕了。 倒是弯弯自己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家族是受过诅咒的，因此不管是谁娶了她家的女子都会倒霉，而这种倒霉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破财消灾什么的，而是送命。 弯弯的父亲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他是一个城里人，是个医生，帝都医科大学毕业，长得也是一表人才的，父母都是高知家庭，可惜，他娶了妈妈没多久就死于一场车祸，而且还是死在妈妈的面前，据悉，妈妈当天晚上就疯了，彼时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弯弯对自己的爸爸倒是不陌生，因为妈妈有一本影集，上面都是妈妈和爸爸的合影，小时候弯弯不止一次发现妈妈对着影集垂泪，也不一次地被妈妈抱在怀里教她辨认爸爸，为的就是告诉她她也是有爸爸的人，只不过她的爸爸死于一场车祸。 除了影集，家里面还供有爸爸的遗像，当然了，除了爸爸的遗像，还有外公和老外公以及老老外公，也就是外祖父、曾外祖父和高外祖父的遗像，只是除了年节时的供奉，家里的这几个女人从来不在一起提这个话题，至少在弯弯面前是这样的。 再后来，随着生活压力的增大，欧阳丽去了镇里开一个水果铺之后，弯弯很少见她再抱着那本相册垂泪了，因而也就很少听妈妈提及爸爸了。 故而，这会听妈妈说想起了爸爸，弯弯自然明白妈妈担心的是什么，忙伸出手去抱住了妈妈，“妈妈，不怕的，医生说了，你这个病发现得还算早，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五年的存活率还是蛮高的，你没听他说，他家有一个亲戚得这个病，到现在八年了，还好好的呢。” “我不是担心这个。”后面的话欧阳丽没有往下说了，毕竟这是在医院，旁边还有别人，她不能影响到别人休息，更不想把自己的私事和家事暴露在外人面前。 不过弯弯倒是明白了妈妈的心思，故意俏皮地说道：“妈妈，钱的事你就更别担心了，我这么聪明能干，还能养不活自己？” 欧阳丽伸手在女儿的前额戳了一下，笑了笑，倒是没再说什么，而是抱着女儿轻轻地拍打起来。 弯弯到底是年轻，很快就在妈妈的安抚下睡着了，倒是欧阳丽，闭着眼睛听着女儿的呼吸声，直到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眯着了一会。 第二天一早，弯弯很快就醒了过来，因为她知道这一天事情比较多，先是护士来量血压和温度，接着又是各种检查，一直到下午才弄妥了。 因着手术后妈妈很有长时间不能好好吃饭，为此这天的晚餐弯弯奢侈了一把，特地跑到外面的小餐馆里点了一个鱼头豆腐汤和一个白切鸡，外带一个青菜。 母女两个吃完饭，弯弯带妈妈又去洗了个澡，临睡前，又喂妈妈喝了一罐牛奶，又给妈妈按摩了一会，这天晚上，欧阳丽倒比前一天睡的安稳些了。 次日一早，弯弯正要出去洗漱时，陈水兰拎着一箱牛奶进来了。 “今天不是要上班吗？又往这跑什么？”欧阳丽问道。 “上班之前来转一圈，怎么样？今天状态如何？能动手术吗？”陈水兰一边问一边把牛奶放到了窗台上。 “能，上午十点。”弯弯回道。 “十点？我上午还有一个会。”陈水兰说完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弯弯，你妈妈手术结束后给我发个短信，我下班后再来。” “大热的天，就别往这跑了。”欧阳丽有些过意不去，因为这半个多月太麻烦对方了。 “行了，我们两个之间还用这样？”陈水兰扶着欧阳丽在床上坐了下来，她自己也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弯弯见有人陪着妈妈，忙端着自己的洗漱东西出了门，十几分钟后她再回来时，陈水兰正好出门要离开。 “水兰姨，那个钱……” “这孩子，你再这样我可真要生气了，我和你妈妈是好姐妹，以前你妈妈也帮过我不少，现在她有了难处我伸把手还不是应该的？”陈水兰把弯弯的话堵回去了。 弯弯努了努嘴，最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其实，昨天出去买饭时她还真又路过那地方了，她是想看看那几个人还在不在那边摆摊，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再凭着自己的本事把钱赢回来，可惜，她差了点运气，没看见对方的人影。 因此，短时间内她一时还真想不到什么法子去挣这一百块钱来还对方，与其如此，还不如干脆先承下这份人情。 这么一想，弯弯露出一个笑脸，“那就先谢谢水兰姨了。” 陈水兰笑着拍了下弯弯的头，“这就对了。” 送走陈水兰，弯弯陪着妈妈去了趟洗手间，随后两人坐在床上说了会话，主要是听隔壁床的刘阿姨说她的手术经历和术后护理等。 九点五十，弯弯送妈妈进了手术室，十二点，她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便坐着电梯到了一楼的小卖部打算买一块面包垫补一下肚子，谁知她刚出了电梯迎面就撞上了那个大高个男子扶着一个女医生的手单腿蹦了过来。 弯弯暗道了一声晦气，正要偷偷溜走时，对方也发现了她，指着她怒喊道：“你，你，你给我站住。” 弯弯当然没有站住，而是拔腿就跑了。 第六章·克星 弯弯倒不是怕对方找她算账，而是不想在医院里和他吵架，更不想耽误时间，她还着急回手术室前守着呢，因为医生曾经交代过她，怕手术期间出什么意外，她务必在那候着。 而凌含章一开始也没想怎么着弯弯，他就是觉得晦气，好好的正走路时突然发现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子跑到了马路中间，这种情形下，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他冲到马路中间把孩子抱了起来，谁知此时偏偏有一辆货车斜插着过来了，司机正一边打电话一边开车，等他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车子已经蹭上了凌含章。 还亏得凌含章是军人出身，身手比较敏捷，抱着孩子打了个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如此一来凌含章的胳膊却蹭到了地上，而且他的腿也被车轮带了一下，好在伤势不算重，没有伤筋动骨。 可问题是他刚接到了一个任务，正着急要回部队呢，谁知道这伤势会不会影响他出任务？ 可就算是如此，他一开始也没有想起弯弯的诅咒来，毕竟这件事他也算是见义勇为，是他主动冲上前的，不是汽车主动撞上他的。 只是当他一眼认出了弯弯，而且从弯弯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心虚和逃避时，他瞬间想起了她的那句咒语，冲动之下就想拦住她，至于拦住她之后想做什么，他倒还没想好。 不过看着弯弯像个兔子似的撒腿就跑了，他倒真动了几分怒气，这个丫头为什么会如此害怕见到他？她在心虚什么？难道是她故意找人去撞的他？ 不会，这应该只是一个巧合，毕竟他今天来找郑彦也是事发突然，是因为他临时接到了部队的电话，想着来跟郑彦吃个中饭告别一下，除了他自己，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往医院这边来。 再说了，这个小姑娘看着还没有成年呢，听口音也像是外地人，应该还不至于如此胆大包天敢找人撞他吧？ “喂，想什么呢？就是她？”郑彦见凌含章方才还咬牙切齿的一副恨不得吃了对方的样子，可转眼间却又没了下文，便故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没想到你也有克星，难得看到你吃瘪，看来我还得好好谢谢那小妹妹。” 郑彦之所以记住了弯弯是因为那天凌含章为了强调弯弯的冥顽不灵，特地把弯弯的那句咒语告诉了她，而郑彦眼中的凌含章也确实鲜有这么狼狈的时候，郑彦讨厌他总是一副冷静、自持、淡定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放在心上，又仿佛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就连在床上，他的脸上也很少有破功的时候。 故而，当她看到凌含章吃瘪确实有一种报复的愉悦感，忍不住打趣了对方一句，不过话一说完，她心下似乎又有点隐隐的担忧。 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两人接二连三地碰上，看来这两人的缘分也不浅，难道这两人还会有什么后续？ 不会的，郑彦也很快摇了摇头，凌含章是个什么人没有比她更清楚了，他们两个认识八年了，在一起也有六年了，这六年期间，不是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孩子向凌含章示爱，可他每次都是很干净利落地拒绝对方，他说过，他是一个很传统的人，会对她负责到底的。 “想什么呢？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凌含章也发现了郑彦的异常，拍了下她的头。 郑彦看着面前这张又恢复了冷静自持的脸，不禁脱口道：“在想你那个克星。” “胡扯什么？什么克星不克星的，不过就是一个两面之缘的陌生人。” 说完，凌含章在心里纠正了一下，是三面之缘。 不过进了电梯，凌含章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连着两次在医院碰到了那丫头，难道是那丫头家里有人生病住院了？ 还有，这个时间段各高中大学都应该开学了，这丫头放着好好的学不上来医院陪病人，显见得这病人对她来说相当重要，且能让她放弃学业陪着对方跑到花城这大医院来治病，对方得的也绝不是什么普通的小病。 联想起弯弯身上穿的地摊货，再联想起弯弯追着那女人要一百块钱时的急切，凌含章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似乎误解了弯弯。 不过误解归误解，这丫头的态度也太恶劣了些，竟然敢诅咒他，偏偏这该死的诅咒还灵验了，凌含章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当然了，这种小事凌含章还是没有放在心上的，他让郑彦帮他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便急急忙忙回部队了，而一到部队便有新的任务来了，他就更想不起弯弯来了。 再说弯弯买完面包一路做贼似的回到了手术室前，她也很快放下了这个大高个，毕竟这会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妈妈的病更能牵动她的心了。 欧阳丽的手术直到下午五点多才结束，得知手术一切顺利，弯弯第一件事是给老家的外婆打了个电话，然后再给陈水兰打个电话，随后她便跟着妈妈进了icu病房。 因着麻药的作用，这一晚上妈妈都没有醒过来，倒是一直呓语不断，喊的最多的是弯弯爸爸的名字，当然也有弯弯和外婆、老外婆，弯弯陪着掉了不少眼泪。 在icu病房待了一天，欧阳丽回到了原来的病房，弯弯也开始忙碌起来了，除了伺候妈妈吃饭、擦身、洗衣服，她又多了一项新的工作，给妈妈做饭。 因为手术后，欧阳丽只能吃流食，而医院的流食又贵又不好吃，陈水兰也是想到了这点，因此，她让弯弯每天上午十点到她家去做饭，做好之后再送到医院来，左右从她家到医院坐地铁也用不了二十分钟，坐公交也方便得很，有直达的，不过就是时间长些，大约要三十分钟。 欧阳丽一开始并不想麻烦老同学，倒是弯弯被说动了，因为她清楚，病人必须得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而医院里的流食贵不说肯定也没有多少货真价实的东西，因此，她答应了下来，左右她欠对方的人情也欠大了，不差这一点半点。 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是弯弯知道陈水兰家中午没有人，她不会妨碍到别人，只是借用一下对方的锅灶，菜她自己会买，卫生也会帮对方搞，这比起先前在对方家里借住来说已经好很多了。 第七章·第一份活 自从欧阳丽可以进食后，弯弯比先前忙了很多，因为她每天上午九点钟要坐公交去陈水兰家的小区，下了公交后先去附近的市场买点菜，然后再上楼，大约十一点半可以下楼，这个时候为了省时间她一般就挤地铁了。 下午稍微好一些，因为下午不用买菜，有一个多小时足够了。 饶是如此，几天后弯弯的脸明显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欧阳丽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惜，没办法，谁叫她是个病人呢？ 不过弯弯倒没觉得什么，自己做饭既能吃好又能省钱，累一些怕什么？左右她还年轻。 这天，弯弯正拎着一只保温桶等电梯时，碰上了王阿婆的大女儿王春爱。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王春爱随口问了几句弯弯每天都做点什么饭菜，出了电梯后，王春爱拉住了弯弯。 原来，她临时想到了一个主意，想雇弯弯白天捎带着照顾一下她妈妈，顺便也捎带着做出一份流食来，晚上她自己会过来陪床。 “你放心，我不会白用你的，我一天给你一百块钱，五十块钱的护工费，五十块钱的饭钱。主要是这几天我两个妹妹都没空，白天我要看店，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王春爱说道。 她这两天也实在是焦头烂额了，没办法，两个妹妹都不配合，唯一的弟弟更不立事，她一个做长女的，总不能也丢下老母亲不管。 可她真管不过来，毕竟她也有一个家，还有一个花店，哪能白天晚上都在医院守着？ 当然了，她也是亲眼看过弯弯是怎么伺候病人的，因此对弯弯大有好感，而且她也从欧阳丽口中判断出弯弯家的经济条件不太好，应该是需要钱的，因而，她才提出这个互惠互利的办法。 倒是弯弯一开始听说照顾王阿婆本能地有些不喜，不过在听到一天一百块钱时却有点动心了，因为如此一来，她母女两个的饭钱也出来了。 可问题是妈妈会同意吗？ “你放心，我妈生活能自理，你只需帮着跑个腿拿个药再帮着弄个饭菜打个水什么的，别的不用你管，晚上我来帮她擦洗。”王春爱见弯弯有些迟疑，解释了几句。 她也理解，弯弯虽然是农村来的，可毕竟才十七八岁，未必愿意去做这些伺候人的低等活。 再说了，一看欧阳丽对这个女儿也宝贝着呢，也未必愿意自己的女儿去做护工。 当然了，王春爱也可以花钱请个专职的护工，可专职的护工贵不说还未必可心，不像弯弯，她观察了几天，这个小姑娘人很单纯，也热心，这几天没少捎带着帮同病房的人搭把手。 “只管饭菜和跑腿用不了一百块钱，五十就行。”弯弯斟酌了一下，说道。 王春爱听了这话先是有些微微吃了一惊，因为弯弯的话触动了她柔软的内心，想当年她们刚从农村出来时，也和弯弯一样的热情善良，一样的把人心想的特别美好，可时间长了，她也学着开始讨价还价，学着计算利益得失，学着追求利益最大化，学着学着就把自己的本心丢了。 不光是她，周围的人谁不这样？ 不说素不相识的外人，就连自己的亲人在金钱和利益面前都变得面目全非了，否则的话，她的老母也不可能躺在床上巴巴地盼着她的弟弟妹妹。 “不，我说了一百就一百，麻烦你给我妈做点好吃的，她喜欢口味清淡些，你多买点鱼虾什么的。”王春爱说完先从自己的拎包里拿出钱包给弯弯抽了五张。 弯弯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接了。 回到病房后，弯弯喂妈妈吃完流食，收拾干净后才细声细气地把王春爱的想法告诉了妈妈。 欧阳丽听了之后的第一反应确实是不乐意，她虽然穷，可女儿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只不过农村条件有限，女儿该学的还是学会了，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舍得让女儿吃苦，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如此费心费力地培养女儿，就想着女儿有一天能考出去，长长久久地离了那个伤心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一份新的生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女儿倒是争气，考上了帝都师大，可却因为她的病拖累了，别的家长都欢天喜地地带着孩子进大学报到了，她的女儿却凄惨惨地陪着她进了医院。 她已经够对不住女儿了，哪里还忍心让女儿去做这种伺候人的活？ “妈，我只管跑腿和一日三餐，左右我们也是要吃饭的，她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多带出来一点就有了。”弯弯细细地跟妈妈掰扯起来。 欧阳丽听了这话叹了口气，摸了摸孩子的脸，不过倒是趁着王春爱在的时候和这对母女讲好了，不要工钱，弯弯可以帮对方带点饭菜，只收五十块钱饭菜钱。 这样的话，说出去也算是弯弯顺手帮对方一个忙，而不是做什么护工。 因为欧阳丽担心王阿婆知道她女儿出了护工费之后会随意使唤弯弯做事，这个她是绝对不允许的。 王春爱多少也猜出了几分欧阳丽的心思，倒也没再坚持自己的意见，想着以后等欧阳丽出院时再送她点什么还了这份人情也一样的。 谁知一旁的刘阿姨听了，也想要弯弯帮她带一份饭菜，她马上就要进行化疗了，营养更得跟上，可医院里稍微好一点的汤菜都得二三十一份，一天下来五十块钱未必够。 与其把钱花在吃药来补充红细胞和血红蛋白，还不如干脆把钱花在饭菜上，好歹这还能便宜些。 都是一个病房的，欧阳丽也不好厚此薄彼的，只好一脸歉然地看着女儿。 弯弯自己倒是无所谓，一份饭是做，两份饭是做，三份饭还是做，说起来她做饭的手艺还是来花城练出来的。 刚来时住在陈水兰家，陈水兰夫妻两个工作都忙，孩子念的是寄宿学校，弯弯也不可能每天等着陈水兰下班后做饭，只能自己摸索着来。 好在她从小到大没少看过外婆和妈妈做饭，大致的流程还是清楚的。再说了，聪明人学什么都快，因此，不到半个月，弯弯就能变着花样给妈妈改变伙食了，她的手艺可是受到了陈水兰夫妻两个的一致夸赞的。 于是，弯弯接下了这两份活。 第八章·再被冤枉 这天中午，弯弯因为出来得早了一些，便想省两块钱，直接走到了公交站牌这。 正候车时，旁边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凑了过来，对方也是见弯弯年轻漂亮，又是一个人，便借口问路想逗弄几句，弯弯一开始还真以为对方是问路，便摇了摇头，说自己也是刚来的。 许是弯弯的外地口音和年龄让对方胆子大了，便开始嬉皮笑脸地和弯弯套近乎，一开始是问弯弯是哪里人，接着又问弯弯是不是大学生，弯弯意识到不对劲后便没搭理对方，往旁边候车的人群里走了过去。 谁知这两人还不死心，又凑了过来，“小妹妹，你别怕，我们两个不是坏人，我们就是看你一个小姑娘出门，怕你遇到坏人，我跟你讲，花城这边的小偷可多了，尤其是爱盯上你这样的外地人，你一个女孩子要当心些。” 弯弯听了这话又往旁边挪了几步，没有吱声。 “小妹妹，你来这边是打工吗？我可以帮你介绍工作的，我跟你讲，像你这样的靓妹很好找工作的，工资高不说还累不着。”其中一个长脸男人又凑到了弯弯身边。 弯弯见此有几分不耐烦了，偏这大中午的等车的人少，只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和一位老人，这三人显然也是怕麻烦的人，见弯弯向他们靠拢了反而向旁边散开了两步，弯弯只得又往旁边走了两步。 说来也是巧，偏这天凌含章也完成任务又回到了花城，正站在路边等着打车时突然余光扫到了旁边的几个人，一开始弯弯是背对着他的，因而他也没有在意，只是觉得这背影上的书包有几分似曾相识。 等他意识到不对劲时，正好看见弯弯上了公交车，尽管只是一个侧脸，可他也认出了弯弯，于是，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来也上了公交车。 虽说上车的人不多，可公交车上的人不少，弯弯扫了车厢里一眼，找了一处靠门边的位置站着，好在那两人上车后倒没再纠缠弯弯。 而凌含章上车后也没有急于找弯弯的麻烦，他也不想在公共场合吵架，更不想引人注目，于是，他找了个角落默默地观察起弯弯来。 车子行了两站之后，弯弯附近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突然喊了起来，“哎呀，我的手机，我的手机怎么不见了？糟了，我的电话号码，我一会要去应聘的，好几家单位的电话号码都存在里面，拜托了，哪位好心人把手机还给我，我手机不值钱的……” “赶紧的，打电话看响不响。”有人建议道，并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问女孩子要号码。 “咦，我的手机也不见了。”又有人喊道。 “我钱包不见了。” 可惜，对方这会已经把手机关机了。 弯弯见对方真要急哭了，扫了车厢里的人一眼，很快就发现刚才跟她说话的那两个小年轻兜里多了两个手机两个钱包。 “那两人偷了你的手机。”弯弯倒是也知道不能公开指证，只能偷偷地告诉了那个女孩子。 可巧这会公交车到站了，那两个年轻人走到门边要下车了，那个女孩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去拉住了对方，“这位先生，你行行好，把我手机还给我吧，我一会真的还要去应聘呢，没有电话我怎么跟人家联系？” 对方甩开了这个女孩子，“谁说你手机在我这？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偷手机了？” 那个女孩子这会也顾不得别的了，忙指了一下弯弯，“她说的，这小妹妹看到的。” 那个长脸男子眼睛一眯，走到弯弯问道：“是吗？你确定？” “确定。”弯弯这会也不能退让了，挺直了腰板回道。 “这好办，麻烦司机师傅把车开到派出所，车上有不少人丢了手机和钱包。”凌含章站了出来。 “是你？”弯弯看着他张大了嘴巴，这一惊可真不小。 那两个男子见弯弯和凌含章貌似认识，倒是也没敢轻易动手，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那个长脸的男子当即喊了出来，“去什么派出所，有本事搜身啊，大家都忙着呢，来，先搜我。” 长脸男子一边说一边伸开了双手，可惜没等那个女孩子和几个丢东西的人上前，有人突然喊道：“咦，这地上什么时候多了两个手机和钱包？” 这一喊，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紧接着，弯弯的脚下也多了一个手机一个钱包。 “我看见了，是这个小姑娘扔出来的。”那个圆脸男子说道。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这就叫典型的贼喊捉贼，不信搜一下你书包里，说不定里面还有呢。”圆脸男子大声喊道。 弯弯一听这话大有古怪，忙放下了手里的纸袋，把书包挪到了前面，这个时候她都不用打开自己的书包便发现自己的书包里多了一部手机。 弯弯把手机拿了出来，一旁的凌含章一把拽住了弯弯的手，“这是我的手机，你什么时候偷的？” “这么明显的栽赃报复你都看不出来？我一直站在这里，你刚过来没多久，我要是小偷的话我能指证他们？”弯弯气得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每次碰上这个人准没好事。 “你和他们几个是一伙的，这种坑蒙拐骗的事情你也不是头一回干，我说你一个小姑娘做什么不好，非得成天跟这些人混在一起。”凌含章气不打一处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哎哎，怎么说话呢？她是她，我们是我们，我们哥俩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 “就是，赃物明明是从她的书包里翻出来的，人证物证都齐了，你还想诬陷我们哥俩，我告诉你，我可以告你诽谤，司机师傅，开派出所去吧，省的有人不认账，让警察同志来还给大家一个公道吧。”长脸男子幸灾乐祸地冲凌含章和弯弯说道。 弯弯哪有时间跟他们去什么派出所，医院里还有三个病人等着她送饭呢，这三人都刚做完手术谁也饿不得。 偏偏这时那几个钱包的主人又说自己钱包的钱都不见了，纷纷嚷着要说法，其中一人还说自己丢了两千多块钱，司机师傅见众怒难调，牵扯的数目又比较大，只得把车子开到了就近的派出所。 第九章·脱身 车子刚一停稳，有那着急去办事且和这个案子没什么关联的乘客便嚷着要离开，那两个年轻人也混到其中想趁乱开溜。 凌含章这次倒也聪明，猜想弯弯就算是嫌犯也只是一个小喽啰，真正的主犯应该还是那两个年轻人，因此，他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那两人，当然了，他也没放过弯弯。 由于人多嘴杂，警察只能把人分开来问话，弯弯可巧和凌含章分到了一个屋，同时还有那个丢手机的女孩。 因急着去送饭，弯弯没等警察发问就主动把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从她候车遇到那两名男子问路时开始，到车上她发现那两名男子偷东西。 当然了，她并没有亲眼看到那两名男子偷东西，只是借助自己的天眼还原了下当时的过程。 “一开始我不敢吱声，因为妈妈没少教我，出门在外不能管闲事，会挨打的，因此我只能装没看见，可后来看这位姐姐说的可怜，我就偷偷地告诉了她。”弯弯一边说一边拉那女孩子作证，同时也把自己的背包和纸袋打开了让警察同志来检查。 女孩子倒是承认了弯弯说的事实，可一旁的凌含章不乐意了。 “这是什么话？你说你不认识他们，那我的手机怎么从你包里翻出来的，你自己偷的？”凌含章显然不想放过弯弯。 其实，如果没有初次见面的恶劣印象，凌含章倒也不至于如此愤慨，主要是弯弯留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坑蒙拐骗，有了那次教训还不够，现在还变本加厉，居然又学人家当起了小偷，实在是不可救药，这种人就该接受法律的制裁，就该进监狱吃点苦头！ 弯弯气得直咬牙，瞪了他一眼，刚要回嘴，忽然想到自己的分辩肯定没有什么说服力，还得想出一个别的什么办法来脱身，最好是能连带着教训一下眼前的这个人。 可巧前些日子在陈水兰家弯弯闲着没事陪着妈妈看了一个电视剧，里面正好有一个妻子偷看丈夫手机从而发现丈夫出轨的片段，更巧的是弯弯方才扫了对方的裤兜一眼，发现他钱包里有他的身份证和一张女孩子的相片。 于是，弯弯柳眉一竖，对凌含章怒目而向，“你还好意思说手机在我这？要不是你脚踩两只船要不是你在外面跟别人勾三搭四的，我会和你吵架我会把你手机抢过来吗？” 许是弯弯的话太过意外，不但凌含章，就连问话的两位老警察以及那女孩子都没反应过来。 这剧情反转的也有点太出人意外了吧？ 被告和原告，小偷和失主居然是一对？ “到底怎么回事？”其中一位年长些的警察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警察叔叔。”弯弯接下来向两位警察编了一个谎言，她说凌含章是她的男友，两人刚吵了一架，吵架的起因是她在凌含章的钱包里发现了他前女友的照片，可凌含章不承认，于是，她又趁对方不备时抢了他的手机跑出来，没想到他这么快追了上来。 “闭嘴，谎话连篇，越说越不像话。”凌含章黑下脸打断了弯弯。 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见过无耻的，可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小小年纪坑蒙拐骗不说还满嘴谎言！ “我怎么就谎话连篇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弯弯只得继续编下去，“警察叔叔，他叫李伟，今年二十五岁，生日是六月八号，不信你们看他钱包，钱包里是不是有一张他前女友的相片，还是一名白衣天使呢。哼，骗我说两人分手了，却一直偷偷藏着她的相片，你要喜欢她，干嘛还来招惹我？还有，你要是想和我分手就直说好了，犯不着对我用这些卑劣的手段，我明明不是小偷，是见义勇为，你偏偏装着和我不认识，说我和那些小偷是一伙的，不就是欺负我年龄小好糊弄吗？警察叔叔，你们要不信，让他把钱包拿出来看看就清楚了。” 说来也是巧，凌含章因为刚执行任务从国外回来，身上带的的确是一张名叫李伟的假身份证，而且他钱包里也的确有一张郑彦穿白大褂的照片，那是郑彦第一次穿白大褂时拍的，彼时她才刚进学校，正因为有纪念意义才被他一直留了下来。 于是，刚从弯弯强认女友的刺激中缓过神的凌含章再次凌乱了，他下意识地从自己的裤兜里把钱包拿了出来，打开钱包看了一眼，里面的钱和证件都在，可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他是一名军人啊，就算是一名文职人员，可他也接受了部队该有的正常训练，警惕性和警觉性比一般的普通人不知高了多少个档次，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的手机被人悄没声息地偷走就够意外够吃惊的了，可他的钱包又什么时候被人拿走又放了回来？ 现在的小偷技艺都如此炉火纯青了？竟然盖过了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 还是说他自己的功夫没练到家？ 凌含章越想越冒冷汗，如果这小偷换成了执行任务中的对手，只怕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趁着凌含章还没回过神，弯弯一把上前抢过了他的钱包递给两名警察，“警察叔叔，你们看看，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其中一名年长些的警察接过钱包细细看了一眼，随后一脸鄙视地看向了凌含章，“年轻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不是，我不是，我……”凌含章语迟了，偏偏这会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一看是部队来的，只得拿起手机示意了一下，走到阳台去接电话了。 见凌含章离开了，弯弯赶紧对一旁的警察道：“警察叔叔，我还得赶医院去给我妈妈送饭，我妈妈刚做了手术，经不得饿，有什么话你们问他吧，有什么事情也让他联系我，我还没有成年呢，和那两名小偷对质什么的就别找我了，我怕他们报复我。” 由于事先弯弯已经把自己的背包和纸袋都让警察检查过了，而那名女子也作证确实是弯弯举报的那两名小偷，加上弯弯又把凌含章钱包里的相片和身份证都说准了，因此两名警察也就相信了弯弯的话，其中一名警察还劝起了弯弯，说她这么年轻，应该好好学习，争取考一个好大学，大学里好男孩有的是，何苦跟一个脚踩两只船的渣男浪费青春。 “警察叔叔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了，以前是识人不清，被他的外表骗了，现在不会了，回去我就和他分手，一定分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的。”弯弯一边应着一边从屋子里撤了出来。 等凌含章接完电话回到屋子里时，弯弯已经离开了。 第十章·投桃报李 从派出所出来，弯弯犹自咬牙切齿的，一方面是自己又被这大高个冤枉了，另一方面是因为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她只得打车去医院了。 要知道她本来是为了省两块钱才不坐地铁改去挤公交的，这下可好了，反倒还得多掏十几二十块钱。 再联想起第一次见这什么破李伟时失去的那一百块钱，弯弯的怨念就更深了。 看来，还是妈妈说的没错，出门在外，真的不能管闲事，连着管了两次，被人冤枉不说还破了两次财，尤其是这一次，竟然还被弄到派出所来了，差点被人当成小偷抓了起来。 “真是一个扫把星，碰上他就没好事，以后见到他一定得绕道走。”弯弯碎碎念道，刚说完绕道走，弯弯忙又啐了一口，“啊呸，碰什么碰，最好是一辈子别碰上才好呢，碰上就得破财。” 不过想到方才自己冒充他女友时对方目瞪口呆和急赤白脸的样子，弯弯又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傻大个倒是还蛮好玩的，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可惜，就是没脑子。 说到没脑子，弯弯又想起了第一次见面自己骂他没脑子时气得跳脚的样子，显然这话对他而言是奇耻大辱，真是好玩，这人到底是从事什么工作呢？想来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普通工作。 还别说，弯弯对此还真有几分好奇。 当然了，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弯弯的脑子里闪了一下，她是决计不会去招惹对方的，不要说对方已经有了女朋友，就是没有，弯弯也不会去撩拨他的，这辈子，她是不打算结婚生子了。 回到医院的弯弯很快就放下了这件事，一心一意地伺候起妈妈来，毕竟目前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妈妈的病情更能牵动她的心思了。 只是从这天之后，弯弯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是等公交还是等地铁时，她都会左右张望一下，祈祷自己千万别再碰上那个扫把星。 好在一个星期后欧阳丽的身子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医生建议她休息半个月后再进行化疗，也就是说她可以出院了。 临出院的前一个晚上，弯弯和欧阳丽商量起出院后的去处来。 半个月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如果欧阳丽身子方便，弯弯当然愿意带她回家，可医生的建议是最好卧床休息，有条件的话吃点中药调养一下身子，因此，回家显然是不太现实。 可继续住陈水兰家也显然不现实，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半年，这半年她还得不断给妈妈煎药熬药什么的，委实也不方便。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去水兰家我们去哪里？”欧阳丽显然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妈，你还得做六个疗程的化疗，每个疗程一个星期，间隔三个星期，也就是说我们至少需要半年时间，而且医生也说了，化疗期间可以不住院，每天来输液就好了，难道你打算这半年都住在别人家里？”弯弯轻声问道。 诚然，以妈妈和陈水兰的交情陈水兰或许不会说什么，可陈水兰毕竟还有丈夫还有孩子，弯弯不想对方太难做。 换位思考一下，谁愿意家里长时间地养着一个病人，而且还是一个外人？ 而弯弯之所以提出这个想法主要是这些日子她每天出来进去的，看到医院附近有不少举牌子出租房子的，她已经打听过了，最便宜的一间屋子一个月两千块钱，有一个公用的厨房和卫生间。 “这么多？半年就要一万二房租？”欧阳丽本来已经松动了，可一听到半年要一万二租金又犹豫起来了。 “妈，这半年我可以去找份临时工作的，钱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先把病养好了。”弯弯劝道。 “你年纪轻轻的，又人生地不熟的，能找到什么工作？还有，就是出去租房子，你水兰姨也未必会放我们走。”欧阳丽摇了摇头。 她也知道在别人家住半年的确不太现实，可真要花一万多块钱出去租房子她也不愿意。 正为难时，门口陪床的王春爱开口了，“阿丽，你看这么着行吗？这些日子你女儿也算是帮了我不少忙，我呢，也不跟你们外道，我家有一个花店，还真需要一个卖花的小姑娘，工作是半天倒，也方便她照顾你，一个月二千五，如何？” 当然了，她也不全是发善心，因为她看好弯弯，小姑娘不但人长得漂亮，关键是还带着一脸喜相，一笑眉眼弯弯的，也会说话，人也实诚，能吃苦，还没有被这个花花社会浸染，雇她做事绝对不吃亏。 此外，王春爱也听欧阳丽提起过，以前在家时做的是水果生意，因此她猜弯弯平时应该没少去帮忙，否则这孩子也不会如此早熟懂事。 “这，这怎么好意思？”欧阳丽一听对方开口就给两千五，而且还是半天班，当即摆了摆手，可她又确实动心了，想着这事还是等陈水兰来了再商量一下，因为她对这边的工资和用工情形了解得不多，倒是知道老家那边有不少来这边打工的，听说在厂子里一个月也就拿三四千块钱顶天了，那还得是一天忙十二三个小时。 “没事的，阿丽，我那花店招谁不是招？就是有一点，说是半天班，其实也是要上够七个小时的，早班是从七点到下午两点，晚班是下午两点到九点，我店里还有三个人，你要是不放心，回头等你朋友来了我带着你们一同去看一眼就清楚了。至于房子，我建议你们就在花店附近的小区租一间就好了，离这不远，租金比这医院附近还便宜些呢。”王春爱干脆好人做到底，又给了一个建议。 “阿丽，你家孩子又勤快又听话，准错不了，我女儿雇她不吃亏。”躺在病床上的王阿婆也为弯弯说了句好话。 主要是这一个多星期她吃着弯弯做的饭菜很是合口，觉得弯弯人也实在，鸡鸭鱼肉换着花样来，一点也没糊弄她，比她女儿还用心。 “这样啊，那，那就等明天我同学来了再说。”欧阳丽正好也有这个意思，便趁势答应了下来。 弯弯见说动了妈妈出来租房，加上工作的事情也暂时解决了，倒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一夜无梦到天亮。 第十一章·花店 次日上午，弯弯正收拾东西时陈水兰来了，她是来接欧阳丽出院的，得知欧阳丽要去租房子住，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便劝了起来。 “花这个冤枉钱做什么？留着给你补补身子多好，我家又不是住不下你们两个。再说了，以后你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欧阳丽听了这话上前一步拉住了陈水兰的手，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和沉淀，她也想明白了这件事，“你听我说，这次不是住一天两天，是半年，跟你们也吃不到一起去，我得一日多餐，得吃流食，还得熬中药，所以我就不跟你添麻烦了，正经我还有别的事情找你呢。” 欧阳丽找陈水兰不仅是查证一下王春爱介绍的工作，还要麻烦她出面帮忙租房，还得麻烦她找人介绍一位有名望的中医，好几件事呢，哪件也不是小事。 陈水兰沉吟了一下，不得不承认欧阳丽的决定是明智的，换成她也会这么做的，毕竟不是一天两天，是半年时间，不可能不对她的生活造成影响，尤其是那个煎药，谁愿意回家来每天闻着这股中药味？ 因此，她不再客套，转而积极地帮欧阳丽和弯弯参谋起来。 依她的意思，卖花的工作暂时先让弯弯做着，一个月二千五百块钱的工资并不高，不过弯弯是一个新人，还得抽出时间来陪欧阳丽上医院，因此，这份工作目前倒也适合她。 至于租房，最好是离花店近些，因为弯弯还得上夜班，下夜班时间是九点，太远了路上不安全。 “王阿姨说了她家花店后面就是一个小区，说那边离医院远一点，兴许房租还能便宜些。”弯弯一边说一边把王春爱留下的花店名片拿了出来。 陈水兰接过一看，“倒是离我家不远，这样吧，我先带弯弯过去看看，要是合适的话就把房子租下来，出院手续下午再办也来得及。” 欧阳丽听了忙递给弯弯一张银行卡，有陈水兰带着她自是放心多了。 于是，二十分钟后，陈水兰把车停在了这家叫铃兰的花店门口，这家花店开在了一个小区的入口，临街，地段不错，旁边有好几家服装店、超市和药店、水果店等等，身后就是一个大型小区，离医院也就是二十分钟的车程。 “这个地段的房子租金肯定不便宜吧？”弯弯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探头看向车外一边问道。 她虽然没有经验，可也看出这小区比较新，只要是新建的小区房子一般都比较高档。 “不便宜，不过你们是和别人合租，就一间屋子，应该贵不到哪里去。”陈水兰一边说一边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如果弯弯能接下这份花店的活，她还是倾向在这个小区里租房子的，毕竟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安全才是应该考虑的首要因素。 两人说完下了车，刚推开花店的门，一位二十二三岁的圆脸女孩子立即满脸是笑地迎了过来，“欢迎光临，二位想买什么花？” “不好意思，我们不买花，我们是来找你们老板的。”陈水兰说道。 对方显然知道弯弯要来，一听这话先是看了弯弯一眼，随后扭头向那个正背对着她们低头整理花枝的人喊道：“刘姐，有人找老板。” 对方听了这话抬起了头，转过身子走过来，先是看了一眼陈水兰，接着才看向弯弯，“你就是弯弯吧？我们老板交代过我，对了，我叫刘梦，她叫王佳琪。老板说了你随意看，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要是满意的话明天就可以来上工。” 陈水兰听了便问花店一共有几个人倒班，每个班多少人，平时业务量大不大，每天的销售额大致在多少，一日三餐怎么解决，等等。 据刘梦说，这家花店算上老板一共四个人，老板事情比较多，基本是每天快打烊了才过来看一下这天的账目，因此，她们一般是三个人轮班倒，也就是说上两天休一天，基本是一上就是十二个小时，至于工钱多少，对方并没有说。 “我们平时不算忙，就是下班点来的人会多些，还有节假日人会多些。”那个圆脸的叫王佳琪的女孩子说道。 “对了，我们老板说你们可能想租房子，小区里有几家二手房中介公司，你们要信得过我的话我带你们去，我们几个都是住在这个小区。”刘梦说道。 弯弯听了这话上下打量了刘梦一眼，这个刘梦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长得也不难看，还有点知性的味道，应该念了不少书，弯弯有点奇怪这个岁数的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卖花？ 而且看她身上的衣着，条件也不至于太差，弯弯有点想不通。 不过有一点弯弯倒是确定了，这个叫刘梦的女人是这几个人里的小头了，除了卖花，还得负责记账、对账和报账，王春爱对她比较信任和倚重。 “哦，你们都住这？这里的房租一般怎么算？”陈水兰似是有几分意外，忙问道。 “这个可不一样，人家刘姐是家在这里，买的房子，我和王红才是租的，我们租的是那种上下铺，六个人一间屋子，每个月三百块钱，说白了，我们也就是有一个住的地方而已，根本算不上是家。”王佳琪快言快语地说道。 弯弯一听上下铺，便知道是学校住校那种，她倒是无所谓，可妈妈肯定不行，翻个身也费劲，再说了，和这么多人住在一间屋子里，每个人的作息时间和生活习惯都不一样，妈妈肯定休息不好，因此，弯弯想都没想便摇了摇头。 “我们想单独租一间屋子，最好是有两张单人床，跟标间似的，实在不行有一张大床也行，还有一点，合租的人最好是女性。” 刘梦听了一笑，“这个得跟二手房中介商量。” “那就麻烦你带我们去找一家中介公司吧，最好是你们认识的。”陈水兰说道。 “我们也算不上认识，就是打过两次交道，具体详情还得你们自己去谈。”仍是刘梦说道。 “这个我们清楚，麻烦你带我们过去吧。”陈水兰不想浪费时间去找什么中介公司，她单位还有一堆事呢。 刘梦听了这话交代王佳琪几句，便领着弯弯和陈水兰出了门进了小区，推开了一家中介公司的大门。 第十二章·碰上熟人了 弯弯是第一次进中介公司，进门之后先是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家中介公司规模不大，整间屋子也就十五六平米，里面只有两张桌子一对沙发和一张茶几，不同的是进门的墙上沾满了一墙的纸贴，上面标注的是楼层、门牌号码和户型，有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人正站在墙前向一名身穿橙色连衣裙的女子说着什么。 见到弯弯一行，另一个在桌子前正对着电脑忙着的男人站了起来，笑着问道：“几位是想租房还是买房？” 得知弯弯想和别人合伙共租一套两居室，那位身穿橙色连衣裙的女子转身看了弯弯一眼，眼睛一亮，“是你？” 弯弯也认出了对方是医院里的一名实习医生，姓钟，叫钟意，曾经来查过几次房，好像是什么医大的博士生，“钟医生好，你也来租房？” 据弯弯自己猜测，这钟医生应该有自己的集体宿舍，而且实习医生似乎没什么工资的，对方怎么会放着免费的房子不住跑出来租房？ 当然了，这话弯弯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并没有问出来，倒是钟意似乎看出了弯弯的疑惑，笑着解释了一句，“医院的集体宿舍休息不好，想换个环境。” 弯弯回了对方一个笑容，没接对方的话，因为她突然看到了对方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的画面，也就明白对方并不是因为医院的集体宿舍休息不好，而是因为她男朋友要过来。 “对了，我方才听说你要找一个人合租，介意不介意和我合租？”钟意看向了弯弯。 她猜到弯弯租房的目的是为了妈妈治病，也知道弯弯的经济条件不太好，因而便想帮她一把。 原本她是想找个一室一厅的户型单住的，可方才中介的人介绍说那种户型目前没有空房，于是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想租一个两室的。 可毕竟她现在也只是一个实习医生，博士生的补贴和门诊的补贴刚够她吃饭和零花，租房的费用还是她以前和导师做课题时攒的一点辛苦费呢，因此她也的确是想找一个人来合租分担些房租。 好在她男友也即将结束米国那边的研究工作打算回国发展，想必应该很快就可以安顿下来了。 这也是钟意之所以找弯弯合住的另一个原因，因为她知道弯弯只是短期的租房，等欧阳丽的治疗结束肯定会回老家的，而那个时候她的经济条件应该也缓过来，也不需要跟别人合租了。 “我和我妈妈一起住，你会不会不方便？”弯弯并不是很愿意和对方合租，主要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圈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异性，可这种话她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只好把妈妈拉出来当挡箭牌。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也和我男友住，放心，我们不会造成你们的困扰。”钟意倒是也不讳言。 一旁的陈水兰听说钟意是医院的实习生，而且看起来也很好说话，不是那种目中无人的轻狂小辈，便有意想让弯弯和对方走近些，毕竟欧阳丽的病以后每隔三个月或半年什么的就要来复查，多个熟人也好办事，省的每次来她还得出去求别人。 至于对方和她男友合住什么的，陈水兰倒觉得没什么，这种房子隔音效果肯定不会太差，影响不到什么的。 “弯弯，既然钟医生说了，不如你们就一起去看看房吧，钟医生也是一番好意的。”陈水兰替弯弯应了下来。 “我也不太懂，第一次租房，还得麻烦您给把把关。”钟意也看出了陈水兰的身份不俗来，多高大上倒也说不上，至少也是一名都市白领，和弯弯的母亲不是一类人。 “也好。”陈水兰没有推辞。 因为她自己本身也在一家大型的房地产公司上班，虽说是做财务工作的，可对房子比普通人还是要了解得多一些。 陈水兰和两名中介人员谈了一会，问了一下大致的租金，然后又问钟意有什么要求，最后那名叫石磊的二十八九来岁男子推出了三套房子，都是小两室的，一个是在顶楼，一个在一楼，另一个在十楼，顶楼那个的主卧带卫生间，还有一个小露台，租金都差不多，都是二千五左右，上下浮动不超过一百块钱。 这个价位虽然有点高，可比弯弯预期的低不少，因为医院附近的房子一间屋子都要到二千块钱了，难怪王春爱说在这边租房子比医院那边要便宜不少呢。 见弯弯有点松动，钟意猜到她也看中了，便和她商量道：“那就要顶楼的吧。” 她是相中了顶楼的主卧带卫生间，正好方便了她和男友同住。 弯弯倒是也相中了顶楼那套，她相中的是那个小露台，有那个小露台，妈妈可以自己找点事情做，养养花或者是种点菜都可以的，因为弯弯在陈水兰家住的时候就发现她家阳台上有不少花花草草的，妈妈很是喜欢，没少帮着打理。 “太好了，我们就去看房吧。”钟意见弯弯和她达成一致，高兴得拍了下弯弯的肩膀，推着弯弯就要出门。 石磊见此忙给房东打了个电话，随后带着大家出了门，刘梦见自己留下来意义不大，则直接回了花店。 房子离得不远，不过因为等房东，弯弯他们在楼下多待了一刻来钟，等待的过程中，石磊向弯弯几个介绍了一下房东的来历。 说这位房东是赣省人，九十年代初就跟着丈夫来花城创业了，就喜欢买房子，放到他名下去出租的房子都不下十套，如今什么也不做，就每天收收房租打打麻将做做美容什么的，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 弯弯听了微微一笑，她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不过她倒是对房东是位赣省人有点兴趣，因为她也是赣省人，对方会不会看在老乡的面上便宜些呢？ 正琢磨时，一辆白色的宝马停在了弯弯他们面前，车上下来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微胖，大波浪的卷发，穿了一件宝石蓝的长袖衬衣，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很普通的打扮，看不出质量好坏，不过比弯弯身上的地摊货是要强多了。 见到弯弯等人，房东的目光在弯弯和陈水兰的脸上略停了几秒钟，随后转向了石磊，石磊忙向对方介绍了钟意和弯弯，言明了是她们两个要合租。 第十三章·定下 房东一看弯弯明显没有成年，便先问起弯弯的年龄和职业，得知弯弯是陪母亲来治病的，只打算租半年，对方倒是没再问下去，转而问起了钟意的职业。 得知钟意是花城医院的实习大夫，房东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笑容，“医生好，医生都爱干净，我跟你们讲，我的房子都是刚装修没几年的，就怕别人把我房子搞坏了，所以我特地跟小石交代了，不是白领不租……” 对方一边吧啦吧啦介绍她房子的优点一边领着大家进了电梯，房子在顶楼三十二层，不大，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厨房、卫生间、阳台、露台都有，家具电器厨具什么的也齐全，难得是两个屋子里都是大床。 “这房租还能便宜些吗？”陈水兰转了一圈，问道。 “这个地段这个环境，二千五真是良心价了。”石磊抢在房东之前开口了。 弯弯见此扫了他一眼，随后闭上了眼睛默思起来，由于她闭眼的过程也就是十几秒钟，因而别人倒也没觉得怪异，倒是那个石磊和那个房东时不时地偷看一下弯弯，这么好看的小姑娘真不多见，别说男人见了喜欢，女人看了也爽心悦目啊！ 尤其是弯弯还是顶着一张素颜出来，一看就是纯天然的美女，肤色还这么好，可惜就是命不好，摊上了一个病重的母亲，这么小就放弃了学业。 弯弯从小到大没少看周围人那种带着怜悯和同情的目光，因而她也很快读出了石磊和房东眼睛里的同情，原本她还想和对方拉拉老乡的关系看看能不能便宜些，可事到临头还是放弃了，她已经够卑微了，不想再低到尘土里去。 一念至此，她冲对方笑了笑，直接还价道：“二千吧，这里的房租本来就是两千左右，你要答应我们就签约，要不答应我们就换一家，我们事先已经打听过价位了。” 弯弯敢开口还价主要是她从石磊身上看到他昨天还向别人推荐过房子，两居室的底价就是两千，只不过他今天先看到的是钟意，以为钟意是个刚出校门的学生，想糊弄她一下，便多报了五百块，哪里知道后来弯弯插进来了。 “两千五确实高了，两千五都能租个小三室了，这样吧，我们也不跟你们啰嗦，就两千，物业费你们出，水电费我们自己负担，成就成，不成我们就换一家。”陈水兰也不想耽误下去。 房东的底价本来就是两千，故而一看弯弯几个诚心想租，倒是也痛快，“成，两千就两千，但我们有一个条件，半年起租，租金一次性交齐，押金两千。” 钟意看了弯弯一眼，拉着弯弯到一旁商量，“弯弯，我住主卧，一个月交一千二，你交八百，押金我出，水电费一人一半，你看行吗？” “钟医生，一人一半租金吧，我占用厨房的时间肯定长，水电费什么的也多。” “行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这点水电费能有多少，就这么说定了。”钟意说完捏了下弯弯的手，突然大惊小怪地喊了起来，“弯弯，你的手这么会这么软？原来这就是真正的柔若无骨啊。” 钟意的话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惊讶起来，尤其是那个石磊，偷偷瞥了弯弯好几眼，而那个房东更夸张，直接伸出手来摸了摸弯弯，“是吗？我也摸摸，还别说，真是软，就跟没骨头一样。” 摸着摸着，房东发现了弯弯手上有大大小小的小细疤痕，不由得再次打量起弯弯来，“你是农村人？” 弯弯点点头。 “这位大姐，你也是农村人？听说你家也是赣省的？”陈水兰开口问道。 她在花城多年，花城这边的确有不少赣省人，她认识的也不少，就是没见过这位房东，因而也想和对方套套近乎。 “什么意思？你们也是赣省的？”房东又拉住了弯弯的手抚摸起来。 “可不，方才听小石说你是赣省人，我还想着会不会是熟人呢，我来这边也快二十年了，可惜，没有你本事，置下这么大一份家业。”陈水兰一边说一边掏出了自己的名片。 房东接过名片，一看是阳光地产的财务课长，脸上也堆满了笑，“哎哟，我买过你们公司的房子，你们公司的房子质量不错，最近听说又在城西那边拿了一块地，什么时候开盘啊？” 弯弯见两人聊得很热烙，便把自己手抽出来和钟意商量搬家的日子，她是想办完妈妈的出院手续就直接搬过来，钟意倒是不着急，她男友要三天后才到呢。 “对了，钟医生，医生说我妈妈要吃点中药调理身子，以后我可能得天天为我妈煎药，你介意不介意？”弯弯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件大事没有跟对方挑明。 毕竟是合租，有些事情还是先说在头里比较好。 “没关系，安啦，中药怎么也比福尔马林的味道好闻多了吧？”钟意开了句玩笑。 “这孩子，家里有病人也不早说。”房东听到这话插了句嘴。 她想的是弯弯到底是年轻不知事，要换了别人，肯定会拉着她哭穷请她少收点房租的，毕竟还有一层老乡关系呢。 弯弯笑了笑，房东一来就问她为什么租房，彼时她就言明了是陪妈妈在这边治病，随后房东便换了话题，她还怎么早说？ 房东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尴尬地笑了笑，“一回生二回熟，我也给你留一个我电话吧，下次租我的房子肯定算你便宜点。” “多谢了。”弯弯领了这份情，同时也记下了对方的电话号码。 随后，众人回到了中介处，签完合同后需要直接交付租金，陈水兰陪弯弯去小区门外取了五千块钱，只是弯弯没想到的是，合同签好后，石磊居然向她伸出了手。 弯弯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她也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准是听钟意手她手软想借机摸摸，因而她便拒绝了和对方握手，特地把手放到了身后。 弯弯这一孩子气的拒绝，也把石磊弄了个大红脸，一旁的房东和陈水兰则心知肚明地哈哈笑了起来，不过笑过之后，陈水兰颇有几分忧心地看向了弯弯。 第十四章·一样和不一样 陈水兰自然对弯弯的家事一清二楚，因而也就格外怜惜欧阳丽和弯弯的命运，欧阳丽的一生已然这样了，可弯弯的一生呢？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难道也要步她妈妈的后尘？孤老终身不说，还要一辈子活在悔恨和自责中？ 难道就没有人能破了那个该死的咒语？ “水兰姨，你没事吧？”弯弯见陈水兰突然看着自己失神起来，目光中满含怜悯，猜到了对方在想什么。 “没事，弯弯，你长大了，出来工作了，以后免不了有些应酬什么的，握手是一种基本的礼节。”陈水兰想到弯弯方才的举动，不免多了几句嘴，想提点她几句。 “我懂。”弯弯点点头。 道理她懂，但她也确实没有和男人握手的习惯，在来花城之前她一直是个学生，根本就没有需要和别人握手的场合，因此，这些年弯弯还没有和男孩子握过手呢，倒是也有几个玩得比较亲近的女同学说过她的手确实比一般人的手要绵软很多，也没少调侃她柔若无骨什么的。 哦，不对，弯弯想起了另外一个人，还真有一个男孩子曾经拉过她的手，当初对方也是这么大惊小怪地喊道：“弯弯，你的手怎么可以这么软，是我摸过的女孩子中最软的一只手，一点也不像是乡下女孩干活的手。” 当然了，对方当时夸的不仅是弯弯的手，还有弯弯的脸和弯弯的肤色，为此，对方还戏言说有合适的机会一定把她带进娱乐圈，可惜一晃两年过去了，对方早就杳无音信了，想必是早就把她忘了吧？ 不过忘了也好，本来就是没有什么交集的人，以后再见的机会就更渺茫了，倒是也省的弯弯感慨了。 由于屋子里什么东西都齐全，陈水兰索性好事做到底，拉着弯弯回医院帮着欧阳丽办了出院手续，然后又去小区的超市买了一兜菜，趁弯弯打扫屋子的时候又回家把自家不用的床单被子送了一套过来，弯弯也就带着妈妈在那房子里安顿下来了。 这天的晚饭弯弯做的是鸡汤粥，饭菜端上桌的时候，欧阳丽正和老家的妈妈通电话，弯弯见妈妈的眼圈红着，又在感慨自己病的不是时候，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挤出了一个笑脸，蹦到了沙发前。 “妈妈，我来跟外婆说，我还没有告诉外婆我找到了新工作呢。” “这孩子，我已经告诉你外婆了，外婆夸你能干呢。”欧阳丽扯了扯嘴角，倒是也把手机递给了弯弯。 “外婆，妈妈今天出院了，我们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是和别人合租的，新新的，跟电视里看的一样，带卫生间，洗澡特别方便，我们一个月就掏八百的租金，还有，外婆，我告诉你，我找到了一份卖花的工作，一个月能挣两千五，够我和妈妈吃饭和房租了……”弯弯吧啦吧啦起来。 电话那头的欧阳巧珍擦了擦眼泪，“好，外婆知道我们弯弯乖，好好照顾你妈妈，听外婆的，出门在外，别老想着省钱，给你妈妈多做点好吃的……” 说着说着，欧阳巧珍哽咽不能语了，一方面是心疼女儿的不幸，另一方面是心疼外孙女的懂事。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偏偏摊上这样的命呢？ “外婆，你别哭了，你放心，妈妈的病会好起来的，我们大家都会好起来的，你也知道，我本事大着呢。”弯弯故意笑着说道。 的确，她虽然没有长辈们的修为高，可她有一双天眼，就这一点，她就不知占了多大的便宜，因而从小到大，她身边的朋友几乎个个都是品行不错的好人，否则的话弯弯也不会跟他们来往。 来花城也是，如果当初不是看出王春爱是个还算善良大度的好人，弯弯就不会多管闲事接下王阿婆的一日三餐，那么她就不会有今天的福报。 因此，有了这个秘密武器，弯弯还怕以后挣不到钱过不上好日子？那也太白瞎老天给她的这双天眼了。 电话那头的欧阳巧珍听了弯弯的话，顿时也想起了弯弯和她们不一样的地方，或许，老天总算开眼了，要结束她们祖孙四代的悲剧？ 再不济，也或许弯弯自己有什么本事和造化破了那咒语也未必，毕竟弯弯的天眼是出生就带来的，肯定是有什么寓意的。 弯弯见自己说完对方沉默了，也猜到外婆准是在琢磨她的天眼和那个诅咒，便笑道：“外婆，你和老外婆也别不舍得花钱，你们两个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过年的时候我回家可是要检查哟。” “知道了，这孩子，放心吧，外婆明白，外婆照顾好自己不给你们添麻烦就是帮你们了。”欧阳巧珍含泪说道。 放下电话，弯弯推着妈妈坐到了餐桌前，一边给她盛粥一边和她商量露台种菜种花的事情。 半年的时间不短，够种两茬蔬菜了，既省钱又环保顺便还帮妈妈打发了时间，也算是一举三得。 欧阳丽对这个话题果然感兴趣，恨不得立刻就去弄土把菜种撒上，不过转而又发愁了，因为露台肯定不能直接种菜，还得去买花盆或者是泡沫箱子。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从电脑里看过，不用花钱去买花盆，直接用油壶割开来就行，等吃完晚饭我就下楼去小区里转转，看看有没有泡沫箱子和油壶捡。”弯弯笑着说道。 “算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你还是先给王阿婆的女儿打个电话把你的工作定下来。”欧阳丽换了一个话题。 主要是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像个乞丐似的去翻检垃圾箱，她已经够对不住女儿了，不想再把女儿推到如此难堪的地步。 弯弯倒没想这么多，从小她就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长大，早就习惯了。 再说了，花城又没有熟人，而她一不偷二不抢的，只是去找几个泡沫箱子或油壶，有什么可丢人的？ 不过她也没反驳，而是拿起手机先跟王春爱联系起来，毕竟工作比种菜要重要得多。 王春爱得知她这么快就在小区住下来了，惊讶之余倒是对她的能力有几分刮目了，问了些她的日常安排，最后才约她次日一早去报到。 第十五章·新同事 这天晚饭后，弯弯把家里收拾好了，到底还是一个人下楼在小区里转了一大圈，她倒没有刻意去翻垃圾桶，而是看到垃圾桶旁边有那种大的空油壶和泡沫箱子就会上前捡起来，还别说，一大圈转下来，还真让她找到了两个泡沫箱子和一个油壶，随后她又下楼来弄了一袋子土上去，至于菜种和菜秧子，只能等以后去菜场时再说了。 谁知次日一早，弯弯起了个大早，在楼下转了一圈却找不到卖菜的农贸市场，只好在超市里买了几样急需的菜蔬，回到家只来得及把中午要喝的骨头汤放进慢炖锅里，好在早上出门时她便用电话煲煮上了粥，倒还不至于误事。 饶是如此，弯弯进花店的时候王佳琪已经到了，正在清点刚送来的鲜花，见到弯弯，王佳琪微微有点吃惊，“这么快就来上班了？房子租好了？” 弯弯点点头，“租好了，还挺顺利的，都已经搬来住了。” “我什么时候也能住上一个人一间屋子的房子就好了。”王佳琪感慨了一句。 “会的，努力做就好了。我跟你讲，我昨天租房的那家房东说，她来花城的时候也是两手空空，二十年过去了，如今人家光房子就买了十多套，每月租金就有好几万呢。”弯弯搬出了昨天的房东来鼓励王佳琪，因为她看出来对方的家境似乎也不太好。 “哪那么容易？那样的人十个里也出不来一个，钱要这么好挣，我还至于出来几年还在卖花？”王佳琪撇了撇嘴。 这话弯弯倒是认同。 钱要真这么好挣，她妈妈也不至于卖了十几年的水果连个铺面都没能买上，只落了手里的这十几万块钱，这次来花城看病，老外婆和外婆还把她们这些年攒的压箱底的五万块钱一并取了出来，因此弯弯的压力真的好大。 王佳琪说完见弯弯无精打采的垂着头，忽然想起了老板说过弯弯的身世，一个乡下人进城看病，得的还是那种烧钱的病，日子肯定不好过，指不定比她还难呢。 想到这，王佳琪挤出了一个笑脸，“不过你说的也对，日子是慢慢过起来的，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其实，我现在的日子比起以前住城中村的时候已经好多了，好歹我现在算是住在城里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弯弯这才知道王佳琪高中毕业后也没上大学，直接出来打工了，先是去工厂做了一年多的女工，后来嫌工厂辛苦又挣不到多少钱，便跟着别人跑出来了，去了一家饭店做服务员，也去酒吧做过侍应生，后来应聘到了这家花店。 弯弯没想到对方经历这么丰富，正想问问她在花店一个月多少薪水时，只见刘梦过来了，她看见弯弯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点点头，开始帮着清理花店的库存，王佳琪见了也带着弯弯一起把早上新到的货分门别类地放好并把数目点好记好。 几分钟后，王春爱来了，见到弯弯和王佳琪一起忙着，暗自点点头，扫了一圈，“王红呢？” 王佳琪一听忙道：“刚还来了呢，这会去买早点了，马上就到了。” 王春爱听了这话没说什么，但弯弯感觉到她眉头微微拧了一下，似是有几分不喜。 “你们几个先别干了，来，介绍一下，这位新来的女孩子叫欧阳弯弯，从现在开始她就正式到花店来上班了，以后你们便可以倒班了，不用一天工作这么长时间。” 话音刚落，一个二十岁左右身材胖胖的女孩子急匆匆地地拎着一个塑料袋子进来了，“还好，还好，今天没有晚……” 话还没说完，对方发现店里突然多了两个人，尤其是多了一个老板娘，顿时大圆脸拧成了一团，憋出了一个便秘式的笑容，“老板，早啊。” “是够早的，记住了，下不为例。”王春爱点了一句，倒也没再为难她，而是继续方才的话题，因为要倒班，就牵扯到分组的问题，而弯弯是一个新人，上手肯定要些时日，跟她一组多少要吃点亏。 “老板，不如我和弯弯一个组吧。”刘梦主动说道。 她年龄大，又是这里的小头，带新人这种事情肯定得先可她来。 谁知王春爱听了这话摇摇头，“你就算了，你还有一个孩子要管呢，而弯弯的时间也得机动些，她还要陪她妈妈去医院做化疗。” “老板，那就我和弯弯一个组吧，我肯定能带好她。”王佳琪只得开口说道。 “琪琪，你不要我了吗？”王红一脸幽怨地看向了王佳琪。 “不然你和弯弯一组？”王佳琪回了她一个白眼。 “好啊，好啊，我也可以带新人的。”王佳琪忙不迭地点头。 “算了吧，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王春爱发话了。 “老板，你这是偏见，绝对的偏见，我不就是早上偶尔会晚几分钟吗？别的时候我可是规规矩矩任劳任怨的，而且工作期间也没有出过差错。”王红苦着一张脸卖萌道，见老板的眼睛扫了过来，又继续苦着一张脸道：“大的差错，大差错，小错误肯定是在所难免的。” “行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弯弯就跟王佳琪，有什么事情你们自己调节一下。”王春爱显然对王红的卖萌不感兴趣。 王春爱走后，刘梦和王佳琪商量了几句，便也跟着离开了，倒是那个王红留了下来，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拉着弯弯打听起来。 “弯弯，我要是长你这么漂亮，我就不来卖花，去卖车子卖房子卖奢侈品，我跟讲，那些地方都是有钱人去的，你就算是钓不到一个金龟婿也能拿到一个高提成。”王红见没外人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上，一边吃东西一边晃动着自己的双脚说道。 这话弯弯倒是头一回听说，不过她对钓金龟婿什么的没有兴趣，倒是对那个高提成有点感兴趣。 “那你怎么不去？”说完这话弯弯就有些后悔了。 王红五官长得倒不难看，可身材不好，矮胖矮胖的，皮肤还偏黑，脸上还爱长痘痘，这样的女孩子外面一抓一大把，在颜值当道的今天，想凭着自己的相貌吃饭似乎有点难度。 不过王红的性格还是不错的，有几分喜感，这样的人应该算是好相处的。 第十六章·小试牛刀 果然，王红听了弯弯的话并没有生气，而是翘着兰花指，学电视里的腔调，“伦家要有你这品貌，伦家早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打住，打住，你可别把弯弯带坏了，人家弯弯还等着挣钱给妈妈治病呢。”王佳琪又送了个白眼给她。 “对啊，正因为要挣钱，所以才不能留在这花店啊，老板也不给提成，累死累活就给这二千多块钱，扣除房租、饭钱也剩不下多少。”王红颇为怨念地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 “怎么剩不下？你别乱花，手紧些还是能攒点钱的，我一个月还往家里寄一千块钱呢。”王佳琪驳道。 “还说呢，你看你，一个夏天连件新衣服也不舍得买，吃的也是最差的，一个女孩子，还整天和花打交道呢，人家都说人比花娇，我们几个可倒好，连昨日的黄花都不如呢，就跟王熙凤说的，一个个都烧糊了的卷子似的。”王红一边说一边撇着嘴摇头。 弯弯没想到头一天上班就遭遇这种情形，一时有些难以接话了，想了想，干脆低头不语，跟着王佳琪学修剪花枝，先把一些比较蔫的剩花挑出来，把不好的叶子和根茎剪掉，然后分开放好。 “弯弯，王红也没有恶意，其实我们老板还算不错的，给的工钱不低，你别羡慕那些有提成的，他们要是运气不好，这个月没什么业绩的话只能拿点底薪，还不如我们呢。”王佳琪见弯弯低头不做声，想了想，解释了几句。 “我知道，我还是一个生人呢，什么经验也没有，不会这么快就有想法的。”弯弯点点头，回道。 她可没打算卖一辈子的花，目前是她对这个城市还不熟悉，而且她现在需要陪妈妈去治病，时间上必须宽松些，因此只能暂时在花店先干几个月。 没承想王红倒是很快听懂了弯弯的这句潜台词，“没错，还是你上道，弯弯，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跳槽了，一定得带着我们两个，放心，有我们两个在，肯定会护着你不让坏人欺负的。” 说完，她笑嘻嘻地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随后拍拍手，蹦了下来，“弯弯，你要有事需要打替班就给我打个电话，今天我就先走了，昨天逛街换下的衣服还没洗呢。” 话音刚落，她的人已经出了大门了。 王佳琪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对弯弯说道：“你别听她的，哪有刚来就劝你跳槽的？这话要是传到老板耳朵里又有她受的。” 弯弯听了抿嘴一笑，“放心，我不会多嘴的。” 说完，弯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王红是不是念过大学？”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方才听她说话用了好几个比喻。” 王佳琪听了这话一笑，刚要解释几句，只见外面有人进来了，她忙丢下手里的活迎了上去，“欢迎光临，请问今天还是老规矩吗？” 弯弯也停了手里的活，她想学一学王佳琪是怎么做生意的，虽说她在老家时也帮妈妈卖过水果，可乡下和城里肯定不一样，问话的技巧肯定也不一样。 来客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弯弯见她一进门就熟门熟路地奔那些郁金香去了，再一听王佳琪的问话，猜到对方是一个熟客。 果然，对方点点头，王佳琪直接挑了十支粉色的郁金香包好了递给对方，然后收下对方一百块钱，在电脑上打出了一张单子，随后找了对方十二块钱，最后客客气气地把对方送出了门。 “看着我干嘛？”王佳琪转身进门见弯弯盯着她，问道。 “没什么，看你怎么做生意。”弯弯笑了笑。 “我们的活不难，你今天先学会修剪花枝和打包，明天教你用电脑收钱，用不了两天你就可以独当一面了。”王佳琪一边说一边教弯弯包装花束一边说着王红的八卦。 据王佳琪说，王红和她一样，都是湘省人，所不同的是王红在老家那边念了一个二本大学，大学毕业后和同宿舍的两个好姐妹来花城闯荡，只不过人家很快找到工作，而王红却因为长得丑被挡在了用人单位之外。 后来，为了生计，王红也和王佳琪一样，干过酒店服务员，干过导购，可惜都待不长，最后只好进了这家花店。 原本弯弯还想问问刘梦的事情，可转而一想，自己才第一天上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老老实实地学剪枝和包花的，时间长了该知道的肯定会知道的。 包装花束并不难学，弯弯有卖水果打包的底子，像打蝴蝶结什么的不用学就会，因此她很快就学会包花了。 不过要把一束花包装得有艺术性和美观性就有一定的难度了，需要自己有不俗的审美眼光和不低的文化艺术修养，而弯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农村出来的高中生，眼界并没有放宽。 好在她有一个旁人无法企及的优点，能从天眼中看到对方前三天发生的事情，继而判断他（她）的喜好。 比如，这会店里来了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对方点明了要一束玫瑰花去看望病人，可又对王佳琪包装的花束不满意，说是少了点什么，可具体少什么对方又说不出来。 关键时候，弯弯透过天眼看到对方去探望的病人是他的前妻，这男子想复合，可他前妻不肯，于是，他才想着买束花来送前妻。 “佳琪姐，这位客人想送玫瑰，玫瑰花是送给爱人的，不如你再加两支百合花，百年好合吧。”弯弯说道。 “对对，百合好，百合好。”男子听了“百年好合”四个字连连点头。 “要不，干脆玫瑰花也包十一支好了，一生一世的寓意好。”弯弯又提了一个建议，因为对方一开始提的是十支，无他，就是想凑个整数好算账。 “好，那就十一支好了。”对方再次被弯弯的“一生一世”打动了。 “这样吧，再加两支铃兰吧，铃兰的花语是幸福归来，同时代表的也是幸运，我们祝这位先生好运吧。”弯弯在一旁又补充了一句。 “是吗？那就听这位小靓妹的，再加两支铃兰。”对方被弯弯说中了心事，很痛快地又答应加两支铃兰，最后兴冲冲地抱着新打包好的花束离开了。 第十七章·呕得慌 那位顾客一走，王佳琪便上前激动地搂住了弯弯，拉着弯弯八卦起来。 令弯弯哭笑不得的是她八卦的居然不是弯弯如何看出对方的心思从而多卖出了几支花，而是八卦弯弯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因为在她看来，弯弯小小年纪就这么了解男人，肯定是从小到大没少被男生追没少收到男生送的花。 “亲啊，你这是什么逻辑？”弯弯挣脱了她，也送了她一个白眼。 “你管我什么逻辑，你就说有没有吧？”王佳琪仍不死心，继续揽住了弯弯逼问道。 “没有。”弯弯很坚定地摇头了。 “怎么可能没有？那你是怎么会这么了解男人，难不成就因为你长得漂亮所以说话好使？”王佳琪犹自不信。 没办法，女人的好奇心和嫉妒心上来了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电视里天天演这种求婚的剧情呢。再说了，我刚高中毕业，高中课程有多紧你又不是不清楚，哪有时间去交什么男朋友？” 当然了，高中课程紧只是一个客观因素，事实是弯弯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只要一提到她，全校的男生几乎没有不知道她来历的，毕竟从他们镇上或村子里出去念书的人不止她一个，偏偏她又顶着一张全校公认的校花脸，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好在高中的男生到底年纪大些，且又是城里的孩子居多，倒没像小学或初中时那样排挤她，可也没有人敢真的追求她，毕竟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一场懵懂的青春爱恋。 再则，弯弯也清楚自己的身世来历，从不敢对男生稍加辞色，平时来往的圈子几乎都是女生，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主动去找男生说话。 所以王佳琪的话可真是冤枉了弯弯，天地良心，她对男生的了解大都是来源于电视或者是闺蜜的口中。 可这些话她没法跟一个外人说清楚，好在这个话题也没进行多久，因为很快又有人来买花了。 不知是王佳琪神经大条还是她知趣，总之，被顾客一打岔，她也忘了方才那个话题，没再追问了，而是一心一意指点弯弯收账记账来。 这份工作总体说来还算是简单，在下午两点交班之前，弯弯已经学会了如何上手，并且在王佳琪的提点下完成了一单生意。 交班后，弯弯和王佳琪约好次日交班的时间，便急匆匆地回了家，她怕妈妈因为等她吃饭而耽误了自己的饭点。 果然，弯弯一进门，欧阳丽已经摆好了饭菜和碗筷，弯弯刚要张口，欧阳丽先解释说她已经吃过一顿了。 “那也不用你自己动手做，你才刚做完手术，医生说还得多休息休息呢。”弯弯看着妈妈苍白瘦削的脸庞，心疼地说道。 欧阳丽上前摸了摸弯弯的脑袋，“放心，妈妈也没累着，不过就是把你洗好的菜扔进锅里煮了一下，大夫说了，我也得适当地活动活动，要不然的话伤口粘连就不好了。倒是你自己，饿了半天，赶紧吃吧。” “好吧，反正我说什么也说不过你。”弯弯嘟囔了一句，端起了汤碗，她也确实有点饿了。 饭后，弯弯刚把妈妈送进屋里休息，正收拾露台时，钟意和一位女生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了。 “这是我同事郑彦，也住这小区，我们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可巧又都在一个医院里实习，说起来这小区还是她推荐给我的呢。”钟意向弯弯介绍郑彦。 而郑彦显然已经知道弯弯的存在了，故而钟意的话刚一说完，她便向弯弯俏皮一笑，“你好，你就是钟意的同、居者？” 彼时郑彦正抱着一堆东西，弯弯见此忙上前搭了把手，并笑着回应了对方，“郑医生好，叫我弯弯好了。” 腾出手后的郑彦细细瞧了弯弯一眼，“果然是个大美女，难怪钟意……” 话还没说完，郑彦微微变了脸色，“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说你叫什么，弯弯？” 弯弯听了这话打量起郑彦来，继而摇了摇头，她确实没有印象见过对方，偏这三天之内郑彦也没有见过凌含章，因而弯弯的天眼也就没有发挥作用。 倒是郑彦很快想起了弯弯是谁，虽然只打了一个照面，但弯弯的脸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更何况后来凌含章还特地到医院来找过弯弯，并让郑彦帮着他打听弯弯的下落。 原来，那天弯弯走了之后，凌含章迁怒到了两位警察身上，说他们不该私自放走弯弯，说他们渎职什么的。 可两位警察也不清楚凌含章的真正身份，反倒把他教训了一顿，说他不该欺骗玩弄小姑娘的感情，更不该为了和弯弯分手污蔑她是一个小偷，这叫什么，叫妨碍公务！ 惹急了，警察是有权力扣押他的！ 因为真正的小偷他们已经审出来了，就是那两名男子，那些丢失的钱财也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而弯弯又有人证和物证，她和那两名小偷根本就不认识，她是真正的见义勇为。 凌含章这个呕得慌，不过令他最呕的是他最终也没弄明白自己的钱包是如何被人偷了出来又被人偷偷放了回去，为此他特地去找了那两名小偷，可两名小偷矢口否认他们曾经偷过他的钱包，他们只承认看他多管闲事不爽，所以趁他不备把他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偷了栽赃给弯弯，谁叫这两人坏了他们的好事呢！ 凌含章看得出来，两名小偷应该没有撒谎，可这就更让他想不通了，如果两名小偷没有撒谎，这就意味着弯弯撒谎了，是弯弯偷了他的钱包。 这可能吗？ 要知道从他的裤子兜里偷钱包可比从他的外套兜里偷手机难度大多了，更别说偷完之后再把钱包送回去！ 凌含章越想越心惊，一个没有成年的中学生，一个没有经过特别训练的女孩子，居然练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小偷技艺，连他这个职业军人都瞒过了？ 换句话说，也意味着凌含章平时的训练没过关，如果这是在执行任务，他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因此，凌含章想找到弯弯，一方面是想让弯弯为他解惑，看看弯弯到底是怎么瞒过他把钱包偷出来的；另一方面是想再好好规劝一下弯弯，看看能不能帮她走上正道，毕竟小姑娘还年轻，又长这么漂亮，干嘛放着好好的正道不走非要去走歪路？ 第十八章·盘问 凌含章之所以想劝弯弯走正道，是因为他看过弯弯留在派出所的笔录，其中有一段话是弯弯自己写的，字迹相当的娟秀工整，用词也相当准确，不像是个坑蒙拐骗的坏学生。 还有一点，凌含章知道弯弯的妈妈在医院做手术，一个小姑娘肯放弃学业陪母亲来看病，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小姑娘的身世肯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凌含章想帮帮她。 于是，从派出所出来后凌含章又特地去医院找过弯弯，也去他们相遇的地方碰过运气，可惜没有找到。 两天后，他又接到了归队的电话，因此他便把这件事委托给了郑彦。 而郑彦在听说凌含章和弯弯又再次相遇并发生了这么多交集后，当即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两人碰上的次数也太多了吧？ 可更令郑彦不舒服的是，弯弯居然又站在了她面前，成了她闺蜜的舍友，且还和他们住在了一个小区，这也太巧合了吧？ 还是说，这女孩子看起来并不像表面这么单纯，她是打听到了凌含章的身份故意找到这的？ 可她的目的是什么？ 看上了凌含章？ 弯弯虽没有看出郑彦的身份，但她有一种直觉，郑彦似乎对她有点排斥。 这可真是怪事，难道她们真的见过？ 可没道理一点印象也没有啊，如果她真做了什么得罪对方的事情，她肯定有印象的。 “郑医生，你真的见过我？”弯弯试探地问道。 见弯弯真的没认出她来，聪明的郑彦没有立刻提起凌含章，而是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笑着说道：“可能是在医院见过吧，我听钟意说起过你，说他们科室好几个男同事组队去给你妈妈查房，为的就是多看你一眼。” 弯弯到底还是个孩子，听了这话顿时有点囧，脸也红了，迟迟艾艾地回道：“不会吧，我，我怎么不知道，哪有这么夸张？” “哟，不会吧，脸皮这么薄，这就脸红了？”郑彦促狭地转向了钟意，“钟意，你们科室那班狼没把弯弯吓到吧？这么漂亮又单纯的小姑娘可不好找。” “嘘，人家妈妈在家呢。”郑彦看了一眼旁边紧闭的房门，摆了摆手。 当着人家妈妈的面开这种玩笑肯定不合适，哪有当妈的不担心自己的女儿这么年轻就被人惦记上？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儿，当妈的就更在意这些了。 郑彦倒也知道适可而止，听了这话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妈妈在。” 不过当弯弯拿着抹布帮钟意收拾她屋子时，郑彦又问起了欧阳丽的病情，紧接着又问起了弯弯的年龄和家乡以及来花城的时间，弯弯虽然有点诧异，倒也没多想，基本如实回答了。 得知弯弯八月底才来的花城，郑彦敏感地察觉到凌含章可能误会了弯弯。 一个能放弃学业带妈妈来花城治病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心术不正去坑蒙拐骗？ 还有，退一步说，就算是坑蒙拐骗，弯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认识社会上的人，她哪有这个时间？ 还有一点，弯弯来花城的时间这么短，且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医院里，不可能会这么快查出凌含章的身份和住址，所以说极有可能她也误会了对方。 “对了，你说你才十七岁，高中毕业了吗？”郑彦问道。 “毕业了。”多余的话弯弯没有说。 “考到哪里的大学？” “帝都的。” 郑彦一听帝都的，第一感觉是帝都的三本，毕竟弯弯来自农村，家里摊上了一个癌症病人，想要再供养一个三本的孩子念书肯定费劲。 再者，郑彦多少也了解一点，农村的家里一般都好几个孩子，且又重男轻女，因此更没有富余的钱去供女孩子念大学。 犹豫了一下，郑彦到底还是问了出来，“你怎么想到来这里租房的？” “这个啊，这个说来就巧了，我是因为要来这边上班，所以就近租的房子。”弯弯把花店的工作说了出来，同时也把她是如何认识王春爱的过程简单介绍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你要长期在这边打工长住了？”郑彦心里又不舒服了，“对了，你们家都有些什么人，你不打算去念大学了？” 一旁的钟意虽然也不清楚弯弯的家庭状况，但她知道自打欧阳丽住院开始一直是弯弯陪着，就连手术单上的字都是弯弯签的，因此她猜想弯弯的家庭可能比较特殊，为了避免尴尬，她拦住了郑彦。 “郑彦，过来帮我铺一下床单。” 郑彦答应着过去了。 而弯弯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她也很不喜欢郑彦的盘问，总觉得对方的盘问中似乎带了点防备和排斥，可她又确实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其实，说起来弯弯和郑彦还真打过一个照面，就是上次凌含章遭遇车祸进医院的那次，只是彼时弯弯的注意力都在妈妈的手术上，看到凌含章的第一时间便跑掉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关注凌含章身边的人？ 可郑彦就不一样了，郑彦亲眼见凌含章被弯弯气得跳脚，自然也就记住了弯弯，更别说弯弯还长了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 好在弯弯也不是一个爱纠结的人，见郑彦和钟意两个有说有笑地铺起了床单，她也放下了这件事，可巧这时欧阳丽也出来了，弯弯见她母女两个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推着妈妈去了客厅，而弯弯自己则进了厨房。 原本弯弯的意思是想请钟意和郑彦一起留下来吃晚饭，可钟意拒绝了，说她还得回单位去上晚班，而郑彦一个人就更不会留下来了。 下楼后，郑彦拉着钟意又打听起弯弯的事情来。 “这可不是没有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对一个农村小姑娘有兴趣了？”钟意察觉到郑彦的反常，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确实少见，可惜了，没摊上一个好家庭。”郑彦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把凌含章对弯弯的那些怀疑和猜测说出来。 她怕一个不慎冤枉了弯弯，从而把弯弯推到一个更难堪的境地。 第十九章·英文杂志 钟意和郑彦离开后，弯弯很快就把两菜一汤端上了桌，母女两个刚坐下来，欧阳丽突然想起了一个新问题。 因为这套房子没有单独的餐厅，只在客厅的一角摆了张餐桌和两个餐椅，此外，整套房子也只有客厅有一个小电视，如果对方只是钟意一个人还好说些，可再带来一个男人，生活上的确有很多不便。 其实，欧阳丽没有说出来的是弯弯也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这天天有一个大男人在跟前晃着合适吗？ “妈，你多想了，他们那种人很忙的，哪有时间在家做饭吃？再说了，实在不行，吃完饭我们就进屋，顶不济我去买点杂志报纸来给你打发时间。”弯弯一边说一边麻利地给妈妈盛上了汤。 “我不是说我，是你，你也这么大了……”后面的话欧阳丽没有说下去。 可弯弯却听懂了，不过她却以为是妈妈听到了方才郑彦的打趣所以多想了，哪里知道她愁的是钟意那个没见面的男朋友？ “妈，你放心吧，我不会去招惹别人的，医院里那些实习医生也只是好奇开个玩笑，真格的人家也看不上我这样的高中生，那些人听说都是博士毕业的，条件高着呢，再说了，以后你也不用住院了，我们和人家也接触不上了。” “孩子，这种事情……”欧阳丽顿了一下，咬了咬嘴，又闭上了。 她经历过感情，自然清楚人最难控制的就是自己的感情，要不然当年她也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去赌一把，可谁知老天到底还是没有站在她这边。 她不愿意女儿走她的老路，可她更不愿意女儿孤老终身，总之，很矛盾的心理。 “妈妈，你又多想了，你放心，等你的病好了我就去念大学，以后等我们条件好了，我就去找个捐精者做个试管婴儿，一样可以有自己的亲骨肉，再不济，我们就收养两个孩子，总之，我肯定不会孤单的。”弯弯猜到了妈妈的心思，故意说道。 “呸，你这孩子，也不嫌害臊。”欧阳丽被女儿的话逗笑了，只是笑过之后，眼泪却忍不住喷薄而出了。 弯弯见此忙进卫生间拧了一条毛巾出来递给了妈妈，并把妈妈无声地揽在了怀里。 欧阳丽哭了两分钟后倒也很快收了眼泪，用毛巾擦了擦脸，随后递给了弯弯，“吃饭吧，你水兰姨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晚饭后过来看看我们，我跟她说了种菜的事情，她说她家还有好些泡沫箱子。” “这么巧？正好我明天上午想去农贸市场逛逛买点菜种和菜秧呢。”弯弯笑着回应了。 这小区附近没有农贸市场只有超市，超市里的菜又贵又不太新鲜，因此弯弯还真想自己种点小青菜。 陈水兰是晚上八点才进门的，除了泡沫箱子，还给弯弯带了两样菜种来，说是小白菜和油麦菜。 见她们两个在屋子里说话，弯弯拎着个塑料袋拿着把从花店旁边买来的小铲子下楼去挖土了，回来后便忙着把菜种撒了下去。 次日一早，弯弯便拿着写好路线的纸条坐上公交车去了几公里外的农贸市场，买了一只现杀的活鸭，几样青菜，几样蘑菇，此外还有几棵菜花和西兰花的菜秧子，因为她从书上看过，这两样菜抗癌的效果特别好。 下午两点差十分，弯弯提前到了花店接班，前三个小时并不忙，弯弯基本都在练习包装和打蝴蝶结，从五点开始，店里陆陆续续来人了，且来的大多是都市白领或家庭主妇。 据王佳琪说，花城人喜欢花，到了节假日或年关时，花城人最爱逛的就是花市，所以很多人养成了平时也在家里摆一束花的习惯。 弯弯这才明白这家花店为什么可以撑下来。从五点到七点，短短的两个小时销售额就超过了一千块钱，比昨天弯弯七个小时卖的还多。 看来，这家花店的生意正经不错。 七点过后，打发走了最后一名顾客，也不知是为了锻炼一下弯弯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王佳琪说她先回去吃晚饭了，回头再换弯弯。 王佳琪一走，弯弯见店里没别人了，便把自己新买的一本英文杂志和英文小字典拿出来，也不知是她低着头看得太过认真还是对方的脚步故意放轻了，总之等她意识到店里来人后，对方已经站到了她面前，弯弯的那句“欢迎光临”还没说完，便认出了来人是郑彦。 “郑医生，是你？” “哦，刚下班，明天倒休，没什么事情，便想着来买一束花。”郑彦解释说。 “好，不知郑医生想买什么花？”弯弯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 而郑彦此时也发现了弯弯铺在桌子上的杂志，顺嘴问了一句看什么书，只是当她发现是本英文刊物时，忙好奇地拿起来翻了一下，“你看英文杂志？” “第一次买，也不知能不能看懂，我是怕时间长了忘了。”弯弯只得解释了一句。 事实上，她也的确有这个担忧。 虽说她来花城之前和学校的领导沟通过，校方原本不赞同她休学，可弯弯又摆出了非休学不可的理由，校方只好让她先去一趟学校报到，说是什么得需要办理学籍之后再休学。 可弯弯彼时根本没有时间去学校，便委托自己的同学周敏好把学校需要的东西带过去了，周敏好后来倒是给弯弯来过电话，说是基本办妥。 可这一趟花城之行，几乎要花光妈妈这些年所有的积蓄，而据医生说，这还只是先期的第一个疗程，因此弯弯并不敢保证自己一年后就一定可以进学校，因为她必须在保证妈妈的治疗费用足够的情形下才能安心进学校念书。 所以她想趁着空闲时间多学点东西，实在不行，她可以两年后再去参加高考，左右她现在才十七岁，再不济，她还可以参加自考呢。 因此，上午出去给妈妈买报纸杂志时她才顺带着买了两本英文杂志和一本英文小字典，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刚一打开来竟然被郑彦发现了。 第二十章·爽约 郑彦再次被弯弯的回答惊到了。 一个如此勤勉好学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是小偷呢？ 可若不是小偷，又怎么解释她是如何知晓凌含章钱夹里的假身份证名字和相片的？ 难道是那两个小偷说谎了？ 还是说是凌含章自己不经意间拿出钱包让弯弯瞥了一眼然后记住了？ 想到这，郑彦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凌含章打个电话说明一下，可内心里，她又隐隐约约不想替这两人解除这个误会。 否则的话，昨天得知弯弯的下落后她也不会拿着手机纠结了半天终究是没有告诉凌含章。 说实在的，其实她本没有买花的习惯，可下班后一走到小区门口她又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弯弯，不知不觉就拐到了这花店。 她给自己找的理由是再从侧面好好了解一下弯弯，等弄清了事实真相再告诉凌含章也不迟。 “对了，你在这卖花有提成吗？”郑彦问道。 弯弯摇了摇头，“没有。” “那介意不介意告诉我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二千五，扣除房租，应该还够我和妈妈的生活费。”弯弯一脸的知足。 的确，刚到花城一个月能有这个结果算是很不错了。 “以后呢？我的意思是你妈妈的化疗结束后呢？你有什么打算？”问完，大概是觉得自己有点交浅言深了，郑彦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需要不需要帮忙？” “帮忙？”弯弯一时没有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资助你去念大学。”郑彦的本意是想帮弯弯介绍一份工作，可话到嘴边又改口了，她担心那样一来两人，不对，三个人的交集会越来越多。 “谢啦，不过真用不上。我妈妈的病好了我肯定会回去念书的。倒是有一点，下次我带我妈妈来复查时说不定会麻烦到郑医生。”尽管不明白对方的真正用意，弯弯却聪明地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没问题。”郑彦满口应承下来了。 随后，郑彦也没说要买什么花，而是让弯弯随意给她包一束，她想试试弯弯的处事能力和应变能力。 这下可真有点为难弯弯了。 弯弯盯着郑彦打量了两眼，闭上眼睛，忽然看见一个郑彦接电话的画面，从郑彦的神情上看，这个电话应该是她的男朋友打来的，至少是她喜欢的人。 “这样吧，我给你包九支玫瑰花，希望你能和喜欢的人天长地久。”弯弯睁开眼睛说道。 九支玫瑰花，寓意好，价钱也不贵，应该好接受。 事实也如此，郑彦一听天长地久这几个字，脸上也笑成了一朵花，“你怎么知道我有喜欢的人？” “猜的，我听说大学里的女孩子都会谈一次恋爱，像你这么漂亮的姐姐肯定有好多人追的。”弯弯的话倒也不全是奉承。 事实上，郑彦长得的确不错，她和弯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如果用花来比喻，弯弯是一朵娇媚的野蔷薇，那么郑彦就是一朵富丽的牡丹，高贵、大方，优雅，迥然有别于弯弯这种乡下女孩子。 当然了，若论五官的精致，弯弯的确要胜郑彦一筹，可论气质、气度和修养，弯弯则远逊于对方。 “哟，嘴巴这么甜，跟抹了蜜似的，说，你是不是也有喜欢的人了？”郑彦故意试探道。 “没有，我还没进大学呢。”弯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把包好的玫瑰花送到了对方手里。 “谁规定的非要进了大学才恋爱？对了，你相信不相信这世上存在一见钟情？”郑彦换了个问法。 “不知道，没经历过，不敢妄议。” 郑彦原本还想拉着弯弯再问问她的爱情观，谁知这时手机偏偏响了起来，郑彦放下花束拿出手机，一看是凌含章打来的，看了弯弯一眼，拿着手机出去了。 弯弯一看对方把花束落下了，可钱却已经付过了，忙拿着花束追了出去，可刚出大门，弯弯便听到了郑彦生气的声音，好像是在抱怨对方说话不算数什么的，见此，她也不好意思追上前，只得把花束拿了回来，想着等打完电话她或许会自己找过来。 可惜，直到弯弯下班，郑彦也没过来，王佳琪知道这件事后，建议弯弯向钟意打个电话问一下郑彦的电话号码，征求一下对方的意见，看看要不要把花束送上门。 弯弯思忖片刻后给钟意打了个电话，不过她没有要郑彦的电话号码，而是请钟意直接帮她问一下。 果然，钟意转回来的答案是对方不要这束花了，说是送给弯弯。 略犹豫了一下，弯弯把这束花带回家了，因为她知道妈妈喜欢花，就当讨妈妈一个欢心。 弯弯这边是欢心了，郑彦那头却是烦躁的不行。 原来，她和凌含章约好了这个国庆假期见家长，两人年龄虽然不大，可也不算小，再加上在一起的时间也长，两边家长早就知道了对方的存在，只是以前郑彦还是学生，就没把见家长这件事提上议程。 可如今郑彦马上就要博士毕业了，凌含章进部队也两年了，可巧郑彦的父母要从浙省过来，便想趁这个机会见见凌含章。 凌含章原本也是答应了的，可方才一个电话过来，说他又有紧急任务需要出门，暂时回不来花城。 郑彦自是不高兴，因为她父母也是很忙的，两位长辈好容易抽空来一趟花城，偏偏凌含章比她父母还忙，她父母肯定会不高兴的。 因为她父母本不是很中意凌含章，倒不是看不上凌含章本人，而是嫌凌含章的军人身份太不稳定，且郑彦的父母只有郑彦一个宝贝女儿，他们自是希望女儿能在跟前承欢膝下，而不是在千里之遥的外省颠沛流离。 当然了，说颠沛流离有点夸张了，至少凌含章还是拿出了他的诚意，进部队之前就用自己在大学开发软件挣来的钱在花城买了一套房子，房子虽然没有落在郑彦名下，可一直是郑彦在住着。 非但如此，凌含章还给郑彦买了一辆二十万的车子代步，平时的零花钱生活费什么的也没少给。 郑家虽然不缺这点小钱，可一个男人没结婚前能做到这一步，他们也就不想横加干涉了，毕竟还是女儿的幸福最重要。 第二十一章·聚齐 郑彦的父母正是因为看在凌含章的诚意和郑彦的坚持上作了妥协，这才想着来花城见见凌含章，可谁知事到临头，凌含章却又不能赴约了。 郑彦越想越恼火，也越想越委屈，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她就是不明白，这一切怎么这么不凑巧？ 两年了，自打凌含章进了部队后，她从没有向凌含章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什么都是可着凌含章的工作为先，就拿这次见家长来说，也是她和凌含章沟通了许久，凌含章确保可以抽出空来才定下来的，可谁知临了临了还是爽约了，她都不知怎么跟自己的父母交代。 于是，烦躁不已的郑彦拿出了手机，叫上了几个大学的好友一块去了酒吧，其中就有一个钟意。 钟意是凌晨快两点回来的，彼时弯弯正睡的香，倒是欧阳丽被钟意惊醒了，起来给钟意倒了一杯水，而钟意喝了水，歪歪扭扭地进了自己屋子，趴在床上就睡着了。 弯弯是第二天下班回家才从妈妈的嘴里听说钟意是凌晨两点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的，欧阳丽的语气里不无担心。 尽管知道钟意是一名医生，而且还是一名医学博士，可从乡下出来的欧阳丽仍接受不了一个女孩子深夜醉酒归来，她担心时间长了会影响到弯弯的三观。 “对了，她去接她的对象了，我听她的意思两人还没有领证结婚，可她又说那个男孩子要住进来，这都什么事啊？”欧阳丽很快又想起了另一个难题。 “妈，这些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钟医生是成年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只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弯弯只得劝道。 事实上，她也有些后悔选择和钟意合租，毕竟她们两个的生活理念确实存在很大差距，她倒不是担心自己不适应看不惯，而是担心妈妈会因此忧思成疾。 可从另一方面来说，钟意也有钟意的优点，善良，大气，也大方，一看就不是那种爱斤斤计较的人，这种人其实很好相处的。 “妈，城里人和我们乡下人想的不一样，你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不惯就当没看到，千万别说出来，否则大家就没法在一块合租了，再找一个人合租，说不定还不如钟医生呢。”弯弯知道妈妈至今还保留了些当老师时的习惯，喜欢说教，故而又特地叮嘱了几句。 “放心，我还能不懂这个？我就是……”后面的话没说完，大门口有了动静。 弯弯见此忙走过去主动把门打开了，钟意正拿着钥匙准备开门，她的身边站了一位戴着黑边眼镜的二十七八岁的瘦高个男子，男子手里拎了个电脑包，脚边还有一个大行李箱。 “博唯，这就是我们的合租者，弯弯。”钟意向对方介绍弯弯，紧接着告诉弯弯，“弯弯，这是我男友，闫博唯。” “你好，我叫闫博唯，好漂亮的小妹妹。”闫博唯向弯弯伸出了手。 弯弯见此摊开了自己的手，笑道：“不好意思，我正在吃饭，刚啃的鸭骨头，油乎乎的。” 闫博唯听了这话对钟意哈哈一笑，“钟意，这个合租者还挺有意思的。” 这话落在弯弯的耳朵里就有些不太舒服了，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欧阳丽在后面提醒了她一句，“弯弯，别堵在门口啊，快让人家进来吧。” 见此，弯弯忙趁机退回了客厅，闫博唯倒是也和欧阳丽问了声好，随后两人便进屋去了。 待弯弯收拾了碗筷，那两人也没有出来，弯弯也就打消了请他们吃饭的念头，拉着妈妈一起进了房间。 不知为什么，她有点不太喜欢这闫博唯，总觉得这个人藏在镜片后面的这双眼睛太过深邃，看不透。 “妈妈，你觉得这男的如何？”弯弯知道妈妈虽然没有天眼，可多少也懂几分术学和玄学，只是妈妈一直很抗拒这些，很少用过。 “还好吧，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很有书卷味，不愧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欧阳丽回忆了一下闫博唯的面相，说道。 弯弯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她也拿不准自己的感觉到底准不准，毕竟她也只是见了对方一面。 六点的时候，弯弯做好了晚饭，不过犹豫了半天，她没有去敲门，母女两个吃完之后收拾收拾又进了房间，倒是听到钟意和闫博唯出去的动静。 弯弯再次见到钟意和闫博唯是第二天上午了，彼时弯弯已经买菜回来了，正在厨房煲汤，闫博唯闻着香气过来了，见是弯弯在厨房，颇有几分惊讶。 “是你，你会做饭？” “会一点。” 闫博唯听了笑了笑，倒是也没再问什么，而是回屋去找钟意了，随后这两人便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这两人拎着满满一大袋的食材回来了，钟意一边往外掏东西一边笑着说：“弯弯，难得今天我休息，你教我做两个菜吧。” “好啊，钟医生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就一起吃吧。”弯弯少交了两百块钱房租，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想还了这份情。 “那倒不用，早晚也是要学，趁着有一个好老师，我先试试，你教我先做什么。”钟意把袋子里的菜都拿了出来。 弯弯一看有排骨有牛肉，还有好几样青菜，便教钟意先把排骨洗了，正好那天陈水兰带了一个电磁炉过来，于是，弯弯就教钟意先用电磁炉做糖醋排骨，随后又教她择菜切牛肉，听到动静的闫博唯也出来了，他露了一手切菜的功夫，说是在国外的留学生基本都会做几道家常菜。 这顿饭最后还是在一起吃的，是欧阳丽的意思，说是大家第一次聚齐，也算是有缘。 席间，弯弯留意了一下，闫博唯很喜欢吃她做的菜，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不过却没有刻意和她套近乎或者套话，倒是一直对钟意照顾有加，没少为她夹菜舀汤什么的，为此，弯弯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第二十二章·鱼丸 随着国庆长假的到来，花店的生意好了很多，而弯弯也开始忙了起来。 她现在可以独挡一面了，而且经她手包装的花束更能得到顾客的喜欢和赞赏，因而王佳琪把精力更多地投入到收账记账对账工作中，接待、推销和包装的活则大部分交给了弯弯。 因此，七个小时下来，弯弯也不轻松，主要是她要说很多话，人累心也累，而且频繁地使用天眼也是很耗神的一件事。 回到家里，她除了买菜做饭还得给妈妈煎药，打扫家里的卫生，照顾露台上的菜秧，陪妈妈去小区里散步，有限的那点时间她还得用来学习一下英文，因而她的日子过得倒是很充实。 而这个假期，钟意和闫博唯也没怎么待在家里，他们两个大多数时间是睡到快中午才起来，然后出门，再回来基本在十点以后，因而大家很少碰上。 国庆长假后，欧阳丽开始化疗了，第一个疗程为期六天，也就是说这六天每天上午她都得去一趟医院输液，然后休息三周，接着下一个疗程。 为了就和她的化疗时间，弯弯和刘梦换了一个班，这六天她全改成了下午班，每天上午起来便带着妈妈打车去医院，因为公交车和地铁实在是太挤了，而欧阳丽岁数也不大，因此尽管她一脸的病容，可上车后仍旧没有人给她让座，弯弯怕挤坏了她，只得选择打车。 由于化疗后，欧阳丽的胃口很不好，且伴有呕吐现象，一般的鱼虾和鸡鸭都吃不进去，就连她曾经最喜欢的肉饼汤也嫌肉饼牙碜，不好下咽，只能勉强喝点汤，为了能让她多吃些东西，弯弯也是费尽了心思，没少把枸杞、大枣、鸡蛋等补血的东西一并剁到了肉馅里然后做成一个个的小丸子，小丸子比较软，好下咽些。 而且每次欧阳丽吐过之后，弯弯都会在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之后再重新端上一碗热汤，没办法，医生说过了，化疗对身体的伤害太大了，如果营养没有及时跟上，人很快就会垮掉的。 这天，弯弯在农贸市场看到有卖大青鱼的，她忽然想到了她小时候妈妈经常给她做的鱼丸。 据说父亲去世后，妈妈的精神变得不正常了，不是疯疯癫癫就是抑郁寡欢的，因此弯弯在母体里便先天不足，出生后，大概有两三年的时间妈妈的精神仍没有恢复正常，根本就没法喂奶，更别提照顾她了。 而且时间一长，妈妈的工作也丢了，为此，老外婆只得重操旧业，靠给别人看风水、算命来赚取生活费，外婆既要照顾妈妈又要照顾她，常常顾此失彼，故而弯弯小的时候有点营养不良，很瘦，就跟豆芽菜似的。 后来，妈妈总算清醒过来了，为了弥补弯弯，听别人说鱼肉比猪肉好消化也更有营养，于是，妈妈经常给弯弯做鱼丸子吃。 而弯弯也是长大了后才知道，原来她爸爸是一位客家人，很喜欢吃鱼丸子和各种卤味，妈妈为了爸爸，学会了做客家菜，可惜，学会之后那个喜欢吃客家菜的人却走了，倒是便宜了弯弯，在这些鱼丸子的喂养下，长得又白又胖又聪明了。 当然了，这又白又胖又聪明的评语是由外婆嘴里说出来大的，并不是弯弯自恋。 想到这，弯弯买了一条大青鱼请人杀了，回到家后先去向妈妈请教了一番做鱼丸的步骤，随后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忙了起来，把鱼肉和猪肉的混合馅剁好后，欧阳丽亲自过来加了点盐、料酒、糖、胡椒粉、淀粉、蛋清等调味品拌匀，然后命弯弯准备一个锅，装满冷水，两人开始用虎口捏鱼丸子，捏好后一个个放进锅中的冷水里，丸子做完之后再开火煮，同时，用另一个大盆准备凉水，这是用来装煮好的鱼丸，目的是为了去掉浮沫便于保存。 而此时，另一个砂锅里，弯弯早就把半只鸡架放进去熬高汤了。 两人在厨房正忙着时，闫博唯回来了。 闻到厨房的香味，他走了过来，“又做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 “鱼丸，闫先生来一点尝尝？”欧阳丽问道。 “鱼丸？好啊，我尝尝。”闫博唯倒是也不见外。 弯弯听了这话揭开了砂锅，用碗盛了五个鱼丸并撒上了一小撮切得碎碎的香葱递给了闫博唯，闫博唯先尝了一口汤，正要咬鱼丸时，欧阳丽提醒了他一句，因为她们做的鱼丸里面是空心的，一咬是满口的汤，很烫人的。 “这可真是奇了，我从没有吃过这么鲜美的鱼丸。”闫博唯真心地夸了一句。 “这不算什么，这鱼和猪肉还有鸡都差远了，要是用我们乡下自己养的东西，味道会更好。”弯弯插了句嘴。 “这个我信，现在的食材是越来越没有食材的味道了，不过你这鱼丸的确做的很不错，这样吧，我出钱买一些，正好钟意晚上会回来吃饭，我们就不出去了，在家涮火锅吃。”闫博唯早就看到一旁的盆里还有大半盆子鱼丸，开口说道。 “要什么钱，晚上钟医生回来大家一起吃吧。”欧阳丽忙道。 别说她们欠了钟意的人情，就是没欠，大家在一起住着，欧阳丽也决计不好意思要钱的。 “阿姨，这就是你不对了，这鱼是你们花钱买的，而且你们也忙了一个上午，这劳动力也要报酬的，你们若是不收钱，我们这顿吃了这顿下顿肯定不能再吃了。所以啊，阿姨，你们还是收钱的好，你们付出劳动，我们付出报酬，大家谁也不欠谁的，这才是长久的相处之道。”闫博唯说道。 “可，可这怎么好意思？”欧阳丽还是接受不了对方的观点。 “你真想买？”倒是一旁的弯弯跃跃欲试的。 主要是闫博唯的话提醒了她，她想到了那些下班后拎着几样半成品进花店的主妇们，弯弯没少听她们抱怨说工作忙没时间做饭什么的，可也不能中午在单位吃外卖晚上回家还吃外卖，所以大多数人是去超市买一些半成品回家简单加工一下。 而这鱼丸就是半成品，既可以当菜又可以当汤，好吃不说加工起来也简单。 第二十三章·反响不错 得知弯弯是想把鱼丸拿到花店去卖，欧阳丽的眼圈当即红了，她是心疼弯弯这么小就要挑起生活的重担，打一份工不够还要去琢磨打第二份工，要知道孩子才十七岁啊，还没有成年呢。 倒是闫博唯知道弯弯的想法后很是称赞了她几句，说她很有商业头脑，且又能吃苦，假以时日，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尽管知道闫博唯的话里有点客套的成分，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话很是鼓舞了弯弯，于是，她真的考虑起这卖鱼丸的可行性来。 主要是第一个疗程的治疗结束了，弯弯有三个星期的空档不用往医院跑了，时间上富余了许多。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妈妈的血项检查不合格，医生给开了两盒药，一盒就要将近一千块钱；此是其一，其二，医生又嘱咐弯弯多给做点营养高的饭菜，比如说牛尾汤、黄鳝、甲鱼、灵芝等。 因此，不管是食疗还是药疗，都是很费钱的，而这些都是在化疗的预算之外的，弯弯知道妈妈很心疼钱，可这都是不能省的，所以她只能想法去赚钱。 弯弯是一个说做就做的人，这天的鱼丸，她用保鲜袋子分着装好了，一个袋子里装了二十个，她定价是一块钱两个，也就是十块钱一份。 因是第一次做，她做的也不多，刨去自己吃的和给闫博唯留的，她也只装出了两袋，就当是试水了。 谁知下午当她拎着两袋鱼丸进花店时，王春爱正好在，她一眼看到了弯弯手里拎的东西，随口问了问。 “哦，老板，我正要跟你说一声，这是我给我妈妈做的鱼丸，做多了，我打算拿到花店来试试，看能不能卖出去。”弯弯这点小世故还是有的，毕竟是在人家的店里卖自己的东西，哪能不打个招呼？ “鱼丸？怎么卖？”王春爱一听是吃的感兴趣了，她可是知道弯弯做饭的手艺的，可巧这些时日她老妈也正在化疗，她也正为老人家的饮食操心呢。 “那个，我也说不好，老板要的话就送你一袋吧。”弯弯看出了王春爱的心思。 “这怎么好意思白要？我还想和你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呢，说吧，多少钱，我来一袋。” 弯弯听了忙摆手，“老板肯答应让我在店里卖这个我就感激不尽了，真不要钱。” “这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可听说了，顾客对你的反响不错，没少跟我夸你，说不定你这个鱼丸要卖火了还能带动一下我的生意呢。”王春爱一边说一边从钱包里掏出了二十块钱。 这些日子她虽然来店里的次数不多，可她的确听到顾客夸弯弯，而且她也亲眼见弯弯是如何接待客人的，因此，她对弯弯很满意，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故而，这次见弯弯带了两袋鱼丸来，她非但没生气，反而对她有点刮目相看，这么懂事的孩子不多见，小小年纪就知道帮家里挑起生活的重担，很像年轻时的她。 所以弯弯的第一次试水生意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支持的。 弯弯推辞了几下，见对方非要给，便拿了一张，“十块钱就够了。” 王春爱听了这话数了数袋子里的鱼丸，“听我的，一袋二十块钱，这东西做起来可费事了，而且你的手艺这么好，吃过一次之后肯定会再次来找你的。” “可二十是不是有点贵了，我怕没人要。” 弯弯其实已经算过账了，早上的鱼她花了二十六块钱，再加上五块钱猪肉，零零总总的配料也用不了两块钱，三十三的成本，她总共做了八十来个鱼丸，不算人工费差不多是三毛钱五一个，她卖五毛一个，确实挣不到多少钱。 可她担心定价高了没人要，所以才想着第一次试水时先便宜点，以后口碑上去了再把价钱涨上去。 “这样吧，我给你提个建议，以后你最好包成十五个一袋，一袋十块钱，这样的话大家一顿基本能吃完，这个价位也容易接受，二十个有点多了，适合三个人的家庭。”王春爱提点了弯弯一句。 “老板这么一说，我也来一袋吧，正好我老公念叨好几次想吃火锅。”一旁的刘梦把另一袋拿了过去，同时也递给了弯弯二十块钱。 “这，这怎么好意思？”弯弯没想到在家没好意思卖给闫博唯，跑到花店里来居然都卖给同事了，不过她坚持接了对方十块钱。 不过令弯弯惊喜的是，这天晚上临下班前，弯弯接到了王春爱的电话，说是她妈妈正化疗，吃什么吐什么，唯独这鱼丸后没吐，因此，她向弯弯订购了五十块钱的。 谁知弯弯回到家里，家里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她。 原来，今天是闫博唯找到工作的日子，原本闫博唯的意思是在家和钟意两人吃顿饭简单庆祝一下，因为这些日子他们经常在外面吃饭，实在是有些腻了外面的饭菜。 可谁知下午他去接钟意下班时，正好碰上了郑彦，郑彦听说闫博唯有喜事，便嚷着让他请客。 钟意一想，便干脆叫上了单位里其他的几个要好的同事一块回家来吃火锅，也算是小范围庆贺一下。 于是，钟意和闫博唯便去买了一堆东西回来，欧阳丽见此把剩下的鱼丸都贡献出来了，毫无意外，这些鱼丸都受到了这些人的一致好评。 可巧这些人里有一位医生是有家室的，平时工作很忙，饮食很没规律，得知这些鱼丸是弯弯亲手做的，且弯弯还拿了两袋子去花店卖，对方当即向钟意转达说是要预定五十块钱的，她打算放冰箱里，随时可以用来煮汤或者下面条，既有营养又不失美味。 当然了，外面街上或者也能买到这种鱼丸，可口感未必有这个好吃，而且用料方面也未必实在，不像弯弯这个有保障。 谁知郑彦听了，她也要订五十块钱的，因为凌含章的任务结束了，说是下周就该回来了，他那个人喜欢饮食清淡，又不喜欢下饭店，因此，两人大多数时候是在家吃。 第二十四章·回头客 弯弯没想到自己的生意还没有正式开张便预定出一百五十块钱的货出去了，这个数字极大地鼓舞了她。 于是，次日上午她和刘梦换了一个班，早早又去了农贸市场，一口气买了三条五六斤的大青鱼回来了，忙了整整一个上午，连带欧阳丽也没闲着，帮着捏了两个多小时的鱼丸，直到下午快上班前才堪堪把这二百多个鱼丸做好。 只是最后一算账，弯弯才挣了五十来块钱，要知道这可是她和妈妈两人一上午的劳动成果，这时的弯弯再次深刻地体会了穷人挣钱的不易。 因着这一上午的忙碌，弯弯到花店后体力明显有点不支，尤其是双臂，几乎抬不起来了。 好在下午的生意也少，几乎没什么外人来，因而弯弯一到店里便趴在了桌子上休息。 “小样，做这点事情就把你累成这样了？”王红看见了弯弯拎过来一袋鱼丸，撇了撇嘴，说道。 “这点事情？我做了三份这么多的，从七点起来就没闲着，光剁馅就剁了两个多小时，更悲催的是，我算了一笔账，我和妈妈两个人忙了六七个小时，拢共才挣到五十块钱，还不如我一个人去外面发半天的传单呢。”弯弯吐槽道。 发传单的活是王红曾经跟弯弯提过的，说她刚到花城时没找到工作便去帮人发传单，运气好的话半天也能挣到五十块钱。 谁知弯弯的话正好触动了王红的心事，“所以说啊，这活不适合你，你也别暴殄天物了，白瞎了你这张漂亮的脸蛋。” “什么意思？又劝我跳槽？”弯弯连眼皮都没抬，很淡定地问道。 主要是前段时间妈妈化疗，弯弯和刘梦换了一个班，因此有一周的时间是和王红一个班，而王红亲眼见证了顾客对弯弯的喜欢后，又劝起了弯弯跳槽。 彼时弯弯已经拒绝了她，哪知这才刚过一个星期，对方又动了这个念头。 “你还别说，这次我可不是瞎说，是真有点眉目了，前几天我去找工作了，看到一家化妆品店正好招导购，我去问了问，他们的底薪是一千，有20%的提成，也就是说只要你卖出去一百块钱就能提二十，现在的化妆品多贵啊，稍微好的一点都是上千一套，你一天只要卖出去一套就能挣二百块钱了，一个月下来做好了能挣一万呢。” 弯弯听了这话第一反应是不相信，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化妆品有这么大的利润空间？” 如果她都能拿20%的提成，那老板得拿多少？ 这也太黑了吧？那买东西的人岂不亏死？ 王红见弯弯总算有了点反应，忙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也就是坐到了弯弯身边，“20%的提成还是低的，我听说还有30%的提成呢。你没听过一句话，现在就女人的钱好挣，谁不想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出来见人？” 弯弯摇了摇头，这个有点触及到她的道德底线了，“不去，这不骗人吗？” “骗什么人？你卖花不是骗人？” “这不一样。花是货真价实的，可化妆品谁敢保证？万一我卖出去的是假货，把别人的脸祸害了，我怎么对得起人家付出的那一大笔钱？” 王红见说不通，想了想，“这样吧，还有卖鞋子和卖衣服的，那些的提成低一些，一般是两个点。” “王红姐，我刚来，还不想换工作，你也知道，每隔一段时间我就要陪我妈妈去化疗，这个时候换……” 谁知弯弯的话还没说完，外面进来了一个男人，弯弯赶紧把话收住了，而王红知道弯弯忙了一上午，倒也知道主动迎上去。 不过令弯弯惊讶的是，这名男人居然是那个买花去向前妻求婚的人，也是弯弯做成的第一笔生意。 见对方直接看向了自己，弯弯忙起身迎了上去，“您好，这次又想买什么花？” “你好，你还认识我？”对方见弯弯认出了他，脸上顿时有了几分笑意。 “那天的花还满意吗？” “满意，我是特地来感谢你的，上次多亏了你选的花，我妻子原谅我了，这次我们要搬新家了，想着再买一束花让她高兴高兴，还是你帮我选吧。” 弯弯一听又让她选，只好再次用天眼看了看，原来他前妻答应和他复婚了，因此，两人要住到一起去了，所以这男的才来买束花装扮装扮，好让家里能有点新婚的气氛。 正常情形下，首选的依旧是玫瑰，不过弯弯想了想，两人是复婚，重新再在一起，奔的肯定是白头偕老了，于是，她出了一个主意，包一束百合。 “百合不错，就百合吧，小姑娘年龄不大，倒是很懂顾客的心思。”对方夸了弯弯一句，因为他想的其实也是百合，只是没有说出来，怕自己不懂女人的心思好心办了坏事，这样的先例以前就有过好几次，要不他也不能和前妻离婚。 弯弯正忙着挑选百合时，店里的电话响了，王红跑去接的电话，放下电话，王红对弯弯说道：“弯弯，老板说今天有事不能过来，这鱼丸你先拿回家放冰箱里，她明天上午过来取。” 弯弯回应了一声，倒是王红看了看那袋子，琢磨了一下，说道：“不如这样吧，给我来五块钱的，我听刘梦说味道真的不错，我也想尝尝。” “你想吃下班了和我一起回家吧，我请你，叫上佳琪。”弯弯知道这两人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这么多人住一起，又没个冰箱，想做点什么吃都不方便。 “什么鱼丸？你在做鱼丸卖？”那名男子早就瞧见了桌子上有袋丸子似的东西，只是不知是鱼丸，更不知是拿来卖的。 “哦，刚开始做，一开始是给我妈妈吃，可一条鱼做完之后她也吃不了，便想着拿来卖了。”弯弯解释了一句。 “这位先生，我跟你讲，我们弯弯的手艺真不是盖的，我们老板的妈妈在做化疗，别的都吃不进去，唯独喜欢这鱼丸，这不，一下定了这么多。”王红也帮着推销起来。 弯弯不清楚，她可看出来了，对方穿的风衣是Burberry的，手里的拎包也是Burberry的，这样的人肯定是不缺钱的主。 第二十五章·实诚人 还别说，这男的一听这鱼丸是给病人吃的，确实有点动心了，因此，他上前拎起袋子看了看，并问了下价。 弯弯刚要开口，王红先冲对方讨好一笑，“这个是弯弯专程给我们老板做的，成本价五十，你要的话怎么也得添点辛苦费，弯弯可是整整忙了一个上午哦。” “别，这鱼丸的确是给我们老板做的，是用青鱼和瘦猪肉做的，加了点香菇、鲜虾和鸡蛋，您想要的就原价给五十块钱好了，以后吃好了再来照顾我的生意，说实在的，我还没往外卖过，也不知别人能不能接受。”弯弯忙摆了摆手。 而她之所以把食材介绍了一番，是因为她知道有的人会对虾过敏，也有人不爱吃青鱼，还有的人不能吃鸡蛋。 果然，弯弯此举再次赢得了对方的好感，“这么一大袋子才五十块钱，你还真是一个实诚人。” 其实，在进门时他就听见弯弯和王红说什么不能去骗人，不能去卖假货，也听到弯弯说她妈妈在化疗，因此，这男的大胆推测出弯弯的家境肯定不好，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出来工作，还附带着做点别的小吃来赚点辛苦费。 在这种情形下还能坚持自己的底线不去骗人不去卖假货，这小姑娘的人品可见一斑了。 因此，他动了心思想帮帮这小姑娘。 此外，还有一点，他前妻也刚从医院出来，也需要些清淡有营养的吃食，而他一向不善于家务和厨艺，想雇一个保姆吧一时之间还没找到合适的，所以，弯弯的这袋鱼丸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小忙。 “这样吧，我不能让你白忙半天，我给你一百块钱，你再把这鱼丸的吃法告诉我。”男子一边说一边掏出了一张粉票子。 弯弯接过钱，然后从店里找出了一张便利贴，把鱼丸的几种吃法详细写了下来，接着又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五十的绿票子，和那张便利贴一块递给对方了。 对方接过便利贴，低头扫了一眼，随后又抬头盯着弯弯看了一眼，“小姑娘的字写得很不错。” 弯弯笑了笑，刚要开口，这时又有一位女顾客进来了，弯弯忙迎了过去。 那名男子见弯弯面带微笑一脸熟稔地为那位女顾客挑选郁金香，暗自点点头，转身把账结了，和弯弯打了个招呼，一手抱着百合一手拎着手包向门外走去，王红则拎着那袋鱼丸紧随其后。 待弯弯把这名女顾客需要的花束打包好去收账时，发现方才放鱼丸的地方赫然压着一张五十的钞票，弯弯拿起钞票刚要追出去，王红进来了。 “别追了，他已经走了，人家说了，是给你的辛苦费，你也说了，你和你妈妈两人忙了一个上午，难道还不值五十块钱？” 弯弯瞪了她一眼，倒是也没说什么，而是先把账收了，把顾客送出门后，然后再对王红说：“话不是这么讲，那鱼丸的成本价是三十五六，你报五十就虚高了，偏还收了人家一百，以后谁还敢再买我的东西？这不是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吗？” 尽管她的人生阅历很浅，可该懂的道理妈妈都教过她，尤其是她从小生活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中，她的心智比同龄人要成熟些。 王红倒是不以为意，撇了撇嘴，“拉倒吧，也就你这么看重这五十块钱，你知道人家开的是什么车子吗？”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弯弯送了对方一个白眼。 “笨蛋，我的意思是让你好好经营这段关系，说不定哪天你就用到人家了。” 说完，王红见弯弯直眉瞪眼的，知道她想歪了，忙上前搂住了她，“你可别想歪了，我是说好好经营你们的关系，可不是把你往歪路上引，就好比你和我们老板，如果不是在医院期间你和她这段关系经营的好，她会伸手来帮你吗？” 这话倒是有点道理，可问题是，弯弯是决计不愿意和男人打交道的，她怕麻烦，也怕给别人带去麻烦。 只是这种事情别人没有亲身体会，是不会理解弯弯的苦衷的，因而，弯弯笑了笑，拿出了自己的英文杂志。 王红见此摇了摇头，倒是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这天晚上，弯弯真把王佳琪和王红叫去家里吃了顿饭，现成的鱼丸汆汤，弯弯又用剩下的鱼头和鱼尾烧了满满一盆辣辣的活水煮鱼，满屋的香辣味把钟意和闫博唯两人也吸引出来了，五个人有说有笑地吃了一个来小时，弯弯的厨艺再次征服了大家。 还别说，这顿饭大家也没白吃，钟意在自己的QQ空间上发了几张照片，详细介绍了弯弯的鱼丸，还真为弯弯带来了几份订单。 而王佳琪和王红也有自己的熟人圈子，不说别的，那些上门来买花的人多半和她们认识，因此，在她们的刻意推荐下，真有顾客掏钱买了来试吃，一次两次，弯弯的口碑在小范围内还真传了出去，也有了回头客。 这天下午，弯弯和王佳琪一个班，谁知中途王红一个电话把王佳琪叫了出去，说是有急事，因而店里就留下弯弯一个人。 好在此时店里也不忙，弯弯把那本英文杂志拿了出来，她已经基本读完了这本书，闲着没事便想试着翻译一下，正专心忙着时，那名Burberry先生又来了。 这次他又说是来感谢弯弯的，说他妻子很喜欢吃弯弯做的鱼丸，想要再预定一些。同时，这天又是他们夫妻的结婚纪念日，因此，这位Burberry先生想再定一束百合花。 由于是结婚纪念日，因此这位先生的意思是定一个大点的花束，以示隆重。 “价钱方面有没有上限？”弯弯问了一句。 “没有，你看着办吧。” 见此，弯弯琢磨了一下，“这样吧，不如就定一百朵百合花，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寓意不错，而且这花看起来也特别的清雅脱俗，您觉得呢？” 谁知弯弯的话音刚落，外面又进来了一个大高个男人，尽管有点逆光，可弯弯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就是那个和她有过几面之缘的扫把星。 第二十六章·拆台 凌含章一进门的时候倒并没有认出弯弯来，一来是因为逆光；二来是他进门之前便发现店里有顾客，所以进门之后他的注意力先放在了门口的花架上。 说来也是巧，平时他也没有买花的习惯，这次进花店主要是因为国庆期间放了郑彦父母的鸽子，担心郑彦心里还别扭着，便想着买束花来哄哄她。 而弯弯在认出凌含章的第一反应是挪了一下位置，正好让对面的Burberry先生挡住了她，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动作纯属徒然。 因为店里只有她一个当值的，她不可能偷着溜走，更别说她面前还站着一位大客户。 好在此时这Burberry先生也回头去看了眼凌含章，所以没有留意到弯弯的异常。 见店里又来了新的客人，这Burberry先生倒是也知道弯弯时间紧，便拿出了一张名片，“小姑娘，就听你的，一百朵就一百朵，麻烦你打包得漂亮些，还有，这是我的名片，什么时候你的鱼丸做好了给我打个电话。” 弯弯双手接过了对方的名片，扫了一眼，这才知道对方姓杜，叫杜康。 “想笑就笑吧，很多人见到我的名字都会问我爸是不是一个嗜酒如命的酒鬼。”杜康见弯弯看着名片弯了弯嘴角，自嘲道。 “也不是，说不定正好相反，你爸爸很喜欢曹操，所以才为你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弯弯见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看破了，忙撒了个小谎。 “呵呵，我爸确实很喜欢曹操，没想到你是第一个猜中他心思的外人，我爸要知道准得高兴坏了。”杜康一脸惊喜地看向了弯弯。 可惜，弯弯的嘴角很快就弯不起来了，因为凌含章听出了她的声音，大步走了过来。 “是你？”凌含章这一惊也不可谓不大，“说吧，我们之间的事情该怎么了结？” “李先生好，麻烦你稍微等一下，我先把这位杜先生答对好了再说。”弯弯扯了扯嘴角。 弯弯不叫这声“李先生”还好，一叫之后，凌含章很快想起那天在派出所的尴尬来，磨了磨牙，正要刁难刁难弯弯，一旁的杜康开口了。 “小姑娘，你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麻烦？” “不是，我和这位先生之间有点小误会，一会就能说清了，我还是先帮你包花吧。” 杜康听得弯弯如此说，倒是没再问下去，毕竟弯弯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外人，而他为弯弯已经破例了。 凌含章扫了眼杜康，随后又看向了弯弯，见弯弯抱了一大堆的百合花过来，而且还是最贵的香水百合，忽地想起之前他听到的那句话，好像是男的说什么“就听你的，一百朵就一百朵”，当时他就闪过一个念头，这店员可够黑的，这哥们成了冤大头，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黑心的店员居然是熟人。 既然是熟人，他就没有道理不管这闲事。 想到这，凌含章冲杜康努了努嘴，“哥们，买花买的就是一个心意，心意到了就行，没必要花这冤枉钱。” 杜康听了这话看向了弯弯手里的花篮，“不冤枉，这正是我的心意。” “用一千块钱来买一堆不能吃不能喝的玩意还不冤枉？哥们你这脑子可被洗的够彻底的。你不知道，现在的店员黑着呢，别看她当你的面笑得跟一朵花似的，下手可狠着呢，为了让你多掏点钱，什么好听说什么。” 凌含章想起了弯弯方才故意夸对方的父亲喜欢曹操什么的，这么蹩脚牵强的理由不就是为了迎合这哥们说的吗？ 偏偏这哥们还就信了，居然引为知己，难怪人家外人都说这个国家钱多人傻，没想到今天还真让他碰上了一个现实版的。 杜康这时才咂摸点味道来了，敢情是弯弯得罪了这男的，所以这男的来拆台了。 想到这，杜康正色说道：“这位先生，我不清楚你和这位小姑娘有什么误会，但有一点我很肯定，她不是你口中的那种人，我们之间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是什么人我很清楚。” 杜康当然知道一百朵百合花要一千来块钱，这怪不上弯弯，是他自己说的今天是结婚纪念日，想要隆重些，弯弯才出了这个主意，而在这之前，弯弯从没有让他花什么冤枉钱。 第一次买花，弯弯也只是推荐了十一朵玫瑰加一朵百合和一朵铃兰，还不到一百块钱；第二次弯弯也只是推荐了九朵百合花，同样没到一百块钱。 而这一次，弯弯也是问过他价钱方面有没有上限之后再建议他包买一百朵百合的，因此，完全怪不上弯弯嘛。 凌含章见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傻子还是一心维护弯弯，只得摇了摇头，保持了沉默，他倒要好好看看，一会这丫头到底要跟他解释那天的事情。 还别说，凌含章的耐性真不错，守了半个多小时愣是没动地方，亲眼看着弯弯把一百朵白的、粉色、黄的花打包成了一个漂亮的心型造型的花篮，心下甚至还感慨了一句，这丫头的手还够巧的。 自然，这个心型造型的花篮也得到了杜康的首肯，“真不错，没想到你的手这么巧，不仅会做吃的，插花的手艺也正经不错。” “杜先生喜欢就好。今天让杜先生破费了，好在本店有个规矩，买一百朵以上的花可以打九折。”弯弯笑道。 “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个折扣的，你可别因为我担了责任。”杜康一开始并没有听弯弯说过折扣的事情，所以以为弯弯是听了凌含章的话过意不去才给他打个折扣。 而他知道弯弯只是一个小小的店员，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不会，杜先生放心吧，规矩在这写着呢。”弯弯指了指墙上的规则说明。 杜康看了一眼，确定无误后，这才点点头，掏出一张信用卡来付账，随后他又拿出一张粉票子，“这是鱼丸的定金。” “这次真不用这么多的，上次我就已经够不好意思了。”弯弯想把钱退回去。 杜康笑了笑，拎起花篮就往外走，“没关系的，你的手艺绝对值这个数。” 弯弯有心追上去，忽一眼瞥见了一旁站着的凌含章正一脸嘲讽地看着她，她干脆歇了这心思。 第二十七章·圆谎 凌含章见弯弯一脸坦然地把这张粉票子放进了自己的兜里，不知怎么只觉一股浊气直往上涌。 这丫头果然是无可救药了。 “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坑蒙拐骗偷，你可是样样不拉啊，你倒是真能利用你这张漂亮的脸蛋。” 这话可是够难听的，弯弯很快变了颜色，刚要反唇相讥，忽而想到了什么，向对方鞠了一躬，陪笑道：“李先生，对不起，上次在派出所是我不对，我不该冒充你的女友，可我当时也确实有急事，没办法，只好撒了一个谎。” 咦，不对啊，这画风明显不对。 凌含章没有等到意料中的狡辩和争吵却等到了弯弯的主动认错，委实有点讶异。 这丫头准是又在搞什么鬼。 其实，这一次凌含章还真是冤枉弯弯了，弯弯的确是动了和对方修好的念头。 一而再，再而三，两人如此频繁地遇上，偏对方又是一个很执拗的性子，弯弯预感到了这一关不太好过。 而她现在不比从前，她有固定的工作了，万一这该死的李伟三天两头跑来捣乱，这生意她还怎么做下去？ 今天是运气好，碰上杜康，要换了任何一个人，只怕这笔生意都做不成，传到老板耳朵里，她还怎么待下去？ 于是，她只得忍了这口气。 可她是忍了，凌含章却没想就这么放过她！ 看到对方眼中的怀疑，弯弯只得把自己妈妈搬出来，“当时我急着给我妈妈送饭，她刚做完一个大手术，饿不得，也急不得气不得，我担心等警察叔叔们录完口供再回医院她就该崩溃了，没办法，我只好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弯弯的话令凌含章想起了自己的初衷，连着两次在医院碰上弯弯，他也是猜到了弯弯家有亲人生了重病，甚至还想着用不用找个机会帮帮她。 算了，这丫头看着年龄也不大，本该是坐在教室里的年纪却出来打工讨生计，可见她也确实有难处，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愿意学好，就当给她一个机会吧。 一念至此，凌含章决定大度些放过她。 不过放过归放过，该问清楚的还得问清楚，要知道有个问题到现在还在困扰他呢。 “好，就算你事出有因，我不跟你计较，我只想知道，当时你是怎么把我钱包偷出去又放回来的？” “我没偷，我都说了我不是小偷，我哪会偷东西，是那……”弯弯刚要开口说是那两个小偷偷钱包时让她看到了里面的身份证和照片，可转而一想，对方既然提出了这个问题，肯定是已经向那两名小偷求证过了。 不行，这个谎她不能撒，万一他把那两名小偷找来对证，她没法圆下去。 可也不能什么也不解释吧？ 这时的弯弯恨死了自己，当时找个什么借口不好，干嘛非要找个这样的借口，这下她怎么圆过去？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彼时弯弯只想着早点离开，想着世界这么大，两人再遇上的概率不大，可谁知道这才多长时间她又被他逮个正着，偏偏他又再次误会了她。 等等，误会就误会，她怕他做什么？ 不行，万一他和她死磕上了怎么办？ 弯弯正天人交战时，凌含章开口了，他可没耐性等弯弯去现编排什么谎言，他要的是事实。 “是什么，怎么不说了？” “是蒙的。”仓促间，弯弯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理由。 “蒙的？”凌含章显然不相信这个说辞。 这丫头也太狡猾了，居然又想骗他，亏他还想放过她呢，差点就又上当了。 “怎么蒙的？”凌含章继续问道，他倒要看看，这丫头到底怎么自圆其说！ 弯弯见对方的语气一下冷了下来，也知道对方是生气了，准是看出她撒谎了。 “就这么蒙的呗，你也说了，坑蒙拐骗偷，我一样不落，可不就是蒙的！”弯弯干脆不解释了，因为她委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欧阳弯弯，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别指望我会放过你，首先，这工作你别想做下去了。”凌含章也恼了，他就不信治不了这个丫头！ “凭什么呀？你以为你是谁？”弯弯也恼了。 “就凭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撒谎，就凭你的坑蒙拐骗偷，你若是不信，我们就试试。”最后几个字凌含章是咬着牙说的。 弯弯可不想跟他去试这个，家里还等着用钱呢。 因此，弯弯毫不犹豫地服软了，“就是蒙的，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全国排名第一的姓氏是李，重名最多的是李伟、张伟什么的，于是，我就蒙了一个李伟，不过你那个女朋友倒不是蒙的，我在医院里见过她扶着你，穿的就是一身白大褂。” 事实上，那天弯弯压根就没有看清那个女孩的样子，也不敢确定对方就是他的女友，可为了增加她话里的可信度，只得把那一幕搬了出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本事，蒙的，你可真会蒙啊，这你都能蒙对了，你该不会想告诉我，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咒我出门被车撞也是蒙的吧？” “对啊，你不说我还忘了，那次我也蒙对了吧？还有，我跟你讲，那天我之所以去赌钱，根本不是为了骗那个女的钱，而是想帮她把钱赢回来了，因为我知道自己蒙对的概率还是挺高的。”弯弯趁机为自己辩解了一下，言辞中不乏一丝得意，因为她找到了可以自圆其说的办法。 “是够高的，要不你怎么会知道方才那位先生的父亲是喜欢曹操而不是一个酒鬼呢？”凌含章冷笑道。 真是见鬼了，他居然有几分信了弯弯的说辞。 因为那天的赢钱是真的，他被车撞上也是真的，且方才那买花的傻子也说他父亲喜欢曹操是真的，这么多真的都凑在了一起，该怎么解释呢？ 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神奇之人呢？不管她说什么都是金口玉言，都是对的？ 第二十八章·神人 凌含章不信这个邪。 不过由于工作习惯使然，他并没有冲动地向弯弯求证或辩驳什么，因为他知道，这个丫头狡猾着呢，十句话里有能一两句真话就不错了。 冷静下来的凌含章一面打量着弯弯一面细细地回忆起和弯弯的那几次短短的交锋。 第一次交锋是因为他亲眼看见弯弯赌钱押中了，再一听周围人说她每次都押中了，指责她是一个托，所以他才上前管了这闲事，因为当时他也认为一个十七八岁的普通小姑娘根本没有如此眼力。 第二次杠上是因为他的手机从弯弯的书包里翻出来，而他又亲眼看见弯弯和那两个小偷说话并一起上的公交车，所以才会认为弯弯是他们的同伙。 尽管事后看来是他误会了她，可弯弯冒充他女友一事怎么也解释不通，因为弯弯不但蒙对了他的名字，还猜中了他的年龄和女友的照片。 如果弯弯不是事先看过他的钱包，怎么可能蒙这么准？而且还是一次蒙对了三件事，不对，应该是四件事，名字、年龄、女友照片和女友穿的衣服。 这可能吗？ 凌含章摇了摇头。 扪心自问，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特殊训练，赌钱那件事他或许可以做到不失误，甚至从方才那个买花先生对自己名字的调侃以及弯弯的回答中，他也能猜到那傻子的名字应该叫杜康，经济条件不错，大致年龄在三十五六，可精准的年龄和职业以及对方的家庭他就一无所知了。 所以他绝不相信弯弯关于蒙的说辞。 还有一点，凌含章记得很清楚，当时弯弯的表情很笃定，压根就不像是在蒙！ 不是蒙，那就是说这丫头还是看过他的钱包了，只是她为什么要不承认呢？ 还有，既然她要偷他的钱包，为什么又要放回去呢？要知道当时他钱包里有两三千块钱，足够一般的小偷小摸乐个屁颠屁颠的了，可这丫头却愣是一张没拿。 这说不过去啊？ 难道只是为了戏弄他？ 可这更说不过去了，有必要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吗？ 还有，弯弯到底是从哪练的这一手神偷技艺？ 既有这神偷本事，她又为什么来花店做一个小小的店员？ 凌含章越想越头疼，越想越是一团乱麻，因为不管哪个解释都无法自圆其说。 弯弯见凌含章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也猜到他准是在分析自己的说辞，这个时候的弯弯不免又有几分后悔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说辞里肯定有很多漏洞，是经不起推敲的。 想了想，弯弯主动出击了，“这位李先生，你想买什么花？用不用我帮你建议建议。”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是来买花的？”凌含章被打断了，有点不太高兴，斜睨了弯弯一眼。 “进花店不买花做什么？”弯弯也送了对方一个白眼。 不过心下却有点狐疑，难道他是特地找到这来的？ 这话倒也对，凌含章意识到自己又冲动了，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丫头，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和自持就会破功，真是见鬼。 想到这，凌含章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弯弯主动开口要帮忙，他不妨将计就计，试试这丫头到底有多大本事，她不是说她能蒙吗？那就让她蒙蒙看。 “好啊，你帮我选一束花，要是满意了，我就放过你。”凌含章出了一个难题。 弯弯再次白了对方一眼，这不明显就是存心刁难吗？ 可不满归不满，弯弯还是中规中矩地问道：“李先生打算买花去看谁？” “你不是能蒙吗？”凌含章弯了弯嘴角，进门到现在，他的心情总算有了点好转。 “你？”弯弯瞪眼了。 “我什么我，我要都告诉你了，我怎么考验你蒙的本事啊？”凌含章的嘴角弯了个更大的弧度。 见此，弯弯只得闭上了眼睛，很快她就看到了一男一女在一起吃饭的画面，尽管也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弯弯看出来两人是情侣关系。 等等，这什么意思？ 难道这扫把星的女友就住在这个小区？ 不会这么衰吧？这岂不是说两人以后经常有碰面的时候？ “你，住在这小区？”弯弯有点不死心，试探道。 “你不是会蒙吗？”凌含章依旧没好气。 不过弯弯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是啊，他怎么把这件大事忽略了，这丫头怎么找工作找到他家门口来了，这也太巧了吧？ 不对，方才那酒先生好像说这丫头做什么丸子味道不错，给了一百块钱的定金，难道这丫头也住在这小区了？ 有心想打探一下的凌含章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不管是不是，都跟他没关系，他是一个有女友的人，尽管两人目前还没有领证，可在一起多年了，他早就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妻子。 一念至此，凌含章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行为有点出格了，不管这弯弯是什么人，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她能不能改好是她的问题，毕竟这是她的人生，不是他的人生！ “能不能稍微快一点，我还有事呢。”凌含章知道郑彦今天下正常班，所以想早点回去布置一下房间，顺便营造点气氛，不管怎么说，这两年他是亏欠了她。 “好的。”弯弯一听对方着急走，顿时脚步轻快地走向了黄玫瑰，她选了十六朵黄玫瑰，正要加点叶上花和洋桔梗时，凌含章不高兴了。 “干嘛用黄玫瑰，一般不都是用红玫瑰吗？” “红玫瑰有红玫瑰的寓意，黄玫瑰有黄玫瑰的花语，像你这种性格的人一看就是不常买花，所以你今天来买花准是想给你女朋友一个惊喜，我猜不是你得罪了你女友就是今天对你们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因此，为了稳妥起见，我替你选了黄玫瑰，因为黄玫瑰的花语是为爱道歉，而洋桔梗的花语是不变的爱，所以这束花应该很切合你。” 凌含章听了这话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下弯弯，随后又打量了下自己，他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还是说，他真的碰到神人了？ 可惜，没等凌含章有进一步的试探，店里又来人了。 第二十九章·提议 弯弯见到凌含章瞪大眼睛上下打量自己，顿时意识到自己似乎又多事了，正不知该如何收场时，王佳琪和王红两个同时回来了。 看到她们两个，弯弯松了一口气，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解释了一句，“我蒙的，我们每天都要接待好几十个顾客，什么人经常来买花什么人很少来什么人是第一次来时间长了很容易分辨出来，不信你问问我这两个同事。” 王红和王佳琪一听这话便猜到弯弯准是又碰上什么茬子，忙点头附和，尤其是王红，看见凌含章时眼睛放光，笑眯眯地蹭了过去，瞟了一眼弯弯手里的黄玫瑰，“哟，帅哥，向女朋友道歉呢？” 凌含章看着凑上前的王红，眼睛一冷，不动声色地退了两步。 不过王红的话倒没有白说，至少凌含章明白了弯弯没有骗他，黄玫瑰确实是用来向女友道歉。 至于别的嘛，还有待于再考证，只是这种情形下，凌含章没法留下来了。 凌含章一走，王佳琪和王红立刻围了过来，“弯弯，这男的是谁？太帅了。” “No，No，不仅仅是帅，简直太有型了，太酷了，太man了。”王红犹自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 “喂，醒醒吧，有这么夸张吗？”弯弯狐疑地问道。 事实上，她还真没仔细看过对方，只是对他的大高个印象比较深，因为南方人很少有这么个子高的。 “拜托，你把‘吗’字去了好不好？这么有型有款的大帅哥站在你面前你居然没犯花痴？”王红摇摇头，表示不解。 “切，花痴能当饭吃？”弯弯很不以为然地嘲讽了一句。 其实，倒也不是她清高，主要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男人对她来说就像是绝缘体，既然无缘，她干嘛要在男人身上浪费精力？ 尤其是她偏又长了一张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如花似玉的脸，因此她更是万分小意，生怕一个不小心害了对方。 “也是，花痴又不能当饭吃，我还是好好琢磨琢磨自己的出路吧。”王佳琪坐在椅子上，蔫蔫地说道。 原来她们两个今天去面试了，可惜，两人第一轮就被淘汰了，王佳琪是因为学历低，而王红则因为长相和身高。 当然了，对方也没有如此直白地拒绝王红，只是说她不符合公司的条件。 “什么公司啊？”弯弯随口问了一句。 “一家贸易公司。”王红说道。 弯弯听了没吱声，因为她对这方面一无所知。 “算了，以后我还是去应聘那些导购什么的吧，如果卖的好，加上提成一个月也不少挣。”王佳琪郁闷了一小会，很快又振作起来了。 “我呢？”王红看了看自己矮墩墩的身材，想吐槽都没有力气。 “别着急，弯弯常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有学历有才华，肯定不会一直这样的。”王佳琪劝了她一句。 “我哪能跟弯弯比？”王红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桌子前，正要一屁股蹦上去时，忽然发现桌上摆的英文杂志上有一张名片，于是，她把名片拿了起来，还没看先调侃了一句：“这又是哪位帅哥送的？” 因为这样的先例有过两次了，第一个是中介那个叫石磊的小伙子，为了和弯弯套近乎，也来买过两次花并给弯弯扔下了一张名片，美其名曰说弯弯下次想租房好找他；还有一个是住在后面小区的，是开饭店的，大约三十岁出头，来买过一次花之后也给弯弯留下一张名片，说以后弯弯有了难处可以随时找他。 当然了，这两张名片最后都被弯弯扔掉了。 而杜康这张名片之所以暂时还留了下来，并不是弯弯对这个人有什么特别想法，而是她得联系他来取货呢。 可谁知弯弯正要开口解释时，只见王红突然几步蹦到了弯弯面前，“弯弯，这是不是那个Burberry先生的名片？” “我看看，我看看。”王佳琪一听也有兴趣了，因为她见过那人，当时还是她接待的他呢，可惜的是，他对她的表现不满意，这才给了弯弯机会。 “你怎么会猜到是他？”弯弯没想到这王红这么敏感，居然一下就猜中了。 王红给了弯弯一个白眼，“你忘了我给他取的外号？他穿的风衣拎的包和用的钱包都是Burberry的，还有那天我帮他送鱼丸到车上，他车子前面放了一个Burberry香水，而且前座还有两个Burberry的购物袋，当时我就想这人真有钱，没想到他居然是Burberry的代理商。” 弯弯见王红兴奋地拿着名片亲了一下，还以为她是看上了他，有心想提醒她一句对方是有老婆的，可又担心这话说出来她伤到王红的自尊，于是，她只得拐着弯说道：“至于吗？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弯弯，我的好弯弯，你不知道，他是代理商，手下肯定有好几个卖场的，卖场，卖场。”王红抬了抬下巴，做了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知道自己误会了对方，弯弯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她对王红的提议倒是有点点动心了，主要是她知道那个凌含章住附近后，委实不想再留在这个花店了。 当然了，目前她肯定动不了，怎么着也要等妈妈把这几个疗程的化疗做完，毕竟不是每一个老板都像王春爱这么体谅她。 还有，她若要走，肯定得提前跟王春爱说一声，让她有个准备，找到接替她的人。 正走神时，王佳琪问出了关键的一句话，“可人家也没说要招人啊。” “所以这才要用到弯弯啊，弯弯，他对你印象不错，都给你留名片了，肯定是想让你跳槽去他的卖场，毕竟像你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店员可不太好找。”王红自顾自地说道。 不过她有一句话说对了，弯弯的确是一个好店员，人漂亮不说，难得的是会说话，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她都能把对方答对满意了，就连老板都说，自从弯弯来了之后，店里的生意明显好转了，为此，王红还戏谑让老板给她们发点奖金呢。 第三十章·适得其反 分析完杜康留这张名片的用意，王红又凑到了弯弯面前，她想知道对方跟弯弯说了什么。 “不好意思，你想多了。”弯弯推开了王红的脑袋，“人家只是又定了一百块钱的鱼丸，告诉我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给他电话。” “切，那他也是对你有好感，否则的话那天干嘛非要花一百块钱买你五十块钱的东西？而且挨宰了一次不够又送上门来了，傻子也知道他准是对你有什么想法了。”王红越分析越觉得有道理。 “打住，人家是有老婆的人，今天来买花还说是结婚纪念日呢，你可别想歪了。”弯弯正式警告了王红一句。 她连单身男人都不想要，更不会去插足别人的家庭了，这种事情打死她也不会去做的。 “弯弯说的对，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外面的男人这么多，干嘛非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王佳琪挺了弯弯一句。 “干嘛，干嘛，你们两个想多了吧，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不知道他有了老婆，我就是想借光找个工作，绝对没有你们说的歪心思。”王红有点急了。 原来，她父母早在她上小学时就离婚了，起因就是因为她爸爸嫌她妈妈长得丑，和自己的一个客户勾搭上了，因此抛妻弃女了。 所以要说到对小三的痛恨和不齿，在场的三个人就王红体会深。 王佳琪倒是知道一点她的身世，见她急了，便帮着打了个圆场，“好了，不说这件事了。弯弯，不如趁着王红在，你先回家给你妈妈做点吃的吧。” 王红一听这话也忙答应了，因为那次她们两个跟着弯弯回家吃饭，知道欧阳丽一天要少吃多餐而且每顿只能吃流食后，对弯弯很是鞠了一把同情的泪，从那之后，两人都很照顾弯弯。 “也好，回头我给你们两个带点饭来，我家还有不少鱼头鱼尾。”弯弯说道。 米饭花不了多少钱，而这些鱼头鱼尾又都是做鱼丸剩下的，弯弯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因此只要有机会她就会给王红或王佳琪带饭，因为她知道这两人平时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 果然，弯弯这么一说，王红更是高兴了，忙推了她往外走。 再说凌含章抱着一束黄玫瑰从花店回家后，第一件事是放下花束，随后进书房打开电脑，趁着开机的空档把自己外套脱了，然后坐到电脑前，点开了电脑里的安保装置。 这套安保装置是他自己的杰作，倒不是他怀疑郑彦什么，而是跟他自己的工作性质有关，不过因为他的工作性质目前为止就连郑彦也不是很清楚，所以这套安保装置他也就没有告诉郑彦。 看着看着，凌含章忽然拧了拧眉头，原来他看到郑彦打电话抱怨他的镜头，也看到郑彦换上了一条漂亮的黑色连衣裙，随着镜头一拉，又看到郑彦醉醺醺地被人扶着进来了，尽管是几个女孩子，可他也不高兴，因为他不喜欢女孩子喝酒，尤其是喝醉。 紧接着，随着他鼠标的移动，电脑里又出现了一个别的画面，一男一女把郑彦送回来，这女的凌含章倒认识，是郑彦的同学，也是她的同事，叫钟意，可这男的是谁？ 尽管这两人进屋后并没有落座，但这男的却扫视了一眼整个客厅，不知为什么，直觉上凌含章不喜欢这人。 好在这两人并没有待多久，而后面的画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因此凌含章关了画面放下鼠标进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凌含章给郑彦打了个电话，说他要去接她下班，顺便去外面吃顿好的。 他也是看了方才的画面，觉得自己近来确实有点忽略郑彦了，所以想弥补她一下。 “今天就算了，家里有鱼丸，你等我下班买几样青菜，我们就在家吃火锅。”郑彦在电话那头说道。 没办法，她也不会做饭，再说她平时工作这么忙，到家就想睡觉，哪还有心思去做饭？ 偏凌含章又是一个对吃比较挑剔的人，不喜欢下饭店，因此他们两个在家里多半是去超市买几样半成品，回家简单加工那种，要不就是吃火锅。 好在凌含章是北方人，对火锅比较认可，而且火锅的调料有很多种，可以换着花样吃，压根就不用厨艺。 凌含章一听有什么鱼丸，倒也打消了去出去吃的念头，转身进了浴室把自己换下的衣服放进了洗衣机里，然后拿起墩布开始擦地了。 这个习惯是在部队养成的，部队里什么都要规规矩矩干干净净的，因此他看不得家里脏乱。 一个小时后，凌含章把家里的地全部擦了一遍，顺便把客厅的东西也整理了一遍，正打算再去冲个凉时，郑彦进家了。 由于凌含章打算给郑彦一个惊喜，因此他把这束黄玫瑰摆正了客厅最显眼的茶几上，而郑彦倒也没有辜负他，进门后脸上的笑意还没有下去呢便看见了这束花。 “你去花店了？”郑彦心里咯噔了一下。 “啊，就小区门口的花店，你猜我今天碰上了谁？”凌含章倒是也没想瞒她。 郑彦一听这话便猜到两人准是遇上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说来也真是怪事。 一个极少买花的人居然破天荒跑去买花了，偏偏早不去晚不去，就弯弯来了以后才去，说实在的，要不是太了解自己的男人，郑彦真有点怀疑凌含章是故意跑去见弯弯的。 “怎么啦？今天又特别忙特别累？”凌含章见郑彦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体贴地接过她手里的菜并单手抱住了她。 “还好，饿了没？我去洗菜。”郑彦推开了他，换了鞋子，又伸手来接这袋菜。 “我去洗吧，你去冲个凉，休息一下。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喜欢这花吗？”凌含章见自己的心意被忽略了，有点不甘心。 “喜欢。对了，你还没说你今天碰上谁呢？”郑彦走到茶几前捧起了这束花。 还别说，不管是花的品种还是颜色的搭配，都看得出来是用了心思的，唯其如此，郑彦才更觉得堵得慌，因为她觉得准是凌含章对弯弯说了什么弯弯才会刻意选了这代表歉意的黄玫瑰。 而郑彦是决计不喜欢他们两个的私事被第三个人知晓的，尤其还是一个陌生的外人。 第三十一章·小题大做 其实，一个陌生的外人只是郑彦自己对弯弯的定义，凌含章却不这么想。 至少，这一刻的凌含章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弯弯，并没有意识到这束花和弯弯这个人对郑彦带来的冲击。 当然了，凌含章的满脑子都是弯弯并不是说他对弯弯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而是说他仍沉浸在弯弯带给他的困惑中。 “还能有谁？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找了她这么长时间，没想到今天居然无意中碰上了，你猜怎么着？” 凌含章先是把他在花店发现弯弯又在骗人的经过学了一遍，“你说那傻子也是，居然不信我的话，还护着那丫头。” “这有什么，现在送九十九朵一百花很常见，还有送九百九十九朵的呢，兴许是那男的自己提了什么要求。”郑彦相信弯弯不是这种人，为她辩驳了两句。 凌含章倒也没再纠缠这个问题，他在意的是弯弯那套说辞以及最后关于这束花的考验。 总之，凌含章的脑子里有太多的疑团，越分析越是一团乱麻，不管是弯弯的说辞还是他自己的推断，哪个都没办法解释得通。 因此，凌含章想请郑彦这个局外人帮他分析分析，不是有一句话叫旁观者清吗？ “你的意思是你什么也没跟她说，她自己猜出来你很少买花，然后自作主张帮你选了这束花？”郑彦的重点跟凌含章不在一个点上。 “是，我这不是想刁难刁难她吗？谁叫她说她没有偷过我的钱包，是蒙的我的名字和年龄还有你的照片。”凌含章最想不通的是这件事。 郑彦一听这话来兴趣了，因为她也认为弯弯不像是会去偷钱包的人，直觉上，她更倾向是两个小偷说谎了。 “阿章，你为什么相信那两个小偷的话而不相信弯弯呢？” 凌含章回忆了一下那天在车上以及后来在派出所的情形，摇了摇头，“那两人没有道理撒谎，如果真是他们两个偷的钱包，我钱包里的钱肯定剩不下，那是两个职业小偷。况且，如果真是他们偷的，他们还得打开钱包让那个丫头看一眼，而那时我就在他们身边，这种事情不可能瞒过我。” “这话倒也说过去，那会不会出现第三人，也就是说除了弯弯和那两个小偷，还有第三人出现，是那个人偷了你的钱包不小心被弯弯看到了。”郑彦沉吟了一下，说道。 “第三人？”凌含章变了变颜色。 这些日子他一直想的念的都是弯弯，压根就没琢磨过第三人。 果真是第三人的话，那就坏了，这说明他被人跟踪上了，而且对方既然能不动声色地从身上盗取钱包，也就能随时要他的性命。 话句话说，他暴露了。 不对，果真如此的话，弯弯为什么要撒谎说是自己蒙的，难道她就不能告诉他说是看见别人偷了他的钱包，还是说她被人警告了，或者说是她本身就被人控制，还有一种可能她就是对方的人，所以他们才会接二连三地碰上。 不行，不管这弯弯是什么人，他都不能冒这个风险。 凌含章刚拿出手机来要把电话拨出去，郑彦一把按住了他，“干嘛？” “我打个电话，让人去查查这个欧阳弯弯，这丫头身上的疑点太多。” “不用这么费事。”郑彦见此便把弯弯和钟意合租房子，带着她妈妈在花城医院化疗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家人口好像很简单，好像就母女两个相依为命，据钟意说，就是从赣省那边的乡下来的。对了，她本来考上了帝都的大学，因为她妈妈的病给耽误了。还有，她现在的这份工作是她妈妈的一个病友女儿介绍的，为了贴补家用，她还利用空余时间做点鱼丸去卖，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疑点？” 郑彦想不明白凌含章为什么如此小题大做，于是，她把她知道的关于弯弯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 赣省、农村，胃癌病人，打工，这些虽说没有什么疑点，可她和钟意合租房子一事就有些古怪了，而且两人偏偏把房子租到了他的小区，这真是巧合？ “房子是你告诉钟意租的还是她们自己要租的？” “钟意也是租房时临时碰上弯弯的，弯弯说是因为这份工作所以才在这个小区租的房子，而且听钟意说，她就打算租半年，等她妈妈化疗结束就不租了。” 凌含章听了郑彦的解释不置可否，不过沉吟了一下，他打算暂时先放下这件事，正好这两天他也有空，可以去侧面了解些弯弯的事情。 于是，拿定了主意的凌含章把郑彦推进了浴室，而他自己则拎着那袋菜进了厨房，别的活不会干，洗菜洗碗还是会的。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坐在了餐桌旁，见郑彦从冰箱里拎出了一袋丸子，凌含章忽然想起了方才的对话，“这鱼丸该不是就是你从她那买的吧？” “还真是，你尝尝就知道了，味道真不错。”郑彦心结已解，心情顿时也轻松多了，也能客观地评价弯弯了。 凌含章听了这话用筷子夹了几个鱼丸放进了锅里，水开后夹起来吹了一下，然后送进了嘴里。 郑彦的这句“慢着”刚喊出口，只见凌含章一口把鱼丸吐了出来，并把舌头伸了出来，“烫死了，里面怎么还有汤汁？” “这是人家独家秘制的，里面的鱼汤味道可鲜美了，你得这样吃。”郑彦小心地示范了一下。 凌含章哪能真不会吃，他一开始是没想到里面有汤，不过说真心话，这鱼丸的手艺确实不错，味道鲜美不说，还有一点点的弹性，一吃就是真材实料做的，比外面卖的强多了，难怪那傻子一下预定了一百块钱的。 凌含章正是能吃的年龄，又是一个军人，平时的训练也大，因此他的饭量比普通人大不少，故而这一袋鱼丸有一大半进了他的肚子，吃饱喝足之后，他拿定了个主意，明天也找那丫头也定一百块钱的去，正好多了解了解她。 第三十二章·打探 次日上午，弯弯因为要给杜康完成那一百块钱的鱼丸，于是，她又和王红换了一个班，一早便去了农贸市场。 而凌含章送走郑彦后闲着没事又来了花店，刚要在花店外面查探一下弯弯到底来没来，谁知一下被眼尖的王红发现了，王红忙出来把他迎了出去。 仓促间，凌含章倒是也找了一个好理由，说是昨晚女友对那束花很满意，两人和好如初了，所以他是来感谢弯弯的。 王红难得近距离接触到如此爽心悦目的大帅哥，因此，尽管凌含章的气场比较冷，一脸的疏离，可王红仍是花痴的不行。 可巧这会也没什么生意，于是，为了留住对方，王红挑了几件弯弯的事例来说。 第一件就是杜康，不过王红并没有记住杜康的名字，而是依旧以Burberry先生来命名。 偏一旁的王佳琪也跑过来凑热闹，说起杜康第一次进店的情形。 凌含章的本意就是来打探弯弯的日常，因此，尽管他很不习惯女孩子两眼放光地盯着他，更不习惯两个女孩子同时对着他叽叽喳喳个没完，可为了听到点有用的信息，他只能咬着牙忍了。 “你的意思是那位Burberry先生一开始也不知道要买什么花合适，是欧阳弯弯主动提出来要加什么花的？”凌含章确认了一遍。 “对啊对啊，我跟你讲，我们弯弯就是有这本事，不但人长得漂亮，也会说话，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很喜欢她。”王红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当然了，要说半点不羡慕弯弯是假的，但她却从不嫉妒弯弯，因为她知道弯弯的命比她还苦呢。 这不，刚想到弯弯命苦，凌含章就问起了弯弯的家庭情况。 “这个我们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她有一个妈妈和外婆，没听她提过爸爸，她妈妈的事情一直是她在跑前跑后的，没有人帮她，唉，可惜了。”王佳琪说道。 “可惜什么？” “可惜她那么爱学习，要是可以继续念下去，一定可以考一个好大学。”王红猜到了王佳琪要说的肯定是这件事。 “你们怎么知道她爱学习？”凌含章显然对这个问题持有疑议。 如果真爱学习，怎么可能会一次又一次在这些骗子或小偷周围打转？ 王红见凌含章不信，顺手拿起了弯弯常看的这本英文杂志递过来，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注释，不管是中文还是英文，字体都很漂亮工整。 凌含章接过杂志翻了翻，农村人，没有父亲，爱学习，这些貌似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了她？ “对了，能不能冒昧问一句，你们在这上班一个月能挣多少钱，有提成吗？”凌含章想起了昨天的那一百朵香水百合。 “没有，要有提成就好了，我们一个月就拿二千五百块钱，帅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工作可以介绍给弯弯？”王红看出凌含章对弯弯很有兴趣，试探了一下。 没有提成，这个答案有点在凌含章的意料之外，也就是说，昨天真是他误会了她。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丫头貌似真会蒙，总能猜到对方心里想什么，此时的凌含章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难道这世上真有人会读心术？ “对了，你们和她成天在一起，有没有什么人来找她？”问完之后，大概觉得这话有点太生硬，凌含章又解释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她长这么好看，应该会有很多人追她吧？” “还真是有几个，不过我们弯弯都没看上，她除了正常的业务往来，从不跟男的说笑。”此时的王红被男色所误，完全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是有女朋友的，还想着帮他和弯弯搭个桥呢。 不得不说，王红的眼睛还是比较毒辣的，她看出来凌含章身上穿的衣服是范思哲的，一看也是有钱人，关键是还年轻。 倒是一旁的王佳琪保留了一丝清醒，在凌含章问到有没有人追弯弯，忽然警醒了，“喂，你打听这么多弯弯的事情干嘛，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这话问得凌含章一囧，好在他反应快，“我是替一个朋友问的。” “你朋友是做什么的？”王红追问道。 这时的她也清醒过来了，很是鄙视了一把自己。 “不好意思，这个暂时保密。”凌含章见问不出什么有新意的话来，找了个理由告辞了。 从花店出来，凌含章直接去了医院，让郑彦找个借口把钟意带出来一起吃中饭。 席间，凌含章示意了一下郑彦，郑彦便开口向钟意打听起弯弯的事情来。 可惜，钟意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她提供了几点信息，一是弯弯和妈妈姓，都是姓欧阳；二是欧阳丽以前是在镇上卖水果为生，日子虽不富裕，可也勉强过得去，只是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一场病掏空了所有的家底还未必够；三是弯弯的学习成绩很好，考上了帝都师大，因为给妈妈治病，不得已办理了一年的休学。 “帝都师大，这分数不低啊？”郑彦惊呼了一下，亏她还一直以为是一座不入流的三本院校呢。 “是，真是可惜了，我听弯弯妈的意思，弯弯想利用休学这一年的时间打打工，多挣点钱，好给她妈妈减轻点负担，没看她又是卖花又是做鱼丸又是在露台种菜的，说实在的，现在的小孩真的很少有这么懂事能吃苦的。”钟意感慨道。 “不会吧，她才多大，你说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她哪来的这些时间？不出去玩吗？”凌含章问道。 “没听说她出去玩过，除了带她妈妈去医院就是去花店，要不就是去农贸市场，她一天要上班要伺候她妈妈还要做点鱼丸挣钱，哪有时间出去玩？”钟意摇了摇头。 凌含章也暗自摇了摇头，这女孩子的生活很简单，应该不是他想象的那种人。 只是如此一来，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弯弯到底是如何知晓他钱包里的东西呢？ 琢磨了一下，凌含章打算接触一下弯弯的妈妈，好在有个现成的理由，订做鱼丸，他可以带着郑彦直接找上门。 第三十三章·教导 再说这天上午弯弯去了农贸市场，考虑到杜康给她的是一百块钱，于是，弯弯买了一条青鱼后又买了两斤鲜虾， 她打算做点鱼丸和虾滑。 虾滑是她来花城后现学的，还是在陈水兰家陈水兰教她的，说这个东西营养价值高又好消化，因此在她家住的那段时日没少做。 这天上午，因着做鱼丸又做虾滑的，弯弯到花店时都过两点半了，好在她提前给王佳琪打了个电话，让王佳琪替她顶半个小时的岗。 只是弯弯没想到的是，她到花店时王红也没走，这两人都在等弯弯，她们是想八卦些凌含章的事情。 虽说平时来花店的男性也不少，可像凌含章这么年轻这么有品味且又长得帅的精品委实不多，这样的人对弯弯有兴趣，想想就觉得好激动。 “打住，昨天你们不是知道他有女友吗？”弯弯没想到这个叫李伟的人这么快又上门来打探她，不由得头疼起来。 “是，他说了，是他一个朋友看上你了，我们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跟他认识的，他是做什么的？”王红抢着问道。 “这种蹩脚的借口你们也信？”刘梦在一旁看不过眼了，插了句嘴。 “就是，我除了在医院就是在花店，你们说，我哪有机会去认识什么陌生的男人？不过我倒是好奇，他到底跟你们说了些什么你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激动。”弯弯问道。 她是想从凌含章的谈话中判断出他下一步会做什么，还有，对方如此紧追不舍的，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可不认为对方是真的看中了她。 得知对方又是问她的日常又是问她的家庭状况，弯弯也被他搞糊涂了，这人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比派出所的警察还问的细，还有，他在防备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的弯弯很快放下了这件事，她可没这闲工夫，送走王红和王佳琪后，弯弯给杜康打了个电话，然后一心一意地帮着刘梦清理一些快枯萎的鲜花。 见只剩下弯弯一个人，刘梦问起了弯弯的打算，这些日子冷眼看着，她发现弯弯尽管年龄小，可做事做人都很实在，也能吃苦，很是难得。 只是有一点，这个小姑娘太招人了。 知道弯弯还没有成年，家里又有一个病重的妈妈，因此刘梦有些担心这孩子走错了路，毕竟在残酷的现实生活面前，有几个人还能保持自己的初心和本心？ “现在谈打算有点早，我妈化疗这段时间我肯定不能有什么想法，化疗结束后我会送她回老家，然后回来找份有提成的销售工作，争取多攒点钱，我得把妈妈治病的钱预留出来后才能回学校念书。” 自从听王红说卖奢侈品或卖化妆品一个月可以挣到一万块钱后，弯弯还真动了这个心思，她想再休学一年，争取挣到十万块钱留给妈妈备用，然后再去念书。 至于念书的费用，她想利用假期或周末去打工，应该差不了多少的。 “你妈妈有你这么个贴心的女儿，真是好幸福。不过有一点你记住了，既然你一年后你打算回学校去念书，那就离那些男的远一些。弯弯，你才十七岁，又没上过大学，将来的前程还远着呢，千万别因为一时的糊涂走错了路。”刘梦斟酌了一下，到底还是提醒了一句。 她是怕弯弯年轻不晓事，被对方的一些小恩小惠迷了眼，等吃了大亏再后悔就晚了。 “我知道的，我妈妈也常教导我这个，刘梦姐，谢谢你。”尽管这种可能不太会出现，不过弯弯领了对方的情。 见弯弯答应的很痛快，刘梦笑了笑，放下了这个话题。 只是当一副精英人士打扮的杜康进店走向弯弯时，刘梦摇了摇头，苦笑一下。 杜康得知弯弯做了一袋鱼丸又做了一盒的虾滑，觉得弯弯不喜欢占别人便宜这个品质很难得，当即抽出了一百块钱要再给弯弯，弯弯自是推辞。 “拿着吧，你厨艺不错，插花的手艺也不错，我太太很喜欢，还说让我谢谢你呢。” “杜太太喜欢就好，不过这钱真不必给了，本来我就是因为心里过意不去才做的虾滑，这么一来，我下次还得琢磨再做点别的来还你这一百块钱。”弯弯也很坚持。 杜康听了这话倒是闪过一个念头，想把弯弯请去他家做家政，不过他很快想起来弯弯母亲正在化疗，肯定也离不开人。于是，他把这张粉票子放到了弯弯手里，“就当是我提前交的定金，下次有新鲜东西做好了直接给我打电话。” 见对方如此说了，弯弯只得收下这张钱，送走杜康，刘梦看着弯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刘梦姐，我只是出卖我的劳动力，没有别的想法。”弯弯主动解释了一句。 刘梦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倒是弯弯忽然想起王红和王佳琪都曾经告诉过她，刘梦有一个四岁的儿子，正在上幼儿园，每天都是她去接送，从没有见过孩子爸爸，但有一点又很奇怪，因为刘梦的房子是自己的，而且凭刘梦自己的这点工资，应该给不了孩子这么好的生活，要知道刘梦儿子上的幼儿园不便宜，好像是什么双语的，一个月的花销就得两千块钱，而且刘梦还养了一辆车，周末还带孩子去学画画什么的。 因此，王红和王佳琪都猜测刘梦可能是做了别人的小三，不过这种事情对方不说别人自然没法去求证。 可不管怎么说，刘梦能这么提点她一个外人，弯弯还是比较感动的，至少，她拿弯弯当一个后辈疼爱了，而且平时工作中对弯弯也很是照顾。 想到这，弯弯特地笑着问道：“刘梦姐，你喜欢吃卤味吗？我想做点客家人的卤味来试试水，回头你帮我尝尝鉴定一下？” “好啊，你还会做客家卤味？”刘梦没想到弯弯又给了她一个惊喜。 不管怎么说，弯弯想通过自己的劳动来挣钱，这是值得肯定的。 第三十四章·算一卦 由于刘梦要接送孩子，还得给孩子做饭，因此等她回花店都快七点了，又正好赶上一个周末，来买花的人比较多，弯弯便没有回去吃晚饭。 左右她来上班前已经把妈妈的流食做好了放电饭煲里温着，只是弯弯没想到的是，七点半，妈妈见她没回家，亲自给她送了点饭菜来。 而欧阳丽之所以上花店来找弯弯，一方面是怕弯弯饿了，另一方面是见钟意和闫博唯两人回来了，在家吃饭，她留在家里多有不便。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下午郑彦和凌含章上门了，定了一百块钱的鱼丸，当时欧阳丽也没有多想，接下了这份鱼丸的活。 可事后细琢磨了一下，欧阳丽总觉得不对劲，因为这两人陪她坐了快一个小时，话题一直围着弯弯打转，还问了些弯弯小时候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拐弯抹角地打听弯弯的身世。 于是，欧阳丽有些坐不住了，便干脆来找弯弯商量商量。 不过由于她不认识凌含章，只说是郑医生的男朋友，个子很高。 郑医生和一个大高个男的？ 弯弯很快想到了那个叫李伟的，对啊，她怎么忘了，郑医生就是住这小区的，郑医生也是有男朋友的，他们两个是一对？ 对了，那张穿白大褂的照片，当时弯弯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细看，加之那会的郑彦又是刚进大学没多久，还很青涩，所以弯弯一时没有联想到她，不过这会一回忆，还真是就是她。 原来他们两个是一对的。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李伟到底想做什么？居然在花店打听她不够又跑去了她家！ “妈，他们说了些什么？”弯弯问道。 “也没什么，郑医生问了些我的化疗反应，也夸你做饭的手艺好，别的也没什么，怎么啦？” 因着有外人在，欧阳丽也不好多说什么。 饶是这样，她也从弯弯的脸上看到了隐隐的怒气。 想了想，欧阳丽拉着弯弯出了花店，“弯弯，你跟妈妈说实话，你在外面没做什么吧？” “妈，你怎么这么问，我这一天多忙，哪有时间去外面做什么？”弯弯摇了摇头，她可不想让妈妈操心。 “那郑医生怎么会打听你小时候的事情，也打听你平时的爱好来往的人，我琢磨着你不是闯了祸自己不清楚？” “妈，我能闯什么祸？兴许是医院里哪个大夫对我有点意思，托她来打听打听吧。”弯弯临时找了个理由。 还别说，欧阳丽真信了这话。 因为她亲眼见过医院里的年轻人组队来看弯弯，也真有人开口想约弯弯，不过都被弯弯拒绝了。 送走妈妈，弯弯回到花店，一直到下班回家了，她还是没有想明白这李伟究竟是想做什么，看来，她还得找个机会用天眼好好试探试探他一下。 机会很快就来了。 因着第二天上午正当她休息，于是弯弯一早又去了一趟农贸市场，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正当她提着两大袋子东西回来时，正好在小区门口碰上了凌含章。 凌含章刚送走郑彦去上班，然后打算在楼下吃点早点再回家的，没想到赶巧碰上了弯弯。 见弯弯这么瘦弱的个子拎着满满两大袋子的东西，凌含章有点于心不忍，上前想帮帮她。 只是没等他伸手，弯弯便把袋子放地上了，她打算和他好好说道说道，“是你？” “怎么，有话和我说？”凌含章挑了挑眉，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是，第一，我没有偷过你钱包；第二，我不是骗子；第三，我对你不感兴趣；第四，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在我周围打转。” “好，痛快。只要你告诉我那天在公交车到底有没有人偷过我的钱包，有没有人威胁过你什么？” 弯弯眨巴眨巴眼睛，第一句话她听懂了，可第二句话是什么意思？谁会来威胁她？ 还有，她不是已经告诉过他是蒙的，怎么又冒出一个偷钱包的人？ “我的意思是那天车上除了那两个小偷外还有没有第三个小偷？”这才是凌含章想要知道的重点。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你的名字和照片真是我蒙的，那天确实是赶巧了，我也气急了，顾不得别的，刚好想到前段时间看的一个电视剧。”弯弯把那个电视剧名字告诉了对方，巧合的是，当时那个男的就是叫李伟。 “就这么简单？”凌含章自然不信，可他又委实找不出有力的证据来反驳。 想了想，凌含章突然笑道：“既然你这么能蒙，能不能求你一件事，你帮我出一个数字，我想去买彩票，要是中奖了我分你一半。” 弯弯听了这话送了对方一个白眼，“我要有这个本事我早自己去买彩票了，还用你提醒？” “那你一般情形下蒙什么蒙的准？” “干嘛？你想算一卦？”弯弯斜了对方一眼。 “想啊。” “想算什么？前程还是姻缘？”这个弯弯还真能诌几句，从小耳闻目睹的。 “前程和姻缘都算。”凌含章戏谑道。 他压根就没拿弯弯的话当真，就是想看看这丫头怎么圆谎，是不是还能蒙的准？ 弯弯听了这话，问了一下对方的生辰八字，然后闭上了眼睛，突然，她看到了一个对方穿军装的画面。 “你是个军人？”弯弯有点不淡定了。 难怪他这么爱管闲事呢。 同样不淡定的还有凌含章。 尽管他是一名职业军人，可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他在外面很少承认自己的军人身份，也从不穿军装外出，因此知道他身份的人很少。 所以这时的他再次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愿望，这个丫头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猜中他的事情？！ “真是奇怪，你那天不是看过我的身份证，你怎么会猜我是个军人？”凌含章试探道。 “身份证和军人有什么关系？”弯弯倒是真不懂这个问题。 凌含章见弯弯神情不似作假，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我是问你根据什么猜测我是一个军人，貌似这生辰八字也和一个人的职业没有关系吧？” 弯弯一听这话倒是噗哧一声笑了，“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纯粹就是蒙的，你不信算了。” 说完，弯弯弯腰去拎地上的东西，转身想走。 第三十五章·功力提升了？ 谁知就在弯弯去拎地上的东西时，凌含章拦住了她。 “喂，我没说我不信啊，你说你一小姑娘，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来来来，接着往下蒙。” 当然了，他是绝对不信弯弯用一个“蒙”字来解释这一切，所以他才会想留住她。 老话说的好，言多必失，他就是想和弯弯多接触接触，看看这个小姑娘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给钱吗？”弯弯没好气地问道。 她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想把对方气走，因为这时的她有些后悔自己的造次了。 给一个军人算命，这不没事找事吗？ “给什么钱？”凌含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笨蛋，你找人算命不用给钱啊？”弯弯送了对方一个鄙视的眼神。 果然，她话音刚落，凌含章顿时变了脸色，刚要开口教训弯弯几句，不过见弯弯转身要走，凌含章又怂了，很快掏出了钱包，“给，给多少？” “一百。”弯弯也不含糊。 凌含章磨了磨牙，倒是乖乖地抽出了一张粉票子递了过去，弯弯也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同时装模作样地再次打量起对方来。 “事业上你应该会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只是你的工作性质有点危险，外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这话犹如一个焦雷，再次把凌含章炸蒙了。 见对方目瞪口呆的样子，弯弯再次后悔自己说多了，“那个，那个，你别太当回事，这个纯粹是蒙的，你想啊，军人的工作哪有不危险的，除了保家卫国还得抗震救灾，哪有危险哪就有你们的身影。” 这个解释倒也说的过去。 凌含章敛了敛心神，平复了一下心情，“还有呢？” “还有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能蒙到这为止。” “该不是这几句话你就想糊弄我一百块钱吧？”凌含章说完见弯弯把那张粉票子递回来了，只得又改口了，“还有姻缘呢，你还没说姻缘。” 弯弯见对方不接这钱，更是后悔自己玩大了，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实在不行她就说出老外婆的身份来。 于是，她又闭上了眼睛，老神在在地掐了掐手指，“你的婚姻不太顺当，而且貌似，貌似……” 弯弯睁开了眼睛，有点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这男的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的画面，尽管依旧看不到那女孩子的脸，但弯弯确定这女孩不是郑彦，是个长发女子，比较瘦小。 “貌似什么？” “那个，我说了你别生气啊，就当是消遣，是娱乐，你的婚姻确实不太顺当，貌似你三十五岁之前不会结婚。” 凌含章一开始并没明白弯弯的意思，不就是晚婚吗？有什么了不起。 可转而一想，三十五岁之前他不会结婚，这岂不是意味着他和郑彦两人要分手？ 这怎么可能？ 他和郑彦在一起都六年了，正打算谈婚论嫁了，怎么可能还会拖十年？ 算过账来的凌含章顿时笑了，心里也轻松了很多，原来这丫头真是蒙的啊，不是真的什么牛人神人啊，亏他还自己吓了吓自己半天。 “丫头，你还真敢张口啊，就这么几句破话就要我一百块钱，我告诉你，就冲你这句话，我明天就去把结婚证领了，把钱还我。”这时的凌含章也有心思教训弯弯了。 弯弯见对方总算肯放过自己，忙笑眯眯地把那张粉票子还给对方，“明天是周日，民政局不上班。” “啊，你还真还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以后好好找份正经工作，别整天……”凌含章的本意倒真不是冲这一百块钱，他就是想劝弯弯走正道。 “李先生，我都说了是个消遣，不好意思，我赶时间。”弯弯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拎起地上的东西一溜小跑地进了小区。 而凌含章看着她的背影，琢磨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这一番接触下来，他对弯弯的印象总算有点改观了，应该不是个骗子，也不是他以为的那类人，但有一点他承认，这小姑娘人很聪明，很会察言观色。 因为这时的他突然想起来，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他在走路、站立、说话等方面肯定和一般人有所不同，而弯弯又是一个卖花的，想必平时没少观察别人。 还有一点，弯弯和钟意、郑彦等人都认识，保不齐她们两个说话时不小心就带了出来。 所以她能猜中他的职业也就不足为奇。 职业猜中了，剩下的就好蒙了，就像弯弯自己说的一样，职业军人的危险性肯定高，这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有一件事凌含章仍是不能释怀，那就是弯弯到底是如何知晓他钱包里的身份证和照片。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对这个小姑娘的外围进行一番调查。 弯弯自是不清楚这些，这时的她只想着警报解除了，这个男人以后应该不会再找她的麻烦吧？ 不过进了电梯后，弯弯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件事，奇怪，就算是这李伟要和郑医生分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和别人在一起了，那她又是如何从天眼里看到那一幕呢？ 难道说她的功力提高了，可以看到三天以后的事情了？ 想到有可能是自己的功力提高了，弯弯进家后放下东西便兴奋地推着欧阳丽进了卧室。 “妈，妈，我跟你讲，我方才从天眼里看到一个人的将来，肯定不是三天后，妈，你说我的功力是不是强了？” 欧阳丽摸了摸弯弯的头，“这个我也不懂，不过妈妈知道这是好事，以后，以后……” 欧阳丽本来想说的是如果弯弯能从天眼里预知到一个人的未来，是不是意味着她将来可以结婚生子了。 因为有了天眼的帮助，弯弯就可以预知未来的风险，从而可以帮到对方躲过死亡的魔咒，可话到嘴边欧阳丽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术士是算不出自己至亲的福祸的。 比如说弯弯自己就看不到自己几天后发生的事情，也看不到她和家里两位老人的将来，还有外婆和妈妈两人给别人算了一辈子的命看了一辈子的风水，不也没算出她这次的大病来吗？ 于是，欧阳丽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第三十六章·卤水 弯弯倒是没去想什么结婚生子，她想的是利用自己的天眼去换份工作，看看能不能多挣点钱。 原本这个问题她是想放到妈妈的化疗结束后再说，可一个疗程的费用下来，弯弯再次深切地体会到了钱的重要性和穷人的悲哀。 因为现在疗效好且对身体伤害小的药大多是进口的，贵的不行，而弯弯又非要坚持给妈妈用好药，因此费用这块超出了预算不少。 如此一来，不要说欧阳丽想放弃，就连弯弯自己也感觉到压力山大了。 这时的弯弯真恨不得天上突然掉下一块馅饼能砸在她的脑袋上，要求不高，能保证妈妈的治疗就好。 想到天上掉馅饼，弯弯倒是想起了凌含章那个买彩票的提议。 事实上，在市里念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她和同学去逛街曾经买过一次彩票，可惜她的天眼一点用也没有，根本看不到那几个数字，只得胡乱蒙了几个数字，连末等奖也没有蒙对。 再后来，她便没有碰过彩票。 不过今天的事情倒是给了她一个启发，是，她是看不到中奖号码，可她能从买彩票的人身上看到这人到底能不能中上大奖啊，如此她便可以照对方的号码买一组就好了。 想到这，弯弯有点小激动，恨不得这会就冲出去跑到彩票站去验证一下。 可惜，没等她付诸实践，妈妈一句话把她敲醒了。 欧阳丽是看到弯弯拎了两大袋子东西回来，问她都买了些什么。 “妈，你教我做卤水吧。我听说花城这边的潮汕卤水很有名的，花城人晚上特别喜欢吃点白粥就卤水，我想试试我们的客家卤水能不能推销出去。” “可卤水不比鱼丸，鱼丸属于半成品，回家还要加工的，而且鱼丸一次吃不了可以冷藏或冷冻，不影响下次的口感，但卤水不行啊，卤水是现吃现买的，卫生要求更高，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三无产品，人家凭什么相信你？”欧阳丽毕竟年岁在这摆着，所以考虑问题比弯弯全面多了。 弯弯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主要是这段时间她的鱼丸卖得太顺了，忘了买鱼丸的人都是身边熟人圈子里的，多少知道点她的情况，所以人家一拿货至少是五十块钱的。 可卤水就未必了。 卤水的需求量本就小，再加上街上卖卤水的店这么多，不管是口碑还是卫生条件都有保证，出了问题也能有后续的解决办法，弯弯拿什么跟人家比？ 见弯弯垂下头，欧阳丽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重了，上前拉着女儿的手，“买了都买了，走，妈妈教你做卤水去，你学学也不是什么坏事，艺多不压身。” “妈妈，这话你从小就教我，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弯弯不想让妈妈担心，反过来开了句玩笑。 于是，待弯弯把这几只鸭头鹅头、鸭翅鹅翅和鸡爪洗好放进砂锅后，欧阳丽教她用一块干净的纱布把桂皮、八角、丁香、白芷、甘草、陈皮等几样调料包好放了进去，这些调料是弯弯凭着自己的记忆买的，虽不太全，可也勉强够用了。 等待卤水煮熟的过程中，弯弯又开始洗鱼、片鱼、剁鱼了，而欧阳丽则煮了六个带壳的鸡蛋，把鸡蛋壳剥了之后扔进了砂锅里慢慢煨。 待弯弯把鱼丸弄好后，砂锅里的卤水也差不多好了，弯弯用几个一次性饭盒分装好，一只鸭头一只翅膀外搭两个卤蛋，鹅头和鹅翅大一些便没搭，她打算一盒十块钱看看能不能推销出去。 可巧这天下午刘梦、王红和王佳琪三个都在，看到弯弯手里的东西，王红出来接了一下。 “今天带什么了，闻着还蛮香的。” “我试着做了点卤水，这个是给你们尝尝鲜的。”弯弯拿出了一个保鲜袋，里面装了六个鸡爪子。 王红见此先伸手去拿了一只，“好香，有点潮州卤水的意思。” 刘梦一听也去洗手，然后也取了一只鸡爪尝尝，“是有点这个意思，不过味道比潮州卤水更重些，弯弯，花城人口味比较清淡，你还是少放些调味品，多保留些食物的原味。” “这个卤水是我妈妈做的，的确是按照我们那边的口味做的。”弯弯承认了。 事实上，她和妈妈都没有出去吃过正宗的粤菜，所以她对花城这边人的饮食习惯的确不太了解。 “要我说，我更喜欢吃弯弯妈妈做的，弯弯，我发现你和你妈妈都好有做菜的天分。”王佳琪也很少出去吃东西，这段时间基本是弯弯给她带点鱼头鱼尾什么的改善伙食，因而她从不吝啬对弯弯的赞美。 再则，她和王红都是湘省人，饮食习惯上更和弯弯接近，所以她说她喜欢吃弯弯做的东西倒也不全是客套。 “对哦，对哦，弯弯，你和你妈妈做的东西都好好吃哦，要不我也跟着你妈妈学做卤水算了，然后我们合伙在这附近开一家卤水店。”王红尝了一个鸡爪之后，说道。 “你有启动资金吗？”王佳琪问她。 “可不是，租店面，办执照，开店哪是这么容易的，而且你们先期还得做好亏本的预算。”刘梦也跟着泼了一瓢冷水。 因为她知道这两个人谁都不富裕，都经不起折腾，尤其是弯弯。 “算了，我还是小打小闹吧。”弯弯也没有开店的打算。 再说了，这卤水能不能推销得出去还两说呢。 送走王红和刘梦，弯弯给郑彦打了个电话，让下班后来取鱼丸。 放下电话，弯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好像这花店旁边不到一百米处就是一家彩票店，可惜，她站在花店门口瞅了一眼，貌似一个人也没有。 约摸五点来钟，花店的人多了起来，弯弯一边答对客人一边推销自己的卤水。 说来也是怪，偏这天来花店买花的顾客多半是生面孔，因此弯弯的卤水就不太好推销出去，毕竟吃食不像是别的，谁敢轻易吃陌生人的东西？ 直到六点半钟，店里的高峰期过了，弯弯才推销出去两盒，正发愁时，凌含章和闫博唯两人同时上门了。 第三十七章·露馅了 原来，凌含章去接郑彦下班，可巧碰到了闫博唯去接钟意下班。 难得四个人碰到一起，钟意的意思是想四个人出去吃顿饭，算是她回请凌含章和郑彦，郑彦刚要答应时凌含章提议回家吃火锅，说他刚从弯弯这订了一百块钱的鱼丸。 这话倒是提醒了郑彦，她说弯弯已经把鱼丸带去花店了，于是，这四个人到小区附近分开了，钟意带着郑彦去超市采购，凌含章和闫博唯来拿鱼丸。 闫博唯和弯弯见面的次数到底多一些，因此，一进门他便笑着和弯弯打招呼并问弯弯今天生意如何，累不累等。 弯弯知道他们是来取鱼丸的，简单回应了两句便把鱼丸拎了过去，这时，王佳琪看着凌含章突然多了一句嘴，“帅哥，你们不来两盒卤水，今天弯弯煮的卤水很不错哦，一盒才十块钱。” 闫博唯听了这话先一步做出了反应，看向了弯弯，“卤水，你连卤水都会做了？” 弯弯一听只得从桌子上端了一盒打开放到了对方面前，“我妈妈做的，也是客家风味的。” “这个好，这个下酒不错。”闫博唯大学四年也是在花城念的，再加上他这些日子没少和钟意在外面吃饭，因而一看便识货。 “既然下酒不错，那就一块拿了。”凌含章见桌子上还剩下四盒，猜想这个时间点弯弯应该推销不出去了，便干脆上前把桌上的四盒一起装塑料袋子里了，然后掏出了一张粉票子。 “我来付吧，说好我们请客的，弯弯，一共多少钱？”闫博唯指了指凌含章手里的鱼丸和卤水，问道。 “卤水五十，鱼丸这位李先生事先预付了。”弯弯说道。 “李先生？”闫博唯听了这话微微一愣。 这话问的弯弯也是一愣，她看向了凌含章。 “我姓凌，不是李。弯弯，你的普通话还差的远呢，记住了，是凌先生，不是李先生，我还是头一次见李和凌不分的，一般来说，你们赣省人不应该是H和F不分吗？”凌含章先弯弯一步开口了。 这下弯弯真的有点蒙圈了，凌先生？ 不对啊，上次看到的身份证明明是李伟啊，怎么突然变成了凌先生？ 难道说他用的是假名和假身份证？什么样的人需要用假名和假身份证？ 弯弯正从脑子里搜刮自己看过的电视剧时，一旁的闫博唯笑了，“这有什么，还有人N和L不分的，你没发现弯弯R和L也不分，还有，她所有的前后音都不分的。” “是吗？这个我倒是没有留心，我和接触的不多。”凌含章淡淡回了一句。 弯弯听懂了这话的意思，这位凌先生在撇清自己和她的关系呢，也就是说他们不熟，所以她才会把他的姓搞错了。 换句话说，这位凌先生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曾经用过李伟这个假名。 “可能是我耳朵不好，听错了也是有可能的。对了，你们要这么多卤水能吃得完吗？”弯弯自嘲了一下，继而把话题转开了。 因为通过电视里的情节，弯弯了解到一般只有两种人会用假身份证和假名，一种是逃犯，一种是从事特殊工作的人才，比如说军人、警察或高科技尖端人才等。 而这位凌先生显然不应该是第一种，根据他的军人身份，弯弯猜想应该是第二种，具体什么工作她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情形下，她自然要帮他一把了，不是为了他个人，而是为了他所从事的事业。 “能不能吃完就要看你的水准了，给你钱，不用找了。”凌含章有感于弯弯的帮忙，也想小小地回报一下她。 不过这种回报方式弯弯是不可能接受的，于是，她接过对方钞票的同时飞快地掏出了一张绿票子递了过去，“别，你还是拿着吧，我这人最不喜欢欠别人的钱了。” 一旁的闫博唯见了两人的互动，笑了笑，“弯弯，我发现你的名字跟你的人实在是太不相符了，脑子直来直去的，一点弯都不会拐，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推来推去？这钱凌先生说给你就你就留着，下次做了什么好吃的给郑医生送一份不就结了？” “别了，一码归一码，万一人家不喜欢呢？”弯弯淡淡一笑，她可不想和这两人打交道。 闫博唯也笑了笑，倒是没再劝，而是让弯弯给他包两束花，弯弯见对方点明了两束一样的粉色郁金香，一束十支，倒是也省了她费心。 钟意和郑彦进来时，弯弯正好包好了两束花，闫博唯接过两束花送到了钟意和郑彦面前，“两位美女，给个面子吧，本来今天说我请客的，结果东西都是你们买的，我只能用这束花略表一下心意了。” “不错啊，我也有份啊？”郑彦笑眯眯地接过了花束，随即瞟了凌含章一眼。 闫博唯留意到了这一点，也看向了凌含章，“兄弟，你不会介意吧？” “不就是一束花吗？有什么好介意的。”凌含章把头转了过去。 “说的简单，不就是一束花吗？那你怎么没想到给我们买，还是人家老闫心细，一买还知道买两束。”郑彦故意把花举到了凌含章面前示威，她是想趁这个机会改造改造对方。 “这话说的，前天我不是没给你买花？”凌含章一边说一边推开了面前的这束花。 “啊？郑彦，老实交代，前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你家的老凌会主动想起来给你买花？”钟意把话接了过去。 主要是她和凌含章也接触过几次，多少也清楚些他的性格，因而才会格外好奇。 “我说你们两个女人不饿吗？”凌含章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干嘛，想转移话题？”钟意可没想这么轻易放过郑彦。 “还是出去再说吧，别在这影响了人家做生意。”闫博唯见花店又进来人了，说道。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手里抱着一堆书，进门先扫了一圈店里的人，看见弯弯眼睛一亮，然后笑呵呵地走向了她。 第三十八章·老板的儿子 弯弯见来人径直向自己走来，也有几分好奇，因为她确定自己没有见过此人。 “你就是弯弯吧？”对方停在了离弯弯两步远的地方。 “你是？” “我叫赵子健，是王春爱的儿子，我妈妈让我把这些书给你送来，说你想自学大学的课程。”对方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书送到了弯弯面前。 弯弯接过来一看，有《大学英语》一二册，也有《高等数学》，除了书，还有两套习题，忙笑着道谢：“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你了，没想到你妈妈这么有心。” 原来，那天弯弯正复习英语时被王春爱碰上了，她只得解释几句，哪里知道王春爱有一个儿子正在念大三，说是能帮她找到大学里的书。 这不，这才几天，对方就真的把书送来了。 “不客气，我也是要回学校的，正好顺路。对了，我给你留一个我的电话吧，以后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赵子健一边说一边报了个号码。 “不用这么麻烦的，有什么不懂的话我问王红姐就是了，她也是刚大学毕业。”弯弯直接拒绝了对方。 她倒是没有多想什么，只是习惯使然。 可赵子健就不一样了，这么干脆的拒绝，连个电话号码都不肯记，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也太尴尬了吧？ 于是，神色颇囧的赵子健摸了摸自己的头，本想和弯弯打个招呼再走，可一看周围好几个大哥哥大姐姐都一脸好奇地打量他，到嘴的话又说不出来了，吭哧吭哧了两句便转身离开了。 后知后觉的弯弯突然想到了什么，忙从凌含章拎着的塑料袋子里取出了两盒卤水追出去。 原来，在凌含章和闫博唯进来之前弯弯就想给王春爱打电话，她担心这些卤水卖不出去，因此便想送两盒给老板，这会老板的儿子来了，弯弯正好还了对方送书的人情。 赵子健见弯弯追出来给他送卤水，倒是也满心欢喜地接过来，不过他也清楚弯弯的经济条件不好，坚持要给弯弯钱。 “不用给钱了，这是试做的。”弯弯自是拒绝。 “试做的也要花钱买原料呢。”说完，赵子健掏出了五十块钱要塞给弯弯。 弯弯不想和他推来推去的，见此急忙退后了两步，“不好意思，我店里还有几位客人，你慢走。” 说完，弯弯也不等对方回应，转身跑回了店里。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屋子里的这四个人眼里，不对，应该是五个，还有一个王佳琪。 “弯弯，那男孩子是谁啊？”钟意先开口了。 她倒不为别的，纯粹就是关心，因为她知道弯弯是从农村来的，且才刚十七岁，没见过什么世面，单纯着呢。 “我也是第一次见他，他妈妈是我们的老板。” “你们老板怎么会让她儿子给你送书来？”郑彦问道。 弯弯只得又解释了几句，说是老板见她在学英语，大概是不想让她花钱买书，便让自己的儿子给她找了几本来。 闫博唯不知是对这些不感兴趣还是想为弯弯解围，总之，他打断了弯弯，笑着调侃道：“好了，我们走吧，再待下去只怕这卤水就不够我们吃了。” 闫博唯开口了，钟意也意识到自己多事了，不管怎么说，弯弯的身边还有她妈妈呢。 于是，她抱着闫博唯送的花先往外走了，紧接着是闫博唯，然后是郑彦，最后是凌含章，凌含章倒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整件事似乎和他没有关系。 确实也是没有关系。 倒是弯弯，见这几个人出门了，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她已经拿走两盒卤水了，这钱自然要退给人家的。 “郑医生，忘了退你钱。”弯弯追上了郑彦，塞给她二十块钱。 “什么意思？”郑彦有点莫名其妙的。 “那个，这卤水凌先生付过账了，可我方才拿走了两盒，理应退你两盒的钱。”说完，弯弯也不等对方回话，仍是转身跑回了店里。 郑彦捏着这二十块钱，看了凌含章一眼，别人还没说话，闫博唯却开口了，“弯弯这小姑娘有点意思，钱是凌含章付的，她不还给凌含章却还给郑彦。” “这就对了。她知道谁和谁是一家，你以为这里是米国？”钟意笑着飞了闫博唯一眼。 “你们还饿不饿？”凌含章显然对这个话题很反感。 “就是，走，吃饭去，去我们家。钟意那边地方小，弯弯她妈妈也需要休息，肯定不方便。”郑彦改主意了。 原本是说这顿算钟意请客，去钟意家，而郑彦也想着左右凌含章还想打听些弯弯的事情，便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可方才闫博唯的话让她过心了，她心里又有了那种不太好的感觉，倒是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别，就去我那吧，吃火锅味道很大的，可别把你的香闺熏坏了。左右现在还早，弯弯她妈妈也不会这么早睡觉的。”钟意回道。 “我们家方便些。”凌含章的语气很重，明显是告知，不是征求别人的意见。 于是，这四个人便向凌含章家走去了。 弯弯自是不清楚这些，送走这四人之后，她又忙着接待了几个买花的，待店里的顾客都离开后，王佳琪兴奋地蹦到了弯弯面前。 “弯弯，我猜老板准是喜欢上了你，所以才让她儿子来给你送书吧？” 弯弯推开了她探过来的脑袋，“你真的想多了，可能是老板有什么事情走不开才让她儿子走一趟的。” 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看过太多的歧视和白眼，别看弯弯长了一张清丽绝伦的漂亮脸蛋，但她却一点都不自恋，相反，在男女关系上她相当的自卑也相当的谨慎，唯恐给别人落下什么话柄。 王佳琪撇了撇嘴，倒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因为她也发现一点，别看弯弯对每个上门来的顾客都很热心，可她从不八卦那些男顾客的信息。 至于个中缘由，王佳琪和王红倒是也分析过，不过她们一致认为是弯弯妈妈的病情占据了弯弯太多的心思，导致现在的她无暇顾及这些。 第三十九章·无心还是有意？ 这天晚上，弯弯以为那四个人会在自己家这边吃饭，因而她放弃了晚饭，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是店里生意比较忙，自己吃点饼干垫补了一下。 不过因着这件事，弯弯真的动了搬家和换工作的念头，一方面是她不想跟那姓凌的接触太多，总觉得他的身份太神秘，偏偏她又成功地引起了对方的注意，这委实不是什么好兆头。 当然了，这里的注意并不是什么男女之情，而是指弯弯的神秘之处引起了对方的怀疑。 还有一点，不管将来这两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分手，弯弯都不想介入其中，她来花城的目的是陪妈妈治病和挣钱，别的就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了。 可问题是她已经把半年的租金交给了钟意，且钟意也知晓妈妈的化疗才刚进行了一个疗程，突然一下要搬走，到时怎么跟她解释这一切？ 更麻烦的是如果郑彦知晓她提前搬走了，会不会以为她是心虚了，会不会提起引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 左右为难的弯弯也看不进书，见店里没人，忽然想起了那个彩票计划，于是，她和王佳琪交代了一声，找了个出去买点水果的借口。 可巧水果店就在彩票店的旁边，弯弯挑了两个脐橙两个火龙果，然后便拐到了彩票店。 彩票店不大，弯弯还是第一次进来，她先是浏览了一下店里这几个买彩票的人，可惜，没发现谁会中大奖，于是，她转向研究墙上的中奖号码来。 等了大约一刻钟，见仍是没有中奖的人，弯弯只好先回了花店。 九点后，花店关门了，弯弯拎着这四个水果又拐到彩票店去看了一眼，仍是没有找到会有中奖的人，只好怏怏地回来了，因为她怕时间长了妈妈会担心。 这天过后，弯弯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是上班前还是下班后，她都会去彩票店转一圈，为了不引起店主的怀疑，她每次去都会买一张彩票。 当然了，这是后话。 周一开始，欧阳丽开始了第二个疗程的化疗，弯弯每天上午要陪妈妈去医院，化疗结束后回到家里基本就一两点了，而下午的时间她都得去花店上班，因而弯弯便没有闲工夫去做什么鱼丸和卤水了。 连着五天的化疗后，欧阳丽的反应又大了起来，又开始吃不进东西了，而且这时的她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了，弯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人也很快跟着消瘦下来了。 周六这天，因为医生交代了要做一个血项检查，因而一早起来还没吃饭弯弯就开始收拾要带的东西，临出门时，可巧碰上了钟意和闫博唯两个人也要去上班。 “一起走吧，正好我约了郑彦，她今天也早班。”钟意见欧阳丽面色苍白，身上还穿了件黑棉袄，走路还还得弯弯搀扶，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化疗反应的后果。 这种情形下肯定是不能去挤公交或地铁了，因而她便想做件好事，把这两人一块带过去。 “这不太好吧？我们出去打车就好，再说你们也坐不下。”弯弯可不想碰上那个姓凌的。 “坐下了，正好五个人。”钟意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接弯弯手里的档案袋。 弯弯见闫博唯的眼睛似是瞟了她一眼，琢磨了一下，没有再推辞。 几个人走到小区的大门处等了没两分钟，一辆红色的小轿车便开了过来。 还好，那个姓凌的并没有在车上。 “郑彦，弯弯要带她妈妈去医院检查，一起捎上吧。”钟意解释道。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弯弯低头陪笑道。 “这有什么麻烦的，一个是拉，两个也是拉，正好顺路。”郑彦很痛快地答应了。 钟意看了眼像纸片人似的欧阳丽，便让闫博唯坐到了副驾的位置上，说是怕挤到了欧阳丽。 “我没关系的。”欧阳丽直觉有些不妥。 “没事的，弯弯，快扶你妈妈上车。”钟意对弯弯说道。 弯弯心下虽然也过意不去，但她确实喜欢这样的安排，因为不管是她还是妈妈都极少靠近男的，换句话说，她们母女两个不管是谁挨着闫博唯坐都会有点不自在。 几个人上车后，郑彦回头看了下欧阳丽，“阿姨又开始化疗了吧？” “是，昨天是最后一天，反应比较大，吃什么吐什么，不知道郑医生有什么好建议？”弯弯回道。 “这个我还真不太懂，我是眼科的。”郑彦笑了笑。 弯弯一听顿时有点尴尬起来，她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忘了以前钟意告诉过她郑彦是眼科的，而且也忘了钟意就坐在旁边，曾经给她提过不少建议，可惜就是没什么效果。 “眼科好，眼科干净，女孩子做医生蛮辛苦的。”欧阳丽看出女儿的不自在，帮着解了下围。 “是啊，医生确实很辛苦，不过郑彦比我们家钟意强多了，我们家钟意学的是临床，一台手术下来我看她腿都站不住了，你说你们两个也是，好好的女孩子学什么不好，干嘛非要学医？”闫博唯抱怨道。 “我们家人是真不希望我学医的，我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就是觉得女孩子穿白大褂特别好看，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郑彦小小地自嘲了一句。 “也不晚，现在想换还是来得及的，就看你们两个愿意不愿意了。” 郑彦听了这话扭过脸，打量了下闫博唯，随后转头对钟意挤了个眼色，“钟意，你家老闫还有这想法？不会吧，他不留米的吗？” “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是你家老凌可以有这想法，我这个留米的就不能有？”闫博唯笑着驳道。 谁知郑彦听了这话撇了撇嘴，“我家老凌才不管这些呢，他自己的事情还顾不过来呢，哪有空管我？” “对了，说到这个，你家老凌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本来还说这两天找机会好好请请你们两个，哪知道他这么着急就走了？” 弯弯听了这话忽地想起这姓凌的那张假身份证，直觉告诉她这个姓凌的从事的肯定是什么秘密工作，有心想提醒郑彦一句，可又委实不知如何开口。 第四十章·脑梗 弯弯确实为难了。 她有心想管这档闲事，可又怕弄巧成拙，更怕一不小心又把自己卖了。 可若不管吧，她又担心这闫博唯会有什么目的，担心郑彦一不小心把那姓凌的卖了。 “郑医生……” 说来也是巧，弯弯刚一开口，郑彦的手机突然响了。 因着平时这个时间段极少有电话打过来，所以郑彦的手机还在她包里并未拿出来，而她的包就在扶手箱上放着。 “钟意，你帮我把手机拿出来。”郑彦喊道。 钟意听了把她的包打开了，拿出了郑彦的手机，并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提示，“别着急，不是你家老凌，是你妈妈打来的。” “我妈妈？”郑彦的心慌了一下，接过手机，也顾不上找耳机了，直接摁了接听键。 “彦彦，彦彦，你，爸爸，你爸爸，他不行了，孩子，你快回来……” 郑彦听了这话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片空白，手机也没有拿住，直接掉了下来。 “小心。”弯弯喊了一句，因为她看到前面的车子离得很近，貌似停了下来。 可惜，来不及了。 弯弯的话音刚落，郑彦的车子就直接撞了上去，瞬间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好在关键时候闫博唯喊了一句“快踩刹车”，同时他抢过了方向盘，把车子转向了路边的栏杆。 好在这时郑彦已经踩住了刹车，饶是如此，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弯弯几个都吓傻了，过了好一会，闫博唯见有人从被撞的车子上下来并走向了他们，顿时清醒过来。 “钟意，你陪郑彦下车去处理她的事情，弯弯，你带着你妈妈打车先走，我留下来处理这起交通事故。” 弯弯答应了一声，不过没有立即下车，而是闭上了眼睛。 “郑彦，你还是先给你家老凌打个电话，最好是让他陪你回去一趟。”闫博唯出了一个主意。 这话倒是提醒了郑彦，郑彦忙弯腰从座位底下把自己的手机找了出来，这时，闫博唯也下车了，正跟走过来的车主解释这起车祸的起因。 而另一边，郑彦的手机拨出去半天了，却一直是“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了。” “什么人嘛，要你有什么用，关键时候总找不到人。”郑彦气得把自己的手机扔出了车外。 “怎么啦？”闫博唯转身回来看到这一幕，正好替郑彦把手机捡了回来。 得知郑彦没有联系上凌含章，闫博唯又出了一个主意，“那就先给你妈妈打个电话，把情况问清楚，趁这会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还没来，让钟意替你定机票和请假。” 这时，弯弯已经从天眼里看到了郑彦和她妈妈抱头痛哭的场景，也看到了郑彦的父亲躺在icu的病床上，倒是没有看到办丧事的场面，“郑医生，你别慌，你爸爸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欧阳丽一听，知道弯弯准是从天眼里看到了什么，也帮着劝道：“郑医生，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冷静，听小闫的，先订机票回家吧。” “对，我先给医院打个电话，然后送你去机场，这里让阿唯留下来帮你处理。”钟意也缓过神来了。 弯弯见自己留下来帮不上什么忙，便扶着妈妈从车子里下来了。 在医院里忙了半天，弯弯也顾不上询问郑彦的事情。 当然了，忙只是一个方面，主要是弯弯知道这会郑彦不是在飞机上就在回家的路上，多半她自己也是焦虑不已，哪有心情回复她？ 下午在花店，弯弯倒是给郑彦发了个短信，对方果真没有回，想必情况仍是很糟糕。 不过弯弯更好奇的是，这个凌含章到底又做什么去了，怎么会连电话都打不通？ 这人从事的到底是什么工作？ 弯弯是这天晚上下班回家才从钟意的嘴里得知郑彦的父亲是突发性脑梗住院了，彼时欧阳丽正坐在餐桌上和钟意说着这件事，两人正感慨这脑梗的危险性。 “那她现在联系上了她男朋友没有？”弯弯问道。 钟意摇了摇头。 “这个老凌到底是干什么，怎么会一直打不通手机？”闫博唯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不知道，听郑彦说好像是在部队上负责数据工作的，这下麻烦了，郑彦爸爸这一病，郑彦和老凌的事情悬了。”钟意忧心地摇摇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闫博唯和弯弯都对这话往心里去了，只不过两人的关注点不一样。 “郑彦家里是做什么？为什么她爸爸一病两人就成不了？”闫博唯问。 “好像她爸爸是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原来一直不赞成郑彦和凌含章，说是一个军人一个医生，家业没有人继承，为这件事我没少打趣她让他俩早点结婚生个儿子去继承家业，现在看来显然是来不及了。” “唉，没想到这有钱人的日子也难，这生病了一样不好治。”欧阳丽的眼圈红了。 这些日子因着钟意她也见过郑彦几次，因而很是对郑彦的遭遇鞠了一把同情的眼泪。 由郑彦联想到弯弯，这有爸有妈又有钱的家庭出事了孩子尚且慌成那样，如果有一天她不行了，把这烂摊子丢给弯弯，弯弯又该如何呢？ 欧阳丽越想越难过，忍不住抱着弯弯痛哭起来。 弯弯拍了拍欧阳丽的后背，“妈妈，不怕的，你的病肯定会治好的，我们家也会越来越好的。” 一旁的钟意和闫博唯见了，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回房去了。 弯弯花了几分钟才把妈妈劝好，倒是也问了些脑梗的症状和后遗症什么的，她不担心别的，就担心郑彦她爸爸要是站不起来，郑彦八成真的会和这姓凌的分手。 尽管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弯弯委实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万一这姓凌的联想到那天她算的这一卦又对她起了疑心怎么办？ 想到这，弯弯拍了下自己的嘴，很是后悔那天的多嘴，没事干嘛要跟他说这些？ 因着这件事，弯弯再次动了换工作换房子的决心，她委实不想再和那姓凌的碰上。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妈妈的治疗还没有结束，只要那姓凌的有心，肯定能通过医院找到她。 所以换不换房子意义不大，反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罢了，现在只能寄希望郑彦的父亲能快点好起来，最好也要撑到明年三月份，彼时妈妈的治疗结束了，弯弯的离开也就名正言顺了。 第四十一章·想拉一把 这个疗程的治疗结束后，欧阳丽的身体明显比先前差了许多，弯弯接受了医生的建议，买了点灵芝、虫草、党参、人参等中药材给妈妈煲汤喝，同时每天还得用料理机给她打两杯新鲜的果汁。 此外，弯弯时不时还托王春爱去乡下给她捎带点野生的鲫鱼、鳝鱼或农家养的鸡鸭等。 如此一来，弯弯的经济更为紧张了，她默算了一下，妈妈的这点存款顶多还能支撑两个疗程的化疗，最后两个疗程的化疗就得动用外婆和老外婆的那五万块家底了。 可弯弯听钟意说过，化疗结束后，后续的治疗还要继续，有可能还要做一两个疗程的放疗，而放疗的费用也不便宜，好的仪器一个疗程下来也要三四万块钱。 此外，中药的辅助治疗也很重要。 因此，弯弯此时最迫切的愿望就是中一张彩票，哪怕中不了头等奖和一等奖，中个二等奖也行啊，至少能解一下燃眉之急。 可惜，半个月过去了，弯弯仍是一无所获，她自己买的彩票就中过两次五块钱，连本金都没有收回来。 这天，弯弯接到王春爱的电话，说她又下乡了，正好碰见了野生甲鱼，三百块钱一斤，一只大约两斤左右，问弯弯要不要。 弯弯当即要了两只，因为这种东西是可以养活的，而且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此外，弯弯还要了一只老鸭，打算做一道虫草老鸭煲，这道菜可以增强机体抵抗力，主治肺虚肾虚各种虚，医生建议有条件的话多吃点。 谁知好巧不巧的，弯弯刚把老鸭汤煲好便接到了杜康的电话。 原来前两天弯弯好容易抽空把给杜康的鱼丸做好了，顺带还送了两盒卤水给他。 这不，杜康的妻子吃了很是满意，再次动了请弯弯做家政的念头。 当然了，杜康也知道弯弯很忙，有一个病人需要她伺候，因此，他的意思是请弯弯每天上午和下午各去做两个小时，主要是帮着他家做饭，价钱开到了一个小时五十块钱。 弯弯这才知道，原来这杜康居然也住在了这个小区，难怪他会跑到花店来买花呢。 说实在的，一个小时五十块钱，她一天四个小时就能挣二百，一个月能挣六千，确实很有诱惑力。 可问题是对方要求的正好是饭点时间，而弯弯首先要保证的是自己妈妈的饮食规律，她不能因小失大。 “不好意思，这个我真不行，我妈妈现在离不开我，她是一个胃癌病人，每天要少吃多餐，还得定时定点吃，我实在是抽不出空来。” 说完，弯弯想着对方也是一片好心想提携她，否则的话凭这个条件还能请不到一个好家政？ 于是，弯弯想起了自己刚做好的虫草老鸭煲，“杜先生，我这有刚做好的虫草老鸭煲，我妈妈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分你一半吧，希望杜先生能早日找到一个好家政。” 话刚说完，一旁的欧阳丽摇了摇头，“这孩子，这种菜哪好送人的？” 欧阳丽想的也对，鸭汤这种吃食不需要二次加工，万一对方怀疑这汤被人喝过沾了别人的口水怎么办？ 弯弯思想简单，还没有正式进入社会，确实想不到这些，她只是一门心思想还对方的这份人情，因此，听了妈妈的话她还一头雾水，“为什么鸭汤不能送人？” 倒是电话那头的杜康听懂了欧阳丽的暗示，琢磨了一下，他让王红带她来找弯弯了，他想亲自接触这一下这对母女，看看能不能说服一下弯弯的妈妈。 进门后，杜康先打量下屋子里的环境，其实，来的路上他就听王红说过弯弯的身世，也知道这房子是和别人合租的，因此，房子的狭小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屋子里居然收拾得很干净，更让他惊叹不已的是露台上居然种了这么多青菜，又是泡沫箱子又是油壶的，地上放不下，还特地用架子隔开分层摆着。 看得出来，这对母女生活很困难，可同样看出来的是，这对母女很坚强，也很要强。 这样的人太值得别人拉一把了。 “弯弯姑娘，你需要不需要换份工作？” 杜康也是刚刚改的主意，弯弯不能去他家做家政，可弯弯可以去他的卖场啊。 卖场的上班时间和花店是差不多的，而且他的卖场底薪就有两千块钱，再加上提成，做得好基本上万，甚至还有两万三万的，最不济的一个月也有四五千。 弯弯尽管没有受过专门训练，但以杜康的眼光来看，这女孩子绝对是一块璞玉，她有很多先天优势，人长得漂亮却不以漂亮自居，待人接物方面也很谦卑有礼，更难得的是，不谄媚，不纠缠，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展现她的热情服务。 因此，杜康相信，弯弯只要稍微让人带一下，肯定能很快适应这份新工作的。 谁知弯弯还没开口，一旁的王红激动地指了指自己，“想啊，想啊，老板，你把我也带去吧，我也很想换份工作，我跟你讲，我也很有销售经验的。” “你？”杜康为难了。 说实在的，他的店其实根本不缺人，他是看在弯弯这么辛苦需要养家的份上才开这个口的。 “这位先生，你的好意我们领了，但我女儿真的没空。”欧阳丽看出了杜康的不情愿。 因此，她也有些不乐意了，因为她觉得这杜康准是看中她女儿的年轻和貌美了，这样的老板心术能正才怪呢！ “杜先生，不好意思，我确实是想换份工作，只是暂时我得以我妈的治疗为主，还有一点，现在已经十一月中旬了，还有两个多月就该过年了，我过年期间是要回乡下的，所以我想等春节后再换工作，这是其一，其二，这家花店的老板当初也是为了照顾我才给我这份工作的，我就算是要走，也得提前跟人家打个招呼。”弯弯见妈妈说的话太过生硬，帮着转圜了一下。 此外，她也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第四十二章·苗头 杜康也看出了欧阳丽的不乐意。 说实在的，他没相中王红的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王红的外形，毕竟他的卖场是为了盈利，不是做慈善。 不过他也清楚一点，若是他表现得太过明显刻意的话，只怕弯弯的母亲会说服弯弯放弃他的帮助，如此一来，弯弯想要再找这么一份高收入的工作就不太容易了。 因为不是谁都像他这么清楚弯弯的优势，也不是谁都像他似的对弯弯没有什么私心杂念，只是单纯地看这个小姑娘可怜想拉她一把。 因而，杜康见弯弯提到春节后换工作，想了想，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新年后新城那边正好要开一家新卖场，肯定要招一批新人的，你们几个都可以去面试一下。” “老板，老板，我先跟你开个后门嘛，你一定得录用我。我知道你们的销售业绩是看团体的，我和弯弯一组，对了，还有佳琪，就是和弯弯搭档的那个女孩，我们三个一组准不会给你拖后腿的，而且我还跟你讲，弯弯以后还得带她妈妈去看病做检查，我们三个在一起的话弯弯请假换班什么的也方便。”王红开始卖萌了。 还好，这个时候她还没忘了王佳琪。 “我的公司是需要面试和培训的，你们关注一下我们的网站，年底的时候会有招聘信息。”杜康给了王红一张名片，多余的话他不想说，因为他委实不看好王红。 可惜，王红没听出来对方的潜台词，见对方也给她一张名片，两眼放光地接了过来，且忍不住激动地亲了一下，然后拉住了弯弯的手，“弯弯，弯弯，你一定一定不要丢下我。” 弯弯颇有些为难地笑了笑，“我自己能不能去还不一定呢，我哪敢保证不丢下你？” “怎么不能，我跟你讲，杜老板……” 王红的话没说完，闫博唯开门进来了。 闫博唯见屋子里多了两个陌生人，第一反应是有点警惕，其次才有点不喜，因为这房子是合租的，弯弯带陌生人进来多少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闫先生，这位杜先生是我的客户，有点事情找我商谈一下。”弯弯看出了闫博唯的不喜，忙解释了一下。 闫博唯倒是也很快收起了自己的情绪，“没关系的，谁还没个亲戚朋友什么的？” 说完，闫博唯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香味，“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弯弯不用看表也知道这会该午饭时间了，因而闫博唯的回家和问话就有些刻意了，饶是如此，弯弯仍是说了实话。 不过令弯弯诧异的是，闫博唯并不是想留下来吃饭，而是想打包带走她的虫草老鸭汤。 “这样吧，弯弯，我给你五十块钱，你分半锅汤给我。” 弯弯还没开口，一旁的杜康不高兴了，因为他清楚虫草的价格，弯弯的这锅汤成本价就得四五百块钱，五十块钱够做什么的？还一要就要半锅？ 可杜康不清楚闫博唯和弯弯的关系，有些话也不好深说，但他又不愿意看着弯弯吃这么大一个暗亏，于是，他笑了笑，“弯弯，现在市面上虫草假的很多，你这些虫草是在哪里买的？多少钱一克？” 弯弯正不知该如何拒绝闫博唯，听了这话忙道：“是我妈常去的那家中药店，一百二十块钱一克。” “啊？什么东西这么贵？”闫博唯有点小尴尬了。 说真的，他倒没有成心想占弯弯的便宜，而是他委实不清楚虫草是什么东东，自然就更不清楚它的价值和价格了，他只是单纯地知道弯弯每天都会给她妈妈做很多有营养的汤品，所以他才特地回家来的。 原来，他今天接到了钟意的电话，让他去机场接一下郑彦，因为郑彦离开花城之前那场事故是闫博唯处理的，车子自然也是他送去维修的，后来也是他从修理厂把车开回来并放到地下车库的，钥匙也在他手里，所以钟意便请他去跑一趟。 而闫博唯把郑彦接回来之后，原本是想带郑彦去吃点东西，可郑彦因为感冒了没胃口，想回家先休息一下，闫博唯见郑彦短短的十多天瘦了这么多，偏又生病了，身边也没有个人照顾她，便想着关心关心她，于是，他想到了弯弯做的那些汤品。 “对不起，弯弯，我真不清楚你说的虫草是什么东西。其实，这汤我是打算给郑彦送去的，我刚把她从机场接回来，她感冒了，偏钟意又要晚上才能下班，我想着也不能就这么饿着她。你这样吧，你给我打包一份，看多少钱合适，我掏。” 可巧这时弯弯已经从天眼里看到了闫博唯把汤给郑彦送去了，正掂掇他这么做的用意时，没想到对方倒大大方方地坦承了。 这种情形下，弯弯自然不好拒绝，可真让她开口说要多少钱，她也为难。 正犹豫时，只见欧阳丽开口了，“小闫，郑医生她爸爸怎么样了？” “暂时稳定了，只是还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走路，要看以后的康复情况了。” 欧阳丽一听，同情心顿时泛滥了，“弯弯，赶紧用保温桶给郑医生装点汤去，她一个女孩子，这会正是难的时候，提什么钱。” “别，阿姨，这怎么好意思，你们也不容易，这钱我付。”闫博唯一边说一边从钱包里掏出了五百块钱。 弯弯接过钱，抽了三张，剩下的两张还了回去，“闫先生，我放了四根虫草，给你带去两根，剩下的两根我妈妈吃，所以我收你三百块钱足够了。” 没办法，她实在是囊中羞涩，做不到像妈妈那般无私，再说了，这汤是闫博唯拎过去做人情的，这钱他不掏谁掏？ 还有，听闫博唯的意思，不是只有这一顿，而弯弯厨房的桶里还放着两只野生甲鱼呢，谁知道闫博唯会不会打上它们的主意？ 弯弯可没有这个实力去垫付这些！ 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她不想跟郑彦牵扯到一起，因此，这三百块钱弯弯是故意要的，因为她猜想这闫博唯刚从海外回来，经济上未必有多宽裕，否则的话，钟意也不会提出要和她一起合租房子。 第四十三章·暗亏 那天，送走杜康和闫博唯之后，欧阳丽拉着弯弯坐了下来，摆开了一副要长谈的架势。 “妈妈，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杜先生对我没有坏意的，我看过了，他和他老婆感情很好，真就是单纯想帮帮我。”弯弯知道妈妈的心结，主动分辩道。 “这男人哪有准的？你才见过几个男人？”欧阳丽苦笑了一下。 其实，真说起来她也没有真正接触过多少男人，自从弯弯她爸去世之后，她克夫的名声再次疯传了出去，所以她打交道的也基本是一些同性。 可她到底在镇上卖了多年的水果，多少也耳闻目睹了些基层官员的权色交易，因而她对这个社会的认知要比弯弯深刻得多，所以不可避免地会为弯弯的前途和命运担忧。 “妈，你忘了我有一双火眼金睛啊，他想做什么坏事哪能逃过我的眼睛？”弯弯说完特地靠到了妈妈身上撒娇。 事实也是如此，从小到大，弯弯的天眼总能让她及时避开那些心术不正以及背后对她使坏或者说小话的人，因此，她的朋友虽然不多，但却是真正的莫逆之交。 再说了，她即便去也只是去杜康的卖场工作，不去他的家里，也不跟他私下来往，她怕什么？ 欧阳丽一边摩挲着女儿的小脸一边笑道：“妈妈也是急糊涂了，忘了我女儿有这本事。不过说到这，我倒还有另外一件事问问你，刚刚你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非要收小闫的钱？” 弯弯一听这话顿时坐直了，嘟了嘟嘴，“妈，郑医生有自己的男朋友，闫先生这么凑上去合适吗？” “这孩子。”欧阳丽敲了下弯弯的脑袋，“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朋友有困难了，互相帮一下忙怎么啦？你听妈妈跟你说，出门在外，保不齐就有求到别人的时候，你也别太斤斤计较了。” 弯弯摇了摇头，“妈，不是我不舍得这两根虫草，而是我想让闫先生知难而退，我听钟医生的意思，他们两个的经济条件也不太好，可闫先生随随便便就掏出五百块钱来给郑医生买一小桶鸭汤，你不觉得他有点过了吗？” 不是弯弯多心，一来她知道郑彦会和那姓凌的分手；二来她知道郑彦的父亲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自古财帛动人心，谁知道这闫博唯心里是如何盘算的？ 还有，弯弯这么做其实也是为钟意好，不管如何，钟意帮了弯弯不少，她不想钟意受到伤害，她想尽快帮钟意认清闫博唯这个人。 “你的意思是小闫变心了？”欧阳丽大吃了一惊。 “现在还说不好。”弯弯眯了眯眼睛，可惜，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天下午，弯弯因为花店有点忙便没有回家吃晚饭，待她回到家里已经是九点多了，没有看到钟意，也没有看到闫博唯，据妈妈说，这两人都没有回来吃晚饭。 待弯弯吃过饭洗了澡，正打算回房睡觉时，钟意和闫博唯同时进门了，弯弯从这两人脸上看出不豫之色，忙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她知道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闫博唯下午给郑彦送完鸭汤便开着郑彦的车去单位上班了。 下午下班之前，他给郑彦和钟意各打了个电话，然后又开着郑彦的车拐到了一家粥品店，打包了三份粥品送上门去。 随后，闫博唯当着钟意的面把车钥匙还给郑彦，郑彦倒是接了下来，只是没一会她便又还给闫博唯，说是想麻烦闫博唯这几天送她上下班，一来是因为她手怯，刚出了车祸，家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哪有心情去开车？二来她感冒还没好，浑身酸痛酸痛的，也不想开车。 而郑彦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也是考虑到她和钟意顺路，不用特地麻烦闫博唯。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钟意还没有驾照，否则的话，她可以直接把车钥匙给钟意，不用麻烦到闫博唯。 谁知闫博唯并没有去接这钥匙，他说自己已有了买车的打算，前些日子一直在权衡，到底是先按揭买房还是买车，这次郑彦出事促使他下定了决心，说他不想让钟意每天上下班都这么辛苦，还是先把车买了，房子推后个半年或一年。 这话一说，钟意的脸上自是开了花，倒是郑彦心里酸酸的，想起了那个关键时候总找不到人的凌含章。 这不，从郑彦家里出来，钟意还沉浸在闫博唯带给她的惊喜里，两人兴奋地讨论起车子的品牌、颜色、价位来，当然了，钟意也没有忘了问一句，闫博唯买车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闫博唯的解释是他在米国帮导师做课题时攒下的，而他的学费则大都是靠奖学金支付的，再加上寒暑假的勤工俭学，他手里也有了点积蓄。 这个解释倒是也合情合理，只是短暂的兴奋过后，钟意回到了现实，她的意思是先买房，因为房价这几年一直在看涨，且房子是刚需，而车子却是一件消耗品，以他们目前的经济能力，委实没有必要把钱花在这样一件不实用的消耗品上。 为此，两人起了争执，一直到进门了，这两人还没有达成一致的共识。 知道怎么回事后，弯弯想了想，笑着看向了钟意，“钟医生，你去看过郑医生了吗？她的病好点了没？” “好些了，她还让我谢你呢，说你做的鸭汤很好喝，据说里面还放了虫草，她说等她好了请你吃饭。”钟意不知底里，笑着回道。 “谢我做什么？正经该谢的人是闫先生，这鸭汤是闫先生花钱买的。”说完，弯弯抿嘴笑了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买的？”钟意有点不太高兴了，看向了闫博唯。 她就说嘛，这么贵的东西弯弯怎么会舍得给郑彦送去？亏她还以为是闫博唯不懂行情张了一回嘴，而弯弯也不好意思开口要钱，所以只得吃了这个暗亏。 “回房说去。”闫博唯把钟意推进了他们住的屋子。 第四十四章·“查户口” 闫博唯的解释是他作为钟意的男友，在钟意的好友面前肯定不能说这汤是他花大价钱买来的，这岂不是明着告诉郑彦，你欠了我多大的人情？ 而作为弯弯的合租者，明知弯弯的经济条件这么差，闫博唯也不可能去占弯弯的便宜。 “钟意，我不是刻意想瞒着你什么，而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方才在郑彦家，当着她的面，我不可能跟你说这些，而出了她家，我们两个又一直在争论是先买房还是先买车，哪有时间说这个？” 说完，闫博唯主动把当时的情形学了一遍。 得知闫博唯不是刻意隐瞒她，而且那种情形下，作为一个大男人，闫博唯肯定也说不出不买的话来，更不可能白要，因此钟意很快放过了闫博唯。 三百块钱虽然是有点贵，可这段时间她也没少麻烦郑彦，再说了，闫博唯也是听了她的话才去照顾郑彦的，她要再怀疑他岂不是她的错了？ 于是，钟意反过来夸了闫博唯两句，随后两人继续起刚才的那个话题，买房还是买车。 最后，钟意还是听从了闫博唯的建议，买车。 因为闫博唯说了，车子和服装一样，都是身份的一种象征，如今他的工作稳定了，平日里来往的圈子多半是些公司的高管或技术人员，总不能让别人说，他一个堂堂的留米博士生居然连一辆车子都没有吧？ 而房子这种隐性的财产职场上的人多半不会去过问，大多数人注重的还是这些表象的东西。 弯弯是两天后才从天眼里得知闫博唯的决定的，尽管她有些失望，也有些为钟意不值，可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外人，没法替别人决定什么。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她并没有看到闫博唯和钟意分手的场面，所以她怕枉做小人，只能三缄其口。 这天早上，弯弯打算给妈妈炖一只甲鱼，谁知当她拿着漏勺捞起一只甲鱼打算宰杀时却发现自己无从下手，因为她从没有杀过甲鱼。 事实上，长这么大，她压根就没怎么杀过生，以前在乡下老家时这些事情有妈妈做，后来到花城了，她买的鸡鸭鱼等活物都是卖主杀好了直接给她。 而欧阳丽虽然会杀鱼，但也没有弄过甲鱼，更别说，她现在的身子风一吹就倒，哪里还能做这种血腥的体力活？ 于是，弯弯只得给王春爱打个电话，谁知好巧不巧的，闫博唯正好从房间里出来了，听到了弯弯和王春爱的对话，他说他可以帮到弯弯。 “你会杀甲鱼？”弯弯表示了怀疑。 “嘿，你还别不信，我也是农村出身的，小的时候没少跟着我爸去摸甲鱼，就是多年不练，手艺可能有点生疏了。”闫博唯第一次对着弯弯说起了他的来历。 原来，闫博唯和钟意都是来自川省的农村，不过两人不是进的同一所大学，两人是在老乡会上认识的，闫博唯比钟意大两届，大学毕业后便去了米国。 “啊，那你们两个是异地恋？”弯弯再次吃了一惊。 因为她推算了一下，这两人起码分开了六年，又隔着这么远，平时想见一面也难，这种情形下他们还能回到彼此身边委实不是一件易事，难道是她错怪了闫博唯？ “算是吧。不过我中间回来了两次，钟意也利用交换生的名额去米国进习了一年，正好离我的学校不远，我们是那个时候正式在一起的。” 原来是这样。 难怪钟意这么轻易就让闫博唯住了进来，敢情在米国时就同居了。 弯弯正揣度这两人的感情深浅时，闫博唯犹豫了一下，对弯弯说道：“弯弯，这条甲鱼你花了多少钱？” “干嘛？你不是又想买走一半吧？”弯弯半真半假地问道。 “是这个意思，钟意昨晚没回家，在郑彦家帮她打点滴呢，郑彦发烧了。” “啊？郑医生的男友还没有联系上？”弯弯关切地问道。 这姓凌的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不露面？ 再说这人不露面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连电话都联系不上？ “据说是没有联系上。对了，弯弯，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凌含章？” 弯弯听了这话顿时有几分警觉，“怎么可能？我才来花城几天？” “那我怎么看他似乎对你很有兴趣？”说完，大概是觉得自己这番话有歧义，闫博唯忙又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说的兴趣不是指男女之情，而是指他对你这个人，或者是你的出身，你的性格，你的来历，你的能力等有兴趣。” 弯弯不得不承认，这闫博唯的观察还蛮仔细的，居然发现了凌含章对她的这点异样。 “我这人最简单不过了，从赣省的江安市乡下来的，今年十七岁，小学到初中都是在镇里念的，高中去的城里，来花城之前从没有出过江安，这次来花城也是陪妈妈治治病，不得已办了一年的休学，别的也乏善可陈了。” “呵呵，我没有盘问你的意思，我就是打个比方，你不用跟我说这么详细，我又不是查户口的。对了，弯弯，我方才跟你说的分一半甲鱼汤给郑医生你到底同意不同意？我仍旧给你三百块钱。”闫博唯看着弯弯的目光闪了闪，随后自己把话题岔开了。 “好是好，可我怕妈妈说我，上次我收你的钱她就批评我了，说我没有同情心。我跟你讲，闫先生，我真不是没有同情心，而是真的囊中羞涩，这些营养品是医生交代我买的，说是比吃药强，我也是没法，咬着牙买的，还不敢把实价告诉我妈妈。”弯弯装作不知，顺着对方又啰嗦了几句。 “呵呵，真是个孩子。放心，我知道怎么对你妈妈说了。还有，弯弯，你还是叫我闫大哥吧，别总闫先生闫先生的了，太生分。” 弯弯听了有些不爽，什么叫生分，她压根就他不熟好吧？ 正腹诽时，闫博唯又提了一个让弯弯中午帮着把甲鱼汤给郑彦送去的要求，更令弯弯不爽了。 可不爽归不爽，弯弯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因为她想去见郑彦一面，看看那姓凌的会不会很快回来，看看这两人到底会不会这么快分手。 第四十五章·探视郑彦 因着这份私心，弯弯吃过中饭便用保温桶装了一桶甲鱼汤，临出门前，欧阳丽又喊住了她，让她带一把自家种的青菜过去，说是怕郑彦吃不饱，可以用来下点面条。 弯弯不忍拂了妈妈的善心，只好听从了她的建议，去露台现拔了把鸡毛菜。 这是弯弯第一次来郑彦家，尽管来之前她和郑彦通过电话，可当她看到昔日那个神采飞扬、衣着讲究的女子突然顶着一头乱发穿着一身睡衣满脸憔悴地站到自己面前时，弯弯的心也抽动了一下。 “郑医生，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留在医院打几天点滴？” “傻瓜，那些药都有抗生素，我就是一普通的感冒，挺两天就好了。”说完，郑彦伸手要接过弯弯手上的东西。 “我自己来就好了，你还是回屋躺着吧。对了，你光喝点汤肯定不经饿，我用这青菜给你煮点面条吃？” “谢啦，等我好了，我请你去吃顿大餐。”郑彦倒是也不跟弯弯客套，指了指厨房的方向，然后自己挪到沙发上歪了下来。 弯弯趁势打量了一下客厅，明显比自己租的小屋大了不少，装修也高档多了，客厅铺的是锃亮的木地板，沙发应该是真皮的，白色，一看就质感不错，茶几看不出什么材质，像石头又比石头光滑亮堂多了，而且还有一圈圈的绿色纹路，和餐桌一个材质，几把餐椅也是白色的，看起来也像是皮质的。 “你进来啊。”郑彦见弯弯站在门口不动，喊道。 “我，我应该换上拖鞋吧？”弯弯其实早就留意到门口的鞋架上有一双浅黄色的女式拖鞋和一双褐色的男式拖鞋，但她知道城里人大多有点洁癖，很是不喜欢乡下人动他们的东西，因此她拿不准郑彦会不会嫌弃她，所以不敢贸然换上。 果然，弯弯刚一问完，郑彦便告诉她门口的鞋柜抽屉里有鞋套，让弯弯自己套上。 弯弯打开抽屉，拿出了一对鞋套，幸好，这东西她在医院里见识过，也帮妈妈套上过，所以还没闹出什么笑话来。 饶是如此，这时的弯弯也颇有点后悔自己不该多事，直接把鱼汤送来不就完事了，非要听妈妈的话煮什么面条？ 可来都来了，话也已经说出口了，弯弯也不好出尔反尔，只得套上鞋套，拎着东西进了厨房。 厨房有点乱乱的，米色的台面上放了好几个外卖的一次性饭盒和塑料袋，池子里还有两个脏碗，弯弯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帮着收拾干净了。 随后，弯弯找出一个小碗，给郑彦倒了一碗鱼汤过去，正要离开时，郑彦的手机响了。 由于方才郑彦是从卧室出来给弯弯开的门，因此她的手机也在卧室里放着，原本弯弯以为她会让自己进屋去帮她拿一下手机，谁知郑彦听到手机的动静，蹭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几步就冲进了卧室。 弯弯见此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厨房。 谁知弯弯刚把面条找到，郑彦从卧室出来了，又歪在了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冲弯弯喊了一句，“弯弯，不用煮面条了。” 弯弯停下了手里的活出了厨房，正要告辞时，门铃突然响了，弯弯看了一眼郑彦，郑彦懒懒地回了她一眼，“你去帮我开一下吧。” 弯弯听了几步过去把门打开了，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送外卖的。 正好奇是谁点的外卖送来时，只见对方向弯弯一笑，“你好，你是郑小姐吗？” 弯弯忙摆了摆手，“不是，这是郑小姐家，郑小姐在里面坐着。” “麻烦你帮着签收一下吧，这是一位闫先生点的外卖。”对方说完掏出了一张单子。 弯弯细看了一下，外卖点的是白粥和几样小菜，落款确实是闫博唯。 弯弯把东西拎进来放到了茶几上，“郑医生，这是闫先生点的外卖，没什么事情我去花店了。” 郑彦抬眼看了下墙上的石英钟，“再陪我待一会吧，我知道你们二点接班。” 见此，弯弯只得弯腰替把她把塑料袋子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大概是见弯弯的脸色有点不太好，郑彦主动解释了下，“弯弯，你别误会，我不是对你有什么看法，甲鱼汤确实是好东西，只是不适合感冒病人吃。一开始闫博唯也不清楚这点，而我自己也是一时没有想到这，这不方才闫博唯听别人说了忙给我打个电话，还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没问清楚就给你送来了。”弯弯还真不清楚感冒病人不能喝甲鱼汤。 “和你没关系的，谢谢你啦。”郑彦见弯弯脸色和缓了些，回了弯弯一个还算真诚的笑容。 “郑医生，你爸爸没事了吧？”弯弯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 说来也是怪，这次见郑彦，她既没有从郑彦的身上看到她和凌含章分手的场景，也没有看到她和凌含章在一起的画面，倒是看到了闫博唯给她送饭。 也就是说，至少三天以内，这凌含章仍是赶不回来，而不知为什么，弯弯总觉得这闫博唯对郑彦的关心似乎超出了闺蜜男友的定义。 可惜，她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和经验，不好妄加揣测，只好从侧面打探一下。 “不太好，还在医院里躺着。”郑彦蔫蔫地用勺子搅动着饭盒里的白粥。 “那你怎么回花城了？”弯弯有点不太理解。 “这不感冒了嘛，留在那边帮不上忙还得让他们担心我，正好单位这边也有点事情。” 弯弯点点头，她好像听钟意说过，他们这两年都是在医院一边上班一边学习的，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六月份应该就可以拿到博士的毕业文凭，因而，这一年的实习期很关键，直接关系到她们的博士文凭，也关系到她们毕业后工作单位的落实。 所以弯弯想当然地认为郑彦回来多半也是因为这张博士文凭。 谁知郑彦见弯弯一本正经地点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你点什么头？” 弯弯被对方笑愣了，也被对方问愣了，正不知该如何作答时，谁知郑彦又问了她一个更尖锐的问题。 第四十六章·“情敌” 弯弯正发愣时，郑彦见了她的傻样，忽地想起了弯弯曾经面临过的难题。 “弯弯，我问你，你因为你妈妈的病没有去念大学，你后悔吗？” “当然不后悔了。”弯弯脱口而道，“因为妈妈只有一个，而且生命也只有一次，可念书的机会却是可以重新争取的。” 说完，弯弯意识到这话未必对郑彦的心思，因为郑彦也正面临着人生中的一个重要选择，是回到父母身边做一个乖乖女还是留在男友身边做一对恩爱夫妻。 想到这，弯弯没等对方回答又道：“每个人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我妈妈为了我的学业要放弃治疗，而我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老家等死的，所以我必须亲自陪她来治疗，这样的话她才不会放弃。” “说到这，我多嘴问一句，你爸爸呢？”郑彦曾经就这个问题问过钟意，只是钟意也不清楚。 “我还没有出生我爸爸就因为车祸去世了，当时他是来接我妈妈下班，谁知过马路时不小心被一辆失控的酒驾车给撞上了，据说我妈妈当时就眼睁睁地看着我爸爸倒在她眼前，为此我妈妈自责后悔了一辈子，一直没有再嫁，所以我们母女两个可以说是相依为命的，因而，但凡有一点希望，我是决计不可能放弃她的。” 弯弯之所以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告诉郑彦，有的爱情，失去了就是一辈子。 可问题是，有的亲情，失去了也是一辈子。 因此，当这两者出现矛盾时，该怎么选择，就看谁的分量重了。 不过弯弯并不认为这二者对郑彦来说是不兼容的，无非就是在事业上做出一点让步罢了。 当然了，具体怎么做，就不是她这个外人可以置喙的。 郑彦听了半天没有吱声，谁知就在弯弯起身告辞时，郑彦又拉住了她，“弯弯，你觉得我男朋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问的，弯弯真想送对方一个白眼，“我和他并不熟，虽然打过几次交道，可给彼此的印象并不太好，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你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当然清楚他在我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就是好奇想问问别人对怎么看待他的。弯弯，好弯弯，你也说了，你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你就说说你对他的印象呗，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别人眼中的他是什么样子。”郑彦拉着弯弯的手，大有弯弯不说就不让她走的架势。 “好吧，这可是你让我说的，说的对不对的你别介意啊，我听说他不是一个学生，貌似还是一名军人，可他给我的感觉很冲动、也很武断，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尽管有那么几分正义感，可惜却是非不分。” 郑彦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显然弯弯的话超出了她的预测，“不会吧，怎么可能？他可是再冷静不过的一个人，你知道他的专长是什么吗？” 弯弯摇了摇头，心下却腹诽了一句，“管闲事，而且还是瞎管闲事。” “他的专长是计算机，高中时就会编程赚外快了，大二那年和别人合作开发了一款游戏，当时就卖了一百万，然后他拿着这钱买了这套房子，后来念研究生时又和别人合伙捣鼓了几款游戏。当然，我说这些不是炫耀的意思，而是说一个人可以整日整夜对着一台电脑用功，这样的人怎么会不冷静怎么会武断会冲动？” 这话弯弯就不好接茬了，毕竟这是她不曾了解不曾看到的一面。 “你不信？”郑彦有点不高兴了。 “信，可能就是因为他长时间和电脑打交道，所以不太会和人打交道吧？”弯弯临时为他找到了一个好借口。 不过认真说起来也不算是借口，而是事实。 一个整日沉浸在电脑的虚拟世界中的人是很有可能不了解真正的人心复杂和善变的，所以他才会一腔热情满身正义地想帮助别人，可惜他不知道有一句老话叫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未必就是虚。 不对啊，弯弯很快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对方只是一名计算机高手，为什么要用一张假身份证出门呢？为什么郑彦会这么长时间联系不到他呢？ 难道是闭关去研究什么高深的课题了？ 见弯弯的小脸扭成了一团，似是被什么困扰着，郑彦也想起了她和凌含章的几次交集，“弯弯，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那次在派出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啊？”这下弯弯是真有些为难了，“这件事你男朋友追问了我好几次，说实在的，我真是蒙的，当时就是觉得好生气，真正的小偷明明就在他面前他却一直揪着我不放，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都看不出来，所以我随便蒙了一个名字想给他一个教训，没想果真到被我蒙对了。” 这个解释显然无法说服郑彦，不过郑彦却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她知道，弯弯不想说肯定有不想说的理由。 倒是弯弯见郑彦又沉默起来，想了想，开口问她：“郑医生，你生病时你男友不在身边会怪他吗？” 郑彦扯了扯嘴角，“怪不怪的能改变什么？” “当然能了，别看我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但有一点我看出来了，他人很善良，也很正统，没什么花花肠子，对你也是一心一意的，只是他的军人身份让他身不由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弯弯为凌含章说了几句好话，管不管用她就不清楚了。 可惜，弯弯用错了方法。 别看郑彦拉着她不停地打听她对凌含章的看法，但郑彦却相当反感别人插手她和凌含章的感情，尤其是这个别人还是她潜意识里的一位“情敌”。 当然了，说“情敌”倒也还真算不上，但郑彦的确感知到了来自弯弯的威胁，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凌含章的个性，他是一个很执拗的人，也是一个喜欢较真的人，只要弯弯身上的谜底一天不解，凌含章肯定会一直追查下去。 第四十七章·示好 弯弯自是不清楚郑彦把她定义为潜在的情敌，但她也感知到了郑彦的疏离和冷淡，于是，她起身告辞了。 回到花店，弯弯仍是有点闷闷的，因为这趟探视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郑彦显然没有听进她的劝，反而对她产生了些莫名其妙的戒备和敌意。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个外人，没有立场也没有必要介入到这四个人的感情生活中去，分也好合也罢，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这么一想，弯弯心里又稍稍舒畅些，于是，趁着没有顾客，她又拿起了英语书。 好巧不巧的，弯弯正试着翻译一篇描写风景的文章时，有两个黑人老外进来了，对方是来买花的。 弯弯一听对方的中文实在是蹩脚，便想着自己也学了这么多年的英语，正好没有实际操练过，便试着用英文开口了。 一开始的问候语毕竟是简单，对方也听懂了，很快笑着换成了英文，叽里呱啦的一长串，这下弯弯可就真傻眼了。 因为对方的语速比弯弯平时练习的听力快多了，而且似乎还夹杂了些俗语或俚语，总之，弯弯只捕捉到了三五个单词。 “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懂你们刚才说的话，能不能讲慢一些，slowly，slowly，或者干脆用中文，用Chinese，Chinese，OK？” 因着弯弯的话里夹杂了两个英文单词，对方倒是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放慢了语速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弯弯连猜带蒙的总算明白这两人是要买一束花去医院看望一个病人。 因着那位病人是一位女性长者，所以弯弯给对方推荐了康乃馨，这两人的本意也是康乃馨，见此不停地点头。 谁知当弯弯把花束打包好了送到这两人面前时，两人又摇起了头，叽里呱啦的又说了一通。 弯弯再次傻眼了，正连比带画地和对方沟通时，赵子健背着个书包来了，他帮弯弯解了下围，原来这两个老外嫌弯弯包的花束太小了，他们要一个大花篮。 送走这两名老外，弯弯这才想起来问问赵子健的来意。 “我是来给你送英文杂志的，这些杂志都是从我们学校图书馆借来的，我跟你讲，以后你想看什么书都不用花钱买了，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借来。还有，最近你的高数学得怎么样，有不会的吗？”赵子健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了四五本英文杂志。 “这怎么好意思？这太麻烦了，真的没有必要。”弯弯虽没有十分确定对方的心意，可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虽说这种事情她不是第一次经历，以前在老家念书的时候倒是也有那么两三个人对她有过好感，只是那会没等对方确定自己的心意弯弯的家世便曝光了，对方便主动偃旗息鼓了，可这次不行啊，弯弯来一个新地方自然想重新开始一份新生活，她不想再看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因此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公开自己的家世。 不能接受不能回应，所以弯弯能做的便是拒绝。 “不过就是几本书，又不是我花钱买的，一个图书馆借的，有什么行不行的？对了，方才见你的口语有点结结巴巴的，听力也不是很好，我下次帮你带一个复读机来，正好我还有些以前练听力的带子。”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老家有一个复读机，这次出来匆忙忘带了，过年回家后我会带来的，也不差这一个月。再说了，你们也该期末考试了，很忙的，我就不麻烦你了。”弯弯一听对方要给送什么复读机，吓得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 可赵子健不管这个，他以为弯弯是跟他客套呢。 此外，弯弯急促的拒绝也让赵子健看出她是一个洁身自好、不爱占人便宜的好姑娘，更是坚定了赵子健想追弯弯的决心。 好在赵子健也知道弯弯年龄小，再加上身边还有一个病重的妈妈，这个时候的弯弯别说没开窍，就算是开窍了也没有心思回应他。 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于是，他上前几步打算把几本英文杂志放下就离开，省的跟弯弯推来推去的。 “咦，这是什么？你在翻译英文课本？”赵子健拿起弯弯的翻译稿认真看了起来。 约摸有三四分钟，赵子健看完了弯弯翻译的这段话，“弯弯，你的文笔正经不错嘛，我跟你讲，你更得留下这些英文杂志了，这都是正经海外出版的，你要是翻译好了还可以拿去投稿呢，说不定还能挣点稿费呢。” “啊，还有这种事情？”弯弯是第一次听说，倒真有了几分兴趣。 主要是做吃食需要花费太多工夫，挣的也不多，还相当累人，可翻译就不一样了，翻译她可以在花店趁着没人的时候做，顺便还能巩固一下自己的学业，也算是一举两得。 当然了，弯弯也知道自己的翻译水平远没有达到可以投稿挣钱的地步，但赵子健的话无疑给她指了一个方向。 而赵子健见弯弯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喜得抓耳挠腮的，把自己对翻译的这点了解一股脑告诉了弯弯。 弯弯听他的意思，不仅可以翻译外文杂志上的文章推荐给国内的杂志报纸，还可以私下替别人接点翻译的活，比如说美剧字幕，广告推送，旅游景点推荐，还有更高难度的产品说明书和论文翻译等。 弯弯一听便歇菜了，自己不过是一个高中毕业生，连基本日常对话都听不懂，哪敢去奢望那些高难度的翻译？ 见弯弯有几分沮丧，赵子健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样吧，我以后给你下载点原版美剧来，你试着听听，坚持下来的话肯定会有收获的。” “不麻烦你了，想下载的话花店的电脑就可以了。”弯弯再次拒绝了对方。 好在这时店里又进了别的客人，赵子健也不好再留下来，向弯弯摆摆手，转身出去了。 第四十八章·邀请 赵子健一走，王佳琪便笑嘻嘻地凑到了弯弯面前，弯弯用脚趾头一想就知道她想八卦什么。 因为在王佳琪看来，赵子健无疑是一个相当好的男友人选，比弯弯大三四岁，大学生，家底也不薄，最重要的是，他妈妈一点也不嫌弃弯弯的农村身份，这么好的事情弯弯怎么就不愿意吗？ 弯弯自是没法解释清楚，便找了一个自己还得去帝都念书的理由，一个南一个北，中间隔了好几千里，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王佳琪倒是信了弯弯的借口，十分欣羡地看着她，“弯弯，你说我现在再去考大学还来得及吗？” 弯弯看了她一眼，王佳琪今年二十二岁了，这个年龄再去复习高考委实有些晚了，而据王佳琪说，当年她之所以放弃学业是因为家里困难，父母偏心，想让她弟弟去念书，所以逼得她早早出来打工了。 “佳琪，你后悔了吗？”弯弯想到了郑彦问她的这个问题。 王佳琪的眼睛顿时一暗，垂下了眼睑，扯了扯嘴角，“后悔不后悔倒说不上，我们村子里像我这样的女孩子蛮多的，我多少还念了个高中，我们那好多女孩子都是小学或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为的就是供养自己的哥哥弟弟念书和结婚。可是弯弯，我确实很羡慕别人能去上大学。” 最后一句话，王佳琪是饱含幽怨说出来的。 弯弯是独生女，体会不到父母的那种偏心和重男轻女，但她毕竟也是从农村出来的，身边这样的例子也有不少，所以她拍了拍王佳琪的肩膀，给她指了一条路，参加成人高考或自考。 弯弯自己就曾经在陈水兰家上网查询过这方面的资料，因为她知道妈妈的病即便动了手术后续也还需要一大笔的治疗费用，如果她不能在两年内挣到这笔费用并担负起养家的责任，那么她肯定要放弃学业，因为她不可能放弃妈妈的治疗，也不可能把养家的担子再交给病重的妈妈，所以她也得像王佳琪这样出来打工。 但她又委实不想放弃念书，所以她查询了些相关方面的资料，以她的聪明和底子，一样可以拿到这张大学文凭。 这也是她为什么现在要自学英语和高数的缘故。 当然了，弯弯也知道，自考的文凭和正规大学毕业的文凭含金量肯定不同，可好歹总比拿着一张高中毕业证去求职强吧？ 事实也是如此，王佳琪就不止一次抱怨过，好一点大一点的卖场导购小姐都要求是大专毕业，因此她出来好几年了仍不得不窝在这个小花店里。 “对了，佳琪，你这个名字是谁给你取的？”弯弯笑着问了一句，因为她总觉得佳琪这个名字不像是没有什么文化的农村人取的。 “我小学老师，我第一次去报名的时候老师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叫小妹，因为我爸妈就是这么叫我的，我还记得真真的，老师当时摸了摸我的头，说小妹是家里的小名，上学了得取一个大名，后来我妈妈就央老师给我取一个，老师就说叫佳琪吧，说是城里的女孩子喜欢取这个名字。可惜，取个城里人的名字也改变不了我的农村出身。” “这可不一定哦，我们的老板不就是一个例子？还有，我那天跟你说的房东，她们也都是从乡下来的，最后不一样在城里扎根了？”弯弯暗自拿定了个主意，如果她能去杜康的卖场工作，一定想法把王佳琪带过去。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得帮着王佳琪提升一下，文凭肯定是来不及了，礼仪弯弯自己也不会，弯弯能做的便是拉着王红来教她和王佳琪一些简单的日常英语对话以及服装搭配技巧和一些名牌的普及。 其实，真说起来王红的出身也没比弯弯和王佳琪强多少，她是从县城来的，单亲家庭，家境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王红有一个很大的爱好，喜欢看韩剧，韩剧里的帅哥美女多，服装花样也多，再加上她念了四年大学，眼光怎么也比弯弯和王佳琪要强些。 而王红得知弯弯和王佳琪是在为去巴宝莉卖场做准备，自然是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来配合。 别的弯弯不清楚，至少弯弯和王佳琪在王红的指导下购买的两身秋装穿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土气了。 此外，弯弯也换下了自己的书包，花五十块钱买了一个双肩包。 这天，因着郑彦的感冒好了，说是要请弯弯和钟意、闫博唯三个吃顿饭，感谢弯弯三个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 弯弯是真心不想去吃这顿饭的，说白了，她后来给郑彦送的几次汤品和粥品是因为她收了闫博唯的三百块甲鱼钱，那甲鱼汤郑彦不能吃被弯弯带了回来，而闫博唯又死活不肯收回这三百块钱，他说用别的抵扣，弯弯又不是一个占便宜的性子，只得再给郑彦送了几次饭，不过她到底不忍心欺瞒对方，特地说明了她是受闫博唯所托。 可弯弯不知闫博唯是怎么跟郑彦解释的，郑彦说钱是钱，东西是东西，不管如何，她都领了弯弯的这份人情。 但弯弯却不想领她的这份人情，她委实不想介入这四个人的感情，谁知这天下午凌含章突然出现在花店了，说是专程来邀请弯弯去吃饭的，他接了弯弯去再去医院接郑彦和钟意。 “听郑彦说，前段时间她病了多亏你和钟意两个帮着照料，给她送了好几次饭，她一直念叨着要好好谢谢你，所以我今天特地来邀请你。”凌含章说道。 “凌先生，你太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这饭我真不能去吃。”弯弯本来就不想去吃这顿饭，见到凌含章在，就更歇了这念头。 “不是客气，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欠人人情。” 这话说的弯弯更不想去了，“正好，我也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我做的这些不过是受人所托，我已经领了对方的人情。” 当着凌含章的面，弯弯自然说不出她是受闫博唯所托这样的话来，只想含混把话带过。 第四十九章·出其不意 可凌含章却不想放过弯弯，直接追问她是受谁所托。 原来，凌含章前段时间的确是接了一个秘密任务，为此封闭了一个月，等他出来后才发现手机上有这么多的未接电话和短消息，于是，他迫不及待地请了个假赶回来。 谁知郑彦见到他非但没有以往的欣喜和热情，还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说是要重新考虑他们的关系。 凌含章也猜到了是郑彦父亲的病倒动摇了郑彦的坚持，但凌含章想不通的是怎么就到了要闹分手的地步。 说实在的，进部队工作这件事当年他征求过郑彦的意见，而且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也是没得选择，国家的利益总是要高于个人利益的，而郑彦当时也表现出了她的大度和善解人意，要不然他们两个也不会继续走下去。 进部队后，他也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出任务之前都会提前告诉郑彦，虽然不会说出具体他是做什么去了，但他会告诉她大致有多少时间会联系不上他，也交代她有什么困难去找他的好哥们。 两年多了，郑彦一次也没有麻烦过凌含章的哥们，更没有拖过凌含章的后腿，顶不济就是见到他会抱怨嘟囔几句，正因为此，凌含章才把两人的婚事提上了议程。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国庆期间的那个临时任务，他肯定不会失约于郑彦的父母，说不定也带着郑彦去拜见他的父母了。 因此，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次回来郑彦会提出要重新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任是谁也不会轻易接受吧？ 凌含章当然追问过郑彦理由，可他对郑彦的回答并不满意。 如果郑彦真的放不下她父亲的公司，她完全可以自己去公司坐镇的，虽说她是学医的，对于经营和管理这块完全是门外汉，但他清楚，以郑彦的能力，公司账目什么的肯定能看懂，其他的有个三两年也能上手的。 再说了，这个问题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探讨过，凌含章是军人，是作为特殊人才引进部队的，因此他不可能会放弃自己的岗位，所以郑家的家业只能是郑家自己想办法了。 因此，凌含章觉得这次郑彦提出要重新考虑他们的关系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因素，为此，送完郑彦去医院上班，他在家里打开了电脑，点开了家里的安保记录。 这一看，他多少也看出些问题来了。 就算闫博唯是钟意的男友，受钟意之托来帮着照顾下郑彦，可这人上门的次数未免太多了些吧？大晚上的还陪着郑彦聊天说笑，尽管后来钟意找上门来接替了他，可凌含章仍是觉得不舒服。 还有，凌含章也发现弯弯给郑彦送过几次吃的，也听到弯弯跟郑彦解释什么受人之托和甲鱼汤的钱等，于是，凌含章也知道了弯弯是受闫博唯所托上门送吃的。 再有，凌含章也看到了弯弯和郑彦的那次谈话，他没想到弯弯对他的评价这么差，居然是冲动、武断和是非不分。 几件事夹杂在一起，凌含章好容易对弯弯的一点好感又降为负数了。 当然了，这个闫博唯更不是什么好人，明知道他的存在也明知道钟意和郑彦的闺蜜关系，居然还往前凑，到底是要闹哪样？ 不过凌含章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怎么说他和郑彦在一起也六年了，他不相信郑彦会轻易倒向别人，但凌含章也明白一点，郑彦父亲病倒的太不是时候，这个坎委实不太好过。 好在这次凌含章并没有冲动，思索再三，他决定还是来找弯弯探探情况，可巧郑彦也说了要请这几个人吃顿饭，并交给了他一个任务，让他来邀请弯弯。 弯弯没想到对方会问的这么直接，愣了一下神，“当然是受钟医生所托了，不然你以为还有谁？” 说完，弯弯闭上了眼睛，她想看看这姓凌的到底知道了多少，看看郑彦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可惜，关键时候她的天眼突然不好使了，她居然什么也没有看到！ 原来，弯弯忘了自己身上来大姨妈了，她有这个毛病，身上带事或者是人疲倦精力不好的时候天眼就不好使，因此弯弯嘟囔了两句只得放弃了天眼，转而打起精神来应对对方。 “你确定是钟意？”凌含章眯了眯眼睛。 他动怒了。 弯弯倒是也感知到了这点，可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说实话。 难道她要说，她是受闫博唯所托，说闫博唯可能对郑彦产生了兴趣？ 这话说出来容易，可这后果她能担得起吗？ 再说了，真要较真起来，弯弯的话也没有毛病，因为钟意的确也拜托过她给郑彦送点汤品什么的，原本钟意也是要给钱的，只是被欧阳丽拒绝了。 “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你还来找我问什么？也对，你不相信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不起，你走吧，这饭我不能去吃。”弯弯蛮横地说道。 没办法，她可不想跟他较真，她也较不起真。 凌含章听了这话扫了一眼王佳琪，他的本意是让王佳琪出去，谁知王佳琪偏偏误会了，笑着对弯弯说：“弯弯，你就跟这位先生去吧，我这就给王红打电话，让她来替一会。” “不用，我还得回去给我妈做饭呢。”弯弯摇了摇头。 “这位小姐，我和弯弯有几句话要说，能不能麻烦你回避一下。”凌含章只得把话说明白了。 王佳琪这才看出不对劲来，急忙起身，一溜小跑着出了门，连半个眼神也没给弯弯。 “凌先生，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不觉得我们还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和郑医生如何是你们两个的私事，跟别人没有关系，关键在你怎么做。”弯弯给了对方一个忠告。 “我不是想问这个，我是想问，你当初是凭什么算出我和她会分手？你到底是什么人？”凌含章打了弯弯个出其不意。 发生了什么该怎么做他心里大致有了个数，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弯弯这次的猜中是不是又因为巧合？ 太多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第五十章·撵人 弯弯确实没有想到凌含章会突然一下把话题拐到那件事去。 这几天她心心念念的就是如何从这四个人里抽身出来，压根就忘了自己曾经埋下的那颗定时炸弹。 说来也怪她年轻没有经验，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做事也全凭一股冲动，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被这姓凌的抓到小尾巴。 一而再，再而三，不要说凌含章，弯弯自己也觉得那个“蒙”的理由说不过去了。 略一思忖，弯弯开口了，“不好意思，那天说你晚婚纯粹是为了气你瞎蒙的。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曾外祖母是一个神婆，说好听点就是所谓的术士，我从小耳闻目睹她给别人算命，多少也会胡诌几句，不过你那个军人的职业倒真是推算出来的，因为我发现你很爱管闲事，貌似也很有正义感，再加上你的走姿和站姿跟普通人有点不一样，很像电视里的军人，所以我就斗胆猜你是个军人。” 没办法，弯弯只得把老外婆搬出来，否则的话她肯定打发不了对方。 这个答案显然在凌含章的意料之外，神婆，术士，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从来不信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可这个女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一次又一次地颠覆了他的认知，难道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职业？ “那好，你再帮我算算，我和郑彦是不是真的会分手？” 凌含章骨子里也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这一刻的他拿定了主意，如果弯弯真的敢说他们两个会分手，那么他回去就打结婚报告。 他就不信了，他们之间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基础，还能跨不过眼前这个小坎？ “这位先生，这位大哥，我都说了我是胡诌的，你就别为难我了，再说了，当时我就告诉你，纯属消遣纯属娱乐，你千万别当真。”弯弯苦着一张脸，她是决计不打算再掺合这事了。 可谁知凌含章偏偏就是不肯放过她，“没关系，我就当你是胡诌，你说你的。” “凭什么呀？你愿意听我还不愿意说了呢。走走走，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来消遣我。”弯弯见对方非要纠缠不清，也有些恼了，脸一拉，直接撵人。 她也是有脾气的。 “你？”凌含章一怒，正要训斥弯弯几句，忽然想到了什么，“丫头，你该不是因为想拆散我们就帮着那姓闫的合起伙来骚扰我家郑彦吧？” “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滚，实话跟你说了，我早就烦你们这些大人了。”弯弯柳眉一立，再次开始撵人。 凌含章还待和弯弯掰扯几句，手机突然响了，是郑彦打来的，他指了指弯弯，拿着手机出去了。 门外站着的王佳琪见他出去了忙跑了进来，“弯弯，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弯弯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爱谁谁，跟我有毛线关系？” 王佳琪撇了撇嘴，“难怪老板的儿子你看不上，原来你身边有这么好的精品。” “打住，我再强调一遍，爱谁谁，跟我没关系，我来花城是陪妈妈治病的，顺带着挣点钱，别的都是浮云。”弯弯气笃笃地说道。 王佳琪见此努了努嘴，倒是也没再纠缠弯弯。 两人沉默了大约两三分钟，弯弯的手机响了，她一看号码是郑彦的，便扔在了一旁，不过没几秒钟又拿了起来。 郑彦仍是邀请她去吃饭，见弯弯硬梆梆地回了两个字“不去”，郑彦直接问她是不是又和凌含章吵架了。 “吵架谈不上，我跟他话不投机。郑医生，这顿饭我确实去不了，我跟你说过，我给你送的几次饭都是受人所托，我收了钱，自然就要付出劳动，您要谢，就谢钟医生和闫先生吧。”说完，弯弯把电话挂了。 她实在不愿意搅合到这几个人中间去。 这天晚上回到家，弯弯和欧阳丽商量了一下，弯弯的意思是想换个工作，而换个工作肯定就要换个住处，否则这工作换了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换工作也有一点不好，换了工作欧阳丽还是要去医院做化疗，还是离不开钟意和郑彦这个圈子。 还有一点就是，眼看着就进入十二月份了，说白了，她只需陪着妈妈再做完两个疗程就可以回老家了，算起来也就大约四十天的时间，她有折腾的必要吗？ “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欧阳丽也看出了不对劲，好容易找到的房子和工作又折腾什么？ “没有，我就是觉得这工作挣钱少。”弯弯说了一半的实话。 欧阳丽一听沉默了。 她也知道这点家底撑不到她疗程结束，要依她的意思是想拿着这边医院开的化疗单子回老家那边做化疗，这样一来，各种费用都会降不少，可弯弯不愿意，说是有的药老家那边根本就没有。 此外，每个月花在吃上也不是一笔小钱，那些鸡鸭鱼肉就不用说了，还有那什么虫草、灵芝、人参、野生甲鱼等，这钱花的她都心疼肝疼的，可弯弯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要不，别买这些补品了，我感觉也没什么大用。”欧阳丽弱弱地说了出来。 “妈，这些是不能省的，谁说没有用？坚持下去肯定能管点事的，总比你吃药强，吃药伤肝伤肾，你的体质够弱了，可经不起折腾。” 弯弯说完，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重了，又扑到了欧阳丽身上，“妈妈，你别担心，我能挣钱的，等过了年我换个工作，换个有提成的，我听王红说，做的好一个月挣一万块钱一点问题也没有，妈妈也知道，你女儿长这么好看，又能看出对方的心思，肯定能挣到钱的。” 欧阳丽的手本来正在弯弯的脸上摩挲，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哧一笑，用食指在弯弯的脸上戳了一下，“这孩子，没羞没臊的，哪有自己夸自己长得好看的？” 弯弯把头埋进了欧阳丽的怀里，“妈妈，我又没有在别人面前说，在自己妈妈面前讲怕什么。” 欧阳丽抱住了自己的女儿，用手轻轻地拍打着女儿的后背，拍着拍着眼圈突然红了，滚烫的泪水瞬间滴落到弯弯的身上，不过怕弯弯察觉，很快又擦了去。 第五十一章·到底对谁有兴趣 还好，自那天拒绝了凌含章和郑彦后，弯弯再没有碰上这两人，而她也刻意不去打探这两人的消息。 倒是钟意和闫博唯这，弯弯仍是有点看不懂，她知道闫博唯买了一辆新车，几乎每天接送钟意上下班，会不会捎带上郑彦弯弯就不清楚了，但弯弯知道这两人的感情貌似还算稳定，并没有什么闹出什么分手或争吵来。 这就有点让弯弯看不懂了。 难道是自己误会了这姓闫的？ 这天，又到了欧阳丽做化疗的日子，原本弯弯是打算晚半个小时出门的，目的自然是避开钟意和闫博唯。 谁知钟意前一天晚上不知怎么从欧阳丽嘴里知道了这件事，当即便和欧阳丽说好了，让她们母女两个搭她的顺风车去医院，而欧阳丽为了省点钱，答应了钟意。 如此一来，弯弯也不好太过别扭，反倒容易引起对方的猜测。于是，这天早上弯弯只得扶着妈妈坐上了钟意的顺风车。 只是弯弯没想到的是，车子刚到小区门口，她便看到了郑彦在路边站着呢。 郑彦见到弯弯也有点惊讶，不过很快换上了一副笑脸，“弯弯，那天叫你吃饭怎么不去？” “不好意思，那天是真没空。”弯弯说完往里挪了一步，给郑彦空出了一个位置。 郑彦上了车，这才发现车上还有一个欧阳丽，忙笑着和欧阳丽打了个招呼。 欧阳丽也有些日子没见到郑彦，“郑医生也瘦了好多，你父亲的病好些了吗？” “还在医院住着呢，人倒是醒过来了，可半边身子动不得。”郑彦的眼圈红了。 “要我说，干脆转到这边的医院来复健，你照看起来还方便些。”钟意在前面回过头来说道。 “阿章也是这个意思，说是下次休假陪我去接人。”郑彦说道。 弯弯看得出来，郑彦还是很在乎凌含章的，要不然也不会一提到他眉眼就弯了。 “我就说嘛，老凌肯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除非是部队有特殊任务。”钟意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 郑彦听了这话噘了噘嘴，“我知道他有时候是身不由己，可问题是总不能每次我需要他时他都身不由己吧？那这样的……” 后面的话郑彦没有说完，大概是意识到车上有外人吧。 倒是闫博唯听到这里插了句嘴，“凌含章不是一个搞电脑的吗？他能有什么特殊任务需要和外界失联一个月？” “这有什么，谁说搞电脑的就不能闭关？兴许人家是参与某项重大课题的研究呢。”钟意回复说。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他在家里很少说他的工作。”郑彦摇了摇头。 “这很正常，就像你我在医院里忙了半天，回家谁还愿意说这些烦心事？”钟意抱怨道。 “这倒也是，我在家也很少说单位工作上的事情。”闫博唯表示了理解。 随后，他主动换了个话题，说起花城的楼市来。 “定下来了？”郑彦问。 “哪这么容易？看来看去的，兜里的钱还是不够。”钟意哀叹道。 “这事怪我，我要早知道国内的房价这么高，在米国的时候我就该多找两份兼职，这样的话也不会为了一套房子发愁。”闫博唯自责道。 “啊，你们两个要买房？”欧阳丽问道。 “先看看，肯定是要买的，早买早合适。”钟意回道。 “这样啊，我那个朋友，就是总来看我的陈水兰，她在阳光地产做财务工作，不如改天我介绍她和你们认识，能不能便宜不敢说，但她在地产公司做了很多年，对房子的了解肯定比你们要多些。”欧阳丽说道。 她也是有感于钟意的善良，每次去医院，不管是化疗还是复查什么的，钟意都会跟着忙前忙后，就连这次化疗的主治大夫也是钟意帮忙找的专家，因此，欧阳丽一直想着回报她一二，可惜，能力有限。 这不，好容易碰上这次机会，她也没有多想便把陈水兰推出来了。 “好啊，那就麻烦阿姨了，等哪天休息时我们见一面。”钟意倒是很高兴地领了这份情。 接下来，便是钟意和闫博唯讨论阳光地产的几家楼盘，主要是钟意在说，闫博唯听着，郑彦偶尔插一句嘴。 弯弯这一路基本是保持沉默，也闭上眼睛从天眼里看了下这几个人，钟意和闫博唯这两天确实去看房子了，而郑彦和凌含章貌似也合好了，至少凌含章离开时两人是抱了好久才分开的。 可这闫博唯到底是什么人呢？他到底是对凌含章有兴趣还是对郑彦有兴趣呢？ 弯弯真的有点糊涂了。 好在没多久就到医院了，弯弯只得放下了这个问题，扶着妈妈下了车，熟门熟路地找相熟的大夫了。 因着是第一天化疗，还得先做一个简单的血项检查，接着才是大夫开方子，弯弯再楼上楼下的缴费拿药，因此，待欧阳丽插上管子开始输液都已经快十一点了。 陪着妈妈用了点猪肝粥，弯弯起身去洗保温桶时发现外面变天了，下起了飞雨，偏这时旁边有两个病友又说起什么寒流要来。 弯弯听了这话看了下妈妈身上的薄棉袄和自己身上的夹衣，当初从老家出来时，两人谁也没想到这趟出门要这么长时间，因此两人除了夏装就是两件秋装。 而妈妈身上的薄棉袄还是陈水兰给送来的，因此，弯弯想去给妈妈买一件羽绒服。 可巧弯弯知道这医院出去走不多远斜插过去有一条老街，老街里都是一溜的店铺，而且大都是卖服装的，比地摊货略强一些，也不贵，她还是两个月前给妈妈买饭时误打误撞进去过。 和妈妈打了个招呼，十分钟后，弯弯从医院出来找到了这条老街，由于时间比较紧，她也没打算细逛，很快就挑了一件灰色长款羽绒服，借助自己的天眼还了个价，谁知出门正要离开时，忽然发现旁边有一家彩票店，弯弯站住了。 第五十二章·小财 自从那天和凌含章吵过之后，弯弯告诫自己一定要低调，千万不能再被他抓到什么把柄，因而这些日子她便没有去花店旁边的那家彩票店溜达了。 可最近她委实缺钱缺的厉害，不要说将来念书和养家的费用，就连妈妈的化疗费用都有好几万的缺口，总不能真的把外婆和老外婆的家底都打扫光了吧？ 再以后呢？ 万一外婆或老外婆谁再来一个意外呢？ 啊呸，弯弯拍了下自己的嘴，这话太不吉利了。 可不管吉利不吉利，她都必须做好这种准备，她绝不能等事到临头时再来抓瞎。 因此，弯弯动心了。 左右这边的彩票店离她住的地方也远，即便中奖了也不会有人认出她来，更不可能传到那姓凌的耳朵里去，因而纠结了一小下，弯弯果断地迈进了这家彩票店。 店里的人不算多，总共也就那么五六个人，弯弯闭上眼睛搜了一遍，可惜，只找到了一个能中五块钱的，弯弯失望地出了门，在街上溜达起来，她在找别的彩票店。 还别说，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第三家彩票店里她总算发现了一对大学生情侣模样的人两天后会来领奖，奖金是二百块钱。 于是，弯弯不动声色地站到了这对情侣后面，见这两人花十块钱买了五组号码，弯弯也不清楚到底哪一组才是中奖号码，因此，她也得把这五组号码一同买下来，正默算着她花一百块钱买十注能得多少奖金时，店主不耐烦了，因为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小靓妹，你快点报号啦，不要耽误别人啦。” “好了，好了，我也不琢磨了，你就照我前面那人的号码给我来……”弯弯一边说一边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 可没等她说出要买十注，对方便一脸怪异地看着她手里的粉色钞票，弯弯愣了一下，忽地意识到了不妥。 她买一个陌生人的号码就够奇怪的了，还一买买一百块钱的，这样奇葩的事情老板肯定印象深刻，到时她来领奖的话对方还能认不出她来？ “别，我可没打算买一百块钱的，你给我来一注就行，也十块钱的。”弯弯忙改了口。 对方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打单、收钱、找钱，然后忙着接待下一位，显然把弯弯丢在脑后了。 不得不说，弯弯这一改还真是改对了，像她这样买别人号码的先例不是没有过，那些人多半是真不愿意动脑子去琢磨这几个数字，便想着试试别人的运气，但一买买一百块钱却从未有过，毕竟弯弯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有钱人，拿这么多钱赌一个陌生人的财运确实不太正常。 从这家彩票店出来，弯弯徐徐吐了一口气，差点又犯一个大错，还好，还好，她及时改过来了。 可问题是这二百块钱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啊？ 不行，好容易能碰上一个回报率能有二十倍的投资，她怎么也要抓住这次机会。 于是，弯弯拿着手里的这张彩票单又往回去走了，她打算找方才的那两家彩票店分别买一百块钱，怎么着也要把这个月的伙食费挣出来。 也合该是弯弯的财运到了，她在第二家店买了十注回到最初的第一家店时又发现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士能中一个三等奖，而更令弯弯惊喜的这位女士只有一组号码，但她一口气买了五注。 这次弯弯学聪明了，她只买了三注，因为她知道奖金一万块钱以上要去福彩中心领奖，她可不想在那留什么记录。 不过她又委实不舍得放弃这次机会，于是，她又重新找了一家彩票店，照着这个号码来了十注。 她算过了，这十三注三等奖刨去税收她能拿到大约三万三千块钱，再加上前面那二百块钱的十注，她能拿到差不多三万五千块钱，如此一来，妈妈化疗的费用应该是够了。 再多，她怕整出毛病来。 这天晚上下班后回到家，弯弯见闫博唯和钟意都没有回来，便在客厅里看了整个开奖过程，确认无误后，她推开卧室的门，兴奋地蹦到了床上，趴在了欧阳丽的身上。 “妈妈，妈妈，我们有钱了，有三万多呢。”弯弯一边说一边举起了这几张彩票。 待欧阳丽问明缘由后，第一个反应是抱着弯弯呜呜哭了起来。 “好了，妈妈别哭了，我说了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放心，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也一定可以养得起这个家，妈妈和外婆老外婆就等着享清福吧，以后我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弯弯一边给妈妈擦眼泪一边许愿。 这时的弯弯，还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只想着能治好妈妈的病，能买得起妈妈所需要的营养品，别让外婆和老外婆再操心劳力了，足矣。 “弯弯，弯弯，妈妈的好女儿……”欧阳丽哽咽着抱住了女儿。 待欧阳丽的心情平复后，弯弯这才和她商量起领奖的事情来，因着这三等奖的奖金得实名制领取，所以弯弯的意思是自己去领那二百块钱的四等奖和那三注三等奖，剩下的十注三等奖因为要去福彩中心领，她的意思是让妈妈去，她不想在那留下什么记录档案，毕竟她还得为下一次做打算不是？ 欧阳丽自是满口应承，她也怕女儿出名了会引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两天后，这笔钱到了欧阳丽的卡上，有了这三万多块钱垫底，欧阳丽去了一块大心病，不仅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就连胃口也好了很多，弯弯给她买的那些补品和营养品她基本吃进去了，虽偶尔还有呕吐现象，但比起前几次化疗来说进步多了。 为此，弯弯明白了一个道理，健康有时候真是可以用钱买到的，这个认知再次让她意识到了金钱的重要性。 不过这笔意外之财倒是让弯弯淡定了许多，她不再着急换新工作了，左右这段时间那个姓凌的又回部队了，她没必要折腾了。 此外，她还想趁着合租的这段日子看看这闫博唯到底是什么人，不是他只有凌含章有正义感，她欧阳弯弯也有的。 第五十三章·挽留 这个疗程结束后，很快就到了十二月中旬，街上铺天盖地的大都是圣诞节和新年的促销广告，连带着花店的生意也好了很多，日营业额基本维持在了五千以上。 王红和王佳琪正商量着让老板给加点奖金时，谁知老板把她的儿子送了来帮忙，每天晚上做两个小时，五点到七点，说是也接触一下社会。 王红和王佳琪两人倒是无所谓，甚至还有点小雀跃，难得有一个年龄相当的男孩子可以活跃一下气氛，甚至还可以使唤使唤他做点搬运工的体力活。 可弯弯就有些不喜了，主要是这赵子健的目的太明显了，只要一闲下来，他就借口要帮弯弯辅导高数或英语，甚至还把他的笔记本电脑背来了，在花店里放起了原版美国电影，美其名曰给弯弯培养一下英语的语感和听力。 这天，趁着王春爱来收账的机会，弯弯拉住了她，把自己要带妈妈回老家过年的打算提前说了出来。 “老板，过了年再来的话我想去换个工作，我家的条件老板也知道，每个月这两千五百块钱根本不顶事，我想利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挣点学费，不然的话我妈妈的压力太大了。”弯弯说了实话。 “可过完年你妈妈不是还有两个疗程吗？”王春爱对欧阳丽的治疗情况还是比较清楚的。 “是，两个疗程也就四十来天，然后我会送她回老家。我自己留在花城打工。” “你找到工作了？”王春爱见弯弯的口气有几分笃定，不由得大为好奇。 因为她知道弯弯这些日子除了花店就是医院，不太可能去外面找工作，莫非是花店的客户？ 不得不说，王春爱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她直接问了出来，倒不是不舍得放弯弯走，而是担心弯弯上当受骗。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确实有人邀请了我，他是巴宝莉的代理商，说是新城那边要开一家卖场，让我去试一下，我想着到时不行的话我再另外试试别的，总之，我想找一个可以拿提成的。”弯弯不讳言自己的目的。 毕竟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留下来打工的目的也是为钱，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藏着掖着？ 还别说，因着弯弯的这份坦诚，王春爱不但没有怪罪她，反而给了她一个承诺，说是如果巴宝莉那边的工作联系不上，她随时可以回来找她，她家这样的花店还有四家呢。 一旁的赵子健听了有些着急，“弯弯，你不是说九月份去帝都念大学吗？就这半年时间，你还折腾什么？” 赵子健的话倒是提醒了王春爱，“是啊，现在用工都得签合同，你当时的情况有点特殊，我就没跟你签，可别的老板未必像我这么好说话。” 没办法，儿子动心了，且弯弯这小姑娘本质又确实不错，因此王春爱只得帮一把了，至于弯弯去帝都念大学她倒不担心，因为她儿子说了，要考帝都的研究生。 “这个，到时我会自己提出来的。”弯弯对杜康的印象不错，直觉对方不会为难她。 “老板，那位Burberry先生很喜欢弯弯的，他说了弯弯可以随时去找他，肯定不会为难弯弯的。”王佳琪在旁边帮了句嘴。 她也有心跳槽，只是她没有把握对方能要她，所以不敢先说出来，但她可以帮弯弯说点好话，弯弯要在那边站住了脚，她过去的希望不就大了吗？ 只是王佳琪的话太容易引起歧义，这不，王春爱和赵子健一听更觉不妥，拉着弯弯打听起这位Burberry先生来。 得知杜康就住在这个小区，已经有了妻子，经常来花店给他妻子买花，而且还买过好几次弯弯做的鱼丸和卤水，还去弯弯的小租屋见过欧阳丽，是知道弯弯的家境后才开口邀请她去他的卖场，不是一开始就有这个念头的，尽管这个理由还算靠谱，对方八成也是冲弯弯的身世和人品想帮弯弯减轻点生活负担，可因着对方是一个男性，还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成功男性，王春爱仍感觉对方的目的只怕不会这么简单。 是，她承认这个社会大体是好的，人性本善，可不能否认的是，这社会也有许多不堪的另一面，偏弯弯又是一个刚从乡下出来的高中生，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且又长了一张过目难忘的漂亮脸蛋，很难让人不动心。 不说别的，她自己的儿子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不过是来给弯弯送书无意中见了一面，回去之后就放不下了，后来又找了弯弯几次，见弯弯一直拒绝他，又想出了一个来花店帮忙的借口，不就是借机接近弯弯吗？ 一开始她也没想到儿子是认真的，也提出了反对，一来是因为弯弯母亲的病，二来是因为弯弯还得去帝都念大学，可儿子说了，他想好了，现在就开始复习，一年后考帝都师大的研究生，在帝都陪弯弯念完大学，他就不信感动不了弯弯。 至于弯弯母亲的病，说白了不就是钱吗？他们赵家虽不是什么大富的人家，可几十万的治疗费用还是可以出得起的。 再说了，就凭弯弯的长相和能力，以后还愁挣不到这几十万？ 这么一分析，王春爱也动心了，所以才会默许儿子的行为。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弯弯这么快就要离开这花店跳槽到别的卖场，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她的损失，因为王春爱也知道，弯弯很有亲和力，再加上她人长得漂亮，花店的回头客正经多了不少。 所以不管是为了她儿子还是为了花店，她都想把弯弯留下来。 可问题是她已经把话说出去了，该怎么收回呢？ “弯弯，这样吧，那家巴宝莉的卖场，你还是多打听打听，实在不行，我介绍你去我妹妹的店里吧，我妹妹开了家灯具店，她那的销售也有提成的，做的好一个月也不少拿。”仓促间，王春爱倒是也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第五十四章·任务 王春爱这话说出来并不后悔，因为弯弯的能力她清楚，弯弯若是能去她妹妹的卖场，绝对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说实在的，要不是因为花店的利润太小，她都想给弯弯提成留下她来。 “多谢老板，不过我先答应的是杜老板那边，也不好失信。”弯弯本来想说，若是杜康那边没看上她她再去灯具店，可转而一想，这话未免太不尊重王春爱了，凭什么杜康看不上她王春爱这边就得接受她？ 王春爱见弯弯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知道再劝无益，忙给她儿子使了个眼色，赵子健虽心有不甘，可也拿弯弯没有办法。 知道接下来的这一个月弯弯仍会留在花店，赵子健拿定主意一定要在这一个月内让弯弯看到他的优点看到他的心意，然后再图别的。 可问题是弯弯真的对男人没有兴趣，因而赵子健的示好便成了弯弯的困扰，她倒有心和王红把下午班换了，可惜，这太不现实，因为她上午正经有不少事情做，买菜、做饭，间或还接点鱼丸或卤水的订单，因为天凉了，吃火锅的人多了，而弯弯的口碑在小区里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因而还真有人找到花店来。 平安夜这天，可巧当王佳琪和弯弯值下午班，五点过后，店里的生意逐渐忙了起来，偏这个时候，弯弯又接到了凌含章打到花店的电话，让她半个小时内去他家给郑彦送一束粉玫瑰花，多余的话凌含章没有说，但弯弯猜想他应该是有什么任务所以又抽不开身回来了。 尽管弯弯万分不想进他家的门，可这是生意，她没法拒绝，只得用心打包了一束粉玫瑰交给了王佳琪，可谁知王佳琪刚出花店的大门，赵子健来了。 王佳琪见店里还有几位客人，也没多想，便把花束和地址交给赵子健了。 因赵子健从没有进过这个小区，加之王佳琪也没有把方位说清楚，故而等赵子健找到凌含章家时，郑彦已经出门了。 弯弯知道这事后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想了想，到底还是给郑彦打了个电话，说凌含章订了一束粉玫瑰，可因为她的缘故耽误了几分钟，然后问她几时回来，她好把花束送过去。 郑彦心里本来就不爽，再一听这花是凌含章打给弯弯让订的，更没有好心情了，加之她本来也约了几个朋友去迪厅嗨一下，再回家也不定几点了，于是，她拒绝了弯弯。 弯弯见花没送出去，又听郑彦的话里明显带着点情绪，只得哀叹了一声，咬着牙给凌含章回了一个电话。 可谁知凌含章的手机这会却打不通了，弯弯思前想后的，便用自己的手机给他回了一条短信。 “不好意思，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这个客户是不是很重要，到底是什么人？”赵子健发现了弯弯眉宇间的愁容，很是歉然。 没办法，谁叫他走错了路搞错了方向？ “花城附属医院的医生。”弯弯不想解释太多。 “医生？”赵子健听了心下一松，以为是弯弯妈妈在医院治病时认识的客户，“这样吧，下班后我再跑一趟，把花放到她家门口，晚上她回家就能收到了。” “不用了，下班后我送去也一样的。”弯弯拒绝了。 赵子健听了这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因为这会花店里又进来了两人，委实不是谈事的时机。 这天晚上，不知是因为这束玫瑰花还是店里生意不断的缘故，赵子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七点就离开，而是一直陪弯弯两个待到了九点。 待时间一到，弯弯和王佳琪正打算离开时，赵子健忽然说要请她们两个去吃宵夜。 弯弯自是没有兴趣，可王佳琪却有点动心了，主要是来花城之后她也没有正经吃过晚茶，更别说，赵子健又在一旁不停地游说说外面的店铺和商场都在打折促销，买什么都划算，因此她便也有心出去逛逛。 不过王佳琪倒也明白一点，赵子健真正想请的人是弯弯，她只是一个陪衬，而弯弯又不止一次告诉过她，她对赵子健真的没有兴趣。 因而，王佳琪纠结了一下下，也找个借口婉拒了赵子健，待赵子健离开后，王佳琪上前搂住了弯弯，“弯弯，不如我们两个把王红一起喊了去街上逛逛吧，过几天要去巴宝莉卖场应聘，我们两个是不是也该添置两件衣服，总不能穿这身地摊货去吧？” 这话王红倒是不止一次说过，为此也带着弯弯和王佳琪去买了两身秋装，只是这几天气温转凉了，那两身衣服便有些单薄了。 “好啊，我给王红打电话。”弯弯一边说一边拿出了手机，压根就忘了她还有一个任务，给郑彦送花去。 说到底，她也才十七八的年龄，也正是爱玩爱美的年纪，只不过以前条件有限，加之以前生活环境的制约，她天性里的很多东西被压制了。 可如今不一样了，她找到了挣钱的办法，而且又远离了老家那些异样的目光，因此，她的天性正不知不觉地一点点释放出来。 王红此时正在小区附近的游戏厅里和别人激战，接到弯弯的电话尽管很乐意，可也不能丢下队友就离开，便报了个一个地址让弯弯和王佳琪去找她。 弯弯和妈妈打了个电话报备了一下，然后和王佳琪直奔游戏厅，只是两人正要进门时，迎面碰上了闫博唯。 闫博唯倒是没有认出弯弯来，因为他戴着一顶帽子，把自己的大半个脸都遮住了，且又低着头走路，根本不往两边看，而弯弯之所以认出他来，则是因为他身上的衣服和他说话的声音，彼时闫博唯正一边走一边在接打电话。 弯弯虽没有进过游戏厅，可她多少明白一点，进游戏厅打游戏的都是些闲人或是不务正业的人。 而闫博唯显然和这两类人都靠不上边啊，他是一个名校的海归，而且平时上班下班进进出出的都拎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这样的人怎么会进游戏厅呢？ 第五十五章·登堂入室 因着这份疑惑，弯弯用天眼扫了闫博唯的后背，可惜的是闫博唯走的很急，弯弯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他坐在游戏厅里打游戏的画面。 “王红姐，自己要有电脑了还用上游戏厅打游戏吗？”弯弯拉着王红问起来。 “在家是可以打游戏，不过还得看电脑装备和网速，网速慢和装备差的话很容易被PK掉，所以有的人家里有电脑也愿意到游戏厅来玩，左右费用也不高。”王红耐心地解释了几句。 “好了，说这些做什么，还是想想我们三个去哪里逛街吧？”王佳琪显然对游戏也没有兴趣。 “对啊，弯弯，你平时也不玩游戏的，怎么问起了这些？”王红也发现不对劲了。 “我就是瞎问问，正因为自己不玩才好奇问问。”说完，弯弯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进游戏厅的一般都是什么人？” 主要是她对这方面确实是不了解，说实在的，她之所以认为进游戏厅的都是些闲人和不务正业的人是因为受了老家的影响，老家她妈妈的水果铺子附近就有一个游戏厅，进去的可不大都是些闲人和镇里的混混，连学生都很少。 可这会见王红这样的人也进游戏厅了，她觉得之前的判断未免有些太武断了。 果然，王红又告诉她，玩游戏的人什么都有，学生和无业游民居多，不过也有不少工作压力特别大的社会白领和精英人士会借助游戏来解压，只是这部分人不差钱，一般会选择在家玩，很少来游戏厅。 可很少不代表没有，弯弯听完王红的分析，觉得闫博唯或许就是这“很少”中的一员，便放下了这件事，一心一意地跟着王红和王佳琪逛了起来。 这一次，王红没有带弯弯和王佳琪去什么夜市和地摊，而是去了街口的一家大型商场，里面中高低档的服装都有，用王红的话说，折扣大的时候，这些地方的低档衣服不比外面的小店贵多少，可效果却迥然不同。 弯弯在王红和王佳琪的参谋下给自己买了一件薄呢大衣，两件厚一点的长袖衬衣，一条窄口黑色九分直筒裤，外带一双黑色坡跟皮鞋，因为王红说，卖场里的导购标配一般是小西服和长袖衬衣，小西服多半是卖场提供，别的就看情况了。 再说了，她们要去的是巴宝莉这样的大品牌卖场应聘，身上的衣着绝对不能太寒酸了，否则的话，一进卖场没等别人问你话你就自惭形秽了。 王佳琪听了也咬咬牙花了一千多块钱重新换了一身，当她们三个大包小包地回到小区，弯弯和她们两个分开，正往自家方向走去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凌含章打来的。 凌含章说他打了郑彦一晚上的电话也没打通，所以想麻烦弯弯去他家看一眼，顺便把那束花给郑彦送去。 弯弯见此只得给王红打了个电话，喊她们两个陪她一起去花店取花，然后三个人一起到了郑彦家。 郑彦家依旧是没人，弯弯给凌含章回了一个电话，“我把花放在你家门口吧。” “这样吧，我家的钥匙是密码锁，密码是0519，你进去一下，把花放客厅的茶几上，然后看看她在不在。” “这不合适吧？”弯弯拒绝了。 “我是怕她喝醉酒了或者是又生病感冒什么的，弯弯，你就行行好，帮我这个忙吧，钟意在上夜班，要不然的话我也不用麻烦你。”凌含章语气里的担忧让弯弯一下心软了，只得答应了对方。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弯弯仍是拉着王红和王佳琪三个人一起进去的，在门口把客厅的灯打开后，弯弯主动打开门口的柜子找出三双鞋套，换上鞋套，弯弯把花放在了茶几上，然后站再挨个屋子看了一圈，没有看到人，弯弯站在客厅里给凌含章又回了一个电话。 凌含章这下倒没再提什么要求，“你回家去吧，自己小心些。” 放下电话，弯弯见王红正拉着王佳琪从卧室里出来，心下微微有些不喜，“走吧，有什么可看的。” “弯弯，这房子太棒了，三室两厅双卫，装修得还这么高档，我什么时候能在花城拥有这么一套房子就知足了。” “我倒是没敢想有这么一套房子，不过我要是能有这么一套买房子的钱就好了，我回乡下老家盖一栋大房子，也跟别墅似的，然后把剩下的钱存进银行，吃利息就够我生活了。”王佳琪也是一脸的羡艳。 王红听了这话撇了撇嘴，“真是个土包子，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你将来的孩子着想吧？难道你就忍心让你的孩子将来也重复你的生活，打工，回家嫁人盖房，再出来打工？” “这？”王佳琪被王红问住了，顿了一下，很快回道：“可我们这样的人，就算不吃不喝，一百年才能挣到一套这样的房子，怎么在这立足？” “所以说我们才要提升自己，要跳槽啊，反正这工作我最多做到过完年也不做了。”说完，王红上前抱住了弯弯，“弯弯，伦家后半辈子的幸福可就指着你了。” 弯弯自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忙抖了抖胳膊，“别啊，我的幸福还不知道指着谁呢。” “你？你长这么漂亮，还怕将来嫁不到好人家？弯弯，我要是你，我就去做明星，讲真，我觉得好多明星都没你漂亮，演技也很一般，不就是靠一张脸蛋吗？” “打住，别拿我消遣了，我们回去吧。”弯弯是怕碰上郑彦回来尴尬。 “急什么，这沙发这么舒服，我这辈子还没坐过这么好的沙发呢。”王佳琪有点不舍得动地方。 “大姐，里面的床更舒服，你是不是也要去躺一下？”弯弯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 “咦，这个提议不错。”王红打了个响指，转身就往卧室走去。 弯弯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她，“不会吧，你还来真的？这要被主家发现了我们就是有三张嘴都说不清楚。” “就是啊，万一再来个不好说话的污蔑我们偷了她家的东西，我们就更说不清楚了。”王佳琪终于意识到不妥了，忙站了起来。 她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农村身份，这些年在城里没少看别人的白眼，因此，她还真怕给弯弯惹上什么不该惹的麻烦。 第五十六章·“骗子” 说来也是巧，弯弯三个刚从郑彦家的单元门出来，迎面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紧接着车门一开，郑彦歪歪扭扭地下车了。 弯弯见她走路打晃，也顾不得别的，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郑彦此时虽喝多了，可脑子还是清醒的，警惕性也是蛮高的，使劲甩了两下甩开了弯弯。 弯弯松开对方后并没有急着再上前，反倒是郑彦，睁大眼睛看了看弯弯，然后指着她，“你，你不是弯弯吗？” “郑医生，你喝多了，用不用我送你上楼？”弯弯见对方认出了她，这才上前两步扶住了她。 这次郑彦倒是没再甩开弯弯，反倒把身子靠在了弯弯身上，“没有，我没喝多，你，你怎么来这了？” “是这样的，我刚逛街回来，接到你男朋友的电话，让我把那束花给你送来，我们三个便过来了。” “花，什么花？”郑彦显然不记得这事了。 弯弯也没法跟一个醉鬼解释清楚，把自己手里的东西交给了王红，然后扶着郑彦进门了，王红两个不放心，自然也跟着进了电梯。 从电梯出来，郑彦突然一下软了下来，整个人滑倒在了地上，王红见此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地上了，帮着弯弯扶起了她，“你开门吧。” “这合适吗？”弯弯有点犹疑，她是怕郑彦多心。 王红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不合适的？那束花是怎么进去的，你早晚要跟人家解释清楚。” 弯弯一想倒也是，就算她不解释，凌含章也是要解释的，于是，她把门打开了，和王红一起扶着郑彦进屋了。 弯弯本想把她放沙发上直接离开的，谁知刚松开郑彦的手，郑彦又拉住了她，闭着眼睛说要喝水，弯弯见茶几上有一个骨质瓷的水杯，正好剩了半杯凉白开，便拿起来递到郑彦嘴边。 郑彦喝了几口水，推开了弯弯，闭着眼睛喊了起来，“骗子，大骗子，你就是一个骗子。” 弯弯见此也闭上眼睛，睁眼后，她知道郑彦原本订了一家餐厅要和凌含章去吃烛光晚餐的，且两人也商定好了明日回杭州接她父母过来，可谁知凌含章今天下午又放了她鸽子，说是临时有事出不来。 为了表示他的歉意，他给弯弯打了那个电话，可郑彦要的不是一束表示歉意的玫瑰花，而是他真真切切的陪伴。 这个弯弯就帮不上忙了，不过她还是给凌含章打了个电话，告诉他郑彦回来了，确实喝了点酒。 凌含章很快挂了电话，可没几秒钟，弯弯的手机又响了，说是郑彦关机了，让她把手机给郑彦。 郑彦迷迷糊糊地接过弯弯的手机，谁知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时突然一下爆发了，“骗子，骗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大骗子。” 说完，弯弯的手机以一个抛物线的弧度扔了出去，顿时散开落地了。 “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弯弯吓坏了，她的手机是她高考成绩出来后妈妈奖励她的，当时因为妈妈的病还没被发现，也因为她可以去帝都念大学，因而妈妈便咬咬牙，给她买了一款SX的滑盖手机，弯弯宝贝得不行，别看用了半年，还跟新的一样呢。 王红和王佳琪自然清楚弯弯的情况，见此忙蹲到地上帮着弯弯把手机捡起来，还好，再重新装上后，除了屏幕坏了，手机可以正常开机，也可以接打电话。 “走吧，不管了，什么破事。”弯弯抱怨了一句。 她实在是心疼，大半夜的弄一个醉鬼回家就够窝火的，偏偏还把自己的手机屏摔坏了，至少得损失好几百块钱，这事换做谁心里都不会痛快的。 正抱怨时，手机又响了，仍是凌含章打来的，弯弯气笃笃地摁了接听键，刚要骂人，忽地一想，对方是军人，应该是在执行什么特殊任务，这个时候她若是给他添堵了说不定会影响到他的任务完成情况。 算了，都说国家利益高于一切，这口气她还是自己咽下吧。 因而，深呼吸了一口气，弯弯告诉凌含章郑彦喝了点水之后睡着了，而她也该回家了。 凌含章倒是也信了这话，不过他显然也很了解郑彦，知道方才手机一下没了声音，猜到可能是郑彦把手机摔了，“你手机有没有摔坏？” “啊？”弯弯一下被问愣了，继而很快反应过来了，“没有，我手机比较抗摔，没什么事情我走了。” 她可不想再和这人产生什么交集了，为此，弯弯决定了，等妈妈的化疗结束，她赶紧去换个工作换个住处换个手机号码。 “喂，你怎么不告诉他手机摔坏了，他这么有钱，让他赔呗。”王红有些不理解弯弯为什么要撒谎。 “他有钱是他的事情，跟我有毛线关系。”弯弯说完，起身就要离开，不过走到门口，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又唤王红和她一起把郑彦弄到了床上，然后又给准备了一杯水在床头柜上。 从郑彦家出来，弯弯还沉浸在今天的无妄之灾中，王红瞥了她一眼，“行了，是你自己选择要做一个好人的，这会摆了这个表情给谁看？” “王红，这手机屏幕能修吗？”弯弯倒是没计较王红的语气。 “能，大概二三百块钱吧。”说完，犹豫了一下，王红又问：“弯弯，这两人到底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个郑医生是我的合租者钟意的同事加好友，男的我不认识，就见过几次面。”多余的话弯弯不想说。 “奇怪，我怎么感觉在哪见过这女的呢？”王红眯着眼睛回忆起来。 “她来过花店。”弯弯没有在意。 王红摇了摇头，“不是花店，也不是医院。” “那会是哪，难不成是游戏厅？”王佳琪插了一句嘴。 “对对对，可不就是游戏厅。没错，就是游戏厅，我记得当时她身边好像有一个男的陪着她。” 这么巧？ 弯弯今天刚看见闫博唯从游戏厅出来，几个时候后，又被告知郑彦也曾在那个游戏厅待过，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 第五十七章·于心不忍 弯弯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搭车时郑彦说过凌含章是搞计算机的，而且弯弯也亲眼见过郑彦家的书房有一台电脑，因此，她认为不管是以郑彦的经济条件还是以凌含章的专业水准，郑彦家书房的那台电脑配制都不可能会低。 换句话说，郑彦完全没有必要进游戏厅。 再者，她是一个女孩子，又是一个被娇养的女孩子，怎么会进游戏厅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百思不得其解的弯弯拉着王红问起了那个陪郑彦进游戏厅的男人的长相和身高，以致于闫博唯的汽车从她身边开过去直接停在了郑彦家的单元门前她都没有发现。 弯弯是第二天早上看到闫博唯才知道闫博唯昨晚去郑彦家了，而且两个小时后他将会送郑彦去机场。 不过弯弯也知道，昨晚上钟意给闫博唯打过电话，让他去看看郑彦，同时也交代他今天上午送郑彦去机场，因此弯弯也不好判定这闫博唯到底是因为对郑彦起了别样的心思还是因为看在钟意的份上才去关照郑彦的。 总之，这些大哥哥大姐姐们的想法弯弯真是搞不懂。 但弯弯知道一点，昨晚上郑彦并没有起来给闫博唯开门，也就是说郑彦对闫博唯应该是没有什么想法的。 “怎么这么看着我？你今天上午不上班？”闫博唯见弯弯盯着他打量了一会，笑着问道。 “哦，我今天接了份鱼丸的订单，和别人换了个班。闫先生今天不上班吗？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弯弯知道往常这个时间点闫博唯应该出了门，故而才有此一问。 “上班，今天有点别的事情，晚去一会。对了，弯弯，能不能给我下碗面条？”闫博唯知道钟意偶尔会给弯弯带一些菜蔬、肉、鱼虾等不易存放的食材，顺便再跟弯弯蹭顿饭吃，所以他开口请弯弯煮碗面条倒也不过分。 当然了，闫博唯也不是经常这样，主要是昨晚折腾得太晚了，一会他还得去送郑彦，因而他便懒得出去吃早餐了。 “好的，十分钟就好。”弯弯很痛快地答应了。 谁知弯弯把面条端上了桌，闫博唯又突然变卦了，问弯弯有没有菜粥，因为他知道欧阳丽的三餐基本是流食居多。 得知锅里还有半锅鸡丝粥，闫博唯让弯弯给热了一下，他自己坐下来吃面条，待面条吃完之后，他问弯弯要了一个保温桶，亲自倒了大半桶的鸡丝粥，随后提着保温桶和公文包出去了。 弯弯没有经历过感情，想了想，只好把自己的疑窦告诉了妈妈。 “不会吧，这郑医生的男朋友看着很不错，两人感情也好，再说钟医生的条件也不差，小闫图什么？”欧阳丽摇了摇头，不太相信弯弯的猜测。 “妈，你忘了关键的一点，郑医生的爸爸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闫先生和钟医生却是从农村来的。”弯弯不好把凌含章的工作说出来，只得拿郑彦和钟意的家世来说事，毕竟这种想通过婚姻来获得事业成功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话倒是让欧阳丽沉思起来。 是啊，她怎么忘了，这种嫌贫爱富、勾心斗角的三角四角恋情她虽然没有经历过，可电视剧里没少出现，现实生活里这样的闹剧她也没少听闻。 不说别的，她身边就曾经有这么一对好姐妹，从小一个村子长大的，其中一个离婚了日子过得很不如意，另一个则儿女双全家庭和睦，夫妻两个在镇里开了一家手机店，四层楼的大房子住着，车子也是近三十万的途观，闲暇时间经常拉着孩子去城里或周边景点逛逛，日子要说有惬意就有多惬意。 可自从她把那位离婚的闺蜜招来当服务员之后，家里的一切都变了，老公不知什么时候变心了，闺蜜成了第三者，又是闹离婚又是闹财产转移的，好好的一个家最后还是分崩离析了，只是可怜了那双儿女，成了没父亲的孩子不说，生活水准也大不如从前了。 一念至此，欧阳丽相信了弯弯的判断，很是惋惜地感慨了一句，“真要出事钟医生就太亏了，多好的一个女孩子。” 她还是老观念，觉得同居这种事情总归是女孩子吃亏，更别说钟意这些年为闫博唯忍了多少相思之苦，异地恋哪是这么好坚持的？ 可弯弯却不这么认为，“现在发现总比结婚后发现好多了，那时才亏呢。” 这话欧阳丽倒也赞成，只是这种事情她一个外人委实是没有立场插手的。 “对了，弯弯，你的功力不是提升了吗？你看看，他们之间到底会发生什么？不如，你想个法子帮帮钟医生吧。” 弯弯一听这话顿时一脸的沮丧，“真是怪事，那天我明明看到郑医生会和她男朋友分手，可却偏偏看不出钟医生的将来。” 不过欧阳丽的话倒是启发了弯弯，既然王红说闫博唯会和郑彦去游戏厅，那她找个机会把钟医生也带去好了。 只是这么做的话会不会弄巧成拙，她本来是说不再介入他们四个人的事情的，这算什么？ 万一她因此推动了郑彦和凌含章的分手，那凌含章还能轻易放过她？ 这么想着，弯弯又退缩了，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吧，他们都是大人了，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半大孩子跟着掺合什么？ 可世上的事情偏偏就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弯弯这边倒是想好了不再介入他们四个人的感情，可好巧不巧的，次日一早，弯弯从天眼里发现闫博唯两天后将去杭州出差，他在杭州约见了郑彦，且还提了一篮子水果进医院去拜访了郑彦的父母。 尽管这次拜访只有短短的十分钟，可这也太不正常了吧？他一个外人有什么立场去拜访郑彦的父母？ 这时的弯弯有些后悔自己的多事了，这种事情知道还不如不知道呢，不知道她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知道了若是不提醒一下钟意她又有些于心不忍。 第五十八章·二个目的 闫博唯在杭州只待了短短的两天便回来了，正好陪钟意过了一个跨年夜，弯弯从他们的脸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不过弯弯想不明白的是，闫博唯把在杭州的事情向钟意做了个报备，闫博唯的说辞是郑彦在杭州请他吃了顿饭，出于礼貌，他去医院看望了一下郑彦的父母。 钟意对此事显然没有过心，她的工作一向很忙，加上实习生涯也没两个月了，为了能留在医院工作自然要全力以赴，所以加班加点是常态，更别说，还有一个博士论文等着她完成，因而，她的心思基本被病人和课题占满了。 弯弯是元旦假期过后接到郑彦的电话才知道她回花城的消息，想必凌含章已告诉过她那天晚上是弯弯去送的花并照顾酒醉的她，为了还这份人情，她给弯弯买了一个双肩背包，想问问弯弯什么时候在花店，她好送过来。 弯弯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可郑彦不干，非说是应该的，于是，这天下班后，郑彦拎着个纸袋进了花店。 “郑医生好。”弯弯本来正跟赵子健和王佳琪两人说笑，见她进来忙起身迎了过去。 “这会不忙？”郑彦扫了眼王佳琪和赵子健，把手里的袋子送到弯弯面前。 弯弯并没有伸手去接她的袋子，她正用天眼打量对方呢，知道她这次回花城是一个人，并没有按原计划把她父母接来，个中缘由应该是和凌含章的失约有关，可惜时间了长了些，弯弯并没有看到郑彦和她父母的谈话。 不过弯弯倒是看到郑彦和凌含章通话的场面，郑彦直接丢给了凌含章一个难题，说她父亲至今仍不见丁点好转，估计这辈子也不太可能出来执掌公司了，因此，郑家的家业迫切需要找个人来继承。 凌含章怎么答复郑彦的弯弯不清楚，但弯弯清楚对方的回答显然令郑彦很不满意。 这个结果弯弯早就预料到了，可问题是闫博唯的事情该怎么解决？她到底该不该插手？ 这些日子她把闫博唯的工作环境稍稍捋了一遍，总算弄明白闫博唯以前在米国是学通信工程的，这次回国原本他是想进华大手机公司，可因为钟意的缘故留在了花城，进了花城电信设计院，主要负责电信技术工作，偶尔会有出差的机会。 这不，他前几天去杭州见郑彦就是因公出差，因而钟意也就没有疑心别的。 而弯弯从他这些日子见的人来看，也没有发现什么疑点，大都是他的同事或有业务关联的人，唯一的一次意外是他又去了一趟游戏厅，那次没有郑彦。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郑彦见弯弯失神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随后抿嘴一笑。 “哦，不好意思，我在想郑医生穿白大褂给病人看病时会是什么样子。”弯弯笑着回道。 的确，医学是一门很严谨的学科，医生自然也是一个很严谨的职业，可郑彦的另一面却跟严谨一点也不靠边，醉酒、蹦迪、打游戏，这样的人怎么会选择去学医呢？ 郑彦一开始没有听懂弯弯的意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弯弯指的应该是那天晚上她醉酒的情形，略尴尬了一小下，随后笑着邀请弯弯去附近的甜品店吃点东西。 “不用了，一会我们该忙起来。”弯弯知道对方有话说，可她不想听。 “走吧，用不了多久。”郑彦把纸袋放下了，上前拉着弯弯就往外走，倒是也知道和王佳琪打个招呼。 七八分钟后两人进了一家甜品店，郑彦知道弯弯一会还得坚持到九点下班，自己做主给弯弯点了一碗双皮奶和两块蛋糕。 落座后，郑彦也不跟弯弯打太极，直接问道：“弯弯，来，跟我说说，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大门密码？” 于是，弯弯便从平安夜那天下午接到凌含章打到花店的电话说起，一直说到她最后离开。 “当时我真不想进你家，可你男朋友担心你喝醉了没人管，也担心你会不会感冒发烧什么的，非得让我进去看一眼才放心。对了，他还说，他给钟医生打过电话，钟医生值夜班出不来，所以他没办法才找上我。” 弯弯看出来郑彦不是很愿意凌含章把家里的密码告诉她这个外人，特地又解释了一下。 “那天晚上我没有失态什么的吧？”郑彦笑了笑。 弯弯知道这才是对方找她的目的，也回了对方一个笑容，“还好，就是让我给倒了杯水，然后嘟囔了几句‘骗子’什么的就安静了。” “没别的了？” “别的就是你没开机，你男朋友让我把手机给你了，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你一生气把我手机扔了，然后我把你扶到床上就回家了。” 郑彦一听弯弯说她一生气把弯弯的手机扔了，忙捂着脸嘟囔了一句，“丢死人了。” 不过倒也知道问一句弯弯的手机有没有被摔坏，得知没事时，郑彦拉着弯弯的手，“弯弯，谢谢你了。其实，我也不常这样，那天也是约了大学时的几个朋友出去蹦迪，也不知怎么一高兴就喝多了，以后不会了。” “这就好，要不然的话我还真怕你男朋友再找上我。”弯弯俏皮一笑。 “那你和阿章会经常联系吗？”郑彦抛出了今天找弯弯的第二个目的。 “阿章？”弯弯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对方指的的是凌含章，“不会啊，昨天是第一次，不过最好是下不为例。” 大概是弯弯的解释去了郑彦的心病，郑彦的脸上有了几分笑容，接下来，两人说起了些轻松的话题，比如说花城的甜点，花城的早晚茶，花城的气候，最后对方还问起弯弯平时的消遣，等等等等。 弯弯见对方特地提到了消遣，机会难得，忙笑着问道：“郑医生平时喜欢打游戏吗？” “打游戏？你也喜欢打游戏？”郑彦眉眼一挑，似乎对这个问题颇感意外。 弯弯听对方用了一个“也”，同样也觉得很是意外。 第五十九章·应聘 弯弯听郑彦的意思，她念大学时就喜欢上了玩网游，而她也正是因为游戏结缘了凌含章两人才到一起的。 “那你平时进游戏厅吗？”弯弯直接问了出来。 “怎么这么问？”郑彦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哦，那天我是和我同事一起去的你家，她说在小区附近游戏厅里见过你，我不太相信，以为她看错了，主要是我觉得玩游戏的人都是些不务正业的人，为此她还和我吵了一架，说我是偏见。”弯弯的小脸扭成了一团，一副很是困惑的样子。 “安啦，你这本来就是偏见嘛，现在很多人选择玩网游来减压，因此催生了越来越多的网络游戏开发，也因此诞生了一门新兴产业。”郑彦伸出手来在弯弯的头上摸了摸。 弯弯没太听懂什么产业不产业的，但她清楚了一点，郑彦确实进过游戏厅，至于那个闫博唯和她是偶遇还是特地追过去的弯弯一时还没弄明白。 这天之后，弯弯暂时放下了这件事，因为她接到了杜康的电话，新城那边的招聘开始了。 于是，两天后的一个上午，弯弯和王佳琪两个特地换上了新买的衣服，拉着王红一起去了新城那边。 弯弯是第一次来新城这边，虽然有不少高楼大厦，可更多的是乱糟糟的工地和大型的在建项目，据王红介绍，比较有名的有花城电视塔、省图书馆、省博物馆等。 别的弯弯没记住，但弯弯记住了，这地方就在珠江边上，建成之后将会是一个大型的商务中心，是国家级的，和帝都、魔都的商务中心并列为三大商务中心。 总之，这里高楼林立，进出的也都是些社会精英和高级白领，这也就难怪杜康要在这开一家巴宝莉卖场了。 “我的乖乖，这里的房价得要多少钱一平米？”王佳琪仰着脖子感叹了一句。 “现在应该不算贵，等完工后恐怕就是天价了。”弯弯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可惜，她实在是囊中羞涩，要不然倒是可以投资一下。 “所以啊，我们要趁着年轻赶紧赚钱，然后按揭买房，只有买房了，我们才算在这个城市扎根了。”王红两手握拳，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弯弯，你说那杜老板能要我们吗？”王佳琪一脸渴望地看着弯弯。 主要是她对王红描述的月薪超万的前景打动了。 “这个我还真说不好。”弯弯连自己都没什么把握。 说实在的，她连应聘都没有经历过，纯粹就是奔杜康的后门来的，谁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对方会不会改变了想法。 因大家都是第一次来这边，故而找到卖场所在的绿珠大厦就花了半个小时，因此待弯弯几个进场时，已经有人开始往外走了，大部分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女子，也有少数二十岁出头的男子。 “完了完了，居然来了这么多人应聘？”王红一看这些帅哥美女什么的先就自卑了。 “我也肯定完了，我就是一个高中生，人家要求的是大专以上学历。”王佳琪也没信心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不是还有我这个高中生吗？”弯弯也没想到今天的招聘会这么正式，她都不知道她有没有机会去面试。 等待的空档，弯弯利用天眼作弊，打听到了对方会问的几个问题，比如说以前做过什么工作，有什么特长，为什么要来应聘等，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令弯弯为难的是对方会问到市场定位、销售策略和渠道以及卖场的橱窗布置等问题，这些弯弯就一窍不通了。 “王红姐，我刚才听到有人念叨说什么市场定位和营销策略，你给我们讲讲呗。”弯弯知道王红为了这次应聘确实做了不少准备。 王红倒是也不藏私，着重向弯弯和王佳琪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市场定位和营销策略，随即又解释了一下奢侈品和必需品的最大区别以及因此衍生出的一系列不同。 弯弯见王佳琪一直似懂非懂的，便总结了一下，“总之，奢侈品是有钱人才会问津的，普通老百姓肯定是不会光顾的。” “这倒也未必。”王红摇了摇头，“有些都市小白领或年轻姑娘们因为生活需要，往往也会打肿脸充胖子，省吃俭用几个月购置一件奢侈品来充门面。” 弯弯听了正待再问问什么叫“生活需要”时，轮到她们三个进场了，确切地说是轮到王红进场了。 一刻钟后，王红出来了，接着便是弯弯了。 进去之后弯弯才知道招聘点其实就在卖场，杜康坐在正中间，旁边各坐了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和一位四十来岁的女士，弯弯进门后欠了欠身，笑着问了个好。 杜康对旁边的人低语了一句，然后笑着看向弯弯，“你先简单介绍一下你自己。” “我叫欧阳弯弯，赣省人，今年十八岁，去年高中毕业，因家中出了点变故暂时放弃了学业，想在花城找份工作养家。” “完了？”女士问道。 “完了。”多余的话弯弯不想说。 “能不能问问是什么变故？”那位男子问道。 “家母生病了，我陪她来花城治病。”弯弯见对方特地问到了，不好不答。 “以前做过什么工作？”女士问道。 “在花店做了三个多月，有一定的销售经验。” “弯弯，这是我们今天要在橱窗陈列的展品，能不能麻烦你帮着摆放一下。”杜康开口了，显然不想让这两人再问下去。 “好的。”弯弯说完之后走到橱窗面前，脑子里稍稍回忆了一下方才从天眼里看到的几种摆法，自己综合了一下之前这三位考官比较满意的摆法，把这几件衣服、围巾、和包包等物重新搭配摆放了一下。 果然，弯弯从杜康的眼睛里感知到了笑意。 而杜康也趁弯弯方才一心摆放物品的时候把她的情况告诉旁边两位考官，因而这两人也没有再刁难弯弯什么，问明了弯弯可以来上班的时间后便让她离开了。 第六十章·被说中了 由于弯弯之后便轮到了王佳琪，因而两人只来得及在卖场门口交换一个眼神，好在之前弯弯已经把大致的流程透露出来的，能不能帮到她只能看她自己的悟性了。 倒是王红见弯弯出来了，迫不及待把她拉到一边，“弯弯，他们都问了你些什么？” 弯弯把自己面试的经过大致学了一遍，王红嘟了嘟嘴，“你肯定被录用了，我就不好说了，他们问了很多专业方面的问题，就像你说的市场定位、营销策略等，也考了我对橱窗的摆放设计，比你这个难多了。” 弯弯笑了笑，“放心，你应该也有希望被录用的。” 事实上，弯弯已经从天眼里看出王红被录用了，可惜王佳琪没能如愿，因而弯弯也不好把话说太满了，怕一会王红得意起来会伤到王佳琪。 随后，两人说了几句闲话，也就五六分钟吧，王佳琪便沮丧着一张脸出来了。 “怎么啦？”弯弯和王红同时问道。 “他们说我不行，弯弯，你说我怎么就不行吗？我们两个在一起卖了好几个月的花，你说我怎么就不行呢？”王佳琪跺了跺脚，问道。 “好了，我们先离开这再说。”弯弯见周围已经有不少人看过来，忙拉着王佳琪往外走。 “这样吧，我们打个车回去，你们两个先去换班，我去给我妈妈做点吃的。”弯弯看了下时间，倒公交车肯定是来不及的，地铁又还没有通，只能打车了。 “也好。”王红点点头，看了看王佳琪。 王佳琪低着头，还沉浸在自己的失败中。 “佳琪，你别这样，我也不一定就行，你忘了我们前几次去应聘，还有店长看上你没看上我呢。”王红拍了拍王佳琪的肩膀，说道。 “是啊，佳琪，这次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你放心，有机会我一定会和杜老板推荐你的。”弯弯也做了一个保证。 当然了，推荐容易，对方能不能接受就不在弯弯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算了，不着急，等你以后站稳了脚跟再说吧，你刚去，也没有学历，又长这么漂亮，肯定也会受排挤的。”王佳琪吸溜了下鼻子，主动拉起弯弯的手说道。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弯弯回了王佳琪一个拥抱，为她的善解人意。 “是啊，放心，我们两个要发达了肯定不会忘了你。”王红也伸出了双臂拥抱住了弯弯和王佳琪。 三天之后，王红果然收到了杜康的秘书给王红打的电话，告知她被录用了。 收到这个消息的王红欣喜若狂，忙给弯弯打了个电话，弯弯此时正在医院里陪着欧阳丽打点滴。 “这样做合适吗？你去花店没几个月，你自己离开就算了，还拐走一个，你王姨肯定会不高兴的。”欧阳丽见弯弯放下了电话，忧心地摸了摸女儿的脸。 “妈，不是我拐走她的，我还没去之前王红和佳琪就出去应聘过好几次，不过就是没被聘上，这次也是赶巧了，王红的外形虽然不行，但她对服装的搭配和橱窗的设计摆放还是很有见解的，大概老板也是看中了她这一点吧。”弯弯解释了几句。 事实上，王红也的确和王春爱说过跳槽这个问题，毕竟她是一个正规的大学本科毕业生，哪能总屈就在一间小小的花店里？ 可欧阳丽不这么认为，她觉得王红应聘是她自己的事情，但弯弯带着她去找杜康就是弯弯的不是，说到底，弯弯还是年轻没有经验，全凭义气行事。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弯弯这么年轻，什么经验也没有，在一个新环境里能有一个像王红这么仗义的朋友也是一件幸事，至少遭受排挤时还能有人能帮着说上话。 还有，以后上夜班也好，租房也好，弯弯都能有个伴，也就不用她牵肠挂肚的。 因着这份私心，欧阳丽也就没再责怪弯弯。 可谁知事情到底还是被欧阳丽说中了。 这天下午，弯弯一进花店便看见王红、王佳琪、刘梦三个都在，弯弯刚要打招呼，忽然发现收银台前还坐了一个老板。 见四个人脸上均是一脸凝重，弯弯敏感地猜到了王春爱为何而来了。 “老板，你来了。”弯弯先笑着看向了王春爱。 王春爱板着脸，气冲冲地看向弯弯，“弯弯，你来的正好，你跟我说说，前几天你带着她们两个去应聘究竟是怎么回事？” 弯弯看了眼低着头的王红和王佳琪，刚要开口，只见王红突然抬起头抢着说道：“老板，这事真怪不上弯弯，有没有弯弯我都是要跳槽的，只不过未必是巴宝莉就是了。” “是啊，老板，我们来花城打工就是为了赚钱，要是有更好的去处，谁愿意总留在花店？老板，你也知道，一个月两千五百块钱真的不顶事，扣除房租和吃的真剩不下什么。”王佳琪分辩道。 “这会说不剩什么，当初你们找不到工作时怎么不说不剩什么？”王春爱显然很反感王佳琪的说辞。 “老板，我来说句公道话，这话还真不能这么说，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她们两个也是被逼无奈，一个刚大学毕业，没任何工作经验，一个没学历，所以才会临时到花店来落脚。可人总是往高处走的，不说别人，弯弯做了三个多月不也想着跳槽吗？所以啊，你也别生气，依我说，干脆明天开始在外面贴一张招聘启事，王红和弯弯走了，肯定还会有别人需要这份工作，就好比是最初的王红和弯弯。”刘梦低声劝道。 “是啊，老板，事先没有和你打招呼是她们不对，可不管怎么说，大家也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多少也有点感情，老板就当行行好，给王红姐一个机会吧。还有，王红姐也说了，这是她来花城之后做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她真的很感谢老板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了把手，没少在我们面前说老板是个好人。”弯弯也跟着劝了起来。 这时的弯弯倒是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可这次机遇对王红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因而她只能站到王红这边来。 第六十一章·大礼 不知是王春爱听进了刘梦和弯弯的劝还是她原本就没打算为难弯弯和王红，用她自己的话说，她不是针对王红跳槽这件事本身，而是针对王红没有事先和她打招呼，太不尊重她了。 还有，突然一下要走掉两个人，让她的花店如何运作？幸好这次王佳琪没有被聘上，否则就是三个人了，仓促间她去哪里找这么多小姑娘来？ “老板，我错了，是我不对。我当时真没想这么多。”这时的弯弯也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不不，是我错了，主要是一开始我以为自己这次又跟以前似的没希望，怕被你们嘲笑，所以便没声张。”王红忙把责任揽过去了。 “还有我，老板，这事真怪不上弯弯，是我和王红怕丢人才没有声张的，老板放心，我暂时还不走，肯定会替你把花店撑起来。”王佳琪做出了一个承诺。 王春爱见弯弯三个争着认错揽责任，叹了口气，倒是没再为难这三人，“算了，你们也是年轻没有经验，以后记住了，到别的卖场了老板未必像我这么好说话，你们自己勤快些，尤其是你，王红，别再三天两头迟到了，有空多带带弯弯，别让外人欺负了她。” 其实，王春爱更想说的是让王红好好看住了弯弯，别被外面的浮华轻易蒙骗了，更别被外面的男人轻易哄骗了，只是这话说出来太过直白，她怕弯弯不高兴。 “知道了，老板放心吧，从今后，弯弯就是我的干妹妹，我才不舍得让外人欺负了她去呢。”王红见王春爱放过了她，忙嘻嘻一笑，上前搂住了弯弯。 “好了，记住老板的话，以后去了新地方可不能这么没心没肺了，你呀，也就是遇到你王姨了。”刘梦笑着点了王红一句。 “那是，王姨，以后我肯定会经常来看你的，等我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肯定请你们大家去吃一顿大餐。”王红松开了弯弯，上前搂住了王春爱。 王春爱回了王红一个白眼，倒是没有甩开她。 不管怎么说，这次辞工事件算是圆满解决了，弯弯也放下了心结，一心一意地陪着妈妈去做化疗了。 这天，欧阳丽结束了这个疗程的治疗，想着三天后做个检查就可以离开花城回老家了，于是，她让弯弯做几道菜，请请钟意和郑彦，毕竟这几个月来钟意对她很是照拂，不说医院里的忙前忙后，就是家里也受惠良多，这几个月的水电气费都是她负担的，各种菜蔬也没少买。 而她允诺的介绍陈水兰和钟意认识虽然兑现了，可陈水兰并没有帮到钟意什么，因而欧阳丽心里万分过意不去。 弯弯知道妈妈的性格，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钟意和闫博唯倒好说，可郑彦那弯弯吃不准她到底会不会来，纠结了半天，到底还是给她打了个电话。 令弯弯意外的是，郑彦居然很爽快地答应了。 因着也没两天回家了，再加上弯弯还要请客，于是，这天下午班弯弯就和王春爱辞工了，王春爱不但把工钱结清了，还私下给了弯弯一个六百块钱的红包，说是过年的利是，弯弯待要推辞，可王春爱说是当地的习惯，别人也会有的，弯弯只得收了下来，可巧她也带了不少鱼丸和卤水，正好回送对方了。 次日，一早起来弯弯便去市场，回来后开始打点晚上的吃食，正经准备了几个大菜，卤水拼盘、竹荪老鸭汤、啤酒鸭、三杯鸡、鱼丸，剩下的便是几个小炒和一道清蒸鳜鱼。 郑彦是和闫博唯、钟意两个一起进门的，三个人都没有空手，闫博唯和钟意是买了一堆广州特产，什么龟苓膏、鸡仔饼、荔枝干、桂圆等，而郑彦则拎了两个大盒子进门，说是给欧阳丽买的补品。 弯弯一听补品直觉便不便宜，再一看盒子上的包装，是两盒一模一样的灵芝孢子粉，这东西弯弯听妈妈的病友们介绍过，正打算等化疗结束后也给妈妈买一些吃，没想到郑彦先送来了。 可问题是这么两大盒的灵芝孢子粉看着就不便宜，弯弯并不觉得自己和郑彦的关系能值得对方送这么一份大礼，“这也贵重了，我们不能收的。” “弯弯，我跟你讲，这东西是给你妈妈吃的，听说不仅可以增强免疫力，还可以抗癌呢，尤其是这破壁灵芝孢子粉，近年来更是炒作的厉害，我家有一个亲戚也是得了癌症，一直坚持吃这个牌子的灵芝粉，现在还好好呢，这两年连化疗都不做了。”郑彦一边说一边把盒子送到了弯弯面前。 “真这么管用？”弯弯倒是有点兴趣了，接过一个盒子看起了上面的说明。 “这是真的，弯弯，郑彦也是一番好意，她特地买了一年的分量，你就收下吧，回家给阿姨照说明书服用。”钟意笑着劝道。 “多少钱，我们给钱吧。”欧阳丽也不是个爱占便宜的性子。 “阿姨，我是诚心诚意送的，弯弯帮了我不少忙，我一直说请她吃顿饭可她没答应，今天听说你们要回乡下了，便想着送你们一点实用的东西。”郑彦把剩下的这盒送到了欧阳丽的手里。 弯弯见此知道不太可能推掉了，想了想，只得笑着说道：“那就多谢郑医生了。” “这就对了。”郑彦也笑了。 因着这份厚礼，席间欧阳丽不断地劝钟意和郑彦吃菜，也不断地自责，说她请大家来吃饭的本意是想感谢这段时间来大家对她的照顾，没想到却适得其反，竟然又欠下这么大一份人情。 尤其是郑彦那边，因为她清楚，弯弯并没有帮上郑彦什么实质上的忙，反而是郑彦前些日子已经送了一个背包给弯弯，据王红说，那个背包虽然不是什么大牌子，可也得二三百块钱，这才几天，郑彦又送了价值两三千块钱的孢子粉来，欧阳丽心下能不嘀咕才怪呢？ 第六十二章·理解不了（一更） 不过嘀咕归嘀咕，该说的话欧阳丽还得说。 因为她清楚地记得弯弯说过闫博唯在打郑彦的主意，郑彦会和凌含章分手，因此，欧阳丽担心这件事会伤到钟意，所以才特地安排了这次饭局，为的就是找个机会试探一下这几个年轻人，看看能不能帮上钟意。 于是，劝菜期间，欧阳丽没少观察闫博唯、钟意和郑彦三个之间的互动，别的她没发现，但有一点她很肯定，就是闫博唯很会照顾人，不仅是对钟意，对郑彦也是如此，这两个人谁喜欢吃什么谁不喜欢吃什么闫博唯都一清二楚，会很体贴地用公筷把这两人喜欢吃的菜送到她们面前。 当然了，欧阳丽也清楚这说明不了什么，很有可能就是一个人的素养和教养，和情爱无关。 联想到这段时间闫博唯和钟意两个去看过几次房子，欧阳丽把话题引到了他们的婚姻上。 “小闫，钟医生，你们两个结婚的日子定下来了没有？”欧阳丽笑眯眯地问道。 “结婚？”闫博唯的第一反应是吃惊，随后他看了钟意一眼，然后又不经意地瞥了郑彦一眼。 郑彦倒是有点小激动，“好啊，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两个瞒得可真紧？快老实交代，婚礼定哪天了？是不是，那个了，嗯？” 最后一句话说完，郑彦往钟意的肚子看过去了，言下之意就是问她是不是奉子成婚。 “这可不是没有的事情，我的工作还没定下来呢，哪里会这个时候去那个，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钟意白了郑彦一眼，嫌她问了一个很没水准的问题。 “是啊，阿姨，我们两个连房子也没有，钟意的工作单位也没定下来，不会这么快结婚的。”闫博唯解释道。 “啊？那钟医生能留在这家医院吗？”弯弯看向了钟意，她委实不希望她离开。 “什么意思？你就不希望我留下来？”郑彦颇有深意地看向弯弯。 “哪能呢？郑医生连房子都买了，还能不留下来？”弯弯冲郑彦傻笑了一下。 “谁告诉你房子买了就得留下来？再说了，那房子也不是我买的。”最后一句话郑彦明显带了点伤感的意味。 弯弯倒是第一次知道那房子不是郑彦买的，不过这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在意的是郑彦的伤感，伤感则意味着离别，而离别则意味着郑彦拿定了主意和凌含章分手。 当然了，这和她原本也没有什么关系，可问题是她多嘴告诉过凌含章他们两个会分手，因此她委实不希望在她离开花城之前这两人真的闹分手，到时候凌含章肯定又会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了，她可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了。 “嗐，你们两个不是奔着结婚去的吗？你买他买又有什么分别呢，夫妻之间还用计较这个？”欧阳丽也不希望这个时候郑彦和那姓凌的闹分手，不过她担心的是钟意，她怕闫博唯会因此而放弃钟意。 “好了，我们这些大人就不要荼毒一个未成年少女的耳朵了，换个话题吧。”闫博唯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显然，他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弯弯，你妈妈还有两个疗程的治疗，治疗结束后你有什么打算？”钟意问道。 她还不清楚弯弯已经找好了新工作，但她知道欧阳丽三月初能结束治疗，这个时候离弯弯开学还有半年时间，她关心一下弯弯的打算也算情理之中。 “我在新城那边找了份新工作，到时可能要搬到那边去租房。”弯弯虽不想当着郑彦的面说这些，可为了去除郑彦的疑心，她还是吐了几句真话。 主要是她没忘了郑彦方才那个颇有意味的试探和伤感，也没忘了刚认识时郑彦对她的戒备和敌意，因此，她猜想郑彦多半是误会了什么。 “啊，搬去新城那边？那边的房租可不便宜。”钟意说完自觉似乎这话有歧视弯弯之嫌，忙又道：“当然了，那边的工资也高，你找到了什么好工作？” “也是一个卖场，卖奢侈品的，有提成的，具体什么情形还没有谈好，我也是刚和同事去应聘的，我们三个人选上了两个，有什么事情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来，为弯弯的前途干一个，我相信凭弯弯的漂亮能干，以后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的。”闫博唯再次举起了杯子。 他委实不愿意再和弯弯合租下去了，以他现在的经济实力压根就不差这八百块钱，因此他不止一次提出要换个房子，可钟意不答应，她觉得左右弯弯也租不长，何必再折腾？ 再说了，换一个合租者，谁知道弯弯会碰上什么人？ “好，也祝阿姨的身体越来越好，以后长长久久地陪着我们弯弯。”钟意举杯附和道。 “还有，也祝弯弯妹妹前程似锦。”郑彦也举起了杯子。 “谢谢大家。”弯弯一口干了杯中的果汁。 接下来的话题轻松多了，郑彦问了些弯弯老家过年的习俗，然后大家说了些各自老家的年俗和小时候的趣事，这顿饭也就结束了。 饭后，因着外面天黑了，且还有点淅淅沥沥的小雨，弯弯刚说要找把伞来送送郑彦，只见闫博唯摆手道，“不用这么麻烦，直接从这边电梯下到车库去，然后从车库直接过去就行，不会淋雨的。” “大晚上的车库不安全……”欧阳丽开口了。 “没事的，我和钟意去送就好了。”闫博唯打断了欧阳丽的话。 说完，闫博唯进屋去拿了一件外套来给钟意穿上，随后，这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出门了。 看着这三个人的背影，欧阳丽再次怀疑起弯弯的判断来。 说闫博唯看上郑彦她能理解，但她委实理解不了闫博唯在郑彦面前对钟意的这份在意和体贴，这算什么？难道他就不怕郑彦吃味？ 还是说，他的目的就是想在郑彦面前树立起一个好男人好男友的形象，然后再图谋别的，可他到底会怎么做呢？ 第六十三章·砸蛋（二更） 面对妈妈的疑问，弯弯摇了摇头。 恰恰相反，通过这三个人的背影，她看到他们三个进了郑彦家，也看到郑彦给这两个人泡茶，然后拉着闫博唯讨论起了一款什么游戏，紧接着闫博唯又和郑彦进了书房打开了电脑。 更详细的过程弯弯就不清楚了，因为她的能力有限，不能长时间地使用天眼。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即便知道闫博唯对凌含章或是对郑彦有什么企图，弯弯也帮不上什么忙，因为她没什么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再说了，左右那凌含章自己也是一个军人，又自负得要命，也该让他摔个跟头知道天外有天了。 因着这个念头，再加上弯弯也决定了三天后回老家，因此她委实不想多事了。 但有一件事她必须在回老家之前做，那就是买一样价格相当的礼物还了郑彦的这份人情，她可不想欠下对方的人情。 第二天上午，弯弯给王红打了个电话，王红已经于三天前正式去新城的巴宝莉卖场上班了。 果然，得知弯弯要花三千来块钱还郑彦的人情，王红直接推荐了一款巴宝莉钱包，她说郑彦生活的环境不差，用的都是大品牌的高档货，所以不建议弯弯买什么杂牌东西，白瞎了那份钱还白瞎了那份心思。 “还有，弯弯，你可别说我不够意思，我告诉你，今天是新城这边开业的第二天，连着七天，我们都有大酬宾活动，可以砸金蛋的，砸中了有奖品的哦。” 弯弯虽然没有见过现场砸金蛋，但她从电视里看过砸金蛋是怎么回事，因而一听便动心了。 于是，弯弯坐上了公交车，一个小时后，她来到了绿珠大厦门前，见到大厦面前拥挤的人群，弯弯这才知道这座大厦从地下负一层到地上五层都是卖场，隶属于整个绿珠商城，而昨天是绿珠商城开业的日子，因此整个商城都在搞各种各样的酬宾活动。 弯弯没什么事情，索性从地下负一层逛起，当然了，她逛的并不是商品，而是看哪个卖场的商品酬宾奖项高。 地下负一层基本是些运动品牌，正适合弯弯这个年龄，只是这个卖场举办的是抽奖活动，弯弯一看便没了兴趣。 从负一层逛到三楼，弯弯发现砸金蛋的卖场只有电器部和电子产品部，可问题是她没有购买打算，也只好放弃了，直接到了五楼的奢侈品卖场。 在进巴宝莉卖场之前，弯弯先去那些如雷贯耳的几个国际大牌子的卖场转了一圈，这几个卖场的酬宾活动都是砸金蛋，且都是满一千块钱赠送一次砸蛋机会，一等奖都是价值五万元的本场购物券，二等奖是三万元，三等奖是一万元，此外还有五千到一百二百不等的奖项。 当然了，绝大部分的金蛋里面只有一张“谢谢惠顾”的纸条。 弯弯转了一圈，发现只有一个卖场的金蛋里有一等奖，大部分是二等奖，有的甚至连二等奖都没有只有一个三等奖或四五等奖充数。 一开始弯弯还有些忿忿的，不过到了巴宝莉这边，见巴宝莉这边也只有一个二等奖，她有些明白老板的用意了，因为王红说了，一等奖只有一个，可开业酬宾活动却有七天，总不能第一天就把这些大奖砸出来吧？那后面拿什么作为卖点去吸引顾客呢？ “今天砸出的最大奖项是什么？”弯弯问道。 “一个五千块钱的四等奖。干嘛，你该不会真以为你也能砸中一个大奖吧？”王红一边眉飞色舞地学刚才砸中大奖时的热闹一边拉着弯弯到了钱夹的展柜面前。 为了筹集三次砸蛋机会，她买了一个三千出点头的经典款钱夹，然后站到了这一排排的金蛋前。 金蛋前已经有一个人在抡棰，且弯弯前面还有两个人在排队，因此倒给了弯弯时间去寻找哪个金蛋里有大奖。 她倒也不贪，这个二等奖她肯定是要拿走的，剩下的便打算要一个三千块钱的五等奖即可，然后准备放空一个，总不能太过扎眼了。 可谁知轮到她时，那个三千块钱的被前面的人砸中了，弯弯只得挑了一个两千块钱和一个空蛋，最后才站到了这二等奖面前。 这个装有二等奖的金蛋其实放在了最不显眼的一个角落里的上两排，且弯弯的手还有些够不上。 “干嘛这么费劲，换一个好了。”王红建议说。 “干嘛换，万一这就是大奖呢？”弯弯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道。 “要不这样吧，我帮你把金蛋往旁边挪一下，你挤过去砸。”一旁的保安见弯弯这么年轻漂亮，忙殷勤地建议道。 他倒是有心帮弯弯直接抡棰，可店规不允许。 经过两分钟的折腾，弯弯终于挤到这枚金蛋面前，抡起锤子下去，然后伸手把里面的纸条掏了出来。 “我看看？”王红先挤了过来，没等弯弯看清楚，她忽然抱住了弯弯，“大奖，真的是大奖，弯弯，太好了，太好了，弯弯，三万块钱的大奖啊。” 瞬间，弯弯砸中一个二等奖的消息便传了出去，除了巴宝莉卖场的十几位顾客还有旁边卖场的顾客，大家都跑着来看看到底谁会是这个幸运儿。 这时的弯弯颇有些后悔，早知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她还不如直接奔那个一等奖去了，这下她再想去砸那个一等奖就有些太惹人注目了。 此外，还有一个难题是这次的奖金是购物券，不是现金，而弯弯又不可能真的会去买什么奢侈品，因此，她还得把这些购物券倒换成现金。 不过弯弯倒是利用手中的购物券再买了两个钱包，一个是给钟意，毕竟这些日子她没少麻烦钟意，而另一只则是打算给陈水兰的，她欠陈水兰的就更多了。 还好，王红给弯弯出了一个主意，找了一个正要付款的大户以九折的价格把这购物券卖了出去。 于是，这次中奖弯弯刨去那三只钱包的钱和应交的税款，只剩了一万三千来块钱，离她的目标还差得远呢。 第六十四章·衰还是幸？（三更） 从巴宝莉卖场出来，弯弯纠结了片刻，到底还是没敢进同一层的奢侈品卖场，而是去了三楼的电子产品部，她想给妈妈换一部手机，给家里的外婆和老外婆各买一部老年手机，同时还想给自己买一台笔记本电脑，因为她听说上大学基本人手一台。 而她之所以也想提前买下来，也是见机会难得，不但可以不花钱还能挣钱，何乐不为？ 更何况，她不止一次听王红说过可以用笔记本电脑玩游戏看新闻看电视剧，正好接下来的这半年她还得留在花城打工，有一台电脑也能让她更多地了解一下这个社会，不至于太过自我封闭。 斟酌了一下，弯弯先是花八千块钱买了一台国内的一线品牌电脑，然后用这八次机会砸中了一个二等奖、一个三等奖外加两个四等奖，剩下的四次机会她放弃了，选择了空蛋，饶是如此，她手里的这五万块钱购物券也够吸引轰动的。 好在大家感慨了一下便各自散开了，弯弯则用这笔购物券买了三部手机，花了四千来块钱。 谁知弯弯正把剩下的奖券再次以九折的价格向几位正在排队的顾客兜售时，闫博唯突然提着一台电脑过来了。 “弯弯，是你，你怎么来这了，你在这做什么？”闫博唯问完便发现弯弯的脚下有好几个纸袋子，他当然认识巴宝莉的商标，也认识其中的电脑包，这一惊不可谓不大。 因为弯弯的经济状况他是大致清楚的，前段时间还在为欧阳丽的治疗费用发愁呢，这才几天，弯弯买上了电脑不说还买上了奢侈品？ 她到底有什么奇遇？ 弯弯随着他的视线也落在了自己的脚下，这时的她真恨不得好好捶捶自己的脑袋。 笨死了，笨死了，买什么不好，干嘛非要到这个卖场来？ 而且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非得挑这个时候？ 这老天到底是向着她还是不向着她啊？ 尽管弯弯心里有一千个不满意，可这个档口她也不能不说话，更不能装作不认识对方，“闫先生，真是巧，你也是来买电脑的？” “是，钟意说要买一台笔记本做毕业论文，我帮她来挑一下，你呢？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闫博唯仍是难掩心里的震惊，再次问道。 主要是弯弯态度也有几分蹊跷，似乎很不情愿见到他，这就更让他好奇了。 “哦，是这样的……”弯弯把脚下的东西拎起来找到一个没人处，这才把自己来给郑彦买巴宝莉钱夹幸运砸中二等奖的经过学了一遍。 “我们那边老人有讲，白来的外财最好快点花出去，于是我就拿着剩余的一万多块钱来这边买台电脑，谁知方才又砸中了一个二等奖。这不，还剩了三万块钱的购物券想兑换出去，我想拿着这钱给妈妈去买补品吃。”说完，弯弯故意冲对方呵呵傻笑一下。 没办法，人证物证都在，她想否认也不行，再说了，她手里正拿着一堆购物券向别人兜售呢，也没法撒谎，更何况，她中奖时旁边也围了好几个人，肯定瞒不住。 还有，这个理由总比别的莫须有的理由更好解释些，这是运气，而运气是老天给的，谁要嫉妒，谁自己砸去，又不是不给机会！ “呵呵，难怪我奶奶以前老说什么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没想到果真打你这来了，还剩多少购物券，给我吧，正好我还想换一台笔记本。”闫博唯这一刻倒还真没多想，只是单纯地为弯弯高兴。 因为他也知道，弯弯真的很需要这笔外财。 “那就多谢了，闫先生，你去挑电脑，我在这等你付账。”弯弯把手里的购物券一股脑给了对方。 她也是来花城之后才知道，城里人买大件东西基本是刷卡付账，很少有带这么多现金出门的，所以弯弯一般是和别人先去卖场外面的柜员机转账，然后把购物券给对方，可和闫博唯就没这个必要了，大家都是熟人。 闫博唯接过购物券扫了一眼，笑了笑，转身又去提了一台最新配置的苹果电脑，如此一来，弯弯的购物券也不用找别人兑换了。 “对了，你的卡号是多少，我现在就给你转账过去。”闫博唯付完账回来，拿着手机问道。 “手机可以转账？”弯弯倒是还没见过。 “我这是最新的智能手机，办了手机银行的，可以随时转账。”闫博唯一边拿着弯弯的卡号一边往里输入，不到半分钟，他便把转账记录给弯弯看了一眼。 “闫先生，不是说了九折吗？你这全款给我……”弯弯有些过意不去了。 因为用购物券买的东西不能参加抽奖的，相当于剥夺了对方一个碰运气的机会，所以弯弯才会以九折的价格出售手里的购物券。 饶是如此，她还很是费了一番口舌，专门找那些岁数大且财力雄厚的顾客推销出去的，因为王红说，这些人生活经验足，一看大奖被弯弯拿走了，也就失去了碰运气的兴趣。 但绝大多数人还是想试试自己的手气的，弯弯没想到这闫博唯也是一个例外。 “行了，我又不吃亏，这钱给商场还真不如给你呢。”闫博唯倒是很不以为然。 “可，可，万一你抽中点什么呢？” “我是没这个运气，从小到大，只要是抽奖，我就没有中过一次。怎么拉，莫非你还有兴趣去砸？” “没，没有，我今天已经拿了两个二等奖，这运气已经逆天了，再不知足老天爷就该罚我了，说太贪心了。”弯弯忙摇头。 连着两次造成了轰动，她可不想再来第三次，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留意她？ 还有，眼前的难题她还不知怎么过呢？ 这闫博唯知道了，钟意肯定也就知道了，钟意知道了，郑彦也就知道了，郑彦知道了，凌含章还能不知道？ 而凌含章要知道了，能轻易放过她？ 一念至此，弯弯想嘱咐闫博唯两句，可问题是她不敢保证闫博唯会听她的，她怕弄巧成拙。 第六十五章·又一对要分手的（四更） 闫博唯这会倒还没多想，不过弯弯的纠结他看在了眼里，“怎么啦？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还苦着一张脸？” “不是，我在想其实我最该感谢的人应该是郑医生，要是没有郑医生送的那两盒灵芝孢子粉，我肯定不会来买这么贵的钱夹，也就没有后来的这番财运，” “呵呵，没想到你年龄不大，做人倒十分通透。”说完，见弯弯想离开，闫博唯又叫住了她，“该到饭点了，我请你去吃点东西吧。” 其实，闫博唯也是临时起念的，主要是他也对昨晚郑彦送的这份厚礼也有兴趣，他问过钟意，钟意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件事貌似和凌含章有点关系，因此，他从弯弯嘴里套几句话。 “不了，我妈妈还在家等我呢。”弯弯笑着拒绝了。 这个理由足够了。 虽然她不是很清楚对方请她吃饭的意图，但弯弯清楚一点，言多必失，她可不想又弄出一个凌含章来。 不过弯弯也知道今天闫博唯让她多挣了三千来块钱，于情于理她都该表示一下心意，“闫先生，晚上和钟医生一起回家吃饭吧，正好我现在也不用上班了。” “不用了，钟意今天晚班。”闫博唯说完先一步转身离开了，不过在出卖场的时候，他回头看了弯弯一眼。 彼时弯弯也正看着他的背影发呆，因为她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两台笔记本电脑闫博唯拿回家后都打开了，在其中一台电脑上捣鼓了好几个小时，两天后，他把其中的一台电脑送给郑彦了，另一台倒是给钟意了，至于哪台给郑彦哪台给钟意弯弯就不清楚了。 郑彦倒是把这台电脑钱给闫博唯了，闫博唯也没推辞便收下了，显然，这电脑应该是郑彦托闫博唯买的。 这下弯弯就不懂了，既然如此，这闫博唯为什么要跟她撒谎呢，非说这电脑是他自己要换的？ 还有，一万多块钱的东西，郑彦自己看都不看一眼便让闫博唯代买了，这岂不是说她很信任这姓闫的？ 那凌含章呢？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貌似郑彦说过，这凌含章就是搞电脑的，她不找自己的男朋友却找一个外人去买这么贵重的电脑，是不是她心里已经拿定主意要和凌含章分手了？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的弯弯去二楼的服装部给家里几位老人一人买了一件长款羽绒服，随手填了几张奖券扔进箱子里离开了。 进家第一件事，弯弯自然是先把这好消息和妈妈分享了，欧阳丽得知弯弯又有了将近四万块钱的外财，先是搂着女儿哭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她倒是很快擦干了眼泪。 “这是好事，我女儿有这个本事挣钱了，以后妈妈什么也不想了，一定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争取多陪女儿几年。” “这才对了嘛。”弯弯靠到母亲身上。 这时的她其实很是有几分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想到利用自己的天眼来挣钱，以致于让妈妈背负了这么多年的重担。 “孩子，你怎么没给自己买两件好衣服？我这手机没必要换的。”欧阳丽一边摆弄着弯弯买来的东西一边说道。 不管怎么说，女儿正是花一样的年龄，尽管不能结婚生子，可她也不希望委屈了女儿。 还有，这次的外财再次让欧阳丽生出了一丝奢望，女儿有天眼，女儿能挣钱，女儿能预知未来，是不是女儿可以破了那个魔咒可以结婚生子了？ 弯弯倒是没有想这么远。 短暂的兴奋过后，她很快进了厨房。 饭后，她拎着电脑去附近的网通公司办了一个季度的包月上网业务，回家后便在家里教妈妈上网了。 这天晚上，钟意果然没有回来，闫博唯是快八点回来的，弯弯发现他确实把电脑带回家了，也确实在屋子里捣鼓了半天，只是弯弯不知他捣鼓的是什么。 第二天，弯弯陪妈妈去医院做了个检查，见没什么大问题，便买了次日回家的火车票。 晚上，弯弯陪着妈妈去了一趟陈水兰家，陈水兰本不想收下这份礼物，不过得知是弯弯砸金蛋的奖品，倒是没再推辞，只是摸了摸弯弯的头，微微叹了叹气。 回到家，弯弯把那两个钱包拿出来给钟意，钟意虽知道了这钱包的来历，可也不想收下这份大礼，倒是答应把另一个钱包转交给郑彦。 “弯弯，听我的，这个钱包你还是退了吧，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知道几千块钱意味着什么。” “郑医生，我不骗你，这钱包还真不能退，是用购物券买的，要退也只能退购物券，换不了现金，再说了，我今天还害闫先生损失了不少钱呢，不管是冲你还是冲他，这礼物你都得收下。”弯弯怕对方收的不安心，只好把闫博唯搬了出来。 “别，我那是举手之劳，再说了，我也没吃什么亏。”闫博唯在一旁笑道。 “怎么没吃亏？我听弯弯说了，害你失去了这么多次砸蛋的机会，要不是同情我们，兴许你也能中个大奖呢。”欧阳丽忙道。 “阿姨，一共才两个大奖，弯弯已经拿走了，哪有这么多大奖？人家做生意也是要挣钱的。”钟意解释说。 道理虽说是这个道理，但很少有人能看透，这也是欧阳丽格外敬重钟意的缘由。 “钟意，听阿姨的，收下吧。这是我女儿的一点心意，快过年了，多余的话我们也不说，阿姨祝你和小闫两个在新的一年里事业有成，家业也有成。” 弯弯听了这话看了看钟意，突然，她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画面，好像是钟意喝醉了酒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的镜头。 奇怪，难道钟意果真和这姓闫的分手了？ 还有，这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怎么啦，弯弯？干嘛这么看着我？”钟意见弯弯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莫名其妙的。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过年你们不回老家，是打算留在花城还是会出门旅游？”弯弯觉得方才那场景似乎像是宾馆的房间。 第六十六章·回家（五更） 虽然确定了这件事发生的地点是在宾馆，可因为弯弯不能确定其发生的时间，所以也不敢断定这件事到底是发生在这两人分手之后还是分手之前，因此才会出言试探一下。 “这个啊，到时就要看我们两个的时间能不能凑得上了。”钟意说完笑着看向了闫博唯。 弯弯一看这两人的神情，显然是有了出门的计划，“钟医生，最近出门旅游的人很多，你……” 谁知弯弯的话还没说完，钟意的手机响了，是郑彦打来的，好像是说凌含章回来了，约大家明天一起吃个饭。 待钟意放下电话，再次看向弯弯时，弯弯改口了，“钟医生，我中奖的事情能不能别跟郑医生说，怪不好意思的，好像我不是诚心送人家东西似的。” “真是孩子，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方才在卖场里，你不是说正因为郑彦才让你有了这个中奖的机会。”闫博唯打趣道。 不过话一说完，闫博唯倒是盯着弯弯打量了两下，弯弯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听说他们要去见凌含章的时候说，她到底是不想让郑彦知道还是不想让凌含章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倒也是。”弯弯已经从天眼里发现了他们谈论自己中奖的画面，只得默认了。 好在明天晚上他们聚会时弯弯已经进了家门，而明年再来的时候，说不定这凌含章又该失联了，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弯弯应该已经搬离这个地方了。 这么一想，弯弯稍稍心安了些。 只是如此一来，她彻底打消了提醒钟意出门旅游不要喝酒的念头，先不说这话说出来有多突兀，对方未必肯信；其次，就算是这会钟意听进去了弯弯的话，她也只会当成一句善意的提醒，绝不会放在心上的，反倒是一旁的闫博唯若真有心听进去了，难免不会疑心什么。 算了，反正这闫博唯也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分手对钟意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呢，这么一想，弯弯把东西交给钟意后扶着妈妈回了房间。 次日一早，弯弯起来给妈妈做了点面汤，正吃着时，陈水兰来了，随后钟意和闫博唯也起来了，帮着弯弯把行李送到了楼下。 弯弯见自己的行李本来就不少，而陈水兰又帮着买了几件衣服和一大盒刺参，因而上火车后，弯弯给周敏好打了个电话，她家是市里的，且已经先弯弯两天放假回家了，弯弯想请她来站台上帮自己提一下东西。 火车是下午三点到江安市的，车子还没停稳，弯弯便看见周敏好穿件白色短款羽绒服正在站台上翘首望着，只是这一次她身边多了一个瘦高个男孩。 因着火车的滑行，弯弯一时并没有认出那个男孩是谁，待车子一停，弯弯大包小包地往下搬东西，周敏好拉着那个男孩跑过来，弯弯这才认出对方也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兼班长，也是他们这一届的校高考状元，文亦扬。 “你们两个？”弯弯含笑在两人之间溜了一眼，她还真没想到这两人成了一对。 “什么嘛，某人可是强烈要求来看你的，跟我没关系。”周敏好说归说，脸却悄悄地红了，忙低下头上前帮弯弯来拎东西。 “弯弯，我们高中同学想聚会，你哪天有时间？”文采倒是大大方方地问道。 “算了吧，我还没去念大学呢。”弯弯不大想去参加，她不想看到同学们怜悯的目光。 “那有什么，不就是比大家晚一年进大学吗？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王老师再三交代我了，一定得把你带过去。” 弯弯一听王老师交代了，倒是有点为难了，因为高中三年王老师对她一直照顾有加，而且在得知弯弯要弃学陪妈妈南下治病后，还亲自上门来看望过弯弯，并给弯弯送了一千块钱。 “好吧，跟王老师说一声，我一定会去的。”弯弯答应了下来。 从火车站出来，弯弯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原本周敏好的意思是想陪着弯弯去乡下，她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弯弯说呢，可文亦扬拉住了她。 因为他知道弯弯也是半年没有回家，又是这种情形，肯定家里人也是有满肚子的话要说，这个时候委实不宜登门叨扰。 “好吧，你过几天有空一定要来市里，我等你。”周敏好依依不舍地拉住了弯弯的衣角。 “知道了，这次先放过你，等你有空了，看我饶了你？”弯弯打趣道。 要知道她和周敏好是最好的朋友，可对方找了男朋友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着她，弯弯说一点都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切，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周敏好笑着举了举自己的拳头。 高中三年，两人至少有一半时间是同桌，为此没少互相动手，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她们之间的友谊。 “好好，阿姨很累了，让阿姨赶紧上车吧。”文亦扬看出了欧阳丽的不适。 事实也是如此，尽管是卧铺，可连着七八个小时的颠簸也让欧阳丽浑身跟散了架似的，这也是弯弯要打车回家的理由之一，之二嘛自然是那一大堆的行李。 只是弯弯没想到的是这个文亦扬倒是如此细心的一个人，心下对他不禁有了点好感。 当然了，这个好感指的是对对方人品的认可，而不是别的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这点自知之明弯弯还是有的。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在进村的路边停了下来，因为弯弯发现了大樟树下两个牵手守望的身影。 “老外婆，外婆。”弯弯刚打开车门，另一边欧阳丽也推开车门下车了，跌跌撞撞地奔向了两位老人。 半年没见，又是生死一劫，自然免不了一番落泪感怀，四个人拥抱着哭了起来，见此，出租车司机也不忍心打扰，而是在车里默默地等着。 后来还是弯弯先控制住了情绪，不过她也没打扰这祖孙三代人，而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领着司机把车子开到了自家门口。 第六十七章·破戒（一更） 弯弯家的房子原本就在村口的半山坡上，是一栋年头比较长的旧式青砖瓦房，只是这几年村子里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喜欢住这种没有抽水马桶的老平房，一个个都往外扩迁盖起了楼房，如此一来，弯弯家便成了新村和老村的分水岭了。 不过因着弯弯家的名气实在是太大，村里人都不敢靠她家太近，因此，她家房子周围倒是有一大片空地，屋后是一片竹林，屋前有一口压水井，然后是一片菜地，没有围墙，站在门前的空地上正好能看见老村中间那几口呈八卦形状的水塘和那座长廊以及一栋栋斑驳的老屋。 说起来这个村子的历史确实很久远，不说村子里到处是古意盎然的千年老樟树，也不说祠堂里供奉的祖先牌位和族谱，不说祠堂上方那块牌匾的题字，也不说祠堂门前的那些石碑，单就说村子里现存的这些明清建筑就足以让那些县里、市里、省里乃至省外的历史学家和建筑学家着迷了，因为这是一处保存得相当完好的明清建筑群。 更别说村子里随处可见的人文景观，祠堂、石碑、名人题字、雕花门窗、嵌着青花瓷的对联、旧书院、暗合八卦的水塘、契合太极两仪的建筑，等等。 不过村子里最大的卖点还是历朝历代出过的进士举子，据传，这个小小的村子共出过进士九名，官拜巡抚、布政司的也有好几个人，此外还有举人二十多名，秀才上百名。 当然了，正经说来这些和弯弯都没有关系，毕竟她这个姓氏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村子里的事情一般和她家没什么关系，曾经的几房远亲也是高外祖母那边传下来的，至今都四五代了，能有多少亲情？ 所以弯弯家在村子里一直是个既独立又尴尬的存在，好在历任的村长对她们比较照顾，说敬畏也好，说善心也罢，总之，他们不但收留了她们，允许她们成了本村的村民，还允许她们姓了这个姓氏。 “这孩子，半年没回来，不进家门，看着村子里发什么呆？”老外婆欧阳秀莲见弯弯不把东西搬进屋，而是对着山下的房子发呆，不禁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觉得半年没回来，还怪想这里的，老外婆，我跟你讲，我的功力好像提升了，似乎也能看懂一点这村子的风水了。”弯弯上前扶住了老人。 欧阳秀莲今年七十六岁，不知是不是长年吃素的缘故，人比较干瘦，但身子还算硬朗，更难得的是腰不弯背不驼的，每天早上还会去后面的竹林练一会吐纳，因此，从背影看，完全不像这个年龄段的人。 其实，从前面看，老外婆也比村子里的同龄人要年轻些，可能是因为这些年没有正经下地劳作过，再加上她个性要强，即便在最难最苦的日子里，也要把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衣服可以旧，但绝不可以脏不可以破不可以皱皱巴巴的。 可能正因为老人的这份要强，相对来说，外婆欧阳玉珍的性子就稍稍绵软些，据说当年她也曾经念过书，也曾经想跳出这个牢笼般令她窒息的地方，可不幸的是她碰上了十年动乱，失去了上大学的资格，幸运的是她遇到了一个可以倾心相待并愿意把她带出牢笼的人，更不幸的是最终对方也没有逃过这个魔咒。 外公没了之后，外婆也疯了两年，是老外婆为她和襁褓中的妈妈撑起了这个家。 因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老外婆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 欧阳秀莲见弯弯靠了过来，拿起弯弯的手拍了拍，笑眯眯地问：“哦，我们家弯弯也会看风水了，说来听听。” “第一，还得说这开山始祖会选地方，有山有水才有灵气；其次还得说这个开基的老祖宗有学问，深谙风水之道，整个村子三面环山，只有进村的一个坳口，山虽然不高，可有这么多樟树，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一样挡住了外面的歪风，整个村子成了一个盆地，好像这就叫什么藏风聚气吧？还有，都说活水聚财，村子里没有活水，老祖宗居然挖了几口水塘和外面的水渠接上了，如此一来，这死水也成活水了；还有，这房子的建筑不是正经的坐北朝南，而是根据这地形地貌以及风向风气等综合原因建造的，所以……” “好了，这些话什么时候说不得，天又阴了，正经把这些行李都拿进屋吧，我烧的鸡汤也该好了。”欧阳玉珍打断了弯弯的长篇大论。 “是，外婆。”弯弯说完忙上前捡起了地上的东西，“对了，外婆，你会杀鸡了？” 不知是不是和她们所从事的术士职业有关，家里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吃素的传统，直到欧阳丽去市里念师范。 因欧阳丽从小到大也一直很抗拒自己的家庭和出身，好容易挣脱了这个牢笼，所以在外面的时候基本不提家中的事情，故而也就没有戒过口。 后来，又因着弯弯父亲的突然去世欧阳丽疯了几年，连带着弯弯这个奶娃娃也跟着家里吃起了素，再后来，欧阳丽清醒了，见女儿明显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于是，她再次带着弯弯破了这个规矩。 可那也只是欧阳丽和弯弯母女两个破了，欧阳秀莲和欧阳玉珍两个还是规规矩矩地吃素。 可如今一个几十年不沾荤腥的人突然炖了鸡汤，弯弯的心里不是不意外，当然了，更多的是感动。 “没有，这鸡是我请别人杀的，我听你说在花城买什么乡下的鸡鸭，便去村子里请人帮忙也孵了些小鸡，也买了几只老母鸡，都放在后面的竹林里，每天也能捡几个鸡蛋，够你们娘俩吃了。”欧阳玉珍解释说。 “啊？我们家养鸡了？”这下连欧阳丽都不淡定了。 因为有养便有杀，这戒破的可够大的。 “好了，你娘也是第一次炖鸡汤，小丽你自己去尝尝咸淡。”欧阳秀莲说。 “我去吧，在花城都是我做饭。”弯弯应了下来，忙拎着东西进屋了。 第六十八章·请你们放心（二更，求月票） 因是一个阴天，尽管屋子的四周没什么建筑，可屋子里仍是有点暗暗的，确切地说是有点阴气森森的。 当然了，跟这家一直没有男主人也有很大的关联。 所以弯弯猛一走进去还有点不太适应，这里和花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怎么说呢？如果说花城像是一个充满朝气充满阳光的现代大都市，那么这地方就像是一个垂垂老矣、行将倒闭的旧式老宅。 说起来弯弯家的房子也是典型的赣省旧式民居，建筑格局和村子里大多数老房一样，也是青砖黑瓦，外檐都有翘角，进门便是堂屋，两边各有两间屋子，上厅的供桌两边也各有一道门，这门过去就是后廊，后廊的中间是做灶房，两边也各有一间屋子。 这些房子别看有保存的价值，但真正住起来却委实不太舒服，光线暗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如厕很不方便，屋子里没有独立的卫生间，老人们都习惯把恭桶放在卧房的一角，年轻人多半很不喜欢这个，尤其是弯弯这样在外面读书或工作过再回来的人就更难适应了。 这不，看着地上灰突突的水泥地面和早就已经发黄的墙面，弯弯动了搬家的心思，就是不知老人们愿意不愿意，毕竟她们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大半辈子了，尤其是老外婆，用她自己的话来说，黄土都埋到脖子上了。 不过弯弯也知道，这个话题有点为时尚早，她手里还剩不到七万块钱，妈妈的化疗还有两个疗程，如果再加上放疗或中药调理，这笔钱都未必够。 而妈妈的卡里早就空了，因而，当务之急她必须得挣到一笔钱，然后才再琢磨别的。 见弯弯正往里倒腾东西，欧阳秀莲对正坐在靠椅上的欧阳丽商量道：“小丽啊，半年没回来，去上炷香吧，拜拜真人，也拜拜先祖。” 因为她知道，欧阳丽一直很抗拒这个，除非不得已的祭祀日子，否则她很少进这两间屋子。 谁知令她意外的是，这一次欧阳丽居然很爽快地答应了，“是得拜拜，老天爷总算开眼了。” 的确该拜拜，如果说以前欧阳丽还心存怨恨心存愤懑，这一次弯弯的异能彻底改变了她的心态，让她看到了破解魔咒的希望，只是这话现在她不敢说出来，毕竟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弯弯此时已经把外面的东西都搬进来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听见老外婆的话，她忙从脸盆架上拿起一个搪瓷的旧脸盆，然后从地上的红塑料桶里舀了半盆凉水，随后端着盆进后廊的厨房，从后灶锅里舀了几瓢热水，再把盆端出来，母女两个洗了手，这才进了东边第一间屋子。 这屋子是老外婆修习、静坐和见客的地方，应该有二十来平米，南边靠墙是一套老式的棕垫沙发，宝石蓝的天鹅绒布面，可惜早就陈旧不堪了，西边是一张八仙桌，两把高背椅子，桌子上有几本发黄的旧书，多半是和风水、玄学、术学、八卦、解梦有关的，北边墙上长年供奉着太乙救苦天尊，地上有四个蒲团，欧阳丽拈了六根香，一起点燃了，分了三根给弯弯，随后母女两个跪了下去。 一番磕头祷告后，两人起身复又进了隔壁的屋子，隔壁的屋子是一个小祠堂，更是阴森，里面供奉的是高外祖母的牌位，此外还有曾外祖父、外祖父以及弯弯的父亲三位，每座牌位上都嵌了一张相片，除了高外祖母，剩下的几位男性无不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每次见此，弯弯都不胜唏嘘。 这不，正唏嘘时，一旁跪着的欧阳丽忍不住伏地痛哭起来，弯弯见此把她手里的香接过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随后转着圈子作了几个揖。 “老老外婆，老外公，外公，爸爸，你们好，半年过去了，我把妈妈带回来了，手术很顺利，只是年后还得去做两个疗程的化疗，你们放心，她肯定能闯过这一关的，我保证。所以，你们在那边也要好好的，希望你们的那个世界没有病痛没有车祸没有天灾，我会替你们照顾好这边的亲人的。此外，还有一件事也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当年的那个诅咒在我这里终结，决计不会再让无辜的人送命。” “这孩子，说这些做什么？”欧阳秀莲站在门口，刚要迈进去的脚又退了出来，略一思忖，转身进了灶房。 “妈，她们还没好？”欧阳玉珍正在低头炒菜。 欧阳秀莲叹了口气，“玉珍，你说弯弯这孩子真能跟我们不一样？” “肯定不一样，她从小就有天眼，你忘了她小时候总说有人有人的，我们那会还不懂，其实她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后来长大了，她不说这话了，可她的眼睛还是跟咱们不一样，你没听小丽说，这次要不是她，我们还得借钱给小丽看病。” 欧阳秀莲摇了摇头，她想的不是这方面，钱是小事，那个诅咒才是大事，如果那个诅咒不能破，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母女的心意基本是相通的，这不，欧阳秀莲一摇头，欧阳玉珍便知道老人家挂念的是什么了，刚要开口，只见弯弯进来了，“外婆，我真饿了，饭好了没？” “好了，好了，就快好了，你先尝尝这鸡汤的咸淡，跟你娘也盛一碗去。”欧阳玉珍转过身子背对着弯弯，用手背擦了擦红红的眼圈，然后低着头给弯弯找出了一蓝一绿两个汤碗。 弯弯不用天眼也猜到了长辈们在说什么，不过她假装没看见这一幕，蹲下身子从地上的砂锅里挖了一勺汤尝了尝，然后麻利地盛了两碗，只是端着汤过门槛时她到底还是转过了身子。 “老外婆，外婆，你们放心，妈妈的病肯定会好的，我们的日子也肯定会越来越好的，我还等着带你们去大城市见见世面呢。” “知道了，老外婆知道我们弯弯能耐，以后老外婆也不操心了，就等着享几年清福了。”欧阳秀莲一边说一边从弯弯接过一碗汤送到了堂屋的八仙桌上。 欧阳丽此时正坐在八仙桌上拭泪呢。 第六十九章·求解 沉浸在伤痛中的欧阳丽一开始并没有留意老人家亲自帮她把汤送了出来，及至欧阳秀莲把汤碗放到了她面前，她才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外婆，你老人家怎么亲自……” “你是个病人，不用计较这些，听外婆的话，把心放宽些，已经过去的就不要再琢磨了，还是多想想以后吧。” “以后？”欧阳丽瞪大了水雾雾的眼睛，她还有以后吗？ 尽管弯弯一再强调手术很成功，可真正的结果如何却很难说，那些日子在医院，她没少打听这方面的事情，癌症病人没有痊愈的，如果能达到五年存活率就算是手术成功了，换句话说，很多病人都挨不过五年。 当然了，也有例外，只是这例外比较少而已。 而欧阳丽以自己近四十年的人生经验和阅历来看，这个例外多半不会落在她头上，只是这些话她一直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因为她不忍心让弯弯失望。 可是此刻，面对世事通透的老人，欧阳丽不想再装下去了，只是她刚要开口，弯弯和欧阳巧珍一前一后端着两碗菜出来了，欧阳丽闭上了嘴。 这是她半年后进家的第一顿饭，她不能让长辈们为她操心，也不能让弯弯为她伤心，所以，她深吸了几口气，拿起了筷子。 这顿饭，除了鸡汤还有一道清蒸鲫鱼，其他的便是家常豆腐、油菜条、芹菜炒腐竹、素炒黑木耳等几个素菜，此外还有一小碟的腐乳。 “还是外婆做的菜好吃，清清爽爽的。”弯弯一边吃一边冲外婆俏皮一笑。 “这孩子，老外婆做的菜不好吃？”欧阳秀莲扫了欧阳丽一眼，配合着弯弯说道。 “好吃，可惜就是老外婆做的比较少。” 弯弯说的是实话，老外婆一般也就过年或重大祭祀节日时会亲自做几道素菜，其他时候很少下厨，倒是会进灶房帮着烧火。 “好，我们弯弯想吃，老外婆明天就给你做，说吧，想吃什么？”欧阳秀莲笑着回应了。 “老外婆要做，那我就点素鸡了，还要那个油豆腐泡。” 欧阳秀莲做的油豆腐泡算是一绝，一般是用香菇、冬笋、腐竹、茶树菇，有时还有新鲜的蘑菇等和油豆腐泡一起放砂锅里慢慢煨，这味道不比鸡汤差。 弯弯在花城的时候本来也想试试这道菜，可惜配料不全。 “这孩子，陪你娘大鱼大肉地吃了半年，倒馋上家里的素菜了。”欧阳玉珍笑着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这顿饭因为弯弯的刻意插科打诨和撒娇，一家人总算没再掉眼泪。 饭后，弯弯把给几位老人买的衣服鞋袜拿了出来，一一让大家试穿。 欧阳秀莲到底比别人多了几十年的生活阅历，看问题通透多了，知道弯弯能挣钱后，饶有兴致地配合着弯弯，说是不能白瞎了弯弯的这份孝心。 说实在的，这个家也只有弯弯在的时候才有一点笑声，平时她们两位老人在家话很少的，尤其是欧阳丽去花城看病后，两位老人除了揪心欧阳丽的健康还要揪心这笔治疗费用，同时还得心疼弯弯，才刚十七岁的孩子，好容易熬到可以进大学可以开始新生活了，谁知却又摊上了这种事情，因此她们两个都觉得万分愧对这个孩子。 这种心境下，两人没有相对垂泪就不错了，哪还有什么心情去说笑？ 可今天不一样了，三位长辈第一次卸下了养家的重担，心里不知有多轻巧，再加上弯弯的乖巧懂事也着实让她们心生欢喜，因而，这个家难得出现了欢声笑语。 弯弯这边是一片祥和，可远在千里之外的花城的凌含章几个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凌含章是下午到家的，进家还没来得及打开电脑便进了浴室，一番简单的洗漱后他便去医院接郑彦下班。 原本依他的意思是想单独和郑彦出去吃顿饭，毕竟这趟出门他又走了一个多月，偏偏还赶上了双旦期间，说好的去见家长又落空了，因此，他也猜到郑彦心里肯定不爽。 可谁知到了医院，郑彦却说她已经定好了包厢，今晚要请几个大学校友一起聚餐，凌含章虽不太情愿，可也不忍拂了女友的心意。 于是，凌含章开车，拉着郑彦和钟意以及另外一名男同事一起去了一家粤菜馆，他们四个到的时候闫博唯已经先一步赶到了，因着郑彦说还有几个人没到，所以这先到的几个人便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一边等人。 正说着话呢，郑彦忽然问道，“老闫，听说你昨天遇到弯弯中奖了，跟我说说呗，到底怎么回事？今天我可是惦记了一天，要不是知道她回老家了，我准把她一块叫来了，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人连着砸中几个大奖的，啧啧，这运气也逆天了。” 闫博唯此时正愁怎么把话题往弯弯身上引呢，没想到郑彦这么配合，因而听了这话便把昨天的事情学了一遍。 果然，凌含章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你说什么，她连着中了两个二等奖一个三等奖？” “不止哦，还有两个四等奖。”闫博唯纠正道。 “那她一共砸了几次，还有，当时有多少金蛋，二等奖又有多少？”凌含章很快算起了概率问题。 闫博唯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二等奖肯定只有一个，三等奖也只有一个，金蛋正常情形下会摆二百来个，不过每个人砸完之后会继续补充，至于这大奖会是一开始摆出来还是后期补上的我就不清楚了。” “行了，你累不累啊？就算你算出这概率来又有什么意义？人家弯弯的运气就是好。”郑彦打断了凌含章的思维。 她当然清楚凌含章一直没有放下弯弯，倒不是说他对弯弯有什么别样的心思，而是说他一直没有弄明白那天的钱包事件，他总觉得这件事太过诡异。 郑彦知道凌含章是一个认真的人，凡事都想求解，可有些事情却偏偏没解，就好比目前她和凌含章的关系。 第七十章·主题（二更） 郑彦一看来人，忙站起来让座，并忙不迭地否认。 刘光溢见此也有几分狐疑了，今儿这顿饭是郑彦打电话通知他的，这本来就不太正常，再一看来的人，有凌含章这边的也有郑彦这边的，如果没有什么正经的大事，郑彦应该不会这么请客的，要知道他和钟意、云鹄两个压根就不熟，更别说闫博唯了。 想到这，刘光溢干脆直接问道：“我说，今儿这阵容可不小，郑彦，你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也该打开让我们看看吧？” 刘光溢的话刚说完，凌含章也觉得不对劲了，不禁看向了郑彦。 “好了，人都到齐了，先把蛋糕送来。”郑彦对门口站着的服务员说。 服务员转身出去了，不一会便推来一个三层的蛋糕，上面还插了六根蜡烛。 “今天是谁生日？”有人看向了郑彦或凌含章。 “不对啊，郑彦的生日还没到。” “老凌的生日也早过了，该不是你们两个的纪念日吧？”刘光溢很快反应过来了。 “要不就是你们两个打算订婚了？”钟意也开口了。 “我先说两句，今天的确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不过不是什么周年纪念日也不是什么订婚纪念日，而是我们两个的分手纪念日，所以请大家来做个见证。”郑彦站起来说道，并招手让服务员把蛋糕推进来。 “你说什么？”凌含章一激动也站了起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想再确认一下。 “我说，今天是我要和你分手的日子，所以请大家做个见证。”郑彦再次重复了一遍，声音平静多了，没有想象中的艰难。 “我不同意。”凌含章的脸顿时黑了，“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困难不能商量着解决？” 说实在的，今天郑彦搞的这一出委实太出乎他的意料，不过郑彦既然把话说出来了，他也知道肯定是事出有因，而这个因无外乎就是郑彦父亲的病倒以及他这两次的失约。 可问题是他失约并不是个人原因，而是部队有事，任何时候，国家利益肯定要高于一切的，这个毋庸置疑的，所以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既然不是他个人原因，那么两人有必要闹到分手的地步吗？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着解决？ 分手，分手就能把问题解决了？ 在场的几个人见此，互相对视了一眼，摇摇头，显然大家对今天的事情也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刘光溢几个刚要开口劝劝，偏这个时候凌含章又看到了蛋糕上的字，白白的奶油上那几个黑色的字很是扎眼，“凌含章和郑彦分手纪念”，旁边还画了两只背向而驰的燕子。 于是，凌含章的怒气再次被挑了起来，“你今年多大了，搞这么一出不觉得太幼稚吗？” 郑彦原本是想和凌含章好聚好散的，听见凌含章的指责她顿时也来气了，“好，我幼稚，你不幼稚，你来告诉我，我们之间的问题到底该怎么解决？” “这有什么难解决的，你若是不想接手你爸的公司，直接把公司卖了或者托管给别人也是一样的。”凌含章真没觉得这公司有什么可重要的。 首先，他们两个都不缺钱，凌含章自己也有一笔不薄的存款，再加上他在刘光溢的公司也有点股份，房子车子都有了，生活品质绝不会比别人差，人活一辈子也就是短短的几十年，干嘛非要强迫自己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你说的轻巧。好，就算我回去接手这个公司，那我们两个呢？就这样两地分居？我需要你的时候呢？继续一个月两个月找不到你？”郑彦冷笑道。 “这两年我们不是一直这么过来的？现在的交通工具这么发达，又是飞机又是高铁的，两地分居算问题吗？”凌含章再次黑脸了。 这些话应该是两人私下谈的，可郑彦却把它们摆到桌面上来逼他，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再说了，两年前进部队时郑彦可是大力支持的，怎么能这么快善变呢？ “对你来说不算问题，可对我来说是很大的问题，阿章，我们好聚好散吧。”郑彦见凌含章说出来的话一点新意和诚意也没有，更是心灰意冷。 “等等，弟妹啊，我来说两句，当初阿章去部队你是点头同意的，如今的这些困难也是你早就预料到的，我觉得你们两个真的没必要闹到分手的地步，你家的产业可以交给你母亲或是别的近亲帮着打理，再不济，你自己改行回去接管也行，真没必要闹分手，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就真舍得放弃阿章？我可一直记得当年你是怎么追阿章的，难道你忘了？”刘光溢总算插进来话了。 “是啊，我也记得呢，郑彦，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不要轻易说分手。”白烨也劝道。 谁知郑彦听了这两人的话更是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原来，当年刚进校时，凌含章曾经作为优秀新生代表上台发言，当时的凌含章虽然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衣，可他五官帅气，身材高大，气质虽然清冷，可该有的礼貌和谦和一点都不少，一看就是有良好的家教和素养，很快秒杀了台下众多的女生，自然也包括了郑彦。 只是那会大家都不熟，郑彦也是从小被父母当成公主似的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因而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所以即便动心了也不会轻易付诸行动。 后来，两人在学校的图书馆也遇到过几次，只是谁也没有搭理谁，凌含章是压根不认识郑彦，郑彦是脸皮薄自尊心也强。 再后来，郑彦舍友杜子琪扬言要追凌含章，打听出凌含章有一个爱好，喜欢玩网游，便拉着郑彦要去网吧偶遇凌含章，可杜子琪这人偏偏对网游不开窍，一来二去的，倒是让郑彦玩上瘾了。 于是，杜子琪创造的接二连三的偶遇没成全她自己倒是成全了郑彦，彼时凌含章已经开始自己琢磨设计网游程序，正好也想找几个女生问问她们对游戏的见解和设想。 第七十一章·分手纪念日 郑彦一看来人，忙站起来让座，并忙不迭地否认。 刘光溢见此也有几分狐疑了，今儿这顿饭是郑彦打电话通知他的，这本来就不太正常，再一看来的人，有凌含章这边的也有郑彦这边的，如果没有什么正经的大事，郑彦应该不会这么请客的，要知道他和钟意、云鹄两个压根就不熟，更别说闫博唯了。 想到这，刘光溢干脆直接问道：“我说，今儿这阵容可不小，郑彦，你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也该打开让我们看看吧？” 刘光溢的话刚说完，凌含章也觉得不对劲了，不禁看向了郑彦。 “好了，人都到齐了，先把蛋糕送来。”郑彦对门口站着的服务员说。 服务员转身出去了，不一会便推来一个三层的蛋糕，上面还插了六根蜡烛。 “今天是谁生日？”有人看向了郑彦或凌含章。 “不对啊，郑彦的生日还没到。” “老凌的生日也早过了，该不是你们两个的纪念日吧？”刘光溢很快反应过来了。 “要不就是你们两个打算订婚了？”钟意也开口了。 “我先说两句，今天的确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不过不是什么周年纪念日也不是什么订婚纪念日，而是我们两个的分手纪念日，所以请大家来做个见证。”郑彦站起来说道，并招手让服务员把蛋糕推进来。 “你说什么？”凌含章一激动也站了起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想再确认一下。 “我说，今天是我要和你分手的日子，所以请大家做个见证。”郑彦再次重复了一遍，声音平静多了，没有想象中的艰难。 “我不同意。”凌含章的脸顿时黑了，“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困难不能商量着解决？” 说实在的，今天郑彦搞的这一出委实太出乎他的意料，不过郑彦既然把话说出来了，他也知道肯定是事出有因，而这个因无外乎就是郑彦父亲的病倒以及他这两次的失约。 可问题是他失约并不是个人原因，而是部队有事，任何时候，国家利益肯定要高于一切的，这个毋庸置疑的，所以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既然不是他个人原因，那么两人有必要闹到分手的地步吗？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着解决？ 分手，分手就能把问题解决了？ 在场的几个人见此，互相对视了一眼，摇摇头，显然大家对今天的事情也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刘光溢几个刚要开口劝劝，偏这个时候凌含章又看到了蛋糕上的字，白白的奶油上那几个黑色的字很是扎眼，“凌含章和郑彦分手纪念”，旁边还画了两只背向而驰的燕子。 于是，凌含章的怒气再次被挑了起来，“你今年多大了，搞这么一出不觉得太幼稚吗？” 郑彦原本是想和凌含章好聚好散的，听见凌含章的指责她顿时也来气了，“好，我幼稚，你不幼稚，你来告诉我，我们之间的问题到底该怎么解决？” “这有什么难解决的，你若是不想接手你爸的公司，直接把公司卖了或者托管给别人也是一样的。”凌含章真没觉得这公司有什么可重要的。 首先，他们两个都不缺钱，凌含章自己也有一笔不薄的存款，再加上他在刘光溢的公司也有点股份，房子车子都有了，生活品质绝不会比别人差，人活一辈子也就是短短的几十年，干嘛非要强迫自己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你说的轻巧。好，就算我回去接手这个公司，那我们两个呢？就这样两地分居？我需要你的时候呢？继续一个月两个月找不到你？”郑彦冷笑道。 “这两年我们不是一直这么过来的？现在的交通工具这么发达，又是飞机又是高铁的，两地分居算问题吗？”凌含章再次黑脸了。 这些话应该是两人私下谈的，可郑彦却把它们摆到桌面上来逼他，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再说了，两年前进部队时郑彦可是大力支持的，怎么能这么快善变呢？ “对你来说不算问题，可对我来说是很大的问题，阿章，我们好聚好散吧。”郑彦见凌含章说出来的话一点新意和诚意也没有，更是心灰意冷。 “等等，弟妹啊，我来说两句，当初阿章去部队你是点头同意的，如今的这些困难也是你早就预料到的，我觉得你们两个真的没必要闹到分手的地步，你家的产业可以交给你母亲或是别的近亲帮着打理，再不济，你自己改行回去接管也行，真没必要闹分手，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就真舍得放弃阿章？我可一直记得当年你是怎么追阿章的，难道你忘了？”刘光溢总算插进来话了。 “是啊，我也记得呢，郑彦，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不要轻易说分手。”白烨也劝道。 谁知郑彦听了这两人的话更是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原来，当年刚进校时，凌含章曾经作为优秀新生代表上台发言，当时的凌含章虽然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衣，可他五官帅气，身材高大，气质虽然清冷，可该有的礼貌和谦和一点都不少，一看就是有良好的家教和素养，很快秒杀了台下众多的女生，自然也包括了郑彦。 只是那会大家都不熟，郑彦也是从小被父母当成公主似的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因而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所以即便动心了也不会轻易付诸行动。 后来，两人在学校的图书馆也遇到过几次，只是谁也没有搭理谁，凌含章是压根不认识郑彦，郑彦是脸皮薄自尊心也强。 再后来，郑彦舍友杜子琪扬言要追凌含章，打听出凌含章有一个爱好，喜欢玩网游，便拉着郑彦要去网吧偶遇凌含章，可杜子琪这人偏偏对网游不开窍，一来二去的，倒是让郑彦玩上瘾了。 于是，杜子琪创造的接二连三的偶遇没成全她自己倒是成全了郑彦，彼时凌含章已经开始自己琢磨设计网游程序，正好也想找几个女生问问她们对游戏的见解和设想。 第七十二章·她做不到了 郑彦就这么恰到好处地出现了，也恰到好处地解决了凌含章的一些困扰，两人的关系自然也越走越近了。 可也只是越走越近，离男女朋友还有一段距离，因为郑彦发现，凌含章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而杜子琪此时早就偃旗息鼓了，这时的她喜欢上了凌含章身边的白烨，所以极力鼓动郑彦和凌含章在一起，为此没少为这两人创造机会。 而郑彦此时也早已芳心暗许，每次都半推半就地接受了杜子琪的安排，这么着过了一年多，郑彦见凌含章的身边一直没有别的女生，便大着胆子向凌含章挑明了关系。 凌含章当时并没有答复她，而是反问她是不是认真的。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后，凌含章说要考虑一个月，说他是一个认真的人，如果认定了，基本就是一辈子，因此，他也让她好好思考一个月再来回复她。 彼时刚好正值暑假前夕，也就是说，两人都有一个假期的思考时间。 一个假期后，两人回到学校，凌含章肯定了自己的心意，郑彦记得自己当时感觉真像是要飞起来，因为凌含章许了她一辈子。 再后来，他们两个成了情侣，尽管两人的时间都很忙，两人约会的地点除了图书馆就是网吧，但周末的时候凌含章也没少带郑彦去逛街、看电影、甚至外出旅游，因为那个时候凌含章的经济条件已经很好了，靠着卖游戏帐号和设备挣了不少钱，更别说他手里还有几个游戏程序等着别人收购。 可惜，这样的好日子在凌含章进部队之后结束了，尽管他为她买了房子买了车子，可他的人却时不时就失联，人见不着电话也打不通，每次问他，都是公事。 如果只是平常日子她还不会太在意，可问题是现在她父亲倒下了，她需要他站在她身边为她撑起这片天，而他却依然还是成月成月地失联，试问哪个女人能接受这样的婚姻？ 尤其是当她听到凌含章轻飘飘地说出把她父亲的公司卖了或是托管给别人之类的话，更是倍觉失望。 要知道这公司是她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也是她父亲能继续支撑下去的希望，这个时候把公司卖了，无异于在她父亲的胸口插一刀，有这么说话的吗？ 可见他压根就没真正站在她的立场想过问题。 既然他们两个各自的立场发生了冲突，他不能放弃他的追求，她也不能放弃她的家业，那么只能是各奔前程好聚好散。 只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也难，她的青春，她的梦想，她的初恋，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和最快乐的时光都是和他一起度过的，哪是这么轻易能抽身的？ 一念至此，郑彦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彦彦，别哭了，我们不分手，我不会和你分手的，我们再好好想想，问题总能解决的。”凌含章抱住了郑彦。 “是啊，总能解决的。”钟意几个也附和道。 这会他们几个的心里也都是酸涩酸涩的，因为他们几个都亲眼见证了这两人当年那段甜蜜时光。 “没有用的，我想了两个多月，我们之间只能分手，阿章，我们好聚好散，你去追求你的事业，我回家去继承家业，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义务。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就相忘于江湖吧？我接受不了你身边有别的女人，还不如眼不见为净。”郑彦从凌含章的怀里抬起了头。 “不会有别的女人的，我们结婚，我可以接受异地恋的，我明天就陪你去见你父母，然后再去见我父母，回部队后我就去打结婚报告，我们结婚，就像我们以前说的那样，早点要个孩子，早点把你身上的担子给他。”凌含章再次揽住了郑彦。 这一刻他也动情了。 这是他的女人，跟了他六年的女人，他不能给她一份无忧的生活，但他可以兑现自己的承诺，可以给她一份婚姻。 可惜，这个承诺不再是郑彦期待的，这份婚姻也不是她希冀的那样，她累了，她也想有个肩膀可以随时随地让她依靠，“阿章，我累了，我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了。” 这话令凌含章一下清醒了。 原来不是他做不到，而是她做不到了。 “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成全你。”凌含章惨然一笑，说道。 这时的他突然想起了弯弯，想起了弯弯给他算的婚姻，真是邪门，这个丫头是属乌鸦的？她说他会遇到车祸就遇到车祸，她说他会有危险就有危险，她说他会分手就果真分手了？ 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人？ 凌含章的失神没有瞒过郑彦也没有瞒过刘光溢等人，别人都以为他是被郑彦气着了，可郑彦知道不是，因为凌含章曾经把弯弯那个关于分手的预言当成笑话告诉了她，所以她猜到他准是想起了弯弯。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开始就把弯弯推出来的缘故。 凌含章是见屋子里突然一下安静了，大家的眼睛都看着他才意识到自己失神了，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站了起来，“不好意思，这顿饭我吃不下去，我先告辞了。” “站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连一顿饭的交情都没有了？”郑彦不高兴了。 “彦彦，我可以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凌含章两手握拳，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再大度再包容这顿饭也是难以下咽的。 “可我不能，我今天把大家叫来就是想和你做个道别。”郑彦坚持道。 “算了，哥们，我陪你，喝酒去，不管你今天想做什么，哥们都陪着。”刘光溢站了起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郑彦是铁了心要分手的。 老话说的好，要走的人留不住，凌含章缺什么了，这么多年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郑彦，房子、车子都预备好了，钱随便她花，人随便他用，就差没把她捧在手心里了，这么专情又痴心的男人她不要是她的损失，以凌含章的条件想找个什么样的找不到？ 第七十三章·酒后真言 这天晚上，刘光溢果然把凌含章带到一家私密性很强的私人会所，要依刘光溢的意思是想找两个女的陪喝，可凌含章拒绝了，一是习惯使然，二是职业使然。 于是，刘光溢叫了一打啤酒和几样小菜，然后把门一关，两人在屋子里开始对饮。 “哥们，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了别的什么问题？”刘光溢总觉得这两人就这么结束了委实有点可惜，毕竟他们已经有了六年的感情基础，人生有几个美好的六年？ “还能有什么问题？本来说好了国庆节见家长我失约了，说好圣诞节去接她父母来花城做复健我又失约了，可失约是我个人原因吗？连这点事情都不能理解还谈什么婚姻？”凌含章的心里不是不失望。 “这事也怪你，既然当初要进部队，你就该想到今天这些，她是什么家庭出身你不要说你不清楚。”刘光溢喝了一口酒，忽地把头凑过去贱兮兮地笑道：“我说哥们，你真的不动心，一个上市公司呢，价值好几百个亿，就这么拱手送给你你都不要？” “滚，哥们我是缺钱的人吗？”凌含章白了对方一眼，自己往后靠到了沙发上。 “说到这个，哥们还真有些好奇，这些年也不清楚你父母到底是做什么，我说，该不会郑彦也不清楚吧？” “不是告诉你们了，是部队的，有什么好问的。”凌含章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而刘光溢也聪明地没有再问，因为他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就像凌含章现在做的工作一样，也一样不可以对人言说。 “来，喝酒。”刘光溢举起了瓶子，一口酒进去后，刘光溢又往前探了探身子，“我说哥们，今天的这出戏你之前真的一点不清楚？郑彦一点都没跟你透露过？” 凌含章也举起瓶子灌了一口，“她是没透露过，倒是有人给我算了出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去算命了？”刘光溢的嘴巴张大了，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消息委实太劲爆了。 凌含章，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一个军人，居然跑去算命了？ “哥们，如果是两个月前，你会猜到我们分手吗？”凌含章反问道。 “我说，你该不是就醉了吧，说什么胡话呢？”刘光溢笑着用瓶子和对方碰了一下。 “我没说胡话，是有人跟我算命算出来的，她算出来我是军人，还算出我有危险，算我会在三十五岁之后结婚，而且她还算出我有车祸，该死的，除了三十五岁之后结婚这条，别的全被证实了。” 尽管有几分醉意，但凌含章没有把钱包事件说出来，因为那是一个假身份，会牵扯到他的工作性质。 “我靠，真的假的？哪天带我去算一卦，我也想知道我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有危险，来，好好说说，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刘光溢把头凑了过去，饶有兴致地问道。 其实，严格说起来，他不是对算命感兴趣，而是对凌含章会去算命感兴趣。 “女的，而且还是一个十七……”后面的话凌含章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清楚他这个兄弟的嗜好是什么。 “十七什么，你倒是说啊？” 凌含章不想说了，“喝酒。” 刘光溢腹诽了两句，他最讨厌话说半句的了，凌含章的家庭凌含章的工作不能说，那个他能理解，可一个破算命的有什么值得保密的？ 谁知酒过三巡，凌含章突然拿出了手机，刘光溢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要打给郑彦，刚要调侃两句，只见凌含章嘟囔了一句，“奇怪，这臭丫头怎么关机了？” 刘光溢一听便知这电话肯定不是打给郑彦的，因为他从没有听对方喊郑彦为“臭丫头”。 “我来替你拨一下试试。”刘光溢抢过了凌含章的手机，他就知道，这两人分手肯定会有别的缘故，要不然以凌含章的性格怎么会给一个不相干的女孩子打电话。 凌含章因为喝了点酒，手机没拿住，真被刘光溢抢走了，而刘光溢看着手机上“坑蒙拐骗偷”五个字突然乐了，“哈哈，我说哥们，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宝？还坑蒙拐骗偷，老实交代，你到底上了几次当？” 凌含章举起了一只手，“哥们，你知道吗？这臭丫头两个月前就说我婚姻不顺，会在三十五岁之后结婚，我不信，当时就拉着郑彦要去领证，可你也知道，我们这证不是说领就领的，可紧接着没几天，郑彦的父亲就出事了，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出，你说，邪门不邪门？” “邪门，确实有点邪门，她还说了什么？”刘光溢重新给凌含章打开了一瓶酒，打算让对方来一个酒后吐真言。 “她说的多了，算了，不说了，想起这丫头来我就恨得牙根痒痒。”凌含章拿起酒瓶灌了半瓶。 “别呀，哥们正好等着你的故事下酒呢。”刘光溢话一说完，手机响了，是白烨打来的。 白烨因为杜子琪的缘故没有随凌含章和刘光溢离开，陪着郑彦吃完了这顿饭，这不把杜子琪和郑彦送回家后立马找来了，他也好奇凌含章和郑彦之间到底发生什么，问郑彦，郑彦只会哭着说是家业需要继承，这二者的矛盾没法解决，只能分手。 刘光溢还惦记着把凌含章灌醉了从他嘴里套点独家新闻呢，所以就不是很希望白烨过来，可谁知凌含章却开口答应了。 刘光溢知道凌含章准是惦记着郑彦那边的情况，也不好拒绝，只得报了地址，半个小时后，白烨急匆匆地进来了。 凌含章此时还是有几分清醒的，看着白烨问道：“她去哪里了？” “喝醉了，我们送她回家了。” 凌含章一听站起来，“那我也回家。” 不管两人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可这一刻，他自认他们还是情侣，他想回去照顾她，因为他知道，郑彦喝多了喜欢哭闹。 第七十四章·假冒 白烨见凌含章起身，忙把他摁了回去。 “坐着，我家子琪陪着她呢。” “我走后，她说什么了？”凌含章忽地想起自己把白烨叫来的目的。 “说她爸爸的病，说她妈妈的崩溃，说她不能不回家尽孝，说她不想再为你提心吊胆的，说她不想再一两个月找不到你，我说哥们，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动不动就一两个月失联？”白烨也委实想不通这个问题。 “行了，你跟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部队上的事情是可以随便问的？”刘光溢斜了白烨一眼。 “那怎么办？真的就这么分了？”白烨拍手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刘光溢反问他。 白烨一下被问住了，是啊，凌含章不能转业，郑彦不能接受异地婚姻，那还能怎么办？ 凌含章见白烨也被问住了，苦笑了笑，“不说了，喝酒，喝酒，她说她累了，我只能成全她，等她什么时候不累了再说吧。” 作为男人，他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可郑彦的要求他委实做不到，因此他也知道这个难题暂时无解。 除非有一天发生了奇迹，郑彦的父亲忽然站了起来，那个时候如果他们两个心里都还有对方，或许他会考虑再续前缘。 “好吧，喝酒就喝酒，来，接着跟我说说那个算命的，她还替你算了什么？”刘光溢还惦记着方才的话题。 “什么算命的？”白烨问道。 刘光溢倒是也把方才的话题重复了一遍，白烨对这个话题明显不感兴趣，他更关心的是这两人今后的走向。 因为杜子琪是郑彦最好的闺蜜，也是她撮合的这两人，如果这两人分手了，势必会牵扯到杜子琪的立场，也会牵扯到他的立场，从而引发他们之间的矛盾。 因为杜子琪是一个相当护短的人，譬如说这次的分手事件，人家郑彦还没说什么，可杜子琪却一口咬定肯定是凌含章的错，说不定是凌含章劈腿了，如果不是被伤透了心，哪个女人舍得和自己深爱的人分手？ 事关自己的福利和立场，所以白烨不得不跑来问个明白，得知不是凌含章的缘故，白烨出了个主意，“我说哥们，不如你听我的，晚上回去想法把她上了，最好是能让她怀上你的种，这有了孩子，你们还分个啥？” “滚，这是什么馊主意？合着你的意思是阿章要靠一个孩子来留住一个女人？”刘光溢给了白烨一脚。 “这有什么，他们两个又不是没有感情基础，我觉得这个主意挺妙的。”白烨坚持道。 “孩子？”凌含章还真动心了。 因为他和郑彦两个不止一次讨论过孩子的事情，两人都是独身子女，因此他们打算要两个孩子，一个继承郑家的家业，一个继承凌家的事业，可戏言犹在，人却变心了。 不对，说变心未免有些对郑彦不公平，这么多年，没有人比凌含章更清楚郑彦对他的这份依恋和崇拜，要不郑彦也不会一直在他周围转悠了两年才主动向他告白，从那之后的这六年，他们之间很少红过脸吵过架，唯一的几次不满也是因为他的爽约，并不是他们二人之间出了什么矛盾。 一念至此，这一刻的凌含章突然很想很想郑彦了，“送我回去。” 他想回去和郑彦好好谈谈，不管怎么说，对方跟了他六年，他不想辜负她，他想对她负责到底。 刘光溢见此倒也没再坚持说什么，叹了口气，看来今晚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不过他也不傻，方才拿着凌含章手机的时候已经偷偷地把这个“坑蒙拐骗偷”的电话号码记了下来，他就不信了，从凌含章这边问不出什么来就不能从这个女孩子嘴里问出点什么来。 弯弯是第二天上午九点来钟接到刘光溢的短信的，彼时她正推了辆电动车准备出门，她打算去一趟镇里，买点水果买点活鱼活鸭和鲜肉什么的，因而才把手机打开了，她怕一会家里有什么事情联系不上她。 昨晚临睡前，因想着家人都在身边，不用再担心她们有急事找不到她，所以她就把手机关了。 当然了，潜意识里她也怕凌含章来电话骚扰她，她倒是没想到他们会分手，但她看到了闫博唯和他们谈论她中奖的事情，她怕凌含章多事又来拷问她，于是干脆把手机关了。 一早起来她忙着做早饭，也就忘了关机这回事，这不要出门才想起来开机，可也真是巧，刚一开机刘光溢的短信便进来了，“丫头，如你所愿，我和郑彦昨晚分手了。” 尽管发现这个短信的号码是个生号，可因着这句话的语气确实和凌含章相似，再则，对方又明确提到郑彦这个名字，所以弯弯还真以为是凌含章自己发来的，以为是他换了个手机号。 而刘光溢则是因为宿醉睡过了头，正好今天公司也没什么事情，便留在家里赖床了，这不，躺在床上无聊了，想到昨晚凌含章没有说完的那个话题，于是，拿起了手机。 当然了，弯弯是不清楚这些的，不过她委实对这个消息很惊讶，犹豫了一下，她回复了，“这么快？” “这不是你期盼的吗？”刘光溢回了几个字，忍不住偷笑起来。 这话弯弯就不爱听了，忙啪啪地摁了起来，“凌先生，我说了，这只是一个娱乐，不代表什么。还有，我郑重声明一下，这绝不是我期盼的，确切地说，你们两个的事情都跟我没关系。不好意思，我忙去了。” “等等，你还没说怎么补偿我呢？我昨晚上喝醉了，在别人家住了一夜，现在刚醒，要不，你来看看我？” 弯弯一看后面这句话显然不是凌含章的语气，顿觉有几分蹊跷，便拿起手机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可刘光溢没敢接，于是，弯弯又把电话打到了凌含章的手机上，她想确认一下到底是谁在搞鬼。 谁知这么不巧，这个电话偏偏在这两人正旖旎的时候响了。 第七十五章·新财路 原来，昨晚凌含章回去之后，郑彦已经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屋子里了，凌含章思虑再三，还是住进了客房。 他不想自私地用一个孩子来困住郑彦，因为他知道现在的郑彦正是最难的时候，父亲的病，企业的生存，被逼放弃的爱情，她要背负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这个时候再来一个孩子，而他又不能守在她身边为她分担，她能承受得住吗？ 为此，他不想把她推进这么一个两难的地步，也不忍让她去做这样两难的选择。 于是，一早醒来，凌含章为郑彦煮了碗速冻馄饨，然后敲开了郑彦的门。 他答应了分手，给她一年的缓冲期，条件是这套房子过户到郑彦的名下，不管卖也好留也好，总之是他的一番心意。 可郑彦不想要，她不缺钱，再说分手也是她先提出的，要说补偿也该是她补偿他，毕竟当年是她先追的他，如今反悔的也是她。 两人因为这个问题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抱到了一起痛哭，哭着哭着，两人便滚到了床上，谁知这个时候凌含章的手机响了，是弯弯打来的。 凌含章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这个电话，倒是郑彦因为这个电话恢复了冷静，挣脱了凌含章，两人又开始商谈这个房子的归属问题。 而凌含章自然也对弯弯恨得牙根痒痒的，如果不是这个电话，说不定他们两个又再次合好了呢。 弯弯自然不清楚这些，她见这个电话也被对方挂断了，干脆收了手机，骑上电动车走了。 刘光溢后来倒是也给弯弯发了个短信说明一下，说他因为醉酒后嗓子不舒服，外加有点感冒了，不想开口说话云云，可惜，弯弯没有再回复他。 而凌含章在说服郑彦签字接受这套房子之后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不过临收拾之前，他还是打开电脑看了看这段时间的记录。 看着看着，凌含章的眉头拧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那天晚上闫博唯给郑彦送笔记本的场面，尽管这电脑钱郑彦付过了，两人之间也没有发生什么逾矩的动作或言行，可凌含章看着也不舒服。 还有，凌含章也看到了闫博唯和郑彦讨论游戏的场景，这就更让他郁闷了，因为他和郑彦两人正是因为游戏才结的缘。 当然了，凌含章也看到了那天晚上弯弯上门，看到弯弯端茶倒水照顾郑彦，看到弯弯的手机被郑彦摔裂后的碎碎念，等等等等。 总之，这个弯弯跟她想象的太不一样。 “奇怪，这丫头居然没有跟我抱怨手机被摔坏了，她肯吃这么大一个暗亏？莫不是找彦彦赔偿了？不对啊，彦彦说问她了，没摔坏，这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凌含章暗忖道。 想到这，凌含章很快又想起了弯弯方才的那个电话，拿起手机回拨了过去。 可惜，这次电话倒是通了，却没人接。 “看来，这丫头真是我的克星，不该打的时候偏要打，该接的时候又不接。”凌含章咬着牙默念了一句。 为此，刚对弯弯有一点点的好感又降为零了。 碰上这丫头就没好事！ 其实，弯弯倒不是故意不接凌含章的电话，手机响起来时她正骑着电动车往回走呢，路上这么大的风，加之她的手机又放在后背的包里，因此，她并没有听见手机响。 回家后又一直忙着打理各种菜肴准备中饭，哪里有空去翻自己的手机？ 饭后，弯弯倒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她想去一趟市里，方才在镇里逛的时候，她看到了有两家彩票店，她倒是进去转了一圈，可惜没看到有中奖的。 还有一点，因为妈妈在镇里卖了十几年的水果，因此街面上的人都认识她，所以弯弯想去市里的彩票店看看。 看到手机里的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弯弯有片刻的愣神，不是说醉酒嗓子不行吗？怎么又打电话来了？而且又是用的旧号。 还有，这生手机号发来的短信到底是几个意思？ 略略琢磨了一会，尽管弯弯没有搞懂这两个手机号码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别搭理对方，分手也好，不分手也好，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想明白这件事后，弯弯干脆把手机又放回了包里，和家里说一声，她又骑着电动车到了镇里，从镇里再坐汽车去了市里。 进了市区后，弯弯奔最热闹的步行街商业区，彩票点倒是有不少，可惜走了四五家她都没有看到有中奖的，别说大奖了，就连三百元的奖项都没有。 正失望时，她忽然发现有一家彩票站点好几个人在玩一种刮刮乐的即买即开的新型彩票，弯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玩法，她先是看了一会别人怎么玩，弄明白之后，用眼睛扫了一圈店主摆出来的这些彩票，最后发现这些彩票里有一个三万元的大奖和一个三千元的中奖，此外还有几张几百钱的小奖。 略一思索，弯弯花十块钱买了五张彩票，她选了三千元的放弃了那三万元的，因为单张彩票五千元以下免税不说还可以不用身份证直接兑换，正合了她的心意，她可不想频繁地在彩票中心留下她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她想把这个机会留给真正的大奖，有一次便足够了。 从这家体彩店出来，弯弯又进了另外一条街的另一家店，这天下午，她靠这种方式挣了九千多块钱，随后便打道回府了。 随后几天，弯弯因着大姨妈来了，天眼不起作用了，便老老实实地在家待着，每天除了买菜做饭就是陪长辈们说笑，再不就是找欧阳玥和欧阳琴玩。 这两人是和弯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小学又在一个班上待了五年，初中虽然不在一个班，可也在一个学校，不过高中后弯弯考进了市重点，这两人只考到了一所普通高中，最后都进了一所本省的三本院校。 这天，闲来无事，可巧又是一个大太阳天，弯弯便约了欧阳玥和欧阳琴去挖冬笋，三个人正在竹林里一边说笑一边找竹茎时，弯弯的手机响了，是花城那边的号码。 一开始弯弯本不想接这个电话，可再一细看对方的号码是固定电话，她以为是医院那边打来的，便摁了接听键。 第七十六章·守得云开见月明 原来，这个电话是绿珠商厦打来的，是通知弯弯那天填写的奖券被抽中了一个特等奖，奖品是一辆价值二十万的小汽车。 弯弯当即就被这个消息砸蒙了。 说实在的，那天的奖券填完之后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甚至连具体的奖品有什么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整个商场搞的活动，是要等这七天酬宾活动结束后再把这些奖券会齐了进行抽奖的，这概率跟买彩票中大奖差不多，因而弯弯才会连具体奖品都没细看就奔楼上去砸金蛋了。 所以说，这个奖项她是实打实地凭运气得来的，唯其这样，弯弯才更觉得更不可思议也不敢相信。 因为这个家自高外祖母被诅咒以来，不光人丁不旺，接连四代出了四个寡妇四个遗腹女，且还一直在温饱线上挣扎，要不然这么多年她们也不会一直居住在这栋老房里，而这老房，据说还是靠着当年高外祖母的娘家人帮衬着盖的，和老外婆同龄，到今天已经足足七十六年了。 期间虽然也断断续续地修葺过，可基本的框架没有动，顶不济就是把漏雨的碎瓦换掉，把坑坑洼洼的地面用水泥抹平，把发黄的墙面重新粉刷了一下，就这样，这个家也没有一点余钱，虽不至于饿肚子，可也是吃了上顿愁下顿。 后来，还是妈妈师范毕业后，有了正式的工作和固定的工资收入家里的这三个人才正式告别了困顿。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弯弯的出生和妈妈的疯癫，这个家又开始在贫困线上挣扎了，也就是后来妈妈清醒后去镇里卖水果，家里的状况才算真正有点改善，才添置了电视、冰箱，可也只是仅此而已。 因而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从高外祖母被诅咒到现在，幸运之神似乎就把这个家遗漏了，就连孩子的出生也没能给这个家带来半分的欣喜。 因为长辈们一直盼的是男孩，倒不是因为她们重男轻女，而是生了男孩就有希望破解那个诅咒，就意味着这个家从此结束了那些苦难。 可惜的是，直到弯弯的出生也没能改变这一切。 但今天真不一样了，弯弯觉得这次的中奖比她自己用天眼作弊的意义要重大得多，这意味着老天终于开眼了，幸运之神终于肯光顾这个家了。 其实，这会的弯弯完全忘了一件事，她一出生幸运之神就光顾了她，试问这世间有几个人一出生就能带着天眼？ 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弯弯自然没有想到这些，她想的是她们这家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从今往后要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了！ 弯弯越想越激动，当即和欧阳玥以及欧阳琴分享了这个消息，且豪气地挥了挥手说：“走，下午去市里，我请你们去吃汉堡和炸鸡去。” 乡下的孩子，对城里新开的洋快餐还是有一种本能的欣羡，就连弯弯自己也是如此，高中三年，她也只是和周敏好以及宋锦华三个去过一次，其实，要说多好吃倒也未必，就是图一个新鲜，想长长见识，看看外国人吃的东西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欧阳玥一听便上前揉了揉弯弯的头发，“哟，这中奖了底气就是不一样了，我问你，你妈妈的医药费还差多少？我可听说了，做完化疗还得做放疗，还有，以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复查，这都不是一笔小钱。” “是啊，弯弯，还有你自己也得去念大学，你妈妈以后帮不上你了，一切还得靠你自己。”欧阳琴也劝了一句。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自然清楚弯弯的状况了。 不仅仅是她妈妈的病，家里还有两位老人呢，这些将来都是弯弯的负担，因此，这两人谁也不忍心让弯弯破费。 “好了，我心里有数，走，先回家去，告诉我妈妈她们。对了，这件事你们先别说出去。”弯弯按捺不住心里的雀跃，着急回家和家人分享了。 欧阳玥和欧阳琴两个见了，笑着摇摇头，不过从她们往上弯着的嘴角看，她们是真心为弯弯庆幸。 三个人很快下了山，走到村头的岔路口时，欧阳玥和欧阳琴把篮子里的几个冬笋全给了弯弯，因为她们知道，弯弯家里没有男丁，想吃点山货不容易，基本是靠买，而他们家就不一样，不拘是谁上山去还不能挖几棵回来？ “谢啦，晚上来我家吃晚饭吧，我跟你们讲，我现在做饭的手艺练出来了，保证不比下馆子差。”弯弯扬了扬下巴，一脸的臭美。 “显摆什么，好像谁不会做饭似的？去就去，说好来，我馋你妈妈做的鱼丸子，有本事你就做给我吃。”欧阳玥也扬起了下巴挑衅道。 “还有我，我想吃你妈妈做的卤水，你会吗？”欧阳琴说完还吞了下口水。 “瞧你们这点出息，鱼丸还真有，卤水只能等我从花城领完奖回来再说，因为家里没有现成的鸡爪鸭爪。”弯弯笑着答应了。 小的时候，她也没少去这两家蹭饭，那会她们的父母对她还都不错，只是后来大了，人家家有儿子，而弯弯又长这么漂亮，大家都忌讳那个诅咒，才开始逐渐疏远她的。 因着这个原因，她们三个人的友谊或多或少也受了些影响，再加上她考上了重点高中，三个人也不在一个学校念书了，更没什么机会见面，所以彼此之间也越来越生疏了。 只是弯弯没想到的是，这次妈妈生病，欧阳琴和欧阳玥两人都上门来了，给她送了二百块钱，说是她们父母的意思，弯弯却之不恭，只得领了这份人情。 这不，这次从花城回来，弯弯主动联系上这两人，年少时期结下的友谊还是比较牢固的，很快三个人又恢复到以前无话不谈的地步了。 当然了，这个无话不谈可不包括弯弯身上的秘密，这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是决计不能外传的。 三个人分开后，弯弯拎着篮子一路哼着小曲蹦着回家了。 第七十七章·这个故事很长（一） 毫无疑问，弯弯中大奖的消息也砸蒙了家里的三位长辈，因着这是凭弯弯的运气得来的奖项，不是靠作弊，因而大家觉得这奖项尤其难得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个奖项的运气再大，也没有弯弯的一双天眼来得逆天，因此一番哭笑之后，欧阳秀莲很淡定了擦了擦眼泪，“这是好事，谁都不许哭了，我们家的好日子真要来了，老天也总算是开眼了。” 不过说到老天开眼，欧阳秀莲又急急进了修习室，她要去给真人上一炷香，同时也拉着弯弯和她一起进去了。 上完香，欧阳秀莲并没有立即出去，而是坐下来摆出了一副要和弯弯长谈的架势。 “孩子，你这次在花城有没有遇到什么男人。” 弯弯听了这开场白不由得一愣，“老外婆还请说明白些，我是遇到了几个男人。” 弯弯眼前很快浮现出几个男人的脸，先是凌含章，接着是老板的儿子王子健，然后闫博唯和杜康，此外还有中介的石磊。 石磊倒不足虑，他虽然对弯弯有意思，可约了弯弯几次之后便有点气馁了，再加上他也清楚欧阳丽的治疗费就是一个无底洞，所以近期不怎么来找弯弯了。 杜康也不怕，他对弯弯没有什么私心，只是单纯地想拉弯弯一把。 王子健那边倒有点小麻烦，弯弯虽然也明确拒绝过他，可他已经拿定了主意要考帝都师大的研究生，再加上他妈妈王春爱的默许，因此，这个人还真有可能成为弯弯进校之后的困扰。 不过弯弯最担心的还是凌含章和闫博唯，凌含章是察觉了弯弯的秘密非要刨根问底，而弯弯是发现了闫博唯的蛛丝马迹想追查下去，她不知这件事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因而也不清楚后续会发生什么。 欧阳秀莲听了弯弯的这番话后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右手掐了掐，约摸过了有五六分钟才睁开眼睛。 “孩子，虽说老外婆算不出你的将来，可老外婆有几句话告诫你，你也不小了，感情的事情一定要慎重，我们这个家族……” “我知道的，老外婆放心吧，我不会去招惹别人的，我想好了，等我大学毕业了，家里的条件好些了，我就去抱养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不会再让悲剧发生的。” “孩子，世间事，最难控制的就是人心。老外婆老了，你还这么年轻……”后面的话欧阳秀莲没有说出来，因为，她也曾经年轻过。 “老外婆，你能不能具体跟我讲讲这个诅咒的由来，老外婆，我长大了，也懂事了。”弯弯试探着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困扰了她好几年，她不是没有张嘴问过，可每次长辈们都说她小，只一味叮嘱她好好念书，不要去招惹男孩子，别的，并没有详细地说。 “这孩子，你……”欧阳秀莲正要斥责弯弯几句，可看着弯弯明媚的双眼和令人过目难忘的秀丽脸庞，欧阳秀莲叹了口气。 这个孩子也长大了，也到了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年龄，她也会面临她们当年的难关，这是不可避免的自然规律，与其一味地瞒着孩子事实的真相而要求孩子做一些当年她们都做不到的事情，还不如一开始就把事实真相说出来，让孩子自己去判断去承受。 于是，欧阳秀莲开口了，“这个故事说来就话长了。” 弯弯的高外祖母叫欧阳晓云，年轻时是一位十里八乡出名的大美女，上门求亲的人络绎不绝，有镇里的商户、有邻村的地主或富农，甚至还有县里的学生，当然了，更多的还是普通的农户。 最终的结果是高外祖母选了那位县里的学生，不过这门亲事一开始并没有得到两家的同意和祝福，也是颇费了些周折。 说起来那位县里的学生倒是长得一表人才，而且那个年代能念得起书想来家境也不会太差，可惜的是那位学生家里还有一个寡母，寡母不是重点，重点是寡母还是一位术士，也就是乡下人说的神婆。 据说那位寡母推算过高外祖母的八字，说她命不好，克夫，所以寡母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 高外祖母的父母也不同意，那种术士家庭在普通人眼里本来就不正常，更何况还是跟着寡母长大的孩子，肯定是唯母命是从，自家女儿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可架不住两个年轻人愿意啊，寡母的儿子是念过书的人，彼时又正值反封建反帝制反迷信的变革时期，全国上下都如火如荼地开展各种各样的运动，他虽然没有亲自参与，可没少从报纸和杂志中看到这种新闻，因此，他不惜以要带着女方私奔为由来说服母亲同意了这门亲事。 婚后，那名学生担心妻子在家和寡母不好相处，便以想早点怀孕生子为由把妻子带进了县城，两人在城里租了房子，男的念书，女的做点刺绣贴补家用，日子倒也过得蜜里调油似的。 可惜，好景不长，三个月后高外祖母在一次和丈夫回乡下老家时被一个下山踩点的胡子头目看中了，于是，对方要把她抢去当压寨夫人，她丈夫自然不干，当即和那几个胡子撕巴起来，结果可想而知，一死一伤。 可即便是伤，那位胡子头目也没放过高外祖母，仍是把高外祖母抢上了山，而上山没两天，高外祖母便疯了。 那位寡母也受不了这个刺激，选择了上吊自杀，不过她在上吊之前做了一件事，用自己毕生的灵力在全村人面前公然下了一道咒语，咒高外祖母和那位胡子头目不得善终，咒他们无后，咒他们的女儿世世代代都做寡妇。 说来也是巧，那位寡母死后没多久，高外祖母还真就被发现怀孕了，更巧的是，那位胡子头目下山抢粮时被路过的革命军收拾了，高外祖母也就成了一位寡妇。 因着她的疯和怀孕，几个胡子喽啰发了下善心把她送回了娘家，三个月后，她在娘家生下了一个女儿。 第七十八章·这个故事很长（二） 这个遗腹女就是弯弯的老外婆欧阳秀莲，老外婆是随高外祖母姓的，因为高外祖母实在不愿意回顾那段屈辱不堪的日子，自然也就不承认女儿是那个胡子的骨肉。 不过老外婆的出生让那个寡母的诅咒再次疯传起来。 这也太灵验了吧？ 才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个女人就成了寡妇，生的也是女儿，居然都应验了！ 疯传的结果就是高外祖母被娘家哥嫂赶了出来，这时的她成了一个不祥的女人，没有人愿意收留她，也没有人敢收留她，最后还是高外祖母的父母求着自己的儿子在村口给女儿盖了两间小木房，这对母女总算是有了一个栖身之处。 可小木房不能遮风避雨不说也不安全，再说一个疯女人带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一点生活能力也没有，全仗着娘家的接济，日子可想有多难了。 最后还是山上的几个土匪啰喽知道高外祖母生孩子了，都以为这孩子是他们老大的骨肉，知道她们日子艰难，选了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下山给她们送来一点金银细软，拿着这点金银细软，高外祖母的娘家帮着给盖了这栋房子，并用剩下的银两买了两亩地帮着种上了，好歹能收点粮食糊弄个温饱。 好在没两年高外祖母突然清醒了，自己做点绣活，再加上娘家的贴补，高外祖母把孩子带到了十岁，由于这十年过得还算是相对平静，因此关于高外祖母的谣言也就慢慢平息下去了。 不巧的是，老外婆十岁那年，高外祖母和老外婆母女两个同时得了一场大病，这时，高外祖母才想起来那个传闻中的咒语，于是，她拖着病体去了那个寡母的坟前，跪了三天三夜，许诺用自己一个人的性命去为这对母子赎罪，可她的孩子是无辜的。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高外祖母的许诺有了效果，总之，老外婆的病好了，高外祖母却日渐一天地枯萎了。 随着高外祖母的死，这件事又逐渐平息下去了，而老外婆则靠着高外祖母的娘家帮衬着长大了，好在她也跟着高外祖母学了点绣花，多少也能贴补点家用。 因着老外婆承继了高外祖母的美貌，十五岁之后，倒是也有不少动心的，可绝大部分人只要一想到当年那个寡母的咒语，便失去了求娶的勇气，这可真愁坏了老外婆的外婆。 说来也是巧，老外婆十七岁那年村子里突然路过一支国军队伍，老外婆被其中一名军官相中了，对方是个读书人出身，自然不会去相信这些封建迷信，他是被老外婆的美貌和身世打动了，正式求娶了她，并把她带去了省城。 在省城，远离了老家的这些风言风语，两人倒是也过了几个月如胶似漆的好日子，可谁知就在老外婆得知自己怀孕之时，那名军官被调去了前线守防，三个月后，战死在长江边上了。 消息传来，老外婆疯了，最后还是那军官身边的人把她送回了这个村子。 说来也是巧，三个月后老外婆也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就是弯弯的外祖母，欧阳玉珍，当地习惯叫外婆。 外婆出身后老外婆倒是很快就成了一个正常人，只是不同的是，老外婆精神正常之后却无师自通地成了一个术士。 这时，老外婆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她应该不是那名胡子的后人，而是那位学生的后人，也就是说，她继承了她那个术士祖母的灵力，所以才会无师自通地成了一位术士。 可惜，当年高外祖母并不清楚，因而那位寡母就更不知晓了，所以才会下了这么狠毒的咒语。 为了破解那咒语，也为了生计，老外婆选择了术士这份职业，同时，为了提高自己的修为，她不断地拜师学艺，不断地接活来提高自己的修为。 还别说，老外婆的努力没有白费，至少她活到了现在，至今已有七十六高寿了。 “那老外公那边还有别的家人吗？”弯弯问道。 欧阳秀莲摇了摇头，“应该有吧，他是北边人，家里好像还是做什么生意的，本来说好了，等战争结束了他就带我回去拜见他父母，可谁知道……” “那后来你没去找过那边的人？” 欧阳秀莲再次摇了摇头，“那些年日子这么艰难，形势又这么紧张，我连你外婆的姓都改了，就是怕招惹到什么不该招惹的麻烦。” 弯弯本想再问问曾外祖父的具体籍贯，可转而一想，都过去快六十年了，对方的父母早就作古了，剩下的兄弟姐妹即便还活着也都年逾古稀了，实在没有这个必要去打扰他们。 “那外婆的故事呢？”弯弯换了个问题。 “她的事情啊，以后让她自己跟你说，我累了。” 欧阳秀莲的确累了，两代人的恩怨，不对，确切地说是三代人的恩怨，还有那位寡母，再加上老外婆自己的感情经历，这个故事足足说了两个多小时，这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来说确实是一个挑战。 不过弯弯猜想这应该不是故事的全部，至少弯弯那个曾外祖父的国军身份在那十年动乱中肯定没少给老外婆带来麻烦，更别说老外婆从事的还是神婆这个职业，正该是被批斗的对象。 试想一下，胡子的后人，国军的遗孀，神婆的职业，这三条随便占一条就够人喝一壶的，更别说老外婆三条都占全了，也亏得是她一直在生活在闭塞的农村，否则的话坟头的草只怕早就比人高了。 “好吧，我知道了。老外婆，你歇着吧，我去准备中饭了，晚上玥玥和琴琴她们两个会来吃饭。”弯弯看了看老人微锁的眉头，轻声说道。 “好，你看着安排吧，记得多做几个荤菜。”欧阳秀莲点点头，家里能多几个年轻人出入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增点人气。 弯弯出去后并没有立即进厨房，而是先给老外婆泡了一杯热茶送进去，然后再去了灶房，这时，外婆已经先忙上了。 第七十九章·暖男林樟 饭后，弯弯又开始忙了起来，她要准备晚上吃的东西，除了鱼丸，她还准备剁椒鱼头、红烧划水、冬笋烧老鸭四个荤菜，此外还有几个素菜外加一道墨鱼鸭汤。 下午四点多，欧阳玥和欧阳琴两个如约前来。 由于家里难得来一次客人，老外婆、外婆和妈妈三个都相当的热情，不停地给这两人夹菜，也不停地拉着她们问一些外面的事情，比如说大学的功课累不累，大学的费用高不高，食堂的菜好吃不好吃好，城里人会不会看不起乡下人，还有一个问题也是她们很关心的，那就是大学里男孩子多不多，谈对象的多不多，等等。 不管怎么说，因着欧阳玥和欧阳琴的到来，家里难得热闹起来，欢声笑语不断。 得知弯弯买了一台电脑可以无线上网，饭后这两人干脆留了下来，拉着弯弯一起追起了韩剧。 “对了，弯弯，你还记得那年来我们村拍电视剧的那个叫林樟的男演员吗？”欧阳琴突然问道。 “记得啊，怎么啦？”弯弯抬起了头。 她当然记得了林樟了。 那还是高一那年的寒假，村子里进驻了一支剧组，拍的是一部红色题材的电视剧。 这不是村子里第一次进剧组，但这是弯弯第一次正式接触明星。 弯弯记得很清楚，当时剧组有几个演员不知怎么听说弯弯的老外婆会算命会看风水，便在拍戏的空档找了来。 说来也是巧，那天弯弯正好感冒了，咳嗽得很厉害，这几位演员谁见了都没放在心上，唯独一个叫林樟，不对，彼时应该还是叫林漳，林漳特地给弯弯专程送了一趟感冒药，其中有一瓶治咳嗽的枇杷膏说是从香港带来的，效果特别好，还别说，弯弯吃了之后果真见效了，当天晚上就睡了一个好觉。 老外婆感念他的送药之情，建议他改一个名字，说他本来就是水命，名字里再带水会影响到他的运势，不如改成木字旁的樟，水生木，木才会越长越旺。 再则，他本来也姓林，林樟林樟，三木才成林，两木就是树不是林了。 林樟倒是也听劝，后来果真把名字改了，非但如此，他还双手奉上了一千块钱的改名费。 其实，家里人都明白，他是借着由头资助她们，尽管这点钱改善不了这家的根本，但这份善念却足以让老外婆和弯弯几个铭记多年。 对了，他还曾经戏言，弯弯的长相不进娱乐圈太可惜了，遗憾的是，他说自己还不够红，没有什么话语权，等他红了，他一定推荐弯弯进娱乐圈。 后来，拍摄结束了，剧组要离开了，林樟特地给弯弯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说弯弯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他，只要能力范围之内，他绝不推辞。 那个电话号码事后被弯弯扔掉了，因为不管对方出于何种目的想帮她，她都不敢接受。 现实的例子摆着，她是决计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动摇，更不想把自己推到那种卑微的地步，所以干脆绝了自己的后路。 非但如此，她也很少去关注娱乐圈的新闻，因而三年过去了，她还真不清楚这林樟到底如何了。 “咦，你在花城这半年不看电视？”欧阳琴问。 “很少，我们是和别人合租的房子，再说我下班经常就九点了，哪还有空看什么电视？”弯弯说的是实话。 “他现在好像红了，前些日子电视里播了一个他拍的洗发水广告，这种广告一般不都是那些大牌明星吗？还有，元旦的时候他的一部电影上映了，尽管不是主角，可戏份也不少，听说他又接了一部大戏，搭档是目前最火的收视女王，这次他是男一号，我猜这部戏播出来他肯定会大火。”欧阳玥笑道。 “对了，他以前不是那个水字旁的漳吗？现在改成了木字旁的樟，说，是不是找你老外婆算命给改的？”欧阳琴低声问道。 “什么意思？你也想找我老外婆算一卦？”弯弯斜了她一眼。 欧阳琴努了努嘴，“现在晚了，早知道的话应该早点来找老外婆，说不定我也能考个好大学了。” 弯弯眨了眨眼，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现在也来得及，让我老外婆给你算算，看看你的姻缘什么时候会出现，对了，还得让她看看，什么样的人和你匹配，这么好的一棵白菜千万别被猪拱了。” “要死，你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我倒是想看看，你这棵又嫩又水的白菜会被什么样的猪拱了。”欧阳琴又羞又恼的，一把把弯弯摁在了床上。 只是话一说完，欧阳琴便意识到自己错了，不该提起这个话题，因为弯弯曾经不止一次说过这辈子她不会结婚的，要不然的话，方才弯弯的长辈们问起大学里谈恋爱多不多这个话题也是忧心忡忡的，显然是怕弯弯陷进去。 “不好意思，弯弯……” “这你可放心，估计这辈子你是没有机会看了。”弯弯抢着说道。 她也看出了对方的尴尬，不想让对方为难。 “这有什么，琴琴你至于这么扭捏？我可不怕，等我将来有了男朋友，第一件事就是带回来让老外婆看看，合适就留，不合适就让他滚蛋。”欧阳玥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道。 “那是必须的。”弯弯附和道。 不用老外婆，她也能通过天眼看出对方的品行，这个忙她是一定要帮的。 “说，玥玥，你该不是有了吧？”欧阳琴见她说的如此笃定，放开了弯弯，又去逼问欧阳玥了。 欧阳玥给了她一个白眼，“笨蛋，我要真交了男朋友还能瞒着你们两个？还别说，我们班里真有两个长得还算顺眼的人，可惜，人家是看不上我们这种农村出身的。” “这倒也是，还真是奇了，我们这些农村人进了城，不用开口人家就能一眼识别出来。唉，看来，要洗掉我们身上的乡土味，没个三年五年是办不到的。”欧阳琴也感慨起来。 第八十章·连漪 欧阳玥却不是很认同欧阳琴的话，她盯着弯弯上下打量起来，“这倒未必，我看看弯弯现在就很洋气，一点也不像农村人了。” 弯弯今天身上穿的是一件高中时的旧棉袄，粉色的，带了个帽子，也还有五六成新，因为家里冷，又要做家务，她没舍得穿新衣服，再说了，也没必要。 不过就算是旧棉袄，那也是欧阳丽精心挑选的，毕竟她在市里念过几年师范，后来又当了几年老师，和弯弯父亲恋爱期间也没少往城里跑，因而她的眼光比一般的农村人还是要时尚多了，再加上弯弯长得好，皮肤白净，又正是花一样的年龄，穿什么不好看？ 可这是在农村人眼里，在真正的城里人眼里，尤其是像花城这样的大都市里，弯弯身上的农村印记还是很明显的。 这点自知之明弯弯还是有的，这不，欧阳玥一说完，她忙分辩说：“谁说的？那是你们看习惯了，人家可是一眼就识别出来了。” “哦，人家，这个人家是谁？”欧阳琴促狭地问道，她才不相信凭着弯弯的长相在花城这半年能没有一点艳遇，要知道花城可不比老家，弯弯的身世是决计没有人知晓的。 “大姐，能不能不要这么敏感啊？这个人家多了去，医院的大夫和护士、我妈妈的病友、买花的那些顾客，我可不像某些人，闲着没事脑子里光琢磨那点事！”弯弯给了欧阳琴一个鄙视的眼神。 “好啊，胆肥了，居然敢嘲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欧阳琴扑了过来把弯弯摁在了床上。 “喂，你们两个来看，网上有林樟的消息了。”欧阳玥打断了两人的胡闹。 她也是见方才欧阳琴提到林樟，忽然心血来潮想搜搜他的新闻，便顺手关了电视剧网页，打开了娱乐版的新闻，可巧头条就有他的消息。 欧阳玥的话让欧阳琴很快放开了弯弯，凑到了电脑前，弯弯略一犹豫，也凑了过去，三个脑袋在电脑前聚拢了。 这是弯弯时隔三年再次见到他，虽说不是真人，可弯弯心里还是荡起了一丝涟漪。 眼前的这人和三年相比似乎更年轻了，也更自信了，自然也更遥不可及了，跟印象中那个冒雨跑来给她送药的大哥哥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也无怪弯弯心里会起涟漪，毕竟这是她记事以来收到的第一份来自异性的关怀，而且对方的身份还是一位明星，又是在知晓她身世的情形下，这就更难得了。 可也仅仅只是涟漪而已，因为弯弯清楚，自己是不可以动心的，且对方对她也只是怜惜和同情，无关什么男女之情，所以她才会毅然决然地丢掉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尽管如此，弯弯还是记住了这个好心的大哥哥，也珍藏了对方的这份善念。 “看来，他现在是真红了，都能上头条了，就是不知道现在的他还记得不记得老外婆当年的改名之恩。”弯弯笑着调侃了一句。 “可不，要是能再来我们村里拍戏就好了。”欧阳琴幽幽地来了一句。 “不是吧？该不会你……”弯弯张大了嘴巴，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 因为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当年林樟他们来拍戏是借住在村子里的，貌似这林樟住的就是欧阳琴家，保不齐欧阳琴那个时候就对他动了心。 “什么呀？你乱讲什么，我就是想再问他要几张签名照。”欧阳琴红着脸急忙否认了。 “咦，你脸红什么？人家弯弯还没把话说完你急着否认，肯定是有情况。”欧阳玥也发现了不对劲。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不如今天就到这吧，我明天一早还得去市里买火车票，等我从花城回来再找你们。”弯弯怕欧阳琴尴尬，把这个话题收住了。 欧阳玥还待说点什么，看了眼欧阳琴，又把嘴闭上了，倒是点点头，拉着欧阳琴出去和弯弯的家人告别了。 送走两个好友，弯弯回来盯着电脑的页面看了五六分钟，果断把电脑关了，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然后出去洗漱了一下，回来拿着本英文书上床了。 由于临近年底，正是花城的外来人员往外疏散的时候，外地赶往花城的人倒不多，因此弯弯很容易就买到一张当天的卧铺票上了车，到花城时是晚上七点多了，弯弯没有回到小租屋，而是去新城附近找了家快捷酒店住下来。 不过为安全起见，弯弯给王红打了个电话，因为弯弯已经从绿珠商厦的客服部得知这次奖项是在绿珠商厦的大门前当着公证处的人员和前来等候结果的顾客面前抽出来的，也是当场宣布的中奖名单，随后又把中奖名单公布在了大厦门前的广告栏里，因而弯弯猜想王红早晚会发现她中大奖的，没有必要瞒着她，所以她想请她来酒店陪她一个晚上，主要是她目前为止还没有在酒店住过，更别说一个人了。 王红接到弯弯的电话后先是尖叫了一声，随后自是满口应承，半个多小时后，便赶到了弯弯身边。 “对了，你怎么不去你原来的小租屋住？”王红后知后觉地问道。 因为就算是快捷酒店，一个晚上也要一二百块钱，而弯弯显然不是不差钱的主。 “这个时候回去我怕会贸然打扰到人家。”弯弯淡淡一笑，这个理由她早就想好了。 事实上，她一开始是真想回去住的，她想从钟意或闫博唯身上打探点郑彦和凌含章的分手内幕，此外，她还想看看钟意和闫博唯两人之间近期会不会点发生什么。 可她担心凌含章还在花城，也担心自己会卷进这二人的分手风波中去，因而她纠结了一路，决定还是住酒店。 谁知王红听了这话撇了撇嘴，“既然是同租，还怕什么打扰？”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还有别的事情找你呢，你这段时间住哪里，有没有想在这边租房的打算？”弯弯换了一个话题。 第八十一章·狮子大开口 弯弯以前的确考虑过换个住处，只是没这么快拿定主意换，毕竟原来的那个小区离医院近多了，不管是去化疗还是去做检查都方便多了。 可郑彦和凌含章的事情一出来，弯弯不想再和这两人碰面了，借着换工作的由头换个住处是再好不过了。 可问题是弯弯对这边的小区房源价格什么的一点都不了解，此外，如果房租太贵的话她想找个合租者分担些房租，而王红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果然，王红没有令她失望，她也在考虑换住处，只是她目前没有这个实力，因为她去巴宝莉的卖场还不足半个月，对自己的薪水、前途什么的还不是很确定，因此，这个时候她不敢贸然换房，也是考虑春节后，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再说。 不过这段时间她还真打听了不少这方面的事情，附近刚建好的住宅楼盘也五六个，大部分是公寓式的，条件好，租金自然也贵，一室一厅的一个月都要两千，两室的自然得两千五朝上了。 普通住宅倒是也有，可因为是新建的高档小区，价格也不会便宜多少。 当然了，以前的旧楼盘也不是没有，可不是距离远就是小区环境差，里面住的人员比较杂，而王红和弯弯是要上夜班的，肯定是要考虑一个距离近又相对安全的小区。 弯弯听了沉吟起来，因为她要带着妈妈一起住，如果和别人合租肯定不能租一个一室一厅的，可和别人合租个两室倒还不如她母女两个租个一室的，毕竟她要做饭要煎药，厨房基本被她一个人占用了，于情于理她都得掏大头，这样一来至少也得两千块钱。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王红也不小了，说不定也该找男朋友了，只怕到时肯定也会产生类似的不便和尴尬，与其到时再换房，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在一起。 这么一寻思，弯弯放弃了合租的念头，左右以她目前的能力，哪里还挣不到这几百块钱？ 王红倒是一心一意想和弯弯合租，一来自是为了省钱，二来也有个蹭饭的地方，三来两人上下班也有个伴，尤其是下夜班，有她陪着弯弯，弯弯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弯弯，我们一起合租吧，正好明天我上晚班，明天上午我陪你领奖然后去看房子。”王红主动提议说。 “先看看房子再说吧。对了，这些日子佳琪有没有过这边来找工作？”弯弯换了个话题。 “我一直帮她留意着，可惜没有合适的。”王红摇了摇头。 得知王佳琪几天后也会回老家过年，弯弯暂时歇了这个念头，打算等她过完年回来再帮她留意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说实在的，花店的工资委实低了些，因为她知道王佳琪家里负担很重，弟弟在念大学，妹妹在念高中，父母都是种地的，能有多少收入？所以她肩上的担子不比弯弯轻多少。 拿定了主意，弯弯和王红商量好第二天上午要做的事情便先进了被窝，她坐了七八个小时的火车，早就累了。 次日上午十点，弯弯和王红赶到了商厦的客户部兑奖，由于奖品是一辆价值二十万的汽车，而弯弯想要的是现金，这个过程就麻烦了些。 最后，商厦方面让弯弯自己去和汽车的经销商协商，因为弯弯开奖那天没有在现场，所以车子又送回4S店了，于是，弯弯只好跟着王红直接打车去了这家4S店。 大概是弯弯和王红两个看起来不像是要买车的人，再加上店里彼时已经有几个顾客，因此，弯弯等了五六分钟才有一个年约二十三四岁的女导购走向了她们。 对方听说弯弯的情况后，找到了他们的经理，经理姓王，得知弯弯还未满十八岁，家又是外地的，倒是也允诺给弯弯现金，不过他提出了一个条件，弯弯必须让出二十个点的销售提成来。 弯弯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可她默算了一下，二十个点就相当于四万块钱，再加上她交出去的个人所得税四万，这么一算她到手的钱实际也就十二万左右，心下便有些不太愿意。 于是，她眯了眯眼睛，从天眼里看到了这位经理和女导购的一段对话，大意是这位经理嫌麻烦，说车子是赞助给商厦了，跟他们店里没关系，如果弯弯要现金就让弯弯自己找个人把车卖了。 可那个女导购却出了一个主意，说弯弯还没成年，看着什么也不懂，不如要几万块钱的好处费，然后他们帮着把车卖了，不计入销售总账就可。 由此，弯弯明白这两人给自己挖了个坑，正要开口时，一旁的王红说道：“好像不对吧，据我所知，你们的提成没有这么高吧？我怎么听说你们卖一辆普通的标配车才提一二百块钱，王经理，你这口开的可够大的。” 原来，王红有一个新同事就是从4S店跳槽过来的，所以她多少也知道些这个行业的规则。 这位王经理见此哈哈一笑，“看来这位小姐是位明白人，那我也说句兜底的话，正常情形下的确没有这么高的提成，可你们这种情况显然不是这样，首先，车子已经捐赠给了商厦，因而车子的所有权不在我们，我们要再替你们卖车是不被允许的；其次，因为你是中奖人，我们出具的发票只能写你的名字，你再把车子卖给别人就相当于是二手车了，人家不可能会原价要的；其三，说句实话，这车子的报价是二十万，是以捐赠的形式给商场的，但这不代表这辆车的卖价就是二十万，怎么也要给顾客一点活动空间。因此，说实在的，我也是看在这位小妹妹没有成年的份上冒险揽了这桩差事的。” 弯弯一听这话倒是也有几分道理，因为这位经理一开始的意思也是说让弯弯自行处理，后来是听了那位店员的话才改的主意，可话已说出口，他不可能更改了，只能给自己找个理由圆过去。 第八十二章·自己卖 弄明白这点后，弯弯再次眯了眯眼睛，她从这位王经理身上看出来了，这辆车子的实际卖价一般在十九万五左右，也就是说，正常有五千钱左右的活动余地。 可即便知道了这辆车子的底价，弯弯也没法说出来，她怕惹恼了对方就更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略一寻思，弯弯笑道：“王经理，能不能麻烦你通融一下，这样吧，我自己去把这辆车卖了，卖完后该出什么手续麻烦你帮我们出一下，我给你们出两千块钱的辛苦费。” 其实，弯弯自己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能把车子卖出去，但她想试试，四万块钱毕竟不是一笔小钱， “你？”对方看了看弯弯。 “你就让她试试吧，经理，她妈妈是个癌症病人，正等着这笔钱救命呢。”王红眨巴眨巴眼睛，开始替弯弯卖惨了。 “哦，是吗？”王经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倒是盯着弯弯细细打量起来， 这时，他身边的那个女导购沉不住气先噗嗤一声笑了，“这位小姐，我们这不是选秀现场，不需要编故事卖惨博取大家的同情来拉选票的。” 弯弯一听这话怒了，“这位姐姐，想必你也有父母吧？你愿意咒自己的父母得癌症？” 这话一问对方立马闹了一个大红脸，颇有些恼羞成怒地瞪着弯弯，“你……” 王经理见此相信王红说的是真话了，再一看弯弯的年龄也委实不大，看起来就像是个高中生，应该不是故意编故事来博取同情的人。 再说了，他也看了弯弯的身份证，赣省农村人，确实还没满十八周岁，如果不是家里有病人了，本应该是坐在教室里苦读准备拼高考了，哪能跑到花城来？ “这样吧，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要是能卖出去，该出的手续我肯定出，至于那辛苦费就算了，留着给你妈妈买点补品吃吧。” “那就多谢了。”弯弯向对方鞠了一躬。 “经理？”旁边的女导购有些不太高兴了。 可惜，王经理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倒是叮嘱弯弯不要在店里，直接去店门外招揽顾客，这样就不算是抢了他们的生意，他们对上头也好有个交代。 弯弯听了自是感激，拉着王红到了大门口，王红是见人就问对方要不要买车，而弯弯则是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后再去找人搭讪，可惜的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人都没有进展。 弯弯这还相对好一些，至少对方肯听她把话说完，只是对方不是没相中她的车子就是没相中她的价格，有好几人得知弯弯是中奖来的，又未成年，便使劲压价，二十万的新车居然只给到十五万，甚至还有两个人拉着弯弯热情地问她玩不玩彩票，让她随口给一个数字对方去买彩票，搞得弯弯是哭笑不得。 而王红那边就更惨了，大部分人一看她上前连听她说完话的耐性都没有。 一晃就到中午了，弯弯正琢磨是不是先去吃了中饭再来时，突然看见了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士拎着包气呼呼地从4s店出来了，没两分钟，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追了出来。 弯弯眯眼一看，这对夫妻来之前在家商量好了买一辆二十万左右的车，首选正好是弯弯中奖的这辆车型，可方才在店里，这男的被一个女导购忽悠了快一个小时，决定买一辆三十万的SUV型轿车，可这妻子却不满意了，因为她觉得这个价位超出了家庭的预算和承受，当即提出了反对。 谁知这做丈夫听不进去，头脑一热就要去试驾，于是，这做妻子的便跑了出来，左右银行卡在她的包里。 了解大致的经过之后，弯弯迎了上前，“姐姐，您是来买车吗？” 大概是弯弯的长相太打眼，也或许是这声“姐姐”太甜美，这位女士站住了。 “姐姐，这是我的身份证。”弯弯一边说一边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趁对方接过细看时，弯弯把自己中奖的经过介绍了一番。 “姐姐，我呢，一没有成年，二是一个外省人，三来我还是一个农村人，家里经济条件不太好，所以我想把这辆车子换成现金，可方才店里的人说这车子是我自己的，想怎么处理是我自己的事情。可我不会开车，说句实在话，我连把这辆车开出去的本事都没有，能怎么处理？没办法，姐姐，我只好自己在店门外推销一下，看能不能把车卖出去好回家过年。” 弯弯正说着时，王红走来了，“大姐，我这妹妹是陪她妈妈来医大附属医院治病的，她真是急需这笔钱给她妈妈做化疗，大姐，我们的车子也是新的，只不过需要办一下过户手续，这样吧，过户的费用我们出了。” “还有，姐姐，你要是觉得二手车这个名字不好听的话，不如我便宜你一万块钱，其实这车跟新车没两样，就是商厦搞活动那几天在商场的展厅摆了几天。”弯弯解释说。 “不要，一个中奖的车能是什么好车。”那位丈夫追了过来。 其实，他们刚才来的时候王红已经见过他们，跟他们推销过了，当然也被他们拒绝了。 “这位先生，中奖的车也是从这4S店出来的，发票、提货单、保修单和你现买的车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而且，据我所知，我这辆车子的最低价也要十九万五，我十九万给你们已经算是良心价了，要知道这车子压根就没被动过。” 说完，弯弯又转向了这位女士，“姐姐，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把里面的销售经理找来，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面对面地坐下来谈，就算我能跑掉，他总不能也跑掉吧？这家店不能跑掉吧，这车子不是小事，出了问题别说他们了，厂家都要负责的。” 大概是这话有点说动了这位女士，再加上弯弯要卖的车子可巧也是她看中的，于是，她扯了扯她丈夫的衣服，答应见见里面的经理。 第八十三章·人脉 弯弯请他们两个再次进了店里，直接找到王经理，王经理见弯弯真的带进来两个人，而且还是两个从这店里出去的人，不由得对弯弯刮目相看了。 问明白这对夫妻的顾虑后，王经理直接把他们带到了弯弯中奖的车子面前，让这对夫妻进车里仔细看了看并现场感受了一下。 随后，他解释说这辆车子和他们店里摆着的同款车是没有任何技术或配置上的差别，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事先已经给弯弯开具了发票，所以原来的发票作废了，需要换个名字重新开一张。 弯弯一听这就更省事了，原本她还以为要去政务中心办什么过户手续呢，差点就上了那位女导购的当。 问题是这位女士虽有几分动心了，可她丈夫却一脸的不情愿，想了想，弯弯开口道：“这位先生，这车子的性价比不错啦，颜色又是这位姐姐喜欢的白色，不如就要了吧。正好该过年了，你们可以开着车子出去走亲访友，周末还可以带着孩子去郊外游玩呢，一家子在一起，快乐和舒心最重要。” “可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呢。”女士一听这话顿时蔫了，她结婚都五年了，年龄也不小了，早就想要个孩子了，可一直没有如愿，这也是她为什么没舍得花三十万买车的缘故，因为她要留点钱去看病。 弯弯真想打自己一个嘴巴，没事提孩子干嘛，不过她脑子也转得快，忙笑着道：“那这位姐姐就更该要这辆车了，这可是我长这么大头一次中的大奖，正好解了我家的燃眉之急，如今我把它卖给你们，这份幸运也就一同卖给你们了，祝你们来年抱一个白白胖胖的宝宝。” 这话可真说到这位女士的心坎里了，“那就借妹妹的吉言了，还是妹妹说的对，一家子在一起，快乐和舒心最重要，干嘛非要一山望着另一山高，我决定了，就要这辆车。” 旁边的丈夫听了虽还有点不太情愿，可也没太反对，毕竟他现在盼的也是一个孩子，而弯弯的话又正对了他的心思，既然这辆车子是幸运之物，兴许也会给他带来点什么好运呢。 更别说，这辆车子原本就是他们打算要买的，如今还能便宜五千块钱，有什么可抱怨的？ 意愿达成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王经理亲自接过弯弯的发票拿去作废了，然后重新开具了一张写着对方名字的新发票，随后亲自开车带着弯弯和那位女士去附近找了家柜员机转账，回来后弯弯把个人所得税交了，这件事就算是有个圆满的结果。 临走前，弯弯本想给这位王经理两千块钱的好处费，可他执意不收，没办法，弯弯便想请他和这对夫妻一起吃顿中饭，一是为了感谢大家的相助之情；二是因为弯弯发现这位女士的丈夫在一家证券公司上班，弯弯从天眼里发现三天后他们家的股票大涨了，这对夫妻兴奋得抱在一起，还夸是借了弯弯的好运呢。 弯弯见此心里也活泛起来，她也想买股票了。 因为买彩票频繁地中大奖很容易被人怀疑并被惦记上，买股票应该就没有这个顾虑了，股票可比彩票隐秘多了。 可问题是她对股票一窍不通，所以才会起了这个心思想请对方吃饭，顺便问点股票方面的知识。 王经理原本是不想去的，见这对夫妻痛快地答应了，他也就顺手推舟应了下来，左右也正好到了饭点。 吃饭的地方是王经理选的，离这家4S店不算远，饭店的档次一般，不高也不低，令弯弯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菜是弯弯点的，五个人叫了八个菜一个汤，不多，可也绝不少，荤素搭配的也正好，席间，王经理问弯弯是不是在什么地方上过班。 说真的，弯弯刚才的表现太让他惊讶了，尤其是在这位女士说自己没有孩子时，弯弯的反应太让他惊喜了，居然一下就扭转了局面。 还有，这会见弯弯熟练地点菜并招呼大家用菜，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怎么说呢，人肯定是聪明，很会说话，有点小世故，却不觉得讨厌。 当然了，这不觉得讨厌某种程度是得益于弯弯的漂亮，但接触之后又觉得似乎不仅仅是如此，至少这孩子的人品很正，不贪，懂得感恩，关键的一点，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妈妈做化疗期间我在一家花店打工，做了四个月，多少练出来了些，还有，我妈妈在医院住院的时候，跑上跑下找医生找护士什么的都是我一个人，没办法，逼出来的会说话。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我遇到了你们三个好人。”弯弯说的也是实话。 她没想到这位王经理最后一点也没刁难她还主动帮了她这么多，这说明这人本性不坏。 “才说你会说话你又打这来了，弯弯，你是叫弯弯吧，你妈妈的情况如何了？”这位女士问道。 “手术还算顺利，现在就看化疗结果了，我想运气应该不会太差的，老天爷见我们没钱特地送了一个大奖给我们，应该也不会忍心让我失去妈妈的。”弯弯说完莞尔一笑，“姐姐，你放心，老天爷肯定也会送一个孩子给你的，我老外婆总说，好人有好报的。” “弯弯，说起来我们也是有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你再带你妈妈来花城看病随时联系我，我叫高洁，是一家游戏公司的小会计。”高洁一边说一边给弯弯拿出了一张名片。 弯弯双手接过来，一看这游戏公司的名字居然叫“光阴”便噗嗤一声笑了，“你们老板真逗，这玩游戏是最浪费光阴的一件事情，他偏取了一个光阴的名字。” “才不是呢，我们老板的解释是他名字里有个光字，而这个阴是损人害人的意思，他说他开发的游戏就是为了损人害人，能损人害人说明他的游戏就成功了。”高洁说完捂嘴一笑。 倒是弯弯听了这话心念一动。 第八十四章·人脉（二） 弯弯是想起了郑彦和闫博唯这两人，能让一个严谨的医学博士和一位留米博士同时着迷，可见这网络游戏的魅力委实不小，就是不知道这次郑彦和凌含章分手了，闫博唯会不会趁虚而入。 想到这，弯弯有些想见钟意一面，可她又担心会碰上凌含章。 正走神时，王经理也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弯弯，我也给你一张名片吧，别的不敢保证，我想，如果有一天你需要一份工作养家，这点忙我还是可以帮到的。” “多谢二位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弯弯敛了敛神，恭敬地接过了王经理的名片，这才知道这王经理叫王浩。 “王经理，你晚了一步哦，弯弯已经被我们老板相中了，过完年她就会来我们卖场上班。”王红在一旁得意地说道。 “什么卖场？”好几个人同时问道。 “就是绿珠商厦的巴宝莉卖场，我现在就在那上班，我和弯弯是同时被招聘进去的。”王红精明，早就发现高洁的背包是LV的，所以想拉一个潜在的客户。 “是吗？来，恭喜你，弯弯，没想到有人比我还有眼光，早早就发现你是一块干销售的料。”王浩举起了杯子。 “多谢王经理赏识，哪有王经理说的这么好，那位杜老板也是见我需要这份工作养家才好心给了我个机会，能不能做好我可不敢保证。”弯弯举起了杯子和对方碰了一下。 当然了，杯子里都是饮料。 “弯弯，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吧？这样吧，我也给你一张我的名片，我在一家证券公司上班，如果哪天你想开户了可以找我。”男子也是临时起意的，他们每年都有开户任务的，而弯弯又正好得了一笔外财，就算不买股票，开户买点理财产品也是好的。 再则，她以后上班的地方光顾的都是些有钱人，这小姑娘这么年轻漂亮又会来事，保不齐哪天就会被人相中了，这么潜在的客户他可得先维护好。 弯弯笑眯眯地接了这位名叫“李飞”的名片，“李先生，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什么叫股票吗？普通人买能挣到钱吗？” 李飞还算是有点职业良心，“现在股票行情不太好，暂时不要进，你可以买点理财产品或基金什么的，这个比股票稳妥些，收益比放银行存定期要高些。” “哦，我要开户的话有什么条件？”弯弯正愁没有机会求教呢。 接下来的时间，李飞简单给弯弯普及了一些开户常识和股票知识，而弯弯从对方的话语里总算套出了他手里的重仓股是什么，三天后，就是这只股票突然发力涨停了才会让李飞欣喜不已。 饭后，弯弯以自己还未到年龄为由拒绝了李飞去开户的建议，告别众人后，弯弯一看时间还不到三点，便去最近的证券公司，用妈妈的身份证开了个户头，把今天卖车所得的十五万块钱一股脑地存了进去，然后又请那位开户经理教自己下载了一个操作软件。 事情办利索之后，弯弯这才去火车站，车站人山人海的，到处是返乡过年的民工，弯弯费了好半天劲排队，结果却被告知没票了。 最后，弯弯还是从黄牛党手里高价买了一张硬座票，上车后连水都没敢喝一口，直接硬挺着到了家。 回家后第一件事是告知家里人这趟花城之行的收获，然后打开手机，登录自己的股市账户，全仓进了李飞的这只股票，再然后，弯弯胡乱吃了点东西便进了被窝。 次日一早，弯弯便接到了周敏好的电话，催促她去市里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弯弯换了一件在花城买的薄款长羽绒服，白色的，头发梳个马尾，围了一条红围巾，下身是蓝色牛仔裤和一双白色的板鞋，整个打扮虽不是很亮眼，但也青春逼人。 聚会的地点是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店，弯弯到的时候大部分同学都到了，弯弯刚一露面，周敏好和宋锦华两个便扑了过来。 “回来这么多天了，忙什么呢？也不来市里看看我们。”宋锦华先噘嘴抱怨说。 宋锦华和周敏好是弯弯高中三年最好的两个朋友，三个人成绩都差不多，只不过周敏好和弯弯一同考进了帝都，宋锦华则追求自己的理想去了遥远的北国哈市，她学的是飞行器的设计，从小立志就要献身祖国的航天事业。 “来，我看看，我们的南方小娇女去了北方有什么变化？”弯弯拉着宋锦华打量起来。 宋锦华的个子不高，也就将将一米六，瘦瘦的，西瓜皮式的短发，五官倒还算秀气，可惜眼睛深度近视，一副厚厚的镜片戴上去整张脸要减分不少，好在皮肤还算白皙细腻，因此整体效果也不会太差。 “别的还好，就是吃的真不喜欢，没有辣椒不说，还净是些乱七八糟的炖菜，还有，北方的冬天室内是真好过，太暖和了，可室外是真的冷，这几个月看的冰雪天比我这辈子见得都多。”宋锦华感慨道。 “切，你才多大，就敢说一辈子？”弯弯送了她一个白眼。 “这倒也是，你呢，弯弯，听说你这半年一直在花城，你妈妈的病到底如何了，九月份你能不能回学校念书？”宋锦华也有一肚子的话要跟弯弯说。 “应该差不多了吧，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弯弯手里拿了二十万块钱，这笔钱足够妈妈的治疗和家里这两年的开销了，因而弯弯是打算九月份就回学校念书。 至于念书的费用她倒不担心，顶不济没钱了跑到外面找家彩票店玩几张刮刮乐，随随便便挣个几千块钱就够她用半年的了。 “太好了，弯弯，我真的好想你哦，你要去了帝都，我们就可以常见面了，我的学校离你们学校很近的。”周敏好上前抱住了弯弯。 “打住，你有空和我见面吗？”弯弯打趣了一句。 “什么情况？”宋锦华很快猜到了点什么，追问道。 “别听她乱讲，什么也没有。”周敏好飞红了脸，追着弯弯打闹起来。 第八十五章·良师 弯弯和周敏好宋锦华三人正打闹时，其他的同学也过来纷纷和弯弯打招呼，大家都知道弯弯这半年休学了，自然都很关心她妈妈的身体状况，尤其是几个家境好的男生。 尽管弯弯的身世让他们怯步了，可这不代表他们不关心弯弯不同情弯弯，别的事情做不到，可号召大家给弯弯捐点款还是可以做到的。 弯弯自然是婉谢了。 她说自己这半年在花城找了份工作，等过完年又要去一家奢侈品卖场上班，别的不敢保证，至少这一年的生活费是够了。 “生活费够了，那你妈妈的治疗费用呢？”文亦扬带头问道。 原来，这次聚会，班主任私下跟他谈了谈，想让他带头号召几位家境好的同学给弯弯捐点钱，尽管这点钱对弯弯家来说可能是杯水车薪，但多少能解一下弯弯的燃眉之急，因此，文亦扬特地找了几位同学沟通了下，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弯弯会拒绝。 “谢谢大家关心，我妈妈的治疗费用凑齐了，说来也是我的运气，回来的前几天我去一家新开业的商场买东西，大概是老天见我急需一笔钱，我居然被抽中了一个特等奖，奖品是一辆价值二十万的汽车，前两天我去花城领奖，把汽车卖了，交完税还剩十五万块钱，足够我妈妈接下来的治疗了。”弯弯笑着说道。 没办法，她已经够卑微了，不想再低到尘埃里，如果她接受了同学们的捐赠，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无法在大家面前抬起头来。 再说了，以她现在的能力也的确不需要别人的捐赠。 谁知弯弯的话音刚落，班主任王茂香和几位科任老师一起走了进来，听到弯弯中了一个特等奖，王茂香显得比一群学生还激动，“弯弯，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王老师。”弯弯忙迎了上前。 王茂香今年五十多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都很有出息，一个在帝都一个在魔都，平时工作忙很少回家，因此她几乎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学生身上。 弯弯就是受益最大的一个，得知弯弯的身世后，王老师没少对弯弯嘘暖问寒的，思想上也没少引导她，告诉她把眼界放宽些，人生不是一种活法，就算将来结不成婚嫁不成人，可如果有自己的事业支撑，能做一个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人，这意义不比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强？ 因此，王老师对弯弯而言不仅仅是良师，还是她思想上的导师，是真正的传道受业解惑。 “那就好，那就好。”王茂香拉着弯弯的手连连点头，她就怕弯弯的学业被耽误了。 这个孩子如果不能去念大学，不能走出这小小的江安市，她这一生可就真被毁了，只能重复她母亲和外祖母的老路了，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老师们好，来，这边坐。”文亦扬过来了。 几位老师跟着文亦扬就坐了，王茂香因为惦记着弯弯妈妈的病情，仍旧拉着弯弯的手细问起来，弯弯见自己成了大家关注的中心，颇有些不太习惯，只得三言两语把妈妈的病交代了几句。 随后，老师们落座了，几位班委和老师们在一张桌子上，弯弯则坐到了周敏好和宋锦华身边。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做什么呢？”弯弯见这两人的脑袋挤一块去了，笑着打趣了一句。 “弯弯，我正跟华华说，我想到了一个可以避开你家魔咒的好法子。”周敏好一边说一边冲弯弯挤了挤眼睛。 “哦，什么好法子？”弯弯狐疑地问道，因为她看出周敏好脸上的揶揄之意。 “我的意思是不找男的咱可以找个女的，现在外面这种事情不少见，我听说有一位著名歌星就是拉拉，两人跑去国外注册结婚还做了试管婴儿，一样可以做妈妈。”周敏好说完捂着嘴偷笑。 “好啊，你才出去半年，别的没学会倒学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回来，回头我就问问某人，好好的恶趣味他到底清楚不清楚？”弯弯回应道。 “哎，某人，有奸情哦，周敏好，你再不说实话我跟你绝交。”宋锦华推开了周敏好。 “才没有呢，嘘，回头再说回头再说。”周敏好见好几双眼睛瞧过来了，脸立刻红了，眼睛却不自觉地往老师们的那桌子瞟了一眼。 “瞧你这点出息。”宋锦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猜到了她看的是谁，很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呢？我听说东北的男生个子高性格还好，是不是真的？”弯弯看向了宋锦华。 “我？我哪有这时间？别看才大一，可一天到晚除了教室、图书馆就是实验室，男生倒是有不少，可我不喜欢这种幼稚型的。”宋锦华大大方方地回道。 说完，宋锦华想到了什么，很是神秘地放低了声音：“喂，我跟你们讲，开学典礼上，我见到了我的偶像，真是好文雅好知性的一位女性。” 弯弯和周敏好同时送了她一个白眼，“至于吗？这么神神秘秘的。” 宋锦华很是傲娇地抬了抬下巴，“你们懂什么，那是我们华夏国第一位研究航天飞行器的女科学家，早些年一直在西部，这两年据说是和我们学校合作搞一个什么课题攻关，学校为了激励我们这些新生，便让她出来讲了几句话。对了，弯弯，你知道吗？据说她也是一个人过，结没结过婚我就不清楚了。” 说完，宋锦华很宝贝地拿出了手机，给弯弯和周敏好看她偶像的照片。 “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那个叫章蕴芝的女科学家吧？”弯弯一边凑过去一边问道。 她知道章蕴芝其人还是拜宋锦华所赐，据说宋锦华的妈妈就喜欢航天事业，可惜高考时以两分之差落选了，被随随便便扔到了一个什么冶金学院，四年后倒是考了一个研究生，可终究是和航天无缘了。 因着妈妈的关系，宋锦华也喜欢上了航天，而且对航天领域的科学家如数家珍，不过她最崇拜的还是这位叫章蕴芝的，她不但是我国第一位研究飞行器的女专家，还填补了国内的两项什么空白，而宋锦华之所以没去帝都航天大学而跑去那遥远的哈市，为的也就是这位章蕴芝。 第八十六章·益友 见宋锦华小心翼翼地把手机送到自己面前，周敏好一把抢了过来。 “还别说，长得正经不错，好有气质哦，年轻时肯定是一个大美女，这样的人怎么会没结婚呢？”周敏好嘀咕道。 “华华说她现在是一个人过，可不代表人家没结过婚。奇怪，我怎么觉得她貌似有几分面熟呢？”弯弯也把头凑了过去。 “笨蛋，还用貌似？你忘了华华以前给我们看过她的画报。”周敏好很不以为然地打断了弯弯的思索。 “弯弯，你不想做一个这样的人吗？”宋锦华一把揽住了弯弯。 “什么意思？让我也学航天去？”弯弯扯了扯嘴角，翻了个白眼，“晚了。” “不晚，现在参加高考还来得及。”宋锦华是真想把弯弯拐去作伴，她相信以弯弯的实力再考的话肯定能考上她们学校。 “才不呢，弯弯，你要去了他们学校，那可真就是掉进了狼窝里，你想啊，那种专业，有几个正常的女孩子去学？”周敏好先弯弯一步做出了反应。 “笨蛋，掉进狼窝岂不是更好？弯弯正好不想结婚，直接看谁顺眼了就收了谁，这不比你那个拉拉的馊主意强？”宋锦华给了周敏好一个鄙视的眼神。 “什么呀？亲啊，你这思想也太彪悍了吧？”弯弯吓得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 “弯弯，我这不叫彪悍，你想啊，与其听好好的去外面胡乱找个不知底里的陌生人捐的那玩意儿做试管婴儿，你还真不如找个熟人下手，至少智商不能低于一百五的，怎么着咱们也要为后代考虑不是？”宋锦华搂着弯弯继续鼓吹道。 弯弯趁势摸了摸她的头，“不发烧啊，怎么说起了胡话？我才多大，现在说这个问题不太早了些？” “弯弯，我觉得华华这个主意还真不错唉，你本来就聪明，再找个智商高的，说不定能生个天才宝宝出来，还有，我听说人工受孕生多胞胎的概率大，既然是多胞胎，肯定生男孩子的概率也大，有了男孩，你不就破了那个魔咒？”周敏好越说越兴奋起来，恨不得立刻就把弯弯送进医院。 “喂，你听谁说的这些？该不是某人吧？”弯弯往文亦扬的方向努了不努嘴，因为文亦扬学的是医科，帝都大学医学院。 不过私底下，弯弯倒真的对周敏好的提议动心了，是啊，做个试管婴儿，有了男孩，她也算是有后了，魔咒可以解除了吧？ 可问题是如果她连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这个后又到底算谁的？不还得跟着她姓欧阳？ 见弯弯走神了，宋锦华突然拍了下弯弯的肩膀，“喂，想什么呢？该不是你这半年在花城有什么艳遇吧？说来听听。” 弯弯被打断了思路，白了她一眼，刚要驳斥两句，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凌含章，“华华，我问你，你说在部队上搞计算机的能有什么秘密任务经常一两个月失联？” “谁啊？你什么时候认识了部队上的人？”周敏好的眼睛闪了闪，脸上写满了“我要八卦”。 “不是我认识的，是我那个合租者的男朋友。”弯弯怕解释不清，干脆撒了个小谎。 “这个就很难说了，看他具体做什么工作，如果是参与了某些重大尤其是涉及到国防科技的课题研究时肯定是不能与外界联系的。”说完，宋锦华又想到了什么，“他是空军还是海军还是陆军的？” “不知道。”话一说完，弯弯突然想起自己看到凌含章穿的那身海军蓝制服，“海军。” “海军？如果是潜水艇方面的，只要他下海了也是没有信号的，对了，你关心这些做什么？”宋锦华疑惑地看向了弯弯。 因为弯弯的个性她再清楚不过了，一向对男生的事情不感兴趣，更何况还是别人的男朋友。 “喂，该不是你相中了他，想撬过来吧？”周敏好继续八卦道。 “撬你个头，我是有正事。”弯弯敲了下周敏好的头。 旁边桌子的文亦扬站起来正打算招呼大家入座，见此走了过来，“喂，你们三个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我们三个呀，正说好好和华华才去外面半年就学坏了，也不知是跟学谁的，竟然……”弯弯拉着长音说道。 不过她的话没说完便被周敏好捂住了嘴，“打住，你说华华为什么要带着我？还有，明明是你自己学坏了，要去撬别人的……” “这是什么话？要不是你先出那个馊主意，我能跟着你学坏吗？”宋锦华忙打断了周敏好的话，因为她知道好好后面那句话是真的不能当众说出来。 周敏好见此不干了，扑到了宋锦华身上，文亦扬上前拉开了她，“好好，别闹了，快坐好，一会该开席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好好怎么一个劲地往那边瞅呢，原来是有人在暗度陈仓啊。”宋锦华说完自己也撑不住笑场了。 因为旁边的几位同学也开始起哄了，他们也看出点意思来了。 “呸，才离开王老师半年，你的语文就都还给王老师了？不会拽词就别瞎拽。”周敏好红着脸站了起来。 “对对对，我错了，不是暗度陈仓，是暗送秋波。”宋锦华倒是也知错就改。 这下倒是更令这下男生们起哄了，干脆直接拿着这两人打趣起来，偏偏周敏好还傻呆呆地站在了文亦扬身边，两人在一起倒是也养眼。 “号外，号外，文班和周敏好成一对了。”有人喊了起来。 “老师，你管不管，这两人八成是高中时就好上了，老师，你不打算审审他们？” “文班，老实交代，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 “什么呀？我们才没有，真正暗度陈仓的是陈亮和耿菲。”文亦扬反击道。 “什么呀，我们那会可什么也没做，不像吴帆和孙萌萌。”陈亮赶紧反驳道。 吴帆和孙萌萌听了自然不干，也开始反击了，也找了两个出来垫背。 不到片刻功夫，班里有一半人数躺着也中枪了。 第八十七章·往事（一） 因着周敏好和文亦扬关系的曝光，聚会闹出了一个小高潮，纷纷开始揭丑了，说高中时谁暗恋过谁，谁向谁告白过，谁又拒绝过谁，等等。 好在这些都和弯弯没关系，因此，弯弯倒是乐呵呵地看了一场热闹，而众人也大都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的。 饭后，王茂香要拉弯弯去她家坐坐，弯弯看天色已晚，再不回家怕没有班车了，只得婉拒了。 从市里回来，弯弯基本没再出门，临近年根，村子里有杀猪的也有干塘的（鱼塘抽干水捞鱼），鸡鸭就更简单了，直接去人家家里买就好了，因此，年货备齐了，她也就用不着出门了。 除夕这天一早，依照惯例，弯弯家这天不能杀生，所以欧阳秀莲的表哥，也就是弯弯的老舅公，仍旧打发他的孙子用托盘端了几样供品过来，有整只烫得半熟的鸡和整条烫好的鱼以及一小刀肉，此外还有几样米糕点心，这是用来祭祀先人的。 此时，弯弯也准备好了几样素色供品，和老外婆、外婆、妈妈一起先去拜了太乙救苦天尊，完事后再端着那些鸡鱼肉等东西去了后山的竹林处，那里有四座坟墓，分别躺着弯弯的四位亲人，最前边的这座是弯弯的高外祖母，后一排是弯弯的曾外祖父，再后一排是外祖父，最后一排是弯弯父亲。 第一祭，拜的是弯弯的高外祖母，四个人全跪了下去，主祭的是老外婆。 “妈，今天过年了，我带着玉珍她们来看你了，小丽的手术做完了，弯弯说还算顺利，妈，弯弯真的和我们不一样，这孩子可比我们强多了，小小年纪就能养家了，这次小丽的病还多亏了她……”欧阳秀莲絮絮叨叨地把这半年发生的事情大致念了一遍。 第二祭拜的是弯弯的曾外祖父，主祭仍是老外婆，论理，老外婆和老外公是平辈，可以不用下跪的，可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思念或是别的什么缘故，打弯弯记事起，每次祭拜老外婆都会跪下来。 “当家的，我带着玉珍她们来看你了，前几天和弯弯说起我们当年的事情，对了，弯弯是你的曾外孙女，也不知你记没记住，我知道你是个做大事的人，也是个大忙人，这些事情一般不太留意。对了，我说到哪了，哦，弯弯，弯弯问起我你老家那边还有没有什么人，当家的，这些年你也没给我托个梦，我也不知他们过得好不好，你说，我要不要去找找他们？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人，如今弯弯本事了，要是他们过得不好，我们也能帮衬他们一二了，以前不敢去，是因为我们穷，怕他们嫌弃我们……”欧阳秀莲絮絮叨叨地说了有一刻来钟。 弯弯见老外婆数次提到自己，也举着手里的香再次磕了三个头，“老外公，我是弯弯，对不起，这些年是我们拖累了老外婆，她不是故意不帮你奉养老人的，我们这……” 弯弯的话没说完，外婆忙接了过去，“爸，要怪就怪女儿没本事，没能照顾好妈，反倒害妈吃了这么苦，你放心，既然妈说到你老家还有亲人，等过些时候小丽的病好些了，我们一起去你老家那边看看。” “再说吧，我也是说说而已，我怕他们会怪罪我，要是不嫁给你爸，说不定他就不会死。”欧阳秀莲幽幽地说道。 “妈，这个话就不用再说了，人都已经没了，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欧阳玉珍磕了三个头，先站了起来，并伸手去扶老太太。 “你们继续吧，我坐下来和他再说说话。”欧阳秀莲摆了摆手，倒是也没再跪着，而是坐在了墓碑前，从腋窝处抽出了一条帕子，开始擦拭起墓碑上的相片和字。 欧阳玉珍见此叹了口气，带着欧阳丽和弯弯走向了第三座墓碑。这次拜的是她的丈夫，主祭的换成了她，也端着托盘跪在墓碑前，欧阳丽和弯弯两个紧随其后，一人拈了三支香。 作揖敬供完毕后，欧阳玉珍放下了托盘，一声“小丽她爸”之后，便是抽抽噎噎的动静。 欧阳丽和弯弯的眼圈也都红了，默默地陪着流了三四分钟的眼泪，欧阳玉珍这才带头擦了擦眼泪，“小丽她爸，还记得前些日子我来告诉过你，小丽得了胃癌，今天，我带她来见你了，她从花城回来了，手术很成功，这半年来，多亏了你外孙女弯弯，她不但陪着小丽在花城治病，还为小丽为这个家挣到了足够的花销，有她在，你就放心吧，我们不会再吃苦挨饿了，很快就有好日子过了，就是，就是……” 后面的话欧阳玉珍没有说下去，摇了摇头，弯弯想了想，问道：“外婆，外公家是哪里的，那边有没有什么人，他父母还在不在，用不用我们奉养？” “算了，当年他们说了，这辈子，老死不再往来。”说完，欧阳玉珍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弯弯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倒是也拼凑出了一个简单的故事。 外婆出生后，老外婆一直谨记着那个魔咒的传闻，一方面不停地接活来提高自己的修为；另一方面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也是倾心教导，不仅送她去镇里念书，也亲自教她刺绣，为的就是有一天她能考上大学，也能养活自己。 可惜，外婆的运气还是差了些，她碰上了十年动乱。 像她这样的出身，别说念大学了，就连一般的工厂招工人家也不要她，因此，她只能留在家里务农。 可尽管她们生活的村子比较闭塞，但由于名声在外，老外婆仍是被抓去了县城批斗和游行，外婆自然而然也被牵连在内，最困难的时候只能靠绣沙发罩去市里换点微薄的生活费。 可巧那会村子里来了不少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这些人大部分是从外省的大城市来的，带来了很多山外的新思想新见解，外婆很喜欢和他们相处，因为他们不会用一种偏见的目光审视她并轻视她，相反，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很同情她，说她是被农村的封建迷信和愚昧落后思想所坑害了。 第八十八章·往事（二） 也许是同情，也许是善良，也许是真心喜欢，总之，有一位从魔都来的青年男子喜欢上了外婆，并正式求娶了外婆，成了弯弯的外公。 可惜，半年后悲剧发生了，外公在一次抢修水库堤坝时不幸落水溺亡了，彼时，外婆刚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得知这个消息后，外婆当天晚上就疯了。 半年后，外婆生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弯弯的妈妈欧阳丽，仍是随的母姓，因为外公的父母说了，今后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这个孩子的消息，就当是两家从不认识。 如今快四十年过去了，魔都那边一直没有来过人或是来过信过问当年那个遗腹子或遗腹女生下来没有，这种情形下，外婆是绝对没有勇气走进魔都走进夫家的，她怕对方好容易平静的心田又起了波澜，因为公婆还在的话，这会肯定也八十多了，这个年岁的人是经不得半点刺激的。 “罢了，不见就不见吧，我想他们大城市的人日子肯定不会差了。”欧阳丽劝道。 因为她几乎是复制了母亲当年的悲剧，所以没有人比她更理解这种不被夫家承认的悲哀。 弯弯见自己的妈妈有些跪不住了，摇摇欲坠的，忙上前扶起了她。 欧阳玉珍见此，长叹一声，“弯弯，带着你娘去拜拜你爹吧，我和你外公再说会话。” 弯弯答应着，扶了妈妈往最后一座坟走去，待妈妈跪下去之后，她再返身回来端祭拜用的托盘，而此时，外婆也已经拿着手帕在擦墓碑上的照片和字了，墓碑上的外公正一脸温和地笑着。 待弯弯端了供品走到父亲墓前时，妈妈已经扑倒在墓碑上了，一边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一边喃喃哭诉着。 “沐阳，沐阳，对不起，我，我本来是说来陪你的，可弯弯不肯，我也还有外婆和妈妈要奉养，我不能自私地把她们都交给弯弯，对不起，我又失约了，你在那边还好吗？我们的女儿弯弯长大了，真的长大了，又聪明又漂亮，要是没有她，我肯定来见你了……” 照片里的人静静地听着也静静地看着，无悲无喜，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弯弯的眼睛瞬间也模糊了，端着托盘跪了下去，“爸，对不起，是我让妈妈失约的，因为妈妈还有她的责任和义务，不过你放心，我长大了，会照顾妈妈的，也会和妈妈一起奉养外婆和老外婆，不会让妈妈一个人操心的。还有，爸，你一个人在那边要好好保重自己，再有，别责怪妈妈。” “孩子，来，今天当着你爸爸的面，我也把你奶家那边的事情告诉你吧，要不要认他们，你自己决定。”欧阳丽招呼弯弯上前两步。 “妈，这些话回去再说吧，这地潮，你又跪了半天，我怕你吃不消。”弯弯尽管好奇，可她更关心的是妈妈的健康。 “不，孩子，就在这说吧。”欧阳丽坚持道。 弯弯见此也不好反驳，只得规规矩矩地往前爬了两步，然后跪在了妈妈身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欧阳丽一出生，欧阳秀莲一看又是个女孩，猜想她也是难逃被诅咒的窠臼，多半又是一个悲剧。 可欧阳玉珍不信邪，她说时代不同了，孩子可以念书可以考大学了，总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 可谁知命运之神到底还是没有眷顾这个家，欧阳丽念初中时，欧阳秀莲在一次去给别人看阴宅风水时不慎踩空了从山上摔下来，伤势很重，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回家后也是不能动弹。 因这个家的大部分收入都是靠欧阳秀莲给别人看风水挣来的，她一倒下，这个家基本没有生活来源。 这种情形下，欧阳丽是不可能去念高中考大学的，她直接考上市里的师范学校，因为那个时候师范学校不但学费全免，每月还有一定的生活费补贴，基本不用家里掏钱。 四年后欧阳丽毕业了，成了一名乡村女教师，原本她只打算守着家里的两位长辈孤老终身的，因为她清楚，方圆百里范围内是决计没有人敢娶她的。 可爱情来了谁也挡不住，二十岁那年她因为急性阑尾炎住进了市里的医院，没想到和那位主治医生结缘了，对方知道她的身世后不但没逃开，反而对她更为同情和怜惜，每到节假日都来乡下看望她。 时间长了，欧阳丽说不动心是假的，可她清楚男方父母那一关是决计过不去的，同时她自己心里也有隐隐的担忧，她怕把自己的厄运带给对方。 可对方不信这些，说这些是巧合，是封建迷信，为了说服欧阳丽，他甚至还搬出了事不过三的理论，说她祖上已经有三代成了寡妇，这件事肯定会到此终结的。 抱着这种侥幸心理，欧阳丽被说服了，同意两人交往。 不过为保险起见，那个男的到底还是向他父母隐瞒了欧阳丽的家庭情况，只说女方父亲是一位从魔都来的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修水库堤坝时不幸落水了，至于别的便没提。 男方的父母见过欧阳丽，尽管有些嫌弃她是农村人，可儿子喜欢，他们倒也没狠拦，再者，男方父母是高知家庭，对传闻中的那些术士、教士、神婆等一向是敬谢不敏的，不信、不传、不问，因而他们也就没有详细地打听女方的家境，只知道女方家很穷，且祖孙三代都是女流之辈，阴气太重，为此也不是没有劝过自己儿子放弃。 可儿子铁了心要结婚，男方父母也只得答应了，毕竟他们当时对欧阳丽本人还算是满意，姑娘长得漂亮，性情也温和，又是师范毕业，将来想法把她调到市里，远离那个原生家庭，应该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理想是丰满的，可现实却是骨感的，欧阳丽怀孕三个月之后，丈夫突然因为一场车祸离世了，而且恰恰就死在她对面，当时她刚从学校大门口出来，而丈夫就站在马路对面，谁知这时一辆汽车疾驰而来。 第八十九章·莫名其妙的算命者（一） 事后，肇事司机被发现酒驾，虽然被抓进了牢房，可欧阳丽的丈夫终究是回不来了。 毫无意外的，欧阳丽当天晚上也疯了，而且这一疯就疯了三年多，连自己怎么生的孩子也不清楚。 清醒之后的欧阳丽发现自己居然也有了灵力，偶尔也有鬼神光顾，也懂一些风水之说，也就是说她也成了一名术士。 可她并不想成为一名术士，她是一名教师啊，怎么可以去做什么术士？ 欧阳丽崩溃了。 可命运之神并没有就此放过她。 因为她抗拒成为一名术士，可鬼神却时不时地会光顾她，为此，即便她精神正常后，可鬼神光顾她时仍是会有疯疯癫癫的症状出来，这种情形下，学校不可能再留她了。 回到家的欧阳丽抑郁了，几度想轻生都被家人发现了。 后来，欧阳秀莲担心这样下去这个外孙女早晚会毁了，于是，她在救苦天尊面前跪了三天三夜，最后得到了真人的指引，开坛设法，做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把外孙女身上的灵力接收了，从那之后，欧阳丽才算成了一个真正的正常人。 只是学校她是再也回不去的了。 不过从那之后，为了生计，欧阳丽在镇上租了一间小铺卖起了水果，而弯弯也就此进了学校念书，因为欧阳丽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女儿身上。 可惜，女儿倒是争气，可是关键时候她的身子却成了拖累。 因此，欧阳丽十分担心女儿要重复她的老路，为此，她曾经动过心思，让弯弯认祖归宗。 虽说当年她公婆是发了狠说不认她这个儿媳也不认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弯弯如今长大了，又这么懂事，说不定那边的人见了她会喜欢上也不一定。 “你奶家那边，当年因为痛失你爸，得知前因后果之后，也放出了狠话，说是此生不要再见，也不许你姓父亲的姓，换言之，他们不承认你是他们家的后人，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只给你看过你父亲的照片，却从没有跟你讲过我们的故事，也没有讲过你父亲那边的家庭。”欧阳丽斟酌着说道。 “他们家是当地人吗？”弯弯问道。 她只知道父亲姓陈，叫陈沐阳，是客家人，可具体是哪里人却不太清楚。 “算是吧，你爷爷奶奶原本是市里的大学老师，你爸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你爸出事那年，你叔叔刚去了米国留学，你姑姑刚考上大学。后来，我听说你爷爷奶奶双双调去了魔都，再后来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你要愿意打听就偷偷去打听一下，先别报你的身份。”欧阳丽也是怕刺激到老人。 “妈，你确定是魔都？”弯弯有点不太相信。 这么巧，又是魔都？ 能从一个小小的江安市调去魔都，这能耐不小啊！ 这爷爷奶奶到底是做什么的？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有这个本事？ 据弯弯所知，当年的江安市并没有一所真正的大学，只有一所师范学校、一所专科类的师专院校再加一所卫校和商校什么的，现在的这所二本大学是二千年以后才升的。 弯弯有心想再问问清楚，可一看妈妈还跪在地上，忙把她扶了起来，随后，弯弯又去把外婆和老外婆两人扶了起来，彼时两人都在老老外婆，也就是高外祖母的坟前擦拭墓碑呢。 “我们回家吧。”弯弯看着老外婆说道。 “好，回家，该说的也都说了，该你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你自己看着办，老外婆也老了，也帮不到你多少了。”欧阳秀莲伸出手来擦了擦眼泪，带头往竹林外走去。 回到家里，弯弯从墙角处搬出了一箱砂糖橘，这是要给老舅公家送去的，连带着刚刚表舅送来的那一托盘东西一起还回去。 因为她家的习俗是大年三十到初五之前都必须吃素，要破戒也得等初五之后，连荤都不能吃，自然也就不能杀生了，因而每年她家都是请弯弯的表舅家预备出祭祖的供品来，祭完祖再送回去，为了表示感谢，以往妈妈都会送一箱水果，今年弯弯也不想例外，只不过以前是妈妈陪着，这次换成了外婆。 由于弯弯抱的箱子有点沉，因而她的脚步就略快了些，而外婆年近六十，走的自然就慢些，因此，当弯弯下了坡先一步进了村子里的长廊时，她把箱子放了下来，打算喘口气再走。 谁知等她直起腰来时，忽然发现老村长正带了两个外地人过来了，老村长一边走一边说一边打着手势，显然是在向两个外地人介绍当地的建筑、习俗、来历等。 弯弯正犹疑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时，老村长向弯弯先招了招手，“弯弯，我正要带这两位去一趟你家里，他们两个是慕名来的，说是要找你老外婆算个命。” “现在？今天？”弯弯不置信地看向了那两人。 这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穿一件黑色薄款长羽绒服，男的穿的是一件米色风衣，过膝，年岁都不大，大约二十六七岁，肯定不是学生，弯弯眯了眯眼睛，虽然没有看出这两人的具体身份，但弯弯发现对方这两天似乎一直在围着她打转。 先是去了她念书的高中，后来又去了镇里，再后来又进了村子，这会又要去找老外婆算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有人在怀疑自己？ 弯弯很快想到了那凌含章。 可没道理啊，这会他难道不该是为了郑彦而焦头烂额吗？怎么还有空来找人来调查她？ 他究竟想做什么？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弯弯并没有看到凌含章和这两人接触过，因此也不十分肯定这两人是不是凌含章的人。 正琢磨对方的用意时，只见那个穿风衣的男子向弯弯走来，抱起了地上的箱子，“小妹妹，我来帮你吧，要送到谁家去？” “这怎么好意思？”弯弯过意不去了。 “能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对方笑了笑。 弯弯见东西到了对方手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转身去接了外婆手里的托盘，然后在前面带路。 第九十章·莫名其妙的算命者（二） 当然了，这男的对算命也没有兴趣，他觉得所谓的算命就是故弄玄虚，看着对方的面相和反应说几句似是而非的套话，总而言之一句话，是骗人的勾当！ 因此他今天来的目的，自然就是揭露这种骗人的勾当，所以一开始他们两个才假装成情侣来试探一下这老太太的道行，谁知被老太太揭穿了。 这不，一计不成，这男的又换了一计。 老外婆笑了笑，对方的这点伎俩自然瞒不过他，“你父亲健在，你母亲三年前病没了，你有一个哥哥，兄弟感情不错，事业上你们会相互扶持，总的来说你借他的力多一些，这一生，你会有两次婚姻，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不会吧，老人家，你真神啊。”男子显然被震住了。 尽管后面两件事还无法验证，但他父母和哥哥的事情就算是身边的同事也未必清楚，可眼前这个陌生的老人居然一丝不错地报了出来，这怎么可能？ “真的吗？老人家，我呢，你说说我的父母家人。”旁边的姑娘也兴奋了。 “你父母健在，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你找的男人不错，会有两个女儿，可惜事业上不会走太远，但比一般人要强些。” “这也能算出来？”女子也惊讶了。 “老人家，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既然你算卦这么准，那你怎么没算出你和你这些后人们的命运，当年为什么没有拆开他们，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和你目前所从事的职业相互矛盾吗？还是说，在你的眼里，别人的性命如草芥，自己和家人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男子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质问道。 “这位先生，我不清楚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说这番话的，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些悲剧的产生绝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更不是我老外婆可以阻止的，你有所不知，像我老外婆这种术士是算不出自己亲近之人的命运的，就跟医者不自医一个道理。而我的曾外祖父、外祖父和我父亲当年娶我老外婆、外婆和我母亲时也并不曾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悲剧；再则，我个人觉得这些悲剧的发生并不单单是因为我家人，其中也有某些时代的因素。”弯弯站起来回应道。 这个时候的她有几分怀疑这两人真就是父亲那边的亲戚派来的，否则的话，这男的没必要这么愤慨吧？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两人也绝不是弯弯的直系亲戚，否则的话她的天眼是会被屏蔽的。 但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弯弯都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再背负这些沉重的骂名，她们已经活得够卑微够自惭够自责够不幸了，凭什么还要去看几个不相干的外人的眼色？ “时代的因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男子反问道。 “很简单，我曾外祖父是死于省城的保卫战，当时他是前线的一个小指挥官，省城失陷，你认为他还能活下来吗？” 知道了老外婆和老外公的故事后，弯弯觉得老外公的死更多的是战争的悲剧，换句话说，即便他不娶老外婆，他也未必能逃过那场劫难。 至于弯弯的外祖父，他一个好好的魔都人跑到乡下来支援农村建设，偏偏运气不好赶上了一场大洪水，水库决堤，大家都去抢修水库堤坝，他一个城里人哪知其中的凶险，却偏偏冲到了前方，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据说，当时一共死了四个人，都是城里来的青年。 不过弯弯父亲之死就纯属个人运气问题，好好的站在马路边上却偏偏碰上了一辆醉驾车，这跟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有什么区别？ “小妹妹很会说话，今年多大了？”那名女子插嘴问道。 “这位姐姐，你是来找我老外婆算命的，不知还有什么想问的没有？”弯弯避开了那个话题。 不管对方是不是父亲那边的人，她都不想和他们有什么牵扯，至少目前她不想，一来是因为她还没有足够的实力站在对方面前；二来对方也没有足够的诚意。 “小妹妹，我想问问你，你将来有何打算，会不会也走你曾外祖母的老路，我听说你们家祖上一直是术士出身。”女子问道。 “将来的事情现在谁也不敢保证，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要给将来留有遗憾。”弯弯指的是挣钱和养家，还有妈妈的病。 可对方显然误会了她，那名女子的嘴角带了点微微的嘲讽，“你的意思是如果你遇到一个倾心的男子，也会不计后果和他在一起？” 这话弯弯又不爱听了，“这位姐姐，你今天到底是来算卦的还是来八卦的？” “算卦，当然是算卦，我们也就是好奇随便问问。说真的，美女，我们还真对你个人有几分好奇，听说你学习成绩特别优秀，好像还考上了很不错的大学，我想知道，你个人对你家人的这种行为持什么态度，你信这些吗？”男子抢着把话接了过去。 “年轻人，你信或不信，我都在这里给别人算了几十年的卦，不差你一个人。不好意思，今天是除夕，我们也要过年也要准备年夜饭，你们二位请便吧。”欧阳秀莲见这两人刁难起弯弯来，直接开口撵人。 “老人家，稍安勿躁，我们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我们两个就是对您和您的家人好奇，不免多问了几句，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请老人家多担待些。”男子站起来向欧阳秀莲鞠了一躬。 见此，一旁的女子也站起来欠了欠身，“老人家，我也是见你家孩子长这么漂亮多了几句嘴，担心她以后也会走您的老路，关心了几句，绝对没有什么恶意。” 说完，这两人倒是也识趣，相互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随后那女的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钱包，掏出了一叠钱。 “一人一百，这个账最好是各付各的。”弯弯提醒对方道。 当然，她这么做的目的也是想告诉对方，她家人不贪，也不缺钱。 见此，这男的还想说什么，那女的拦住了他，摇了摇头，各自付了各自的一百块钱，然后走出了大门。 第九十一章·莫名其妙的算命者（三） 当然了，这男的对算命也没有兴趣，他觉得所谓的算命就是故弄玄虚，看着对方的面相和反应说几句似是而非的套话，总而言之一句话，是骗人的勾当！ 因此他今天来的目的，自然就是揭露这种骗人的勾当，所以一开始他们两个才假装成情侣来试探一下这老太太的道行，谁知被老太太揭穿了。 这不，一计不成，这男的又换了一计。 老外婆笑了笑，对方的这点伎俩自然瞒不过他，“你父亲健在，你母亲三年前病没了，你有一个哥哥，兄弟感情不错，事业上你们会相互扶持，总的来说你借他的力多一些，这一生，你会有两次婚姻，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不会吧，老人家，你真神啊。”男子显然被震住了。 尽管后面两件事还无法验证，但他父母和哥哥的事情就算是身边的同事也未必清楚，可眼前这个陌生的老人居然一丝不错地报了出来，这怎么可能？ “真的吗？老人家，我呢，你说说我的父母家人。”旁边的姑娘也兴奋了。 “你父母健在，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你找的男人不错，会有两个女儿，可惜事业上不会走太远，但比一般人要强些。” “这也能算出来？”女子也惊讶了。 “老人家，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既然你算卦这么准，那你怎么没算出你和你这些后人们的命运，当年为什么没有拆开他们，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和你目前所从事的职业相互矛盾吗？还是说，在你的眼里，别人的性命如草芥，自己和家人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男子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质问道。 “这位先生，我不清楚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说这番话的，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些悲剧的产生绝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更不是我老外婆可以阻止的，你有所不知，像我老外婆这种术士是算不出自己亲近之人的命运的，就跟医者不自医一个道理。而我的曾外祖父、外祖父和我父亲当年娶我老外婆、外婆和我母亲时也并不曾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悲剧；再则，我个人觉得这些悲剧的发生并不单单是因为我家人，其中也有某些时代的因素。”弯弯站起来回应道。 这个时候的她有几分怀疑这两人真就是父亲那边的亲戚派来的，否则的话，这男的没必要这么愤慨吧？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两人也绝不是弯弯的直系亲戚，否则的话她的天眼是会被屏蔽的。 但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弯弯都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再背负这些沉重的骂名，她们已经活得够卑微够自惭够自责够不幸了，凭什么还要去看几个不相干的外人的眼色？ “时代的因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男子反问道。 “很简单，我曾外祖父是死于省城的保卫战，当时他是前线的一个小指挥官，省城失陷，你认为他还能活下来吗？” 知道了老外婆和老外公的故事后，弯弯觉得老外公的死更多的是战争的悲剧，换句话说，即便他不娶老外婆，他也未必能逃过那场劫难。 至于弯弯的外祖父，他一个好好的魔都人跑到乡下来支援农村建设，偏偏运气不好赶上了一场大洪水，水库决堤，大家都去抢修水库堤坝，他一个城里人哪知其中的凶险，却偏偏冲到了前方，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据说，当时一共死了四个人，都是城里来的青年。 不过弯弯父亲之死就纯属个人运气问题，好好的站在马路边上却偏偏碰上了一辆醉驾车，这跟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有什么区别？ “小妹妹很会说话，今年多大了？”那名女子插嘴问道。 “这位姐姐，你是来找我老外婆算命的，不知还有什么想问的没有？”弯弯避开了那个话题。 不管对方是不是父亲那边的人，她都不想和他们有什么牵扯，至少目前她不想，一来是因为她还没有足够的实力站在对方面前；二来对方也没有足够的诚意。 “小妹妹，我想问问你，你将来有何打算，会不会也走你曾外祖母的老路，我听说你们家祖上一直是术士出身。”女子问道。 “将来的事情现在谁也不敢保证，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要给将来留有遗憾。”弯弯指的是挣钱和养家，还有妈妈的病。 可对方显然误会了她，那名女子的嘴角带了点微微的嘲讽，“你的意思是如果你遇到一个倾心的男子，也会不计后果和他在一起？” 这话弯弯又不爱听了，“这位姐姐，你今天到底是来算卦的还是来八卦的？” “算卦，当然是算卦，我们也就是好奇随便问问。说真的，美女，我们还真对你个人有几分好奇，听说你学习成绩特别优秀，好像还考上了很不错的大学，我想知道，你个人对你家人的这种行为持什么态度，你信这些吗？”男子抢着把话接了过去。 “年轻人，你信或不信，我都在这里给别人算了几十年的卦，不差你一个人。不好意思，今天是除夕，我们也要过年也要准备年夜饭，你们二位请便吧。”欧阳秀莲见这两人刁难起弯弯来，直接开口撵人。 “老人家，稍安勿躁，我们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我们两个就是对您和您的家人好奇，不免多问了几句，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请老人家多担待些。”男子站起来向欧阳秀莲鞠了一躬。 见此，一旁的女子也站起来欠了欠身，“老人家，我也是见你家孩子长这么漂亮多了几句嘴，担心她以后也会走您的老路，关心了几句，绝对没有什么恶意。” 说完，这两人倒是也识趣，相互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随后那女的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钱包，掏出了一叠钱。 “一人一百，这个账最好是各付各的。”弯弯提醒对方道。 当然，她这么做的目的也是想告诉对方，她家人不贪，也不缺钱。 见此，这男的还想说什么，那女的拦住了他，摇了摇头，各自付了各自的一百块钱，然后走出了大门。 第九十二章·游说 送走这两人，欧阳秀莲又把弯弯带回了她的修行室，她想知道这两人究竟是什么人。 虽说她可以算出对方的运势和家庭大致成员，可她算不出对方的具体职业，也算不出对方的名姓和社会关系，这个时候就要借助弯弯的天眼了。 “我也不清楚，我只看出来他们是两天前来这的，这两天都在附近转悠，去过我念书的学校，也去过镇里，现在该往万年县走了，会留在那边过年，也就是说，他们老家可能是那边人，借着回来过年的机会来这边转转。” “没看出是哪里来的？” 弯弯摇了摇头，“如果真是我父亲或外公那边的人，您预备怎么办？” “这个就看你外婆和你妈妈的意思了，我老了，力不从心了。”欧阳秀莲苦笑一下，说道。 弯弯见此靠了过去，挽住了老外婆的双肩，“老外婆，不如等年后我们一家都去花城吧，离开这个地方，我们过一种新的生活，房子的事情先别着急，我们先租一套，等九月份我去帝都念书了，你们到时再跟我去帝都，这半年我争取挣到一套房子钱，以后我们把家安在帝都。” 这个想法弯弯绝不是一时冲动，只不过以前她是想等她大学毕业，有能力养得起家再说，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就可以养家了，何必再让长辈们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时不时被几个莫名其妙的外人刮刺几句？ “我们也走？”欧阳秀莲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几个月前家里人还在为欧阳丽的治疗费用发愁，哪敢想搬到大城市去生活？ 当然了，要说欧阳秀莲对弯弯的提议不动心是假的，因为这么多年来，她们几代人的努力就是为了让后人有机会脱离这个环境，否则的话当年她也不会费心费力送女儿去念书，可惜女儿命不好，赶上了十年动乱。 再后来，欧阳丽赶上了她摔断腿，弯弯又赶上了欧阳丽生病，总之，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一股力量在阻止着她们离开，阻止着她们过上向往的生活。 可突然之间，年纪轻轻的弯弯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了，把她们几代人努力了几十年未果的梦想送到她面前，因此，欧阳秀莲的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 这也太快了些吧？ “别着急，老外婆，我们还有十天时间才走，你好好想想，跟外婆和妈妈她们商量商量。”说完，弯弯起身离开去灶房帮忙了。 半个多小时后，欧阳秀莲才从她屋子里出来，不过没有进厨房，而是进了欧阳丽的屋子。 欧阳秀莲向欧阳丽打听着花城的生活时，弯弯也在征求外婆的想法。 欧阳玉珍显然也没想到弯弯会动了把一家人都带去花城的念头，因而听了弯弯的提议也是好大一会没反应过来。 “我们也去花城做什么？” “外婆，你也知道，我们家名气太大，动不动就有人来找老外婆算卦看风水，若是当地人还好说，不会问东问西的，可外地人都好打听，问的话有时可难听了，我怕你和老外婆听了不舒服，再说了，我们一家人本就该生活在一起，我和妈妈在花城也是要租房子的，不差你们一间屋子。”弯弯开始了她的游说。 其实，这个时候并不是把家里人带出门的最好时机，毕竟她没有打算在花城长待，只怕等老人刚适应花城的生活她们又该北上了，太折腾人了。 可她又委实担心那两人是父亲那边派来的人，她倒不怕他们的刁难，可她担心妈妈受不住他们的责问。 欧阳玉珍一听是这个原因，先松了一口气，“嗐，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话我们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别人愿意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要是因为听几句闲话就搬家，那我们早就该学你老老老外婆，一头吊死算了。” “外婆。”弯弯不爱听了。 “好了，外婆知道我们弯弯乖，有本事，外婆说的，等你将来真有能力在外面买房置家了，我们再搬出去也不迟。”欧阳玉珍笑着安抚了一下弯弯。 她知道弯弯手里大致有二十万块钱，可这钱还得给她女儿治病还得给弯弯念书，家里一点底子没有，要花钱的地方却不少，这个时候她们去花城是给弯弯添乱。 就算弯弯可以通过天眼来买彩票，可那也得有运气碰上中大奖的人吧？弯弯在花城转了好几个月，不就碰上一个中三千块钱的吗？ 因此，欧阳玉珍的意思是等某一天弯弯真的中了大奖有能力买房了再说，何必现在一家人跑去租别人的房子看别人的眼色？ 弯弯见说不通，只好先放弃了，暗自想着自己还是多找点机会去那些彩票店转转，因为要买房可不是一笔小钱，没有大几百万肯定是不行的。 当然了，证券公司她也得去逛逛，这次跟那个李飞吃进的十五万股票三天涨了20%，弯弯卖掉了，但接下来她不知该买什么了。 而另一边，欧阳秀莲听欧阳丽说弯弯在花城的这几个月又是卖花又是做鱼丸又是做卤水的，也猜到了弯弯的钱并不是这么好挣的，也放弃了现在去花城的念头。 非但如此，她还建议欧阳丽做完化疗赶紧回乡下来，因为乡下的空气还是新鲜，自己种的菜养的鸡鸭吃的也放心，这是其一；其二，弯弯每天上下班本来就够辛苦了，还要每天伺候一个病人，像个陀螺似的连轴转，她们做长辈的也不忍心，万一哪天累倒了她们再后悔就晚了。 欧阳丽原本是想留在花城陪弯弯的，她不放心女儿一个人留在外面打拼，有她在，多少是女儿的一个支撑，可外婆的话也有道理，她要在的话，弯弯不但要负责她的一日三餐，还要每天给她洗衣服为她收拾屋子，这负担委实不轻。 至于她担心的弯弯会被人欺负或上当受骗之类的事情则不会发生的，因为弯弯有天眼，从小就会识别好坏人。 因此，两对祖孙达成了一致，不去花城，等弯弯以后有能力买房了再说。 第九十三章·又一个失联的 次日便是大年初一，弯弯一早便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醒来，随后便听到外面有悉悉索索的动静，她知道准是老外婆和外婆起来祭拜真人了，想了想，她也跟着起来了，进去磕了三个头，上了一炷香，又转到小祠堂磕了三个头上香，然后弯弯进了厨房。 大年初一的早饭简单，一碗豆腐一碗青菜，弯弯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准备好了。 饭后，弯弯闲来无事，把电脑搬到了堂屋的火盆前，一家人围着火盆看起了老电影。 没办法，整个元宵节之前她们都会很闲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村子里的人怕她们给带去晦气，正月里一般都不会让她们进门拜年，而他们怕沾染了她们的晦气，也不会进家给她们拜年，因此，别人过年过的是人气和热闹，弯弯家过年却异常的冷清。 原本弯弯是想带着家人去市里转一圈，看个电影什么的，可一看妈妈的身子委实太弱，便歇了这个念头。 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欧阳琴和欧阳玥倒是给弯弯打了个电话，约她去村子的长廊那转转，可弯弯一看外面下雨，又担心对方父母知道了会不高兴，便拒绝了。 随后的几天因为下雨，弯弯基本没出门，一直到大年初八才放晴，弯弯和家人交代了一声便骑着电动车先去了镇里，然后把车子放镇里再倒汽车去了市里。 她要去市里买车票，这个时候正是南下的高峰期，一票难求，更别说弯弯要的还是卧铺，没办法弯弯最后还是从票贩子手里买了两张高价卧铺票。 从代售站出来，弯弯一看时间还早，便在附近找了家彩票店，大奖是没有，她花二十块钱买了十张刮刮乐，中了三千块钱，倒是把车票钱挣出来还富余了些。 从彩票店出来，弯弯溜达着去了一家证券公司，因是节后第一天开盘，证券公司的业务大厅里人并不多，弯弯观察了半天也没发现谁的股票大涨，倒是糊里糊涂被人上了一场股票课，说最近的行情很不好，最好是持币观望，于是，弯弯又灰溜溜地从证券公司出来了。 回到家，弯弯第一件事是给钟意打个电话，她想的是如果凌含章真的和郑彦分手了，那么他短时期内应该是不会来花城了，所以她想带着妈妈和钟意再凑合住一个半月，等妈妈的化疗结束，她再和王红考虑去新城附近租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 可令人疑惑的是，直到次日上午临上火车，钟意的手机都打不通，弯弯也不知对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很是有点不安。 从火车站出来，弯弯带着妈妈打了辆车去了出租屋，先是敲了半天门，见没人开，她这才拿出了钥匙，屋子里除了脏点乱点倒没有太明显的变化，钟意住的那间屋子仍是关着，弯弯上前敲了敲门，见没有动静，她便放下了这件事，开始收拾起屋子里的卫生来。 次日一早，弯弯带着妈妈去了医院，找到相熟的医生，先开了个血液检查单子，随后便是跑上跑下的送样、缴费、拿结果，待结果出来后又去见医生，总之一番忙下来待妈妈坐在输液室里输液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犹豫了一下，弯弯和妈妈打了个招呼，然后去了钟意以前的科室，只有一位医生在，对方只知道钟意临时有事请假了，可去哪里却不清楚。 弯弯见此颇有几分失望，刚要转身出去，突然碰上了一个人，弯弯倒是没有留意对方是谁，而是先低头说了声“对不起。” “你，你是欧阳弯弯？”对方先认出了她。 弯弯这才抬头正眼瞧了对方两下，不过她并没有认出对方来，只觉得有几分面熟。 “我是郑彦和钟意的校友和同事，我们还去查过你妈妈的房呢，你不记得了？”云鹄伸手把眼镜往上推了推，似乎对弯弯没有认出他来有几分失望。 “不好意思，当时我只关心我妈妈的病情，也没留意别的。”弯弯解释了一句，见对方还想问下去，她忙道：“对了，你知道钟医生去哪里了吗？她什么时候回来？” 倒不是弯弯爱管闲事，她是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个场景，担心钟意会受到伤害，同时也好奇这个闫博唯究竟是什么人。 “哦，你找钟医生？”对方脸上的表情微微有点诧异。 “是这样的，我是钟医生的合租者，昨天回来没见到她，打她手机又不通，便想过来问问。” “这样吧，现在也该下班了，不如我请你去吃饭，我们边吃边说。”云鹄说完还特地把手机掏了出来看了眼时间。 “不了，我妈妈还等着我呢。”弯弯拒绝了对方。 这时，她已经从天眼里看到对方和弯弯分开后给郑彦打了个电话，说弯弯在找钟意，见此弯弯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钟意和闫博唯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保不齐就是两人也闹分手了。 可云鹄却没想放过弯弯，他很是热心地伸手想拉住弯弯，还别说，那天他们几个人在一起谈论了一番弯弯后，云鹄的确对弯弯有了几分兴致，尤其是得知弯弯不但有一手做饭的好手艺，而且还考上了帝都师大之后，他对这个女孩子也起了怜惜之意。 “弯弯，你别怕，我对你没有恶意，你是陪你妈妈来化疗的吧？左右你也得吃饭，我们边吃边说，钟意最近遇到了点小麻烦。”云鹄看出了弯弯的戒备，笑着说道。 “是吗？那我去找郑医生问问吧。”弯弯突然想见见郑彦了。 “郑医生也没在，她回老家了，还没回来呢。对了，郑医生最近的心情也不太好。” “那就算了，我以后再找她们吧。云医生再见，我妈妈那边还在等着我呢。”弯弯说完欠了欠身子，转身离开了。 云鹄大概没想到弯弯会如此干脆地拒绝了他，想了想，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郑彦的电话。 第九十四章·将了一军 从医院回来，弯弯略一思索，给闫博唯打了个电话，没道理钟意失联了闫博唯也不见了吧？ 还好，闫博唯的电话打通了，得知弯弯回到花城住进了以前的屋子，闫博唯沉默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下午下班我去拿点东西，我们见面再说。” 闫博唯是下午六点多回来的，进门后见欧阳丽在沙发上坐着，倒是也知道先问候一声，不过却没进厨房找弯弯说什么，而是直接进屋去收拾东西了，没多一会便拎着两个大纸袋子出来了，对着厨房喊道：“弯弯，你能不能帮我个忙，送我下趟楼。” 弯弯知道他这是在找借口想和自己单独说几句话，便答应了，帮他抱着几本书出了门。 两人并没有急着下楼，而是站在楼道里说起了话。 听闫博唯的意思是钟意出国了，大概还要十来天才回来。 “她一个人去国外散心？”弯弯表示了不理解。 “是这样的，钟意三年前在米国做交换生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教授，对方很是赏识她，这不得知她要博士毕业了，想邀请她去进修二年，你也知道，国外的医学比国内的要先进些，我个人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可钟意自己却犹疑起来，于是，我建议她利用这个假期的机会去一趟米国，先看看再说，左右她的博士论文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这是好事啊。 可弯弯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那个云鹄说钟意最近遇到了点小麻烦，这叫什么小麻烦？ 还有，这也太巧了些，怎么这边凌含章和郑彦刚一分手，这边钟意就接到了米国的邀请函，而事先弯弯一点口风也没有听到。 “闫先生，你不在这边住了？”弯弯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晚闫博唯并没有回来，而且这次又带了两大兜东西走。 “不了，我听钟意说你大概是这几天带你妈妈来，我一个大男人留下来也不方便，所以这几天我先在单位的宿舍凑合几天，等钟意回来再说吧。”闫博唯说完走到了电梯前。 刚要伸手去按电梯闫博唯突然又缩了回来，“对了，弯弯，后来我又去了那家商厦，我看到你中特等奖的海报了，你好厉害啊，什么时候回来领奖的，怎么也没告诉我们一声？” “就是小年那两天吧，说实在的，我也觉得跟做梦一样。”弯弯承认了。 没办法，海报在那贴着，她就是想不承认也不行。 “呵呵，没想到你还真是有点财运。那天我还特地跟钟意郑彦几个分享了你的好消息，你不介意吧？” 弯弯笑了笑，都已经分享了，她还能说什么？ “其实，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清楚，郑彦和凌含章分手了。”说完，闫博唯看向了弯弯。 弯弯很不喜欢对方这种试探似的打量，干脆傻乎乎地问道：“干嘛要分手？他们两个不是好了很多年吗？” “具体因为什么我们就不清楚了，郑彦说是家族生意需要有人打理，可凌含章却不能舍弃他的事业，说来我还真是蛮佩服阿章的，这么大的一间上市公司摆在了他面前，他愣是一点都不动心。奇怪，他到底是做什么，居然有这么大的定力。” “那闫先生的意思是如果这个机会摆在了你面前，你会放弃你现在的工作？”弯弯将了对方一军。 闫博唯没想到弯弯会如此直白，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讪讪地笑了笑，“我可没有凌含章的好运，这种假设不成立。” 弯弯也笑了笑，然后按了电梯键，她没什么想问的了。 钟意是年前走的，因而弯弯也不能通过天眼看到她当时和闫博唯到底说了什么，不过她倒是通过天眼看过两次闫博唯和钟意在企鹅上聊天，具体聊的什么内容弯弯不清楚。 此外，她还看到闫博唯和郑彦打过两次电话，无非就是问候一下郑彦，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因而，弯弯对这次的见面颇有些失望。 可谁知就在两人进了电梯之后，闫博唯又突然笑道：“弯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凌含章比对我要友善多了，你该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吧？” “闫先生多想了吧？我连他面都没见过几次，怎么可能友善？”弯弯没好气地回道。 她才不是什么友善，只是站的立场不一样，她站的是钟意的立场，自然维护的人是钟意了。 想到钟意，弯弯又道：“闫先生，钟医生是个好人，帮了我们很多，我不希望看到她受到伤害，所以你刚才的问题我可能有点敏感了，要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闫先生理解。” 这解释倒是也合情合理，闫博唯笑了笑，“放心，我知道她是什么人，我不会辜负她的。” 送走闫博唯，弯弯倒是放下了钟意，给杜康打了个电话，这周弯弯因为要陪妈妈去治病，她想干脆等元宵节后再去上班，正好那时妈妈这个疗程的治疗也结束了。 杜康自是没意见，说他已经安排下去了，弯弯想去的时候直接去新城那边的卖场找店长报到就可。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这一周弯弯过得倒是也充实，上午陪妈妈去医院，抽空去买点菜，下午去一趟证券公司，连着去了三天，总算让她碰上了一只三天后可以大涨的股票，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全仓买进了。 这天，因着是周日，也因着妈妈的治疗结束了，更因着元宵节过了，弯弯给陈水兰打了个电话，打算陪妈妈去她家拜访一下，谁知刚要出门时，弯弯接到了郑彦的电话，她回花城来上班了，想见见弯弯。 “现在？可我要陪妈妈去一趟她朋友家，刚电话联系好了。”弯弯不清楚郑彦见她的目的是什么，直觉有些不喜。 “没关系，那就等你回来，晚上我请你吃饭吧，上次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还没谢你呢。”郑彦说道。 “不用谢我，那是回礼，你给我妈妈买的灵芝孢子粉她一直在吃，她还一直念叨要谢你呢。”弯弯说完把手机给了妈妈。 她委实不想去见郑彦，不管对方是因为什么原因和凌含章分手了，她都觉得跟自己没有关系，既然没有关系，她也就没有必要搅和进去。 第九十五章·也想算一卦 弯弯是不想搅和进去，可郑彦却显然没想放过她。 这不，欧阳丽刚一放下电话便盯着自己女儿打量起来。 “怎么啦？”弯弯有些不解。 “我觉得这郑医生对你似乎有点关心太过了，刚一回来就请你吃饭，但却提都没提一块带着我，显然是有什么话想单独和你说，你该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欧阳丽狐疑地问道。 她倒不是怀疑弯弯拆散了这两人，而是担心女儿的特异之处被人发现了，她可没忘了郑彦和凌含章两人曾经上门特地打探过弯弯的事情。 “妈，我能有什么瞒着你的？想必是她觉得你是个病人，不太适合出门吧？”弯弯惊觉于妈妈的敏感，可她不想让妈妈担心，便撒了个小谎。 “这倒也是，我不但是个病人，还是一个长辈，和你们年轻人有代沟的。”欧阳丽接受了弯弯的解释。 从陈水兰家回来，弯弯到底还是去见郑彦了，没办法，郑彦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弯弯不去的话倒显得自己是在刻意躲着对方似的。 见面的地点仍是在上次的甜点店，弯弯去的时候郑彦已经先到了，正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尽管身上穿了件大红的风衣，可仍是遮盖不住脸上的憔悴和消瘦。 “郑医生，你瘦了好多。”弯弯走过去在郑彦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连你也看出来了？”郑彦扯了扯嘴角。 “我听闫先生说你和凌先生分手了，是不是因为这个？”弯弯也不跟对方兜圈子。 “连你也知道了？呵呵，弯弯，你还真是神，我听阿章说几个月前你就断定了我们会分手，还有，你真的看出阿章要十年后才能结婚？”郑彦伸出手来想握住弯弯的手。 可巧这时侍应生来了，郑彦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把手缩了过去。 弯弯听了这话心下一松，还好，来的路上她已经分析过郑彦非要见她的几个理由，其中之一就是这个算命说。 “郑医生，你错了，我当时并没有断定你们会分手，我只是说凌先生的婚姻之路会不太顺畅，大概会等十年左右才结婚，至于他和谁结婚，抱歉，这个我真的蒙不出来。” 说完，弯弯怕对方不信，只得把自己的老外婆抬出来，“说实在的，这个十年之说我当时也是蒙的，主要是那天凌先生一直追着我问那个钱包和身份证的事情，我说了是蒙的他不信，非要我再蒙点别的，我当时便赌气说了几句。有一件事我没有跟你们提过，我老外婆，也是你们说的曾外祖母，她是一个术士，通俗的说法是一个神婆，我从小耳闻目睹的，学会了胡诌几句，算不得数的。” “神婆？术士，你的意思是你从小也学会了算命，家学渊源？”郑彦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呃？”弯弯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看来恋爱中的人思维果然不同于常人。 这不，弯弯刚腹诽两句，只见郑彦又探身问道：“十年，十年后我都老了，弯弯，你说我和他还有机会在一起吗？” “郑医生，干嘛非要等十年之后，你们想要在一起现在就可以在一起的。”弯弯对这个问题着实有些想不通。 郑彦家的事业和凌含章的事业又不冲突，不过就是一个两地分居的问题，可他们两个现在和两地分居有什么不同？ 再说了，那些军嫂什么的绝大部分不都和自己丈夫两地分居吗？为什么到了郑彦这就不行？ “你还小，你不懂的，等你有一天爱了就知道了。”郑彦苦笑一下，把身子缩回去，说道。 见弯弯对这个问题保持沉默，郑彦拿起了小勺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低着头，“弯弯，你喜欢过别人吗？” 问完之后，郑彦端起了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然后看向了弯弯。 弯弯摇了摇头，也回了对方一个苦笑，然后也有样学样地端起了杯子，还好，她杯子里的是奶茶。 “肯定是喜欢过哦，弯弯，你不诚实。”郑彦的眼睛一亮，继而眼角有了笑意。 “真没有，我们那种小地方，高中三年跟坐牢也没什么分别，哪有心思去想别的？好了，要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回去了。”弯弯可不想把家里的秘密拿出来晒，好容易离开了那个地方，她也想过一种轻松恣意的生活，也想生活在阳光下。 “别急着走啊，你还没跟我说你曾外祖母的事情，我问你，她算命什么的真的很准吗？”郑彦拉住了弯弯。 “这个不好说，有人说准也有人说不准，这种东西一般也只有那些没有寄托精神空虚的人才会找人算一卦的，郑医生好歹也是青年才俊，怎么会信这些？”弯弯看出了郑彦的意图，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好吧，我承认自己有点好奇，主要是你每次蒙阿章都蒙的特别准，弯弯，好弯弯，你也看看我，你觉得我会在什么时候结婚，我的婚姻幸福不幸福？”郑彦坐正了，满脸期盼地看着弯弯。 “这个？”弯弯还真有点为难了。 她从天眼里真看不到郑彦的将来，但有一点很肯定，凌含章将来要娶的人肯定不会是郑彦，可这话她能说出来吗？ “弯弯，你就说几句嘛，你放心，我不会当真的。” “不当真你还逼着我说什么？”弯弯给了对方一个白眼，口是心非的东西。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几乎是所有算卦之人的通病，嘴上说着不信，说是好玩，可不知不觉就往心里去了。 “哎呀，弯弯，你就告诉我吧，真的，我保证不往心里去，也不会告诉阿章是你说的，你放心，我们两个现在基本不联系。”郑彦举起右手来想要发誓。 弯弯忙阻止了她，“郑医生，这样吧，你把你的生辰八字报给我，我帮你掐算一下试试。” 待郑彦报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弯弯闭上眼睛，一边回忆起外婆的那本命理书一面集中灵力想通过自己的天眼去发现点什么。 谁知正用功时，忽然听到了郑彦的笑声。 第九十六章·被“小三” 见弯弯睁开了眼睛，郑彦忍不住趴到桌子上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弯弯，弯弯，你别生气，我是想到了一些影视剧里的经典镜头，为什么所有的算命都会闭上眼睛掐指一算，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好好像哦。”郑彦一边学着弯弯的架势一边捶着桌子大笑。 弯弯无力吐槽，回了对方一个白眼，“那你还非要拉着我算。” “不是，弯弯，我能不能问问，你方才这个样子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我真的很好奇耶。”郑彦追问道。 “想你的八字啊，还有你的运势，可惜我真的什么也没看到，我本想还像那天似的胡诌几句，可又不忍心欺骗你，更怕你当真往心里去了。” “真的吗？你是瞎蒙的？” “那你以为呢？我要果真有这个预知未来的本事，我还不赶紧去买个彩票去，还用这么辛苦去花店挣那两千多块钱？” 话一说完，弯弯又后悔了。 果然，弯弯刚一提到彩票，郑彦也想起了弯弯的逆天财运。 “你还别说，你的财运够好的了，砸个金蛋都能砸出好几万块钱来，你要是去买彩票了，说不定真能蒙个大奖呢。” “怎么没买，我现在还坚持着呢，中过最大的奖是三千，不过绝大多数时候是什么也没有。”弯弯半真半假地说道。 主要是她到现在一直没有放弃彩票，因此，她得给外界传达一个信息，如果有一天她中大奖了，绝不是靠什么异能，而是完全靠运气，就跟这次中的汽车大奖一样。 “你是说真的？呵呵，你还真本事，蒙对的概率不低嘛，弯弯，你就蒙蒙我，你说我到底会在哪一年结婚，这个要求不高吧？” 弯弯没想到拐了一个弯，事情又回到了原点，说白了，郑彦想知道的不就是她到底会不会嫁给凌含章吗？ 既然这样放不下，她为什么非要提出分手呢？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大人们的想法，郑医生，你既然放不下凌先生想嫁给他干嘛不直接找他说呢？”弯弯腹诽了两句不过瘾，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你也知道我们是大人了，大人们考虑问题哪能像你们小孩这么简单，你以为爱就是全部了？”郑彦倒是也不回避对凌含章的爱，但爱真的不是全部。 “好吧，我不懂，你这个问题还是交给你自己吧，事在人为，你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这个你总可以自己做主的。”弯弯把问题推了回去。 郑彦还待说什么，手机响了，她嗯嗯了几声报了一个地址便放下电话，“我有一个大学舍友要来看我，就在这附近，你不介意吧？” 弯弯一听忙站了起来，“郑医生，我真的该回去了，我妈妈还等着我做饭呢，你也知道，她是经不得饿的。” 郑彦见此虽有几分小遗憾，可也知道弯弯说的是实情，便起身要送弯弯，弯弯婉拒了。 刚到门口，弯弯便看见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停在了大门前一侧，随后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弯弯因猜想这人有可能是郑彦的朋友，所以扭头看了对方一眼。 好巧不巧的，那女的不知怎么也留意到了弯弯，正拉着那男的偷偷指了指弯弯，可巧和弯弯的眼神对上了，对方倒是大大方方地回了弯弯一个微笑。 而那男的也看了弯弯一眼，随后宠溺地拍了拍女的头，不知说了句什么，哄的那女的眉开眼笑的。 弯弯对此不感兴趣，同时又有点微微的恼怒，于是，忙转身大步离开了。 为此，弯弯错过了一次用天眼了解这两人的好机会。 原来，这两人正是白烨和杜子琪，杜子琪知道郑彦回花城了自然是要关心一下的，可巧今天是周日，便拉着白烨一块过来了。 因为她猜想郑彦没准会想见见白烨，从白烨这打听点凌含章的事情。 当然了，白烨知道的事情杜子琪也肯定知道了，可从杜子琪嘴里说出来和从白烨嘴里说出来是不一样的，谁让白烨是凌含章的好哥们呢？ “你们两个要早来一步就好了，正好可以介绍一个人给你们认识，我跟你们讲，这人好本事，算命算的可准了。”郑彦起身说道。 “算命？你什么时候跟这种人打交道了？”杜子琪不满地白了郑彦一眼。 “你知道什么呀？阿章就在她手里栽了好几次，几个月前她就跟阿章说我们会分手，当时阿章还当笑话说给我听呢，可没几个月，我们两个就走到这一步了。”郑彦大概是因为心里积攒了太多的负面情绪需要清空，因而也就忘了凌含章对她嘱咐过的一点，千万不要把弯弯的这些特异之处告诉别人。 “还有这种事情？是不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杜子琪很快联想到方才看到的那个漂亮姑娘，简单描述了一下弯弯的衣着。 “对对对，你见过她？” “方才在门口碰上了，我还对阿烨说，这小姑娘长得还蛮漂亮的，没想到是这种人。”杜子琪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 “什么人？”郑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小三呗，说不定正是这小姑娘的套路，她看上你家阿章了，所以才在他面前说几句鬼话，正好把你们拆开了，她好趁虚而入。”杜子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郑彦。 郑彦摇了摇头，“这个绝不可能，阿章是什么人我还是了解的。再说了，是我要分手的，不是他，他说了给我一年的时间缓冲一下呢，这点信任度我们还是有的。” “这倒也是。老凌才不是那种容易被美色勾引的人。”杜子琪想到了当年学校里倒追凌含章的人，其中还真不乏绝色美女，可凌含章压根就没动摇过。 “什么话？我也不是那种被美色勾引的人，方才我也说了，她不及你好看。”一旁的白烨趁机表白了下自己。 郑彦见这两人在自己面前秀起了恩爱，眼圈很快又红了，心里也酸涩酸涩的，她是想到了凌含章。 第九十七章·青春的见证 凌含章很少在外人面前配合郑彦秀恩爱，他那个人一向话少，可这不妨碍他成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因而，他才会在决定和她在一起时许了她一辈子。 郑彦知道这话他不是轻易说出来的，六年多来他一直谨记着这一点，对别的女人的示好从不假以辞色，唯一的一个例外便是弯弯。 想到弯弯，郑彦有点于心不忍了，她很清楚，不管是凌含章还是弯弯，他们两个都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凌含章是因为弯弯的特异之处才开始追查她的，而弯弯对凌含章则唯恐避之不及。 还有，通过方才的对话，郑彦隐隐觉得弯弯心里似乎有一个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弯弯应该是在暗恋对方，而且暗恋的时间貌似还不短，因此，这个人绝会不是凌含章。 一念至此，郑彦开口为弯弯辩白，“其实，弯弯也不是这种人，这小姑娘很好的，别看年龄小，但自尊自爱，可惜就是起点低了些，乡下来的，又摊上了一个病重的母亲。” 白烨听了这话拍了下手，“原来那天晚上你们说的就是这个人，还别说，真有几分姿色，阿溢要知道了肯定会乐意资助她一二的。” “打住，他那个花花公子就别去祸害人家了，多好的一个小姑娘，要落到他的魔爪，以后还能专心去念大学吗？”郑彦忙摇头。 “这有何不可？现在大学里这种事情还少？不说别人，阿溢就不知祸害了多少个。”白烨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说的也是，我真是搞不懂，他那么风流的人怎么就成了你和阿章的铁杆哥们？” 杜子琪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好了，不说别人，就说你自己，你这次回家和你父母商量了这么久，到底有什么打算？” “还能怎么办？我父母本来就没大相中他，这次回家，我妈妈还给我介绍了好几个世家子弟呢，他们自然是希望我回去，我爸爸虽不能开口说话，可他每次看着我的眼神，满满的都是不舍，那种感觉，我真是形容不出……”说着说着，郑彦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杜子琪抽了张纸巾递给郑彦，并坐到郑彦的旁边搂住了她，对面的白烨捶了下桌子，长叹了一声，这种情形下，换做任何一个做儿女的也说不出狠心的话来。 过了好一会，杜子琪先开口了，“阿章不是说了他可以接受异地婚的吗？” “我父母不接受，我妈妈说异地婚太辛苦了，你们也知道，他那个人一忙起来就成月成月地失联，我一个人根本撑不起这个家，更别说以后有了孩子。”郑彦摇摇头。 她从小就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娇女，父亲的倒下无异于天塌了，因而她想要的是一个可以为她撑起这片天的丈夫，而不是一个时刻等着她去付出去守护的家。 “可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后面的话杜子琪说不下去了。 “就当是我青春时代的一个见证吧，不管怎么说，这些年和他在一起我不后悔，我们都尽力爱过对方，都把最美好的年华给了对方，这就足够了，这世上有几个人的初恋能结成正果？绝大多数人的青春不都是用来追忆的吗？”说完，郑彦又趴在杜子琪身上哭了起来。 一旁的白烨见了很是难受，想了想，给凌含章打了个电话，可惜，电话又没有打通，正气得磨牙时，刘光溢的电话打进来了。 刘光溢也是猜到郑彦该回花城了，想从他这套点有用的信息，白烨略一琢磨，约了刘光溢见一面，左右郑彦这样杜子琪也不能离开，而他一个大男人坐在这看着两个女生哭委实不是一件什么愉快的事情。 弯弯自是不清楚这一切，这边还有一个大惊喜等着她呢。 钟意回来了，是和闫博唯一起进的大门，和弯弯在电梯前碰上了。 “钟医生，你从米国回来了？”弯弯一边问一边看了眼这两人。 还好，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争执，从机场出来时闫博唯还上前主动拥抱了一下钟意。 “回来了，你妈妈身体如何？”钟意笑着看向了弯弯。 “还不错，昨天刚做完这个疗程。钟医生，你决定去米国深造吗？”这个才是弯弯最关心的。 “还没想好呢。”钟意含笑看着闫博唯，显然是把选择权交给了他。 “没关系，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闫博唯回了钟意个深情的对视。 说话间三个人进了电梯，弯弯正集中精力用天眼扫视闫博唯时，钟意突然问弯弯去做什么了。 “我去见郑医生了，郑医生从花城回来了。”弯弯故意说道。 因为她知道郑彦回来也是闫博唯接的机，所以她想试试钟意清楚不清楚这件事。 “郑彦？她不是昨天回来的，今天就找你了？”钟意显然想不明白弯弯和郑彦会有什么交集。 而弯弯也没想到钟意对郑彦的行踪也如此了解，应该是闫博唯报备的，这倒是令弯弯看不明白了。 这闫博唯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真的仅仅只是爱屋及乌？ 还有一个对郑彦找弯弯同样感兴趣的是闫博唯，闫博唯一直觉得弯弯和凌含章还有郑彦三个人的关系有些微妙，可他试探了几次弯弯和郑彦，两人都极力否认了，这就更让他觉得蹊跷了。 “郑彦找你说什么了？没想到你们两个还有话讲。”闫博唯笑着问弯弯。 “没什么，就是年前我送她那个钱包她觉得过意不去，想当面跟我道声谢，我还怪不好意思的。”弯弯说完还特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她是在为自己的撒谎而不好意思。 还好，话一说完电梯就到了，弯弯忙拿出钥匙来开门了，方才的那个话题自然就结束了。 不过弯弯倒是发现了一个新情况，好像在接到钟意回国的消息时闫博唯打了个电话，当时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着恼，可惜他说的是英语，弯弯只捕捉到了几个单词，压根就没听懂什么意思。 第九十八章·漂亮真能当饭吃 这天晚上，弯弯特地多做了几个菜，就当是给钟意接风了。 饭后，弯弯拉着妈妈下楼散步，把下午和郑彦的谈话大致学了一遍，同时也把她对闫博唯的怀疑说了出来。 主要是她自己没有经历过感情，因而她委实弄不明白这四个人究竟是怎么想的。还有，这个时候钟意出国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欧阳丽虽然有过一次刻骨的爱恋和短暂的婚姻，可她那个年代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和现在的年轻人有了很大的不同，因而她也给不了弯弯什么好建议，不过她倒是说了一句话，一切顺其自然才是天道，毕竟这是别人的人生。 弯弯倒不是想插手这四个人的感情，她是怀疑闫博唯对凌含章有什么别样企图，而凌含章的职业又事关军队机密或国家机密，弯弯哪能不管？ 打知晓她身世那天起，王老师就教她要做一个有大爱的人，有社会责任感的人，让她把目光放远些，不要像自己的先辈那样画地为牢，自己把自己困于囹圄之中。 因而，弯弯的骨子里还真有点侠义之心，所以才会再次回到这间出租屋，她想彻底搞明白这闫博唯究竟是不是一个间谍。 至于搞明白之后要怎么做，她倒是一时还没想清楚。 次日一早，弯弯早早起来去菜市买菜，回来后正好碰上郑彦在小区门口等车，两人刚打了个招呼，只见闫博唯开车过来了，钟意自然也在车上。 目送这三个人离开，弯弯摇了摇头，今天她可没有时间琢磨这几个人的事情，她还得去新卖场报到呢。 饭后，弯弯把中午要吃的准备好，然后换了件新衬衣，外面再套了件风衣，裤子也是去年新买的九分裤，坡跟皮鞋，背的是郑彦送她的双肩包，很普通的一个国内牌子，不过也要二三百块钱。 头发很长，弯弯没有梳马尾，而是拧了几圈成麻花状然后绾成一个圆髻，这样看起来显得略成熟些，至少别再像个高中生。 穿戴完毕后，弯弯走到妈妈跟前转了个圈，“妈妈，你看我这样行吗？” “行，我女儿怎么穿都好看。”欧阳丽拉着女儿的手夸了起来。 “妈妈，你这是王婆卖瓜。”弯弯嘻嘻一笑，转身风风火火地下楼了，她和王红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两人出了小区上了公交，王红便向弯弯介绍新卖场的一些人际关系来。 新卖场和以前的花店一样，也是两班倒，只不过他们上班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到晚上十点，交接班的时间便定在了下午四点，也就是说一天工作时间是六个小时，和花店不同的是，新卖场有倒休时间，每周可以歇一天。 整个卖场不算弯弯现在有十一个人，一个店长，七个导购，两个收银的，正常情形下，一个班是三个导购，一个收银的，店长是不需要坐班的，但每天都会来店里巡视几个小时。 据王红说，这七个导购里有两个是男的，其余五个都是女的，年龄最大才二十六七岁，最小的是二十三，基本是大学毕业，最次也是大专。 当然了，弯弯不算。 店长的年龄要稍大些，应该有三十了，女的，未婚，那两个收银员都是刚从学校出来没两年的小姑娘，年龄也不大，都是二十三四岁。 “其他人还好相处，就是店长的脾气有些古怪，可能是岁数大了，老处女，你尽量不要去招惹她。” 王红在说到“老处女”三字时语气里带了点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轻视或鄙视，令弯弯听了很不舒服，因为她将来也是要做老处女的，只要一想到彼时大家也会用这种异样的眼神看待她，弯弯顿觉闷闷的。 王红倒是没有留意这些，说完卖场的这几个新同事，她又说起了王佳琪，王佳琪仍在花店上班，不过因着弯弯和王红的跳槽，王春爱给花店的几个员工涨了二百块钱工资，也算是因祸得福。 “她还没有找到新工作？”这次王佳琪应聘失败，弯弯多少有点小遗憾，她是真的想拉她一把的。 “没有，也去试了两家单位，到现在还没有音信，多半是黄了。” 说话间，两人下了车，步行了差不多十五分钟才走到绿珠商厦门口，大门的广告屏幕上有一张弯弯和中奖汽车的合影，尽管是素颜，尽管身上的衣服很普通，可照片中的弯弯也足够惊艳了，尤其是那一脸灿烂的笑容，真的是晃花了观者的眼。 “你说，怎么会没有星探发现你呢？弯弯，我真的觉得你好亏啊，白白给别人做了这么大一个广告。”王红仰着头看着屏幕上的笑脸咧了咧嘴。 “走吧，别做梦了，你当明星这么好做的？”弯弯敲了下王红的头。 “对别人来说可能有点难，可对你来说，我觉得应该很容易。弯弯，你说为毛我妈妈就不能把我也生漂亮些？”最后一句话王红是挽着弯弯的胳膊说的。 “漂亮能当饭吃？”弯弯给了对方一个鄙视的眼神。 因着此时两人已经到了电梯前，旁边站了好几个人，弯弯的话立刻引来身边七八个人的关注，很快，有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认出了弯弯，“小姑娘，你是不是那个中奖者？” 弯弯点点头，对方见此忙掏出了一张名片，“正好，我正要找你呢，我们公司需要一个平面模特，我个人觉得你的形象很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能不能找个机会坐下来谈谈？” 弯弯接过名片一看，对方是一家服装公司的策划总监，不是什么大牌子的，至少这个牌子的衣服弯弯没有听过。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一份工作，暂时还没有换工作的想法，不好意思，谢谢您的垂青。”弯弯很礼貌地婉拒了。 倒不是她看不起这个服装品牌，而是因为对方的为人弯弯很不喜欢，怎么说呢，弯弯很不喜欢对方打量自己时眼中流露出的那种志在必得的优越感，更不喜欢对方看着自己就像看到一头猎物似的。 她再没有见识没有经历也知道对方是对自己有了企图，因而她毫不犹豫地推辞了。 第九十九章·第一份单子（三更，月票五十加更） 从电梯出来，王红亦步亦趋地跟着弯弯，她想不明白，弯弯为什么要拒绝这么好的机会。 在她看来，这份工作和弯弯现在要做的导购并不矛盾，平面模特本来就是兼职，弯弯现在上半天班，正好有大把的时间兼职。 弯弯笑了笑，直接用一句“不喜欢”把这个话题收住了。 好在两人很快就到了卖场，王红领着弯弯去见店长，店长姓许，叫许葵，长相一般，但皮肤比较白净，短发，戴了一副粉框眼镜，黑西服白衬衣，典型的职业装，弯弯看不出什么古怪来。 杜康应该是已经交代过许葵来了，因而许葵见到弯弯一点都不意外，倒是对弯弯的年轻有点好奇，问了一声。 “十八岁了。”弯弯虚报了几个月。 “店长，弯弯是因为陪妈妈来花城治病休学了一年，她想利用这半年时间挣到自己大学学费，九月份她就会去帝都念书的，她好厉害的，考上了帝都师大。”王红把弯弯的来历介绍了一遍。 弯弯不清楚，但王红明白，别看这个卖场是一个小团体，可个人有个人的心思，尤其是像弯弯这样不论年龄和学历还有资历都不够的人，不用问也知道是开后门来的，难免会对别人造成威胁，也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因而有些话还是说在头里比较好。 果然，王红这么一介绍，众人的脸上均是一松，许葵的脸上也有了笑意，也不再盘问别的，让弯弯和大家认识了一下，然后把弯弯交给了王红。 因着刚开门，店里还没有顾客，王红便带着弯弯先熟悉场地和货架以及商品的价格、用途、折扣等。 “王红，你也没干几天，不如我来带弯弯吧。”一位叫李威的男导购说。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行？”王红不高兴了，因为店长还在一旁站着呢，这不红裸裸地上眼药吗？ “当然不是了。”李威忙道，“我的意思是……” “王红，你也太不理解李威的心思了。”另一名叫杨阳的女导购冲弯弯努了努嘴。 弯弯笑了笑，“杨阳姐，我刚来，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其实，方才大家自我介绍时，弯弯通过天眼把这几个人的大致为人了解了一下：店长脾气虽然有点怪，但为人还算公正；李威长得比较高大俊朗，又是从老卖场调过来的，经验丰富，收入比较高，很受女孩子喜欢，杨阳就是其中的一个暗恋者；杨阳长得也还不错，最大的缺点是虚荣和刻薄，这样的人弯弯肯定是敬而远之的；至于收银员，她是拿固定工资的，跟导购没有利益冲突，因而看着脾气还不错。 杨阳听了弯弯的话冷笑一声，正待开口时，店里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位顾客，杨阳脸上立刻堆满了笑迎了上去。 弯弯见杨阳和李威都迎了上去，自己便没动地方，拉着王红学起了腰带的几种打法。 正拿着一根腰带翻来覆去地练习时，店里又进来了几个人，王红拉了拉弯弯，弯弯见王红走到了两位三十来岁的女士面前，自己便主动迎向了一位五十来岁的女士。 “您好，阿姨一个人来逛街？”弯弯微微欠了欠身，笑着打了个招呼。 “嗯，随便转转。” 弯弯见对方的眼睛不经意地四处打量，确实没有购物的打算，想必就是一个人无聊了出来打发下时间，不过在看到对方穿了一双高跟鞋之后，弯弯有了主意：“阿姨，我给您倒杯水吧，喝口热水，然后我再陪您随便看看。” “也好。”对方这才正式看了看弯弯，很快她便认出了弯弯：“你，你不是那个中一辆汽车的小姑娘吗？” “呵呵，阿姨眼睛真厉害，一下就认出了我。说来也是巧，正因为中奖拍了那张照片，所以这家卖场的老板给了我这份工作。”弯弯笑着回道。 没办法，这是杜康的意思，说这样讲总比弯弯一开始承认自己是商厦的导购强，他是怕引起大家的误会，以为商厦做了什么手脚。 “哦，这么说小姑娘运气真不错，今年多大了？” 弯弯笑着回答了对方，随后给对方倒了一杯热水，不经意地把对方引到了试鞋子的矮塌前，果然，对方端着水杯坐了下去，然后拉着弯弯说起话来。 这位女士先是问弯弯当时买的什么东西中的奖，又问弯弯是哪里人，为什么没有上大学等。 弯弯挑自己能说的说了些，得知弯弯是第一天来上班，这位女士笑了笑，“这样吧，我也不能白让你陪我说半天的话，正好我儿子下个星期生日，我想给他挑几样礼物，你觉得什么合适？” 这话倒是把弯弯问住了，弯弯哪里清楚对方的儿子有多大，需要什么都喜欢什么，没办法，只好用天眼看了下，可惜没看到她儿子的踪影，倒是看到这位女士的丈夫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 这样人家的儿子品味肯定不会差，因此，弯弯推荐了一款领带。 “阿姨，要不送条领带吧？领带的寓意不错，是希望对方事业有成。对了，还有钱包，腰带等，这几种东西寓意都不错，都是随着带着的，你看着挑一样就成。” 弯弯推荐的几款都是比较便宜的，对一个没有购物欲又不差钱的人来说，二三千块钱的东西正好，既给对方一个面子自己又不会伤筋动骨的。 果然，这位女士见弯弯推荐的几款东西都是店里最便宜的，心下更是欢喜，拉着弯弯一样一样地摆弄起来，反复试了试，见弯弯没有丁点的不耐烦，这位女士才一样各挑了一款让弯弯给她包起来。 弯弯把这三样东西分别用包装纸一样一样包好，然后再用彩带打了个小蝴蝶结，“阿姨，您先别告诉您儿子买了什么，这拆礼物的过程也是一种幸福的享受。” 不知是不是弯弯的话让这位女士动心了，略一犹豫，她又亲自挑了一个钱包两条领带外加一根皮带让弯弯包了起来，说是要送给她丈夫，她丈夫很久没有拆过她送的礼物了。 第一百章·优势 待弯弯把这位女士送出了门，王红立刻扑了上来，“弯弯，你太棒了，上班第一天就能做成这么大一单生意，真的很不错哦。” 弯弯听了这话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见许葵也赞赏似的对她点点头，她这才知道自己方才的举动的确有点不同寻常，倒不是说方才的这一单真像王红说的那么夸张有多大，而是说她让一个原本没有购买欲望的女士花了近两万块钱买了六七样东西，绝对算得上是教科书般的一课了，要知道这是弯弯第一天上班，她还是一个没有什么销售经验的菜鸟呢。 “碰巧罢了。”弯弯不想多解释什么，归结为运气。 “可不是运气好，买个钱包能砸中一个二等奖，买几件衣服又能中个特等奖，第一天上班又能碰上个大富婆，我们弯弯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我看啊，没准我们这些人将来都要仰仗人家弯弯呢。”杨阳酸不唧唧地说道。 “好了，做事吧。”许葵发话了，瞥了杨阳一眼，貌似带了点警告的意味。 好在从十点到十二点这个时间段的顾客真心不多，因而剩下的时间弯弯基本在练习腰带和丝巾的几种系法，要不就是听从许葵的指挥，清理库存。 中饭吃的是外卖，弯弯和大家一样，也是叫了一份三十块钱的盒饭，尽管对她来说有点小贵，可第一天上班，她不想搞什么特殊。 因为据王红说，这个卖场的地段好，周围都是些大公司的白领阶层，且又把开业时间定在了春节前，正好是一个销售高峰，因而第一个月连她这个新人都拿到了小一万块钱的工资，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这些人对吃比较讲究，尽管是盒饭，定的也是最高档的。 当然了，私下如何，王红就不清楚了，但她知道李威下班了会经常去泡吧，穿的也比较讲究。 弯弯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只想本本分分地在这个卖场做几个月，然后拿着这笔钱去念大学，因而，她不想卷进这些人事纷争里。 还有一点，弯弯发现王红对这位李威貌似也有点意思，总是有意无意地向他靠近，无奈杨阳看的比较紧，仗着自身条件好，没少对王红冷嘲热讽的。 这不，又被杨阳刮刺了几句的王红拉着弯弯躲在了一个角落里一边吃饭一边吐槽，“弯弯，你说，这杜老板为什么要我把留下来呢？你看，不光是咱们店里，这层楼几个卖场的导购，哪个不比我好看？” “你的橱窗设计很能吸引别人的眼球，大概这就是老板留下你的缘由吧。还有，别看你长相一般，但你说话很有喜感，这也是一大优势。”弯弯解释说。 这话并不是为了迎合王红说的，事实上当初应聘时，弯弯就通过天眼看到了杜康对王红的评价，因而才力排众议留下了她。 而王红也没让他失望，据说这家卖场的展示柜大部分是王红搭配的，别的几位老店店长看过之后也点头表示满意，因而王红除了担任导购，还得负责物品的搭配和摆放呢。 可惜的是，目前杜康的公司还没达到一定的规模，因而也就没有专门的人来设计这个橱窗展示。 “也是，我也有自己的优点。”王红握了握拳，咬咬牙，忽而又冲弯弯嘿嘿一笑，“不过我觉得老板多半还是看你的面子，否则我连面试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好了，来人了，做事吧。”弯弯看见店里进人了，忙把手里的饭盒收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陆陆续续有顾客进门，弯弯一般都是视情况而动，如果来人比较少，她一般不上前，只有在来人较多，他们三个接待不过来的情形下她才会迎上去。 整个下午，到临下班前，弯弯一共接待了四位女顾客一位男顾客，又卖出了大约两万块钱的货，还别说，比王红和杨阳都多，排第二。 “弯弯，你以前卖过东西吗？”李威问。 “卖过鲜花，和王红姐就是在花店认识的。”弯弯没打算撒谎。 “店长，今天我们店里来了新人，是不是该出去聚个餐呀？”李威转向了许葵。 “别，我家里还有事情，真没空。”弯弯忙不迭地拒绝了，她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弯弯，如果没什么事情就一起去吧，今天不仅恭喜你加入我们，还恭喜你第一天上班就能有这么好的业绩。”许葵看了李威两秒钟，这才笑着对弯弯说道。 “店长，我真是没空，我妈妈还在家等着我做饭呢，她是不能挨饿的。”弯弯只好把妈妈抬出来当挡箭牌。 她可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一旁的杨阳正噘着嘴没好气地瞪着她呢。 好在这时接班的人来，弯弯和大家见了个面，彼此认识了一下，便匆匆离开了。 不过弯弯没想到的是，刚进家门，杜康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他是从许葵嘴里得知弯弯的今天表现，特地打个电话来恭喜她。 放下电话，弯弯一边做饭一边和妈妈说起店里的事情来，在她看来，这卖奢侈品和卖花其实都差不多，宗旨就是把顾客答对好，而弯弯的优势就是天眼，她可以通过天眼看出对方到底有没有真正想买的东西，也可以看出对方的经济实力和大致喜好，因而她推荐的东西基本能合对方的心意，剩下的便是价格问题了。 而进奢侈品的店一般有三种人，一种是真不差钱，喜欢就买；另一种是真囊中羞涩，可为了虚荣，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还有一种是公司白领，挣的不算少，但又没有到随意购置奢侈品的程度，这种人一般会攒几个月的钱买一两件奢侈品充充门面，没办法，周围环境就这样。 第一种自然好说，遇到第二种人，弯弯一般会向对方推荐点小饰品，钱包、腰带、领带、领结、帽子、围巾等，而第三种人，弯弯则会根据对方工作的环境和身边的同事来推荐东西。 说话间，弯弯就把晚饭做好了，两人刚拿起筷子要吃饭，只见钟意忽然红着眼圈回来了。 第一百零一章·脑子不够用 原来，钟意今天去单位上班，单位领导告诉她，说是医院组织了一个医疗队去支援非洲的医疗建设，钟意各方面的条件都符合，因而医院的领导找她谈话了。 所以钟意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要么去米国深造，要么跟着单位的团队去非洲，总之，不管怎么选，她都不能留在花城，除非她不想留在这家医院工作了。 可钟意的本意是既不想去非洲也不想去米国，她和闫博唯分开三年，如今好容易到一起了，两人正商量着买房结婚的事宜，这个时候让她离开，哪里舍得？ 见此，弯弯也就明白了那个云鹄说的小麻烦是什么了，原来他早就知道上头想委派钟意去非洲，钟意若想留在本院工作，肯定是要接受医院派遣的。 “那小闫怎么说？”欧阳丽问道。 “他说与其去什么非洲还不如去米国，米国回来后即便不能留在这家医院，在花城找一家接收医院肯定不难。不过他也说了，尊重我的决定。”钟意说完眼圈又红了。 欧阳丽见此看了眼弯弯，弯弯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这件事是巧合还是人为的操纵，她只知道，钟意最后应该是听从了闫博唯的建议选了米国。 因为闫博唯说了，米国能学到真正的先进技术，而且闫博唯去米国看望她也方便，说不定两人还可以一起留在米国发展呢，省的在国内还要为一套房子发愁。 还有，即便两年后钟意想回国发展，凭她在美国两年的深造资历和博士文凭，她可以随便在国内任何一家医疗机构找到一份高收入的工作，房子自然也就不成问题。 说实在的，对于钟意的选择，弯弯是有点失望的，同时也有些担心，可具体因为什么她又说不上来，因而，她也就没法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这天晚上，钟意没有留在家里吃饭，而是在接到郑彦的电话后出去了，几个小时后是闫博唯把她送回来的，彼时钟意已经醉了，弯弯猜想郑彦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果然，透过天眼，弯弯看到了闫博唯把醉酒的钟意和郑彦从酒吧接了回来，送郑彦上楼后，闫博唯并没有像往常似的当即离开，而是把郑彦送进了卧室，随后他去了书房，直接打开了桌面上的那台台式电脑。 闫博唯大概在电脑前停留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此时，钟意已经在车里睡着了，他把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场，然后把钟意喊醒了，这才扶着她回家了。 见此，弯弯的嘴巴张了O型。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她的脑子有些不太够用了， 这闫博唯去郑彦家的书房，且还私自打开了她家的电脑，显然是想通过电脑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吧？ 会是凌含章的秘密吗？ 可凌含章不是和郑彦分手了吗？他难道这点戒备心也没有，还会把自己的机密文件放在家里放在自己的前女友身边？ 还是说，闫博唯从郑彦嘴里知道了点什么，所以铤而走险上门了？ 纠结来纠结去的弯弯到底也没想到什么好答案，偏第二天早上起来后，弯弯从天眼里看到闫博唯下班后又去了网吧，在网吧待了一个来小时才出来，具体做了什么弯弯就不太清楚了。 因着这件事，弯弯一上午也没心思做别的，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了她下午进卖场。 说起来这家卖场和花店还蛮有共性的，也是下午的生意比上午好多了，尤其是从五点到八点之间，这个时段附近的白领都下班了，也有空来逛逛商场了。 只是这些人基本是逛的多买的少，而且还喜欢试穿试用，为此，弯弯几个谁也没闲着，除了陪笑脸，还得陪着说好话，忙了半天，能做成一单生意就很不错了。 这不，在弯弯送走了第N个顾客后，她下意识地伸了伸懒腰，“看来，这白领的日子也不像我们想的那么风光。” “你以为呢？她们的竞争比我们残酷多了，我可听说了，好多女白领连婚都不敢结，更别说什么生孩子了，生怕一休完假回来那个位置就不是自己的了。”王红接言道。 “喂，你们说，我们店长是不是这种人？”杨阳对这话题感兴趣，忙凑了过来。 “这个可说不好，谁知道……”王红平常也喜欢八卦些这种消息，因而一听杨阳的话也来劲了。 “王红，来上帝了。”弯弯直觉不妥，打断了王红的话。 她倒不是懂什么职场规则或职场大忌，而是因为她从天眼里看过杨阳在背后说别人小话然后又转身向那个人告状说别人如何如何的。 因此，她不希望王红和这种人走近了。 王红虽然没什么心眼，会犯一些小错，但她本质还是不错的，绝对不会在背后踩人阴人，相反遇到别人有困难还会尽力伸手，所以弯弯才会和她成为朋友。 杨阳见弯弯把王红叫走了，冷哼一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不过很快她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因为又有顾客进门了，她抢在弯弯前面迎了过去。 弯弯倒是不计较这些，她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转身去把顾客试穿过的衣服一件件挂起来放好，这时，只见杨阳冲弯弯大声喊道：“弯弯，找你的，退货。” 弯弯听了这话忙转身迎了上去，原来是昨天上午来的那位女士又来了，只不过这次她身边多了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男子，不用问也知道是一对母子。 “阿姨，您好，是昨天买的东西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对方冲弯弯歉然一笑，“弯弯，不好意思，我儿子不喜欢我买的这几样东西，嫌太老气了，想退了，不会影响到你什么吧？” “不会的，阿姨，东西买回去是为了高兴，如果不喜欢，那就失去了花钱买它的意义。”弯弯接过对方的纸袋。 “弯弯，你是叫弯弯吧？”那名男子说话了，方才这半天他似乎一直在观察弯弯。 不知为什么，弯弯总觉得这男的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第一百零二章·圈子太小 尽管弯弯觉得这男子看着自己时眼神怪怪的，可对方是顾客，是上帝，因而弯弯再不愿意也只得客客气气的，“先生，不知您还有什么需求。” “我的意思是我妈买的这几样东西都不好，都想退了。”对方看着弯弯的眼睛，说道。 “好，没问题。”弯弯依旧陪着笑脸。 把纸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弯弯拿着昨天的缴费单子找到了昨天的那笔业务单子，注销之后又开了一张退货单子一并交给收银台，最后才把这笔钱用转账的方式退到了对方的银行卡里。 期间，弯弯脸上并没有任何不虞，因为她看出来了，这男的就是故意来找茬的，但这位女士还不错，就冲她脸上的歉意，弯弯也想把这位顾客的关系维护好。 “小姑娘，不错啊，态度不错。这样吧，看在你态度尚佳的份上，你帮我选一件西服吧，再搭配一件衬衣，一条裤子，外加一条领带一条腰带一双皮鞋，记住了，我满意了才会付款。” 王红几个听了均吸了一口气，前一刻他们还在嘀咕弯弯的背时，哪知道才几分钟，事情又出现了急转弯，要知道这一套配下来，基本在三万块钱左右，比方才退的领带、钱包几样东西贵多了。 “不过也别高兴得太早了，人家说了，要满意了才会付款。”杨阳撇了撇嘴，稍后，眼珠子一转，“李威，你是成手，不如你去接了这单生意，男人更了解男人。” 李威摇了摇头，傻子也看出来了，这男的就是在故意刁难弯弯，他要不知深浅冲上去，肯定会被当做炮灰的。 倒是当事人弯弯很淡定，她上下打量了下对方，然后闭上眼睛装成了思考状，不过很快她就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店里挂着的风衣样品，然后上前挑了一件比较彰显个性的紫罗兰色的休闲西服，材质是亚麻的。 西服定了下来，衬衣就比较好定了，谁知令大家大跌眼镜的是，弯弯并没有选百搭的白色，而是选了一件颜色稍浅的冰兰色，裤子也选的是冰兰，材质都是亚麻的。 这三样定了下来，弯弯开始选皮鞋了，问了一下对方的鞋号，弯弯选了一双休闲款的麻编鞋，不过为保险起见，她也拿了一双格纹拼的皮革运动鞋放在这套衣服裤子下比了比，最后还是选了麻编鞋。 因弯弯选的西服和衬衣都是休闲式的，也不适合打领带，所以她没选领带，选了一款男性丝巾，涂鸦格纹方巾，底色也是紫罗兰的，腰带自然也是格纹棉麻混纺的，底色也同样是紫罗兰。 “这位先生，如果你觉得可以入眼的话，麻烦你试穿一下。”弯弯把东西摆在了对方面前。 男子并没有着急试穿，而是看看柜子上的这几样东西，又看看弯弯，最后忍不住了问道：“你以前见过我吗？” 弯弯听了这话莫名其妙，看着对方摇了摇头，不过她倒是想起对方那怪怪的眼神来，可她搜索了半天，自己委实没有见过他，而对方这几天来往的圈子也和弯弯没有丁点的交集。 “那我能不能问问，你凭什么断定我会喜欢你挑选的东西？”男子一边说一边往自己身上看了看，然后指着自己身上的粉色开司米休闲外套问道：“你该不会是告诉我，是因为看了我这身打扮才选的吧？我告诉你，我平时上班都是穿正装，这是下班回家了随意换的家居服。” 弯弯笑了笑，“这位先生，你如果不满意的话可以不试，本店不强买强卖。” 说完，弯弯自顾自把方才挑出的衣服一样一样放回去，对方倒是也没拦她，而是顺手从桌面上抽出了这条方巾， “这个我要了，怎么着我一个大男人也不能让你白忙一场的。” “不白忙，这是我的工作。” “好了，阿溢，你就别为难弯弯了。弯弯，真不好意思，我这个儿子一向比较喜欢作弄人，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样吧，我过几天要去一趟帝都，不如你帮我看看有什么厚实一点的风衣。”女士上前两步说道，这时的她也看出自己的儿子是在故意作弄弯弯呢。 说起来她也有些不解，她儿子是喜欢作弄人没错，可没道理大晚上的陪她跑到商场来找一个陌生的小姑娘逗闷子玩吧？ 原来，这男的就是凌含章的好哥们刘光溢，这女的就是他妈妈左秋敏女士。 左秋敏昨天抹不开面子买了几样东西拿回家，偏昨晚上儿子回家晚，左秋敏就把东西直接放他屋里了，刘光溢倒是也发现了，只是他没有留意。 这不，今天下班早，回家陪母上大人吃饭，席间左秋敏问起他喜欢不喜欢昨天买的礼物，刘光溢这才知道妈妈专程给他买生日礼物了。 由于弯弯不了解刘光溢，因而她选的几样东西都是中规中矩的，而刘光溢却偏偏喜欢花哨的东西，自然也就看不上弯弯的眼光了。 不过看不上归看不上，刘家也不差这点钱，这些东西可以当做礼物随时送给身边的人，因而刘光溢原本也没打算来退货。 偏这个时候左秋敏来了一句，“儿子，你最近要是有想买的衣服鞋子什么就去那家卖场看看，记得找一位叫弯弯的姑娘，我跟你讲，这个小姑娘真的很不错，可惜就是家境不好，才十八岁就出来打工了，我听她的意思是家里好像有什么变故休学了，所以出来打几个月的工再去念书。” “妈，她连这些都告诉你了，该不是故意想套路你吧？”不过话一说完，刘光溢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弯弯，这个名字他绝对在哪里听过，十八岁，家境不好，出了变故，打工，再去念书，这不是那天晚上郑彦几个人提到的那个中奖的小姑娘吗？ 不过此时的刘光溢并不确定此弯弯就是彼弯弯，也不清楚弯弯就是凌含章嘴里那个算命的，饶是如此，他也对弯弯有了几分兴趣，他可没忘了那天晚上云鹄说他还没见过哪个女孩子素颜有弯弯这么好看的呢。 第一百零三章·企图 因着这个缘故，刘光溢非拉着自己妈妈来商场退货，当然了，他可没把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他怕妈妈知道了不配合他。 这不，母上大人终于看不过眼了，当场揭露了他的恶作剧，不过刘光溢也不恼，忙上前揽住了自己的妈妈，“妈，我这个儿子到底是你生的还是你从外面捡回来的？有你这么损自己儿子的？我什么时候喜欢作弄人了，合着你的意思不管这小姑娘挑什么我都得喜欢呗？你觉得这么花哨的东西你儿子能穿出去？” “行了，别没正行了，正经帮妈妈参谋买件风衣，我和你爸过几天要去帝都。”左秋敏拍了下儿子的胳膊，说道。 “妈，这家店的东西不适合你这个岁数，走，我带你去别的店里看看。”刘光溢一边说一边瞄向了弯弯。 弯弯笑了笑，“阿姨，你先去别的店看看吧，货比三家，没有合适的您再过来。” 刘光溢见此颇有几分失望，他还以为弯弯会求上他呢，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丫头倔着呢，方才他刚表露一点不喜欢那几件衣服的意思，她立马就把那几件东西收了起来。 还有，他一说这家店的衣服不适合母上大人，这丫头立马就送客，这是导购吗？ 不成，他还没玩够呢。 “这样吧，导购小姐，就按你说的，货比三家，我们先试试你家的风衣，然后我们再去别家店试试，要是别家店有合适的我们就不过来了，省的来回折腾我老妈。”刘光溢故意说道。 左右这个点回家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作弄作弄这个小姑娘还是蛮好玩的。 还别说，这些年他认识的女孩子真没有哪一个素颜有弯弯这么好看的，不光五官长得好，皮肤也正经不错，白白嫩嫩的，还有这双眼睛，水汪汪，观之忘俗，唯一的缺点就是戒备心很强。 这不，他发话了让弯弯去拿风衣，可对方并没有听他的，而是看向了他母亲。 “就听我儿子的吧。”左秋敏倒是拿定了主意在这买一件风衣。 说真的，冷眼瞧了半天，她还喜欢上了弯弯，别看年龄小没见过什么世面，可定力却一点也不小。 尤其是在面对她儿子的无理取闹时，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不气不恼，更难得的是，一点都没有时下年轻女孩子见到富家公子时的谄媚。 要知道她儿子不光衣着讲究，浑身上下都是名牌，长相、身材和气质也是一流的，这么多年身边就没缺过女孩子，偏这个儿子却是个没定性的，爱图新鲜，玩了这么多年就是不肯收心。 都说知子莫若母，别看儿子掩饰的好，可在儿子要求来换货时左秋敏一眼就识破了儿子的企图，而她之所以肯配合儿子，心下也存了些试探弯弯的意思，她想看看这女孩子值得不值得她伸手帮一把。 因而，这半天她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弯弯，还好，弯弯没有让她失望。 弯弯见左秋敏点头了，这才走到女士区域，根据她平时的穿衣风格琢磨了一下，挑了一件宝石蓝的长款风衣，同时也挑了一件黑色的中款，两件衣服拿到了对方面前，左秋敏都试了试。 还别说，这两件衣服她都比较满意，谁知正要开口时，刘光溢拉住了她，“妈，旁边还有好几个大牌子的呢，难得我今日有空，好好陪母上大人逛逛。” “这？”左秋敏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一趟折腾了弯弯快一个小时，非但什么也没买，还退了一万块钱的货，她委实有点过意不去了。 “阿姨，没事的，东西就是得货比三家，花钱也要物有所值，没关系的，以后有空欢迎您再来。”弯弯微微欠了欠身子。 “好吧，今天先就这样了，以后我再来。”左秋敏上前拉着弯弯的手拍了拍，忽地惊叫起来，“弯弯，你的手怎么这么软？感觉像没有骨头似的。” 说完，左秋敏还特地拿着弯弯的手捏了又捏。 “呃？”弯弯没想到对方这么大年纪也像一个小孩子似的调皮，这点小事情居然叫了起来，倒是吸引了店里好几个人的目光。 “是吗？我摸摸。”刘光溢好奇了，他摸过太多女人的手，哪个不是保养得十指纤纤的，可真正称得上柔若无骨的还真没有碰上。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男女有别。”弯弯飞快地把自己的手从左秋敏手里抽了出来，放到了自己身后。 这一举动毫无例外地娱乐了刘光溢，他倒没有生气，反而更开心了，因为由此看出来，弯弯绝对是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雏妞，也绝对没有被男人碰过。 他更有兴趣了。 不过他也明白一点，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于是，他颇有深意地看了弯弯一眼，“好了，我不逗你玩了，你也别害怕，我这就带我妈妈去别的店转转，要是没有合适的我们再回来。” 说完，刘光溢真的拉着左秋敏出去了。 弯弯看着这两人的背影沉思起来，因为通过天眼，她看到这两人并没有去别的卖场试衣服，而是直接回家了，但两天后弯弯当夜班时，这男的又来店里了，这次那位女士没有陪着，而这男的来找弯弯是买今天看中的那件女式长款风衣。 也就是说，这男的是故意的，他对她有企图了。 这下倒是不妙了，她没想到刚上班就碰上这样的事情，她倒不是担心自己会动摇，而是嫌处理起来麻烦，也怕影响到她自己的声誉。 正寻思时，王红在后边拍了下弯弯的肩膀，“喂，你想什么呢？该不是动了春心吧？” 最后一句话王红倒是也知道不能让别人听见，是咬着弯弯的耳朵说的。 “你觉得可能吗？”弯弯回了她一个白眼。 别说她没打算结婚，就是打算嫁人，她也不会嫁这种人，这男的条件太好了，绝对不是良配，她可不想成为别人手中的玩偶。 或者，连玩偶也算不上，是玩物。 第一百零四章·傻到家 王红自然也看出这对母子的不俗来，因而才会担心弯弯段位太低很容易就被对方俘获了，这会听了弯弯的话倒是松了口气。 “还好，记住了，以后就一直保持你的高冷范，太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没有人会珍惜。” “咦，什么时候改行卖鸡汤了？”弯弯打趣了对方一句。 不过说归说，她还是很感谢王红的，因为她知道王红是真心为她好。 “可是话又说回来，弯弯，你说怎么就没有男人能看上我呢？我虽然外表一般，但我内心很美丽啊，正直、善良、友爱、勤劳、不虚荣……”王红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数自己的优点。 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冷笑打断了，“切，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光有内在美有什么用，谁能看得到？” 杨阳也是见弯弯才来一天就把李威给勾住了，心下颇为忿忿的，这下见弯弯这么快就又搭上了一个高富帅，心下更为不平了。 “好了，别吵了，来客人了。”李威发话了，店长没在，店里就他岁数大，也就他一个老人，所以有什么事情一般都是他出面解决。 当然了，李威也是见不得杨阳刁难弯弯，说实在的，本来今天该他轮休，可因为怕弯弯刚上班不适应，他和别人换了一个班休息。 李威发话了，杨阳肯定是要给他面子的，因而很快换了一张笑脸向客人迎过去了。 弯弯和王红交换了一个眼神，相视一笑。 王红这点和弯弯挺像的，不掐尖要强，她一般也是在李威和杨阳两人忙不过来时才去接待顾客，且她接待的一般也是女客居多，这点也和弯弯挺像的。 这天晚上，弯弯回到家都十一点多了，欧阳丽并没有睡，一直在等着女儿。 见女儿这么晚才进门，欧阳丽心疼了，“弯弯，要不，你还回花店去吧，花店好歹离得近，也安全，妈妈也放心。” “没事的，妈妈，我和王红商量好了，等过几天就去看房子，我们打算在卖场附近租一套小室的公寓。”弯弯一边说一边把妈妈推进了屋子，然后指了指隔壁的屋子。 其实，要不是因为闫博唯，弯弯是真打算搬家了，可刚发现了闫博唯的秘密，弯弯还真不舍得搬走。 “两人都吃过饭回来的，问你去哪里了，得知你又找到了份工作，还夸了你几句呢。” 弯弯听了这话顿时垮了下来，她是想到了今晚的那个男子，才刚二天，她就招惹上一个麻烦，这份工作也不像她期待的这么好。 难怪王红说很多奢侈品店的导购目的不纯，并不是奔这份工作去的，而是奔着去钓一个金龟婿，因为这里遇到有钱人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 “有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欧阳丽看出了女儿脸上的不虞。 她知道现在的职场竞争很厉害，弯弯年龄这么小，又没有念过大学，因而担心女儿被人轻视被人欺负。 “妈妈，你放心吧，能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一个就是卖东西的，别人愿意买就买，不愿意买就拉倒，同事之间也这样，有顾客上门我让他们先上，接待不过来我才出面，不和别人发生利益冲突。”弯弯撒了个小谎。 她夜班这么晚回家就够让妈妈担心的了，因而别的她不想多说。 接下来两天，闫博唯这边倒是没什么动静，而那个花花公子倒是真如弯弯所看到的那样上门了，彼时弯弯正在接待另外两位女顾客，这两位女顾客是附近的白领，来了好几次，两人各自相中了一套春装，衬衣、小西服外加一条过膝裙子，加起来超过两万块钱了，因而两人一直没舍得下手，就想等等看什么时候搞活动。 这不，今天店里忙，轮到弯弯接待这两人，两人见弯弯是一个生面孔，一上来就要试穿，弯弯也不能拒绝，衣服穿上后两个人又照了好几分钟的镜子，接着又问弯弯有没有什么折扣。 见弯弯摇头，对方又问：“那你们店里一般什么时候搞活动？” “一般是六月份和年底，但经典款一般不打折。”弯弯陪笑说道。 “六月份？”对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六月份显然穿不上了。 “这样吧，如果你们真心喜欢，不如就把这件衬衣买下来，像你们平时坐在办公室里都有空调的，一件长袖衬衣足够了。”弯弯建议说。 因为这三样商品里，唯独衬衣是最便宜的，三千多块钱，能满足一下对方的虚荣心又不会让对方的荷包瘪下去。 两人正纠结时，刘光溢上前了，“弯弯，把前天晚上我妈试的两件风衣给我找出来。” 他在一旁等了五六分钟，早就不耐烦了，弯弯不清楚，他可看出来了，这两个女的压根就不是存心来买衣服的，就是想来这种地方寻点偶遇什么的，这不，他一上前，这两人的眼睛顿时亮了。 “我这有客人，这样吧，我把我同事介绍给你。”现成的理由，弯弯正好利用上了。 说实在的，弯弯纠结了两天，原本她是想和别人换一个班错开这男的，可初来乍到的，她跟谁都不熟，便没好意思开口。 再说了，只要对方存了这心思，她能躲开一时，也不能躲一世，除非她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所以，与其找人换班还不如花点心思打发了他。 可弯弯的这点小心思早就被刘光溢看穿了，正因为看穿了，他更觉得这女孩子的傻气难能可贵了。 因为刘光溢清楚这单子是谁开的这业绩就算在谁头上，也就是说，弯弯为了拒绝他连这份提成也不想要了，这丫头到底有没有经过正规的导购培训啊？知道不知道他是一个潜在的大客户啊？ 要知道他一年的置装费没有百万也有五六十万，再加上他父母的，轻轻松松就破一百万，可这傻丫头居然看都不正经看他一眼就想把他推出去，简直是傻到家了。 第一百零五章·算命的=弯弯 弯弯傻，可刘光溢不傻，他才不想白费了自己的这番心思，但他又没有耐心等下去。 于是，他转向了那两个女孩，故意吹了声口哨，“美女，眼光不错啊，哪个公司的？还别说，这小西服的颜色正好衬你们的皮肤，特有光泽不说还水嫩嫩的，还有这裙子，就得配你们这样的小蛮腰，再配双高跟鞋，走起路来那叫一个摇曳生风。” 说完，刘光溢还特地扭了扭，一旁的弯弯看得目瞪口呆的，这货在做什么？ 谁知更令弯弯惊讶的是，这两女的听了这男的话，居然飞红了脸，又是羞涩又是期待地问：“真的吗？不知这位先生在哪高就？” 刘光溢嘴角一勾，“我说我有什么事情忘了，来，两位美女，这是我的名片。” 弯弯见这男子真的掏出两张名片递给对方，再次张大了嘴巴。 这套路她还真是头一回见，正傻呆呆地看着这三人的互动时，刘光溢上前拍了下弯弯的头，“傻待着干嘛，还不去给两位美女开票？” “你们，确定要买吗？”弯弯指了指对方身上的衣服。 “开了吧，就听这位帅哥的，三件都要了。”其中一位女子说道。 另外一位见此也咬咬牙，让弯弯把票开了。 弯弯再次看了这两人一眼，确定对方没有异议才去把票开了，不过待对方交完款弯弯把纸袋交给对方时嘱咐了一句，“如果你们回去之后发现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一个星期之内可以来退来换，只是有一点，不能影响我们的销售。” “这是什么话？这两位美女气质这么好，一看就是公司高级白领，这衣服穿她们身上再合适不过了，还退什么？你以为都跟你似的，一脸的……” 刘光溢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不妥，这小姑娘自尊心强着呢，他可不能像对以前那些女人似的随便，因而，他硬生生地把后面“穷酸样”三个字吞回去了，改口道：“好了，该我了吧，去把我妈试过的衣服拿过来。” 弯弯见有好几双眼睛盯着她，只得暗自叹口气，把那天试过的两件风衣挑出来，刘光溢本来是想让两件都包上，转而一想，都买了，他下次还找什么借口过来呢？ 于是，他假装犹豫了一下，让弯弯把两件衣服试穿了一下，最后挑了一件长款的。 “弯弯，我今天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说，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刘光溢拎着袋子也不着急离开。 其实，原本他是没打算这么早约弯弯的，可机会难得，他今天帮了弯弯这么大一个忙，正常的女孩子可不是该表示表示？ 可弯弯并不是正常的女孩子，她没有接对方的话茬，而是正式向对方欠了欠身子。 “这位先生，感谢您对本店工作的支持，也感谢您对本人工作的支持，谢谢，欢迎您下次再来。” “嘿，小姑娘年岁不大，这过河拆桥的本事倒是不小。”刘光溢脸一拉，立刻跟长白山似的。 “这位先生，我这不叫过河拆桥，从始至终，我没有对您提过任何要求，相反，你刚才的行为却对我的工作造成了困扰，那两位姐姐并不是真心想买这几件衣服的，过两天还得找我退货来。”弯弯也恼了。 她已经从天眼里看到那两个女的给这男的打电话，可电话打不通，然后跑到卖场来找弯弯要这男的联系方式，弯弯又不认识这男的，自然说不出什么来，可那两人却没想放过弯弯，以为弯弯是故意和刘光溢合起伙来忽悠她们，因而，她们要把这几样东西都退了。 不过弯弯之所以敢这么硬气地回击这男的，是因为她也从天眼里看到这男的妈妈一直在维护她，没少告诫这男的不准对她用强。 有了这尚方宝剑，她还怕什么？ “嘿，行啊，敢这么跟我说话。”刘光溢没想到自己没震住对方，正要再给弯弯点颜色看时，忽然觉出了不对劲，“你怎么知道她们会来退货？” 别的不敢说，他对自己的个人魅力还是很自信的，这两个女的被他一忽悠便找不到北了，怎么可能还会来退货？ “因为我了解她们。”弯弯了解的是穷人的无奈，却理解不来对方的那种虚荣。 刘光溢刚要张嘴嘲讽两句，忽而想到了一个极佳的主意，“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一个星期内她们两个来退货，我请你吃饭，反之，你请我。”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没有兴趣和您打什么赌，那边还有客人，我过去了，你自便。”弯弯见王红身边有两个人，想过去帮帮她。 刘光溢本来是想拦住她的，只是当他见弯弯像只兔子似的跑到别人身边时，倒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笑了笑，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弯弯几张侧脸的照片。 谁知他收起手机时忽地想到了什么，走到了收银台这边，把弯弯的电话号码要了去，只是当他把弯弯的手机号码输进自己手机时，他惊呆了，因为他手机里已经有了弯弯的电话号码，上面标注的是算命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 算命的，这不是阿章那天晚上喝醉了念叨的人吗？ 怎么会是弯弯？ 弯弯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怎么会是算命的？ 不对，他又想起了一件事，那天白烨找到他，还说起阿章郑彦分手和一个算命的女孩子有关联，对了，白烨还说他见过这个算命的女孩，很年轻，也很漂亮，杜子琪甚至怀疑这算命的女孩是小三呢。 小三，算命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光溢有点凌乱了。 自己兄弟是什么品行他自然了解，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小三和郑彦分手？ 再说了，那天晚上的情形他是亲眼看见的，是郑彦要分手的，阿章坚决不分，这和弯弯有什么关系？ 还有，弯弯明明就是一个小雏妞，怎么会是小三？若果真是小三，她总得有一图吧？ 可他接触了两次，弯弯绝不是时下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因此，这样的女孩子是不可能去做小三的。 第一百零六章·不像他的风格 这天晚上，刘光溢回到家里，拿着手机纠结了好半天，一会看看以前他借凌含章的名义发给弯弯的短信，一会又调出了凌含章的手机号，一会又再以凌含章的名义编了个短信，最后他什么也没有做，看着手机里弯弯的照片发了许久的呆。 放下手机，临上床之前，刘光溢才想起来给母上大人的衣服他还没有送过去，看到这衣服，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弯弯选的衣服貌似很合母上大人的心意。 不对，真要说起来，弯弯第一次见他给他选的衣服也委实合他的心意，当时他还有些纳闷，以为弯弯以前见过他或认识他。 现在看来，极有可能这丫头是凭自己的本事推算出来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弯弯说到那两个买衣服的女孩会来退货时神情很笃定。 真是见鬼，难道这女孩子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能算出凌含章和郑彦分手，能算出他的喜好，能算出顾客的心思，还有，郑彦也对她十分推崇。 这就有点意思了。 弯弯自是不清楚这一切，但她知道这男的把自己的手机号要去了。 论理，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因为进卖场第一天，店长就跟弯弯说过，奢侈品店的导购和普通导购最大不同是服务，这个服务不仅是指在卖场接待顾客的服务，还包括售后服务甚至售前服务。 换句话说，每个导购都要尽量和自己的客户维持好关系，而这个维持包括电话联系和短信联系或者是QQ联系，因此，正常情形下，导购应该先主动把客户的联系方式记下来。 不过有的客户比较难缠，不喜欢被打扰，也就不会把自己的手机号说出来，弯弯就碰到过一次这样的顾客。 当然了，刘光溢的电话号码是弯弯自己不要的，别的男顾客的联系方式弯弯也都没有要，倒是有两个男顾客主动要了她的联系方式，因而，刘光溢要走弯弯的手机号码弯弯一点都不意外。 她意外的是他没有找她来要而是去找的收银员，这似乎不是他的风格。 而令弯弯吃惊的是，连着三天，刘光溢都没有和她联系过，就在她以为自己是不是误解了这个男人时，左秋敏的电话来了。 左秋敏给弯弯打电话时正在卖场里，她是过来看看围巾和薄呢大衣，说是她明天就要去帝都，可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帝都的气温偏低，一件风衣显然不足以御寒。 可巧这天是周日，正当弯弯休班，弯弯本来有足够的理由不去店里，谁知她话还没说完，对方的手机里换成了店长的声音，店长命她立刻打辆车子赶去卖场。 放下电话，弯弯嘟囔了几句，可也没敢耽误，套上一件衣服便冲了出去，一直跑到小区门口，急急忙忙拦了辆出租车。 半个小时后，弯弯赶到了卖场，彼时左秋敏正和她儿子在卖场的贵宾室里一边喝茶一边翻着最新的时装画报，时不时交流两句。 “不好意思，阿姨，让您久等了。”弯弯自动忽略了她儿子。 左秋敏打量了下弯弯，弯弯因为来得匆忙，身上穿的是件高中时的粉色套头带帽衫，头发只梳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素颜，下身是牛仔裤，白色板鞋。 “这样看，可真和一个高中生没什么两样。”左秋敏笑道。 一旁的刘光溢也打量了一下，倒是不予置评。 弯弯略带尴尬地看了下自己，“其实，这身衣服还真是我念高中时穿的，因为出来得匆忙，也就没有留意。” 左秋敏听了这话笑了笑，见儿子没有开口，又道：“真不好意思，好容易休息一天我还把你找来了。” “不，阿姨，您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您是在照顾我呢，真的谢谢您。” “好了，我们都别这么客气，去看看衣服吧。”左秋敏先站了起来，接着又解释了一句，说自己眼光不好，带儿子来参谋参谋，弯弯回了对方一个微笑。 这次刘光溢倒是没有再作弄弯弯，认认真真地给他妈妈挑了几样东西，试穿过后便让弯弯开了票，随后他拿着票据去了收银台。 交完钱，刘光溢对弯弯说：“虽然这个赌你没跟我打，但我给你添麻烦了是真，这样吧，我一会还有点事情，就让我妈妈请你去喝个下午茶吧。” 弯弯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那两个退货的白领，这两人是周六下午来退货的，彼时弯弯刚上班没一会，对方一开始问弯弯刘光溢是什么人，弯弯自然答不出来，此时弯弯也才知道，刘光溢给对方的手机号码不是他本人的，是他秘书的。 这种电话，秘书自然不会转交给他了。 而那两个女白领见弯弯说刘光溢只是她的一个客户，名字、电话、工作什么都不清楚，便气急败坏地要求把东西全退了。 显然，刘光溢在弯弯到来之前已经问过店里的同事了，所以才会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他确实是给弯弯添麻烦，而且还让杨阳等人看了一场小笑话。 这时的弯弯才突然明白为什么刘光溢今天这么好说话，原来是觉得愧疚了。 可这也不像是他的风格呀？那天他自己也没少作弄弯弯，也没见他愧疚半分呀？ 尽管弯弯没大想明白个中缘由，但眼下她也顾不得这些了，她得先把对方回绝了。 “这位先生，这是我的工作，真的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麻烦，你就当是我陪我吧，我一个人回家也是没意思，正好这楼上有个咖啡厅，我们两个去坐一会。”左秋敏上前拉住了弯弯的手，并拍了拍。 弯弯心下虽然狐疑于这位女士的热心，可偏偏这天身上带着事呢，因而她也就没看出来这对母子究竟是想做什么，而刘光溢似乎也没给弯弯拒绝的机会，拎着大包小包先一步离开了。 见此，弯弯只得应下了这份邀约。 不过她打算是自己请对方，毕竟今天这对母子正经买了不少东西，且又专程等了弯弯半个多小时，于情于理弯弯都该表示一下感谢，更别说这潜在的大客户还惊动店长了。 第一百零七章·又一块馅饼 十分钟后，弯弯跟着左秋敏进了楼上的咖啡厅，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弯弯是第一次进这么高档的地方，也是第一次喝咖啡，因而当侍应生拿着菜单站到桌旁时，弯弯略有点尴尬地冲左秋敏笑了笑。 左秋敏回了弯弯一个安心的眼神，点了两杯咖啡，又要了几样茶点，待侍应生走后，弯弯主动坦承了，“阿姨，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看出来了。弯弯，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情况，是这样的，我觉得你还年轻，不去念书太可惜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资助你。” “谢谢阿姨，我去年就高中毕业了，考上了帝都师大，因为妈妈生病我办了一年休学，打算今年九月份回学校，学费这几个月肯定能挣出来的。”弯弯笑着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哦，帝都师大？成绩不错嘛。”左秋敏显然对这个答案有点意外。 不过她更想知道的是弯弯的家庭状况，为什么这个家女主人病了要靠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弃学挣钱支撑下去，这家的男主人在做什么？ “弯弯，你看，我也是关心你才多嘴问几句，你们家是外省的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家怎么要靠你出来挣钱，你父母呢？当然了，你要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我真就是心疼你小小年纪就要出来讨生活，放着好好的大学不念委实太可惜了。”左秋敏也是矛盾，既想知道弯弯的家庭情况又怕伤了孩子的自尊，所以话说出来就有点啰嗦。 “阿姨，我们家是农村的，我爸爸在我还没生下来就出车祸没了，我妈妈靠着在镇上卖点水果把我带大了，原本也攒了十来万钱够我念书的，可谁知我刚一拿到通知书她就被发现得了胃癌，这种情形下，我哪能丢下她去念书？” 弯弯倒不是想卖惨，而是卖场的人几乎都从王红嘴里知道弯弯妈妈生病的事实，弯弯也就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 “原来是这样，可怜的孩子，你妈妈难道后来就没再找一个？”左秋敏伸出手来握住了弯弯放在桌面的手。 现代社会寡妇再嫁绝不是什么新鲜事，有几个女人能守得住漫长的孤独？更别说还有养家的负担。 这话弯弯就有些不太好接了，扯了扯嘴角，“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大概是我妈妈永远忘不了我爸爸站在马路对面向她招手时被车撞上的那一幕，当时他是来接我妈妈回家的。” 左秋敏自动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多少有些理解弯弯母亲的选择，大概是心里放不下这份愧疚吧，当然了，也还有爱。 “那你们家没有别的亲人了？”左秋敏继续问道。 “还有两位老人跟着我们。”详情弯弯没有说。 而左秋敏听了误以为是弯弯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农村的老人大都没有什么收入，顶不济就是能帮着操持点家务，好让弯弯的母亲腾出手来做点小生意养家。 因而，不用再问，左秋敏也猜到了弯弯母亲准是把预备给弯弯念书的钱拿来治病了，只怕未必还够，好在弯弯这孩子运气不错，据说去年春节前买东西中了一辆汽车，怎么着也能卖十几万块钱贴补一下治疗费的缺口，而念书的钱则要靠她自己打工另挣了。 难怪她一眼见到这孩子就觉得这孩子特别懂事，也特别细心，看到她穿着高跟鞋逛街，知道给她倒杯水然后不动声色地把她引到皮榻上坐下来休息，见她没有买东西的意思也不生气，仍陪着她说了半天闲话，最后她过意不去想买几样东西照顾一下弯弯的业绩，弯弯也只是推荐了几样便宜的饰物。 正是因为弯弯的这份善良和体贴打动了左秋敏，因而她才会借着这次出门的机会再来添置几样东西，也才会特地等了弯弯半个多小时。 “不好意思，我再多句嘴，你在这个卖场上班一般能拿到多少钱？提成是怎么算的？”左秋敏继续问道，这时的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我才刚来几天，还没到一个月，也不知能挣到多少钱。但提成是按照个人业绩和卖场业绩算的，个人业绩是一个点，卖场业绩是千分之一，每个月还有两千的底薪，应该不会太差。”弯弯说了实话。 她虽然只做了一个星期，但这个星期她已经卖出去小三十万的货了，因而，这里的收入比花店肯定高的不是一点半点。 “是这样的，我也不瞒你，我丈夫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任职，你有没有意愿去卖房子，我听说公司的售楼小姐能拿到千分之二的提成，卖得好的话，一个月两三万块钱完全不成问题。” 左秋敏本来是想直接资助弯弯的，可她从弯弯的话里听出了这孩子很要强，应该不会接受她的金钱资助，与其如此，还不如给她一份工作，同样是卖东西，这房子要卖好了可比卖奢侈品挣的多。 而她对弯弯也有信心，这个小姑娘人长得漂亮是一回事，关键是会说话，个性随和爱笑，本性善良醇厚，又没有时下女孩子的那种肤浅、浮躁、虚荣和贪心，这样的人太适合做销售了，肯定会有很多人看在她亲切的笑容和贴心的服务上把单子签下来的。 她自己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要知道她原本很少在国内置装的，一般都是去香港或日本，此外欧美她基本每年也要过去两三趟，目的自然就是游玩和购物了。 那天的事也是碰巧，她和一个朋友也是约在这家咖啡厅见面，她来了，结果对方临时出状况来不了，她闲着没事，正好在这几个卖场随意走走，进弯弯的卖场之前，她已经逛了三四家店了，唯独弯弯这个女孩子打动了她，也留住了她。 所以，她有一种预感，弯弯要是去做了售楼小姐，业绩也绝不会太差，实在不行，她可以给她安排最好的地段最好的小区，再不济，她还可以给她介绍几个客户呢。 第一百零八章·几个意思？ 弯弯没想到这么快又有一块大馅饼砸到自己头上，她当然知道这位左女士的丈夫就是那家地产公司的老总，因此她要去了待遇肯定会比现在要好些。 可问题是她刚到这个卖场，连一个月都没做满哪能就离开？ 再说了，这位左女士的儿子貌似对弯弯有点说不清的企图，弯弯躲还躲不过来，哪会傻傻地送上门去？ 还有，这位左女士的用心弯弯也真心不懂，她明明知道自己儿子对弯弯有企图，也不止一次告诫自己儿子不得用强，可她非但没有阻止自己儿子来找弯弯，反而要给弯弯介绍到她丈夫的公司去，这是几个意思？ 要说她喜欢上弯弯看上弯弯做儿媳弯弯是一百个不信的，先不说弯弯那个被诅咒的寡妇命，就算她是正常的农村家庭出身，以她的高中学历也绝对是拿不出手的，她这种人一无见识二无眼界三无能力，怎么可能嫁进那种人家？ 可惜，偏偏这会弯弯的天眼又失灵了，她想判断一下对方的真实意图都不能。 因而，斟酌了片刻，弯弯开口了，“谢谢阿姨，虽说人往高处走，可这份工作我才刚做了一个星期，而且老板当时也是见我急需一份工作养家才破例照顾我的，我若这个时候离开，未免有点太不厚道了。” “那好吧，左右你也有了我的电话，什么时候想去了给我打个电话就好。”左秋敏把话收住了。 不错，这个女孩子真没让她失望。 有定力，不贪心，懂感恩，又肯吃苦，假以时日，应该会成大器的，再不济，一份衣食无忧的生活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可巧这时侍应生把现磨的咖啡和点心送了过来，左秋敏招呼弯弯吃东西，然后又端起杯子很随意地和弯弯说起了帝都的环境、气候和人文景观，说着说着，左秋敏不经意地把两手放在了太阳穴两边。 见此，弯弯自然要关心一句了。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前两天突然梦到我那去世三年多的家婆，也就是我儿子他奶奶，老人家走了有三年多，我很少梦到她，所以这几天因为这件事老是睡不好觉，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人去算一卦，看看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你们城里人也信这些？”弯弯倒是没有多想，只是有点意外。 因为这位左女士一看就是受过良好的教育，衣着高雅不说，气质也优雅，谈吐也文雅，绝不是什么市井小民可比的，这种人怎么会去算卦呢？而且算的还是已故老人的卦，这跟通灵有什么区别？ 可能是弯弯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左秋敏见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怎么，我就不能信这些？”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算卦和想通灵的都是些像我们这样的底层人，没什么见识，又想过上好日子，因而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神仙菩萨和祖宗先人身上。”弯弯说了实话。 因为来找老外婆算命和通灵的多半是这种人，唯一的两次例外就是给林樟几个明星算卦和改名。 “哦，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不成你也去找人算过？还有，你方才说的通灵是怎么回事？”左秋敏挑了挑眉，显然对弯弯的回答也很意外。 “算过倒没有，但我见过，乡下这种人比较多，通灵就是找神婆和自己去世的先祖通通话，此外，还有看风水的，阴宅阳宅都有，可惜，哪有这么灵验的？”弯弯发了句牢骚。 事实也是如此，果真如此灵验的话，老外婆还不早把那个魔咒破了，这家人还用遭这么多年的罪？ 还有，这些年老外婆没少帮人家通灵，可轮到自家时却爱莫能助，一句话，算命者不自算，通灵者不自通。 因此，弯弯甚至有一度怀疑老外婆根本就是在骗人，说不定根本没有通灵这一说。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既然这个魔咒这么多年都没有破，可见还是有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存在的，不说别的，老外婆、外婆和妈妈不就是继承了那个做神婆的天祖的灵力，所以才走上术士这条路。 当然了，妈妈例外，可妈妈也是吃了好一番苦才让老外婆把她的灵力收走的，为此，她还把好好的工作丢了。 还有弯弯自己，如果不是继承了先祖的灵力，她何来的天眼？ 只是目前她还没有遇到大的刺激，没有疯癫过，因此，她的灵力也就没被释放出来，否则，她也得走上术士这条路。 因此，就为避免这个悲剧的发生，弯弯也决计不能结婚生女的。 谁知弯弯正后悔出言莽撞时，左秋敏也提醒了她，“阿弥陀佛，真是罪过，弯弯，你不信可以，但不能乱说话，会被神仙菩萨责怪的。” 弯弯一听忙双手合十，“无量天尊，罪过，罪过，还请真人莫要责怪。” 尽管弯弯的声音很小，但左秋敏还是捕捉到了弯弯的口型，“你念的是什么，天什么……” “这个啊，我外婆她们信奉的是道教，我听多了也就习惯了。”这时的弯弯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没事瞎说什么呀？ “哦，我听说道教和佛教一样，也有批卦算命的，到底哪个更准些？”左秋敏追问起来。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没算过。”弯弯心下也有点怀疑起来。 这也太巧了吧？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批卦算命的了呢？ 不对，弯弯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就连王红她们都不清楚，这位左女士才和弯弯见过两次面，就更无从得知了，应该只是巧合吧？ 毕竟前几天见面时弯弯已经通过天眼看过对方了，没发现什么异常的。 “哦，这样子啊，我听说看风水的都是道教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想找个真正懂风水的帮我看一下我家的房子，自从我儿子他奶奶走后，我们家这两年都不太顺当，先是我儿子他爷爷病故，接着又是我儿子他爸出了场车祸，没多久，我又做了场手术，我也没少找人帮着化解，可惜没什么效果，还有，我梦到我病故的婆母是不是有什么征兆啊？” “征兆？什么征兆？”弯弯一时没明白过来，但她听懂了，对方想要找一个正经的术士看看风水。 第一百零九章·血光之灾 左秋敏见弯弯一时没有听懂自己的话，只得又解释道：“我也说不好，有人说是老人家有什么心愿未了，也有人说是我要去见她的征兆，我，我心里也很不安，弯弯，你认识这方面的人吗？” 说完，左秋敏自觉这个话题越扯越离谱，不由得咬牙把自己的儿子骂了几遍。 原来，今天这场会面完全是她儿子安排的，尽管她不太明白儿子的用意，但见儿子说的那么正式，她只好勉为其难地帮忙了。 不过有一点，左秋敏倒也没全撒谎，刘光溢的奶奶和爷爷的确是先后病故的，而她丈夫也确实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所幸车子性能好，伤势不算太严重，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而她自己则于去年做了一个妇科小手术。 还有，她说做梦梦到已故的老人也是实话，说来也是巧，正好三天之前她梦到了老太太，可老太太却什么也没有说，她心下也有点犯嘀咕，所以见儿子说弯弯可能懂一点命理学，她便顺水推舟接了这个任务。 至于她说的找什么风水先生化解什么的则是瞎编的，她还不至于迷信到这种程度。 弯弯倒是全信了对方的话，见对方说的如此恳切，她问了问对方的年龄和八字，以及梦里的场景，“阿姨，实不相瞒，我老外婆懂一点点算卦，我这就给她打个电话，问问你这个梦到底该怎么解，只是有一点，这个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您也别太往心里去。” 说完，弯弯当着左秋敏的面拨通了家里的座机，电话是老外婆接的，弯弯把左秋敏的情况说了一遍，那头的老外婆闭着眼睛伸手掐了掐，又问了问已故老人的名姓和墓碑地址，随后把电话挂了。 “怎么？你老外婆说什么了？”左秋敏见弯弯挂了电话忙问道。 “老人家说要掐算一会，大约得十五分钟左右吧。”弯弯回道。 果然，不到一刻钟，欧阳秀莲的电话便打了过来，说左秋敏最近有一场血光之灾，虽说不会危及性命，可若不想遭罪的话最好是三天之内不要出门。 “三天之内不出门？可我的机票已经订好了，后天还约了人谈事。”左秋敏微微拧了拧眉头，随后看向弯弯，希望弯弯能给出一个适当的建议。 弯弯这会没有天眼，看不到左秋敏三天之内会发生什么，但她对老外婆的功力还是比较信服的，可问题是，对方平白无故会相信她一个外人吗？ “阿姨，这个东西我也不知该怎么跟您解释，我前面说过了，信则有，不信则无。”弯弯苦笑了一下。 “知道了。”左秋敏失望地收住了这个话题。 这时的她颇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听儿子的来找弯弯套话，这下反而弄得心里不上不下的，说信吧，觉得不太可能，哪这么巧，凭着她的生辰八字和一个梦境就知道她有血光之灾？ 这套路也太老了些吧？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要她出点钱来化解了？ 说不信吧，心下又有些犯嘀咕，主要是她听儿子说过，弯弯貌似懂点命理学，否则的话也不会求她来试探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在别人身上应验了。 只不过这一番试探过后她弄明白了一件事，原来不是弯弯会批卦算命，而是弯弯家里有人懂这些。 可不管信还是不信，左秋敏心里都觉得膈应，故而对弯弯的态度也不复之前的亲切热情。 弯弯自然感知到了其中细微的变化，忙借故上洗手间的机会去把账结了，回到座位后犹豫了一下，才启齿问道：“阿姨，能不能给我十块钱？” “十块钱，为什么？”左秋敏问归问，还是掏出了自己的钱包抽出了一百块钱。 “不要这么多，十块就够了，实在不行五块也行，这是我老外婆接活的规矩，不好意思，还请您理解，不是我非跟您要这五块十块钱，而是不能坏了这一行的规矩，这对您不利。”弯弯很诚恳地解释道。 她也是没办法，这是行规。 只不过五块钱是十年前的价格，现在最低也是二十了。 “既然是行规，那就给一百吧，我听说这种钱只能多给不能少给的。” 花钱免灾的道理左秋敏也懂，因此她毫不犹豫地塞给弯弯一百块钱。 弯弯见推不出去，只得向对方再三道谢，而这时的左秋敏再也没有兴致和弯弯聊天了，招了招手要付账。 “阿姨，我已经把账付过了，真的很感谢您这些日子对我的关照。祝您事事顺心，家庭和睦幸福。”弯弯站了起来打算先离开。 “这孩子，你什么时候去把账结了？”左秋敏很是意外，同时也很过意不去。 虽说她的确照顾了弯弯的生意，可这次邀约却是她主动提出来的，更何况，怎么说她的年岁和身份在这摆着呢，哪能让弯弯付账？ 弯弯见左秋敏从钱包里再抽出了五张粉票子，忙鞠了一躬，“阿姨，我就不陪您了，再次感谢您对我的惠顾。” 说完，弯弯忙转身往外走去，她实在不想再和对方推来推去的，那一百块钱收下来已经够难为情了。 左秋敏见弯弯转身离开了，呆愣地看了看手里的几张粉票子，过了两三分钟，才拿出手机给儿子打了个电话。 这会的她倒不是纠结这钱送不出去，而是纠结自己这趟帝都之行到底该不该取消。 如果说之前弯弯问她要十块钱委实引起她反感的话，那么弯弯主动把账付了的行为又让她对这个女孩子生起了几分怜惜之意。 这么知恩感恩的女孩不大可能会是一个故弄玄虚的江湖骗子吧？ 不是骗子，那说明她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 再说了，是她自己主动找弯弯来套话的，而弯弯也是见不得她为难，犹豫了片刻才打电话向家里长辈求救的，因此，她没道理怀疑这个女孩子对她的诚意。 只是这事又确实太过玄虚，左秋敏不知该如何取舍了。 第一百一十章·清账 弯弯是第二天晚上八点接到刘光溢打来的电话的，这才知道左秋敏在帝都机场到市区的高速路上出了一场不小的车祸。 据刘光溢说当时的情形很危险，左秋敏坐的车子想超过一辆货车时，货车司机突然变道，两辆车子挤在了一处，车门被挤变形了，车窗玻璃自然也碎了，可巧左秋敏坐在后座，当即就被挤得撞在了车门上，当场晕了过去，脸上、头上和手上都有被玻璃划破的地方，倒是实打实地应了那句话，血光之灾，唯一庆幸的是没有性命之忧。 说实在的，弯弯接到这个电话心里很不舒服，一方面自然是同情左女士的遭遇，另一方面是担心这件事传了出去会给自己或老外婆招惹麻烦。 因而，这时的弯弯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都已经吃过几次多嘴管闲事的亏了，怎么老是不长记性？ “怎么啦？有什么为难的事情？”王红见弯弯挂了电话发了半天的愣，继而又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忙走过来关心了一句。 “没事的，我正想着是不是该介绍佳琪去王浩的4S店试试？”弯弯倒也不是撒谎，这两天她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尽管因为左女士的事情让弯弯再次意识到多管闲事的坏处，但王佳琪这事是弯弯早就应下来的，她不能说话不算数。 王红摇摇头，“你要去的话还有可能带她过去，你要不去的话够呛，首先第一条，学历就限制了她，人家不会要一个高中生的，现在的大学生遍地都是，而她又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很难打动招聘方。” “那你说怎么办？”弯弯也为难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再跟杜康提提，可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她发现自己就是一个编外人员，她来了之后，店长直接安排她和王红一个班，休息也是同一天，也就是说，她这个组的导购一直比另一个组多一个人，可见店长也知道她做不长的。 而自从她来了之后，王红的工作重心转向了物品的展示、摆放和统计，她的底薪从以前的二千直接涨到了四千，闲暇之余仍是可以做导购拿提成的。 因此，这种情形下弯弯不可能去张口。 “先等等看吧，这几天我都在留意这边的招聘信息，有合适的机会我肯定不会忘记她。” 弯弯听了这话暗道惭愧，她一直说要帮王佳琪，却一直没有真正付诸行动，不像王红，还知道找点招聘信息帮她筛选一下。 “没事的啦，我是闲人一个，不像你还得分心照顾你妈妈。对了，搬家的事情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王红看出了弯弯脸上的不自在，换了一个话题。 “搬，不如明天下午下了班我们就去看看房子吧。”弯弯决定等妈妈的治疗一结束便搬家。 “好啊，好啊，我早就盼着这一天呢。”王红跳了起来。 她实在是受够了那么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的逼仄，连转个身子都费劲，更别说想有什么隐私了。 弯弯回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笑容，她也盼着这一天呢，她实在是受够了那四个人，尤其是得知钟意打算去米国深造后，更是对闫博唯那人没了好感。 只是有一件事，弯弯一直放不下，她不知闫博唯为何会趁郑彦喝醉的情形下去动凌含章的电脑，这件事她应该不应该告诉凌含章，如果告诉的话应该怎么把自己摘出来不让凌含章怀疑到她身上来。 这委实难住了弯弯。 说来也是巧，弯弯正想着不知怎么通知凌含章时，凌含章也接到了刘光溢的电话，刘光溢问她弯弯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为什么可以算出他和郑彦会分手，也算出他母亲会有血光之灾。 而凌含章这才知道弯弯去了巴宝莉的卖场，也才知道因为自己酒后失言给弯弯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可巧这两天正好闲着，斟酌再三，凌含章打算来花城见见弯弯。 当然了，凌含章来花城想见的绝不是弯弯一个人，他更想见的是人是郑彦，因为他又接了一个出国的任务，这次去的时间更长，少则两三个月，多则半年，因此，等他回来后多半郑彦已经回了杭州老家。 所以，他想尽最后一次努力和郑彦谈谈，如果郑彦后悔了，可以接受两地分居的日子，那么他就当之前闹分手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如果不能，那么他也彻底放手了。 于是，次日上午，凌含章便借了辆车子进城了，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先去见郑彦，也没有事先通知郑彦，而是先到了新城的绿珠商厦，目的倒不是为了弯弯，而是想着给郑彦买几样东西哄哄伊人开心。 以前的他倒是很少注意这些细节，这次郑彦闹分手之后，他也反思了自己这几年的行为，觉得自己可能对郑彦关心不够，以为自己为她买了房子和车子就尽了自己做男友的责任和义务，却不知郑彦真正需要的并不是这些，她缺的是安全感，缺的是一个男人的肩膀。 尽管目前他因为工作原因仍是分身乏术，可他想尽自己最后的努力试一试，如果能挽留她固然不错，如果不能，就当自己补偿她了。 当然了，这只是其一，其二，他也想见见弯弯，看看能不能从弯弯这得到点什么暗示。 主要是刘光溢母亲这场血光之灾的再次印证委实震惊了凌含章，这个小姑娘身上的确有着某种神秘的预测能力。 至于这能力是什么他已经放弃追查了，因为他怕给弯弯带来麻烦和不幸，所以这次也可以说他最后一次来见弯弯。 既然是最后一次，该清的账总得清了，这不，进了卖场，凌含章在商场平面图前站了片刻，接着便直奔三楼的手机卖场。 他还欠弯弯一个手机呢。 去年平安夜他让弯弯去伺候醉酒的郑彦，郑彦把弯弯的手机摔了也没有赔人家，这次再不赔，他怕以后没有机会再见弯弯了。 因而，凌含章在三楼的手机卖场挑了一部二千来块钱的智能手机，随后上了五楼，找到了巴宝莉的卖场。 第一百一十一章·改变套路了 弯弯见到凌含章自是十分吃惊，因为就连钟意也不是很清楚弯弯具体换了一个什么新工作，而郑彦就更不应该知道了，唯一知情的是王佳琪和刘梦，但弯弯已经嘱咐过这两人不要说出去了，因而，她委实没想到凌含章会再次找上门来。 正暗自掂掇这次该怎么过关时，凌含章指了指展柜上的几排包，“弯弯，今年新款的包有什么，卖的最火的有哪几款？” 弯弯见此暗自松了一口气，把凌含章带到了展示柜前，指了指其中的两个款式，“是给郑医生买吗？” 凌含章点点头，“她喜欢色彩鲜明的服饰，大概是平时穿多了白大褂，所以想换换风格。” 说完，凌含章自己挑了两个包，一个粉色一个橙色，付完账，弯弯送他出了卖场的大门，谁知凌含章突然很诚恳 地向弯弯提了一个要求，说是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和弯弯说几句话。 弯弯的第一反应仍是拒绝，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凌含章又道：“走吧，我有几句话想叮嘱你，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来麻烦你的。” 对方把话说到这份上，而弯弯又恰好想找个机会把闫博唯的事情告诉他，因而她答应了。 和店长打了个招呼，弯弯把凌含章带到了楼上的咖啡厅，上午这个时段咖啡厅人很少，倒是方便了两人谈话。 因着两人都有话要说，所以不约而同选了一个偏僻些的靠窗位置。落座后，凌含章先开口要了两样东西，待侍应生离开后，凌含章先开口了，“弯弯，真是抱歉，自从我们认识以来，我似乎一直在给你找麻烦。” 弯弯一听这话锋不对啊，对方要改变套路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实话。其实，我对你并无恶意，一开始的确是误会，再后来是你身上的特异之处吸引了我，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加上我自己的工作又比较特殊，因而对你有所警惕和防范也是正常的，不过我现在想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异之处，只要他（她）没有坏心，没有害人之意，我又何必一定要追查个明白？” “我，我真的没有什么特异之处，我都跟你们解释过了，我家情形有点特殊，我老外婆是个神婆，我真就是从小……” “好了，你也别急着辩解了，这就是你的特异之处啊。弯弯，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吧，今天我以一个大哥哥的身份对你说几句忠告，能不能听得进就在你自己了。”凌含章打断了弯弯的话。 他这次来时间还蛮紧的，一会还得去见郑彦呢，哪有时间浪费在弯弯身上？ 可巧这时侍应生端了两杯咖啡过来，凌含章接过其中的一杯，搅了搅，放下勺子，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弯弯顺着他的目光也扫了一圈，见只有离他们五六个位置远的地方有一个女孩子低着头在玩手机，两只耳朵里还插着一对耳机呢，便转过身子坐正了，“好，您请说。” “是这样的，我不管你是真蒙也好，假蒙也罢，但你的预言的确很准，你还年轻，可能还不清楚外面的世界有多复杂，也不清楚人心到底有多险恶，因而，我希望你以后可以谨言慎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凌含章控制了些自己的音量。 弯弯点点头，“明白，我也知道言多必失，不该老是多管闲事，以后我记住了，谢谢您。” 弯弯说完还特地站起来鞠了一躬，不管怎么说，对方答应了不追查她且还肯提醒她谨言慎行，这份善意她领了。 “真是个孩子，对了，你这段时间还有什么困难吗？我指的是经济上，你母亲的药费……” “够了，真的够了，想必你也清楚，我中了几个大奖，足够贴补我母亲的治疗费了。还有，我现在在这个卖场上班有提成，再做几个月攒点钱我就回帝都念书。”弯弯忙不迭地拒绝。 她一直记得郑彦说过要资助她，所以她怕对方也有这个意思，忙点明自己几个月会去帝都念书，绝不会留下来影响他们两个的感情。 “你能这么想我也放心了。弯弯，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一定要懂得取舍，懂得藏拙，还有一句话也送给你，怀璧其罪的典故你应该听过吧？” 弯弯点点头。 “懂就好，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我可能不会再来找你了，你自己多多保重吧。” 说完，凌含章递给弯弯一个手机盒，“这个手机是送你的，上次听说你手机被郑彦摔坏了，我赔你一个，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吧？” “别，这个太贵重了，我那手机只摔坏了一个屏幕，没花多少钱换了一个新的，不好意思，这个我真不能收。”弯弯再次拒绝了。 真要收了，还能叫两不相欠吗？ “没关系，我都买了，这是女生款，就当是我请你去照顾郑彦的谢礼吧，对了，能不能请你再发一下善心蒙一下我这次的出行顺利与否？”凌含章把头凑了过来。 “凌先生，你前后自相矛盾哦。”弯弯翻了个白眼。 “小气鬼，算了，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麻烦你，手机你还得收下，我说过，就当是谢礼和赔礼吧，这段时间我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以后，若是有机会再见，希望能看到一个更坚强、更善良、也更强大的你。”凌含章笑着把手机推到了弯弯面前。 “别，我收下你的祝福，只是这手机我……” “好了，怎么说我也是个大男人，哪能请你办事还能让你吃亏？”凌含章说完站了起来。 “等等，我……”弯弯一着急留住了对方，可想说的话偏偏说不出口。 这个时候的她很是有几分懊恼，对方为什么偏偏选在自己天眼失灵的时候来呢？ 否则的话，她应该是可以帮到他的。 带着这份愧疚，弯弯想提醒对方闫博唯的事情，可怎么措辞她还没想好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手撕 凌含章看出了弯弯的纠结，倒是很有耐心地站住了，主要是他确实很想从她嘴里探知一二，倒不是抱有什么侥幸，而是想警醒自己一二。 “我，我，钟医生要去米国深造了，你知道吗？”情急之下，弯弯想到了说辞。 “她要去米国深造？”凌含章挑了挑眉，他确实不知道这个消息，但他不觉得这个消息和他有什么关联。 弯弯见对方显然没听懂自己的暗示，只得抿了抿嘴唇，刚要开口，外面突然进来了一个气势汹汹的女孩子，弯弯见对方径直走到自己面前，正狐疑地看向对方时，只见对方指着凌含章骂了起来。 “好你个凌含章，原来你果真是因为劈腿才跟彦彦分手的，亏彦彦还一个劲地为你辩解，说你不是这种人，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么做，对得起我们彦彦这些年对你的付出吗？对得起……” “这位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郑医生我也认识，我这和位凌先生真没什么的……”弯弯打断了对方的话。 只是她的话也没说完便被对方粗暴地打断了，“你闭嘴，轮到你说话了吗？还姐姐，谁是你姐姐？” “杜子琪，你别闹了，我找弯弯是有点事情要谈，这和彦彦分手有什么关系？你别把无辜的人扯进来。”凌含章不爱听了，板起了脸。 “无辜，弯弯，哼，无辜还叫这么亲，那有辜该叫什么了？那我们彦彦算什么？”杜子琪压根就不相信凌含章的解释。 主要是她先入为主了，认为凌含章若不是十分伤了郑彦的心，郑彦怎么会舍得提出分手？ 而伤女人心最狠的则莫过于是劈腿了，因此，本就带了几分偏见与执念的杜子琪见到凌含章和一个年轻漂亮女孩子在咖啡厅有说有笑地约会，且还又送什么手机给对方，这要说两人没问题，谁信？ 她反正是不信的。 凌含章见和杜子琪说不清楚，便拿出手机拨通了郑彦的电话，“彦彦，我现在在新城这边的绿珠商场，来找弯弯说件事，碰上了杜子琪，你和她好好解释解释，我跟她说不清楚。” 说完，凌含章把手机塞到了杜子琪手里，杜子琪接过手机没等对方说话便道：“到哪了，还不快点进来，我可告诉你了，你再不来，这场精彩的手撕你前男友和他现女友的现场版你可就要错过了。” 说完，杜子琪把手机挂了扔到了凌含章怀里，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然后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弯弯，“是你？你不是那天和彦彦约会的女孩吗？我们在甜品店门前碰到过。” “是我，我说了，我和郑医生和凌先生都认识。”弯弯也坐了下来。 没多一会，郑彦急匆匆地进来了，由于弯弯的身边已经被杜子琪占据了，郑彦纠结了一小下，到底还是坐到了凌含章身边。 “不好意思，弯弯，这位是我大学时的舍友兼好友，也是我最好的闺蜜，可能对你有所误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替她向你道个歉。”郑彦说道。 别说弯弯和凌含章没什么，就算两人真有了什么，她郑彦也没有权利去干涉。 “干嘛，干嘛，你就不能先听我说说，你就这么信任这两人？”杜子琪不干了。 原来，今天正当杜子琪休息，闲着没事，便拉着她的一个闺蜜拉出来逛街了，好巧不巧的，两人也来到了绿珠商厦。 杜子琪原本是想直接去五楼的奢侈品卖场的，可谁知扶梯拐过三楼时，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三楼的手机卖场，于是，杜子琪拉着她朋友忙下来了。 一开始她是想立刻追上的，可谁知走到卖场门口正好见凌含章问导购要了一款女式手机，而那款手机才两千来块钱，显然不是郑彦的菜。 为此，杜子琪多了一个心眼，拉着自己的闺蜜耳语了几句，然后自己一个人进了另一家卖场给郑彦打了个电话。 而她同伴则跟着凌含章上了五楼，进了巴宝莉卖场，再然后，又跟着凌含章上了六楼的咖啡厅，也就是弯弯看见的那个戴着耳机玩手机的女孩。 由于距离有些远，她并没有听清凌含章和弯弯说了些什么，但她看见凌含章把手机送给了弯弯，自然，这消息也通过手机传到了杜子琪手机上，自然也就传到了郑彦的耳朵里。 郑彦原本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过来，因为当初分手是先她提出的，这会人家来花城连个电话都没有打给她，她巴巴地赶过来算怎么回事？ 可后来一听凌含章买了一款两千来块钱的女式手机去巴宝莉卖场找一位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约会，郑彦猜到这了这个小姑娘可能就是弯弯。 凌含章去见弯弯郑彦倒是理解，可凌含章为什么要送手机给弯弯郑彦就不清楚了，正因为不清楚，所以她才会吃味。 再一听，这两人居然进了咖啡厅，有说有笑的，郑彦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因而，在杜子琪的强烈要求下，她半推半就地开车前来了。 凌含章见郑彦一来就向弯弯道歉了，脸上和缓了许多，可谁知这个杜子琪偏不依不饶的，因而凌含章也带了点气， “彦彦，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你和她解释解释，在这大呼小叫的成什么体统？” “还是我先说几句吧，郑医生，我在楼下的巴宝莉卖场工作，凌先生过来照顾我生意，让我帮他推荐两款女士包，随后说找我讲几句话，我们之间以前有很多误会想必郑医生也清楚，所以我就跟他出来了。不好意思，工作时间，不能耽误太久，我先下去了。”弯弯也开口了。 “先别走，这手机是怎么回事还没说清呢？”杜子琪拦住了弯弯。 “这位小姐，我想这个问题凌先生自会向郑医生解释清楚的，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吧？”弯弯也恼了。 “哦，我想起来了，弯弯，是不是因为那次我把你手机摔坏了，所以阿章才赔你一个？”郑彦恍然大悟了。 可她记得明明事后她问过弯弯，弯弯说手机没摔坏啊，怎么转身就找阿章告状了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绝不伺候 想到弯弯背着她找凌含章告状了，郑彦心下有几分不喜起来，她不是买不起手机的人，如果当初弯弯跟她说实话，她肯定也会赔弯弯一个的。 再说了，后来她都买了这么贵重的灵芝孢子粉送给弯弯母亲，不也是为还这份人情吗？ 可弯弯倒好，转身就把她卖了找凌含章去要好处了，这小姑娘心机也太深了些。 还有，弯弯换工作的事情她和钟意都不清楚，可凌含章却知道，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两人一直在背着她联系！ 这下郑彦不爽了，“弯弯，你手机坏了怎么没告诉我，我记得事后我明明请你吃过东西且也问过你这件事，你当时告诉我说没摔坏的。” “本来也没摔坏，就是手机屏幕碎了，可凌先生说是他请我去照顾你的，怎么着也不能让我吃了亏，就当是谢礼也成。我还没决定收下这个手机呢，这位小姐就来了。”弯弯本来是想离开的，见郑彦质问，只得站着分辩了两句。 “就算是如此，你也不应该背着郑彦和她老公约会吧？”杜子琪问道。 “子琪，你别乱讲了，什么老公不老公，我和阿章已经分手了。”郑彦拦住了仍气笃笃的杜子琪，她可不想给凌含章一个错觉，以为她后悔了，想回头了。 事实上，她也的确没有回头的意思，而且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沉淀，她的心情也平静多了，基本接受了这个现实。 因此，要说留恋或不舍郑彦或许还有一点，但要说后悔想回头则不太可能了。 除非有一天凌含章告诉她，他为她放弃了他的事业，愿意回去接受她的家业，可以她对凌含章的了解，这种可能性为零。 “彦彦，你自己想好了，我这个外人虽没有立场替你做什么决定，但替你教训一下这些渣男渣女还是可以做到的，我这人眼里最不揉沙子了。”杜子琪有些不满郑彦的息事宁人。 尽管她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是非曲直，可以凌含章的个性能主动给弯弯买手机，这关系绝不简单。 “这位小姐，我自认不是什么渣女，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郑医生的事情，所以我也没必要站在这任由你侮辱。”弯弯说完自顾自起身离开了，那个手机自然没拿。 弯弯走后，凌含章黑着脸看了看郑彦，又看了看杜子琪，可杜子琪却没有退缩的意思，“怎么着？嫌我碍事了还是嫌我坏了你的好事？你可以追下去啊？” “彦彦，我们回去谈谈。”凌含章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忍着脾气说道。 “阿章，我们两个已经分手了。”多余的话郑彦没有说下去。 但她委实不想跟凌含章回家，两人回去了，说不定又会纠缠在一起的，这绝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其实，我今天来也是向你告别的，下次回来，可能要三五个月，我们……”后面的话凌含章也说不下去了。 如果说来之前他还对郑彦抱有一丝幻想和期待，那么郑彦的态度彻底冰封了他。 不想再在一起也就罢了，居然还不信任他，居然还任由自己的朋友来羞辱他而自己却躲在外面看热闹，这算什么？ “啊？你又有了新任务？”郑彦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凌含章点点头，“这段时间，我……” 凌含章本来想说这段时间他还得失联，可一看旁边的杜子琪，他又要话咽了回去。 这是纪律，不能对外人言明的。 “三五个月，三五个月我肯定回老家了，阿章，祝你顺利。”郑彦扯了扯嘴角，把手伸了出去，眼圈不自觉地红了。 凌含章也知道这一握意味着什么，因而见了郑彦的眼泪，心下也是酸涩酸涩的，握着郑彦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杜子琪见此翻了个白眼，“算了，我这个碍事的人还是给你们腾地方吧，你们有话好好说，我先闪了。” 离开咖啡厅的杜子琪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五楼的巴宝莉卖场，此时弯弯还有半个小时下班，见到杜子琪，直觉有些不妙。 “美女，原来你在这上班啊，还别说，这地方真就蛮适合你的，怎么样，干了多久，认识了多少大款？”杜子琪一边转悠着一边问道。 弯弯没有回答，正掂量对方的来意时，只见李威跑了过来，“杜小姐，你来了？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吗？” 杜子琪笑了笑，“不用了，这个小姑娘就很好，长这么年轻漂亮，看着就赏心悦目。弯弯，对吧，你是叫弯弯吧？去，帮我拿两双二十三公分的鞋子来试试。” 说完，杜子琪自己找个皮榻坐了下来，弯弯见此只好去抱了几双鞋子过来。 “站着干嘛啊？脱啊，还不成你还等着我自己动手？”杜子琪把脚伸了出来。 说实在的，如果真是有岁数大腿脚不方便的孕妇或老人试鞋，弯弯也就蹲下去帮忙了，可对方这么大喇喇地把脚伸出来让弯弯伺候她，弯弯还真就做不到，她豁出去不要这份工作也绝不受这份侮辱。 “不好意思，这不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就是卖鞋，不包括脱鞋。”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想做你这份生意，你爱找谁找谁。”弯弯说完弯腰把这几双鞋子收起来打算抱走。 “弯弯，别闹了，她是老板妹妹，也是股东之一。”李威上前低声劝道。 “是吗？那大不了我不做了。”弯弯一听对方的身份，直觉这份工作多半保不住了，与其等对方开口辞她，还不如自己主动请辞。 “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你说的不做了，不是我逼你的，我还真奇怪了，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进我们的卖场？” 这时，王红把店长找来了，许葵忙不迭地向杜子琪赔礼，“杜小姐，弯弯是老板亲自留下来的，最多做半年就回帝都去念书。” 接着，许葵凑在杜子琪跟前把弯弯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家里有病人，休学，陪母治病，打工，等等，再多的事情许葵也不清楚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怒怼（一） 其实，关于弯弯的这些信息许葵还是从王红这听来的，老板只交代过这女孩子做不长，家里经济困难，尽量让她关照一下，还有，为弯弯的安全起见，老板还特地叮嘱她和王红一个班。 这时的杜子琪也想起一件事来，郑彦和凌含章分手那天提到一个运气好得出奇的女孩子，砸中了好几个大奖，原来就是她啊。 对了，商厦门前的橱窗上还有一张大型照片，不也是这个女孩子么？ 这时的杜子琪以为弯弯之所以能进这个卖场多半是因为外面的那张大型海报，再加上这张漂亮脸蛋，确实是有几分资本的。 只是这资本也看是在谁眼里了，想到这，杜子琪勾了勾嘴角，“弯弯，听说你一向运气好得出奇，这样吧，不如我们两个来打个赌？” “赌什么？” “赌阿章会是要你呢还是会回到彦彦身边？” 弯弯听了这话笑了笑，“这个赌我不跟你打，凌先生爱谁谁，跟我有毛线关系？还有，这位小姐，奉劝你以后把眼界放宽些，不要老是用你自己的固化思维去揣摩别人的心思，就像是你说的，我这么年轻漂亮，运气又好得出奇，我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天下又不是只有一个凌含章，我为什么要自找不痛快，去抢别人的男人？我疯了不成？我可不像某些人格调这么低。”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个做小三的不嫌格调低，我这个打抱不平的格调还低了？”杜子琪的脸黑得能拧出水来，从小到大，她还从没有这样被人怼过呢。 更别说，这还是在她哥哥的店里，传了出去，不管是什么理由，她的脸肯定是丢尽了。 “字面上的意思，你听不懂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就奇了怪了，人家两个当事人都相信我是清白的，你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着的是哪门子急打的哪门子不平呢？”弯弯还真理解不了杜子琪的思维。 “什么，合着你的意思是我惦记别人的老公了？”杜子琪总算拐过弯来了。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我就是问你凭什么站在这对我指手画脚，说这一堆有的没的？”弯弯把话怼回去了，这锅她可不背。 其实，这件事还真是凑巧，当年的确是杜子琪先看上凌含章的，只是凌含章对她没兴趣，反倒是游戏打得好的郑彦入了他的眼，杜子琪这才转而接受了白烨的追求，并积极撮合起郑彦和凌含章来，但不可否认的是，凌含章在她心里仍旧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怎么说呢，尽管杜子琪心里明白自己这辈子和凌含章是不可能了，但她愿意在一旁看着他，看着他幸福，看着他成功，看着他圆满。 可如今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乡下土妞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想染指她的男神，杜子琪自然不愿意了。 因而，被说中了心事的杜子琪恼羞成怒，直接对许葵说：“许姐，让她收拾东西回家，我还就不信了，治不了我就不叫兽医。” “您愿意做兽医，我还不愿意做牲口呢，不好意思，要走可以，我是杜老板招来的，要走，也得他发话。”弯弯据理力争。 其实，事情闹到这地步，她还真有辞职的心思，只是要走，她也不想便宜了对方，这女的实在是太嚣张了，她得给她点教训。 “我这就给老板打电话。”许葵夹在中间为难了半天，一个是老板的妹妹，一个是老板破例招来的且又亲口嘱咐她关照的，这两个人她哪个也不敢得罪啊？ “我已经给老板打过了，他说马上过来。”李威说道。 他在发现事态不对劲时就给杜康打过电话了，这件事只能是靠老板自己来解决了。 一开始，他和别人一样都以为是弯弯和杜子琪的男友勾搭在一起，可后来听弯弯的话又不是这么一回事，因而李威也有点蒙了，到底这杜子琪是因为什么针对弯弯呢？ 还有，弯弯一个打工的农村小女孩，居然敢怒怼老板的妹妹，她的底气是什么？ 因着这份好奇，李威一直在关注着事态的发展，连顾客上门了都没有留意。 李威如此，杨阳就更不用说了，她早就巴不得看弯弯的热闹了，哪能错过这场好戏？ 倒是弯弯见店里又新进来两人，由于有点背光，弯弯一时也没认出对方，但见店里的几个人都不动地方，她向王红努了努嘴，王红走过去，没多一会，便冲弯弯喊道：“弯弯，人家是来找你的。” 话音刚落，只见那男的正扶着女的往里走过来，弯弯这才认出对方就是买自己车子的李飞和高洁。 “你们这是在？”李飞见这么多人围住了弯弯，也看出了点异样。 “没事的，李先生，高姐姐，你们怎么来了，那辆车子好用不好用？”弯弯丢下杜子琪，迎向了李飞和高洁。 “好，好用得不行，弯弯，你高姐今天就是来谢你的，来，姐姐抱抱你。”高洁眉开眼笑地向弯弯伸开了双臂。 “小心些，弯弯，你高姐有孩子了，兴奋得不行，我本来是要把她送回家的，可她非说要来看看你。”李飞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高洁。 “真的吗？恭喜你们二位了，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弯弯再次上前轻轻地抱住了高洁。 高洁不仅回了弯弯一个紧紧的拥抱，也回了弯弯一个含泪的笑脸。 她是真的很激动，自从买了弯弯的汽车后，真应了那句话，家里喜事不断，先是股票拉了几个板，挣了十多万钱；紧接着是李飞升职了，薪水也提了一截，再后来又是她自己怀孕，省了做试管婴儿的一大笔费用，因而，他们夫妻两个不是一般的感念弯弯。 “好了，说正事，弯弯，从今天开始，我只能穿平底鞋了，你帮我推荐两双吧，嗯，再配一个夏天的包。”高洁松开了弯弯。 原本她是没打算这么奢侈的，可一来是心情好；二来是家里有了进账又省了一笔钱；三来是帮弯弯拉点业绩，一举数得的事情，何乐不为？ 第一百一十五章·怒怼（二） 高洁知道弯弯是一个新人，没经验，未必能站稳脚跟，因而便想着帮她一把，多少能帮着冲冲业绩，拿点提成。 弯弯也领了这份情，含笑道：“好，不知高姐姐喜欢什么款式的包，还有，你的鞋子是穿多大的，平时哪个色系的衣服多一些？” 说完，弯弯扶着高洁去了女士展柜，正弯腰帮高洁试鞋时，杜康来了。 杜康进门见这么多人都围在一起不做事，独弯弯一个人弯腰帮顾客试鞋，脸上便有些难看了。 “到底怎么回事？”杜康看向了许葵。 许葵只得把杜子琪要买鞋，弯弯不肯蹲下帮她脱鞋的经过学了一遍。 “子琪，究竟怎么回事？”杜康又看向了正黑着脸瞅着弯弯的妹妹。 “没什么，许姐已经告诉你了，你要有什么不明白的问她吧。”杜子琪指了指弯弯。 弯弯听见这话站了起来，刚要开口，只见凌含章和郑彦两人也进来了。 凌含章倒不是知道弯弯有了麻烦，而是弯弯方才的话明显没说完，凌含章直觉那话对他应该有帮助，不过这一次为免被人误会，他拉着郑彦来找弯弯了。 郑彦这点胸襟倒还有，尽管两人分手了，但她绝不希望看到凌含章涉险或为难，因而也没细问便跟了过来。 再说了，杜子琪一走，凌含章和她一解释，又拿出了那两个包包，郑彦也就相信了凌含章找弯弯是真有事，绝不是杜子琪看到的“劈腿”，因而，郑彦的心理也平衡多了。 “弯弯，你没事吧？”郑彦对杜子琪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的，见这么多人围在一起，也猜到准是杜子琪给弯弯出难题了。 “郑医生，这位是杜老板，是杜小姐的哥哥，也是这家卖场的老板，我和杜小姐之间的误会还是你来解释一下比较好。”弯弯不想把事情搞太难看了，毕竟她还得顾念一下杜康的面子，因而用了“误会”二字。 “去茶室吧。”许葵忙建议说。 几位当事人还没有开口说话，只见高洁站了起来，对凌含章和郑彦招呼道：“凌先生，郑小姐，你们好。” 凌含章点点头。 “原来是你，你怎么也来这？”郑彦也认出了高洁，她曾经去过刘光溢的公司，而且有些财务上的事情还是她替凌含章出面的。 其实，要依凌含章的意思，这个公司的股份早就想转让到郑彦名下，可郑彦一来觉得名不正言不顺；二来刘光溢也不太赞成；三来，凌含章自己也忙，因此这件事便有一搭无一搭地拖了下来。 弯弯虽然好奇高洁和凌含章郑彦都认识，但这种场合不该问的她绝对不会问。 倒是高洁，拉着弯弯的手上前两步，“凌先生，郑小姐，弯弯是个好女孩，你们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原本她是不想管这闲事的，怕自己能力有限管不好反倒给弯弯添麻烦，可这会见了凌含章，她倒是有几分底气了。 凌含章是公司的股东，这件事很隐秘，也就刘光溢和公司的另外几位股东以及她这个做会计的知情，因而，公司有什么事情基本是由她出面找凌含章或郑彦，为此，高洁觉得这两人多少该卖她一个面子。 “放心，我知道弯弯是个好女孩。”郑彦见凌含章不吱声，自己笑着回道。 而另一边，杜康也认出了凌含章，这不就是上次拦着他买花故意拆弯弯台的年轻人吗？ 怎么他身边又带了一个女孩子，而弯弯还说这两人是正主，也就是说，他妹妹是因为这两人才和弯弯交恶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年轻人喜欢的究竟是谁？ 凌含章也早认出了杜康就是那个钱多人傻买花的男人，也才知道弯弯原来是进了他的卖场工作，只是那会的他还不清楚杜子琪就是杜康的妹妹。 不过见弯弯提到什么正主，又见高洁想护着弯弯，凌含章也猜到准是杜子琪还在找弯弯的麻烦，于是，他看了一眼郑彦。 “子琪，到底怎么回事？”郑彦开口问道。 杜子琪见郑彦和凌含章同时下来的，脸上又带了几分笑意，以为他们两个合好了，这个时候她自然不愿意再多事了。 因此，略一斟酌，她警告地看了弯弯一眼，“没什么，这个小姑娘做导购不合格，一看就没经过培训，好多职场规矩都不懂，我说了她几句，她不爱听。” 弯弯本来还想看在杜康的面上给她留点面子，这会见她颠倒黑白，也不想沉默了，“如果杜小姐认为一个合格的导购包括蹲在地上或跪在地上接受顾客的刁难，那么我的确不是，我一般只给孕妇、老人以及残疾人脱鞋，这位高姐姐就是一个孕妇，因而不等她主动开口，我便蹲下了身子，可杜小姐把腿一翘，自觉高人一等，对不起，我从不为那些不知感恩的人服务。” “子琪，弯弯，你们和我进来。”杜康率先走向了茶室。 事情经过他倒是听懂了，可他不明白的是他妹妹怎么会单单针对弯弯？ 要知道他妹妹平时在家虽然有点小娇纵，好打抱个不平，但绝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更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因而这当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 而弯弯的为人杜康多少也了解些，她个性温和，爱笑，不挑事不闹事，更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可这两人居然针尖对麦芒地杠上了，杜康直觉这误会还不小。 “这位先生，这件事和我多少有几分关联，还是我来解释清楚吧。”凌含章此时已经知道杜子琪是如何为难弯弯的，主动站了出来。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如果这件事不能妥善解决的话，弯弯这份工作多半保不住了。 当然了，以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给弯弯找一份新工作，只是这样一来，两人多半又会牵扯上，谁知会不会给他或弯弯自己带来麻烦？ 而他目前的身份是决计来不得半点马虎或侥幸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走人 待弯弯和凌含章·郑彦、杜子琪、杜康几个人进了茶室后，许葵亲自给大家送上一杯茶，退出去后主动把门带上了，并让外面的人散开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她亲自守在了门外。 杜康见屋子里没有外人了，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子琪，今天的事情是因你而起的，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平时也不是这么骄纵的人啊？” 杜子琪自然听出了自家哥哥的言外之意是想让她服一下软，毕竟这件事是因她而起的，可问题是方才弯弯那番话太伤人了，店里的人基本都清楚她的身份了，今天她在弯弯面前服软了，以后她还怎么带朋友来店里？ 此外，弯弯这个小妮子又该如何看待她？她还能在弯弯面前抬起头吗？ 一念至此，杜子琪索性硬到底了，“哥，郑彦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的男友被人抢走了，我自然要为她出口气，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杜先生，这件事的确是误会。”凌含章开口解释了下他和弯弯的关系。 杜康是亲眼见过凌含章如何拆弯弯的台的，可今天对方却主动找弯弯来购物，杜康觉得凌含章的说辞有些站不住脚，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他用得着对一个曾经厌恶的女孩子如此关照吗？ 当然了，杜康是决计没有想到这个特别的理由并不是他以为的男女之情，而是因为弯弯的特异之处。 因而，杜康更倾向于自己妹妹的说辞，觉得这姓凌的八成还真有可能看上了弯弯的年轻漂亮。 而不管是外形还是家世，这个姓凌的貌似都不弱，这样的男人对弯弯这样涉世不深的小姑娘来说是极具杀伤力的，妥妥的霸道男主范，否则的话弯弯也不太可能会接受他的邀约去喝什么鬼咖啡。 “杜老板，凌先生和我之前是有一点误会，后来我认识了郑医生，和郑医生成了朋友，我们两个之间的误会也消除了，这些郑医生也是清楚的。”弯弯看出了杜康眼里的怀疑和失望，解释道。 “是啊，杜大哥，弯弯和我以及阿章都很熟，阿章今天找弯弯也是想送两个包给我，买完东西两人找个地方说几句话，没想到被子琪误会了。”郑彦也开口替弯弯说话了，并晃了晃手里的两个纸袋。 杜康见两位当事人都开口替弯弯辩解，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这一刻他也只能选择相信弯弯，“所以，这件事说起来就是因为我妹妹误会了你们，才搞出了后面的事情，这样吧，弯弯，我代我妹妹向你道个歉，今天的事情就此揭过。” 杜康原本是想让杜子琪向弯弯道歉的，可一看自己妹妹这个态度，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饶是如此，杜康仍是低估了自己妹妹对弯弯的厌恶，这不，他话刚一说完，杜子琪开口了，“好，就算那件事是我误会了，但弯弯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导购，这里是奢侈品卖场，顾客来这就要享受到贵宾级的服务，可这个小姑娘倒好，脸一拉，说不伺候就不伺候了，今天幸亏她碰上的是我，要是别的顾客，我们卖场的声誉还要不要，人家肯定会说，这小姑娘不就仗着有张漂亮的脸蛋才会如此有恃无恐吗？” “杜先生，感谢你曾经对我的照顾，为免你们兄妹因为我起嫌隙，这份工作我还是不做了，但有一点，这半个多月的工钱得结给我。”弯弯主动请辞道。 这时的弯弯无比感念自己的天眼，正因为有了这个底气，她才能挺直了腰身站在这里，才能把自己的愤怒和委屈统统还回去，才能一个不高兴就走人，才能活得这么自在。 “弯弯，听话，别冲动，这件事是我妹妹不对，我会好好跟她说的，你还是留下来吧。”杜康说这话倒也不是没有一点私心。 这些日子他虽然没来过几次卖场，但这边的报表他一直有关注，也知道弯弯这半个月便创下了销售额五十万的惊人业绩，直逼李威这个销售达人，实在是可喜可贺。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弯弯手里还有两个潜在的大客户，刚上岗半个月的新人能做到这个程度委实太少了，简直就是一个销售天才嘛。 “不了，正好我妈妈的治疗也该开始了，这一个星期我得陪她去医院，工作的事我想等她治疗完全结束后再说，这样我也能全力以赴。”弯弯说的是实话。 她刚到这边来，也不好和别人换班，毕竟这边的晚班业务要比白班多多了，来这上班的谁不是奔这点提成，弯弯哪好意思张嘴？ 此外，即便有人答应换班了，可晚上她一个人也不敢回住的地方，太远了，她一个小姑娘打的都不放心。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次事件倒是成全了弯弯，省的她为难了。 至于这点经损失，弯弯倒还没有放在眼里，实在不行就去彩票店，再买点刮刮乐好了，再不济，找李飞，看看他手里有什么股票。 郑彦听了这话刚要开口，凌含章拉住了她，摇了摇头，凌含章是知道弯弯的本事的，这个小姑娘在短短的几个月里能结识杜康找到这份工作，肯定还会有别的退路的。 不说别人，刘光溢的母亲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据说这位刘夫人不是一般的喜欢弯弯呢。 凌含章能想到这点，杜康也想到了，因而，他也没有再劝下去，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妹妹至今没有一点认错的意思，换做是他，他也会离开的。 更何况，弯弯这样的人才根本就不愁工作，她要离开，损失的只能是他，绝不是弯弯本人。 “既然这样，我这就让会计把你账结一下，弯弯，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共事，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母亲的治疗结束了，我这里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杜康为自己留了一点余地。 “谢谢老板。”弯弯笑了笑。 半个多小时后，弯弯拿着自己这半个多月的劳动成果，六千八百多块钱离开了这家卖场。 第一百一十七章·又一个机遇 从卖场出来，李飞先向弯弯伸出了橄榄枝，他现在是一个部门经理了，安排一个打杂的临时工还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工资低了些，但他可以教弯弯理财，从这方面弥补她。 紧接着，郑彦也说可以给弯弯介绍一个工作，她父亲的公司和花城这边好几家公司有业务往来，介绍个人肯定也没问题。 凌含章倒是没有给弯弯推荐工作的意思，他相信以弯弯自己的能力，不上班也肯定能养活自己和家人，不过他倒是问了句弯弯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弯弯谢绝了大家的邀约和推荐。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她得好好想想，至少目前来说，她什么也不想做，只想陪妈妈好好享受一下花城的春天，带妈妈去外面转转，来了半年多，除了医院就是出租屋，弯弯还没带妈妈去街里好好看看呢。 欧阳丽听说弯弯辞职了虽然有点小小的难过，但得知女儿和老板的妹妹产生了误会，也不赞成弯弯留下来了。 她的女儿又不是没有本事养家，干嘛要留在那里受气？ 得到了妈妈的支持，弯弯放下了思想包袱，当天晚上便上网找了几个旅游攻略。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弯弯带着妈妈去了城区的几个著名的景点，比如纪念堂、教堂、祠堂等，因着妈妈的身体比较弱，她们基本是半天逛一个地方，累了就坐在树下休息一会，饿了就去外面的餐馆点两个精致小粤菜。 因着不差钱，这三天弯弯带着妈妈把传说的几道经典粤菜都尝了尝。 当然了，这三天弯弯也没少替妈妈拍照留念，留下不少灿烂的笑脸。 不过这三天收获最大的是，弯弯每次看到一个新的彩票点都会进去转一圈，她现在迷上了刮刮乐，而且专门挑那些奖金在三千元以下的，当场兑奖，又不用身份证，自然也就不用担心暴露身份。 还别说，三天下来，弯弯居然挣了两万多块钱，足够抵消她这些日子不上班的损失了。 可惜的是，她期待的大奖还是没有出现。 三天后，弯弯又开始了每天往医院跑的日子，这天，她刚陪妈妈输上液，正打算去医院外面的彩票店再碰碰运气时，手机忽然响了，是王浩打来的。 王浩从李飞那听说弯弯的工作丢了，而他也恰巧有了一个机遇，他公司的老板打算进驻一家北欧的高端汽车品牌，路华，老板看在王浩这些年业绩不错的份上打算让他去牵头打理那家4S店，因而，他需要重新打造一个团队。 “弯弯，我很看好你，怎么样，来帮我几个月吧？”王浩倒是也没敢说一直留下弯弯，他知道弯弯九月份还得去念大学。 “王经理，我去倒是行，但我能不能带一个人去，她是我的小姐妹，我们在花店合作了半年，她人很不错的。”弯弯想到了王佳琪。 不是她非要撬王春爱的墙角，委实是王佳琪养家的负担太重，弯弯有过这种经历，因而总想着拉她一把。 王浩问了些王佳琪的简历，顿了一下，答应了哪天让弯弯把人带过去瞧一眼再定。 弯弯谢过了王浩，忙给王佳琪打了个电话，王佳琪自是激动不已，当即在电话那头蹦了起来。 “淡定，淡定，这事还没有最后定下来呢，人家只是答应给我们一个机会，还有，这次你好好跟王姨解释解释，别又弄得我里外不是人。”弯弯说归说，嘴角也弯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知道了，对了，某人可是来过好几次向我打听你的消息呢。”王佳琪也有心思开玩笑了。 弯弯当然知道她指的是王子健，这段时间，王子健也给弯弯打过两次电话，弯弯都以在卖场工作忙不方便接电话为由早早挂断了。 她已经拒绝得够明显了，再不行的话，只能换手机号了。 还别说，经过这次的辞职，弯弯真打算等妈妈的治疗结束后就把手机号换了，同时再换一个住处，跟以前的那几个人彻底脱离，爱谁谁，她能做的也都做了，凌含章能不能领悟也就看他自己了。 巧合的是，弯弯正想着凌含章时，凌含章也在想着弯弯，确切地说，他是在想着弯弯那天说过的话。 那天下午他和郑彦下楼去找弯弯本想再多问几句的，可谁知碰上杜子琪刁难弯弯，再后来，又演变成了弯弯辞职，彼时弯弯正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哪里还会再接受他的邀约？ 因而，凌含章只得遗憾地离开了。 回部队后，又正好赶上他们的网络出了点纰漏，先是断网，紧接着又是泄密，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了，凌含章也顾不得去思考弯弯的话，而是忙着做泄密的补救工作。 这不，刚忙出一点头绪来，外派的时间又到了，他只得把手头的事情交给别人，乔装了一下，和两个战友上了飞往T国的飞机。 在飞机上，凌含章才有时间细细推敲弯弯的话，他清楚地记得，那天他希望弯弯给他提点几句，弯弯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他说不再找她，希望她好好生活时，弯弯这才叫住了他。 显然，这丫头肯定是知晓了些什么，但是怕他缠着她刨根问底，怕把自己的秘密暴露了，所以什么也不肯说，后来得知他打算放过她，她才鼓起勇气留住他。 可她吭哧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话，钟意要去米国深造了，当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件事和他有关联吗？ 如今细细想来，弯弯绝不会说没用的废话，也就说，钟意去米国深造肯定和他有某种关联。 什么关联呢？ 钟意，钟意是郑彦的闺蜜，她去米国深造，能和郑彦有关联？ 不对，钟意还有一个正谈婚论嫁的男友闫博唯，闫博唯不就是从米国回来的吗？两人异地恋了多年，好容易在一起了，钟意能舍得去米国？ 再说了，她不是以交换生的名义去米国念了一年书吗？再去，又有什么意义？ 还是说，她和闫博唯的感情也生变了，因此不得不离开？ 第一百一十八章·谁诈谁 凌含章能推断出闫博唯和钟意的感情生变，自然也就能推断出或许这姓闫的对郑彦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当时为这件事他还质问过郑彦，可郑彦说是钟意让这姓闫的来的，而他也相信郑彦不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人，因而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现在想来，这件事绝不会这么简单。 这姓闫的是从米国来的，学的又是什么通信工程，进的又是省通信设计公司，保不齐不是冲郑彦来的，是冲他来的。 这个时的凌含章十分后悔那天没有拉着弯弯多问几句，这个丫头准是发现了什么，可又怕他怀疑上她，所以才会借口钟意去米国来暗示他。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个丫头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提前预知未来呢？她到底又看到了什么？ 还有，既然弯弯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是军人，就该清楚他的事业是容不得半点闪失的，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为什么就不肯直接告诉他，这个闫博唯到底是什么人，他奔的是郑彦的家业还是他呢？ 再有，这次的网络中断和泄密事故会不会和这姓闫的有什么关联呢？ 他是不是怀疑到他的身份了？ 想到这，凌含章又后悔上次去见郑彦时没有回家看一眼那个安保系统，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也未必。 还有，他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郑彦，闫博唯这人靠不住，一定要离他远一些。 凌含章的纠结弯弯自是不清楚，反正该做的事情她都做了，已拿定主意要从这几个人身边抽离的弯弯心情无限好，一路哼着小曲从医院出来，谁知正打算拐向以前的那条小街时，突然有一辆白色小轿车停在了她身边，弯弯定睛一看，开车的人居然是闫博唯。 真是晦气，刚说完要离这几个人远远的，一眨眼便碰上了不想见的人。 不对，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时段，这闫博唯不上班跑到医院来做什么？ 弯弯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没开口，只见闫博唯笑道：“弯弯，心情不错啊，这失业的人要是都像你这样，天下也就太平了。” 闫博唯委实有几分奇怪，弯弯被杜子琪挤兑辞职的事情他已经从郑彦那听说了，说实在的，弯弯辞职他能理解，毕竟年轻人有几个愿意受气愿意看别人的眼色过日子的？ 更何况，弯弯年前的几个大奖进账少说也有二十万，因此，短期内弯弯是不差钱的。 但闫博唯不能理解的是，辞职后的这几天，弯弯带着欧阳丽到处玩不说，连饭也没回来做，显然是在外面吃的，而以欧阳丽的体质，弯弯绝不可能带她去路边小摊吃点便宜没营养的菜品，因而结论是，如今的弯弯很有底气，再也不是那个为了十块二十块钱忙半天做鱼丸做卤水的那个淳朴小女孩了。 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改变的呢？ 仅仅只是这二十万的意外之财吗？ 闫博唯直觉不是。 尤其是这会，见弯弯一路笑着哼歌走出来，闫博唯更坚信自己的判断，这个小姑娘身上肯定也有什么秘密，否则凌含章不可能回花城连自己的女朋友都没见先去见了弯弯。 “闫先生的心情更不错，这个点来接钟医生？”弯弯笑着回道。 她已经从天眼里发现闫博唯约了钟意、郑彦和云鹄三个人吃饭，庆祝他升职了，也庆祝他拿了一笔奖金，这笔奖金数目还不小，是因为他有一个什么发明创造为公司节约了不少成本，同时也申请了专利，只不过弯弯还是一个高中生，那些专业名词既看不懂也听不懂。 但有一件事弯弯确定了，拿到这笔奖金和专利费，闫博唯主动提出了要按揭买房。 如此一来，弯弯更看不懂这个人了。 “呵呵，我来接她去吃饭，你也一起吗？”闫博唯客套了一下，倒是没把他的喜事和弯弯分享。 “不了，我妈妈还在输液呢，我去外面给她买点吃的。”弯弯也为自己的外出找了个理由。 谁知她正要离开时，闫博唯又喊住了她，“弯弯，工作的事情有着落吗？用不用我帮忙？” “谢啦，等我妈妈的治疗结束后再说吧，要不去哪里做事都不能安心。”弯弯撒了个小谎。 花城这么大，以后大家再见的概率应该会很小吧？ “这倒也是。对了，我听说阿章有一个朋友家里是做房地产的，弯弯，你长这么漂亮，又这么会说话，与其去做什么奢侈品导购还不如去做售楼小姐，我听说售楼小姐做的好一个月拿十万二十万都不在话下，有的销售王一年光提成就拿上百万。”闫博唯笑着建议说。 弯弯一听凌含章的朋友家里是做房地产的，倒是很快联想到左女士的儿子，难不成凌含章是从那人嘴里知道自己在巴宝莉卖场工作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弯弯也想起来了，那个高洁是在一家网络游戏公司做会计，而那个左女士的儿子貌似就开了一家这样的公司，这也就难怪为什么高洁能认识凌含章了。 当然了，这只是弯弯的推测。 不过弯弯的神情落在闫博唯眼里却是动心了，于是，他又给添了一把火，“弯弯，我听说阿章过两天要出门的，你别等他又失联了再找他，这事还得抓点紧。” “不了，我和凌先生并没有多深的交情，不过你的建议我倒是觉得可行，多谢了，闫大哥，回头我就找我妈妈的朋友问问。”弯弯说完冲闫博唯一笑。 她是故意提起陈水兰的，因为她又从天眼里看到了一个画面，他和钟意、郑彦去看新开发的楼盘了，其中一个就是新城那边的公寓，那个楼盘正好是阳光地产开发的。 原本郑彦是不想跟着的，可闫博唯说什么多一个人可以多一条建议多一份经验什么的，总之，把郑彦说动了。 再后来的事情弯弯就不清楚了。 而她之所以提起陈水兰，就是想诈一下闫博唯，看看他得知自己有可能会去阳光地产做售楼小姐后还会不会去那几个楼盘看房。 第一百一十九章·山不转水转 闫博唯似乎没料到弯弯会给他这么一个回答，愣了一下，虽说有些失望，可也很快回过神，向弯弯笑了笑，开车离开了。 这顿饭是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酒楼吃的，席间闫博唯几次主动提及弯弯，他想从钟意和郑彦两个嘴里了解点弯弯的信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弯弯看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像是洞察了他的心思似的。 郑彦倒是从凌含章嘴里知道些弯弯的怪异之处，可因着凌含章的叮嘱，又因着杜子琪的那一闹，她多少有点戒备这个话题了，因而什么也没说。 钟意知道的也不多，无非就是弯弯的身世，无父，从乡下来的，乡下还有老人，别的她也不清楚，因而闫博唯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饭后，闫博唯到底还是拉着钟意和郑彦去看房了。 而这天下午，弯弯叮嘱妈妈几句话后，也带着王佳琪坐地铁到了花城大道北靠近城郊的地方，这里4S店云集，弯弯和王佳琪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了王浩说的这家4S店。 这家店铺刚装修好，房子的外观设计一看就比弯弯之前中奖的那家汽车店高档多了，整个房子像是一座度假屋，大部分是玻璃的幕墙，一眼就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展厅。 不过在房子外面还有一个大院子，院门正对着店铺的正门，也就是展厅部分，另外还有一个侧门，侧门前有一条路直通后院。 弯弯和王佳琪正站在院子中间张望时，王浩从里面出来了，“来来来，正在布置展厅呢，我带你们两个看看。” 王浩一边说一边把弯弯两个领进了正门，展厅很大，里面分隔了好几个区域，有展室、接待室、信息室、经理室等，都是玻璃隔断。 弯弯这才知道一家汽车4S销售店比一家奢侈品卖场分工复杂多了，居然分出了七八个部门，销售部、售后服务部、财务部、客服部、行政部、精品部、评估部等。 弯弯属于销售部，据王浩说，整个销售部一共约有六个销售顾问，两个试驾人员，一个主管，一个信息员一个库管员，外加他这个总经理，上班时间为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但通常会有延误，中午食堂管饭，每周可休息一天，调休。 “你们这边的工资是怎么算的？”弯弯问道。 “销售顾问工资是底薪加提成加奖金，底薪是二千，提成是基础车型三千，高级车型五千，顶级款一万，另外，还有保险、内饰装潢的提成，奖金是团体的，每月完成销量任务才有的。”王浩一边说一边看了王佳琪一眼。 他倒不担心弯弯完不成销量拿不到提成，他担心的是王佳琪，这个小姑娘一看就比较老实，相貌一般，口才也一般，说实在的，这样的人做销售顾问是没有多大优势的。 可这人是弯弯极力推荐的，王浩一时还真不好拒绝，因为他也是从一无所有打拼到现在的，很是理解这种没根没基的外乡人涉世之初的无奈和酸楚。 罢了，左右这边的底薪也就是两千块钱，大不了他就当这两千块钱用来扶贫做慈善了。 再说了，人不可相貌，弯弯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初见弯弯，他压根不相信弯弯能把那辆车子卖出去，可她到底还就卖出去，还因此结识了两个朋友，不对，应该是三个，他也算是一个。 非但如此，借弯弯那顿饭的光，他也结识了李飞，这段时间他跟着李飞投资点股票和基金，收益比存银行强多了，所以啊，老话说的好，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山不转水转，谁知道明天谁能用上谁？ 这么一想，王浩也就心理平衡了。 可弯弯却对自己没有信心了，因为买车的人多半是男的，而她是不太喜欢和男的打交道的。 还有，万一王佳琪一辆车子卖不出去，她岂不是把她坑了？ 为此，她特地低声和王佳琪商量，“王经理的意思是做得好每个月可能有上万甚至数万，做得不好极有可能就是两千块钱，你还愿意来吗？” 话她得说在明处，怎么做决定还得看王佳琪自己。 “不会这么背，一辆也卖不出去吧？”王佳琪倒是想试试，可她拿不准对方要不要她。 对她来说，这样的机会委实难得。 不要多，一个月只要卖出去一辆，就比她在花店要强多了。 “看来这位王小姐是有信心了。”王浩没想到弯弯有退缩的意思，王佳琪倒是有信心。 “啊？老板，你的意思我可以留下来？”王佳琪听懂了王浩的暗示，激动地问道。 待王浩一点头，王佳琪的眼泪突然喷薄而出，一个劲地向王浩鞠躬致谢，“谢谢老板，老板谢谢……” “别，我可不是老板，我哪有这么大能耐，我也是一个打工的，只不过比你们早出来几年。”王浩虽不太理解王佳琪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但有一点他确定了，这个小姑娘拿他当恩人看待了，这种感觉貌似还不错。 “王经理客套了，好了，多余的话我们也不说了，先试着做一个月，如果好，我们就留下来，不好的话，我们主动请辞，就不让王经理为难了。”弯弯说道。 她知道这行的规矩是试用期三个月，可她等不及三个月，一共就剩五个月开学了，再浪费三个月，剩下两个月她还能做什么？ 说实在的，要不是先答应了王浩，她真有去做售楼小姐的意思，不用找别人推荐，就凭她自己的条件，她不信没有地产公司不要她。 “好，就依你，我可是对你寄予了厚望的，你千万别让我失望。”王浩笑着开了个玩笑。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弯弯笑着回道。 敲定了上班时间，弯弯拉住王佳琪从这家店出来，两人给王红打了个电话，王红得知弯弯和王佳琪都有了新工作，非要拉着大家去看房子，她实在是不想在那个地方再住下去了。 弯弯自是没有意见，可王佳琪略有点犹豫，毕竟这份工作对她来说还是一个未知数，这个时候哪有勇气搬家？ 后来还是王红出了个主意，说这边的两居室租金一般在二千五左右，王佳琪掏五百，住客厅，她和弯弯各掏一千，这个安排三个人都能接受了。 第一百二十章·开张不顺 不得不说，王红的办事效率还是蛮快的，早就找到了合适的房源，就等着弯弯和王佳琪点头了。 房子的地段很好，离王红上班的地方步行二十分钟左右，离弯弯和王佳琪上班的地方坐地铁也就只需二十来分钟，更难得的是，从小区侧门出来不到一百米就是地铁口。 正因为地段好交通便利，因而不到六十平米的一个两室小公寓租金就要二千五百块钱，比弯弯现住的地方贵七百。 好在房子比较新，装修不错，各种家具电器也齐全，因而弯弯和王佳琪看过之后一致点头了，几个人再次商量了一下租金、水电、卫生、饭食安排等细节，王红就把定金交了。 三天后，王红带着王佳琪搬进了新家，而此时，欧阳丽也结束了所有的治疗，和弯弯登上了回江安的火车。 两天后，弯弯再次回到了花城，直接住进了新家，次日一早便正式进了路华4S店做了一名销售顾问。 开业第一天，因着是周六，也因着有很多促销活动，来凑热闹的不少，可真正问津的不多，毕竟这个牌子的汽车也相当于是汽车中的奢侈品了，最便宜的也要五十多万，而且全部都是越野车，并不太适合拥堵的城市，且这款车耗油量不是一般的大，这也让很多真正喜欢这款车型的人却步了。 当然了，有钱的土豪也不少，据王浩说，买这种车子的人大多是个性比较张扬的成功男性，他们相中的是路华的大气和霸气，这种车子开出去，不用介绍身份，别人也会高看一眼的。 不过弯弯却有些不以为然，有一次她带着妈妈从医院打车回出租屋时，突然冲出了一辆白色越野车把出租车逼得差点撞栏杆了，当时出租车司机就跟弯弯抱怨，说所有开好车里最没素质的车主就属路华居多，插队加塞、乱摁喇叭、随意变道，仗着别人不敢碰它，嚣张的不行。 当然，那只是出租车司机的一面之词，事实如何，弯弯没有发言权的。 而王浩之所以把弯弯招揽过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买主是男性居多，要知道自古以来，成功男人的标配就是宝马、香车、美女外加豪宅。 弯弯倒是没想这么多，说实在的，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奔这份提成来的，多余的心思没有。 可惜，直到临下班，弯弯连一个真正有购买意向的人都没有碰上，更别说成交了。 不但弯弯，其他几个销售顾问也是如此，因而一天下来，大家都有些沮丧， 幸好王浩的一位老客户知道他这边的店铺今天开张，为了给他来一个开门红，特地定了一辆一百多万的高配车型，总算没吃零蛋。 “好了，大家也别气馁，收拾一下准备下班吧，来日方长，这才第一天呢，你们得有信心。”王浩安慰大家说。 其实，这个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尽管这家4S店是这片区域的第一家，但整个花城已经有四家店了，而路华在花城一年的销量也不过是千余台。 因此，他这家店铺一年的销量若是能达到二百辆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剩下的便是奖励了。 换句话说，如果能坚持一天卖出去一辆车，那么他这个团队就赚大了。 还别说，经王浩这么一分析，大家又跟打了鸡血似的信心十足了，就连蔫了大半天的王佳琪也跟着兴奋起来，下班后拉着弯弯非要去买菜回家做顿好吃的犒劳一下大家。 她们三个说好了，轮着负责一天的饭菜和卫生，今天当王佳琪的班。 “算了，家里还有好几样菜呢，够我们两个吃的了，王红今晚上晚班。”弯弯拦住了王佳琪。 王红这点比较好，知道王佳琪刚换工作，手里不富裕，轮到她买菜时会多买出几样来，这样的话王佳琪基本不用再买了。 而弯弯刚搬来，还没有正式买过菜，这些是王佳琪自己跟她说的。 “没事，去吧，难得今天高兴。”王佳琪想的是今天买了弯弯明天就不用买了。 她知道弯弯手里有点钱，但她也知道弯弯妈妈和外婆都没有劳动能力，都等着弯弯养，而弯弯几个月后还要去念书呢，因而她以为弯弯的负担不比她轻。 “真不想去，今天站了一天，陪了一天的笑，我现在就想回家洗个澡躺着。”弯弯伸了个懒腰，说道。 “德行。”王佳琪伸手在弯弯的腋窝处戳了一下，弯弯正要回击时，手机响了。 电话是高洁打来的，她知道弯弯今天第一天去上班，特地打电话来问问情形，得知弯弯一辆车子没卖出去，高洁说请她吃顿安慰饭。 “别了，还是我请你和姐夫吧，把我们王总叫上，正好我刚从老家回来，给你们带了点土特产。”弯弯正想找个机会把东西送过去呢。 不管怎么说，这次她能进这个4S店，是李飞找的王浩，这份情她得领。 “行了，你都管我叫姐姐了，当姐姐的还不能请妹子吃顿饭，你等着，我和你姐夫商量一下就把地址发给你。”高洁说完把电话挂上了。 “好了，你也不用纠结了，有人请咱们吃饭，你也一起吧，正好和王总多接触接触，他做这一行的时间长，经验肯定比我们丰富多了。”弯弯说道。 她想的是自己做不长，王佳琪要想留下来还就得和王浩搞好关系，肯定能受益匪浅的。 当然了，这个关系指的是人事关系，而不是什么男女关系，弯弯怕王佳琪误会，特地多加了一句话。 王佳琪倒是也明白弯弯的心意，上前抱了一下弯弯，“弯弯，谢谢你，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谢我做什么，当初我进花店，你和王红也是这么手把手带我的。”弯弯拍了拍王佳琪的肩膀。 正因为有王佳琪和王红那段时间的照顾，弯弯才能一边带妈妈治病一边把那份工作坚持下来了，因此，她一直记着这份人情。 第一百二十一章·送礼的小尴尬 王浩一听是和李飞高洁吃饭，很痛快地答应了，他倒不清楚高洁最近又有了喜事，而是看中了李飞的身份，李飞是一名证券公司的高管，手头肯定有不少大客户，而这些大客户自然也是他王浩想要拉拢、游说的对象。 原本王浩还想等自己腾出空来专程安排一个饭局请请李飞呢，如今李飞主动送上门来了，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五分钟后，弯弯接到了高洁的短信，请客的地点定在江边的一家粤菜馆，弯弯和王佳琪因为回家取了一趟东西，两人赶到的时候王浩和李飞高洁夫妻两个已经先到了。 “真是个孩子，我都说了不用不用你还非得拿来？”高洁见弯弯拎着个纸箱子进门，忙起身迎出来。 “这是我家自己养的土鸡生的蛋，保证是纯绿色食品，还有，这有一袋我从村里直接收购来的干蘑菇，绝对是野生的，东西虽不怎么值钱，可好歹是我的一番心意，高姐千万别嫌弃。”弯弯说完把手里的纸箱子放下了，转身又从王佳琪手里接过一个塑料袋放在了纸箱上，另一个塑料袋则给了王浩。 “还有我的？”王浩略略有点惊讶。 “是，本来今天想拿到单位去的，可又怕别人笑话我给领导拍马屁，便没好意思拿。先说好来，高姐是个孕妇，所以我单给她带了点土鸡蛋。”弯弯解释道。 王浩一听高洁怀孕了，忙笑着先恭喜了一声，继而又转向了弯弯，“弯弯，你送高洁这些东西她肯定喜欢，可你送我一单身男人，你觉得合适吗？” 他实在是被弯弯的单纯打败了，忍不住想提点她两句。 哪有给单身的领导上司送土特产的？又不是过年回家采购。 “这个？”弯弯还真是有点囧了。 其实，她原本是没想到买礼物的，想直接给高洁做点鱼丸什么的送过去，可妈妈却说高洁是一个孕妇，最好不要轻易送直接入口的东西过去，要送的话还不如送点老家的特产。 可巧这个季节弯弯老家盛产蘑菇，好多村里人会进山采蘑菇去卖，现在野生的鲜蘑都要卖到三四十块钱一斤，干的都得将近二百块钱一斤，因而弯弯便收购了点干蘑菇，主要是方便带，还能放得住。 因着这个缘故，她便干脆买了双份，主要是她觉得既然谢了李飞这个搭桥的，也得谢一下王浩这个正经帮忙的，哪里想到这个王浩这么大年纪还没结婚？ 当然了，这个“这么大年纪”是在弯弯这个乡下人眼里，在花城这种大都市，超过三十岁不结婚的男人大有人在，只是弯弯不关注这些罢了。 “王总不要的话都给我吧，现在这种东西可是有钱也没处买去，这样吧，下次我们再做东，请王总吃顿好的。”高洁怕弯弯尴尬，忙笑道。 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真正的野生蘑菇城里人很少有机会品尝到的，她也就去云省旅游的时候吃过几次，味道的确很不一般，因而她对弯弯这份礼物不是一般的满意。 “这可不成，这是弯弯的心意，正好最近我也想学煲汤了。”王浩本就是一个人精，这点场面哪会难倒他？ “王总，弯弯煲汤一绝，当初就是因为她做的菜好吃才打动了我们之前那个老板，后来又打动了巴宝莉的那个老板，您想要学煲汤，直接找弯弯就好了。”王佳琪插了一句嘴。 她也是听王浩说他还没结婚，突然想帮弯弯推一把，之前弯弯虽然也认识几个有钱人，可不是结过婚就是有女朋友，而那些条件差一点的吧，别说弯弯觉得不合适，她也觉得不合适，倒不是她们看不上人家，而是她们身上养家的担子委实太重了。 当然了，王佳琪自己倒没敢奢望嫁个有钱人，她不如弯弯漂亮，也不如弯弯聪明能干，因而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弯弯倒不期然王佳琪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这话太容易引起歧义了，而她是绝对没有半分想染指王浩的意思，因而，她忙笑道：“我这个做饭的手艺纯属逼出来的，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人家王总想追求的是一种饮食文化，从而享受这种饮食文化带给他的乐趣和成就感。” “我说弯弯，不带你这么拐着弯骂人的啊，我连最低层次的果腹还达不到呢，还饮食文化？”王浩打趣道。 “王总，你这可就曲解了我们弯弯的意思，我们弯弯是真拿你当前辈敬重的。”高洁自然是要和弯弯站一队的。 说话间，服务员开始走菜了。 因着高洁要的是鲜榨果汁，也给弯弯和王佳琪倒了一杯，王浩便有点不愿意了，他还想试试弯弯的酒量呢，以后还想带弯弯参加一些饭局呢。 高洁一眼就看出了王浩的心思，笑着点了一句，“王总，我这个妹子年轻，才刚高中毕业，社会经验还很欠缺，好在这份工作也是临时性的，因而这几个月就麻烦王总多多照看一下了。” 说实在的，她很不喜欢王佳琪方才说的那几句话，小姑娘到底还是太嫩了，几句话不但把弯弯卖了，还把她自己卖了。 幸好弯弯聪明，知道撇清自己，否则的话，还真会被这个小姑娘害死。 王佳琪这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咬了咬嘴唇，向弯弯歉然一笑，转而又说道：“是啊，我怎么忘了，弯弯九月份还得去帝都念大学呢，现在正忙着自学大学课程，哪有时间钻研做饭？” 这话就有点纯属画蛇添足了，李飞见此忙笑着问道：“弯弯，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完成你的任务？” 弯弯本就是个聪明的，再加上她从天眼里看到了高洁和李飞说让他帮忙给弯弯找客户的事情，于是，她学了个电视里抱拳的动作，“没有，这不正等着姐夫帮忙吗？” “等我？来，你好好看看，你姐夫到底有没有做土豪的潜在可能？”李飞故意坐正了，把身子往后仰了仰，调侃道。 他可没忘了弯弯的金口玉言。 第一百二十二章·找谁出气 弯弯看出来李飞绝对是玩笑的性质，就算买完车子后的确有几件大喜事，李飞也归结为了运气，而不是弯弯的特异。 因此，弯弯笑着回道：“姐夫有没有做土豪的可能我是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想跟着姐夫借点光。姐夫，下个月我就满十八岁，可以去开个股市账户了，姐夫向我推荐几只股票吧？” 她也是从天眼里看到李飞给别人打电话，好像是恭喜对方的股票涨停了，可惜，李飞没说具体的股票名称。 “成啊，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向你推荐几只票，你先学着观察一下，模拟操作几次。”李飞倒是不藏私，他巴不得多几个客户呢。 一旁的高洁听弯弯下个月满十八周岁，忙问道：“弯弯，你几号生日，下个月我替你操办一个生日宴吧？” “别，高姐，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我老家那边也有讲的，从不过生日的人最好不要轻易过生日。”弯弯忙不迭地拒绝了。 一来她确实没有过生日的先例；二来她怕欠人情；三来她怕惊动了某些不该来的人。 可高洁并不清楚弯弯的心思，她想和弯弯把关系走近些，一方面是觉得弯弯的确给她带来了幸运；另一方面她委实很喜欢弯弯，长得好看不说，难得的是聪明孝顺。 尽管她对弯弯的身世知之不多，但一个女孩子放着好好的大学不念陪母亲来一个陌生的大城市治病，肯定是有很多不想为外人道的辛酸，因而她想尽自己可能给这女孩子一份关爱和温暖。 因而，见弯弯不肯答应她的安排，她想当然地以为弯弯是不想让她破费，“你才多大年纪，还迷信这些？你放心，我们也不是真格的搞什么生日趴，不过就是找个理由大家出来聚聚，吃顿便饭。” “这顿是你请的，下次我来安排吧，怎么着弯弯也是我的手下，我这个做上司给自己员工安排一顿生日宴也是应该的。”王浩说道。 “只怕你手下的员工太多，你安排不过来，还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来吧。”高洁可不想给王浩这个机会。 弯弯对王浩有没有什么心思她目前还看不出来，但她看出来，王浩对弯弯肯定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王浩一看就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人，他这个年纪早就过了那种情情爱爱的冲动年龄，婚姻讲究的是条件相当、性格年龄等各当面都匹配，弯弯显然不是他的那盘菜。 因此，高洁怕弯弯年轻不懂轻重陷进去，到时候受伤的只能是弯弯自己。 “别，我真不打算过生日，我……”弯弯的话没说完，手机突然响了。 是刘光溢打来的，今天他去卖场找弯弯，这才知道弯弯被人欺负得辞职了，因而，他很是生气，问弯弯为什么不告诉他。 见弯弯沉默不语，他放言说一定要给弯弯找回这场子，说如果这个卖场老板不向弯弯道歉，他会直接让这个卖场消失。 “不好意思，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弯弯说完便把电话挂掉了，同时悄悄摁了个静音，然后把手机放进了包里。 这时的弯弯很是后悔昨天没有早点回来去把手机号码换了。 “怎么，有什么事情？”高洁见弯弯接了半天电话最后只吐出了一句“不好意思，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显然是出什么问题了。 “没什么，就是以前的一个客户找我，想问我为什么不在那做了。”弯弯本来想问问高洁的老板到底是不是那个左女士的儿子，可一看身边还有几个外人，又把话咽回去了。 再说了，是不是又能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是有钱人，可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吧？他有什么本事让那个卖场消失？他以为他是谁？ 刘光溢没想到弯弯二话不说挂了他的电话，当即气的直磨牙，忙按了下重拨键，可谁知弯弯压根就没再接。 这下刘光溢是真恼了。 这丫头可真不识好歹，就算不知他的具体身份和身价，可他的消费能力在这摆着呢，这丫头居然对他一点都不上心，这可真是邪门。 她到底有什么仗势？ 于是，刘光溢问起了店里的人员，店里的人员哪里清楚弯弯的事情，倒是知道王红和弯弯的关系不错，便把王红推了出来。 王红因着弯弯的再三叮嘱，知道弯弯对这些富家公子是真没兴趣，不对，确切地说弯弯现在对男人都没有兴趣，她的目标是挣够自己的学费去帝都念书。因而，她按照弯弯教好的说辞，说弯弯妈妈的治疗结束了，说弯弯送她妈妈回老家，不会再来花城打工了。 刘光溢觉得这个说辞貌似有几分道理，毕竟弯弯刚中了好几个大奖，这笔钱应该够她去念书了，因而他很轻易就相信了王红的话。 只是内心里他还是觉得颇有几分遗憾，可也仅仅是遗憾，倒也没有放下身段不顾一切地追到赣省去的念头，毕竟他也过了年少冲动的年龄，弯弯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意外的小插曲。 当然了，说小插曲还是有点委屈了弯弯，对刘光溢来说，弯弯和他以往的那些莺莺燕燕有很大不同，否则的话也不会引起凌含章的关注。 想到凌含章，刘光溢拿起了手机拨过去，可惜，凌含章又失联了。 刚要骂人的刘光溢看了眼手机，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了不让弯弯发现他曾经冒充凌含章的事实又买了个手机办了个卡，而凌含章这次到T国后倒也给了他一个新号码，他存在了先前的那个手机里。 不过经此一闹，刘光溢倒没有再给凌含章打电话的念头了，他知道凌含章的身份隐秘，怕给他添麻烦。 可这口气不出总在胸口堵着也是难受，略一琢磨，刘光溢给白烨打了个电话，让他带着杜子琪出来，他请客。 对了，还有钟意，他知道钟意和弯弯合租的，因此，他又给郑彦打了个电话，让她带着钟意一同出来，他想知道弯弯究竟是不是真的回老家了，那个小姑娘到底有没有骗他。 第一百二十三章·比狗不如 白烨和杜子琪接到刘光溢的电话倒是有颇有几分欣喜，自从凌含章和郑彦分手后，他们几个还没在一起聚过呢，因而白烨想当然地以为刘光溢是想和大家叙旧了，说不定这还是凌含章的意思呢。 郑彦原本是不想来参加这种聚会的，毕竟她和凌含章已经正式分手了，再和他的朋友聚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可刘光溢有句话说得对，大家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总不能因为一个凌含章就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吧？ 再说了，杜子琪还是她的闺蜜呢，就冲杜子琪，她也不可能和凌含章划得清界限。 于是，半个小时后这几个人在鹿岛湖心的一家餐厅里聚齐了。 酒过三巡，刘光溢开口了，“杜子琪，我听说你抓到了阿章劈腿的证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跟我细说说？” “阿溢，这件事是误会，我已经跟子琪解释清楚了，你就不要再问了。”郑彦忙拦住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杜子琪处理得确实很欠妥当，因而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弯弯确实是无辜的，为了这件事，凌含章破天荒朝她发火了。 因为在凌含章看来，如果不是郑彦给了杜子琪这么一个暗示或是错觉，杜子琪无论如何不会做出如此有失水准的泼妇行径。 所以郑彦委实不想重提这个话题。 可刘光溢是谁，他巴巴地安排这个饭局又是为什么，这口气不出，他能放过在座的几个人？ “别呀，干嘛不能问，我就想知道当时具体情形，能让我们的杜大小姐冲冠一怒，想必阿章肯定有什么不合规矩的言行吧？” “对啊，你是个中老手了，你也觉得不对劲吧？”杜子琪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于是，巴拉巴拉把那天的情形学了一遍。 刘光溢听完后归纳出了重点，那就是凌含章给弯弯买了一款手机，两人有说有笑地坐在了咖啡厅，且还找的是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 “子琪，当时阿章和弯弯都解释过了，是因为平安夜那天我把弯弯的手机摔坏了，阿章特地赔她的。”郑彦不禁扶额。 她实在不想是把事情搞大了，没想到却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居然连刘光溢都知道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那天高洁在，她是刘光溢公司的会计，所以刘光溢能知道这件事也不足为奇，以他和阿章的关系，他若是保持沉默才是不正常呢。 当然了，此时的郑彦压根就不清楚这件事还真不是高洁告诉刘光溢的。 “哦，那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摔了弯弯的手机？”刘光溢转向了郑彦。 郑彦听到刘光溢喊出“弯弯”二字，心下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可这会也不容她多想，因为这件事要是不解释清楚，对凌含章的人品肯定会大打一个折扣的。 为此，她只得把前因后果再解释了一遍。 “这番话你当时为什么没讲出来？”刘光溢不满了。 多好的一个小姑娘，因为一个电话大晚上跑去照顾醉酒的郑彦，偏郑彦的大小姐脾气还不小，把人家手机摔坏了却不自知，好容易凌含章知道事情真相要赔一个，却又惹来一场无妄之灾，不但连累了自己的名声还害自己失了工作。 刘光溢总算知道这口气为什么出不来了，他是在替弯弯叫屈呢！ 这丫头单纯着呢，哪里会是去做小三的人？ 郑彦见刘光溢动怒了，虽不明所以，可也知道为自己分辩一句，“讲了，当时我们三个人都讲了。” 只是她没想到后来杜子琪又跑去找弯弯的茬，可这话当着杜子琪的面她没法说出来，毕竟杜子琪当时也是为她出口气的。 “不会吧？杜子琪，你的理解能力这么差？人家三个当事人都说了不是劈腿，你还要在这一旁搞事情，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刘光溢总算把话问了出来。 “什么叫搞事情？他们两个要是不这么鬼鬼祟祟的，我至于误会吗？再说了，都说了是误会，彦彦和阿章也说开了，你在这抱的哪门子不平？”杜子琪不爱听了。 “我是替弯弯抱不平，这么好一个女孩子，无辜背上一个小三的黑锅不说，还莫名其妙丢了这份工作，杜大小姐，看来，你的三观很有问题哦，亏你平日里还自称是什么侠女，原来也只会欺负欺负一个什么也不是乡下的小姑娘。”刘光溢冷笑道。 杜子琪一听这话变了脸色，平时她和刘光溢就不太对付，没想到今天他会如此不给面，因而气急了的杜子琪也口不择言了，“嘿，原来搞了半天你和那个妹子搞上了？看来我还真小瞧了她。” “姓杜的，说话不要太难听，你嘴里喷粪呢？”刘光溢站了起来。 “嫌难听，有本事别做啊？”杜子琪丝毫不买账。 “我做什么了我？你哪知眼睛看到我们有一腿？你自己龌龊，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呢？整天这个小三那个小三的。” 这话彻底踩到了杜子琪的底线。 两年前白烨和公司的一位女职员走得近些，被杜子琪误会了，杜子琪没少和白烨闹过，逼得白烨又是赌咒又是发誓的，最后到底是逼的那个女孩子辞职才消停了。 没想到时隔两年，她又用同样的手段逼走了弯弯，刘光溢真是很不齿这样的行径。 可杜子琪更不齿刘光溢的风流，故而，见刘光溢旧事重提，她腾地一下火了，也站了起来，“谁龌龊了？你说谁龌龊？正因为有你这种只喜欢用下半身思考的龌龊男人才会有弯弯那种不知羞耻的小三。” “打住，你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像话吗？一个个走出来人模人样的，怎么说的话比狗都不如？弯弯是个好女孩，拜托你们以后别拿她说事，人家招你们惹你们了，给自己留点口德吧。”钟意站了起来，怒斥道。 一开始她委实有点搞不清状况，及至听明白之后又碍着杜子琪和郑彦的关系不好意思开口，这会也是实在忍无可忍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真正的侠义之心（月票一百加更） 郑彦从没有见过钟意发这么的火，居然骂出了“比狗都不如”这么难听的话来，她呆呆地看了钟意好几秒钟才问出来，“钟意，你，你……” “郑彦，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不对，你要和凌含章分手，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干嘛要扯到弯弯头上？弯弯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你还能不清楚，她什么时候主动和男的搭过讪？”钟意忿忿地打断了郑彦。 这个问题其实钟意和郑彦探讨过，因为医院里有不少实习医生对弯弯有兴趣，可都碰了壁。 再后来，云鹄也对弯弯有了兴趣想追弯弯也未果，于是，想不通个中缘由的云鹄找到了郑彦和钟意。 郑彦和钟意的回答是弯弯还得去帝都念书，所以不想这么快找男友，可云鹄觉得这是借口，因为爱情若是真的来临了是什么理由都挡不住的，因而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弯弯没看上他。 钟意回去后当笑话般跟闫博唯提过这事，没想到闫博唯也有感触，说弯弯对他也很冷淡，每次都是他主动找弯弯说话，弯弯基本也是有一句回一句，从没有多余的废话。 一开始闫博唯还以为是性格使然，可后来看她和钟意有说有笑的，他知道弯弯如果不是不待见他就是对男人有戒备心。 联想到她的相貌，闫博唯觉得是后者的面大一些，毕竟他本人可没有对弯弯做过任何伤害性的行为，相反，他正经帮过弯弯不少呢，可弯弯什么时候给过他一个灿烂的笑脸？ 闫博唯这么一说，钟意也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只要闫博唯在客厅待着，弯弯基本不出来。 就连那个称呼，闫博唯提醒她多次了，让她叫闫大哥，可弯弯到底也没改口，一直就是闫先生闫先生地叫着。 还有，在医院也是，除非是事关到欧阳丽的治疗，否则弯弯是决计不会主动和那些男医生说话的，尤其是年轻的男医生，她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弯弯单纯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可后来细细一看，又不是这么回事，因为弯弯对那些女医生和上了年纪的老医生是相当尊重，每次都主动招呼不说还有说有笑的，也知道陪小心说好话讨好对方。 为此，钟意特地向欧阳丽打听过这件事，欧阳丽的回答是弯弯这辈子可能不会结婚，所以她不敢去招惹男人，但因为什么却没有说，只是不停地叹气和掉眼泪。 这番话钟意曾经告诉过郑彦，两人都不明所以，猜测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弯弯肯定受过什么伤害，或者是亲眼见过妈妈受到伤害，所以恨上了男人，毕竟以她们母女两个的长相在闭塞的农村来说是很容易引祸上身的，偏欧阳丽还是一个寡妇，不用想也知道这对寡母幼女会遭遇到什么。 当然了，这是以常理来分析得出的结论，为此，这会见大家往弯弯身上泼脏水，钟意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对母女是招谁惹谁了，在乡下受了这么多苦，跑城里还要饱受非议？ “对啊，这话才说到点子上，我这么有型有款的大帅哥她也不待见，怎么可能会去招惹别人的男人？”刘光溢可不觉得钟意的话难听，相反，他觉得痛快了不少。 “阿溢，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烨憋了半天，一个是他的好兄弟，一个是他的女朋友，他本来想忍一口气的，毕竟那天的事情的确是杜子琪做错了。 可他的忍让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刘光溢是越来越放肆了，钟意也开始直接骂人了，他再不站出来他还算个男人吗？ 可惜，刘光溢今天不想给他这个面子了。 谁知刘光溢刚要开口，杜子琪不干了，又和钟意怼上了，“喂，你什么意思，你骂谁呢？” “谁污蔑弯弯我就骂谁，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招谁惹谁了，因为长得漂亮就要受这种侮辱？”说完，钟意扬长而去，在门口丢下一句话，“郑彦，以后这种饭局不用招呼我了。” 在场的几个人脸上顿时尴尬无比，当然了，除了刘光溢。 刘光溢决计没想到钟意会是一个如此耿直的女孩，难怪弯弯会选择和她合租，原来是应了那句话，人以类分。 “瞧瞧，瞧瞧，这才是真正的侠义之心，古道热肠，某些人还真是该好好向人家学习学习。”刘光溢气死人不偿命地再添了一把火。 说完，刘光溢朝钟意的背影追了过去：“钟医生，我还有话没问完呢，我想知道弯弯是不是真的回老家了，她还来花城打工吗？” 屋子里剩的三个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搞不懂刘光溢这一出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又不认识弯弯，怎么会平白跑出来为弯弯抱不平？ 杜子琪此时显然有些失去了理智，她仍然坚持是凌含章搞的鬼，刘光溢多半是听凌含章的话才替那丫头抱屈的。 郑彦自是相信凌含章的为人，再说了，他都去国外执行任务了，哪有功夫管这些闲事？ 白烨也相信凌含章不是这种背后损人的小人，而刘光溢又不是一个喜欢多事的人，因此他倒是猜到了刘光溢多半是认识了弯弯，极有可能就是在卖场认识的。 只是白烨想不通的是刘光溢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气性，居然特地安排了一顿饭局来羞辱杜子琪，这以后兄弟关系还处不处了？ 弯弯自是不清楚这些，尽管刘光溢的这个电话稍稍影响到了她的心情，但是后面的过程还不错，李飞虽没有直接说出要替弯弯去找几个客户，但他表态了，会尽量想办法帮帮弯弯。 王浩对这个结果倒是略有点失望，他本来是想亲自搭上李飞的关系去会会那些大客户呢，哪知道李飞却把这好处直接送给了弯弯。 不过转而一想，好歹他帮的人是弯弯，也等于是间接帮他了，毕竟这家店的销售任务完不成的话，他损失的可就不是这一两万块钱的提成了。 一念至此，王浩也没少帮着弯弯说好话，于是，这顿饭总算吃出了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第一百二十五章·上门即是客 这天晚上回到家，弯弯发现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左秋敏、刘光溢、郑彦、杜康，刘光溢还给弯弯发了一个短信，问她想不想来花城再找份工作，他可以帮到她。 弯弯思忖了一下，只给左秋敏回了一个电话，不管怎么说，对方是实实在在地帮了弯弯一把，弯弯拿到手里的五千多块钱就有一千多是她家的。 再则，对方又刚发生了一场车祸，于情于理弯弯都应该问候一声。 不过问候归问候，弯弯仍是拒绝了对方想为自己介绍工作的好意，说自己已经陪着妈妈回到了乡下老家，暂时没有去花城的打算。 次日一早，因是周日，且又在开业活动期间，弯弯估计来的人依旧少不了，因而这天她和王佳琪都提前半个小时到单位了，没想的是，王浩和其他几位销售顾问也到了，大家搞卫生的搞卫生，摆放奖品的摆放奖品，弯弯和王佳琪接了去大门口发放宣传册子的活动。 正忙着时，弯弯的手机响了，弯弯一看是杜康打来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原来昨晚刘光溢离开卖场之后，许葵便给杜康打了个电话，只是那会杜康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把事业经营到这种程度，自然也不会是一个无名小辈，哪里会在意一个年轻人放出的几句狂言？ 可谁知两个小时后，杜康又接到了他妹妹杜子琪打来的电话，杜子琪是想问问弯弯是如何结识刘光溢的，刘光溢是不是开始追求弯弯了。 以杜子琪对刘光溢的理解，他若是看中了哪个女孩子，绝对不会藏着掖着，肯定会展开金钱攻势的。 由此，杜康才知道那个在卖场口出狂言的年轻人居然是鼎鼎大名的刘氏集团的大公子，难怪他有这个底气了，整座大楼都是人家的，人家想要你哪个品牌消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为此，杜康才知道事情闹大了，所以才给弯弯打了这个电话。 杜康倒是也没瞒着弯弯，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弯弯，你也知道，那天的事情的确不是我的本意，我们相识也有半年了，我个人对你一直是很欣赏的，所以我才一再地挽留你，弯弯，我妹妹也知道误会你了，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再回到卖场来，我保证我妹妹绝对不会再来为难你了。” “不了，杜老板，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真的不会再回去了，我……” 弯弯本来想说她已经回到乡下了，谁知这时旁边有人喊了一句，“路华的活动截止到哪一天？” “你又找到了新工作？”杜康问道。 “是。”弯弯只得说了实话，继而忽地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我在老家找了份工作，收入虽然低些，可好歹离家近，不用租房子。好了，不说了，就这样吧，我要开始工作了。” 说完，弯弯先一步把电话挂了，这都什么事啊。 这一个上午，弯弯倒是接待了好几位有购买意向的顾客，可有两个是没拿定主意的，有两个是觉得优惠条件不够的，还有两个是心术不正的，居然暗示弯弯出去陪他们一晚，另有一个更直接的，说是只要弯弯肯陪他一年，就送弯弯一辆路华。 弯弯气的直咬牙，直接把人撵走了，就差没画着圈圈诅咒对方了。 因而午饭过后，弯弯便有些懒懒的不爱动弹，只是在看到来客比较多别人接待不过来时才会上前，而且多半也是挑岁数大的没什么购买意向的，草草应付两句完事。 三点来钟的时候，店里又来了一大波人，这次的来人中有一个拎着包的四十来岁中年女性，弯弯见这位女性落单，脸上的神情也有点落寞，忙笑着迎了上前。 “阿姨，您来看车？” “阿姨？”对方拧拧眉，似乎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 “阿姨，您别不高兴，我妈妈跟你同龄，所以我一见您这个岁数的女士就觉得亲切，您要是不爱听，我就改叫您女士吧？”弯弯陪着笑解释。 她看出来了，这位女士昨天刚和丈夫吵了一架，起因是她丈夫在外面有人，刚给那女人买了一辆五十多万的宝马X3，这位女士受刺激了，所以今天也来看车了。 听了弯弯的解释，这位女士才细细打量了下弯弯，还别说，这一看，真觉得弯弯跟自己的女儿也差不了多少，“算了，随你怎么叫，只是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没上学？” “十八岁，上着学呢，家里有点事休学了，九月份再去。”弯弯依旧陪着笑。 对方听了这话再看了眼弯弯，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见这个女孩子长这么漂亮没有去找那些有钱的男士推销却跑过来陪着她，可见是真的看她亲切，不是撒谎。 想到这，这位女士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试探地问道：“要不，你去那边向他们推销推销，我没想买车，就是随便看看。” “没关系，上门都是客，我就陪您随便看看，我们这展厅一共有六款车子，你面前这款是基础款……”弯弯陪着对方转了一圈，简单介绍了下几种车子的名称、价格，没有多余的专业术语，也没有多余的废话。 见对方转了一圈仍是没什么表情，弯弯把客人领到了接待室，“阿姨，走半天也累了吧？坐下来歇一会，我给您冲杯茶喝喝。” 把茶奉上后，弯弯给对方拿来了一沓宣传册子，“阿姨，您要是有兴趣就瞧瞧，这几天我们店刚开业，有不少优惠活动，我听说这几款车子安全性能好，女性开着也很拉风的。当然了，我只是随便推荐推荐，关键还得看您喜欢不喜欢，老话说的好，千金难买我愿意，您要是不愿意，就当我陪您聊天解闷了。” 对方倒是接过了册子，不过却没有看，而是看了下弯弯胸前的工作证，“你叫弯弯，欧阳弯弯，这名字还怪好听的，谁取的？” “这个，应该是我老外婆吧，我老外婆说我生下来就喜欢笑，眉眼弯弯的，一个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所以叫弯弯。” 对方扯了扯嘴角，似乎对弯弯的话颇不以为然，一个十八岁弃学打工的孩子能叫有福气？ 第一百二十六章·福报 弯弯见对方扯了扯嘴角，明显对她的话不认同，联想到对方正经历的苦痛，想了想，开口了，“阿姨，您别不信，我老外婆说了，人这一辈子都会有几道坎，有的是先过有的是后过，可不管怎样，都得过。既然如此，还不如把目光放远一些，不要拘泥于眼前一时的得失，要相信，老天是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善良的好人的。” 对方听了这话没吱声，低着头不知正想什么。 见此，弯弯以为自己说错了话，顿了一下，“呃，阿姨，貌似我有点话多了，不过您千万别误会，我不是特地在您面前卖惨，方才那话确实是我老外婆劝我的，她说只要我好好做事，实实在在做人，我一定会有福报的。” 对方听了这话总算抬起头来，见弯弯垮着一张脸，忍不住笑了，“你这个小姑娘还真有点意思，能不能问问你老外婆是做什么的？” 弯弯见对方笑了，顿时也松快了不少，“就是一农村老人，但吃过不少苦，为我们撑起了一个家，所以我觉得老人家的话很有生活哲理。” “这话倒也对，可又有几个人能听进去，大多数的人不就想着走捷径吗？对了，你在这做了多久？” 弯弯俏皮地伸出了二个手指头，“不好意思，今天才第二天，有不足之处，还望阿姨能提点。” “不用提点，你这样就很好，真的很好。来，给我看看这些册子，替我选一辆车子，套用你一句话，认真生活，把目光放远些，不要拘泥一时的得失。” “你，你真要买车？”弯弯有点惊讶了。 “怎么？你觉得我不适合开这种车？” 弯弯摇头，继而又忙点头，“适合，很拉风的。谢谢你，你是我的第一位顾客。” “真是个孩子，我女儿比你小两岁，正在念高一呢。你呢？”对方伸手摸了摸弯弯的头。 “我去年高三毕业了，考上了帝都师大，因为妈妈有病，办了一年休学，这不，就等着九月份开学了。”弯弯一边说一边问对方考虑的价位。 原本她是推荐一款基础车型的，可令弯弯惊讶的是，对方竟然相中了一款二百多万的顶级车型。 “怎么，我看着不像有钱人？”对方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自嘲地问道。 “倒也不是，阿姨这是低调呢。”这时的弯弯已经看出来了，这位女士的丈夫是开矿的，好像是一个什么金属矿，家里还有厂子，确实不差钱。 见此，弯弯也就不再劝对方了，麻利地带着对方去看车，试驾，开票，办保险，最后再挑内饰装潢等。 因着内饰装潢需要时间比较长，对方先行离开了，约好次日再过来正式提车。 待这位刘女士一离开，弯弯立刻被大家包围了，有两个女孩子甚至还上前抱住了弯弯，因为弯弯今天也算是完成了一笔大单，他们也能跟着借光的。 “弯弯，我能不能问问，你是怎么断定对方会买车的？”王浩问道。 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女的像有钱人，这可真应了那句话，人不可相貌。 “说实话，我也真没想到她会买车，我就是上午被几个男的气到了，下午随便找了个女士，陪她说了一会话，她就决定买车了。”弯弯说了实话。 因为上午那几个人撩拨弯弯时旁人也看在眼里了，而弯弯当时也真拉下脸撵人了，为此，王浩心里还颇有些怨言，觉得弯弯太过耿直了，不会应对这些场面，哪曾想，下午弯弯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当然，对弯弯来说也同样是个惊喜，因为这单生意她个人大约能拿到一万五千块钱的提成，就算这一个月她一辆车子卖不出去也比在巴宝莉那边的卖场强了。 “看到没，看到没，你们都要向弯弯学习，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潜在客户，还有，括弧，重点是陪聊，一定要陪好了。”王浩再次表扬了弯弯。 “王总，今天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张，不如晚上大家去吃一顿，好好请弯弯教教我们怎么陪聊。”有人建议说。 “我是没意见，弯弯你呢？”王浩看向了弯弯。 “明天吧，明天等人家把车子提走再说吧，万一明天又有什么变化呢？”弯弯说道。 其实，这只是弯弯的一个托词，方才她已经从天眼里看到了，那位刘女士是带着她一个闺蜜来提车的，没想到她闺蜜也相中了这辆车子，当场也提了一辆，只不过没有刘女士的高级，但也花了一百多万。 弯弯担心大家到时还得让她请客，不如两顿并一顿算了。 事实也如此。 可巧第二天另一位销售顾问也卖出了一辆八十多万的车子，再加上弯弯的两辆，王浩一高兴，主动提出带大家去吃一顿，他埋单。 这顿饭的主角自然是弯弯，就连王浩也没少打听弯弯和那位刘女士以及她闺蜜聊了些什么，以前认识不认识，又是如何劝动她闺蜜买车的。 其实，弯弯真没劝这位刘女士的闺蜜买车，应该是刘女士为弯弯说了不少好话，而正好她这位闺蜜也想换车，于是，便成全了弯弯。 至此，王浩得出了一个结论，弯弯的运气某种程度上归结为她的善良和单纯，这样的销售套路是别人学不会的，也是他的团队所欠缺的。 一念之此，他不再对弯弯动什么歪心思了，这妮子的运气好得逆天，压根就不用走什么歪门邪道，只需保持她自己的本心就好。 弯弯自是不清楚一顿饭的时间王浩便改变了想法，原本她还有点担心王浩批评她呢，不管怎么说，她一个做导购当着大家的面撵人，对店里的声誉多少会有点影响。 一直到饭局结束，弯弯见王浩都没提她撵人的事情，她也知道这一页算是掀过去了。 为此，弯弯心下着实感念这位刘女士，她不但给自己带来了两笔丰厚的提成，还为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从此，王浩应该不会再逼她去应酬那些讨厌的人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回报 接下来几天因着不是周末，上门来的顾客明显少多了，基本不用弯弯出面，其他几个人直接搞定了，可惜的是，收获不大，连着三天没开张，第四天好容易开张也只卖出去一辆七十多万的。 见此，王浩有点着急了，周四下班前便给大家开了一个短会，再次向大家传授了些他的销售经验，同时又给大家布置了一个任务，务必把这些车子具体参数和主要性能都背下来。 周五这天下午，弯弯躲在信息室里借口整理东西，其实她是在找机会卖股票，她已经从李飞推荐的四只股票中选了两只，一只没长反跌了五个点，另一只长了十二个点，她想处理了。 刚要把单子挂上，弯弯的手机里进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原来是李飞发过来的，说一会他要带两个人过来，他跟客人说弯弯是他妻子的远房亲戚，怕一会说漏了，特地来叮嘱弯弯一声，还有，那两位客人喜欢喝咖啡，也让弯弯准备准备。 弯弯见此也顾不得股票了，忙收了手机去接待室，接待室里倒是各种茶品、饮品都有，为了应对某些口味刁钻的顾客甚至还准备了咖啡机，可问题是弯弯还没用过呢。 偏这个时候，唯一一个会用咖啡机的王浩还不在店里，谁知就在弯弯对着咖啡机的说明书研读时，李飞带着客人进门了。 弯弯只得丢下手里的活先迎了出去，带着客人一边看车一边介绍该车的性能、价格和基础参数。 六款车型下来，弯弯都对答如流，更难得的是，她手里什么都没拿，完全是自己背诵的。 对方见此微微有点吃惊，其中一个个子稍矮些的叫田总的问道：“小姑娘看着年岁不大，做一行多久了？” 这时，李飞在一旁忙道：“我这个小姨子聪明，要不是因为家里出了点变故也不会站在这里，这不，才刚来几天，打算自己挣点学费，九月份就去帝都师大报到。” 弯弯这时也通过天眼看出这两人的身份来了，这位问话的个子矮一点的田总是网络新贵，另一位赵总则是广告界的新贵，两人都是李飞的大客户，且互相也认识。 原本这两人也没打算换车，这不到月底了，听李飞说他们账面的盈利又上浮了十个多点，两人便各自动了心思约李飞吃顿饭，李飞想着大家都认识，便把两顿饭并一顿饭了，他做东，毕竟他是拿了人家佣金的。 席间不知怎么谈到了自驾游，田总和赵总便张罗要换车，李飞一听，便把弯弯推了出来，说弯弯是他妻子的远房亲戚，并着重把弯弯母亲的病介绍了一下。 田总和赵总也是人精，原本他们都有各自的关系户，可看在多年的合作关系上还是答应走这一趟，毕竟这几年李飞也没亏待过他们，在目前行情如此不稳的情形下还保持了一年十个点的利润，这就相当不错了。 还好，这会见到弯弯，两人对弯弯的表现均很满意，年轻漂亮虽然是一种资本，可到他们这个年龄和身份，什么漂亮的女孩子没见过？ 因而，这两人见弯弯双眼清澈，待人真诚，进退适度，一看就跟时下那些仗着有几分姿色就不肯安分守己的女孩迥然不同，于是，两人看完一圈车子后随弯弯进了接待室。 “三位喝什么，我这有茶、咖啡、乳制品，哦，对了，咖啡还有现磨的。”弯弯特地问道，她怕对方误以为李飞是托。 “那就来咖啡吧。”两位几乎同时回道。 弯弯忙转过身子开始磨咖啡，因着是第一次做，多少有点紧张，故而当她端着几杯咖啡放在客人面前时，特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磨咖啡，几位试一下口味，要是不满意的话我再重新给大家做。” “啊？真是个孩子，第一次做，你就敢给赵总和田总端上来？”李飞瞪了弯弯一眼，忙端起来搅了搅，自己先尝了一口。 “如何？”田总先问道。 “弯弯，你真是第一次做？”李飞有点不相信地问道。 “当然，这不，说明书还在这呢。”弯弯见李飞眼里有隐隐的笑意，猜到这咖啡应该不难喝。 果然，田总听了这话也端起来尝了一口，点点头，“第一次能做到这个程度，很不错。” 赵总听了也尝了一口，“确实不错，看得出来，聪明人学什么都快。” “赵总谬赞了，我们这种人在赵总和田总面前称聪明人岂不是关公面前舞大刀？”弯弯忙自谦道。 事实也是如此，面前的这两位刚三十五六岁，名校毕业不说，都是白手起家，如今身价都过亿了，肯定不是一般的聪明。 “哈哈，李经理，你家这小姨子不光人漂亮，口才也是一等一的好，难怪会选择来做汽车销售。”田总笑道。 “是啊，姑娘，你还真选对了这个行业。”一旁的赵总也笑了，多余的话他没有说。 但弯弯看出来了，这赵总和田总都是自驾游的爱好者，他们加入了一个小团队，估计这位赵总的意思是应该可以再给弯弯拉几个客户来，只不过事情没有定下来，对方不好明说。 “多谢赵总和田总看顾，也多谢二位给我姐夫这个面子。”弯弯给对方送了一顶高帽。 其实，弯弯对这两位印象也不错，一看就是正经的生意人，言语中没有一点轻视和撩拨弯弯的意思，而且弯弯从天眼里看出来，这两位都是夫妻和睦家庭幸福的主，应该没有在外面扯那些用不着的，故而弯弯也格外敬重对方几分。 接下来，两位问了弯弯几个关于车辆的售后问题，弯弯一一解答了，随后，两人便提出了试驾，可巧这时王浩回来了，见李飞果真带来了两个客户，王浩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李飞的肩膀一下。 谁知一个小时后，弯弯带着这两位老总正办保险时，杜康突然找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锦上添花 原来，那天和弯弯打完电话之后，杜康便怀疑弯弯撒谎了，因为他从弯弯手机里捕捉到了“路华”二个字，路华这个品牌他自然知道，这种贵族车子是不会在内地的一个五六线城市落户的。 因而，这几天他打听了一下，这不，得知花城大道上新开了一家路华的4S店，他便找上来了。 “杜先生？”弯弯这一惊的确有点大，同时还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她撒谎了，觉得有些怪对不住杜康的，凭心而论，杜康对她还算照拂，得罪她的是杜子琪，和杜康没关系。 王佳琪也认出了杜康，见此也迎了上前，“杜老板，弯弯这边还有两个比较重要的客户，不如我先带您去接待室坐一会？” “也好。”杜康点点头，他本身就是做销售出身的，自然明白一个好的销售人员最基本的素养就是不能追高踩低，更何况，他还未必就是高。 “杜老板，你该不是还为那天的事情来的吧？”李飞也认出了杜康就是弯弯的前老板，心生了警惕。 “自然不是，放心，我不是来为难弯弯的，我认识弯弯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一位好姑娘，所以才会不拘一格把她招揽过来。”杜康有点微微的不悦，同时也诧异，这才几个月，弯弯身边怎么多了这么多新贵？ “姐夫，杜老板以前的确对我有诸多照拂，放心吧，他不会为难我的。”弯弯忙道。 李飞见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他身边还有两位客人呢，要是真把那天的事情摊开了，对弯弯也决计没什么好处。 不过弯弯这次也晾了杜康半个多小时，因为她还得带着那位赵总和田总去办理内饰装潢手续，把两位客人恭恭敬敬地送走后，她才回的接待室。 “不好意思，杜先生，方才那两位顾客是李先生特地带来的，我不能半途丢下人家。”弯弯进门后先告了个罪。 “理解，做销售的都这样，在这边干的如何？”杜康倒也没急着进入主题。 得知弯弯短短一个星期内就卖掉了四辆路华，杜康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他早就发现了，弯弯就是一个销售奇才，可惜他没把她留住。 “恭喜你了，本来还想说服你回到我那，看来是没这必要了。”杜康苦笑一下。 弯弯也扯了扯嘴角，刚要说话，只见王浩推门进来了，“弯弯，听说你今天又卖出了两辆顶级车？” 待弯弯站了起来，王浩这才假装发现屋子里还有客人，“哟，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又有客户了。” “王总，这位是巴宝莉的代理商杜总，也是我以前的老板，来看看我现在的工作环境，杜总，这位就是我现在的老板。”弯弯替两人做了下介绍。 其实，王浩早就清楚了杜康的身份，他接到了李飞的电话，知道弯弯的前老板找来了，忙飞奔回来了。 这么好的销售奇才，他可不舍得被别人挖走了。 因而，见弯弯挑明了杜康的身份，王浩忙伸出了双手和杜康寒暄起来，随后，又问杜康开的是什么车，接着又向对方介绍起路华车子的各种优点来。 杜康是来找弯弯有事的，哪里愿意听王浩聒噪，“弯弯，王总说了半天这车子的优势，不如你带我去找辆车子试驾一下。” 杜康现在的座驾是5系的宝马轿车，他倒是真有意愿换辆越野车周末的时候带着老婆孩子去城外转转，因而他不介意给弯弯来一个锦上添花。 “好的。”弯弯起身把杜康领了出去。 杜康挑了一辆一百万出头的车型试了试，倒是也直言喜欢，却没有当场定下来，说是要带着老婆一块来，还说什么这车子更适合女人开，安全性能好。 从试驾车上下来，杜康见弯弯身边没有外人了，这才开口问：“弯弯，那位刘公子知道你在这里上班吗？” 弯弯摇头，“杜先生，这正是我想拜托你的一件事，我对左女士说我回乡下老家了。你放心，刘公子应该不会乱来的，左女士也说了，不会允许他乱来的。” 杜康一听便明白准是弯弯替他向左女士开口求情了，心下颇为感动，“弯弯，谢谢你了，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假以时日，你的成就绝对不会在我之下。” “杜先生，你也是个好人，我老外婆说了，好人都会有福报的。”弯弯回了对方一个灿烂的笑脸。 不管是之前雪中送炭还是如今的锦上添花，弯弯都不能不铭记对方的这份善意。 “好，那我就不多打扰你了，明天我带你嫂子来看车。”杜康也回了弯弯一个微笑，转身上了自己的汽车。 待弯弯回到展厅，只见王浩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弯弯，你有没有算一下你这个月大概能拿多少提成？” 弯弯一眼就看穿了王浩的小心思，不就是想告诉她，她在这边做事比在巴宝莉挣的多多了吗？ 真是够幼稚的。 不过腹诽归腹诽，弯弯还是笑着回了一句，“知道，多谢王总的提携，等发了工资，我请大家吃一顿。” 弯弯早就有这个心思请大家吃顿饭，虽说她是凭自己的本事拿的提成，可毕竟是王浩给了她这个平台，其他几位销售顾问也一直很给力地配合她，因而，弯弯真心觉得这个团队比之前巴宝莉那个团队要和谐多了。 当然了，要说其他几位销售顾问一点不羡慕弯弯是不可能的，可也仅仅止于羡慕，绝对没有到嫉恨的地步。 因为这些日子弯弯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从不跟大家抢客源，每次来人都是让他们先上，他们接待不过来的时候弯弯才会出面，而且也多半挑的还是女性和岁数大的男子，明显是把机会让给别人。 此外，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弯弯卖得越多，他们才有可能完成每月的销售任务，才有可能拿到团队奖，因而，他们感谢弯弯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去嫉恨她？ 第一百二十九章·居然是姑姑 杜康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第二天上午不到十点便带着他妻子过来了。 弯弯和杜妻也算是神交已久了，只不过以往每次弯弯在天眼里看到的杜妻总是一身家居服，尽管看不清五官和脸上的神情，可头发披散着，说话弱弱的，一听就知道是个病秧子。 而眼前的杜妻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把头发梳成一个马尾，看起来神采飞扬的，显然是已经恢复了健康。 杜妻对弯弯自然也不陌生，听杜康念叨好几次，也吃过不少次弯弯做的菜，因为她早就想见见弯弯。 这不，对方一看弯弯就喜欢上了，忙不迭地握住了弯弯的两手，“你就是弯弯呀，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多了，早就想当面谢谢你了，那段时间要不是你送来的鱼丸，我的病是决计好不了这么快的。” “哪有杜太太说的这么夸张？我那也只是点家常小吃。”弯弯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卖杜康鱼丸时压根就不清楚杜康的事业有多大，还以为对方只是一个小康人士呢。 “这话可真不是夸张，弯弯，你嫂子的嘴叼着呢，她还真就喜欢你做的一口，不管是鱼丸还是卤水。”杜康附和说。 “是啊，说来也是怪，弯弯，我一直想问问，你老家是哪里的？我吃你做的东西总有一种小时候的味道。” “我老家是赣省的。” 弯弯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江安市说出来呢，便顿了一下，谁知杜妻一听忙拉着弯弯的手摇了起来，“真的吗？真是巧了，我老家也是赣省的，难怪我一看你就特别亲切，也难怪我喜欢吃你做的东西了，原来真有家乡的味道。这样吧，你也别叫我什么杜太太，你要愿意叫我嫂子就叫嫂子，不爱叫嫂子就叫我姐也成，我姓陈，叫陈沐晴，沐浴的沐，天晴的晴。” “陈沐晴？”弯弯听到这个名字愣住了。 真巧，弯弯的父亲叫陈沐阳，貌似她姑姑的名字就叫陈沐晴，可问题是她姑姑不是在魔都吗？怎么来花城了？ 不对，这世上同名同姓的多着呢，哪里就一定是自己的姑姑？ 可这又怎么解释她老家也是赣省的，独独喜欢吃自己做的鱼丸和卤水呢？那不正是妈妈从陈家学的手艺吗？ 算了，陈家人不是不承认自己的存在吗？她又何必多此一举搞出什么认亲的戏码来？ 万一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后避之唯恐不及，岂不是再一次把妈妈推进火坑？ “怎么？你认识我？”陈沐晴发现了弯弯的愣怔。 “没有，我就是听杜老板提过好几次杜太太，没想到杜太太人长这么好看，连名字都这么好听，很有文艺范。” “这孩子，难怪杜康说你是个销售奇才，这小嘴可真会说。走，陪我去看看车子去，中午嫂子请你吃饭。” “别，不敢当，我还是叫你……”弯弯本来想说叫对方姐的，可一想姐也差辈呢。 “算了，她不愿意叫嫂子就别叫了，这孩子记仇呢，准是想起了子琪。”杜康倒是不避讳这点。 “那算了，你叫我姐。”陈沐晴很快改了口。 事实上，她也不太喜欢杜子琪呢，只是当着杜康的面没好意思说出来。 “我们先去看车吧。”弯弯回避了那个话题。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陈沐晴也没提什么别的要求，夫妻两个看完车子商量了一下，最后定了一辆一百五十多万的白车。 办完手续，陈沐晴坚持要带弯弯出去吃饭，弯弯以工作时间不宜外出拒绝了。 送走杜康夫妇，弯弯有点蔫蔫的，自己找了个角落发呆起来。 她不知到底该不该打听些陈家的事情，也不知到底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妈妈。 正天人交战时，只见王佳琪冲了进来，“弯弯，弯弯，我也行了，我也卖出了一辆车子。” “真的？”这下弯弯倒是真心高兴起来了。 今天就是月底最后一天，王佳琪要是再没有业绩，她就只能拿底薪和一点团体奖了。 “真是个傻丫头，自己卖车了都没见你有这么高兴？”王浩站在门口看见这对小姐妹拥抱在一起，忍不住打趣道。 不过心下王浩再次对弯弯刮目了，这个女孩子真不是一般的善良，难怪她身边有这么多的贵人。 “王总，这个月我们的团体任务超额完成了，有多少奖金啊？”弯弯问道。 王浩说过，今年他们的销售总任务是二百辆，这个月开业只有八天，但这个月是开业月，有优惠活动，因而这个月的任务是八辆，而截止到目前，他们已经卖出了九辆车子了，超额完成了任务。 “你放心，你这个月的荷包肯定会鼓鼓的，到时别忘了请大家吃顿好的就行。”王浩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其实，王浩的心里并没有大家看起来的这么乐观，因为王浩清楚得很，这九辆车子有五辆是弯弯拉来的客户，以后呢？ 弯弯做不了几个月就要离开，到时他的团队还能保持今天这个状态？ 因而，当务之急是扩大影响，寻找潜在客户，这一炮能不能打响事关他今后的运势呢。 想到这，王浩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弯弯可以留下来帮他一年就好了，把今年的关卡过了，明年就应该好做多了吧？ 可怎么才能留下弯弯呢？ 弯弯自是不清楚王浩又打上了她的主意，她正和王佳琪手牵手去了食堂，只是不巧的是，弯弯刚把饭打好，手机就响了，是左女士打来的。 左女士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她提出来想见见弯弯的曾外祖母，不光是她想见，就连她丈夫都对老太太有兴趣了。 试想一下，有这么一个能未卜先知的老人在身边，他们可以躲开多少无妄之灾？ 毕竟现在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性命和健康更值得珍惜的了。 这下弯弯是真为难了，她已经骗对方自己回到老家了，总不能真把家里住址告诉对方吧？那自己的身世秘密还能守得住吗？ 第一百三十章·躲不开 弯弯思考了有半分钟，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阿姨，我老外婆一直在乡下生活，只会一口老家土话，您肯定听不懂她老人家的话，不如这样，有什么事情您先告诉我，我再替您问问，左右她已经知道了您的生辰八字。” 这时候的弯弯再次后悔没有早去换个手机号，现在想换又有点不合适了，肯定会给那几位买车的新客户造成不便，也会引起王浩和李飞等人的猜忌。 “这孩子，这有什么，我听不懂，不是还有你在一旁翻译吗？”左秋敏暗自笑道。 她自然猜到了这是弯弯找的借口，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弯弯为什么会拒绝她上门？ 是怕她，还是怕她儿子？ 这点眼力左秋敏还是有的，她知道弯弯绝不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而是真没想攀上她儿子。 可她儿子知道弯弯回老家后不是消停了吗？莫非最近又做了什么？ 想到这，左秋敏试探道：“弯弯，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不方便的理由？” “对对对，是有点不方便，我老家那边是乡下，路不好走，吃住都不方便，你们城里人肯定不适应。”弯弯忙不迭地回道。 “真是个孩子，你们能住，我们也能住，实在不行，我们就去镇里或市里住宾馆也成，你放心，不会惊扰到老人家的。”左秋敏再次暗笑了。 “那个，阿姨，我跟你说实话，我老外婆真没有那么深的道行，那天的事情兴许就是一个巧合，你们这么兴师动众地跑了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外面招摇撞骗了呢？你不知道，老人家过惯了安静的生活，不想被打扰。” 左秋敏见弯弯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琢磨了一下，也觉得是有点太冒昧了，“这样吧，弯弯，我知道你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学，不如你带着你家人来花城转一圈，老人家这个岁数了，也该出来见见世面，所有的费用我出。” “现在恐怕不行，我妈妈的身体还很虚弱，我和老外婆走了，妈妈没人照顾，这样吧，等我妈妈复查的时候，我一并带着我老外婆来。”弯弯采取了拖延政策。 “这样啊，那好吧。”万分失望的左秋敏只得挂了电话。 而放下电话的弯弯则大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险啊，看来以后是真不能随意管闲事了。 可世上的事情有时候真不是自己想躲就能躲开的。 这不，三天后，弯弯从财务那签字领到自己第一份真正意义上的高工资，五万八千多块钱，比其他五个销售顾问加起来的总和还多，因此，大家一窝蜂地起哄要弯弯兑现承诺，请客。 由于弯弯对花城的酒楼根本不熟，便干脆把请客地点也定在了上次高洁和李飞请客的地方，那边的环境不错。 当然了，价格也不错。 还别说，弯弯此举再次刷新了王浩的认知，因为王浩是知道些弯弯家庭状况的，纯正的乡下人不说，家里有一个癌症病人的母亲，貌似还有一位老人，有没有父亲他倒是不清楚，但这个家庭的重担如今基本是弯弯在扛，而接下来的四年她还得去念书，基本没有时间赚钱，也就剩寒暑假可以去打打短工。因而，他以为弯弯顶不济也就带大家去路边的小店随意吃一顿，也花不了二三百块钱。 可这妮子居然把大家带到一家高档酒楼来了，就是不知一会看到账单后会不会心疼得掉泪呢？ 想到这，王浩还真有几分期待起来。 很快，服务员就把菜单送来了，弯弯的意思是一人点一道自己爱吃的，从王浩开始，王浩点了一个猪肚包鸡，一百九十八，然后把菜单递到了王佳琪手里，王佳琪一看上面的菜价先吸了口凉气，接着点了一个最便宜的素炒油麦菜，才十八块钱，然后把菜单给了弯弯，弯弯刚接过菜单，手机响了，一看又是左秋敏打来的，忙把菜单给了身边的人。 因屋子里有点吵，再加上弯弯不愿意别人听到她的秘密，便拿着手机出了屋子，找了偏一点靠窗位置，正好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左秋敏这次打电话是想让弯弯的老外婆帮她丈夫算一下，她丈夫下周要去一趟欧洲，她想知道这次出门会不会还有什么灾或坎。 此外，刘氏集团的发展目前也到了瓶颈期，她丈夫有一个大胆的决策，可不知该不该执行。 弯弯正问着对方的生辰八字时，背后突然有了动静，原来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见一个女孩子独自躲在角落打电话，从侧脸看还蛮漂亮的，便想过来撩拨一下。 因对方说的是粤语，语速又比较快，弯弯一时没太听懂，正打算用天眼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时，电话那头的左秋敏着急了，“弯弯，弯弯，我知道你就在花城，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听阿姨的，赶紧跑到人多的地方。千万别搭理对方，还有，手机别挂，告诉我具体位置，不行我替你报警。” 左秋敏也是想到了弯弯的年轻漂亮，大晚上的，真要碰上什么宵小之徒弯弯这辈子就毁了，因而，她的声音便有些急切起来。 “啊？”弯弯此时也顾不得否认了，直接拿了手机就跑，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一个女服务员，把对方托盘里的菜打翻了。 “不好意思，这菜多少钱，我赔，算到枫桥那屋。” 电话那头的左秋敏也是个聪明的，一听弯弯报出来的房间号便猜准是在哪家饭店，这饭店的包间是以唐诗命名的，肯定有自己的特色，于是，她挂了弯弯的电话，给自己儿子拨了过去。 好巧不巧的，这天晚上可可刘光溢就在这家饭店和自己公司的职员聚餐。 原来他们公司的惯例也是发薪后会餐，一般是高洁定饭店，高洁也是偶然心血来潮想起上次请弯弯吃饭的地方，菜品不错，环境不错，窗外的夜景也不错，因而便把大家带了过来。 故而，这会得知弯弯也在这家饭店聚餐，刘光溢先是笑了，继而又磨了磨牙，原本他还想放过这丫头呢，这会送上门来了，他可得好好消遣消遣她。 第一百三十一章·找上门 弯弯是回到自己包间坐下来才发现左秋敏把电话挂了，彼时她也没多想，直接给对方回了一个短信，说是自己和几个朋友在这边吃饭，已经没事了。 “干嘛去了这么半天，我们都已经把菜点好了，就剩你一个人了，你看看需要再加点什么？”王浩把菜单给了弯弯。 弯弯让旁边站着的侍应生报了下已点的菜品，见基本是荤菜，便接过菜单翻了起来，很快加了一个荞葱炒鹅蛋、一个砂锅豆腐煲外加一个石斛老鸭汤。 王浩见弯弯面不改色地看着菜单加了两菜一汤，心下不禁有点小感动，同时也有小小的惭愧，这孩子总能不断地带给他惊喜，会挣钱也会花钱，对人真诚大方，这样的人太值得结交了。 试想一下，一个农村小姑娘，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都不超过二百块钱一件，却舍得花二千多块钱请同事来吃顿饭，这样大气的女孩子谁不喜欢？ 这不，桌上的几位男同事向弯弯伸出了橄榄枝，开始明着暗着打听她有没有男朋友，还去不去帝都念书等。 “弯弯，我要是你就不去念书了，有你这本事，四年的时间几百万到手了，拿着这几百万自己去创业，不比在大学里浪费四年光阴强？”有人劝她。 “是啊，弯弯，花城多好，帝都那边听说又是雾霾又是沙尘暴的，你还真不如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干，用不了两年你就能买房在这边安定下来了。”又有人劝她。 …… 弯弯微微一笑，很认真地说道：“那不一样，我不能总做一辈子的销售顾问吧？我的梦想是做一名科学家，我大学的专业是化学。” 的确，她和周敏好、宋锦华三人约好了，要为祖国的科学事业贡献一己之力，能不能成为家不好说，但梦想必须有，努力的过程也必须有。 所以她们三个人，弯弯报的是化学，宋锦华学的是飞行器的设计，周敏好学的是电子科技，别看她们三个是女生，可追求都大着呢。 可惜，弯弯的话并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同，在座的几位男生都笑了，唯独王浩很是认真地看了弯弯几眼，这一刻，他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震动，但他知道，这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有多少年了，似乎自从大学毕业后他一直汲汲营营的，梦想这个词早就被自己抛诸脑后了，不对，确切地说，自从步入社会后，他的梦想就是金钱、房子、社会地位，和做学生时的理想谬之千里了。 可弯弯不一样，她缺过钱，如今也有了挣钱的能力，但她心心念念的仍然还是自己学生时代的梦想，他该笑这个女孩子太傻太天真还是该夸她有志向有追求？ 还别说，借着弯弯这个话题，在座的人开始追忆起自己大学时期的梦想来，当然也没忘了描绘一下他们现在的梦想。 其实，在座的除了弯弯，绝大多数人的梦想都是金钱和房子，男生们还多了一条，事业成功。 至于什么样的事业算成功，每个人的评判标准都不一样，但大致离不开金钱和社会地位。 当然了，认真说起来弯弯也不能免俗，她也想积累一定的财富，想让家里的长辈们过上富裕的生活，弥补一下她们过去所受过的苦。 因着大家都是年轻人，又有共同的话题，因而这顿饭吃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弯弯也破例喝了一杯啤酒，这是她第一次接触酒，自然有点小兴奋。 谁知当弯弯哼着小曲出来埋单时却被告知她这屋的账已经有人结了，对方是一位男士，多余的话吧台没有说，他们也不清楚。 弯弯一下蒙了，当即看向了王浩，王浩忙摆手说：“这可真不是我，我没有这么大方，也没有这么无私去做什么无名英雄。” 排除了王浩，在座的人基本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弯弯心下着实有点狐疑起来。 很快，她想到了一个办法，眯了眯眼睛，从天眼里扫了下吧台的几个收银员，很快发现了刘光溢的身影。 “走吧，该出来的时候这人肯定会出来的。”弯弯暗自叹口气。 “你知道是谁了？”王浩问道，语气里的失落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 “不太清楚，但我想对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花二千多块钱做个无名英雄。”弯弯扯了扯嘴角。 不得不说，弯弯对刘光溢还是比较了解的。 果然，次日上午，弯弯正在接待杜康推荐来的一位男士时，刘光溢带着左秋敏上门来了。 由于刘光溢是开着宾利车进来了，店里的其他几位销售顾问一看就知道来了大主顾，因而没等左秋敏母子下车就先跑出来站在门口迎上了。 刘光溢扫了一眼没看到弯弯，嫌弃地扭了扭头，随即走到另一边，为左秋敏打开车门，并把她扶了出来。 “把欧阳弯弯叫出来。”刘光溢懒得看这一双双对着他冒光的眼睛，直接吩咐上了。 众人一听又是欧阳弯弯，心下虽然失望，可也没敢多嘴，转身来找弯弯了。 弯弯一听来人是一对母子，倒是猜到了来者是谁，忙对自己的顾客陪笑道：“马总，不好意思，我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就来。” 说完，待马总点头，弯弯一溜小跑地迎到了门口，“阿姨，我现在手头有位客人，您要是想看车的话让我朋友陪您介绍一下，如果不想看车就先去别处转转，中午我请您吃饭。” “什么客人？”刘光溢问道。 他当然知道能进这家店的兜里都有个大几百万甚至上千万，而且大多是男人，联想弯弯一脸谄媚地在别的男人面前做小伏低，刘光溢顿觉胸口堵得不行。 “不好意思，客人的身份我们是不能轻易打听更不能轻易外泄的。”弯弯不软不硬地回了对方一句。 谁知弯弯的话音刚落，那位马总也一溜小跑地过来和左秋敏打招呼了，“刘夫人，真是幸会幸会啊，您也来这买车了？” “你是？”左秋敏显然没有认出对方，倒是觉得有几分面熟，于是，她看向了自己儿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入了眼 刘光溢这些年的精力一直放在自己的小公司里，和父亲那边的人接触不多，哪里认识这人是谁？ 马总本就是场面上的人，见此忙不迭地介绍自己，原来他是一家装修公司的老板，曾经从刘氏集团接过一栋大楼的装修工程，因而和左秋敏的丈夫有过几次会面，也见过左秋敏一次。 左秋敏一听便猜到这马总的意图了，她丈夫手下有这么多工程，想跟他们刘氏合作的人谁不想奉承她？ 于是，她笑了笑，向弯弯招了招手，亲热地把弯弯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弯弯，这是你的客人？” “是，不过马总还没定好买不买。” “定好了，肯定买，弯弯姑娘，你先陪刘夫人说会话，我去试驾一下，回来再找你开票，中午我请客。”马总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请客就不必了，我母亲是专程来找弯弯的，她们两个私交不错，我们就别跟着捣乱了，走吧，我陪马总去看看车型。”刘光溢努了努嘴，他有点好奇弯弯向对方推荐的是什么车型。 弯弯见这两人去看车并试驾了，便引着左秋敏进了接待室，泡了一杯绿茶放到了对方面前，然后低着头，“阿姨，对不起，我骗了你。” “来，到我身边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左秋敏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弯弯坐了过去，“我怕给阿姨添麻烦。” “我有什么可麻烦的？说实在的，我巴不得你来麻烦我呢，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平时有多无趣，本来想着可以有空来找你吃吃饭喝喝咖啡说说话，哪知没两天你就不见了？孩子，你出事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左秋敏拉着弯弯的手摩挲起来。 “我当时是真打算陪我妈妈回乡下的，没想到这边的王总给我打了个电话。”弯弯把认识王浩的经过学了一遍。 “你这孩子，你也够胆大了，这就答应了他？这边上班哪有城里方便，这下班要晚了你怎么回家？” “我有一个合租的姐妹，我们两个一同上下班，住的地方也不远。”弯弯大致介绍了自己的情况。 正说着时，王浩带着马总和刘光溢进来了，同时也拿进来一本票据，说马总已经选好了一辆二百二十万的顶级车型。 弯弯开完票，没等她发问，马总主动说把保险和内饰装潢一块办了，于是，弯弯又带着对方去办了保险和内饰装潢的手续，半个小时后，这姓马的又跟着弯弯回了接待室，他还是想请左秋敏和刘光溢吃饭。 左秋敏笑着婉拒了，送走马总，刘光溢说他也想换一辆车，让弯弯推荐一辆，弯弯看向了左秋敏，“阿姨喜欢什么样的？” “我？我不会开车，坐车的话还是轿车舒服，不过你们年轻人都喜欢这种越野车，你就挑最贵的给他就成，我儿子就喜欢张扬。”说完，左秋敏冲弯弯俏皮一笑。 “妈，有你这么损儿子的？”刘光溢抗议了。 “好了，你们两个去吧，弯弯帮他好好参谋参谋。”左秋敏笑了笑。 “阿姨也跟着去看看吧？”弯弯可不想单独和刘光溢出去。 左秋敏听了这话颇有深意地看了下自己儿子，眨眨眼，转身笑着对弯弯说：“也好，陪我们弯弯转转。” 刘光溢哪是缺车的主，他手里跑车、轿车、越野车都有，不过是想找个借口给弯弯送点福利罢了。 因而，转了一圈，他也就很快定了一辆顶级越野车，一套手续办下来也就到了中饭时间，弯弯知道左秋敏来找自己肯定还有别的事情，便去向王浩请了个假。 王浩见弯弯半天时间又卖出去两辆顶级车，连下午的假都准了。 三个人出了门，临上车前，弯弯先说道：“阿姨，刘先生，先说好来，今天我请客，昨天我刚领了五万八千多的工资，真的不差钱了。还有，这是昨晚的饭钱。” 说完，弯弯掏出了一个信封。 “什么饭钱？”左秋敏问。 “你怎么知道是我付的？”刘光溢问。 “猜的。当时我正和阿姨打电话，今天你们就上门来了，我想除了刘先生也没别人了。” “好了，一顿饭钱你就别跟我争了，上次的咖啡还是你付的账呢，我一个长辈请你一个晚辈吃饭还用你掏钱，我成什么了？”左秋敏一边说一边推着弯弯上了车。 弯弯把信封放到了副驾座的位置上，“好吧，那麻烦刘先生把这钱收下，是我请我同事吃饭，哪有让外人埋单的道理？那我成什么人了？” 刘光溢拿起信封刚要塞还给弯弯，左秋敏接了过来，放进了自己包里，她已经想好了主意怎么把这钱送给弯弯了。 “来，弯弯，跟我说说，卖汽车容易还是卖奢侈品容易？”左秋敏一边说一边抓起弯弯的手把玩起来，一边玩一边还不停地夸弯弯的手手感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刘光溢找了好几次机会想摸也摸到，心痒痒的不行。 弯弯则是哭笑不得，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入了这位贵妇人的眼，真拿她当孩子般疼爱了。 论理，这种福分一般人求都求不到，可这里面却夹杂着一个风流成性的刘光溢，弯弯就有些不太愿意亲近了。 不过再不愿意亲近，弯弯还是陪着对方聊了起来，把自己这半个月碰到的客户大致学了一遍，尤其是弯弯的第一个客户，那位刘女士。 得知弯弯一个人拿的提成比其他五个销售顾问都多，左秋敏再次提及给弯弯一份售楼小姐的工作，她相信以弯弯的能力，一个月肯定也能拿到数万甚至数十万的提成。 “先别，我还有一笔大生意找弯弯呢，我们有一个跑车俱乐部，大家经常在一起交流一下车技什么的，不如等我筹备一次越野赛，让他们把车都换成路华。”刘光溢说道。 “对哦，你身边这样的狐朋狗友多，倒是真能给弯弯带几个客户来。”左秋敏拍手笑道。 刘光溢从后视镜里很是不满地瞥了眼自己的母亲，摇了摇头，倒是没说什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不信 这顿饭是刘光溢找的地方，还好，不是什么金碧辉煌的五星大酒店，而是在一座环境颇为优雅的湖边小岛上，房间三面临水，因而这三面都是落地大玻璃窗，透过玻璃窗往外看，一片波光潋滟，再往远一点，是一片红的、粉的、紫的、绿的花海。 这环境，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因着就三个人，且弯弯又强调说要自己请客，刘光溢便把菜单给了弯弯，弯弯先是征求了一下左秋敏的意见，然后做主点了一道潮州卤水拼盘和潮州鱼丸煲，这两道菜是弯弯想尝的，她想看看自己做的跟大饭店做的有什么差距。 另外四道菜是萝卜牛腩煲、清蒸鳜鱼、苦瓜酿和鱼头豆腐煲，汤是虫草老鸭汤，此外还有两道点心。 见弯弯点的几道菜大部分是左秋敏爱吃的，刘光溢惊奇之余未免又有点失落，这丫头是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弯弯，你怎么知道我妈妈爱吃什么？” “对啊，弯弯，我也正想问呢。”左秋敏也好奇了。 “阿姨，我方才不是问了您喜欢吃什么？还有，我看阿姨身材保持得这么好，想必平日里一定很注重饮食养生，还有，阿姨刚经过了一场惊吓，也不适合吃太油腻的东西。”弯弯早就想好了理由。 既然提到了惊吓，弯弯自然要关心一下当时的情形以及对方受伤的程度。 左秋敏给弯弯看了看她额头缝针的地方，“说起来还多亏你老外婆了，她一说血光之灾，我就有些疑心到车祸，因而那两天坐汽车我都特别小心，特地叫司机开的大车。” 说来也的确是左秋敏幸运，一般情况下她坐的都是轿车，偏偏那天送机和接机她特地点的越野车，越野车底盘高，车身又大，还真帮她躲过了一劫。 “弯弯，我听说你算命也很准的，怎么又跑出一个老外婆来，你们家倒是是谁会算命？”刘光溢问道。 “当然是我老外婆了，我哪会这个？”说完，弯弯意识到不对，“你听谁说我会算命？” 刘光溢刚要把凌含章的名字说出了，转而一想，还是先试探一下这丫头和阿章到底是什么关系再说吧。 于是，刘光溢又改口了，“还能听谁，我妈妈呗，我妈妈说的神乎其乎的，我这不跟来听听了？” 弯弯见此腹诽了几句，她原本是想单独约左女士谈这个话题的，可今天对方没带司机，她也不敢打车带对方出门，另外，她和左秋敏说了什么也瞒不住刘光溢，人家是母子，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好在这时服务员来上菜了，三个人很有默契地收了这个话题，弯弯主动伺候起左秋敏吃东西来。 其实，她倒不是存心讨好对方，而是习惯使然，因为这段时间她伺候妈妈成习惯了，而左秋敏又真心拿她当孩子般照拂，弯弯别的做不到，也只能做点这样的小事了。 饭后，左秋敏命服务员泡了一壶茶过来，然后把门关上了，三人继续起方才的那个话题来。 原来，左秋敏还真是有事求弯弯的老外婆，她丈夫刘大伟最近有一笔大的投资，初步圈定的是西部的江城和东部的江宁，此外还有一个北部的津门。 刘大伟个人比较倾向于江城，公司董事的意向也是江城，原本这件事都要提上议程了，可突然出现冒出了左秋敏车祸这件事，刘大伟觉得兴许是老天在暗示什么的，于是，他想见见弯弯的老外婆。 “不会吧？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让我老外婆来决定，这责任我们可负不起。”弯弯一听就忙不迭地拒绝。 “我们也没有让老人家负责的意思，我们就是想问问老人家，我丈夫这几年的运势如何，这三个地方哪个气场和他相合。”左秋敏解释道。 弯弯见此只得拿出了手机给老外婆拨了过去，把刘大伟的生辰八字和所问之事详细复述了一遍，随后挂了电话。 “你老外婆一般是根据什么推算出来的？”刘光溢问道，长这么大，他从没有见过算命卜卦的。 说实在的，以前的他从不信这些，现在也不信，他一直以为他妈妈的事件是一个巧合，不过因着这件事和弯弯扯上了关系他才有了几分兴趣。 “八卦，也占卜。”弯弯简单回了几个字。 “你会占卜吗？”刘光溢把脑袋凑了过来。 “你想占卜吗？”弯弯突然想起这人对自己的纠缠，想着或许有办法断了他的念想。 “想，不过我想你亲自给我算一卦。”刘光溢斜嘴一笑。 “我不会，我可以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老外婆。” “那多没劲，我就想听你诌几句，蒙也好，骗也好，坑也好，我都认了，怎么样？接不接吧？事先说好来，算的准有奖，算不准可没钱。”刘光溢说完往后一靠，“你别忘了，我手里可是一个爱车俱乐部的，多了不敢说，十辆顶级车型绝对没问题。” 弯弯听了默算一下，十辆顶级车型她至少能拿到十五万的提成呢，还真有点动心了，算不算呢？ 正迟疑时，手机响了，是老外婆打来的，她说刘大伟的事业到了一个瓶颈期，选对了方向，可以再上一个大台阶，选错了方向，会有囹圄之灾。 “啊？她有没有说哪个方向会有囹圄之灾？”左秋敏忙问道。 “有，西部，我老外婆说，北部和东部都是吉祥之地，不过相对来说，东部龙头还没有动起来，估计要缓个六七年，因此，她老人家建议先去北部。” “这？”左秋敏显然被这个结果弄得六神无主了，因为她知道丈夫倾向的是西部，公司的决策也是西部。 听吧，这个决策是集团内部决定的，一旦反悔，有什么后果她怕丈夫一个人扛不住，可不听吧，万一真让老人家说中了有囹圄之灾怎么办？ “这样吧，弯弯，把老人家的手机号告诉我，我亲自给她打个电话。”刘光溢有点不信这个邪。 弯弯见此拿自己手机拨通了老外婆的号，然后递给了刘光溢。 第一百三十四章·到底向着谁 刘光溢接过电话先按了一个免提键，然后对着手机开始胡诌了，“老人家，您好，我是弯弯的朋友，能不能麻烦你给我算一下，我最近的运势不太好，做生意亏了不少钱，想看看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吗？” 欧阳秀莲耐心地听刘光溢说完，然后问了问他的生辰八字，接着也把手机挂了。 这次等的时间不长，也就五六分钟吧，弯弯的手机便响了，于是，她也按了一个免提键，特地换普通话问：“老外婆，你算出来了？” “老人家，我这辈子还有机会发财吗？”刘光溢把手机抢了过去，问道。 “年轻人，你没有说实话，你是大富之人，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只可惜你命犯桃花，所以这辈子你注定要在上面栽跟斗，二十七岁之前你伤女人，二十七岁之后你会被女人所伤。” 刘光溢听了这话第一反应是看向了弯弯，二十七岁，他今年可不就正好二十七岁？而且这些年他的确伤了不少女人的心。 还有，不算父亲名下的产业，他自己挣的钱也足够他这辈子衣食无忧了，而他是他父亲唯一的儿子，因而，他可不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 这也太神奇了些吧？ 隔着上千里路，只凭着一个电话，对方就能从他的八字中推算出他的命理来？ 不对啊，全国人口这么多，每时每刻都有几十甚至上百人出生的，怎么可能都一个命理？ 左秋敏见儿子傻呆呆的不知想什么，忙把手机抢了过来，“老人家，您好，我能不能问问，我儿子的子星运如何？” 她也是听说儿子要被女人所伤，着急了，关心起儿子的后代来了。 “有，放心吧，你们做父母的积了不少善，你儿子会有后人的，就是要晚几年，得三十岁以后，儿女双全呢。” 左秋敏一听这话放心了，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愿意在三十岁之前结婚生子的？ 挂了电话，左秋敏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件事，“弯弯，你这孩子又没说实话，你老外婆不是会讲普通话吗？” “这？”弯弯摸了摸自己的头，“她是会一点，口音很重，我以为你们会听不懂。” “行了，你就别编了。”左秋敏拿起弯弯的手掌打了一下，这时的她对老外婆的话深信不疑了。 都能算出她儿子撒谎了，也能算出她儿子的风流债，别的自然也就可信了。 “对了，弯弯，我们刚才的话题还没说完呢，你帮我再好好算算，我到底会被哪个女人所伤？我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有我拿不下的女人。” “这有什么，你没听过一句老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左秋敏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 “就是，你若是不信的话，就趁早收收心，找个好女孩子结婚生子，也让阿姨安心。”弯弯撇了撇嘴。 那个凌含章当初也有一股子不信邪的劲头，恨不得立刻拉了郑彦去登记结婚，结果不还是掰了？ “唉，这主意不错，阿溢，你要是不信命的话，就赶紧把婚结了，你也到结婚的年龄了，也该玩够了吧？”左秋敏附和道，她觉得弯弯这个主意正经不错。 “干嘛？想算计我？”刘光溢很快识破了弯弯的这点小心思，这丫头是巴不得他现在就结婚生子吧？ 不对啊，二十七岁，被女人所伤，难道这女人就是眼前的弯弯？ 貌似这么多年来，弯弯还真就是他唯一认识一个月还没有拿下的女孩。 不会吧？难道他真要栽倒在这小丫头手上？ 刘光溢越想越心惊，不行，为了杜绝这种可能出现，也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他必须离这个小丫头远一些，免得自己真有一天喜欢上了她。 不行啊，不战而逃也不是他的性格啊？ 不就一个黄毛丫头吗？他还就不信了，凭他的魅力还拿不下？ “弯弯，你们有休息日吗？”刘光溢打算出手了。 “没有，我们店刚开张，王总说这段时间先别休息了。”这话倒也不是撒谎。 王浩的确说了这样的话，只不过他没有硬性规定，愿意休的还是可以提出来休息。 可问题是，只要卖出一辆车子最低都有三千的提成，加上保险和内饰装潢基本能拿到六七千，谁愿意休息？谁不想留在店里撞大运？ 尤其是周六周日，更是没有一个人提出来休息。 “那这样吧，这个周六，我带几个朋友去你店里，你跟你们王总说说，别到时没有现车提。”刘光溢想到了一个主意，到时晚点去，买完车子就约弯弯出来吃晚饭。 对了，这丫头别扭着呢，不能说他请客，得让她请。 “好的，多谢刘先生了。” “阿溢，你方才不是说让弯弯卜一卦，算准了的话才带人过去。”左秋敏见儿子这么快就忘了正事，忙提醒了一句，她还等着看看弯弯的道行呢。 因为刘光溢也跟她说过，弯弯也会算命，所以她好奇着呢。 还有，明明是儿子听别人说弯弯会算命，方才对着弯弯却撒谎了，说是她讲的，她想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阿姨，你……”弯弯搞不懂这左秋敏了，她到底向着谁啊？ “弯弯，这也没外人，你就随便说几句，我也听听。放心，我肯定向着你的，他要是敢说话不算数，我替你收拾他。”左秋敏笑眯眯地又拿起了弯弯的手。 “阿姨，不是我不说，实在是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您瞧，您儿子的财势、子星运、桃花运、婚姻运都有了，我还能说什么？”弯弯一项一项地掰着手数着说。 刘光溢这才有机会近距离地好好观看了一下弯弯的手，首先，手很白净，手指纤长，一点都不像农村人的手；其次，指甲剪得比较短，一看就是自己剪的，没有经过修理打磨，但胜在颜色好看，粉嫩，有光泽。 还别说，看着弯弯的这只手，刘光溢还真有一种想抓在自己掌心里的冲动，可惜，他不敢造次。 第一百三十五章·看不懂 弯弯和左秋敏都发现了刘光溢的异样，弯弯忙起身告辞，左秋敏却按住了她。 “弯弯，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就跟我说说那个会让我儿子受伤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多大年纪？” 她也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弯弯。 “阿姨，这个我真算不出来，不过我倒真有一句话想对阿姨说，您先生的事业，希望能好好考虑一下，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宁可稳妥些。”弯弯建议道。 她还是比较信服老外婆的，因此，就冲左秋敏，弯弯也不想看到刘家倒霉。 左秋敏见弯弯说的这么郑重，忽地想到了一件事，从自己兜里掏出了钱包，抽出了一沓粉色票子，连数都没数就塞给弯弯，“弯弯，我懂你的意思。大恩不言谢，这个是我们今天的占卜费，你别跟我推辞了，我知道寺庙里这种钱一般都是看香客的心情给的，没有什么上限和下限。” 弯弯接过钱抽出了两张，其余的又送了回去，“寺庙是寺庙，我家是我家，还请阿姨不要让我为难。我离开老家的时候老外婆嘱咐了我一句话，不该伸手的时候千万不能伸手，人这一辈子有多少个坎是注定的，我现在条件很好，真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所以我想把机会留给我最最困难的时候，还请阿姨理解。” “你这孩子也太见外了些。早知如此这顿饭我埋单了，哪有我这个做长辈的一而再地让你破费？”左秋敏有点过意不去了，因为这顿饭也没少花钱，一千多呢。 “阿姨，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说起来我还是赚了呢，上次在巴宝莉您也买了不少东西，这次刘先生又提了一辆顶级车，我能拿到一万多块钱的提成呢，您看，是不是我占便宜了？”弯弯乐呵呵地把左秋敏扶了起来。 一旁的刘光溢见弯弯眉眼弯弯的，显见的是真的开心，不是在跟他们虚乎客套，这就有些让他看不懂了，这丫头不是说还没满十八岁呢，又是从农村出来的，家里穷得很，可现成的钞票送到她手里她居然不要，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呢，刘光溢目测了一下，少说也有五千块钱。 这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定力呢？ 莫非是真想放长线钓大鱼？ 弯弯眼睛一眯，看到了她离开后这对母子之间的对话，刘光溢说看不懂弯弯，说她不喜欢钱吧，她做的又是提成高的汽车销售，没少对着客人陪笑脸说小话；可若说她喜欢钱吧，几次现成的机会送到面前她都不要。 可若说弯弯对他们刘家有什么企图吧，弯弯又撒谎说她回老家了，分明就是不想再和他们打交道；可若说没企图吧，刘光溢真不太信做销售的女孩子有这么单纯干净的。 见此，弯弯扯了扯嘴角，她就知道这些有钱人想法多，所以才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没有刘家的人脉，她一样可以完成她的销售任务，只不过有了刘家的锦上添花，她可以多拿十几万块钱的提成，够她和妈妈外婆她们两年的花销了。 从这点上说，她还是应该感谢刘光溢的。 当然了，前提是刘光溢真给她拉来这么多客户。 问题是，这不是一笔小钱，贫穷限制了弯弯的想象力，为此，临下车之前，她对刘光溢说：“刘先生，我能完成自己的销售任务，您千万不要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你那帮朋友身上，朋友也是一种消耗品，就像我方才说的那样，得用在关键时候。” “这孩子说话真通透，你放心吧，我们知道轻重的。”左秋敏再次被弯弯的善良打动了。 同样被打动的还有刘光溢，说实在的，他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像弯弯这么特别的女孩子，说她清高吧，她又做的是最世故的销售工作；说她世故吧，她有时候又表现得相当的单纯，说她单纯吧，她对男人的戒备心又比一般女孩高多了，总之，看不透，也琢磨不透。 左秋敏倒是没想这么多，待弯弯下车后，她对自己儿子说：“其实，认真想想，有弯弯这么一个儿媳妇也不错。” “别，妈，你还是饶了我吧，三十岁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结婚的。”刘光溢忙摇头。 他是对弯弯有兴趣，可这跟娶弯弯是两个概念，他可不想早早就把自己捆住，他还没玩够呢。 “行了，你也别跟我嘴硬，人家弯弯压根就对你没这方面的意思，你呀，还是趁早收了你的那些小心思，别去骚扰人家了，这个女孩子我护定了，你要不打算娶人家，我就认她做干女儿，如何？” 刘光溢听了再次哭笑不得，他这个妈妈别看五十岁了，可因着家里条件好，没吃过什么苦，因而心思也单纯，想起一出是一出，偏偏他那个父亲又是一个老婆控，只要妈妈开口的事情，几乎没有不依的。 看来，他还是学乖点，趁早离弯弯远一些，否则不定哪天就惹祸上身了。 弯弯也从天眼里看到了这对母子之间的对话，愉悦地弯了弯嘴角，然后拿出手机想给高洁打电话，一看时间还不到三点钟，忽然想起自己的股票来。 那天本来想挂单卖掉其中一只的，后来因为杜康一来忙忘了，如今三天过去了，也不知到底如何了。 弯弯一边碎碎念一边进了自己的账户，还不错，那只涨了十二个点的股票这三天又冲了冲，有20%的收益了，而那只跌五个点的股票翻红了，有五个点的收益了，弯弯毫不犹豫地把两只股票都处理了，还不错，也有三万多的进账。 心情大好的弯弯放下电话哼着小曲进了小区附近的一家大超市，她想买点食材晚上给王红和王佳琪做顿好吃的，谁知她刚走到超市门口，手机就响了，居然是杜康的妻子，也是弯弯那位疑似血缘上的姑姑打来的。 陈沐晴也是心血来潮，开车路过弯弯的4S店，本来想进店去找弯弯说会话顺便请弯弯吃顿晚饭，没想到扑了空。 第一百三十六章·用意 得知弯弯是和一位贵夫人和一位名叫刘光溢的男子一起离开的，陈沐晴很快联想起她丈夫杜康说过的话。 弯弯不清楚，但杜康和陈沐晴是知道刘氏集团的，在花城绝对是能排到前十的大公司，否则的话杜康也不会在得知刘光溢身份后当即给弯弯打了个电话，再后来又亲自上门来买了一辆车，为的不就是讨好弯弯吗？ 说实在的，一开始陈沐晴并不赞成花一百多万买车，因为她不相信丈夫的说辞，刘氏集团的大公子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农村出来的小姑娘？ 还有，即便是看上，又能保持几天的新鲜劲？ 因而，她有些怀疑自己丈夫和弯弯说不定也有点什么私情，毕竟她丈夫是有过这方面先例的，要不然他们两口子也不会离婚。 如今虽说是复婚了，她丈夫也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会再背叛婚姻，可男人的话有几句是真的？更何况，弯弯还是一个如此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女人见了都觉得赏心悦目过目难忘的，男人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与其说她是心血来潮过来看看弯弯，倒不如说她是特地上门来试探一下弯弯的。 不过得知弯弯和刘夫人母子一同出去了，陈沐晴倒是真有几分替弯弯担心，她以为是刘大公子喜欢弯弯，而刘母不同意，所以来找弯弯的麻烦了。 可转而一想，刘大公子是出了名的风流，外面的风流债数都数不清，刘母管的过来吗？何以单单找上了弯弯？ 陈沐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所以给弯弯打了这个电话，说什么上次见面一看弯弯就觉得亲切，可惜因为时间匆忙，两人也没说几句话，这次她特地来请弯弯吃饭，算是答谢弯弯以前为她做过的那些鱼丸和卤水。 弯弯第一反应是婉拒，她不想和她走近了，说实在的，她对陈沐晴一点孺慕之情都没有，相反，知道对方身份后，她连和杜康打交道都有点抵触了。 于是，她找了个借口，说是自己和朋友在外面逛街呢，因着弯弯没有明说这个朋友是谁，陈沐晴自动想歪了，以为是刘光溢。 弯弯自是不清楚这些，见对方把电话挂了，她腹诽了两句也就把这件事丢到脑后了，不过倒是真给王红打了个电话，约了王佳琪三个人一起去逛街，然后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再回来。 第二天，弯弯一到店里，王浩便拉着她到一旁询问起刘光溢的身份，刘氏集团他倒是知道，可他并不清楚刘光溢就是刘氏集团的大公子，但昨天那辆宾利以及马总对左秋敏母子恭敬的态度王浩可是看在眼里了，因而他猜到了左秋敏母子身份肯定不凡，这样的大主顾可得维护好了。 “不好意思，我是在巴宝莉卖场认识的左女士，我只知道她丈夫是做地产生意的，别的一概不清楚。”弯弯说的是实话。 王浩却不太相信，傻子也看得出来这对母子对弯弯有多维护，昨天的马总本来还在犹豫买不买车，见了这对母子之后立马定了一辆顶级车不说，还把保险和内饰装潢都在店里做了，就这一单，弯弯就能拿到一万六七的提成。 “王总，我真不太清楚他们具体身份，您也知道，客户不让我们知道的，我们也不能多问。对了，昨天那位刘先生倒是说了可能会再带几个人过来看看，咱们这边的顶级车是不是需要调货了？” 果然，王浩一听刘光溢要带几个客户来，立刻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弯弯，这个月奖金估计你要突破六位数了，你看，你这两个月挣的钱都快赶上我半年挣的了，我要是你，还念什么大学？你没看他们几个，念了大学不也还在这做销售顾客？还不如你这个高中生做得好呢，你天生就该是吃这碗饭的。” 开张刚半个月，弯弯一个人就卖掉了五辆顶级款和二辆高级款的车，而其他五位销售顾问加起来一共才卖了两辆基础款两辆高级款，因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弯弯一个人就把这家店撑起来了。 因而，王浩委实是想把弯弯留下来。 弯弯见王浩又提这个话题，心生了几分不喜，可毕竟对方给了她这个平台，而且还是在她失业的时候，因而弯弯也不好给对方甩脸子。 正为难时，王浩的手机响了，弯弯忙趁此走开了。 接下来几天弯弯表现得就有些平平了，一方面是来看车的人少多了，另一方面是她想把机会让给别人，因而大部分时间她都躲在信息室里研习股票或预习大学的课程。 周六这天下午，刘光溢果然带了两个人过来，可惜他们要的车型店里只有一辆试驾车了，不过这两个人试驾之后倒是很痛快地交了定金，估计提车要半个月之后了。 办完手续后，刘光溢便起哄说让弯弯请客吃饭，说这么大一单生意还不值得弯弯好好答谢他。 弯弯眼睛一眯，刚要拒绝，忽见王浩在一旁给她使眼色，无奈之下她只得答应了，不过她也不傻，叫了王佳琪和王浩两人作陪。 刘光溢早料到这一招，正好他这边也有两位哥们，再说他也打算吃过饭再带弯弯去别的场合见识见识，不在乎多几个人。 一行人从4S店出来，弯弯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就拉着王佳琪上了王浩的车子，刘光溢盯着弯弯的后背看了几秒钟，什么也没说。 这次吃饭的地方是刘光溢定的，他说周六怕没位置，就提前订好了地方，是一家位于江边的五星酒楼，装修不是一般的豪华，弯弯虽是第一次来，可不用问也知道这价格不是一般的豪华，估计这顿饭下来肯定不低于五位数。 见此，弯弯猜到了这刘光溢的用意，不是想看她出丑就是想逼她向他低头，或许二者兼而有之。 毕竟一个乡下女孩子哪有机会进出这种场合？再者，有几个乡下女孩子舍得花一两万块钱来请客？更何况，弯弯至今还是一个穷人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淡定 猜到刘光溢的意图后，弯弯只得借助天眼先过了一遍这顿饭局大致的过程，如此一来，弯弯就相当于提前演练一遍了，因而接下来的表现她就淡定多了。 进了包间，弯弯拉着王佳琪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原本她的意思是让王浩在她另一边坐下来，可惜，王浩主动把椅子拉开请刘光溢坐了过来，而他自己则坐到王佳琪的另一边去了。 尽管弯弯对这样的安排并不满意，可她没法去苛责王浩什么，毕竟他也有他的考量。 不过王浩也有他的可取之处，这不，他见这个饭店的档次太高，担心弯弯一会点菜的时候太过小家子气，于是，他主动接过了侍应生手里的iPad。 “刘先生，彭先生，郭先生，三位有什么忌口的吗？”王浩看着依次看着三位问道。 刘光溢斜了他一眼，“今天这顿饭到底是谁请客？” “我请，自然是我请，今天能借弯弯的光认识各位实在是我的荣幸。”说完，王浩看出刘光溢脸上的不虞，忙讪讪地改口了，“这个，我的意思是我是弯弯的上司，这顿饭理应由我来埋单，感谢大家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这话说的，你以为我们谁的饭都吃？”刘光溢身边的那个叫姜葛的拽拽地说道。 “王总，说好的我请客，把菜单给我吧。”弯弯伸手去要王浩手里的iPad。 王浩见此忙不迭地把iPad给了弯弯，可这是弯弯第一次见iPad，她哪里见过这样的菜单？ 刚要问问王浩怎么用，弯弯忽一眼瞥见一旁坐着的刘光溢靠了过来，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弯弯向一旁立着的侍应生招了招手，“不好意思，这位小哥，麻烦你先教教我怎么用。” 侍应生倒也没有瞧不起弯弯的意思，上前两步弯腰低头用食指划开了屏幕，然后对着弯弯解说起来。 弯弯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谢过那位侍应生，抬头看着几位男士，“三位有什么忌口的吗？” 姜葛见刘光溢拉长了脸一言不发，显然是对弯弯方才向侍应生求教的举动不满了，于是，他勾了勾嘴角，“我是无辣不欢，阿溢是一点辣不能吃，还有，这位阿生不吃牛羊肉，只喜欢吃海鲜。” 弯弯笑了笑，点开了菜单，做主点了一个剁椒鱼头一个香辣蟹，一个天香一品煲一个菜胆鸡翅煲，海鲜要了一个芝士牛油焗龙虾和一个清蒸深海斑，另外又点了两个王佳琪念念不忘的烤乳鸽和烧鹅，还有王浩喜欢吃的竹节虾和爆炒鳝段，剩下的便是两道素菜和两道点心。 这十二道正菜她基本兼顾了在座每一个人的口味，辣的不辣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荤素搭配的也不错，就连王浩这个做了多年销售主管的人都自问未必有弯弯这么周全。 不过令王浩惊讶的不仅是弯弯的办事周全，还有弯弯的淡定。 一个农村来的小姑娘，坐在这么奢华的地方，身边又围了好几位富家公子，可她居然一点都不紧张，自顾自地把菜点了，分明是没拿对方当贵客看待，再看她脸上谈笑自若的神情，似乎也没在为这顿饭的账单发愁，枉费他在一旁瞎紧张了半天。 同样惊讶的还有在座的另外两位男士，他们没少和刘光溢打交道，自然清楚他的为人，也知道刘大公子把他们喊来买车为的是什么，可问题是从头到尾，他们只看见了刘光溢的一厢情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刘光溢拿不下的女孩子？ “弯弯妹妹，今天你可得好好谢谢我们的刘大公子，要是没有他，你哪有机会认识我们？所以啊，你今天必须把我们刘大公子陪好了，我提前向你透露一个独家内幕，我们这个俱乐部可是有十二个成员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回换成那个叫郭睿生的开口了。 “对啊，弯弯，你光叫了菜，还没点酒呢，我听说你们做销售的都很有酒量，waiter，来两瓶三十年的五粮液，再来两瓶1986年的波尔多红，再来……”又是姜葛说道。 “打住，姜先生，既然说了这顿饭是我请客，那么吃什么喝什么是不是都我说了算？老话说的好，客随主便，想必姜先生对这话也不陌生吧？”弯弯不用问也知道对方点的酒肯定是天价了。 因为有了这电脑之后，她平时没少看电视或新闻，知道这种上了年份的酒动辄就要上万，开玩笑，这几瓶酒喝下来，她这个月的工资还能有剩吗？ “不会吧，弯弯，请客就是要让人吃的尽兴，哪有光叫菜不叫酒的？”郭睿生说。 “放心，我会叫酒的。”弯弯一边说一边又接过iPad点开了酒水那一页，“这样吧，来两瓶普通的五粮液，再来一扎现榨的芒果汁，红酒不要了。” 弯弯揣摩一共四个男的，有两瓶白酒也够喝了，因为她上次和左秋敏吃饭听左秋敏提过一句，刘光溢没什么酒量，而弯弯和王佳琪则打算喝果汁，因此，两瓶白酒应该蛮够了。 “两瓶白酒哪够喝的？”姜葛特地点了点人数，然后冲弯弯比划了一下。 “不够可以再要的。”弯弯淡淡地回了一句。 稍后，侍应生把酒水送来了，弯弯请他打开了其中的一瓶，自己亲自拿着酒瓶打算给大家倒酒，谁知她刚端起刘光溢的杯子，刘光溢闲闲地来了一句，“我不喝白酒。” “这位小哥，麻烦你给他来两瓶啤酒。”弯弯只得说道。 “他也不喝啤酒，他只喝红酒，一般情形下，只喝1986年的波尔多红，当然了，要是有1982年的拉菲就更好了。”姜葛一脸揶揄地看向弯弯。 “那就喝果汁吧。”说完，弯弯端起了一旁的芒果汁给刘光溢倒了一杯。 因为弯弯记得，那天和左秋敏一起吃饭，刘光溢喝的就是现榨的芒果汁。 “不对，有情况，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们阿溢爱喝现榨的芒果汁？”又是姜葛问道。 “不好意思，纯属巧合，因为这芒果汁我是预备给我们两位女生的。”弯弯笑着怼了对方一句。 “什么意思？你们两个女生都要喝果汁？”这下连郭睿生也不乐意了。 可惜，弯弯的耐性也基本告罄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十八岁生日 这不，见这两个人没完没了地刁难自己，弯弯也有些恼了。 “请客的目的是大家在一起坐坐聊聊，加深一下彼此的了解和沟通，而不是非要把谁灌多了，那也太没品了。再说了，你们三个大男人不管是从年龄、经济地位、还是社会地位来说都远远高于我们两个乡下小妹，我想，你们也不愿意担一个仗势欺人的嫌疑吧？” “嘿，合着你的意思我们让你们喝酒就是欺负你们了，这我就不明白了，这顿饭明明是你张罗的，你说的要谢我们，我们看在阿溢的面上答应了，可哪有你这个做主人的不喝光让我们这做客人的喝？貌似不管城里还是乡下都没有这个规矩吧？”姜葛和弯弯掰扯起来。 “不好意思，因为我这个做主人不善饮酒，所以请了我们王总代为陪酒，再说我们女人在外面也的确不能喝酒，真要出点什么事情你们脸上也不好看。”弯弯毫不客气地回道。 郭睿生见弯弯和姜葛两人越说越拧，便看向了刘光溢，“阿溢，你不发句话？” 刘光溢扫了一眼自己杯子里的果汁，再看了眼弯弯，可巧和弯弯的眼神对上了，“不喝就不喝吧。” 他也不想把弯弯灌醉了，他可没忘了，自家老妈护这丫头紧着呢，真要闹出什么事情来，他可不好向母上大人交代。 再说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图一个乐呵，既然是乐呵，那么肯定不能用强，只能是你情我愿，所以他的目的是多带弯弯出来见识见识他们这个圈子的奢华。 他就不信，这世上还真有不喜欢钱的女孩子。 刘光溢发话了，姜葛和郭睿生这才放过了弯弯，不过王浩就没这么好运了，弯弯和王佳琪不喝，这陪酒的重任就交给他了，他一个人对付姜葛和郭睿生两个人，最后的结果是他趴下了。 饭后，依刘光溢的意思是想找个KTV大家坐坐，喝点小酒唱唱歌什么的，说不定还可以借这个机会跳跳舞，摸摸弯弯的小手，可惜，弯弯拒绝了他。 见刘光溢还想说什么，弯弯直接掏出了手机，对着刘光溢晃了晃，刘光溢见此气得牙根痒痒的，倒是一旁的姜葛和郭睿生看出了问题，“什么意思？” “秘密。”弯弯笑着回了二个字。 还别说，这一招还真好使，至少刘光溢没再刁难弯弯，而是规规矩矩地把弯弯送到了小区门口。 不知是这天晚上弯弯的表现令刘光溢等人很不满意，还是店里这段时间也没有现车，总之，那天之后有两个星期刘光溢没来找弯弯了。 好在这段时间弯弯利用天眼自己也谈成了两单生意，因而她的业绩仍是名列榜首。 因着五月二十二日是弯弯的十八岁生日，原本依她的意思是想倒休一天的，她想去找李飞开一个股市账户，这段时间她又攒了十来万块钱，钱虽然不多，可也是她的心意，以后她还会再往里续的。 因而，头天下班之前弯弯便向王浩请个假，可谁知王浩并没有准她的假，他也一直记着弯弯的生日呢，早就想着要给弯弯张罗过一个生日，而且他都预备好了，就在单位食堂，全体同事都参加，并且他还通知了李飞和高洁。 此外，还有一件事，王浩记得真真的，明天应该是那位姜葛和郭睿生来提车的日子，弯弯要是不在，万一那两位找点什么茬子他可应付不过来。 弯弯一想也是这么个理，于是，她只得歇了那心思，不过她也不傻，特地嘱咐了王浩几句，千万不要把她过生日的事情说出来，她可不想去再去应酬那几位公子哥。 因此，为保险起见，弯弯特地没给这两位打电话请他们来提车，她想晚一天再打，等她过完生日再说。 谁知偏偏不巧的是，次日，临下班前，姜葛和郭睿生突然进店了，两人说是恰巧从这路过，想着过来看看车子到货了没有。 人都来了，弯弯也不能把人撵出去，待她领着他们把手续办完，下班时间也到了，郭睿生见此说：“不好意思，耽误你下班了，这样吧，今天我做东，回请你一顿。” “不用了，正经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谢谢你们对我工作的支持。”弯弯笑着回道。 “小妹妹，你也太不给面了，合着我们这钱交完了，你也就把我们踹一边了？”姜葛一边甩着手里的车钥匙一边斜睨着弯弯说道。 一旁的王浩怕弯弯和这两人又说拧了，他可没忘了那天这两人说的，他们这个俱乐部一共有十二个成员呢，这才来了三个，还有九个呢！ 再说了，弯弯都花了一万块钱请客，怎么着也得把这钱挣回来啊。 于是，王浩在一旁陪着笑说道：“三位，今天我们弯弯真有点事情脱不开身，这样吧，改天，改天我做东请二位，如何？” “弯弯，你说，这顿饭你是去还是不去？”姜葛没接王浩的话，转向了弯弯。 弯弯刚要开口，谁知偏偏王佳琪和另外一名同事拎着个大蛋糕进来了，“弯弯，弯弯，快来看看，这蛋糕漂亮吗？” “谁过生日？”郭睿生问。 王浩见此也瞒不住了，索性大大方方地说道：“二位，今天是我们弯弯的十八岁生日，我们店打算集体给她庆生，都说相请不如偶遇，二位不如一块留下来凑个热闹。” “十八岁生日？你才刚十八？”姜葛上下打量了下弯弯。 “姜先生，再次感谢您对我工作的支持，我知道您和郭先生都是大忙人，我们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弯弯直接回绝了。 谁知这姜葛听了，反倒拿出了手机，弯弯不用问也知道他是打给谁的，这不，电话一拨通，姜葛笑着说：“阿溢，我跟你讲，今天是弯弯妹妹十八岁生日哦，王总要亲自给她庆生，可巧让我们赶上了，嗯嗯，我知道你现在赶不回来，这样吧，你说，想送点什么，我代劳了。” 弯弯一听头都大了，这些富家公子送礼动辄上万，她若是收了，这份人情以后怎么还？ 第一百三十九章·的确是份大礼 弯弯正苦着一张脸不知该怎么回绝对方的贺礼时，只见姜葛挂了电话，对着弯弯上下打量起来。 “什么个意思啊，这是？”郭睿生问道。 “阿溢说了，让我们都在这候着，一会会有人来送贺礼，而且还是大礼。”说完，姜葛对着王浩说：“王总，我们刘大公子说了，让你们的人晚点下班。” “没问题，人都全着呢。”王浩一边说一边命人去后院的厨房传话，先别着急做菜，这时的他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所谓的贺礼是什么了。 果然，半个小时后，门外有了汽车的动静，姜葛先走了出去，王浩等人推着弯弯紧随其后。 显然，姜葛是认识来人的，没等对方走近，他笑着扬声道：“我说阿溢的大礼是什么呢，原来把你惊动了。” 来人往人群看过来，“哪位是正主？” 姜葛指了指弯弯，“弯弯，来，认识一下，这位李大公子也是我们俱乐部的成员。” 姜葛的话没说完，外面又有了动静，紧接着一辆接一辆的跑车开了进来，姜葛见了转而向弯弯笑道：“阿溢这份礼可是够大的，估计从明天开始，我们的Z4俱乐部就该改名为路华俱乐部。” 至此，弯弯这才明白，原来刘光溢的这份大礼就是把他俱乐部的成员都召来买车了。 这份礼的确够大，而且弯弯还不能拒绝。 最兴奋的自然莫过于王浩了，九辆顶级越野车，这个月又超额完成销售任务了，只怕这个业绩还得惊动上面的高层，对他个人履历来说，绝对是相当出彩的一页，说不定还能借助这个跳板再往上蹦一下呢。 可惜，弯弯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因为她知道，从今天开始，她肯定会成为某些人口中茶余饭后的谈料或笑料，而她的名字肯定也和这什么刘氏集团大公子搅和到一起了，妥妥的拜金女典范，想摘都摘不干净了。 “弯弯，愣着做什么，赶紧的，带着大家去看车啊。”王浩正抑制不住激动地和来人介绍自己，忽一眼瞥见正主弯弯不知在神游什么，忙叫醒了她。 “呃？好吧，几位请。”回过神的弯弯上前了两步。 “看什么车，就来一辆阿溢同款的吧。” 有人附和，也有人进了展厅自顾自地去看车，还有人站在弯弯面前好奇地八卦起来，毕竟这是刘光溢第一次追女孩子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哪能不想看看正主到底是什么人？ “阿溢这回可真是老牛啃嫩草了，这小姑娘也太年轻了些，只怕还没有成年吧？”有人质疑。 “可不没成年，今天正好是她满十八岁的日子，要不阿溢也不能惊动你们大家。”郭睿生笑道。 “打住，打住，左阿姨是我的老客户，是左阿姨让她儿子照看我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弯弯只得把左秋敏抬了出来。 “哟，都见家长了，难怪阿溢这么上心？”有人理解歪了。 弯弯见越解释越乱，干脆也不解释了，直接带着大家去看车或试驾，等这几个人看好车型交上定金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各位，既然来了，不如就留下来吃块蛋糕吧。”弯弯向大家欠了欠身子，笑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笔大单子是实实在在落在了她名下，这份人情她得领。 “不了，蛋糕就不吃了，改天等着阿溢回来，你们两个好好请请我们就成。”有人戏谑道。 这话弯弯就没法接了。 正尴尬时，门外又有了动静，姜葛几个以为是刘光溢赶了回来，忙蜂拥着出去了，令大家都意外的是，来的居然是左秋敏。 “阿姨，怎么连您也惊动了？”弯弯这一惊正经不小。 “怎么，不欢迎？”左秋敏说完从司机手里接过了两个纸袋递给了弯弯。 尽管这时天已经黑透了，可透过大厅里折射出来的灯光，弯弯依稀辨认出左秋敏手里的纸袋子是香奈儿的。 “阿姨，您也知道，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去帝都念书，我一个学生，用这么贵的东西也不合适，这份礼物，我真的不能收。”弯弯把东西推了回去。 “没关系，这是包包，女孩子大了得有两个能拿出手的包包，上学不用，平时还是可以背背的。”左秋敏把纸袋子再次塞到了弯弯手里，“听话，拿着，这是我特地为你选的，适合你们年轻人用的。” 这一幕不但令王浩等人傻了眼，也令姜葛几个面面相觑，他们都清楚弯弯的身份，也清楚刘家是什么家庭，正因为清楚，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左秋敏出面和刘光溢出面可不在一个层面上，左秋敏出面意味着刘家的认可，意味着弯弯和以往刘光溢胡来的那些女孩有着本质的不同。 这太让人大跌眼镜了。 这太让人狐疑不解了。 “好了，你们也别大眼瞪小眼的，弯弯是我新近认的干女儿，干女儿生日，我这个做干妈的怎么能不到场呢？”左秋敏笑着解释说。 其实，早在那天和弯弯吃过饭回去之后，左秋敏就闪过这个念头，想认弯弯做干女儿，没想到她回去和丈夫一商量，丈夫也同意了，说左右他们就刘光溢这一个儿子，偏这个儿子还不怎么近身，认一个乖巧懂事的干女儿也没什么不好。 更别说，这个干女儿还有一个神算子的曾外祖母，关键时候还能帮着指点一下迷津，这种福分是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不过这件事他们夫妻两个还没有和刘光溢商量，原本不应该这个时候拿出来说的，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因着弯弯生日，自己儿子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传了出去，于他们儿子也是没有半点益处的，因此，左秋敏等不及和儿子商量便把这件事宣布了。 毕竟弯弯和她有了这层关系，至少那些绯闻应该是不会传出来的，要传也只是传她儿子仗义、孝顺，这不比胡闹的名声强多了？ 第一百四十章·阴魂不散 弯弯正和左秋敏推拒时，李飞带着高洁赶到了。 高洁自然是认识左秋敏的，见左秋敏和弯弯站在了一起，她比王浩还震惊，因为她比王浩更清楚刘光溢是一个什么人，也更清楚刘氏集团在花城的地位。 “刘夫人，您，您，您怎么来这了？”高洁磕磕巴巴地问道。 “你是？你是阿溢公司的会计吧？”左秋敏仔细辨认了一下才认出了高洁。 “是的，刘夫人好，我和弯弯情同姐妹，今天是特地来给弯弯过生日的，莫非刘夫人您也是来弯弯庆生的？”高洁试探着问道。 虽说她一时还没看清眼前的形势，可她进来时发现了满院子的跑车，这会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杰作了，因而她有点担心左秋敏是为这件事来责备弯弯的。 “哦，这可真是巧了，我和弯弯这孩子一见如故，情同母女，已经决定收她为干女儿了。”左秋敏一边说一边拉起了弯弯的那只空手，“就是这孩子太跟我见外，这不，得知她生日，我给她选了两样东西，可这孩子推来推去就是不肯收下。” “干女儿？”高洁看向了弯弯。 刘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居然看上了弯弯并认作了干女儿，可这满院子的跑车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老板不是出国去谈业务了吗？ 这母子两个唱的究竟是哪一出？难不成都同时相中了弯弯？ 不对啊，如果真是相中了，应该不太可能认作干女儿的吧？还不直接收了做媳妇？ 可若不是真相中，这满院子的排场为的又是什么？ 以高洁对老板的了解，她也是头一次见老板做出这么兴师动众大的事情来，因此不用问也知道老板准是相中了弯弯，可问题是这刘夫人究竟想做什么呢？ 是为了拦着她儿子还是为了她儿子做助攻呢？ 高洁委实没看明白。 一旁站着的弯弯倒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高洁的确是刘光溢公司的职员，难怪她会认识凌含章了，也难怪凌含章会知道他在巴宝莉卖场了，也难怪刘光溢会说什么“听说你算命很准”之类的话，多半是从凌含章嘴里冒出来的。 看来，这人不仅是个暴脾气，还是一个大嘴巴，也难怪郑彦会和他分手了。 弯弯连着用了四个“难怪”来腹诽凌含章也不解气，因为更令她呕得慌的是，兜兜转转了半天，又是换工作又是换住处的，竟然还是没脱离这凌含章，真是有够阴魂不散的。 说来也是巧，弯弯在腹诽凌含章阴魂不散时，凌含章也在想着这个词，而且也是跟弯弯有关联。 原来，凌含章通过他国内的消息渠道，知道郑彦已经完成论文答辩，正打算把他们同居三年的房子处理掉，这不，凌含章得知这个消息后，想回来处理屋子里安插的那些摄像头以及电脑里的那些软件。 原本这件事他是可以请他战友代劳的，可他还有一件事放不下，那就是闫博唯，这个人是从米国回来的，而且又是做的通信这一行，保不齐还真点什么嫌疑。 因此，凌含章想亲自回国探个究竟，为此，他向上头请了几天假。 谁知好巧不巧的，他从花城机场出来时，正好碰上了郑彦、钟意、云鹄等人，这些人都是郑彦在花城附属医院实习的校友，这不，毕业论文答辩都过关了，他们也想放松一下，来一场毕业旅行。 郑彦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和凌含章迎面碰上，说实在的，这次卖房之前郑彦还真试着和凌含章联系过了，可凌含章的手机又打不通，郑彦一气之下才决定卖房彻底结束花城的一切。 可这会见到凌含章，郑彦又有点心软了，毕竟这房子花了凌含章大半的积蓄，而且他今后从事的职业也注定了他不可能会有太高的收入，因而，她想把这套房子还给凌含章，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后悔了还可以回来找他。 于是，郑彦约凌含章到机场的咖啡厅一叙，谁知两人刚坐下来，郑彦的手机响了，是杜子琪打来的。 杜子琪从白烨那知道了今天是弯弯的生日，也知道了刘光溢通知Z4俱乐部的所有成员去路华4S店买车的疯狂举动。 郑彦一听今天是弯弯的十八岁生日，放下电话，她看向凌含章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 真的是好巧，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就在弯弯过生日这天赶回来，而且还是快天黑了才赶回来，可见有多急切了。 因着杜子琪的声音不小，坐在郑彦对面的凌含章自然听了个清清楚楚，因此，待郑彦放下电话，凌含章迫不及待地问：“阿溢给弯弯庆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阿溢不是听了你的吩咐去照顾弯弯的？”这时的郑彦有些失去思考的能力了，她是被嫉妒蒙蔽了心智。 主要是那天晚上刘光溢给杜子琪的难堪误导了郑彦，当时杜子琪针对弯弯的那些刁难刘光溢并没有在场，因而郑彦想当然认为是凌含章告诉刘光溢的，所以刘光溢才会找到杜子琪。 为了一个陌生的弯弯，刘光溢连多年好哥们白烨的面子都不顾了，可见凌含章当时肯定说了不少杜子琪的重话和坏话，因着这件事，郑彦对凌含章也颇有微词。 偏这会凌含章赶回来的日子又是弯弯的生日，而她郑彦再过一个小时就该登机了，以后两人想见面多半是不易的，想到这一切，郑彦的心里酸涩酸涩的。 可凌含章不清楚这一切啊，他见一开始郑彦对他的态度尚佳，自打接了杜子琪那个电话后便开始撂脸子了，他也有点莫名其妙好不好？ 他哪是因着弯弯的生日赶回来，他明明是因为郑彦要卖房赶回来好不好？ 再说了，郑彦如此急切地想要处理掉这套房子的行为多少也伤到了凌含章。 从这件事上他看出了郑彦的果决，因而他也歇了再去挽回她的心思了。 而令凌含章更胸闷气堵的是，偏偏这个时候闫博唯又急急找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虚虚实实 其实，闫博唯找过来的目的并不是郑彦，而是凌含章。 原来，一开始凌含章碰上郑彦等人时闫博唯刚好去停车了，因而两人并没有碰上。 后来，闫博唯停好车子找到钟意，这才得知凌含章回来了，想着凌含章肯定没车回城，便主动找过来说是要把他捎回城里。 可巧这个时候郑彦也该登机了，两人想说的话都被杜子琪那个电话给搅了，因此不管是郑彦还是凌含章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遗憾。 尤其是凌含章，更是气得直磨牙，没少抱怨弯弯，早不过生日晚不过生日，干嘛偏偏要在今天过？ 过就过嘛，干嘛非要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居然惊动了这么多人，这个小丫头究竟想做什么？ 可惜，没等凌含章捋顺弯弯和刘光溢的关系，他就跟着闫博唯上车了。 一上车，就由不得凌含章胡思乱想了，因为闫博唯开始问他话了，问他从哪回来的。 论理，这问题也简单正常，一般人在机场见面都会来一句，可问题是凌含章是军人，他的身份是不允许他轻易出国的。再则，凌含章对闫博唯也有了戒备之心，自然不会说实话，只说自己去了一趟帝都。 好在他的行李在出了闸口后就被他处理了，看不出从国外回来的痕迹，因而闫博唯一时倒也没法判定真假，只是看了眼凌含章明显黑了一圈的脸，倒是没多问。 凌含章见对方的眼睛落在了自己脸上，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脸，“怎么，是不是晒黑了不少？最近的训练多了些，且还是野外作业，没办法，军人就是辛苦。” 说完，凌含章没等对方回答，又道：“对了，上次回来听郑彦说，钟意好像要去米国深造，阿唯，我不知你是怎么想的，换做我，我肯定不会答应，你看我和郑彦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我们六年的感情，终究还是败在了异地二字。” “我和钟意也商量过这个问题，本来我这次回国就是奔着结婚的，可谁知碰上这样的事情，没办法，她不去米国的话就得去非洲，你也知道，非洲的条件更苦，与其这样，还不如选米国，好歹两年后回来工作可挑选的范围也大多了。” 说完，闫博唯貌似很关切地看了眼凌含章，“你和郑彦到底怎么想的？我听说郑彦要把房子卖了，你们两个真放下对方了？” “放下又如何，不放下又如何，终究我们还是败给了现实。”凌含章苦笑一下，说道。 “这倒未必，我听说你们部队调动也不是很麻烦，就不能花点钱把你的关系转到杭城？” 凌含章听了这话扯了扯嘴角，“哪有这么容易？你当部队和地方一样？” “这倒是，我没在部队待过，自然没有发言权，不过有一件事我还真是有点好奇，我听说郑彦不是因为你的军人身份提出分手的，而是因为你经常一个月一个月地失联，这我有想不明白了，难道你们部队的管制这么严格，连手机也不能用？” 凌含章笑了笑，“也不是经常这样，不过训练和工作时的确不能用手机。” 闫博唯转过头又看了眼凌含章，“我还真是蛮佩服你的，说实在的，能做出这种选择的人可不是一般人，想必跟你从小受的教育有关吧？我猜，你父母应该也是部队的吧？” “是，我父母都是部队上的文职干部，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当年我就是想反抗家里的安排才没去军校，谁知到底还是逃不脱这个安排。” 凌含章曾经跟郑彦说过他父母是部队的，因而他也没有必要撒谎，反倒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部队其实也不错，一般人想进还进不去呢，不过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个军种的？” “怎么，你也对部队有兴趣？我跟你讲，一般人还真受不了部队的苦，你看我就知道了，好好的女朋友都要谈婚论嫁也分了，所以啊，你和钟意能结婚还是赶紧先结婚吧，别拖了，拖来拖去谁知道这两年又有什么变数？”凌含章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的那个问题。 闫博唯笑了笑，倒也没追问下去，而是叹了口气，“我们两个连房子都没有，还是先奋斗两年再说。对了，说到房子，我听说你那个哥们刘光溢家里是做地产的，改天能不能介绍一下大家正式认识认识？” 凌含章一听对方又把话题绕回到自己身边，也笑了笑，“好啊，改天有机会大家一起吃顿饭。” 不过说到吃饭，凌含章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方才郑彦说今天是弯弯的生日，这闫博唯不就是和弯弯住在一起吗？弯弯有什么动静他不是清楚吗？ “说到吃饭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方才听郑彦说，今天是弯弯的生日，你们没在一起给她庆个生？” “弯弯的生日？弯弯不是已经回老家了吗？她还在花城？”闫博唯这一惊不要紧，差点把前面的车子坑了。 凌含章见闫博唯如此震惊，显然不似作假，这下轮到他吃惊了，“什么，她回老家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子琪不是说她明明在花城，而且说刘光溢大张旗鼓地给她送贺礼去了，怎么这姓闫的却说她回老家了？ 闫博唯也想不通啊，郑彦什么时候知道弯弯在花城的，她怎么从来没有跟他们提起过，还有，弯弯的生日，郑彦怎么会知道？ 不对，弯弯的生日，凌含章赶了回来，这二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你一直没有弯弯的消息？”闫博唯反问凌含章。 见凌含章摇头，闫博唯倒是也说了实话，说弯弯在她妈妈化疗结束之后便退了房子带着她妈妈回老家了，钟意后来给弯弯打过电话，弯弯说在老家找了份工作。 “我就知道这么多，说实在的，我也是才刚听你说她在花城，只是她为什么要骗我们呢？”闫博唯想不明白。 但他直觉这件事应该和凌含章脱不了干系。 第一百四十二章·真没搞懂 凌含章倒是猜到弯弯撒谎的目的多半是不想再卷进他们几个人中间，只怕还跟她自己的秘密有几分关联，可她为什么和刘光溢搅和到一起凌含章就不明白了。 难道这丫头也是奔刘光溢的钱财去的？ 很快，凌含章意识到这么说似乎有点冤枉了弯弯，他认识弯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弯弯怎么可能是那种世俗的拜金女孩？ 再说了，真需要钱，凌含章相信弯弯肯定有本事自己解决的，那个砸金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是为钱，那是为什么？为情？ 貌似还真有这种可能，这丫头单纯着呢，刚高中毕业。刘光溢是什么人，从十八岁开始身边就没断过女孩子，可哪个女孩子和他在一起也没超过三个月，最短的甚至就一天，因此，这么多年下来，他追女孩子的本事堪称教科书级别了，弯弯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这么一想，凌含章有点着急了，他是替弯弯惋惜，这么干净单纯的女孩子要是被刘光溢荼毒了就太可惜了。 因着这份惋惜，凌含章生出了念头要见刘光溢或者是弯弯一面。 因此，车子一进城，他让闫博唯放下了他，下车后，他掏出手机先给刘光溢打过去，见刘光溢的手机没打通，于是，他又改打成弯弯了。 好巧不巧的，弯弯方才忙着给大家开票，开完票又忙着送客人出门，因而她的手机压根就没拿在手上，所以也就没听见手机响。 这会又因着左秋敏和高洁夫妇的到来，弯弯又忙着向高洁介绍她和左秋敏认识的过程，因而她压根就没意识到手机没在身边。 “高姐姐，左阿姨是我以前在巴宝莉认识的客户，后来得知我在这上班，又委托刘公子2过来照看我的业务，这不，今天说是我生日，要给我送一份大礼，带了这么多人来买车，这人情我可欠大了。” “没想到我们弯弯的运气这么好，总能有贵人相助。”李飞是真心替弯弯高兴。 他做梦也没想到，当初拉着他们一脸窘迫地推销车子的小村姑，短短的几个月竟然有了这么大的造化，认识王浩、杜康这样的人物不说，居然还结识了刘氏集团的总裁夫人，这以后的生活可真是要彻底大变样了。 “这个啊，还得说我们弯弯人聪明心地又善良，所以贵人才会愿意相助。”王浩这话既捧了弯弯，又奉承了左秋敏，不愧是做销售的。 弯弯到底是单纯，被人一捧，脸上便有了羞赧之色，“不，应该是说是你们的善心成全了我，弯弯在这正式向大家道声谢。” 说完，弯弯向在场的人鞠了一躬。 “这么一说，我也得正式向大家道声谢，你们的善心不但成全了弯弯，也成全了我。”王浩也学弯弯鞠了一躬。 “好了，你们两个也别谢来谢去的，大家也别都在院子里站着了，进去说话吧。”高洁提议说。 “可不，阿姨，我们进去吧，高姐姐还是一个孕妇呢。”弯弯意识到失礼了。 “不了，我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玩去吧，我就是来看看你，过两天有空请你吃饭。”左秋敏一边说一边伸手替弯弯捋了捋两边的碎发，这动作像极了一位母亲，还别说，弯弯这下真被对方感动了，呆呆地看着她。 “好了，真是个傻孩子，去吧，改天带你回家，你叔叔还一直嚷着想见见你呢。”左秋敏放下手，笑着说。 “阿姨，真的谢谢你，还有，请你转达下我对您儿子的谢意，改天我请你们一家吃饭。”弯弯是在为自己找退路，她是怕刘光溢找上门来又要她答谢他。 不过说实在的，就冲对方今天的这份大礼，还有左秋敏送的两个香奈儿的纸袋，弯弯也该好好答谢答谢对方，可问题是，弯弯不想和刘光溢打交道。 那天听了老外婆的话，她隐隐有种感觉，貌似那个令刘光溢吃苦的女孩就是她，因此，不管是冲左秋敏还是冲刘光溢本人，弯弯都不想害了他，所以她想找个机会还了这份人情，然后早点离开花城，实在不行，提前两个月去帝都找份工作也行。 只是这些话她现在没法说出来。 送走左秋敏，姜葛等人也趁此离开了，正主刘光溢没在，他们哪里是愿意留下来吃蛋糕的主？ 这些人一走，院子里一空，王浩等人顿时觉得空气都似乎顺畅多了，腰板也直了，也有心思拿弯弯逗趣了。 “弯弯，老实说，你这几个月到底走了什么好运，居然撞到了刘氏集团总裁夫人的眼里？” 这可比被刘光溢相中厉害多了，毕竟刘光溢只是一时的热情和新鲜，而攀上了左秋敏就不一样了，这辈子的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说实在的，我也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弯弯也觉得自己初见左秋敏那天表现得很寻常，不过就是给对方倒了一杯水给了对方一个座位，她也不知对方怎么就相中了她。 “我知道，弯弯一向很聪明，特别会陪阿姨奶奶们聊天，以前在花店的时候，她总能和那些阿姨们说到一块去，回头客特别多，大家都爱找她来说几句。”王佳琪说。 “难怪店里这几笔女人的生意都是弯弯做成的，弯弯，我真的看好你哦，如果下个月你还能拿到这销售冠军，我一定向总部请示给你一份大奖。”王浩大手一挥，豪情顿显。 不过说归说，王浩心下却真没搞懂弯弯的套路，明明长了一张老天爷赏饭吃的漂亮脸蛋，却一点也不知道加以利用，真心白瞎了这美貌。 “什么大奖？”高洁替弯弯问了出来。 “这个嘛，就不好说了，我以前在的那家4S店，如果连着三个月都是销售王的话可以去出国旅游，费用公司全包，这边目前还不知什么政策，不过我想也差不了多少。”王浩斟酌着说道。 不说别的，就冲弯弯目前的业绩，出国游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第一百四十三章·不请自来 王浩之所以提前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为的自然是留住弯弯，因为他知道出国旅游对一个从没有出过国门的农村小姑娘来说肯定有着非一般的吸引力。 果然，弯弯听到这个消息当即拉着王佳琪蹦了起来，“哦，真的吗？真的可以出国旅游？” 要知道高中毕业之前她可是连江安市都没出过，也就是这次陪妈妈治病来的花城勉强算是见了点世面，因此，乍一听出国旅游，弯弯的确有点欣喜若狂。 “弯弯，太好了，好羡慕你啊。”有几位同事上前围住了弯弯。 王浩见大家满脸欣羡地看着弯弯，倒是想到了一个犒劳众人的主意，毕竟这些人都是他一个个亲自挑选的，是陪着他从零开始创业的人，没有他们，他哪有今天的风光？ 于是，略一斟酌，王浩承诺了，“这样吧，今天签了这么大一笔单子，我个人出钱请大家去附近一日游，你们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没？” 这个提议很快把在场的气氛推向了一个高潮，欢呼声此起彼伏，几乎一人一个提议，几乎每个提议出来很快被另一个提议所否决。 总之，整个大厅里叽叽喳喳的，如果嗓门不足够大，还真是抢不上说话。 凌含章就是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 说来也是巧，他见弯弯和刘光溢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便想着干脆进城去以前的小区先把那房子里的东西处理了，可谁知好巧不巧的，出租车经过这一片的时候，他刚好看见一溜Z4跑车迎面过来，再一问出租车司机，得知这附近正好有一家路华4S店是上个月开业的，于是，他便让出租车司机拐进来了。 进门第一眼凌含章就看见那个站在人群中间笑得一脸灿烂的弯弯，这样活泼开朗而又略带点俏皮的弯弯是他从不曾见过的，这时的凌含章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的十八岁。 他和弯弯一样，都是十七岁高中毕业，可惜的是，他的身边没有疼爱他的父母家人，从小到大，父母工作忙，常年见不到身影，他几乎是独立着长大的，独立地上学，独立地回家，独立地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因此，从很小开始，他就几乎不怎么会笑，因为他的生活里委实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笑值得他开心。 郑彦就是这样走近他的，十九岁的郑彦脸上也总是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很轻易就俘获了他的心，因为他太渴望能拥有这么一张明媚的笑脸。 可惜，七年过去，他终究还是没能留住她，也没能留住那张明媚的笑脸。 弯弯是被身边的王佳琪碰了一下才发现门口站着的凌含章的，说实在的，他的到来带给弯弯的只有惊没有喜。 她处心积虑地换工作换房子为的就是脱离以前的生活圈子，没想到转了一圈，事情又回到了原地。 不过再怎么不愿意，对方上门来了，弯弯也不能坐视不理，因此，她拨开人群走到了门口，“凌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 “有，能借用你几分钟吗？”凌含章看了眼屋子里的人，知道这个时候把弯弯带走是不理智的，也是不礼貌的。 “好。”弯弯说完带头出了大门，站在了院子里。 “阿溢呢？”凌含章方才扫了一眼，并没有看见刘光溢。 “刘先生今天没来。”说完，弯弯意识到了什么，脸一冷，“我和刘先生不熟，我是先认识的左阿姨，左阿姨让刘先生给我介绍点业务，所以今天才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凌含章看出了弯弯的不喜，“不好意思，可能我误会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不是专程来找你麻烦的，我刚从机场过来，刚刚碰上了郑彦他们，凑巧听到了你的传闻，想着大家也算是认识一场，我有必要来提醒你一下，可这会听了你的话我知道自己是多此一举了，你这么聪明，肯定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弯弯听了这话双眼一眯，立刻看见凌含章和闫博唯的那段对话，也看见他和郑彦坐在一起的画面，也就知道他所为何来了。 不管怎么说，刘光溢算是他的好哥们，但他能在关键时候想着弯弯的清誉和名节，可见他的正直是刻在骨子里了，也难怪他会一次又一次地管闲事了。 这么一想，弯弯也就不再计较他的不请自来了，“谢谢你了，我知道轻重的，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郑医生最近好吗？” “不太好，我这次回来就是因为她要处理我们的房子，她已经决定了回杭城，我们算是正式分开了。弯弯，你，能不能把上次没有说完的话告诉我，那个闫博唯，他究竟是什么人？” 这也是凌含章这次回国的另一个重要理由，如果闫博唯真是米国间谍的话，保不齐上次的泄密事件就跟他有关联。 这话问的太直接了，弯弯一时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 “弯弯，两个月前我们部队出了点问题，你知道，这种事情一旦没有及时处理好，后果是很严重的，我想，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用我细说吧？”凌含章见弯弯迟疑不语，有点着急了。 “凌先生，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不知该怎么说，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是什么人，我只是见他总爱打听你的事情，对郑医生的关心似乎也超出了一般的情谊，所以才会暗示你一句，可这并不代表事实的真相，真相是什么，还得靠你自己去发现。” 不过说归说，弯弯还是把她在游戏厅门口碰见闫博唯的经过告诉了对方，同时也把王红的发现复述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他经常去游戏厅，有时会碰上郑彦？”凌含章微微有些吃惊。 的确，家里的电脑配置是最好的，什么游戏都可以玩，郑彦怎么还会跑去游戏厅呢？ 还有这个闫博唯，他是一个留米博士，又是做通信设计的，居然也是网吧的常客，正常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成长了很多 凌含章越想越不对劲，问明了那个网吧的地址和名称后，他斟酌了一下，看着弯弯开口了。 “弯弯，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我担心你会有危险，所以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再和任何人提起，还有，尽量不要再跟他们联系，就当你已经回了老家，不对，如果可能的话，你还是早点回老家吧，你要缺钱的话我可以先借你一些。” 凌含章猜想这闫博唯若果真是间谍的话，他的机敏和嗅觉应该不会次于他凌含章，因而，极有可能对方也发现了弯弯的异常，毕竟他和弯弯接触的机会可比他凌含章多多了。 因此，凌含章着实有点担心起弯弯的安全来。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倒是你自己……”话说到一半，弯弯又眯了眯眼睛。 这一次她看到凌含章进了他和郑彦的家，对着电脑折腾了许久，卸下了一个东西装进了自己包里，然后踩着凳子往吊灯里取出了一样东西，接着是客厅和卧室的吊灯。 忙完这一切，凌含章背着包拎着电脑从这个小区出来了，好巧不巧的，他刚出小区大门就碰上了几个混混，那几个混混很快把他打趴下了，抢走了他的电脑和背包。 这可如何是好？ 他的电脑里有什么重要文件吗？背包里的东西重要吗？ 她该怎么告知他？ 见弯弯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凌含章目光闪动了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弯弯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放心，我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不会再逼问你什么了，你若是愿意告诉我最好，不愿意，我也不会责怪你，你自己以后要小心，不要再在外面轻易管闲事，你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你懂我的意思吗？” 这话听得弯弯很不适应，这是那个一再逼问自己一再冤枉自己的粗暴男吗？ 凌含章看出了弯弯眼睛里的疑惑和不信任，也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执着，扯了扯嘴角，“弯弯，人总是会变的，以前的我太过自信也太过自负，总以为自己聪明，可以掌控身边的一切，你的出现，还有郑彦的变心让我想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你放心，我答应你绝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 弯弯撇了撇嘴，“那那个刘先生，也就是你们说的阿溢是如何知道我会算命的？” “我和他说过吗？”凌含章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细细思索起来，“有可能是郑彦和我分手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所以可能透露过一两句，详细的我肯定没说，你放心，以后不会了，酒真是会误事。” 弯弯一听顿时想起了那几个莫名其妙的短信，正好拿出来向凌含章求证一下。 凌含章这点倒记得真真的，那天晚上他绝对没有给弯弯发过短信，他的手机里压根就没有和弯弯的短信记录。 “我知道了，那准是刘先生以你的名义来向我套话了，难怪我觉得奇怪，打那个手机号他却不肯接电话。”弯弯把这几件事情串在一起，很快就猜到了真相。 而凌含章也就明白弯弯为什么会给他打那个电话了，正因为那个电话，郑彦突然清醒过来，把他推开了，为此，他当时没少磨牙抱怨弯弯。 如今想来，这件事也怪不得弯弯，是他错在先。 其实，凌含章心里也明白，不管那天他们有没有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们要分开的结局，因此，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应该感谢弯弯，至少在分手这件事上，他绝对对得起郑彦。 想到这，凌含章的语气缓和了好多，“弯弯，记住我的话，别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也别轻易去管闲事。还有，感情的事也是如此，你还年轻，等进了大学再找男朋友也不迟，学校里的同学相对来说还是简单些，社会上的人太复杂，不适合你。” 还别说，这样的凌含章弯弯真心不太适应，看来，以前自己对他也有所误解。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弯弯试探着问道。 “哪方面？”凌含章问完自己先笑了笑，“你不是说过了吗？我的婚姻不顺，要三十五六岁再结婚，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用花心思琢磨了，先顾着自己的事业吧。”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做什么的？”弯弯好奇了。 一个搞计算机的进了部队动不动就失联，而且还动不动就用假名出国，难道也是什么国际间谍？ “你想什么呢？”凌含章见弯弯两眼发亮地盯着自己，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女孩子动不动就会脑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郑彦就不止一次跟他说现在很多小姑娘都有什么军人情结，以为当兵的都是又帅又酷的超人什么的。 可事实如何只有他们这些真正当过兵的清楚，也只有郑彦这样有亲身体会的女人清楚，总之一句话，不管是军人还是军人的家属，其中的艰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在想你是不是也是职业间谍？”弯弯脱口而出。 凌含章愣了一下，脸上微微变了颜色，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哪有这么多职业间谍？你该不是小说和电视看多了，好了，我还有正事，不耽误你了，去吧，祝你生日快乐，不好意思，我没给你带礼物。” “等一下，你不想让我再给你算一卦吗？”弯弯留住了他。 “不了，不管有任何事情发生都是需要我自己独自去面对的，不可能每次遇到危险都有人事先提醒我，所以，我要学会的是如何让自己变得更谨慎更稳妥也更强大。” 凌含章的确想通了，弯弯的暗示固然可以帮他一时，但却帮不了他一世，因此，他决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局外人身上。 当然了，还有一个重要缘故是他不想把弯弯带进这个危险的圈子，来往的次数多了，难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他不能一而再地害了这个小姑娘。 第一百四十五章·愿望 不知为什么，见凌含章真的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弯弯心下还有些怪不落忍的。 看来，郑彦的离去真的让他成长了许多，至少学会了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考虑问题，遇事不再简单粗暴，也学会了关心别人。 想到这，弯弯笑了笑，“那好吧，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这几天小心些你的背包和你的电脑，尤其是从你家出来后，不行的话，晚上就在那住一晚，天亮了再离开。” 因为她猜到那几个混混应该是专门奔他去的，兴许还就是闫博唯找去的，目标不是他的背包，而是他的电脑。 试想一下，凌含章刚从国外回来，闫博唯想必也知道了这一点，假如他真是个间谍的话，不可能不对凌含章手里的电脑感兴趣。 否则的话，他就不会趁着郑彦酒醉的机会打开她家的电脑了，只是这件事委实太过匪夷所思，弯弯几经犹疑，还是没有把它说出来。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其实弯弯刚才说的那番话也够匪夷所思的了，因为她猜中了凌含章接下来的行程，至于被几个混混袭击一事，也很快就会被证实的。 糟了，这下该怎么解释呢？ 说是破财消灾，还是血光之灾？ 弯弯低下头，一边懊悔自己的冲动一面思索怎么搪塞对方的盘问。 凌含章的确被弯弯的话再次惊到了，因为他确实打算晚上去那房子里把那套监控设备和硬盘取走，而且他也确实打算办完事就趁黑离开，可这只是他心里所想，并没有告诉弯弯啊！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凌含章内心再次翻滚起来，刚要开口盘问弯弯几句，却发现弯弯正低着头，满是懊恼地捶了下自己的头，他知道弯弯准是后悔了。 这丫头并没有完全信任他，她只是在担心他，或者说，她帮他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他的军人身份。 一念至此，凌含章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他差点又犯了一个大错。 他不是答应过弯弯，不再逼问她缘由，他怎么又忘了呢？ “好，我知道了，我也不问你为什么，但我相信你，谢谢你，弯弯。还有，你别害怕，以后我不会再来麻烦你，你也听我的话，早点离开这里，好好念书，好好过你的生活。再见了，弯弯。”说完，凌含章真的向弯弯挥挥手，大步离开了。 弯弯看着他的背影，再次眯了眯眼睛，这次她看到了一个不同的场景，也不知是不是为了验证弯弯的话，凌含章离开弯弯后打了个电话，随后他去找了个地方吃饭。 再后来，弯弯仍看见了凌含章和那几个混混过招的场面，而且这一次他的电脑包仍是被那几个混混抢走了，只不过这一次电脑包里装的不是电脑而是书本。 再后来的事情弯弯就不清楚了，但她知道凌含章的伤势并不重，似乎很快就归队了。 再说弯弯送走凌含章转身刚走到展厅门口，突然里面的灯全灭了，弯弯刚要开口问是不是停电了，只见王浩端着蛋糕走出来了，蛋糕上插了一圈蜡烛，摇曳的烛光下是一张张青春的笑颜。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wanwan……”王浩带头唱了起来，李飞、高洁等人在一旁拍手唱和。 “你，你们……”弯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从小到大，她真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主要是家里的长辈都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因为她们的出生带给家人的并不是希望和喜悦，而是无尽的伤痛和忧思。 不过进了高中后，周敏好和宋锦华两个倒是请弯弯吃过生日饭，但像这么正式的点蜡烛吃蛋糕唱生日歌却是头一回，因而弯弯很快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来来，先拍照，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一定得多拍点美照。”高洁见弯弯落泪了，眼圈也红了，忙上前搂住了弯弯命李飞多给她们照几张合影。 “来来，先许愿再吹蜡烛，弯弯，你可以许三个心愿哦。”王浩提醒道。 弯弯学着电视里看到的情景，两手合掌，闭上了双眼，第一个愿望是妈妈的身体可以恢复健康；第二个愿望是老外婆和外婆可以健康长寿，第三个愿望是自己可以结束这个家族的悲剧。 许完这三个愿望，弯弯睁开了眼睛，鼓起腮帮，把蜡烛吹灭了，这时，灯光也亮了，弯弯接过王佳琪递过来的塑料刀把蛋糕切开分送给众人吃了。 吃过蛋糕，王浩等人拥着弯弯去了后院的食堂，那边已经摆上了一桌丰盛的宴席。 这天晚上，弯弯毫无疑问喝多了，她其实真没多少酒量，只是这种情形下，她不能不喝，不能不让大家尽兴，好在她自控力比较强，知道自己不行了便没有再喝下去，因为她怕酒后失态一不小心说出自己的秘密。 次日，因着宿醉的缘故，弯弯打算告一天假，只是当她拿出手机打算给王浩请假时，这才发现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也有好几个短信。 这些未接电话有一个是生号，剩下的是刘光溢和闫博唯的，短信有刘光溢的也有周敏好和宋锦华的，刘光溢说他在国外，不能回来亲自为她庆生，很是遗憾，又问他对他送的生日礼物满意否，而周敏好和宋锦华的短信内容差不多，说昨天晚上他们在企鹅上给弯弯举行了一个生日趴，可惜，寿星婆没有出现，两人均是逼问她和谁约会去了。 弯弯笑了笑，刚要用手机回复一下对方，突然想起了什么，先给王浩打电话请了个假，然后打开了电脑。 弯弯的企鹅群里昨晚的确很热闹，有二十多个同学给她留言并赠送了卡片，弯弯统一回复了一下，本想私下和周敏好和宋锦华聊几句，一看她们都不在线，弯弯给留了几句言便下线了。 随后弯弯不知怎么信手就点开了娱乐版的新闻，好巧不巧的，头条便是林樟的新闻，好像说他和某当红小花假戏真做，两人真成了一对CP。 网上没有两人的生活照，倒是放了不少两人的剧照出来，还别说，真是很登对，CP感爆棚。 弯弯大致扫了一眼，便把电脑关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很奇怪的感觉 起床后的弯弯先是和王红一起把家里的卫生彻底打扫了一遍，王红走后，弯弯冲了个凉，拿着钱包和手机下了楼，她想去附近找家早茶店，打算早餐和午餐一起解决。 谁知弯弯进店刚坐下来，正要开始点东西呢，突然发现旁边的空位上有一份花城晚报，好巧不巧的，朝上的那一面正好是娱乐新闻，更巧的是，头条也是林樟的大幅照片。 弯弯一看空位的旁边没有人了，想必这份报纸是别人落下的，略一挣扎，弯弯拿起了这份报纸。 报纸的头条是一篇关于林樟的采访，篇幅不小，占了大半个版面，弯弯细细看了看，其中有一个问题是记者问他以前的名字叫林漳后来为什么改成林樟了。 “其实也不是刻意改的，是因为一位老人，有一年我在一个村子里拍戏，遇到一位很特别的老人，正好那个村子的樟树很多，我回来就把名字改成樟树的樟了。” 这番话显然搪塞不了这个记者，这不，紧接着这个记者又发问了，“哦，不知那位老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睿智、坚强、乐观、豁达，这位老人别看在农村生活，可很具传奇色彩，不管是经历还是阅历比一般的寻常老人都要丰富得多，因而，我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说来惭愧，原本我是有意资助她的后人去念书的，可惜，那个小姑娘想必是把我忘了，从来没有跟我联系过。” 弯弯见林樟居然提到了她，很是有些不解，同时又有些闷闷的。 再后来，那位记者倒是也追问了一句林樟为什么没有主动联系那位小姑娘，林樟的解释是他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当年离开的时候她还小，没有联系方式，我只能把我的电话号码给她，可惜，几年过去了，她一直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或许是忘了我吧？” “怎么可能？我很好奇，到底是多幸运的小姑娘能被你放在心里这么多年？” 可惜，林樟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主动把话题拐到他的作品上，说起他近期就要上映的一部电影和两部电视剧。 弯弯这才知道他真的挤进一线明星之列了，电视、电影、广告、综艺、访谈，貌似到处有他的身影。 看到这，弯弯突然有几分好奇，不知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倘若再回到那个小村子拍戏，他还会去拜访老外婆吗？还会冒雨给她送药吗？ 当然了，弯弯也只是想想而已。 很快，她便放下了报纸，只是她的心情多少受了些影响，草草要了点东西，吃完后她没有急着回出租房，而是自己一个人沿街逛了起来，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走到了江边。 江边有不少大榕树，榕树下有不少乘凉的老人和玩耍的孩子，弯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然后双手托腮，看着江面发起呆来。 事实上，她也说不清自己对林樟究竟是什么感情，年少的心动肯定是有一点点的，毕竟他是第一位得知她身世之后还肯走近她的人，尽管他只是在施舍他的善良和同情，但对弯弯而言，意义远不止于此，他让她感受到了温暖，第一份来自异性的温暖。 可也仅此而已。 弯弯这一点很坚定，她必须要让家族的魔咒在她这一代终结，所以她绝不允许自己对男人动心，更不会主动去招惹男人。 不过说到招惹，弯弯想起眼前还有一个麻烦不好解决，刘光溢。 弯弯倒是清楚一点，刘光溢并不是真爱上了她，他多半是图新鲜，也有好奇的成分，想知道弯弯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因而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弯弯示好。 可弯弯是真不想招惹他的，一方面是怕害了他，另一方面是自己确实也不喜欢他。 可他这么大张旗鼓地给自己送贺礼庆生，只怕这会在他那个朋友圈都传遍了，如果他就这么铩羽而归，那他绝对就成为他们中间的一个笑话了，他的自尊心能允许吗？ 想到这，弯弯真心有点头疼起来。 可这个时候离开花城弯弯委实又有点不太愿意，她刚把这份工作做顺手，才做一个月又离开，她怎么跟王浩交代？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弯弯想利用这几个月时间挣点钱，毕竟那个福利彩票的终极大奖是可遇不可求的，她去了那么多次都没有碰上过。 因此，这份工作对弯弯而言也算是一条捷径了，离了这里，她去哪里找份一个月挣数万甚至十几万的工作？ 正分析来分析去的弯弯突然被一个小皮球砸中了，弯弯自是吓了一跳，刚要起身，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蹒跚着走到她面前，向弯弯咧开嘴，指着弯弯脚下的球喊：“球，球，姨，姨，球球。” 弯弯把小皮球捡起来送到小孩面前，很快小孩的奶奶找了来，笑着向弯弯道谢。 “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不是当地人吧？”对方和弯弯攀谈上了。 弯弯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来打工的。” “哦，小姑娘看着年龄不大，怎么没继续念书？” 弯弯又笑了笑，刚要开口，只见那个小男孩扯了扯弯弯的裤脚，“姨，玩，玩，球球。” 一旁的老人家见此笑着说：“现在的孩子可不好带了，一会要玩这个一会要玩那个，精力真不够用。” “老人家，你要是放心的话我陪孩子玩一会吧？”弯弯笑着说。 说真的，长这么大，她还从没有和这么小的孩子互动过，因而觉得有几分稀奇。 “哟，那敢情好。”老人说完在弯弯刚才坐的地方坐了下来。 弯弯陪孩子玩了一会小皮球，很快便出了一身汗，“小朋友，姨姨要走了，你自己好好玩吧。” 谁知小男孩听了这话两手扑到弯弯跟前抱住了弯弯的两腿，“姨姨，玩，玩。” 弯弯只得抱起了对方，没想到这孩子还蛮黏她的，居然抱着她脖子亲了起来，这是弯弯第一次抱孩子，也是弯弯第一次被小孩子亲，尽管被糊了一脸的口水，但却不觉得讨厌，很奇怪的感觉。 第一百四十七章·谁提醒谁 弯弯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感受，正呆呆地发愣时，只见老太太拍手笑道：“小姑娘，我这孙子准是喜欢上你了，我看你也蛮有孩子缘的，将来的子星运准也错不了。” 弯弯听了这话扯了扯嘴角，倒是没有去反驳对方。 “小姑娘，你还别不信，我跟你讲，我会看一点面相的，你看你，长得就是一脸面善，将来的福分准差不了。” 弯弯听了这话才眯了眯眼睛，她以为自己碰到同行了，谁知眯眼一看，对方只是一位无聊的老人，住的离这不远，经常带着孩子出来闲逛，总和一群老人们坐在一起闲聊，东家长西家短的，偶尔也会聊到一个人的面相什么的，不为别的，纯粹就是打发时间。 见此，弯弯笑了笑，“多谢老人家了，来，孩子给你，我真该回去了。” 说完，弯弯把孩子送还给对方了。 告别这位老人后，弯弯倒是思索起她的话来，子星运旺，貌似也不是不可能的，宋锦华和周敏好两个不是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找一位智商高的捐精者做试管婴儿，试管婴儿不就可以一生多胎吗？ 只要她生出男孩来，家族的魔咒不就可以解除了？ 还有，只要她不结婚，那个捐精者就不是她丈夫，是不是也可以逃过那个死劫？ 想到试管婴儿，弯弯又想起自己仍旧干瘪的荷包来，不管是要孩子、生孩子、养孩子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因而，赚钱的压力依旧山大。 于是，从江边往回走的弯弯又打起精神开始寻找彩票店来，可惜，走了四五家店，她见过最大的中奖者也就是二百块钱，因此，她仍是在每个店里买二十块钱的刮刮乐，五家店走下来，倒也挣了一万八千块钱。 期间，她还进了一次证券交易中心，透过天眼发现了一位股民的股票会在两天后封涨停板，弯弯上前奉承了对方几句，很快就把对方的重仓股套了出来，随后就全仓吃进了。 心情大好的弯弯回来后特地拐到了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了一条鳜鱼、一只三黄鸡，一袋鸭翅，一块牛肉、一袋毛豆外加几样水果青菜，她打算回去犒劳一下王红和王佳琪，正好她们两个晚上也回家吃饭。 这次弯弯过生日，王红送了她一副巴宝莉的墨镜，弯弯自是知道价格的，还有王佳琪也送了弯弯一个蔻驰的钱夹，这个价位的东西对王佳琪来说也算是相当难得的，因而弯弯心下颇有些过意不去。 谁知弯弯正排队等着付账时，突然一个女孩子推着一车东西过来要加塞，这时，弯弯前面站着的男孩子转过身来对后面的人解释说：“不好意思，我们是一起的，我先过来排的队，我们不是加塞。” 说完，对方的目光在弯弯脸上停顿了几秒，随后冲弯弯笑了笑。 原来，这男的是杜子琪的男朋友白烨，也是凌含章和刘光溢的哥们加舍友。 尽管白烨和弯弯只有一面之缘，但由于弯弯的长相特别，白烨一眼认出了弯弯就是那次在甜品店门口遇到的女孩，只是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弯弯就是他女友口中破坏凌含章和郑彦的“小三”，也是昨晚轰动刘光溢朋友圈的那个绯闻女主。 弯弯倒是没有认出白烨来，不过此时她已经认出了杜子琪，真是有够衰的，上一趟超市居然也能碰上这两人，今天又不是周末，这两人不用上班吗？ 弯弯腹诽时，白烨接过了杜子琪的推车，并向后努了努嘴，杜子琪这才往弯弯的方向看来。 “原来是你，听说你最近小日子过得不错，很滋润。”说完，杜子琪往弯弯的购物车里扫了一眼，“哟，有鱼有鸡还有牛肉和水果，小日子正经不错啊，不过也对，有刘大公子照着，日子还能不滋润？” 弯弯不想在公共场合和她一般见识，便笑了笑，没有吱声。 “阿烨，你和阿溢熟，你说，从他上大学到现在，他换了多少个女朋友，那些女孩子待在他身边最长的是多久？”杜子琪见弯弯不吱声，故意笑颜如花地拉着白烨的手摇晃着问道。 “好了，别淘气了。”白烨宠溺地敲了下杜子琪的头，显然不想进行这个话题。 “讨厌，我这怎么是淘气，我是好心提醒某些人，不要真以为自己捡到了宝，别等着被甩时哭都找不到地方。”说完，杜子琪又拍了下自己的头，“也不对，阿溢出手还是蛮大方的，跟他好一场也不吃亏，这不，听说昨天到的生日大礼就够某些人挣好几年的了。” “这位小姐，老话说的好，心有多宽，路有多广，德有多厚，福有多深，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别以为你有个好出身就了不起，你这才哪到哪，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再说了，你以为的好出身好家世在别人眼里或许也同样不值一提，谁又比谁高贵多少？”说完，弯弯推着自己的购物车换了个地方去排队。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杜子琪指着弯弯的后背，想再说点难听的话，可一看周围投过来这么多鄙视的目光，她闭上了嘴巴。 而弯弯的嘴角则往上弯了弯，露出一个愉悦的弧度，因为刚刚她从天眼里看到杜子琪那个男朋友家里条件也相当不错，好像他父亲曾经是一名市政府的高官，可惜前两年病逝了，只剩一个母亲。 也不知这位母亲天性如此还是因为丧夫后生活落差太大，总之，她有点偏神经质，因而不用想也知道，这杜子琪婚后的生活不会太如意，因为白烨是不可能丢下他妈妈不管的，而杜子琪的大小姐脾气和性格是决计很难入这位曾经的官太太的眼。 杜子琪自己也是深知这一点的，所以弯弯的话真的踩到了她的痛处，可惜，这是公共场合，她有气也发不出去。 倒是一旁的白烨看着弯弯的背影思索起来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心结 其实，杜子琪一开始针对弯弯时白烨就想起来弯弯的多重身份了，只不过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加入女人的争吵中，因而他才会劝杜子琪息事宁人。 只是他没想到弯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击中了杜子琪的痛处，这小姑娘也太厉害了些，难怪他的两个好哥们都跟她牵扯上了。 这时的白烨很快联想起了另一件事，郑彦说过弯弯会算命，算得蛮准的，还说什么她和凌含章分手就是这个女孩子算出来的。 此外，郑彦和凌含章分手的那个晚上，凌含章和刘光溢喝多了，刘光溢追着凌含章问一个什么算命的，当时他对这件事一点兴趣也没有，现在想来，那个算命的应该也是弯弯无疑了，否则的话，刘光溢为什么会对这个小姑娘有这么大的兴趣，什么漂亮女孩他没见过？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种人，居然能算出别人的姻缘、前程和家世，想到这，白烨忽然有点好奇了，他也想找弯弯算一卦，看看他和杜子琪的婚姻到底顺畅不顺畅。 说实在的，他本人是很喜欢杜子琪的，虽然有点大小姐脾气，可本性不坏，为人也仗义，心地也善良，否则的话，去年川中那场大地震她就不会亲临一线去救灾，且还捐了自己半年的工资。 还有，她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弯弯，为的就是替郑彦抱不平，她总以为郑彦和凌含章分手和弯弯有某种关联，她是一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 可问题是他妈妈真不喜欢杜子琪的性格，他妈妈喜欢温婉文雅知性的女孩，不止一次当着他的面表达对杜子琪的不满，就差没直接说让他们两个分开了。 这也是杜子琪之所以强烈反对郑彦和凌含章分手的理由，因为她觉得郑彦要是能挺过她父母这一关，那么白烨也能拗得过他妈妈。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可惜，郑彦和凌含章两人还是分道扬镳了，而杜子琪也钻进了牛角尖，就是不肯承认他们分手是他们自己的原因，非要把弯弯这个外人拉进来背锅。 白烨一开始真没搞懂这么善良大度的杜子琪为什么独独对弯弯这么苛刻刻薄，这会听到弯弯的这句“你以为的好出身好家世在别人眼里或许也同样不值一提，谁又比谁高贵多少”，白烨总算明白了杜子琪的心结所在了。 不过明白归明白，好奇归好奇，白烨也知道这会不是追着弯弯求她帮他算命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自己的女朋友哄好了。 弯弯自是不清楚这男子的心思，对她而言，杜子琪本就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再加上和陈沐晴的关系，她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 可惜，有的事情真不是自己想躲就能躲开的。 这不，弯弯刚把账结了，正提着东西往外走时，手机响了，可可这电话就是陈沐晴打来的。 原来，杜康也从杜子琪那听到弯弯过生日，刘光溢发动了整个俱乐部成员一起换车的壮举，聪明的杜康和妻子商量了一下，决定以陈沐晴的名义请弯弯吃顿饭，这关系走好了肯定没有坏处的。 可弯弯委实不想和陈沐晴打交道，只得以自己约了人为由拒绝了，哪知这天下午王红下班回来便给了弯弯一个纸袋子，里面是一个巴宝莉的双肩背包。 “这是什么意思？”弯弯自然知道这包的卖价是八千多，没道理这陈沐晴会送这么贵重的一份礼物给她啊。 “我也不清楚，是老板让我捎给你的，说是祝你生日快乐，为了怕我们大家误会，还说是和老板娘一起送的。”王红撇了撇嘴，她并不知道弯弯真的认识了这位老板娘，还以为是杜康找的托词呢。 “上次他带他夫人来我们店里买过车子，下午她夫人还给我打电话请我吃饭，被我拒绝了，估计就因为这个所以才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来。”弯弯解释了几句，她可不想被别人误会。 可问题是这包她也不想要，“这样吧，你明天把这包带回去，就说心意我领了，可这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再说我过几个月就要去帝都念书，哪有学生用这么贵重的东西，更何况，我又不是真的什么有钱人。” “好吧，可那两个包你打算如何处理？”王红努了努嘴，她知道昨天弯弯还带回来两个香奈儿的包包呢。 “那个我也会退回去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直接退肯定是不行的，弯弯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打算等她离开花城之后把这两包委托给高洁退回去。 可退包容易，弯弯欠下刘光溢的这份人情就不好还了，因此，她委实有些郁闷。 好在这时王佳琪回来了，给弯弯带回来一个好消息，说是王浩决定了下周一带大家去一趟虎山市玩，虎山市过去是一个历史文化名镇，现在成了一个重要的制造业中心，因此，不仅可以访古还可以探今，最重要的是，美食也不少。 当然了，这些是王佳琪从同事们那边总结来的，弯弯对这座城市陌生得很。 可不管怎么说，能出去玩总归是一件好事，因此，次日一整天，在没有顾客的情况下，店里的几位同事多半凑在一起讨论这次的虎山之行可以吃什么可以玩什么。 说着说着，王浩突然加了进来，“弯弯，你的运气一向不错，我可以介绍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好几个声音同时问道。 “虎山市有一条玉器街，位居全国四大玉器之首，你不想去试试运气？” 弯弯一时没有听懂对方的意思，眨眨眼，“王总，我又不懂玉器，你该不是以为我会卖东西也会砍价买东西吧？” “哦，我知道了，弯弯，王总的意思是让你去赌石。”店长说道。 “赌石？”弯弯一听有兴趣了，“怎么赌？” “就是一堆石头，你觉得哪块里有翡翠就挑哪块。”有人回道。 弯弯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扭过头一看，居然是刘光溢来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不钻牛角尖 弯弯见刘光溢一手拎着个纸袋一手转着个汽车钥匙闲闲地进来了，忙站了起来，“刘先生好。” “弯弯，我们两个的关系，你这么叫着也太生分了吧？”刘光溢觉得这称呼实在是碍耳。 “刘先生，我们两个就是普通的导购和顾客的关系，这么叫着是以示尊重。”弯弯站直了身子很认真地反驳道。 “我说弯弯，你这个过河拆桥的本事又见长了啊，普通的导购和顾客的关系，我用得着这么费心巴力地给你操持这份生日大礼？”刘光溢磨了磨牙，真恨不得对着这张粉嫩的小脸咬两口出气。 当然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还真没这个胆，倒也不全是因为母上大人的嘱托，而是他这些年玩归玩，但有一条底线他守住了，那就是你情我愿，霸王硬上弓的事情从没有做过。 这话弯弯就更不爱听了，她和刘光溢可是清清白白的顾客和导购的关系，被刘光溢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开始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了。 于是，弯弯小脸一撂，“你乱讲什么？你要这么讲，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你那帮朋友来退货，我可不想因为这点提成换了我清清白白的名声。” 说完，弯弯意识到不对，不是这点提成，是好大一笔提成，足足有二十万，在大部分人眼里，足够大家辛苦一两年了。 于是，弯弯想改口换个词，可惜，她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钱虽然不少，可跟她的名声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看了，毕竟她又不是没有赚钱的能力，可名声要坏了以后她怎么在这一行混？ 好在王浩机警，见此忙上前打起了哈哈，“弯弯，刘总也是同你开个玩笑，你想哪里去了？那天刘夫人不是说了吗？你是她的干女儿，不就是刘总的干妹妹吗？人家刘总这个做哥哥的好意送你一份大礼，你不但不感激，还拉着一张脸，这可就是你不对了。” 开玩笑，退货，这订单都已经上报到总部了，不日就要发货，这个时候退货，他的脸往哪里搁？ “干女儿？”刘光溢指了指弯弯，不过他很快想起来，这的确像是母上大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自从上次这丫头的老外婆算出老妈的血光之灾之后，老妈对这个丫头着实另眼相待了，这不，连老爸也开始听她的话，准备把重心往东边和北边挪了，打算彻底放弃江城那边的业务。 既然老爹老妈都对这个丫头这么重视，刘光溢就更不能胡来了。 好在他从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于是，他撇了撇嘴，很快转向了王浩，“方才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王浩见刘光溢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松了一口气，忙把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刘总，这次托您的福做成这笔大单子，我们才有机会出去转转，这不，大家刚商量好的去虎山，我正想一会给您打个电话呢，想邀请您这位大功臣和我们一起乐呵乐呵，就不知您给不给这个面？”王浩陪笑说道。 刘光溢听了这话看向了弯弯，见弯弯像只刺猬一样看着他，不用问也知道这丫头准是不欢迎自己，自己要去了还不得净看她的冷脸了？ 这有什么趣？ “不了，我刚从国外回来，公司里还堆了不少事情，我就是来给我这个干妹妹送生日礼物的。”刘光溢重重地在“干妹妹”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了，怕的就是弯弯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不用这么麻烦了，你已经送了一份大礼了，还有左阿姨也是，再送的话，我真的受之有愧。”弯弯忙不迭地摆手拒绝，并特地后退了两步。 “知道有愧就好，给你就拿着吧，我可没有这个米国时间陪你在这推来推去的，有空的话多陪我老妈吃几顿饭，就当替我尽尽孝心了，省的她一天到晚精力过剩，专念我的紧箍咒。”刘光溢说完上前把纸袋子往弯弯怀里一放，转身往外走去。 “哎，你……”弯弯对着他的后背喊了起来。 “我累了好几天了，得找个地方松快松快了。”刘光溢头也没回，扬了扬手离开了。 弯弯眯了眯眼睛，见他果然约了个美女吃饭按摩什么的，很是不齿地撇了撇嘴。 “弯弯，看看，他给你送什么好东西了？”有人满眼欣羡地看着弯弯手里的纸袋子。 弯弯这才低头，纸袋里有两个礼品包装盒子，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来，一个有十公分来方的大小，另一个是长约三十公分宽约二十公分厚约七八公分，弯弯还真猜不出是什么东西。 “拆开看看吧。”有人提议说。 主要是刘光溢这样的人对他们而言就像是生活在云端的人，平日里只能从别人的传闻或报纸网络上窥探一二他的生平或绯闻轶事，哪有这么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因而，大家都想看看，这些富人们平时在生活中是什么样子，出手大方不大方，送礼一般都会送些什么？ 弯弯虽然理解大家的心思，但这毕竟是她自己的私事，更何况，这两份礼物弯弯并没有打算收下，因而也就没有拆开的必要。 “不好意思，这份礼物我打算还回去，还是别拆了，我们还是继续方才的话题吧。”弯弯说完冲大家歉然一笑。 “好了，既然弯弯说要还回去，你们也别多想了，该干嘛干嘛，不过大家同事一场，有些话能不外传就尽量别外传，弯弯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你们自己心里也大致有个数。”王浩叮嘱了两句。 他倒也不全是为弯弯考虑，其中也有一部分私心，他怕的是真给弯弯逼急了，得罪了这姓刘的，或者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言语惹恼了这位刘大公子，真要退货了到时损失的是他和店里所有员工的利益。 因着这番话是王浩心里所想，并没有说出来，弯弯自然无从得知，不过她倒是的确为王浩的细心感动了一把，真诚地向他道谢了。 第一百五十章·都是钱闹的 这天下午，弯弯思忖再三，给左秋敏打了个电话，说要请她吃饭，目的是想把这两份礼物还回去，谁知很不巧的是，左秋敏说她昨天出了门，大概要下周才回来。 偏偏这天晚上回到家，王红又把杜康的那份贺礼带回来了，说是杜康的意思，哪有送出去的礼物再收回来的道理？ 更何况，杜康还解释说，他妻子很喜欢弯弯，感觉弯弯就像是她的一个亲人，因而这礼物更多的是代表他妻子的心意。 弯弯见此更是郁闷了，这一份两份的都退不回去，这些人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动不动就上万上万的礼物送人，一点也不考虑对方的压力，这是真正的为对方好吗？ 还有，什么叫感觉像是她的亲人，如果真有感觉，也知道弯弯老家是哪里的，再加上弯弯的姓氏，这陈沐晴若是真有心还能猜不到弯弯的身份？ 可见就是无心，可见就是无情，偏还要装着一副善人的口吻，说实在的，也够恶心的。 弯弯绝对相信，如果不是知道她入了左秋敏的眼，杜康和陈沐晴是绝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她示好的。 不过这么说貌似有点冤枉杜康，毕竟他认识弯弯的时候，弯弯只是一个普通的卖花姑娘，且还是一个为生计操劳的穷人，杜康给了她实实在在的帮助。 见弯弯一脸苦恼地对着茶几上的纸袋子碎碎念，王红上前拍了下她的肩膀，“唉，这果然是一个拼颜值的世道，同样是过生日，为毛就没人给我们送这么好的礼物呢？” “亏得没有，要不我们也得像弯弯似的发愁了，你以为这礼物是这么好收的？”王佳琪摇摇头。 她也不认同那些没有底线只想不劳而获的拜金女，她只想凭自己的能力让家人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这样的生活才踏实。 “你们呀，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倒是希望能和这样的帅哥来一场艳遇，可惜没人能看得上我，你说这些男的是不是眼瞎呢，就没人能看上我的内在美。”最后一句话，王红有点忿忿的，明显带上了自己的情绪。 “干嘛，那个杨阳又为难你了？”弯弯问道。 “我看她也是白兴一场，李威对她压根也没那个意思，她以为把我踩下去了就能上位，做梦去吧。”王红说完拿起一个水蜜桃恨恨地咬了一大口。 “这样吧，我们店里也有几个小伙子，长得都还蛮精神的，不如我介绍你认识。”王佳琪坐在了弯弯身边，出了一个主意。 “那你怎么不自己留着？人家弯弯是要去念书，佳琪，你也不小了，为什么也不找个男朋友？我跟你讲，现在不找，等岁数大了就更不好找了。”王红一边大口咬着桃一边含混说道。 “我现在哪有条件找男友，我的钱都得给家里寄去。再说了，我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又没有弯弯的颜值，谁能看上我？”王佳琪起身进了厨房。 “什么情况？”王红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弯弯。 “和你差不多。”弯弯叹口气。 店里原本有两个小伙子对王佳琪有兴趣，可一问她是高中学历，家里又是农村的，还有一个念大学的妹妹和一个念高中的弟弟，这负担不用问也知道有多重，因而那点小火花还没绽放就自灭了。 “唉，都是钱闹的，我要是能立马中个五百万就好了，我也在这花城买套房把我妈妈接来，省的她一个人在那边孤苦伶仃的，还得时不时被我那无良爹刮刺刮刺。”王红叹了口气，说道。 弯弯一听又是个缺钱的，想在花城买房，单靠王红自己这点工资，想要攒够首付就得十来年，就算王红等得起，她妈妈等得起吗？ 还有弯弯自己，她比王红还迫切希望买房把家里的三位长辈带出来，毕竟老外婆是近八十的高龄了，再不带出来让她享点清福，弯弯还真怕以后没这机会尽孝了。 想到房子，弯弯想起了王浩说的赌石，这彩票的大奖不好遇，这赌石应该可以吧？ 不就是看看石头里有翡翠吗？这个她在行啊。 可惜，她对这方面了解得真不多，“对了，王红姐，我今天听说了一件事，说是虎山市有一条玉石街，可以赌石，你知道什么叫赌石吗？” “知道。”王红近期迷上了网络小说，里面就有很多人通过天眼赌石成为一代富豪甚至一代枭雄的。 不过在给弯弯普及了些赌石知识后，王红劝弯弯别碰这个，小说毕竟不是生活，哪有什么天眼存在？故而现实生活中赌石的那些人分分钟破产或跳楼的有的是。 弯弯听了没吱声，她拿定了主意，到时如果有别人玩的话她就跟着玩玩，左右可以归结为一个概率的问题，她的运气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其实，她倒是愿意一个人去玩，可问题是她一个女孩子，又这么年轻漂亮，哪敢孤身一人出入那种场所？ 因此，思前想后的，弯弯只能是跟着大家一起先去见识见识，就当是摸摸底，以后有机会了再找个人陪自己去。 于是，周一这天一早，弯弯拿上了自己的银行卡，也带上王红送的墨镜，跟着王佳琪等人一起上了王浩借来的一辆面包车。 虎山离花城并不算远，算上堵车，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到虎山后第一站是去参观祖庙，进了祖庙，弯弯这才知道原来虎山出了这么多历史名人，有武学奇才，有一代宗师，还有著名的思想家和扬名中外的铁路之父，更重要的是，祖庙至今仍和虎山人的生活息息相关，结婚庆典、节日庆典、祭祀庆典、开笔庆典，等等等等，虎山人都要进祖庙去拜一拜。 因着老外婆的缘故，弯弯也养成了进庙后逢神必拜的习惯，因而，当她对着一座又一座的雕像虔诚地跪拜下去并送上十块钱的功德时，弯弯的同事开始打趣她了，毕竟像她这个年纪的人有几个信奉这些？ 第一百五十一章·赌石 第一个打趣弯弯的便是王浩，“弯弯，祖庙主要是供奉水神北帝的，你见神就拜，不怕神仙们吃醋打架吗？” 弯弯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又有人笑道：“弯弯，这里有个财神的，你得好好拜拜，看看下个月还能不能继续这个月的辉煌？” “嘘，别乱讲，这不是财神。”弯弯小声阻止了那人的胡说八道，不过怕对方尴尬，又接着说：“其实无所谓啦，只要是神，总比人要强，多拜拜没坏处的，省的神到求时方恨少，谁知道人这一辈子会遇到什么坎需要什么神？” 还别说，这拜神倒给了她一个好理由，一会赌石的时候也有话说了。 “弯弯，原来书到用时方恨少也可以这样用啊？你年纪轻轻的，这都是跟谁学的？”王浩被弯弯篡改的诗句逗乐了，忍不住又笑了。 “跟我老外婆她们，乡下人迷信，所以我从小也被灌输了。”弯弯乐呵呵地说道。 “那我也拜拜，我也是乡下来的。”王佳琪见此也跪了下去，她从小也没少听长辈们念叨这些。 众人见了这两人脸上的神情，倒是没再多嘴，不过听了弯弯那句“乡下人迷信”，有两个本来也想拜拜求个好姻缘和好前程的同事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从祖庙出来，弯弯一行又去了一个街心公园，观看了当地的舞狮子表演，随后便在街里找了家老字号店吃了顿中饭，稍事休息后，王浩又带着大家来到了当地最著名的一个烧瓷器的古灶口。 从瓷器博物馆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要依王浩的意思是想直接回花城，不想再去什么玉器街了，毕竟在座的都是年轻人，有几个真正喜欢玉器的？ 可偏偏在座的一位同事做了点功课，说是下午五点有一场什么玉石交易会，正好可以现场感受一下赌石的魅力。 于是，王浩命司机拐向了玉石街，可谁知他们到了之后才知道，这玉石交易会是有门槛的，也就是说要交纳一定的保证金。 大家一听均泄气了，可也不能白来一趟，为此，王浩领着大家在街上逛了起来，弯弯给家里的长辈一人买了一个翡翠镯子，叫价都要三万，弯弯根据天眼看出了底价，最后三只镯子一共花了一万块钱还搭了一个水头不错又飘点绿的平安扣，正好留着给自己佩戴。 交完钱，弯弯透过天眼看出这家的后院有赌石的毛料，便直接问道：“老板，我们几个想玩一把赌石，能告诉我们附近哪有吗？” “半赌还是全赌？”对方问了一句。 弯弯看了眼王浩，王浩知道在场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半赌肯定赌不起，便回了个全赌。 于是，这位店主带着弯弯一行去了他家后院。 因着这批毛料并不是新进来的，已经被挑过好几次了，估计也没什么好成色了，因而经过弯弯等人一番讨价还价，还到了八十块钱一公斤。 弯弯先是用天眼扫了一圈，她倒是看到两块石头里稍微有点货，能值多少钱就不清楚了，不过她还是挑中了其中一块稍大些的，然后不动声色地把另一块带料的石头踢到了王佳琪脚下。 “佳琪，你也来一块试试，我跟你讲，老话说，这人啊，谁也说不准自己什么时候走运，你看我上次中那汽车大奖，事先我连做梦也不敢想的，还有，我上次看到一个农民工，无意中买了张彩票就中了五百万，所以啊，偶尔做做发财的美梦也没什么不好。”弯弯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劝她。 “这？”王佳琪一看这里的石头哪块都有好几公斤重，怎么着也得要好几百块钱一块，便有些迟疑。 “我不管了，这块石头滚到我脚边了，我就选它，然后再看看哪块顺眼，再挑两块。”弯弯把自己选中的石头搬到了一旁。 王佳琪见弯弯一口气搬了三块，又花一万块钱买了三只镯子，心下也有点松动了，挣扎了好一会，她也开始搜寻起来。 弯弯见此有些着急起来，想了想，走了过去，“佳琪，我们也不懂挑石头，不如你就挑一块小的吧，万一不涨，好歹少花点冤枉钱。” “噗嗤。”有人笑了，“弯弯，你怎么不说万一涨了的话还能多卖点钱呢？” “这倒是，可涨的概率毕竟太小了，我们也就是来见识见识一下，真要指着赌石一夜暴富，就怕把我们这些人都输光了也难。”弯弯笑着回了一句。 谁知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王佳琪就更不想买了，“算了，几百块钱还够我用一个月呢。” “别啊，也不能差你一个，别人都选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次人生经历，给自己一个一夜暴富的机会，说不定你的人生从此就改写了呢？” “你们听见了没，看看人家弯弯，横竖都是她有理，我总算明白她这个销售王是怎么来的了。”王浩笑着走过来。 王佳琪见王浩都这么说了，想着不管怎么样，就当给弯弯一个面子好了，于是，这次她不纠结了，直接弯腰抱起了自己脚下的石头。 老板见每个人都挑好了，便开始称重收钱，交完钱的便抱着石头到另一间屋子里，那边有人负责切割。 王佳琪抱着那块石头过去切割时，弯弯这边刚付完账，因为最后她决定买两块石头，倒不是她不舍得那几百块钱，而是因为这些同事除了王浩是买两块石头，其他的都是一块，她不想太过特别了。 因此，当弯弯把自己的两块石头搬过去时，王佳琪的那块已经切割了，一阵短暂的惊讶之后，现场欢呼起来。 其实，王佳琪的这块石头也不是什么极品，但看到中间有一块水莹莹的绿色，再不懂行的人也知道这是涨了。 因为弯弯并没有真正见过翡翠原石，见此，也激动地冲了过去，而王佳琪更是夸张，连价都没问就转身抱着弯弯呜呜哭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讨价还价 王浩见王佳琪只顾抱着弯弯痛哭，摇了摇头，拉了王佳琪一下，“真是个傻丫头，哭什么啊，这是好事啊，赶紧问问，能卖多少钱吧？” 弯弯一听这话也忙推开了王佳琪，眯了眯眼睛，她看到店主和琢玉师傅商量这块玉水头不错，尤其中间那块绿起了点睛之用，正经可以用来做点摆件什么的，设计好了，可以卖个大价钱。 可巧这时已经有人开口问老板这块料值多少钱，老板见这些人貌似没一个懂行的，都是赌石的生手，便开价十万。 弯弯一听不愿意了，“老板，你一点诚意也没有，这样吧，你要不愿意要，我们去别家卖也一样的。” 店主见开口说话的是方才那个还价特别狠的小姑娘，顿时垮着一张脸，“小妹妹，你刚才也看见了，三只水头那么好的镯子我开价三万块，你三千就买走了，这块料比方才你买的镯子也强不到哪里去，老实讲，十万块钱我都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这不一样，你别以为我们不懂，方才的那镯子说是A货，可那是A货里较次的，这种水头的籽料算是老坑吧，掏出来的镯子至少是大六位数以上，你自己说说这块料子能掏几个镯子？再说了，这块石头我觉得更适合做摆件，中间这块绿要是利用好了，七八位数肯定不止吧？” 弯弯的一番话直把对方说愣了，因为他想的和弯弯说的相差无几，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他倒没有别的念头，只是误认为弯弯是一个懂玉的行家，偏偏弯弯的年岁又不大，他这才有了几分好奇。 “小姑娘，能不能问问你家是做什么的？”对方干脆问了出来。 “我也是卖东西的，所以比较了解卖东西人的心思。”弯弯说完俏皮一笑，“店主，实在点，给个价，算是交个朋友吧，下次我们还来。” “那你说多少合适？”对方抛开了王佳琪这个正主，考起了弯弯。 弯弯见此凑到王佳琪跟前，问她多少合适，王佳琪摇了摇头，“弯弯，你比我厉害，你跟他谈。” 弯弯略一思索，“一口价，一百万。” 王浩和王佳琪等人都抽了一口气，这弯弯也太大胆了，对方卖价三万的东西她还到三千买下来，可对方开价十万的货她居然要一百万卖出去，这，这，说好的公平公正童叟无欺呢？ “那算了，你还是卖给别人去吧。”店主摇摇头。 “那好，你帮我们把剩下的石头切了，我就不信一百万我卖不出去。”弯弯看出了对方眼睛里的狡黠。 店主没再搭理弯弯，而是命其他人把他们的石头抱上了切割台。 可惜，接下来的几块石头都令大家失望了，轮到弯弯时，弯弯先把那块没料的石头抱了过去，结果自然是跌，轮到最后一块料时，弯弯的心也跟着大家一起紧张起来了。 因为她只看见这石头里有绿，但具体有多少，水头如何她都感应不到，因而她也不知这块石头能带给她多大的惊喜。 一刻钟后，现场再次响起了欢呼声，弯弯定睛一看，她的这块石头水头也不错，可惜中间的绿差了些，但她这块石头比王佳琪那块略大一些，因此，如果王佳琪那块可以卖到一百万的话，弯弯这块石头也能卖个七八十万。 不过也不错了，至少是进账了，离自己买房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怎么样？老板，这个再开个价，你要是不实在的话，我们真就去别的店推销了。”说归说，弯弯还是讨好地冲对方笑了笑。 老板见此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说实在的，对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他还真做不到恶语相向。 “小妹妹，还是你自己开个价吧。” 弯弯伸手比划了一下，“八十万，她那个一百万。” “五十万，两块一共一百五十万。”对方还价了。 “那算了，那块一百万卖了，我这五十万不卖，我去别家店试试。” 弯弯倒不是真想去别家店试试，而是想着她欠了左秋敏这么的的人情，不管是刘光溢拉来的客源还是左秋敏送的生日礼物，弯弯都没法还这份人情，因而，她想着把这块籽料当礼物回送给她。 弯弯相信，以刘家的地位，肯定能找到合适的琢玉师傅好好设计一番，说不定也能做出点什么艺术品来，那可就值钱多了。 “哎呀，算了，看你这么年轻漂亮的份上，我答应你了，以后别忘了多带几个人过来。”对方见弯弯真的抱着这两半石头要离开，忙笑着拦住了她。 “不成，我们这些人都没买到涨，独独弯弯和佳琪买涨了，我还得再试试去。”有人不服气了。 “我不说了吗？见神就拜，不定哪个神仙就管用了，这不，灵验了吧？方才我和佳琪磕头的时候谁叫你们不跟着？”弯弯故作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佳琪的风头盖过了她，她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解释或掩饰什么了。 至于那些想再买石头接着赌的人则被王浩劝住了，一是时间有点晚了；二是这家店也没多少石头了，相对来说概率肯定也低。 因此，王浩提议回花城，这个地方离花城这么近，调休的时候随时可以过来玩。 这天的晚饭，原本弯弯说要请客的，可最后还是被王佳琪抢过去了。 好在王浩多少也猜到些王佳琪的家庭状况，特地带大家去了一家中档酒楼，一顿饭下来也就不到一千块钱。 席间，王浩给了王佳琪和弯弯一个比较中肯的建议，让她们用手里的钱去买一套房子，说这个时候新城这边的房价刚一万三四，王佳琪手里的一百万足够买一套两室的。 当然了，如果换成别的小区，说不定还可以买一套小三室的，因为花城房价去年受川中地震的影响，曾经一度出现了下滑，但去年下半年很快又起稳了，今年年初开始温和上涨，一个月一个价。 第一百五十三章 约他 王佳琪对王浩的提议并没有多大兴趣，因为她想着拿着这笔钱回乡下老家给父母盖栋房子，再留二十万给弟弟妹妹们们作为念书的学费，剩下的钱正好存着给父母养老。 倒是弯弯，一听花城的房子一月一个价，好地段甚至一天一个价，她动心了。 因为她现在手里能拿出来的钱大约有一百一十万，足够她这新城这边买一套两室的中套，过个两三年一出手，怎么着也比存银行强，毕竟这片小区的规划是花城的商务中心，也是花城的商业地标，她也有一种预感，房价肯定会大幅看涨。 退一步说，即便将来上涨幅度不大，弯弯也可以留着自用，因为她妈妈的病是每隔半年要过来复查一次的，如果情况不好的话很有可能还要继续治疗，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肯定方便多了，还能带着老外婆和外婆她们一起来花城逛逛。 总之，不管怎么算这账都合适，因此弯弯真动心了，晚上到家便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欧阳丽听说女儿赌石挣了八十万块钱，知道弯弯准是又借天眼的光了，始信她们一家终于苦尽甘来，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便让弯弯自己做主，愿意买什么就买什么。 见弯弯都决定买房了，王佳琪也有点动心了，她也隐隐有种预感，跟着弯弯走准错不了，当初这块石头就是弯弯劝她买下的。 原本就有点动摇的王佳琪在王红的一番精准分析下，总算拿定一个主意，留二十万给自己父母盖房，剩下的八十万买一套小两居，至于弟弟妹妹们念书的费用，她现在打工挣的便足以支撑了。 弯弯是个急性子，尤其是听王浩说什么一天一个价，更是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件事定下来，因此，她和王佳琪选了两天后调休，可巧这天王红也调休，三个人去附近的几个小区转了一圈，弯弯用天眼选了一套刚开盘的期房，主要是期房能便宜些，而且可选的户型和朝向比较多，另外期房一次性付款还有五个点的优惠，正经能省好几万块钱呢。 于是，弯弯挑了一套大两室的，有八十平米，王佳琪挑了一套小些的，六十来平米，两套房子在一个楼门口。 办完这件事，弯弯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大事，既然花城的房价一天一个价地在看涨，那么帝都的房价肯定也是一个道理，因此，买房要赶早不赶晚。 还有，买完房之后她得装修，还得放味除味，因此，她不能等到八月底去帝都后再现买房，那老外婆她们岂不还得在乡下多等半年？ 可问题是，短时间里她该如何凑够这笔购房的资金？ 再去赌石，她一个人可真不敢。 不一个人去，再找谁作陪都不合适，传了出去肯定会引起别人的关注，更何况，这次她需要的不是一笔小钱，而是一笔更大的资金。 弯弯倒是考虑过把自己妈妈叫来，可妈妈身子不好，她委实不想折腾她。 再说了，妈妈来了也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帮不上她什么忙，因此弯弯想找一个男生，最好是机灵又可靠点的男孩子。 掂掇了半天，弯弯倒真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凌含章。凌含章已经知道她的特异之处，而且答应过她绝不会把她的事情说出去，他说的话，应该是可信的吧？ 只是，弯弯不清楚他到底还在不在国内，也不知他肯不肯陪他走这一趟，因为他说过以后不会再来麻烦她。 就是不知弯弯麻烦他会不会被拒绝呢？ 弯弯想试试。 不管怎么说，她对他也是有恩的吧，至少前几天的抢劫事件，如果不是她提醒，他的电脑和包肯定是保不住的。 再往前，弯弯还提醒了他闫博唯的异常，应该也帮到了他吧？ 这么一想，弯弯拿出手机拨通了凌含章的电话，令弯弯惊喜的是，居然打通了，而且对方也接了。 凌含章自是十分意外，因为他和弯弯说过不再联系的，没想到弯弯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有事？” 弯弯一听对方的声音有点机械，便没敢直接开口，吭哧了一下，问道：“凌先生，我想问问，上次的事情顺利吗？” “顺利，谢谢你。”具体的情形凌含章没有说，毕竟这种事情不是可以在电话里讨论的，“对了，你那边这几天没什么麻烦吧？” “没有。” 弯弯说完，正琢磨该怎么措辞后续的话题时，只见凌含章又开口了，“没有就好，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那个，那个，算了，我……”弯弯听出对方的语气里又带了几分疏离，便有些想放弃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凌含章倒也不傻，很快猜出了弯弯的意思。 “是，就是不知你方便吗？”弯弯咬咬牙，主要是她真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具体点。” “其实事情也简单，我需要你陪去一趟虎山玉器街，我们就约在那边见面，两个小时足够了，不过具体哪天就看你安排了，我不着急。”弯弯说完撇了撇嘴，这个人也够无情的，自己刚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转身就翻脸不认了，一点感激之情也没有。 凌含章一听是去什么玉器街便想拒绝，不过转而一想，他以为是弯弯抓到了闫博唯的什么把柄，要带他去追踪什么，又很痛快地答应了。 不过临挂电话之前，他还是问了一句，“是不是和那人有关？” 弯弯一听“那人”愣了一下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误会她了，“不是，是我自己的私事，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算了。” 说完，弯弯不等对方回答便把电话挂了，什么人啊，这才是妥妥的过河拆桥好不好？ 谁知弯弯刚腹诽了两句，手机又响了，凌含章给弯弯发了个短信，告诉她两天后的下午五点，他会在虎山玉石街的地铁出口处等着弯弯。 弯弯嘟了嘟嘴，回复了一个OK。 第一百五十四章·保镖 两天后的下午五点差五分，弯弯提前出现在了地铁口，不知是不是她的打扮有点另类，披头散发浓妆艳抹不说，身上还穿了条破洞的牛仔裤，再戴上副墨镜，总之，凌含章没有认出她来，倒是弯弯自己一出站口便看到了那个在人群中鹤立的冷面帅哥。 其实，凌含章的装扮和弯弯差不多，也是简单的T恤牛仔加墨镜，只不过他的衣服不像弯弯这么夸张，中规中矩的，之所以叫他冷面帅哥，完全是套用了王红的话。 因为王红曾经不止一次和弯弯说过凌含章的外表绝对属于什么禁欲系的，就是不知他面对郑彦时是不是也这副生冷勿近的表情。 弯弯正揣测这个问题时，凌含章总算反应过来不远处的这个小太妹就是弯弯，很是嫌弃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很快眉头便打结了。 果然，待弯弯走到他面前，凌含章第一句话就是训斥，“跟谁学的，不伦不类的。” 说完，他忽地又想到了什么，“你该不是不想让人认出你吧？” “是，一会我要抢劫去，你负责掩护我。”弯弯故意笑嘻嘻的，摆明就是气他。 “抢劫？抢哪里？”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这两个小时你就负责跟着我，少说多看，最好是不说，还有，今天的事情必须保密，以你军人的身份发誓，你能做到吗？”弯弯把对方拉到了一旁，低声问道。 从天眼里，她看出凌含章是晚上十点多的飞机，几个小时后他便去了T国，因此，对方能在出国前陪她来走这一趟，弯弯还是蛮感激他的。 “放心，只要你不做违法的事情，我肯定能保密，也不会干涉你，倒是你自己，千万要谨慎些，别再像以前那样冲动了。”凌含章教育了弯弯几句。 他实在是有些不放心这小姑娘，聪明是聪明，可不懂藏拙，说好听点是有点侠义之心，正义感十足，说难听点是好管个闲事，这种性格的人最容易被人利用了。 可这番话弯弯不爱听，碎碎念道：“我们两个也不知谁冲动谁不带脑子，第一次明明我是在帮那个阿姨把钱赢回来，你可好，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冤枉我，我这么小，又是外地口音，长得这么面善，怎么看也不像是托吧？还有第二次，这么明显的栽赃你也看不出来……” “打住，我错了，这两件事能不能别提了，我当时也是见那个女人可怜，没有多想，再说了，那会我哪里知道世上还有你这种奇人？”凌含章打断了弯弯。 这两件事说起来也是他的耻辱，当时他也不知为何就一门心思认准弯弯是个小太妹，正因为看着这小姑娘这么年轻漂亮，他才会觉得痛心，才会多管闲事。说到底，他也是为弯弯好不是？ “奇人？什么奇人？”说到这个弯弯倒是突然好奇起来，这个人的变化也太快了些，之前还一直追着她缠着她问她有什么奇异之处，后来他和郑彦一分手，连带着对弯弯的事情也不感兴趣了。 可惜，凌含章对这个问题没兴趣，他看了下手表，“你要是这么一直追问下去，回头时间不够了可别怪我，我就预留了两个小时给你。” “好吧，不问就不问，明明是你先挑起的话题。”弯弯嘟囔了一句，见对方又把眉头拧紧了，忙改口了，“走吧，先去办正事。” 不管怎么样，对方认错了，又肯陪她走这一趟，她得领情，不能总去翻旧账。 这么一想，弯弯的脸上又有了笑颜，带头往街里走去， 这一次，因着凌含章的身份，弯弯也没有去那个什么玉石交易会，她怕凌含章被人认出来，因此，她仍是想去一个街边小店。 不过弯弯也没有急着进店，而是先带着凌含章在街上转悠起来，她想利用天眼看看哪家后院有赌石的毛料，关键是还得没顾客，因为她不但要考虑自己的安全，也得考虑凌含章的身份。 从街头转到街尾，凌含章果真一直默默地陪在弯弯身边，什么也没问，事实上，他已经猜到弯弯要做什么了。 因为这个地方他曾经陪郑彦来过，当时郑彦因为好玩也买过两块原石，可惜切开后什么也没有，后来，他花了几千块钱给郑彦买了一块水头相当好的吊坠，这才阻止了她继续赌石的念头。 没想到几年后，他会陪着另一个女孩子来这里，而且又是做同样的事情。 只不过，这次他的身份也不一样了，角色也不一样了，从男朋友变成了保镖。 保镖？凌含章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可不就是保镖，而且还是临时性的。 这一幕可巧落在了弯弯眼里，弯弯见对方这么沉得住气，倒是有点不自在了，“你真不问我做什么？” “不问，说好的事情得遵守。”凌含章给弯弯吃了颗定心丸。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看你笑得很是无奈和勉强，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不该勉强你，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弯弯的确为自己的自私和冲动产生了点小小的愧疚。 “不是你的原因。”多余的话，凌含章也没解释。 倒是弯弯一听说不是她的原因，便猜到可能和郑彦有关，于是，她也不再多问，指了指一家店，带头走了过去。 老板一看这两人的打扮便误以为是一对，忙满脸堆笑地迎上来，“两位想要买点什么，我这货齐全，玉镯、手串、吊坠把件应有就有，吊坠还有情侣版的呢，师傅的手艺正经不错，” “不了，我们先看看手串。”弯弯说完低头找寻起来。 经过一番比对，她挑中了一副水头不错的翡翠手串，这手串并不是佛珠，而是由三块雕着不同景致的小块翡翠串成的，第一块是雕的一只喜鹊站在梅花的枝头，这叫喜上眉梢；第二块雕的是鱼在水里游，这叫如鱼得水，也叫年年有鱼，第三块雕的是麒麟，也算是祥瑞兽，而且麒麟还有一个好寓意，麒麟送子。 花了一刻来钟的讨价还价，弯弯花一万六千六百块钱买下了它，一旁的凌含章看出这是一副男性的手串，心下虽然狐疑，倒也没多嘴。 第一百五十五章·没有别的意思 正付账时，弯弯又看到了一块吊坠，几乎是满绿，形状有点像一条鱼，老板开价二十万，弯弯倒是推算出他的底线是五万，可惜她兜里的钱不够了。 于是，弯弯提出了想赌石，对方很痛快地把他们两个带去了后院，这几天真正的买主都奔交易会去了，剩下的都是些零星的业余散客，因而他巴不得有人上门呢。 弯弯装作貌似懂行的一块石头一块石头挑过去，可惜，一个小时过去了她才挑中了四块石头，感觉都不怎么好，即便是涨也是小涨。 “还有别的吗？”弯弯有点不太甘心。 对方看了看凌含章，他把凌含章当成真正的买主了，凌含章点点头，“放心，不差钱。” “店里倒是真新进了一批货，得这个数一公斤。”店主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弯弯知道那是一千，而她脚下的这些原石才一百五十块钱一斤，肯定是没什么好货。 “这样吧，我们先把这几块拿去切了，要是涨了我们就玩大点的，要是没涨我们就不玩了。”弯弯说完故意看了下凌含章，似乎在等凌含章拿主意。 凌含章点点头，倒是也知道弯腰帮弯弯把这几块石头搬到另一间屋子里。 弯弯一共挑了五块石头，其中有三块买涨了，跟她预料的差不多，三块石头一共才卖出去五十万，还不如上次一块石头呢。 不过有这五十万垫底，弯弯敢开口要玩大的了，而这位老板见弯弯运气这么好，除了开口奉承几句倒没有多想，毕竟赌石这东西赌的就是一个运气，运气是什么，是老天爷给的，谁敢不服？ 因此，店主二话没说便领着弯弯和凌含章进了另外一间屋子，这屋子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纹路看着跟先前的那些都不一样，弯弯仔细挑选了一番，同样选了五块，只不过这次能中的只有两块，但水头和成色应该比先前那三块强多了。 果然，一番切割之后，连老板都不淡定了，因为其中一块玉石开出了老坑玻璃种，老板一激动当即开出了一千万的价格。 另一块玉石是彩色的，有红有兰有紫也有绿，老板也开到了八百万，只不过这块玉石弯弯没打算卖，她想等以后有条件了在帝都找个雕刻大师好好设计一番，应该也能做成一样不错的摆件。 于是，通过一番交涉，弯弯把另一块石头以一千二百万的价钱卖了出去，剩下的这块她让老板用纸箱子打包了。 从这家店出来，弯弯的本意是打辆的士，可凌含章拦住了她，直接带她进了地铁站，而且一直把弯弯送进了小区门口。 “不好意思，就到这吧，我能自己拿回去，主要是我和别人一起合住，我怕她们看到你多想了。”弯弯站住了。 “也好，你自己小心些，还有一句话，钱财够用就好，多了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小姑娘，更容易为自己招来祸事。”凌含章忍不住还是多了几句嘴。 主要是弯弯太年轻了，他担心弯弯把持不住自己的贪念，一而再地利用自己的秘密优势敛财，终有一天肯定会栽在上面的。 “你放心，我懂，我会就此收手的，其实，我是着急要去帝都买套房子，因为我要把我家人带出去，我妈妈身体不好，我外婆她们年岁又大了，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怕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那一天。我想好了，这笔钱足够我安顿我这一家的，以后我会规规矩矩地做事，凭自己的劳动挣钱养家的。”弯弯做了一个保证。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这么想的，要不是老外婆年纪大了妈妈又病了，怕她们两个等不及，她是不会走这条路的。 “那就好，我也相信你。”凌含章说完转身要离开。 “等一下，这个送你。”弯弯突然想起方才买的手串，“没有别的特别意思，就是单纯地想感谢你，说实在的，我一个人还真没有这胆量走这一遭，还有，我觉得这手串的寓意不错，适合你，祝你的人生就像是这手串似的圆满。” “给我的？”凌含章委实有点惊讶了，“这不合适，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 其实，凌含章倒不是觉得自己没帮上弯弯什么忙，而是不想再和弯弯扯上关系，一方面是他自己刚结束一段恋情，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投入下一段感情；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不想把弯弯带进他的生活，他目前的身份并不适合弯弯。 “不，你帮了我很多，我说过，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单纯想感谢你，另外，也算是我对你的一个美好祝愿吧，所以我希望这手串帮你逢凶化吉。”弯弯怕对方误会，又特地解释了一下。 事实上，她的确是提前看到了凌含章和别人打斗时左手腕一寸处被人砍了一刀，这才想着送他一手串，都说玉石的东西比较硬，可能不能帮到他她也不确定，只是仓促间她也想不出别的好办法来，就这她还担着被误会的风险呢，所以解释了好几遍。 “你的意思是我会……”凌含章本不想接受这手串，但听到这句“逢凶化吉”时他回过味来，弯弯并不是单纯地想送他什么手串，准是提前预知了什么。 可就在凌含章满怀希冀地看着弯弯时，只见弯弯忙不迭地摆了摆手，“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想感谢你，你也别再问了。” 凌含章犹豫了一下，想起之前对弯弯的承诺，他说过他不再逼问她的，一念至此，他痛快地接过了这手串，“好吧，看出来了，你是不想欠我人情。所以多余的话我不说了，弯弯，回老家去吧，以后好好生活，别总在我这个圈子里打转了，你该有属于你自己的幸福，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说完，凌含章向弯弯挥挥手，转身大步离开了。 弯弯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眯了眯眼睛，见他坐在机场候机室里拿出那手串看了又看，最后戴到了手腕上，可惜，弯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第一百五十六章·炒房号 再说弯弯抱着箱子回到出租屋，见王佳琪一个人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面条，弯弯这才想起自己的肚子也饥肠辘辘的。 真是够可以的，她居然忘了请对方吃顿饭，从那家店出来她就一心想着早点回来，一是怕耽误对方的时间误机；二是总觉得抱几百万在手里不安全。 真是够可以的。 “佳琪，给我也来碗面条吧。”弯弯有气无力地说。 王佳琪忙放下手里的碗，过来帮弯弯搬箱子，“你干嘛去了，这么早走，怎么才回来？还有，你怎么穿成这样，还抹口红了？” 此时的王佳琪认出了弯弯身上的破洞牛仔裤是王红的，还有，弯弯从没有化过妆，今天还破例化了一个浓妆，由不得她狐疑。 “哦，我今天接到了一份邀请，推不出去，只好穿成这样，想把他吓唬回去。”弯弯临时找了个借口。 见王佳琪要过来帮她搬箱子，弯弯推开了她，“你去帮我下碗面条吧，这点事不用你，这是我今天给我妈买的药。” “药？什么药这么沉？”王佳琪表示了怀疑。 可尽管如此，她什么也没问，径自向厨房走去了。 倒是弯弯自己，把纸箱子搬到自己房间后，她忽然有几分后悔了，这东西放在这小出租屋里安全吗？ 万一王佳琪和王红发现了，她该怎么解释？ 还有，这东西到底怎么才能带出去？ 现在不管是坐火车还是坐飞机，行李都得安检吧？她带着这么大一块玉石上车，安检肯定能发现，保不齐就有人会盯上她。 当然了，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坐汽车，汽车不用安检，可问题是，汽车的安全性比火车和飞机差多了，而且汽车也没有直达的，她一个女孩子拎着个行李箱折腾来折腾去更不安全，连人身安全保障都没有。 不过由此弯弯倒是生出了一个念头，左右她也不差钱了，干脆自己买一辆车，以后不管是老家还是在帝都，她带家人出去游玩也方便。 想到买车，当务之急是自己先学会开车。 正掂量着自己该怎么向王浩辞职时，王佳琪喊她吃晚饭了。 弯弯刚端起面条，王红便回来了。 “干嘛，今天这么早？”弯弯看了下墙上的石英钟，才刚九点。 “今天发工资，聚餐了。”说完，王红两眼放光地坐到弯弯身边，“弯弯，我们去炒房号吧？” “炒房号？”弯弯一愣，她哪懂什么炒房号？ 王红见此把王佳琪喊到了一处，接着便开始解释起来，说现在有一种期房，在没有正式开盘之前会放房号，一个房号一般是一万到两万块钱，然后等正式开盘定价了再交钱。 可如果楼盘紧张的话，开盘后有些想买房却没有房号的人便可以从别人手里买房号，做好了，一个房号可以挣好几万块钱。 不过这样做也是有风险的，如果压在手头的房号卖不出去而到时又没有钱交预付款的话，这定金就白搭了。 王佳琪一听便觉得风险大，不大想做，再说了，她现在手里也没有多少钱了，最多也只能凑出一万块钱来。 弯弯倒是动心了，左右她现在手里有一笔闲钱，实在不行的话就自己把房子买下来，将来租出去，以房养房。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想拉一下王红，这次她和佳琪都买房了，王红虽然羡慕，但却真心为弯弯和王佳琪高兴了好几天，说她们三个人至少有两个人上岸了，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大好事。 “成，过几天发工资我能领到二十万，可以买好几个房号了，到时我们一起去买房号，然后一起去卖房号，我们三个是做销售出身的，怕什么？”弯弯笑着应下了。 王红这几个月手里也攒了三四万块钱，一听弯弯答应了，忙搂着弯弯亲了一下。 王佳琪见这两人都要做，想着她自己也要发工资了，马上就到暑假了，她弟弟妹妹这两个月应该不用钱，于是，她也动了心思跟一把。 两天后，弯弯领了上个月的工资加提成，果真超过了二十万，拿到这笔钱之后，她先给左秋敏打了个电话，说是要请对方吃顿晚餐。 这顿晚餐定在了新城附近的一家老字号粥屋，令弯弯没想到的是，刘光溢居然也来了。 或许是怕弯弯误解，刘光溢特地解释了一句，“你别多想，我今天是做司机来的，家里的司机临时有事休假了。” 弯弯见此抿嘴一笑，“谢谢你，本来我也是想请你的，怕你忙，不好意思打扰。” 刘光溢听了这话嫌弃地斜了弯弯一眼，“别口是心非了，我玩这套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我是真的想感谢你们的，这不，今天一发工资就给阿姨打电话了，还有，前几天我去虎山，给阿姨买了一件小礼物，希望阿姨能喜欢。”弯弯说完先把那吊坠拿出来。 “还给我买礼物了？”左秋敏倒是笑着接过弯弯递给她的盒子，不过打开一看她笑不出来了。 尽管这不是什么大品牌的东西，可她也是个识货的，这水头和这颜色，不用问也知道价格准低不了。 “孩子，你干嘛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左秋敏很快把盒子还给弯弯了。 “阿姨，您都叫我一声孩子了，也说我是您的干女儿，哪有干女儿收了干妈的礼物不回礼的？再说了，这些比起干哥哥为我做的还差远了呢。”弯弯说完特地乐呵呵地看了一眼刘光溢，果然看到对方鄙视的眼神。 “可，可这也太贵重了些，你和我们不一样。”再直白的话左秋敏不好意思说出来，她怕伤了弯弯的自尊。 “妈，这丫头运气好着呢，我听说前些日子他们去虎山赌石，这丫头买涨了，挣了八十万呢。”刘光溢开口了。 这才是他今天来吃这顿晚餐的理由，他委实有些好奇，这丫头的运气好的可不是一点半点，给郑彦还礼买个巴宝莉的钱包居然砸中了好几万钱的奖金，随便买几件衣服就中了一辆汽车，这不，出去赌个石也能挣八十万，这是正常人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主动邀约（月票五十加更） 左秋敏倒是没多想，不过她是真心为弯弯高兴，拉着弯弯的手问起当时的情景来。 弯弯大致把那天的情形学了一遍，“阿姨，我现在的经济状况好多了，这个月的奖金加提成我拿了二十三万多，再加上之前卖汽车的钱，我在花城买了一套期房，两室的，以后我就能带我家人来花城玩了。” 弯弯不想看见对方眼里的心疼和怜惜，故意笑着把最近的几件好事说了出来。 当然，那一千万没说。 “这孩子，才你说见外，买房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找我们？”左秋敏责备道。 “阿姨，任何事情都是有规则的，破坏规则总归会给人话柄，再说了，这房子你们便宜卖给我了，也就等于你们自己少赚了，这和我向你们要钱有什么区别？”弯弯打一开始便没想指着谁，为的就是不想欠下这份人情。 不过说归说，弯弯倒还真有一件事求对方，她把她们三个打算炒房号的事情说了出来。 弯弯主要是想着如果房子开盘后，她们手里的房号没有在固定的期限内卖出去，她想请刘氏集团宽限几天，或者说，宽限不行的话，就请刘氏集团把她们几个的定金给退了。 其实，弯弯这么做主要是想帮王红一把，因为她知道王红也是和她妈妈相依为命的，她来花城的目的就是想拼几年挣点钱然后把她妈妈带出来。 弯弯很理解她这种感受，之前赌石时也不是没考虑过带上她，可问题是弯弯知道王红的嘴不太严实，这件事传了出去难免不会给自己惹麻烦，因此，她只好从别的途径想办法了。 “弯弯，你还缺钱？”刘光溢问。 别的他不清楚，上个月他至少给弯弯带去了二十万的提成，还有，弯弯卖一辆顶配的车子就能拿到一万多的提成，不比去炒房号稳妥多了？ 这房号要是砸手里卖不出去了，这购房号的定金不就白搭了吗？ 还有，弯弯口口声声说任何行业都有自己的规则，说她不找他们买房就是怕授人话柄，那么，她现在要求刘氏集团退还她们的定金又是在做什么？ 刘光溢是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出来，他总觉得弯弯没说实话，前后太自相矛盾了。 “其实也不矛盾，我买房你给我便宜你肯定少赚了，但这定金你们退还给我们，只能算是你们不挣，并没有吃亏。不过我这么做的确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我的两个小姐妹。” 说完，弯弯把王红和王佳琪的情况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求我们是为了你的两个小姐妹？”刘光溢有点不置信地问道。 他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这种傻瓜，宁可自己吃亏也要留着这份人情帮别人。 “我在花店上班时她们两个很照顾我，那会我既要陪妈妈去医院做化疗又要兼职花店的工作，都是她们两个帮我倒班或打替班。”弯弯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好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就这么定了，要是到时候卖不出去的话，我跟销售处的人说一声，让她们把你们的钱退给你们。”左秋敏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安慰弯弯说。 刘光溢耸了耸肩，摊了摊手，做了一个西式的无奈动作。 弯弯见此努了努嘴，突然，弯弯透过刘光溢看到了一个场景，好像他的爱车俱乐部成员这周六要去梅岭古驿道飙车，不巧的是那天有暴雨，造成了山体滑坡，他们中有人的车子被埋了，还好，没有造成人员死亡，但受伤和惊吓是免不了的。 犹豫了一下，弯弯对刘光溢说：“这周末我们陪阿姨去采摘荔枝吧，我听说附近郊区有不少生态园，荔枝、龙眼、枇杷、火龙果，各种水果应有尽有，而且我听说那边的柴火烧鸡柴火烤鱼什么的味道都不错。” “干嘛？你陪着就好了，这个周末我有事。” “我们两个都不会开车，你不是做司机吗？这点自觉性都没有，再说了，这本来就是你做儿子的责任和义务。”弯弯气势汹汹地说道。 “不行，这个周末我们约好了去飙车的，下周吧。”刘光溢倒也没有多想。 “你改下周去飙车，这周去摘荔枝，下周荔枝就该熟透了。”弯弯坚持道。 左秋敏见此心下不禁有点狐疑，因为此刻的弯弯太反常了，一个平时躲她儿子还来不及的人，这次不但主动邀约，而且还表现得这么强势，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弯弯，你真是想去摘荔枝？”左秋敏问了出来。 “对啊，你不是嫌弃我吗？这会怎么主动邀请我了，该不会是你对我有一点点动心了吧？”刘光溢反应过来了，笑嘻嘻地看向了弯弯。 “你想得美，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其实，周末我们还真不好请假的，周末过来看车的人多，王总一听我要请假就头大。”弯弯嘟囔着放弃了。 没办法，她总不能跟对方说实话吧？ 可不说实话，就冲左秋敏的关系，弯弯还真做不到袖手旁观。 左秋敏看出了弯弯脸上的纠结，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想了想，她要儿子出去回避一下，她好好和弯弯谈谈。 “干嘛？你们要说什么还非得背着我？”刘光溢不满地瞪了弯弯一眼，见弯弯垂下头，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他心一软，“算了算了，真是败给你们了，这周末我陪你们去摘荔枝，下周末飙车。” 刘光溢可不承认自己是见色起意，他觉得陪弯弯和母上大人出游也不错，既可以尽了孝心，还可以找机会拉近些和弯弯的关系，说不定还可以借机摸摸弯弯的小手什么的。 弯弯看出了刘光溢的这点小心思，意识到自己考虑问题还是太简单了，对方肯定是误会她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去飙车呢，万一他真因此对自己动了痴念，岂不是她的罪过？ “干嘛？我都答应你了，你还不高兴？”刘光溢见弯弯仍低着头，一脸的不情愿，忍不住火大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这也能碰上？ 这也太莫名其妙了。 说要去郊游的是弯弯，强迫他改日子的也是她，好容易他妥协了，满脸不情愿的又是她，这丫头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我没有不高兴，我就是想陪阿姨出去转转，不管怎么说，来花城能认识你们我真的很幸运。”弯弯抬起头，缓缓说道。 “什么意思？你要离开了？”左秋敏问。 “快的话可能一个月，慢的话也就两个月，开学前我想回家陪陪家人，这几个月挣的钱足够我养家和念书了。”弯弯解释说。 “行了，你别着急撇清了，我不会缠着你的。”刘光溢倒是听出了弯弯的话外音。 “那就最好了。我们就定这个周末了。”卸下思想包袱的弯弯灿然一笑。 她这一笑不要紧，可真晃花了刘光溢的眼，回过神的他不由得暗自腹诽起来，这丫头没事笑这么好看做什么，外面的男人哪有他这么自觉自律的，别等着什么时候吃亏了就该知道他的好了。 啊呸，干嘛盼着这丫头吃亏了，真吃亏了到时窝火的不还是他？ 不行，与其自己到时在一旁干看着生气，还不如现在多花点心思哄哄她，说不定哪天这丫头就被他打动了呢？ 这么一想，刘光溢不由得对周六的荔园之行期待起来。 还别说，接下来的两天刘光溢真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说实在的，很久了，他都没有这种怀揣着小鹿般的既期待又忐忑的行为了，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的毛头小子。 弯弯倒是正好相反，她是嫌时间过得太快了，巴不得周六这一天慢点来，因为她委实有些后悔了。 每次都想得好好的，一定不要多管闲事，可事到临头，她总是会心软，凌含章如此，刘光溢也是如此。 看来，还是凌含章说的对，她应该尽早脱离这个圈子，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切从头开始。 不过那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吧。 周五这天晚上，弯弯接到了刘光溢的电话，确定了第二天的行程，确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最后，刘光溢又问了一句，“弯弯，你不会放我们鸽子吧？” “不会，只要你不多想，我肯定不会放鸽子。” 其实，弯弯不是没考虑过找个什么借口躲过这一关，可转而一想，事情都说开了，她再躲着似乎有点小家子气了。 再说了，不还有左秋敏吗？ 于是，周六这天一早，弯弯换了身简单的T恤牛仔和白鞋，头发编成麻花辫盘了起来，再戴上一顶大大的遮阳帽，上了刘光溢的车，和左秋敏一起坐在了后排。 左秋敏今天打扮得也很年轻，粉色的带帽短袖衫，蓝色的七分牛仔裤，也是配一双白色休闲平底鞋，还有一个白色真皮双肩小背包放在了车座上，五十岁的人看起来比弯弯的妈妈还年轻，弯弯暗自感叹了一声，这人跟人果然是没法比的。 “阿姨好年轻啊。”弯弯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阿姨的年轻是钱堆出来的，我们弯弯的年轻才是真的年轻。”左秋敏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地笑了笑。 “也不全是，阿姨不光脸显得年轻，气质也非常好，很文雅，也很知性，还有一种我们年轻人缺乏的从容和淡定，最重要的是善良，我老外婆说，人是挂相的，心地善良的人准也面善，就算长得不漂亮，但一定看得舒服顺眼，更别说阿姨还长这么好看。” “妈，你看看这丫头的嘴是怎么长的，怎么说起奉承话来一套又一套的，这以后还有我的地位吗？”前排坐着的刘光溢听不下去了。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不年轻还是说我不漂亮不善良？”左秋敏欺身上前，佯作生气地拍了下儿子的后背。 “好吧，你们两个对着吹，就当我是空气。”不过说归说，刘光溢的嘴角也是弯着的，甚至不自觉地哼起了小曲。 左秋敏听见儿子哼歌，倒是来了兴趣，“这样吧，采摘完荔枝回来，我们去歌厅吧，我还没听过弯弯唱歌呢。” 弯弯一听忙不迭地摆手，“别，我可唱不好。” 弯弯确实对唱歌不在行，可能和从小生活的环境有关，她的日常里压根就没有歌声，因而她的性格也有点沉闷和压抑。 这种情形在她考进市里的重点高中后才有所改善，可弯弯的性格已经形成了，想改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再加上她自己一直有意识地疏远男生，因而她的高中生活其实也很乏味，好在她身边有周敏好和宋锦华的陪伴，再加上班主任老师的不管开导和鼓励，弯弯才开朗了很多。 因此，环境真的很重要。 这也是她为什么非要冒险去赌石的重要缘故之一，因为她实在不想再回到那个小村子了，不管是她还是家里的长辈，都需要换一个新环境。 可外人是很难理解这一切的，还别说，从这一点上，弯弯倒有几分感激凌含章，得知她需要这笔钱买房安置家人，他一句多余的话没有，不但答应替她保守秘密，还叮嘱她见好就收。 “怎么啦？不会唱歌没关系的，我们谁又是正经会唱的？不就是瞎哼哼玩吗？你不想去就别去了。”左秋敏见弯弯说到唱歌突然低落起来，忙改口了。 好在接下来的话题比较轻松，左秋敏问弯弯对将来的打算，弯弯说因为她选的是化学专业，如果有可能的话会念到博士，而左秋敏一听弯弯要念到博士，便打趣说弯弯可能是帝都师大最漂亮的女博士等等。 车子在两个小时候进了山，谁知他们的车子刚在停车场停下来，旁边也驶过来一辆白色的路华，弯弯正看着这汽车号琢磨这车子是不是她卖出去的时，杜康下车了，紧接着是他妻子和一位十来岁的小姑娘以及两位六七十岁的老人。 弯弯正忖度这两位老人是陈沐晴的父母还是杜康的父母时，又一辆白色的宝马停了下来，这次下来的是白烨和杜子琪以及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女士。 第一百五十九章·童言无忌 见到他们，弯弯的好心情顿时没了。 同样没好心情的还有一个杜子琪，杜子琪是斜着眼睛扫了弯弯一眼，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身边有长辈的缘故，她倒没有故意刁难弯弯。 还有一个不喜的是刘光溢，自从上次公开和杜子琪交恶之后，以他对杜子琪的了解，知道她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可偏偏在这种场合碰上了，他还真有点担心杜子琪不管不顾地又给弯弯难堪，因而，他先给了杜子琪一个警告的眼神。 和他们三个相反的是，杜康和陈沐晴看到弯弯倒是很惊喜，显然，这两人误会了弯弯。 也不怪人家会误会，任谁看到这样的情形也会多想的，更何况，不管是左秋敏还是刘光溢，两人都不掩饰自己对弯弯的欣赏和喜爱，因此，外人看了不误会才怪呢。 弯弯正要为两边人介绍时，左秋敏和白烨的母亲先拥抱上了，原来她们两个早就认识了，只不过后来白烨父亲去世后，白烨母亲很少出来走动，两人基本没再见过面。 见白烨母亲打量弯弯，左秋敏向弯弯招了招手，待弯弯上前，她拉着弯弯的手介绍说：“弯弯，这是你焦阿姨，老焦，这是我新认的干女儿，怎么样，漂亮吧？” “干女儿？”焦女士显然对这个介绍很意外，又看了看刘光溢。 同样意外的是杜康和陈沐晴，干女儿会这么带出来游玩？ “我下个月就回老家了，以后再来花城也不易了，因此干妈特地说带我出来转转，见识见识花城的特色。”弯弯笑颜如花地补充了两句。 这时，她已经知道那对老人是杜康的父母了，心态自然也放松了。 “呀，可不是，都六月份了，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大家碰上就是有缘，正好刘夫人和焦阿姨又都认识，中午我们做东，大家一起吃顿农家饭，我们也是弯弯的干亲，我生病时多亏了弯弯给做的几样菜，要不，我是决计不能这么快恢复的。所以我呀，一见面就觉得她好亲切，也拿她当妹妹看了。”陈沐晴说。 没办法，她丈夫的卖场基本都是刘氏集团的产业，因而，杜康是万万不敢得罪刘氏集团的，偏偏杜子琪整了那么一出，据说刘光溢冲冠一怒为弯弯，把杜子琪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不，连他们夫妻都吃了挂落，不得不花一百多万买了一辆路华，也不知弯弯心里的气到底消了没有。 可惜，因着陈沐晴和弯弯的这层血缘关系，弯弯没法用天眼看出陈沐晴的这点心思，但她对她有种本能的不喜，更别说旁边还有一个看了就令人倒胃口的杜子琪，因此，弯弯是决计不想和对方一家共餐的。 同样不想的是刘光溢和左秋敏，尽管左秋敏和焦女士认识，可不还有杜康一大家子吗？ 出来玩图的就是自在和舒服，谁愿意去应酬什么陌生人？ 再说了，弯弯在杜家的卖场做了才不到一个月就辞职了，虽然中间的过程左秋敏不太清楚，但刘光溢清楚啊，弯弯都被逼的辞职了，大家还能坐下来一起愉快地用餐吗？ “别，我们几个不相干的外人还是别打扰杜总一家小聚了。”刘光溢先弯弯一步做出了回绝。 “也好，改天有机会我们专程请刘夫人和刘公子。”杜康也是场面上的人，很快做出了回应。 “那这样吧，弯弯，有空我们再联系，改天请你来家坐坐，让你也尝尝我的手艺。”陈沐晴上前拉着弯弯的手说道。 “杜太太客气了，不好意思，这个月我没有假期了。”弯弯笑着回道。 至于下个月，下个月她就离开花城了，爱谁谁。 说起来还是弯弯厚道，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和杜子琪之间的矛盾说出来，否则的话，估计也够杜子琪喝一壶的了，因为这位焦女士一看就不是个好糊弄的。 不过弯弯的拒绝也够直白的，这不，陈沐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许多，好在她以为弯弯的疏离是和杜子琪有关，心下更是对杜子琪多了几分反感，倒没有怀疑到别的方面去。 谁知就在这时，杜康的小女儿杜悠悠突然说了一句话，“妈妈，这个姐姐好靓啊，跟妈妈年轻时的照片有点像。” 小孩子的话自是童言无忌，原本左秋敏几个也没放在心上，可陈沐晴走心了，她正愁找不到借口接近弯弯呢，故而忙拉着弯弯的手笑道：“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难怪我一见弯弯就觉得亲切。” 陈沐晴的话引起了杜康的注意，杜康细细打量了下弯弯，“这么说是有几分像，难怪我当初一见这小姑娘也觉得面善呢，总想着帮帮她。” 杜康的话弯弯自然是信，可陈沐晴的话就未必了。 再说了，弯弯的长相更多的是随妈妈，和陈家其实并无多大关联，不过有一句话弯弯倒是听过，家女随家姑，因而，弯弯多少会有一点随陈沐晴的地方，比如气质、神韵、体态什么的，具体到什么，弯弯就不清楚了。 不过她也不关心这些，更没有认亲的打算，因而听了杜康两口子的话，笑着回了对方一丝浅笑，“杜先生杜太太说笑了，我只是个乡下人出身，哪敢跟杜太太比？” 这话一解释，倒是令焦女士释然了，她就说嘛，没道理看着这么亲近却又不肯娶进门，原来是乡下人，配不上。 左秋敏和刘光溢都从这位焦女士眼中看到了对弯弯的轻视，更别说还有一个眼珠子一直朝上的杜子琪在旁边冷脸站着，于是，刘光溢和左秋敏主动提出离开。 和杜家分开后，弯弯三个人沿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了，刘光溢去要了一只篮子，他个子高，主要负责采，弯弯负责拎篮子和品尝，遇到好吃的就会掰一个递给左秋敏，三个人走走停停的，累就找一处阴凉地坐坐。 大约十一点来钟的时候，天开始变阴了，也刮起了风，好在附近不远就有农家乐，他们三个很快跑进了就近的一家院子躲雨。 第一百六十章·谈理想 说来也是弯弯几个的幸运，三个人刚落座，外面就响起了雷声，没多一会，豆大的雨滴落了下来，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 “好悬啊，亏得今天没去梅岭那边，否则还不得困在路上？”刘光溢没心没肺地笑道。 倒是左秋敏听了这话打量起弯弯来，“弯弯，你是不是提前知道有暴雨？” “阿姨，我要知道有暴雨我就不会张罗来采摘了，也怪我，出门没看看天气预报。”弯弯真没想到花城也会下这么大的雨，她只看到梅岭那边的山体滑坡。 “这倒也是。”左秋敏信了弯弯的解释。 “来，弯弯，想吃什么尽管点，不管怎么说，今天托你的福，我躲过了一劫。”刘光溢豪气地把菜单递给了弯弯。 “还是先让阿姨点吧。”弯弯把菜单给了左秋敏。 左秋敏还纠结在这件事的巧合中，哪有心情点菜，把菜单又推给了弯弯，弯弯点了两个自己想吃的烧鸡和烤鱼，还有一个左秋敏爱吃的砂锅鱼头煲，然后把菜单给了刘光溢。 刘光溢加了几道当地的特色菜，待老板离开后，他也眯着眼睛看起弯弯来。 “干嘛？”弯弯很不习惯这样被注视的目光。 “弯弯，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不对，应该是我们一家都越来越离不开你了，这样吧，不如我们打个商量，你搬到我们家来做我们的私人顾问好不好，你放心，月薪保证让你满意。”刘光溢半是认真半是试探地笑道。 “弯弯，这主意真不错，要我说，你干脆别做什么销售顾问了，我们一个月给你五万块，足够你养家了。”左秋敏附和说。 “阿姨，这个真不行，我还得去念书呢，我的理想是做一个女博士，我高中时有两个好同学，我们三个约好了，各自分工，我选的是化学，另一个选的是飞行器设计，还有一个选的是电子科学，我们三个说一定要读到博士，一定要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内有所建树，我已经落后一年了，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弯弯笑着拒绝了。 “哦，你们三个都是女孩子？”左秋敏很是意外，同时也很感动。 三个女孩子居然选了三个这么艰难又枯燥的专业，谁说现在的女孩子浮躁、肤浅、拜金，这不也有例外？ “是，我们三个从高一开始便在一个班上，成绩不相上下，一般都在年级前十。我的物理弱一些，华华的物理最强，好好的数学最好，我化学是强项。”弯弯骄傲地说道。 高中三年虽然辛苦，但有周敏好和宋锦华的陪伴，她的生活也多了不少笑声。 弯弯的话不但打动了左秋敏，也令刘光溢认清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弯弯和他以前交往的那些女孩子绝对不一样。 怎么说呢，说她单纯吧，有时又很世故，比如说刚上车时夸他妈妈的那段话，可真要说她世故吧，她明明有这么便利的捷径可以走，但她却放弃了，居然一心一意要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这年头有几个人在谈理想，谁不是在追求金钱追求利益追求享受？ 认清现实后的刘光溢知道弯弯这种女孩子是绝不会被他的小恩小惠收买的，倒是也拿定了一个主意，他不能去祸害一个这么有上进心又肯努力的姑娘。 于是，刘光溢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来，弯弯，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祝你早日实现你的博士梦，还有，无论你遇到了任何困难，只要你开口，只要我能做到，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谢谢。”弯弯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再次笑颜如花，因为她感知到了刘光溢的转变，他已经把自己真正摆在了一个干哥哥的位置上了。 “这就对了，弯弯，以后不管你走到哪里，都记得花城还有一个干妈，还有，放假了记得来看看干妈，干妈给你报销机票钱。”左秋敏对这个结果是最满意的。 她倒不是觉得弯弯配不上自己儿子，而是弯弯真不适合她儿子，首先，弯弯才十八岁，这四年大学念下来她儿子就三十一了，再念什么硕士博士，只怕她儿子三十五岁也结不了婚。 因此，目前这样最好，弯弯能做她的干女儿，对他们刘家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弯弯这边三个边吃边说笑时，杜康一家八口也找了家农家乐坐了下来躲雨。 席间，焦女士突然提到了弯弯，她是见杜康和陈沐晴夫妻两个貌似和弯弯比较熟，心里好奇，想打听一下弯弯的来历。 杜康自己知道的也不多，就知道弯弯是赣省人，陪着母亲来花城治病，刚开始在花店卖花，后来他见这小姑娘可怜便招揽到自己卖场，可惜没做多久因为点误会又离开了，如今进了一家路华4S店。 “弯弯就是在我店里才认识刘总夫人的，两人也不知为何投缘，当时刘总夫人便买了好几样东西，后来又来了店里几次，据说每次都是直接找的弯弯。” 说完，杜康想到了弯弯那张和妻子略有点相似的脸，不禁狐疑地问道：“老婆，我记得你老家也是赣省的，你家那边还有什么亲戚吗？” “干嘛？你不会真以为我和弯弯有亲戚关系吧？我家姓陈，弯弯姓欧阳，我们家是……”话没说完，陈沐晴傻了。 是啊，欧阳，她怎么忘了一件事，她那个大嫂不就是姓欧阳吗？而且听说大哥没的时候大嫂是怀着身孕的。 对了，听说大嫂家连着几代都是寡妇，连着几代生的都是女孩。 欧阳，欧阳，难道弯弯真是大哥的骨血？ 陈沐晴的记忆被唤醒了，她想起了欧阳丽的长相，还别说，弯弯和年轻时的欧阳丽才是真的像。 看来，欧阳丽真把那个孩子生下来，又一个女孩，她也没有逃过那个魔咒，就是不知欧阳丽后来改嫁了没有？ 还有，这件事要不要跟家里人说说，或者说，用不用先验个DNA确认一下结果？ 第一百六十一章·求证 想到验DNA，陈沐晴忽地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据说弯弯是陪她妈妈来花城治病的，貌似她妈妈得好像是什么绝症，如果弯弯真是她大哥的孩子，而她大嫂又不久于人世的话，弯弯也太可怜了些。 才刚十八岁，连大学都没念呢，就要出来挣钱给她妈妈治病，这孩子的人生岂不是也被毁了？刘家真能看上她让她做儿媳？ 一念至此，陈沐晴忍不住看向了杜康，“老公，你说弯弯是陪妈妈来花城治病的，她妈妈生的是什么病？” “好像是胃癌，做了手术切除，又做了半年的化疗，怎么啦？”杜康留意到妻子神色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那你知道弯弯老家是哪里的吗？”陈沐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打颤了。 因为她忽然又意识到一件事，如果弯弯真是她大哥的孩子，刘家是不可能接受弯弯的，那会害了刘大公子啊！ 完了，完了，还不如一开始什么也不知道，这样的话她还能置身事外，现在她到底该怎么做呢？ 一边是她可怜的侄女，一边是一条人命，她该保持沉默成全弯弯还是该站出来揭露这件事呢？ 要知道，刘家可就这一个独子啊，真要有了闪失，会不会牵连到他们杜家啊？ 陈沐晴越想越害怕，脸瞬间白了，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陈沐晴的样子落在了在场的几个人眼里，三位长辈尽管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可也不好追问，毕竟这是陈沐晴的私事，在场的还有外人呢。 倒是杜子琪隐隐有点小兴奋，她一直不怎么喜欢陈沐晴，总觉得陈沐晴仗着自己是高知家庭出身是魔都人看不起她父母也看不起她，后来是因为她哥哥做生意发家了把她父母和她带到花城来了，也成了城里人，这种情形才好一点。 因此，陡然听说她老家也是赣省农村的，她着实有些意外，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看向了陈沐晴，“大嫂，原来你老家也是赣省农村的啊，该不是这欧阳弯弯真跟你有什么亲戚关系吧？” 杜康听了这话瞪了自己妹妹一眼，他自然看出了妹妹的这点小心思，只是这个时候当着未来亲家母亲的面不好训斥她，只得转而握住了妻子的手，“老婆，你哪不舒服了？” “妈妈，你可别吓我们。”杜悠悠也站了起来。 陈沐晴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缓缓地扯了扯嘴角，“没事，可能是下雨气压低，有点不舒服。对了，方才说到哪，弯弯的老家是哪里？” 没办法，都已经引起别人的怀疑了，她只得硬着头皮问下去。 再说了，谁家还能没几门乡下亲戚，到时不拘找个远房亲戚的理由就能搪塞过去的，现在的她是急于知道答案。 杜康摇摇头，他只知道弯弯老家是赣省的，具体赣省哪里他可没问。 “大嫂想要知道的我可以帮大嫂问问，郑彦肯定知道的，因为弯弯和郑彦的好友钟意合租过半年，据说郑彦也见过弯弯的母亲。”杜子琪一边说一边拿出了手机。 “不用了，我有弯弯的手机号，我自己可以问。”陈沐晴拒绝了，她可不想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说完，陈沐晴拿出了手机，刚要拨通弯弯的电话，被杜康以下雨打雷为由取走了。 只是接下来的这顿饭陈沐晴就食之无味了，好容易等到雷声停了雨也小了，陈沐晴在杜子琪的特意提醒下，到底还是拨通了弯弯的电话。 弯弯接到这个电话时正跟左秋敏和刘光溢玩起了斗地主，他们三个也是被雨困住了，想着这雨不定什么时候停呢，于是弯弯向老板买了一副扑克牌。 因着是来钱的，为了让左秋敏赢点彩头，弯弯没少给左秋敏放水，哄得左秋敏眉开眼笑的，刘光溢的兴致也被挑了起来，偏偏这个时候弯弯的手机响了。 “我老家是哪里的？”弯弯一听陈沐晴的问话，猜到陈沐晴准是过心了，或者说，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 毕竟她跟年轻时的欧阳丽相似度还是蛮高的，此外欧阳这个姓氏并不是常见姓，还有赣省人的身份，再加上今天她女儿的那番话，对方会起疑也是正常的。 可弯弯却不想认下这门亲戚，因而弯弯没有直接回答对方，“我老家是赣省的，这个杜先生应该是知道的啊，对不起，杜太太，我这边忙着呢，以后有空再联系。” 说完，弯弯主动挂了电话。 弯弯这一挂电话，倒令陈沐晴起疑了，因为她也想到了一件事，既然她可以通过弯弯的姓氏和籍贯怀疑弯弯的身份，那么弯弯也可以通过她的名字知晓她的身份。 陈沐晴和陈沐阳只差了一个字。 难怪弯弯会对她疏离了，难怪弯弯会拒绝她的靠近了，这孩子肯定在听到她介绍自己名字时就怀疑上了她吧？难怪当时她说让弯弯叫她嫂子或姐姐弯弯拒绝了。 这差着辈呢！ 这时的陈沐晴百分百相信弯弯就是她的侄女了。 只是认不认这个孩子她说了不算，她得先回去和父母商量一下，同时，她还得把弯弯的现状告诉家里人。 而另一边，放下电话的弯弯再也没有打牌的兴致了，她惶恐了，她不知该怎么面对陈沐晴。 当然了，她更担心的是妈妈，如果陈家再因为这件事把妈妈推向了痛苦的深渊，那么弯弯这一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怎么啦？杜家又刁难你了？”刘光溢见弯弯挂了电话脸色惨白惨白的，不禁关心地问道。 “那倒没有，是杜太太打电话问我是哪里人，说她老家也是赣省的，大概是想查查我们是不是真有血缘关系吧？”弯弯故作轻松地说道。 “即便有，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你不用理会。”左秋敏淡淡一笑。 她自然看出杜康夫妻两个真正想讨好的是她，不是弯弯，只不过他们平时压根不来往，便想借弯弯来当一下跳板或桥梁。 “好，我知道的。”弯弯回了对方一个微笑。 是啊，这么多年都没有理会，现在就更不用理会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真出事了 刘光溢是在这天下午返城回家后才知道梅岭那边发生了山体滑坡的，要依他的意思是当即向弯弯打个电话求证一下，左秋敏拦住了他。 这时的左秋敏百分百确定，弯弯肯定是知晓了这件事才张罗了这次郊游，也就是说，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特异之处，既然这样，他们又何必戳破呢？ 还不如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以后找个机会好好回报她，这比吵吵嚷嚷的戳破要有意义的多，至少弯弯不会反感，否则的话，他们以后也别指望弯弯再帮他们了。 不得不说，左秋敏还是比较了解弯弯的。 刘光溢尽管有满肚子的疑问，但听完母上大人的分析后，也只能歇了这个心思。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母亲的分析是对的，这丫头真就跟人精似的，她愿意做的事情，总能把人哄得眉开眼笑的，若是不愿意做，谁也强迫不了她，不但可以当场撂挑子，也敢当场辞职，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底气。 不过说到回报弯弯，他倒是不发愁，他身边有钱人多的是，再给她介绍几个客户就是了。 还有，弯弯最近打算炒房号，他可以向弯弯推荐一个地段好升值潜力大的项目，或者直接找公司的售楼处预留几个房号。 这点上，刘光溢向来是个行动派，两天后便给弯弯打电话，说他有内幕消息，新城这边有一个项目三天后开始预售房号，两个月后开盘。 为了增加消息的可信度，刘光溢还特地告诉弯弯，一万块钱只能定一个户型，但交二十万定金的话可以直接定房子的门牌号。 放下电话，弯弯迟疑起来了，原本她是打算中途请假去一趟帝都买房，然后把花城的工作做到八月份的。 可如今发生了陈沐晴的事情，她不想再在花城待下去了，为此，她已经跟王浩说好了，就做到六月底，拿到六月份的工资她就回老家。 不过她也不会在老家停留太长时间，她得赶往帝都买房，买完房子还得装修买家具，一大堆的事情呢。 因此，弯弯便不太想去炒这个房号了。 谁知就在弯弯打算放弃时，王红回来告诉她一个好消息，说刘光溢推荐的那个项目地段好，旁边就是地铁站出口，别看房子没出来，可呼声挺高的，到时肯定卖的十分火爆。 弯弯一听这个倒是有点动心了，主要是她想拉王红一把，可一想到她还得在花城待两个月，她又委实不乐意，正纠结时，郑彦突然找上门了。 郑彦是来4S店里找的弯弯，彼时弯弯正在接待刘光溢介绍来的一位陈总，因着顾客的关系，弯弯让郑彦等了她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弯弯带着郑彦进了资料室。 “郑医生是不是毕业了？”弯弯先开口了，这是她猜出来的。 这几天碰巧她身上来亲戚了，天眼失灵了，不过用脑子一想，都进入六月中旬了，到处都喊着什么毕业季，不用问也知道她应该是来告别的。 果然，弯弯刚想到这，只见郑彦摸着手里的咖啡杯子转了两圈，这才说道：“弯弯，我要回老家了，今天是特地来向你告别的，同时，我还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回头下班了我请你吃顿饭吧，把钟医生一起喊来，不过对不起就算了，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那天的事情纯粹是个误会。”弯弯笑了笑。 可说归说，她到底是有些遗憾的，“郑医生，你真的不能和凌先生合好吗？” “弯弯，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钟意和闫先生也分手了。”郑彦回避了弯弯的问题，抛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弯弯真没想到这一对也这么快就分开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结局她早就预测到了，其实真说起来，早分比晚分好。 “也就是上个月的事情。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恐怕不知道，钟意决定了去非洲，两天后启程。” 这下弯弯是真的被砸蒙了，“怎么是非洲，不是米国吗？” 从郑彦的叙述中，弯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考虑再三的钟意决定还是放弃去米国深造，她打算在花城另外找家接收医院，原因自然是她不想再和闫博唯分开了。 他们已经分开三年了，她不想再来一个三年或两年，毕竟她的年龄也一天天大了，也该结婚成家了。 可谁知就在那次他们的毕业旅游时，钟意出事了。 说起来这件事真跟郑彦脱不了干系，那天上飞机之前再次见到凌含章，郑彦的心情非常不好，因此，飞机落地后，她就吵吵着要喝酒。 于是，那天晚上，不对，确切地说应该是凌晨了，他们几个刚进酒店放下行李便去了酒吧，结果郑彦和钟意都喝多了，回酒店后钟意进错了房间，和一个陌生人发生了关系。 原本郑彦几个是想帮着钟意瞒过闫博唯的，可钟意不肯，因为她没法撒谎，一是良心上过意不去，二是闫博唯给她打了好多电话没打通，便打给了云鹄，云鹄过来敲门，当时郑彦睡的迷迷糊糊的，哪里知道钟意去了哪里？ 得知钟意一个晚上没有回房间，郑彦的酒也醒了，几个人忙着敲门找钟意，最后看见钟意从隔壁房间窜了出来。 好巧不巧的，偏偏云鹄此时忘了挂电话，结果电话那端的闫博唯知道钟意一夜没归，知道她从别的屋子出来。 原来是这样。 “不对啊，郑医生，钟医生不是和你一个屋住着吗？既然你们两个喝多了，怎么她走错了房间，你却没有事？还有，当时你们不是还有别人吗？”弯弯发现了一个漏洞。 “当时我喝多了，我是被云鹄几个搀扶进去的，钟意还能自己走，大家就没留意。说起来是我害了她，这毕业旅游是我张罗的，这喝酒也是我张罗的，我……”郑彦说着说着眼圈红了，哽咽起来。 这些天她一直不好过，巨大的自责和内疚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可她却只能在一旁看着，爱莫能助。 第一百六十三章·悟出的道理 弯弯听了之后直觉有一股无名火在体内乱串，这都是什么烂事啊？ 还有，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郑彦干嘛非得跑来告诉她，除了给自己添堵，还能有什么？ “那闫先生呢？”这时的弯弯倒真想去见见这闫博唯，看看对方最近忙些什么，可问题是，她身上的亲戚没走，去了也是白去。 “他已经搬到单位住了，说是大家都冷静冷静，弯弯，你说，这岂不是我的罪过？呜呜……”郑彦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拉着弯弯的手求弯弯。 原来，这次郑彦来见弯弯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弯弯预测一下他们两个到底会不会分手，还有没有可能再在一起。 “郑医生，不好意思，这件事我帮不上你，你们大人之间的想法我是真搞不懂，有事干嘛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干嘛非得喝酒，难道不把自己灌醉就显示不出你的痛苦比别人深来？”弯弯抽出了自己的手。 说真的，这时的弯弯对郑彦的好感几乎降为零，真是白瞎了钟意这么一个好闺蜜，也白瞎了凌含章的深情。 说起来这都不是郑彦第一次买醉了，上次就因为她买醉把弯弯的手机摔了，最后害弯弯被杜子琪误会，害弯弯把工作丢了。 幸好弯弯因祸得福，否则的话，她现在还不知在哪里发愁呢！ “算了，这些话跟你说你也不懂，弯弯，你真的不能帮他们两个算算吗？”郑彦很快擦了眼泪，不过还是没死心。 “我跟你说过，以前的事情真是蒙的，我曾外祖母会一点术学，我是真不会。对了，我给钟医生打个电话，晚上为你们饯行。”弯弯换了个话题。 说完，弯弯拿出手机拨通了钟意的电话，过了好一会，就在弯弯以为对方不会接时，手机终于通了。 “弯弯，你怎么会给我来电话，你真在花城？”钟意也是那次在机场听郑彦说的弯弯没离开花城，原本她想给弯弯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可那会急着上飞机，再后来，又出了这种事情，自顾都不暇，哪有心情给弯弯打电话？ “钟医生，听说你要去非洲了，晚上我请你和郑医生，为你们两个饯行，我跟你讲，这两个月我拿到了二十多万提成，早就想着请你吃顿饭。”弯弯故意笑着把自己最近的几件好消息和对方分享了。 “不了，弯弯，我后天就走，这几天正忙着收拾东西退房呢，真没空出去吃饭。”钟意说的也是实话。 随后，钟意又问了些弯弯现在的工作，得知弯弯下个月就回老家，八月份去帝都念书，钟意叮嘱了她几句便先挂了电话。 原本弯弯是打算买几样菜去钟意家做一顿饭的，郑彦拦住了她，说现在钟意谁都不想见，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好好静静吧，也许几年后她再回来，心境不一样了，她会主动联系大家的。 弯弯一听也只好如此，不过送走郑彦后，弯弯到底还是拉着王佳琪去了一趟商场，给钟意选购了一套高档护肤防晒品，同城快递给她送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她得表达一下她对钟意的感激之情，她不能让她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 这天晚上，弯弯和王红、王佳琪三人就着钟意的事情感慨了好久，最后三个人都悟出了一个道理，穷人没有钱不管在哪里都会低人一等，都会受到别人的打压。 比如说钟意，整个附属医院这么多人，干嘛就非要挑钟意去非洲，说白了不就是看钟意是从农村来的且又没有什么背景吗？ 还有，钟意之所以这么迁就郑彦，很大程度上应该也是因为她的贫穷，当然了，弯弯不否认也有她的善良，但她的善良何尝又不是来自她的贫穷呢？ 再说王佳琪，自打王佳琪赌石挣了一百万之后，店里的几个小伙子对她明显热情多了，尤其是得知王佳琪自己买了一套房子之后，还真有人向她伸出了橄榄枝，只不过没把话说太透就是了。 最后说弯弯自己，从小到大她受的白眼和歧视其实还少吗？当然了，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倒也不仅仅是因为穷，但和穷也绝对脱离不了干系。 因而，归根结底，穷人在走到哪里都是要受到歧视和排挤的，因此，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王红和佳琪，她不想放弃这次炒房号的机会。 于是，三个人感慨了一番后决定次日一早就去排队买房号，弯弯决定要十个，她怕多了真卖不出去。 王红知道弯弯手里还有点余钱，为此，得知弯弯只要十个房号，她向弯弯借了六万，说是也凑十个房号，王佳琪见了也意意思思的，弯弯干脆也借她八万块钱，她也打算买十个。 可她们三个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个市场的购买力，次日一早，因着弯弯和王佳琪还打算去上班，便特地提前一个小时，八点钟便赶到了刘光溢所说的这个项目的售楼处，谁知此时大门口已经有了两条长长的队伍候着。 弯弯见此，只得给王浩打了个电话，说是要晚点去上班。 也不知是不是大家都觉得这地段好升值的潜力大，弯弯看见她前面排队的一位女士一个人也买了五个房号，而弯弯看她身上拎的包和手里拿着的车钥匙，显然跟弯弯不是一类人，估计对方就是来买房的。 不过肯定也有像弯弯这样的专职炒房号的，因为当弯弯说自己要买十个房号时，只见这售楼小姐了然一笑，什么也没多问，直接给弯弯开了收据。 而弯弯后面的那位男子见弯弯一行三人都买了十个房号，再一看弯弯三个的穿着打扮，猜出了她们的身份，拦住了弯弯，问弯弯打算如何出手这些房号。 弯弯还真没想过问题，正斟酌时，对方要弯弯留个联系方式，他说他也是做这一行的，可以和弯弯交流交流。 弯弯就是没有天眼也能看出来对方其实是对自己有兴趣，不过她倒是对对方的职业有兴趣，于是，她把王红推了出来，因为她看见王红早在一旁对她眨眼睛了，显然是想促成这件事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爷爷奶奶 那天之后，弯弯便经常能从王红的嘴里听到关于楼市的各种消息，据王红说，都是那个叫田兴的炒房号的男孩子告诉她的。 别的弯弯没大记住，但她记住了一点，说是由于炒房号的人越来越多，刘氏集团出了一条限购令，每个人只允许限购二个房号，此条令一出，更造成了市面上的恐慌心理，于是，那些想买房的人也不再观望，一窝蜂地奔向了售楼处。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整个楼市自去年底以来已经回暖了，一直处于稳步上升的通道中，不仅是花城，所有的一线城市都是如此。 就比如说新城这块，年初的房价还没突破一万呢，现在就已经均价一万三了，好地段好楼层都接近两万了。 就连弯弯和王佳琪定的那套房子每平米都涨了五百多，而此时离她们交房款的日子还不到一个月呢。 为此，王红对炒房号的热情是越来越高了，天天盘算着自己手中的这十个房号能挣多少钱，够不够她付首付什么的。 弯弯倒是没有精力去琢磨这些，她现在被两件事，不对，严格说来是三件事困扰着，其一，陈沐晴那边至今没有反应，她不知自己该不该主动去见见她；其二，这件事她不知该不该告诉妈妈；其三，因着这十个房号，弯弯八月份肯定还得回到花城来，她不知道自己是该请几天假去帝都先把房子买了还是应该等六月份工作结束后再去。 谁知就在弯弯犹疑不决时，陈沐晴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要请弯弯吃顿饭，这次倒没找什么借口，就说见个面。 弯弯答应了。 于是，这天下班后，弯弯特地打了个车赶到陈沐晴说的那个酒店，只是当服务员把她领到那个包间时，弯弯迈不动脚了。 因为屋子里多了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不用问弯弯也知道这是她那血缘上的祖父母，也就是爷爷奶奶。 可这声“爷爷奶奶”弯弯是决计叫不出口的，非但如此，她甚至还想着自己是该装作知情呢还是该装作不知情。 就在弯弯还没拿定主意时，那对老夫妻倒是眼圈红了，尤其是那个老太太，上前两步拉着弯弯的手痛哭起来，嘴里反反复复地念着什么“孩子，你吃苦了”、“孩子，你长这么大了”等语。 弯弯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不好意思，这位老人家，您到底是谁啊？” 一旁的陈沐晴也红着眼圈，“弯弯，这是你的爷爷奶奶，我是你的姑姑，我想，你应该也早就猜到我身份了吧？这些天我之所以一直没来找你，是因为我回了一趟魔都，亲自向你爷爷奶奶求证了一下当年的事情。” 陈沐晴不提当年还好，一提当年弯弯的火气便上来了，“杜太太，我姓欧阳，没错，我父亲是早没了，我是一个遗腹女，可我听我妈妈说，我父亲的父母不准我姓陈，也不认我这个孙女，因此，我没有爷爷奶奶。” “这是什么混账话？当年我们没有追究你妈妈的欺瞒之罪，没有向你们欧阳家讨回我儿子的公道就不错了，你们还想怎么着？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供他上了帝都医科大学，原本是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结果就死在你们欧阳家的魔咒里，你们还想怎么着，想把我们这一家都逼死？”老先生激动了，对着弯弯骂了起来。 “爸，爸，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先喝点水，别激动，别生气，也别发火。”陈沐晴扶着老先生坐了下来，并递给他一杯水。 “老先生，我们没想怎么着，这些年我们一直在乡下生活，绝对没有想攀上你们的意思，如果今天杜太太不把我找来，我是决计不会去找你们相认的，这点你们大可放心，我从没有说过我是陈家的孩子，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叫欧阳弯弯，所有的档案里父亲一栏我都是空着，和你们陈家没有半分瓜葛。”弯弯也怒了。 明明这件事是陈沐晴搞出来的，怎么搞得好像是她犯了多大错似的。 是，当年妈妈没有把实情说出来是妈妈不对，可那也不是妈妈一个人的责任啊，爸爸是知情的，是他选择不说的，也就是说，不管有任何后果，他都认了。 这就是他的命，也是他的劫，怨不得旁人。 弯弯的话再次把老先生的怒气挑了起来，指了指弯弯， “你，你，你个不孝女，不孝女……” 老太太见此也顾不得哭了，上前几步对着老头的胸口顺了顺，“她还是个孩子呢，又是第一次见面，你跟她生什么气？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当年的事情也不是她的错……” 这话说的还有几分在理，弯弯的火气顿时下去了不少，想了想，她对老太太说：“老人家，当年的事情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今天我们坐在一起，还是说说以后怎么办吧，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老太太听了这话看了眼老头，见老头还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只得开口说道：“我们也知道现在追究那些没有意义了，可你姑姑说找到了你，说你如何漂亮如何懂事如何聪明，我们便抑制不住想念来看看你，其实，真说起来，这些年我们不是没有想到过你，可每次一想到你，再想到你妈妈的欺瞒和你爸爸的死，我们就……” 后面的话老太太虽然没说完，但弯弯听懂了，“老人家，我懂你的意思了，本来我也正纠结着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我妈妈，今天听你们这么一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这样吧，今天这顿饭就当我是请你们大家，当我为我妈妈赔罪，吃完饭，你们该回魔都回你们的魔都，我呢，该念的书就去念我的书，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就当不知彼此的存在。” “你说的这么轻巧，我问你，你们欧阳家的魔咒是不是还没有除？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你妈妈的老路？”老先生忿忿问道。 至此，弯弯总算明白了他们这一趟的来意。 第一百六十五章·买断 原来，二位老人是为刘光溢来的。 前几天陈沐晴特地回魔都和两位老人说了弯弯的事情，老人家一听弯弯也要去祸害别人，说于心不忍也好，说看不过眼也好，总之，他们来见弯弯了，目的自然就是阻止弯弯嫁人。 这不，弯弯还没开口解释，老太太便拉着弯弯的手又哭了起来，“孩子，以前我也是不信命的，可经过了你爸爸的事情，这命啊，还真不能不信。孩子，你听奶奶一句劝，缺德的事情咱不做，咱不能让人戳着脊梁骨骂啊，你看你妈妈和外婆她们，哪个不是受到了报应？对了，我听说你妈妈生病了，好像是癌症，孩子，我这里有二十万块钱，你拿去给你妈妈治病，先把你妈妈的病治好了再说。” 说完，老太太颤颤巍巍地从自己兜里拿出了一张卡递给弯弯，弯弯自是没接，不过心下对这两位老人的印象倒是改观了不少。 虽说这老先生的脾气不好，但从他能同意老太太拿出二十万来给妈妈治病这件事来看，他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说到底，他们也是一对痛失爱子的可怜的父母。 因此，尽管弯弯并不认同自己的先辈们是遭了报应，更不认同妈妈的病也是报应，但她还是心平气和地把这张卡塞回老太太手里。 “老先生，老太太，这钱我不能要，我们现在不缺钱了，我挣到了我妈妈的医疗费，也挣到了我自己念书的花销，因此，你们放心，我们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至于你们说的嫁人一事纯属误会，我没有嫁人的打算，我只是认了个干妈，这点你们放心，我绝对会让那个魔咒在我这身上终结的。” 接着，弯弯把认识左秋敏的经过学了一遍。 得知弯弯只是认了个干妈，且八月份又打算回帝都念书，老太太的眼泪当即又落了下来，拉着弯弯的手不停地说什么“这就好，这就好。” 陈沐晴听出了弯弯的意思，“那你以后都不打算嫁人了？” 弯弯点点头。 “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妈妈当年也是这么跟我们解释的，说她没打算结婚，可后来碰上了你爸爸……”老先生摇摇头，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两行滚烫的泪水爬过了他的脸颊。 弯弯见此心下也很不好过，扯了扯嘴角，也回了对方一个笑脸，“不会的，我决计不会重蹈长辈们的覆辙。” “弯弯，是这样的，你爷爷奶奶的意思是想认回你，想供你去念书，我们陈家的孩子念书都聪明，你再复读一年，考一个魔都的好大学，你觉得如何？”陈沐晴问道。 “不用了，我已经考上了帝都师大，过两个月就可以去开学了，我说过，我已经挣到了养家的费用和自己念书的钱。”说完，弯弯怕对方不信，特地把自己这几个月卖车的提成说了出来，同时也包括了那八十万的赌石收入。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手里有一百万？”这下连陈沐晴都不淡定了，她看了自己父母一眼。 弯弯见此有几分疑惑，可惜的是，因着这份该死的血缘关系，她的天眼失效了。 “说起来还多亏了我干妈，是她让她儿子给我介绍客源的，所以我打算拿着这笔钱去帝都买套房子，然后把我妈妈和外婆她们带过去。”弯弯说了自己的打算。 陈沐晴一听弯弯要去帝都买房安家，又瞅了两位老人一眼，斟酌了一下，说道：“弯弯，姑姑的意思是你妈妈还生着病呢，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用钱，你手里的这点钱是不是先别急着买房，等你大学毕业了考虑好在哪安家了再买房也不迟。再说了，你爷爷奶奶在魔都有一套现成的大房子，家里平时就他们两口人，你不如念完四年本科之后考魔都的研究生，这样的话以后你可以留在魔都工作，不用考虑买房的问题。” 弯弯这才搞明白了陈家认下她的意图，原来陈家是想让她去魔都侍奉两位老人，也就是说，祖父母的意思是想让她脱离原来的原生家庭。 呵呵，还真是可笑。 难怪他们会拿出二十万来给妈妈治病，原来是想买断她和欧阳家的牵扯。 “怎么了？你不愿意？”老先生见弯弯冷笑着不说话，不禁又动怒了。 “是啊，弯弯，别看你手里有一百万，可帝都的房价比花城还贵呢，你这一百万到那边最多也只能买个一室的小公寓或者是去郊区买套房，再说了你把钱都用来买房，以后你妈妈治病怎么办？你念书怎么办？”陈沐晴还想劝劝弯弯。 “可我们家四个人呢，老先生老太太家能住得下？我老外婆的屋子里还得供奉真人，每天都得上香磕头，你们能受得了？”弯弯故意笑着问道。 “胡闹，你以为谁都可以进我的家门？”老先生怒斥道。 “那就对不起了，我是她们养大的，所以我必须为她们养老送终，这个没得商量。” “弯弯，话不能这么说，你爸爸也是你爷爷奶奶养大的，可他一天孝都没尽呢就被你妈妈的魔咒害死了，你爷爷奶奶为此伤心了十八年，落下一身的伤痛，可他们一听我找到了你，得知你现在的情形不好，二话不说就急忙赶来了，一见面又是答应掏钱为你妈妈治病又是答应你供你念书的，可你说的是什么话？”陈沐晴还想再和弯弯掰扯掰扯。 “算了，她不愿意做陈家人更好，我们陈家没有这么丢人现眼的后人。”老先生赌气说道。 “不好意思，我看我们确实不是一路人，这饭还是别吃了，老先生，老太太，你们好好保重，我都已经姓了十八年的欧阳了，这辈子是不会改了，你放心吧。最后，祝你们健康长寿。” 说完，弯弯转身出了门。 随后，她听到屋子里传来清脆的瓷器落地的声音，就不知是茶杯还是碗碟，不过这跟她没关系了。 可惜，弯弯还是太天真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枉做小人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弯弯正在店里对着iPad练习英语口语时，刘光溢突然上门了，见到弯弯什么也不说，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弯弯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为了那天山体滑坡的事情而来，正琢磨着该怎么应对他时，突然读懂了对方眼睛里的疼惜，弯弯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了一下。 “你，你有事找我？”说完，弯弯眯了眯眼睛，这才知道刘光溢刚刚见了杜子琪和她男友，杜子琪把她的身世告诉了刘光溢。 原来，那天弯弯离开之后，老先生气得摔了一个杯子，没多久就觉得心脏不得劲了，陈沐晴见此吓坏了，忙把老先生送进了医院，同时也给杜康打了个电话。 杜康接到电话就带着悠悠赶去了医院，正好听见老太太向陈沐晴哭诉，也才知道原来弯弯居然是他妻子的亲侄女。 杜康很不理解岳家的这种行为，哪有放着自己的亲孙女不闻不问十八年的，任由她在农村苦苦挣扎？ 陈沐晴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便把弯弯的身世说了出来，因为牵扯到那个魔咒，也关联到弯弯的名声，因此，陈沐晴倒也知道嘱咐丈夫和女儿一句，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可谁知好巧不巧的，杜子琪此时也正拉着白烨来探病，两人在门外听到了只言片语，于是，杜子琪回去就后拉着杜康刨根问底起来。 杜康倒是牢记了妻子的嘱咐，什么也没说，并把自己妹妹训斥了一顿，让她少掺和这些事，管好她自己。 杜子琪自是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放弃，她听到陈家老人的病倒和弯弯有关，也知道弯弯和陈家确有亲戚关系，可关键的内容她没听到，因而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好在她很快想起来，那天在场的还有一个人，她的小侄女，杜悠悠。 杜悠悠虽然只有十岁，还不到明是非辩对错的年龄，但最起码的鹦鹉学舌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因而，杜子琪三言两语就把话套了出来。 杜子琪先是惊呆了，尽管郑彦说过弯弯会算命，但她长这么大却从没接触过这些东西，因而她对算命、术士、神婆之类的人一向是有多远躲多远，所以她一开始并不太相信杜悠悠嘴里的诅咒、神婆、寡妇命有这么神奇。 为了求证，她又跑去找杜康了。 杜康见她都知道了，也瞒不住了，再加上他自己原本也不信这些，可陈沐晴说的神乎其乎，他也不知该如何判断，因此，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股脑地告诉了自己妹妹，他也想听听妹妹的判断。 “原来是这样，难怪郑彦说她会算命，难怪她知道彦彦会和阿章分手，原来她是神婆的后人，可这寡妇命，到底是真还是假？”杜子琪想再确认一下。 “这谁说得清？反正你大嫂说弯弯妈妈、外婆、老外婆，还有再上一代，高祖之类的，都已经应验了，弯弯是第五代了，她也个遗腹女，现在就看她以后嫁人会不会成为寡妇了。”杜康说完暗自叹了口气。 这么漂亮聪明的小姑娘，没想到命运却如此多舛，可见老话还是没错的，人还是平庸些好，傻人有傻福。 杜子琪才不管这些呢，得到确切消息后，她拉着白烨来找刘光溢了。 当然了，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幸灾乐祸的，她是为了拯救刘光溢而来的。 可惜，刘光溢并没有领她这份情，听完之后，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对弯弯的怜惜。 这时的他忽然明白弯弯为什么会如此坚定地要和他撇清关系，原来是怕害了他，人家小姑娘自觉着呢，早就把自己的位置摆正了，哪里用得着别人来多事？ “弯弯，你，你，我想问问，你，真的，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刘光溢磕磕巴巴地问道。 他本来是想问弯弯是不是真的被诅咒过的寡妇命，是不是因为这个寡妇命才不接受他的，可话到嘴巴，他改口了，那些话太伤人了。 “是啊。”弯弯这一刻还真有几分被对方的善良感动了，很快绽放出了一个含泪的微笑，“你也知道，我是要立志做女博士的，你呢，却是一个花花大公子，所以我们两个根本就是两个国度的人。” “好，既然这样，你现在就辞职吧，我让王浩把你的那份提成提前算给你，还有，你那十个房号给我，我替你去卖了，你放心，挣的钱我保证会及时打到你卡里，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转给你二十万定金。”刘光溢急切地说道。 他是怕这些流言传开来会对弯弯造成伤害，以他对杜子琪的了解，这件事她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在她的朋友圈以及白烨的朋友圈散播，而白烨的朋友圈有不少人跟他刘光溢也是有交集的，更别说这段时间刘光溢为了给弯弯介绍客户没少宣扬弯弯是母上大人新认的干女儿。 因此，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知道实情后，肯定会第一时间跑来围观弯弯，这份工作弯弯还怎么做下去？ “哥，谢谢你。”弯弯平生第一次叫出了一声“哥”，别说刘光溢没想到，就连弯弯自己也没想到。 “谢我做什么？我也没为你做什么，这么说也不对，其实我还是为你做了很多事情的，只不过都带了点私心，相比你为我做的，实在是不值一提。”后一句话，刘光溢指的是那次山体滑坡事件。 他后来看了报道，那次山体滑坡共造成了二人死亡，二十多人受伤，其中重伤十人，而这些受伤人员基本是开车经过，不是车体被掩埋就是车体被冲走翻下山崖的，总之，很惊险的一幕。 幸好，他躲过了。 因此，他着实很感激弯弯，也理解了弯弯为什么一开始主动张罗要去郊游，接着又强行逼迫他改行程，最后又满脸的纠结和不情愿，她是怕他误会她，所以忙不迭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特地隐晦地提出自己要去攻读博士，说白了，不就是为了打消他的念想吗？ 由此可见，弯弯是一个多善良多质朴的女孩，哪里用得着杜子琪在那枉做小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离开 杜子琪的确在枉做小人。 她见刘光溢这说不通，又特地跑到白烨的母亲那把弯弯的身世渲染了一遍，目的就是想通过焦女士的嘴把弯弯的身世传达给左秋敏。 她想看看没有了刘家庇护的弯弯还怎么在花城立足？ 焦女士倒是没有辜负杜子琪的心意，还真把左秋敏约出来喝茶了。 只可惜，左秋敏这时已经从儿子嘴里知道了前因后果，也得知了杜子琪和弯弯之间的恩怨，因此，她倒没有白费焦女士的这番心意，直接把弯弯和杜子琪的过往说了出来。 以左秋敏的身份地位，焦女士自然相信她不会撒谎，相反，她还听出了左秋敏言谈中对杜子琪的不屑和微词，不用细打听，一个骄纵的富家女仗势欺人的场面自动浮现在她面前，于是，回去之后她告诫了儿子一番，谈恋爱可以，但谈婚论嫁有点早，她还得对杜子琪多加了解。 这个结果就不是杜子琪预料到的。 当然了，彼时弯弯也不清楚这些，她没有接受刘光溢的建议提前辞职，说好做到月底的，也就不到半个月时间了，她不能做逃兵。 还好，因着左秋敏和刘光溢的维护，这些闲话并没有传开来，更没有传到店里来，因而，弯弯这段时间还相对比较平静。 六月三十日这天下午，弯弯正和大家商议去什么地方吃顿散伙饭时，王浩过来了，他宣布了一个好消息，说这个月弯弯又卖出了六辆车子，肯定是毫无疑问的销售王，因此，上头批准了弯弯的海外游奖励。 同时，为了奖励王浩这个总经理，也给了他一个指标，不过考虑到一男一女两个出游不太方便，王浩又特地申请了两个指标，说是销售前三名都可以去，再加上他，四个人正好。 老板看在这三个月的业绩上，大笔一挥，同意了。 “注意，注意，弯弯，是双人游哦，你打算带谁去？”王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试探道。 “王总，能不能把费用折合算给我，我打算来一个四人游，我要带我家人一起去。”弯弯笑着问。 现在的她不差这点钱了，她真的想带妈妈和外婆她们出去见见世面，因此，王浩的话提醒了她，回去之后先带妈妈她们一起去办个护照。 “这个我不敢保证，不过弯弯，你真的不考虑再做两个月，我知道你们新生开学一般都在九月份呢，你做到8月25人，我给你算满勤，如何？” “喂，跑题了，王总，你还没说弯弯到底去哪个国家呢？”王佳琪把话岔过去了。 这些日子她和王红都劝过弯弯留下来，可弯弯说要先回家看看家人，准备点开学的东西，顺便把给妈妈买的药送回去，等到八月份再来卖那些房号。 因此，她知道弯弯是真不想留下来。 “瞧我这个糊涂，居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弯弯，这次上头定的地方是T国豪华游一周，吃住全是五星的标准，不过让你失望的是，不是双人游，是四人游，你，我，另外两人需要待定，老板说了，销售前三名都可以参加这次的出国游，至于另外两名是谁，就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什么意思？不是四五六三个月吗？”弯弯问道。 “四月份开业都不到十天，大老板说不算，他说看五六七三个月的，不过弯弯可以除外，她是特别奖励。” “那几月份能兑现？”弯弯问。 如果时间太晚的话，她都去开学了，哪有功夫去什么T国？ “放心，到时肯定会通知你的，现在这季节也没法去，热死个人。”王浩撇了撇嘴。 “好吧。”短暂的兴奋过后，弯弯很快冷静下来了。 不过她倒是真拿定了一个主意，该办的护照还得办，就算现在出不去，寒假她还是可以带妈妈她们出去转转的。 于是，三天后，领完工资的弯弯请店里的全体同事吃了顿饭，次日一早收拾了东西直奔汽车站，这次她没打算坐火车回去，而是去长途汽车站买了一张汽车票，虽然没有直达的，可中间只需倒一趟车，倒也勉勉强强接受了。 车票买好了，弯弯又给李飞和高洁打了个电话，把左秋敏送她的两个高级包和刘光溢送的两样礼物委托给了高洁替她退回去，这几样东西都没有开封呢。 不过弯弯也说了，先别急着送出去，等她离开花城再给，里面有一封弯弯写给左秋敏的感谢信。 信里弯弯坦承了自己的身世，也坦承了自己对未来的打算，至于这些礼物，她说了，从今后，她的身份就是一个学生，一个从乡下走出来的穷学生，她得接受角色的转换，因此这些名贵的包和礼物她都用不上，但这份心意她领了。 信的末尾，她再一次感谢这对母子对她在花城期间给予的帮助，并祝他们一生平安。 安排好这些，弯弯这才收拾了行李坐上回老家的汽车。 回到家的弯弯先是带家人去办了一张护照，然后自己一个人登上了去帝都的火车，从帝都火车站出来，弯弯第一件事是买了一张手机卡，把自己手机号码换了。 为了保险起见，弯弯新换的手机号码她甚至没有告诉王红和王佳琪，不过她倒是在离开花城之前就跟她们说好了，如果她手机打不通的话可以在企鹅上留言，她肯定可以随时看到的。 换完手机号码，弯弯这才有心情浏览周围的环境，第一个感觉，帝都的高楼建筑大都像庞然大物，看得人眼晕；第二感觉，这里的天空灰蒙蒙的，空气里弥漫着的是一种燥热，看来，这帝都的气候真不如花城，令弯弯生出了几分不喜。 不过这份不喜很快就被兴奋超越了，这是一个全新的城市，也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她终于摆脱了以往的那些旧人旧事，要开启一个全新的生活，因此，她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和希冀。 第一百六十八章·新生活 因着有在花城闯荡的那十个月经历，又因着弯弯卡里躺着的那一大笔钱，初到帝都的弯弯没有去年陪妈妈刚进花城时的胆怯和茫然，代之的是一份淡定和从容。 在学校附近找一家快捷酒店安顿下来后，弯弯第一件事是熟悉地形，然后开启了白天跑小区看房，晚上趴在电脑前从网上找房的历程，没几天下来，她人就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 原本依她的本意是想买一栋别墅，因为家里的长辈们住惯了平房，那种高层住宅弯弯怕她们不适应，再说乡下出来的老人都愿意种点菜养点花什么的活动活动筋骨，别墅有个院子，正好方便她们打发时间。 可学校附近的别墅起步价都在三万以上，一栋房子下来就得一千万，再加上装修，她手里的钱基本就光了，弯弯不想把钱都花在住的上面，她还想买两套房子用来出租呢。 因为她打听过了，帝都的房租比花城的贵多了，一套一室一厅的租金都要两千多块钱，两室都要三千多，有两套房子的房租她这一家子的生活费便出来了，这样的话，大学四年她也就不用再跑去打什么工了，可以安下心来学习。 因此，弯弯只得把目光放到那些带院子的一楼大平层或者是跃层，可惜，找了一圈，带院子的一楼很少很少，有也是刚开售就被人抢掉了，此外，一楼的大平层很少，最大的也就是三室二厅，一跃二的房子也几乎没有。 一个星期后，经过一番再三比较，弯弯在她学校附近的一个新开盘没多久的小区定下了一套三室两厅的现房，花了二百三十万。 这房子面积虽然不小，可要满足弯弯四代同堂似乎有点困难，于是，她又跑去附近别的小区定了两套期房，其中一套是顶楼的跃层，附带赠送了一个阁楼和两个大露台，可以用来种菜养花，另外一套是两室的，弯弯打算用来出租，这次弯弯花了将近五百万。 随后弯弯开始找人装修，因着这房子她不打算长住，再加上在家时她和长辈们对这房子的装修也商量出了一个大概的雏形，于是，弯弯没有找什么装修设计公司，而是跑了几趟建材市场，找了几家国内的一线品牌，把厨房、卫生间、衣柜、门、墙面、还有飘窗的吊顶等定制了，剩下便是找镶砖的师傅，这个弯弯花了半天时间就搞定了，因为小区里有不少工头，她有天眼，很快就找到了一位手艺不错为人还比较厚道的工头，他带了几个人过来，一个星期就把地砖墙砖铺好了。 忙完这些，弯弯自己报了一家驾校学开汽车，还别说，因为断了和之前那些人的联系，这段日子弯弯过得既充实又快乐。 不过王红和王佳琪偶尔会在企鹅上给她留言，王佳琪会给弯弯传递些以前同事的消息，而王红的信息则多半是和花城的房地产相关，什么某某小区开盘了，房价是多少，某某小区门前的地铁通了，房价涨了多少，等等诸如此类的消息。 此外，弯弯和王佳琪定的那套房子又涨了六百多块钱一平米，换句话说，这房子刚买两个月就能挣近十万块钱。 这个消息刺激到了弯弯，她算了一下手头的账，买完这四套房子她手里还剩四百七十万，装修有七十万足够了，还剩四百万呢，她干嘛要让这钱闲着，接着再去买几套小居室出租不是更好吗？ 这总比买股票稳妥多了吧？ 这么一想，弯弯干脆拿着手里的钱去附近的电子商业中心那边看楼盘，原本她是想买几套装修好的公寓，可惜都卖光了，最后费了好半天劲，才找到一家还没开盘的地产公司买了三个小面积的房号，剩下的事情只能等着了。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八月中旬的时候，弯弯看到了王红的留言，说是她们投资的那个项目开盘了，起价在一万五，比之前一万三的估价高了两千每平米，因此，王红担心这房号要卖不出去了。 可弯弯觉得正好相反，房价上涨了，买房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这段时间她跑了帝都这么家地产公司，知道帝都这半年多的房价也一直处于稳步上扬中，而且涨幅比花城还大。 随之而来的一个有趣现象是，这房价越涨，买房的人就越多，这就是国人的从众心理。 不过说归说，弯弯到底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这天晚上，过了十二点后，弯弯拿出自己的手机旧卡换下了新卡，她想看看花城那边有没有别的什么消息传来。 果然，她刚把卡换上，手机里就嘀嘀地不停地进短信，弯弯粗略统计了一下，刘光溢发的最多，其次是王浩，还有左秋敏和高洁，也有杜康和陈沐晴的。 刘光溢先是问弯弯为什么换手机号不通知他，接着又问弯弯在乡下适应否，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去帝都念书等等。 问了这么多见弯弯没有回应，他又问弯弯是不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说他妈妈说了，九月份开学会亲自飞去帝都质问她，他们母子到底哪里对不住她了，就这么撇下他们不闻不问了？ 左秋敏的短信也是关心居多，其次是责备她见外，哪有干妈送的生日礼物还退回的道理，也问她是不是在花城经历了什么不愉快，否则为何要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 高洁短信不多，就两条，一条是问弯弯新换的手机号码，另一条是告诉弯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七个月了，很健康。 王浩的短信也不少，大部分是抱怨弯弯走后店里的销售量急剧下滑，老板都给他打了几次电话追问缘由了，为此，他问弯弯有没有意愿寒假去打一个月工，待遇照旧。 杜康的短信只有一条，告诉弯弯不管弯弯认不认这门亲戚，他都当弯弯是他的晚辈，当然了，如果弯弯能叫他一声姑父，他就更开心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不期而遇 陈沐晴的短信也有不少，说她父亲从医院出来后，原本是想再见见弯弯的，可惜弯弯离开了，还说什么她母亲发话了，只要弯弯愿意，魔都陈家的大门会一直向她开着。 弯弯见她字里行间没有半个字提到她母亲，这样的亲人她是绝对不会认的。 不过陈沐晴倒是向弯弯道了个歉，说她已经知道杜子琪搬弄的那些是非了，不管如何，这件事是她没处理好，责任在她。 刘光溢后来倒是也给弯弯发了条短信，说是白烨的母亲因为杜子琪搬弄是非一事对她很不满，原本商量好的婚礼无限期地推迟了，为此，刘光溢开玩笑说让弯弯替他们算一卦，看看他们两个最后是分是合。 这对弯弯来说倒是意外之喜，她委实不喜欢那个眼高于顶的杜子琪。 看完这些短信，弯弯犹豫了一下，一个都没有回，相反，她很快又把这手机卡换了下来，再换上了新的手机卡。 别的她倒不担心，她担心左秋敏可能真的会到学校来找她，但她委实不想去见她了，因为她想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不想让人家知道她的特异之处。 不过弯弯也知道她不可能和过去划得这么清，有的事情不是她逃避就可以躲过去的，花城还有她的产业，花城还有那十个房号，此外，她的行李还有不少在花城呢，上次为了带那块玉石，她的行李箱里只装了几套换洗衣服，大部分东西还留在那出租屋里。 因此，这趟花城之行是必不可少的。 思索再三，弯弯在考完科目二的这天下午拖着行李箱进了帝都机场。 由于是第一次坐飞机，弯弯也不懂其中的流程，正向地勤人员打听时，忽见旁边有一堆人向一个地方挤去，紧接着，弯弯便听见有人喊，“林樟，林樟，天哪，真是林樟。” 弯弯说不关心是假的，于是，她也抬起了头，可惜，她连个背影都没瞧见，只看见了一堆人围住了一个地方，过了好一会，才看见两个助理护着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子步履匆匆地过来了。 好巧不巧的，路过弯弯时，林樟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有人在窥视他，于是，他看向了弯弯。 或许是这次遇见太过突然，也或许是有太长的时间没见，还或许是弯弯的改变有点大，总之，林樟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弯弯，他看了弯弯一眼，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了。 只是没走两步，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身大步向弯弯走来，不过在看到四周的粉丝时，他怯步了，对身边的助理耳语了几句，向弯弯的方向努了努嘴。 紧接着，林樟大步在另一个助理的帮助下出了机场的大门，而剩下的那个助理在人群散了之后才走到弯弯身边。 “嗨，美女，你是樟哥的朋友？” “我们认识。”弯弯不觉得他们之间的交情称得上朋友。 这话倒是令这位助理一愣，这年头还有嫌弃和明星做朋友的小姑娘？要知道林樟可是正当红的一线明星，不是什么不入流的二三线明星。 因着这一愣，助理再好好打量了下弯弯，说实在的，不管是从弯弯的衣着还是从弯弯的背包以及行李箱，他都没有发现弯弯身上有任何值钱的名牌东西，因而，他有些困惑了。 不过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见弯弯否认，他也没有追问个中缘由，而是换了副比较恭敬的语气，“是这样的，樟哥让我带你去见他，他就在外面的保姆车里。” “不了，今天真没时间，我三点的飞机去花城，可我连机票还没取呢。” 弯弯说完，旁边的地勤人员向那位助理开口了，“小姑娘第一次坐飞机，不知道怎么取票和托运行李，您要是她熟人的话就带她去一趟吧，小姑娘时间有点赶了。” 助理一听弯弯是第一次坐飞机，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弯弯绝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女孩，可看在林樟的面上，他也不敢怠慢了，笑着答应带弯弯去办理登机手续。 弯弯倒是拒绝了，可对方先弯弯一步拎着她的行李箱往自动取票处走去了，弯弯只得跟了过去。 帮着弯弯把行李托运之后，助理给林樟打了个电话，把弯弯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把手机给弯弯了。 “弯弯，你现在好不好？你老外婆她老人家好不好？你考到哪里的大学了，这次去花城多久，以后还来帝都吗？还有，这些年为什么不和我联系？”林樟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弯弯撒了个谎，说这次来帝都是来游玩的，现在该开学了，她去花城念大学。 “把你电话告诉我，以后我去花城找你。”林樟说道。 “知道了，我会告诉你助理的。林大哥，继续努力，你会越来越耀眼的。”弯弯说完把电话给了那位助理。 随后，弯弯向对方道了声谢，然后指了指闸口。 之后的事情弯弯就不清楚了，说不想高攀也好，说嫌麻烦也行，总之，她不想和林樟联系，为此，她甚至连天眼都懒得用，直接过闸去候机了。 上了飞机，弯弯闭上了眼睛，忽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才来帝都多少天，第一次坐飞机进机场居然就碰上了林樟，该不会他们两个又牵扯到一块吧？ 因着这次遇见，弯弯的心情着实受了些影响，好在几个小时后，王红和王佳琪两个给弯弯带来一个大惊喜。 原来，果真让弯弯猜中了，房价上涨了，买房的人更多了，而且大部分买房的人奔的是二室二厅的户型，可巧弯弯三个手里的房号全部都是二室的，因此，这几天王红趁着轮休时都去了好几趟售楼处卖房号了，她已经以两万五一个和三万一个价格分别卖出去两个房号了，为此，一见面她先把欠弯弯的钱转给弯弯了。 王佳琪也请假去过一次售楼处，也以两万五和三万的价格分别卖出去一个，剩下的八个房号她打算委托给弯弯，所得利润也归弯弯，毕竟当初那八个买房号的钱也是弯弯借她的，如今挣钱了，这好处理应归还给弯弯。 第一百七十章·分享 弯弯倒是没想到王佳琪如此仗义，而且找的理由是弯弯以后要念书了，还得考硕士博士，哪有时间出来打工挣钱？ 可她不一样，她现在在4S店里每个月至少有六七千块钱的收入了，好的时候甚至上万，而她曾经最为发愁的房子都解决了，不管是父母的还是她自己的，因此，她的负担轻多了。 弯弯自是拒绝了，不过她倒是答应如果她卖完手里的房号时间富裕的话会考虑帮帮她，一旁的王红也答应了帮忙，因为相对来说，她的时间比较宽裕，几乎每天都可以去一趟售楼处那。 “我怎么瞧你最近貌似很春风得意，说，是不是有别的什么情况？”弯弯见王红说到去售楼处，眼角眉梢都是笑，忍不住打趣道。 “弯弯，你太聪明了，这都被你猜出来了？”王佳琪在一旁起哄。 “什么情况？真被你拿下了？”弯弯笑着问。 “哪有这么快，我们连一次正经的约会都没有，就是觉得彼此还谈得来。”王红难得一见地脸红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好的开始，巴宝莉那边的工作还顺利吗？”弯弯关心了一句。 她知道王红一向和杨阳不睦，如果杨阳真的和李威好上了，王红难免会受到排挤。 “还不错啊，李威对那只羊压根就没那方面的意思，他倒是追问我问了两次你现在忙啥。”王红撇嘴说道。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这几天先别跟别人说我回来了，不过我手机号会换回来原来的那个，估计还得去见几个人。”弯弯斟酌了一下，说道。 既然有的界限划不清，所以该面对的她还得面对，但这些人里不包括杜康和陈沐晴还有王浩等人，因而她才会特地嘱咐她俩一句。 于是，次日一早，弯弯把自己的手机号换了回来，然后给左秋敏打了个电话。 她的解释是这段时间在家没怎么开机，这次回花城了才知道这么多人惦念她，心下很过意不去，因此，她说晚上请他们母子吃饭，算是赔罪。 左秋敏得知弯弯回来了，要依她的本意是想立刻来见弯弯的，不过被弯弯拒绝了，弯弯说她得先去售楼处卖房号，毕竟她时间有限，过几天就该开学了。 左秋敏只得挂了电话，随即又给刘光溢打过去，原本她是想让儿子找几个人把弯弯手里的房号买下来，这样弯弯也就不用如此辛苦。 刘光溢也拒绝了她。 他倒不是不愿意帮忙，而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忽然有点理解弯弯了，就像是当年他不愿意进父亲的公司非要自己跑出了单干是一个道理，都是想靠自己的努力来获得别人的认同，否则的话，弯弯就不会送左秋敏一个那么贵重的吊坠，不会在离开之前把他们送的贵重礼物归还，更不会更换手机号都不通知他们，说白了，不就是不想再欠他们的人情吗？ 再说了，刘光溢对弯弯的个人能力还是比较认可的，据王浩说，刨去他刘光溢介绍的客源，弯弯自己卖出去的车子也是他们店里最多的，是当之无愧的销售王。 因此，刘光溢觉得弯弯完全有能力把这十个房号推销出去。 还别说，弯弯真就没让刘光溢失望。 其实，这卖房号和弯弯第一次推销她那辆中奖的汽车过程很相似，也同样不能进售楼大厅，只能在门外候着，看到有人出来再上前询问对方看中的是什么户型，要不要房号等。 弯弯借着天眼的帮助可以找出那些真心想买房却又没有合适户型的人，倒是给她省了不少时间和口舌。 由于弯弯口才好，而且她大多是找那些年岁大一点的女性推销，嘴巴甜，会迎合对方的心理，但说的话又比较实在中肯，不会让人厌烦，因此，一个上午她便卖出了两个房号。 刘光溢到售楼处时，弯弯正跟王红、田兴分享她的销售过程，因为弯弯的客户里有一位五十来岁的女士，这位女士来过好几次售楼处，田兴和王红都向她推荐过房号，可都没有说动她，偏偏弯弯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手里的房号以三万块钱卖给了她，为此，田兴和王红都追着弯弯问其中的过程。 “其实很简单，我和她聊过，她买房子是为了给唯一的儿子结婚，理论上两居室够住，但这位阿姨又说将来她肯定要过来带孩子，两居室又有点紧张，三居室吧，手里的钱又不富裕，于是我向她推荐的户型是带露台和飘窗的，客厅的飘窗可以改造成一个榻榻米，一点也不影响客厅的功能，相反，还相当于家里多了一个临时的客房，而露台又可以用来种菜养花，很合适的。”弯弯笑着说。 这一个月她在帝都忙装修，知道了很多装修方面的知识，她那套三室二厅的房子就是这么改造的，这样的话家里人都有自己的独立空间。 那位女士先是被弯弯的提议打动了，随后弯弯又亲自陪着她去看了一趟样板房，现场演示了一下对房子的改造和功能区的划分，出来后她高高兴兴掏了三万块钱买下弯弯手里的房号。 “这么厉害，难怪王红说你以前是路华4S店的销售王，这下我信了，你是真凭自己的本事做出来的业绩。”田兴满脸崇拜地看着弯弯。 弯弯淡淡一笑，“其实，我也是跟王红和佳琪姐学的，我刚到花店时，什么也不懂。” “这样吧，弯弯，中午我请你们两个吃饭，你再跟我讲几个这样的经典案例，行吗？”田兴笑着说。 弯弯刚要张嘴拒绝，刘光溢甩着车钥匙吹着口哨过来了，“怎么样？上午卖出去几套？” “两套，你怎么有空过来？不是说晚上请你们吃饭吗？”弯弯对刘光溢的到来倒也不是很意外。 “真是个没良心的，我巴巴地跑来请你吃饭，你还不乐意了。”刘光溢说完上下打量了弯弯好几眼，然后嫌弃地摇摇头，“你在老家都干嘛了？怎么又黑又瘦的？” “乡下能干啥？种地种菜养鸡鸭。”弯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她当然不能把帝都的事情说出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还是忌讳了 刘光溢倒是也没有追问弯弯太多，他的目的是来确认一下弯弯的精神状态的，见弯弯的眼神依然清明，人也依旧乐观，他也就放心了。 不过这顿中饭是他请的弯弯三个，因为他知道弯弯肯定不想欠田兴的人情，更不想给田兴什么希望，所以干脆他出面，几乎不用怎么开口就秒杀了对方。 饭后，弯弯三个依旧回到了售楼处的大门外，刘光溢去上班了，三点半，王红也要去卖场了，弯弯见此也收工回家了，她不想让王红心生什么嫌隙，正好她晚上也约了左秋敏母子，她也该回去冲个凉换身衣服出来。 六点半左右，弯弯准时赶到和左秋敏约的酒楼，她到的时候，左秋敏已经坐在包间等她了，不过刘光溢没来。 “弯弯，来，干妈看看，这一个多月你过得好不好？”左秋敏一见外弯弯，忙起身过来拉着弯弯细细打量起来，一面打量一面数落弯弯的绝情和见外。 “阿姨，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不过我真不是跟您见外，那些东西我是真的用不上。还有，这次来，我必须和您说清楚一件事，我的身世想必您也知道了，那不是谣传，是真事，所以我担心你们忌讳这些，便不想再和你们联系，还有一点，我自己也想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不想再活在别人同情或鄙视的目光中，我已经卑微地活了十八年，不想继续卑微下去。”弯弯只得开口解释。 “好了，孩子，不用多说，我懂，你放心，我们不忌讳这个，说起来你还是我们的贵人呢，要不是你提醒，我和我儿子还不定要遭多少罪呢。”左秋敏一边说一边牵着弯弯的手落了座。 随后，左秋敏问起了弯弯那个诅咒的由来，弯弯正说着高外祖母的悲剧时，刘光溢推开了门。 “就因为一个诅咒，你们家五代人都成了悲剧？”刘光溢有点不太相信这个事实，如果世上真有如此神奇之人，那还需要发动什么战争什么阴谋，直接给对方画个圈圈诅咒他就行了。 因此，他觉得巧合的面更大。 “当年外婆和我妈妈都抱着这么一个希望嫁人了，可事实却很残忍，所以这辈子我不会结婚生子，我一定要让这个悲剧在我身上结束。”弯弯又强调了一遍。 “可……”左秋敏听了想劝慰弯弯几句，又不知该如何劝慰。 “这样吧，弯弯，我给你出个主意，光恋爱，别结婚，也别要小孩。”刘光溢笑着说，他也是见气氛太压抑了，想活跃一下。 “尽胡扯，哪有这样的好事？除非弯弯嫁个二婚有孩子的。不对，还是不能嫁，除非弯弯找一个二婚有孩子的搭伙过日子。”左秋敏担心儿子再动心，暗示道。 她再喜欢弯弯再心疼弯弯，可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去冒险啊。 “妈，你那都老观念了，现在丁克家庭正经有不少呢，再说了，实在不行还有代孕的呢。”刘光溢倒也不是为他自己说这话，而是为弯弯叫屈。 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干嘛要找一个二婚带孩子的？那也太委屈弯弯了。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我现在真不考虑这些，就想着先把大学念下来，一步步实现自己的理想，别的，都不重要。”弯弯怕这对母子因为自己吵起来，忙打了个圆场。 “这倒是实话，左右你现在还年轻，现在说这些还早。”左秋敏点点头，为弯弯的懂事心疼。 随后，左秋敏问弯弯对家人有什么安排，她记得弯弯说过她在花城买房了，因此，她以为弯弯有意愿把家人接到花城来生活。 “应该是帝都生活的面大些，说起来我当时也是一股冲动买的房，只考虑到以后带妈妈来花城复查方便，却没考虑到我要在帝都念八九年的书，所以我打算去帝都后找个地方周末或假期打打工，再挣点钱，然后把花城的房子卖了去帝都买套房。”弯弯说道。 左秋敏听了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这样吧，孩子，你还缺多少钱，我借你，等你有钱了再还我。” 说完，大概是怕伤了弯弯的自尊，左秋敏又提了一个建议，“要不这样也行，我们家在帝都也有地产公司，不如我介绍你去做一位售楼小姐，房钱就从你的提成里扣，什么时候还清什么时候算数，如何？” “这倒是个好建议，弯弯，平时该上课还上课，周末或节假日去卖房还债，我跟你讲，房价这几年肯定是跌不下来的，早买早安心。”刘光溢也劝道。 “谢啦，我会考虑的，到时如果真需要我再联系你们。”弯弯撒了个谎，她可没打算再麻烦人家。 还好，后来这对母子没再问什么敏感话题，倒是说起了帝都和花城的饮食习惯以及气候差异等，总之，这顿饭还算比较愉快。 回到出租屋后，王红还没下班，王佳琪一个人在无聊地看着电视，见到弯弯大包小包地进门，忙乐呵呵地问：“如何？今天卖出了几个？” “三个。”弯弯笑了笑。 “还是你厉害，第一天就卖出了三个，弯弯，你听我的，把我那八个也拿去卖了，挣的钱去帝都买套房吧，你还是早点把你妈妈带在身边，我听说癌症病人……”王佳琪见王红不在，想好好劝劝弯弯，不过话说到这，她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拍了下自己的嘴，“弯弯，你别生气，我没有咒你妈妈的意思，我是你说你妈妈身子不好，需要你在身边照顾她，我听说病人的心情也很关键，所以你最好是把你妈妈带在身边。” “知道了，你就别急着解释了。”弯弯笑了笑。 王佳琪性子比较直，人也单纯，因此难免有不会说话的时候，这点弯弯早就领教过了，但她人不坏，本性也善良，嘴也紧，交代的事情一般都能记得住，弯弯这才交了她这个朋友。 见弯弯没有芥蒂地笑了，王佳琪这才松了一口气，和弯弯探讨起帝都的房价来，这几天她也从网上做了点攻略。 第一百七十二章·知难而进 王红回来时，弯弯正和王佳琪两个坐在电脑前分析花城和帝都房价的走势，王红凑了过来，“什么意思，佳琪也想去帝都发展了？” “你去吗？”弯弯逗她。 “我？如果你们两个都去了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王红随口一说。 她倒真没考虑换工作，好容易进了这个卖场，这还是借了弯弯的光，她可不敢轻易换地方。 弯弯和王佳琪听了这话同时送了她一个白眼，“切，你要去了，你家honey怎么办？” Honey这外号是王佳琪告诉弯弯的，王佳琪如今不用倒班了，晚上现在没事就追剧看，知道honey的意思是甜心之后，便把这外号送给了田兴。 “怎么办？带他一起去呗。”王红说到田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说起来这事还真得好好感谢弯弯，原本田兴一直对弯弯有种说不清的情愫，可今天一看到刘光溢，他知道自己彻底没戏了，因此，也彻底把弯弯放下了。 “哦，看来，进展神速啊，快，说说，到底是怎么拿下的？”王佳琪兴奋地问道。 她最近也有点走桃花运，店里有两位同事对她有意思，也开始约她吃晚饭看电影什么的，可她都拒绝了，主要是怕对方目的不纯，是因为房子才看上她的。 所以她好奇别人的感情都是怎么发展起来的。 “别，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说的带他一起去是因为他看上了弯弯……” “什么？”弯弯和王佳琪同时喊道。 “别着急啊，他说他看上了弯弯的销售才能，想和弯弯合伙开一家二手房中介，问弯弯有兴趣没？” 弯弯一听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拜托，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喘气的，会吓出毛病来的。” “弯弯，弯弯，我们说正事呢。”王红上前揽住弯弯了。 “正事？他最近卖出去多少个房号了，怎么会想起来开二手房中介？”弯弯好奇了。 “别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次他也拿了十个房号，目前卖掉了八个，还剩一个，另一个打算留着自用，他想按揭，说下拨房价还得看涨，现在不买，以后想买肯定得多花不少钱。” 弯弯一听这论调好奇了，“他是哪个大学毕业的？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是学经济的，以前就在一家中介干过，最近因为忙着炒房号所以把中介的工作辞了，这不，现在想自己单干了，问你有没有意向加盟？” “算了吧，我还得去念书。”现成的理由，弯弯都不用编。 “我跟他说了你要去帝都念书的事情，他说没关系，咱们几个合伙入股，假期你可以过来参与，他说你真的很有销售天分。”王红倒是对这个提议动心。 当然，前提是有弯弯入股，她对弯弯的销售天分有信心，跟着弯弯做她也放心，因为弯弯的人品也值得她信赖，毕竟目前来说，那个田兴还没有向她表白，她吃不准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能吃准弯弯。 “不了，我打算在帝都买房安家，以后花城这边不打算回来了。”弯弯拒绝了。 “啊？”王红顿时把脸垮了下来。 “啊什么啊，弯弯要念七八年的书，肯定要把她妈妈带着的。”王佳琪抢着说。 “知道了，不过这样也好，等你在帝都买房了，我和佳琪去帝都看你。”王红很快往好处想了。 弯弯见了笑着摇摇头。 一个星期后，弯弯三个手里的房号都脱手了，这次倒腾，他们三个人都挣了小二十万块钱，极大地鼓舞了这两人的斗志，尤其是王红，她空闲时间多，真的跟着田兴倒腾起了房号来。 王佳琪倒是收手了，因为她上班时间很难出来，这次的几个房号还是弯弯帮她卖出去的，她哪里好意思再麻烦别人？ 弯弯也收手了，因为欧阳丽来花城了，她是来复查的，虽没到半年，可也五个多月了。 弯弯带她去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目前倒是没发现转移迹象，不过医生说她的体质还很弱，还得进点补，弯弯见对方提到燕窝、虫草、灵芝孢子粉什么的，倒是想起了王浩说的T国豪华七日游，貌似那就是一个产燕窝的国度。 要依弯弯的意思是想带着家里的长辈们一起去一趟T国，可欧阳丽拒绝了，以她目前的体力出国根本吃不消，更别说T国还是一个相当炎热的国家。 回到乡下后，老外婆她们几个也不赞成这个时候出国，因为弯弯没几天就开学了，帝都的房子还没弄好呢，等大家都安顿下来了，等欧阳丽的体质养好些再出去游玩也不迟。 于是，在老家待了一天的弯弯又急急赶到了帝都，房子装修差不多完工了，订制的东西也该安装了，此外，还有家具家电也该送货上门了。 忙完了这些，弯弯带着自己的通知书走进了期盼已久的大学校门。 谁知她刚把学籍注册好，还没来得及进自己的宿舍呢，她的手机就响了。 弯弯一看这个电话号码怪怪的，一长串，不像是国内的，便给按了，没接。 可没两分钟，对方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弯弯觉得好奇，略纠结了一下，便按了接听键。 令弯弯意外的，这个电话居然是凌含章打来的。 凌含章说他目前在T国，有点重要的事情请弯弯过去帮帮他，至于什么事情他倒没说。 “可我马上就该开学了呀？”弯弯婉转地拒绝了，为了让对方知难而退，她又撒了个小谎，“再说，我也没护照啊。” “弯弯，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护照我会找人替你去办，开学的事情我也会找人替你安排好的，我知道新生一开始都是军训，你放心，如果快的话也就一周时间，耽误不了你多久。”凌含章暗示道。 “可我真不想去，你也知道我……”弯弯还要拒绝，忽地面前站了两个人，弯弯的嘴巴张大了，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这是两个熟人。 第一百七十三章·出国 站在弯弯面前的这对男女就是去年除夕那天来弯弯家找老外婆算命的人。 当时弯弯就觉得怪怪的，哪有大过年的找人算命来？而且还是外地人。 原来真是凌含章打发来试探她的人。 可眼前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同学，我们又见面了。”女孩笑道。 弯弯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带头走到路边的一棵树下，“能不能说实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军人。”这下换男的开口了。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的行动不都是保密的吗？我一个外人，又是一个学生，我能帮到你们什么？”弯弯试探道。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是凌中校推荐的你，他让我们转告你一句话，任何时候，国家利益都是高于一切的，希望你能看在这句话的份上去一趟T国，详情我们就不清楚了。”男的说道。 “对了，凌中校还说了，这件事务必千万保密，任何人都不能说。”女的补充道。 “我能拒绝吗？”弯弯咬着牙问，同时也咬着牙把凌含章腹诽了一通。 这人也太不守信用，说好的保密呢？说好的不打扰呢？ “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们也会保密的，决计不会外泄，我们已经帮你开具了医院证明，说你因病不能参加军训。还有，凌中校只交代我们找到你送你上飞机，具体让你去做什么我们也不清楚，不过我想，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求助你这个外人的。”女的见弯弯咬牙切齿的，猜到了弯弯准是在骂人，为凌含章说了几句好话。 “好吧。”事已至此，弯弯还能说什么？ 好在时间不长，凌含章说大概一周就能完活，就当自己去一趟T国旅游了。 想到旅游，弯弯又抱怨起来，都是这该死的王浩，没事说什么出国游，弄得她巴巴地把护照办好了，却没想到便宜了别人。 因着弯弯的护照是现成的，这两人倒是有点意外之喜，当即要陪弯弯去取护照，这次弯弯倒是多了一个心眼，没敢带他们去自己家，便让他们去找导员请假，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家去拿护照了。 一个多小时后，弯弯拿着护照回到学校，这两人也替弯弯把假请好了，导员叮嘱了弯弯几句，给了她两周的假期，让她好好养身体。 于是，弯弯连自己的宿舍都没进呢，连自己的新同学都没见呢，便又回到了家，坐等对方的签证了。 这天晚上，弯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去军训，军训期间不准用手机，所以这段时间不会给家里打电话，有什么事情等她军训回来再说。 办完这件事，弯弯总觉得心里还有点忐忑不安，她分析了凌含章找她的可能，无外乎就是想利用她的天眼帮他找什么东西。 这东西肯定很重要，而且应该是和国家利益相关的，否则的话他不会说出什么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话来，也不会把她推出来的。 可既然这么重要，上次见面他为什么不跟弯弯说呢？ 难道说一开始他是想凭自己本事找出来，可现在不行了，事情到了紧要关头，他没得选择了？ 可即便这样，弯弯心里也不爽。 说好的新生活呢？说好的不再见呢？说好的不打扰呢？ 可不爽归不爽，弯弯到底还是在次日中午被那两人送上了飞往T国的飞机。 因着这是弯弯第一次走出国门，尽管前方还有不知名的任务在等着她，可这一点都不影响弯弯的兴奋之情。 只是可惜，在机场办完入境手续出来，弯弯颇有点失望，这机场有点太旧了，跟弯弯想象中的豪华七日游差距有点大，就在弯弯东张西望时，凌含章站在闸口外向她招了招手。 看到他，弯弯气不打一处来，蹬蹬几步走到他面前，凌含章伸手接过弯弯的行李箱，“弯弯，有话去车里说。” 弯弯忿忿地瞪了他一眼，看了眼周围摩肩接踵的华人和传到耳边的华语，她闭口了，跟在凌含章的后面出了机场上了一辆小车。 车里有一位司机，也是华人，没等凌含章介绍，先对着弯弯点点头，凌含章说这是他的同事。 至于是国内的军人同事还是国外的临时同事，凌含章没说，弯弯也没问。 还有，上车后凌含章并没有急着解释他这次找弯弯来的目的，倒是向弯弯介绍起这个国度的政治、文化、宗教信仰和各种习俗来。 “这首都也有点太破了，别说帝都和花城，我看跟我们江安市也差不了多少。”弯弯看着路边破旧的电线杆和裸露的电线，不由得有点失望。 不是说这是一个绝大部分富豪都喜欢的旅游胜地吗？怎么经济一点也不发达？ “T国的经济本来也不怎么发达，但住在这里的人幸福指数还是蛮高的。”说完，凌含章转了一个话题，“饿了吗？今天我们就住在这里，你是先回酒店休整一下再出来还是直接去吃饭？” “还好，先回酒店吧。”弯弯在帝都往机场赶的路上出了一身汗，这边下飞机又出了一身汗，感觉身上有点黏黏的不舒服。 当然了，最主要的缘由是她想回酒店和凌含章好好谈谈，看看这次对方把她找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凌含章听了吩咐一句，半个小时后，汽车停了在一家还算豪华的酒店门口，弯弯正抬头找大门上的星级标志时，凌含章戏谑地拍了下她的头，“干嘛呢？” “我想看看这酒店是几星的？” “四星的，真是个孩子。”凌含章说完笑了笑，把行李箱交给弯弯，自己一个人去办理入住手续。 几分钟后，凌含章把弯弯送进了房间，刚要转身离开时，弯弯叫住了他，“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凌含章笑了笑，“不能，弯弯，有什么话我们到外面说。” “你什么意思？刚才在机场你说在车里说……” “好了，先去洗澡，我会告诉你的。”凌含章把弯弯推进了房间，自己带上门出去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合影 半个小时后，弯弯从浴室出来时，凌含章已经站在了她房间的窗户前，正在眺望远处。 “你，你怎么进来的？”弯弯明明记得自己把房门关好了。 凌含章把手里的房卡晃了两下，倒是没开口。 “你想干什么？”弯弯不高兴了。 “走吧，吃饭去，我带你去坐船游河，晚上我们在船上吃，想吃什么？”凌含章避而不答。 “当地的特色菜。”弯弯在花城见过T国菜餐厅，就是没去品尝过，这次来了，自然想好好尝尝。 两人下楼后，弯弯并没有看到之前的那个司机，刚要张嘴问，凌含章向路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他不去吃饭？”弯弯见只有他们两个上车，忍不住问道。 “弯弯，你吃咖喱吗？”凌含章又顾左右而言它。 “不知道，我没吃过。”弯弯白了他一眼，搞不懂他为什么故作神秘。 不过弯弯这点好，尽管搞不懂，可也没由着自己的性子胡闹，而是配合着对方聊起当地的饮食文化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弯弯和凌含章上了一座三层高的邮轮，船上华人面孔居多，多半是跟旅游团来的，在船上吃一顿自助餐，然后跑到露天舱上去看河两边的夜景。 因着此时天色还不算晚，正是夕阳西下彩霞满天的时候，凌含章也带着弯弯选了一个露天舱靠边的位置，单点了几个菜，有鱼有虾还有什么咖喱鸡和米饭。 弯弯是内陆人，很少有机会吃虾的，因而，剥虾的动作不太熟练，不一会便弄得满手都是虾酱虾油，甚至脸上和鼻尖都有，凌含章看着这样的弯弯倒也不觉得讨厌，只觉得特别的孩子气，笑过之后也伸手拿纸巾替弯弯擦了一下。 弯弯哪经历过这个？ 当即脸一红，正要往后一躲时，旁边有闪光灯亮了一下，弯弯扭头看过去，原来是一位面色黝黑的当地人举着相机经过，见到刚才一幕，情不自禁拍了下来。 弯弯刚要开口让对方把照片删了，却见对方指了指他手里的相机，用蹩脚的华语夸了一句弯弯“很漂亮。” 凌含章笑着点头附和，随后叽里呱啦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走到弯弯身边的座椅坐下来，虚揽着弯弯，弯弯这才意识到他是要那个人帮他们再照一张合影。 弯弯从没有和男生单独合过影，更别说靠这么近，因此，她本能地僵硬起来，并往旁边撤了撤，谁知她一动，凌含章干脆大喇喇地伸手揽过了她的肩，并低头在她耳边耳语了一句，“配合一下，这也是工作需要。” 弯弯自是不相信对方这个理由，瞪着眼睛看着凌含章，凌含章看着这孩子气的弯弯，再次弯了弯嘴角，这个动作正好被那个照相的抓拍到了。 待那人走后，凌含章虽然松开了弯弯，却并没有坐过去，而是探过身子低声说道：“弯弯，这几天可能要麻烦你冒充一下我的女朋友，我怕你不适应，所以先带你在这边住一个晚上，习惯习惯。” “干嘛？你以为现在还是战争年代，需要伪装？”弯弯第一反应是搞笑，同时还有种上当的感觉。 这亏吃大了。 “弯弯，我不是玩笑，你不是知道我的工作性质吗？”凌含章把手搭到了弯弯的座椅上，这样的话两人看起来就比较亲密，说话也可以低声，不容易让外人听见。 “干嘛非要说女友，直接说妹妹不行吗？”弯弯对女友一词有排斥，主要是她很容易联想到郑彦，很容易跳戏。 不过弯弯更关心的是这凌含章究竟是做什么的，这么神秘？ 可惜，船上人多，并不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因而弯弯也没有多问，倒是凌含章，问了弯弯那笔钱的用处，问了弯弯去学校报到的事情，也问了弯弯今后的打算。 弯弯倒是也据实相告，说自己在帝都买了房，准备把家人接过去，至于房子的具体位置她就没说了。 因着两个人的话题也不多，干坐着未免尴尬，凌含章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弯弯，我来给你拍几张照片吧，你看这两边的景色正经不错。” 弯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用我的拍吧。” 她可不想把自己的照片留在一个男人的手机上。 “就用我的，我们两个的关系也该有几张照片，一会我们再拍两张合影吧。”凌含章忽地想到了一件事。 其实，他这也是未雨绸缪，未必就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提前做好应对措施总比临时抱佛脚强。 “干嘛？刚才不是照过合影了？”弯弯很不喜欢对方的靠近，会让她有局促感。 “手机里没有。”凌含章倒是很坦然地搂着弯弯对着后面的风景来了一张自拍。 只是拍完后，看着手机里的合影他有两分钟没说话，弯弯猜想他也准是想到了郑彦，于是，她转身拿着自己的手机拍起了路边的风景，没打扰他的缅怀。 凌含章倒是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弯弯，你真是个很不错的好女孩子。” 弯弯“哼”了一声，“当初是谁天天追着我骂我太妹骂我坑蒙拐骗偷的？” “好了，这个过子你还预备掂多少年？”凌含章小小地愧疚了一下。 “放心，等过完这一周，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这下我可真不欠你的了，你帮我一次，我帮你一次，记住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了，最好别再来找我。” 这话倒是说的凌含章闷声一笑，“小丫头年纪不小，账到算得清。” “拉倒吧，说起来还是我吃亏了呢，吃大亏。”弯弯一想到自己一个刚年芳十八的小姑娘去冒充一个二手男人的女友，怎么想怎么不爽。 凌含章此时正伸手替弯弯剥虾，目光突然落到了左手的手串上，看到其中一块玉上一道明显的划痕，心下不禁一软，“你想要什么，我补偿你。” 弯弯顺着对方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串手串，但没有发现那道划痕，不过也知道凌含章是误会她了，正好给了她一个借口，“好啊，这是你说的，我要燕窝，等回去时你给我买一万块钱的燕窝。” “好。”凌含章很痛快地答应了，并把剥好的虾放进了弯弯的盘里。 第一百七十五章·请她来的目的 从船上下来，弯弯闻到路边飘来的一阵烧烤香味，正要跑过去看看时，方才那位替他们照相的当地人拿着他们两个的合影找来了，用蹩脚的华语说要二百T币。 凌含章掏出了两张钞票给他，然后把照片给了弯弯，那张凌含章给弯弯擦嘴的照片倒是有那么一点暧昧，可那张勾肩搭背的合影就有些搞笑了，弯弯是横眉冷对，凌含章的嘴角倒是有一点点弧度，可惜是个侧脸，看不出是哭还是笑。 当然了，哭是不可能的，可生气还是有可能的，于是，弯弯忍不住嘲笑起来，“老凌，我听说情侣间拍照都要笑的，你看我们两个的这张合影，一看就像假的，要不就是刚吵过架的。” “老凌？”凌含章对这个称呼有点意外。 “你比我大这么多，不叫你老凌叫什么？”弯弯还真不习惯叫对方“阿章”，那是别人的权利。 “好吧，老凌就老凌，我们往这边走。”凌含章带着弯弯往一条人少的路上走去。 弯弯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了。 果然，见他们身边的人少多了，林含章低声说起他这次把弯弯找来的目的。 原来，他让弯弯来帮他寻找一台电脑，至于这电脑是干什么用的凌含章没有说，只说这电脑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不过弯弯倒是透过天眼知道了这电脑里有一枚芯片，芯片里是凌含章和他同事在这边搞到一些数据，貌似和什么潜艇、航母有关，可这枚芯片却连同电脑和他们的行李一起被几个当地的小混混抢走了，他们找了几天也没找到，又不敢大张旗鼓地找，最后没办法，凌含章想到了弯弯。 “你的意思是你们几个职业军人被几个业余小混混修理了？”弯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当时情形有点特殊。” 说完，凌含章把当时的情形还原了一遍。 说来也是巧，这次来T国的任务基本完成，凌含章就想先行派两个人把那枚芯片先送回国，由于芯片这种东西是不能放身上的，因此他们只能借助电脑带出去。 偏偏那天不巧，刚从住处出来，他们就被几个飞车党盯住了，对方骑着摩托车，又带着刀，当即就把他们围住了，把他们手里的电脑包和行李箱都抢走了。 当然了，他们也不是没有反抗，可他们就三个人，且还是擅长搞技术的文职人员，飞车党有七八个人，为此，其中一位同事的手还被砍伤了，而凌含章是运气好，他正好用左手挡了一下，那刀可巧就落在了他的手串上，否则的话，那一刀砍下来，他手上的筋脉可能被切断。 为此，他不是一般的感念弯弯。 弯弯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没报警？” 凌含章摇摇头，“我们不敢惊动警方，而且我们也不敢确定抢行李的就是一般的普通小偷。” 弯弯一听便想起了闫博唯，“那姓闫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没有，不过他确实有间谍的嫌疑，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只是目前为止没有确凿的证据，因此便没惊动他。” 多余的话凌含章没有说，但弯弯猜到了，多半是想放长线看看能不能钓一条大鱼出来。 “知道是哪里的小混混吗？” “我们住的地方不大，以前就一个小渔村，街上的混混就那些，应该跑不了，可这些人是被收买的还是自发的我们就不清楚了。因为岛上的游客挺多的，我们也不敢确认里面有没有别有用心的人，不过我们的人在外围查探了一圈，貌似最近没有什么生人和他们接触。” “过去几天了？”见对方没太听懂，弯弯又问：“距离你们行李丢失有几天了？” “算上今天是第五天，我们找了三天没动静，我便给你打电话，你换号了，没法，我只好请示我的上级把你找来，弯弯，对不起，这件事拖得时间越长就越对我们不利。我没办法，这关系到我们好几个人的性命，更别说国家层面上的东西。”凌含章解释说。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那几个小混混？”弯弯一听五天过去了，也不敢抱什么希望，只能指望那几个小混混能主动谈论起这件事来。 不对啊，即便对方谈论起来，她也听不懂啊，这不是在国内。 “你懂T语？”弯弯问。 凌含章点点头，“简单的日常没问题。” “那好，这几天你教我几句简单的对话。还有，我也不敢保证能替你把东西找回来，只能尽力试试。” 说完，弯弯意识到不对劲，“找东西就找东西，干嘛要我冒充你的女朋友？” “咳咳。”凌含章被呛了一下，“其实，你来之前我在梅眉岛那边的一家五星宾馆负责通信设备的检修，这次我请了几天假，说是女友来探亲了，我想带着你在岛上观光游玩一下。” 弯弯听懂了，凌含章带着一个女孩子四处乱走可以说是陪女友观光，总比几个大男人四处寻摸要安全些。 更别说，弯弯还有天眼。 天眼，想到天眼，弯弯又想到了那对男女，“对了，那两个送我上飞机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凌含章迟疑了一下，说了实话。 原来，凌含章发现弯弯的异常后，一直想研究出她异常的由来，为此也查阅了不少资料，甚至还一度怀疑她是被人收买了，利用国外的什么高科技工具从事什么间谍工作。 于是，他找了两个手下去弯弯的老家打探。 “对不起，我看你一直在我的身边打转，偏我的工作又比较特殊，所以我不得不谨慎从事，不过你放心，我并没有把你的异常告诉他们，我只让他们去你老家查查你的成长经历和你的家族人员关系，知道你的出身后，我也明白自己冤枉了你，弯弯，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凌含章站住了，正式向弯弯认了个错。 “你对不起我的事情太多了，总之，我遇到你就没好事，算了，希望这次之后我们不要再有交集。”说完，弯弯觉得闷闷的，胸口堵得难受。 第一百七十六章·女孩家的名誉（月票一百加更） 凌含章感知到了弯弯的低落，也知道自己给这个女孩子带去了多少麻烦和伤害，“弯弯，你放心，这次如若不是不得已，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我答应你，这次之后，我们各走各的，桥归桥路归路，不过我国内的那个手机号不会变，不管你有任何事情找到我，我都不会推辞。” “算了吧，你自己都自顾不暇，我找你做什么？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千万别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弯弯撇了撇嘴。 凌含章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没法为自己辩解，因为这种低级错误是致命的，错了就错了，再辩解也没有意义。 见接下来的气氛有些沉闷，弯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太冲了，想了想，便问起了他们行李箱和电脑包的颜色以及牌子，说着说着，弯弯打了个哈欠。 “对了，弯弯，有一件事我必须和你先说清楚，这次你来，因我们的关系是情侣，所以我们两个必须共住一室……” “不行。”弯弯没等对方说完便瞪大眼睛拒绝了。 开玩笑，她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白兔呢，这亏是绝对不能吃的。 “你放心，我们各睡各的，我以军人的名义担保，我绝对不会侵犯你的。”凌含章颇有点头疼地解释说。 “那也不行。”弯弯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 “那好，你不是会掐算吗？你掐算一下，我们这次的事情顺利吗？如果顺利，我们各住各的。”凌含章退了一步。 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可他也有他的顾虑，他已经放出风去说自己女友要来，真到了梅美岛，弯弯还得和他住一个屋，提前点适应有什么不好？ 弯弯听了这话果真掐算起来，可惜，她只能看到三天之后的事情，貌似她还真找到了那电脑，可具体位置却看不出来，因为缺了中间人物。 “应该问题不大，你放心，如果有事情发生，我会主动配合你的。”弯弯没敢把话说太满。 凌含章见此也没再强求，两人打了一辆车回酒店，不过凌含章没再去开房，因为他知道他同事肯定把房间开好了，而且肯定就在弯弯房间附近。 于是，把弯弯送进房间后，凌含章给弯弯留了一沓T币，有零有整的，说是方便弯弯给小费或临时需要买点什么，可谁知就在弯弯以为他要离开时，他却坐在了另一张床上。 “什么意思？”弯弯以为对方反悔了，还要坚持合住。 “没有，想和你说说话。”凌含章往床头一靠，摆出了一副长谈的架势。 “我想休息了。”弯弯坐了六七个小时的飞机，下飞机后又在外面走了这么一大圈，还真是有点累了。 “没事的，你去洗你的澡，我就在这歪一会，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如此卑劣，我一会就走。” 有一个外男在，弯弯怎么好意思去洗澡？于是，她也在另一张床坐了下来，“你是不是想问郑医生的事情？” “不是。”凌含章否认了，不过很快又追问了一句，“你有她的消息？” 弯弯点点头，把那次郑彦来找她的事情说了出来，尤其是关于钟意和郑彦分手的那一段。 “你看，因为你们两个的分手，不但害我背了一个小三的黑锅，还害钟医生和那姓闫的分手了。”弯弯抱怨说。 “其实，钟意是个好女孩，那姓闫的配不上她，他们之间越早分手越好。”凌含章说道。 “可谁也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分手，女孩家的名誉多重要？”弯弯的确是盼望他们两个分手，但绝对不是以这种狗血的方式。 “女孩家的名誉？”这话令凌含章扯了扯嘴角。 一开始他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才会许了郑彦一辈子，可现在他不这么看待了。 郑彦跟他好了六年，同居了两年多，最后分开的时候不也是这么决绝？如果她顾忌到女孩家的名誉，她会走这一步吗？ 现在有几个女孩子会选择从一而终？ 还有一点，凌含章也特别烦女孩子出入酒吧这种场所，那种地方本来就是男人猎艳女人寻找刺激的地方，郑彦明知自己又没有什么酒量，却还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灌醉，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这次害钟意出事了，下次呢，是不是该轮到她？ “你要是关心她的话就给她打个电话吧，这件事她也很自责，那天在我面前哭的很伤心。”弯弯见凌含章满脸的不虞，说道。 “不了，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回不了头了，只能各自珍重，一味地拖泥带水对谁都不好。”凌含章不是没有给过对方回头的机会，可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们已经回不了头了。 首先，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问题依旧解决不了，而且现在的凌含章工作只会比先前更危险更隐秘，因此，他依然无法为郑彦撑起一个家。 其次，郑彦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也伤了凌含章的心，且不说她醉酒和生病期间与闫博唯的那些超出普通朋友范畴的来往，单就郑彦毅然决然地把他们两个住了三年的房子卖掉，凌含章也看出了郑彦不想回头的决心，他还要怎么做？还能怎么做？ 再者，郑彦害钟意受到伤害这件事也令凌含章意识到了郑彦的性格缺陷，一个女孩子，一个成年女孩子，一味地由着自己的性子任性胡来，最终害人害己，这种性格也决计不适合做他凌含章的妻子。 弯弯听了凌含章的话撇了撇嘴，觉得对方就是嘴硬，明明是关心，却还不承认。 “弯弯，这个话题我们打住，你还年轻，不懂我们大人之间的感情纠葛，等你进了大学，谈了场恋爱，慢慢的你就会明白了，不过有一点你记住了，一个男孩子若真心实意地喜欢你对你好，是不会介意你的出身你的家世的。” 弯弯一听这话知道准是那两个人把老家的那些传闻告诉了他，联想到春节过后凌含章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弯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第一百七十七章·被抱了 明白了其中缘由的弯弯冲凌含章灿然一笑，“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还是别去祸害别人了，我们家的悲剧就让它到我这结束吧。”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个笑容，再品味出弯弯的话外音，凌含章第一次对这个女孩子心生了一股敬意。 没错，就是敬意。 一个长相如此漂亮又正值花样年华的少女，手里又有上千万的资产，只要她远离了她之前的原生环境，想要找个什么样的男孩找不到，可她却偏偏说别去祸害人家了，要让家族的悲剧在她这一代结束。 这说明什么？ 说明弯弯在帝都买房想带着家人脱离之前的那个原生环境并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她的家人！ 还有，这个家族的悲剧并不是因她而起的，可她却打算用自己一生的幸福来终结，为的就是不去祸害别人，不管这个誓言她能不能做到，但起码，她有这个心，有这个打算，这就很难得了。 再有，这个时候弯弯如此郑重如此清晰地说出这番话，为的不就是再次撇清她和他的关系吗？ 她也怕害了他。 其实，初听到弯弯家族的传闻时，凌含章是本能地不信。 他是一名大学生，又是一个军人，接受的是现代科学教育，怎么会相信这种迷信？ 所以，彼时他满满的是对弯弯的心疼，这个女孩子成长得太不易了，可他却还在一直不停地怀疑她，冤枉她，给她找麻烦，因此，他才会想着见弯弯最后一面，把话说开了，以后各走各的道。 可没想到那次见面竟然让弯弯莫名其妙地背上了“小三”的黑锅，凌含章心里的歉疚更深了，可就在这种情形下，弯弯仍是不计前嫌地帮了他。 说不计前嫌还不准确，应该是不计后果才对，毕竟未卜先知这种事情说出来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可弯弯却做了，不管是为他本人还是为了他的职业，弯弯的勇气和善良都是值得他称道的。 这也是为什么几天后他接到弯弯的电话，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形仍去赴约的理由。 可说起来真是惭愧，那次赴约，弯弯不但表现出了对他的高度信任，还送了他一个手串，当时他还以为弯弯是对他存了什么心思，便暗示她，他暂时不会考虑感情的问题。 他倒不是因为那个诅咒，而是因为他自己本身，他的确没打算在近几年内谈婚论嫁，再加上弯弯太年轻了，还得去念书，而他的工作注定了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再陪一个女孩子谈一场大学时那种风花雪月的纯纯的爱恋，因而，他拒绝了她。 可谁知他竟然误会了她，她送他手串是因为他会遭遇到危险，是为了救他的命，并不是他认为的小儿女心思。 他记得真真的，当时弯弯为了撇清和他的关系，说了好几遍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感谢他的陪同，后来大概是怕他不肯戴上这手串，不得已还是暗示了他两句。 如果说之前凌含章还不明白不理解弯弯为什么要一而再地和他撇清关系，现在听了弯弯这句“不想去祸害别人”后他终于明白终于懂了。 正因为懂，才更觉得弯弯的难得和不易，“弯弯，如果……” “没有如果，好了，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我告诉你，晚上要是睡不好觉的，我的灵力可是会大打折扣的。”弯弯打断了对方的话，开始撵人了。 她的确有点着急，因为她只有一周的时间，一周过后她的大姨妈就该上身了，等她大姨妈走了，两周时间就该过去了，她还等着回去念书呢，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 “好吧。”凌含章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他也没考虑好，就是觉得弯弯怪可怜的，如果几年后她找不到一个一心一意对她的男孩，他或许真的可以考虑和她结婚，生一个像她一样漂亮又聪明的小孩，至于那个诅咒，他倒真没放在心上。 送走凌含章，弯弯把门关好了，确认了一遍，这才进了浴室。 这天晚上，弯弯的觉睡得并不安稳，她做梦了，梦到有人在追杀他们，好像是在一片丛林里，绕来绕去总出不来。 醒来后，弯弯还迷迷糊糊的，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正瞪大眼睛寻思时，凌含章在外面敲门了。 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弯弯便上了昨天的那辆车，司机依然是昨天的那人，弯弯已经知道他叫吴晓辉，是凌含章的战友，也是他的手下，这次本来是派他先回去的，结果东西在他身上丢了，因而他更为自责，所以他比凌含章还迫切地希望找到那些东西。 因着弯弯昨晚没太睡好，所以上车后没多久就有些东倒西歪了，凌含章听她说什么精力不好灵力就不好之类的话，忙把身子坐正了让弯弯好靠着，见弯弯真靠在他身上睡着了，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揽在了怀里，倒是也知道对前面偷笑的吴晓辉做了一个警告的动作。 还别说，这一觉弯弯足足睡了三个来小时，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居然被凌含章抱在了怀里，当即挣扎着爬了起来，瞪了他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饿了没？”凌含章是知道弯弯的好胃口的，想着一早出来就吃了点牛奶面包，便关心了一句。 当然了，他也是在给自己和弯弯找台阶下，刚才的气氛实在是太暧昧了，尽管他不是有心的，可事实在这摆着，再怎么找借口也只是借口。 还别说，经过方才那一抱，他还真找到了点两人做情侣的感觉，最起码，接下来他几天他不会排斥弯弯做他的女友了。 弯弯可没想这么多，她已经把话挑明了，且凌含章也说好了，不管能不能找到东西，两周后他都会放她回去，以后不会轻易再打扰她，因而，她心里凉水似的。 “饿了，我想吃那个冬阴功汤。”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弯弯在酒店都看到了这个冬阴功汤的广告，便想尝尝。 凌含章听了忙吩咐小吴找地方。 第一百七十八章·天生的 车子在十几分钟后停在了一家小酒楼门前，弯弯见这家酒楼其貌不扬，而且门口没有什么大型客车，便猜到这家店应该比较正宗，肯定不是为游客开的。 果然，弯弯进去之后就看见有两个面色黝黑的小姑娘迎了上来，店里大多是当地人，倒也有几张华人面孔，弯弯用天眼扫了一下，这两人不是游客，是华侨，在这边做生意。 所谓的冬阴功汤，其实就是一道酸辣虾汤，里面有大量的咖喱，还有不少蘑菇和花蛤，味道有点怪怪的，倒是也能接受。 不过弯弯最喜欢的是一道椰奶鸡汤，有点酸，有点甜，还有点辣，再加上鸡汤的鲜，尽管味道也有点怪，但喝起来还是蛮爽口的。 凌含章见弯弯吃的欢实，也暗暗松了口气，说真的，他还真怕弯弯娇气挑食，这要吃不好了，还能有精力替他找东西吗？ “想吃什么水果？”凌含章见弯弯放下碗又看向了门口的水果摊，问道。 “我有钱，我自己先去尝尝。”弯弯想起自己兜里的那一叠T币来，眉开眼笑地出去了。 可惜，弯弯并不能接受榴莲的臭味，倒是对山竹和一种叫释迦的水果很是喜欢，一样买了些，然后拿回了车上。 那块剩下的榴莲，弯弯本来是想丢掉的，凌含章吃掉了，他说第一次吃榴莲都有些不太适应，多吃几次就喜欢了。 临上车前，弯弯问小吴还有多久到地方，得知还有两个来小时的车程，弯弯让凌含章坐到副驾座上去，她可不想再让对方占便宜了。 凌含章看穿了弯弯的心思，笑着摇摇头，倒是听话地坐到了前面。 弯弯一开始并没有再睡觉，而是闭上眼睛集中精力打开了自己的天眼，可惜，她依旧只能看到凌含章和他战友进了一间屋子，也看到他们拎着一台电脑出了，可她就是看不到门牌号，自然也就无从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来，连个显眼的建筑物标记也没有，大概还是缺那个关键人吧。 弯弯原本想拉着凌含章讨论讨论这关键人物到底是谁，可一看驾驶座上的小吴，她又闭上了嘴。 于是，无所事事的弯弯再次选择了睡觉，好在这次没多久就到目的地了。 弯弯正抬头看着眼前特高大上的建筑物时，凌含章走到了她身边，“弯弯，我同事都知道我是去接你了，我的意思是，晚上我们还得同住一间房。” “我才刚十八岁，你就说我没有成年。”弯弯一下堵死了凌含章的话。 “噗嗤。”吴晓辉笑了，“弯弯，这边跟国内不太一样，女孩子十六七岁就可以结婚了。”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弯弯坚持道。 “弯弯，我定的是套房，我们可以各睡各的屋子。”凌含章不禁扶额。 弯弯见此腹诽了两句，勉强答应了。 还别说，这点凌含章倒是蛮够意思的，特地给弯弯定了一个海景房，带一个大阳台，晚上可以坐在阳台上吹海风，看星星，甚至还可以学电视里，喝杯咖啡谈谈心什么的。 “这五星宾馆的床就是不一样，能不能问问，你在这边一个月的薪水是多少？”弯弯在床上打了个滚，问道。 “什么意思？”凌含章瞥了弯弯一眼。 “怕你付不起房费。”弯弯嘻嘻一笑。 “那就把你留下来做抵押。” “切，肯定留你也不能留我啊，你这种高级技术人才，正好留下来继续卖命。”弯弯一边说一边下床拿了几件衣服进了浴室。 没办法，事情走到这一步，她不适应也得学着去适应了，谁叫她傻乎乎地上了飞机呢？ 凌含章见弯弯进了浴室，倒也没闲着，不动声色地把屋子里的各个角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摄像头，这才拿出自己的换洗衣服，打算也进去冲个凉。 半个小时后，凌含章带着弯弯下楼了，据凌含章说，这座酒店位置稍稍有点偏，但后门出去就是海边，院子里也有一个游泳池，大门外则是一片工地，据说也是要盖度假村。 得知弯弯想先去看看海，凌含章领着她穿过院心的游泳池走到后门处，出了门就是一条公路，公路过去就是沙滩，沙滩上有不少高大的椰子树和棕榈树，树下躺了不少悠闲的游客，当然了，海里也有不少人。 弯弯观察了一下，金发碧眼的人最多，华人也不少，据凌含章说，这是一个比较著名的旅游胜地，可惜，国内的游客一般不会静下心下来享受这里的阳光和沙滩，旅行团的行程都是很紧的，总是在奔波的路上。 “弯弯，我给你拍几张照片吧。”凌含章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两人正拍着时，突然来了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这两人显然和凌含章认识，弯弯听见凌含章用英语介绍她是他的女朋友，那两老外看着弯弯连连惊呼什么“too young too beautiful。” 凌含章笑着附和了一句，然后把手机递给对方，请他们帮他俩照个合影。 弯弯一听又照合影，瞪了凌含章一眼，凌含章笑着牵起弯弯的手。 这是他第一次握弯弯的手，也意识到了手感不对，特地捏了两下，“弯弯，你的手怎么会这么柔软？” 弯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天生的，不行啊？” “行，看来老天还是蛮眷顾你的，天生丽质不说，也天生的柔若无骨，还有天生的未卜先知，能不能告诉我，你还有什么天生的？”凌含章握紧了弯弯的手。 “有，天生的克夫，寡妇命。”弯弯抻了下，想把自己的手抻回来，没想到对方却用上了力。 “不许自己咒自己。”凌含章给了弯弯一个凌厉的眼神。 弯弯嘟囔了一句，凌含章很快意识到不对，把弯弯拉近了些，并把手搭在了弯弯的肩上，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腰间，低声耳语道：“好了，别闹脾气了，乖，笑一个，这会人家正看着呢。” 可弯弯却笑不起来，因为她脸红了，说害羞也好，说气恼也好，总之，很不自在。 第一百七十九章·有收获 拍完照片后，凌含章仍是没有松开弯弯的手，弯弯见那两老外没有离开，也不好跟他别扭，只好忍着。 凌含章也忍得好辛苦，他从没有见过哪个女孩子像弯弯这么爱脸红爱害羞，说害羞也不全对，害羞中还带了些恼怒，恼怒中又带了些委屈，委屈中又带了些成全，总之，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他实在是想笑。 好在那两位老外很快就离开了，凌含章也松开了弯弯的手，痛痛快快地笑了出来。 弯弯虽不太清楚他笑什么，但自己吃亏被占便宜是事实，而且就算刚才拍照时需要摆姿势给别人看，可拍完照凌含章还不肯松开她的手，这明显就是故意的，因而，弯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咬牙切齿地在凌含章的脚上跺了一下，“我让你笑，你再笑，欺负我好玩？” 好在弯弯穿的是平底鞋，凌含章倒也不是很吃痛，但弯弯孩子气的动作再次愉悦了他，于是他再次弯腰爆笑了，一边笑一边摆手，“好，不笑了，不笑了。” 弯弯没搭理他，转身离开了，凌含章忙跟了上前。 接下来凌含章倒没有什么逾矩的动作，老老实实地陪弯弯在海边玩了一会水和沙子，然后打辆车进了街里。 街道两边的建筑倒是不少，不过看起来高低新旧不一，而且大部分是酒吧、歌厅、餐馆、小超市或别的娱乐场所，路上的行人不多，倒有不少骑摩托车的经过。 弯弯想用天眼扫一下他们，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可惜，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 见此，凌含章领着弯弯穿过这片街道，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一片破旧的矮房，说那片聚居了不少当地的穷人，那些小飞贼有不少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 弯弯有心想靠近一些，可凌含章不敢冒这个风险，说是当地治安有点乱，尤其是晚上更不安全，他怕弯弯被祸害了。 犹豫了一下，弯弯出了一个主意，让凌含章带她去那些飞贼经常出没的地方，只有看到他们，弯弯才能根据这些人前三天和后三天的行为来判断到底谁才是那个关键人。 “可他们去的都是……”后面的话凌含章没有说出来，这些小飞贼除了抢劫还有一个爱好，喝酒和玩女人，他能把弯弯带去那种地方吗？ “是不好的地方？”弯弯来之前倒是从攻略上看过说T国的SQ业十分发达，因而她猜到了凌含章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你的酒量如何？”凌含章问。 “不行，来花城之前没喝过酒，后来请别人吃饭时尝了一下，一杯啤酒就多了。”弯弯说了实话。 “那这样吧，我们先去吃晚饭，回头我打电话叫我几个同事来，晚上一起去酒吧。”凌含章拿了主意。 弯弯是第一次进酒吧，而且还是进的那种比较便宜又很低俗的酒吧，酒味、男人的臭汗味和女人的脂粉味混在了一起，这味道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可再不愿意，弯弯几个也坐了下来，凌含章叫了几杯酒，也给弯弯叫了一杯装样子，他们几个男人说话时，弯弯闭上了眼睛开启了天眼，花了大约一刻钟，弯弯才睁开了眼睛，这家酒吧没有他们要找的人。 接到弯弯的示意，凌含章一行再略坐了坐就出来了，然后又换了一家酒吧。 这天晚上，他们是一无所获。 次日上午，凌含章开车带着弯弯围绕着那片小矮房转了一圈，然后把车子停了下来，假装车子出了故障，凌含章停在了路边修车，弯弯闭着眼睛扫视那堆房子。 这房子的里面看起来比外观还要破败，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弯弯找了一圈，果真看到了有三家门口停着摩托车，有一户人家家里有一个拉杆行李箱，还有一堆明显和这家不相衬的衣服，可惜，弯弯没有看到电脑包。 弯弯正和凌含章说着这些时，可巧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经过，弯弯通过天眼看出她是个酒吧服务员，忙下车迎上前去和她聊了起来。 还好，这女孩子懂一点华语，弯弯问她附近有什么好玩的，有什么当地的美食，也问她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家里有什么人等。 问这么多，其实弯弯是在拖延时间，她想看看这女孩子最近都接触了些什么人，有没有弯弯想要找的人。 在发现这女孩子家里也有一辆摩托车和一位二十多岁的兄长后，弯弯问对方家里可有会修汽车的人，然后指了指凌含章的汽车，并拿出了一张千元大钞示意了一下。 果然，对方看到这张千元大钞眼睛亮了一下，一激动，用T语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见弯弯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女孩子丢下一句“你等着”，转身跑了回去。 没一会，这女孩子领着一个不情不愿的大男孩来了，弯弯看出这男孩子脸上有一股戾气，的确是一名小飞贼，可惜，弯弯没看到他家有什么行李箱和电脑包。 令弯弯讶异的是，这个小飞贼以前就是一个汽车修理工，捣鼓了两下，就把车子弄好了，弯弯依约给了他一张千元大钞，不知是弯弯出手大方还是弯弯的漂亮可人，这大男孩拿到钞票后竟然主动拉着弯弯攀谈起来。 只是他不会说华语，要依靠他妹妹翻译，他问的无外乎是弯弯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住在哪里，打算在这里住多久等等。 弯弯看出对方是在打自己的主意，不光是财，只怕还有人，谁叫她出手这么大方，人又长这么漂亮？ 不过弯弯也不是没有收获，通过天眼，她看出这大男孩和他的同伙昨天晚上刚抢了两个华人游客的行李，一般情形下，他们把抢劫来的钱财平分，不是拿去喝酒就是拿去找女人，衣服和行李箱基本送人，手机和iPad会拿去贱卖了，可惜，弯弯没看到他们是如何处理电脑的，想必也差不了多少。 还有，弯弯发现了一件事情，手机和iPad拿去贱卖前会统一交给一个人，这个人会把手机和iPad留在家里捣鼓一两天然后给一家二手修理店送去。 第一百八十章·不辱使命 弯弯有一种预感，这个捣鼓手机的人应该就是她要找的关键人。 可惜，弯弯看不清对方的脸，也不知对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这些人明天晚上还会去抢劫，然后进了一家酒吧。 待这对兄妹离开后，弯弯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凌含章，凌含章沉吟了一下，决定带着弯弯去街上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上这人。 因为凌含章说，街里地方不大，且白天出来的大部分是当地人。 可惜，两人仍是没什么收获。 这可急坏了凌含章的那两同事。 因为时间拖得越长，这件事就越危险。 弯弯自己倒不是很着急，她已经从凌含章和吴晓辉身上看到明天晚上他们找到了那个关键人，也从那个人家里把电脑找到了，只是弯弯自己没见到那个关键人，因而现在她仍无法确认地址。 次日，林含章带着弯弯又去街里转了一天，说是街里，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超市、餐馆、商场晃悠，目的依旧是找人，同时也是在找那家酒吧。 晚上，凌含章依旧约了那几个同事进了那家酒吧，这次他们去的有点晚，酒吧的灯光本来就昏暗，因而凌含章的一个同事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名醉鬼，那名醉鬼正在叫骂时，昨天给凌含章修车的那个叫什么大一还是道一的男孩子站了出来，他认出了弯弯。 弯弯见那个醉鬼是他们的同伙，忙用眼睛扫了一下，可巧这醉鬼就是弯弯要找的关键人。 通过天眼，弯弯真就发现这醉鬼昨晚临睡前在家摆弄电脑，而且他家里有两台电脑，其中一台牌子和凌含章丢的那台一样，外观颜色也一样，应该就是凌含章丢的那台。 还好，这次弯弯很轻易就从这醉鬼身上看到了他家的门牌号码和街道地址，于是，弯弯给凌含章一个示意，他们几个人忙出了酒吧，留下小吴在酒吧外面蹲守，谨防这几个人出来追踪他们，弯弯和凌含章带了两人去寻找那醉鬼的家。 还好，那醉鬼的家并不是在贫民窟里，而是在街上，弯弯一行花了半个小时找到地方，凌含章命一位同事留在房子外面蹲守，他带着另外一名同事和弯弯进了屋。 屋子里有点乱，凌含章先查了一下，见没有摄像头，这才打开了电脑，约摸半个小时后，凌含章笑着向他同事做了一个OK的动作，弯弯知道她的任务完成了。 “弯弯，你太牛了，你是怎么知道东西在这呢？”凌含章的同事顿时用满是崇拜的眼神看着弯弯。 这两天，他们见弯弯只是在街上闲逛，心里不是没有微词，觉得凌含章找这么一个年轻姑娘来纯属在耽误时间，可没想到，仅仅两天时间，弯弯就把东西找回来了。 因此，他很想知道其中缘由，想着以后可以借鉴一下。 “先撤。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凌含章一边说一边推着弯弯出了门，让那个同事殿后。 及至到了车上，凌含章的两个同事还追着弯弯问她是怎么找到这电脑的，弯弯笑而不语。 “人家是祖传的本事，你们是学不来的。”东西找回来了，凌含章也有心思开玩笑了。 其实，在他看来，这也不算是玩笑话，他是真的认为弯弯掐算的本事是祖传的。 谁知这两人一听是祖传的更有兴趣了，纷纷问弯弯祖上是做什么的，是不是过去的捕快或侦探什么的。 “都说了是祖传你们还打听什么，能轻易外传的话我还至于大老远把人家请来？好了，这件事就此打住，记住了，这件事不许外传，这是纪律。”凌含章开心归开心，倒也没忘了自己的承诺。 弯弯见这两人答应得并不是很干脆，有些担心他们把这件事外传，于是，她用天眼扫了他们一下，可巧看到他们的车子被十来辆摩托车追着的场面，于是，弯弯忙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凌含章。 凌含章一听，果断地命司机停车了，他带着弯弯打了辆出租回去，让他们两个去接吴晓辉了。 出租车刚拐到回酒店的大路上，弯弯和凌含章便看见了前面有十来辆摩托车在来回地穿梭，显然是在等车或人。 “好险啊。”凌含章吓出了一身冷汗，同时握住了弯弯的手。 弯弯感觉到他手心的潮湿，知道他这会不是刻意占她便宜，而是在后怕，便把手抽了出来，暗示他给那几个人打个电话，他们这一关只怕还不好过呢。 弯弯和凌含章两人还好，是让出租车司机直接送进酒店的，然后两人急急忙忙上楼，凌含章进屋第一件事是给那几个人打电话，得知他们已经拐到酒店后门的路上，凌含章才松了口气。 接着，他打开了电脑，开始查探电脑里的数据。 而弯弯这时也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凌含章的后背发呆，其实也不叫发呆，她在启动天眼。 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件事目前为止似乎太顺畅了些，却又说不出哪里有什么不对。 “我感觉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那个醉鬼肯定有问题，为什么别人的手机、电脑和iPad经他的手没多久就进了修理铺卖给别人，而独独你们的电脑还没有送出去？”弯弯睁开眼睛说道。 “会不会是我们的电脑保密技术好，他一时没有破译，想留在手里玩玩。”凌含章看向了弯弯，“还是说，那个人不是个普通的小飞贼，而是一个间谍？” 弯弯也说不好，“这样吧，老凌，你让一个生人明天一早就把东西送回国，我们两个暂时别动，等接到家里的电话确认无误后再离开。” “也好。”凌含章现在对弯弯是绝对百分百的信任和信服，因而，查验了下电脑里的数据无误后，他出去了，嘱咐弯弯自己关好门。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凌含章回来了，拎着电脑出去了，这次没有十分钟就回来了，笑着说，接下来几天他可以任由弯弯差遣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贪恋 弯弯知道任务完成了，凌含章应该好说话了，便大胆提了几项要求，比如潜水、日光浴、精油SPA、按摩等。 “还有，我听说有一种什么人妖秀，是当地的一大特色，你带我去见识见识吧？” “前面都行，最后一项剔除。”凌含章的话不带一点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呀？我今天早上吃早餐时听见旁边有一个导游介绍，说很有意思的，建议大家来了就去看看，这东西只能在本地才能看到。”弯弯不高兴了。 “导游的话你也信？”凌含章给了弯弯一个鄙视的眼神。 “那你去看过了？到底是什么呀？”弯弯只知道人妖相当于过去的太监，别的她还真不太清楚。 因此，也别怪她一直追问，主要是这些东西离她以前的生活太远，偏偏那个导游又说得神乎其乎的，旁边的游客讨论起来也是神神秘秘的，弯弯自然好奇了。 凌含章不期然弯弯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了，这下换做他恼羞成怒了，“你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干嘛总问这些？坦白告诉你，那是SQ场所，你要真想去，我可以带你去，只要你别后悔。” 弯弯一听是什么SQ场所，立刻歇了那念头，“我去冲凉了，明天还是去海里玩玩吧，我来了好几天还没正经下过海呢。” “这还差不多，明天我带你去出海，吃最新鲜的海鲜。”凌含章松了口气。 次日一早，弯弯起来的时候，凌含章已经从酒店的商场里给弯弯买了一套泳衣、泳帽、泳镜等下海的装备，饶是他买的泳衣很保守，可当弯弯脱下身上的外衣，穿着一身泳衣站在他面前时，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扭过了头。 这丫头简直太魅惑人了。 清丽绝伦的脸蛋，不堪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堪与桃花媲美的皮肤，修长的大腿，往沙滩上一站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连他这个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都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更别说这些俗人了。 弯弯也感觉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说实在的，她也很不适应，于是，她匆匆忙抱着一个游泳圈下了海。 凌含章担心她的安全，忙追了过去。 下了海，弯弯更意识到自己的不适应，因为她压根就不会游泳，凌含章得在一旁扶着她教她，而因为下海，他也只穿了一条泳裤，弯弯哪见过这样的他？她也觉得别扭啊！ “这样吧，我自己一个人套游泳圈在海边玩一会，你去游你自己的吧。”弯弯的脚能搭地，又有一个游泳圈在手，倒是也不害怕。 “不行，我不放心。” 至于这个不放心指的是弯弯的安危还是周围人垂涎三尺的目光，凌含章自己都说不清了。 好在没多久弯弯就听见有人喊她和李伟的名字，这是叫他们去浮潜了。 弯弯这才知道，浮潜并不在这片海域，两人上了岸，弯弯主动披上了一条浴巾，随后两人跟着七八个人上了一条快艇，落座后，凌含章见弯弯笨手笨脚的，倒也知道亲自帮她绑好救生衣的带子。 这是弯弯第一次坐快艇，短暂的刺激后，她觉得有点眩晕，同时也有点害怕，因为开快艇的司机在游客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炫起了自己的手艺，东倒西歪的不说，甚至有好几次的倾斜度都达到了六七十度。 凌含章见弯弯的脸色有点苍白，牙齿也打颤了，猜到她可能是害怕了，略犹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伸出手把她抱在了怀里，不过他找了个理由，说是要照几张合影。 弯弯这时也顾不得斥责他了，不可否认的是，在他怀里，她的确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心安。 快艇在海上跑了半个多小时靠近了一座小岛，这时有一艘船在那边等着他们，弯弯一行上了那艘船，有专人讲解了几分钟，套上了一个简易氧气罩，弯弯就被一个水手推进了海里。 尽管有救生衣，可因着落水的那一刻惯性太大，弯弯沉入了海水中，偏偏脚还不能踩地，很快她就大喊大叫的挣扎起来，为此吃进去了好几口海水。 幸好，很快有一双特别有力的手把她托了起来，脑袋露出水面后，弯弯说什么也不想玩了，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别怕，只要你不乱动，沉不下去的。”凌含章说完特地拿下了她的氧气罩，又摸了摸她的头。 安抚好弯弯的情绪后，凌含章递给她一块泡沫板，接着，他托住了弯弯的腰身，让她平趴在了泡沫板上。 弯弯这才安静下来，也才看到了海底游来游去的小鱼和一座座的小珊瑚。 “想不想下去近距离和它们接触一下？”凌含章问道。 “我不敢。”弯弯摇摇头，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方才的那种害怕和惊悸。 “有我呢，我带着你，只要你老老实实地不要乱动，我保证你会平安无事的。” 弯弯正纠结时，凌含章帮她戴上了氧气罩，并亲自把氧气管子送进了弯弯嘴里，然后揽着她的腰，一个猛子扎进了海里。 很奇怪，这次弯弯居然真的不害怕了，满眼惊奇地跟着他在海里近距离地观看起来那些海底的物种来，凌含章还带着弯弯亲自去触摸了下海底的珊瑚。 几分钟后，两人探出了水面，还好，两人脸上都带着氧气罩，看不见彼此的大红脸，但凌含章却不可否认地贪恋起指尖的触感来。 为了缓和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凌含章摘掉氧气面具给弯弯科普起海洋知识来，当然，也没忘了教弯弯一些游泳的诀窍，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弯弯在海里扑腾了好半天还是没掌握到要领。 两人上岸后，凌含章带弯弯去冲了个凉，然后找了一家当地的渔民餐厅，点了一桌刚从海里抓的海鲜，有螃蟹、虾、鲍鱼、海参、鱼，还有叫不出名字来的贝类。 夕阳西下的时候，凌含章接到了一个电话，吴晓辉安全归队了，东西也完好无损，换句话说，凌含章这次的任务完成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微妙的变化 放下电话，凌含章满脸含笑地看着弯弯，“弯弯，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那是，你欠我的人情大着呢。”弯弯一边说一边手嘴不停，这么多海鲜，凌含章都没怎么吃，她又不是一个喜欢浪费的人，只好卖力了。 “是，我记着呢，这样吧，正好你还有几天假，我也没什么事情了，好容易来一趟T国，我陪你去别的地方玩玩，别光守着一个海。”凌含章一边给弯弯剥着螃蟹一边建议道。 没办法，天天这么对着弯弯，他真怕自己哪一天把持不住了，这丫头的手感太好了，不仅是手，连腰也是柔软得不行，时间长了，真的很考验一个人的意志力。 “好啊好啊，左右我也有两周的假期。”弯弯点头答应了，她也不想天天这么面对一个男人，怪难为情的不说，她也怕凌含章对她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见弯弯答应了，凌含章也松了一口气，这天晚上，回到酒店后，凌含章给弯弯安排了一个精油SPA，就在酒店里，没有去外面。 弯弯也算体验了一下有钱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接下来几天，凌含章租了一辆汽车，带着弯弯开启了属于他们两个的真正T国之旅，从南部到北部，弯弯见的最多的就是寺庙，几乎每到一个城市，最抢眼最豪华的建筑就是寺庙，其次才是酒店。 弯弯是一个见庙就进见佛就拜的人，一开始，凌含章很是不理解，甚至还有几分嫌麻烦，后来大约是想起了弯弯的身世，每到一个地方，他会主动把车子停在寺庙前，并替弯弯准备好捐赠的零钞。 这天，两人到了著名的北部城市，清城，也是他们旅途的最后一站，然后他们就打算从这里直接上飞机，从此后，两人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 不知是这几天朝夕相处的陪伴让他们适应了彼此的存在还是因为这次任务的完成让凌含章认知到了弯弯的能力，凌含章竟然对弯弯生出了几分不舍，说感激也好，说怜惜也罢，总之，他的心境有了微妙的变化。 故此，当弯弯手持莲花跪在双龙寺的佛前祈福时，凌含章也破天荒手持一朵莲花跪在了她身边，也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 “你？”弯弯扭头看着他，本来是想问他为什么也跪了下来，却临时又改口了，“你也想许愿？” “被你同化了。弯弯，你说神佛真能听见我的祈求吗？”林含章也问了一个孩子气的问题。 “能。”弯弯很肯定地点点头。 “那好，我就一个愿望，希望我身边这个叫欧阳弯弯的女孩子能脱离家族的桎梏获得新生，能破除先祖的诅咒获得幸福。”凌含章说完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至于那个让弯弯幸福的人会是谁，凌含章倒没有细思，这一刻，他只是单纯地希望这个女孩子能拥有一份普通人的爱恋和幸福。 弯弯听了这话眼圈微微有点泛红，“谢谢，我会幸福的。” 只是她定义的幸福和凌含章定义的幸福大相径庭，凌含章多少也明白些弯弯笑容里的苦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这时的凌含章再次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他想帮眼前的女孩，想让她获得幸福，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不是没想过赔上自己的一生给这个女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可问题是他负不起一个普通男人该负的责任，不是因为那个诅咒，而是因为他的职业，因此，他闭嘴了。 因而，这时的凌含章特别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出现，不计较弯弯的出身不计较弯弯的家庭更不计较那个该死的诅咒，能一心一意地疼她宠她，弥补她这些年的缺失。 所以，他才会破天荒地跪了下去为她祈福，只是神佛真能听到他的心愿吗？ 见凌含章看着自己的眼神满是怜惜，弯弯还有些怪不自在的，忙起身站了起来，“好了，我们走吧，我听说这里也有不少当地的美食，我想好好品尝品尝，这个地方，大概以后没有机会来了吧？” “有，国内有这么多直飞这边的航班，以你现在的身家想来不还是抬腿的事情？”凌含章一边说一边也站了起来。 说完，他忽地意识到一个问题，下次来，陪在弯弯身边的肯定就不是他了，想到这，凌含章心里多少有点失落，“这样吧，我们逛了这么多的寺庙和跳蚤市场，今天带你去逛一个珠宝市场，上次你送了我一个手串，这次我也送你点什么吧？” “不用了，你送了我不少，那些燕窝和药材都不便宜，还有这几天的花销。”弯弯拒绝了。 “走吧，和你做的相比，我这才哪到哪？”凌含章推着弯弯往外走去。 两个小时后，凌含章带着弯弯进了清城附近的一家玉石珠宝加工厂，据凌含章说当地盛产宝石，是世界一流的宝石加工厂，价格比国内要便宜很多。 此外，这里离缅甸比较近，过去曾经是一个翡翠集散地，这几年虽然萧条了些，可仍有不少翡翠原石从缅甸过来，因而，当地也有不少翡翠饰品卖。 弯弯对珠宝其实并无半分兴趣，她这个年龄的人喜欢简单自然，不过进来之后，看到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她倒是想给家里的长辈们买点什么。 弯弯正挑选玉镯时，凌含章在另一个柜台相中了一条红宝石手链，链条是一圈细细的白金，上面有九颗颜色大小相近的红宝石，凌含章脑补了一下这条手链戴在弯弯细细白白的手腕上的样子，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让对方开了票。 付完账回来，凌含章见弯弯已经挑好了三只翡翠镯子和三枚祖母绿的戒指，一看这里面就没有送他的礼物，心下不免有点怪怪的。 说失落吧，又觉得有点庆幸，至少不用担心弯弯会因为喜欢上他而受到伤害，说庆幸吧，又隐隐生出了几分不舍，说不舍吧，他又巴不得赶紧了结目前的一切，各回各家。 第一百八十三章·分手也是一种成全 凌含章的微妙变化弯弯自是不清楚，此刻她自己是满心的欢喜，因为这一趟T国之行她算是圆满了，玩的好吃的好，想买的东西也都买上了。 因此，付完账，弯弯坚持要请凌含章吃顿离别饭。 为了有点仪式感，弯弯把这顿饭定在了一家意大利风味的餐厅，靠近河边的座位。 因着是离别的饭，弯弯破例主动要了一瓶红酒，不过她自己只倒了小半杯，一来是确实没有酒量；二来她大姨妈来了，也不方便喝酒，不过是看这气氛不错，又想着两人以后天各一方，想要再见只怕不易，而他们多少也算得上是知交了。 “老凌，谢谢你的招待，这几天真的很不错，玩的很开心，吃的也很过瘾，还有，买的也同样过瘾。”弯弯举起了酒杯。 “弯弯，说谢就见外了，正经该说谢的人是我，半年的辛苦，好几个人的性命，弯弯，谢字太轻了。”凌含章举起酒杯和弯弯碰了一下。 “那个跟你没关系，不是看在你的面上，你也说了，国家利益永远高于一切，因而，你不必放在心上，现在我们说的是这趟旅行。”弯弯说完，学着对方晃了晃酒杯，然后浅浅地抿了一口。 “好，不说那些，就说这次旅行，有你这么可爱的美女相伴是我的荣幸，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弯弯，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不要拒绝。”凌含章拿出了一个首饰盒。 “干嘛，你不要吓唬我？”弯弯真是吓了一跳，因为她没有看见凌含章买的是什么，这么小的一个盒子，她担心是戒指什么的。 “想多了吧？你以为是什么？”凌含章看着弯弯的眼睛，揶揄了一句。 不过说完，凌含章又有点诧异，弯弯不是有透视眼吗？怎么貌似真不清楚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弯弯，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话说到一半，凌含章意识到自己食言了，因为他答应过不逼问弯弯的。 可今时今日，他们两个的关系跟以前自然不能同日而语，不管怎么说，也是共过患难的，于是，略一顿，凌含章又开口了，“对不起，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你要不想说就当我没问，我就是好奇，这所有的一切你究竟是推断出来的还是眼睛看到的？” “这？”弯弯确实不想说，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她没法解释得通。 “算了，就当我没问过。来，我给你戴上这条手链。”凌含章虽然有点失望，可也理解了弯弯的苦衷。 弯弯见他拿出来的也是一条手链，有心拒绝吧，可对方说了，是回礼，也是谢礼，这说明对方也是不想欠她的人情，因此，弯弯只得把右手伸了过去，“谢谢啦，还是我自己来戴吧。” “给个机会吧，以后想为你服务也难了。”凌含章没有把手链给弯弯，而是满含笑意地注视着她。 弯弯见此只得换了只手，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凌含章很笨拙地给弯弯把手链戴上了，倒是也很快松开了弯弯的手，“弯弯，希望我这串手链也能带给你好运。” 其实，凌含章真正想说的是，如果十年后，他未婚，弯弯未嫁，他一定会找到她，给她一个家。 可转而一想，十年太遥远，不定其中还有什么变故，因而，他改口了。 无论如何，他是真的希望弯弯能得到幸福，至于这幸福是谁给予的，这不重要。 “我想会的。”弯弯端起了酒杯。 她眼里的好运是长辈们的健康，是不用再为生计操劳奔波，是能脱离原生环境，是可以坐在教室里追逐自己的理想，这些目前基本实现了，因而对弯弯来说，现在的她就是被幸运之神光顾了。 至于结婚生子什么的，那个一开始就排除在弯弯的计划之中，因而，也算不得什么霉运坏运。 凌含章见弯弯又抿了一口酒，知道她第一次吃意大利餐，还不太会使用刀叉，忙自己切了一块肉放到了她盘子里，“先吃点东西再慢慢喝，不然很容易醉的。” “奇怪，你这么细心又贴心，为什么郑医生还说你不关心她？”弯弯突然问道。 她也是有感于这一路凌含章对她细心照料而发出的疑问，却没有意识到这种时候问这种话是多煞风景的一件事。 果然，凌含章听了这话顿时放下了刀叉，黑着脸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那个，当我也什么没问，咱俩扯平了，来，喝酒。”弯弯不好意思地又端了杯子。 “行了，就你这点酒量，我看还不如郑彦呢。”凌含章脱口而道。 “这可不是我提的，是你自己哦。老凌，说真的，既然你这么惦记她，为什么不回去找她？”弯弯看得出来，对方并没有完全从过去走出来。 “算了，有时分手也是一种成全。”说完，凌含章自己举杯喝了一大口。 “你这么一说，我还得谢谢那姓闫的放过了钟医生，否则的话，钟意肯定得受牵连。”弯弯很快联想到闫博唯了。 “其实，钟意这件事还真就有可能是他故意安排的，或许内心里，他还是很在意钟意的，不想拖累她。”凌含章曾经和他战友讨论过这件事，得出了这个结论。 就像他自己，当他的事业和郑彦的需求二者之间难以共存时，郑彦提出离开，他选择放手是一个道理。 可是话又说回来，不放手他又能如何？ 感情已经生变了，强求的结果只能是令彼此心生憎恨，与其如此，还不如给对方留一个好念想，至少，那些年的陪伴是真实而又美好的。 弯弯对这话并不是很认同，撇了撇嘴，刚要开口，只见凌含章举起了酒杯，“好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来，喝酒。” 接下来的话题凌含章引向了这次T国之旅，两人回忆了这段行程中的一些趣事，比如弯弯的能吃贪吃、比如弯弯的胆小害怕，比如说弯弯的见佛就拜等。 最后，两人在晚风轻拂下带着微醉的暖意回到了酒店。 第一百八十四章·被扣住了 第二天一早，弯弯醒来时凌含章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弯弯洗漱的空档，凌含章出去把早点买了回来，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两人叫了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原本凌含章是打算直接回花城的，谁知前一天他接到国内的一个电话，让他去帝都的军部汇报这次行动的成败，于是，他把机票改签了。 两人从进站到托运行李再到退税都很顺利，随后两人还逛了一个小时的机场免税店，谁知在入闸口时，凌含章和弯弯的随身行李被安检人员打开了，细细地翻了一遍，接着安检人员把他的电脑收走了，连同他的行李送往别处了。 凌含章见此上前询问了几句，对方只回复说是例行检查。 凌含章不是第一次出国，自然清楚这并不是所谓的例行检查，于是，他和安检人员争执了几句，安检人员又改口说是随机抽查的。 凌含章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对方就是针对他的，于是，他退回到弯弯身边，弯弯向他耳语道：“感觉有点不太好，但我身上的大姨妈来了，灵力失效了。” “这样吧，如果半个小时后我们的行李还没送来，我登不了机，你自己一个人回去。记住一点，以后千万别再来这个国家。还有，万一一会你也被扣住了，你就一口咬死说是我女朋友，应我的要求来探望我的，别的一概不知。”凌含章心下也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的他特别庆幸两件事，一是一开始他就把弯弯定位成自己的女朋友，这些日子两人一直同吃同住，行程也是有迹可循的；二是在找到那台电脑后的次日一早就打发人送回国内了，因此，对方应该抓不到他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可这件事会拖到一种程度凌含章就不得而知了，他担心的是会连累到弯弯不能及时赶回学校，或者说，还有别的不可预知的什么风险。 偏偏这个时候弯弯自己又失去了灵力，无法判断出会有什么后果。 想到这，凌含章朝身后不远处的一个男子使了个眼色，对方略点点头，退后了好几步。 十分钟后，凌含章冲弯弯努了努嘴，谁知弯弯刚要进闸口时，她也被拦住了，“请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的行李里有什么不能带的东西吗？” 对方摇了摇头，不知是没听懂弯弯的话还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们这有人懂T语吗？麻烦谁帮我问问，我行李很简单的，就一个小背包，里面除了手机、钱包和纸巾也没别的。”弯弯向旁边的人求救。 还别说，真有一个懂T语的华裔走了出来，用T语替弯弯问了半天，可惜，对方摊了摊手，说他们只是随机抽到他们的行李送去检查，至于别的，他们一概不知。 正僵持时，来了两个身穿警服的人，收走了弯弯和凌含章的护照，同时把他们带去了一间小屋等候。 这次约摸有半个小时，那两个警察拿着他们两个的护照回来了，说凌含章的护照涉嫌造假，需要进一步调查，暂时不能离境。 而弯弯因为和他是一起的，在凌含章的身份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也不可以离境。 “这是污蔑，我的护照绝对是真实有效的，上面不只有你们一个国家的签证，还有别的国家签证。再说了，我也不是第一次来往你们T国。”凌含章抗议说。 接着，他把他在梅美岛的工作经历说了出来，重点强调他是一名通信技术人员，期间因为休假往返过两次T国和华夏，这次回国是临时性的，是为了送女友回国开学。 “我的护照和签证都是真实有效的，在贵国半年期间从无违法记录，你们凭什么不让我离境？”凌含章质问道。 可惜，对方的态度更蛮横，一口咬定凌含章的护照就是假的，交涉了半个小时后，有人把他们托运的行李送来了，那两名警察让他们确认了一下。 见凌含章点头，两名警察当着他们的面把他的行李打开了，又细细地搜了一遍，轮到弯弯时，弯弯抗议了，说是要找两个女警察来，因为她看见那两个警察连凌含章的内衣都没有放过。 两名警察互相看了一眼，很快找来了一名女警，把弯弯的行李箱倒了出来，也细细地查了一遍。 见此，凌含章确认自己出不了境了，于是，他说要打电话请律师，要向领事馆申请领事保护。 对方一开始没有同意他的要求，凌含章搬出了对方的法条据理力争，再加上旁边还有不少华人和外籍人士，对方最后只得同意了凌含章的要求。 待凌含章打完电话，弯弯和他一同被带离了机场，上了一辆警车，随即，两人的手机被没收了，两个小时后，他们被送到了移民局，随后，两个人被分开了，开始接受对方的调查和盘问。 因为两人事先对好了说辞，这一关倒也好过，对方问弯弯的不外乎是姓名、年龄，目前的身份，和李伟的关系，认识的经过，来T国的目的，这几天的行程等，弯弯一一做了回答。 这次的审问大约花了一个多小时，随后弯弯被放了出来，在走廊里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凌含章才走了出来，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被送进了旁边一栋二层小楼里。 小楼有些陈旧，屋子里的摆设就更为陈旧了，斑驳的墙体，老式的小方块地砖，老式的木板床和床头柜，老式的柜体电视机，房顶上还有老式的三叶电扇，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了。 整个屋子一看就是给人临时休息用的，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洗漱间，据送他们来的警察说，卫生间和洗漱间是分开的，都在楼梯口旁边。 交代清楚后，两名警察颇有深意地看了凌含章一眼，凌含章忙从兜里掏出了两张五百元的大钞递给对方，说是麻烦对方给送点吃的来。 待这两人离开之后，弯弯嘟囔起来，“这鬼地方，怎么住？” 其实，弯弯说的“怎么住”倒也不是嫌这个地方破，而是只有一张床，且还不是什么大床，让他们两个怎么住？ 第一百八十五章·亲上了 虽说这些日子弯弯和凌含章两个都是开一间房，可那是两张独立的床，而且不管早晚，每次弯弯洗漱时凌含章都会找个借口离开，等他再进来时，弯弯不是上了床就是下了床，而凌含章也一直谨守着他的承诺，从没有对弯弯有过任何暧昧或撩拨的行为，因而，她也就勉强忍了过来。 可眼下的情形，她着实发愁了。 凌含章听了弯弯的抱怨，多少也猜到了她的心思，怕她说错话，忙推着她往门外走去，“只能先将就一下了。走，我们先去一趟洗手间。” “这怎么将就？我不管，晚上你睡……” 谁知弯弯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凌含章堵住了嘴，这一变故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也太出乎弯弯的意料，因而，有那么一瞬间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在凌含章很快就松开了她的嘴唇，在弯弯回过神怒目相向时抱住了她，俯身咬着她的耳根，“弯弯，屋子里肯定有摄像头，你千万不要说错话，记住了，我们是情侣，你暂且忍耐一下。” 说完，凌含章放开了弯弯，却亲昵地伸手摸了摸弯弯的头，“好了，别气了，放心吧，这只是暂时的，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他们凭什么扣着我们不放？” “你凭什么……”弯弯的眼里含着泪，又羞又气又恼的。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轻薄，就算是假的是逼不得已，可她被轻薄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可偏偏这种状态下她还没法跟凌含章发火，于是，她只能气笃笃地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往门外走去了。 出了门，凌含章很快追了过来并拉住了她，“弯弯，方才我真不是故意欺负你的，你要是生气了，就咬我几口解气。” “咬你就能解气？我恨不得把你剁了，要不是你，我能碰上这种糟心事？你说，晚上我们两个怎么睡？”这口气没出的弯弯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件麻烦事。 原本她还想让凌含章晚上睡地上，可这屋子里有摄像头，凌含章不可能睡地上了，这岂不是说两人真的要共睡一张床？自己还要被他欺负被他轻薄？ 凌含章见弯弯恶狠狠地说要把他剁了时还有几分气恼，继而见她还在纠结晚上怎么睡，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笨蛋，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们这一关怎么过，能不能过还是一个未知数呢。我怀疑我的身份暴露了。” 弯弯倒是也猜到了这一点，看来，老天还是没有眷顾到他们，偏偏选择了在她大姨妈来的时候出事。 “可惜，要是我身上的……” 她本来是想说如果不是赶在这个特殊时期，说不定她就可以帮对方逃过这一劫，只是她到底还是没好意思把“大姨妈”三个字说出来。 因着走廊里比较暗，凌含章倒是没有留意弯弯的尴尬，不过他也比较关心这个问题，见弯弯没说完，主动问道：“你身上还有几天才能干净？” “最快也得两天。”弯弯懊恼地说道。 如果不是这该死的大姨妈，她也不可能面临这该死的困境，自然也不能被人轻薄。 凌含章倒是松了口气，这时的他忽然庆幸弯弯身上带着事了，否则的话，他要是连着几天不碰她就有麻烦了，青年男女，又是恋人关系，怎么可能躺在一张床上什么也不做？ 可即便如此，两人之间肯定也免不了会有些亲密的动作，否则的话，很容易就穿帮了。 想到这，凌含章特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弯弯的小手，“弯弯，你千万记住一点，我们是情侣，在那间屋子里，不管我做什么，你不能再掉眼泪，更不能一生气又跑了。” “我就知道，遇到你准没好事。”弯弯忿忿说道，同时横了对方一眼，“先说好了，拥抱行，别的不行。” “知道了，方才我那也是情急，怕你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凌含章说完松开了弯弯的手。 事实上，方才那一瞬间他真没有更好的选择，要想不让弯弯把话说出来，只能堵住她的嘴，而情侣之间最有效的堵嘴方法莫过于亲吻了。 其实，真说起来，凌含章也很冤，别看他占了弯弯的便宜，可内心里他的自责一点都不比弯弯少。 因为如果不是他执意把弯弯带进这个漩涡，弯弯现在肯定在大学校园里好好做着她的大一新生呢，哪用得上在这担惊受怕的？ 原来，吴晓辉丢了电脑之后，凌含章的上级原本是打算找几个擅长侦破的特警来，可凌含章觉得太麻烦，因为特警过来也得弄一套假身份证假护照，动静太大不说还未必有弯弯的高效。 于是，他拒绝了，说自己认识一个有这方面特殊才能的人，并立下了三天的军令状，如果三天之内弯弯不把这电脑找回来，他再求助于国内的特警。 可谁知弯弯是如期完成了任务，东西也送了回去，他的身份却暴露了。 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呢？ 说起来这次任务唯一的例外便是这次电脑的丢失，可东西找回来了，而且也安全送出去了，这说明对方盯住的是他本人，不是那台电脑，更不是电脑里的芯片。 也就是说，是有人把他的身份泄露了，否则T国警方绝对不会知晓他持的是假护照和假身份证，因为上面还有别国的签证呢。 再说了，他的护照和身份证虽然用的是假名，可东西却是货真价实的，也就是说，是真护照真身份证，因此，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的身份，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 可暴露他身份的人究竟是谁呢？ 对方应该是知道他的军人身份，但不清楚他具体是做什么的，也不清楚他这趟T国之行的目的，否则的话，他根本出不了梅美岛。 很快，凌含章想到了一个人，闫博唯。 闫博唯知道他是军人，偏偏那次在机场又碰上了，很难说不是他发现了什么端倪，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当天晚上就找人伏击在小区门口来抢他的电脑和背包。 第一百八十六章·生无可恋 弯弯此时也想到了闫博唯，咬着牙碎碎念道：“真是笨蛋，我都告诉你他有问题了，你们的人居然这么长时间还没抓住他？对了，我好像还告诉你那姓闫的动过你电脑，你没发现点什么？” “我知道他动过我电脑，正因为动过我电脑他才知晓我的大致身份，我想，应该是在我们控制他之前他就把我的身份报告给他的组织了，而这边的警方之所以没有抓我，想必是之前没有核对准我的身份，毕竟那姓闫的是为米国人服务的，他不可能把我的行踪透露过T国的警方。”凌含章耐着性子解释道。 后面的话弯弯听懂了，多半是米国人追踪了凌含章的行踪，查到了他的入境记录，因而才会借助T国警方在机场把他拦住了，想看看他究竟来T国做什么。 因为当地也有米国的驻军，公海里也有他们的航母和核潜艇，偏凌含章的身份又是一名海军军官，米国不可能不怀疑他来T国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我不拉你出来玩这一个星期就好了，说不定我们早就回去了。”弯弯也自责了。 “那只能更糟糕，这样好歹我们把那些人的目光吸引了，芯片才能安全送回去，我也算没白忙一场，就是连累你了。”凌含章说完再次伸手摸了摸弯弯的头。 弯弯甩开了他的手，正要开口，只见楼梯口有了动静，原来是有人给他们送饭来了。 来人是两名身穿便服的四十来岁当地妇人，弯弯正疑惑这两人的身份时，凌含章牵着她上前了，“嘿，真巧，我们正要下楼去找你们呢，你们就给送过来了。” 说完，凌含章宠溺地看向了弯弯，“你看这菜爱吃不爱吃，不爱吃的话找她们再去街里打包一份。” 弯弯从凌含章的眼睛里看出了深意，故意嘟了嘟嘴，“有够黑的啊，一千T币的饭连个水果都没有。” 果然，凌含章听了这话拍了下弯弯的脑袋，随后掏出了一沓当地的钱币，抽出了两张百元的递给其中一人，“去，给我们买点水果，青芒、释迦、火龙果都行。” 说完，凌含章怕对方没听懂，又比划了一下，并刻意强调了一下不要榴莲。 见那两人开开心心地接钱离开了，凌含章带着弯弯把饭菜端回了屋子里。 屋子里并没有正经的饭桌，两人只得把托盘放到了床头柜上，弯弯刚拿起勺子想要尝尝这饭菜，凌含章又拍了她一下，“不行，还没洗手呢。” 弯弯努了努嘴，随后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了洗漱用品，拎着往外走了。 进了楼道，凌含章对她说：“一会少吃点饭菜，要是饿的话就吃点水果。” “什么意思？你是说那菜里加东西了？”弯弯瞪大了眼睛，这时的她更恨自己这大姨妈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些菜里加了太多咖喱，对你身体不好。”凌含章说完转过了头，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些日子和弯弯同住一屋，他居然没有发现这丫头身上带事了，早知如此，这几天他就少让她吃点辣的了，难怪前两天这丫头喊肚子疼，当时他以为是她吃多了，还嘲讽了她几句，现在想来，他的确是太粗心了，对她关心得太少了。 弯弯倒是也知道经期不宜吃太多刺激性的东西，可她毕竟年轻，没什么定力，一高兴起来很快就忘了，所以她还真忽略了这个问题。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两个不是恋人的单身男女讨论这种话题，弯弯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更别说晚上还有更大的难题等着她呢。 见弯弯很快垂下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凌含章忽地也想起了一件事，“弯弯，如果这次耽误你上学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管，你去搞定。”弯弯没好气地回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要在这里陪我待个半年甚至三两年，你预备怎么办？” 凌含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如果真是米国人盯上他，就算对方没有抓到他实质性的证据，可这个官司打起来怎么着也要三两个月，这还是最好的情形。 最坏的就不用说了，如果真坐实了他的间谍身份，等待他的肯定是漫长的牢狱之灾。 想到这，凌含章更觉自己亏待弯弯良多，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因此，他只能问问弯弯后续有什么打算，看看他还能为这个小姑娘做点什么。 “啊？”这下弯弯可就真的是生无可恋了，“糟了，我妈妈，还有外婆她们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我想会有人主动去关照她们的。”凌含章早在弯弯上飞机之前就安排好弯弯的后顾之忧了，只是他没想到真会走到这一步。 当然了，这件事目前会有一个什么结果还很不好说，但凌含章必须要有最坏的打算。 弯弯被凌含章的假设吓到了，从洗漱间回来，人还是蔫蔫的，这下不用凌含章刻意提醒，她也没什么食欲了。 饭后，那两人送了一篮子的水果来，也不知是那两人没听懂还是故意的，居然买了一个大榴莲来，凌含章对着她们发了几句脾气，被弯弯劝住了。 见这两名妇人一直有点唯唯诺诺的，凌含章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两人肯定不是警察，应该是打杂的，也不懂华语。 为了试探一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自由度，凌含章一手拎着篮子一手牵着弯弯下了楼。 谁知两人刚到楼下，还没出大门，两名身穿警服的陌生男子从旁边的屋子里出来了，向他们摇了摇头。 “这个味道很大，得在外面吃，我们就在院子里找个地方，不出去。”凌含章举起手里的篮子示意了一下，用华语说了一遍，又用蹩脚的T语比划了一下，随后也掏出了两张百元钞票递给对方。 也不知是钞票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总之，这两人对视了一眼，让他们出了门。 第一百八十七章·面对现实（月票一百五十加更） 凌含章领着弯弯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当是消食了，随后才选了一处草坪坐了下来，在凌含章的耐心诱导下，弯弯吃下了两块榴莲，还别说，感觉不那么讨厌了。 “弯弯，你有没有觉得，这人有时候也跟榴莲似的，第一次见面可能真不喜欢，甚至还有些厌恶，可接触了几次后，越来越有好感，甚至还有点上瘾的感觉。” “干嘛？你该不是说我们两个吧？”十八岁的弯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倒是凌含章听了这话微微一笑，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现在对我越来越有好感了？” “美得你，我可告诉你了，晚上管好你自己，我这人可是自带煞星系统的，别真有了什么意外你们家人找我来要人。”说完，弯弯觉得这话有点不吉利，“啊呸，先说好来，这次出事是你连累的我，不是我连累的你，所以你一定要跟你家里讲清楚，这黑锅我不背。” “知道了。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关键是我们要怎么过这一关。”凌含章心里是真一点底没有。 “啊？你的意思是我们会有牢狱之灾？早知如此的话，方才在机场就该先给老外婆打个电话。”弯弯碎碎念道。 “干嘛给她老人家打，你不怕老人家担心了？”凌含章一时没有弄懂弯弯的意思。 “找我老外婆算一卦。” 凌含章听了忍不住爆笑起来，伸手把弯弯往他怀里一带，“我差点忘了，原来我家弯弯是出自术士之家呢。” “这个你还别真不信，我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一脸傲娇的弯弯并没有意识到凌含章脱口吐出的“我家弯弯”四个字，因为她又被另一个问题困扰，“老李，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是做什么？” 这个问题弯弯在国内曾经问过凌含章，只是彼时的他没有回答她。 而她此时重提这个问题，是因为她忽然想到了那台电脑里的芯片，尽管凌含章没有告诉她芯片里的内容，可弯弯透过天眼听到他们谈论什么核潜艇和航母，应该是跟军事脱不了干系。 “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凌含章说完把弯弯揽进了自己怀里，然后低下头，他是怕别人通过他的唇语翻译出他的话来，这种先例以前曾经出现过。 当然了，他也知道暗中肯定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们，所以他不能跟弯弯太过疏离了，因而，他这么做也算是一举两得吧。 原来，凌含章是一名核潜艇海军，主要负责核潜艇里的IT系统，这也是为什么郑彦总说他动不动就会一两个月失联的缘故，因为潜艇一下水就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这次来T国，他的任务是追踪一艘A国的核潜艇，因为根据他们的推算，这艘A国的核潜艇和他们的航母一样，多半会是在T国靠岸提供补给，且他们的内幕消息是，每次靠岸，船员们多半会住在梅美岛的一家五星酒店休息一段时间。 于是，凌含章便带了两个助理提前在这家酒店找了份通信的工作，等了五个月，总算等到他们的人，也拿到了他想要的数据，只是没想到最后关头节外生枝了。 “你拿到数据时有没有惊动他们的人？”弯弯问道。 “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拿的是假数据还是怀疑我技不如人？”凌含章挑了挑眉。 还别说，看着近在尺寸的这张脸，弯弯还怪不习惯的，她往外推了推，“你能不能别靠我太近。” “你先把方才的话说完，说完我就放开你。”凌含章的注意力被弯弯那句话吸引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这可不是玩笑话，如果那份数据是假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这个我说不好，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拿到那份数据的？”弯弯好奇了。 “忘了告诉你，我是一个电脑高手，也是一个顶尖的黑客，我攻进了对方的电脑系统。” 这方面弯弯就是门外汉了，因而，她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数据应该是真的，我想知道的是，你入侵别人的电脑系统后会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会，不过我都清除了，应该不会出问题，否则的话，我恐怕早就被他们的人抓了起来，哪还能陪你逛这一大圈？”凌含章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那你还害什么怕？对方也没有证据，顶不济就是怀疑你的身份是假的，可他们也没法证明你做过什么吧？”弯弯有点不以为然了。 凌含章扯了扯嘴角，他可没有弯弯乐观，只是有些话现在说出来为时尚早，他怕吓到弯弯。 弯弯也不傻，见凌含章突然沉默了，也知道这件事不可能会轻易了结，毕竟闫博唯是知道他的军方身份的，就这一点，他就不好解释，更别说，他隐瞒自己的身份在一家五星酒店做通信工作，偏这家酒店又是A国海军定点入住的酒店，傻子也能想到他是为什么来的吧？ “老李，你教我学T语吧。”弯弯想的是再过两天她身上干净了就可以通过天眼看出T国警方和米国人到底掌握了多少凌含章的罪证，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得听得懂他们的语言。 “也好，我先教你一些法律术语吧？”凌含章自然清楚弯弯想学T语的目的。 于是，凌含章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教弯弯些常用的法律术语和军事术语，只要关键词抓住了，弯弯就能大致分析出对方的意图了。 有正事可做，两人也不觉得尴尬了，天色渐黑时，凌含章担心弯弯被蚊子咬，这才扶着她站了起来，两人手牵着手进了那栋小楼。 而弯弯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得接受和凌含章共睡一床的事实。 好在凌含章也了解她，进了屋子，主动把床上发黄的薄被和床单卷起来扔到墙角，“弯弯，这被子太脏了，我记得你买了好几个披肩，暂时拿出来用用吧。” “这个主意不错。”弯弯乐呵呵地翻自己的行李箱。 不管怎么说，不用盖同一条被子，肯定要自在多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太入戏了 见弯弯哼着小曲雀跃地拿出了好几条披肩，凌含章有点小受伤了，这丫头是有多不待见他啊。 好歹他也是一名军人，一名要长相有长相要体格有体格的帅气军官，家世和身家也都不薄，军队里倒追他的人也不少，这丫头倒好，他这么投怀送抱都不要，定力可真不是一般的足。 弯弯忙着铺床铺被的，自然没有留意到凌含章的小心思，倒是凌含章见弯弯拿出了洗漱用品和睡衣睡裤，忙拦住了她，“去洗个澡，顺便把今天的衣服换下来洗了。” “知道了。”其实弯弯也没打算在屋子里换衣服，不说那摄像头，单就凌含章一个大男人站在她面前，她也不可能脱衣服的。 半个小时后，弯弯从洗漱间出来，这才知道凌含章一直站在门口陪着她。 “你也别回屋了，就在这等着，有事喊我。”凌含章叮嘱她。 没办法，弯弯长得太漂亮了，又这么年轻，他可不认为T国的警方人员是什么正人君子。 又一刻钟后，两人回到了屋子里，弯弯把两人的衣服搭在椅子和柜子上，凌含章则打开电视先上了床。 待弯弯上床后，凌含章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弯弯，这破地方没有国内的电视台，今晚没得电视看了，不如我们早点睡觉吧？” “睡觉行，不过你得老实点，我身上不干净。”弯弯推开了他。 “也是，我差点忘了，这样吧，我找本书来消遣一下。”凌含章说完真的下床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两本书，弯弯一看居然是一套英文版的《飘》，貌似这套书有些年限了。 “你喜欢看小说？”弯弯还真有点意外。 凌含章听了伸手在弯弯的脸上拧了一下，“老婆，你老公念大学时也曾经是一名文艺青年，只不过现在老了几岁，可心还是年轻的。” 弯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见此也故意撇了撇嘴，“谁让你天天除了工作就是游戏，我又没有见你拿过书？” “有游戏谁还看书？”凌含章说完把上册递给了弯弯，“这书很有意思的，你看过吗？” 弯弯摇摇头，“没，不过大致的内容知道一点。” “给，拿着翻翻，就当是催眠了，我跟你讲，我以前每次玩游戏时若兴奋得睡不着了就拿这书翻几下，可管用了。”凌含章把书给了弯弯。 弯弯接过书来，一看扉页上还有字，是一行英文，里面引用的是斯嘉丽最经典的那句名言，“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一切都会过去的，致吾爱。” “这到底是分别的礼物还是定情的礼物？”弯弯看糊涂了。 不过话刚说完，她留意到了扉页上还有落款的时间，居然是八十年代初期，那会凌含章只怕还没出生吧？ 因而，弯弯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从时间上来推断，应该是定情的礼物。 果然，凌含章听了弯弯的话有片刻的愣怔，过了好一会才说：“这是我父母定情时我父亲送给我母亲的礼物，后来他们离婚时我母亲转送给我了，弯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一辈子都不离开我？” “呃？”弯弯不期然对方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们有一辈子吗？ 这凌含章在搞什么，未免太入戏了吧？ 凌含章见弯弯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知道自己把这丫头吓着了，不禁更起了逗弄的心思。 于是，他伸手捏了捏弯弯还带点婴儿肥的小脸，“老婆，我问你话呢？” “少讨厌了，谁是你老婆，我才十八岁，我得好好看你的表现，表现好了，我才会考虑，表现不好，回国我就把你踹了，我可告诉你，想追我的人多着呢，你别以为我和你来了一趟T国就会答应嫁给你。”弯弯拍开了对方的手，傲娇地扬了扬下巴。 “老婆，我们两个亲也亲过了，睡也睡过了，你还想要我怎么表现？”凌含章说完把弯弯压在了身下，他是怕自己忍不住笑场被摄像头拍到了。 “干嘛？谁规定睡过亲过就一定要嫁给你？我告诉你，我要求高着呢。” 弯弯被凌含章压在了身下，本就有些喘不过气来，再加上害羞和不适应，小脸绯红，跟煮熟的虾子没什么区别，一双眼睛更是水汪汪的。 凌含章见了心旌一摇，差点没把持住，忙翻身下来，单手撑着自己脑袋，靠在了弯弯身边，把弯弯揽进了自己怀里，他是怕这样的弯弯被外人看见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其实，真要依他的意思，他是想直接关灯睡觉的，可问题是两人也不做什么，这么早关灯，摆明了是让对方知道他发现了摄像头，反倒暴露了他的身份。 因此，他只能在别人的监视下继续和弯弯扮演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老婆，你有什么要求，只要你说出来，我肯定能做到。” “首先，我这么年轻漂亮，肯定不能吃苦受累，所以我要嫁的男人要有本事养家；其次，我不去租房住，我喜欢海边的大房子，最好是独栋的别墅；第三，我想要一辆路华，我觉得女人开那种车很拉风；第四，我每年都要出国游一次，第五，前面几条都有点远，不如你明天带我去免税店先把我喜欢的那个香奈儿包包买了，我才能看到你的诚意。”弯弯胡诌了几句。 凌含章听了一把把她抱起来，让弯弯趴在他身上，正好背对着摄像头，“就这么定了，等出去后我就带你买包，还有那块你喜欢的表，我再也不抱怨你花钱大手大脚了。不过老婆，海边的别墅实在是太贵了，能不能改成公寓，还有，路华那车子太大了，根本就不适合女孩子开，像你这样的美女还是开宝马合适，自古不是说什么香车宝马配美女吗？” 凌含章一边说也一边躲进了弯弯的肩胛里偷笑，他实在是没想到，弯弯居然配合得这么好，这丫头别看一肚子的意见，可关键时候总能以大局为重，这点让凌含章着实很感动。 第一百八十九章·讨论（一） 弯弯哪里知道凌含章是不想让摄像头拍到她的正脸才把她抱在了身上，她只知道她不能在一个男人身上趴着，这像什么话？ 再有，凌含章在她的肩胛里躲着偷笑，弄得她也怪痒痒的，于是，她很快从凌含章身下爬下来，为了防止他再占她的便宜，她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经地和他谈起条件来。 “不行，我说了别墅就别墅，没有别墅我不嫁，还有，我就喜欢路华，没有路华也不嫁，这两样缺一不可，你要是不答应，我明天就回国。” “好好好，你说路华就路华，你说别墅就别墅，只要你答应嫁给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凌含章拉着弯弯的手，满口含笑地答应了。 “还有一点，房子得写我的名字，车子也得写我的名字，以后家里存款都写我名字。” “没问题，只要你答应嫁给我，以后我负责赚钱养家，你就负责在家貌美如花，要不，老婆，你干脆别回去念大学了，我们就在T国领证结婚好了，你看，你一去去半年，我一个人可难熬了。”凌含章说完往弯弯的怀里拱了几下。 没办法，弯弯也就会在语言上配合他几句，手和脚却一直僵硬着，甚至还有点抵触他，因此，要想不露馅，只能他厚着脸皮主动了。 不过话说回来，凌含章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进入角色，脱口喊出了弯弯“老婆”，且此时此刻，他真的生出了一丝绮念，如果弯弯真是他的女朋友该有多好，他想怎么“欺负”她就怎么“欺负”她，想怎么怜惜她就怎么怜惜她，想怎么宠她就怎么宠她。 总之，如果余生真能和这个女孩子一起过，他决计不会辜负她，只会加倍对她好，弥补她从小到大缺失的爱。 可惜，弯弯貌似并没那方面的心思，看来，他要追到这个女孩子，还有的是路要走。 弯弯被凌含章拱了几下前胸，更不自在了，待要怎样又不好怎样，想了想，她主动伸手在凌含章的脸上掐了一下，“今天你表现得这么好，我奖励你点什么好呢？” “老婆，你知道我要什么的。”凌含章拿开弯弯的手握住了，因为弯弯用力了，他倒不是怕疼，而是怕露馅。 “美得你，去，关灯去。”弯弯用另一只手掐上了凌含章的另一边脸。 凌含章有点吃不住，倒是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去关灯，一边下床一边还抱怨说：“这么早关灯做什么，你身上又不干净，我只能干看着，老婆，我还要等几天啊？” “你们男人是不是一天到晚就想着那件事啊？我都这样了，你还惦着？”弯弯顺手捞了个枕头往凌含章砸去了。 凌含章一把接到了枕头，伸手把灯关了，然后两步并做三步跳上了床，“老婆，我抱着你睡吧，我喜欢抱着你。” 弯弯听了这话伸手在他胳膊上咬着牙使劲掐了一下，然后笑嘻嘻地说道：“那好啊，今晚你继续给我讲故事，就讲昨天晚上没讲完的那个。” “昨天晚上没讲完的？”凌含章疼得龇牙咧嘴的，可也不敢喊出来，还得陪着笑，这滋味不是一般的酸爽。 还有，他哪会讲故事哄人睡觉？ 打他记事起，他父母就分开了，不对，打他出生起，他基本是和保姆、警卫员长大的，也不知道被人哄着睡觉是什么感觉。 可再不会，这会被弯弯逼到这份上了，他也得琢磨出一个故事来，好歹弯弯给他留了一条退路，只说是昨晚没讲完的，并没有说具体是什么故事，否则，他非得穿帮不可。 “好吧，老婆。”凌含章伸手在弯弯身上拍打起来，一边哄她睡觉一边开口讲故事。 凌含章说的故事是十三世纪清城定都时的王朝由来和传闻轶事，倒是也应景，毕竟到一个城市先了解这个城市的历史是一个游客最基本的功课。 还别说，在凌含章的述说中，弯弯真的闭上了眼睛，大约半个小时后，有轻微的鼾声传了出来。 听到这鼾声，凌含章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哑然失笑了，这丫头倒真是心大，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说明一点，这丫头一看就是个局外人，这些人应该不会为难她吧？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屋子里，围着中间的长桌坐了十来个身穿警服的人员，在屋子正前方的屏幕上播放的正是凌含章和弯弯在一起的画面。 这些人刚刚通过屏幕看了凌含章和弯弯这几个小时的互动，现在坐下来讨论这两人的身份。 单从护照和身份证看，这两个叫李伟和弯弯的年轻人是一点破绽没有，尤其是弯弯，刚入境没几天，且这几天几乎都和这叫李伟的年轻人四处游玩闲逛，摆明了就是来旅游观光的。 倒是这个叫李伟的年轻人曾经在梅美岛一家五星宾馆工作了五个月，这点值得他们推敲一下。 可他们也查过李伟的入境记录，中间曾经回去过一次，说是休假看女朋友，随后不到一个星期又回来了。 还有，他们也给李伟工作过的宾馆打过电话，对方说李伟工作很尽心尽责，闲暇之余除了打游戏就是去海边游游泳，没有什么特别的，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 这样的一个年轻人，能是间谍？ 间谍会把自己的女人带进来冒险？要知道这个女孩子一看就是没经过训练的，绝对是一个局外人。 还有一点，不管是从画面上两人的互动看，还是从他们这几天的行程看，李伟都很疼他的女人，那就更没道理把她拖进险境吧？ 几名警察都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理由。 可他们面前又摆了几张纸，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这个叫李伟的人真实姓名叫凌含章，毕业于钟山大学计算机系，目前服务于军部，具体工种不详，但此人是一个顶尖的电脑高手。 这样的人改名换姓跑到梅美岛来做通信工作，能无所图吗？ 因此，米方人员怀疑他是奔公海的航母或核潜艇来的，让他们务必拦住他。 可问题是，他们从他身上什么也没查到啊。 第一百九十章·讨论（二） 这十来个人讨论了两个多小时也没讨论出一个什么结果来。 有人怀疑凌含章和李伟不是同一个人，有人怀疑是米方的情报有误，也有人怀疑起弯弯的身份是不是也作假了。 就在负责这个案子的甘纳副局长打算宣布散会时，一名警员送来了一份紧急传真，这是他们总部的人根据他们提供的身份证和护照从网上查到了弯弯的入学记录和学籍证明，的确就是一个大一新生，但有一点，弯弯曾经休学过一年，这一年去做什么了，网上没有注明。 还有，他们的人在钟山大学的网上也查到一个叫凌含章的学籍记录，只是这人的照片跟这个叫李伟的并不是同一个人，只是有点相像而已。 不过他们倒是也查到了这个叫李伟的档案，花城大学通信专业的，曾经在花城一家通信公司工作了二年，半年前通过国际招聘应聘到了梅美岛一家国际五星宾馆，于五个月前正式辞职来到了T国。 这么一看，李伟的资料反倒没什么毛病，有毛病的反而是这个叫欧阳弯弯的女孩子，休学一年，这一年足够她接受各种集训了。 因此，看到这份传真，这十来个人更糊涂了。 “不如我们尽快把这两人送往曼城，这些头疼的问题还是交给移民总局和军事法院那帮人吧。”甘纳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 因为T国的法律规定，如果警方人员在四十八个小时内提供不出对嫌疑人的指控，他们将无法继续扣押嫌疑人，可截止到目前为止，他们并没有掌握这个叫李伟的人任何犯罪证据。 因此，他们只能寄希望于移民总局的人去一趟花城亲自调查一下这李伟的真实身份，还有，他们的人也尽快派往梅美岛查证。 “那明天领事馆来人怎么办？”有人问。 没有证据指控就移送移民总局，貌似这也不合程序吧？ 还有，即便有了证据指控，只要没有判刑定罪，这两人都是可以申请保释的。 “你的意思是？”甘纳问道。 “不如我们再分别审审，这女孩子休学这一年究竟去做什么了，这点很可疑。这个女孩子年龄不大，就算是间谍，也绝对是一个低等的间谍，我们不妨以她作为突破口。” 这名警察一说，大部分人猜到了他的心思，这小姑娘长得不是一般的漂亮，皮肤还白净，就算不能真拿她怎么样，可利用好了，油水肯定是可以揩点的，不说别的，就冲这两人出门住的都是豪华酒店，身价肯定差不了。 “别捅出什么乱子来。”甘纳警告了一句。 可也只是警告，并不阻止，因为他也想试试这两人的背景到底硬不硬。 说到底，他也想从这两人身上捞点好处，如果这女的能招供固然好，他可以立下一功；反之，他可以利用这女的来敲诈这男的一笔，不说别的，就冲这女的这么漂亮又这么年轻，这男的肯定愿意破财免灾。 只是有一点，这个度得掌握好了。 既然打算把这两人留下来，甘纳也不能闲着，一面打发人连夜前往梅美岛调查李伟这几个月的行踪；一面向上头申请指派两人亲自前往花城调查一下这李伟的身份；一面又和总部协商，看米方那边能不能提供李伟从事间谍活动的证据。 凌含章自是不清楚这些，但这一晚上他几乎没有睡着，这是别人的地盘，谁知道这些人半夜三更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直到天快亮了，凌含章估摸着这些人应该不会来了，这才放松了戒备，任由自己进入了睡眠状态。 弯弯是在凌含章的怀里醒来的，因为换了地方，又因为自己被凌含章抱在了怀里，因而醒来后的弯弯有片刻的迷糊，可这迷糊并不妨碍她发作她的起床气，于是，她一脚就把凌含章踢醒了。 “说，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同床也就罢了，居然还被他抱在了怀里，这不明显是在吃她的豆腐吗？ “老婆，你醒啦？我还好困呢，昨晚你睡觉可不老实，是不是嫌这床太硬了？”凌含章一边说一边把弯弯的脑袋搬进了他怀里，对着她的耳朵低声说道：“别闹，我是怕穿帮，好弯弯，你再忍忍。” 原来，昨晚弯弯睡着的时候，是背对着凌含章的，弓着身子，摆明了就是想和他划清界限。 凌含章没法，只得在她睡熟后，小心翼翼地把她搂进了怀里，还别说，怀里抱着一个十八岁的漂亮小姑娘，能看不能吃，凌含章这一晚上也够煎熬的。 其实，弯弯在质问凌含章时就已经回过味来了，再一看凌含章的脸色，明显是没有睡好，倒是也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了。 “这样吧，你陪我去一趟洗手间，回来我再陪你睡一觉。”弯弯退了一步。 “好。”凌含章俯身在弯弯的脸上亲了一下，见弯弯磨了磨牙，他大笑着拉着弯弯起床了。 从洗手间回来，弯弯拿了本书背对着躺在了凌含章身边，凌含章依旧从后面抱住了她，这一次，是凌含章先睡着的，紧接着，弯弯看书上的字也重影了。 这一觉倒没有睡很长，因为领事馆来人了，要调查一下凌含章和弯弯的身份以及这次事件的起因。 凌含章和弯弯是在两名T国警方人员的陪同下去见的领事馆人，凌含章把他和弯弯的身份、年龄以及他在这边的工作都做了一个详细的阐述。 领事馆的人见T国警方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证明凌含章和弯弯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便开口要求放人。 可T国警方的人一口咬定凌含章用的是假身份证和假护照，倒没说他是军方的人，只说他们在等待上头的指示，别的就无可奉告了。 见此，领事馆的人只得退了一步，说他们先回去调查一下李伟和欧阳弯弯这两人的具体情况再做打算，同时，他们也要去调查一下李伟几个月在梅美岛的工作情况，拿到调查结果后，他们会再来交涉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换了套路 待领事馆的人走后，昨天的那两个妇人送来了早餐，饭后，弯弯和凌含章两人又分别被带进了审讯室。 这一次，警方的人着重问弯弯休学这一年都做了什么，弯弯一开始倒也回答了是带母亲去花城治病，可对方不信，非逼着她交代这一年都学了些什么，接触了什么人，以及这次来T国的目的是什么，弯弯开始沉默了，说是要等辩护律师来了再回答这些问题。 凌含章那边也是如此，他的态度更强硬，说该回答的他已经回答了，剩下的问题等律师来了再说，他怕被套路了。 僵持了一个多小时，警方的人见凌含章和弯弯非但不配合，态度还很强硬，最后只得放了他们。 从那间审讯室出来，一名警察靠近了弯弯，不怀好意地冲弯弯笑了笑，说下午他们还会对弯弯进行审讯，只不过会换一个地方，让弯弯做好准备。 这番话弯弯并没有听懂，但弯弯觉得对方的笑令她很不舒服。于是，她眯了眯眼睛，可惜，因为身上还不太干净，她什么也没看到，只是感应到了对方的恶意。 于是，在回小楼的路上，弯弯把自己的第六感告诉了凌含章，凌含章想了想，进屋后给领事馆又打了个电话，说是自己女朋友的人身安全没有保障，申请保释。 很快，领事馆派了两名工作人员带着一名律师来了，可惜，移民局的人以还没到四十八小时为由拒绝了保释，最后律师和移民局的人交涉了一个多小时，谈了些什么凌含章和弯弯不清楚。 不过这天下午，弯弯仍是被带了出去，只不过这次审问她的换成了两名女警，地方也不在审讯室，而是在一间更像是会议室的地方。 这两名女警察并没有像之前的几次审讯那样例行公事，而是先给弯弯端上了一盘水果，弯弯这时的灵力已经恢复了个一二成，她扫了这两人一眼，发现这盘水果没什么问题，倒是也拿起叉子叉了两块榴莲吃了。 还别说，真让凌含章说中了，这榴莲一开始是不好接受，可吃了几次后绝对会上瘾。 当然了，弯弯并不是贪吃，而是想给对方一个错觉，她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因为她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种母性般的关爱，她接受了这份善意。 果然，见弯弯吃了两块榴莲，对方也笑了，其中一位三十多岁的女警用华语开口了，“你长得可真漂亮，多大岁数了？” 弯弯听了这话噘嘴了，气笃笃地说道：“十八岁了，阿姨，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我真就是来看我男朋友的，干嘛还不让我们离开？我还得回去开学呢。” “开学？据我所知，你们华夏国的大学一般都是九月一二号开学的，你为什么没选在暑假期间来T国游玩，偏偏选择了开学后？” 这个问题其实之前那些人审讯时也问过弯弯，因而弯弯早就有了说辞，“不好意思，暑假期间因为我要装修房子，我妈妈做了一个胃癌切除手术，所以我想带着她一起去帝都念书，为此我跟阿伟借钱买了套房子，对了，我从小没有父亲，和妈妈相依为命长大的，所以我把房子装修好了之后特别感激阿伟，是他给了我这个机会，可巧开学后，学校要军训，我想着房子也弄好了，正好阿伟也说有了几天假期，于是，我便请假来看看他，他真是一个好人。” 弯弯故意把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的，但大致的意思是表达清楚了，对方能不能听懂就不好说了。 果然，这位三十多岁的女警捋了好一会才把弯弯的话捋顺了，并把这段话翻译给她旁边的那位四十来岁的女警察听了。 “你的意思是李伟借给你很多钱买房，所以你喜欢上了他，所以请假来看他？”四十来岁的女警问道。 弯弯没听懂，这时，那名三十多岁的女警帮着翻译了一遍。 “我一开始喜欢他跟钱没有关系，不过知道他有钱后我就更喜欢他了。”弯弯直言不讳地说道。 这也是为了附和昨天她和凌含章开的那些玩笑话，一个十八岁的女大学生放着好好的学不上跑到国外来看她的男朋友，这种女孩有拜金这个理由似乎更好理解些。 再说了，这些时日凌含章确实也没少给弯弯买东西，燕窝、手链、护肤品，还有各种实用的小药材和小零食，再加上弯弯自己花钱买的翡翠镯子和宝石项链，这些都可以算到凌含章的身上，则弯弯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拜金女。 三十多岁的女警把弯弯的话翻译了一遍，两人嘀咕了几句，接着看向了弯弯，“据说你们国家的房价不是一般的高，你们两个还没结婚，他肯借这么多钱给你买房？他不也是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学生吗？他哪里来的钱？”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他说他薪水还行，家里条件也不差，对了，我们曾经因为他打游戏吵过架，他说他打游戏也可以挣钱的，具体怎么挣我就不清楚了。” “哦，他父母是做什么的，你见过他家人？” “好像是做生意的，具体做什么就不清楚了，他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见过他家人，主要是我还小，还没到结婚的年龄，再说了，我们认识才刚一年，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弯弯还真不清楚他父母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父母离婚了，有没有再婚，他从小和谁一起生活等，弯弯都不清楚，他不说，她也不能问，毕竟她于他，他与她，都是生命里的过客。 接下来，这两人倒没有再问李伟的事情，而是问起了弯弯休学这一年做什么了。 弯弯见这两人态度不错，倒是也说了实话，说母亲得了胃癌，因为贫穷所以想放弃治疗，而她为了陪母亲治疗只能放弃学业，之所以选择去花城治疗是因为母亲有一位好朋友在那边，而她也正是在花城才遇到了李伟。 第一百九十二章·不准保释 接下来，弯弯应两名女警察的要求把她和凌含章认识的经过学了一遍。 这个版本是弯弯和凌含章商量好的，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公交车上，凌含章发现两个小偷正在偷弯弯的钱包，仗义相助了。 这次见面两人都记住了对方，可惜当时因为匆忙也因为害怕，弯弯并没有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 一个多月后，弯弯在一家花店打工，凌含章上门买花，两人一下就认出了对方，之后的故事就很俗套了，高大、帅气、多金又热心仗义的凌含章很轻易就俘获了十七岁小姑娘的芳心。 当然了，这个故事里弯弯略去了郑彦和钟意，也没有把自己打工的花店名字说出来。 “你的意思是，你第一次见你男朋友是在公交车上？”那名四十多岁的女警察抓住了弯弯话里的漏洞，问道。 一个挤公交车上下班的男孩子算是有钱人吗？ 弯弯自是没听懂她说什么，待旁边的人翻译之后，笑着回道：“是，说来也是巧，那几天他车子送去检修了，所以挤了两天公交，没想到碰上了我，他说这就是天意。” “哦？那他开的是什么车？”对方追问。 “花城本田。” 紧接着，这名三十多岁的女警又问弯弯向李伟借了多少钱，买了多大的房子等，弯弯报了一百万，她把弯弯的话翻译过去了，两人商量了一会，可惜，弯弯的语言还没过关，半句也没听懂对方说什么。 “你知道你男朋友在哪里上班吗？” “不太清楚，好像是一家什么IT公司，我没有去过他单位。” “那你知道他年薪多少吗？” 弯弯摇了摇头，“我男朋友说了，这些都不用我操心，他负责赚钱养家就好了。” 两人见从弯弯嘴里也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问弯弯接下来的打算。 “肯定要回去念大学的，警察阿姨，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境啊，再耽误下去，我的假期就过了，到时学校处分我就麻烦了，我已经休学一年了，再休学，万一把我开除了怎么办？”弯弯故意苦着一张脸问道。 “念大学？你不是打算嫁给你男友吗？” “那也不是现在啊，我们国家规定女孩子必须得满了二十岁才可以结婚的，我大学毕业二十二岁再嫁也不迟啊。” “大学毕业就结婚，那你念大学有什么用？” 弯弯听了这话真想翻个白眼，“当然有用了，我男友是硕士研究生，如果我连个大学文凭都没有，我怎么嫁给他？他父母肯定会嫌弃我的。” 这名三十多岁的女警把弯弯的话翻译了之后，两人又叽哩哇啦地探讨了几句，随后，这名四十多岁的女警点点头，见弯弯一脸茫然又好奇地听着她们两个的对话，笑着对弯弯说了几句话，然后起身出去了。 “她说你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好女孩，好好念你的大学，以后凭自己的本事也一样可以养活妈妈。”年轻的女警笑着说道。 “啊？警察阿姨，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回国了？”弯弯听了差点跳起来。 “这个不好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弯弯回到小屋时，凌含章正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看着电视，见到弯弯，忙从床上蹦了下来，上上下下地拉着弯弯打量起来，“老婆，他们没有刁难你吧？” 弯弯灿然一笑，“没有，我猜我们应该可以回家了，那两名警察阿姨可好了，人特别亲切，还给我吃水果，比以前的那些男警察好多了。” 接着，弯弯把三个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说是复述，其实也是给凌含章提个醒，有的话别说漏了。 凌含章倒是没有弯弯这么乐观，如果米方或T国警方掌握了他的真正身份，对方是不可能会放他离境的。 原来，方才弯弯被带去审讯的同时，也有人来找凌含章了，对方暗示说移民局的人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姓名和真实身份，言外之意是让他出点血，否则的话，他很快就会被送往监狱，而送往监狱后，他会和弯弯分开的。 凌含章知道对方的目的是敲诈，可也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如果指控证据成立的话，他和弯弯是很有可能被关进监狱的。 当然了，还有一点，他可以提出保释。 可保释也得警方同意啊。 因此，不得已凌含章给了对方一张千元大钞，那是他身上仅剩的最后一张大钱，剩下的就是一些小零钞了。 说实在的，原本他和弯弯是打算回国的，这点现钞还是在机场出口退税换回来的，他们身上的T币基本都花掉了，剩下的也换成了国内的钱。 这点钱自然满足不了那名警察的胃口，可凌含章说他的钱都在他的账户里，除非对方给他一台电脑或是把他的手机还回来，他可以转账。 最后，那名警察盯上了凌含章的手串，被凌含章拒绝后悻悻离开了。 因而，凌含章委实有些担心明天之后的保释，可让他把弯弯送他的手串拱手送给别的男人，他绝对不乐意。 这天晚上，凌含章依旧是抱着弯弯入眠的，而这一夜过后，弯弯身上基本干净了，灵力也基本恢复了。 因而，一早起来，弯弯便告诉凌含章，今天他会被送往曼城的移民总局，也就是说，他们的保释没被批准，个中缘由弯弯倒不清楚，因为她没有看到别人。 果然，饭后没多久，凌含章和弯弯正在院子里的树下乘凉时，弯弯通过天眼看见领事馆的人带着律师正和移民局的人在交涉。 这次他们是带着凌含章和弯弯的背景资料来的，李伟的身份证和护照都是真实有效的，且这两人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T国都是遵纪守法的公民，更重要的是，T国警方也提供不出这两人违法的证据来，因此，理应立即放人并赔偿两人这几天的经济损失。 可谁知移民局这边的人说他们已经掌握了李伟的真实姓名和身份，为此，他们接到了上头的命令，要把凌含章和弯弯送往曼城的移民总局。 至于到曼城之后，这两人是会被何种理由指控，准不准予保释，这些和他们这边都没有关系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心动 领事馆的人没想到一夜之间T国警方态度大变了，最后只得提了一个要求，让律师去见见凌含章和弯弯，这是一个辩方律师的基本权利。 这次会面依旧是在T国警方的陪同下，当着T国警方的面，凌含章提了几点要求，第一，他就是一个华夏国的普通公民李伟，身份证和护照都是真实的，都是有据可查的；其二，他想知道对方打算以何种罪名把他移送到曼城移民总局，证据又是什么；其三，弯弯是他的女朋友，是一个刚大一的新生，却因为一场探亲被卷进这场无妄之灾，因而不管他的问题最终如何解决，能不能先把弯弯放回去，因为她的开学时间到了；其四，即便不放回去，也希望对方能给弯弯一个机会，打个电话向学校申请把假期延长。 律师说移民局这边也承认目前为止他们没有找到指控弯弯的罪证，只是放不放他们说了不算，得统一移送到移民总局查证，不过律师说，弯弯被无罪释放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毕竟她入境才几天时间，而且这几天她的行踪一直也有证可查。 倒是弯弯一听凌含章说让她一个人先回去，心下虽然有点感动，但她知道，凌含章接下来面临的问题肯定会很麻烦，她留下来说不定会帮到他。 “不，我不一个人回去，要走一起走，要留我陪你一起留。”弯弯主动抻着凌含章的手说道。 “乖，听话，你先回去念书，过些日子我再回去找你。”凌含章摸了摸弯弯的脑袋。 他早就后悔把弯弯带入这个险境，因而，现在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弯弯干干净净地摘出来，至于他自己，倒真做好了牢狱之灾的准备。 “不行，我想陪着你，你一个人被他们关着多没意思啊，有我陪着时间还好打发些，学校那边，麻烦律师叔叔给打个电话请个假。”弯弯伸出手指挠了挠凌含章的掌心。 凌含章接到弯弯的暗示，心下百感交集，他当然清楚弯弯留下来可以帮到他，可问题是，他不能再这么自私下去了，他不能毁了弯弯的前程和弯弯的人生。 “弯弯，听话，你没有必要陪我这耗着，想想你的家人，你的学业，你的前程，你妈妈还等着你带她去医院复查呢。”凌含章说归说，可握着弯弯的手却久久不舍得松开。 这一刻，他是真的被这个女孩子打动了，不是感动，不是怜惜，而是真真正正的心动，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心动。 因为他着实没有想到，弯弯能为他做到这一步，居然肯牺牲自己的自由、名誉乃至前程来协助他，他凌含章何其有幸能认识她，又何德何能去拖累她？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弯弯有些恼了，抬起头看着凌含章，一双眼睛水雾雾的，却又像是有两团火在燃烧。 “我，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怕……”话没说完，凌含章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豪气，“好，就依你，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这时的凌含章想好了，余生的日子，他一定会倾尽所有为这个女孩子撑起一个家，哪怕真的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当然了，前提是他能自由。 领事馆的人和律师见弯弯执意要陪着凌含章，虽然不明所以，倒也感慨不已，这么仗义的女孩子实在是太少了，更别说还这么年轻漂亮。 “兄弟，好好珍惜吧，这种福气可不是谁都有的。”领事馆的一名同事笑着拍了拍凌含章的肩膀。 凌含章也笑着捶了几下对方的肩膀，弯弯眯着眼睛看了看，见这人回领事馆之后打了个电话，说是凌含章这边的事情遇到了麻烦，请示该怎么做。 弯弯一听便知道这人准是凌含章的同事或战友，方才那几下动作想必有什么深意，可巧她也通过天眼发现T国警方这边的人知道了凌含章的真实身份。 于是，她向凌含章耳语，“T国警方知道你的本名和军人身份，是米方人给的。” 凌含章听了微微变脸，接着，又向方才那名领事馆的人伸出了手，“兄弟，我的事情拜托你们了，我跟你们讲，我这个人真是最规矩不过了，除了平时上班，业余时间就是爱玩个游戏。对了，我最近迷上了一款新游戏，是米国人研发出来的，可惜被关在这里，手痒了也只能忍着，所以能不能麻烦你们加快点进度，别等我出去黄花菜都凉了。” “知道了，你放心，我们会把你的情况通报给大使馆的，也会应你的要求，从那边给你找一个专业律师。”对方和凌含章握了两下手，看了弯弯一眼，带着来人离开了。 而这边，弯弯和凌含章回小楼之后，并没有急着进屋，而是站在楼道里说起话来。 凌含章问弯弯都看到了什么，弯弯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才睁开，“你的身份是米方人曝光的，真实姓名，军人身份，还有，他们已经怀疑你是奔A国的核潜艇以及航母来的，我只看到了一个你被审讯的画面，可惜没看到结果。” 可尽管没看到结果，弯弯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要不，我们找个机会逃跑吧，我听说这边离缅甸比较近。” “逃跑？”凌含章深思起来。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他的身份曝光后面对的是什么，而且就从国家层面上来说，他的出事也绝对是一个不可估量的损失，因而他觉得他上级肯定会通过各种渠道来营救他，其中一条肯定是向T国施压。 可问题是这件事牵扯到米国就不好办了，米国人若是掌握了他的身份和动机，是不可能会放过他的，因而，这件事的确有些难办了。 但偷渡的风险也不小，因而，考虑了片刻，凌含章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静观其变。 主要是他已经暗示了他的战友，这件事他的战友和上级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他必须等他们先拿出一个决断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数据库被黑了 弯弯和凌含章于次日一早上了汽车被送往曼城，由于中途停下来吃了点东西并加了一次油，到达曼城时天色已黑了，两人被直接送进了一栋独立的小楼。 不过这栋小楼的条件比之前在清城的那栋好多了，房间里有两张软床，有独立的卫生间，有卫星电视，有内线电话，跟一般的星级宾馆差不多。 可惜的是，据凌含章说，这屋子里仍安装了监控器，好在卫生间里还是比较安全的，让弯弯大松了一口气。 这天晚上，原本依弯弯的意思是要和凌含章分床睡的，可凌含章犹豫了一下没有同意，说是哪有两个热恋中的青年男女分床睡的？ 再说了，两人分开睡，万一有什么事情需要商量一下也不方便，还得一个人跑到另一个人的床上。 弯弯再不愿意，也知道凌含章的话有道理，只得不甘不愿躺到了凌含章的身边，凌含章很快贴了上来，把弯弯搂进了他怀里，两人像一对恋人似的一边看着电视一边闲聊一边吃着零食。 “老婆，你真想好了，不回去上课？”凌含章还想确认一下弯弯的想法，因为他猜想明天大使馆应该会有人过来交涉的。 弯弯的嘴里正咬着一块榴莲干，听到这话忙坐正了身子问道：“阿伟，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一开始不是说他们是误抓的你吗？怎么我们非但没有被释放还被送到这里来了，是不是你的问题又严重了？还是说，你一开始就在骗我？” 凌含章听了这话拍了下弯弯的脑袋，“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我就是一个普通的IT工程师，这不认识你了，想着来这边挣几年钱再回去娶你，哪知道碰上这种倒霉事？” 弯弯撇了撇嘴，“骗人，你不是说你是个有钱人吗？你给我的那一百万到底是怎么来的？” “你怎么变得跟这些破警察一样唠叨了，这个问题还要我给你解释多少遍？现在我问你是回去念书还是留在这边跟我结婚，左右你的年龄在这边也能领到结婚证了。” “还是等你的审讯结束后再说吧。”弯弯伸了个懒腰，下床往卫生间走去了。 “你什么意思啊？”凌含章追了进去。 原来，弯弯从天眼里看到对面楼里的一间屋子里坐了好几个人，正坐在大屏幕前一边看着他们的互动一边讨论着案情。 此外，弯弯也从天眼里看到了明天凌含章被审讯的过程，其中就有问凌含章借给弯弯的那一百万是哪里来的，说是他们的人调查过了，在花城，作为一名普通的IT工程师是不可能在短短的三年里挣到一百万的。 “还有，他们已经知道你的真实姓名，也知道你是一名军人，还知道你一名电脑高手，毕业于钟山大学计算机系，所以明天他们会以你涉嫌入侵他们的军事机密为由控诉你，同时也会拒绝保释。”弯弯把第二天凌含章会遇到的一些问题提前告诉了他。 “知道了，我们先出去，不能在屋子里待太久，那些人会怀疑我们的。”凌含章说完推着弯弯出了洗手间，两人再次躺在了床上，只不过这一次他把灯关了，搂着弯弯说起了悄悄话。 因为弯弯不光看到了第二天的审讯，还看到了两天后的审讯，弯弯也才知道，原来T国警方这边已经打发人去花城调查凌含章了。 这点凌含章倒是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只要T国警方的人一入境，安全局的人肯定会派专人盯着他们的，也肯定会安排好专人来回答他们的问题。 不过任何事情都有例外，这件事米方介入了，谁知道他们的间谍都在哪里都是些什么人，因而凌含章也不敢保证对方不把他查一个底掉。 这时的凌含章颇有几分后悔没早听弯弯的话逃出去，逃出去之后他就可以借助电脑先把T国警方的数据库黑了。 “弯弯，我问你，如果我们越狱逃出去，你觉得有几分把握能成？”凌含章问道。 弯弯听这话在他身上掐了一下，“你早干嘛呢？这里离边境这么远，要逃干嘛不在清城逃？” 凌含章刚要开口解释，只见弯弯突然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随后她在凌含章的耳朵边说道：“出事了，对面楼里的人一个个都跑了出去，好像是……” 弯弯学了一个T语的发音，凌含章听了之后凝神细思了一下，最后搂着弯弯大笑起来。 原来，凌含章听懂了弯弯的那个发音，正是黑客的意思，因而凌含章猜想准是他的战友出手了，抢先把移民局和警方的数据库黑了，因而，现在他们的电脑里所有的数据资料都不见了。 如此一来，也等于是间接告诉了凌含章，国内关于凌含章的数据资料应该也被黑了，就算是这边的人去调查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来。 “好了，我们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凌含章抱住了弯弯温温软软的身子。 不知是因为心动了，还是因为他精神放松了，凌含章竟然不可抑制地对弯弯起了生理反应。 弯弯长这么大压根就没怎么接触过男人，更别说这么亲密的搂在一起了，因而，当感觉到下身有什么东西硬硬的顶着自己时，她疑惑了，“咦，你身上多了什么东西，怎么硬硬的顶着我？” 这话让凌含章再次爆笑起来，笑过之后，他把弯弯再次搂紧了，“我问你，你没学过生理课？” “学过啊。”弯弯开始回想起生理课的内容，她当然知道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是不同的，也知道男人和女人需要结合才能怀孕，可书上并没有说男人有生理反应时下身是硬的啊。 再说了，弯弯一直想着这辈子自己不会结婚生子，因而她对这些就更不感兴趣了。虽然和周敏好以及宋锦华开过几次玩笑要做试管婴儿，可目前为止她对这一块也是一无所知的。 凌含章倒是很快想起了弯弯的身世，不由得再次对这个女孩子心生怜意，可尽管他有心想向弯弯坦白自己的心意，但时间、场合、地点都不合适，因而他就把话吞回去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天意 第二天上午，弯弯和凌含章依旧被分别带去问话了，这次问话的内容和方式与之前在清城差不多，只不过弯弯通过天眼提前预知了凌含章的这场问话，因而应对起来就更轻松些。 还有一点，弯弯的灵力已经恢复了，所以通过面前几位问话的警察，她又预知了之后三天大致会发生的事情，同时也知道了些对方手里掌握的证据。 可惜，她会的T语不多，尽管听到了这些警察们关于案情的讨论，可具体内容却没大听懂，好在弯弯听到了凌含章的名字，也听懂了军人这个单词，因此，她知道对方确实掌握了凌含章的真实身份。 此外，弯弯也看到了一个场面，就是审问她的那两名女警在两名男警察的陪同下去了医院，看样子并不是那位女警察要看医生，倒像是押解某位女犯人去看医生的，因为弯弯看懂了对方去的是妇科，门上的T语标识弯弯虽然不认识，但她认出了上面的英文标识。 女犯人？ 弯弯突然想到了自己。 可她明明没有什么毛病啊？ 可不是她，又会是谁？ 弯弯闭上眼睛再细细回味了一下，果然听到了那几名警察提到了她的名字。 回到小楼，弯弯把凌含章拉进了卫生间，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 凌含章上下打量了弯弯几眼，忽然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弯弯，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应该是怀疑我们的情侣关系了，你想想看，我们在一起睡了四个晚上什么也没做，你觉得可能吗？还有，我听说眼睛毒辣的人一眼能区分出女孩子和女人的区别来。” 其实，凌含章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处子身上的味道和非处子也不一样，这几天他抱着弯弯深有感触。 “你，你什么意思？他们怀疑我不是……”弯弯听出了凌含章的言外之意。 她是想帮他，可也没想把自己搭进去啊？ “弯弯，原本这番话我不想现在和你说，可事情既然逼到了这份上，我觉得也是天意，弯弯，你嫁给我好不好？你放心，虽然我现在还不是自由身，但我承诺，只要我能活着出去，我肯定会娶你，而且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凌含章把昨晚咽回去的话说了出来。 弯弯甩开了他的手，“不可能，我说了不嫁人的。” 凌含章知道弯弯的心结所在，四代人的悲剧不可能会被他一两句就说动的，因而，想了想，又道：“那这样好不好，我们各自退一步，我不逼你嫁给我，但眼前这关肯定得过，否则的话，我们这些天的努力都白费了，不但我，就连你也得被他们怀疑上。” “你什么意思？”弯弯抬眼看着凌含章。 “你做我的女人，我们不领证，不举办仪式，这样的话我就不是你的丈夫，那个诅咒就不会应验。”凌含章不得已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其实，这个主意很拷问他的良知，因为他绝不是没有担当没有责任感的男人，更不是一个提了裤子不认账的花花公子，可弯弯的心结这么重，他只能先走出一步再图别的。 “我才不要呢，你是郑医生的男朋友，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不定什么时候她后悔了就会来找你的。我可不做第三者。”弯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弯弯，我这个岁数不可能没有过去，可过去毕竟是过去，我不敢说，从今往后我会把她忘得干干净净的，我做不到，但我能保证，我绝不是一个喜欢藕断丝连喜欢拖泥带水的人。” 可惜，这番话不是弯弯想听的，她决计没有想要嫁人想要和谁过一辈子的念头。 可眼下的问题确实又很麻烦。 弯弯再不经人事也知道，只要去医院一检查，她和凌含章的关系肯定会露馅，到时有麻烦的不仅是凌含章，还有她欧阳弯弯。 “不对啊，你不是说移民局的数据库被黑了，那他们怎么还……” 弯弯的话没说完，屋子里的内线电话响了，凌含章飞快地解下了自己的裤腰带，提着裤子跑了出去接电话。 两分钟后，他挂了电话，大声喊道：“老婆，你快一点，大使馆来人了。” 弯弯见此借故把头发弄湿了，磨蹭了几分钟后再走出去。 大使馆来人也是例行公事，先问过凌含章和弯弯的情况，至于怎么交涉他们说要回去调查后再来。 弯弯从天眼里看到大使馆的人似乎并不清楚移民局这边的数据库被黑了，他们只是按照惯例走了个过场。 不过弯弯倒有一个很意外的发现，大使接到了国内高层的电话，一定要全力以赴确保凌含章的安全，必要时候可以以国家的名义向T国政府施压，因为凌含章不仅是一个电脑高手，他父亲还是一位核潜艇专家，他母亲是一位航天领域的科学家，因此，不排除T国政府、米方人员或A国人掌握了凌含章的真实身份后用会用他来逼迫华夏政府作出某种妥协。 为此，大使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传达了国内高层的意思，同时也商讨一下接下来他们该如何应对这场挑战。 两天后，大使馆的人带来了李伟和弯弯的资料，然后逼移民局这边出示李伟和弯弯的控诉证据和材料，可移民局这边的网络还在修复状态，回花城调查的人也没有回复，去梅美岛调查的人也没有收获，米方的人也提供不出实证，因而，移民局这边也头疼了。 可再头疼，他们的态度还是很强硬，非拿着凌含章的假身份和假护照做文章，因而，他们拒绝立刻释放这两人，且还是坚持要带弯弯去医院。 看到这一幕，弯弯着实纠结了。 一个下午，她都躺在床上发呆，说发呆也不对，她在权衡利弊。 其实，说权衡也不对，因为事情走到这一步，她没得选择了。 凌含章的身份这么重要，连国内的高层都惊动了，下了命令一定要全力以赴地确保他的安全，她还有考虑的余地吗？ 第一百九十六章·伟大的计划 因为不论是冲国家利益还是从两人的私交，弯弯都没有道理把凌含章置于危险之中，因此，思量来思量去，她只能牺牲自己的清白来成全他。 可她又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失了身子，更不想为此背上一个克夫的黑锅，怕将来凌含章有什么意外还得赖上她，毕竟这次事情的发现并非弯弯所愿，更不是她刻意缠上的他。 所以其中的利害关系她必须和凌含章讲明白了。 不过弯弯有预感，他是决计不会在意这点的，因而，弯弯预感两人很快就会在一起的。 既然如此，弯弯也不想白白地失了身子，她还有一个伟大的计划没有完成呢。 毫无疑问的，林含章的智商肯定不低，如果弯弯能怀上他的一个孩子，倒是省了去做试管婴儿的麻烦。 只是有一点，弯弯想要的只有孩子，并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所以这件事操作起来就有一定的难度。 此外，弯弯还有一个心结，凌含章和郑彦两人感情非常深，尽管两人已经分开半年了，但弯弯总觉得他们都没有放下彼此，这种情形下弯弯和凌含章发生了关系，会不会影响到将来凌含章的选择？ 毕竟她可没打算嫁给他，自然不能霸占人家一辈子，说白了，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帮他过了这个难关，以后各奔东西。 当然了，如果能中奖怀个孩子就更好了，也算是她没有白忙一场。 就是不知以凌含章的个性，知道她若有了他的孩子，会轻易放开她吗？ 凌含章见弯弯一会唉声叹气一会又垂头丧气的，知道她也是左右为难，想了想，横着趴到了弯弯身上。 “弯弯，你别纠结了，你要真不愿意就算了，大不了我就说你还没成年，想把这美好的一刻留到结婚那一天。” 可惜，这话连弯弯自己都说服不了，她拿了凌含章这么多钱，两人同吃同住了半个月，又是搂着又是抱着又是亲着的，这种情形下还能不发生关系，那只能说明这几天的亲密动作都是假的，是为了做给警方人员看的。 “老凌，我问你，如果这会你没有和郑医生分手，你今天会选择怎么做？”弯弯转过身子问道。 “原来你就是这个问题被困扰啊。”凌含章似乎松了口气，然后把弯弯抱进自己怀里。 当然，是为了说话方便，这个时候他一心想的是如何说服弯弯，还真没有什么旖旎之思。 据凌含章自己解释，如果他没有和郑彦分手，他不可能单独去找弯弯并赔付弯弯一部手机，弯弯自然也就不会被杜子琪误会，不会丢了那个工作，甚至不会认识刘光溢，而他也不可能在弯弯过生日那天去找弯弯。 而如果弯弯生日那天凌含章没有出现，弯弯不可能提示他有危险，他也就不可能确定弯弯真有预知先机的本事。 “还有，我猜，如果我和郑彦没有分手，你也不可能找我陪你去赌石，更不可能送我手串，是不是？”凌含章一边说一边用手抚摸着弯弯的小脸，他倒不是想占便宜，而是想确认一件事，弯弯还排斥不排斥他。 “我承认你说的这些都有道理，可我问的是，假如你面临我说的……” “没有你所谓的假如。”凌含章在弯弯的眉心亲了一下，打断了她的话，“如果那样的话，我不可能知晓你的秘密，所以也不可能请你来T国。总之一句话，如果我和郑彦不分手，我和你绝对不会在这里扮演情侣。所以你放心，你不是第三者，绝对不是。真算起来，我和郑彦分开也有七个月了，她连我送她的房子都卖掉了，也回到她父母身边去了，因此，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什么纠缠了。” “可我也不想和你有什么纠缠，我这次帮你，说白了也不是为你，是为你那句话，国家利益任何时候都高于一切。所以，你要那什么也行，但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弯弯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说实在的，这要放在半个月前，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和一个男人探讨这种问题。 “什么条件？”凌含章见弯弯松了口，不由得大喜过望。 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个女孩子的善良和识大体实在是令他汗颜，因而，他更觉得愧对她。 “我的条件很简单，说实在的，我不清楚家族的诅咒包括不包括和我发生关系的男人，因此，这件事的后果你必须想好了，我怕到时真有什么，我……” “放心吧，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退一万步说，即便我将来遭遇什么不幸，也是我的职业使然，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说到这，凌含章突然意识到什么，欺身趴在了弯弯身上，眉眼含笑地亲了一下弯弯的后脑勺，然后搬过了弯弯的身子，“弯弯，你同意和我在一起了？” 见凌含章的眼睛里开出了喜悦的花，弯弯咬咬牙，到底还是给他泼了一瓢凉水，“我还有一个条件，回到国内后，我们各奔东西，以后你不许再来打扰我，我可能会去找一个心理医生，彻底忘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我只想陪着妈妈和外婆她们过一种简单的生活，我是决计不能让家族的悲剧在我身上延伸的。” “不行，你这样做，置我于何地？”凌含章断然拒绝了。 “那就没得商量了。”弯弯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凌含章。 “你干嘛要这么委屈自己？我说过，我不在乎那个诅咒，即便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也绝不后悔。”凌含章从弯弯的身上翻身过去，和弯弯面对面地躺了下来。 弯弯没想到凌含章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时的她忽然理解外婆和妈妈了，当年她们想必也是被这句话打动了所以才不顾一切地选择了嫁人。 原来世间真有这么一个人，他对你的爱可以超越生死超越一切。 原来世间真有这种感情，真的可以让人生死相许。 第一百九十七章·变通 可惜，弯弯不是外婆也不是妈妈，她已经是第四代了，她是绝不敢再抱着这种侥幸心理的。 还有，因着郑彦的关系，她对凌含章真没有生出什么男女之情，她所做的一切是基于一种义气，说白了，是朋友有难，她仗义相助。 再说了，他这么厉害，本该有大好的前程，因而，她就更没有必要搭上他的性命了。 尽管如此，可凌含章的话还是让弯弯感动得落泪了，这说明她这些日子的付出没有白费，凌含章看到了她的真心，也回应了她的真心，只不过，此真心非彼真心。 弯弯的真心是仗义相助，凌含章的真心是男女爱恋，弯弯要不要得起是一回事，对方给不给是另外一回事。 “别哭，弯弯，你别哭。”凌含章见弯弯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似的往下落，顿觉自己的心仿佛也被什么扯了一下，“好弯弯，你别哭，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要不想那什么，我绝不逼你，大不了，我就和他们打一场官司，最坏也不过是坐几年牢，不会有性命之忧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你帮了我这么多，可我却一而再地害了你。” 这时的凌含章直骂自己猪头，如果当初他不把弯弯推出来，国内肯定会给他派几个特警过来，那样的话，即便他出了事，多半也连累不到弯弯。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弯弯不来这一趟，他们未必能这么快找到那电脑，未必能想得到提前把那电脑送回国。因而，从这方面来说，他很庆幸自己想到了弯弯，也庆幸弯弯来帮他了。 所以，从国家利益这个层面上讲，凌含章并不后悔自己当初作出的这个决定。 想到这些，凌含章伸出手去替弯弯擦了擦眼泪，“弯弯，不管你后悔不后悔，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还有，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我曾经也以为，真正的爱情会是唯一也会是永远，可事实教会我，人在不同阶段对爱的理解和需求是不一样的。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在为自己和郑彦的分手找理由，也不是为自己的变心找借口，而是想告诉你，我爱你，弯弯，这是我的真心话，也是事实。” 这话倒也没撒谎，和弯弯的相处真的颠覆了他对爱情的认知。 因着父母的离婚，以前的他一直不相信爱情，直到遇到了郑彦，他想通过郑彦告诉自己也告诉父母家人，真正的爱情一生只有一次，如果真爱一个人，一定是一辈子。 为此，他向郑彦许下了一辈子的诺言。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郑彦会离开他，并走的这么决绝。 更没想到的是，他会在短短的半年后又喜欢上另一个女孩，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但这份感情却一点也不输给郑彦，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此刻，面对弯弯的纠结和拒绝，他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念头，哪怕他就是真的为弯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绝不后悔！ 这种感情是和郑彦在一起时从没有体会过的。 怎么说呢，如果说他和郑彦之间的感情像涓涓细流，平稳，安逸，那么他和弯弯之间的感情就像是喷薄的火山，大有一种孤注一掷想把要把自己燃尽了去成全对方的念头。 只是凌含章一向个性比较内敛，更多的话他说不出来。 饶是如此，这番话也足够令弯弯感动得落泪了。 她再次把自己的脸埋进了被窝里，“可我不爱你，我说过这辈子绝不结婚的，这也是我的真心话，你若答应我，我也答应你做你几天的女人。” 凌含章刚要再开口承诺什么，电光闪念间，他忽然想到了弯弯给他算的那个命，说他的婚姻之路不顺当，说他大约会在三十五六岁结婚，这不正好应验在了弯弯身上吗？ 因为凭他对弯弯的爱和歉疚，这辈子他不可能会再爱上别人再和别人结婚生子了，那他成了什么人了？ 于是，他再次骂了句自己“猪头”，居然一点也不懂得变通，弯弯的心结这么重，不可能会凭他几句话就能打开的，不如他先依了她，等过了这一关，回到国内，他再重新追求她好了。 左右弯弯也说了不嫁人，以后他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去说服她，何必非要拘泥于这一时呢？ “好，我答应你。”凌含章松口了，满是怜惜地把这个女孩子抱进了自己怀里。 “一言为定，我们击掌为誓。”弯弯伸出了手掌，学电视里的一个动作。 “依你，只要你帮我过了这一关，你说什么我都依你。”凌含章伸出自己的大手和弯弯击掌三次，同时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佛祖菩萨真人什么的，求他们原谅他的不诚实，原谅他善意的欺骗。 弯弯自是不清楚，不过她也在心里念了几遍无量天尊，只不过她求的是凌含章能给她一个孩子。 因为她算好了，凌含章这边的事情一个月都未必能完结，等她再回到学校，这个学期只怕她还得办休学，因此，她完全可以利用这一年的时间把孩子生下来再去念书。 想到这，弯弯又提了一个条件，“我还有一个条件，学校那边的事情你得帮我处理好。” “这个你放心，会有人安排好的。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如果几年后你还没有嫁出去，而我又恰巧再次遇到了你，你不能拒绝我的追求，当然了，你可以不接受，我追我的，你拒你的。”凌含章着重在“恰巧”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少来，哪那么多恰巧？”弯弯斜了对方一眼，摆明了不信。 “这可没准，我们两个之间的恰巧还少？”凌含章想起了自己和弯弯的几次遇见，哪次不是恰巧？ 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天早就预计到了他和郑彦的分手，所以才会把弯弯送到他身边，这是老天对他的眷顾！ 既然如此，他自然不能辜负老天的心意！ 所以这辈子他要定了弯弯！ 第一百九十八章·被吃了 弯弯听了凌含章的话，倒是也想起了两人的数次相遇的确是存在某种巧合，因而，她略一思量，退了一步，“那至少在我博士毕业之前不准来骚扰我。” 她之所以定了一个期限，主要是她刚拿定个主意，若真有了凌含章的孩子，大学一毕业她就申请国外留学，而经过这次事件，她知道凌含章是很难出国的，因此，她不相信，去了国外，两人还能有什么“恰巧”！ 凌含章虽没有猜中弯弯的打算，但猜中了弯弯要避开他的心思，于是，他用下巴在她的头发上蹭了蹭，“弯弯，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了，你是不是也该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账户里还有个一千来万，你拿着这笔钱和你之前赌石挣的钱去帝都买一套小四合院，带着你妈妈和外婆她们一起搬过去吧，以后别再去打工挣钱了，好好享受你的大学生活。”凌含章之所以提出买四合院，是因为帝都的四合院就那几片地方，以后他想找到弯弯也方便。 此外，他知道弯弯的家人都是地道的农村人，未必适应城里的楼房，因此，四合院这种房子再合适不过了，住的大部分是普通的小市民，串个门子什么也有共同语言。 “不要，我有钱，我已经买好了房子。”弯弯连半秒钟的犹豫都没有便拒绝了。 “弯弯，我是一个男人，就算我不能娶你，可你总得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凌含章心疼了。 一方面是为弯弯的善良和固执，另一方面也是为自己的幸运和无能。 总之，很矛盾的一种心理。 弯弯刚要回绝，可巧这时有人敲门了，凌含章下床去开门，弯弯则拐进了洗手间。 她的眼睛还有点红的，是不方便去见人的。 凌含章自然也清楚这点，因而见到门口来送饭的警察，故意拿出了两张百元的粉色毛爷爷，“我女朋友今天不开心了，向我抱怨说想家了，麻烦你们去外面的中餐厅打包一道椒盐排骨和一道香辣虾来，再来点水果。” 警察犹豫了一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凌含章，接过钱转身走了。 凌含章拎着塑料袋一边往里走一边喊：“老婆，你别生气了，也别哭了，晚上我要了两个家乡菜，就当给你解解馋了，放心，用不了几天，我们肯定可以回国了。” “拉倒吧，这话在清城你也说过，可我们不还是被送到这里来了？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弯弯人没出来，声音出来了，最后两声“骗子”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老婆，我跟你讲，这T国警方工作效率实在是太慢了，我也没办法，不行的话，我明天就找律师起诉他们，你就别生气了。”凌含章一边说一边进了洗手间。 这话倒也不单单是说给弯弯听的，同时也是说给警方听的，因为他猜想他的战友既然把移民局和警方的数据库黑了，后续肯定就是起诉了。 弯弯此时正站在洗脸池的台面上趴着窗户往外看，她在利用天眼查找旁边那栋楼里的动静，自从数据库被黑，那栋楼里的人大部分在加班，弯弯想看看事情有什么进展，因而，听见凌含章的话也顾不上回答。 倒是凌含章见弯弯半个身子往外倾斜着，吓了一跳，“你小心些。” 说完，他忙伸手抱住了她的小蛮腰，他是怕她一个不小心掉了下来。 因天气热，弯弯只穿了一件T恤和一条五分裤，小姑娘的衣服裤子本就是短款低腰的多，再加上弯弯的手向上攀着着，因而她的T恤很自然就往上抽了，露出了一截光洁的小蛮腰。 偏凌含章抱着的便是这截小蛮腰，而弯弯的小腰根本就没有被人碰触过，因此，凌含章的手一覆到弯弯的腰上，弯弯第一反应是痒，其次才是害羞，这一痒一羞，弯弯本能地就想躲一下，却忘了自己是斜着身子趴在窗台上的，一个平衡没掌握住，可可就摔了下来。 好在凌含章一开始就抱住了她，倒也没让弯弯磕着碰着，只是弯弯的心里却怪不自在的，因为凌含章并没有放她下来，而是趁机抱着她出了洗手间，放到了床上，并趴在了她的身上，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面。 “你放开我。”弯弯在床上打了个滚，挣开了他的束缚。 她虽然答应了做他的女人，可也没想大白天的在摄像头的监视下做他的女人。 “放心，我不会真动你的。”凌含章倒也不至于昏聩至此，这番动作自然是做给别人看的。 只是凌含章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抑制力，也低估了他对弯弯的喜爱，因此他不可避免地动情了，呼吸急促，声音暗哑，眼眸炽烈，皮肤炙热。 “你，你……”弯弯有点吓到了，这样的凌含章是她从没有见过的。 “弯弯，我要你，现在就要。”凌含章大手一伸，把弯弯捞了过来，同时，把床上的薄被一抻，盖在了两人身上。 “你……”弯弯试着推了推他，没有推动，反倒是自己的双唇被他堵住了。 这一次和上次不同，虽说两次都是为了堵住弯弯的嘴，不让她说话，可上次凌含章对弯弯并没有非分之想，因而很快他就放开了弯弯。 可这次不同，这次他是真的想把弯弯变成他的女人，说实在的，弯弯的触感太好了，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体香，让他有一种欲罢不能的冲动。 而凌含章也放任了自己的冲动，这一关左右是要过的，他还矫情什么？ 由于两人的头和身子都藏了被子里，弯弯看不清凌含章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对方的一双眼睛亮亮的，像是两团火在燃烧，且对方的身子也是滚烫的，全身硬邦邦的，弯弯被压得很不舒服。 可开工没有回头箭，不说医院那一关，不说即将到来的庭辩，单就眼前已陷入疯狂的凌含章弯弯就拒绝不了，因此，略一犹豫，弯弯放弃挣扎，任由凌含章在她身上胡作非为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哭了 只是弯弯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一次的感觉竟然如此难受，下身像是被撕裂了，又疼又胀，说不出的难受，想喊也喊不出来，只得在他身上胡乱掐了好几下解气。 说实在的，要不是顾忌着外面的摄像头，弯弯早就一脚把他踹下去了。 和弯弯相反的是，凌含章倒是从没有过的酣畅和愉悦。 说真的，弯弯给他的感觉和郑彦太不一样了，和郑彦在一起的时候，他还能保持几分冷静自持，郑彦也没少抱怨他不仅长了一张禁、欲系的脸，还有了一颗禁、欲系的心。 可方才的举动，他似乎完全进入了一种疯狂痴迷的状态，很不像平常的他，因而，凌含章也有几分不解，毕竟他不是未经人事的小伙子，好歹他和郑彦也同居了三年。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弯弯先天条件确实好，不管是皮肤的触感还是身体的柔韧度以及下身的紧致感，都给了凌含章一种极致的体验，更别说，弯弯的身上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体香，凌含章相信，只要尝过了弯弯的滋味，肯定会上瘾。 所以完事之后，凌含章仍舍不得离开，侧着躺在弯弯身边，“弯弯，答应我一件事。” “不行。”弯弯连听的意思都没有便拒绝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凌含章眼睛一转，很快想到了一个主意。 “什么事情？”弯弯只得嘟囔了一句。 “你说你这辈子不嫁人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干嘛这么问？”弯弯推开了他，往自己身下摸了摸，她是想找件衣服穿上，然后进浴室洗个澡。 在被子里闷了半天够难受了，偏偏凌含章还不放过她，口和手一直没停，这种情形下，她想推开他都不行，谁让他们两个身上都光光的？ 凌含章见她拿起他垫在她身下的衣服套上，倒是也知道她想做什么，可他的T恤是白色的，上面肯定有弯弯的处子血，因此，这件T恤是绝对不可以曝光的，于是，他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干脆抱着弯弯进了浴室，只是如此一来，他的后背被曝光了。 好在这床离洗手间的距离也就两三米远，因而凌含章也就忍了。 可弯弯不行啊，进了洗手间，她都不敢睁开眼睛看他，“你出去。” “你确定你自己还有力气洗澡？”凌含章一边笑道一边抽了一条浴巾把自己围住。 “滚。”弯弯睁开眼睛侧目了。 凌含章大笑着出去了，谁知他刚把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正要打开弯弯的箱子给她找一身换洗衣服时，门铃响了。 见此，凌含章笑了。 他就猜到这送饭的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进来，想必是有人从监控器里看到了方才的场景，特地过来求证的。 果然，门一开，外面站着一男一女两名警察，男的就是方才送饭来的，女的是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 “不好意思，我这样也不方便请你们进去，东西给我就好。”凌含章指了指自己身上裹着的浴巾，然后伸手去接对方的塑料袋。 “凌先生以前是从事什么工作的？你这身材不像是常年坐在电脑前的IT工作者，倒像是一名健身教练。”女警察盯着凌含章的腹肌咽了口口水，问道。 她说的是T语，凌含章也听懂了。 “哦，我这人确实喜欢健身，这半年在梅美岛没少去游泳，你看我的肤色就知道了。”凌含章说的是华语，旁边的男警察帮着翻译了。 对方听了微微一笑，倒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想找弯弯姑娘问几句话，方便吗？” “不方便，她正在洗澡，要不，你过半个小时再来，我还得给她送衣服进去。”凌含章转身往里走。 谁知那名女警察似没有听懂凌含章的话，也跟在他后面进来了。 屋子里开着空调，窗户什么的都是封闭的，因此，这名女警很轻易就闻到了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味，绝对是男女欢、爱后留下来的。 于是，她很快转身离开了，丢下一句，“那就算了，明天再说。” 送走他们，凌含章这才打开窗户，随后给弯弯找了身衣服再次进了浴室。 彼时的弯弯正站在花洒下看着T恤上的血迹垂泪，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哭，总之，就是想哭，就是觉得委屈。 她这都是什么命啊？ 好容易不用再为金钱发愁，不用再为妈妈的病犯难，以为自己总算苦尽甘来了，可谁知却莫名其妙地被卷进了这样一场官司里，不但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学业，还失去了自己的清白。 她才十八岁啊。 难道真要怀孕生子？这岂不是又走了长辈们的老路？ 沉浸在自己伤痛中的弯弯根本没有意识到凌含章进来了，倒是凌含章为此很快发现她的异样，忙放下东西跨进了浴房，“弯弯，你怎么啦？”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弯弯见凌含章进了浴房，使劲推着他往外走，顺便把手里的T恤扔到了他脑袋上，正好遮住了他的眼睛。 “我不走，你哭了？”凌含章一手扯下衣服一手抱住了弯弯。 “我才十八岁，呜呜，我家里人还以为我在学校里好好地上课呢，呜呜，我这么久没有音讯，她们都不知担心成什么样子呢，还有，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就没有一件好事，呜呜，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好好的来帮你做事，却被……” “是我不好，都怪我，弯弯，你要生气就咬我几口出气，千万别自己憋着，乖，你放心，等这件事了结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凌含章一边伸出手去给弯弯擦眼泪，一边劝道。 “我才不要你的交代，你离我远一些就是帮我了，你要再因为我出了什么事，不说你家里人恨你，我自己这辈子也难心安的……”弯弯哽咽着说道。 这也是她的一个心结，她怕凌含章为此走上霉运，万一那个诅咒再次应验了，这辈子她肯定不会心安的。 第二百章·是天意还是算计 凌含章见弯弯落泪不是因为伤心更不是因为后悔，而是因为怕连累他，心下既是心疼又是自责的，抱着弯弯的手也不知不觉用上了力。 “乖，别哭了，放心，不会有你说的那种事情发生的，你又没有嫁给我，我不是你老公，我目前的身份只是你男友，不会出事的，要出事也是我自己的原因，和你无关。” 身上的疼痛感突然让弯弯清醒过来了，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赤身被一个男人抱在了怀里，于是，她再度推开了林含章，“你出去，我要洗澡了。” “我帮你，我知道你这会身上肯定不舒服，我帮你。”凌含章说完真的把弯弯推到了花洒底下。 只是弯弯却决计不肯让他再靠近了，瞪着眼睛撵走了他，十几分钟后，她从浴房出来，这才发现凌含章把她的换洗衣服都准备好了放在洗脸台上。 套上衣服，走出洗手间，凌含章正一个人歪在床上冥想，见到她出来，忙下床走了过来，接过弯弯手上的毛巾，替弯弯擦起了头发，“饿了没，我叫了几个你爱吃的菜。” 弯弯见他身上还裹着一条浴巾，扯过了毛巾，“你去洗澡吧。” “好，老婆，你去帮我找身衣服吧。”凌含章在弯弯的脸上亲了一下，放开她进了浴房。 弯弯腹诽了两句，倒是也去打开他的箱子给他找了身衣服送进去，不过她并没有在里面逗留，而是直接把衣服放到洗脸池上就出来了。 随后，弯弯走到了窗户边，只不过她看的不是风景，而是对面楼里的人。 三楼的一间小会议室里，坐了十来个移民局的警察，墙上的VCR里放着弯弯和凌含章的视频，可惜弯弯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便又换了一间屋子。 很快，弯弯的目光在另一间屋子里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了两名白种人，凝神细听了一下，这是移民总局请来的两名电脑高手，正在维修他们的电脑系统呢。 见此，弯弯也顾不得别的，忙冲进了卫生间，“老凌，那边楼里好像来了两个米国人，貌似是他们请来的电脑高手，怎么办？” 话刚说完，弯弯才发现凌含章居然光着身子，正拿着浴巾一下一下地擦着身上的水渍。 弯弯不期然自己居然看到了对方的真身，愣了一下神，才想起来要转身，可惜，她到底还是慢了一步，被凌含章一下拉住了。 他倒不是想逗弄弯弯，而是想和她探讨一下她的发现，因而他很快松开了弯弯，伸手拿起自己的衣服裤子套上了，这才一脸淡定地走到弯弯面前，“你确定是米国人？” 弯弯没敢抬头，“是，我听见他们说话了，还有，我看见有人拿着我们两个的手机在研究，旁边放的应该是你的笔记本电脑。” 这时的弯弯不得不佩服凌含章的远见，幸好他们这一路拍了不少合影，且凌含章也用他的手机给弯弯拍了不少单人照片，从手机里看，他们绝对像一对正常的恋人。 想到这，弯弯又怀疑起对方的动机来，“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算计好我的？” 凌含章原本也正在回味这些天他和弯弯相处的细节，从游船上的第一顿晚餐开始，他和弯弯就进入了情侣模式，因此，听到弯弯的问话，凌含章颇有几分愧疚。 “弯弯，一开始让你扮做我的女朋友确实是我的主意，只是后来事态的发展脱离了我的控制。因此，我认为我们之间走到这一步更多的是天意，不是算计。可不管如何，我不后悔，你后悔了吗？”凌含章把弯弯的头抬了起来，问道。 “我，我……”弯弯能说什么？ 虽然来T国是凌含章的主意，扮情侣也是他的主意，可如果弯弯不愿意，凌含章也不会逼她的；再有，来曼城之前，凌含章本来说了让律师去交涉她的离境问题，是她自己拒绝的；还有，就算最后失去清白是情势所逼，可凌含章也给了她足够的尊重，说绝不强迫她，最后也是她自己点头了他才放纵了自己的感情。 当然了，说一点也不后悔肯定是假的，毕竟她才十八岁，本该是坐在教室里念书的人无端被卷进这样一个漩涡，换谁谁都会后悔的。 因此，弯弯语迟了。 凌含章眼眸一沉，继而一想，弯弯会有如此反应也是正常的，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前十八年的生活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突然一下面临这么大的困扰，她没有崩溃就算是不错了，更别说，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委屈自己来配合他来成全他，他还苛求什么？ “好了，别我我的了，饿了吗？我们先吃饭去，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凌含章推着弯弯出了洗手间。 弯弯有心想问问凌含章嘴里的“这件事”指的是米国技术人员查看他们的手机一事还是T国移民局邀请米方人员维修网络一事，可一看凌含章推着她进了卧室，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待凌含章打开了塑料袋里的餐盒，弯弯闻着饭菜的香味真有些饿了，于是，她主动搬两张凳子坐在了桌子旁。 “老婆，这个椒盐排骨和麻辣虾是我特地让他们去中餐馆打包来的，你尝尝味道正宗不正宗。”凌含章猜想弯弯运动了一场又哭了一场，肚子只怕早就饿了，忙拿手捏了一块排骨放进了弯弯嘴里。 或许是两人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突破，也或许是凌含章的歉疚心理作怪，那些虾没让弯弯动手，都是凌含章剥好了送进弯弯嘴里的，还有那些排骨，也没少经由他的筷子送进弯弯的肚子。 见凌含章一脸好脾气地剥虾，抽虾线，然后笑着送进她的嘴里，弯弯总觉得这样子的他很陌生，“你，你以前和她相处也这样？” “她？”凌含章愣了一下神才意识到弯弯说的是谁，刚要伸出手来捏捏弯弯的鼻子，见自己满手的辣酱，不由得摇头笑了，不过他到底还是凑过来亲了下弯弯，“乖，不许扫兴，都说了是过去式。” 弯弯撇了撇嘴，倒是也没追问下去。 第二百零一章·争论 饭后，凌含章主动把桌子上的垃圾收拾好了，随后他说要带弯弯去外面散散步，消消食。于是，他拿起内线电话拨了出去。 其实，散步是假，他想试探一下警方的态度是真，其次，走出这栋小楼，弯弯才能更好地观察到周围的环境，才能从那些人的对话中判断接下来他们要应对的是什么。 接电话的人一开始没同意凌含章的请求，不过几分钟后，两名警察亲自来敲门了，告诉可以凌含章他们可以出去放风，时限是一个小时，地点就在小楼方圆五十米范围内，他们两个就是跟班。 凌含章笑了笑，他倒不在乎这两个跟班，有这两人在，他和弯弯做事更方便些。 十分钟后，凌含章牵着弯弯的手围着小楼转了一圈，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这个位置正好对着之前弯弯发现的那间小会议室，那十来个警察还没有下班，只不过这次VCR放的不是他们两个的录像视频，而是弯弯的照片，因此弯弯猜想这些人准是在讨论她的调查进展。 这次因为凌含章在，弯弯只需把那些人的话复述一遍给他听便能判断出大致的意思。 弯弯坐下来倾听时，正好是那位下午来敲门的那位女警在发言，这个人曾经审讯过弯弯，也就是她怀疑弯弯的处子身份，因而才会说要带弯弯去医院查查。 可亲眼见证了下午的这一幕，她放弃了，说弯弯的身份应该就是李伟的女朋友，应该不清楚李伟的真实身份。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李伟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味道，所以故意找来这么一个女孩子，好掩饰他的间谍身份，试图蒙混过海关。 此外，据清城移民局去花城调查反馈来的信息，弯弯确实是一个名才刚高中毕业的乡下女孩，因为陪母亲去花城治病认识的凌含章，可能因为长相漂亮又年轻的缘故，这个女孩子在花城结识了几个条件不错的小伙子，至于她为什么选的凌含章他们就不清楚了。 可不管怎么说，基本可以排除对弯弯的怀疑，因而，那名女警建议释放弯弯，让她回去继续她的学业，同时也好照顾她的癌症母亲。 可大部分人不同意这个建议，他们认为即便弯弯不是间谍，可她肯来T国帮着李伟掩饰他的间谍身份，这事本身就不简单。 谁知道这两人是不是串通好的，窝藏、包庇、隐瞒也是需要判刑的。 还有一点，放了弯弯，他们拿什么来控制李伟，万一李伟在保释期间偷渡离境了怎么办？ 到时他们怎么跟本国的政府人员交代？ 要知道能出动顶尖黑客把移民局和警方的数据库黑了，这李伟的身份不用审也知道不简单，因此，T国政府的高层还等着李伟的罪证坐实了好和华夏这边谈判呢。 倒是也有人提出了异议，说如果李伟的罪证一旦被坐实了，首先饶不了他的肯定是A国人，毕竟李伟针对的是A国的航母和核潜艇。 到时，A国政府肯定会向T国政府施压，要求判处李伟的死刑或无期。 对了，还有米方，米方和A国的利益是一体的，米方这些日子也正在加紧对李伟的调查，目的就是想坐实他的间谍罪。 因此，现在的李伟可真成了他们手里的一块烫手山芋，利用好了，或许可以用他和华夏方面达成某种协定，可如此一来必定会得罪米方和A国。 可若一味地靠向米方和A国，必定会得罪华夏国，这和T国近几年的经济走向和经济利益是背道而驰的。 因此，他们现在迫切的就是希望能尽快拿到凌含章的犯罪证据，单靠一个身份证和护照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有了切实的证据，他们才可以和华夏这边谈条件。 不知是不是太过专心的缘故，两人忘了时间不说，弯弯的腿上和胳膊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也没发现，最后还是那两名跟班过来提醒他们到点的。 回到屋里后，弯弯才发现自己腿上瘙痒难耐，也才发现自己小腿上鼓起来的几个大包。 “我就知道和你在一起准没有好事。”弯弯一边抱怨一边从箱子里找药。 凌含章接过弯弯手里的药管子，把弯弯摁在了床上，亲自屈膝抬起弯弯的脚给她上药，“这些蚊子也是够笨的，不知道男人的血其实比女人的血营养更丰富。” 这话倒是把弯弯逗乐了，就手在凌含章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才笨呢，蚊子准是知道我的血比你的血香甜，所以嫌弃你了。” “蚊子嫌弃我不要紧，你不嫌弃我就好。”凌含章说完把弯弯拉了起来，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去，洗个澡去，我可不喜欢闻蚊子留下来的味道。” 彼时弯弯还没大听懂这话的意思，倒是也乖乖拿睡衣进了洗手间。 半个小时后，弯弯和凌含章两人都冲好凉靠在了床头，凌含章大手一揽，弯弯便歪在了他的怀里，随后，凌含章低头拿着弯弯的手把玩起来，而弯弯则假装一心一意看起了电视，偶尔会开口说几句话，貌似有一搭无一搭地回答对方的问话。 其实，两人是在商量弯弯的去留问题。 凌含章的意思是既然对方裁定弯弯无罪了，那么她可以申请回国了，没必要再陪他耗着，现在回去还可以赶上国内的正式上课。 至于他自己，他会在对方起诉之后申请保释，有大使馆的帮助，他估计最后的判决问题应该不大，毕竟对方拿不出他犯罪的证据来。 可在最后的判决没有下来之前，任何变数都有可能发生，因而弯弯不同意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事情走到这一步，她付出了这么多，这个时候走，万一凌含章真被坐实了间谍的罪名怎么办？ 还有，就算是凌含章被无罪释放了，可米方和A国人能放过他吗？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背后搞点什么小动作，要知道这是别人的地盘，随便来一场车祸抢劫枪击什么的太正常了。 果真如此的话，她这些日子的付出岂不都白搭了？ 第二百零二章·美男计（月票五十加更） 见弯弯不肯提前回去，凌含章感动归感动，倒也没想自私地留下她，毕竟他也怕那些暗中存在的变数，他是一名军人，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是他的职责所在，可弯弯不一样，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家里还有三位长辈等着她赡养呢。 “听话，乖，你先回去，正好还可以赶上学校上课，好好完成你的学业，这边的事情我大抵也能捋顺了，你留下来帮不上多少忙了。” “谁说帮不上？我能掐会算的，我问你，如果你的罪名真的被坐实了怎么办？”弯弯探起身子在他耳边问道。 “那你说怎么办？”凌含章把头埋进了弯弯的胸前。 其实，他倒不怕罪名被坐实，关于A国核潜艇和航母的那些资料他已经送回国了，作案的痕迹也被他亲自抹去了，即便对方发现数据被人动过了，也找不到任何指证他的依据。 但有一点，他也不排除米方会和A国联手直接把他干掉，毕竟他的存在对他们的网络安全来说肯定是一个威胁，因此，这个时候就需要用到弯弯的异能了。 可那种场面绝对是真刀真枪地拼个你死我活的，他怕弯弯有什么闪失。 因而，凌含章也很矛盾，他既希望把弯弯留在身边帮他过了这个难关，又希望弯弯早点回归到她原本的生活中去。 为此，纠结了好一会，他放弃了劝说，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了弯弯。 “这样吧，都说送佛送到西，所以我留下来等一个结果，如果你的罪名真被坐实了，我帮你越狱偷渡回国。”弯弯沉吟了一下，回道。 凌含章再次把弯弯搂紧了，“弯弯，怎么办？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这话可真是凌含章的肺腑之言。 他着实没有想到弯弯连越狱和偷渡都要帮他一起去面对，这样的女孩子他要是不及时抓住那真是天字号第一大傻瓜。 可惜，弯弯一点都不配合，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便推开了他，“想得美，就这一次，以后别再找我。” “那这样好不好，我们不结婚，我们做一辈子的情人，你要喜欢孩子的话我们去领养一个，不喜欢的话我们就过自己的二人世界，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担心孩子会延续你们的命运。”凌含章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了弯弯的睡衣里。 没办法，只能使用最后一招美男计了。 都说女人往往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念念不忘，尤其像弯弯这么单纯干净又不打算嫁人的女孩子，绝对不会出去滥交，因而，他极有可能会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所以他得表现好了，让她离不开他！ “干嘛？”弯弯拍开了他的手。 凌含章故意往弯弯的脖子里蹭过来，“老婆，这几天因为你身上带事，我一直忍着，好容易开禁了，你还不让我尽兴？” 这话声音不小，弯弯知道显然不是说给自己一个人听的，于是，她也趁机伸手在凌含章身上掐了一下，“滚，人家心里正烦着呢。” 谁知凌含章一个翻身干脆趴在了弯弯身上，“老婆，我来替你解闷，我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很快就能安睡了。” 弯弯没想到凌含章会来真的，待意识到不对劲时，凌含章已经把灯关了，同时也把电视关了，紧接着，弯弯身上一凉，衣服又被扔了出去，最后弯弯的反抗只换来几声呜呜声，像是小猫在哭诉。 还别说，这次凌含章的确很卖力，整个过程他一直都在观察弯弯的反应，换句话说，他在取悦弯弯。 而弯弯也确实有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全新体验，她被凌含章带进了一种忘我的癫狂状态，一点都不像是平时的她。 因而，完事之后，弯弯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害怕和羞愧心理，这种害怕羞愧和下午第一次的感觉还不一样。 彼时她是在为自己抱屈，害怕长辈们知道了责骂她，毕竟她才十八岁，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嫁人，如今却背着长辈们做出了这种事情，她不知回去之后该如何面对长辈们，所以才会害怕才会羞愧。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怕自己给凌含章带去厄运，那个诅咒虽说是针对她的丈夫，可她也不清楚发生过关系的算不算丈夫，因而，她也有些惶恐。 然而此时的羞愧和害怕则是因为她第一次体验到了男女之间情事的愉悦，她怕自己会沉迷于其中，怕自己会沦陷，因而，她仍是惶恐。 凌含章察觉到弯弯细微之处的变化，知道她准是对他有点点的心动了，他要的就是弯弯的这点心动，因而，见弯弯惶恐了，他忙把弯弯抱进了自己怀里，又是亲吻又是抚摸的，嘴里也没闲着地喊她的名字。 良久，感觉弯弯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凌含章才抱着她进了洗手间，让弯弯坐在了洗脸池的台面上，两手圈住她，“弯弯，我们商量好一件事行不行？” “什么事？”弯弯低着头问。 凌含章把她的脑袋搬正了，逼着她和他四目相对，“既然答应了做我的女人，哪怕是临时的，只有几天，我们也好好享受属于彼此的快乐时光，好不好？” “这话是什么意思？”弯弯的确没有听懂。 “我的意思是，左右回国后我们不会再有牵扯，那么这些日子我们就抛开一切杂念，你安心做我的女人，我也安心做你的男人，互相给彼此留一个好念想。” 没办法，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欺骗这个女孩子，可弯弯的心结太重，他怕她好容易伸出的一个触角又吓得缩回去。 “我……” “你是不是怕以后会离不开我？”凌含章见弯弯还像个乌龟似的缩进了壳里，只得使出了激将法。 果然，单纯的弯弯很快就上当了，“谁离不开你？” “那你还怕什么？左右你也不想结婚嫁人，那你现在就权当体验一下结婚嫁人的乐趣，这样的话也不枉你做一回女人，你说是不是？” 这话倒真有几分说动了弯弯。 第二百零三章·见效了 凌含章的话一开始的确让弯弯动心了。 左右目前的形势也这样了，她成了他的女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放松自己，好好体验一把被人爱着宠着的滋味。 可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样下去她会堕落的，她的理想她的追求她的信念都会崩塌的，到时，她拿什么来支撑自己的余生？ 难道真要重复长辈们的老路，难道真要任由那个诅咒继续传承下去？ “不，我不能这么做，那会害了你也会害了我。”弯弯摇头了，泪如雨下。 “不哭，乖，不哭了，弯弯，好弯弯，别哭了，你放心，你绝对不会害到我的，倒是你自己，你要真的觉得到时忘不了我，我保证随传随到，大不了这辈子我不结婚，我就守着你过。”凌含章再次抱住了弯弯。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更简单了，回国后我们各奔东西，我不去找你，你也不会来骚扰我，我们各过各的日子，五十年后，我们都老了，我再去找你，到时我们都成了老头老太，也不怕那个诅咒了。”凌含章很快又换了一个说法。 他就不信自己说服不了弯弯，好歹他比她大这么多，这些年的阅历不是白长的。 “我……”弯弯有心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可又实在说不出口。 “哦，我知道了，你是说，回国后你要找人催眠把我忘了，所以五十年后我们再见你也不认识我，没关系，到时我再重新追求你。”凌含章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弯弯的头，时不时地在她眉心亲一下。 很快，弯弯的心安定下来了。 是啊，大不了，回国后她找一个催眠的，怎么就不能忘了他？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现在说正事。”不再纠结的弯弯很痛快地说道。 “什么正事？”这下换凌含章没听懂了。 “你出去，我要洗澡了。”弯弯说完推开了对方，刚要往下跳，凌含章抱着她送到了花洒下，随后他转身离开了。 几分钟后，他拿着弯弯的睡衣进来了，见弯弯把水关了，把睡衣放下，拿着浴巾进了浴房，亲自给弯弯擦干身上的水，又亲自替她把睡衣套上了。 最后，凌含章一个打横抱起了弯弯，把弯弯送到了床上，俯身在她眉心亲了一下，“乖，等我一会回来给你讲故事。” 整个过程弯弯都有些傻傻的，分不出哪个是真的他哪个是假的他，还是说，这些都是他的真情流露？ 她有心想问问他和郑彦之前是什么相处的，可一想到他曾经拒绝过这个话题，她又歇了这个念头。 不过这时的弯弯倒是理解了外婆和妈妈当年的选择，原来被人爱着被人宠着是这个感觉，试问这世上又有几个女人能拒绝得了？ 弯弯正瞪大眼睛天人交战时，凌含章上床了，“在想什么呢？” “我怕说出来你不高兴。”弯弯一不留神就把实话秃噜了出来。 “我不高兴？”凌含章琢磨了一下，很快联想到郑彦了，也就只有郑彦的事情才会让弯弯介意。 “这些问题我拒绝回答，不管我说什么，怎么说，都是对她的不尊重，将心比心，你也不希望我们分开后我拿你和别的女人相比吧？”凌含章凑到她面前低声说道。 弯弯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撇了撇嘴，转过身子。 凌含章见弯弯转过身子，担心她生气影响到睡眠质量，想了想，伸手把她的身子搬了过来。 “好了，别气了，我都说了，那是过去式，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不信，我摸摸我这。” 弯弯刚要问摸哪里，凌含章就把弯弯的手放在了他胸口，“但有所命，无所不从，以后，我就任凭你差遣了。” “就怕到时你也身不由主。”弯弯想起了他的职业，想起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失联，如果不是这样，说不定这会他正躺在郑彦的身边呢。 想到这，弯弯的怨念又起来了，她倒不是吃凌含章和郑彦的醋，而是想着如果郑彦不和凌含章分手，她岂不是还好好地做着那个心如磐石的欧阳弯弯？ 哪会有今天的这些遭遇和纠结？ 凌含章见弯弯幽幽地叹了口气，也猜到她准是又想到郑彦了。 说实在的，尽管他很不喜欢弯弯追问他的过去，也不喜欢弯弯拿她自己和郑彦做比较，但他自己在心里却不可抑制地拿这两人做起了比较。 这两人真是太不同了。 郑彦会因为他工作忙因为他忽略她觉得委屈而提出分手，而弯弯却只会因为怕连累他怕带给他霉运选择离开，而一旦他需要她，她会义无反顾地来到他身边，失去自由、失去前程甚至失去女孩家最重要的清白也在所不惜。 这两个女孩子放在一起不用比较也知道该选谁的，更别说，他和郑彦确实已经是过去式了，谈不上什么喜新厌旧更谈不上什么变心或第三者插足。 只不过弯弯太过善良，凡事都爱替别人着想，所以才会想着继续撮合他和郑彦，可有的事情，过去就真的过去了。 当然了，要说凌含章对郑彦一点旧情都不念那是不可能的，两人毕竟好了这么多年，是初恋，也是凌含章的第一个女人，因此，凌含章的心里肯定会给郑彦留一个地方的。 可也仅此而已。 会怀念，却不会再思念，会牵挂，却不会再牵扯。 而弯弯就不同了，从今往后，她才是凌含章心里最重要的女人，余生，他将会倾尽全力来为这个女孩子撑起一个家。 一念至此，凌含章在弯弯的唇上点了一下，“到时就希望老婆大人多多体谅了。” “德行，谁是你的老婆。”弯弯伸手在他的胸前拧了一下，并没有细思凌含章话里的含义。 “老婆，貌似你的精力还有点过剩？”凌含章眯了眯眼睛，弯弯的动作很轻易就把他的火点着了。 这话弯弯倒是听懂了，吓得忙钻进了他怀里，“睡觉，睡觉，我真困了。” 这个举动令凌含章很满意，他伸手在弯弯的后背轻轻地拍打起来，待弯弯的呼吸沉稳了，他才停的手。 第二百零五章·保住了他 开庭的日子定在了十月二十三号，随着日子的临近，弯弯的情绪也越来越喜怒无常了，一方面，她知道自己目前的状态是不对的，因而也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好回归到原来的生活中去；可另一方面，她的心里又隐隐生出了一丝不舍，希望这件事再拖久一些，这样她就可以有理由再留在他身边。 凌含章察觉到了弯弯心绪的无常，因着这个结果正是他想要的，因而他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耐心来宠着她哄着她。 只是凌含章没有算到的是，随着时间的临近，他也开始患得患失起来，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他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牵着弯弯的手走到最后。 此外，习惯成自然，这一个来月，他也习惯了弯弯软玉温香的身子，因此，面对即将到来的分别，他心里的不舍和依恋比起弯弯来只多不少。 因而，两人心照不宣把自己的情绪宣泄到了床上。 可时间的脚步谁也拦不住，庭审的这一天还是来了。 其实，庭审的过程弯弯已经提前三天从天眼里知晓了。 不管是T国警方还是米方或是A国人员，都没有拿到凌含章真正的犯罪证据，但有一点，他们证实了李伟就是凌含章本人，也拿到了凌含章入伍之前的个人履历，因而，庭审的过程一直围绕着凌含章为什么要改变身份入境展开的。 由于弯弯事先知晓了对方的底牌，因而当凌含章站住法庭上，微笑着主动承认自己就是凌含章时，T国警方的人着实吃了一惊。 接下来是凌含章自己的辩护词，说他曾经是一个军人，可由于他学的专业是计算机，专长是设计网游，因此，他在部队三年没有什么建树，再加上部队条件苦，收入不高，便干脆从部队出来了。 这次来T国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换个身份来国外找份工作多挣点钱，毕竟退伍军人这个身份太过敏感，哪个国家也不会要的。 这番说辞原本没有多大的说服力，但当凌含章的律师出具他的退伍证传真时，T国警方的人傻眼了，他们本以为这次可以打凌含章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人家早就有了对策，连退伍证都准备好了。 至于凌含章伪造的那段工作履历他也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说是为了拿到梅美岛的这家星级酒店的聘书，不得已找人伪造了一份工作履历。 最后，凌含章强调自己并不是什么电脑高手，只不过热衷于玩游戏，在大学期间曾经和人合伙开发过游戏软件挣了点钱，可进了部队，这点爱好被绝对禁止了，因而，他觉得不适应，才会想着退役换个环境。 当然了，和郑彦的那段感情也被T国警方扒了出来，毕竟当年在学校时他们也被誉为金童玉女和郎才女貌的结合，因此，尽管时间过去了好几年，但学校里关于他们这一对的传说还在。 这个问题凌含章的解释是性格不合造成的，说两人的分手也促使他重新思考自己的职业，最后重新做了一个选择。 由于凌含章的律师把材料准备得相当充分，再加上对方也拿不出凌含章犯罪的实证来，因此，第一次的庭审以凌含章这边的完胜结束了。 可惜，T国警方的人并没有答应当庭释放凌含章，说是还有一次庭审，在三天后。 从法庭出来，凌含章的律师颇有深意地拍了拍凌含章的肩膀，“后生可畏，兄弟，你太厉害了。” 原来，凌含章和他的律师商定的是死磕李伟的身份证和护照是真的，拒不承认凌含章的身份，因而，一开始他们准备的材料都是奔这方面的。 可谁知庭审的前三天，凌含章突然找到他，要把之前的材料全部推翻，当时律师都不赞成凌含章这个决定，说是太冒险了。 此外，大使馆那边的人也不赞成，他们是怕牵扯出凌含章父母的身份来，果真如此的话，不仅是米方和A国，只怕T国军方也不会放过凌含章的。 凌含章一开始也担心这点，可弯弯说了，庭审那边对方并没有提到他父母，因而他只能冒险赌一把。 再说了，自从父母离婚后，他一直跟着父亲的警卫生活，从小到大，父母一栏里他都没有填过他们的真实姓名，一开始是赌气，再后来就是组织保密需要，因而他赌对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到他的全部资料。 不说别的，就连郑彦做了他这么多年的女朋友也不清楚他父母是做什么，别人就更无从得知了。 因此，凌含章坚持自己的决定，说他已经掌握了对方的材料，只能如此应对。 没办法，大使馆方面的人只好紧急和国内联系，伪造了一份他的退伍证传真过来。 没想到，他们果真押对了宝。 因而，律师和大使馆方面的人都以为是凌含章通过电脑或别的什么渠道掌握了对方的材料，所以才会对这个年轻人肃然起敬，太厉害了。 凌含章笑了笑，牵着弯弯的手却用上了几分力，不是他厉害，而是他的女朋友厉害，他有一个预知天机的女朋友，能不厉害才怪呢！ 回到酒店，凌含章没等弯弯换鞋就从后面抱起了她，“老婆，你说我怎么犒劳你呢？” 弯弯眼睛一眯，再睁开时已是笑吟吟的，“这就犒劳上了？我告诉你，还有更好的消息呢。” 原来，弯弯刚刚通过天眼看到了三天后的庭审结果，最后的判决是命他们两个限时二十四小时离境，罚款五万T币。 这个处罚相对来说还算是轻的，因而弯弯的心情才会飞扬起来，她总算保住了凌含章。 “是吗？老婆，你说，什么好消息？”凌含章激动地把弯弯放到了床上，趴在她身上问道。 弯弯摸着他的头，笑着把最后的裁决告诉了他。 “弯弯，好弯弯，我的好弯弯……”凌含章这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想和弯弯合二为一，否则无法表达他的激动和喜悦之情，不对，还有感激和爱恋。 第二百零五章·保住了 开庭的日子定在了十月二十三号，随着日子的临近，弯弯的情绪也越来越喜怒无常了，一方面，她知道自己目前的状态是不对的，因而也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好回归到原来的生活中去；可另一方面，她的心里又隐隐生出了一丝不舍，希望这件事再拖久一些，这样她就可以有理由再留在他身边。 凌含章察觉到了弯弯心绪的无常，因着这个结果正是他想要的，因而他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耐心来宠着她哄着她。 只是凌含章没有算到的是，随着时间的临近，他也开始患得患失起来，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他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牵着弯弯的手走到最后。 此外，习惯成自然，这一个来月，他也习惯了弯弯软玉温香的身子，因此，面对即将到来的分别，他心里的不舍和依恋比起弯弯来只多不少。 因而，两人心照不宣把自己的情绪宣泄到了床上。 可时间的脚步谁也拦不住，庭审的这一天还是来了。 其实，庭审的过程弯弯已经提前三天从天眼里知晓了。 不管是T国警方还是米方或是A国人员，都没有拿到凌含章真正的犯罪证据，但有一点，他们证实了李伟就是凌含章本人，也拿到了凌含章入伍之前的个人履历，因而，庭审的过程一直围绕着凌含章为什么要改变身份入境展开的。 由于弯弯事先知晓了对方的底牌，因而当凌含章站住法庭上，微笑着主动承认自己就是凌含章时，T国警方的人着实吃了一惊。 接下来是凌含章自己的辩护词，说他曾经是一个军人，可由于他学的专业是计算机，专长是设计网游，因此，他在部队三年没有什么建树，再加上部队条件苦，收入不高，便干脆从部队出来了。 这次来T国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换个身份来国外找份工作多挣点钱，毕竟退伍军人这个身份太过敏感，哪个国家也不会要的。 这番说辞原本没有多大的说服力，但当凌含章的律师出具他的退伍证传真时，T国警方的人傻眼了，他们本以为这次可以打凌含章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人家早就有了对策，连退伍证都准备好了。 至于凌含章伪造的那段工作履历他也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说是为了拿到梅美岛的这家星级酒店的聘书，不得已找人伪造了一份工作履历。 最后，凌含章强调自己并不是什么电脑高手，只不过热衷于玩游戏，在大学期间曾经和人合伙开发过游戏软件挣了点钱，可进了部队，这点爱好被绝对禁止了，因而，他觉得不适应，才会想着退役换个环境。 当然了，和郑彦的那段感情也被T国警方扒了出来，毕竟当年在学校时他们也被誉为金童玉女和郎才女貌的结合，因此，尽管时间过去了好几年，但学校里关于他们这一对的传说还在。 这个问题凌含章的解释是性格不合造成的，说两人的分手也促使他重新思考自己的职业，最后重新做了一个选择。 由于凌含章的律师把材料准备得相当充分，再加上对方也拿不出凌含章犯罪的实证来，因此，第一次的庭审以凌含章这边的完胜结束了。 可惜，T国警方的人并没有答应当庭释放凌含章，说是还有一次庭审，在三天后。 从法庭出来，凌含章的律师颇有深意地拍了拍凌含章的肩膀，“后生可畏，兄弟，你太厉害了。” 原来，凌含章和他的律师商定的是死磕李伟的身份证和护照是真的，拒不承认凌含章的身份，因而，一开始他们准备的材料都是奔这方面的。 可谁知庭审的前三天，凌含章突然找到他，要把之前的材料全部推翻，当时律师都不赞成凌含章这个决定，说是太冒险了。 此外，大使馆那边的人也不赞成，他们是怕牵扯出凌含章父母的身份来，果真如此的话，不仅是米方和A国，只怕T国军方也不会放过凌含章的。 凌含章一开始也担心这点，可弯弯说了，庭审那边对方并没有提到他父母，因而他只能冒险赌一把。 再说了，自从父母离婚后，他一直跟着父亲的警卫生活，从小到大，父母一栏里他都没有填过他们的真实姓名，一开始是赌气，再后来就是组织保密需要，因而他赌对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到他的全部资料。 不说别的，就连郑彦做了他这么多年的女朋友也不清楚他父母是做什么，别人就更无从得知了。 因此，凌含章坚持自己的决定，说他已经掌握了对方的材料，只能如此应对。 没办法，大使馆方面的人只好紧急和国内联系，伪造了一份他的退伍证传真过来。 没想到，他们果真押对了宝。 因而，律师和大使馆方面的人都以为是凌含章通过电脑或别的什么渠道掌握了对方的材料，所以才会对这个年轻人肃然起敬，太厉害了。 凌含章笑了笑，牵着弯弯的手却用上了几分力，不是他厉害，而是他的女朋友厉害，他有一个预知天机的女朋友，能不厉害才怪呢！ 回到酒店，凌含章没等弯弯换鞋就从后面抱起了她，“老婆，你说我怎么犒劳你呢？” 弯弯眼睛一眯，再睁开时已是笑吟吟的，“这就犒劳上了？我告诉你，还有更好的消息呢。” 原来，弯弯刚刚通过天眼看到了三天后的庭审结果，最后的判决是命他们两个限时二十四小时离境，罚款五万T币。 这个处罚相对来说还算是轻的，因而弯弯的心情才会飞扬起来，她总算保住了凌含章。 “是吗？老婆，你说，什么好消息？”凌含章激动地把弯弯放到了床上，趴在她身上问道。 弯弯摸着他的头，笑着把最后的裁决告诉了他。 “弯弯，好弯弯，我的好弯弯……”凌含章这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想和弯弯合二为一，否则无法表达他的激动和喜悦之情，不对，还有感激和爱恋。 第二百零六章·后招 弯弯倒是也理解凌含章，撑了这么久，事情总算有个还算圆满的结局，这份喜悦是需要和人分享的，而她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因而，弯弯没有拒绝他。 再说了，这几天她利用自己的iPad上网偷偷查了些资料，得知一个女人最佳的受孕时间是大姨妈走后十天左右，可上个月不知怎么回事，弯弯没有怀上。 因而，这几天会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她想抓住，不管怎么说，这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可能是唯一的一个，为了纪念也好，为了自己的私心也好，她想要一个他的孩子。 但有一点弯弯又很矛盾，如果怀的是女孩，她不知该不该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可她又想赌一把，看看老天到底是不是站在她身边。 不过有一点她很肯定，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不会嫁给凌含章，她实在是太怕那个诅咒了。 凌含章感觉到了弯弯的分心，不过他以为是弯弯想到几天后的分别所以心绪有些不佳，因而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把弯弯伺候好了。 完事之后，凌含章抱着弯弯香香软软的身子仍不舍得松开，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和感激，“老婆，你还没告诉我，我该怎么犒劳你呢。” 弯弯抬起了头，看着凌含章的眼睛说道：“老凌，我们约好吧，等回国了，你也去找一个心理医生，让他帮你把我的记忆也封存了。” 这番话犹如一盆凉水泼到了凌含章头上，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几乎是心照不宣地回避那个话题，凌含章哪能想到弯弯会在这种时候提出来，因而，那一瞬间，他脑子真像是短路了，一片空白。 可随之而来的，是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这疼痛让他清醒了，“为什么？你不想记住我，也不想要我记住你？” “我想要过一种新的生活，简单，无欲、无求、知足，所以我怕你时不时找我去帮你解决麻烦。” 最后一句话就有些言不由衷了，事实上弯弯这段时间也清楚地感知到了凌含章对她的不舍和依恋，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想两个人继续纠缠下去。 “为什么？我们就这样不好吗？这辈子我也不结婚了，左右你也不想嫁人，我们做一辈子的情侣不行吗？你放心，我绝不会辜负你的。”凌含章一个翻身，又趴在了弯弯身上。 弯弯见凌含章的眼圈都红了，心下也酸涩酸涩的，可再不舍，她也得掐掉他心里的那点小火苗。 “不行，你明知道我这人天生的克夫，你这么厉害，将来的前程肯定差不了。跟着我，万一真有个什么，我万死难赎其罪。老凌，说好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反悔了，忘了我，你好好结婚生子，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还有，这些日子，我也谢谢你，无论如何，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弯弯的眼泪落了下来。 见此，凌含章只得收拾自己的心绪来安抚弯弯，这种时候，最好的良药就是彼此的身体了，因此，凌含章抱着弯弯再次疯狂地运动起来。 这时，他脑子里隐隐生出了一个念头，不就是结婚生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就不信了，如果弯弯有了他的孩子，她还能舍得离开他。 因着这个痴念，接下来的三天弯弯和凌含章几乎没怎么出门，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床上过的。 不过凌含章原本是想去一趟梅美岛的，都限时离境了，以后不可能会让他再入境了，因此，他得去单位递交辞呈，可谁知临出发前，弯弯通过天眼看见了有辆大汽车撞向他们的车子，因而，这项计划临时取消了。 由此，倒是印证了凌含章的猜想，米方和A国的人果真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这种事情有一就肯定有二，果然，弯又看到了两个他们汽车被撞的画面。 这天晚上，弯弯和凌含章商量了一个晚上，最后拿定了一个主意，林含章通知他的律师准备两辆一模一样的车子，他们打算从法庭出来直奔机场，左右现在曼城飞往国内的航班很多，赶上哪辆是哪辆。 当然了，这件事凌含章肯定是要告知大使馆的，那边还得安排几个人接应他。 于是，第二次开庭这天，律师果真找了两辆一模一样的车子过来，从酒店下来，弯弯和凌含章把他们两个的行李直接拿上了其中一辆，不过房子却没有退，交给了律师。 从宾馆出来，一辆车子走了正常的大道，而凌含章和弯弯坐的车子则拐道进了小巷，打算从小巷中穿插过去。 毫无疑问，那辆没有改道的车子果真遭遇到了一辆大货车的碰撞，幸好司机提前有准备，在大货车撞过来的那一刹那跳车躲过了这一劫。 因而，当弯弯他们安然无恙地到达庭审现场时，弯弯发现了那位审判长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不过很快就没了。 随后，弯弯从天眼里看到庭审结束后这位审判长训斥别人的一段话，别的弯弯没听懂，但她听懂了汽车、飞机这两个单词。 因此，她知道这些人还没有死心，肯定还安排了好几个后招，除了车祸，只怕还有飞机。 只是弯弯有一点没明白，上了飞机，对方还能做什么手脚？难不成想劫机，或者是把这辆飞机打下来，这也太没人性了吧？机上可是有着上百号人的，难道这么多无辜的生命都要为他们陪葬？ 弯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凌含章，凌含章倒是有一个猜测，很有可能会有米方或A国的特工人员跟着他们上飞机，到时在饮料或饭菜里做点什么手脚把他们两个害了，一样的神不知鬼不觉，哪里用得上兴师动众的？ 弯弯一听这个倒也不足为惧，真那样的话，她还能帮凌含章再立一功，只要那几个特工人员入境了，凌含章也可以找理由把他们扣押下来。 知道了对方的后招，弯弯和凌含章的心都静了下来，一心一意应对接下来的庭审。 第二百零七章·一波三折（一） 这次庭审花了两个多小时，尽管中间费了些周折，可最后的结果和弯弯预测的一样，他们两个被判无罪，当庭释放，限二十四小时离境，罚款五万T币。 从法庭出来，凌含章请律师陪着去交了罚款，领回两人的护照，随后，弯弯和凌含章上了车直奔机场，在他们身后还有两辆车子陪同，一辆是移民局的警车，车上有两名警方人员，他们是去监视弯弯和凌含章两人离境的；另外一辆车子就是大使馆的人员，他们是护送这两人离境的。 此外，在他们周围还有四辆大使馆秘密安排的车子，目的自然也是护送他们安全上飞机。 果然，从移民局到机场的这一段路也不太平，途中好几次有大货车想撞向他们，好在弯弯事先知道了对方的意图，关键时候会让凌含章指挥司机变道，再加上周围那四辆车子的有意排挤，因而，他们又再次失败了。 一个小时后，他们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进了机场，直到进了闸口，弯弯的心才安定下来。 随后，她开始利用天眼在人群中搜寻，她想看看是不是真有特工人员随他们上飞机。 谁知这一看倒吓了弯弯一跳，她没有找到什么特工人员，却发现了飞机出事了。 这辆飞机刚飞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发现机上卫生间里有定时炸弹，于是紧急迫降在了清城，紧接着，机场人员把这些人安置到了机场的一座小楼。 为此，凌含章和弯弯暂时也被扣留下来了，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弯弯倒一时还没看出来。 得知事件的发展再次脱离了自己的预计，凌含章思索了一会，向他附近的一个男人示意了一下，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洗手间。 再出来时，凌含章一脸淡定地拉着弯弯排队上了飞机，飞机临起飞前五分钟，弯弯旁边的位置才上来两人，一男一女，也是三十来岁的华裔，看样子，也像是一对情侣。 透过天眼，弯弯发现这两人就是米方的特工人员，他们是昨天刚接到的任务，目的就是跟着弯弯和凌含章上飞机，伺机把凌含章解决了。 当然了，如果凌含章在去机场的过程中被解决了，他们也就没有必要上飞机了。 认出这两人的身份后，弯弯抓起凌含章的手，在他手心写了几个字，凌含章回了她一个微笑，并握住了她的手。 飞机平稳进入高空后，这女的向弯弯套近乎了，先是夸弯弯长得漂亮，接着又问弯弯是哪里人，多大岁数，现在身份是什么等等。 弯弯淡淡地回了几句，没一会，空姐来送饮料了，这女的要了两杯咖啡，随后又问弯弯喝什么。 “不用了，上飞机前我们刚吃过饭也喝了不少东西。”弯弯拒绝了。 “小姑娘太见外了，没关系的，我请客，我跟你讲，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孩子素颜有你这么好看的，真的，我是女人我都差点看呆了，更别说男人了。”说完，她故意捅了捅她旁边的男子，问他赞成不赞成她的观点。 男子向弯弯点头示意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妻子话多，跟谁都自来熟。”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话多，是你自己话太少，跟个木头人似的，一点情趣没有。”女的抱怨说。 凌含章见此微微拧了拧眉头，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眼罩给弯弯戴上，随后把弯弯搂向了自己这边。 那对夫妻见此倒也停止了争执，那女的拿起一本杂志翻看起来，没多一会，女的解开安全带说是要去洗手间，凌含章只得把身子往后缩了缩，让对方出去。 弯弯透过天眼发现这女的包里有一个方形的物件，同时也看到对方拎着包是要去卫生间里放定时炸弹，可即便如此，弯弯和凌含章什么也做不了，他们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会拆解炸弹，因而，只能干看着。 不过弯弯到底还是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iPad拍下了对方进洗手间的背影照片，她是想留个证据。 可惜，她这个举动惊动了旁边的男人，他很不高兴地问弯弯这是在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觉得你夫人的背影很好看，说真的，我还从没有见过背影这么好看的女人，想留着做一个纪念。”弯弯临时胡诌了几句。 显然，她这个理由太牵强了，是站不住脚的，因而，对方强烈要求弯弯删了那张照片。 “不如这样吧，等那位姐姐出来，我问过她之后再决定删不删。”弯弯一边说一边把iPad给了凌含章。 她猜想凌含章应该有办法把这张照片保存下来。 “小姑娘，还是把你的iPad交给我吧，我来替你删了。”男子察觉到了弯弯的意图。 “也好，真是对不住了，我女朋友年龄小，贪玩，若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原谅。”凌含章把iPad递给了对方。 这时，那女的也从洗手间出来了，“远远的就听见你们在争执什么，出什么事了？” “不好意思，这位姐姐，方才我看你的背影很漂亮，便偷着拍了张照片，可你先生不愿意，强烈要求把照片删了，喏，iPad这会还在你先生手里呢。”弯弯努了努嘴。 这时她也明白凌含章的意图了，即便没有这张照片，可这会周围的乘客都留意到这女的进洗手间的事实，因此，目击证人肯定是有了。 再说了，她相信，凭凌含章的本事，被删了的照片应该是可以复原出来的。 倒是眼前这女子听说弯弯拍了她进洗手间的背影，心下突然一紧，脸上也微微变了颜色，盯着弯弯打量起来。 弯弯回了对方一个大大方方的微笑。 这时，旁边的男子把iPad还给了弯弯，弯弯刚要接过来，那女的接了过去，说是要看看都拍了些什么照片。 弯弯的iPad里其实没几张照片，大部分是她要练习的英语听力而下载的英文课文，也有一些英文写作方面的东西，当然了也少不了几个小型游戏，因而对方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便把iPad还给了弯弯。 第二百零八章·一波三折（二） 可巧弯弯刚拿到自己的iPad，那边就有人发现卫生间里多了一个方形的盒子，里面有滴滴答答的动静，吓得忙报告了乘务人员。 由于那名乘客和乘务员的对话被别的乘客听见了，这件事很快就宣扬得满飞机的人都知道了，当时就乱了套，很快就有哭声传了过来。 紧接着，就有人出主意，有说要迫降的，也有说直接把那枚炸弹扔出去的，还有人开始抢救生衣，胆小的便哭着说要写遗嘱。 混乱中，有人站了起来，要求机组人员调出监控来，看看究竟是谁放的炸弹，目的是什么，如果把这个人抓住了，说不定就可以胁迫他把炸弹拆除了。 这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和激愤，群情纷纷响应起来了。 可惜，遗憾的是，空姐说机上没有监控设备。 这时，有人开始揭发身边谁谁谁去过卫生间，尤其是近十分钟之内的，被揭发的人有坦然承认的，也有恼羞成怒的，脾气暴躁的甚至动起了手。 弯弯正纠结要不要把身边的女子推出来，只见她后排靠着走廊的一名男子站了起来，指着弯弯身边的女子说道：“这还有一个呢，方才这位小姐去了厕所，还是拎着包进去的。” 这话一说，很快就有好几个人响应了。 “没错，她进去之后没十分钟就出事了。” “好好的谁拎着包进洗手间？” “可不，这包就是用来装定时炸弹的。” “难怪方才的小姑娘把她的背影拍下了，说不定就是发现了什么。”有人把弯弯推了出来。 “我去洗手间拎包是因为女人的那几天，这事有什么好怀疑的？”说完，那女人真从她包里掏出了一包卫生巾。 可这也不代表她就是清白的，主要是时间吻合，拎包进洗手间也吻合，于是有人提议先把她关起来好好审审，实在不行就让她自己一个人抱着定时炸弹在洗手间待着。 正闹腾得厉害时，空姐及时出来安抚大家，说飞机会在二十分钟内降落在青城机场，已经和地面联系好了，而那枚定时炸弹设置的爆炸时间是在半个小时后，应该足够大家逃生的。 这话给了大家一线生机，于是，众人也顾不上指责谁了，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直接要去门口等着，说是怕一会来不及跑出去。 毕竟谁也不清楚这二十分钟内会发生什么，高空迫降过程中万一出现点什么耽误了迫降就麻烦了，时间不等人啊，这个时候，能抢得一秒的先机也是好的。 可飞机下降过程中机身是不平稳的，因而空姐又开始劝大家坐到自己座位上，否则会影响到机身平衡再影响到迫降，到时谁都走不了。 可惜，失去理智的人群是很难沟通的，倒是也有几个年轻人在空姐的苦口婆心下回到了座位。 “小姑娘，我看你们两个好像很淡定啊？”旁边的女子见弯弯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没地方，心下微微有点诧异，毕竟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应该没见过这种场面才对。 “谁说的？我手心都出汗了，我只是没敢像他们那样喊出来，”弯弯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 其实，她手心里的汗并不是怕的，而是被凌含章捂出来的，这半天他的大手一直握住了弯弯的小手，他没有弯弯的天眼，也不知即将到来的会是什么，因而说一点都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也是，这种时候喊也没有用的，还不如保留点体力，等着落地后早点跑出去，有多远跑多远。”那男的说道。 “说起来你们二位可是够淡定的，难不成那炸药真是你们二位的杰作？”凌含章揶揄了一句。 “兄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那名男子被凌含章激怒了。 因为凌含章的话很快又提醒了周围的乘客，顿时又有人指向了他们，有人怒目而视，有人直接开骂，有人哭着过来求情，也有人问他们两个有什么要求。 当然了，这两人是拒不承认自己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尤其是那名女的，一直叫嚷着让人拿出证据来。 “证据我们是拿不出来，但不能否认的是，你的嫌疑最大，我就是坐在洗手间旁边的那个位置，这一个来小时，只有你一个人进洗手间是背包的。”有人上前来指控她了。 这话弯弯倒是认同了，刚要开口附和几句，机身突然强烈地抖动起来，凌含章伸出手来抱住了她，弯弯只得闭上嘴，眯着眼睛打量起对方来。 飞机落地后，他们这些人统一被安置在了机场附近的一栋楼房里，这两人住在了弯弯隔壁。 接下来，他们这些乘客都要接受警察的盘问，尤其是那些曾经去过洗手间的人。 可这种事情谁也不会承认的。 因此，他们这些人只得在机场滞留下来。 不过为了安抚住大家，机场方面每天会安排一些人员去城里逛逛，但不得离境，随时接受调查。 于是，这两名特工人员又安排了两次车祸和一次抢劫，都被弯弯躲开之后，最后对方没法，不知从什么地方买了两条毒蛇放进了弯弯和凌含章的房间。 因着机舱里特别乱也特别吵，弯弯只能继续在凌含章的手心里写字，告诉他对方的安排。 凌含章笑了笑，这下他倒有法子治理这两人了，他在弯弯的手上回复了几个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还好，飞机果真在二十三分钟后着陆了，乘务员打开了所有的滑梯和紧急逃生出口，弯弯和凌含章两分钟后离开了飞机，接着是拆弹专家上了飞机，赶在炸弹爆炸前一分钟拆除了爆破装置。 再说弯弯他们出了机场，果真被送往附近的一座小楼休息，机场给他们提供了免费的房间，也提供了免费的晚餐。 弯弯和凌含章住在了二楼一间带露台的屋子，这间屋子的露台和隔壁的露台是相接的，跳过一座栏杆便可以跨过来，倒是方便了对方使坏。 第二百零九章·一而再 这天的晚饭后，弯弯和凌含章没有急着回房间，而是在机场周围转悠起来，目的是看看还有没有暗中潜伏的人，移民局那边还有没有派人来等。 排除了这些隐患后，两人这才回到了房间，通过天眼，弯弯看到隔壁的那对男女正在商量接下来的计划，人他们是留下来了，想要除掉这两人也简单，可想要不惊动华夏政府，或者说，想要让华夏政府相信这两人是死于意外而绝非什么谋杀刺杀就有点难度了。 因为T国政府是绝不想得罪华夏政府的，否则他们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这两人离境，可问题是，米方和A国政府他们也同样得罪不起，因而他们才不得不暗中配合了这次暗杀，条件就是制造一起意外，把他们摘出来。 因着两人都是华裔，说的是华语，弯弯很轻易就知晓了对方的计划，这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还是采取车祸。 可目前弯弯和凌含章被扣在机场里，他们想安排车祸的话必须先把这两人调动出去，于是，这女的打了个电话。 果然，第二天早饭后，弯弯和凌含章便接到机组人员通知，说是警察们一天忙不过来，留下三十名乘客接受调查问询，其他人员可以进城游玩。 弯弯和凌含章没有在第一天被调查的名单里，同样的，那对男女也没有。 因而，那女的跑到弯弯面前来，问弯弯去不去城里，说是大家一起去互相有个照应。 “不了，我们之前已经来过清城了，该玩的都玩过了。”弯弯拒绝了。 “是吗？那你跟我说说，这附近都有什么好玩的？”女的磨上了弯弯。 弯弯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和警惕，倒是也介绍了几个地方，尤其是提到了双龙寺。 得知双龙寺可以手持莲花或玫瑰许愿，那女的拉着弯弯撒娇起来，“小妹妹，都说相识就是有缘，不如你们两个陪我们去一趟双龙寺吧，我们两个也想去许愿。” “不好意思，我们不去，你们找别人吧。”凌含章很干脆地拒绝了。 “找别人多没劲啊，哪有你们两个这么养眼，帅哥美女的组合，看着就是爽心悦目的，不如这样吧，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今天所有的费用我们出。”那女的扫了弯弯一眼，见弯弯身上的衣服都不是什么名牌，以为弯弯是不想花钱。 因为在临上飞机之前，他们拿到了弯弯和凌含章的资料，知道弯弯是农家出身，经济条件不好，而凌含章念大学时虽然靠卖游戏软件挣了一桶金，可那笔钱他拿来买房了，最后房子却送给前女友了。 至于凌含章进部队之后的资料，因为时间比较紧，他们的人还没有查到，不过有一点他们倒是怀疑上了，凌含章的父亲极有可能就是国内著名的核潜艇专家凌云志。 这也是为什么米方人非要把凌含章做掉的理由，试想一下，一个核潜艇专家的儿子进了部队之后再用一个假名入境别的国家，偏偏还是他国的核潜艇驻军所在地，这用意不言而喻了。 于是，米方担心凌含章拿到了A国的潜艇机密想急于回国去效力，因此，他们打算不惜一切代价在T国境内干掉他，否则的话，等入了华夏境内就一切都晚了。 凌含章见这名女特工一副明显瞧不上弯弯的嘴脸，很是有些不爽，忙抢在了弯弯之前开口，“这位小姐，你的诚意我们一点都不感兴趣，你还是送给更需要的人吧，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建议，有这出去玩的时间，你还不如留在这好好琢磨琢磨明天的提审，毕竟目前为止，你是那个嫌疑最大的人。” “兄弟，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女人可是诚心诚意想邀请你女友去作伴的，你不想接受也不必如此恶语相向，这会失了你的风度。”男特工不乐意了。 “对坏人讲风度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一步了。”弯弯说完拉着凌含章转身离开了。 那女特工看着这两人的背影拐过转角，这才转向那男特工，两人确认了一下眼神，女特工是想问他们是不是露馅了，男特工摇了摇头。 随后，这两人也回到了他们的屋子，再次商量起弯弯和凌含章的反常来。 女特工怀疑弯弯和凌含章发现了他们的身份，iPad拍照是一个佐证，方才弯弯的话又是一个例证。 小姑娘一看就没有什么城府，否则也不会公然把他们两个定义为坏人，这说明准是她察觉到什么了。 可男特工思索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他们这一路有什么异常的言行举动，再说了，他们又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以前比这难度大的任务都能完成，没道理会栽在一个菜鸟和一个半吊子身上吧？ 之所以把凌含章定位为半吊子，主要是他们清楚凌含章入伍不过三年时间，之前一直是学生，因此，就算凌含章接受了三年的特工训练，可跟他们这做了十年的特工相比是一点优势没有的。 这两人商量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什么结果，最后拿定主意也留下来，看看能不能伺机在弯弯和凌含章的饮食里做点手脚。 可惜的是，这个计划又被弯弯提前知晓了，因此，中午饭弯弯是去机场那边吃的快餐，晚饭两人又换了一家，压根就没在小楼里吃东西。 第三天，可巧轮到弯弯和凌含章受审，这一审，便审出了弯弯的护照有问题，上面明明在一个多月前盖上了离境的印章，且护照上并没有再次入境的印章，怎么人还在T国？ 见此，凌含章只得把两人的情况说明了，可警方人员查明凌含章的身份后，却怀疑起他来，说他有作案的嫌疑和动机，因此，他们两个再次被扣留了。 没办法，凌含章只得再次求助到了领事馆，由领事馆出面向移民局那边施压，最后移民局那边不得不出面澄清，说凌含章的官司已经完结，是无罪释放的，至于牵扯到的飞机爆炸案，他们无权过问，那是另一个案件，理应由证据说话。 第二百一十章·归国 幸好那天弯弯和凌含章在飞机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去过洗手间，这个有不少乘客和空姐可以作证，非但如此，有人还说弯弯肯定是事先察觉到了什么才会拍下那名女特工去洗手间的背影。 也幸好凌含章还原了那张被删掉的照片，上面有时间标志，比发现炸弹的时间早了七八分钟，而在那个女人之后，拢共也就只有两名乘客进了洗手间，第二名就是发现炸弹的那个人，这个也是有好几个人证的。 人证物证齐全的情况下，警方只得把那名女特工暂时关押起来了，同时也排除了弯弯和凌含章的嫌疑，把他们的护照还给了他们。 可惜，不知是因为警方知晓了这两人的身份还是那名男特工找人向警方施压了，总之，那名女特工被关了一个晚上就被放出来了。 弯弯对此自是十分失望。 第四天，警方人员找到弯弯，说弯弯和凌含章可以离境了，但需要去移民局办理一个什么滞留离境的说明。 弯弯没法，只得和凌含章上了一辆出租车，这一路，他们又差点遭遇到了两次车祸，亏得弯弯有先知，总算有惊无险地进城到了移民局，从移民局出来，弯弯和凌含章便碰上了一组骑摩托车抢劫的，对方先是奔弯弯和凌含章身上的背包，继而挥刀直接砍向了凌含章的胸口。 好在弯弯事先有准备，凌含章的那位同事早就带上警察在附近候着呢，因此，这次抢劫他们损失不大，就是凌含章手腕上的玉佩被砍断了，脱落下来了。 当时的情形他也是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刀插进自己的胸口，于是，他又抬手挡了一下。 说来也是他的幸运，这一挡，可巧就挡住了刀尖。 也就是说，这玉佩又一次救了他。 在警察局录口供时，两人还有点惊魂未定的。 这都什么事啊？ 好容易官司结束了，这些人还是不依不饶的，非要置凌含章于死地。 这不，一计两计三计不成，又扯出了第四计。 因着弯弯看出了那两人晚上会放蛇过来，于是，弯弯陪凌含章去修理手串时凌含章买了几盒药膏回来，同时还买了一个大布袋。 晚上，凌含章在临上床前把其中两种药膏打开了，然后放进了大口袋里。 果然，半夜二点左右，露台那边有了轻微的动静，接着是露台门开启的声音，再然后，又没有了声息。 待对方离开后，凌含章在自己手上涂了一种药膏，然后飞快地下床把口袋扎紧了。 这一次，他不从露台走，而是直接出了大门，用一根别针轻轻地打开了对方的房门，把那对毒蛇悄悄地放了进去。 随后，凌含章回到自己房间，弯弯已经穿好了衣服，两人把自己的手机用纸包上丢进了纸篓里，随后拿着自己的行李出了酒店，直接去了机场大厅，一个小时后，他们上了一辆飞往花城的飞机。 那两名特工人员的尸体是在次日早上九点被发现的，彼时弯弯和凌含章乘坐的飞机已经在花城机场降落了。 下了飞机，凌含章要和他的同事去复命，弯弯则打算直接从机场回帝都，凌含章已经托人和学校那边商量好了，弯弯可以继续回去念书，只要她能通过他们的期末考试，她就可以继续明年的学业。 因此，两人分开是必然的。 “我送你去上飞机吧。”凌含章不舍得放弃最后的一点相处时间。 “不必了，我又不出机场。”弯弯婉拒了。 她知道，机场外面已经有车在等着他了，也知道他工作重要。 凌含章自己也是清楚这点的，“弯弯，我国内的手机号不会变的，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 话一说完，凌含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托他身边的人照看一下弯弯，急急忙忙转身离开了。 弯弯知道他是去买手机了，因为他们两个的手机都扔在了清城。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凌含章就跑了回来，临时买了两个国产手机，也临时买了两张电话卡。 当然了，他也清楚弯弯到帝都后肯定得换电话卡，可他担心的是弯弯从花城到帝都这个过程中会不会出事，因此，有一个手机联系一下还是方便多了。 至于弯弯在帝都安顿下来之后的事情凌含章倒不担心，都知道她在学校念书，他还担心什么？ 再说了，组织上肯定会在弯弯的周围悄悄布控一段时日，想顺着她这根藤能不能摸到点什么。 更别说，弯弯对危险的识别能力比他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弯弯也想到了这些，有个手机在身上多少方便些，因而这次她就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再说了，今时不同往日，就凭弯弯为对方做的这些事情，收一个手机也不为过。 凌含章目送着弯弯进了候机厅，转身，他和他的同事上了机场外等候已久的一辆汽车。 半个小时后，弯弯刚定好机票办好行李托运，手机便响了，她有心想不接，又怕凌含章担心，因此，略一犹豫，她给对方回复了一个短信，说自己正在办理行李托运，一会就上飞机了。 这之后，弯弯没少接到凌含章的短信，除了嘱咐她路上小心便是问她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要不是就是告诉她他想他，最后一个短信是说他到了单位，要去向领导汇报工作。 再之后，弯弯也登机了。 从机场出来，弯弯先回的自己新家，房子基本搞定了，暂时也能住人了，因此，她把行李放下了，安安心心地洗了个澡，再给凌含章发了个短信报平安，随后，她打电话叫了个外卖，等待外卖的过程中，弯弯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毫无意外，企鹅里有一堆王红和王佳琪留言，王红后来又倒腾了两次房号，再从王佳琪那借了她点钱，因此，她也凑够了一套小两室的首付，毫不犹豫地交了定金。 可惜的是，她到底还是没有把田兴拿下，为此十分的扼腕叹息。 第二百一十一章·三个梦（月票一百加更） 看完王红的留言，弯弯又打开了王佳琪的，王佳琪告诉弯弯，店里有两个大学生对她展开了追求，可她有些举棋不定，她怕对方冲的是她的房子而不是她的人，因而，她想让弯弯替她参谋一下，毕竟弯弯也认识那两人。 说到房子，王佳琪还告诉弯弯，花城的房价又涨了，当初她们花一万二买的房子现在都涨到了一万七，也就是说，这套房子她们现在处理了还能挣四五十万块钱，所以王佳琪真把弯弯当成了她生命里的贵人，说了一堆感激的话，最后问弯弯在帝都买房的钱够不够，不够的话她能给弯弯凑出二十万来。 不过最后的一个留言又说她见弯弯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复她，把钱借给王红了，还说王红答应了，这些日子她再去倒腾点房号，弯弯若有需要，她们再想办法帮着周转一下。 弯弯斟酌了一下措辞，给她们两个各自回复了，王佳琪留言里提到的那两个男人弯弯倒是都认识，可这种事情她是不好意思插手的，至于别的，她婉谢了。 忙完这两人的回复，弯弯正要打开王浩的留言时，送外卖的上门了，弯弯透过天眼先扫了对方一下，见没什么特殊情况，这才打开门。 接下来，弯弯一边看着电脑里的留言一边吃晚饭，九点来钟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凌含章打来的。 弯弯接了这个电话，无非也就是问问他那边顺不顺，此外，她还比较关心那个闫博唯现在如何了。 而凌含章得知弯弯在自己家里，打算明天去上课，倒也没多问，就是叮嘱了几句她要小心，至于闫博唯的问题，他只含含糊糊地说被关了起来，具体怎么判决的一个字都没提，大概是觉得电话说这些不方便吧。 临挂电话之前，弯弯说道：“老凌，明天开始我会去换一个新号码，我们之间就按照之前的约定吧，互不相扰。” “这恐怕不行，虽说我们回到了国内，可谁不敢保证那些人就此放过了我们，我倒还好说，在部队，轻易接触不到外面的人，可你不一样。”凌含章断然拒绝了。 “你放心，只要你不来找我，用不了多久，那些人肯定会死心的。”弯弯回道。 大概是觉得这话有些生硬，弯弯没等对方开口又道：“老凌，过几天我就会去接我妈妈和外婆她们来，有我老外婆在，我们肯定会提前预知到危险的。” 凌含章听了沉默起来。 事实上，他的领导也不赞成他现在抛头露面，尤其是弯弯那边，更是需要斩断联系，不定有几张网张开了等着他呢。 可凌含章不干啊，不管怎么说，没有弯弯，这次他很难全身从T国退回来，更别说，弯弯还帮他们找到了至关重要的数据芯片。 如今好容易回到国内，弯弯这个最大的功臣非但什么功劳都没有，却还要被当成鱼饵置于危险中，这让他的良知如何过得去？ 因此，他和领导吵了一架，断然拒绝了领导的安排。 可没想到的是，弯弯居然也看透了这点，不约而同地和他的领导达成了一致，这实在是令他汗颜。 “弯弯，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把你……” “老凌，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那就按照我们之前约好的，互不相扰，你也知道，我是不打算结婚嫁人的，所以我怕麻烦。还有，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把妈妈她们带出来，一家子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过一种简单的生活，脱离之前的原生环境。”弯弯打断了凌含章的话。 凌含章听了沉默起来，不管怎么说，弯弯这几年大学是要念的，既然她怕麻烦，不如他就利用这几年时间好好经营一下自己的事业，等弯弯大学毕业了，彼时也到了结婚年龄，到时他再直接去说服弯弯家的那几个长辈好了，他就不信，弯弯的妈妈和外婆们会不希望弯弯得到幸福！ 这么一想，凌含章退了一步，“弯弯，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不过我最近又需要闭关一段时间了，你自己好好保重。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去找我的两个助理，那两人你见过，我回头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你。” 凌含章的两个助理就是上次来找弯弯的一男一女，男的叫黄志鹏，女的叫晏馨，凌含章很快把他们两个的联系方式发了过来，弯弯看了一眼，本来是想删除的，转而一想，万一自己真碰到什么，至少可以通过这两人给凌含章提个醒，这么着，弯弯留下了这两人的联系方式。 这天晚上，不知是因为回到家放松了的缘故还是太累的原因，弯弯挂了电话就开始呵欠连天了，简单洗漱一下之后就爬上了床。 这一觉闷到了自然醒，弯弯睁眼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这个时段再去学校显然是来不及了，于是，她干脆慢悠悠地赖了一会床，起来后收拾了下自己的书包，出门后先去找了家移动公司办了张电话卡，同时也把丢在T国的那部手机卡号注销了。 中饭是在附近饭店吃的，饭后她回家又眯了一会，说来也是巧，短短的半个小时她好像做了好几个梦，第一个梦是梦见两条龙在空中打斗，说打斗也不完全像，确切地说是在空中嬉戏，她正看得津津有味时，两条龙忽然冲她飞了过来，落进了她怀里，她正吓得不知所措时，龙却突然不见了。 第二梦是她自己正在水边行走，忽然水里蹦出了好多大鱼，接二连三的，几乎每条都有一两尺长，像是鲤鱼又像是草鱼，她自己也说不清。 第三个梦是梦见她自己被人追赶，糊里糊涂进了一片藻泽地，正惶恐不安时，却突然发现了一群乌龟爬了上来，像是要去迁徙。 此外，迷迷糊糊中，弯弯似乎还记得自己梦到了好多果树，还有房子溪流什么的，可印象最深的是那两条龙，联想到对方扑到自己怀里不见了，弯弯总觉得心里似有什么堵得慌。 第二百一十二章·一家之言 原本弯弯是想给老外婆打个电话请她帮着解解梦的，可一看时间，她只得收拾起心情赶到学校。 饶是这样，待弯弯办完复习手续领完新书时，一堂课已经结束了，她在辅导员傅老师的带领下进了教室。 因是课间休息时间，教室里坐了不少人，有玩手机的有说话的也有趴桌子上睡觉的，不过见到辅导员带进来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当即有男生吹了声口哨，“傅老师，这是哪里来的大美女？” 话音刚落，玩手机的和趴桌子上睡觉的都抬起了头，当然了，众人的眼睛大部分是看向了弯弯，男的惊叹女的也惊艳。 尽管今天的弯弯只穿了件戴帽子的粉色卫衣，下身也是很普通的牛仔裤配白鞋子，可毫无疑问，弯弯绝对是令人眼前一亮的大美女，天生的柳叶细眉，天生的秋水剪瞳，五官特别的精致小巧，更难得的是脸上的皮肤，真像桃花一样，粉白粉白的，也为她增色了不少。 “这才是四千年一见的大美女吧？”有人起哄了。 “老傅，是不是你女票啊？”有人问了出来。 “不可能是老傅的女票，老傅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有人笑着驳道。 弯弯惊讶于这些同龄人的大胆，也惊讶于大学里师生关系的随意。 “打住，这是你们的新同学，欧阳弯弯，之前你们不是问怎么少了一名新同学吗？现在她回来了，来，弯弯，你向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傅老师忙开口了。 再不开口，这帮小崽子不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 弯弯站在讲台前的过道里向大家欠了欠身子，“大家好，我叫欧阳弯弯，赣省人，今年十八岁。” “赣省的，我老乡啊，来，老乡，我们认识一下，我叫……”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子站了起来。 “去你的，大家都是同学，你攀什么老乡关系，来，弯弯，我先介绍一下，我叫……” 可惜这个男孩子也没有把话说完又被别人掐断了，傅老师看着这些男生们的幼稚行为摇了摇头，“好了，都别介绍了，一会就该开课了，以后你们有的是机会认识。” 说完，傅老师让弯弯自己去找了个座位，弯弯就在就近的女同学身边坐了下来。 很快，她就被好几个女同学围住了，有的问她为什么这么晚来，有的问她去年为什么休学，还有的问她是不是认识系里的领导，否则的话都缺课这么长时间还能进学校。 弯弯笑着回答了大家。 还好，上课铃声很快响了，弯弯身边总算安静下来了。 说实在的，有一年多时间没坐在教室里，弯弯还真有一点点的不太适应，主要是这堂课学的是《计算机基础》，弯弯高中时压根就没接触，因此听起来有点云里雾里的。 弯弯坐在教室里时，凌含章也坐在了军队的会议室里接受纪检部门的盘问和调查。 一开始，这只是例行调查，毕竟他是从国外回来的，又经历了一次失误和一场官司，再加上他举荐的弯弯又是一个圈外人，这些事情肯定是要交代清楚的。 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因为他不能把弯弯的具体秘密说出来，因此他无法解释清楚他是如何知晓T国警方的这些底牌以及后续安排的，同时也无法解释弯弯是如何这么快找到那台电脑的。 对方的那些后续安排倒还好说，毕竟作为一名军人该有的警惕肯定是不能少的，可对方手里的底牌能让凌含章这么清楚就不得不引起怀疑和重视了。 好在凌含章当时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特地带着弯弯去了几趟网吧，因此，他给出的答案是自己入侵了对方的网络系统。 可这个举动在当时的情形下是相当冒险也是不被允许的，因而，凌含章的行为明显是违反了组织纪律的。 至于弯弯是如何找到那台电脑的，凌含章的说辞是推算，可到底是怎么推算出来的凌含章也说不清楚，他只说是术士之家的传承，可这同样也是违反组织纪律的，堂堂的军队堂堂的军人居然玩起了迷信并把它用到了自己的职业当中，这岂不成了笑话？ 可即便如此，这也只是凌含章的一家之言，最终的处理意见要等上面的调查。 因此，接下来他有几天空余时间，可惜，他不能离开军队，也不能进实验室，只能在宿舍、训练场和食堂三个地方活动。 虽说饱暖思**，可这人闲着没事做也绝不是一件好事，这不，此时的凌含章开始无比想念弯弯了，想念弯弯明媚的笑脸，想念弯弯温软的身子，也想念弯弯娇俏的笑声和呜呜的求饶声。 好在凌含章一向是个自律性很强的人，很快他就给自己找到事情做，打算利用这几天空闲回家，把弯弯的事情合盘向父亲托出来。 于是，凌含章向组织上请了个假，回家探亲，可巧他父亲这段时间正好在花城这边的海军基地整理凌含章弄来的那些数据，因此，组织上特地派了一辆车和两个人陪他一起去见他父亲。 凌含章自然清楚这两人是做什么的，可没法，他现在并非自由之身，该有的过场还得有。 再说了，他也没什么好瞒人的，和弯弯那段感情他已经跟组织交代了，当时也坦承了自己的打算，他必须给这个女孩子一个交代。 可问题是军人的婚姻不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决定的，还需要政审，而弯弯这样的家庭出身是很难通过政审的，这也是凌含章为什么想先和父亲坦白的缘由，他需要父亲的认可和帮助。 父亲虽然是一名核潜艇的专家，可因着他的特殊贡献，早就是中将的待遇，在军区里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这不，凌含章坐的汽车刚驶上回花城的高速，手机就响了。 原来凌云志也是刚接到部队的电话，得知他儿子目前还有几个问题交代不清，因而延误了实验的进程，所以特地打电话来问问儿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一十三章·父子 凌云志的本意也是想和儿子当面好好谈谈，因此得知儿子马上就要到家了，凌云志很快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忙命人送他回家。 说起来他们父子两个虽然都在一个军区效力，可见面的时间是少之又少，以前一年还能有个四五次，现在一年能有个两三回就算是多的了。 可这不代表他不看重这个儿子，无奈孩子出生时正值华夏第一艘战略导弹核潜艇研发的关键时期，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扑在基地上，没完没了的勘测，没完没了的数据，没完没了的模拟，没完没了的试验以及没完没了的失败。 为此，他错过了儿子的出生，接着，他又错过了儿子的第一颗牙，错过儿子迈出的第一步，错过儿子叫出的第一声爸爸，等等等等。 偏偏孩子的母亲又是一名航天研究员，也同样是航天飞行器研发领域的佼佼者，因此，生完孩子没两个月她就把孩子丢下奔赴西北的戈壁荒漠了。 因此，说句不好听的话，儿子从一出生几乎就是跟着保姆和警卫员长大的，他们这对做父母的一年到头也陪不了儿子几次，经常是没等到儿子和他们混熟又离开了，以至于下次再见面，儿子仍旧是拿他们这对父母当陌生人。 再后来，他们夫妻在各自领域内的贡献越来越大，随之面临的问题也越来越多，最关键的是，孩子没人管，家也不成一个家。 可问题是，他们都是各自研究领域内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是顶梁柱似的存在，因此牺牲谁的事业来成全对方对国家而言都是一种不可估量的损失。 最后，两人不得不各自退了一步，离婚，各自找一个身边的平凡人，如此一来，孩子的生活有人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也有人照顾了。 说起来他们夫妻也曾经是一对大学校园情侣，当时因为共同的兴趣爱好走到一起，夫妻之间不是没有感情基础，可婚姻生活和学生时代的爱恋是两个概念，因此，做出这个决定也纯属无奈之举。 可这个决定最终还是伤害了小小的凌含章，至少，以前每次过年的时候他还是有家的，有父母有亲人，可五岁之后，他的生命里突然多了几个陌生人。 因为离婚后的凌云志很快就再婚了，说是为了儿子有人照顾，可没想到的是，新婚的妻子进门没两个月就怀孕了，且怀的还是双胞胎，于是，她把她父母接来照顾她。 再后来，孩子出生了，她自己的孩子还照看不过来呢，哪有多余的精力去照看凌含章？ 偏凌含章又是一个生性敏感、易怒且多疑多动的孩子，因此，他在这个家里是格格不入。 他倒是有心跟随母亲去大西北，可母亲一直未再嫁，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了工作上，名气倒是越来越大，贡献也越来越大，但对孩子的关心却是越来越少。 没办法，六岁的凌含章被送去帝都的祖父母家待了一年，可因为生活习惯和饮食气候各方面的差异，凌含章又闹着回了花城。 不过这一次，他回的是自己父母以前在军区的那个家，不是父亲和继母在基地的家。 凌云志尽管不愿意，可面对儿子的固执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只得把自己身边的一个警卫派了过去负责儿子的起居。 因此，真说起来他对这个儿子委实亏欠良多。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听儿子回来便放下手头事情赶回家的缘故，一方面是他想儿子了，另一方面他知道儿子找他肯定是有什么大事，他不能再让儿子失望了。 故而，两个小时后，当凌含章的车子停在父亲的院子门前时，凌云志已经在家门口徘徊了半个小时，他在等自己的儿子，说起来他也有半年没见到孩子了，这半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哪能不关心不着急？ “爸，你怎么站在这？”凌含章见自己的父亲在院子门口溜达还是有几分意外的，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一向比较淡薄，故而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父亲是想他了。 “爸，爸在这等你。”凌云志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儿子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倒是精神还好，更重要的是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很多，有点人情味了。 凌云志打量儿子的同时，凌含章也打量起父亲，说实在的，他和父亲见面的次数委实不多，一般一年也就两三次，每次时间不长，最多不过是三五天，最短也就半天时间，以前是父亲忙，现在他也忙，因此，没有大事他不会上门来打扰。 这也是为什么外界很少有人知道他也是凌云志儿子的缘故，主要是他们父子之间的联系太少了。 不说别的，就连后来凌含章上学了，在父亲一栏里填的不是父亲的化名就是空着，说是组织需要。 因而，当凌含章听到父亲在外面徘徊是为了等他时，他也有几分不适应。 父亲也见老了，可能是常年伏案的原因，父亲的背稍稍有些佝偻了，头发也半白了，好在一双眼睛还很清明，面色也还算红润，说起来，这倒是那个女人的功劳。 凌含章刚想到那个女人，只见屋子里走出了一位四十五六身材微胖的女人，这就是凌含章的继母刘淑丽，早先是一名军区医院的护士，经组织介绍嫁给了凌云志，负责照顾凌云志的生活日常，从那之后便没有再上过班。 “阿章来了，快进屋吧，你爸爸一个小时前就回来了，进门就吩咐厨房做几样你爱吃的菜，然后就到门口来等你了，可见是真想你了，所以啊，阿章你不如搬回来住，左右家里也有这么大的地方，你弟弟们也不常回来，家里就我和你爸两个人也太冷清了。”刘淑丽笑着迎了出来。 “阿章的同事也来了，你去预备点水果。”凌云志嫌刘淑丽有点话多，便想把她打发走。 见此，凌含章的两名同事忙上前问候两位长辈，凌含章给两边做了一下简单的介绍，便领着人往屋子里走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怀疑自己的耳朵 凌家的房子是一栋老式带院子的西式两层小楼，不过房子里的装修可不老，客厅的地砖一看就是十分高档的全瓷地砖，花色有点像是玉石，光可照人，客厅中央的大铜制吊灯也不是凡品，此外，还有沙发、地毯、墙纸等，都是很新式高档的东西。 凌含章的目光自然没有停留在这些东西上，他直接奔的是一楼的书房，也称小会客室，那两名战友见此也顾不得打量外面的摆设，跟在凌云志后面也进了书房，并细心地把门关上了。 凌含章开门见山地把这次在T国的遭遇先学了一遍，期间凌云志一直没有打断他，只是在听到弯弯为了保全他奉献了自己的清白时，凌云志才微微拧了拧眉头。 他知道儿子曾经有一个相恋多年的女友，且两人也同、居好几年了，可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孩子是怎么回事？ “这个女孩子你是怎么认识的？”凌云志打断了儿子的叙述。 不是他多疑，碰上这种事情，哪个做父亲的不得关心关心？ 凌含章见此只得把认识弯弯的经过学了一遍，包括他几次对弯弯的误解和怀疑，也包括弯弯对他和郑彦分手的推断，包括弯弯提醒他闫博唯的可疑，包括他回国后的那次遇袭，只是略去了他陪弯弯去赌石的经过。 “你是说，这女孩子是出自术士之家，擅长八卦占卜推断？”凌云志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了不虞和不解。 儿子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混在了一起？ 他是一名科学工作者，科学讲究的是严谨是逻辑是证据是事实。 可术士是什么？是迷信，是玄而又玄无法解释清楚的怪力乱神！ “爸，没有弯弯，我们不可能那么快找到那台电脑，更不会想到当即让人送回来，而且你儿子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凌含章强调说。 他当然看出了父亲的不虞。 “你继续。”凌云志不置可否，他还想听听后续都有什么。 待凌含章把整个事件叙述了一遍，凌云志得知弯弯已经回到学校念书，并主动提出互不相扰时，凌云志明显觉得儿子瞒了他什么。 “你应该不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你今天来找我是因为什么？这两个女孩子你究竟喜欢谁？” “爸，我和郑彦在一月份就分手了，我给过她机会，可五个月前她把我们的房子卖了回老家了，所以我想现在想娶的人是弯弯，可我担心她的政审不符合要求。爸，弯弯才十八岁，如果不是我，她完全不必扯进这个危险的漩涡里，我不但害她失去了清白，也害她失去了宁静的生活。”凌含章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凌云志一听弯弯才十八岁，顿时脸一黑，“这不胡闹吗？她才十八岁，即便你想娶她也没到法定年龄，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瞒着我？” 凌含章听了只得苦笑一下，毕竟是父子，尽管他们之间不常联系不常来往，可关键时候，父亲还是了解他的。 于是，凌含章把弯弯的现状说了出来，他是想争取父亲的支持，看能不能把弯弯招到军校或部队来，这样的话他也就不必整日为她担心了。 还有，弯弯进了部队，他也就有机会假公济私把她要到身边来当助理了，他就不信，两个人朝夕相处，弯弯还能拒绝得了他的追求？ “爸，我这一进实验室或一下海就得三五个月甚至更长时间，她一个女孩子，一点自保能力没有，我实在是不放心。再说了，我一个男人，哪能提了裤子不认账？” “不对啊，你方才说她不想和你继续下去，你这会又提出要把她弄进部队，这女孩子手腕也够厉害的了？”凌云志心生不喜，觉得弯弯是在欲擒故纵。 “才不是呢，爸，她是真不想嫁人的。”凌含章只得把那个家族诅咒说了出来。 没办法，他倒是想瞒着，可肯定是瞒不住的，只要部队的人去她老家调查一下，什么都清楚了。 “你说什么？她家是世代的寡妇命？”凌云志震惊了。 先不说他儿子非要主动求娶一个寡妇命的女人有多不可思议，单就这件事本身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一个家族，连着四代都是青年丧夫，且都是在怀孕三个月的时候丧夫，还都是生的女孩，而这一切只缘于一个诅咒，这可能吗？ 可若说不可能，现成的例子在这摆着，单单用概率能解释得清吗？ 更令人想不通的是，即便如此，他儿子居然还要以身试险，这是什么勇气？ “你的意思是她不想嫁给你是因为不想害你，而你却想娶她？”凌云志再次问道。 说实在的，要不是眼前站的人是他的亲儿子，他真会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傻瓜，明知道这是一条死路却还非要硬着头皮往里钻，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的力量？ 不对啊，那女孩子是个术士，也有可能是她真给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可这也不对，他怎么也信起这些怪力乱神来了？ 凌含章见父亲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说辞，只得退了一步，“娶不娶的先另说，她心结很重的，说是一定要让家族悲剧在她这一代终结，所以她不打算结婚。但我不想放弃她，所以提出和她做一辈子的情侣，可这她也没答应，说是让我找个心理医生，把这两个月的事情忘掉。” 听了这话，凌云志的心里才好过了些，这说明他儿子没有看错人，至少这个女孩子还算是一个良善之辈。 “这样吧，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办成的，你先回去等组织的调查结果，那个女孩子那，我会安排人暗中保护她一段时日。”这是凌云志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他也需要时间来了解弯弯，也需要时间来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更重要的是，他需要静下来心来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做才是对儿子最好。 一个科技工作者和一个术士之后，先不说政审不政审的，这样两个信仰不同、成长环境不同、经历不同、阅历不同、认知不同，几乎什么都不同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能有真正的幸福吗？ 第二百一十五章·来得还挺快 凌云志摇了摇头。 他并不认可儿子对弯弯的这份感情。 不说别人，他自己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别看他离婚又再娶了，可和刘淑丽是真的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这么多年，两人除了生活上有点交流，大多数时候都是相敬如宾。 可和凌含章的生母就不一样了，别看两人一个研究的东西是要上天，另一个的研究领域是要下海，可因为追求是一样的，因而两人有的是共同语言，且总能从对方的思想中汲取到灵感。 因此，从这点上来说，他是希望儿子娶郑彦的，两人毕竟有了多年的感情基础，又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年龄阅历都相当，可那个乡下女孩则不然，别看她考进了帝都师大，但她的年岁在那摆着，原生家庭又是那种情形，两人真要在一起了，除了相对无言还能说些什么？ 他都有过这种经历这种痛苦了，因而他绝对不希望儿子步他的后尘。 凌含章从父亲那没有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心下虽然有些失望，可也知道这是目前能有的最好结果。 “爸，那些数据您看过了？找出对方的重要参数没？”凌含章换了另一个话题。 这也是他今天上门的另一个目的。 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次他从T国带来的数据演练结果，如果能打乱A国在南海的军事部署，能把他们的航母和核潜艇赶出这片海域，他无疑是最大的功臣，晋升不晋升的他倒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的话语权。 凌云志抬眼看了儿子一眼，儿子的这点小心思哪里能瞒过他？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儿子确实也厉害，进部队第一年因为及时发现并纠正我方核潜艇在常规巡航时的一个操作错误，避免了一场不可估量的损失，很快就由上尉晋升为少校；第二年，又是在水下常规巡航时及时发现并追踪到了A国核潜艇的活动轨迹，并成功地躲避了对方发射来的鱼雷，这个功劳同样不小，为此，他又提了一级，成为了中校。 而这次去T国，说白了也是为报上次的鱼雷之仇，A国的核潜艇明明也追查到我方的核潜艇在它附近区域巡航，却假装什么也没发现，堂而皇之地放出了鱼雷，美其名曰正常训练。 凌含章他们都憋不下这口气，于是，他们自动请缨飞往T国，就是想拿到对方核潜艇的一些常规巡航数据，没想到被凌含章搂草打兔子，还拿到了A国核潜艇的一些机密参数数据，如果破译成功的话，无疑能大大提升我方核潜艇的战斗力。 因而，凌云志也对儿子这次的行动寄予了厚望，可惜的是，现在还处在破译阶段，破译结束后，还需要一个漫长的测试阶段，因而，这段时间凌含章估计都没法出去找那个女孩子了。 想到这，凌云志颇觉安心了许多。 可这些话，他不能说太透了，尽管这数据是儿子千辛万苦搞回来的，可儿子目前还在待审待命阶段，因此，他是无权知道破译进展的。 “好了，这些工作上的事情还是等进了会议室再说吧，你好容易回来一趟，不如在家住几天吧。”凌云志也知道儿子有几天空闲时间。 “不了，我还是回营区吧，不定领导什么时候就找上我。”凌含章犹豫了一下，拒绝了。 主要是他现在不是自由之身，他一个人住下来还得再带着两个战友，想说的话仍是说不出来，反而更别扭。 此外，还有一点，这些年他习惯了一个人，在这个家里他是找不到归属感的，与其像一个外人似的无所适从互相看对方的脸色，还不如识趣地早点离开，彼此自由。 不过话虽说如此，得知父亲早早命厨房为他准备了几个他爱吃的菜，凌含章倒是留下来用了一顿晚餐。 再说弯弯这边，因她上的是下午最后一堂课，为此一下课就有好几位男生过来约她去吃饭，说是欢迎新同学什么的，见弯弯拒绝，又有人围着问她要电话号码和企鹅号，弯弯没想到大学里的同学这么大胆直接，忙找了个借口匆匆逃离了教室。 不过她确实是约了宋锦华吃晚饭，可谁知她刚从教室里出来，手机便响了。 弯弯一看是个生号，正犹豫该不该接时，电话忽然挂断了，接着便听到有人招呼她的名字。 原来是辅导员带着两位男士过来了，其中一位年长些，约摸有四十五六岁，另一位年轻些，应该就三十岁出头，弯弯从他们走路的姿势猜出了对方的军人身份。 这一关她知道是要过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欧阳弯弯，老师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我正找你呢。”傅老师见弯弯瞅着他们发呆，拿着手机示意了一下。 “不好意思，傅老师，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号码，正琢磨该不该接时您就挂断了。”弯弯解释了一句。 “哦，看来，你平时没少遇到这种情况，是不是总有生号给你打电话。”那位年长些的男子问道。 他也是见弯弯这么年轻漂亮，有些想当然了。 “还真没有。”弯弯笑了笑。 事实上，弯弯的新手机号知道的人确实很少，除了家里人，就是周敏好和宋锦华，还有下午报到时的傅老师，其他人弯弯还没来得及通知呢。 “是这样的，欧阳弯弯，这两位同志说找你打听点事情，你们看，是去老师的办公室还是你们自己找个地方？”傅老师向身边的两位男士介绍了弯弯的身份。 弯弯见傅老师显然不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更不清楚对方是为什么来的，便笑了笑，“还是去外面找个地方坐坐吧，喝点茶或是咖啡。” “还是茶吧。”年长些的男子说道，他必须要考虑到谈话的私密性，咖啡店显然不行。 “也行，学校大门出去不远就有一个茶室。”傅老师指了一个方向，倒是也识趣地没有要说跟着。 那两名男子见此向傅老师道了声谢，随后陪着弯弯往外走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定心丸不定心 十来分钟后，三个人在茶室要了一个雅间坐下来，那两名男子见弯弯很淡定地叫了一壶碧螺春，很淡定地给他们上了一杯茶，然后很淡定地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那位年长些的开口了，“你知道我们是谁？” “准确的情况不太清楚。”弯弯摇摇头，“但我猜你们应该是军人，应该是为老凌的事情来的吧？” 对方听了这话挑了挑眉，“能不能问问你是凭什么猜出来的？” “一个是走路的姿势，还有一个是推断出来的，因为老凌说了，依照惯例你们应该来找我问话的。” “能不能说说你和凌含章认识的经过？”对方提了一个要求。 弯弯自是照办，除了隐瞒赌石那一段，剩下的基本说了出来，就连凌含章委托她去照顾醉酒的郑彦也没有遗漏。 两名男士从弯弯的话里抽出了几个意思，一是弯弯和凌含章原本不是情侣关系；二弯弯和凌含章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接触的机会就更不多了；三，凌含章和他前女友分手兴许也跟这弯弯有关。 “能不能问问，凌含章是因为什么和他前女友分手的，是什么时候分的？”依旧是年长的问道。 弯弯把自己知晓的情况说了，“他们分手跟我绝对没有关系，是因为郑彦父亲病的太不是时候，我听郑彦和钟意都说过，说要么老凌放弃现在的工作和郑彦一起回杭城，要么就分手，没得选择。再说了，彼时我都已经离开了花城。” “能不能问问你为什么要去帮他？”这次换年轻些的问道。 “当然是为了国家利益，因为老凌向我强调了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弯弯毫不犹豫地回道。 “你的意思是包括你们后来在T国的假扮情侣甚至同居都是为了国家需要，而不是因为你喜欢上了他？” 弯弯听了这话真想翻个白眼，这话问得太没水准了，“确实是，因为一开始他提出假扮情侣我是不赞成的，我想改成兄妹，可他说兄妹做事没有情侣方便。” 接下来对方又问弯弯是如何找到那台电脑的，找到电脑后为什么不急着和凌含章一起回来，还有，两人在被移民局的人抓住之前是怎么住的，有没有发生关系，后来发生关系又是在什么情况下。 等等等等。 弯弯虽然有点不耐烦，可也认真回答了。 在她看来，这也没什么好瞒人的，一开始的凌含章确实很磊落，对弯弯也没有非分之想，只是后来被抓了，屋子里有摄像头了，两人不得不睡在一张床上，凌含章这才生出了几分遐思。 可那种情况下他也坚持住了不碰弯弯，弯弯觉得这人倒还算是一个君子。 再后来是弯弯发现移民局的警察要带自己去医院了，瞒不过去了，凌含章才说服弯弯，才放任了自己的贪恋，因此，弯弯觉得这件事还真怪不上凌含章，他也没有算到他们会抓，会被关在一间屋子里，会有监控设备。 “能不能谈谈你的家庭？”对方换了个话题。 弯弯本不想回答，可转而一想，只怕凌含章已经先报备了，再说了，不是还有两个实地调查过她家的助理吗？ 因此，这些事情也是瞒不住的，于是，弯弯把长辈们的经历复述了一遍，当然也包括那个诅咒。 “能不能问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这次换年轻些的人问道。 因为那个年长些的男子显然没有从弯弯的复述中回过神来。 主要是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若非亲眼所见，外人是很难相信的。 怎么可能？ 难道世上真存在那种神秘的力量？ 果真如此的话，哪还需要什么战争需要什么交易，直接给对方画个圈圈诅咒就好了。 反倒是这个年轻人，因为经常上网的缘故，对时下流行的什么穿越、玄幻、灵异小说略有涉猎，因而很快接受了弯弯的身世，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现实生活中还真有这种灵异事件，因而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小激动。 弯弯瞅了他一眼，说道：“我想安安静静地念完我的大学，然后考研读博。此外，我要把我家人从老家的原生环境带出来。” “我想知道的是你打算如何定义自己和凌含章的关系。”这话是岁数大的人问出来的。 “你们放心，我和老凌说好了，以后互不相扰，我已经把手机号码换了，就是不想再和他联系了，我说过，我要让家族的悲剧在我身上终结，所以我不会结婚嫁人。”弯弯给对方吃了颗定心丸。 当然了，也不单是为凌含章，也为她自己，她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好容易换到一个陌生的新环境，哪知道又因为凌含章被搅和了。 因此，现在她只想着把这件事快点了结，她好快点回复原本的轨道。 两名男士听了这话对视了一眼，继而，年长些的那位又问道：“听说你们家是术士世家，能不能冒昧问一句，你都会些什么？” “不好意思，这个我没法回答，一来我还年轻，又是学生，因此会的不多，只学了些简单的占卜和风水什么的，像那个通灵、做法、叫魂什么的我一概不会。”弯弯斟酌着回道。 没办法，她没法解释自己的天眼，只能归到占卜一列。 “你就是用占卜找到那台电脑的？”仍是年长的问道。 弯弯点点头。 “这样吧，小姑娘，你也给我占卜占卜，看看我家里有几口人，男孩还是女孩，还有，看看我是哪里人？”年轻些的问道。 “可我老外婆说了，一般情形不让我替别人占卜，这很费灵力，也会折寿，历史上那些泄露天机太多的人几乎都没好下场。”弯弯拒绝了。 “什么叫灵力？”年长些的问道。 这个弯弯就没法解释了，只说灵力是自己与生带来的，她们就是因为这个才确定了自己究竟是谁的后人。 可这么一讲，对方就更难理解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洗脑 最后还是那位年轻些的男子出来解释了几句，他也是从小说中看过不少对灵力的描写，只不过现实生活中还是第一次听说真有灵力这回事。 故而，对方的语气里有着隐隐的兴奋，“这样吧，小姑娘，你就随便说几句给我们祛疑，我们也是要回去复命的，我想，我刚才的问题也涉及不到什么天机吧？” 弯弯见实在拒绝不了，只得煞有其事地问了对方的生辰八字，然后闭上眼睛，可巧看到这男的昨天还在部队里和别人说起他女儿的淘气来。 此外，这男的办公桌上有一张他的全家福，他妻子也是一名军人，两人把家安在了部队。 于是，弯弯很快就有了答案，“你有一个女儿，现在应该在上幼儿园，年龄么，大概是四五岁左右，你妻子和你一样都是军人，此外，你父母还健在，但你有一个姐姐病夭了，姐姐留下的儿子和你父母一起生活。” 当然了，后面那两句关于他姐姐的事情是弯弯透过天眼听见他们夫妻对话推断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这也太神奇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是绝对不会信的。”年轻些的男士一激动站了起来。 如果说前面关于他女儿的事情可以靠常识或靠蒙推断出来，可后面关于他姐姐的事情绝对是弯弯自己占卜出来的，因为部队里知道这件事的人极少，连他身边坐着的这位领导都未必清楚，可弯弯却在初次见他的短短几分钟内占卜出来了，不是亲眼所见或亲耳所闻，他是很难相信这种神秘力量存在的。 “其实，我也就会一点皮毛，更玄的我没有去学，麻烦你们回去后能不能替我保密，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学生，当时凌先生要不是跟我说什么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我是不会出面帮他的，可惜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们的预计，这说明占卜也不是万能的。所以如果可能，我还是想做一个学生，回到以前那种简单的生活，”弯弯可不想被当成鬼神来敬而远之。 “这个你放心，我们肯定会保密的，倒是你自己，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到外面多管闲事。”年长的男子叮嘱道。 方才从弯弯的话里他早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不是弯弯多管闲事，凌含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现她的秘密，因此，也难怪凌含章会为这个小姑娘揪心了。 说起来他也是第一次见真人占卜，换做以前，他肯定是会嗤之以鼻的，可今天这个女孩子用自己的能力也好灵力也罢给他上了现实的一课，他想不服都不行。 只是有一点，这女孩子的命也太不好了，明明长了这么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又正值花一样的年龄，却偏偏是一个寡妇命，这也太可惜了。 说到寡妇命，男子不禁哑然失笑了，因为他不知不觉中他也被弯弯洗脑了，居然也迷信起来了。 可不信也不行啊，都连着四代了，谁敢冒险去做第五个送死之人？ 不对啊，可不真有第五个，凌含章不就闹着要娶她？ 一念之此，他又头疼起来了，他是决计不能让凌含章有任何闪失的，电脑方面的奇才倒好找，可既懂电脑又了解核潜艇的人才却不太好找。 再说了，这个懂不是一般的懂，而是精通，这个了解也不是一般的了解，同样也是精通。 凌含章虽然没有正式系统地学过核潜艇，可凌云志是这方面的专家和权威，凌含章从小到大也没少接触这方面的书籍和模型，中学时代还参加了学校的兴趣小组，自己设计组装过一艘潜艇模型，为此还拿过全省的模型设计大奖呢。 这件事不但惊动了学校，也惊动了凌云志，凌云志看过儿子设计的模型后曾和儿子长谈过一次，想让儿子子承父业，不过被凌含章拒绝了。 据说当时凌含章是这么回答他父亲的，他并不是因为喜欢才去研究这个潜艇模型，而是想知道，这东西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一个男人抛妻弃子废寝忘食几十年还乐此不疲。 这番话极大地打击到了凌云志，于是，他放弃了说服，表示尊重儿子的选择。 最后，凌含章念大学时果然选了自己喜欢的计算机专业，好在他硕士毕业后，部队还是把他特招进来了。 而凌含章也没有让他们失望，进部队短短三年，凌含章就因表现突出，立了两个一等功和一个二等功而破格晋升了两次，因此，这样的人才部队也是十分看重的。 可眼前的小姑娘怎么办？ 术士、寡妇命，绝后，这三点哪点拿出来也无法站在凌含章身边的，更别说三点俱全，可偏偏凌含章又和这个女孩子发生了关系，嚷嚷着要负责，这可如何是好。 “小姑娘，我问你，如果凌中校执意要来找你，你打算如何拒绝他？”年长些的问道。 “这个，这个应该不会吧，我和他说好了的。”弯弯斟酌了一下，说道。 因为她也不是很确定凌含章到底会怎么做，毕竟那一个月的快乐是真实存在的，记忆也是深刻的。 两名男士对视了一眼，摇摇头，站了起来，该问的问完了，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接下来他们该回部队汇报了。 弯弯送走这两人，总觉得心里有点慌慌的，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周敏好打过去，这个时候她是没有心情去见周敏好的，她想回家给老外婆打个电话，把最近的事情好好捋捋。 因此，弯弯在学校附近的饭店打包了一份饭菜回家，进家第一件事是给老外婆打电话，她想问问凌含章最近的运势。 没办法，老外婆算不出她的命来，只能借凌含章的运势来看看弯弯最近有没有什么麻烦。 半个小时后，老外婆告诉弯弯，凌含章小时候是一个孤命，得不到父母疼爱，不过长大后却是一个大富大贵的命，是个有福之人，婚姻幸福，还会有两个儿子。 第二百一十八章·解梦 听老外婆说凌含章婚姻幸福且还有两个儿子，弯弯松了一口气，这下凌含章不会来找她麻烦了，她也不用费心费力地躲他了。 可谁知弯弯刚闪过这念头，忽听得老外婆又继续了，“这个男人一生中会有两个重要的女人，第一个跟他过不长，第二个女人会是他一辈子的贵人。” “什么？”弯弯过了好一会才消化完外婆的话。 二个重要的女人，第一个过不长，会是郑彦吗？ 第二个女人会是他一辈子的贵人，可凌含章的第二个女人不就是弯弯自己吗？ 可问题是她是不会嫁给他的呀！ 还是说，凌含章会结两次婚？第一任妻子过不长，第二任妻子才是他的贵人。 “老外婆，这两个重要的女人，是指结婚的还是没结过婚的也算啊？”弯弯糊涂了。 “这个我就说不好了，看命理上是有两个女人。”欧阳秀莲说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因为她还是头一次见弯弯这么紧张一个男人的命格。 她倒是有心想问问，可弯弯那边却突然把电话挂断了。 弯弯倒不是刻意把电话挂了，是因为太过专注没留意手一滑，不小心触摸到了某个键才挂断的电话。 正因为太过专注，弯弯也就没发现手机挂断了。 此时，她满脑子都是凌含章的第二个重要女人，老外婆说了，这女人是他一辈子的贵人，婚姻幸福，又生了两个儿子，这些本来都跟弯弯挂不上号的。 可弯弯却的的确确是凌含章的第二个女人，尽管和他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弯弯清楚他这人责任心很强，应该不是会结婚离婚的人。 再有，弯弯帮了他这么多，也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他的贵人，可婚姻幸福和那两个儿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儿子会是她生的还是凌含章和别的女人生的？ 也不对，如果是和别的女人生的，那么凌含章的生命里就不止两个女人，还会有第三个。 不对，还有一种可能是他回去找郑彦了。 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弯弯自己生的，最后那几天他们在一起貌似并没有采取什么避孕措施。 保不齐真就是那个时候中奖的。 会有这种可能吗？弯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摸着摸着，她忽然想起了中午做的那几个梦，尤其是那两条扑向她怀里的龙，难不成真是有什么寓意？ 想到这，弯弯又赶紧拿起了手机，再次把电话拨了过去，她把这三个梦都学了一遍。 见老外婆那头半天没吱声，弯弯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知道老人家虽然算不出自己亲人的运势，但解梦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老外婆，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孩子，你跟老外婆说实话，你是不是有男人了？”欧阳秀莲开门见山地问道。 弯弯不期然老人家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想了想，回道：“老外婆，这件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过，当时也是情非得已，可我们现在分开了，也说好了，以后不再来往。” “只怕这件事就由不得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可能怀了他的孩子，从梦里的提示看，有可能是男孩，而且还是双胞胎，我猜，孩子的父亲就是你方才问的那个男人吧？” 欧阳秀莲的猜测被证实了。 这一刻，她心里是百感交集的，一方面是她算出了凌含章婚姻幸福有两个儿子，且又是大富大贵之命，如果弯弯真能嫁给他倒不失为一件大好事，至少两个儿子这一点就破了无后的诅咒，因此，弯弯同样也有希望破了那个寡妇命的魔咒。 可另一方面，欧阳秀莲又怕弯弯嫁给对方后会改变对方的命格，毕竟这种先例也不是没有过，当初弯弯妈妈和弯弯外婆要嫁人之前，她都给男方算过命，不管是弯弯的父亲还是弯弯的外公命格也都不错，可谁也没想到，他们到底还是没有逃过那个诅咒。 由此可见，命格一说也是相对的。 因此，欧阳秀莲也不知怎么跟弯弯解释了。 她当然希望弯弯获得幸福，可她更不希望弯弯再背负她们曾经背负的罪孽。 所以，斟酌再三，欧阳秀莲还是劝弯弯放手，为此，她特地把当年给弯弯外公和父亲算过的命格拿来当例子。 “老外婆，你放心，我也没想嫁给他，可如果真怀孕了，这两个孩子我肯定是要留下来的。”弯弯说完很快做出了一个决定，“老外婆，这样吧，你和妈妈外婆她们现在开始收拾东西，我这个周末回家去接你们，东西尽量少带点，到这边之后再买吧，左右以前乡下的东西也用不上了。” 原本弯弯是打算等放寒假了再回去接她们的，因为彼时她应该拿到驾照了，可以买一辆车子开回去，把家里的那块玉石带过来。 可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怀孕了，那个驾照的考试肯定是要延期的，还有，她也不能等到过年时再回家，那会她都三四个月了，显怀了。 而她是决计不想让老家那边的人知道她未婚先孕的，倒不是她自己没有这个承受能力，而是担心有一天她不见了，凌含章会去老家那边打听她。 她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她怀了他的儿子，否则的话，以他的个性，肯定会缠着要娶她的。 而通过那两名军人的谈话，弯弯知道了部队是如何重视凌含章的，再说她也大致知晓凌含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先不说政审不政审的，就那种高知家庭也不可能会接受她。 因此，为了防止凌家来和她抢孩子，她得把这两个孩子偷偷生下来。 可是话又说回来，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如果凌含章发现她有了孩子，只要一验DNA就全明白了。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让凌含章忘了她也忘了那段T国的日子，这就需要借助到催眠师了。 可谁又能说动他去找催眠师呢？ 再说了，万一催眠师把他别的记忆也清除了，这岂不还是害了他？ 第二百一十九章·一大堆的问题 正纠结时，弯弯忽然想起了老外婆，老外婆可以帮别人驱灾避祸，也可以帮别人贴符治病，还可以帮别人叫魂安神，那么她也应该可以让凌含章忘了她这个人吧？ “老外婆，你有没有办法让他把我忘掉，而且只忘掉我一个人，不会影响到他现在的生活和工作。”弯弯急切地问道。 “这？”欧阳秀莲为难了。 她倒是学过这种技艺，只是她不忍心用到弯弯的男人身上，要知道那符水喝下去之后两人可就真成了陌路人。 “孩子，你可考虑仔细了，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我不敢保证一定不会让他失去别的记忆。” “这样啊，那我再考虑考虑。”弯弯一听心里没底了，先把电话挂了，这件事她还得好好掂掇掂掇。 她必须想出一个周全的法子来，她不能害他失去性命，也不能害他成为一个废人。 当然了，说废人可能有点夸张，顶不济就是一个没有大用的人。 可问题是，他这样的栋梁之才真要变成废柴了，这个后果只怕是弯弯承受不起的。 要不，干脆就别喝什么符水，也别找催眠师，就赌一把她怀的是儿子。 因为有儿子了，她就破了无后的诅咒，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能破了个寡妇命的诅咒？ 退一步说，如果她还不放心的话，那就依凌含章所说，两人不领证不结婚，做一辈子的情侣。 这样的话，至少孩子们能得到父亲的疼爱，能在一个健康的环境下成长。 可万一呢，万一不是儿子呢？万一那个诅咒还没解除呢？她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太自私了？ 她的本意是求一个孩子，如今孩子求到了，她为什么却生出了贪念呢？ 老天爷会不会因此惩罚她？ 思前想后的，弯弯决定还是尊重自己的初心，只要孩子不要父亲。 可这件事要怎么做才能瞒过凌含章瞒过凌家呢？ 此外，生完孩子后她还念不念书？ 如果念书的话，她肯定躲不过以前的那个朋友圈，别人不说，至少左秋敏和刘光溢母子就不行，而刘光溢偏偏还是凌含章的好友，因此，这书多半是念不成了。 可不念书，她又该做点什么呢？ 这么一大家人要养，她又答应了凌含章不去赌石不去走偏门捷径，所以她只能靠自己的劳动来养家了，只是做什么倒要好好思量一番。 还有，既然她不打算念书，还有必要留在帝都吗？ 不留在帝都，又要去哪里？ 还有，帝都的房子又怎么办？ 即便要卖，一时之间只怕也没这么容易吧？ 这一晚上，也不知是不是太过激动的原因，弯弯的脑子根本停不下来，一会是想着两个孩子，一会想着自己的学业和事业，一会又想着凌含章，一会又想着自己的家人，总之，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才眯着。 第二天，她毫无疑问地起晚了，原本想请一个假干脆不去学校了，可一想，她怀孕的消息还没有最后证实，因此，该上的课还得上。 这一天很平静，外面没有什么人来找她，倒是班里有几位同学知道她一个外省女孩子居然不住学校，拉着她问了不少问题，比如她住什么地方，之前为什么休学，学校为什么可以允许她旷课两个月还来复学等等。 弯弯找了一个需要照顾妈妈的理由搪塞了过去，左右当初她休学时也是用的这个理由，而过几天她也打算回去把妈妈她们接来，因而，弯弯也算不上撒谎。 好在大家都是学生，也没有人去追问弯弯一个农村孩子哪里来的经济条件去租房，倒给弯弯省了些口舌。 周五下午，弯弯正好只有一堂课，下课后，她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去火车站，她倒是想坐飞机，可惜航班太少，只能选择火车。 弯弯是第二天中午到家的，家里人已经知道弯弯可能怀孕的事实，因此一见面便拉着她上下打量起来，问她有什么反应，累不累，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不知是不是因为弯弯肚子里怀的极有可能是男孩的缘故，欧阳秀莲、欧阳玉珍还有欧阳丽祖孙三代面对十八岁的弯弯未婚先孕的丑闻竟然更多的是惊喜而不是担忧。 在她们看来，只要弯弯破了无后那个诅咒，肯定也能破寡妇命的诅咒，换句话说，弯弯可以过上正常女人的生活，这个可比念大学重要多了，也比弯弯的名声重要多了。 毕竟在她们看来，这是她们三代，不对，确切地说是四代，还包括高外祖母那一代，是她们四代人各自穷其一生的努力都求而不得的幸福。 因而，在欧阳玉珍和欧阳丽看来，弯弯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给凌含章做什么法贴什么符，也就是说，她们不赞成弯弯那个只要孩子不要孩子父亲的决定。 “妈，外婆，孩子父亲不是一般人，家庭也不一般，那种家庭不会接受我的，你们也不希望我一辈子抬不起头吧？”弯弯劝道。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孩子父亲到底是谁？”欧阳丽这才想起来问一声。 这半天，她们光顾着高兴了，把最重要的事情遗漏了。 “妈，这人你不认识，是在帝都认识的，具体情况你们就别问了，这件事牵扯到的后续还蛮麻烦的，不如这样，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说是我做试管婴儿要来的。”弯弯临时想了一个主意。 “这个不好，做试管婴儿有医院记录，一查就露馅了。”欧阳丽摇头。 “这？”弯弯有些为难了。 “左右我们也要搬到一个生地方去，到时就说你在外面处对象不小心怀上的，说孩子他爸出国去了，谁还能真查你去？”欧阳秀莲出了个主意。 主要是村子里这几年也有出国留学的孩子了，还有人来找她问孩子出国留学是好还是不好，有没有什么危险等，因而欧阳秀莲比弯弯还清楚出国留学是怎么回事。 还别说，欧阳秀莲出的这个主意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成。 第二百二十章·三求 解决了孩子父亲的说辞后，接下来弯弯开始和长辈们商议定居的城市。 “啊，那我们不去帝都了？”欧阳丽着急了。 她知道弯弯把所有的钱都投资了帝都的房产，这不去帝都了，那些房子怎么办？ 就是卖，仓促间也未必这么好脱手吧？ “那去别的城市是不是还得花钱买房？”欧阳玉珍说完看了下弯弯的肚子。 这些年她尝够了没有钱的苦楚，因而很担心将来的生活质量，倒也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弯弯肚子里的孩子，总不能孩子生下来连个稳当的住处都没有吧？ “这个倒不怕，我还有两块玉石，应该可以卖个一千万什么的，足够安置我们了，帝都的房子暂时不卖。”弯弯是怕卖房会惊动她外围那些监视她的人。 既然不差钱了，依欧阳丽的意思是想去魔都，因为魔都不仅有弯弯的祖父母也有弯弯的曾外祖父母和别的亲人，不管怎么说，弯弯现在出息了，欧阳丽也想让女儿去回报一下陈家或盛家，就当是替她父亲尽一份孝心，同时也替她外公尽点孝。 “还是算了吧，这么多年他们应该早就把我们忘了，都这个岁数了，万一见到我一激动弄出点什么毛病来就不好了。”弯弯拒绝了。 顿了一下，弯弯还是把她在花城碰上陈沐晴的事情说了出来，“就是那个来出租房找我买鱼丸和鸭汤的那个杜老板的妻子，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妻子为什么喜欢吃我做的鱼丸和卤水，说是有家乡的味道，再一听她叫陈沐晴，老家也是赣省的，我就知道了她是姑姑，我们见过好几次面，她也知道我是赣省人，可一点都没有怀疑我的身份，还让我叫她嫂子呢。” “这么巧？那后来呢？”三个人同时追问。 “后来，后来我离开那个卖场改卖汽车了，就怕接触多了出麻烦，干脆眼不见为净。”弯弯撒了个小谎。 “这孩子，你没打听打听你爷爷奶奶他们身体好不好？”欧阳丽颇有点失望的意思。 “打听了，听说还在魔都，都退休了，爷爷有心脏病，具体到什么程度我就没好意思细问，还有，我那个叔叔一家子都在米国，因此，两位老人是自己单住。” 这也是陈沐晴和陈家二老想认回弯弯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两位老人身边确实需要一个亲人，而陈沐晴因为杜康的事业只能留在花城这边，也没法顾及到娘家。 至于这两人当年为什么不留在魔都而选择花城发展弯弯就不太清楚了。 “算了，还是别节外生枝了，那种高知家庭肯定也不能接受弯弯未婚先孕的，我们就别自讨没趣了，还是找一个完全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吧。”欧阳秀莲拿定了个主意。 “老外婆，要不就西边吧，江城如何？”弯弯考虑江城主要是左秋敏家放弃了江城，别的城市她怕碰上刘氏集团，因为很有可能她以后还得去做销售的老本行，这次她的目标肯定就是售楼小姐了。 此外，江城同样隶属于南方，不管是气候还是饮食习惯和赣省这边差别都不算大。 由于欧阳秀莲和欧阳玉珍母女两个都没出过远门，也没念多少书，所以也给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对她们来说，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离开这个原生环境，重要的是一家人还能在一起，重要的是保住弯弯肚子里的两个孩子。 不过这个问题倒也不是很急，毕竟现在弯弯还没有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还没到大姨妈来的日子了，因此，这件事情完全可以回帝都之后再定。 因为就算弯弯怀孕了，她也打算把这个学期念完，原因之一是现在她外围肯定有不少人，说监视也好说保护也罢，因此，这段时间里她是不敢乱动的；其二，生完孩子后她不可能再回到帝都来念书，因此，接下来几个月极有可能就是她最后的学生生涯，她想珍惜着念完。 所以，弯弯盘算好了，她想带着长辈们在帝都生活两三个月，等放假了再带着她们以旅游的借口离开。 于是，弯弯电话预定了四张次日中午十二点的机票，再把需要带走的东西归置了一下，随后，她走进了老外婆的修习室，拈了三支香，主动跪在了真人面前。 “真人在上，弟子弯弯有三求，一是求自己美梦成真，如愿怀孕生子；二求此次离开，能保全家和顺、安康、幸福，从此远离贫困、疾病和非议；三求孩子父亲一生顺畅，事业成功、家庭圆满，最重要的一点，让他把我忘了，我们各自安好。” 弯弯刚把话念完，老外婆走了进来，待弯弯磕完头，上前扶起了弯弯，“孩子，你真想好了？” 弯弯点点头。 欧阳秀莲也不说什么，从真人的座前拿出了一张小黄签，弯弯见过这东西，知道这是老人家求的符咒。 弯弯接过符咒打开一看，上面有她的生辰八字和名字，“这个怎么用？” “等他来了，你把他带到我面前来，我来做法。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就把这符咒烧了放茶水里让他喝下去，然后在他身边一直念忘了她忘了她，记住了，等念到他迷瞪了为止，最好是能睡着了，这样一觉醒来他就该把你忘了。” 弯弯点点头，把这张符咒收了起来，正要和老外婆说说陈家的事情时，外面有了动静，原来是外婆把表老舅公请来了。 因着她们这一走至少得好几年，这房子只能暂时交给他看管了，此外还有每年的祭祀也得请他帮着准备一下，还有初一十五给真人预备的香火和供品。 当然了，最后弯弯也给了表老舅公两万块钱，当做他这几年的辛苦费。 这天晚上，是弯弯一家子在老房子的最后一顿晚餐，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们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真要离开了，不可能一点都不伤怀的，因此，这顿饭吃的很是沉闷，欧阳丽是第一个撑不住落泪的，其次就是欧阳玉珍了，然后才轮到了欧阳秀莲和弯弯。 第二百二十一章·说实话了 弯弯一行是周日下午四点多进家门的，不知是因为真怀孕了还是这些天劳累奔波的原因，进家后她就躺下了，说是眼睛睁不开了，困得不行，还有腰身也酸酸的，几位长辈见此忙把扶着她上床了。 见弯弯很快就睡着了，欧阳秀莲倒是饶有兴致地围着房子转了几圈，她是在查看房子的风水。 而欧阳玉珍则是忙着把从老家带来的鸡鸭和各种蛋类以及一些干菜等分门别类地整理好，然后开始煲汤做饭。 欧阳丽则整理她们带来的行李，经过这半年多的调养，她的身子复原了不少，但稍微辛苦一点的家务活仍不会让她动手，一般也只帮着打打下手什么的。 弯弯这一觉一睡睡到晚上八点多，醒来后一家子坐在客厅开始了第一顿乔迁饭，弯弯担心大家想家，故意拉着大家东扯西扯的，一会问大家坐飞机的感受，一会问房子还满意否，装修风格喜欢与否。 “不错，别的先不说，这房子风水不错，屋子里的摆放也很有讲究。”老外婆指着客厅进门的穿衣镜和厅柜上挂着的桃木斧子笑道。 “弯弯，我就想知道这屋子拢共花了多少钱？我的乖乖，连地都这么亮堂，我一开始进来时都不敢踩上去。”外婆问道。 “连买房带装修一共花了二百多万，外婆，这还不是最好的，我原本也没打算在这常住，我真正看好的房子还没拿到钥匙，那是一个一楼，有四间屋子，我们一人一间正好，这地方还是小了些。”弯弯解释了几句。 “四间屋子也不够住了。”欧阳丽说完看了看弯弯的肚子，乐呵呵地说道。 弯弯在飞机上就说有点闷，下了飞机就想睡觉，因此，她们觉得这孩子十有八九是怀孕了。 “不怕的，弯弯不是还有两块石头吗？把那块石头卖了够我们买一大套房子了。”外婆这下是真不愁了。 以前她对这玉石东西还没有什么直观的认知，只觉得弯弯带回来那两个半块的石头颜色是很漂亮，可真要拿它去换几套房子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可这次在机场过安检时被扫描仪检测出来了，这么大两块石头安检员自然是要打开箱子查看一下，得知这就是翡翠原石，安检员当即喊了两个人过来一起验证，最后因为这两块石头太过值钱，他们不建议托运，而是找了两个小纸箱子重新打包装好让她们带着上了飞机，说是怕丢了或碎了他们负不起这责任。 当然了，偌大的航空公司说负不起这责任有点夸张，只是这毕竟不是一笔小钱，没必要给他们自己找麻烦。 因此，欧阳玉珍才相信这两个半块石头居然真的值上千万，上飞机后几乎是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这两个小纸箱子，下飞机时什么也不管，快六十岁的老人家一手拎了个纸箱子居然健步如飞了。 “要不卖一块留一块吧，那一块找人给你老外婆雕一尊真人的玉像供奉吧？”欧阳丽建议道。 她是觉得这个家有今天全仗着真人的庇护，另外，她还希望真人能庇护弯弯如愿生下这两个儿子。 “好，改天我拿着去找个行家问问。”弯弯同意了。 “是得好好感谢真人。”欧阳秀莲点点头。 饭后，老外婆和外婆去外面散步了，弯弯进了浴室，从浴室出来，妈妈接过了她手里的脱水毛巾，一面替她擦着头发一面问道：“孩子，有件事我一直没太想明白，你来帝都时间也不长，怎么可能就和别人睡到一起了，你跟我说实话，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也别怪欧阳丽怀疑，自己女儿什么品行她还是清楚的。 “妈，这件事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他的工作性质有点特殊，再说我们也不是真的互相喜欢，就是当时那种情形没得选择，我们住在一起，想不这样也不行了。”弯弯仍是没选择说实话。 主要是妈妈对凌含章和郑彦的过往太熟了，真要知道弯弯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肯定更是对他没好印象了。 此外，弯弯怕哪天万一真的碰上了凌含章或以前花城那个圈子的熟人，妈妈一个没控制住情绪把秘密说漏了就麻烦了。 “算了，这件事你不说也就罢了，那你姑姑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欧阳丽很快换了一个话题。 她也不傻，弯弯能打听出爷爷有心脏病，两位老人独自在魔都养老，可她言辞中却没有一点对对方的同情或孺慕，而在这之前，她是答应了有能力会去照看一下陈家的。 “好吧，我跟你说实话，你也别着急上火，我见过爷爷奶奶了，他们提出了认我回去，而且只要我，不要你，也不要外婆她们，我说了，我必须给你们养老，绝不能丢下你们不管，爷爷因着这件事气得犯心脏病住进了医院，之后我再没见过他们。”弯弯说完把当时的情形学了一遍。 主要是她看妈妈的身子这些日子恢复得不错，她不想再让妈妈背负陈家的罪孽了，说起来陈家也不是什么积善之家，明知道弯弯这边几位长辈都在农村且没有什么生存能力偏还要把弯弯一个人带走，这不明摆着让她们一个个自生自灭吗？ 还有陈沐晴这人，弯弯也不喜欢，即便知道了她是自己的亲姑姑，可弯弯也从对方身上感受不到一丁点亲人之间的血脉相连。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她们之间本就是陌生人，说陌生人还不全对，是仇人，还能怎么奢望什么血脉亲情？ 果然，欧阳丽一听两位老人只想把弯弯一个人带走，身子哆嗦了一下，扯了扯嘴角，“我说你为什么不去魔都呢，没想到果真是打这来了。算了，不认就不认吧。” 是啊，明知道她有三个月的身孕，可陈家当年不但赶走了她，还逼着她答应孩子不准姓陈，逼着她答应以后互不相扰，而事实上，这么多年他们也确实做到了。 这种情形下，弯弯还有什么必要送上去让人轻视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跳出来了（月票一百五十加更） 弯弯虽然说服了妈妈不去和陈家相认，可并没有说服妈妈卸下她背负的罪孽，相反，因为得知弯弯的祖父母两个人在魔都孤孤单单的，没有一个子女在跟前尽孝，欧阳丽更为自责了。 为了替妈妈排解忧思，也为了替老人们排解点乡愁，弯弯给家里的三位长辈做了一个旅游攻略，帝都的景点和美食都不少，弯弯每天给她们安排一个景点一个饭店，都是市内的，交通工具也简单，出租车。 而弯弯自己则回到了学校，她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一早起来，七点半准时出门，步行三十分钟去学校，中午在学校食堂吃，下午有课上课，没课就去图书馆复习，五点半左右开始往家走，进家基本就有现成的饭吃。 当然了，弯弯其实也可以坐地铁或打出租的，可一来她想看看自己身边到底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跟踪她；二来她嫌这两个时段都是上下班高峰，地铁太挤，打出租车又太扎眼，因而才选择了步行。 还别说，连着走了三天之后，弯弯真发现了自己身边有两拨人马在关注她，其中一拨是军队的，另一拨是米方的，每拨都是两人，有时轮着上岗，有时是两人一起。 因着这两拨人马都没有上前和弯弯搭过讪，再加上这条路上行人不少，因而这两拨人马目前似乎都不清楚对方的存在。 这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让帝都下起了第一场大雪，弯弯因着怕怀有身孕，走路是带着十二分的小心，可饶是如此，她还是低估了雪天路滑的程度，很不幸，下天桥的台阶时她不小心摔了一跤。 好在弯弯穿得比较厚实，大长身的羽绒服和雪地靴，裤子也是加厚的绒裤，饶是如此，弯弯也吓坏了，坐在地上好半天没敢动地方，这时，一个戴着口罩身穿黑色短款羽绒服的女子走到她面前扶起了她，弯弯透过天眼认出了这女子正是米方的一名特工，大约三十来岁，是个华人，目前的职业是帝都师大一名化学讲师，曾经留学过米国。 “小姑娘，你没事吧？”对方态度很和蔼。 “没事，谢谢你，我刚才有点吓到了，不好意思，我是南方人，第一次来北方过冬天。”弯弯解释了一下。 “哦，我听说南方人来北方第一次见到雪都很兴奋，大概你也是光顾着欣赏雪景忘了站起来，如此说来倒是我多事了。”对方笑着说道。 “哪里，我大概真是摔傻了，都有点蒙了，就想着我这么大的人怎么还会摔跤呢。”弯弯一边说一边懊恼地摸了摸自己的臀部。 尽管弯弯也捂得严严实实的，可弯弯的眼睛是露着的，因此对方盯着弯弯的眼睛看了一眼，又打量了下弯弯还算纤细的身材，“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吧？多大了，是不是在念书？” 弯弯笑了笑，她知道对方这是打算借此接近她了，想必对方还是做了一点功课的，知道弯弯不和男的接触，专程派了一个女的来。 弯弯自然不能让对方失望，她把自己的年龄和所在学校甚至院系都告诉了对方，因为她知道这些信息对方早就倒背如流了。 与其如此费劲心力去防备对方，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套取点有用的信息或者给对方祛疑，至于后续要怎么做，她一时倒还没想好。 不知是不是见弯弯太过直爽单纯，对方也拿出了诚意，告诉弯弯她叫崔文锦，是帝都师大的讲师，同时还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弯弯，说弯弯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可以随时找她，最后，两人在进师大大门时，对方装作很随意地问弯弯有没有找男友。 弯弯装作很羞涩地笑了笑，“有，不过我男友年龄有点大，他不是学生。” “哦，那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个就不好说了，现在他遇到了点麻烦，我听说他打算去朋友的公司帮忙，好像是一家网络游戏公司吧，详细的现在也说不好。”弯弯故意留了一个悬念。 果然，崔文锦一听凌含章遇到了麻烦，很快又追问了起来，弯弯想了想，装作很为难的样子，“他不让我跟别人说，这件事跟我们前段时间出国有关系，也跟什么部队的纪律有关系，他以前是一名军人，现在退役了。” 再详细的，弯弯就没说了，指了指自己的教学楼，说是要去上课了。 弯弯坐进教室的时候，凌含章的领导也接到了手下人员的汇报，说弯弯摔一跤后被一个年轻的女性扶了起来，两人相谈甚欢，一路同行进了师大大门，这女的是帝都师大的讲师，有留米经历，问是不是细查一下。 细查的结果是崔文锦在米国留学期间曾经和闫博唯进了同一家公司，只不过崔文锦比闫博唯早去了两年，也早两年回国。 不同的是这崔文锦回国后并没有什么动静，她一直在大学里做一个普通的讲师，生活极其简单，谈了一场普通的恋爱，于两年前结婚生子了，因而，如若不是这次蹦出来，安全局的人是很难怀疑到这样一个人的。 因着凌含章的领导也不清楚弯弯的特异之处，只得找上了凌含章。 凌含章此时已经结束了被调查，也进了实验室，由于他是负责前期数据解密的，因此他的工作是相当繁琐的，当然了，也相当重要。 所以在得知弯弯有可能和一个米国特工接近时，凌含章拒绝了领导让他北上的建议，他对弯弯有信心，也相信用不了多久，弯弯就该给他一个惊喜了。 可说到底弯弯到底是一个小姑娘，凌含章相信弯弯能识别对方的身份，可不相信弯弯能应付某些突如其来的危险，因而，思索再三，他打发了他的两个助理去一趟帝都。 主要是他手头的工作还没做完，这个时候离开耽误的是大家的进度，他还想着早点把自己的活做完然后休个假飞去帝都看看弯弯呢。 第二百二十三章·没什么利用价值 毫无意外的，从那天之后，弯弯总能在天桥附近和崔文锦偶遇上，随着两人接触得越来越多，话题自然也越来越多，弯弯也拿对方当成了“朋友”，没少向对方吐槽男人的喜新厌旧和斤斤计较。 比如说凌含章不肯放弃花城的工作来帝都重新开始；比如说凌含章是如何把她骗去T国的，说什么T国物价便宜东西好吃，可以买买买和吃吃吃，其实说白了他就是想和她睡觉了；再比如说凌含章给她钱买房，原本是说好了让她养家的，可看她真把家人接来了，凌含章又不满意了，说以后他来帝都看弯弯都没地方住了。 等等等等。 当然了，这些话弯弯都是有针对性地说的，因为她通过天眼发现崔文锦在接触她之前已经找过系领导从侧面打听了些她的情况，知道弯弯当时是在办完入学手续后急匆匆地跟两个上门来找她的一男一女离开的，只是她对这一男一女的身份还不了解。 此外，崔文锦也清楚在正常的情况下，像弯弯这种一个学期缺课两个月的人按理是没有资格复学的，因此，崔文锦怀疑是有人替弯弯说情了，可这个说情人是谁崔文锦一直没查出来。 既然从学校那边找不到答案，崔文锦只能来找弯弯要答案。 因此，弯弯为了给对方一个错觉，好几次没等对方暗示就主动把话题往那边引了，左右她也才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有烦恼了肯定得向“朋友”倾诉的。 这不，周五这天下午，两人又在学校门口“偶遇”了，崔文锦“好心好意”地问起弯弯周末有什么安排。 “快别提安排了，本来说好了周末我男票过来陪我，可他居然放我鸽子了，什么人呢！”弯弯撇了撇嘴，忿忿说道。 “不应该啊，他舍得丢下这么如花似玉的你？他就不担心你被别人撬了去？”崔文锦打趣道，顿了一下，又装作很关心地问：“说到这事，我倒是有点好奇，帝都的发展机遇应该不比花城小吧，他干嘛不来这边？你们这个岁数的年轻人不正是该蜜里调油似的？留你一个人在这边，他能放心，能舍得？” 这话一下把弯弯的“怒气”挑了起来，“可不是这样，我们因为这个问题吵过好几次。崔老师，你说，是不是再好看的女人男人也就新鲜一阵子？当初明明是说好了我要养家人的，我妈妈和外婆她们是农村人，我妈妈得了癌症，我不养她们谁养？可现在倒好，这才几天，就跟我闹上了，说什么我妈妈她们不走，他就不来。” 崔文锦摸了摸弯弯的头，“不会吧，我们弯弯这么漂亮，又这么年轻，他真能舍得把你丢下？他在花城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谁知道？他说他违反了一个什么纪律，好像说什么退役军人多少年内不得出国，所以他用了个破假名买了个假护照出去了，偏在国外还被人发现了，好容易打了个官司回国了，没想到这边又把他抓去了，没准还得打官司呢。” “那他以前在军队到底是做什么工作？怎么会这么严？”崔文锦又问道。 弯弯摇摇头，“不知道，好像说是什么文职人员，我估计肯定也是没干好呗，干好了谁还退役？现在部队工资可高了呢，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 崔文锦问了半天见弯弯总回答不到点子上，也有点着急，想了想，换了个方向，又问起凌含章的父母来。 “不知道，说起这个我更来气，我们在一起也半年多了，他从来不跟我说他家里的事情，我只知道他家有钱，可具体做什么他从来不说，问急了也只说我还小，等我大学毕业再带我去见家长，崔老师，你说我才刚大一，大学毕业还早着呢，他这是什么意思？” “那他见过你父母没？” “也没有，也说还早，所以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他的思维，你说他对我不好吧，他又给了我这么多钱买房，你说他对我好吧，可他又似乎不想对我负责，我妈妈说，有可能是我出身太差配不上他，所以他就想花点钱和我玩玩，我问他，他又说不是这个意思，唉，早知这样，当初我就不要这一百万好了，省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的。” 弯弯这番话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因而崔文锦听了噗嗤一声笑了，“都给你一百万了，你还说不是为了钱跟他在一起，我问你，这一百万是你们好之前给你的还是好之后？” 弯弯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认识他时他身边有女朋友，几个月后他们分手了，听说他把给那个女孩子买的房子和车子都留给对方了，所以我不想答应他的追求，便给他出了一个难题，说我家穷，要一笔钱养家，没想到他问我是不是认真的，问我要多少钱才肯答应，我胡乱报了个数，一百万，结果他两天后就转到我卡里了，我，我……” 后面的话弯弯不说崔文锦也明白了。 不知是不是弯弯表现得太过诚恳单纯，崔文锦在她身边转了一个星期都没有什么收获，于是，她向她的上级建议放弃跟踪弯弯，说弯弯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可能是农村出来的，人很实在也单纯，因此，别看是人年轻漂亮，可凌含章是不会娶这样的女子进门的，顶不济也就是图个新鲜。 换句话说，这样的女孩子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要不然，弯弯也不会直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凌含章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而崔文锦是半点也不相信凌含章已经退役了，她收到的消息是凌含章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核潜艇专家凌云志的儿子，可她试探了弯弯好几次，弯弯对此毫不知情。 还有，崔文锦说弯弯之前的生活一直特别简单，会的技能也相当少，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特长，像什么玩游戏、游泳、球类、画画、乐器、唱歌等一概不会，这样的人绝不像是经过了特殊训练的特工。 第二百二十四章·被查了个底掉 崔文锦之所以得知这个结论，是因为她看过弯弯的履历，从出生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没有出过江安市，也就是高考后休学一年陪她妈妈去花城治了好几个月的病，而这几个月弯弯除了去医院就是去打工，根本没有时间去接受什么特工训练。 可惜的是，崔文锦的上级没同意撤掉对弯弯的监视，这几天他们收到T国那边的消息，说弯弯到梅美岛的两天后，有一个小混混家里的电脑丢了，而据这个小混混说，这台笔记本电脑是他们几个人从三个华裔手里抢来的，因为电脑的锁屏密码比较复杂，他还没破解，就想留在手里研究研究，结果却在一天晚上在家里不翼而飞了。 偏那几个混混又提供了一个异常情况，说是有人看见一个华裔男子带着一个十八九岁特别漂亮的华裔女子在贫民窟那边转悠过，后来又在酒吧碰上过，那几个混混说，看这两人的穿戴和气质绝不是进这种末流酒吧的人。 所以米方的人怀疑上了弯弯，为此他们打发人去弯弯的老家调查过了，这才知道弯弯是术士家庭出身，弯弯的曾外祖母这么多年一直在帮人看风水、占卜、算命、通灵，以换取一点微薄的生活费。 因此，联想到弯弯的出身，他们怀疑凌含章就是请弯弯去T国帮他们找电脑的，否则的话，这两人在T国如胶似漆地同居了一个多月，没道理回国后凌含章就消失了吧？ 为此，米方的人特地查了下弯弯的银行卡，她的银行卡在今年六月初有一笔一千万的进账，不是弯弯说的一百万，弯弯拿着这笔钱在帝都一口气买了好几套房子，因此，现在的弯弯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富婆，没道理会因为看上凌含章的区区一百万而把自己卖给他。 当然了，他们也查出来了，弯弯这笔钱是赌石挣来的，只是他们目前还不清楚，那个陪弯弯去赌石的男子究竟是不是凌含章。 还有，他们也对弯弯为什么去赌石感兴趣，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运气，第二次呢，也是运气？ 另外，他们还查出来弯弯之前中过几次大奖，这些也是运气还是别的？ 为此，他们怀疑这个女孩子也掌握了一些术士的异能，可具体是什么异能就需要崔文锦去调查了。 得知自己看走眼，居然被一个来自乡下的十八岁小姑娘骗了，崔文锦自是恼怒不已。 可她想不明白的是，弯弯给她的感觉明明就是一个单纯有点小拜金的普通小女孩，那些话也明明是弯弯主动跟她提及的，而她在弯弯面前也一向谨言慎行，弯弯到底是如何识别她的身份呢？难不成她真有术士异能？ 还有，所谓的术士异能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说过啊，弯弯家要真有这个本事，干嘛还穷了这么多年？ 想到这，崔文锦打算再好好试试弯弯，如果弯弯肯配合她，她就暂时不动她，如果弯弯不肯配合，她就只能想点非常之法了。 而所谓的非常之法就是在弯弯的饮食里加点料，到时弯弯欲罢不能的，还有什么原则底线？ 好在弯弯事先察觉了她的意图，可巧这时凌含章的两个助手又找上了她，弯弯便把这件事交给了他们两个处理。 不过弯弯最闹心的是关于那笔一千万的进账不好解释，主要是之前她向崔文锦撒谎了，她是按照在T国的说辞解释的，哪知道这些米国特工这么厉害，居然把她查了个底掉。 其实也是她笨，事先没想到银行转账和买房交易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凌含章压根就没给她转过账，这谎还真不好圆。 至于那个术士家庭出身倒好说，顶不济弯弯就把对方带到老外婆面前给她算一卦。 可这么大的事情两个小助理也不敢拿主意，只得向凌含章汇报了，凌含章见情况变复杂了，只得找到他的领导，把当时他陪弯弯去赌石的经过说了出来。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弯弯的天眼，只说弯弯是凭感觉去的，是算出自己那两天有财运才去的。 两个小时后，弯弯接到了凌含章的电话，他的说辞是那天正好赶上他休假，两人去虎山游玩，他想给弯弯买一样定情物，两人就去了玉器街，赌石纯属是巧合，本来说好了赢的钱一人一半，结果凌含章把这钱都给了弯弯，条件就是弯弯正式做他的女朋友。 尽管弯弯对这个说辞不满意，可一时她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顶替凌含章，只得抱怨了几句。 说起来她实在是郁闷，原本以为回到国内就可以桥归桥路归路，可没想到两人还得因为这些外因连在一起，害她白换了手机号，也害她白纠结了这么多天。 还有，依她的意思是想干脆让人把崔文锦和她的同伴一起抓起来算了，可凌含章不同意，说只会打草惊蛇。 再说了，走了一个崔文锦，肯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因此当务之急就是把弯弯自己摘出来以绝后患，而不是凭义气做事。 弯弯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她只是太过焦虑了，可巧这几天又是该她大姨妈来的日子，本来她就为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而忐忑不安的，偏又碰上这种事情，还没完没了的，她连去买个早孕纸都不敢，能有个好心气才怪呢？ 因此，这时的弯弯是万分后悔自己上了凌含章的贼船，如今想下也下不了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上凌含章的贼船，她也不太可能会有孩子。 总之，很复杂很矛盾的一种心理。 弯弯是在三天后再次“偶遇”上崔文锦的，这时距离她大姨妈正常来临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三天，再加上弯弯有犯困、胸闷、反酸、恶心等症状，因此她有八成的把握怀疑自己是怀孕了。 于是，欧阳丽和欧阳玉珍等人都兴奋不已，纷纷问弯弯想吃什么，弯弯仔细一想，自己还真有点想吃鱼丸火锅了，大冬天的在有暖气的屋子里吃鱼丸火锅，别提有多惬意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带回家 因想着早点回去吃鱼丸火锅，这天下午下了课，弯弯背上书包就急急忙忙往外走，谁知不巧的是，她刚出教室就遇到了班里几个同学找她商量什么新生歌咏比赛的事情，好容易走到校门口，又碰上了崔文锦。 崔文锦看见弯弯说是要请弯弯去吃晚饭，理由是她今天心情不好，被领导批评了，因而想找弯弯排解排解。 弯弯知道她真正的用意是想找弯弯套话，同时也想测试一下弯弯的异能。 故而，弯弯听了她的话故意噘了噘嘴，“不行，崔老师，我家里人晚上不让我出去吃饭，说我最近犯小人，你也知道，我一个女孩子，晚上出去肯定不太安全，所以要吃只能是明天中午，不如我请崔老师吧。” 果然，崔文锦一听便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了，“你家里人是做什么的，怎么知道你犯小人？” “这个，这个……”弯弯故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又看看对方，欲言又止的。 “怎么啦？是不是不相信我？”崔文锦上前挽住了弯弯的胳膊。 “倒也不是，我是怕您笑话我，我，我是乡下来的，你也知道，我们乡下人迷信，和你们城里人不一样。”弯弯故意说半截留半截。 还别说，这一招还真好使。 崔文锦果然上当了，以为弯弯之前撒谎并不是因为想存心骗她，而是小姑娘虚荣心作祟。 想到这，崔文锦故意说道：“谁说只有乡下人迷信，城里人也一样迷信。不瞒你说，我最近也是犯小人，好几件事都让领导不满意，其实真说起来是真不怨我，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可我们领导不信啊。所以我也想找个人算算呢，可就是不知道哪里有这样的人。” 弯弯听了这话上下打量了崔文锦一眼，“老师，您一个大学老师也信这个？” “这有什么，人在迷茫的时候，有人指点一下迷津也没什么不好。” “那这样吧，老师，我带你去我家吧，不过有一点，这件事你一定得保密，我跟你说实话，我老外婆就是一个会算命的神婆，可我怕同学们笑话我，谁也没敢告诉。”弯弯故作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 事实上，她看出崔文锦的意图之后就老外婆商量了一下，打算把老外婆推出来给弯弯挡挡箭牌，就连那个赌石一说弯弯也归到了老外婆名下。 崔文锦没想到弯弯这么轻易就满足了她的要求，心下虽然有点怀疑，可仔细推敲了两人的对话后她又觉得没什么反常的。 不过职业特工的警惕性让她不敢这么轻易相信弯弯跟着弯弯走，于是，她略斟酌了一下，试探道：“弯弯，你看天也黑了，不如这样吧，我再叫一个人，我们两个一起去找你老外婆，她也想算算呢。” 弯弯一听对方要再叫一个人，忙扫了她一眼，见不是她同伙，而是她丈夫的姐姐，便笑了笑，“成，不过先说好来，我老外婆算命是要收钱的，以前在乡下时最低是五十，这钱是不能省的，你最好事先跟你朋友说好了，别到时因为这五十块钱引起什么不愉快。” 崔文锦哪里是在意这五十块钱的人？因而，听了弯弯的话忙拿起了手机拨了出去，问明了弯弯所在小区地址，约好见面地方，弯弯和崔文锦也就一路步行往前走了。 路上，崔文锦又问了问弯弯家里有什么人，得知弯弯家里只有女性没有男性，又问弯弯父亲是做什么的。 弯弯知道对方肯定把这些情况都了解了，可还是回答说自己父亲出车祸没了，不过关于那个诅咒和寡妇命的传闻弯弯就没提了，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多少也算是家族隐私吧？ 路过小区门口的水果店时，崔文锦非要进去买了点水果，弯弯拦不住，也不好和她拉扯，便由得她了，不过她倒是也想起来给家里打个电话。 两人在小区门口等了不到五分钟就过来了一辆灰色小轿车，车上下来的果然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女性，崔文锦倒是说了实话，说是她丈夫的姐姐，至于别的，她一个字没提。 弯弯通过天眼扫了她一圈，这女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和特工应该不沾边。 几分钟后，弯弯把人带进了家门，由于事先打过电话，因此家里人事先准备好了鞋套和茶水。 弯弯先把客人介绍了一下，接着又介绍了下自己家人，见餐桌上准备的火锅，弯弯笑着说：“崔老师，都说相请不如偶遇，今天上门了，正好我家吃的是火锅，一块留下来吃点吧。” “不了，还是先请老人家给我们指点几句，家里人也等着呢。”崔文锦拒绝了。 这时的她倒是有点后悔把自己的大姑姐找来了，如果她自己一个人的话肯定留下来吃饭了，说不定还可以从弯弯的家人中套取点信息。 “没关系，你就是弯弯的老师吧，我听弯弯说那天她摔了一跤，碰上一个好老师把她拽起来了，谢谢你啊，你不光心地好，长得也好，难怪我们弯弯总念叨你，一起留下来吃顿饭吧。”欧阳丽上前了。 她至今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只听说弯弯会带一个人回家来，而这人就是那天她摔跤时拉她一把的老师。 “小丽，先去给客人准备点茶水。”欧阳秀莲怕这个外孙女说错话，把她支开了。 见欧阳丽离开了，欧阳秀莲又道：“这样吧，外面也冷，二位要是不想留下来吃饭就先进屋去吧，早点算完你们早点回家，孩子还等着他妈妈回家呢。” “咦，老外婆，你还没问我们老师的生辰八字就是知道她有孩子了？”弯弯故意问道。 因为崔文锦也没跟弯弯说过她结婚的事情，弯弯是通过天眼看出来的，正因为如此，欧阳秀莲一开口就把崔文锦震住了。 “是啊，老人家，你从哪里看出我有孩子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崔文锦也问道。 “进屋说吧。”欧阳秀莲先一步进了紧靠门口的房间。 第二百二十六章·算命 这间屋子原本弯弯是打算给老外婆做卧室的，她到底还是改成了修习室，也供奉了一尊太乙救苦天尊的坐像，这尊坐像是弯弯前两天休息时带着老外婆去古玩市场那边请来的，因为弯弯的玉石要想雕成像肯定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再说了，就目前这样的情形下，弯弯也不敢把那块石头拿出来啊。 为此，她才带着老外婆她们去古玩市场转了一圈，请了这尊坐像，比先前在老家的那尊小一些。 饶是如此，这尊坐像也有点吓到了崔文锦和她同伴，因为她们两个谁也没有见过有人会在家里摆这些东西的，更别说，坐像的前面还有两尊别的小坐像，还有三碟子供果，还有香炉，香炉上还点着一炷香，此外，地上还有三个小蒲团，一看就是供人跪拜时用的。 总之，这不像是住家，倒像是某个小庙小寺了。 “老师，你们坐吧。”弯弯见这两人似乎有点怕怕的，忙把人引到了沙发前。 这时欧阳丽也端了两杯茶进来，弯弯接过来放到了两位客人面前，随后，她拉着妈妈出了门，并把门带上了。 弯弯是真饿了。 因此，她迫不及待地坐到了餐桌旁。 而屋子里的那三个人也开始了，欧阳秀莲先要的崔文锦的八字。 崔文锦故意报错了，她胡诌了一个出生时辰，欧阳秀莲算了半天总觉得不对劲，因为根据对方报出来的八字她应该是一个没有后人的命格，可她头胎生的明明是儿子。 于是，欧阳秀莲不高兴了，“这位老师，如果你不是故意报错了就是你记错了或者是你家里人搞错了，你明明有儿子的，可你的八字里却说你没有儿子，年轻人，你心意不诚啊。” “老人家，我不是故意报错了，我明明记得就是这个啊，这样吧，我下次回家找我父母再好好问清楚，不然你今天先帮我大姐算一卦。”崔文锦把她大姑姐推了出来。 事实上，她只是想试探一下欧阳秀莲的功力，至于她自己，压根就没打算算命，开玩笑，万一真碰上一个神人把她的特工身份算出来岂不麻烦？ 欧阳秀莲也看出了对方的顾虑，这种事情她当然不会点破，她还等着替弯弯把尊衰神请走呢，于是，她又问起了另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这次倒还顺利，欧阳秀莲算出她有一个女儿，说她夫妻缘分浅母女缘分深，意思就是她和她丈夫的关系并不好，即便没有离婚也是在离婚的边缘，所幸的是孩子比较懂事乖巧，将来会孝敬她妈妈的。 事实上，这女的还真就是在闹离婚呢，因而她一直想找个人算一下她到底是什么命，而崔文锦也正因为深知她这一点才把她喊来的。 因此，见老人家说中了她的痛处，她呜呜地哭了起来，一旁的崔文锦也只好替她问下一步该怎么走。 “想走的人留不住，想来的人挡不住，这一世你还有一次姻缘，所以，尽可能地为你和孩子多打算些。”欧阳秀莲给了点提示。 至于具体该怎么做，那就是律师的事情，不在她能力范围内。 崔文锦见老人家算这么准，不由得有点心动了，她也想知道她和她丈夫的夫妻缘分深不深，从而也就能推断出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有暴露的一天。 可因着她之前已经把话说死了，所以这次她把她儿子的生辰八字报了出来，想问问孩子将来的运势。 欧阳秀莲只得再闭目掐算了一会，然后翻了翻自己的书，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孩子的命不太好，孩子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可惜受父母拖累，本该扶摇直上的运势最后却跌落泥潭了。 崔文锦一听半天回不过神来，手脚冰凉冰凉的，倒是她旁边的大姑姐不高兴了，“老人家，虽然你方才说我那段很准，可我这侄子你可真算错了，我弟弟和弟妹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怎么会拖累孩子呢？” “我不懂什么知识分子不知识分子的，我只知道看命格，这孩子和他妈妈的缘分比较浅，个中缘由就不好说了，有可能是离婚，也有可能是病故，因此，他还会有第二个妈妈，而第二个妈妈又会有自己的孩子，后面的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了怎么回事了。” “离婚，病故？老人家不要信口开河，我弟妹和我弟弟感情好着呢，且她的身子年年做体检，也没什么大毛病。”依旧是崔文锦的大姑姐在反驳。 “好吧，你们就当我信口开河，要没有别的事情，你们走吧，命这东西，信则准，不信就不准了，所以也有人说，算命的人纯粹吃饱了撑的，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那什么老师，你也别往心里去，这命格啊，也有说不准的事情，不说别的，我那个外孙女婿，进门之前我明明给他算的是富贵命，可谁知没几个月就没了。唉……”欧阳秀莲把弯弯父亲的命格拿出来宽慰崔文锦。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那老人家，你一般算什么比较准，婚姻、前程、财运？”崔文锦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的正事。 “这个说不好，一般情况下，早上起来精神头足的时候，可能算什么都准，精神头要不足的话，就很难说了。”欧阳秀莲说的是实话。 算命也讲究天时地利与人和的。 “对了，老人家，你会占卜吗？我听说占卜是不是不用生辰八字的？”崔文锦追问道。 欧阳秀莲仔细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占卜是不需要八字，可你也知道，都这个时间点了，我不敢保证占卜出来的东西一定准，我怕万一又算出点什么闹心事来影响到你的心情，姑娘，你确定要占卜吗？” 崔文锦两手握拳，纠结了一下，点点头。 欧阳秀莲见此起身去上了一炷香，然后在旁边的铜盆里洗了下手，仔细擦干净了，这才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取出了三枚油光发亮的铜板， 第二百二十七章·卦象 欧阳秀莲把三个铜板在手心里握了一会，这才看向崔文锦：“你想问什么？” “就问吉凶吧？你刚才不是说我不闹离婚就会病故吗？我想看看两个结果是不是一样的？” “事先说好来，不管是算命还是占卜都是一百块钱一次，你确定还要做？”欧阳秀莲再问道。 “啊，不是说五十吗？”问归问，崔文锦倒也掏出了钱包，抽出了四张粉红票子。 欧阳秀莲并没有伸手去接，“算命的钱没有别人代给一说，你出三百就好。” 旁边的大姑姐见此忙拿出钱包也抽出了一百块钱放到了一起。 欧阳秀莲仍是没有去接这个钱，而是双手合掌，把三个铜板夹在了手心里，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的，过了好一会，才把三个铜板放在桌面上转动起来。 待三个铜板完全停了下来，欧阳秀莲拿出了纸笔，记下一串数字，如此重复抛了六下，每次的数字都记下来之后，欧阳秀莲沉吟了好半天，这才拿出了一本书。 崔文锦卜的是第二十九卦，是一个下下卦，象曰：一轮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愚夫当财下去取，摸来摸去一场空。 见欧阳秀莲看着书足足有两三分钟不说话，崔文锦心下不免有些惴惴然，没等对方开口，自己先问道：“老人家，到底是什么卦？” 欧阳秀莲抬起头看着崔文锦，“你这个卦是同卦相叠，也就是下坎上坎叠在一起，坎为水、为险，两坎相重，险上加险，险阻重重。” 说完，欧阳秀莲把书递给了崔文锦，指着书上的一段文字给崔文锦看。 崔文锦顺着欧阳秀莲的手指往下看去，“第29卦坎为水（坎卦）行险用险下下卦象曰：一轮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愚夫当财下去取，摸来摸去一场空。这个卦是同卦（下坎上坎）相叠。坎为水、为险，两坎相重，险上加险，险阻重重。一阳陷二阴。所幸阴虚阳实，诚信可豁然贯通。虽险难重重，却方能显人性光彩。” 不知是不是最后两句话激励了崔文锦，崔文锦忙拉着欧阳秀莲的衣袖问：“老人家，最后两句是不是意味着我最后可以逢凶化吉？” “这就要看你自己怎么选了，后面有提示。”欧阳秀莲示意崔文锦往下看。 “事业陷入重重艰难险阻之中，险况丛生。既不得冒险，也不可束手待毙，应以积极态度，努力创造条件，改变处境，化险为夷。务必实心实意，充满信心，不图侥幸，不辞艰险，宜静观待变，运用智慧，突破险境，转危为安。”崔文锦看着这段文字不知不觉就念出了声。 一旁的大姑姐听了皱皱眉，“老人家，我这弟妹不是就一个大学老师吗？有你说的这么玄？” 欧阳秀莲听了淡淡一笑，“年轻人，不是我说的玄，是她占卜的这一卦不好，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呢。我原也说过，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占卜之前我是问过了她的。” “老人家，可有解救之法？”崔文锦倒是有几分信服了。 因为不管是之前的八字还是这会的占卜，欧阳秀莲都基本把她的情况说准了，只是她不敢承认而已。 此外，她那个大姑姐的事情老人家也算的准，这种情形下，她想不信也不难。 “卦象有教你怎么做。”欧阳秀莲念道：“不幸，然而是转运前的考验。只要能不因困境而失常，且不图侥幸，保持信心，勿自陷险境。镇定自若，不轻举妄动，洞察时机，必可转危为安，成出险之功。” “不图侥幸，不轻举妄动，洞察时机，必可转危为安。”崔文锦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 “文锦，你该不是魔怔了吧？嗐，我跟你说，这种事情虽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一旁的大姑姐劝了一句。 “这位老师，我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最近遇到了点什么难事？”欧阳秀莲见崔文锦确实有点失常，倒也关心了一句。 “是有点，最近也不知怎么犯小人了，挨了领导好几次骂，都有点不太想继续做下去了。”崔文锦苦笑一下。 “不想做就别做了，人生在世，你得想好了，什么才是你最想要抓住的，要知道，你的命格直接关乎到你儿子的命格，你也过三十了吧？如果我没看错，你丈夫应该对你也不错，千万别等着最后摸来摸去一场空的时候再来后悔。”欧阳秀莲暗示道。 “老人家，你说我怎么做才能转危为安？”崔文锦问道。 “卦象不是说了，不因困境而失常，不图侥幸，不自陷险境，不轻举妄动，具体怎么做就得问你自己了，说实在的，我只是一个神婆，不是神仙，我能做的便是给你指一个方向，关键还是看你自己怎么取舍。”欧阳秀莲有心试探了一下。 可惜，这种事情崔文锦是不可能会据实相告的，不过这会的她确实有几分怀疑对方已经知晓她接近弯弯的动机不纯了，因为不管是命格还是卦象又或者是老太太的劝告，似乎都在劝她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可她还能回的了头吗？ 崔文锦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倒是也没忘了向欧阳秀莲道声谢，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弯弯彼时正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见崔文锦面色苍白地走出来，忙放下筷子起身过去扶住了她，“老师，你怎么啦？” “没什么。你，你们家……”崔文锦看着弯弯关切的目光，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她愧疚了。 这个家老的老病的病，如今全仗着弯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支撑着，这孩子能有今天应该是相当的不易。 可她却想做什么？ 她想毁了这个孩子，毁了这个家，她的良知她的道德她的底线呢？ 见崔文锦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弯弯透过天眼发现她确实后悔了，也动摇了，只是想抽身却不易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动摇 见崔文锦后悔了，弯弯自然想把帮她一把，于是，她套上自己的大衣，上前两步扶住了对方，“老师，我送你们出去，我们出去说。” 出了大门，弯弯这才问对方老外婆说了什么。 “弯弯，你是叫弯弯吧，我想问问，你老外婆算命到底准不准？”崔文锦的大姑姐问道。 “这个我真说不好，有时挺准的，有时又不太准，再说算命一说本来就是玄学，既然是玄学，肯定是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哪有什么科学依据？所以你们也别太往心里去，再说了，命格这种东西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听说跟自己的父母、婚姻、子女都有关联。”弯弯也胡诌了一通。 “和自己的父母、婚姻、子女都有关联，这话怎么解？”崔文锦站住了，声音里带着不可压抑的急切。 弯弯见此只得把自己父亲的命格说了出来，说父亲没结婚之前也是富贵命，可谁知娶了母亲之后却遭遇了不幸，也就说父亲的命格被母亲改变了。 而弯弯之所以举自己父亲的例子一是因为崔文锦问过她父亲的事情，知道她父亲是车祸没的；二是弯弯想给对方一点希望，能回头就回头。 当然了，回头也有回头的代价，可不回头，却只能是死路一条。 不知是不是弯弯的话太过明显，反倒令崔文锦起了疑心，于是，她再次站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弯弯，“你信不信这些？” “我信。”弯弯点头。 “那你会不会算命？”崔文锦再问。 弯弯摇头，“现在不会。” “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不会以后还能会？”两人同时问道。 弯弯扯了扯嘴角，“这个话题说来就长了，以后再聊吧。崔老师，我，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别跟学校的人提今天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好容易才换个新环境，我怕同学们知道我家的秘密后，谁也不敢和我来往了。” “为什么？这不是好事吗？没准你那些同学知道了都想来找你老外婆算一卦呢。”那位大姑姐说道。 弯弯摇摇头，“我们家比较特殊，我小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家庭出身受过很多歧视，还有我妈妈，我外婆，她们也都遭遇过很多不幸，只是这些事情不好对外人说，还请二位多理解些。” 说完，弯弯向两人鞠了一躬，顿了一下，又道：“其实，今天要不是看崔老师为难，我也不会帮这忙的，我费心费力地把她们从老家接来，就是不想再让她们也过以前那种日子。” 崔文锦倒是明白弯弯指的是那个寡妇命的传说，只是弯弯不提，她也不好追问个中缘由，毕竟那事关别人的隐私。 只是有一点，崔文锦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弯弯究竟清楚不清楚她的身份是什么。 若说不清楚吧，每次她想试探弯弯时，弯弯总能恰到好处地把自己展现在她面前来祛疑，可若说清楚吧，这对祖孙那番暗示的话又是因为什么？ 难道真是想规劝她回头？ 想到这，崔文锦摸了下弯弯的头，“弯弯，你放心吧，老师明白的，这件事老师肯定不会出去乱说的。不过有件事老师倒有点好奇，这套房子是不是就是你男朋友买的，你家里人知道这件事吗？” “这个，这个，其实，这房子也算是我自己的钱吧，可能是老天看不过眼了，知道我从小吃了很多苦，也知道那会我走投无路了，于是，有一段时期我财运特别好，中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奖，再加上我男朋友也帮了我些。”弯弯说完，故意跺了跺脚，事实上，她也的确有点冷了。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被对方逼问，有些话，即便想说出来，也得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崔文锦倒是也意识到这点了，推着弯弯转过身子，“好了，你快回去吧，我们也就走了。” “那好，崔老师再见，阿姨再见。”弯弯也不跟对方客套了。 回到家里，见老外婆没在客厅，她转身就进了屋子，见老外婆正盯着桌子上的三个铜板凝神，忙问：“怎么样？怎么样？” “这人本质不坏，当年想必也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走错了路，只是她现在想回头也难了。”欧阳秀莲叹口气，收起了桌子上的三个铜板。 “我就不明白了，这些人好容易出去了，放着好好的机会不努力学习，干嘛非要去做什么间谍？说白了，不还是为了利益？”弯弯不以为然。 一个闫博唯，一个崔文锦，两人都是留米的高材生，可结果呢？ 实在是可惜了他们的青春年华，也可惜了父母这些年的殷切期望。 “算了，不说别人，你自己怎么想？”欧阳秀莲问。 她知道因为这件事弯弯又和凌含章联系上了，所以趁着弯弯送人的机会她替凌含章卜了一卦，居然是个上上卦，从卦象上看，这两人多半是能成为夫妻的，只是中间会经历不少坎坷，而且貌似时间也不会短，可不管怎样，最终的结果是两人在一起了。 因此，她也开始动摇了。 一方面是私心，希望弯弯能和孩子父亲成为一家人过上正常的家庭生活，另一方面也担心弯弯会改变凌含章的命格，所以她也是纠结。 弯弯倒是没想那么远，尽管她现在还和凌含章联系，可这也是没办法，身边好几个米国特工，她想躲也躲不了。 想到这，弯弯捡起了桌子上的三枚铜板，她也想给自己卜一卦。 上次她做的那三个梦，第一个梦是和孩子有关，另外两个梦都是和她的事业有关联，不管是鱼还是乌龟，都预示着弯弯的财运不错，事业会做得很大，也有可能是什么富贵命，至于婚姻，则半点也没有关联。 因而，这会心血来潮，她也想卜一卦，看看她和凌含章之间到底有无可能。 可惜，她刚拿起了铜板，欧阳丽进来叫她们吃饭了，弯弯只得放下这件事。 第二百二十九章·飞来了 饭后，弯弯打开电脑上了一会网，看了看企鹅上的留言，王佳琪告诉她花城的房子元旦之前要交工了，让弯弯到时过去办一个正式的购房合同再领钥匙；还有帝都的几套公寓也该交尾款了，对方打不通弯弯的手机号，只得给她留言了。 看完留言，弯弯正要下线时，忽然发现钟意的企鹅空间更新了，她发了一组在南非照片，带着一群瘦瘦小小的孩子在一堆旧房子前做游戏，可不管是孩子们还是钟意的脸上都是灿烂的笑。 弯弯正分析钟意清楚不清楚闫博唯的事情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凌含章打来的。 凌含章也是刚从实验室出来，忙了一个多星期，总算把外围的密码破译了，接下来的工作就得看那些专家的了。 因而，他有一段时间的空闲，他想弯弯了，想来帝都看看弯弯。 “不行，我家长辈都在，还有，我刚把那名老师送走。”弯弯正好想找人聊聊崔文锦，凌含章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于是，她把崔文锦的纠结和动摇一股脑地告诉了对方，因为她想知道这种情形下崔文锦还能回头吗？ “那得看她曾经做过什么，不过有一点，就算是她想回头，那边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弯弯一听这个倒是想起了闫博唯，可惜她还没来得及提这个名字凌含章就换了一个话题，他是怕有人监听他们的电话，因而，他问起了弯弯的长辈，问她们在帝都生活习惯不习惯，问她们知道不知道他的存在，最后，他又试探地问弯弯帝都冷不冷，这几天她的大姨妈来了一定要注意保暖等。 这话令弯弯起了疑。 平白无故怎么会关心她的大姨妈来了没，难道他也在算计着让她怀孕？ 联想起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因为弯弯在这方面完全是个菜鸟，加之她和凌含章又是在那种不得已的情形下发生的关系，因而弯弯压根就没想过什么避孕不避孕的问题，她也不懂，再说那会她还想着偷偷要一个他的孩子呢。 后来，弯弯大姨妈来了，她才偷偷上网查了一下，知道什么是安全期什么是危险期，再后来，为了能怀上孩子，危险期那几天她没少配合凌含章。 现在想来，没准凌含章见她口口声声说要离开，也打定主意让她生个孩子呢，否则的话，那段时间他干嘛那么迷恋她的身体？ 可惜，当时她以为是预知到裁决结果，凌含章不舍得和她分开才有了最后的疯狂。 说到底，她的这点道行还是太微末了，还想着算计人家，哪知道早就被人家算计了？ 可这么一想又似乎不对，因为凌含章口口声声说她还是一个孩子，说他要弥补她这些年缺失的疼爱，也说让她在大学里好好念书，好好享受自己的大学生涯，做这个年龄段该做的事情。 这些该做的事情里不应该包括生孩子吧？ 弯弯正掂量凌含章的话时，凌含章也在分析弯弯的回答，首先，弯弯的回答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痛快，其次，弯弯很快就挂了电话，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联想起两人离开T国前几天正是弯弯的生理危险期，而他没少抱着弯弯深耕细种的，保不齐还真就有了收获。 当然了，这件事说到底是他自私了。 可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成全弯弯，因为他知道弯弯也是想要一个他的孩子，否则的话不会背着他偷偷上网去查如何才能受孕，也不会在那几天那么乖巧地配合他。 因此，这件事说来应该算是他们两个的双赢。 可问题是，弯弯才十八岁，连法定的结婚年龄都没到就怀孕生子对她似乎太不公平，还有，她的学业怎么办？她的理想怎么办？ 因而，凌含章也是很矛盾，一方面是希望弯弯怀上孩子，最好是能生个儿子，这样弯弯的心结才能解开，才有可能接受他；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弯弯怀上孩子，希望弯弯好好享受她来之不易的大学生涯。 想到弯弯的大学生涯有多来之不易，凌含章自责了，当时在T国他只考虑要把弯弯留在身边，却没考虑弯弯自己的感受和追求。 一念之此，凌含章拿起手机先给自己的领导打了个电话，随后，他去见了他的领导，两个小时后，他的领导陪同他一起去见了基地的领导，又两个小时后，凌含章出来了，第一件事，是上网定了一张机票。 因而，第二天一早，当弯弯走出家门，看到那个站在太阳下冲她张开双臂微笑的男人时，委实有点合不上嘴了。 凌含章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几步上来抱住了弯弯，“老婆，我想你了。” “打住，这里没有摄像头也没有警察了，你不用装了。”弯弯挣扎了一下，想推开他，可谁知却被搂的更紧了。 不过凌含章也有他的理由，“老婆，这里虽然没有警察，可还是有米国特工啊，再说了，我也习惯叫你老婆了。” 说完，凌含章主动松开了弯弯，上下打量起弯弯来，“不错，气色还不错，也胖了些，我摸摸，看看腰粗了没。” “滚，光天化日之下你也不嫌害臊，还军人呢，让人家看见像什么？”弯弯拍掉了凌含章的咸猪手。 “放心，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是谁，好了，不闹你了，我送你去上课。”凌含章说完主动接过弯弯的书包。 弯弯的书包倒不沉，自从知道自己有可能怀孕后，她把大部分的书都放在了宿舍里，每天晚上回家只带几本第二天上午需要用的书。 可饶是如此，背着三四本书对一个孕妇来说也有点多了，因为弯弯是走半个小时的路去学校，而不是坐车。 “书包这么沉，怎么不打车去？”凌含章问。 他也知道帝都的上下班高峰期地铁和公交肯定挤，肯定不适合孕妇。 当然了，如果可以，他倒是想给弯弯买一辆车子自己开着上下学，可那也得弯弯会开啊？ 再说了，以弯弯目前的身份，她肯定也不愿意如此高调，因此，打出租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第二百三十章·亮相 弯弯没有回应凌含章的话题，带头拐向了林荫道，“老凌，我们边走边谈谈吧。” “我先说，弯弯，这次来找你是组织的要求，组织上说，我们之前在T国的关系这么近，我要是这么长时间不出面肯定不合适，不但会给你带来麻烦，我自己也很难摘得清，因而，组织上反复考虑了，打算给我放一段长假，所以我明天开始要在这边找个工作了，等这段特殊时期过去了再说。”凌含章抢着说道。 “什么？这，这……”弯弯瞪大了眼睛。 这也太令人意外了，凌含章要在帝都安顿下来，她还怎么跑路？ “这什么这？你不喜欢我在你身边？”凌含章牵起了弯弯的手。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说入戏太深也好，说假戏真做也罢，总之，从T国回来，他很少想起郑彦了，除了工作，大部分时间他都用来思念和回味弯弯了。 这次来帝都，说是组织决定，其实也是他促成的，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弯弯的本事，因而他自告奋勇利用这段空闲时间来帝都抓几个特工，左右他服役的核潜艇想要下水至少也得半年之后，那些数据是要经过专家们反复论证反复试验的，半年还是快的呢。 原本他的领导并没有答应放他这么长时间的假，毕竟试验过程中也会有需要用到他的地方。 谁知不巧的是，军部这边对凌含章从T国带回来的数据也感兴趣，打算找几个专家和他们一起共同验证论证，于是，凌含章便借着这个机会来帝都了。 因此，这趟帝都之行也可以说是真正的公私兼顾，对他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就是有一点不好，弯弯把她家人都接了过来，他不好意思强行住进去，只能在附近租一套房子了。 当然了，这话凌含章是不可能会说出口的。 可即便如此，弯弯也被凌含章刺激到了，她还等着过两个月带着一家子跑路呢，这凌含章来了，她怀孕的事情还能瞒过去？ “当然不喜欢了，我们本来不是说好了回到国内就桥归桥路归路吗？你这算什么？”说完，弯弯忿忿地甩了两下，没甩开，反而被凌含章牢牢地握住了。 “任何事情都是存在变数的。”凌含章耐心地牵着弯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什么变数，不就是多了几个特工人员么？我本来已经让那崔文锦相信我被你始乱终弃了，你现在跑了来，我之前的工作岂不白做了？”弯弯委实不想再和对方扯上关系。 “怎么会白做呢？要不是你，那个人也不会动摇，我们打算就从她身上打开缺口，不过暂时还不着急，我想看看到底还有几个人跳出来。” 凌含章说完又问崔文锦的同伴是谁，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平时他们是怎么联系的等。 还别说，被凌含章这么一打岔，弯弯倒是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和烦恼，一门心思和凌含章讨论起这两个特工来。 两人说着说着上了天桥，弯弯正要跟凌含章比划一下第一次和崔文锦见面的情形时，一眼看见崔文锦正在天桥中间站着，显然是在等她。 而崔文锦也显然没想到弯弯身边多了一个男人，她看过凌含章的照片和录像，因而一眼就认出了凌含章。 这种情形下，弯弯也没法躲开了，只得大大方方地带着凌含章上前为他们做了下介绍。 “可真是巧了，弯弯昨天还跟我抱怨说你一点都不想她呢，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崔文锦笑着打趣了一句。 “是我的错，我也没想到一点小事会搞成这么麻烦，不过以后好了，以后我打算在这边发展，不会再丢下她了。”凌含章说完，宠溺地对弯弯一笑。 “在这边发展？”崔文锦也同样被这个回答惊到了。 这怎么可能？ 凌含章不是一名现役军人吗？难道他们的情报有误，他不是凌云志的儿子，也不是一名核潜艇兵？ 还是说，军方的人察觉到她的身份了，特地打发了凌含章来配合弯弯再演一出戏。 联想到昨晚卜的卦，崔文锦明显觉得后者的面更大些，那么她到底该怎么做呢？ 是直接把凌含章干掉争取立一功后回米国定居还是选择坦白从宽，争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可问题是，这几年她做了不少出卖国家利益的事情，现在想回头只怕都来不及了。 崔文锦的纠结弯弯不清楚，但弯弯通过天眼看到崔文锦坐在电脑前戴着耳机向别人汇报，说什么“凌进帝都了”，可惜对方让崔文锦做什么弯弯没有听到看到。 说话间三个人到了学校门口，崔文锦主动识趣地先进去了，而弯弯则站住了，一方面是有话和凌含章说，另一方面她不想造成轰动。 别看她才来学校没几天，但关于她的传闻可不少，有人说她把之前的什么系花、院花甚至校花都比下去了，她成了当之无愧的这个花那个花，为她拉了不少仇恨，偏她又不住校，平时也极少和同学们来往，尤其不和男生说笑玩闹，因而有不少人怀疑她被人包、养了，否则一个农村来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在外面租得起房子，又有什么必要租房子？ 所以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弯弯不想让凌含章出现在她同学们面前。 “怎么不走了？”凌含章故意问，他当然看出了弯弯的这点小心思。 虽说以前他也建议弯弯在大学里谈一场大学生该有的风花雪月般的纯纯爱恋，可那是以前，现在弯弯是他的人了，他自然不能让外人觊觎了。 “我有话跟你说。”弯弯把崔文锦汇报他进帝都的事情说了出来。 “放心吧，我已经想到了这点，出来之前都安排好了。走吧，我送你去教室。”凌含章忍笑说道。 “不用了，这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不许到学校来找我，有事电话联系。”弯弯后退了两步，正色说道。 可惜，她的正色对凌含章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第二百三十一章·见上司 确实，见弯弯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告诫他别来找她，凌含章忍不住笑了。 因学校门口人来人往的，又见每个从旁边过的人都会瞅一下他们，凌含章故意俯身在弯弯的脸上亲了一下，“好了，老婆，你去上课吧，下课我来接你。” 弯弯没来得及躲开，只得瞪了他一眼，倒是没再跟他啰嗦，而是忙转身跑开了。 谁知她刚跑了两步便被凌含章给抓回来了，“急什么，不准跑，我跟你讲，下午也不许乱走，乖乖地等我过来接你下课。” “什么意思？”弯弯再次怀疑起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怀孕了。 “你傻啊，我都追到帝都来了，来接你放学你却自己一个人赌气走了，那些人知道了会如何想？听话，等过几天警报解除了，我也想来接你都没有时间了，我得回去工作了。”凌含章再次拥抱了下弯弯，松手之后，亲眼看着弯弯进了面前的教学大楼这才转身离开。 因着凌含章的高调出现，弯弯到教室的时候她和凌含章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主要是两人都太打眼了，凌含章不但高大帅气，而且一看就不是学生，倒是印证了弯弯被包养的传闻，而弯弯自然不用说了，进校没几天这个花那个花的称号就落到了她身上，偏又是个连军训都没有参加并且旷课两个月后复学进校的，想低调也难。 “弯弯，你有男票了？”平日里有两个和弯弯比较要好的女同学凑了过来。 弯弯只得点头承认了。 没办法，人都让人看见了，她还能狡辩什么？ 接着，这些人又问起了凌含章的职业和年龄，弯弯也挑能说的说了，她给凌含章定位的职业是IT男，网游设计师，年龄倒是说的实话，27岁。 好在上课时间到了，弯弯身边也总算安静下来了，可弯弯的心却安静不下来，她在质疑凌含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么高调地亮相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再说凌含章目送弯弯离开后，很快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他打了一个电话，十几分钟后，他从出租车上下来上了一辆普通的小轿车，又十几分钟后，他又改上了一辆军部牌子的小轿车。 半个小时后，凌含章乘坐的车子进了一处很不起眼又没有什么门牌标志但却戒备森严的院子里，几分钟后，车子在一栋大楼前停了下来。 下车后，他先是抬头看了看面前的这栋大楼以及大楼上的徽章，然后走上了台阶，经过大门前的电子识别系统时他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晃了一下，待系统确认后，他迈开大步走了进去。 凌含章不是第一次进这个大楼，因此，进了大楼后他熟门熟路地上了楼梯在三楼一间办公室前停了下来，喊了一声“报告”，听到屋子里的回复后，他推开了门。 屋子里有两名身穿海军制服的男士坐在沙发上说话，主位上坐着的是一名中将，年岁稍大些，六十岁左右，是海军军部的一名副司令员，姓程，另一位年龄在五十左右，肩上只有一颗星，是凌含章所在潜艇基地的副司令员，这次陪凌含章进京的就是他，姓吴，只不过他坐的是基地的专用飞机，而凌含章坐的是民航。 凌含章见程中将看向自己的目光带了几分欣赏，便猜到吴少将应该是把他的事情上报了，忙站直身子敬礼问好。 “坐下来吧，年轻人，干得不错。”程中将特地站起来拍了拍凌含章的肩膀，这才命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并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报告首长，属下不敢喝。”凌含章知道这位姓程的副司令员是出了名的对下属严苛，传闻他一向只会在生气或算计别人时才会带点笑意带点客套。 因此，接到这杯水凌含章不免有点紧张，也忽然有了点不太好的预感。 “给你喝就喝，一杯水哪那些讲究，婆婆妈妈的，哪像个军人？”程中将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随后，他问起了凌含章在T国的经历。 凌含章把他入境之后的经历大致学了一遍，重点是丢了电脑之后的那一段以及后来的那个官司。 “告密的人跟你是什么关系，你是怎么发现他有问题的？”程中将追问道。 凌含章只得把闫博唯、钟意、郑彦的关系复述了一遍。 闫博唯已经被抓了起来，本来他是拒不承认凌含章的身份是他透露出去的，凌含章回国后，拿出了自己的电脑硬盘，里面有他数次和郑彦接触的过程，也有他趁着郑彦酒醉后偷偷打开凌含章电脑的记录，还有他雇人去抢劫凌含章的证人和证词，在这些证据面前，闫博唯不得不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得知闫博唯是通过凌含章前女友打探到凌含章的身份，程中将的眉头锁了起来，“那个叫弯弯的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显然，程中将这是对凌含章不满了，都吃过一次女人的亏还不警惕，居然又找了一个圈外的女孩子去帮他找什么电脑，幸好这次电脑里的芯片安全拿到手了，否则的话，这责任他负得起吗？ 凌含章看了吴少将一眼，见吴少将点点头，凌含章便把自己认识弯弯的经过说了出来，着重强调了下弯弯的术士出身。 “弯弯是一个热心仗义的小女孩，可能是刚高中毕业，没什么社会阅历，所以不懂得藏拙，因而被我知道了她的本事，这次请她去T国，她一开始是不想去的，以开学为由拒绝了我，我对她说，任何时候，国家利益都是高于一切的，这句话打动了她，她才答应上的飞机，这次在T国，我们几次遇险几次被追踪，幸好都被她化解了。还请首长放心，我以军人的名义担保，她绝对不会背叛国家的，相反，她利用她的占卜本事，又发现了她身边的米方特工。”凌含章再次强调了一遍弯弯的功劳。 没办法，他想留住弯弯，就不得不做出某种妥协。 第二百三十二章·不管用 当然了，凌含章的妥协也是有底线的。 他知道弯弯的身世不管她开口不开口，肯定都被会人查出来，再有，他把弯弯叫去T国帮他，肯定也得有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 因而，他把弯弯的天眼归结到祖传的术士身上，多少也是对弯弯的一种保护。 程中将也是第一次听说什么神婆术士，不过他倒并没有像别人似的一味排斥这些，而是追问起弯弯是如何在三天之内是不动声色地找到那台电脑的，也是如何数次化险为夷的，她凭借的到底是什么？ 凌含章的解释是占卜，程中将对这个答案未置可否，而是看着凌含章打量起来。 凌含章这点心理素质倒还有，面不改色地回应着对方的打量。 “你方才去见她了？”程中将问。 凌含章点点头。 “这可真是胡闹了，现在外面这么多眼睛盯着你，你还敢去见她？”程中将的语气虽然平和，但吴少将和凌含章听出了他的不满。 吴少将刚要开口，凌含章先发言了，“报告首长，我不觉得自己是在胡闹。” 说完，凌含章解释了下自己这么做的目的。首先，他不能过河拆桥，利用完弯弯之后把弯弯一个人扔在危险中；其次，他不能吃干抹净不认账，他得对人家姑娘负责；第三，他这么做也是为他自己考虑，当初在T国时两人是情侣关系，怎么可能回国后就互不来往了呢？这岂不是在告诉那些特工人员，不光他凌含章撒谎了，弯弯的身份肯定也有问题！ 至于他自己的安全，凌含章也不是没有考虑，他打算在帝都找份工作了，做个三五个月或者半年，这个举动足以说明他之前在T国的退役一说是真实的，因此，他相信米方的特工人员也会如实把他的情况汇报上去的，时间长了，米方人员不可能还会对他和弯弯有兴趣。 “国家培养你可不仅仅是为了让你儿女情长的，你该不是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吧？”程中将并不太赞成凌含章的计划，因为他一眼就看出了凌含章的私心。 “还请首长放心，我从来没有忘了自己的初衷，只要任何时候，组织召唤，我肯定义不容辞，全力以赴。”凌含章站起来敬了一个礼。 “好一个义不容辞和全力以赴，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和那个姑娘分手，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办，一个月后，你到我这来报到，我有任务给你。” “分手？什么任务需要分手？”凌含章看向了吴少将。 吴少将摇摇头，这个结果他事先也不清楚。 凌含章见此，明白这个任务显然是临时决定的，或者是程中将私自决定的，联想起自己进门时接过的那杯水，凌含章觉得八成是自己被领导算计了。 他一向不是一个只会被动挨打的人，因而斗胆问道：“首长，能不能问问，这个分手有没有时限？” “现在不好说，外部环境这么复杂，为了那个姑娘的安全考虑，你暂时还是别去打扰她。” “一年，两年，三年还是五年？最多不能超过五年，否则我宁肯退役。”凌含章放出了自己的底线。 如果弯弯没有怀孕，他或许还不至于如此大胆敢挑战领导的权威，可作为一个男人，他必须得给弯弯一个交代，在他看来，这二者并不矛盾。 “小凌，你怎么说话呢？”吴少将没等程中将发火先训斥了凌含章一句。 “让他说，让他把话说完，我倒想好好听听，他这个退役一说和方才的没忘初衷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程中将拦住了吴少将，脸上的神情很平静，看不出喜怒。 “报告首长，我认为这二者不矛盾，我进部队的初衷就是因为国家需要，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所以我放弃了自己的爱好和专长，可军人也是有感情有需求的，我和欧阳姑娘两情相悦，她为我付出了这么多，自由、清白、前程、理想，我作为一个男人，难道不应该给她一个交代吗？是，我知道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服从国家需要，可我想，不包括过河拆桥和忘恩负义吧？” “巧言令色，强词夺理，明明就是你喜新厌旧，没想到你还找了这么多的说辞，真要这么说的话，那那名叫郑彦的又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她没有为你付出过，她的清白她的青春她的前程呢？”程中将冷笑着问道。 “报告首长，我和郑彦分手在先，如果我们两个不分手，我不会去找弯弯姑娘，这个问题我也向弯弯姑娘解释过了。再则，我和郑彦分手是郑彦先提出的，当时她向我提了两个要求，要么分手，要么我退役，我给了她半年的时间考虑，她坚持自己的想法，最后卖了我们的房子回她老家，我正是因为回来处理那房子里的东西才又碰上的弯弯。”凌含章尽管十分不满和不解，可到底还是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解释了一遍。 说实在的，这种事情一般是教导员或政治部主任才会关心的，可今天这位从程中将却破例关心起这些来，这也太婆婆妈妈了吧，到底谁不像是军人？凌含章越想越觉得有点蹊跷。 “那你的意思是这个叫弯弯的姑娘肯做你的军嫂？”吴少将总算插进了一句话。 凌含章有些想摇头，可一想这个话题再聊下去的话势必会牵扯出那个关于寡妇命的诅咒来，因而凌含章只得点头了。 “不行，那姑娘还是太年轻了，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这样吧，我给你们五年的期限，五年后你再去找她，如果她还肯答应嫁给你，我们不反对，不过前提是，过完这个新年，你们必须分手。”程中将摇摇头。 凌含章有心想说“不”，有心想把弯弯怀孕的事实说出来，可一想到弯弯才十八岁，而且这件事还没有最后确定，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可现在离新年也就堪堪一个月了，他该怎么做？ 第二百三十三章·两难的境地（月票二百加更） 只要一想到一个月后他就要和弯弯分开，凌含章就觉得无比郁闷。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他是一名军人，还是一名有特殊才能的军人，基地和军部的首长们肯定不能放任他在外面闲逛，因此，不管弯弯怀孕或不怀孕，他都不可能长时间留在弯弯身边。 除非弯弯不念书和他一起去基地，可这件事操作起来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一是弯弯目前身边还有这么多米方特工盯着，不可能轻易离开；二是弯弯才刚十八，还没到结婚年龄；三，即便到了结婚年龄，弯弯的政审也不是短时间内能通过的。 此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父亲目前还没有同意这门亲事，弯弯自己本身也没答应嫁给他，如果他操之过急的话，很难说弯弯肚子里的孩子能安全地生下来。 倒不是说他父亲会没有人性逼迫弯弯打掉这个孩子，而是担心他把弯弯逼紧了会影响到这个孩子的生长发育。 毕竟现在弯弯的身边还有一大堆的麻烦没解决呢。 因此，怎么做他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 不过有一点凌含章后悔了，他还不如不来这一趟呢，那样的话，这位程中将也算计不到他，他也不用三年五年见不到弯弯。 从三楼下来，凌含章和吴少将并肩下的楼，吴少将拍了拍凌含章的肩，“小凌，多余的话我不说，你好好想想你父母，他们当初的选择比你现在难多了。” “道理我懂，可我真不知该怎么和她说去，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单纯小姑娘被我扯进来，我……”凌含章这时真想给自己两个耳光。 早知如此，他就不让弯弯怀孕了，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又要照顾老人又要照顾病人又要照顾小孩，还要应对身边时不时出现的各路特工，她的日子怎么过？ 可若是让他劝弯弯放弃那个孩子，他又怕弯弯不会答应，毕竟这个孩子也是弯弯想要的。 坦白说，如果当初在T国他不是发现弯弯背着他上网查阅如何增加受孕几率什么的，他是决计不会卑劣到让弯弯怀上这个孩子来留住她的。 那么今天，他也就不必面临这个两难的境地。 这时的凌含章倒是真的体会了父亲和母亲当年离婚时的心情，他们两个并不是没有感情才分开的，也是这该死的工作需要，两人不得不天各一方，不得不丢下还在襁褓中的他，没想到二十多年后，他也要重复父母当年的老路。 只不过他的孩子要比他幸运些，至少孩子的妈妈不会再抛弃他。 见凌含章低头不语，吴少将只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实在不行的话，你再告诉她，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她若愿意等你，五年不是问题，左右她还年轻，又刚念大一。”吴少将对弯弯的了解比程中将多一些。 前段时间来调查弯弯的那两个人就是他的手下，说实在的，一开始他根本不相信这世上真有这么神秘的人，可弯弯找到那台电脑是事实，弯弯说出他手下的家人也是事实，因此，他本人都对弯弯有了几分兴趣，若不是现在弯弯身边的人太复杂，他都想见弯弯一面，当面测试一下这个女孩子。 “只能如此了。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首长为何对我的私事如此关心？”凌含章问出了自己的疑虑。 “这个，这个，我想，首长也是爱才嘛，自然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吴少将说完小小的愧疚了一下。 因为他撒谎了。 事实上，是凌含章父亲拜托的程中将，程中将找吴少将打听了些凌含章和弯弯的事情，这才决定先把这两人分开一段时日再说。 现在的年轻人分分合合是常事，哪有什么天长地久，据说那个叫弯弯的女孩子长得不是一般的漂亮，又这么年轻，因而，程中将相信用不了五年，说不定这小姑娘就会选择别人了。 可这番话吴少将是没法合盘托出的，因为他也知晓了那个关于寡妇命的诅咒，这种事情他们说是不信，可谁也不敢拿凌含章的生命来冒险。 凌含章倒是相信了吴少将的说辞，没有再追问下去，转而问起了他的工作安排。 原本他以为至少有五六个月的时间，因而他打算去一家IT公司应聘，现在只剩一个月，他还有必要去应聘吗？ 可一个月的时间什么也不做似乎也不对，还有，这一个月他住哪里？总不能天天去住宾馆吧？ “工作和住处都安排好了。” 吴少将给凌含章安排的工作是配合帝都国安局把那几个米国特工给清除了，也算给弯弯扫除一点障碍。 弯弯是这天下午从天眼里看到凌含章新接的任务居然是一个月之内和她分手。 说来也是巧，这天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弯弯请好了假，正琢磨是不是提前回家来避开凌含章时却接到了凌含章的电话，说他在学校门口等着她。 从电话里，弯弯听出凌含章的声音里有一点沮丧也有一点歉疚，和早上见面时的喜悦和兴奋迥然不同，弯弯便猜到他准是又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惜的是，早上那会两人光顾着说话，再后来又遇到了崔文锦，弯弯的注意力一直在崔文锦身上，也就忘了用天眼去看看凌含章会遭遇什么。 因此，十分钟后，弯弯赶到学校门口的林荫道见到凌含章的第一眼便是先用天眼扫了他一下，这才知道这一天他大致经历了什么。 可巧那会凌含章正倚靠在一棵树干上发呆，并没有像早上那样高调地站在大门口，见到弯弯，也没有像早上那会兴奋地张开双臂，而是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看到这一幕，弯弯不由得有些恼火，也有些心疼，说实在的，她并没有想攀附凌含章的意思，可若是这样被人逼着分开又另当别论了。 再则，从凌含章和郑彦分手的过程看，他还算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因此，对方这么逼着凌含章，自然也是无视了他的底线和责任感，唯其这样，凌含章才会更觉得矛盾觉得痛苦吧？ 第二百三十四章·被吓到了 凌含章从弯弯的眼睛里读出了心疼，联想到弯弯的异能，猜到弯弯准是知道了前因后果，不忍见他为难了。 一念之此，凌含章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扯了一下，生疼生疼的，略挣扎了一下，他走到了弯弯面前，把弯弯揽进了怀里，“老婆，对不起，我不能……” “老凌，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我都清楚了。”弯弯拍了拍他的后背。 凌含章听后眼圈微微有点泛红了，干脆把头埋在了弯弯的颈圈里。 这个女孩子的善解人意再次令他汗颜了，也再次打动了他。 弯弯有心想推开他，可一听他的声音里带了点浓浓的鼻音，便停止了挣扎。 约摸有两三分钟，凌含章才平复了心情，也才松开了弯弯，刚要开口解释几句，弯弯主动牵住了他的手，“老凌，走，我请你吃饭去，我跟你讲，帝都这边也有不少美食，不过我个人觉得北方的饮食味道太过浓郁，咸鲜有余，清淡不足，你觉得呢，你喜欢吃哪里的菜？” “我喜欢吃你做的菜，不过今天就算了，我带你去吃地道的涮火锅。”凌含章说完再次接过弯弯的书包，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子在一处胡同口停了下来，凌含章牵着弯弯的手进了一家四合院，这是一家很不起眼的火锅店，据凌含章说，羊肉都是从口外过来的，调料是他家秘制的，味道跟外头的绝对不一样。 还别说，这家的羊肉确实比弯弯以前吃过的要鲜嫩，几乎是入口即化，一点筋筋络络都没有，再加上调料也确实香，又有凌含章在一旁不停地给涮好了送到她嘴边，因而弯弯不知不觉一个人就吃掉了两大盘羊肉外带一大碗羊头汤。 饭后，弯弯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满是怨念地瞪了凌含章一眼，凌含章倒是满脸含笑地也把手放在了弯弯的肚子上，只是笑意很快一闪而过，随后看向弯弯的目光带了几分自责也带了几分歉疚，还有几分挣扎。 “老凌，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弯弯开口问道。 凌含章点点头，把手从弯弯的肚子挪到了弯弯的脸上， “老婆，晚上能不能陪我住，我想你了。” “可我妈妈她们……”弯弯找了个理由想拒绝他。 主要是她不能说实话，怕睡到一起万一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弯弯，我真的想你了。”凌含章把弯弯抱到了自己腿上，把头埋进了弯弯的胸前。 “好了，好了，就今天一天。”弯弯猜想对方肯定也是有话要说的。 分手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得商量一下，毕竟他们分手还得拿出让外人信服的理由，不只是两个人分开不见面这么简单。 凌含章见弯弯答应了，抬头在弯弯的唇上点了一下，这才放下弯弯，把服务员喊来埋单，而弯弯也抽空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说是学校有事，晚上不回去住了。 从饭店出来，凌含章领着弯弯去附近的宾馆开了一间房，弯弯从浴室出来见凌含章正站在窗户前往外眺望，便故作轻松地说道：“老凌，坦白说，就算你们领导不要求你，我也是要跟你分开的，否则的话，先不论那个诅咒不诅咒，跟着你，我也别想安静地念书了，因而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们领导也算是为我解决了一个难题。” “弯弯，我，对不起，我，我真是一个混蛋，我太自私了，我……”说到这，凌含章转过身子，走到弯弯身边，低头搬起了弯弯的脸，“弯弯，听我的，把孩子做掉好不好，趁我在你身边，我还能伺候你一个月，把身子养好了，好好念你的书，好好享受你的青春。” “你，你什么意思？”弯弯忙后退了好几步，因为她被吓到了。 她想到过凌含章知道她怀孕后会借此和她纠缠，可独独没想到他会不要这个孩子。 “弯弯，你别生气，我不是不想认这个孩子，更不是不想负这个责任，而是我不想你这么辛苦，你想要孩子，等过几年你大学毕业了，我这边的工作也稳定下来了，我一定来找你，我们肯定还会有孩子的，好不好？”凌含章上前两步抱住了弯弯。 “不好，首先，我并没有确定自己真的怀孕了，其次，就算是真的怀孕了，这个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我们当初在T国就说好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这个孩子就当是我向你要的回报。” 说到这，弯弯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凌含章究竟是如何知道她怀孕的，莫非她算计他的同时，他也在算计她？ 可她想不通的是，如果这个孩子真是凌含章让她怀上的，他现在为什么又反悔了？ 还有，她现在该怎么做？ 是承认自己怀孕了还是咬死了否认？ 很快，弯弯选择了前者，倒不是她不想否认，而是凌含章要和她在一起生活至少一个月，如果她否认了，两人肯定免不了要在一起的，万一因此伤到孩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弯弯直接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怎么知道我怀孕的？” 凌含章倒是也没瞒她，说是发现她偷偷上网查想要受孕的条件，可巧那段时间弯弯怕他入戏太深，又不停地明示暗示说自己不会嫁人，回国后两人桥归桥路归路的什么的，因而凌含章便想成全她，有了孩子的牵绊，他们之间还能轻易地割舍掉对方吗？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明明是双赢的喜剧却被凌含章的领导棒打鸳鸯，整成了一出悲剧。 “弯弯，对不起，我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更不是不想和你生孩子，只是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肯定能守在你身边，多少能替你分担些责任，可现在，我一离开就是三年五年，你一个人，家里老的老病的病，我怎么忍心……”后面的话凌含章没有说下去。 但弯弯听懂了，心里也平和多了，只要凌含章不是来她逼她打掉这个孩子就好。 第二百三十五章·沟通的结果 见凌含章不再逼她打掉这个孩子，弯弯把自己原本打算大学毕业后去做试管婴儿的想法说了出来。 “就像你说的，此一时彼一时，我没想到我们会被逼着走到那一步，当时我就想着，你智商这么高，与其我花心思去找一个陌生人捐精，还不如就用你的，只要我不嫁给你，那个诅咒就不太可能会应验。因此，这个孩子就当是老天给我的恩赐。我也没想到老天果然听到了我的祈求，所以我是不可能放弃他的。但是你，我真的要不起，不管是因为那个诅咒还是因为你的身份，我从没有过想要攀附你的念头。” “可我想攀附你。弯弯，既然你拿定主意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不拦你，但有一点，我账户里有几百万块钱，弯弯，我不是想用这钱来补偿你更不是想用这钱来收买你，我只是不舍得你那么辛苦，在我心里，你就是我老婆了，不管有没有那一张纸，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老婆，我凌含章唯一的妻子，所以我的钱给你是理所应当的。”凌含章的眼圈再次红了。 如果可以，他是真不想让弯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弯弯自己才十八岁，也是个孩子呢，真要做了母亲，她负担得多重？还能轻松地坐在教室里念书吗？ “真的不用了，我在帝都买了不少房子，以后收租也够我们生活了吗，再说了，我有手有脚又有本事，肯定能养得起家的。”弯弯不想要他的钱，她是怕以后这转账记录又说不清楚。 “弯弯，我……” “老凌，你听我跟你说，这钱我还真不能要。”弯弯把她从崔文锦那打探的消息说了出来，如果不是因为弯弯撒谎说她要了凌含章的一百万，说不定米方的特工人员就相信弯弯是无辜的了。 “我打算找个机会对崔文锦说，赌石的钱原本是说一人一半的，结果我自己都拿来买房了，如果我再要你的钱，别人又怎么会相信我们是分手了呢？” “可我什么也不能为你做，如果连经济上的后顾之忧我都不能替你解决，我……”凌含章语迟了。 这时的他不可避免地再次想起了郑彦，郑彦出身富裕，从小没吃过苦，可即便这样，她最后还是把凌含章送她的房子车子卖了，拿着那笔钱回了老家。 而弯弯这个真正缺钱的人却一而再地拒绝他的经济帮助，如果说以前他们的关系还够不上的话，现在他们都有共同的孩子了，而他也认定弯弯是他的妻子了，可这样，弯弯仍是拒绝了他的金钱。 这两人的品性真的太不一样了。 当然了，凌含章也没有责怪郑彦的意思，毕竟那套房子是他逼郑彦收下的，后期如何处理是郑彦的事情，跟他凌含章无关。 他只是由这件事想到了两人的品性和性格，不自觉地再次拿两人做起了比较。 郑彦有父母有家人，还有一家上市公司，饶是如此，她还是担心自己撑不起一个家，希望凌含章放弃自己的事业来成全她；而反观弯弯呢，十七岁就担起了养家的责任，两位老人外加一位癌症病人，就这样，她还想生下这个孩子，而且为了不拖累凌含章，她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了。 因此，刨去弯弯的异能，就冲弯弯的品格品性，凌含章也知道自己应该选择谁，于是，他再次抱住了弯弯，郑重地承诺道：“老婆，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你等我几年，最多五年，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弯弯见他太过执拗，也不好再说什么，事实上，她并不希望他回来找她，一是担心那个诅咒会应验；二是对方的家庭弯弯也高攀不起；三是凌含章周围的圈子太复杂，弯弯跟了他以后肯定又无宁日。 可凌含章这会情绪如此激动，弯弯也不想再刺激他，左右还有好几年的时间，谁知道这期间又会有什么变故呢？ “好了，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你还是先告诉我，这一个月你打算做什么，我们之间分开后，对外的说辞也得统一一下吧？”弯弯换了一个话题。 可这个话题凌含章并没有兴趣，“老婆，这个问题能不能二十天以后再说，我们先说这二十天的事情。” 他的意思是两人小别重逢，正常的情侣肯定是要住在一起的，正好他在弯弯学校附近借了一套小公寓，因此他想带着弯弯一块搬进去，“当然了，这也是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渴望，不仅仅是做给外人看的。” “还是算了吧，我怎么跟家里人说啊？”弯弯虽然不忍心让凌含章失望，可也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再说了，既然拿定了主意分手，干嘛非要在一起住这一个月，日久生情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凌含章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这时的弯弯丝毫没有意识到，凌含章对她的意义不同于之前了，毕竟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毕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因此，弯弯不管做什么，首先考虑到的还是凌含章的感受。 可凌含章却发现了这点，这次见面，弯弯虽然从言语上一而再地拒绝他，但身体却不会排斥他，也默认了他时不时地叫她“老婆”，甚至还主动伸手来拉过他。 这说明弯弯的内心是接受了他，只不过碍于那个该死的诅咒，碍于两人的身份差异，碍于外部的环境，她才把自己的真实情感隐藏起来了。 想明白这一点后，没等弯弯再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凌含章干脆直接抱着她上床了。 这天晚上，尽管两人也算是小别重逢，可因着弯弯不敢确认自己究竟有没有身孕，凌含章没敢碰她，只是单纯地抱着弯弯睡了一夜。 当然了，别的福利他还是讨要了一点的。 第二天上午，凌含章送弯弯进校后，思忖再三，先去了一趟超市，从超市买了点东西，然后敲响了弯弯家的门。 第二百三十六章·见家长 凌含章上门时欧阳秀莲祖孙三个正坐在客厅里猜测弯弯为什么会一夜不归，也猜想是不是孩子的父亲来了，可她们不明白的是，弯弯不是拿定了主意要瞒着对方吗？怎么又会和对方扯到一起？ “我给这孩子卜了一卦，两人不会这么轻易分开的，好像最后还是在一起了。”欧阳秀莲不无忧虑地说道。 “啊？这是好事啊。”欧阳玉珍喜笑道。 “孩子呢？是两个男孩吗？”欧阳丽忙问道。 “占卜没算出来，从弯弯做的胎梦看，应该是男孩，可这种事情不到最后生出来谁也不敢保证，不过……” 欧阳秀莲的话还没说完呢，门铃响了。 欧阳玉珍离门比较近，她先是看了另外两人一眼，嘀咕了一句，“这个点弯弯不应该去上课了吗？会是谁？” “难道是那天的客人？”欧阳丽说完站了起来。 “还是我去吧。”欧阳玉珍忙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见门口站了一位二十七八岁的俊俏后生，手里又大包小包地拎着，欧阳玉珍顿时想起了方才她们三个聊的话题，脸上忙堆满了笑，倒是也知道先问一句对方找谁。 “您就是外婆吧？我是弯弯的朋友，刚从花城过来的。”凌含章恭恭敬敬地说道。 “花城？谁啊？”欧阳丽听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忙走了过来，“是你，你不是郑医生的男朋友吗？” “阿姨，我和郑彦早就分手了，我今天是以弯弯朋友的身份来看望三位长辈的，此外，我还有点事情想请老外婆帮个忙。”凌含章解释道。 这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欧阳丽也就明白弯弯为什么不肯告诉她孩子父亲是谁，可她不明白的是，自家女儿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会做这样的糊涂事？ 什么人不好找，干嘛非要找一个别人的男朋友，虽说是这两人分手在先，可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不明真相的人肯定会给弯弯身上泼脏水的。 不说别人，首先郑彦知道了肯定不干，说不定还会上门来找麻烦呢。 再说了，人家两人好了这么多年，感情也不同一般，弯弯搅和进去是绝对的费力不讨好。 凌含章看出了欧阳丽脸上的不虞，“阿姨，我和弯弯的事情一两句话解释不清，弯弯是个好女孩，能认识她我绝对是三生有幸，但我们之间还有点别的麻烦，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给她一个承诺，这也是我今天上门来的原因。” 欧阳秀莲在里面听见了三个人的话，“小丽，让客人进来吧。” 欧阳丽和欧阳玉珍这才想起来她们两个还堵住门口，于是，忙退了几步，让凌含章进门了。 凌含章扫了门口一眼，见只有一双粉色的拖鞋了，知道这是弯弯的，便脱了自己的鞋换上。 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位头发全白面相略带一点威严的老人家，凌含章再次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老外婆，我叫凌含章，您叫我小凌或小章都行。” 欧阳秀莲点点头，“年轻人，坐吧。” 凌含章见客厅的沙发是“L”型，便选了直边的角坐了下来，欧阳玉珍和欧阳丽见此也坐到了欧阳秀莲身边。 “三位长辈，我和弯弯是在花城认识的，当时我是有一个女朋友，后来因为她家出了点事情，我没法帮到她，所以我们两个在今年一月份分手了。”凌含章先把他和郑彦那段过往说了出来。 “我想知道我女儿是怎么和你走到一起的？”这才是欧阳丽关注的重点。 “这个过程有点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们，弯弯绝不是第三者，她是一个好女孩，我不在乎那个诅咒也不在乎她的出身，但我是一名军人，我的职业不允许我现在给她一个交代，因而，我是来求三位长辈谅解的。”凌含章说完站起来欠了欠身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不能给她一个交代，以后就能了？你想让我们弯弯等你？”欧阳丽问道，她多少清楚些凌含章是因为什么和郑彦分手的。 因此，就算凌含章真有诚意娶弯弯的，欧阳丽也不希望女儿嫁给他。 谁知道凌含章心里有没有彻底放下郑彦，谁知道郑彦回头了凌含章会不会动摇。 “以后的事情谁也不敢保证。”凌含章没有说实话。 “那你来在做什么？找骂的？”欧阳玉珍不高兴了，直接撂脸子了。 “我来找老外婆，我能和老外婆单独谈谈吗？”凌含章看向了欧阳秀莲。 “有什么话还要避着我们，我是弯弯的妈妈。”这下连欧阳丽也不高兴了。 “小丽，玉珍。”欧阳秀莲喊了两声，声音不高也不低。 欧阳丽和欧阳玉珍立刻不吱声了。 “年轻人，跟我进来吧。”欧阳秀莲审视了凌含章两眼，这才起身进了她的修行室。 凌含章见此忙跟了过去，并把门关上了。 凌含章先是打量了一眼屋子里的陈设，见到那尊真人像，犹豫了一下，他走过去，从案几上抽了三支香在蜡烛上点着了，跪了下去。 欧阳秀莲目光闪了闪，什么也没说，待凌含章起身之后，示意他在对面坐下来，这才问了一句为什么，“据我所知，你们这种身份的人不应该信这些的？” “不为什么，因为弯弯信，因为我想求他保佑弯弯，也保佑弯弯肚子里的孩子，老外婆，我只能把他们母子托付给您了。没办法，我需要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可能三年五年都回不来，可对外，我还得说我们两个分手了。” 凌含章没有瞒着老人家，把他和弯弯认识的经过，以及两人在T国遭遇的一切，甚至连他们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关系的也说了。当然了，还有他们现在面临的困境。 因为他听弯弯说过，老人家的道行比较高，他没有瞒着的必要，至于门外那两个，他倒是不相信她们，而是怕她们定力不够，会被人利用。 第二百三十七章·认可 欧阳秀莲听完凌含章的述说足足沉默好几分钟，说实在的，凌含章说的这一切离她的生活太远，她接受起来十分费劲，但她弄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小伙子是因为知道弯弯的本事才把弯弯请去T国的，正因为在T国出了事弯弯为了救他才不得不委身给他的，因此，她很是怀疑凌含章对弯弯的诚意。 凌含章看出了老人家眼里的质疑，也很淡定地接受了对方的审视。 “老人家，你放心，我不会辜负弯弯的，只是我实在不放心她，她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呢，这么早就要做母亲，学也不能上了，我有心想劝她把这个孩子做了，可她当时就跟我翻脸了，没办法，我只好来找您。” 说到这，凌含章拿出了一张卡，“这卡里有六百多万，密码是弯弯的生日，老外婆，如果有需要，您就直接从上面取钱花吧，千万别让弯弯再去打工赚钱了。” 欧阳秀莲并没有去接这张银行卡，而是怒斥道：“你的意思是想用这几百万买那两个孩子的性命？” “两个？”凌含章一激动站了起来。 他猜到弯弯怀孕，却没有猜到弯弯怀的是双胞胎。 只不过短暂的惊喜过后，凌含章再次沉默了，因为双胞胎就意味着弯弯的负担更重了，他该怎么办？ 欧阳秀莲见此有些自悔自己说话莽撞了，哪知道这小子只知道弯弯怀孕了不清楚弯弯怀的是双胞胎。 想了想，欧阳秀莲只得自己把话拿回来，“现在还不好说，弯弯只是做了一个胎梦，连怀没怀孕都没最后确定。” “老外婆，这件事不管真假都没关系，如果弯弯没怀孕，我希望她能好好念书好好享受几年轻松的生活，如果真怀了孩子，她想生下来我也尊重她，就是有一点，我不希望她这么辛苦，所以这张卡还请老外婆务必收下，我是男人，这家该我养。”凌含章把卡放到了对方面前。 欧阳秀莲这才知道凌含章并不是不想要这两个孩子，而是怕弯弯吃苦受累，这么看来，这小后生倒也不是那种没有担当的人。 可这钱她也不想收下，因为收下就意味着她认可了对方的身份，尽管她占卜的卦象显示两人最后是在一起了，可中间毕竟是有好几年的等待过程，谁知道这几年会有什么变故？ “据我所知，我们家弯弯并没有嫁人的意思，她说了，就算没有那个诅咒，她也高攀不起你们家。”欧阳秀莲把卡往前推了推。 “是我在高攀她，还请老外婆放心，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我知道谁才是最适合我的，也知道了谁才是真正对我好，因此，就算没有那张纸，我也认定了弯弯是我将来的妻子，只是这番话我现在还不能当众说出来，个中缘由老外婆也清楚了，所以外婆和妈妈那还请老外婆帮着先瞒一下。”凌含章把卡推了回去。 这话欧阳秀莲倒是听懂了，因为弯弯也是怕她们两个被有心人利用了，所以崔文锦的事情也没有告诉她们。 如此说来，这小子看着倒像是真喜欢上了弯弯。 可即便这样，三五年内不见面，很难说这中间会发生什么变故吧？ “如果我家弯弯这几年喜欢上别人了怎么办？如果这几年你喜欢上别人了又怎么办？”欧阳秀莲试探道。 “不会的，我信她，也信我自己。”凌含章的回答很坚定。 欧阳秀莲从对方的语气里感觉到了这几个字的分量，斟酌了一下，她问了凌含章的生辰八字，得知凌含章果然就是弯弯前些日子请她算一卦的那个男人，她没再说什么，不过仍是不同意留下这张卡。 “年轻人，你听我说，弯弯现在不缺钱，也能挣钱，这卡留在我们手里反而会坏事，我听弯弯说，上次就因为撒谎说你给了她钱买房才惹来这么多麻烦，所以这卡我们拿了也不能动，还不如就留在你手里，以后，如果你们真有机会在一起，这钱你们自己决定怎么用。” 至于凌含章提出的想让弯弯和他出去住一个月，欧阳秀莲掂量了一下倒是同意了，没办法，谁叫弯弯有了他的孩子，她是过来人，哪能不清楚女人这个时候多希望自己的男人陪在身边？ 好在也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这两人就分手，应该影响不到这小后生的命格吧？ “年轻人，丑话我说在前头，这个要求是你自己提的，这前因后果你可得想清楚了，将来有任何事情不能埋怨到我们弯弯身上。”欧阳秀莲补充道。 “我懂，还请老外婆放心。”凌含章恭恭敬敬地答应了。 从弯弯家出来，凌含章看了看头顶灰蒙蒙的天，想了想，拦了一辆出租车，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一家商场门口，凌含章下车后直奔女装部，一口气买了好几件羊毛大衣和羽绒服，长的短的薄的厚的，稍后，他又去了内衣部买了几套内衣和睡衣，回到他借的公寓后，放下东西，他把卫生收拾了一下，然后又去超市买了一堆生活用品。 再说弯弯中午下课后，正打算往食堂走去时，手机突然响了，她一看是崔文锦的，笑了笑，摁了接听键。 崔文锦倒是没有问凌含章的事情，而是问弯弯中午有没有空，她想请弯弯和凌含章吃顿午饭，说是上次的事情理应感谢弯弯，另外，她还说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由于她定的地方就在学校附近，弯弯答应了，不过她没打算带凌含章去，倒是给凌含章打了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弯弯在那家饭店门口见到了正在等候她的崔文锦，一见面，崔文锦戏谑道：“我以为你会带你家小凌来呢。” “他说今天要找房子，先把住的地方安顿好了之后再找工作。”弯弯回道。 “哦，不知他有意往哪方面发展？”崔文锦对这个问题自然有兴趣。 “应该还是IT吧，说是他的老本行，具体我就不清楚了。” 说完，弯弯跟在崔文锦的后面进了一间包房。 第二百三十八章·虚虚实实 两人落座后，崔文锦点菜的空档，弯弯用天眼扫了一下四周，这屋子里没发现什么，倒是看到隔壁屋子里坐了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正在往耳朵上戴耳机呢。 见此，弯弯心下暗暗一惊，随后又不动声色地扫了崔文锦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 原来，那个男的就是崔文锦的同伴，两人商量好的来试探一下弯弯的本事。 因为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崔文锦向她的同伴汇报了弯弯老外婆占卜和算卦的本事，因而他们怀疑弯弯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特能，所以才去的T国帮凌含章找电脑，如果真的能坐实那台电脑就是弯弯和凌含章拿走的，那么凌含章的真正身份也就差不多能断定了。 因此，今天他们搞了这一出。 弄明白前因后果之后，弯弯不动声色地给凌含章发了一个短信，多余的话她没说，只说自己和崔文锦在什么地方吃饭，旁边屋子里有一位重要客人。 凌含章秒懂了弯弯的意思，没再追问什么，而是问弯弯他用不用去接她。 崔文锦把菜点完了，见弯弯还在低头摆弄手机，笑着问道：“怎么？给你家小凌发短信呢？要不叫他一起过来吧？” “我问过他了，他说房子已经找到了，还说要给我什么惊喜，让我猜，我能猜到？”弯弯撇了撇嘴。 “说到这个，弯弯，我还真有事情问你，那天你老外婆算我大姑姐的命还真准，我那个姐夫确实早就在外面有人了，可我大姑姐看在孩子的份上一直忍着，现在孩子大了想离婚了，可因为那男的把家里的财产转移了，离婚的话，我大姑姐只怕除了那套房子什么也没有，你说，她该怎么办？” 弯弯听了有点莫名其妙的，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崔老师，我哪懂这些？” “弯弯，你也知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很难生存的。我的意思是既然你老外婆能算出她的命来，能不能再帮帮她，算算她男人有多少资产，都藏在什么地方？”崔文锦拉着弯弯的手求道。 弯弯听了这话差点没把一口水喷出来，“崔老师，我老外婆哪有这种本事？这些东西也不在命格里啊，我跟你讲，一个人的命格基本包含的是这人生下来家道殷实不殷实，小时候会不会吃苦，长大后事业顺当不顺当，子星运好不好，倒是也能算出一个人有没有财运，可财运这东西是虚的，哪能算出一个人具体有多少钱藏在什么地方，那就不是神婆了，真是神仙了。” 崔文锦听了似乎很失望，松开了弯弯的手，“这样啊，可我听说有的人很厉害，能根据方位什么的推算出他想要找的东西的大致藏身之处。” 弯弯听了这话摇摇头，“崔老师肯定听差了，我只听我老外婆说过，能算出你的贵人在哪个方向，运势在方向，倒是从没有听说过要找的东西在哪个方向的，要像你说的这样，那我们家还至于穷了那么多年？不说别的，就解放时期和那几年动乱时期，哪家没在外面偷着藏点宝贝，我们家早就发了。” 崔文锦刚要张口再问点什么，可巧这时服务员上菜了，弯弯还真有点饿了，见对方给自己夹了一块牛腩，也不客气了。 待几样菜都上齐了，服务员退出去把门关上之后，崔文锦给弯弯盛了一碗汤，这才笑着问：“弯弯，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那天我问你会不会算命，你说现在不会，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这算命也能继承？” 弯弯本来正在喝汤，听了这话把汤碗放下，叹了口气，“崔老师有所不知，今天没外人，我告诉你也无妨，不过这话你不能跟别人说去。” 说完，弯弯盯着对方，等着对方点头。 崔文锦见弯弯如此郑重，也放下了筷子，“你说，我保证不往外传去。” 于是，弯弯就把老外婆和外婆以及自己妈妈都是因为受刺激疯了两三年才有灵力上身的事实说了出来，也就是说，如果弯弯受了什么大刺激也有可能疯魔也有可能灵力上身，换句话说，弯弯现在好好的，不代表将来也好好的。 “其实，这算不得是什么秘密，我老家那边的人都清楚，我妈妈就是为此失去了工作，所以我从小就是在别人歧视的目光中长大，这么着，我才把家里的几个长辈带了出来，因为我实在不想再让她们生活在那种环境下。还有，那天要不是见你为难，我是不会把你带进我家的，崔老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们家的事情如此有兴趣，但这件事就此为止吧。”弯弯说完眼圈红了。 她是想起了自己家里这几位长辈们苦难的一生，也想起了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各种困扰。 崔文锦给弯弯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你的意思是如果你以后受了什么大刺激也有可能疯掉，然后再成为一名术士？” 弯弯点点头，“理论是这样，不过没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那你现在会点什么？”崔文锦收到隔壁男的递过来的信号，又问道。 “我什么也不会，倒是学着老外婆的样子和别人开过几次玩笑，真格的不会，这种东西也不是你想学就能学会的，据说得有灵力，不过说实在的，我们这种家庭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别人眼中的怪物，没什么地位，因此，正经的人家谁也不愿意从事这个职业，除非是实在逼得没法。” 弯弯说的是实话，为此还落了几滴泪，倒是验证了崔文锦之前的判断，弯弯应该就是一个有点世俗有点拜金的小姑娘，跟特工间谍什么的应该是挨不上边的。 于是，崔文锦换了一个话题，拐到了凌含章身上，她是想从弯弯这看能不能打开凌含章的突破口。 主要是凌含章的出现委实让他们怀疑起之前的结论，没道理一个现役军人，尤其是一个核潜艇的现役军人能有时间在帝都闲晃悠，除非，他又是带着什么特殊目的来帝都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真摸到了瓜 崔文锦和弯弯有意无意地聊着凌含章的工作、兴趣、爱好以及在T国经历的那场官司时，凌含章去了一家网络游戏公司，表面上是去应聘的，实际上，这家公司里面专门辟出了一间屋子，是给凌含章当临时办公室用的。 原来，安全局的人打算以弯弯为诱饵，看看能不能顺藤摸出帝都的特工组织网，为此，他们成立了一个专案组，组长是安全局的一位资深刑侦队长，叫周伟民，副组长是凌含章，主要负责网络技术层面的工作，其他五个组员也都是从安全局抽调来的。 这不，凌含章到了之后，和大家简单认识了一下，便把弯弯传递来的消息告诉大家，周伟民很快派出了两名年轻队员装成情侣去了那家饭店。 而凌含章这边也没闲着，花半个多小时把电脑设备调试好了之后，凌含章通过网络调出了那家饭店门口的摄像头，在弯弯进店的前半个小时，他们找出了五个年龄相当的单个男子进了饭店，把这五个单个男子的资料捋了一遍，凌含章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随后，凌含章入侵了崔文锦的企鹅号、MSN号和电子信箱，把这几年和她来往的关系户也捋了一遍，发现她除了身边的亲友外，还有几名海外联系人，当然了，也不排除这几人就是她以前在米国留学时的朋友。 可惜的是，他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自然也没找到和那五名疑似男子相关的任何资料。 正打算再捋一遍崔文锦的社会关系时，去饭店蹲守的小李和小王回来了，他们拿到了那名特工的影像，凌含章很快从电脑里调出了他的档案，随后凌含章也入侵了他的电子信箱和企鹅号，同样也没有发现他和崔文锦有过电子联系。 “警惕性够高的啊，这些电子联系方式一次也没有用过，难道他们一直用手机联系？”有人提出了疑问。 “手机通话只有记录没有录音，查不出具体的通话内容，安全性自然要高一些，除非我们监听他们的通话记录。”凌含章说完看向了周伟民。 “崔文锦的电话监听昨天已经开始了，目前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周伟民回道。 “把她的电话录音再放一遍，兴许用的是暗语呢？”凌含章怀疑道。 “对对对，现在可以根据这男的手机号查一下他们的通话记录。”周伟民也很快反应过来了。 遗憾的是，凌含章也没有查到崔文锦和那名男子的通话记录。 “会不会搞错了方向？”周伟民怀疑起凌含章的消息来源了。 “不可能，绝对准确。”凌含章见识过弯弯的本事，自然坚信不疑。 “会不会这个人就在她身边，连电话联系也用不上，直接可以找上她？”另有人问道。 “可这男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跟这崔文锦八竿子都打不着啊？”小王否认道。 确实，崔文锦是一名大学讲师，而那男的却是一名证券商，两人不但没在同一个行业，而且还住在不同的城区，怎么可能每次联系都亲自上门？ “或者是信件？再不就是单位的固定电话。”周伟民提出了新看法。 凌含章没有回答，他重新调出了崔文锦和那名证券商的个人资料，正逐项逐项比对时，手机响了一下，进来一条短信，是弯弯发过来的。 弯弯也结束了和崔文锦的谈话，这场谈话弯弯的收获要远远大于崔文锦，因为弯弯不仅帮助凌含章锁定了崔文锦的同伴，而且在吧台结账时，弯弯还发现了那名一直隐藏在崔文锦背后的上线。 说来也是巧，弯弯在一旁等候崔文锦结账时，余光发现二楼楼梯口有一名四十来岁打扮得很优雅得体的女子往自己这边瞟了一眼，弯弯当即用天眼扫了她一下，结果发现她当天晚上登录了一个游戏网站，戴了个耳机一边打游戏一边和别人私聊，原本弯弯并没有怀疑到她，谁知不巧听到她提到什么“小姑娘的话不可全信，姓凌的那边还是要抓紧。”以及“一定要搞清楚姓凌的来帝都的目的。” 随后，弯弯又扫了一眼崔文锦，偏偏也看见崔文锦同一时段也登录了一个游戏网站，也戴着耳机和别人私聊，说的就是今天和弯弯见面的话题。 而令弯弯更诧异的是，明明那边是个女的声音，怎么到了崔文锦这边就变成一个男的声音了？ 联想起自己曾经在电视里看过类似的情节，弯弯敏感地觉得这女的肯定也有问题，因此回到学校后，她第一时间把这消息告诉了凌含章。 因着弯弯记住了对方的年龄、相貌以及衣着，凌含章根据饭店门口摄像头拍下来的影像，很快找出了这名女子，也调出了她的资料，没想到的是，这名女子居然是经济部的一名官员。 因着之前那名男子的身份还没有确定，周伟民和他的手下自然也不会轻易相信这名女官员也是一名间谍。 见此，凌含章也入侵了这名女官员的电脑，发现了她的电脑里有一个IP地址为境外的电子信箱，通过这个电子信箱，她给境外发过几次披露政府经济数据的内部文章和一些城市建设规划等，这也属于泄密。 此外，通过弯弯的提醒，凌含章也查到了她和崔文锦的联系方式，原来他们都在一个网游服务器里，且还都是在境外注册的IP地址，这样的话，他们便可以通过游戏网络传达一些命令指示。 而且这名女官员用一款变声软件把自己的声音处理了，由女声变成了男声，如此一来，即使崔文锦那边的电子联系方式、电话等都被监视了，也很难查到她，因为这两人压根就没有一丁点的交集。 在凌含章的努力下，他把这名女官员发给崔文锦和其他几名下线的通话记录还原了一部分，其中也包括了那名证券商。 第二百四十章·小遗憾 看到这些证据，周伟民几个这才相信这名女官员和那名证券商的确有问题，也终于明白上头为什么要指派凌含章来协助他们，这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啊，才一天时间就把背后小boss揪出来了，想不让人佩服都难。 这不，连周伟民也开始向凌含章求教了，“小凌，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着手呢？” 凌含章琢磨了一下，干脆把这名女官员的银行账户调了出来，她名下的资产倒不多，可也有两套房子，银行存款不到一百万，儿子在米国念高中，她妹妹过去陪读了，自然，她妹妹的孩子也带了过去，妹妹妹夫一家子都在国外。 “再查查她丈夫、她父母以及其他亲友名下的资产。”周伟民下令道，这方面他比凌含章的经验丰富些。 果然，凌含章调出了她丈夫名下也有两套房子，存款一百多万，父母名下有房产五套，存款二百多万，她妹妹名下也有房产八套，存款上千万。 此外，凌含章还查出这名女官员有一个境外账户，在米国有一栋房产。 因此，凌含章和周伟民商量了一下，觉得应该从这名女官员着手，慢慢剪去这个间谍组织的羽翼，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安全局的人没有出面去抓这名女子，而是由反贪局那边出手的，罪名是家庭财产来路不明，涉嫌贪污受贿。 至于进去之后的后续问题，那就是安全局的事情了，跟凌含章没有关系。 如此一来，外面不明底里的人还以为这名女官员真是因为贪污受贿被抓的，她的那些同伴应该也怀疑不到弯弯头上来，毕竟这名政府官员一直是在幕后，极少露面的，就连崔文锦都不清楚她的真正身份。 但有一点，这名女子一抓，崔文锦和她的上线暂时断了联系，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因而有一段时间她没来找弯弯。 当然了，这是后话。 且说这天下午，弯弯刚结束最后一节课打算回家时，和她比较要好的林美辰突然拉住了她，约她一起去看什么影视剧拍摄，说是什么运气好的话还可以要到明星的签名。 “你说什么，我们学校里怎么会有影视剧拍摄？”弯弯虽然进校有半个月了，可除了上课，她在学校停留的时间很短。 “据说是一个青春题材的电视剧，正好我们学校的风景不错，可巧女主演是从我们学校毕业出去的，所以就来这边取景了。”林美辰说道。 弯弯一听女主演是毕业于帝都师大的，倒是有几分好奇，随口问了一句是谁，因为正常的明星不都是从那几大影视学院或传媒大学毕业的吗？ “女主演名气倒不是很大，人长得还不如我们弯弯漂亮，不过和她搭档的男主演如今才火呢，帅得不要不要的，弯弯，我保证，你要见了肯定也会喜欢的。”林美辰的好友蔡琼说道。 “别啊，我现在也是名花有主的人了，轻易是不会动心的。”弯弯开着玩笑说道。 主要是这两天凌含章送她来学校都比较高调，弯弯就是想否认也不行。 “也是，听说你男票颜值也不错，我就不劝你劈腿了，明星们离我们的生活还是太远了。”蔡琼反应过来了，摇摇头，笑道。 “这是什么话？我们自己也不差啊，等我们将来念了硕士博士再做出几个专利来，不比明星们的社会价值大多了？”弯弯说完，忽地想到了自己，可惜，这个梦想她怕是难以实现的。 “哟，才刚进学校几天，就想着念硕士博士？你家那位颜值高的老公能等你吗？还不早早把你拐去做黄脸婆了？”林美辰说完笑嘻嘻摸了下弯弯的小脸。 “滚，有我这么年轻漂亮的黄脸婆？”弯弯傲娇地扬了扬下巴。 “德行，说你胖你还喘了，去不去吧，我告诉你，男主是最近火得一塌糊涂的林樟，怎么样，不比你男票差吧？”蔡琼推着弯弯就往外走。 “林樟？”弯弯愣了一下神。 这可真是巧了。 “怎么，你认识他？”蔡琼问。 弯弯回过神，笑了笑，“我当然认识他，可惜他不认识我。不过说真的，我可没有时间去看他，我男朋友说了一会来接我去吃饭。” 蔡琼撇了撇嘴，“男朋友请吃饭哪天不能去？大明星可是轻易见不到的。” “就是，你长这么漂亮，万一被导演看中了拉着你去拍几个镜头，说不定你的人生也就从此改写了呢。”林美辰也想把弯弯拐去看热闹。 主要是弯弯的颜值确实高，皮肤还好，真有做明星的潜力和实力。 “别，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念自己的书吧。”弯弯再次拒绝了。 但不可否认的，她心里确实有一点点的小遗憾。 不管当时林樟是出自什么目的，但他的确给了弯弯第一份来自异性的关心和爱护，而且还是在知晓弯弯的身世之后，因而，毫不夸张地说，林樟就像是一道阳光，突然照进了弯弯封闭、孤独的内心世界，其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可惜的是，因为那个诅咒，她不敢靠近他，怕自取其辱，也怕害了他。 从林樟，弯弯想到了凌含章。 尽管两人因为各种不得已的原因再次纠缠在一起，尽管一个月后两人也会分道扬镳，可弯弯却还是莫名的有些忐忑不安。 一方面她是怕凌含章不肯放弃她，非要纠缠到底，到时肯定会惊动双方的家长，弯弯不用想也知道这绝不是一件什么愉快的事情；其次，弯弯不敢确定那个诅咒是不是只针对自己的丈夫，万一凌含章因为她怀上他的孩子而出了意外的话，她该如何自处？第三，弯弯怕郑彦知晓这件事后会找上门来兴师问罪，谁也不敢保证一个女人在失去理智的前提下会说出什么话来。 要知道，郑彦正经清楚不少弯弯的特异之处呢，而且她也清楚凌含章的真正身份，正因为此，她不可能相信凌含章会退役的。 因此，万一从她嘴里泄露点什么出来，弯弯和凌含章这些日子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未雨绸缪 因着这几个原因，弯弯在学校门口见到凌含章后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嘟嘟囔囔的，无非就是抱怨凌含章拖累了她。 “弯弯，我跟你讲，你今天可真帮我一个大忙了，要没有你，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位幕后小BOSS的。”凌含章看出弯弯心情不爽，忙挑了件好消息来分享。 可惜，弯弯对这种消息一点都不感冒了，她帮他的忙还少吗？哪件不是大事？可他给她带来什么？ 麻烦，除了麻烦还是麻烦。 因此，弯弯这会的怨念不是一般的深，自己失去自由失去清白失去学业，却只得到了一大堆麻烦，换谁谁心里能痛快？ 凌含章见弯弯又是低垂着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倒是也猜到弯弯八成是又后悔认识他了。 这点自知之明凌含章还是有的，弯弯并不是因为喜欢他爱他才为他做了这么多，她只是善良，识大体，顾大局，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这场T国之行，他们两个肯定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想到这，凌含章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老婆，晚上想吃什么？” “吃你。”弯弯咬牙切齿地说道。 “老婆，你要真想了，我是很乐意效劳的。”凌含章故意曲解了弯弯的意思。 弯弯瞪了他一眼，“老凌，我们好好谈谈吧。” “好，我们回家谈吧。”凌含章一手牵住了弯弯，伸出另一只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凌含章对着弯弯耳语了一句，弯弯用天眼扫了下这位出租车司机，摇了摇头。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了下来，两人下车后，弯弯往小区周围扫了一眼，没什么发现，进了小区大门后弯弯又回头看了一眼，同样摇了摇头。 凌含章这才带着弯弯拐进了一栋楼，进屋后，弯弯先看见开放式餐厅的桌子上摆着一只火锅和几样食材。 “你都准备好了晚餐？”弯弯微微有些惊讶，不过转而一想，貌似郑彦以前来向自己买鱼丸时说过，凌含章不喜欢出去吃饭，他们两个又不会烧菜，因而火锅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些，弯弯就更没好心情了，多半凌含章也是把她当成郑彦了。 “不喜欢？来，看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凌含章留意到了弯弯的神色，尽管有些不明底里，可还是推着弯弯到了餐桌前。 餐桌上有一大盘薄如蝉翼的石斑鱼片，还有一盘大对虾，以及发好的鱼肚、海参、牛百叶、竹荪，这几样都是弯弯爱吃的，就连那几样青菜和菌类也都是照弯弯的口味准备好的，更别说锅里飘着的红油和辣椒了。 见此，弯弯的脸上稍稍松动了些，凌含章也暗自松了口气，推着弯弯先进了洗手间。 见洗手间里洗漱用品很齐全，连毛巾和浴巾都准备好了双份，一粉一蓝，再一看自己脚上的拖鞋，也是一粉一蓝的，弯弯的心情又好了些许。 此外，不管是外面的客厅和餐厅还是眼前的洗手间，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让弯弯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别小看这些细节，至少说明凌含章心里是在意她的，也说明他一个心思细腻会体贴人的人，因此，弯弯随口问了一句，“这屋子也是你自己搞定的？” 弯弯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都没有瞒过凌含章，见此，凌含章更是殷勤地取了一条新毛巾亲自给弯弯擦手，并笑着邀功，“是，我效率还蛮高的吧？一个上午就全部搞定了，连床单被套都买新的了，也过水了，还在阳台上晾着呢。” 事实上，吴少将本来给凌含章联系了部队招待所，可凌含章嫌带着弯弯出来进去的不方便，再说他现在还得配合安全局的工作呢，也不方便住进部队招待所，因此，他向上面请示了一下，自己找他堂哥借了套房子，左右他堂哥也不住这边，是临时用来休息的。 弯弯一听他买了新的床单被套，便猜到他准是想把自己留下来，刚要开口拒绝，凌含章推着她出了洗手间。 把炉子的电插上了，把碗筷摆好，凌含章也坐到了弯弯身边，一边抓着弯弯的手把玩一边问弯弯这一天都做了什么，中午和崔文锦聊了些什么等。 “老凌，有一件事你能不能答应我？”弯弯想到了肚子里的孩子。 “什么事情？” “不管我有没有怀孕，你都不能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任何人。”弯弯加重了语气。 “好。”凌含章答应了。 他也怕自己不在弯弯身边，他家人知道这件事后会做出什么举动来伤害弯弯。 弯弯见凌含章这么痛快，想了想，又道：“我说的任何人不仅仅包括你家人，还有刘光溢、郑彦他们的，我不想被人当成第三者。此外，郑彦那，你需不需要和她沟通一下，万一有人找上她，她要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来我们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郑彦？你方才就是因为她才不开心的？”凌含章总算找到了问题的症结。 “也不全是，但多少有点，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当初是怎么说定的，但我知道她肯定没有忘了你，我有预感，你们之间肯定还有后续的。” “不会的，我说过，我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已经拿定了主意绝对不会改了。弯弯，你放心，我说了，不会负你就绝对不会负你。”凌含章把手放到了弯弯的脸上细细地抚摸起来。 “我才没有这个意思呢，我是怕她坏了我们的事情。你可别以为我是在拈酸吃醋。”弯弯不高兴地把凌含章的手拍掉了。 “拈酸吃醋？”凌含章重复了下这几个字，嘴角很快弯成了一个愉悦的弧度，眼睛里也开出了喜悦的花来，“老婆，你这算不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当然不是了。”说归说，弯弯的脸却红了，人也有些不自在起来，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懊恼，懊恼自己又说错了话。 凌含章被弯弯脸上的表情愉悦了，抱着她大笑起来。 第二百四十二章·是怀孕了 见凌含章闷声大笑，弯弯干脆用天眼扫了他一下，她是想知道他这一天经历了什么，貌似比昨天下午开心多了。 谁知不看还好，这一看弯弯自然发现凌含章去过她家了，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你去我家了？”弯弯推开了凌含章，很不高兴地质问对方。 “老婆，就算你不打算嫁给我，可我也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于情于理，我都得去拜见长辈的，再说了，我还想请老外婆帮我算一卦呢。”凌含章把手放到了弯弯的肚子上。 很奇怪的感觉，尽管他没有感觉到胎动，可只要一想到弯弯的肚子里可能住着他的两个儿子，凌含章只觉得自己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恩，似乎要溢出来。 “算什么卦？”弯弯想把凌含章的手拿开，谁知凌含章反而一把抱过她，把她放到了他的腿上，倒是方便了他两只手去抚摸弯弯的肚子。 “算算我们能不能在一起，可惜老外婆没答应我。老婆，我猜老外婆肯定是算过了，而且还算到我们两个会在一起，她不想告诉我，又不想撒谎，所以干脆不提这个话题了。” 凌含章不傻，老外婆肯让弯弯陪他这一个月，肯定是认可了他的身份。 再加上弯弯去年曾经断言过，说他婚姻之路虽然不顺，但会在三十五六岁结婚，因此，他猜想他最后肯定能抱得美人归，只不过中间的过程可能曲折了些，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谁说的我们两个肯定会在一起？”弯弯不想承认这点，她到现在还没有拿定主意该不该给凌含章喝那符咒水呢。 “我说的。弯弯，对不起，这几年要辛苦你了，但你放心，以后的日子我会补偿你的。其实，在T国我决定碰你的时候就拿定了主意，不管你嫁不嫁我，这辈子我都不会娶别人了，妻子也好，情侣也罢，这辈子我认定你了。” 凌含章说完，放在弯弯肚子上的手感觉到了一下震动，紧接着便听见弯弯的肚子咕噜响了一下，见此，凌含章忍不住爆笑了，“真是糟糕，我忘了你是一个孕妇，儿子们向我抗议了。” 这种情形下，谈话自然进行不下去了。 弯弯见凌含章松开了她，忙回到自己座位上，她确实是饿了。 好在凌含章很快帮她把料调好了，先涮了一筷子的鱼片放进她碗里，接着又帮她涮起了海参和鱼肚，同时把那盘对虾也放进了锅里。 这顿饭，自然又是凌含章伺候弯弯吃完的，而弯弯的饭量也再次让凌含章刮目了。 “老婆，看来我得好好琢磨挣钱养家了，我不能亏着我老婆和儿子。”凌含章打趣道。 其实，也算不上是打趣，而是担忧。 弯弯不要他的钱，可弯弯自己的钱都拿来买房了，因此，他的确有点为这一大家子的生计发愁。 毕竟弯弯买的那几套房子还没有交付呢，等着收房租只怕要半年或一年之后，这段时间怎么办？ “我才不要你的钱，我能养活自己和孩子。”弯弯坚持道。 她已经想好了，等寒假时带着妈妈去一趟花城，顺便把那边的房子卖了，拿着这笔钱，足够她生活几年了，等孩子大一点，可以腾出手来，她再好好琢磨做点什么。 凌含章是知道弯弯的固执的，也不跟她辩下去，不过他也拿定了个主意，等离开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也要把那张卡给弯弯留下来。 这天晚上，原本依弯弯的意思是想回家，可凌含章没同意，说是他已经跟老外婆商量好了，并当面拿出手机打给了老外婆，弯弯只得留下来。 还有一点，凌含章说他买了早早孕试纸，听别人说早上起来第一批尿液测试的结果比较准，因此，他想让弯弯次日早上测试一下。 尽管他对这个孩子并不是很期待，有没有都不会影响他对弯弯的感情，可这件事事关他现在的福利，他能不着急吗？ 当然了，这番话他是不会对弯弯说出来的，男人对女人的爱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他爱弯弯，是那种从灵魂到身体的爱，和自己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人生最大的幸福也莫过于此了。 可女人对男人的爱就未必了，女人先追求的是一种精神上的共鸣，也只有精神上达到共鸣了，才愿意交付自己的身体，而弯弯现在对他显然还说不上共鸣。 因而这天晚上，凌含章依旧只是单纯地抱着弯弯睡了一觉，倒不是他不想，而是怕伤害到弯弯。 半夜，弯弯爬起来要上厕所时，凌含章也跟着起来了，把那支测试棒给了弯弯，并把弯弯送进了洗手间，然后在门口候着。 几分钟后，弯弯看着手里的试纸出现了两道红线，尽管这个结果在她意料之中，可她仍是忍不住落泪了。 其实，弯弯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哭，说喜吧，肯定是有的，虽然她的人生目标里没有做妻子这一项，但却没有排除做母亲的打算，只不过是从试管婴儿变成了自然受孕。 说忧吧，肯定也是有的，一是不敢确定自己怀的一定是儿子；二是不敢确定自己生下这两个孩子会不会伤害到凌含章。 还有，弯弯心里还有一个很大的纠结，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凌含章实话，理智上她是不想让他知道她怀孕的，可这件事能瞒住他吗？ 瞒不住的话，她还有这个必要逃离帝都躲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还有，她身边的这些特工什么时候能撤走？如果他们知道弯弯怀了凌含章的孩子，他们会怎么做？ 太多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因而，弯弯此刻心里的惶恐不安多过了这两个孩子带给她的惊喜与激动。 弯弯这一纠结不要紧，门外守着的凌含章待不住了，直接推门进来了，“怎么样？” 弯弯下意识地把测试棒翻转了一下，还没决定怎么回答呢，凌含章便越过她把她手里的测试棒抢了过去。 第二百四十三章·过往 凌含章低头呆呆地看着测试棒上的两道红线，足足有十好几秒钟才抬头问弯弯：“果真是有了？” 弯弯只得点点头。 “你后悔吗？”凌含章问。 弯弯摇摇头。 “生吗？” 弯弯一听这话顿时侧目了。 “那你还哭什么，还有，为什么不想告诉我？”凌含章心疼地把弯弯揽进了怀里。 虽然他说过不希望弯弯怀孕，不希望弯弯生下这个孩子，可弯弯方才的举动还是伤到了他，这丫头准是想着怎么瞒过他怎么和他撇清界限呢。 不过得知弯弯拿定主意要生下这两个孩子，凌含章心里满满的又都是感激和感动。 老天终于还是站在他这一边了，有了这两个孩子的牵绊，凌含章相信他和弯弯的婚姻之路多少会顺畅些，只是这样一来，对弯弯未免太不公平了。 想到这，凌含章拿定了主意，他必须再和他的领导好好谈谈，弯弯怀孕了，他不能丢下她三年五年不管了，他不能让他的孩子再像他似的享受不到一点父爱。 “老婆，我……”凌含章想和弯弯先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说服弯弯去基地把这两个孩子生下来。 可话一开口，他又觉得这个话题一两句说不清，于是，他把弯弯抱了起来，直接放到了床上。 回到床上的凌含章也不舍得松开弯弯，看着怀里的小人，感受着弯弯的呼吸和心跳，凌含章的眼圈忽然红了，把头埋在了弯弯的肩窝处，两行热泪流了出来。 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二次落泪，第一次是父母离婚，那一年他五岁，尽管知道父母都是各忙各的，可一年中，一家子基本还会有两三次机会聚在一起，妈妈会抱着他给他哼歌给他讲故事，爸爸也会抱着他给他讲海里的动物世界。 可五岁那年的中秋节，妈妈突然告诉他，爸爸和妈妈要分开了，问他愿意跟谁过。 彼时的他还不太清楚爸爸妈妈要分开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们本来也没在一起，因而他想当然地留在了爸爸身边，无他，这里本来就是他生活的地方。 可当爸爸抱着他送妈妈去机场并告诉他以后妈妈不会再回来看他时，他才意识到爸爸妈妈要分开的含义，于是，他哭着抱住了妈妈不让妈妈离开。 可惜的是，妈妈最终还是哭着上了飞机。 从那之后，这个三口之家再也没有合在一起过，期间他倒是去过几次西北探视妈妈，可妈妈不是忙着进实验室就是忙着去发射基地，根本顾不上他，即便陪他，也只是短短的两三天，而这两三天里，妈妈看着他的眼神也不再是爱和欢喜，更多的是歉疚和失落。 一次两次三次之后，凌含章干脆不去西北了。 而父亲那边因为再婚，因为有了那对双胞胎弟弟，凌含章也很少在那找到归属感和认同感。 因此，六岁之后的凌含章有了自己一个人的家，确切地说，有了他和警卫员以及保姆的家，从那之后，他习惯了一个人，不管是平时上学还是放假期间，他习惯了一个人守着一栋空荡荡的大房子。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弯弯，有了自己的儿子，有了自己的家，他的心不再空了。 “弯弯，弯弯……”无法表达自己心意的凌含章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弯弯的名字，喊着喊着，泪流满面。 弯弯感觉到一股热流进了自己的睡衣，一开始还没明白过味来，待明白这是凌含章的眼泪之后，她也跟着掉泪了。 她倒不是知晓了凌含章的身世，而是知晓了他的心意，知晓了他真心。 略犹豫了一下，弯弯伸出自己的双手回抱住了凌含章。 被这个怀抱鼓励了的凌含章开口了，“弯弯，你还不清楚我的身世吧？我跟你讲讲我小时候的经历。” 凌含章把他父母的过往和他的成长经历一一告诉了弯弯，这些话，他从没有对第二个人说过，就连郑彦都不清楚，可凌含章却毫不犹豫地告诉了弯弯。 “老婆，我和你说这些的目的是想告诉你，孩子没有父亲的陪伴是很可怜的，想必你自己也很有体会的，因此，我想向组织上打个恋爱报告，然后你去我们基地生孩子，这样的话，我不出海的时候就可以陪你和孩子们。” “老凌，我懂你的意思，可我真不敢，你知道吗？我爸爸，我外公，我老外公，都是在我妈妈我外婆和我老外婆怀孕三四个月的时候没的，甚至我老老外婆也是如此，所以我真不敢去冒这个险。说实在的，就是这两个孩子，我都很纠结，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他们生下来，我怕，我怕万一你有个什么不好，这辈子，我……” 后面的话凌含章没有让弯弯说出来，过了好一会，凌含章才松开了弯弯的唇，“好了，不许你胡思乱想，这样吧，我答应你，等孩子生下来了，我再来打这个恋爱报告。” 凌含章退了一步，倒不是他怕了，而是怕把弯弯逼紧了，看得出来，弯弯的心里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因而，他只能先退一步。 “好，可我也有一个条件，老凌，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我不希望传了出去，未婚先孕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弯弯趁机又把她的条件重复了一遍。 她是没有拿定主意最后该怎么做，因此，她不希望这个消息扩散出去。 可凌含章却不这么想，他是怕弯弯一个人难以负担起这个家庭，因而，他确实想过把弯弯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堂哥，不管怎么说，堂哥就在帝都，多少能照应到弯弯一些。 问题是弯弯不愿意，这件事就不太好办了。 “弯弯，我的意思是……” “老凌，你听我的，我身边还有这么多麻烦，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放心，我能应付得来的，外婆和老外婆她们也都能帮我的。”弯弯打断了凌含章的话。 凌含章没再辩下去，而是紧紧地抱住了弯弯，从弯弯的怀抱里，他总能找到温暖自己的力量。 第二百四十四章·不期而至（一） 这天之后，弯弯开始了和凌含章的同居生活，用他的话说，不单单是为了他个人，也是为做给那些特工人员看的，毕竟他们的摸瓜行动才刚刚开始。 还别说，这段时间凌含章对弯弯真是没的说，早上，他会给她准备好丰富的西式早餐，牛奶、鸡蛋、面包、蛋糕、果汁、水果，接着他会用定时功能准备晚上要喝的汤品和米饭，然后送弯弯去上学。 中午弯弯就不在学校吃了，会打车回自己家，陪三位长辈吃顿饭，说说话，偶尔也会打包点半成品带回凌含章那边的房子。 下午弯弯会留在学校上课，也会去图书馆看书写作业，凌含章会在六点之前来接她，晚餐的菜基本是他从超市带回来的半成品，汤和米饭是早上预备好的，饭后的卫生也基本是他一个人包了。 晚上临睡前，他还会督促弯弯喝半斤鲜奶，也会给弯弯放一点舒缓的音乐或是给她念几首诗讲几个故事，凌含章的嗓音低沉浑厚，朗读起来很有质感，弯弯总能在他的声音里微笑着进入梦乡。 连着一个星期，弯弯没有再见到崔文锦，正疑心崔文锦是不是失去和上线的联络所以放弃了她时，郑彦突然不期而至了。 据郑彦自己说是有人在她的企鹅空间里发布了凌含章和弯弯在T国打官司的新闻，这才知道两人好上了，她找不到凌含章，只能来帝都找弯弯了。 而弯弯见到郑彦的第一眼，便猜到了她所为何来了。 随后，两人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茶室，原本依郑彦的意思是去咖啡馆，可弯弯嫌咖啡馆没有单独的雅间，说话很不方便。此外，她也知道孕妇是不能喝咖啡的。 进茶室之后，弯弯没等郑彦开口又自作主张点了一壶龙井和几样茶点。 说起来这些常识都是凌含章给她普及的，孕妇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以及吃什么对胎儿的发育好凌含章都给她单列了出来，现在弯弯的早餐和晚餐基本是按照他的食谱来的，从买到做再到收拾基本是他一人包揽了。 因为想到了凌含章，弯弯的脸上不自觉带了点笑意，可这笑意落在郑彦眼里就相当扎眼了。 “弯弯，我想知道实话，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郑彦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个问题显然困扰了她好几天，因为弯弯从她脸上看到了黑眼圈和憔悴。 “说实在的，我们两个不算是真正开始，只是这件事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有什么话，你还是亲自跟他说吧。”弯弯说完给凌含章发了一个短信。 “你的意思他在帝都？”郑彦不傻，见弯弯说完摆弄了一下手机又放下了，便猜到她准是把凌含章喊过来了。 “郑彦，我和他，暂时住在了一起，暂时，你明白吗？”弯弯暗示道。 不管怎么说，凌含章还有二十来天就会离开，因此，弯弯不想节外生枝。 “暂时住在一起？你的意思是你们的关系已经那什么了？”郑彦关注的重点不是“暂时”二字，而是“住在一起”，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因为当时他们两个分手时凌含章说了给她一年的时间缓冲，可这才过去十个月，不对，应该是八个月，兴许这两人在T国时就已经滚过床单了。 想到这一点，郑彦恨得牙根痒痒的。 因为这几个月以来，郑彦一直靠凌含章给她的那句承诺撑下来的，积极地帮父亲复健，积极地帮父亲打理公司，就想着父亲能早一天站起来，想着父亲接下公司时能省点心，说不定她就可以回头去找凌含章了。 可现在突然一下有人告诉她，凌含章移情别恋了，他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已经和别的女人滚床单了。 郑彦觉得自己的世界突然一下坍塌了。 要知道她和凌含章之间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整整六年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们的恋爱史就是他们的青春成长史，也就是说，他们彼此的青春记忆都是互相交缠在一起的，因而，郑彦才会觉得，他们在彼此的心里都是无可替代的。 否则的话，凌含章不会一听她说要分手便要打结婚报告，更不会在她坚持分手后还要把房子和车子给她，最后还说什么给她一年的缓冲期。 可如今他们才分开不到一年，凌含章居然就变心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凭什么她还沉浸在过去的感情里难以自拔，凌含章却可以这么轻易地放下他们的过往和别的女人重新开始？ 这对她公平吗？ 弯弯从郑彦的脸上看到了气愤和不甘，想了想，说道：“郑医生，闫博唯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有人来找我调查过了，问我和他之间都聊过什么，做过什么，我可没有把阿章的身份告诉他，我自己都不清楚阿章是做什么的呢。”郑彦犹自忿忿的。 弯弯叹了口气，“郑医生，你怎么不想想，一个闺蜜的男朋友对你比对他正牌的女友还体贴周到，这正常吗？连我一个外人都看出了不妥，你怎么就没有一点警惕心呢？” “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把阿章的身份透露给他，他再把阿章的身份泄密了，所以阿章在T国被抓了？”郑彦不愧是一个高材生，很快就把弯弯话里的重点抽了出来。 “郑医生，你能不能小点声？”弯弯提醒对方一句。 因为她刚刚发现隔壁屋子里进来了一个熟人，这个熟人就是几天前弯弯和崔文锦吃饭时在隔壁屋子戴耳机监听他们的男子，也就是那名证券商。 据凌含章说，安全局的人已经在这名证券商周围布控了，那名女官员已经被抓了，现在安全局的人想通过这名证券商和崔文锦再挖出新的上线来。 因此，这会见到这男的，弯弯猜想他肯定不清楚自己被掌控了，否则的话，他不可能还敢坐在这里。 尽管如此，弯弯也不想让他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不期而至（二） 不过因弯弯对这名证券商这几天的经历感兴趣，所以也用天眼扫了他一下，发现他追问过崔文锦他们的上线为什么会失联，问弯弯这边有什么动静，这件事到底和弯弯有没有关系。 崔文锦的回答是不清楚，她一看上线失联了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哪里还敢联系弯弯，因而这段日子她过得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 而这名证券商之所以赶到这家茶馆来，则是因为凌含章和弯弯在T国打官司的那则新闻是他通过境外的IP地址发出来的，目的就是逼郑彦现身，看看凌含章和弯弯两个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关系。 知道了前因后果后，弯弯又给凌含章发了一个短信。 凌含章正在赶来的路上，听说那人又在隔壁监听弯弯，他忙给周伟民打了个电话。 郑彦见弯弯又是压低了声音了又是拿着手机发短信，便以为弯弯是在向凌含章告状。 见此，她的不甘和不忿又被挑了起来，“你别这样装神弄鬼的行不行，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会去T国，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开始的？” 也别怪郑彦逼问弯弯，主要是她了解凌含章的个性，不该说的话是一个字也不会吐露的，因而，与其从他嘴里打听点什么，还不如直接逼问弯弯来得快一些。 “郑医生，有一成语叫隔墙有耳，这屋子的隔音效果好不好我们谁不清楚，还是稳妥些好。至于我为什么去T国，我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在这之前，不要说我，就连他也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不过郑医生也别激动，我说过，我们是目前住在一起，以后怎么说谁也不敢保证。” 弯弯不想激怒郑彦，把凌含章的安排说成了命运的安排，把凌含章的承诺也自动略去了，而且还着重强调了“目前”二字。 还好，郑彦一听弯弯“目前”二字以及最后这句“以后怎么说谁也不敢保证”，智商终于上线了，也把嗓子压低了几度，问起凌含章在T国的那场官司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闫博唯有关。 弯弯只能告诉她，凌含章被移民局的人发现他用了假名假护照入境，也查到了他的真实身份，最后没法，凌含章只能说自己退役了，打了一场官司交了一点罚款才回的国。 更多的情形弯弯就没法细说了。 “那你们两个就是在T国开始的？当时是不是你为了掩护他的身份才跟他住在一起的？”郑彦很快找到了关键点。 不管怎么说，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对凌含章的性格还是比较清楚的，他不是一个会轻易动心的人，因此，如果不是情势所迫，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变心的。 弯弯笑了笑，没点头，可也没否认。 “弯弯，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有自己喜欢的人，我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不喜欢阿章的自大、无脑和霸道，所以这件事完结之后，你主动离开他好不好？我会给你补偿的，我知道你家条件不好，你妈妈还病着呢，这样吧，我给你五百万，这钱够你在帝都买套房并把你妈妈接来一起生活了。”郑彦抓住了弯弯的手求道。 弯弯愕然了。 她只听过男方父母拿钱砸女孩子逼她离开的，倒是头一回见前女友拿钱逼现女友离开的。 “郑医生，既然如此，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他？”弯弯怒了。 如果当初不是郑彦任性要离开，她何至于会面临到如此两难的境地？ 谁知弯弯的话刚说完，凌含章推门进来了，“我不同意，郑彦，你这么做，简直让我太失望了。” 显然，他进门前听到弯弯质问郑彦为什么要离开，也听到了之前郑彦说要拿五百万打发弯弯离开，因而，他的怒气也被挑了起来， “阿章，我，我，我不是存心……”郑彦刚要解释几句，忽地想起凌含章的背叛来，她的火气腾地一下也上来了，“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让你失望了，要不是你移情别恋，要不是你喜新厌旧，要不是你出尔反尔，我会坐在这里看别人的脸色给别人说小话？凌含章，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这七年的付出吗？对得起我们一起……” “打住，郑医生，正主也来了，有什么话你们两个自己去协商，我回家去了。”弯弯可不想留下来听这两人追忆过去。 “你别走，我只有几句话和她说。”凌含章抓住了弯弯的手。 郑彦的视线落在凌含章的大手上，这只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弯弯的小手，于是，郑彦又受刺激了，“你，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见此，弯弯忽地有了几分不忍心，试着抽了抽自己的手，可凌含章却不肯放开她。 没办法，弯弯只得把另一只手放到了他手上，“老凌，你还是坐下来好好和郑医生谈谈，我回学校去了。” 凌含章的本意是不想避开弯弯，怕伤了弯弯的心，同时也怕给郑彦一个错觉，因而他才会坚持让弯弯留下来，可弯弯的淡定提醒了他，不管他和郑彦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是瞒不住弯弯的，因而也就无所谓避开不避开她。 还有，郑彦这会的确有些失去理智，他担心万一再刺激到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伤害弯弯就麻烦了，毕竟弯弯现在是一个孕妇，旁边的屋子里又坐着一名特工。 权衡了一下轻重，凌含章低头看着弯弯，“好，我送你出去。” 说完，凌含章抬头看向郑彦，“你在这等一会，我一会回来。” 郑彦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看着弯弯的手一直在凌含章的手里握着，纠结了一下，不甘心地追了出来。 追了出来的郑彦倒是也没有上前，而是在两人身后两米的地方跟着，见凌含章为弯弯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又亲自打开车门把弯弯送上了车，然后又叮嘱了司机几句，待车子走远了看不见踪影了，这才转过身。 第二百四十六章·升华 见到这一幕的郑彦潸然泪下，这样的凌含章是她从没有看过也从没有体验过的。 因此，不用任何语言，也不需要任何解释，郑彦知道凌含章陷进去了，陷得比当年的他还深，因为他看弯弯的眼神犹胜于当年他看自己。 至此，郑彦知道她输了。 “阿章，为什么？”郑彦的确想不明白，为什么七年的感情还抵不上七个月，为什么男人变起心来会这么快？为什么男人一旦绝情会比女人更可怕？ “走吧，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凌含章可不想在大街上和她讨论这个问题，机警的他早就发现了有一双眼睛正躲在窗户后面窥视他们两个呢。 于是，他带头大步往茶馆走去。 几分钟后，两人在方才的屋子坐了下来，凌含章坐在了弯弯的位置上，端起弯弯的茶杯先了一口。 见郑彦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凌含章摆了摆手，倒是也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郑彦，你擦擦眼泪，听我先说几句。” 郑彦接过纸巾，自己动手擦了擦眼泪，倒是也挺直了后背，“你说。” “第一，当初分手是你要提出来的，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第二，我是说过给你一年的缓冲期，可你把房子和车子都卖了，我以为你决定好了，不需要这个缓冲期了；第三，钟意和闫博唯的事情我很失望，我不怪你被人钻了空子，但我不能原谅你主观犯错……” “等等，什么叫主观犯错？你的身份绝不是我透露出去的，是那姓闫的自己猜出来的。”郑彦打断了凌含章。 “我不是说这件事。我是说，一个女孩子，明知道喝醉酒有什么后果，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这种低级错误。说实在的，如果你不是喝醉酒，闫博唯是不可能有机会打开我电脑的，没想到你还不吸取教训，居然又连累到钟意被人强暴，我的性格你也清楚，我不可能无底线地包容你……” “无底线地包容我？说的真好听，你什么时候包容我了？要不是你，我会去喝酒买醉？要不是你，我会对不起自己的朋友？凌含章，你变心就变心，不要扯这些借口，我郑彦不是没有自尊心的。”郑彦再次打断了凌含章的话。 “我承认自己变心了，但我变心绝不是你所谓的喜新厌旧和移情别恋。郑彦，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一辈子的，我是在和你的感情彻底结束后再对弯弯动心的，这点我问心无愧。此外，我还可以告诉你一点，我和弯弯走到今天，确实非我们两个的本意，但弯弯是个好女孩子，喜欢上她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我相信，换了任何一个人经历我这样的事情，也会爱上她的，所以，我希望你能看清现实，不要再来找她的麻烦。” “你错了，我并不是来找她的麻烦，我只是来确认这件事，因为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那个口口声声说要照顾我一辈子，那个轻易就许了我一辈子的男人就这么变心了，我不敢相信。阿章，我真的不明白，我纵有错，可我对你这么多年的付出难道还抵不过弯弯这几个月为你做的事情？”郑彦说着说着又泪流满面了。 她想不明白的不仅仅是凌含章变心了，她想不明白的还有凌含章似乎从没有用看弯弯那种温柔的眼神看过她，也就是说，即便她是他的初恋，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是他青春成长的全部记忆，可她依然抵不过弯弯在他心里的分量。 这让她这么多年的付出如何甘心？ 谁能告诉她这是为什么？ 这话问得凌含章哑口无言。 事实上，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面对弯弯和面对郑彦他确实是有区别的。 对弯弯，有爱也有歉疚，面对她，他恨不得倾其所有，不管为她做什么，他总觉得还不够好，还不够表达他的心意，看到弯弯笑，他的心也会跟着笑，看到弯弯哭，他的心也会跟着疼。 对郑彦，同样也有爱和歉疚，毕竟郑彦是他的初恋，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且两人还是有很多共同爱好的，因而，他很郑重地许下了一辈子的承诺，同样的，看到郑彦哭，他也会跟着难过，看到郑彦笑，他也会跟着开心。 但有一点是不一样的，对郑彦，他没有那种想要倾其所有、赴汤蹈火、不顾一切的狂热。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就是，以前凌含章和郑彦闹矛盾吵架的时候，凌含章很少放下身段去哄郑彦，一般情形下是分开两天冷处理，待各自冷静下来再说。 因而，郑彦不止一次抱怨凌含章的不解风情。 可现在换成了弯弯，凌含章是绝对不舍得让弯弯堵着一口气过好几天的，不管是不是他的错，他一定是要哄着弯弯出了这口气才安心去做别的事情。 为此，凌含章也问过自己，是不是因为弯弯为他牺牲了这么多，因为弯弯对他的帮助更大，他才会更在意弯弯更宠爱弯弯？ 没错，就是这样，对郑彦他只有爱没有宠，对弯弯既有爱还有宠，为此他分析过，也有可能是两人年岁相差太大，他习惯了宠着弯弯让着弯弯，而他和郑彦年龄相当，且两人个性又都比较傲娇，加上那会也年轻，因而两人吵架多半谁也不会让着谁。 可这会在郑彦的质问下，凌含章倒是突然一下找到了答案。 答案其实很简单。 在他和弯弯的这场爱恋中，他是先动心的这一个，弯弯的态度至今仍是可有可无，因而，弯弯占据了主导，他若想抱得美人归，只能是倾其所有地对弯弯好了。 而在他和郑彦的爱恋中，郑彦是先动心的那一个，因而他占据了主导，所以他才会保持冷静保持自持。 当然了，不可否认的一点，在凌含章的认知里，从始至终，弯弯都是无辜的，她是被他牵连进来的，且从始至终，弯弯都是在帮他，在为他付出，先是时间后是自由再后来是清白，如今还得搭上她的前程。总之，在一次又一次的考验面前，凌含章对弯弯的爱升华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智商上线 这种升华了的爱超越了时空超越了生死，自然是那种寻常的无关痛痒的风花雪月般的爱情无法比拟无法同日而语的。 尽管这个答案不是郑彦想要的，可这就是事实。 想到这，凌含章正色说道：“郑彦，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人还是得向前看，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性子，我们之间就算没有弯弯也绝无可能了，在你卖了房子卖了车子之后我就放下了对你的所有情感，所以，回你老家去吧，好好照顾你父母，做你应该做的事情。” “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不放，我来，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七年比不过弯弯的几个月，还有，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对弯弯动心的，这对我来说很重要。”郑彦也有自己的骄傲。 要走的人留不住，但她想知道，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可这话凌含章没法回答，这牵扯到弯弯的秘密，再一个，隔壁屋子里坐着的那名特工只怕还没有离开，他哪能说实话？ “郑彦，喜欢就是喜欢，感情是不能以时间长短来衡量的。至于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弯弯，我也不清楚，或许是她十八岁生日那天，也或许是更早，我没有答案。”凌含章撒了个谎。 这话声音不小，他是故意说给隔壁屋子的那名证券商听的。 可郑彦信了啊，她一听说是弯弯十八岁生日那天，很快想起来那天正好是她在机场碰上凌含章的日子，难怪那么巧，原来他是特地赶回来给弯弯庆生的。 这时的郑彦完全忘了，那天在机场和凌含章见面，凌含章压根就不清楚那天是弯弯的生日，是她接到杜子琪的电话说刘光溢在大张旗鼓地给弯弯送生日大礼，凌含章这才知道弯弯过生日，知道弯弯和刘光溢扯到一起了。 可惜，智商又不在线的郑彦此刻压根想不到这些，她脑子里这会有的凌含章对她的背叛和伤害。 不对，还有弯弯的欺骗。 “姓凌的，以后我和你彻底划清界限，你可记住了，就算你以前的身份泄露跟我有那么一丁点的关系，可现在，从今往后，我和你一刀两断。哼，你也别得意，你以为弯弯跟你滚了床单就会嫁给你，我告诉你，她压根就不喜欢你，她有自己喜欢的人，还有，她说了，你们走到这一步是不得已，是暂时的，以后怎么样还不一定呢。”气急败坏的郑彦不管不顾地站了起来，大声嚷道。 “郑彦，你闭嘴，你别以为我不清楚你这点小心思，弯弯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你不用枉费心机地挑拨我们的关系。”凌含章忙大声喝住了对方。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郑彦还是把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 好在凌含章也清楚郑彦的性格，他知道方才的话多半又激怒了郑彦，因此，忙又压低嗓门，“你好好坐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郑彦见凌含章突然一下换了个态度，倒是把要质问的话咽回去了，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凌含章。 “坐下，我跟你说实话，我喜欢弯弯的确是在T国的时候，时间虽然短，但感情绝对不浅。还有，郑彦，你也是一名博士毕业生，我希望你能冷静地处理这件事，我们虽然分开了，做不成情侣，但我希望也别做仇人，所以，我有几句话叮嘱你。” 没办法，如果可以，凌含章也不想多做解释，他怕给郑彦一个错觉，可若是不解释清楚的话，他又怕郑彦气急了又口不择言。 这样的教训已经不止一次了。 所以凌含章到底还是对郑彦解释清楚了他是在T国才喜欢上的弯弯，不是什么十八岁的生日，不过他特地嘱咐了郑彦，如果有人向她打听他和弯弯的事情，仍是按照之前说好的，他是在弯弯十八岁生日那天正式和弯弯好上的。 “记住了，这件事很关键，我不希望再出什么茬子。还有一点，以后遇到陌生人向你搭讪，能不理就别理，别到时候又稀里糊涂被人利用了。”凌含章不放心，又啰嗦了几句。 郑彦不傻，见凌含章声音忽高忽低的，联想起方才弯弯说的什么隔墙有耳，她明白凌含章有些话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有些话，则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明白过味来的郑彦智商又开始上线了。 她再次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凌含章现在遇到了麻烦，这个麻烦似乎和弯弯牵扯上了，因而，这两人现在只能配合着演一出戏。 可这麻烦是什么，这出戏到底要演多久，还有凌含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郑彦一概不清楚，但她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弯弯未必是真和凌含章好上了。 还有一点，郑彦也很确定，凌含章是真的陷进去了，弯弯倒还未必，因此，只要弯弯离开凌含章，说不定她和凌含章还有希望在一起的。 可惜，目前郑彦的麻烦也一堆，父亲的复健虽然有一点成效，可什么时候能接管企业还是一个未知数，因此，她想和凌含章继续走下去，也有一段长长的路，而且还未必就能成。 可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强吧？ 想到这，郑彦也压低了嗓子，“阿章，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这就回去，之前的事是我糊涂，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应对的。” 凌含章哪里清楚郑彦转了那么多念头，还以为她是真的想开了要放下了，于是，他也好言好语地又劝了她几句，无非就是让她放下过去往前看，前面肯定还会有更好的风景有更适合她的人出现。 郑彦听了不置可否，不过她倒是约凌含章一起吃顿晚饭，可惜被凌含章拒绝了。 凌含章还惦记着去接弯弯回家呢。 还有，方才虽然不承认，但郑彦的话他往心里去了，得知弯弯有自己喜欢的人，凌含章害怕了，也紧张了。 他倒不担心弯弯会带着他的儿子嫁给别人，可弯弯心里若是藏了一个人，肯定会觉得委屈觉得憋闷，这辈子还能有真正的幸福可言吗？ 第二百四十八章·准女婿的考验（月票二百五十加更） 担心弯弯会委屈会憋闷的凌含章哪里还有心思和郑彦去吃什么晚饭？ 于是，他毫不客气地拒绝了郑彦。 他想弯弯了。 他得好好在弯弯面前表现表现，一定要让弯弯感知到他的诚意和真心，彻底把那个人放下，把心思转到他和儿子身上来，这时的凌含章突然又有几分庆幸，幸好有这次的T国之行，否则他肯定要错过这么好的女孩子了。 一念至此，他半分钟也坐不下了，急急忙忙从茶楼出来打了辆车子，十几分钟后，凌含章敲响了弯弯的家门，彼时弯弯正和祖母在修行室里说话。 原来，弯弯一直有一个心结。 她总觉得凌含章和郑彦好了这么多年，又都是彼此的初恋，不可能会在短时间内真把对方放下。 而这次郑彦的到来也让弯弯确认了这件事，郑彦确实没有放下凌含章。 偏弯弯和凌含章之间并不是那种水到渠成的开始，而是被情势所逼，退一步说，如果她不去T国，不和凌含章发生关系，她和凌含章绝对不会走到这一步。 这点凌含章也承认了。 因此，弯弯想给凌含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也就是说，她想给凌含章喝下那符咒水，想让凌含章忘了她，如果几年后，他们有缘再在一起，那才是老天的意思，弯弯也就问心无愧了。 “你想好了，如果他真的把你忘了呢？”老外婆问道。 事实上，她也赞成弯弯和凌含章分开，她倒不是为郑彦，而是为了凌含章自己。 弯弯怀孕快两个月了，因而，欧阳秀莲也担心那个诅咒又该到了应验的时候。 尽管两人没有婚配，可弯弯毕竟怀了凌含章的孩子，她们谁也不敢保证那个诅咒针对的只是丈夫，不包括私生子的父亲。 因此，欧阳秀莲也不敢拿凌含章的生命去冒险，所以她也赞成分开，分开了，只要凌含章忘了弯弯，离弯弯远远的，那么，那个诅咒失灵的几率肯定要大一些。 这点欧阳秀莲想的和弯弯一样，只不过弯弯还多了一个理由，她想给凌含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因而听了老外婆的话更无半分犹豫。 谁知两人正商量到时怎么操作这件事时，凌含章来了，这个话题自然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从凌含章的脸上，弯弯看出了这场谈话不是很愉快，也不是很有效果，他到底还是把郑彦激怒了。 好在那名特工已经被安全局的人控制了，麻烦应该不大，只是如此一来，只怕安全局的人想从他身上打开缺口就难了。 相对于弯弯的失望，欧阳丽和欧阳玉珍再次见到凌含章倒是很欢喜，拉着他问东问西的。 这顿饭，两人是留在家里吃的，是三位长辈的共同意思，欧阳秀莲是觉得这样的机会以后未必会再有，不管怎么说，凌含章是孩子的父亲，是弯弯的男人，大家还在没在一起吃顿饭认识一下呢。 而欧阳玉珍和欧阳丽则纯粹是高兴的，她们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只知道弯弯有了这个男人的孩子，两人现在又住在了一起，这和一家人有什么区别？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太正常不过了。 席间，欧阳玉珍和欧阳丽不可避免地问到了凌含章的父母是做什么，家里还有些什么人等。 “外婆，妈，他父母也是部队上的，部队上的事情不能随便说出来。”弯弯抢着回道。 她是心疼凌含章。 好歹她还有妈妈、外婆和老外婆护着长大，而凌含章却只有警卫员和保姆陪着长大，因而，她怕长辈们的问话会令他尴尬和伤心。 “啊？这还用保密？”欧阳玉珍想不明白。 “其实也没什么，我爸妈离婚了，我爸在花城，我妈大部分时间在西北，他们都是搞研究的。”凌含章抓住了弯弯的手，说了实话。 可能是他的心终于有了着落，有了可以安放的地方，人也变得强大起来，因而，他不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更不会被这些过往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了。 “啊，你爸妈是离婚的？”欧阳丽微微吃了一惊，难怪她最早认识凌含章的时候总觉得这孩子不喜笑，原来是受了父母离婚的影响。 “那你现在跟谁过？”欧阳玉珍问。 “我现在是一个人在部队，小的时候是警卫员和保姆带大的，我爸后来再婚了，我和他们处不到一起，干脆一个人过。”凌含章说完看向了弯弯，给了弯弯一个微笑。 事实上，他很高兴妈妈和外婆能向他打听这些，这说明她们接受了他，是拿他当女婿了才会有这些考验。 “妈，这样的人是不是命硬啊？”欧阳玉珍看向了欧阳秀莲。 她也懂一点命理学，论理，命硬的人一般不讨喜，容易和近亲之人相克，也就是老人们常说的什么孤寡命，但这样的人有一个好处，就是命大，不太容易被别人克住。 换句话说，那个诅咒在命硬的人身上应验的几率肯定要比普通人小一些。 可凌含章不懂这些啊，他一听欧阳玉珍说什么命硬便以为对方不喜欢他了，忙扯了扯嘴角，冲欧阳玉珍笑了笑，“外婆，你放心，我的命好着呢，父母双全，祖父母和外祖父母也都在，对了，我还有一对双胞胎弟弟。” “真是巧了，我听说双胞胎会遗传，要是我们弯弯真能生一对双胞胎男孩就好了。”欧阳丽笑了。 原本她对弯弯做的那个胎梦还不大敢相信，可凌含章的话给了她一点信心。 只是有一点，根据之前几代人的经验，一般是那个寡妇命的诅咒先应验，然后才是生女孩，也就是说，弯弯能不能生儿子，那个诅咒能不能解除，就看接下来的这两个月凌含章能不能平安了。 想到这一点，欧阳丽又忧心忡忡起来。 这也是她之所以肯让弯弯搬过去和凌含章同居的重要原因，因为她希望借助弯弯的天眼帮凌含章闯过这一关。 第二百四十九章·改口 因着弯弯已经拿定了主意给凌含章喝那个符咒水，因此，她不想继续双胞胎和孩子这个话题，她怕万一凌含章忘了她没忘了孩子的事情，那这符咒水还有什么意义？ “妈，这种事情能遗传的概率也不大。对了，家里还有鱼丸吗？”弯弯把话扯开了。 欧阳丽不清楚弯弯的打算，倒也没多想，忙起身要去给弯弯打包鱼丸，一边走一边还念叨：“是得多吃点鱼虾，我听说孕妇多吃鱼虾对孩子的大脑发育有帮助，孩子生下来肯定聪明。” “是吗？要这么说的话以后就麻烦妈和外婆多准备点鱼虾了，弯弯喜欢吃虾。”凌含章一顺嘴，也跟着弯弯喊出了“妈”。 说实在的，这个称呼他叫的次数还真不多，主要是没什么机会叫，后妈叫不出口，亲妈那么忙，丢下他这么年，感情也早生疏了，就算是偶尔有电话联系，“妈妈”二字也如鲠在喉，很难喊出来。 因此，凌含章自己也有点诧异，他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倒是应了那句话，爱屋及乌。 同时诧异的还有屋子里的四位女性，尤其是欧阳丽，听见这声“妈”她站住了，转过身子，两眼含泪地看着凌含章，“你，你叫我什么？” “妈，小凌改口了，是不是得给点改口费？”欧阳玉珍喜滋滋地问道。 “外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你还是去帮妈妈打包一下鱼丸吧。”弯弯起身把这两人都推向了厨房。 欧阳玉珍倒是也没计较弯弯的态度，手脚轻快地拉着女儿进了厨房。 留在客厅的弯弯和老外婆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均闪过一丝忧虑。 要知道这一改口，岂不是承认了凌含章的女婿身份，因为以前的乡下人很多是没到结婚年龄先办事后领证的，这办事了改口了，跟正式成亲有什么区别？ 凌含章没有忽略弯弯和老外婆对视时闪过的那一丝忧虑，顿时也想起了弯弯曾经和他说过的话，不由得后悔起自己的莽撞来。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些日他没少喊弯弯“老婆”，弯弯又怀了他的孩子，他称呼一声欧阳丽“妈”似乎也不为过吧？ “弯弯，老外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顺着弯弯的嘴叫的。”凌含章到底还是解释了几句。 “年轻人，听老婆子一句劝，以后做事多带点脑子，多转几个弯，凡事以最坏的结果去应对，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能做到心里有数。”欧阳秀莲提点了对方几句。 她也是听弯弯说过他们之间刚认识时的几次误会，也听凌含章说过他们在T国遭遇的一切，因此，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点这年轻人几句。 人做事不是单靠脑子聪明，还得靠经验和阅历。 “是，老外婆说的对。”凌含章恭恭敬敬地答应了。 可巧这时欧阳丽也拎着个塑料袋出来了，这个话题也就此收住了。 饭后，两人略坐了坐，仍是回了凌含章借的那套房子，进门后，凌含章主动把他和郑彦的谈话复述了一遍。 “弯弯，我和她已经说好了，就算没有你，我和她之间也不可能了，在她卖房卖车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她彻底放下了。”凌含章多少清楚一点弯弯的心结。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从茶馆出来直接回家，肯定是又对他不满了。 “老凌，我是不是也说错了话？会不会给你们的工作带来麻烦？”弯弯也有一点自责。 她当时为了安抚住郑彦说她和凌含章是暂时住在一起，哪知道郑彦还是被凌含章激怒了，把这话抖落出来了，弯弯担心那名特工会把这件事上报。 “放心吧，我们的人已经把他掌控了，正想看看他的上线是谁呢。”凌含章摸了摸弯弯的头，忽地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有心想问问，又担心会伤到弯弯。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弯弯见凌含章欲言又止的，主动问道。 “没有，就是想到了我们的儿子，弯弯，你说给我们的儿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凌含章换了个话题。 “你的名字是谁取的？”弯弯觉得含章这个名字还是有一点学问的，挺好听的。 “我爸取的，含章是古代一把刀的名字，还有，曹丕有一把刀也叫含章，不过这个名字最大的寓意是因为我妈妈姓章，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意思是我们三位一体。”说完，凌含章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 三位一体，应该是三各一方才是。 “我想，你爸爸应该很爱你妈妈，最后分开也是不得已的。”弯弯主动抱住了凌含章。 就像是她自己，她也想要和凌含章一起生活，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仅是那个诅咒，还有两边的门第，还有凌含章的事业，还有郑彦，因而，弯弯只能选择放弃，可这不代表她对他没有感情。 “算了，不说这些。”凌含章把弯弯抱上了床，一边用手描着弯弯的眉眼一边问：“弯弯，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我老外婆，我出生那天正好是晚上，天上正好有一轮弯月，还有，老外婆说名字应该反着取，我叫弯弯，弯弯喊多了，说不定我就能少走点弯路了。”弯弯笑着回道。 “原来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是说你的眉眼弯弯的，笑起来特别漂亮呢。弯弯，你跟我说实话，你长这么漂亮，上学时追你的男生多吗？”凌含章到底还是把这话问了出来。 因为他分析了半天，弯弯和郑彦说那番话时应该是在花城，在花城她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除了他就是刘光溢了，可刘光溢那么花心，弯弯不可能会看上他的，因而，弯弯心里喜欢的那个人多半是她的高中同学或村里的什么人。 弯弯斜了凌含章一眼，知道他准是对那句话过心了，“我们那地方这么小，我进校不到三天，全校的男同学基本知道了我的身份，谁敢追我？” 凌含章听了这话咧着嘴笑了，他就说嘛，弯弯连男性都不肯接触的，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人？ 第二百五十章·被抓小辫 凌含章的心病去了，可弯弯的新麻烦又来了。 因着郑彦的话，那名特工又怀疑起弯弯和凌含章的关系了，这不，次日中午崔文锦又来找弯弯了。 她倒没有直接问弯弯和凌含章究竟是什么关系，而是说她有一个朋友是开什么网游公司的，可以帮忙介绍凌含章过去做事。 弯弯用天眼扫了一下，知道她见过那名男特工了，自然也就清楚她真正目的是什么。 得知凌含章已经找到了一份工作，崔文锦没再坚持什么，倒是追问起弯弯的打算来。 “弯弯，你别怪我多事，我的意思是你才十八岁，刚大一，现在就在外面跟别人同居传了出去对你的声誉会有影响的，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崔文锦拉着弯弯的手问道，一脸关切的样子。 “别提了，昨天我们还因为这件事吵了一架。”弯弯低下头，一副愤愤不平又不想多说的样子。 “能不能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你放心，我也是看你年龄小，怕你做错事才多嘴关心你两句。”崔文锦一边说一边又摸了摸弯弯的头。 弯弯故意纠结了一会，这才把凌含章前女友找来的事情说了出来。 “崔老师，你说，男人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他说他不是喜新厌旧，不是见异思迁，他在一月份就和他前女友分手了，还说什么人不可能在原地等着别人。崔老师，我，我有些纠结了，回去之后和我妈妈外婆她们说了这件事，她们的意思是如果老凌真有诚意，先把房子买了，落我的名字，否则的话，不让我们继续来往了。”弯弯说完还故意叹了口气。 她是在为十几天后的分手做铺垫。 “还买房，可你不是说，他曾经给你一百万买过房吗？”崔文锦故意问道。 他们查过了弯弯的银行卡，压根就没有一百万的转账记录，更没有凌含章给她的转账记录，因而这件事她早就想找机会问问弯弯了。 而弯弯也早就想找个机会解释一下这件事，见此，装作吭哧吭哧地说道：“那个，那个，那个我是骗人的。” 接下来，弯弯解释说在T国的时候，移民局的人问她这么年轻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大学不念跑去T国游玩，问她是怎么和凌含章好上的。 “没办法，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信，我怕他们以为我是什么间谍，便干脆撒谎了，说他给了我一百万，条件就是过去陪他一个星期，没想到，这个说辞他们反而接受了。” 崔文锦也接受了这个说辞，因为那样一来，弯弯的嫌疑就洗脱了，她只是一个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女人，跟间谍什么的搭不上关系。 “那现在你怎么不用这个理由继续骗你家人呢？”崔文锦追问道。 弯弯睁大了眼睛，摇了摇头，“那怎么行？对自己家人哪能撒谎？再说了，还有我老外婆呢，万一被老人家看出来了，我妈妈和外婆她们该多伤心。” “那你的意思是宁可让小凌伤心也不愿意让你家人伤心？还有，那天去你家，你家的房子确实是新买的，我猜肯定不便宜吧？”后面的话崔文锦没有问出来。 尽管她接受了弯弯的说辞，可她觉得仍是有好些疑窦搞不明白。 就算凌含章有前女友，前女友也找上门来了，可也没有道理这个时候女方家长就让男方买房并落女方的名字吧？ 帝都的房价可不是一笔小数，先不说凌含章能不能拿出来，就是能拿出来，可又有几个人舍得？ 弯弯家这么做，这跟卖弯弯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弯弯家又不是没有房子，更不是缺钱，她名下都有这么多套房子了，怎么可能还会因为一套房子毁了弯弯的幸福？ 还有，弯弯买房的钱是因为赌石挣来的，除了赌石，她还中过好几次大奖，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能接二连三地赢钱？ 弯弯毕竟不是一个专业特工，心思不可能这么缜密，因而，见自己一而再地被对方抓住小辫子，她有些不耐烦了。 “崔老师，您怎么这么多问题，我这够烦的了，刚被家里骂了一顿又和老凌吵了一架，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是关心你。”崔文锦见自己忙了半天也没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把弯弯得罪了，便把这个话题收住了。 倒是弯弯自己，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又笑着解释说，自己买房的钱是赌石挣来的，这钱也有凌含章的功劳。 “我们第一次约会去的是虎山，他说要买点东西给我留作纪念，我忽然想起前几天和单位同事去赌石小挣了一把，因而拉着他又玩了两把，没想到运气不错，又买涨了。” 这套说辞是和凌含章商量好的，以前一直没机会说出来，怕太刻意了。 “是吗？你还有这手气？帝都也有赌石的，你去过吗？”崔文锦正好想带弯弯去查验一下呢。 他们的人一直对弯弯因何有这么好的赌运感兴趣，怀疑弯弯身上肯定是有什么秘密，而这秘密应该就是凌含章请她飞去T国的目的。 弯弯自然清楚崔文锦的用心，见此忙摇了摇头，“我老外婆说了，人不能太贪心了，一个人一辈子承载的财运是有限的，多了未必就是福，很有可能是灾。” 这话显然说服不了崔文锦，“既然如此，你老外婆为什么又非要小凌给你买房？” “那是想看看他的诚意，我老外婆说，男人不光喜新厌旧，还喜欢贪图年轻漂亮，我现在才十八，我们两也没好多久，老凌正在兴头上，自然好说，可将来的事情哪里有准？我负担这么重，出身又低，难保他新鲜几年后不会把我丢下，有个保障多少要好一些。” 这个解释倒也勉强说的过去，可崔文锦仍是不敢全信，因问他们的人告诉她，弯弯身上绝对是藏了什么秘密，否则郑彦不可能说她和凌含章的情侣关系是暂时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吃堑不长智 尽管崔文锦怀疑弯弯身上有秘密，可这秘密也不是这么好打探的，因而，试探了半天，见没什么收获，反而有点惹恼了弯弯，崔文锦只得先提出了告辞。 相反，另一边的郑彦倒是觉得这趟帝都之行还是有点成效的，至少她搞明白了一件事，凌含章并不是因为变心爱上的弯弯，而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因为当时在T国的情势所逼，换句话说，多半和弯弯的救命之恩有关联。 这个结果她接受起来相对容易多了。 因而，怕影响到凌含章和弯弯，郑彦很快买了回程的机票，可惜，她还是低估了那名特工的能耐。 这不，她刚坐上飞机没多久，那名特工人员，也就是那名证券商，也提着个公文包坐到了她身边。 一路上，这名证券商借故和郑彦套近乎，郑彦一开始的警惕性倒也高，没怎么搭理对方。 可随着这名证券商拿出自己的名片表明自己的身份，说他是一名证券商，这次去杭城是应朋友之约去给几家公司的高管授课的，郑彦接了对方的话茬。 说来也是巧，这一年来因为父亲病倒公司股价跌幅比较大，郑彦正好有不少问题想请教一下专业人士。 故而，这一聊，聊出了不少她父亲公司存在的问题。 不得不说，这名证券商的确做了不少功课，不管是提出的问题还是给出的建议都比较中肯，郑彦自是受益匪浅，因而，不知不觉中，她解除了自己的戒备。 而这名证券商显然也深谙欲速不达的道理，在飞机上的这两个小时并没有追问郑彦的身份，更没有追问她的任何隐私，只是问了一句她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得知郑彦在一家公司做高管，这名证券商给了郑彦一个承诺，说是不管她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向他咨询，他很乐意为美女服务的。 郑彦一看名片上的头衔，满口应承下来了，因为她的确遇到了很多管理方面的问题，公司的高层倒是也有不少能人，她平时也没少向他们请教，可总归不如一个外人来的自然和放松。 再说了，有的问题是当局者迷，远不如旁观者看得清看得准，也不如旁观者敢直言不讳。 因而，郑彦还真拿定了主意打算找个机会好好向这名证券商讨教讨教。 因着那名证券商的身边也坐了两名安全局的人，见此自然要把情况上报，周伟民把这个问题丢给了凌含章。 凌含章没想到郑彦都吃过好几堑了还没长这一智，又是生气又是害怕的，生气自然是因为郑彦没有吸引教训，害怕是怕她受那名特工的蛊惑做出触犯法律底线的事情来。 尽管他们做不成情侣了，可凌含章也决计不想看到她犯错，毕竟说起来，郑彦之所以会招上这些特工人员还是因为他凌含章！ 可问题是，凌含章现在还不想惊动那名证券商，而郑彦又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因此，凌含章没法把实情告诉郑彦，只得委托那两名安全局的人盯紧些。 其实，郑彦倒不至于像凌含章以为的那样没有头脑，她虽然拿定了主意向对方讨教，可也只限于电子网络联系或电话联系，并没有约对方见面的意思，更不会刻意去泄露凌含章和弯弯的秘密。 可谁知两天后，郑彦父亲给了郑彦一张名片，说是他请了一位专家来给郑彦辅导一些资本运作方面的问题，郑彦一看那张名片，认出了是飞机上偶遇的那个人，又听父亲说那人是他某位故交的朋友什么的，郑彦彻底放下了戒心，赴了这个约会。 这次见面，这名证券商一开始仍是很谨慎，聊的内容基本是和郑彦工作有关的，只是在离开之前，那名证券商突然含情脉脉地看着郑彦，说是要请她吃顿晚餐，说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令人过目难忘。 郑彦自是拒绝，可对方不甘心，问她是不是有了男朋友，郑彦倒是摇头了。 可谁知那名证券商并没有死心，说他有追求郑彦的权利，并说这也是郑彦父亲的意思。 郑彦一听有些着急了，她真相信了对方的话，因为自打她毕业回来之后，父母确实为她安排了几次相亲，她一概拒绝了，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形下去见过两人。 因而，她以为这次父亲也是怕她拒绝所以先瞒住了她，没办法，为了快刀斩乱麻，郑彦只得说自己曾经有一个相交多年的男友，两人虽然因为某种原因分手了，可她并没有放下对方。 多余的话郑彦没有说，可那名证券商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于是，他转身离开了。 回到帝都后，他仍是通过网络游戏联系了崔文锦，告知崔文锦他这一趟杭城之行的收获，而崔文锦也告诉对方凌含章新的工作单位，同时也告诉对方，凌含章和弯弯吵架了，似有离意。 这话一出，那名证券商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弯弯和凌含章不是真正的情侣，应该是为了某种原因临时凑合的。 于是，他把这个结论上报了。 弯弯是通过崔文锦知晓这一切的，同时知晓的还有他们新上线给他们下达的指令是对凌含章的追查到此结束，因为凌含章的身份已基本被证实，再追查下去，这两人就该有危险了。 至于他们是如何定位凌含章的身份，打算如何处置凌含章，这名新上线并没有说，不过他倒是给崔文锦布置了一个任务，让她继续留在弯弯身边，追查一下弯弯身上的秘密。 弯弯不是一个职业特工，可凌含章却把她请去了T国，显然是有什么特别用意。 此外，他们对老外婆的卜卦和算命也感兴趣，难道世上真有这么神秘的职业神秘的人？ 为此，崔文锦只得又找上了弯弯，说是她家婆知道她带着她大姑姐来算命之后，也想来找老外婆算一卦。 弯弯一开始是不同意，可架不住崔文锦的一番软磨硬泡，最后只得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下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父母”上门 这天，弯弯本来和崔文锦约好了下课之后带着她丈夫和家婆去见老外婆，可谁知当弯弯背着书包从教学楼出来时，一对五十多岁衣着考究的人拦住了弯弯。 “请问，你是欧阳弯弯同学吗？”对方问道。 “我是，请问你们是？”弯弯一边问一边眯了眯眼睛。 透过天眼，她认出这两人是从部队来的，打算冒充凌含章的父母逼弯弯和凌含章分手。 果然，弯弯刚看到这，对方开门见山地摆明了身份，“我们是阿章的父母。” 见此，弯弯只得拿出手机给崔文锦拨了过去，“崔老师，不好意思，今天临时有点急事去不成了，明天成吗？” 这种情形下，她自然是选择先接待这两位长辈了。 崔文锦一听急事，装作很关切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用不用我送你一趟？” “不麻烦老师了，是他父母来了。”弯弯含含糊糊地用一个“他”代替了凌含章。 崔文锦挂了电话琢磨了十几秒才明白弯弯嘴里的“他”有可能是凌含章，得出这个结论后，她忙收拾东西往外奔去。 而挂了电话的弯弯也顾不上细打量眼前这两人，因为周围已经有不少同学看过来了，因此，她只能领着两位往校门口走去。 出了校门口，弯弯正琢磨是带这两人去吃晚饭还是去喝茶时，崔文锦开着车过来了。 “弯弯，这么巧啊，你要去哪里，用不用我送你们一程？”崔文锦虽然问的是弯弯，目光却落在了那两位长辈身上。 “这不太合适吧？”弯弯说完看了两位长辈一眼。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这个点不好打车，这么冷的天，你总不能让叔叔阿姨陪你站在马路边冻着吧？”崔文锦说完忙下车笑着邀请两位长辈上车。 弯弯见此转而一想，觉得这倒是一个机会，以后她和凌含章分手了也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男方父母不同意，找上门来了。 再说这也是凌含章领导的意思，否则的话，他们也没有必要找两人来冒充凌含章的父母。 “那就麻烦崔老师了，给我们送到前面的云南餐馆吧。”弯弯斟酌了一下，选了饭馆，也确实到饭点了。 “弯弯，会不会太麻烦人家？”假凌母见弯弯同意上车，似乎有点不太高兴。 “还好，崔老师一向很关照我的，阿姨和叔叔请上车吧，这个点确实是不好打车的。”弯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假凌母看了一眼假凌父，见对方点点头，她才回了弯弯一句，“也好。” 于是，弯弯打开车门伺候这两人上了车，然后走到前面坐到副驾座上。 车子发动后，崔文锦见弯弯抿着嘴不吱声，便笑着挑起了话题，“叔叔阿姨从哪里来的？” 得知两位长辈来自花城，崔文锦笑了笑，“看叔叔和阿姨的气质不错，人也很年轻，不知两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一名医护人员，他做点小生意。”假凌母说道。 “原来阿姨是医护人员啊，难怪这么会保养，皮肤看着比我们还水灵。”崔文锦送了对方一顶高帽。 假凌母听了这话摸了摸自己的脸，“会保养什么呀？不过就是南方的气候比北方湿润些，我跟你讲，别看这帝都是首都，可我们长年在南边生活的人还真不太喜欢，哪有我们花城好？” “这倒也是，不说别的，每年这雾霾就够让人头疼的。”崔文锦笑着接了一句。 接着，这两人又从气候说到饮食，好在车子几分钟后就到地方了，弯弯也带着两位长辈下车告辞了。 进了餐馆，弯弯把菜单给了二位长辈，二位长辈均摇了摇头，弯弯见此自己做主点了几道菜。 待服务员离开后，假凌母细细打量了一番弯弯，“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弯弯尽管猜到了对方的来意，可还是规规矩矩地回答了。 “十八？我们阿章今年二十七了，他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这次换成假凌父开口了。 “知道。”弯弯也点点头。 “我们什么家庭你清楚吗？”假凌母问道。 “大致清楚一点，知道他父母离婚，他是一个人长大的。”这话弯弯说的就有些不太客气了。 “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是我们离婚了就不能干涉他的婚姻？我告诉你，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们也是他的父母，这个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你懂我的意思吗？”假凌父有点动气了，吹鼻子瞪眼的。 “懂，二位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弯弯也不想揭穿对方，因为她发现崔文锦刚进了隔壁的雅间，正趴在墙上听着这边的动静呢。 “看来姑娘是个爽快人，那我就直说好了，说实在的，你帮了我们阿章这么多，论理，我们不该拆散你们，可是姑娘，这门亲事真的不能结。孩子，我们不嫌弃你是一个乡下人，可我们怕那个诅咒啊，我们都听说了，你家世代是寡妇命，我们家阿章要是和你结婚了都活不过半年，孩子，你就当行行好，放过我们阿章吧，呜呜，我求你了……”女的说完一边捂着嘴哭一边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弯弯一开始以为这两人是组织上派来演一出戏的，可一看假凌母这真情流露的样子，弯弯又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了。 于是，她眯了眯眼睛，她看到这两人和一位身穿海军制服肩章上有两颗星的中年男子谈话的场景，说的是他们会面时的谈话内容。 原来，这两人果真是那名程中将找来演这一出戏的，因为他们也不清楚米方那名特工人员说凌含章的身份已被证实是什么意思，因而他们想验证一下。 再则，此时距离凌含章离开的时间不足十天了，他们也得为凌含章和弯弯的分手做一点铺垫，省的到时候给弯弯留一堆麻烦。 只是，弯弯对这假凌母的身份也产生了怀疑，不过就是一出戏，对方居然哭了，入戏也太深了吧？ 第二百五十三章·铺垫 弯弯正琢磨这假凌母的身份时，对方把那张银行卡往前推了推，“姑娘，不管怎么说，你帮了我们阿章这么多，这钱就当是我们的谢礼。” 弯弯见对方误会自己了，心下微微有点恼怒，“不好意思，我想你们可能误会了，现在的问题不是我非要嫁给他，而是他非要娶我，你们放心，如果他说不要我了，我绝不攀着他，但是，这话得他亲自来和我说。还有，收起你们这张卡，我不需要。” 当然了，为了配合隔壁的崔文锦，弯弯的嗓门故意提高了几分。 可假凌父不清楚啊，他见弯弯居然装出了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心下也很恼怒，于是，他的嗓门也不知不觉跟着提高了。 “对啊，这正是我想问你的，你到底施了什么魔法蛊惑了我儿子，我儿子那么正派正统的一个人居然被你迷得失了心智，放着好好的事业不做，放着好好的未婚妻不要，居然要娶你一个寡妇命的女子，你说，你，你们家，你们家到底是什么鬼家庭？” 弯弯见这位假父亲也这么快入戏了，居然给自己扣了这么大一个屎盆子，未免也动了怒，正要驳斥对方时，假凌母先开口了。 “行了，老凌，一码归一码，儿子不争气，我们不能赖到人家姑娘头上，说到底，姑娘还帮了儿子不少呢，这说明呀，这位姑娘是一位心善的。姑娘，你听阿姨说，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也不想像你母亲和外婆她们那样背负着罪孽过一辈子吧？” 这话虽然有几分诚意，可弯弯仍是不喜欢，她不想嫁凌含章是一回事，可被人逼着不让嫁又是一回事。 再说了，不冲别的，就冲她救了凌含章这么多次，难道还不值得他为自己冒一下险？ “我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我想他应该也清楚，不好意思，我不觉得我们还有留下来交谈的必要，这顿饭你们二位慢用吧，我会把账付了。”弯弯说完起身往外走去。 见弯弯要离开，那对假父母并没有留客，倒是弯弯走到门口时回头从天眼里再扫了他们一眼。 这次，她看到了假凌父打电话的场景，对方应该是凌含章的父亲，说是那张卡没有送出去，弯弯没有要。 凌云志说了什么弯弯是没有看到，但弯弯听到这对中年夫妻对她的评价，说她性格比较强势泼辣，也说她人虽然长得漂亮，但气质很一般。对了，对方貌似还提到弯弯身上的衣服不便宜，应该不是她的消费水准和眼光，言外之意是凌含章买的。 想到这，弯弯看了下自己的衣服，她身上的羽绒服确实是凌含章买的，黑色，中短款，牌子和价位弯弯倒没有留意，至少不是常见的那几大奢侈品品牌，所以她也就忽略不计了，她只是觉得这衣服轻便又保暖还耐脏才套上身的。 带着这个疑问，弯弯回到家里特地上网查了一下，这才知道这件很不起眼的羽绒服居然要一万二千多块钱，确实是她一个农村孩子不应该问津的。 可尽管如此，弯弯心里仍是有几分不舒服，就算这件衣服是凌含章买的也不必单挑出来当成一件事来说吧？ 她欧阳弯弯为凌含章做了多少事情，为了保他，她甚至失去了自己清白，这些凌家怎么不提？ 还有，如果不是她，凌含章能不能安全躲过那几次暗杀也很难说，怎么这些大事都不提却单单盯上了她身上的一件衣服？ 弯弯正暗自腹诽时，手机响了，弯弯一看是凌含章打来的忙摁了挂断键。 试过两遍之后，凌含章给弯弯发了一个短信过来，问她在哪里，说是要来接她，大概是怕弯弯还跟他耍性子，他说有事情要商量。 弯弯这时也想起方才崔文锦的偷听了，此外，她还从崔文锦身上看到她联系她的上线，得知凌含章的父母进帝都了，对方要求她想法弄到这两人的照片。 这件事可大可小的，弯弯肯定得知会凌含章一声，因而，她回了对方一个短信。 十几分钟后，凌含章上门来了。 两人仍旧留在这边吃了顿饭，从家里出来，弯弯先扫了一遍四周，发现附近楼里有一个人拿着望远镜在看着他们，于是，她又故意跟凌含章使起了小性。 凌含章很快意会了，忙打起了十二分的小意来哄着弯弯，说了两三分钟的好话才把弯弯哄上了出租车。 回到住处，弯弯第一件事是去拉窗帘，而凌含章则在后面抱住了她。 “弯弯，那不是我父母，对不起，今天让你受委屈了，这是上面的意思，说是为我的离开做一个铺垫。” 弯弯推开了他，“我知道那不是你父母，可那张银行卡是你爸的，也代表了你爸的意思。算了，我有正事和你说。” 弯弯收住了那个话题，把今天的发现说了出来。 “放心，我已经布置好了，只要那姓崔的上线出现，我们肯定可以追踪到她。弯弯，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还有，谢谢你，老婆。”凌含章觉得“谢谢”二字并不能代表不了他的心意，可目前为止，除了这两个字，他什么也做不到。 还有，他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似乎他带给弯弯的除了麻烦还是麻烦。 弯弯扫了凌含章一眼，三天后，凌含章把这个间谍网的成员基本掌控了，也就是说，他的任务完成了，该离开了。 换句话说，他们该分开了，以后的日子，就算他想麻烦弯弯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了。 一念至此，弯弯主动转过身子回抱住了凌含章，“老凌，对不起，我不该和你耍小性子，你每天那么忙，还要顾及我，我……” 后面的话弯弯没说出来，被凌含章堵住了。 分手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凌含章心里的歉疚和不舍绝不会比弯弯少，因而，这一刻的凌含章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听，只想抱住弯弯，只想好好疼爱一下怀里的这个可人。 第二百五十四章·符咒水 接下来三天，弯弯这边忙着应对崔文锦，凌含章那边也没闲着，安全局的人通过网络追查到了这个间谍组织的十几名成员，得知他们已经掌握了凌含章的真正身份，且也开始布置了暗杀行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个间谍组织连锅端了。 此时，离凌含章一个月期限也只剩下五天了，离元旦也只有三天了。 原本依凌含章的意思是这五天想陪着弯弯回一趟花城，一来是帮弯弯处理一下那套房子，二来也陪欧阳丽去看病，三来说不定还有机会说服弯弯去见见他父亲。 可惜，他的计划没有得到组织批准，非但如此，组织上见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为他的安全计，通知让他提前归队。 为此，得到消息的弯弯特地回了一趟家，带上那张符咒回了他们临时的家。 这天下午，弯弯破例买了不少菜，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菜，有她拿手的鱼丸汤和卤味，也有她新学的魔芋烧牛腩和酸汤羊肉片。 凌含章提着一个布袋进门时，弯弯把最后一道竹荪老鸭汤也端上了桌。 “弯弯，这些都是你做的？”凌含章见弯弯戴着围裙出来，忙放下了手里的布袋，想上前帮弯弯做点什么。 “都弄好了，你去洗手吃饭吧。”弯弯推开了他。 “老婆，你陪我一起洗去吧。”凌含章上前抱住了弯弯撒娇。 人还没有离开，他已经生出了不舍。 主要是他还不清楚军部的领导到底给他指派了一个什么任务，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提出五年的期限，因而凌含章心里很没有底，担心自己这一去真要三年五载，等他回来时，儿子都上幼儿园了，这期间弯弯得吃多少苦？ 她一个女人，要念书，还得照顾家里的三个老弱病残，再带两个孩子，怎么想他都觉得心疼。 “弯弯，吃过饭我们去看看老外婆她们吧。”凌含章主动说道。 原本他是想给弯弯留下那张银行卡，可弯弯不要，说虽然目前她身边的特工清除了，可谁知道以后米方还会不会派人前来，因而这张卡留在她手里一点用没有。 再说了，她确实也不缺钱，她已经拿定了主意等放寒假的时候带着妈妈去一趟花城复查，顺便再把那套房子卖了，有那笔钱足够她目前过日子的。 可凌含章不这么认为，他把弯弯一个孕妇丢下不管就够愧疚够没有自责了，哪里还忍心让弯弯一个人背负这么重的经济负担，因而他取了一百万的现金，打算拿这笔钱给弯弯当这几年的生活费。 弯弯倒是通过天眼看出了凌含章取了一百万的现金，也猜到这钱他是打算给她留着的，可她真觉得没有必要。 “还是不用了吧？老外婆她们一般都休息得比较早。”弯弯撒了一个小谎。 事实上，这会老外婆只怕已经跪在真人面前做法了，她是怕去了会打搅到她。 凌含章一听倒是也没多想，他和程中将约的是明天十点，明天早上再去也来得及，因而他很快放下了这件事，倒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他想带弯弯去趟医院做孕检，一是想确定一下弯弯肚子里的孩子是否正常健康；二是想确定一下究竟是不是双胞胎。 “老婆，这孕检是不能少的，我听说现在宫外孕的几率比较高，所以我想带你去查查，以后，这些事情只能靠你自己一个人了。”凌含章劝起了弯弯。 “放心，过两天我自己会去的，跟你去目标太大。”弯弯是怕惊动了凌家或部队上的人，同时也怕暗中还有潜伏的特工。 “那这样吧，检查结果你一定得告诉我，还有，孩子生下来也得告诉我，以后，每天给孩子拍一张照片发到我的企鹅信箱里，有机会，我肯定会查看的。”凌含章只得又换了一个要求。 弯弯笑了笑，应了声“好”，然后推着凌含章进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弯弯已经把汤给他盛好了。 “我以前只知道你做的鱼丸好吃，没想到你烧菜的手艺这么棒，想必你小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吧？”凌含章喝了两口汤，又尝了几道菜，忽地拿起弯弯的手来看了又看。 “其实还好，我虽然在农村长大，可家里并没有种过地，再加上老外婆和外婆都吃素，也没有养什么鸡鸭，只有一片小菜地，所以妈妈没生病之前我也是娇养的。”弯弯的手上除了几道烫伤的小疤痕外，确实没有别的什么印记。 当然了，弯弯嘴里的“娇养”是相对的，相对于老外婆、外婆和妈妈，弯弯吃的苦是最少的，相对于村里的这些同龄孩子，弯弯也没吃多少身体上的苦。 她的苦是精神上的，从小被排斥被孤立，养成了她孤僻自卑的性子，好在从小到大，她身边一直有这么一两个好友相伴，她的生活才不至于像是一潭死水。 “娇养？”凌含章抓起弯弯的手亲了一下，“我家弯弯的要求还真是低呢。” 不用细问，凌含章也猜到弯弯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因而这些日子才会格外怜惜弯弯，才会真把弯弯当成手心里的宝才来疼爱。 “不低，能认识你，我知足了。”弯弯红着眼圈把凌含章面前的这碗汤劝他喝了下去。 还别说，和凌含章生活的这两个多月真的改变了她不少，尽管她口口声声说凌含章带给他的除了麻烦还是麻烦，但不可否认的是，凌含章带给她的快乐和幸福也是前所未有的，是弯弯不敢想象也不敢奢望的。 “宝宝，才说你要求低你又可这来了，你，真的不后悔认识我？”凌含章伸手把弯弯抱到他腿上。 弯弯伸出手去一遍又一遍描着他的眉眼，“不后悔，但有一点，以后，还请你把我忘了，忘了我，你才能更好地生活，记住了没，你和弯弯，欧阳弯弯分手了，不想再提起这个人了，不想提了。” 凌含章觉得弯弯的话怪怪的，刚要张嘴细问，忽觉得头有点昏昏沉沉的。 见此，弯弯扶着他去了床上，自己坐在他身边，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他的眉眼，一边描摹一边念叨着，念着念着，弯弯泪如雨下。 第二百五十五章·问责 次日上午，凌含章醒得比平时晚了很多，睁开眼睛后，觉得头还稍稍有点沉，感觉像是宿醉醒来，很不清爽。 于是，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开始回忆起昨晚的事情来，好像有人给他做了一桌子菜，有没有喝酒倒是没有印象了。 不过他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今天原本要去一个地方，可具体去哪里却一时想不起来，正迷迷糊糊时，手机响了，是他的助理黄志鹏打来的，说是他已经到楼下等他了，说程中将命他把行李带上。 听到程中将三个字，凌含章醒悟过来了，今天是他该去找程中将报到的日子，程中将说是给他派遣了一个新任务，想必他方才脑子里琢磨该去的地方就是军部，要见的人就是程中将。 弄明白之后，凌含章很快起床了，可是在卫生间刷牙洗脸时他觉得不对劲了，感觉梳洗台上像是少了点什么，可具体少了什么一时也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在他站在衣柜前又有了，衣柜里的衣服貌似也有不少不见了。 真是怪事，难道他不是一个人住在这屋子里，是和别人一起住？ 可那个别人会是谁呢？ 凌含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是奇怪得很，他居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还有一件怪事，收拾行李时，凌含章发现客厅的布袋里居然有一百万的现金，这一百万现金他倒是有点印象，是他昨天去取的，好像是打算送人的，可究竟送谁他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凌含章倒也没太纠结这几件事，毕竟眼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程中将给他指派的任务。 因此，凌含章很快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给自己堂哥打了个电话，然后换上衣服，出门，下楼，上了门口的一辆汽车。 与此同时，坐在教室里的弯弯时不时地翻一下自己的手机，这个动作被身边的林美辰都发现了，见此，她拿着自己的手机给弯弯发了一个短信。 手机一震动，弯弯忙拿过来划开了屏幕，见这个短信是林美辰发过来打趣她和凌含章的，心里既松了一口气又微微有点失落。 好容易熬到下课了，林美辰捅咕了她一下，“喂，明天就放假了，这个假期你和你家老凌打算怎么过？” “应该不会出门，我想好好在家复习，放寒假了要带我妈妈去复查，那个时候再带我妈妈和外婆她们出去转转。”弯弯心不在焉地回道。 “得了吧，你的学习成绩这么好，还用复习什么？不如这样吧，你拉着你男票和我们一起去滑雪吧？你男票也该拉出来见见我们这些好姐妹了。”林美辰笑着说道。 “得了吧，你没看弯弯连体育课都不上，还滑雪呢！”一旁的蔡琼替弯弯回答了。 “对哦，弯弯，说到这个，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啊，为什么连体育课都不上？这会影响到你的奖学金的。”林美辰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弯弯正发愁不知该怎么回答时，手机突然响了，看到手机上闪烁的一组陌生的数据，弯弯狐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把手机拿了起来。 对方并没有说他是谁，只说有一辆车子在学校大门口，告诉了弯弯车号、颜色以及型号，让弯弯即刻过去。 挂了电话，弯弯犹豫了一下才往校外走去，在离那辆车子十几米远时，她用天眼扫了一下，见里面坐着的人是刚从军部大楼出来的，她放心地走过去。 弯弯上车之后，前排的司机主动下车了，弯弯这才细细打量了下身边这名六十来岁的男子，从天眼里，弯弯看出这名其貌不扬的男子是军区赫赫有名的副司令员，也是凌含章口中的程中将，凌含章刚刚和他有了一场会面。 两人会面的时间并不长，弯弯看出凌含章的新任务是去一趟东海基地，好像是关于什么航母的，具体细节弯弯就不太清楚，但弯弯知道这件事比较急，因为这位程中将下令用部队的直升机直接把凌含章送过去。 不过凌含章临出门前，这位程中将问了他一句是怎么安置弯弯的，凌含章很干脆地说“分手了”，可更详细的内容他却说不出来，也想不起来。 这就不由得这位中将起疑了。 再试过几个问题之后，这位中将发现凌含章的脑子里似乎没有了弯弯的记忆，别的目前倒还没发现什么，于是，他来找弯弯要一个答案。 “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吗？”程中将见司机下去了，开门见山地问道。 “知道。”弯弯点点头。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程中将倒是听别人说过利用催眠可以让人选择性失忆，可这么做有一定的风险，因为这些记忆只是被压制，并不是真正的消失，因而，在某种特定条件下很有可能会激发出来，后果严重的会导致精神分裂。 凌含章是一个电脑方面的奇才，又对核潜艇很有研究，所以程中将是绝不允许他有任何的意外。 “喝了符咒水，我老外婆请的符咒，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弯弯说了实话。 程中将听懂了字面的意思却没有听懂这几句话的真正意思，但他搞明白了一件事，弯弯是用一些歪魔鬼道的东西让凌含章选择性失忆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想知道这件事对凌含章有没有伤害，“后果呢？” 问完之后，程中将怕弯弯没听懂，又补充了一下，“这么做有没有后遗症？” 弯弯摇了摇头，“不清楚，这是我老外婆第一次做这种法事。” “胡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告诉你，他若有个闪失，我饶不了你。”程中将的手指点到了弯弯的脑袋上。 弯弯挪开了身子，“那您说怎么办？我不能嫁给他，也不能让他在我身边转悠，万一那个诅咒应验了，我一样逃不过良心的折磨和你们的责难，与其如此，还不如干脆让他忘了我，再说这个结果本来就是我们在T国时说好的。” 这话把程中将问住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无所求 程中将确实语迟了。 是啊，让这两人分手凌云志的意思，也是他的意思，同时也是军部的意思，弯弯做到了，干脆彻底，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问题是，他也没想拿凌含章的脑袋来冒险啊？ 这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这损失谁能担得起？ 但话又说回来，这个小姑娘的果决倒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她为凌含章做了这么多，最后什么回报也没要，相反，为了不让凌含章背负这些良心债，干脆把他的记忆删去了。 想到这，程中将有点过意不去了，“姑娘，你有什么要求？” “没有。”说完，弯弯似想到了什么，“有一点，希望你们别再来打搅我，我能做的都为你们做了，以后，我想过平静的生活。”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念书，挣钱，养家。” “可是据我所知，小凌是打算把你弄进部队的，你没有这方面的意思？”程中将试探道。 知道弯弯的能耐后，他还真动了心思把她招揽进来，关键时候，绝对能派上大用的。 不说那一趟T国之行，就这一个月，弯弯也为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要没有弯弯的指点，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怀疑不到经济部的那名女官员的，也怀疑不到这些特工人员的联络方式居然是网络游戏。 因此，这次安全局的人能这么快把这个间谍组织端了，功劳最大的当属这个女孩子。 可惜，令程中将失望的是，弯弯摇头拒绝了，“不好意思，我妈妈是一名癌症患者，我曾外祖母年近八十，还有一名快六十岁的外婆，她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没有什么生存能力，因此我的责任是奉养她们。再说我本人也没有那么高大上的追求，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程中将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接受小凌的邀约？” “那会不知道有这么多麻烦，所以我后悔了，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弯弯的话很直白，她才不管对方生气不生气呢。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个人的利益要高于国家利益？”程中将的怒气被挑了起来。 他从军四十年了，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军区干部，不管是他受到的教育还是他教育别人，从来都是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弯弯凭什么特别？ 再说了，她还是一名大学生呢？ 当代大学生就这素质？ “不好意思，这话我没有说过，当初我肯去T国，包括我后来所做的一切，以及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诠释国家利益高于一切这句话，否则，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可每个人都有他的底线，有他想护着的人，我不能再让我的家人担惊受怕了。” 弯弯的话再次令程中将无语了。 是啊，这个小姑娘为他们做的确实够多了，可她得到了什么？ 连最起码的人身自由和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他又有什么资格在这对她吆三喝四的？ 要知道弯弯只是一个才刚成年的大学生，并不是他手下的兵，她完全没有义务担负这些本不该属于她的责任！ 一念至此，程中将把语气放温和了些，“小姑娘，我方才的态度不好，是不是有点吓到你了？其实，你说的没错，当初我们同意你去T国确实是欠考虑了，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弥补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弯弯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一下改变了态度，但她确实无所求，因而，她再次摇头了。 不过弯弯倒是从天眼里看到这人给凌含章的父亲打电话，告知对方凌含章喝符咒水忘了弯弯一事，也告知对方弯弯这个麻烦彻底解决了。 令弯弯意外的是，这名中将对她的评价挺高，说她善良、宽厚、仗义，也说她聪明，不过他说的最多的是弯弯家的术士学。 不管怎么说，他这也算是亲眼见证弯弯家的功力了，因而，那个寡妇命的诅咒相对来说也多了几分可信度，两人探讨了半天，觉得这个结果目前来说是最好不过了。 只是有一点，程中将觉得亏欠了弯弯。 亏欠不亏欠的弯弯倒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以后能不能过上平静的生活，她可不想三天两头来应对这些。 因为她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否则她不会给凌含章喝那个符咒水，彻底断了他们之间的纠缠；也不会向外婆和妈妈撒谎，说凌含章去执行任务了，这一走要五年，因为任务比较特殊，对外她只能说和凌含章分手了。 因此，从程中将的车上下来，弯弯第一件事是去换了个手机号。 她已经确定凌含章忘了她，这个手机号留着也没有意义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吃好睡好，把凌含章当做浮云忘了，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还别说，弯弯真做到了。 可巧这段时间快期末考试了，弯弯缺了两个月的课，想凭自己的实力考一个好成绩不容易，因此，她把大部分的精力都用来看书复习了。 此外，弯弯的那三套房子下来，因着她没打算搬进去住，所以想简单装修一下出租，可简单装修也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 所以这段时间弯弯过得很充实，当然了，也很忙碌。 紧张的期末考试结束后，弯弯去找系里的领导再次开一张休学单，理由是她身体欠恙，需要休养一年，原本她还准备了一套说辞，可没想到的是，系领导居然二话没说就准了她的假，说是上头有话，不管弯弯任何时候以任何理由请假一律准了。 这个时候的弯弯不可避免地思念起凌含章来，想他厚着脸皮追在自己身边喊“老婆”时的小意，想他为了哄自己开心放下身段说的那些小话，想他抱着自己时的热情，想他喂自己吃东西时的欢喜，想他确认自己要做父亲时的激动，想他不忍自己吃苦时的纠结。 等等等等。 想着想着，弯弯的眼泪落了下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不拘一格的应聘（月票三百加更） 寒假开始了，弯弯和几位长辈商量了一下，订了四张前往花城的软卧车票，在花城逗留了几天，办完了该办的事情，又买了四张前往江城的火车票。 到江城的第二天，弯弯先去医院做了一个妇科检查，确认了自己怀的是双胞胎，也确认了孩子很健康，可正因为弯弯怀的是双胞胎，因此医院这边要求弯弯每个月都去做一次孕检，说是怕随时有意外。 考虑到这个因素，弯弯用妈妈的名义在江城郊区租了一套农家院，她想在这边把孩子生下来，主要是这边的气候环境不错，饮食习惯也和老家接近。 之所以选农家院是因为弯弯觉得农家院有一个大院子，可以种点菜，让外婆和老外婆她们活动活动筋骨，此外，弯弯是一个孕妇，乡下空气新鲜，蔬菜瓜果和鱼虾也新鲜，对大人孩子肯定是有益处的。 安顿下来后，春节也到了。 这个年虽然是在异乡过的，可因为一家人在一起，因为弯弯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大家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春节过后，弯弯自己和外婆两人回了趟帝都，她把那三套简装的房子委托给中介出租了，拿到第一笔租金后两人收拾了点衣物又回到了江城。 因离生孩子还有好几个月，弯弯不想天天闲在家里，可巧她租的房子附近有一处温泉，围着这处温泉开发了好几个高档楼盘，有花园洋房有别墅也有高档酒店，其中有两个楼盘贴出了招聘广告，弯弯想去应聘售楼小姐。 去应聘的这一天，弯弯为了不想让人看出她是一个孕妇，换了一身比较宽大的薄款毛衣和风衣，背了一个双肩包，头发梳了个马尾，很干净利落。 遗憾的是，招聘主管是一名三十二三岁的女性，随意问了弯弯几个问题便淘汰了弯弯。 因着这家小区离弯弯租房的地方比较近，弯弯很想得到这份工作，因而，她眯了眯眼，扫了这名主管一眼，看出这名主管是这家房地产公司的人力部经理，姓刘，是靠着和公司副总的潜规则上位的，大概是怕弯弯的年轻漂亮会对她造成威胁，所以她对弯弯有一种本能的防备。 “三位主考官，能不能让我说几句话？”弯弯主动开口了。 “你想说什么？”刘经理扶了下自己的眼镜，随后看了下旁边的两人。 那两人的身份弯弯方才也弄明白了，年纪在四十来岁的带点秃顶的男子就是公司的副总，也是刘经理的靠山，姓徐，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是公司销售部的主管，叫孙萌，很女性化的名字，长得也有点女性化，不过这不妨碍他成为一名出色的销售主管。 “首先，我声明一点，这份工作我最多只能做四个月，因为我是一名孕妇，其次，我不用签正式用工合同也不用上三险，第三，我不要底薪，我只要提成。” 果然，弯弯的声明令在场的三人小小地惊讶了一把，因为他们还是头一次碰上应聘方主动声明自己是一个孕妇的，也是头一次碰上应聘方放弃底薪和保险的。 要知道，郊区的房子可不比市区的好卖，很有可能一个月下来一套房子也卖不出去，因此，他们定的底薪是二千，比市区的略高一些，当然了，提成也略高一些，千分之四。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弯弯这么年轻就成了一名孕妇，因此，刘经理看向弯弯的目光带了些审视，“孕妇？可我看你的年龄才不足十九周岁，你应该没有结婚吧？” “没有，这两个孩子来的比较突然，但我决定留下他们。”弯弯的目光很平和，回答也很坦承。 “两个？你的意思是怀的是双胞胎？”三个人几乎同时问道。 见弯弯点头，姓徐的副总开口了，“我能不能问问，你为什么来应聘这份工作？” “一来我需要这份工资养家；二来我听说孕妇也需要多活动活动。”弯弯的回答很简单明了。 她说的是实话，她的银行卡里虽然有花城卖房的一百六十万，可那钱在银行卡里，弯弯想要取钱肯定会惊动某些人的，因此，她想临时找份工作，先把生活费挣到再说。 “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多嘴问一声，孩子的父亲呢？”刘经理问道。 “出国念书了。”弯弯编了个理由，多余的话没有说。 只是这三人都不是初入社会的菜鸟，因而三人很快猜出弯弯应该是被抛弃了，可因为怀的是双胞胎，不舍得把孩子打掉，所以才会想着做单亲妈妈。 “你以前做过销售吗？”孙萌问，他是第一个生出同情心的人。 “没有，不过我想，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弯弯撒谎了。 她怕把花城那段工作履历说出来对方会打电话过去核实，如此一来，她的身份也就曝光了。 不知是弯弯的遭遇让这三个人动了恻隐之心还是她提出的不要底薪和三险的条件吸引了他们，总之，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低语了两句，最后留下了弯弯。 弯弯是第二天上午开始上班的，因小区楼盘是三天后开业，这三天弯弯就跟着大家一起熟悉小区的环境、楼盘的设计风格、开发进度、房子的户型、大小、价格优惠等一系列的问题。 三天下来，饶是弯弯这个从农村出来的女孩子也觉得小腿肚子酸酸胀胀的，好在她并没有别的反应，再加上时间短，因而也就咬着牙坚持下来了。 三天过后，弯弯一行正式上岗了。 第一天开业，由于广告打得足，来的人还真不少，只不过问的多，真有心思买的很少。 弯弯仍旧像以前那样，不轻易上前，一般是看准了对方有购买意向才会过去和对方攀谈。 弯弯接待的第一位顾客是一对母子，母亲有六十多岁，儿子也有四十岁，这对母子买房的目的是因为这位母亲有严重的风湿病，每次一泡温泉就能缓解不少。 因此，做儿子的便想着干脆这小区里买一栋别墅，温泉直接接进家里来，想什么时候泡就什么时候泡。 第二百五十八章·题外话 搞清楚状况之后的弯弯走向了这对母子。 她先是向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送上一个甜甜的微笑，“阿婆，来看房子吗？” 对方倒是一眼看出弯弯是个孕妇，上下打量了弯弯一眼，“姑娘，几个月了？” “老人家，您眼睛真厉害，四个多月了。”弯弯笑着上前搀扶住了对方，因为她看出对方的腿脚不太利索来。 “四个多月？不能吧，四个多月能有这么大的肚子？”对方一边说一边还特地摸了摸弯弯的肚子。 这一个动作让弯弯有点费解了，对方貌似对孩子的兴趣比房子大？ 见此，弯弯只得又扫了这两人一眼，这才知道这做儿子的结婚多年，可妻子就是怀不上孩子，两口子也没少四处寻医问药的，可就是没效果。 折腾了这么多年，这做妻子的失望了，倒是也提过几次离婚，可不管是做丈夫的还是做家婆的都没答应，因为这男的是白手起家的，妻子跟着他吃了不少苦，老太太心里也是有数的，没有儿媳这些年的帮扶，儿子的事业不可能做这么大。 因而，这婚自然没有离成。 原本老太太和她儿子的意思是干脆领养一个，可这做儿媳的又不甘心，目前正在调养身子打算做试管婴儿呢。 为此，老太太只要见到孕妇就觉得亲切，并心生羡慕。 由此，弯弯也看出这家人的品性来，笑着解释道：“阿婆，我这怀的是双胞胎，所以显怀得早。” “哟，双胞胎啊？双胞胎还出来做事？真要不小心出事了可怎么办？”对方关切地拉住了弯弯的手。 “老人家，您先到这边坐下来。”弯弯扶着对方找了个沙发坐下来，“我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应该多活动活动，再说生孩子养孩子也得要花销不是？” “这倒也是，医生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清楚，阿婆，以您的眼光看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弯弯知道很多有经验的妇人大都会从胎相和走路的姿势上判断出男女来。 果然，弯弯话音刚落，老人不无羡慕地摸了摸弯弯的手，“姑娘，从你方才走路的姿势像是男孩。” “呵呵，那就借老人家吉言了。” “借我什么吉言？我倒是想借你一点福分，别说两个，一个也行啊。”老人不知不觉吐露了点心声。 “好，老人家要是愿意的话，我分你一点福分，以后您也就能子孙满堂了。”弯弯伸出手掌在对方的手上蹭了两下。 这个极具孩子气的动作把老人家逗笑了，一旁站着的男子也忍不住笑道：“还是妹子你有办法，我妈难得笑这么开心的。” “开心就好，都说笑一笑，十年少，阿婆多笑几次就能长命百岁了。”弯弯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一堆资料，“好了，那些题外话，两位是来看房的吧？这是我们小区推出的几种户型，两位先看一眼，我去给你们倒一杯水。” 说完，弯弯起身去端了两杯水过来，“我们小区最大卖点是温泉可以入户，二十四小时供应，泡温泉的各种好处二位想必也都了解了，我就不多说了，我跟你们介绍一下房子的户型吧。” “户型我们基本看过了，可就是不直观。”男子说道。 “这边有每种户型的模型，那边有更直观的沙盘图。”弯弯指了指两个方向。 见老太太起身，弯弯忙扶着她走到了模型前，这种房子模型是可以拆解的，可以很直观地看出房子的内部结构和布局。 看完模型，弯弯又扶着老太太到了沙盘前，随后，弯弯抽出了一根自备的树枝，指着沙盘开始解说起地形地貌来，同时还夹杂着她对风水的理解。 因为她知道一般成功人士都比较注重风水一说，左秋敏就是一个例子。 “你们看，我们小区这位置的风水真是不错，大部分的房子都建在了山脚或半山腰上，前面又正对着嘉陵江，是典型的背山面水，山意味着靠山，水意味着财运，正好契合了我们传统建筑的风水需求。还有，你们再看，这片山势蜿蜒的地形像不像一头盘着的龙，龙头在这个位置，龙尾在这……”弯弯一边说一边用树枝在沙盘上指点着。 “姑娘，照你这么一说，谁都愿意买龙头住，谁愿意买龙尾的位置？”旁边有人起哄了。 “这位先生，房子的风水固然重要，可跟一个人的属相、运势、命格也很有关系，简单来说，房子再好，也要看你能不能镇得住或压得住。”弯弯跟对方掰扯起来。 “小姑娘，你懂风水？”又有人问道。 “算不上懂，稍微知道些。” “那你跟我们好好讲讲呗。”有人提出了要求。 “不好意思，我就会这么多。”弯弯回绝了对方，因为她怕别的同事有意见。 “姑娘，我们还是先去看样板房吧。”老太太说道，她嫌这里人多太吵闹了，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哪有样板房直观？ “好。”弯弯笑着应了。 随后，弯弯依旧扶着老太太出了售楼中心，上了一辆电瓶车，往小区走去。 进了小区，弯弯扶老太太下了车，先去看了样板房，讲解了一番样板房的装修和布局，随后，三个人出来在院子里找了一处石凳坐了下来。 “姑娘，你真懂风水学？”老太太问道。 “稍稍了解些，是这些日子现学现卖的，我觉得一个好的售楼小姐，应该满足顾客各方面的需求。”弯弯说完冲对方俏皮一笑。 “那依你，我们究竟应该选哪个位置的房子？”男子听了问道。 “不好意思，我能不能问问您的年龄和属相？”弯弯问道。 男子依言报了出来。 弯弯听了先从天眼里扫了一下，这男的是一名餐饮业的老总，资产大概有个大几千万，从命相上看，并不是什么巨富巨贵之人，因而，弯弯建议他买小区入门处半山腰靠下一点的房子，也就是接近龙尾处。 第二百五十九章·久别重逢（一） 弯弯说完，从这名男子脸上看出了一丝不快和不甘心，想了想，接着道：“这位先生，这只是我一家之言，听不听在你们，当然了，这房子买不买决定权也在你们，但有一点我没有骗你们，这地方的风水确实不错，老话说的好，阳宅选得好，不但有助于自己的运势，还可以惠及子孙三代后人呢。” 她当然清楚对方没有后人，是故意把话题往那边扯的。 果然，男子听了这话嘲讽一笑，“这你可错了，我现在没有后人。” “这位先生，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如意，也不可能事事一帆风顺，有时候，有点磨难也未必就是坏事，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弯弯暗示道。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男的运势目前正处于低潮，很快就该往上走了，不管是他的事业还是他的家庭。 “这姑娘好，是个通透人。”老太太再次握住了弯弯的手，“希望真能借你的吉言，结果是好的。” 弯弯笑了笑，“那是自然，我刚才不是说了嘛，阿婆肯定会儿孙满堂的，您呀，就安心等着吧，这一天也快了。” “姑娘，果真如此的话，我一定让我儿子签下这里的房子。”老太太见眉不见眼地回道。 “阿婆，买房是大事，您回去之后，一家子好好商量商量，这两个月我肯定都在这的。”弯弯笑着扶起了对方。 送走这对母子之后，弯弯又回到了售楼中心，不知是不是她方才露的那几句风水学的话打动了现场的某些人，因而一见她回来，很快又有人拉住她打探起来。 弯弯根据每户的情况不同，侧重讲了些他们感兴趣的话题，有关于小区风水的，也有关于房屋构造风水的，还有关于室内布局风水的，弯弯因为自己装修过房子，多少也懂了一些。 因而，一天下来，弯弯接待了十几位客户，可惜的是，买房毕竟不同于别的，接待归接待，正式签下来的一户也没有。 接下来几天的情形也大抵如此，弯弯是一套没有签下来，整个团队也就孙萌签下了两套，还有一位售楼小姐长得也年轻漂亮，她不但成功地签下了一套房子，还成功地把自己签下了，一时传为佳话，轰动了整个公司，连带其他的售楼小姐也跃跃欲试起来。 其实事情说简单也简单，就是一个俗套的霸道总裁看上灰姑娘的故事，具体点就是一名客户上门看房，相中了接待他的那名姑娘，后来又来了几次，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说如果那名姑娘肯嫁给他，他就把房子签下来，并填上姑娘的名字。 再后来的事情也就是皆大欢喜的言情剧结局，姑娘点头了，房子也卖了出去。 这天，因着下雨，售楼中心里没有一个外来客户，十来名售楼小姐和售楼先生聚在一起说起了闲话，一开始大家打趣的是那名叫张梨的灰姑娘，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弯弯身上。 “弯弯，你也长这么漂亮，又这么年轻，干嘛把自己早早捆住？”刘菲菲看着弯弯的大肚子不无遗憾地说道。 “别，这种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我虽然年轻长得好看些，可我就是一名高中毕业生，也没什么文化，哪能跟你们比？”弯弯把自己放低了些。 因为她知道这些人能进这个团队，最次也是大专毕业的，像弯弯这种高中毕业生，她是绝无仅有的一个。 “对哦，说到这事我就好奇了，你不是说你男朋友去米国留学了吗？那他的学习成绩肯定不错吧？我看你也蛮聪明灵透的，是不是因为怀孕了退学的？”一个叫庞露的女孩问道。 这些日子大家没少接触，弯弯的处事风格和待人接物态度为她赢得了不少人缘，因而，这些话倒也不纯粹是打趣她，也有关心和惋惜的成分。 “对哦，对哦，弯弯，你高中应该是在你老家赣省念的吧？怎么跑到江城来？该不是你考的就是江城的大学，你男朋友是不是你大学同学？你是不是留在江城等他？”这回问弯弯的是一名男同事。 弯弯正被人围攻时，大门处静悄悄地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听到“弯弯”和“赣省”几个字，直接走到了他们跟前。 弯弯等人这才意识到来了客户，忙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只是当弯弯看向对方时，脑子足足有好几秒钟的空白。 “弯弯，果真是你？你怎么在这？”林樟也觉得惊讶不已。 前一次碰上弯弯是帝都机场，彼时弯弯说她自己在花城念大学，这才几个月，会怎么跑到千里之外的江城来了？ “我，我……” 弯弯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厅里很快响起了欢呼声，“你是林樟，你是大明星林樟？” “嘘，林先生是来这里看房的，我们就是不想造成轰动来特地选了一个雨天过来的。”林樟旁边的助理林勇说道。 这时，听到动静的孙萌也从里间走了出来，他先向林樟伸出了手，“您好，林先生，我是这里的销售主管孙萌，很高兴为您服务。” “你好。”林樟也伸出手回握对方。 继而，他转向了弯弯，“弯弯，我们有四五年没见面了吧？是不是也该握一下手？” 他至今还记得弯弯的手绵软绵软的，是他这么多年握过的手中最难忘的一双，当然了，弯弯的脸也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惦念不忘的。 “林大哥好，我……”弯弯看着面前递过来的这双手，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年少时的幻想肯定是没有了，也说不上遗憾不遗憾，久别重逢的欢喜肯定是有的，可又似乎不仅仅是欢喜，貌似还有点酸酸涩涩的感觉。 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却偏偏在弯弯最狼狈的时候两人再次遇上了，弯弯都不知该如何定义两人之间的缘分，或许，这才是老天安排好的最恰当的结局。 第二百六十章·久别重逢（二） 见弯弯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林樟想起了弯弯的身世，顿生怜意，因而，没等弯弯反应过来，他主动上前给了弯弯一个拥抱，不过他很快放开了她。 “这是我妹妹。”松开弯弯的林樟向大家解释了一句。 此时的他自然发现了弯弯的异样，也感觉到了弯弯的排斥，于是，他给自己也给弯弯找了这么一个理由。 事实上，这么多年他就是这么定义和弯弯的关系的，不可否认，这个女孩子在他心里确实占据了很大一块地方，他想帮她走出之前的困境，可他的身份却由不得他任性，因而这件事只得一而再地搁置下来了。 可惜，他做梦也没想到，两人再次重逢，他竟然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昔日那个乖巧沉默的小姑娘居然要做母亲了，她不是寡妇命吗？ 还有，她才多大？到底结婚了没，孩子的父亲究竟做什么去了，为什么要让这么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出来讨生活？ 林樟的心里有一肚子的疑问，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一个字也问不出来，相反，怕有不利于他和弯弯的绯闻传出来，他还得为方才的拥抱找一个说辞。 饶是如此，林樟的妹妹一说也引起了大家的兴趣，连鲜少关注这些闲话的孙萌也好奇了。 别的不清楚，但孙萌看过弯弯的身份证，的确是从赣省农村来的，这样的人怎么会和大明星林樟有交集呢？ 而且看林樟的样子，交情似乎还不浅，能让大明星放下身段主动去拥抱的女孩子肯定有着非一般存在。 当然了，孙萌也相信，林樟绝不是弯弯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因为林樟说过，他们之间四五年没有见面了，四五年前弯弯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多半还是一个初中生呢。 林樟也看出了大家眼里的好奇，笑了笑，“五年前我在弯弯老家拍戏时借住在那个村子里，和弯弯家的长辈很熟识，经常来往，所以弯弯就像是我妹妹一样。” 说完，林樟怕大家不相信，又问候起老外婆了。 得知弯弯一家都出来了，就在附近租的房子，林樟顾不得大家的热心，推着弯弯就往外走，说是要去拜访老人家。 十几分钟后，弯弯带着林樟进了院子，已经接到电话通知的老外婆站在屋檐下正往外张望呢。 她倒不是想巴结林樟借上什么光，只是觉得这年轻人没有忘本，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想着来看看她，尤其还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异乡，老人家高兴了。 而弯弯此时也才想起来，林樟的老家就在江城市，貌似也是某个农村，所以他才会想着在这边买套房子把父母接过来。 可惜，后悔也晚了。 倒是林樟见到欧阳秀莲，忙紧走几步上前握住了老人家的手，“老外婆，哪能劳您老人家的大驾出来接我，罪过罪过。” “不错，不错，年轻人，听说你出息了。”老外婆笑眯眯地打量起面前的年轻人来。 “这还不是借了您老人家的光？”林樟谦虚地回道。 除了改名，老人家当年还提点他几句别的，而林樟也确实是从那时开始转运的，所以他一直没敢忘本。 “小后生，机遇好也得要你有本事抓得住。”欧阳玉珍走了出来。 “外婆，您老人家的气色也不错啊。”林樟也忙上前问好。 “林樟，恭喜你，做了大明星。”欧阳丽在门里笑道。 “阿姨，您也看着年轻了好几岁。”林樟说的是实话。 欧阳丽的气色虽然不如之前健康红润，但白净细腻了不少，脸上也没了那种苦哈哈的神情，可不显着年轻了？ 不但欧阳丽，细心的林樟发现家里这三位长辈的精神面貌看起来都比四五年前要轻松自在的多。 对了，还有弯弯，弯弯也看着比五年前开朗多了。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弯弯带给大家的？ 进屋落座后，林樟这才问起弯弯的事情来，他以为是弯弯嫁人了，所以这家子才摆脱了之前的困境。 可得知孩子的父亲去了米国，弯弯并没有打算嫁给对方，林樟又开始迷糊了。 “林大哥，我也不瞒你，因为那个诅咒，我压根就没打算结婚嫁人，我之前也没有骗你，我确实在念大学，可这个孩子来得很突然，我，我只能休学了，至于以后的打算，我也说不太好，有可能还会继续去念完。” 弯弯确实存了心思想把学业继续念完，可她又担心两个孩子生下来家里的长辈顾不过来，毕竟妈妈是个病人，老外婆年纪又太大了，指着外婆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做这一大家子的家务也不太现实。 所以弯弯一时还没有拿定主意到底该怎么做。 “可是你，你才是十九岁，这么年轻就生孩子也太可惜了些！”林樟再次惋惜道。 说实在的，除了惋惜，林樟更多的是一种心痛，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因为一个诅咒就给自己画地为牢，一辈子很长，她才十九岁啊！ 单亲妈妈的辛苦她到底有没有思想准备？ 还有，这个家原本一直很贫困，如今又带着一个孩子，这一家子的生计呢？ “对了，你们怎么会想到搬这边来？”林樟狐疑地问道。 江城虽然也算个大城市，可比起帝都和花城等一线城市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因此，想要打工挣钱，江城绝不是一个首选的好地方，更别说，这一大家子居然抛家舍业的都跟了来。 “是我想把大家带出来的，老家那边过得太压抑，帝都空气不好，太干燥，雾霾也多，魔都那边有我父亲那边的人，我们也不想去，便选了这边。”弯弯解释说。 “这也是临时性的，弯弯说，我们这几把老骨头都没有出过远门，现在家里又不差钱，带我们出来见见世面，兴许过两年再换一个地方。”欧阳秀莲帮着补充了两句。 她也是忽然想起来林樟老家在这边，林樟对弯弯的心思她多少也看出来一些，因而，她怕引起林樟的误会。 第二百六十一章·借光了 林樟并不是很相信老外婆“不差钱”的说法，如果真不差钱的话，弯弯有必要挺着个大肚子去做售楼小姐吗？ 他不是没买过房，哪次买房售楼小姐不得领着去看好几次，一趟又一趟的，怎么可能不辛苦？ 只是久别刚重逢，这些话林樟没好意思问出来，不过他也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帮帮这个家。 别的做不了，给弯弯介绍一两个客户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此外，他自己也打算找弯弯签下两份单子来。 拿定主意的林樟留在弯弯家吃了顿中饭，随后，他进了老外婆的房间，请老人家帮他卜了一卦。 得知自己半年后会有一个坎，这个坎很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运势，林樟虚心求教破解之法。 得到指点的林樟很痛快地留下了一万块钱，欧阳秀莲见了吓一跳，“太多了，年轻人。” “老外婆，不多，一会我还有事求您呢。我打算在这买两套房子，还请您老人家出面帮我看一下风水。不过说到这，老外婆，请恕我多嘴，弯弯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那男的究竟知道不知道弯弯有孕了？”林樟到底还是放不下这件事。 他总觉得弯弯的话有所保留，可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从弯弯那多半要不到答案的。 “究竟怎么来的我们也不太清楚，就听说是意外，孩子父亲现在应该是不清楚这件事，可弯弯想留下这两孩子，左右她这辈子也没打算结婚嫁人，有两孩子陪着她，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到时也能走得安心些。”欧阳秀莲斟酌着回道。 职业素养不允许她撒谎骗人，可又不能实话实说，因而只能掂掇着打点擦边球。 好在这话也没毛病，凌含章现在已经把弯弯忘了，确实不清楚这件事。 “什么？您的意思是两孩子，弯弯怀的是双胞胎？”林樟再次痛心了。 一个孩子他都为弯弯发愁，再来一个，这家的负担得有多重？ “这样吧，老外婆，左右我也很少回这边，那房子买了也需要一个帮我看房的人，不如等拿到钥匙后你们搬过去帮我看几年房子？”林樟想出一个办法来减轻这家的负担。 “这可使不得，年轻人，多谢你的好意，你放心，弯弯现在能养活我们，她以前在花城陪她妈妈治病时卖过花卖过衣服卖过汽车还卖过什么房号，这孩子聪明着呢，最多的时候一个月拿过二十多万的提成呢，所以我们现在的日子也不难了。” 欧阳秀莲犹豫了一下，没有把弯弯赌石挣的钱说出来，主要是怕传出去让有心人惦记上。 “阿姨得过病？”林樟总算明白欧阳丽那张脸为什么会如此苍白了。 这次欧阳秀莲倒没有撒谎，把弯弯休学一年陪欧阳丽去花城治病的事情说了出来，林樟也就知道原来弯弯考中的是帝都师大，心下更为这个女孩子痛惜了。 可惜，他能为她做的委实太少了。 想到这，林樟看了一下时间，邀请老外婆一起去看房，欧阳秀莲倒也没推托。 半个小时后，弯弯扶着老外婆和林樟进了小大门，还好，由于天空中还飘着一点细雨，所以这个时候除了他们没有第二组看房的人。 林樟在老外婆的指点下挑了两套房子，因他的时间实在是紧，所以看完房子之后他亲自扶着老外婆和弯弯一起来到售楼中心，当场签下了两份合约，一份是他自己的，另一份是他送他父母的。 默算了一下这两套房子弯弯大约能拿到四万块钱的佣金后，林樟安心地离开了，因为这笔钱足够弯弯生下孩子的花销。 一个星期后，林樟的热度刚刚下去，售楼中心这又来了一对明星夫妻，这两人原籍都是江城的，经常回来这边看望父母，听说林樟在这边买房后，也想为父母购置一套房子。 因是林樟推荐来的，所以他们进来后直接找的弯弯，只是有一点，他们也提出了让老外婆帮着挑一栋房子。 没办法，弯弯只好带着他们去见了老外婆，老外婆关着门和这对夫妻在屋子里说了有一个来小时，这才跟着弯弯一行去了现场看房。 因着这对明星的名气不比林樟小，加之他们又是晴天来的，造成的轰动比林樟大多了。 消息传了出去，有两位弯弯之前的潜在客户也来找弯弯签约了，也不知他们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知道林樟和那对明星夫妻的房子都是弯弯的老外婆挑选的，所以他们也提了一个条件，也请老人家帮他们选房。 如此一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弯弯卖出去了五套别墅，大概能拿到十万左右的佣金，这一业绩着实让孙萌刮目相看了，当然了，也惊动了公司的高层领导。 这天，弯弯正陪着她的第一位客户，也就是第一天见面的那对母子看房时，公司的三位老总带着孙萌等几个中层过来，说是要现场观摩一下弯弯是怎么推销房子的。 可巧弯弯正和这对母子讲她选中的这套房子的风水布局，三位老总见弯弯侃侃而谈，肚子里显然是有不少真东西的，抛开所谓的世俗偏见，这个女孩子很适合这份工作。 赶巧的是，这对母子这次也是来签约的。 因为老太太儿媳的试管婴儿手术成功了，而且也是双胞胎，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养胎了，老人家迷信，觉得是借了弯弯的福气，所以该轮到他们来还愿了。 因此，三位老总亲眼见证弯弯签下了一份合约，这份合约绝对是凭弯弯自己的能力签下的，所以三位老总有心想把弯弯留下来。 弯弯倒是没有想留下的心思，相反，因为月份越来越大，她怀的又是双胞胎，所以刚五个多月的肚子就赶上了别人要生的似的，加之她现在饭量也特别大，她想辞去这份工作了。 有这十来万的佣金，足够她在这个城市一年的费用了，至于一年后怎么做，她至今仍没有拿定主意。 第二百六十二章·扳回一局（七月月票三百五十加更） 弯弯虽然拒绝了三位老总主动递过来的橄榄枝，但是因着她手头还有十几位潜在客户，因而她打算再辛苦一个月，看能不能把这十几笔单子签下来。 三位老总见她确实也没几个月生产了，倒没再多说什么，不过却主动提出来把弯弯的底薪给加上，也算是对弯弯能力的一个认可。 主要是他们清楚弯弯是一位单亲妈妈，要养两个孩子不说家里还有老人要养，因而他们猜想弯弯生完孩子后应该会很快再出来工作的，这个时候不提前给弯弯一点小恩小惠笼络住她，等弯弯想跳槽时就晚了。 弯弯接受了对方的这份好意，毕竟第一个月的业绩考核，她是当之无愧的销售王，所以这份底薪也拿的心安理得。 月底结算的时候，弯弯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去当地的商业银行办了一张卡，让公司把她的工资和提成打进了新卡里，以前老卡里的那一百多万她转进了自己的股市账户，因为她的潜在客户里有一名银行的高管，她丈夫是一名证券公司的副总，两人都投资了不少股票，弯弯打算跟她接触接触，看看能不能也做点股票玩玩。 好巧不巧的，弯弯这边刚把钱转进股市账户，这位叫郑珮的高管又带着她丈夫来看房了。 弯弯从天眼里看出三天后郑珮向她的丈夫抱怨说股票连着两个跌停了，账户里一下缩水近一百万。 而这两人之所以一直没拿定主意买房，就是因为郑珮的重仓股最近涨势不错，她想再等等，希望再拉十个点或二十个点，装修钱和家具钱都出来了。 可这股票一跌，不但装修钱和家具钱没了，就连别墅的钱也进去四分之一了。 见此，弯弯想帮对方一把，因为她想结交对方，不单是为了想投资点股票，也为自己早点签下这份单子。 因而，在小区看房的时候，弯弯见这两人仍是犹豫不定，便笑着劝道：“郑阿姨，我跟你们讲，我方才替你们选的那套房子真的很适合你们，不管是方位还是朝向以及布局都和你们的运势、财势相契合，所以二位最好还是尽早定下来。” “什么意思？定晚了我们就会破财？”郑珮的丈夫有点不高兴了。 “叔叔误会我了。不过一个人的运势财势确实是有定数和时效性的，也就是说，某一个时段可能你做什么都会很顺当，可某一个时段，你做什么都不顺当，聪明的人会顺势而为，事业就会做得很大很成功，逆势而为的人自然就要多吃点苦头了。”弯弯陪着笑解释了几句。 “哦，那不知你是属于哪一种？”郑珮饶有趣味地问了一句。 “我？我们这种小人物哪有什么顺势逆势，只能先本本分分地挣点吃喝了，倒是郑阿姨您，一定要把握好了，顺势逆势其实也是瞬息万变的。” “不知姑娘这番理论是从哪里听来的？”郑珮的丈夫追问道。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头一次见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在他面前卖弄这种鸡汤话，初听觉得有趣，继而又觉得好笑，现在的小姑娘为了达到目的什么话都敢说的，简直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从我老外婆那。”弯弯说了实话。 左右这些日子老外婆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老外婆不但帮那几位富商看了风水挑了房子，还帮他们算了运势，因此，不但整个售楼中心的人都知道弯弯有一位懂风水的老外婆，而且江城的富人圈子里也有几个人慕名前来找老外婆卜卦算命的。 可惜，郑珮显然没听说过这些，因而听了弯弯的话并没有往心里去，弯弯也不好再劝下去。 好在她从天眼里看出三天后这对夫妻后悔了，两人均想起了弯弯说过的话，于是，郑珮的丈夫把他账户里的股票清了，把钱提出来交了房款。 这个结果弯弯还是比较满意的。 而更令弯弯满意的是，郑珮丈夫把股票卖了的第二天，那只股票也跟着跳水了，为此，郑珮和她丈夫为了感念弯弯，给弯弯拉来了一个客户。 接下来的这段时日，弯弯基本不接新客户了，每天上班的功课是给那十几位潜在客户打电话，请他们来看房，经过一番游说，弯弯又签下了五笔单子，也就是说，这一个月，她又卖出了七套房子，又拿到了近十万块钱的提成。 有了这二十万块钱，足够她这一年的花销了，因此，她把工作辞去了，专心留在家里待产。 这天，弯弯由欧阳丽陪着去医院做妇检，两人坐在出租车里的时候听到广播里说起南海的军事情势来，说的是A国政府发言人说他们的核潜艇在南海进行常规巡逻时遭遇到华夏方的鱼雷攻击，双方差点酿成冲突，而华夏方的解释是我们是在自己的海域内进行常规武器测试，并不是针对性的攻击。 听到这个消息，弯弯的身子一哆嗦，肚子里的孩子也莫名地骚动起来。 “怎么啦？”欧阳丽感知到了弯弯的反常。 “没什么。”弯弯说完往前倾了倾身子，“司机师傅，你这个电台是什么频道，怎么会有这种新闻出来？” 司机师傅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士，听了这话很自豪地笑了笑，“这是我特地调的军事频道，我对军事感兴趣，我跟你讲，这次的核潜艇事件早就有预谋的，一年多前我们就吃过一次亏，差点被他们击沉了，这次总算扳回一局。” 弯弯听了这话眯了眯眼睛，扫了他一眼，发现对方确实是一个出租车司机，只是单纯地喜欢军事，便没再接言了。 只是当她摸着肚子里的孩子时却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凌含章，想起了他们为了那枚芯片遭遇的一切，不管怎么说，两人总算没白忙一场。 不过因着这件事，弯弯更担心自己和凌含章的安全了，这次A国的核潜艇受挫，很难说他们不会再次怀疑起凌含章和她来，好容易平静了几个月的生活谁知会不会又起什么波澜来。 第二百六十三章·酒后吐真言 弯弯正摸着自己的肚子和两个孩子进行心灵对话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海某潜艇基地正一片喜气洋洋。 原来是09号核潜艇出海归来了，这次他们出海不但顺利地完成了各种数据测试，还成功把A国的核潜艇赶出了临近华夏国的这片公海，总算让他们报了两年前的那一雷之仇。 论理，凌含章是这次行动的最大功臣，可惜的是，这次论功行赏却没有他的份，非但如此，组织上还要把他调离南海基地，让他火速赶往东海某海军基地。 事实上，当初和弯弯分开后，他就被军内的专用飞机送到了东海基地，在东海忙了三个月，得知09号核潜艇要下海了，他主动请缨前往，毕竟他在那艘潜艇上服役了三年多，而且这次的数据测试和他上次的T国之行相关，他自然想知道结果如何。 上头倒是也有这个意思，因此，得到允许的凌含章急匆匆地于两个月前又回到了南海基地，如今事情结束了，他也该回东海去继续他的新任务了。 原来，程中将把凌含章调去东海是为了正在组建的第一艘航母，正因为是第一艘，难度不是一般的大，除了各类工程技术上的问题，还有一些电子设备上的问题。 因着军部对这件事是相当的重视，所以除了从全军抽调一些设计、舰机适配、舰载机、弹射、拦阻、武器、动力、等各种专业技术骨干外，也抽调了一批IT方面的顶尖高手，凌含章就是其一。 而程中将之所以要求凌含章和弯弯分手，也是因为凌含章这次的任务相当绝密，且时间上估计也短不了。 因着要调离这个缘故，庆功宴上，凌含章被自己的战友多灌了几杯酒，他这一桌子人都是和他在同一艘潜艇上服役过的战友，也是一起历经过数次生死考验的战友。 因此，凌含章的离开对他们来说犹如断臂之痛，所以不光凌含章多喝了两杯，他的那几个战友也有好几个喝多了。 “凌队，你真的非去不可吗？”凌含章的一位战友问道。 “废话，军令如山，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进部队。”凌含章虽然喝高了些，可也没忘了自己的职责。 “头，你觉得亏吗？”吴辉端着一杯酒站了起来，他也喝了不少，舌头有些偏大了…… “亏什么亏？亏你还是一个军人，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不懂？”凌含章就手给了吴辉一个巴掌。 “我懂，头，我就是为你叫屈，为弯弯叫屈，说起来我们有今天，最大的功臣应该是弯弯。”吴辉一边说一边举起了杯子。 “可不是，多好的一小姑娘，要不是她，我们还不定能不能把那芯片安全送回来呢。”另一位和吴辉一起护送电脑回国的叫刘栋的战友也感慨道。 “弯弯？弯弯是谁？”凌含章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可确实又想不起来这人。 这时，凌含章的助理黄志鹏忙走了过来解释说：“弯弯是吴辉的一个合作伙伴。头，您是不是有点喝多了？要不我扶您回去吧。” “吴辉的合作伙伴？”凌含章看向了吴辉。 这时的吴辉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他们都被告知，凌含章和弯弯分手了，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这是命令。 想到这，吴辉的酒醒了几分，脑子也清醒了几分，“头，弯弯是我的朋友，曾经帮了我们一点小忙，她不是部队的，现在在念大学呢，上头说了，怕我们影响她，不得再和她联系。” “帮了我们一点小忙，为什么我没有印象？”凌含章追问道。 事实上，他早就发现自己的记忆有点不对劲了，他记得去T国执行任务，也记得中途电脑丢了，记得有人带他们去找电脑，还记得那场官司和遭遇的几次暗杀，但他却偏偏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带他们去找的那台电脑，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躲过那几次暗杀，怎么赢的那场官司。 这绝对不正常。 可惜的是，这段时间他太忙了，又一直在基地出不来，就是想追查这件事也没有时间和精力。 这次也一样，如果不是吴辉说出“弯弯是最大的功臣”和刘栋提出的芯片，他也不会想到追问这件事。 “哎呀，头，弯弯是我的朋友，你跟她又不熟，没有印象也正常，再说了，头你一向不近女色，眼睛里除了郑彦也看不到别人，不说别的，我问你，那个给你量了两年血压的美眉叫什么长什么样你能说出来吗？”吴辉机智地抬出两个人来做挡箭牌。 还别说，这一招确实好使，凌含章虽然没有夸张到说不出那个给他量了两年血压的女军医叫什么长什么样，可他对她印象的确不深。 至于郑彦，他倒一直记得两人分手了。 不对，分手后郑彦还到帝都来找过他，说是不甘心，不甘心他喜欢上别的女人，不甘心他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也不甘心他对别的女人比对她还好。 这可不是没有的事情，他什么时候喜欢过别的女人？ 可若不是真的，郑彦何必专程跑去帝都求证，而且还哭的那么伤心？ 心里有事的凌含章没有再喝下去，草草结束了之后回到自己的营房，为了让自己有一副清醒的头脑，凌含章先去洗了一个冷水澡，然后站到了窗户前，开始冷静地梳理方才发生的事情。 其实，方才在花洒下他就已经想起了一件事，几个月前在帝都他去见了军部的程中将，程中将当时一见面问的就是他和弯弯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他当时脱口而出的话是“分手了”。 不知为什么，彼时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再后来，他进了东海基地，每天忙着进实验室忙着各自数据的测试，便再也没有想起这个名字。 可方才听吴辉和刘栋提到这个名字，又听王志鹏刻意的打岔，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故事。 第二百六十四章·逼问 凌含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这个故事可能和他缺失的那段记忆有关。 难怪他会觉得“弯弯”这个名字耳熟了，原来这个叫弯弯的女孩子曾经是他的女朋友，压根就不是什么吴辉的朋友！ 想到这，凌含章坐到了书桌前，打开了自己的电脑，他的电脑桌面是一个相当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可凌含章却不认识她，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用一个陌生女孩子的照片做桌面，为此，他问过黄志鹏，黄志鹏的回答是一个广告小明星，被他看对眼了。 彼时他就不相信这话，因为他压根就不是追星的人，怎么会去追一个广告小明星？ 还有，看着那女孩子，他胸口总会产生莫名的钝痛感，说不上缘由。 也不是没想过把这个桌面删了，可每次拿着鼠标对着那张笑颜如花的脸，他又会觉得不舍。 还有一样东西他同样也会觉得不舍，凌含章拉开了电脑下方的一个抽屉。 抽屉里躺着一副水头相当不错翡翠手串，他记得很清楚，这手串他在T国的时候一直戴在手上，曾经帮他挡过两次刀，相当于是救了他两次命。 所以回到国内他又戴了很长时间，这次是因为要出海才摘下来的，因为他们有硬性规定，不得带任何和工作无关的饰品上潜艇。 可凌含章明明记得自己没有戴饰品的习惯，他是一名军人，不可能会去买这种东西，所以只能是别人送的，可到底是谁送的他却一直没有印象。 但有一点凌含章清楚，他很宝贝这件东西，在东海基地的时候也一直戴在手上，当时东海那边的战友和首长不是没问过他这个问题，可他的回答是习惯了。 确实是习惯了，这次要不是因为出海，他也不会舍得把这手串摘下来的。 现在，他有点怀疑，这手串应该就是那个叫弯弯的女孩子送他的，只是有一点他没搞明白，既然对方是他的女朋友，他怎么会除了这张照片和这副手串什么也没有留下？ 不对啊，他怎么糊涂了，忘了他自己是做什么的？ 郑彦不是跑去帝都求证过吗？她肯定是清楚这件事的啊。 于是，凌含章低头，十指飞快地键盘上敲打起来，以匿名的方式入侵了郑彦的企鹅号，从郑彦的空间和日志里，他什么也没找到，没办法，他只得打开了郑彦和别人的聊天记录，这才找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他确实是移情别恋了，据郑彦透露，他是在花城时认识这个女孩子的，一开始两人还造成不少误会，可后来这个女孩子帮了他很多，因此他动心了，不可救药地喜欢上对方。 可惜的是，郑彦并没有提到那女孩子的名字，也没有提到这个女孩子具体帮了他什么，但有一点凌含章确认了，郑彦也认识那个女孩子，还有，那个女孩子当时是带她妈妈去花城大学附属医院治病的。 合上电脑，凌含章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奇怪的是，他手机里并没有那个女孩子的任何照片和信息，可这难不倒凌含章，他很快又低头摆弄起来，并把自己的手机连上了自己的电脑，半个小时后，他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手机里有很多张那个女孩子的照片，还有不少是两个人的合影，而这个女孩子就是他电脑桌面上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孩子，压根就不是什么小广告明星。 还有，他手机里还有不少这个女孩子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从短信记录里看，似乎是他喜欢对方更多一些，因为他的语气更亲昵，没少叫对方老婆，对方的回答倒是比较中规中矩的。 老婆，他居然称呼对方为老婆，这关系肯定不一般啊？可为什么他对这个女孩子一点也想不起来呢？ 很快，凌含章又想起了什么，他在网上搜寻起来，原来，顶级的催眠师确实可以帮一个人选择性地遗忘某些事情。 换句话说，他极有可能被人催眠了。 可这是谁干的？ 略纠结了一下，凌含章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吴辉打过去，“你到我屋子里来一趟？” “头，有事？”吴辉的酒也醒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想推了。 “明天一早我要离开，有些事情得交接一下。”凌含章的声音很淡定，听不出什么来。 吴辉一听和工作有关，也顾不得怀疑，套上一件短袖就出来了。 不到十分钟，凌含章听见了敲门声，待吴辉进来后，凌含章把门关上了。 “吴辉，当初在T国我让你和我去机场接人，接的是谁？”凌含章问道。 “头，你不说和工作有关吗？怎么又问起了这事？”吴辉嘟囔道，觉得自己上当了。 “你的意思是这和工作无关？换句话说，接的这个人不是部队上的？是你那个朋友？”凌含章很快抓住了吴辉话里的漏洞。 “头，不带你这样下套的？”吴辉梗起了脖子。 “这么说我没说错？” “头，我不是说了嘛，她还是一个学生，我们不能再打扰她的。”吴辉只得认了，没办法，对手太狡诈了。 “在哪里念书？” “这个我可真不清楚。” “你不是说她是你朋友吗？”凌含章的语气里已经有了隐隐的怒气。 吴辉倒是也察觉到了，可没办法，上头已经说了，这件事谁都不可以提，他能怎么办？ 再说了，他回国比较早，并不太清楚后来弯弯为凌含章做的一切，所以就是让他说，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事实上，他个人对这件事也相当的好奇呢，尤其想不明白的是凌含章为什么单单就把弯弯给忘了却记得其他的一切，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可上头有令，他就是再好奇，也不敢再多事了。 于是，吴辉斟酌了一下，说道：“头，她是我朋友不假，可我当初也答应了人家不能再骚扰她的，再说这也是上面的意思，部队上的纪律你应该比我明白。” 他是想尽快把这件事搪塞过去。 总之，这时的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好好的非要提什么弯弯？ 第二百六十五章·派上大用的细节 凌含章见这个时候吴辉还不肯说实话，磨了磨牙，走过去掀开自己的电脑，“吴辉，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这个小姑娘到底是谁？” 吴辉一看电脑屏幕上浅笑嫣然的弯弯，再一听凌含章的话，以为凌含章已经查出了弯弯是谁，毕竟以凌含章的实力，他想入侵别人的电脑是分分钟的事情。 谁知刚要开口时，吴辉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黄志鹏曾经叮嘱过他，如果凌含章问他电脑里的女孩是谁，就说是一个广告小明星。 也就是说，凌含章失忆了，连弯弯的名字都想不起来，怎么可能认出弯弯的照片来？ 因此，多半是凌含章又在诈他。 好险啊，差点又上当了。 想到这，吴辉抬起了头，故意眯着眼往凑了一下，“头，这小姑娘看着好像有几分面熟啊，对了，她是不是做过什么广告？还有，头，你什么时候对一个广告明星有了兴趣？” 可惜，他话刚一说完，凌含章上前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吴辉一边躲着一边嗷嗷喊了起来，“头，你疯了，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说过，那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别忘了我是谁。”凌含章说完怒气冲冲地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了吴辉。 他已经把手机里删掉的照片和通话记录以及短信记录都复原了。 事实摆在了眼前，吴辉也没法撒谎了，“头，我知道的真不多，我只知道弯弯是你请来T国的，是她帮我们找到那台电脑的，拿到那台电脑，我和刘栋当即就坐飞机回国了，再后来的事情我是真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后来被扣押期间一直是她陪着你，你们两个是一同回国的。” “她在哪里念书？” “不知道。”说完没一秒钟，吴辉很快补充道：“帝都，应该是帝都，当时她行李箱上的托运单是帝都的，头，这件事你应该去问黄志鹏，那小子可比我清楚多了，据说是他去找的弯弯，也是他把弯弯送上飞机的。” 凌含章听了不置可否，不过他倒是又问了些当初他和弯弯相处的细节，见吴辉所知真的不多，便挥了挥手，不过他警告了吴辉一句，不得把今晚的谈话告诉第三人。 吴辉走后，凌含章并没有去找黄志鹏求证什么，他当然知道黄志鹏肯定清楚事情真相，问题是他现在没搞清楚状况，所以他不想惊动黄志鹏，惊动黄志鹏，势必会惊动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人。 而所谓的幕后主使人除了他父亲就是军方高层了，毕竟那个女孩子只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大学生，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去请什么顶级催眠师，也没有这个必要。 只有他父亲和军部高层会觉得这件事牵连太大，还可能涉及到某些机密，而那个女孩子又是一名普通人，所以为绝后患，干脆请人封闭了他们两个的记忆。 也就是说，那个叫弯弯的女孩子这会说不定也不记得他了。 可这么说似乎也不对，如果是为了阻止泄密才封存他们记忆的话，只封存弯弯一个人的就好，干嘛要封存他的？难道军部的人就不怕他的脑子受到损伤？ 而且他别的记忆都没失去，单单只失去了那个女孩子的记忆，这么一想，凌含章又觉得这件事未必是他想的这样。 除此之外，凌含章还有两件事没搞明白，其一是这个女孩子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他会把她请去T国？其二，这个女孩子到底为他付出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在短短的几十天里爱上对方，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爱上，否则郑彦也不会哭诉说他们之间六年的感情还比不上别人的六个月。 因着这几件事都没搞清楚，所以凌含章不想过早地把自己的心事暴露出来。 当然了，凌含章也知道还有一条捷径可以走，他可以去找郑彦，问明弯弯的学校，然后再根据校方的数据库调出弯弯的资料来，可问题是目前他不想去打扰郑彦，不想给郑彦一个错觉，更不想给郑彦希望。 再说了，明天一早他就要奔赴东海海军基地，接下来可能又是一段长时间的封闭性实验和测试阶段，他压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调查这件事。 因此，他只能等这次任务结束之后再说了。 好在从照片上看，这个女孩子应该还不足二十岁，最多也就念大一大二什么的，如果两人真的有缘，肯定还会有机会在一起的。 如果没缘，对方若是已经有了更好的人选，他也只能是祝福了。 没办法，一来这是组织需要；二来凌含章从弯弯回复他的那些短信可以看出，弯弯对他似乎爱得并不深，而他凌含章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勉强别人的人。 于是，捋清自己思路的凌含章安心躺到了床上，只不过半夜的时候他做了一梦，梦里他追着一个女孩子喊“老婆”，还一直抱着对方不舍得撒手。 醒来之后的凌含章再也没有了睡意，他一向是一个冷静自持的人，怎么可能会如此单方面地迷恋一个女孩，而且还是一个这么年轻没有什么阅历和眼界的女孩子？ 他之所以这么定义弯弯，主要是他分析过了弯弯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很便宜的大路货，还有，刚到T国时两人的合影照还能看出对方的闪躲和扭捏来，这说明弯弯的家境不是很好，性格有些拘谨。 而让凌含章更不能理解的是，他这么掏心掏肺地对这个女孩子似乎也没打动她，相反，每次看到对方的笑容，他会觉得心痛，也会觉得心疼，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的凌含章干脆起床再次坐到了电脑前，因为他想起了一个被他忽略的细节，郑彦说过这个女孩子是陪妈妈去花城治病的，而他曾经和郑彦去过钟意的小租屋，当时好像是特意去见一名三四十岁的农村女性打听点什么，对方正好就是一名癌症患者，赣省人。 于是，凌含章再次入侵了钟意的电脑，从钟意的电脑里，他如愿看到了一名叫弯弯的女孩子给钟意的留言。 第二百六十六章·哥哥 从医院回来，弯弯有点郁郁寡欢的，说白了，她是在为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担心，同时也为凌含章担心。 尽管这次核潜艇事件似乎是我方占了便宜，可弯弯清楚当时的状况肯定是非常凶险，一个不慎，整个核潜艇就会沉没，所有人员将无一生还，历史上有过类似的事件，这是弯弯从网上了解到的。 至于她自己，则是怕A国和米方的特工，好容易她躲到这个地方来过了几个月平静的生活，她委实不想再重复之前的那种麻烦和担惊受怕。 更麻烦的是，她知道生完孩子很长一段时间她身上都不干净，也就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她不能用天眼，那么也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她没法判断自己周边是否安全。 于是，心神有点不宁的弯弯进家后直接进了老外婆的修行室，她想找老外婆卜一卦，看看凌含章最近是否平安，看看她和孩子能否平安。 “出什么事了？”欧阳秀莲坐着没有动。 之前在帝都时她已经为弯弯和凌含章两人卜过卦，知道大人孩子都平安，觉得没有必要再为同一件事卜卦了。 弯弯只得把今天从出租车上听的新闻复述了一遍，“我担心A国吃亏了会报复到我们身上，他的工作比较危险，一出事肯定是大事，还有，我担心会不会又有特工人员盯上我们，用不用再换一个地方。” 弯弯是怕因为那三个月的售楼小姐做出名了，很难说不会传到外面去，所以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孩子，其实我觉得躲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你已经躲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江城了，也远离了小凌那个圈子，我想那些特工即便是找到了你，对他们来说用处也不大，他们要的是小凌，不是你，所以听老外婆的，就算那些人来了，我们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若他们真想跟我们动什么歪心眼子我们再收拾他们也不晚，你别忘了，还有老外婆在呢。”欧阳秀莲安慰道。 “这话倒是，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再帮安全局的人抓几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呢。”弯弯想到了崔文锦之流。 半年过去了，她还真有些好奇那几个人到底是怎么判决的，可惜的是，网上一点相关的新闻也没有。 还有一点，弯弯也承认老外婆说的有道理，她现在手头只有这二十万块钱，所以不管到什么地方早晚她都得出来工作，既然要工作，肯定免不了抛头露面，因此，不管她换不换地方，风险都是一样的。 想明白了这点，弯弯心里通透了些，安心留在家里养胎了。 而且为了配合周围的环境，弯弯特地换上了从集市买的农家衣服，每天除了在屋子里看一会书听一会英语或音乐，剩下的时间就是陪外婆和妈妈摆弄菜地。 偶尔馋了也会从网上找几个菜谱亲自做几道肉菜，主要是她现在的食量相当大，又特别能吃肉，而外婆做了好几十年的素菜，猛然一下想改也不太容易了。 端午节前一天，弯弯正托着肚子和欧阳丽在墙角采摘艾草时，院子外突然响起了汽车的动静，原来是林樟带着林勇来了。 欧阳丽开门时林樟的手里抱着一个大泡沫箱子，林勇正从后备箱里拎出了一个竹筐和一个大塑料桶，竹筐里面有六七只活蹦乱跳的老母鸡，水桶里装的是满满一桶的黄鳝。 “林樟，你们这是？”欧阳丽大吃了一惊。 林樟是什么身份她还是清楚的，可这副打扮上门是什么意思？ “阿姨，我最近正好有空档，回老家来陪家里人过个节，顺便来看看你们。”林樟解释了几句。 “妈，让林大哥先进来吧。”弯弯托着肚子上前了，她是怕林樟在门外站久了会引起轰动。 还好，今天的林樟打扮得很朴素，车子也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桑塔纳，不细看的话，绝对想不到这会是目前炙手可热的一线大明星。 至于林樟的心意，弯弯倒是了解一二，多半是想借这个由头提携关照一下这个家，毕竟在不知情的外人眼里，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农村小姑娘要养两个孩子外加两位老人一位病人，其间甘苦不用问也能想到。 当然了，以前弯弯一家的生活也苦，可以前的弯弯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林樟不敢接近她大概也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现在的弯弯是一个即将为人母的妇人，林樟也就没有那些顾忌了。 还别说，弯弯基本猜中了林樟的心思。 事实上，这些年林樟确实一直很惦记着弯弯，可他也一直很清楚一点，他的定位就是一个哥哥，他对弯弯有同情有怜悯也有痛惜，但独独没有爱，倒也不单单因为那个诅咒，毕竟两人的年龄、身份、阅历等方面差的也不是一点半点。 因此，这些年他虽然一直惦记弯弯，可始终没有主动迈出那一步，其主要原因就是怕自己招惹了弯弯又给不起弯弯想要的一切。 今时不同往日了，弯弯有了孩子，又把话说这么透彻了，他也就没什么好顾忌了。 尽管如此，可该领的情弯弯还是得领，“多谢林大哥了，让你破费了。” 弯弯目测了一下，这些东西怎么也值个一千来块钱，还不算林樟手里那只箱子。 再说了，就冲那六七只老母鸡弯弯也看出对方是绝对走心了，大概也是算出弯弯该生孩子需要补补了。 “放心吃吧，这都是乡下的土鸡和野生的黄鳝，城里不大……”话还没说完，林樟突然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弯弯，你肚子这么大了怎么还没生？” 他没有见过双胞胎孕妇，但他见过快临产的孕妇，所以一看弯弯的大肚子着实吓了一跳。 “哪有这么快，还一个多月呢，正是最难熬的时候。”弯弯用手扇了扇，现在的她就相当怕热，动不动就一身的汗。 幸好她明智把房子租在了乡下，这要是在城里的话，估计她更得难捱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对未来的设想（月票五十加更） 江城的气候本来就闷热多雨，正常人都会觉得夏季不好过，更别说弯弯这个火气比较壮的孕妇了。 所以弯弯的话刚一说完，林樟马上提出了要给她安一个空调。 “不用了，产妇不能用空调的，我们几个也用不上，这屋子还蛮阴凉的。”欧阳丽忙拒绝了。 她说的也是实话，老人活动少，不怕热，她是一个病人，体虚，不怕热只怕冷，所以空调用处真不大。 “是啊，林大哥，我们真不需要空调的。”弯弯也忙跟着拒绝了，她还真怕林樟不经过她们同意就打发人上门来装空调，这份人情她实在不想欠。 “知道了，阿姨，这是一箱海鲜，明天过节，我给大家尝尝鲜，弯弯，你告诉林勇那几只鸡放什么地方。”林樟避过那个话题，抱着东西进门了。 他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帮助别人也要在对方能接受的范围内，否则就成了负担。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他让林勇去打听了一下，弯弯做那三个月的售楼小姐拿到了将近二十万的提成，所以知道弯弯现在不缺这几千块的空调钱。 这顿饭，林樟又留了下来，因着这黄鳝和海鲜都是欧阳玉珍没有弄过的，也是欧阳丽没有做过的，所以弯弯自告奋勇上手了，不过宰杀的活交给了林勇。 可巧家里还有早上新买的排骨、胖头鱼和鸭子，弯弯做了一道红辣椒毛豆小炒鱼、一道酱萝卜烧鸭、一道青椒腊肉炒鳝段和一道粉蒸排骨，汤是香菇鱼头豆腐汤，而林樟送来的那只大龙虾和几个螃蟹弯弯则是直接上灶蒸了，此外还有几道素菜是老外婆弄的。 “弯弯，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林樟确实有很惊讶，因为弯弯的菜虽然很家常，但色香味俱全，一看就很有食欲。 当然了，吃起来确实也很不错。 “这孩子跟着我在花城治病别的没学会，这厨艺是真有长进了，那会还做起了鱼丸和卤味卖呢。”欧阳丽想起那段艰难时光，至今心里仍是满满的骄傲和感动，因为她的女儿实在是太聪明乖巧了。 “是吗？弯弯，那你有没有考虑以后做餐饮业？”林樟问道。 售楼小姐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弯弯又没有念大学，一个高中生肯定是找不到什么高薪的好工作，可餐饮业就不一样了，弯弯的手艺好，先从小店做起，把口碑做起来后应该还是可以养得起家的。 “餐饮业？想过，在花城的时候就有人想和我搭伙做卤味卖，可那会我没有时间，也没有本金，现在倒是可以考虑了。”弯弯的确考虑过生完孩子如何养家的问题。 她也不想再去做售楼小姐，赚的是多，可毕竟是吃青春饭的，再则，弯弯长这么漂亮，又是单亲妈妈，谁知道会招惹到什么人。 别的不说，公司的徐副总每次看到她总是一脸笑眯眯的色相，只不过碍于弯弯是一个孕妇，没好意思太露骨。 所以弯弯完全相信，这份工作再继续做下去，她肯定也会遭遇到潜规则的。 当然了，弯弯也明白，自己做老板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更别说，餐饮业还是一份相当操心劳力的活，这钱不是这么好赚的，所以弯弯说考虑也真的只是考虑而已。 “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林樟问。 “别，你这个大明星可别大材小用了，等我把事情做起来再说，若真有需要，我不会和你客气的。”弯弯忙摆手。 林樟见此点点头，他也知道这件事不是一两天可以做起来的，等弯弯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再休养一段时间，至少也得半年了。 而弯弯手里的钱应该足够这个家撑两年了，所以林樟便没再继续那个话题。 倒是弯弯，在林樟走后真的开始考虑林樟的建议，不过她考虑的是开一个二手房中介，这个提议是在花城时王红正式向弯弯提出的，当时是田兴有这个心思，想拉着弯弯一起合伙，可惜，弯弯不想再去花城，就是不知他们几个愿意不愿意来江城。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弯弯还真从网上查了些开中介公司的流程，此外，她也重新注册了一个QQ号联系了王红，王红总算是把田兴拿下了，田兴倒真有出来单干的意思，可就是没找到合适的合伙人。 因着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弯弯什么也没有说，再说她也确实没有想好到底是开中介还是做餐饮，妈妈和外婆她们的意思更倾向于做餐饮，因为做餐饮她们可以帮上忙。 为了做餐饮这个设想，弯弯晚饭后没少陪妈妈出去散步，倒是让她真有了点想法，她想做餐饮业，但却不想亲力亲为去自己开饭馆，因为她实在没有这精力。 所以她想做鱼丸这个生意，江城人喜欢吃火锅，到处都是火锅店，而且江城附近大大小小的河流这么多，鱼类资源也丰富，这边的青鱼一斤比花城要便宜一块钱，如果弯弯买的多，不买鱼头只买鱼身的话更便宜。 因此，她想就做鱼丸卖，先在家里做，正好外婆老外婆都可以帮点忙，还不耽误她带孩子喂养孩子。 至于销路弯弯也想好了，她打算联系之前买别墅那对母子，那家儿子做的就是餐饮业，在江城开了好几家分店，要不然也不可能有大几千万的资产。 如今他妻子也有了身孕，而且还是怀的双胞胎，那家老太太一直是认为借了弯弯的光，没事经常会和弯弯打个电话问点孕期反应以及该注意的事项什么的。 因此，弯弯相信，如果她以寄卖并答应给对方抽成的方式放他们店里试用他们应该还是可以接受的。 只要她把口碑做出来了，剩下的事情应该就好办了。 当然了，这只是设想而已，当前对弯弯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养胎和备产。 随着肚子月份的增大，弯弯明显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吃力了，腰酸背痛倒还可以咬着牙忍受，最难过的是腿抽筋，怀孕七个月后，她经常会在半夜因为腿抽筋疼醒，而且她的双脚浮肿也比较厉害，这也是为什么她提前把工作辞了的主要原因。 第二百六十八章·提前产子 进入七月份后，弯弯的行动更不方便了，由于她住的地方离医院比较远，怕半夜突然发动找不到车子送医院，因此，她和家里人商量，想提前一周住进医院。 欧阳丽等人自是极力赞成，可谁知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等着次日一早去医院时，这天晚上却出事了。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弯弯半夜起来上厕所，下床时突然因为腿抽筋使得她整个身子突然痉挛了一下，就这样从床上摔了下来，当时就见红了。 好在这些日子欧阳丽一直陪她住着，短暂的惊吓后忙深一脚浅一脚跑出去找车，可半夜三更的又是在农村，哪里有车？ 最后还是弯弯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120。 因着弯弯居住的地方离城里还是有一段距离，离弯弯定点孕检的医院也不近，等待的过程中，弯弯开始阵痛了，下身也见红了，血迹很快染红了弯弯的睡裙。 欧阳丽没有见过生孩子，她生弯弯时因为精神异常自然也没有印象，再加上她跑出去大半天，又是大晚上的，肯定是既累又惊且吓的，再猛然一见弯弯这样，直接晕了过去。 欧阳玉珍比欧阳丽也强不了多少，不过她伺候过欧阳丽生孩子，倒是也知道哆哆嗦嗦地给弯弯用毛巾摁住止血，欧阳秀莲见此叹了口气，接过了女儿手里的活，把她打发去收拾东西了，因为欧阳丽这样肯定是去不成医院了，只能换欧阳玉珍去了。 救护车进门后，欧阳秀莲帮着欧阳玉珍把弯弯备产的几个包裹送上了车，随后她留下来照顾欧阳丽，毕竟她自己是近八十岁高龄了，去医院帮不上多大的忙，而欧阳丽这样子也不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家。 一个小时后，救护车总算进了医院的大门，弯弯几乎晕了过去，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失血过多。 进了医院，医生给弯弯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便把她送进了产房，说是情况比较危险，建议赶紧剖腹把孩子取出来，欧阳玉珍一听手脚也发软了，她哪里见过什么剖腹不剖腹，再一看手术通知书上的内容，她也晕了过去。 欧阳玉珍这一晕，弯弯倒清醒过来了，她接过手术单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外婆托付给了外面的护士。 打麻药的时候，弯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含着眼泪笑了笑，“宝宝们，你们一定要乖乖的，妈妈这就让你们出来，放心，你们绝对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麻醉师听了忍不住问道：“孩子父亲呢？” “出任务去了。”这一刻弯弯没有撒谎。 一旁的护士以为弯弯找的老公是警察，红着眼圈说道：“警察的妻子真不容易，难怪我妈妈不让我找警察和军人。” “开始了。”医生瞪了这护士一眼，命令麻醉师道。 由于是局麻，弯弯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她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肚皮被划开了，接着是一双手伸了进去，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感向弯弯袭来，她能明显地感知到孩子从自己体内剥离的过程，眼泪刷地一下蹦了出来。 她想叫，可她叫不出来，倒不是她嗓子哑了，而是怕影响到医生护士们。 因此，她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疼痛和不安。 很快，她听到了医生的话，“是个男孩，很健康。” 话音刚落，一阵婴儿的哭声传来了。 弯弯的眼泪再次喷薄而出。 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这个家族的悲剧终于被她终结了！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凌含章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了。 奇怪，他居然梦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孕妇在哭泣。 尽管看不清孕妇的脸，可他胸口的疼痛感告诉他，这个孕妇肯定跟他有某种关联。 可问题是他只跟郑彦发生过关系，难不成这个孕妇是郑彦？ 不对啊，他和郑彦分手一年半多了，郑彦就是怀孕了这个孩子也不可能是他的，除非这个梦梦的不是现在，而是半年多前。 不是郑彦，难道是那个叫弯弯的女孩子？ 不应该吧？ 那个女孩子去T国的时候他们连男女朋友都不是，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在一起滚床单？ 要知道他和郑彦也是正式确定关系一年多后才那什么，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这么一分析，凌含章又觉得可能是郑彦的面大，想了想，他从床上下来了，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这种事情他自然不好直接去问郑彦，于是，他只能选择入侵郑彦的企鹅号，尽管这种行为很不光彩，甚至可以说是违法的，可他别无选择。 郑彦的空间里晒出了她刚去旅游拍的照片，显然跟孕妇两字无缘，且凌含章也找到了十个月前郑彦的照片，那个时候他们男男女女几个人组织了一场毕业旅游，在东南亚好几个国家都拍照了。 排除了郑彦，凌含章又入侵了弯弯的企鹅号，这个企鹅号还是他几个月前入侵钟意的企鹅号查到的，可惜的是，彼时他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里面连半个字都没有提到他。 这次也是如此，弯弯的企鹅空间里仍是空空如也，而且自从春节过后，弯弯再也没有登录这个账号，也没有和之前的亲友联系过。 这太不正常了吧？ 唯一的解释应该就是弯弯换了一个小号。 换了一个小号？ 凌含章灵光一闪，很快查看起弯弯之前的那几个亲友来，幸好，弯弯的朋友不多，联系比较密切的只有四个女孩子，两个是她的高中同学，两个是她在花城时认识的。 通过这四个人，凌含章很轻易地找到了弯弯的新企鹅号，从这个新号码里，凌含章了解到弯弯又休学了，而且似乎不在帝都，在哪里没有说，有没有怀孕也没有说。 还有一点，不管是之前的企鹅号还是现在的小号，弯弯和她的那几个朋友都没有提到过他，半个字也没有。 这个发现再次说明，这个女孩子可能真不爱他，在她心里，他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不值得一提的普通朋友。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保密需要，可再保密，一般情形下女孩子也是会和自己闺蜜分享恋情吧？她可以不说出恋人的身份和职业，但她可以说出自己的恋情，毕竟快乐和喜悦也是需要和人分享的。 凌含章摇了摇头，他再次陷入了困惑当中。 第二百六十九章·骐骥并行 不过凌含章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根据弯弯的IP地址他查出了她在江城。 江城，赣省人，帝都师大的学生，念了两个多月又休学了，跑去人生地不熟的江城。 这女孩子究竟遭遇了什么？ 能让一个女孩子再次休学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能让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抛家舍业地躲起来肯定也有不得已的理由。 而怀孕显然是说的过去的。 联想到这个梦境，凌含章也上网找了些资料，根据今天的日子，推算出弯弯如果怀孕的话应该是去年十月底十一月初，那段时间，正好他们两个都在T国。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叫弯弯的女孩子真的是今天生孩子的话，那么极有可能他就是孩子父亲。 他要做父亲了？ 难道这就是他失忆的原因？也是那个女孩子躲起来的缘由？ 换句话说，有人不想让她生下这个孩子，所以她只能偷偷地躲在了千里之外的江城？ 可惜的是，凌含章即便知道弯弯在江城，他也抽不出身去找她，因为他现在不是自由身，目前，他们的工作正进入到攻坚阶段，他怎么可能走得开？ 再有，即便航母试水成功了，他肯定也是要在这里服役一段时日的，否则程中将也不会把他特地抽调过来。 这么多不可抗的因素加在一起，凌含章只得默默地合掌，从不信佛信教的他破天荒地求起了菩萨，求菩萨保佑那对母子平安。 再说弯弯这边，第一个孩子被抱出来后，医生又开始取第二个了，得知两个孩子都是男孩，且两个孩子都平安后，支撑着弯弯的那股气一下被抽走了，她甚至连看一眼自己儿子们的力气也没有了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六个小时之后，弯弯因为失血过换到了ICU病房观察。 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弯弯顾不得身体的疲惫，忙问起护士她的两个儿子呢。 “在病房里，交给你妈妈她们看管呢。”护士笑着告诉她。 原来，欧阳丽醒来后便闹着要上医院来，欧阳秀莲在家也待不住，因而，天一亮，这祖孙两个忙赶了过来，正好彼时欧阳玉珍也醒了，正守着两个宝宝呢。 “那我能不能回去病房，我现在应该没事了吧？”弯弯也迫不及待想看看自己的儿子，她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还一眼没看到呢。 “我替你去问问医生。”护士转身走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弯弯回到了病房，欧阳丽正笨手笨脚地跟着欧阳玉珍学给孩子换尿布喂水，两人的眼睛都红肿着，显然也没少落泪，欧阳秀莲坐在了婴儿床边，也是不眨眼地看着这两个小东西。 见弯弯被推进来，欧阳丽忙扑了过来，“孩子，你吃苦了，我们，我们总算熬过这一关了。” “是，妈，我看看孩子们。”弯弯的眼里又蓄泪了。 “弯弯，我跟你讲，月子里最好是少哭，否则眼睛容易花了。”送弯弯回来的护士说道。 “知道了，多谢护士姐姐。”弯弯回了对方一个微笑，眼里还是有泪。 没等她自己伸手，护士拿出一张纸巾来替她把眼泪擦了，“来，好好看看你的儿子吧，多好的一对宝宝，长得可真好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孩子刚生下来有这么好看的。” 弯弯的眼睛转向了婴儿床里的两个孩子，孩子的头发微微带了点卷，软哒哒的贴在头皮上，皮肤稍微有点红，不是很白净，眼睛闭着，看不出大小，眉毛比较稀，黄黄的，小鼻子长得很好看，直直挺挺的，嘴唇紧闭着，也看不出大小，耳朵倒是很大。 “护士姐姐，刚生出来的孩子都这么丑吗？”弯弯问了出来。 倒不是她嫌弃自己儿子丑，而是听了那名护士的话先入为主了，不免有点心理落差。 “我们才不丑呢，这么漂亮的孩子你还嫌丑？你这当妈的也是没谁了。”护士笑着打趣道。 “就是，放心，有你的底子在，你儿子肯定丑不了，你生下来时也就是这样。”欧阳玉珍笑道。 “就是，我外孙才不丑呢。”欧阳丽也不爱听了。 弯弯也笑了，眼睛再次落在了两个儿子的脸上。 因着是剖腹产，又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弯弯雇了一个护工专门照顾自己，让妈妈专门照看两个孩子，洗洗涮涮的活也交给护工了。 至于老外婆和外婆两个，由于年岁大了，弯弯让她们回去了，不过她们两个仍是会每天往医院来两趟，给弯弯送饭，说是刚生完孩子，要戒口几天，不能吃有盐的东西。 弯弯的奶水是第三天才开始下来的，彼时她还不能起床下地，只能侧个身子什么的，倒是也可以喂奶了。 看着孩子躺在自己身边吸奶，弯弯总算把自己真正代入了母亲这个角色，满满的感动和感激，像是要溢出来。 又一个星期后，弯弯出院了，考虑到家里老的老病的病，弯弯把护工带回了家。 也幸好弯弯明智，把这名护工带回了家，否则还真玩不转。 这孩子生出来后真不如在母体里省事，每天光伺候这两个宝宝的吃喝拉撒睡就把人忙的团团转的。 而弯弯因为喂奶，饭量也比较惊人，每天的汤汤水水也不少，从买到收拾再到做，也不轻松。 还有，弯弯每天晚上要起来喂两三次奶，一个人忙不过来，都是外婆和妈妈轮流守着，弯弯怕她们身体吃不消，因此，白天尽量让她们多休息一会。 这天，弯弯正在喂奶，欧阳丽抱着另一个孩子哄着，一边喊着宝宝一边拍着孩子的后背，突然问道：“弯弯，孩子生下来也有半个月了，这名字到底怎么叫？” “欧阳骐，欧阳骥，骐骥是古代的千里马，骐骥并行，应该可以走得更远吧？”弯弯曾经从网上查过，所以心里也有几个备选的名字。 而骐骥这个名字多少也契合了些凌含章的名字，既然含章是古代的名刀，可光有名刀没有好马也不行吧？ 虽然他们的父亲离开了他们，但总有一天，孩子们大了懂事了，她会把他们父亲的故事告诉他们。 第二百七十章·重拾旧业（答谢楓树下的雪的和氏璧） 孩子们的名字虽然定了下来，可因为弯弯的户口不在江城，还在帝都师大，而且是集体户口，不给落户的。 弯弯从网上咨询了一下，像她这种情形只能是交罚款把孩子户口落到老家那边，也就是孩子的外婆名下。 可问题是，弯弯不想让老家那边的熟人知道她生了一对儿子，也怕军方的人会找她的麻烦，因此，孩子们的户口成了一个难题。 不过孩子还小，一时倒也愁不到这么远。 但有一件事是不可否认的，这对双胞胎的到来带给这个家族的希望和喜悦是无以言表的，横亘在她们家族近八十年的诅咒终于被破解了，整整四代人的悲剧总算画上了一个句号，这种犹如涅槃新生般的感觉一般人是不太可能理解与体会到的。 总之，因为有了这两个孩子，这个家四代人的脸上不再是一副苦哈哈的形象，每个人都似乎找到了自己活着的劲头与意义。 欧阳秀莲主要忙着看顾外围的动静，她知道弯弯这个时候是没有灵力的，因此，她很怕那些特工什么的再次上门，所以每天早上她会陪着护工李美华去镇上或集市采买，顺便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生人出现。 偶尔，老人家也会接点活，帮别人看看风水或算个命什么的，一般都是慕名而来的，因着老人家算的准为人也实在，这些人给的费用比较高，出手不是五百就是一千，这些钱都用来贴补家用了。 欧阳玉珍主要负责给孩子洗澡、换尿布和哄孩子睡觉等活，这方面她比欧阳丽要强一些，毕竟有过带大弯弯的经验。 欧阳丽主要负责给弯弯做吃的，也会给欧阳玉珍打打下手给小外孙洗个澡换个尿布什么的。 家里的采买、洗涮、宰杀、打扫等杂七杂八的活则都交给了护工李美华。 因着弯弯生产时伤了不少元气，所以她听从长辈们的建议，一直坐了整整两个月的月子。 出了月子之后，弯弯的体力倒是恢复了个七八成，可问题是，她每天晚上都要起来两三次给孩子喂奶，因此觉是严重不够睡。 觉睡不好，精力不够用，不仅影响到弯弯的灵力，也影响到弯弯挣钱的心思，眼看着一家人的花销越来越大，能动用的存款越来越少，弯弯不是不着急，可她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种状况一直到孩子四个月时才略有好转，因为此时孩子们的食量大了，弯弯一个人的奶水无法满足两个孩子，于是，她问明了医生，又查阅了些资料，开始给孩子喂一点蛋黄和米汤什么的，不知是不是有了这顿加餐，晚上弯弯不用再起两三次喂奶了，只需半夜一次就可以了，所以她的睡眠状况也跟着有了较大的改善。 可巧这时也进入冬天了，江城吃火锅的人多了起来，因此，弯弯开始琢磨挣钱了。 这天，她亲自带着李美华去了一趟集市，买了十条新鲜的大青鱼回来，刮鱼泥和剁肉馅是一件力气活，弯弯交给了李美华，配料和捏鱼丸这活则是弯弯和妈妈一起完成的，三个人足足忙了一整天。 这些鱼丸冷却后，弯弯用保鲜袋按照十五个一袋装好，一共装了八十袋，再用两个大塑料袋装着，次日一早，可巧弯弯要带两个孩子去城里打疫苗针，所以弯弯拎着两个大袋子，妈妈和外婆一人推着一个孩子出了门。 在镇里打了一辆出租车，一家五口进了城，先去防疫站打的疫苗，然后又打车去了卢老板家的喜客来饭庄。 因事先和卢老板联系过了，所以弯弯一行刚进门，正打量屋子里的装修时，卢老板已经从吧台后面看见弯弯这一家子了。 “稀客稀客，快进来吧，外面冷不冷？”卢老板一边招呼大家一边往弯弯手里的塑料袋子瞥去。 在他看来，做鱼丸这活又辛苦又挣不到多少钱，哪跟弯弯做售楼小姐轻快又来钱？ 这年头，谁不趁着年轻漂亮有资本赶紧捞钱呢？ “还好，今天正好要带孩子们来打疫苗。卢老板，这是我们做的东西，昨天我和我妈还有外婆几个忙了整整一天。”弯弯把手里的塑料袋递了过去。 “我能不能先尝尝？”对方提了一个要求。 “当然，我这次带了八十袋，七十袋算钱，另外十袋你可以拿出来免费给顾客品尝，第一次，我怕别人不接受。”弯弯是怕对方为难，毕竟严格说起来，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情。 “这倒不用，我们这边偶尔也有卖鱼丸的，有人还是比较认这个东西的，就是嫌做起来费事。”卢老板接过弯弯的袋子，招呼大家落座后他进了后厨。 弯弯没有跟过去，这个时候还没到饭点，店里人比较少，她推着孩子到角落里给孩子喂起奶来，没办法，奶水胀了，再说也差不多到点了。 喂奶的时候，弯弯透过天眼很轻易地看到了里面的动静。 卢老板打开了一袋鱼丸，和几名厨师一起就着个小火锅尝了起来，弯弯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成了。 果然，没几分钟，卢老板出来了，弯弯这时已经喂完了大宝，正抱着孩子打嗝呢。 “弯弯，我们也不算是外人了，我想问问，这鱼丸你们打算怎么卖？” “还是卢老板先给个价吧，我们第一来，也不好贸然定价，还有，卢老板要是觉得为难的话就当我们寄卖也行，先卖货后算账。”弯弯笑了笑。 事实上她从天眼里看到卢老板是以二十块钱一盘定价卖出去的，所以她想试试看对方的人品，究竟值得不值得她长久合作。 “考验我呢，是不是？”卢老板打了个哈哈。 “卢老板，我女儿年轻没什么经验，是怕要高了你不合适，哪敢考验你这个大老板？”欧阳丽帮着说了句话。 卢老板刚要开口，目光忽然落在了弯弯手里抱着的孩子身上，再一看旁边的推车里还有一个，卢老板微微叹了口气。 第二百七十一章·创业 原来，卢岳一开始是想出价一袋十块钱的，可一看弯弯一个单亲妈妈带着两个孩子，家里又有一堆老人，所以他也就不忍心对弯弯用心机了。 “这样吧，第一次我们也不清楚好卖不好卖，一袋十五块钱，要是好卖的话，以后每袋再适当提高个一两块钱。” “那就多谢老板了，难怪我老外婆说你是一个好人，肯定会有好报的。”弯弯适时给对方戴了一顶高帽。 因为这个价位正好是弯弯的心理价位。 她心里也有一本账，刨去人工，一袋鱼丸的成本在六块钱左右，十五块钱一袋这八十袋最多也就挣六七百块钱，而这六七百块钱是她们三个人忙了一整天的劳动成果，所以要说贵也不贵。 不管怎么说，这笔生意算是谈成了，因为弯弯从天眼里看到了她的鱼丸很受欢迎，毕竟她都是活鱼现杀的，又是真材实料做的，定价不高，哪有不受欢迎的道理？ 所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们都有的忙了。 婉拒了卢岳留饭的邀请，弯弯一行从饭店出来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就近找了一家驾校，她们住得这么偏，每次进个城很不方便，不说别的，打车的费用就要四五百块钱，此外，采买和送货什么的也麻烦，因此，她必须尽快地学会开车。 因着科目一和二她在帝都的时候过了，弯弯以为把那个考试成绩转过来在江城从科目三开始考就行，谁知一问，非但不给转，而且帝都那边的考试记录要注销后这边才可以报名，否则就只能从那边继续考了。 弯弯一看这么麻烦，只得暂且放下这件事。 回到家里，弯弯和几位长辈商量起来，她想再雇一个人，雇一个男的，专门负责跑腿和力气活，最好是会开车的。 “可我们家也没有男人留宿的习惯。”欧阳玉珍第一个不同意。 不适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个家都是女人，她怕引起不必要的风言风语，同时也怕招惹上别人，不说弯弯这么年轻漂亮，就欧阳丽经过这两年的休养也显得年轻漂亮多了，只是气色看上去比正常人稍差一些。 这三个理由一摆，连欧阳丽也不愿意了，剩下一个欧阳秀莲虽然没表态，可也是不太乐意。 “我有一个好人选。”弯弯心里的人选是李美华丈夫。 据李美华说，她丈夫是个跑长途运输的大货车司机，这是弯弯最相中对方的地方，其次是弯弯想让他们夫妻团聚，这样的话李美华也就能死心塌地地留下来了。 得知弯弯找的是李美华男人，几位长辈也不再反对了，毕竟李美华这个人她们接触了四个月，人勤快不说，难得的是从不爱打听主家的事情，也不去外面说三道四的，这样的帮工可不好找，因此，她们三个也想留下她。 谁知弯弯把三位长辈说服了，在李美华那边却碰了一个小小的壁。 她倒也不是不愿意丈夫过来，而是怕弯弯这边没有保障，毕竟弯弯只是小打小闹地做点鱼丸，挣不到几个钱，而她男人跑长途一个月少说也有六七千块钱。 同样的，他们夫妻养家的担子也非常重，家里有两个大学生，一个高中生，正是用钱的时候，要不她也不会跑去医院做护工。 见此，弯弯直接开出了六千块钱一个月的条件，因着她这是包吃包住，六千块钱一个月的含金量比他之前七千块钱一个月显然更合适些，如此一来，他们夫妻每个月基本可以干攒个八九千块钱，李美华自是愿意。 只是弯弯的压力却大了，她现在手头能动用的存款只剩十五万块钱了。 不过弯弯倒是又有了一个新的设想，由于每天宰杀的青鱼数量越来越多，青鱼鱼头不大，因此很多小贩并不愿意单卖鱼身，弯弯只得把整条鱼买下来，如此一来鱼头、鱼骨、鱼尾基本就剩了下来，造成不小的浪费。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买胖头鱼的鱼身，可问题是胖头鱼的肉刺比较多，且胖头鱼肉也不如青鱼味美。 所以弯弯一般都选青鱼，剩下的青鱼鱼头和鱼尾她以前在花城时是用来做酸辣或麻辣鱼头，现在因为喂奶，她不敢吃辣椒，所以一般是用砂锅和豆腐香菇一块煲了，再加几片火腿，这味道正经不错。 因此，她想开一家砂锅鱼头煲的小店，主打自然是砂锅鱼头，辅菜是卤水。 饭店的地址弯弯都看好了，就在他们之前售楼中心旁边，有好几家商铺，正在往外招商。 这地段虽然不如城里繁华，可因为有这个小区楼盘在，门前的路又是通往附近温泉山庄的主要通道，平时车流量倒也蛮大的，更别说，还有那些前来看楼盘的客户。 当然了，最主要的一点是离家近，弯弯不用拖家带口的挪地方。 弯弯是一个想做就做的人，拿定主意后她先去找公司签下了一间五十来平米的商铺，合同期是三年，每年租金是三万，虽不是很贵，可也让弯弯肉疼了一下。 好在这段时间卢岳那边的鱼丸需求量比较稳定，基本每天都保持在二百袋左右，让弯弯多了几分底气。 当然了，这么大的订单，弯弯一家显然忙不过来，便去村子里找了两个干净利落的妇人，以一天八十块钱的价格雇下了她们。 这样弯弯便腾出手来专门负责餐馆那边的装修，可巧李美华的丈夫刘强也来了，弯弯通过天眼看出这人虽有点小心思小滑头，但人还算肯干，便暂且留下了他，花一万块钱买了一辆二手面包车，采买和送货的事情就交给了他。 送货倒没什么问题，就是一开始接触采买，刘强会对弯弯动一点小心思，报账时会虚高个五六十块钱，弯弯不想惯他这个毛病，直接和他丁是丁卯是卯地算账，三次过后，刘强再也不敢作怪了，因为弯弯说了，敢对她动心思的人她绝不用。 刘强自然也明白，错过弯弯想再这么一个能同时收留他们夫妻的东家可不大容易，于是，他收起了那些小心思老老实实地干活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试吃 因着饭店这边的装修比较简单，弯弯主打是火锅和卤水，也不打算做太多的炒菜，且地方又小，也没法弄雅间什么的，因而弯弯只在临近操作间这边用屏风隔出了两个六人座，剩下的座位是二人的或四人的，全是敞开的。 为了节省空间，操作间也是开放式的，是用一圈流理台做隔断，顾客可以看着厨师在流理台上洗菜切菜，最里面靠墙的地方一圈是灶口，大大小小一共十二个，其中一个是用来煮卤水的，另一个是用来炒菜或煎鱼肉的，剩下十个灶口是用来煲鱼头的。 总之，这家餐馆虽然规模不大，但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干净整齐，尤其是这开放式操作间的设计让人有一种宾至如归之感，顾客们吃起来应该更放心。 饭店正式开业定在了12月16号，不过15号这天弯弯请了自己之前在售楼处的同事来试吃，因为装修的时候这些人也跟着提了不少意见，此外，弯弯也希望他们给自己带来一点客源。 十一点五十左右，孙萌带着庞露刘菲几个过来了，八个人买了四个花篮，应该是怕弯弯这边太冷清，给撑场面来了。 “不好意思，本来就是想让你们来试吃提点意见，没想让你们破费的。”弯弯站在门口笑道。 “应该的，怎么说大家也是同事一场。说到这个，弯弯，你不做销售真的太可惜了。”孙萌不无遗憾地说道。 因为弯弯是他带过的团队里最有销售天分的人，一个没念过大学的新人仅仅只做了三个月却创下了很多专业销售人员一年也达不到的高度，委实是一个传奇。 更没想到的是，弯弯居然说放弃就放弃，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理解。 “没办法，养家的负担太重。”弯弯回了对方一个笑脸。 “拉倒吧，你这小店一个月能挣到十万块钱？”庞露送了弯弯一个白眼。 “确实挣不到，这才多大？不过万事开头难，以后就不一定了，你要是现在来帮我，说不定我还可以给你一些原始股份的。”弯弯的话倒也不全是玩笑。 她已经去工商局注册了一个商标，“客家人”，她的饭店叫“客家人”，她的鱼丸也叫客家人。 据卢岳反馈回来的信息，他家饭庄因为有鱼丸这个特色菜，上个月的销售额比上上个月提高了一成，再加上前两天她妻子也提前剖腹生出一对龙凤胎，因而他更是感念弯弯，也感念老外婆，所以投桃报李，他主动把弯弯的鱼丸涨到了十七块钱一袋，并且还向别的同行推荐了弯弯。 因此，弯弯现在每天的订单至少是八百袋，这么大的工作量，弯弯只能是雇人了，为此，她从附近村子里请了十个干净利落的中年妇女，开始了流水线操作，而且为了防止大家偷懒耍滑，她定的是计件工资。 同时为了防止别人仿冒，弯弯特地去定制了专用的食品袋，上面有弯弯的商标“客家人”，图案是弯弯自己设计的一轮弯月和一江弯水。 以后能做到哪一步现在还不好说，可弯弯的确存了好好干一场的决心。 主要是她想好了，现在孩子还小，还得喂奶，她不可能丢下孩子去念书。 再说了，现在外部环境这么复杂，弯弯哪敢离开孩子？她得利用自己的天眼守着孩子成长，所以那个大学梦和博士梦暂时她只能放弃了。 既然想好了要大干一场，弯弯肯定是要招揽几个帮手的，庞露之前和弯弯相处得很不错，她的为人弯弯也比较认可。 其实，弯弯最理想的帮手是王佳琪和王红，可她们两个在花城发展得好好的，弯弯不敢确定她们愿意放弃那边的一切来人生地不熟的江城帮她。 可惜，庞露并没有把弯弯的话听进去，主要是她现在在售楼中心这边也还不错，基本每个月能拿到六七千块钱，多的话也有一两万的，少也少不了多少，自然看不上弯弯这个小店了。 见此，弯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大家往里引，用两张四人桌拼好，开始上菜。 “不好意思，主打就是砂锅鱼头煲，里面加了豆腐、香菇、茶树菇和笋片，还有一个鱼丸煲，只加了点青菜，炒菜只要两道，一道辣炒鱼杂和麻辣划水，欢迎你们多提点宝贵意见。对了，这个卤水是完全按照我们客家人的传统方法做的，也不知你们能不能习惯。”弯弯知道当地人喜欢吃辣椒，倒也准备了两个辣菜。 因着没有服务员，弯弯把李美华喊来帮忙了，再加上她丈夫，三个人倒是也对付过来了。 “哇，弯弯，好香啊，这些菜真是你做的？”刘菲菲看着端上来的砂锅问道。 “当然了，如假包换。” “啧啧，谁要娶到你真有福气，长这么漂亮，又会做饭，还能挣钱，啧啧，我要是男的……” “菲菲，你去那边帮着再拿几个碗来，让弯弯也和我们一起坐下来。”孙萌打断了刘菲菲的话。 “对对对，我去吧。”庞露站了起来。 “别，你们先吃吧，我还有两道菜没端来。”弯弯笑了笑，并没有往心里去。 她已经有了两个宝贝儿子，求仁得仁，还怕什么？ 几分钟后，弯弯把菜上齐了，也跟着大家坐在了一起，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现榨果汁，“不好意思，我还在喂奶，只能以果汁代酒敬大家一杯，谢谢你们能来，也谢谢你们之前对我的诸多照顾。” “弯弯，你要这么说就远了，真正该说谢谢的是我们，说真的，同事三个月，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孙萌第一个端起杯子回应。 “还有我。” “还有我。” 好几个声音附和起来，大家都端起了手里的杯子。 大家正热闹地碰杯时，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领头的居然是公司的三位老总，后面跟着的是刘经理。 原来，他们今天是来这边视察的，因为一点意外耽误了回去的时间，便想就近找个饭馆，可巧看到门口摆的花篮，得知这是弯弯开的餐馆，几个人便推门进来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开张了 弯弯见到公司的三大巨头还真是颇为意外，忙站了起来，刚要开口，只见陈总伸出手指头点了点她，“好啊，小姑娘，开业这么大的喜事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陈总，我这店小，哪敢惊动几位大驾？不过几位来得巧，也算是小店的荣幸，还请几位赏个薄面。”弯弯一边说一边把几位引进了里面的六人桌，宽敞些，也私密些。 待几位领导落座后，弯弯又忙着吩咐李美华再去洗一点鱼杂和划水，好在卤水和砂锅鱼头豆腐煲她准备得比较多，饶是如此，她怕不够吃，仍是又炖上了几锅。 不到二十分钟，弯弯把菜上齐了，“不好意思，几位领导，我这主打菜是砂锅鱼头和卤水，里面还煮了好几锅，你们慢慢吃，炒菜很少，我只准备了这两样。” 几位老总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平时也没少大鱼大肉的，因而弯弯这道清淡的砂锅鱼头煲和砂锅鱼丸煲反而让他们吃出一种家的感觉，至于那两道辣椒菜和那两盘卤水，三位老总反而没怎么动筷子。 而弯弯同事这边则正好相反，年轻人正是爱吃能吃的时候，他们的两道菜和卤水很快就被扫光了，弯弯只得又上了两盘。 最后的结果是那三位老总和刘经理吃了两个四人份的砂锅鱼头豆腐煲和鱼丸煲，其他的菜剩不少，而售楼处的这八个人则吃了两份六人份的鱼头煲和一份鱼丸煲，外带两份六人份的卤水，鱼杂和划水倒没有再加，那个弯弯本来就准备的量足。 因着有公司领导在，也知道弯弯忙不过来，孙萌几个没再闹腾，吃完便带着人先一步离开了。 弯弯这边刚把人送走，三位老总也从屏风后走出来了。 “小姑娘，味道正经不错，好久没有在外头吃这么舒心的饭了。”陈总先开口了，说完示意了一下身边刘经理。 “多谢陈总夸奖，今天是试吃，还没正式开业，所以不要钱，还请陈总给提几点宝贵意见。”弯弯笑着回道。 “我是很喜欢，你做的菜很对我的胃口，清淡，家常，新鲜，感觉就像是坐在家里吃饭一样，不错，我很喜欢。”陈总说完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 大老板一说好，别人自然也附和了。 “弯弯，我真没看错你，当初你来应聘时还是我不拘一格录用的你，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魄力出来做老板了，当然了，我没想到你除了有销售天才还有做饭的天才，不错，不错，聪明人就是学什么都快。”徐总也色眯眯地捧了几句。 “是啊，弯弯，时间过得真快，想当初你来应聘时要不是你自己说，我们都没看出你有身孕呢。如何，听说你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多大了？”刘经理也笑眯眯地问道。 “五个月了，正是好玩的时候。”弯弯笑着回了一句。 “这样啊，又是生孩子又是开业的，我一定得包一个红包给你。”陈总见弯弯不收饭钱，只得换了一个方式。 “别，这怎么好意思？”弯弯忙不迭地拒绝了。 “应该的，我最得力的员工有了喜事，我哪能不随个份子？”陈总说完掏出钱包抽了一千块钱给弯弯。 “可我已经不是您的员工了啊。”弯弯有心理负担了。 “那就更得掏钱了，这说明我们现在是对等的关系了，说不定以后还得请你多多关照呢。”陈总哈哈笑道。 弯弯总算明白对方为什么可以把事业做这么大了，这种谦和的人生态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尤其是已经到了对方这个高度的。 陈总一掏钱，其他的人也跟着拿出了钱包，弯弯忙不迭又是摆手又是摇头了，另一位刘总笑着说：“难不成弯弯只认陈总一人？我们这副的不能入你的眼？” 这话说的弯弯没法辩驳，正好收下他的这份贺礼，也是一千，徐总见此也忙把手里准备好的一叠钞票送到弯弯手里。 三位老板都给了，刘经理不掏的话似乎有点说不过了，于是，她也拿出了几张钞票，弯弯目测了一下，应该是五百。 弯弯一看刘经理一脸便秘的样子，倒是觉得这钱收的还是蛮爽的。 送三位老总出门时，饭店门口又停了两辆宝马车，有老有小的，一看就是全家出门来玩的，正抬头打量门上的招牌呢。 弯弯扫了这几人一眼，发现这家人是见弯弯门口停了三辆好车，以为这家饭店应该不错，所以也停下来看一眼。 再一个，新店开张，别的不敢说，但卫生是起码有保障的，还有，食材应该也新鲜。 见来了客人，三位老总也不跟弯弯客套了，留下一句“我们下次再来”便上车走了。 弯弯这才走向这波客人，“不好意思，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本店今天试营业，主打菜是砂锅鱼头煲和鱼丸煲，还有客家卤水，炒菜只有两个，鱼杂和划水，你们考虑一下要不要留下来。” “客家卤水？你是客家人？”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士问。 “是。”弯弯笑着点头了。 陈家虽然不认她，但父亲若是活着绝不会不要她的，所以弯弯不冲陈家，就冲父亲，她是客家人没毛病。 “那我们就尝尝吧，我以前在花城的时候吃过潮汕卤水，好好吃的，好几年没吃过了。”对方也笑了。 弯弯见此推门领着大家往里进，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弯弯猜想这些人肯定饿了，可巧砂锅里有煮好的鱼头，她忙给大家端了上来，“各位，请先喝碗热汤暖和一下。” 说完，弯弯打开了砂锅盖，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再一看砂锅里的汤煮的跟牛奶似的，颜色有白有黑有绿的有红的，豆腐都带孔眼了，显然功夫到家了，忙拿碗开始分汤了。 “这是我们的菜单，卤水我给你们来两份四人份吧，鱼丸煲和鱼杂、划水你们要不要？那是辣的。”弯弯把菜单递给了大家。 “要的，麻烦你快点。”对方的人压根就没接菜单，直接吩咐道。 弯弯只得转身去忙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不花钱的广告 见李美华在洗碗洗盘子，弯弯把鱼丸煲上之后便自己洗起了青菜，之前洗的基本用掉了，因为她压根就没想到会来这么人。 这时，客人席上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见弯弯和李美华在流理台上洗东西，特地走过来瞧了瞧，看到李美华的洗碗工具是丝瓜囊，且台面上连洗洁精都没有，便暗自点点头，又见弯弯一瓣一瓣地掰开青菜的叶子冲洗，笑了笑，回到了她座位上。 很快，弯弯把洗好的青菜放进砂锅里，这边又忙点火准备炒菜，几分钟后，弯弯把鱼杂炒好了，让刘强送了过去，那几名客人问他是不是弯弯的父亲，刘强摇了摇头。 “我打听一下，一般的砂锅鱼头煲不都是用胖头鱼头吗？怎么你们不是？还有，你们店里的菜品种也太少了吧？”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问道。 刘强见弯弯正低头忙着，倒是也没瞒客人，说弯弯在做鱼丸卖，因为青鱼的口感好刺少，可青鱼鱼头和鱼尾还有划水什么的又不能浪费，所以弯弯便开了这家小店。 说完，刘强还特地告诉客人，所有的鱼都是他清早去江边渔民手里现买现杀的，绝对新鲜。 “这个我们吃出来了，不过我想问的是，你们做的鱼丸一般都卖到哪里去？”仍是那个三十多岁喜欢吃卤水的少妇问道。 “火锅店，涮火锅吃，不过我们老板的砂锅煲也不错。”刘强的话音刚落，弯弯端着砂锅过来了。 令弯弯没想到的是，这家人里有两位老人和孩子特别喜欢吃这鱼丸，没两分钟这鱼丸就被分掉了，客人只得要求再上了一份。 这顿饭，用客人自己的话说，也说吃出了家的感觉，而令他们吃惊的是，这顿饭一点都不贵，他们大大小小一共八个人，最后一算账才二百八十块钱，人均消费三十多。 得知鱼丸可以打包买走放冰箱里冻起来随吃随拿，这些人又一口气带走了十袋，弯弯的定价是二十块钱一袋，仍是十五个一袋。 弯弯不知道的是，这批客人里有一位真正讲究吃的老爷子，勉强能算上半个美食家，吃东西比较敏感也挑剔。 他最认可弯弯做菜的一点是没有放味精和鸡精，尽量保持了食材的原味。 这多年他吃过的馆子可不少，少说也有好几百家，可像弯弯这么用心做菜的还真是比较少见，一般只有那些有名的私家菜馆招待比较重要的客人时才会不放味精和鸡精，尽量维持食材的原味。 当然了，他指的是砂锅鱼头煲和鱼丸煲这两道主菜，至于卤水和那两道辣椒菜虽然味道也不错，也没有添加味精和鸡精，但添加了很多辅助调料品，又是另一种风格和味道了。 还有一点他也很认可，弯弯用的食材基本是新鲜的，菜也洗的干净，是真的用心了。 因此，这位食客回去之后很快在自己的微博上记下了这次难忘的经历，不但把他吃过的每道菜点评了一下，还把饭店的地址和名字都写了出来，无形中也算是帮弯弯做了一次广告。 这就是后话了。 不管怎么说，这天试吃的效果正经不错，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三桌客人，忙得弯弯连陪儿子的时间都没有，连喂奶都是急急忙忙跑回去又急急忙忙跑回来的。 晚上回到家，弯弯往两个儿子身边一趴，连动都不想动了，“大宝二宝，你们什么时候能长大啊，妈妈挣钱太不容易了。” 欧阳丽听了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这就不错了，还没正式开张就有生意上门，你还想怎么地？” “我想玩刮刮乐，赌石也行。”弯弯嘟囔道。 “要我说，还是这样踏实。凭自己劳动挣的钱，花起来舒心。”欧阳玉珍给弯弯端了一碗汤送过来。 “是，外婆，我就是瞎说两句。”弯弯忙爬起来接过汤碗。 “其实，要我说，有那个鱼丸生意就不错了，干嘛还开什么餐馆，多少钱是多啊？”欧阳秀莲进来了，她见弯弯的小脸这段时间瘦了不止一圈，也心疼了。 “这才哪到哪，我还想在这边买套别墅呢，早着呢。”弯弯一边喝汤一边说道。 “买房？你以后都不打算回帝都了？大学不上了？”欧阳丽问道。 “说不好，明年一年肯定上不了，孩子这么小，你们肯定照看不过来。” 欧阳丽听了叹了口气，她确实照看不过来，不说别的，今天一天弯弯和李美华都没在家，她和妈妈一人带一个孩子就觉得很吃力，因为孩子大了，不像小的时候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孩子要大人陪着玩了，她明显感觉精力不够。 弯弯倒是单请了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帮忙做饭和洗涮，可她不带孩子，而她们也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外人带。 “这样吧，等餐馆那边稳定了，我就把活交给李阿姨两口子，我每天过去把卤水煮了，把砂锅的料配好，应该可以清闲点，实在不行再雇一个小工。”弯弯说道。 当然了，具体怎么做还得看开张之后的情况。 第二天是正式开张的日子，因着弯弯用天眼从李美华和刘强身上看出一天的大致客人，所以提前准备好了，倒也不慌张。 最令弯弯感动的是卢岳带了几个朋友过来捧场了，还有弯弯之前的两位客户，他们是碰巧来看房子装修进度的。 除了这些熟人，弯弯还接待了三批路过的客人，弯弯下班之前一拢账，中午的营业额突破了一千。 刚开张有这个成绩算是很不错了，而且弯弯还从天眼里看到晚上还有三桌客人，她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交代李美华和刘强几句自己先回去了。 晚上，李美华来给弯弯报账，弯弯从天眼里看她虽然一分不差地把钱交了出来，但却和自己丈夫吵了一架，起因就是有一桌客人多要了一份卤水，这个没写在菜单上，刘强就想把这钱密下来，李美华不干，吵了起来。 弯弯见刘强还有点贼心不死，想着再找个机会好好敲打他一下，主要是她不想失去李美华这个好帮手。 第二百七十五章·不该来的又来了（月票一百加更） 因着弯弯的天眼，每天来的客人她基本有数，所以每天上午她会带着李美华把这一天需要的食材大致备好，这样一来，下午没什么事她就可以回去了。 不过因着刘强的私心，也因着李美华年岁较大，又没什么文化，只能做点粗活，所以弯弯动了心思再招一位年轻些的小姑娘，负责点菜、上菜和收账等活，这样李美华两口子也能轻松些。 当然了，以弯弯的小店不可能去登什么招聘广告，所以她直接在门口贴了一张招聘启事，言明对方必须是女性，年龄在二十至二十五岁，条件是诚实可靠，品行优良，工资待遇是两千五起步，管中晚两顿饭，有奖金提成。 第一天来面试的两个女孩子，弯弯都不太满意，一个是不讲卫生，看起来有些邋遢，另一个是大大咧咧，丢三落四，第二天来面试也有两个女孩子。 这两个女孩子几乎是同时进门的，弯弯见其中一个女孩子似乎有点超龄了，气质也绝对不同于这边的乡下女孩子，便用天眼扫了对方一下，这一扫，差点把弯弯吓得从座位上掉下来。 不该来的又来了。 尽管不清楚这女的究竟是服务于哪个机构，但对方来者不善是毫无疑问的，不仅奔弯弯，还奔弯弯的儿子。 从这个人和她同伙的对话中弯弯知道他们是半个月前找到她的，原本是想混进弯弯家里那些做鱼丸的人群中去，可一看那些人都是四五十岁的农村妇女，她实在是太扎眼了，只好在外围打探些弯弯的信息。 对了，还有一点，他们已经弄到了两个宝宝的头发，显然是想去验DNA，至于这DNA是为谁验的，弯弯倒是一时还没搞明白。 可紧接着，她又听到了一段对话，这两人居然想把她的两个孩子偷走！ 偷走？ 这应该不像是军方的人，即便是凌含章的父亲怀疑这两个孩子是他们凌家的，也没有必要偷走吧？ 这成什么了？ 弯弯两手悄悄握拳，深吸了一口气，借口看另一个女孩子的证件先休整了一下，过了一会，她才又眯了眯眼睛。 这次她看到这两人原本商定好了借口找老外婆算命来接近两个孩子，可谁知这时发现弯弯这边要招人了，于是，他们改了主意。 主要是他们还想打探一下弯弯家族的秘密，想近距离地接触一下弯弯，看能不能有别的什么收获。 为了稳住对方，弯弯打算把这位名叫乔薇薇的女子留下来，这时她已经有八成的把握认定这两人是特工了，就是不知是米方的还是A国的。 从天眼里看出，乔薇薇原本住在附近的温泉宾馆，为了来应聘，她去镇上租了一套小房子，而她那个男同伴则仍留在了宾馆。 “乔薇薇，你的名字真好听，不像是乡下人的名字，说起来我们两个似乎还蛮有缘的，我也是乡下来的，我叫弯弯，你叫薇薇，不冲别的，就冲这两点，我也留下你，只是有一点，薇薇姐，我这块工资不高，你真愿意留下来帮我？”弯弯试探道。 她看过对方的身份证，老家是江城附近的一个贫困县，不过她怀疑这身份证是假的。 “是吗？真是好巧哦，我的名字是我奶奶取的，我奶奶喜欢蔷薇花，我老家的院墙上都是呢。”对方比划了一下。 “这样啊，我出生时正好天上挂了一轮弯月，所以我就叫弯弯。对了，能不能问问，你平时都有些什么爱好和消遣？这边虽说是城郊，可说起来还是比较闭塞，没什么娱乐活动，只能是自己找点乐子，不知薇薇姐平时有什么喜好？”弯弯笑呵呵地问道。 “我？我上学时很闷的，农村出去的，也没什么特长，你呢？你平时怎么打发时间？”乔薇薇反问她。 “我有两个儿子，我愁的是时间不够用，哪里还用发愁怎么打发？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觉。”弯弯一边说一边还配合地打了个呵欠。 “我平时也就看看电视看看书什么的，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对方斟酌着说道。 “那我能不能问问你之前是做什么的？我看你的年龄肯定不是初入社会吧？”弯弯追问了一句。 这乔薇薇今年二十六岁了，这个年纪大学早该毕业了，没准又是一个留米的呢。 “以前在公司做文秘，因为一点事情和领导闹掰了，我只好辞职了，想来乡下休息一段时间，可我也得吃饭不是？我觉得你这小店蛮好的，干净，温馨，老板又这么年轻漂亮，所以想在你这边做几个月，就当自己给自己放个假了。”乔薇薇说完故意冲弯弯眨眨眼，送了弯弯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还别说，要是没有天眼，弯弯真就被她糊弄过去了，一个漂亮女孩子遭遇职场潜规则，心灰意冷之下跑到乡下来躲几个月清静，临时找份可以吃饭的工作打发一下时间，这理由简直无懈可击啊。 “好吧，我留下你了，说不定我还能跟你学到点东西呢。我没念过多少书，也不懂什么管理，开这个餐馆完全是为了养家。”弯弯不无遗憾地收住了话题。 她是怕问多了引起对方的怀疑。 这天下午，弯弯把最后一桌客人的菜上好后便把店交给了这三个人自己回去了。 从天眼里，她看到了乔薇薇一边帮着李美华洗碗一边打听她的事情，由于乔薇薇问的很有技巧，李美华本就是一个农村人，哪有那些心眼子？ 因此，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在她看来，一个新来的员工打听点老板的脾气秉性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好在李美华知道的也不多，倒是那个刘强，见乔薇薇气质不俗谈吐也不俗，居然甘愿窝在这个小小的餐馆里，他反倒戒备起来。 可惜，他的戒备是怕他们夫妻的利益受到侵犯，而不是为了弯弯，因此，他拉着乔薇薇追问起来，问她这么年轻漂亮为什么非要来这小店，问她打算在这边做多久等。 第二百七十六章·白折腾 再说弯弯回到家，第一件事仍是去给两个儿子喂奶，两个宝宝开始长牙了，且开始显示他们不同的个性了。 大宝小骐喜欢笑，每次看见弯弯都会先露出一个笑脸来，并且还会手舞足蹈地欢迎她，二宝小骥相对来说沉默些，他看见弯弯也会笑，可不会像老大那么兴奋。 不过这两个宝宝最大的不同是，每次做了坏事，比如说拉粑粑弄脏衣服、尿裤子、咬**等，听到大人的训话小骐会冲大人讨好地笑笑，而小骥则是一脸得意的坏笑。 为此，老外婆没少夸这两个孩子是两个人精，家里人也会时常故意搞怪来逗两个孩子玩，说是看到两个孩子的笑脸，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而弯弯就更不用说了，她只要一看到这两个宝贝心就软得一塌糊涂，因此，为了两个宝宝，她绝对不能让乔薇薇的计划得逞。 给两个孩子喂完奶，又陪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弯弯这才把宝宝们交给妈妈和外婆，她进了老外婆的修行室。 “什么？到底还是被他们找来了？”欧阳秀莲虽然对这个结果有心理准备，可这一天来了时仍是有几分惊讶。 这些人也太能耐了，这都能找得到人？ “应该还是我去做那三个月销售做坏了。”弯弯自责道。 可是话又说回来，那时她急需用钱，又不敢动之前的老本，所以只能自己挣，想必对方也是了解到这些了，所以也猜到弯弯准是又干起了销售的老本行。 “那你打算怎么办？”欧阳秀莲问。 “只能找军方或安全局的人了，我不敢拿两个孩子冒险，我猜他们是想把两个孩子带走逼着凌含章现身出来。”弯弯叹了口气。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多半得回帝都了。 换句话说，这一年他们算是白折腾了，事情又回到了起点了。 想到这一点，弯弯就恨得牙根痒痒的。 当初就是为了躲这些人她不得已跑到了郊区乡下，生两个孩子差点没把自己折腾进去，如今日子刚刚有了好转，这些人就出现了，任谁心里也不会痛快的。 当然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最担心的是两个宝宝的安全。 好在家里有不少做工的妇人，那两人应该不敢直接进来抢人的。 “对了，这段时间不管谁要来看孩子都别带出去，我会尽量在家多待些时间的，也别让外面那些做工的人接近孩子。”弯弯叮嘱道。 她没敢把话直接跟外婆和妈妈挑明，怕吓到她们两个。 欧阳秀莲点点头，“知道了，我会看着她们的。” 这天晚上，乔薇薇居然跟着李美华回家来报账了，原本依弯弯的意思是她把钱交给李美华就好，可她说现金还是当场交割比较好。 “这多麻烦啊，你这么漂亮的姐姐，晚上回家晚了也不安全啊。”弯弯一脸歉意地接过了钱。 她看出来了，对方在账目钱财方面倒不屑于去做什么手脚，因此她把账看了一下，把钱数了一下，多余的话没有问。 “弯弯，你这房子是买的还是租的，看着还不小呢。”乔薇薇一边打量四周一边问道。 “租的，是不小，可惜能用的房间不多。”弯弯担心对方有想合租的意思，忙把路堵死了。 说起来弯弯租的房子是不小，房间也蛮多的，可真正能用的屋子不多。 据房东介绍，这块地早晚是要被规划拆迁的，所以为了到时能多得一点补偿款，他们把原来的平房拆了盖个二层小楼，可后来又听说政府不给办什么新产权证，如此一来，他们也就拿不到多少补偿款。 于是他们就草草把一楼装修了一下，勉强还能住人，有抽水马桶和热水器。 好在院子里还有两座偏房，一个做了厨房一个做了杂物房，弯弯把杂物房收拾出来了给李美华两口住。 因此，就算对方不是间谍，弯弯也没法留下对方合住的。 乔薇薇笑了笑，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而是问起了弯弯的儿子。 “不好意思，我妈妈她们正哄孩子睡觉呢，这会见了生人一兴奋又该睡不着了，改天吧，改天再来看，有的是机会。”弯弯又拒绝了。 “也好，那我回去了。”乔薇薇收起了眼底的失望。 弯弯忙喊李美华两口子送一下对方，“李阿姨，你一定要送薇薇姐到家，大晚上的不安全，出了事我们是要负责任的。” 她从天眼里看到了那个同伴在外面等她，所以才故意说出这番话来。 当然了，见乔薇薇身边有人，那人并没有上前，而是等李美华离开后他才直接进屋找的乔薇薇。 可惜的是，两人的谈话只限于乔薇薇这一天做的事情，并没有别的。 想必是知道了欲速不达的道理，接下来两天这两人并没有见面，乔薇薇是继续留在店里，而那个男的弯弯就不清楚做什么了。 看到这些，弯弯找出了黄志鹏的手机号拨过去。 凌含章已经不记得她了，她只能通过黄志鹏把这件事上报给军部了。 谁知弯弯等了半天这电话也没有人接，过了两分钟又打了一遍，见仍是没人接，弯弯放弃了。 弯弯是第二天上午在店里接到黄志鹏回电的，彼时因为乔薇薇在她身边，她没法接这个电话，只得挂了。 “弯弯，谁来的电话，怎么不接？”乔薇薇见此装作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不认识的号，我以前卖过房子，给好多人留过电话号码，没想到我不做这行了，这些人还是没完没了地找我。”弯弯说完故意撇了撇嘴，也给了对方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这个理由真把乔薇薇糊弄过去了，毕竟弯弯的年轻貌美是有目共睹的，加之她又成了单亲妈妈，肯定会有很多人想借机占点便宜的。 好容易忙完这一天大致需要备的料，弯弯借口给孩子喂奶急匆匆地往家走了，在路上，她见自己身边没有人，便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黄志鹏的电话。 第二百七十七章·高效率 好巧不巧的，弯弯这个电话又没有打通，因为黄志鹏正在开会，开会时间手机必须关机。 可弯弯不知什么情况啊，她见对方突然关机了，也以为是和凌含章一样又出海了或闭关了。 因此，琢磨了一会，弯弯拨了一个114出去，她是想问询安全局的电话，没想到还真让她问出来了。 可惜，对方给的只是安全局一个统一对外投诉的电话，弯弯一开始没搞懂，一拨就拨到江城安全局去了。 这下她倒是反应过来了，挂了电话后她又试着在这个号码之前加上了帝都的区号，电话很快又打通了。 可弯弯也不清楚接电话的究竟是什么人，再说她的事情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说了对方也未必肯信。 于是，弯弯直接开口说要找周伟民，她记得在帝都时她的案子就是周伟民负责的，但她不清楚这周伟民是帝都安全局的还是国家安全部的。 偏那个接电话的人也不知道周伟民是谁，颇是有几分不耐烦，弯弯见此只得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好意思，我这个案子有点复杂，上次就是他经手的，麻烦你们以尽快的速度帮我联系到他，记住了，我叫欧阳弯弯，还有，你们不可以私自来找我，会惊动我身边的特工。” 不知是不是弯弯的名头太响还是别的什么缘故，这一次她倒是很快就接到了对方的回复。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弯弯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周伟民，同时，也把乔薇薇的身份证号码以及年龄籍贯什么的告诉了对方。 “你凭什么确定对方是特工？”周伟民问。 他并没有跟弯弯接触过，倒不是不相信弯弯的话，而是对这件事很好奇，也存有疑虑。 因为上次在帝都抓那几个特工他就察觉出不对劲了，这效率也太高了，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啊。 可他问凌含章，凌含章什么也没说。 现在凌含章不在弯弯身边了，弯弯居然也能发现自己身边有特工，这说明之前的那些特工未必是凌含章找出来的，极有可能是这位叫弯弯的姑娘找到的。 “周先生，我只知道他们对我和我儿子有企图，已经买通了我家工人弄走了几根我儿子的头发，这件事的重要性你如果意识不到的话，麻烦你去找海军军部的程中将确认一下，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说完，弯弯觉得自己的话有点生硬，顿了一下，又道：“不好意思，还请周先生体谅一下一位做母亲的心情。还有一件事，周先生，我已经把这名叫乔薇薇的女特工留在了我餐馆打工，麻烦你们的人没确认她身份之前千万不要惊动我们，我怕他们狗急跳墙，对了，她的同伴目前应该还在温泉山庄住着。” “知道了，放心，我很快就会亲自赶到江城。”说完，周伟民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思忖了几秒钟，他去了局长办公室，这件事他肯定是要上汇报的，要不要惊动军部的人，那是局长的事情，不是他的。 说实在的，别看他和凌含章共过半个多月的事，可他对凌含章的身份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凌含章是一名军人，在T国执行任务时被对方发现并拦截了，至于凌含章执行的是什么任务他却不清楚，也知道这不该他过问的。 还有，凌含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他也不知道。因此，一开始他还真没有把弯弯的举报上升到一个多高的高度，当成了普通的间谍案了。 这么说似乎也不对，只要是间谍案就涉及到国家机密，不可能会是普通的案子。 只不过周伟民最初的想法是此次案件发生地在江城，这件事应该由江城安全局过问，而不是找到帝都安全局来。 可后来一听弯弯提到海军军部的程中将，周伟民的政治敏感度一下警醒了，所以才会在没有征得上头领导的同意下擅自答应弯弯他会亲自赶过去。 事实上，他们局长也不是很清楚凌含章的身份，但弯弯既然提到了程中将，他自然不敢大意，连忙叫人备车，直接带着周伟民去部里找人了，因为他清楚，凭他的身份肯定是进不了海军司令部的。 两个小时后，他和周伟民总算站到了程中将面前。 程中将听完汇报后，第一件事是问周伟民要弯弯的电话号码。 弯弯接到程中将的电话时正好在陪儿子们玩耍，听见手机响了，她把孩子们交给妈妈，自己拿着手机去了老外婆的屋子。 “我是海军军部的老程，姑娘，我们见过面的。”程中将的开场白很直接。 “您好，我记得。”弯弯当然没忘了上次见面时的不愉快，因此，语气也不是很热络。 “把你现在的情况说说，好好的为什么要躲到江城去？还有，这件事你都告诉谁了？”程中将问道。 弯弯只得把自己怀孕了，可又不想让外人知晓，所以只能躲着把这孩子生下来的经过学了一遍，“原本我是没打算惊动你们的，可他们打我儿子们的主意，我猜想应该是逼凌含章现身，所以我只能找你们了。” “知道了，这件事我会立刻安排人过去，你先别惊动他们。”程中将倒是对弯弯的话坚信不疑。 放下电话，他把这个案子仍交给了安全局，不过他也强调了一点，这个案子结束后，一并把弯弯一家子接回帝都。 他倒要好好看看，到底还有多少特工人员会冒出来。 弯弯是第二天中午在自己店里认出周伟民的，确切地说，她是从天眼里看到这人和程中将站在一起，也看到对方出入安全局的大门，因而，她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周伟民显然没打算和弯弯相认，他只是以游客身份过来吃顿饭，顺便接触一下这位乔薇薇。 因此，点菜的时候，他故意问乔薇薇附近有什么旅游景点和特色小吃，也问乔薇薇是哪里人氏，看着不像是小地方来的，为什么会留在这边等。 第二百七十八章·不定时炸弹 乔薇薇见小李年岁不大，也就三十出头，又是一口外地口音，便没大往心里去，尤其是见小李看到弯弯时那垂涎三尺的模样，她更无怀疑了。 而小李也很是配合，很快就转移了目标，拉着她打探起弯弯来。 “怎么？看中我们老板了？”乔薇薇揶揄道。 “啧啧，真是白瞎了这副好颜值，有这张脸蛋，就算做不成明星也能做网红啊，干嘛在这浪费资源？还有你，美女，凭你这脸蛋身材和气质，哪还用在这端盘子？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如何？”小李故意碎碎念道。 他们的人已经查过了，确认了这乔薇薇的身份证是真的，但眼前的人却未必是真的，真正的乔薇薇没有念过大学，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却突然于一个月之前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什么工作？一个月能有多少薪水？”乔薇薇上下打量了下小李，眼睛里故意带了点轻视，随后又把目光转向了周伟民。 周伟民不动声色地训了小李一句，“行了，跟你说多少遍了，这个毛病怎么总改不了？” “老大，出来玩本来就是放松的嘛，那么死板做什么？我跟你讲，这江城可正经是出美女的地方，要不，你看这小店为什么能火？”小李说完特地向乔薇薇这边努了努嘴，接着手又向弯弯那边是示意了一下，“看到没，更正点。” “正你个头，我告诉你，耽误了正事你试试？”周伟民给了小李一个鄙视的眼神。 “这位先生，你们不是来游玩的吗？”乔薇薇从周伟民身上嗅到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因为一开始小李介绍自己时说他们游客，可这会周伟民却说什么“耽误了正事试试”，这就说明这两人不是来玩的。 还有，这岁数大的人一看就比较严谨，也正统，这年头有几个男的出来游玩连个玩笑都开不得？ 因此，她对这两人的身份产生怀疑了。 “一半是一半不是，姑娘，我们来江城出差，听说这边的温泉不错，过来试试。”周伟民回了一句。 “美女，你陪我们老大聊一会，我告诉你，你要把我们老大拿下了，工作肯定OK啦。”小李一边说一边起身往弯弯那边走去。 到弯弯面前时，小李先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把身子靠在了操作台上，“美女，我给你录个视频吧，再给你包装一下，用不了半个月，你准能成为网红。” “给钱吗？”弯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问道。 “当然给了，美女，你不知现在最挣钱的行业就是网红啊，我跟你讲，你这姿色，都不用包装，绝对的天生丽质，比那些什么后天的……” “这位先生，麻烦你帮我把菜送过去，就你们这桌的，谢谢。”弯弯打断了小李，给了他一盘炒鱼杂。 而这边，乔薇薇并没有像小李暗示的那样留下来和周伟民详谈，而是欠了欠身子，转身去接待别的客人了。 小李端着菜走过来，见此，吹了声口哨，“老大，你也太没有魅力了，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有抓住。” “吃饭。”周伟民回了两个字。 他刚刚虽没有怎么开口说话，可他的眼睛一直没闲着，乔薇薇写菜单时他发现了一点，这女子的拇指和食指夹缝衔接处有茧子，这种茧子一般是经常用枪的人才会有的，此外，这女子嗅觉相当灵感，警惕性备高，应该是一个经过特殊训练的职业特工，和崔文锦那种出卖情报的文人间谍还是有点区别的，这种人的危险性更大。 可弯弯却偏偏把她留在了店里，这就好比是一个不定时大炸弹，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也亏得弯弯把她留在了店里，否则的话，这两人还不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呢。 结完账，依旧是乔薇薇送周伟民和小李出门的，两人是开车过来的，车子是周伟民向江城安全局借的，当然了，不是公车，是一辆私家车，奥迪q7，为了撑门面用的，车主是一名私企老板，不怕查。 回到店里，见店里只剩两桌客人了，乔薇薇也凑到了弯弯面前，“弯弯，这两人你认识吗？” 弯弯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前额，“你没发烧吧？第一次上门来的客人我怎么会认识？” “可我总感觉这两人有点不太对劲，好像是冲你来的，一个开Q7的人怎么会来这种小店吃饭？”乔薇薇努了努嘴。 “Q7算什么？我的客人中还有开宝马开路虎开奔驰的呢，来这边看房的人，哪个不是大老板？”弯弯一边说一边摘围裙，她得回去给孩子喂奶了。 “干嘛？又着急回去喂奶？到现在我还没有看过你家宝宝呢，长得好看吗？”乔薇薇嘟了嘟嘴。 “好看，我这么漂亮，我儿子能不好看吗？来，给你看看我昨天录的视频，省的他薇薇姨生气了。”弯弯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把视频展开在对方面前。 不过她为了怕对方对她手机动手脚，没敢把手机放到对方手里。 “呀，真是萌死了，不行，我一定得看看真人去。”乔薇薇两眼放光地说道。 “德行，我儿子们才不想见你呢，我怕你的小魔爪荼毒了他们。”弯弯半真半假地笑道。 “好啊，你也学坏了。”乔薇薇愣怔了一下，果真伸出手来揉搓弯弯。 “好了，好了，别闹了，那边有人要结账了。”弯弯收起了手机，示意了一下。 交代李美华几句，弯弯又扫了一眼乔薇薇，乔薇薇在弯弯走后也出去打了个电话，她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她晚上打算进弯弯家，让对方把东西准备好。 再后来，弯弯看见那男的给乔薇薇一个纸袋子，又看见乔薇薇把这个纸袋子送给了弯弯，纸袋里是什么弯弯倒不清楚，但弯弯看到乔薇薇和一个男的在她的小租屋监听的画面，弯弯知道那纸袋里的东西准是放了窃听器。 看来，这两人要的不仅仅是孩子，还有她，或者是她身上的秘密。 第二百七十九章·还手 因着乔薇薇的东西还没有送过来，弯弯也不好惊动安全局的人。 再说了，即便送过来了，弯弯也不好让安全局的人进门来检查，肯定会打草惊蛇的，毕竟现在对他们的上线和下线是一无所知。 琢磨了一会也没什么好主意的弯弯只得先摁下这个念头，回到家里，她依旧先给孩子们喂奶，然后去二楼看了看那些做鱼丸的女工，她已经知道是谁偷自己儿子头发了，之所以没把她开除也是怕打草惊蛇，为此她每天都会上来看一眼，看这人有没有异动，同时也查一下别人会不会也有被收买的。 还好，最近三天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异常，见此，弯弯稍稍安心了些。 回到楼下，弯弯到底还是给周伟民打了个电话，她想咨询一下，如果对方在她家安放窃听器的话她该怎么办？还有，他们是不是一定得找到乔薇薇的上下线再动手。 周伟民给弯弯出了一个主意，让她说假话麻痹一下乔薇薇，就说要带孩子们去城里打疫苗，他会安排一辆出租车来接他们，到时看看乔薇薇会怎么做。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周伟民的意思是别真带孩子们出门，用假包裹。 弯弯听了不置可否，她虽然也不想把自己儿子们置于危险中，但她得先看过乔薇薇会怎么做才具体决定。 这天晚上，乔薇薇来报账时果然给弯弯送了一份小礼物来，弯弯打开一看，是一对银锁，弯弯自是婉拒。 “弯弯，你就收下吧，说真的，我就是怕你不好意思收才买的银饰，不值多少钱的。再说了，你不是叫我薇薇姐吗？哪有做姐姐的不给妹妹孩子见面礼的？”乔薇薇一边把东西塞给弯弯一边往屋子里瞧。 弯弯扫了她一眼，见这会的她没有什么危险性，便把她领到屋子里去了，两个宝宝已经睡着了，乔薇薇坐在床头看了一会，原本是想拿出手机来拍几张照片的，可被弯弯拒绝了，理由是闭着眼睛拍不好看 乔薇薇倒也没再坚持，不过她把那两个银锁拿出来放在了两个孩子的枕边。 “弯弯，你明天给他们戴上吧，我老家那边有讲的，小孩子身上带点银饰可以辟邪的。”乔薇薇本想亲自给两个孩子戴上，可惜来的不巧，孩子们睡着了。 弯弯一听又扫了她一眼，这才知道这对银锁里不仅有窃听器，还有追踪器，见此，弯弯怒了，到底是什么冤什么仇连两个孩子都不放过？ 琢磨了一下，弯弯故意把话题往老外婆那边引，“是吗？还有这说法？我问问老外婆去。” 果然，乔薇薇一听便上当了，“你老外婆你懂这些？” “哦，她以前在老家那边是一个神婆，给人看风水的，也会算点命什么的。”弯弯知道老外婆会做法念符，她想给乔薇薇也上点颜色。 乔薇薇自然没想到这会是坑，见此，忙拉着弯弯求老外婆给她算上一卦，看看她今年的运势如何。 “这？我老外婆接活要钱的，这是规矩，而且这钱必须你自己出，你带钱了吗？一百。”弯弯故意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 “带了带了，我懂，这是规矩嘛。”乔薇薇推着弯弯往外走。 “你先等一会，我去看看老人家睡下了没有，你也知道，乡下人一般习惯早睡的。”走到堂屋时，弯弯让乔薇薇站住了，因为她得事先和外婆通个气。 乔薇薇倒是表示了理解。 弯弯简单把事情交代了一下，老外婆自是点头，都欺负上门了，不还手还行？ 弯弯打开门，乔薇薇先是站在门口，一脚夸进门里，另一脚却在门外，警觉地观察了一下，见屋子里只有一名头发全白的老太太正坐在床头套衣服，她这才把另一只脚迈了进去，一边进一边忙不迭地向老人家问好。 “薇薇姐，你坐这。”弯弯把人引到桌子前。 欧阳秀莲这时也套上了大衣坐在了乔薇薇对面，先是打量了她几秒钟，这才问她是算命还是卜卦。 乔薇薇不懂这二者的区别，弯弯只得帮她解释了一下。 乔薇薇选了一个卜卦，老外婆起身去上了三支香，先跪在真人面前念了一会咒语，这才起身坐到了桌子旁，拿出了三枚铜板，“你想卜什么？” “运势，看看我最近顺当不顺当。”乔薇薇想问的是这次任务能不能顺利完成。 巧合的是，乔薇薇也是卜的第二十九卦，也是下下卦，欧阳秀莲故意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手里的纸，这才抬起眼皮盯着乔薇薇打量起来。 不知为什么，这时的乔薇薇在欧阳秀莲的注视下竟然有了微微的心慌和意乱。 奇怪，不就是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吗？ 她有什么好害怕的？ 再说了，就算真有什么发生，她一个职业特工难道还对付不了几个老弱病残？ 想到这，乔薇薇挺直了腰身，“老人家，有什么不好吗？” “真是怪事，去年这个时候，弯弯也带了一个女老师来卜卦，卜的也是这一卦，她也是问吉凶。” “那后来呢？”乔薇薇猜到了那人多半是她的同伙。 “后来？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不想再留在那边所以离开了，也不知道她后来究竟怎么样了。”弯弯回说。 “还是说你自己吧，姑娘，你今年的运势不太好，最好什么也别做，等过了这段低谷再说。”欧阳秀莲说完老神在在地闭上了眼睛，嘴唇倒是在不停地动，可乔薇薇一句也听不懂。 于是，她看向了弯弯。 弯弯摇了摇头。 过了大约一两分钟，欧阳秀莲这才睁开了眼睛，“姑娘，你想转运吗？” “什么意思？” “想转运的话拿一千块钱来，明天我帮你做做法，还有，你今晚回去之后得沐浴，明天早上不能吃荤腥，不能穿大红的衣服，不能杀生。”欧阳秀莲提了几个要求。 “做法？”乔薇薇本能地不信这些东西，可她又不想放弃这次接近老人家的机会。 毕竟她这次也是带着任务来的。 第二百八十章·挖坑 乔薇薇虽然不信这些怪力乱神，可上头却说这个家族绝对有什么不可对外人言的秘密，否则的话没法解释在T国时为什么那么多次对凌含章的暗杀都没有成功，没法解释帝都的特工网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摧毁。 要知道，不管是崔文锦还是那名证券商或是那名女官员，他们每个人的身份都很隐秘，而且几乎没有交叉过，可却在崔文锦接触弯弯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全军覆没了。 尤其是那名女官员，那更是幕后的幕后，连崔文锦和那名证券商都不清楚她的身份，可她却是第一个落网的。 委实难以让人理解。 所以这次他们直接换了职业特工来，想再试探一下这个家族到底有什么机密。 因此，乔薇薇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琢磨了一会，她提了一个要求，让老人家给她算命，卜卦毕竟只是对某一事件的占卜，还需要时间的检验，不像是算命可以当场验证。 “成，不过我先问问，你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和时辰吗？这个必须说准了，不准算不出来的。”欧阳秀莲说道。 弯弯怕她在场乔薇薇不肯说出真实年龄来，便找了个理由退出去。 可即便这样，乔薇薇也不敢报自己的真实年龄，她报的是身份证上的年月日，不过时辰却说的是自己的出生时间。 巧合的是，她的出生时间可巧和真乔薇薇的出生时间对上了， 因此，欧阳秀莲掐指一算，摇了摇头，“姑娘，你这八字不对吧？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仔细地看过了乔薇薇手掌的纹路，欧阳秀莲再次摇摇头，“不对，你说的八字不对，要依你报的八字，你应该是早殇的命，哪还能坐这？” 这话令乔薇薇微微变了神色。 这也太神奇了吧？ 对方居然算出乔薇薇早殇来，怎么可能？ 退一步说，就算对方算命真这么灵验，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人全国少说也有成百上千，这些人能是同一个命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可眼前的事情又怎么解释？ “老人家，这就是我的八字，你是凭什么推算出我已经没了的？全国那么多八字相同的人，总不可能都早殇吧？”乔薇薇问了出来。 “年轻人，我就是吃这碗饭的，没有两下子怎么可能在这一行混这么多年？”欧阳秀莲笑了笑。 “那我能不能问问，你之前给别人算的都准吗？老人家，除了算命你还会什么？还有，你会不会……”乔薇薇有一肚子的疑问。 欧阳秀莲打断了她，“年轻人，我老了，熬不住夜，你要没别的事情就给我二百块钱把账结了，明天那个转运做法随你来不来，我不是骗子。” 为了配合自己，欧阳秀莲说完还特地打了个呵欠。 “好吧，我回去考虑考虑再说。”乔薇薇只得站了起来，倒是规规矩矩地拿出了二百块钱。 弯弯听到动静忙出来送人，同时也用天眼扫了下对方，发现她回去之后电话联系了她同伴，随后两人见了一面，弯弯这才知道原来真的乔薇薇已经被这两人杀害了，原因就是真乔薇薇和这个假乔薇薇长得很像，这个假乔薇薇需要真乔薇薇的身份证。 至于这个假乔薇薇是怎么找到这真乔薇薇的弯弯就不清楚了。 但她清楚一点，事情走到了这一步，这两人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 还有一点，乔薇薇监听到弯弯要带着孩子们去打疫苗后，把这件事通知了她同伴，不过她本人倒是没有露面，因此弯弯也不好判断她究竟会不会伤害到孩子。 思索片刻，弯弯觉得她还是带着孩子比较好，可以用银锁上的追踪器来迷惑对方，她倒要看看会有什么人跳出来。 弯弯把这个方案和周伟民商量了一下，周伟民沉默了一下，同意了。不过他提了一个要求，明天一早他会派一名四十d多岁的女特警以做工的名义来应聘，到时弯弯找个借口让这名女特警一起跟着她进城。 弯弯答应了，如此一来她更放心了，因为她可以从那名女特警身上看到事件的走向。 因而，次日一早，弯弯离开家去餐馆之前在屋子里故意和妈妈外婆几个商量又该给宝宝们打疫苗了。 “哎呀，那面包车里放这么多鱼丸，我们这些人能坐得下吗？”欧阳玉珍先问道。 “外婆，不行的话我们明天仍旧打一辆出租车吧，不怕的，这鱼丸生意这么好，餐馆每天也有上千的进账，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不差这点打车钱。” “是啊，妈，那面包车就算能坐下也是腥得要命，我怕给我两宝贝外孙熏着。”欧阳丽笑道。 她是见弯弯的生意做起来了，心里也有底了，自然不愿意委屈了孩子。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一会直接给出租车公司打个电话，让他们明天一早直接派一辆车到家门口来。” 说完，弯弯又把一会可能会有女工上门的事情说了，欧阳丽也没往心里去，见二宝又一脸的坏笑呢，一摸屁股，果然又拉粑粑了，欧阳丽哪还有心思琢磨什么女工？ 倒是老外婆想起了昨天的乔薇薇，故意问道：“弯弯，昨天那个小姑娘会不会来？” “这个我可说不好，人家是大学生，哪能真信这些？再说了，老外婆，你就不能少要一点吗？一千块钱有点多了，我一个月才给人家不到三千块钱的工资，你可倒好，张嘴就要一千，换谁谁也不会痛快地掏出来的。”弯弯配合着碎碎念道。 “爱做不做，不做拉倒，我可告诉你，一千块还是看你的面子呢，这种事情伤神又费事的，还得费我不少灵力呢，正常情形下，我要二千都不多，不说别人，就那个林樟，人家上次还给了我一万块钱呢。” “行行行，你厉害，我说不过你，我得走了。”弯弯说完在两个孩子的脸上亲了一下，“大宝二宝，跟妈妈再见，妈妈去挣钱了哦。” 这时的弯弯百分百确定，听到“灵力”二字，乔薇薇肯定会上门的。 第二百八十一章·不该出现的人 果然，弯弯一到餐馆，正准备做卤水时，乔薇薇来了。 进门就直奔弯弯，一边帮着弯弯洗鸡翅鸭翅鹅翅，一边问弯弯做法转运究竟是怎么回事，灵验不灵验。 “这个问题我也不好怎么跟你讲，玄学，肯定是玄而又玄的东西，不像科学有理有据，可以解释清楚，说实在的，很多事情我个人也理解不了，就好比你昨天提出的那个每天每时每刻都有成百上千人出生，这些人的八字都一样，但命运不可能一样，这个道理我也懂，可我也解释不清，这样吧，薇薇姐，你看，一千块钱也不少，要不，你就别去了，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你别老想着这事不就结了？”弯弯以退为进故意劝道。 “可问题是我放不下啊，昨晚我老想着这件事，弯弯，好弯弯，你跟我举两个例子，就是你老外婆给别人转运成功的例子。”乔薇薇继续磨道。 “不行，这些都是需要替客户保密的，人家出了这么多钱，我们替人家宣扬出去了，换你，你能高兴？”弯弯很干脆地拒绝了。 “私下说说也不行？我保证不往外传。” “那也不成，这会犯忌讳的，老话说的好，人在做，天在看。”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乔薇薇张了张嘴，刚要再辩驳几句，这时刘强和李美华两人抬着一箩筐鱼头进来了，乔薇薇自己把话收住了。 谁知李美华洗鱼头时，乔薇薇帮着过去搭把手，问起李美华有没有找老人家算过命。 “我没算过，我见别人来算过，听说还蛮灵验的，还有人专程来找老人家去看风水的，都是城里的有钱人，我跟你讲，这人啊，谁也保不齐有喝口凉水也塞牙的时候，我不知道别人，反正我之前就那样，一年到头累死累活的也拿不到几个钱，偏不是这个有病就是那个不舒服，可打我遇到弯弯，进了这个家门，阿弥陀佛，我是实实在在的过上了好日子。”李美华一边说一边头也不抬地干活。 他们现在的日子比之前确实强多了，两口子在一起不说，挣的也比以前多了，吃的也不错，和主家一样，每天都有这么多鱼呀肉的，哪跟之前，吃顿好的还得等年节时一家子团圆？ 所以，李美华知足着呢。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男人偶尔还会动点小心思什么的，她没少劝他，真要因小失大了，上哪里找这么一个宽厚的主家去？ 好在她男人知道老人家是神婆后，又见弯弯精明太过，他想动什么手脚也难，倒是也老实多了。 “弯弯，那些城里的有钱人请你老外婆出马一次给多少钱啊？”乔薇薇问道。 “这个说不好，一般算命的是一百，看风水的多一些，可大多数情形下他们会多给一点，尤其是算的准算的好的。”弯弯说了实话。 “那这样吧，我去找老人家去。”说完，乔薇薇这才想起来问一声弯弯，“弯弯，我走了你们能忙过来吗？” “能，这天不好，阴阴的，没准会下雨，客人应该不会太多，再说这会还早，卤水已经煮上了，我来煎鱼头就好。”弯弯说完扫了一眼乔薇薇，她必须确定对方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孩子才能让她过去。 可看着看着，她的嘴巴突然张大了，因为她通过乔薇薇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刘光溢。 怎么可能？ 他怎么来这边了？ 是特地来找她的吗？ “怎么啦？”乔薇薇看出了弯弯的异常，忙问道。 “不是，我突然想起来忘了一件事，薇薇姐，你今天不能沾血的。”弯弯见乔薇薇的手还沾着血水，灵机一动，找了个借口。 “哎呀，我洗鱼头了。”乔薇薇甩了甩，可惜晚了。 “那算了，明天再去吧。”说完，弯弯又意识到不对，“不行，明天我得带宝宝去打疫苗，店里忙不过来，后天吧，后天行吗？” 乔薇薇虽然不愿意，可也没法反驳，谁叫她刚才一时不注意去洗了鱼头。 弯弯也没心思去答对她，她还沉浸在刘光溢带给她的震惊中。 说实在的，这个时候他找来，弯弯不怕别的，怕影响到自己和周伟民的那个计划，还有，她怕误伤到他。 “弯弯，你想什么呢？我问你话呢。”乔薇薇看出了弯弯的走神，敏感地觉得弯弯准是出了什么事情，联系到弯弯方才看她时的异样，乔薇薇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啊，我？”弯弯激灵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这时她也意识到乔薇薇是一个职业特工，自己方才的举动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若是不能拿出一个让对方信服的理由来，这个关口还不太好过。 琢磨了一下，她只得半真半假地说：“我是想起了一件事，半年前，老外婆给人算了一卦，说是他半年后会有一个大坎，这不你方才说做法转运，我忽然想起他来，也不知他这个坎过了没过。” 弯弯指的是林樟。 半年过去了，也不知他这个坎到底过了没过呢？ “咦，有情况？看你的样子，这人准是对你相当重要，说，是不是你儿子他爸？”乔薇薇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半年前，有一个很大的坎，这不就是意味着他们会把凌含章逼出来吗？ “不是。”弯弯摇了摇头，随后闭嘴了，一副心事重重不想继续的样子。 如此一来，更让乔薇薇相信了自己的推断，同时，也让她产生了一个念头，既然老人家能算出凌含章有难了，说不定也能算出她的身份来。 也就是说，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万一老人家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这一趟他们岂不又白来了？ 非但是白来，搞不好还得把自己交代在这了。 不行，她得找人商量一下，明天打疫苗绝对是个好机会，弯弯说了会找一辆出租车来，那他就扮成出租车司机好了，直接把人接走，只要上了车，找个机会把弯弯迷晕了，剩下两个襁褓中的孩子，还不随他们任意摆弄？ 第二百八十二章·总算找到你 乔薇薇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可前提是，她得事先让她同伴准备好出租车。 于是，她找了个肚子疼的借口拿着手机出门去了。 弯弯扫了她的后背一下，乔薇薇一出门就碰上了刘光溢问路，因此，她又跟着刘光溢进来了。 不过事后她到底还是给她同伴打了个电话，把她的计划告知了对方。 弯弯笑了笑，这时她忽然意识到，刘光溢的到来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果然，没两分钟，乔薇薇领着刘光溢进来了，“弯弯，有人找你。” 确实是巧，乔薇薇刚一出门，正好看见刘光溢从隔壁售楼处出来，一开始她也没有留意，以为就是一个来看房的。 可能是刘光溢的气质太好，长相和打扮太过醒目出众，乔薇薇又看了这人一眼，因着这一眼，她认出了刘光溢。 因为接下这单任务后，他们把弯弯和凌含章的资料都研究得透透了，不仅弯弯的亲朋好友，还有凌含章那边的，这些社会关系他们都捋了好几遍，尤其是和凌含章弯弯走得近的人。 眼前这个刘光溢就是，他不但是凌含章大学时最好的哥们，也是后来的合作伙伴，同时他还是弯弯的追求者，弯弯过十八岁生日时刘光溢的高调示爱几乎轰动了整个花城的上流圈子，以致于刘母不得不出面说弯弯是她认的干女儿，不就是怕这件事传了出去影响到她儿子的声誉吗？ 因此，刘光溢的到来令乔薇薇很是不喜，她怕影响到她计划的实施。 毕竟多一个人肯定会多出很多意外来，而这个刘光溢年纪轻轻就能凭自己本事创业并在业界崭露头角，说明这个人绝对有两把刷子的。 没办法，对方已经找上门来了，乔薇薇也拦不住，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因此，她并没有急于打这个电话，而是跟着刘光溢一块进门了。 听到动静的弯弯不得不抬头，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来， “大哥，你，你，你怎么……” “行了，把嘴闭上，你不是你能躲吗？就躲这么一个鬼地方来，就开这么一个小破店，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刘光溢打断了弯弯的话，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快速地给弯弯拍了几张照片。 “干嘛拍我？”弯弯不乐意了。 “你说干嘛？你干妈，我亲妈，为了你，这一年茶饭不思的，正在大海捞针似的找你，还说什么要是再找不到你，她就花重金在全国所有的卫视节目里打广告，连着打一个月，就不信找不到你。亏得还是我聪明，想起当初你没让我爸来江城投资，说不定你自己就躲在了江城，没想到果然让我猜中了，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跑？”刘光溢一边念叨一边把手机里的照片发了出去。 没一分钟，他的手机就响了，他直接把手机给了弯弯，弯弯只得接了过来。 “阿溢，阿溢，你真找到弯弯了？”左秋敏急切地问道。 “阿姨，我是弯弯，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我，我，我在帝都出了意外……”后面的话弯弯没法说出去了。 实在是有些羞于启齿。 “什么意外？现在解决了没有，需要钱吗？” “解决了，阿姨，我自己开了一家小餐馆，可以养家的。”弯弯的眼圈红了，感动的。 “弯弯，听我的，要开餐馆花城也可以开，别在外面晃悠了，还是回花城来吧，花城有你叔叔阿姨在，多少能照应你些。”左秋敏倒是没问是什么意外。 事实上，她多少猜出来一些。 因为春节后她去了一趟帝都，本想去学校看看弯弯，谁知被告知弯弯又休学了，非但如此，她还打听到弯弯已经有了男朋友。 只不过彼时她还不清楚弯弯的男朋友是凌含章，倒是听弯弯的同学说过那个男的长的很帅，年纪比弯弯大不少，大约在二十七八岁。 一开始，她甚至怀疑过那人是她儿子，没道理弯弯才来帝都几天就能认识学校外的人吧？ 因此，回到花城后她特地问了问自己儿子，刘光溢自是不承认，相反，听说弯弯有可能被人包养后，他坐不住了，当即也买了一张机票赶到帝都。 从弯弯同学的嘴里，他打探到弯弯管那个男的叫什么“老凌”，很快，他猜到了那人是凌含章。 可问题是，凌含章不是说还要给郑彦一年的缓冲期吗？怎么会和弯弯走到一起？ 百思不得其解的刘光溢给凌含章打了一个电话，没打通，于是，他又买了一张机票飞杭州，直接去找郑彦了。 郑彦倒是把她所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地告诉了刘光溢，包括弯弯去T国，包括两人在T国的官司。 当然了，官司那段是郑彦自己从网上看视频知道的，并不是弯弯和凌含章说的。 “他们两个回国后又被特工盯上了，我，我可能又给他们添乱了。”郑彦把她去帝都那段也学了一遍，包括那名证券商。 因为那名证券商后来也消失不见了，再后来，安全局的人又找她问过话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钟意的男朋友居然就是特工，阿章的事情就是他告密的。”郑彦又想起了闫博唯。 而刘光溢因为杜子琪迁怒到白烨身上，再后来，郑彦回杭州，钟意去了非洲，他们也不再聚会了，因此刘光溢委实不清楚那姓闫的事情。 再说了，安全局抓人，肯定不会兴师动众的，所以他不清楚也正常。 “网上看的视频，什么网站，我怎么没看到？”刘光溢震惊之余也顾不上责备郑彦，他想知道的是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不是郑彦的自责。 “是有人专门发给我的视频，再后来，那视频又自动消失了，具体什么人做的我说不清，没准就是特工。” “那弯弯好好的怎么会去T国，她不是开学了吗？” 可这个问题郑彦也说不清楚，不过得知弯弯又休学了，她倒是也大吃了一惊。 “会不会是出事了，弯弯被那些特工什么的……”郑彦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才被那什么的，要不是你，弯弯会吃这么多苦，你们两个，没一个好人。”刘光溢话不投机，起身就走。 第二百八十三章·看走眼和没看走眼 回到花城后，刘光溢把这件事和他父母说了，左秋敏立刻打发人去了一趟弯弯老家，得知弯弯回乡下把家人都接走了，她不信弯弯会出事。 不管是弯弯还是老外婆的道行都不浅，一个能预测出她有血光之灾，另一个能预测出刘光溢出去游玩会碰上山体滑坡，这样的人还能不清楚自己会碰上什么？ 于是，他们开始在全国各地找弯弯。 猜到弯弯带着这一家人，肯定要出来工作的，而弯弯一个高中生，能应聘到的工作不外乎是销售，为此，他们从一二线城市的售楼处和汽车经销商那开始了查找。 找了这么多地方无果，还是刘光溢想到了江城，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他，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又是怎么分开的？”刘光溢靠在了操作台上。 原来，他后来和凌含章联系上了，可凌含章说他不记得弯弯了，刘光溢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气话，可试探了半天不是。 事后，刘光溢也打电话向郑彦求证过，求证说她不清楚这件事，不过得知凌含章没有弯弯的记忆后她倒是很欢喜。 “你让我在这说？”弯弯瞪了对方一眼。 “你住哪里？”刘光溢问道。 “你稍微等一会，我把这里的事情弄好了再带你去。”弯弯已经煎好了一半的鱼头，她得把料配好了直接煨上，否则的话中午来客人现煨不好入味。 刘光溢见此撇了撇嘴，倒也没再说什么，而是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美女，你是做什么的？”刘光溢随口问了一句。 当然了，他也留意到这女的似乎一直在观察他，以为她是弯弯的朋友或合伙人，所以才会张口的。 “我？我是这里雇员，负责点菜送菜和记账结账，说白了，就一打杂的。”乔薇薇回道。 “不能吧？你是一打杂的？”刘光溢没想到自己居然看走眼了。 打杂的，一个小小的餐馆，撑死了一年也就十来万的利润，再雇这么一个高级打杂的，这餐馆能挣到钱？ “怎么，不行？小瞧了弯弯不是，弯弯厉害着呢，我们这小餐馆可是附近出了名的呢，很多像你这样的有钱人特地大老远跑来吃顿饭。”乔薇薇不动声色地给弯弯下了个套。 可惜，刘光溢并没有按她的套路走，他了解弯弯，知道弯弯是什么人，才不相信弯弯会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出卖自己呢，因而他更感兴趣的是对方为什么知道他是有钱人。 “哦，你从哪里看出我是有钱人？”刘光溢一边说一边打量了下自己穿着。 也就能看出身上的大衣是范思哲的，脚上的皮鞋是古驰的，别的像裤子和毛衣什么的在里面也看不出来，而他今天也没有拿包，就凭一双鞋和一件外套就能看出他是有钱人？ 现在的白领谁没有几件撑场面的衣服？联想起对方刚才在门口时对他的打量和进门后对他的暗中观察，刘光溢忽地怀疑起对方的身份来。 主要是郑彦给他上了好几课，闫博唯是间谍，弯弯在帝都也遭遇了好几拨间谍，还有，郑彦飞机上的邻居居然也是间谍，刘光溢第一次发现电视里曾经遥不可及的间谍呀特工什么的突然离自己这么近了，这让他隐隐有点小兴奋，主要是二十多年的生活走得太顺当了。 “这还用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乔薇薇倒没有多想，她了解过刘光溢的为人，这人有两大爱好，挣钱和玩女人，因此，她把刘光溢的行为归结为撩妹了。 倒是弯弯见刘光溢和乔薇薇聊了起来，忙用天眼扫了一下，看到了一个乔薇薇向她同伴抱怨刘光溢来的不是时候的场景，也就知道这乔薇薇准是事先了解了刘光溢其人。 “小妹妹，挺识货的嘛，说吧，你一个月在这能挣多少钱？不如我带你去花城，一个月给你十倍的工资。”刘光溢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对方的身材。 他可绝对没有包养对方的意思，就是想试探一下。 “别，我算什么，你还是去找年轻漂亮的吧。”乔薇薇说完还故意冲弯弯那边努了努嘴。 “她不行，我老妈不干，我老妈认了她做干女儿。”刘光溢忙摇头。 说到这事，乔薇薇倒是好奇了，貌似这刘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好像真的很喜欢弯弯，据说不止一次关照弯弯的生意，还曾经放话出来说弯弯是他们刘家新认的干女儿，对了，貌似弯弯还曾经跟这对母子去过郊游。 一个素不相识的乡下人，因为有点姿色能获得男人的欢心她能理解，可能获得长辈们的认可这绝不是一件易事，其中必有什么特别之处。 联想起弯弯的家族情况，乔薇薇揣测应该是弯弯帮了这对母子什么忙，否则的话对方没道理这么维护弯弯，大海捞针地找人可不是一句简单的话，背后代表的是财力物力和人力，凭什么刘家会这么对一个毫无血缘的外人？ 想到这，乔薇薇感觉自己抓到了点什么，可还没等她捋顺，只见弯弯开口了，“薇薇姐，你来看着这火，开锅之后记得换小火，李阿姨还得洗菜切菜，我先带我干哥哥回去了。” “行，没问题，记得跟老外婆说一声我今天不去了，对了，弯弯，明天你带宝宝们去打疫苗都有谁跟着啊，用不用我陪你？”乔薇薇是故意拿孩子说事的。 她想知道刘光溢清楚不清楚孩子的事情，也想知道明天都有谁跟着，她好提前做准备。 “不用了，我妈陪着就行，以前都是我妈陪着。”弯弯笑了笑。 “什么，你有孩子了？”刘光溢显然吃了一惊。 他打探到弯弯的消息便急匆匆赶来这个售楼处，从售楼处那得知弯弯就在隔壁，他哪还有心思去问别的，又急匆匆地过来了。 “我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弯弯知道瞒不住了，索性说了实话。 “你，你，你……”刘光溢说不出话来了，气的。 “好了，我们出去吧。”弯弯带头往大门走去。 刘光溢咬着牙跟在了后面。 第二百八十四章·第一次 半个小时后，弯弯和刘光溢站在了江边，没等刘光溢发问，弯弯主动把她到帝都后的事情大致学了一遍，当然了，和凌含章工作性质相关的那些秘密她没有说出来。 “你的意思是那两个孩子是阿章的，而你怕那个寡妇命应验到他身上所以喂他喝了符咒水让他忘了你？”刘光溢两手握拳，只觉心里有一股火发不出来，他想呐喊，想打人，想发泄，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别看凌含章是他最好的朋友，可这件事他绝对站在弯弯这边。 明知道他自己做的事情有这么大的风险还把弯弯牵连进去，牵连就牵连吧，还连累弯弯失去了清白，这还不算，居然还故意让弯弯怀了他的孩子，后续又给弯弯招惹了这么多麻烦，逼着弯弯躲在这么一个人地两生的鬼地方讨生活，而他却带着弯弯送他的军功在部队里继续平步青云。 凭什么呀？ 弯弯招谁惹谁了？ 帮人还帮出不是帮出麻烦来了，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 “哥，这件事你知道就算了，千万别去找他，当初那种情况也是迫不得已，我和他之间，本来也不是恋人关系，我可不想背负什么第三者的骂名。”弯弯感动于刘光溢的维护，承认了这个干哥哥。 “谁说你是第三者？他们两个早就分开了，不过也算了，阿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放心，我是孩子的舅舅，两个孩子我养，就让他守着他的部队过一辈子去吧。” 刘光溢一开始的确有想让凌含章负责的意思，可转而一想，凌含章的工作性质这么不稳定，危险大不说，需要他时又总找不到人，再加上他如今也没有了弯弯的记忆，脑子里记住的只有一个郑彦，他还多此一举干嘛？ 退一步说，就算凌含章肯负这个责，可弯弯跟着他就一定能过上好日子吗？ 他可没忘了郑彦说的那些特工，弯弯要真嫁给凌含章了，肯定还会有没完没了的麻烦。 弯弯再次被刘光溢打动了，“谢谢你，哥，不过我能养得起家，真的，我在帝都有几套房子，每个月有一万多的房租，花城的房子被我卖掉了，就是这些钱我都不敢动，怕惊动某些人，所以在这边又重新开始创业了。” 确实也是如此，别小看弯弯这个小作坊和小餐馆，一个月下来，保守点估计也有二十万的利润，养家富富有余了。 刘光溢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弯弯会这么能干，那销售王的称呼可不是白来的，有那个打底，她想推销什么推销不出去？ “好，我不管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有一点，你别留在这了，回花城吧，我们在你身边，多少能护着你一些，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以前的圈子说你回来了。”刘光溢退了一步。 “恐怕不行，我现在又有麻烦了，估计这次得回帝都了。”弯弯略纠结了一下，还是把乔薇薇的身份告诉了他。 她是怕刘光溢不知底里，又犯了那个风流的老毛病，真要因此出点意外她可就太对不起这家人了。 “原来她真有问题，那你怎么还把她留在你身边？”刘光溢气得跳了起来。 “不留在身边怎么能取信于她？你放心，我身边有安全局的人了，你千万别惊动她，我怕打草惊蛇。对了，一会我们分开后你直接回城里，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来我家门口候着，记住了，不许说是我们提前商量好的，只能说是你放心不下我，再来劝我跟你回花城的。”弯弯叮嘱道。 “明天是不是有大事要发生？”刘光溢有点小激动了，同时也有点小害怕，毕竟这是他近三十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 “是，你害怕吗？”弯弯从天眼里看到了明天的结果，故意打趣道。 因着刘光溢开车来接弯弯母子打乱了乔薇薇的计划，所以乔薇薇只能要求跟着弯弯同去，被弯弯拒绝了，她只得给那名同伴重新发了一个指令。 而另一边，周伟民等人也有了发现，那名男特工通过网络游戏联系了江城的一名特工，让对方替他找几个人，准备一个备用方案。 为此，弯弯和周伟民商量了一个计策，打完疫苗后，把那两片银锁放在防疫站的一间空屋子里，以此来引对方上当。 正因为看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弯弯才敢放心大胆地请刘光溢帮她这个忙。 “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刘光溢从弯弯眼睛里看出了隐隐的笑意，忽地想起弯弯未卜先知的本事，顿时生出一股豪气。 “好，那就这么说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弯弯笑了笑。 “等等，弯弯，你告诉我，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刘光溢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问。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猜，他们应该是知道了上次在T国老凌做了什么，可现在他们找不到老凌，所以想用我和孩子逼他出来，可他们却不清楚一件事，老凌已经不记得我了。”弯弯苦笑了一下。 刘光溢听了又气得直磨牙，他就说嘛，这凌含章也不是好人，交友不慎，绝对的交友不慎啊。 “你放心，这场子我一定替你找回来。”刘光溢咬牙道，他对付不了特工，对付凌含章应该还是可以吧？ “算了，我可不想再跟他牵扯不清。”弯弯摇头。 “放心，我才不会这么笨呢，我干嘛要以你的名义去找他麻烦，我不会自己随意找个理由？”刘光溢只要一想到曾经冰清玉洁般的弯弯不但被凌含章那个混蛋荼毒了，而且还为他生了一对儿子心里就觉得有一股火四处乱窜。 不过想到那对儿子，刘光溢又有点好奇了，“我想去看看两个宝宝，长得像谁？” “明天吧，别因小失大，记住了，就说我们今天是吵架了，不欢而散。”弯弯再次叮嘱道，“还有，这件事还没结果，你谁也不能说，连阿姨那也不能说，还有，今天回去后别出去喝酒泡吧，他们还有同伙的，这不是开玩笑的，陌生人搭讪千万别理。” 尽管弯弯看到刘光溢不会有什么意外，可她还是不放心，又唠叨了几句。 第二百八十五章·上钩了 和刘光溢分开后，弯弯又回到了餐馆，此时刚到饭点，店里有几桌客人，弯弯怕这三人忙不过来，又留在店里帮着炒菜了。 “弯弯，你那个朋友人呢？都吃饭点了，怎么不给带来？”乔薇薇抽空问了一句。 “回城里了，我们两个吵了一架，不欢而散了。”弯弯头也不抬地回道。 “干嘛吵架？” 弯弯摇摇头，这时，店里又来客人了，乔薇薇只得迎了过去。 再后来，弯弯没有给乔薇薇问话的机会，把店里的客人答对的差不多她便借口要给孩子喂奶提前走了。 而她走后没多久，乔薇薇也借口店里没有客人了，说是要去买点东西，也急匆匆回去了，事实上她是回去监听弯弯和家里人的对话去了，同时，她还得通知一下她同伴去查查那个刘光溢究竟有没有离开江城。 当然了，这一切都在弯弯的天眼里出现过。 因而，回到家里，她一边喂奶一边和家里人说起了刘光溢。 “花城的人跑到这来找你，你们什么关系？我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这人？”欧阳丽问道。 “妈，是我在巴宝莉卖场认识的，那会你已经回老家了，老外婆知道，她帮他妈妈算过命。” 弯弯一提，欧阳秀莲也想起这件事来了，“那他这次来是为什么？” “想请我们去花城，我没答应，他一生气跑了，说是回去让他妈妈亲自来请我，省的你们见他不放心。可我真没想去花城的意思，江城的生意如今做的好好的，用不了两年，我们就可以在这买房安家了，跑去花城又得重新开始。” 弯弯刚抱怨完，手机响了，这是一个生号，弯弯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原来是有人打电话来主动要订单的。 这人就是弯弯开业前一天试吃的那家人中的那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回去之后他父亲在微博上替弯弯做了一个广告，弯弯也是后来听食客们聊起来才知道这件事，所以一听对方的身份忙不迭地道谢。 这次也是因为他带家人去吃火锅，在火锅店里再次吃到鱼丸，他家人仍是特别喜欢，尤其是老人和孩子。 于是，他想着说不定也有和他家人一样喜欢吃鱼丸的人只能跑去火锅店里解解馋，可火锅店的鱼丸和弯弯上次做的砂锅鱼丸煲是两种不同的口味。 因此，他打算在他家的超市里引进这种鱼丸，左右弯弯也有了自己的品牌和包装。 弯弯这才知道他家是开连锁超市的，不仅是江城有，其他城市也有，因此，他先预定了五千袋试试水。 不过因为他是打算放在超市卖，肯定不能和饭店一个价，所以他和弯弯商量一下价格上能不能优惠些。 弯弯同意了，以一袋十二块钱的批发价应下了这笔单子，只是如此一来，那几家火锅店也得降点价了，任何行业都没有秘密，她必须保持公平公正。 当然了，弯弯这么做也是为了让这项生意能做长久些，火锅店也好，超市也好，质量是一方面，价格也很重要，一开始她是独家生产的东西，时间长了肯定有跟风的，如果她还不把价格降下来，她的产品肯定会失去优势的。 放下电话，弯弯搂着自己的儿子们一人亲了一大口，“大宝二宝，妈妈能挣钱了，妈妈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了，妈妈厉害吧？” 两个宝宝见弯弯这么开心，也跟着咿咿呀呀起来。 “对了，别光顾着玩，明天去打疫苗的车子定好了吗？”欧阳丽提醒道。 “妈不说我还真忘了。”弯弯又拿出了手机给出租车公司打了个电话，言明了时间地点，这才挂了。 至此，乔薇薇才相信了弯弯没有骗她，忙给她同伴打了个电话，商定好了计划，这才又去了店里。 而弯弯和两个儿子们玩了一会后，估摸着乔薇薇也该回饭店了，这才放下两个孩子，出去找那名女特警了。 和那名女特警在外面商量好了明天的出行计划，弯弯彻底放下心来，搂着两个孩子们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弯弯找了个检查身体的理由，让那名女特警跟着，几个人刚要出门时，门口又有了汽车的动静，弯弯抱着孩子出门一看，果然是刘光溢来了。 而在这之前几分钟，弯弯家的门口已经停了一辆出租车，弯弯已经用天眼查探过了，果然是乔薇薇的同伴乔装的，而弯弯叫的那辆出租车则被乔薇薇擅自取消了。 “咦，你不是回去了，怎么又来了？”弯弯故作惊讶地问道。 “回什么回？我连孩子一面都没看到，算什么舅舅？我要就这么回去了，我妈还不得把我吃了？来，我看看，这就是我那小外甥？”刘光溢一边说一边上前伸手要抱孩子，见孩子包裹得严严实实，“你们是不是要出门啊？” “可不，我们出租车都叫好了，师傅还在那等着呢。”弯弯向出租车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刘光溢见此，把孩子还给弯弯，转身走到出租车前，从钱夹里掏出了五百块钱，弯腰给那师傅送了过去，“师傅，不好意思，这趟活不用你了，我来送他们去城里。” “这可不行，做人得有诚信，你们既然叫了我的单，就得坐我的车。”假司机自然不干。 “嘿，哥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是叫了你的单，可我们也没白让你跑一趟，我给你的钱足够你跑两趟了，你还不知足？”刘光溢意识到这出租车司机也绝对有问题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不用说了，哥们，今天就这么定了，我亲自送过去，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江城，怎么也得表现表现，等我回花城了，以后再麻烦你们也不迟。”刘光溢见对方眼神不对，怕他走极端，忙自作主张退了一步。 还别说，对方还真闪过这个念头，把刘光溢干掉然后直接抢了孩子就走，谁知他正掂量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时，有人拎着菜刀来上工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哪套方案也不管用 原来，因着弯弯雇的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农妇，也是家庭主妇，也有一个家需要她们照料，因而弯弯便没有给她们规定上工时间，左右她们也是计件工资。 而且弯弯还知道一般的家庭主妇都喜欢用自家的刀，顺手，便干脆让她们自带工具，所以当看到这些三三两两拿着菜刀结群而来的农妇时，这名假司机彻底歇了那个直接抢人的念头。 第一方案肯定不行了，只能采取第二方案了。 于是，他把车子开出了弯弯家的视线范围，拿出手机给乔薇薇打过去了。 弯弯接到乔薇薇的电话时正陪着刘光溢和老外婆几个说话呢。 得知乔薇薇有急事想搭便车去一趟城里，弯弯拒绝了，倒是也解释了几句，说车里坐不下了，要带一名新来的女工去城里检查身体，毕竟她是做饮食业的，必须得为买她东西人的健康负责。 这个理由很好地说服了乔薇薇，因为她进弯弯的店里应聘时弯弯也提出了这个要求，好在她身上带了一份三个月前的体检报告。 因此，乔薇薇真信了弯弯的话，很快挂了电话，她要去通知别人正式启用第三套方案。 因着弯弯和安全局的人约好了出发时间，所以刘光溢简单地向长辈们问候了一下，弯弯便催着他出发了。 谁知临上车时，弯弯突然从女特警身上看到将会有一场车祸发生，也就是说，这些人仍是打算采用车祸来逼停他们，然后借着救人的名义把两个孩子和弯弯掳走，看到这一幕，弯弯果断地找了个借口让妈妈回屋去了。 果然，弯弯他们的车子出门没多久，刚要拐上高速时，弯弯透过天眼看到前方一百米左右的辅路上有一辆大货车停在那不动，司机正拿着手机趴在玻璃窗前往外张望呢。 见此，弯弯转身往后扫了一眼，也发现在他们后面十来米的距离外跟着一辆路虎，副驾座上的那人也拿着手机，他在通知那辆大货车的司机他们到哪里了，弯弯乘坐的车子型号和颜色以及车牌号。 “哥，掉头，我们换一条路走。”弯弯说完指了一条岔路，然后拿出了手机打给周伟民。 周伟民虽不清楚具体缘由，可也答应了换道，不过他以为是弯弯太过谨慎的缘故。 “你们的车别跟我们太紧了，我们后面有尾巴。”弯弯把对方的车号和车型也报了出来，“还有，进城后你们最好调一辆车到我们前面来，没准会有大车撞向我们。” 周伟民这才知道弯弯为什么要变道，只是他想不明白弯弯是凭什么断定这一切的。 “这是对方惯用的套路，以前我们在T国时遭遇了好几次，上飞机那一次是大使馆出动了四辆一模一样的车子为我们开道的，所以，宁可还是谨慎些。”弯弯解释道。 这时，旁边的女特警开口问刘光溢车技如何，她是怕刘光溢关键时候胆小误事。 刘光溢说不害怕不紧张是假的，他以为就开车送一趟弯弯母子进城，然后有安全局的人负责抓人，他正好可以看一场现场版的警匪斗，多过瘾多刺激。 可现在倒好，前后都有伏击，他的小命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呢。 因此，他手心冒汗，心脏也咚咚的似乎要跳到嗓子眼了。 弯弯看出了刘光溢的忐忑，“哥，你别怕，信我。” 还别说，经弯弯这么一安慰，刘光溢的心脏快速归位了，是啊，弯弯都这么镇定，他害什么怕？ “放心，我车技好着呢，没事经常和别人去飙车。”刘光溢陡然生出了一股勇气，这种人生经历可不是谁都能碰上的。 “别吹，后面那辆路虎车追来了。”弯弯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这你们放心，这种路况，宝马车的性能不次于路虎，我们肯定能跑赢他们的，要知道我从十五岁就开始偷着玩车了。” 这话刘光溢倒也不是吹牛，就是因为喜欢飙车，他才和一帮人组了一个车队，没事时就约着去城外玩，因此，他对自己的车技还是很有信心的。 更别说，因为弯弯他们是临时变道转弯的，对方的路虎意识到不对时已经过了那个路口，等他们再追来时，弯弯他们的车子已经没影了。 一个多小时后，弯弯他们顺利地进城了，不过在拐向防疫站的街道时，弯弯命刘光溢把车停在了路边，几个人拦了一辆出租车进了防疫站，因为弯弯发现，防疫站门口附近还有一辆中巴车等着和他们偶遇。 出租车顺利地进了防疫站的大门，给孩子们打完疫苗，弯弯把孩子们交给刘光溢，自己拿着那两片银锁和那名女特警去了另外一层楼，当然了，两人的手里各抱了一个假包裹。 进了一间事先准备好的空屋，弯弯把假包裹和银锁都放在了床上，“王阿姨，你先带着孩子们在这等一会，我去找医生咨询一下你去哪里体检，要做什么项目。” “放心吧，我保证一动不动，肯定看好两个宝宝。”女特警回道。 弯弯见女特警开始检查自己的枪支和匕首，忙扫了一眼对方，见她和一名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打了起来，便在她手心里写了几个字，提醒她小心乔装的医生护士。 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误事，因此，提醒完对方之后弯弯忙急匆匆地走了。 约摸十分钟后，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带着一名护士进来了，“是不是你要检查身体？” “是。”女特警回道。 “把手伸出来，我帮你抽血。”女护士从托盘里抽出了一管针。 “不对吧，抽血不是该有专门的窗口吗？”女特警知道自己碰上了假医生假护士。 “是有人找关系了，省的你去排队。”医生一边说一边走向了两个孩子。 见此，女特警追过去，伸手在他后背劈了一下，同时一脚踹了过去。 这时，门后面出来了两人，很快就把名护士拿下了，紧接着，外面又进来了两人，此时，那名假医生也被那名女特警拷上了手铐。 与此同时，外面的那辆路虎车和大货车以及中巴车都被警察拿下了，当然了，还有那个乔薇薇。 第二百八十七章·挖人 周伟民是这天晚上专程来找弯弯谈回帝都事宜的，他再三强调了这不是他的要求，是程中将的命令。 虽说这次他们抓了乔薇薇和他同伴，也抓走了江城的几名特工，可江城的特工网目前还没有摧毁，因此，他们势必要考虑到弯弯和孩子们的人身安全问题。 弯弯自己倒也想到了这一层，左右军部的人已经知道她为凌含章生了一对儿子，米方的特工也清楚，她也就没有必要再躲下去了，正好回帝都去安定下来，顺便把自己的学业完成了。 只是江城的产业目前已经进入一个稳步上升的通道中，弯弯也不舍得放弃，于是，她思忖再三，次日上午找孙萌谈了一个多小时。 孙萌的能力弯弯还是比较清楚的，因此，她提的条件是给孙萌两成的股份，年薪是十五万，除了鱼丸和餐馆这两个项目，弯弯还打算在市区开一家粥屋，专卖各种客家粥品和卤水，总投资约五十万，餐馆这边的投资是十二万，鱼丸这边投资比较少，只有房租，一年三万。 孙萌没想到弯弯这个饭馆和鱼丸生意一年居然有二十多万的利润，他默算了一下，保守一点估计他在弯弯这边能拿到二十万的年薪，还不包括弯弯说的那个粥屋。 此外，弯弯要去帝都，这边的生意是全权交给他打理，也就是说，怎么做他说了算，他可以放开自己的手脚好好干一场，左右他还年轻。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弯弯和他手里都有不少人脉，这些都是一笔可以用得上的财富。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有一个要求，餐馆和鱼丸的生意是你打下来的基础，我拿两成的股份没意见，可粥屋那边还没有选址，不管是前期装修和运作还是后期管理都是我在忙，在商言商，你出技术，我出管理，我们各占一半的股份，如何？” 弯弯思忖片刻，“不行，客家人这个品牌是我创下的，在江城已经有一定的知名度，除了粥屋我还打算在江城开一家餐馆，做好了还可以开连锁店，我能答应你的是江城的业务都交给你打理，都给你二成的股份，说实在的，鱼丸这边我刚谈下了一笔大订单，往超市送货，除了江城，还有周边其他市县，这项业务利润蛮大的，投入还相当的少，再稍微拓展一下，一年五十万的利润绝对不是问题。所以我给你二成的利润你不亏。” 至于餐馆这边，因为主要食材鱼头、划水、鱼杂都是做鱼丸剩下的，基本免费，因此，这边的利润空间也不小。 此外，这个鱼头煲的生意也同样可以开到市区去，只要路是要一步一步走，生意也是一步一步来，不能一下就把所有的摊子铺开。 因此弯弯的设想是先把粥屋开起来，然后再是餐馆，这个餐馆肯定就不是乡下鱼头煲这样小规模的餐馆了。 于是，弯弯给孙萌算了一笔账，不算粥屋和餐馆，就算目前的两样，他一年所得也将近三十万了，而他目前在公司别看是个销售经理，干的最好的时候也就这个数，大多数时候一年有二十万就算不错了。 而跟着她做，做好了，一年五六十万绝对不是梦，而就算是最坏的情形，一年三十万也没有问题。 孙萌倒是也清楚这一点，可利润大，风险也大了，这边他毕竟也需要投入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投入也没什么风险，他一年的年薪就收回来了，最坏的情形也就是他这一年白干了。 他还这么年轻，怕什么？ 要说不满，也就是他占的股份少了些，“弯弯，股份这边真的不能再考虑了？不行的话，四六，或者三七？” 弯弯摇了摇头，“孙大哥，你把鱼丸的生意打理好了，饭店的一成也就出来了，你想想，这边有多少人喜欢吃火锅，仅仅是江城这么几家火锅店的利润我们就一个月就能达到二十万，本地再扩大些，再跑跑附近的市县，你算算有多少的利润？” 说完，弯弯没等对方回复又道：“说实在的，我之所以把鱼丸的生意让出二成的股份给你，是希望你做事的时候不要厚此薄彼，更不希望你因小失大。” 孙萌听出了弯弯的意思，“你的意思重头戏是鱼丸？” 弯弯笑了笑，“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考虑。不过孙经理，我有一句丑话说在前头，我需要你绝对的忠心，有什么问题我们摆明面上来，我这个人眼里不揉沙子，别人对我好一分，我肯定敬别人三分，别人要是坏我一分，对不起，这人我肯定不用了。” 其实，弯弯也是看在孙萌曾经照顾她一二又确实有能力，且人品还比较正派，否则，她也不会找一个男的来合作，她完全可以给王红打个电话，有这几十万，她相信王红肯定是愿意来的。 至于二成的股份，弯弯也是再三考量过的，因为她打算把“客家人”这个品牌做成连锁企业，回帝都后她还得再做这几样，以后能做到什么程度她说不好，但是她的目标绝不仅仅是养家。 她是想把客家人的饮食文化以一种这样的方式推广并传承下去。 这么一算，二成的股份不少了。 孙萌掂量了一下，退了一步，“行，你给我一天时间考虑考虑，即便要辞职，我也得提前一个月打报告。” “我肯定等不了一个月，这个月，你稍微抽出点空来关照一下这两项生意就行，我会叮嘱好李阿姨。还有，你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我明天带你去见见城里的那几位老板，以后，这些关系就靠你维持了，我三天后必须回帝都。”弯弯知道周伟民很忙，她不敢耽搁时间长了。 “这么匆忙？”孙萌狐疑地看向了弯弯。 “孙大哥，我的身份比较特别，以后有陌生人打听我的事情你就照实说，记住了，照实说，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不知道得越多，对你越好。”弯弯暗示了一句。 “什么意思？你的身份比较特别？那这合作？”孙萌有点害怕了。 “这个你尽管放心，是我儿子父亲找来了，我得带着孩子们回去了。” 孙萌听了这话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八十八章·回帝都 和孙萌分开后，弯弯又和刘强李美华谈了好长一会，她想把自己的厨艺教会李美华，以后小餐馆这边的业务就交给李美华负责，这样的话她的工资相应的也会提高些。 当然了，前提也是忠心。 相比较而言，这两人的思想工作好做多了，李美华本性淳厚善良，刘强虽然有点小心思，可和弯弯打了几次交道，他也歇了那心思。 再加上一个会做法会算命的老外婆，他们更不敢生出二心了。 这不，弯弯刚开除了一个女工，说是那女的吃里扒外，一开始弯弯还想给对方留点脸面，不想说出具体事宜，可那名女工倒好，不依不饶的，非要弯弯说出具体事情来，没想到弯弯还真就说了出来，说是那名女工偷了宝宝的头发卖给别人去做什么鉴定。 最后的结果是那名女工灰溜溜地回去了，她倒是也求情来着，可弯弯不答应。 好好的工作就这么丢了。 事后，大家纷纷好奇这么隐秘的事情是怎么被弯弯发现的，有人说是那名女工被那买头发的人出卖了，也有人说是老外婆直接算出来的。 可不管答案是什么，结果只有一个，因此，刘强是决计不想步那名女工的后尘的。 更别说，弯弯是真的为他们夫妻两个打算，不但让他继续现在的采买送货，还让他女人负责这家小店，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解决了这两人，弯弯亲自给刘光溢做了几道菜，然后两人在屏风后面也谈了两个小时。 得知弯弯真的在帝都买了好几套房，刘光溢没法再劝下去了，更何况，弯弯还有一个非去帝都不可的理由，她的学业。 最后，刘光溢问明了弯弯家的住址，又再三强调弯弯到帝都后务必把新的联系方式告知他们，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说实在的，这两天的经历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梦，很不真实。 先是弯弯的怀孕生子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再然后是那个乔薇薇给了他一个惊悚，紧接着又是生死之际的飙车，最后是医院里的乔装，这些事情，一件接一件，一件比一件骇然，直到最后安全局的人出面，说是那几人全部落网时，他才发现他的腿都站不住了。 可不管怎么说，刘光溢觉得特别自豪的一点是关键时候他帮上了弯弯，就凭这一点，他就比凌含章强！ 因为在弯弯最需要人的时候，是他在弯弯身边！ 可为毛他不是孩子的父亲呢？ 带着无比怨念的刘光溢就这样一会笑一会恼地上了飞机。 弯弯从天眼里看到了他回花城之后向左秋敏抱怨的那些话，笑了笑。 她可没有时间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她把几个卤水和几个粥品教会李美华，晚上到家还得帮着收拾东西，事情多着呢，哪里还有闲情去胡思乱想？ 次日，孙萌给弯弯打了个电话，接受了弯弯的条件，弯弯带他进城一一拜访了几位大老板，同时也去见了那位开连锁超市的常老板，同时把第一批订单的货送过去。 得知弯弯二天后会离开江城，几位老板均是很好奇，同时又有点担心弯弯走了之后，这鱼丸还能保持之前的水准吗？ 弯弯看出了几位老板的忧心，主动做出了承诺，并给了对方她在帝都的手机号，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她投诉，如果她做不到了，他们可以随时取消订单。 最后，弯弯邀请他们把生意做到帝都去，到时大家再以这种模式合作，还别说，弯弯的提议真打动了两个人，到帝都后，他们再次建立了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 当然了，这是后话。 两天后，弯弯一家大小在安全局的人秘密护送下，在时隔一年后终于登上了飞往帝都的航班。 几个小时后，从帝都机场出来，弯弯一行上了一辆面包车，半个小时后，面包车停了下来，弯弯一个人下来了，上了路边等候的一辆黑色轿车。 车里坐着的是和弯弯有一面之缘的程中将，这个结果倒是在弯弯的预料之中，只是弯弯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恨我吗？”程中将打量了下弯弯，先开口了。 “不恨，这个决定是我们在T国时就商量好的，他有他的路要走，我不希望因为我而有什么偏差。”弯弯说的也是实话。 程中将听了这话暗自点点头，“小凌确实很优秀，他就是一个IT方面的天才，这次我们的航母之所以能提前下水，他也是功不可没的。对了，他新近又升了一级，是大校了，如无意外，极有可能是我军最年轻的少将。” 弯弯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去打扰他，我回帝都来，是因为你的命令，也因为这里更安全。” “以后有什么打算？” “好好抚养孩子，念书，挣钱。对了，我有一个请求，孩子们的户口能不能帮个忙，这个委实在我能力范围之外，名字我取好了，一个叫欧阳骐一个叫欧阳骥，骐骥并行的骐骥。”弯弯大胆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把孩子们的户口落到老家，可她委实不想再回那个地方，再说孩子们将来上学要没有个帝都户口也是麻烦。 这个要求对绝大多数人来讲是难于登青天，可对于面前的人来说，弯弯相信只要他一句话。 果然，弯弯刚说完，对方立刻点头了，说是会尽快安排人来同她联系。 “别的呢？” “学业，我想继续学业。” “没问题，还有呢？” 弯弯摇了摇头，“谢谢了，别的我能自己做到。” “那好，现在该我问你了，你有没有想法进军部或直接进国安局？”程中将是不想白瞎了弯弯这身特殊异能。 尽管他至今也没有弄明白弯弯的本事究竟是术士还是别的什么奇遇，但他清楚一点，弯弯绝对堪以大用。 可惜，弯弯拒绝了。 理由也很充分，她要念书，要守着孩子们长大，孩子们已经没有父亲的陪伴了，不能再没有她这个母亲。 第二百八十九章·幸福的女人 程中将是一个很办事的人，三天后便把弯弯的集体户口分了出来单独立户，然后让弯弯自己拿着孩子们的出生证明去上户口，他已经给下面打好招呼了。 忙完了这件大事，弯弯给周敏好打了个电话，两人约在小区门口见面。 毕竟是高中三年唯二的好友，因此，未婚先孕的事情弯弯不想瞒着她，再说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喜事一桩，至少弯弯破了那个无后的诅咒，这么喜大普奔的喜事也该有人分享的。 果然，得知弯弯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周敏好立刻蹦过来，抱着弯弯又哭又笑的，“真好，真好，你真有儿子了，来，快告诉我，孩子爹智商高不高，宝宝长得像谁，漂亮不漂亮，还有，这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做的试管婴儿……” “打住，你的问题也太多了，走吧，我带你看看我儿子去，我保证你看了肯定会喜欢上他们的。”弯弯很是自豪地说道。 确实，两个宝宝已经半岁了，长得好看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聪明，别看只有半岁，脸上的表情可丰富了，高兴的，喜欢的，厌恶的，愤怒的，伤心的，激动的，不满的，等等等等，足以表达他们的各种需求。 为此，家里的几位长辈都愿意围着这两个小东西打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半年来的日子是这个家族近八十年来最舒心最愉悦最具幸福感的。 “德行，瞧你把你臭美的，不过也是，你这个长相生出来的孩子要是不好看可就真没天理了。”周敏好胡乱地擦了擦眼泪，笑了。 “好好，我们是好朋友，能告诉你的我肯定会告诉你，不能告诉你的你也别问我，或许有一天我会跟你讲，还有，这件事先不要跟别人说，除了华华。”弯弯叮嘱了两句。 “放心吧，我知道了，我就告诉文亦扬，我会叮嘱他不要说出去，你也知道，我在他面前没有秘密。”说完，周敏好低下了头，脸上闪过一阵红晕。 “小样，看来你们两个进展也不错啊，就是不知华华如何，该放寒假了，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回老家时在帝都停留两天，我们三个聚聚。” “好啊好啊，我没意见。”周敏好再次蹦了起来，因为她要等文亦扬，文亦扬学医的，课业紧，正好这段时间没有空陪她。 说话间，两人进了小区，周敏好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问一句这房子是谁的，这家谁在养。 “我，我在花城的时候赌石挣了点钱买了两套房子，在一年在江城生完孩子又开了一家小餐馆，足够养家了。”弯弯没想瞒她。 “真的吗？你还有这本事？我就说嘛，你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幸福呢？你看，儿子有了，钱有了，诅咒也破了，以后你是不是就可以放心大胆地追求你的幸福？”周敏好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也是高兴的。 因为高中三年，她是亲眼见证了弯弯活得有多卑微多憋屈，为了怕引起非议，她基本不和男同学说话，更别提什么说笑与打闹了，就这样，还有家长不放心，跑到学校来警告她几句。 这样的生活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整整三年，不对，应该说是十几年，因为还有她没看到的小学和初中，所以不用问也知道这些年她看了多少人的脸色，吃了多少苦。 所幸老天终于怜她，不但给了她两个孩子，还给了她一笔不菲的钱财，余生，她再也不用固步自封了，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 “好好，我现在就很幸福，真的。”弯弯也回了对方一个含泪的微笑。 当然了，如果没有那些时不时来捣乱的特工，她确实很幸福。 “那是，必须的，我们弯弯缺什么了。”周敏好一边说一边拿出了手机，她要把这个爆炸性的好消息传递给宋锦华。 果然，弯弯如愿听到了电话那头宋锦华尖叫的声音，接着便是要看孩子们的照片和视频，周敏好自是满口应承。 这不，两人刚一进屋，周敏好一看到两个身穿青蛙服的孩子坐在一堆色彩鲜艳的动物图片中扒拉来扒拉去，顿时扑了过去，“哇，简直太萌了，萌死我了，来，宝宝们，姨亲亲。” 小骐倒是老老实实地让周敏好亲了一下，小骥则嫌弃地侧了一下头，撇了撇嘴，可巧这个动作被周敏好看见了，周敏好二话不说就搂着小骥结结实实地亲了好几大口，“小样，敢嫌弃我，还治不了你，记住了，我是你好好姨。” “你是弯弯的高中同学吧？”欧阳丽认出了周敏好。 “是，阿姨好，还有老外婆好，不好意思，我刚一进门就被两个小宝宝吸引了，都忘了和长辈们打招呼了。”周敏好这时才意识到失礼了。 “没事的，这呀，说明我们两个宝宝的魅力大。”欧阳丽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倒是欧阳秀莲盯着周敏好打量了一番，然后拉着周敏好的手笑道：“这孩子好，这孩子我喜欢，是个喜笑的孩子，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周敏好听了这话顿时把眼睛瞪得圆圆的，“真的，老外婆，我真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 “放心吧，我老外婆是谁啊？保证金口玉言，你肯定会和你家那个文亦扬比翼双飞的。”弯弯知道她的心思，打趣道。 “讨厌，今天看见你儿子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周敏好刚要和弯弯打闹，忽地想起来场合不对，忙一屁股也坐到了地上，和两个孩子们玩了起来。 这时，听到动静的欧阳玉珍出来了，她在厨房给两个孩子做青菜泥呢，孩子大了，食量越来越大，弯弯的奶水再多也满足了两个孩子了，因此，孩子的加餐也越来越多了。 这次周敏好倒没有失礼，规规矩矩地站起来叫人了，接下来便是拿着她的手机给两个孩子拍了不少照片，然后又录了几段视频，孩子们虽然不会说话，可会学狗叫和鸭子叫，自是又愉悦了周敏好。 心痒难耐的周敏好回到学校后，忍不住在自己的企鹅空间上发了几段孩子的视频和照片，当然也没忘了发给宋锦华。 第二百九十章·章蕴芝=凌含章母亲 弯弯是周敏好走后三天接到宋锦华电话的，彼时她正在驾校练车，科目一科目二之前她都过了，就剩一个科目三，她想早点拿到驾照，过年也好带着老人和孩子们出去玩玩什么的。 要依弯弯的意思是想把宋锦华、周敏好一起约到家里来吃顿饭，可宋锦华却说什么这次来帝都是陪一位教授一起来的，那位教授知道弯弯是出自术士之家后，对弯弯的家族史很感兴趣，也想见见弯弯的老外婆。 原来，宋锦华口中的那位教授就是她十分崇拜的章蕴芝，为了近距离地接触这位教授，宋锦华报考了学校的勤工俭学，这一年多来一直在章蕴芝的实验室里打杂。 那天收到周敏好发来的照片和视频时她正好在实验室里，可能是两个宝宝的萌态太可爱了，宋锦华也忍不住和身边的人嘚瑟了一下。 可巧这一幕被章蕴芝撞上了，见几个学生兴奋成这样，她也忍不住拿起宋锦华的手机看了一眼，得知这对孩子是宋锦华最好的朋友生的，章教授随口问起了弯弯的事情。 “对不起，弯弯，你也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章教授是我最崇拜的导师，我当时也没多想，就把你的事情告诉了她，可我没想到她会对你的身世有兴趣。”宋锦华怕弯弯不乐意，忙不迭又是解释又是道歉。 “算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来就来吧。”弯弯清楚宋锦华对章蕴芝的迷之崇拜，也就理解了她为什么会说实话了。 不过放下电话，弯弯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貌似凌含章的母亲就是一名航天领域的科学家，难不成就是章蕴芝？ 再往前，弯弯又想起了那次同学聚会，宋锦华把章蕴芝的照片给弯弯看，彼时弯弯就觉得这女的有几分面熟，可因为被周敏好一打岔就给忘了，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和凌含章有几分相像。 章蕴芝，凌含章，凌含章说过含章这个名字跟他妈妈有关，看来，这章蕴芝十有八九真是凌含章的母亲了。 这么说来，她并不是对老外婆感兴趣，而是对两个宝宝感兴趣，可问题是，两个宝宝跟弯弯长得像啊，她怎么能一眼认出来？ 还有，这一趟来，她想做什么？ 她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精力管，又怎么会对素未谋面的孙子感兴趣？ 宋锦华是次日下午带着这位章蕴芝教授进门的，可惜的是偏偏这天弯弯真是带着事，天眼失灵了。 可不管怎么说，上门就是客，弯弯笑呵呵地迎上前，“章教授好。” “你就是弯弯，难怪宋同学说你长得漂亮，果然是如花似玉的。”说完，章教授递给弯弯两个纸袋子，“不好意思，冒昧前来，仓促间也没有选到什么可心的礼物，这是给两位小宝贝的。” “这怎么好意思？这也太破费了。”弯弯说归说，可一看就是两套小孩子的衣服，倒是也收下了。 接着，章蕴芝从宋锦华手里接过一个果篮，上前对欧阳秀莲微微欠了欠身，“老人家，来得冒昧，打搅了。” “你是？”欧阳秀莲问。 “我是小宋同学的老师，专程来拜访您的。”章蕴芝笑了笑。 这时，听到动静的欧阳丽和欧阳玉珍抱着两个孩子出来了，弯弯留意了一下，果然章蕴芝见了两个宝宝眼睛一亮，伸出手来，“好可爱的两个宝宝，我能不能抱抱他们？” “当然可以。”欧阳丽一下就喜欢上了章蕴芝，主要是她从没有见过气质这么高雅的女性，关键是还一点架子没有。 “两个孩子一模一样，我都不该抱谁好了。”章蕴芝说完抱起了欧阳骥，因为他离得近，且又似乎在打量她，还因为他的眼神更像她儿子小的时候。 “弯弯，说真的，看到你这双宝宝，我也想起了我儿子，想起我年轻时候。”章蕴芝眼圈红了。 “啊，老师，您结过婚有过孩子啊？”宋锦华瞪大了眼睛，因为她一直以为章蕴芝为了事业终身未嫁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结过婚，后来又离了。”章蕴芝苦笑了一下。 “那您今天来找我老外婆是不是想算一卦，是不是想找回您的儿子？”弯弯问道。 “孩子长大了，也不需要我了。”章蕴芝再次苦笑了一下。 “那您？”弯弯有点搞不懂对方了。 章蕴芝把孩子给了欧阳丽，转向了弯弯，“弯弯，我能不能先和你谈谈。” “我？”弯弯问完之后点点头，把人带进了老外婆的修行室。 章蕴芝进门后先是四处打量了一下这屋子，“这是老人家修行见客的地方？” “是，您请坐。”弯弯指了指沙发。 “你也坐过来吧，孩子。”章蕴芝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 弯弯犹豫了一下，坐了过去。 “弯弯，我听宋锦华说你不清楚孩子的父亲是谁，这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了，我知道孩子父亲是谁，只是没说出来。”弯弯有几分明白对方的来意了。 “这样啊，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孩子父亲是谁？”对方一下抓住了弯弯的手，声音里带了几分急切。 “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先问问，你关心这个做什么？”弯弯更好奇对方是凭什么认定这两个孩子和凌含章有关。 “坦白说好了，你这两个儿子长得跟我儿子小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还有我儿子小的时候也是先学会狗叫和鹅叫然后再学会叫爸爸妈妈的，所以我就冒昧前来了，当然了，我也可以托宋锦华帮我弄几根头发去做个鉴定什么的，可我觉得这不尊重你，想着还是亲自来求证一下，对不起，我应该先告诉你，我儿子名叫凌含章，他是一名军人。” 弯弯听了这话更觉古怪，哪有不先找自己儿子求证却跑来找陌生人求证的？ 这种行为的确称得上是冒昧，不应该是她这个年龄做出来的事情。 “对不起，我能不能再问问，你为什么不找你儿子亲自求证一下？”弯弯问了出来。 “我联系过他，可联系不上，我想应该是出任务去了，你，你真的认识我儿子？”章蕴芝回过味来了，只是更狐疑了。 弯弯摇摇头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心有余而力不足 弯弯摇头倒也不是不想承认这件事，而是不知该如何说。 其实，那天她向程中将说孩子的名字叫欧阳骐和欧阳骥，不仅是表明自己的立场，也有几分试探凌家的意思。 因为弯弯知道程中将肯定会就此事征求一下凌家的意思，而弯弯也确实从天眼里看到程中将给凌云志打电话，凌云志说了什么弯弯没听到，但弯弯三天后成功地在自己的户口本上落下了欧阳骐和欧阳骥这两个名字也就摆明了凌家的态度。 再则，凌含章已经没有了弯弯的记忆，因而，弯弯也就不想再多此一举了。 “阿姨，不好意思，我不认识您儿子，我只是觉得有点怪怪的，居然会有人因为我儿子长得像她儿子而跑来找我求证是不是她孙子，坦白说，我外婆她们都说我儿子跟我小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呢，所以可能是孩子太小，五官没有长开，看得都谁都比较像一个道理吧？”弯弯到底还是否认了。 既然凌家没有认这两个孩子的意思，她也得识趣点不是？ 而且弯弯相信，程中将那边肯定也会对此事保密的。 章蕴芝显然对弯弯的回答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似乎松了口气，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实在是冒昧打扰了。” “没关系，您是一个很坦诚的人，我喜欢，不过我有一个疑问，您跟您的儿子，不经常见面联系吗？”弯弯想知道作为一个母亲，为了事业抛弃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感受，至少她就做不到这点。 “大概一年一次吧，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把他丢下了，如今想要弥补，可他却不需要了。” 弯弯见对方的笑容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不禁脱口问道：“那您后悔了吗？后悔当年的丢下？” “后悔？”章蕴芝的秀眉蹙了蹙，“当时也是没得选择，就算我和他爸爸不离婚，我也不可能守在他身边，或许，这就是自古人们常说的忠孝难以两全吧，国家培养了我们这么多年，又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哪能因为个人原因就放弃？” “阿姨，我没问您这些，我就问您后悔不后悔，想不想儿子？”弯弯突然固执起来。 她想替凌含章问一个答案，因为她知道凌含章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想，肯定想啊，可要说后悔吧，似乎又说不上，心痛肯定有，毕竟当时孩子那么小，算了，我怎么和你说起这些来，不好意思，打搅了。”意识到不对劲的章蕴芝收回了自己的话，她没有必要对着一个外人去吐什么苦水。 再说也算不上苦水，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后悔不后悔也只能是自己品，没有人代替得了自己的感受。 “阿姨，您不想让我老外婆帮您算一卦吗？看看您和您儿子还有没有机会合好，有没有机会修复你们的母子关系？”弯弯拉住了她。 虽然只是见了一面，但弯弯感觉这位母亲应该比凌含章那位父亲更有人情味一些，至少她看见一对长得像自己儿子的宝宝会不远千里来求证并看一眼，而那位凌云志明知弯弯生下一对凌家的双胞胎却至今没有一点表示。 弯弯不知是他骨子里的天性如此还是因为工作原因分身无术。 总之，弯弯对章蕴芝的印象要更好一些。 因此，弯弯留住了她。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她对这个答案也好奇着呢。 可弯弯的话显然吓到了这位女科学家，“算命？我？” “既然来了，姑且一试，说不定会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呢，就是有一点，您得准备一百块钱。”说到钱，弯弯有点不好意思了，显见得她为了一百块钱骗人似的。 因而，话一说完，弯弯又忙解释了一句，“不好意思，这个费用是规矩，我老外婆不能为了你破这个规矩。” “不，我不是在意这个钱不钱的，我只是没经历过这些，也从不相信这些。不好意思，对不起了。” 章蕴芝说完，大概是怕自己的话伤到了弯弯，又改口了，“好吧，就听你的，姑且一试，再说我来的时候也说了是拜访她老人家的。” 弯弯听了忙去把老外婆喊进来，随后，她自己出去招呼了一下宋锦华，然后又端了一杯水进去，她想听听老外婆会说些什么。 弯弯再次进去后，老外婆已经问完了对方的生辰八字，正闭着眼睛掐算呢，而章蕴芝正一脸好奇地盯着她打量呢。 因着弯弯这个时候是不可以开口说话的，所以她摆了摆手，把茶放到了对方手里，然后坐下来陪她一起等着。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老外婆睁开了眼睛，“你出生高贵，从小没吃过苦，你上面有两个哥哥，你是家里最小的，又是唯一的女孩子，所以是被当成凤凰似的养大了，你有过一次婚姻，也有过一个儿子，可你们的夫妻母子缘分都浅，所以你们很早就分开了，但你事业运不错，相当旺，也相当长，可惜的是，这段时间您都是一个人的孤寡命，这就是所谓的不能两全，不过你死后很荣耀，会名垂青史。” “外婆，你不是说她有儿子吗？她儿子也不能原谅她和她在一起生活吗？”弯弯替章蕴芝问了出来。 “从命相上看，好像他们一家子都不在一起，这位老师的命相在西北，所以即便是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大概八十岁之后吧，会有儿孙绕膝的。” “老人家，没想到您还真有点道行。”章蕴芝开口了。 她不奇怪老人家能说出她的孤寡命，能说出她的婚姻和儿子，这些方才她在外面自己提过，她奇怪的是老人家能说出她家境不错，说出她有两个哥哥，说出她是唯一的女孩，这些除了知根知底的亲戚朋友，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这算什么道行，我还看出来你父母健在，看出你三年前有过一场大灾，不是车祸就是大病，因为这场大灾，你才从西北回来的，一边养病一边继续工作。” 弯弯一听这个忙上下打量了下章蕴芝，而章蕴芝则再次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欧阳秀莲。 第二百九十二章·该来的不该来的（月票一百五加更） 据章蕴芝说，她三年前确实发生了一场严重的车祸，因为危及性命，当时是紧急调用专机把她从西北送回帝都医治的。 因为这场车祸不仅伤及到她四肢，还伤及到她的内脏，医生说即便她外伤好了也需要长时间的调养。 而西北的气候显然不适合养伤，于是，她留在了帝都，半年后，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差不多恢复了，便申请去了哈市，因为她手头还有科研没有完成。 不过章蕴芝没有说的是，这个项目已经完成了，马上就要进入研发试验阶段，因此，她还得回西北去。 而这次回帝都，一来是向军部汇报她的工作进展，二来是陪父母过个年，也尽尽孝，因为她一忙起来，肯定也是半年一年都回不家，这点和凌云志、凌含章一样，倒是正应了老外婆那句话，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一家三口，不是不惦记彼此，实在是太忙了。 不过得知自己八十岁之后能闲下来含饴弄孙，章蕴芝知足了，至少儿子最后理解并原谅了她，她没有遗憾了。 送走章蕴芝和宋锦华，老外婆把弯弯喊进了屋子，问她是不是就是凌含章的母亲。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老人家的眼睛。”弯弯上前嘻嘻一笑，搂住了老外婆。 “这家子厉害是厉害，都会名垂青史的，可惜的是，三个人三个方向，实在是难聚在一起，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妈妈究竟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名垂青史？”欧阳秀莲问。 “研究天上飞的东西，很厉害的科学家。”弯弯送她们出去时留意了，章蕴芝出门也是有专人保护的。 “那他爸爸呢？还有小凌呢？”欧阳秀莲以前没有问过这些，这次索性一并问了出来。 “他爸爸是研究海里的潜水艇的，小凌是研究电脑的，也研究怎么操控潜水艇。”弯弯简单说了两句，再深入的解释她也不会说，老外婆也听不懂。 “那你呢？还打算念书吗？”老外婆问道。 “念，我想把大学读完，研究生可能不考了，对了，说到这件事，老外婆，等过完年，我想请一个保姆，帮着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这样一来，我也能保姆身上看到家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件事本来回到帝都弯弯就想做，可临近春节，实在不好出去找人。 “你的意思是还有特务来搞破坏？”老人家不高兴了。 好容易弯弯破了那个诅咒，一家人要过好日子了，怎么这些特务还没完没了的？ “我也说不好，防备着点总没错。”事关儿子们的性命，弯弯肯定不敢大意的。 为此，每天带孩子们出去晒太阳什么的弯弯都亲力亲为，天气好的时候也会带他们去附近公园里转转，顺便也带长辈们去散散心。 临近春节，虽说家里不会来客人，可弯弯也带着妈妈和外婆断断续续地去置办了不少年货，把房子也装扮了一下，新年肯定要一个新气象。 除夕的前一天，弯弯正站在阳台上擦拭玻璃时，看见自家门前停了一辆黑色汽车，她眯了眯眼睛，发现是来往她家送东西的，貌似是那位程中将打发人来的。 见此，弯弯主动去开门了，她想把这些东西退回去，才不想领对方这份情呢。 可送东西来的小伙子不肯啊，一听弯弯说不要，忙拿起手机打了过去，很快，弯弯的手机响了。 “丫头，不许记仇，听话，把东西收下，这件事是我们对不住你，可小凌现在出海了，我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打扰他，等他把这次任务完成，我会把实情告诉他。”程中将说道。 “没这个必要了，我不想再被扯进你们的圈子，我只想安静地生活、挣钱、养家，还有念书，麻烦你们也替我想想，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弯弯拒绝道。 “哈哈，丫头，有一句话怎么讲，入江湖易，出江湖难，现在后悔，晚啰，你的名气早就传了出去，不光我们，安全局也在打你的主意呢，要不是我替你挡着，你能这么轻松自在地闲着？不过说真的，丫头，你真的不考虑来我们这？” “程中将，我当时和凌含章是有过协定的。” “好了，不说这些，先把这年过好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不许拒绝。”说完，没等弯弯回复，对方挂了电话。 而这时，那两个小后生已经把东西陆陆续续地搬进屋来了，弯弯一看，一袋大米一袋面两桶油，一只宰杀好的羊，一大块牛肉，一只猪后腿，还有鸡鸭兔各两只，也是宰杀好的，另外还有两箱冰鲜的鱼虾，一大筐鸡蛋，一只鹿腿，货真价实的年货，好大的一堆。 可问题是弯弯家的冰箱也放不下这些东西啊，弯弯真心有些发愁了。 “算了，送都送来了，这些日子你们娘两个就好好改善改善伙食吧。”欧阳秀莲见弯弯还在嘟囔着，劝了一句。 其实，弯弯嘟囔的倒不是这些东西，而是程中将说的话，当初明明是他让凌含章和她分手的，现在又说什么等凌含章完成这次任务他再把弯弯的事情告诉他，有这么玩人的吗？ 再说了，弯弯也不希望凌含章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来重新追求她，那她成什么了？ 弯弯正碎碎念时，门铃又响了，没想到外面站着的是左秋敏一家三口。 “阿姨，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帝都过年了，怎么，不欢迎？”刘光溢斜着眼睛看了眼弯弯。 “孩子，来，干妈看看，你说你这孩子也是，一走就一年多，一点音讯也不给我们，也不知道我们都惦着呢……”左秋敏拉着弯弯上下打量起来。 “老婆，家里还有长辈呢。”一旁站着的刘大伟提醒道。 “来，来，进屋吧，不好意思，我介绍你们认识。” 谁知弯弯刚把人领进屋，还没来得及收拾地上的东西呢，章蕴芝居然也抱着两个盒子带着两个随从上门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故意的 章蕴芝显然没想到会在弯弯家碰上外人，她先是讶异地看了眼左秋敏一家三口，随即又看又看客厅地上的一堆东西，然后微微拧了拧眉头。 弯弯尽管不乐意见到对方，可还是迎了上前，“阿姨，您怎么也来了？” 说完，弯弯扫了对方一眼，这才发现章蕴芝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自然也猜到了这两个宝宝是谁的孩子，所以才会有今天的登门。 “我，我来拜访一下老人家，也看看你和孩子们。”章蕴芝临时撒了个谎，不过她倒是也知道先向欧阳秀莲等人打个招呼，并向左秋敏和刘大伟也点了点头。 左秋敏见此，也回了章蕴芝一个微笑，然后看了刘大伟一眼，得到对方的示意，她转向了欧阳秀莲，“老人家，我们还要去拜访两位朋友，这样吧，明天中午我们在饭店定一桌年夜饭，我们两家一块吃顿团圆饭。” 欧阳秀莲也猜到今天章蕴芝进门肯定还有别的事情，这个时候委实不方便留客，斟酌了一下，笑道：“两家吃团圆饭倒是行，不过饭店就别去了，我们弯弯做饭的手艺好着呢。” “是啊，你们也说了是年夜饭，年夜饭还是在家吃比较有意思。”欧阳丽和欧阳玉珍附和道。 她们虽没有见过左秋敏和刘大伟，可她们都见过刘光溢，也听弯弯说过这家人对她的帮助，再加上上次在江城还是刘光溢开车带着弯弯和两个孩子去和那些特工周旋的，因此三位长辈着实很感激刘光溢。 再说刘光溢本来就能说会道的，这些年也没少跟女人打交道，在江城的时候就把三位长辈哄得眉开眼笑的，因而三位长辈对他印象都不错。 所以，说爱屋及乌也行，也说投桃报李也好，三位长辈都开口留客了。 而刘光溢早就留意到地上的一大堆东西了，门口的两位随从也是一人抱着一个大泡沫箱子，不用问也能猜到是吃的，故而刘光溢听了几位长辈的话，乐呵呵地答应了。 “爸妈，就听老外婆和外婆的吧，团圆饭还是在家里吃有气氛，再说了，你们没看见地上这一堆东西，老外婆她们都吃素的，我们不帮忙消灭点弯弯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说完，刘光溢又笑嘻嘻地转向弯弯：“弯弯，明天晚上多做几个菜，你知道我爱吃什么吧？”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虽没有明确面前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但刘光溢从对方的长相上猜出是凌含章的母亲，只不过他不知道凌含章父母是离异的，更不清楚对方具体是做什么的。 可一看对方随随便便就带了两个随从上门，这身份显然低不了，因此，他担心弯弯进不去凌家，更别说，弯弯还顶着一个克夫的名号，所以他想干脆把这事搅黄了，左右凌含章也没有了弯弯的记忆。 果然，章蕴芝听出刘光溢语气里大的熟稔，不由得有点困惑起来，她也拿不准这小伙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但她看出来，这一家三口身份绝对不低，身家更不会薄。 就算她常年埋头在实验室和发射基地，可像香奈儿、巴宝莉、LV等这些老牌子的商标她还是认识的，因为家里有不少这样的旧物，还是父母当年从国外带回来的。 只不过之前她一直没大留意这些，加上工作环境和工作性质，她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可最近两三年，因为车祸的缘故，她留在帝都和哈市，这才知道这些东西竟然成了现在流行的时尚，成了有钱人身份地位的象征。 因而，章蕴芝很轻易就判断出面前的这一家三口不像是弯弯这个层次的人，倒不是说她看不起弯弯，而是这两家人的差距实在是太明显了，换句话说，这一家三口应该不是弯弯家的亲戚或旧友，而是弯弯从那个小山村出来后再认识的。 于是，章蕴芝再次蹙了蹙眉，弯弯实在是太年轻了，又长这么漂亮，她担心她会被外面的浮华所利诱，做出什么不利于她儿子和孙子的选择来。 毕竟弯弯对于她来说，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她对弯弯的了解仅限于宋锦华的那几句介绍，有这种担心也正常。 左秋敏也看出了章蕴芝的心思，尽管她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不过她的想法和她儿子可不一样，弯弯已经替凌含章生了两个儿子，多少也算是破了那个诅咒，因此为弯弯着想，她还是希望弯弯能嫁给凌含章。 毕竟弯弯现在还不到二十岁，她可不忍心让这个孩子就此孤老终生的。 当然了，如果弯弯没有破这个诅咒，那又另当别说了。 “这位女士，我是弯弯的干妈，在花城认识弯弯的，这孩子帮了我们家不少忙，我们一家都很感激她，这不得知她回帝都了，特地来看看她和孩子的。”左秋敏先介绍了一下自己。 “哦，你们好，我是弯弯的阿姨，过年了，来看看孩子和长辈们。”章蕴芝不知道对方和弯弯的交情究竟到哪一步，因而没敢轻易地说出自己的身份。 再说了，她的身份一直很隐秘，别看她名气大，可她的照片很少出现在报纸杂志上，因而外界认识她的人不多，听过她名字也不算多，除非是航天领域的。 再有，不光她，还有凌含章现在从事的职业也比较隐秘，所以不是她没有诚意不想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为了安全计，她已经知道自己儿子给弯弯带来的这些麻烦了。 她倒是想直接说自己是两个小宝宝的奶奶，可这件事还没征得弯弯同意，也不敢贸然开口。 她总得尊重一下弯弯吧？ 左秋敏见对方并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他们就更没法留下来了“好，那你们先聊，我们先告辞。” “妈，着什么急，我们的礼还没有送出去呢。”刘光溢把他手里的几个纸袋子一股脑地给了弯弯。 “那对金锁是给我那两个外甥的，那盒西洋参是给外婆和老外婆的，那两盒灵芝孢子粉是给阿姨的，这袋子里的衣服和包包是给你的。” 刘光溢不紧不慢地把东西拿出来一一交代清楚。 第二百九十四章·补偿 果然，章蕴芝听完刘光溢报的东西再次吃了一惊，也才知道地上的这堆吃食不是这家人送的，而是另外有人送来的。 这弯弯到底结识了多少有钱人家？要知道地上这一大堆东西也不便宜，绝对超过了一般人家普通年节礼的范畴。 不过吃惊归吃惊，不解归不解，章蕴芝什么也没有问，而是和弯弯一起把客人送到了门口，弯弯则把客人送到了楼道口。 待弯弯转身回来，只见章蕴芝捧着手里的大盒子走向了老外婆，双手送上前，“老人家，来得冒昧，这有两支野生的东北老山参，留着给您和弯弯外婆补补身子。” 弯弯一听是野生的东北老山参，忙吓得上前阻止道：“阿姨，你的礼物也太贵重了，我们，我们……” “弯弯，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孩子，老人家一辈子不容易，这是我应尽的礼数，还有，这也有一盒虫草，听说对癌症病人也有辅助作用，麻烦弯弯她妈妈收下。”章蕴芝又从纸袋里掏出一盒东西来递给欧阳丽。 幸好，她今天也是有备而来的。 “你，你到底是谁？”欧阳丽听出不对劲来了。 野生东北人参的价格她虽然不清楚，可虫草的价格还是知道一二的，这么大一盒虫草，没有两三万是绝对拿不下来的，非亲非故的，对方干嘛要送这么大的厚礼？ 还有，那句“弯弯，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欧阳丽心里也隐约有了一个答案，毕竟凌含章的面相和章蕴芝还是有某些相似的地方。 “妈，我先和这位阿姨谈谈，有什么我们回头再说。”弯弯抢着说道，并推着章蕴芝往老外婆的修行室走去。 谁知待弯弯关了门，只见章蕴芝从纸袋里又掏出了一个盒子，“弯弯，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弯弯透过天眼看出了盒子里是一对红翡镯子，是章蕴芝刚从家里的首饰盒里挑出来的，貌似不是现在的东西，而且从对方珍视的程度看，貌似这还是一对比较贵重的旧物。 此外，纸袋里也还有一对给两个宝宝的金锁，看着也不便宜。 “别，阿姨，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弯弯忙不迭地拒绝。 “不，不贵重，孩子，我跟你说，这对镯子是我外婆当年送我妈妈的嫁妆，我妈妈给了我，我没有女儿，现在转送给你。”章蕴芝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盒子。 弯弯看出对方是想把镯子拿出来给她试戴，忙上前阻止了，“阿姨，你先坐下来听我说，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了，我也不瞒你。” 弯弯把自己的家族史叙说了一遍，从高外祖母开始到妈妈，四代人的悲剧。 因着章蕴芝已经从宋锦华那听说过这些了，所以她倒是不惊讶，相反，她很欣赏弯弯的坦承，也很欣赏弯弯的自尊自强和独立，更感激弯弯为她儿子所做的一切。 “没关系的，你不是生了儿子吗？算是破咒了啊。”章蕴芝拉着弯弯陪她坐了下来。 “这个哪里有准？我只是破了无后的诅咒，那个寡妇命的诅咒谁知道是不是连在一起的？所以不得已我给凌含章喝了老外婆的符咒水，他已经把我忘了，麻烦您就不要多事了，当初我就是为了不想再和大家牵扯才躲到江城生这两个孩子的，说实在的，要不是碰上特工，我是不会回帝都的。” 章蕴芝听了半响没有吱声，想了想，“好吧，我不提这些了，但有一点，孩子，我过完年初七八就要回西北了，下次再回来不定什么时候了，这段时间我能不能来陪陪两个宝宝，不管你能不能做我的儿媳妇，但我是孩子的奶奶没错吧？” “成，我答应您，但您不能乱说话。还有，以后不可以给我们送东西来了，我会有心理负担的。”弯弯斟酌了一下，答应了。 主要是她知道面前的人也是一个可怜人，她想把对儿子的愧疚补偿到孙子身上。 可就像是她说的，她在帝都也没几天了，下次回来不定什么时候，而那个时候弯弯也不定在不在帝都了。 因此，她答应了她。 “谢谢你，孩子，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我们阿章能认识你是他的福分。”章蕴芝张开手，给了弯弯一个拥抱。 “能不能问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弯弯虽然从天眼里看到对方找东西，看到对方哭，但并没有看到对方是怎么知晓这一切的。 原来，那天从弯弯家回去之后，章蕴芝越想越觉得弯弯的态度有点可疑，越想越觉得这两个孩子和凌含章小的时候真的好像，于是，她给凌含章打了个电话，可惜仍没打通。 可巧那天章蕴芝和家人聚会时碰上了凌含章的堂哥，这才知道前年冬天凌含章找他借了一个月的房子，带着一个女孩子住进去，而这个女孩子并不是凌含章的初恋郑彦，而是一个帝都师大的在校学生。 联想起宋锦华所说的弯弯就是帝都师大的，章蕴芝不得已给凌云志打了个电话，这才知道儿子确实交往过一个女孩子，不过现在两人分开了，而且儿子已经没有女方的记忆了。 至于那对双胞胎的父亲是谁，凌云志保持了沉默，第一，凌含章并没有告诉他弯弯怀孕的事实，所以这件事他不好判断真假；其次，儿子已经忘掉了弯弯，又在外面执行任务，这种时候不方便找他求证，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也是弯弯自己的意思，她不想再和凌含章这边有任何的牵扯。 当然了，凌云志也可以找弯弯要两个孩子的毛发去做DNA鉴定，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这会伤了弯弯的心，也是对弯弯的不尊重和不信任。 所以他打算等儿子执行任务回来，再把这件事向儿子合盘托出，至于怎么取舍，是儿子自己的事情，他们做父母的不能干涉太多。 第二百九十五章·抱不平 章蕴芝并不赞成凌云志的想法，尽管没有验DNA，可她相信这对宝宝肯定是她的孙子无疑，因此，就算她儿子没有了弯弯的记忆，再退一步说，就算凌含章将来不能和弯弯在一起，但该负的责任他得负。 可如今凌含章不在弯弯身边，弯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外加几位老弱病残，养家的压力可想而知，因此，她想替儿子照顾一下弯弯母子三人。 所以在家思考了三天，她上门来了。 “孩子，这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工资和津贴，给你留着养家吧。”章蕴芝说完又拿出了一张卡。 “阿姨，我真的不缺钱，可能您还不清楚，我赌石挣了一千万，在帝都买了几套房子，每个月有一万多的房租，再加上我在江城开的饭馆，足够我养家了，所以我连孩子爹的钱也没有要，就更不能要您的了。”弯弯拒绝了。 “赌石？什么叫赌石？”章蕴芝一听“赌”字本能地吓了一跳。 弯弯只得解释了那次赌石经过，以及拿到钱后对这笔钱的规划。 还别说，弯弯真赌对了。 这一年多，帝都的房价至少涨了三成，弯弯就算什么也不做，靠着这三套公寓外加多余两套房子的租金也能很好地生活，所以她有底气拒绝任何人的经济帮助。 得知弯弯碰巧有了这么大一笔外财，章蕴芝没再多嘴说什么，更不能去强求弯弯什么。 因为她看出来了，弯弯是一个自尊心相当强的女孩，否则不会给她儿子喝什么符咒水让他彻底忘了他，更不会带着一家人躲在千里之外的江城讨生活。 于是，章蕴芝收起了这张卡，打算趁在帝都的这些时日多和这家人接触接触，尽可能地多陪陪两个宝宝，说是弥补也好，说是愧疚也好，总之，她想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 因此，这天中午，章蕴芝留下来吃了顿中饭，饭后，又陪两个宝宝玩了半个多小时，把那对金锁挂在了两个孩子的胸前，这才离开。 至此，欧阳玉珍和欧阳丽也清楚了章蕴芝的身份，见对方如此亲和随和，她们放下了心里的忧虑，一心等着凌含章回来了。 次日上午，左秋敏一家三口果然依约前来，一进门，刘光溢就把外套脱了，卷起袖子，洗完手后主动进厨房要帮弯弯做事，弯弯哪敢用他？ 谁知他把外婆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自己套上，并把外婆推出了厨房，而一旁的左秋敏也笑着起哄，“弯弯，你放心使唤他，别的我不敢保证，做饭打杂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他小的时候，我和他爸正忙，那会他都是自己照顾自己。” “那是，弯弯，你猜，我学会的第一道菜是什么？”刘光溢见砧板上有切了一半的萝卜块，拿起刀掂量了两下就手切了起来。 左秋敏见儿子做上事情了，厨房也不大，便拉着欧阳玉珍退出去看孩子了，刘大伟则和老外婆聊起了他这两年的公司发展前景。 而弯弯见刘光溢像模像样地切起了萝卜，还真颠覆了她对这个花花富少的认知。 “怎么，觉得我不像是会干活的？”刘光溢挑了挑眉，问道。 “确实是有点。” “这有什么，我告诉你，我厨艺好着呢，你要是不信，一会就让你尝尝我的两道拿手菜。” “什么菜？”弯弯还真有几分好奇。 “西红柿炒鸡蛋和西红柿鸡蛋汤。” “那还是算了。”弯弯抿嘴一笑，低头忙了起来。 “别呀，干嘛要算了，弯弯，我告诉你，有幸尝过我手艺的人绝对一只手能数过来，连阿章那小子都没有这口福呢。” 说完，大概是意识到这个场合提这个名字有点不太合适，刘光溢忙瞅了弯弯一眼，见弯弯低着头，没什么表情，刘光溢索性问了出来，“弯弯，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说实在的，这句话在他心里憋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尤其是昨天看见凌含章的妈妈亲自登门了，他更是觉得胸口堵得慌。 他倒不是还对弯弯存了什么别样的心思，只是单纯想为她打抱个不平。 凭什么呀？这么好的女孩子他都不舍得染指，却被自己的好兄弟给拱了。 拱就拱了吧，倒是好好负责啊，可凌含章却偏偏丢给弯弯这么一大堆麻烦。 要知道凌含章不是不懂人事的毛头小伙子，他和郑彦同居了两三年，他能不清楚怎么避孕？ 这说明这小子是故意让弯弯怀孕的，多半是想借此来留住弯弯，这他也能理解，毕竟他也清楚了弯弯的特异之处。 可令刘光溢不齿的是，凌含章明知道自己做不了做自己的主，却偏偏还让弯弯怀孕，说白了就是极端自私的一种表现，因此，刘光溢决计不想让弯弯轻易原谅他。 凭什么呀？ 自己美滋滋地把种子一撒，过个几年再回来，儿子老婆都齐全了，这也太便宜他了吧？ “我现在想法很简单，念书、挣钱、带孩子、奉养老人，别的暂时不考虑。”弯弯低着头回道。 “好，不考虑就不考虑，弯弯，我觉得你在江城的那家馆子经营得正经不错，有没有想法在帝都再开一家？”刘光溢是扶持一下弯弯的事业，这样的话将来弯弯即便站在凌家人面前，也有底气说话。 这也是他唯一能帮到她的地方。 “有，我已经想好了，等过完年就把花城的那两个好朋友叫过来帮我。” “好，正好我们年后会在这边待几天，不如我陪你一起去选址吧，我跟你讲，这饭店的选址太关键了，直接影响到你日后的客流量，还有，装修的风格也很重要，必须跟你定位的顾客人群相匹配……”刘光溢吧啦吧啦给弯弯讲起了生意经。 还别说，这些东西都是弯弯从学校学不到的，一顿饭做下来，弯弯自觉受益匪浅，彻底改变了她对这个刘光溢的某些看法。 当然了，弯弯指的是他的学识和能力，并不包括他的人生态度，尤其是对女人的游戏态度。 第二百九十六章·失误 说来也是巧，三个小时后，当弯弯一家和刘光溢一家坐在一起把酒话除夕时，凌含章也和战友们走出了东海某海军基地的试验室。 这次航母下水出现了一些问题，因而回航后他们这些技术人员又钻进了试验室或操作室，基本和外界断了联系，这不，好容易除夕了，上头答应给一天半假休息休息，顺带也调整一下脑子和思路。 而凌含章出来后第一件事是拿出自己的手机开机，先是习惯性地浏览一下未接电话和短信。 除了父母家人的，还有刘光溢和几位战友的，此外，还有黄志鹏的，当然，也少不了郑彦。 郑彦得知凌含章没有弯弯的记忆后会隔三差五的给他发短信说说她自己的近况，偶尔也会提及他们共同的那些朋友，比如说刘光溢、白烨和杜子琪等人的消息。 凌含章一概不回复，一是没时间，二是不想给郑彦一个错觉，不过他倒是从郑彦那知道白烨和杜子琪两人也在闹分手，原因是白烨的母亲看不上杜子琪，起因貌似和那个叫弯弯的女孩子有些关联。 不过因着郑彦没有细说，凌含章也不方便追问。 再说这种事情他也帮不上忙，因而他也没有给白烨去电话确认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肯定会知道如何取舍的。 这一次郑彦的短信倒没有说别的，只是单纯地问候凌含章一声，对了，还告诉他一个好消息，说她父亲的病有点起色了，能自己站起来走几步了。 凌含章对这些不感兴趣，略斟酌了一下，先给黄志鹏回了一个电话，黄志鹏吭哧吭哧了几句，到底还是没有把弯弯的事情说出来，只是问候了凌含章几句便要挂电话。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想要说却没有说的。”凌含章在对方挂电话之前问道。 “没，没有，我就是问问你那边的活大概还要多久结束。”黄志鹏纠结了一下，找了个理由。 “现在还说不好，这不，刚给我们放出来，就给了一天半的假。怎么，你那边有别的事情？”凌含章再次追问了一句。 可惜，黄志鹏一听凌含章只有一天半的假期，再次选择了沉默，他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扰乱凌含章的思路和心境。 原来，那天他给弯弯回电话被弯弯拒接后，后来再次见到这个未接号码也没往心里去，以为是谁的恶作剧。 可一个星期后，他因为不小心把这个电话号码摁了出去，结果对方提示是关机，这下反倒引起了他的重视。 于是，他调出了这个手机号，查到对方是江城，而江城他是没有任何熟人的。 联想到这个电话号码给他打了三次，黄志鹏意识到不对劲了，因此，他直接登录了江城的移动网，查出了这个手机号的机主是欧阳丽。 见此，黄志鹏这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失误，于是，他连夜飞往江城，在当地安全局的协助下，这才知晓弯弯遭遇的一切，也知道弯弯带着家人回帝都了。 因此，他有心想在凌含章面前坦承自己的过失，可又怕影响到凌含章的工作，所以他也是左右为难。 凌含章见对方匆忙挂了电话，倒是也没再逼问他，而是调出了父亲的号码拨过去，从父亲那边，他仍然没有听到什么他想听到的消息。 挂了电话，颇为失望的凌含章没再给任何人回电话，而是拿起手机刷起了朋友圈。 这一刷，可巧就看见了刘光溢发的一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女孩子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有低头的也有侧脸的，凌含章没有认出弯弯，也没往心里去，以为是对方的新欢呢，为此特地拨通了刘光溢的手机想揶揄他几句。 彼时刘光溢正端着酒杯向老外婆敬酒呢，因为方才老外婆给他看相算命了，说他事业还会有上升空间，说他将来的妻子会是他事业上的贤内助，说他会儿女双全的，因而刘光溢满心欢喜，端起酒杯要好好敬老人家一杯。 偏这个时候手机响了，刘光溢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直接摁了挂断。 凌含章对此倒没有多想，因为之前刘光溢在和某个女人忙碌时也有挂他电话的时候，所以这一次他又想当然了。 回到宿舍，凌含章先是去洗了个澡，然后打开了电脑，登录了自己的企鹅号。 这一次凌含章倒不用再入侵谁的企鹅号了，他直接把周敏好、宋锦华、王红和王佳琪四个人加入好友了，当然了，他是匿名的，为的就是想及时看到弯弯的信息。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受了那个梦境的影响，他委实好奇那个浑身是血的孕妇究竟是不是那个叫弯弯的女孩子，更好奇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所以，他才采取了这种不得已的方式。 当然了，这个及时是相对而言的，是指他的能力范围内，而不是说对方发完消息他就能在第一时间内看到。 比如说此时，周敏好空间里这组双胞胎照片就是一个多月前发的，凌含章才刚看到。 不知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这几张照片他就被吸引了，莫名的就觉得可亲，尤其是看着两个孩子的眼睛，更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 再一细想，他觉得照片上的小人实在像极了他相册里那些发黄的照片上的小人，也就是说，这个孩子跟他小时候长得真的好像。 可惜的是，周敏好并没有说这一对宝宝是谁的孩子。 仔细掂掇了好一会，凌含章觉得有可能是那个叫弯弯的女孩子生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就很有可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这会是事实的真相吗？ 因为那个女孩子怀孕了，所以他父亲才找人封存了他的记忆，目的就是不想让他负责不想让他沉溺。 可这么做未免对那个女孩子太不公平了，据说那个女孩子还不到二十岁，大学没毕业，又是农村来的，家里还有两位老人和一位病人，如今她靠什么养活这一大家子呢？ 想到这，凌含章坐不住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不能白背锅 坐不住的凌含章再次入侵了弯弯的企鹅号，可惜，大号小号都没有看到弯弯生孩子的信息。 刚松一口气的凌含章忽然又想到了方才黄志鹏的支支吾吾，可不巧的是，他刚拿出手机来，手机响了，是基地的领导打电话来让他去吃年夜饭的，说是军部领导来看望大家了。 这种场合，凌含章不可能躲得开。 饭后，凌含章又被基地领导拉着去参加了一个小型的舞会，凌含章虽不乐意，可也没有拒绝，因为还有程中将在。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明着是舞会，其实是基地领导为手下这些军官举办的相亲会，而凌含章无论从年龄、长相、身高、军衔等各方面来说，都是无可挑剔的，因此，很自然地他就成了在场这些女兵女军官女医生女护士追逐的目标，毕竟这么年轻的大校不用问也知道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凌含章以前念书的时候倒是也和郑彦一起去过歌厅舞厅，对这种场合说不上喜欢，但基本的礼貌和风度他还是会维持的。 可这一次不知为什么，陪着两个女孩子跳了两首曲子之后，他忽然感到一种厌烦，总觉得不管是握着谁的手，他都会有一种想把对方甩开的冲动。 凌含章向来不是一个肯委屈自己的人。 强忍着跳了两支舞曲之后，他找了个借口逃出来，顺脚走到了基地的训练场，这时，他满脑子里纠结的是为什么自己会对那些女人的手厌烦，好像牵来牵去的都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双手。 奇怪，他想要的那双手是什么感觉呢？ 仔细回想了一下，凌含章排除了郑彦，因为他有郑彦的记忆，他记得清清楚楚的，在郑彦卖了他送她的房子和车子回杭州时，他就已经把她放下了。 不是郑彦，难道是那个叫弯弯的女孩子？ 因为除了郑彦和弯弯，他没有和任何女孩子交往的记录。 可问题是，他虽然有和弯弯交往的记载，却没有她的记忆，为什么还会有这种下意识的反应呢？ 难道他对她的感情真的超越了曾经的郑彦？ 这么说，那对双胞胎极有可能就是他的儿子了？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在T国的时候肯定睡到了一起，要不的话他也不可能会追着对方叫“老婆”吧？ 可他看那些在T国的照片，明明那个女孩子还很排斥他吗？短短的一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去强迫一个不喜欢他的女孩子呢？ 凌含章越想越头疼，干脆拿出了手机，他想找黄志鹏确认一下，可号还没拨出去，手机却突然响了，这次是刘光溢打给他的。 刘光溢此时已经从弯弯家出来了，进了酒店，洗漱完了，也有心思和凌含章聊聊了。 “怎么，厮混完了，有空搭理我了？”凌含章嫌刘光溢打扰到了他，因而语气不是很好。 “厮混？你是说我在厮混？”刘光溢气得差点没从床上跳下来，不过转而一想，这锅不能白背。 于是，他勾了勾嘴角，“那是，哥们，你说我这次找的女孩子正点不？我跟你讲，绝对的上的厅堂下的厨房，长得好看不说，人还特别贤惠，做的一手好菜，啧啧，要不我也不能见她来见家长，我爸妈对她那叫一个喜欢。” “见家长？你的意思是你们见家长了？不对啊，那厨房不像是你家啊？”后知后觉的凌含章想起了那几张照片里的背景有点面熟。 还有，尽管他没有去过刘光溢家，可刘光溢家住的是别墅，厨房不可能会这么狭窄；还有，厨房的用具灶具也不是什么高档货，一看也不像是住别墅的人家用的。 再有，最重要的一点是，照片中女孩的侧面凌含章总觉得有点像弯弯，还有，那个厨房貌似也有几分面熟，想到这，凌含章开始在脑子里搜索起那几张照片的背景来，可惜，他一时间怎么也没想起来，“阿溢，你跟我说实话，那是谁家？” “什么谁家？当然是我家啊，我不是说了，我带她来见我父母了，干嘛，你该不是说你见过照片里的女孩子吧？”刘光溢试探道。 这话倒是提醒了凌含章，“一个侧面照能看出什么来，你再发一个正面照给我瞧瞧。” 刘光溢哪里知道凌含章的电脑上保留了弯弯的正面照，手机里更是有一堆和弯弯的各种合影或单人照，因此，他抱着试探一下凌含章的目的果真挑了一张弯弯的正面照发过来，为了保证效果，他专门挑了一张特写的。 看到手机上这张巧笑嫣然的脸，凌含章怒了，尽管他没有弯弯的记忆，可弯弯是他曾经的女朋友啊，刘光溢到底清楚不清楚这点，他怎么会和自己兄弟的女朋友好上？ 兄弟妻不可欺，这么简单的道理他能不懂？ 还是说他不知情，只是单纯地见这个女孩子长得漂亮便动心了？ “你，你们，真的好上了？”凌含章咬着牙问道。 “那是，都一块过除夕了，这事还能有假？”刘光溢很笃定地回道。 “那你清楚不清楚她之前是做什么的？”凌含章不死心，追问道。 “知道啊，阿章，我跟你讲，弯弯很可怜的，认识我之前被一个混蛋欺负了，不幸怀上了孩子，本来是想把这孩子做了，可去医院一检查是一对双胞胎，她怕自己的罪孽太大，只得留下这两个孩子，为了不给那个混蛋添麻烦，她只能带着一家老弱病残躲到江城去把孩子生下来。幸好，老天保佑我遇到了她，我很同情她的遭遇，想尽可能地帮帮她，不知不觉就对她动了心，所以今天特地带她来见我父母，没想到我父母这么开明，一点也不嫌弃她为别人生过孩子，接下来，我们很快就该谈婚论嫁了，兄弟，准备红包吧。”刘光溢越说越离谱，越说心情越爽。 可惜的是，他没有看到电话那头凌含章那张堪比锅底的大黑脸。 凌含章的确是被气到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威胁 凌含章虽然被气到了，可又说不清是被谁气到了。 首先，弯弯没有错，一个女孩子带着一对襁褓中的孩子，生活肯定相当的艰难，因此，他没法责怪弯弯的变心。 或许也不叫变心，因为从那些短信和照片里看，弯弯并没有喜欢上他，换句话说，怀孕是一场意外。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个叫弯弯的女孩子也像他一样被催眠了，所以也没有他的记忆，因而压根就不清楚孩子父亲是谁，所以也不可能为他去守身如玉。 其次，刘光溢也没有错，从他的语气里，他显然不知那个他口中的“混蛋”就是自己的好哥们，所以遇到一个漂亮心动的女孩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卯足了劲去追，这是他的一贯作风，不单单是对弯弯。 因而，说来说去，错的只能是他，他不该在不能给对方承诺的时候招惹她，招惹她不够还让她怀孕，不用问也知道是他的罪过，他是一个成年人，而彼时对方不过是一个才十八岁的小姑娘。 可问题是，他凌含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有一点他比刘光溢强多了，他不花心，有担当，如果弯弯愿意的话，他可以对她的后半辈子负责。 而刘光溢肯定做不到这点。 其一，他自己对女人就没有长性，喜欢就追，追到手没就几天就扔，这种游戏他从十八岁就开始玩，并乐此不疲。 其二，刘家不是什么普通家庭，不要说弯弯现在是一位带着两个儿子的未婚妈妈，就算弯弯是一个干干净净的黄花大闺女，她都嫁不进刘家。 因此，刘光溢肯定撒谎了，他绝不是什么带弯弯去见家长了，而是追女孩追到女孩家里了。 换句话说，这个叫弯弯的女孩子极有可能要经历二次伤害？ 一念之此，凌含章改主意了，弯弯可以不喜欢他，但绝不能被刘光溢这个花花大少祸害了。 于是，他直接问道：“阿溢，你，你们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这话什么意思？兄弟，你还不清楚我，我向来是不会亏待自己的，我们早在江城时……” “打住，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打算娶她，你家里会同意她进门？”凌含章打断了对方的话，“阿溢，我希望你说实话，否则，后果自负。” “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些，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在威胁我？”刘光溢忽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了。 这玩笑是不是有点开大了？ 这个玩笑的确有点大了。 主要是凌含章太了解刘光溢的为人了，因此，他真信了他对方的话，一怒之下，索性威胁到底了。 “姓刘的，我正式警告你离那个女孩子远一点，你若不想破产，你最好不要去骚扰她，否则，你的公司，还有你们刘氏，就等着申请破产吧。” “凭什么啊？你是弯弯的谁啊？”刘光溢叫了起来，忽而，他想到了什么，“阿章，你恢复记忆了？” 可惜，后面的这句话凌含章没有听到，因为他把手机挂掉了。 而刘光溢见凌含章挂了电话，对着电话勾了勾嘴角，“兄弟，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再说挂了电话的凌含章总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出不来，倒是很快冷静下来了，对着手机上的照片研究起来，看着看着，他调出了手机里的相册，一页一页地翻找起来，很快，他找出了雷同的那张照片，背景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照片里的人换成了他，彼时他正戴着围裙在刷碗。 没错，凌含章想起来了，照片的厨房应该是弯弯家，是弯弯在帝都的房子，换句话说，是刘光溢去帝都了，不是弯弯去花城刘家过年了。 此外，这时的凌含章也忽然想起了他曾经查到的一件事，两年前弯弯带着她妈妈去花城治病，和钟意合租过房子，貌似还因为被杜子琪误认为是他和郑彦之间的小三而被杜子琪刁难，而刘光溢还为此把杜子琪修理了一顿，杜子琪就因为这件事被白烨的母亲嫌弃了。 也就是说，刘光溢撒谎了，他根本就是在花城认识的弯弯，那他为什么要撒谎呢？ 越想越糊涂的凌含章干脆又把电话拨给了刘光溢，刘光溢接到这个电话自然也没好气，没等凌含章说话先损了对方一句，“干嘛？你不是挂了我的电话吗？怎么又打过来了，说吧，是不是有事求我？” “阿溢，我希望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和弯弯到底是什么关系？” “怎么，不威胁我了？”刘光溢不紧不慢地点了根烟，再徐徐吐了一个烟圈，这才开口了。 “这么说，你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凌含章也很快反应过来了。 “你真的恢复记忆了？”刘光溢反问道。 “没有。”凌含章说了实话。 这时的他突然确定了一件事，刘光溢绝对知道他是那对双胞胎的父亲，之前的那些话，应该是刘光溢故意放出来试探他的。 只是有一点他还没弄清楚，刘光溢到底是怎么确认他是孩子父亲的，因而，他直接问了出来。 电话那头的刘光溢这才相信凌含章是真没有恢复记忆，于是，他反问凌含章是怎么知晓弯弯的存在的。 “我电脑上的屏保照片是她，手机里也有不少被删掉的合影。”凌含章说了实话。 后面的事情不用说刘光溢也能猜中了，对一个电脑高手来说，弯弯的那点道行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当时的情形，弯弯也只能做到这一步，她把凌含章手机里关于她的照片、短信和通话记录都删除了，可唯独动不了凌含章的电脑，所以才留下了这么一个后患。 “阿章，我找了她快一年，才在江城找到的她，彼时她又被两个特工缠上了。”多余的话，刘光溢没有说。 但凌含章也抓住了对方话里的重点，这一年肯定发生了不少事情，而弯弯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头。 而这一切的起因，则都是因为他。 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第二百九十九章·解惑 凌含章觉得自己万分愧对这个女孩子，因此，他想找回自己的记忆，想和她重续前缘。 其实，有没有这段记忆对他来说倒不重要，但他想知道当年让他们分开的始作俑者是谁，为的又是什么。 如果不把这个根源弄清楚，就算他现在回到这个女孩子身边，只怕也给不了对方幸福。 可问题是他现在实在是分身乏术，只能求助于自己的好哥们。 “干嘛？你自己不是有本事吗？”刘光溢心里还堵着一口气呢，他可没忘了刚才凌含章是如何威胁他的。 再说了，他知道这件事是弯弯动的手脚，可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实情来，内心里，他是希望凌含章吃点苦头的，凭啥好事都让他一个人占全了？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你帮不帮吧？” 这话的语气更令刘光溢不爽了，“干嘛？又想威胁我？我告诉你，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去哄我两个干儿子玩，我告诉你，两个小宝宝会发baba的音了，你说，他们是不是把我当成爸爸了呢？” 说完，刘光溢特地吹了声口哨，这一次他先挂了电话。 凌含章气得磨了磨牙，倒是也没再打过去，而是飞快地盘算起来，此去帝都不足千里，大晚上的开快一点，有六七个小时足够了。 没错，他是想亲自回一趟帝都。 他想亲自看一眼那个女孩子，想亲自确认一下她现在好不好，想亲自去赔礼道歉，当面把事情说清楚，不是他不想负责，不是他忘恩负义，而是他失去了她的记忆。 可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是受害者，他也是被人算计了，如果可以，他愿意为她和孩子们撑起一个家。 可问题是，基地的领导会让他离开吗？这个假该怎么请？ 凌含章琢磨了四五分钟，忽然想起一个被他忽略的人，程中将。 程中将是从帝都赶来的，他应该很清楚那个女孩子的现状吧？ 凌含章正琢磨该不该给程中将打这个电话请假时，程中将先给他打过来了。 得知他在训练场，程中将挂了电话，没几分钟，他的人也出现在了训练场。 “一个人在这想什么呢？”程中将扫了一圈，见训练场空无一人，而凌含章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得关切地问道。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没意思，不喜欢那种场合。”凌含章说的是实话。 “对了，我记得你以前有过一个交往多年的女朋友，怎么了，现在还谈着吗？” 凌含章摇了摇头，直视着程中将问道：“首长，听说我在T国时候交了一个女朋友，可我脑子里怎么一点对方的印象也没有？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中将本来是想来试探凌含章的，没想到一开口就被凌含章问住了。 事实上，他这次来东海基地视察慰问，很大程度是因为凌含章，说实在的，他内心也很纠结。 当初他命令凌含章和弯弯分开，虽说一半是为了工作可也有一半是因为凌父的嘱托因为那个莫须有的诅咒，他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可这个家族又确实存在着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巧合。 比如说四代寡妇四代遗腹女，比如说弯弯的特异，比如说老人家的灵力，因此，程中将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拆散了这两人。 可彼时他并不清楚弯弯怀孕了，觉得年轻人的分分合合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不说别的，凌含章和郑彦这么多年的感情不也败在了现实面前？ 因而，彼时的程中将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弯弯这么年轻，未来还有很强的可塑性，而凌含章就更不必说了，他的专业技术正是目前军中不可或缺的，否则也不可能晋升得这么快。 因此，他觉得分开一段时间对这两人都好，一方面是凌含章可以躲过那个诅咒，另一方面是他可以专心搞自己的业务，再一个就是可以冷静全面地思考一下弯弯究竟适合不适合他，毕竟当时他们是在那种情况下结合在一起的，是一种无奈之举。 可如今弯弯为凌含章生下一对双胞胎，这件事就得另说了，他再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让两个孩子失去父亲。 “你是想问那个叫弯弯的女孩子吧？我还想问问你呢，你们究竟好到什么程度，怎么好好的会突然分手？”程中将反问道。 “我都说了我没有对方的记忆，你问我为什么分的手，这话我还想问你呢。”凌含章不乐意了。 他当然清楚对方是来试探他的，可他不想再装下去了。 因为他怕再等下去，自己儿子真要管别人叫父亲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首长，我想问问，我缺失的记忆是怎么回事？”凌含章把自己的怀疑直接说了出来。 “说实在的，这个问题我同样很好奇。这样吧，等这次航母试水成功了，我放你一个月的假，能不能找到你的记忆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程中将说完特地看了下自己的手表。 聪明的凌含章很快听懂了对方的话外音，“首长，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不是你做的？” “放肆，我还不至于卑劣到这种地步。”程中将瞪了瞪眼睛，可惜，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那你的意思也不是我父亲？”凌含章继续问道。 “当然，我们还怕把你的脑子搞坏了呢。”程中将说的也是实话。 这一年他和凌父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弯弯的那什么鬼符咒水会伤到凌含章的脑子，因而，这也是他们两个对弯弯不喜的一个缘由。 这个女孩子做事太过激了，也太冲动了。 而凌含章一听这件事不是他父亲和军部领导做的，倒是大松了一口气，很快得寸进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首长，我虽然没有以前的记忆，可我的手机和电脑里都有那个女孩子的照片，我早就查到她在江城的记录，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她应该是在帝都，而且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所以，首长，我能不能去看看他们母子？” 他实在是等不及了。 第三百章·见面了 凌含章确实是等不及了。 他知道，下次海试至少是半年之后，海试的时间如无意外至少也是三个月，谁知道这九个月里会发生什么？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真管别人叫爸爸，因此，尽管没有弯弯的记忆，但他也必须去弯弯面前刷一下存在感，在两个孩子面前宣示一下自己的主权，最好是能求得那个女孩子的谅解。 至于他缺失的那部分记忆，他想，或许也能在那个女孩子那找到答案，因为他想起来一件事，那个女孩是出自术士之家，他怎么把这关键的一点忘了呢？ 当然了，这不是凌含章自己想起来，而是从郑彦给杜子琪的短信对话里看到的。 还有，吴辉也说过，那个女孩子只花了两天时间便轻而易举地帮他们找到了那台丢失的电脑，而且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形下，这说明那个女孩子肯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否则，他也不可能请一个圈外人帮忙。 因而，他更是迫不及待地想找弯弯要一个答案了。 可惜，程中将并不理解他的这种急切，“这不胡闹吗？你不看看都几点了，还有，就一天时间，你……” “一天足够了。”凌含章打断了对方。 程中将见谈不拢，只得把弯弯在江城又遇到特工的情形说了出来，因此，他并不赞成这个时候凌含章露面。 “那我更得去看看她了，她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不能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不露面。”黑暗中，凌含章的眼睛里也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是担心那些特工找不到他会迁怒到弯弯和孩子身上，否则，干嘛要绑架他的儿子？ “好吧，但有一点，你去了之后不能出门，天黑后必须离开她家。”程中将退了一步，拿出了手机，他要给凌含章安排两个司机。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悄悄地从基地驶了出来，飞快地拐上了国道，再拐上了高速。 六个小时后，凌含章敲响弯弯家的大门时，这家人还都在睡梦中呢。 欧阳秀莲是第一个起身的，她一向觉轻，加上她又是住在紧靠大门的修行室里，因此，她先打开的门。 紧接着，欧阳玉珍和欧阳丽也出来了，见到门口站着的凌含章，三个人均是大吃一惊，只不过欧阳秀莲的惊中带着吓和惑，而欧阳玉珍和欧阳丽则是完完全全的喜了。 “小凌，你怎么这个时段赶来？”欧阳丽先开口问。 “阿姨，外婆，老外婆。”凌含章很快就认出了眼前的三个人。 他只是没有了弯弯的记忆，并没有忘记眼前的三人，只是他之前没有把这三人和弯弯对上号而已。 当然了，还有这套房子。 “快进来，快进来，没吃东西吧，是不是还饿着，我去帮你弄点吃的。对了，弯弯，我帮你叫弯弯去，这孩子多半是因为弄两个宝宝睡太晚了，所以没听见动静。”欧阳玉珍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外婆，别叫了，我自己去看看她。”凌含章拦住了外婆。 别看他一冲动跑了来，可真要见到真人了，他心里又忽然忐忑起来，主要是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很快找到之前的感觉，他不想欺骗弯弯，更不想伤了这个女孩子的心。 因此，得知弯弯仍睡着了，凌含章觉得再好不过了，至少给了他一个缓冲的机会。 欧阳玉珍和欧阳丽不清楚凌含章的心里所想，还以为他是在心疼弯弯呢，倒是也听从了他的建议，让他自己进屋去找弯弯。 “年轻人，我能不能先和你说几句话？”欧阳秀莲开口了。 “老外婆，我先去看看他们母子，一会再和您谈。”凌含章拒绝了。 好容易千辛万苦地赶来了，他自然是想先见一下真人了。 再有，他可没忘了刚见面时老人家眼睛里的惊吓，绝对有别于另外两人的惊喜，因而，凌含章猜到了他失忆这件事多半和老人家有关联，因为，他想起来了，老人家就是一个术士，貌似道行还蛮高的。 “是啊，妈，就先让小凌去看看弯弯和孩子，有什么话，天亮了再说。”欧阳玉珍劝了一句。 “多谢外婆。”凌含章说完主动把外套和鞋子脱了，穿着袜子进了客厅，路过洗手间的时候，倒也知道先去洗了个手，然后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弯弯的房门。 弯弯确实睡着了。 因着需要半夜起来喂奶把尿的缘故，她上半夜的觉相对来说轻一些，下半夜则可以睡个好觉。 再说这半年多来带两个孩子确实也很辛苦，因而她的觉总觉得不够睡，也就养成了她只对孩子的哭声敏感，别的动静一般很难惊动她了。 更何况，她的房门是最靠里边的主卧，平时睡觉怕孩子们的吵闹影响到三位长辈休息，因而弯弯习惯了把门关严严实实的，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也正常。 而凌含章开门的动作也很轻，又是穿着袜子进来的，弯弯就更不会被惊醒了。 凌含章倒是不清楚这些，因着怕在长辈们面前露馅，进去之后他很快又把门关上了。 屋子里的光线比较暗，他站在门口适应了几秒钟，首先感受到的是扑鼻而来的一股奶香味，中间还夹杂了点说不清的怪味。 他吸了吸气，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之后扫了一圈，这才发现床前的地上有一堆东西，走过去弯腰一看，原来是一堆尿布，也是那怪味的来源。 轻手轻脚地把这几块尿布放到门口，凌含章坐在了床前，不过他没有坐在弯弯这边，而是坐在了两个孩子这边。 帝都的暖气好，别看是大冬天，屋子里也有二十五六度了，两个宝宝一人盖了一个小薄被，睡得正香，小脸肉嘟嘟的，眼睛紧闭着，看不出大小，眉毛很浓，眼睫毛也很长，还很密实，小嘴不大，粉嘟嘟的，还有口水流出来，凌含章不由自主地趴了下去用一旁的丝帕替两个孩子擦了一下，然后在孩子们的脸上各亲了一下。 看完两个孩子，凌含章纠结了一下下，起身拐到弯弯那头，坐在了弯弯身边，盯着弯弯打量起来。 第三百零一章·看穿 许是生完孩子做了妈妈的缘故，眼前的这张脸比照片中要稍微圆润些，肤色也不错，白净细腻，可惜眼睛下面两道明显的黑眼圈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凌含章伸出了手，本来是想摸摸弯弯的脸，结果却看到了弯弯放在被子外的手，犹豫了一下，他拿起了弯弯的手。 很熟悉的感觉，绵软，柔若无骨，难怪昨天在舞会上他会有一种想把别人甩开的冲动，原来那些女人的手感都不是他想要的。 真是奇怪，他明明没有了这个女人的记忆，为什么潜意识里还保留了她对他的影响。 比如说眼前熟悉的手感，比如说那些不舍得删去的照片，比如说那只手串。 难道真的是爱入骨髓了？ 他们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他见到这个女孩子，仍有一种想把她拥入怀里的冲动？ 说来也是巧，弯弯这会可巧也在做梦，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因着这么多年也只有凌含章这么握过她的手，所以她以为这一切发生在现实里呢，便叮咛了一句，“老凌，别闹。” “老凌？”凌含章默念了一遍，原来她管他叫老凌。 别闹，想必之前他习惯了在她睡觉时闹她吧？所以才会有这种脱口而出的梦话。 想到这，凌含章再次放任了自己的冲动，把外裤脱了，直接躺在了弯弯身边，真的把弯弯揽进了自己怀里。 说来也是怪事，尽管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可弯弯对凌含章的体味还是比较熟悉和认可，在凌含章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弯弯继续呼呼大睡。 而凌含章闻着弯弯身上陌生的奶香味也很快进入了睡眠，毕竟他也是连夜赶过来的，尽管带了两个司机，可一路上他的思想也处于高度紧张和兴奋中，不可能睡得着，这会抱着一个貌似熟悉的陌生女人，他倒是完全放松下来了。 这一觉，两人足足睡了三四个小时，最后还是在两个宝宝的哭声中醒过来的。 第一个睁开眼的是弯弯，因为她的身体完全被凌含章抱在怀里了，因而有一瞬间，她搞错了时空，以为还是在两人同居的时候，正愣怔时，凌含章也醒了，见到弯弯的呆样，他忍不住上前亲了一口，“老婆，我回来了。” 这句“老婆”凌含章是脱口而出的，他在手机里看过自己发给弯弯的短信，也是“老婆老婆”地叫着，当时他还有几分不解，自己这么严谨的人怎么会管一个刚认识几个月的女孩子叫“老婆”，可这一声“老婆”叫出口，他知道自己是情之所至了。 “老凌，你，你……”弯弯的脑子很快被孩子的哭声唤醒了，“老凌，你，你不是已经忘了我吗？” “老婆，孩子醒了。”凌含章不知该如何回答弯弯的话，只得以孩子为借口了。 但他确定了一点，他的失忆的确和弯弯和这个家有某种关联。 弯弯听了他的话倒没有再追问下去，不是她不想问，而是没空问。 因为这个时间段孩子哭闹肯定是因为饿了，多半也是尿湿了或拉脏了，于是，她忙爬了起来，把灯打开了，然后抱起了离自己最近的小骥，熟练地给孩子换了尿布，接着放下了这个孩子，又抱起了小骐，换完尿布，弯弯手脚麻利地把地上的尿布捡起来，并拿着床头上的两个奶瓶出去了。 凌含章这时也爬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两个孩子都趴在床上，瞪大了眼睛稀奇地看着他这个陌生人。 “宝宝，我是爸爸，叫爸爸。”他记得刘光溢说过，两个孩子都会发“baba”的音了。 可惜的是，两个孩子都没有开口。 弯弯端着奶瓶进来时，凌含章正趴在两个孩子面前，锲而不舍地教着他们“爸爸”的发音。 “小骐，小骥，他是爸爸，叫爸爸。”弯弯一边说一边把两个奶瓶放到了两个孩子手里。 这时的她虽然满腹狐疑，可也没否认他不是孩子的父亲。 小骐倒是乖巧地发了个“baba”的音，小骥则淘气地叼着奶瓶爬到弯弯身边，在弯弯的胸前拱了起来。 “小骥，今天该哥哥先吃，你等一会。”弯弯把小骥抱到怀里亲了一口，然后又放下了他，抱起了小骐。 她也是怕给孩子造成偏心的心理，所以每次喂奶都是换着来做第一的。 可能是因为和凌含章有过那种关系，两人又在一起同居了两个多月，因而弯弯压根就没想着避嫌，直接抱着小骐撩起衣服就开始喂奶，倒是一旁坐着的凌含章很不适应，忙转过了身子。 这个动作令弯弯生疑了，“你，见过阿姨了？” “阿姨？”凌含章被问糊涂了。 “呃，就是你妈妈。”弯弯顿了一下，她以为是章蕴芝把实情告诉了凌含章，所以凌含章才急匆匆的跑了来。 “你见过我妈妈了？”凌含章忽然想起了手机的那两个未接电话，可惜，他没早想起来给他妈妈回复一个。 弯弯听了这话知道自己错怪了章蕴芝，可不是他，凌含章又如何知晓的呢？ 还有，当初那姓程的不是说凌含章这一走要三年五年，可这才刚一年，他怎么就回来了？ 想到这，弯弯干脆用天眼扫了一下对方，看到他和刘光溢的对话，也看到他和程中将的谈话，知道他并不是恢复了记忆，而是想来确认某些事情的。 换句话说，不是感情使然，而是责任使然。 为此，弯弯有点微微的失落，可她不明白的是，既然如此，他方才又为什么要抱着自己睡觉？ “老凌，你不欠我什么，也不用解释什么，我们当初在T国时就说好了，回国后桥归桥路归路，这两个宝宝就当是我问你要的回报，所以，你回去吧，好好工作，我会把两个宝宝带好的。” 凌含章见弯弯一下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不由得有点后悔起来。 事实上，他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动作不对了，他们之间连孩子都生了，他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看弯弯给儿子喂奶，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弯弯能不生气才怪呢。 第三百零二章·捉弄 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的凌含章起身走到床的另一边，在弯弯身边坐下来，伸出手去揽住了弯弯的肩膀，刚要开口，只见欧阳玉珍推门进来了。 “小凌，你先去洗漱一下，吃口饭，一会等弯弯喂完孩子，这屋子也该通通风换换气。” 凌含章纠结了一小下，“外婆，你们先吃，我等弯弯一起吃吧，我陪她。” 欧阳玉珍见此笑了笑，没再催着凌含章，自己转身出去了，不一会，推了一辆婴儿车过来，而此时，弯弯也已经喂好了大宝，正抱着孩子拍打孩子的后背把嗝打出来。 “我来吧，你喂二宝吧。”外婆伸手要接孩子。 “给我吧，我来抱抱试试。”凌含章也伸手了。 弯弯看了他一眼，把孩子给他了，凌含章接过孩子，学着弯弯那样把孩子竖起来抱着，也轻轻地拍打起孩子的后背来。 “不用一直拍，孩子已经打完嗝了，你可以陪他玩一会。”弯弯说道。 “玩？”凌含章不知这么点大的孩子可以玩什么，琢磨了一会，抱着孩子玩起了举高高，主要是他的旧相册里有几张这样的照片，可惜，六岁之后，父亲再也没有这样举过他。 孩子果然是最好哄的，很快满屋子了就听见了小骐开心的笑声，就连一旁正在吃奶的小骥见了也有些心不在焉，跃跃欲试了。 “宝宝，叫爸爸，叫爸爸。”凌含章并不清楚自己手心里的孩子是老大还是老二，只能统称“宝宝”了。 不知是不是孩子玩高兴了还是血缘天性，总之，小骐果真开口了，不停地“bababa”起来。 凌含章一高兴，又把孩子举了起来，“乖儿子，记住了，我是爸爸，爸爸，我是爸爸……” 话还没说完，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上而降，直接洒在了他脸上，甚至是嘴里，当然了，前胸处也湿了一大片。 凌含章脸一黑，刚要开口训人，可一看宝宝这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正一眨一眨地打量他，貌似还带了一点讨好和歉意，凌含章的心一软，也回了孩子一个笑脸。 好奇怪的感觉，或许，这就是血缘天性。 “哎呀呀，我就说把孩子给我吧，弯弯也真是的，大宝习惯了吃完奶就爱尿，你非得让小凌这会抱他做什么？”欧阳玉珍一边从凌含章手里接过孩子一边碎碎念着往外走去，她得带孩子去换洗。 凌含章听了这话看向了弯弯，弯弯正低头喂二宝吃奶呢，不过她的肩膀在不停地耸动，显然是在偷笑。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虽说当初是她自己躲出去生的孩子，也是她自己要求躲开凌含章的，可凌含章找上门来，她怎么着也要让他明白明白她这个做母亲的不易吧？ 否则，这爹做的也太容易了吧？ 凌含章见此走到了弯弯身边，摸了摸她的头，“你是故意的，开心了吗？” 弯弯听了果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正要揶揄对方几句，忽觉得耳根处有些痒痒的，原来是凌含章靠了过来，他正趴在她的肩膀上看着二宝吃奶呢。 弯弯颇有点不适应这样的亲密，同时也没忘了他脸上的尿液，“你这人也够坏的，都蹭我身上了。” “我真不是存心的，就是情不自禁想闻闻你的味道。”凌含章说完干脆在弯弯的脖子里蹭了几下，“左右也你也脏了，一会也去洗个澡，我帮你把衣服洗了。” 弯弯听了第一句话心忽悠了一下，因为以前的凌含章就喜欢抱着她可劲地埋在她脖颈或胸前说喜欢闻她的味道，还有，后来知道她怀孕后，凌含章几乎承包了所有的家务活，做饭洗衣收拾屋子，尽管只有短短的二十来天，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段时间弯弯真的就差被他捧在手心里了。 因而，时隔一年多，再次听到这些话，弯弯说一点都不动心是假的。 不管这个男人有没有她的记忆，他的心意一直没变，说爱也好，说感激也好，说责任也好，说迷恋也好，总之，他又回到了她身边。 于是，弯弯心软了，“你先去洗吧，柜子里有我的浴袍，暂时凑合一下。” 凌含章也不矫情，起身打开了衣柜，不过在取下浴袍之前，他先浏览了一下弯弯的衣服，认出了其中好几件外套很眼熟，是他那年自己一个人去商场买的，这件事他还有印象，只是他不记得这些衣服都送给谁了，但他记得一点，他当初买衣服时是满怀歉疚的，恨不得把一年四季的衣服都买下来送给对方。 由此可见，当初他的确是爱惨了这个女孩子吧？ 要不也不可能亲自为她挑了这么多衣服而且价格还都不便宜。 对了，还有一件事他也想起来了，貌似他还给过老外婆一张银行卡，可老外婆没有要，这说明他当初应该是有娶这个女孩子的意思，是对方不肯接受他。 想到这，凌含章有意去找老人家先谈谈了。 从浴室出来，凌含章端了一盆衣服，都是他刚洗好的，大部分是两个孩子的尿布和脏衣服，他见堆在了洗衣机上，就手都给洗了。 “哎呀呀，小凌啊，大年初一是不用洗这些东西的，你放着就好，老一辈是有讲的，大年初一不动刀不扫地不洗衣服的。”欧阳玉珍见他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出来，碎碎念道。 “妈，这是在城里，不用讲究这些的。”欧阳丽怕凌含章难堪，忙把盆接了过去说是要去晾衣服。 凌含章确实也不知该晒在哪里，便把盆给了欧阳丽，刚要去老外婆的修行室，只见弯弯端着两碗白粥从厨房出来了，“先吃点东西吧。” 凌含章忙紧走两步上前接过弯弯手里的白粥，见餐桌上只有一盘豆腐和一盘油菜，刚要开口问问，弯弯解释了一句，“我们家的习俗，从初一到初五都得吃素。” 大年初一吃素凌含章倒是理解，可从初一到初五连着都吃素，他就有些不太明白了。 第三百零三章·宣示主权 因着这份不明白，凌含章关切地看向了弯弯，“干嘛要连着吃五天的素？你行吗，你可是要喂奶呢。” 弯弯听了这话也抬头看向了凌含章，显然，凌含章是忘了她的出身，忘了她的灵力，也忘了这个家族的秘密。 自然，凌含章想必也忘了弯弯对他的数次救命之恩了，这样的凌含章若是知晓了她的身世还会接受她吗？ 一念至此，弯弯起了试探他的意思，“你不记得了，我们家是术士世家，老外婆和外婆这么多年一直吃素，也就我和妈妈因为一些别的缘故破戒了。” “术士世家？”凌含章的眉头拧紧了，他想起来一件事，貌似老外婆会给人算命和卜卦，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神婆什么的。 难道弯弯也是这样一位神神道道的神婆？ 他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孩子？ 对了，还有一件事，吴辉说过，那台丢失的电脑就是靠弯弯找到的，可惜的是，吴辉不清楚弯弯到底是如何找到的，只知道弯弯很厉害，带着他们在街里转了几家酒吧就找到了，才花了两天时间，一点也没惊动到警方和那些匪徒。 难道这就是他喜欢上对方的原因？看上了对方占卜的能力？ 凌含章摇了摇头，直觉上他认为自己不是功利性这么强的小人，肯定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倒是有心想问问弯弯，可一看弯弯的脸又冷了起来，只得把话咽回去了，可巧这时外婆在屋子里喊了一声，貌似二宝拉屎了，让弯弯过去搭把手。 凌含章没有跟过去，而是起身敲响了老外婆的修行室，此时，老人家正跪在地上背对着他做功课呢。 见凌含章进门，老人家倒是转身看了他一眼，不过什么也没说，继续跪拜了一会，上了三支香，这才站起来，坐到了圈椅上。 “老外婆，我想知道为什么？”凌含章见对方打量他，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时的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失忆是和面前这位老人相关了。 “年轻人，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找到这来的，你还有没有我们弯弯的记忆？”欧阳秀莲心里也有一堆的疑问。 她对自己的灵力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因而，她也认为是章蕴芝把实情告诉了凌含章，所以才有凌含章的进门。 见此，凌含章把自己是如何发现弯弯的存在复述了一遍，包括电脑里的照片、手机里被删除的照片，还有，他曾经做过的那个关于生孩子的梦。 “老外婆，不管有没有弯弯的记忆，弯弯都是我要娶的女人，不瞒老人家，离开弯弯后，我总觉得自己心里缺了一大块的地方，可方才摸着弯弯的手，抱着她和孩子，我找到了自己缺失的那部分。所以，老人家，我希望您能坦诚地告诉我，当初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样我才能说服弯弯嫁给我。” 这话倒也不算是撒谎，尽管他没有了弯弯的记忆，可他还保留了弯弯在时的某些习惯，而且最重要的是，握着弯弯的手，抱着弯弯的身子，他的确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他要她，他想和她在一起。 这是离开郑彦之后他唯一有感觉的女孩子，因此，凌含章毫不怀疑自己会很快再次爱上这个女孩子。 可弯弯的反应却令他摸不着头脑，或者说，凌含章心里很没底，因此，他又想起了之前的怀疑，这个女孩子身上到底是有什么秘密呢，为什么她不爱他却又要为他生下这两个孩子，为什么他会狂热地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而且还是一位神婆？ 如果这些问题搞不清楚的话，凌含章觉得他很难抱得美人归了。 欧阳秀莲见凌含章虽然没有弯弯的记忆了，可他又能准确地说出弯弯生孩子那天的情形来，同时也能坚持不懈地利用那什么电脑来追踪他们的消息，尤其是得知他只有一天的时间也要赶来看一眼弯弯母子时，欧阳秀莲被打动了。 可谁知她刚要开口把实情告诉凌含章，门外突然有了动静，是刘光溢一家子上门来拜年了，谈话自然也就继续不下去了。 刘光溢一家见到凌含章自是意外，同样的，凌含章见到这家人更为吃惊，他以为也就刘光溢动心了跑来纠缠弯弯，没想到刘父刘母两人也跟来了。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难道刘家真的打算接受弯弯？真的不介意弯弯是一位未婚妈妈？ 短暂的愣怔后，左秋敏先开口了，“阿章，你什么时候来的？好几年没见了，最近忙什么？” 左秋敏几年前见过凌含章，对这个年轻人很是赏识，故而记忆深刻。 “阿姨，叔叔，过年好。”凌含章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先问候了一声，紧接着又道：“我是凌晨四点到的，这一年忙着出任务，也没顾上弯弯和孩子。” “你就是孩子的父亲？”刘大伟正式打量了下凌含章，很快拉长了脸，“年轻人，做人呢，最重要的是有担当有责任，尤其是男人，不能脱了裤子不认账。” 左秋敏怕凌含章误会，忙道：“阿章，我们认了弯弯做干女儿，你刘叔叔也是因为听阿溢说弯弯这一年吃了很多苦，所以我们才过来看看她，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忙。” “如此我替弯弯多谢叔叔阿姨了。”凌含章微微向两位长辈欠了欠身子。 “干嘛？弯弯是弯弯，你是你，你代替得了她吗？”刘光溢不爱听了。 他可没忘了自己那天开车带着弯弯进城时遭遇的危险，也没忘了凌含章是如何威胁他的。 “兄弟。”凌含章向刘光溢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多余的话没有说。 见此，刘光溢倒不好再揪着不放了，毕竟他多少猜到了些凌含章的工作性质，对他的为人也相当了解，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可能会丢下弯弯不管的。 因而，得知凌含章天一黑就要归队，刘光溢提议他们带着老外婆几个出去转转，顺便把孩子也带出去，好给这两人腾地方。 第三百零四章·蠢事 半个小时后，屋子里只剩下凌含章和弯弯两人了。 “老凌，我们好好谈谈吧。”弯弯坐到了沙发上。 “好。”凌含章紧挨着她坐下了，并趁势把弯弯的手抓在了自己手里把玩。 主要是他想再好好感受一下这份得来不易的似曾相识之感。 弯弯抽了一下没有抽开，只得往旁边挪了一块地方，“老凌，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记得不记得我是谁？” 凌含章刚要撒谎，忽而想起方才在屋子里弯弯貌似已经把他看穿了，他若是撒谎了，万一圆不上的话，他该怎么办？ “弯弯，坦白说，我是没有你的记忆了，但我对你绝对有感觉，不管是摸着你的手还是抱着你，我都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也有一种得之不易的满足和感动，所以，弯弯，不管有没有你的记忆，我想，我都会很快喜欢上你的，不是因为孩子，也不是因为过去，而是因为你，仅仅只是你这个人。”凌含章斟酌着说道。 “老凌，你听我跟你说，我家不仅是术士世家，我家还是一个被诅咒过的家族，从我高外祖母开始到我妈妈那一辈，她们都是寡妇命，所以我这辈子不可能会结婚了，你看我们家这些女人就该明白我所言绝对不假。” “寡妇命？这是什么意思？”凌含章很快松开了弯弯的手。 弯弯被凌含章的动作伤到了。 什么人嘛，刚说的这么好听，这么快就变脸了？ 亏她方才还被他打动了呢。 又气又恼的弯弯语气很快冷了下来，“字面上的意思，你以前在T国时曾经问过我一句话，我天生的柔若无骨，天生的未卜先知，还有天生的什么，我告诉过你，天生的寡妇命，所以我们两个才约好，回国后各归各位。” 可惜的是，这话凌含章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不过他倒是很快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就是因为不想嫁给我所以才删除了我对你的记忆？” 弯弯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怕再和你牵扯下去会没完没了地应对那些特工。” 凌含章听了有片刻的沉默，这一刻他倒不是被那个寡妇命难住了，而是被弯弯说的那些特工难住了。 是啊，如果他留在弯弯身边，势必还会带给这个女孩子这些麻烦，她一个女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不管是谁出了意外，只怕她都会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吧？ 想到这，凌含章倒是有几分犹豫了，“弯弯，我听说你这次在江城就是因为遭遇到了特工才回帝都的，你能不能详细跟我说说，当时你是怎么发现他们身份的，又是怎么脱险的？” “这个？”弯弯有点为难了，眼前的人已经忘了她的特异之处，她还应该告诉他实情吗？ 凌含章看出了弯弯的疏离，自然清楚她疏离的原因，想了想，他再次把手放到了弯弯的手上，握住了她的小手，同时也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汗颜，“弯弯，我很担心你，我对你，也是有心电感应的。” “什么心电感应？”弯弯好奇了。 “大概是去年七月份吧，有一天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我被一个梦惊醒了，梦里你躺在了血泊中，喊着我的名字，一手托着你的大肚子，另一只手伸向了我，我一下就惊醒了，然后上网找你的消息，对了，那天是七月八号的凌晨。” 凌含章把那个梦详细复述了一遍，正因为有了那个梦，他才下定决心追踪到弯弯的小号，也才知道她在江城，“可惜的是，我当时实在抽不出时间来找你，弯弯，对不起，我来晚了，你吃苦了。” 不得不说，这个梦也打动了弯弯，于是，弯弯也把当时的情形学了一遍。 主要是那天晚上她确实是太惊险太无助了，现在想来她还一阵后怕呢。 “老凌，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怜悯我，而是想告诉你这两个宝宝对我对我们一家有多重要，所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别跟我抢孩子的抚养权。”弯弯的眼圈红了。 这是她的一块心病。 她知道凌家不是普通的家庭，如果他们真的铁了心要这两个孩子，这个官司她未必会赢。 “傻瓜，没有人会和你抢孩子，你放心吧，我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如此冷酷无情的。”凌含章坐过去伸手揽住了弯弯，这次他不再迟疑。 他的女人为了生这两个孩子差点把命搭上了，更别说后面的米方特工，因此，这一年弯弯吃的苦比凌含章想象得还要多得多。 因此，这一刻他心里满满的都是疼惜，哪里还顾得上那什么诅咒和寡妇命？ 可弯弯没忘啊。 她推开了凌含章，抬起头，看着凌含章的眼睛，“你不在意那个寡妇命诅咒了？” 凌含章知道这也是弯弯的一个心结，想了想，低头在弯弯的唇上点了一下，“你能不能详细跟我说说，我确实不记得了。” 弯弯因为这蜻蜓点水似的一吻脸红了，也摸不准这人到底是介意还是不介意了，不过她倒也没瞒他，把困扰了这个家族八十年的诅咒一股脑地告诉了凌含章。 不得不说，凌含章的智商还真是蛮高的，很快他就抽出了弯弯话里的重点，至此，也解开困扰了他一年多之久的谜团，心下对这个女孩子更为怜惜了，同时也猜到自己当初对弯弯肯定不是一般的迷恋，否则弯弯不大可能会采取这么极端的做法。 原来不是弯弯不爱他，而是弯弯怕伤害他怕连累他啊。 可他方才做了什么？ 居然松开了这个女孩子的手，他是有多混蛋才能做出这种蠢事来啊？ “老婆，我们是不一样的，这个诅咒肯定会在我们身上终结的，你瞧，你家上几代都是生的女儿，可我们生的是儿子，还有，你妈妈和外婆她们都是在孩子没有生下来就失去了丈夫，可我现在还活着，儿子已经七个多月了，老婆，你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凌含章又把称呼换成了“老婆”，而且这一次他不顾弯弯的反对再次把她揽进了怀里，并俯身亲了下去。 第三百零五章·合好 弯弯也是刚沐浴完没多久，身上虽然没有了凌含章熟悉的那股处子味，却也有着令他着迷的奶香，更别说，正值哺乳期的弯弯还有着一副超正点的魔鬼身材。 因而，软玉温香在怀，凌含章很快就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了，干脆一把抱起了弯弯直接往卧室走去。 凌含章的强势令弯弯很快也迷失了，不过关键时候她还是推开了凌含章，第一次失身给这个男人是因为情形特殊，是为了救他，是不得已。 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些话她必须说清楚。 凌含章见弯弯明明已经情动了，关键时候却把他推开了，尽管他很是有几分不解和不悦，可还是选择尊重弯弯。 于是，他松开了弯弯，不过也没离开，仍旧趴在了弯弯身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弯弯见此翻身坐起来，凌含章大手一拉，弯弯再次跌落在他怀里，“老婆，你想说什么？” “老凌，我们虽然生过一对双胞胎，可你不记得我了，所以我们两个人现在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你想要来看孩子我没意见，可你不能再对我动手动脚的，你以后是要娶别人……” “没有别人，就算没有你的记忆，可我也讨厌别的女人靠近我。”凌含章打断了弯弯的话，“老婆，我不骗你，我虽然没有你的记忆，可我保留了你在我身边时的某些习惯。” 说完，凌含章给弯弯看他手上的手串，也给她看他手机里的照片。 弯弯见他手机的开机图像也换成了他们两个的合影，知道他确实没有撒谎，可这些东西当时不是被她删掉了吗？ “你怎么会想到去恢复手机里的图片？”弯弯问道。 一般人如果不是特意想找什么东西谁会去恢复些删除的旧照？ “因为我电脑上的屏保就是你啊，而且每次看着你的眼睛，我都有一种心痛之感，所以我想，我肯定是很喜欢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可惜的是，我却把她弄丢了，也把她忘掉了。”凌含章一边说一边描摹着弯弯的眉眼。 这一刻，他是真的找到了两人爱恋时的感觉。 “那郑彦呢？”弯弯仍是很煞风景地问了出来，尽管，她又有几分被凌含章打动了。 “我和她早就分手了，我也早就把她放下了，弯弯，我不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绝不会去做左右摇摆甚至脚踏两只船的事情，你相信我，嗯？” 凌含章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和弯弯好上的，但他绝对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和郑彦分手的，他相信以他的人品绝对做不出什么劈腿的事情来，因此，他很笃定地给了弯弯一枚定心丸。 “那你方才说的讨厌别的女人靠近又是什么意思？”弯弯忽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凌含章再次低头亲了一下弯弯的眉心，“没有别的女人，昨天晚上我们基地举办了一个舞会，我不喜欢牵别的女人手，所以早早跑出来了找你了，我想你了，老婆。” 弯弯听了飞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才不是呢，你是想来看看宝宝，也想来向我当面解释清楚为什么你没有及时出现在我面前负起你该负的责任，不过说白了，你更是怕我和别人好上了。” 这话把凌含章问住了。 说实在的，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趟来他居然和弯弯抱在了一起并差点滚了床单，他以为自己还要花一点时间去适应对方的存在呢，哪知道一见面他就对这个女人投降了？ 只是有一点他做错了，在刚听到弯弯提到“寡妇命”那三个字时他不该松开弯弯的手，想必弯弯也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在关键时候推开了他。 “老婆，我承认一开始确实有顾虑，毕竟我们分开一年多了，而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被封存了我们的记忆，因此，我不敢笃定你没有对别的男人动心，更不敢笃定你心里还有我。” 接着，凌含章把他这一年入侵过弯弯的企鹅号说了出来，“你从没有和你的同学或朋友提到我半个字，我会有这种顾虑也是正常的。” “那你还这样对我？一来就抱着我睡觉，什么人啊？你……”弯弯推开了他，起身坐了起来。 她是觉得自己被欺负了，明明是跟陌生人差不多的关系，可凌含章一进门就抱着她睡觉了，再后来，又想对她做那种事情，这跟动物有什么区别？ “老婆，你到现在还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凌含章也坐了起来，开始解释自己的行为。 按照他的说法，早上见面那会抱着弯弯睡觉时因为握着弯弯的手找到了那种久违的熟悉感，且还隐隐有种失而复得之感，为了验证这种感觉，他躺到了弯弯身边。 “事实证明我没有错，在你身边我很放松，很快就睡着了。至于方才的行为，我也没有撒谎，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老婆，我不是没有你的记忆，只是被封存了，潜意识里肯定还是有你的存在，所以重新接受你重新爱上你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老婆，我不是单纯地想和你做那种事，是因为爱才想，不是因为想才爱的，这二者是有本质的区别，你一定要相信我。”凌含章说完再次把弯弯拉进了自己怀里，低头亲了下去。 这一次，他不再强势，也不再急躁，而是缓缓的，由浅入深，手脚并用，他要给这个女人一个全新的体验。 事实上，凌含章在这方面的段位比弯弯高的不是一点半点，在T国的时候，他为了留住弯弯，就没少用这一招。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虽然没有弯弯的记忆了，但他潜意识里还是保留了很多弯弯的习惯，因而，他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弯弯的身子。 很快，弯弯就像一湾水瘫倒在凌含章的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当然了，很大程度上，弯弯也是心结已解，这才放任了自己的感情。 事后，凌含章摸着弯弯光洁的皮肤，问起了弯弯今后的打算。 第三百零六章·探口风 弯弯把自己要继续去念书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一点，凌含章倒是赞成的，只是当他听到弯弯还打算去开什么饭庄以及做什么鱼丸生意时，他不同意了。 在凌含章看来，弯弯带着两个孩子去念书已经是够辛苦了，干嘛还要如此操心费力的，他又不是养不起家？ 可弯弯不认可他的观点，虽说她现在又接受了凌含章，可她暂时并没有嫁人的打算，一来仍是对那个诅咒有些畏惧；二来是对凌家有点抵触。 因此，她想凭自己的努力去做一番自己的事业，至少将来面对凌家人时，她可以很骄傲地说，她绝对不是为了钱和凌含章在一起的。 “老婆，老公养家是天经地义的，你干嘛要和我分这么清？”凌含章不高兴了。 “你现在还不是我老公，你只是老凌。对了，你妈妈过几天要回西北，你回去见见她吧。”弯弯不想和他继续争执下去，换了一个话题。 “天黑了再说，这个点我还是别去了，我只想和你待着。”凌含章的手又不安分地伸进了弯弯的睡衣里。 弯弯听了这话忙扫了他一眼，还好，他离开弯弯家之后果真去了章家，从章家出来他又去了一趟他祖父家，两家都是待了不到一个小时便离开了。 回到部队后，他又直接上了航母。 见此，弯弯安心了，一心一意地回应起对方来。 刘光溢一家是下午二点把老外婆几个和两个孩子送回来的，因着刘光溢事先打电话通知弯弯了，因而他们一行进门的时候，弯弯和凌含章已经收拾好自己坐在了客厅。 送走刘光溢一家三口，凌含章被老外婆叫进了修行室，而弯弯则被妈妈拉着问起凌含章的工作和今后的打算来，在她看来，弯弯都替对方生了两个儿子，没几个月也该满二十岁了，到了结婚的年龄。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弯弯还是凌含章都破了那个诅咒，因而她觉得弯弯可以嫁给凌含章了。 只是有一点欧阳丽不太满意，凌含章的工作不定性，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一趟，不管是弯弯还是两个孩子都指望不上他，因此，她才想着建议凌含章换个工作什么的。 因着这种事情她不好直接去问凌含章，只能是先找弯弯探探口风了。 “妈，小凌的工作是军部直接委派的，哪里是这么好动的？你没看大过年的他才只有一天的假？我听他说近期的事情比较多，而且相当重要，短时间内肯定是抽不出空来结婚的。再说了，我还想看他几年，谁知道他值不值得我托付终身？” 欧阳丽听了这话伸手在弯弯脑袋上戳了一下，“行了，在妈妈面前你还装什么？不想嫁，不想嫁你还跟他那什么，我可告诉你，小心着些，千万别又有了，医生可是说了近三年内你是绝对不能怀孕生子的。” “妈……”弯弯红着脸扯了扯妈妈的衣服。 她着实没有想到妈妈的眼睛这么毒辣，居然轻易就看破了她的那点小心思。 其实，也不是欧阳丽厉害，而是弯弯表现得太过明显了，眼角眉梢都是笑不说，眼里的春色都仿佛能滴出水来，她是过来人，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 “好了，我也不问了，你自己知道在做什么就行。”欧阳丽摸着女儿的脸摩挲起来。 而另一间屋子里，凌含章可就没这么好过关了。 以老人家的眼力，自然也看出他们离开这几个小时这两个年轻人做了什么。 论理，这是年轻人自己的事情，再说弯弯连孩子都替凌含章生了，她还管这些做什么？ 可问题是凌含章没有弯弯的记忆了，这两人跟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因而，欧阳秀莲见短短的几个小时弯弯就被凌含章拿下了，心里委实有点不太舒服，觉得这个年轻人也太强势太自我了，弯弯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于是，她问起了凌含章的打算。 而凌含章得知自己是吃了老人家做的符咒水，也提出了一个要求，他想要找回自己被封存的记忆。 可惜，这点欧阳秀莲做不到了。 “你的意思是没有那记忆，你不打算负责了？”欧阳秀莲不高兴了。 “当然不是。老外婆，我之前就说过，不管有没有弯弯的记忆，我都会娶她，而我也决定了，等弯弯满二十岁之后我会打结婚报告。” 这话说的够有诚意的，可欧阳秀莲却仍是有点不安心，她也不清楚这不安心究竟是因为什么，想了想，她问凌含章可否清楚她们这个家族的诅咒。 “弯弯已经告诉我了，老外婆，你放心好了，我已经跟弯弯说了，她生了儿子，而我也过了她的孕期，因此，事实证明我们两个已经破除了那个诅咒。” “这样吧，我替你卜一卦。”欧阳秀莲拿出了三枚铜板，她想知道凌含章这两年顺当不顺当。 如果顺当，她就让他去打什么结婚报告，如果不顺当，她想把婚事往后延延，她可不想让弯弯背着一个扫把星的名头去嫁人。 果然，卦象验证了欧阳秀莲的猜测，凌含章这两年还会有一个很大的坎，能不能闯过去还不好说，因此，她委实不愿意两人这个时候领证结婚。 可凌含章不以为然啊。 他没有之前的记忆了，因而也就不清楚这个家族除了被诅咒还有别的什么秘密。 神婆这个职业他当然听说过，只是他不觉得自己一个堂堂的军人会沦落到需要听一个神婆的安排。 当然了，他这么做也是他急于想要给弯弯一个交代，孩子都生了两，而他也从弯弯身上找到了他久违的熟悉感和契合感，因此，这辈子他不可能去娶别的女人。 既然如此，他想早点把这件事定下来，这样寒暑假弯弯还能带着孩子去基地陪他住一段时间，只要他不出海，每天还是可以回宿舍陪陪老婆孩子的。 因此他不想错过儿子们的成长，也不想让弯弯长年长年的独守空房，总之，他不想让儿子们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 第三百零七章·解惑 尽管凌含章对老外婆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但他仍很敬重这位老人家，所以把自己的想法合盘托出了。 而且他还提了一个相当重要的理由，那就是那些特工的手伸不进部队，因此，弯弯若是住进了部队里，安全问题肯定是有保证的。 其次，弯弯进了部队，她也就不用操心费力地开创她的事业什么的，她是他的妻子，他有责任让她过上轻松愉快的生活。 “老外婆，我知道弯弯为我付出了很多，也知道她接受了我，只是每次一提到结婚，她就顾左右而言他，所以我想知道我们在T国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后来在帝都的这一个月又发生了什么，我必须清楚我们之间的过往，这样我才能说服她跟我走，嫁给我。”凌含章再次提出了这个要求。 这件事也是凌含章的一个心结，不搞清楚，他总觉得自己无法真正走进弯弯的内心，同时也无法把自己完全毫无保留地打开在弯弯面前。 比如说方才听到“寡妇命”三个字时的放手，再比如说自己刚见到弯弯给宝宝们喂奶时躲避，这些都是他下意识的动作，可都伤到了弯弯。 因此，尽管后来他拿出了自己的诚意再三向弯弯承诺，表面上看弯弯也接受了他，两人也有了鱼水之欢，可凌含章知道弯弯心里绝对还是有阴影，也是有保留的。 反观他自己，也是亦然。 不知是凌含章的诚意打动了老人家，还是他的提议对了欧阳秀莲的心思，因此，欧阳秀莲把在T国时发生的事情大致学了一遍，此外，还有帝都那二十多天抓捕崔文锦几个特工的行动。 不过因着凌含章已经忘了弯弯的特异之处，欧阳秀莲没有说出弯弯的天眼，而是把这一切归功到术士的占卜上来。 “您的意思是弯弯利用她自己的本事帮我打赢了那场官司，而且还成功地躲避了几次暗杀？”凌含章的头有点疼了，脑子里冒出了很多画面，有他在法庭上的，也有他在路上被车追踪的，还有被人砍杀的，对了，还有飞机上的定时炸弹和清城机场宾馆的那两条毒蛇。 他想起来了，当时貌似是有人在旁边陪着他，帮他出谋划策的，只是他不知道那个人是弯弯。 难怪弯弯会对他失望了。 她数次救了他的命，又怕连累到他主动离开了他，且为了不影响他以后的生活还特地删除了她的记忆，可他却做了什么？ 居然会听到“寡妇命”三个字时松开她的手，这时的凌含章真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他太对不住这个女孩子了。 一念之此，凌含章坐不住了，急匆匆地从修行室出来，见弯弯正低着头在厨房准备晚饭，因为她知道凌含章一会还得去章家和凌家，晚上还得赶夜路，因此她破例给他准备两个荤菜。 凌含章一进厨房便闻到了一股肉香，自然清楚这肉是弯弯专程为他准备的，不禁上前几步从后面抱住了弯弯，“老婆，不用这么麻烦，我随便吃点就行。” “也不麻烦，家里有一大堆的肉，好像是程中将送来的，还有你妈妈也送了不少肉和昂贵的海鲜来，再不吃也就该浪费了。”弯弯回道。 “那你也吃点，方才累了半天，你腿都发软了，还有，你还要喂奶呢。”凌含章把头靠在了弯弯肩上，咬着弯弯的耳根说道。 “讨厌，你离我远一点，一会长辈们看见算什么！”弯弯脸红了，不管是冲他的话还是他的动作。 “看见就看见吧，一年多了我才见你这几个小时，再不抱着下次想抱又不定什么时候了，老婆，你说我回去之后想你怎么办？” 弯弯听了这话大有丘壑，忙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知道凌含章回去之后想打结婚报告，也想把他们一家接去部队住。 “老凌，你听我说，我还得念书呢，结婚的事情能不能再缓缓？” “老婆，儿子都快一岁了，再不结婚，你就要顶着一个未婚妈妈的名号了，这对你不公平。” 可弯弯并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是凌含章的安全。 想到安全，她又回头看了凌含章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这时，她看到了一组凌含章在丛林里的画面。 不对啊，他不是在航母上工作吗？怎么会去丛林里？ 于是，弯弯问了出来。 “不会啊，我们基地就在海边，虽然有点树，可和你说的丛林也差太远了。”凌含章疑惑地摇摇头。 “这样吧，记住了，万一你接了什么去丛林的任务，一定要记得小心些。”弯弯也想不明白，只得叮嘱了他一句。 因着这一打岔，弯弯也就没再过问他打结婚报告的事情，主要是她觉得现在刚二月份，离五月份还远呢。 再说了，彼时凌含章应该已经上了航母，这次服役至少是要半年到一年，他就是想打结婚报告也得等他回到陆地再说了。 这顿饭是弯弯陪着凌含章吃的，饭后，要依凌含章的意思是想带着弯弯和两个儿子去章家和凌家拜个年，也算是过了明路。 可弯弯不愿意，两人毕竟没有正式嫁娶，她哪里好意思就这样送上门？ 凌含章见此倒也没有勉强弯弯，陪着弯弯和两个儿子玩了一会，一直到哄着两个孩子都眉开眼笑地叫了几声“baba”后，凌含章才离开了弯弯的家，而此时，外面的天也黑了。 只是弯弯没想到的是，从章家和凌家回来，凌含章又再次上门了，这一次，他找的理由给两个孩子送压岁钱来了。 章家和凌家的长辈都知道这两个宝贝的存在了，因此，凌含章拿回来十几个厚厚的红包，只是弯弯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不虞之色，再用天眼一瞧，原来是和他父亲发生了争执。 由此，弯弯才知道原来凌云志也带着老婆孩子来帝都过年了。 凌含章向父亲坦白了结婚的打算，凌云志的意思是再看看，毕竟两个孩子还小，而凌含章这一年里也没有弯弯的记忆，这才相安无事，可若是领证结婚了，谁知道那个诅咒还会不会应验？ 第三百零八章·梦一场 说起来，原本凌云志也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可弯弯找回那台电脑是事实，救凌含章是事实，抓特工是事实，封存凌含章的记忆也是事实。 这么多一件件的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凌云志不信，也由不得他不畏惧。 因此，他委实担心自己儿子的生命安全。 当然了，弯弯连儿子都生了，凌云志倒也没有让儿子逃避的意思。 他的想法是让凌含章给弯弯一笔钱，先把这个家撑起来，这是他作为男人的首要责任。 至于结婚这件事，完全可以缓几年，左右弯弯还小，又要念书，而航母的试验也到了关键时期，军部是不可能这个时候给凌含章假期让他去结婚的。 因此，凌云志一听凌含章要去打什么结婚报告就着急了，劝了几句，谁知反倒把凌含章劝急了。 而凌云志一见凌含章急了，心下更不看好这桩婚事，自己儿子没有弯弯的记忆仍要坚持娶弯弯，而且是一年多没见，刚见了几个小时便下定的决心，这也太不正常了。 因此，他怀疑是不是弯弯一家人又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说真的，如果不是太晚了，他都想立刻来找弯弯质问一下这件事。 而弯弯虽然没有看到凌云志上门的场景，可她看到了这对父子吵架的情形，见凌含章如此维护她，她着实有些感动。 “老凌，谢谢你。”弯弯主动上前给了凌含章一个拥抱。 凌含章不清楚弯弯已经看到了他在家里发生的事情，听见这句没头没尾的“谢谢”还以为弯弯指的是那堆红包呢，因为那笔钱对普通人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十好几万，足够弯弯两年的生活费了。 “傻瓜，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个？不过说到这件事，我看这里的房子有些小了，儿子们大了也住不开来，所以我委托我堂哥去帮我们买一套别墅，我没有空回来签字，房子就落在你名下，等看好地方后他会来找你去签字。” 凌含章说完见弯弯想开口拒绝，忙趁势一把搂住了她，低头亲了下去，“听话，乖，不许拒绝。” 这个吻原本凌含章是想浅尝辄止的，因为他还得赶夜路回去呢，可一看弯弯回应了他，他一激动便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可巧两个孩子也睡着了，凌含章再次放任了自己的激情。 半个小时后，凌含章穿戴好了，摁住了要起身送他的弯弯，大踏步出了房门，待弯弯套上衣服赶到楼道口时，凌含章乘坐的汽车已经拐过他们的房子往大门驶去了。 这一天，弯弯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貌似还是一场春梦。 其实，坐在车子里的凌含章更感觉像是梦一场，这一趟来，一半是好奇一半是责任，可没想到的是，这一趟收获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 首先，他重新俘获了这个女孩子的芳心；其次，听到了孩子们叫他“爸爸”，也录下了不少和孩子们嬉戏的视频，他希望弯弯能经常放给孩子们看看；第三，打听到一些以前的旧事，解开了自己两个大谜团，同时也了解了些弯弯的为人。 不过还是有一点遗憾，他没有来得及问一下当初他们在T国是在什么情形下发生的关系，因为以他的推断，他不太可能会贸然和一位才认识几个月的女孩子发生关系的。 而弯弯那边他多少也了解了一些，这个女孩子原本是不打算嫁人生子的，因为她想让家族的悲剧在她身上终结，可能她也没想到一趟T国之行居然改变了她的命运。 凌含章正回味这些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弯弯发来的短信，说她在别的小区还有一套顶层的跃层，附带了一个阁楼和两个大露台，正房是四室二厅的，可装修好了阁楼和露台都可以住人的，因此，她不想换什么别墅，太扎眼了。 再有，那边还有一个两居室的，原本是打算来出租的，如果凌含章嫌不方便的话，这套房子不出租了，以后他回来了弯弯可以和他住到那边去，左右都是一个楼门里。 凌含章不记得这些了，倒是很疑惑弯弯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买房？ 仔细思索了半天，凌含章想起了一件往事，好像他曾经去过一次虎山的玉器街，貌似是赌石，而且还是赌成功了，难道那个人会是弯弯？ 对了，他的手串，好像就是在玉器街买的。 只是凌含章搞不懂的是，弯弯赌石凭的是运气还是别的什么？ 此外，还有一件事凌含章也没想明白，刘光溢的父母为什么会千里迢迢从花城跑到帝都来和弯弯一家过除夕，就算是认了干女儿，也没必要这么上心吧？ 除非，弯弯对他们一家也有什么大恩情。 会是什么恩情呢？ 刘家知道了弯弯的秘密会不会生出别的什么念头来？ 如果这一次他不赶回来，弯弯会不会被刘光溢打动呢？ 凌含章越想越纠结，干脆拿出手机给弯弯打了个电话过去，他先是问弯弯买房的钱是哪里来的，再后来是问弯弯和刘家的关系。 弯弯倒是也没瞒他，买房是赌石的钱，刘家那边是因为老外婆帮他们卜过卦，帮他们躲过了两个坎。 弯弯的坦诚让凌含章彻底安心了，接下来他可以一心搞自己的研究了。 凌含章是可以安下心来了，可对弯弯来说却未必，这不，刚吃过早饭，弯弯的手机就响了，是凌云志打来的，约弯弯见一面。 因着他不想公开露面，怕由此暴露凌含章的身份，所以见面的地点定在了凌家，凌云志的意思是让弯弯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顺便让老爷子也看看这第四代。 弯弯有点不太乐意，因为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肯定有点费劲，可让妈妈跟着她去的话不太合适，先不说这场谈话会有多不愉快，就算是正常情况下，也没有女方家长在没接到邀请的条件下跑去男方家里的，显得自己女儿太不值钱了，非要求着对方一样。 第三百零九章·进凌家（三更，月票二百加更） 弯弯斟酌了一下，提了一个要求，说自己一个人去，不带孩子，理由是孩子们太小，带过去她没法分心照看他们。 凌云志倒是早就考虑到这点了，说他会打发人去接弯弯，至于什么人，他没提。 一个小时后，弯弯家的门铃响了，来的是一对年轻夫妻，男的三十岁出头，自我介绍说他是凌含章的堂哥，叫凌寒月，女的是他妻子，大概二十八九岁，叫朱珠。 两人都没空手，拎了一堆补品，人参、虫草、灵芝粉等，大概也是知道这家有两位老人和一位癌症患者，因此，送的东西比较实用。 弯弯谢过对方，“喝杯茶再走吧，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年初二，上门就是客。” 朱珠不想留下来，凌寒月倒是对这家人有兴趣，他多少从家里人那听说了点弯弯的传奇，因而他想亲自验证一下这家人到底有什么特异之处。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弯弯，我听说你们家有人会算命，能不能也帮我算一卦？”凌寒月坐下来问道。 弯弯扫了他一眼，这才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想算卦，而是想试试她们的水准和特异之处。 见此，弯弯一边上茶一边笑道：“论理，正月里是不接活的，尤其是今天还是大年初二，不过您若是有兴趣，我替你诌几句，不算正式的。” 弯弯这么做也是怕坏了老外婆的规矩，同时也想试试自己的灵力。 貌似这些时日她的灵力似乎见长了些，昨天看凌含章那个在丛林里的场景绝对不是三天之后。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她的天眼在凌含章身上一向比别人灵验，总能事先预知他的很多事情，比如他和郑彦的分手，比如他的婚姻，比如他的遇袭，比如昨天看的丛林。 因而，弯弯想拿这位凌寒月了试试眼力了。 “好啊，那你就随便说说。”凌寒月倒也不跟弯弯客气，摆出了一副求教的姿态。 “你得先说你想问什么，生辰八字就不用报了，那个太正式了，我看看你的面相和手相。”弯弯说完真的端详了凌寒月的五官一会，随后又让他把手掌举起来，再然后，弯弯闭上了眼睛。 大约半分钟后，弯弯睁开了眼睛，“你可以问了，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做父亲，第一个孩子是男是女。” 弯弯听了这话转向了朱珠，同样闭着眼睛打量了她一会，这才开口道：“今年你们应该可以做上父亲母亲，生男生女这个就得改天来问我老外婆，我道行有些浅。” “你说的是真的？”朱珠的脸上总算有了几分笑容。 见弯弯点头，她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弯弯，我听说你们算命的可以算出一个人的家庭出身和兄弟姐妹人数，那你看，我有几个兄弟姐妹，我父母是做什么的？” 这个对弯弯来说简直太小儿科，用天眼一扫，她便看出了今天朱珠回娘家的经过，“你上面有一个姐姐，比你大六七岁，你父亲是政府官员，母亲是大学教授，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朱家应该是高干家庭。” “真的耶，你居然都说准了。”朱珠这才一脸信服地看向了弯弯。 她倒没有怀疑是凌含章把她的消息透露给弯弯，因为她自己也才见过凌含章一两次面，说句不好听的话，只怕连凌含章自己都不太清楚她家的事情，尤其是她姐姐比她大六岁这件事，因此，她觉得弯弯是凭自己本事看出来的。 “那我呢？”凌寒月问完之后觉得这件事没什么难度，保不齐凌含章把凌家的事情先向弯弯透露了，因此，他改口问：“这样吧，你算算我有多大的财运，随便说说。” “凌先生，你是走仕途的，问财运似乎不太妥当吧？”弯弯揶揄了对方一句，尽管她知道对方确实身家也不低。 “那就问我今年还能不能动一动？”凌寒月半真半假地说道。 “能。”弯弯回了对方一个字，见这两人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忙说：“我们还是先去见长辈吧，有什么问题以后你们找我老外婆来，她道行比我深多了。” “也好，家里长辈们肯定等急了。”凌寒月起身站了起来。 弯弯把事先准备好的拎包拿出来，这时，凌寒月和朱珠主动帮弯弯抱起了孩子，尤其是朱珠，见到这对双胞胎兴奋得不行，拿着手机又是拍照又是录视频的，到车上了也不安分，又是逗孩子玩又是问弯弯怀孕期间都吃什么了，怎么可以生出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孩子来。 还别说，因着有孩子这个话题，这一路上弯弯也不觉得尴尬了，和朱珠交流了些孕期注意的事项，连周围的路线都没看仔细，车子就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一下车，弯弯留意到院子里还停了四辆车子，一辆地方牌照的奔驰，还有一辆地方牌照的路虎，另外两辆是军部牌照的奥迪a6，而弯弯坐的这辆也是地方牌照，是最普通的大众标志。 看来，凌家人做事还比较低调。 只是有一点，弯弯正弯腰打开小推车时，屋子里呼啦啦出来了好几个人，让弯弯有点应接不暇了。 走在最前面的也是一对双胞胎，二十岁出头，这应该就是凌含章口中的那对双胞胎弟弟，凌含鸣和凌含鸿，紧跟其后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不用问弯弯就知道是那位继母刘淑丽，长得倒是慈眉善目的，可气质比起章蕴芝来差了一大截。 另外还有两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和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是凌含章的伯母和姑姑，以及姑姑的女儿。 凌寒月为弯弯一一介绍了一遍，弯弯有点后悔了，她以为也就来跟凌云志一家见个面，却没想到凌家这么一大堆人都在，她算什么？ 可人都到这了，弯弯还能说什么？ 第三百一十章·凌家（一） 弯弯正一边腹诽一边抱着孩子往婴儿车放时，只见刘淑丽从弯弯手里接过孩子，“哎呀呀，不用这么麻烦，都到家门口了，来，我来抱一个孩子，还别说，和我们阿鸣和阿鸿小的时候一模一样，长得都随我们家老凌了。” “我来瞧瞧，什么嘛，这两个孩子明明长得和阿章小时候一样一样的。”姑姑凌云意从朱珠手里抱起了另一个孩子。 “妈妈你什么眼光，这两个小宝宝明明和二嫂子长得像，二嫂子，不对，我还是叫你弯弯吧，你看起来太年轻了，比我还小好几岁呢，不过你长得可真是漂亮，难怪我二哥离不开你。”凌云意的女儿宋承影蹦到她妈妈面前，看一眼孩子，又看一眼弯弯，笑着说道。 “好了，快进屋吧，外头冷，仔细孩子冻着。”大伯母钱学和上前拉着弯弯的手，正要仔细端详一下弯弯时突然笑道：“这孩子的手可真软，一点也不像是从农村出来的，比小影的手还要绵软多了，倒像是没骨头似的。” “真的吗？我摸摸。”宋承影忙跑过来拉着弯弯的手捏起来，“真的呀，我还是头一次摸到这么软的手，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柔若无骨，弯弯，老实交代，是不是我二哥摸过之后就再也放不下你了？” “这还真不是。”弯弯笑着回了一句，只这一会功夫，她便发现了凌家这些长辈之间颇为微妙的关系。 这不，钱学和见宋承影和弯弯聊上了，又开始催促大家进屋了。 而此时，凌云意和刘淑丽两个都抱着孩子进去了，弯弯正要转身去提自己的包裹，只见包裹早就到了那对双胞胎手里，而凌寒月则在帮弯弯收那辆婴儿车。 “走吧，进屋吧，外公外婆已经等你们半天了，还有两位舅舅。”宋承影拉着弯弯往里走了。 一进门就是一个大客厅，弯弯还没顾上打量客厅里的摆设，先被客厅里的人数吓住了。 中间的沙发上坐了两位头发斑白的老人，正一人抱了一个宝宝打量，刘淑丽和凌云意正弓着身子一边一个陪着两位老人说笑。 此外，还有三位五六十岁的男子围住了沙发，其中两位一看就是一对兄弟，另一位弯弯猜测是宋承影的父亲。 “外公外婆，这就是弯弯。”宋承影拉着弯弯上前了。 弯弯一看整个凌家第三代只有宋承影一个女孩子，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受宠的。 这不，话音刚落，两位老人立刻收了笑，把手里的孩子递给了旁边的人，然后对着弯弯打量起来，而宋承影忙体贴地给老太太送上了老花镜。 “你就是那个女孩子？”凌家的大家长凌霄盯着弯弯问道，语气中带了几分严厉，目光中也带了几分嫌弃。 “是。”弯弯淡淡一笑，回道。 因着凌含章从没有跟她细说过凌家的人，故而，进门之初，她已经用天眼扫了一圈，这才知道凌家是实打实的高干家族，凌霄这位大家长退役之前是副国级待遇，具体做什么的弯弯一时没看出来，不过弯弯倒是看出来了，凌霄的妻子年轻时想必是一位大美女，她出身不高，好像是部队文工团唱歌的，因为弯弯看到她卧室里有一张她的艺术照。 凌霄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凌云忠，也就是凌寒月的父亲，也是军人出身，十年前还在西北某军区任职，后来进了军部，成了一名上将，是目前凌家在职级别最高的。 凌寒月是从政的，是经济部的一名副司级官员，妻子也是一名政府官员，只不过级别更低些。 而凌云志和凌含章父子则都是走的技术路线，尽管凌云志目前是中将待遇，可却没有什么实职，凌含章自然也是如此。 凌云意和她的丈夫也都是政府官员，不过他们是地方上的，貌似级别也不低，好像是中部某省的高官。 大致了解了凌家人的职业之后，弯弯总算明白当年凌含章为什么不愿意留在帝都的凌家了。 因为那个时候凌霄工作也忙，老太太一看就是一个比较娇气矫情的，而凌云忠和凌云意兄妹两个也都在外地工作，孩子一时顾不上，也有可能寄放在帝都，凌寒月是凌家的长孙，又从小在老人身边长大，宋承影的妈妈是凌家的小娇女，宋承影自己又是这一代唯一的女孩，自然也是受宠的，因此，凌含章这个不上不下的受忽略肯定是难免的。 而凌含章的性格又比较敏感，从小得不到父母疼爱不说，偏父母还离婚了，因此，他宁可选择一个人回花城住也不愿意留在帝都看别人脸色。 想到这些，弯弯有些心疼他了。 “长得倒是还可以，可一看就是从农村来的，气质不行，而且还是一脸的福薄相，配不上我们含章。”老太太戴着眼镜细细看了弯弯有一分来钟才说道。 “可不是福薄，听说还是什么寡妇命，克夫，要不二哥也不会不同意让她进门。”凌云意说道。 弯弯听了一笑，“这你们可说错了，我家老外婆说了，我可是正宗的福厚相，否则我们家四代人的悲剧也不可能在我手里终结，所以呀，我这一生，肯定会吃穿不愁，后福无尽的。” “这是什么话？你这是跟我顶嘴？”老太太脸上不好看了。 “老人家，不是顶嘴，我只是陈述事实。”弯弯心里更不痛快。 “老外婆？弯弯，你老外婆是什么人？”宋承影见气氛有些不好，忙插了一句嘴。 “是我曾外祖母，她是一名术士。”弯弯回道。 “是啊，弯弯也会看相算命呢，刚才在他们家，弯弯随意帮我们看了看，我觉得她说的真准呢。”朱珠替弯弯说了一句话。 “哦，你也会看相算命？”凌霄眼里再次露出一丝嫌恶，比方才明显多了。 “多少会一点，道行不深，不过关键时候救人是足够了。”弯弯故意点了一句。 尼玛，这是一家什么人？ 第三百一十一章·凌家（二） 弯弯想到了凌家之行不会太愉快，可她没想到凌家的长辈会这么直接简单粗暴地表达他们对她的不喜和轻视。 尤其是这两位大家长，要知道他们可不是一般人啊，是曾经位高权重的大领导啊，怎么能就这个涵养呢？ 而抛开弯弯是凌含章女友的身份，她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身份，凌含章的救命恩人！ 而且不止一次，是数次救凌含章于水火，为了救凌含章，她失去了自己的前程、清白、自由，因此，就算是普通人也不会这么对待上门来的救命恩人吧？ 除非他们对凌含章的事情一无所知，不过弯弯可不这样认为。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两位老人心里没有这个孙子，对孙子的事情漠不关心。 想到漠不关心，弯弯又用天眼扫了一下这老头，果然，昨晚这老头得知凌含章回家后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他，而是和弯弯厮混了一天才回的家，对这个孙子着实说了几句难听的话，起因自然是凌含章要娶弯弯一事。 凌家本就不同意弯弯一名农家女进门，偏还是什么歪门邪道的术士出身，这要传了出去，凌家人的脸往哪放？ 另外，他们也没忘了拿弯弯的诅咒说事，连着四代寡妇命，这可不仅仅是一句玩笑话，偏这个傻孙子还非要送上门去，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是，凌家承认弯弯对凌含章有恩，凌家也承认这两个孩子，可这也不需要用凌含章的命来还吧？ 凌家可以把这两个孩子养起来，凌家也可以把弯弯养起来，凌家甚至可以同意让这两个孩子姓欧阳，凌家这么做，也算是仁尽义至了，毕竟弯弯的初衷也是不嫁人不生子，否则她也不会封存了凌含章的记忆。 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不是挺好的吗？也算是各得其所。 可凌含章偏偏反悔了，而且还是在记忆仍被封存的情形下反悔，傻子也能猜到准是弯弯一家又做了什么手脚吧？ 于是，便有了今天的这场会面。 果然，弯弯一提什么“关键时候救命足够了”的话，凌霄和凌云志几个脸上皆有一点不自在，或许可以说是恼羞成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挟恩以求？”老太太讥讽道。 “老人家，先申明一点，我没有什么可求的，今天是你们要我来的，也是你们非要我带孩子来的，不是我找上门来的，我想，你们应该是有话要和我说。” “你不是会算吗？那你算算我们要和你说什么？”老太太嘲讽道。 “老人家，你想说的无非就是让我离开凌含章，不要嫁给他，这点你们放心，我暂时真没有嫁人的打算，至少三年内肯定是没有的。”弯弯先给对方一枚定心丸。 谁知一旁的宋承影听了这话忙问道：“弯弯，你帮我看看，看看我有没有男朋友，我什么时候可以嫁出去？” 她纯粹是好奇好玩的。 “我说了大正月的不能接活，只能随便看看你的面相和手相，具体详情还得算八字占卜。”弯弯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说完，她扫了一眼宋承影的脸，又仔细看了看她的手掌，这才看向她，“我可以直说吗？” “当然。”宋承影点头。 “你半年前刚和你男朋友分手了，嫁人肯定没有这么快。” “真的呀，这也能看出来？”宋承影惊讶了。 因为她这个男友比较隐秘，是在学校谈的，连家里人都不清楚，因而凌含章就更不清楚了，所以她相信弯弯是真的自己看出来的，不禁有几分信服了。 “你什么时候找男朋友了，这事我们怎么不清楚？”凌云意不高兴了，问自己女儿。 同时不高兴的还有老太太，她可是一向把这个外孙女捧在手心里的，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她一点不知情。 宋承影见老太太脸上有了不喜之色，忙上前去抱着老人家撒娇，“哎呀，外婆，大学里谁不谈场恋爱啊，这不，毕业了，各回各家了，你放心，要是正式的，我肯定会带回来先让外婆长眼的，外婆说不能嫁，我绝对不嫁。” “他还会来找你的，你们还会纠缠在一起的。”弯弯不合时宜地说道。 当然了，她也是故意的。 “啊，这是真的？”宋承影脸上的表情可就不是喜了，是惊和吓。 显然，她并没有想和对方复合的意思。 “弯弯，是吧？你和我进来一下。”凌云志站了出来，他想和弯弯私下谈谈。 “二哥，先等一会，我还有问题。”凌云意看向了弯弯，“弯弯，你说，那个人是什么出身，我家小影不会嫁给他吧？” “他是外地人，应该是西南那边的，父母是普通人。”弯弯是从天眼里看到了宋承影和闺蜜之间的闲聊，不是真的算出来的。 可这也足够让宋承影震惊了。 “对了，爸妈，弯弯方才还说我们今年可以做父母呢。”朱珠见弯弯说准了宋承影的事情，不由得对弯弯的话再次有了几分期待。 他们这种家族，更在意子嗣的传承，如果凌云志不是后来娶妻又生了一对双胞胎，他在老爷子面前是绝对没有多少话语权的。 同理，凌含章的这对双胞胎也为他加了一点分，只是有一点令两位老人不喜，这孩子为什么偏偏是弯弯生的？ 否则的话，老爷子是断然不会允许自己的第四代去姓什么欧阳的，说白了，不还是不想承认这两个曾孙子吗？ 因而，弯弯这会也判断出来了，凌云志在这个家也不是一个受欢迎的。 究其原因，是因为当年凌云志考大学时，家里人本来是想让他念军校搞行政的，可他偏偏要去学什么核潜艇，大学毕业后，凌家本来给他安排了要走的路，可谁知凌云志偏偏就要搞本专业。 更气人的是，凌云志找的妻子也是从事什么飞行器研究的，成天待在那破西北，同样没有什么安全保障不说，两人还得隐姓埋名的，连孩子都顾不上。 第三百一十二章·威胁谁不会？ 凌霄原本以为过个几年，这两人吃足了苦，说不定会意识到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会反过头来求他呢。 可谁知没几年，这两人都在专业领域内出了名，再后来，就算是他想拦也拦不住了。 总不能就你凌家的孩子娇贵吧？就你们凌家的命是命吧？ 再说了，彼时凌霄也才是一名中将，不管是在军部还是在朝政面前都没有太大的话语权，相反，他后来的晋升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凌云志呢。 因为凌云志填补了国内第一艘核潜艇的空白，这个贡献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因而军部领导看在凌霄为国家培养出这么一个优秀人才的份上，从另一个方面弥补了他。 凌霄的仕途顺畅了，后来的凌云忠和凌云意两兄妹自然也就借上力了。 而凌云志因为工作关系，他这辈子的岗位基本固定不能变了，不过他的待遇倒是不断上升了，只是没什么实权。 因此，毫不客气地说，凌家有今天，很大程度上是借了凌云志的光，可不管是凌家的大家长凌霄还是凌云志的大哥凌云忠以及后来的凌云意夫妻两个，貌似他们都不愿意承认这点。 这就有点意思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 凌云志倒是也清楚自己在家的地位比较尴尬，因此，他也很少回家。 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不自在，毕竟这么多年大家都很少聚在一起，不管是生活习惯饮食习惯还是别的什么，都会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因此，这个家他也找不到归属感。 这也是当年他为什么会很痛快地答应儿子回花城一个人住的主要原因。 这次也是，如果不是老爷子发话了，让他们来商量一下弯弯和那两个孩子的事情，凌云志本没打算回帝都过年的。 因此，方才见弯弯和老太太杠上了，凌云志便想找个理由单独和弯弯谈谈，可谁知被小妹拦住了。 故而，这会见小妹母女两个拉着问这些无聊的命相问题，凌云志终于忍不住了，“云意，小影，你们两个好歹也是国家干部和正经大学生，怎么学得跟外面那些无知村妇似的，也信起这些来？” “二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信，你不信就别拦着阿章娶她呀。”凌云意见二哥当众落了她的面子，忙反唇相讥。 “胡闹，我们拦着含章是因为这姑娘配不上含章，不是别的什么缘故。”凌霄瞪了凌云志一眼。 当着外人内讧，还有他这个大家长的存在吗？ “就是，农村出身不说，连个大学都没有好好正经上，还没怎么地，先把孩子生出来了，这要说出去，我们凌家的脸可就丢尽了。”老太太附和道。 “老人家，您要这么讲的话我倒要好好跟您掰扯掰扯，首先，我这大学没好好念您该不会不清楚是什么缘故吧？还有，我这孩子是怎么来的您也不会不清楚吧？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你孙子找上我，说什么国家利益高于一切，道德绑架我去了T国，我这会还好好地坐在大学课堂里呢，哪有后来的这些糟心事？未婚先孕不说，还招惹上境外的特工，对我和我家人的生活都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套用你们的原话，我是一个农村来的小姑娘，如果不是您孙子，那些特工知道我是谁？合着您的意思是以后你孙子不管有任何不测，我都可以袖手旁观，任他听天由命？” “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们？”凌霄气得吹鼻子瞪眼的，眼里的嫌恶更深了，就差没命人把弯弯撵出去了。 “不敢，我们这种乡下来的小人物没这么大的胆子也没这么大的能耐。”弯弯微微一笑。 “小姑娘倒是够伶牙俐齿的。”凌云意见自己父母被气到了，自然不乐意了。 弯弯没搭理她，转向了凌云志，“您好，您是凌含章的父亲吧，是您打电话让我来的吧？我想，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你们放心，我的儿子我自己能养活，只要你们不来找我的麻烦，我是绝对不会求到你们凌家来的。对了，还有一点，我这人虽然道行不高，可谁若是在背后做点什么手脚让我不好过，我肯定也会让他不好过的，所以，我们最好是桥归桥路归路，我不攀扯你们凌家，你们凌家也别找我家人的麻烦。” “好好的这是怎么说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刘淑丽搭了一句言。 她出身不高，平时虽说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是敬而远之，但她清楚一点，弯弯有本事封存凌含章的记忆这件事绝对不简单，万一哪天弯弯迁怒到凌家来，也把凌云志的记忆封存了，她还真怕承担不住这个后果。 刘淑丽考虑的也正是凌家人考虑的，而且凌霄和凌云忠等人因为知道的越多，考虑的自然也越多，说一点不敬畏是假的。 至少，弯弯能凭自己的本事识破那几名米方特工就不简单，更别说，她能帮凌含章躲过那几场暗杀，因此，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丫头是有点真本事的。 否则的话，也不会在军部挂了号，据说军部的领导还打过她的主意，想把她招揽过去，被这个丫头拒绝了。 意识到这点后，凌霄有点暗自后悔自己急躁了，他以为对方不过是一名没根没势的乡下丫头，还不随他们怎么揉捏？ 哪知道竟然碰上了一个硬茬？ 可是话又说回来，也不能全怪自己急躁，这丫头说话也能噎死人，这么多年了，弯弯还是第一个敢这么挑战他权威的臭丫头，且还是一个没根没势的乡下丫头。 因此，后悔归后悔，但让他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说软话也是不可能的，于是，他瞅了自己的二儿子一眼。 凌云志接到老父亲递过来的眼色，只得上前两步说：“孩子，你理解错了，我叫你来一是想看看这两个孙子，还有一个就是想跟你商量下以后的事情，这样吧，我们去书房谈谈。” 弯弯重新扫了对方一眼，发现对方退了一步，略一斟酌，答应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三年之约 五分钟后，弯弯和凌云志坐在了凌家的小书房里，凌云志亲自给弯弯倒了一杯水送到弯弯面前，“孩子，你能不能开诚布公地回答我几个问题？” 弯弯接过水杯喝了两口，进门这半天光说话了，别说没人给她倒杯水，连让个座也没有，看来，这高干之家的待客之道也不过尔尔。 不过弯弯倒是没想到凌云志会称呼她一声“孩子”，联想到方才在大厅他为了帮弯弯解围不惜得罪了凌云意，弯弯也收敛了些锋芒，“可以，我希望您也别掖着藏着，有什么话直说。” “好，那我先问了，我们家阿章，是不是恢复了记忆？” 其实，凌云志的本意是想问弯弯有没有再对凌含章做什么手脚，否则一个记忆被封存的人怎么可能在时隔一年多之后答应娶一个对他来说相当于是陌生的女孩子？ 因此，最合理的解释是弯弯又对凌含章做了什么，帮他恢复了记忆，可他问过凌含章，凌含章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 此外，还有一种可能是弯弯在凌含章身上做了点别的手脚，比如说下蛊什么的，因此凌含章才会非弯弯不可。 “凌先生，他的确找过我老外婆，想恢复他的记忆，可我老外婆做不到了。”弯弯摇头，“不过他潜意识或下意识里可能还是有我的记忆，否则不会说看到我的照片会觉得心酸，也梦到过我生孩子。” “可据我所知，你们之间一开始并不是爱情，阿章喜欢的人是郑彦，两人分手才半年多，我不觉得我儿子对你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凌云志是过来人。 他和章蕴芝是一对大学校园情侣，情投意合，尽管后来因为某些现实原因分手了，他另娶了别人，可内心里，他最认可的人还是章蕴芝，不过碍于责任和义务，他们之间这么多年一直很少联系。 可不联系，不代表他不关心不惦念。 “凌先生，我和他之间，一开始的确不是爱情。”弯弯承认了这点。 紧接着，她把自己去T国之前和到T国之后的事情大致学了一遍，当然了，她没有说出自己的天眼，把自己的特异归结为占卜。 “可能是因为我帮了他，又数次救了他，并因此失去自由耽误学业且还失去了清白，他一直说要给我一个交代，被我拒绝了。回国后，我很快换了一个新手机，就是不想跟他再牵扯，可没想的是，米方的特工来这么快，逼的他又回到了我身边，也因此知道我怀孕了。” “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要娶你？”凌云志问道。 这话弯弯听很不舒服，觉得对方未免也太看轻自己的魅力看轻他儿子了。 “那倒不是，在T国清城，也就是我们旅行的最后一站，彼时我们谁也没想到第二天会出事，都以为这次任务圆满完成了，回国后不大再有机会在一起，因此，他说喜欢上了我，被我拒绝后，他自作主张和我定了一个十年之约，说如果十年后我未嫁他未娶，他一定给我一个家。” 这话弯弯倒也不是撒谎，的确是凌含章自己的本意，只不过弯弯也没有接受。 “我想知道，关于你们那个家族的诅咒，那个寡妇命的传说，你能不能详细些跟我说说？”凌云志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 弯弯斟酌了一下，选择了说实话，毕竟这件事在当地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凌家有心想打听再容易不过了。 “因着我曾外祖母和我外祖母以及我母亲都是在怀孕三个月时失去的丈夫，还有我高外祖母，可能刚有身孕便失去了丈夫，因此，我不敢拿凌含章的性命来冒险，尽管我们没有领证，可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无疑，所以我请老外婆封存了他的记忆，就当他是一个陌生人，如此一来，他闯过这一关的概率又能大一些。” 接下来，弯弯把她给凌含章喂符咒水的经过学了一遍，包括她删除他手机里的照片和通话记录以及清除自己在那套房子里住过的痕迹。 “可惜，我动不了他的电脑，也不知道他电脑是用我照片做的屏保，因此，还是留了隐患。据他自己说，看着我的照片总有一种特别酸涩的感觉，对了，他还说，他做梦梦到我生孩子满身是血，所以才开始动心思查找，您也知道，他是一个电脑奇才，只要有心找我，不难。至于这次回帝都，完全是军部的安排。” 凌云志听了弯弯的话沉默了一分来钟，事实上，弯弯所说的一切他绝大部分他从自己儿子那听说过，因此，他知道弯弯没有撒谎，非但如此，她还尽力淡化了几次截杀时的危险，从这一点看，弯弯的确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只是泥人也有几分土性，因此这位姑娘方才在外面发飙，也是因为凌家无礼在先，不是她本性张狂。 “孩子，那我问你，你现在预备怎么办？这门亲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凌云志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我跟他说先就这么维持一段时间试试，因此，凌先生放心，三年之内我们不可能结婚，三年之后，如果他还爱我，还坚持要娶我，或许我会考虑嫁给他。事实上，刨去他是我第一个男人，是我儿子父亲这一点，他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婚配对象，不说别的，就说我因为他招惹上的那些米方特工就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还有，我原本是打算出国留学几年的，也因为这些特工，我不得不放弃了。” 是啊，论损失，弯弯失去的比凌含章多多了，论贡献，弯弯得到的比凌含章少多了，可饶是如此，她还是被凌家拒在了门外，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会有好心气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你，姑娘，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你们所谓的灵力，具体体现在哪些方面？”凌云志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困扰自己很久的一个问题。 第三百一十四章·高估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这么多事实摆在面前，凌云志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这种奇人的，在他看来，神婆这个职业就是做的坑蒙拐骗行当，唬唬那些无知的愚昧之人骗取一点钱财，可弯弯颠覆了他的认知。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行业的秘密，不能轻易告诉外人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此告辞。”弯弯说完站了起来。 “我送你。”凌云志也站了起来。 两人从书房出来，客厅里十来双眼睛几乎同时扫向了他们，凌云志走到了两位老人面前，“爸，妈，弯弯答应了，三年之内绝对不会和阿章结婚的。” 老太太听了这话看向老头，老头低着眼眉斟酌了一下，“知道了，这两孩子是我们凌家的，云志，含章不在这，你这个做父亲替他先垫付一笔抚养费吧，你若是手头不方便，我这有，先拿个二三十万。” “老人家，不必了，我说过，我能把这两个孩子生下来我就肯定养得起，我目前在帝都有三套房产三套公寓，在江城我还有自己的事业，我不缺钱。”弯弯忙拒绝了。 “啊？你有这么多房子，那含章干嘛还要我买别墅送你？”凌寒月惊讶了。 帝都的房价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三套房产三套公寓肯定是过了千万的，因此，他委实好奇这个小姑娘哪来的本事？ “就是啊，你不是一个农村人吗？哪来的钱买房？”这话是刘淑丽问的。 “含章身家也不薄啊，居然能在帝都买别墅？现在部队收入有这么高吗？”这话是凌云意问的。 她以为是老人们贴补了凌含章，因此，心里有点不舒服，毕竟这不是一笔小钱。 其实，这两个问题在座的人都比较好奇，他们虽然知道弯弯救过凌含章，知道弯弯会识别特工，知道弯弯会占卜，但却不清楚弯弯有天眼，他们毕竟不是米方的特工，会去查弯弯的账户什么的。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这次弯弯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不是凌含章说要娶她，他们压根就没把弯弯放在眼里，对他们来说，年轻人的情情爱爱是最无关紧要的事情，可娶进门的女人就不一样了。 正因为一开始他们存了轻视之意，所以才会想着用个几十万把弯弯打发了。 至于凌含章念大学时编写游戏程序一事他们倒是也略知一二，可那会卖个游戏才多少钱？那钱凌含章不是拿来在花城买房买车送给他前女友了吗？ 就算那房子后来卖了升值了，可距离帝都的别墅也有很大一段距离吧？ 难道说，凌含章背着他们在外面做什么事情了？ 弯弯没想到自己还是高估了凌含章在凌家的地位，她以为不拘怎么样，凌家的长辈对自己孙子的救命恩人多少会花些心思去了解一下，因此，她才会不避嫌地告诉大家，她有多少资产。 言外之意，凌家的这二三十万她是真的没看在眼里，可谁知却不然，这些人竟然都不清楚她在帝都买房置业的消息，也不清楚凌含章手里也有不菲的资产，还以为他们非得靠凌家的施舍过日子呢！ 见此，弯弯笑了笑，“我的钱自然是我自己挣的，含章的钱也是他自己挣的，至于怎么挣的，我想你们也别追问了，总之，肯定不违法就是了。好了，不打扰大家了，我儿子们该饿了，我得带他们回去了。” “不留下来吃顿中饭？”钱学和挽留道。 弯弯冲她笑了笑，随即用天眼扫了她一圈，发现这个女人最近因为朱珠的不孕，心里着实有点着急了，毕竟她儿子已经三十三了，两人结婚也有三年了，所以听到弯弯说她今年之内可以当祖母，很想把弯弯留下来问个详细。 “不了，这位女士，放心吧，你会如愿的。”说完，弯弯转向凌寒月，请他帮忙再送她回去。 “这就走啊？”刘淑丽手里抱着大宝，看了凌云志一眼，然后又弱弱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两位长辈。 “爷爷？”凌寒月开口了，见凌霄没有开口留人的意思，他主动帮弯弯拎着婴儿车，并让妻子帮忙抱孩子了。 依旧是方才在院子里迎接他们的人送弯弯母子三人出的门，刘淑丽的眼圈有点红红的，想叮嘱弯弯几句话，又怕说错了惹恼凌家其他人，因此，红着眼圈看了又看弯弯。 车子离开凌家之后，凌寒月倒是对弯弯解释了几句，说是老人家都是八十多岁的人，思想比较僵化顽固，再加上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小辈敢顶撞他们，因而今天才会对弯弯动怒，其实，说白了，就是弯弯让他们在这些后辈们面前失了面子。 弯弯也不恼，对她来说，只要凌家不来找她的麻烦，凌家对她而言就像是天边的浮云。 “对了，弯弯，那别墅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还买不买？”凌寒月想起了凌含章托付给他的事情。 “买吧，既然他说送我我就要了。最好是大一点，有七间屋子，我们家人多。”弯弯故意说道。 没错，她就是故意气凌家人的。 其实，一套别墅她还真没看在眼里，但方才在凌家，她发现了一个事实，凌家人别看位高权重，但凌家人没有经商的，因此，就算凌家人有些灰色收入，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拿出来，所以弯弯方才才会有恃无恐，反过来把凌家人威胁了一通。 不过凌云志手里倒真不是很宽裕，尽管他住的房子是军队的，工资也不低，补贴也不少，可那只是跟普通家庭相比，正经跟那些有实权的或经商的一比就实在不够看了。 不说别人，比凌云忠和凌云意两家也差多了。 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都比不过这两家，凌云志在凌家的地位如此尴尬也就不足为奇了，好在他有三个儿子，如今又有了两个孙子，在开枝散叶方面倒是比那两家强多了，这是唯一让老爷子觉得满意的地方。 第三百一十五章·做生不如做熟 从凌家回来，弯弯遇到了来辞行的左秋敏一家，弯弯留他们吃过中饭，陪他们说了会话，把他们送出门后才把她在凌家遭遇的一切简单向三位长辈交代了几句。 当然了，未免三位长辈担忧，弯弯略过了那些争吵，只说凌家人找她是打听一下那个诅咒针对的是她丈夫还是她孩子的父亲。 此外，凌家人也想看看这两个孩子，确定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是凌家的骨肉。 事实也是如此，凌家人的确拿了大宝二宝的几根头发要去化验，因着弯弯是从天眼里看到的，也就懒得跟他们争执，怕因此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天机。 欧阳丽几个听说这两件事倒是表示了理解，第一件事事关他们孙子的性命，想问清楚也是应该的，第二件事事关凌家的骨血，偏凌含章又没有了弯弯的记忆，而弯弯又是躲在外地偷着把孩子生下来的，凌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 只是有一点，欧阳丽几个见弯弯第一次带着孩子登凌家的门，又是一个大年初二，凌家却连一顿饭也没管弯弯吃，且也没给两个孩子一点什么见面礼，这委实有点说不过去，因此，她们均怀疑弯弯在凌家肯定还发生了点别的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弯弯只得把昨天凌含章拿回来的那几个红包说事，说是凌家的长辈一人给了一万块钱的红包，所以这次登门空手而回也是情理之中。 当然了，弯弯这么做并不是为凌家开脱，而是不想让妈妈担心，春节前弯弯带妈妈去医院复查了，医生反复交代了欧阳丽不能劳累，不能伤心，一定要保持愉悦的心情。 这也是弯弯之所以接受凌含章那套别墅的理由之一，因为别墅一般都有自己的私家小庭院，妈妈喜欢花花草草的，现在家里不用为生计操心了，弯弯可以在院子里种点妈妈喜欢的花草，让妈妈有个精神寄托。 此外，弯弯接受了凌含章的别墅，从另一方面说，也等于让妈妈吃了一颗定心丸，觉得自己女儿有了依靠，两个宝宝有了一个健全的家。 因此，接下来几天，弯弯一家几乎不怎么出门，每天除了带着孩子在院子里放放风，就是在家里探讨一下将来房子的装修风格，院子里应该种点什么东西等。 期间章蕴芝倒是也来看过两次孩子，每次来都没空过手，除了孩子的衣物和金饰，她也给弯弯买了两身衣服，还给家里长辈送过补品，因此，弯弯一家人对她的印象比对凌家人强多了。 可惜，大年初七，章蕴芝便回了西北。 而弯弯也开始忙了起来，她先是联系了王红和王佳琪，王红因为她妈妈陪着她在花城安置下来了，所以不想来帝都，王佳琪大概是受弯弯恩惠太多，毫不犹豫就答应来，左右她在花城也是一个人。 弯弯见王佳琪肯来，考虑一下王佳琪的长处，她打算还是做餐饮业，做生不如做熟，她想把“客家人”这个品牌做大做强。 当然了，一开始，因为没有知名度，弯弯也没有贪大，跑了三四天，经过综合比对，最后在他们小区附近租了一间店面，大约有一百五十平米，因为弯弯的主打菜仍是砂锅鱼头煲和鱼丸煲以及卤水，所以装修的风格和江城那边相似，也是开放式的厨房，不过这次准备的炒菜数量比在江城多多了，毕竟这边的地段比之前那个郊区繁华得不是一点半点。 把房子合同签下来，弯弯又开始忙着找人装修，除了店面装修，还有那两套房子的装修，好在王佳琪得知她把店面签下来了，提前几天过来帮她了。 王佳琪除了每天去看看店面的装修进度，剩下的时间便是留在弯弯家里和弯弯欧阳丽两个学做菜，除了卤水和鱼丸，还有几道经典的客家菜，比如酿豆腐、猪肚包鸡、三杯鸡、三杯鸭等，其他的菜式弯弯打算单找一个赣省籍的厨师来做，因为王佳琪还要负责采买。 这家饭店弯弯一共投入了五十万，和江城那边一样，给了王佳琪二成的股份，年薪是十五万，分红不算。 此外，弯弯还带着王佳琪去劳务市场招了一名会计、一名厨师，四名服务员，同时，还给家里找了一名家政人员，每天上午工作四个小时，专门负责买菜、洗衣服和打扫卫生什么的。 忙完这几件大事，也到了开学时间，弯弯又回到了学校，因为她又算是留了一级，班里的同学一个都不认识，好在她每天留在学校的时间不多，基本是上完课就往家里赶。 毕竟她现在的心境和一年前大不一样了，儿子们都半岁多了，她不可能还像少女时期那样清闲自在，偶尔做做白日梦了。 再说她也确实很忙，每天有点空闲时间不是带孩子出来遛弯就是去看房子或店铺的装修进展，要不就是去驾校练车，所以两个星期下来，她连班上同学的面孔都认不全，更别说叫出他们的名字了。 这天，又是一个周六，弯弯和王佳琪约好了去逛家居市场，临出门前习惯性地用天眼扫了下她请来做家政的周冬梅，没想到看见三位意料之外的客人上门，凌寒月夫妻两个和钱学和。 可惜，从周冬梅身上弯弯看不出对方的来意。 不过弯弯默算了一下，应该是朱珠有喜了，凌家人见这件事应验了，想上门来示好或者打探一下他们的前程或运势也不是不可能的。 此外，还有可能是凌寒月找到合适的房源了，得让弯弯过去相看一下才能定下来。 可不管是哪种，弯弯都得留下来。 于是，她给王佳琪打了个电话，改了个时间，然后进了老外婆的修行室，把凌家人的来意大致说了出来，同时，把凌家的一些人物关系详细和老外婆交代了一番，由此，也把自己上次登门时凌家人的态度学了一遍。 第三百一十六章·话不投机 弯弯从老外婆的房间出来，钱学和一家三口也摁响了弯弯家的门铃。 “刚要出门呢，没想到家里来了贵客。”弯弯打开大门，笑着说道，同时用天眼扫了这三人一圈，果然是朱珠有了身孕，刚查出来的。 “你这孩子，那天走得这么匆忙，也没有给我们留个电话，我们只好贸然上门了，没打乱你的计划吧？”钱学和笑着拉起了弯弯的手。 “没我的电话，不可能吧？”弯弯看向了凌寒月。 “可不是没有，那天含章走的匆忙，忘了把你电话留下，我再联系他时，他手机关机了，不但他，二叔手机也关机了，想必又是有什么课题了。”凌寒月笑着拿出了手机，这是要记下弯弯手机号的意思。 弯弯倒是也告诉了对方，同时也把凌寒月的手机号留了下来，她是怕房子那边有什么事情需要联系到他。 “来，快进来吧，我也是糊涂，居然把你们堵在了门口。”弯弯一边带着人往里进一边自嘲道。 倒也有几分故意的成分在，没办法，谁叫那天凌家人让她很是不爽了呢。 说起来弯弯对凌家人成见最深的是老爷子和老太太，当年如果他们对凌含章稍稍花点心思，凌含章不可能会一个人留在花城由保姆警卫员带大。 而且那天在凌家，老爷子和老太太也是毫不掩饰对弯弯的那种嫌恶，而凌家其他人，不是做壁上观就是在一旁附和，因此，弯弯对凌家人没有一个有好感的。 “你们家，怎么就你一个人在？”钱学和进门后打量了屋子一眼，问了出来。 “保姆去买菜了，老外婆在修行，外婆和我妈妈推着孩子去小区里散步了。”弯弯一边说一边给客人倒水，同时也端出了一个果盘。 “修行？怎么修行？”朱珠对这个话题有兴趣了。 其实，以前她也从不信这些了，可这次弯弯提前一个月算出了她会怀孕，活生生的例子在她身上应验了，由不得她不信不好奇。 “对了，大嫂，你上次来好像说是想知道你会生男孩还是女孩，用不用我老外婆帮你算算，不过说好了，这是正式算命，你得掏一百块钱，这是行规，不好意思。”弯弯是想借这个机会在凌家人面前露一手，别到时真把弯弯一家当软柿子捏了。 “好啊，好啊。”朱珠这次来就是想知道自己会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虽说男女都一样，可凌家站在这个高位上，肯定是希望有一个男孩子来继承凌家的荣耀的。 弯弯自是看出了对方的心思，笑了笑，把人带到了老外婆的屋子前，先敲了敲门，听见老人家的动静，弯弯这才推开了门，老外婆正背对着大家跪在垫子上。 “老外婆，家里来客人了。”弯弯轻声说道。 凌寒月和朱珠也是第一次进这个屋子，看到屋子里的摆设，不免打了个寒颤，尤其是朱珠，忙伸出手去握住了凌寒月的手。 这边，弯弯扶着老外婆站了起来，刚要开口介绍，钱学和主动说：“老人家，我是含章的大伯母，这是我儿子儿媳。” 欧阳秀莲点点头，“你好，那两个小辈我见过，上次来接的弯弯。” “老外婆，你好。”凌寒月拉着妻子的手上前两步问好。 “老外婆，大嫂想找你算一下第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弯弯细声说道。 “坐吧。”欧阳秀莲示意了一下，自己先坐到了八仙椅上，待客人落座后，这才问朱珠的生辰八字。 闭目掐算了一会，欧阳秀莲睁开了眼睛，说：“两胎都是女儿，你没有儿子命。” “老外婆，你是说她也怀了双胞胎？”弯弯替朱珠问了出来。 “不是，这是第一胎，几年后她还会再生一个，也还是女孩。”欧阳秀莲解释说。 弯弯见朱珠变了脸色，忙笑着安慰道：“大嫂也别着急，现在男孩女孩都一样。”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诅咒，弯弯自己觉得男孩女孩子真一样，都是自己孩子自己骨肉，又不是农村人，没有儿子会被人看不起，低人一等。 “那个，弯弯，你觉得老人家……”后面朱珠没有说出来。 她是想问问弯弯老人家算得准不准，可又担心话说出来会得罪人。 弯弯倒是清楚她想问什么，“这个，我也说不好，不到最后孩子生下来，谁也不敢保证，但一般情形下，我老外婆的话还是蛮准的。” 钱学和不爱听了，拧了拧眉头，“什么叫一般情形？” “这个，就是我老外婆算命看相很少出错。不过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弯弯聪明地给老人家留了一条后路。 “那这样吧，老人家帮我算算，我就想看看我这一辈子还有没有什么坎，能不能圆满了？”钱学和斟酌了一下，问道。 谁知待钱学和报完八字，老外婆掐算了一会后，睁开眼睛，“你们三个小辈出去吧。” “什么意思？”凌寒月看向了弯弯。 “可能老外婆有什么话想私下和你妈妈说，我们听了不合适。”弯弯解释说。 凌寒月当然明白字面上的意思，可问题是他不是外人，是儿子，于是，他看向了他母亲。 钱学和尽管心里也很狐疑，可到底还是让弯弯带着凌寒月和朱珠出去了。 “老人家，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从命相上看，最多三年，三年内你们家会有一个很大的坎，不但会影响到你丈夫，还会牵扯到你儿子，具体什么事情我就不清楚了，你回去和你丈夫好生商议商议，我帮不了你，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忠告，这三年，尽量低调些，手脚也干净些。” 钱学和听了勃然变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什么时候手脚不干净了？” “掏钱吧，多余的话我不说了。”欧阳秀莲本来还想提醒对方几句，见此，什么也不说了。 钱学和怒冲冲地拿出了一百块钱，欧阳秀莲又道：“还有你儿媳那份，你回去问她要，这钱最好自己掏。” “不必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谁掏都一样。”钱学和说完把二百块钱扔桌子上，转身出了门。 第三百一十七章·见效果了 凌寒月和朱珠见钱学和一脸怒气出来了，忙起身迎了上前，“妈，到底怎么啦？” 钱学和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弯弯，“弯弯，告诉你老外婆，那些装神弄鬼的话最好是少说，我要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不利于我们凌家的谣言，我绝对是不依的。” “凌太太，这点你大可放心，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不该说的话绝对不会说，不该传的话更不会瞎传，真人会怪罪我们的。”弯弯正色回道。 她已经通过天眼看出了钱学和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事实上，凌家手脚不干净这件事还是她告诉老外婆的，当然了，她也清楚，这种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当着外人面承认的。 “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寒月追问道。 “走，我们回家去，我就说了，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不能信，你们不听，偏还要跑了来自找不痛快。”钱学和黑着脸继续抱怨。 这话弯弯不爱听了，“凌太太，不是我们上赶子请你们来的，你们可以不信，但我们本着我们的职业道德，该说的话肯定得说出来，不爱听，你们可以转身走，没必要诋毁我们，我们也不求着你们信。” “好了，弯弯，你也少说两句，我妈妈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这样吧，今天我先送我妈妈回去了，房子的事情我改天找你。”凌寒月看出自己母亲气得不轻，忙打断了弯弯的话，推着母亲往外走。 送他们三个出了门，弯弯这才一脸笑意地回到了老外婆的修行室，她方才通过天眼看出来了，钱学和回去之后和自己丈夫学了老外婆的话，凌云忠听了吓一跳。 因为关起房门来，他们夫妻两个也就没有必要再装下去，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因此，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担忧。 夫妻两个商量了一中午，下午凌云忠去找老爷子了，老爷子的第一反应也是震惊，不过忧倒是没有多少。 因为以他们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动他们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更别说，凌家还有凌云志和凌含章这对父子呢，他们的贡献可是实打实的，尤其是凌云志，那是要载入史册的。 当然了，要说一点都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欧阳秀莲说中了事实。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手脚不干净的绝对不止他们一家，要打出头鸟也轮不到他们。 再说了，他们并不是刻意地贪腐，只不过是熟人太多，有时候实在推不出去的才会笑纳一二，这和那些挖空心思去敛财的人绝对是有本质的区别。 可问题是，这件事被那个老婆子知晓了就不好办了，凌霄不知道是老婆子自己算出来的还是根据她以往的经验蒙出来的。 如果是后者，他还不足为虑，因为对方没有实证，肯定奈何不了他们。 如果是前者呢？也不会有实证吧？谁会信一个神婆子的鬼话？ 不对，他怎么把关键人物凌含章忘了？ 联想到发生在他二孙子身上的几件事，以及弯弯身边的那几个特工，老爷子细思恐极，命凌云忠这三年赶紧收手，钱多少是多，到他们这个级别，基本都是配给制，钱没有什么大用的。 不过有一点老爷子要重新考虑了，那就是凌含章和弯弯的婚事。 弯弯虽然没有看到凌霄的反应，但她看到了凌云忠的，知道自己的目的八成达到了。 没错，她就是要给凌家一点颜色看看，省得那对老头子和老婆子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 达到目的的弯弯心情大好，给王佳琪打了个电话，两人去家居市场转了半天，把饭馆这边需要的东西基本买齐了，两人商议了一下，请老外婆给算了一个日子，定在了3月20日这天开业，正好是周日。 因着弯弯人在帝都，没什么想避嫌的人，于是，她特地在朋友圈和自己的企鹅空间发了一个饭店开业的广告，也拍了几张照片传上去。 很快，弯弯就收到了一堆回复，刘光溢表示要亲自来贺喜；孙萌说江城的饭店也装修得差不多了，干脆也定在这天同时开业，看看能不能来一个双喜临门；周敏好和几个高中同学则表示要来试吃；王红说有机会一定来和弯弯合作，等等等等。 令弯弯没想到的是，开业这天，除了左秋敏母子，还来了一个意外之人，郑彦。 郑彦说是从钟意的空间上看到弯弯饭店开业的消息，这才知道弯弯回了帝都，特地来找弯弯求证一下凌含章失忆的事情。 这一年多，她没少给凌含章发短信打电话，只收到过一次回复，让她放下，过自己的生活，再后来，便再也没有回音了。 她倒是有心去找他一趟，可她并不清楚凌含章现在在哪里，能不能出来见她。 弯弯叹了口气，说实在的，她真的不想见郑彦，可对方找上门来了，她也躲不过去。 于是，她承认凌含章的记忆是被老外婆封存的，且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郑彦，这一年多他没有我的记忆也不肯接受你，我想他是真的放下你了，你也放下他吧，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真正幸福。” “你怎么知道他放下我了，你见过他？”郑彦还有点不甘心。 “见过。我生孩子那天晚上，他梦到我一身是血，被惊醒后察觉不对劲，从手机里恢复了被我删除的照片和短信记录，可那会他找不到我，也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只知道我叫弯弯。大年三十那天，他从阿溢那看到我的照片，和他手机里的对上了，于是，他赶过来，匆匆见了我一面，问了一些旧事，我没告诉他，但他告诉我，握着我的手有感觉。” 后面的话，弯弯没再说下去，没有必要。 郑彦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得知弯弯为凌含章连孩子都生了，她还能说什么？ 这一年凌含章的表现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只是她不甘心而已。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当初如果不是她先放手，凌含章未必会和她分开。 第三百一十八章·不敢要 尽管这个道理和逻辑郑彦都想明白了，可她心里还是有一个坎过不去。 “弯弯，谢谢你告诉我实情，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不过走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分手，你们……” “不会，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他说你们如果没有分手，他不会相信我当时的预言，也就不会找我去T国，更不会让我假扮他的女朋友。因此，他说，我不是第三者。郑彦，尽管如此，我还是给了他一个重新选择你的机会。” “我知道，我输了。”郑彦擦了把眼泪，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至少，弯弯的回答让她的初恋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束，尽管这个结果不是她想要的，但这个结果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旁人。 至此，她悟出了一个道理，再深厚的感情，也需要经营，没有人会在原地等自己的。 可惜，她领悟的有些晚了。 这一点上，弯弯比她做的好多了。 之前她没有拿定主意和凌含章走下去，所以她封存了他的记忆躲在了江城，可这次见面后，弯弯想试着和他走下去，想给自己的儿子一个完整的家，因此，她会经常给凌含章发一些小宝宝们的照片和视频。 凌含章有空的时候也会直接和儿子们视频说几句话，尽管“这个有空的时候”相当稀少难得，但他毕竟这么做了，对弯弯和孩子们来说这就足够了。 所以弯弯从没有对凌含章抱怨过自己的劳累辛苦，更没有埋怨过他的缺席，这一点着实令凌含章感动，也坚定了他要娶弯弯的念头。 可因着弯弯的年龄没到，又因着弯弯的身份比较特殊，他没有打结婚报告，而是向军部先打了一份恋爱报告，也算是给军部领导一个过渡期，给弯弯一个缓冲期。 再说新店开业后，弯弯见客源似乎还不如江城的小店，忽地想起安全局的小李曾经提过的一个建议，打造成一家网红店，据说现在特别流行在网上做生意，除了之前的MSN、企鹅，现在又流行起微商。 于是，周末的时候，弯弯请周敏好来给她做了一个直播，直播弯弯做鱼丸的全过程，从一旁的鱼池里捞出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青鱼，王佳琪当场宰杀，当场刮鱼泥，弯弯则在一旁剁肉馅，之后两人一起捏鱼丸，稍后，两人各自做了一道砂锅鱼头煲和鱼丸煲。 解说是弯弯完成的，解说词也是她自己写的，不光有这道菜的做法，还有一段关于客家人的历史介绍和客家人的饮食文化介绍，她说她开这家饭店的目的不仅仅是挣钱，还想让客家的饮食文化传承下去。 不知是弯弯的视频录的好还是解说词写的好，也有可能是她和王佳琪的长相都比较年轻靓丽，总之，这段视频点击量还不低，不仅有打赏的看客，还真有慕名前来店里品尝的顾客。 尝到了甜头的弯弯一鼓作气，接着又把卤水、酿豆腐、三杯鸡等几道常见的客家菜都以直播的方式介绍给观众了，以致于很长一段时间，饭店的客流量都是人满为患。 当然了，最关键的一点是弯弯的食材真正做到了货真价实，且干净卫生，否则的话，她也不敢在操作间现场直播，而且只要有顾客要求，她都可以让他们录下师傅们现场做菜的过程。 因此，店里的回头客正经不少，“客家人”这个牌子总算是打开了点知名度。 弯弯正琢磨是不是可以开第二家分店时，她接到了凌寒月的电话，约她去看房子。 这是自上次不欢而散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距今快两个月了，说实在的，这办事的效率委实有点低。 凌寒月自己也意识到这点，故而一看到弯弯先笑着解释，“不好意思，这件事拖了这么长时间，主要是我最近有点忙，单位和家里事情都比较多，还有，含章的要求又有点高，因此，这房子委实花了我点精力。” “麻烦大哥了，对了，我应该要先恭喜一下大哥吧。”弯弯笑着回道。 她从天眼里看到凌寒月提了一级，现在是一个司长助理，权限不小，相应的，工作也确实忙。 此外，因为朱珠的孕期反应比较大，再加上传闻是女孩子，老爷子不是很喜欢，他夹在中间也有点难做人。 这种情形下，他哪还有心思给弯弯找寻房子？ 这次还是下面有人求到他办事，想送他套公寓，被他拒绝了，可巧想起了凌含章委托他的别墅，于是，他请对方帮他推荐了一个地方。 尽管他再三言明了是替别人买，这房款是一定要付的。 可对方也不傻，哪敢跟他报实价？于是，便以半卖半送的方式报了个价。 凌寒月并没有拒绝，他想以这套房子来买弯弯家的一个三缄其口，同时也买凌含章的一个人情，毕竟关起门来，他们一家还是很忌讳老外婆说的那几句话。 看到这一切，弯弯有了主意，她可不想占这便宜，万一哪天真出事了因为这几百万被牵连了实在是不值，肯定会影响到凌含章的前程的。 “大哥，这样吧，你还是把含章的银行卡给我吧，这房子我自己来买，实话跟你说了，我们买房看的不仅是地段和价位，还有风水。”弯弯说道。 说实在的，如果这房子对方能给她五到十个点的优惠，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拿下，因为她真是喜欢上了对方推荐的这几套别墅。 一是地段好，就在西城区这边，离弯弯学校近不说，离颐园和明园都比较近，老人们出去遛个弯什么的也方便；二是房子面积大，主楼有三层，还有一个半地下室，功能区齐全，屋子也不少，院子也不小，种菜养花都不耽误。 可问题是，弯弯从天眼里看出这别墅一套的市场价就得一千万出头，可对方居然只管凌寒月要六百万，她哪敢要？ 第三百一十九章·直播 凌寒月见弯弯浪费了他的一片苦心，自是不高兴，同时也很是想不通，哪有人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的？ “弯弯，你知道帝都的房价吗？” “知道，正因为知道我才不敢要。”弯弯说了实话。 她也是看在对方上次借房的份上给他一个忠告，尽管她不清楚几年后凌家会不会出事，会出多大的事，可她不希望凌含章为此受到牵连。 凌寒月听了这话盯着弯弯看了几秒钟，弯弯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大哥，有一句话叫无功不受禄，还有一句话叫不蒸馒头争口气，虽说这房子是含章委托你买的，可我不想被你祖父祖母他们看不起，以为我是在贪图你们凌家的权势。” “可你拿了阿章的钱又怎么解释？”凌寒月松了口气，问道。 “那不一样，他是我儿子的父亲，他有责任和义务抚养我两个儿子，不管我将来会不会嫁给他，这个事实是无法更改的。” 说完，弯弯用天眼扫了一下凌寒月，只见他回去之后去见了凌云忠和凌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学了一遍。 凌云忠倒是没说什么，凌霄把凌寒月骂了一顿，说他不该自己把把柄送到弯弯手里，当初就不该揽这件事，现在可好，想善后都善后不了。 事实上，凌寒月这时也有几分后悔自己的做法了，主要是他没想到弯弯不但知道底价，难得的是一点都不贪，事情就比较难办了。 见此，弯弯更是拿定了主意把钱要回来自己去看房买房，不过凌寒月以那张卡没带在身上为由拒绝了弯弯。 这件事要怎么做他得回去和长辈们商量一下。 弯弯笑了笑，她知道，依老头和老太太的意思是不想把这卡给弯弯送来，一千万，不是一笔小数。 最关键的是，他们不想给弯弯传递一个信息，以为凌家同意了这门亲事。 最后还是凌寒月用一句话劝动了老头，别忘了凌含章是做什么的，既然他当初的本意是用这笔钱给弯弯买一栋别墅，那么不管这张卡在谁的手上，凌含章想把钱转走是分分钟的事情，何苦因为这一千万得罪两人？ 果然，三天之后，弯弯接到了凌寒月打发人送来的那张银行卡，拿着这张银行卡，弯弯自己去了那个小区的售楼处，凭着自己的本事，以全款九五折的优惠买了其中的一套别墅，花了一千一百多万，其中，那一百多万的零头是弯弯自己添上的，用的是江城那边这几个月的收益。 还别说，孙萌的确有点本事，不但拓展了弯弯的鱼丸生意，而且新开的粥屋生意也迎来了一个开门红，他的做法和弯弯相似，也是在网上直播和转发，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年轻人，把口碑先做起来之后，孙萌又集中精力准备开一家大的饭庄，自然也是“客家人”的招牌。 为此，他亲自带人来帝都找弯弯学做客家菜。 孙萌到的时候，弯弯正好放了暑假，又因着给两个宝宝断奶，所以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店里钻研新菜。 这天，弯弯正在教师傅做菜，孙萌在一旁替弯弯做直播，突然听到门口有服务员的尖叫声，原来是林樟来了。 林樟也是偶尔听别人提起帝都有一家客家菜做的不错，店主成了网红，才刚二十岁，他不知怎么想到了弯弯。 事实上，弯弯离开江城没多久，他便又回去找弯弯了，得知弯弯回了帝都，可他不知弯弯的电话也不知弯弯的住址，因此，半年多过去了，他一直没有弯弯一家人的消息。 “果然是你，弯弯，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回帝都也不和我联系。”林樟并不清楚弯弯在做直播，见到弯弯，没走到跟前便开始打招呼了。 孙萌岂肯错过这最好的机会，直接给了林樟一个镜头，这下，场外的粉丝开始炸庙了，纷纷求问林樟和弯弯的关系，一个接一个的弹幕弹了出来。 没办法，弯弯只好对着镜头说：“林先生是我的朋友，当年来我们村子拍过戏，借住在我最好的朋友家里，我们就这么认识了。” “哈罗，大家好，我是林樟，弯弯是我的朋友，就像我妹妹一样，我向你们透露一个秘密，她做菜的手艺和她的人一样漂亮。”林樟见此也干脆凑到镜头前大大方方地向大家打招呼。 “快点，一会肯定人满为患，我们赶紧做准备。”弯弯已经透过天眼看见了爆棚的场面。 王佳琪听了忙带着几个人去准备菜肴了，而这边，弯弯忙完了一道客家红烧肉，应粉丝的邀请，又开始直播林樟点的菜，而且点明是要弯弯亲自做。 好在林樟也熟知弯弯的本事，他在江城吃过弯弯做的几道菜，一直记忆深刻，因此，他点了一道店里的招牌菜，砂锅鱼丸煲，一道卤水拼盘，一道腊肉炒鳝段，一道酿豆腐，一道素炒空心菜，因为他只带了一个助理来，没有必要浪费。 谁知弯弯正低头忙着时，门口又进来了四个人，是宋承影带着她的三个闺蜜进来了。 原来，自打弯弯弄了一个“客家人”的平台后，凌家人偶尔也会关注一下，因此，宋承影早就知道弯弯开了一家餐馆，只是她一直没什么兴趣。 今天也是巧了，她和三个闺蜜正在逛街呢，忽然路过此地，一时兴起，便拐进来看看，却没想到会碰上大明星林樟。 论理，以宋承影这样的高干身份一般是不会追星的，再说她也过了追星的年龄，可世上的事情最难得的就是可巧二字。 原来，宋承影是林樟的学妹，两人在大学时就认识了，曾经在一个社团待过。 因此，这种情形下见面，两人都有几分意外，当然了，也有几分惊喜。 于是，他们坐到了一张桌子上开始叙旧。 可宋承影忽略了一件事，现在的林樟和几年前的林樟是不可以同日而语的，因此，很快他们的合影就被人传了出去，没几分钟就上了头条。 第三百二十章·小火花 弯弯并不清楚宋承影和林樟的过往，不过她看见了林樟眼睛里的惊喜，也看见两天后凌家因为这桩绯闻生出的恼怒和不喜，她倒有心提醒这两人几句，可又觉得这种事情她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事实上，不但宋承影跟着林樟上了一次头条，就连弯弯也跟着林樟上了一次热搜，因为方才的直播林樟和弯弯都承认了互相认识且还是朋友，加上弯弯的长相又如此年轻漂亮，以林樟的身份能亲自来给这么一个无名小店捧场，两人的关系肯定不浅，于是，有好事者开始扒弯弯的背景。 凌家人看到这两则消息自是不喜，凌霄亲自把宋承影叫去问明了她和林樟之间的关系，也问了问弯弯和林樟的关系。 宋承影并不清楚弯弯也认识林樟，当时她和林樟只在一起待了短短的半个多小时就被粉丝围住了，哪里还有空聊别的？ 凌霄前些日子找人查了一下弯弯的社会关系，他倒是清楚林樟在江城时就认识了弯弯，弯弯在江城做售楼小姐时第一单生意就是林樟的，非但如此，他还为弯弯介绍了两单生意，当时凌霄就觉得好奇。 再后来一打听，这才知道是弯弯的老外婆有恩于林樟，两人在老家农村时就认识了。 除了林樟，弯弯在江城结识的那几个有点头脸的生意人多少也和那个老太婆脱不了干系。 此外，弯弯在花城认的那个有钱的干亲，据说也和那老婆子有关。 联想到这些，凌霄心里很不舒服。 因为这说明那老婆子绝对是有一点真本事的，否则的话不至于有这么多人买她的账，甚至有人给那个老太婆的赏金都给到了上万，少的也有上千。 再联想到老太婆对钱学和的断言，凌霄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思忖再三，他命宋承影上门，带弯弯再去见他。 弯弯接到宋承影电话时，正在家里给两个儿子准备抓周呢。 这次孩子过生日，左秋敏亲自带着刘光溢上门来道贺了，林樟也带了一个助理专程送来了礼物，此外还有孩子的奶奶，章蕴芝，她虽然没有亲自来，却也托人给孩子送了两把金锁来。 唯一可惜的是，凌含章没有赶回来。 据他自己说，这几天正是航母下水前的关键时期，他肯定走不开，因此，只能给孩子发来一段视频。 “怎么啦？谁的电话？”刘光溢本来正和两个宝宝拆礼物盒子呢，听出弯弯的语气不爽，抬头问了一句。 弯弯看了眼林樟，林樟本来也正逗两个孩子叫“舅舅”呢，见此问道：“怎么啦？和我有关，是宋承影？” “宋承影是谁？”刘光溢问道。 “是凌含章的姑家表妹。”弯弯说了实话。 “这么说，是凌家要给孩子来过生日了，他们这是要接受你呢？”刘光溢问道，声音中带了几分激动。 时至今日，他对弯弯早就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因此，尽管他不认可凌含章会给弯弯带来幸福，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看在凌含章是他最好哥们的份上，他想撮合这两人。 林樟却不高兴了，“凌含章是谁？凌家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你？” 这话刘光溢也不爱听了，“你又是谁啊，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他早就看林樟不爽了。 因为他今天比林樟晚进门半个多小时，彼时小骐和小骥已经和林樟先混熟了，正在地板上拆礼物呢。 刘光溢见此吃醋了，他当然认出了林樟，同时也看过林樟和弯弯的那次同台直播，事后还曾经给弯弯打了个电话，问她和林樟什么关系。 得知林樟也是弯弯认的一个干哥哥，刘光溢心里更酸了，他还没有和弯弯同台直播过呢。 要知道，他和弯弯可是共过生死的关系呢，在弯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他刘光溢出现了！ 因此，他才是弯弯正经的干哥哥，是孩子正经的舅舅，林樟算什么？ 因此，他忙拿出了带来的礼物蹲在了两个孩子面前，想把两个孩子哄到他身边去。 弯弯看出了刘光溢的小心思，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由着两个大人在两个孩子面前互相争宠玩，而她则拉着左秋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说实在的，她委实没有想到左秋敏会亲自来给孩子庆生，因此，她忙着招待左秋敏，也就忽略了那两个大男人之间的小火花。 这会见这两人掐了起来，弯弯忙向林樟解释说：“凌含章是两个宝宝的爸爸，他是名军人，当时在江城因为有特殊的原因，我向你撒谎了。” 彼时弯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回帝都，也没想到凌含章会这么快找来，因此，她撒谎说孩子的父亲去美国留学了。 而林樟也是因为相信了弯弯的话，以为孩子父亲对弯弯始乱终弃，所以对孩子父亲也是颇有微词，因而，再一听什么凌家不愿意接受弯弯，他很是为弯弯不值，想替弯弯打抱这份不平。 可惜的是，他没想到凌家会是这么显赫的家族。 倒是弯弯，想起那天林樟看到宋承影时的惊喜，又特地把宋承影和凌含章的关系交代了一番。 多余的话弯弯没有说，林樟应该能掂量得出来。 “好了，该来的都来了，不如我们去给孩子预备抓周吧，我还真有点好奇，两个宝宝都会抓什么呢？”欧阳秀莲说道。 她是听懂了弯弯的暗示，可也知道这种事情外人是无法置喙的，是缘还是劫，都得自己去历练一番。 “好啊，好啊，我们家阿溢小的时候就抓了一个元宝，没想到现在果然应验了，自己一个人开了个公司，不但养活了他自己，还养活了十几个职员，这点是不用我们操心，可也有一点不好，到现在都不肯找个女孩子定下来。”左秋敏忙把话接了过去。 她也看出了自己儿子对那个大明星的敌意，早在家里的时候就抱怨过，说弯弯对那个大明星比对他亲。 第三百二十一章·抓周 其实，左秋敏也清楚，别看自己儿子貌似放下了弯弯，可心里还是很不服气，没少念叨，早知如此，还不如他先追了弯弯，也来一个先斩后奏，把孩子生下来，躲过那一劫后再和弯弯领证也是一样的。 不过左秋敏倒是很清醒，她知道弯弯从始至终就没有看上过她儿子，为此，她不是没劝儿子早点清理外面那些烂桃花，以免下次再错过什么好女孩。 弯弯倒是没有留意这些，她的关注点在左秋敏的第一句话，“是吗？抓周真有这么灵验？” “那是，我上大学后就不用家里钱了。”刘光溢一边给孩子安装跑车轨道一边说道，连头都没有抬。 “行了，说你胖你还喘了，人家弯弯不比你厉害多了？人家十七岁就开始养家，刚二十岁就买了好几套房子开了好几家餐馆，连儿子都一岁了，你呢？”左秋敏怼了儿子几句。 “那不一样，我是被生活逼的。”弯弯笑了笑。 确实，如果不是妈妈生病，她肯定不会这么早迈出这一步的，这会肯定和绝大多数的普通大学生一样，只会坐在教室里念自己的书，压根不懂生活的艰辛。 “弯弯，你预备抓周的东西呢？”林樟问道。 他对弯弯的过往比较了解，不希望弯弯还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啊，我去取，我也才知道，现在都有这些成套的东西卖了。”弯弯说起起身进屋了，没一会，她拿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盒子。 盒子里是两套一模一样的小金具，是专门用来抓周的，一共有八样，书、笔、印章·小算盘、元宝、碗、尺子、刀，每样代表的意义不一样。 谁知弯弯刚要把东西掏出来，门铃响了，是宋承影来了。 “这么快就到了？我不是说明天再去吗？”弯弯打开门，心里有点不高兴，觉得对方太不尊重自己。 凭什么凌家人想什么时间见她就得什么时候见？ “是这样的，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到你家这附近了，我想着你不是在家就是在店里，所以就过来了。”宋承影说完这才看见屋子里有两个年轻的帅小伙子，其中一个正是林樟。 林樟见到宋承影，忙起身迎了上前，“真巧，又碰上了，今天是弯弯儿子满周岁，我来送一份贺礼。” “小宝宝们今天过生日？”宋承影有点小尴尬，因为她不知道孩子们今天过生日，是空手来的。 不过宋承影倒也很快反应过来，忙掏出了自己钱包，抽出了一千块钱，递给两个孩子，“来，两个小宝宝，这是姑姑给你们的零花钱，姑姑今天来的匆忙，下次一定把礼物补上。” “别，你还是一个学生呢，也不挣钱，不用这么多礼的。”弯弯想把替儿子们拒绝，再说，钱也不干净，她不想让孩子们接触。 刘光溢见此也故意拿起一辆小汽车放在了轨道上，“小骐，小骥，来，看舅舅帮你装好的跑车轨道，来，我们玩汽车啰。” 很快，轨道上飞奔的汽车把两个孩子吸引过去了，谁也没去接宋承影手里的钞票。 弯弯怕宋承影尴尬，忙笑着介绍说：“看我，这个糊涂，忘了给你们介绍一下，他是我干哥哥，叫刘光溢，也是含章的大学同学加舍友，还是合作伙伴，这位是刘光溢的母亲，也是我的干妈，干妈，哥，这位是含章的姑家表妹，宋承影。” “二哥的合作伙伴？二哥不是进了部队吗？”宋承影显然不清楚凌含章在外面还有产业，因为这是不允许的。 “念大学时我和阿章一起合作开发游戏软件，我们一起搞了个公司，后来他进了部队，没时间了，就把股份留给弯弯了。”刘光溢说的是实话。 这是凌含章的意思，只是刘光溢还没来得及和弯弯提，这次来帝都他倒是把股份转让书带来了。 “是吗？弯弯，二哥对你可真好。”宋承影这才知道凌含章那一千万是怎么来的。 不过她更好奇的是，凌含章明明已经没有了弯弯的记忆，怎么还会舍得把自己所有的身家都送给弯弯？ 难道真如外婆和外公所说，是弯弯家人对二哥又做了什么手脚？ 当然了，这话宋承影没有问出来。 “是吗？在你眼里，给钱就算是好的？”刘光溢替弯弯驳了一句。 因为这半年凌含章又没有露面，孩子的出生错过了，孩子的第一颗牙错过了，孩子的第一声“爸爸”错过了，孩子迈出的第一步错过了，孩子的周岁又错过了。 更别说，弯弯在最需要他的时候，更是连人影都摸不到，也难怪当年郑彦会打退堂鼓了，人家早就预知了这一切，也就弯弯傻傻的往这个坑里跳。 宋承影见刘光溢冲自己发起火来，简直是莫名其妙，刚要和他理论理论，林樟忙把话岔过去了，“老外婆，这抓周是不是也该有什么时辰？” “可不是快了。”欧阳秀莲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抓周？两个宝宝要抓周？”宋承影很快忘了方才的不愉快，忙拿出了手机。 弯弯见此只得把两个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了，一边一份摆在了飘窗的榻榻米上，然后把两个孩子抱了过去，“来来来，大宝二宝，看妈妈给你们买什么了，来，挑一样最喜欢的拿。” “记住了，就拿一份。”刘光溢拿着手机蹲在了孩子们面前。 见此，宋承影也掏出了手机，站在了刘光溢后面，弯弯则拿出了一个摄像机交给林樟，这时，家里的三位长辈和左秋敏都围过来，坐在榻榻米上，几双眼睛都看着两个孩子， 小骐先是看了一眼大家，见大家都鼓励他拿东西，他又瞅了一眼弯弯，见弯弯也笑着向他举起了一根食指，他这才低头在这堆东西里扒拉了一下，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了弯弯。 “不错哦，将来学你你爸，做一个有学问的人，继续搞技术。”弯弯抱着孩子亲了一口。 她对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没脑子 谁知弯弯的话音刚落，刘光溢在一旁撇了撇嘴，“可别，小子，千万别学你爸，还是学学你舅舅，吃香的喝辣的，多自在。” 宋承影斜了他一眼，“口气不小啊？” 弯弯见两人的火药味有点浓，忙拍了拍手，“小骥，来，小骥，你也赶紧拿一样，妈妈说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小骥坐着，努了努嘴，看了看眼前的这堆东西，并没有着急去取，而是流着口水把东西都扒拉到一处，刘光溢正要打趣他时，孩子从中抽出了一把匕首自己把玩。 “匕首是什么意思？”刘光溢和林樟同时问道。 “这个啊，代表的是正义，和军人、警察的职业有关。”弯弯解释说。 买这套东西的时候她问明白了，回来后又特地上网查了下资料。 “这个不错，大舅二舅还有外公都是军人出身，以后二宝肯定也进部队了。”宋承影一边说一边收了手机低头忙了起来。 弯弯猜到了她是想发到家族群里，忙拦住了她，“你该不是想发到你们家的群里吧？听我的，过几天再说，别显得我好像在变相向大家讨礼物似的。” 宋承影听了大眼一瞪，柳眉一竖，“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家是缺那一份礼物的人家？”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点了分享。 没两分钟，弯弯的手机响了，第一个打过来的是凌寒月，他说弯弯不够意思，孩子过生日也不告知一下大家，接着又说要补上一份贺礼。 第二个打过来的是朱珠，她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尽管有点不太如人意，可终究是自己的骨肉，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心里还是很期待的。 再加上那天老外婆对钱学和说的话并没有传到她耳朵里，因此，她对弯弯还是有几分好感的，所以特地打个电话来说声恭喜。 而凌霄得知今天是孩子生日，倒是也给宋承影打了个电话，说让弯弯带着两个宝宝去一趟凌家，他们也有快半年没见到孩子了。 “弯弯，老人找你肯定是有什么事，我们也不是外人，你还是去一趟吧，别让长辈等你。”左秋敏见弯弯拒绝了凌家的提议，劝道。 “弯弯，我还有点别的事情，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们。”林樟也提出了告辞。 “林大哥，留下来吃一碗寿面吧，我跟你讲，我老外婆的手艺，可不是谁都有口福的。”弯弯急忙留客。 不管怎么说，弯弯记住了一点，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林樟向他伸过两次手，这份恩情得还。 林樟一听是老人家的手艺，倒是也不再推辞，“好吧，难得有机会尝尝老人家的手艺，这样吧，我也不是不熟，我去帮老外婆打打下手，顺便陪她说说话，你去忙你的吧，长辈们想见你，应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他是有心不想让弯弯过去，可对方不是普通人家，真惹恼了人家，最后遭罪的还是弯弯和两个孩子。 因此，义气之争在这种时候是最没有用的。 弯弯见大家都劝她过去，琢磨了一下，早晚也是要跑一趟，这会有现成的车子，去就去吧，不过她可没忘了上次带着两个孩子去连一口水都没喝上，更别说吃饭了，因此，这次她只想一个人过去。 “那好吧，我自己一个人去一趟，快去快回。”弯弯一边说一边回屋去换衣服了。 宋承影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忽而一想，弯弯都亲自去了，有什么过错也到不了她身上，自有弯弯领着呢，于是，她没再说什么，而是转向了林樟。 “林樟，上次见面实在是太匆忙了，都没来得及说几句话，我还不知道你和弯弯认识呢。你们两个论理应该没有交集的呀？” 她是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林樟和弯弯一家走这么近，说不定应该知道点这家人的秘密。 “六年前我在弯弯老家拍过戏，在他们村子里住了两个月呢。”多余的话林樟没有说。 宋承影也没再追问下去，有些话，只能私下里交流，左右她已经有了林樟的私人号码，想约他出来不是什么难事。 而林樟在学生时代就对宋承影有好感，只是那会的他条件很一般，农村来的，而宋承影一看就是城里娇养的，因此，他没敢有什么奢望。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进了娱乐圈，慢慢改变了他的窘况，也慢慢改变了家里的困境，只是方才弯弯的一番话，仍是给他泼了一瓢凉水，他现在虽然很风光，也有钱了，可在那些高干之家眼里，他仍是不够看。 一旁的刘光溢倒是对这话感兴趣了，“你六年前就认识弯弯了？那会弯弯才多大？” “刚念高一。” “哦，她那会是什么样子，我是说，她长这么漂亮，老实说，你那会有没有非分之想？她呢，对你这种外来的大明星是不是也很好奇？”宋承影问道。 她也是见弯弯家的几位长辈都没在客厅，这才笑着开了句玩笑。 “这可真是没有的事，弯弯在村子里很受排挤的，都不敢跟男的说话，性格有点孤僻。”林樟忙解释道。 “就是，拜托，你能不能有点脑子，这种话也能问出来？”刘光溢给了宋承影一个白眼。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有没有脑子，玩笑，玩笑你不懂？”宋承影哪是会吃亏的主，立刻反唇相讥了。 “玩笑也有个度好不好？你这叫……” “阿溢，少说两句。”左秋敏拦住了儿子。 她是怕儿子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大小姐，回头迁怒到刘氏集团来，刘家肯定兜不住。 她已经打听明白了凌家是什么家族了，绝不是他们这种商人可以得罪的。 刘光溢倒没想这么严重，对方只是一个小姑娘，一看就没有进入过社会，应该不会有太多的心机，只是有点不懂事罢了。 再说了，他还有凌含章这位哥们做后台呢，那才是凌家正宗的接班人，所以他有必要怕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吗？ 第三百二十三章·是人是鬼 弯弯出来时见刘光溢正和宋承影两个大眼瞪小眼的，两人都在互相指责对方没脑子，却又不说什么具体事宜。 “喂，你们两个都多大了，怎么吵架都不会吵？”弯弯揶揄了一句。 “谁要跟他吵，我们走，弯弯。”宋承影见弯弯换好衣服出来了，立刻转身就走，倒是也知道和左秋敏、林樟打个招呼，也进厨房向几位长辈打了个招呼。 出了门，宋承影兀自还有点忿忿的，问弯弯刘光溢具体是做什么的，有多少身家。 “做什么的我倒是清楚，有多少身家就更不知道了。干嘛，你该不是看上了他吧？”弯弯故意问道。 “这是什么话？我会看上他？”宋承影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惊悚样。 “那你不是想害他吧？我可告诉你，我新买的别墅还没钱装修呢，就等着这半年的分红。”这才是弯弯的重点。 她委实怕宋承影回去之后说几句刘光溢的坏话，对刘光溢的游戏公司可能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但对刘氏集团肯定会有大影响，房地产商哪有不跟政府官员打交道的？ “干嘛？我是那小心眼的人吗？”被说中心思的宋承影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倒没想真去害刘光溢，只是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很不爽，长这么大还没有人骂她没脑子呢，因此，她就想打探一下对方的背景，把这口气出了，至于怎么出，她还没想好。 弯弯笑了笑。 接下来，宋承影又问了些老外婆算命卜卦的事情，也问了些弯弯的修为，弯弯挑一些能说的说了。 一个小时后，弯弯坐在了凌家的客厅里，还好，这次只有老爷子和老太太在。 “不是让你把孩子带来吗？”凌霄见只有弯弯一人，脸上先就有了几分不喜。 “大热的天，不想折腾孩子，再说家里还有客人呢。”弯弯淡淡一笑，回道。 “客人，都谁？”老太太问。 “外婆，是二哥的大学同学，还有一个是林樟。”宋承影替弯弯回道。 老太太拧了拧眉头，“弯弯，那个林樟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如果再准确点，应该是恩人，因为他帮过我。”弯弯的脸也冷了下来。 来之前她就透过天眼看到了这场谈话不愉快，可她还是来了，因为她知道她躲不过，这种情形下，她自然也没有好心气了。 “行了，你奶奶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含章不在家，你一个女孩子应该注意些，别整出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影响到含章的声誉和前程，更不能影响到他的心情，他的工作是需要绝对的安静和冷静，你还小，不懂这里面的利害。”凌霄看出弯弯的不喜，强忍着脾气解释了几句。 弯弯一听对方说的是“你奶奶”三个字，倒是抬起头来盯着对方打量了一下。 不会吧，凌家这么快就妥协了？ 其实，凌霄还真不是什么妥协不妥协，就是一个口误，可他也懒得去解释了，他今天叫弯弯来的目的是想打听一下那老婆子的修为，因此，他不想节外生枝。 “对了，方才说到林樟，我听说在江城时他帮过你不少，你们走动频繁吗？他是不是也找你老外婆算过命？” 弯弯用天眼扫了对方一下，得知对方是对老外婆和她的道行感兴趣了，想必对方已经对她们做过一番调查了，因而，弯弯选择了说实话，“是，不过具体算了什么我不清楚，我没在现场。” “那你呢，你自己有些什么本事？”老太太问。 “我没什么本事。”弯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凌霄看了一眼宋承影，挥了挥手，宋承影不高兴地噘噘嘴，上楼去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凌霄问。 “我已经回答过了，我没什么本事。” “你这孩子，这又没有外人，你有不能说的？你在T国到底是怎么帮到含章的，这你总可以说了吧？”老太太极力忍住心里的嫌恶，问道。 “老太太，这些问题军部和安全局的人也问过我，我都没有说，因为我们术士做事是解释不通的，打一个简单的比方，我们都相信这世上有鬼，你们信吗？”弯弯反问道。 弯弯的话令老太太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还真有点被弯弯吓到了。 活了这么大岁数，要让她相信世上有鬼，她肯定不信，可若说不信吧，弯弯又这么笃定，且确实有些事情是没法解释得通的，因此，她想不信也难。 不过老太太毕竟年岁这么大了，很快就回过味来，“莫非你见过鬼？” “我没有见过，但我老外婆、外婆和妈妈都见过，她们身上都带了灵气，也就是你们通常说的上仙了。” 果然，弯弯的话再次成功地吓到了老太太，她看了老头一眼，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可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那你呢？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我当然是人了，我连孩子都生了两，怎么可能是鬼？”弯弯笑了笑。 不知为什么，老太太见到弯弯的笑容，突然一下惊叫起来，“你是鬼，要不就是狐狸精？” “老人家，我说了，我是人，我要是狐狸精，您的孙子怎么可能还好好地活着？” “住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非要这样神神道道的？”凌霄喝住了弯弯，同时也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同时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看得出来，两人感情不错。 “老先生，我没有神神道道的，是你们非要问一些神神道道的问题，我是一个正常人，只是凑巧会一点祖上的玄学，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好了，说点别的，我就想问问，你老外婆上次说我们凌家有一个大坎，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凌霄不想和弯弯辩下去，赶紧切入了主题。 “老外婆的道行比我深，我相信她的话。” 凌霄听了没有吱声，而是盯着弯弯打量起来。 说来也是怪事，这个小姑娘才刚二十岁，出身又这么低，可她在他们面前居然这么淡定，这孩子的底气究竟是什么？ 难道她果真是有点来历的？ 第三百二十四章·亲人与血缘 凌霄所说的来历倒不是怀疑弯弯真是鬼或狐狸精什么的，就像弯弯自己说的，她已经生了两个孩子，怎么可能是鬼或狐狸精？ 还有，凌家已经把那两个孩子的毛发送去检验了，证实是凌含章的骨血没错，因此，弯弯肯定是人无疑了。 只是凌霄委实解释不通那些什么该死的玄学和命相学，偏偏弯弯又不肯据实相告，因而他很是恼火。 权衡了一两分钟，凌霄拿定了个主意，不如干脆就让弯弯嫁给他孙子，只要这两人结婚了，这个家族的秘密他孙子肯定也就清楚了。 只是有一点，他不确认这个孙子会不会和他们一条心，因为大年初一那天他问过凌含章了，弯弯到底是怎么找到那台电脑的，是怎么帮他脱险的，可凌含章一问三不知，说他压根就没有那些记忆了。 凌霄有点不太信这话，没有记忆，没有记忆他会要娶弯弯，会要给弯弯买别墅，会不远千里赶回来只为看她一眼？ 再退一步说，就算凌含章真没有弯弯的记忆了，可凭他的本事还能不把之前的事情还原一二？ 否则，他是怎么找到弯弯的，又是因何决定要娶她的？ 因此，凌霄怀疑准是这个孙子知晓了弯弯的某些特异之处，因而才会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答应娶她进门，为的就是不想便宜了别人。 于是，凌霄直接问道：“如果我让你嫁给含章，你是不是有办法保他性命无忧？”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弯弯能不能保他们跨过那个坎，可又怕弯弯会借机拿一把，因而，他换了个说辞。 只要能保住他孙子，弯弯还能不想法保住这个家族？凌家若是出事了，凌含章还能独善其身吗？ “不能，所以我才提了一个三年之约。”弯弯摇头。 “行了，什么也别问了，说来说去全是废话，一句有用的没有。”老太太不耐烦了。 “不好意思，打搅了。”弯弯起身告辞，正好她还懒得看对方一副施恩的嘴脸呢。 凌霄见此叹了口气，嫌老太太急躁了，太沉不住气了，可事已至此，他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于是，他挥了挥手送客。 弯弯临出门前回头用天眼扫了这对老人一眼，只见两人在她走后为让不让她进门吵了起来。 凌霄的意思是不拘如何，弯弯肯定是有点来历不错，出身虽然低，可在事业上肯定能帮到凌含章。 老太太的意思是这个孙子本来就和他们不亲，如果再让弯弯进门，她对这两人就更喜欢不上来，因而，这个孙子就相当于帮别人养了。 谁也说服了谁的老头老太把这个问题丢给了凌云忠，凌云忠也拿不定主意，不过他倒是说了一句，尊重凌含章的选择，如果他选择了弯弯，凌家也不吃亏，关键时候肯定能请弯弯帮忙指点一下迷津；如果他不选弯弯，他们再给他介绍一位世家名媛，一样可以在事业上帮到凌含章。 因此，不管凌含章怎么做凌家都不会吃亏，关键的一点是，不能和凌含章别着来，要尊重他的选择，这样他才能更好地为凌家所用。 见此，弯弯冷笑一声，大步出了凌家，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 回到家的弯弯正赶上一家人坐在一起谈论左秋敏母子，她们刚把客人送走，看见茶几上还摆着他们送来的贺礼，忍不住感慨几句。 这次左秋敏和刘光溢母子不仅亲自赶来给孩子庆生，而且还送了一份大礼，一个孩子一套金饰，包括项圈、金锁、脚镯，此外还有大人和孩子的衣服各两套，东西不便宜，心意更难得。 此外，林樟的贺礼也不便宜，他更直接，一个孩子一人一根20克的金条，总价也上万了。 因而，欧阳丽几个人才会感慨，人与人之间感情的维系，未必一定要靠血缘。 这些年，远的不说，就说欧阳玉珍和欧阳丽两人的婆家，他们当年得知自己儿子的死讯时，明明都知道儿媳怀有身孕了，可事后，这两家谁也没有打发人来探望过孩子，更没有人问过一声，她们这些年是靠什么生活的。 尤其是陈家，这么多年对她们母女两个不闻不问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弯弯的存在，也知道欧阳丽患了绝症，更知道家里还有两位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的老人，就这样他们还只想把弯弯一个人带走去侍奉他们，任她们自生自灭，因此，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几位长辈的话正好触动了弯弯，令弯弯想起了凌家。 “老外婆，凌家到底会有什么坎？”弯弯想起了凌家的态度，总觉得有点蹊跷。 短短的几个月态度变了这么多，难道他们嗅到了点什么？还是查到了弯弯点什么？ 老外婆摇了摇头，“具体什么事情我也说不好，只能说，这个坎不好过，可能会牵扯到不少人。” “能避开吗？”欧阳玉珍追问道。 她是替弯弯和凌含章担忧。 “难，就看凌家这两年怎么做了。” “我知道了，我和凌含章说一声。”说完，弯弯刚要起身去打开电话，欧阳丽突然给了弯弯一个信封，说是刘光溢留下来的，让弯弯看完签个字。 弯弯打开信封一看，是一份股权转让书，当初刘光溢注册这个公司时，凌含章还没有进部队，因此，他也出资了25%，后来进部队后一度要把公司股权转到郑彦名下，可那会郑彦拒绝了，凌含章又忙，这事便有一搭无一搭地耽误了下来。 这次是凌含章特地委托给了刘光溢，让他务必尽快找弯弯办理此事，他是想给弯弯一份安全感，同时也是想减轻点弯弯养家的负担。 别小看这25%的股份，据刘光溢说，一年的分红也有一二百万，养家富富有余了。 只是弯弯却有点犹疑了，之前还口口声声说不要他的钱财，前些日子刚拿了他一千万买别墅，这会又要他的股权，这不妥妥的拜金吗？ 第三百二十五章·金钱改不了的出身 弯弯正拿不定主意时，忽地想起了老外婆的话，凌家三年内要过的那个坎很大，会牵扯到很多人，谁知道会不会波及到凌含章。 凌含章是一名现役军人，是不允许在外面私自开公司的，因此，这股权早晚是要转手的，与其到时惹起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现在弯弯把它接了过来。 左右她也拿定了主意要和他一起走下去，那么他的她的又有什么分别呢？ 签完字的弯弯很快收到刘光溢转来的上半年分红，拿到这笔钱，弯弯先去提了一辆车子，然后开始装修别墅，同时也开始选址开第二家餐馆。 这天，弯弯正在出去查看一下新餐馆的装修进展时，林樟突然来了，而且还是和宋承影一起来的。 “你们两个一起？”弯弯用眼睛扫了他们一下，什么也没看见，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带着事呢。 “弯弯，我听林樟说老外婆算命很准的，我从来没有信过这些，今天特地让他带我来瞧瞧，老外婆在家吧？”宋承影没有直接回答弯弯，间接解释了一下。 弯弯听了这话看了林樟一眼，林樟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是这样的，承影问我怎么把名字改了，我和她说是老外婆的意思。” 见此，弯弯猜到了宋承影的意图，多半是凌家命她来打探点弯弯和老外婆的秘密，宋承影从弯弯这边不好下手，便找到了林樟。 “算命没问题，就是我老外婆算命有一个规矩，要一百块钱的辛苦费，这个，我怕你们不乐意，只能说……” “没关系的，我听大嫂说过。”宋承影快言快语地打断了弯弯。 弯弯笑了笑，带着他们进了老外婆的修行室，随后，林樟很自觉地和弯弯一起出来了。 “弯弯，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给你们带来麻烦了？”林樟也看出了点问题。 以宋承影和弯弯的关系，她完全可以自己来找弯弯，而且方才从宋承影的话里林樟也听出了凌家还有其他人找过老外婆算命，因此，他委实觉得宋承影没有必要拉上他。 “没有，这算什么麻烦？老外婆就是做这个。”弯弯笑了笑，随后拿起手机拍了几张林樟的照片，是欧阳玥和欧阳琴委托弯弯要的。 她们两个也是从弯弯的企鹅空间里看到弯弯转发的林樟进饭店的视频和照片，因而知道弯弯和林樟又见面了，委托她帮她们两个要几张照片。 为此，两人说起了一些村子里的旧人旧事，林樟也问起了欧阳琴和欧阳玥两人的现状。 说着说着，林樟忽然换了一个话题，“弯弯，你，能不能告诉我，凌家到底是什么家庭？” “高干，凌含章的爷爷以前是做什么的我不清楚，听说级别不低，宋承影的父亲我倒知道是一位高官官员，她妈妈稍微低一些，但也是地市级的。”说完，弯弯意识到了什么，“林大哥，你……” 后面的话弯弯没有问出来，不管林樟对宋承影有没有好感，这件事都和她没有关系。 不过有一件事她倒是委实有点好奇，凌家为什么会在半年后突然重视起这个问题来，是他们察觉到了政治上的什么变动还是发现了弯弯家族的某些特异？ 想到这，弯弯看向了修行室的屋子，可惜，没有天眼，她什么也看不到。 而林樟因为弯弯的那半句话再次尴尬了。 事实上，他的确对宋承影有点好感，宋承影刚进大学时他已经大四，功课不忙的他经常参加社团的一些活动，也因此和刚进社团的宋承影熟识了。 宋承影的长相和气质一看就和他周围的那些同学太不一样了，而林樟那会凭着一副出色的嗓子和帅气的面孔也成了校园名人，因此，他动了追求宋承影的念头。 可惜，宋承影没有看上他。 几次约会都被拒绝后，林樟也就死心了，可巧那会有个机遇来了，他拿到了帝都大学生校园歌曲大赛的第一名，从而误打误撞地进了娱乐圈。 离开大学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宋承影，但午夜梦回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想起当年的小姑娘，偶尔也会设想，不知当年的那个小姑娘看到今天的他会不会有一丝悔意。 六年后，这个机会终于来了，可他没想到的是，纵使他今天腰缠万贯，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有一样东西他依旧是没法改变的，那就是出身。 那是刻在骨子里和血液里的一种东西，是金钱改变不了的。 一念之此，林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弯弯，你放心，我没有什么想法，我就是有点担心你。” 这话倒也没什么毛病，他林樟陷得不深，想抽身还是比较容易的，可弯弯不一样，弯弯已经为那姓凌的生了两个孩子了，而弯弯自己本身又是这样一个出身，因而，他担心弯弯要是嫁不进凌家的话真有可能要孤老终生了。 “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说实在的，我现在这样很好，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要一个人过，老天突然送了一对这么好的宝贝给我，因此，就算我嫁不成他，我的人生也比我最初预计的要好得多了。”弯弯笑了笑。 林樟很快秒懂了弯弯的意思，既心疼这个女孩子的善良也心疼她的知足，此外，弯弯身上还有一种常人没有的坚韧品质，这太可贵也太难得了，让人忍不住就想帮帮她。 于是，林樟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好了，不说这些，我听说你要再开一家分店，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吧？” 弯弯正有此意，这家分店的规模和档次都比上一家要强一些，地段也好一些，相应的，投入也要大不少，因此，她有意邀请林樟加盟。 以他的明星身份，再打造出一个网红店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林樟听了自是满口应承，他倒不是看中这点分红，而是想借机拉弯弯一下，因为他曾经见过这个家的窘困，自然清楚弯弯养家的担子有多重。 第三百二十六章·不领情（三更，月票二百五十加更） 客厅里的弯弯和林樟是一片言笑晏晏，可屋子里的宋承影则对着欧阳秀莲破口大骂上了。 起因是老外婆算出宋承影近期内会一脚踏三只船，老人家对这种事情自然是看不惯的，因而言语间未免有些轻视，此外，老人家还算出宋承影三年内会倒大霉，貌似和她父亲有点关联，具体是什么老人家说不好了。 这两件事都不是宋承影爱听的，故而，盛怒之下的她忘了这两件事都有一个前缀条件，那就是将来时，不是过去式。 她只知道，目前为止她只谈过两次恋爱，且并不是同时，是先后谈的，连两只船都没有同时踏过，哪里来的同时脚踏三只船？ 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倒大霉，也是玄而又玄的东西，这次她倒记住了一个三年之内的时间界定，可从小到大，她一直顺风顺水地过来了，有宋家和凌家在背后支撑，她能倒什么大霉？ 因此，说白了，这老巫婆就是在妖言惑众，是在偷换时空概念，用一些似是而非的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来骗取钱财和信任。 不对，应该就是故作神秘好让凌家害怕从而接受弯弯，这不，原本意志坚定拿定主意不让弯弯进门的外公外婆因为一句莫名其妙的预言开始动摇起来了，甚至还让她来打探一下这个家族的秘密，这不就是害怕心虚且紧张了吗？ 这不正是弯弯一家想要的效果吗？ 为此，原本对弯弯还有几分好感的宋承影，因着老外婆的几句预言恼了，也怒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到底会不会算命啊？有你这么往人身上泼脏水的吗？我告诉你，照你这个算法，我也可以给你算一卦，你三年内肯定会有一场大病，说不定还会一命呜呼。对了，听说你年轻时做了很多坏事丑事，得罪了很多人，所以你们这个家族才会被诅咒，没想到你到现在还不死心，还不肯好好为你后人积点口德，老巫婆，有你后悔的一天。” “年轻人，听不听在你，说不说在我，各行有各行的行规，你既然找到我，也花钱了，我不能昧着良心专门捡你爱听的说。还有，你听不懂人话？我说的是你近期内会脚踏三只船，不是说你过去曾经这么做过。”老外婆挺直了腰板，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并没有失了身份和对方对骂。 可惜，气在头上的宋承影压根就听不进去对方的解释，“放屁呢。你还不昧良心，你哪知眼睛看在我脚踏三只船了？哪知眼睛看见我要倒大霉了？” “既如此，我没什么好说的，门在那边。”欧阳秀莲指了指门。 “怎么？说不过我就要打发我走了？想让我走，没这么容易，你说，我到底怎么脚踏三只船了，到底倒什么大霉了？”宋承影可不想就这么放过对方。 “年轻人，你太心浮气躁，且也没有半分容人的雅量，你吃苦的日子还在后面呢。”老人家摇着头，再次给了句忠告。 可惜，宋承影根本不领情，又嚷嚷起来了。 屋子里的吵闹到底还是惊动了外面的弯弯和林樟，弯弯推开了门，快走几步上前拽着宋承影就往外走，“你走吧，我们家不欢迎你，算命这个东西本来就是玄学，你信不信都跟我们没关系，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不是我们把你拉来的，你凭什么在我家大呼小叫的？” “承影，到底怎么回事？”林樟见宋承影气得不轻，忙从弯弯手里把她拉过来。 “还不都是怪你，要不是你，我会来这受这个气？”宋承影挣开了林樟的手，瞪了林樟一眼，甩手往外走了。 见此，林樟只得向老人家和弯弯先赔个礼，然后大步追了出去。 弯弯出去把门关了，转身又坐到了老外婆身边，刚要开口，老外婆摆了摆手，“我没生气，是我说的话她不爱听了。” “那就好，爱听不爱听我们不管，您别气着就好。”弯弯劝了一句。 欧阳秀莲抬起眼皮看了弯弯一眼，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老外婆，和我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弯弯走过去，靠在了老人家身边撒娇。 “孩子，凌家可能会出大事，你非小凌不可吗？”欧阳秀莲犹豫了一下，问道。 弯弯一听是这个，松了口气，“老外婆，凌家是凌家，我是我，他是他，我当初认识他的时候看的就不是凌家，我能养得起你们和孩子。” 老人家听了这话刚要张口，忽听见外面茶几上弯弯的手机响了，老人家便把弯弯推开了。 电话是凌含章打来的，他今天凌晨从试验室出来，所有的室内测试都结束了，接下来就要正式下水试航了，因而，他有一个星期的空闲时间，所以他打算来看看弯弯和孩子，这会人已经进了帝都，不过他要先去一趟军部。 接到这个电话，弯弯自然欣喜，要知道她和孩子们又有半年多没见到他了，怎么可能不想？ 于是，放下电话，弯弯和老外婆交代了几句，便急匆匆出门了，她要去一趟超市买菜。 一个小时后，弯弯从超市回来，便开始忙上了，她要亲自给凌含章做一顿饭。 说起来她孩子都为他生了两个，可凌含章还没有真正尝过她的厨艺，在花城时两人不是那种关系，在T国时没有做饭的条件，后来在帝都，弯弯又有了身孕，凌含章也不舍得让她动手。 临分别那一天弯弯倒是动手做了一桌饭菜，可凌含章还没开吃就先喝了那碗带符咒水的汤，很快就因为头疼上了床，那些菜基本没怎么动。 因而，这一次，弯弯想弥补他。 虽说之前她做的是决绝了些，可自从大年初一那次见面后，弯弯就改了主意。 他能在没有记忆的条件下找到她并承诺娶她，而他也是至今为止唯一能让她心动并情动的男人，因此，她想给自己和孩子们一个机会，一个和他牵手走下去的机会。 老外婆见弯弯一脸喜色地忙来忙去，还能看不出她的心思来？ 因而，她叹了口气，没忍再破坏孩子的兴致。 第三百二十七章·想联姻 欧阳秀莲是没舍得破坏弯弯的兴致，可凌家却着着实实令凌含章恼火了。 原来，凌含章在回帝都的路上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见手机里有不少祖父和伯父等人的未接电话，他给祖父回了一个。 得知他在回帝都的路上，凌霄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命他立刻回一趟家，有要事相商。 因此，从军部出来后，凌含章只得先进了凌家。 凌家老爷子见孙子进门了，一开始倒也有几分高兴，不管怎么说，这个孙子在事业上的表现是可圈可点的，非但没有辱没凌家的名声，还为凌家赢得了不少荣誉，让军部的一帮大佬们都对凌家高看起来。 只是当他们听到凌含章仍打算娶弯弯为妻时，两位老人生气了。 如果说之前欧阳秀莲对钱学和和朱珠这对婆媳的预言让凌家有几分隐忧的话，那么后来宋承影的事情则彻底让凌家寒了心。 主要是宋承影又是赌咒又是发誓的，说她绝对没有脚踏三只船，也不会去做这种有损身份和名誉的事情，还有，他们也不相信宋承影会在三年内倒大霉的说辞。 有凌家和宋家在，宋承影怎么可能会倒大霉呢？ 当然了，经过了几十年官场浸淫的凌霄自然有着非一般的政治敏感度和警惕度，他不是没想过宋承影的倒大霉和钱学和的那个坎是不是存在某种关联。 比如说，凌家倒了，宋家受到牵连了，自然也就波及到了宋承影。 只是凌家的根基这么深，宋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凌云志和凌含章又是军中不可多得的技术性人才，他们两个的突出贡献是可以记入史册的，因此，他觉得凌家倒下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为保险起见，凌霄还是为凌家寻了一条退路，他想通过联姻的方式，继续巩固凌家的势力。 巧合的是，他们手里还真有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军部温上将的女儿温暖暖今年二十七岁，小姑娘正好也在东海基地服役，还偏偏就在凌含章的团队。 更巧的是，温暖暖的奶奶和凌含章的奶奶是手帕交，两人是从同一个文工团出来的，这些年没少在一起打打小牌练练嗓子会个票友什么的，关系一直走的很近。 因此，温暖暖小的时候没少跟着她奶奶出入凌家，和少年时代的凌含章曾经有过那么一两次会面的机会，只是凌含章一向和凌家人不亲，对温暖暖就更没印象了。 而温暖暖在见到凌含章第一眼时就想起了这个男人是谁，因为当时两家的奶奶曾经戏言过要结儿女亲家，只不过当初她们看中的是凌寒月，而凌寒月比温暖大了八九岁，没等她正式长大成年对方已经有了合适的结婚对象，所以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可温暖暖却记住了凌含章。 当年那个有点桀骜的孤僻少年如今成了军中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长相身高也都是没得挑，更难得的是，对方也还是一个人。 因而，温暖暖动心了，年少的情怀再加上现实的条件，她很轻易就陷了进去。 可凌含章却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虽然没有弯弯的记忆，可他对别的女人提不起兴致。 再说了，那段时间他也确实忙，工作都忙不过来，哪有心思琢磨别的？ 在凌含章周围打了一年的转都没有丝毫进展的温暖暖只得借助她奶奶了。 温家奶奶见自己的宝贝孙女好容易看上一个可心的人，而且还是自己好友的孙子，自然愿意玉成这件事。 可彼时凌家已经知道弯弯为凌含章生了一对双胞胎了，因而便没敢轻易应下这件事，倒是也一五一十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温家。 温上将得知后，又打发自己手下去了解了一些凌含章和弯弯的过往，为此，他并不希望自己女儿去踩这趟浑水。 可温暖暖得知凌含章没有弯弯的记忆了，她倒是愿意尽力一试。 因为凌含章是她二十七年人生里遇到的最大挫折，而她自认为她能给予凌含章的自然不是一个小小的农家女弯弯可以比拟的。 当然了，以温家今时今日的地位，这种事情自然不会上赶子挑明了，只是温老太太这段时间经常约凌家老太太出来会个牌友或票友什么的，且言辞间，温老太太时不时仍是会感慨几句自己孙女的终身大事。 原本凌家二老就有些动心了，可碍于弯弯生的那对双胞胎他们不好意思开口，加上凌含章又把自己所有身家拿去给弯弯买了别墅，因而他们便把这件事混过去了。 可自从那次弯弯上门和他们谈崩了之后，他们便有些动摇了，觉得与其把宝押在弯弯身上，还真不如押在温家。 再加上方才他们的宝贝外孙女哭着回来诉说在弯弯家的遭遇，他们对弯弯更为不喜了。 危言耸听也好，先知预言也罢，弯弯都无法帮凌家度过这个难关，可温家就不一样了，温家在军部的势力不低于凌家，同样的根深叶茂，若是温凌两家联手，不仅凌含章的仕途要顺畅很多，凌家其他人多少也能借上点光。 因此，这门亲事是百利无一害的。 只是万事俱备，凌含章却不肯点这个头，这就令凌老爷子和老太太难办了。 好话说了一箩筐，包括对弯弯母子三人的安排老爷子也有了新指示，同意凌含章把那套价值千万的别墅送给弯弯，也同意凌家每年拿出十万块钱来抚养这对孩子，而且还同意一次性给付二十年的，甚至还同意这对孩子改姓凌，成年后以后凌家自会接管并扶植他们。 可凌含章仍是很坚定地拒绝了。 他的理由很简单，他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走到今天，和凌家没有任何关联，凭什么他需要凌家的时候凌家抛弃了他，而他却要为凌家的将来牺牲自己的幸福？ 这种情形下，谈话自然不会愉快，凌含章拂袖离开后，凌霄砸坏了好几个水杯，然后给凌云志打了个电话。 第三百二十八章·亲人和亲人 凌含章是快到弯弯家门口接到父亲电话后才知道祖父给父亲施压了，也才知道这一切的起因居然是因为老外婆说了一个关于凌家的预言。 凌云志倒没有要求凌含章一定要抛弃弯弯另娶他人，不过他向凌含章提了一个别的要求，让他问清楚那个预言的具体内容和可信度究竟有多少，还有，这个家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老的和小的都如此出色，中间这两位却一直表现平平。 尽管凌含章也好奇这个家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尤其是弯弯，明明不是一个术士，却又似乎有着比老外婆更神奇更精准的预测和辨识能力，但凌含章仍是拒绝了父亲的要求。 因为他知道，这个秘密一旦公布出来，弯弯面临的不止是国内的麻烦，极有可能还会引来国外的特工。 要知道，那些人在弯弯面前已经铩羽三次了，这仇不可谓不大。 还有，不用问也知道，他不在弯弯身边这半年多，弯弯肯定遭遇了不少来自他身边那些所谓亲人们的刁难和轻视，可弯弯却从未向他吐露过半个字，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跟了他帮了他不说还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可他又为这个女孩子做了什么？ 非但什么也没做，他带给她的除了麻烦还是麻烦！ 来自国外那些特工带来的麻烦就不说了，毕竟那是他能力范围之外的，是当时在T国留下的后遗症。 可现在呢？ 弯弯好容易摆脱那些人过上几天平静的生活，他身边那些所谓亲人们又一个个现身了，也开始骚扰起这家人来。 这就有些触犯到凌含章的底线了。 他不能带给弯弯幸福就够委屈够对不住弯弯了，他的家人凭什么在弯弯面前指手画脚的？ 可问题是，那些人都是他的亲人，他能无视他们能舍弃他们，可他能拦得住他们吗？ 幸好，当带着一肚子郁闷的凌含章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眉眼弯弯的女子时，顿觉像是有一股微风吹过他的心田，满心的抑郁之气瞬间无影无踪了，这一刻，他眼里心里只有这个女孩子美丽的笑颜。 “老婆，我想你了。”凌含章上前抱住了弯弯。 尽管半年多没见，可这声“老婆”绝对是脱口而出发自肺腑的，仿佛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似的，其实，凌含章也明白，这极有可能是他自己的下意识反应。 也就是说，曾经的他对这个女孩子肯定不是一般的深爱和迷恋，所以才会在潜意识里还保留着一些习惯和印记，因而他才会这么快又重新接受了这个女孩子。 当然了，弯弯本身也是足够优秀的，长得漂亮不说，难得的是她的善良、坚韧和识大体，更难得的是还有一身外界觊觎的特异本事，爱上且被这样的女子所爱绝对是一件幸事，所以凌含章毫不犹豫地给了弯弯一个紧紧的拥抱。 “喂，老凌，松开，家里长辈们都在呢，还有儿子们。”弯弯愣了一下神后手忙脚乱地要推开他。 凌含章一听有长辈们在，倒是也很快松开了弯弯，向长辈们问好，然后蹲下身子向两个正瞪大眼睛打量他的小宝宝们张开了双手。 小骐和小骥已经十三个月多了，可以独自走路了，再加上弯弯每天都会给他们看看凌含章的视频，因而，两个孩子对凌含章倒也说不上陌生。 可不陌生并不代表熟悉，毕竟视频里的凌含章摸上去是凉凉的，而眼前这个却是活生生的蹲在他们面前的人，于是，两个儿子不约而同看向了弯弯。 “小骐小骥，这是爸爸，忘了妈妈教过你们，他是爸爸，爸爸工作很忙的，现在回来看宝宝们了。”弯弯耐心地教孩子们。 小骐到底是乖巧些，见此，摇摇晃晃地走进凌含章的怀里，叫了一声“爸”，然后伸出手来摸了摸凌含章的脸，接着又转过身，对小骥笑了笑，“爸，热。” “乖儿子，爸爸不热。”凌含章一激动抱起了儿子，同时把另一个儿子也揽进怀里抱了起来。 小骥也伸手摸了摸凌含章的脸，然后点点头，“热。” “两个孩子平时总摸电脑和手机里的视频，那会他们总说你的脸是凉的，我们的脸是热的，这会总算摸着不一样了，也是热的了。”弯弯解释说。 “辛苦你了。”凌含章的眼圈有点红了。 看得出来，弯弯对两个孩子没少花心思教育，所以两个孩子才会这么聪明又懂事。 “辛苦什么，他们也是我的儿子。”弯弯回了凌含章一个笑脸。 “好了，小凌，洗手吃饭吧，今天我们弯弯可真忙了一个下午，打接到你电话就出去买菜，回来就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忙到现在。”欧阳秀莲说道。 幸好，凌含章没有让她失望。 “以后这种事情交给保姆阿姨做吧，不行就再雇一个人。”凌含章看了眼屋子里的老弱病残，说道。 “不碍事的，我一个开餐馆的，给那么多人做过饭，给你做顿饭还不是应该的？”弯弯瞋了凌含章一眼。 而凌含章一听弯弯是个开餐馆的，忙放下两个孩子拿起弯弯的手又摸又看的，一旁的欧阳丽和欧阳玉珍忙把两个孩子们接了过去喂饭。 “好了，你去洗手吧。”弯弯脸红了，推着凌含章进了洗手间。 几分钟后，凌含章坐在了餐桌上，看着桌上摆的鱼丸汤、卤水拼盘、酿豆腐、红烧肉、白灼虾、猪肚包鸡等几道菜，“这些菜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再尝尝这碗汤。”弯弯给他盛了一碗猪肚包鸡汤。 凌含章接过碗尝了两口，“味道正经不错，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 “只是不错？”弯弯不由得有点失望。 事实上，这桌菜和那年弯弯离开之前给凌含章做的菜式几乎一模一样，连摆盘的样子和位置也相似，难怪他会觉得面熟了。 可惜，也只是面熟而已，别的他仍是想不起来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一个要求 凌含章见弯弯似乎有点失望，又尝了尝其他几道菜，然后指着鱼丸和卤水说：“这个和这个我在花城吃过，好像和你这个口感一样。” “对，那会我花城一家花店里卖花，抽空就做点鱼丸和卤水卖，你和郑医生很照顾我生意。”弯弯说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提了一个不该提的名字。 “我和她早就结束了。”凌含章闷闷地回了一句。 他不喜欢在这种场合提郑彦，很影响心情不说，也影响他在长辈们面前的形象。 “好了，吃饭，弯弯，这就是你不对了，当初是你要害小凌失忆的，现在又想找回来，世上的事情哪能都可着你心意来？”欧阳秀莲帮着打了个圆场。 “知道了，说说也不行，真小气。”弯弯努了努嘴。 她倒不是非要找回凌含章的记忆，她是想试试还有没有这种可能，谁知说着说着就绕到了郑彦身上。 倒是凌含章见弯弯因为提到郑彦被老外婆斥责，忽地想起了一件事。 大年初一那天他来看弯弯，明明他已经找到了恋人之间的那种感觉，而弯弯也明明在他的撩拨下动情了，可关键时候却推开了他，问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问他和郑彦是否还有联系。 当时他再三保证说郑彦已经是过去式了，他早就把她放下了，这才打开了弯弯的心结，两人才有了后续的进展。 接着，凌含章又想起了一件更久远的事情，貌似郑彦两年前曾经来帝都找过他，彼时弯弯应该也在场，那次郑彦哭成一个泪人，可他仍很坚定地表明了自己要娶的人是弯弯，只是那天之后没多久，他就没有了弯弯的记忆。 如今看来，弯弯心里一直有个很重的心结，她多半是以为自己的存在影响到了他和郑彦的感情，所以才会时不时脱口说出郑彦的名字，才会一而再地追问他和郑彦的事情，才会说给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才会封存他的记忆。 想到这，凌含章有些心疼了，“弯弯，我早就放下了郑彦，不管有没有你，我都不会和她复合的，你放心，我说过，你不是第三者，绝对不是。” “知道了，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不会再纠结了，方才是话赶话赶到的，不是我故意提她的。”弯弯也解释了一下。 事实也是如此，自从上次凌含章找到她说了那番话，她就已经打开心结了，否则她不会放任自己躺在他身下的。 “好，以后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我帮你剥虾吧，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虾了。”凌含章拿起一只虾转换了话题。 事实上，他记得的不是弯弯喜欢吃虾，而是在T国时他经常替一个人剥虾，尽管他不记得吃虾的那个人，可现在不用问也知道那个人是弯弯，别人谁还能有这个待遇？ “咦，你怎么记得我喜欢吃虾？”弯弯没想到凌含章又给了她一个小惊喜。 “因为我没少为你剥虾，我猜还有螃蟹和别的海鲜。”凌含章见弯弯的脸上又笑颜如花了，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弄了弯弯一脸的虾油虾黄。 “好了，你们两个慢慢吃吧，我们带孩子们去散步了。”欧阳玉珍笑着下了桌。 她对凌含章是越来越满意了，虽然工作忙，半年一年才回一次家，可他对弯弯这份心意委实难得。 再看弯弯也是，自打凌含章进了门，眼睛里的笑意就没下去过，这孩子，心思全都写在脸上呢。 “谢谢外婆成全。”凌含章毫不客气地抢在弯弯前开口了。 他确实是想弯弯了，全身上下哪都想。 弯弯瞪了他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而是帮着把孩子们抱上了推车，然后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回到餐桌上。 她也有不少话要问他，“你今天回来去见过你家里人吗？” “去了，我跟他们说了，你已经满二十周岁了，等这次试航回来我就打结婚报告。” 弯弯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她把宋承影的事情说了出来，接着，是朱珠和钱学和，“老外婆说你们凌家三年内会有一个坎，不知宋承影的倒大霉是不是和这个有关联，老外婆的意思是可能会牵连到你，你最近还是小心些，除了工作，别的事情最好不要去掺和。还有，结婚的事，等过了这三年再说，要不，你们家没准还以为是我妨的，是我给你们带去的霉运。” 凌含章听了这话斟酌了一下，他倒是有心想问问这件事究竟有多大，会不会牵连到他，可话到嘴巴又吞了回去，他相信弯弯。 再则，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情，那也是政治层面上的，不是弯弯可以插手可以解决的，因而，他把话吞了回去，改口说道：“也好，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不管结不结婚，你都是我的女人，我要提前享受我的权利。” 说完，凌含章把手里的虾喂进了弯弯的嘴里，随后他的人也欺身过来，在弯弯的脸上偷了一个香，继而，又在弯弯的唇上狠狠亲了一下。 “你，你……”弯弯当然明白凌含章传递过来的意思，“不行，我身上不干净，你不能碰我。” 说完，弯弯瞪了凌含章一眼。 凌含章先是一愣，说不失望是假的，毕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和尚，本以为这次来可以抱着弯弯好好一解相思之苦，哪知道这么不巧？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忙解释道：“老婆，我说过，我是因为喜欢你爱你才想和你那什么，不是想那什么才来找你。” 说完，凌含章又麻利地剥了一个虾放进弯弯嘴里，主动换了一个话题，问起弯弯这半年的生意来。 其实，他在意的倒不是弯弯能不能挣钱，而是在意弯弯身边又多了几朵桃花，除了刘光溢，又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林樟，还有一个江城来的什么孙萌。 尤其是那个什么林樟，一个一线大明星居然放下身段来弯弯的小店录制什么直播，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第三百三十章·讲和 凌含章倒不是不相信弯弯，而是他记得郑彦曾经跟他提过一件事，说弯弯心里有喜欢的人，那个人绝对不是他。 一开始他并没有怀疑到林樟身上，可是后来得知林樟认识弯弯很多年了，彼时弯弯才刚十五六岁，正是女孩子爱做梦的年龄，又一直在乡下没见过什么世面，偏林樟又是一个明星，长相气质都是一流的，弯弯会被吸引也是正常的。 当然了，凌含章也相信，彼时以林樟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可能会去回应弯弯什么，可今时今日就难说了。 弯弯虽说生了两个孩子，可身材恢复得好，还跟小姑娘似的，更重要的是，弯弯的诅咒破除了，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接受任何男人了。 还有，最重要的是，弯弯有着别的女人没有的预知先机的本事，别人不清楚，刘光溢和林樟肯定是了解一点的，否则的话，刘光溢的父母不可能会大老远跑来陪弯弯一家过年，又跑来给两个孩子庆生，东西是东西，人是人的，这份人情可不是一般的大。 还有那个林樟也是，不但亲自去为弯弯的小餐馆站台做广告，两个孩子过生日他也送了一对金锁，这份礼也不便宜，如果关系没到位，他怎么可能会如此屈尊俯就弯弯？ 弯弯的解释是老外婆给他们指点过迷津，但凌含章不相信里面没有弯弯的功劳，据他分析，弯弯的道行不比老人家差。 因此，凌含章吃醋了，看着这几朵烂桃花很是不爽，尤其是得知这个分店竟然找林樟合作后，更是酸的不行。 “老婆，我挣的钱又不是不够花，这生意我们不做不行？”凌含章找的理由是弯弯要念书要带孩子，哪有时间照管这些？ “不好，这才哪到哪，我可不想被你们凌家看轻了。”弯弯摇头。 这话成功地把凌含章堵住了。 老爷子可不就把弯弯看轻了，以为一年拿个十万块钱出来抚养孩子弯弯就会感激涕零的，因此，凌含章还真说不出不让弯弯做下去的话，这不仅仅是钱，而是她自我价值的一种实现。 “那这样吧，你自己一个人做，找几个女孩子也行，别跟那林樟搅和在一起，他是明星，很容易引起绯闻的，你也不想一出门就被人肉吧？”凌含章退了一步。 弯弯这才琢磨过味来，原来凌含章是在吃林樟的醋，她笑了笑，掐着凌含章的脸咬牙说道：“瞎说什么呢？林樟喜欢的是宋承影，宋承影以前有一个男朋友会回头来找她，可惜宋承影这两人都没看上，她貌似对刘光溢有了兴致。” 这是她分析老外婆那句脚踏三只船后得出的结论。 这个答案太出乎凌含章的意料了，琢磨了片刻，他抱着弯弯闷声大笑起来，“老婆，他们乱他们的，我们管好我们自己就行。” 只要这两人不来骚扰他的弯弯，爱谁谁。 弯弯也没想到自己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 三天后，她的分店开业，刘光溢特地飞来捧场，此外还有两个到场的人是林樟和宋承影。 林樟因为是股东之一，再说他也答应了弯弯要出面的，而宋承影则是因为想和弯弯凌含章修复关系来的。 那天回去之后她把在弯弯家发生的事情向长辈们告了一状，为此害凌含章挨了一顿骂不说还被要求去联姻，原本这件事她也没放在心上，在她看来，这是好事。 毕竟温暖暖的身家和身份都不是弯弯可以望其项背的。 可谁知朱珠却突然拉着她说千万不能得罪弯弯一家，不管是弯弯还是弯弯老外婆的预言都是相当准的，不但算出了她会怀孕，还算出了她怀的是女孩，而她刚刚做过B超检查，肚子里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女孩。 此外，还有凌含章的失忆，宋承影也知道是拜弯弯老外婆的符咒所赐了。 再则，据朱珠说，这只是对方露出的一项本事，谁知道人家还有什么别的不为外人道的才能，真要把这家人得罪了，想害她是分分钟的事情。 为此，宋承影也有点胆怯了，别的不说，试想一下，假如对方也给她来这么一张符咒，她连自己的父母家人和亲朋好友统统都不记得了，她活着还有什么趣？ 还有，冷静下来的宋承影又想起了一件事，弯弯第一次进凌家的门便算出她有一个男朋友，又说什么自己本事不大，但关键时候救人是足够了等话，尽管她不清楚其中的详情，但有一点她很肯定，弯弯救过凌含章。 因此，宋承影后悔了，保不齐她什么时候就得求到人家头上，就算帮不上什么大忙，可能提前预知先机就相当于她占据了主动。 所以，得知弯弯的分店开业，权衡再三，她跟着林樟来了，以她自己的名义送了一个花篮，同时也替凌寒月朱珠稍带了一个花篮来。 当然了，这些细节她是不可能告诉弯弯的，弯弯是从天眼里看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对方是来示好讲和的，弯弯也就没有揪着之前的事情不放，笑着收下了对方的花篮。 倒是凌含章，见这两人来了，一直站在弯弯身边，以男主人的身份接待了刘光溢和林樟。 弯弯做直播期间，林樟要过去帮她打下手，以增加点人气，可这对俊男靓女站在一起实在是太亮眼了，凌含章看着不舒服了。 “弯弯，我来帮你吧，我也会做菜。”凌含章想换下林樟，他的外形也不差，而且比林樟更有男子气概，毕竟他是从军营里出来的。 “二哥，你不能去。”宋承影上前拉住了凌含章。 她是怕凌含章这么抛头露面的被家里长辈们知道了会不高兴的，事实上，不光凌含章，弯弯这么做肯定也会被长辈们诟病的。 本来凌家就不愿意接受她，这下成了网红就更会让人瞧不起了，更别说，还和什么男明星扯在了一起，这下凌家就更有理由不让她进门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被套路了 刘光溢见宋承影拉住了凌含章，嫌热闹不够大，笑着挑事了，“阿章，你要不上我上了。” “你能和我二哥比吗？”宋承影挑了挑眉。 “什么意思？我哪点比不过他？论身材，论长相，论身家，我哪点比不过他？”刘光溢不爱听了，辩道。 当然了，刘光溢也不傻，独独没有说家世。 “拉倒吧，敢跟我二哥比身材和长相，勇气可嘉嘛。”宋承影围着刘光溢上下打量了一圈，摇头说道。 确实，凌含章是军人出身，就算是文职人员，可部队魔鬼式的训练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不过刘光溢也不是一般人，他很注重自己的健身，身上也有几块腹肌，因而，接到宋承影鄙视的目光，他伸出一只胳膊，深吸一口气，“看看，这是什么？” “喂，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凌含章摇头了。 “也是，我跟她计较什么？”刘光溢噗嗤一笑，把手放了下来，“我说哥们，你真决定了要娶弯弯？你们家那一关过了？” 凌家摆明了看不上弯弯，可弯弯又为凌含章生了一对双胞胎，因此，这个婚还真有点不太好结。 要依刘光溢的意思，弯弯干脆也别嫁凌含章，自己又不是没有本事，孩子又不是养不起，凭什么要送上门去受这种委屈和轻视？ 可偏偏凌含章是他的好哥们，弯弯又是一个死心眼的人，不用问也知道对凌含章用情不浅，因此，这坏人他还真没法当。 凌含章被问住了，沉默了十几秒钟，这才回道：“凌家是凌家，我是我，总之，我不会负她就是了。” 刘光溢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撇了撇嘴，“你小子要敢负她我都不干，要没有弯弯，只怕你都死八百回了，说实在的，当初要不是你使诈把她骗去T国，弯弯还不定是谁的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宋承影对刘光溢的话过心了。 她知道弯弯救过凌含章，可一直不清楚内情，每次和长辈们聊起这个话题，不是被打岔就是被撵走了。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好奇，越心痒痒的难受。 为此，她不是没想过问弯弯和凌含章，可上次把弯弯得罪了，短时间内弯弯肯定不能告诉她，而凌含章又没有了弯弯的记忆，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些具体事情了。 退一步说，即便凌含章清楚，宋承影也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来。 她倒是问过林樟，可林樟什么也不知道。 如今好容易冒出来一个知情者，宋承影激动坏了，不过她也不傻，知道直接问肯定也问不出什么来。 正思忖对策时，可巧弯弯录制好了一道菜，有一个休息的空档，凌含章忙走过去替弯弯擦了擦汗，寓意是不言而喻的。 刘光溢见了他这般幼稚的动作，嗤笑了一声“幼稚”，旁边的宋承影也笑了，“完了完了，我二哥完全陷进去了。” “他陷进去也不亏，这小子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我妹妹才亏呢。”刘光溢至今想起来还是耿耿于怀的。 “弯弯有什么可亏的，论家世、论身家、论出身，我二哥哪点配不上她？”宋承影故意说道。 “这些虽然重要，可人最重要是什么？”刘光溢早就瞅凌家人不爽了，因而打算好好和宋承影掰扯掰扯，拉着宋承影站到了角落里。 “最重要的？”宋承影眨眨眼，“是生命，没有生命，什么都是虚的。” “不错，孺子可教，要没有弯弯，阿章不知死多少次了，那你说，弯弯配不配得上阿章？” “你怎么知道弯弯救过我哥？她是怎么救的我二哥？”宋承影问了出来。 这话倒是令刘光溢警醒了，他知道弯弯有预知先机的本事，可这种事情是不能外传的，“还能怎么救的？算命呗。” 这个借口倒是也不错，老外婆是一名专职的术士，弯弯会算命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总比让外人知道她能预知先机强吧？ 宋承影正愁怎么把话题引到算命这边来呢，见此，忙问道：“你信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吗？” “以前不信，现在信了。”刘光溢说完又看了宋承影一眼，见她脸上似乎被什么困扰着，“怎么？你也去找老外婆算命了？” 宋承影点点头，看了看周围，往旁边的一个单间示意了一下，“我们去那边说说话。” 刘光溢也想从宋承影嘴里问问凌家的态度，因而他也没多想，带头往那个单间去了。 宋承影把她前段时间找老外婆算的命学了一遍，不过她略去了脚踏三只船那件事，只说了三年内她会倒大霉这一件事，“我本来还没往心里去，可回家后我大嫂子说老人家算的很准的，我大嫂怀孕生女都算准了，我，我又很担心了，你呢，你找她算过吗？” “算过，我觉得还是蛮准的。”刘光溢指的是老人家那句他二十七岁之前伤女人心，二十七岁之后被女人伤那句话。 原本他对弯弯还没有这么大的痴念，可自从那次弯弯拦住他让他躲过那场山体滑坡后，他对这个女孩子真动心了，只是他想着弯弯还小，又要念大学，再加上那个诅咒，他怯步了，想着看几年再说。 可谁知短短的两个月没见，弯弯却被凌含章给拐去T国了，偏偏在T国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让凌含章占了先机，知道这件事后，别提刘光溢有多窝火有多懊恼了。 可偏偏凌含章又是他最好的哥们，因而，他只能选择成全。 可想放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他找了弯弯半年多，在江城见到弯弯过的是什么生活后，他更自责和后悔了。 他总觉得，如果当初弯弯进大学时他听从内心的召唤来送弯弯一程，说不定就能赶上凌含章给弯弯打的那个电话，说不定就能拦住弯弯不去T国，说不定就没有凌含章什么事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第三百三十二章·不忘本 宋承影见刘光溢也说老人家算的准，心下更是没底了，苦着一张脸看着刘光溢。 刘光溢看在凌含章的面上，给了她一个忠告，让她没事多和弯弯一家走动，隔个三五个月或一年半载的找老人家帮她卜一卦，这样的话她就能赢得先机。 事实上，他们刘家就是这么做的。 如今不管是他或他父母出门或做什么重大决策，都会先和老人家联系一下，问问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他觉得那个林樟之所以也在弯弯家打转，只怕抱的也是这个目的。 因为他曾经听闻林樟半年多前不惜得罪了圈中一位大佬拒演了一部电视剧，当时大家还笑他傻笑他不自量力，谁知半年多过去了，那名圈中大佬因为牵扯到一桩洗钱大案被抓了，和他走得近的那些明星们或多或少受到了点牵连，而他投资的那部电视剧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承诺的片酬什么的也打了水漂。 反观林樟呢，不但成功地躲过了一场是非，还意外地为自己赢得了不少资源，最近接通告接到手软，这么忙的情形下还没忘了来给弯弯打气站台，因此，刘光溢猜想林樟肯定也欠了弯弯家很大的人情。 不得不说，刘光溢的话确实让宋承影开了窍，为此，宋承影戏言要请刘光溢吃饭。 凌含章进来时，见这两人居然在一起相谈甚欢，自然很快想起了弯弯的预言，有心想提点刘光溢几句，可想着这两人要真相互喜欢了，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宋家虽是高干之家，可刘家的家底不是一般的厚，也不算是辱没了宋家。 因而，他便没有多事。 再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情肯定自会有考量，哪需他一个外人来多事？ 而弯弯因为错过了这一幕，并不清楚这两人的关系这么快就有了进展。 凌含章的七天假期很快就结束了，他一走，弯弯也回到了学校，彼时刘光溢也回到了花城，弯弯压根就没再想起这件事来。 国庆的时候，弯弯有七天假期，可巧孩子们也断奶了，原本弯弯是打算去一趟江城，因为孙萌来电话说想再开一家分店，弯弯想过去亲自考察一下饭庄的营业情况。 谁知正打算向安全局周伟民报备时，她突然接到了卢岳的电话，他一家子来帝都旅游了，想顺便考察一下帝都的火锅市场，同时也想拜访一下老外婆。 说起来也是巧，自从他结识弯弯一家后，家里的事情是越来越顺畅了，先是妻子手术成功生下一对龙凤胎，接着生意跑火，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那套别墅挣回来了。 如今又一年过去了，卢岳盘算了一下手里的资产，也有意把生意做大，只是他拿不准是该北上进帝都呢还是仍在江城附近的地市拓展地盘。 正犹疑不决间，他想起了当初买房时老外婆对他说的那番话，于是，他再次找来了。 这种情形下，弯弯自然不能丢下他跑去江城了，正好她也可以从他口中问问自家的生意情况。 为此，弯弯定了在分店宴请卢岳一家。 卢老太太见到弯弯仍是十分欢喜，拉着弯弯的手没舍得松开，而弯弯用天眼扫了一圈，也就知道卢岳所为何来了。 “卢总，我带您好好看看我这家店吧。”弯弯一边说一边引着客人进门一边介绍自家饭店的规模、菜式、客源等。 “川菜这几年在帝都时兴起来了，尤其是麻辣小龙虾、麻辣牛蛙、水煮鱼等，成了很多川菜馆的招牌菜，卢总是正宗的江城人，手下又有那么多好师傅，我觉得这生意应该能做起来，毕竟这边的流动人口多，口味比较多元化。” 卢岳见弯弯的餐馆主打仍是客家菜，和他的川菜不冲突，自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又问起弯弯的房租、投资成本、资金周转、日营业额、毛利润和净利润等关键数据来。 弯弯倒是也据实相告，接着弯弯也问了些江城那边的生意情况，从卢岳嘴里，弯弯知道孙萌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短短一年时间，就把客家人做成了江城有名的网红饭庄，用餐高峰期还得排队领号。 “难怪老人们常说后生可畏，我想用不了几年，兴许你们的客家人就会成为江城的第一大饭庄了。”卢岳着实夸了弯弯和孙萌几句。 其实，他原本也有意抄袭一下弯弯的套路，可又觉得这么做有点不地道，似乎在和弯弯抢客源，因此，这次进帝都，他也有意和弯弯探讨一下此事。 弯弯一听颇有点为难，虽说她经营的是客家菜，对方经营的是川菜，两者不冲突，可客源存在交叉啊，选择了川菜，吃客家菜的人肯定就少了啊。 “这样吧，你还是去找我老外婆谈谈，看看你接下来几年的财运在哪个方向，然后你把精力着重放在这个方向，你放心，若真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肯定毫无二话，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当初要不是你帮我走出第一步，我也不会有这么顺当。”弯弯给了对方一个建议，同时也给对方一个承诺。 她不是忘本的人。 “多谢，多谢。”卢岳向弯弯抱了抱拳。 饭后，弯弯带着卢岳去见了老外婆，从修行室出来，卢岳一脸喜色，没等弯弯开口，便喜滋滋地说：“老人家说了，帝都也会是我的福地，弯弯，我们继续合作吧。” “行啊，我接着给你送鱼丸。”弯弯笑着应了。 卢岳听了这话看了看弯弯，其实，他的本意是想和弯弯入股合作，他想借助一下弯弯的人脉，同时还想借鉴一下她的套路，有林樟这位大明星在，生意还能不红火？ 可一听弯弯的话，他没好意思再说下去，毕竟两人的交情还没到那一步。 “也好，等我选好地方，还请你和老人家帮我掌掌眼。”卢岳聪明地收了自己的小心思。 “这是一定的。”弯弯也松了一口气，答应了下来。 她的确没有参股对方的意思，她只想把自己的生意做好做大，当成一个品牌来经营，这是她自己的事业。 第三百三十三章·陷进去（上月月票三百加更） 虽说弯弯拒绝了卢岳参股的要求，不过卢岳的“江城第一锅”选址的时候，可巧刘光溢也来了帝都，弯弯帮他牵线见了刘光溢一面，从刘氏集团租了一层店面，饭店的规模比弯弯的分店大多了，总投资上了上了千万。 这次见刘光溢，弯弯才知道刘光溢也有意在帝都开一家分公司，一来是公司业务拓展的需要，帝都人才济济，各方面的资源都比花城要好；二来是可以捎带着照顾一下他父亲的刘氏集团。 刘氏集团这几年在北方好几个二线城市拿了地，刘大伟三天两头在飞机上奔波，刘光溢看着心疼了。 尽管他口口声声说不想坐享父亲的成果，可父亲也一年年老了，他作为刘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自然要替父亲扛起这份责任，不能让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付诸东流。 “仅仅只是如此吗？”弯弯问他。 因为她想起了宋承影，宋承影的父亲是中原某省的高官，很难说刘光溢，或者说刘家不会动心。 想到这，她眯了眯眼睛，扫了对方一眼，可巧就看见刘光溢和宋承影坐在一起吃饭的情形，两人有说有笑的，紧接着，又换了一个画面，宋承影带刘光溢去了一家酒吧，和她的几个朋友见面了。 弯弯正疑惑这两人什么时候如此要好时，只见刘光溢反问弯弯，“你什么意思？” “哥，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是去问问老外婆吧。”弯弯看在左秋敏的份上，给了对方一个忠告。 虽说她不反对刘光溢和宋承影走近些，可真要牵扯到婚姻需要考虑的问题就太多了，尤其是在目前这种不明朗的局势下，万一宋家和凌家的那个坎过不去，刘家这个时候撞进去只能是做了炮灰。 “弯弯，我们的关系，你还不能和我说实话吗？”刘光溢敏感地察觉弯弯肯定是预知到了什么，追问道。 “我……” “弯弯，你放心，我保证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向外吐露的。”刘光溢想起了那次弯弯拉着他郊游的事情，当时弯弯也是不肯说实话，最后找了这么一个容易引起别人歧义的理由。 “好吧，哥，我只能说，宋家那个是非之地，你最好是离他们远一些，如果你非要做什么决定，过了这三年再说。” 刘光溢也不傻，很快想起了宋承影那个倒大霉之说，有心想再问下去，手机突然响了，是宋承影打来的。 刘光溢看了弯弯一眼，有点犹疑该不该接这个电话，弯弯笑了笑，“哥，当个普通朋友处处没有关系的。” 说完，她起身先离开了。 她只能言尽于此了，剩下就看刘光溢自己的选择了。 不过因着这件事，弯弯心情多少受到了些影响。 她本不是一个愿意管闲事的人，可这些闲事总是找上她，先是花城的闫博唯和钟意，如今又是刘光溢和宋承影，没办法，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光溢跳进火坑。 好在刘光溢是一个聪明人，加之这些年他又一向在女人堆里逢场作戏，本就没有几分真心，因而很快就在宋承影面前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不过刘光溢还是按照他原定计划在帝都开一家分公司，他已经找老外婆算过了，这件事可以操作。 这件事弯弯就帮不上忙了。 一个月后，刘光溢的分公司开业，弯弯带着卢岳前去道贺，正要离开时，宋承影来了。 宋承影把弯弯拉到了一旁，告诉弯弯朱珠两天前生了个女孩。 “这么快？”弯弯微微有点讶异。 据她推算，朱珠的预产期应该还有半个月。 “弯弯，我……”宋承影欲言又止的。 弯弯见此扫了她一眼，这才知道，宋承影的前男友回头了，对方回到家乡一年后，各种不喜欢不适应，最后又回到了帝都，考进了一家大型国企，因此，他又有了重新追回宋承影的念头。 前男友的到来令宋承影想起之前弯弯的预言，她见不到一年时间又一件事应验了，心下更为惴惴不安了，她倒不担心她前男友，可她害怕那个倒大霉一说啊！ 所以，她才会拉住弯弯，想问问弯弯最近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你想问什么？”弯弯直接问道。 “我，我想知道我究竟会倒什么大霉，对我以后的生活会不会有影响？”宋承影问了出来。 “不好意思，这个我暂时还真不清楚。”弯弯摇头了。 “那，那，那别的呢？感情方面，我想问问，顺当不顺当？”宋承影换了个问题。 弯弯只得再扫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对刘光溢有了好感，她想问的是这段感情顺利不顺利。 弯弯暗自叹了口气，她是把刘光溢劝住了，没想到宋承影倒陷了进去。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刘光溢幽默风趣，撩妹技能不是一般的高，出身巨富不说，自己也很有本事，年纪轻轻身家就过亿，妥妥的霸道总裁一枚，再加上他外形高大俊朗，宋承影会陷进去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惜这件事多半也是没有结果的。 “不太顺当。”弯弯琢磨了一下，选择说实话。 话音刚落，林樟走过来了，“什么不顺当？” “咦，今儿又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弯弯自是诧异林樟的出现，因为他和刘光溢不熟。 “刘总开张的好日子，我当然应该来道贺一下。”林樟说完眼睛看向了屋子里的刘光溢。 刘光溢此时正和几位朋友说话，见到林樟，他也同样有点惊讶，笑着上前几步，“林大明星光临了，我这小店蓬荜生辉了，感谢，感谢。” “刘总说笑了，在刘总面前，我们这些人可就实在不够看了。”林樟谦虚地笑了笑。 弯弯对这些虚话不感兴趣，扫了林樟一眼，见林樟确实是来向刘光溢道贺的，不是追着宋承影来的，便先告辞走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走后，宋承影因为受到了刘光溢的冷落心情不爽，气笃笃地离开了，林樟见此自是不放心，追了过去。 第三百三十四章·报备 这天回去之后，弯弯和老外婆商量了一下，打算挑个时间去医院探视一下朱珠，不是冲凌家，而是冲朱珠和凌寒月两人，不管怎么说，这两人在弯弯新饭店开业的时候送了一个大花篮来，中秋节的时候还特地上门送了一份节礼，有吃的还有一大堆孩子们穿的衣物玩具，因此，弯弯想借这个机会还了这份人情。 谁知这天晚上，弯弯正给两个宝宝讲故事时，凌含章突然给她打了个电话来。 原来，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再测试，这艘航母总算可以交付使用了，不日他们就正式开赴南海服役，因此，他抽空给弯弯打个电话，他想弯弯也想儿子们了。 当然了，这些工作上的事情凌含章是不会和弯弯说的，他先是问弯弯和孩子们以及长辈们这段时间身体好不好，接着又问弯弯开学了忙不忙累不累，得知家里一切安好，他又问最近有没有别的什么事情。 得知朱珠生了个女儿还在医院里，凌含章忙说他自己给凌寒月转一份礼金即可，不用弯弯出面。 话一说完，凌含章怕弯弯多心，特地解释道：“老婆，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不用顾忌他们，我是我，他们是他们，喜欢你的人是我，要娶你的人也是我，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去承受那些本不该承受的轻视和歧视，你懂我的意思吗，老婆？” 弯弯的嘴角弯了弯，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放心，我是这好坏不分的人么？我是怕你为难，想着不拘怎么样，凌寒月也借过房子给你，你又委托过他买房。此外，我的饭店开张人家也送了一个花篮，中秋节还给宝宝们送了一堆吃的玩的穿的，否则的话，我才懒得去走这些人情呢。” “哦，听老婆的意思是我们夫妻一体了？”凌含章听了弯弯的话心情大好。 虽然这些日子他们接触的机会不多，但弯弯的懂事和隐忍以及识大体的做派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因此，尽管没有之前的记忆了，可他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T国短短几天就爱上这个女孩子。 可惜的是，弯弯一直对结婚一事有抵触，每次说起来都有一大堆的理由和借口，偏身边又有几朵不识趣的烂桃花，而他又不在她身边，很多事情鞭长莫及。 此外，祖父是一个比较固执的人，他既然拿定了主意要和温上将一家联姻，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 当然了，凌含章肯定也不会就此妥协，但他担心长辈们会趁他不在的时候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弯弯，而弯弯本来就对这门亲事不积极不热衷，知道这个消息还不立刻打退堂鼓了？ 还好，方才弯弯的话让他明白了一件事，弯弯虽没答应嫁他，但心下却拿他当丈夫看待了。 因而，心里有底的凌含章这次不再犹豫，直接把家里的安排告诉了她，他是想提前报备一下，这样弯弯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件事时才会有个心理准备，不会对他产生什么误解。 “老婆，你一定要记住一点，不管别人说什么，我要娶的人唯有你一个，这点你大可放心。” 弯弯听了这话嘴角再次弯了弯，不过这次不是愉悦而是嘲讽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失去我是你的损失，是你们凌家的损失，不是我的损失。” 说完，她咬着牙挂了电话，并直接关了机。 什么人嘛？ 好像她非得求着凌家进凌家门似的。 她倒是要好好看看，等凌家那个坎到了，凌家倒霉了，那个所谓的上将女儿还肯不肯嫁给凌含章！ 拿定主意的弯弯嘟嘟囔囔地把手机往床上一摔，小骐一向心细，见问弯弯板着脸，不像往日喜笑，忙爬到她身边，扯了扯她的手，抬起头，冲她露出了一个大笑脸。 “还是我大宝好，比你爸强多了。”弯弯抱着儿子使劲地亲了一口。 小骥见此不乐意了，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弯弯身边，既不说话也不笑，只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弯弯。 弯弯只得松开了小骐抱起了小骥，“臭小子，你倒是和你爸有几分像，我可告诉你，你长大后可不许气妈妈，否则，妈妈打你屁屁。” 说完，弯弯在孩子的臀部轻轻拍了一下，没想到小骥突然扑到弯弯怀里，对着弯弯的脸吧唧了一口，糊了弯弯一脸的口水，然后摸了摸弯弯的脸，清楚地吐出了两个字，“不气。” “好，二宝也乖，也比你爸强。”弯弯回了孩子一个大大的笑脸和拥抱。 这时，欧阳丽拿着手机推门进来了，“出什么事了，小凌把电话打到我手机里了？” “没什么事，他说他工作忙，估计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弯弯叹口气。 这时她倒是有几分理解郑彦了。 这样的婚姻有跟没有确实没什么区别，关键时候找不到人不说，还有一堆破麻烦。 “行了，这些你之前就了解的，既然接受了他，就别因为这点小事和他闹别扭，他是要做大事的人，你当他不想回来？”欧阳丽劝了一句，并把手机递给了弯弯。 尽管她对凌含章的工作性质也不满意，可凌含章对弯弯对这个家确实没的说，现在有几个男的没结婚就敢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送给女方？ 当然了，欧阳丽看中的并不是这点钱和股份，而是通过这件事看出了凌含章对弯弯和孩子们的担当。 还有，上次凌含章回来，虽然只住了短短的七天，可这七天他都围着弯弯转，恨不得黏在弯弯身边，她们是过来人，哪能不懂？ 因此，钱是钱，人是人的，她也就忽略那点不足了。 “是，我知道了。”弯弯也意识到自己方才主动挂电话并关机的行为有些不妥。 只是她心里还堵着一口气，不想和凌含章说话，于是，她把手机接过来，摁了一个免提键给了小骐，“爸爸打电话来了，你们给爸爸问个好。” 说完，她拿起自己手机开机了，对着两个儿子拍了几张照片给凌含章发过去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厚脸皮 不得不说，凌含章的确是很了解他这些亲人的。 这不，一个月后，朱珠的女儿做满月酒时，凌云志打发刘淑丽来帝都道喜，事后，凌霄命刘淑丽来见弯弯。 这天可巧是周六，弯弯接到刘淑丽电话时正在别墅这边看着人安装家具，因为活没做完，弯弯报了别墅的地址，让刘淑丽直接过来。 一个小时后，弯弯从窗户那看见院子里进来了一辆浅灰色的奥迪车，忙迎了出去。 “哎呀呀，快进屋吧，这天冷了，仔细冻到了。”刘淑丽一下车见弯弯穿了件羊绒衫出来了，一面说一面伸出手来摸了摸弯弯的手。 弯弯扫了对方一眼，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阿姨，进去说吧。” “好好，进去说，进去说，最近怎么样？累不累，忙不忙，带两个孩子挺辛苦的吧？我跟你讲，我是过来人，当初为了这两个孩子，我忙的连班都上不了。”刘淑丽碎碎念着跟弯弯进了屋。 一进屋，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刘淑丽先笑了，“这北方就是这点好，不管外面刮风下雨，进屋就暖和了。” 说话的工夫，刘淑丽已经把一楼的客厅扫了一遍，看得出来，装修的档次不低，偏中式风格，所有的木质家具都是红木的，有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 “哎呀呀，没想到你们年轻人也会喜欢这种风格？怎么没去买一套四合院？” “四合院小的不够住，大的买不起。”弯弯笑了笑。 刘淑丽听了这话顿觉有点小尴尬，感觉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毕竟凌含章是她丈夫的儿子，也算是她的儿子，凌含章买房，她一个大子没出还站在这说一堆有的没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怎么苛待了这个儿子呢！ 可是话又说回来，别看凌云志级别不低，可他们的家底还真没有凌含章厚实，这么多年，凌云志一直忙着搞科研，尽管拿奖无数，尽管工资、待遇什么的也都不错，可那也只能跟普通工薪阶层相比，和那些正经的权贵之家一比，他们什么都不是！ 否则，帝都这边的老太太也不会看不上他们，说到底，还不是嫌他们出手不够大方，这些年也没好好孝敬她一次，还得她一个做长辈的来拉扯他们。 所以这次老爷子和老太太才会给她出这个难题，让她来见弯弯，说是她这个做母亲的责任和义务。 而她明知道这一趟会得罪弯弯，也会得罪凌含章，可还是来了。 没办法，谁叫她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凌含章有出息呢，将来说不定还得仰仗帝都的这些本家呢。 想到两个儿子，刘淑丽换了一个话题，“弯弯，听说你算命很准的，能不能帮我算算，你那两个弟弟将来的运势如何？” 弯弯早就从天眼里看出她所为何来了，没想到这人脸皮可真够厚的，都想着让她和凌含章分手了，居然还当着弯弯的面说什么“你那两个弟弟”，没有凌含章，她哪里来的鬼弟弟？ “阿姨，你今天来该不是专程来找我算命的吧？上次在凌家，叔叔亲口说的，他不信这些。”弯弯到底厚道，没有直接怼回去，只是回绝了对方。 “没关系的，他不信我信，你就随便说几句吧。”刘淑丽是想起来大年初二那天弯弯在凌家随便说的几句，貌似现在都验证了。 此外，她的两个儿子是一对双胞胎，八字什么的都一样，长相也一样，可两个孩子的性格品行什么都太不一样，如今虽说两个孩子都进了军校，可一个学的是语言，一个学的是军事管理，因而她也好奇弯弯会如何判断这两个孩子将来的前途。 “阿姨，这种事情是不能随便说的，我当时是根据他们的面相和手相胡诌了几句，现在你让我怎么说？不过我倒是能看出来，你这一趟来帝都不太顺利，是不是被长辈们责怪了？”弯弯上下打量了刘淑丽一眼，故意说道。 “哎呀呀，可不是不太顺利，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弯弯，你听我跟你讲……” 刘淑丽的话没说完，忽然意识看到有两个工人从厨房出来了，忙把话收住了。 弯弯见此嘱咐了几个工人几句，带着她进了老外婆的修行室。 这间屋子基本是按照老人家在乡下的风格布置的，进门就是一张红木的罗汉塌，屋子中间摆了一张同材质的雕花桌子，面对面地摆了两把同材质的雕花高背圈椅，靠北面的墙依旧摆了一张供桌，不过摆放真人像的地方现在还空着。 刘淑丽见这屋子书房不是书房，卧房不是卧房，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是我老外婆的修行室。”弯弯回道。 “修行室？”刘淑丽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是意外。 弯弯也不解释，只是笑了笑。 “那弯弯，你和我说说，我这人的命如何？”刘淑丽改问道。 “阿姨，一般情形下我们是不给熟人算命的，因为太熟了，彼此的情况都了解了，有骗钱的嫌疑，不过有一点您放心，这辈子只要你不瞎折腾，肯定能衣食无忧的。”弯弯提点了对方一句。 说完，不待对方追问，弯弯便问她这次所来究竟何为，她可不想浪费时间去敷衍对方。 “是这样的，弯弯，阿姨真的是很喜欢你的，可你也知道，这个家我说了不算，所以一会我说了什么，不管中听不中听都不是我的本意。”刘淑丽拉起了弯弯的手，先铺垫了一下。 如果可能，她绝对不想得罪这两人，不管是弯弯还是凌含章。 “行，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吧。”弯弯点点头，再次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刘淑丽似乎没有意识到弯弯的疏离，“孩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阿章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提出什么三年的期限，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当然是我的意思，他连恋爱报告都打了，本来说等我到年龄就打结婚报告，可被我拒绝了，因为我怕那个诅咒会应验，所以想试试不结婚只同居，看能不能妨到他。”弯弯故意说道。 果然，刘淑丽听了眼睛一亮。 第三百三十六章·踩的就是痛处 大概是弯弯的诅咒一说提醒了刘淑丽，于是她瞬间找到了说辞。 “弯弯，你果然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说实在的，我们也担心这个诅咒会带给阿章不幸，所以想劝你重新考虑一下你和阿章的关系，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可以提出来，我们办不到的，还有阿章他爷爷奶奶呢。” 弯弯扯了扯嘴角，“阿姨，您所谓的要求不过是钱财，这些我能自己挣。再有，含章把他名下的存款和股份都送给我了，所以我不缺钱。至于你们担心的诅咒问题，我比你们还关心呢，否则的话，我不会封存他的记忆自己一个人躲到外地把孩子生下来，因此，在不确定那个诅咒被破除之前，我肯定不会嫁给他。” 刘淑丽见钱财打动不了弯弯，略一思忖，换了一个说法，“可未婚同居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他名声都不好，你也知道，他现在是大校，这么年轻，肯定还是要往上走的，如果单单因为你影响到他的前程，我想你也不忍心吧？” “阿姨，你错了，如果不是我，上次在T国他非但完不成任务还会有牢狱之灾。因此，他这个大校起码有我一半的功劳，所以说，我只会是他往上走的助力，绝不是阻力。” “之前是之前，可人站到一定高度上，必然就会有很多外界关注的目光，如果仅仅因为他的私生活被人诟病影响到他的前程，委实太可惜了。还有，我们答应你，等你大学毕业后一定给你安排份轻松体面收入又高的工作，这可是多少人努力了一辈子也够不上的高度。” “这点你放心，真到了那一天，我会站在他身边，肯定不会令他为难的。至于我自己，我这人向来没有什么大的野心，能把自己的两个小饭馆打理好就不错了，那足够我养家了。”弯弯说完，笑了笑，她倒是要看看，对方还能说出什么来。 刘淑丽确实为难了，她没想到钱财和前程都打动不了弯弯，剩下的只有人了，“弯弯，是这样的，阿章他爷爷还提了一个条件，这对宝宝可以跟你姓欧阳，也可以恢复凌姓，可不管是姓凌还是姓欧阳，将来孩子们的前程凌家都会给安排的，你也是做母亲的，总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默默无闻一辈子为生计奔波吧？” “这个您就更可以放心了，孩子出息了，不用人扶持他也能走的很远，孩子没出息，你把他架到那位置上，只怕也是祸不是福。” 弯弯的话再次令刘淑丽词穷了。 来之前她不是没分析过弯弯的性格弱点，可分析来分析去，她都没有什么可拿捏弯弯的，要以她的本意，是真不想走这一趟，可长辈们发话了，再不愿意，她也得来。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不管她说什么，弯弯总有一套说辞等着她，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看来，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弯弯，实不相瞒，我们凌家已经为阿章物色好了结婚对象，恋爱可以只考虑两个人的感情，可婚姻绝对不是，它牵扯的是两个家庭，也就人们常说的门当户对，尤其是凌家这种家庭，更看重双方家庭的对等了，不要说你没有那个诅咒，就是正常的像你这样出身的女孩子也绝对是进不来凌家门的。” 弯弯听了这话再次笑了笑，“别人说这话我信，可阿姨也说这话就未免有点忘本了，我想，您该不会也忘了自己的出身吧？还有，含章告诉我了，对方姓温吧，好像她父亲还是一名上将，不过含章说了，这是凌家的意思，不是他的意思，凌家谁愿意娶谁娶，反正他要娶的人只有我一个。” 说完，弯弯成功地看见对方气得晃了晃，脸色瞬间胀红了，两手握拳，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弯弯知道，自己踩到了对方的痛处。 原来，当年凌云志离婚后，大病了一场，在医院里认识了年轻漂亮的刘淑丽，刘淑丽出身不高，就是一名普通护士，因为会照顾人，就这么到了凌云志的身边。 而凌云志那会除了章蕴芝，其他人对他而言都是将就，既然是将就，也就无所谓谁，只要能照顾好他和孩子的日常生活即可。 因此，从医院出来没多久，刘淑丽嫁给了凌云志。 可凌云志没意见，不代表凌家的长辈们也没意见，这也是刘淑丽不受凌家老头老太待见的主要缘故，好在刘淑丽争气，没多久就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凌家长辈们的脸上才有了几分温和色。 为此，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刘淑丽的出身也是她一辈子的痛处，只是她没想到弯弯会知晓这一切并把它说了出来。 不过刘淑丽到底比弯弯多吃了三十年的米和盐，很快深呼吸几口，调整了自己脸上的表情，“是啊，弯弯，说起来我家还是城里的，父母都有正式工作，家里也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诅咒什么的，可就这样，阿章他爷爷奶奶也是看不上我，这些年我在凌家一直不敢大声说话，说话行事都得看他们的脸色，所以你要嫁进来了，只会比我当年更惨。弯弯，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给你一句忠告，凌家不是这么好进的。” 弯弯听了这话扫了对方一眼，果然看到凌家老头和老太责怪刘淑丽办事不力的场景，凌家老头还摔了个茶杯呢。 “放心，我跟你不一样。我无意于攀附你们凌家，麻烦你转告凌家长辈们一声，这件事你们应该去找含章谈，他要是同意放手，我绝不纠缠，不过有一点也请你们记住了，千万别想着对我家人动什么心思，我这人一般情形下不计较，可一旦计较起来，这个后果你们凌家未必兜得住。” 弯弯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她有天眼可以提前看到对方的行动，而老外婆有灵力会做法，除了可以封存对方的记忆，还可以给对方下咒语，只不过这些年她们自己身受咒语之害，轻易不会去触摸这些。 第三百三十七章·没领会 刘淑丽见自己放下身段好言好语劝了半天，弯弯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且还放话威胁起凌家来了，谈话没法继续了。 于是，怒气冲冲的刘淑丽摔门离开了。 回到凌家，刘淑丽自然不会为弯弯隐瞒，把她们之间的对话一股脑地转述了一遍。 诚如弯弯从天眼看到的一样，凌霄听到弯弯那番威胁的话，果然怒摔了一个茶杯，“混账东西，她以为她是谁？” 一旁的老太太忙上前替老爷子抹了抹胸口，慢声慢语地劝道：“老头子，咱不气，不跟一个小丫头片子置气，要我说，这件事是老二媳妇没办好，这么大岁数了，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摆弄不了。” “妈，这件事真怪不上我，你们也都见过了弯弯，大年初二在这她就……” 刘淑丽听了刚要申辩几句，只见凌云忠夫妻两个和凌寒月三个急匆匆地下楼了，他们是听到了老爷子摔茶杯的动静赶来的。 “爸，到底出什么事了？”凌云忠打断了刘淑丽的话。 钱学和看了一眼一脸委屈又面带忿忿之色的刘淑丽，问道：“淑丽去见弯弯回来了，她说什么了？” “大嫂，那孩子说话倔着呢，我也想好好劝她，可她不听啊。”刘淑丽确实有一肚子的委屈。 谁都知道这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活，可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就等着她来帝都吃满月酒的时候打发她去，说白了，不就等着看她去撞这堵南墙吗？ 成了，有好处的是他们，不成，背锅的是她。 凌寒月一听便明白了是什么事情，“爷爷，要我说，弯弯也不错了，她能帮上二弟，也救过二弟，有她嫁给二弟，二弟一样可以起来的，没看他现在年纪轻轻已经是大校了，比我爸和二叔当年都强呢。” “糊涂，正因为如此，我才费尽心思栽培他，期望他将来可以走的更远，我们凌家才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凌霄犹自气愤不已。 凌寒月这才知道老爷子到底还是对那个凌家三年内有大坎之说过心了，因而才会想着找温家这个后盾。 可问题是凌寒月并不这么看，其一，他清楚凌含章和凌家并没有什么感情，他不可能会为了凌家的前途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去联姻；其二，凌含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弯弯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不可能会放弃弯弯母子的；其三，神婆这份职业虽然不太好听，可关键时候能未卜先知能救命，这不比一般的联姻强？ 再说了，即便是联姻，凌家不还有宋承影还有凌含鸣和凌含鸿吗？ “爷爷，我们凌家又不是只剩二弟一个人，结婚这种事情是要看缘分的。”凌寒月提醒道。 “那我也不许那臭丫头进门，你没听你二婶说，那丫头居然还威胁起咱们来了。哼，也不掂量掂量她自己，真当她是什么活神仙呢，想害谁就害谁。”老太太忿忿说道。 “可不是这话，我们凌家是什么出身，她是什么出身，妈，您也消消气，她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哪里知道什么深浅？”凌云忠劝了一句。 “大哥，这可不一定，她能封存了阿章的记忆，肯定也能封存我们的记忆，说不定还会点别的什么呢。”刘淑丽弱弱地驳了一句。 “住嘴，你还嫌这个家不乱？”老太太喝住了她。 “妈，要我说，温家的事情不如作罢，含章不同意，你们也是白折腾，不如就听寒月的，凌家也不是只有含章一个孙子。”凌云忠帮着解了一下围。 他倒不是冲刘淑丽，而是冲凌云志。 这些年因为父母的态度，已经把二弟一家越推越远了，因此，他担心老太太迁怒刘淑丽一事传到二弟的耳朵里会引发起别的麻烦。 “可那就不一定是温上将了。”老太太不无遗憾地说道。 她也是考虑到这个孙子和他们越来越离心，这才想着为他说一门好亲事能把他笼络过来，可谁知这个孙子这么拧！ “那弯弯那边？”凌寒月问道。 他是想和弯弯化干戈为玉帛，谁敢保证将来不会有求到人家那一天？ “哼，她不说她不进凌家的大门吗？我倒是要看看，她到时怎么打她自己的脸！”凌霄心里这口气还没消呢。 “爸，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一个孩子计较了。要我说，既然打算接纳她，不如我们先拿出点诚意来。”凌云忠说。 这些日子他反复研究了弯弯的资料，T国那边发生的事情他不是很清楚，但他清楚一点，凌含章丢失的电脑芯片是弯弯找回来的，只花了两天时间，没有找任何人帮忙。 紧接着回到国内没多久，弯弯身边就出现了米方特工，一开始凌云忠还以为是安全局的功劳，可他问过周伟民了，那些特工的资料全是凌含章提供的。 一开始，他并没有想到弯弯身上，以为是凌含章凭着他黑客的本事找到那些特工资料的，可周伟民却说，貌似凌含章身后也有人提点。 再后来是江城那一段，那个时期弯弯身边没有安全局的人协助，也没有任何可以查询的渠道，可她愣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又发现了身边的特工，成功地逃过几次截杀。 因此，凌云忠绝对相信弯弯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这样的人也是绝对不能得罪的，所以他才会默许自己的儿子儿媳和弯弯私下来往。 凌霄接到儿子的暗示，倒是也想起了儿子曾经给他看过的那些资料，冷静一想，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可他不也是为凌家为这些儿孙们着想么？ 是的，他承认弯弯有几分真本事，可凌宋两家若出事了，凭她几句话似是而非的话就能改变结局吗？ 因此，他的本意是希望凌含章娶温家姑娘，那头再花点心思笼络住弯弯，左右弯弯也不想嫁人，说不定会默许这种关系。 退一步说，即便她不愿意，可看在两个儿子的份上，她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凌家出事。 只是这些话太不光明太不磊落，不能摆在桌面上来说，因此他才暗示刘淑丽几句，哪知道这个女人一点也没领会他的意思，生生地把事情办砸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又立了一功 弯弯虽然从天眼里看出凌家老头老太对她的回答很是恼火，可她到底年轻，并没有看出凌霄的那些小心思来，因而，见凌家没有再来人骚扰她，她很快放下了这件事。 再说她最近事情也确实是多，功课、生意、孩子、新家家居，这些事情哪件不比凌家重要？ 尤其是冬天来了，卢岳的火锅店生意明显有了好转，弯弯自己的砂锅煲生意也创出了口碑，因此，鱼丸的需求量加大了，弯弯专程去了一趟郊区的水库，租了一栋房子，雇了几个人，专门负责做鱼丸和虾滑，同时也请了一个人专门负责运输。 这件事一忙完，可巧帝都下了一场大雪，弯弯听说雪后初晴的帝都很多景色都特别漂亮，因而便在周六这天约了周敏好陪自己带着两个儿子一起来北海公园玩，因为儿子们喜欢这里的野鸭子和鸳鸯。 谁知弯弯正陪着两个孩子嬉戏玩闹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周伟民打来的。 周伟民说他的人也在北海公园执行任务，他的人几天前发现有两名国际黑帮人员进入帝都了，追踪他们了三天，发现他们这三天不是参观故宫就是爬长城或是逛胡同，压根摸不准对方来的意图，也没发现他们有没有别的同伴。 可巧今天那两人进了北海公园，是在弯弯之前来的，因此，周伟民想让弯弯帮忙看看，这两人究竟是意欲何为，同时也是提醒一下弯弯，毕竟弯弯带着两个孩子呢，若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怕他带人的人手不够，毕竟他们目前还不敢惊动对方，因而只派了小王和小李扮做情侣进来了。 也正是小王和小李发现了弯弯母子，才给周伟民打电话汇报了这一情况。 弯弯一听这话顿时吓得手脚冰凉，好在她尚未失去理智，忙用天眼扫了一下周敏好，又扫了一下周围的人群，没见到有什么意外发生，这才摸了摸胸口，恢复了正常。 得知那两人这会正在白塔那边，弯弯让周伟民把对方的照片发给她，她想亲自去会会这两人。 谁知她刚把两个小宝宝抱上小推车往白塔方向走去，迎面走来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大高个男子，虽然都带着墨镜，可弯弯看出了正是照片上的两人。 这两人一看就是亚洲面孔，个子很高，穿了件黑色羽绒服，一人手里拿了个相机，混到人群里一点也不显眼。 因着下雪的缘故，北海公园里到处都是拿着相机闲逛的游人，尤其是弯弯所在的这一角，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一群野鸭子站在冰面上，远处的白塔和近处的亭台楼阁以及湖边的垂柳都披上了一身白衣，从冰面上看倒影，也别有一番意境，因而，这片地方也围了不少拍照的游人。 弯弯没敢正面盯着对方，而是在不经意间回头，对着他们的背影扫了几眼。 从天眼里看，这两人这几天除了酒店和景点还去了饭店和酒吧，其余的时间基本在酒店看电视或睡觉，没有接触别的什么人。 往后的几天，他们仍是这一套活动，不过弯弯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他们似乎在等什么人，想要拿什么东西，并不是冲弯弯来的。 闭上眼睛，仔细回味了一会，弯弯发现他们三天后会在一家西餐厅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而那东西就藏在一块他们要打包回去的蛋糕里，如果弯弯没有猜错，那应该也是一枚芯片或类似的东西。 了解情况后，弯弯没有惊动那两人，而是拉着周敏好推着孩子又去了别的地方玩了一会，然后在里面的餐厅吃了一顿饭，这才打道回府。 到家后，弯弯才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周伟民，周伟民听了自是震惊，要知道他们的人跟了对方三天无所获，而弯弯半天就搞定了他们的意图，而且还是三天之后的。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弯弯提醒，他们是绝对想不到一块打包回酒店的蛋糕会有什么问题。 这件事的后续弯弯并不清楚，不过半个月后，周伟民再次给弯弯打了个电话，专程表达了他的谢意，具体什么事情他没说，弯弯也没问。 令弯弯惊讶的是，这件事过后没两天，凌寒月和朱珠两个大包小包地拎了不少东西上门来了，说是新年到了，给孩子们买点礼物，可那堆礼物里有一盒野生的东北山参和一大包的虫草。 “凌先生，朱女士，这礼物也太贵重了些？”弯弯直觉对方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可偏偏这天她身上带着事，没法用天眼。 “弯弯，我们的关系叫先生女士太见外了吧？你还是叫我们大哥大嫂吧，我知道，上次二婶那件事是爷爷奶奶做的不对，可他们也后悔了，也想通了，说是不管你们了，你们想什么时候结婚由得你们，只要你们自己不后悔就成。”凌寒月笑道。 “好吧，大哥大嫂，你们今天来是不是有别的事情啊？老话说，无功不受禄，你们这大包小包的，我还真有点不太适应。”弯弯退了一步。 就像凌含章说的，他是他，凌家是凌家，同理，凌寒月是凌寒月，他比凌家老头和老太要有人情味多了，因而弯弯也就不一竿子连他也拍死了。 “弯弯，你要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是实在亲戚，当大伯大妈的来看看孩子还空手不成？”朱珠说完抿嘴一笑，弯腰伸出手来抱起了小骐，一旁的凌寒月见此也抱起了小骥逗乐。 两个孩子一岁半了，说话虽然还只是一个字两个字往外蹦，不过词汇量大多了，也能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而凌寒月自己做了父亲，显然也对哄孩子比之前熟悉并有耐心多了，故而弯弯见这两人一人抱着个孩子有问有答地聊了起来，便自己进厨房泡了两杯茶洗了点水果出来。 这时，小骐正抱着他的iPad给朱珠看里面的爸爸，小骥则抱着他的iPad给凌寒月看视频里的野鸭子和鸳鸯，弯弯见此忽然想到了什么。 第三百三十九章·揭晓 弯弯是想起那两名黑帮人员了，尽管后续的发展她不清楚，可值得周伟民事后再三打电话专程致谢，这件事的关联肯定不小。 凌家在军政两边都有人，保不齐就打探到了什么，因而才会有这次凌寒月和朱珠的上门。 可惜，弯弯这会没有灵力，而这种话又不能直接问出口，因此，她只好按捺住心头的怀疑。 朱珠似乎没有发现弯弯的异常，她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两个小宝宝，笑着夸道：“弯弯，你家这两个宝贝可是人精，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懂这么多，可见你平时没少用心。” “小孩子只要用心陪他们玩，学东西很快的，等过阵子你们就有体会了。”弯弯端上了茶和水果，笑着说。 凌寒月见此放下了孩子，“你家的长辈们呢？” “老外婆在修行室，我妈和外婆带着保姆去超市了。”弯弯一边说一边给朱珠端上了一杯柚子茶，“这是我自己做的，你放心喝吧，不会影响你奶水的质量，反而可以帮着预防宝宝感冒。” “真的吗？你心思可真巧。”朱珠接过了杯子，见玻璃杯里飘着一根根透明的柚子肉，外加几粒红红的枸杞，先就喜欢上了。 接着，她又问起了弯弯以前一个人喂两个孩子奶水足不足，晚上要起来几次，孩子们闹不闹等。 “弯弯，说起来我们两口子还真的好好谢谢你，你看，年初你的预言，朱珠怀孕生女，我再往上走一步，这些都验证了，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凌寒月见弯弯和朱珠讨论起育儿经来，只得开口打断了这两人。 “当然可以，大哥随便问。”弯弯笑笑，她就知道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送这么一份厚礼。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安全局那边查到了一件大案，牵扯到军部里的一名蛀虫，为此，上头很是震怒，严令重整军纪党纪，从上到下都要筛查一遍，搞得人心惶惶的，我想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我父亲？” 弯弯一听和安全局有关，很自然就想起了那两名黑帮人员，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这件事为什么不是特工人员而是黑帮人员呢？ “这样吧，我也不清楚，你要是真有这个意思，我可以让老外婆帮你卜一卦，只是有一点，这件事是你们求到我们头上，有什么后果你们不能再迁怒到我们身上。”弯弯也是好奇，她也想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凌家的坎。 可上次老外婆说的是三年之内，这才一年还不到呢，也有点太快了吧？ “那是自然。”凌寒月见弯弯答应了，也满口应承了。 于是，弯弯起身敲了敲修行室的门，把这两人送了进去，随后她转身出来了。 凌寒月和朱珠是一个小时后出来的，两人脸上的神色均很轻松，弯弯猜想这件事应该是和凌家无关。 果然，送走他们后，弯弯拉着老外婆坐在了沙发上，一边看着孩子一边问占卜的结果。 “这次事件和凌家无关，不过他们也别高兴得太早了，这才刚刚只是开始。”欧阳秀莲叹了口气，说道。 “老外婆，没关系的，含章是含章，他们是他们。”弯弯早就从天眼里看到凌含章的前程了，因而她心里凉水似的。 “孩子，话虽说如此，可这件事毕竟关联太大，一笔写不出两个凌字，怎么可能没有关联？” 弯弯见老外婆说的这么严重，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老外婆，究竟是什么样的坎？” 欧阳秀莲摇了摇头。 弯弯没想到的是，答案竟然在几天后就揭晓了。 元旦过后，弯弯要准备期末考试了，每天在图书馆的时间也多了起来，这天晚上，因着第二天有一门主课要考试，弯弯留在了图书馆复习。 正看得专心时，旁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弯弯一看居然是凌含章，刚要尖叫起来，凌含章捂住了她的嘴。 弯弯手忙脚乱地收了自己的书，和凌含章出了图书馆，这才开口问他怎么不给自己打个电话。 “看到我高兴吗？” 见弯弯重重地点头，凌含章伸手先给了弯弯一个拥抱。 而这时弯弯已经从天眼里看到凌含章这次回帝都的任务了。 原来，军部有人把航母的资料泄密出来准备卖给A国人，这也就是凌寒月说的那桩案子，为此，军部领导特地把凌含章调来帮着彻查一下这件事。 毕竟他是目前国内最好的黑客，又参与了航母和核潜艇的服役，对这些数据和过程比较了解，由他来完成这个任务再好不过了。 而从军部回来，凌含章直接去了弯弯家，得知弯弯这段时间晚上都在图书馆看书，他没给弯弯打电话，陪儿子们玩了一会，一看差不多到点了，这才到图书馆来接人。 “我知道了，你准是想看看我是不是一心学习，有没有和别的男同学闲扯。”弯弯一边说一边掐了下凌含章的腰部。 凌含章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也不恼，而是低头在弯弯的唇上亲了一口，“嗯，没想到我老婆这么乖，值得奖励。” “去，少来，我们走吧。”弯弯见走廊里有不少人经过，脸红了，忙拉着凌含章进了电梯。 从大楼出来，弯弯拉着凌含章去了停车场，弯弯习惯性往驾驶座走去，被凌含章拉了过来，送到了副驾座，然后从弯弯手里接过钥匙。 “这次我应该可以留在这边过年了，以后早晚我接送你，你一个女孩子开车不安全。” 弯弯听了这话撇了撇嘴，“你能陪我半个月一个月，能给我开一辈子的车？” “你放心，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天，就当你一天的司机。”凌含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歉疚，探身过来在弯弯的脸上亲了一下。 “去过你爷爷那边吗？”弯弯故意问他。 凌含章眼一沉，“我想先看看你和儿子们。” 弯弯听了这话再次扫了凌含章一眼，尽管她什么也没看出来，可他脸上的表情看出来，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大事。 第三百四十章·罪魁祸首 弯弯看出凌含章的不豫之色，主动把手放到了他的手里，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和你没关系，弯弯，我们有纪律的。”凌含章握住了弯弯的手，没有说实话。 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弯弯的记忆，所以也就忘了弯弯的天眼可以未卜先知，而他这次回帝都的任务属于军事秘密，是绝对不能向外界透露半个字的。 可凌含章却忽略了一件事，军部火急火燎地把他从航母上抽调进帝都，把案件经过告诉他之后，并没有要求他住进军部招待所，特批了他可以回家看望弯弯和儿子，这件事本身就透着一股不正常。 弯弯倒是从天眼里确认了一件事，那两名国际黑帮的人就是来买情报的人，而正是因为弯弯的出手才帮周伟民截住了这份情报，这也是周伟民一再向弯弯致谢的缘故，因为这件事牵扯到的军事机密太大了，如果这份情报泄露出去，我们的损失将会不可估量。 而程中将正因为清楚这件事是弯弯的功劳，才会力排众议把凌含章调来，因为他一直记得，上次那几个米方特工也是弯弯挖出来的。 只是这些话程中将还没来得及和凌含章说，同时，他大概也想试探一下弯弯的实力，所以先把凌含章打发回家了。 “含章，你真的忘了在T国时我是怎么找到那台电脑的？也忘了我是怎么帮你识别那些特工的？”弯弯试探道。 当时找电脑时凌含章还有两个手下在呢，就算他忘了，难道那两人也忘了？ “找电脑一事我听吴晓辉提过，可他也说不清楚，就是看见我带着你在酒吧转了两个晚上就直接去一间屋子里提电脑了，识别特工的事情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弯弯，你介意不介意和我说说当时的情形？” 凌含章不是不好奇，只是他怕弯弯多心，以为他是冲她的本事才和她在一起的，因此，他才忍着没有追问。 可今时今日，两人已经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他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含章，我说过，我是一名术士之后，所以会一点旁门左道的东西，我猜你这次来帝都肯定是有了什么新任务，而这个新任务多半和你现在服役的航母有关，我再想想，不是丢了东西就是有人泄密了，需要用到你的黑客本事？”弯弯闭上眼睛，装模作样地说道。 “弯弯，你……”凌含章一个紧急刹车，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好在这会已经是晚上了，路上车子比较少，这才没有酿成追尾事件。 “好了，快开车，后面的司机该骂人了。”弯弯睁开眼，忍住笑，说道。 凌含章也听见后面的喇叭响，因而，什么也没说，重新打火，很快，他把车子开到辅路上停了下来，然后一双眼睛亮亮地看着弯弯。 “干嘛？你想知道什么？”弯弯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嘴角，她又看到之前那个对她崇拜得五体投地的凌含章了。 “老婆，你真的能未卜先知？”凌含章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弯弯，生怕错过弯弯脸上的表情。 “看什么事情，也看什么时候。好了，再不回家儿子们就该睡着了，他们还等着我回去给他们讲故事呢。”弯弯看了看时间，催促道。 “我来的时候已经讲过了，妈正哄他们睡觉呢。老婆，你和我说说你到底是凭什么判定是有人泄密的？你们术士，难道真的有一种超自然的力量可以未卜先知？”凌含章委实好奇了。 因为自他回家后一个字也没有提到他的任务，似乎也从没提过他的工作和航母有关，可弯弯却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这也太神奇了吧？ 难怪他祖父一直让他打探弯弯的秘密，原来是真有秘密，而且还是大秘密呢！ “那是，所以我告诉你，你别想着瞒我任何事情，以后，你要是劈腿了，我可就不是封存你记忆这么简单了，我直接把你弄傻了，然后把你丢到大街上要饭去。”弯弯傲娇地扬起了下巴。 “这你大可放心，不会有这一天的。”凌含章很正式地回答了弯弯。 因着这一打岔，凌含章也猜到弯弯多半是不想说出她的秘密，便没再追问下去，可要说一点都不失望是假的，因为他觉得弯弯还没有完全打开心扉接受他。 “含章，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之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也是见我一次追问我一次有什么特异之处，后来，你和郑彦分手了，反倒顿悟了很多事情，答应我不再逼问我什么，再后来，我帮了你，你才渐渐知晓了我有什么本事，我觉得这个过程很重要，而你就是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喜欢上我的。”弯弯解释了几句。 “是我愚钝了，不过我之前有这么讨厌吗？”凌含章想不起来他追着一个不熟悉的女孩子问她的特异之处是什么感觉，直觉他不是这种不识趣的人。 见弯弯很是嫌弃地撇了撇嘴，凌含章摇摇头，笑了。 接下来几天，凌含章果然信守他的承诺，每天早上送弯弯去学校，然后开着弯弯的车子去军部，在军部待上一天，晚上九点半直接去弯弯的学校接人。 弯弯是在五天后从天眼里看出这次泄密事件的罪魁祸首竟然是温暖暖。 原来，A国人自从那年在南海的核潜艇遭到华夏国攻击后，便清楚他们的军事机密准是泄露了，于是，他们很轻易就想到了凌含章。 可问题是凌含章隐藏得太深，他们压根就没有机会抓住他，没办法，他们只好梳理了一下他们本国的留学生，发现了有一名留学生的父亲是军部温上将的秘书，姓白。 于是，他们把手伸向了这名留学生。 事关儿子的性命，白秘书妥协了。 一开始，白秘书多少还是有点组织原则的，送出去的那些情报都是些没用的过期资料，可A国军方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们早就怀疑华夏在秘密生产航母，因而，他们点明了要航母的资料。 第三百四十一章·都不给面 作为温上将的贴身秘书，白秘书自然清楚东海某海军基地在秘密建造航母，可问题是温上将主管的是陆军，他很难把手伸到海军去调阅这些绝密资料。 这时，他想起了温暖暖。 温暖暖和温上将父女感情不错，经常会给父亲发一下自拍照和工作生活感悟，主要是她觉得父亲是军部的重要领导，父女之间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这些照片有工作照也有生活照，那些感悟里有工作中碰上的问题也有平时的工作思路，当然了，更多的是对凌含章的赞许。 从这些资料里，白秘书搜集出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说航母的大小、规模、舰载机的型号、潜艇的类别等。 随后，他又冒充温上将的口吻再过问了些重要数据，因此，才有了这次交易。 可因着A国军方连续派了几次人来追杀凌含章和弯弯都失败了，因而这次他们没有派本国的间谍，而是雇佣了几位黑帮人员。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些黑帮人员又栽在了弯弯手里。 当然了，A国军方人员并不清楚是弯弯又出手的缘故，他们只知道这次行动失败了。 看到这些，弯弯并没有把结果告诉凌含章，因为她知道凌含章可以凭自己的本事查到这一切，只不过是晚几天而已，她不想剥夺他的成就感和自我认可感。 而凌含章得知这个结果后第一件事便是回了趟凌家，和凌霄密谈了约一个小时，凌霄得知这件事后自是一阵后怕，差点他就把自己的孙子毁了。 此外，通过这次事件，敏感的凌霄预感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风暴就要来临了，这时的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弯弯老外婆的那个预言。 他倒不担心凌云志和凌含章父子，他担心的是凌云忠，别看这个儿子是上将，位高权重，可权力是一把双刃剑，一个弄不好，伤人又伤几的。 于是，斟酌了两天，凌霄发话了，让凌含章带弯弯去凌家正式拜见长辈，也就是说，凌含章的婚事他们放手不管了。 可惜，凌含章拒绝了。 事实上，有没有他的发话，凌含章也不会把自己的婚姻选择权交给祖父，而且他在凌家受了这些年的轻视和忽视，自然不会再让弯弯跟着受这种委屈。 换句话说，他从没有打算把弯弯带进凌家的想法，他只想让弯弯自由、快乐地生活，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 看到这些，弯弯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凌含章果然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的，难过的是，这个案子结束后，凌含章又该离开了。 这天晚上，弯弯格外热情地迎合了凌含章，凌含章虽然惊喜，可也没多想，他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赢得了弯弯的欢心呢，哪里知道弯弯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离别伤感！ 几天后，案子的告破印证了弯弯的猜想。 毫无疑问，这个案件的破获再次令上头震怒不已，除了筛查一遍军部这些在职人员的履历和海外关系，还把这些涉密的军部在职人员的子女全部召回国内，以防在海外再次成为被威胁利用的目标。 如此一来，原本打算出国躲避感情纠葛的宋承影只能安心留在国内了。 说实在的，她并没有和前男友复合的想法，也没有回应林樟的意思，这三个人里，她更倾向的是刘光溢。 刘光溢从小家境富裕，自己又是一名IT业的新贵，气质和气度还有眼光和眼界自然不是她前男友和林樟可比的，再加上他长年在女人堆里打滚，各种分寸也会拿捏，宋承影会陷进去太正常不过了。 可刘光溢却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吃饭喝酒玩都行，却从不单独和她约会，宋承影为此很是恼火。 因而，她才会想着出国冷静一段时间，左右她还小，可没想到赶上这么一个风口浪尖，她哪也去不了。 不过这时的她倒是忽然想起弯弯老外婆的预言了，没想到事情可可就真从这里来了，她有心想再去找老外婆卜一卦，可又放不下面子。 毕竟当时她在气头上说了不少混账话，换做任何人也不会轻易原谅她的。 弯弯自是不关心宋承影，期末考试结束后，得知凌含章因为还有不少后续问题需要他帮忙处理，所以会留在帝都过年，弯弯开始忙着做攻略了，因为她想一家子出门玩玩，国外去不了，国内的近处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再说了，孩子们长这么大了，凌含章还没有正经陪孩子们出去游玩过呢，他也想弥补孩子弥补弯弯。 甄选了好几天，弯弯决定了去邻省的一个沿海城市玩几天，一来那边是弯弯曾外祖父的老家，弯弯猜想老外婆应该愿意去看看自己丈夫曾经生活的地方；二是那个地方不远，可以自己开车去；三来可以躲开凌家人。 通过这几次事件，弯弯着实不想再和凌家人打交道了。 因此，腊月二十八这天，弯弯一家开着新买的保姆车出门了。 谁知好巧不巧的，他们一家刚出城，凌霄便打发凌寒月和朱珠上门送年货来了，同时也想邀请弯弯母子除夕这天去凌家吃饭，说是难得凌含章也在，一家人聚聚，顺便也增进点感情。 吃了闭门羹的凌寒月给弯弯打电话，弯弯拒绝了，说她现在还没有嫁给凌含章，不能算是凌家人，所以过年必须和自己家人团聚。 此外，她说还不确定自己妨人不妨人，和凌含章在一起也是试探着来，突然一下步子迈大了，万一影响到凌含章就是她的罪过了。 凌寒月猜到这是弯弯的托词，只他也没办法左右弯弯的想法，只得回去原话转述了。 凌霄没想到他放下身段求和了弯弯竟然如此不给面，气得又是吹鼻子瞪眼睛的，可到底还是奈何不得弯弯，只得咬着牙给凌含章打了个电话。 凌含章也拒绝带弯弯回去，非但如此，他自己也拒绝回凌家，他的理由更简单直接，说他因为工作忙很少陪弯弯陪孩子，如今好容易有机会了，他想弥补一下弯弯和孩子们。 第三百四十二章·灭口 虽说凌家的这两个电话多少打扰到了弯弯家这三位长辈的游玩兴致，可三个小时后，当车子停在海边，凌含章让他们下车感受一下大海的壮观时，那点不安和担心在两个小宝宝兴奋的大喊大叫中消弭殆尽了。 弯弯也是第一次看冬天的海，此时的游客很少，沙滩上很冷清，靠近海滩处有大量絮状的白色沫子浮在海面上，弯弯一开始还以为是没有融化的雪，后来听凌含章一解释，这才知道是海水结的冰。 很壮观的，有一种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气势。 弯弯拿着摄像机录下了不少凌含章和孩子们追逐着嬉戏的场面，也录下了不少妈妈、外婆和老外婆在海边互动的镜头。 两个小时后，弯弯一行进了城，看着一栋栋新盖起来的高楼大厦，弯弯失去了找寻亲人的信心，在街上转了几圈，问了好多人，当年的地名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更别说人名了。 “算了，不用刻意找了，能来他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眼，我就知足了，还是早点找个地方住下来吧。”欧阳秀莲说。 “好，明天我们再去转转，今晚我从网上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有用的资料。”弯弯答应着。 酒店她早就定好了，可谁知在去酒店的路上，迎面突然有一辆大货车撞了过来，幸好弯弯从天眼里看到这一幕，果断命凌含章拐道了。 回到酒店，弯弯还是有点惊魂不定的，因为不能确定那辆车子是故意的还是临时碰上的，还有，若是故意的，会是什么人想要他们的命？ 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也无心去街里寻找什么美食了，就在酒店点了几样菜，上菜的时候，弯弯扫了一眼后厨，又扫了一眼送餐的服务员，再扫了一眼凌含章，确认无误后才拿起筷子。 这天晚上，凌含章正上网查询资料时，弯弯习惯性地用天眼扫了一下隔壁的房子，突然发现有人正在鬼鬼祟祟的商量怎么除掉凌含章。 弯弯细听了一下，那两人并不是别国特工，而是有人出钱收买了他们，让他们找个机会撞死凌含章。 “含章，你这次在军部查案子是不是得罪某个大佬？”弯弯趴在凌含章身上问道。 “什么意思？”凌含章仍是没有习惯和弯弯说工作上的事情。 弯弯把隔壁的对话告诉他。 “你，你，你，你可以透视？”凌含章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不但可以透视，我还可以远视呢，方才那辆大货车要不是我事先提醒你，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弯弯使劲戳了下凌含章的脑袋，为他的迟钝。 凌含章回忆了当时的情形，点点头，再联想起在T国找到的那台电脑，他信了弯弯的话。 原来这就是弯弯的秘密，弯弯总算把自己的秘密和他分享了，不过现在的重点是，究竟是谁要对他下手？ 这段时间的清查，他倒是掌握了不少军中大佬的秘密，可目前并没有触及到核心部分，只是外围的清查，真正的核心清查上头说放在春节后，大概是想让大家安心过个年吧。 因此，他一时还真不猜不到是谁要害他。 而害他的目的无外乎是为了灭口。 “会不会就是温上将？”弯弯直接问道，她可没有什么顾虑，因为她相信凌含章是绝对不会出卖她的。 “他？”凌含章沉吟起来。 温暖暖已经从东海基地调离了，目前被关押起来，这个案子并没有移交给法院或安全局，温上将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要倾力维护了。 他的辩解是温暖暖绝不是刻意出卖军中秘密，他是军部的上将，有权力关注军部的一切发展动态，要说错，错在白秘书，是白秘书冒用他的身份从他女儿口中打探秘密，他女儿压根就不知情。 因而，这桩案子究竟怎么判现在谁都说不好。 倒是那位白秘书因为证据确凿，很快就被判了死刑，被秘密处决了。 “你该不会说这件事是温上将授意白秘书这么做的吧？这不太可能，他若是叛国了，这损失将会是无法估量的。”凌含章摇头了，否定了弯弯的猜测。 弯弯撇了撇嘴，未置可否，不过她倒是给凌含章出了一个主意，透过天眼，弯弯发现隔壁那两人正打电话联系毒源，于是，她让凌含章利用网络向当地的公安局举报了那两名瘾君子。 还别说，这一招真管用，半个小时后，那两名瘾君子正好被警察堵在了屋子里，如此一来，弯弯和凌含章的隐患就消除了。 接下来几天他们一直很平静，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们，而弯弯也找到了当年曾外祖父住过的地方，那一片都拆迁了，当年的旧人早就无处问询了。 当然了，任何事情也不是绝对的，弯弯如果有心要找，还是可以去公安局调以前的档案，只是欧阳秀莲拒绝了，她想见的人早就不在了，因此，也没有必要去打扰那些后辈们的安宁。 大年初三，弯弯一行开始往回赶，在唐市和津市各住了一天，大年初五这天回到了帝都。 初六，凌含章先回了一趟凌家，从凌家出来，他去见了程中将，把他春节期间遭遇的那次车祸和谋害告诉了对方。 程中将是深知凌含章本事的，对此事自是深信不疑。 而程中将在军部这么多年，心里也不是没有怀疑人选，可别说是怀疑，就是目前有证据，他也奈何不了对方。 不说别人，温暖暖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白秘书被处决了，温暖暖至今却连个判决都没有，虽说也被关押起来，可仍是好吃好喝好住地招待着，有异议的多了，可谁敢说什么？ 要依程中将的意思是干脆放凌含章回基地去，基地的人事关系简单了，他只需做好他的本职工作即可，压根不用卷进这些是非中。 可问题是，上头的意思目前不明朗，说是要彻查，可也只是在外围清查了一下，真正核心的东西压根就没让凌含章碰，也不知道过完年后有没有什么新动向。 第三百四十三章·和谁姓 大年初七这天，凌含章又去军部报到了。 这一次，他的任务改成了网络安全防护，工作清闲多了，同时也不用得罪人了。 只是他不清楚，这究竟是上头的意思还是军部某位大佬的意思。 老外婆帮他卜了一卦，让他稍安勿躁，安心做好手头的事情，别的，只能静待机会了。 这天晚上，弯弯正陪着两个宝宝讲故事呢，凌含章不知从哪里翻出了弯弯的户口本，凑到了弯弯身边。 “老婆，我明天打结婚报告吧，趁着我在帝都有空，我们把证领了。” “领证？不是说好了再等两年吗？”弯弯抬起头，狐疑地看向了凌含章。 这件事他们讨论了好几次，而弯弯也说服了凌含章，怎么突然他又提起了这件事？ “老婆，你都答应了嫁给我，早两年晚两年又有什么分别呢？你看，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孩子也生了，年也过了，除了没领证，别的跟正常夫妻没什么区别，所以啊，那个诅咒肯定是无效的了，我们还有什么必要拖着？”凌含章一边说一边趴到了弯弯身上。 弯弯这才发现他手中的户口本，猜想他可能是介意孩子的姓氏了，“你是不是想让儿子们恢复你的姓？” “老婆真是聪明，老婆，我跟你讲，人的体内有二十三对染色体，其中二十二对是男女共有的，但有一对是区别男女性别的，女孩为XX，男孩为XY，女孩无所谓，男孩一定会继承父亲的Y染色体，所以想追查一个姓氏的传承，直接追查他后人的染色体即可，我这么做，是不想乱了你们欧阳家族的血缘。”凌含章说完，讨好地向弯弯脸上亲了一口。 “大男子主义就说大男子主义，干嘛找这么多理由？其实，我也不姓欧阳，我爸爸姓陈，我妈妈也不姓欧阳，我们家是我高外祖母姓欧阳。”弯弯把她们家的关系重新给凌含章捋了一遍。 “那这么说，我儿子更没必要姓欧阳了，老婆，我的儿子还是和我一个姓比较好。”凌含章再次向弯弯讨好一笑。 弯弯见他这么坚持，只得用天眼扫了他一下，这才发现凌含章是受了程中将的蛊惑。 程中将的意思是左右这段时间上头也不放凌含章离开，还不如干脆趁这段时间两人把婚结了，儿子都这么大了，总不能一直跟着妈妈姓吧？ 其实，程中将还有一层意思没有直说，他是想把弯弯招揽进部队，这么逆天的人才就这么白白闲置着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可他问过弯弯，弯弯不想进部队。 于是，他想着弯弯若是和凌含章结婚了，两人成了夫妻，弯弯可以随军，而随军肯定也是要工作的，如此一来，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给弯弯安排一份最适合她的工作。 可因为忌惮弯弯的异能，程中将没有把这番话说出来，只说了那个明面上的理由。 凌含章当然也愿意早点把婚结了，可每次说到这个问题弯弯都不同意，没办法，他只得搬出改姓氏这个理由。 他的儿子跟他姓没毛病！ “含章，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弯弯捏着凌含章的脸颊问道。 “老婆，我家虽没有皇位，可我有Y染色体啊，你也知道，现在的独生子女比较多，每个姓氏的人口正在逐步减少，我这是为了以后的姓氏传承着想。对了，你不是客家人吗？你们客家人最讲究这些了，粤省那边的客家人都有专门的祠堂和家谱，有的家族甚至有上千年的传承呢。”凌含章临时找了个理由。 其实，他一开始倒没有非要让儿子改姓的想法，可父亲劝过他，祖父也提过这个问题，甚至还为这个问题和他闹过别扭，彼时凌含章都没大往心里去。 可如今连程中将都提到孩子姓氏的问题，他就不得不重视了。 当然了，归根结底，在这个问题上，他自己潜意识里也是男权主义泛滥的。 弯弯倒没有非要孩子姓欧阳的意思，当初是不得已跟着她落户了，现在孩子父亲回来了，跟着父亲姓没毛病。 更何况，前段时间凌含章为了她和孩子跟凌家那边又闹了一场，而为了不影响到弯弯的心情，凌含章并没有把这些糟心事说出来。 事情的起因是凌家老头老太见弯弯年前没去凌家，年后也没上门，显见是没把凌家放在眼里，还有凌含章也是，说了好几次让他带两个孩子回家也没见动静，因而老头老太生气了。 老两口见拿不住这个孙子，只得给凌云志打了个电话，凌云志只好给凌含章打个电话，他倒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让凌含章尽量别跟长辈们拧着来，毕竟两位老人都是八十多岁的人了。 凌含章当时的回答是弯弯不是凌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受气包，她是他的女人，是他儿子的母亲，因此，他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他们母子不受别人的轻视和漠视。 这番话凌含章也没有告诉弯弯，弯弯是从天眼里看到的，由此，她断定这个男人值得他托付终身，所以，儿子和谁姓这个问题她自是不会去为难他。 “行了，你也不用搬这么多大道理，我答应你，等我们两个正式结婚了迁户口时就给孩子改姓，当然了，你要是不嫌麻烦，现在去给孩子改我也没意见，只不过我没这个本事，当初上户口还是程中将帮的忙呢。”弯弯笑了。 “那结婚的事情呢？”得寸进尺的凌含章从后面搂住了弯弯的腰。 “这个真不行，再等等吧，我们这样不是很好么，我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的怕你出事，还有，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怕我们领证后，我的天眼会在你身上失效。” 弯弯的担忧不是毫无道理的。 她的天眼在和她有血缘的亲人身上都没有效果，还有老外婆也是，别看她有灵力可以通灵，可想通的那几个人却从来也通不了。 所以弯弯也怕她和凌含章一旦领证了，不但她的天眼失效，老外婆的灵力在他身上也会失灵。 因此，她委实不想去领那张象征他们身份的一纸婚约。 第三百四十四章·说清 凌含章尽管不是十分理解弯弯的解释，但也接受了，没再继续催婚，也没有去给孩子们改姓。 因为结婚对他来说比改姓更重要，结婚是主要的，改姓是附带的。 元宵节后，弯弯刚进学校便接到了王红的电话，王红说她妈妈在花城找到了自己的第二春，因此，没有后顾之忧的王红在王佳琪的再三鼓动下，终于下定决心来帝都和弯弯一起创业。 可巧这时刘光溢也来帝都巡视他的分公司，弯弯和他谈了一个来小时，决定还是做餐饮业，专攻一样，左右她现在还是一个学生，分不出更多的精力来，而餐饮业有现成的模式，且每年的利润不低。 拿定主意后，弯弯拉着老外婆去选了一处地方，就在二环的竹街附近，竹街是帝都著名的饮食一条街，大部分是川菜和京味菜，整条街转下来是一店难求，弯弯没办法，只好选了一家靠近胡同口的四合院，打算重新装修一下，做出点自己的特色来。 定好装修风格和预算后，弯弯仍旧找到之前合作过的工头，把活交给了对方，而王红这段时间除了跟进日常的装修外，还跟着王佳琪学习怎么打理一家餐馆。 进入三月，天气和暖了，泥土也松动了，欧阳丽惦记着别墅那边的院子可以种花种菜了，于是，弯弯请老外婆选了个日子准备搬家，正好凌含章也在，一些打包、装箱的力气活可以交给他。 谁知搬家的前二天，凌含章突然接到了上头命令，命他次日回之前的航母报到。 原来，上头根据凌含章这段时间送去的网络清查数据，决定成立一个专案组，从安全局、公安局、监察局等几个部门抽调了一批人进驻军部，清查所有将级以上高官，清查范围包括家庭成员人数、从事的职业、名下的资产，当然也包含了他们的海外关系和海外资产。 凌含章因有直系亲属在军部，这项工作不适合他，可巧他在航母的服役时间还未到，程中将便命他回去。 接到命令的凌含章再次去了一趟凌家，彼时，大规模的清查还没有正式开始，可敏感的凌云忠已经预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了，正好想从凌含章嘴里问点实话。 得知凌含章只是做了些外围的网络安全检查工作，凌云忠很是失望，他以为凌含章没有说实话。 见此，凌霄则直接问起了温暖暖的那桩案子，他想知道白秘书叛国一事究竟和温上将有无关联。 以凌霄的理解，就算温暖暖愿意和她父亲聊起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可也泄露不了航母的核心资料，毕竟数据量太大，那些关键东西不是她一个刚入职场的菜鸟能弄懂的，除非她把航母的资料分批发送给了温上将，而白秘书正是因为截获了这些邮件才拿到核心机密。 如果是这样的话，温上将肯定也难逃干系，可目前来看，他仍做着他的上将，工作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动。 就连温暖暖也是，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说法。 这个问题不是凌含章能过问的，他摇摇头，无可奉告，他来，只是为了告别，同时也是为了说清几件事，免得他离开后长辈们找弯弯一家的麻烦。 凌含章要说的第一件事是他这次离开短期内可能回不来，弯弯那边他不期待凌家的长辈们关照，只求他们不要去打扰她。 其二，这次军部的清查究竟有多深有多广牵扯的人员有哪些他确实不清楚，因而会不会影响到凌家他也不清楚。 其三，凌含章把去年春节前遭遇的那次车祸说了出来，他怀疑有人想对他动手，不过他没有用肯定的语气，也没有说出那两名被收买的吸毒人员，不是他不信任家里的长辈，而是这件事太过诡异，他不想暴露弯弯的特异之处。 凌霄不傻，一听便猜到准是凌含章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或是挡了某些人的道，所以人家才会想法灭了他。 “孩子，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凌霄问。 他也想知道，这次清查会有谁倒下来，如果能提前规避这些风险和雷区，凌家就有更大的胜算迈过那个坎。 “没有，我只是清查了一下外网，并没有触及到什么核心的东西。”凌含章没有说实话。 事实上，他已经和程中将探讨过这个问题了，并且把一些重要数据交给了程中将，让他找个合适的机会交上去。 “依你之见，会不会是温家？”凌霄问完之后，眼睛一直盯着凌含章，他想从孙子的眼睛里看出点端倪来。 可惜，他失望了。 凌含章听到这个名字，眉头拧了拧，依旧是摇了摇头。 “含章，你爸爸还有几年就可以二线了，我的意思是一家人，还是聚在一起的好，你爷爷奶奶岁数都不小了，所以我让你哥替你们寻摸了一处房子，不如正好趁着你还有时间，让你哥带着你去把房产过户了，你爸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还是抓紧把这件事办了好。”凌云忠换了个话题。 “我爸退休军部应该会妥善安置的，他这个级别这个贡献军部还能不管他？”凌含章猜到了凌云忠的目的是想送他一套房子换取点有用的信息。 此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凌云忠名下房产太多，想过户几套到凌含章和他父亲名下，左右肥水也没进了外人田。 “让你去你就去，哪这么多废话？军部安置，军部安置也就是一套巴掌大的房子，够谁住？你别忘了，你爸可有你们三个儿子呢。”凌霄说道。 “爷爷，这件事您还是和我爸说去吧，我明天一早就离开，家里那边还没有安排妥当，哪有时间操心这些小事？”凌含章再次拒绝了。 从凌家出来，凌含章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父亲打了个电话，提了提房子的事情，至于父亲要怎么做，就不是他这个儿子的可以左右的，但是他把目前的形势告诉了父亲。 第三百四十五章·抢起来了 凌含章走后，弯弯一家仍按照既定的日子搬家。 这天一早，刘光溢和林樟两个都来帮忙了，此外，还有两个意外之人，凌寒月和朱珠。 这两人也不是空手来的，送了一对半人高的粉彩梅瓶，还有一对一尺来高的大肚小口的青花缠枝莲纹瓶，是摆在供桌上的，此外还有一对花样相似的青花烛台。 据凌寒月介绍说这几样都是早年景德镇的仿品，不值多少钱，弯弯从天眼里看了一下，确认是仿品后才答应收下的。 因为凌含章临走之前告诉过她，凌家人想送一套房子给他，被他拒绝了。 弯弯自然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否则当初买房的时候她就不会拒绝凌寒月的半卖半送，宁可多花几百万，也要求一个心安。 只是弯弯没想到的是，别看这几样东西是仿品，可也能值个好几十万，因为有的技艺已经失传了，就连高仿也仿不出来了。 “大哥，大嫂，你们，你们也太客气了，每次来都不空手。”弯弯收归收，可该有的客套还得有。 “弯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见外，含章是我小叔子，我们是他大哥大嫂，搬家这么喜庆的大日子哪能空手上门？我不清楚你们老家怎么讲，我们这边是有燎锅底的说法，要吃猪头肉和猪尾巴的，我们怕你不懂这些，也给你带来了，其他的菜就得你自己准备了。”朱珠拉着弯弯的手，笑道。 弯弯真没听过什么燎锅底的说法，不过她老家搬新居也是有讲究的，当地做新房了都要摆上梁酒，估计是差不多一个意思。 “好，正好家里还有两位客人，一会就请大哥大嫂留下来喝两杯了。” “没问题，先说说，我能帮着你们做点什么。这车里的东西就别卸了，一会直接卸到新房去。”凌寒月一边说一边卷起了袖子进屋去自己找活了。 朱珠见此也跟着进屋了，屋子里，刘光溢和林樟两个正帮忙把东西装箱打包。 “弯弯，还是你厉害，林大明星都亲自来为你做苦力，我可听说了，林大明星随随便便一个代言都得上七位数。”朱珠揶揄了一句。 她倒是没什么恶意，只是对林樟的到来有几分意外。 不过倒是由此验证了一件事，林樟肯定是受了弯弯或弯弯老外婆的恩，而且这个恩肯定还不小，否则的话，一个如日中天的一线明星不会如此屈尊俯就的。 至于刘光溢，凌寒月和朱珠是第一次见，虽然不认识，但他们听宋承影说过，凌含章有一个富二代同学和弯弯走得近，说富二代貌似还不确切，因为这名同学大学毕业后自己创业，身家早就过亿了，因此，说富一代也没毛病。 弯弯见凌寒月和朱珠打量刘光溢和林樟，便大大方方地为他们介绍了一番了彼此。 得知刘光溢家是做房地产的，自己本人是从事IT的，凌寒月主动给了对方一张名片，显然是有意结识一下对方。 当然了，也有林樟的。 且朱珠还开口问林樟要了好几张签名照，说是自己办公室有几位小姑娘是铁杆的樟粉。 短暂的寒暄后，凌寒月和朱珠也开始帮着弯弯收拾东西，两人拿了些孩子用的东西，然后把几位长辈和两个孩子先送过去，这边搬家公司的车子也来了。 有搬家公司帮忙，二个小时后，弯弯把东西全部运到新房这边了，这时，欧阳丽在门口摆了一堆气球，让小骐小骥踩上去，就当是放鞭炮了。 进门后，弯弯忙着指挥工人把箱子送往各自的房间，老外婆则指挥刘光溢和林樟帮他摆放修行室的东西，凌寒月也跟着进去了。 见老人家这次供奉的太乙天尊像换成了玉像，貌似这尊玉像的水头和品相还不错，而且这么大这么透亮的紫罗兰翡翠更是比较少见。 当然了，这雕工也正经不错，不论是整体的布局还是颜色的利用都是恰到好处，且线条也十分流畅，面部表情细腻，服装重重叠叠的却一点也不显堆砌啰嗦，绝对不是出自泛泛之辈的手。 凌寒月微微地吃了一惊。 这些年家里收藏颇丰，他的眼光也锻炼出来不少，因此，他看出这座玉像价格绝对不便宜，尤其是这几年翡翠价格又飙升了，没有大几百万是绝对拿不下里这么大一块翡翠的，更别说，还是大师的作品。 老外婆见凌寒月盯着这尊玉像打量，倒是也解释了一句，“这是弯弯孝敬我的，这玉听说是她去赌石赌来的，叫什么原石，做别的可惜了，便请人雕了一尊真人像，这不，我正打算给真人上头柱香呢。” “老外婆，弯弯可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凌寒月顺着老人家夸了弯弯一句。 果然，欧阳秀莲听了这话脸上的神情温和了些，倒是刘光溢听了这话嘻嘻一笑，“老外婆，我听说上头柱香都有讲的，福气大着呢。不如这样吧，这好事您就让给我，我想求真人保佑我早点成家立业，我和阿章一样大，人家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我这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凭什么你先上头一炷香？我比你来得早，也比你早认识老外婆，这头柱香应该我来上。”林樟不干了。 “我是阿章的大哥，关系比你们都近多了，要上头柱香，也应该轮到我吧？”凌寒月倒是也听过头柱香有讲的，也跟着争了起来。 “好了，你们别吵了，头柱香肯定我上，我得诵读诵读，做做法，然后我免费给你们三个都卜一卦，最后根据卦象来决定谁上第二柱香。”欧阳秀莲说道。 “老外婆，规矩不能破，这卜卦的钱我们给。”林樟忙道。 欧阳秀莲点点头，赞许地看了林樟一眼，倒是没说什么，而是自己拈了三根香点燃了跪在真人面前。 林樟三个见老外婆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的，倒也不敢打扰，都肃静地立在了一旁。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老外婆才站了起来，依旧从抽屉里摸出了那三枚油光发亮的铜板。 第三百四十六章·不配合 弯弯是一个多小时后，下楼来去厨房准备中饭才知道这三个大男人都在老外婆的修行室抢着上第二柱香呢，不过她是没去凑这个热闹，朱珠进去了。 又半个小时后，朱珠忧心忡忡地进了厨房，弯弯这才知道，第二柱香让给凌寒月了，理由是近期内凌寒月会不太顺当。 “弯弯，你不是也会看吗？你和我说说，你大哥到底有什么不太顺当的，你看，先是说是咱们凌家有个坎，接着是说宋承影会倒霉，现在又轮到你大哥了，弯弯，我，我真的有点怕了，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朱珠说着说着眼圈红了。 “大嫂，不是我不说，而是我真的不清楚。我们算命的只能算到这一步，就好比我们算这个人有没有财运，财运大致在什么方向，也仅此而已，难不成你以为我们能算出他有多少钱，怎么挣这钱？大嫂，玄学之所以叫玄学，就是因为它远离具体事物，专门研究些浮虚、玄虚、玄远的东西，若真是什么事情都能预测得一清二楚，讲述得明明白白，那还叫什么玄学，直接改科学了？”弯弯耐着性子解释了几句。 尽管她知道对方向自己示好肯定是带了点目的，可弯弯知道她和凌家那些长辈们还是有本质的区别，她从没有看不起弯弯过，更没有在背后算计或说过弯弯的什么坏话，因而，弯弯也就勉强接受了她。 “那你告诉我，你大哥这一关能不能过？”朱珠换了个问法。 “这个，我想老外婆方才应该给了说法的，我的道行肯定不如老外婆。”弯弯说完闭上眼睛用天眼扫了一下对方。 可惜，她只能看到短短的五六七八天以后，再远她就无能为力了。 不过有一点弯弯倒是确认了，凌家这次受到的冲击绝对不小，否则不会老外婆不会接二连三地明示暗示上门来的凌家人，至于凌家能不能迈过这个坎，就不在她们能力范围之内了。 此外，弯弯还知晓了一件事，凌寒月和朱珠送来的那几样瓷器是从凌家的库房拿出来的，是过了凌家的明路，换句话说，是经过老爷子默许的。 看来，老爷子不得不相信了老外婆的预言，也不得不承认了弯弯家人的本事。 弯弯正待看看凌家人有没有提这几样东西值多少钱时，朱珠打断了弯弯，“弯弯，老外婆方才卜的是下下卦，好像说什么鸟在树上垒窝，有人在树下放火，一切谋望都徒劳，弯弯，你大哥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会有人专门要害他？” 她是想到温暖暖了。 这件事凌含章本来只单独和凌霄说过，可这么大的事情凌霄哪能不告诉老太太和凌云忠？ 老太太这些年一直和温家老太太走得近，连带着凌云忠和温上将关系也不错，可如今温家出事了，凌家哪能还像以前那样凑上去？ 当然了，凌家倒也不至于做出什么背信弃义落井下石的事情来，在不影响凌家的前提下，凌霄还是愿意伸把手帮帮温家的，这也是这段时间凌霄为什么要屡屡把凌含章喊回去的主要原因，因为他知道凌含章就是为温暖暖的案子来的。 可惜的是，凌含章不配合。 为此，老太太没少在背后骂凌含章四六不懂，房顶上开门六亲不认等，而朱珠和凌寒月等人也正是从老太太的抱怨声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温家一出事，凌寒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父亲，想到老外婆说的那个坎，这不，赶紧借着弯弯搬新家的机会带着朱珠上门来探探消息。 “大嫂，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用愁太远了，这种事情愁也是没有用的，就像是卦里说的，一切谋望都徒劳，所以呀，你们还不如静下心来，本本分分地做好自己当下的事情，我想，只要你们没做违法的事情，人家也找不上你们来。” 朱珠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这个世界不是绝对的黑和白，还有一种地带叫灰色地带，这些就不是弯弯一个小小的农家女可以理解的。 正尴尬时，凌寒月走了进来，弯弯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的神情比朱珠略轻松些，便打趣道：“大哥，你快好好劝劝大嫂，你再不出来，大嫂的眼泪就该把我淹了。” 凌寒月听了这话忙去牵了朱珠的手，“朱珠，没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真的？老人家后来又说什么了？”朱珠也留意到丈夫的神色，忙问道。 凌寒月笑了笑，刚要开口，见林樟过来了，改口道：“弯弯，听说你的厨艺不错，今天是否可以一饱口福？” “口味这种东西是因人而异的，我们家含章是爱吃我做的菜，大哥的口味如何我就不清楚了。”弯弯回了一句。 “弯弯，用不用我帮你打下手？”林樟在厨房门口问道。 他知道凌家人的身份尊贵，多半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因而没敢指望朱珠会帮上弯弯，而他出身农家，做饭自是难不倒他。 再说成名之后，因为怕碰上粉丝围堵，他很少出去吃饭，所以只要有空，他就在家里自己做点吃的，久而久之，厨艺也锻炼出来了。 “不用了，林大哥，你快歇一会，几个大菜周大姐一早就弄好了，我也就炒几个小菜。”弯弯笑着拒绝了。 事实也是如此，半个小时后，弯弯就把八菜一汤端上了桌。 饭后，送走几位客人，弯弯顾不上去收拾东西，而是拉着老外婆先问起那三人的卦象来。 她倒不是单单只关心凌寒月，她也想知道刘光溢、林樟两个和宋承影还会不会有什么纠葛。 说八卦也好，说担忧也好，总之，她不希望林樟为情所困，尤其是为宋承影所困。 “含章大哥的问题不大，可想再往上升就难了，好在他心态还好，说只要家人平安，升不升的无所谓。”老外婆说完叹了口气。 她不懂政治，也不懂官场，只是单纯地为凌寒月可惜。 第三百四十七章·打了个措手不及 弯弯却不赞成老外婆的观点。 凌家这么多年肯定积攒了一份相当厚实的家底，要不然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要送一套房子给凌含章，而且听凌含章的意思那套房子还不小，以目前帝都的房价来说价值应该不会低于七位数。 因此，只要凌寒月还能保住他目前的职位，他就能守住这份家底，不仅他，还有他的后人都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甚至还可以拿着这笔钱去国外逍遥。 因而，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值得同情的。 “老外婆，那两人呢？”弯弯很快丢下了凌寒月，关心起刘光溢和林樟来。 “阿溢的红鸾星好像动了，具体什么时候还看不清，倒是林樟那，只怕还得吃点苦头。” “那对方是什么人能看出来吗？”弯弯听了有点小兴奋。 刘光溢今年三十二了，这红鸾星再不动，左秋敏就该急坏了。 至于林樟，吃点苦头未必是坏事，正好能清楚地看出自己的心和对方的心。 老外婆笑了笑，刚要开口，欧阳丽领着小骐和小骥进来了，说两个小宝宝该午睡了。 弯弯只得收住那个话题，领着两个孩子上了三楼，整个三楼只有两间卧室，剩下的是露台，弯弯把露台改成了一间花房，同时也把主卧隔壁的房子打通了，改成了书房，书房里靠着飘窗的地方弄了一个高二十公分的地塌，正好对着花房。 两个孩子暂时就安置在这地塌上，弯弯打算等他们三岁之后再搬到二楼的儿童房去。 “大宝二宝，自己脱鞋上床，妈妈一会就来。”弯弯想去把两个孩子的日常读物找出来。 两个孩子都喜欢小动物，弯弯买了不少这方面的画册和书籍，有的书籍上面的小动物可以单个撕下来随意张贴，弯弯给两个孩子准备了一整面墙的地方让他们随意涂鸦或张贴。 两分钟后，弯弯把书放到他们两人手里，然后让他们翻着书自己讲故事，另一个可以补充，有点类似于弯弯小时候学的看图说话，只不过这幅画比较长一些。 以往孩子们对这种寓教于乐的方式很有兴趣，两个孩子会抢着主讲，而不管是轮到谁主讲，另一个准会抢着补充。 可这会两个孩子拿着书谁也不吱声，两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弯弯，“新家，不好。” “为什么呀？”弯弯躺到了两个孩子身边。 “爸爸，没。”小骐说。 “爸爸不是没，爸爸是去上班了，爸爸走之前不是告诉宝宝们了吗？要乖乖的听妈妈话，你们这么快就忘了？”弯弯摸摸孩子们的脸，说道。 这段时间凌含章在家，每天都会抽出一段时间陪孩子们玩，也承包了孩子们的睡前故事，因而，他这一离开，孩子们反倒成了最不适应的人。 “想爸爸。”小骐撇了撇嘴，眼圈红了，很快，眼角就有了两滴泪珠。 “我也想。”小骥的眼圈也红了，倒是没有落泪。 “好了，妈妈给你们看爸爸。”弯弯只得起身去把iPad拿来，上面有凌含章的视频和照片。 弯弯点开了昨天凌含章一早离开之前录制的视频，“小骐小骥，爸爸要走了，你们两个小东西还睡得这么香，对不起，爸爸只能采取这种方式和你们告别了，记住爸爸的话，爸爸是出去上班了，过段时间又会回来的，你们一定要乖乖的，好好听妈妈的话……” 弯弯是和两个孩子一起看完这段视频的，尽管录制的时候凌含章就坐在她身边，可这会陪着孩子们看下来，她的眼圈也红了。 这时，一双小手摸上了她的脸，紧接着，另一个小身子爬到了弯弯身上，也用一双稚嫩的小手擦了擦弯弯的眼睛，弯弯抱着两个孩子笑了起来。 弯弯是一个星期后偶然从电视上看到一个鉴宝节目，这才想起凌家送来的那三件东西，也动了心思找人估算一下它们的价值。 于是，她找到那位替她雕刻玉像的大师，请他帮忙找人鉴定了那对烛台，这才知道那对烛台是光绪初年仿造的元青花，因是官窑仿造的，价格也在六位数以上。 此外，弯弯打听了一下，有的高仿粉彩瓷精品也能值个几十万，一般的也只能值个十来万或者是大几万。 弯弯揣度了一下，能进凌家的东西肯定不会便宜，因此，这三件东西的价值至少是上了大六位数，甚至还有可能是七位数。 只是东西已经收下了，也没有退回去的道理，不过弯弯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正犹豫着是不是找个机会还了这份人情时，弯弯接到了凌寒月的电话，说老爷子生病了，住进了军部的附属医院。 凌寒月打这个电话的本意倒并不是希望弯弯去探视，而是想问问弯弯，老爷子能不能过这一关，还有，所谓的凌家这个坎是不是就是指老爷子的病。 弯弯接到这个电话后约朱珠见了一面，从朱珠身上，弯弯看出老爷子这次犯病是因为巡视组入驻军部了，第一件事便是清查这些大佬们的资产。 好巧不巧，第一个被查的就是凌家。 弯弯猜测准是凌含章之前为军部做了大量的辅助工作，上头多半也怕凌含章存了私心什么的，因而巡视组的人先拿凌家开刀了，打了凌家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老爷子被气得进了医院。 从天眼里，弯弯还看出老爷子的问题基本不大，他虽然敛了不少财产，可他并没有参与到什么派别争斗，再说他也退居二线了，影响力小多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因着老太太的关系，他酷爱收藏，因此他收受的贿赂大都是瓷器或字画，其中又以瓷器居多。 而瓷器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别看这几年价格疯涨，可在七八十年代或解放初期来说很便宜的，老头完全可以把自己摘出来。 可凌云忠就不好说了，他名下的房产和存款数目太大，和他的家庭收入相距甚远。 第三百四十八章·又见钟意（月票五十加更） 这时的凌云忠是追悔莫及。 事实上，自从去年老外婆告诫钱学和手脚要干净些时，凌云忠就听从老爷子的话收手了。 只是当他想起来处理些房产把钱转移到国外时，上头已经关闭了这个通道，不准许资金外逃了。 不过说到底，关键的关键是他一开始没把老人家的话当回事，如果那会他果断些，早点把名下的资产转移到暗处，今天可能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谁也没想到上头会来这么一手，居然会借着查间谍的名义搂草打兔子，先把他们这些高级将领的资产彻查了一番，凡是交代不清的财产，不是收受了贿赂就是出卖了国家的利益。 这种风头上，谁敢往枪口上撞？ 因此，凌云忠只得一笔一笔地交代了他这些钱财的来源，不管怎么说，收受贿赂总比出卖国家利益的罪名要轻多了。 因着这件事，凌云忠的工作暂停了。 当然了，这些是弯弯从天眼里看出来的，目前还没有发生，可也快了。 果然，一个星期后，钱学和带着朱珠再次登门了。 这次登门，她是来向老人家赔罪的，同时，也想问问她丈夫能不能迈过这个坎。 可惜，老外婆接受了她的道歉，却拒绝了为她占卜。 “弯弯，好孩子，你替大妈看看，你大伯这一关到底能不能过？”钱学和转而求到弯弯身上来了。 “大妈，老外婆说不能看就是不能看，我才多深的道行？哪敢跟老外婆对着干？”弯弯也拒绝了对方。 她可没忘了当时钱学和居高临下的质问和仗势欺人的威胁，这种人，就该她尝点苦头，别以为世上的人都得围着她打转。 “这怎么叫对着干呢？弯弯，我跟你说，你大伯倒霉了，肯定也会影响到含章和他爸爸的，即便不会开除军籍，但肯定会调离现在的工作岗位。”钱学和依旧拉着弯弯的手劝道。 “大妈，我家含章有技术，不做这个更好，他还能回家来陪陪我和孩子。”弯弯可不是以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村姑，随便几句话就能糊弄了。 至于凌云志就更不用愁了，他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是可以写进史册的人物，而且这么多年他一直专心于技术，压根就没有做任何有违军纪法纪的事情。 钱学和见弯弯不肯合作，摆明了是想看凌家的热闹，因而，她收起了脸上的哀戚，冷脸说道：“弯弯，我想你应该听过一句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是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好去读读《红楼梦》。不错，现在你大伯是遇到了一点事，可这件事最后怎么定论谁也说不好，所以，我奉劝你一句，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山不转水转，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保不齐你们还有求到我们身上的时候呢。” “大妈，你错了，正因为我没有把自己当回事，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我才不敢信口开河，我怕万一说错了害你们做了错误的判断，到时一个解释不清，我还得成为你们凌家的罪人。”弯弯把锅甩了出去。 她才不背呢。 朱珠见两人越说越拧，尤其是她婆婆，关键时候不说几句好话求求弯弯，居然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贵妇人姿态，换做她，她也不会答应为这种人做事的。 “妈，您先消消气，弯弯她不是这种人，她对人一向热心真诚，她说看不了是真的看不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担着风险，谁敢……” “行了，我们走。”钱学和打断了儿媳的话。 她可没有耐心去听这种没有意义的解释，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家和丈夫商量如何进行补救呢。 而所谓的补救，无非是托人找找关系，问问上头的意思，或者是找几位平日里走得近的同事商议出一个对策来，毕竟这件事牵扯的肯定不是只有她一家。 可钱学和却忘了一件事，如今凌家正在风口上，谁敢凑上前？ 弯弯从天眼里看到了这一切，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出了门。 五一过后，欧阳丽的复查时间到了，弯弯特地挑了一个周二请假陪妈妈进了帝都大学附属医院。 可巧这天病人比较多，弯弯排队挂号等了许久，缴费又排了好长时间，等她再排队抽完血时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其他各项检查只能约在下午了。 弯弯一看这个时间点，也不好赶回去吃中饭了，便领着妈妈进了医院的食堂，谁知两人打好饭菜端着盘子找座位时，弯弯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钟医生，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在家医院工作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回国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弯弯一连串的问题把钟意问蒙了。 事实上，钟意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在帝都碰上弯弯，因为她刚回国还不到一个月呢。 再有，她就是因为想避开之前的熟人才跑到帝都来的，哪想到转来转去居然转到了弯弯身边，偏弯弯跟她和闫博唯的渊源还这么深。 她也是后来从钟意的邮件中知道，凌含章在T国出事是因为闫博唯告密，而闫博唯出事也是拜凌含章所为，偏现在弯弯和凌含章又成了一家。 因此，她对弯弯的感情是复杂的。 如果不是闫博唯告密，弯弯和凌含章肯定走不到一起，而凌含章和郑彦之间那段感情她是从头看到尾的，因此，她不觉得弯弯嫁给凌含章会幸福。 此外，还有一点，如果当初她不认识弯弯，不把弯弯带到闫博唯面前来，闫博唯或许也不会因此对凌含章感兴趣。 她记得清清楚楚的，那段时间凌含章总追着弯弯转，连闫博唯都看出不对劲来了，可郑彦却十分大方理解，因而，闫博唯没少拉着她问弯弯有什么特别之处。 说实在的，如果闫博唯不是对凌含章感兴趣，他不会这么早暴露自己的身份，说不定他们两个都结婚了。 因此，从这一点上来说，弯弯算是帮了钟意一个大忙，而钟意却改变了弯弯的一生。 第三百四十九章·值得敬重的好女孩 弯弯倒没有钟意这么复杂的心思，她是真的很高兴看到对方，也很高兴对方摆脱了过去，拥有了一份全然不同的人生。 “钟医生，我跟你讲，别看我还是一个学生，可我在帝都开了三家餐馆，而且我还在帝都买了好几套房子，钟医生，你租的房子离医院远吗？要是不方便上下班的话，我在电子城那边有三套公寓，虽然离这边也不算很近，可有直达的地铁，上下班很方便的。” “噗嗤。”钟意伸出手来捏了下弯弯的小脸，“我怎么感到一股浓浓的土豪味向我扑来了，敢情我们弯弯一不小心成了一个大土豪了？” “钟意，弯弯这孩子不太会说话，她是觉得以前受你恩惠太多，总想着有机会能回报你，你千万不要拿我们当外人，若是能有用得上的地方，一定要开口。”欧阳丽解释道。 “阿姨，我知道，我是和弯弯闹着玩呢，放心，我已经找好了房子，和别人合租的，位置也不错。等以后有需要了我再找你们也不迟。对了，阿姨，您最近的身体如何？”钟意笑着换了个话题。 不管怎么说，弯弯至少摆脱了经济上的困顿，整个人也由内而外的自信了许多，神采飞扬的，钟意由衷地替弯弯庆幸。 这说明凌含章没有委屈弯弯，她也就不用再背负那些自责内疚什么的。 “还行，这几次复查医生都说没有复发，多谢你还惦着，这两年家里条件好了，那些贵的补品和抗癌药没少吃。”欧阳丽说完欣慰地看了眼自己的女儿。 见对方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样子，钟意笑着附和，“阿姨生了个好女儿。” “你妈妈也生了你这个好女儿。”欧阳丽知道钟意也是出自农村，能念完医学博士，能去国外做三年义工，又能在帝都找到这么体面的工作，这样的女孩子同样值得人敬重。 弯弯见说话间钟意面前的盘子空了，忙拿出了手机，“钟医生，把你手机号给我，我们加个微信，以后你休息时来我家玩，我给你做好吃的，我跟你讲，我现在做饭的手艺又进步了，要不，我也不能开好几家餐馆。” “也好，下次等阿姨来复查时，说不定我也能帮上你们一点忙。”钟意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得知弯弯已经挂完号下午等着去做个核磁检查就没什么事情了，钟意也就没再留下来，她现在成了正式医生，每天工作强度不是一般的大，因而她习惯了中午在办公室眯一会，否则，会影响到下午的工作效率。 钟意转身后，弯弯盯着她的背影闭上了眼睛，知道钟意这份工作是她在非洲做义工时认识的一个朋友推荐的，也知道钟意的确是和人同租了一套一室的小公寓，她住在客厅，还知道钟意目前仍是单身。 “呀，妈，我忘了一件事，应该问问钟医生的生辰八字，让老外婆帮她算算，看看她什么时候能嫁出去。”弯弯颇为同情地看着钟意的背影出了食堂的大门。 因为她知道钟意三十一周岁了，这两年不抓紧结婚，再过两年就更不好嫁了。 “算了，这不是你能操心的事情，你要觉得她过得不好，看看能不能说服她搬到你的公寓去住，租金就照一个月一千收，别的，你就别管了。”欧阳丽说。 以弯弯目前的实力倒是不缺这一千块钱，欧阳丽是担心白给对方住对方不会接受，而那套小公寓目前往外租的价格是月租二千五，因而一千块钱只是象征性的。 “知道了。”弯弯也的确有这个意思。 从医院回来后，弯弯见刘光溢正坐在客厅的地上陪着两个孩子拆礼物玩，不由得有点诧异。 “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来，是你一个人来的吗？” “弯弯，我问你，是不是你跟我妈说什么我红鸾星动了？”刘光溢一见弯弯进门便站起来急急问道。 “是啊，我知道干妈这些日子一直在替你物色相亲对象，所以我提前告诉她这个消息，省得她着急，干妈说了，她现在更年期呢，不能生气。”弯弯笑着拨开了刘光溢伸过来指着自己的手。 “你也知道她不能生气啊？喏，你去哄吧。”刘光溢往修行室的方向努了努嘴。 弯弯见此，笑了笑，并没有即刻上前，因为她从天眼里看到了修行室不止一个左秋敏，还有个刘大伟，而且他们这会咨询的并不是刘光溢的婚事，而是公司的什么投资问题。 故而，弯弯洗了手，也坐在了地上，她已经见惯不惯了，不管是刘光溢还是左秋敏，只要他们来，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给孩子们的，还好，除了春节和孩子们生日，这些礼物倒也不是太贵重。 “哥，你还记得钟意吗？”弯弯一边问一边拿起了一辆遥控小车。 “钟意？”刘光溢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是谁，“记得啊，怎么啦？她不是去什么非洲吗？” “我今天在帝都大学附属医院碰上她了，你说巧不巧，她刚来帝都才一个月我们就碰上了，还真是有缘。” “她人真不错，比郑彦和杜子琪两个都强，可惜没碰上一个好男人。”刘光溢想起了那天钟意为弯弯打抱的不平。 正因为那天她犀利的仗义执言给刘光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才记住了这个善良正直的女孩子。 弯弯见刘光溢提到郑彦和杜子琪，也问起了这两人的事情。 郑彦在去年餐馆开业那天和弯弯在帝都见了一面之后便彻底死心了，回去之后接受了家里人的安排，相了几次亲，最后和一位世交家的公子结婚了，婚礼就定在了今年五一，也就是前几天的事情。 杜子琪可就没有郑彦幸运了，白烨的母亲一直看不上她，可又拗不过自己儿子，因此，她的态度是不赞成也不反对，说要结婚也行，不许住到家里来，她嫌碍眼。 第三百五十章·三瓢凉水 正常情形下，男人结婚搬出去单住不是什么问题，可白烨的母亲是一位病人，而且还是一位抑郁症病人，白烨父亲又不在了，白烨怎么可能丢下寡居的母亲不管呢？ 如此一来，婚礼自然不能举行。 可杜子琪今年也三十一岁了，再拖下去，她可真等不起了，因此，这几年她没少和白烨闹，可白烨也没办法。 “我倒是给他们出了一个好主意，让他们先把孩子生下来，有孩子了，白烨妈妈看在孩子的份上说不定会同意让杜子琪进门，可这两个废物，两年过去了，别说双胞胎了，连个单胞胎都没整出来，这点比阿章差远了。”刘光溢揶揄道。 刘大伟正好打开门走出来，听见这话给了自己儿子一个鄙视的眼神，“说别人废物，有本事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抱回一个孙子来，孙女也成。” “干爸，干妈，放心吧，老外婆说了，哥肯定会儿女双全的，所以你们也不用着急，该来的肯定会来的。”弯弯上前打招呼。 “弯弯，听干妈跟你说，你哥这些日子为了躲我，连家也不爱回了，就喜欢在帝都待着，你可得替我看好了他，千万不能走错了。”左秋敏拉着弯弯的手嘱咐道。 她是想起了宋承影。 去年儿子的分公司开业时她见到了宋承影，一看就看出这个女孩子对阿溢不一般。 从儿子口中打听到宋承影的身份后，她对这门亲事的确抱有几分期待，毕竟以他们的商人身份，要真能和宋家联姻绝对是高攀了。 不说对公司将来的发展有多少益处，关键是刘家的门楣要改换了，以后他们交往的圈子也会大不一样，再往远一点说，将来刘光溢的孩子可以走仕途，有这么厉害的外家，孩子的前程肯定是不可限量的。 可惜，左秋敏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就被儿子泼了两瓢凉水，不对，三瓢。 第一瓢是老外婆说的，宋承影三年内会倒大霉，虽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情，可左秋敏也有点打鼓了。 第二瓢仍是老外婆说的，凌家三年内有一个大坎，凌家和宋家是姻亲关系，凌家有大坎，宋家会倒霉，她就是不在官场也能猜到其中必有关联。 第三瓢是弯弯，弯弯直接建议刘光溢要慎重考虑，即便要做什么决定也得三年之后，显然也是预知到了什么。 被这三瓢凉水一浇，左秋敏顿时没了心气，回到花城和丈夫一商量，两人基本歇了这个念头。 可刘光溢这段时间不爱回花城，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帝都，左秋敏有点拿不准儿子的意思了，正好这段时间刘大伟也遇到一点难题，于是他们夫妻两个亲自来一趟帝都。 原来，几年前，刘氏集团打算进军江城，公司构架和投资意向基本完成，偏偏这档口他们遇到了弯弯，偏偏老外婆给了他们一个建议，千万不能去江城。 当初刘大伟还有点半信半疑，可左秋敏坚决阻止了丈夫，为此，刘大伟放弃了这个计划。 刘大伟的放弃惹恼了好几位高层，其中有两个还是和他一起创业走下来的，对方坚持要去江城，甚至不惜和刘大伟翻脸，最后刘大伟出资把对方的股份买下来，他们拿着这笔资金去了江城。 可就在上个月，当年的几人中有两人找到了刘大伟，说他们在江城的公司出事了，因为之前投靠的关系户倒了，银行贷款出不来，整个资金链都断了，所以他们只得求上了刘大伟，想请拆借十个亿过了这个难关。 刘大伟这次来帝都就是问老外婆这笔钱他能不能借出去。 说实在的，乍一听这个消息，刘大伟想到的不是幸灾乐祸，也不是庆幸，而是老人家的神奇。 真的是太神奇了。 他听从老人家的建议没去江城，去了东部的江宁和北部的津门，而今这两处项目放出去的资金大部分回笼了，初步估算利润能有二十多个亿。 为此，刘大伟对欧阳秀莲不是一般的信服。 当然了，还有左秋敏，所以左秋敏才会说出把刘光溢交给弯弯的话来，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不希望儿子的婚事出什么问题。 “知道了，干妈放心吧，哥心里有数呢，他要真想娶谁了，肯定会带过来让我们掌掌眼的。”弯弯笑着回道。 左秋敏听了这话拍手笑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等回花城后，我把手头那几位女孩子的八字要来给老人家看一眼，八字不合的，干脆也不用见了。” “妈，你还是饶了我吧？这件事，我自己会看着办的。”刘光溢头疼了。 因为他清楚母上大人的性格，还真是做的出来。 可问题是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他总得找一个顺眼些的吧？ “就听阿溢的吧，红鸾星正在向他靠拢呢，估计用不了多久会有好消息的。”欧阳秀莲走了出来。 “还是老外婆疼我，老外婆，您等着，我前几天去逛玉器街了，我替你寻摸到了一样好东西。”刘光溢说完真从自己包里拿出了一块翡翠把件。 虽然只是中间飘了点绿，可这块玉的水头相当不错，因此，弯弯猜测价钱也不便宜，怎么也要大几万了。 “哥，这礼物有点太……” “打住，老外婆，您别听弯弯的，我告诉您，我在帝都开的这家分公司赚钱了，所以特地买来孝敬您的，老外婆，我跟您讲，我现在定了个小目标，明年我要能赚到一个亿，我就请一尊玉佛来孝敬您。”刘光溢乐呵呵地说道。 “阿溢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正愁没什么好礼物送给老人家呢，这玉佛就由我请了。”刘大伟忙说。 “干爸，别，我们供奉的是真人像，我已经替老外婆请了一尊，是我自己赌石赌来的原料，你们就别花这冤枉钱了，还不如拿去做点善事。”弯弯忙说道。 她知道刘大伟一出手，至少是七位数，这么大的人情她可不敢欠。 “听弯弯的吧，我们有我们的规矩，这把件我就收下了，别的就不用了，会有损我修为的。”欧阳秀莲也拒绝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有情况 弯弯是这天晚上送走左秋敏一家才从老外婆那知道刘大伟为什么这么大手笔说要送老人家一尊玉佛的，原来老外婆不但帮他规避了一场大的损失，还为他规避了一场牢狱之灾，因为那个公司的法人代表因为行贿罪被抓了起来。 “其实，今天还有几个人也来找我了。”老外婆说完起身去她屋子里拿出了好几沓子钱，最厚的那一沓明显是一万，上面的条还没拆封呢。 “哪里来这么多钱？”弯弯和欧阳丽都吓了一跳。 “卢老板带了几个来，也是江城的，有三个是以前找我算过的，还有两个是新来的，他们都遇到了难题。” “这么巧，怎么又是江城？”弯弯问。 她想起了朱珠前二天给她打的电话，好像说凌霄和凌云忠的资产清查结束了，只是现在还没有定论，凌霄已经从医院出来了，凌云忠仍旧在休假。 此外，军部开始命人自行申报名下资产，限时一天完成，因着有凌云忠的前车之鉴，这些大佬们也不敢有所隐瞒，至少银行的存款和名下的房产是不敢瞒报的，其他暗处资产就不好说了。 而这暗处的，无非是家里的现金、金条、古董、字画，海外的秘密账户等，得到消息的人一般会提前把这些东西送往别处藏匿起来。 因此，凌霄和凌云忠对此很是不满，凭什么别人是申报，而他们却是直接清查。 据说，凌霄放言过，凌家的资产绝对不会是最多的，不过也不可能会是最少的。 因而，朱珠着实有些担心凌家这一关怎么过。 弯弯没法给出答案。 之前她一直以为是军部在借着白秘书叛国的问题清查内部的叛徒，毕竟军部涉密的东西太多了，稍有不慎，损失便会无法估量。 可这会听说江城那边接二连三地出问题，弯弯有一种预感，上头肯定是想好好整顿国法、党纪和军纪，因此，这种政治上的事情她是不会去碰的。 不但她不碰，她也不让老外婆去碰。 期末考试后，弯弯开始放暑假了，没两天，弯弯接到左秋敏的电话，说她在花城附近的一座山庄里开了一家假日酒店，那个地方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冬暖夏凉，最适合度假避暑的，因为她想让弯弯一家过去聚聚，帝都的夏天实在是太闷热了。 弯弯倒是有意带着大家回老家那边的山上避暑，可左秋敏说正好两个宝宝的生日也快到了，弯弯一家过去的话，他们夫妻两个也就不用再飞过来了。 盛情难却之下，弯弯只得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可谁知弯弯一行要动身的前一天，帝都突然大降一天的暴雨，城里很多地势低的涵洞和桥洞都积水了，据说淹了很多车子，不少地方都断交了。 弯弯正在家里看新闻时，突然接到了刘光溢的电话，他今天一早出去办事了，偏偏他早上出门时没看天气预报，开的是一辆小跑，本以为仗着自己的车速和娴熟的技巧可以闯过那段积水的路面，可谁知爬一个小坡时车子突然熄火了，且还被一股激流冲了下来，最后卡在一处立交桥底下，幸好他反应快，忙从车子里爬出来坐到车顶上，人才没被淹了。 “什么？你说你这会在车顶上给我打电话？”弯弯吓了一跳。 “是，我倒是想蹚水过去，可这会水流太急了，我怕被冲到什么河沟里去，还不如就在车顶待一会，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雨？”刘光溢抱怨说。 “你把具体位置告诉我，我找人帮帮你去。”弯弯只得说。 “不行，雨太大了，你别出来，你要出事了我爸妈指望谁去啊，弯弯，说好了啊，万一我有点什么不幸，你可千万千万记得把我父母接管了啊，还有……” “你闭嘴吧，你赶紧把位置给我，我让张军去找你。”弯弯打断了对方。 张军是负责三个餐馆的送货司机，开一辆底盘很高的皮卡车，且对帝都的路面也熟，因而弯弯一说，刘光溢忙痛快地把位置报了出来。 弯弯挂了电话忙给张军打电话，随后便一直拿着手机坐立不安地等着。 一个小时后，张军给弯弯打来电话，说是找到了刘光溢，刘光溢到底还是被水流从车顶冲了下来，紧急关头他抓住了另外一辆SUV的行李架，爬到了那辆SUV上。 据张军说，刘光溢有点虚脱了，身上也被划了好几道大口子，弯弯一听忙命他把人送去附近的医院，她是怕这种情况会感染到破伤风。 半个小时后，弯弯又给张军打电话，得知刘光溢已经进了医院，正在挂号，便把电话先挂了。 又半个小时后，弯弯接到张军的电话，这才知道刘光溢进了帝都大学附属医院，好巧不巧的，接待他的就是钟意。 紧接着弯弯又给钟意打了个电话，问明了刘光溢的情况，得知他除了几处划伤外，手关节处也伤到了，需要打几天绷带，此外，因为他的脑袋发生过撞击，需要留在医院观察一个晚上，没什么意外的话明天便可出院了。 弯弯听得如此说，吓了一跳，见外面的雨小了些，忙从家里打包了一份饭菜，拿了车钥匙急匆匆地出门了。 一个小时后，弯弯赶到医院时，钟意还没有下班，正在替刘光溢换输液的瓶子。 见刘光溢的胳膊打上了绷带，脖子上和脸上贴了好几块纱布，正死皮赖脸地缠着钟意给他弄点好药，千万别在脸上留疤云云，弯弯只觉得搞笑，“哥，都什么时候了，你不关心你脑子有没有磕坏，却关心你脸蛋会不会留疤，我看你呀，真的是不可救药了。还有，你也真笨，出门也不看个黄历，都知道有雨也不开一辆大车出门。” “行了，你就别再唠叨我了，我已经被钟意念叨一个下午了。”刘光溢没好气地白了弯弯一眼。 弯弯一听显然有情况，忙看向了钟意。 第三百五十二章·真命天女 钟意见弯弯一脸八卦地看向自己，忙抿嘴一笑，说道：“他为了护住漂亮的脸蛋和聪明的脑袋，结果用手去推那辆冲下来的车子，把手关节弄脱臼了，也不想想，他的手要能推动一辆车子，那车子还能用吗？跟纸糊的有什么区别？” “我这不也是一时情急么？再说一遍，我是怕脑袋磕坏了成了一个傻子，不是怕脸蛋被划伤，脸蛋伤了不打紧，脑袋伤了成傻子了，我后半辈子怎么办？”刘光溢咬牙切齿地说道。 “放心，你有的是钱，还怕没人要你？”钟意对刘光溢之前的风流史多少耳闻了些，揶揄道。 “我说你们女人的心真毒啊，我可没得罪你们吧，钟意，我们两个好歹也算是旧交吧，哥们我好容易进一次医院，就落到你手里，你不说好好安慰安慰哥们，还对着哥们好一顿冷嘲热讽，这也就算了，谁叫哥们是男的，不跟你一个女人计较，可我的要求真不高啊，我就想让你晚上在医院陪我一个晚上，我是真不愿意在这个鬼地方住一晚的，我怕会做噩梦，真的，不信，你让弯弯给我妈打个电话，我从小就怕打针怕进医院。”刘光溢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语气。 弯弯这才知道方才扎针时刘光溢因为害怕，换了一个又一个的护士，最后还是钟意亲自给他扎上的。 因此，刘光溢有点依赖上钟意了，他是怕晚上拔针换药时还有什么意外发生，所以要求钟意留下来陪他一晚。 “弯弯，可惜当时我忙着，没把这一幕录下来，不然的话说出去都没人会信，一个男的，还号称大男子汉，一看见那针头居然差点晕了过去，还有啊，你是没见那针头进去时他的惨叫声，跟我小时候家里杀猪时的猪叫声有的一比……”钟意连比划带说地学起了当时刘光溢的糗样。 “钟意，你闭嘴，我告诉你，这件事要有第四个人知道，我跟你绝交。”刘光溢扔了一个枕头过去。 “绝交就绝交吧，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交情。”钟意依旧是笑得乐不可支。 她不是没有见过晕针晕血的人，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平时拽拽的酷酷的大男人居然也会晕针，这反差有点太大。 弯弯用天眼扫了一下，见钟意到底还是留下来陪他了，两人又笑又哭的回忆了些花城的旧人旧事，最后钟意趴在床边上睡着了。 而刘光溢出院后，又连着三天来找钟意换药，刘光溢还说要请钟意去吃晚饭，被钟意拒绝了。 看到两人的互动，弯弯忽地想起了老外婆说的红鸾星正在向刘光溢靠近，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难不成钟意才是刘光溢的真命天女？ 果真如此的话，弯弯是乐见其成的。 只是刘大伟和左秋敏能接受钟意的出身吗？农村出身，年龄也不小了。 此外，钟意有过一次爱恋不说，还被人设计成强暴过一次，刘光溢对这些是一清二楚的，他又会不会介意呢？ 弯弯不得而知，不过她知道，这些不该是她操心的事情， “哥，钟意姐，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饭菜，正好是两人份的，你们两个吃了吧，我还得回家，这天下雨，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说完，弯弯拿出了自己拎来的饭盒。 “对对对，女孩子太晚了回家不安全，你快点走吧，你要是出事了，你家阿章还不把我活剥了。”刘光溢正觉得不自在呢，听见弯弯说要走忙答应了。 “对了，哥，我们明天上午的机票去花城，你是跟我们一起去还是找个人来伺候你？”弯弯看着刘光溢手上的绷带问。 “算了，我要回去的话我妈准得吓坏了，你别跟她说，我留在这边吧，左右有钟意在，我换个药什么也方便。”刘光溢斟酌了一下，说道。 “那这样吧，我把机票改签一下，等你几天，确定你没事后我们再走，这几天你别到外面去瞎吃，会有发物的，我会让人每天给你送饭。”弯弯也拿了个主意，这种情况她丢下刘光溢的话显然不合适。 “别呀，你们走你们的。”刘光溢喊道。 “那我就给干妈打电话了。”弯弯威胁道。 刘光溢一听蔫了，相比较而言，他当然更不愿意折腾自己老妈。 回到家里，弯弯把今天在医院的事情告诉了老外婆，老外婆是见过钟意的，听弯弯一说，她闭上眼睛掐算了一会，睁开眼后点点头，“保不齐还真就是这个女孩子，我之前就说过，那个女孩子前三十年吃了不少苦，可后来的命会越来越好的，这都是她自己不断积德行善的结果。” “钟医生是个好人，可就怕干爹干妈不同意。” 当年在花城时，别看左秋敏对弯弯一直关爱有加，那也是确认了弯弯对刘光溢没有任何企图之后才释放她的善心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抛开钟意曾经有过一次恋爱经历不说，她的条件比弯弯当年强多了，名校医学博士，海外留过学，家世也清白，不像弯弯，一个乡下出来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高中生不说，身上还带着一个四代相传的诅咒，这样的女孩子自然不会有人相中了。 欧阳秀莲一听弯弯的话，也沉默了。 这种感觉她太懂了。 因为家里的这几个女人都是不被婆家认可的，当年的亲事也都经过了一番周折，虽然最后好不容易成了，可依旧没有逃过被诅咒的命运，因而，她们才会被婆家扫地出门，连孩子的姓氏都不肯承认。 弯弯见老外婆又想起了过往的那些伤痛，忙上前摇了摇她的手，“算了，老外婆，只要结果是好的，中间有点小麻烦也就当时考验他们的感情了。” “可不就是这个意思。”欧阳秀莲总算也点点头了。 接下来三天，弯弯连着三天打发人去接送刘光溢去医院，给他送饭，得知他不用再换药后，弯弯直接把他的机票订好了，和他们一起上了飞往花城的飞机。 第三百五十三章·猜来猜去 飞机落地后，弯弯给凌含章打了一个电话，可惜电话没打通，她便歇了去基地探视他的念头，安心跟着刘家的车子进山了。 还别说，这家假日酒店位置真不错，在一片有山有水的山洼处，是由十来栋别墅组成的，容积率相当的低，私密性也很好，几乎全部被绿树掩盖了，据左秋敏介绍说，这一片原是荒山，二十年前就被刘大伟买下来了，当时没想着开发做房地产，而是种上了龙眼、荔枝、枇杷等果树。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花城市区的地都开发得差不多了，开发商都奔向了城外，刘大伟才想起了这片山，也才知道这山上居然还有一处温泉。 不过他也没想大肆开发，这地方离市区比较远，年轻人肯定不能来住，岁数大的住进来时间长了也会嫌生活不方便，因此，他才想着开发出几栋别墅来做一家高档的温泉假日酒店，如此一来，也不用大肆破坏山上的植被了。 “这里可真好，还能听见鸟叫声，还有龙眼可以随意采摘吃。”弯弯看着院子里的龙眼树挂满了果，不禁伸手摘了几颗分给众人。 “这你就满足了？我告诉你，这里还有野味吃呢，山里到处是放养的山鸡、野兔、竹鼠，湖里还有野鸭，大鹅，鱼，想吃什么，随便点，清蒸的、红烧的、果木烤的，随便选。”刘光溢说。 “真的，那我可真点了，来一个山鸡汤，一个辣椒炒野兔肉，一个烧鹅，一个三杯鸭，再来几道精致点的素菜就可以了，老外婆和外婆吧不吃荤。对了，再加一个清蒸鲈鱼。”弯弯真点了几道菜。 “这孩子，你倒是不客气。”欧阳丽嗔了弯弯一句。 “妈，干妈既然诚心诚意地把我们请来了，还能在乎几只鸡鸭鹅，所以啊，我们也别太外道了，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弯弯上前揽着左秋敏撒娇笑道。 “好好好，干妈这才高兴呢，你可别学你妈妈，到现在还拿我们当外人。”左秋敏乐呵呵地拍了拍弯弯的手。 “老外婆，您呢？您想吃什么？”刘光溢摘了一串龙眼凑到了老外婆身边。 “我？我有几样叶子菜和豆腐就行了。”欧阳秀莲接过龙眼剥了尝尝，“真甜。” “甜吧，老外婆，你也没看是谁替你挑的，怎么样，我妈常夸弯弯好，我这个干外孙也不错吧？”刘光溢扶着欧阳秀莲往里走。 “错了，哥，你是曾干外孙，差辈了呢。”弯弯纠正他。 “外婆，这小子这么讨好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左秋敏打趣道。 “干妈，你还别说，保不齐哥还真就是好事近了，没看老外婆说了，红鸾星在向他靠近呢。”弯弯给了点暗示。 “老外婆，您说的是真的？我怎么没看到那颗红鸾星呢？您给点提示好不好，让我先有个心理准备，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刘光溢摇着老外婆的身子撒起娇来。 “好好，你别晃了，再晃，我的骨头就要被你摇散了，那姑娘啊，也是农村出身，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可她一心向善，是个有后福的，你们两个在一起，再合适不过了，儿女双全，事业有成。”老外婆确实觉得这是一门好姻缘，所以才出言帮钟意说了几句好话。 “家庭出身不好没关系，我们家也不缺那点嫁妆，只要女孩子正直善良，能管住我这个儿子，再能给我生个孙子孙女，我呀，就真的没什么好求的了。”左秋敏听了忙念佛。 倒是刘光溢一听是农村出身，小时候又吃了不少苦，忙在脑子里搜寻起来，可搜来搜去，貌似合乎条件的只有一个，“老外婆，您该不是说弯弯吧，这朋友妻不可欺，我可不能做出背叛兄弟的事情来。” “说什么呢？讨打呢？老外婆能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来？”欧阳秀莲真的在刘光溢后背拍了两下。 “好好好，我错了，不是弯弯，还能有谁呢？”刘光溢说完看向了左秋敏，“妈，该不是你手头有这样的人吧？” 左秋敏听了寻思了一下，摇摇头，“会不会是你公司的职员？” 弯弯见这对母子猜来猜去的，只觉得好笑，倒也没去提醒他们，而是转向了两个儿子，“大宝，二宝，你们想吃什么？” “舅，抱。”小骐指了指树上的龙眼。 “来，妈妈抱吧，你舅舅还得十天半月才能抱你们呢。”弯弯抱起了小骐，让孩子自己伸手去摘了一粒龙眼。 另一边，左秋敏也抱起了小骥摘了一串，“算了，别瞎猜了，该出来时总会出来的。” “老妈，你要早这么想不就对了？说不定还能推后几年进入更年期呢。”刘光溢丢了个搞怪的眼神过去。 “臭小子，我看你真是讨打，我呀，也不操这闲心了，就等着你找个厉害的老婆管管你。”左秋敏抱着小骥上前，用脚佯踢了儿子一脚，当然没用劲。 说话间，众人进了屋，弯弯才知道，这套别墅是左秋敏专门留给自己家人住的，有两个服务员常年在打扫卫生，厨师则是每次来人了从酒店那边临时借过来。 “所以啊，以后你们有时间可以自己过来住，很方便的，冬天这边也很舒服的，空气新鲜不说，吃的也新鲜，鸡鸭鹅鱼什么的都是现吃现抓，蔬菜水果大部分也是自己种的，比帝都那边不知强多少倍。”左秋敏一边给大家分派房间一边说道。 她去过好几次帝都，自从儿子在帝都开分公司后，偶尔也会在帝都住上十天半个月，再久，她就没法忍受了，觉得浑身哪里都不舒服。 “各有各的好，我喜欢帝都的冬天，不冷，暖暖和和的。”欧阳玉珍说道。 她长年吃素，因而在吃的上面没什么可挑剔的，反倒是因为风湿病痛，她很不喜欢南方的潮湿。 “这倒是，各有各的好，我也喜欢帝都的冬天，屋子里暖和不说，外面也是大太阳。”左秋敏附和了一句。 弯弯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是凌含章打来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来的正是时候 凌含章得知弯弯带着家人来花城避暑了，倒是有心一聚，只是他如今正在南海服役，离陆地有千里之遥，想回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个结果虽说在弯弯意料之中，可仍免不了有几分失望，好在弯弯生性豁达，很快便反过来安慰了凌含章几句，再把手机给了两个儿子。 自此，弯弯安心带着家人在这座山庄住了下来，山里的空气实在是清新，早晚更是凉爽，因而每天早上起来后，弯弯都会带着家人去附近的山头转转，两个宝宝喜欢追着树林里那些花花绿绿的山鸡跑，有时也会去湖边看看野鸭和白鹭，黄昏时分，则多半是坐在湖边的木椅上看落日，两个孩子在一旁跑来跑去。 这天，可巧是两个孩子的生日，弯弯一早起来便拿着相机带着两个宝宝出门了，说是要用相机记录孩子们的一天，先是山上撵鸡，接着是湖边喂鸭子，然后小骥又说要去捉鱼。 捉鱼的地方是在离湖边不远的一条小溪，小溪里放了不少锦鲤，红艳艳的，孩子们自然喜欢。 因着溪水不深，又很透明，溪底是一层鹅卵石，两个小宝宝喜欢在里面玩水嬉戏，而弯弯从小在农村长大，也没有这么多讲究，一般都会亲自陪着孩子们。 这次也是如此，弯弯脱了鞋子和两个小宝宝一起站到了小溪里，母子三人正玩的不亦乐乎时，岸边上突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白烨和杜子琪。 “是你？你是，你是弯弯吧？我和子琪在那边听见了这边的笑声，便好奇过来看看。”白烨见弯弯露出了一丝戒备，忙先开口解释，继而，打量了下小骐和小骥，“这两个小宝宝就是你和阿章的儿子？” 弯弯一听，显然这两人已经知道自己和凌含章在一起了，笑了笑，“是。” “哼，还说自己不是第三者，连儿子都生了。”杜子琪冷哼一声，给了弯弯一个鄙视的眼神。 “没想到几年过去了，杜小姐的智商依旧没有一点长进，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进不去白家的大门了。”弯弯摇了摇头。 “你？”杜子琪被弯弯说中了痛处，登时横眉瞪眼的。 “你什么你？当年在我离开花城去帝都念书时含章和郑彦就已经分手了，你脑子不会如此健忘吧？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架，你也别站在这影响我们兴致了。”弯弯实在对这个女人无感。 “骗谁呢？明明你们两个早就暗度陈仓了，你离开花城只不过是个幌子，事实明明就在眼前，你还想撒谎？你离开花城才三年，可你儿子都两岁了，再加上十月怀胎的时间，你可别告诉我这两个孩子是这两年怀上的？”杜子琪指着两个孩子质问弯弯。 小骐小骥虽然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可他们看出弯弯不高兴了，又见杜子琪怒气冲冲地指着他们，两个宝宝知道这件事必是和他们相关了。 于是，小骐小骥互相看了一眼，一人从水里摸了一块小石头上头，对着杜子琪扔了过去。 当然了，两个孩子的力气很小，石子压根到不了杜子琪面前，倒是有几滴水溅到了杜子裙子上。 “小骐小骥。”弯弯喝住了两个孩子，向他们摇头。 “她坏，欺负妈妈。”小骐蹦出了一句比较完整的话。 “该打。”小骥附和。 白烨见两个孩子都说杜子琪“该打”，颇有点头疼地拉开她后退了两步，“子琪，你少说两句，这件事郑彦都说过了，是她先放手的，和弯弯无关，你就别钻牛角尖了。” 也怪他，他一开始真没认出弯弯来，只是觉得这三个人的笑声挺感染人的，再一看是位年轻妈妈陪着两个宝宝在玩，忍不住就拉着杜子琪过来了。 说来也是巧，这几天正是杜子琪的排卵期，他们想要一个孩子要了两年多一直未果，便想着带她出门来放松放松，想着在外面心情好一些压力小一些或许能怀上也未必。 而之所以选中这个地方，主要是这里气候凉爽，离花城又近，公司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赶回去，还有一点，这地方他们以前来过，鸟语花香的很是喜欢，杜子琪很喜欢吃这里的野味。 “那是郑彦善良，我眼里可是不揉沙子的。”杜子琪压根听不进劝。 “你也知道自己不善良？没听过一句话，你现在承受的果就是你以前种的因，再不多做点好事善事，你想要实现的愿望可就难了。”弯弯说完特地扫了一眼杜子琪的肚子，露出了一个颇有深意的微笑。 因为她用天眼扫过了，知道这两人是为何而来了，也知道这两人这一趟又是白折腾了。 “你？你得意什么，别以为你现在攀上了凌含章就能过上日子，凌家才不会要一个克夫的女人进门呢。还有，我再不济，我出生后有父母的疼爱，不像有的人，还没生下来就被祖父母扫地出门了，连个姓氏都不肯给你……”被气急了的杜子琪忽地想到了弯弯的身世。 “杜子琪，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我家弯弯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凌含章大步走过来了，后面跟着刘光溢。 “你，你怎么来了？”弯弯的眉眼顿时弯了起来。 “老婆，谁让你跳进水里的？你不知道这山里的水凉？你一个女孩子，凉从脚入不懂？”凌含章二话不说先伸手把弯弯拉上了岸，并在她屁股上故意拍了一下，“下次再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爸爸，爸爸。”两个小东西都伸出了手。 凌含章蹲下身子，先把两个孩子一个个从水里抱出来，然后一手抱起了一个，两个孩子伸手在他脸上摸了起来，很快弄他一脸的水，凌含章搂着两个孩子亲了起来。 “爸爸，坏人。”小骐指着杜子琪。 “欺负妈妈。”小骥补充了一句。 “好，爸爸知道了，爸爸会保护妈妈的，你们两个还玩吗？”凌含章问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均摇头，一个抱着凌含章的脖子，另一个摸着他的脸，叽叽喳喳地说起他们对父亲的思念来。 第三百五十五章·友谊的船爱情的船都翻了 而另一边，刘光溢和白烨杜子琪也对上了。 刘光溢一向看杜子琪不顺眼，因而听了方才那番话也是火冒三丈的，要论起毒舌来，他可比杜子琪高了好几个段位，“杜子琪啊杜子琪，你还别不服气，你真就比不上弯弯，阿章肯为了弯弯放弃凌家，白烨呢？还有，没看人家生孩子一整就两，你呢，两三年也整不出一个来，论身家，那就更没得比了，弯弯自己在帝都开了好几家餐馆，江城也有好几家，此外，弯弯在帝都有六套房子一套别墅，你呢，抛开你哥哥给你的，你自己有什么？” “阿溢，你俗不俗啊，我家弯弯从来不跟别人比这些，真正的高贵不是用钱堆出来的，是用人品，学识，修养累积起来的，我家弯弯是一个善良的人，从不用这些外在的东西去衡量一个人的高贵与否。”凌含章插了一句嘴。 “我说你们两个够了，干嘛，以后不做哥们了？”白烨的眼睛从凌含章转到了刘光溢身上。 说实在的，他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上弯弯，更没想到刘光溢和凌含章居然也在这，可这两人倒好，谁也没联系他。 尤其是凌含章，尽管不是十分清楚他是做什么的，可白烨知道他回来一次很不容易，这种情形下居然也不和他说一声，显见得是真不把他当朋友了。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弯弯是我家母上大人请来的贵客，阿章是今天一早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市里接来的，我事先也不知情。”刘光溢解释说。 “阿烨，不是我不想做哥们，我今天当着大家的面郑重申明一点，弯弯是我的女人，是我没过门的妻子，因此，我绝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中伤她，任何人，记住了。”凌含章正视着白烨说道。 “阿章，子琪也不是故意的，郑彦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一时有点……”白烨想解释两句。 “那是她的问题，我凌含章做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置喙，弯弯不是第三者，这是我最后一遍说这件事。”凌含章说完又低声问两个孩子是继续在外面玩还是回家。 “回家吧，这会好晒了，小骐，小骥，你们谁跟舅舅走，舅舅带你们去拆礼物去，对了，还有生日蛋糕吃。”刘光溢向两个孩子伸出了手。 小骐小骥交换了一个眼神，挣扎着从凌含章身下下来了，弯弯替他们穿好鞋子，两个宝宝自己摇摇晃晃地跑了起来。 刘光溢追了过去。 凌含章牵着弯弯的手跟了上前。 白烨见自己被最好的两哥们无视了，瞪了杜子琪一眼，“子琪，我真是搞不懂你，阿章和弯弯的儿子都两岁了，郑彦也放下过往另嫁他人了，这个结果不是挺好的吗？你怎么还这么固执？” “你怎么知道郑彦放下过往了？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自己喜新厌旧以为我们女人也和你们一样？我知道了，你也羡慕上了凌含章吧，找了一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财貌双全的。”杜子琪正为白烨的不给力恼火呢，劈头对着白烨就是一顿捶打。 “够了，你还有完没完？”白烨甩开了杜子琪，自己大步往前走了。 杜子琪气得直咬牙，跺跺脚，还是追了上去。 而另一边，凌含章牵着弯弯的手，“对不起，老婆，又让你受委屈了。” “算了，我不跟她一般见识，再说了，你不是替我怼回去了，我还有什么好气的？真正生气的人是她，我猜，这两人离分手也不远了。”弯弯方才扫了他们的后背一眼，看到了这两人的结局。 “还是我老婆好。”凌含章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明智的。 没有对方的记忆有什么关系，有感觉才是最重要的，而且通过这几次接触，他一次比一次更深层次地了解了弯弯，重新爱上这个女孩子真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 “对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弯弯忽地想起了正事，扫了对方一眼。 这才知道凌含章是坐直升机回来的，同行的还有他们领导，好像是回基地汇报什么工作，凌含章便跟着请了两天假。 “想你就回来了。”凌含章依旧没说实话。 “切，骗人。”弯弯没有揭穿他。 “不是骗人，是真想你和儿子了，所以我和领导请了两天假，我们领导本来不准假的，我说儿子要过生日了，我错过儿子的出生，错过他们的周岁生日，这次不想再错过了，我们领导知道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儿子也不易，还夸你呢。”凌含章很是自豪地说。 确实，大家都知道他有一个能干漂亮的妻子，一对聪明可爱的双胞胎儿子，最重要的是弯弯还有一手做饭的好手艺，羡慕得不行。 弯弯弯了弯嘴角，她也从天眼里看到这一切。 只是当她从天眼里看到另外两个出现的人时，她很不高兴了。 原来，杜子琪和白烨吵了一架后，给她哥哥杜康打了个电话，说是碰上了弯弯，说弯弯未婚先孕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杜康知道这消息后告诉了陈沐晴。 陈沐晴早就从杜子琪嘴里知道弯弯攀上了凌含章，她倒不清楚凌含章具体是做什么的，只知道这小伙子很优秀，年纪轻轻就成了大校，不用问知道是靠山不软。 陈沐晴一开始还很担心，怕那个诅咒会应验怕凌家会找弯弯的麻烦，这会听弯弯的儿子都两岁了，陈沐晴猜想那个诅咒应该被破除了。 斟酌了好一会，她想来见见弯弯。 不管怎么说，她是弯弯的亲姑姑，有权利也有义务照看一下自己的晚辈。 可问题是弯弯不想见他们啊。 回到家里，弯弯把凌含章推给了两个孩子，自己拉着妈妈进了屋子，把陈沐晴要来的事情告诉了她。 “妈，我听你的，你说见，我就陪你见见他们，你说不见，我现在就带你出了酒店，我们去花城住一晚，等他们离开再回来。” 欧阳丽听了好半天没有回答弯弯。 第三百五十六章·姑嫂见面 欧阳丽是有点蒙了。 说一点都不想念陈家的人是假的。 尽管很短暂，可她毕竟和丈夫有过一段恩爱的时光，还有，她在陈家也生活了半年多，陈家的奶奶当年很喜欢她，还手把手地教过她做菜呢。 所有的变故是丈夫死后，陈家彻底知道了她的身世，这才厌恶上她的。 因此，真说起来，是她对不住陈家在先，是她害陈家失去了儿子。 “还是见一面吧。”欧阳丽幽幽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该来的是躲不掉的。 “好吧，但有一点，妈妈，你千万不能生气，你也别想着是你对不起陈家，当年是爸爸要瞒着爷爷奶奶的，这就是他的劫。”弯弯劝了一句。 “知道了，这孩子，你爸爸要是听到这话会伤心的。”欧阳丽拍下弯弯。 她虽然抗拒这些怪力乱神，但她亲身经历过，不可能不信。 “也对，爸爸，你别怪我。”弯弯煞有其事地两手作揖认错。 “好了，你去陪陪含章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欧阳丽把弯弯赶了出去。 “弯弯，干嘛去了，就等你呢，阿章说让我给你们拍一张全家福呢。”刘光溢见到弯弯，怪声怪调地喊了起来。 因为他从弯弯脸上看到了不虞，还以为弯弯仍在生杜子琪的气呢。 “好啊，我们大家一起拍，正好今天人全。”弯弯痛快地答应了，正好刘大伟也过来了。 “拍全家福要穿正式一点吧，我看现在拍全家福都很讲究的。”左秋敏一听也来兴致了。 “干妈，你去换上那件旗袍吧，我们也拍一个复古风格的。”弯弯建议说。 左秋敏一听拉着老公去换衣服了。 而这边，弯弯也催老外婆和外婆去换衣服，凌含章看了看弯弯身上的T恤短裤，也推着她回屋了。 半年没见，凌含章自然是要先慰劳自己一番，抱着弯弯在床上折腾了一番，在浴室又折腾了一番，待两人换好衣服出去时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了。 “我说你们不会悠着点，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你们呢？”刘光溢不用问也知道这么长时间这两人在屋子里做了什么。 “好了，好了，就你话多，拍照拍照，这次就先这么凑合，下次过年时我们再聚，到时把衣服统一了，再好好多拍几张。”左秋敏怕弯弯脸皮薄，把话接过去了。 “这还不简单，小case，包在我身上。”刘光溢打了个响指。 “嘚瑟，就你有钱？先帮我们四口人拍两张。”凌含章丢给刘光溢一个鄙视的眼神。 因着各种大范围小范围的合影，这次拍照用了半个多小时，谁知正切蛋糕分蛋糕时，白烨一个人过来了，手里拿着两个红包，“不好意思，弯弯，我事先不知道孩子的生日，来不及准备礼物，只能给两个红包了，虽然有点俗气，可也是我的心意。” 因着杜子琪的关系，弯弯并不想收这两个红包，于是，她看了凌含章一眼，凌含章倒是接了过来，“便宜他了，出生的红包没收，周岁的红包也没收，这次就算补上了。” “干嘛，干嘛，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两个红包就把你打发了？这两年我出了多少血？压岁钱、周岁礼，生日礼，还有各种各样的玩具以及吃的穿的，怎么到他这就一个红包打发了？”刘光溢见这次白烨很上道，没把杜子琪带来，也有心情逗乐了，掰着手指头一件件地数着。 “还说呢？这么大的喜事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还得从别人嘴里听说。”白烨斜了刘光溢一眼。 他是从杜子琪嘴里听说弯弯未婚先孕的，而杜子琪又是从郑彦嘴里知道的，因而，白烨也窝了一肚子火，觉得这两人都和他生分了。 “我为什么不告诉你还用问理由？”刘光溢给了白烨一个鄙视的眼神。 这几年因为杜子琪，刘光溢确实和白烨生分了，可这能怪他吗？ 就算之前是误会，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郑彦都澄清了这件事，且也放下了这件事，杜子琪还针对弯弯，说话这么刻薄难听，其人品可见一斑了。 刘光溢的话令白烨沉默起来。 “好了，阿溢，站在阿烨的立场，他做的无可厚非。只是阿烨，你们真的还要继续下去？”凌含章问。 他也不看好杜子琪。 “行了，行了，人家阿烨是来给孩子庆生的，赶紧给阿烨分一块蛋糕吧，也让阿烨沾沾喜气。”左秋敏帮着解了下围。 虽然她也不喜欢杜子琪，可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代替不了阿烨的感受。 吃完蛋糕后，白烨并没有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吃中饭，虽说他和杜子琪的感情岌岌可危了，可没有正式分手之前，他还得尽一个男朋友的责任和义务。 杜康和陈沐晴两人是晚饭时分到的，他们不知道弯弯一行住在哪里，只能先去找杜子琪和白烨，最后是白烨领到弯弯一家面前的。 杜康是见过欧阳丽的，只是那会的欧阳丽一脸病容不说还满脸愁容，再加上一直在乡下生活，风吹日晒的，皮肤也没有条件保养，因而不到四十岁的年龄看起来像是五十岁。 眼前的女人可比四年前年轻多了，也漂亮多了，面色红润，皮肤白皙，穿了套粉紫色的衣裙，是不是大牌子他不清楚，但用料和做工都很考究，使得整个人气质都提升了不少，完全脱去了乡下人的印记。 看到这样的欧阳丽，杜廉忽然有点理解当年他大舅兄的选择了。 陈沐晴倒是一眼认出了欧阳丽，眼前的欧阳丽和年轻时的欧阳丽区别不大，除了嘴角多出的法令纹和眼角多出的鱼尾纹，五官的相似度还是蛮接近的。 “大嫂，大嫂，你是大嫂。”陈沐晴上前握住了欧阳丽的手，眼泪滚了下来。 欧阳丽的眼泪也落了下来，这么多年了，她没敢想还能听到陈家的小姑再叫她一声“大嫂”，因而内心的激动是不言而喻的，抱着陈沐晴也呜呜哭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七章·不该 其实，弯弯也没想到陈沐晴会开口叫自己妈妈“大嫂”，说实在的，她是挺抗拒这一幕的，主要是当年陈家两位老人的做法伤了她的心。 可弯弯也明白，她代替不了妈妈的感受，妈妈一直有个心结，想求得陈家的原谅，想代替爸爸对陈家尽一份义务，因为现在弯弯有这个能力了。 果然，弯弯想到这，只见欧阳丽擦了眼泪，拉着陈沐晴问起陈家二老的身体状况来。 得知陈老爷子有很严重的心脏病，陈老太太的糖尿病很严重，平时二老都是跟着保姆生活，身边没有子女亲人，欧阳丽自责了，刚干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妈，你要觉得过意不去，我们出了这保姆费吧。”弯弯了解妈妈的心结，说道。 “弯弯，你爷爷奶奶不缺钱，我今天说这些也不是问你们要钱，是你妈妈问起来，我才把他们的真实情况说出来。”陈沐晴忙拒绝。 “杜太太，我知道他们不缺钱，可我们能出的也只有钱，先不说我妈妈的病如何，就算我妈妈是个健康人，陈老先生和老太太也不会愿意看到我妈妈的，因此，为避免加重他们的病情，我们就不在他们面前添堵了，出点钱给他们请个保姆，就当是全了我妈妈这些年的愧疚。”弯弯猜到了陈沐晴的意思，可她委实不想和陈家走动。 “弯弯，时至今日，你还叫我杜太太，是不是有点过了？”陈沐晴也有点恼了，觉得弯弯说的话太无情了。 “是啊，弯弯，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她是你爸爸的亲妹妹，是你的亲姑姑，你叫一声‘姑姑’是应该的。”欧阳丽皱着眉头说道。 “好了，孩子从小没叫过，你一时半会逼着她她也叫不出口，这样吧，孩子她姑，过去的事情我们就都别提了，就说以后，不管怎么说，我们小丽是做过你们陈家的儿媳妇，论理，也有义务去侍奉两位老人，可一来她自己的身子也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二来当年你父母也的确放话了，说这辈子不想再见到我们小丽，所以我觉得弯弯的话也有道理，这雇保姆的钱还是我们出吧。我们出点钱，你们出力。”欧阳秀莲把话接了过去。 她也知道陈沐晴的真正用意不是奔钱，是想恢复这边的亲戚关系，可她不该利用欧阳丽的愧疚来达成自己的愿望。 还有，傻子也知道这陈沐晴是有所图的，否则的话，小丽和弯弯母女俩在乡下苦了这么多年，陈家人又不是不清楚她们的住址，可这些年有谁来看过她们？ “老人家，我妻子真没有这个意思，她就是知道弯弯在花城，想着来见见这个孩子，以前是不知道弯弯的身份，知道后我妻子一直很惦记她。”杜康帮着解释了几句。 弯弯听了刚要开口，忽听得外面两个宝宝兴奋的声音，紧接着，两个孩子一人抓了两根漂亮的山鸡毛送到了弯弯面前，紧接着，凌含章进来了，再后面是左秋敏一家三口。 这是弯弯的意思，弯弯提前知道陈沐晴要过来，便让凌含章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了，凌含章担心自己一个人弄不了两个孩子，便把刘光溢拉上了。 而左秋敏则是从弯弯嘴里知道有客人要来，也拉着刘大伟出门了，把地方腾出来给弯弯一家待客。 这会也是估计话说差不多了，天也黑了，孩子们也嚷着肚子饿了，他们这才回来的。 “来，我看看，这就是弯弯的两个儿子？”陈沐晴很快蹲下身子来拥抱两个小孩，并从自己包里掏出了一对纯金的金锁，“这是姑外婆送你们的礼物，来，乖，叫一声姑外婆我听听？” 小骐小骥听了这话看向弯弯，弯弯有点小纠结，她不想认这门亲，自然也不想收下这礼物。 “小骐小骥，这是你们的姑外婆，还不快谢谢姑外婆？”欧阳丽先弯弯一步做出了决定。 凌含章这时也走到了弯弯身边，伸手揽住了弯弯，“老婆，这件事还是听妈的意思吧。” “你就是弯弯老公？”陈沐晴问，她没有见过凌含章，倒不止一次听过这个人。 杜康倒是见过凌含章，他清楚地记得当年就是因为自己妹妹误会弯弯是第三者插足了凌含章和郑彦才导致弯弯离开他的卖场，没想到事情果真从这里来了。 别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郑彦家是杭城的，父亲名下有一家上市公司，而她本人又是名校博士，这样一个人居然败在了弯弯手里，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了，杜康知道的那些所谓的实情是从杜子琪那听到的，自然和事实真相有一定的差距。 “是。”凌含章点点头，转向了杜康，“杜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年轻人，以后还请多多指教。”杜康伸出了他的手。 他也不傻，尽管他不清楚凌含章的身家背景，可不到三十岁就晋升到大校可谓是凤毛麟角；再有，以刘家的巨富还能把弯弯一家当成座上宾，可见凌家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 “杜先生说笑了，应该是晚辈请杜先生指教才是。”凌含章淡淡一笑。 杜康回了凌含章一个笑容，然后看向了刘大伟和左秋敏，自我介绍起来。 因着左秋敏一家的介入，陈沐晴没有再提那些往事，不过他们夫妻留下来吃了顿晚饭。 饭后，他们谢绝了左秋敏的邀请，主动离开了，去别的地方开了一间房住下来。 这天晚上，弯弯和妈妈商量了一下，决定以弯弯的名义给陈老爷子和陈老太太转过去二十万块钱，权当这三年的保姆费了。 只是弯弯没有对方的卡号，这件事还得找陈沐晴。 陈沐晴第二天一早给欧阳丽打了个电话，说是想请大家吃顿饭，连带着左秋敏一家，被欧阳丽婉拒了。 这点眼力见她还是有的。 不管是陈沐晴还是陈家，其实都没有真正认回她们母女的意思，各有各的目的。 因而，如果不是因为凌含章还有一天假期，她都想催着弯弯离开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又被审问了 陈沐晴见欧阳丽拒绝了一起吃顿饭的提议，倒没有强求，很快告辞离开了。 用她自己的话说，她是很多年没见过欧阳丽，想看看她，没有别的意思，因此，知道她安好，便够了。 而弯弯到底还是通过陈沐晴的关系给魔都的陈家二老转了二十万块钱，算未来三年的保姆费。 从花城回来，弯弯应长辈们的要求拐道回了一趟老家，祭拜先人，同时也看看老家的房子可有倒塌或漏雨现象。 在老家住的这一个晚上，弯弯倒是生出了一个念头，她想把老家的房子翻盖一下，左右她现在也不缺钱，老房子占地不小，此处风水也不错，偶尔回来住段时间也不错。 因着想给长辈们一个惊喜，弯弯便没有把件事说出来，再说，找图纸找人施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因此，她打算先回帝都再说。 不过有一件事她倒是动作很快。 这次在老家弯弯见到了欧阳琴和欧阳玥，这两人都大学毕业了，正在为找工作发愁呢。 见此，弯弯动了心思在老家市区这边开一家“客家人”餐馆，交给这两人打理，一来可以解决她们的就业难题，二来弯弯也能拓展一下自己的商业版图。 只是这两人一点工作经验也没有，因此，弯弯把她们带回了帝都，一个放到王红那一个放到王佳琪那，让跟着学点东西。 王红和王佳琪得知这两人以后是要回弯弯老家开餐馆的，倒是也尽心尽力地教她们。 弯弯是国庆时才知道温上将家出事了，不过事件的起因不是温上将本人，而是他弟弟。 据说他弟弟利用哥哥的关系窃取了不少机密情报出卖给海内外的间谍，换取了大量的钱财，不说国内的存款、现金、房产、古董、字画，这些目前还没有估价出来，单就海外账户里趴着的那一个多亿美金就够喝一壶的。 因此，温上将的弟弟被收监了，而温上将也被秘密关了起来。 这件事是朱珠告诉弯弯的，听朱珠说，这次军部大清查，出事的将领不少，大部分是利用手中权力敛财的，也有少部分是出卖国家利益敛财的，温家就是其中一户。 至于凌云忠，因为他的钱财来源基本能说清楚，绝对不涉及到出卖国家利益，因而他只是暂时停职了，人还是自由的。 倒是凌寒月，因为他名下资产也不在少数，虽说也基本能交代清楚，可也被停职了。 所以这次朱珠找弯弯是想问问，凌寒月这一关能不能过，什么时候过等。 弯弯依旧拒绝回答了，给出的理由是不涉政。 令弯弯意外的是，三天后，她的汽车刚出小区大门便被人拦住了，紧接着被带进军部问话了。 这是弯弯第一次进军部大楼，通过天眼，她知道了这次对方找她的目的是什么。 原来，因着温上将的事情，军部开始调查这些涉密人员的亲属以及他们的海内外账户。 凌云志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召回帝都的。 虽说他名下没有多少资产，可他的工作太重要了，有温上将这样的实例在这摆着，军部哪敢大意？ 因此，军部把凌云志的关系梳理了一下，发现最大的疑点就是凌含章在T国那一段。 尽管凌含章带回来的芯片立了一大功，可从他的案宗上看，他是怎么找到那丢失的电脑又是怎么脱险的交代得比较含糊，于是，他们再次找上了弯弯。 因着这次审问弯弯的是两名新人，以前弯弯没有接触过，貌似也不是程中将的手下，因而弯弯什么也不敢说，只解释说是术士的占卜术。 “欧阳同学，你能不能好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其中一名审讯人员恼了。 “这位同志，一看你就没有事先做好功课，你若是事先看过我的档案或是打听过我的传闻，你就知道我所言不假了。”弯弯驳斥道。 “好，就算你所言不假，那你说说，你是如何占卜出来的，比如说现在，你当场给我们演示一下，我们把一个东西藏起来，你占卜出它在什么地方？”另一个人提出了要求。 “演示就不必了，不过我可以正式帮你算一卦，但你得给我一百块钱，这是最低价的，如何？”弯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天眼，说道。 “你？”那个年轻的人有点恼了。 “成。”年纪最大的那人开口了，掏出了一百块钱放到弯弯面前。 弯弯并没有去接钱，而是先问了对方的生辰八字，然后闭上眼睛，煞有其事地掐算起来。 “你老家应该是西边的，有点靠北，你家是农民出身，兄弟姐妹四个，你是老三，父亲没了，母亲还健在，你妻子也是一名军人，你们有一个儿子，在念大学吧？”弯弯一边说一边仍煞有其事地拨弄着手指。 很快，她如愿看到对方越来越震惊的脸，眼睛瞪大了，嘴也张开了，看着弯弯，完全一副被雷蒙了的呆样。 “头，你怎么了？”旁边的年轻人好奇地凑了过去，“是不是都说准了？”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对方问。 “我是一个学生，也是一名神婆，我家祖传的手艺，具体多少代我不清楚。”弯弯倒也没撒谎。 老外婆的奶奶是一名神婆，可在那之前呢？谁知道她是不是也是遗传自家族的灵力？ “这，这怎么可能？若非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信的。”对方摇了摇头。 “世间万物万象，你所认知的只是在你熟悉的领域范围内，这很正常。”弯弯笑着回道。 “你，你，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把你写进案宗了。”对方为难地挠了挠头。 总不能在案宗上直接写神婆掐算吧？这外人能信吗？传了出去，不但有损他们的威名，也对这个小姑娘不利吧？ 最后的结果是他们请示了上边的领导，上边的领导调阅了一下当年凌含章的案卷，这件事不知传到了程中将耳朵里，程中将出面保了弯弯。 第三百五十九章·致谢和致歉 弯弯是一个星期后见到凌云志的，彼时凌云志已经解除了被管制，可以回到他工作岗位上了，因而，临行前，他来见弯弯一面。 因着他是直接找到家里来的，弯弯进门时他正陪着小骐和小骥在院子里玩遥控汽车，见弯弯下车，他笑了笑，“这院子打理得不错，能看能吃还能玩，还能教孩子们辨识各种菜蔬，早早体会劳动的乐趣。” 弯弯回了对方一丝浅笑，“我们本就是农村出身，骨子里的东西，改不了了，走到哪里都喜欢种点东西。” 她当初就是相中这大花园和大露台才买的这房子，找专人设计了一下，硬化了一部分地面留着孩子玩，另一部分则分割成了一畦畦的小菜地，边角处还种上了两棵苹果树。 如今虽说已进入到中秋，可菜地里仍是什么颜色都有，且长势喜人，一看就打理得十分用心。 而每次妈妈和外婆在摆弄菜地时，两个小东西也喜欢进去“帮忙”，地里的菜蔬他们基本都认识了，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帮着摘辣椒，因为只有辣椒够得着，且还不扎手。 “弯弯，我没有看不起……”凌云志语结了。 他本来想说他没有看不起弯弯的农村身份，可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因为一开始，他的确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反对这两人在一起的。 凌云志语结的同时弯弯已经用天眼扫过对方了。 凌云志这一周也没闲着，他也被巡查组的人翻来覆去地审了好几天，问的最多的是凌含章从T国带回来的那枚芯片的作用，具体应用在哪些方面，也问他有没有发现国外目前在核潜艇这一领域的研究有哪些技术和国内的相似，还问了些他和家人相处的细节，有没有把工作带回来家里讨论的习惯等等。 不知是不是这次的被调查伤到了凌云志的心还是有感于这次军部引发的大动荡，总之，弯弯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出了一丝迷茫。 此外，因着这次清查，凌家的家产也基本曝光了，凌云志这才知道自己父兄这些年利用手中的权力竟然敛了这么多财。 难怪他们不论做什么都喜欢用钱来衡量来打发，以前是这么对刘淑丽的，现在又这么对弯弯。 这种感觉犹如吞了一只苍蝇，恶心，难受。 “凌叔叔，您找我来是？”弯弯当然清楚对方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什么，可那些话一点意义没有，因此，她直接切入主题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弯弯，我是来向你致谢并致歉的。”凌云志一边说一边主动走到一旁的藤编椅上坐下来，并示意弯弯也坐下来。 他确实是有话想和弯弯说，屋子里人来人往的，还不如院子里方便。 “致谢和致歉？”弯弯坐下后很快想到了上次刘淑丽来说的那番话。 “弯弯，谢谢你帮了我儿子这么多，也谢谢你肯回到他身边，以前，是我太狭隘了，我以为真正的爱情，应该是才识、学识相当，眼界和境界相当，阅历和经历相当，所以我才否定了你。再后来，我父母那边也没少给你委屈，你刘阿姨回去和我说了，上次她来见你，并非她自己所愿，因此，我代他们一并向你说声对不起。孩子，这件事要怪就怪我，我当年做错了一次决定，所以不希望自己儿子也犯我当年同样的错，可这几年的事实告诉我，阿章的选择没有错，他比我幸运。”凌云志打开了自己的心胸，对弯弯说了几句肺腑之言。 弯弯听懂了对方的意思，凌云志这是在后悔当年和章蕴芝的离婚，所以才不希望凌含章重蹈覆辙，因为郑彦和凌含章两个的经历和他与章蕴芝极其相似，都是校园情侣，都有多年的感情基础。 而彼时的弯弯只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大一新生，且还是一个被诅咒的寡妇命，这种情形下，他不希望弯弯进门也是情有可原的。 弯弯可以不计较这件事，她最不能谅解对方的是当年他明明是因为自己儿子太小没有人照顾才不得已离婚重新找了个女人，可结果却是他们一家四口和乐融融，凌含章一个人孤单单地长大。 “叔叔对不起的并不是我，而是含章，是章阿姨，我出身差，又带着诅咒，的确配不上含章，再加上您对我不了解，所以您做的不过是一个正常父亲该做的，我不怪您。但是，从今往后，我不希望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因为我认为，我可以站在他身边了。”弯弯很坚定地说道。 凌云志不期然弯弯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时他忽然有点明白儿子的选择了，抛开这女孩子身上的异能，光凭她的长相和人品也能很轻易地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因而，愣怔了好几秒钟，凌云志才反应过来，继而失声笑了起来，“孩子，谢谢你。” “您真的不害怕了？”弯弯试探了一下，见对方似是没听明白，又补充了一句，“关于那个诅咒。” “不了，阿章说你已经生了两个儿子，那个诅咒被破除了，还有，他说如果没有你，他还不一定能不能活到现在呢，所以这件事我不再插手，而且我们凌家也不会再干涉你们，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弯弯，以后有空时能不能带着他们常回家看看。” “这个我只能看含章的意思。”弯弯巧妙地拒绝了。 连凌含章都不爱回的家，她有什么必要常回家看看？ “你，好吧。”凌云志站了起来。 弯弯见他想要离开，忽然调皮起来，故意问道：“叔叔这次来不打算问问凌家的那个坎吗？” “不了，我听说他们找你很多次都被拒绝了，我就不为难你了。孩子，说到这件事，我还有一句话嘱咐你，不知道你的那些先知天机是因为你的聪慧还是真的源于你们的术士，但有一句话希望你记住了，慧极易伤，所以人们才会极力推崇大智若愚。” 说完，凌云志走过去拥抱了下两个孩子，然后告辞离开了。 第三百六十章·有进展了 从凌云志离开的背影，弯弯看出他回到凌家之后和凌霄又闹了一场矛盾。 凌霄的意思是因为这次清查，凌云忠和凌寒月都受到了牵连，就算这两人今后能保持现有的待遇不变，但手中的权力是不可能还会保留的，因此，凌家很快就要被边缘化了。 所以凌霄的意思是让凌云志以年纪大了不适合再做科研为理由，争取调回军部，做一名分管核潜艇的领导。 可凌云志没答应，他的志向不在此。 更别说，如今凌家正处在风口上，他这个时候提条件，岂不摆明了和上头对着干？ 这叫什么，挟功以胁？ 这场谈话又是不欢而散，凌霄为此又摔了一个杯子。 弯弯看到这一幕，倒是弯了弯嘴角。 还好，凌云志比凌家其他长辈要稍微正直些，也更人性些。尽管，他也犯过错。 因着帝都的天气又渐渐冷了，火锅和砂锅的生意又好了起来，卢岳又在帝都开了两家分店，再加上林樟不止一次为弯弯的鱼丸代言过，因此，弯弯拿到了一家大型连锁超市的入驻机会，鱼丸的需求量大了很多。 为此，弯弯只得再扩大了作坊的规模，改成了一家鱼丸加工厂，在帝都的水库边租了一块地，盖了一间简易的厂房，从附近村子招了五六十位女工，让学会计的欧阳琴过去帮她打理。 又因着不想浪费多出来的鱼头，弯弯干脆在京郊的大学城那边开了一家餐馆，专门卖鱼头煲和鱼丸煲，面对的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和住户，定价不高，但胜在干净整洁好吃，又有林樟帮着做广告，因此，生意十分的火爆。 冬天第一次雪下来的时候，弯弯想带家人去附近的颐园玩玩，都说帝都人最喜欢赏雪的几个去处是颐园、北海、天坛、地坛、故宫等几个皇家园林，红墙绿瓦、琼楼玉宇，湖光山色、小桥垂柳，全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中，宛如仙境，也仿佛穿越了时光，因此，弯弯也想凑凑这个热闹。 谁知他们一行刚到公园门口，弯弯正要去买票时，迎面碰上了刘光溢和钟意两人。 “这么巧？你们两个也来逛公园了？”弯弯着实有点意外。 好几个月过去了，她一直没看到什么进展，还以为这件事没这么快呢，哪知道这两人突然给了她一个惊喜。 “这是什么话？好像我们就不能来逛公园似的？我听说这边的雪景是帝都一绝，便拉着她陪我来逛逛。”刘光溢给了弯弯一个“你想多了”的眼神。 弯弯抿嘴笑了笑，“钟意姐，上次某人欠了你这么大的人情，也不知后来到底报答没报答你？” “什么人情？”钟意和刘光溢似乎都没听懂弯弯指的什么。 “笨蛋哥哥，你那天晚上躺在医院里是人家钟医生陪了你一夜，你睡得好好的，钟医生是趴在床沿上睡着的，还有，你见过哪个主治医生给病人打针换药的？”弯弯给了刘光溢一个鄙视的眼神。 这也太健忘了吧？ “你说的是这个啊？这也没什么的，阿溢请我吃了两顿饭，这不，今天也说请我出来赏雪，他说难得在帝都还能有个熟人说说话，正好我今天也休息，便跟着来了。”钟意大大方方地回道。 弯弯用天眼扫了她一下，发现的确是刘光溢找的她，说是在花城难得看到雪景，好容易碰上了，便想来凑个热闹，可这热闹也没有一个人凑的道理，于是，他找到了钟意。 钟意一开始本不想答应，可刘光溢会说话啊，先说他在这边时间不长，没有什么真正可以说得来的朋友，身边来往的人不是生意上的伙伴就是自己的下属，赏雪这种事情找他们显然不合适。 倒是也有一个弯弯，可弯弯这么忙，又是孩子又是老人的，还是他哥们的女人，显然也不合适。 因此，他掂量来掂量去偌大的帝都只有钟意合适。 此是其一，其二，刘光溢说钟意也需要朋友，需要时常出来散散心，不能老是想着过去不愉快的事情，更不能因为一个渣男把自己的青春年华浪费了。 第三个理由是刘光溢想拍一点雪景的照片放到游戏中去，因此，他需要找一个助手。 话说到这程度，钟意也不好太小家子气了，只好跟着他来了，哪知会这么巧碰上弯弯一家人，钟意也怕自己被误会，忙主动解释了几句。 “好了，你们有正事，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随便走走，来，小骐小骥，舅舅和阿姨今天有正事，下次再陪你们玩。”弯弯上前去牵自己儿子了，因为小骐和小骥正一人抱着刘光溢一只大腿呢。 不知是不是男孩子格外淘气的缘故，弯弯的体力和精力压根跟不上这两人，两个孩子也知道这点，因此，只要凌含章·刘光溢或者林樟一来，两个宝宝果断地抛弃了弯弯。 “算了，我们也没什么正事，大家一起玩吧，正好还可以帮你照顾两个宝宝。”钟意忙说。 “别，真不用，我们不往深处走，就在园门口附近找个地方。”弯弯说道。 “可不是，年轻人，你们还是玩你们的，我们也老了，走不动，就在附近玩玩。”说完，老外婆似想起了什么，问起了钟意的年龄和属相。 “干嘛？老外婆，你该不是也想把我们两个凑成对吧？”刘光溢开了句玩笑。 “不是，我见这姑娘岁数似乎不小了，也看看她什么时候红鸾星动。”老外婆一本正经地说道。 刘光溢一听这话感兴趣了，忙凑了过来，钟意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丢下一句“我去帮你们买票”便转身离开了。 “哥，你快追过去，别让钟意姐花钱。”弯弯说道。 刘光溢一听也没多想，拔腿真追了过去。 买完票回来，方才那个话题便不再继续了，刘光溢有心想问问，又怕钟意脸皮薄，更怕老外婆说点什么钟意不爱听的刺激到她，想着有机会再单独问问老人家也是一样的。 第三百六十一章·转型 那天的游玩，刘光溢到底还是留下来帮弯弯一行照了不少照片之后才带着钟意离开了。 弯弯从天眼看到他们从颐和园出来后又去吃了顿晚饭，然后刘光溢便送钟意回去了，并没有深层次的发展。 刘光溢倒是三天后上门来了，他是来找老外婆的，想问问钟意的姻缘。 他是真的很关心她，虽然两人接触机会不多，但他几年前就认可了钟意的人品，因而见她为了一个渣男封闭自己多年委实很同情她。 得知钟意的红鸾星也动了，还听说她是一个有后福的人，子星运也好，会儿女双全的，刘光溢着实为她感到高兴，只是这会的他仍没有往自己身上想，倒是从此之后，三天两头去看钟意，说是替她好好把把关，别再被男人骗了。 弯弯见此自是不会去戳穿他。 谁知好巧不巧的，新年的时候，刘光溢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流感病倒了，他不想进医院，一直在家挺着，本想给弯弯打个电话，可一想弯弯家里又是小的又是老的，万一被他传染了再把病菌带回去传给别人就麻烦，因此，他给钟意打了个电话。 这一次，钟意照顾了他三天三夜。 这一次，刘光溢的心态总算有了点微妙的变化。 可惜，弯弯这段时间要忙着预备期末考试，总也没见这两人了，因此并不清楚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寒假一开始，弯弯带着欧阳玥回了老家，两人并没有直接回村，而是在城里的一间酒店住了下来，随后弯弯用天眼扫了一下欧阳玥，直接找到她们签约的那间店铺，兑下了一家餐馆，然后找了家装修公司，剩下的事情交给欧阳玥了。 之后，两人回村，弯弯请自己的表舅公陪着进了村长家，提出了翻盖房子的想法，她要求不高，就想把房前屋后那块空地全部圈起来盖一座带前后院的房子，该交的钱她认交。 村长知道如今的弯弯早非当年可比，又见弯弯提出的要求也不算高，说实在的，那地方就算弯弯家不要，别人家也不敢住过去，因此，村长象征性地收了点征地费，便把这块地批给弯弯了。 因着南方冬天雨水多，没法盖房，弯弯又惦记家里的孩子和老人，办完事，弯弯便赶回了帝都。 这个春节，弯弯一家又是和左秋敏一家在一起过的，这次是在帝都，在弯弯家的别墅里。 不知是不是凌云志或凌含章跟凌家说了什么，这次凌家人没有要求弯弯上门，不过仍是打发凌寒月和朱珠来给弯弯送了一堆吃食，令弯弯没想到的是，宋承影也跟着来了。 原来，这次军部对凌家的清查活动也波及到了宋家，宋承影父母名下也有几千万的资产交代不清，此外还有一个海外账户里趴了一千万美金，所以目前她父母也被关了起来。 为此，宋承影上门来求老外婆来了，想请老外婆帮她看看，她父母能不能过这一关。 可因着上次她听不进老外婆的卦对着老人家破口大骂过，因此这一年多她一直不敢上门，这次也是见机会难得，便跟在凌寒月和朱珠后面来了。 事实上，凌寒月和朱珠事先也提醒过她，说老外婆和弯弯现在都不回答这些问题了，可她不甘心，想亲自来求求弯弯和老外婆。 弯弯和老外婆自是又拒绝了。 送走这三人，老外婆对弯弯等人说：“这才刚只是开始，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难的。你们做生意的，尽量本分些。” 因着在座的人只有刘大伟一个会经常跟政府部门打交道，所以他忙恭恭敬敬地答应了。 “要我说，这一行也越来越不好做，不如转型做点别的？”左秋敏问。 “那倒还不至于，应该还有三五年的好光景。”老外婆闭目掐算了一下。 “干爹，干妈，不如你们转型做点高科技的实业什么的，我有一个好朋友是学微电子的，已经拿到了加大的offer，她说国内这方面的自主研发比较薄弱，想出国念几年书回来搞这方面的研发，一开始可能会投入很多钱，但一旦有了成果，回报也是巨大的。” “你说的是芯片研究吧？含章也想做这个，可惜大学那会被我拐去做游戏了，大四那年他本来也想出国去攻读这个的，可不知什么缘由放弃了申请。”刘光溢说。 “我知道因为什么。”弯弯幽幽回道，肯定是和他父母有关了。 “现在我也知道了，可当时我们怎么都不明白，问他什么也不说。”刘光溢也懂了。 “阿溢，你也是学计算机的，你以前的同学肯定也有在海外深造的，你替爸爸打听打听的，看看这方面有什么值得投入的。”刘大伟说道。 “爸，你可得想好了，这可不是一笔小钱，一旦你准备投入，就得做好血本无归的打算，当然了，也有可能一本万利，可这概率实在是太小。”刘光溢劝了一句。 “这钱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能赚到你自己的吃喝，我和你妈要再多的钱又有何用？”刘大伟豁达地扬了扬手。 “既然这样，干爹不如和我一起投资收购一家民族日用品工业吧，本来我还想去赌两次石挣点经费，有干爹投资，我省事了。”弯弯说道。 她是学化学的，虽然还没有学到精细化工，但她以后打算从这方面努力，前段时间看到一家民族日化企业岌岌可危，她想买下来，不想落到外国人手里。 “民族日化？具体做什么的？”刘大伟问。 “牙膏和香皂，很有名的一家牌子，因为经营不善，想卖掉，目前有好几家国外公司瞄准了它。”弯弯说。 “这个可以，实在不行还可以找林樟代言，首先，这笔天价代言费就省了。”刘光溢帮着出了个主意。 “成，弯弯，这钱就算是我们借给你的，你自己做，干爹看好你。”刘大伟一听有林樟代言，这生意确实能做。 第三百六十二章·离意 其实，就算没有林樟，刘大伟也相信弯弯绝对能把这家企业盘活了，不说别的，短短的几年，弯弯就在江城和帝都开了七八家餐馆和两家鱼丸厂，一年的进账少说也有二百万了。 更重要的是，弯弯选人的眼光绝对一流，这些帮她打理饭店的人，哪个不是既忠心又有能力？ 因而，刘大伟才不想占弯弯这个便宜，他只是想扶持一下这个女孩子，相信过不了几年，弯弯所站的高度将会大大的提升。 弯弯一听对方要借钱给她，忙摆手拒绝了，这人情实在有点太大了，收购一家这样的上市企业需要动用的资金起码得十来个亿甚至数十个亿，她怎么还？ 其次，她现在是一个学生，手里又有这么多家餐馆，因此，她一时还真抽不出时间来打理这家企业。 只是她实在不忍心这些民族工业逐渐落入外国人手里，大部分还是著名的民族品牌，所以她才想尽自己的本事把这家日化厂收购下来。 “大伟，你听弯弯的，放心，你吃不了亏，她也吃不了亏，还有，你们也别白用人家林樟，不行就让林樟也占一股，你们三家摊了。”老外婆说道。 “成，那就听老人家的，我们几家摊了，正好我也想慢慢转型。”刘大伟接受了老人家的建议。 仔细思考了一下，如果他能盘活几家民族企业，把老祖宗留下来的老品牌传承下去，这比多盖几栋房子有意义。 再说了，老人家都说了，房企最多还有五六年的好光景，因此，他必须提前做准备才能比别人赢得先机。 “那好，等林樟回来，我会跟他先谈谈，不过我们两个对做生意都是门外汉，还得请干爹多操点心。”弯弯也答应了下来。 弯弯是大年初八见到林樟的，彼时他正好从江城过年回来，是来给老外婆拜年的，带了不少那边的特产回来。 得知弯弯想拉着他和刘大伟一起合伙收购一家上市公司，林樟的第一反应是惊讶。 他和弯弯合作一年多了，对弯弯的为人、品行和能力早就有了足够的了解，而刘大伟能把事业做到这个程度，其能力就更不用说了，至于其人品，能得到老外婆和弯弯的认可，自然也不会差。 能和这样的两人合作，基本不用考虑投资回报问题，绝对是稳赚不赔的好事。 可问题是，刘大伟不是一个缺钱的人，名下的资产肯定过了百亿，怎么会缺他这点小钱？ 不过林樟也不傻，很快想到这两人是看中了他的明星身份，当然了，也不否认弯弯是想拉他一把。 可这份人情太大了，他怕刘大伟不乐意，怕自己会让弯弯为难。 “弯弯，你放心，不管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能用到我，我肯定随叫随到，而且分文不取。”林樟笑着向弯弯做了一个保证。 “林大哥，话虽说如此，可我也不能一直让你吃亏。”弯弯说完把那天的谈话内容复述了一遍。 得知这也是老外婆的建议，林樟才没再反对，不过他也提了一个要求，他名下能动用的资金大约二个亿，一个亿算他自己的，另一个亿算他借弯弯的，他们两个占一样的股份，因为他猜想弯弯手里可能有点小钱，可绝对超不过五百万。 弯弯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那天和刘大伟一家谈过之后，弯弯给凌含章打了个电话，凌含章不赞成弯弯从刘家手里拆借，更不赞成她再去赌石，他的意思是能凑多少就是多少，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因此，弯弯也拒绝了刘家的好意，她把手里的钱拢了一下，加上刘光溢那边的分红和凌含章转过来的工资奖金，凑了一千万。 此外，凌含章手里还有两个游戏程序，一个是他这些时日在航母上为两个儿子编的，适合四五岁孩子玩的，还差一点收尾工作。 另一个游戏是他在T国时为了麻痹外界视线编的，可惜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这个游戏的结尾他也没有编完。 原本他没打算拿这两个游戏出来卖钱，一个是为了儿子编的，是小孩子玩的动画游戏，主角是一群动物们；另一个是在失恋时编的，是为了纪念郑彦编的，后来他有了弯弯，哪里还有心情去完成那个游戏？ 因此，如果不是这次得知弯弯缺钱，他是不会想着去完成那个游戏的。 刘光溢是知道凌含章实力的，因此，接到凌含章的电话，他毫不犹豫地预付了一千万的版权费给弯弯。 所以弯弯打算拿这两千万做一个小股东即可。 见林樟没有异议，弯弯给刘大伟打了个电话，可巧他仍在帝都，于是，弯弯约了林樟、刘大伟、刘光溢几个坐在一起商谈了两个小时，初步拟定了一个投资意向和章程，之后的事情便交给了刘大伟。 开学后，弯弯找到了之前的两位师姐，这两人都在读研究生，且专业都是精细化工，一有时间，弯弯就和她们一起泡在实验室里。 她买了市面上流行的不少牙膏、香皂、洗发水，研究里面的各种成分比例，为下一步研发自己的产品做准备。 当然了，这是后话。 这天，又到了欧阳丽复查的日子，弯弯一早请了假带着妈妈进了医院，因着和钟意事先约好了，这次检查顺利多了，只是弯弯没想到的是，等待检查结果的过程中，钟意特地拉着弯弯去认识了她的一个同事，嘱咐弯弯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她这位同事。 弯弯见此忙用天眼扫了下钟意，这才知道近期因为刘光溢频频上门来找她，钟意居然萌生了离意，说是打算去米国进修深造，学校都联系得差不多了。 弯弯知道这件事光靠她自己是拦不住的，于是，她偷偷给刘光溢发了个微信。 可惜的是，刘光溢去了米国，他是去洽谈凌含章的游戏版权的。 原来，凌含章的那个儿童游戏被刘光溢正式推出来了，测试期间被米国的一位游戏商发现了，对方有意购买，只是有不少问题需要面商，可因为他太太快临产了，他不能离开，因此，刘光溢只好亲自去了米国。 第三百六十三章·上一课（月票一百加更） 得知刘光溢一两天之内赶不回来，弯弯闷闷不乐地回了家，发现家里也有一位闷闷不乐的客人，林樟。 弯弯见林樟并没有像平时那样陪着两个孩子在玩，而是闷闷不乐地一个人坐在花园的藤椅上，忙用天眼扫了他一下，这才知道他是来向老外婆求教的。 原来，最近这些时日宋承影突然向林樟示好了。 林樟知道宋家虽然出了事，但宋承影的父母并没有被抓起来，只是不再担任领导职务，而是赋闲在家，而宋承影的工作则早在她父母出事之前便安排好了。 因此，宋承影只是不能再做她的千金小姐，于她的日常生活却是没太大影响的。 当然了，她想再在从前那个朋友圈中混是不太可能的，就算别人不说什么，她自己也难以承受这个落差。 或者是一时难以接受现状，也或者是想给自己找条好退路，这时的她想起了林樟，想起了那个曾经在她面前屡屡小意讨好的林樟。 而对林樟来说，宋承影毕竟是他的初恋，是他青春年华里最美好的存在，是他曾经可望不可及的一个美好梦想，如今这个梦想却实实在在地摆在了他面前，要说他一点都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只是，要迈出这一步也很难。 他在意的倒不是宋家的落魄，因为就算是宋家落魄了，宋家也比一般的普通家庭要好太多，不管是社会地位还是经济条件，毕竟人家之前的人脉和社会关系还在。 再说了，他当年追宋承影时并不清楚宋承影的家世身家，他只是单纯地喜欢这个女孩子。 哪怕是时隔多年后再见，林樟依然对宋承影有着不可抑制的心动和好感，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宋承影的目光依旧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因此，他在意的是宋承影心里根本没有他，她只是因为一时的失意临时找一个人排遣，或者是生活质量的下降让她找一个可以给她继续提供优渥生活的备胎。 因为最近这两年，宋承影倒追刘光溢的举动林樟是看在眼里的，再加上他从弯弯处知晓了宋家的家世，因此，林樟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可谁知他好容易放下宋承影后，宋承影却又突然撩拨他了，约了他几次吃饭和游玩。 为此，林樟想不多心都难。 可对方毕竟是他真心喜欢过的人，他并不愿意以世俗的恶意去揣摩一个曾经美好的存在，于是，林樟纠结了。 思来想去的，他来找老外婆了。 老外婆并不看好这两人，她倒不是嫌弃宋承影落魄了，而是觉得这个女孩子的修为配不上林樟，先是看不起林樟，在刘光溢那边碰壁了之后又想回头，这种女孩子很难定下心来和林樟过日子。 更别说，宋承影还曾经因为算命占卜一事对老外婆破口大骂，虽说事后也曾上门来赔礼道歉，可那也是在老外婆的预言被验证了之后，她想向老外婆讨一个主意才来的，并不是真心悔改真心意识到自己的错。 老人家虽说不跟她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但内心是绝对不认可这种人的人品的。 老人家的话让原本就犹疑不决的林樟把心收了回来，只是不管怎么说，宋承影毕竟是他心头最美好的白月光，他心里多少有点遗憾，也有点愧疚。 见此，弯弯打算给林樟上一课，她先进屋去洗了个手，端了两杯茶出来，坐在了林樟对面。 “林大哥，你最近见过钟医生吗？”弯弯问道。 林樟曾经在弯弯家见过钟意两次，因着他们两个也算是老乡，两人倒也留了个联系方式。 “没有，怎么啦？”林樟在弯弯端着两杯茶出来时就意识到弯弯肯定有话要说，只是他没想到开场白居然是钟意。 “最近有一个人在追钟意，可钟意觉得对方条件太好，不敢答应他，这不，拿定了主意要去米国留学。” “对方到底是什么条件，钟意的条件还不够好？她年纪可不小了。”林樟微微吃了一惊，同时也表示了不解。 不喜欢对方拒绝对方就是了，干嘛还要远赴米国？ “我猜钟医生应该也是有点心动的，可她怕以后男方会后悔，因为她曾经有过一次恋爱，那男的太渣，做了几件对不起钟医生的事情，可巧那些事情都被现在这个追求者知道，因此，钟医生担心对方会心存芥蒂，现在还好说，正在兴头上，可时间长了谁知道男方会不会不甘心会不会翻以前的小账？”弯弯摸着杯子斟酌着说道。 林樟听了这话略一思索，便猜出那男的是刘光溢，因为他见过刘光溢送钟意回家，也听弯弯讲过刘光溢害怕打针讨好钟意的糗事。 只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当然清楚弯弯不是泛泛而谈，肯定也是猜到了什么才特意用这番话来劝他。 于是，林樟也摸着杯沿思索起来。 钟意没有因为刘光溢的条件太好而随意攀附对方，反而因为怕对方心存芥蒂而拒绝他并要远离他。 可反观宋承影呢？她曾经拒绝过自己两次，却在转了一圈之后发现她周围大概没有比自己条件更好的男人了，这才退而求其次想起他林樟来了。 是什么给了她这么大的自信和勇气，认定他一定会在原地等着她，一定会不计前嫌地接纳她？ 还有，不说别人，当年的弯弯不也因为怕凌含章放不下前任而封存了他脑子里关于弯弯自己的记忆，然后带着家人躲到人生地不熟的江城去生孩子。 说白了，弯弯不也是怕将来凌含章会后悔会觉得她是奉子逼婚吗？ 要知道弯弯当时还是为了救凌含章才失身给他的，而且彼时凌含章和他前任也已经分手半年多了，这种情形下，弯弯都不敢放任自己的感情而选择一个人默默离开。 由此可见，女人的骄傲和自尊跟她的出身以及生活环境并没有太大的关联，应该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 这样的女孩子才更值得人同情和怜惜吧？ 第三百六十四章·又有泄密案了 想到这，林樟明白了弯弯的用意，笑了笑，“弯弯，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其实，我早就拿定了主意，就是觉得有点不甘心，也有点遗憾。” “林大哥，相信一句话，会有更好的更适合你的在前面等着你，老外婆也说了，你的红鸾星还没动呢。”弯弯说完俏皮一笑。 “还没动？我今年也三十多了，我妈一直等着抱孙子呢。”林樟也回了弯弯一个搞怪的表情。 弯弯见他真的释然了许多，刚要起身离开，只见林樟突然拉住了她，“弯弯，你说，阿溢和钟意这一对会不会成？” “你，你怎么知道是阿溢？”弯弯也微微吃了一惊。 “笨蛋弯弯，这有什么难猜的？每次钟医生来吃饭阿溢也会跟着来，且都是阿溢送她回去，还有，钟医生之前在花城学习工作，阿溢也是从花城来的。”林樟给了弯弯一个鄙视的眼神。 “呵呵，没想到你们做明星的也八卦，放心吧，老外婆说了，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但会儿女双全，两人的事业还会相辅相成呢。”弯弯乐呵呵地揶揄了一句。 “阿溢真的不嫌弃钟意？”林樟对之前刘光溢的风流也略有耳闻，想不明白以他的条件怎么会选钟意。 “这么多年他什么女人没见过？因此，他知道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那些表象的东西不重要。” 弯弯的话再次令林樟沉默了。 因为他也想起一个人来了，这么多年，他身边一直有一个人在默默地为他付出，只是他心里住了别人，所以一时看不清自己的真心，也无视了对方的真心。 弯弯见他这样又扫了他一眼，这才知道林樟身边有一位女助理，是他的小学妹，对方从他踏进娱乐圈开始就迷他，毕业后又想方设法到他身边做了他的助理，这些年一直在身边无微不至地照料他。 见此，弯弯笑了笑，什么也没问。 一个星期后，弯弯在家里见到了刘大伟和左秋敏，这才知道刘光溢已经把事情挑明了，说他要娶钟意为妻。 说实在的，左秋敏听儿子说了钟意的条件后很是不理解儿子这次的选择，她倒不介意钟意的农村出身，可她介意钟意的年龄，三十二岁的女人了，之前不可能是一张白纸，她儿子居然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还有，女方这么大岁数，结婚后能不能生出孩子来也是一个未知数。 可这是儿子这么多年第一次开口说想结婚，儿子已经三十多岁了，大小也是一个公司老总，主意正着呢，他们做父母的即便反对也是没多大效果的。 因此，两人只好也来找老外婆了。 从老外婆的屋子里出来，刘大伟的脸色好了许多，可左秋敏仍是有点郁郁之色。 弯弯知道，她介意的不光是钟意的年龄，还有钟意的过往，可这种事情，她一个外人不好劝。 大道理谁都会说，可真正摊到自己身上这一关不是这么好过的，只能等她自己慢慢想通了。 或者，假以时日，她和钟意接触一段时间，亲自了解钟意的好钟意的不易才会真正敞开心胸来接受她，在这之前，别人说什么意义不大。 五一的时候，弯弯本想着回一趟老家，一是看看欧阳玥那家店到底打理得如何，需要不需要她提点一二；二是刘大伟知道她要盖房后特地给她找了一名设计师，说是要实地勘验一下弯弯家那块地的大小和形状，为弯弯好好设计一下房子和院子的风格。 可谁知临出发前弯弯突然从保姆身上看到凌含章进门了，貌似还是大晚上进门的，弯弯有心给凌含章打个电话求证一下，可转而一想，大概他这会正在飞机上，也或者他想给自己一个惊喜，于是，弯弯放弃了回老家，把欧阳玥的联系电话给了那名设计师。 这天晚上，弯弯没舍得睡觉，拿着iPad一边追剧一边等着凌含章回来。 凌含章一下车便看见了院子里的灯亮着，心下一暖，抬头一看，见三楼的屋子也亮着，心下不免有点狐疑，因为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可谁知凌含章按开了院子大门的密码锁，刚把铁艺门推开，只见屋子的大门开了，一道人影向他飞奔过来了。 凌含章见此忙丢下自己的行李接住了这道身影，抱住了弯弯并在她臀部先拍了几下，“大晚上的，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也不怕碰上坏人……” 后面的话弯弯没让他说出来，直接踮起脚跟用嘴堵住了他的嘴，她想他了，是真的想他了。 凌含章也想弯弯了，见此，二话没说搂着弯弯回吻起来。 约摸过了一两分钟，凌含章干脆一把打横抱起了弯弯，进屋后，弯弯才想起来对方的行李还在外头，忙挣扎着下地了，让凌含章去拎行李，她去给他准备洗澡的衣物。 半个小时后，两人从浴室出来，弯弯刚要问对方这次回来是临时的还是打算长住，可话没说出来，又被凌含章抱到了床上。 再次从浴室出来躺到了床上，弯弯这才有空扫了对方一眼，这才得知凌含章是随军部的专机进帝都的，特地来协助军部调查一桩军事泄密案，好像是军部最新研发的新一代防空导弹系统泄密了，军部之所以把凌含章找来，除了查清泄密的源头和终端之外，还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这不，刚一进帝都就直接被送进了军部，然后就是领导找谈话，开会，一直忙到凌晨三点会议才结束。 原本军部的意思是想留他在招待所住下来，毕竟这份工作的保密性强时间也赶，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泄密源头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可凌含章没答应，他选择了回家。 一来他想弯弯和孩子们了，二来也是为了工作，他不想给军部其他人造成一种恐慌心理，以为他来又没好事，又有人要遭殃了等，这会给他的工作带来麻烦。 第三百六十五章·棘手 凌含章见弯弯迷迷瞪瞪的看着自己，智商明显不在线，呆萌呆萌的，一点也没有素日的聪明精干样，倒也觉得颇为有趣。 偏因为刚经历过一场欢爱，弯弯的眼睛里似有波光在潋滟，再加上刚沐浴后，双颊也红润润的，真像是一枚熟透了的水蜜桃，有一种说不出魅惑，很容易就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让人忍不住就想抱着她好好疼宠一番。 凌含章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又一番激烈的运动过后，凌含章抚摸着弯弯黏答答的身子问道：“老婆，你方才想什么呢？” 弯弯打了一个哈欠，转过身子嘟嘟囔囔说道：“好累啊，我哪里记得想什么了？你每次都这样，逮着我就是没完，我警告你，我要睡觉了，别理我，也不想想，我为了等你一晚上都没睡。” 弯弯最后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凌含章，“你不说我还忘了，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回来？” 这个问题其实凌含章一直想问，可刚见面一看弯弯穿着睡衣跑出来，他光顾着训人了，再然后，他忙着慰劳自己，也忘了问。 “我会算啊，我能掐会算的，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弯弯又打了个呵欠，连眼睛都没睁开。 “不许睡，要睡也先冲个凉。”凌含章一边说一边把弯弯抱了起来。 弯弯几乎是闭着眼睛冲了个凉，回到床上她真的什么也不想了，不到一分钟便进了梦乡。 凌含章见她这样，笑着摇了摇头，倒没再骚扰她，只是伸出手去把她揽进了怀里，抱着她一同进了梦乡。 弯弯这一觉一睡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多，她是被饿醒的，醒来后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听到楼下院子里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再一转头看到自己身边叠得整整齐齐的男士睡衣，她才醒悟过来，昨晚不是一场梦，他是真的回来了。 凌含章可就没有弯弯幸运了，他是早早被孩子们闹醒的，小骐小骥基本八点来钟就会起床，往常这个时候弯弯或欧阳丽会在他们身边，陪他们说一会话再给他们换衣服。 这次到点了两个孩子没看到人，便自己起来走到弯弯的床旁边，凌含章毕竟是军人出身，即便再困再累，可警觉性也比弯弯强多了，因而两个孩子一爬床他便醒了。 于是，为了让弯弯睡一个安稳觉，他把孩子们带了出去，陪着他们吃了顿早饭，然后又匆匆忙回了军部。 弯弯是晚上十二点才等到凌含章回来的，她倒是还好，白天补了一天的觉，人又恢复了精气神，可凌含章忙了一个通宵才刚补了两个小时的眠又开始熬夜，眼睛里明显有了红血丝。 “这样吧，要不我也住到军部招待所去，这样的话晚上你就不用跑来跑去，能节约点时间多睡一会。”弯弯心疼地给他拿换洗衣服陪他进了浴室。 当然了，弯弯的目的不仅仅是住进去陪他这么简单，她知道他这次的任务比较棘手，她想帮帮他。 “老婆，我们有纪律的。”凌含章并没有深思，拍了下弯弯的头，拒绝了。 弯弯撇了撇嘴，转身出去了。 一刻钟后，凌含章在她身边躺下了，主动说起了凌家的事情。 凌云忠保留了他的上将军衔，但不再担任任何职务，对外宣称是因病需要长期休养，和病退一个意思，但基本的待遇还有，不过凌家的家产大部分被充公了。 还有凌寒月，他的工作倒是保留了，但换了一个岗位，没有实权不说也没有具体事务，基本算是闲人一个，以后也不可能会有什么晋升机会了。 宋家的情形略糟糕一些，宋父不仅牵扯到贪墨和受贿，还转移了资产，因此，宋家的事情还没有彻底结束，还有待于看上面的意思。 至于温上将，他的问题就更严重，至今人还被管控着，估计后半生要在牢狱里度过了。 “老公，你看，你还得感谢我吧，要不是有我，你要听那对老糊涂的话娶了那什么温暖暖可就麻烦了。”弯弯一脸小得意地趴在凌含章身上。 “是，感谢老婆，不过老婆似乎忘了一件事，就算没有你，我也绝对不会娶那个女人的。”凌含章掐了掐弯弯粉嫩的小脸。 “那可没准，你家老头一看就固执。”弯弯咬着牙回掐了一下凌含章的脸。 “他固执什么，我爸当年不也没听他的？我呢，就更不用说了，六岁就开始独立生活，所以我谁的话都不听，我只在意自己的感受。”凌含章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了弯弯的睡衣里。 弯弯拍了下他的手，“老实点，我还有话问你呢，你这次回来问题比较棘手吧？” “是有点麻烦，这次泄密有点像是黑客行为，可又不完全像，顶尖的黑客攻击过不会留下痕迹，可若不是顶尖的黑客，他也没法进入我们的防线，所以我还真不好判断对方究竟是黑客还是我们内部的人。”凌含章这次倒说了实话。 因为他知道他说不说意义不大，弯弯都能猜中了。 弯弯琢磨了一下，“会不会是上次在T国碰上的A国间谍？你当初就是以黑客的身份攻击他们的，说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可两年后，我们的潜艇在南海和他们硬碰硬干了一回，说是报了之前的仇，我想，他们应该知道是你窃取了他们的数据吧？这次，他们会不会是逼你出来，以报上次的仇？”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形？”凌含章的记忆有不少欠缺，因而很多事情连贯不起来。 弯弯见此，只得把那年在T国发生过的事情从头到尾细细和凌含章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你的眼睛不但可以穿透房子，还可以看到前后几天发生的事情？”凌含章这才明白了弯弯的秘密。 难怪他可以从T国全身而退，难怪弯弯可以这么快识别身边的特工，难怪她可以提前预知他回家，难怪她身边有这么多优秀的人，难怪祖父千万百计总想打探她身上秘密。 原来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了点什么。 第三百六十六章·上天的馈赠 后知后觉的凌含章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程中将会力排众议准许他回家居住，为什么军部每次出了事情都会找他来，原来他们看中的不仅仅是他的才干，还有弯弯的特异之处。 此外，还有安全局的周伟民，据说也找过弯弯帮忙。 等等，等等。 这么大的秘密如果被公诸于世了，会引起多少外界觊觎的目光？又会引起多少外界研究者的兴趣？如此一来，弯弯还有人身安全吗？ 凌含章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就会不寒而栗，那绝对会是他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 “老婆，听我的，这些预言什么的以后都别开口了，有什么事，让他们找老外婆去，你就别跟着掺和了，听话，乖啊，你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小骐和小骥，还有妈妈和外婆老外婆她们。”凌含章紧紧地抱住了弯弯。 “知道了，对外我都说是因为术士因为占卜，没有说过我的天眼，你放心好了。”弯弯回抱住了对方。 谁知凌含章一听这话，只觉一股火直往上涌，伸手在弯弯的臀部拍了几下，“还说呢，你这个冲动爱管闲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弯弯伸手在他脸上又掐了一下，忿忿说道：“还说我冲动，你才没脑呢，要不是你那会天天追着我盘根问底的，我也不至于被人误认为是第三者，更不会被你骗去T国了。” 凌含章见弯弯脸上真动了怒气，忙一个翻身趴在了弯弯身上，“老婆，我说过，你不是第三者。你是老天给我的馈赠。好了，别气了，我要尽情享受这份馈赠了。” 说完，凌含章直接堵住了弯弯的嘴。 次日，弯弯醒来时凌含章依旧没在身边，两个孩子也没在屋子里，弯弯难得享受一个假期，在床上赖了好一会，觉得肚子有点饿了，这才懒洋洋地爬了起来。 一番简单的洗漱后，弯弯直接下楼了，正好碰上左秋敏一脸喜气地和老外婆、外婆告辞。 “干妈，你什么时候来的，有什么好事？”弯弯问道。 “这孩子，也不看看几点了，现在才起？”欧阳丽见弯弯还穿着睡衣，瞋了她一眼，说道。 “年轻人难得睡一个懒觉。”左秋敏已经从长辈们嘴里知道凌含章回来的消息，自然也就明白弯弯为什么会晚起了，因而，怕弯弯脸皮薄，忙又开口，“弯弯，你哥要结婚了，老人家给挑了一个好日子，5月26日，这天可巧是周日，宜嫁娶，我正打算回去为他们准备婚礼呢。” “啊？这么快？”弯弯扫了对方一眼，这才知道钟意有了身孕。 “不快，不快，再不抓紧结婚，我孙子就要被人笑话了。”左秋敏倒是也没瞒弯弯的意思。 “哥到底是哥，这么快就想到了办法？”弯弯的确没想到刘光溢会用这一招留住钟意，不过她更好奇的是刘光溢是怎么说服钟意的。 可惜，她从左秋敏身上看不出来，只知道是刘光溢通知她钟意怀孕了，他要准备婚礼了。 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大喜事，弯弯着实跟着欢喜起来，拉着左秋敏又多问了几句。 婚宴场地定在了花城，不过刘光溢会陪着钟意回川省再办一场回门酒，这些有专门的婚庆公司打理，倒也不用他们操心，现在最当务之急的是要给女方采办些聘礼和婚礼上的衣服首饰，此外还有新房的布置等。 因新娘子有了身孕，这些费心费时费力的事情少不得左秋敏要多分担些了，所以她才会着急离开。 送走左秋敏，弯弯见妈妈脸上似有隐隐的失落，猜到她准是想起了凌家人对自己的态度，忙贴了上前，“妈，不用羡慕别人，自己的日子自己过。” “话虽说如此，可孩子，哪有做人媳妇不巴望着能得到婆家认可的？”欧阳丽伸手摸了摸弯弯的脸，叹了口气。 “妈，您忘了，章阿姨也很喜欢我的，她是没时间，有时间也肯定会替我们操办婚礼的。还有含章的爸爸，他也是忙，听说最近又在准备下海呢。”弯弯说。 凌云志并没有受凌家的冲击，他依然潜心于研究，据凌含章说，他打算做到六十岁之后就退役，然后去一所大学做教授，把自己毕生所知所学编成一本教材，再用自己的余热培养一批潜艇研究者。 “算了，你讲话了，个人日子个人过，含章对你也不错了，就是这时间上……”后面的话欧阳丽没有说下去。 感情好是一回事，可这两人一年也委实难得见一次面，青年夫妻这么长期分着，到底是不妥。她吃过这种苦，自然明白这种感受。 “妈，你反过来一想，原本我是不打算嫁人的，你们也都是同意的了，可现在我不光有小骐和小骥，还有含章，而且我们现在再也不用为钱发愁，吃的住的穿的比之前不知强了百倍，所以啊，我知足着呢。” 弯弯不但知足，而且还很感恩。 其实对她来说，凌含章又何尝不是老天给她的馈赠？ 他不但帮她破了那个诅咒，还送了她一双可爱的儿子，最重要的是，好几年过去了，他依然活生生地留在她身边，因此，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知足不感恩？ “弯弯说的对，现在的日子要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所以小丽啊，你也想开些，咱们啊，不跟别人比。”欧阳玉珍帮着劝了一句。 “妈，我知道了，我没和别人比，我就是因为看到别人欢欢喜喜地办喜事不免多想了些，放心，我也知足着呢。”欧阳丽哭笑不得地解释说。 她确实没有和别人攀比的意思，相反，她比任何人都知足都感恩，只是弯弯是她的女儿，做母亲的，自然是希望女儿能更幸福些。 而这幸福的定义不仅仅是衣食无忧，还包括男人的爱。 “好了，弯弯该饿了，我们摆饭吧。”欧阳秀莲收住了这个话题。 第三百六十七章·被老外看中了 这天下午，因三位长辈说起要给刘光溢送一份贺礼，于是，弯弯开车拉着大家去了附近的一家大型商场。 这家大型商场有一个儿童游乐区，就在一楼，弯弯基本每周会带孩子们来玩一次，因而两个孩子一进门就主动向游乐区跑去。 也不知怎么回事，小骥跑着跑着突然摔了一跤，弯弯倒也没太在意，因为她一向教育孩子们自己摔倒了自己爬起来，因而，她并没有上前去扶起孩子。 谁知就在弯弯站在几米外看着孩子爬起来时，一位白种人上前扶起了小骥，这时，小骐也走了过去，两手抱拳，像模像样地对着那名白种人拱了两下，说道：“谢谢。” 不知是不是这个举动萌到了对方，对方伸手摸了摸小骐的头，吐出了一串英文，“好可爱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你们是双胞胎吗？” 小骐小骥因为会经常看一些海外的动漫，几句简单的日常英语还是能听懂的，只是说起来就不太顺畅了，便干脆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名字则干脆用汉语表达了。 “哦，xiaoqi，你呢？”对方转向了小骥，改用了汉语。 小骥摸了摸自己脑袋，倒是也回了一句“小骥”，然后看向了弯弯。 弯弯此时已经走到了两个孩子身边，笑着向对方道了声谢，然后借机教育起两个孩子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还是学生的缘故，弯弯的穿着打扮还停留在校园风格，再加上她皮肤好，身量也苗条，因此，她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根本不像是一个三岁孩子的母亲，所以在听到两个孩子叫她“妈妈”时，对方的眼睛瞪圆了。 见对方呆呆地盯着自己，弯弯倒是也用天眼扫了他一下，这一眼打探到的信息并不多，只知道对方是A国人，是一家IT公司的技术总监，貌似在帝都待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不是刚入境的。 见此，弯弯放下了戒备，向两个孩子招了招手，正要离开时，对方回过神了，从自己衣服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 名片上的文字是中英两种文体，内容和弯弯猜测的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个对方的名字，Aron。 此外，这家IT公司貌似是合资或是外资的，具体做什么弯弯不了解。 因此，弯弯不明白对方送出这名片有何用意，但直觉上她不想和对方接触，“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该走了。” A国人，年轻的男士，她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不对，A国人，IT公司的技术总监，会不会和军部的那桩案子有什么关联？ 可惜的是，弯弯并未看到对方有任何可疑之处，倒是弄明白了他的意图，他相中了两个孩子，想请他们代言一款电子产品，一款适合儿童用的手表式电子呼叫机，这款呼叫机和普通电子表外观没什么差别，但是当孩子走丢或被拐以及遇到别的危险时，可以敲一下呼叫机上的一个按钮，这时，呼叫机会主动联系孩子父母的手机号并及时报出自己的位置。 这款产品是针对目前越来越多儿童被拐卖丢失专门设计出来的，正打算在电视网络大肆推广一番。 “小姐，我很喜欢你的两个宝宝，能不能留一个联系方式，改天带孩子们来试一下镜？”对方要求道。 弯弯拒绝了，她和凌含章的身份本来就敏感，怎么可能还会让自己儿子去抛头露面？ 谁知对方却很执拗，“小姐，这两个宝贝真的很不错，就算你不考虑钱，难道也不为那些被拐的孩子们考虑一下？” “这位先生，这样的广告完全没有必要让一个三岁的孩子来做，此是其一，其二，外面的孩子多的是，他们比我儿子更需要这份钱，为什么不考虑他们？”弯弯把对方怼了回去。 “这？”对方迟疑了一下，然后向弯弯展开了一个笑脸，“因为他们可爱，也因为你漂亮，你们母子三人可以一起来拍这个广告。” “不好意思，这就更不可以了。”弯弯摇了摇头。 因着对方的执着，弯弯再次眯了眯眼睛，这次看到了对方回去之后向自己助理交代了一个任务，让她来这个商场找弯弯，那位助理没找到弯弯，找到了商场的经理要求调看一下弯弯的录像。 此外，弯弯还有一个发现，Aron经常会对着一款小孩子玩的游戏发呆，偶尔也会进入这款游戏玩一会，可问题是对方是一个成年人，怎么可能会有兴趣玩一款如此幼稚的游戏？ 很是有几分不解同时也有几分不爽的弯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带着两个孩子和三位长辈离开了。 这天晚上，弯弯把商场里的这番偶遇告诉了凌含章，凌含章虽然没听过什么Aron，但他对这家公司还是有一定的了解，说这是一家米国的公司，总部在米国，世界各地都有分公司。 而听凌含章的意思，能在一家这么大的公司坐到技术总监的位置，其能力绝对不容小觑。 “那他怎么还会对一款儿童游戏有兴趣？”弯弯脱口问道。 “什么儿童游戏？”凌含章问。 得知是一款动物历险的儿童益智游戏，凌含章突然变了脸色。 因为这款游戏是他设计的，他把版权给了刘光溢，刘光溢推出来之后说是反响还不错，有不少小孩子有兴趣，可因着小骐小骥还小，他也没在孩子身边，而弯弯又是一个游戏方面的白痴，因此，他便没有教会两个儿子玩。 对了，还有一件事，刘光溢说这款游戏被米国一家公司收购了，这二者有什么联系？ 凌含章陷入了沉思。 或者，对方早就猜到这款游戏是他编写的，特地买回去研究一下他的编程习惯，因为军部这套电子系统的安保设置也是他带人完成的。 想到这，凌含章坐在了电脑前，开始逐条逐条地推敲自己的这套游戏程序。 弯弯对着他后背看了片刻，打断了他，“不用找了，你找也是白找。不如反过来，你先查查这家公司，查查这位Aron。” “知道。我这就回军部和大家商量一下。”凌含章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要离开。 弯弯又拉住了他。 第三百六十八章·还是有别的目的 原来，弯弯从凌含章身上看到他和几位同事熬了一个通宵，最终确定了这款游戏的防盗装置和凌含章设计的军部安保系统基本没有什么共性的地方。 也就是说，凌含章的警惕性一直很高，时刻没有忘了自己的职业。 因此，对方想利用这套游戏查出他编程时的某些习惯或特性这条路应该是走不通的。 但也不排除对方的目的可能是想迷惑他，想利用凌含章心慌意乱之际去查看或修改军部的那套安保系统，如此一来倒是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所以弯弯的意思是不如先好好查查那家IT公司和这位名叫Aron的技术总监，此外，弯弯也想和那名技术总监接触一下，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不行，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的，你绝对不许去找他，你别忘了，那些特工人员是如何落网的，我猜他们肯定早就怀疑上你了，所以这次换了一个套路，我不上当，你也不能上当。”凌含章拉住了弯弯。 “我，我会……” “听话，不许讨价还价。”凌含章在弯弯的脸上亲了一下，随后他还是急匆匆地离开了。 弯弯从他的背影看出来，这次他仍是忙了一个通宵，只不过这次他们是分了工，凌含章负责清查那家IT公司，另找了两人研究他的编程特点。 因着时间太短，最后的结果弯弯没看出来。 这天晚上，弯弯同样睡的很不安稳，而且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心慌感，可又说不出为什么。 三天的假期很快过去了，弯弯又回到学校正式上课了，而凌含章自从那天晚上离开后，又连着三个晚上没有回家了，倒是也给弯弯打过两个电话，说他在加班。 这天，弯弯正在实验室里忙着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妈妈给她打来的，说是家里来了两位客人，好像和之前在商场碰上的那外国人有关，说是来找弯弯谈两个孩子的什么代言问题。 弯弯一听哪里待得住？赶紧和同学交代一声，急急忙忙就跑出来。 回到家里，弯弯见妈妈正陪着两位二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说话，也顾不上责备她为什么把人带进家里来，而是先用天眼扫了对方一下，见这两女的确实是Aron的助理，只不过一个是行政助理，另一个是他的私人助理。 这名行政助理在商场的游乐区蹲守了好几天也没等到弯弯，倒是打听到了弯弯的名字和所住的小区，因为有一位母亲正好和弯弯同住一个小区，对方一听是找弯弯家的宝贝拍广告，以为是天大的好事，便把小区名字告诉了弯弯。 于是，这位女助理直接上门来找弯弯了，可谁知临出门时顶头上司又给她加派了位人手，说是去别人家一个人不方便，也不安全。尤其是女孩子。 因着弯弯的小区比较高档，私密性强，这两位助理在入门处吃了一个闭门羹。 可谁知好巧不巧的，那名行政助理又碰上了那位母亲带着孩子出来玩，于是，这两人煞有其事地和这位母亲谈了一会代言的事情，答应也让她的孩子去试镜，最后，那位母亲把这两人带到了弯弯家门口。 人都到家门口了，欧阳丽也做不出拒之门外的举动，只得让人进了屋，然后给弯弯打了个电话。 “两位小姐，我已经明确了我的态度，我没有让我儿子拍广告的想法，麻烦你们回去之后和你们领导沟通一下，不要再来麻烦我们了。”弯弯很不高兴地指责对方。 因为她还从天眼里看见这名私人助理偷偷把一样东西塞到了窗台上的花盆里，那是一盆多肉植物，上面铺了一层碎石子，如果不是弯弯发现了对方这一动作，一般人很难发现碎石下面藏了东西。 此外，对方还在客厅的沙发缝隙里也塞进了一样东西，那地方一般也很难被发现，谁没事会去抠沙发的缝隙？ “弯弯小姐，我们总监也是一片好意，你先听我说，我知道你可能说你们不需要这笔代言费，可我们总监说了，代言费他可以出到二十万块，条件是你们母子三人一起出镜，你们是新人，这个价钱真的很有诚意了。还有，我们总监也说了，以后公司的所有代言会优先考虑你儿子，他是真的很喜欢你们家的两个宝宝。”行政助理说道。 “麻烦你转告一声，谢谢他的喜欢，只是我们真的没有这个想法，还请你们不要强人所难。”弯弯的耐性也用的差不多了。 那名行政助理还想说什么，不过那名私人助理拉住了她，“不好意思，是我们的失误，你要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们就此告辞，对不起，打扰你了。” 说完，这名私人助理向欧阳丽鞠躬道谢，接着又向两个孩子摆摆手，这才拉着那名行政助理出了门。 “弯弯，不是你让她们来的，那她们怎么知道我们的住址？”欧阳丽有点糊涂了。 她也知道小区门禁很严格，一般是通过门禁卡或刷脸系统进来，如果是外人来访则必须得登记，登记之后还需征得户主同意才可以放进来，凌含章那天晚上能进门是因为他和弯弯搬东西来过这边几次，弯弯早就带他刷过脸了，所以他才可以大半夜的不惊动别人。 因而，欧阳丽才会误以为是门卫给弯弯打电话了，弯弯同意她们进来的。 “我也好奇怪，我明明没告诉那个人我们住哪里的，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找到家里来了。”弯弯说完，推门进了老外婆的修行室。 和老外婆弯弯便没有瞒着的必要，和老人家商量妥当后，弯弯便以学校还有事情为名急匆匆地出来了，车子启动后，弯弯探出车窗外喊了一声“妈，我忘了跟老外婆说一声，我晚上想吃她做的豆腐和蘑菇。” 欧阳丽信以为真，笑着摇摇头，倒是也推开了修行室的门，没多久，她也找了个理由把欧阳玉珍喊进了修行室。 第三百六十九章·爱情使人盲目 再说弯弯把车子开进学校后，临下车前用天眼扫了周围一圈，见没什么异常，随即拨通了凌含章的电话。 凌含章此时正在向程中将和军部另外两名首长汇报工作进展，听到手机响，第一反应是挂断，不过在看到弯弯的名字时，他犹豫了。 他知道，这个时间点弯弯给他打电话肯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他想接这个电话，但他不想当着几位首长的面接这个电话。 凌含章这一犹豫，程中将立刻反应过来了，“谁的电话？” “我妻子。”凌含章不想撒谎。 “接吧。”程中将发话了。 凌含章听了这话拿起手机刚要划开接听键，好巧不巧的，手机不响了。 很快，没几秒钟，弯弯给他发了一个微信过来，说是她有重大发现，紧接着，又来了第二个短信，说是Aron的手下往客厅的花盆里和沙发缝里放了东西。 尽管弯弯没有说什么东西，可凌含章很快想到了窃听器和微型摄像头，瞬间，他的脸上有了忧心之色，这件事关联太大了，说明有人要对他家人动手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三位首长也看出了不对劲。 得知凌含章的家被人混进去放了东西，几位首长也不约而同想到了窃听器和微型摄像头，程中将想的更多，他想到了弯弯的秘密。 “快，去找几个这方面的人，判断一下究竟是什么东西，还有，嘱咐好你家人，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程中将吩咐道。 “我的意思是先不动。”凌含章没动地方。 他也有他的考量。 不管是窃听器还是微型摄像头，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吧？ 要知道放东西的人是两个女人，而且是公司的正常职员，而弯弯家除了老弱病残就是孩子和她，这岂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对方，这家人有特异功能，能随时看到别人做了什么？ 程中将很快听懂了凌含章的意思，可那两名首长没懂啊，均看向了凌含章。 “我怕打草惊蛇。”凌含章解释道。 只是这话反倒引起了两位首长的疑心，“一说这个我倒想起来问一句，是谁发现有人往你们家放东西？当时是什么情形？还有，放东西的人又是谁？”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我妻子只是告诉我结果，没有提经过，想必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不过我倒是知道放东西的是谁。”凌含章说完把那天弯弯在商场的偶遇学了一遍。 事实上，这件事凌含章之前已经跟首长们报备了，只是他一时还没有查到这家公司和这位Aron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样吧，你先回去见她一面，问明白事情的经过。”三位首长交换了下意见，说道。 凌含章点点头。 出了军部大楼，他先给弯弯打了个电话，因正值中午饭点时间，凌含章干脆约了弯弯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酒楼见面。 弯弯先去订的雅间，用天眼扫过周围没有可疑人之后，这才坐下来点了几个凌含章爱吃的菜，然后一边喝茶一边等人。 凌含章是半个小时后到的，饭后，弯弯又要了一壶茶，然后直接坐在了凌含章的腿上，低声把这几天的事情学了一遍。 凌含章正愁找不到突破口呢，他倒是有心想攻进这家公司的内网看一眼，可又怕惊动了对方，没想到这个时候有人撞了上来。 弯弯听了这话用天眼扫了凌含章一下，“你们的调查结果是，这位私人助理是国内名校毕业的，因为爱慕Aron，做了Aron将近一年的地下女友，或者说是床伴，这次事件，是Aron恩威利诱她做的，因为Aron手里有不少他们的不雅照和不雅视频，Aron开出的条件是升职加薪，而Aron的说辞是看中了我，说我是他这些年见过的最漂亮最有魅力的女人，可惜我不接受他，因而他想找到我的弱点，然后引诱我，换句话说，这件事即便被发现，也和间谍特工什么的无关，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慕。” 凌含章听到说对方看中了弯弯时，两手握紧了，脱口而出爆了一句粗话，不过他更气的是对方手段的卑劣，偏偏还有这么傻的女孩子上当。 “真是搞不懂，这样的智商居然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名校毕业的？简直愚蠢至极，XX。”凌含章气得又爆粗了。 “这有什么？爱情使人盲目，你忘了郑彦之前做过的事情？她还是博士生呢，且还是你亲自调教出来的呢。”弯弯忍不住为那名女助理辩解了一句。 尽管她也觉得对方的脑子的确像是灌水了。 “你说什么？”凌含章张口就在弯弯脸上咬了一下，因为带了点情绪，不知不觉就用上了点力，很快就在弯弯的脸上留下一道牙印。 “讨厌，挺疼的，肯定有印了。”弯弯推开了凌含章，拿出手机想照一下。 “好了，别看了，记住了，这是我给你的惩罚，下次你再给我哪壶不开提哪壶试试？”凌含章搬过弯弯的脸细看了看，虽也有点后悔自己不该用上力，可到底还是没把道歉的话说出来，他是真想给弯弯一个教训，省的她有事没事总拿郑彦来刮刺他几句。 可弯弯是什么人？ 她一眼就看出凌含章后悔了，因为这天晚上凌含章回来住了，给她带来一管药膏，并要亲自给她涂抹。 于是，弯弯便想逗逗他了，“什么呀？这哪是我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是你自己心里有鬼，放不下她，所以才拿我出气。” 为了配合自己，弯弯一边说一边故意摸着自己脸上的牙印吸溜着，还别说，真把凌含章蒙住了。 “真有这么疼？我也没怎么用力啊？”凌含章再次搬过弯弯的脸看了又看，“走吧，我们去买药膏，万一留疤痕就麻烦了。” 这时的凌含章是真的后悔了，也是真的心疼了。 “好了，没事的，我有时候也故意在宝宝胳膊上咬一下，也会有牙印，过一会就会消的。”弯弯拉住了他。 逗归逗，可真看对方着急了，她又不忍心了，或许，这也是爱情的盲目。 第三百七十章·槽点太多 送凌含章离开后，弯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主要是试探一下妈妈和外婆的反应，同时也是为了和儿子们说几句话，哄哄他们午睡。 这是弯弯养成的习惯，如果她不能在身边亲自哄儿子们睡觉，一定会在睡前和他们打个电话说上几句话。 这次也是，弯弯和两个孩子说了会话，小骥主动把话筒给了欧阳丽。 见妈妈的声音没什么异常，而且话题也一直围绕着孩子们打转，弯弯放心了。 下午放学后，弯弯回到家，特地在客厅和两个孩子们玩了一会，饭后，一家人仍是按照往常的习惯在院子里忙着，几位长辈是摆弄菜地，弯弯是陪两个儿子踢皮球玩。 其实，要依弯弯的意思是真想找个借口把那个花盆搬出来放院子里，可转而一想，沙发缝隙里还有一个呢，总不能把沙发也彻底清理一番吧？ 一个被发现了可以说是巧合，两个呢？ 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就等着找自己的秘密呢？ 好在天一黑，弯弯便上楼学习了，三位长辈陪着两个孩子在一楼玩了一会洗个澡也就各自回房了。 凌含章是晚上十点多钟回来的，见到弯弯第一件事是搬着弯弯的脸看了又看，见弯弯脸上的牙齿印确实下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路过客厅的时候，弯弯故意挽着凌含章的胳膊笑嘻嘻地问：“老公，需要宵夜吗？” 凌含章见此时的弯弯有一种说不出的俏皮，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要什么宵夜，你就是我最好的宵夜。” “别贫了，一会老外婆或周姐出来看到就不好了。”弯弯推开了他。 “老人家早就睡着了吧？”凌含章说归说，可还是往老人家的房门看了一眼，接着，又低声问弯弯有什么吃的。 弯弯推着他进了洗手间，自己转身进厨房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百合羹出来，此时凌含章已经洗完手坐在了沙发上，正拿着遥控器换台呢。 “给，只有这个。”弯弯把碗给了凌含章，自己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老婆，你越来越省事了，这是给我准备的宵夜吗？”凌含章看着碗里的东西问道。 “怎么不是？男人也需要保养的，再说了，你比我大这么多，长得又有点着急，再不好好保养的话，走出去人家会以为你是我长辈呢。”弯弯飞了他一眼，瞋道。 “这是什么话？胆肥了，居然敢嫌弃我？说，是不是学校里最近又有骚扰你的小男生？”凌含章放下碗，一把拉过弯弯放在了他腿上，对着弯弯的屁股拍了几下。 这是他在T国时最喜欢做的动作，尽管后来弯弯封存了他的记忆，但这个习惯却一直保留下来了。 “没有，你都把印章盖到我脸上了，有事没事的又去我学校晃两圈，谁还敢打我的主意？”弯弯见他真的板起了脸，忙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在他唇上点了一下。 “这还差不多。看来老婆是抱怨我这些日子忙冷落了你，走啰，上楼陪老婆去。”凌含章抱起弯弯就要站了起来。 “等一会，这汤你还没喝，周姐辛辛苦苦熬了两个小时呢。”弯弯拉住了他。 凌含章一听这话端起汤碗给弯弯喂了口，这时，电视新闻里正好播着一个小男孩被拐卖十年后被亲生父母找到的新闻。 “老婆，你可得嘱咐妈妈她们一声，没事尽量不要带孩子出去玩，现在的社会是真的乱了，这些贩子也太可恶了，一点道德底线都没有。”凌含章指着电视里说道。 弯弯听了这话拍了下自己脑袋，“哎呀，老公你不说我都忘了。” 于是，弯弯把上午那对助理上门的事情学了一遍，自然也提到了Aron。 “老公，你说我明明已经拒绝了他，他怎么还找到家里来了？还有，他是怎么知道我住这的？那天我明明没告诉他啊，我连名字都没敢说，这些人还真是本事，帝都这么大都能找到我，真是无孔不入的。”弯弯忿忿说道。 “这个，我想他们应该是去商场调了你的录像吧，拿着你的照片在商场里找几个人问问不就出来了，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笨，被人卖了还得替人数钱？看来，我以后还得把你看紧些。”凌含章说完特地咬着牙掐了下弯弯的脸。 “讨厌，又说我笨，我要是笨的话我能开好几家餐馆？我要笨的话我能考上名牌大学？不过也对，我要是不笨的话就不会嫁给你了，平时捞不着人也就罢了，关键时候什么忙也帮不上……”弯弯越说越来劲，因为凌含章的槽点实在是太多了。 “打住，我跟你讲，开餐馆和一个人的智商没多大关系，主要看的是情商，你看你，开了这么多家餐馆，哪家是你亲自打理的？还不是因为你运气好，有这么多人帮你。不过你能考上帝都师大嘛，倒是说明我家弯弯智商不算太低，至少我不用担心我儿子们将来的学习了。”凌含章说归说，却是一脸宠溺地捏了捏弯弯的脸。 “讨厌，每次都这样，说不过我就动手。”弯弯拍掉了凌含章的手，“去，自己洗碗去，一天到晚捞不着人影好容易回来了我还得伺候你。” “好，我洗我就我洗，你放心，一会换我伺候你，我肯定会好好伺候你的。”凌含章几口就把甜汤喝完了，起身把空碗送回了厨房。 从厨房出来，凌含章倒还没忘了拎着自己的公文包上楼，两人先去二楼的儿童室看了会儿子，见两个孩子都睡得很沉，这才上了三楼。 进了自己的屋子，弯弯先伸了个懒腰，“这日子怎么越过越回去了，我好像又回到了在T国的那段时日，成天在摄像头下面，说什么做什么的还得掂量半天。” “是吗？幸亏当时有这摄像头，要不我这会肯定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别说儿子了，老婆还不定能不能追上呢。”凌含章说完一把抱起弯弯放到了床上。 “胡说，那会你压根就没打算追我，没有我，肯定还会有别人……”弯弯的话没说完，眼睛却变成了惊恐状。 第三百七十一章·凶多吉少 凌含章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弯弯的异样，因为他预感到弯弯后面的话是什么，不想让她说出来，便干脆封住了她的嘴。 后来见弯弯真的下力推开他，且声音也有点变调了，凌含章这才松开了弯弯，而弯弯的身子这时不可抑制地似的哆嗦了两下。 “弯弯，弯弯，怎么啦？你别怕，别怕，我在这，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凌含章把弯弯揽进了怀里，轻轻地拍打起来。 “含章，你，你赶紧给你爸爸打电话，一定要拦住他们，不能出海，一定。”弯弯抓住了凌含章的胳膊。 “我爸爸？”凌含章也很快变了颜色，“他们应该是前天下海了吧？” “那怎么办？他们的核潜艇会沉没，所有人员都会死的，一个也逃不出来。”弯弯的眼泪下来了。 因为她从天眼里看到了这一幕，所有的人员全部牺牲了，一个都没有活下来，可惜，具体什么缘故她不清楚，她只看到了悲痛中的凌含章。 “你确定？”凌含章顿时坐了起来，本想再问问详情，可弯弯先把手机递给他了。 接过手机的凌含章先是拨通了父亲的手机号，一看打不通，赶紧掐掉了，换成了南海基地老首长的手机号，这次倒是打通了，可却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首长说，潜艇已经下海两天了。 “弯弯，我得去一趟南海。”凌含章看着弯弯说道。 弯弯点点头。 这个时候她只恨自己帮不上他更多的忙。 凌含章见弯弯点头，拿起手机又给程中将打了个电话，说是有十分火急的事情相商，随后，他飞快地跳下了床，拎起自己的公文包就往楼下跑。 弯弯追了下去，原本是想亲自送他去军部，可凌含章一看时间太晚了，决定还是自己开车走。 在一楼客厅找汽车钥匙时弯弯想起了客厅里的那两枚窃听器或微型摄像头，脑子里灵光一闪，又扫了下眼凌含章的后背，出了院子，在凌含章上车时对着他的耳朵提醒道：“含章，别忘了几年前A国的鱼雷之仇，这件事可能和A国有关，你们一定要小心，小心。” 凌含章转过身，紧紧地抱了弯弯一下，不到两秒钟又松开了，大步跳上了车子。 可能是汽车启动的动静太大，惊动了老外婆，老外婆也走了出来，“小凌又走了？” “是，老外婆，他刚接到一个同事的电话，我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情，你回屋去睡吧，没什么大事，明天回来问问他就知道了。”弯弯一边说一边推着老人家回了屋。 原本依弯弯的意思是想请老外婆帮着卜一卦，可一看这个时间点了，她只得放弃了，因为老人家说了，精神不济时卜的卦未必准。 回到自己房间的弯弯想亲自为凌云志卜一卦，可拿起三枚铜板，她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于是，她也只好放弃了。 事实上，她从凌含章离开的背影上看到了他说服程中将的画面，也看到他上飞机的一幕，还看到了他紧急呼叫那艘潜艇的画面，还看到了另一艘潜艇下海的画面，因此，她猜想，凌含章应该也在那艘潜艇上，大概这就是她心神不宁静不下心来的主要缘故。 弯弯是第二天一早在小区门口确认这一消息的。 彼时她正在小区门口等着打出租车，一辆白色的车子突然停在了她面前，弯弯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是自己的车，因为她没看到车号，而这种白色的SUV大街上正经不少。 见到车窗降下后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人，弯弯有点被吓到了，“首长，您，您……” 她是真没想到领导居然亲自把她的车子送回来，而且看这架势是要亲自送她去学校。 果然，弯弯刚一闪过这念头，程中将探身过来帮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来吧，放心，我的车技还可以的。” 这时的弯弯已经回过味来，明白首长找她肯定是有事要谈，而且肯定是和昨晚凌含章的突兀行动有关。 由于程中将的身份太过敏感，弯弯临上车前先扫了周围一眼，看到距离小区大门五十米处的地方停了一辆黑车，里面那个司机正戴着耳机靠在了驾驶座上，手里还拿着一个iPad，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辆车子昨晚就停在这边了。 “首长，那边那辆黑车是你们的吗？”弯弯上车后报了车号。 程中将不愧是军部的老领导，神情比弯弯淡定多了，连头没回一下，一脚油门下去，离开了十来米才说话，“不是，那车有什么问题，追上来了没有？” “没有，但车里有一个人拿着iPad戴着耳机，而且这辆车子昨晚应该就在出现了，一直待到现在。” 程中将很快意识到什么，“先别惊动他们，应该是奔你家那窃听器和微型摄像头来的。” 弯弯“哦”了一声。 “丫头，你跟我说实话，你是怎么预感那艘潜艇要出事的？”程中将切入正题了。 他倒不是不相信弯弯，而是这件事关联太大，他不得不想一个周全的补救法子。 “我们术士是有灵力的，不仅可以占卜算卦，还可以通灵可以预知祸福，我，我听含章说他父亲下海了，眼皮一直跳，便占卜了一卦，果然是凶卦，接着我从他的面相上看到他接到父亲去世的消息时的悲痛。”弯弯掂量着说道。 “你的灵力一直很准吗？有预测失误过吗？”程中将并没有怀疑弯弯的话。 “没有失误过，但有一点，我的灵力不是时时刻刻都有，可只要灵力出现，我的预测没有错过。”弯弯很坚定地回道。 “好，那你告诉我，这件事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凌含章赶过去能不能挽回这场损失？” “昨晚上我想卜一卦的，可心慌慌的厉害，最后只得放弃了，大概是我昨晚灵力透支的缘故。不过早起我请老外婆帮着卜了一卦，她说凶多吉少。”弯弯不无遗憾地说道。 “凶多吉少？意思是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程中将眯了眯眼睛，看着前面。 第三百七十二章·谁陪谁玩 凶多吉少，会有机会吗？这个机会是多少？ 弯弯摇了摇头。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先是有人买下凌含章的游戏版权，接着是军部泄密，然后是凌含章被调回，没几天Aron出现，再然后是家里被装了窃听器，紧接着又是核潜艇出事，凌含章又赶回南海。 这一连串的事件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凌含章，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这一切。 不对，还有一件事，前年凌含章带着弯弯一家大小去邻省的滨海小城过年，刚一进城他们就遭遇了大货车的追杀，幸好被弯弯提前感知才躲过一劫，彼时凌含章是来查证航母泄密一案。 换句话说，不仅仅是国外的特工在找他，国内也有人要他命啊，只是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你的意思是有人盯上了凌含章？”程中将被弯弯的分析吓了一跳。 果真如弯弯所说的，国内和国外的这两股势力若是拧成了一股合力，这件事的后果就严重了，牵扯到的不仅仅是一个凌含章这么简单，这是妥妥的叛国啊！ 再有，军部担任要职的人如果叛国这损失将是无法估算的，不说别的，就一个温上将，他还没正式开审呢，可目前为止，光是他秘书，女儿，弟弟等人就不知给国家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幸好，弯弯帮了一次大忙，拦住了那份关于航母的情报外泄，否则的话，他的军衔都未必能保住，因为他是直接分管这一块的副司令员。 “这个我真说不好，我就是有一种感觉，不是灵力确定的。”弯弯摇了摇头。 “知道了，我回去之后会找人好好彻查这件事，丫头，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准话，凌含章会不会出事，他父亲呢？”这是目前程中将最挂心的事情。 如果事情真如弯弯看到的，整艘潜艇连人带艇全部被毁的话，这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国家培养这批人才不易，更别说凌云志这个顶尖的专家，还有多少难题等着他去攻克呢。 弯弯再次摇了摇头，“含章应该能回来的，我看过他的面相，他不会这么早走的，再说了，他答应过我，我们还得举办婚礼，还得一起抚养孩子，一起奉养老人，他一定会回来的，这些都是他答应我的。” 也不知怎么回事，说着说着弯弯竟然落泪了。 这眼泪倒也不单单是为了凌含章，更多的是为那艘潜艇里的一百多条生命。 “好了，不许哭，丫头，你都说了他会回来，也说过自己从没有判断失误过，那就该相信自己。”程中将拧了拧眉头，显然，他不喜欢看到眼泪。 不过听到凌含章可以安全回来，他倒是稍稍心安了些。 因为来之前，他已经和南海基地联系过了，凌含章昨晚，不对，确切地说今天凌晨三点多到的南海基地，随后他一直在呼叫那艘三天前下海的南海11号，三个小时都没有收到对方的回应，因此，凌含章建议是把救援艇也开进海里，直接去拦截南海11号，他亲自带人去救人。 因而，他才会问一声，凌含章会不会有危险。 因为凌含章若是有危险，则意味着救援艇也会出事，这个结果绝对不是他老程能兜得起的。 反之，凌含章可以安全归来，则意味着南海11号的机会又多了一分。 弯弯倒是没想这么多，不过她也很快收了眼泪，此时车子已经停在学校门口了。 临下车前，程中将又问了弯弯一个问题，那位叫Aron的究竟是什么人，和军部的泄密案究竟有什么关联。 可惜，这件事弯弯目前为止真的没有什么发现。 弯弯没想到的是，机会很快就来了。 知道那辆车子每天停在小区大门附近窃听弯弯家的事情后，弯弯每次从小区门口出入时都会故意磨蹭一下，就是想看看那人有什么收获，会把偷听的消息报告给谁。 可连着三天，弯弯只看到这人每天把这些对话或视频过滤一下交给那位叫Aron的。 因着弯弯没有见到Aron本人，所以她没法看到Aron是如何处理这些信息的。 但有一点弯弯很肯定，Aron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因而他对送上来的这些对话和视频很不满意。 为此，有一天他亲自坐在了车里，想亲自看一眼现场版的，可巧那天弯弯从学校回来，习惯性地扫过去一眼，正好看到了这位Aron。 Aron的目标果然是凌含章和弯弯，因为弯弯听到他和一名属下谈话，问对方几天没看到凌含章了，也问弯弯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亲眼看着这家人除了吃饭时会在一楼客厅逗留，其余时候不是在院子里活动就是在各自的房间不知做什么，Aron意识到不对劲了。 这家人的日常对话也太简单枯燥乏味了些，似乎除了孩子和吃没有别的话题，也就第一天晚上弯弯和凌含章夫妻两人有点正常的对话。 还有，凌含章几天没回家，又是那天深夜匆匆离开的，可这家的长辈们居然都没有过问一声，闭口不谈这个话题。 再有，据说这家老太太是位资深术士，曾经帮不少人排忧解难指点迷津，可好几天过去了，这家人也没有一个字提到这方面的话题。 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后知后觉的Aron意识到了不对劲，试想一下，一个能在两天时间内在陌生的国度帮凌含章找回丢失电脑的人，怎么可能一个星期都没有发现自己家被人安装了窃听器和微型摄像头？ 因此，他断定弯弯准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约束家里人不许乱说话。 意识到这一点后，原本Aron是打算让那两名助理再次登门把那两枚窃听器拿回来，可转而一想，既然弯弯都不着急，他着什么急？ 就陪她好好玩玩吧。 他倒是想看看，这家人能憋多久，同时他还想知道凌含章究竟是不是出了门，为什么会这么长时间没露面。 Aron的算盘是打的很精，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两天后，这家人连大人带孩子以及保姆居然全部离开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接不了这活 弯弯一家是飞往花城了。 刘光溢的婚礼时间到了，弯弯正好趁这个机会带着一家大小出门了。 这次去花城，弯弯拒绝了左秋敏住进刘家的邀请，而是住在了刘光溢办婚宴的花城大酒店，新娘子钟意和她的娘家人也都住在这，此外，还有钟意的几个闺蜜，也包括郑彦。 弯弯到的这天晚上先去见了高洁和王浩几个，王浩已经结婚了，高洁的儿子四岁了，而弯弯也从一个十七八岁的青涩小姑娘变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大家坐在一起把酒话当年，多少会有点感触，因而，弯弯也喝了一杯啤酒。 带着微醺的酒意回到酒店，弯弯没想到还有两个意外之人在等着她，郑彦和她的丈夫。 郑彦也有五六个月的身孕，这次来花城，是特地来参加钟意的婚礼，用她自己的话说，钟意这些年不容易，她想亲眼见证这一幸福时刻。 见郑彦的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旁边的男子对她也是呵护有加，想必是真的放下了过往，只是弯弯不明白的是，既然如此，两人还有什么必要见面？ “我们去楼下的咖啡厅喝杯奶茶吧，我有话和你说。”郑彦看出了弯弯脸上的疑惑，笑着说。 “好。”弯弯只得点点头。 三个人下楼了，郑彦的丈夫替郑彦叫了一杯牛奶，征得弯弯的同意替弯弯点了一杯奶茶，随后转身出去了。 “弯弯……” “郑彦，恭喜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郑彦的语气有点犹疑，弯弯的话先说了出来。 听到这声“恭喜”，郑彦低下了头，转着手里的牛奶杯子，过了约摸半分钟，这才抬起头，“谢谢你，弯弯，对不起，我也没想到子琪会这么执拗，又去找你麻烦了，这次见面，我把前因后果都跟她讲明白了，这件事错不在你，是我自己拿不起又放不下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答应我了，以后不再找你麻烦。” “没关系，反正我和她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再说了，每次找茬，其实更郁闷的是她。”弯弯微微一笑。 尽管她这会身上带着事，没有灵力，可她也能猜到杜子琪的结局。 果然，弯弯刚一说完，只见郑彦叹了口气，“可不是郁闷，她和白烨两个在一起都十三年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修成正果，真是可惜。” “也不可惜，任何事情都是前因后果的，但凡她不这么骄纵任性，稍微体贴大度些，我想，他们也不是今天这个结局。”弯弯毫不客气地指出了对方的毛病。 “对哦，我忘了你是算命的。”郑彦忙不迭地点头。 这话弯弯就没法接了。 这跟算命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不好？ 见弯弯不接言，郑彦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还你这个，密码是阿章的生日。” “这是什么钱？”弯弯自然没有接。 “这是我当年卖房和卖车的钱。不瞒你说，我家真的不差这点钱，我当时这么做一是为了赌气，二是为了试探他，看他会不会拦着我，哪知道他什么也没说，只搬走了他自己的东西，我，我，我一气之下便真的把房子卖了把钱拿走了，这些钱我一直没动，我想，也到了完璧归赵的时候。”郑彦把卡推到了弯弯面前。 弯弯把卡推了过去，“郑彦，那房子和车子他说过是给你的补偿，不管怎么样，这是他对你的情意，跟我没有丝毫关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走了。” 弯弯可没有兴趣和她推来推去，这算什么？ 郑彦一听“补偿”二字，脸上闪过一丝小尴尬，正欲解释一下她的诚意时，忽见弯弯起身要离开，她忙拉住了弯弯。 “你还有什么事？”弯弯有点不耐烦了，因为她委实没有酒量，她怕时间长了自己会失态。 “弯弯，你喝酒了？”郑彦突然大惊小怪地喊了一声，“你忘了，阿章是最不喜欢女孩子喝酒的。” “郑彦，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就像是你手里的这张卡，是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OK？” 这都叫什么事啊，还有完没完？ “好好，没关系，没关系，你别生气。弯弯，你能不能帮我算一下，杜子琪和白烨真的没可能了吗？还有，杜子琪到底有没有子星运，她备孕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直没有动静，医生说他们两个的身体没有问题的。”郑彦的语气里带了点急切，显然，她是真的关心杜子琪，真的在意这个朋友。 “不好意思，郑彦，我帮不上你，这种事情她应该去找医生。还有，我是算命的不假，可我们接活也有我们自己的规矩，她这活，我接不了。” 她就说嘛，好好的郑彦怎么会跑来找她，原来是为了杜子琪。 郑彦见弯弯拒绝得如此干脆，巴巴地盯着弯弯看了一会，见弯弯没有丝毫缓和的意思，她只得放弃了。 “弯弯，你别生气，算了，我，我也不勉强你，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以后我们大概也不怎么会有再见的机会，最后，祝你幸福。” “你也是。”弯弯说完转身大步出了咖啡厅的门。 郑彦的丈夫正在门外候着，见弯弯出来，冲弯弯点了下头，急急忙进去了。 弯弯笑了笑。 一个人的幸福与否和她平时的修为和德行真的有很大关系，钟意是一个例子，郑彦也是一个例子，杜子琪又是一个例子。 钟意一向善良体贴，为人又仗义，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从不吝啬自己的善心，所以，她才能俘获到刘光溢这位游戏花丛的大浪子，而阅女无数的刘光溢能为了她甘愿被婚姻套牢，因此，这两人的幸福是可以预见的。 郑彦虽然也有点小任性，但她为人还算善良大度，从不与人交恶，也不钻牛角尖，这两点比杜子琪强多了，所以，郑彦放下凌含章之后最终也能收获幸福。 可杜子琪就未必了，她太执拗，既骄纵任性又没有容人的雅量，怎么可能会获得幸福？ 第三百七十四章·了断 第二天一早，是婚礼的正日子，弯弯试着先给凌含章打了个电话，见仍打不通，只得收起这份失落。 因着婚宴的时间定在了下午，上午弯弯的任务是监督婚宴场地的鲜花布置。 这次负责往场地送鲜花的是王春爱的铃兰花店，是弯弯给牵的线，也算是回报一下王春爱当年对弯弯的照拂。 令弯弯意外的是，这次赵子健也跟着他妈妈一起来送花了，可能是还没怎么接触社会的缘故，当年那个青涩的小男孩虽然成了一个大后生，可依旧带了几分腼腆，不过却多了几分书卷味。 据王春爱说，当年他考研的分数线原本是够了帝都师大的，可谁知他兴冲冲地来帝都师大面试时却得知弯弯又休学了，只在学校里待了两个多月，找了一个比她大十来岁的富二代，连学校宿舍都不住，成天和那个富二代住在一起，休学的原因谁也不清楚，绝大部分的人是认为她结婚生子去了。 这个消息极大地刺激到了赵子健，导致后来的面试失败了，他选择了回花城继续念书。 这次来见弯弯，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多少也有点不甘心，还有一个原因是逼自己来做一个了断，因为他已经从妈妈的嘴里得知弯弯是一对三岁双胞胎的母亲，也就是说，当年弯弯的同学并没有冤枉她，她的确是嫁人生子去了。 因而，他想亲自来看一眼弯弯，也好让自己彻底死心。 “王阿姨，子健哥，你们好，几年没见，你们还是老样子，王阿婆呢，她怎么样？”弯弯笑吟吟地招呼对方。 “怎么可能没变？我们是越混越落套了，倒是你越变越漂亮了，也越来越光鲜了。”王春爱上前拉住了弯弯的小手问好，接着又问起了欧阳丽的情况。 弯弯这才知道，王阿婆后来复发了，没能熬过五年的关键期，于去年冬天走了。 弯弯听了不由得一阵唏嘘，为王阿婆，也为自己的妈妈，因为她们两个得的是同一种病。 “这孩子，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医生早就说了，这种病个体差异很大的，你妈妈又有你精心照顾，肯定会没事的。”王春爱见弯弯眼圈红了，不由得也落了几滴眼泪，同时也对弯弯多了几分感念。 说实在的，弯弯一走这么多年没有音讯，而且又害她儿子落榜，一蹶不振好几年，她心里不是没有过怨恨。 可这次接到弯弯的电话，她知道自己错怪这个女孩子了，当年弯弯明明再三回绝了，是她儿子自己一厢情愿。 这不，这次一有机会，弯弯就想着回报她。 要知道，能和刘氏集团搭上关系，以后她家花店的生意肯定要上一个台阶的，刘家的酒店这么多，随便哪家漏点生意给她就足够了。 弯弯见对方落泪了，忽地感觉不妥，毕竟今天是刘光溢大喜的日子，王春爱是来送花布置婚宴现场的，这个时候掉眼泪让人看见了肯定会膈应的。 “阿姨，不说这些了，我听说你又开了一家分店，子健哥今年也该研究生毕业了，日子肯定是越过越好的。”弯弯说完上前两步，看着工人们搬下来的花。 见送来的这些百合和玫瑰都带着露珠，全是刚盛开的，弯弯暗自点点头。 “弯弯，听说你，你结婚了，儿子也三岁了？”赵子健吭哧吭哧地问了出来。 “是，还是一对双胞胎呢，两个男孩子，调皮得很，一个没照眼，就不定给你惹出什么麻烦来。”弯弯说到自己的儿子眼睛不自觉地就带了笑。 尽管言辞中带了点嫌弃，可语气中却是满满的自得和自足，王春爱一听便深有体会，因为她也是一位母亲。 不独王春爱，连赵子健这么单纯的人也感受到了弯弯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幸福，因而，他低下头，认输了。 “行了，你就别在我们面前显摆了，年纪轻轻的，做了母亲不说，听说你事业也做得很大，连王红和王佳琪都跑去帝都投奔你了，难怪老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前浪啊，就被拍在沙滩上了，还得仰仗你们这些后浪多看顾些。”王春爱把话接上了，半真半假地吐露了自己的意思。 她的确想借助弯弯的关系和刘家更近一步，不单是鲜花，王春爱还有灯具店的股份啊，哪家房地产公司不得用上灯具啊？ “弯弯，我能不能问问，你先生究竟是谁？我见过吗？”赵子健听出母亲的意思，怕弯弯为难，忙抬头打了个岔。 当然了，这个问题他也不是随随便便问出来的，事实上，这个问题在他心里藏了四年了，一直想问，却苦于找不到机会。 主要是他觉得弯弯在帝都不可能这么快就认识什么富二代，因此他怀疑那男的是弯弯在花城认识的，后来为了弯弯追去帝都了。 “你应该见过他吧？他以前来过花店。”弯弯说了实话。 “哦，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赵子健确实有一次在花店里见过凌含章，亲眼见王红犯花痴，说对方是什么军人，不过他仿佛记得弯弯说过那人是有女朋友的啊。 可这种话他不好意思问出来，倒是弯弯看出了他眼睛里的疑虑，主动解释了几句，说她后来在巴宝莉卖场又遇到了这男的，才知道他和女朋友分手了，不过两人后来又在帝都遇上了，也算是有缘。 再具体的详情弯弯就没法说了。 王春爱虽然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不像弯弯说的这么简单，可她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复杂，但她清楚一点，这种事情外人是无法置喙的，更别说，弯弯已经为对方生了一对儿子了。 “好了，这人的姻缘啊，就是老天注定的，该你的跑不掉，不该你的，强求不来。”王春爱说道。 这话是说给一旁的赵子健听的。 可巧也是弯弯想说没有说出来的，她想亲自断了赵子健的念想。 因为前段时间她和之前的同学见面，他们说曾经有一个男孩子来学校打听她的消息，她琢磨了半天才想到了赵子健。 第三百七十五章·不是滋味 送走王春爱和赵子健之后，弯弯回到酒店的房间，和钟意的娘家人一起吃了顿中饭。 紧接着，弯弯便接到了刘光溢的电话，他打发人来接小骐和小骥了，他们两个是花童，是要跟着刘光溢一起来接新娘的，同时也要站在刘光溢和新娘前面提着小花篮一起入场的，因此，两个孩子也需要化妆和穿上特定的衣服。 为此，弯弯跟着两个孩子一起进了刘家。 刘光溢请了专门的化妆师在家候着，化完妆，弯弯亲自给两个宝宝穿上定制的白色鱼尾服，然后交给刘光溢。 随后，弯弯赶回了酒店，陪着钟意去做造型和化妆，同样的，刘家也是把化妆师请到了酒店，弯弯自己也略施了点粉黛，换上了一身嫩黄色的绣花旗袍，有别于伴娘的粉红色，今天她的主要任务是看好两个儿子关键时候别掉链子。 婚宴的时间定在下午18点18分，接新娘子的时间定在了15点18分，新娘从酒店接出来，还得去江边拍几组照片，然后去新房参观，然后再从新房赶回酒店。 这一趟流程下来，基本就两个小时过去了，随后，弯弯跟着左秋敏和刘大伟提前赶到了酒店门口。 因为今天来客比较多，且大都是刘家生意上的朋友，左秋敏生怕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所以请弯弯帮着迎客带客。 其实，这些先生夫人们弯弯大都不认识，可左秋敏是见识过弯弯的能说会道，且弯弯又这么年轻漂亮，所以才会求了她来帮这个忙。 这不，弯弯正和之前一位在她名下买过车子的刘总打招呼时，白烨陪着他母亲来了，弯弯只得又迎了上前。 “你是？我见过你，你，你不就是那年摘荔枝的那个小姑娘吗？”焦女士一眼认出了弯弯。 她对弯弯的确印象深刻。 一开始她听左秋敏介绍说认弯弯做了干女儿还很诧异，以为弯弯是想嫁给刘光溢呢，后来才得知这个女孩子是个乡下人，也就明白左秋敏认女的目的了，只是她一直没想明白，左秋敏何以会对一个乡下丫头如此青目？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女孩子居然还在左秋敏身边打转？ “夫人真是好记性，是我，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夫人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年轻知性，这么气度不凡。”弯弯笑呵呵地给对方戴上了一顶高帽。 “这孩子，我总算明白你干妈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了。来，跟阿姨说说，现在做什么呢？”焦女士早就发现弯弯褪掉了那层乡下来的印记，浑身上下举手投足间也有一种大家闺秀般的温婉大气，更别说这张年轻漂亮的脸蛋了。 “我？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是一个学生。”说起来弯弯对这位焦女士也印象深刻，这么多年一直也没忘了当她听到弯弯是从乡下来时眼睛里露出来的轻视，因而弯弯还真没敢想对方这一会居然打上了她的主意。 不过一旁的白烨倒是看出来了，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自从他和杜子琪分手后，母亲就开始为他操心上了，估计也是见他和弯弯多说了几句话，便开始多想了。 “妈，我忘了告诉你，弯弯是阿章的妻子，你还记得阿章吧，他进了部队。”白烨只得说了实话。 “阿章？那个最聪明的阿章？”焦女士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主要是白烨这几年很少在她面前提起凌含章这人了。 而白烨之所以很少提及凌含章，一方面是凌含章和郑彦分手了，另一方面是凌含章连儿子都有了，他若在母亲面前说起这些，母亲只会逼着他早点和杜子琪分手。 弯弯倒是没想到焦女士对凌含章评价这么高，居然是最聪明的，忙笑着回道：“夫人谬赞了，含章听到了定会很开心的。” “哦，是吗？他今天来了吗？说起来我也有很多年没见过他了，那会他还是……”后面的话焦女士没说完。 因为她想起来一件事，当年她见凌含章时凌含章身边有一位小姑娘，貌似还是杜子琪的闺蜜，这阿章什么时候和一个乡下小姑娘好上了？ 别的她不清楚，但她知道郑彦的家世不错，一看就有良好的教养，出身绝对不凡，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输给一个农村人？ “妈，你是不知道阿章现在有多忙，这小子前两年提了一个大校，别说你了，就连弯弯一年也难得见他一两次面，要不说阿章命好，有这么好的女孩子心甘情愿地等着他。”白烨自然明白母亲是什么意思，他怕那话说出来弯弯难堪，因而忙帮着转圜了一下，却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也说错了话。 这不，焦女士一听便明白了，准是先前的女孩子不甘寂寞离开了凌含章，所以凌含章才找了这个农村女孩子。 可是话说回来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看起来还真是不错，一脸的喜笑不说还一脸的旺夫相，要不阿章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成了大校吧？ 唉，可惜了，当年他儿子怎么没有这眼力呢？ 焦女士正暗自感慨时，小骐小骥突然跑了进来，一人一个抱住了弯弯的大腿，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的见闻，而弯弯也低头掏出纸巾，细细给孩子擦拭脸上的汗珠子。 这一幕落在了焦女士的眼睛里，更不是滋味了。 弯弯倒是没有留意这些，等她抬起头来时，那对母子已经离开了，而弯弯也被叫去和新郎新娘合影了。 合影完毕后便到了抛花束的环节，因弯弯早就有了一双儿子，这种场合她主动离远了些。 可谁也没想到，钟意竟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对着弯弯把花束抛了过来，可可就砸在了弯弯的头上，被弯弯接住了。 紧接着，钟意走到了弯弯面前，伸手给了弯弯一个拥抱，“谢谢你，弯弯。” “谢我做什么？钟意姐，幸福是靠自己去争取的，你这么善良，幸福怎么可能错过你？”弯弯回了对方一个拥抱。 能亲眼见证钟意的幸福，真好。 第三百七十六章·当之无愧 从花城回来，见那辆车子仍在小区门口停留，弯弯进家后第一件事便是大惊小怪地说走之前忘了把花搬院子里去，这么多天门户紧闭的，肯定会对花产生不好的影响。 于是，弯弯一面开窗户，一面让保姆把屋子里的花盆都搬去院子里，欧阳丽亲自给每盆花松土浇水。 就连那盆多肉，欧阳丽在弯弯的暗示下也给松了松土，把上面的石子先一个个捡出来，最后自然也就发现了那枚纽扣大小的东西。 “弯弯，这个东西是什么呀？是不是你们谁的纽扣掉了？”欧阳丽拿着那枚窃听器问。 弯弯接了过来，左看右看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谁的纽扣会掉进花盆？再说这也不像是纽扣啊，好像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外面是一个盖？” 事实上，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因此，说不好奇是假的。 “啊，不是纽扣，还有盖，那会是什么？”欧阳丽想把东西接过来再看看。 “小丽也是的，这种东西也能乱摸乱碰的，还给弯弯看什么，也不怕脏了你们的手？扔了吧。”欧阳秀莲上前拍了下弯弯的手，把这枚窃听器打落到了地上。 随后，弯弯向妈妈和老外婆摆了摆手，拿一张纸巾把这枚窃听器包起来，随即拿出手机给程中将发了个短信。 半个小时后，弯弯在小区门口把东西交给了程中将的手下。 沙发缝里的那枚微型摄像头是弯弯借着周末大扫除的机会清理出来的，当时弯弯找了个很好的理由，因着客厅的沙发是真皮的，当时买的时候经销商答应了一年送一次保养，于是，弯弯给他们打了个电话。 令弯弯惊喜的是，那名清理工居然认出了这是微型摄像头，主动把这东西交给弯弯了。 弯弯当时的回答是要报警，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不过她报的不是警察，而是军部的程中将。 报完警，弯弯在等待“警察”上门之前拿着这枚微型摄像头研究了一会，然后假装“一不小心”把里面的电池抠出来了，最后用一个塑料袋装好了送给程中将的手下。 令弯弯惊喜的是，从对方身上，她看到了凌含章平安回来的消息，南海11号也平安归来了。 果然，两天后，弯弯在教室里接到了凌含章的短信，“我回来了，都回来了。” 一个小时后，弯弯接到了程中将的电话，他的车子在学校大门口等弯弯。 又一个小时后，弯弯进了军部大楼，敲响了程中将的房门，彼时程中将正一脸凝重地和几位首长在观看一段视频。 待屋子里的人都出去后，程中将走到了弯弯面前向弯弯敬了个礼。 “首长，您这是？”弯弯有点受宠若惊。 “孩子，我谢谢你，我代表南海11号上的全体官兵谢谢你，也代表军部谢谢你，还代表国家谢谢你。”程中将正色说道。 “首长，您别这样，能不能先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回事？”弯弯故意问道。 事实上，对方敬礼的时候弯弯已经从天眼里得知事情的经过了。 原来，南海11号这次试航途中遭遇到了A国的核潜艇暗算，这一次A国也是有备而来的，想报三年前的鱼雷之仇，另外，A国也打探到这次的南海11号是凌云志最新研发出来的新式产品，同时凌云志也在这艘潜艇上，因而，他们想不动声色地给南海11号制造点麻烦，让凌云志和他的南海11号永远地留在海底。 于是，他们在南海11号的附近引爆了两个深海炸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就在空洞的水压要将南海11号挤爆时，凌含章乘坐的潜艇救援舰赶到了，救下了南海11号，同时也给A国的核潜艇奉送上了三枚深海炸弹。 具体的细节弯弯听不懂也看不懂，她只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立了大功，不但救了凌云志，还救下了一百多名官兵，同时还挽救了南海11号核潜艇。 这也是程中将为什么给弯弯敬礼的缘故，这份荣誉她当之无愧。 可尽管如此，程中将也没有向弯弯透露其中的细节，他告诉弯弯说她挽救了一百多条性命，用佛道两界的话说，功德无量。 弯弯听了这话很快意识到一个现实的问题，“首长，这件事能不能就此保密，除了您和含章，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您也清楚，我身边已经来过两拨特工了，再来第三拨，我可未必能全身而退，您也知道，我现在是上有老下有小，含章又经常不在我身边。” “这正是我要跟你谈的问题，我想把你招进军部，这样你才能更大地发挥你的才能。”程中将试探着问道。 他有这个念头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是没下定决心，主要是弯弯不同意，他也不好强求。 可经过这件事，程中将委实不想错过这个人才，为此，他想用点强制手段留住弯弯。 “千万别，我跟你实话说了，我除了会看点面相别的什么也不会，您招我进去名不正言不顺的。再说了，若真有什么事情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含章的，这点你大可放心，因此，我进不进军部意义不大，相反，我进军部的话还容易引起外界那些特工的猜忌。”弯弯解释说。 她是真的不想进军部，主要是进去了她不会做什么，难不成每天找人看相算命玩？ “可凌大校不会每天都在你身边的。”程中将刚一说完便意识到自己失误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弯弯便冲他嘻嘻一笑，“首长，您可以把他调回来啊。” “丫头，在这等着我呢，鬼精鬼精的。”程中将摇了摇头，不得不承认弯弯的话也有点道理。 弯弯呵呵一乐，索性大胆问道：“首长，上次暗杀我们的人有结果了吗？还有，Aron这边有进展吗？那窃听器和微型摄像头有没有派上用场？” “丫头，你不是会看相吗？依你看呢？”程中将把球踢回给弯弯了。 这么机密的事情，他自然不能向一个外人透露，可若是弯弯自己看出来的，他自然没有干系。 此外，他还想借弯弯的光帮他指点一下迷津呢。 第三百七十七章·橄榄枝 弯弯自然也看出了程中将的这点小心思，撇了撇嘴，嘟囔道：“首长，您才是鬼精鬼精的，什么都不说，就想套我的话。” 不过说归说，弯弯还是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告诉了对方。 Aron供职的这家IT公司确实在从事间谍活动，该公司以业务需求为由网络了一大批的优秀IT人才，其中还有两位和凌含章一个学校一个专业毕业的。 不过Aron的初衷目标倒不是军部，而是南海的潜艇基地，因为他最初搜集到的情报是凌含章服役于这个潜艇基地，这个潜艇基地的安全系统是由凌含章亲自带人完成的。 再加上三年前A国的核潜艇遭遇到南海核潜艇的攻击，更是验证了凌含章的身份和那一趟T国之行的目的。 因此，Aron接到的指令是从这些人才里找出他们的共性，尽快破译南海基地的安全系统，打算也来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可没想到令他们惊喜的是，南海这边没进展，军部这边却有人向他们递出了橄榄枝。 可惜，弯弯没见到那个递橄榄枝的人，也没听到相关的对话，因此，她并不清楚那个递橄榄枝的究竟是谁，也不清楚对方究竟做了什么。 “首长，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别的，真不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了。”弯弯说道。 至于军部要怎么做，那就更不在她能力范围了。 从军部出来，弯弯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因为她从程中将身上还看到了一件事，这次潜艇事件，凌含章荣获了一个特等功，军部为了表彰他，擢升他为少将了，他将会是整个军部最年轻的少将，前途是一片看得见的光明。 不过对弯弯来说，最大的好处是凌含章可以调回军部了，从此后，他们不用再两地分居了！ 可惜，弯弯的喜悦在进家后看到客厅里坐着的这两人之后很快打了个大折扣。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弯弯再不愿意，该有的礼数还得有。 “我们天天都有空，倒是你越发的忙了，听说你餐馆的规模又扩大了，生意好的不行。”朱珠站起来说道。 弯弯这才留意到对方又有了身孕，“大嫂，你该不是又来找我老外婆算命的吧？” 弯弯记得老外婆说过她二胎都会是女儿，保不齐对方不死心上门来求证了。 “不会，老人家都说了是女孩，我还算什么？我们是来看你的。”朱珠上前拉住了弯弯的手。 “看我？”弯弯扫了这两人一眼，原来是为凌含章来的。 这次出事，凌云志也算是死里逃生，因而，回到基地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这是他每次出海回来养成的习惯。 不管怎么说，父母总归是父母，做儿女的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但也不能让父母操心。 凌霄接到这个电话后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往常凌云志出海没个一两个月根本回不来，可这次才刚半个多月怎么就回来了？ 凌云志没有对自己父母撒谎的习惯，便说了实话，说是遭遇了A国的核潜艇攻击，幸好凌含章及时赶到了。 凌霄一听更糊涂了，他知道凌含章前段时间回军部了，据说是在帮着军部查一个什么泄密案，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赶赴南海去了呢？而他居然一点消息也没听闻？ 还有，凌含章又是如何知晓A国的核潜艇要攻击南海11号呢？ 凌霄倒没把这件事和弯弯联系在一起，他以为是凌含章以黑客的身份攻击了A国的情报系统或是截获了A国的情报，不管是哪种情况，凌含章这次的功劳肯定跑不掉，有了这个功劳，凌含章的仕途能顺畅不少，说不定还能晋升少将。 少将在凌家虽然不算什么，可这么年轻的少将分量就不一般了，因此，凌霄想和这个孙子修好。 要知道凌家现在的希望只能在寄托在凌云志和凌含章父子身上，凌云志比较古板固执，凌含章相对来说灵活多了，这几年也没少往军部跑，军部的这些头头脑脑们基本也都认识了他，也知道了他的本事。 这说明他孙子受重用的时候到了。 可凌霄也知道，想修好不是这么容易的，首先第一步，他们得先接受弯弯，把弯弯哄好了，凌含章回心转意的可能性才大些。 于是，才有了凌寒月和朱珠的上门。 可巧下周就是端午节了，凌霄的意思是让弯弯带着孩子一起去凌家过个节。 当然了，凌霄知道弯弯个性也强，没敢指望弯弯一定会乖乖地领着孩子上门，但该有的诚意他得拿出来。 “弯弯，其实今天是爷爷奶奶让我们来的，说是有些日子没见到两个小宝宝，很是想念，这不，让我们给孩子带了不少吃的穿的来，还说希望端午节时你能带着两个孩子去看看他们。”凌寒月见弯弯一直盯着他们不说话，只得开口说道。 一旁的欧阳丽忙说：“弯弯，既然这是长辈们的意思，你就带着孩子们去一趟吧。” 她是吃够了不被公婆承认的苦，如今见对方主动示好，便想让弯弯就着这个台阶下了，以后好好和凌家人相处。 毕竟在她看来，以弯弯的农村身份和克夫的名声能嫁给凌含章真的是高攀了，凌家能拿出这个态度来接纳弯弯对她而言不说是受宠若惊也是意外之喜了。 “妈，你去厨房看看晚上吃什么，留大哥大嫂在家吃饭吧。”弯弯给妈妈找了个离开的借口。 妈妈不清楚事情真相，加上她身体不好，总担心自己陪不了孩子多久，老外婆和外婆年纪又大了，她以为弯弯最终还是要和凌含章和凌家人过一辈子。 再加上她总有一种老观念，觉得女孩子嫁人了肯定是要以男方为重，而弯弯偏又带了这么多累赘，因此，心理上她先就觉得愧对凌含章愧对凌家人。 这种情况下，弯弯可不敢指着她帮自己说话。 欧阳丽倒是也清楚了女儿的意思，见自己说的话孩子不爱听，她倒没再多嘴，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解释不清（月票一百五加更） 待欧阳丽离开后，弯弯正色对凌寒月和朱珠说道：“大哥，大嫂，你们来我家我欢迎，可带孩子回凌家过节绝对不行，毕竟我现在没有正式嫁给含章，孩子也和我姓欧阳呢。” “那就不回去过节，就回去看看，小骐小骥是凌家的第四代，爷爷奶奶平日里没少念叨，说是也不知两个孩子长什么样了。”朱珠忙改口了。 弯弯笑了笑，“这件事还是等含章以后回来再说吧。来，嫂子，你快坐着，我跟你讲，怀孕的女人站时间长了也不好……” 凌寒月见弯弯把话岔开了，也就明白弯弯的意思了，心下不由得有几分失望。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当初弯弯带着孩子进门，也是带了诚意去的，是爷爷奶奶不肯善待人家母子，别说饭，连水都没让人家喝一口。 再加上后来又搞出了温暖暖这一出，这种情况，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生气的。 更别说这些年一直是弯弯施恩于凌含章，可凌家人不但不想回报这份恩情还想拿捏人家一把，换谁谁心里能乐意？ 想到这些，凌寒月歇了想说服弯弯的心思，转身找小骐小骥去了，留下弯弯和朱珠两个继续讨论那些女人的话题。 这天晚上，凌寒月和朱珠留下来用了顿晚饭，而从那之后，基本每两周左右他们夫妻会带着孩子一起来弯弯家聚聚，说是给他们女儿找个玩伴。 弯弯知道他们两口子的心思，倒也没戳破。 当然了，这是后话。 次日上午，因着只有两节课，弯弯从教室出来本打算去实验室给孩子做几块手工纯天然香皂，谁知刚从大楼出来，迎面便看见Aron站在公示栏旁，显然是在等她。 弯弯先用天眼扫了一下对方，发现对方已经从官网上知道了核潜艇偷袭失败的事情，当然也清楚他安放在弯弯家的窃听器和微型摄像头被发现的事实。 其实，这个时候他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回国，可他又不甘心就此离开，一来他觉得这个时候离开无疑告诉别人他有问题；二来，他还没有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就这么贸然离开他这多年的努力岂不白费了？三来，他自信他这几年做的事情一直很隐秘，华夏这边未必能抓到他的证据。 因而，他斗胆想来见见弯弯，理由吧，自然还是说服弯弯带孩子去试镜。 “哈罗，美女，我们又见面了。”这次Aron换上了汉语，不过发音不太纯正。 “你好，请问你是来找我的吗？”弯弯说完故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还请弯弯小姐给我一杯咖啡的时间，OK？”对方给了弯弯一个貌似特别真诚的笑脸。 “不好意思，一会我有实验要做，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之前的代言问题，对不起，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兴趣。”弯弯快言快语地说道。 对方盯着弯弯放了几秒钟的电，“如果我说我想和弯弯小姐交个朋友，可以吗？” 弯弯摇头，“不可以，我这人很保守的，我已经有了丈夫和儿子，不能再跟异性接触，尤其是陌生的异性。” “保守？”对方看着弯弯重复了下这两个字，显然是没听懂。 弯弯见此刚要用英文解释一下，手机忽然响了，是凌含章打来的。 “不好意思，我先生找我呢。”弯弯一边说一边往实验室方向走去，见走了四五米对方没有跟过来，弯弯这才划开了手机。 凌含章说他刚从基地领导那出来，自从昨天早上回来后，领导一直找他问话。 其实不独他，这两艘潜艇上的人大都被分别找谈话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领导们自是要问清楚当时的状况，只不过对凌含章来说，又多了一个事项，领导们更关心的是他是如何知道A国核潜艇要偷袭南海11号的。 这个问题凌含章倒是也早就想好了解释，他说他做了一个梦，梦到父亲向他求救，这是亲人间的正常感应，随后他根据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胆做了一个推断，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个说辞并没有完全说服基地的首长，因为当凌含章回到基地要求出动救援艇时也是拿不出详实的证据，最后还是军部的程中将用他的军衔出面替他担保了下来。 因着这个问题解释不清，凌含章被基地领导盘问了十多个小时，最后还是基地的吴少将想起了当年凌含章在T国那段经历，回国后也是有很多细节凌含章交代不清楚，最后被查证和一个小姑娘有关，那小姑娘是一个术士，后来成了凌含章的女人，并为他生了两个儿子。 因此，吴少将怀疑这次事件多半也和弯弯有关，可这种事情凌含章不说，吴少将也不能追问，他也是怕给弯弯带去麻烦，他可没忘了国外特工事件。 于是，吴少将决定放过凌含章。 不过凌含章救下这艘核潜艇是事实，救下这一百多名军人是事实，再联想到他以往立的军功，基地的首长们建议给他申报个特等功和一个一级英雄模范的勋章，只是这两项都需报军部批准。 而凌含章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为了和弯弯分享他的喜悦，这份功劳是弯弯给他的，他当然要第一时间告诉弯弯了。 弯弯本想和凌含章说说Aron的事情，可得知凌含章一会就上飞机了，他要回军部来汇报整件事情的经过，同时还得继续调查军部泄密一案，因此，弯弯便把话咽回去了。 这天晚上，凌含章又是深夜回来的，彼时弯弯正在网上看关于这次两国核潜艇在南海发生武力冲突事件的报道，A国方面是强烈谴责华夏这边的霸权行径，说他们在公海进行正常的巡航，没想到会遭遇到华夏这边的恶意攻击，造成他们核潜艇被击沉最后只得弃艇逃生，最后仍是有五十多位士官为此丧生。 华夏这边的回应是A国贼喊捉贼，明明是他们在我方领海内先恶意攻击我方潜艇造成我方潜艇差点艇毁人亡的悲剧，幸好我方的救援艇及时赶到才挽救了这一巨大损失。 第三百七十九章·没脑子的糊涂东西 A国和华夏双方各据一词，华夏这边出示了出事地点的坐标图，A国无可狡赖，只得举出了三年前的例子，说三年前他们的核潜艇就曾经遭遇过华夏方面的鱼雷攻击，而华夏方也不甘示弱，也举出了五年前我方核潜艇遭遇A国核潜艇攻击一事。 两国的国民也没闲着，都在为自己的国家辩护，辩着辩着，突然出现了一条不一样的新闻，有人爆出了当年凌含章在T国被抓一案，说当年凌含章是华夏军方的顶尖黑客，却跑到梅美岛一家酒店做了半年的通信工程师，而那家酒店正好是A国军方的补给基地，每次他们的航母和潜艇人员轮休时都会在那家酒店入住。 因而，凌含章目的是显而易见的，就是为了盗取A国的军事机密，可惜后来这场官司凌含章以退役军人的身份打赢了，事实证明他是作假了，因为他归国后仍在南海基地服役。 这则新闻出来后，网上各种各样的评论满天飞，大部分人是抱着不信的态度，因为凌含章的身份很隐秘，华夏这边的民众根本没有听过这人，只有少数军方高层以及凌含章的同事同学知道他，所以有人回应是污蔑是杜撰，也有人讽刺对方学艺不精混赖别人，还有人直接问要证据，更多的人则相信法律的公正。 “老婆，看什么呢，这么认真，连我回来都不知道？”凌含章进门见弯弯正趴在电脑前，很是有几分不满，对着弯弯的小脸先咬了一口。 当然了，这次没有用力，说是咬，其实和舔差不了多少。 “含章，你看。”弯弯指着电脑说道。 凌含章探身瞅了一眼，然后眯了眯眼睛，顿了一下，“算了，这种事情越描越黑，越回应他们越来劲，你去帮我找身换洗衣服。” 说完，凌含章转身进了浴室，他从海里回来就进了问询室，被基地领导们盘问了十几个小时，然后又直接上了飞机，在军部又被盘问了十来个小时，因此，这会他最想做的是冲个凉睡觉，一切等他睡醒后再说。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从浴室出来，抱着弯弯没两分钟他就睡着了，就连他平日里最热爱的床上运动也没有精力做，因为他实在是累极了，连着五十多个小时没怎么合眼了。 弯弯见此自是十分心疼，安安静静地陪他一觉到天亮，醒来后她也不敢动地方，非但如此，还拿着自己手机给妈妈发个短信，别让两个孩子上来惊扰他。 凌含章是被电话叫醒的，军部有事找他，说是昨晚军部的网站被黑客攻击了，目前还是瘫痪状态，无独有偶，得知这一消息，A国的政府网也被黑客袭击了，至今也没恢复正常。 于是，两国政府又开始互相谴责对方了。 “含章，军部有人和A国勾结，我怀疑你父亲要下海的资料也是有人故意泄出去的，你要小心。”弯弯送凌含章出门时说道。 对他，她没什么好隐瞒的，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 “这是肯定的，可温上将一家都被管制了，军部还能有谁和外界联系？”凌含章习惯性地分析起军部的这些人事关系来。 “消息是Aron这边送出去的，可谁和Aron联系过你们好好查查。”弯弯只能帮到这一步了，这是她昨天从Aron身上看到的。 “知道了，我会好好梳理的，老婆，你自己要小心了。”凌含章在弯弯的眉心亲了一下，这才恋恋不舍地上了军部来接他的汽车。 而弯弯回去之后吃了点东西，和两个孩子说了会话，也急急忙忙地去了学校。 这一次，凌含章又熬了两天两夜，最后才找出了那个内鬼，令弯弯万分惊讶的是，这一次居然查到了宋承影身上。 原来，那天凌云志给凌霄打电话时宋承影正好在家，听到了电话内容，往常这种事情一般谁也不会往心里去，也不会特意瞒着谁，家里的纪律早就再三申明了，不该说的话不能往外说。 合着那天也是巧，宋承影和以前圈子里的几个朋友聚在了一起，说是以前圈子里的，可这几个人大都也是家里出了状况的，不是父母被停职就是家产被充公的，因此，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叫同是天涯沦落人。 因着大家都喝了点酒，一个个的便开始吐槽自家的遭遇，可吐槽归吐槽，这些人或多或少也要点面子，都不想承认自己家就此一败涂地了，不是搬出自己的本家就是搬出自己的外家。 宋承影也是如此，她搬出了凌云志，说自己这个二舅别看只是一个中将，却是做过特殊贡献的，将来肯定是要写进史册的。 这话一提别人自然要问做出什么特殊贡献，于是，宋承影便把自己二舅是研究核潜艇的专家一事说了出来，席间不少人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主要是平时这个领域太过神秘，外人根本很难打探到什么内幕消息。 这么着，宋承影便把凌云志的身份透露出来了，同时还透露出凌云志即将要带着他的新产品下海试航的消息。 “怪道老外婆总说宋承影会倒大霉，原来不是受宋家出事的牵连，而是从这里来的。”弯弯后知后觉地说道。 这时她特别庆幸自己拦住了林樟，没有让林樟陷下去。 “没脑子的糊涂东西。”凌含章很是不满地骂了一句。 都这么大的人了，家里又出了这么多事情，还不知道警醒些，这不自己找死是什么？ 可她自己找死也别带累别人啊！ 凌含章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恨得牙根痒痒的，实在是太丢人了，也实在是太气人。 “不对，她只是透露了你爸下海的消息，可她并不清楚南海11号的试航线路，因此，她不是罪魁祸首，还有，军部泄密一事跟她肯定也没有关系。”弯弯说道。 充其量，宋承影只是一个小卒，真正坏事的是那个传递消息的人，还有那个泄露航线的人。 第三百八十章·可怜天下父母心 弯弯正掂掇那个真正坏事的人是谁时，只见凌含章说道：“查过了，军部这边可能和温上将还是脱不了干系，他虽然被管制了，可他之前的关系网还在，还有，因着这次程中将指挥得力，军部的意思是他也晋升一级，升为上将，接替温上将，而他之前的工作将由南海基地的司令员吴少将兼任，吴少将这次也提了一个中将。” 弯弯听了这话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程中将是主管海军的，却被调去分管陆军了，而吴少将一直是负责基地业务的，突然提了一个中将不说还被调到了军部，这升迁的速度也有一拼啊，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贡献呢？ 要知道真正的大功臣凌含章的英雄勋章和晋升指令还没有批下来呢，军部却先动了起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吴少将是什么人，你跟我说说他呗。”弯弯问道。 这是她第二次听说这人，第一次是那年刚从T国回来，凌含章来帝都找她，弯弯透过天眼从他身上看到他去见了两人，其中一个是程中将，另一个好像就是吴少将，彼时他还是南海基地的副司令员。 据凌含章说，这吴少将是三年前因南海10号试航成功和凌含章几乎同时晋升的，彼时凌含章是晋升为大校，吴少将军衔没变，但职位变了，由基地的副司令员晋升为司令员。 “你怀疑他？”凌含章问。 “那倒还没有，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弯弯摇头。 “吴家不是一般人家。” 吴家的确不是一般人家。 吴少将的父亲是军部的老首长，虽说也已退役了，可吴家的后人遍布整个军部、党部以及政府部门，吴少将有一位堂哥是军部的副司令员，也是上将，这次军部的财产清查这位吴上将多多少少也被波及了，不过好像问题不大，交代清楚后又官复原职了。 此外，吴少将自己还有一位亲哥哥是西南军区的司令员，这位置也不低，还有一位姐姐是经济部的副部长，一位堂兄是党部的副书记，一位堂弟是什么银行的行长。 等等等等。 另外，吴家还有不少后辈也都起来了，也是在各行各业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吴家有没有人国外？”弯弯问道。 “有，后辈有不少人在米国留学和做生意，这次清查回来了几位，还有几位据说是学业没有完成。” “这样的家庭海外能没有账户？”弯弯绝对不相信这样的大家族会没有猫腻。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我老婆，有是有，只是吴家后人有做生意的，这钱早就洗白了。”凌含章说道。 说起来他对吴少将印象还不错，两人共事好几年，又有父辈的关系，吴少将一直对他很是关照，因此，他从没有怀疑过吴少将什么。 倘若吴家要出事了，这可真就不是小事了。 可弯弯却不这么认为。 军部、党部、经济部，都是位高权重的职务，真能一点问题没有？ “含章，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刚从T国回来你来帝都协助安全局的人抓特工一事吗？”弯弯想起了一件往事。 凌含章虽然没有弯弯的记忆，可他有和安全局的人合作的记忆，因而点点头。 “那会抓到一位隐藏在后面的女间谍，也是经济部，貌似还是什么副司长呢，你再顺着这条线去查查，看看那位副司长和吴家那位副部长有什么来往。”弯弯说道。 “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小心的。”凌含章知道轻重的，点点头。 第二天，因着是端午节，弯弯放了三天假，原本她是想带孩子出去玩两天的，可凌含章却又临时有事爽约了。 当然了，凌家也没有去。 端午过后，弯弯进入紧张的期末考试阶段，晚上又开始留在学校复习了。 这天晚上，弯弯在图书馆看书时，手机突然响了，弯弯一看号码是生号，犹豫了一下，没接。 紧接着，对方发了一个微信过来，弯弯这才知道是凌云意，对方说她想见弯弯一面，问她几点下课。 弯弯不想见她，便胡诌了一个十点，其实也算不上是胡诌，因为弯弯这几天基本这个时间点回家，正好赶上给两个宝宝讲一个睡前故事。 可巧这天弯弯从图书馆出来时和两位同学讨论了几道材料化学方面的问题，耽误了十来分钟，随后又接了孙萌一个电话，讨论了一下再开一家分店的事宜，因此，弯弯回到小区门口时已经是十点半多了，早就把凌云意抛诸脑后了。 车子刚一减速，弯弯正要过电子杆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停着的一辆汽车上下来，弯弯吓了一趟，急忙踩了一下刹车，这才看清对方竟然正是凌云意。 “凌女士，你一直在这等我？”弯弯开口之前已经闭上眼睛扫了一下对方，知道对方九点半就在这守着了。 而凌云意找弯弯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想替宋承影卜一卦，看看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另一个就是想跟凌含章谈谈，因为她知道凌含章最近成了军部的红人，这些事件就是他查出来。 “弯弯，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谈谈？”凌云意倒是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弯弯看了一眼时间，“这样吧，你上车，我们在车里说几句。” 她看出对方的意思是想进家，可弯弯委实不想带她回去。 凌云意虽然失望，可也无可奈何，因为她知道，弯弯连她父母的面子都不给，更别说她了，要知道她女儿还把人家弯弯的老外婆骂了一顿呢。 “弯弯，我先替小影向老人家说声对不起，这个孩子被我们惯坏了，从小是一点委屈没受过，所以才会口无遮拦一点事都不懂。”凌云意上车后说道。 “没事的，我老外婆说了，她不能跟一个小辈一般见识，再说了，一个人的德行亏不亏，损的是她自己的福分，跟外人有何相关？”弯弯说完特地笑了笑。 这话凌云意就没法往下接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好消息坏消息 短暂的尴尬之后，凌云意到底还是把自己的来意说了。 “凌女士，之前我就跟大哥大嫂他们说过，凡事涉政的问题我们一律不回答，至于你说的找凌含章，不好意思，我也五天没有他的消息了。”弯弯说的是实话。 端午节前一晚凌含章就说临时有急事不能陪她和孩子，之后连着几天都没有回来，弯弯倒是在他临走之前从天眼里看了一下，好像和什么安全系统有关，只是这话她不能说出来。 凌云意倒是没怀疑弯弯，因为她给凌含章打了不少电话，确实打不通，不得已才找到弯弯来的。 而来之前，凌寒月也明着告诉她，关于涉政的问题弯弯一概不回答，只是她不死心，总想着来求一下弯弯，说不定弯弯就能给她指点几句。 经过了朱珠怀孕生女，再经过凌宋两家相继出事，再到自己女儿这，这些事一件件一桩桩全都应验了，凌云意如今对弯弯和老外婆的能力不是一般的信服了。 故而，一听弯弯拒绝了她，凌云意情急之下忙抓住了弯弯的手，“弯弯，你放心，不管你和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往外讲，绝对不会供出你来，还有，实在不行，你就给我一个准话，我想知道小影会不会去坐牢？弯弯，好弯弯，你也知道，我就这一个女儿，她，她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我们这……” “凌女士，你就别为难我了，这个问题还是涉政啊，这样吧，我可以请老外婆帮你算算她的姻缘和子星运，行吗？”弯弯看在对方也是一位母亲的份上，换了一个条件。 凌云意很快转过弯来了，点点头，“好好好，这样也好。” “那你这周六上午来吧，现在时间有点晚了，我老外婆肯定睡下了，再说晚上精力不好，也会影响看相卜卦的质量。”弯弯看了下时间，说道。 凌云意虽有点不情愿，可也知道弯弯说的是实话，这个时间上门打扰，委实有点太晚了。 打发走了凌云意，弯弯回到了家，轻手轻脚地上了楼，先去二楼的儿童室看了一眼，见两个孩子都睡着了，弯弯又轻手轻脚地上了三楼，回房先去冲了个澡，刚要准备睡下，凌含章突然推门进来了。 弯弯刚要开口说凌云意的事情，见凌含章下巴都长出了青茬，眼圈下面也是一片青黑，显然又熬了不少夜，忙把话吞回去了，推着他进了浴室。 第二天一早，弯弯醒来，见凌含章难得一见地还躺在她身边，便又闭上了眼睛，可没一分钟，凌含章的手便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弯弯知道按照往常的惯例，凌含章该迟到了。 “不去了，老婆，我都忙了这么多天，也该歇歇了。”凌含章慵懒地打了个呵欠，然后往弯弯的怀里拱了拱。 “你可以休假了？”弯弯一激动，差点没坐起来，不过她很快又嘟了嘟嘴，“可惜，这几天我要考试，要是过几天就好了，过几天我们也放暑假了，正好一起带孩子出去转转。” 因着弯弯经常带小骐小骥去商场那边的游乐区玩，有时也会在小区里的休闲广场玩，偶尔，弯弯也会和别的妈妈们交流一下带孩子的心得。 得知别的孩子周末都有父亲陪着去动物园和游乐场什么的，弯弯也很是动心。 可问题是她一个人带孩子去那种地方委实不太方便，一方面是弯弯一个人摆弄不了两个孩子，怕顾此失彼；另一方面是她自己见识有限，那些城里孩子玩的东西大都不会。 因而她也想和别的家庭一样，一家四口多出去转转，既可以增长孩子们的见识，还可以培养孩子们的性格。 主要是平时凌含章陪孩子的时间太少了，偏家里又是一堆的女人，弯弯怕把孩子养成了娘炮的性格。 以前倒还有刘光溢和林樟经常来陪孩子玩玩，可刘光溢新婚燕尔的，钟意又有了身孕，哪里还能抽出时间来？ 而林樟前段时间因为宋承影的事情，不想留在帝都，连着接了两部大片，一直在影视基地那边待着，也有很长时间没来了。 可即便如此，他们的陪伴和父亲的陪伴也是不一样的，人家都说，从小和父亲长大的孩子不仅聪明而且还特别阳光，再说了，哪个孩子不希望得到父亲的疼爱？ “知道了，老婆，我会尽量安排开的。”凌含章一脸歉疚地抱紧了弯弯。 弯弯说的这些他都懂，都是他小时候曾经经历过的，所以从这点上来说，他特别感激弯弯，因为弯弯不但给了两个孩子一份全身心的呵护，也给了他一个家，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有人气、有温暖，不管他走多远走多久都会惦念的地方。 想到这，凌含章忽地想起了另一件事，“老婆，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切，一点新意都没有，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还什么好消息坏消息，在我面前卖关子是行不通的。”弯弯掐了下凌含章的脸颊以示自己的不满。 凌含章的好消息是他的特等功和一级英雄模范荣誉称号批下来了，晋升少校的批令也签发了，调到军部的批文也下达了，坏消息是他的工作有了新的变动，从下个月起，他需要去下面的各大军区和驻地巡视，检查他们的网络安全系统，也就说，他还得和弯弯分居两地。 凌含章听完弯弯的话，忽地意识到自己在弯弯面前貌似没有隐私可言，不管他做什么想什么弯弯都能用天眼透视到，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老婆，你这样我会很没趣的，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你预料中，连个惊喜都没有。” 不过他抗议归抗议，还是把他的计划告诉了弯弯，他希望弯弯放暑假后带着一家子陪他去西南军区看望他。 毕竟这一次他不用下海了，就在军区里处理事务，每天应该还是可以抽出点时间来陪老婆孩子的。 第三百八十二章·责任人 弯弯一听凌含章提到西南军区，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前段时间老师提到毕业实习的问题，他说想带几个人去一趟云省的一家化工厂，可巧那家化工厂生产的日用品和护肤品比较有名，而且也是带了点中草药的成分，和弯弯刘大伟林樟三个收购的那家日化厂有几分类似，因而弯弯真动了心想跟着去看看。 可她舍不得孩子也舍不得凌含章，因而还在纠结中，这会听凌含章一说，她倒是拿定了主意，她可以先去实习，然后实习结束后直接去军区找他。 “没问题，不过在这之前，老婆，我们是不是该把事办了？”凌含章说完一个翻身把弯弯压在了身下。 “昨晚不是办了吗？还办？”弯弯说完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领悟错了，见凌含章趴在自己身上放声大笑，忙又改口了，“你想好了？” “老婆，我早就想好了，我听说接到捧花的人如果六个月内不结婚的话要等六年的，我可不想再等六年。”凌含章说完往弯弯胸口拱了拱。 “可我们这样结婚不结婚又有什么分别呢？”弯弯也说不清为什么，每次提到结婚这个话题，她内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 “当然有区别了，区别大着呢，弯弯，我想名正言顺地和你在一起，我不想让我的儿子成为私生子以后抬不起头来，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人，也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 不得不说，凌含章说不想让孩子成为私生子这句话说到弯弯心坎里，弯弯自己就深有体会，念初中和高中的时候，有人见她和妈妈一个姓，父亲一栏又是空的，不明底里的人都喜欢问她为什么和妈妈一个姓，不少人会在私下议论她是不是私生女。 就算现在进了大学也是如此，因为弯弯的同学从没有听她提过父亲这两个字，都是妈妈如何，外婆如何，老外婆如何等。 还有，小区里的年轻妈妈们知道小骐小骥和弯弯一个姓之后也会多嘴问一声孩子父亲是做什么，偏弯弯又不好说出凌含章的职业，她越含含糊糊的，外人越以为她做了别人的小三，以为两个儿子是私生子呢。 为此，弯弯掂量了一下，答应了凌含章的请求。 而凌含章见弯弯终于吐口了，自是欢喜异常，抱着弯弯有那么一两分钟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选择了他最喜欢的表达方式，床上运动。 事后，凌含章带着两个儿子把弯弯送去了学校，然后又带着两个儿子去选购了一对戒指，回到家后第一件事是写结婚报告。 这份结婚报告次日便送了上去，可因着凌含章的身份又有了不同，对他结婚对象的政审比之前又严苛了，几位首长一致要求等详细调查弯弯的情况后再决定批不批准。 弯弯倒是不清楚这些，她只知道凌含章写了结婚报告交了上去，可并没有看到军部首长们的答复，也没有等到人来找她问话。 周六这天，弯弯原本是想在家等着凌云意上门的，可巧这天凌含章休息，说是想带着两个孩子去动物园玩，于是，弯弯给凌云意打了个电话，又交代了老外婆几句，一家四口便出门了。 因孩子们兴致很好，从动物园出来，凌含章又领着大家去了游乐场，晚饭也是在外面吃的，吃完饭又去看了一场卡通片的电影，回到家快十点了，弯弯累了一天，体力严重不行，进门冲了个凉就趴床上了，哪里还记得凌云意的事情？ 弯弯是在次日早饭时听老外婆提起凌云意的，这才知道凌云意这次特地带着宋承影一块上门了，除了算八字，还占卜了一卦。 宋承影的姻缘还没到，不过老外婆说，她有子女运的，大概等到三十岁之后。 “那至少还得三四年，老外婆，她会不会去坐牢？”弯弯问。 她倒不是关心宋承影，而是想知道这件事对凌家究竟有多大影响，同时也想看看凌家目前还有多大的余热。 “坐牢应该不会，这件事真追究起来，我父亲也有责任，他不该把自己的行踪向我祖父他们透露。”凌含章说。 事实上，凌云志也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工作有多重要，一般情形下他从不会和家人讨论他研究领域内的问题，但每次下海之前，他会习惯性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毕竟他每次下海都是为了试航，而试航有多危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 这种情形下，他哪能不跟家里人交代一声？ 再说凌霄也知道儿子是做什么，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往外说的，这么多年也形成惯例了，可谁也没想到，那天可可就让宋承影赶上了那个电话。 因此，真要追究这个泄密罪，凌云志的责任更大。 还有一点，这次南海11号出事的另一个原因是有人把它的出海日期和航线透露出去的，宋承影的话只是让对方验证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凌云志又有新研究即将要面试了。 这个消息对A国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因而他们才会处心积虑想干掉凌云志，顺便也把这艘潜艇击沉了，以报三年前的鱼雷之仇。 所以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凌云志是因为自己的过失泄密造成了这次事件，他也是责任人之一。 “那宋承影就什么责任也不用负了？”弯弯觉得有点堵的慌。 “那倒也不是，她的工作失去了。”凌含章说。 换句话说，以后她想再进政府部门是不可能的了，而有了这个前科，她想进一些好的大型企业或者是专业性强一点的私企也难了，除非她自己单干。 “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丫头经过这次挫折过后倒是真的懂事了不少，以后的路会顺畅些。”欧阳秀莲说道。 她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不仅仅是看宋承影的命相，还有她认错的态度。 弯弯听了这话撇了撇嘴，她是觉得这代价有点轻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宋承影从一个人人称羡的官二代富家大小姐沦落到贪污犯的女儿，这种心理上的落差不是弯弯这种升斗小民能体会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到底还是被抓了 期末考试结束后，弯弯决定了和老师一起去云省的化工厂实习，可凌含章却因为Aron的审讯没有结束，去西南军区巡视的计划推迟了。 而弯弯这边，因着去云省的加上老师一共有十一个人，这笔费用不少，所以这次出行老师坐的是硬卧，学生坐的是硬座，虽然辛苦，可大家年轻，这么多人凑在一起说说笑笑玩玩游戏和扑克牌什么的，一开始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尤其是弯弯，平日里很忙，很少有机会一个人和同学们一起出门，因而，她比别人又多了几分雀跃，一开始没少张罗打牌斗地主什么的。 当然了，她也没忘了隔个半小时扫一眼周围的人群，毕竟对她来说，安全才是首位的。 其实，这次出门，弯弯也跟安全局那边报备了一下，周伟民知道弯弯的能力，又见这几年弯弯身边并没有出现过特工，唯一一个不是专门冲她来的Aron也被抓了，便没有拦她，只是像往常似的嘱咐了她几句，有任何事情随时跟他联系，别的倒没说什么。 再说了，这也不是弯弯第一次出门，去年弯弯一家子去花城避暑，今年又去花城参加刘光溢的婚礼，这两次也没有什么意外情形发生，因而，周伟民也不像之前紧张了。 可短暂的欣喜和兴奋过后，弯弯一行终于意识到这长途火车不能躺着是一件多痛苦的事情，偏这个季节又正是学生出游的旺季，想换张硬卧车票也是难上加难。 于是，在火车上咣当了三十多个小时的弯弯等人终于在第三天早上七点多到了春城，一个个都跟打蔫的花似的，好在厂子里派了车来接大家。 因此，下了火车之后，弯弯一行直接被一辆中巴送进了工厂，而这家工厂位于郊区，说白了，也不叫郊区，离市区有五六十公里呢，在一处小镇上。 不过工厂里吃住还是很方便的，有食堂，也有职工宿舍，据说这地方每年都有不少大学生前来实习，因而宿舍条件和大学宿舍几乎一样，也是上下铺，一个屋子里三张床，可以住六个人，唯一不同的是这边每个屋子里有独立的卫生间，洗澡也很方便。 弯弯一行共有四个女的，选了一个屋子，另外六位男生则住在他们对面，老师则专门住进了招待所，条件比弯弯他们略好一些，是单间。 前一个星期，大家还很新鲜，上班时间跟着老师去车间，从生产原料到工艺流程再到成品包装和销售，每个环节都跟着师傅们先转了一圈，之后便跟着师傅们学工艺操作。 一个星期后，有人嫌日子枯燥，也有人嫌食堂的饭菜难吃，于是，下班后大家开始成群结队地往镇上去，除了下馆子改善一下伙食，偶尔也会去附近找个地方玩玩什么的。 弯弯虽然不太愿意，可她拗不过大家，再说了，别人都去，她一个人留在厂子里会更不安全，因为这几天已经有好几位男的找她搭讪了。 说来也是不巧，不知是因为这些日子饮食不对还是来的时候坐这么长时间的硬座累到了，弯弯的大姨妈居然提前一周来报到了。 这下倒是有点愁坏了弯弯。 好在周围的同学和同事弯弯事先都测试过了，没什么问题，因而，大姨妈一来，弯弯便找了个借口不跟大家伙去镇上游玩了，毕竟镇上陌生人多，存在的变数还是大了些，她不敢冒险。 因而她下班后打了饭便一个人关起门来在宿舍里待着，饭后，不是陪家人聊天就是看看电视，时间倒也好打发。 这天下班后，弯弯的几位同学又要出去，说是发现了一家农家菜做的特别好吃的地方，尤其是他家的鳝丝过桥米线，很是一绝。 弯弯见拦不住这几个人，只得叮嘱了他们几个早去早回，随后，仍是自己一个人去了宿舍。 可谁知半个小时后，弯弯接到了她同学的电话，说是他们中有一个人被摩托车带了一下，摔下了沟渠，他们身上带的现金不够交押金，请弯弯过去送一趟钱。 弯弯一听也顾不得别的，拿了钱急急忙忙就往外跑，可谁知刚出厂子门没多久，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向她冲了过来，弯弯只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车号，不过失去意识前，她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飘了起来，像是有什么把她包裹住了。 弯弯再次清醒过来是三天后了，这时她身子干净了，人也变得相当的清明，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处境。 她是被人绑架了，对方把她藏在了一间小屋子里，并没有送往医院，但弯弯能从自己身上闻到一股药味，是有人用当地的偏方给她上草药了。 因为没见到绑架她的人，所以弯弯一时还没法断定对方的身份，但她猜想，应该是奔她和凌含章两人的，多半和A国特工有关，肯定也少不了内应什么的，当然，也不排除是凌含章得罪了某位军部的大咖。 透过屋子，弯弯看到外面是两排平房，还有一栋两层的竹楼，竹楼里住着的人应该是这伙人的头，屋子不小，貌似还有一个会议室，二楼卧室里的家具摆设也不错，绝不是农村出来的东西。 一楼客厅里倒是坐了两个人，可离得有点远，弯弯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此外，一楼还有个厨房，里面有两个女的在做饭。 弯弯转过身子，看向了另一处地方，应该是出口位置，因为有两个荷枪的男子在站岗。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见此，弯弯干脆闭上眼睛仔细搜寻起来，紧接着，她看到屋子外面的山下有不少田地，地里还有劳作的农民，此外，山下还有不少房子，也有来来往往的大人和小孩，应该是一个村子。 可村子里怎么会有带枪的男子站岗呢？ 很快，弯弯想起一个说法来，说这边靠边境的地方有不少当年战争时期留下的士兵，这些士兵回不去家乡，后来干脆留在这边当了土匪。 莫非，弯弯碰上的就是这些人？ 第三百八十四章·小试牛刀 弯弯很快又否认了自己的判断。 因为她和他们素来不认识，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些人为什么会和她过不去呢？ 除非，是有人花钱买通了他们。 可有人能想到买通别人来对付她弯弯不觉得奇怪，她想不通的是对方的时间点怎么掐得这么刚刚好，正好赶上她大姨妈来的时候出手，而事实上，知道她这一特点的除了家里的三位长辈就剩凌含章了。 而这四个人是绝对不会出卖她的，因此，弯弯困惑了。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弯弯听到了动静，她往外扫了一眼，见一位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弯弯一开始的本意是想继续装睡。 可她一眼扫过去，知道这小姑娘是这里的头请来帮弯弯换药的，小姑娘的爷爷是当地一位土郎中，和这些绑架弯弯的人并不是一伙的，因而，她也就没必要装睡了。 弯弯倒是想和对方套套话，可小姑娘只会说当地的土话，不管弯弯问什么都是摇摇头，然后抿嘴笑笑，倒是很尽心尽责地给弯弯换了药。 见弯弯醒了，小姑娘自然是要去向竹楼里的两位男子报告，五分钟后，这两人进来了。 面对面地见到这两人，弯弯的天眼告诉她，这两人都是退伍军人，个子高些的叫雷明，稍微矮一点的叫耿大亮，他们并不是什么老兵的后人，而是因为年轻时犯了事杀了人，不得已，为了生存只得躲在这边境线上，先是靠着贩卖翡翠原石发家了，然后又做起了倒卖枪支弹药的生意，时间长了，也网罗了不少手下，逐渐成了气候，偶尔也会接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但有一点他们不碰，毒品。 比如这一次，就是有人出了一千万买弯弯和凌含章的人头，而这两人之所以还留着弯弯，一半是因为弯弯的年轻漂亮，另一半是因为凌含章，因为没有弯弯，他们怕吸引不了凌含章前来。 可惜，弯弯只看到了是有人给这两人打电话交易的，并没有看到对方现身，但有一点弯弯确定了，那个出钱收买这对退伍兵的人是这两人以前的旧识，换句话说，极有可能是军部的人，不是A国的特工。 至于对方为什么会挑在弯弯来事的时候动手，倒并不是因为知晓了弯弯的规律，而是因为这两人接到了指令，说弯弯是一位料事如神的神婆，一定不要先露面，不要贸然出击，一定要先在暗中布置好了再动手。 好巧不巧的，雷明的身边也有这么一位军师，对方也擅长看相卜卦一说，于是，雷明命他手下带着这名军师来了春城，在小镇上住了下来。 打知道弯弯进了厂子起，这名军师就每天卜一卦，直到挑中了那个出事的日子，可巧那天弯弯又是一个人在宿舍，其他的几个同学都出来了，于是，计划很顺利地进行了。 把弯弯撞倒后，他们的人很快把弯弯掳上了车，一路不停地开回了他们的第二个老巢。 “醒了？”大高个叫雷明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弯弯问道。 “醒了。”弯弯坐了起来。 她伤势不算太重，当时撞击的时候感觉有东西护住了自己，因而她身上大部分是表皮的擦伤，不过腿部貌似有点问题，感觉有点钻心的疼，此外，她的腿部也被打上了绷带，是那种老式的纱布缠绕的绷带，而不是现在的石膏绷带，且这绷带还是这位叫雷明的亲自帮她弄好的。 雷明显然没想到弯弯会这么淡定，赞许地点点头，“不错，有点意思，我听说你是一位大学生，还是一位学化工的，如何，有没有意愿跟我干？” 弯弯摇摇头，“既然你知道我是一名大学生，就应该知道我还是一位母亲，我有儿子有丈夫。” “可你现在落在了我手里，你要知道，你若是不听话的，只能是死路一条，可你若是跟了我，以后就是这里的压寨夫人，等我百年后，说不定你还是有机会回到内陆的，这样你才有希望见到你的丈夫儿子。”雷明大喇喇地在弯弯面前坐了下来，并翘起了二郎腿。 弯弯听了这话故意盯着对方打量了半分钟，笑了笑，“这个条件倒是比较划算，因为这一天不会太久的。” 这话没把雷明激怒，倒是把一旁的耿大亮气着了，只见他掏出手枪对准了弯弯，“呵呵，够嚣张啊，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然后我哥俩换一个地方继续逍遥去？” 弯弯听了这话又对着耿大亮看了半分钟，忽地笑了笑，“这话前半句我信，不过后半句就难了。” 雷明这时才想起了一件事，面前的这个漂亮女孩子是一位神婆，不是一名普通的女大学生。 于是，他往前凑了凑，“你的意思是你会断祸福？” “岂止断祸福，我还会断你的前身呢，比如说你，你今年四十八岁，本命年，老家是东北的，曾经在这边当过三年兵，退伍后回老家因为一次喝酒斗殴不小心杀了人所以逃到这边来了，距今有二十多年了吧？我想你一定很记挂家里的父母吧？” “老大，她，她都说准了？”耿大亮的手不知不觉垂了下来，很是惊恐地看看弯弯又看看雷明。 弯弯转向了他，“你也是东北的，你们两个是老乡，且还是战友，当年他犯事的时候也有你的份，所以你就跟着他一起逃了出来。我算算，你比他小两岁，今年四十六，你刚进部队时正好赶上他训练你们新兵，所以你们两个就这么认识了。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你家中还有一个妈妈和一个妹妹，你爸爸早年生病走了。” “哎呀妈呀，老，老大，她算的也太准了，怎么办？”耿大亮的枪又抬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手有点抖了。 他不是没见过算命的，可真没见过算这么准的，而且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漂亮小姑娘，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争取 雷明可比耿大亮镇定多了，听了弯弯的话，他又往后靠了回去，瞥了耿大亮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了。 “老二，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改了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你慌什么，她算得再准，不也落到了咱们手里吗？咱们怕什么，该怕的是她！” “也对，不过就是一丫头片子，我怕啥？”耿大亮收起了枪。 “是啊，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你们就是趁我打盹的时候把我绑了来，我想不认输也不行啊，可你们也别忘了，你们也有打盹的时候，我丈夫是一名现役军人，他知道我失踪了肯定会赶来的。”弯弯故意提起凌含章的军人身份，想试试这两人的反应，看看他们到底知晓了多少。 “现役军人？你的意思是他会带着人马来把我们剿灭了？”耿大亮嘲讽地笑了笑。 他才不怕呢，因为他们早就安排人去对付凌含章了。 弯弯自是也看到了这点，说不担心是假的，不过至少三天内他们是伤不到凌含章的。 可时间长了就难免了，毕竟凌含章在明处，他们在暗处。 琢磨了一会，弯弯很是诚恳地说道：“不排除你说的这个可能，可惜，我老公是一名搞技术的文职干部，不是什么特种兵，因而就算是带人来，他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文职干部？”雷明挑了挑眉，微微有点惊讶。 文职干部一般情形下是不会得罪人的，怎么会有人要他的命？ “他得罪了A国的特工和T国的警方，当年我陪他去T国执行了一件秘密任务。”弯弯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把那次T国之行说了出来，她是想争取一点同情分。 不冲别的，就冲对方肯为自己的腿打上绷带，弯弯觉得这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人性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你男人是名国际间谍？”耿大亮问。 “算不上吧，他主要是搞网络安全的，这两年军部出了泄密案，他负责调查这个案子，可能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于是，有人想对我们夫妻下手了。”说完，弯弯眨了眨眼睛，“你们平时看新闻吗？” “看，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上新闻？”耿大亮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不是这个，我是说前段时间我国和A国的核潜艇攻击事件，你们知道是谁救了南海11号吗？” 雷明倒真从新闻里看到了这次事件，其实，这件事一开始并不是我方这边先公布的，是A国为了争取国际舆论倒打一耙，强烈谴责我方的核潜艇蓄意攻击他们的核潜艇，造成了这次艇毁人亡的惨痛事件。 随后，我方人员反击，并公布了一些数据和照片，这才狠狠地回击了A国。 因而，雷明一看弯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便暗自有些好笑，当然也就猜出了弯弯口中的人是谁，只不过他还是有点怀疑，没想到弯弯的男人居然是一位这么厉害的人物。 “该不是你男人吧？”雷明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正是他。有人把南海11号下海的时间和路线出卖给了A国，这件事被我老公知道了，他急忙找到军部的大首长，立下了军令状，这才亲自带着救援艇下海了，可巧赶上了11号被吞进黑洞，我听说要晚一步，11号就得被挤爆了，就该轮到他们艇毁人亡了。”弯弯见这两人听得很认真，索性又讲起了后面的外交交锋和两国国民的口水战。 “你男人真这么厉害？”耿大亮眼睛里有了点温度，脸上也有了敬佩之色。 这么厉害的人要是死了太可惜了，这可是妥妥的民族英雄啊。 而他偏偏就是那个要杀死民族英雄的刽子手，那他成什么了？助纣为虐，那和那帮卖国贼有什么区别？ 雷明见弯弯这一会工夫便不动声色地说动了他们，这道行的确不是一般的深，于是，他起身要离开了。 弯弯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见此忙问：“两位大哥，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说吧。”雷明这点胸襟倒是还有。 “我饿了，给我准备一份午餐吧，我听说你们这里的菌类很出名，我想吃鲜菌鸡汤，还有，能不能帮我找一身女孩子的衣服来，就要那个帮我换药的小姑娘的旧衣服就行，我觉得我和她身高差不多，还有，我想请她来帮我洗漱一下，这两个要求不过分吧？” “嘿，丫头，你还真敢提，你当我们这是饭店呢，还敢点菜，还敢叫人伺候你？我说你就不怕我们在你的鸡汤里放点东西，然后……”后面的话耿大亮没有说出来，而是给了弯弯一个猥琐的表情。 “不会，我知道你们不碰那东西，怎么说你们也是当过兵的人，多少有点底线，太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会去做。倘若当年不是被逼无奈，你们也不会走这一步，说不定这会还好好的在老家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呢。”弯弯很淡定地说道。 “有点意思，确实有点意思，请问，你觉得什么叫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这么对你算不算呢？”雷明又被弯弯的话挑起了兴致，重新坐了下来。 说实在的，他在这边多年了，确实闯出了不小的名气，也的确有人想拉拢他去贩毒，毕竟没有什么比那个来钱更快的，可他全都拒绝了，并严格约束自己手下，一律不准碰那个东西。 就凭这一点，他在这三不管的边境线上也是一朵奇葩，很多人不理解他的行为，没想到却被一个初次见面的二十岁的小丫头说了出来，因此，他内心的确有几分小震动。 “其实也还好，不算最坏的，至少你们还给我上药给我治疗了，所以我想，就算是死，你们也会选择一个让我痛快点的方式，不会让我活活饿死活活疼死的。”弯弯呲了呲牙，因为疼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给你治疗是因为想把你留下来做我们的压寨夫人，怎么样，答不答应吧？”耿大亮看着弯弯年轻漂亮的面庞确实有点心猿意马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有点效果了 弯弯当然看出了对方的盘算，因而故意闭上了眼睛，伸出右手，几个手指掐算了一下，睁开眼睛后看向了雷明。 “压寨夫人免谈。我知道你们接这单生意不是为钱，是因为欠下对方一份大人情，所以我和我老公不管怎么做你们都不会放过我们的，不过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 “嘿，我说你要求还不少，知道这是什么……”耿大亮打断了弯弯的话。 耿大亮的话没说完也被雷明打断了，“是为了钱，我们接到的任务是有人花一千万买你们两个的人头，所以这次你算错了。” 弯弯听了这话扯了扯嘴角，“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出两千万买回我们的性命？” “你一个学生，他一个军人，你们两个哪里来的两千万？”耿大亮问道，颇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因为他刚被弯弯讲的故事感动了，觉得弯弯口中的男人是一个正直且有正义心的军人，可转眼这两人又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这和那些满脑肥肠的贪官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你们是做玉石生意起家的，我也会赌石啊，你们别忘了，我是一个神婆啊，我都能算出你们前世今生来，还能算不准哪块玉石有货？” 弯弯故意抛出了这个诱饵。 老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想赌一把这两人的贪心，因为刚刚她又从天眼里发现了一件事，这两人居然都有了后人，雷明有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十六岁，女儿才十二岁，耿大亮有两个儿子，大的十五岁，小的也十二岁，这四个孩子目前都送去了T国念书，雷明为他们在清城买了房也买了不少地，偶尔会私下过去看看他们，孩子的母亲陪着他们在那边住着，但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估计雷明也是怕传了出去有人会报复到孩子身上。 因此，弯弯赌这两人就算是为了他们的后人也会愿意多挣点钱，毕竟他们两个过的也算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是有今天没有明天的。 果然，一听弯弯会赌石，耿大亮的眼睛先就亮了起来，雷明仍很淡定，他倒不是不相信弯弯的话，而是在揣摩该怎么利用弯弯才能利益最大化。 诚然，他们接到的指令是要这两人死，可什么时候死怎么死却是他说了算，因此，他对弯弯的提议也有点动心，不仅仅是为财，还有弯弯的才。 会算命的人他不是没见过，可像弯弯这么年轻漂亮又这么聪明的人他还真没见过，说料事如神也好，说会揣摩人心也罢，总之，这女人如果能留在身边收为己用绝对是利大于弊的一件大好事。 当然了，前提是能收为己用。 “这样吧，你刚醒来，想必也很累了，我这就把阿玉找来帮你洗个澡，至于你要的鲜菌鸡汤估计要晚上才能喝到了，中午用鱼汤将就一下吧，我跟你说，这里的鱼都全是小河沟里抓来的野生鱼，没有任何污染的。”雷明说完看了弯弯一眼，没等弯弯回复便大步往外走了。 他得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说动弯弯被他所用。 耿大亮一看雷明走了，忙提了枪跟上去，不过临出门前，他回来看了弯弯一眼，弯弯不用天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半个小时后，那个叫阿玉的女孩子抱着一堆衣服过来了，弯弯一看这衣服虽然和阿玉身上的风格相差无几，可却都是新的，显然是那个雷明特地嘱咐过的。 他是想让弯弯融入当地，不要太出格了，可又清楚弯弯这样城里来的孩子肯定不喜欢穿别人的旧衣，所以特地找了几身新衣服来，就连内衣都很齐全。 “这是手工蜡染的吗？”弯弯又忘了阿玉不会汉语，指着一套蓝底白花的裙子问道。 果然，弯弯问完之后阿玉又是一脸蒙圈地看着弯弯。 见此，弯弯只得爬下床，指了指大门，然后指了指自己身上。 这次阿玉倒是明白什么意思了，很快跑了出去，先拎了一桶凉水来，紧接着又去拎了一桶热水，然后把门关上了，拉上了窗帘，扶着弯弯进了旁边的屋子，屋子里有一只大木桶，也有几样简单的洗漱用品。 弯弯指了指木桶，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下，阿玉倒是也明白她的意思，先把木桶洗了一遍，再往里倒水，弯弯本不想让对方伺候，无奈自己的右腿还不能沾水，只能单腿站进去，把右腿搁在桶沿上，阿玉极有眼色地给她搬来了一只木墩子，于是，弯弯坐在木墩上将就着把头发和身上洗了洗，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出来，顿时觉得人也清爽多了。 不得不说，这个雷明算是一个比较细心的人，弯弯这边刚拉开窗帘打开门，那边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农妇打扮模样的人拎着篮子过来了，篮子里是弯弯的午餐。 弯弯先用天眼扫了一下，确认这午餐里没有加料后才坐下来，菜不多，一荤一素一汤，荤菜是松茸蒸火腿，一片松茸一片火腿码的齐齐整整的，火腿切得薄薄的，半肥半瘦，肥的部位透亮，瘦的部分红艳，一看就有食欲；素菜是绿叶子菜，绿莹莹的，看着也不错；汤是鲫鱼汤，放了点豆腐和鲜菌，炖成了奶白色，弯弯尝了一口，味道也很鲜美。 总之，这份午餐看出对方用心了，知道弯弯受伤了，没放辣椒，也没有别的发物，如此说来，对方显然没打算让自己死，或者说，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自己这么早死。 饭后，弯弯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很是鄙视了自己一番，果然吃货的眼里只有吃的，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吃嘛嘛香。 吃太饱了，弯弯也不好继续躺着，再说她也躺了好几天了，也想活动活动筋骨，于是，她试着打开了门，摸着墙走了几步，又单腿跳了几步，然后伸了伸懒腰，再然后，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 第三百八十七章·碰到同行了 没错，弯弯就是故意的。 她知道竹楼那边这会正有三双眼睛在观察她，两双是雷明和耿大亮，第三双就是那军师，名叫刘福，绰号刘半仙，排行老三。 从弯弯这边出去后，雷明就把刘福叫了过去，他是想知道术士这行到底有多厉害，是不是真的可以看破一个人的前世今生，还有，这本事是如何修炼来的。 刘福对弯弯能算出雷明和耿大亮的东北身份和退伍军人甚至人命官司都不奇怪，他吃惊的是弯弯能算出耿大亮只有一个母亲和妹妹，父亲病故，这没有点真才实学是算不出来的，毕竟弯弯是第一次见耿大亮，不可能事先打探好了。 还有一点，弯弯能猜中他们是靠翡翠发家的，而且不碰白粉，这个也令刘福有点小佩服，毕竟边境线上像他们这样不碰白粉的黑道委实算的上奇葩，没想到这小丫头却一眼看出来了。 至于东北人和退伍身份，这个可以从口音和走路的姿势上判断，尽管雷明和耿大亮来这边二十多年了，也会一口当地的土著语，可不经意间还是会带出一点东北口音来，走路姿势也是，当过兵的和没当过兵的走姿和站姿绝对不一样，不管多少年过去了也还是有区别。 人命官司其实也很好猜，如果不是犯了不得了的大事，谁愿意背井离乡跑这么远来这边东躲西藏的？ 因此，刘福也不清楚弯弯到底是聪明还是真的神婆，但他的确对弯弯有了好奇心，想来会会弯弯。 弯弯也正是看到了这一幕，所以才会看着天空一笑，她就是要故作神秘，让这三人吃不透她。 果然，看到她脸上的笑容，耿大亮最先沉不住气了，“她笑什么？” “应该是看到我们了。”刘福猜测。 毕竟两栋楼的距离不算远，也就二三十米，如果眼神好的话是可以看清窗户前站了人的。 “只是一个笑而已，你们想多了。阿玉说她吃的很香，想必是吃饱喝足了，出来放放风，高兴了，不过我倒是很佩服她的淡定，难道她真的不怕死，还是说她吃定了我们杀不了她？”雷明问道。 这才是他最琢磨不透的地方。 世上哪有真不怕死的人，更别说，弯弯还是一位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不对，不是小姑娘，据说嫁人做了母亲，可这样才更让他想不通，哪有做母亲的不惦记自己的孩子？ “走吧，我去会会她，问问她的生辰八字，看看她究竟是什么命。”刘福掐算了一下，说道。 光看面相，他觉得弯弯真就是一个富贵命，可这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弯弯不死，岂不意味着他们要死？ “嗨，这位大哥，中午的饭菜我很满意，谢谢你，说真的，我从没有吃过味道这么鲜美的东西。”弯弯冲雷明扬了扬手，送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雷明被弯弯的笑容晃了一下，心也跟着忽悠了一下，好在他一向比较冷静，在男女情事上也比较克制，因而很快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可耿大亮就不行了，他好这一口，而弯弯又是他生平所见女子中最漂亮也最为特别的，所以被弯弯的笑容一晃，顿时不淡定了，只觉心扑通扑通的像是要跳出来，为此，他连脚下的路也没留意，差点没摔了一跤，还好，雷明了解他，及时扶住了他。 刘福也还好，他的眼睛虽然一直没有离开弯弯的面庞，可他不是好色，而是在观察弯弯的反应。 待这三个人走到弯弯面前，弯弯扶着墙跳了一下脚，对刘福笑了笑，“我想，你应该是我的同行吧？怎么样，是不是打算切磋一下？” “不知你师从那个门派？”刘福心下微微一惊，干脆开门见山了。 “祖传的，属茅山一派，你呢？”弯弯看着对方问，因为她看出来，对方的道行不深，只会批八字、卜卦，不会下咒，也不会通灵。 果然，一听弯弯说祖传的，又属茅山派，刘福激动了，“我也是茅山派，你会画符念咒驱鬼降妖？” 弯弯笑了笑，“三位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乐意之至。”刘福确实很想知道符咒是怎么回事，他见过他师傅弄过，可师傅说他没有灵气和慧根，没有教他。 “去搬几把椅子出来吧，还有，沏壶茶来，最好是普洱。”弯弯看着耿大亮吩咐道。 “你……”耿大亮指着弯弯，可刚说出一个字，雷明喝住了他，他乖乖地进屋搬了两张椅子和两个小板凳来。 弯弯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椅子上，耿大亮瞪了她一眼，倒没再说别的，而是拿出了手机拨了出去，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几分钟后，便有人送来了一壶茶和四个杯子。 弯弯主动端起了茶壶倒水，然后端起水杯开始讲述自己的家族史，从高外祖母嫁给书生说起，到弯弯这一代结束。 “你的意思是一个诅咒，害了你们五代人，可据我所知，你丈夫还活着，还有儿子，这又是怎么回事？”刘福问。 “这个问题我也一直想不通，我猜想有可能是我高外祖父的母亲灵力不够，只能到我这一代结束，或者说，我曾外祖母成了一名术士之后，那老人家泉下有知，知道错怪了我高外祖母，因而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不是想收回就能收回的；还有一种可能是我和我老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因为我们没有领证，也没有举行婚礼，我们当时在一起也是纯属被逼的。”弯弯说了实话。 “这诅咒真有这么厉害？”耿大亮一听心里没底了。 一开始，他是不相信，以为弯弯在吓唬他们，可听完整个故事，他又觉得这种事情没有人会拿来撒谎的，这会对先人不敬的。 因此，他有点害怕了，他是怕万一他伤害了弯弯，弯弯对他下一个咒语，他的后人岂不也得跟弯弯一家似的几代人都难以翻身？ 第三百八十八章·亮招 见耿大亮有点怂了，弯弯斜了他一眼，故意问道：“你想试试？” “不不不。”耿大亮忙不迭地摇头。 “怎么试？”雷明却来了兴致，因为他对弯弯的话也是半信半疑的。 “这位大哥，看来你还在怀疑我的能力，这样吧，你把你的生辰八字报给我，我替你好好算一卦，记得啊，这要给钱的，一百块钱一次。”弯弯正愁对方不上套呢。 可雷明也不傻，他先看了刘福一眼，意思是让刘福先报。 “我们是同行，又同属一个派别，我不能算他的，他也不能算我的，还是报你自己的吧。”弯弯胡诌了几句，因为她从天眼里看到刘福说要替她算一卦的，她可不敢把自己的八字轻易给别人。 “老大，没关系的，八字而已，又不做别的。”刘福劝了一句，他也是好奇，想验证一下弯弯的本事。 雷明见刘福也如此说了，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报了出来。 弯弯听后闭目掐算了一下，“你有一儿一女，儿子为大，约摸十六岁左右，女儿十二，两孩子目前没在你身边，跟着他们妈妈在一起念书。还有，你在你家排行第三，你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们现在的日子都过得很不错，此外，你父母还在，你父亲的身体不错，母亲的腿脚不太利落了，精神也不济了，估计这辈子你们是没有缘分再见了。” 雷明的脸上总算有了一点松动，不管是孩子的事情还是他父母兄弟姐妹的事情，他都极少向人提起，只有几个亲近之人知晓，可这几个亲近之人并没有单独见过弯弯，因而不存在背叛他的可能。 “这些都是最简单的修为，你能不能向我演示一下画符念咒，通灵也行。”刘福对那些不感兴趣，这些也害不了人。 弯弯知道自己身上也有灵力，因此这两年特地跟着老外婆学了点画符念咒，只是她不清楚自己做起来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再说了，这种事情是伤修为的，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允许出手。 可这会事情逼到这份上了，她不出手也不行了。 “你是想简单试试还是来一场大的？”弯弯问道。 “简单怎么说，大的又怎么说？”雷明问。 他从未见刘福展示过这一面，说不好奇是假的。 “简单点的可以当场验证，大的需要做法事。”弯弯故意找了个借口。 “先来个简单的。”雷明发话了。 “谁做试验品？”弯弯的眼睛看向了耿大亮，另外两双眼睛也看向了他。 “干嘛，干嘛，你想做什么？”耿大亮往后缩了缩。 “你别害怕，我就是在你眉心点一下。”弯弯笑了笑。 这一笑，耿大亮心里更没底了。 “老二，放心呢，我们都在这，真有什么问题我们先灭了她。”雷明给耿大亮吃了颗定心丸。 “就是，还有我呢，二哥放心。”刘福也给了对方一个保证。 弯弯又笑笑，不语，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的，约摸过了一两分钟，弯弯睁开了眼睛，伸出了食指，向耿大亮示意了一下，待耿大亮弯腰把头伸过来后，弯弯在他眉心点了一下，随即把手收了回来。 “这就完事了？”耿大亮没敢动地方，瞪大眼睛看着弯弯。 “完事了。”弯弯点点头。 “老二，你有什么感觉？”雷明问。 刘福也不眨眼地盯着他。 耿大亮站直了身子，扭了扭脖子和腰身，“没什么反应啊，什么感觉也没有，还跟以前一样好好……” 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耿大亮突然变了脸色，眼中似有些疑惑。 “怎么啦？”雷明和刘福同时问。 “好像有点点不对劲，这有点麻，我也不清楚是我自己想多了还是真有点麻。”耿大亮指了指自己的脸部。 “再过几分钟看看。”弯弯倒是一脸淡定地坐了下来，又端起了茶杯。 事实上，她也不清楚自己功力到底有多深，这是她第一次亲自动手害人，而她之所以露这一手，是因为她发现这耿大亮对她动了邪心，她若不拿出点东西来镇住他，半夜他真的会过来骚扰她的，她可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 “不好，老大，我，我真的麻了，感觉脑门处好像有蚂蚁在爬，还有，脸上也不对劲了，老大，老，老大……”耿大亮的声音带了点颤抖。 “以后，还敢对我心存不敬吗？”弯弯笑眯眯地问道。 “不敢，不敢，仙姑，你行行好，帮我解了吧。”耿大亮看向弯弯的眼神明显带了几分敬畏。 “老三，你去试试能不能解。”雷明见弯弯还是老神在在地喝着茶，吩咐了刘福一句，因为他也想试试刘福的功力。 不管怎么说，刘福出手把弯弯抓了来是事实，所以他觉得刘福的功力不应该比弯弯弱，更何况，刚刚刘福也是下了保证的。 “他解不了。”弯弯开口了。 “老大，我确实解不了，我师父都没有这功力，我就更不行了，再说了，人家是世代传下来的本事，我，我这半途学的半吊子哪敢班门弄斧？”刘福很诚恳地说道。 “那你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有你呢？”耿大亮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伸手就给了刘福一拳，刘福躲了过去。 “二哥，二哥，息怒，息怒，你不能动气，动气的话反应会越厉害的。”刘福一边躲一边劝。 耿大亮一听这话果真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地站着。 “这会反应还不明显，再过十几分钟，你就可以体验一把什么叫蚂蚁钻心的感觉，那会才是真正的难受呢。”弯弯气定神闲地补了一刀。 “如果不管他呢？”雷明问。 “每天这个时辰，他都会来一场蚂蚁钻心，时间也不长，大约半个小时，一个月以后，头部和脸部会先溃烂，接着是全身，最后人也会凉了。”弯弯说道。 耿大亮一听便吓到了，越发觉得自己的脸上钻心地痒了起来，忙伸手去挠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杀不得留不得 越挠越痒的耿大亮彻底害怕了，也彻底服了弯弯。 “啊，老大，你，你赶紧发话，仙姑，仙姑，你行行好，帮我解了吧，这滋味太难过了，好痒啊，好痒，我，我……” “解可以，我有个条件。”弯弯看向了他。 “什么条件，你说，你说。”耿大亮是真的难受了。 “不准对我动邪念，不准伤我性命，也不准伤我家人性命，你能做到吗？” “你这是在威胁我？”雷明不爱听了。 “不是威胁，是谈条件，我刚才本来就说有一个要求，可你们没让我说完。” “什么要求？”耿大亮哭着问。 “我可以保证不伤害你们，你们也得保证不伤害我和我的家人。”弯弯说道。 雷明这才知道上弯弯的当了，要依他的脾气，他是真想拿枪把这个女人毙了，可一看耿大亮这样，这一局他只能认输了。 好在弯弯要的只是一个保证，这个可回旋的余地就大多了。 于是，稍一掂量，雷明发话了，“老二，你答应她。” 耿大亮见老大发话了，忙不迭地又是发誓又是赔礼道歉的，弯弯见此也不难为他了，闭着眼睛又念了几句咒语，再伸手在他眉心处点了两下，“好了，你站直了再感受感受。” 耿大亮很快把身子挺直了，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头，“咦，真不痒了。” “果真不痒了？”雷明确认了一下。 耿大亮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头，约摸有个十几秒钟后，很确定地点点头。 “你会点穴？”雷明以为弯弯用的是武侠中的点穴法，问道。 “自然不是，我这是念咒。”弯弯颇有点得意。 她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手，居然会有这么好的效果，亏她一开始还示了半天的弱，早知自己这么厉害，直接先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好了。 不过说实在的，弯弯自觉自己的修为并没有达到这个高度，所以才会在话里暗示对方有什么反应，在这种心理作用下，耿大亮肯定夸大了他的说辞。 至于那个一个月后溃烂而死什么的，也是弯弯自己胡诌的，不过如果念咒不解的话，对方肯定不会好过倒是真的。 “敢问仙姑还会什么？”刘福恭恭敬敬地问道，这下他是完全信服了，弯弯的道行比他高多了。 弯弯看向了雷明，“这位大哥，你想试试么？给你来一个画符吧？” “别，大哥，不可。”耿大亮这次学聪明了。 他是怕弯弯借着画符的机会诅咒他们的后人，他们这辈子不管怎么说也活到这岁数了，该享受的也享受了，该吃的苦自然也吃了，可他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后人过得比他们还惨，更不希望自己断子绝孙什么的。 “这样吧，我可以饶你不死，但你必须得留在我身边。”雷明开出了他的条件。 “你做不到的，我倒可以饶你的子孙后代，只要你放过我们夫妻。”弯弯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是不是有点太狂妄了？”这下轮到雷明动手了，只不过他的胳膊刚抡起来，忽见弯弯闭上了眼睛，他忙把手收了回去，“唉，你别念了，我不打你就是了。” “你方才念的是什么？”刘福斗胆问了一句。 “我用我们家族五代人的功力下了一个咒语，如果有人敢对我们夫妻动手，你们两个的后人将永世不得出头。”弯弯笑着把这句咒语说了出来。 “喂，你这个女人还讲不讲道理，那要是别人对你们动手呢？”耿大亮琢磨过不对味来了。 “你跟女人讲道理？还有，我是被谁抓来的？”弯弯斜了他一眼。 “大哥，这个女人太麻烦了，不如我们把她送回去吧。”耿大亮头疼了。 杀不得，留不得，怎么办？ 只能送回去啰！ “这地方不错，我再待几天，我想看看到底是谁要对我们夫妻动手，我必须把这个幕后指使之人找出来。”弯弯说完看了看雷明。 雷明也不清楚究竟是谁要凌含章和弯弯的命，他是从他一个老上级手里接的这活，而这老上级也早就退伍了，再说就算不退伍，他也不可能告诉他幕后之人是谁。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也不清楚幕后之人是谁，不过我现在真不能走，我要走了，你们两个这一关肯定过不去，那人的权力大着呢，若是知道你们特地放我回去了，用不了三个月，你的这几个老巢只怕都要夷为平地了。”弯弯拦住了雷明没有说出来的话。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配合你演一出戏？”雷明问。 他还真没想好拿弯弯怎么办。 放，肯定没这么好放，杀，他还真有点不太敢下手了。 主要是他被弯弯的咒语吓到了。 倾其家族五代人的功力下的咒语，他还真不敢赌这个咒语的真实性与否。 说实在的，若弯弯没有亮出这一手念咒点穴的功夫，他还真不信这丫头能制住他们，以为她和老三一样只是会动动嘴皮子，这样的人是没有一点威胁性的。 不说别人，历史上的诸葛亮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他不比谁都能掐会算，可最后结果如何呢？不还是有很多事情在他能力之外？最后不还是病死了？ 因此，就算弯弯能掐会算又如何？最后不也乖乖地被俘了来？ 可问题是她会画符念咒，这就很不好玩了。 还有，弯弯连他有几个老巢都清楚，若他真的放了弯弯，谁敢保证弯弯不会转身带着人马来剿灭他们？ 事到如今，怎么做他都觉得不妥当，雷明遇到了他干这一行以来最大的难题。 “我知道你们为难，这样吧，我们来个交换条件，你给你的老上级打个电话，就说我已经醒了，你不想再等下去，问问我老公什么时候到，能带多少人来，你怕夜长梦多，想快点了结这件事。”弯弯出了个主意。 其实，她本意是想问问他老上级是谁，可一想这话问出来对方肯定会怀疑她的功力了，因此，只得拐个弯，她想从电话中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此外，她还想知道凌含章到底出来没，到哪里了，带了多少人来。 第三百九十章·两全之策 因为弯弯从雷明身上没有看到关于凌含章的任何消息，因此，弯弯判断至少三天之内凌含章的人还不会跟雷明的人对上。 这就有点令弯弯不解了，因为她已经昏迷了三天，论理，凌含章早该过来了，莫非是军部那边又出了什么事情，凌含章忙得没有空主动联系弯弯？ 可没道理妈妈和老外婆她们知道她失踪的消息不告诉凌含章吧？ 退一步说，就算她们找不到凌含章，但肯定能找到周伟民的，安全局那边也该派人过来吧？ 可弯弯也没有看到安全局那边的消息。 这么着，弯弯才会跟雷明提了这个要求，因为她知道不管雷明答应不答应，回去之后肯定会和耿大亮几个商量，如此一来，弯弯也能获取自己想得到的信息。 果然，这三人回去之后坐在一起商量了这个话题，这个电话究竟能不能打，怎么打。 从耿大亮的口中，弯弯知道雷明是从他以前的老连长那接到的任务，这位老连长姓包，是雷明刚入伍时的老连长，在部队时对雷明很是关照，而且这些年，雷明一直是托那位老连长暗中资助老家的亲人。 当然了，是以老连长本人的名义资助的，因为那位老连长这些年在雷明的暗中扶持下也做起了翡翠生意，绝对是土豪级的人物了，所以以他本人的名义资助一下雷明和耿大亮的亲人不是什么难事。 可惜，弯弯没有见到那位老连长本人，还真不好判断幕后之人是谁。 而雷明最终也没拿定主意打还是不打这个电话，但弯弯看到了一个他和别人电话联系的镜头，是两个小时之后。 雷明确实是纠结了很久才打这个电话的，一开始他还有心想试探一下幕后之人是谁，可转而一想，军部的人，牵扯到叛国，这样的人他肯定惹不起，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 再说了，以他的猜测，老连长自己都未必清楚幕后之人是谁，因为军部的大首长肯定是将军级了，如果老连长有这样的后台，当年也不会退役回老家了。 因此，雷明歇了这念头，只打听了些凌含章的事情，可老连长也只是接到以前首长的指令，对凌含章压根就不认识，哪知道这人究竟是做什么的？ 没什么收获的雷明只得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搜索了一个月前的那桩潜艇案，倒是真发现了凌含章的新闻，是关于他在T国那段的。 细细看了下来，雷明知道弯弯没有撒谎，这个男的确实是一个对国家有用的大人才，这样的人死了的话委实有点太可惜了。 可凌含章不死，他没法向老连长交代，毕竟这么多年对方一直替他隐瞒身份照顾他的家人，这份恩情他不能不还。 可凌含章死了，弯弯的诅咒怎么办？ 原本他还抱了几分幻想，说不定这丫头是在虚张声势，耿大亮是被她的心里战术击垮的，可回来后一问刘福，刘福说术士的修为高到一定级别，是绝对有这个本事的，他师傅就是一位这样的能人，可惜他学艺不精。 这话让雷明对弯弯生出了几分敬畏之心，开始考虑推翻之前的打算，他不怕自己受折磨，可他是怕连累自己的后人。 琢磨了一个晚上的雷明到底想出了一条计策，他命耿大亮和刘福亲自带人去拦阻凌含章，雷明的意思是两方可以交火，但别伤到凌含章，造成一种他武力不如对方的假象，这样既不伤害凌含章也能向他的老连长交代。 当然了，这是弯弯从天眼里提前看到的。 见此，她笑了笑。 不管怎么说，她和凌含章的安全是有了保障，接下来就看他们怎么脱身了。 解决了最大的难题之后，弯弯也有心思关注点别的了，这个村子几乎四面环山，建在了一处山脚下，而弯弯住的房子地势又略高些，在半山腰上，山下是阡陌的农田和蜿蜒的小溪小江，山上是茂密的丛林，也难怪那个雷明会把这个地方选做自己的老巢了，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外人很难找来，此是其一，其二是这房子的视野开阔，外人进来一目了然不说，而且他的人马若打不过的话可以随时撤进山林里。 真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所在。 当然也是一个风景美丽的好所在，弯弯坐在廊下的阴凉处，要了一壶茶，同时要来了一本书，又命阿玉帮着把屋子里的躺椅搬了出来，就这么逍遥自在地消耗了一个下午。 这天晚饭的待遇也好多了，不仅有鲜菌鸡汤，还有清蒸鱼，这鱼的腹部是白色的，尾鳍是红色的，十分鲜艳，其他的鱼鳍边缘呈淡红，背部又是青色的，特侧又有点淡蓝，是弯弯从没有见过的一种鱼，味道很是鲜美，肉质洁白细嫩。 毫无疑问的，弯弯又吃了一个满饱，饭后，很是无聊的弯弯让阿玉把电视打开了，找到一个肥皂剧追了起来。 这一晚，不管是耿大亮还是雷明都没敢来骚扰弯弯，不过弯弯还是把阿玉留了下来，有个女伴心里多少要安稳些，而弯弯的理由也很好找，她怕晚上起夜不方便。 尽管如此，这天晚上弯弯也没睡好，她是在为凌含章担忧，虽说雷明发话了不伤害凌含章，可两边人若真打起来，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幸好，弯弯第二天就从雷明身上看到凌含章的消息了，这才知道不但凌含章自己来了，还把两个儿子带来了。 不过这个消息是三天之后的，因此，弯弯也没法提前和雷明谈条件。 三天后，雷明果然找到了弯弯，告知了这一消息，“丫头，你说你男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哪有这种时候带着儿子一起来送死的道理？这不添乱吗？万一孩子不小心有了损伤，责任算是谁的？” 弯弯知道对方是怕孩子出了意外迁怒于他，进而报复到他儿子身上，因此，弯弯假装思忖了一下，试探道：“大概他是想用孩子们来买你的一个善心？” 当然，弯弯也清楚，这个理由是绝对不成立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交易（月票二百加更） 事实上，这三天弯弯也没少分析凌含章这么做的目的，可分析来分析去，弯弯得出了一个结论，或许是孩子们也有天眼或灵力，能感应到她的存在，所以凌含章才把他们带了来，否则，还真解释不通他的行为。 可这话弯弯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因而才临时找了个借口。 但雷明是什么人？ 他做了这么多年黑道的老大，也不是第一次做绑票的生意，从来没有听过也没见过有人带着孩子来解救人质的，因此，他第一反应是其中有诈，联系到弯弯的术士身份，他怀疑那两个孩子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用途。 因而，听了弯弯的话，他回了弯弯一个自嘲式的冷笑， “善心？你真以为我们这种人还有善心？” 弯弯忽略了对方的自嘲，她在雷明过来时便通过天眼看到雷明接到手下的报告说凌含章带着人去了边境线上的一处原石大市场，略一掂掇，弯弯想出了一个主意。 “这位大哥，我们来做个交易，你放过我的孩子和丈夫，我也答应放过你们一家。这样吧，明天你带我去边境线上的那个集贸大市场，对你的恩人你就说带我去赌石了，然后我自己找个空档跑了，正好碰上了我老公带人来了，你怕暴露，只能放过我们，如何？” “你确定他们明天能去那边？”雷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疑。 “确定，我这人言出必行，希望你也不能反悔，不过为了合作愉快，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弯弯说完拿出了一张白纸，上面画了几道曲曲折折的线条，此外，还有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这是什么东西？”雷明问道。 “这是你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儿子的属相是牛，年龄是16，出生年月是……”弯弯一边说一边又在他的名字下面写上他儿子的名字和属相以及年龄。 “住手，你想做什么？”雷明从弯弯手中把纸条抢了去，当即撕成了碎片。 “没有用的，符咒已经画完了，我可以随时在心里念。”弯弯说完歪着脑袋对他笑了笑。 雷明沉默了约半分来钟，咬咬牙，“好吧，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你必须保证不伤害我和我们的后人，你当着我的面发一个重誓，如有违誓，你的后人也将永世不得超生。” 弯弯略犹豫了一下，“好，如果你放过我们，我可以保证不出卖你们的，也不会诅咒你的后人，但我不能保证，这件案子如果最终查到你恩人头上不会牵扯出你来，所以我建议你收手吧，去国外找个稳当的地方定居下来，左右你也给自己安排好了退路。”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还没有发誓呢。”对方很不耐烦地说道。 这桩生意他本不想接，因为他不想和军人打交道，可没想到自己没败在军人手里却败在了一个小丫头手里，说出去实在有扫他的威名和颜面。 更重要的是，他委实不知该怎么去和自己的老连长交代，这么多年来，对方只求他这一件事，偏他还没办好。 “我欧阳弯弯郑重发誓，如果你们不伤害我和我的家人，我也决计不会伤害你们和你们的家人，若有违誓，就叫我欧阳弯弯的后世永不得超生。”弯弯说完，看着对方。 “好，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放心，我们这种人比你们还讲职业道德的，否则，不用你们提醒，真人也会惩罚我们的，这点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你们的半仙。”弯弯回道。 雷明听了看了弯弯两秒钟，“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一开始就把你打死了，你会诅咒我的后人吗？” “可能不会诅咒你的后人，但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那天讲的那个故事中的土匪头子，他在我高外祖父的母亲死后没多久也没了。” 雷明听了这话转身大步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弯弯刚起床没多久，阿玉给她送早餐过来了，随后，弯弯听到了轰隆隆的引擎声，接着，院子里陆陆续续进来了几辆摩托车，其中一位车主是三十多岁的女性。 见此，弯弯扫了她一眼，知道这名女性是雷明从另一个老巢调过来的，跟了他多年，是他的得力助手，也是床伴，对雷明很是忠心，今天就是把她喊来陪弯弯去市场的。 这不，弯弯吃早饭的工夫，那边雷明也对着这几人布置任务，无非就是一定要安全把弯弯送到市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能伤害她，还有就是尽可能地不要把自己暴露在警察和军人面前，等等。 最后，雷明又把那名女的单独叫进屋里去交代了几句，意思是让她找个借口把弯弯放走。 雷明把事情交代好了，弯弯这边也吃完早饭，因着弯弯也没什么行李，带上阿玉送的一个小花包就可以出发了。 谁知临出发前，雷明提了个要求，让阿玉把弯弯的眼睛蒙上，为了让对方安心，弯弯什么也没说，乖乖地照办了。 随后，弯弯被阿玉抱上了那女的摩托车，一路上两人也没交谈，也不知走了多久，摩托车总算停了下来，换上了汽车，汽车又走了两个来小时，弯弯一行才到了所谓的边境大市场。 把弯弯的眼罩布扯了之后，那女的扶着弯弯下了车，这时司机从后备箱里搬出了一辆轮椅推到弯弯面前。 这个露天市场很大，也不单单是卖玉矿原石，还卖各种各样的半开、全开的甚至已经加工好的各种玉石，此外还有各种红木原料和家具以及粮食蔬菜瓜果等，据旁边的人介绍，这个边境线上的大市场除了附近居民外，每天都有大量的游客过来观光旅游，其中也有不少人是专程来这边赌石的，因为这些原石大部分是缅甸人偷渡送来的第一手货，赌中的概率比内陆要大些。 当然了，价格也贵一些，基本不论公斤，而是直接叫价。 第三百九十二章·会面了 因着弯弯身无分文，原本她没打算赌石，可雷明交代了那女的，务必让弯弯挑两块石头，毕竟他也要去和别人交差，再说了，他还想最后考验弯弯一把。 于是，那女的把弯弯推到了一堆石头前，另外四个男的则分两批跟在他们身后，其中两个在明处，离得稍近些，隔了个五六米远，另外两个则在暗处，隔了约有三四十米。 见此，弯弯知道雷明是想借最后的机会从弯弯这讨一点好处，因此，她站住这堆石头前看了一会，摇了摇头，指示对方换了个摊位。 在第二个摊位前弯弯挑出了四块石头，开出了一块水头和颜色都不错的冰种料和一块质量次些的冰糯料，其余两块是做陪衬。 无视了对方讶异的神情，弯弯把那块冰种料送给了那女的，自己做主把冰糯料卖了二十万现金，这二十万她自己留着了。 随后，弯弯自己摇着轮椅转了一大圈，最后她花十万现金再次挑了两块玉石，正要切割时，弯弯透过天眼见伙计正惊恐地看着她身后，于是，弯弯扫了后面那两位跟班一眼，见他们倒在了血泊中。 弯弯知道是凌含章带人找来了。 谁知弯弯正要开口找个理由离这女的远一些时，枪声响了起来，弯弯一回头，正好看见那两人倒在了血泊中，紧接着，周围一片混乱，而那女的见此，狠狠地瞪了弯弯一眼，打了个手势，趁着混乱离开了。 弯弯顺着她的背影瞧过去，见那两名跟班也跟着这女的离开了，正要看看他们回去后雷明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了弯弯面前，凌含章下来抱着弯弯就要上车。 “别急，那两块翡翠是我买下来的。”弯弯指了指切割机那两块石头，不对，是三块，轮椅上还有一块是送给那女的，她也没有拿走。 “不要了。”凌含章连看都看一眼就把弯弯抱上了汽车。 这一个多星期，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度日如年什么是痛彻心腑什么是热锅上的蚂蚁，得知弯弯失踪的消息后，他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囫囵觉，没日没夜地找人没日没夜地担忧，因而，不仅人瘦了一圈，精神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说实在的，要不是内心有一股信念支撑着他，说不定他都已经倒下了，如今好容易佳人在怀，对他来说，世间没有任何东西比弯弯的性命更重要了，因此，这一刻他只想带着弯弯赶紧逃离此处。 “干嘛不要，是我花十万块买下来的，他们这次一共出来五个人，两个被你们打死了，另外三个跑了，你放心，至少半个小时内是不会有事的。”弯弯扯住了凌含章的衣袖。 看着他长满青茬的下巴和堪比大熊猫似的黑眼圈，她也心疼了。 可那几块石头她真是有大用场的，所以不得不请另外两名特种兵帮她把东西搬上了车。 “儿子呢？”弯弯上车没看到孩子，问道。 “在另一辆车子上呢，我先看看你的伤，都伤哪里了。”凌含章一边说一边撸开了弯弯的裙角，露出了弯弯的小腿，自然也露出了她小腿上紧缠的绷带。 弯弯拦住了他，很是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我没什么大碍，就是小腿有点问题。你也是，怎么把自己弄这么狼狈，对我这么没信心。” 一旁的两位特种兵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听见这话忙问：“嫂子，你怎么知道到这个地方来？莫非你和首长约好了？还有，你怎么知道两位小公子也来了？” “我是神婆啊，我算到这一切。”弯弯很是有几分小得意。 这一趟也算不虚此行了，她不但找到了幕后之人的线索，而且还搂草打兔子，买下了两块玻璃种的帝王绿外加一块冰种料，足够她创业的资金了。 “以后能不能别吹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神婆，那你是怎么被抓的？腿是怎么伤的？”凌含章咬牙切齿地掐了下弯弯的脸，自然，力气都用在脸上了，手上是半分也无。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我就是打盹的时候被抓的，你放心，这一趟我没怎么吃苦，那个匪徒头目被我算命的神技吓到了，一直拿我当贵宾款待呢。”弯弯冲凌含章呲了呲牙。 这话倒也不算是撒谎，除了弯弯的腿伤吃了点苦头，别的待遇确实跟贵宾差不多，每餐的饭菜都是换着花样不重样地给弯弯送来，而且还给弯弯指派了一个保姆贴身伺候。 “我看你似乎有点乐不思蜀啊？”凌含章再次磨了磨牙，大手毫不犹豫地在弯弯的臀部拍了两下。 “好了，你放我下来。”弯弯这才意识到两个人的姿势不妥，她居然还在凌含章的怀里半躺着。 凌含章并没有松手，反而用力把弯弯往自己怀里抱紧了些，然后把头埋在了弯弯的脖颈里，这一刻，他只想好好感受一下弯弯的气息，确认她的确回来了，这一切不是在做梦。 旁边的特种兵见此忙扭过了头，司机和副驾座的特种兵也倒是回头看了一眼，笑了笑，很快又把头扭回去了。 弯弯本来也有好多话想问凌含章，见此，只得歇了这个念头，直接用上了天眼。 原来，凌含章确实没有在弯弯失踪的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彼时他正忙着查找Aron的犯罪证据，也忙着找那位向他递橄榄枝的人，而审讯期间是不能接电话的，因此，他是在弯弯失踪四十八小时之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而且还是从程中将嘴里，不对，应该叫程上将了。 这种情形下，凌含章自然无心工作，好在Aron的证据也搜集得差不多了，他把事情交给自己的手下，然后第一时间找到了吴中将。 吴中将倒是也给力，很快给他调了几个特种兵过来，同时，也给他指派了专机。 可临出门时，凌含章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回了一趟家，两个小宝宝见到他先是哭诉一番妈妈不见了，想妈妈，接着又拦住了他，说是要和他一起来找妈妈。 第三百九十三章·被摸清了套路 凌含章也知道带着两个孩子有诸多的不便，可没想到两个孩子居然对他说，他们知道妈妈在哪里，他们知道妈妈被坏人带走了，而且伤得很严重，因为他们的胸口也疼了。 老外婆一听，说这两个孩子准是和弯弯有心电感应，这种情况下，凌含章只得把两个孩子带来。 弯弯见这点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正打算用天眼搜寻一下凌含章究竟有没有发现那位幕后之人时，忽然，弯弯的心忽悠了一下，紧接着，弯弯从天眼里看到了他们乘坐的车子要翻到山下的一幕。 见此，弯弯吓了一跳，忙喊：“停车，停车。” 司机倒是也听话，忙踩了一下刹车，然后看向了弯弯，同时看向弯弯的还有另外三个人。 弯弯这时已经用天眼扫过司机和这两名特种兵了，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任何问题，稍后，弯弯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此时，他们已经离开边境市场了，正开往山下的县城，目前倒还是一段平路，可马上就该下山了，翻车事件应该是在下山的过程中发生的，貌似还是因为刹车失灵翻车的。 “王师傅，你会修车吗？你把车子好好检查一下吧，尤其是刹车系统。”弯弯建议说。 凌含章一听便猜到准是汽车被人做了手脚，而弯弯既然敢开口当面要求司机检查，想必司机是没有问题的，身边两个特种兵应该也没问题，可问题出在哪呢？ “刹车没毛病啊？”小王有点不明底里，他刚踩的刹车，说停就停了啊。 “首长夫人让你检查就检查。”两特种兵说。 小王一听这话，只得下了车，两个特种兵也下去帮忙了，弯弯见车上只剩她和凌含章两人，便把天眼里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 “我怀疑有人留了后手，想一块把我们两个灭了，而且他们为了保险起见，竟然瞒过了他们。”这个他们指的是司机和特种兵。 想必对方也清楚弯弯的套路，压根就没让背后动手之人出现在她面前，这样她就无法测算了。 凌含章听了这话拿出了手机，他得先把儿子要回来，这种情况下他没法信任那些人。 好在那辆车子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凌含章的电话刚挂那辆汽车就靠了过来，事实上，就算凌含章不打这个电话，那辆车子也朝他们这边过来了。 弯弯让凌含章抱着她下车了，她想近距离地看看那辆车中可有值得怀疑的人。 “妈妈，妈妈。”小骐小骥见到弯弯等不及被人抱，直接从车上蹦了下来。 弯弯弯腰搂住了两个孩子，随即抬起头看向了那辆车上下来的几个人，“不好意思，麻烦大家了。” “不麻烦，这是我们迄今为止出的最轻松的一次解救人质的任务。”其中一个小队长模样的人笑着说道。 后面几个士兵也笑着附和了，大家都一脸神奇地看着弯弯。 而弯弯这会通过天眼也大致了解了些情况，原来，这次军部一共派了四个人陪着凌含章来云省，到春城之后，凌含章又去军区驻地借了几个人，这也是军部首长的意思，除了借人，还得借车，借司机。 因为彼时凌含章已经从两个儿子嘴里知道弯弯是被人绑架了，而且凌含章分析出绑架弯弯的人肯定会把她带到边境线上，那一带的地形相当复杂，所以凌含章才特地向驻地借了六名熟悉地形的特种兵和两辆车子，外加两名司机，组成了一个小分队。 而不管是军部的特种兵还是春城的特种兵，他们的顶头上司对他们下达的指令都是解救人质，而且还是从边境线上的匪徒手里解救人质，这技术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可令他们吃惊的是，凌含章并没有带他们去找匪徒的老巢，而是在边境线上了转悠了好几天，最后去了集贸市场，要知道集贸市场一般来说并不是理想的解救人质的好地方，人多东西也多，很容易引起骚乱，也容易引起没必要的误伤。 谁知却不竟然，骚乱是引起了，可那几个匪徒竟然放弃了抵抗，直接把弯弯放下走人了，这也太轻松了些吧？ 因而，这几名士兵都不约而同猜想弯弯准是做了什么说服了对方放人或是放弃抵抗。 此外，他们也佩服凌含章的机智，居然知道到边境线上来救人，像是互相约好了似的。 弯弯这会可没工夫去解释这些，她先是确认了这些人都没问题，接着又确认了一件事，很快就会有境外的特工来对付他们了。 于是，弯弯转向了凌含章，“含章，车上我的包里有十万钱，你拿去请他们赶紧去买两辆二手面包车过来，要快，一定要快。” 凌含章听了二话不说上车取了钱，交给了两名士兵，同时也命那两名司机跟着。 “什么意思？你们的车子坏了可以上我们的车，大家挤挤。”仍是那个小头模样的人说道，弯弯这时知道他姓赵，手下的人叫他赵队。 “赵队，你们的车子也有问题，一会也别开了，我们换车，而且我们今天不去县城，直接回市里。”弯弯看了看正当中间的太阳，貌似回市里不太可能，除非赶夜路。 可这种路况，赶夜路太危险了，因而，弯弯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提议，决定还是在附近找一个小镇住上。 那两名士兵花了大约半个小时才买来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是当地人用来拉货的，此外还有一辆是三轮车，这种车才是当地最常见的。 弯弯拉着凌含章上了三轮车，弯弯倒好说，她穿的本来就是当地的服装，可凌含章和那几位特种兵不像啊。 好在有一位士兵机灵，直接开着这三轮车又转回去农贸市场了，一人买了一件极具当地特色的短袖汗衫，凌含章带头先换上了。 最后是，弯弯带着两个孩子还有凌含章等人坐上了面包车，五位特种兵上了三轮车，一前一后地下山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狭路相逢（ 月票二百五十加更） 得知下山的路只有一条，弯弯在走到一半时突然叫停了，因为她看到有人端起了机枪似的器械对他们进行了扫射，三轮车里的几位士兵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再往前一看，原来是前面过来一辆白色的越野车，车里一共有五个人，有一把类似机枪似的重型武器，还有一把狙击枪。 可惜，弯弯判断不出对方到底是幕后之人派遣出来的还是境外的特工，但有一点弯弯很肯定，对方就在前面不远处，他们很快就要遭遇上了。 从天眼里看，两车相遇时对方先拦住弯弯他们，没等开口问话便直接端起枪扫射过来了，由此，弯弯判断他们应该是知道弯弯一行放弃了那两辆被动了手脚的车子所以特地来拦截他们了，而且对方应该是知道弯弯乘坐的面包车形状和牌照号码了。 这说明方才在集贸市场上肯定有人在背后跟踪他们，这才让这些原本打算在县城等候消息的特工人员急急忙忙上了山。 因这事关联太大，弯弯对着凌含章耳语了几句，她的意思是她坐在三轮车里先过去，如果判断出对方是境外的特工，弯弯可以直接打电话回来让那几位特种兵先动手干掉对方，可凌含章却不同意这个方案，他是决计不舍得让弯弯去冒险的。 “这样吧，我们调转头回去，在山上找户农家住一晚，明天再说。”凌含章说。 “山上也有他们的人，我们肯定躲不过去的，而且住农家，还会牵连到无辜。”弯弯摇摇头。 一旁的赵队听得云里雾里的，“首长，到底出什么事了？” 凌含章听了这话先看了弯弯一眼，见弯弯点头，凌含章把他们目前遭遇的困境说了出来。 “这样吧，首长和夫人带着两位公子先下车，就在附近躲起来，我们几个去会会那些人，看情形再决定怎么办。”赵队很快出了个主意。 他经常带人出任务，现场经验比凌含章这种技术人才肯定要丰富多了。 “不行，这样太冒险了。不如这样吧，我们大家都下车，都在山后找个地方躲起来，他们看到我们的空车肯定会下来一查究竟，然后你们几个记住了，一定要把对方的机枪手先做掉。”弯弯说。 “可万一对方是友非敌呢？还有，你怎么判断出他们有机枪手？”赵队问道。 后知后觉的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方并未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弯弯是如何判断他们即将遭遇风险的呢？又是如何知晓对方有机枪手呢？ 其实，不独这一件事，自打他接了这个任务以来就觉得整件事情中都透着古怪，说是来解救人质的，可哪有解救人质带着小孩的，而且还不是一个，一带就带了两。 还有，既然是人质，一般来说都会藏起来不轻易让人找到，可弯弯倒好，大摇大摆地推着轮椅来逛集市了，逛就逛吧，对方偏偏只派了三个人作陪，偏偏没等他们动手那两名匪徒便倒在地上了，而弯弯也趁乱脱离了掌控。 不对，说趁乱也不对，那种情形下，如果那名女匪想杀了弯弯还是易如反掌的，可对方偏偏放过了弯弯。 还有，他们乘坐的车子明明一开始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被弯弯一说，居然都发现了刹车系统有毛病，倘若他们都开着那两辆车子下山，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因此，有了前几件事的铺垫，赵队倒不敢怀疑弯弯话里的真实性，他只是好奇，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 “他们肯定是冲我们来的，这样吧，我和他一起坐三轮车下山，这几天我在这边学会了几句土话，而且我身上的衣服也不怕被怀疑，我去试探一下他们的虚实，之后给你们打电话。”弯弯说完抻了下凌含章的手，她点了那名司机作伴。 而且透过天眼，她知道那名司机过关了，也就意味着她也过关了。 凌含章这时也想起弯弯的先知先觉来，点点头，答应了，不过却也嘱咐了她好几句，而弯弯则让他带着孩子躲到山后面去，毕竟他是没有一点战斗力的，两个孩子也必须有人陪伴。 用黑泥和水简单地在自己脸上涂了薄薄的一层，弯弯跟着司机小王上了三轮车，两人扮做一对夫妻，弯弯上车后还唱起了当地的土歌谣。 而另一边，凌含章带着孩子上了山，赵队带着几个人埋伏起来，留下一个特种兵陪着司机打开汽车前盖，假装汽车出了问题需要修理。 再说弯弯两个，虽然是开着三轮车，可因为是下山路，速度倒也不慢，而弯弯坐在车后斗上，一开始还唱几句歌，可因着飞尘太大，她吃了不少土，没两分钟便把嘴闭上了。 一路上，他们倒是也遇到了几辆上山的汽车，司机小王一看见对面来车明显就有点紧张，弯弯只得教他几句当地话来缓解情绪。 半个小时后，弯弯看到前面有一辆白色的越野车过来了，两车相遇时，对方果然摇下了小半截的车窗，对着弯弯和小王喊道：“喂，老乡，这里离边贸市场还有多远？” 弯弯用夹杂着当地口音的普通话回了一句，见对方的眼睛落在小王身上，弯弯忙推了小王一下，用当地的土话问他。 小王用刚学的土话回了一句，到底是胆子有点小，说话嗓门不太，弯弯只得冲白车里的人呲牙一笑，“我男人的说了，没错，还有五六十里路呢。” “那你们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一个漂亮女人带着一对双胞胎？嗯，是城里人。”对方又问。 “双胞胎，城里来的漂亮阿姐？”弯弯很快摇摇头，“我们来的时候过去好几辆小车，车里有什么人我们看不出来，不过前面有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坏了，有两个漂亮阿哥在修车，阿姐和宝宝倒是没看见。” 那男的还想问什么，车里有人发话了，于是，那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弯弯和小王过去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不该出现的名字 待那辆白色的越野车离开视线之后，弯弯忙让小王给赵队打了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 因为她已经通过天眼确认了这几个人的确是从附近边境线过来的境外特工，可能是为了不引人注目，选的基本是华裔或和华裔十分接近的周边邻国人氏。 而弯弯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蒙混过关，除了她脸上的黑泥巴之外，这一口还算地道的当地口音也帮了不少忙。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她能操纵的了，得看赵队几个。 再说赵队接到电话，见弯弯确认对方是A国间谍且还带有大型武器，也果断组织了人员准备战斗，他亲自带了五个人分两组往下跑了五六十米，一组躲在山坡后边，另一组则躲在了山崖这边，此外还有两个狙击手在原地做好伏击准备，至于那个司机，则开着面包车退后了几十米，把车横在了马路中间，不让车辆路过了。 半个小时后，这辆白色的越野车进入了两名狙击手的视线，两人互相比划了一个姿势，一人一枪先干掉了司机和副驾座上的人。 可能是变故来得太快，后座有一个人根本来不及思考，第一反应就是端着枪把枪管架在了车窗上，可惜他打了半天也只是徒劳，对着空山或空地打。 而坐在另一边的那个人倒是也把枪架起来瞄准前面，只是他坐在后座，视线总归不太方便，正当他考虑是不是该挪一下位置时，赵队带着人包抄过来了，两名特种兵拉开了两边的车门，直接近距离地打死了这两个人，同时也把中间那位拿着手枪的特工打伤了，算是留一个活口。 这场战斗大约花了半个小时结束了。 此时弯弯和小王也往回赶了，在离那辆黑色越野车大约五十来米时，弯弯看见赵队正带着人从车里往下搬东西，她知道，战斗结束了。 还别说，这场战斗收获颇丰，不仅搜出了一挺重、*枪和一把**枪，还搜出了五把小手枪和一箱子弹，这说明对方显然不是单冲弯弯和凌含章来的，而是知道这边还有一个特种兵小分队。 这就有点麻烦了。 如果单单是几个境外特工他们杀也就杀了，可若是牵扯到内鬼什么的，这件事就不是他们几个小人物说了算的。 “首长，这件事您看怎么处理好？”赵队问急急忙赶来的凌含章。 “该汇报的汇报，还有，从最近的驻地调两辆车子来，另外，派两人把这辆车子开回去，连东西和这个活口，回去研究一下这几个人的来路，至于这些尸首，也拉回去吧。”凌含章拿出了手机，他也得向上头汇报。 因着这一耽误，弯弯一行不得不赶夜路下的山，到达山下的县城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弯弯挑了一家宾馆住下，几个人胡乱吃了点东西便进屋休息了，小骐和小骥早就困得抬不起头来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灭了那几个境外特工的缘故，这天晚上弯弯他们并没有碰到别的什么麻烦，算是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钟，凌含章的手机响了，是军部吴中将打来的，问了些他们目前的状况，也问了些弯弯的情况，得知他们的人马安好无损，吴中将的意思是打发一辆直升机来接他们回春城，春城那边再换飞机回帝都。 至于那几名特工，吴中将说交给云省的安全局，毕竟这是在云省发生的事情。 凌含章答应了。 不过起床后的凌含章并没有着急收拾行李，而是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电脑，根据弯弯提供的那名连长的身份，他查出了那位连长所在部队的番号以及当年的营级以上干部，可顺着这条线，他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名字，吴中将的堂哥，当年的团长，现在的吴上将。 联想起前些日子弯弯提醒他那名出事的经济部副司级和吴中将堂姐的关系，再联系起吴中将的这次升迁，凌含章感觉他触摸到了什么。 可问题是，吴家的势力不是一般的强大，而他又拿不出十分有利的证据来，因此，这件事着实有点难办了。 可再难办，凌含章也没有妥协的意思，他把自己搜集到的所有资料一股脑打包给了程上将，他是想提醒对方一声，千万别掉进吴家的陷阱。 当然了，若是程上将那边也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就更好了。 把这件事办完，凌含章才想起来一件事，“弯弯，那你说，他安排直升机来接我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弯弯早在凌含章接电话时便用天眼扫过他，知道这直升机没问题才让凌含章点头的，因而听了这话，她沉吟了一下，“吴家有问题，可不是每个人都有问题吧？” “这话倒也是，若吴中将有问题，当年我在T国可能就回不来了。可我想不明白的是，吴家已经根深叶茂位极人臣了，怎么还会做这种出卖国家利益的事情？”凌含章委实想不通这个问题。 “我想，一开始可能是被迫的，不小心走错了路或被人抓了把柄，再后来，就是身不由己了。”弯弯叹口气。 她是想到了之前的崔文锦，如果不是自己有天眼，谁能想到那么一个热心、善良的老师会是间谍呢？ 还有更早的闫博唯，他是从农村来的，也是吃过苦的，也曾经不止一次热心地帮弯弯解决难题，可身边的朋友谁又会想到他会是一个间谍？ 只能说，那些想策反他们的间谍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因而，稍微意志薄弱稍微警惕心低一点就会不知不觉着了对方的道，等他明白过味来再想抽身只怕不易了。 “什么身不由己，说白了，还是内心有贪念，若没有贪念，哪会是那么轻易好上当的？”凌含章对弯弯的话不是很认同。 这话弯弯倒是深以为然。 见凌含章还在为吴家耿耿于怀，便推了他一下，“算了，这件事还是回帝都再说吧，到时找个机会我和吴中将接触接触，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 凌含章点点头，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一个小时后，凌含章一家四口带着两名特种兵登上了城外的直升机。 第三百九十六章·懂与不懂 弯弯一行是这天下午六点来钟到的帝都，从飞机上下来，直接上了军部的车子，弯弯是直接回的家，凌含章则是直接回的军部。 由于事先接到弯弯的电话，家里的三位长辈早早便在院子里候着了。 车子刚一停下来，欧阳丽第一个扑了过来，见弯弯是被人扶着单腿跳下来的，欧阳丽的眼泪先落了下来。 “外婆，我妈妈不疼了，妈妈可勇敢了，一直没哭。”小骐在车门那说道。 “是啊，外婆，妈妈好厉害，抓了好几个坏人，还挣了这么多钱呢。”小骥拎着弯弯的小花包先下车了，包里还有好几捆钞票。 这次弯弯出事，小骐小骥好像突然一下长大了，不但懂事了，会照顾人了，胆子也大了，心也细了。 昨晚下山时的那场枪战，虽说凌含章是把孩子们带去了后山，可毕竟隔着不远，还是可以听见枪声的，因此，凌含章一方面担心两个孩子因为好奇乱跑，另一方面又担心两个孩子被枪声吓到，以后需要找心理医生。 可谁知他刚把道理给两个孩子讲通，两个孩子便自觉地窝在了凌含章的怀里，除了问妈妈去做什么有没有危险之后，两个孩子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静静地陪凌含章一起听着远处传来的枪声。 事后，凌含章带着他们走出来，因不想让他们看到那血腥的场面，直接把他们送上了面包车，两个孩子尽管好奇，可也乖乖地上车等着了，就是在见到弯弯之后突然一下扑上来，搂着弯弯没舍得松手。 还有昨晚的睡觉也是，两个孩子非要陪着弯弯，说是怕弯弯害怕，争着给弯弯讲故事。 上午在直升机上也是，明明两个孩子往下看着也害怕，可还知道一人用一只手蒙着弯弯的眼睛，告诉弯弯别往下看，往上看，要不就是拉着弯弯讲故事分散她的注意力。 这会下车也是，知道弯弯行动不便，小骐便在后面请别人帮着拿行李搬石头，小骥则直接背上了那个小花包，惹得那几位陪同连连夸弯弯生了一对天才宝宝，又是惊奇又是欣羡的。 欧阳丽倒是也发现两个孩子懂事了，不过她这会更关心的是弯弯的腿伤，所以也就忽略了两个孩子。 “来，小骐小骥，到老老外婆这来，和老老外婆说说，这一趟你们是怎么找到妈妈的？”欧阳秀莲弯腰向小骥招手了。 小骥把小花包递给了欧阳玉珍，然后学起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孩子的表达能力毕竟有限，他只知道他们是在一个市场找到妈妈的，然后又碰上了坏人，然后又上了直升机，再然后又上了飞机。 正说着时，小骐过来补充了几句。 弯弯见几位长辈的注意力都被两个孩子吸引了，笑了笑，送走客人，扶着周姐进屋了。 见妈妈和外婆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弯弯猜到了她们害怕的是什么，忙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学了一遍。 “无量寿佛，幸好有真人保佑。”欧阳玉珍先念了一句。 “可我们相信，含章会相信吗？凌家人会相信吗？”欧阳丽仍是没有放下自己的忧心。 正常情况下，一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被绑架了，而且还是被黑道上的人绑架，说她还是清白的，有几个人相信？ “放心吧，含章相信的，他是有事去军部汇报了，要不肯定跟我一块回来了。”弯弯在意的是凌含章的态度，凌家人的态度与她何干？ “好了，孩子折腾这么多天肯定也累了，先去洗个澡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欧阳秀莲说道。 她相信弯弯，也相信凌含章。 退一步说，即便凌含章不相信弯弯，那也是凌含章的损失，不是弯弯的。 没看这些年弯弯帮了凌含章多少，要不，他能升这么快？ “好，还是老外婆懂我。”弯弯冲老人家呲了呲牙。 她确实有点疲倦了，这几天精神一直高度紧张，这会好容易到家了，丈夫孩子也都平安了，她可以暂时安心休息一段时日了。 “我帮你吧。”欧阳丽见弯弯单腿站了起来，忙上前扶住了她。 母女两个上楼后，欧阳丽又问了一遍凌含章的态度，听弯弯说他的确没有怀疑她什么，她才暗自松了口气。 再说凌含章进了军部后，先是直接找吴中将把这几天的事情详细汇报了一遍，吴中将是清楚弯弯的过人之处的，因而得知弯弯被黑道头目绑架后还能全身而退并不怎么意外，他吃惊的是弯弯的被俘和那两辆车子究竟是谁动的手脚，同时也吃惊那几名境外特工是如何把那些武器偷运进来又是如何知晓凌含章一行的行程和人员安排的。 凌含章说他也没有答案，他也想知道答案。 不过凌含章到底还是把那名退役连长的身份告知了吴中将，他想知道吴中将会怎么做，想知道那名退役连长会不会被干掉。 可惜，他不是弯弯，看不到吴中将心里想什么，也看不出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吴中将倒是看出凌含章对他似有所保留，“小凌，这两年军部出了不少问题，你个人也惹了不少麻烦，我的意思是，不管任何时候，你都要以国家利益为重，都要把国家利益放在首位。” “首长放心，这点觉悟和修养我还是有的。”凌含章忙回道。 “那就好，这样吧，把那个女孩子叫来，我想和她谈一谈。”吴中将说道。 “和她谈什么？”话一说完，凌含章意识到了什么，“首长，我妻子说了，她不想进部队，她说她这种人进部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留在外面一样也可以做贡献。” “你想多了，我想说的是你的结婚报告我看过了，可这么大的事情我总得见见真人才决定吧？”吴中将笑了笑。 事实上，他的确有想把弯弯招进部队的念头，可一看凌含章反应这么大，他只好改了主意，想直接看能不能说服弯弯本人。 第三百九十七章·主题 这天晚上，凌含章又是一夜无归，因为他把云省那边安全局的审讯视频调来了，想看看现场审讯的结果，此外，他还想亲自查一查这几名特工人员的背景资料，同时也想继续查一查那位老连长的身份背景。 当然了，他更想查的是吴家的事情，吴家家大业大，吴家的后人至今还有在海外留学和做生意的，凌含章不相信这么一大家人真要做什么了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弯弯是次日上午被军部的车子上门来接走的，这次会面仍是在上次的那间办公室，只不过会面的人由程中将变成了吴中将。 “来来，快坐下，是我的不是，我太心急了，忘了你腿脚不利索，这含章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提醒我一声。”吴中将见弯弯拄着拐进来的，忙把她往沙发上引。 “他和首长一样，都忙，哪里还记得这点小事？无妨的。”弯弯笑了笑，倒是也不客气地先坐了下来。 办公室里的变化不大，沙发和办公桌还有墙角的书柜都是旧的，就是墙上的字画换了，屋子里的盆栽也多了几样，别的，基本保持了原样，由此可见，这吴中将并不是一个矫情事多的人，相反，个性比较随和，容易相处，也比较注重生活品质。 “怎么？你也喜欢养花？”吴中将见弯弯的眼睛落在了那几盆盆栽上，笑眯眯地问道。 “我是乡下来的，更注重实用性，所以我家的院子里栽的大部分是能吃的菜和瓜果，倒是也有几盆花，是我妈妈打发时间摆弄的。”弯弯一边说一边笑着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水杯，当然也没忘了用天眼扫一下对方。 这一扫，弯弯便知道今天谈话的主题是什么了。 吴中将除了想把她招进部队，更想知道的是她身上究竟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因为吴中将和凌含章谈话之后又和那几名特种兵谈过了。 得知弯弯不但能提前预知汽车的刹车系统有问题，而且还能提前知道前方有敌情，就连对方带了什么武器都能提前看到，因此，他绝对不相信弯弯只是一个会算命的神婆。 会算命的人他不是没听说过，可从没有见过像弯弯这么灵验的。 说灵验似乎不对，这丫头貌似有一双天眼，可以提前预知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对了，应该就是天眼。 可世上真有这么逆天的事情？ 吴中将一时还真有点拿不定主意了，但他知道一点，这样的人若是能笼络住了绝对是利大于弊的，不说别人，凌含章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从最早的T国之行开始，凌含章的官司、凌含章的归国、凌含章的立功、凌含章的升迁，几乎都离不开这个女孩子的帮助。 当然了，吴中将也承认一点，凌含章本身的确也够优秀，所以才会一次次被委以重任，可如果没有弯弯的帮忙，他是决计到不了目前这个高度的。 弯弯虽然清楚吴中将的算盘，可她是真不想进部队，因而，她一开口便强调了一句“更注重实用性”，而吴中将一听弯弯这话也就明白对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心思，索性开门见山了。 “弯弯，我年长你不少，叫你一声弯弯不为过吧？”吴中将说完顿了一下，见弯弯没异议，又接着往下说：“我跟你讲，我也是一个注重实用性的人，所以我喜欢你的性格，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可以找到很多共性的。首先，我是一个爱才的人，也是一个惜才的人，老话说的好，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老天给你的这份才气不能浪费了，浪费了就是暴殄天物，而暴殄天物也是一种罪过的。我知道你是一位术士，你们这些人想必更清楚也更相信因果循环和因果报应吧？试想一下，老天给你这份聪明才智若是浪费了，下次托生的话，老天还会照顾你吗？” “等等，首长，我是有点小聪明，偶尔也有点所谓的小灵气，而且我也的确仗着这点小聪明小灵气做了点事情，我自问自己已经尽力了，这跟暴殄天物是两回事。首长既然知道我是一位术士，那就应该明白一点，我们道家讲究的是中庸，换句话说，任何事情都不能过头了，过犹不及，这个成语我想首长应该比我更明白的。”弯弯打断对方驳斥了几句。 “你说的不对，你所谓的尽力是小我意义上的尽力，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摒弃小我成全大我，我们国家需要的就是你们这些有能力有奉献精神的年轻人。”吴中将一边说一边也端着一杯水坐到了弯弯对面。 弯弯笑了笑，“我知道首长的意思，问题是我真的达不到首长的要求，其一，我是一名术士，我这种身份进部队别人肯定会笑话我的；其二，我的灵力是时有时无，我还需要修行，而修行是需要时间是需要独立空间的；其三，外界对我的传闻已经够多了，我若是进了部队，只怕更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从此后，我的家人将永无宁日；其四，首长放心，我这人虽达不到您要求的舍小我成大我的境界，但关键时候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不会做出任何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 没办法，若是不给对方一个承诺，弯弯怕他劝起人来没完没了的。 而事实上，弯弯的术士身份也的确不能进部队，这有违自己的信仰和修为。 吴中将正愁不好打探弯弯的隐私呢，见弯弯主动提到灵力和修行一事，便顺口盘问了一句。 “首长，如果我真有外界传闻的那样神奇，为何我躲不过这次的绑架？还有，任何行业都是需要学习需要实践才有进益的，而学习和实践的过程我们就叫做修行，高僧之所以得道就是因为他修行的时间长而且心无杂念，我们术士虽不像僧人要求那么严苛，但我们一样需要修行，我家老外婆就是一个例子，她不但可以占卜算命，还可以念咒画符，可以通灵。” 没办法，弯弯只能把老外婆推出来做挡箭牌，她是万分不想被人知道她有天眼的。 第三百九十八章·无稽之谈 占卜算命吴中将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念咒画符也勉强能猜到是什么意思，毕竟从电视里见过，可通灵是什么意思却一头雾水。 于是，他又直接问了出来。 “通灵通俗一点的说法是可以在阴阳两界行走。比如说你家有亲人过世了，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想告诉你的先人或者是你想知道你家先人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们可以帮你找到你先人，让你们之间展开一场对话。”弯弯解释说。 “这不胡闹吗？这个是封建迷信，已经被批判过的，也被证实是假的。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做的也是这种坑蒙拐骗的勾当？”吴中将很快想起自己小学时学过的一篇课文，也想起了外界传闻的某位大师。 “首长，我跟您讲，我这点道行太微末了，真正比我有能力的人多的是，只不过他们都隐居在外，不为人知罢了。”弯弯看出了对方的不屑和不齿，说道。 这话倒是提醒了吴中将一件事，是啊，这丫头都能推算出海里的潜艇要出事，还能算不出自己会绑架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实在的，得知弯弯被人绑架了，他第一时间就是怀疑和不信，可一看凌含章急成那样，不惜跟他翻脸抗命也要前往云省解救弯弯，他才相信弯弯是真的被绑架了。 可这又怎么解释后来的事情呢？刹车系统、境外特工，还有武器，还有她的逃脱？ 这么多的谜团未解，可这丫头也太鬼精鬼精了，一不小心就把话题带偏了，扯到什么通灵上去了。 “你先别着急跟我扯什么通灵和别人，我就问你修行是怎么回事，你平时是怎么修行的？” “我们家有一个专门的修行室，供奉了真人的坐像，平时要给真人上香上供，每天还要跪拜一两个时辰，这个时候是真的要摒弃一切杂念，还有，最好是每天早上在外面的林子里练一会吸气呼气，城里的空气不好，这一项我们现在做的少了。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修行到一定程度可能会疯魔，这个过程可能会上仙，通俗的说法也叫鬼附身，而鬼附身之后整个人是不受自己支配的，这种状态大约会持续一两年或者更长，再之后，人清醒了，人和仙也就合二为一了。实不相瞒，我妈妈当时就是因为在教室里突然发作把学生吓坏了，所以失去了工作。”弯弯把妈妈当年的经历拿来分享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术士修行到一定程度就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吴中将对此闻所未闻，自然是持怀疑态度。 可转而一想，这种事情弯弯是不可能撒谎的，他可以打发人去调查的，只是这也太颠覆他的认知了。 “你，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你们到底是人是鬼？你们这样，对凌少将会有什么影响？”吴中将很自然地想起了小时候看的《聊斋》来。 “我们当然是人，我连儿子都生了怎么可能不是人？只不过我们是术士，职业有点不同。”弯弯笑着解释说。 她是想起了那天在凌家，凌家老太太也问过她是人是鬼，看来，他们这个职业在外人的眼里的确是很神秘的。 “术士，职业，你该不是想告诉我，你大学毕业之后不打算进入社会工作，而是窝在家里继续你的术士修行吧？”吴中将对弯弯的生活突然有了一丝好奇。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凌含章，他是怎么做到和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哦，不对，应该是一群，一群这样的怪物在一起生活，他想想就觉得有点后背发凉。 “当然不会，修行肯定是要继续的，但我不会脱离社会，我开了好几家餐馆，又和别人一起入股了一家日化厂，接下来我准备把精力用在这方面，首长放心，含章那边要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肯定会鼎力相助的。” 弯弯说完有点想结束这个话题了，因为她已经用天眼测试过了，吴中将本人虽然没问题，但他家的堂哥和堂姐的确有点问题，因为弯弯看到吴中将和他堂哥堂姐的谈话，他堂哥不但打听凌含章的事情，还打听过凌云志的事情。 当然了，也少不了弯弯。 尤其是这次弯弯被绑架，凌含章带着两个孩子前往云省一事，这些话虽然是以闲话的形式问出来的，但有心人一听就能找到他需要的信息。 还有一点，貌似吴中将的堂哥吴上将和温上将关系不错，吴上将就是过问了温上将的案子才知道温暖暖泄密一事是凌含章查出来的，他知道自家堂弟和凌家走得近，所以会有意无意地问一些凌含章和凌云志的事情。 再后来，凌含章丢下手头的工作飞往南海基地，程中将也不惜以自己的军衔为担保力排众议允许凌含章下海去解救南海11号，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透着古怪，吴上将又找到了自己的堂弟，弯弯的名字头一次出现在吴家人面前。 可惜，弯弯没有见到那位吴上将，因而她只能看到对方和吴中将的部分谈话内容，更多的事情她就无从知晓了。 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弯弯无意再留下来，而吴中将在得知弯弯还需要修行而且极有可能还会鬼附身之后，也歇了把弯弯招揽进部队的念头。 当然了，他也不是全信了弯弯的这些无稽之谈，而是由此看出了弯弯的决心。 只是这样一来，吴中将也不敢轻易在凌含章的结婚报告上签字了，他还得回弯弯的老家调查一番，还得征求一下凌家人的意见。 当然了，这是后话。 吴中将见这个话题谈不拢，很快又换了一个话题，好容易见弯弯一面，该解的谜团一个都没解呢，哪能这么轻易就放弯弯离开？ 他想知道弯弯是如何从匪徒手里逃出来的，想知道绑架弯弯的是什么人，想知道弯弯是如何判断出那两辆车子是有问题的，也想知道她是如何预知有境外的特工等着杀他们。 第三百九十九章·有收获（九月份月票三百加更） 关于雷明和耿大亮的事情弯弯倒是好解释，有刘半仙做陪衬呢，不过因着弯弯向雷明承诺过不伤害他和他的家人，弯弯只说他们是退役军人，在东北犯了命案躲去了边境，靠着贩卖翡翠原石发家，后来又做起了倒卖军火的生意，这次是因为有人出一千万买她和凌含章的人头才出手绑架了她。 至于他的后人和那几个老巢弯弯没有说出来，事实上她当时也是昏迷后被带上山的，下山的时候又被绑了眼睛，再加上那边除了山还是山，弯弯一个没什么方向感的女孩子不清楚自己的方位也说的过去。 “就这么简单？”吴中将问。 一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被匪徒绑架了，不但分毫未伤反而被尊为上宾，这可能吗？ 那些土匪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裆上的，有今天没明天的，他们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可不就这么简单，别看他们是土匪，做了不少坏事，可他们更怕死，也更迷信，要不，他们也不会请一位术士在身边，只不过那人是半路出家的，道行不深罢了。” 这个说法貌似也有点道理，吴中将听了之后又切换了另一个话题，相比较而言，他更想知道的是弯弯如何判断出那两辆车子的刹车系统有问题，是如何预知前方有敌情且对方还带了武器，这个跟算命应该是没有什么关联的吧？ 弯弯的确被问住了。 尽管来之前她就猜到了对方肯定会问这个问题，可她想来想去都不知该怎么解释，于是，她干脆不解释了。 “不好意思，这个就是我们术士内部的秘密了，不能外传的。”弯弯呵呵一笑。 这个解释显然打发不了吴中将。 弯弯都能把鬼附身和通灵的秘密告诉他，还能有别的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弯弯看出了对方的疑惑，笑着解释说：“这不一样，不管是鬼附身还是通灵，这都瞒不了外人的，您若是不信，随便到我老家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我老外婆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可关于诅咒、符咒，尤其是符咒类的东西外人就很难知晓了，那是本门不外传的秘诀。” “好吧，我也不能强人所难，不管是真的假的，你今天是真给我上了一课，颠覆了我以往的很多认知，希望有机会可以拜访一下你们家的长辈。”吴中将说完起身了。 “欢迎之至。”弯弯也站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弯弯拄拐杖的动作提醒了吴中将，他问起了弯弯的腿伤，得知弯弯是被汽车撞伤的，且一直没有正式进过医院，他拿起了电话，直接打给军部的医院。 弯弯领了这份情，原本她就打算今天去一趟医院的，正好省的她麻烦钟意了。 因着吴中将打好招呼了，弯弯到医院就直接进了检查室，又是X光又是ct的，当场就拿到了检查报告，还好，结果不错，不用再重新接骨了。 从医院回来，弯弯和家里人说了会话，主要是说吴中将要来拜访一事，先给家里通个气，免得到时说漏了什么。 饭后，弯弯陪着两个儿子午睡，这才想起来试一试两个孩子究竟是也有天眼还是纯粹就是亲人之间的那种感应。 可惜，弯弯问了半天，两个宝宝也只能说清一件事，那就是弯弯被车撞上昏迷的时候，两个孩子心口痛，同时也看到她被坏人抓走了。 至于弯弯担心的神啊鬼啊仙啊什么的，两个孩子倒是没看到过。 而据家里的长辈说，弯弯自己在记事之前是能看到这些东西的，总会说害怕，说人多什么的，后来是老外婆帮着做了几次法才好的。 说实在的，尽管弯弯生的是一对儿子，可她仍然担心两个孩子身上也会带上家族的灵力，也会逼得走术士这条路，而她是万分不希望孩子走这一步的。 她只希望孩子能像正常人一样快乐地成长，享受正常人该享受的乐趣，而不是也像她和家里的长辈一样，从小生活在别人的歧视和冷眼中。 确认了这件事后，弯弯放下了心下的一块大石头，搂着两个儿子一起午睡了。 因着是暑假，弯弯也不用去上课，再加上弯弯也担心孩子受此惊吓多少会影响到他们的性格和心智，因此，接下来的时间弯弯几乎都用在了陪孩子，画画、踢球、玩赛车或遥控车、拼图、叠帆船，有时也带他们在菜地里采摘。 今年准备的充分，菜地里除了菜，还种了点草莓、香瓜和西瓜，主要是怕外面卖的水果会打农药。 还别说，弯弯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三天过后，两个孩子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简单快乐的笑容。 凌含章也是三天之后回来的，毫无疑问，又是一脸的倦容，不过据他自己说，这三天收获颇丰。 首先，他查证了吴上将和温上将的确相交甚厚，吴家和温家还有很多生意上的往来，只不过吴家反应很快，在温暖暖的事件出来时，吴家就剥离了和温家的一些相关业务。 可这不代表吴上将背离了温上将，相反，温上将出事后，吴上将曾经很卖力地帮他转圜打点，可惜，温上将弟弟不争气，被查出了很多实证。 因着这些实证大部分是凌含章查出来的，因此，温上将才会想着除掉凌含章，只是彼时他已经被管控了，这件事只能托付给吴上将。 而吴上将之所以肯蹚这趟浑水一方面是因为温上将，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妹妹，也就是那个经济部的副部长。 当年弯弯只看了一眼便确定了那位副司长是一名间谍，周伟民等人也都以为是网到了一条大鱼，其实，真正的大鱼并不是那位女副司长，而是吴副部长。 吴副部长不喜欢钱也不喜欢房子和古董字画什么的，她独独喜欢翡翠，也收集了不少翡翠。 而她的堕落腐败就是从一套极品老坑玻璃种的翡翠首饰开始的，这套翡翠首饰是下属送她的，当时说是不值钱，是赌石赌来的，可东西到了她手上之后对方才告诉她，这套首饰是当年慈禧太后把玩过的，不说价值连城吧，肯定也是大八位甚至九位数。 第四百章·绝密资料 老话说的好，东西收进来容易，想退回去却难了。 事实上，得知这套天价翡翠的价值后，吴副部长的确是想把这套首饰退回去，可对方说，他所求不多，一是希望吴部长能在仕途上提携一下他，二是他有个儿子想进军校，他知道吴家有这个能力。 这两个要求对吴副部长来说都不难，她也确实有这个能力帮上对方，因此，她收下了这份礼物，同时也回报了对方。 在头一两年里，那个送礼的属下并没有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而吴部长在头一两年里也还比较谨慎，时间长了，见对方并没有过分的举动，她也就放下了警惕之心，两家的关系越走越近了。 再之后，对方又给她陆陆续续送了几样翡翠，这些翡翠虽不再是古董，却也是极品的老坑料，价格自然也是不菲的，而那位属下的解释是家里有人在做这个翡翠生意，他买的比外头便宜，是真正的货真价实。 此外，对方不但介绍吴副部长认识了他的亲戚，还介绍她认识了几位翡翠发烧友，这些人自然也是非富即贵的场面上人物，时常会一起聚聚，偶尔也赌赌石，一来二去的，大家也逐渐熟识起来，不知不觉中，吴部长就中了对方的圈套。 得知自己无形中出卖过国家利益后，吴部长不但没有及时收手悔改，反而因为害怕自己仕途受到影响，她把自己的属下拉了进来，这就是那位女副司长。 弯弯听到这忙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好可惜啊，当时我要是多看那女司长几眼就好了，说不定就能发现她的幕后大咖竟然是位副部长，真是太可惜了，好几年过去了，谁知道我们又损失了多少国家利益？” “这不怪你，要怪就怪当时审讯的人员，当时若是细查的话肯定有线索的。”凌含章不是不觉得遗憾。 可没办法，那场抓捕他虽然参与了，可审讯却被排挤在外了，再说那会他的确也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他。 “倒也不一定是审讯人员的错，吴家势力这么大，谁敢怀疑吴家的人？退一步说，就算他们知道有线索，只怕没等他们细审那位女司长就被秘密处决了。”弯弯摇头。 这话倒也是，凌含章若不是有弯弯的提示，他也决计不敢去调查吴家的。 事实上，为了不惊动吴家，他不得不动用了一点不光彩的手段，利用自己的黑客技术攻击了他们的私人电脑，这才找到些绝密资料。 那位女司长被抓后，吴副部长也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得已，她找到了自己的亲哥哥，吴上将，向吴上将坦承了自己的罪过，吴上将虽然生气，可也不能不管自己的妹妹，因此，他的确动用关系早早把那名女司长处决了。 而吴副部长在过了两年胆战心惊的日子后，见没有人怀疑到她身上，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可谁知没两年，又出现了温暖暖泄密事件，这件事很快就被凌含章查了出来，因而，她又害怕了，她怕凌含章顺藤摸瓜从那些特工再查到她身上，她已经打听清楚了，当年那名女下属之所以被抓也是拜凌含章所赐。 再加上那段时间不仅是军部，其他各部也开始清查个人资产，搞得人心惶惶的，尤其是那些有海外账户且里面还趴了一大笔美金的人，哪个不害怕？ 这么着，吴上将才秘密找人安排了那次大年夜的暗杀，可惜，被弯弯识破了。 那次暗杀失败后，吴上将没敢再轻易伸手，大概是知道弯弯的厉害了，因此，他动用手中的权力把凌含章调离了清查小组，让他回到航母上去继续服役。 “这么说这次勾结境外特工也是吴家的手笔？对了，还有买通黑道？”弯弯问道。 “是，吴家想要我们两死，可他们又不想沾了自己的手，一方面是忌惮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他们已经研究你两年了，知道那些在你面前露过面的特工都铩羽而归了，因此，他们猜到你肯定有什么特殊技能，这么着，他们才精心策划了这场暗杀，所有的计划都是在幕后进行的，所有的人员也都在幕后，哪知还是被我老婆识破了。”凌含章一边说一边上前抱住弯弯使劲亲了一口。 “那现在怎么办呢？”弯弯问。 “我把所有的证据和资料都上交了，最后能做到哪一步就不是我能干预的，我已经向上头请示了，打算休几天假，老婆，你说我们去哪里度假比较好？”凌含章一边说一边把弯弯抱上了床。 一时事毕，弯弯趴在凌含章身上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含章，你真的不介意我被土匪抓过，你真的相信我还是清白的？” “说什么呢？我老婆这么厉害，还能对付不了几个土匪？”凌含章捏了捏弯弯的脸颊。 “那你也不怕我以后也鬼附身？你奶奶问过我是人是鬼，吴中将也问过，他们都被我吓到了。”弯弯把那天的谈话学了一遍。 “怕什么？不管你变成什么，你都是我的老婆。放心吧，老婆，我这就安排婚礼娶你。” 弯弯撇了撇嘴，刚要开口，凌含章的手机响了。 弯弯见他一脸便秘的样子，随口问道：“谁打来的？” “老爷子。”说完，他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你还是接一下吧，可能是吴中将去拜访过老爷子了，应该是和我们的婚事有关。” 弯弯那天从天眼里看到吴中将给凌云志打过电话，说起弯弯的事情了，凌云志经过这一场生死大考验，对弯弯的印象好了很多，因此，他的意思是尊重儿子的意愿。 至于吴中将提到的什么鬼附身的问题，凌云志倒是很淡然，在他看来，弯弯都跟凌含章好几年了，两人儿子都生了，是人是鬼又如何？ 再说了，他听刘淑丽说过，所谓的鬼附身是人身上有了某种灵力，可以和鬼通话，并不是说弯弯就变成鬼了，这样的人南边的农村有不少，只不过道行有深有浅罢了。 第四百零一章·挑明 凌含章听弯弯一说可能是和他们的婚事有关，又把手机拿起来了。 电话里凌老爷子倒是没提两人的婚事，他先是问凌含章在哪里，知道他在家，老爷子让他抽空回去一趟。 放下手机，凌含章拍了下弯弯的臀部，“猜错了吧，起来，陪我洗澡去。” “切，我才没有猜错呢，不信等你回去试试就知道了，老爷子又不同意我们的亲事了，说你不能娶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进门。”弯弯撇了撇嘴。 “这还不简单，不进他们的门就是了，我们有自己的家。”凌含章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在意。 “没这么简单，他们会左右军部的政审，政审过不了关，我们就没法领证。”弯弯已经看到结果了。 “果真如此的话，我就退役不干了，我就不信，我想结个婚碍着谁了？”凌含章的脾气也上来了。 “你是少将，没有任性的资本。”弯弯又给他泼了一瓢凉水。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等着瞧吧。”凌含章说完再次翻身把弯弯压在了身下。 第二天，凌含章抽空去了一趟凌家，见果真和弯弯预测的一样，老爷子和老太太都不同意这门亲事，他待了没十分钟便从凌家出来了，而且临走时他也放了一句话，要娶弯弯的是他凌含章，而不是什么凌家，这些年没有凌家他也过得很好。 凌老爷子气得又摔了一个水杯，老太太直说胸口疼，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给凌云志拨过去了，把凌云志大骂了一顿，说他这些年没少让家里人为他生气操心的，没想到三十年过去了，他儿子又步他的后尘了，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凌含章是不清楚这些，从凌家出来，他给刘光溢打了个电话，得知刘光溢正带着钟意在花城郊外的避暑庄园度假，他也随手定了几张机票，五个小时后这一大家子也登上了飞往花城的飞机。 这次度假，因有凌含章陪着，不光两个孩子开心，就连弯弯心里也跟吃了蜜似的，几位长辈的脸上也是笑容不断。 一个星期后，凌含章被军部首长紧急召回了，因为吴家的案子进入了调查取证阶段，需要他回去做一些辅助工作，此外，吴中将因为牵扯其中，工作被暂停了，又把程上将抽调回来了。 弯弯并没有跟凌含章回帝都，而是带着一家大小去了江城，她想巡视一下自己名下的这些产业。 这次在花城，刘大伟说他曾经去江城的客家人餐馆吃过几顿饭，普遍反应口碑不如之前了。 因此，弯弯想飞过去和孙萌好好谈谈。 因着弯弯事先给孙萌打过电话，孙萌特地来机场接的机，直接把弯弯一行送进了酒店。 安顿好家人后，弯弯请孙萌去了酒店的咖啡厅，因为她已经从孙萌身上看到他伙同财务做的假账，也看到他给几位店长开的紧急会议，无非就是这几天一定要好好打理餐馆业务，千万不能让弯弯挑出毛病等。 见此，弯弯不是不失望。 因此，她想单独和孙萌谈谈，如果可以，她还是想留下他，毕竟这摊子铺这么大了，又是他一手完成的，不是没有功劳，再则，仓促之间弯弯也不好去找人。 “孙大哥，我们认识几年了？”弯弯一边翻着菜单一边装作很随意地问道。 “三年多了，如果我没记错，你家那两个宝贝应该是上个月刚满的三周岁。”孙萌笑着回道。 “可不，眨眼就三年过去了。”说完，弯弯熟练地向侍应生报了一个咖啡的名字，然后把菜单递给了孙萌。 孙萌没有接菜单，直接要了一个和弯弯一模一样的。 “孙大哥这三年的确辛苦了，看起来好像没有三年前帅气了，是我的错。”弯弯打量着眼前的人，开了句玩笑。 其实，弯弯是故意这么说的。 孙萌昨天晚上接到弯弯的电话确实很是震惊，连夜召开的会议，连夜做的假账，一晚上没睡好，人有点精神不济是真的，跟帅不帅的没关系。 倒是孙萌，看着眼前的弯弯，听了弯弯的这番话，没来由一阵发虚，这个女孩子已经退去了三年前的青涩和困窘，不再是昔日那个他可以随意差遣随意教训的小姑娘了，摇身一变成了他的衣食父母不说，说话办事也比先前有城府多了，这种感觉很不好。 弯弯见对方打量自己，笑了笑，也不着急开口，直到侍应生把他们的咖啡送来了，弯弯这才端起杯子一边搅一边说道：“不知孙大哥是否还记得一件事，当年林樟他们来买房，是拉着我老外婆去挑的，而经我自己手卖出去的房子，大部分也是冲这风水一说来的。” “当然记得了，那会江城还有不少富人专程上门来找你老外婆看相算命呢，据说老人家看得很准，有的富豪甚至出到了一万块钱的赏金。”话说到这，孙萌忽然有点明白过味来了。 老人家既然会算命看相，保不齐也就知道他在背后做的这些手脚了，否则，弯弯不可能到江城后连店都没进就直接找他谈话了，而是还特地扯到老人家去。 这用意也太明显了。 “弯弯，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孙萌试探道。 这个时候的他多少还抱了一丝幻想，或许弯弯猜到些也算到些，但她并不清楚全部。 “孙大哥，我当年找你来做这个二老板，一方面是看中你的能力，另一方面是看中你的为人，觉得你虽然有点野心，但不失为一个正直坦诚的人，所以我想给你一个施展你抱负的平台，此外，还有一个缘故是我当年在你手下工作的那几个月你多多少少关照过我，我想还你这份人情。说实在的，我一向自诩看人很准，前两年，你确实做的不错，我很满意。可这一年，你太让我失望了。”弯弯放下杯子，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看着眼前这双依然清澈的眼睛，孙萌有点慌了。 第四百零二章·想不认错也不行 这时的孙萌已经明白弯弯的来意了，心下颇有点后悔，不过他后悔的不是他辜负了弯弯的信任，而是不应该放任这些下属把口碑做坏了，如果不这样，也不至于把弯弯惊动了。 到底是做过多年销售的人，孙萌很快找到了说辞，“弯弯，我，我承认，这一年因为公司业务拓展，我有点膨胀了，也放松了对下属的管理，所以饭庄的口碑确实有点下滑了，你放心，我这就好好整顿他们。” “孙大哥，如果仅仅只是如此，我或许不会这么失望，因为人都有顾此失彼的时候，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账目上作假，这触及到我的底线了。”弯弯毫不客气地指出了对方的错误。 “啊，这，这，这你都知道？”孙萌惊恐地瞪着弯弯。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弯弯刚下飞机，任何人都没见，而他也是在昨晚接到弯弯的电话后才伙同财务修改了几个数据，这么机密的事情居然也被弯弯看穿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过，我是术士之家出身的，通俗点说就是神婆世家，不但我老外婆、我外婆、我妈妈还有我，我们家四代人都会看相算命，只不过我妈妈很反感这个，所以她从不接生意。你若有心，你去问问李姐和刘哥就清楚了，他们当年和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好几个月。你问问他们敢不敢在背后动手脚？” 没错，弯弯就是故意的。 她先是掀了对方的底牌，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谈，接着又搬出了自己的身份，唯有这样，她才有可能震慑住对方，从而彻底收服对方。 果然，这两招一出，孙萌想不认错也不行。 这三年他不是没查过刘强和李美华那对夫妻的账，的确很规矩，还有，他每次去帝都给弯弯报账，弯弯都会问候那对夫妻一声，而且还会给他们买点礼物。 当然了，弯弯也会送他一些东西，基本是他自己想要或打算买的，当时他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来，弯弯那应该就是在敲打他，告诉他她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可惜，彼时他没有领会到弯弯的深意。 “弯弯，我错了，以前的事情我不敢说既往不咎，但我愿意为自己的错误埋单，这样吧，这一年的利润全给你，以后若我再有这种行为被你发现了，我保证主动离职。”孙萌很痛快地认错了，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补偿方案。 的确，他很舍不得这份工作，客家人的口碑已经创出来了，而且这三年在他的拓展下，江城和附近的县市有了十家分店了，他一年连年薪带分红都有百万进账了。 当然了，他也不是不可以重新开始，可弯弯亮出了她术士的身份，他有点胆怯了。 万一弯弯在背后做点手脚，他会输的很惨的。 再有，弯弯的老外婆在江城的这些富人圈子里积攒了不少名望，若是她放出话去，他在江城只怕很难立足了。 因此，几乎不用怎么掂量，孙萌就做出了选择。 “这又何必呢？孙大哥，这做生意和做人一样，合则聚不合则分，我们两个也算合作了三年，不管怎么说，你也替我创下了一份不薄的家业，因此，我不为难你，你可以出去单干，这20%的股份我可以退回给你，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但有一点，你不许用‘客家人’这个招牌，还有，江城这边的鱼丸生意我不会让给你，卢老板和其他几位老板都有言在先，只收我一家的鱼丸，我们在帝都又合作了两年，彼此都没有意见。”弯弯继续敲打道。 她是怕孙萌心里还不服气，只是口头认个错，然后再趁她不在江城的时候把她的这点人脉关系借用了，与其到时再撕破脸，还不如先把话头堵死。 “弯弯，人都有意志薄弱有贪念战胜理智和良知的时候，我不否认自己犯过错，我只想说，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我再让你失望了，我保证不再厚颜求你留下我。”孙萌心里最后一点火星也被弯弯灭掉了。 弯弯见达到了自己的效果，没再吱声，而是看着对方打量起来，见孙萌回去之后的确让财务人员把账目重新改了回来，同时又把这些分店的店长聚在一起开了个会，倒没说他被弯弯发现他账目作假的事实，而是说弯弯已经发现饭店的口碑下滑了，若再不齐心把口碑做上来，他这个小老板就要被辞退了，而在他被辞退之前，他必然要把分店的店长辞了。 此外，他还要进行一项业绩和口碑的考核，排名前三的店长会有一定的奖励，这个举动倒是得到了这些店长的普遍认可，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店里的生意下滑。 还有一点，孙萌回到家里，向妻子坦承做假账被弯弯发现一事，并告诉对方这一年家里都不会有进账了。 他妻子当即和他闹了起来，因为他妻子刚怀孕了，把工作辞了，本打算在家安心养胎的，为此还专门请了一个保姆伺候。 “你结婚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告诉我？”弯弯问道。 “这不知道你忙吗？没好意思打扰你。”孙萌回道。 这话也不全对。 其实，最主要的是他怕弯弯知道他结婚后会分心，会顾自己的小家。 事实也是如此，若不是因为结婚和妻子怀孕分去了他大部分的精力，他也不至于忽略了对饭庄的管理。 弯弯自然看出对方的这点小心思，摸着茶杯思索了一小会，她开口了，“这样吧，我知道你妻子怀孕了，看在孕妇的份上，我答应再给你一次机会，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了，不过有一点我说在前头，这一年的工资我可以给你，但分红必须扣下。” 不管怎么说，孙萌认错的态度还不错，因此弯弯想试试对方究竟有没有改过的决心，还可用不可用。 再说了，这三年孙萌也确实为弯弯在江城的事业拓展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弯弯也不想做太绝了。 第四百零三章·稀客上门（一） 从江城回来，弯弯把王红、王佳琪、欧阳琴几个聚在了一起，说起了孙萌在江城犯的事，目的也是敲打一下王红几个，她可不希望这份姐妹情也被金钱玷污了。 还好，她们目前并没有让弯弯失望，相反，见弯弯为难，王佳琪和欧阳琴还提出了一个建议，让王红去江城接替孙萌，因为王红曾经相中了孙萌，不止一次戏言说让弯弯派她去江城，她要倒追对方。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笑话。 不过关于王红去江城的建议倒是真的，因为王红念过大学，脑子比较活泛，能力也还有，就是外部形象差了些，可做餐饮也并不需要外部形象，所以她去江城应该可以挑起大梁的。 这话倒是令弯弯下了另一个决心。 这次在花城，刘大伟说新城那边有家餐厅的合约到期了，他问弯弯有没有兴趣在那边开一家“客家人”的分店。 其实，弯弯早就有在花城开分店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去操心这些，加上她手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便把事情耽搁下来了。 这会听了王佳琪和欧阳琴的话，她真的考虑起王红来了。 首先，王红的人品她信得过，其次，王红在这边锻炼了两年，确实可以独当一面了，第三，王红的妈妈还在花城，因而她几乎每个月都会飞过去和她妈妈聚聚，第四，王红至今对那个田兴还有点耿耿于怀，两人总是有一搭无一搭地勾着，所以弯弯想给她一个机会，能不能成就不在弯弯能力范围之内了。 有这么几点理由，弯弯觉得王红回花城还真是件一举多得的好事，于是，她拉着王红细细商量起来。 其实，弯弯这么做也是受了一家川菜馆影响，这家川菜馆面对的是中高端人群，在全国很多地方都开了分店，最后做成了一家上市公司，弯弯也有这个想法了。 这也是她之所以留下孙萌的另一个重要缘故，因为孙萌的能力是这几个人里最强的，她还想借助他的本事把西南市场再拓展拓展。 王红一听回花城自是愿意，现成的装修风格，现成的经营模式，那边又有刘家照应着，她怕什么？ 见此，弯弯给刘大伟打了个电话，三天后，王红把这边的生意交给王佳琪，打包回花城了。 再说凌含章这边，由于他搜集的证据比较充分，吴副部长很快就被抓了起来，顺着她交代的问题，军部很快打开了Aron的缺口，也摸到了那个向Aron递橄榄枝的人，是吴上将的秘书。 而吴上将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另一方面是为了吴家在海外的利益，前面说过，吴家下一代在海外经商留学的不少，并没有跟随上次的召回计划回国，而是打着各种名义留了下来。 无独有偶，不光吴家，温家的状况和吴家也类似，只不过温家没有吴家开枝散叶得好，子侄众多，可温家的摊子铺的也不小，且两家在海外还有共同的利益点。 这些资料都是凌含章从吴温两家的私人电脑里调出来的，吴温两家事先一点警觉都没有，因而，凌含章着实打了吴温两家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案子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最后的判决倒是没有这么快出来，弯弯只知道吴家温家在职场的人基本受到了牵连，吴少将好容易升了中将又从下面基地调到了军部，却因为无意中泄露了南海11号下海的日期和航线以及凌云志下海的消息也被关了起来。 他这一出事，倒是成全了凌含章，因为凌含章的领导又换成程上将了，这不，吴家的案子一结束，凌含章又重新写了一份结婚报告放到了程上将的桌子上。 此时，暑假结束了，弯弯考察了周围几家幼儿园，最后送去了附近一家公立幼儿园，而弯弯自己也回到了学校。 这个学期，她的课程很少了，同学们不是忙着考证复习就是忙着找工作，弯弯则忙着进实验室，她在研究新的日化用品，争取做出自己的拳头产品来。 这天，弯弯正在厅里和三位长辈拿着一堆效果图商量老家房子的装修问题，乡下老房子的土建全部完成了，剩下的是屋子的装修和院子的设计，弯弯要兼顾到每个人的喜好，自然就要征求大家的意见。 几个人正说的热闹时，大门外突然响起了汽车的声音，弯弯刚走到大门口，程上将从车上下来了，正站在院子门口和小骐小骥说话呢，后面跟了两位四十岁出头的男子，三人都是便装。 “这可真是稀客贵客。”弯弯忙下了台阶急走几步过去开门。 “一直想来，一直没抽出身来，不是你忙就是我忙，我想，我再不来这一趟，你家含章都要撂挑子不干了。”程上将乐呵呵地摸着两个小宝宝的头笑道。 “首长自己忙可别带上我，我这人很少出门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带孩子。”弯弯说完眯了眯眼睛，扫了这三人一眼，知道程上将带着军部的两位指导员上门来调查来了。 来这之前，他们去过凌家，也去过弯弯的学校，还去过弯弯在乡下的老家，也拜访过弯弯高中三年的班主任，王老师得知弯弯要嫁给一位军官，当即落下了眼泪，说了弯弯不少好话。 老家的老村长也没少为这家人说好话，还有那些村民们，尽管他们嫌这家人晦气不敢靠近她们，但有一点他们都承认，弯弯一家在村子里住了几十年，从没跟村子人吵过架闹过事，相反，不过是谁家有事求上门，能帮的她们都帮了。 至于首长们担心的那些装神弄鬼之类的问题，老村长也给出了解释，这种事情乡下不少见，不独独是弯弯一家，别的村子也有，但方圆十里内是弯弯的老外婆算的最准，道行最高，口碑最好。 当然，信不信随个人意愿，不强求。 为此，军部首长们松口了，想成全这两人。 第四百零四章·稀客上门（二） 可是话说回来，这件事的压力还真不在军部首长这，而是在凌含章的祖父那边，老人家别看已经不当政了，可这点话语权还是有的，他咬死了不同意，列举了弯弯一系列的缺点，军部也不能真的无视这些。 这么着，军部首长才决定派人回弯弯老家调查，在村子里走访了两天又去弯弯念高中的学校走访了一天，回来后，又调弯弯一家人的档案研究了几天，最后，程上将亲自去拜访了凌老爷子。 凌老爷子和凌老太太的态度依然很固执，凌云忠和凌寒月的态度倒是很配合，从凌家出来，程上将又给凌云志打了个电话，凌云志更是表示一切遵从儿子的意愿。 得到了凌家人大多数人的认可，程上将这才下定决心来见见弯弯的家人。 了解这些人的来意后，弯弯笑着把客人迎了进去，刚要向家里人介绍程上将的身份，程上将突然摆了摆手。 “我听说老人家的道行比弯弯还要高，晚辈斗胆，也请老人家帮我算一卦。” “首长，这不合规矩吧？”弯弯瞪大了眼睛。 哪有军部首长第一次登门不先办正事却找人算命的？ “私下玩玩，不作为官方宣传。”程上将乐呵呵地回道。 弯弯当然看出对方是想试探一下老外婆的功力，哪是真想算命？ 于是，她看向了老外婆。 欧阳秀莲倒是很淡定地瞅了一会程上将的面相，“跟我进来吧。” 说完，老外婆带头进了修行室。 弯弯送了两杯茶水进去，很快出来了，见两位指导员的面前已经摆好了两杯水，小骐小骥知道大人们有正事要谈，主动跑院子里玩去了。 “阿姨，您能不能先和我们说说您的丈夫，你们是怎么认识怎么结的婚，他又是怎么走的？”一位姓陈的指导员先开口了。 弯弯这才知道，这次政审，他们不但调查了外婆和妈妈的婚姻，还亲自去了一趟魔都调查了弯弯的外祖父和父亲。 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政审也太严苛了些吧？ 居然连死去的人都不放过？ 见弯弯脸上有着明显的不满，两位指导员倒是也解释了几句，如果凌含章是普通军人的话他们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可凌含章不但是少将，还是负责重要部门的少将，且凌含章的父母都不是普通人，都是赫赫有名的尖端科技人才，这样的家庭要是被人钻了空子，损失可就大了。 因而，他们必须把弯弯三代以内的血亲都查一遍，还得把弯弯的社会关系逐一逐一地调查一番。 欧阳玉珍见两位领导这么说了，便把当年的事情学了一遍。 见欧阳玉珍说的和村民以及男方亲属那边说的基本一致，两位指导员这才据实相告。 原来，弯弯外祖父那边还有一位老母亲在，老人家前些年一直跟着小女儿生活，可小女儿五年前生病没了，女婿后来又找了一个，因此，老太太只得搬了出来。 倒是也有两个外孙子，可两人都出国了，几年也难得回来一趟，所以老太太现在是一个人生活，经济来源是自己的退休工资，偶尔两个外孙也会接济她一些。 “啊，我家婆还活着，那你们和她提我了吗？她是怎么说的我？”欧阳玉珍有点激动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是没想过去看看他们，可当年对方把话说那么绝，不想认她们母女也就罢了，居然还不让孙女跟她爸姓，说什么如果欧阳玉珍还有点良知的话，这辈子就别去骚扰他们。 四十年过去了，这些话依旧言犹在耳，因而欧阳玉珍始终没有勇气跨出这一步。 不承想四十年后，因为弯弯的亲事，这些故人居然以这样一种方式知晓了对方的存在。 “说了，阿姨，您先别激动，那位老人家说了，如果我们有机会见到你，让我们替她带一句话，当年是他们做太绝了，不该把那个孙女丢下不管，请你原谅她。”陈指导说道。 弯弯听了这话扫了他一眼，有了陈家的前车之鉴，她才不相信对方是真的良心发现呢，多半是因为现在老无所依老无所养了，所以才想起这个孙女来了。 可惜，因着那次调查不是眼前两位指导亲自去的，所以弯弯从天眼里看不出什么来。 倒是欧阳玉珍一听这番话，抱着女儿呜呜哭了起来。 “那她有没有提别的什么要求？还有，她只有一个女儿了吗？我怎么听我外婆说，我外公还有一个哥哥的。”弯弯问道。 “什么要求也没提，你外公确实有一个哥哥，可他也早早没了，倒是也留下一个孩子，早年跟着他母亲改嫁了，和这边也不怎么来往。所以你曾外祖母也是一名可怜人，中年接连丧子，老年丧夫又丧女，她说这个岁数也看开了，唯一觉得对不住的是你妈妈，说没对孙女尽过一天义务，连孙女长什么样也不知道。”陈指导说完也是一阵唏嘘。 弯弯见外婆和妈妈听了这话之后越发伤心了，忙主动换了一个话题，问两位指导员外祖父那边有什么说法。 这一年，弯弯替两位老人出了保姆费，虽说那钱是替妈妈出的，可管怎么说，也尽到了她作为孙女的义务。 “有，两位老人现在身体还行，也说后悔当年做太绝了，不该把你丢下不闻不问这么多年。”这话是杨指导说的。 弯弯勾了勾嘴角，不予置否。 倒是一旁的欧阳丽一听这话忙擦了眼泪，问起两位老人的身体状况来。 弯弯没兴趣听这些，便抬起眼睛看向了屋子里的两人，老外婆已经替程上将算完命了，两人现在谈的是外界最神秘的通灵和画符念咒。 这才是程上将亲自来这一趟的主要原因。 他对算命占卜什么的并不是很好奇，那些太常见了，他好奇的是画符念咒，好奇的是通灵，好奇的是老人家凭什么封存凌含章的记忆，且单单只是封存了关于弯弯的那一段，好奇的是凌家老太太为什么会说弯弯亦人亦鬼。 第四百零五章·又是稀客 欧阳秀莲自然也清楚对方的来意，斟酌了一下，说道：“这些事情我们自己也没法解释清楚，用你们读书人的话说，叫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我的灵力是天生的，是从我祖母那承继过来的，后来我为了破解家族的诅咒，又去拜师学过艺，一般都是师傅教我怎么做就怎么做，但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不知道了。” 程上将一听对方说什么“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再一看桌子上摆了好几本关于卜卦和看相的书，其中还有《周易》和《太极八卦》，不由得脱口问道：“老人家念过书？” 程上将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知道对方前些年一直在农村生活，又是一个孤儿，那个年代怎么会有条件念书？ “我娘活着的时候念了两年，后来我男人教了我一些，再后来我师父又教了我一些。” 程上将一听又问起了欧阳秀莲的师傅是谁，师从什么派别，是不是也是天生带来的灵力，还有，一般情形下如何判断自己有没有灵力，还有，这灵力可以后天修炼与否，等等等等。 欧阳秀莲笑了笑，这些问题她大都没有回答，不过为了弥补对方，她说可以为对方演示一二。 “先说好来，按规矩，这也是要收费的，比算命要贵，最低五百。”欧阳秀莲补充道。 程上将略一犹豫，点头同意了。 当然了，他犹豫的不是这几百块钱，而是他今天的行为，外界都把这位老人家传得神乎其乎的，他怕到时尴尬的是自己。 不信吧，事实摆在眼前，信吧，实在有违自己的信仰。 不过转而一想，就算不能探究其中的奥秘但能亲身体验一下，也算是有发言权吧？、 毛爷爷早就说过，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亲身体验一下，怎么检验？ 于是，程上将选了通灵。 接着，老外婆亲自为程上将演示了一遍通灵，把程上将的祖母请出来和他对话。 两人谈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有关于他小时候的事情，也有关于他父亲和爷爷的事情，基本是程上将问的多，因为他想验证一下那个口音和语气都极其酷肖他祖母的声音究竟是不是他祖母本人。 若说是，为何只见其人不见其声？若说是，他就得承认这世上真有鬼。 若说不是，又该如何解释对方对他和他父亲以及他祖父的事情一清二楚？要知道这些事情就是查档案也没法查的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程上将在那个声音沉寂之后也陷入了思索中，他在回味方才的那些对话，想从中找出什么破绽来，或者说，他想推翻自己的结论。 “年轻人，你信或不信都没有关系，依照规矩，这账你还得付，否则，对你不好。”欧阳秀莲两手交叉，老神在在地打量着一脸纠结的程上将。 “好。”程上将很痛快地掏出了自己的钱包。 给完钱，程上将又问：“老人家，我多嘴问一句，你能看见我祖母的样子吗？” “能。”欧阳秀莲点点头。 程上将刚要问问他祖母长什么样子时，大门外又有汽车停下来的动静，弯弯先一步过去开门了。 好巧不巧的，来的居然是凌家的长辈，老爷子和老太太，陪同的是凌云忠和凌寒月父子。 原来，他们也是因为昨天军部的人上门调查猜到这门亲事多半是拦不住了，可他们到底还是不甘心，想亲自来会会弯弯和弯弯家的长辈。 当然了，要依老爷子的意思，他是万分不想踏进弯弯家半步的，可没办法，他发了几次话让弯弯上门弯弯都拒绝了，而且凌含章也说什么要娶弯弯的是他，不是凌家，他们打一开始就没想进什么凌家门。 故而，老爷子在家摔了几个茶杯之后和大儿子商议了一番，这不，今儿找上门来了。 弯弯出去的时候，两个小宝宝已经站在门口了，正仰着脖子笑问来客是谁。 “小骐小骥，你们连大爸都不认识了吗？”凌寒月弯腰对着两个孩子说。 这个暑假，弯弯被绑架，凌含章救人，再然后，弯弯一家又是去花城又是去江城的，因而，凌寒月也有两个多月没来了。 “认识，我是问这位老爷爷和老奶奶是谁，他们好像很不开心。”小骐歪着脑袋打量凌霄和凌老太太。 “不是不开心，是生气。”小骥瞥了两人一眼，说道。 弯弯怕两个孩子被迁怒，忙上前打开门，“老先生，老太太，大伯，大哥，你们来了，进屋吧，外头热。” “弯弯，今天爷爷奶奶是特地来看你和两个宝宝的。”凌寒月见弯弯称呼上先就划清了界限，也不教两个孩子叫人，怕老爷子生气，忙暗示了一句。 弯弯笑了笑，没接这话。 倒是凌老太太进门后看见满院子的蔬菜瓜果，暗自撇了撇嘴，“这就是我孙子买的房？” “是，含章说了，家里有孩子，住个带院子的房子舒服些。”弯弯笑着回道。 她特地提到孩子，就是要告诉老太太，凌含章的身份不仅仅是她孙子，更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果然，凌老太太一听这话觉得十分不顺耳，说实在的，打她第一眼看到弯弯起，她对弯弯就委实喜欢不起来，一个农村来的女孩子不乖乖地夹着尾巴低调做人也就罢了，说话还总是硬邦邦的，专爱和长辈们对着干，也不知自己孙子到底看上了她哪点？ 家庭出身低、没素质、没教养、没眼力见、未婚先孕、被诅咒过的寡妇命、神婆、一大堆的累赘，等等，总之，要挑弯弯的缺点她能挑出一大堆来，而要说弯弯的优点，除了一张脸蛋还勉强能拿出手，别的她是没看出来。 凌寒月见弯弯的刚一说完老太太脸上就变了颜色，忙笑着说：“可不是这话，家里有个院子，孩子们在院子里跑动方便多了，奶奶，您是不知道，弯弯家这个院子作用可大呢，又是蔬菜又是瓜果的，比外面买的放心多了。” 凌霄听了这话冷哼了一声，刚要开口，忽一眼瞥见两个孩子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向两个孩子招了招手。 第四百零六章·一言难尽 凌霄见小骐小骥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怎么忽地想起了凌含章小的时候。 当年凌含章被送到帝都来的时候，因为认生，特别不爱说话，也不爱靠近他，却经常会用一双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而他当时因为工作忙，也因为迁怒，别说抱抱孩子，甚至连弯下腰和孩子打个招呼的耐性都没有。 唉，说到底，还是他错了，倘若当年他肯多花点心思在这个孙子身上，祖孙两个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没想到二十多年后，他又看到了两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同样的错误，他不能再犯了。 一念至此，凌霄向两个孩子招了招手，“小骐、小骥，来，我告诉你们，我是你们的太爷爷，叫太爷爷。” “太爷爷好。”两个孩子倒是从善如流了。 主要是弯弯总教导他们要尊老爱幼，要与人为善，因而两个孩子给了凌霄这个面子。 事实上，也不是给凌霄这个面子，换做任何一位老人，两个孩子都会这么做的。 可凌霄没想到有这意外之喜，顿时很是有几分激动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好好，好好，大曾孙好，两个大曾孙都长这么大了，是太爷爷不好，太爷爷没早来看你们。” 一旁的凌老太太见老头子突然一下这么激动，且说的话也不对劲，很是有几分诧异，同时也有几分不满，“我说老头子，你可悠着点，不就是孩子叫了你一声太爷爷嘛，可别一激动血压又高了。” “你懂什么？”老爷子瞪了老太太一眼。 在他看来，这两个孩子比凌含章小的时候还要机灵，才三岁的孩子不但懂得察言观色，且一点都不怵场，说话口齿清晰，有问有答的，说明两个孩子的思维相当敏捷，将来的前程准又错不了。 唯一一点不足是，两个孩子现在还没把姓氏改回来。 不对，还有一点不足是，他们的母亲是弯弯。 想到这点，凌老爷子不由得有几分头疼了。 因为不管怎么说，弯弯为老凌家生了一对双胞胎小子，又救了他孙子数次，也救过他儿子，功劳苦劳一大堆，他若仅仅因为她的出身而反对她进门是不是有点太不近情理，也太忘恩负义了些？ 再说了，凌含章小的时候就没有得到母爱，跟保姆和警卫一起长大的，所以性格才会这么叛逆，所以才会和他们如此疏离，难道这对小曾孙也要重复他们父亲的老路？ 不对，他孙子说了，他们压根就没有进凌家的想法，如果他一意孤行，最后不但会失去这两个小曾孙，也会失去他的孙子。 没看孩子的姓到现在还没改过来吗？ 弯弯倒是没想到两个孩子的表现居然让老爷子突然一下心软了，有意妥协了。 只是老太太那边，貌似还很强势，就不知道这两位老人家最后谁拧得过谁？ 弯弯正待用天眼扫一下这结果时，只见程上将从里屋出来了，大步上前笑道：“真是巧了，没想到在这能碰见老首长和老夫人。” 凌霄也心明镜似的清楚程上将是因何而来的，倒是也笑着回了一句，“是巧，这不，昨儿你回去之后，我和你阿姨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来拜访一下弯弯的家人，不管怎么说，弯弯对我们凌家是有恩的，是有大恩的，再说了，按照我们国家的习俗，这男婚女嫁的，两边的家长总得先见个面了解了解。” “好好好，既然老首长也说了两边家长要见个面了解了解，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程上将说道。 他还没有从欧阳秀莲带给他的震撼中抽出身来，因而他想离开好好静一静，捋捋这段过程。 “啊，您这么快就走，您和我老外婆的谈话结束了？”欧阳丽见程上将说要走，可外婆却还没从屋子里出来，她怕凌家长辈会挑礼，特意问道。 程上将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结束了，结束了，老人家说是要上炷香什么的。” “谈话结束了和上香有什么关系？”凌老太太有点不太高兴了，觉得对方是托大了。 “这个，这个……”程上将一下被问住了，继而一想，这也没什么不能对外人言的，他是来调查的，调查不得用事实说话啊？他若是不亲自验证一下，又怎么知道事实是什么？ 故而，顿了一下，程上将又忙解释说：“嗐，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平时没少听到这家人的传奇之处，今天难得来了，怎么也要亲自见识一下吧？” 凌老太太刚要问到底见识了什么，只见欧阳秀莲踱着方步出来了，慢悠悠地走到几位客人面前，“方才替这位年轻人请灵了，我得上炷香送送人家，不好意思，出来晚了，没有及时迎接贵客。” “请灵？什么是请灵？”凌老太太虽然明知欧阳秀莲有故意挖坑的嫌疑，可一联想到程上将方才提到上香时的表情，她还是忍不住好奇了。 再说了，他们今天来不就是来了解这家人的么？有什么不能直接问的？ “这位年轻人对我们术士的身份好奇，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因而他亲自体验了一下。”欧阳秀莲大大方方地回应了。 “怎么体验的？”这话凌霄是看着程上将问的。 “这个，一言难尽，一言难尽，我想老首长还是亲自体验一把为好。”程上将笑了笑。 “还是我来解释几句吧。”弯弯把请灵的过程和意义大致说了一遍。 “这不胡闹吗？”凌霄吹了吹鼻子又瞪了瞪眼睛。 占卜算命什么的他已经勉强接受了，可绝不接受这个世上有鬼的事实。 “没听人家说什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老凌，你也试试，说真的，公公婆婆故去这么多年了，我还真是有点想念他们呢。”凌老太太笑眯眯地说道。 要知道凌霄的父亲可不是一般人，想当年也是功勋卓著的华夏帝国的缔造者之一，就算是做了鬼，也不是一般人就能请得动吧？ 第四百零七章·针尖对麦芒 在场的所有人基本看出了凌老太太想念故去的老人是假，想看一场热闹倒是真的。 而弯弯也清楚一点，确实不是所有的魂灵都可以请出来的，因而，她打算向大家好好解释一番，谁知刚要张口老外婆却先开口了。 “不好意思，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凌家的先辈我确实不好请出来，不过你家的先辈倒是没问题。”欧阳秀莲扫了凌老太太一眼。 尽管她们年岁相当，可欧阳秀莲的辈分高，因而，她也就没必要用什么敬语了。 “老人家，你们有事情谈，我们就先告辞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再登门拜访的。”程上将向欧阳秀莲欠了欠身子，说道。 其实，他是真想看看凌家人体验这个通灵的过程和心情，但他知道，这种场合他不适合留下来，因而，他只能带着两位早就蒙圈的指导员离开。 弯弯送程上将三人离开后再回到屋子里，见几位客人都没在客厅坐着，她推开了修行室的门。 凌霄和凌老太太还有凌云忠是第一次来，三个人均不约而同地对屋子里供奉的真人玉像有兴趣，当然了，他们感兴趣的不仅仅是这座玉像代表的意义，还有这座玉像的价值。 凌寒月见三位长辈在玉像前站了好一会，大概也猜出他们是在估算这尊玉像的价格，便帮着解释了一句，说这尊玉像是弯弯用赌石赢来的翡翠去雕刻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凌霄，他好像听谁说过一句，这丫头不差钱，不是因为钱和他孙子搅和在一起的，当时他还有些不信，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指的赌石这一块。 还有，据说她在帝都买了好几套房子，用的就是赌石挣来的钱，那会她还刚到帝都，没跟他孙子好上呢。 此外，这丫头挣钱的本事也一流，据说她刚到江城时，因为不敢动用卡里的存款，怕被人发现，只好挺着个大肚子去当售楼小姐，挣了点钱在乡下开了一家小餐馆，后来餐馆的生意好起来，又做起了什么鱼丸的生意，再后来，陆陆续续开了好几家分店，帝都也有。 想到这点，凌霄再次重新掂量起弯弯的分量来。 会赚钱也是一项本事啊，倘若当初他这个大儿子不这么贪，今天不也还继续风风光光地做他的上将吗？何至于他这一把年纪了还得来看外人的眼色？ 可惜，凌老太太却不这么想。 看到这座玉像，她心里更多的是膈应，谁家摆上一个这个东西外人看着不瘆得慌？ 以后她孙子官做大了，家里肯定少不了应酬，也少不了有警卫什么的，这要传出去，她孙子的脸往哪里摆？ 堂堂的军部大首长，家里却供着一尊玉像，好好的首长夫人一天什么也不做，就是在家给真人上香上供，这上头大领导知道了能高兴吗？ 大领导不高兴了，她孙子的仕途能顺畅吗？ “我能不能问问，弯弯以后自己过日子也要供奉这些东西吗？”凌老太太直接问了出来。 “是的，这是规矩。”欧阳秀莲本来还想说，弯弯不会丢下她们自己去生活的，可转而一想，这些年她们也的确拖累了弯弯不少，原本她也打算等小骐小骥再大一些，等凌含章的工作稳定了，这两人能在一起了，她就带着女儿和外孙女回家去住几年，让弯弯和凌含章也过几年自己的小日子。 左右乡下的房子也翻盖好了，她也一年年岁数大了，叶落得归根。 只是这些是她们自己的家事，没必要和外人说。 “规矩？你们家还有什么规矩？我听说和尚道士不是不可以结婚的，这个规矩你们怎么不守？”凌老太太不高兴地怼了一句。 “那是你不了解，道士也分派别，有出家和火居之分，出家道士住在宫观里，不婚娶，奉斋戒，火居道士住家里，可以婚娶，也持戒斋奉，弯弯是因为从小在外面念书，那会还没有正式入行，便没有要求她吃素，这两年也该慢慢改过来。”欧阳秀莲解释说。 “那我孙子以后岂不是都得跟你们家人吃素？还有我这两个大曾孙子？”凌老太太听了更为不喜。 “这倒是没有必要，他们的饭菜还是可以单做的。”欧阳丽用托盘端着几杯茶进来了。 “老人家，这些事情我们自己会商量着办的，小骐小骥是我的儿子，我肯定不会委屈了他们。”弯弯把话接了过去，她也同样很不喜对方语气中的轻视和眼中的不屑。 “这些都是小事，现在的问题是这两个孩子能不能结婚，我听说你们家是受过诅咒的，这诅咒到底破解了没有，会不会对我孙子造成什么损失？”凌霄问。 欧阳秀莲见凌家还在纠缠诅咒这个问题，可见对方这趟登门并没有拿出多少诚意来，心下不喜，“诅咒肯定是破了，我家弯弯连儿子都生了两个，你们家含章也好好地活到现在，只要他们想结婚，随时可以结的，至于会不会对你孙子造成孙子，我想这个问题压根就不是问题，要没有我家弯弯，你孙子能有今天吗？” “大话不能说太早了，我孙子一打结婚报告，弯弯就被人绑架了，这要结了婚，还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呢？”凌老太太一看对方摆出了一副施恩的嘴脸，也很是不爽。 凌寒月一看气氛又要僵，便笑着揽住了老太太，“奶奶，您不是说想看看通灵究竟是怎么回事吗？要不，我们就把老外婆请出来，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老人家可疼我了。” “你真能把我妈请出来？”凌老太太有点动心了。 一方面她也的确想念她母亲了，母亲过世有三十来年了，头几年她还总梦到，再后来时间一长，梦见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另一方面，她委实想看看欧阳秀莲是不是真有这本事，毕竟请别人来，或许她不是很有把握断定真伪，可自己的母亲她还是很熟识的。 第四百零八章·人鬼对话（月票五十加更） 欧阳秀莲看出了凌老太太眼睛里的心动与好奇，也看出了她眼中的怀疑与忐忑，再联想起对方刚才言语里的轻视和不屑，她笑了笑，“你确定你要做？我听弯弯说，你很怕鬼的，上次见到她吓得尖叫了。” 这话一问凌老太太倒是有点犹豫了，她从小就怕死人怕得要命，怎么可能不怕鬼？ 可被逼到这一步了，再一看自己身边的丈夫儿子孙子，她心里陡然生出了一股豪气，“此一时彼一时，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话说到这地步，欧阳秀莲也就没必要再激对方了，而是提出了另一个条件，“这种事情按规矩是要收费的，这样吧，看在小凌的份上，半价，五百。” 弯弯听了这话弯了弯嘴角，老外婆的道行就是高，这不，凌家老太太一听半价脸就先黑了，尤其是这半价还不是给她面子，是给她孙子面子。 “别，也别看谁的面子，该多少就多少，不过我有言在先，是真的把我妈请来了这钱我才会给。” “这个自然。”欧阳秀莲答应了，随后她看向屋子里的这些人。 见此，弯弯主动拉着妈妈退了出去，凌霄、凌云忠和凌寒月祖孙三个都没有退出的意思，他们都想见亲自见证一下这不可思议的一刻。 欧阳秀莲见凌家人都没有退出去的意思，倒也没有开口撵人，而是问了问凌老太太母亲的籍贯、名字和阳寿年龄，同时也问了凌老太太的大名，然后转身走到真人面前跪了下来，上了三支香，随后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的，约摸过了七八分钟后，凌家人等的有点不耐烦时，一个带着苏南口音的老妇人声音响了起来。 “燕子啊，是你吗？真是你来看姆妈了？” 这一声“燕子”把屋子里的四个凌家人吓得面面相觑，因为方才凌老太太只报了她的大名叫杨燕萍，按照一般的习惯，小名可以叫阿萍或萍萍，再不就是燕萍，可那个声音一开始就是“燕子”，且那口地道的苏南话绝不像是欧阳秀莲这种赣省人可以轻易模仿出来的。 “姆妈，真的是你吗？”杨燕萍的眼圈红了，这时的她虽还存有一点疑虑，但感情上基本认可了对方，因为这个声音和她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 “是我，燕子，姆妈知道你最近遇到了不少事情，可你听姆妈跟你讲，你今年也八十多了，那些富贵荣华什么的也该看破了，听姆妈的话，好好和阿霄过几年清闲的日子，不该你操的心就别操了，老话讲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又不能管他们一辈子。” “可是姆妈，云忠和云意都是我的心头肉，他们两个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我心里，我心里，我心里不甘心啊，姆妈，还有寒月和承影这两个孩子……”杨燕萍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见此，凌寒月上前揽住了老太太，把话接了过去，“老外婆，我是寒月，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你是阿月。” “外婆，你真是我外婆？我是云忠，你还记得我和阿月都喜欢吃您做的什么吗？”凌云忠保持了一丝冷静，考起了对方。 “当然记得了，你不喜欢吃甜食，每次来，都要点你爱吃的春卷和骨头面，阿月那会还小，偏爱甜食，每次来都缠着我给做糖粥和桂花糕，这一晃，都多少年了，连阿月都当爹了。”那个女声回道。 凌云忠听了这话和凌寒月对视了一眼，这也太神奇了，对方居然真的说出了他们父子两个的喜好，要知道这些事情都过去快三十年了，就连宋承影和凌含章都不清楚的啊，可这女声居然都答对了。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 “岳母，我是阿霄，当年我带着燕子上门去提亲，你还记得我送了什么聘礼吗？”凌霄问道。 说实在的，这女声一开口他就有点发蒙，这声音和语气真跟他死去的岳母太像了，再后来，见对方连这些小辈们的小名、喜好都答对了，他更无怀疑的理由了。 可这也太神奇了些。 要知道，这些事情连凌含章都不清楚的，因此，不太可能是神婆在作弊。 可若不是神婆作弊，那就是这世上真有鬼！ 这个结果实在是太颠覆他的认知，接受起来不是这么容易的，于是，回过味来的凌霄也考问起了对方。 “当然记得了，说实在的，我们一开始是不敢高攀这门亲事，我们家是普通人家，你们家是高干，可我们没想到，你居然送了一只金碗来提亲，说是我们家燕子要是嫁给你了，就相当于是端上了金饭碗，一辈子吃穿不愁，还有，为了讨好我们，你知道我们喜欢收藏，特地送了一幅徐大师的骏马图给我们，这幅画你岳父相当喜欢，一直挂在书房，直到他没了，我才把这幅画还给你们。” 见此，杨燕萍再无怀疑，哭着扑到了欧阳秀莲身上，因为那个声音就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燕子，别这样，你这样的话，我没法附身了，也就没法和你对话了，听话，退过去些，姆妈都喘不过气来了。” 凌寒月和凌云忠一听这话同时上前把杨燕萍扶了起来，至此，他们都相信了眼前的女声的确就是他们的老外婆（外婆）发出来的。 冷静下来的凌云忠问起了凌家的前途，也问起了凌寒月的前程，也问凌含章和弯弯的亲事是吉是凶。 关于凌家的前途，那个女声说她不是预言师，看不到将来，只能看到过去，再则，她不是凌家人，不敢妄言。 不过她倒是批评了自己女儿几句，说她过去太忽略凌云志了，说做父母的即便不能保证一碗水端平，可也别端洒了，会伤了儿女的心。 至于凌含章和弯弯的亲事，这个女声也没给出什么建议，用她自己的话讲，儿孙自有儿孙福，凌含章不小了，又这么出息，他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做长辈的若是干涉太多了，只会把孩子越推越远。 第四百零九章·忽悠 见那个女鬼的声音话里话外都向着凌含章和弯弯两人说话，对她不是指责便是推诿，凌老太太又有点拿不准那个女声究竟是不是自己姆妈了。 正待再提几个私密点的问题考考对方时，对方却说什么时辰到了，她该回去了。 “燕子，你别觉得姆妈讲话不好听，可姆妈是真的为你好，你从小有主见，性子也拗，十二岁就离开姆妈进了部队文工团，再然后，姆妈想见你一面就难了，你今天能来找姆妈，姆妈真的很欢喜，可是孩子，阴阳有别，姆妈能力又有限，给不了你什么好的建议，也帮不到你什么忙，你记住姆妈一句话，是非善恶皆有因，有因就有果。与其到时后悔自己摘个恶果，还不如早点种个善因结个善缘。” “是，姆妈，燕子记住了，燕子就是……”杨燕萍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对方一声叹息，感觉像是有一阵风或是一阵轻烟离去了，于是，她忙又对着空中喊了几声“姆妈”，可惜那个女声再没有回应。 “奶奶，老外婆应该是走了。”凌寒月说完把老太太送到了父亲身边，然后大着胆子走到欧阳秀莲身边。 欧阳秀莲此时仍跪在蒲团上，背对着他们，闭着眼睛，嘴里似乎还在默念什么。 凌寒月正犹豫着该不该上前打扰对方时，欧阳秀莲突然睁开了眼睛，不过却没搭理他，而是起身先点了三支香，又跪下来磕了三个头，然后才起身坐到了桌子旁，她先扫了杨燕萍一眼，接着又从凌家祖孙三代脸上扫过，最后仍是落在了杨燕萍脸上，“谈得怎么样？来人是你娘吗？我没找错吧？” “你，你从哪里把她找来的？她真是我娘？”杨燕萍此时稍稍恢复了些理智。 事实上，她怀疑的不是那个声音究竟是不是她姆妈发出来的，而是怀疑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什么意思？你不信我还是不信她？”欧阳秀莲不乐意了。 要通灵的是他们，可真替他们把人找来了，他们却又不肯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 “老人家，我们家人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一时之间委实有点难以接受，麻烦您体谅一下，来，这是您的辛苦费。”凌寒月掏出了自己的钱夹，抽出了十张粉红色的票子放到了桌子上。 这话说的还算是有几分诚意，欧阳秀莲的脸上和缓了些，“其实我也不想在你们面前展示这些东西的，可你们一个个的非要好奇，我能怎么办？好了，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吧，你们这种家庭也不是信这些东西的家庭，出去吧，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 欧阳秀莲猜想接下来该进入正题了，可看这几人脸上的表情，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便想着给大家换个环境。 “好，出去说。”凌霄也不想在这个房间待了，阴气太重，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很不喜欢。 事实上，方才的事情对他的震撼也不小，他都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信或者不信都不对。 因而，凌霄是第一个大步从这间屋子里走出来的，而且他没有在客厅里逗留，而是直接走到了门外，抬头看着天上的大太阳，长舒了一口气。 真是怪事，短短的一个来小时，再次走到阳光下，他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邪气，他脑子闪过了这两个字，正要骂人时，忽见小骐和小骥两个小的在院子里踢球玩，满脸开心的笑，这才像是正常孩子该有的表现。 可只要一想到这两个孩子居然生活在方才那种环境里，他心里无来由就一阵烦躁。 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能有一个健康的身心吗？ 还有，万一将来那个什么妖婆子把他的两个宝贝大曾孙拐去做了术士怎么办？ 弯弯不就是一个例子？ 他倒是有心让凌含章带着一家妻小回到凌家住，可弯弯会答应吗？ 略一思忖，他下了台阶，走到两个孩子面前，小骐和小骥对视了一眼，也不踢球了，仰着小脸问：“老爷爷，您还是不开心？” “你是小骐还是小骥？”凌霄蹲下了身子，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我是小骐，他是小骥。”小骐指了指正抱着皮球走来的小骥。 “小骐，小骥，老爷爷问你们，你们喜欢这个家吗？”凌霄待小骥走了过来，也摸了摸他的头。 “喜欢啊。”小骐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对方提了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谁不喜欢自己的家呢？ “你呢？”凌霄看向了小骥，这个孩子明显话少。 小骥点点头，给了凌霄一记“你真笨”的眼神，似乎也是在鄙视他提了这么白痴的一个问题。 “你们喜欢这个家的什么地方？”凌霄不甘心又问道。 “都喜欢，爸爸妈妈，外婆她们，还有这院子，还有妈妈给我们布置的房间，还有妈妈做的菜，还有……”小骐一边说一边想着。 “你好啰嗦，这是我们的家。”小骥打断了他的话。 “也对，谁不喜欢自己的家？”小骐点点头。 “老爷爷的意思是，你们两个应该姓凌，凌家才是你们的家，你们愿不愿意跟老爷爷一起住，老爷爷家的房子可大了，也有一个院子，比这还大呢，可以踢球，还可以打篮球，有很多很多可以玩的东西。” 小骐刚要开口，小骥拉了他一下，“不去，别人家再好也是别人的家。” “对，我们就和妈妈爸爸和外婆她们在一起。”小骐补充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你们和爸爸妈妈一起搬到老爷爷家去，老爷爷家里还有两个小妹妹呢。”凌霄扯了扯嘴角，尽力装出一副和善的表情。 这下倒是有点难住两个孩子了，爸爸妈妈去哪里，他们肯定是要跟着吧？ 可这件事怎么没听妈妈提起过呢？ 小骐小骥又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上了台阶，进了客厅，两人见沙发上了坐满了人，倒是什么也没问，主动把皮球放在入门处，然后进洗手间洗了个手，出来后一边一个倚在了弯弯身边。 第四百一十章·想种善因 弯弯此时正陪着几位长辈聊天，说聊天，还不如说是答疑更确切些。 凌老太太想知道弯弯这种人是怎么和鬼沟通的，平时能不能看见鬼，鬼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们还会不会有人形，会不会也分为三六九等。 还有，欧阳秀莲除了算命、卜卦和通灵还会什么，弯弯又会几种，道行有多深，是不是也需要这么一间屋子来修行，弯弯生的孩子呢，会不会也继承她的灵力，继承了灵力之后是不是必须得从事这一行。 还有，当年那个诅咒是怎么回事，如今又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不是真的破了，因为什么破的，两人结婚后万一再妨到她孙子怎么办？ 等等等等。 弯弯捡一些能回答的回答了，不能回答的只能摇头了，欧阳秀莲和欧阳丽偶尔会插两句嘴，欧阳玉珍基本是保持沉默。 “这样吧，如果你执意要和我孙子结婚，必须得我们和签订一份合约，我们有两个条件，其一，如果将来我孙子有任何不幸，这责任肯定是在你，所以你必须无条件把这两个孩子归还我们凌家；其二，结婚后你们一家四口搬出来，愿意住到我那去也行，不想住我那就自己单买房，我知道你如今手里也不差这点。”凌老太太掂量了一会，说道。 不得不说，这老太太不愧是和凌霄生活了好几十年，两人的心意还是蛮相通的，居然都把主意打到了两个孩子身上。 可惜，他们忘了一件事，不是弯弯求着嫁进凌家，而是凌含章求着娶弯弯！ 一个连凌含章本人都不想回的凌家，对弯弯来说又有什么吸引力和震慑力？ “老人家，我想你搞错了吧，不是我执意要嫁给你孙子，而是你孙子执意要娶我，所以你的这些条件还是回去和你孙子谈吧，不过有一点你还真不用费心思了，凌家我们肯定是不会去的。”弯弯直接把话怼了回去。 “对，不去，妈妈，我也不喜欢别人家，我就喜欢自己家。”小骐点点头。 “妈妈，那个老爷爷也说让我们搬去他们家，我和哥哥拒绝了。”小骥也告了一状。 “小骐小骥，听妈妈的，这些事情妈妈会看着办的，你们还小，让外婆带你们上楼去玩，好不好？”弯弯不想让孩子看着大家争吵，也不愿意看见妈妈向凌家妥协，因而，孩子的话正好给了她一个理由。 欧阳丽也知道自己留下来帮不到女儿多大忙，倒是也痛快地带着孩子上楼了，跟他们一起走的还有一个欧阳玉珍。 欧阳玉珍知道有自己妈妈在，弯弯肯定吃不了亏，而有弯弯在，妈妈也吃不了亏，而她生性绵软，留下来说不定只会帮倒忙，因而她也告了罪，上楼了。 “这两个条件，不管哪一条我们都不会答应的，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欧阳秀莲见孩子们的身影拐过楼梯了，这才说道。 “老人家，我爷爷奶奶的意思是小骐小骥也是凌家的一份子，可因为从小在外面住着，和我们都生疏了，所以想请我弟弟和弟妹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在家里住一段时间，互相加深下感情，您放心，他们绝没有打这两个小宝宝的主意。”凌寒月帮着解释了几句。 “大哥，我给过你们机会了，可你们没放在眼里，现在说这些就没什么意思了。”弯弯回绝了。 “你那叫什么机会？是，你是带着孩子进门了，可你不想想，你的出身，你的家庭，想进我们凌家……” “好了，都少说两句。”凌霄进来了，打断了妻子的话，因为他知道那些话说出来一点用都没有，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还是弯弯说的对，现在问题的关键不在她，在含章那，因此，有些话还得找他孙子谈。 “弯弯她老外婆，我们今天来有两个目的，一呢，是互见个面，了解一下彼此；二呢，就是来谈谈两个孩子的婚事。我呢，先表明我的态度，我不反对这两个孩子结婚，我也承认弯弯的确对我们凌家有大恩，可婚姻是大事，我们呢，又对你们不了解，所以之前有点误会什么的也是在所难免的。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为了两个孩子好，以前的事情呢，我们就别再计较了，把那一页掀过去。”凌霄自己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对欧阳秀莲说道。 方才小骐和小骥的话告诉了他一个事实，连三岁孩子都知道别人家再好是别人家，凌含章和弯弯又怎么会不懂其中的道理？ 因此，凌含章是绝对不会搬回去和他们住在一起的，用弯弯的话讲，他也给过他们机会了，是他们没珍惜，在孩子最需要关爱的时候他们忽略了他，所以他宁可回去一个人面对保姆和警卫员也不再回来面对他们。 这种情形下，他怎么可能会同意带着妻小搬回凌家？ 而没有凌含章的同意，他们怎么可能能从弯弯手里抢到孩子的抚养权？ 再说了，凭心而论，至少到目前为止，弯弯把两个孩子教得很好，至于他担心的身心健康问题，只能寄希望于凌含章和弯弯多花点心思了。 老岳母都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就是操再多的心，也管不了孩子一辈子。 这样的教训已经够多了，不说别的，三个儿女里，凌云忠和凌云意最得他的欢心，他也花了不少心思去栽培，可最终的结果呢？ 再下一代，凌寒月和宋承影也是被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起点不知比凌含章高多少倍，可现在呢？连凌含章的脚趾头都追不上啰。 所以啊，孩子是这块料，小时候吃点苦经历点挫折未必是什么坏事，可惜，这个道理他明白得太晚了。 好在也不算无可救药，至少在孙子的亲事上他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不管他做什么怎么做都影响不到这两人的决定，既然如此，他何不敞开心胸来成全这两人呢？ 至少这样一来，他种下一个善因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放话 弯弯见短短的几分钟里凌霄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不禁用天眼扫了他一下，没看到他和小骐小骥说话的场面，倒是看到了他回家后和凌老太太以及凌家人的谈话。 说被老岳母的一番话说服了也好，说被老外婆的通灵吓到了也罢，总之，凌霄想明白了一件事，不管他怎么折腾，他都影响不到凌含章和弯弯两人，而且他越折腾，这个孙子离他越远，甚至于连儿子也不想回这个家，因而，他想不妥协也不行。 弯弯看到这一幕，笑了笑，刚要开口，只见老外婆问凌霄：“不知你所谓的掀过去是什么意思？还有，你说你今天来是谈两个孩子的婚事，你们的诚意是什么？” “诚意？”凌霄顿了一下，“我们的诚意是敞开心胸接纳弯弯这个孙媳妇和两个孩子。” 话刚说完，凌寒月忙补充道：“老人家，我爷爷不太懂这些规矩，你们有什么要求不妨直接说出来，我二叔二婶没在帝都，我爷爷奶奶代表他们也是一样的，您放心，我们今天真是带着诚意来的，只是第一次上门，不懂你们老家那边的规矩讲究，怕唐突了。” 凌云忠一听顿时明白了儿子的深意，忙点头附和，“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父亲和我们商量过了，打算拿两幅张大千的画和二百万的现金当彩礼，就是不知你们还有别的什么规矩没。” 凌云忠之所以明白这些，是因为当年凌寒月娶朱珠时也是出了彩礼的，而这一次老爷子既然说了是上门来谈婚事的，那他们就该拿出谈婚事的态度，彩礼是必须的，哪有空着手上门来谈婚事的？ 凌霄听儿子孙子这么一解释，也就明白他们今天错在哪里了。 可问题是一开始他是带着质疑和问罪的态度来的，这种情形下，怎么可能会带彩礼？ 再说了，婚姻大事，总得谈个几次才能真正定下来吧，哪有初次登门就带彩礼的？ 欧阳秀莲自然也看出他们在撒谎，不过她的本意并不是彩礼，而是凌家人的态度。 “彩礼不彩礼的我们不敢想，再说了，这房子含章出了一千万，也不少了，我们也不是贪心的人家，我的意思是，既然这门亲事你们不反对，那我就提一个要求，我不求你们善待我们家弯弯，只求你们不要三天两头来找孩子的麻烦。还有，记住一点，不准打小骐小骥的主意，这两个宝宝是我们弯弯拼着半条命生下来的，也是她一手带大的，任何人，记住了，任何人都不得动歪心眼子来算计这两个孩子。” 说完，欧阳秀莲从凌霄的脸上扫到了杨燕萍的脸上，不知为什么，看到对方凌厉的眼神，杨燕萍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太怂了，杨燕萍又很快挺直了身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威胁谁？这两个孩子本来就是我们凌家的，怎么叫算计呢？难道他们一辈子不打算回凌家，不打算改姓？” “这个你还真别逼我，改不改姓我说了算，回不回凌家也是我说了算。”弯弯怼了一句。 “弯弯，别听你奶奶的，她老糊涂了，爷爷不糊涂，爷爷就一句话，凌家的大门会一直向你们敞开着，随时欢迎你们回来。还有，婚礼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你和含章都忙，不如让你大哥大嫂替你们操点心，他们办过，有经验。”凌霄瞪了老太太一眼，转向了弯弯。 “是啊，弯弯，我和你大嫂都不忙，像婚宴场地、酒席安排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们吧，我们确实有经验。”凌寒月把话接了过去。 “现在说这些还有些早，不过我先谢过大哥了。”弯弯委婉地拒绝了。 “那好，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了，我们就告辞了。”凌寒月说完看了看下老爷子。 凌霄点点头，受通灵事件的冲击，他脑子里还是有点乱乱的，这种状态并不适合谈话。 还有，他是临时改变的主意要接纳弯弯，老婆子一时还没拐过弯来，因此，有的事情他们还得互相通个气，他还得做做她的工作。 因而，凌寒月提出告辞正好合了凌霄的心意，拉着不甘不愿的杨燕萍起身了。 谁知弯弯和老外婆刚把人送到门口，凌含章开车回来了，他也是听程上将说他爷爷奶奶来了，担心老爷子和老太太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势来拿捏弯弯的家人，因而特地跑回来了。 “谈完了？”凌含章先是走到弯弯面前看了看弯弯的脸色，然后才看向了他爷爷奶奶。 “放心吧，没人敢给你宝贝女人气受，人家有这么一个厉害的老祖宗护着，不给我们气受我们就得烧高香了。”杨燕萍越想越窝火，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这都什么事啊。 想她好歹也是堂堂的军部大首长夫人，就算老爷子退休了，可待遇什么的还在，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这要传了出去，她还怎么和以前的那些老姐妹混？ 凌家就算再落套了，也不至于需要向一个农村来的老太婆低头认输吧？ 何止低头认输，他们还被对方威胁了呢！ 这口气叫她如何忍如何咽？ 欧阳秀莲听了这话没等凌含章开口便笑道：“这话算是说对了，我告诉你，我还真有这个本事护着我家弯弯，不管是谁，只要他敢给我家弯弯气受，我肯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知道了，老外婆放心吧，我疼弯弯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给她气受？”凌含章把话接过去了。 “你是专程跑回来的？”凌霄问道。 这个孙子工作起来有多忙他是清楚的，由此可见弯弯在他心里有多重要了。 唉，可惜他没早意识到这一点。 “是，正好也快下班了，回来陪老婆孩子吃顿饭。”凌含章猜想老爷子是有话想和他说，可他这会不想跟着他们去凌家，他得先把弯弯安抚好了。 凌霄哪会看不出孙子这点心思，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身上车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纸老虎 送走凌家人，凌含章刚要安抚安抚老外婆，老外婆斜了他一眼，“我没生气，正经你该安慰的是你奶奶，我想她今天受到的惊吓不小。” “什么惊吓？”凌含章问。 “老外婆把你奶奶过世三十年的母亲请了出来和她对话，不仅是她，我看你爷爷也有点吓到了，不过效果倒是真不错，你爷爷害怕妥协了。”弯弯勾了勾嘴角。 这还不止呢。 凌老太太落下心病了，回去后晚上睡不好觉了，一闭上眼睛耳边就响起她妈妈的声音，再一想到这世上居然真有鬼的存在，白天她也不敢一个人待着了，她害怕鬼会再来找她。 连着三天都是如此，因而，很快她就崩溃了，又来求老外婆了。 “你偷笑什么？”凌含章发现了弯弯的窃喜。 “没什么，你奶奶她是自作自受，非要当场验证一下老外婆的实力，没想到自己搬石头砸了她的脚。”弯弯把她从天眼里看到的情形大致学了一遍。 “她也该受点教训吃点苦头了，这么多年她也够跋扈的，要没有她，我爸我妈还未必会分开。”凌含章的嘴角也弯出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哦，我懂了，你奶奶出身也不高，是文工团跳舞的，所以她在你妈妈那种高级知识分子面前摆不出架子来，因而才会对你妈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弯弯笑道。 “这你都猜到了？”凌含章情不自禁地捏了下弯弯的脸，算是认可了弯弯的话。 “文工团跳舞的？我还以为她多大的官呢，架子倒是不小。”欧阳秀莲撇了撇嘴。 这个问题凌含章就没法回答了。 事实上他也搞不懂这些长辈们的思维，论理，他奶奶出身的确不高，也没多少文化，可他爷爷就是喜欢，以致于养成了老太太在家说一不二的性格，不光老爷子要顺着她，家里的这些后辈们也要顺着她。 一句女人就该留在家里相夫教子，以男人的事业为重，凌含章的父母就被逼的离婚了；一句嫌家里人多太吵，她不能安静地休息，凌含章就不能靠近她。 不过说到这里，凌含章就更搞不懂他父亲的思维了，明明他是很有反骨的一个人，当年上大学时没有听从家里的安排，选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后来在大学里又有了志同道合的女友，也没有听从老太太的安排娶什么军政世家的女孩，可最后到底还是以离婚收场了，白白让老太太看了一场热闹。 弯弯见凌含章的脸突然沉了下来，虽不知他在想什么，可也知道他这会心情不太好，便抻着他的胳膊故作得意地笑了笑，“还是我老外婆的道行高吧？我告诉你，你奶奶其实就是一只纸老虎，从今往后她是绝对不敢再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扬了，你放心，我会把你小时候受的气一并找回来。” “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欧阳秀莲瞪了弯弯一眼，不过眼睛里却有着隐隐的笑意。 她就喜欢弯弯这点，懂事、明理、孝顺，但绝不做烂好人，不愚孝，不盲从，这点比那两人强得多了，随她。 “老外婆放心，我拎得清的，知道谁是真的对我好。”凌含章回了老人家一个笑脸，同时也反手牵住了弯弯的手。 “老外婆没说你，老外婆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了，小周不知你回来了，我去告诉她一声，让她给你准备两个爱吃的菜。”欧阳秀莲说完果真进屋去了，她是怕影响到这两个年轻人说话。 果然，欧阳秀莲一走，凌含章迫不及待地拉着弯弯在院子里直接说道：“弯弯，弯弯，我们可以领结婚证了！下午我们就去领证吧？” “这么快？你们首长这么快就决定签字同意了？”弯弯颇有点意外。 “那是，首长说了，他怕再磨蹭下去，老外婆向他祖母告状，再把他祖母请出来骂他一顿。”凌含章笑了。 他委实没想到老外婆的道行有这么高，不但收服了他的首长，而且还成功地教训了一顿他那难缠的祖父和祖母。 “你就不怕我以后……”弯弯盯着凌含章，话没说完当即又变了脸色，“含章，下午我们不能去领证了。” 原来，弯弯从凌含章身上看到了南海舰队和A国舰队相撞的场景，双方各有死伤，起因是因为一艘渔船，说这艘渔船违规作业了，被A国舰队扣住了，可巧当时被巡逻的南海舰队碰上了，A国为了报之前的艇毁人亡之仇，特地冲上前来挑衅我方人员。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凌含章听了吓一跳。 “应该是明天发生的事情，消息反馈到军部，军部首长命你前去南海处理这件事，所以你今天下午赶去南海应该还来得及，对了，那艘舰艇的编号是……”弯弯闭上眼睛再细细地回味了一下方才的过程，说出了两艘舰艇的编号。 “知道了，你去跟老外婆说一声，我不能留在家里吃中饭了，弯弯，等我回来我们就去领证。”凌含章上前给了弯弯一个拥抱。 “你不见见孩子？”弯弯问。 凌含章刚要摇头，只见小骐小骥跑了出来，两个孩子都张开了双臂喊着“爸爸”，凌含章松开了弯弯，几步上前抱住了两个孩子。 “爸爸，你又要出门吗？”小骐先问。 “你怎么知道？”凌含章问归问，却看向了弯弯。 “爸爸，你要小心。”小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弯弯听了这话忙闭上眼睛，再用天眼细细地看了一下之后几天凌含章的行程，发现他并没有能阻止两艘舰艇的相撞，他虽然赶到了南海，也亲自坐直升机上了那艘舰艇，可那两艘舰艇还是遭遇上了，对方仗着他们的舰艇大且装备先进，直接撞了上来，事后，对方对外公布的理由是因为他们抓获了几名违规的渔民，华夏方这边没有克制住怒火撞向了他们。 而真实的理由是对方在那一块海域附近投放了不少声呐浮标，他们想检测出我方核潜艇的位置，以报前仇。 第四百一十三章·二十多年后的重逢 知道了前因后果，凌含章也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于是，陪两个儿子亲热了两分钟，连屋子都没进凌含章便转身走了，他得回军部和程上将好好商议一番。 三天后，弯弯没有等来凌含章的消息，倒是等来了凌家的原班人马，才三天不见，凌老太太憔悴了很多，自然也苍老了很多。 这次登门，凌霄的确拿出了该有的诚意，除了凌云忠许诺的二幅画和二百万现金，还有给孩子们的衣服、金饰、玩具等，算是弥补了之前的亏欠。 要依弯弯的意思，是想给这老太太多吃点苦头，谁让她拆散了凌含章的父母，又无视了凌含章，害凌含章一个人跟着警卫员长大。 可老外婆没同意，一来对方这个年岁了，委实经不起折腾；二来对方知错了，又特地求上门来了，因此，她不能坐视不管。 于是，老外婆答应为对方做一场法事。 说来也是巧，因着做法事需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且还需要特别的斋戒和沐浴，因而，老外婆嘱咐了对方一番，把日子定在了三天之后。 谁知那天上午，章蕴芝突然登门了，她的研究告一个段落了，接下来便是发射试验阶段，这个阶段需要准备的过程也不短，因而上头给了她一个月的假期，她回帝都了，一方面是向部里的领导汇报一下她研究的进程，另一方面自然是想见见这些亲人们。 因着那天弯弯有一个重要的实验，她一早就去了学校，想早点把事情弄完好回来带孩子出去玩，避开这场法事。 因而，章蕴芝上门的时候小骐小骥两个正在院子里一边玩遥控飞机一边等着弯弯，见到章蕴芝，两个孩子收了遥控飞机，跑到了院子门口。 小骐刚要问来人是谁，小骥先开口了，“她是奶奶。” “对哦，你是奶奶，奶奶，你是来看我们的吗？”小骐一边把门打开一边笑着问道。 “是，奶奶是来看你们的，奶奶猜你是小骐。”章蕴芝蹲下身子，放下手里的东西，摸了摸小骐的头，又摸了摸小骥，“你是小骥，我们小骥的眼力真好。” 章蕴芝和两个孩子视频对过话，她知道小骐的话多，但观察力没有小骥强，因而她一下子就分出了两个孩子谁是谁。 而小骐小骥平时也没少听弯弯念叨这个奶奶，他们的iPad里也保留了不少奶奶的视频和照片，因而，认出对方的身份后，两个孩子很快就亲近上了这个奶奶。 章蕴芝见两个孩子肯亲近她，自是欢喜异常，尤其发现两个宝宝在玩遥控飞机后，也不着急进屋，陪着两个孩子在外面玩了起来。 凌家人上门时正好看到有人陪两个孩子在拆解飞机模型，一大两小有说有笑的，一看就十分亲密。 认出这个女人是章蕴芝之后，不但凌老太太不高兴，凌霄也很不开心。 这算怎么回事？ 弯弯一家什么时候和这个女人熟识了？ 还是说凌含章一直瞒着他们在和这个女人来往？ 章蕴芝也不期然会碰上凌家的人，偏偏还是她最不想见到的凌家长辈，认出对方后，她心里也有点别扭。 没错，就是别扭。 因为自从离婚后，她有意避开了凌家人，每次回帝都探亲基本不出去，出去也绝不靠近凌家的那个圈子。 倒不是她还没放下过往，而是她不想影响到自己的心情，更不想让自己父母为难。 可再别扭，章蕴芝该有的气度还得有，于是，她停下了手里的活，起身走过去，微微一笑，“你们好，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这些年你过得好吗？”钱学和见公婆都没有吱声，她把话接了过去。 说来也是巧，前两次她都没有跟过来，一来是不想见欧阳秀莲，上次她特地登门求教被对方一句“涉政的问题一律不回答”拒绝了，心里多少存了些怨恨；二来是她知道自家婆婆上门是来找弯弯麻烦的，而她又亲眼见识过弯弯和老外婆的厉害，她怕自家婆婆PK不过人家迁怒到她身上，所以便干脆躲开了。 这次是因为老太太彻底认输了，要找弯弯老外婆做法事，这种事情她平时只从电视电影里见过，如今有现实版的，便想跟着来看看热闹。 确实看热闹了。 还没进门便先看到了一场热闹，居然碰上了二十多年没见面的章蕴芝，这一趟还真没有白来。 不过看热闹归看热闹，该有的立场她也得有，因而她开口把话接了过去，同时也细细打量起对方来。 说实在的，尽管快三十年没见了，可钱学和仍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因为章蕴芝的变化真不大。 脸还是那张脸，只不过眼角的皱纹多了些，眼神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纯净，身材也和以前一样，还是这么苗条，穿了件浅蓝色的风衣，配一双白色高跟鞋，站在大家面前，浅笑嫣然，亭亭玉立的，初一看，真想不到这会是快六十岁的人。 唯一变化比较明显的是发型，以前的章蕴芝喜欢留长发，现在剪成了短发，细看一下，两鬓有一小撮白头发了，这让钱学和多少平衡了些。 章蕴芝自然清楚这几人都在打量她，这一瞬间，她也把这几个人大致扫了一下，变化最大的是老太太，老了很多不说，貌似精气神也差了很多，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颓丧；老爷子变化也不小，同样也老了很多，同样的精气神也不好，但眼睛里还是挺有生气的，这点不像老太太。 至于凌云忠和钱学和夫妻两个，最大的变化是胖了很多，当然也老了，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但气色还算可以。 凌寒月的身份是章蕴芝猜出来的，因为她离开那年对方才十来岁，如今三十多了，正是好年华，以凌家的社会地位和对这位长子长孙的重视和培养，不用问也知道是精英一枚了，就是有点奇怪，这枚精英身上也似乎缺少了点什么。 第四百一十四章·打脸（一） 由于这两年多时间章蕴芝一直在西北搞她的研究，一次家都没有回，虽偶有电话联系，可大家都清楚她在忙什么，谁也不会用凌家的事情去扰乱她的心境。 再说凌家出事并没有摆到明面上来，只是内部处理，因而知道的人不多，就连章蕴芝的父母也不是很清楚内情的，所以章蕴芝连军部这次大清查和大动荡都不太清楚，故而她观察完这些人有这样的反应也正常。 因而，见钱学和问她这些年过得如何，她笑了笑，很是谦虚地回道：“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忙，大嫂应该退休了吧？正好含饴弄孙了。” 钱学和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刚要怼回去，可巧欧阳丽出来了，她方才一直在楼上摆弄那些花花草草，不是没看到章蕴芝来，可她发现章蕴芝时章蕴芝正和两个小东西玩得特别开心，因而她就没忍心下来打扰。 可这会不同了，凌家人上门了，她不能不出来。 因着她也是才和章蕴芝正式见面，自然也要先问候一下对方，“大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了有半个多小时，小骐小骥替我开的门，我也没想到两年多没见，两个孩子居然认出了我，我一高兴就陪他们玩了一会飞机，真是失礼了，竟然忘了先去拜见一下长辈。”章蕴芝没多想，说了实话，因为她的的确确觉得自己失礼了。 可这话凌霄和杨燕萍两个听了更觉堵得慌，他们来过好几次了，两个孩子不可能不认识他们，可他们却一次门没给他们开过，非但如此，就算进门了，两个孩子别说黏着他们玩，就连一个真正的笑脸也没有啊。 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欧阳丽显然没想到一句简单的问话能引申出这么多的含义来，在她看来，章蕴芝也好，凌霄这边也好，都是凌含章的家人，都是应该热情接待的客人，所以问候完了章蕴芝，她又转向了凌霄这边，和凌家人打起了招呼。 “东西都带齐了？”欧阳丽见凌寒月拎了个纸袋子，问了一句。 “带齐了。”凌寒月回道。 “那进去吧，我外婆在里面等你们，她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欧阳丽点点头。 一旁的章蕴芝听了这话大觉奇怪，一开始她以为凌家人是来找弯弯家人谈两个孩子婚事的，毕竟小骐小骥也三岁多了，凌含章也调到了军部，不用再分居两地了。 可这会一看似乎不是这样的，两位老人脸上非但没有喜庆之色反而有点着恼，尤其是杨燕萍，脸上还带了些病容。 再则，凌寒月手里的袋子鼓鼓囊囊的，装的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倒像是苹果梨似的水果，而钱学和拎的则是一盒点心，这绝对不像凌家人的手笔。 不过奇怪归奇怪，章蕴芝也没有多嘴问什么，而是退到一旁，捡起了地上她带来的两个纸袋，“我先去问候一下老人家就走，不耽误你们吧？” 杨燕萍自是巴不得章蕴芝赶紧离开，听了这话才开口，“我们也没什么要紧事，你忙，你先去吧。” 谁知小骥听了这话拉住了章蕴芝，“奶奶，我们玩我们的，他们是来做法事的。” “做法事？什么叫做法事？”章蕴芝问完之后倒是很快想起了老外婆的身份，可凌家是会求人做法事的人家？ “哦，是这样的，含章他奶奶前些日子受到了点惊吓，想请我外婆帮着镇镇，定定神。”欧阳丽担心凌家老太太好面子，不想把事情宣扬出来，简单解释了两句。 “既这样，不如我现在进去见见两位长辈，回头把孩子们带我家里去待一会，正好我父母也想见见小骐小骥，你们放心，我下午就把他们送来。”章蕴芝说道。 她虽然不太清楚做法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从心底里不愿意小骐小骥接触这些东西，正好她父母也的确想见见这两个孩子，因而她也没有多想便提了这个要求。 欧阳丽虽然猜到了些章蕴芝的心思，可她也清楚弯弯的安排，知道弯弯过一会就该回来了，忙笑着说：“不用这么麻烦，弯弯一会就回来，她答应了带两个孩子出去玩。” 事实上，欧阳丽这么说也没错，一方面是想告诉章蕴芝和凌家人，弯弯自己会在意这些细节的，不会让两个小宝宝过早地接触这些东西；另一方面则是怕得罪凌家人。 因为凌家长辈这两年有好几次提出让弯弯带着孩子上门去认亲，可弯弯一次都没有听从，这会她若是答应让孩子们跟着章蕴芝去章家认亲，这不明显打凌家的脸吗？ 这个结岂不越结越大了？以后弯弯还怎么进凌家的门？ 可谁知章蕴芝明白了欧阳丽的苦心却两个孩子却不明白，见外婆拒绝了奶奶，小骐先扯了扯外婆的衣服，“外婆，妈妈很忙的，不如外婆给妈妈打个电话，让她下午去奶奶家接我们就好。” 其实，跟章蕴芝去章家这个主意是小骥出的，小骥听妈妈说过，爷爷是研究水里游的东西，奶奶是研究天上飞的东西，天上飞的不正是飞机吗？ 可巧这段时间他迷上了遥控飞机，而刚刚短短的十来分钟，章蕴芝便露出了一手拆解飞机模型的绝活，一边拆一边给他们讲解，拆完之后又告诉他们怎么安装，且还动手把飞机模型上的几个配件重新调整了一下，因而，小骥对她崇拜得不要不要的，便想跟着她多待一会。 当然了，小骥也不是自来熟，他知道奶奶就是爸爸的妈妈，就像是外婆是妈妈的妈妈一样，都是亲人，而他的奶奶之所以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是因为他的奶奶是一名科学家，要忙着研究新东西，就像他的爷爷一样，所以小骥打心里敬重他的爷爷奶奶，而刚才的短短半个小时里，他也的确喜欢上了这位奶奶。 小骐和小骥的心意大部分时候都是相通的，因而小骥一提议，他便开口说情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打脸（二） 凌霄自是不甘心让章蕴芝把两个孩子带走，于是，他蹲下了身子，扯了扯嘴角，尽量露出了一丝笑容，对两个小孩问道：“小骐小骥，你们不是说别人家再好也是别人家吗？怎么又想去别人家玩了？” “可奶奶家不是别人家啊，她是爸爸的妈妈。”小骐一本正经地驳道。 “太爷爷家也不是别人家啊，是爸爸的爷爷家，也就是爸爸的爸爸的爸爸家。”凌霄耐着性子说道。 “爸爸的爸爸的爸爸？”小骐眨眨眼睛，转向了小骥。 小骥似乎也没搞懂其间的逻辑关系，努了努嘴，琢磨了一下，摇摇头，“爸爸的爸爸是爷爷，爷爷的爸爸是……” “爷爷的爸爸是我呀，是我。”凌霄激动地拍了拍胸口。 “可爷爷没在这啊，等爷爷来看我们的时候，我们再跟爷爷去看你。”小骐有点明白其中的逻辑关系了。 “这两个孩子，可真成人精了。”钱学和在一旁羡慕道。 聪明是肯定的，可更令她称奇的是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缜密的心思，这逻辑推理能力也太强了些吧？ “什么成精？还得说是弯弯教的好。”章蕴芝说完眼圈红了，干脆蹲下身子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好孩子，你们比你们爸爸幸运多了，奶奶不是一个好妈妈，也不是一个好奶奶，以后奶奶有空一定多回来看看你们。” 小骐伸手帮章蕴芝擦了下眼泪，“奶奶不哭，我们知道你很忙的，没有时间来看我们，没关系，等我们长大了，我们去看你。” 这话令章蕴芝的眼泪喷薄而出，也令凌霄和杨燕萍更觉心堵了。 这叫什么事啊？ 合着他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孙子最后白白便宜了章家，大的这样，小的也这样，生来就是来气他们的！ 小骥见凌霄吹鼻子瞪眼的，而一旁站着的老奶奶也是怒气冲冲的，便知道大人们又是不开心了。 不过对他来说，凌家是外人，是不相干的人，妈妈说过，一定要离那些生气发怒的人远一些，免得受到牵连，于是，他扯了扯章蕴芝的手，“奶奶，我们去屋里收拾东西吧，我要带我叠的纸飞机给奶奶瞧瞧。” “嗯，那我也把我做的手工带上。”小骐说。 “好。”章蕴芝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小骐小骥帮她捡起地上的两个纸袋，高高兴兴地推着她进屋去了。 欧阳丽见此摇了摇头，这种情形下，她还能说什么？ 再说了，她不是没表明自己的态度，可问题是两个孩子自己答应了，章蕴芝又难得回来一趟，她也不忍心剥夺对方这点可怜的权利。 算了，还是顾另一头吧，这么一想，欧阳丽转向了凌霄和杨燕萍，“我们也进去吧，耽误了时辰不好。” “不去了，我不做了。”杨燕萍心里那口气还没消呢。 “老婆子，你可想好了，要是晚上又睡不好觉怎么办？”凌霄虽然也恼，可尚存了一丝理智，知道这件事怪不上欧阳丽和欧阳秀莲，要怪只能怪弯弯和凌含章两个，孩子懂什么，还不都是大人教育的！ “睡不着就睡不着，我吃安眠药。”杨燕萍赌气说道。 事实上，她答应来做这场法事，也不乏一点刁难欧阳秀莲的意思，她才不相信做了这场法事之后她就真的能睡安稳了，她是想找个由头来难为难为那乡下婆子，谁让她一点也不把凌家人放眼里！ 可方才被章蕴芝一刺激，她哪里还有刁难对方的心思？巴不得赶紧离了这个地方，省的这个前儿媳看她的笑话。 “奶奶，吃安眠药对身体不好的。都到这来了，不如就请老人家帮着看看吧。”凌寒月劝道。 他倒没有多想，就是纯粹为老人的健康着想。 “是啊，妈，再怎么说，来都来了，也不能就这么离开吧？”凌云忠也劝了一句。 在他看来，章蕴芝的那些话根本不是存心的，对这个弟妹他虽然了解得不多，可他了解这些搞科研人的通病，他们的心思大都在工作上，生活上不说是白痴吧也差不了多少，人情世故方面更是欠缺，这点从章蕴芝两年多没上门，上门后会把东西放在院子里先陪两个孩子玩而不是先去拜见主人便可见一斑了。 因此，他猜想章蕴芝不可能是为了气凌家人专门说那些话，也不是故意要当他们的面带走两个孙子，而是赶巧了。 “这样吧，含章他奶奶，你们先进去坐一会，和我外婆聊几句，要是真不想做我们也不勉强，这个东西随您自己的意。”欧阳丽也劝了一句。 钱学和也有意劝两句，可一想老太太这会正在火头上，没准拿她当炮灰了，于是，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杨燕萍听大家劝了半天也冷静了不少，她倒是不担心自己就这么走了会是一种失礼的行为，而是害怕对方的那身招鬼的技能。 万一真把那乡下婆子得罪了，哪天又把鬼给她找来，她以后还能有安生的日子过吗？ 还有，听说那婆子还会念咒画符的，凌含章就吃过亏。 这么一想，杨燕萍想不低头也不行。 正当杨燕萍点点头，迈步往里走时，大门外又响起了汽车的声音，很快一辆白色的SUV开进来了，是弯弯回来了。 这下凌老太太有话说了，蹬蹬几步走到弯弯面前，“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孩子面前说了我们凌家不少坏话？” “没有啊，这话是什么意思？”弯弯刚下车，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故而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虽然不喜欢凌家，可凌家毕竟是凌含章的本家，她怎么会这么教育孩子呢？ 难道在这些人眼里，她的格局只有鼠目这么长？ “弯弯，是这样，含章他妈妈来了，小骐小骥说要跟她去看含章的外公外婆。”欧阳丽解释说。 弯弯一听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凌家人想打孩子的主意不成，自然也不希望两个孩子跟章家走近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改来改去 弄明白怎么回事后，弯弯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原来是这样啊，孩子他奶奶有空的时候会打电话过来陪孩子视频聊几句，孩子他爷爷也这样，所以孩子们跟他们都不认生。小孩子就这样，谁搭理他他就记得谁的好，不说别人，大哥每次带着小囡囡来小骐小骥也会陪他们玩的。”弯弯故意说道。 “可不，小孩子的心性最简单了，谁跟他玩他就记得谁的好，所以我才说请你们一家搬回去，大家在一起住段时间，这样也好加深一下孩子们的感情。”凌寒月趁机回道。 “搬回去就没有必要了，你们家门槛高，我怕不适应。”弯弯笑了笑。 正说着，章蕴芝带着小骐小骥出来了。 “妈妈，妈妈，我们去奶奶家做客，妈妈也一起去吧。”小骐小骥跑到了弯弯面前。 弯弯低头替两个孩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背包，“妈妈就不去了，今天家里有客人，下次吧，下次妈妈陪你们一起去，记住了，到老外婆家不许淘气，记得要叫人。” “知道了，妈妈放心吧。”小骐踮起脚跟，在弯弯脸上蹭了一下。 弯弯又搂着小骥亲了一下，这才看向了章蕴芝，“阿姨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次有多长时间的假？” 凌霄几个见弯弯和章蕴芝聊上了，知道他们留下来也只会更尴尬，便干脆抬脚进屋了。 而这边章蕴芝见凌家人都进去了，也有心想问问这场法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一来不想耽误弯弯的时间害她被凌家长辈嫌恶；二来不想当着两个小孩子的面说这些，于是，纠结了一下下，还是放弃了，约好下午送孩子回来的时间她便带着两个小东西走了。 弯弯扫了她的后背一眼，见接下来不会出什么意外，转身也进了屋。 凌家人这会正坐在客厅里，几个人还没有商定好到底做不做这场法事，凌霄和凌云忠凌寒月的意思是既然来就做了，都已经通过灵了，还怕一场法事？ 可老太太却又有些犹豫，一方面是害怕，心里没底，怕还有什么未知的东西等着她；另一方面是放不下她的高傲。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欧阳秀莲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打量她她就觉得很不爽，凭什么呀？ 不就是一个不入流的术士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说别的，帝都城里城外的寺庙多的是，有名的高僧也有的是。 对了，高僧啊，她怎么把高僧给忘了？ 凭凌家的名望，她就不相信请不来一个会做法的高僧！ 这么一想，凌老太太坐不住了，“走，我们不做了。” 弯弯听了这话忙用天眼扫了她一下，这才知道对方是打算去寺庙找一位高僧来替她做法。 弯弯当然清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可道家和佛家是两个不同的理念，各自擅长的也不一样，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她相信老外婆的功力不是一般人能解的。 欧阳秀莲虽不明底里，可她最见不得杨燕萍这种矫情的人，“不做也罢，我如今也不指着这个吃饭了，再说了，你第一次来找我，我若是不答应，是我的不对，会有损我的修为，如今是你自己主动放弃，于我便没有半分损伤，大家都省心省力，不过有一点，错过这次机会，我下次不会再答应了。” 这话一说，杨燕萍又左右为难了，主要是她怕承担不起得罪欧阳秀莲的后果，别的不说，单就招鬼这一技能就十分令她忌惮。 “老外婆，含章他奶奶想必是有了更好的选择，不做也罢，还是省点力气给钟医生肚子里的孩子求一张平安符吧，干妈说了也请你帮着做一套小骐小骥那样的衣服。”弯弯说道。 “什么平安符什么衣服？”钱学和一听有兴趣了，她的儿媳也是个孕妇啊！ “这个啊，我生小骐小骥时十分凶险，老外婆吓到了，亲自为孩子画了两张平安符，放在真人座下念了几天咒又受了几天的香火，然后放在孩子枕头下，衣服是我老外婆借自己的灵力给孩子做了一身道袍式的小衫。”弯弯说了实话。 “老人家，能不能请您也帮忙给我们家孩子画一张平安符？还有那个衣服，能不能也麻烦您帮我们给做一身？不对，应该是两身，我有两个孙女。”钱学和求上了欧阳秀莲。 “既这样，我还是把这场法事做了吧。”杨燕萍又改主意了。 求一次是求，求二次也是求，有什么区别呢？ 至于高僧，她肯定也是要去看的，在这之前，先见识见识这乡下婆子的功力也不错。 “都说了不做怎么又改主意了？”欧阳秀莲拧了拧眉。 不过说归说，既然对方要做了，欧阳秀莲也不能不答应。 当然了，她也拿定了主意一定要让这个目中无人的婆子吃一点苦头。 因为所谓的做法事，一般情形下是客人跪在真人面前陈述自己的心愿，一旁的术士会替他把心愿上达到真人面前，这个过程可长可短，有半个小时也有一个小时的。 当然了，真正的大法事也有好几天的，费用也高，老外婆给杨燕萍安排的是一个小时的，毕竟对方年岁太大了，真把她折腾出毛病来也有损她的修为。 弯弯自然也清楚做法事是一件比较耗时耗力的事情，一般一个人很难继续下来，以前是外婆帮着，如今老外婆也有意训练她了。 没办法，既然她继承了长辈们的灵力，她就不可避免要进这一行的门，否则，她只能学妈妈，请老外婆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把她的灵力给收走。 可问题是，她有天眼，所以她的灵力只怕还在老外婆之上，老外婆未必有这个能力把她的灵力给收走，此是其一，其二，天眼是老天爷格外开恩赏她的，她若是不知好歹不懂珍惜，只怕是真要遭天谴的。 因而，弯弯不能选择逃避，只能继承老人家的衣钵。 此外，她还得利用这双天眼去做更大的善事结更多的善缘来回报老天的这份馈赠。 第四百一十七章·呵呵 做法事的先期准备工作并不复杂，香烛老外婆早就点好了、供品、供果凌家自己带来了，弯弯帮着摆上了，接着，她用毛笔写下了杨燕萍的生辰八字，把这张写好字的纸叠好，用一张老外婆早就画好的符纸包上，恭恭敬敬地摆在了真人的玉像下面，供桌前已经摆了两个蒲团。 “老人家，你得跪上去。”弯弯点了三炷香，准备交给杨燕萍。 “啊？我……”杨燕萍抬头看了下玉像，又看了眼凌霄，倒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其实，她倒不是不想跪，她也进寺庙拜过佛，可寺庙的佛像和这里的救苦天尊像是不一样的，佛像她看着不会害怕，这座天尊像她总觉得有点瘆得慌。 更别说，欧阳秀莲还换了一身道袍，又是一脸的凶相，倒是和她梦里的恶鬼有点像，因此，她委实不太敢上前。 “去吧，不怕，我们在这陪着你。”凌霄毕竟和老太太生活了快六十年，对妻子的心思还是拿捏得比较准。 “必须得……”杨燕萍有点不甘心，可话刚一出口，她又咽回去，因为她知道问了也只是白问，不过白给对方添点笑料罢了。 于是，她一步一挪地跪在了蒲团上，接过弯弯手里的香。 “这样，先作揖，把香插进香炉，再行一个三跪九叩的大礼。”弯弯见她不甘不愿的，索性给她加了点活，“老人家，给真人上香必须得心诚。” “知道了，大慈大悲的……” “不对，老人家，我们这是道教，不是佛教，我们拜的是真人，不是菩萨。”弯弯纠正对方，同时也给对方示范了一下什么是三跪九叩。 这一次杨燕萍倒是听话了，一板一眼地跟着弯弯学了，随后，弯弯命她跪好了，自己站了起来。 欧阳秀莲见弯弯准备好了一切，便坐在了圈椅上，开始念咒了。 这个过程大约得半个小时，因而弯弯先退了出来。 凌霄见弯弯退出来，便给凌寒月使了个眼色，凌寒月也跟着出来了。 凌寒月先是问这场法事需要耗时多久，接着又问凌含章是不是出门了。 “是出门了，不过做什么去了我就不清楚了。”弯弯先把话堵死了。 凌寒月当然不信这个说辞，弯弯都能算到他二叔有危险让凌含章赶去营救，还能不清楚凌含章是做什么去了？ 只是弯弯不说，他也不能逼问。 再说他现在关注的重点不是凌含章去做什么了，而是如何修复和凌含章一家的关系，这不仅是祖父的意思，也是他自己的意思。 “弯弯，我能不能问问，这些年你们是不是一直在和我二婶来往？”凌寒月问。 “她很忙的，我们就那年刚回帝都时她来看过我们两次，那会小骐小骥才刚半岁，再后来她去了西北，年节时偶尔会通个电话聊个视频什么的，也会给孩子们寄点礼物回来，其实不仅她，孩子他爷爷那边也是这样，你放心，我们不偏不倚的，谁对我们好我们都领情。”弯弯知道凌寒月这些话是替谁问的，倒也没瞒他。 “弯弯，爷爷奶奶也后悔了，也意识到自己的错了，以后，你也经常带着孩子们回来看看吧，老人家也这个岁数了，过去的事情就别计较了，说起来他们这辈子也不容易，年轻时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各种运动，好容易后来安定下来了，又因为二叔的事情闹得很不舒心，对了，有一件事你恐怕还不清楚吧？” 据凌寒月说，凌霄曾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叫凌雲，凌雲十八岁的时候被送去了国外念大学，学成后回国从事的就是第一代潜艇的研究，可惜，因为一场事故，他英年早逝了。 消息传来，凌家人自然悲痛不已，凌霄为了纪念这个唯一的哥哥，后来给自己儿子命名为凌云忠和凌云志，意思是要忠于这位兄长并继承他的遗愿。 这是他年轻时的想法，彼时心是热的血也是热的，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儿子志向的选择，他又后悔了，开始百般阻挠起儿子来。 “弯弯，不瞒你说，我爷爷奶奶因为我二叔的事情真没少伤心费神的，不管是我二叔还是我前二婶，他们做的工作都是相当危险的，一个不慎，连尸骨可能找不回来。当然了，漂亮话我们谁都会说，国家需要这样的人才，总得有人去做出牺牲，可真轮到自己的亲人时，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不好熬，你是不知道，刚开始那几年，得知我二叔下海，我爷爷奶奶都要靠药物来维持睡眠。” “如果真这样的话，他们更应该善待含章，让你二叔没有后顾之忧。”弯弯并不认可凌寒月的话。 “你说的是含章小的时候寄养在帝都的事情吧？”凌寒月倒是很快反应过来了。 弯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很不喜欢“寄养”二字。 “我错了，不应该说是寄养，他本来就是凌家的孩子，不好意思，我一时没想到合适的措辞，口误口误。”凌寒月见弯弯嘴角露出的嘲讽，琢磨了一会，明白过味来了。 据凌寒月的说，当时凌老爷子和凌老太太不是不喜欢凌含章，只是凌含章生下来没几天就被丢给保姆和警卫员，因此他性格委实有点孤僻，不合群。 再一个，因着他是跟保姆和警卫员长大的，学了一口地道的安徽土话，因此，初来帝都很不适应，别人听不懂他说话，他也听不懂别人说话。 而彼时凌云意正带着宋承影在凌家休产假，老太太一时顾不上凌含章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以理解？ 明知自己的儿子儿媳工作特别忙也特别重要，孩子刚一生下来就丢给保姆和警卫员了，那个时候凌家长辈若是有心就该把凌含章接到身边抚养，凌家同样有的是保姆和警卫员。 可凌家人没有这么做。 说白了，不就是怕麻烦吗？ 好容易等凌含章长到五岁送进了凌家，可凌家人仍是不肯给这个孩子一点关爱，理由是凌云意在休产假。 如果这叫可以理解，弯弯只能是呵呵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一口气 弯弯和凌寒月的谈话有点不欢而散，主要是立场不同，很难继续下去，因而弯弯找了个理由又进了修行室。 进屋后，弯弯拿起毛笔也画了一张符，然后写上了杨燕萍的生辰八字，随后也闭上了眼睛，自己念起了咒语，大约五六分钟后，弯弯把这张符咒放到烛火上烧了。 欧阳秀莲的余光看到了弯弯的动作，什么也没问。 而弯弯做完这一切，也换上了一身道袍，此时老外婆停止了念咒，拿起了一对铜钹对打起来，弯弯则拿上一把桃木剑，绕着杨燕萍缓缓转起圈来，并时不时随着铜钹的节奏拿剑在杨燕萍头顶、后背、前胸挥舞几下。 这个过程约摸有一刻多钟，随后，欧阳秀莲放下铜钹，起身从真人玉像下面取出那张包着生辰八字的符咒纸，交给杨燕萍，“把它贴身带着或者是放在枕头下面。” 凌云忠一看这意思是法事结束了，忙上前几步把老母亲搀扶起来。 送走凌家人，欧阳秀莲问弯弯刚才画的是什么咒。 “不是鬼怪，也不是病痛，就是一口气。”弯弯说完把她和凌寒月的那段对话学了一遍，她也是堵了一口气在心里面，总不能光她一个人堵吧？ “你这孩子，她也八十多了。”欧阳秀莲摇摇头，不是很认同弯弯的做法。 “无妨，不过就是有一点小难受，左右她要去找高僧，我倒要看看以后她敢不敢不拿我们当回事。”弯弯嘻嘻一笑。 没错，她画的符咒就是一口气，这口气会堵住凌老太太胸口上不上下不下的，肯定不会好过，而她的目的就是小惩她一下，同时也试试自己的手段。 欧阳秀莲听了正待说什么，弯弯的手机响了，是凌含章打过来的，他已经回到了陆地，其余的话他没有说，弯弯也没有问，不过从他的语气中感觉他的心情还不错，弯弯也就猜到了他应该不虚此行了。 这天下午，章蕴芝准时把小骐小骥送回来，两个小东西在章家显然受到了很好的礼遇，不但带回来一堆衣服鞋袜，还有两块水头相当不错的玉佩和几样金饰以及一箱子的飞机模型。 见到弯弯，两个孩子拉着她说个不停，说在章家吃了什么，玩了什么，见了什么，看得出来，两个孩子对那两位老人也比较认可，而弯弯也才知道，原来章蕴芝的父亲一直是坐在轮椅上的，还有一点，听两个孩子说，那边的房子不大，而且还有一点破旧。 这倒是令弯弯有点诧异，有心想问问章蕴芝又怕对方难堪，有心想上门拜访也怕唐突了。 再则，凌含章不在，她一个人去似乎也有点不太合适。 更何况，章蕴芝也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因而弯弯更没法张口了。 不过她倒是主动从弯弯手里接过一项工作，那就是每天下午去幼儿园接小骐小骥回家，然后在弯弯家吃顿晚饭再回她自己家。 如此一来，弯弯不必每天下午赶着回来接孩子了，有更多的时间留在实验室。 还别说，这段时间她真没有白忙，做出了几款香味比较独特的香皂和沐浴露，可巧国庆长假来临了，弯弯把样品和数据专程送去了那家日化厂，随后便一个人回了老家。 这次回老家，她是来验收新房的，刘光溢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装修和家具基本配齐了，剩下就是电器和一些餐具、床品什么的，那个需要弯弯自己去挑。 因为这个春节弯弯打算回老家过，所以她得先回来验收房子并把该用的东西准备好。 因着此时正好是晚稻收割的季节，临近村口的水泥路上晒了不少稻谷，弯弯只得早早下车了，路上遇到好几拨的村民，有问她是不是要嫁人的；有问她是不是生了儿子的；有问男方清楚不清楚那个诅咒的；有问她新房花了多少钱的；也有问她是不是嫁人了就不能奉养长辈所以要把长辈们送回老家的；还有的干脆问她这几年在外面挣了多少钱，等等等等。 谁知当弯弯好容易摆脱了那几拨村民刚走到自家新房的台阶前时，听到消息的村长也赶来了。 “弯弯，真是你回来了？怎么样？大学毕业了？要结婚了吧？回家摆酒吗？你妈妈和外婆她们都好吗？”老村长没等弯弯开口，也问了一大堆的问题。 弯弯也一一作答了，两人一边说一边上了台阶，台阶上面是一座双面的石雕影壁，对外的一面是个大大的“福”字，里面对着院门的一面是幅阴阳八卦图。 院子大门是一套密码锁，弯弯当着老村长的面摁了几个数字，老村长主动把脸别过去，乐呵呵地笑道：“这城里的东西就是好使，连钥匙都不用了。” “这叫什么好使？还有更好使的呢，村长爷爷什么时候有空去帝都，我带你去好好见识见识。”弯弯一边说一边推开了院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花岗岩地，中间的甬道用花纹分割出来了，整座前院占地面积不大，也就七八十平米，院子里有两棵碗口粗的桂花树，一看年头不短，不是买的就是从山里找来的，弯弯站在门外时就闻到了桂花香。 东边的桂花树下有一套石桌椅，西边的那棵树紧挨着水井，水井旁还有一座水塔，水塔旁边是厨房和餐厅。 弯弯简单地扫了一眼便打开了新房的大门，进门是一个五十来平米大的客厅，中式装修风格，门、隔断、厅柜、楼梯、沙发、茶几全是红木，吊灯是纯铜仿古的，灯盏是玉石的，地面是白色带点玉石纹理图样的全瓷地砖，电视机是镶嵌在墙上的，应该是一百来英寸的激光电视机，是最时新的，准是从花城和那些家具一起运过来的，就是不知是刘大伟还是刘光溢的主意。 说实在的，弯弯真没想到他们做事会这么周全，这座房子从设计到土建再到装修，最后到家具和家电，弯弯都没操一点心，全是刘光溢和刘大伟两人做主。 第四百一十九章·惊喜还是惊吓？ 因着地面像是清洁过了，弯弯正犹豫该不该换鞋进屋时，忽一眼瞥见大门旁边有几双鞋套，弯弯捡了一双给老村长，自己套上了一双。 “我的乖乖，弯弯，这几年你在外面做什么了？”老村长是个有点见识的，知道弯弯这个家绝对不便宜，因而，即便套上了鞋套他也不敢轻易踩进门。 “我开了几家餐馆，生意还不错。”弯弯说完带头踩了进去，“进来吧，老村长，正好我也有点事情找你。” “好好，进来就进来，我也这个土包子也开开眼，看看有钱人的豪宅是什么样子。”老村长见弯弯说有事找他，这才大着胆子踩了进来。 进屋后，弯弯先拐进东边第一间屋子，也就是以前的老修行室，供奉的还是之前的那尊真人像，只不过里面的家具全部换成了新的，也是红木的。 见供桌上摆放的供果供品还算新鲜，弯弯暗自点点头，看来表舅公没有忘了她们的托付。 上前点了三炷香，弯弯对着真人像磕了三个头，随后又拐到了旁边的屋子里，这里原来是个小祠堂，摆着几代人的牌位和遗像，如今改成了老外婆的起居室，也是中式的风格，不过屋子中间的那张雕花床没换，是老外婆成亲时定制的，如今也算的上是古董了。 一楼的另外三间屋子一间是保姆室，另外两间是外婆和妈妈住的，弯弯一家住楼上，因着有外人在，弯弯并没有急着上楼，而是穿过后门去了后院。 后院比前院大多了，连之前的那片竹林也围了起来，中间开出了几块菜地，也种了几棵果树，弯弯认出来的有柚子、枇杷、脐橙、石榴、杏，此外，还有一座凉亭一座假山，假山下面有一个水池，里面放了几十条锦鲤。 “我的乖乖，这房子可真好，得多少钱啊？”老村长再次地感慨道。 “还没具体算账呢。”弯弯说了一半的实话，另一半是她先预交了一百万，如今一看，显然还差的远呢。 “孩子，你算是出息了，你老外婆和外婆她们也算是苦尽甘来，孩子，你和我说说，你要嫁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人，好家伙，人家打探的这个细致。” 弯弯笑了笑，“老村长，村里有多少户人家，我想摆几桌酒请请村民们，不管怎么说，盖房搬家是大事，要谢土的。” 这才是弯弯要找老村长商量的，不管怎么说，从高祖外婆起她们一家五代就寄居在这个村子里，且还冠了人家的姓，别小瞧这点，要知道当时以高祖外婆土匪婆子身份，除了这，很难找到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这都是人情，是要还的。 可惜的是，这些年一直因为生计，每每想找个机会还这些人情都还不起，也不敢还，怕人家嫌她们晦气，因为她们是被诅咒过的。 如今总算不一样了，弯弯破了那个诅咒，也有这个能力偿还这份人情了，因而，她必须替老外婆完成这个心愿。 老村长听了自是高兴。 村民们不缺这顿饭，他高兴的是这个家族的悲剧总算可以终结了，高兴的是这个村子将不再成为人们口中谈之色变的传奇。 “应该的，应该的，放心，我知道你忙，这些事情交给我就行，保准帮你办的妥妥当当的。”老村长满口应承。 话刚说完，老村长又改口了，“弯弯，不如好事成双吧，你在老家办一场婚礼吧，我跟你讲，你老外婆肯定懂这些的，这房子真该好好闹一闹，驱驱那些牛鬼神头，以后呀，你们家的日子才会越过越红火。” “借你吉言，这个我会好好考虑的，主要是得看他是否有时间。”弯弯的话刚一说完，手机响了。 原来，凌含章回帝都了，在军部汇报完工作跑回家，本想给弯弯一个惊喜，哪知弯弯却给了他一个惊吓，居然一个人出门了。 “你就在那等着，我这就飞过去找你。”凌含章可不敢再玩什么惊喜了，先把自己的行程报告了。 “好。”弯弯笑了笑。 她想他了，这次出门他又走了快一个月，且还是这么危险的工作，她哪能不担心？ “是不是那位军官要来？这样吧，晚上我请客。”说完，老村长有点忐忑，“他不会看不上我们这些土包子穷人吧？” “不会的，放心吧。”弯弯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答复。 “好嘞，我这就去准备了。”老村长说完转身急急忙忙走了，弯弯看着他的背影，看着看着突然眯起了眼睛。 她看到这个长假村子里来了不少外地人，老村长出面接待了不少，其中有几拨客人似乎对弯弯的家事和她本人很感兴趣，一直不停地套话。 老村长没有什么警惕，因为之前这样的情况也多，欧阳秀莲名声在外，专程奔她来算命卜卦通灵的人不少，所以他基本是知无不言。 毕竟他一直生活在这村子里，哪里能想到外面的间谍会跑到这个小村子里来？ 当然了，弯弯没见过这些人，也不能一口咬定这些人就是间谍。 略一琢磨，弯弯追上了老村长，在他耳边叮嘱几句，待他离开后，弯弯把大门锁了，往村子里走去，她知道来这个村子参观的人有几个地方必去，一个是祠堂，另一个就是村子中间的长廊，想找间谍什么的在这几个地方一转准能碰上。 说来也是巧，弯弯路过祠堂时正好碰上一组游客出来，弯弯正打量这些人时，突然跑出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大男孩，直冲弯弯而来，“你就是欧阳弯弯吧？” “你认识我？”弯弯眯了眯眼睛。 “认识，你都成了村里的传奇，导游刚给我们看完你的照片。”男孩这话一说完，立马有七八个人上来把弯弯围住了。 “还真是弯弯呢。” “弯弯，你能不能帮我算一卦？” “弯弯，你家的诅咒真的破了吗？” …… 弯弯一面听着这些话，一面笑呵呵地回一两句，突然，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走了上前，非要弯弯替她算一卦。 第四百二十章·抛砖引玉 弯弯用天眼扫过这个女孩子，发现这个女孩子叫杨莉，确实有问题，她是当地人，在政府部门上班，喜欢上网，也喜欢网购，不知不觉就被人利用并收买了。 这次接到的任务是来弯弯的老家彻底调查一下弯弯家的传闻，碰到弯弯之前，她已经和村长村民打听了很多弯弯的事情，能碰上弯弯本人，自然是喜出望外。 这种小喽啰弯弯倒还不惧，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怎么刚清静了几个月这些人又开始打她的主意了？而且还跑到她的老家来。 对方这是想做什么？ 难道是这次凌含章在南海的行动又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还是说他们想图谋什么更大的，不过在那之前必须把她给拍死了。 想到这，弯弯眯了眯眼睛，再仔细扫了这女的一会，可惜，她的上线并没有露面，和她是网络联系，不过她倒是把今天的偶遇和打探的消息详细地汇报了，对方给她的最新指示是让她查一下附近村子里还有多少像弯弯老外婆那样的术士，本事如何，有没有超过弯弯老外婆的。 因着弯弯从老村长那看到了不止一伙人在打探她的消息，弯弯想把那些人引出来，故而笑着说：“不好意思，我还有点别的事情赶着去做，你们要真是想算命的话午饭后在长廊那边等我，记住了，我是收费的啊，一个人一百。” 她倒是想看看，那些人会不会跳出来，到底有多少人在打探她的消息。 “那要是算得不准呢？”有人问。 “不准不要钱。”弯弯笑了笑。 说完，她向这些人挥了挥手，往长廊那边走过去，她想看看这边还有什么可疑人。 长廊上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走动，中间的凉亭里坐了不少人，有的在拍照，有的在听人说古，有的在吸烟，还有的在聊天，弯弯从中间路过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因着说古的老人是村里的长辈，弯弯多年没回家，自然是要问候一下对方，正打招呼时，弯弯的余光留意到了一对青年男女，这两人不是当地人，是从花城过来的，也是特地奔她来的。 这两人显然是认识弯弯的，或者说见过弯弯的照片或视频，不过弯弯从他们脸上的神情看，对方并不希望和弯弯碰面，因为他们也研究过弯弯的资料，知道和弯弯当面打过交道的特工基本是有去无回。 弯弯自然没忽略过对方眼里闪过的那一丝慌张，忙借着和老人说话的空档用天眼查起了这两人。 真是怪事。 这两人和那位叫杨莉的在政府部门上班的女子一样，都是来打探弯弯家的传闻的，同时也是想找找有没有和弯弯家类似的人，看看能不能破解弯弯的秘密。 不过见到弯弯本人，这两人倒是拿定了主意想把弯弯绑架了或直接做掉，以绝永患。 知道这两人的打算后，弯弯笑了笑，告别那位老人，向村子里走去，她得去拜访一下表舅公，然后还得给周伟民打个电话，商量着怎么来一出瓮中捉鳖。 这顿中饭，弯弯是在表舅公家吃的，饭后，她给老人再次放下了一万块钱，从老人家拿了一小袋面粉和二十来个鸡蛋以及一把青菜便往长廊这边走来了。 刚一上桥，杨莉就从亭子里就跑出来，“弯弯，你真守信用。” 说完，杨莉瞅了一下弯弯的篮子，“你还没吃中饭？” “吃过了，这是明天的早饭。你真想算命？” “当然了，我这次来就是奔你老外婆来的，我听人说你老外婆算命很准的，可惜，我不知道她出门了，不过能碰上你也不错。”对方脸上的欣喜确实不是装的。 因为能亲自体验一下弯弯的本事，她说出去的话才有信服力。 弯弯笑了笑，把人引到了凉亭，自己找个位置先坐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篮子放到了桌子上，并示意杨莉坐到她对面去。 “把你的出生年月日以及时辰报给我，得阴历的。”弯弯开始了。 这时，有四五个方才和杨莉一组的游客围了过来，他们是来看热闹的，毕竟他们也听说了不少这家人的传奇。 待杨莉报完生日，弯弯闭上了眼睛，两手掐算起来，过了约摸一两分钟，弯弯睁开了眼睛，“你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对象，是不是挑花眼了？” 要知道江安是小地方，这个年岁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对象的女孩应该不多，再说这女孩子工作单位很不错，可惜，以后要在监牢里过几年了。 “什么嘛，我倒是想挑别人，可也得有人给我挑啊。”说完，杨莉往前凑了凑，“能不能问问，你是凭什么算出我没对象的？还有，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结婚？” “你的红鸾星还没有动呢。估计这三五年内是不太可能了，还有，你谈过三次正式的恋爱，可能就因为这个原因耽误到现在，不过你放心，最后你会结婚的，也会有孩子的。” 弯弯刚一说完，旁边的人就忙着问杨莉，“准不准啊？是不是真的三次？” 杨莉虽然不太情愿，可还是点点头，“挺准的，确实是三次。” “唉，再说说别的，工作，前程，有钱没钱什么的。”有人趁机起哄。 “别的？目前你还算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前程嘛……”弯弯说完顿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其实你这个人说起来经历也算是蛮坎坷的，出身不太好，农村，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小时候经济条件不太好，你是靠自己的本事考上大学考上这份工作的，原本该苦尽甘来了，可惜你做错了一次选择，所以你将会面临一个很大的坎，具体是什么我就看不出来了，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中年以后你才会渐入佳境。” 弯弯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子本性不坏，就是因为一时虚荣走错了路，因而经过这次挫折之后会很快醒悟过来，之后的人生还算平坦，但中间这个过程吃苦是必须的。 第四百二十一章·真有收获 弯弯的话刚一说完，旁边的人比杨莉还着急，“准不准，快说，到底准不准？” “切，中年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有人撇了撇嘴。 “那农村出身呢，哥哥弟弟呢？”有人问。 “这个算准了。还有我的工作也说对了。”杨莉说了实话。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弯弯看着对方。 “你说的这个坎能不能再具体点，这个坎对我有多大的影响？”杨莉问。 “再具体我就说不好了，我就是一个算命的，命是虚的，能看出你有坎就不错了，哪能知道具体是什么？不过有一点我确定，影响非常大。所以我才说你中年后才会渐入佳境。哦，对了，你也别埋怨你父母重男轻女，乡下人的观念一直不太好改过来，可这不是你犯错的理由。”弯弯给了对方一句忠告。 “这你都能算出来？”杨莉有点惊呆了。 “是不是托啊？”有人问。 弯弯见看热闹的人群里多了那对特工，便对那个怀疑杨莉是托的人说道：“是不是托上来一试不就清楚了？” 这时，那个最早和弯弯打招呼的大男孩挤了过来，他也要找弯弯算一卦。 弯弯早就用天眼扫过这个男孩子，他对弯弯倒没有什么恶意，就是一名普通游客，因为上午听别人介绍了弯弯一家的传奇又见过弯弯的照片，因而对弯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了，当然了，弯弯的年轻和容貌也为自己加了不少分。 因而，弯弯特地点了对方几句，说他刚和女友分手，下次恋情会是他的真命天女，说对方会是属马的，也说他工作上现在遇到了一点难题，很快就会过去的等等。 基本是弯弯每说一项，那小伙子就忙不迭地点头，最后主动掏了一张粉票子出来，“弯弯妹妹，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我要再有什么人生难题你再指导指导我呗。” 弯弯笑着拒绝了，扬声问道：“还有要算的，没有我回去了啊。” “有，算我一个，正好我最近也遇到了一点事。”这是刚才怀疑杨莉是托的那个女的。 弯弯扫了她一眼，她所谓的难题是丈夫有了外遇，她拿不准该不该离婚。 弯弯把她答对了之后又来了两个中年妇女要算命，算完这两个，弯弯正要起身时，那对特工走了过来，那女的坐到了弯弯面前，她也想算一卦。 其实，与其说她是想算卦，还不如说她是想试探一下弯弯有没有发现她的身份。 借着算卦的机会，弯弯闭上眼睛好好扫了对方一圈，这人明面上的身份是海外归国留学生，回国后先是在帝都待了一个月，随后又去了花城，参加了花城海事局的招聘，等待面试的空档，两人跑弯弯的老家来了，想摸清弯弯的底细，并试试能不能找到同类的人。 花城海事局，这么巧？ 海事局也有海上巡逻队吧？ 联系起前些日子南海海域出现的那些声纳浮标，弯弯感觉这二者肯定有什么联系。 只是这两人为什么不好好地留在花城非要跑这乡下来找她的麻烦呢？ 难不成他们知道前几次脱险都是她在背后出的主意？ 正因为太忌惮她了，所以这两人才会不请示上级直接打算把她做掉？ 海事局，南海，声纳浮标，弯弯正闭眼凝神细思时，对方打断了她，“能不能快点啊，我们也赶时间的。” “这位姐姐，这种事情是急不得的，有的人命相命理都简单，一眼能看透，有的人复杂些，自然就要多花点时间。”弯弯睁开了眼睛，“你的命总体说来目前还不错，虽然你小的时候也吃过不少苦，但你很快遇到了一位贵人，感情方面也比较顺利，不过……” 事实上，这女特工是一位孤儿，因为被人领养了，五岁那年便接去了A国，在那边长大求学加入的特工组织，可这些话弯弯都不能太直白地说出来，正琢磨后面该如何措辞时手机响了。 是宋锦华打来的，她也回老家了，回母校探望老师，说起了弯弯，于是，给弯弯打了这个电话。 “真的？等着，我也在老家，我这就找你去。真巧，我正想哪天约王老师吃顿饭呢，这样吧，我现在就打车过去，晚上我请客。”弯弯一激动站起来就要走。 “喂，你还没告诉不过什么呢？”那女特工拦住了弯弯。 “不好意思，我真的临时有急事，这样吧，你这份钱我就不要了，如果你还想再细算，明天这个时候还在这个地方等我，行吗？” “别，你也不差这一会，这样吧，你不是说打车过去吗？乡下地方哪有出租车，不如你好好替我算完，回头我送你去市里，这样总成吧？”对方提了一个条件。 “别，陌生人的车子我可不敢坐，我们还是一码归一码吧。”说归说，弯弯到底还是坐了下来，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对方倒是没有催弯弯，弯弯大约看了一分钟，确实听这两人提起过南海海域，貌似他们要去那一片找什么东西，可惜，那个词太陌生了，弯弯从没有听过，一闪就过去了，弯弯也就没记住。 “方才说到感情方面比较顺利，你们两个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有一点不如意，你们没有子星运，也就是说你没有孩子，但有一点，你们会有一份很体面且收入很高的工作，不用为生计发愁……”弯弯又胡诌了一大堆。 果然，对方听了弯弯的话很是有点不屑，觉得弯弯也不过就如此，因为她和那男的只是搭档，并不是情侣，但有点弯弯倒是说准了，她小时候的确吃了很多苦，也确实遇到了贵人了，别的她就不认同了。 “你这算的也很一般嘛，还要一百块钱，太贵了。”对方故意挑刺。 “姐姐，这是规矩，不过我也有言在先，算的准要钱算的不准不要钱，你若是觉得不准，我可以不收这份钱，但有一点我必须申明，我不是骗子。”说完，弯弯也不看那人脸色，急急忙忙拎着东西回了家。 第四百二十二章·得来不费功夫 把东西放下弯弯就从家出来了，下台阶时正好看见那对特工过来了，“小妹妹，我们送你走吧，虽然你算的不是很准，可也说对了一两个地方，这钱我们还是给你吧。” “不用了，你都说了不准那这钱我真不能要。对了，方才人多，我没好意思问，你是不是把出生时间搞错了？”弯弯为了能让对方取信她，特地找了个理由。 “你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是我们骗了你？”男特工开口了。 “也不是这意思，你们别不高兴啊，你们看，他们那几个都说我算的准，独独到了你们这就不准了，我也想知道原因，再说了，记错自己出生时间很正常，我们以前也碰到这样的例子。” 说完，见对方还有点忿忿的，弯弯又解释说：“算了，也有可能是我方才连着算了好几个，累到了。可不管是哪个理由，我没算准是事实，所以这钱真不能要。还有一点，陌生的人车子我不敢坐，不好意思，谢谢你们的好意。” 说完，弯弯一边拿出手机一边向村口跑去。 村口虽然没有出租车，可有摩的和三轮车，弯弯找了辆摩的直接把她送去市里。 当然了，弯弯临走之前没忘了扫一眼身后，那两名特工在她后面也跟了出来，只是在村口便没再往前走了，和村民聊了起来。 不到半个小时弯弯便赶到了高中时的母校，宋锦华正在大门口等着她，一见面，先给了弯弯一个大拥抱。 “怎么突然回来的？”暑假时弯弯记得宋锦华还说没有时间，好像要做什么实验，她现在是研究生了，在实验室里的时间比在教室里长。 “这不想家了吗？正好有空，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到章老师？”宋锦华一直管章蕴芝叫章老师，且也知道弯弯和她的关系了。 “知道啊，我见过她了，可这跟你回家有什么关系？”弯弯还真没弄明白。 “我们就是跟着她打下手的，我的导师也是她实验室的成员之一，不过没有她厉害。” 这个问题宋锦华之前说过，她本来是想报章蕴芝名下的，可惜章蕴芝不带学生，她实在没空，只能临时指导一下别人。 “你也去西北了？我听她说只有一个月的假期，好像一个月之后又要回去，说是要发射新产品，那你要不要跟着去，现场有没有危险？那些爆炸物若是脱落下来会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弯弯很是关心这两人，所以多问了几句。 “噗嗤。”宋锦华伸出手指来戳了下弯弯的脑袋，“你放心吧，你这位准婆婆肯定没危险。这次发射的东西和以往不一样，这次是脱落到海里，不是在陆地，不过掉海里的物件也很重要，我们还要派专人去打捞呢。” 弯弯一听这话站住了，“你说什么，掉海里，掉哪个海域？” “嘘，这些是机密，不能说的。”宋锦华忙摆了摆手，“还有，我方才和你说的事情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这些都是机密。” “华华，你放心，我老公就是军人，这些我比你更懂，但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只需告诉我，是不是南海？这件事很重要，你点点头或摇头就行。” 宋锦华见弯弯一脸急色，忙上前摸了摸她的胸口，“不急不急，好弯弯，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真不清楚，不过我猜南海的面大一些，不对，应该出了南海，也不对，算了，我也说不清，可这跟你老公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的研究肯定是泄密出去了，所以有境外的特工提前在南海布局了，东海那边的情况我暂时还不了解，你能不能具体和我说说这次发射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掉海里的又是什么？”弯弯问道。 这动作可真够快的，这边章蕴芝刚出实验室还不到半个月，消息竟然就传到国外去了，这些间谍还真是无孔不入的啊。 “你说什么？泄密，境外特工？”宋锦华的嘴巴张成了O型。 虽然她不清楚弯弯有天眼，但弯弯有灵力会算命这件事她是知道的，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震惊，因为她知道弯弯绝不是在危言耸听。 因此，略一犹豫，她把这次的研究成果用一种比较通俗的语言告诉了弯弯。 简单点说，章蕴芝这次研究的是一种新型运载火箭上的一个什么动力装置，如果成功的话可以填补国内的一项技术空白，而且这动力装置还可以运用到导弹发射方面，总而言之，是很高大上的一项研究，目前国际上只有一个国家掌握了这项技术。 至于那枚掉落到海里的需要打捞的东西叫数据舱，里面有着这次发射运载火箭的所有机密数据，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是很多国家都想得到的，这也就难怪会有好几拨人马来打探弯弯的消息了，因为他们服务的是不同的间谍组织。 想到这，弯弯又觉得有点可惜，她应该再在村子里走一圈，看看究竟还有什么人。 “你稍微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弯弯说完拿出了手机，这么重要的事情她肯定得汇报了。 可惜，凌含章的电话她没有打通，于是，她直接打给了周伟民，“领导，能不能麻烦你查一下，我想知道我手机有没有被监听，最好一刻钟内给我回复。” 周伟民二话没说便挂了电话。 “你这是打给谁啊？要不要用我的手机，我的手机肯定没有问题。”宋锦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弯弯摇摇头，又用自己的手机给王老师打了个电话，今天晚上这顿饭肯定是不能吃了，她还得去接凌含章回去玩一把瓮中作弊呢。 挂了电话，两人又等了大约五六分钟，周伟民的电话来了，说弯弯的手机没有被监听，随后又问弯弯需要不需要人。 “晚上的行动照旧。记住了，千万别打草惊蛇，我担心明天还要用到他们。”说完，弯弯形容了一下那两人的长相特征。 当然了，弯弯也没忘了那个叫杨莉的，她和那两名特工肯定不是一伙的。 第四百二十三章·迷妹（月票一百加更） 挂了这个电话，弯弯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她担心这些特工们若是知道她不在家了，说不定会去找家里人的麻烦，尤其是两个孩子，因此，她得多叮嘱几句。 打完这几个电话，宋锦华还没有收回脸上的震惊，“弯弯，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有特工专门针对你？” “这个一言难尽，华华，你以后交朋友一定得小心，记住了，如果不是知根知底的同学老乡，在外面认识的人你一定要带来给我瞧瞧，还有，你以后找男朋友也必须带来我看看，我让你嫁的人你可以不嫁，但我不让你嫁的人一定不能嫁，这不是玩笑。”弯弯很正色地说道。 “搞什么，你好像我妈妈在讲话，你到底懂不懂，你刚刚讲的这话网上很流行。”宋锦华调侃道。 “华华，我不是开玩笑，你知道我这几年遭遇了多少间谍吗？有的是贪慕虚荣被人收买，有的是无意识掉入了别人的陷阱，尤其是你这种能接触到前沿高科技的，更是那些特工们下手的目标，他们的手段和花样多到你想不到。”弯弯把自己接触过的那几个特工说了出来。 有她摔倒后扶她起身的学校老师，也有上门应聘的失意小职员，还有飞机上对她关怀备至的异国同胞，以及今天碰上的政府职员。 “天啊，这些人你要是不说谁能想到他们是特工，完了完了，我身边要有这样的人我早死八百遍了。”宋锦华说完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不对，你这么一说我身边还真有一个这样的人，他是我们学校附近一家餐厅的老板，湾湾人，湾湾风味的餐厅，价格不算贵，人也很亲民，很喜欢和我们这些学生聊天，我们去他那吃了几顿饭，他对我有点意思，约了我好几次，可我不喜欢他是湾湾人，你也知道，我学的这个专业是不能出国的，而且我们和湾湾的立场也不同，我的天啊，亏得我没有答应他。” “这样吧，我打个电话，找人去查查他。”弯弯的警觉性一向很高，很快就拿起手机又打给周伟民了。 说实在的，要不是这边有事脱不开身，弯弯都想亲自去会会那名湾湾人，因为她怀疑章蕴芝的研究泄密一案说不定就和那边有关联，连宋锦华都清楚的事情，学校那边肯定还有导师或学生知道，保不齐消息就是从他们嘴里透露出去的。 想到这一点，弯弯给程上将打了个电话，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复述了一遍，着重提到了特工嘴里的南海打捞，也提到了章蕴芝的研究，提到了哈市那个餐馆老板，提到哈市大学里有章蕴芝研究室的成员，也提到自己老家这边会聚了四五批的特工在调查她。 至于这些事件是不是和章蕴芝的研究有关，这个弯弯不敢妄议，但凭经验，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退一步说，即便没有，可事先清查一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办完这几件事，弯弯拉着宋锦华去了一趟学校门口的超市，在超市里选购了几样东西，随后，弯弯拉着宋锦华打了一辆车去机场接凌含章。 宋锦华虽然没有见过凌含章，可她早就对凌含章这个人膜拜得不要不要的。 一来是因为他的高智商，据说高中时就可以自己编程自己做网站自己养活自己；二来他是整个华夏最年轻的少将，不用问也能猜到这些年他立了多少军功；三来还有一个原因，他是她最崇拜的科学家的儿子。 因着这几个原因，宋锦华见到凌含章就像是粉丝见到自己偶像，更别说凌含章还披了一张堪比明星还帅气的脸，再加上军人的严谨和冷峻又让他多了几分男人的阳刚，用宋锦华的话讲，这是妥妥的禁欲系的诱惑。 于是，沉着冷静的工科女也秒变成了迷妹，两眼放光地看着从闸门大步走出来的凌含章，“不行，弯弯，我真的好想冲上去抱抱你家老公，怎么办呢？” “好办，你若是不介意被人来一个过肩摔，你大可以冲上去试试。”弯弯笑着回道。 “讨厌，不带你这样拉仇恨的，以后我若是嫁不出去了，你一定得负责。”宋锦华咬牙切齿地说道。 “为什么？” 宋锦华给了弯弯一个白眼，“笨蛋，人家都说一见杨过误终身，我是一见你家老公误终身了，我不管，这责任你得负。” “这个好办，我们部队里有不少单身汉，这位姑娘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凌含章走到了两人跟前，他腿长走路快，听力也好，又多少会一点唇语，因而基本听懂了宋锦华的话。 “完了完了，这下真丢脸丢大了。”宋锦华捂着脸碎碎念道。 弯弯嘻嘻一笑，拉住了佯装要遁走的宋锦华，“好了，来，我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之一，宋锦华，这是我儿子他爹，凌含章。” “你好，谢谢你高中三年对我家弯弯的陪伴，也谢谢你这些年一直保留了你们这份纯真的友谊。”凌含章伸出了他的右手。 “少来，要谢也该是我谢你，我认识弯弯的时候还没你呢，这样吧，我谢谢你接收了我们弯弯，谢谢你给了她两个可爱的儿子，谢谢你帮我家弯弯破了那个诅咒，谢谢你……” 弯弯一听忙道：“打住，你们两个这么谢来谢去的有意思吗？假不假，走吧，出租车司机该等得不耐烦了。” “切，真没劲，老凌，我跟你讲，今天我不是特意来做电灯泡的，是你家弯弯拉着我来的，说我帮她立了一大功，所以奖励我带我来看看美男，我说我不来吧，她非拉着我来，还说什么有特别的福利。”宋锦华大言不惭地说。 “什么福利？”凌含章一时没明白过来。 “拥抱美男的福利呗，你说吧，你从不从，我要求不高，合个影就行，以后拿出去我也可以嘚瑟嘚瑟，咱也是和军中第一帅气第一聪明第一年轻的少将合过影的。”宋锦华一边说一边拿出了手机。 第四百二十四章·先例 凌含章虽然没见过宋锦华，可不止一次听弯弯提过这个名字，也知道她是母亲的半个学生，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孩子性格居然如此跳脱，一点也不像是搞科研工作的人，为此，他看了眼弯弯。 弯弯抿嘴一笑，“含章，人家华华只是仰慕你的才华，合个影而已，又不用出卖你的色相，你怕什么？” “不不不，如果能连才华和色相一块兼收的话，我会非常乐意的。”宋锦华一边说一边对着凌含章拍了好几张照片，当然也没忘了让弯弯帮他们两个照一张合影。 “滚，美得你。”弯弯伸手去咯吱宋锦华的腰身，她知道那是她的禁区。 可惜，弯弯的体力终究比不过宋锦华，很快就败下阵来，凌含章见弯弯处于弱势了，忙上前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并把她护在怀里，“好了，别闹了，你不是说出租车司机还在外面等着吗？” “行啊，这拉偏架的功夫不错啊。”宋锦华给了凌含章一个鄙视的眼神。 “羡慕吧，羡慕你也去找一个。”弯弯冲对方眨了眨眼睛。 “瞧我这个暴脾气，明天回学校就去拉一个来，对了，就那个湾湾人，如何？正好把他带来让你见见。”宋锦华一边说一边上前挽住了弯弯，给了凌含章一个靠边站的示意。 凌含章见此哭笑不得，却也没再跟着宋锦华抢人，因为他知道这两人也是难得见一次面，否则弯弯不会把人带到机场来。 三个人上了出租车，弯弯和宋锦华坐在后面，凌含章坐在副驾座上，车子路过市区时，宋锦华主动下车了，凌含章这才坐到了后面，问弯弯那个湾湾人是怎么回事。 弯弯知道准是宋锦华那句“带来让你见见”让凌含章过心了，笑了笑，“是他们学校附近一家餐馆的老板，据说是典型的高富帅，追了她一阵子，她没看上，嫌对方是个湾湾人，立场不同，刚才那话是开玩笑赌气说的。” 凌含章一听便猜到怎么回事了，“还行，知道轻重懂得取舍就好。” “你别被她表面的彪悍吓到了，她这人最传统不过了，大学四年研究生也念一年多了，到现在还没谈过一次恋爱呢，她说她要的是那种真正的两情相悦和志同道合，而不是过家家似的瞎玩，既浪费感情又浪费时间。”弯弯解释说。 她和宋锦华周敏好三个之所以会成为好朋友，是因为她们的三观都相似，周敏好也是，认准了文亦扬就没再动摇过。 别看她现在去了米国留学，和文亦扬暂时分开了，可据说每天晚上两人都会视频半个小时，而且只要一有大长假，不是文亦扬飞米国就是周敏好回国，还有，文亦扬正在积极地申请出国做交换生的事宜。 “两情相悦，志同道合，老婆，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回去就领证吧？”凌含章一边说一边抓住了弯弯的手把玩。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他是越来越庆幸，也越来越感恩自己能拥有弯弯，因此，他想给这个女孩子一个男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承诺，婚姻。 “好，晚上我们去老村长家吃饭，老村长还邀请我们回来办婚礼呢。”弯弯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同样的，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他还活生生地陪在她身边，因此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老天肯定是站在她这边的，既然如此，她还害怕什么？ “好。”凌含章的手指和弯弯的手指交缠在一起了。 其实，这也是他的本意。 回来办一场婚礼，正好可以为弯弯正名，告诉世人，纠缠这个家族八十多年的诅咒破除了，弯弯不再是扫把星也不再是寡妇命，她是货真价实的富贵命，也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旺夫命，更是他凌含章一生的至宝。 可惜，因有外人在，这些话他说不出来，只是用十指交缠的两手表达了他的心意。 因着要去老村长家吃饭，路过镇里的时候弯弯拉着凌含章去超市选了几瓶酒，顺便再买了几样水果，随后车子直接开进了弯弯家的后院。 进家后，送走司机，弯弯这才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凌含章，也把她的计划告诉了对方。 “你确定他们晚上会来？有枪吗？”他是怕混乱中伤到弯弯。 “那两人没有，但安全局的人肯定有，我是这样想的，今天晚上应该会有三拨客人造访我们，有一拨是从后院翻墙进来的，有一拨是直接从前院开密码锁进来，还有一拨是蹲在外面想来一个守株待兔捡个现成便宜，这三拨人是不同国家的。”这是弯弯从凌含章身上最新看到的。 因此，她的计划也得调整一下，不能让周伟民的人直接守在外面，还得调几个人进来，否则外面人一动肯定会把另外两拨人惊动的，这人一跑大晚上的就不太好抓了。 “三拨人马，三个国家，还有完没完，到底是因为什么呀？”凌含章怒了。 弯弯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把关键问题告诉他。 得知这些人奔的是他母亲的研究心血，凌含章突然冷静下来了，这件事可比抓几个间谍重要得多，因为他清楚，三十多年前曾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当时华夏刚研发出来的第一代运载火箭，数据舱也是掉落到南海这边的公海里，为了打捞这次数据舱，动用了五千多名海军，二十来艘舰船，此外还出动了好几架直升机。 说来也是巧，彼时也是因为间谍泄密，国际上很多个国家也对这数据舱感兴趣，派了很多舰船、潜艇和飞机过来干扰我们的打捞，想趁着混乱浑水摸鱼。 当时的情况真的是万分危急，且气候也不成全人，因此那些海军官兵们为了这次打捞任务全部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连装尸体的黑袋子都准备好了。 没想到时隔三十年，历史再一次重演了。 不行，绝对不能再让历史重演。 因为三十年后的现在科技比三十年发达多了，不说别的，真要从海底过来几艘核潜艇或是从海上发射几枚导弹拦截一下，很有可能谁也别想拿到数据舱。 第四百二十五章·准备工作 凌含章越想越心惊，握着弯弯的手不知不觉用上了力，“弯弯，这件事我必须阻止。” 说完，他把三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弯弯。 五千多名官兵，二十来艘舰船，外加好几架直升机，且出发前做好了死的打算，换句话说，这些人和舰船以及直升机加一块都不及那数据舱重要。 弯弯有点蒙了，“你妈妈，我的意思是你妈妈这么厉害？” “是，从这点上说，她的确很厉害，还有我父亲，他也是可以载入史册的人物，但作为父母，他们都不合格。”凌含章感叹了一句。 弯弯想起了一句话，忠孝不能两全。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诠释。 大概是气氛有些沉重，凌含章主动换了个话题，“你知道准确的发射时间吗？” 弯弯摇头，“现在应该还在组装阶段，我的意思是先把这些人清理了，然后放一个假消息出去，最后看看能不能提前发射，我已经给周伟民和程上将都打过电话了。” “我老婆真是越来越成熟了。走，带我先熟悉一下环境，先看看咱家，然后再去村子里转转，我想那些人知道我回来了肯定会更感兴趣的。”凌含章冷笑道。 “啊？” 其实，原本弯弯最初的打算是想拉着宋锦华和她一起回来，凌含章就躲在家里不出来，可谁知一见到凌含章，弯弯发现居然有三拨“客人”上门，如此一来危险系数加大了很多，因此她就没敢让宋锦华跟着来冒险了。 不过她也没打算让凌含章露面，她是怕凌含章一现身，那些特工会不敢来了，她岂不白忙了一场？ “放心吧，老婆，我也很重要，那些人巴不得愿意借这个机会把我做掉呢。你放心，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凌含章自信地拍了下弯弯的头。 “好吧。”弯弯也不跟他分辩了，直接把他带到那三名特工翻墙进来的地方。 因着旁边就是车库，那三人多半是事先勘测好了地形，从外面翻过墙，先到车库的房顶，房顶是平的，可以徒手抓住房檐踩着窗户蹦下来，这边离主屋有五十来米的距离，大晚上的还真不太易被发现。 “来，帮我把胶涂到这一片房檐上和窗台上。”弯弯拿出了在学校超市买的几盒502胶。 “这东西管用吗？不会是假的吧？”凌含章拿起胶水看了下。 “没事，我这还有后手呢。”弯弯指了指地里的月季。 随后，她找了把剪刀把那些带刺的月季都剪了下来。堆在窗台下面。 其实，要依凌含章的意思是挖一个陷阱比较好，可仓促间实在是来不及。 做完这两件事，两人一看天快黑了，也顾不得上楼，洗个手，拿着给村长买的东西出了门，从祠堂前路过时，弯弯带凌含章在外面转了一下，主要是看那些碑文，还有门上那块著名的牌匾，随后，两人又在长廊那停顿了几分钟，彼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光线特别好，凌含章情不自禁搂着弯弯拍了好几张自拍像，当然也拍了好几张风景照。 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个村子有一种时光静止的感觉，斑驳的祠堂、有厚重历史感的石碑、明清建筑风格的民居、水塘里嬉戏的鸭子、长廊里悠闲的老人，以及披着晚霞劳作回来的农民，无不给人一种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安宁。 “希望今天过后，这里一切仍跟以前一样。”凌含章感慨了一句。 “只要我离开，应该没什么问题，他们是冲我来的。”弯弯苦笑了一下。 “弯弯，等我们老了，我们回到这来养老好不好？我看了，这地方真不错，空气比帝都好多了，院子也大，除了种菜，我们还可以养花，养鱼，还可以陪你坐在这看夕阳。”凌含章看着凉亭里的老人羡慕道。 “不会吧，你才多大就有了归隐之意？”说完，弯弯突然明白了凌含章的意思，他是怕不能陪她走到最后吧？ 两人从认识到现在，的确是一个接一个的麻烦，随着他们两个的名气越来越大，外头觊觎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忌惮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多，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它毁灭。 “切，等你老了，只怕你都走不动了，还得我搀扶你，说到这个我就觉得有点亏得慌，你比我大这么多，肯定比我老得快。”弯弯故意噘嘴说道。 “还不到十岁呢，这个年龄差正好，你放心，我身体素质好着呢，到时还不到谁搀扶谁呢。”凌含章说完捏了捏弯弯的脸。 还别说，经过弯弯这一打岔，凌含章的心情好多了，因为从弯弯脱口而出的话里他听出了一个意思，他会一直陪着她到老的。 这对他来说，真是奢望，足矣。 从村长家出来，凌含章有点“醉了”，非要拉着弯弯在长廊上看月色，说什么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发现乡下的月亮比城里的圆，也第一次发现乡下的酒比城里的更容易醉人，还第一次发现村长这种干部见识一点不比他少。 “你应该加上一句，第一次发现乡下女孩比城里姑娘还漂亮，乡下女孩子比城里女孩聪明能干。”弯弯瞋了他一眼。 还别说，月光下的弯弯的确有一种白日里难得一见的恬静和柔媚，凌含章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低头对着弯弯的脸亲了过来。 “要死，这里这么多人，这要让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弯弯推开了他，自己跑了起来。 因着在整个长廊比较窄，又时不时有村民或游客经过，因而弯弯跑的并不快，凌含章两步就追上了，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拉着她一块跑了起来。 两人沿着月色进了家，进了院子大门后，弯弯刚把院门关上，凌含章就亲了过来。 “干嘛，干嘛，你先去洗洗，洗洗再说。”弯弯故意推开了他。 凌含章含含糊糊赌嘟囔了两句，便拉着弯弯进了屋子，没两分钟，他们两个换了拖鞋轻手轻脚地走出来，凌含章的手里拿着一圈细不可见的鱼丝线，两人在院子里做起了机关。 第四百二十六章·瓮中捉鳖 因着弯弯知道有两名特工就住在村子里，所以思考再三，她没敢让周伟民的人从大门进来，而是等她用天眼扫过一圈，确定后山没人藏着时，这才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的人从后山翻墙进来，凌含章搬把梯子去接应了一下。 安全局这边一共来了四个人，弯弯给他们找好地方藏着，同时也给他们备了点吃的和水，随后她和凌含章上楼了。 进了楼上的卧室，弯弯先把灯打开了，然后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换气，随后开始收拾屋子，凌含章负责擦地、擦床和柜子，弯弯负责找出以前的旧床单被套来。 因着两人都在二楼，再加上弯弯家的房子地势本来就高，外面的人肯定看不到里面的情形，而弯弯却能通过天眼看到屋子外面的路上还有三三两两的游客在散步。 于是，弯弯和凌含章耳语了几句，紧接着楼上便传来了弯弯呵责凌含章的声音。 “老公，你错了，这被套反了，喂，你喝醉了怎么连正反都不分，不是这样，得翻过来，翻过来。” 凌含章嘟囔了一句，含含糊糊的。 “喂，你到底会不会套被套啊，这点活都干不好？算了算了，你还是先去洗澡吧，我自己一个人来就行。”弯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夹杂了点不耐烦。 “老婆，你别生气，老婆，我想你和一块去洗。”凌含章从背后抱住了弯弯撒娇。 面对这样的男人，弯弯的语气不知不觉温和了许多，“乖，我这边还有事情没做完，你先去洗，洗完了我这边也该差不多了。” 随后，是凌含章踢踏踢踏进浴室的动静，再接着，是他喊弯弯送睡衣的声音，再然后，是他推弯弯进浴室的动静，等等，等等。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两人总算忙完了，从浴室出来的弯弯直接走到了窗户前，把窗户关了，并把窗帘拉上，几秒钟后，屋子里的灯也灭了。 两人躺到了床上，弯弯闭上了眼睛，“那一对男女从路对面的大树后走出来，估计是看我们灯灭了，也回去休息了。” “大约什么时候来？” “第一拨会在凌晨二点左右，第二拨大概是二点半，第三拨是在外面等着第二拨出来，想捡个便宜。”弯弯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呵欠。 “还四个小时呢，我们先睡一觉。”凌含章说完把手伸进了弯弯的睡衣里。 这一趟出门他又走了快一个月，如今弯弯就在身边，他自然是要先犒劳一下自己了。 事后，凌含章把弯弯哄着了，随即把手机定上了闹钟，也抱着弯弯睡了起来。 此时后院那四个安全局的人就没这么舒服了，南方这个季节还是有蚊子的，可因为怕惊动外面的人，即便挨咬了他们也不敢动一下，更不敢抱怨。 前半夜还能打个瞌睡什么的，过了十二点，这四个人反而都精神了，一个个瞪大眼睛竖起了耳朵。 凌含章是一点五十才叫醒弯弯的，弯弯闭上眼睛扫了一下后山那边，点点头，两人穿上衣服，轻手轻脚地下了楼，又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后院，那四个人看见他们出来，也没敢打招呼，弯弯给凌含章找了一根木棍，随后两人躲在了黑影里。 五分钟后，有一个黑影翻上了墙，四处打量了一下，见没什么动静，转身向下面做了一个手势，很快，又爬上来两个人。 弯弯用天眼扫了一下他们，这三人是米方的，他们的目的是想干掉凌含章，把弯弯掳走，主要是他们对弯弯的异能太好奇了，术士他们不是没有碰到过，可像弯弯这么神奇的术士他们从未听说过。 因而，他们怀疑弯弯身上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怀疑她是外星人，所以他们想把她掳走，迷晕了，从云省那边偷渡出去。 其实，上次在云省那些特工就想这么做了，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弯弯识破了他们的诡计逃脱了，而他们的人马损失了过半，因而没敢再轻举妄动。 说来也是巧，这次来弯弯老家，他们原本是想打探一些弯弯的信息，同时也想找一些类似的人先研究一下，谁知凑巧碰到了弯弯和凌含章回乡，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自然不想错过。 第一个人可能身手比较好，直接从车库顶棚跳下来，没有碰到棚顶或窗台的502胶，倒是正好掉进地上的月季花堆里，南方这个季节还比较热，衣服一般都很单薄，因此月季上的刺直接扎进了他的胳膊上，疼得他直呲牙。 第二个人用手撑了一下房檐，两只手正好粘住了，他用力挣了一下，没挣开，这时他意识到不对劲了。 同时意识到不对劲的还有先下去的那个人，因为他发现地上的月季堆并不是些残枝，还有不少花苞呢，显然是人为刚剪下来的。 两人刚要通知第三人，谁知第三人身手也好，他是一手撑着院墙一手撑着车库的墙，把脚放在了窗台上，自然也被粘住了。 “坏了，我们被设计了。”三个人同时出事了，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趁着第一个人和第三个人脱鞋想逃的工夫，四个安全局的人一人拿着一根电棒从暗处窜了出来，直接给了这两人一人一棒子，而房顶上的那个人则被凌含章一棍子打蒙了。 把这三个人捆好并在他们嘴里塞上了东西，弯弯又领着大家轻手轻脚来到了前院，因着前院用鱼丝线绑了好几道圈，弯弯一行没有出去，直接躲在了屋子里。 这一次他们没有等多久，那一男一女直接破解了院门上的密码锁，然后猫着腰进来了，两人很快就被地上的鱼丝线绊倒了，那几个安全局的人冲出去很快就摁住了他们，也直接给电晕了。 解决了这五个人，安全局的人打开大门朝暗中的那两人走过去，这时，对方也意识到不对，刚要跑时，身边突然冒出来四个人把他们摁住了。 弯弯也跟着出来了，她用天眼扫了这两人一眼，这两人是A国那边的，因着弯弯和A国间谍打交道最多，且A国间谍损失最大，因而他们对弯弯和凌含章就更为忌惮同时也更为憎恨，所以他们的人不敢进屋，就想着看看能不能来一个螳螂捕蝉，他们在后面捡个便宜，目的就是弄死弯弯和凌含章，因为他们身上有枪。 可惜，没等他们拔出来就被人摁住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公私兼顾 安全局的人撤走后，弯弯和凌含章回去接着睡了一觉。 第二天，弯弯带着凌含章在村子里转了一大圈，又发现了一对可疑的中年男女，细看一下，这两人还有四个同伙，其中两个去了弯弯的高中母校，另外两个去了镇里。 这六个人是从花城那边过来的，打算去帝都，在弯弯学校和弯弯的住家以及小骐小骥的幼儿园附近潜伏下来，路过弯弯的老家，想先来搜集些弯弯的资料，没想到会碰上弯弯本人。 因着弯弯知道这六个人的住处，也知道这六个人不会上门来找自己，所以她直接通知了安全局的人。 解决了这件事，弯弯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本想带着凌含章在这边好好玩两天，过几天二人世界，谁知程上将的电话追过来了，命凌含章归队。 于是，弯弯只来得及去市里采购了些餐具、床具和生活小用品，然后两人急急登上了回帝都的飞机。 回到帝都，弯弯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小麻烦，原来，上次凌家老太太做法事的时候弯弯给她画了一张符，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说胸口堵得慌，为此她找高僧看过了，高僧说她有可能在通灵时碰了什么邪祟，因此，老太太找上门来了，不依不饶的，说不是被欧阳秀莲动了手脚就是被她糊弄了。 这种事情欧阳秀莲自然不能承认，当初说好的是驱鬼，她只负责驱鬼，至于别的，欧阳秀莲说可能是杨燕萍自己这段时间心事太多了心里不痛快造成的。 可不承认归不承认，欧阳秀莲见弯弯回来了，还是希望弯弯能帮杨燕萍解除这个麻烦，毕竟对方年岁大了，胸口总堵着一口气心情没个好，当然了，身体也没个好，倘若真因此有个什么不测，肯定会有损弯弯的修行。 “解除也行，不过我不能这么便宜了她，我得让她求咱来，就说她自己中了邪祟。”弯弯说道。 “这孩子，你和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计较什么？”欧阳丽摇头说道。 “不是我跟她计较，是她当年做事太过分了，出来混总得还吧？”弯弯说道。 欧阳丽刚要问问当年老太太做什么了，小骐小骥扑到了弯弯身上，孩子们大了，能听懂大人之间的谈话了，因而欧阳丽没再说下去，改问起老家的房子来。 弯弯拿出自己的手机，里面有不少老家新房子的照片，看着照片，弯弯说起了新房摆酒的事情。 “应该的。这样吧，今年过年回老家，上梁酒和你们的结婚酒一块办，连着请二天，热闹热闹。”欧阳秀莲说完闭目掐算了一下，选了一个时间，腊月十六十七两天。 “老村长也是这个意思，就是不知含章能不能抽出空来。”弯弯是想到了章蕴芝。 既然这个数据舱这么重要，凌含章肯定会亲自出海吧？ 不得不说，弯弯还是挺了解凌含章的。 这不，她在想这个问题时，凌含章坐在程上将的办公室里也说着这件事。 程上将已经和航天部那边沟通了，他们确实是这么设计这次运载火箭的轨道路线的，只不过发射时间没这么快，至少要在半年之后，因而军部这边还没有接到任何通知。 而程上将这次急于把凌含章调回来，是因为他们破译了湾湾餐馆老板的身份，对方的真实身份是一个间谍组织的小头目，这人不仅在哈市建立了一个间谍组织网，而且还把触角伸到了西北的航天基地，同时也伸到了帝都的航天部。 只是这人拒绝交代问题，也拒绝认罪，因而，这个时候就需要借助到凌含章的电脑技术了。 因为程上将担心的不仅仅是这个组织网里的特工，还担心航天部和航天基地的网站是不是被这些人攻克了。 “首长，这件事情我们稍后再谈，我有一个别的想法，希望能得到首长的支持。”凌含章说道。 原来，他来见程上将之前先回外婆家见了他妈妈，问明了他妈妈这次的研究成果，同时也告知她目前外界有多少人在觊觎她的研究成果。 因此，凌含章的意思是希望这次发射任务可以提前一段时间，他会以军演的名义先带人过去布局，吸引外界的眼光，同时，再命人在东海这边加紧准备，做出一副数据舱掉落地不在南海在东海的假象。 “声东击西？”程上将看向了凌含章，“弯弯的提议？” 凌含章摇摇头，“我还没来得及跟她商量，她只是告诉我目前外面有不少人在盯着这数据舱，而这次我们抓获的只是他们派过来的先遣人员，后面肯定还会陆续有人来的。所以我的意思是春节时我们在她老家那边办一场婚礼，一来是告诉外界我要结婚了，这段时间没有接任何任务；二来是看看还有多少人跳出来。” “这不胡闹吗？不管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有了闪失，这个损失都将会是无可估量的。”程上将并不赞成这个计划。 “首长放心，只要暗中布置好了，没有问题的。”凌含章坚持道。 他是想公私兼顾。 如果不利用这个机会把婚礼办了，肯定又要拖到打捞任务完成之后，那至少还得半年，如此一来，距离弯弯接到钟意的捧花都超过一年了，谁知道彼时又会有什么措手不及的安排？他可不想再拖下去了。 见凌含章把话说到这份上，程上将沉吟了一下，默许了，主要是他对弯弯有信心，没看回一趟老家，短短的两天时间居然抓到了五拨间谍，不对，六拨，还有哈市的那位湾湾人。 想到这，程上将忽然有一个提议，“这样吧，我同意你们两个结婚，我给你放一个月的婚假，既然要办，婚礼就往大里办，在帝都办完之后再回老家办，办完婚礼你们可以去度蜜月，选几个重要的城市转转，最好是能多挖出几个潜伏的特工。” “成，保证完成任务。”凌含章敬了一个礼，转身离开了，他得先把那个湾湾人解决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揣着明白装糊涂 再说弯弯回到家后，本来打算再晾两天凌老太太的，她想等凌含章回来一起去拜见章家长辈，同时也想了解一下航天部那边关于这次发射的进展，更想了解一下军部关于这次打捞会拿出什么方案来。 谁知次日一早，弯弯正打算带小骐小骥出去玩时，凌云忠钱学和夫妻两个陪着凌老太太上门了。 见到弯弯，凌老太太劈头就问：“弯弯，我问你，你老外婆给我做法事那天你画了一张符纸烧了，是不是咒我不得安生？” 原来，凌老太太仔细回忆了一遍那天的情形，弯弯写下她的生辰八字后是被一张符纸包好放在真人坐像下面，之后弯弯出去了，紧接着，她大孙子凌寒月也跟着出去了，两人在外面聊到了凌含章小时候的事情，据她大孙子说，弯弯是在为她二孙子抱不平。 之后，弯弯进了修行室就开始画符、烧符，再之后，弯弯换上道袍拿着桃木剑围着她转圈，这个过程应该是正常的驱鬼行为，她问过佛教界的大师了，整个法事过程最蹊跷的就是弯弯烧的那张符纸。 “老人家，你是来做驱鬼法事的，当然是驱鬼的符纸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还有，我为什么要咒你不得安生，你做了什么坏事惹到我吗？”弯弯当然不能承认。 “弯弯，是这样的，你奶奶这些日子胸口一直不得劲，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那，有人说可能是撞到了什么邪祟，你老外婆说她年岁大了，短时间内不能连着做两场法事，这件事还得麻烦你。弯弯，你奶奶也岁数大了，还请你看在你奶奶也这么大年岁的份上帮帮她吧。”凌云忠说道。 事实上，他也猜到了是弯弯做的手脚，不仅是这次的胸口闷，还有之前的梦魇，他也认为和弯弯家脱不了干系。 是，通灵一事是他母亲主动提出来的，可程上将也通过灵，怎么不见他有别的后续反应？ 还有，即便是他母亲胆小，总疑心这些东西，可为什么后来一场法事过后那些鬼神之类的东西就不见了呢？ 难道说做一场驱鬼的法事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不再担小不再疑心？ 可能吗？ 凌云忠本来还没大怀疑这些，可从弯弯家出来后，老太太无缘无故的胸口堵着一口气，医院检查不出病因来，佛家高僧又暗示说什么撞了邪祟，因而凌云忠把两件事联系起来，觉得十有八九是弯弯家人做什么手脚了。 可知道归知道，他不能把问题说破了，万一再把弯弯家人得罪了，不但老太太没个好，凌家人指不定还有谁遭殃呢？ 而弯弯一家之所以这么做，凌云忠也分析了原因，无外乎就是想给他父母一点苦头尝尝，谁让凌家这些年一直不待见弯弯和两个孩子呢？ 因而，凌云忠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种状态下，不低头肯定不行。 弯弯见凌云忠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也想就着这个台阶下了，谁知她刚要开口，只见凌老太太喘着气说道：“什么驱鬼的符纸，要我说，都是你们家人搞的鬼，那天我进你们家门还是好好的，出了你家门就撞鬼了，好容易花钱请你老外婆做了半天法事，出门又说撞邪祟了，要说不是你们家人搞的鬼，只怕鬼都不会相信。” “老人家，第一，不是我家人请你来的，是你们自己上门来的；第二，通灵也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不是我们主动的；第三，通灵之前凌爷爷就告诫过你，说你胆小不要做，可你自己不信邪，非要体验一下，结果回去你自己放不下，整天疑神疑鬼的，鬼才会找上你。因此，这件事说到底还得怪你自己，别想着让我们背锅。还有，你这么一说，我也不敢帮你驱什么邪祟了，我怕你再有什么不舒服还得赖到我身上来。”弯弯可不惯对方毛病。 “弯弯，你听伯母跟你说，你奶奶岁数大了，想事情比较简单，你就别跟她计较了。”钱学和把弯弯拉到一旁，低声劝道。 “伯母，我不是跟她计较，我得把事情说清楚，别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又赖上我，我可不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烂好人。”弯弯回说。 而另一边，凌云忠也拉着老太太低头劝了起来，约摸说了三五分钟，凌老太太才不甘不愿地点点头。 没办法，医院也去了，高僧也找了，这口气就是上不上下不下地堵着那，别提有多难受了。 所以，她听从了儿子的劝告。 再说她今天来就是为求弯弯来的，只是一开始看到弯弯她气不过，训了她几句，没想到这臭丫头脾气这么大，一点也不肯服软。 说起来她才是最呕得慌的人，堂堂的军部老首长夫人，这些年有多少人看她的脸色奉承她讨好她，没想到老了老了却栽在一个乡下臭丫头手里。 想到这，杨燕萍心里又把凌含章骂了八百遍，要不是他弄一个这样的人在身边，她何至于要遭这些罪？ 凌云忠见母亲点头，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再让母亲开口向弯弯求饶是不大可能的，再说他也不能把母亲逼到那地步，于是，他向弯弯说道：“弯弯，你听大伯一句劝，你奶奶这人确实一辈子胆小，也没吃过什么苦，可这短短的半个多月她憔悴得像是换一个人，精神也大不比从前，大伯的意思是不管我们之前有任何误解，可该救人还得救人，放心，大伯知道你是什么人，不会诬赖你的。” 弯弯笑了笑，这做过官的人就是会说话，明明心里早就认定了她是什么人，却还说什么不会诬赖她，正话反说，还真以为她听不出来呢？ 不过有一点凌云忠说对了，凌老太太确实憔悴了很多，人也瘦了不少，最重要的是，她低头了，也算是达到了弯弯小惩她的目的，因而，弯弯也就没有去揭穿凌云忠，而是就着凌云忠的台阶下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可以嫁人了 为了试试自己的功力，同时也是为了震慑一下凌家人，弯弯并没有像老外婆似的大张旗鼓地做什么法事，而是把人带进了修行室后，直接画了一张符，默念几遍烧了。 待符纸完全化成灰烬后，弯弯这才转向了凌老太太，“感觉如何？” 杨燕萍摸了摸自己胸口，“好像通畅了些。” 弯弯没接言，而是继续看着她，大约过了几十秒钟，杨燕萍又摸了摸自己胸口，“确实顺畅了些。” 一旁的凌云忠和钱学和见了暗暗吃了一惊，更是坚信了之前老太太的胸闷就是弯弯搞的鬼，只是这话他们仍旧不敢说出来。 因为这个家族的人太可怕了。 试想一下，因为对凌含章不满，她们就能封存了凌含章的记忆，因为对老太太不满，她们就能弄一堆鬼神之类的东西天天来吓唬她，这还不够，又借口什么邪祟之说在老太太的胸口吊了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的，总之，很不舒服。 偏这种事情医学完全找不出什么病因来，而佛教这边虽说可以猜出个大概缘由来，可也只能用几句什么“隔行如隔山”、“解铃还需系铃人”等话把他们打发了。 于是，他们只得又求上了弯弯，而弯弯居然用一支笔胡乱画几下烧了就解除了老太太的痛苦，说真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凌云忠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自此，凌云忠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弯弯想对付凌家其他人也是易如反掌，而且还能让人抓不到任何把柄。 这样的人谁敢得罪？ “弯弯，来，这是你的辛苦费，谢谢你了。还有，我听说含章的结婚报告批下来了，你们定了结婚的日子吗？”凌云忠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信封交给了弯弯。 弯弯一摸信封的厚度应该不止一千块钱，不过她也没在意，随手把信封丢在了桌子上。 “还没有领证，不过我老家的房子盖好了，按我们乡下的规矩是要摆酒的，再加上我们的婚事，也算是双喜临门吧，所以老外婆说是要在乡下摆两天的流水席，大伯和伯母愿意的话到时去喝杯喜酒吧，就是乡下条件艰苦一些。”弯弯特意说道。 “回乡下办酒？”凌老太太不乐意了。 “妈，在哪里办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人要结婚了，这是我们凌家的大喜事。” 说完，凌云忠转向了弯弯，“弯弯，大伯肯定带你大伯母过去祝贺你，不过大伯还有一点建议，含章现在是军部的人，他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军部的领导们肯定是要参加的，总不能把他们也请到你老家去吧？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们先在帝都摆几桌酒，正好也请请凌家相熟的一些亲朋好友，这个和你们回老家摆酒不相冲突吧？” 弯弯斟酌了一下，同时也用天眼扫了一下对方，看到凌云忠和凌含章谈话的场景，也就得知军部首长的意思也是让他们先在帝都办，这样才能更快地把消息传出去，试探一下外界的反应。 于是，弯弯笑了笑，“大伯，这话你们跟含章商量去，这事我听他的。” “也好。”凌云忠沉吟了一下，答应了。 而一旁的凌老太太见弯弯的话有了一点回旋的余地，倒是没再多嘴。 送走凌家人，弯弯一看快到饭点了，歇了带两个孩子出门的心思，而是留在家里帮妈妈和外婆打理起菜地来。 凌含章是第二天早上快八点钟进门的，彼时弯弯正准备送孩子去幼儿园，凌含章接过了两个孩子，让弯弯去楼上取户口本。 “取户口本做什么？”弯弯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话一问完，她也就从天眼里看出凌含章要做什么了，可看着凌含章有点发青的面色，她心疼了，“你两个晚上没回家，这事不急，先去睡一觉吧，下午也来得及。” “谁说不急？去吧，正好我现在有空，谁知下午又会临时出什么任务？”凌含章推了一下弯弯。 “弯弯，听含章的，去吧，妈妈等这一天等了快四年，总算没白等，我女儿终于可以嫁人了。”欧阳丽在一旁早就听出了凌含章的意思，当即眼圈就红了，这会一说这话，更是触动了她的心事，捂着嘴呜呜哭了起来。 她是想到了当年的自己，想到了弯弯这些年的不易，也想到了这个家族这些年的不易。 “哦，爸爸，你是要娶妈妈了吗？”小骐欢呼起来了。 “那我们是不是要跟着爸爸姓凌了？”小骥的脸也乐成了一团花。 “什么意思？臭小子，跟妈妈姓不好吗？”弯弯捏了捏儿子的小圆脸。 “不是不好，我喜欢爸爸，也喜欢妈妈，可我不喜欢小朋友们老是问我为什么和妈妈姓不和爸爸姓，别的小朋友都和爸爸姓的，爸爸也是和爷爷姓，没和奶奶姓。”小骥破天荒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妈妈，我觉得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小骐见弯弯变脸了，忙笑着扑到了她身上。 “嗯，还是大宝和妈妈贴心。”弯弯搂着小骐亲了起来。 小骥在一旁撇了撇嘴，凌含章见此忙把小骥抱了起来，“我们二宝更不错，来，爸爸亲一个。还有你，大宝，爸爸也亲亲你。” 安抚住了两个孩子，凌含章和弯弯一起上楼取户口本，“弯弯，不如这样，两个孩子一个姓欧阳一个姓凌，你觉得如何，这样的话你们欧阳家的香火也有人承继了。” “不好，这样的话两个孩子肯定有心理阴影，会觉得父母肯定会偏向那个和同姓的孩子，所以要改还是一块改了吧，左右欧阳也不是我的本姓。”弯弯在这个问题上倒无所谓。 虽说她对凌家老爷子和老太太有意见，可凌含章是孩子父亲不假，她冲的是孩子父亲，不是孩子曾祖父。 再说了，以前孩子们没上学，这个问题还不太严重，现在孩子们已然和她小时候一样受到困扰了，她可不希望儿子们因为这件事受到什么歧视和轻视。 第四百三十章·天生一对 凌含章本来还准备了不少话来做弯弯的工作，没想到弯弯压根就没给他机会，因而，感动之余，凌含章急吼吼地拉着弯弯下楼了，说是一秒钟都不想耽误了，想立刻让弯弯成为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 于是，两人把孩子送去幼儿园之后便直奔街道。领证的过程倒还算简单，两人先在街道开了一张弯弯的单身证明，而凌含章的资料早就备齐了，因而拿到证明之后赶到民政局排了半个小时的队两人就把结婚证拿到手了。 从民政局出来，凌含章带着弯弯去了弯弯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说是要把他的户口迁到弯弯的户口本上，同时还要给两个孩子改姓，此外，凌含章还强烈要求做户主。 这个过程就有些麻烦了，首先，凌含章的户籍和弯弯的不在同一个城区，他的户籍是才从南海基地那边迁过来的，落在军部所在的城区，而且还是集体户口，因此，他要迁到弯弯的户籍上还得重新回军部那边开一张迁出证明，然后再重新落籍，再把弯弯和两个孩子的户籍迁到他户口本上。 其次，孩子改名需要的资料也不少，又是书面申请又是出生证明又是一寸照片的，最后还得递交到区一级的公安局批准。 而凌含章又是一个大忙人，这次若是弄不妥，只怕是下次未必有这样的空闲时间了，于是，他给市公安局这边打了个电话，然后一路开了个绿灯，先去把户籍迁出来了，然后落籍，接着是把弯弯三个的户籍转到他户口本上，同时把两个孩子的姓改过来了。 这么一通忙乎，两人总算在派出所下班之前拿到了新的户口本。 “老婆，你看，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凌含章打开了户籍本的扉页，同时也打开两人的结婚证，一会看看结婚证上两人的照片，一会又看看户籍本上户主那一栏里他的名字，嘴角似乎没有合上过。 相比之下，弯弯倒是淡定多了，“老公，至于吗？激动成这样？” “那是，弯弯，你也有预测不准的时候。”凌含章得意地笑了起来。 “什么意思？”弯弯追问。 “你还记得当年在花城时，你第一次给我算命，说我婚姻之路不顺畅，可能要十年之后才能结婚，当时因为这件事我们还吵起来了。” “我当然记得了，你当时还赌气说要带着郑彦去领证呢，后来怎么没有下文了？”弯弯揶揄道。 “还说呢，是不是那会你就看到我们在一起了？骗我好玩？”凌含章敲了下弯弯的头以示不满。 弯弯摇了摇头，“说来也是怪事，那会我明明不会算命，而且我的灵力也只能看到前后三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可我却独独看到了你和另一个女孩子在一起的场景，不过我当时只能看到那个女孩子的背影，是长发，瘦瘦的，个子也不高，绝对不是郑彦，却万万没想到会是我自己。倒是那个十年之说真是我顺口胡诌的。” 其实，不单是这件事，似乎所以关于凌含章的事情弯弯都能提前很多天甚至好几年预知，这一点她自己确实也没想明白，似乎他对她来说一直是个特别的存在。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这说明我就是老天派来拯救你的，你身上的诅咒只有我才能破，所以啊，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就该在一起，只是我们遇见的时候晚了些，所以中间走了一段弯路，但这不影响我们的结局。”凌含章情不自禁地把弯弯揽进了怀里并在弯弯的头顶亲了一下。 时至今日，他早就放下了郑彦。 说起来要没有郑彦，凌含章未必能遇到弯弯呢，即便遇到，也没有后来的这些接触，因此，凌含章也把一切归结为命运的安排了。 弯弯听了莞尔一笑，她当然明白凌含章所谓的弯路指的是什么。 时至今日，她也早就放下了郑彦，因为事实证明，没有她，那个人也不会是郑彦，所以，她没什么可自责可内疚的，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讲究的是恰到好处，早了不行，晚了不行，而她就是刚刚好的那一个。 “老公，走，我们回家去，今天我亲自给你做几道菜，庆贺庆贺。”弯弯笑颜如花地挽起了凌含章的胳膊。 “不，还是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我定了餐厅，我还欠你一个仪式呢。”凌含章替弯弯打开了车门，把她扶了上去，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驶出了市区进入了出城的辅道，又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座城堡似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弯弯看着大门上的几个字，才知道这是一家温泉酒店。 “什么意思？提前度蜜月，可我们什么也没带啊。”弯弯飞了凌含章一眼。 “老婆，这里什么都有卖的，再说泡温泉而已，又不去什么正式的场合，要准备什么？”凌含章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车门。 弯弯一听这话脸先红了，因为她想起在T国时两人泡温泉的情形，泡着泡着凌含章就抱着她为所欲为了。 正胡思乱想时，凌含章替她打开了车门，“来，老婆，下车。咦，老婆，你的脸红干嘛这么红？” “乱讲，我哪里脸红了，把钥匙给小弟吧。”弯弯正不好意思时泊车的小弟过来了，正好替她解围了。 凌含章倒是没多纠结这个问题，把钥匙给了小弟，牵着弯弯的手进了大厅。 见凌含章一本正经地拿出结婚证来登记住宿房间却收到服务员一个诧异的眼神，弯弯忍不住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说真的，她没想到这人在这方面如此迂腐固执，恨不得立刻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结婚了似的。 还有一件事，自从上次弯弯接了钟意的花束，他不知从哪里听说接到新娘子花束的女孩子如果六个月之内没有嫁出去会等六年的，于是，从那之后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说服弯弯去领结婚证，这不，总算在半年之内把这件事办成了。 所以说，这人一旦固执起来也是没治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也正是他的可爱之处。 第四百三十一章·求婚 酒店的几栋房子楼层都不高，有点类似于四合院的布局，不过里面的奢华却是在弯弯的想象之外，总而言之一句话，贫穷限制了弯弯的想象力。 不说别的，单就大厅里的落地式的水晶吊灯就让弯弯大开了眼界，从来没有想过，居然还有这种从天花板一直垂到地板的水晶灯，像是一朵夜空中盛开的璀璨烟花，却比烟花还要更要耀眼。 此外，大堂的玉雕也不是凡品，先不说这么大的天然翡翠不好找，就是这巧夺天工的雕工也不是一般匠人水准，绝对是大师级的，而且用时不会少于三年。 “老公，我算是开眼了。”弯弯低声对凌含章说道。 “这才哪到哪？还有更好的呢。”凌含章见弯弯扫了大厅的人一眼很快收了回来，知道这些人里没有他要找的人，便领着她上楼了。 他定的是三楼的一间套房，进门后，首先进入弯弯眼帘的是一大捧心型的玫瑰花，而且墙上地上都用玫瑰花或气球布置了一番，里面屋子的床上也用玫瑰花做出了一个心连心的造型。 “这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吧？”弯弯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话？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特别古板没有情趣的人？”凌含章再次敲了下弯弯的脑袋以示不满。 “没有没有，我老公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弯弯乐呵呵地送了对方一顶高帽。 “这还差不多。来，到这边来。”凌含章把弯弯牵到屋子中间，然后从地上抽了一支红玫瑰单膝跪了下去。 “你，你不会来真的吧？”弯弯没想到两人孩子生了，结婚证也领了，现在才求婚？ “当然是真的，弯弯，嫁给我吧，虽然我不能每天都陪在你身边，也不能在你需要我的时候赶到你身边，但我真的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了，弯弯，谢谢你能体谅我，也谢谢你给我一个家，一双可爱的儿子，所以这辈子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你的手，即使我人不能陪在你和孩子们的身边，可……” 后面话弯弯没让凌含章说出来，“笨蛋，其实真要说谢谢的是我，是你让我破了诅咒，是你让我……”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我的求婚？”凌含章也打断了弯弯的话，从自己兜里掏出了一枚戒指套到了弯弯的无名指上，“现在，我可以亲吻的新娘吗？” 弯弯的眼泪落了下来，点点头，很快，她就被凌含章拥进了怀里。 谁知凌含章的唇刚碰上弯弯的唇时，门外有人摁响了门铃，侍应生送餐来了。 事实上，这个时候吃中餐略嫌晚了些，凌含章说是因为他估计不足，没想到领个结婚证迁个户籍会这么麻烦。 “得了，你还嫌麻烦，你是没见过麻烦的。”弯弯说的是实话。 这一点她是深有体会，不要说帝都，就是在乡下，迁个户籍也没有一次成的，更别说还改名什么的。 “来，老婆，不说这些了，今天开始，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喊你老婆了，老婆，高兴吗？”凌含章给弯弯倒了小半杯的红酒。 “嗯，高兴，老公。”弯弯识相地主动把自己的唇送了过去，没再提之前的话题。 凌含章在她的唇上使劲亲了一下，“老婆，依照程序，我们是不是该先喝杯交杯酒，这一天我等了四年，真的很不容易。” 这话弯弯又不爱听了，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老公，你这叫不容易，我一个人带着妈妈她们在江城生孩子时才叫不容易呢。” 至今想起那天晚上的凶险，弯弯仍是后怕不已，幸好，她闯了过来。 弯弯一说，凌含章也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正因为梦见弯弯满身是血地喊他的名字，他才想起来调查弯弯的一切，也才有了后面的缘分。 “还说呢，今天我非得好好罚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差点害我失去了一个这么好的老婆，也差点失去两个这么聪明可爱的儿子。”凌含章咬牙切齿在弯弯的脸上咬了一下，当然，没舍得用力。 随后，他端起一只酒杯给自己灌了一口，然后把弯弯搂住了，低头把嘴里的这口酒送进了弯弯的嘴里，“我听说现在流行这样喝交杯酒。” “说，你这么忙，从哪里知道这些的？还是说你以前……” “打住，老婆，今天不许扫兴，我是听阿溢那小子说的，这地方也是他介绍的。”凌含章说完拉着弯弯坐了下来，正式开始享用这顿午餐。 因凌含章定的是西餐，偏弯弯又使不惯刀叉，因而这顿饭基本是凌含章喂她吃的，偏偏凌含章也乐在其中。 饭后，要依凌含章的意思是想去外面赏秋景，可弯弯知道他连着几个晚上都没睡好，又得知屋子里有现成的温泉，便提议泡个温泉好好休息一下。 凌含章倒是也没拒绝。 一觉醒来，天色已全然黑了，凌含章摸了摸弯弯干瘪的肚子，知道她不喜欢吃西餐，便拉着她起床了，两人套上衣服去了酒店的中餐厅。 此时正是饭点，餐厅里几乎没有空位，凌含章和弯弯好容易才找到一个角落里的位置，凌含章负责点单，弯弯负责观察这里的人群。 看着看着，弯弯的眼睛眯了起来，她发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二十五六左右的白种人貌似有点问题，这人是位留学生，而且是位到处留情的花花公子，这次出来游玩也是带了一位华人女孩，弯弯之所以对这个白种人有兴趣是因为他身边坐着的女孩子是帝都航天大学的研究生。 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不待在她的学校不待在实验室里，却因为贪慕一时的虚荣把自己毁了。 说来也是巧，这白种男孩还真不是冲弯弯来的，他是在执行自己的任务，特地把这个女孩子带到这里来，想利用自己的魅力和金钱攻势把这个女孩子拿下，以后好为他所用，哪知道碰到了弯弯这个煞星。 因着弯弯知道对方住的房间号码，她直接编了一个短信给周伟民，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她管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恢复记忆 晚饭后，凌含章和弯弯两人并没有急着回房，而是在酒店的四周走了走，透过天眼，弯弯发现了好几位政府官员，这几位政府官员身边无一例外都有年轻漂亮的女孩相伴。 弯弯这才知道，这家酒店最受两种人欢迎，一种是情侣，另一种还是情侣，不过是那种不能见光的情侣。 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这地方的消费都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因此，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便利用了这点，把他想收买的人请到这来，在金钱和美女的双重攻击下，有的人很快就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那个航大的女孩就是其中一个，这几位官员也是最好的例证。 “这都叫什么事啊？你说这些男人一个个看着平时都道貌岸然的，怎么私底下却如此不堪入目？你们男人的底线就这么不堪一击？”弯弯忿忿说道。 这是她第一次发现有一双天眼也不是什么好事，这种辣眼睛的场景她是真的不想看啊。 “老婆，你也不能一棍子都把人打死，男人也有好的，你放心，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背叛你的。”凌含章气归气，倒是也没忽略给弯弯吃一枚定心丸。 “你确实比他们强一点。”弯弯点点头。 她是想起了两人在T国的那段日子，尽管两人在一间屋子里住了十来天，可凌含章从没有对她有过任何逾矩的动作，除非是在人前必须做给别人看的。 再后来，两人被抓了，被关进了同一间屋子里，不得已睡到了同一张床上，凌含章也仍能克制住自己不对弯弯有非分之心。 只是后来没办法了，移民局的人看出弯弯像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要带着她去医院检查，凌含章在经得弯弯的同意下两人才突破了那道防线。 可惜，这些凌含章统统都不记得了，不过这不妨碍弯弯认为他是一个好男人。 “老婆，你笑什么？”凌含章留意到弯弯的嘴角弯了起来。 弯弯笑着把当时的情景学了一遍。 “老婆，我的记忆真的不能复原吗？”凌含章突然站住了，问道。 “为什么想要复原？”弯弯微微一愣，这个问题在两人重逢时凌含章确实提出来过，只是得知老外婆没这把握，从那之后好几年了都没有再提起过。 “我一直觉得在T国的那段记忆应该是我一生中最值得回味和感恩的，可我却偏偏把你忘了，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老婆，我知道你的灵力比老外婆大，不如你帮我试试吧？”凌含章摇着弯弯的双手说道。 这话倒是有点说动了弯弯。 通过那次在云省和雷明打交道小试牛刀，弯弯才清楚自己的灵力可以随意差遣动用，这次在凌老太太身上又一次验证了，因而弯弯也好奇自己究竟能不能帮凌含章解除被封存的记忆。 “试试可以，可万一失败了呢？你会不会又不认识我呢？”弯弯好奇归好奇，可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放心，我既然能找到你第二次，肯定也能找到你第三次，再不济，有儿子们在呢，我就算是忘了你也不能忘了儿子们。” 这话彻底打消了弯弯的顾虑。 是啊，即便失败了，凌含章能忘了她，可决计不会忘了两个孩子，而有这两个儿子做媒介，他还能想不起来她？ 见弯弯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凌含章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往回走了。 “不抓特工了？”弯弯指了指剩下的另一栋楼，那栋楼里的房间还没看过呢。 “算了，不是还有明天吗？这会大晚上的你看了也不怕长针眼。”凌含章在弯弯的头上戳了一下。 不用问也知道弯弯看到了什么，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去看那些恶心男人的身体，要看也只能是看他的。 “切，你当我爱看呢？一个个大腹便便、肥头大耳、满脑肥肠的，哪有我老公好看？”弯弯知道凌含章吃醋了，忙笑着挽起了他的手。 回到房间后，弯弯找了一张纸，拿起笔画了一张符纸，并写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一边写一边嘴里默念。 画完之后，她让凌含章先去床上躺着，她自己在露台上跪了下来，对着天空念了两三分钟的咒语，回房后用打火机把这张符咒纸点燃了。 “弯弯，我头疼了，有反应了。”凌含章躺在床上喊道。 待符纸燃尽后，弯弯才坐到了凌含章的身边，命他闭上眼睛，自己帮着他按摩头部，一边按摩一边默念咒语，念着念着，凌含章睡着了。 弯弯见此便停了下来，约摸两个来小时后，凌含章突然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了周围一圈，随后一动不动地看着弯弯，眼睛里突然有了一种陌生的情绪。 “怎么啦？你还有哪不舒服？”弯弯心里一紧，忙问道。 “你是谁？”凌含章反问她。 弯弯忙用天眼扫了他一下，这才知道他是在恶作剧，忙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下，“我是你的债主，记住了，以后你只能听我使唤，我让你往东你不得往西。去，起来，先去给我打一盆洗脚水来。” 凌含章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起身坐了起来，闭上眼睛冥想了一分来钟，这才下床把弯弯抱了起来，“是，债主，小的这就伺候你去洗脚。” 说完，凌含章把弯弯抱到了浴室，放在了一旁的贵妃榻上，随即打开了温泉池子的水龙头，趁着放水的空档，他弯腰半蹲在弯弯面前，“债主，请允许小的替你宽衣吧？” “你还越演越进入角色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个天赋？要不这样吧，我跟林樟大哥说一声，请他带你进娱乐圈，你也别做什么军人了。”弯弯捏着凌含章的脸颊笑道。 “老婆，你这么快就揭穿我，好歹也配合我一下嘛？”凌含章忍笑说道。 “这还叫快？我实话告诉你，在我答应你替念咒时我就知道结果了，所以啊，以后别想着在我面前撒谎。”弯弯笑着拍了拍凌含章的脸。 凌含章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白担了半天的心，于是，故作生气的他一把抱起了弯弯跳进了水池里，开启了他的另类惩罚。 第四百三十三章·杀手上门 两人在水里闹腾了好一会，弯弯这才趴在凌含章身上问他是否真的恢复记忆了，她想知道那个过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凌含章听了收住了玩闹，很认真地回想起来，“你画符纸的时候我还没什么反应，等你跪在露台念咒时我开始头晕了，不过那会人还是蛮清醒的，真正难受是你烧符纸的时候，脑袋像是要炸开了，头疼欲裂的，倒是也知道你坐过来替我按摩了，随后迷迷糊糊的，醒来后便觉得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于是，我便和你开个玩笑。” “头疼欲裂？现在头还疼吗？”弯弯的手摸上了凌含章的脑袋。 “不疼了，弯弯，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力量，这也太神奇了些。说真的，这件事如果不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是很难相信的。”凌含章问道。 他也想知道弯弯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想知道这胡乱画的几条曲曲折折的线条究竟有没有什么规律，也想知道弯弯嘴里叨叨不停的时候念的是什么，还想知道所谓的灵力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 弯弯挑能解释的解释了几句，解释不清楚的她只能摇头，因为灵力和天眼这种东西是她与生俱来的。 “我一开始并不清楚自己的灵力比老外婆强，还是我生两个宝宝那天晚上因为摔一跤，出了很多血，当时情形很危急，妈妈晕倒了，老外婆只能留在家里照顾她，是外婆陪我去医院的，因我们住在郊区，到医院时我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没想到外婆一看我这样她也晕了过去，连个签字做主的人都没有，当时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股力量把我弄醒了，我自己在手术单上签的字，打麻药时我摸着肚子里的孩子说话，我告诉他们，我一定会让他们平安出来，结果我们母子三个闯过了这一关。” “老婆，你吃苦了。”凌含章也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做过的那个梦。 “其实，那会我还没大明白过味来，直到我遭绑架那天，那辆汽车撞向了我，我感觉自己被一团气围住了，我才知道，原来冥冥中真有一股力量在护着我。” 正因为有了这两次经历，弯弯才敢在雷明面前小试牛刀，没想到果真灵验了。 “与生俱来，你是说，冥冥之中有一股超自然的力量在庇护你？”说完，凌含章忽然意识到什么，“老婆，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老婆，你能不能用你的灵力也发一个誓言，不管下辈子，下下辈子，以后的生生世世，我都想做你的丈夫。”凌含章说完不眨眼地看着弯弯。 见对方一本正经地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胡话，弯弯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场了。 不过笑场归笑场，弯弯内心还是有一点震动的。 “老公，这个我说了真不算，我连我自己下辈子是什么都不清楚，怎么可以保证下辈子还能嫁给你？再说了，万一我下辈子没有灵力呢？” “那就换我来保护你。”凌含章很正式地回道。 “好，我会用我毕生的灵力在临死之前……”弯弯的话没说完，忽然被凌含章直接用嘴堵住了。 他不愿意听那两个字。 “呜呜，你……”弯弯正要推开对方时，门铃突然响了，说是侍应生来收需要干洗的衣服。 “怎么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凌含章嘟囔了一句，嫌对方打扰了他的兴致。 “不对啊，你一进门就打电话通知他们来取衣服了，怎么现在才来？”弯弯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说完，她向凌含章摆了摆手，套上浴袍从浴室出来，站在外间客厅仔细看了看门外站着的人，随后转回屋里。 “是专业杀手，刚追着我们过来的，有枪，枪在他带来的小推车的衣服堆里。对了，他还有两个同伙，一个就住在我们隔壁的隔壁，等着接应他，另一个在地面，正对着那间屋子的露台，坐在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里，也是等着接应这两人，也就是说，完事后，那个杀手直接进我们隔壁的隔壁房间，从露台上跳下去，正好避过监控，如此一来，也正好趁着我们还没被发现他们就先跑掉了。好险啊，幸好进门后我们加了一道锁，否则他可能直接刷卡进来了。” 凌含章一听忙拿起了手机打出去，这次出门，他特地带了几个部队的特种兵过来，就是想看看到底还有什么人在打他们的主意。 “是A国人，不想再和我们纠缠了，直接想把我们弄死，他们三个人都有枪。”弯弯说完走到了门口，和对方搭讪起来，目的就是想拖住他，让凌含章的手下先把楼下的那人解决了。 “不好意思，我们刚洗完澡，麻烦你等两分钟，还有，我们想问问，你们酒店有没有购物中心，我想麻烦你帮我们买几样东西。”弯弯对着门外喊道。 “有的，就在一楼。”对方规规矩矩地回道。 弯弯听了故意转身退后了几步，让对方听出她是去取衣服或找钱了。 一分钟后，她看见有两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从电梯踉踉跄跄地出来了，而那个假侍应生听到动静，忙把手伸向了推车里的手枪，只是在见到来的是两个年轻的醉酒女孩后，他放松了警惕，站直了身子，问弯弯还需要等多久。 “来了，来了，我老公把衣服穿好了，让他把东西送给你。老公，你再拿点钱，请他帮我们买两身内衣，对了，我还需要一双拖鞋。”弯弯说道。 话音刚落，那两个女孩靠近了那个假侍应生，其中一名个子低的还故意抬头瞟了那假侍应生一眼，“到底是超五星酒店，连侍应生都长这么帅气，啧啧，就是不知道身材如何。” “这还不容易，直接摸摸就知道了。”高个女孩一边说一边把眼镜往上推了推，然后探身凑到了这侍应生面前，真的伸出手往对方的胸前摸去，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第四百三十四章·章家（一） 假侍应生似乎没料到这两个女孩子会这么胆大，他倒有心想把人踹走，可又怕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因此，他只好忍着，往后退了一步，很快，那女孩子又欺身过来了，同时过来的还有一股难闻的酒味，假侍应生拧拧眉，刚伸出手去想把胸前的咸猪手打掉时，忽地意识到不对劲，因为对方的眼睛太凌厉太清明了，绝对不是一双醉鬼的眼睛。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当他伸手去掏推车里的手枪时，那个矮个女孩子一脚把推车踢开了，同时那个高个女孩子也飞起一脚踢向了他的后腰。 假侍应生这时知道自己肯定暴露了，好在来之前他们三个已经研究好了退路，因而他一点也不恋战，挨了一脚后也不还手，直接退到了隔壁的隔壁门前，这时，房门打开了，很快出来一个人把他拉进去了。 可惜的是，这两人刚从露台跳下去，暗中候着的人便把他们两个摁住了。 “这些人也才猖狂了，居然敢在我们的土地上直接枪杀我们？”凌含章在露台上看到那三个特工被抓后仍是觉得不解气。 “简单，不杀了我们，以后他们的工作怎么开展？没看这几年他们在南海那边损失有多大？”弯弯倒是淡定多了。 因为她从那三个杀手身上看到他们接任务之前A国特工对他们的训话，交代他们务必要小心，千万不要和弯弯正面打交道，他们也不想追查弯弯的秘密了，就想直接把人干掉，说是他们在弯弯身上吃太多的亏了。 “奇怪，既然如此，这些人怎么不在白天开枪？要知道我平时基本是一个人上下学的。”弯弯倒是对这个问题有点不解。 “白天市区里到处都是监控，他们怎么逃？还有，市区里带枪哪那么容易？”凌含章解释说。 弯弯听了未置可否。 但有一点很肯定，事情越闹越大了，不管是她还是凌含章甚至有可能是她的家人都会遭遇到危险。 因此，现在她只有一个选择，帮着安全局的人把这些特工组织清理了，没有内应，外面的人即便进来了也是寸步难行。 意识到这一点，弯弯有种感觉，自己到底还是被程上将套路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婆的眼睛，没错，首长是给了我一个月的假期，让我们在国内好好度一个蜜月，所以我打算等我们回老家摆完酒，把妈妈他们送回帝都，然后我们就开启我们的蜜月之旅，老婆，你说第一站去哪里？”凌含章把弯弯抱到了怀里。 经过这一吓，他担心弯弯会有心理阴影，晚上睡不好觉，以前在T国时弯弯就有这样的先例。 “经费报销吗？”弯弯很是不爽，咬着牙问。 “老婆，军部也不富裕，还是我们自己解决吧。”凌含章知道他们的家底不薄，笑道。 “那算了，我们不去大城市，就去一些偏僻的穷山沟吧，要不自驾游？” 可惜，这个方案遭到了凌含章的反对，主要是偏僻的穷山沟没有摄像头也不方便隐身，倒是方面了那些特工人员追杀，实在是太危险了。 弯弯嘟了嘟嘴，最后选定了花城作为自己蜜月旅游的第一站，毕竟她和凌含章是在花城认识的，可惜，当时条件有限，她没有时间也没有这个经济能力好好游玩一下。 这一次凌含章倒没有再反对，事实上，他已经选好了十个城市，而花城是作为他们蜜月旅行的最后一站，如果可以，他还想带着弯弯一起出海，没办法，这次任务实在是太重要了，不但关乎他妈妈好几年的心血，还关乎好几千将士的性命，因此，他必须安全把数据舱和这几千人带回来了。 只是这话题现在还有点为时尚早，凌含章没有说出来，而是耐心地哄起弯弯睡觉来。 次日上午，弯弯和凌含章两人醒来后并没有急着回城，而是在这家温泉酒店四周又转了一圈，不过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倒不单单是抓特工，也为了赏景。 这个季节正是深秋，是帝都一年中最好的季节，不管是林荫路上的银杏树还是山坡上的野树林，都是金黄的一片，衬着瓦蓝的天空，真有一种油画的效果。 凌含章为弯弯拍了不少照片，两人还商定着等下个双休日来这边拍婚纱照。 两人是下午回城的，先去商场里买了一堆东西，又去幼儿园接了孩子，随后，凌含章带着弯弯往章家驶去，去拜见他的外公外婆。 弯弯这才知道原来章蕴芝的父母住在寸土寸金的西城区一座四合院内，据说这一片之前住的大部分是知识分子，而且是以五十年代从海外归国的知识分子居多，章蕴芝的父母就是其中一对。 只是这些人绝大部分已经作古，他们的后人不是出国就是搬离了，因而这一代的房子便有些年久失修了，也就成了小骐小骥口中的又破又小的地方。 其实真要说多破多小倒也不至于，只是这种青砖房子和弯弯家现在住的别墅相比肯定是显旧的，小孩子又不懂别的，只会说出他们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事实。 因着在路上凌含章就先给弯弯普及了章家的人口，章蕴芝的父亲是一位五十年代初学成归来的科学家，从事飞行器研究的，妻子是他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华裔校友，毕业后跟着他一起回到了祖国。 那个年代的条件是非常艰苦的，尤其是搞航天科研的人，经常要去西北一些无人居住的地方，章父的腿就是因为一次山体滑坡失去的，从那后，章母放下了自己的工作，一心辅佐丈夫的事业。 章蕴芝离婚的时候，这个家庭再次遭遇了一场大不幸，章蕴芝的哥哥遭遇了一场车祸，成了植物人，这种情形下，章家委实没有条件接管凌含章，因为他们还有一个比凌含章大不了两岁的孙子。 彼时，章蕴芝的嫂子一个人照顾植物人的丈夫就忙的团团转，只能把孩子送到老人身边，而章母一个人要照顾轮椅上的丈夫，还得照顾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可想那段时间有多难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章家（二） 庆幸的是，章蕴芝的哥哥章蕴楠一年多后醒了过来，章家才开始恢复正常，而那个时候凌含章也适应了一个人在花城的生活，不管是凌家还是章家，他都不想进。 再说了，章家即便生活恢复正常，章母的负担仍旧很重，她每天仍是要照顾轮椅上的丈夫，而章父虽然腿没了，可脑子还是好使的，因而他每天仍有忙不完的工作，而这些事情大多需要借助章母的手。 清醒过来的章蕴楠并没有继续他的教师生涯，而是下海经商了，做的是丝绸进出口生意，公司据说很有规模了，为了生活和工作方便，他早就搬离了这个小四合院。 当然了，他不是没有提出把父母一块接过去奉养，可两位老人在这个地方住习惯了，且这个地方离章父的工作单位也近，生活和工作都两便，因而老两口拒绝了儿子的提议。 章蕴楠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儿，也算是儿女双全，儿子章航学的是流体力学，如今从事的也是高精端的武器研究，女儿章乔刚大学毕业，留在父亲身边帮着打理生意。 说话间，汽车在一条胡同口停了下来，因着凌含章事先打电话通知了章家人，故而章家人此时也在章家聚齐了。 弯弯进门的时候便看见院子里有一堆人，忙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两位老人和舅舅舅妈是一人一条巴宝莉的围巾，平辈的表哥表嫂和表妹是一人一个巴宝莉的钱包，里面塞了一千块钱，还有一个小表侄子，和小骐小骥同岁，弯弯送了一套衣服和一把金锁，章蕴芝的东西更多一些，弯弯知道她不怎么爱逛街，给她买了好几件衣服，各个季节都有。 “含章，你可真沉得住气，这么长时间了，才把弟妹带来见我们？”章航上前来拍了拍凌含章的肩膀。 “表哥，这个小嫂子我喜欢，看起来好像比我还小，长得可真是漂亮。”章乔接过弯弯送的礼物，笑道。 “她应该跟你同龄，因为生孩子耽误了两年，所以现在还没大学毕业。”凌含章解释说。 “你们两个也是见外，第一次上门的客人应该是收礼物的，哪有送礼物？”凌含章的舅妈接过礼物笑着批评说。 “应该的，怎么也是拜见长辈来了。”弯弯谦虚地回道。 “来来，进屋吧，今天算是第一次认门，以后要多跟着含章过来走动走动，外婆家不是别家。”章蕴楠也拍了下凌含章的肩膀。 “是啊，这孩子，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来。”正和小骐小骥说话的章母见弯弯大包小包地进门，有点过意不去了，尤其是见弯弯给章蕴芝买了好几身衣服，心下更是感动，因为这代表着凌含章原谅并接受了她女儿。 “外公外婆，应该的。”凌含章推着弯弯上前了。 老太太一高兴，伸出手来拉住了弯弯的手，夸完弯弯年轻漂亮又夸弯弯善良懂事，说着说着忽然换了个话题，“这孩子，小手这么软，是个有福气的，我还从没见哪个女孩子的手骨像你这么软呢。” “是吗是吗？我摸摸。”章乔挤了过来，“呀，真的呢，比我的手软多了，表哥，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因为摸过弯弯的手就放不下她了？” “还真不是。”凌含章一本正经地回道。 “什么呀？人家弯弯的颜值也正经不错好不好，我还从没有见过哪个女孩子素颜有弯弯这么漂亮的。”章航的妻子也跟着凑趣了。 “可不，这脸看着就喜庆，一看也是有福气的脸。”章母拉着弯弯的手细细打量起来。 坐在轮椅上的章父忍不住了，“老婆子，你什么时候会看相了？你忘了弯弯是什么出身了，还敢班门弄斧？” “我不过是开句玩笑，偏你爱揭我的短？”章母瞋了章父一眼。 “这不叫揭短，这叫实事求是，弯弯，你外婆早就惦着见见你了，她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搞明白，人死后到底还有没有灵魂有没有来世。”章父乐呵呵地问道。 “爸，哪有第一次见面就问这些的？也不怕客人被吓到。不过弯弯，这件事我也有几分好奇呢，还有，听说你救了含章好几次，凭的就是你算命的本事，真有这么神？”章蕴楠问道。 一旁的舅妈听了这话推了他一下，“还说爸呢，有你这么待客？” 弯弯笑了笑，“有没有来世我说不好，但人死后肯定是有灵魂的。” “我说你们能不能换个话题，大白天的讨论这个也不怕瘆得慌？”章航抗议了。 “哥，大白天的不说难道还得大晚上说，那更瘆得慌了。”章乔笑道。 “弯弯，你别见怪，我们家人说话都比较随意，相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章蕴芝一边说一边招呼大家进屋。 “姑姑，你别打岔，弯弯，你再跟我讲讲灵魂的问题呗，人死后，人的灵魂真的还有知觉？”章乔挤了过来。 “有，如果你愿意，你还可以和死去的灵魂对话，不过你们确定今天要讨论这些问题？”弯弯笑着看着大家问。 进门到现在，她基本用天眼扫了一圈这些人，发现章家人可能是因为搞科研和经商的缘故，相对来说比凌家人好相处多了，绝对没有那种高人一等的姿态，更没有看不起弯弯的意思，因而，她也就放下了戒备之心。 “就是，今天弯弯是客人，而且还是第一次上门的贵客，不能没礼貌。”舅妈敲打了一下章乔。 说话间进了上房，弯弯发现屋子里确实看着比外面破旧些，地上铺的仍是老青砖，比一般的青砖要大些，中间几块还有点雕花，颜色也有些老旧，应该是和房子的砖头年限差不多，算得上是古董级别了，估计就是这个缘故才没有换。 墙壁和房梁也是老式的，不过墙上挂了不少字画，客厅的雕花太师椅和连着书房之间的博古架应该都是楠木的，还有，尽管隔着一个博古架，可弯弯也看见了书房里间三面墙的书架上满满的都是书籍和字画。 第四百三十六章·赠与 弯弯正暗自感慨章家的书香氛围和底蕴时，章乔端了几碟子点心过来，章航的妻子也帮着泡好了茶水，弯弯这才知道章家有喝下午茶的习惯。 “来来来，坐吧，孩子，我听含章说你是南边人，我让人准备了南边的几样糕点，你看看你喜欢吗？”章母拉着弯弯说道。 弯弯一看有她最爱吃的青团子和糍粑，也有西式的蛋糕、巧克力和分割成小块的刚出炉的面包，便笑着用叉子叉起了一块青团子尝了尝。 “真好吃，谢谢外婆了。”弯弯真心夸了一句。 章母一听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好吃的话回头打包带一点回去，现在不能吃多了，一会还要吃饭呢。” “奶奶，你该不是把表嫂当成三岁孩子吧？”章乔打趣了一句。 “你奶是太高兴了，也太激动了。”章父说完转向了弯弯，“孩子，以后有空多来看看我们，想吃什么提前打个电话来，别看你外婆岁数大了，可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中式的西式的都行。” “我做饭的手艺也不错，主要擅长客家菜，改天我给大家做一顿吧。”弯弯笑着回应。 “客家菜？京城有个特别火爆的客家人餐馆，是不是你开的？难怪我觉得你有几分面熟呢？我去过好几次，也看过你做菜的视频。”章乔忽然指着弯弯说道。 “不会吧？弯弯还这么年轻，不还在念书吗？”章蕴楠问道。 “是我家弯弯开的，都开好几年了，帝都有五家分店，江城和花城那边也都有好几家分店，我家弯弯能干着呢。”凌含章把话接了过去。 “真的假的啊？瞧把你小子给乐的，你们两口子配合不错啊，你这升官的速度和火箭有的一拼，你媳妇挣钱的速度也不慢，还没大学毕业居然就开了十来家饭店。”章航笑着打趣道。 “含章，以前你们没结婚倒还没什么，现在你们领证了，部队好像对家属做生意这块有管制吧？听舅舅的，不要因小失大，就算你不要舅舅公司的股份，可舅舅送你的门面还是可以收下的，那个一年也有一百万的租金，足够你们一家生活了。”章蕴楠说道。 弯弯听了这话忙看了凌含章一眼，这才明白他方才为什么会主动说她开店的事情，原来，他不想接受章蕴楠的赠与。 “真的不用，我们家弯弯除了那十来家饭店，还和别人一起收购了一家破产的日化公司，折腾了快一年，如今也开始盈利了。外婆外公、舅舅舅妈，你们放心吧，我们的日子好过着呢，我家弯弯是一名福将，当年在虎山玩，随随便便买了两块石头就买涨了，她把卖玉石的钱全部用来买房了，每年的租金也够我们日常花销了。”凌含章仍是拒绝了。 “好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别把弯弯吓到了，我就说了，孩子们自己有本事，愿意靠自己的努力过上好日子也不是什么坏事，再说了，含章和我一样，平时往电脑前一坐，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哪还有花钱的时间，不信你问问章航。”章蕴芝笑着说道。 “我？我可没有你们忙，该休假时也休假。”章航虽然也是搞研究的，可他资历尚浅，确实还没有忙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再说他大部分时间在帝都，因此，比起章蕴芝和凌含章来，他确实要清闲些。 当然了，和一般的上班族相比，他的工作强度还是要大多了。 “干嘛干嘛，你们都嫌东西送不出去？没事，给我吧，我能花出去。”章乔见气氛有点僵了，笑着打了个圆场。 “你？你看看人家弯弯和你一样大，家业有了，孩子也有了，丈夫也有了，再看看你，到现在连个对象都没带回来过！”章蕴楠的妻子伸手戳了下女儿。 “不对啊，表哥，弯弯和我一样大，儿子三岁多了，也就说她十九岁生的孩子，十八岁怀的孕，不会吧，这你能下的手？你这叫摧残祖国的花骨朵，啧啧，没看出来，表哥你还是个重口味的。”章乔挤眉弄眼地冲凌含章和弯弯打趣道。 “对啊，含章，你小子行啊，才十八岁你就敢让弟妹怀孕，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章航也回过味来了。 “咳咳。打住打住，换个话题，当时的情况有点特殊，不是你们想象的这样。”凌含章说完转向了章乔，“章乔，弯弯很会看相算命的，要不要她帮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恋爱什么时候结婚，有几个孩子？” “真的假的？我才二十二岁，你们要不要这么着急？我还想玩几年呢。”章乔半信半疑地问道。 “先看看总不会有什么坏处，万一遇到合适的呢？”章乔的母亲说道。 弯弯本来不想接这个话题的，可巧她扫了章乔一眼，发现她身边真有两个追求者，一个是她大学校友，现在读研，一个是公司的职员，好像是个什么销售总监，是海外留学回来的。 弯弯现在对海外留学回来的分外敏感，因而略一琢磨，便说道：“章乔，你身边现在有两个追求者，不管是谁，如果有人问到你家里人是做什么的，你一定不要说实话，更不要轻易把人带回家来，最好是先带给我瞧瞧。” “这话是什么意思？乔乔，你身边真有人在追你？”章蕴芝急忙问道。 她知道儿子和弯弯身边出了不少间谍，也知道她的研究泄密了，因而她对这些话格外的敏感。 “阿姨，你别着急，乔乔身边这两人是她早就认识的，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弯弯说道。 “不是吧？弯弯，你还没开始算就知道我现在有两个追求者？”章乔被弯弯吓到了。 这哪是算命的，算命的还得先问问生辰八字看看面相手相什么的，可弯弯是直接脱口而出的，且还说的这么精准，像是有一双透视眼似的，这也太可怕了吧？ 这以后别人在她面前还能有什么秘密吗？ 第四百三十七章·接受 凌含章见弯弯带给大家的震动有点大，忙笑着换了个话题，说起他们的婚礼来。 这个话题成功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章蕴楠当即表示，他负责找酒店和定酒席。 “舅舅，这个真不用，我们没想大办，只打算小范围内请请我的战友和领导，此外还有凌家和章家，估计也就十来桌，就在自己餐馆办，具体时间还没定下来，不过也快了。还有，等弯弯放了寒假，我们打算去她老家补办一次酒席，算回门酒吧，今年过年就在乡下过了。”凌含章说道。 章家人一听和凌家人在一起办，先就不乐意了，可转而一想，这种场合，凌家不可能不出场，除非分两次办，凌家办一场，章家办一场。 “这样吧，我们章家单给你们办一场婚礼，舅舅出钱。”章蕴楠权衡一下，说。 “舅舅，单独办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希望自己结婚那天主婚人能是我的父母。”凌含章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自打父母离婚后，两人再也没有合体出现过，因而凌含章才会有这么一个小小的私心，希望借助自己的婚礼让父母再站在一起，希望能有一张和父母的合影，错过这个机会，以后想再聚在一起就更难了。 “是啊，妈妈，这是我和含章共同的愿望。”弯弯改口了。 事实上，凌含章早就改口管欧阳丽叫妈妈，只是弯弯一直没改过来，如今领证了，改口也是顺理成章的。 “蕴芝，新媳妇改口管你叫妈了，你要给改口钱的。”章蕴楠的妻子打趣道。 “给给给。”章蕴芝眼圈红了，上前拉着弯弯的手，“孩子，谢谢你。” “不但芝芝要给，我们也要给的，新人上门，都要给见面礼的。老头子，把你收藏的那幅仇英的仕女图送给弯弯吧，我瞧着弯弯比那些画上的美人还好看。”章母向章父说道。 章父点点头，“再添一幅骏马图吧，小骐小骥，骐骥并行，应景。” 弯弯见此忙扫了一眼，知道这两幅画加一块肯定上了千万了，忙摇头，“外公外婆，这礼物太贵重了。” “拿着吧，孩子，这是你外公外婆的心意。你表哥结婚时也送了两幅字画，你妹妹的肯定也预备好了。”章蕴楠说道。 “老公，咱们送点什么？”章蕴楠的妻子问。 “我们没有字画送，只能俗气点，就送一套门面房吧，含章以后肯定还是要往上走的，送固定资产比送股份强。”章蕴楠豪气地说道。 他虽然不和凌家人打交道，但凌云忠退居二线，凌寒月调到一个清闲没有实权的岗位，还有凌云意和她丈夫也不再公开露面了，因而他多少猜到了些这次从上到下的大清查肯定影响到了凌家。 但凌家人目前还是自由的，也并没有影响到凌含章的仕途，因此，章蕴楠猜想凌家这次出事多半是经济上的，不是别的方面，所以他才会提出送凌含章一套门面，也送他一些公司股份，为的就是凌含章手里能宽裕些，别再犯上一代的错误。 “这不合适吧？”弯弯瞪大了眼睛，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亏她以前还以为章家很穷呢，可这算怎么回事？送礼都送出这么土豪来？ “有什么不合适的？舅舅送外甥礼物应该的，说起来也怪我，当年若不是因为我出事了，含章也不会一个人孤零零地长大。”章蕴楠说道。 这也是他心里的一个痛，觉得亏欠了这个外甥。 “哥，这些事情就不要提了，我这个当妈的都没有能力带自己的孩子，哪能怪到哥哥身上？”章蕴芝眼圈红了。 “好了好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要提了，大家往后看吧，含章回帝都了，有空多来陪陪你妈妈吧，你妈妈这辈子不容易，一个女人，在西北那种寸草不生的地方一待就是三十年，她不是不想自己的儿子，可自古忠孝难两全啊，孩子，你，你就别记恨她了。”章母拉着凌含章的手哭道。 “是啊，普通男人都很难坚持下来，何况你妈一个女人，那边的条件有多艰苦你们是想象不到的，正因为看到了你外公和你妈妈的奉献精神，我后来才辞职下海经商了，就是想让这家的经济状况能好转些，让你妈妈和你外公能安心地搞他们的科研，还有你们这一代，不管是搞科研也好走仕途也好，一定要心无旁骛，一定要放下名利之心，一定要有大爱和奉献精神，记住了，如果在乎钱财，那就干脆不要去走这条路，直接经商就好，可你们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一定要好好做下去。”章蕴楠说道。 “是啊，含章，你舅舅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们当初挣钱的初衷就是为了给大家改善生活，所以你舅舅早就对公司的股份和发展做了一个妥善的安排，你这栋门面，说白了是你妈妈这些年的分红买的。”章蕴楠的妻子说道。 弯弯听了这话也扫了一眼对方，看到了一场章蕴楠夫妻的对话，这才知道当年章蕴楠成为植物人之后，章家的生活一度陷入困境，想雇个保姆都没有钱，因为章父这些年酷爱收藏，也喜欢买书，而章母出生富裕之家，从小在国外长大，对金钱也没有清醒的规划，因此，这个家是典型的月光族。 这种家庭是经不得一点动荡的，因此，最后章母不得不卖掉两样章父的收藏来度过难关。 这么着，章蕴楠醒来之后才意识到这个家庭的脆弱，也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可巧因为资质有限，他自知个人在学术研究上不会有太大的建树，因而他选择了经商。 “含章，既然舅舅舅妈说这么诚恳，这份厚礼我们就收下吧，改天把我上次在云省买的那块石头作为回礼送给舅舅舅妈，看他们自己喜欢，做首饰或做摆件都成。”弯弯看了凌含章一眼，说道。 凌含章知道弯弯那块石头价值也有大几千万，点点头，答应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黄雀在后 因为凌含章和弯弯的接受，后来的气氛一直不错，大家逼着凌含章和弯弯说了些他们认识交往的趣事，凌含章也主动说了些他们在T国的遭遇和这几年碰上的特工等，目的自然是给章家人提个醒。 从章家回来后，弯弯和老外婆商量了一下，帝都的婚礼定在了12月28日，这天是周六，又是农历的二十六，有两个六不说，又是适合婚嫁的日子。 弯弯这边的来客真不多，除了王红、王佳琪几个，就是左秋敏一家和林樟了，学校的同学她一个不想请，主要是不想给别人增加负担，打算等结完婚后请大家吃顿饭。 凌含章那边人也不多，他来军部时间不长，认识的人不多，以前在南海基地那边倒是有不少感情深厚的战友，一起出生入死过，可他们纪律严明，轻易不能离开部队，因而凌含章也就不打算通知他们了。 剩下的就是凌家人和章家人，日子敲定后，凌含章专程去凌家送了口信，也送了正式的请柬。 只是当凌家人得知婚礼在弯弯的小餐馆举办时，凌霄和杨燕萍再次对弯弯和凌含章产生了不满。 用凌霄的话说，不要说凌家人不愿意出入那种小地方，就是军部这些现任首长们也不合适啊！ 那么小的地方，连个安全保障都没有，怎么能保证这些首长们的安全？ 最后凌含章以一句凌家人不去的话这婚礼就由章家主持堵住了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嘴。 因此，尽管气得牙根痒痒的，凌霄还是答应了出席婚礼，没办法，军部这些现任首长都去，他这个做祖父的若是不出面的话，丢的是他的脸。 再说了，就冲弯弯那些报复手段，他也没这个胆气和勇气折腾了，因为不用试也知道，折腾的后果肯定是他们输，也是他们遭罪。 敲定了婚礼日子和地点后，弯弯给左秋敏打了个电话，也给林樟打了个电话，此外，弯弯还通知了孙萌以及卢岳等几个合作伙伴。 王红得知弯弯结婚，早早把花城的工作安排好了，飞到帝都来和王佳琪一起研究这个婚宴的场地布置、婚礼的流程以及酒席的安排等。 左秋敏则亲自带了一个婚纱设计师来替弯弯量身，然后又亲自陪着这个婚纱设计师去了一趟巴黎，为弯弯和凌含章采购了好几套礼服，回来后又忙着设计两套中式的礼服，一套留着敬酒的时候穿，一套留着弯弯回乡下办回门宴时穿。 凌含章这段时间仍是很忙，为了配合这次运载火箭的发射，军部制定了两个计划，一个是东海的军事演习，叫奔月计划，另一个是南海的打捞计划，叫捞月计划。 在这两个计划执行之前，凌含章先把军部和下面各军区的网络系统更新了，再加了三层防火墙。 此外，为配合军部的行动，他给军部递了一份申请，说是自己这几年都没有休假，因此，婚后要请一个月的婚假陪妻子度个蜜月，之后再去执行军部的捞月计划。 弯弯这阵子也忙，这次回老家，她看见老家仍是有人用南瓜叶来洗碗刷锅，于是，她想试试能不能直接从植物叶中提取这种纯天然的液体来做洗洁精，因而，这段时间她又埋进了试验室里。 期间，她和凌含章去过几次章家，挑了一块价值五千万左右的原石给章蕴楠送过去了，又把自己上次在虎山买的玉佩放在真人玉像前受了三天的香火后给章母送去了。 而章蕴楠也拉着凌含章去过户了一套门面房，一共有两层，目前经营的是一家超市，年租金一百万。 临结婚前夕，章蕴芝和章蕴楠又特地登门来拜访了弯弯这边的长辈，这一次直接送了礼金六百六十六万，一百克的金条一百根，章蕴芝则单独给弯弯买了一套金饰，也把她结婚时章母送她的两幅字画一并给弯弯送来了。 凌家这边也打发凌寒月和朱珠两个给他们送来了二十万礼金和几样瓷器，其中二十万礼金是凌云忠和凌寒月父子出的，瓷器是凌霄出的，弯弯不懂，据凌寒月自己说，这青花瓷的梅瓶是康熙年间的，这对粉彩瓷的盘子是雍正年间的，因此，凌老爷子的这份贺礼也不算小。 由于结婚有一个接亲迎亲的仪式，因而，婚礼前三天弯弯和欧阳丽搬去了之前她们的旧家，这边的别墅重新布置了一下，床品什么的也都换成了大红的喜庆颜色。 二十七日这天下午，弯弯亲自开车带着宋锦华和文亦扬去机场接周敏好，谁知在闸口等人的时候，弯弯发现了四位A国的特工人员入境了，这四人是白种人，明面是来洽谈一桩丝绸生意的，更巧的是，他们接洽的对象就是章蕴楠。 换句话说，A国的特工已经弄明白凌含章和章蕴芝的关系了，自然也就清楚他和章蕴楠的关系了。 因此，这次A国特工也是有备而来，做生意是假，奔军部的奔月计划和捞月计划是真，奔弯弯和凌含章也是真。 当然了，最好是能搂草打个兔子，再把章蕴芝拿住了。 可惜的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刚从机场闸口出来就会碰上弯弯本人，而弯弯在发现他们之后忙转过身去戴上了墨镜，并把宋锦华的帽子戴到了自己头上。 随后，她也没有一直盯着那几个人打量，而是在他们走过去之后再细细地观察了他们的背影几分钟，知道他们入驻的酒店和房号后，弯弯把信息发给了周伟民。 因着弯弯的注意力都在这四个特工身上，恍然不知她自己也落入了另外两位特工的眼中，这两位特工是米方的，他们也没想到会在机场碰上弯弯，更重要的是，弯弯显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这个发现自然令他们欣喜若狂。 于是，他们远远地躲在人群里，见接到人之后去往停车场了，其中一人用一个微型望远镜追踪弯弯上了一辆白色的SUV，而弯弯碰巧就是司机，因而，他拿起了手机。 第四百三十九章·能不能愉快地结婚 弯弯在车子开出停车场之后，忽然意识到不对，她从身边的宋锦华身上看到了一场即将到来的车祸，于是，她给周伟民打了个电话，很快，安全局的小李和小王也开着一辆车从停车场出来了，他们和弯弯换了一辆车。 弯弯开着小李的灰色轿车跟在小李后面往市区走去，车子在下了高速进入辅路打算并道时，弯弯提前看见了侧面有一辆白色的路虎冲向了自己的SUV。 巧的是，弯弯刚通知完小李，很快冒出了几辆摩托车来，摩托车的车速相当快，显然是在飙车，其中两辆摩托车还炫起了车技，直接从那辆白色路虎上空飞越过去，这一幕把弯弯几个吓到了，宋锦华和周敏好甚至尖叫起来，一旁的文亦扬则忙拿出了手机拍下了这一惊魂动魄的时刻。 紧接着，后面又有四五辆警车追来，警车很快停了下来，在路口设置了交通管制，拦住了那辆白色路虎，请司机以受害者和目击者的身份去交警队做一场笔录。 司机自是不肯，交警和司机交涉时，弯弯把汽车靠近了那人，通过天眼，她发现这人表面身份是一位商人，真实身份则是米方的特工，而这人之所以跑来撞弯弯是因为他刚接了一个电话。 可惜，弯弯无法看到天眼那头的人是谁，因而她给周伟民打了个电话，先不要惊动这人，找几个人跟着他并监听他的手机，看看他会跟什么人联系。 “弯弯，你究竟是做什么的，怎么可以指挥得动安全局的人？”文亦扬总算回过味来，问道。 “不是我指挥得动安全局的人，是我身边有不少特工奔我老公来的，安全局的人这才在我们身边布置了人手。不过说到这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好好，我的婚礼你还是不要出面了，我担心若是有人发现你和我的关系，多半你也没有安宁了。”弯弯也是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她的婚礼上虽然不太可能混进来特工，但很难保证婚礼上拍的照片或视频不会转发出去，这就会给人有空可乘的机会，尤其是像周敏好这么敏感的身份，留米学生，又是攻读电子电路的，更容易被人盯上。 “要不要这么恐怖啊，你是说真的？”周敏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自然是真的，这种事情能开玩笑？我身边就有一个别有用心的追求者，幸好我拒绝了他，要不，我差点也成了叛国叛党的罪人。”宋锦华把那名湾湾特工的事情说了出来。 经过凌含章的电脑入侵，最后发现他在宋锦华学校真的收买了好几位特殊专业的学生，可怜那几个大学生还傻乎乎地拿这位湾湾人当成特别仗义特别知心的大哥呢。 “啊，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和别人交往了。”周敏好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这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目前为止你身边应该没有什么别有用心的人，记住一点原则，陌生人最好不接近，跟任何人都别说实话，专心念你的书，你这个专业应该是很有前途的。”弯弯说道。 “我也知道很有前途，我们国家这方面的基础实在是太弱了，否则我也没必要大老远跑到米国去念着劳什子的破东西。”周敏好碎碎念道。 “你这就不错了，还能有先进的经验可以学，我们是基本靠自己摸索着来，这方面的技术国外是完全封锁的。不过这样也好，倒是激起了我们的斗志，现在我们的航天领域总算可以挤进先进国家之列了。”宋锦华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惹怒了周敏好，周敏好探身过来在她的腰间咯吱起来。 “别闹了，我开车呢。当心乐极生悲。”弯弯制止了这两人。 回到家，弯弯才把车子和小李换过来，并扫了他和小王一眼，知道他们接下来的任务是混在自己的婚礼中保护自己的安全，由此，弯弯也从他们身上看到自己的婚礼貌似又出了状况，好像和什么炸弹有关系。 于是，弯弯很不高兴了，还能不能愉快地结婚了？ 这天晚上，她和宋锦华、周敏好几个闹到了很晚，次日一早，左秋敏带着化妆师上门来为弯弯服务了。 化妆更衣，紧接着是凌含章上门，伴郎是林樟，他带了相熟的摄像师和摄影师，拍了不少照片和视频。 十点，婚车到了新房那边，也是弯弯之前一直住的那栋别墅。 别墅的大门外站着凌云志和章蕴芝，凌家人站一边，章家人站了另一边，刘淑丽和他的双胞胎儿子也来了，脸上看不出喜怒。 凌含章抱着弯弯下车，走到双亲面前，这个时候弯弯要给章蕴芝戴一朵绒花，然后改口。 谁知弯弯这声“妈妈”一喊出口，章蕴芝顿时泪流满面，不能自已，凌云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抱住了她。 这时，弯弯发现刘淑丽的脸上有了点微微的恼怒，倒没有发作出来。 而章蕴芝也很快挣脱了凌云志，擦了擦眼泪，给了弯弯一个红包，“孩子，妈谢谢你们，妈能看到你们结婚，妈真的没有遗憾了。” 弯弯笑了笑，“妈妈这说的是什么话？您不是答应了我们，等您退休了，就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一起看着小骐小骥长大。” “好。”章蕴芝笑着答应了，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不远处的章母和章父听了这话均激动得热泪盈眶，章蕴楠什么也没说，走到凌含章身边给了他一个拥抱。 “着什么急啊，新娘还没改口叫爸爸呢。”杨燕萍见自己的儿子尴尬地站着，不高兴了。 “对对对，新娘还没改口呢。”凌家其他人忙附和。 “爸爸。”弯弯喊了出来，也不难。 “哎，好孩子，这是爸爸给你的红包，爸爸希望你和阿章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凌云志见弯弯肯开口叫他“爸爸”，也激动得红了眼圈。 弯弯接过他递过来的红包，红包是很薄，弯弯一捏便知道里面是一张银行卡，于是，她扫了凌云志一眼。 第四百四十章·三张全家福 凌云志一家是昨天晚上到的，住进了凌家，这次儿子结婚，凌云志打算出六十万现金，原本是想直接给弯弯的，可一来时间来不及了，二来凌家人告诉他，结婚当天还有一个新娘改口的仪式，要给改口钱的，因此，他便拿出了这张卡。 不管怎么说，这六十万也算是尽了他做父亲的心意。 而弯弯也领了他的这份心意。 因为弯弯清楚，他是真的没有什么经济实力，好在这几年部队的待遇提高了，他的工资和补贴也涨了不少，偶尔还有一点奖金什么的，再加上他住的是部队的房子，家里的警卫员厨师什么的都是部队的士兵，因而正常过日子他和刘淑丽的收入还是富富有余的。 当然了，弯弯说的是正常过日子，可跟凌云忠和凌云意两家比起来就严重不够看了，这也是凌云志一家之前不得凌老太太看重的主要原因。 可如今不一样了，前段时间凌云志又有一项研发填补了国内核潜艇的空白，但因着保密的需要，军部并没有对外宣称，只是给他颁发了一个年度科技进步奖，倒是正在考虑把他的军衔擢升一级，提为上将。 尽管还是没什么实权，可待遇名气上来了，而且这种能载入史册的机会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足以光宗耀祖了。 还有凌含章这边，年纪轻轻就是少将，将来的前程也是一片看得见的光明，因而凌云志一家在凌家的待遇也是直线上升了。 这不，凌含章结婚，凌霄不但送了一份厚礼，也想替儿子出一份大礼，既可以拉拢一下儿子，同时也是想替这个儿子拉拢一下孙子，因为凌霄知道，凌含章和凌云志的感情也不深。 可凌云志拒绝了，他说这是他做父亲的心意，老爷子要给，可以直接给凌含章，是他做祖父的心意。 为这事，凌云志和父母又闹了点小别扭。 看到这，弯弯回了凌云志一个微笑，“谢谢爸爸。” 随即，她推了推凌含章，“老公，你替我给爸爸一个拥抱吧。” 凌含章知道弯弯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用意，什么也没问，当即上前给了父亲一个拥抱，一旁的摄影师和摄像师拍下了这些过程。 而与此同时，弯弯招手把两个儿子叫到跟前，“爸爸，妈妈，我们拍一张合影吧，带上小骐小骥。” 弯弯聪明地没有说全家福，只提合影，为的就是不想挑起矛盾，激怒刘淑丽，毕竟这种场合闹起来她脸上也不好看。 可尽管如此，凌云志听了这话之后仍是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看向了刘淑丽。 不管怎么说，刘淑丽现在是他的正牌妻子，也为凌家生了两个儿子，这种场合没有她的位置也就算了，可方才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拥抱前妻实在有点不妥，以致于再后来，她一直板着脸。 凌云志和她生活了二十多年，比和章蕴芝在一起的时间还长，哪能看不出她生气了？ 因而，这次一听拍合影，他下意识地先看了妻子一眼，尽管他内心里是十分渴望和前妻再次同框的。 事实上，阔别二十多年再次见到章蕴芝，凌云志的状态一直是晕乎乎的，尤其是看到前妻那张几乎没有怎么被岁月侵蚀的脸，再得知对方这么多年仍是孤身一人，很容易就勾起了他满满的回忆和歉疚。 因而，才会有了方才的失态。 可理智一旦回归了，凌云志也清楚这种场合他不能乱来，他得尊重一下他的现任妻子。 刘淑丽看出了丈夫眼底的渴望，尽管万分不乐意，可还是挤出了一个笑脸，“老公，看着我干嘛？拍吧，拍吧，机会难得，这种大喜的日子，应该拍张合影的。” 得到了妻子的允许，凌云志转过身来，冲章蕴芝尴尬地笑了笑，章蕴芝把脸扭了过去。 见此，弯弯上前挽住了章蕴芝，招呼凌含章和凌云志站到自己后面，又招呼小骐小骥站到自己前面，“来，摄影师师傅，麻烦您给我们好好拍几张照片，正式一点的。” “没问题。”摄影师向弯弯做了一个OK的动作。 随后，摄影师又让这六个人换了个队形，小骐小骥在前面，弯弯和凌含章在中间，章蕴芝和凌云志在后面，拍完这个队形，弯弯也建议换个队形，章蕴芝和凌云志坐在中间，两个小的在他们前面，她和凌含章站在后面，这样似乎更正式些。 见自己丈夫极有兴致地配合着这家人变换着位置拍来拍去的，刘淑丽心里的酸水再次泛滥了。 不过她也不傻，待弯弯这边拍完，忙走到了杨燕萍身边，“妈，不如我们今天也趁人齐全，好好拍一张大全家福吧？”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凌家还没有正式拍过一张全家福呢，来来来，都过来，老子也是四世同堂了，哈哈。”凌霄很快响应了。 凌家人确实齐全了，连凌云意一家也来了，因而，凌家的这个全家福也很是花了些时间。 当然了，这次就没有章蕴芝的位置了，代替的是刘淑丽，而刘淑丽站在镜头前，总算露出了一丝自得的笑容。 凌家人拍完了，章家人不甘示弱，也要拍一张全家福，这么一折腾，弯弯一行赶到饭庄时已是十一点一刻多了，比预定的晚了一刻钟，客人们都挤在门口等着迎接新娘子呢。 王红和王佳琪早带着服务员把饭庄布置一新了，大门口是用玫瑰和百合花搭的拱形门，地上铺的是红毡，从门口到主席台这条通道也是玫瑰和百合铺就的，主席台自然也是临时用玫瑰和百合围出来的一个心型的造型。 “委屈我老婆了。”凌含章在弯弯耳边说道。 其实，要依他的本意，他也想给弯弯一个豪华的婚礼，又不是没有这条件，可没办法，他的身份太敏感了，这种时候，只能低调行事。 “也不算委屈，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弯弯一边说一边扫了一眼拱形门，她发现果真有一个小四方形的盒子躺在花丛中，知道这是炸弹，是A国特工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第四百四十一章·特殊的新婚贺礼 看到这份礼物，弯弯转了转身，一边言笑晏晏地和来客打着招呼一边往街对面扫了一圈，两分钟后，总算发现有两个人正站在斜对面七楼的窗户前往下看着，随后，弯弯向人群中的小王示意了一下，小王走到她身边，弯弯对着她耳语了几句，小王点点头，很快消失在门口。 约摸十分钟后，小王回来了，此时小李也带着两位拆弹专家过来了。 弯弯知道，楼上的那两名特工被拿下了。 于是，她牵着凌含章的手走到拱形门下，伸手拿出了那个盒子，“里面主席台的音响设备前还有一个。” 弯弯说完，小李去把那盒子找来了。 因着离爆炸只有十分钟，专家们也来不及带走这两枚炸弹了，只能当场拆解，不过在这之前要把人群疏散。 弯弯从天眼里看到这两名专家在八分钟内把这两枚炸弹都拆完了，便没有离开。 她不离开，凌含章自然也不能离开。 程上将见弯弯和凌含章都如此笃定，他自然也不能离开，程上将不走，军部的这些军官和战士肯定也不能走。 而凌家人见程上将和弯弯一家人都没有离开，他们也都留了下来，章家人见凌家人都不走，他们也都留了下来。 左秋敏一家早就清楚弯弯的本事，见弯弯不走，他们也没有走。 这些大咖们都不走，其他的人也都好奇地留了下来，想亲眼见证一下这往常只能在电视电影里才能经历的事情。 可不走归不走，但除了弯弯，在场的人大多捏了一把汗，同时也是满肚子的疑问，一是好奇弯弯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居然会有人在她结婚的时候送了两枚定时炸弹来；二是好奇弯弯是如何知道这两枚炸弹的藏身之处；三是弯弯既然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早些把拆弹专家请来。 而了解内情的几位凌含章的战友则走到了凌含章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大，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做？” 凌含章怒极反笑了。 三天后，传来了A国政府网全面瘫痪的新闻。 当然了，这是后话。 不管怎么说，婚礼还是要进行下去的。 拆弹专家离开后，凌含章拉着弯弯的手站了出来，“感谢各位亲朋好友在危险来临之际还能信任我们夫妻，还肯继续站在这里，我们夫妻谢谢大家了。” 说完，凌含章和弯弯向大家鞠了一躬，紧接着，弯弯开口了，“大家放心入座吧，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了，说起来还得感谢这些特工人员，让我们的婚礼如此别开生面，终身难忘。” 这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绝对的别开生面，也绝对的终身难忘。 尤其是像弯弯这边的亲友，平时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老百姓，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因而大部分都吓呆了或吓傻了。 事实上，吓呆吓傻的不仅是王红王佳琪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小人物，就连今天请的司仪也吓呆了，拿着话筒战战兢兢地就是说不出话来。 倒也不是完全说不出话来，就是磕磕巴巴的，前言不搭后语，见此，林樟上前接过了他的话筒。 “来来来，大家请入座，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刚才的前奏是给大家活跃活跃气氛的，这样的人生经历可不是谁都能碰上的，绝对比我们拍电影还紧张还刺激还过瘾。” “拍电影算什么刺激，都是按照剧本演的，我们这个可没有剧本的，因而，我们在场的人今天也是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在此，我想问问大家，劫后余生之后最大的感想是什么，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刘光溢也拿起了一个话筒站出来活跃气氛。 “活着真好。”王红喊了起来。 “珍惜当下。”章乔附和了。 “还是这位美女说的好，珍惜当下，来吧，让我们帅气的新郎和我们美丽的新娘入场吧，我宣布，婚礼现在正式开始。”林樟说完向乐队示意了一下。 随着婚礼进行曲的节奏响起，弯弯挽着凌含章的胳膊进场了，小骐小骥一人拎着一个花篮在前面撒花瓣，宋锦华和凌含章的战友吴晓辉做了伴娘和伴郎。 当两人走到了主席台上面对大家时，林樟看着两人调侃道：“好美丽的新娘子，好帅气的新郎，我能不能问问，经历过一场生死考验的你们此时此刻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拥抱一下我的新娘。”凌含章说完用实际行动践行了自己的话。 “亲一个。”台下有人起哄。 “对，亲一个。” 凌含章听了也不含糊，搂着弯弯低头亲了约有二三十秒钟才松开。 “看着这么漂亮的新娘，我也想拥抱一下了。”刘光溢上前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可惜，被凌含章一脚踹开了。 “哇，新郎好霸气啊。”又是起哄的。 “也帅气，我喜欢。”王红带头起哄。 “我想抱抱帅气又霸气的新郎。”章乔也大声起哄了。 “这个可以有。”刘光溢不清楚章乔和凌含章的关系，促狭地冲凌含章挤眉弄眼。 “哇，好受伤啊，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明星站在舞台中央，居然没有人说要拥抱我一下，看来，还是我们帅气的新郎魅力大啊。”林樟故作受伤似的捧着自己的心。 “我们美丽的新娘也不差啊，要颜值有颜值，要身家有身家，要智商有智商，讲真，我能认识她就觉得是三生有幸了，这位新郎，我采访你一下，你能娶到这位新娘，你觉得自己修了几辈子的德行？”刘光溢刁难道。 “修了几辈子的德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今生是夫妻，以后生生世世都会是夫妻。”凌含章挑衅地冲刘光溢挑了挑眉头。 “靠，老大果然霸气。”凌含章的战友起哄了。 “跑偏了跑偏了，下面进行婚礼第二项，请双方长辈入场。”林樟见刘光溢和凌含章对上了，忙打岔了。 林樟的话一说完，欧阳丽和章蕴芝手拉手上台了，凌云志一个人走到了台上，不过他还是站到了章蕴芝身边。 第四百四十二章·致辞感言 因着刘光溢多少知晓了些凌云志的身份，也知道在场还有几位军部大首长，再加上刚才又发生了炸弹事件，因而他和林樟商量了一下，拜见双方长辈这个环节不用太详细，走个过场就成。 毕竟这些首长们来也只是现个身，观个礼，给凌含章和凌家人一个面子，哪会真坐下来吃这顿饭？ 所以他的本意是早点把婚礼过程结束好早点送走这些首长们，否则，万一再出点什么意外，后果只怕连弯弯和凌含章都兜不住。 可谁知当林樟礼节性地把话筒举到凌云志面前，请他对来宾简单说几句话时，凌云志却把话筒拿了过来，满含歉疚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新郎新娘，又看了一眼章蕴芝，还没说话眼圈先红了，动了动嘴唇，几次想开口都没有把话说出来。 “看来，新郎父亲今天真的很激动，大概是这个儿子太优秀了，当父亲的舍不得把儿子交到儿媳妇手里。来，我先采访一下新娘母亲，您舍得把女儿交给这位女婿吗？您对这位女婿可还满意？”刘光溢说完把话筒递到了欧阳丽面前，算是临时救场吧。 “满意，我对这位女婿很是满意，如果可以打分的话，我给这位女婿打一百分，也就是满分，不是因为他的少将身份，也不是因为他的家庭，更不是因为他的帅气，而是因为他本人，因为他对我女儿的这份心意。为此，我要感谢两位亲家，你们生了一个好儿子，他不但拯救了我女儿，也拯救了一个被诅咒困扰了八十多年的家庭，让我们一家四代都得到了解脱，因而，我今天的激动比起亲家大哥来说只有过之而无不及，谢谢你们，也谢谢你，凌女婿，最后也谢谢今天前来喝喜酒的亲朋好友，谢谢你们这么多年来对我女儿女婿的陪伴和关照。”欧阳丽说到后面也有点语无伦次了。 事实上，她今天的心情的确和凌云志有的一拼，两人都觉得亏欠孩子，唯一不同的是，凌云志对儿子的亏欠表现在这些年陪着儿子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后悔不该离婚，后悔不该让儿子一个人孤独地长大。 而欧阳丽对弯弯的亏欠则着重在自己没能给孩子一个好的出身，也没能给孩子一个父亲，更没能给孩子一个正常的生长环境，以致于这么多年，孩子都生活在家族的阴影下，原本打算孤老终死的，谁知老天垂怜，把凌含章送到了她面前，偏偏凌含章还就帮她破了那个诅咒，偏偏凌含章还对弯弯爱若至宝。 因而，欧阳丽这一刻的激动的确是无以言表，也是情理之中的。 或许是欧阳丽的话令凌云志的心情平复了些，也或者是他自己调整好了心态，故而，欧阳丽的发言结束后，他清了清嗓子，看着台下众人说道：“作为一个父亲，我今天站在这里，实在是有些汗颜。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我和孩子母亲能陪在孩子身边的时间实在是少得可怜，以致于我这个儿子从三个月起基本就是和保姆以及警卫员长大的，所幸的是，孩子很懂事，一步步成长到今天，从来没有让我们失望过。在此，我衷心地感谢儿子成长过程中给予过他爱和关怀的所有人。” 说完，凌云志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然而当他直起腰身想再继续时，一旁的章蕴芝从刘光溢手里接过了话筒。 “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我是新郎的母亲，感谢你们百忙中抽空来参加我儿子的婚礼。此时此刻，我的心情也是复杂的，和绝大数母亲不同，我儿子生下来就没有享受过几天母爱，可这不代表我不爱自己的儿子。” 说到这，章蕴芝顿了一下，抬了下头，把眼泪逼回去，“孩子，妈妈今天站在这里，除了倍感欣慰外，更多的是对你的愧疚，可是没办法，妈妈要做一个对国家和民族有用的人，只能让我儿子受委屈了。可是儿子，妈妈告诉你一句话，妈妈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如果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妈妈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因此，儿子，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妈妈有一句话嘱咐你，妈妈希望你也做一个对国家对民族有用的人，但是妈妈希望你能比妈妈做得更好，同时也做一个对家庭有责任的人，在今后漫长的人生当中，你和儿媳要做到互相扶持，互相爱护，共同经营好你们的婚姻和家庭，做到事业家庭两不误。孩子，这是妈妈对你的期望。” 这话令一旁站着的凌云志不自在了，眼泪也再次凝聚于眼眸，“孩子，这也是爸爸对你的期望，爸爸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妈妈……” 凌含章担心再说下去父母还会失态，也会令彼此陷入难堪，因而，他给刘光溢使了个眼色。 接到示意的刘光溢上前两步，乐呵呵地从章蕴芝手里接过了话筒，“我虽然书读的少，可也知道一句话，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我们新郎的父母都选择了做一等人，选择了做一个对国家和民族有用的人，为此不惜舍小家保大家，这种大无私的奉献精神值得我们所有在座的人敬佩，我相信新郎肯定会为有这样的父母而自豪，来，朋友们，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向这对父母致敬。” 刘光溢说完，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尤其是凌含章的战友和军部的首长们，很是为之动容。 林樟见掌声响起的时候，凌云志和章蕴芝都落泪了，尤其是凌云志，再次拿起话筒却又几度哽咽难言，他上前接过了凌云志手里的话筒。 “从方才的掌声中可以看出，大家还是很尊崇这种正能量的奉献，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正因为有了父母做榜样，所以我们的新郎才能有如此的成就，从军七年，屡立战功，成为军中最年轻的少将，来，我们采访一下新郎，请问，你觉得你一生中对你影响最大的人物是谁？”林樟把话题放到了凌含章面前。 第四百四十三章·外商 凌含章有片刻的沉默。 因为这个时候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孤单的童年和少年，想起了郑彦，想起了弯弯。 可他知道，这些都不是答案，因而，看着弯弯鼓励的眼神，看着弯弯伸过来的手，他找到了支撑自己的力量，“父母。” “最想感谢的人是谁？” “自然也是父母，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存在。”这一次，凌含章没有丝毫的犹疑。 “好，说的好，下面，我们进行婚礼的下一个议程，新郎新娘向父母三鞠躬，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 凌含章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林樟和刘光溢两人没完没了地追着他问，他委实不想面对过去的那些伤痛。 好在这个仪式过后，林樟以最快的速度把三位长辈送下了台，把证婚人请了上来，证婚人是程上将，程上将今天也比较激动，除了肯定凌含章的贡献和功劳外，也叮嘱他几句话，希望他不忘初心，继续砥砺前行。 接下来的流程便简单了，两人交换戒指，喝交杯酒，随后是新郎亲吻新娘。 完成这几个环节后，轮到弯弯抛花束了，令弯弯开心的是，这个抢到花束之人居然是王红。 而接到弯弯询问的目光后，王红的脸微微红了，弯弯略略扫了她一眼，得知她到底还是把田兴拿下了，送了她一个满含祝福的微笑。 随后，弯弯进库房换下了自己的婚纱，穿了一套中式的旗袍出来敬酒。 令弯弯和凌含章意外的是，军部的首长们不但留下来坐席了，而且对婚宴的菜品安排赞不绝口，说是菜式别致，用料独特，口感鲜美，就连挑剔的凌老太太和凌老爷子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当然了，老爷子和老太太满意的缘故更多的是因为军部首长们对凌含章和弯弯的肯定，同时也是因为军部同僚们对他们夫妻两人育儿有方的赞赏和羡慕，要知道这种专业领域内的突出贡献可比一般意义上的升官发财要艰难得多，影响自然也大得多，被外界的认可度也大得多。 因而，今天这个场合，凌霄和杨燕萍两个着实露脸了，一扫两年来的晦气和低调。 若说还有什么不满和遗憾，那就是章蕴芝，章蕴芝如今也成了航天业内一颗耀眼的星星，其作用和地位是刘淑丽这种世俗女子难望其项背的，因而，凌老爷子和凌老太太着实有点后悔当年不该拆散这两人，否则，章蕴芝的功劳和荣耀也会是凌家人的。 弯弯虽然透过天眼看到了凌家人回去之后说起章蕴芝时的遗憾和对刘淑丽的嫌弃，也看到了刘淑丽和凌云志闹别扭吵架的场景，可这种场合她自是不会去多事，只是陪着凌含章乐呵呵地把宾客答对好了并一一送走。 晚上回到家，弯弯才提起这些，凌含章冷笑着回了两个字，活该。 婚礼过后，凌含章和弯弯又各自忙了起来，凌含章黑了T国的政府网，自然也要时刻防范着对方的黑客进攻，因而，他大部分时间都守在了电脑旁。 弯弯的事情也多，除了学习，她还要帮着安全局的人审案子，那几伙特工虽然被抓了，可他们的上线下线还没有着落，不把这些人一网打尽，弯弯也没有心思去做别的。 这天，因是个周六，可巧天气晴好，弯弯约好了带小骐小骥去章家看看老太太和章蕴芝，不过因着这段时间不太平，弯弯出门一般都会带着周姐，这样的话有什么异动她能随时从周姐身上看出来。 这次也不例外，弯弯临出门前先扫了周姐一眼，谁知却从她身上看到章乔上门来了。 为此，弯弯拿出了手机，她想知道章乔这么急着找她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果然，章乔十几分钟后进门了，说她父亲正和两位外商在洽谈一笔生意，听她的意思，这次生意成交额很大，她父亲心里也有点没底，因而，不知怎么想起了弯弯，想请弯弯帮着去见见那两位客商。 弯弯听了这话忽地想起了之前在机场遇到的那四个白种人，那四人的身份已经被安全局的人证实了，是职业特工，不过因着他们入境后一直没有和外界联系，因而安全局的人怕打草惊蛇，没有动他们。 可惜，弯弯从章乔身上看不到那两位客商和这四位特工是不是同一伙人，但她看到了结果，这两位客商虽然是真正的生意人，却是经过A国政府授意的，想给章蕴楠设套，然后再设法敲诈他一笔巨额赔款，最后的目的自然是收买他为他们搜集情报，估计那四名特工就是为了来善后的。 因着弯弯担心那两位外商也见过她的照片，怕对方认出她来会影响到后续的发展，于是，她把结果告诉了章乔，没打算去见那两名外商。 可得知这两名外商是章乔的追求者之一，公司的销售总监王琨引进来的，弯弯过心了，改主意让周姐带着两个孩子去章家，她和章乔去了章蕴楠的公司。 站在公司楼下，弯弯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对着章乔耳语几句，随后章乔带着她去了附近的一家商场，买了一个假发套，一个黑边眼镜，一套中规中矩的黑色西服套裙，然后又化了点妆，最后再经过章乔修饰了一下，摇身一变，成了她的秘书，这才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进了公司大门。 弯弯是第一次来，从外面看，公司的规模不算很大，只租了一层写字楼，可听章乔介绍说，公司每年的利润在千万左右，也不算小，只不过他们是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相当于是一名中间商，需要的人自然不会多。 章乔临时给弯弯恶补了些公司人事情况，两人便走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门前，可巧碰上章蕴楠送客，陪同的自然还有王琨。 弯弯见这两名外商果然和那天见到的四名白种人有联系，忙先用天眼扫了一下，见双方并没有签下合同，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她给章乔示意了一下。 第四百四十四章·警惕性真高 章乔接到弯弯的示意，上前扯住了父亲的袖子，随即颇有深意地看了眼王琨，这才笑吟吟地开口了。 “爸，这个时候该到饭点了，我们是不是该尽尽地主之谊？我已经命秘书订了一家酒店，不如我们边吃边聊吧，这两位客人是王总监好容易才引进来的，我们可得招待好了。” 章蕴楠此时还没认出弯弯来，因而他以为女儿是在为王琨说话，想帮着王琨谈成这笔生意，故而笑着虚点了她几下，然后转向了两位外商，“不好意思，小女刚大学毕业，什么也不懂，还请二位多多担待。如果二位不觉得失礼和突兀，大家在一起坐坐也无妨。” 这番话，章蕴楠是用汉语说的，一旁的王琨帮着用英语翻译了一遍，然后又着重解释了一遍华人的待客礼节。 而那两名老外显然也是有备而来的，事实上，就算章蕴楠不邀请他们，他们也会邀请章蕴楠的，不过为了不引起章蕴楠的怀疑，这两人先看看王琨，又看看章乔，再看看章蕴楠，也颇有深意地回了章蕴楠一个微笑，“OK，恭敬不如从命。” 弯弯见在场的几个人都忽略了自己，倒是正好方便她观察一下这三个人。 首先，这位说“恭敬不如从命的”白种人是一位翻译，同时也是另外一位白种人的助理，在公司担任翻译和法律文书方面的工作。 另外一位白种人是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总，做的也是纺织品生意，这家公司在A国知名度还不小，以前也和国内的不少家贸易公司打过交道，因而，他们找到章蕴楠来也不算是突兀。 当然了，为了保险起见，这次来帝都，A国政府不但为他们制定了一套详细的计划，还为他们增设了四名帮手，对方承诺，只要他们把章蕴楠带进饭店，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就行，保证会如愿让章蕴楠在合同上签字。 看到这，弯弯十分庆幸自己走了这一趟，否则，这合同真要签下来，章蕴楠的麻烦可就大了。 至于王琨，弯弯一时判断不出他是敌是友，但有一点她很肯定，王琨私下见过这两名外商，也就合作的细节讨论过几次，表面上看来，他为的还是公司的利益，可弯弯搞不懂他究竟清楚不清楚这是一个套。 此外，弯弯还确定了一件事，王琨确实在追求章乔，不过他为人很实在，没有那些花哨的套路，大多数时候是约章乔吃饭，平时也没少指点章乔的工作。 还有一点，王琨的生活很有规律，用现在时髦的话说，他很宅，平时除了上班，业余时间偶尔约章乔吃吃饭外，其他大部分时间基本宅在家里，从不涉及那些游乐场所，连电影都没有带章乔去看过。 而更令弯弯吃惊的是，王琨宅在家里不是玩游戏也不是睡懒觉，而是收拾屋子打扫卫生以及做饭，他似乎对吃很有研究，休息时喜欢亲自去超市买食材回来自己加工。 弯弯正凝神观察王琨时，章乔碰了她一下，随即，弯弯听到章蕴楠开口问定的是哪家饭店。 “就是我们公司的定点饭店，紫光饭店。”章乔回道。 听了章乔的话，章蕴楠开始向客人介绍起这家饭店的菜系来，王琨在一旁翻译，偶尔对方的翻译也会补充两句。 出了大楼，章乔的意思是她亲自开车拉着父亲，那两名老外交给王琨，这样的安排论理是正常也是合理的，可王琨不知怎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弯弯跟在章乔身边往章乔的车子走去时，王琨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这个秘书看着实在是太眼生了，他绝对是第一次见。 “章乔，你什么时候又换秘书了？”王琨直接问道。 “三天前啊，我没有告诉你吗？我记得自己好像跟你说过，你也知道，之前那两个秘书用的老是不顺手，我爸总说我办事不力，这不，这次我打算从基层做起，好好跟着别人学点东西。”章乔大大方方地回道。 “你该不是想告诉我，你想跟她学点东西吧？她之前是在哪个部门的，进公司多久了？”王琨扫了一眼弯弯年轻的面庞，问道。 “哎呀，我的王大总监，你觉得这会讨论这个问题合适吗？你不怕把客人冷落了？”章乔有点不耐烦了。 “没关系的，王总监也是一片好心，回王总监，我是帝都师大毕业的，之前在一家日化用品做过几个月的文秘，也没多少工作经验，偶然的机会认识了章小姐，章小姐说她需要一个秘书，于是，我就跟着章小姐来了，如今还在试用期。”弯弯规规矩矩地回道。 一旁站着的章蕴楠一听弯弯的口音呆住了，正要开口，只见章乔忙推了他一下，“爸，你也见过林小姐，当初我带她进公司可是经过你的同意了，你和王总监说说，公司招一个文秘不是什么大事吧？不需要经过董事会的批准吧？” 章蕴楠很快领悟了女儿的意思，忙点点头，继而又故作不满地训斥了一句，“既然是从基层做起，还需要什么秘书？” “这样吧，董事长，这个问题我们稍后再说，还是先陪客人要紧，不过章乔，你确定要带着这位秘书去参加中午的饭局？”王琨见章乔挨训，忙帮着她打了个马虎眼。 不过关键时候他没糊涂，总觉得弯弯来路不明，应该剔除出去。 “王总监今天似乎有点不对劲啊，怎么会跟一个小人物过不去？林秘书家是外地的，中午也没地方吃饭，我带她去也算是一举二得，她能帮着我们点菜，还能帮着我们伺候饭局，难不成一会你打算亲自给客人倒酒布菜？”章乔见王琨不肯放过弯弯，倒是也怀疑起王琨的居心来了。 话说到这个程度，王琨意识到再说下去极有可能会引起章乔的反感，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于是，他只能默认了弯弯的存在。 第四百四十五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 弯弯在上了汽车后，章蕴楠见车里没有外人了，这才急忙忙问弯弯为何要这副打扮。 “舅舅，那两个生意人是骗子，他们还有四个特工人员，一会进了饭店后，他们会在给你的酒里加一种迷幻药，逼你签下一份不平等的合约，我担心那几个人见过我的本来面目，所以只能装扮一下，一会舅舅千万别露馅，还有，一会在酒桌上我会摆他们一道，舅舅可以重新找人拟定一份合约，怎么合适就怎么拟，我会让他们在上头签字的，只要不触犯法律就没事。”弯弯说完把对方的原始意图也告诉了章蕴楠。 章蕴楠听完之后自是气得直咬牙，不过他倒是很快明白过味来了，现在的重点不是生气，而是赶紧拟出一份对自己有利的合约来，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于是，他拿起手机给自己的秘书打了个电话，授意对方在中午休息空档拟出一份合约来，并开出了几个对自己有利条件，比如预付款的比例、提单欺诈的风险规避、交货的方式、信用银行的确定等。 此外，章蕴楠还把所有的高档丝绸擅自提价十个点，把自己积压的库存打算以现货的方式卖给对方，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样吧，舅舅，一会吃完饭，您就约他们回去谈判，您把您的条件摆出来，该据理力争时您就力争，放心，我会让他听话的。不过有一点，为避免日后麻烦，签约的过程您最好录下来。”弯弯此举也是怕对方日后以商业欺诈的名义状告章蕴楠。 “弯弯，你这作弊的手段也是没谁了，我能不能问问，你确定好使，以前用过吗？”章乔问。 “没有，不过你们放心，要是不好使的话，舅舅可以不在合约上签字，这门生意不做，我们也不吃亏。”说完，弯弯又想到了一件事，“舅舅，我知道您平时出门喜欢喝女儿红，今天必须得改了，喝葡萄酒吧。” “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两人会直接在酒坛里做文章？”章乔问。 因为谁都知道，女儿红一般都是用小坛子密封后直接埋进土里若干年后再取出来，因而不管是饭店还是超市里卖的女儿红都是坛装的。 换句话说，对方是事先打听过了他的喜好专门针对来的。 弯弯笑了笑。 “弯弯，你方才说那两人后面还有特工，你是怎么确定的？还有，你能不能帮我判断一下王琨是什么人？”章蕴楠忽地想起一件事，这单生意是王琨牵线搭桥的，而且他喜欢喝女儿红也只有身边的人清楚。 “说实在的，我现在也说不好他是什么人，再观察几次再说。”弯弯摇摇头。 说话间，车子停在了一家高档酒店门口，弯弯这几年也出入过不少次高档酒店，因而早就见怪不怪了，很淡定地跟着章乔后面进了大厅。 包间是章乔早就定好的，入座后，侍应生把菜单送了过来，章乔看了眼弯弯，弯弯忙起身接了过来，礼貌性地问了问在座的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忌讳和嗜好，接着，她便开始点菜了。 由于她有天眼，因而点的菜不但照顾了章蕴楠父女的口味，也照顾到了王琨的口味，当然也照顾到这两位老外的口味。 因着点菜，弯弯也才知道这两名老外之前没少往国内跑，和江浙一带的丝绸商打过多次交道，因而对淮扬菜比较推崇。 点完菜，弯弯把菜单礼貌性地再交给章乔，章乔看了眼王琨，“王大总监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没有。”说完，王琨还特地看了眼弯弯。 说实在的，他委实没想到这么一个看着不起眼的小丫头点的菜居然还照顾到了每个人的口味。 只是有一点比较奇怪，王琨知道董事长一般情形下喜欢喝绍兴的女儿红，这次弯弯没有点这个酒，他想点上却被拦住了。 “没事，今天我陪陪你们，尝尝葡萄酒也行，省的我女儿总笑话我土鳖。”章蕴楠笑着打了个哈哈。 “乔乔也是不懂事，女儿红是我们的传统黄酒，就和丝绸一样，都是有上千年的文化传承呢，怎么会是土鳖呢？这才是高雅的品味呢。”王琨说完见章蕴楠淡淡一笑，便没再坚持。 倒是那两名老外一听什么女儿红，反而说想尝尝，如此一来，王琨只得自作主张点了一小坛。 稍后，侍应生把酒送了过来，弯弯用天眼扫了一下，见这坛女儿红里果然加料了，忙起身笑吟吟地从侍应生手里接过酒坛子，“我来给客人们倒酒。” 说完，弯弯抱着坛子走到了两位客人面前，“不好意思，按照我们的风俗习惯，理应先给尊贵的客人满上。” 那位叫史蒂夫的老总显然是知道这酒里有问题的，因而先是拒绝，指向了章蕴楠，弯弯摇头，直接用英文解释了一遍，史蒂夫才把杯子放到弯弯面前，可也只是见酒刚过杯底便制止了她。 “史蒂夫先生，我们的规矩是黄酒是要满杯的，否则是对客人的不敬，不信的话您问问王总监。”弯弯把锅甩向了王琨。 王琨一听忙说：“没关系，先倒一点让他们尝尝，喜欢再多倒一点，外国人没有这么多讲究的，你跟他们说了他们也不懂。对了，老板喜欢喝这酒，你给老板多倒点。” “不了，我今天尝尝这红酒，成日里总听你们念叨什么82年的拉斐，今儿我也开开洋荤。”章蕴楠一边说一边示意服务员给他倒上了红酒。 章乔一向不喝酒，王琨要开车，也不能喝酒。 两名老外显然听懂了王琨的话。端起酒杯来略尝了尝，随后摇摇头，“No，这个味道我们不喜欢。” 说完，作势要把剩下的黄酒给章蕴楠送去，美其名曰不能浪费了。 “不会浪费的，我奶奶喜欢用女儿红烧鸡吃，那才是美味呢。”章乔帮着把话岔了过去。 听完王琨的翻译，那两名老外点点头，也没再坚持，而是专注于眼前的美味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二） 这顿饭，除了倒酒，弯弯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低着头一边吃东西一边时不时地扫这两人一眼。 还别说，这一扫倒扫出了问题，弯弯发现这两人的耳朵里貌似放了微型窃听器。 这不，酒过三巡之后，那两名外商借口下午还要谈生意，不想喝酒了，改喝茶，说是要找个地方喝茶，醒醒酒之后再谈生意。 “正好，我办公室里有好茶，正宗的武夷山大红袍，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的。”章蕴楠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道。 弯弯见那人还想提议去茶馆，便借口去洗手间，在洗手间里用餐巾纸画了一张符纸，默念了好几遍，回到房间时，弯弯特地路过那名叫史蒂夫的，把这张餐巾纸贴到了他后背上，随后默念了几遍咒语。 因着弯弯的手指不小心触及到了史蒂夫的衣服，他很快感应到了，并自动想歪了，以为弯弯是在向他示好呢，忙回了弯弯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 弯弯倒是回了对方一个微笑，“这位先生，我们华夏有一句古话，叫客随主便，您既然想喝茶，还是回我们董事长办公室喝吧，我们董事长收藏的茶叶岂是外面那些茶馆可以比拟的？” 因着弯弯这番话是直接用英文说的，所以没等王琨翻译，那名老总便“OKOK”地点头了。 那名叫Eason的翻译见自己老板答应去章蕴楠的办公室喝茶，微微吃了一惊，倒是也想反对来着，可没等他张口，其他几个人都站了起来。 一行人往外走的时候，那张符纸就从史蒂夫身后掉了下来，弯弯忙上前一步捡了起来，这一举动又让对方误会了，而且连王琨都觉得不对劲了。 “不好意思，有一张餐巾纸掉下来了，可能是你们谁的手不小心带下来的。”弯弯说完特地把这张餐巾纸捡起来给大家看了一眼。 因弯弯画完符纸之后又重新翻过来了，故而从表面看，这张符纸和普通餐巾纸没什么差别，所以王琨和那两位老外看过之后都以为自己误解了弯弯，不定是谁起身带下来的。 不过因着这件事，王琨和这两名老外倒是对弯弯有了几分好感，这种下意识的行为最能体现一个人的修养了，弯弯能想着把地上的垃圾捡起来扔纸篓里，这说明她的个人素质绝对不差。 当然了，这只是他们三个私下的想法，而且这只是一件极小的事情，倒还不至于影响到他们的任何决策。 六个人依旧两辆车子回了公司，为了慎重起见，章蕴楠并没有把人带去他的办公室，而是带去了会议室，弯弯亲自动手给大家泡的茶，而且是在众人眼皮底下从茶叶罐里倒出来的茶叶，用的是宜兴的紫砂壶。 换句话说，在座的所有人喝的茶水都是从同一个壶里倒出来的，而且泡茶的工具也是弯弯当着大家面烫洗过的，因而，两位客人这一次很淡定地接过了弯弯递过来的茶杯。 “如何，我这茶叶正宗不正宗？”章蕴楠问。 “老板的收藏还能差了？”王琨奉承了一句。 史蒂夫显然也颇懂茶道，品了两口，伸出手来夸赞了几句，为此，弯弯又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这家伙其实是一名华夏通，不但懂汉语懂丝绸，也懂茶叶和酒，只是他不想让外人知晓这些。 前几杯茶弯弯并没有做鬼，因为她要给对方留一点时间谈判，太早摊牌的话会更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 这不，茶过三巡，见时机差不多了，弯弯又给客人续了一杯水，同时默念了几遍咒语。 此外，还有那名翻译，他若是太清醒也会坏事的，因而弯弯也给他添水的时候也附带了几句咒语，完成这系列动作，弯弯看了章蕴楠一眼。 “史蒂夫先生，饭也吃了酒也喝了了，茶也品了，我们该谈正事了吧？”章蕴楠说道。 “OK，我就喜欢和章先生这样的爽快人打交道，合同我们早就拟好了。”史蒂夫说完示意Eason把合同拿出来。 Eason先看了史蒂夫一眼，有点不明就里，因为之前说好的是等章蕴楠喝了有问题的酒才拿出这份合同来，可现在对方清醒着呢，这么显失公平的合同对方怎么可能会签字？ “哦，Eason，让章先生看看我们的合同，有问题可以协商可以谈嘛。”史蒂夫催促道。 Eason听了这话只得从自己包里拿出了这份合同，弯弯接过合同送到了章蕴楠面前，章蕴楠看过之后冷笑一声，扔到了王琨面前，“这就是你说的诚意？” 王琨拿起合同，越看越冒冷汗，因为合同里的条件相当苛刻，首先，没有预付款，只有10%的订金，而且是预订的订，这种订金如果生意没成交是可以要求退款的。 还有，全部货物按照到岸价格结算，且买方在验收时若发现有任何以次充好或残次品出现，所有货物他们一概不要，同时还要卖方赔偿他们五成的违约金。 还有，他们聘用的信用担保银行是他们国内的一家小银行，根本就没有任何信用度可言。 因此，这份合同任何一个正常的生意人都不会签的，除非是那种新入职的菜鸟或者是那些很久没有接到订单的工厂急需一笔资金来摆脱目前的困境。 这样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因着对国际惯例的不熟悉，也因着对老外的过度信任，国内很多企业吃过这种亏。 “董事长，董事长，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我只是听说他们要买一批丝绸，便和他们粗谈了一下，哪知道他们会提这种苛刻条件，既然这样，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这门生意就此作罢。”王琨看完合同，忙说道。 “什么合同，我看看。”章乔伸手了，王琨把这份合同递给了她。 “他奶奶的，欺负人也没这么欺负的，你们是来做生意的吗？还没有一点诚意？”章乔看完之后瞪着眼睛骂人了。 “美丽的小姐，骂人是不对的，生意是可以谈的，我们可以慢慢谈。”史蒂夫优雅地说道。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我们也拟定了一份合同，你们也瞧瞧。”章蕴楠说完拿起手机。 第四百四十七章·成 两分钟后，一位男秘书送了份合同进来了，章蕴楠接过来先浏览了一遍，看过之后才递给史蒂夫。 史蒂夫看过之后也摇头，“No，你这条件也太严苛了。” 史蒂夫说完，傲慢地把合同扔给了Eason。 “比起你来，我这厚道多了，至少，我是拿出诚意来想真的促成这门生意，而不是像你只想给我下套啊。”章蕴楠也慢悠悠地说道。 待Eason看完合同，王琨也接过来瞧了一眼，随即，他瞅向了章蕴楠。 别的他不清楚，但他清楚一点，这笔丝绸的卖价比进价足足翻了一番，而且老板要求的是对方付50%的首付款，也就是说，拿到这笔款项后，即便后面再发生任何违约问题，老板都不会吃亏了。 还有，老板指定的信用担保银行是A国的华资银行，肯定是会向着国内的企业的，因而，后续款基本也没有问题。 还有，老板还把一批库存货当今年的新款高价出售，这笔货物的利润甚至超过了100%。 此外，老板是按照离岸价格计算的，也就是说，这批货物只要在国内装了船离了岸，跟他就没有关系了。 这份合同不要说史蒂夫不同意，就连Eason也不乐意，可令王琨意外的是，章蕴楠和他们一条条掰扯下来，最后史蒂夫竟然在这份合同上签字了。 确切地说，不但签字了，还摁上了手印，并承诺明天上午把首付款打过来。 这也太诡异了吧？ 这是他认识的史蒂夫吗？ 章蕴楠看着一脸懵逼的王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学着些吧，你还差远了。” “是，老板，可这样行吗？”王琨还存有疑虑。 “白纸黑字的合同上面不但有他的签名还有他的手印，你说行不行？走吧，替我送送客人。”章蕴楠笑了笑。 说实在的，一开始他还真没多少底，可拿到这份合同，他相信了弯弯的能力。 王琨见老板笑得如此笃定，只得把疑问吞回肚子里，陪着老板把史蒂夫和Eason送出了公司大门，而弯弯通过王琨的背影，看到了他和史蒂夫电话联系的画面，他在质问对方对这份合同的看法。 大概是觉得电话里对方的态度有点不可信，他又去见了这两人一面，至此，弯弯看出了王琨的立场并告诉了章蕴楠和章乔。 “舅舅，您也别问原因了，能说的我肯定说了，不能说的是无法解释清楚的，我的身份就是术士，行有行规。”弯弯知道章蕴楠想问什么，先堵死了他的路。 “好，我不问这个，我只问，这单生意能成吗？”章蕴楠改口了。 弯弯点点头。 虽说她从天眼里看到了后续的发展，可为了打消王琨和那两位老外的疑虑，也为了打消那几名特工的怀疑，之后的几天，弯弯跟进了这项生意。 一直到看着货物离港，章蕴楠拿到了余下的一半货款，弯弯这才和章蕴楠一起去机场送走了那两位老外，此时，弯弯也到放寒假的时候，正要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过年并举办回门酒。 因凌含章手头的事情还没忙完，弯弯先行带着三位长辈和两位孩子于腊月十二日这天回到老家的。 次日一早，弯弯先去拜访了村长和几位表亲，因着村子里专门有一班负责红白喜事的帮厨，弯弯只需把所需的东西准备好，后厨的事情自然有人负责。 于是，弯弯和几位帮厨商量了一下，列出了一张采买单子，随后她给欧阳琴打了个电话，把采买单交给了她，并让她从饭店借四个服务员过来。 而弯弯自己则忙着从村民家借桌子借碗筷借盘子，还得挨家挨户去邀请村民。 因着这是弯弯家八十多年来第一次办酒，所以她没有按照村里的惯例一家请一个，而是请的全村人，相当于流水席了，谁来都可以吃。 只是有一点，弯弯家的碗筷不够，她要求村民们吃席是自带碗筷。 村民们听了都觉得新鲜，因为老人们说，全村上一次请流水席还是八十多年前，村里一位大学生考上了帝都一流的大学，用老人们的话讲，这相当于是过去的进士了，因而，请了一天的流水席。 再之前，就是清朝和明朝的事情了，村里中了进士举人都会办流水席。 故而，见弯弯答应请全村两天流水席，村民们自是好奇不已，想知道弯弯的男人是谁，对方知道不知道这个咒语，同时也想知道弯弯这几年到底做什么了，盖了这么气派的房子不说，还在市里开了家饭店，如今又要请两天的流水席，她到底挣了多少钱？ 弯弯虽然清楚这些小议论，可她一概只是笑笑，什么也不说。 凌含章是腊月十五这天赶来的，令弯弯意外的是，不但凌云忠一家跟来了，凌霄和杨燕萍两位老人家也来了，据凌寒月说，两位老人很久没出门了，更是很多年没有下乡了，可巧前些日子从电视里看了关于赣省的一些报道，便跟着来看看。 章家这次倒没有人来，主要是章蕴芝回了西北，老太太要照顾老爷子，章蕴楠倒是想来，可得知凌家人要来，便躲开了，不过他倒是送了一份大礼，又是一套门市楼。 其实，乡下办酒压根就没有城里的那些复杂流程，再加上弯弯是补办回门酒，因而更简单了，宴席开始之前她和凌含章在门口迎客，客人们进门后随意坐，都是一个村的村民，也没有那些客套话，吃完了愿意留下来多聊几句就聊几句，家里有急事的擦擦嘴就走了。 还别说，两天的流水席下来，弯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对凌含章感兴趣，也对弯弯的这对双胞胎有兴趣，没少问这双胞胎是不是他的亲儿子，是正常生的孩子还是做的试管婴儿等，也问凌含章和弯弯是怎么认识的，知道不知道弯弯家的传闻等。 看来，村民是从她身上找不到答案又盯上了凌含章。 第四百四十八章·人在旅途 和弯弯不同，凌含章倒是一一耐心回答了村民们的各种问题，因为他知道，他的一言一行肯定会影响到弯弯一家在村子里的声誉，也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当然了，另一方面，他也是想为弯弯正名，不希望弯弯仍背负着上几代的枷锁，也不希望他的孩子们将来生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 两天的流水席过后，弯弯陪着凌家人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又带着凌家的几位长辈去了江安市的其他的几个比较知名些的景点游览了一番。 还好，这次他们没有再碰上特工。 又三天后，弯弯和凌含章送凌家人上了飞机，随后他们两个也上了火车。 因着这次蜜月旅行的任务比较特殊，所以弯弯和凌含章没有带孩子。 不过临出门前，弯弯用天眼扫视了一遍周姐，确定短期内两个孩子不会出事她才放心地离开的。 弯弯和凌含章去的第一站是魔都，主要是弯弯从没有来过这座城市，而是魔都这边的外国人比较多，各色人种都有，很容易鱼龙混杂。 从上火车开始，弯弯心里的那根弦便绷紧了，全车厢的人都被她扫视过不说，还去隔壁两个车厢转了一圈，虽然没发现特工，倒是发现了一个整容之后的逃犯，这人犯事之前是一名政府机关单位的领导，借着审批的权力受贿了上亿资金，后来事发了，他提前得到消息逃了。 因着他整容又换了张假身份证，倒是也躲了几年，可就是没法把之前贪污的钱取出来花了，这点让他很是郁闷。 不管如何，这也算是一条大鱼，弯弯把这人的情况告诉了周伟民，至于他怎么通知警察去抓人就不在弯弯操心范围之内了。 从魔都火车站出来，弯弯又前后扫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跟踪他们之后两人才打了个车去最繁华的外滩附近找了家酒店，把行李放下后，两人奔向弯弯心仪已久的地方，外滩。 在外滩，两人像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逛景点，坐船，散步，拍照，嬉闹，吃情侣餐，所不同的是，弯弯会时刻留意身边的人，凌含章也会时刻注意身边的动静。 可惜，直到他们逛了一大圈回酒店上床都没有什么发现。 接下来两天凌含章带着弯弯去了魔都几所高校转了一大圈，也没什么发现。 第三天晚上，弯弯无意中发现对面楼里住进来两个奇怪的女人，这两人约摸三十来岁，进门后也不干别的，先拿着望远镜站在窗前搜索了半天，最后锁住了弯弯住的房间的窗户。 发现这两人的踪迹后，弯弯没动声色，拉着凌含章去了著名的商业街，两人开启了买买买模式，主要是平时凌含章也没空逛街，在部队穿军装的时候居多，因而弯弯给他添了好几身衣服。 而借着买衣服的空档，弯弯发现了那两名女子一直在跟踪他们，只不过她们警惕性很高，离的比较远，大部分时间是用微型望远镜在观察他们。 之后几天，弯弯故意拉着凌含章去了附近几个水乡小镇和周边城市，见这两人仍是远远地跟着他们，弯弯和凌含章去了机场，买了两张飞乌市的机票，从东部一下飞到了西部，而且还是最偏远的省市，治安上肯定比魔都要差好大一截，她是想看看那两人到底会有什么动作。 当然了，临去机场之前，弯弯把这两人的资料发给了周伟民。 两人到达乌市的时候是晚上，飞机上倒没有什么意外的发现，不过一下飞机，弯弯接到了周伟民的电话，说是那两人买了下一趟飞乌市的飞机，叮嘱弯弯小心些。 而弯弯从凌含章身上看到了一个场景，乌市果然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很快就有人拿枪找到他们了。 弯弯闭目回忆了一下从天眼里看到的情形，他们住的地方楼层不高，而那两名特工住在了他们对面的大楼，是用狙击枪瞄准他们屋子的。 因着事先发现了对方的企图，弯弯住进酒店后第一件事就是和凌含章隐藏在窗帘后面观察对面的大楼，找到对方即将藏身的屋子后，凌含章直接给他的人下达了一个任务，事先隐藏在附近的房间，等着那几个人上门。 谁知这两名狙击手还没解决，弯弯又从凌含章的身上发现两天后他们在某处景点游玩时缆车突然停电了，彼时他们两个的缆车距离山顶还有三四十米远，可巧悬在山谷正上方，往下看，深不见底。 换句话说，如果这时缆绳断裂的话，弯弯和凌含章将会直接掉入深谷。 事实也是如此，他们好容易等到修理工过来，谁知却是特工装扮的，对方果真把缆绳剪断了，弯弯和凌含章两人坠落到山崖里，同时坠下山崖的还有其他四辆缆车，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当场昏迷过去了。 之后，很快有特工把不省人事的弯弯和凌含章带走了。 听到这一幕，凌含章本想取消这次行程，可弯弯不乐意，她想看看，这拨人马究竟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还能买动景区的工作人员，而且粗略一算，他们至少有五六个人。 这么大一锅鱼，弯弯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放过的。 不过因着这是两天后的事情，弯弯和凌含章还是集中精力先把那两名狙击手解决了，把那两人交给安全局的人之后，周伟民亲自飞到乌市来坐镇了，而凌含章的手下也开始进入景区布控了。 在弯弯的帮助下，那几个人也很快被抓获了，一共有六个人。 不知是不是那两名女子发现了什么，还是她们接到了新的任务，那天晚上从景区回到市区后，弯弯和凌含章又累又饿，找了家火锅店坐了下来，正等着上锅时，弯弯从天眼里发现那两名女子混进了后厨，一个人借口找东西打掩护另一个人趁机往一个火锅里撒了点东西，紧接着，那个火锅就被服务员端到了弯弯和凌含章面前。 见此，弯弯也不客气了，直接授意安全局的人把这两女子带走。 第四百四十九章·摧毁 经过审讯，这三拨人有A国的有某岛国的还有T国的，T国是因为猜测华夏这边要发射的运载火箭数据舱掉落的地方离他们很近，因而他们也很想过来插一脚。 当然了，其间也不乏有米方和A国的授意，毕竟这两个国家在T国是有军事基地的，而且上次凌含章潜入他们基地窃取数据那仇还没报呢，因此，这次他们也摩拳擦掌的想要挽回些颜面，于是，这才派了十来名特工入境想把弯弯和凌含章抓回去。 而那两名狙击手则是A国的，他们在弯弯和凌含章身上吃过太多的亏，压根不想再做把这两人抓回去研究的美梦了，就想找机会直接把这两人干掉。 最后抓的那两名女子是某岛国的，在魔都一家外企工作了十来年，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如果不是周伟民调了她们的资料，压根不知道她是某岛国的人。 可惜，这三拨人马都是职业特工，嘴巴不是一般的紧，因而，安全局的人只能根据他们的护照判断他们的国籍，再多的资料便没有了。 于是，周伟民亲自把弯弯请去了乌市的临时审讯室里。 弯弯先见的是那两个女人，进去时，她用托盘端了一杯咖啡一杯铁观音茶，这是她从天眼里看出来的，这两个女子平时一个喜欢喝蓝山，一个喜欢品茶。 “酒井小姐和藤原小姐，你们好，来，尝尝我亲自为你们买的咖啡泡的茶，对了，知道我是谁吧？不用再自我介绍了吧？”弯弯把托盘放到了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两人看到弯弯送来的东西均是暗自一惊，不过面上却半分不显，特地抬起头来打量了下弯弯，随后互相对视了一眼，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们见过面吗？可我们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弯弯见这两人顷刻间换上了一副陌生的表情，笑了笑，找个位置坐了下来，“你们两个的演技真可以拍电影了，可惜你们选错了职业，以后只能在监狱里生活了，怎么样，需要我说的更详细些吗？难道你们就不好奇我是凭什么猜到你们平时的喜好？” “不好意思，你大概认错了人吧？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们好好的来乌市旅游会被抓起来，我要投诉你们，我告诉你，我们可是外籍人士，在你们国内是有优惠待遇的。”年纪大些的藤原叫嚣起来。 “是吗？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完，弯弯把这两人入驻魔都酒店的时间、房号，以及跟踪她的方式，还有到乌市的时间都一一说了出来。 当然了，弯弯也没忘了把她们两个这次接受的任务和执行任务的方式说出来，目的就是摧毁对方的自信。 见两名女特工脸上露出了几分惊恐和怀疑，弯弯又趁势说道：“知道隔壁审讯室里是什么人吗？也是和你们一样的特工，也是想置我们夫妻于死地的外籍人士，只不过你们是想毒死我们，他们是想狙击我们，可惜啊，没等把他们把狙击枪架好，我们的人便抓住了他们。就跟你们两一样，没等我们吃下那锅里的东西你们就被抓住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如何未卜先知的？” 两名女特工听了弯弯的话再次瞪大了眼睛，随后又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才迟疑似的点点头。 “知道我是什么出身吗？” “知道，术士。”依旧是年纪稍大一点的藤原开口。 “想不想尝尝术士的法力？”弯弯走近了藤原。 “什么法力？”这次换两人同时问。 “你们来华夏这么多年了，连法力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来，今儿我就让你们好好见识见识。”弯弯说完故意往自己手掌心呵了一口气，随即默念了一遍咒语，然后在藤原的眉心点了一下。 一开始藤原没什么反应，只是一脸愣怔地看着弯弯，过了约摸有三十秒钟，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开始痒了？是不是有点麻？” 藤原点点头，同时眼睛里有恐惧露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法力，不要害怕，我还不至于这么残忍想要你的命，我只是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万箭攒心，什么叫蚂蚁噬心，”弯弯默念了一遍咒语。 很快，藤原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整张脸都扭曲了，弯弯见此在她眉心又点了一下，接着又在她头顶拍了一下，同时也默念了两遍咒语。 “这滋味如何？” “你，你究竟是不是人？”藤原哆嗦了一下，没敢看弯弯的眼睛。 “当然是人，我说过，我是名术士。好了，该我问你问题了，你们潜伏在魔都的任务是什么？” “是关注你们的IT核心技术。”藤原说了实话。 “那你们的上线和下线是谁，平时怎么联系？”弯弯又问道。 这次藤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了片刻，“上线是谁不清楚，下线有四个，联系方式是网络，还有信件，暗语是……” “藤原，你疯了？”一旁的酒井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 “她没疯，你疯了。”弯弯说完在酒井的头顶拍了一下，念了几句咒语。 很快，酒井把她所知道的一切也说了出来。 原来，某岛国也打探到了华夏这边要发射运载火箭的消息，同时他们也打探到军部要在东海进行军事演习的消息，于是，他们把两件事联系到一块了，以为数据舱掉落的地方会是东海。 当然了，也不排除南海的可能。 研究了军部这些少将、中将们的资料，他们发现了近几年出现了一位各国特工都感兴趣的人物，凌含章。 凌含章不但是一位计算机方面的天才，也是一位顶尖黑客，又曾经在核潜艇和航母上各自服役过两年，同时也是这几次南海事件的操纵者，这么一个低调的人物近期却突然宣布结婚并休假了，怎么想怎么不正常。 于是，他们开始在凌含章的外围布控了。 第四百五十章·跳出来了 这一布控，某岛国的特工们发现了更多惊人秘密。 凌含章身边不仅有他们的人，还有好几个国家的特工在打他和他妻子的主意，只是不知为什么，每次这些特工们一接近这对夫妻，很快就被会秘密失踪。 再细细一调查，这些年米方和A国有不少特工都折戟在这对夫妻手里。 为此，他们查到了弯弯的术士身份，也查到了弯弯身上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每次都能帮助她未卜先知并化险为夷，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因而，他们对弯弯也感兴趣了。 这不，得知这两人来了魔都，某岛国的特工组织也蠢蠢欲动了，经过慎重挑选，找了两位潜伏比较深的美女特工来跟进这对夫妻，因为这两位美女的背景资料什么的都是干干净净的，即便被抓，只要她们咬死不说，华夏这边肯定拿她们没有办法，而他们则可以通过使馆向华夏这边施压，把事情闹大了，再有米方等几个盟国撑腰，国际舆论肯定会偏向他们的。 可惜，他们低估了弯弯的能力。 说起来藤原和酒井也亏得慌，这些年她们一直顺风顺水的，原本以为这次任务很简单，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哪知道自己刚一现身就落入了弯弯的掌控中。 而更让他们觉得恐怖的是，弯弯的身上居然有一种超现实的法力，不但可以控制她们的身体，而且还能控制住她们的思想。 简直比药物还灵验。 这也太强大了吧？ 可惜，等她们明白过来也晚了。 知道了她们这个组织的联系方式和暗语，凌含章很快上网查出了这个组织的所有成员，周伟民一个电话过去，魔都的某岛国间谍组织一天之内就被全盘端了。 之后，弯弯仍以这种方式很快就撬开了其他两组特工人员的嘴，也同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了他们的组织网。 不知是不是这几次动作有点大，吓到了别人，接下来几天在乌市的行程省心多了，再也没遇到什么不开眼的人撞上来。 在乌市待了几天，弯弯原本是想自驾游好好玩玩的，可凌含章没答应，一来是这冰雪天气压根就不适合自驾游；二来是弯弯身上带事了。 因而，接下来的几天弯弯的天眼会失效的，所以凌含章绝对不敢冒这个风险的。 依凌含章的意思，他们应该尽快飞往江城，江城这个城市治安不错，而且曾经有两组特工在江城失手了，加之这次在乌市闹出的动静这么大，因而他猜测短期内应该不会有人来江城挑衅他们。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后天就是除夕了，凌含章想去弯弯当年租的房子里陪弯弯过个年，算是陪弯弯重温一下当年的艰辛吧。 于是，两人连忙收拾行李去了机场。 在机场候机时，弯弯突然想起来李美华一家还住在当年那间出租房里打理那家餐馆和鱼丸生意，这次过年了，她哪能空着手上门？ 因而，她拉着凌含章陪她去机场的超市逛逛，想买一点乌市的特产带回去。 谁知弯弯正低头在挑东西时，手机突然响了，是章蕴楠打来的，说是王琨绑架了章乔。 “怎么会？我不是告诉你们他有问题吗？”弯弯疑惑地问道。 尽管她没有抓到王琨叛国的证据，但她发现他的利益和章蕴楠的利益是背道而驰的，在史蒂夫事件里，他就充当了一个很不光彩的角色，对方曾经向他承诺过事成之后给他十个点的好处费，这笔生意的成交额上亿，也就是说，如果这件事成了，他将会有上千万以上的佣金，他可以拿着这笔钱到任何一个国家逍遥度日了。 可惜，后来因为弯弯要急着回老家办酒，这件事便没有再跟进，只是嘱咐了章蕴楠要小心这个人，她交代周伟民去查查他在国外的留学经历。 再后来，弯弯因为忙着应对这些特工，着实把这件事忘了。 电话那头的章蕴楠刚要解释，弯弯已经回过味来，“舅舅，您先别着急，我和含章这就回去。” 说完，弯弯很快挂了电话，开始退票、买票，一个小时后，两人登上了回帝都的航班。 到帝都后，弯弯从章蕴楠的嘴里得知，因为周伟民的人一时也没有查到这王琨究竟是什么来路，所以为了怕打草惊蛇，他接受了周伟民的建议暂时还留着王琨。 为此，章蕴楠也特地叮嘱了章乔几句，大意是不能离王琨太近了，尤其是不能单独和他出去。 谁知昨天晚上公司聚餐，章乔和一位同事去厕所后便再没回来，之后只在厕所了发现了那位被迷晕的同事，章乔不见了踪影。 同时不见踪影的还有王琨。 章蕴楠一听吓坏了，正要报警时接到了王琨的电话，说是让他准备一千万现金，不准报警，否则他就撕票。 “这不太可能吧？就算他拿了这一千万现金，可他预备如何逃出去呢？”弯弯可不认为这种社会精英会甘愿隐姓埋名躲在某个犄角旮旯里过日子，这有悖于他当初想出人头地的初衷。 “还是报警吧。”凌含章说。 他知道弯弯这个时候没有灵力，帮不上多大的忙，因而只能借助警方的力量。 章蕴楠不明所以，很是有些失望，觉得弯弯没不尽力，或者没用心。 “舅舅，您也别怪弯弯，弯弯这几天身上不舒服，她的法力失效了，所以这件事只能先交给警方，让警方先跟着追踪几天，过两天弯弯身上干净了她就可以测算出表妹的方位了。”凌含章帮着解释了几句。 知道自己错怪了弯弯，章蕴楠正要赔个礼，忽见弯弯摇头了，“不好，只怕等不及了，还是先给我老外婆打个电话吧。” 说完，弯弯问了章乔的生辰八字，又问了王琨的一些情况，随后她拿起手机打给了老外婆，请老外婆算算章乔这次的吉凶，另外也卜一卦，看看能不能找到王琨藏匿的方向。 第四百五十一章·消息反馈 半个小时后，欧阳秀莲来电话了，她说章乔这一关有点悬，命里该有这一劫，躲过去以后就会是坦途，躲不过去，以后可能就会是一堆白骨。 至于卜的这一卦，老外婆也说是凶多吉少，但有一点她很肯定，对方逃窜的方向应该是西南。 西南，弯弯脑子里很快闪现出那些丛林和复杂的边境线，也就是说，王琨是想把章乔绑架了带出国去。 可这么说似乎也不对。 章乔就是一个普通大学毕业生，王琨费这么大劲绑架她出国有什么意义？ 弯弯问了出来，看着凌含章。 凌含章对着她了然一笑，“你是说他的目的是我们，这么做是想把我们引到云省去，然后在路上干掉我们？” 弯弯赞许地笑了笑，“这样吧，含章，我们先去春城，我估计王琨应该是开车走，带着章乔，他不可能坐火车或飞机。而他之所以打电话给舅舅要赎金则是为了迷惑我们，或者说考验我们。所以我们两个先飞去春城，直接从春城开车候着他们，还有，这边也派几个人沿途追过去，让周局通知下去，每个高速收费口都特别留意下帝都牌照的车子，最好是把王琨的照片下发到每个收费站口。” 弯弯说完，凌含章拿起了手机吩咐下去，而另一边，章蕴楠和他妻子也张罗要跟着弯弯一起去春城。 弯弯理解他们做父母的心，可问题他们这一去，面对的肯定会有枪林弹雨，章蕴楠一介文弱商人，去了只会给大家添麻烦。 “这样吧，到春城后你们就留在春城等候消息，我和弯弯出去找表妹。”凌含章退了一步。 随后，他拿出手机开始通知他的人去追踪王琨，而弯弯则拿出手机开始订票。 五个小时后，弯弯一行走出了春城机场，凌含章已经借好了车和人，直接把他们送去了军区招待所休息，这是凌含章的意思，同时也是弯弯的意思。 不仅仅是为了两位长辈考虑，也是为弯弯考虑，如果太过疲倦的话，弯弯的体力恢复不过来，即便大姨妈走了她的灵力也不会有特别好的效果。 因此，为了让弯弯很好地入眠，凌含章在弯弯喝的牛奶里加了半片安定，待弯弯睡着后，他坐到了电脑前，调出了前一天晚上那个时段里所有出帝都且往南边走的车辆，找了半天，没有发现王琨的身影。 随后，他又调了北边几个出口，倒是在往东北方向的一辆黑色SUV上发现后座上有个人影和王琨有点像，彼时是因为汽车紧急刹车，后座上的人往前倾了一下，凌含章发现这人的侧脸和王琨有几分相似。 同时，凌含章也看到后座上似乎半躺了个女孩子，车子往前倾时，那个女孩子的胳膊垂了下来，稍后，很快被旁边的人拉回去了。 为了确认一下，凌含章把他舅舅舅妈都请过来了，可因着视频的清晰度实在不高，他们根本没法做出准确的判断，至于那个开车的司机和坐在副驾座上的人，章蕴楠也没见过。 见此，凌含章只能把司机和副驾座上的人脸单独调出来并放大了，随后放进了户籍库里对比，最后找出了这两人的身份，一位是某高校的讲师，另一位是某知名电脑品牌的维修人员，至此，王琨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随后，凌含章把这两人的资料发给沿途公安局，同时也把车号、车型公布了。 只是有一点凌含章不是很确定，这两人明明是往东北方向走的，老外婆却说往西南方向，难道是王琨放的烟雾弹？ 想到这，凌含章又调了秦市高速收费站的录像，果然没有看到这辆车的身影，相反，两个小时后，凌含章倒是看到了那辆车从津市出了高速往南走了。 根据对方的时速和时间推算，凌含章估计他们这会肯定还没有进云省境内，只是他没法判断这几个人是会从哪个省份进入云省，这个时候，他真是无比想念弯弯的未卜先知。 为了不浪费精力和人力，凌含章掂掇了一下，决定接下来这天他们还是继续留在春城等候，同时也看看沿途高速那边会有什么信息反馈回来。 第二天上午，凌含章正补眠时，手机响了，他的人查到了那辆黑色SUV出了冀省便下高速了，之后便没有踪影，估计是知道这边发现了他们的踪影，因而不能再走高速了。 不过这个消息倒是验证了二点，一是有人向他们通风报信了；二是他们目前估计最多只能到江城，如此一来，弯弯的时间倒是充裕多了。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会不会从江城走进贵省，再奔桂省，最后从桂省进越南？”弯弯问道。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桂省那边和越南交界的地方也是山区，人要钻进去了，只怕真不好找。 “不会，他们的目的是逼我们出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离开？”凌含章摇摇头。 “这倒也是。”弯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凌含章拿出了一张地图，两人对着地图找了起来，忽然，弯弯的视线落在了地图上的那一块三角形地带。 此处是真正名副其实的鱼龙混杂之地，虽不跟我国接壤，但边境线离得真不远，又是个三不管地带，保不齐王琨还真就会把人带到此处。 因此，弯弯最好是能在边境线上拦住这些人，否则一旦越境了，麻烦可就大了。 弯弯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既如此，我们来一个反向操作，那些人多半会以为我们会在王琨后面跟过来，我的意思是我们先往边境线上走，再过两天，你身子也该干净了，我们可以先把边境线上的特工打扫干净了再反过来对付王琨。”凌含章说。 弯弯望向了章蕴楠。 她是怕因为这两天耽误了救章乔。 老外婆说了，这一关章乔闯过去就是一片坦途，闯不过去就是一堆白骨，因而，这两天对章乔来说也关键。 保不齐王琨知道弯弯和凌含章进了边境线之后会把章乔先杀了，毕竟带着一个累赘他也不好逃。 第四百五十二章·换了个主题（月票一百五十加更） 章蕴楠看懂了弯弯的意思，刚要开口，他身边的妻子哭着拉住了弯弯的手，“弯弯，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乔乔，舅妈没别的法子了，只能求你了，呜呜，我可怜的孩子。” 弯弯斟酌了一下，“含章，我们还是先救章乔吧。” 话音刚落，章蕴楠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王琨打来的。 王琨提了一个条件，可以用弯弯去换章乔，他说知道弯弯已经来春城了，因而，他的要求是明天下午五点在老滇缅公路松山附近交换人质，否则就等着给章乔收尸。 “明天下午五点，他们能赶到松山？”凌含章看着地图问道。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他们在高速上和别人换了车，原来的那辆车子下了高速，而王琨的人继续在高速行走，这样的话，这个时间点他们可就难说了。”弯弯说出了另一种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明天下午的约会她还真不能不去。 可问题是，明天下午五点之前她的灵力到底能恢复几成呢？ 可不去的话，章乔必死无疑，去了的话，她多少应该还能有一线生机吧？ “含章，你去帮我找三枚铜板来，我亲自来卜一卦。对了，还要一炷香。”弯弯沉吟了一会，说道。 今天是她大姨妈来的第四天，明天下午五点，身子虽不能干净，可多少能恢复些灵力，因此，她想赌一下，能不能先把王琨的位置确定下来，先救了章乔。 凌含章一听忙给手下人打个电话，让他们去旧货市场找三枚铜板和一炷香来。 半个小时后，铜板和香送来了，弯弯让大家都出去了，自己一个人洗完手把香点上了，随后跪了下来，嘴里念念有词的，约摸七八分钟后站了起来，拿起了三枚铜板。 这一卦的结果仍是下下卦，也就是说章乔的确危险，但卦里有一句话，遇到相助的人就能继续前行。 这个相助的人是谁？ 是弯弯自己还是暗指别人？ 弯弯想到了雷明，雷明会帮她吗？ 不行，她答应过他要放过他的，如果这次因为她而害他失去性命或别的什么，这有违她做人的良心。 弯弯在里面纠结这个卦象时，章蕴楠夫妻两个和凌含章在外面也激烈地讨论起来。 凌含章当然不愿意在这种情形下让弯弯去冒险，是，他是章乔的表哥，他也想救章乔，可在章乔和弯弯之间他压根就不用考虑如何选的问题。 因而凌含章的意思是从部队多调些人手来，直接在沿路围堵王琨。 可章蕴楠担心此举激怒王琨，而人在盛怒之下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外面的争吵声惊扰到了弯弯，弯弯打开了房门，“你们三个进来吧，我已经大致占卜出他们的方向了，含章去找几个枪法好的人，一辆防弹车，一辆性能好一点的SUV，我们收拾一下就出发，舅舅舅妈就留在此处等候消息。” “你，你行不行？”凌含章看着弯弯。 弯弯闭上了眼睛，她能感知到一点微弱的灵力，至少她看出来今天晚上之前他们肯定没问题。 “弯弯，舅舅的意思是不行就算了，我们不能……”章蕴楠一看凌含章脸上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如果让凌含章和弯弯两个去换他的女儿，这门生意绝对是亏本的，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等于中了这些特工们的圈套，先不说凌含章的技术能为国家挽回多少损失，就是弯弯也算是一枚真正的国宝啊，她为国家抓了多少特工，为国家救了多少人，也为国家减少了多少损失？ 这两人若是有什么闪失了，岂不正应了那句话，亲者痛仇者快？ “舅舅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我现在能感知到一点微弱的灵力，至少今天晚上我们是平安的，所以我想提前出发，同时把那些小鱼小虾引出来，能灭掉多少就灭掉多少。”弯弯给了大家一个安心的笑容。 凌含章听了这话忙去安排。 一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大型防弹车从军区大门驶了出来，直往西边走了，很快，车子就上了通往大理的高速。 又一个小时后，一辆外表很普通的七座黑色SUV也驶出了军区大门，这次车里坐的人才是弯弯和凌含章，外带三个神枪手和一名司机。 这一次弯弯的变化很大，她把头发剪短了，穿上了男装，脸上涂了不少东西，戴了顶帽子，又戴了副眼镜，活脱脱一个在校大学生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她之前的模样。 凌含章也化妆了，他是往老里化了不少，像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成年男子，也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身份是弯弯的老师，其他几名士兵年纪都不大，算是弯弯的同学。 因此，这一趟的主题是老师带着几位学生出来采风，打算自驾游走一趟老滇缅公路，除了拍照和画画，顺带也了解一点历史。 既然主题变了，这几个人的身份也得相应地跟着变，三名神枪手都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两个背画夹一个拿相机。 司机还是司机，不过却兼了向导一职，他虽不是当地人，却会当地好几种少数民族的语言，此外，对当地的地形也熟悉，以前没少跟着出来执行任务。 这辆车出了春城后也是往大理方向走去，不过四个多小时后，他们在大理下了高速，在新城区找个酒店住了下来，把行李放下后，凌含章带着几名手下拿着相机背着画册出来找美食了。 可惜，在城区里转了一圈，弯弯什么也没有发现，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灵力不足还是真的平安无事。 晚上回到酒店，凌含章给那辆防弹车上的周队打了个电话，他们正往保山去，一路畅通。 于是，凌含章命他们在保山找个酒店先住下来，那边也有七个人，其中有一个年龄、身材都和弯弯相仿的女兵，只不过她没有弯弯的长发，是临时去买的假发带的。 弯弯猜测这些特工们吃过这么多次亏，肯定不敢离他们太近，因而未必能发现有人假冒的她。 所以这天晚上他们应该也是安全的。 而弯弯这边，因着接下来的任务会更艰巨，他们也早早休息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识破 经过一夜的休整，弯弯的灵力恢复了二三成，因而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她便是扫瞄凌含章。 紧接着，她看到一个场景，凌含章接到一个电话，前面那辆车子在经过一段盘山道时遭遇了一辆大货车的正面撞击，虽没有掉落山崖，可因为被早就埋伏在丛林里的人把他们的车胎打爆了，情况很是危急。 可惜，凌含章接的是电话，弯弯看不到真实的情形，她只能把将要发生的事情说出来，让他通知那辆车上的人，让他们先不要动，等弯弯这边的人先走，弯弯相信，如果当面碰到那辆车或那些人，她肯定会感应出来的。 于是，两人飞快地起床，飞快地吃了点东西便出发了。 原本弯弯和凌含章是决定进入滇缅公路后，打算先停下来拍照，弯弯可以利用这个间隙搜索一下周围的环境，看看能不能提前发现那些特工的身影。 谁知弯弯一行的车子刚进入到老路段时，却发现有两个旅行团的大巴停在了山口的纪念碑附近，此外，附近还停了十来辆同一品牌的SUV车，上面都印着同样的广告语，应该是某车企赞助的自驾游车队，另外，还有几辆零星的几辆自驾游车子路过。 “首长，这可麻烦了，这么多人和车子很容易伤及无辜的。”一位白姓战士说道。 “用上消声器呢？”凌含章问。 他猜想这些特工肯定是分布在密林一侧，而且人员肯定很散，如果能用上消声器的话，就不太会容易惊扰到别人。 “问题是我们很难找到对方的身影，可他们找我们却易如反掌。”另一位刘姓战士说道。 “还有，我们要先跟这些人干上了，他们一怒之下会不会先撕票？”周姓战士问道。 这话倒是问到了点子上，凌含章看了弯弯一眼。 弯弯此时的目光落在了那十来辆停在纪念碑前的自驾游车队上，忽然，她眯了眯眼睛，再次睁开时脸上突然有了怒色，因为她看到了蜷缩在一辆车后备箱中的章乔。 “含章，王琨和我们一样化妆了，他混在了这堆自驾游车队里，尾号是77 的那辆，乔乔也在车里，她被喂药了，扔在了后备箱里。”弯弯咬着牙说道。 原来，王琨压根就没打算和弯弯他们做交易，他的任务就是用章乔做引子把弯弯和凌含章引到这里来，随后他自己跟着车队进缅甸，之后他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至于章乔的死活，压根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能认出哪个是王琨吗？”凌含章问。 弯弯点点头，“他没有下车，坐在司机位置上，正不耐烦地频频看手机呢，副驾座上那个人是他的同伙，还有，他们的车门是锁着的。” “首长，我们三个找个理由过去接近他，看能不能拿下这两人。”小周说道。 凌含章点点头，“小心些。” “他们也有手枪。”弯弯说道。 “知道了，我会想法先把他的轮胎扎破了。”小周说完从车后的工具包里找了个东西，然后推开了车门。 三个人下车后拿着手机相机推推搡搡的，走到王琨车前时，小刘的手机不小心被小白碰地上了，两人吵了起来。 “你们两个也是，多大的事，至于吗？”说完，小周弯下腰去捡手机，趁机飞快地在车后胎扎了个眼。 “给，赶紧的，麻溜地拍几张照片就走。”小周把手机递给了小刘，余光瞥见了王琨的车窗开了一道小缝，估计是为了方便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着什么急，没看那边都是人吗？要我说，这几个字有什么可照的，还不如好好拍拍风景。”小刘看一眼纪念碑前的人群，嫌弃地说道。 “那不如把画夹拿来，我们就坐在这画一幅？”小白提议。 “你能不能靠谱点啊，倒是没糟践了你的姓氏，小白啊小白，你的思维总是异于常人。”小刘送了一个白眼给小白。 三个人在靠近纪念碑处打打闹闹的拍了几张照片，因人实在太多，等了几分钟，小周没耐性了，转身往回走，说自己不照了，有这工夫还不如多拍几张好风景照。 小刘一听也没有耐性，几步追上小周，小白见两人都不理他了，为了追上他们，身子往前一跃，蹦到了两人后面，却把小周推了个趔趄。 “讨厌，我的鞋带被你弄开了。”说完，小周把手里的相机塞到了小刘手里，弯腰去系鞋带。 “哎，你们看，这车轮胎是不是有问题啊？”起身的时候，小周指着王琨的后胎说道。 小白弯腰凑过去，“是有问题，好像瘪了。” 说完，他上前敲了敲王琨的车窗，见王琨警觉地看着他，并没有打开车门的意思，只好连比带划的说：“哥们，你车后胎有问题，瘪了。” 见王琨仍是不动地方，小白摇摇头，找到了他们车队的另外一个人，指了指瘪的轮胎，这才说动了王琨打开车门。 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要换胎的，于是，副驾座上的那个人也下来帮忙了，而小白小周小刘三个见此忙分别扑了上去，小刘拿着相机先砸中了副驾座的那个人，小周和小白两人对付王琨，随后司机也赶了过去。 变故发生的太快，周围的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时，小白和小刘便给王琨和那个同伴戴上了手铐。 这时，车队的队长来了，他说王琨等人是从津市和他们一起出发来的，这项活动是两个月前就启动的，报名参加是王琨身边的同伙，王琨是谁他就不清楚了。 而此时，一旁的王琨也叫嚣着抓错了人，说他一直在津市做一名软件工程师，这次好容易趁着春节和朋友一起出来自驾游放松放松，结果却碰上这种无妄之灾。 小周听了这话没反驳，直接打开了汽车后备箱。 大家见后备箱里蜷着个人事不省的年轻小姑娘，方才相信这两人绝对有问题，纷纷议论起来，甚至还有人主动说起这一路上两人的种种反常之处。 第四百五十四章·收队 王琨看到这一幕，顿时面如死灰，不再狡辩什么，而是看向了弯弯坐着的汽车，揣度车里是不是坐着那个人人谈之色变的术士女欧阳弯弯。 说实在的，这一仗他输的也太莫名其妙了，要知道他这个计划本是再周全不过，把人带去了津市，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辆车，参加了这个车队，他之前的同伴开着他的车下了高速走国道。 这么一出完美的偷梁换柱他满以为会没问题的，事实上也如此，根据那辆车子反馈回来的信息，好多人都在找他们，幸好他们路上预备了好几副牌照，这才躲过了一个又一个检查。 而王琨也顺风顺水地来到了云省，本以为今天过后他就可以自由了，谁知却在最后关头落网了。 看来，还是自己轻敌了。 坐在车里的弯弯感知到王琨的目光，也眯了眯眼睛。 可惜不知是距离有些远还是自己灵力不够，她看不出王琨在想什么，倒是看到这些游客们谈论这件事时兴奋的表情，见此，弯弯想到了一件事。 要知道谣言传播起来的速度是相当快的，这些人基本是去瑞丽或边境线游玩的，这些话很容易传到那边的特工耳朵里，如此一来，弯弯接下来的计划还能实行吗？ “让这些看热闹的人赶紧离开吧？我怕他们会坏我们的事。” 凌含章听了思索片刻，推门下车了，走到那些围观的人群中，“大家好，我们是这边驻军部队的，这两人被我们盯了很久，我们需要带回去审讯，还有一点，麻烦大家这三天内不要和外人谈论这件事，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的。” “你们真是军人？”有人发出了疑问。 因为有人听到了小周他们几个的谈话，再说他们的衣着打扮也确实和军人有点违和。 再有，抓犯人这种事情也不是军人的责任啊，应该是警察吧？ “当然，军人还能有假？”小周说完从王琨和他同伙身上搜出了两支手枪。 而另一边，凌含章把车队队长叫到了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对我们的话存有疑虑，但这不影响你执行我们的命令，军队有军队的纪律，你现在带着你的车队赶快离开这里，记住了，在到达瑞丽之前都不要停下来，还有一点，千万不能再谈论这件事，尤其是公众场合。” “啊？哦，好。”车队队长看了看王琨手腕上明晃晃的手铐，再看了眼后备箱里蜷着的女孩子，点点头，转身召集大家上路了。 他们一走，那两辆大巴上的游客也赶紧离开了。 待这些人都离开后，弯弯下车了，先去车里把章乔的绳索解开了，试了试她的呼吸，见还算平稳，心下暗自松了口气，然后喊凌含章把她抱出来，自己拿出手机给章蕴楠打电话，告诉他们即刻前往保山医院，因为弯弯之前给那边的120打过电话了。 放下电话，弯弯这才走到王琨和他同伙面前。 通过天眼，弯弯看到了王琨之前和特工们的对话，他说他已经到纪念碑这了，问是不是可以算完成了这次任务，而对方则说凌含章和弯弯还没出现，让他再等等，必要时得用章乔来做人质。 “你们有多少人埋伏在这山上？”弯弯问。 可惜，这会她的灵力不足，不能画符念咒，因而王琨也就不会说实话。 “你就是欧阳弯弯？”王琨见弯弯穿的是男装发出的却是女生，倒也很快猜出她的身份。 “我还真看错了你，我之前只知道你和舅舅的利益是背道而驰的，却没看出来你也是一名特工，隐藏得够深啊，说吧，你进公司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弯弯又问。 “你错了，我根本不是什么特工，我只是为钱，谁给我钱我就为谁干活。” 凌含章听了这话很快上前踹了他一脚，“败类，你这些年的教育就学了点这个？说，你为什么勾结外人来害我舅舅？我就不信你不清楚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你的确在撒谎，如果你真看重钱的话，好好表现，未必不能做章家的女婿，以后的身家还能少了？”弯弯也不相信他的话。 “算了，一会安全局的人该来了，还是让他们去审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小周过来了，拦住了还要抬脚的凌含章。 他的意思是人质已经救回来了，还有必要冒险去闯这条路吗？ 凌含章一听这话也冷静下来了，是啊，章乔已经救回来了，那些特工们暂且就让他们先多活两天吧，等弯弯身子好利索了，他们可以直接去瑞丽去边境线抓他们的。 “好，收队。”凌含章下了决心。 约摸十几分钟后，保山安全局的人到了，凌含章让他们带走了王琨和他的同伴，刚送走他们，医院的救护车来了，凌含章把章乔抱到了担架上送上了救护车，让小白和小周陪着，他和弯弯依旧上了SUV，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的结果是王琨给章乔注射了不少迷药，这种迷药对身体损伤很大，时间长了会有依赖性不说，人也变得痴痴傻傻的。 经过一番急救，章乔被送进了普通病房，弯弯和凌含章陪着，章蕴楠夫妻两个是半夜两三点钟赶上的，此时章乔仍没有清醒过来，凌含章带着弯弯回酒店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弯弯感觉自己的灵力恢复了个七八成，便拉着凌含章和小周几个去街里转了一圈，没什么发现，随后又去医院看望章乔，在上楼梯时，弯弯的眼睛落在了前面两个拎水果的男人身上，并向凌含章努了努嘴。 原来，那些特工们昨天等了一天都没等到弯弯和凌含章，也没联系上王琨，便猜到准是出事了。 于是，他们动用了关系沿途查了一遍，虽没有打听到弯弯和凌含章的消息，倒是听闻了有一个年轻小姑娘临时住进了保山的医院。 这不，听到这个消息他们打发两个人追到医院来一探究竟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没白来 从这两人身上，弯弯看到了医院外面还有一辆汽车，汽车里坐着两名特工人员，那两人是在等着这两人的消息。 凌含章知道后，当即命小周小刘几个去把那两人抓获了，当然也没放过医院里的这两人。 弯弯亲自提审这四个人，这才知道他们并非真正的特工，而是当地的一支土匪队伍，昨天埋伏在沿线密林里的自然也是他们的人马了。 这支土匪队伍和雷明的性质相似，领头的也是在内陆犯事了跑到这边边境线来讨生活，据这两个土匪小头目说，这边这样的情况还有不少。 弯弯不关心这个，她想知道的是怎么和那些特工人员联系，怎么才能把他们从缅甸那边引过来。 这个土匪小头目听了之后摇摇头，那些人是经过别人引荐来见他们老大的，哪里会轻易透露出他们的藏身之地？ 再说了，那些特工们又不是像他们，常年住在这边，他们是临时来这边办事的，警惕性高着呢，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住处？ 见从这几个土匪这再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弯弯让凌含章找人把他们带走了，不过她倒是告诉了凌含章这些土匪的藏身之处。 要知道匪患对这里的人们来说也是一大祸害，而且弯弯通过天眼看到了，这些人和雷明还有所不同，一点底线没有，杀人、贩毒、抢劫什么都敢干，只要有钱。 因而，这样的人弯弯是不希望他们存在的。 凌含章这种嫉恶如仇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当即给这边的驻军部队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联合这边警方的力量把这股土匪端了。 确认章乔已经脱离危险后，弯弯和凌含章商量了一下，把章蕴楠一家送上飞往帝都的飞机，之后，弯弯又去见了王琨，这次通过灵力知道了王琨的真实身份。 他在A国留学之际加入了A国的特工组织，因为立过两次功，所以级别比较高。级别一高，隐藏得比一般的特工自然要深一些。 他是五年前回国的，回来就进了章蕴楠的公司，彼时他还没听说过弯弯和凌含章其人呢，自然也不清楚凌含章和章蕴芝的关系。 但他却清楚章蕴芝和章蕴楠的关系，也清楚章老爷子是做什么的，因而他潜伏在章蕴楠公司里目的就是想套取章蕴楠的信任，看能否打进章家，成为章家的一份子，随后借机窃取章老爷子和章蕴楠的研究资料。 可谁知他在公司隐藏了五年，追章乔也追了两年多，章乔却一直没有明确的回应，不过他倒也不是没有收获，他不但骗取了章蕴楠的信任，也知道了章蕴芝和凌含章的关系。 上头对这一情况很重视，命他加快进度，实在不行，就采取点非常之法，偏这个时候，又传来了章蕴芝带领的团队研制出的新一代运载火箭即将装载发射的消息，因而，他上头的人着急了。 史蒂夫的确是他给章蕴楠牵线的，他一开始的计划是诱使章蕴楠签下这份足以让他破产的合同，等章蕴楠真正破产后，他依然留在章蕴楠和章乔身边，帮他们东山再起，说英雄救美也好，说知恩图报也好，总之，他想加速取得章家的信任和好感。 至于他和史蒂夫谈妥的那笔回扣，那是他应得的，也是他打算拿来帮章家的起步资金。 说辞也早就想好了，他得向章蕴楠承认是自己识人不清才会把史蒂夫引荐给他，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他拿出这笔钱来帮章家度过这个难关。 一切设定都好好的，可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毁在弯弯手里，一个他从不曾见过也不曾重视过的年轻女子。 因而，见史蒂夫签下了那份不平等条约，王琨便知道自己多半也暴露了，也才后知后觉地打听到那天的那个小秘书居然就是鼎鼎大名的欧阳弯弯冒充的。 没办法，他只得向上司请示退路，上司命他绑架章乔或章蕴楠到云省边境去，剩下的事情他们来安排。 当然了，如果能绑架到章老爷子或章蕴芝，他的功劳就更大了。 可章老爷子深居简出，他压根就进不了章家的门，章蕴楠的身边也总有助理或秘书，很少一个人单独出现，因而盯了两天的梢，他最后决定对章乔下手。 从王琨身上，弯弯知道了他上线和下线的联系方式，因而也就破解了他手里的这个特工组织。 这件事告一段落后，弯弯和凌含章登上了飞往兰市的航班，在兰市的大街小巷转了一圈后直接驱车前往了著名的西部卫星发射基地。 还别说，这一趟弯弯又没白来，基地的核心研究成员虽没有被特工收买的，可服务型人员里却插进了不少各国的间谍，比如食堂、招待所、环卫人员等。 把这些人员清理之后，弯弯和凌含章回到了花城。 在花城逛了两天，凌含章把弯弯带进了南海基地。 因为基地的成员都是履历清白的军人，弯弯转了三天都没有什么发现，之后，凌含章便开始训练她出海了，这对弯弯来说可真是一个苦差事。 每天吃过早饭，凌含章就开着快艇带着弯弯出海去钓鱼，中午就在快艇上用点牛奶面包和水，晚上快天黑了才回来。 晒不晒的另说，就是坐在快艇上那个晃来晃去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连着十天弯弯都吐得一塌糊涂，吐过之后，凌含章又直接喂她水和面包，连口都不让她漱，说是要节约用水，因为谁也不清楚到时会碰上什么恶劣的天气或状况，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弯弯的晕船毛病在十天之后总算有了好转，彼时她脸上的肤色也晒得看不出原色来，不光如此，还开裂、暴皮，总之，苦不堪言。 好在开学的时间到了，弯弯和凌含章又从基地回到了帝都，好在这个学期没有课程了，前一个多月是实习，后两个月是毕业论文。 弯弯实习的单位是军部给找的，是一家管理相当严苛的化工厂，弯弯进厂后没两天，便秘密离开了这家厂子，上了军部的飞机，和凌含章一起再次回到了南海基地。 第四百五十六章·不战而胜 这一次回到南海基地，弯弯的任务自然是和凌含章一起出海了。 这次出海，凌含章改变了之前的原定计划，他带着一艘舰艇以巡海的目的提前半个月出发了，剩下的两千多官兵和舰艇则仍是按原定计划出行。 弯弯虽不是第一次见舰艇，可却是第一次坐舰艇，上了舰艇这才知道这艘船就相当于一个微型小社会，有食堂、图书室、电影院，还有咖啡室，其他的关于舰艇上的专业科室凌含章就没有向弯弯普及了。 不知是舰艇的舒适度比快艇要强些，还是凌含章给弯弯找了项工作，和另外一个叫王娜女兵的负责图书室，生活很有规律，每天几点起床几点锻炼几点吃饭几点去上班都有严格的规定，如此一来，倒是克服了那点晕船的不适。 最关键的是，弯弯不用每天在太阳下暴晒了，吃的也比快艇上好多了，和内陆差不多，有鱼有肉还有青菜，偶尔凌含章还会带着她坐在甲板上垂钓，有几次还真钓到了几条大鱼，为此弯弯还亲自动手做了一顿海鱼鱼丸砂锅煲和海鱼鱼头鱼骨豆腐煲请凌含章的几位战友吃了顿家乡风味的饭。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这天，弯弯和王娜在阅读室里闲聊时，突然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个船体严重倾斜的画面，原来是遭遇到台风天气了。 弯弯正待去找凌含章商定此事时，通讯室的李苗苗突然来找她们借两本书，弯弯从她身上又看到了一个场景，好像他们的舰艇被跟踪了，此外，他们的上空还有两架飞机，是A国从他们的航母上飞过来的。 换句话说，这艘舰艇很快就要进入公海领域了，所以他们要做好应对即将到来的突发状况了。 见此，弯弯忙去找凌含章告知此事。 因着弯弯看到的是几天后的事情，所以他们现在想避开这个台风中心还是有可能的，可问题是，凌含章并没有接到气象室那边的任何报告，气象室的人也说近几天内他们没有检测到这方面的任何消息。 这就令凌含章费解了。 他是绝对相信弯弯的能力的，同时也相信气象室的监测设备，两下一综合，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弯弯看到的这场台风是原发地出来的，也就是说，他们遭遇了一场原发地的台风。 这个消息令他兴奋起来。 因为他们监测不到这场台风的到来，也意味着别的国家舰艇也同样监测不出来，所以他想把周围那几辆不怀好意的他国舰艇引进台风圈，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解决这几个麻烦，最重要的是，还不会引起国际纠纷。 这就需要用到弯弯的天眼了，因为凌含章他们需要知道台风起始的具体方位和准确时间段，以此来计算他们进入台风起始圈的时间和离开的时间，这个时间节点必须把握好，早了那些他国舰艇也跟着离开了，晚了的话，他们自己也会遭遇台风的袭击。 弯弯闭上了眼睛，仔细分析起来了，得出的时间点是七天后，具体方位她就没法判定了，不过她提了一个要求，让凌含章带她去见了气象室的战友，从他们身上弯弯提前预知到了具体的方位。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弯弯操心的了，凌含章再次召集船上的将官们开了一个会，随后通知了后面的大部队。 而他们则仍旧按照原计划前行，但是速度稍微加快了些，最后提前半天到了台风起始地段，此时仍是一片风平浪静，凌含章看到了头顶的飞机，也从望远镜里看到了随后而来的他国舰艇，于是，他命几个人不慌不忙地坐在了甲板上钓鱼，此外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另外还有三三两两的女兵在甲板上晒起了衣服。 三个小时后，凌含章命舰艇以全速转向前行，半个小时后，天空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很快人就能感知到一股低气压向自己扑来，紧接着，方才还万里无云的蓝天变成灰蒙蒙的一片，不用望远镜，弯弯都能看到方才他们逃离的地方卷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巨浪，巨浪越来越大，形成的漩涡也越来越大，并开始往东北方向移动，这一幕，和弯弯之前在电影看过的米国大片有点类似，很是恐怖。 “太悬了，我们要是晚半个小时出来，这后果将不堪设想。”甲板上几个用望远镜看着那方向的士兵一脸崇拜地看着凌含章。 “是啊，要不是凌少将，我们这一关还真不好过，最重要的是，我们没费一兵一卒就解决了后面的那几个麻烦。”说话的是站在凌含章身边的一位四十来岁男子，他也是满是钦佩地看着凌含章。 弯弯知道这人是这艘舰艇的舰长，大校军衔，也算是经过风雨的，因着和凌含章是第一次合作，故而一开始难免对凌含章某些没有事实依据的决策持有怀疑态度，可现在他完全信服了。 “可惜，那两架飞机让他们跑了。”凌含章不无遗憾地看着那两架飞机消失的方向。 “跑不了，能见度太差了，他们降落的时候撞上礁石了。”弯弯低声说道。 “降落？”凌含章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A国的航母就在这附近？” 弯弯听了这话闭上眼睛，很快她就睁开了，距离太远，她看不到，但她从凌含章身上看到了对方确实离这不远，三天后，他们会遭遇上，此外，今后几天的航行中他们上空将不断有飞机低空路过，除了干扰他们飞行，也像是在侦查什么。 “坏了，经过这次事件，他们肯定会怀疑到是我们两个在这艘船上了，从而也会判断出我们才是真正打捞的主力军，后面的那些舰艇都是幌子。”弯弯很快明白过味来了，得出了一个很不好的结论。 “这倒是一个新麻烦了。”凌含章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不过很快他就拿出了一个主意，因为时间还挺充足的，正好舰艇也改变了航向，他的意思是不如干脆将错就错，他带着这艘舰艇去继续巡海，拖住他国的注意力，让后面的舰艇去完成打捞。 第四百五十七章·闯关（月票二百加更） 为了避免和A国的航母直接相遇，凌含章再次改变了航线，可惜，A国的航母似乎没打算放过他们，先是派飞机来侦查他们的位置和航线，接着又打发了驱逐舰和巡洋舰过来围堵他们，再然后，他们的航母也向弯弯所乘坐的舰艇驶来。 这天，弯弯和凌含章正在甲板上钓鱼时，忽闻得天空中又传来了嗡嗡的轰鸣声，弯弯知道这是A国的飞机又过来了。 果然，没多一会，弯弯便看见他们上空有十来架飞机盘旋了，有舰载机，也有直升机，不知是不是见到甲板上有人钓鱼，直升机降低了飞行高度，弯弯很快就能清楚地看清对方驾驶员的脸，当然了，弯弯用的是天眼。 “含章，我们进去吧，他们大概是来确认我们身份的。”弯弯说道。 可巧这时凌含章觉得钩子一沉，他知道准是有大鱼咬钩了，不慌不忙地提线收杆，直到把一条大鱼甩到了甲板上，这才开口说：“去把鱼收拾了，跑什么，我们的目的不就是让他们认出我们，这样后面的舰艇才能少点压力。”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弯弯正要起身，忽然觉得不对劲，因为她方才似乎看到了飞行员脸上得意的笑。 于是，弯弯闭上眼睛，细细回味了一下那飞行员的脸，看到了他半个小时后降落的画面。 紧接着，她又从凌含章身上看到了一个场景，他们的舰艇到底还是和A国的航母遇上了，对方直接堵住了他们的方向，二者间隔不过二十米。 此外，弯弯还看到了一个画面，他们的船后退时遭遇了一个巨型的漩涡，这漩涡是应该炸弹在海里爆炸形成的，换句话说，他们的核潜艇就在弯弯乘坐的这艘舰艇下面。 凌含章听了弯弯的话，顿时变了脸色，继而又换上了一副笑容，自己亲自去把鱼抓了起来，然后大声嚷着说要去加餐，不过转过弯下楼梯后，他把鱼一扔，飞快地跑进了操作室，直接在操作室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而这边，弯弯也冲离她最近的直升机里的两位飞行员灿烂一笑，并招了招手，那架直升机果真又降低了些高度，弯弯从他们脸上又得知了一条信息，那就是他们A国联合了南海附近几个国家一起出动了七八条舰艇，把后面的大部队围堵了，也就说那些人肯定不能按照既定的时间到达打捞地点了。 这个消息对弯弯来说不啻于当头一棒，不用问也知道，这对凌含章来说绝对是致命一击，要知道他们现在想摆脱A国的航母和舰艇潜艇都相当费劲，哪还有什么余力去完成打捞任务？ 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直升机，看着直升机上两张年轻的面庞，弯弯略纠结了一小下，两手合掌，闭上眼睛默念起了咒语，直升机上的两名小伙子不明所以，反倒一脸惊诧地看着弯弯。 约摸有七八分钟后，弯弯睁开了眼睛，见那辆直升机还在她身边不到十米处盘旋，弯弯向他们挥了挥手，歉然地一笑。 很快，弯弯从天眼里看到了一个场景，那辆直升机降落在航母的甲板上时不幸一个头栽了下去，好巧不巧地落在了一辆正要降落的舰载机身上，当即引起了爆炸。 这场混乱尽管没有动摇这艘航母的根本，但成功地让他们停下了脚步，而这边，凌含章也得以成功地修改了航向，避开了那个漩涡，同时也避开了那艘航母。 可惜，这个时间点要再赶到打捞点有点费劲了。 最后，弯弯出了一个主意，舰艇往数据舱掉落的方向驶去，最后半天时间弯弯和凌含章一起带两个人下海坐快艇赶过去，因为弯弯能提前预知到准确的掉落地点，所以他们可以提前几分钟在那里等候数据舱落下来。 凌含章接受了这个主意，不过他认为应该把舰艇上的快艇都放下去，往各个不同的方向散开，这样的话能干扰到他国的注意力。 可惜，A国那边也不傻，他们见华夏这边的舰艇改变了方向，很快又放出了他们的飞机来干扰这边的航线，同时又放出了他们的巡洋舰和驱逐舰来拦截围堵这边。 因为他们也清楚，离掉落的时间和地点肯定是越来越近了，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 舰艇航行越来越困难了。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没等气象室的人汇报，弯弯先从天眼里看到了又一场台风席卷而来了。 虽说他们可以提前避开这场台风，可他们却避不开台风带来的恶劣天气，暴雨、雷电，低气压，这种气候下舰艇前行都非常困难，想再准时地赶到打捞地点是绝不可能了。 不过因着这次台风不是原发地，别的国家的舰艇或航母也监测到了这次台风来临，见凌含章这边改变航向，他们也纷纷改变了航向。 台风来临的前一天晚上，凌含章和大家商定了一下，趁着月黑风高，提前放下了这些快艇，每艘快艇再附加两个油桶，他带着弯弯再带了两名打捞手和两名驾驶员，为了麻痹对方，凌含章也给弯弯找了一身军装，男款的，临时改制的，再戴上军帽，基本分不清男女来。 于是，十来辆快艇两两一组，往不同的方向驶去了，因是晚上，风浪比较大，这些快艇的行动暂时瞒过了别国的监测器。 次日，因着大家都忙着躲避台风，A国的飞机便没有派出来了。 可弯弯一行却吃足了苦，雷雨交加，本就又冷又怕，可他们的快艇却仍得开足了马力往前走，经常是一个浪过来，快艇倾斜至九十度，弯弯要不是连腰身一起被扣在甲板的船舷上早就落水里了，这一天下来，雨水、海水不知灌了多少进自己的嘴里。 好在弯弯有先见之明，提前预知到油桶和干粮淡水会落进水里，因而在台风来临之前凌含章命人先把快艇的油箱加满了，剩下的油箱用救生衣扣在了甲板上，还有那些干粮和淡水，全部用救生衣扣住了，好歹给留了一条后路。 第四百五十八章·成功的代价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云散日出，海浪也平稳多了，凌含章这才上前帮弯弯解开扣锁，见弯弯不停地哆嗦，牙关也不停地打颤，脸上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他既是心疼又是自责的，也顾不得有旁人在场，忙一把抱住了她，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 “我没事的，大家赶紧吃点东西吧，趁着这会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把快艇的油加上，一会还得赶路呢。”弯弯稍稍恢复一点精气神，忙说道。 “不好意思，首长夫人，我多嘴问一句，我们能不能完成任务？”一位负责撒网的战士问道。 他不怕吃苦，也不怕遭罪，就怕不能完成任务，这一路，见都是弯弯指挥他们首长做这做那的，因此知道了弯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故而大胆问了出来。 “会的，放心吧。”弯弯回了对方一个微笑。 的确，她已经从天眼里看到结果了。 “真的？”另外几个战士一听顿时都精神了。 “当然，这种事情我能开玩笑吗？不过我们还有一个关卡要过。”弯弯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 “什么关卡？”凌含章问。 “A国的飞机很快就要来了，他们想干扰我们操作，放了很多皮划艇和人下来，当然了，还有网和钩子。”弯弯说道。 “啊，那怎么办？”一个战士问道。 “我会把准确的位置告诉你们，你们一定要眼明手快。”弯弯笑了笑。 “这个没问题，这半年多我们两个没做别的，就是练的撒网，再说了，我以前没当兵之前就是渔民。”那位问弯弯能不能完成任务的战士憨厚地笑了笑。 “抓紧时间先吃东西，我们得先去占据有利地形。”凌含章说。 尽管弯弯从天眼里看到了结果，可现在距离打捞地点还有一百来海里呢，没在预定时间到达指定地点，他心里多少有点没底，更别说，还有这么多未知的麻烦。 十来分钟后，弯弯一行又恢复了前行，大约半个小时后，A国的飞机追来了，见凌含章他们还在全速前行，他们围绕着快艇转了一圈，又飞回去了。 三个小时后，弯弯一行总算赶到了预定的地点，此时距离数据舱掉落时间不足半个小时了，凌含章看了看时间，并没有让快艇停下来，而是多走出了一海里左右，这才让停下来。 “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然后你们两个拿网做做准备工作。”凌含章说道。 两名战士点点头，拿起面包啃了起来，弯弯见此也拿起了一块面包，这已经是他们连着三天啃面包了，嘴唇都起泡开裂了。 也就五六分钟后吧，弯弯又听到了飞机的轰鸣声，很快，一架直升机过来了，见他们停下来，这架直升机开始往下降落，在离水面不足五米处，他们放下了挂梯，接着，又放下了一个皮筏艇，很快又下来两个人跳进了皮筏艇里。 凌含章看了看手表，没动声色。 弯弯看了看距离，有点远，且对方人多，她的灵力够不着，只能叹了口气。 五分钟后，凌含章使了个眼色，他们的快艇又开始全速前行了，可惜，直升机又很快跟了过来，且还冲凌含章他们竖起了一个中指。 原来，他们也留了后手。 这不，待弯弯他们的快艇停下来时，直升机也停了下来，这时，挂梯上下来一个人，这个人身子被扣在了挂梯上，两只手却空着，特地冲弯弯他们挥了挥手，绽放了一个笑脸。 弯弯没搭理对方，她先闭上了眼睛，用天眼判断出数据舱掉落的地方，随后，又指挥快艇移了一个位置，尔后，见对方的直升机靠了过来，弯弯冲挂梯上的人笑了笑，对方被弯弯的笑容晃了一下，刚要回弯弯一个笑脸，这时，天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弯弯忙喊了句“撒网”，话音刚落，空中落下了一个方形似的物件，直接落进了弯弯这边的网里。 谁知两名战士正要收网时，直升机往弯弯这边冲了过来，弯弯看出来了，那个绑在挂梯上的人拿出了一个长铁钩子，他是想抢网。 这还行？ 一旦这个人用钩子勾住了这张网，凭着直升机的拖力，凌含章这边的人是绝对没有这个力量抗衡的，极有可能还会艇翻人亡，因为掉进外海里的后果谁都清楚。 于是，凌含章几个忙帮着上前收网，弯弯则闭上了眼睛，再次念起了咒语，念完之后，她咬紧牙关，用自己的食指对着机舱里的驾驶员虚点了一下，紧接着，她眼前一黑，精疲力尽地跌落在甲板上，而直升机也开始上升了，直接往回走了，连那两个皮筏艇里战士都不顾了。 “快，我们把东西捞出来。”凌含章吩咐两个看呆了的士兵，他当然清楚弯弯是用了灵力，只是此时他还想不到这一指对弯弯意味着什么，但看到弯弯瘫在甲板上，很是有些心疼，可惜，这会他实在是顾不上她了。 没有外界的干扰，凌含章和这两个士兵合力很快把网收了上来，看到了网里的东西，凌含章松了一口气，也一屁股坐在了弯弯身边，刚要伸手去抱抱她，忽然吓得惊叫起来。 原来弯弯不但人昏迷过去了，身下还有一大滩的血，凌含章伸手一摸，这血还是热的，而弯弯的身子却越来越凉了，也就是说，血还没有止住。 情急之下的凌含章也顾不得思考，忙三下两下脱了上衣，把弯弯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用自己身子来温暖她，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也不停地说着两个孩子的趣事，说着欧阳丽的病情，说着老外婆的高寿，说着他对她的眷恋，总之一句话，“弯弯，你一定要挺下去，一定要。” 好在接他们的直升机很快过来了，凌含章抱着她上了直升机，直升机并没有回舰艇，而是直接停在了南海海军基地医院门口的空地上，没等凌含章抱着弯弯下机，医院的担架就停在了机舱前。 很快，弯弯就被送进了急救室，凌含章亲自守在了急救室门口。 第四百五十九章·流产 弯弯是三天之后醒来的，彼时凌含章正趴在床头不眨眼地看着她，见她睁开了眼睛，凌含章歉疚地摸了摸她的脸，“老婆，你怎么不告诉我？” 弯弯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听见凌含章的话，动了动嘴唇，没有说出话来，紧接着，看到了头顶的医疗器械，也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吊针，这才知道自己回到了陆地，“我们赢了？” “赢了，东西已经送去西北了。老婆，你有孩子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凌含章的眼泪出来了。 “在舰艇上有的，我怕影响到你，没敢告诉你。”弯弯虚弱地一笑，她知道孩子肯定不在了，倾尽全力一指之后，她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自己下身出来了。 其实，当初她答应凌含章坐快艇来打捞就已经预知到了结果，不说那耗尽灵力的一指，单就这些天在海上的各种颠簸以及每天几片面包充饥的日子，弯弯就做好了牺牲这个孩子的准备。 没办法，国家利益至上，她和这个孩子的缘分就这么浅，才刚两个月。 事实上，弯弯一开始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舰艇上突然怀孕，因为生完小骐小骥后，医生说过她伤得比较深，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为此，前两年弯弯一直没有再避孕。 后来，凌含章回到她身边后，她倒是考虑过避孕的问题， 可老外婆说，她命里应该还有一个女儿的，她的灵力需要传承，不能到她这一代就断了。 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是，老外婆知道那个诅咒失灵了，知道弯弯的女儿生下来不会再是苦命，更不会是寡妇命，所以才会嘱咐弯弯顺其自然，如果有了，一定要把这个女儿留下来。 只是弯弯万万没想到，早不怀晚不怀，偏偏在舰艇上怀上了，倒是也省了她吃推辞月事的药了。 而凌含章正是以为弯弯吃了推辞月事的药，所以才没有往怀孕那方面想。 “对不起，老婆，我们以后不会再有孩子了。”凌含章摸着弯弯的脸说道。 他用的是“我们”而不是“你”，这意思是显而易见的，他和弯弯是一体的，弯弯不能生了，他自己自然也不会生了。 “没关系，我们还有小骐小骥，做人不能太贪心的。”弯弯再次冲凌含章虚弱地笑笑。 凌含章不忍看弯弯苍白的笑脸，把头埋在了弯弯的手心里，很快，弯弯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自己的手指间溢出来。 “没事的，老公，用我们女儿一条命，换来了这么多人的心血，也是值得的，就是有一点，等我好了，你得陪我回一趟老家，我们要去祭拜一下我高外祖父的母亲，希望她不要怪罪我们，我也想把自己的灵力传承下去的，可当时我别无选择。” “好，放心吧，我陪你去。”凌含章把头抬起来，回了弯弯一个笑脸。 弯弯的眼泪却不自知地落了下来。 那个孩子，那个可怜的孩子，才刚两个月啊…… “老婆，不哭，不哭，你要真想生，我们就去做试管，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肯定会有办法的。”凌含章刚要伸手去替弯弯擦眼泪，手机突然响了。 “我没事的，你先去忙你的。”弯弯知道他肯定还有一堆事等着他。 “没什么大事，任务完成了，我们的人也安全回来了，接下来就是该我向他们讨还这笔血债了，你放心。”凌含章咬牙说道。 当时如果不是A国的人要抢网，弯弯是绝对不会出手的，这点凌含章还是明白的。 而当时那情景，弯弯不出手的后果是什么，凌含章也是清楚的，因此，弯弯只能选择牺牲这个孩子来保全大家。 而凌含章作为孩子的父亲，他不做点什么委实对不起那个失去的女儿。 “你想做什么，不能……”弯弯的话没说完，有人敲门了，来人是程上将和凌云志，此外还有刘淑丽，刘淑丽是一身白大褂，她是这家医院的护士。 程上将和凌云志显然知道弯弯流产了，故而，一见面，程上将先向弯弯敬了一个军礼，“弯弯同志，大恩不言谢，我谨代表海军军部全体将士们向你致以崇高的敬意和深切的问候。” “这是我应该做的。”弯弯回了对方一个笑容。 “孩子，我也谢谢你，爸爸以前太浅薄了，没好好对你，希望你能原谅爸爸。”凌云志也红着眼圈说道。 他是感动的，同时也是心疼，当然也不乏自责，为自己之前的偏见和短视。 “孩子，你想吃什么，回头阿姨给你做了送过来，还有，听阿姨的，你这种情况得卧床休息一段时间，我和阿章他爸的意思是你们搬家里住吧，家里照顾起来方便些。” “不了，我想回家，回自己家，我想两个宝宝了，也想我妈妈她们了。”弯弯含着泪说道。 “好，你放心，我这就安排专机送你。”程上将大手一挥。 “别，这不太合适吧？”弯弯看了凌含章一眼。 “合适，你不知道你有多重要。”凌含章握住了弯弯的手，给了弯弯一个鼓励的笑容。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这次来，是代表上头的意思，A国派了使者前来访问，点明要见你们夫妻，你们的意思呢？”程上将问。 “不见，这些年我们够宽容够善良了，可宽容和善良不是没有底线，麻烦首长带个话过去，让他们准备接招吧。别以为我们的综合实力差就代表我们要在各方面都忍让他们！”凌含章凛然说道。 “好，我就欣赏你这股不服输不认输的霸气，我会把你的话带过去的。”程上将赞许地冲凌含章点点头。 当然了，他也更需要弯弯这样的特殊人才，他已经打听明白了，关键时候A国的飞行员之所以掉头放弃，是因为弯弯拼劲全力指了对方一下。 而A国的使者之所以要见弯弯，也是听闻了弯弯的各种传说，知道那架掉落的直升机是因为弯弯向他们招了招手，也知道那架掉头跑掉的飞行员是因为受了弯弯一指。 第四百六十章·唇枪舌战（一）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A国的这些高层领导们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些传说的。 可这些年的一次次交锋，最后的结果由不得他们不信。 先不说弯弯之前是如何躲过他们的特工追杀又是如何把他们的特工不动声色地消失，就单单说这次打捞事件，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在他们的设备都监测不到台风的情形下，凌含章这边不但成功地躲开了这场风暴而且还把他们带进了风暴圈。 这只能有一个解释，凌含章借助了弯弯的术士占卜技能。 可占卜他们理解，但弯弯是如何隔空控制他们的飞行员这件事他们委实想不通。 再加上这次打捞事件他们损失惨重，巡洋舰、驱逐舰、舰载机、直升机、核潜艇都有或多或少的损失，还有人员损失也不少，因而，他们才会认输，才会派使者上门来谈条件。 “我们回京吧。”弯弯冲凌含章说道。 尽管这会她天眼失效了，可她知道一点，凌含章的身份是军人，军人是必须服从命令的，哪能由得他任性？ 凌含章倒是也清楚这点，回了弯弯一个字，“好。” 程上将见凌含章肯和他回去，自是求之不得，很快就安排好了飞机，四个小时后，弯弯被凌含章抱着回到了自己家。 “妈妈，妈妈，我们的妹妹没了？”小骐小骥正在院子里候着，见自己父亲抱着母亲下车，忙围了上来。 “你们怎么知道是妹妹没了？”弯弯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们。 “妈妈，我们这疼，老老外婆说妈妈吃苦了，说妹妹没了。”小骐摸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弯弯正待细问，老外婆、外婆和妈妈三个人从屋子里奔了出来。 “老外婆，外婆，妈妈，我回来了。”弯弯的眼泪出来了，经历过生死考验，对回家这个词感悟绝对不一样了。 “好，好，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孩子，这怪不得你，老外婆知道，你尽力了，听话，不哭了，我们有小骐小骥，也够了。”欧阳秀莲上前抱住了弯弯。 “弯弯，跟妈妈说说，你到底去哪里了，妈妈都快认不出你了，孩子，你不是去实习了，怎么变得又黑又瘦了？而且还病恹恹的？还有什么妹妹不妹妹的？”欧阳丽看出不对劲来，也上前搂住弯弯哭了起来。 “妈，小丽，你们让含章把弯弯送上楼去躺着吧，有什么话慢慢问，公家的车子还等着呢，含章还得回单位吧？再说他也不能总这么一直抱着弯弯。”欧阳巧珍见进院子这半天了凌含章还没放下弯弯，而弯弯的气色也不好，不用问也知道病的不轻。 再一看送弯弯回来的车子还在旁边候着，显然是在等凌含章，因而上前劝道。 “好，我先把弯弯送上去，麻烦三位长辈帮我细心照料她，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对了，弯弯是小产了，身子很虚，医生说需要好好将养。”凌含章说完大步抱着弯弯进屋了。 家里的一堆人也跟着进了屋子，不过欧阳秀莲并没有跟上楼去，而是进了修行室，她得替弯弯祈福，也得替那个死去的孩子念几遍往生咒。 欧阳玉珍也没有上楼，她要告诉小周多给弯弯准备点汤汤水水的，小产不是小事，养不好是要吃大亏的。 最后是欧阳丽带着小骐小骥上楼了，他们都想知道这几个月弯弯到底经历了什么，可弯弯却不想再回忆了，她只想陪着妈妈和儿子们说点开心的事情。 再说凌含章放下弯弯，上了军部的车子，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帝都饭店门口，凌含章下车后，先抬头看了眼帝都饭店的大楼，眯了眯眼睛，这才抬脚上了台阶。 进门就有人在大厅候着凌含章，凌含章虽是第一次进这个地方，可也是目不斜视地跟着人上楼进了一间小型会议室，里面有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两边各坐了五六个人。 见到凌含章进来，A国的海军司令员先站了起来，一双鹰眼盯着凌含章扫了一下，随即又看向了他身后。 没等对方问出来，凌含章先开口了，“我妻子小产了，需要静养，不能见客。” 两边的翻译很快把这句话译出来了。 见这位海军司令员似乎不能理解小产和见客有什么关联，华夏这边的翻译又补充了一句，“依照我们华人习俗，小产和生孩子都需要休息一个月的，俗称坐月子。” “我妻子是被你们害的小产了，你们说这笔账怎么算？”凌含章直接问了出来。 “我们的损失又该怎么算？”海军司令员怒问道。 “这不一样，你们是强盗，是明目张胆的想抢夺我们的研究成果，而我们只是在自保，所以你们的账该怎么算问你们自己，难不成你们跑到别人家里抢东西还不允许人家自卫反抗？或者，这就是你们一贯标榜的人权和自由？”凌含章反唇相讥。 这话火药味有点太重了，华夏这边的翻译先是战战兢兢地看了一下坐着不吭声的几位领导，A国那边的翻译倒是很流利地把话先翻译出来了。 “你？”海军司令员听了刚要发火，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克制住了，“年轻人，逞一时之勇或口舌之快是不会对你们有任何帮助的。” 凌含章也看了一眼坐着的几位领导，见从他们脸上看不出喜怒来，他心里有底了，也冷笑一声回道：“是不是一时之勇或口舌之快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还有什么招数，尽管放马过来，我们接着就是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也不是没有领教贵国的手段，车祸、下毒、枪杀、炸弹、毒蛇，我看你们贵国的特工也不过尔尔嘛。” 这下华夏这边的翻译有底了，很快把这段话翻译出来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唇枪舌战（二） 翻译的话刚一说完，A国的总理坐不住了，“误会，误会，我们国家从头至尾就没有派过什么特工入华，相反，反倒是你，为了窃取我们的核潜艇和航母资料不惜潜伏在T国做了半年多的通讯工，这件事凌少将又该如何解释？” “很好解释，我当初就是因为和女朋友分手了，不想继续这份工作所以辞职了，您说我窃取了贵国的核潜艇和航母资料，证据呢？”凌含章反问道。 “证据？你是不是以为我们真拿不出证据，当年你丢失的那台电脑被一群T国的乞丐捡到了，这件事你该不会忘了吧？”A国的国防部长开口了。 “您该不会是记错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在T国丢过电脑？这件事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相反，我倒是记得我在T国机场时所有的东西都被移民局的人当场查验过，且后来又被他们扣留了，连我和我新认识的女朋友也被他们扣留两个月。对了，我们还打了一场官司，这件事当时引起了不少人关注，想必您不会如此贵人多忘事吧？”凌含章连脚心都没走就否认自己丢失过电脑，这事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A国国防部长见这件事没难住凌含章，很快又改口问道：“提起这件官司，我倒记得你当时提供的证据是退伍证，你怎么解释现在的身份？” “很简单，我在T国是赢了这场官司的，可你们的特工人员却没打算放过我们，在T国各种追杀就不说了，回国后还对我们穷追不舍的，最后逼得我妻子不得不给我催眠来封存我的记忆，然后她自己带着身孕和家人躲在了人生地不熟的江城，九死一生生下了我们的孩子，就这样你们还不打算放过她，又派了两拨人马过去，最后把她逼得回了帝都。我知道，你们不就是怕我在T国偷了你们的什么烂技术吗？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受不得气，所以我一气之下便又回到了部队，立志要通过自己的本事证明给你们看，我们也有比你们强的地方，不靠你们的技术支持，我们一样可以自力更生，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对了，说了这么多，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们，我可以提供一些贵国特工人员在华分布和活动情况，各行各业都有，啧啧，不知这算不算是贵国觊觎我们政治、经济、军事、国防等各方面的证据呢？” “污蔑，这纯属污蔑，这样的人在我们国家也可以找出一大把来。”A国国防部长听完翻译的话叫嚣道。 “是可以找出一把来，所以贵国政府把目光盯上了我们的留学生，以华制华？”凌含章冷笑道。 “你这是在倒打一耙，避重就轻，明明你的身份就是间谍，我倒是不清楚贵国还有一项这样的制度，什么时候逃兵又可以继续回来担任要职？”说这话的是A国海军司令员。 “很简单，特殊人才自然要特殊对待。”程上将微微一笑，说道。 “停，我们今天的主题是讨论我们两国的合作，不是来吵架的，OK？”A国的总理见自己这边确实有点理亏，拿不出有利的证据来，凌含章又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便主动站出来息事宁人了。 因为他心里明镜似的，他们的确拿不出凌含章窃取他们数据的证据，而他们的特工人员入华后有不少秘密失踪的，尤其是那些来追踪凌含章和弯弯的。 因此，他们这次来华的目的是弄明白那个叫弯弯的女孩子秘密，而不是争吵。 “合作，什么合作？”凌含章知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尤其是一向傲慢的A国政府。 这次A国总理没再开口，而是看向了这边的首长。 首长看了下程上将，程上将说道：“A国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加强两国的军事领域合作，他们可以把他们舰载无人机和第四代战斗机和我们分享，同样的，我们也必须开放我们的核潜艇和飞行器领域，还有，我们可以更深度地进行些民用航空和IT领域的交流合作。” “还有呢？”凌含章才不相信对方就这一个条件。 虽然我们的核潜艇和飞行器领域最近取得了一些进展，但绝不至于会让他们舍得拿他们的无人舰载机技术来换，这帮家伙精明着呢。 “还有，希望在合适的时间里你和你夫人可以访问一下A国。”程上将说道。 “这个条件我们可以考虑，但开放合作领域的事情还请领导们拿主意，不如这样吧，先谈着，等我们什么时候访问回来再说，先看看他们的诚意。”凌含章斟酌了一下，说道。 程上将看了一旁坐着的总理，总理点点头，“也好。” “你们放心，我们是很有诚意的，不知你们二位什么时候可以出发？”A国总理见凌含章答应出行，脸上的神情顿时愉悦了很多。 “自然要等我妻子休息好了，我们刚失去了一个孩子，她很是伤心。”凌含章冷冷地回道。 “哦，我们国家有很好的医疗技术，我们可以为她提供最好的治疗。”A国总理说。 “这就不必了，习俗不同。”凌含章拒绝了。 “说到这个习俗不同？我听说你妻子是一位术士出身，我很是好奇你们华夏的术士和我们的占卜师有什么不同？”A国海军司令员问道。 主要是他至今也没弄懂那两个飞行员好好的怎么会失去控住了呢？ “这个我无可奉告，因为没有见过贵国的占卜师，但我们有一句老话，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的术士是根据老祖宗几千年前的易经八卦等传承下来的，贵国的占卜师呢？”凌含章问。 “我想，应该是殊途同归的，他们也是他们的先祖一代代口口相传留下来的经验。”A国的总理说道。 接下来的气氛好多了，待晚餐时间到了，程上将又提议大家共进晚餐，凌含章原本是想拒绝的，可一想他留下来兴许会有别的什么收获也未必。 第四百六十二章·出访 这天晚上，凌含章回去之后把他和A国人之间的对话都学了一遍，因为他知道弯弯目前还没有恢复灵力。 得知凌含章答应了去A国访问，弯弯倒是有点小兴奋，她知道这种出行她的安全肯定是有保障的，对方不可能敢动什么手脚，顶不济就是抓她去医院或者是找几个占卜师、催眠师来试试她，这些她相信自己能应付。 她更感兴趣的是，万一她可以从对方的交谈中探听到一些别的军事机密呢？ “行了，还是好好养伤吧，晚上吃什么了？”凌含章见弯弯不反对和他出访A国，顿时放下了一块石头。 其实，弯弯所想的何尝不是他所想的，他之所以答应出访A国不就是想去会会A国的这些高层顶尖人才？ “喝了外婆亲自熬的乌鸡汤，小周说明天去乡下买点土鸡土鸭来。”弯弯说完推开了凑过来的凌含章，嫌他身上有酒味。 凌含章笑了笑，转身进了浴室。 十几分钟后，凌含章从浴室出来了，一身清爽地坐在了弯弯身边，弯弯拉着他问起A国和华夏在航空航海领域的各自优势来。 听着听着，弯弯睡着了。 主要是回家这半天来，她一直没闲着，孩子，大人们谁都好奇她这几个月做什么了，为了不让长辈们担心，该交代的也得交代几句。 随后，她又和老外婆聊了一会，说来她也想不明白，这么多年早不怀孕晚不怀孕，偏偏在舰艇上有了孩子，这老天究竟是什么意思？ 明知道她保不住这个孩子还把她送来，这不是故意让她伤心难过吗？ 可老外婆的意思是，上天做事自有它的安排，这个孩子说不定就是来成全凌含章的仕途的，也就是说，凌含章很快又要升了。 弯弯一听便明白了老外婆的意思，失去这个孩子，凌含章和她一样痛惜，而且他比她更多了几分自责和愤怒，以他的本事和能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A国。 这不，一听凌含章要带她出访A国弯弯就明白了他的用意，所以才会拉着他问些军事方面的机密。 可惜，她终究是个外行，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这次小产，因着失血过多，弯弯足足养了一个月才出门，痊愈后的第一件事是回学校答辩，论文是她在家养身子时完成的。 有天眼的帮助，答辩对弯弯来说根本就不叫事，因而，答辩结束后，弯弯和凌含章登上了出访A国的飞机。 这次出访的主要领导是上次和凌含章一起会见A国总理的梅总，国防部的吴部长，外加一个程上将，此外还有他们的秘书、翻译、保镖、医护人员、设计师等。 出访的行程安排先是会见A国总理，洽谈上次的合作事宜，此外，还有参观对方的海军基地。 因着飞行时间很长，到达A国首都时是当地时间下午六点半，弯弯一行直接入住了酒店。 进酒店第一件事，弯弯就是检查一下有没有隐形摄像头，最后隐形摄像头没发现却发现一种穿墙式透视器。 当然了，A国人也不傻，不会把透视器摆在明面上，而是摆在了两个卫生间的内墙里面，一个是正对着卧室的床这边，另一个是对着客厅的那面墙，估计对方是想对弯弯和凌含章的日常活动和私密性谈话进行监控。 万幸的是，透视器的正面对着是床和客厅，否则的话，他们夫妻两个不管是沐浴还是如厕都要在对方的监控中，那才郁闷呢。 “看什么呢？”凌含章见弯弯待在浴室里不出来，过来问一句，因为他自己也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发现。 “没什么，刚下飞机有点累，想泡个澡，过来先检查一下浴缸，你也知道，我对这方面有强迫症。”弯弯笑了笑。 “放心吧，这个级别的高档酒店肯定找人消过毒，不过你确定要现在泡？A国的接待人员在楼下候着呢。”凌含章看了看手表。 “那好吧，我们去看看程上将他们收拾好了没有。”弯弯拉着凌含章出了门。 两人先进了隔壁程上将的屋子，弯弯发现他住的地方也同样安装了透视器，于是在凌含章的手心挠了一下，凌含章很快心领神会了，忙说自己饿了，该吃饭了。 程上将见凌含章突然说出这么突兀的一句话来，和他平时为人大不一样，便猜是有情况了，于是，笑着应和了，并亲自去请了吴部长和梅总。 一行人出了屋子，这时A国的几位官员已经上楼了，领着弯弯他们去了餐厅，入座后，先是礼节性地问候了些旅途劳累与否，酒店满意与否，接着，这位海军司令员看向了弯弯。 而弯弯早就用天眼扫过了他们，知道这些人合作是假，想探取她的秘密是真，不但安排了这种带透视机的屋子，还在接下来的行程里安排扫描仪、催眠师、占卜师、顶尖的脑科专家等来打探她的秘密。 当然了，弯弯自然也不会放过这好机会来打探他们的秘密。 这不，见对方的海军司令员打量自己，弯弯冲对方点了点头。 “你好，美丽的女士，久闻大名了，很高兴见到你。”招呼归招呼，可对方也没敢轻易上前。 “哦，不过很遗憾，我见到阁下并不是很开心，我会想起我失去的女儿。”弯弯冷冷地回了一句，她是直接说的英文。 “这件事我们和凌少将和贵国已经达成了一致，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所以我们才答应开放我们的航空和航海部分领域和你们进行合作，我们是很有诚意的。”海军司令员暗自磨了磨牙，说道。 “还有，我们的医疗技术很先进，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为您提供最好治疗。当然了，这得看您自己的意思。”A国总理说道。 “不了，谢谢，我的病，更适合我们的中医。”弯弯再次生冷地拒绝了。 话说到这有点冷场了，好在很快就上餐了，来之前，弯弯特地接受了几次西餐礼仪培训，再加上她有天眼，因而也像模像样地端坐着把这顿饭吃完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揭老底（一） 饭后，大家略坐了坐，喝了一杯茶，A国的接待人员知道弯弯他们长途飞行后需要休息，礼貌性地把弯弯一行送上电梯便离开了。 在电梯里，弯弯笑着说：“吴部长，我听说您和我是老乡，不知你们老家的话和我们老家那边有多大区别？” “哦，是吗？你说两句我听听试试。”吴部长虽然没搞懂弯弯的意图，但他清楚弯弯的本事，知道这种场合弯弯这么做肯定有什么特殊的用意。 “我听说你们南方的俚语是一个村一个样，我也好奇，你说来我们听听。”梅总也猜到弯弯这话不应该是随意说出来的，跟着凑了一句热闹。 “老鼠为什么喜欢在屋子里的墙上打洞藏东西呢？是不是总以为自己聪明？”弯弯用的是半土半白的江安话说的，而且弯弯说这话的时候正好出了电梯。 别人没听懂，吴部长秒懂了，不动声色看了眼梅总和程上将，随后哈哈一笑，“我们老祖宗不是有句成语叫鼠目寸光吗？它以为它把粮食藏洞里别人就不清楚了？” 在场的梅总和程上将也很快明白这两人在讽刺谁了，也都明白准是A国人在屋子里又藏了什么监视器类的东西被弯弯发现了。 事实上，程上将早就从凌含章方才的态度上猜到有问题了，可弯弯不揭破自有她的打算，因而他原本也打算找机会和两位领导私下汇报一下，没想到弯弯会以这种方式说出来，这时的他不得不佩服弯弯的机智来。 再说弯弯和凌含章回到自己房间，弯弯很没形象地往床上一趴，“老公，我累了，你替我按摩按摩。” “好，我去给你放水，一会好好泡个澡按摩按摩。”凌含章说道。 “那你先泡吧，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嘿嘿，最好是能帮我浴缸清洗出来。”弯弯说完讨好地冲凌含章一笑。 凌含章在弯弯的臀部拍了一下，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自己拿着东西进了浴室。 弯弯冲他的背影一笑，拿起手机把电话拨了出去，因着小骐小骥长年和老外婆几个生活，他们也会一口流利的土话，所以弯弯用土话吧啦吧啦说了半天。 一边说，一边用天眼不停地搜寻，最后她看到了头顶上的屋子里，也就是楼上正对着她房间的那间屋里摆了一排机器，有五六个人在研究他们的视频，由于弯弯的语言近似于村子里的俚语，那几位翻译也是爱莫能助。 十几分钟后，凌含章换上睡衣出来了，“老婆，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好好泡个澡了，我来帮你按摩按摩。” “才不要呢。”弯弯从床上爬起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儿子们想你了，我去洗澡。” 她才不想让那几个人听现场版的AV表演呢。 不过想到AV表演，弯弯倒是想到了一个收拾那三名A国官员的好方法。 有了主意的弯弯哼着小曲进了浴室，很快，凌含章被她的歌声吸引过来了，“老婆，心情不错？” “那是当然，你想啊，几个月前我们还被A国的特工到处追杀，可几个月后，我们却被他们当成了座上宾，能不开心吗？再说了，我们这种乡下人，突然一下和这些高级政府官员平起平坐了，你说我老家那些人要知道了不得惊掉下巴？”弯弯说完，继续哼唱起“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凌含章摇摇头，转身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弯弯从浴室出来，趴到了凌含章身边，凌含章摘了她的干发巾一边替她擦起头发一边问：“夫人，夫贵妻荣的感觉如何？” “一个字，爽。”弯弯说完窝进了凌含章的臂弯里，“老公，你猜那几个人谁最难搞？” “怎么，你又从面相上看出什么来了？”凌含章驾轻就熟地配合道。 “嗯，可惜没有他们的生辰八字，面相上看的还是有点不准。”弯弯努了努嘴。 “老外从不信这些的，谁知道他们的生辰八字管用不管用？来，你和我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凌含章捏了捏弯弯的鼻子，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先说那个什么海军司令员，这人长了一双鹰眼，也是一名副其实的强硬派人物，但他印堂有点发黑，我估计最近准是要碰上什么倒霉事了。哦，对了，我还发现他命犯桃花，在外面没少欠风流账，我听说部队的女兵身材一个个的可好了，看来是没少被他祸害。” 这话一说完，弯弯眯着眼笑了起来，因为她如愿地看到了那位海军司令员咆哮的场面。 “你笑什么？”凌含章低头在弯弯笑颜如花的脸上亲了一下，问道。 “我笑那个海军司令员要是知道我在背后这么评价他会不会气疯了呢？他那个人性子可不好，爱暴怒。” “老婆，这话我们私下说说就算了，在外面可千万不能乱讲的，记住了没有？”凌含章嘱咐完，自己也笑了起来，随后，他又问起了另外的两人。 “那个国防部长为人还比较正派些，但从面相上看，这人有个最大的毛病，做人死板，这样的人对下属肯定特别严苛，你知道吗？严苛的人绝大多数也抠门，抠门的人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贪财，所以这位国防部长多半没少受贿或滥用私权。”弯弯掂掇着说道。 “这你可错了，A国的法律号称是世界上最健全的，他怎么敢去受贿？”凌含章故意说道。 弯弯摇了摇头，“或许吧，可任何法律都不可能是尽善尽美的，你别忘了，这段时间曝光出来的行贿受贿官员还少吗？哪个国家没有？再说了，这是我们两个私底下说说，又没有外人，怕什么，我跟你讲，他绝对有这方面的嫌疑，只不过他做的比较隐秘而已，我猜，他多半是和那些军火商什么的勾结起来，嘻嘻，我就是随口一说。” “那A国的总理呢？”凌含章继续问道。 “他？”弯弯摇摇头。 第四百六十四章·揭老底（二）（十月月票二百五加更） 见弯弯摇头，凌含章不以为意地问了一句，“怎么，他没什么问题？” “才不呢。他是个笑面虎，我跟你讲，这种人更不能得罪，表面看他可能最好说话，实际上这三人里他心眼最小了，会秋后算账的，因此，这种人最好也是离他远一些，别看他说的好听，很有诚意，其实，我猜他们把我们诓来多半是觊觎我们的某项东西，这些老外们都是商人的本性，哪有什么信誉可言？对了，老公，我还有一个秘密发现，这A国总统多半和他的女秘书有一腿，我看他们的眼神交流不一般。” 弯弯说完像个等着表扬的孩子似的巴巴地看着凌含章，凌含章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你真看清了？我怎么没发现他们有什么眼神交流？” “当然有了，你别忘了，我是一名术士，哼，我跟你讲，我要是有他们的生辰八字，我保准算的比这还准，不但能算出他们的前程，还能算出他们的大致家底，对家庭忠诚不忠诚，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哎，老公，你说他们明天会不会找我算命？我要不要跟他们讲真话？”弯弯的小脸扭成一团，似乎真的在为这件事纠结。 凌含章见此哈哈一笑，捏了捏弯弯的小脸，“老婆，你放心吧，他们这种大人物哪里会做这种事情？就像你说的，万一算出点什么秘密来，他们不害怕？所以啊，你把心放肚子里吧，他们顶不济找几个他们国家的占卜师来和你打打擂台什么的。我老婆这么厉害，怕什么？” 说完，凌含章揉了揉弯弯的头发，见全干了，这才把弯弯的小脑袋摁了下去，“睡觉吧，老婆，你身子还没大养过来呢，不休息好了明天赢不了怎么办？” 弯弯一听嘟了嘟嘴，往凌含章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好了，闭上了眼睛。 不过闭上眼睛的弯弯脑子并没有睡着，她在回忆这位海军司令员前几天向国防部做的一份报告，里面有A国海军的建制数据，也有他们近年的一些规划，这些都属于军事机密，弯弯一点点地回忆了一遍，并在凌含章的耳朵低声复述了一遍，她是怕一个人能记住的东西有限。 此外，弯弯还发现了一点，A国打算出售给华夏这边的舰载无人机是属于第一代，而他们的研究目前已经进入到第三代了。 不得不说，这一领域，他们确实比我们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可惜的是，弯弯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很多专业词语她都听不懂。 因而，她才会急于把这些词教会凌含章，两人一起记总比一个人记要强。 最后，弯弯又把明天的谈判内容以及对方的底线都告知了凌含章，完成了这项工作，弯弯这才安心地睡着了。 次日，依照行程，凌含章他们是去参观A国的国会大厦，随后，在国会大厦里进行第一轮谈判，这就是A国所谓的诚意。 谁知早餐时，两名A国工作人员，应该是A国总理的助理找上了弯弯，说她不是谈判人员，可以不用去国会大厦，他们给她安排了别的行程。 弯弯微微一笑，她知道这别的行程就是会会几名A国的占卜师和催眠师，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凌含章本不放心弯弯一个人去见客，可因为他知道了这次谈判的内容和底线，他自然要去帮程上将他们一把，于是，他只得给弯弯留了两个女保镖和两名医护人员。 弯弯先扫了这两位女保镖一眼，知道没有意外发生，便先给凌含章做了一个OK的动作，凌含章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而凌含章他们刚走，弯弯正要拿出手机给家里人打电话时，门铃响了。 那两名A国助理站在了门口，请弯弯去会议室一见。 弯弯一行跟着他们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五六个人，那名西装革履的是催眠师，一名黑人老太太是巫婆，巫婆身边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应该是她的孙女，来做翻译的，此外，还有一名棕黑色的中年妇女，是吉普赛人，另一名白人女性是神经科的医生。 观察完这几个人，弯弯又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见会议室已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安装了微型电子记录仪，她什么也没说，大大方方地坐在了这几个人对面。 说实在的，这几个人里弯弯真正有点惧的是这位黑人巫婆和吉普赛人，剩下的医生和催眠师她反倒一点不怕，因为现代医学和现代科学解释不了他们的玄学，而巫婆和吉普赛人则不一样，她们传承的也是她们祖先留给她们的玄学。 因而，初次见面，弯弯很正式地向巫婆和吉普赛人行了个礼，而且是按照他们自己的方式。 “你很年轻，也很漂亮。”巫婆说道，用的是一种弯弯从不曾听过的俚语，旁边的孙女帮着译成了英文。 “谢谢，您也很慈祥，这位是您的孙女吧？我听说你们巫师这个职业也很神秘，可以神灵附体，今天能见到您真的很开心，我能不能问问，我可否通过您和我的先祖来一场对话？”弯弯恭恭敬敬地问道。 因为她的确从对方身上看到了她通灵的本事，弯弯想和自己的天外祖母来一场对话，她想解开当年的诅咒，想为自己的高外祖母讨一个公道，顺带还要把自己这灵力不能传承下去的过错解释一下，请求对方的谅解。 小姑娘把弯弯的话告诉了她祖母，老巫婆盯着弯弯看了半响，然后让弯弯伸出了手，弯弯大大方方上前倾着身子，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她已经从对方眼睛里感知到善意了，因而她一点也不害怕。 “孩子，不是我不帮你，是路途实在太远，我和她语言又不通，所以这件事我没法帮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先祖一直在天上留意着你呢，你的好运气就是她给你的，她一直引你为傲。”巫婆说道。 这时，旁边的助理对着小姑娘耳语了几句。 第四百六十五章·一对四 弯弯听出来了，A国的总理助理是在让小姑娘求她奶奶看看弯弯有什么特异之处，到底是人是鬼。 小姑娘把这番话翻译给她奶奶了，老巫婆听了这话勃然变怒，先是呵斥了小姑娘一顿，见小姑娘脸上转泪了，这才很不友善地看了一眼那工作人员。 弯弯虽然没听懂她的话，但猜想是那句“是人是鬼”激怒了她，术士也好，巫婆也罢，都是人，是人就不愿意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这一点上他们是相通的。 “老人家，不要气，不气，我们是什么人我们自己清楚，还请老人家帮我看看，我究竟还有没有女儿命？我母亲的病能不能好？”弯弯拐过去站到了她们面前，并摸了摸小孩子的头。 小姑娘把弯弯的话翻译出来了，巫婆再次拿起弯弯的手瞧了瞧，然后又细细地看了看弯弯的脸，摇了摇头，嘀嘀咕咕说了一串话。 “我奶奶说您没有女儿，可您有两个儿子，将来也会有三个孙子一个孙女，用你们的话说您会儿孙满堂的。”小姑娘脆生地说道。 弯弯听懂了巫婆的暗示，她的孙女会继承她的灵力，所以她不要担心先祖会怪罪她了。 “谢谢您，老人家。”说完，弯弯从自己脖子里取出了一个翡翠挂件给老太太亲自戴上了，“送给您，这挂件被我曾外祖母念过符咒的，希望能为你和你的家人带来好运。” 小姑娘先回了弯弯一句“谢谢”，接着才把这段话翻译给她奶奶听了。 巫婆听了孙女的解释，也把自己胸前的佩戴的一串贝壳类的东西解下来送给了弯弯，随后，弯腰行了个礼，带着她孙女离开了。 那两名工作人员看着她们祖孙的背影喊了几声，最后还是放她们离开了。 而弯弯目送她们的背影拐过大门之后，这才走到了吉普赛女人面前，也笑着问好。 吉普赛女人坐着看了弯弯一两分钟，随后拿出了一把牌，让弯弯自己洗，自己切，弯弯洗完牌，随意拿出了一张，对方看了看这张牌，“你是一名大学生，也会算命，你家祖上有人从事这门职业，道行比我还高。你丈夫是一名军人，你有两个儿子，你丈夫很爱你，你也很爱他。你的命前十七年不好，十七岁那年是个转机，是因为你母亲的病激发了你的潜能，改善了家里的状况，也认识你的丈夫，你丈夫很本事，将来会位居高位，你的两个儿子也会很有出息的，用一句流行的话说，你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谢谢您，我想问问我母亲的病呢？” 对方听了再让弯弯抽了一张牌，随后她瞟了一眼，继续说道：“你暂时母亲不会有事的，要复发，也是二十年以后的事情了，那会医学又进步了，她应该还可以再活个三四十年没问题。” “谢谢，你算的真的很准。谢谢您。”弯弯说完退下了自己手上的翡翠镯子给对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对方见弯弯方才送过那个黑人巫婆一条项链，犹豫了一下，她收下了这份礼物，不过她摊了摊自己的手，“我没有可以回送你的东西，我也知道你比我厉害，我只能送你一句话，祝你好运。” “谢谢，也祝你好运。”弯弯上前主动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这位吉普赛人倒没有一走了之，而是先询问了一下那两名助理，见对方点头了，她才离开的。 见屋子里只剩下一名催眠师和一名神经科医生以及那两名助理，弯弯扫了他们一圈，“你们两个，一个是催眠师，一个是医生，谁先来呢？还是想先试试我的本事？我也会算命的，刚刚的吉普赛阿姨也说了，我的本事比她还厉害呢。” “怎么算？”医生问。 弯弯见她是一名女性，琢磨了一下，“出生年月日和具体的时间点，这个在我们老家那边叫生辰八字，还有就是看面相和手相，还有一种是摸骨算法，你想尝试哪一种？” 女方纠结了一下下，弯弯没等她说，又道：“不如你选摸骨和手相吧，他选生辰八字，他是一个男人，我要是摸他的手和骨头我老公会吃醋的。” 因着弯弯是用英文说的，那名催眠师听了之后忍不住笑了，倒是也没拒绝，不过他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他可以给弯弯提供他的生辰八字，但作为交换，弯弯得让他催眠一次。 弯弯答应了。 通过摸骨和看手相，弯弯很快把这名女医生的职业、家庭成员、大致身家等都说了出来，对方听完这些，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当然了，作为福利，弯弯也提前告知她的婚姻里存在的隐患，让她一定要谨慎处理。 而那名催眠师，弯弯通过他的生辰八字也把他的命相和命理说了出来，自然也是收获了一片惊讶。 轮到他催眠时，弯弯先闭上眼睛念了一会咒，不管怎么说，她也得配合一下对方，但她不希望对方问一些敏感性的问题，因而弯弯才不得已给他念了咒。 大约十几分钟后，弯弯果真在对方的谆谆善诱中闭上了眼睛，紧接着，传来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于是，他开始发问了，“你的职业是什么？” “学生。”弯弯闭着眼睛回道。 “你丈夫的职业呢？” “军人。” “他是不是特工？”身边的那位助理问道。 “这是什么问题？我们抗议，你这是侮辱我们首长。”两名保镖不干了。 “不是。”弯弯嘟囔了一句，同时也是暗示那两名保镖不要多嘴。 “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催眠师问。 “问她来A国的目的是什么？”助理低声向催眠师说道。 “你这次来A国的目的是什么？”催眠师倒是也听话。 “访问。” “你身上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算命。” 接下来这位催眠师听从那两名助理的主意又问了七八个敏感性的问题，可不管他怎么问，弯弯都是回答两个字，既不跑题，又不泄密。 一旁的保镖见此，便也不再拦阻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应对之法 这场问话大约持续了三十分钟，后面问的内容多半和这次打捞事件有关，比如问弯弯是如何判断那场台风并把他们的舰艇安全带离的，比如弯弯又是如何驱使那名直升机的飞行员和那辆舰载机撞上的；又比如弯弯是如何驱使那名直升机飞行员在关键时候离开的，也问到了弯弯是如何辨别那些特工身份的。 等等等等，全都是敏感性的话题。 而弯弯的回答不是巧合就是占卜，最后，那名催眠师也不耐烦了，拦住了那两名助理，“依我看，没有必要再问下去，这些回答没毛病，再问也还是这些答案。” “那依你之见，她现在是清醒还是不清醒呢？”A国总理助理问道。 “自然是不清醒，你怀疑我的专业能力？”催眠师很快拉长了脸。 “这样吧，博士，麻烦您检查一下。”两名助理看向了神经科医生。 女医生上前观察了弯弯几秒钟，又翻了翻弯弯的眼睑，“她已经进入深度睡眠了，现在你们就是想问，她也不会回答了。因此，方才的那就是她下意识的回答。” “知道了。”两名助理不甘不愿地应了一声，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你觉得她思维正常吗？” “当然。”女医生很肯定地回道。 “请问你们的测试是不是可以结束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我们夫人带走？”两名保镖上前问道。 那两名助理倒是有心想带弯弯去做一个脑电波扫描，可一想这两位保镖也不能答应。 再说了，明天去海军基地路过大门时就有扫描仪，那会也能拿到弯弯的脑结构图，他们又何必急于一时？ 两名保镖见对方点头，上前直接把弯弯抱回了房间。 弯弯这边倒是顺利过关了，凌含章他们就没这么幸运了。 尽管知道了对方的底线和谈判内容，可对方仍是不肯让步，一再坚持以高昂的价格把他们的淘汰品卖给华夏这边，还一再欺骗说是他们的最新产品，而凌含章这边也不能把弯弯的秘密公布出来，只能在价格上压压对方，毕竟他们的第一代产品对我们来说也好过于无。 可是这价钱付起来委实不甘心，因而这次谈判没有实质上的进展。 凌含章一行回到酒店后，A国总理一行也拿到了昨晚的视频拷贝和今天上午的视频拷贝，正如弯弯所看到的一样，海军司令员是最先跳起来骂人的，因为他和女兵们的那点事如果被调查局挖出来了，这绝对够他喝一壶的。 同理，那名国防部长的脸也不太好看，他的确利用职务之便为家族谋取了不少利益，可这件事十分隐秘，用的不是他的名义，是以他儿子的名义，他儿子是一位大农场主，农场里的粮食水果和牲畜都高价出口到那些需要武器的国家了，因而，也就瞒过了众人的眼睛，却没想到被一个初次见面的外人识破了，这太可怕了。 还有一个难堪的人是A国的总理，和自己的女下属不清不楚的绝对是会成为自己的政治污点的，这污点会影响到他的仕途的。 三个人看着这份视频，最后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忽地，三个人同时想起来，这份视频是拷贝的，原版还在他们手下那，于是，海军司令员忙一个电话打给了他手下，命他手下把这份视频销毁，同时，也警告那几个看过视频的人不要出去乱讲，说这是弯弯对他们政府人员的污蔑和栽赃，是想趁机敲诈他们。 “销毁有用吗？只要那个女人在这，这些话早晚会传出来的。”A国总理摇摇头。 再说了，他们三个的手下都看过了这份视频，谁敢保证这几个人不外传？ “那怎么办？把她干掉也是不可能的。”国防部长说。 先不论能不能把弯弯做掉，单就弯弯目前的身份他们就不能这么做，除非他们冒着两国断交的风险，而两国断交，牵扯面实在是太大了，这风险他们兜不住啊。 “再看看上午的视频。”A国总理先冷静下来，他要根据这段视频找到应对之法。 可惜，事与愿违了。 上午的这段视频从头到尾弯弯都没有什么出格的表现，只是她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搞定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来的A国最出名的女巫和最著名的吉普赛算命女郎，这能力绝对不容小觑。 看来，这世上果真有他们的能力无法达到也无法认知的境界，弯弯也好，女巫也好，吉普赛人也罢，她们都是同一类人，都有着超凡的未卜先知的能力。 这对他们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这场谈判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明天的海军基地参观准备好了吗？”A国总理问海军司令员。 “准备好了，到时我们会以安检的名义让她过两道门，那两道门安装的是我们最先进的扫描仪，绝对能把她的脑结构图清晰地复制下来的。”海军司令员说。 “就怕用处不大，那女巫和吉普赛人的脑结构图不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国防部长摇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好容易把人弄来了，就这么白白放过她，任由她污蔑我们？”海军司令员忿忿说道。 “污蔑？对对对，就是污蔑。”A国总理忽地想到了什么，“准是这个女孩子知道我们在她房间里安装了监听设备，所以故意说出这些话来，目的就是报复我们，因为我们害死了她的女儿，也因为我们追杀了她和她丈夫好几年。” “这个主意不错。”国防部长很快点点头，“不过我有个疑问，她真能知道我们在她屋子里做手脚了？” “这有什么不可能，她都能指挥我们的飞行员，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海军司令员说道。 “这个我不相信，如果她有这个本事，那么昨天她就可以控制住我们三个人，直接在谈判协议上签字，还用这么费事？”国防部长耸了耸肩，摊了摊手，他觉得那是海军司令员在为自己的失职找借口。 第四百六十七章·不虚此行 三位A国政府官员商量着怎么应对弯弯丢给他们的这三个炸弹时，弯弯从凌含章这也知道了这次谈判又失败了，于是，她眼睛一转，拍了拍丈夫的肩膀，笑眯眯地从凌含章手里接下了这个任务。 第二天一早，弯弯一行刚吃过早饭，A国的几位陪同人员驱车来接他们了，一行人上了飞机，弯弯坐在了两位女保镖身边，凌含章和几位领导坐在一起，弯弯的前面正好是A国的几位助理和翻译人员。 于是，弯弯趁着大家闭目养神时，把早就准备好的符纸分别塞在了那几名助理和翻译的座椅上，并默默地念了几遍符咒。 临下飞机前，弯弯对A国总理、国防部长和海军司令员三个人念了几遍咒语，不过这符纸就没法放过去，只能趁着下飞机时在他们后面虚点了几下。 下了飞机后，弯弯走到海军司令员面前，“司令员阁下，我丈夫也是一名海军，今天有幸来参观贵国的海军基地，我丈夫应该会有不少问题想和您探讨一下，不知您意下如何？” “当然没问题，我说过，我们是很有诚意请你们来合作的，我们的基地可以任由你们参观，我们的技术也可以和你们共享。”司令员的思维此刻被弯弯控制了，自然是有求必应。 飞机是直接停在基地内部的停机坪上，因着这是军事秘密基地，从停机坪出来的时候，他们要过一道门，也就是说要接受一道安检，把手机、相机、电脑等一切电子设备交出来，连同他们的随身之物。 此外，弯弯的脑结构图也留了下来，这个弯弯倒不怕，在国内的时候她就预测到了这些，先去医院做过了，她的脑结构图和普通人一样。 过了这道安检门，凌含章·程上将和海军司令员并排走在一起，还有两名我们自己的舰载机的设计人员，这是弯弯事先安排好的，告诉凌含章，不管他想知道什么机密事情这会都可以向海军司令员询问，他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因为弯弯控制了他的大脑。 而另一边，吴部长和对方的国防部长也进行了一次深度交流，梅总自然和A国的总理走在了一起。 由于弯弯事先连助理和翻译人员都画符念咒了，因而在场的A国人员谁也没发现这场谈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二十几分钟后，众人走进了一处椭圆形的露天大房子，门口又过了一遍安检，进去之后方知道，这也是一处停机坪，里面停满了密密麻麻的飞机，弯弯只认识直升机一种，不过她听海军司令员介绍说，这里一共有好几种机型，除了直升机还有舰载机和无人舰载机，其中又分什么隐形机、运输机、战斗机等。 弯弯对这些没兴趣，不过她也没闲着，发现这停机坪里被监控后，她在凌含章的手心摁了一下，凌含章笑着对程上将等人说道：“几位领导，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吓一跳，原来我们和人家的差距居然这么大了，这次回去之后，我们再好好和人家谈谈，争取把这里的飞机每样买几辆回去，也充实一下我们的海军。” “可惜，价钱太高啊，还是先看看，听听人家的讲解再说吧。”程上将心领神会了。 于是，原来的话题很快收住了，大家一心一意地跟在工作人员后面把这几种机型细细参观了一下。 弯弯用天眼扫了这位工作人员一眼，知道他是一个机械维修师之后，也对他动了点手脚，着重让他讲述了这几种机型发生故障率最高的地方，目前存在的缺陷和维修的难度，也问了些设计上的问题，还好，他回答的很是详尽，甚至还亲手上前示范了几个地方。 原本弯弯的意思是想让他把说明书弄一套出来，可这样一来，准得露馅，因而，权衡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从停机坪出来，门口有一辆面包车候着，弯弯一行回到了方才下飞机的地方，这时，安检人员把他们的手机和相机等物件送了回来。 凌含章一打开便知道他们的手机和相机都被对方检查过了，幸好，手机里也没有什么秘密。 上了飞机，机组人员送来了他们的午餐，午餐后，梅总和A国总理大致又交换了一下购买意向。 因着此时符咒的效力已经过期了，因而，A方仍是没有退让的意思。 下午，回到A国首都，晚餐后，梅总他们在咖啡厅里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交换了一下明天谈判的意见，弯弯也在场。 依吴部长的意思，他是真想买回几架飞机回去当原型好好研究研究，只是对方这狮子大开口的姿态让人很不舒服。 而凌含章和那几位工程师则不赞成花这冤枉钱，有这笔资金还不如直接给他们搞研究。 弯弯倒是有办法令这几个人在文件上签字，可凌含章却摇头阻止了她开口。 他是怕这样一来，就会坐实弯弯有操控别人思维的能力，一旦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以后她将再也没有宁静的日子了，会遭遇到比以前多得多的刺杀和暗杀。 再说了，这一趟，凌含章他们已经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机型看过了，几个关键数据也有，就连第三代舰载机和第四代战斗机的数据和关键点他们也了解了不少，因而，委实没有必要花大钱去买他们的淘汰品，更没有必要把弯弯推出来冒险。 不过他却赞成让那几名手下把弯弯那天晚上和他谈话的视频拷贝下来交给他们的调查局，这个他们应该察觉不了是弯弯在背后捣鬼的，完全可以推到那几位手下或助理那去。 要知道，A国是一个号称法治和民主相当健全的国家。 第二天的谈判是在宾馆的会议室举行的，和凌含章他们预料的结果一样，对方一点也不肯让步，两边再次不欢而散。 不过弯弯却借这个机会对那两位总理助理念了几遍咒语，当天晚上，弯弯一行刚上了离开A国的飞机，次日上午，那两名助理便把那盘拷贝的视频送到了A国调查局局长的桌子上。 很快，A国调查局对这三人进行调查，再之后，这三个人的仕途也果真到头了。 当然了，这是后话。 第四百六十八章·祭祖 再说弯弯一行回到帝都，因着小骐小骥放假了，弯弯决定带着孩子们和三位长辈回乡下去避暑，正好乡下的房子盖好后也没住几天，老外婆一直念叨着需要增加点人气。 最重要的是，弯弯想去祭拜一下天外祖母，感谢她为自己做的一切，因为那个女巫婆说了，弯弯能有今天，和天外祖母的帮助是离不开的。 欧阳秀莲等人一听要回乡下，自是愿意，虽说那个地方给她们的回忆并不是很愉快，但那是生养她们的故土，还长眠着她们的亲人，怎么可能不想念？ 可谁知临行前，家里突然来了几位重要客人，有程上将，也有吴部长，还有梅总。 这个级别的官员上门，别说长辈们，就连弯弯自己也吓了一跳，忙用天眼扫了他们一行，也就知道了对方的来意。 原来，经过这次出访A国，这几个人亲眼见证了弯弯的神奇之处，不管是从安全方面还是从经济方面来考虑，弯弯的作用都是巨大的。 因此，这次是来请她正式出山的，梅总的意思是让弯弯直接进院里工作，以后就做他的助理，负责外事接洽工作，同时也陪同他出访世界各国。 “这不合适吧？”弯弯有点为难了。 她是真心不想进政府部门上班的，受人管制不说还要经常出差，她舍不得孩子也舍不得丈夫和家人。 还有，最重要的是，这份工作和她的术士职业相矛盾，外人知道了会怎么评价？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丫头，这可是梅总亲自来请，你要再不答应，一号领导就要亲自登门了，你觉得合适？”程上将问。 “不合适。”弯弯忙摇了摇头。 “那不结了？”程上将一笑。 “孩子，你可是一个真正的人才啊，不说千年不遇吧也是百年难遇啊，原本我是想把你招揽到我名下的，可梅总说他更需要你，我只好忍痛割爱了。”吴部长语重心长地劝道。 “你叫什么忍痛割爱？我早在四年前就想招揽她了，到现在也没有说成，如今反倒要帮你们来做说客，我亏不亏？”程上将爽朗一笑。 “可外界都知道我的术士身份，我去政府部门工作的话肯定会引起外界的质疑吧？”弯弯还是有点不太想去。 她理想的生活是有点钱有点闲，再有点正义感管点小闲事什么的，足矣。 “谁敢质疑什么？谁规定术士不能上班？外国也有巫师有算命的，他们要不服也可以用啊，谁也没拦着！”梅总大手一挥，定了。 弯弯还能说什么？ 不过弯弯提了一个要求，得知近期没什么大的外事活动，她说她需要回一趟乡下祭祖。 这个小小的要求领导自是不会驳回，而且还十分大度地给凌含章放了三天假，让他陪同弯弯一块回乡祭祖。 于是，次日上午，弯弯一家七口外带保姆周姐八个人上了回乡的飞机，因着弯弯事先给表舅公那边打好招呼了，所以他找了几个人帮着弯弯把屋子收拾了一遍，并准备了不少粮油菜蔬。 吃过中饭，略作休息后，弯弯一家开车来到了天外祖母的村子，这是时隔七十多年后第一次有人来拜祭她，而且还是这么一大家子兴师动众而来的，因而在打听路的时候很是惊动了这个村的村民。 当年那个寡妇的传说村子里的老人们倒还记得，也知道那个寡妇没了之后没多久她那个被土匪抢去的儿媳妇挺着个大肚子下山回来了，据说是诅咒应验了，那个土匪死了，她也疯疯癫癫的了，因此，那些土匪喽啰把她送回了娘家。 再后来，那个儿媳妇果真生了个女儿，可惜没几年，孩子病得很重，人人都说是那个诅咒又应验了，为此，那个儿媳妇在那个寡妇的坟前跪了三天三夜，没几天她就去了，那个女孩子倒是活了下来。 再之后欧阳秀莲也成了一个寡妇和神婆，十里八乡出了名，不少人怀疑她就是当年那个书生的骨肉，也就是之前寡妇神婆的孙女，可这种事情只能是猜测，那个年代，也不可能有什么先进的检测技术，再说了，即便是有，她们也不可能把长辈的坟墓打开来。 因着这猜测，这个村的村民没少去结伴去找欧阳秀莲算卦什么的，有老人说，她的长相还是有几分和当年的寡妇相像的地方。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是欧阳秀莲还是欧阳玉珍甚至是欧阳丽等，谁也没有承认过自己究竟是谁的后人，更没有来过这个村子祭拜过那个寡妇。 因而，这一次，弯弯一大家来了，有好事的肯定要打听打听究竟是为了什么。 弯弯的解释是她去找巫师算过命了，她确实是这位寡妇神婆的后人，而当年老外婆成了神婆后，那位寡妇神婆也知道自己冤枉了儿媳妇，下错了诅咒，最终害了自己的后人，为此，这些年她一直不停地想为自己赎罪，终于在弯弯这一代才得以收回她的诅咒，也保佑弯弯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因此，弯弯今天认祖来了，也来感谢老人家的相助之情。 虽说时间过去了八十多年，可因着这个村的坟茔基本集中在一座山上，还是比较好找的，而且当地人有给先人立碑的习俗，所以只要有碑文在，还是可以辨认出来的。 而这位寡妇神婆的碑文据说是弯弯的高外祖母立的，当年她上吊自杀后，村子里的村民可怜她没有后人，把她抬上山安葬在了她丈夫和儿子身边，可当地习俗，立碑一般都在冬至那天，她没有直系后人，谁能替她想着这件事？ 再说了，那个年代绝大多数人家连饭都吃不饱，哪有余钱来给一个不是自己直系亲人的死者来立碑？ 后来，弯弯的高外祖母来跪求她放过自己的女儿，这才知道她婆母连个碑文都没有，因而，回去后她拖着病体出钱以她丈夫的名义立了个碑文。 据村子里的老人们回忆，碑文上的字还是弯弯的高外祖母亲自写的呢。 第四百六十九章·与你同行（终结章） 不知是不是这位天外祖母在村子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因而村里的老人们很轻易就带着弯弯找到了她的坟茔，可惜，碑文上的字有点年久风化了，弯弯经过仔细辨认，还是认出来“先妣周福英之墓，孝子黄佐治立”十三个字，后面的年月日辨认起来就有些费劲了。 这是弯弯头一回知道自己天外祖母和高外祖父的名字，也是欧阳秀莲头一次知道自己父亲和祖母的名字，再一听带他们来的老人介绍说，旁边的那座坟墓一座是那寡妇丈夫的，另一座是她儿子的，于是，她颤颤巍巍地跪下去并呜呜哭了起来，“爷爷，婆婆，爸，我带着孩子们来看你们了……” 后面的话，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紧接着，欧阳玉珍和欧阳丽也跪了下去，弯弯和凌含章先帮着把带来的香烛点上，供品摆上，然后才领着两个儿子跪在了最后一排。 “老祖宗，我是您的第六代外孙女，我叫弯弯，今天带着丈夫和孩子来祭拜您了。对不起，我们来晚了，主要是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确定自己的身份，另一个原因是老外婆和外婆还有妈妈前些年过得很苦，连起码的生计都难以维持，所以请您不要责怪她们。”弯弯见长辈们只顾着哭，举着三炷香磕了三个头，说道。 “老人家，我是您的第六代孙女婿，我叫凌含章，今天来除了祭拜您，还有一件事向您请罪，原本弯弯有了身孕，有一个可以继承您衣钵的女儿，可因为我的缘故，这个孩子没了，这是我的错，您若是怪罪的话，就请怪罪到我头上来，我担着，别让弯弯再吃苦受罪了，她是我的妻子，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女人，还请老人家好好保佑她健康长寿。”凌含章说完接过了弯弯分给他的三炷香，磕了三个头。 “老祖宗，我今天到这来，除了认祖归宗还有三个请求，第一是希望一家人健康长寿，老外婆、外婆和妈妈三个好容易过上了舒心的日子，我希望她们能长命百岁，多陪我几年；第二个请求是希望您能原谅老老外婆，当年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哪能逃得过那些凶残的土匪？她也想和您儿子一辈子白头到老的，也想侍奉您老人家到老的，可奈何这是她的命，也是她的劫，她没法选，也没法逃，但有一点，她生下了老外婆，拼死保住了黄家的这点骨血，也传承了您的衣钵。老祖宗，请您看在这些的份上，一定要原谅她。还有，如果她重新投胎了，麻烦您保佑她没病没灾衣食无忧，如果她没有投胎，也请你保佑她托生到一户好人家，别再吃苦受累了。第三个请求……” “孩子，你也别光惦着我们，也为你自己求求老祖宗保佑你和含章还有小骐小骥几个。”欧阳玉珍红着眼圈说道。 “外婆，我会的。”弯弯笑了笑，继续说道：“第三个请求，我就要去政府部门上班了，这件事虽说本非我所愿，也有违我们术士的修为，可我想帮帮含章，他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恩人还是我儿子们的父亲，我知道，是您老人家把他送到我面前的，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他身边，而不是只做他背后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还请老人家成全，莫要怪罪。”弯弯说完也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走到前面把手里的香插进了坟前的泥土里。 “爸爸妈妈，我们能不能和老人家说几句话？”小骐小骥听了父母的话，抬头问道。 “当然可以，这是妈妈给你们的香，你们说完磕三个头，把这香像爸爸妈妈一样插到老祖宗面前。”弯弯一边说一边给儿子们也分了三炷香。 “老祖宗，我妈妈是为了帮国家立功才没了妹妹的，你老人家就别怪我爸爸妈妈了，他们都是好人。”小骐说道。 “老祖宗放心，妹妹没了，还有我们呢，我们也是你的后人，你放心，等我们长大后，我们也能学会爸爸妈妈的本事的。”小骥说道。 说完，两个孩子有样学样地磕了三个头，然后把香插进坟前的泥土里。 “婆婆，孩子们都表态了，说了这么多，您如果在天有灵，肯原谅我们，也肯答应弯弯的这三个请求，就让这香的烟摇三下，以后，我们年年来祭拜你们。”欧阳秀莲看着坟前的这一排香说道。 说来也是怪，她的话音刚落，明明刚才还闷热的午后突然刮起了一阵风，很快，坟前这排香的烟冉冉升起了，转了三个圈，升到半空中才不见了。 一旁围观的村民们看了不由得大为惊奇，弯弯知道，只怕今日过后，他们一家又该成为附近村子里的热门话题了。 不过她不怕了，因为她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就能经常从电视、网络、报纸上看到她的身影，她不再是那个被诅咒的可怜虫，也不再是那个被禁锢了思想的小神婆。 她自由了，她终于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恋爱、结婚，自由地追求自己的幸福，也自由地追求自己的事业。 “老公，我终于可以站在你身边了。”弯弯把手伸进了凌含章的大手里。 “老婆，很庆幸此生能与你同行，余生，还请你多多关照。”凌含章握住了弯弯的小手，两人相视一笑。 后记：一年后，凌含章在南海基地参加无人舰载机的试飞仪式时，弯弯正陪着梅总在T国参加一个中东国家的招商会，会上，弯弯帮着梅总力挫西方各国，以低于西方国家0.2个百分点的基数和中东几个国家签下了一组卫星发射合同，同时也签下了一笔常规武器的出售合同。 尽管弯弯想保持一贯的低调，可因着这一年时间，梅总不管是在国内接见外宾还是出国访问都会带着这个女孩子，再加上A国前总理和前国防部长以及前海军司令部三名政府高官为了自保，在法庭上提供了不少这个女孩子的黑材料，因而弯弯很快扬名了。 再然后，有米国和某岛国等和弯弯打过交道的特工组织推波助澜，弯弯成了业内人士谈之色变的人物。 事实上也是如此，这一年，弯弯不但成功地帮华夏国争取到好几个大项目，涉及的领域有军事、能源、高铁、双边贸易等，而且还成功地帮安全局的人清理了帝都的几个海外间谍网。 至今，外界对她的认知还是一个谜。 明明是一张如此年轻漂亮的脸蛋，却令各国的头头脑脑们头疼不已，防不胜防，也令各国在华的间谍闻风丧胆，不敢靠近。 久而久之，外界送了弯弯一个绰号，狼狐，意思是她像狼一样的敏锐和狡猾，也像狐狸一样的可爱和魅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