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湖 作者:程子 文案: 一次意外,他们以为杀了人,于是逃离躲避发生的故事……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郑秋,余晓薇,许洋,黎忻 ┃ 配角:杨筠,胡瀚罄,景盈,宋羽蒙 ┃ 其它: 第一章 阳光明媚,静悄悄的湖面上泛起涟漪。郑秋单手托着下巴盯着湖面上的浮标,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一旁的三人懒洋洋的躺在草坪上晒着太阳,均匀的呼吸声衬托着周围的寂静。 正当几人享受着午后的舒适时,石头从村里急急忙忙跑来,嘴里断断续续喊着:“不好,不好了……” 郑秋余光瞄了一眼,而后转过头打了个哈欠,继续盯着湖面。反观被吵醒的许洋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慌张道:“怎么了!” 石头喘着粗气,半跪在许洋的身旁,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在空中摇晃,嘴里喊着:“不好了!” 待许洋缓过神来,看清身旁的人后,微皱的眉头有些不爽。他一巴掌打掉肩膀上的手掌,身体后仰回躺下去,嘴里忍不住嘟囔:“天大地大,都没有睡觉最大。” 石头咽了下口水,大声喊道:“村头的铁匠死了!” 这时黎忻同余晓薇睁开眼睛两人相视,疑惑的同时又好奇,这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但紧接着的下面一句话让他们四个瞬间慌张起来。 “村里人怀疑是你们干的,现在村长正带着人来抓你们!” 石头的话刚说完,郑秋立马丢下手上的鱼竿,一个箭步抓住他有些惊吓道:“石头,这玩笑可不好玩。” 撇开抓着肩膀的手,石头开始着急起来,“我骗你们干什么!” 于此同时坐起来的其他三人亦有些慌张,他们四个虽说在村子里经常整蛊他人,但却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怎么可能又会弄死那个比他们还要壮实的铁匠。 尽管如此之想,但内心的恐惧还是让他们有些慌张。要知道当年王大娘不知检点可是浸了猪笼,要是说村里人一致认为是他们弄死的铁匠,那还不非要一命偿一命。 慌张的同时,郑秋忍不住埋怨:“都怪你们,都说了不要往他那炉子里放硫磺粉你们非不听!现在好了,怎么办啊!” “现在好意思说了,当初还不是你放的最高兴!”许洋忍不住反驳。 一旁的余晓薇有些听不下去,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高兴地说:“吵什么吵,现在还能怎么办,跑呗!” “跑!往哪里跑!说的怪好听”黎忻觉得有些无助。 “能往哪里跑就往哪里跑,总比被抓住后浸猪笼的好!”余晓薇有些气愤。 此时此刻,四人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对方身上。石头盯着四人不知所措,浑身不自在地说:“你们想办法吧!我先走了。”而后他又郑重道:“对了,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 语音刚落,石头一溜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任几人如何呼唤也寻不到踪影。 恍惚中,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喊着他们的名字。奈何慌张的心理让他们像无头苍蝇一般拔腿就跑。与此同时,郑秋也不忘抓起丢在湖边上的鱼竿。 也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几人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而后他们无力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郑秋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握着的拳头无力地捶打在快要瘫痪的双腿上,轻声问:“他们应该追不上了吧!” 同样没有力气的三人根本就没有心思回答她,一个个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朝着天空汲取氧气。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几人的力气逐渐恢复过来,但奈何腿脚的酸痛让他们都不想起身。天色暗了下来,长时间消耗体力的他们肚子开始饿了起来。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饥饿声。 可是这荒郊野岭之中又没有什么可以吃的,要怨也只能怨他们自己。无头苍蝇般逃跑的他们一无计划,二无目的。乱窜的跑到不知所以然的地方,尽管郑秋手里握着鱼竿也毫无用处。 隐约间,他们似乎听到稀乱的脚步声以及车轮滚动的声音。听着声音,四人开始警觉起来,他们蹑手蹑脚的朝着声源处探去,生怕会被发现。当他们看到下沿路一小群的车队,自然放松警惕。而后四人相互对视,似乎同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一路走来,心思缜密的胡瀚罄时刻关注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在以前他很少亲自带队,一切都是交给下人打理,但今日非同往常,此次带队他格外的小心。 突然间胡瀚罄停下脚步,扬手打断前行的队伍。一旁的官差有些疑惑,而后上前询问:“胡公子,为何突然停下?” 胡瀚罄没有回应,眼睛紧盯前方,忽然间四个胖瘦不一的身影窜了出来,横站在路中央,挡住他们的去路。 “此山是我开……” “此树是我栽……” “要想过此路……” “留下买路财……” 参差不齐的话语从几人的嘴里传出,致使耷拉在他们身后的竿子格外抢眼。 不过话语一出,那官差似乎警惕起来,只听将“锵”的一声,拔出挂在腰上的长刀,紧盯着前面的四人,怒斥:“好大的胆子,官银也敢抢!来人给我上。” 语毕,四五把长刀纷纷出鞘,刀刃挥舞,致使从未见过世面的四人吓了个半死,哪还顾忌上肚子饿不饿,拔腿就跑。 官差一等人正准备追赶时,胡瀚罄制止了他们,“无需再追,我们先赶路吧!”听到发令,官差等人纷纷收起长刀,而后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此时一路狂奔的四人本想着能够弄一点钱财,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刚好碰上拿刀官差。吓得他们不敢回头,生怕后面有人追上来,被活活乱刀砍死。 然而在拐弯处,几人无心看路,猛然与一书生撞了个满怀,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几人朝着斜坡滚落下去,而后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郑秋在梦中似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恍惚中看到火堆旁的书生手里拿着的炊饼。突然之间,她眼睛一亮,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奋力朝着火堆旁爬去。 听到声响,书生抬起头看着朝他一点点移动过来的身影,而后又通过郑秋的视线落在手上的炊饼。书生轻笑,伸出手将饼递到她的面前,轻声说:“给你。” 郑秋动作微微一顿,她咽了咽口水,眼睛瞟了下那书生,而后迅速夺过炊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塞进嘴里,生怕他会后悔一般。 书生轻笑,又从一旁拿出水壶,慢慢递到郑秋的面前。而此时的她却因为吃的太过着急,已经被咽的满脸通红,在根本不打算思考的情况下抓起水壶呼噜咕噜的灌了两大口。 火光晃动,映在书生的脸上,整个世界都显得格外安静。与之其他四人围着火堆狼吞虎咽的吃着炊饼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吃着东西,许洋用那口齿不清的声音询问:“你准备去哪儿?” 面对询问,书生微微一笑,用那文绉绉的语气回应,“在下杨筠,准备进京赶考,打算落脚于……” “哦~那就是秀才。”郑秋啃了口手里的炊饼,无意识的打断。杨筠微微一愣,但又不知该如何解释,继而不以为然地询问:“敢问几位……”然而此话一出,郑秋再一次被噎到,她抓起水壶再次猛灌。 眉头微皱,杨筠伸出手想要帮忙,却被郑秋一手拦下,她摇了摇头,有些尴尬地扬起嘴角并示意自己无碍。 黎忻吃完手里的最后一口,打着哈哈说道:“正巧,我们也去京城,大家一起可好。” 收回手臂,杨筠点了点头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此时此刻四人相视一望给予了肯定,与其他们无处可去,倒不如跟随一个有目的的人走。而且一路上的吃住也跟着有人解决,何乐而不为。几人思索,于是乎跟着他一同进京。 进入京城,杨筠邀几人一同前往他姑母家。而几人似乎又觉得没有什么不便,便紧随其后。 来到杨府,杨氏等人早已在门口等候。在看到杨筠之后,喜迎而上,她抓住杨筠的手臂带着些激动的说道:“可算来了,让姑母好好看看,好好看看。” 杨筠抬起手臂,转了一圈,笑着道:“让姑母担心了,侄儿一路平安,无碍。” 寒暄之时,杨氏抬眸看到一旁陌生的几人,微笑渐收,带着些疑惑询问:“几位?” “哦!对了,忘与姑母介绍,这些是我路上的朋友,今日进京,想要多留几日。”杨筠急忙解释,生怕杨氏有些不高兴。 杨氏朝几人望去,当视线落在黎忻的身上后,情绪带着些少许变化。她缓慢抬起手来,想要抚摸那张熟悉的脸庞,却被黎忻一个不适,向后错开不愿让其触碰。杨氏自知有些不妥,声音中带着些哭腔,有些不相信的轻喊:“我的儿~我的儿~” 黎忻身体微微后退,简单的动作,却让杨氏突然之间失去了控制,她一把抓住黎忻,声音中带着些撕裂,哭喊道:“我的儿,我的儿……” 无助的黎忻四下求救,奈何几人在不知情况下又不敢上前,只得看着杨氏紧紧抱住他痛声哭泣。 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中,杨氏身体虚弱一下子昏倒在黎忻的怀里。 情景之下,黎忻抬着手臂不知所措。杨筠立即上前扶住杨氏,大喊:“姑母!姑母!” 站在一旁宋羽蒙赶紧上前,指挥着苏管家和下人,将杨氏扶进了屋内。待杨氏熟睡下,宋羽蒙回到前厅,并朝着杨筠说道:“公子放心,夫人已经睡下并无大碍。” 得知杨氏无碍,杨筠那个悬浮的心才算安稳下来。 第二章 杨氏夫妇本做些小生意,后来赚了些钱,便落脚于京城。奈何杨氏的丈夫身患恶疾,早早归去,只留下他们孤儿寡母。杨氏深受打击,但为了生活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生活。 可谁知一次运货途中,遭遇土匪,杨氏母子被迫冲散,至今也不知那孩子的下落,生死未卜,杨氏唯一的精神支柱也瞬间倒塌。 杨氏夜夜以泪洗面,但一到早上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整天连轴转,恨不得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生意上。府上的人也都知杨氏为何如此忙碌,但却没有人敢去打破这原本的生活。 杨筠为杨氏突如其来的状况向他们解释,希望黎忻等人能够理解。 就在几人静静思索的时候,只听“咚”的一声,宋羽蒙一下子跪黎忻的脚边。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黎忻猛然一惊,他瞬间起身,而后又下意识的朝着宋羽蒙跪下,两人呈对拜式,一旁的人看起来极为和谐。 其他人赶紧起身,他们正为宋羽蒙的动作感到疑惑时,就听到那含着哭腔的声音缓缓道来:“羽蒙别无他意,只求公子能够帮一帮。” 面对女孩子的哭泣,黎忻不知所措,他手舞足蹈地不知如何是好,嘴里更是组不成一个句子,“你,你别哭,我,我……”磕磕巴巴,黎忻的脑袋瞬间大了起来,他转过头看向一旁观望的人,口型说道:“还不快帮忙!” 收到讯息,余晓薇上前想要扶起宋羽蒙,然而却被她躲开,轻柔的声音再次说道:“求公子帮忙!”面对如此执拗的女孩子,余晓薇也有些无奈,她半蹲下来柔声回应:“姑娘先起来,我们有什么事情起来在说。” 还不等宋羽蒙开口,一旁杨筠也跟着上前一步,做辑道:“还请公子帮忙。” 两人同时请求帮忙,这让黎忻不知如何是好,但在看着眼前的姑娘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他上前扶起宋羽蒙,无奈道:“帮,我帮,我帮还不行,但是,但你也要起来之后我们说清楚好不好。”得到同意,宋羽蒙才在黎忻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 不过在当知道让他假装杨氏儿子的时候,黎忻又开始死活不同意。无论杨筠和宋羽蒙怎么说他都总是有意无意的回应。 郑秋等人听后有意无意的打量黎忻,总觉得他的身世似乎与杨氏那儿子又一丝丝的相似,于是乎顺水推舟,让黎忻认下这个母亲何乐而不为。黎忻不从,奈何挡不住杨筠的真诚,以及宋羽蒙的苦苦哀求,郑秋等人几顺势替他答应下来。 不多时,一丫鬟匆匆忙忙跑入前厅,在宋羽蒙耳边轻语。得知杨氏醒来后,匆忙起身离去。杨筠心生疑惑,而后紧随其后,来到杨氏门前。 杨筠不方便进入,于是站在门外。他侧耳倾听,里面传来一阵阵哭泣声以及宋羽蒙带着哭腔的轻声安慰。于此同时出于好奇的几人也悄悄尾随而来。 宋羽蒙半坐在床边看着杨氏哭红的双眼,心中尽是苦涩。她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痕,一边安慰心力交瘁的杨氏,“夫人不必太过伤心……” 转过头,杨氏无力抓住宋羽蒙的手臂,埋藏在心里的苦涩只能硬生生的咽进肚子,嘴里说不出一句话。 “哎呦~”一声,门外几人一下子涌进房间。被推进来的杨筠一个趔趄绊倒在地,当他缓过神时,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他急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心中尽是羞愧嘴里只能轻声唤道:“姑母……” 几经慌乱,一旁的四人才算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歉意的站成一纵列,一个个躲在黎忻的身后生怕被人看轻他们脸上的表情。 杨氏眉头微皱,脸上似乎有些不悦,但碍于沙哑的声音又不能开口。 宋羽蒙微微一愣,她起身拉近与黎忻的距离,眼神中的期待希望他能够做些什么。如此动作黎忻并不是看不出其中的意思,但心中的犹豫又无法让他迈出脚步。 而身后看其热闹的郑秋伸出手朝着黎忻的后背狠狠一推,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黎忻一个趔趄半跪在床边,当他再回过头想要看清是谁在下黑手的时候,三人各自低着头若有所思。 正当黎忻心存怒火时,一只微凉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转过头,黎忻对上杨氏慈母般的眼神上,喉咙里缓慢发出两个生疏的字,“母亲。” 已是中午,杨氏早已命人带领着杨筠前往太师府拜访,临走前特地嘱咐他一定要恪守言行。 送离杨筠,杨氏又忍不住拉着黎忻寒暄。而此时宋羽蒙像是懂得杨氏的意思,带领着郑秋,许洋,余晓薇来到客房,嘱托了几句便退了下去。大意思的是杨氏长时间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可能会相处很长的一段时间,希望他们几人不要打扰。 郑秋等人表示理解,无聊的打发着时间。而在此时此刻,他们才算想起从刚才进入杨府时的壮观景象,偌大的庭院,曲折的走廊,众多的仆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奢侈的环境。 桌旁郑秋为自己倒了杯茶,看着手里如此精致的杯子不禁感叹:“我要是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就好了~” “你要是过上这样的日子,母猪都会上树了!”一旁的许洋用那怪里怪气的语调嘲讽。 然而郑秋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她坐直身体,脸上带着质疑怼道:“那可说不定,黎忻都成了杨府的公子,我们还不能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你就做梦去吧!” “哼~你就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怼得不亦乐乎。反观余晓薇有些坐不住,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还会发生些事情。 直到晚饭,一群丫头将饭菜布好,还不见黎忻回来。面对眼前的大鱼大肉,郑秋和许洋早就饥不择食,哪还顾得上黎忻在干什么,便开始胡吃海喝。 余晓薇微皱眉头,心中有些警惕,总觉得有些奇怪。而郑秋和许洋嘲笑她疑神疑鬼,两人摸了摸嘴上的油,让她放心吃饭。 摇了摇头,余晓薇拿起筷子吃了两口,便不愿意在食用。 看着她那警惕的模样,郑秋咬了口手上的大鸡腿,口齿不清地说:“你就放心好了,杨氏都认黎忻当儿子了,还怕他会怎样。” “我不是担心他,我是担心……”话到嘴边,她又将‘我们’二字咽了下去。 听着断断续续的话,许洋埋头吃着敷衍问:“担心什么?” 只顾得吃的两人,完全没有在意余晓薇说的每一句话,所谓的询问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余晓薇微微摇头,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然而没过多长时间,郑秋和许洋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沉重的脑袋“咚”的一声砸在桌上,嘴里还有没吃完的鸡腿。余晓薇看了奇怪,隐约觉得眼前的东西在打转,心中暗想‘糟糕’。 而此时外面苏管家听到声响,立即冲了进来,指挥着身边的小厮迅速动手。 “你们!”余晓薇指着冲进来的几人,有些迷茫。 此时的苏管家猛然一惊,他不敢置信的望着指向自己的手指。按道理来说他下的蒙汗药也够多的,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余晓薇并没有吃几口东西。 在余晓薇还没有开口大喊时,一旁的小厮眼疾手快,抓起手边的盘子重重向她的脑袋砸去,致使她昏睡过去。 长呼一口气,苏管家紧张地指挥着人快点动过。然而路过的宋羽蒙听到声响迅速赶到,看到此场景委实震惊,她急忙上前,却被苏管家拦住。 宋羽蒙一愣,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苏管家,“苏管家,你这是干什么!” 苏管家有些尴尬,但也是硬着头皮说道:“宋小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就别为难我了们了!” “奉命?奉谁的命令?我怎么不知道!”宋羽蒙反驳。被她一怼,苏管家不知如何是好,磕磕巴巴不知从何说起。 “宋小姐,实话给您说吧,是夫人让我们这么做……”一旁的小厮顺势开口,打破这寂静。然而一出口,苏管家一个眼神让他闭上了嘴巴。要知道杨氏从不希望宋羽蒙参与这些昏暗的一面,至于这些也并不希望她有所了解。 双手紧握,宋羽蒙有些惊讶。苏管家也知道事情瞒不过去,就向她解释。杨氏将黎忻认为孩子,但是她的眼里却装不下跟在他身旁的这三人。打心里认为她的孩子迟迟不归就是拜着几人所赐。 苏管家知道这样解释很难让人信服,但是杨氏有令他又不得不从,谁让他们只是下人。宋羽蒙若有所思,而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管家看到宋羽蒙不再阻拦,便命令着人赶紧麻利行事。 拖着人,苏管家来到荒山野岭,耳后吹过的冷风让他们瑟瑟发抖。他们四下寻找,来到较为偏僻的地方,将人丢在地上。苏管家双手并十,嘴里念念有词,心里是害怕极了。 然而在他们还没有有所行动时听到一声狼叫,心里的恐惧迅速窜了出来。受到惊吓后的他们再也顾不上丢在地上的几人便落荒而逃。 逃跑之中也想着那几人最后也会被狼吃掉,那么他也算完成了任务。 第三章 夜里,胡瀚罄在确保没有人跟在他身后时,一路慢走朝着深山走去。路上他偶听见声响心生疑惑,而后沿着声响走去。躲在大树后面,在目睹了刚才的那幕场景,突然发现躺在地上几人不就上前些天半路打劫之人。 在苏管家几人离去后,胡瀚罄从树后走出,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几人身上仔细打量。 迷迷糊糊,余晓薇忍着脑袋上的疼痛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下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潜意识地张口求救。 “我为什么要救你……” 隐约中余晓薇能够听到大概的声音,她转动着眼睛下意识开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什么屠。” “胜造七级浮屠。”胡瀚罄替她回答。 迷迷糊糊,余晓薇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能模糊回应,“对,七级屠浮。” 对于她的回答,胡瀚罄忍不住轻笑,他没想到人都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有兴趣开玩笑。 “想让我就你也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胡瀚罄走上前半蹲在余晓薇面前谈条件的说。 抬起沉重的眼皮,余晓薇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郑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她拖着沉重的脑袋缓缓坐起身来,揉了揉毛躁的头发四下打量,余光瞟见一旁睡死的身影,一脚踹了上去,嘴里嘟囔着:“死猪,快起来。” 被踹了一脚,许洋心里有些不爽,他哼唧了一声挪了挪身子,想要继续睡下去。然而不曾想却被郑秋猛然摇醒。 两人清醒,发现身处陌生的地方,心里多少有些害怕。在记忆力,两人明明是在杨府,可现在又是在何处。 “吱~”房门打开,屋内的两人朝着声响望去,看到门口熟悉的身影,立刻冲了上去,他们紧盯着余晓薇,脑袋里存着十万个为什么不知从何问起。 瞥了两人一眼,余晓薇扬手让后面的人将饭菜端进去。此时满脑子困惑的两个人在看到食物之后,所有的疑惑又将之抛到脑后。 吃着手里的东西,余晓薇在他们果腹的同时将事情发生的原委徐徐道来,至于她与胡瀚罄所谓的交易在三思索下还是保留了这个秘密。 抹了抹嘴巴,郑秋将手里的鸡腿放在一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不会吧~再怎么说我们和黎忻也算是一起的,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连续摇头,她总觉得有些不能相信,杨筠的姑母怎么也不像杀人灭口的人,还有那个宋羽蒙一个如此面善的姑娘怎么又会放纵下人做如此龌龊之事。 相反的是许洋更在意的是他们现在所在之处,当他问起心里的疑惑。余晓薇眼睛四下转动,有些事情并不想说的仔细,“被人救了,至于是谁反正我们也都不认识。不过放心,我们现在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说完,余晓薇有些害怕四只眼睛的视线,她知道自己说谎的时候表情总是不自然,但又怕被他们发现,嘴里嚷嚷自己身上还有事情就先离开,走之前还特意嘱咐两人不要随意走动。 与此同时,几人的消失让黎忻疑惑,他主动询问,而身旁的人却总是躲躲闪闪,没有一人直面回答他的问题。再三思索,他只好去询问宋羽蒙。 面对黎忻,宋羽蒙有些紧张,她躲躲闪闪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细心的黎忻看出什么不对劲,抓住她的手再三质问,却不想吓到了某人。 “别再问羽蒙了,你那几个朋友,早就走了。”杨氏走进,言语里尽是威严,压抑着人喘不过气来。 松开手,黎忻当知不妥,心里带着少许的歉意,还是继续询问:“请夫人告知,我那些朋友到底去里哪里。” 一声‘夫人’让杨氏平静的容颜下有了些愤怒。本是自己的儿,如今却如此生分,而且还为了那几个所谓朋友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底线,心中甚是恼怒。 “管家!”一声震怒,杨氏说道:“将少爷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出来。” 命令一下,黎忻与宋羽蒙微微吃惊。而得到命令的苏管家,恭敬站在黎忻身旁,轻声道:“少爷,请!” 黎忻不懂,他不过是询问自己的朋友,为何如此对待他。心中不满,却不想苏管家叫来小厮,将之架住拖往屋内,众人把守。任他如何呼喊,都无人应答。 撑不住无聊,许洋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与此同时,郑秋的心里带着少许的不踏实。两人相视,默默点了点头,于是乎趁着四下无人,于是悄悄地跑了出去。虽说他们几人经常小打小闹,但关系到生命大小的事情还是彼此互帮互助。 一路上两人对着繁华的街道心中甚是兴奋,一直身处小地方的他们那曾见到过如此繁华之景,走走停停全然忘记开始最初的目的。 “买定不离手……” “开……” “大!大!大……” 杂闹的声音吸引了许洋的注意,他停下脚步,望向路边那黑无止境的门洞,耳朵对于立面传出来的声音有着巨大的吸引。 郑秋瞄了眼,视线落在门外桩上飘动的帆布,白底黑字的“赌”,心里也有些痒痒。 “郑秋!” 熟悉的声音让两人收回思绪,朝着声源处望去,不远处杨筠上扬起手臂挥手示意。 见到熟悉的身影,他们才算想起最开始的目的,由于京城过大对于陌生的路线,致使他们早早迷了方向。 不知情况的杨筠,以为他们是从杨府出来迷了路,于是乎好心将两人领了回去。事与愿违,当苏管家看到杨筠身后的两个身影之后,心里紧张极了。在还没有招呼他们之时,早已就朝着书房跑去传话。 杨氏得知那几人生龙活虎后,斥责着下人办事不利。碍于脸面又不得不去前厅迎接。 见到杨氏,郑秋两人的神情有些紧张,看着她那严肃的脸庞,心肝一直打颤。 咽了咽口水,郑秋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提高着嗓子问:“黎忻那家伙呢?怎么没见他出来迎接。” 所谓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杨氏在上座坐下,一副高姿态说道:“我儿正打理事物,无心迎客,也请莫怪。” 郑秋撞着胆子也不怕得罪,又一次提高了嗓子:“怎么会!黎忻他……” 话还没说完,杨氏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震怒的模样显而易见。 受到惊吓,郑秋条件反射的朝后面躲,正好躲在杨筠身后,一连串的动作让某人条件反射的护在后面。 盯着肩头后的脑袋,杨筠不禁发笑。与此同时看着杨氏脸上的怒气也是疑惑。 不过某人似乎没什么眼色,初生不怕牛犊的许洋也跟着高喊了几声黎忻的名字,杨府不大,再加上那憨厚的嗓音,被关起来的某人很容易听到动静。 黎忻从门后站起来,手掌重重拍在门沿上,大声喊道:“胖子!我在这里。” “哎!我听到了!”得到回应,许洋迅速做出反应想要跑过去,却被杨氏一声令下,苏管家带着几个小厮顺势拦下,嘴脸上带着尴尬道:“这位公子,那边是后院不能过去。” 许洋眯了眯眼睛灵机一动,一下子抱住苏管家大喊:“小秋!快!” 收到信号,郑秋点了点头已不及迅雷掩耳盗铃之速,迅速穿过人群朝着后院奔跑。焦急中,杨氏冲昏了头,扯着嗓子喊:“反了,反了,还不快把人给我拦住。” 一时间整个场面混乱了起来,杨筠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吃惊,他从未见过姑母如此失态的模样,着急间上前扶住杨氏摇摇欲坠的身体担心道:“姑母小心身体。” 慌乱中,宋羽蒙担心事情闹大,于是偷偷摸摸打开黎忻的房门,在对方快要冲出来的时候上前阻拦,喉咙里发出哽咽:“求公子不要将事情闹大,夫人也是护儿心切并无他意,求公子发发善心,求求你了……” 原本想要冲出去的人在看到面前楚楚可怜的人儿,心里有些发软。他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也并非大公无私之人,但对于别人的求助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看着黎忻犹豫的模样,宋羽蒙像是抓到了一丝的希望,于是乎跪下身来求助道:“小女子别无他意,只是夫人从小将我养大,我,我真的是不忍心再看到夫人愁容,还请公子帮忙。” 说着,宋羽蒙双手并十,眼看着就要拜了下去。心软的黎忻立马上前扶起,半蹲在地上,为难说:“宋小姐,我……” 话还没说完,宋羽蒙的眼泪潸然落下。面对女孩的落泪,黎忻变得不知所措,他点了点头无奈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别哭了。” 在许洋的帮助下,郑秋冲出人群,急速跑了出去。她在杨府里横冲直撞,无意间看到许洋与宋羽蒙两人跪拜的姿势,疑惑间眼睛猛然一亮,扬起的嘴角带着贱兮兮的表情说道:“嘿嘿!两位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什么?” 听到声音,许洋带着尴尬赶忙站了起来,与此同时也不忘扶起跪在地上的宋羽蒙。然而站在一旁的小厮并非吃素,见到陌生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上前扣押。 被突然架起的郑秋懵了圈,晃荡在空气中的双腿无助乱蹬,嘴里口吃不清的喊道:“放开我!放开我!” 擦拭掉脸颊上的泪痕,宋羽蒙挥手让那些人退下。她恢复以往的姿态,朝着郑秋轻声道:“公子和姑娘请与我一同到前厅说话吧!” 被摔坐在地上的郑秋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无奈瞅了眼宋羽蒙身后的影子,想着:人没事就好了。 第四章 前厅内,已经撑不住的许洋被几个小厮重重压在身下,喘不过来气的他手掌重重拍在地面上,通红的脸上说不出来一句话。 跟随宋羽蒙的脚步,黎忻与郑秋来来到前厅,看到眼前的一幕有着说不上来的滑稽。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下来。”黎忻怒斥,越过宋羽蒙将压住许洋的一群人赶了下来。郑秋赶忙上前,扶起趴在地上的某人,一脸不满的表情看向站在杨氏身旁的杨筠埋怨说:“也不说帮忙!” 被某人嫌弃,杨筠也是无奈,他刚刚将杨氏扶坐在椅子上,什么事情也没做。 别过头来,郑秋绷着嘴巴,帮着许洋打掉身上的尘土,嘴里憋着笑意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瞥了眼被笑意憋得通红的脸庞,嫌弃说:“想笑就笑吧!又不是没有笑过。” 坐在一旁的杨氏,看着三人和谐的一幕,怎么看都觉得刺眼。她深呼一口气,紧握的拳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望了眼杨氏的模样,宋羽蒙自知她现在的心情,于是走上前,尽地主之谊道:“已是中午大家应该还未用饭,我这就去命人准备。” 宋羽蒙离开,整个前厅里就只剩下黎忻三人以及杨氏姑侄二人,寂静的空气里有着别样的尴尬,如此一来所有人都一致装作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模样。 郑秋和许洋望着杨氏那乌黑的脸,心里有点打颤,他们怎么也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像黎忻诉说昨天发生的事情。与此同时,一脸不知情的杨筠在这样严肃的气氛里也不知如何开口。 直到快用饭,杨氏提前离去,尾随的郑秋用几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将昨天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方式诉说了一边。 微皱眉头,黎忻半信半疑。看着他那不相信的模样,郑秋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许洋说道:“不信你问许洋!” 被捅的人有些不适,但听了郑秋的叙述脸上带着难以启齿的模样。 “怎么!”郑秋见人不回答,心中不满,用手揪了下他腰上的肉,气愤问:“我说的有假!” “嘶~”的一声,许洋与郑秋错开半步,手臂护着腰部,敷衍着说:“也不全对吧!” “什么意思你!”郑秋生气。 “事情也就是这个事情,但没有她说的这么严重!”许洋回。 “这事还不严重,我们都差点少了半条……”话说一半,许洋立马捂住某人的嘴巴,咬牙切齿道:“我们还在狼窝不知道吗!” “你们说什么呐?”几人耳语中,杨筠不知何时从中插了一句,他挤入几人中间,带着少许疑惑:“你们说什么狼窝?什么意思!” 听到狼窝二字,走在前面的杨氏停住脚步,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几人,眼神中的凛冽让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郑秋与许洋同时摇头,声音中带着颤抖,打着哈哈说:“没,没什么。” 碍于情面,杨氏并没有驱赶几人。各有所思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吃的心不在焉。 “扶我进去吧~”杨氏最先打破沉寂,她唤来身旁的丫鬟,将她扶起身来。 见杨氏起身,宋羽蒙想要上前,半起身的动作却被打断:“你不用起来了,这里交给你照顾,我有些不适,进去歇一歇。” 宋羽蒙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但望着杨氏的身影心里还是有着少许的担心。 “姑母。”杨筠得知杨氏身体不适,想要询问一二,但也被她推拒,“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年纪大了,就不跟着掺和了。” 杨氏的离去不足为奇,经过刚才前厅的一番吵闹,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情吃饭。相反之下,她的离开却让郑秋等人松了一口气。 于是乎将整个脸埋在碗里,用着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将昨夜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再复述一遍。 黎忻眉头微皱,他也不知道此事是否能信。想起杨氏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的场景,心中有了疑惑。一个那样慈眉善目的人,又怎么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显而易见黎忻并不太相信他们,郑秋也管他是否听了进去,在用完餐后就迫不及待拉着许洋快速离开这里,生怕有个不小心,他们的小命有可能再次丢去。 而杨筠因为杨氏的身体不适也没有再做过多的就留,于是也随着两人离去。 黎忻相送,明知几人还有很多的话没有说完,想着一同跟随。可谁知刚走到大门,一个丫鬟就匆忙跑了出来,嘴里慌里慌张地说着:“不好了,不好了,夫人昏倒了!” 宋羽蒙猛然一惊,来不及迎送几人,就慌忙朝着后院跑去,丢下丫鬟一个人在哪里干着急。杨筠见此情景心中甚是担心,想要询问更多的情况时,丫鬟挡在黎忻的面前,犹豫说道:“少,少爷,夫人,夫人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你还是快去看看吧!” 挡住去路,黎忻有所犹豫,奈何却怎么也别不过丫鬟拉着他硬向里面走。 看着被拉走的身影,杨筠也想跟却,脚步刚上前就被郑秋拉住。 自认为心怀好意的郑秋认为,这杨氏如此狠心之人,说不定哪天要是看着杨筠不顺眼也会下黑手,于是大慈大悲做了件自认为的好事,拉着他说:“你就别凑热闹了,你,那个,你帮我们送回去吧!我们不认路……” 一说到不认路,郑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因为此时的杨筠看她的眼神甚是奇怪。 不过杨筠并没有怀疑,于是乎他就成了这样两人京城一日游的向导。 京城地广人多,自然好玩又有趣的东西数不胜数,不过最吸引他们的则是了路边门洞里传来那噪杂的声音。 逛了那么久,郑秋与许洋忍不住在那充满诱惑的门前停下脚步。 抬起头,许洋望着头顶飘动的布帆,上面的‘赌’字却格外的扎眼。他本是光明磊落之人,怎么可能会进这种乌烟瘴气之地。 拉着郑秋前进的步子,郑重道:“此地并非女子所应进去的地方,我们快快离开。” 被拉住人有些不满,她甩开杨筠的手,愤愤不平:“为什么只拉我,不拉许洋!” 转头间,许洋的身影早已埋没在黑无止境的门洞。杨筠哑言,这他还不是没有来得及。 两人争执,杨筠始终保持反对,并且非常不同意郑秋进去。而郑秋心中的怒火却又不知该如何发放出来,面对如此呆板的人暗暗压着心里的火气,努力扯出一丝微笑道:“那你怎么不去把许洋给我拉出来。” “我……”杨筠刚要反驳,只听身后一声巨响。一个身影从门洞里以抛弧线的方式重重丢在地面。 望了眼那熟悉的身影,郑秋一声惊叫,她撇下杨筠赶忙上前扶起,嘴里叨念着:“许洋,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哎?你哪位?” 陌生的脸庞,让郑秋满脸疑惑。 “你扶谁呐?”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郑秋转脸看向去,许洋啃着苹果拍了拍鼓鼓的腰包,憨笑道:“今晚能吃顿好的了。” 得知自己扶了个陌生的人,郑秋讪讪甩来手里的人,双手抹了抹,殷勤道:“洋哥,最厉害了,今天妹妹我跟着你混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忽视一旁还没缓过神来的杨筠。 “赶在我的赌坊里出老千,不想混了。”粗壮的声音从门里传来,一个大汉带着几个小厮从里面走出啦,他们纷纷围住刚才那个摔在地上的人,眼里尽是杀气。 “你们两个,怎么……和他有关系?”大汉瞟了眼郑秋两人,又伸手指向躺在地上的人,嘴里尽是不满。 “没,没关系。”郑秋慌忙摇头,于此同时又拉着许洋迅速离开。 “大姐,你说怎么收拾这小子!”大汉询问。 可不知是在问谁,半天每个回复。然而此时一抹纤细身影从门里走出,她望了眼躺在地上的人,缓缓道:“剁去双手,我看他还敢不敢。” 凛冽的声音,传到许洋的耳朵,他转身望去,一时间失了神。 景盈走上前,她半跪在那人身边,手掌穿过发丝将他的脑袋缓缓提起,扬起的嘴角轻蔑道:“三番五次在我的赌坊里耍诈,我不管你是皇帝老儿还是谁,今天如果不留下点东西就别想着离去。” 害怕中,赌徒颤抖着声音说道:“景盈姑娘,你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都指望着我养活,您大人有打量饶了我吧!” “饶了你!呵~”景盈冷笑,抓着他头发的手掌又紧了紧,“饶了你,那谁有饶了我呐?你说你怎么赔我的损失!” 说着她甩开面前的人,一声令下:“动手。” “饶命!饶命!啊……”此时赌徒的惨叫声早已引来一群人围观,他们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阻拦。 景盈走进门洞,突然之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转过身望着人群,嗤之以鼻地说:“哦!对了!‘上有老下有小’这句话在我这里复述的不下于百次,如果再有人求饶,建议你们换一点有新意的。” 众人离去,郑秋等人在一旁偶然得知,原来刚才的那位女子竟是这间赌坊的老板。许洋啃着苹果望着已经消失的身影,心里默默念着“景盈”二字,嘴角慢慢扬起笑意。 第五章 已近九月,天气还是如此的炎热。郑秋与许洋在胡府上生活了多月,对于在毫不了解的地方生活如此之长也可谓是心大。 反观两人不以为然,余晓薇说过让他们放心再此处长住,有人打理这里的一举一动,两人也就住的心安理得,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地忘记当初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又是无聊的一天,郑秋趴在窗台上,望着天空移动的云朵也是无趣。 余晓薇一天到晚找不到身影,也不知道那个胡瀚罄到底安排她做了什么。至于许洋更是三天两头不见人,用脚想也能想到这时候准在赌坊里游逛,也不知道那个景盈到底有什么魅力竟让一个人一天到晚找不到痕迹。 打了个哈欠,郑秋侧过身瘫坐在椅子上,两眼空洞的盯着天花板,也是无聊。 “郑姑娘如此急匆匆,找我何事?”得到有人传话说门口有位叫郑秋的女子急着找他,杨筠放下书早已迫不及待地跑了出来,他看着满面春风的郑秋有些疑惑。 撇了撇嘴,郑秋拽住他的手臂就往外走,嘴里还有些不满地说:“都告诉你多少遍了,你叫我小秋就好了。”而后她似乎又想到什么事情,停下脚步的她脸上带着丝狡黠的面容说:“你帮我把黎忻约出来好不好!” 面对郑秋的视线,杨筠有些不知所措,他挣脱开拉住自己的手臂,讪讪道:“你自己不就可以去找他。” “哎呀!要能找我不早就去找了,还能麻烦你。要不是害怕……额~我是说你姑母……”说着说着郑秋心里没了底气,她紧盯着杨筠的眼睛哀求:“求你了帮帮忙……” 几个月来,郑秋一有事情找黎忻就让杨筠帮忙,时间长了几个人也就开始变得熟识。 直到晚上,杨筠带着黎忻才算赶到常去的酒馆。当看到两人的时候,郑秋放下手里的酒杯上前迎接,调侃说:“黎大公子,约你出来可真难啊!没记错的话杨筠找你的时候可是白天,现在却已经是晚上了!” 甩了甩袖子,黎忻忍不住埋怨:“你以为我想!一天到晚被要求着干这干哪,哪有空闲的时间,再加上那个苏管家看得紧,要不是羽蒙帮我打掩护,我现在还出不来呐!” “哎呦~一口羽蒙,羽蒙的,叫的怎么这么亲密~”抓到重点,郑秋便开始忍不住调侃。 瞟了眼身旁的人,黎忻冷哼而后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对了晓薇和胖子呐!他们怎么还没……” 然而话还没说完,门外憨厚而又悠长的声音缓缓道来:“别催啊~不就是比你晚来一步。” 许洋和余晓薇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不过走在前面的身影相对起来比较欠揍。 满脸春光的许洋拍了拍鼓鼓的腰包,豪言说道:“今天这顿我请了!” 黎忻不明,要知道余晓薇帮胡瀚罄做事来得晚些情有可原,相比之下许洋和郑秋一样都是游散之人,来得这么晚有些可疑。 此时余晓薇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满不在乎地说道:“也不知道这家伙最近怎会迷上赌博,一天到晚混在赌坊里,我就没见他消停过一天。” 对于余晓薇的满不在乎,许洋有些不满,他反驳说:“所谓天大地大不如赌博最大,你们参悟不到其中的乐趣。” “我看那赌坊里的老板娘才是你最终的目的吧!”一旁的郑秋忍不住拆穿。 “乱说……乱说……”像是被说中一般,许洋说话过程中底气有些不足。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可谓是其乐融融,相反之下被晾在一旁的杨筠就显得形单影只。不过在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下,他也愈发的习惯这种模式,相比参与进去,他却更愿意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几人说着聊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喝的都有些高了。 接着酒劲,黎忻按压着几个月的愤怒忍不住一吐为快,“我就不明白!她老人家怎么就非抓着我不放!你说,你们说说,我哪一点跟她的儿子像?啊~” “嘿嘿~”郑秋咽了咽口水,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傻笑着说:“人像不像我不知道……额……不过你身世挺像的!” “对,对,对。”喝爬下的许洋跟着回应。 饮了杯酒,余晓薇模糊的视线落在灯烛上,看着那晃动的火光,不禁有感而发:“我看你不是挺享受的吗!有人管你,问你,总比一个人天天在外面游荡来的安稳。” 坐下身,黎忻整个人安静了下来。是啊!活了这么久,他从来不知道家的感觉是什么,好不容易有个家,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偷来的。 安静的空间里没有一丝的声音,所有人都开始沉默,昏昏沉沉的脑袋里也都不知道在死缩些什么。 “好了,大家别想这么多了,来!喝!”郑秋最先打破沉寂,她并不喜欢这种死气沉沉环境,再加上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劝说大家,于是乎端起酒杯就是一阵狂饮。 而被受她影响的三人,也不再思索发愁,端起酒杯便忘记烦恼。 突然之间的噪杂声音,让原本快要昏昏欲睡的杨筠猛然惊醒,他坐起身咽了咽口水,睁大的眼睛尽可能撑住那一阵阵的困意。 借酒消愁,其实四人自从来到京城,就开始愈发的迷失自我,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能够在这里生活下去,至于未来他们还从未考虑过。 酒喝的越多,几人的话也跟着越多。黎忻一手撑着桌子,一手端着酒杯带着醉意说:“是,我知道,老夫人……疼我,爱我,可……可是,她怎能让羽蒙许配给我。我,自知……自知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怕,我怕,我配不上她,配不上她……” 说着他饮下一杯酒,手指着周围的人,一个个问道:“说,你说,你说说,我到底能不能配的上她。” 迷迷糊糊中,黎忻已不知自己身处在何处,辗转在房间里的他,对着空气询问:“你说她配不配的上……啊呸,不,我是说,我配的上她吗?” “配,配的上……” “配……配……” 零落的声音传入黎忻的耳朵,他眯了眯眼睛像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整个身体就向后倾倒昏睡了过去。 一夜寂静,直至烛火熄灭,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的带着笑意的面容上。 宿醉的结果可想而知,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一向没有什么事情的郑秋和许洋在醒来的时候看到其他几人慌里慌张的模样甚是不悦,相比之下其他几个人就没有这么幸运。 黎忻慌里慌张回到杨府,杨氏已经在前厅等候,当看到他那衣衫不整的模样,眼神中尽是凛冽。 而杨筠赶回书斋的时候,先生已在讲课,对于这样的学生早已在心中默默摇头。 “昨晚去哪儿了?”面对胡瀚罄的询问,余晓薇不以为然,她打算回房间打理好自己准备随同出发,却不想移动的步子却被他的身影拦下,“我在问你话!” 抬起头,余晓薇对上他的视线,轻声说道:“我去哪儿好像与你无关。” “确实无关。”胡瀚罄不可否认,而后他又接着说道:“但你影响了车队的出发,我希望你好自为之。”说完,便转身离开。 轻挑眉,余晓薇揉了揉快要炸裂的脑袋,心里暗暗骂着郑秋,她可不想丢了这个饭碗。 收拾好自己,余晓薇立马向车队赶去。谁知刚出大门,便看到整齐的队伍早已准备好。抬头望去,看到马背上的身影,心想着他还算有良心没有丢下她先走。 “余小姐。” 余晓薇回过神,接过小厮递来的缰绳,点了点头。她刚跳上马背,不远处胡瀚罄的声音就缓缓传来:“出发。” 车队前行,余晓薇拉紧缰绳,用脚踢了踢马肚,迅速跟上。 “这一批东西是张大人特意嘱咐的,一路上要多留心意莫要出了差错。”胡瀚罄向跟上来的余晓薇叮嘱说着。 “咳咳~”吹了冷风余晓薇忍不住轻声咳嗽。胡瀚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有些不悦。 凭借相处这么长时间熟悉,余晓薇自知为何,于是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 其实这次的路程并不是太远,原本一天就可以结束的路程却硬生生的让他走了三天。车队里自然有人抱怨,奈何却没有一个敢开口出声。 回京后,张大人设席答谢胡瀚罄,与此同时跟随的余晓薇真是彻底的了解了这个人。 “胡公子,本官就喜欢和你这种敞亮的人做事。”张大人拍了拍胡瀚罄的肩膀,而后又说到:“往后我们还要继续合作啊~” 胡瀚罄轻笑不语,自知有些尴尬的张大人无奈干笑,端起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而后说道:“胡公子放心,本官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帮你办妥。” “那就有劳张大人了。”胡瀚罄笑意展开,端起酒敬了一杯。 “咳咳~”又是几声轻咳,余晓薇觉得喉咙有些干疼,即使喝了几口水都还是感觉不适。胡瀚罄瞄了她一眼,在与张大人饮酒的同时,就已经让她先行离去。 回去的路上,余晓薇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回想起这几天的路程已经刚才两人的对话,沉重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六章 坐在厅堂里发呆,郑秋突然看到余晓薇摇晃的身影缓缓走来,然而步伐不稳的她一个趔趄却让郑秋吓了一跳。她起身赶忙跑去,扶起快要倒地的身影担心地问:“怎么回事?” “没事,就有些不舒服,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余晓薇用着虚弱的声音回答,然而话语刚落,头重脚轻的她早已经昏倒在郑秋的怀里。 牢牢扶住怀里的人,郑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那红透的脸蛋让人一惊。要知道前些天喝了酒夜宿,又吹了半夜的风有些感冒,再加上这些天的忙里忙外身体自然然而的就撑不住。 然而郑秋却没有想这么多,总觉得余晓薇生病完全是因为胡瀚罄的压榨,要不然的话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生病。 家里没人,照顾余晓薇的重任自然而然的落在郑秋的头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余晓薇迷迷糊糊中觉得脑袋上有点重,她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拿开额头上的浸湿的手帕。 端着药走进来,郑秋看到已经醒来的人赶忙走上前将人扶起。 余晓薇半依靠在床旁,视线落在郑秋手里那碗黑乎乎的东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长呼一口气,郑秋担心地说:“你可算醒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快要担心死了。” “我睡了多久?”余晓薇问。 吹了吹手里的汤药,郑秋答:“不多不少正好两天。” “两天?那有没有人找我?”余晓薇问。 “有,不过让我给打发回去了。”郑秋答。 抚了抚额头,余晓薇有些头痛,她接过郑秋手里的汤药说:“算了,死就死吧!”说着捏住鼻子将所有的药灌进了肚子。 当余晓薇喝完药,郑秋就开始诉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当然最多的还是控诉许洋这两天不见身影,以及邀功这两天都是她在照顾。 余晓薇无奈摇头,轻笑着说:“说吧!又看中什么东西了?” 搓了搓手郑秋讪笑这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 “没什么?”余晓薇轻笑,故作明白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没什么事,我就再睡一会儿……” “哎~”眼看着余晓薇躺下的动作,郑秋赶忙说道:“就是,就是我告诉胡瀚罄说这几天你都不见人,也不帮他忙,让他给你放几天假。” 揉了揉太阳穴,余晓薇瞬间觉得不知所措,她怎么会不知道郑秋的想法。大概就是将人拒之门外然后再用强硬的态度表示不去。 自知被人看透,郑秋也只好硬着头皮说:“我这不是为你好。”而后又以一种大义凛然的模样说:“好好好,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有什么事情我扛着,总成了吧!行了行了别想这么多,好好休息。” 刚安抚好余晓薇,郑秋准备离开,转过身就看到胡瀚罄站在门外的身影。 被吓了一条的某人,吃惊的朝着门外的身影走去:“你!你!怎么进来的?” 眯了眯眼睛,胡瀚罄认为眼前的人似乎忘记这是他的住所。然而不以为然的他越过郑秋打算走进去时,却被一只手臂拦住。 郑秋拦住人,不满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都说了晓薇在休息你……” “好了,小秋,你先去忙。有什么事情我叫你。”看着胡瀚罄脸色余晓薇忍不住打断郑秋的诉说。 闭上嘴巴,郑秋在两人之间望了望,最后还是不情愿地离去。 “听说你病了。”胡瀚罄最先开口,他走到桌边,将手里的补品放下,而后又拉了凳子坐在一旁,一连贯的动作似乎那样的熟练。 轻轻一笑,余晓薇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也会担心别人,但接下来胡瀚罄的话却又让她忍不住收回刚才的想法。 “注意好你的身体,现在我可没有等你养病的时间。”胡瀚罄面无表情的说。 撇了撇嘴,余晓薇只能点头答是,谁让她现在在他的手底下干活。 “你过来不仅仅是为了给我送东西吧!”余晓薇不喜欢拐外抹角的说话,于是直接开口道:“有什么事吗?” 两人开门见山,胡瀚罄也不做过多的修饰,“过两天钱庄有笔生意,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点了点头,余晓薇表示明白。 胡瀚罄的意思显而易见,不管她生的是什么病两天后就必须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个生意人,他比谁都是到时间的金贵,他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浪费一丁点的时间,如果说眼前的人真的不能继续,那他随时都可以换人。天大地大,他还不信就没人不能胜任。 人走后,郑秋才冒出个脑袋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看着她那谨慎的摸样,余晓薇自知好笑,“进来吧!他走了。” 站直身体,郑秋恢复常态,清咳两声的她试图掩盖难看的面色,故作镇定地说:“我可不是怕他!” “是!是!是!我知道。”拍了拍床沿,余晓薇笑着说:“过来坐吧!” 余晓薇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她也了解当初胡瀚罄为何会救他们,以及现如今的生活,都是为了牵绊住他们。明人不说暗话,她似乎知道自己的定位,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心里都如明镜一般。 而两人之间的牵绊大概也就是相互间的利益罢了。 赌坊里待了几天,许洋早早就成了赌坊里重点关注对象。几天下来,许洋不急不躁,偶尔赢点小钱,输点大钱,再突如其来的狠赚一笔,不过来来回回他本人不赔也不赚。 连续如此的几天不知不觉中早已让人给盯住,不过此时的他似乎不以为然,而就在刚才看到一抹熟悉的倩影时,心里带着一丝丝的波动在赌桌前镇定坐下。 突入起来的气场,自然而然的让人给他让开位置。轻挑眉毛,许洋带着挑衅的模样望着那人手里的筛盅。筛盅在空中摇了几个来回,只听咚的一声拍定在桌上,而在如此噪杂的声音中分不清你我。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话音刚落,许洋毫不犹豫的取出自己手里所有钱财一并押在“豹子”上。 然而一系列的动作让在桌的所有人都楞了一下。当然这也让盯住他的人多了一份警惕,而此时的人吊儿郎当的朝着周围环视了一圈,而后拍了拍桌子,大喊:“开!” “开!二,四,六,大!” 筛盅一开,赌坊里一阵唏嘘,想来那人也是只唬人罢了,没多大本事本事。而后接着赌博,完全忽视这个不起眼的人。与此同时盯着他的那些人,眼神里也多出了一份嫌弃。 没了钱财,许洋只得讪讪起身,揉着脖子的他缓缓走到柜台,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朝着里面的人咧嘴说道:“手头有点紧,借点钱。” 柜台旁的人瞥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掏出一袋钱重重丢在桌面,“规矩都懂吧!” “懂!懂!懂!这里的规矩都懂,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啊~”许洋说的献媚,不过他打开钱袋,从中取出两枚钱币,讪笑着说:“够了!” 柜台的人一愣,这样的人他还真没见过。 接下来的时间里许洋重振旗鼓,在短短的时间内用仅仅两枚钱币就赚了个盆满钵满。于此同时让在座很多人都红了眼睛。 此时此刻许洋像是坐定了一般,每次的注都越下越大,而回赚过来的也越来越多。在旁边看着眼红的人,也都跟着随波逐流,他押什么别人就跟着押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庄家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赚了这么多钱,很快就引起他人的注意,而许洋并不准备收手,再一次押注的时候,他一下子把手里的钱财全部推了出去,这一下让所有的人瞬间沸腾了起来。 此时此刻,庄家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是开还是不开,可耐不住人群的疯狂,整个赌坊里都回荡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开!开!开……” 压不住众人推到的驱使,庄家打开,周围人紧紧盯着,不知道是谁大喊了句“四,五,七,大!”一瞬间整个赌坊沸腾了起来。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传入,让在座的人慢慢安静了下来。朝着声源望去,只听见清凉的声音缓缓传来,“这位公子,好手气啊~” 直到那人走入大家的视线,许洋才缓缓站起身讪笑着说:“姑娘过奖了。” “不知公子是否愿意让我陪你玩一把。”清凉的声音容不得拒绝。可许洋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搓了搓手,憨笑着说:“当然非常乐意。” 余音刚落,景盈瞬收起笑容,纤细的手掌拿起筛盅盖在静躺在桌面上的骰子轻轻晃了晃,而后伸手说道:“公子,请吧!” 傻笑了两声,许洋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所有的钱财再次推出,憨笑这说:“豹子。” 语音刚落,刚才吃到甜头的人也跟着押注。景盈眯了眯眼睛,总觉得有些看不透眼前的人。此时所有人紧盯筛盅,景盈伸手打开的时候,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连呼吸都快忘了。 六 所有人屏住呼吸。 六 所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此时整个赌坊里逐渐回荡起,赌徒们那洪亮的声音,“六!六!六!六……” 景盈抬手拿开,将筛盅轻轻放在桌面上,三个骰子静躺在那里,一时间让所有人都窒息了。 六! 六! …… 五!!! “搞什么啊!” 尖锐的声音打破寂静,紧接着周围的人都开始跟着埋怨,杂乱的声音逐渐充斥在整个赌坊里。 许洋摸了摸脑袋,故作惊讶地说:“哎呀呀~怎么输了呐!” 皱了皱眉,景盈突然有一种被耍的感觉。不过想着眼前的人输了这么多的钱财应该不会赌下去,正打算离开时。 却被许洋给突然叫住,“姑娘别走啊~我还没玩完呐!” 撤回移出去的脚步,景盈单手支撑在桌面,笑问:“公子恐怕已经输光了吧!” “不,不,不,不,不,怎么会输光。”许洋急忙摇头解释,“大钱没了,小钱还是有的。” “哦!是吗?”景盈故作惊奇,语毕,她再次摇晃筛盅,想着快点结束。 筛盅落定,她抬起眼眸视线与之对上,伸出手臂冷冷道:“请吧!” 第七章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在座的人都看起了热闹,许洋动了动屁股总觉得这凳子快要坐不住了。 他讪笑了两声,抖了抖手里的钱袋,一枚钱币从中落下,在桌面上转了几圈最终落定。 看了看钱币坐落的地方,许洋斩钉截铁地说:“那就‘豹子’吧!” 如此随意的方法让很多人忍不住唏嘘。与此同时,景盈扯了扯嘴角,脸上带着丝笑意说:“你逗我啊~” “哎,别这么说。如果你认为少的话,我们可以玩的大点,我把我自己也压上,如何!”许洋说的有些欠揍,不过他想了想,厚脸皮的又加了些条件,“当然,如果你输了,就请你答应我三个条件,如何!” 轻声一笑,景盈认定了此人就是来捣乱的,二话不说,扬手就让手下将人给带走。 人被架起,许洋有些慌了,“有话好好说……” “带走!”一声令下,还等不及他在说什么,就已经被人给丢了出去。 “我劝你,最好给我滚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带头的小厮恶狠狠地朝着许洋警告。 躺在地上,许洋的脸上有些失望,他缓缓站起身来,拍打掉身上的灰尘,而后又忍不住朝里面大喊:“景盈姑娘,别生气,小心伤了身体。对了,那文钱就当是我赔罪的了。” “还不走!”带头小厮再次警告,恶狠狠的眼神中,恨不得赶紧将人轰走。 看也看够了,玩也玩够了,许洋拍了拍衣服,也不做过多的留恋,打道回府。 傍晚,景盈无心经营,遣散完场子,一个人默默坐在大厅之中。她在这里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什么样的人没遇见过,只不过时间久了也就变得麻木。 要知道她干这行不过是谋个生活,从未想过未来怎样,而今天搅局的这个人却让她开始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身心的疲倦。 深呼一口气,甩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准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然而起身后,视线落在那个筛盅上,脚下的步子驱使她逐渐靠近。桌前站定,望了眼静躺置的钱币,脑袋里一闪而过的想法,让她觉得有些好笑。顺手打开筛盅,静置其中的三个六,一时间让她失了神。 虽说杨筠是难得一遇的奇才,但是在这人才济济的京城里,要想在从中脱颖而出,可谓是难上加难。 他不过一名平民百姓,若得到太师的赏识,那可谓风光无限。但生为耿直的他却不知如何应对,默默无闻成为了他生活的唯一的方式。 中秋至,这让原本就繁华的京城更加的热闹起来。此时的杨筠早已受杨氏的邀请来到府上,为的就是一起过上一个团圆的日子。 谈话间,杨氏因杨筠那颓废的模样有些生气,“筠儿,姑母别无他意。只是希望你能多加努力,能够对得起你那死去的父母。让他们在天之灵看到自己的孩儿有了本事。” 低下头,杨筠有些不知所措,杨氏说的那些话他懂,可他并不想在这样的大染缸里迷失了自我,他又何尝不想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可能是因为喝了点酒,杨氏的话有些多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沉重,然而这每一句话都压在杨筠的身上,让他喘不过起来。 眼看着杨筠被说的无地自容,于是乎黎忻出来打圆场,并不希望场面变得如此尴尬。 然而在这样一个团圆的日子里,杨氏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她盯着黎忻眼睛里尽是不满,“忻儿,你若是真的理解娘的话,为何不愿与羽蒙成亲。难道你认为她配不上你吗!” 听到这里,黎忻忍不住皱眉,羽蒙那样一个优秀的女子,又怎会认为配不上自己。他只是有着自知之明,明知自己并非杨氏的亲生儿子,又怎会将这些抢了过去。 杨氏拉着宋羽蒙的手,满眼宠溺的看着她,“羽蒙从小跟在我身边,我早已经把她当做亲生女儿。” 低下头,宋羽蒙的心里感慨万分,她又何尝不是将杨氏看做自己的亲生母亲,伸手覆盖在杨氏的手背上,声音中带着丝颤抖,“羽蒙,只求一辈子在夫人身边伺候。” 拍了拍她的手,杨氏颇为满意,她转过头看向黎忻,语重心长的说:“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就不理解为娘的苦心。” 一旁的宋羽蒙娇羞的抬起头,视线落在黎忻的身上似乎等待着他的回答。 黎忻心中恼怒,他不喜欢这种被强迫的感觉,于是乎忽略他人的目光,抬起头对上杨氏的视线,坚定道:“夫人,您的盛情我能理解,但是也请您……” 然而这一声‘夫人’,却让杨氏失去了耐性,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生气的说:“你让我叫你的名字,我答应了你。你让我答应的你的事情我也都一一做到,但是为什么你就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黎忻气恼,但无话可说,他还是在意着自己的身份。 “我是你娘……”说道这里杨氏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身为你的娘,我努力将这些年遗失的东西补偿给你,但你为什么就这么绝情。难道这段时间的相处,你还不了解我的心意吗?身为一个母亲,我能做的都努力在做,你还想让我怎样?” 听着一句句刻骨铭心的话,黎忻不感动是假,可是他心里明白,明白他到底是谁。 叹了一口气,杨氏哽咽着声音再次说道:“我希望你能和羽蒙成……” 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黎忻不得不开口说:“我不是你儿子。” “你说什么?”皱着眉头,杨氏有些不可置信的询问。 而黎忻以为她没有听清的情况下,再次说道:“我不是你儿,难道你还不明白!” 瞪大了眼睛,杨氏脸上带着震惊,她站起身来扬起手指着黎忻,颤巍巍地道:“你……你,你在说一遍。” “再说一遍还是如此!”黎忻扬声反驳。 杨氏气愤,抓起桌上茶杯就向他泼去,而后不解气的她又将杯子重重砸在黎忻的头上。一系列的举动让在座的人,都失了声。 “滚!滚!给我滚!”杨氏怒吼,脸上表情掩盖不了内心的愤怒。 语毕,黎忻深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无奈之下只得转身离开。望着离去的背影,杨氏震惊,她本意并非如此,可是生性气傲的她又放不下身段,语气中带着要挟,“出去之后,再也不要踏进家门一步!” 黎忻脚步微微停顿,而后又大步流星地离开,一步也没有回头,坚定的背影就这样缓缓离去。 面对如此场景,杨氏气愤的瘫坐在椅子上,起伏的胸口让她忍不住抽泣。宋羽蒙,半坐在椅子上心情低落的安慰着杨氏。 面对如此场景,杨筠也顾不上其他,赶忙追上离去的身影。 热闹的酒馆里,与黎忻杨筠两人所在的低气压形成鲜明对比。 为自己倒了杯酒,黎忻眼睛紧盯着酒杯,无奈叹息而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就在他准备再次一饮而尽的时候,杨筠伸手阻拦。 他夺过黎忻的酒杯,重重放在桌面上,剧烈的动作让里面的酒洒出了少许。 “姑母也是一时心急,你就别跟她老人家过不去了。”杨筠说。 深深呼出一口气,黎忻僵硬的扯出一个微笑,“我又何尝不知,可是……”话锋一转,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又突然止住了话语,“算了,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的。”说完端起杯子饮了下去。 微皱眉头,杨筠似乎不太喜欢这种颓废的感觉,他再次拦住那倒酒的手臂,“姑母的事情你又不是不了解,难道你就不能够换位思考一下,理解理解她老人家。” “我理解她,谁有理解我呐!”黎忻回,而后他又说道:“算了,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对了,说说你,看你的样子,最近好像不太顺利。” 戳中心事,杨筠无奈摇头,并不打算将这段时间的经历诉说出来。黎忻看出他的心事,于是乎不再询问,重新拿出一个酒杯为他倒上。 低着头,杨筠压抑着心里的不满,也不再拒绝端起酒杯喝了下去。一杯酒下肚,口中残留的辣意让他迟迟没有缓过劲来,剧烈的咳嗽,让整个脸变得通红。 看着他那有意思的表情,黎忻忍不住轻笑,于是乎又为他倒上一杯,脸上带着笑意说:“多喝几杯,习惯这种味道就好了。” 清了清喉咙,杨筠的眉头微皱,他似乎有点喜欢上这种感觉,那种辣意过后的醇香。 酒过三巡,杨筠的脸上又红了许多,他单手撑着沉脑袋,眼睛涣散的盯着酒杯,自言自语地说:“你说,这世上为什么有这么好的东西……” 品着酒,黎忻附和着轻笑了两声。 “我就不明白……”迷迷糊糊中,杨筠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口吃不清的问着:“在这偌大的京城中……我……”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到底哪一点不如那些人……” “你不是不如他们……”黎忻喝的也有点多,他拍了拍杨筠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是不如他们的家族……”深呼一口气,他又似乎在对自己说,“不如……不如……” 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黎忻无奈轻笑,在这里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他并非杨氏之子。而他则认为现在所得的一切都是偷来的,他从不奢求更好的,他只求现在的安稳。 他之所以拒绝杨氏的一切,只是因为生怕哪一天这里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悄无声息的从中溜走。到那个时候,他怕想抓也抓不住。 第八章 夜幕降临,两人喝的醉醺醺的,也忘记了时辰。当郑秋寻来时,他们已经不省人事。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害得我好一番找。”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两人,郑秋忍不住埋怨,“晓薇不在家,许洋又不知道去哪里鬼混,就剩下我一人……”说着她又忍不住用脚踢了踢桌子,气愤道:“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喝酒也不知道叫上我……” 自言自语了许久,也不见两人回应,郑秋愤愤坐下,环视桌面上的空掉的酒壶,摇头道:“你们是喝了多少?” “嗯~”杨筠闷头轻哼,他缓缓抬起头对上郑秋的视线砸了咂嘴,傻笑着说:“呵~没,没多少……” 扯了扯嘴,郑秋摆了摆手,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得了吧!” 眯着眼睛,黎忻迷迷糊糊听到某人的声音,于是乎努力睁开眼睛。他伸出手拍了拍杨筠的肩膀,嘲笑着说:“看来你酒量也不过如此。” 而后他又转动脑袋,当看到郑秋的身影时,猛然一惊,“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过了来的?来了也不跟哥哥说一声。” “呵呵~”冷笑两声,郑秋实在是看不下去,于是乎假笑着说:“您就趴那好好休息吧!啊~” 点点头,黎忻也实在是撑不住那沉重的脑袋,咚的一声趴在桌子上,之后就不省人事。与此同时,杨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空酒壶昏昏睡去。 望着趴在桌子上的两人,郑秋无奈叹息。她重新拿出一个杯子,为自己倒了一杯,抬头向窗外的明月望去。心中疑惑: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喝酒了的。 此时此刻,他们四人算是度过了离开村子的第一个中秋。不过这个中秋对他们来说似乎过的有些凄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黎忻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酒馆里度过,当然陪伴着他的还有那几个朋友。 余晓薇偶尔来过,不过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说教,大意也是希望黎忻莫要太过任性。不过庆幸的是余晓薇只是偶尔来过,要不然的话他真的受不了耳边那些重复的声音。 相反之下,郑秋和许洋有着大把的时间跟在黎忻的身旁。与其在家里闷着,倒不如跟着这位少爷走南闯北,当然大部分的时间还是跟着混吃混喝。 咬了口手里的冰糖葫芦,郑秋满脸疑惑的看向一旁的许洋,好奇地问:“怎么这些天一直见你?” 瞟了眼身旁的人,许洋嫌弃的替她抹掉嘴角的糖渍,“怎么!不行!” 伸出手,郑秋在许洋的动作下抹了抹嘴巴,口吃不清的回应,“也不是,以前整天看不到你的影子,现在又天天晃悠在面前有点不适应。” 扯了扯嘴巴,许洋不以为然地说:“那行,改天我继续消失,省的在你眼前晃悠,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郑秋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跟着前面人的脚步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杨府。黎忻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杨府一时间失了神。 跟在身后的两人随即停下步伐,朝着黎忻的视线望去,他们刚想说些什么时,黎忻早已回头说道:“走吧!” “啊?不进去看看吗?”不是很了解情况的两人相视,而后许洋再次说道:“还是进去看看吧!虽说杨筠她姑母不是什么好人,但我看她对你还是挺不错的……” 郑秋尴尬的扯了扯嘴,而后又拉了拉许洋的袖子示意不要再乱说话。黎忻沉默不语,此时的他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俯下身子,许洋在郑秋的耳边询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此时郑秋露出标准的微笑,而后又用手肘狠狠击打在他的肚子上,一脸嫌弃的说:“你给我闭上嘴巴。” “少爷!” 一声叫喊,让黎忻拉回思绪,他抬头望去,看到苏管家慢步跑来,“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黎忻对上他的视线,心里又太多的事情想要询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少爷,夫人想你想的紧,这不刚命我出来寻您,您就回来了。”苏管家说的滔滔不绝,似乎并不打算听到黎忻的回复,而后又接着说道:“既然少爷回来了,那就赶快进去吧!” “我……”声音压在喉咙里,黎忻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更准确的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准备出门的宋羽蒙看到熟悉的身影,于是乎顺势唤道:“黎忻!” 黎忻回头望向声源,看着宋羽蒙的身影微微一愣。 房间里,杨氏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整个空间里寂静的只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黎忻站在一旁,看着杨氏苍白的脸色,心中油然而生愧疚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丫鬟端着一碗药从外面走进来。宋羽蒙接过药碗,将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而后又走向床旁,轻声呼唤:“夫人,起来喝药了。” 杨氏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视线瞥过一旁的身影而后又收了回来。宋羽蒙将杨氏扶起,而后贴心的将枕头弄了弄,为的是让杨氏靠起来舒服。 在一切都弄好之后,宋羽蒙示意黎忻将药端了过来,然而一系列的动作,杨氏并没有看在眼里。 一口口的喝完汤药,杨氏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这让站在一旁的黎忻很是尴尬。 门外,郑秋和许洋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这漫长的等待让他们两人很是无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的太阳越来越大,两人用手扇着风逐渐变得烦躁。 “你说他们这一家子到底在想什么?”无聊中郑秋找着话题,并不希望这样继续待下去。 “你问我?”许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而后又冷声轻笑:“我怎么知道……” 两句话的打发,让郑秋很快的闭上了嘴巴,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他的话。 已是中午,许洋坐在院子里实在是口干舌燥,在继续这样下去,他非要渴死。站起身,正准备找点水喝的时候,黎忻才从房间里缓缓走出来。 看到人影,两人才算是看到希望,他们可不愿意再这样无缘无故的等下去。 “怎么样?怎么样?”郑秋最先跑过去,带着好奇心跑过去询问。 不过黎忻看着她苦笑,没有开口说话,这让郑秋有点着急,担心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此时许洋一把将她拎到一旁,嫌弃的说:“好了他不想说就别……” “我要成亲了,到时候记得过来给我捧场。”黎忻突然开口,不过说话的声音中大多带着无奈。 “什么?”巨大的信心让郑秋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再次确认道:“你要成亲!” 黎忻看向满脸疑惑的郑秋,脸上扯出一个微笑,默默点头。而许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询问:“和谁?” “宋羽蒙。”黎忻回。 一个难以置信的信息,让他们两人再次不知如何消化。 原来,杨氏为了将黎忻拴在身边。于是给他两个选择,要么与郑秋等人断绝来往,要么娶宋羽蒙为妻。 两种选择,黎忻左右为难,他不可能与这些人断绝关系,但又怎会与宋羽蒙成亲。他明知杨氏在要挟,可是又不知如何选择。 杨氏看出他的为难,但又不想真心失去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再次让步,若是他同意与宋羽蒙成亲,至于婚事决定在五个月之后。 再三思索下,黎忻同意这门婚事,他想着距离成亲之日还有五个多月,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谁知又会发生什么。 离开杨府时原本三人,现在却只剩下两人。郑秋和许洋在还未消化完这巨大的消息时,就已经开始狂奔,恨不得将这件事情迅速告知余晓薇。 在两人找到余晓薇时,她正在码头准备同胡瀚罄远行。当得知黎忻的婚事时,满脸的震惊不比他们两人夸张的多。 “黎忻要成亲!”惊讶中,余晓薇忍不住呼喊。然而突如其来的声音,却让周围的人忍不住回头观望。回过神来,她猛然捂住嘴巴,而后用几人能听到的声音询问:“黎忻告诉你们的?” “千真万确!”郑秋压了压声音,郑重的点了点头。 在消化这个消息的同时,余晓薇还是有点不相信的问道:“他和谁成亲?” “哎呀~还能有谁!”郑秋突然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就是杨筠姑母身旁的女孩!” 绕了这么一大串,余晓薇有点反应不过来,好在许洋解释后,才算明白。不过在得知黎忻成亲的对象是宋羽蒙后,并觉得没有什么不妥。 要知道杨氏想要将黎忻留在身旁,这个方法在好不过。但是在此思考又很好奇,她是怎么让黎忻同意这门婚事,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就在此时,胡瀚罄整理好东西,准备出发,在他望向余晓薇那苦作思考的样子时,眉头微微一皱。 “出发!”胡瀚罄一声高喊。让原本寻思的人,瞬间回过神来,她向两人告别后,又快速跟上队伍朝着船奔跑了过去。 船上余晓薇还是会忍不住思考,绞尽脑汁的她看了眼一旁假寐的身影,于是上前询问。胡瀚罄睁开眼睛看向身旁的人,轻斥:“有时间考虑这些,倒不如好好考虑自己的事情。” 第九章 算一算,许洋也有好长时间不去赌坊,他按捺着的内心早就开始蠢蠢欲动。搓了搓手掌,站在赌坊门口准备大干一场,想着这次准能在某人面前留下好的印象。 “哟,我当是谁呐!”尖锐的声音传入某人的耳朵,许洋转过头看向一旁锦衣华服的杜少,一改脸上的坚定,献媚道:“杜少,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杜少眯了眯眼睛,展开手里的扇子,惬意道:“少爷我今天手痒,想玩两把。怎么……不行!” “行!怎么不行!”他的话刚说完,许洋就恨不得马上附和,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 杜少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纨绔子弟,仗着家里的势力可谓是财大气粗,至于他到底是什么人还没有几人知道。 不过就这位少爷,没什么爱好,喜欢的还就是赌上那么两把。别的不说,单凭筛盅的声音一响,就总觉得有只猫儿在他的心里挠痒。两人的相识也就是从这赌坊里走出的缘分。 两人一踏进这赌坊的大门,周围的小厮就已经开始注视着他们。当然两种注视的方式还是有所不同,他们注视着杜少是为了如有什么需求,能够第一时间出现。至于注视许洋,当然是为了以防万一,省的出现没有必要的麻烦。 一进场子,两人各有所需,谁也不顾及谁。许洋环视周围人的视线,讪讪笑了两声,他不过几日没来,刚一进来就让他们这么关注,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摸了摸腰包,许洋脸上故作镇静,做这样子让那些人看看,今天他可是做足了准备。熙攘的人群里分不出你我,大部分赌徒在这乌烟瘴气的环境里没几个好东西。 走走停停,许洋这看看那望望,似乎还没有下注的意思。逛了一圈,他探出头看向杜少坐的场子,笑嘻嘻的挤了进去。 紧挨着杜少,看着他手边赢来的钱财快要堆积成小山。许洋缓缓说道:“杜少好手气啊!” 轻声冷哼,杜少有点飘飘然,“那是当然,还不看看我是谁!” “既然杜少手气好,不如玩把大的。”一旁许洋有意无意的怂恿着。 微挑眉毛,杜少觉得这个套路有点熟悉。他在赌场里这么长时间,从来都是输光了解散。还记得上次因为受眼前这个人的蛊惑,赢来的钱全在一把输光。 “哦~说来听听!”明知这是个套路,杜少还是忍不住想要跃跃欲试。 “嘿嘿~”憨笑了两声,许洋忍不住搓了搓手,缓缓道来,“这次我们不把所有的全压在同一个地方,我们分三块压,一把定夺,怎样!” 话语刚落,周围小厮的视线开始紧盯,生怕这个家伙会出什么馊主意。但奈何两人接下来的声音愈发的变小,不管怎样都挺不到后来又说了些什么。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杜少开怀大笑,一只手掌拍在许洋的背上,而后又拉近两人的距离,脸上又换了副模样,假笑着说:“如果输了呐?” “呵呵~”讪笑了两声,许洋慢慢移开背上的手掌,故作镇定的说道:“杜少不就是喜欢玩这种刺激的,要知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或多或少对杜少来说都不足为奇。” “好!”杜少脸上的笑容逐渐展开,他把钱财往前一推,转头看向许洋说道:“这把你陪我玩,下吧!” 此时许洋原本笑盈盈脸上瞬间收起了笑容,他震惊的看行杜少,赶忙拒绝,“杜少,这,这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杜少摊开手,心里并不打算退让,而后轻笑着说:“大家各求所需,我求的是一个刺激,你求的……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不过这个买卖不亏。” 理论上如此,但许洋还是假装拒绝。不过这明显的把戏让杜少看得一目了然,他笑着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说道:“赢了算你的,输了就算我的。这下可以玩了吧!” 此时的许洋像是得到赦令,他慢慢伸出手在钱财的边缘试探,而后缓缓说道:“那……杜少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在赌注开始的时候,他将钱财分为数量不等的三份,各自下压。而这一举动让在座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虽说多次下注也有这么一回事,但像这样下这么多的还是头一次。 护送杜少离开,许洋喜滋滋的脸上有着说不出来的开心。杜少走到一半突然转头,手拿着扇子指向许洋。 然而这一简单的动作,却让某人猛然护住腰包,一脸不可置信的说:“杜少,大丈夫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 杜少微微一愣,而后展开扇子摇了摇头,笑着说:“你这人可真有意思,算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以后有时间再聚。”说完带着潇洒的身影转身离开。 而在刚才下注的时候,许洋知道如果真的是赢了大钱他本人肯定是跑不掉,于是在分成的三份里,将其中一份是分的是最少的,偏偏这最少的一份最终赢了。 赢的钱不多,输的钱也不少。而杜少又不缺这些钱,输就是输了。赢的不多,又不在乎这一点的,也就随他去了。不过这样一个有意思人,他还是希望能够交一下这个朋友。 重新回到赌场了,许洋用赢来的钱,再次玩起了老戏法,他在一个地方坐定,每次赢的钱越多,每次下的注也就越多。 这样大把大把的赢钱当然让很多人忍不住跟上,也不知道玩了多久,赢的钱越来越多,跟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这些人似乎没有收手的想法,眼睛紧盯着许洋下注的动作。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本应该出来的人始终没有出来,这让原本有意思的赌注变得麻木无趣。 许洋叹了口气,眼看着赌坊里输的越来越多,他开始有了那么一丁点的负罪感。托着脑袋发呆,周围那些反复声音与动作都开始变得陌生。实在是有些疲惫的他无心再继续下去,于是在最后一把上全部下注。 这个举动一做,所有人都以为又是一把大的,随之也跟着全部下注。然而这一下不好,当筛盅打开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不相信的人都一次次揉着眼睛,这压根就全部输了进去。 拍了拍肩膀,许洋站起身来,无力地说道:“唉~输光了,回家,回家。” 然而那些赌徒怎么受得了这些,总觉得是被人给耍了,一群人将许洋围住,恶狠狠地道:“小子,耍我们呐!” 没有兴致的许洋,并不像和这些人絮叨,摊开双手无助的说:“怎么耍你们了,我还不是都输光了。” 也不知道是谁,一个人伸出手,将许洋重新推回凳子上,一旁的人忍不住警告,“小子,想找死吗?” 突如其来的躁动让整个赌坊里的人都聚集于此,然而赌坊里的人并非是吃素了,在看到捣乱的人后,几个大汉就已经从后面走了出来,团团围住。其中一人手拿大刀,一下子架在那个闹事情人的脖子上,冷声说:“闹事情的话,我劝你识相点,否则……”说着再次举起的大刀想要挥砍下去。 闹事人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他摊坐地,颤巍巍地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还不快滚……”大汉再次怒吼,这一吓让那人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赌坊。 而后大汉环视四周,浑厚的声音继而回荡,“若是再又哪个敢闹事情,就别怪我这大刀不长眼睛。” 离开赌坊,许洋原本不错的心情,现在也变得差劲极了。他低着头向前走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错了回去的路。当反应过来,准备掉头离开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黑影将许洋连拖带拉的将人带到一个偏僻的胡同。 许洋想要反抗,但经不住几个人的力气。当看清绑他的人时,脸上那阴郁的表情瞬间扯出讨好的笑意。 绑他的不是什么其他人,就是赌坊里那个闹事情的赌徒。那赌徒本来靠着许洋的运气,赢了大把的钱挺是开心,可谁知道最后又全玩败在那最后一把,说什么都觉得自己是被耍了。 若是不出一口恶气,难解心头之恨。于是乎就找些人将他绑了过来,今日不将他打死,也让他变的半身不遂。 他们不说废话,在许洋还没来得及开口,几个人就早已经拳脚相加,根本就不给他留一丁点儿说话的机会。 每一次拳拳到肉,许洋还没来得及叫喊,另一拳就已经落了下来。也不知道被打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几声叫喊。 抬起沉重的脑袋,许洋眯着眼睛看向刚才打他的几人,早已摊躺在地上。 “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让许洋回过神看向将自己扶起的大汉,这人可不就是赌坊里那个拿大刀的人。但是他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大汉将他扶到一旁,而后的几个回合里,那些闹事情的人,早已经落荒而逃。 许洋心想着,在脑袋里的信息还没有消化完的时候。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你还能走吧!” 抬起头,对上不远处景盈的视线,许洋的脑袋里瞬间像是开了花一样。一时间接话说道:“当然,这点小伤还伤不到我。” 景盈点了点头,“嗯,那行,回去的路上慢点。”而后她有移开视线,看向许洋身旁的大汉说:“宋权我们走吧!” 宋权接收信息,朝着许洋点了点头,而后朝着景盈的步伐跟了上去。 半依靠在墙边,许洋突然觉得自己的嘴欠,早知道就是身体已经动不了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嫌弃的说道:“你这人真是……哎呀……” 不过此时,他原本不好的心情,现在可谓是好极了。 第十章 回到家后,郑秋看到满身伤痕的许洋吃了一惊,她起身赶忙上前搀扶,嘴里不停的询问:“怎么摔成这样?” “什么摔的,我是被人揍的。”被人误解,许洋忍不住答辩,不过此时此刻一身的疼痛也比不上心里一丝的甜蜜。 待人坐下,郑秋赶忙找来药膏,好奇地问:“你又得罪谁了?” 弄着身上的伤口,他似乎不愿意再提起此事,相反地问:“余晓薇呐?还没回来?” “还要好长一段时间吧!”郑秋说的话酸溜溜的,为这几天没人陪她倍感无聊,“谁知道胡瀚罄又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次好像没个十天半月都回不来。” 许洋没有接话,两人就一直静默,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余晓薇也不是第一次和胡瀚罄出远门,不过这次的时间似乎有些过长。从他们来到杭州后的四五天里,几人一直无所事事,一有时间不是去游湖就是去游园。根本就没有谈生意的架势,就算是心有疑惑她还是没有出口询问,谁让人家是大老板呐。 当天晚上刚回到客栈,余晓薇还没来得及休息时。一小厮早已在门口等候,在看到胡瀚罄的身影后,赶忙上前说道:“胡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胡瀚罄点了点头,朝着小厮说:“有劳,带路吧!” 小厮前方引路将两人带到一个单间,而后停下脚步,面向身旁的人说:“我家老爷就在里面,请吧!” 余晓薇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个时候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再谈什么生意。然而就是这个哈欠打了一半,便在胡瀚罄的注视下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推开门,两人前脚刚踏进去,就听到苏骋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胡公子,别来无恙啊!” 胡瀚罄微微一笑,在苏骋的引导下坐了下来,客气道:“苏老板客气了。” “哎~胡公子为了这笔生意还亲自跑一趟,这让苏某真是……”苏骋话说一半,余光落在余晓薇的身上,疑惑地问:“这位是?” “额……”余晓薇在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胡瀚罄张口说道:“只是手下的一名伙计,不值得苏老板挂心。” “能让胡公子带在身边的伙计,肯定有过人之处。”苏骋笑意甚浓,而后接着说道:“更何况是一名女子,想必是胡公子重用之人。既然如此,请坐吧!” 余晓薇扯了扯嘴巴,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虽然说这么长时间也不少见这种场景,但还是有些适应不过来。 苏骋是一个四五十的中年男人,生意上事情做了也有几十年的时间,相对于胡瀚罄这样的年轻人多少会有点不相信,打从心里认为眼前这个人太过狂妄。 “胡公子,你开的条件真的是非常的诱人。但是,生为生意人我不能把自己的本钱都赔进去,这样可不划算。”苏骋开门见山,他并不打算打着哑谜说话。 “我明白。”胡瀚罄点点头,接着说道:“毕竟大家都是生意人,而后的往来定然少不了。既然如此,我不强求,若是哪天苏老板愿意,我还是非常愿意合作。” “那是当然。”苏骋附和。 两人的话不多,一旁的余晓薇也听出了个三六九,从中也明白苏骋为何不会与他们合作。想来也是,巨大的利益中有着相对的漏洞,若是稍不留心可能会至于万劫不复之地。要是她的话,她也不会和这样的人合作。 晚上,余晓薇躺在床上发愣。偶尔想起刚才几人的对话,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胡瀚罄这个人。她只知道胡瀚罄为了利益可以不惜付出一切代价,说实话内心不解的是这个人真的有那么的需要钱吗? 心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 “睡了吗?”门外胡瀚罄问。 望着门上的影子,余晓薇突然好奇这么晚了他还能有什么事情,心里多少有了那么一丁点的紧张。不过一会儿,甩开脑袋里的想法,拿起身旁的衣服披上就去开了门。 胡瀚罄看了她一眼,而后迈进房门在桌前坐下。余晓薇愣了愣,在关闭房门后走到他傍边小心翼翼的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转过头,胡瀚罄从上到下将与余晓薇打量了一遍,然而这样的目光却让某人感到非常的不适。 发觉眼前人的退后的动作,胡瀚罄清咳了两声,“别误会,我无他意。”语毕,又将手上的包裹放在桌上,“明日有一笔生意要谈,打扮的漂亮些。” 带着疑惑,余晓薇拿过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雪纺的新衣,样式很是好看。可是谈生意和她穿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她心里这样想着,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胡瀚罄说完话,看了眼眉头微皱的余晓薇,而后就离开了。 目送离去的身影,余晓薇而后将门关上,手拿的衣服忍不住在身上比划,衣服大小刚刚好。 次日,醒来。余晓薇换上衣服刚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胡瀚罄等人早已经准备好。 抬起头,望了眼熟悉的身影,胡瀚罄眉头微微一皱,不过这轻微的动作只是一闪而逝,而后说道:“我们走吧!” 几人同行来到西湖,在他人的带领下,一同上了艘画舫。船身不大,却能够装得下几十人。然而几人刚上船,余晓薇就听到几声爽朗的笑声,以及一些女子的嬉笑声。 “胡公子,好久不见。”爽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没多久一个中年男子环抱着一名女子缓缓从中走来,那女子穿的轻薄,薄的恨不得透过衣服就能看到里面的衣服。 胡瀚罄微微一笑,自动忽视孙涌身旁的女子,轻声说道:“是啊!当日一别,又怎么会想到过了这么久后才能相遇。” “说来也是,你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好让我能够进一下地主之谊。”孙涌说的客气,可是他的眼神却一直没有从怀里女子的身上移开。他一边挑逗着怀里的女人,一边慢悠悠地说这话,“来,来,来,都别在外面站着里,都进去吧!” 话刚说完,孙涌便不再理会其他一行人,拥着那女子就已经走了进去。 对于他的忽视,胡瀚罄不以为然,他转头看向身后余晓薇不自在的动作,轻声说:“跟我进去。” 顾不及余晓薇继续别扭,只得跟上步子走了进去。这一进去,眼前的一幕却让她一时发出了声感叹。 画舫内的景象别有一番意境,在余晓薇还没有环顾完的时候,胡瀚罄早已经拉着她就坐,免得让在座的人看了笑话。 在座的人除了孙涌还有一些他的朋友,这些人各个衣着华丽,他们的视线在胡瀚罄进来之时也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些歌姬。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段话用在这些人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孙涌松开怀里的人儿,又接着让那些歌姬退下,他转过头对上胡瀚罄的视线不急不慢的向在座人一一介绍。 这些人都是经久沙场的生意人,让孙涌这样一介绍自然而然的开始那些客套话。胡瀚罄一一回应,这样的场面看起来却是极其的和谐。 “胡公子,我们孙家就是做一些小本买卖,”孙涌看向胡瀚罄慢慢说着,“盈利也就那些一点点。真是不值得你这样大费周折啊!” 探了探脑袋,余晓薇呼出了一口气,说了真么多可算是谈到正经事上。 然而一旁的胡瀚罄笑而不语,他端起桌上的茶慢慢品了起来,似乎没有接过话的意思。 “我这杭州大大小小的店,可都靠着钱庄维持经营。”孙涌不以为然,继续说着,“若是这钱庄垮了,那我真的是要求爷爷告奶奶了。” “这茶不错。”胡瀚罄答非所问。 清咳了两声,孙涌的脸面有点挂不住,这明明是胡瀚罄来谈生意的,怎么现在像是自己在求他谈生意。 “大家都是生意人,不会不知道里面的利害。”孙涌并不打算继续绕下去,继而说道:“你我各都退让一步,如何!” 余晓薇知道孙涌的意思,他就是不希望钱庄转让他人。眼看着此人还不松口,胡瀚罄才缓缓开口,“没错,大家都是生意人,里面的盈利也都清楚。不过孙老板是打算一直这样经营下去吗?如果这样的话,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既然如此,倒不如找一个人帮衬着,最后不会损失过大。” 胡瀚罄话里有话,这让在座的人都心声好奇,想要询问个一二的时候。孙涌突然声称还有其他事情要与之相谈,希望在座的几位先行离开,日后定当摆宴将其诉说清楚。 好不容易将一群人送走,孙涌便忍不住大笑,“胡瀚罄,你果然是个明白人。当初我就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和你有生意上的往来,我担心的就是今日。不过话又说会来,你就算是收购了钱庄又如何,还不是一个空架子,这你我手里又有什么区别。” 胡瀚罄笑而不语,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此时的钱庄不过是一个空架子,里面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几个数字,孙涌留着它不过是为了充充面子,哪还有什么盈利可说。 第十一章 两人聊了许久,大部分都围绕在生意上的事情,余晓薇听得久了就有些乏了,在一旁的她时不时的打个哈欠,消磨着时光。 孙涌为自己倒了杯酒,余光瞟了眼胡瀚罄身旁打瞌睡的人,疑惑询问:“不知身旁这位是?” 迷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在说她,余晓薇猛然惊醒,对上孙涌莫名的视线,立即开口道:“余晓……” 然而话刚开口,胡瀚罄就已经提前说道:“在下的舍妹!” 眨了眨眼睛,余晓薇转过头看着身旁人的侧颜,心道:我什么时候成你妹妹了? “哦!”孙涌微微一笑,对于两人的反应也是好奇,“我怎不曾听说你还有个妹妹。” 抬起头对上孙涌的视线,胡瀚罄面色不改地询问:“孙老板好像对我们的家事过于关心了。” “不,不,不,绝无他意,我只是随便问问。”孙涌说的轻巧,不过继朝着余晓薇询询问:“不知姑娘是否婚配。” 此话一出,余晓薇红着脖子不知如何回答,要知道这可是□□裸的耍流氓。 胡瀚罄错开话题,将某人的注意力移开,而后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继续谈论着生意上的事情。其中孙涌也看出了一二,话题也不在余晓薇的身上停留,不过在此期间他的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在某人的身上。 “既然胡公子这么有诚意,我也不是什么不识抬举之人。况且有利可谋,何乐而不为呐!”爽快的声音从孙涌的嘴里说来,而后他又望向余晓薇,继而说道:“我说的没错吧!余姑娘。” ‘余’字在孙涌的嘴里咬的极重,一来是为了提醒走神的人,他是在和谁说话,二来对于胡瀚罄的这个妹妹也深感疑惑。 眨了眨眼睛,余晓薇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端起桌上的茶水喝起来,借此掩盖不自然的神情。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告辞。”胡瀚罄起身拉起身旁的人就朝着外面走去,而孙涌看着他那流水般的动作却忍不住轻笑。 一路上被人拉着前行,余晓薇多少有些不愉快,她挣脱开某人的手,不爽道:“我自己会走。” 手中落空,胡瀚罄转过头看着身旁人不爽的模样,面无表情地说:“你还是将这件衣服换掉吧!不适合你。” 撇了撇嘴巴,余晓薇无奈说道:“你才知道不适合!” 雪纺的衣服穿在身上及其轻便,但从未穿过的余晓薇却觉得及其的不舒服,原因就是因为衣服太过轻便,总感觉穿在身上没有什么安全感。 而胡瀚罄也是有着私心,刚开始的目的是有打算让余晓薇帮忙,但是当他们到了地方后,内心深处的想法却又发生了改变。 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余晓薇不满地问:“接下来干什么?” 忽视她脸上的不愉快,胡瀚罄转身离开,而后丢下话道:“先回客栈。” 接下来的几天里,在胡瀚罄的要求下,余晓薇开始慢慢接手钱庄上的事情。说来奇怪,余晓薇有些不明白,这样一个空山般的钱庄为什么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却是一条大鱼,好多人都恨不得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要说最奇怪的还是胡瀚罄,他明知这是一个无底洞却还是要与之合作,余晓薇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这是为什么。 然而就在胡瀚罄接手钱庄后,没多长时间客栈里就会络绎不绝的出现一些商人想要与他谈一谈生意,不过大部分的人都是失望而归。 胡瀚罄翻看着手里的账本,盯着上面一串串虚假的数字无奈摇头。坐在一旁的余晓薇眼睛紧盯着眼前的人,仿佛中能看出什么。 抬起头对上某人的视线,胡瀚罄合上账本缓缓说道:“盯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收回视线,余晓薇拿过账本随意地看着里面的数字,正经地说:“我都能看出来这是假账目,你难道就没有看出来。” “看出来了。”胡瀚罄答。 “看出来了?”余晓薇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人,“既然看出来了,那为什么你还要跟他合作,要知道这可是个无底洞啊!” 对上她的视线,胡瀚罄一脸淡定地问:“所以呐?” “所以,不……”他的话让余晓薇哑然。 甩了甩脑袋,余晓薇实在是不能理解,她合上账本重重拍在桌面上,脸上带着假笑说道:“你老慢慢看。”说完起身离开,只留他一人坐在那里无奈摇头。 自从胡瀚罄接手钱庄之后,前来合作的人络绎不绝,但最后都被他一一拒绝。 不多时,苏骋再次出现,而他此行的目的显而易见。 “胡公子年少有为,苏某有过而无不及啊!”苏骋献媚的说道,可话一出口但又担心胡瀚罄有所顾虑,继而接着说道:“胡公子京城之人,又怎能常驻杭州。说到底还是需要有人帮你打点,当然苏某我有着自知之明。但是在这杭州我苏某还是能够为胡公子帮上一点……” 说到这里,苏骋有意无意的观察着胡瀚罄的神情,当看到他一脸淡若的表情,而后试探着说:“我听说胡公子有意丝绸……” “嗯,是有这个打算。”胡瀚罄答。 “哎呀~”苏骋算是呼出一口气,他拍了拍桌子自信满满道:“要说这丝绸,在杭州苏家可是数一数二的……” “可是苏老板!”胡瀚罄没等他说话,将其打断道:“您当初并没有合作之意。” “咳咳……”苏骋轻声咳嗽,用其掩盖着心虚,他讪讪笑了两声,尴尬道:“这生意上的事情本身就是一个不定数的东西,大家都各求所需不是吗?” 胡瀚罄点了点头,似乎很是同意他的话,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各求所需。” 于此同时胡瀚罄又大方的借出钱财一表诚意,这可让苏骋受宠若惊。 在杭州留了大半个月,几人准备回京。船舫里,余晓薇看向神定自若的某人,心里有着莫名的烦躁。她拉近两人的距离,语气中带着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设计陷害他!” 抬起头对上愤怒的视线,胡瀚罄不以为然,“想合作的人是他,何来陷害设计一说……” “如果不是你设计他,他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这是强词夺理。”余晓薇气愤道。 “呵~”胡瀚罄轻笑,他不知道余晓薇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质疑他,但还是接着说道:“当初他想从中谋利的时候就应该想清楚这其中的利害,除了这样的事情,这怪不得他人。” “怪不得他人,呵,你说的到简单。你敢说,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想过要陷害他。”余晓薇反驳。 轻呼出一口气,胡瀚罄的眼神变得犀利,他紧盯着余晓薇似乎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于是乎冷声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余晓薇闭上嘴巴,她望着胡瀚罄,冷笑道:“是,多谢胡公子提醒。” 这一程是余晓薇最后悔的一程,于此同时也是让她真正认清眼前的这个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 要知道生意上的盈利都有着巨大的变动,而苏骋接手后,短短几天的时间他才发现其中的漏洞,从那时时候他才知道钱庄不过是一个空壳子,如果继续经营下去他把整个苏家压进去都不得利,到最后将会赔得一干二净。 然而就在这时胡瀚罄要求对账,这时苏骋才算明白自己钻进了什么样的空子。 “胡瀚罄,眼下这账目都是假的,就算我将整个苏家都赔进去,都不可能填补。你这不是在逼我吗!”苏骋道明来意。 “苏老板,是不是假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初在我这里可是锤实的,您这样下去让我很难办啊!” 胡瀚罄轻笑。 “你……你欺人太甚!”苏骋气愤,可是此时的他就算是有理也说不清,这也难怪当初为什么胡瀚罄如此大方,为的就是添一份信任,不过这份信任他是真的担当不起。 “苏老板,您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若是你讲丝绸店交予我,那这件事情就一笔勾销。”胡瀚罄说的轻巧,丝绸店割舍他人,这就相当在苏骋身上挖下来一块肉一般。 “胡瀚罄,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苏骋压抑着心中火气,不知如何发泄。 气急中,苏骋眼见商议不成一怒之下出手抓住余晓薇的脖子以此要挟胡瀚罄。遏制的脖子让余晓薇喘不过起来,此时的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然而站在那里的却胡瀚罄不为所动,他眼看着苏骋的所作所为,以及余晓薇的惊恐,轻声道:“苏老板就不怕坐牢吗?” 不多时一群人突然冲了进来,混乱中胡瀚罄瞅准时机立刻将余晓薇拉到身后,眼睁睁的看着这苏骋被扣押了下来。而这一幕却让余晓薇久久挥之不去。 余晓薇厌恶,不明白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苏老板的这件事难闹就不会影响到他吗?然而就在他疑惑的同时,胡瀚罄却不以为然,他用自己的财势以及周围的关系将一切摆平,这所有的事情就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第十二章 回京后,余晓薇一刻也不想待在胡瀚罄身旁。船刚靠岸,她的人影就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余姑娘怎么跑这么快?”船上的小厮提着包袱望向离去的身影自言自语地说着。而此时一旁的胡瀚罄转头看向他,微皱的眉头,语气中带着不悦,“少说废话,快点收拾。” 被人训斥,小厮无辜地吐了吐舌头,故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模样继续忙着。 是夜,黎忻将几人聚集,为余晓薇接风。说来也是,自从他们四人落脚京城后,陆续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应接不暇,虽说几人偶尔也会坐在一起喝酒,但是像现在这般叙旧还是头一次。 黎忻吃着眼前的菜,时不时会发出一声叹息,压抑的气氛让郑秋很是不爽,她拍了拍桌子,眉头一皱严肃说道:“怎么一个个都跟丧门星似的,大家打起精神来好不好。晓薇,好不容易才回来,别弄得跟丧事一样好不好。” “哎,哎,哎,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许洋伸手拽住郑秋,一脸不情愿地说:“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了味。”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郑秋急于解释,赶忙纠正,“哎呀,我是说你们都哭丧着脸……不,我意思……哎呀,好了我不说了行吧!” 看着她那急红的脸,黎忻忍不住轻笑,而后又开始忍不住大笑,随之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然而他的笑声却让郑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伸出手摸了摸黎忻的脑袋,疑惑道:“没事吧!你!” “没,没事。”黎忻拿开头上的手掌,脸上带着笑意说:“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黎忻的有感而发让在座的人都陷入了沉思,还记得他们在村子里的时候,整天想着要闯荡江湖,可是现在他们也不知道如今的生活方式,又是否存在与所谓的江湖。 “你说……”余晓薇最先打破沉寂,她低着头像是思考了许久,“你说,人真的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吗?” 几人抬起头视线落在余晓薇的身上,她低着头手里玩把这酒杯,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以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我是说……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 她的话说的断断续续,像是鼓足了勇气说出心中的想法,可是当这些话说出来后,又突然觉得未免太过伤感。深呼一口气,她抬起头端起手里的杯子,脸上带着苦笑说道:“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这杯酒我敬……” “不知道。”在余晓薇的话还没说完,黎忻那无奈的声音缓缓传出,“但谁又能保证。” 话一说出,所有人又开始变得沉默。没有谁能够保证,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他们之所以会用这种想法,只是因为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而这段时间的洗礼也让无忧的心境随之发生着变化。 “好了,好了,别说这么伤感的话题了。”郑秋张望着周围的人,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说一些喜庆的事情,这不是黎忻快要成亲了,在这里我先恭喜你了。” 郑秋说着,端起桌上的酒杯就一饮而尽。一系列的举动从而带动其他人,让他们从忧郁的心境中拉了出来。 “是啊,你不说我还忘了。”余晓薇换上一副笑脸,她拍了拍黎忻的肩膀,调侃道:“恭喜你啊!没想到我们几人之中你会最早成亲。” 黎忻满脸苦笑,这里面只有他知道的苦,但又如何。呼出一口气,抹掉心中的不愉快,有意无意的转离话题,他看向一旁的杨筠,笑着说:“别只想着我,还有杨筠,我也祝你前程似锦,考个状元回来。”说着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而被突然点到名字,让一旁边一直沉默某人有点受宠若惊,他猛然拿起面前的杯子,慌乱中也饮了下去。由于动作过猛,酒水里的辣意让他呛的满脸通红,滑稽的举动让所有人忍不住开怀大笑。 擦拭着眼角的泪痕,郑秋忍着笑意,声音中带着调侃问:“我们几个人喝酒,你凑什么热闹。” 剧烈咳嗽中,杨筠根本来不及回答她的问题,慌乱中找到茶水才算缓解了不少。 也不知道他们喝了多久,反正是喝空的酒壶是越来越多。几个人也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趴在桌上昏昏睡去。 双眼朦胧,杨筠看着昏睡过去的几人,嘴角微微上扬。他有多久没有过这样享受过时光,在此期间他又是多么的幸运能够遇到这样一群人。 单手支撑着沉重的脑袋,视线落在郑秋的脑袋上,看着她的侧颜嘴里忍不住发出轻笑。 黑夜中无尽的伤感,让杨筠忍不住思索,这段时间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源于自己的呆板,不受人重视,源源大的才华不及手里那沉淀的黄金。 太师府,陈化崇在书房伏案书写,不知何时门外传来声响。他出声应允,直至门外人走进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大人,洪公子求见。”传话人说道。 抬起头,陈化崇点了点头说道:“进来吧!” 时光过的飞快,婚事将近。偌大的杨府里已经装饰了起来,然而就在这段时间里,黎忻的身影总是很少出现。尽管如此,杨氏似乎不以为然,在她认为这些繁杂的琐事就交给下人来弄,至于成亲之事就算是他再反悔也来不及了。 房间里,宋羽蒙看着镜子里的面容,娇媚的脸上带着点娇羞。说实话,她从未想过这天的到来。转过头,她看向桌面上那红色的盖头,心中既是紧张又是担忧。 而她紧张的是初为人妻,担忧的是……她担忧,她真的是在担忧,要知道这个婚事是杨氏的强压后才定了下来的,其中最重要的是他们母子之间的那层关系。 “在想些什么?”轻柔的话语从门外传来,宋羽蒙抬头望去,在看到杨氏的身影后想要起身迎接,不过这个动作却被杨氏免了。 杨氏走到宋羽蒙的身旁,双手自然的搭在她的肩膀,脸上带着笑意看向镜子里的两个身影,缓缓说道:“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就成了大姑娘。” 面对杨氏的感叹,宋羽蒙转过头对上她的视线,轻声回应,“对于夫人的养育之恩,羽蒙无以回报。”语毕她再次起身,双膝跪地以表心中感激之情。杨氏满意地点了点头,她伸手将面前的人儿扶起。 抚摸着宋羽蒙的手背,杨氏语重心长地说着:“日后你于忻儿成亲后,我希望您能够帮他多多打点。你也知道这孩子心性顽劣……” 说到后面,杨氏的声音变得哽咽,她觉得对黎忻有所亏欠,至于以后如何弥补还是希望宋羽蒙能够多多帮衬。 看着杨氏通红的眼睛,宋雨蒙也忍不住轻声抽泣,“夫人放心,羽蒙定当竭尽所能。”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杨氏擦了擦眼角,似乎不愿再提及此事,她拉近同宋羽蒙的距离,接着说道:“羽蒙,夫人我从小看着你长大,如今你要嫁为人妻。我却让你从府上直接出嫁,我希望你不要责怪……” “夫人,羽蒙已经很知足了。”宋羽蒙急于回应,想当初她被杨氏收留的时候,就已经感恩戴德,今日又怎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去责怪。 相比杨府上下热热闹闹的场景,郑秋这里就比较压抑。 郑秋和许洋看着黎忻醉醺醺的模样不知如何开口,直到余晓薇从外面回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奇道:“他怎么还在这里喝酒,不知道明天大婚吗?” 吃着面前的花生米,郑秋无奈地说:“我们也不想啊!一大早他就提着酒跑来喝,一直喝到现在也不见停歇。” “那明天怎么办?”余晓薇走进,看了眼某人醉醺醺的模样,捂着鼻子嫌弃地说:“你们就这样放任着不管。” “管!那也要看能不能管的住!”许洋支撑着身子缓缓坐起来,带着酒气说:“我都被他灌成这样,你说怎么管?” 酒气冲天的房间,黎忻迷离的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五个多月的时间就这么一闪而逝,而且明天就到了约定的时间。说来多么的可笑,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如果可以重新来过的话,他发誓,发誓绝对不会和宋羽蒙定下这门婚事。 酒喝多了,黎忻的话也就多了,趁着余晓薇也在的情况下他开始了自己的豪言壮志。 然而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几个人也就不以为然,他们吃着东西看着黎忻疯疯癫癫的模样。 “今天他在这里喝成这样,明天怎么办?”郑秋问。 “还能怎么办,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肯走,只能明天送过去喽。”余晓薇答。 “好主意。”许洋附和。 抬头看着摇晃的天花板,黎忻迷茫了,其实他可以完全拒绝这门婚事,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为的是什么。 “嘿嘿。”黎忻傻笑了两声,他的心里似乎早已经有了答案,他舍不得这份本不属于他的温情。 第十三章 大婚当日,原本应该喜气洋洋的气氛却变得紧张起来,原因就是新郎官不见了。 杨氏坐在前厅,她直盯盯看着前方,压抑的空间里谁也不敢出声。就在这时,苏管家慌慌张跑了进来,就在大家满怀期望的时候,苏管家摇了摇头,“还没有找到少爷。” 喘着粗气,杨氏整个人愤怒了起来,她手掌重拍在桌面,咬着牙恶狠狠的看向苏管家,“还楞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快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回来。” 突入起来的吼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害怕起来,余音刚落所有人都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就在此时一个小厮急忙跑来,嘴里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少爷……少爷……少爷回来了。” 杨氏猛然起身,她一改原本的气愤,整个人都开始紧张起来,当看到黎忻缓缓走进来的身影之后,才算长呼出一口气。不过这只是一瞬间,在看清整个凌乱的人后,她再次恢复以往常态,用严肃的语气说道:“你这是去哪儿了?” 黎忻自知理亏,他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说道:“孩儿知错。” “知错!”杨氏紧紧盯着他,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若是真的知道错了,你还会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不知所踪。” “……”黎忻静默,他知道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与其这般倒不如什么也不说的好。 “夫人。”苏管家不合时宜的张开口,“客人们到了。” “我知道了。”杨氏回应,后又命令地向黎忻道:“今天最好别给我出什么叉子。”临走前也不忘让苏管家看紧他。 喜庆的日子里,众人纷纷祝贺。在杨氏招呼客人的时候,黎忻已经整理好出现在她的面前。 黎忻换上衣服后,来到门前。此时余晓薇同胡瀚罄刚好前来,他们带着贺礼以表祝贺。 张望着四周,余晓薇疑惑地询问:“小秋呐?她不是和你们一起来的嘛?” 被她这么一说,黎忻也觉得奇怪,明明和他一起过来的可现在却找不到身影。 许洋替黎忻接过东西,给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大概去看新娘子去了,你们放心好了。” “哦,是吗?既然如此,我也过去看看。”余晓薇说完,就已经迈着步子离去,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胡公子,好久不见。”杨氏的声音突然穿插进来,黎忻望了眼走进的身影,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给她流出空间。 听到声音,胡瀚罄微微一笑,寒暄道:“杨夫人,恭喜了。” “哎~客气了。胡公子能来,已经给我莫大的面子。”杨氏以礼相待,“既然来了,里面请吧!”话语间也不忘吩咐苏管家将人带了进去。 胡瀚罄给了黎忻一个微笑,示意的点了下头,继而走了进去。 待人离开,杨氏开始忍不住教诲,“胡瀚罄这个人你我都招惹不起,切记,往后与他少来往,明白吗?”而后话锋一转继而询问,“怎么没有见杨筠的影子?” “怕是已经来了,正在里面坐着。”黎忻低着声音回应。 “那你现在这里招呼,我去去就来。”杨氏说。 “吉时到!” 尖锐的声音充斥着真个大厅,喜庆的氛围让所有人情绪高涨。 “请新娘。” 熙攘中,郑秋和余晓薇扶着宋羽蒙从后院缓缓走了出来。而这短短的路程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人觉得这么的漫长。郑秋低着头小心着新娘的步子,不知不觉中笑出了声音。 看向痴笑的某人,余晓薇调侃地说道:“又不是你成亲,你笑什么?” 撇了撇嘴巴,郑秋脸上带着些傲娇回应,“哼~虽说不是我成亲,但是我有嫂子了,你说我能不开心。” 摇了摇头,余晓薇附和着回应,“是,是,是,你有嫂子了。”不过话语中却带着不少的开心。 宋羽蒙走在中间,听着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多少会有一点的不好意思,她娇嗔道:“好了你们两个就别贫嘴了。” 听她这么一说,郑秋和余晓薇两人对视,眼睛里都是开心,不过此时想也知道,那红盖头下的脸蛋早已经红的不成样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一系列的过程发展的非常顺利,杨氏望着两人眼眶也不自觉地红润起来。 “共入洞房。” 行过礼后,黎忻招呼着所谓的客人,一向沾酒自醉的他今日却异常的清醒。晚上回到房间的时候,脸上也就是多了份红晕。 进到房间黎忻就已经让下人们退下,因为他不希望接下来的话题让他人听见。 于黎忻的淡定自若,相比之下坐在床旁的宋羽蒙却紧张的许多。她双手紧握,耳朵细心的听着周围的声音,直到黎忻站到她身旁的时候,原本砰砰直跳的心脏瞬间快了许多。 低着头,宋羽蒙屏住呼吸,直到盖头被掀开一角,她才鼓起勇气抬头对上黎忻的视线。 在盖头掀开的一瞬间,黎忻楞住了。他不是没有见过宋羽蒙的面容,只是像今天这般小女儿的姿态却是头一次。最重要的是今天的她却比以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要说不心动肯定有假。 将手里的红盖头放在一旁,黎忻站在那里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此时的宋羽蒙似乎看出了什么,她眨了眨眼睛,努力扯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你,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抿了抿嘴,黎忻也知道有些事情应该提前讲清楚,他并不希望被误会。 深呼一口气,黎忻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语重心长地说:“你也知道,这门婚事是母亲强压才定下来的。” 宋羽蒙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慢慢把话说完。然而就是这样的举动却让黎忻更坚定他的话语,“当然,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如果哪一天你……” 话说道这里,宋羽蒙自然而然知道他的意思。此时的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而后赶忙说道:“我明白。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黎忻点了点头,此时的两人逐渐变得沉默,整个空间都变得安静下来。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喜字旁的蜡烛也快要燃尽,黎忻站起身来,他看着宋羽蒙的身影而后轻声说道:“我去书房睡好了。” 看着身影的离去,宋羽蒙抓在一起的小手变得有些紧张,就在人准备推开门离去时,她才开口道:“等一下。” 被人唤住,黎忻停下动作疑惑的看向某人。 “我……我,我意思是你现在出去夫人一定会询问。”紧张中宋羽蒙忙于解释,她磕磕绊绊地说道:“要不然你,你今天先将就一晚。” 话一说玩,宋羽蒙又怕他会误会,慌忙中再次说道:“我是说,你,你睡地上。” 黎忻想了想却是如此,于是乎转身刚回到床旁,宋羽蒙就早已经侧躺在床上假装睡了过去。 黑夜总是漫长的,原本喜庆的气氛也伴随着时间慢慢消散过去。酒席结束,杨筠走到杨氏的旁边轻声询问:“姑母找我?” 揉了揉脑袋,杨氏觉得好久没有这么疲惫过了,她看了眼旁边的身影,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凳子说道:“坐吧。” 在凳子上坐下,杨筠对杨氏的神色多少有点关心,他担心地问:“姑母……” “我没事,不必担心。”杨氏打断他的话,此时的她并不太关心自己的身体,反观更担心的是她的这个侄儿,“筠儿,你父母走的早。姑母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只不过现在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姑娘了。” 听杨氏这么一说,杨筠开始紧张起来,他坐直身体义正言辞地说道:“姑母,侄儿现在无心处理这些事情,再说,这考试将近,侄儿实在是有心无力。” “是,是,是,我都知道。”杨氏摇了摇头,自知眼前的人是在说谎,但还是不忍心打破,“好吧,姑母也不强求与你。若是你能够高中,也能对得起你父母的在天之灵了。哦,对了若是哪天你看上了那家的姑娘,就告诉我。姑母帮你提亲。” 杨筠默默低下头,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不过是一闪而过,他像是有着自知之明,自言自语道:“那她也未必能够看得上我。” “你说什么?”杨氏疑惑。 “啊?不,没什么。”杨筠抬起头,自顾打着哑谜说话。 “嗯,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杨氏抬头望向外面的夜空,她回神拍了拍杨筠的肩膀,而后就离开了。 “杨筠?”一只手拍了下杨筠的肩膀,他猛然回头对上一双发亮的眼睛,一时间愣住。 郑秋移开脑袋,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好奇地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回过神,杨筠尴尬地笑了笑,反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哎呀,这还不怪他们几个。”一提到这件事情,郑秋就开始吐槽,“今天他们说要闹新房,可谁知道许洋这家伙竟然喝多了。晓薇只好先把他带回去了,现在就剩我一人。” 杨筠看着她那悻悻的模样只好开口说:“哦,那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 点了点头,郑秋只得应允。不过两人起身离开,她似乎又想到什么事情,突然抬头望向杨筠,疑惑地问:“刚才我好想问你什么了吧?” 眨了眨眼睛,杨筠似做思索,而后说道:“好像没有。” “没有吗?难道是我记错了?” “应该是的。” 第十四章 次日,许洋和余彦曦早早醒来,按照规矩他们需要向杨氏敬茶。 不过两人经历了昨天的事情,行为之间多少有些别扭。两人来到前厅时,杨氏早已经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当身旁的人轻唤道:“夫人,少爷他们来了。” 杨氏睁开眼,脸上带着笑意,满意地看着两人,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下。 敬过茶,杨氏拍了拍宋羽蒙的手,慈祥道:“我年纪大,真的是管不了这么多了,你们两个人以后要多多扶持。我以后也就能够撒手,享享清福了。” 他们听着杨氏的话,总觉得心里发堵,因为只有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装的,迟早有一天会被拆穿。即使如此,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婚礼后,黎忻自然而然地开始接手杨氏的生意。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举动,却让原本杨氏身旁的老人深感不满。 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个黄毛小子,他有什么资格带领着这些人继续工作,难道就是因为他是杨氏的儿子! 黎忻并不是傻子,他自然也能看出大部分人的不满。但又如何,生活不还是继续。他也知道自己并不让人信服,于是对于他们的所做作为也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就是这样的放纵,不知不觉中潜在的问题便逐渐放大。 一次在看账簿时,黎忻突然发现账簿里的数目却出现了一大半的造假,如果在这样下去整个生意都会被他败的一干二净。 “李叔,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翻开手里的账簿,黎忻满心期待的等着他的回答。 李联撇了撇嘴巴,余光瞄了眼账簿上的数字,心不在焉地问:“少爷,是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他那漫不经心的回答,黎忻愣了。他瞪着眼睛手拿着账簿,对着李联一张张的翻开,“你说有什么问题,里面四分之三的数目就是假的,你说能有什么问题。” “哦,是吗?”李联傲慢地接过账簿,随意看了看,而后脸上带着假的不能再假的笑意,缓缓说道:“呵~少爷,你没有打理过生意,自然不知,现在物价飞快,也不是你我二人能够掌控的,这数目何来一假。” 黎忻震惊,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本来就知道自从接手生意后无人信服,但从没有想过会这般让人信不过。 眼前人的清高傲慢却一棒打醒了黎忻,他轻声冷笑,夺过账簿狠狠地摔在桌上,气愤地指着李联的鼻子说道:“李联,我是尊敬你,才叫你一声李叔,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李联抬眼看向他,而后站直身子,满不在乎地说:“少爷,若是你对我不满大可将我辞掉,我没有怨言。” “你以为我不敢吗!”被激怒的黎忻,忍不住大吼。 如此大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宋羽蒙,当她急忙赶来的时候,两人正在对峙。 她慌忙上前,将黎忻拉到一旁,直到让他平静下来后,才看向李联轻声说道:“李叔,黎忻只是一时心急,您别跟他过意不去。” “宋小姐不必替他说话,我就直说了吧!我确实对少爷不满,但你也应该知道,我给夫人干了这么多年,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再清楚不过。”李联说的刚正不阿,而后他又看向黎忻继而提高了声音:“若是真的怀疑我,不妨将我辞掉,当然也请少爷放心,夫人那边我会亲自说清。” 宋羽蒙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闹到这种地步,她心里知道李联是这里的老人,大部分的东西还需靠他打理,若是少了他便相当于断了左膀右臂,怎会有将他辞退之理。 “李叔,您这是开什么玩笑。您是杨家的大功臣,我们又怎会将您辞掉。”宋羽蒙急于解释,但她看着现在的气氛由不得不说:“黎忻也是太过心急,您就别往心里去。这样吧!您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送走李联后,宋羽蒙看着黎忻的身影,于是为他倒了杯水安慰道:“你也别太心急,什么事情都要一步步的来。” “我,我不是心急。我只是……”黎忻给予解释,可是看着宋羽蒙脸上无辜的面容又不知从何说起。 将手里的茶水递给黎忻,宋羽蒙为了让他安心,轻声说:“我手里还有一些钱,要不然你先拿去用。” “那怎行。”黎忻放下手里的杯子,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又怎会借用她的钱去贴补这些窟窿,所有的举动中都表示着不满。 “我……我是说……”宋羽蒙明白她的话确实是伤到了黎忻,可是现在的景象哪还有其他的办法,“我是你的妻儿,理应为你分担,你先拿着急用,其他的日后再说。” 宋羽蒙不知道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般话。于此同时,这番话也让黎忻羞愧了不少。突然之间两人变得沉默,少有默契的他们都变得安静下来。 当宋羽蒙把她那少数的积蓄拿来填补,可到最后还是缺了很多。这段时间,黎忻整天忙前忙后,时间长了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心生怜悯,宋羽蒙不得不去寻杨氏,请求帮忙。 天逐渐变凉,杨氏早已经命人温了茶水,在庭院里晒着太阳。宋羽蒙来的时候,杨氏从假寐睁开眼睛,她起身请人进如房间坐下,语气和蔼地说:“天气都变凉了,怎么穿的如此单薄。” 杨氏给她到了杯热茶,语气中尽是关怀。 低着头坐在那里,宋羽蒙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事情闹的这么大,想必杨氏早已经一清二楚,可是从进门到现在,她却只字不提。 叹了口气,杨氏无奈拍了拍她的手背,“让你夹在中间,也是难为你了。” 抬起头,宋羽蒙不明。看着她那孤零零的大眼睛,杨氏也是心疼,“你也知道我就是想要难为难为他,可是这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他过来,到最后还难为你跑了这么一趟……” “母亲……”宋羽蒙出声,她想要解释些什么,却被杨氏打断,“好了,你什么也不要说了,忻儿就是执拗,当然我也一样。不过现在我也明白了,不管什么事都随他去吧!他也大了,以后什么事情也都不能依靠着我。” 宋羽蒙静静坐在那里听着杨氏缓缓到来,可这话说着说着便引到了她的身上。 “羽蒙,你们这成亲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这肚子怎么……”杨氏盯着宋羽蒙的肚子,可是回头一想又怕她误会于是解释,“娘也是着急,想着什么时候能够抱上个大胖小子。” 杨氏说的越多,宋羽蒙就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她那尴尬的模样,杨氏只得命人拿了上好的雪莲。说是为了给她补补身子。 杨氏的意思已经表明,她完全放手大权,不管最后结果如何。直到最后,宋羽蒙也是无望而归。 无奈之下,黎忻想起了胡瀚罄。他认为胡瀚罄经常在生意上摸爬滚打,必定有方法能够渡过此次难关,于是乎他通过余晓薇帮忙。 约出人后,余晓薇在得知黎忻要请胡瀚罄帮忙,心里是一百万个不愿意。 “你找他帮忙!那你好还不如去找杨夫人帮忙,你知不知打他吃人不吐骨头,到最后你什么都会没有,你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余晓薇义愤填膺的看着黎忻,心里恨不得想要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嘛!”黎忻无奈地说着,“羽蒙已经帮了我这么多,我要是再……” “好,我明白了。”余晓薇打断他,气不过的说着,“你是面子重要还是现在的事情重要!她是你娘,你找他我帮忙无可厚非!这有什么错吗?” “可她不是!”黎忻急于辩解,想要撇清这层关系。 直到现在,余晓薇才算明白,黎忻这个人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更多的还是与杨氏之间的那层关系,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能释然。 余晓薇不明白,杨氏都不曾介意,为什么黎忻总会抓着不放。 “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黎忻看着余彦曦坚定问道。 揉了揉太阳穴,余晓薇突然觉得头大,她静下心来慢慢解释,“不是我不帮你,是你真的不能找胡瀚罄帮忙,他这人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我就是担心……” “好,我知道了。”黎忻打断她的话,说到这里他若是再不明白那又和傻子有什么两样。 “我自己想办法。”他丢下话,起身离开。 黎忻的离开让余晓薇楞住,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就是不听劝,紧握的拳头重重捶打在桌面,胸腔的火气让她忍不住大吼:“他明白什么啊!” 左思右想之下,余晓薇还是放心不下,在她想要追上黎忻的步子时,人就已经不知所追踪。她急急忙忙找到胡瀚罄,在确定黎忻还没有找他时,出声警告,“胡瀚罄,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插手黎忻的事情。” 胡瀚罄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人,眉头微微一皱。 反观不见眼前人的回应,余晓薇紧张起来,“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见没有。” “听见了。”胡瀚罄回应,“所以呐?” “你……”他的话让余晓薇哑然,瞪大的眼睛也变成了她最后的警告。 第十五章 杨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落在宋羽蒙焦急的模样上,轻声询问,“他跪了多久了” 擦拭掉脸颊上的泪痕,宋羽蒙回应,“回母亲的话,他已经在外面跪了半天了。” 宋羽蒙心疼,她明知杨氏还在气头上,但又不得帮忙求得原谅,“母亲,黎忻他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原谅他吧!” “原谅他!”杨氏觉得心里凉透了,她喘着粗气气愤地说:“你让我怎么原谅他!他当初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咳咳,咳……” 杨氏说的心急,此时的她已经忍不住咳嗽起来。 “母亲!”宋羽蒙担心的替她顺着气,自知杨氏已经失望之极,不管她现在说什么也都不会听进去,“母亲,注意身体。” 安顿好杨氏,宋羽蒙直到她睡了过去,才起身离开。 见宋羽蒙出来的身影,跪在外面的黎忻期待的看着她。 宋羽蒙摇了摇头,她走到黎忻的身旁,轻声说:“母亲还在气头上,不愿见你。” 低下头,黎忻整个人变得气馁,他明白事情发生到这种地步,任谁也不能忍受。可是又怎样,整件事情是因为他的失误引起,他又有什么资格请求别人的原谅。 跪在地上,黎忻并没有起来的打算。看到这一幕,宋羽蒙不忍心问道:“在做这个决定之前,你问什么不与我商量。” 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黎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有的答案只汇成一句话,“对不起。” 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宋羽蒙手握的拳头捶打在黎忻的背上,嘴里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每一句为什么,问的不仅仅是黎忻,问的也是她自己。黎忻的回答也从中变成了单一的‘对不起’。 撇开一些问题,宋羽蒙在黎忻的一旁跪下,跪在那里请求杨氏的原谅。 黎忻疑惑的看着身旁的人,他一把托起宋羽蒙的手臂,焦急地说:“你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 宋羽蒙甩开他的手,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倔强地说:“事情发展成这样,也有我一部分原因。” “宋羽蒙你给我起来。”黎忻不愿她在这里跪着,整个身体都在抗拒,“宋羽蒙,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快点给我起来。” “黎忻!”一向安静的宋羽蒙突然爆发,她转过头紧盯着眼前的人,“我们是夫妻,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应该与你一起承担。你懂吗!” 黎忻被突然爆发的人给吓到,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对于她的话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们不再说话,两人就那么静静的跪着。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头顶太阳越来越大,从未受过如此委屈的宋羽蒙,身体一软便摊到在黎忻的怀里。 抱着怀里的人儿,黎忻一下子紧张起来,着急中唤着她的名字,却没有一声回应。 慌忙间,黎忻一把将她抱起,命人寻找大夫前来医治。 迷迷糊糊,宋羽蒙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当她醒来的时候,黎忻坐在一旁抓着她的手焦急的看着。 黎忻看到人已经醒来,立马上前将人扶起,而后端起一旁的茶水递到她的嘴边,“好点了吗?” 轻柔的动作触碰着宋羽蒙内心柔软之处,她努力扯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已经好多了。” 此时的两人依偎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平静的时光里却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安逸。 “羽蒙!羽蒙!”尖锐的声音,从外面传入。当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郑秋和余晓薇已经冲了进来。 一进房门,郑秋没来得及观察什么就已经冲到床旁,她看着宋羽蒙憔悴的模样猛然心疼起来,“我的好嫂嫂,你到底怎么了?” “咳咳……”黎忻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他真的认为郑秋来的不是时候。 抬起头对上黎忻尴尬的模样,郑秋紧皱着眉头不满地说:“你又怎么了?” 也知道某人没什么眼色,黎忻起身为宋羽蒙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而后以去拿药的名义将房间让了出来。 看着离去的身影,郑秋深感不爽,她撅着个嘴巴,自言自语,“冲我咳什么,自己没照顾好人,还怪我啊!” 宋羽蒙被郑秋的话逗笑,于是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别管他。对了,你们怎么来了。” 回过身,郑秋兴奋的看着宋羽蒙正准备回答她的问题时,一旁的余晓薇已经抢先一步回答,“我们听说你生病了,就特意过来看看,不过我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宋羽蒙尴尬的笑了笑,似乎不愿提起刚才的场面,于是招呼着让余晓薇坐下。 撇了撇嘴巴,郑秋话全让她人说了去,最后她只能询问,“好好的,怎么生病了呐?” 问题一出口,宋羽蒙缓缓低下了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反而一旁的丫鬟却忍不住已经开口,她把黎忻生意上的事情,以及两人跪下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不过话说一半,宋羽蒙狠狠瞪了眼那丫鬟,这才让她闭上了嘴巴。 余晓薇疑惑,黎忻生意上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可是两人为什么会跪在外面,心下想着嘴里也就跟着问了出来。 这一问不打紧,嘴快的丫鬟,已经把宋羽蒙补贴生意,以及黎忻悄悄找胡瀚罄帮忙的事情一吐为快。 此话一说,余晓薇的脸上开始凝聚起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已经提醒过是事情还是发生。一气之下,她来不及说些什么,人就已经走了出去。 见人离开,宋羽蒙紧盯着丫鬟,嘴里埋怨:“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努了努嘴吧,丫鬟一脸委屈的模样,小声嘟囔:“我又没有说假话。” “你还敢说。”宋羽蒙显然动怒,起伏的胸口足以证明她现在的心情。 缩了缩脑袋,郑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生意上的事情她一窍不通,此时的她只能重新倒了杯水,递给宋羽蒙帮她缓解怒气。 余晓薇一路狂奔,顾不及拦着她的人,怒然闯进胡瀚罄的书房。 书房里,胡瀚罄等人在商量要事,当看到突然闯进来的人时,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门外的下人慌忙走进来,一脸歉意地说:“余姑娘非要进来,我们拦不住。” 胡瀚罄看了那人一眼,而后视线落在余晓薇的脸上,“没看到我们在谈事情吗?” 下人自知不妥,于是他拉了拉余晓薇的袖子,小声说道:“余姑娘,您还是先跟我们出去吧!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 余晓薇扯开他的手,忽视掉周围的人,紧盯着胡瀚罄,“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没话跟你说。”胡瀚罄有些不耐烦,他看了眼旁边的人,命令道:“还不把她带下去。” 语毕,下人那还敢说话,立即找来几人将余晓薇架出去。可是眼前的人却有着出乎意料的力气,她努力的挣脱,嘴里还不忘大喊:“你们放开,胡瀚罄!我有话跟你说!” 眼看着场面越来越乱,胡瀚罄揉了揉额头,无奈道:“你们先过去,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将房间里的人遣散,胡瀚罄又命人将余晓薇放开。而后他有朝着几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余晓薇活动着被人抓疼的手臂,直到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胡瀚罄突然开口,“你到底要怎样?” “这句话是我问你才对。”余晓薇不满地说。 叹了口气,胡瀚罄将手里的账簿摔在桌上,他坐下身来看着眼前的人无奈道:“我没这么多时间陪你浪费。” “为什么插手黎忻的事情!”余晓薇开门见山,她也不想再继续绕弯子。 胡瀚罄微微一愣,他这才明白,眼前人闹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么一丁点的小事,突然之间他开始觉得头疼,“如果你实在是闲的无聊,我可以给你找一些事情去做。” “别岔开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对于他的回答余晓薇深感不满,而后接着质问:“我已经明确告诉过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情,难道你忘了吗?” “这件事情,我没忘。”胡瀚罄敷衍的回答。 “没忘!”余晓薇有些震惊,她移步到胡瀚罄的面前,质问道:“既然没忘,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呵~”胡瀚罄轻声冷笑,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无理取闹,“找我来谈这件事情的从头到尾都是他,但是也希望你好好动动脑筋,就他手里的生意真的值得我去大费周章吗?” 余晓薇开始不明白,事情发展成这样难道不知他胡瀚罄的所作所为。 伸出手敲了敲桌子,胡瀚罄无奈地说道:“他那点生意我不感兴趣,至于为什会变成这样,那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他若是这个道理若是不懂,还怎么打理生意场上的事情。” 瞟了眼一言不发的人,胡瀚罄继续说:“还有以后事情没弄明白之前,别再胡言乱语。这次是我也就算了,若是他人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过了许久,余晓薇才磕磕绊绊地问道:“这么说他生意失败不是你的原因喽。” “不然呐?”胡瀚罄摊了摊手,而后换上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当然,你若希望是我的话,我也不建议在添一把火。” “别,别,别……”慌张中,余晓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打着哈哈双手不自在地揉搓着,“那个,你就当我没来过。”说着身体不自绝地向后退去。 “等一下。”眼看着余晓薇快要退出门外,胡瀚罄轻声一唤,又让她不得不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尴尬地问道:“胡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第十六章 “如果说我有意想将他的产业转移到我的名下呐!”胡瀚罄说完,看着余晓薇想知道她会作何反应。 余晓薇愣住,她又开始不明白眼前的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于是试探着问:“你不是说不插手吗?” “以现在的漏洞,你认为他有能力补好吗?”胡瀚罄反问。 “我不知道。”低着头,余晓薇没有太大的自信,毕竟这关乎的东西太多,她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信心。 “如果说我可以帮他一把……”胡瀚罄顿了一下,他细心的观察着眼前人的变化,而后急着说道:“我可以资助他,不过日后我要他经营的一半利润。” 胡瀚罄狮子大开口,自认合理的说出他的要求。 听他这么一说,余晓薇不敢置信的站在那里,“你这是落井下石。” “我只是提了个小意见。”胡瀚罄说:“你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至于同不同意就是他的想法。”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传话。”余晓薇反问。 “因为现在这种情况没有人能够帮他,当然我是说没有热愿意,当然只有我。”他站起什么走到余晓薇的身旁,“这个答案满意吗?” 余晓薇已经不记得她是怎么从书房里走出来的,她的脑袋里满是被利益冲昏闹的人。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帮黎忻,如果真如胡瀚罄说的那般,如果她去做了那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当她再次回到宋羽蒙身旁时,她已经在黎忻的照顾下睡了过去。郑秋看到她心灰意冷的模样,担心地问:“你跑哪儿去了?” 摇了摇头,余晓薇努力扯出一丝微笑,示意她没什么事情。而后看向黎忻,踌躇道:“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抬起头,黎忻安顿好宋羽蒙,便跟着她走了出来,房间里只留下郑秋一人发呆。 余晓薇犹豫着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想黎忻一一诉说,她只是希望这件事情快点过去。 拿不定主意的她只能把胡瀚罄说的方法告诉黎忻,剩下的事情也只有他才能做决定。 “我考虑考虑吧。”黎忻朝屋里望去,他想起了宋羽蒙曾说过的话。 “对不起,没能帮上你什么忙。”余晓薇有些自责。 叹了一口气,黎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别这么说,大家都是朋友。你能做到这一步,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看着余晓薇颓废的模样,黎忻不禁开玩笑道:“你比许洋和郑秋这两个家伙强了许多。” “哈哈~”余晓薇被他的话都笑,于是也跟着损道:“确实,他们两个吃了吃就是玩。我确实比他们强了许多。” 两人沉默,他们站在那里看着天空,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飞快流逝,还没来得及抓住,一切又一闪而逝。 宋羽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黎忻搀扶着她坐起身来,将熬好的药喂了下去。 喝完药,黎忻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宋羽蒙静静的听着,并没有打断的意思。 “你说的我都明白了。”撑着虚弱的身体,宋羽蒙握住黎忻的手,缓缓说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不知道……”黎忻微微一愣,他攥住宋羽蒙的手,紧了又紧,“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宋羽蒙看着他洗耳恭听。 “我不希望这些在我的手里毁掉,与其苟延残喘,倒不如寻一条后路。”黎忻说着,后面的声音也愈发的不自信。 “我相信你。”宋羽蒙说道。 抬起头,黎忻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宋羽蒙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后,确定地说:“不仅我相信你,我想母亲也应该会同意你这个决定。” 事后,黎忻在余晓薇的带领下和胡瀚罄见了一面,两人之间尽可能保持一致。 最后在胡瀚罄的帮助下,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即使如此,可有人却心怀不满,李联找到杨氏可谓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事情说的残及了,“夫人啊!我李某为人忠心耿耿,为了生意上的事情更是走南闯北,现如今少爷把一切一并交到胡瀚罄的手里,夫人可要评评理。” 揉着发疼的脑袋,好不容易消停几天,杨氏又开始觉得头晕眼花,“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李联一听,絮叨的话又开始不绝于耳,“既然夫人都已经知道,那就应该好好劝劝少爷。您可知这胡瀚罄的为人,他从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要是再这样下去,生意非要完蛋了不可,这让我怎么对得起老爷的在天之灵……” “好了,好了……”杨氏一刻也不想再继续听下去,她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与其在这里发牢骚倒不如本本分分把事情做好。我年纪大了,不想再理会这些,若是再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去找少爷商量,也让我清静清静。” 李联不是傻子,他自然也看出杨氏不想再讨论下去,于是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带着哭腔说:“那夫人好好休息,我就先下去了。” 杨氏揉着额头,无奈摆手,“好,好,好,你慢走。” 从屋里退出,李联也不枉殷勤道:“夫人可要照顾好身体。” 将人送走,杨氏的耳朵可算是清静了许多,她深呼一口气,只期待以后不要再有什么不好事情发生。 走出杨府,李联一改唯唯诺诺的模样,脸上带着嫌弃道:“哼~要不是为了钱赚,谁会给你这个老婆娘卖命!” 可是他越想越气不过,于是大步流星的直接找上胡瀚罄的门。 见到熟悉朋友,胡瀚罄轻笑,“我们好像没什么来往,您是不是走错了。” 李联冷哼,他指着胡瀚罄的鼻子怒斥,“你小子装什么装,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都知道些什么?”胡瀚罄反问。 “当年你答应我的事情现在又想反悔。”李联顾不上其他,一口全盘脱出。 早些年,胡瀚罄看中城中的布匹生意,不过京城大大小小唯有杨氏做的最为出色。奈何当初杨氏清高孤傲,不愿与他人同流合污。于是呼她只能从一旁开窍,当然这个人也就是李联。 当初找到李联的时候,胡瀚罄还是没有几分把握,可当他提出巨额的利益时,李联本人便已经爽快答应。 可谁知道,时间长了胡瀚罄又开始转手其他的事情,无心在了解布匹。但是两人之间的利益往来却还从未中断,直到黎忻这件事情的发声。直到他接手布匹生意,这一下子两人的利益来往才算中断。 李联不服,他想要胡瀚罄身败名裂,可是某人却不以为然。 “胡瀚罄你不会真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李联指着眼前的人带着威胁。 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胡瀚罄微微一笑,淡定自若的说道:“你认为他们会相信一个背叛者所说的话吗?” “你什么意思。”李联不明。 双手抱臂,胡瀚罄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继续说着,“你认为现在还有几个人信你,你做的那些勾当就够你吃一辈子的了。” “你乱说!”他慌张起来。 “不必担心,你的后路我已经帮你想好。现在你只要一出去,衙门里的人就在外面等着,你后半辈子就在牢里度过好了。”胡瀚罄慢慢解释。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李联不是不知道他的能耐,不过还假装镇静,“呵,你别想吓唬我。” “我是不是吓唬你,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胡瀚罄指了指门外假装提醒。 转过头,李联看向门外晃动的影子开始慌张起来,他故作镇定的看着,用那颤抖的笑声掩饰内心的慌乱,“你认为我会信吗?” “你大可一试。”他做出个请的动作。 李联大声冷笑,他自认为这是胡瀚罄的做的假象,于是猛然打开门大喊:“你以为我回信!” 可谁知道房门刚打开,四五个身穿衙役服的人已经走了上来将人扣住。李联猛然一惊,他想要反抗的时候才知道中了计。 “胡瀚罄你个卑鄙小人,你不得好死……”李联一边挣脱一边大喊:“你们别只抓我,还有那个家伙,那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 凄惨的声音直到被人带远,才算安静下来。 瘫坐在椅子上,胡瀚罄感觉一阵疲惫,他闭着眼睛假寐,不忘开口说道:“别在外面站着了,进来吧!” 门外余晓薇犹豫了一下又走了进来,她冷漠的看向胡瀚罄,轻声询问:“为什么这样做。” “为了活命。”胡瀚罄说的简单,但是这样的回答却让某人不明。 “为了活命有很多中方法,那为什么非要牺牲别人。”余晓薇质疑。 睁开眼睛,胡瀚罄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冷漠,他手指在桌面敲了敲,“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们就会用这种方式对我。与其这样,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你这是强词夺理。”余晓薇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陌生的人。 “随你怎么想。”胡瀚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只有比别人强,你才不会被人踩在脚底,这就是生存。” “去你的鬼生存。”听了这么多,余晓薇完全不愿意再和他聊下去,于是转身离开。 房间里空无一人,胡瀚罄盯着空白的墙壁,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余晓薇解释这么多。 第十七章 腊八节一到,整个京城变得热闹起来。郑秋一人无聊早早就跑出来游逛,看着街道上打打闹闹的孩童,心里不自觉地开心起来,想当年他们四人,在村子里也是这般。不过如今,只剩下她一人,看起来有些孤零零的。 没走多久,郑秋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高兴的穿过人群,朝着那人冲了过去,直到到达他的面前才,兴奋开口:“杨筠,你怎么在这里?” 被突然冒出来的身影吓到,杨筠缓过神后才看清郑秋,他傻笑着说:“我准备去太师府。” “去太师府做什么?”郑秋打量着眼前的人,这才发现杨筠今日穿的极为整洁,与以往的他有很大的变化。 摸了摸脑袋,杨筠被她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乎错开话题询问,“怎么就你一个人,许洋没跟你一起吗?” 一提到许洋的名字,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哼,一提他就生气。这家伙准又跑到赌场离去了。” 尴尬的笑了笑,杨筠觉得他似乎问了不该问的话。 郑秋犹豫了一下,反正是她现在没地方去,于是开口询问:“我能跟你一起去太师府吗?” 此话一出,杨筠突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不会不不方便?”郑秋忽然觉得她提的要求有些过分,但又担心会打扰到杨筠。 杨筠摇了摇头,他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会不方便。反正他本人也没什么存在感,就算身旁多出来一个人也不足为奇。 郑秋跟随者杨筠来到太师府,刚一进门就被这壮观的景象所吸引。 偌大的庭院里富丽堂皇,曲折的走廊让人看不到尽头,而且从亭台望去,便可看到不远处的——湖泊。没错就是湖泊,郑秋震惊的望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院子竟然也会有如此之大的湖。 这哪是什么家,这分明就是奇景。郑秋不禁感叹,“我什么时候能住进这样的赌坊。” 看着郑秋那兴奋的模样,杨筠不忍唤她,可是眼看着时间快要到了,于是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声说道:“我们快过去吧!他们还在等着。” 点了点头,郑秋有些不舍的和它们离开,但脚下的动作还是跟上了杨筠。 太师府的人络绎不绝,但大多数都是太师的学生。他们个个样貌俊朗,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风度。 跟随着杨筠来到前厅,他们站在角落里静静等待。 没有多长时间,太师陈化崇携他的夫人胡氏走了出来,一时间原本轰轰乱乱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就是太师?”角落里郑秋低下头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询问。 配合着郑秋,杨筠也跟着低下了些身子,轻声回应了她。 “这么大的阵仗,他是有多大的官?”郑秋问。 “这个不好说,反正就是很大的官。”杨筠答。 两人一问一答,杨筠并不觉得无趣,反而更是乐不思蜀。 “行礼。”祭祀之礼已经开始,太师携她的夫人站在最前面,按照规矩走着流程。直到整个过程结束,郑秋开始觉得无趣,她无聊地打着哈欠,心里开始忍不住吐槽:这富人家的规矩可真多,还是没有普通人家过得自在。 太师府里的人太多,陈化崇并不能一一顾全,只是和他们打了一个照面便去忙事。 “老师。”轻亮的声音传入郑秋的耳朵,她抬起头尽可能的踮起脚尖,才看到陈化崇旁边的身影,此人个子很高,但并没有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他站在那里反倒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探着头,郑秋拍了拍杨筠,指了指陈化崇旁边的身影询问:“那个人是谁?” 杨筠朝着郑秋指的方向看去,而后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洪源,他是洪将军的儿子,也是太师的得意门生。” “哦!”郑秋有些兴奋,她转过身看着杨筠不敢相信的问:“你说的洪将军,是不是那个战场是以一敌百的洪大将军。” 杨筠不自然的点了点头,大概就是她所说的那个人。 郑秋太过兴奋,并没有看到杨筠脸上的不自然,继而接着说道:“我就说,他看起来如此俊朗,原来是洪大将军的儿子,这也难怪。” 杨筠的脸色愈发的不好,他扯了扯郑秋的衣袖,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小秋,你不是说待在这里无聊,要不然我们先走吧!” 回过头,郑秋本来还想再留一会儿,可看着杨筠的不太好的脸色轻声询问:“直接走掉会不会不太好,你不和他们打声招呼吗?” “没有这个必要。我们走吧!”杨筠摇了摇头,可是也只有他知道即使自己离开也不会有人发现。 走在街上,郑秋时不时观察身旁人,她发现从两人出来以后,杨筠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 “你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郑秋停下步子,看向杨筠心里担心了起来。 “我没事,你放心好了。”杨筠头也不抬的向前走着。 郑秋皱着眉头赶紧跟上杨筠,再次好心询问:“真的没事?” “没事。”杨筠还是没有抬头,不过他放慢了脚步,接着说道:“你陪我走走好吗?” 郑秋微微一愣,但她并不觉得这个要求有什么过分,于是点头同意了下来。 看着街道上好吃的好玩的,郑秋都会停下来看一看玩一玩,然而杨筠却没什么兴趣。 大多数都是郑秋追赶着杨筠的步子,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过多的交谈。 夜里,余晓薇一人在湖边垂钓,她盯着毫无波澜的湖面发呆,一个时辰下来一动不动。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许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余晓薇动了下身子并没有回头,直到许洋在一旁坐下,才开口道:“黎忻和胡瀚罄在谈生意上的事情,我觉得无聊就出来了。” 许洋努了努嘴,好奇的将余晓薇手里的鱼竿夺过,他将鱼线捞上来看着空荡荡的鱼钩调侃:“鱼饵都没有,你钓什么鱼?” 重新夺回鱼竿,余晓薇白了他一眼,“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没听过!” “人家钓的是人,你钓的是什么?”许洋吐槽。 取出鱼饵挂在鱼钩上,余晓薇轻轻一挥,鱼钩落入水中泛起涟漪,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湖面再次平静下来。 将鱼竿架在一边,余晓薇转过头看向许洋好奇的问:“这么晚了,你跑这边干什么?” 许洋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说:“找你啊!” 摇头冷哼,余晓薇忍不住拆穿:“得了吧!我看八成钱又输光了。” 被说中心事,许洋盯着湖面的波动,赶忙喊道:“上钩了,上钩了……” 许洋这么一喊,余晓薇赶紧拉杆,可谁知一拉扯出水面,光不溜秋的鱼钩上什么也没了。 “哎~”许洋叹了口气,小声埋怨:“我就说慢了吧!果然,鱼还是跑了。” 悻悻收回鱼钩,余晓薇重复起相同的动作,再次将之丢入水里,“这能怪我,若不是你大叫,鱼还跑不掉。” “得,怪我,怪我。”许洋不想与她争辩反倒是自顾说着。 “人家景盈根本就不把你当做一回事。我劝你还是放弃,省得那天把你自己都赔进去。”余晓薇讲着大道理。 可是人家许洋不以为然,反倒是悻悻地说:“若是哪天真把我赔进去就好了。”而后他又酸不溜秋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讲大道理了,跟胡瀚罄学的。” 一提到‘胡瀚罄’的名字,余晓薇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她瞪了许洋一眼,生气地说:“明明在说你,干嘛突然扯到他!” 她这么一吼,许洋有些吓到,他缩了缩脖子,嘀咕着,“这么生气干嘛!找你惹你了。” “他不仅招我了,还惹我了。我就是不爽!怎么了!”余晓薇不服地说。 瞪大了眼睛,许洋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我这么小声都听见了,你耳朵有问题吧!” “懒得理你。”余晓薇撇开头,不愿理会。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湖面上开始有了新的波动,眼尖的许洋赶忙说:“上钩了,快收线!” 余晓薇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掏了掏耳朵,突然开始好奇许洋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聒噪。 眼看着水里的动静消失,许洋拍了下大腿,不满地说:“你看看,你看看,鱼跑了吧!” “我钓个鱼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余晓薇朝许洋瞪去,满脸都是嫌弃的模样。 讪讪闭上嘴巴,许洋用手在嘴边做出了禁声的动作,表示他不再开口。可是当湖面有所动静的时候,再次忍不住呼喊,可声音刚从嘴边出来,就被余晓薇恶狠狠的眼神给灯了回去。 他们静静的看着湖面,除了偶尔掉落的树叶泛起波动,以及昆虫飞过的动静,周围都开始变得安静下来。 收起鱼竿,余晓薇对着身旁昏昏欲睡的人说:“走吧!” 许洋猛然惊醒,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地问:“不钓鱼了。” “都钓完了!还钓什么?”余晓薇说。 伸了个懒腰,许洋拿起一旁的鱼篓,这才发现里面一干二净就连半条鱼的影子都没发现,他无奈的将其丢给一旁的人,无奈说道:“大晚上的你什么都没钓到,还辛苦陪你这么长时间。” 摇了摇头,余晓薇没有理会,她低下身子,从湖里捞出地笼,地笼一出水面里面活蹦乱跳的竟是几条大鱼。 许洋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讪笑着说:“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呐!” 满载而归,余晓薇将几条鱼递给许洋,笑着说:“够你吃几顿的吧!还不快谢谢我。” 第十八章 谈过事情,黎忻回到家里看到还在宋羽蒙心生愧疚,“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见人归来,宋羽蒙露出欣慰的笑意,她起身招呼命下人将弄好的饭菜端了上来,“你忙了这么晚,想必也已经饿了,快坐下吃些东西。” 黎忻坐下身来,宋羽蒙帮忙将碗筷摆好。突然之间,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馨,若是时间能够一直停留在这个时间该多好。 “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帮助我。”黎忻对宋羽蒙说道。 宋羽蒙微微一愣,而后她坐下身,眼神里尽是温柔,“你我是夫妻,没有那么多的道谢。先吃饭吧!” 两人静默,空间里除了碗碟碰撞的声音,其他的都变得极为安静。 “天气凉了,过些天我准备带母亲去别院小住几日。也能让她好好休息几日。”宋羽蒙打破寂静,轻声询问。 点了点头,黎忻自认为没有什么不妥,于是回应,“嗯,这几天我与胡瀚罄还有事情商议,府上的事情就交给你打理了。” 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的时间春节到了,京城里瞬间热闹了起来,尽管天空下起雪花也挡不住众人的热情。 除夕之夜,杨氏因为喜静并没有从别院里回来,而是将这个团圆的日子交给他们,让他们可以自在一点。 在如此重要的日子里,他们四人铁定又会聚在一起,不过这次和往常有些不同。不同的是,原本四人的聚会又多出来几人。 余晓薇一到,在看到胡瀚罄的身影之后,整个人都僵硬起来。若说杨筠在这里她没有什么稀奇,可是这个人为什么也在这里。 在桌前落座,余晓薇装作没有看见他的模样,拉了拉正与杨筠相聊甚欢的郑秋,“他怎么也在这里?” 瞟了眼胡瀚罄的身影,郑秋学着她压低了声音,“黎忻要请他来的,这段时间两人不是有生意上的来往。” “生意上的事情不能在私底下说,为什么非要出现在我们的聚会上。”余晓薇有些咬牙切齿。 然而这些话郑秋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视线反而被许洋身后走进来的身影吸引。拉了拉身旁的余晓薇,郑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晓薇,我眼睛没有花吧!那个人是不是景盈” 闻声抬起头,余晓薇也忘记自己刚才的问题,一时间两人失了神。 许洋走进来,见两人一动不动的模样,有些嫌弃他朝着身后的景盈尴尬解释:“她们平常并不这样。” 景盈温婉一笑,并没有说话。 “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招呼。”许洋走到两人身旁,恶狠狠地威胁,“人是我好不容易给约出来的,要是给我弄砸了,我给你们好看。” 收到讯息,两人对视邪魅一笑表示了解,于是赶紧上前热情招待,“景盈姑娘,早就听我们家许洋絮叨你,今日一见果真是美若天仙。” 忽如其来的热情让景盈深感不适,但奈何招架不住也只得分分钟妥协。 余晓薇待她坐下,一时间嘘寒问暖,两人就像许久未见的老友。 喝着杯子里的水,胡瀚罄忍不住轻笑,他什么时候见过余晓薇如此殷勤的一面,今天果真是来的有些值了。 听到声音,余晓薇朝着胡瀚罄望去,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有些发堵,她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一个人。 两人的殷勤,景盈很难招架,但她又不好意思向许洋求救,只能暗自无奈。直到黎忻携带他的妻子宋羽蒙赶到的时候,才算从中解脱。 宋羽蒙见了一个陌生的人,疑惑的看向周围,“这位是?” 景盈起身,可还未做出回应,郑秋已经一个箭步走到宋羽蒙的身旁,介绍道:“她是景盈,是许洋的朋友。”而后她有低声在耳边窃窃私语,“许洋喜欢的那位姑娘。” “哦!”宋羽蒙恍然大悟,她笑盈盈地走到景盈身旁,轻声介绍:“景盈姑娘你好,我叫宋羽蒙是黎忻的妻子。你可以和他们一样叫我羽蒙好了。” 如此亲切之感,景盈并没有觉得不适,反而比起刚才的两位要舒心许多,她点了点头回应,“黎夫人,请坐吧!” 一声‘黎夫人’宋羽蒙很是受用,她的脸上泛出一丝红晕,似乎有些娇羞。 几人落座,原本应该热闹的场合不知道为何却有些冷清,大概是因为多了几个外人在场。 郑秋看了又看,大概是为了想要活跃气氛,于是端起一杯酒,便开始她的豪言壮志。 余晓薇听着她的词,有些不忍直视。伸出手拉了拉郑秋的衣角,笑盈盈道:“你当这是断头场,哪来这么多的话!” 他们四人经常互损,时间长了也就习惯,因此余晓薇的话并没有给太多人带来影响。 闭上嘴巴,郑秋撇了撇嘴,而后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然而这刚坐下还没动筷子,只听砰的一声她人就已经摊到在桌子上。 余晓薇震惊,她从不认为郑秋的酒量过差,可这才一杯酒而已。 “这酒是陈酿,已经有三十多年的时间,她刚才喝的过猛倒下也是正常。”胡瀚罄不紧不慢地解释。 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余晓薇严肃地问:“这酒是你拿的!” 点了点头,胡瀚罄接着说道:“黎忻请我前来,我自然要拿出一点东西表示自己的诚意。” “你!”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他一开口说话,余晓薇就有着莫名其妙的火气,想撒也撒不出来。 眼看着两人的火花四射,许洋赶紧打岔,“晓薇,你别担心,明天她准能生龙活虎的出现你面前,你又不是不了解她。” “可是……”余晓薇想要反驳,可话还没出口,就已经听到郑秋熟睡的呼吸声。尴尬之余,她才罢休。 所谓旁观者清,他们看着胡瀚罄同余晓薇的互动,心里莫名的像是知道了点什么。 几人继续吃饭聊天,坐在一旁的杨筠,小心翼翼地盯着熟睡的脸庞,他伸出手把郑秋旁边的东西腾开希望她爬在那里舒服一些。 酒过三巡,原本精神的人都有些头晕,这大概也是因为胡瀚罄酒的问题。相反那些快要睡过去的几人,胡瀚罄和景盈两人却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了一般。与此同时,不能饮酒的宋羽蒙,已经带着黎忻离去 两人相视一笑,胡瀚罄笑道:“姑娘可是好酒量。” 景盈冷声轻笑,慢慢说道:“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胡公子也真是好酒量。” “这句话我也送给姑娘。”胡瀚罄毫不留情的怼了过去,两人从一见面就不有些抵触,更别说喝完酒,两人不打起来都算好的。 站起身,胡瀚罄不愿久留,他走到余晓薇的身旁,将她从桌子上扶起想要带走,可谁知某人一脸不情愿的抓住他的衣领,口齿不清的说着:“胡瀚罄,你个王八蛋。” 黑了黑脸,胡瀚罄将人打横抱起,不愿多说一句废话。 “胡公子就这么走了,那这些人怎么办?”景盈趁着人没走远,将人唤住,而后视线在桌上扫过。 停下脚步,胡瀚罄头也不回的说道:“这恐怕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说完抱着人就已经离开。 扫了眼趴在桌子上熟睡的三人,景盈忍不住轻笑,她拍了怕许洋的后背,不禁感叹,“你们就这么喜欢自生自灭吗?” 说完她又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同为女人的她,就从没有想过被人保护吗? “我保护你啊!”砸了咂嘴,许洋趴在桌上自言自语地说着。 听到此话,景盈微微一愣,她回过头看向睡死的某人,摇头轻笑:“傻瓜!” 第二天许洋从睡梦中醒来,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起身看到他原来还趴在昨天的酒桌上。揉着剧痛的脑袋,他转头便看到趴在旁边熟睡的景盈。 许洋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突然紧张起来的他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她的侧颜,许洋油然而生一丝的愧疚和心疼。 不知道睡了多久,景盈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团乱麻,她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后来好像就只有她一人在喝酒,但没想到会喝了这么多。 她抬起头对上许洋呆呆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而后开口询问:“先送我回去吧!” 许洋受宠若惊,今天除了看到某人的睡颜,而且还被要求从她回去,心里可谓是开心极了。 可开心的同时又完全忘记还趴在那里熟睡的郑秋和杨筠。 街道上郑秋揉着脖子,浑身上下可谓是难受极了,她委屈着脸向杨筠询问:“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吗?” 摇了摇头,杨筠的脸色似乎比她好不了哪儿去,“不知道。” “那你昨天晚上喝了多少?” “不知道。” “那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郑秋实在是不期望能够从他的嘴里得出个什么。她摆了摆手,悻悻说道:“你不用管我,我先回去睡个回笼觉,你要有什么事情就去忙吧!我先走了。” 杨筠点了点头,他拖着沉重的身体也想早一点回去休息。 一个人骑着快马迅速穿梭在人群,可谁知杨筠刚转身,停不下速度马儿就已经跑到他的跟前,来不及躲闪中双腿一软便瘫倒在地,那人猛拉缰绳,马儿纵身一跃从他的身上跳了过去。 那人让马停下,在看到看地上的人无事,便不在分心踢了踢马肚已经纵然离去。 杨筠惊魂未定,他看着离去的身影,整个人都狼狈极了。 第十九章 杨筠整理好自己,准备前去太师府拜访,人刚到地方,就看到洪源携几位朋友从太师府走出。 他们个个向洪源献着殷勤,希望与这位洪将军的儿子打好关系。可这些在杨筠看来却极为厌恶,可尽管如此她还是为几人让出路。 站在一旁,他看着洪源冷淡的神情,这又和今日他骑马相冲时的神情没什么两样。 而此时退站在一旁的杨筠又是极其的弱小。 杨筠拜访太师,可陈化崇只是微微摆了摆手,像是并没有看见他这个学生一般,转而去与他所谓的‘得意门生’聊了起来。 缩在角落里,杨筠他讨厌这种不被重视的感觉,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一无权势,二无地位,又凭什么让人重视。 衣袖下,他紧握的拳头表示自己的不甘。可面上却又不得不注重场面,脸上带着刻意的假笑迎合。 而杨筠这种毫无存在感的生活,一直存在到科举考试。 不管是考试当天,还是前段时间,所有人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呵护。 浑浑噩噩,杨筠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是如何度过。而他在心里暗暗安慰,大家只是太过繁忙,哪有什么时间去过度关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考试结束后观榜,杨筠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期待,毫无疑问洪源上得头榜,状元郎的位置已经定夺。 在所有人都为状元郎庆祝的时候,杨筠站在榜前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但是皇榜纸上却没有他的名字。 杨筠看了许久,内心似乎没有一丝的波澜,这一切好像是上天注定,而他也像是早已经知晓。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愿离去。眼睛紧紧盯着‘洪源’的名字,心中嘲笑,为何上天如此不公。 状元郎的摆宴在太师府举办,洪大将军原本并不同意,可是陈化崇高兴他高声阔谈,“红将军客气了,洪源是我的得意门生,今日能够有所成就,我心中也是高兴,你也莫在追究。” 而其他人早已经走到洪源的身旁敬酒,场面可谓是其乐融融,这与躲在角落里,杨筠一人独自喝着闷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酒宴不知道到吃了多久,杨筠觉得有些羞愧,他甚至开始厌恶着自己。他提着酒壶,脚下迈着虚晃的步子走出太师府,此时人都沉浸在酒宴中的喜悦,恐怕也无人会发现他离去的身影。 他喝了口酒,迷离的眼睛在行人身上游荡,他傻笑着想着酒宴上那帮人的嘴脸,他真的厌恶。 路上行人见杨筠如此疯癫,便纷纷绕开行走,可就是这个样子他突然之间觉得如此凄凉。 回到家里,杨筠实在是不记得自己到底喝了多久,他只觉得胃里的翻涌实在是难受,于是半支撑着身体便在房门前呕吐。 直到完全吐了个干净,他才算有所清醒。支撑着沉重的身体,回到房间,整个黑漆漆的房间里没有一丁点的灯光,他半坐在桌旁,艰难地倒了杯茶,一口茶水饮尽,一股凉意袭满全身。 杨筠开始傻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可是他想让自己高兴,想让自己在这样的大日子里高兴起来。 笑着笑着,他开始哭泣。抱着头,杨筠埋在桌子上痛声哭泣,他觉得人世如此的不公。 就在此时,郑秋提着手里的美酒想要和杨筠分享。然而人刚进门,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狼狈的身影。 郑秋想上前询问,奈何杨筠猛然抬起了头,不赶紧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并不希望被人发觉。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郑秋刚坐下身将美酒放在桌上,杨筠因为心情不好就已经下了逐客令。 郑秋不解,自己好心送来一坛美酒,某人却不领情于是开口骂道:“一个大男人,好好地哭什么,又不是落榜了。”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却已经触碰到杨筠敏感之处。 他以为他自己并不在乎这些,可不去知道为什么,郑秋提出之后,心里却莫名其貌的反感起来。 杨筠再次下出逐客令,郑秋感到不满, “好心当做驴肝肺,若不是想找你问洪源的事情,你以为我想来。” 原本想要静一静的杨筠,此时的他却被郑秋无意的话所引爆。他一把将酒坛摔在地上,恶狠狠地将郑秋推了出去。 他发疯的围着桌子怒吼:“俗不可耐,愚不可及,怒不可遏……”杨筠嘴里每吐出一个词都恨不得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疯言疯语中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他人。 杨筠不明白,自己的努力难道就比不上别人的一句拍马屁的话,自己的才华就这样可以任人唾弃,他不服,他不服。 郑秋不爽,总觉得他有些无理取闹,自己好心来看他,却被轰出门外实在不爽,于是隔着门大喊,“自己没本事就别怨别人,耍什么酒疯,谁会吃你这一套。” 她擦了下鬓角的水渍,转身离开,吃了闭门羹也就没有什么心思继续待下去。 但没想到的是她一句气话,却让杨筠安静了下来,他颓废地坐在地上,嘴角发出轻蔑的笑声。 是啊!他怨得了谁! 郑秋想找人诉苦,却没有一人,无奈寻到宋羽蒙。她红着眼睛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诉说出来,满脸的委屈想要听一听安慰。 可是宋羽蒙并不吃这一套,她理性帮忙分析,于此同时不忘指责,“你明知她心情不好,却还要找麻烦,杨筠生气也是必然之事,你又何苦怪得了别人。” “可是他把我的酒给糟蹋了。”郑秋吃瘪,但还是想要找个方式为自己挽回一面。 宋羽蒙无奈摇头,于是耐心解释,“酒没有了可以再酿,但是你伤的可是他男儿的自尊心,这又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大不了我给他道歉,至于接不接受都是他的事情了。”委屈个脸,郑秋缓缓说道。 听到想听的答案,宋羽蒙满意的点了点头,郑秋有些事情虽说做的不对,但杨筠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妥。 宋羽蒙想着,她有必要让黎忻出面说一说杨筠。 郑秋有苦难言,最后宋羽蒙请她吃了好吃的才算了了她的心结。 次日,黎忻将杨筠请到府上,此时的他一改昨日的状态,并向郑秋道了歉。 杨氏看着其乐融融的模样,于是开口询问,“筠儿,你今后有何打算?” 杨筠微微一愣,而后得知杨氏相比已经知道落榜一事,他尴尬地低下头,缓缓说道:“杨筠愧对姑母。” “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杨氏似乎不愿再提及他伤心之事,于是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从今往后你就跟着黎忻打理打理生意罢了,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要再多做寻思,到最后也是徒添苦恼。” “谨记姑母教诲。”通过一晚上,杨筠也想了个明白,如今事情已经定夺,他再如何也不能改变,于是便顺其自然。 通过几人的对话,郑秋疑惑,可在宋羽蒙的提醒下她才得知杨筠落榜。可当在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郑秋又是后悔不已,她当时的话可是有多伤人。 郑秋心有愧疚,想要道歉,可奈何心性要强,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饭后,杨筠离开,郑秋也紧跟其后,两人因为昨天的事情还是有些尴尬。 不知道走了多久,郑秋鼓起勇气开口说道:“杨筠对不起,我为昨天的事情跟你道歉。” 然而她好不容易说完这些,睁开眼睛就已经不见杨筠的身影。她苦着脸,抓了抓脑袋,心里好奇:人到底去哪儿了,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道歉的。 四下寻找,郑秋无意间看到黎忻在一群人中低着头像是在看些什么。 郑秋挤了过去,这才发现原来大家都在议论洪源榜上有名的文章。她不知道这东西是从哪里弄的出来,于是在所有人都忍不住夸赞的时候,郑秋也不禁感叹,“原来他还是这样一个有学问的人。” 不过此时,杨筠看着文章,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黑。他不敢相信的一遍遍翻看,这明明就是他的文章,可是为何在最后会落上洪源的名字。 一时间,杨筠愣住,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洪源身为状元竟然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气急之下,他来不及思考,心里带着愤怒朝外跑了出去。 郑秋微愣,还没将人唤住,人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悄无声息的将文章偷偷藏入怀中,而后便朝着杨筠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怒气冲天,杨筠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这样无头脑的冲进将军府,然而把守之人又并非无名鼠辈,他们将人哄了出来,并大声警告:“若是在敢擅闯将军府,我就要你小命。” 杨筠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哪还顾得上什么,他站在门口大声喊道:“我要见洪源!你让他出来见我!” 把守之人,嗤之以鼻的看着门外的跳梁小丑并不给予理会,毕竟向他这样的人不见少数,时间长了也就习惯。 第二十章 心中恼怒,杨筠一心想要找到洪源讲个明白。 可是他人并不给这个机会,无论杨筠如何闹,他们都装作看不见的样子。直到洪大将军从外归来,看到杨筠狼狈的模样出声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筠停下动作,看着一步步走来的身影,他还未开口,身旁的侍卫已经回答,“启禀将军,这个人一定要见洪公子。” 打量着杨筠的模样,洪将军似乎在哪儿见过这身影,“你可是陈太师的学生?” 压抑着心里的火气,杨筠点了点头。 洪将军想着陈化崇身旁都是有学识之人,像杨筠这般蛮不讲理之人还是头一次见,“你好我儿有什么事吗?” “我要找洪源问个清楚!”杨筠坚定道。 虽说洪源是他的儿子,可是现在再怎么说也是个状元,这等无名鼠辈胆敢直接呼喊其名,洪将军的心里多少有些不适,但还是拿着架子问:“找他问什么!” “问他为何抄袭我的文章。”杨筠直言不讳。 可是他没想到,此话 一出洪将军的脸色瞬间变得了又变,他不敢相信的盯着眼前的人,怒斥:“胡言乱语!” “我没有!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是不相信的话,你大可找来他人跟我对峙。”杨筠没有眼色的继续说着,好像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弄个清楚。 可是洪将军的眼里又总会容忍他人栽赃嫁祸,于是警告道:“你在胆敢乱说,信不信我将你抓紧大牢!” 被冲昏头脑的杨筠哪还顾忌这么多,他一听洪将军要抓他进大牢,于是大声说道:“我就不相信,堂堂洪大将军会为了包庇他的儿子将我抓紧大牢,我不相信这个世上还没哟天理了。” “岂有此理!”洪将军愤怒,他还没见过如此蛮横之人。 将军府门口大闹,很快就引起众人的注意,他们议论纷纷,若是再继续下去整个将军府都让他推置于风口浪尖之上。 洪将军可谓是英雄豪杰,又怎会允许他人随意抹黑,于是下令道:“来人,将这个招惹是非之人抓入大牢听候发落!” 杨筠猛然一惊,他不敢相信的盯着眼前的人如此颠倒黑白,明明是洪源有错在先,为何此时他却成了众矢之的。 听到命令,门外的侍卫立马将杨筠扣下,可是他却非死不从,大声骂道:“原来洪将军也是颠倒黑白之人!你有愧于身上的这身盔甲!” “还不快把他给我带下去!”洪将军气急,他哪里受过如此诋毁,压抑的声音一刻也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杨筠努力挣脱,他整理了下衣裳,冷嘲热讽道:“我自己会走。” 郑秋闻声赶来,她努力穿过人群,忽然之间发现杨筠已经被人带走,任她如何呼喊也没有人理会。 洪将军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去,不愿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没有了热闹可看,人也就随之散去。郑秋疑惑的抓住个人询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人回答,“还能怎样,刚才有个人闯到将军府外,直言说洪将军的儿子洪源是抄袭了他的文章当上了状元郎。” “可现在他人怎么又被带走了?”郑秋着急的问。 “你说呐!”那人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洪将军是什么人,他又怎会允许别人抹黑将军府,当然像刚才看到的那般被人打入大牢。” “那接下来会怎样?”郑秋问。 “别想了,肯定会掉脑袋的。”那人答。 ‘掉脑袋’这三个字一出,郑秋整个人都愣住,她不明白好好的人又怎会掉脑袋。焦急之中她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别慌,别慌,想办法,想办法……” 可是她越这样,心情就越不能平静,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郑秋实在是难以平复心情,突然之间反应过来,“找黎忻,不,找羽蒙,找羽蒙,对,找羽蒙她最有方法。” 说完人就开始慌里慌张在人群中奔跑,她真的害怕杨筠掉了脑袋。 可是谁知,宋羽蒙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开慌了起来,原本中午走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这才刚过了一会儿就被抓进了大牢。 黎忻将宋羽蒙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可心里也是着急,“小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把话讲清楚。” 哽咽着声音,郑秋有点害怕,但还是慢慢说来,“我和杨筠走后,就遇到一群人在讨论,状元郎的文章。可谁知杨筠看了这篇文章后,就跑到将军府大骂,结果就被抓了进去。” “什么文章,能让他跑到将军府大骂。”黎忻疑惑。 “我也不知道。”郑秋红着眼睛说道,可是随之他又想到什么,把藏在怀里的东西取出放在桌面上,“就是这个,我听人说杨筠骂洪源抄袭,他想要讨个说法,于是就被抓了进去。” 黎忻一听瞬间觉得头大,宋羽蒙抓起桌上的文章看了又看,可是从未读书过的她似乎又看不出什么名堂。 过了许久,待人冷静下来,黎忻缓缓说道:“这件事情先别告诉母亲,她身体本就不好,还是别让她操心了。”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看着杨筠被砍头吧!”郑秋说的着急,眼泪都快要留了出来。 “你先别着急。”黎忻尽可能的安慰道:“先把晓薇和许洋赵来,我们商议商议再论。” 郑秋呜着声音点了点头,于是她急忙道:“我去找他们。”说完人就已经消失在房间里。 可黎忻看着宋羽蒙的愁容,也只得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杨筠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于此同时他也这样安慰着自己。 将军府内,洪将军一直被这件事情所烦恼,他一心想着今日杨筠所说的每一句话,整个人都觉得乱糟糟的。于是他命令道:“命人把少爷给我找来,我有话问他。” 洪源刚从酒宴中回来,一身的酒气有些难闻,在听说洪将军找他,于是赶忙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当他来到洪将军跟前的时候,整个房间都变得压抑。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今天去哪儿了。”得知人来,洪将军压抑着声音询问。 洪源过来的急切,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毕恭毕敬的说道:“和太师府的几个朋友小聚了一下。” 听着他那沉稳的声音,洪将军觉得没什么不妥,继而开口问道:“你可知杨筠此人?” 洪源想了想,而后似有思索地回答,“略有耳闻,好像也是太师的学生,不过他为人低调,并不是太过了解。” “是吗?”洪将军半信半疑,而后用一种质疑的声音询问:“那你可知,他今日闯入将军府,要找你质问,质问你为何要抄袭他的文章。” 洪源微微一愣,而后大声有愧道:“孩儿可真是冤枉,从小爹就教育我,三不,不偷,不抢,不盗。又何来抄袭一说。” “可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再说假话。”洪将军反问。 深吸一口气,洪源站直了身体,义正言辞道:“孩儿也无半分假话,我洪源行的端坐得正,又怎会怕他人的胡言乱语。也请您相信我。” 洪将军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看着洪源一脸正气,深表欣慰。于是他起身拍了拍洪源的肩膀,叮嘱道:“过段时间你要面见圣上,也希望到时候也能如此不卑不亢。” 洪源微微一笑表示明白,而后他想了想,故作疑惑,“爹,杨筠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洪将军看了他一眼,并不打算让他掺和此事,故说道:“其他的你什么也别想了,别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你。时间也不早了,先去休息吧!” 洪源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于是退身走了出去。 此时此刻,相比将军府两父子的和谐,郑秋几人则已经着急的冒火。 余晓薇在桌边走来走去,她不明白的摇了摇头指着郑秋质问,“当时你为什么就不拦着点。” “我也想拦,可是也要拦得住。”郑秋有些委屈,后面的声音在余晓薇的怒视下慢慢吞了进去。 “晓薇,你现在也别怪小秋了。”宋羽蒙赶紧劝解,“这件事情也不是她能想到的。” 几人焦急思索,可是半天下来也没有什么办法。 “胡瀚罄能不能帮忙?”黎忻突然问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余晓薇的身上。可是她脸上明显带着愤怒,“他要是能帮得上忙就好了。” 宋羽蒙想了一下,而后说道:“你求求他,说不定真的可以。” 一想到胡瀚罄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她就生气。 “民不与官斗。”胡瀚罄面无表情的说道,“这里还有这数百人供我养着,因为一个人舍弃大家,你难道想看着他们饿死街头。” “如果是我被抓进去你还会做事不管吗?”不知道为什么余晓薇突然冒出了这句话,可是此话一出她便后悔。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的是胡瀚罄却一本正经的回答,“如果是你的话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余晓薇冷笑,她觉得此人太过幼稚,“这又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和他不一样。”胡瀚罄坚定说道。 胡瀚罄的话回荡在余晓薇的脑袋里久久不能平息,可就是这样的话让她此时此刻无法安静下来。 “晓薇,你就帮帮杨筠去求一求胡瀚罄,说不定他真的有办法。”郑秋乞求的声音,让余晓薇回过神来。 她摇了摇头赶忙解释道:“我来的时候已经问过他,他不愿帮这个忙。抱歉。” 第二十一章 就在几人垂头丧气之时,许洋似想到了一人,他锤了下掌心猛然道:“杜少?” “杜少!”其余几人随声附和,黎忻询问:“他是什么人?” “不知道。”许洋的回答让人大失所望,可是不以为然地说道:“他是我在赌场认识的一朋友,不过他穿着以及赌博的方式,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大人物。” 听着他的话,几人也没了什么兴趣,一个赌场上认识的又能是什么好人。 反观郑秋还是带着一线的希望,“那他真的能够帮杨筠?” “这个我也不确定,还是需要见过面才能知道。”许洋慢慢回应。 郑秋如此期待的模样,让余晓薇觉得的无可救药,难道他们就只能去找一个毫不知底的人帮忙。然而郑秋则不这样认为,但凡有一线的希望都要试一试。 因为家里需要有人照看,黎忻就让宋羽蒙待在家里,几人一同去了赌坊。 这刚到赌坊,余晓薇恨铁不成钢地道:“好好的,不带我们去找那个杜少,来赌坊做什么,我们可不跟着你赌。” 许洋的脸上有些尴尬,他不耐烦地说:“都说了多少遍,我和杜少是在赌坊里认识的,不去这里找去哪里找,我又不知道他住在哪儿。” 余晓薇黑了黑脸,她有点相信的拉着着郑秋说道:“小秋,我们走。我带你去找胡瀚罄我就不信他不帮忙。” 委屈着脸,郑秋努力想要挣脱,她已经知道胡瀚罄不会帮忙。眼下只有这一条路,她不希望再错过。 “你宁可信一个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杜少到底能不能帮忙的人,也不愿相信我。”余晓薇有些愤怒,她甩开郑秋的手臂,气愤道:“好,随便你!” “好了!别吵了。”一旁的黎忻有点看不下去,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群人变得如此陌生,“什么话也都别说了,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四人沉默,此时的他们正是需要安静的时候。就在这时,赌坊里走出一名大汉,他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游荡,最后停留在许洋的身上,“你们进去吧!老板娘在里面等着呐。” 他们疑惑的看着对方,而后紧随其后的走了进去。 直到他们进入赌坊,这才发现原本一向喧闹的场景今日却安静极了,整个大厅里只有景盈一人。 她看到几人,于是热情的招待他们坐下,轻声说道:“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余晓薇一愣,带着质疑问道:“我们都还没说话,你怎么知道的。” 景盈笑了笑,她看着余晓薇不善的面容想起了某人说的话。 “杨筠被抓,他们应该会找你帮忙。”胡瀚罄说。 为自己倒了杯水,景盈嫣然一笑,她坐在那里对着身后的人说:“可我为什么样帮他们。” “你上次提出的要求我会答应。”胡瀚罄答,说着他将手里的地契转交到景盈的手里。 “既然胡老板如此爽快,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景盈看着赌坊地契,这么多年的辗转最终还是回到了原处。 然而就在胡瀚罄离开的同时,他不忘说道:“这件事情不用告诉他们。” 收起地契,景盈微微一愣,他起身看向某人的背影,喊道:“这么说好人还让我落了。” “随你怎么想。”说完人就已经离开。 拉回思绪,景盈把视线从余晓薇的脸上收回,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这里是赌坊,汇聚了大大小小的人物,没什么事情会逃得了我的耳朵。我能知道也不例外,当然你们又是朋友,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而然的会找人帮忙。所以……” “自作聪明。”虽然她们已经见过几次面,可是余晓薇似乎太喜欢这个人,于是小声嘀咕着。 可能是因为经常在赌坊的原因,景盈耳朵比较尖,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那算是我自作聪明吧!” 焦急的郑秋已经无心在听她们理论,于是开口询问:“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问道重点,其他几个人的目光也都注视着景盈。被人直直的盯着,景盈有些不适,但还是回应说:“真正能帮你的人不是我,另有他人……” “哼,说了等于没说。”余晓薇插言。 然而这一举动让景盈有些不满,她身体朝后靠在椅子上,一脸不情愿地说:“你以为我真的想帮你们吗?吃力不讨好,我没有这么傻。” 微皱着眉头,许洋朝着余晓薇忍不住怼道:“就你话多。” 不知为何,余晓薇突然之间和许洋吵了起来,而黎忻在一旁帮劝也被卷入其中,面对突入起来的变故,郑秋忍不住重重拍着桌子,她大声喊道:“够了!你们有完没完!” 突然之间,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几人纷纷坐下,不愿再理会对方。 景盈尴尬的看看四人,而后抬头看了眼楼上的房间,她无奈揉了揉脑袋,事情好像被她搞砸。 “今天又是什么节目,我很是好奇。”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出,而后紧接着杜少扇着扇子,一脸骚包的走了进来。 见到救星,景盈赶忙起身迎接,她走到杜少的身旁,朝几人介绍,“这位就是能够帮你们的人了。” 杜少愣了愣,她疑惑的看着身旁的人,笑盈盈地问:“老板娘,我来这里不过是小玩两把,什么时候答应帮忙了?” 在几人的注释下,景盈逐渐拉开两人的距离,而后抬着脑袋故意提高了声音,“我只是答应把人请来,至于帮忙一事还需要你们交代清楚,至于杜少肯不肯帮忙,我就不好说了。” 许洋见到此人赶忙献媚的说道:“杜少,你可还曾记得我。” 杜少眯了眯眼睛看向许洋,他又怎会不记得这个赌坊里的朋友,于是笑道:“许洋!你这样的朋友我怎会忘记,当日场景我可谓是记忆深刻可。” 见了两人如此熟识,黎忻不忘提醒许洋此行的目的。 许洋点了点头,于是朝着杜少开口说道:“其实今天我们是有事情想请杜少帮忙。” 杜少一听赶忙坐下,让他们细细将事情的经过将来。郑秋一看此人如此积极,相必一定会出手相助。 可谁知他刚听完此事,就开始默不作声。许洋以为他有所为难,出声问道:“杜少,这件事情……” “出言诋毁状元郎,按说杀头之罪不可免!”摇着扇子,杜少的嘴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郑秋一惊,而后整个人都愣住。不知过了多久,她带着期许小声询问:“难道真的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姑娘!”杜少看向郑秋,一脸不情愿道:“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又有谁会愿意冒这个风险。” 一时之间,郑秋变得紧张起来,她乞求道:“杜少你肯定有方法的对不对,我求求你救救他好吗?” 余晓薇不希望郑秋如此做作,拉着她不让其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杜少的视线在几人之中打转,最终落在郑秋的身上,他好奇的问:“姑娘,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为何让你如此苦苦哀求与我。” 郑秋微微一愣,突然之间不知该作何回答,她眼神迷离最终给出‘朋友’这个答案。 对于这个答案,杜少多少有些不满。可是看着几人满满期待的模样,松口道:“这个忙也不是不帮。只不过……” “不过什么?”黎忻有些着急。 杜少嘿嘿一笑,他搓了搓手掌,缓缓说道:“只不过最近我手里有点痒,想要玩上两把。” 他这样一说,所有人突然之间都松了一口气。许洋大大咧咧的捋了捋袖子,“那我就陪杜少玩上两把!” 可谁知,杜少朝着他摇了摇头,而后用扇子指着郑秋言道:“我是说让她陪我玩。” 郑秋木呆呆的抬起头,她用手指了指自己不确定的说:“我?” 杜少确定的点了点头,“对,就是你!” 桌子上放着两个筛盅,杜少将其中一个交给郑秋,“这里有两个筛盅,玩法很简单,也就是比大小。不过有个前提,你只有赢了我,我才会帮你的忙,但是如果你输了,那就不好意思了。” 郑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而后便拿起筛盅,只见噌的一下将桌面上的三颗骰子收起,在空中摇晃,紧接着她一下子便定在桌面。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杜少一下子愣住,他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如此厉害。 其实当他们得知杜少要与郑秋比骰子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有多激动,要知道他们四个人之中除了许洋喜欢这些玩意,郑秋也不在话下,相当年他们两人在村子里可是互相打掩护,赌来不少的钱财。 杜少拍了拍手,一脸崇拜的说道:“姑娘好身手。”不过此时的他也不忘手里的动作,他在桌面上快速的摇动筛盅,直到最后停下才示意郑秋开盅。 此时的郑秋迅速开盅,手里没有一丁点的多余的动作,赫然之间三个六静置其中。 余晓薇的脸上有些开心,她就知道郑秋不会让别人失望。 看到这个结果,杜少有些愁眉苦脸,他显然是笑看了眼前的人。不过他不以为然,而后学着郑秋的动作迅速开盅,里面赫然出现五个骰子。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杜少是在耍赖,许洋明显不高兴起来,“杜少你这不公平!” 公不公平又怎样,规则都是他杜少定的人。然而就在郑秋失落之极的时候,景盈突然开口,“五,五,三,三,一。十七点,郑秋胜。” 第二十二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猛然一惊,他们仔细的看着点数,郑秋的是三个六,十八点。而后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 郑秋突然抱住余晓薇,她高兴的说道:“我赢了,我赢了。” 虽说这个规矩是杜少定的,不过他五个骰子,最终还是败给了郑秋的三个六。他无奈挑眉道:“恭喜你,你赢了。” “那你说的话还作数?”郑秋激动中不忘询问。 “当然作数,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杜少回应。 郑秋点了点头,但还是不确定的问,“那你什么时候救他。” 杜少眉头微皱,觉得这个丫头太过心急,于是不紧不慢地说:“这位姑娘你不觉得现在的时间有点晚了吗?” 郑秋着急之中莫名其妙的说道:“可是他的脑袋等不及。” 噗嗤一声,杜少有点绷不住,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放心,既然我已经答应你,就一定不会食言。你们先回去吧!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会让景盈帮忙转告。” “多谢杜少。”临走之前黎忻不忘道谢。即使郑秋此时心中担心,奈何他人已经许下,最后只得回去等候。 几人离去,一直躲在楼上房间里的胡瀚罄走了出来。 景盈抬头望了他一眼,不禁感叹,“这好人可都让我们做了,这坏人你也就落实了。” 胡瀚罄不予理会,他走到杜少的面前,会意道:“杜公子。” 杜少摇了摇手里扇子,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年还真没几个人这样唤我,说实确实有点不习惯。” 杜少,姓杜,名少。不过大家好像都不知道一般,时间长了也就不在意他们唤的到底是什么。 景盈无意了两人的对话,可是她瞅了眼桌上的骰子,轻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杜少就算是耍了些小手段,运气也是不好啊!” “跟运气无关,是我手臭了些。”杜少自嘲,不过在他们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的好笑。 杜少动用他的关系轻而易举的进入了大牢,当他来到杨筠的牢门外,这才发现里面的人可谓是狼狈不堪。 杨筠衣衫不整的坐在角落,他被打的鼻青脸肿,额头上,鬓角上,甚至是身上,没有一处完好之地。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大闹将军府的气势。 直到大牢的门打开,杨筠才缓缓抬起头来,他看到进来的身影后整个人随之警惕了起来。 杜少扇着扇子有些嫌弃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若不是帮忙救这个人他打死也不会来这里。 “你是谁?”杨筠退了退身子,紧张地问。 舒展开眉头,杜少的脸上换了一副表情,他想了想而后开口说道:“在下杜少,是许洋的朋友。” 一听到许洋的名字,杨筠的眼里猛然一亮,不过只是一会儿的时间他又恢复常态。 看着他那紧张的模样,杜少走到杨筠的旁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身来。 伸出手拍了拍杨筠的肩膀,故作老成道:“年轻人,别这么紧张。是你朋友让我来的,放松!” 咽了咽口水,杨筠实在是不敢相信,毕竟这个地方不是谁都可以随意出入。他更加担心的是这个人是不是洪源的人,如果是的话他来又是做什么的。 如果说此人是为了劝他把洪源抄袭这件事情守口如瓶的话,那么他就坚决不同意,无论如何也要讨个说法。 短短时间里,杨筠的脑袋里想了好几种可能。不过这些想法,杜少却完全不知。 “你想不想出去?”杜少直接开口询问。 杨筠看着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种猜中的感觉,这个人就是为了让他将此事压在心里不要声张。 为了不向所谓的暗势力低头,他义正言辞道:“不想!” 此时已经换做杜少发愣,他合上扇子,不相信地问:“你就真的不想出去!” “你不就是为了堵住我的嘴,想用这种方式收买我绝对不可能。”杨筠坚定的说道。 猛然间,杜少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这才明白,从刚才进来杨筠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他。从始至终一直以为他是洪源派来的说客。 虽然如此,杜少就他出去的方法还真就是让杨筠守口如瓶,有关洪源抄袭这件事情是真的不能张扬出去。 不过他既然答应郑秋要将人带出去,于是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不是洪源派过来的说客。不过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既然我答应了别人救你出去,就不能食言。与此同时我还要告诉你,你要是想出去,就必须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只字不提。” “那就让你失望了,恕杨筠做不到,”杨筠义正言辞的回答。 杜少见过脾气执拗的人,但从没想杨筠竟然如此偏执。 “你的想法我能理解,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凭借你一人之力,又能说明什么。你真的以为能够扳倒洪源,扳倒整个将军府吗?”杜少将一些话搬到明面上来说。 不过杨筠像没有听到一般,只言不语。 杜少见此人不予理会,继而耐心劝导,“你在做这些事情之前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他们又真的希望你待在这里吗?当然,按照你出言诋毁状元,很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到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他们。” 杨筠有些动容,可是内心的坚定始终不愿改变,在他心里不相信,这世上所谓的正义只是空口说白话。 而杜少像是知道他内心所想一般,缓缓说道:“这人世间黑白分明,可是人心不一样,他们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说不定到最后,就你的这件事情也会变成黑的。” “这是颠倒黑白,我不相信这世上就没有正义的一面。”杨筠猛然起身,坚决地抵触杜少所谓的说理。 见他如此激动,杜少不禁感到无奈,“你一无钱,二无权,他们想要整你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你现在的样子不就正好可以说明吗?” 杜少起身,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想想。” 此时此刻,洪源找来当时侍卫开口询问,“他现在人呐?” “回少爷的话,那小子已经被将军抓进大牢。”侍卫回。 “你可知当日的场景。”洪源问。 侍卫楞了一下,而后便将当日的事情一一诉说出来,“那天杨筠直闯将军府,被将军撞了个正着。将军在询问的过程中,那小子扬言说,说……” 侍卫犹豫了一下,紧接着又在洪源的逼迫下说道:“扬言说公子之所以能够当上状元,全是因为抄袭了他的文章。将军一气之下,就将人关进了大牢。只不过当时观望的人太多,现在这件事情满城人尽皆知。” 洪源听后,一气之下掀掉了桌面上的东西,这一举动让侍卫下了一跳。他没想都,原本一个蝼蚁般的家伙竟然敢骑在他的头上撒野。 “既然如此,那他就别想再从牢里出来。”洪源恶狠狠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带我去见他。” 大牢里,杨筠的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愤怒,但由不得不承认杜少所说的每一句话,这不就是现实。 深呼一口气,杜少举得他该说的话也都说了,至于杨筠最后如何选择,就全看他的造化。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告辞,至于我所说的话你好好考虑。等到有人问话的时候,你想好再说。”杜少给他做了最后的劝解,而后便转身离去。 杜少刚走出大牢,洪源便跟着侍卫走了过来,他们两人擦肩而过,对方给彼此的印象也只不过是一扫而过。 洪源走进大牢就看到杨筠站在那里发呆,他让身边的人退下,只身走了进来而后又非常谦和地说道:“杨公子,别来无恙。” 听到声音,杨筠赫然转头对上洪源狡诈的笑容,“你来做什么?” 微微扬起嘴角,洪源不自觉地笑出了声音,“很奇怪吗?我就是过来看看自己的朋友,我们师出同门,可是你看现在,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比得了吗?” 他的话明显是在贬低某人,杨筠不傻又怎会听不出来。 “那又怎样,可到最后还是改变不了你内心的丑恶。”杨筠嗤之以鼻。 洪源的脸突然暗了暗,他没想到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伶牙俐齿,“杨筠,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你真的以为你还能够活的了几天吗?” 杨筠看了看他并没有开口说话。 “你认为你说话会有人相信吗?要知道诋毁朝廷命官可是要杀头的。”洪源忍不住警告。 可是不管如何,杨筠都不以为然,他就静静站在那里,看着洪源自说自演。 然而就是这样不以为然的模样,惹怒了洪源,他一把抓过杨筠的脖子恶狠狠的说:“你有没有经历过窒息的感觉。” 被遏制住脖子,杨筠感觉到大脑充血,眼睛里也变得模糊,他怎么也没想到洪源会下如此之手。 突然之间,洪源猛然将手松开,他一下子将人按到在地。 遏制住的脖子被松开,杨筠突然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他大口喘着粗气,可是还没有缓过气来的时候,洪源已经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之上。 杨筠伸手抓住他的脚,可奈何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洪源一边加重脚力,一边说道:“我一直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造成什么威胁。可是你为什么非要让我不爽。你可知道,现在你的就如同蝼蚁一般,我随时都可以将你弄死。你还真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狱卒赶忙走了进来,在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后赶忙将洪源拉开,这里是大牢,并不是什么将军府于是赶忙说道:“洪公子脚下留情,若是杨筠出了什么意外,将军那边我们就不好说了。” 洪源收回脚掌,而后又朝着地上的杨筠狠狠地踢了一脚,“放心,我就是给他一点教训,这家伙死不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杨筠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剧烈的咳嗽着,每一次的咳嗽都震的浑身不适。 短短时间内杨筠经历了生命之间的大起大落,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恨。 第二十三章 训练场上,洪将军看着操练的士兵。忽然间,一侍卫走到他旁边轻声耳语:“将军,一位自称杜少的人在营帐里等候。” 微皱了眉头,洪将军不知道这个时候他会有什么事情,于是转身离开朝营帐里走去。他刚一进门准备下跪迎接的时候,杜少赶忙上前拦下,一脸吃惊的模样,“洪将军都说了多少遍了,这些礼仪早就免了。” 洪将军在他的言语之中站起身来,疑惑问道:“额……杜公子,不知今日前来又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杜少扇着扇子故作为难。 “杜公子,有什么事情您就直接说来。若是洪某能够帮得上什么,必定相助。”洪将军见他为难,只得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杜少的脸上微微一笑,他讪笑着说:“其实真没什么事情,也就是想让你放一个人。” “放一个人?”洪将军不明,杜少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又怎会有此等相求。 见他有所犹豫,杜少大言不惭地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一个小喽啰不值得将军如此费心。” “杜公子不说放的是何人,我又怎会不知他值不值得我费心。”洪将军并没有退让。 杜少也知洪将军是一个明事理之人,于是开门见山地说:“我希望洪将军能够把杨筠放了。” “杨筠?”洪将军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再三思索,而后便想到前几天在将军府门口大闹的场景,他赶忙说道:“此人出言不讳,被我抓入大牢,至今还未审问。杜公子就让我放人委实不妥。” “那有什么难的,你直接派人审问,审问完后就直接放了不行。”杜少赶忙出点子说道。 洪将军清咳了两声,以为杜少不明其中原因故而解释,“此人在将军府大脑,而且……” “而且什么?”杜少见他吞吞吐吐,只得询问。 洪将军叹了口气,犹豫之下只得说道:“而且他还声称已是状元的洪源抄袭他的文章。” “哦!”杜少故作镇静,“可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洪将军斩钉截铁地说。 杜少低头思索,而后再次询问:“那状元郎又怎么说的。” 洪将军微微一愣,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洪源说他从未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洪将军就这般相信?”杜少反问。 “当然!”洪将军不做过多的思考便直接做出回答。 杜少摇了摇手里扇子,不禁问道:“同样是一面之词,为什么将军相信洪源却不相信杨筠。” 此时洪将军一时哽咽不知如何回答,他吞吞吐吐地说道:“因为,因为……” “因为洪源是你的儿子。”杜少直言不讳的替他回答。 杜少的说法明显是说洪将军存有私情,可是此话一出洪将军立马站出身诉说:“洪源从小跟在我的身旁,我自知他的品行,定然不会说谎。” “那找你这么说,说谎的人是杨筠。”杜少问道,“那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呐?” “我想是因为,是因为想要……”洪将军犹犹豫豫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杜少却已经帮他回答,“他是为了出人头地!” “对,对,对。”洪将军跟着附和。 “一派胡言!”杜少突然发怒,这让一直弓腰站着的洪将军突然跪地,“臣,不敢。” “不敢!”杜少突然冷笑,他紧紧盯着洪将军的身影,严肃说道:“洪将军也是圣上身旁的老人,又怎么会有什么不敢的。现如今大牢里就关这个不明真相的人,洪将军还有什么不敢的~” 跪在地上,洪将军无言以对,“臣,请……” “好了。”杜少及时打断,他走到洪将军的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洪将军莫要只听信他人的一面之词。其实今日也没有多大的事情,至于接下来如何去做,想必洪将军已经明了。话也都说了,我也不再继续待下去了,告辞。” 待人离去,洪将军的后背已经冷汗直冒,杜少的话他还能不明白,不管如何这个人他是必须要放,至于如何放还需要一个方法。 门外的侍卫走进,见到将军还跪在地上于是赶忙上前将其扶起,心里也是好奇杜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让身经百战的洪将军冒了冷汗。 洪将军起身,哪还有过多的思考,于是赶紧带着人前往大牢处理此事。 大牢里,洪将军见到杨筠的时候,此时的他已经还剩下半条命。待在牢中会变成这样,洪将军已经习以为常,他命人打开牢门俯身走了进去。 恍恍惚惚,杨筠看到走进来的身影,他艰难的爬起身半依靠在墙壁上,此时的他已经气喘吁吁。 “杨筠你可知罪。”洪将军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人。 杨筠喘着气,此时的他只想活命,于是开口说道:“草民知罪!” “你可知你犯的是什么罪。”洪将军再次问道。 “草民……草民……”杨筠的身体太过虚弱,他只能断断续续地说着,“草民……不……应该……大闹将军府……” “那你可有洪源抄袭一说的证据。”洪将军看着他无力的身影,开门见山。 杨筠努力支撑着身体,他犹豫了许久缓缓开口,“草民不知,不知……状元郎……何来抄……袭一说。” 看着他那求生的欲望,洪将军才明白杜少所说的话。 既然如此,杨筠大闹将军府被抓,如今已经得到相应的惩罚,于是命人将他送了出去。 被人拖着身子从大牢里拉出,而后便被丢在了外面。杨筠躺在地上,此时的身体已经没有了知觉,他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发白的天空。 他出来了。 杨筠心里想着,忽然之间空中飘起了雪花,他躺在地上静静的看着,原来这个时候也会下雪,他心里一遍遍数着雪花,一片,两片,三片……不知不觉中已经昏睡了过去。 郑秋等人赶来的时候,杨筠的身体已经覆盖了层薄薄的雪,他们赶紧上前将人扶起,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意识,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杨筠感觉到了身边的温度,以及喉咙里流淌过的暖意。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无尽的黑暗中,他以为这只是幻觉,而后便一直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杨筠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着眼前的场景,以及身体里的温度,忽然之间才发现他还活着。 他动了动身体,只觉得浑身僵硬。而后凭借着身体上仅有的力气缓缓坐起身来。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杨筠朝着声源望去,他便看到宋羽蒙一脸惊讶的模样。 “你,你,你醒了。”宋羽蒙兴奋的问道。 杨筠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于是无奈点了点头,“我醒了。” 宋羽蒙赶紧上前替他弄了弄靠背,开心的说道:“你可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大家快要担心死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对了,他们要知道你醒了一定会很开心。” 也不知道是太开心还是怎样,宋羽蒙的话有点过多。 喝着碗里的粥,杨筠已经好了许多。他抹了抹嘴巴抬起头对上四五双眼睛,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你们别总盯着我看!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红着眼睛,郑秋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一睡就睡了一个多月,你说别人担不担心。” 杨筠动了动手,想要替她擦一擦眼泪,奈何人距离的又太远,只得放弃这个想法,他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已经没什么事了。” 因为杨筠刚醒,需要一点时间休息,于是黎忻说道:“你们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和羽蒙照顾你们就放心好了。” 郑秋瘪着个嘴巴,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在余晓薇的带领下离开。 几人离去,黎忻在床旁的凳子上坐下,把杨筠从大牢里出来后的事情一一讲述了一遍。而杨筠得知救他的人是杜少的时候,心里多少有点愧疚,当初他还不相信。 “先别说这些了。对了……”宋羽蒙将东西收好,似又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于是赶忙说道:“你知不知道,在你昏睡的这段时间,小秋几乎是天天往这边跑。不知道有多担心你呐!” 黎忻听了不断点头,而后还将郑秋和杜少赌骰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杨筠听了,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而他的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宋羽蒙在床旁坐下,严肃地说道:“你的这件事情一直瞒着母亲。” “对,对,对。”黎忻突然想到,他敲了敲脑袋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我们撒谎说你去了外面谈生意,可能十天半月回不来。现在你也醒了,若是以后母亲问起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说辞,别被发现。” 杨筠点了点头,他也明白,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杨氏知道也是徒添烦恼,倒不如此事只字不提瞒不过去的好。 第二十四章 杨筠的身体完全恢复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大半月。 而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外面的一切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洪源身为状元郎,再加上又是洪将军的儿子以及太师的得意门生,朝中人士无不想要拉拢。 再者说来,洪源天生聪慧,遇事处理得当,从而深得皇帝心意。于是乎他便成了香饽饽,而他的府上门客络绎不绝,每天辗转忙碌,又怎会记得那个闹人心的杨筠。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杨筠的身心也发生了太多的变化,他通过这件事情突然明白,若想不被欺负,就必须出人头地。 表面上处于安稳状态的他,内心却不知已经聚集了多大的深渊。 从杨筠可以完全下床后,郑秋就无时无刻不跟在他的身旁,美名曰是担心他的身体。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却让他不知所措。 “小秋,其实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没必要每天都喝这些东西吧!”看着面前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杨筠有苦难言,他实在是喝不下去。 郑秋那顾得了这么多,这些补药是她好不容易从余晓薇和黎忻那里搜刮来。她只要一想起杨筠伤痕累累的躺在大牢外的场景,心里就直打颤。 想着杨筠弱不禁风的模样,郑秋哪能如他愿。拍了拍桌子,她有意发火,而且声音中带着威胁,“你到底喝不喝!” 话音刚落,杨筠立即端起碗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触及着味蕾让他的面色变得扭曲,直到猛灌了好几杯水才算缓解下来。 见到碗底干净,郑秋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过程每天几乎要发生过两回,而且每回杨筠都在郑秋的逼迫下喝掉,然而就是这样的过程,两人显然已经习惯这种相处的模式,但更具体的来说是享受。 自从身体恢复后,杨筠一直想要感谢杜少的帮忙,可奈何他神龙不见首尾,想要见上一面可谓是难上加难。 余晓薇向来是自由惯了,再加上和胡瀚罄的相处模式,她进门从来都是直闯而入,而身边的下人也都习惯,在得知胡瀚罄不会因此发火,时间长了也就随她去了。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余晓薇突发有事,下人还没来得及告知胡瀚罄再和重要的人议事,她就已经冲进了书房,“胡瀚罄,我有事找你。” 当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胡瀚罄就已经知道冲进来的是什么人。他揉了揉太阳穴,歉意地朝着身旁的人道歉,而后便起身走到门口将人拦住,按压着声音说道:“你先在外面等着,有什么事我们等会儿再说。” 可谁知余晓薇早已经胡瀚罄没了什么好感,她垫着脚尖扬着头朝里面张望,可看着里面陌生的背影,嘴里忍不住嘟囔,“我的事也很重要。” 胡瀚罄按压着余晓薇的肩膀,想要将她推出去。此时那身影转过身来,他从里面走出,打开扇子朝着他们说道:“既然你还有其他的事情,我改日再来。” 对于此事胡瀚罄深表歉意。然而当余晓薇看清此人的身影后,一改不爽的脸色,惊讶的喊道:“杜少?怎么是你!” 杜少疑惑,他打量了下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妥,于是开口问:“为什么不能是我。”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些许是有些紧张,余晓薇有些语无伦次,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思考,“我是说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余晓薇的话有些多,她看着杜少有着说不完的感激。至此从见到他后,余晓薇很自然的将胡瀚罄遗忘在一旁。 “对了,杜少有没有时间。”余晓薇突然提到。 杜少虽有疑惑,但还是忍不住询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杨筠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想要当面道谢。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余晓薇说的小心翼翼生怕人会不答应一般,这和刚才跋扈的模样截然不同。 杜少用余光瞟了眼被忽视的胡瀚罄,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相处的模式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喜感,于是忍着笑意说道:“今天如何。” “今,今天。太,太好了,我这就去转告他们。”余晓薇受宠若惊,她快速的点了点头,而后一转眼的功夫人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着消失的身影,杜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黑着脸站在一旁的胡瀚罄,没来得及抓住某人的手已经落空,这个时候他才想到,余晓薇找他所谓的事情似乎已经忘的一干二净。 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杜少无奈摇头,“这丫头真有意思。” 胡瀚罄猛然一愣,生怕他有什么误会,于是赶忙解释,“她平常不是这个样子。” “是,我明白。”杜少忍不住脸上的笑意,而后接着说道:“她是见到我才会如此激动。” 听到他这么说,胡瀚罄的脸色暗了又暗,似乎有点不爽,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杜少觉得他们这些人极为有意思,心里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们接触,于是抬脚走出房门,而后他又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胡瀚罄说道:“我们走吧!” 胡瀚罄微微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杜少再次开口,“那丫头跑的太快,我又不知道地方,所以还要麻烦你带一下路。我可不想让她失望。” 无奈之下,胡瀚罄只得前方带路。 一路小跑,余晓薇好不容易来到杨筠的房间就看到屋内两人又说有笑,但奈何心有急事又不得不走进,打破这原有的温馨。 见到余晓薇的身影,郑秋很是好奇,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在胡瀚罄的旁边,怎么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 喘着粗气,余晓薇刚在板凳上坐下,郑秋的水杯就已经递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吗?”看着余晓薇焦急的模样,郑秋心不自觉的提了起来。 猛然将水灌入肚子,余晓薇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杜少找到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郑秋就开始激动。但是事情发生的太过仓促,手里什么都没有来的及准备,一时间又开始变得慌张起来。 “不用这么麻烦了。”突入起来的声音让所有人一下子愣住,他们转头看向门外,胡瀚罄和杜少已经走了进来。 相比郑秋和余晓薇的慌张,杨筠显然镇定了许多,他其身迎接而后将人引进让他们坐下。 慌忙之下,郑秋只得为他们倒水。此时余晓薇挪动着步子走到胡瀚罄的身后,她尽可能的用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怎么也跟着过来了。” 眉头微皱,胡瀚罄真的不知道余晓薇到底对他有多少的不满,于是提高了声音说道:“你跑的这么快,地方都没有说,你让杜公子准备去哪儿?” 他的言外之意也就是个带路的人,不过太高的声音却让余晓薇有些窘迫,而后突然聚集的目光让她不知所措。 心里怀有怨言,余晓薇只得愤怒跺脚,而后便转身离开,不愿再继续待下去。 郑秋看到余晓薇窘迫的模样,只得歉意离去,将空间让了出来。 看着他们的互动,杜少摇着扇子,脸上有着散不去的笑意。 待人离开,杨筠猛然起身,他双手做辑朝着杜少说道:“多谢杜公子救命之恩。” 杨筠说着,眼看着就要跪地道谢。一旁的杜少立刻收起玩味的笑意,赶忙将人扶起,“言重了,言重了。你要是真谢的话,还真应该谢谢你身旁的那位姑娘,若不是她赢了我也未必会答应。” “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过杜公子,若不是你从中相助。杨筠岂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杨筠义正言辞地道。 不习惯这方面的礼仪,杜少赶忙摇了摇头,他指着凳子让人坐下,不紧不慢地回应,“真正帮助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杜少拿出扇子,指了指杨筠的胸口,意味深长地说道:“世间最珍贵的是人心,最难变的也是人心。从头到尾我只是一个说客,至于你怎么选择,还要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些话杨筠似懂非懂,但想着杜少能将他从大牢里救出,想必也是一个大人物,心里的怀着私心,轻易间说出了口,“多谢杜公子教诲,杨筠还有一事想要请求……” 话还没说完,杜少就已经猜出了他的心思,于是赶忙打断,“你的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 眉头微皱,杨筠不明,他还没有说出请求就已经被拒绝,奈何心有不甘继续说道:“可是我话还没说,为何杜公子这般拒绝。” 杜少摇了摇头,他只觉得此人的想法太过简单,而他又是怕麻烦的人,只能单纯说道;“我不过一个小人物,真的是帮不了你的忙。” 心存疑惑,但杨筠并不相信,“你既然能将我从大牢里救出,必然有着过人之处,为何不愿帮我。” 杜少合上手里的扇子,明显觉得杨筠不仅仅是一根筋,更重要的是此人太过心急,于是耐心解释,“我还真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不过当初玩骰子赢了一个大人物,于是他便答应下我一个要求。若不是那丫头赢了我,我还真不会答应。” 杜少说着,将郑秋赢他的事情又重新复述了一遍。 此时一旁的胡瀚罄听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瞎话,于是清咳了两声,掩饰内心的尴尬。 而杜少也并非傻瓜,他觉得杨筠太过自私,有些事情他是真的不愿意掺和。 杜少是他的救命恩人,即使杨筠心有不甘,但还是知道分寸,而这个话题最终也变得不了了之。 第二十五章 所谓求人不如求己,杨筠表面上的生活平淡如水,可内心深处早已经掀起的波澜却无人得知。 他一改当初的想法,继而毛遂自荐,然而却处处碰壁。这本就是一个利益的世界,谁有会重用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洪源的地位如日中天,杨筠的日子也就越是江河日下。 杨筠一边厌恶自己,一边又记恨洪源。在他的眼里着原本的一切本应该属于自己,可是现在却被人偷了过去,对于洪源他有着说不出来的怨恨。 他想要出人头地,想要抢回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杨筠暗暗下定决心,早晚有一天他要站在高峰之上,俯视着洪源,而后将他一脚踹入深渊。 翌日,杨筠回师门拜访,偶然发现太师正与众人议事,一帮人焦头烂额似乎还未找到合适的方案。 “如今战事吃紧,又加上粮草短缺,可谓是危机重重。若再不想出个法子,可如何是好啊。”陈化崇有些气馁,今日早朝皇帝已经为此事烦心多日,可是众人商议却迟迟没有头绪。 “国大家大,为何就不能从百姓的手里紧收粮食,以解燃眉之急。”一学生突发奇想,陈化崇只是瞄了他一眼无奈摇头。 这学生似乎没有什么眼色,继续说道:“每人贡献一石的粮食便可救济到战争结束,有什么不好吗?” 眼见所有人沉默。洪源不由得解释道:“战事吃紧,已经弄得人心惶惶,若是再去紧收粮食,恐怕不得人心。” “洪源说的不错。”陈化崇突然开口,“眼下的局势不允许我们这样做。” “那国库呐?国库就没有一分钱了吗?”突然之间又有一人开口,不过声音中带着少许的愤怒,好像对皇帝的做法并不满意。 陈化崇眉头微皱,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学生怎么就一个个不戴脑袋,说话想事从不过一下脑袋。这些话还好是当着他的面说,若是坐在上面的是圣上,保不准已经掉了几次脑袋。 叹了一口气,洪源按压这声音,气愤道:“就算国库充盈又怎样,现在大部分的人手里的粮食也只够果腹自己,就算你有大把的钱财也买来东西。” 那学生自知理亏,于是讪讪闭上了嘴巴,一时间所有人都变得沉默。 通过简单的了解,站在杨筠角落里的低头思索,心中萌生一记于是开口说道:“学生不才,到有一方法。”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这寂静,而后所有人朝声源望去。 杨筠深呼了一口气,而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洪源在看清他的身影后,心里多少有些忌讳,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有不好有明显的表示,于是站在一旁听他说话。 站起身来,陈化崇上下打量着杨筠,他还不曾得知有这样一个人,于是应允:“说来听听。”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杨筠有所顾忌,原只因当初的盗窃,他若是有所思的看向洪源,故意卖关子道:“有足够的粮草即可。”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里都变得噪杂起来,他们议论纷纷,总觉得杨筠此人在说一些没用的废话。 所有人都为粮草短缺的事情感到苦恼,而他说了这样的话又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陈化崇的视线在杨筠和洪源的身上徘徊,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发生过什么。他想着既然杨筠肯如此说来定然有他的原因,于是太高了声音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杨筠对于周围的议论不予理会,他转过身朝向陈化崇恭敬道:“只要太师将此事交予我,学生定将办理妥当。” 如此的自信再次让所有人沸腾起来,他们纷纷揣测杨筠的心理,大部分人还是有所鄙夷。 “洪源,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陈化崇紧盯着杨筠,可问话方向却是另外一人。 洪源双手做辑,他本就对杨筠有成见,但是既然他能够提出方法,心里也想看看此人到底有什么能耐,恭敬道:“杨筠如此自信,定然有过人的方法。大家不妨听听他的意见。” 陈化崇点了点头,他看着杨筠郑重说道:“既然如此,杨筠你就把方法说出来,让大家听一听。” 站直了身体,杨筠似乎并没有说出来的打算。 陈化崇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模样,好奇道:“杨筠,为什么你不说话。” 四下打量,杨筠有意无意的再次看了眼洪源,他嘴角微微上扬,言语中带着嘲讽,“回禀太师,学生怕隔墙有耳。”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举动,洪源怒视着杨筠,他这才明白有人对当初的事情还是记忆深刻,“你要是不想说,那就别浪费时间了。” 杨筠没有理会,他站直的身体一直等待着陈化崇的回答。虽说此时的他看上去淡定自若,可是衣衫下紧握的拳头以及内心的慌乱,却紧张的不得了。 陈化崇想了许久,又怎会不了解杨筠此时的心里。但又如何,而后在心中多次衡量,故回答道:“明日我就让你面见圣上。” 突如其来的回应,让杨筠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于此同时紧握的拳头猛然松开,他着才发现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渍。 得知陈化崇要带杨筠面见圣上,洪源的心开始紧张起来,他又怎会不知某人的想法,于是赶忙道:“太师,万万不可!” 陈化崇哪里会听他的话,于是提声警告,“通过今天的事情,我希望大家安分守己,不要给我出什么岔子。好了,今日就到这里了,你们也都散了吧!” 说完,陈化崇又看向杨筠,正色说道:“明日我在城门等你。”说完人就转身离开。 洪源不傻他又怎不会听出那警告所指之人,尽管心里不服但还是咽进了肚子。此时的他只知道杨筠的心理,然而却不知陈化崇也有着私心。 众人离去,洪源慢慢走到杨筠的身边,他压低着声音说道:“看来牢狱之苦还没让你老实。” 一想起牢狱所带的伤痕,杨筠身体向后退了退,他直视着洪源挑衅道:“我福大命大,多谢洪大人的关心。” 杨筠将‘洪大人’三字咬的及重,好像故意而为之。 洪源冷声轻笑,心中并不担心杨筠会威胁到他,反而这种不自量力的对视却让他闹心,最后所有的厌恶都化成了一句话,“你好自为之。” 待人离开,杨筠的眼神变得凌厉,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初带给他的屈辱,早晚有一天定然会双倍奉上。 夜里,杨筠从太师府出来后,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找到胡瀚罄,于是提出一笔交易。 胡瀚罄在得知他要的东西后,不禁感叹道:“我要是找不到这么多你要的东西怎么办?” 杨筠笑了笑,他没有过多的把握绝不会提出这个要求,只因为他相信以胡瀚罄的能力,这一点点的东西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我信你。”短短的三个字,胡瀚罄不禁感叹,他什么时候会让别人如此信任。 杨筠自知这个说法没有什么信服力,最后只得说道:“与其说信任,倒不如说你不会放弃这笔生意。” 说中心事,胡瀚罄忍不住大笑。确实,有这样一个送上门的生意,他为什么不要。况且还是一笔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的生意,又怎会不同意。 于此同时,杨筠还是有一丝的焦虑,毕竟眼下着急使用,又担心不能够在短时间内收集。 胡瀚罄在得知他的顾虑后,拍着胸脯保证,这些东西并非多么的贵重,收集起来也不会太过费力。 为了保证效率,胡瀚罄当晚就命人征集。如此大的阵仗自然而然的引起余晓薇的动静,她急忙赶来,看到堆成堆的麻袋不禁疑惑。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余晓薇拉住一个人的身影赶忙问道。 那人愣了一眼,在看清人影后,才缓慢道来,“谁知道弄这些东西干什么?他们催的急,我们有什么办法。” 余晓薇找到胡瀚罄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变亮,她走上前问道:“这些东西扔在地上都没有人要,你们收集这么多干什么。” “自有妙用。”胡瀚罄打着哑谜,并没有告诉她的打算。 余晓薇气急,当她准备严刑逼供的时候,杨筠走了过来,“是我让他们收集的。” “你……”余晓薇哑言,胡瀚罄如此胡闹她不说什么,可是为什么偏偏杨筠也要从中插上一脚,她气急的将人拉向一边,严肃地说道:“杨筠,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受的打击有点大。可是那也不能这样乱来,胡瀚罄他脑袋有问题,随便他都行,那是因为别人有钱。可是你,你不行,你就是一个白面书生经不起这样折腾……” 余晓薇的声音不大,但是站在一旁的胡瀚罄却又刚好能够听到,他白了眼乱说话的人,就不愿再理会。 摇了摇头,杨筠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明白余晓薇是在担心,于是只好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然而余晓薇以为他没有听进去,心里快要着急死了。 胡瀚罄无奈一把将她拉向一边,耐心解释。可是余晓薇哪里听得进去,她手舞足蹈的想要反抗。 直至胡瀚罄的耐心完全被消磨的干净,他大声制止才让余晓薇完全安静下来。 听完胡瀚罄的解释,余晓薇愣愣的站在那里不敢吭声,只是因为刚才真的被吓到。 第二十六章 次日面见圣上,杨筠早已经在城门外等候。 洪源骑马赶来,他走到杨筠跟前猛然拉住缰绳,马儿被突然拉扯整个前脚都立了起来。 马儿嘶叫,待停稳脚步后,洪源纵身跃下,将手里的皮鞭交给一旁的小厮,他走到杨筠的跟前,看着他那不太好的脸色,显然是一夜未眠,“别这么紧张,圣上又不会吃人。你小心说话就是。” 杨筠微微一笑,他又怎会听不出洪源的嘲讽之意,“多谢洪大人提醒。” 两人打过照面,结果似乎有些不愉快,他们站在哪里变得有些沉默。 直到陈化崇乘马车来到,他起身下车。在此期间他早已经意料到杨筠会提前来到,但是在看到洪源的身影后,意味深长的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洪源虽然有个一官半职,但他还是习惯称陈化崇一声‘老师’。 “身为朝中之人,学生也想为老师以及圣上分担一些忧愁。”洪源的话一石二鸟,一是太高了陈化崇的地位,二是解释了他来的目的。 陈化崇常年混居朝堂,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罢了,你们随我进去就是了。” 御书房里,皇帝阅着手里的折子,里面的内容却越看越气。他一把将手里的东西丢在地上,气愤说道:“朝中数人,一个个都在诉苦说什么监管不易,难道就没有一个能想得出主意的人!” 一旁的奴才受到惊吓,他们一个个趴在地上不敢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脖子上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陈化崇闻声而入,他将地面上的折子捡起,重新放在桌面上,“圣上莫要生气,小心龙体安康。” “哼!”皇帝嗤之以鼻,“不生气!你让我怎么不生气,难道朝中就一直养着他们吃白饭!” 陈化崇弓着腰向后退了退,继而接着说道:“臣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胸腔里的火气还未散尽,皇帝重重拍了下桌子,按压着声音说道:“讲!” 陈化崇缓慢站直身子,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洪将军带兵出征已有数日,现在粮草短缺,臣倒是有一缓兵之计。” 皇帝眼睛一亮,他半信半疑道:“陈大人有什么方法吗?” “并不是臣的方法,而是另有其人。”陈化崇说的隐秘,他在得到皇帝的应允后,才将杨筠叫了上来。 在洪源的带领下,杨筠移步御书房。 “臣叩见皇上。” “草民叩见皇上。” 皇帝命两人起身,他看向洪源疑惑问道:“难道是洪大人有什么方法?” 洪源清咳了两声,他哪有什么方法,可是看着杨筠迟迟不肯开口,他才缓缓说道:“有办法的人是臣身旁的这位。” 经他这么已提醒,皇帝的视线才算落在杨筠的身上,眼下事情紧迫也顾不上问清他是何人,“你有什么方法,速速说来。” “草民是有一方法,不过……”杨筠说的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皇帝着急,他立即说道:“不必担心,你大可说来。” “不过需要白银二十万两。”杨筠狮子大开口。 此话一出洪源立刻反驳,“你要了这么些银两也不够战士们果腹,怎能再随意挥霍。圣上三思。” 杨筠不以为然继续说道:“如今粮食缺稀,即使有再多的钱财又如何。现如今战况吃紧,草民自有方法。” 说了半天,从头到尾杨筠只字不提他所谓的方法。开口就是要了白银二十万两,任谁也不敢随意相信,更何况还是皇帝。 “呦,皇兄这里可真热闹!”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杨筠抬头望去,他便看到杜少摇着手里的扇子悠然自得的走了进来。 眉头微皱,皇帝的心情似乎有些不悦,他看向杜少声音中带着斥责,“你还好意思进宫,这么长时间恐怕早就把朕这个兄弟忘的一干二净了。” 杜少赶忙摇头,讪讪说道:“皇兄的话严重了,你也知道臣弟我不喜欢参政,做一个闲散的王爷有什么不好的。” 杜少与皇帝一母同胞,他们一个会文一个会武,两人极为互补。早些年间,杜少同洪将军奔驰沙场,战功显赫年少成名的他让先帝极为欢喜。 直至杜少辅佐现任皇帝登基天下太平,他这也才慢慢淡出人的视野。可是谁能想到一个整日出入赌坊的人竟然是身份显赫的王爷。 杜少扫视了下周围的人,而后接着说道:“早闻皇兄为边境的战事忧愁,臣弟这不急忙赶来帮忙。” 皇帝能听出他在耍嘴皮子,于是无奈摇头,“朝中养的净是些无用之人。” 说到这里,杜少不自觉地看向陈化崇和洪源,而后便觉得有些不妥,故而安慰道:“别总是一副无精打扫的模样,刚才我在外面听到,不是说有什么方法了。” “方法,也要是好方法。”皇帝冷哼,他指向杨筠问道:“说吧!要二十万两白银有什么用途。” “恕草民不能告知。”杨筠正言的回应。 “你看看!”皇帝突然有种不爽的感觉,他怒气指着杨筠,大声说道:“你要了这么多的钱财,不管怎样总要告知朕它们的出去!” 低着头,杨筠思索了许久,“恕草民还是不能告知。” 皇帝冷声大笑,他一掌拍在桌面,显然是气急,“杨筠你不要得寸进尺。” 杜少无奈摇头,他显然觉得杨筠实在是太一根筋了。 看着皇帝气红的眼睛,恨不得想要杀掉这个人。杜少赶紧上前阻拦,“皇兄何必如此动怒,既然他有这个方法,何不尝试一下。” 杜少帮忙开脱,这让所有人一楞。 洪源感觉事情朝着不好的方面发展于是赶忙说道:“请圣上三思。” 将皇帝安抚过后,杜少又怎会不认识洪源这个人,他嘴角微扬,好奇问道:“那不知洪大人有什么办法?” 洪源微愣,这个时候他又怎会想出什么方法,慌乱中他眨着眼睛,尽可能的开脱道:“没有,但是……” “没有,那你说什么废话。”杜少将他打断,好似有意针对一般。 杨筠明显感觉到杜少在帮他,于是趁热打铁道:“草民说的句句属实,若是圣上不信,大可由王爷担保。” 杜少摇着扇子的手猛然僵住,他怎么也没想打杨筠会突然来这么一招,这显然是想将他拖下水。可是如果不帮忙担保的话,保不成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你愿替他担保”皇帝仰头看向杜少,有意等待他的回答。 扯着嘴角,杜少尴尬的笑了两声,“当然。” “好,既然你为他担保。那明日你们也一同出发去边境。”皇帝突然下令。 杜少目瞪口呆,他虽然提杨筠担保,但可没答应要一同前往边境,这好不容才从朝堂上全身而退,怎么又被推入风口浪尖之上。他想要拒绝,可是最后又不得不在皇帝的威严面前败下阵来。 此时洪源还想说些什么时,而后在陈化崇的注释下,将嘴边的话咽了进去。 几人离去,洪源走在陈化崇的身旁不解问道:“老师为什么不阻止圣上。” 陈化崇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一向聪明的洪源怎么今日便转不开脑子。 说心里话,陈化崇有着私心,他子所以完全同意将此事交给杨筠另有其因。如果这件事情办妥了,他自有好处。如果办坏了,他也大可甩得一干二净。 杜少前面走着,杨筠有意跟在他的身后。 回过头,杜少看了眼身后的人,不禁感叹,“杨筠,杨筠,我真是小看你了。” “王爷说笑了。”杨筠客气的回应。 可谁知杜少根本就是头大,他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别在叫我王爷了,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管出了什么样的问题,你我可都跑不掉。” 杨筠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想必杜公子已经在胡瀚罄那里听说,既然如此又何必打着哑谜说话。” 从‘王爷’到‘杜公子’两个称呼的转换,杜少也发现他并非也只是一根筋的脑袋,有时候还是挺灵活的。 “说实话你很聪明,隐瞒圣上用二十万两白银买下大量麸糠和草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到最后要是让圣上知道你用这些东西供将士们果腹,他要多生气。”杜少开门见山,直接将他的想法一一道出。 不过杨筠也并不紧张,“正如杜公子所言,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想法,那又为何不直接拆穿,反而任由继续这样做下去。这就说明了你也同意这种做法不是吗?” 杜少大笑,原来有些人并非表面那般人畜无害。 现在战况吃紧,百姓都不够果腹,又上哪儿去找多余出来的粮草。人若是过于饥饿,树皮草根都可食之,况且麸糠和草料难免可以挡住饥饿之感,又有何不可,想来也比最后饿死的要好。 而二十万两白银买不来粮食,但却可以成倍麸糠和草料,不管怎样也能撑到战争结束。 由于时间紧迫,胡瀚罄收集的和杨筠想的最终还是差了很多。 胡瀚罄也知道,但眼看着他们就要出发,于是答应道:“你们先带着这些过去,我尽快收集,随后便命人跟上你们的队伍。” 次日出征,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的粮草大队,让所有人不由得吃惊。人人都知你有钱买不到粮食,可是他又从哪儿弄出来这么多的东西。 由于麸糠和草料用麻袋所装,这让很多人以为里面装的都是粮食。 第二十七章 洪源在得知杨筠一夜之间弄出来大量粮草之后,心里开始紧张起来。如果说这些粮草真的送到边境,他不敢想最后的结果。 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洪源提着的心始终安定不下来。虽然没有必要担心杨筠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威胁,但是他的不允许,不允许有些东西超出他所预料的范围。 为了不让杨筠顺利押运粮草,洪源突然想到劫粮一举。 当他发现自己的想法之后,心里猛然一惊。洪源明知道这批粮食关系到边境的大军,可是他为了自身的利益由不得不慎重考虑。 夜里,洪源召集几名得力助手连夜追赶,为的就是阻挡杨筠前行的步子。 舟车劳顿,杨筠等人不得不在路安寨扎营,毕竟前面的路还有很远,他们必须养精蓄锐,谁又能保证路上不会发生点什么。 和谁知,这个想法刚落,外面就开始有人呼喊:“着火了,着火了,大家快来救火啊!” 杨筠和杜少闻声而出,冲天的火光已经弥漫开来,所有的东西都埋没在火里。 事发突然,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防护措施,大火已经燃烧了起来,任他们如何补救,都为时已晚。 杜少的身旁带着些身手好的护卫,他们已经在第一时间抓住纵火之人。 纵火犯不是别人,而是同他们一行出发押运粮草的护卫。 杜少俯视跪在地上的纵火犯,威胁道:“是谁指示你这样做的,我劝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小的一个纵火犯,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此时已经被吓得两腿发软,他赶忙磕头认罪,“小人知罪,小人知罪,请大人原谅。” “我问你是谁让你做的,快点回答!”杜少已经没有了耐性,他最讨厌这种犯了错又来求饶的人。 纵火犯起身,他自身难保,赶忙将知道的事情一一供了出来。他也是收人之托,有人告诉他,只要是他把这些粮草全都烧掉,便会给他黄金百两,而且同时也会帮忙隐瞒。 说着,纵火犯将揣在怀里的几十两黄金拿了出来,为了表示这些都是押金,他并没有撒谎。而且他只想弄一些钱财并没有想到会引来杀身之祸。 说了半天,可到底没有一句有用的线索。 然而就在纵火犯请求饶恕时,突然之间没了气息,倒头栽在地上。 护卫赶忙上前查看,纵火犯的脖子里被扎进一根带毒的银针,此时已经没有了活的气息。 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杜少感到嘲讽,他才退出战争多长时间,竟敢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作案杀人。 越是这样的嘲讽,杜少越是兴奋,他到想知道谁敢有这个胆子。 “是谁!”一个身影闪过,杜少敏感的发觉,他立马下命追赶,只留下杨筠和纵火犯待在哪里。 低下头,杨筠瞅了眼已经死掉的人,他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人会相信这些,明眼人都知道纵火烧军粮,可是有杀头之罪,就算是有人庇护,他还真以为能够跑得掉。 杜少等人紧追不舍,不过那人好像没有发现一般,直接跑到洪源躲避的地方,想要寻求帮助。 当洪源看到归来的人后,心生喜悦,“事情可都办妥了。” 那人慌张的点了点头,不管如何都掩盖不住内心的慌张。 “事情办的可真妥当。”杜少的声音突然传入,洪源猛然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慌张中赶紧躲藏起来。 由于晚上的视线太暗,杜少根本就没有看清洪源的面貌,他只是命人将他们团团围起,警告道:“我劝你们最好赶快投降,招出身后指示的人……”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洪源就已经命人冲了上去,他不能在这里被人发现,也不能死在这里。无论如何,拼劲性命也要从这里逃脱。 此时此刻,混乱一触即发,杜少在外围观察,忽然之间发现有人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不管三七二十一,杜少赶忙追击,可是刚走出几步就已经有人过来挡住了他的去处。 杜少与他们打斗,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身影逃脱。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地上的躺着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就连杜少的手臂上也被大刀划了一个口子。 杜少没想到这些人会如此卖命,即使赌上他们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只可惜他们跟错了人。 回到营部,杜少及时处理了下上口,他看到杨筠悠闲自得的喝着茶,不禁觉得好笑:“粮草都被烧的干净,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 杨筠没有理会,他反而又为杜少倒了一杯,轻声说道:“万事不可心急,这好像是你交给我的道理。不过现在你好像忘的一干二净。” 清咳了两声,杜少的脸上有点尴尬,他真的不确定自己是否说过这样的话。只不过现在两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自身难保,更何况帝心难测,谁又能够保证皇帝会不会宽恕。 “现在别说是粮草,你就连麸糠和草料都没了,明日你打算怎么办?”杜少好奇的问道。 杨筠没有回答,此时的他再次变的沉默,但到时继续喝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一夜忙碌,直到最后杜少也没有从哪些人的嘴里撬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此时逃离的洪源已经筋疲力尽,他实在是没了什么力气。但是一想到那个杜少引过来的人,心里悠生怨恨,可却无处释放。 “公子!”展侍卫四下寻找直到天色亮起,才算发现已经狼狈的不堪的洪源。 展侍卫是洪将军派在洪源身旁的贴身侍卫,由于洪源此举是突发行动,他也是到最后才得知。 当骑马赶来时,洪源已经遇难。在好不容易找到人后,便赶忙返回京城。 此人,杨筠命人收拾好东西再次出发,原本已经被烧干净的粮草再次被麻袋堆满。 而昨晚就想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继续赶路。 洪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他睁开眼睛猛然想起昨天的事情,虽然他被弄的伤痕累累可是一想到杨筠失意的模样就大块人心。 坐起身从床上下来,洪源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看到杨筠狼狈的样子。 可谁知过了这么长时间,始终不见他们归来。直至展侍卫告知,杨筠一行人在第二天照常出发。 洪源不明,杨筠的粮草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怎么又冒出来这么多的粮食。他心有不满,想要再做出一次行动时,展侍卫已经将他拦下,“公子,为保证你的安全,请不要难为属下。” 被挡住去路,洪源心生不满,他怒气横生的指着他的鼻子,气愤道:“你不过是一个下人,竟敢拦我。快点滚开!” 眉头微皱,展侍卫显然对他的行为表示不满,可奈何他是洪将军的儿子,眼下是不肯让开。 洪源见他不动,于是便错身离开。 展侍卫发现洪源似乎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于是走到他的身后一掌将人砍晕,以防他在做出不好的举动。 接下来的时间里,杨筠押运粮草一切顺利,直至来到边境。 此时的杜少已经恢复了常态,他看了眼镇定的杨筠,心里正好奇接下来他如何解释。 洪将军出帐迎接,他看到一车车的粮草心下高兴,可是当命人将东西卸下来的时候,却发现里面装的全是砂石。 突然之间洪将军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他虽然深处边境,但又怎会不知京城发生的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杨筠打理,言语里带着厌恶说道:“杨筠,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杜少站在一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一副旁观者的模样。 杨筠明白洪将军为何如此动怒,数万大军全都指望这次的运粮,可是运来之后全都是一些砂石和泥土,多少会为之动怒。 “洪将军,我希望你能够听我解释。”杨筠坦然自若的说着,“原本我们出来的时候押运的确实的粮草,可谁知路上却被奸人所害,一把火都给烧了。我也是为了粮草的安全,才在这里离面附加了砂石。” “一把火烧了。”洪将军觉得好笑,这个年头谁干触碰军粮,就算是真的被火烧了,这也都怪他杨筠没有保护好军粮,按道理也应该军法处置。 “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不由分说,洪将军就命人将杨筠拿下。 被人扣押,杨筠努力挣脱,他早就应该知道洪将军是不明事理之人,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他还是没有长记性。 “王爷!难道你没有什么话要说的。”杨筠艰难开口,他刻意向杜少提醒。 被点到名字,杜少也不再好意思躲下去。他移步上前,解释说道:“洪将军,这事发突然,也不是我们能够想到的。” “王爷!”面对杜少,洪将军明显恭敬了不少,他有些为难道:“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一切都应该按军法处置。” “照你这么说,本王也应该受罚。是吗!”杜少意味深长地说道。 第二十八章 “臣不敢。”洪将军急忙解释,可是他不找到杨筠与杜少之间存在的利益关系,“杨筠此举……” “好了,别说了。本王已经明白。”杜少拿出王爷身份一直压着,他无奈地看了眼杨筠只希望他快点解决此事。 “启禀将军,有个叫胡瀚罄的人在外面等候。”一官兵突然出现,打破这僵局。 杨筠微微一笑,他朝着杜少示意,事情已经解决。 杜少虽有不明,但还是跟随着洪将军的脚步走了过去。 胡瀚罄的身后带领着浩浩荡荡的车队,每个车队上都带着足够的麸糠和草料,当然为了不让杨筠过于难看,他还特意准备了几车粮食。 “辛苦你了。”杨筠上前迎接,胡瀚罄笑道:“这么短的时间可真是有点为难人,不过好在一路上顺利,没出什么差错。” 突如其来的粮草让洪将军极为震惊,可是在得知里面大部分装的是麸糠和草料,显然还是有些气愤。 他抓了把麸糠气愤道:“杨筠这就是你所说的粮食!” “是!”杨筠义正言辞的回应。 洪将军猛然将手里的东西丢在地上,他严肃说道:“士兵们一个个拼战沙场,你就拿这些东西让他们果腹。” “战事吃紧,粮草短缺,现在百姓都难以解决温饱的问题,谁又能保证拿出足够的粮食。”杨筠反驳。 放声大笑,洪将军只觉得他有点好笑,若不是战士们在战场上拼搏,又何来天下太平一说,又何来百姓平安一说。 现在战士们不能果腹,各个体虚身弱,又拿什么保证敌军会不会突击而入。当时候天下大乱,谁又能提枪而战。 杨筠听着他那一套套的虚词,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 “不知道洪将军可有什么好方法?”杜少突然插话,他针对地说道。 洪将军微微一愣,他要是有办法的话,又怎会等待杨筠带着所谓的粮草支援。 见他不答话,杜少不耐烦地说道:“现在什么情况恐怕洪将军在清楚不过,难道你宁可战士们饿死也不愿食这麸糠。既然如此那就劳烦胡公子在走一趟,将这些东西全都带走,就说洪将军宁愿饿死也看不上这些东西。” 几人强压,洪将军一人不敌三人。 “哦!那就可惜了。本来我还看着杨筠的面子,尽可能收集一些粮食,既然洪将军看不上,我也不强求。”胡瀚罄帮忙搭话,而后扬起手朝着后面的车队喊道:“我们原路返回。” “慢着!”一听到有粮食,洪将军急忙喊道:“当真可有粮食,不是这些麸糠和草料。” “洪将军若是不信大可跟我过来看。”胡瀚罄微微一笑,他轻声回应。 胡瀚罄前方引路,他带领着人走到一车对旁,取出手里的匕首就重重扎进麻袋,只是顷刻间,里面白花花的米粒就倾斜而下。 洪将军猛然一惊,他赶忙将麻袋的破洞堵上,这得来不易的粮食,他是真不忍心浪费。 杨筠看着他的举动忍不住轻笑,看来计划是行得通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杜少穿上他久违的盔甲,重现回到战场之上。 杨筠等人运来的粮草及时,虽说大部分是麸糠和草料,但足以让战士们能够重新站在战场。 他们在杜少和洪将军的带领之下,敌军溃败很快便就弃械投降,大战最后以胜利告终。 班师回朝,皇帝早已经迎候多时。他虽然对杨筠用麸糠和草料共将士们果腹心有不快,但大战胜利,心里却不胜欢喜。 而杨筠也在这次机会中得到皇帝赏识,提做九品官员。官职很小,但杨筠并不愿局限于此,他还有这更大的野心。 于此同时,杨筠身为太师的学生,陈化崇也得到了相应的赏赐。 洪源闻之心有不甘,虽说杨筠官职极小,但是他却不允许。朝中事事变故皆大,谁又能保证他有一天会不会骑在自己的头上。 比起洪源的忧愁,杨筠这边却欢喜了不少。 杨氏命人早早准备了杨筠喜欢的饭菜,与此同时他的朋友也都汇聚起来。 饭桌上杨氏对着杨筠问东问西,想要把不明白不知道的事情问个清楚,同时也感谢杨筠父母的在天之灵,抱有这孩子一切顺利。 相比之下,杨筠讪讪起身倒了杯酒,朝着杜少敬道:“杨筠还要谢王爷的帮忙,若不是王爷,也就不会有杨筠的今日。” 讪讪摇了摇手,杜少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他并没有纠正杨筠的对自己的称呼,反而说道:“哎~不用太过客气,我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重新站在沙场,感受久违的熟悉。” 两人说的客气,但却完全忽视了周围人的惊讶。杨氏怎么会想到她这小小的府邸里,竟然坐着一位王爷,由于杨筠没有提前说明,吓得杨氏已经不知情况的人赶忙起身跪在地上,生怕有招待不周的地反。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杜少摇头轻笑,他赶忙命人起身,“大家不必这么拘谨,是我没有让他告知。今日我以朋友的身份为他祝贺,大家也都起来吧!” 杜少说的轻巧,可是一位真正的王爷坐在这里不过做什么都会小心翼翼。不过他并不管其他人的想法,反而想要再这里多逗留一段时间,享受享受这生活。 地下脑袋,余晓薇看了看旁边一脸淡然的胡瀚罄,悄声询问:“你早就知道他是王爷?” 白了她一眼,胡瀚罄没有理会,他将余晓薇弄脏的筷子换了一副。而后发现她那及其好奇的眼睛,冷不丁的说道:“废话。” 经他这么一提醒,余晓薇才反应过来,胡瀚罄都已经跟着上了战场又怎会不知道杜少就是王爷,想来也是问了一个不开窍的问题。 就在旁边许洋和郑秋低着头悄悄说这些什么,他们两人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小声偷笑,这弄得杨筠忍不住偷偷看了两眼,心里竟然有些不爽。 “呕~”突入起来的声音让在座的人感到不适。 宋羽蒙捂着嘴巴满脸歉意,可是她一闻到刺鼻的酒味,就忍不住反胃。这到让黎忻有些担心,担心宋羽蒙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杨氏细细观察,而后似想到什么,于是轻声询问:“羽蒙,你是不是闻到什么味道,就觉得反酸,想要呕吐?” 忍着胃里的难受,宋羽蒙轻轻点了点头。 杨氏一听喜上眉梢,黎忻替宋羽蒙拍了拍后背,担心的看向杨氏,“她是不是吃坏了什么?” 嘴角微微上扬,杨氏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这到让郑秋和余晓薇游担心。 “哎呀~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什么都不懂。”杨氏叹了口气,而后笑道:“羽蒙这是怀孕了。” 突如其来的重弹,让所有人一愣。 不过郑秋最先反应过来,她伸出手高兴的拍在黎忻的后背,大声笑道:“恭喜你!你要当爹了。” 不敢相信的黎忻有些发蒙,他的视线在周围人的身上环视,最后落在宋羽蒙娇羞的脸上,他这才反应过来,声音中带着点小小的激动,“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 余晓薇虽然开心但还是嫌弃的看向郑秋,“人家黎忻当爹你这么开心干什么,又不是你当爹。” 她的话一出口,就让在座的人忍不住哈哈大笑。郑秋撇了撇嘴巴,轻哼道:“你不知道,我可喜欢小娃娃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初石头的妹妹软软糯糯的,可爱极了。” 郑秋形容的仔细,这让所有人都忍不住轻笑。 杨氏的中更别提有多开心了,先是杨筠做官,再是宋羽蒙怀孕,她只觉得这是上天安排的最好礼物。 然而此时她却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巨大的变化。 因为杨筠明日还有其他的事情,所以酒席很快就散了场。而杜少也因临时有事,早早就骑马离开。 直到这个时候,夜深人静杨筠却没有一丁点的睡意,他与胡瀚罄坐在书房,两人都有些沉默。 “你怀疑是谁?”胡瀚罄最先打破沉静,他在得知杨筠运送粮草的路上发生的种种,也是疑惑。 “我还不确定。”杨筠紧握的拳头砸了砸桌面,“我与人无冤无仇,真的不知道有谁会故意为之。” “洪源呐?”胡瀚罄突然提出这个名字,他也不是没有依据,还记得杨筠被关进大牢的时候发生的事情,除了他别无选择。 摇了摇头,杨筠有些不缺定,“我不知道,但是洪将军是他爹,他应该不会拿着救命的粮草赌命。” “这都不好说。”胡瀚罄提醒道:“我劝你还是小心为是,洪源并非正直之人,你要是挡住了他的前途,谁有能说准他会不会出手。” 经过他的这么一分析,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杨筠心里却想着其他的事情,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洪源做的手脚,但是迟早有一天他会将此人拉下台。 杨筠只要是想起大牢里发生的一切,他就怨恨,怨恨这个世界的不公。可是他要是想摆脱这一切,就必须靠自己的努力,哪怕是到最后碰的头破血流,他也要让洪源尝一尝什么是绝望。 第二十九章 杨筠的野心越来越大,他的地位也越来越高,从而得罪的人也越来越多。 其中耿耿于怀的洪源也越发的担心,杨筠的变化始终威胁着他现在的地位。 杨筠心思缜密,为人圆滑,很快成为了皇帝身边的红人。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始终没有忘记,最初的目的。 在一次议事中,杨筠突然提及洪源考取状元郎时的文章,对于其中的几个问题极为好奇。 洪源有些吃惊,他知道有些事情迟早就要面对,但没想到的是竟然来的这么快。 吞吞吐吐洪源说的不明不白,心细的皇帝也不是看不出两人的潜在的一些恩怨,他倒是毫不介意的说道:“既然杨大人有这个疑虑,洪大人倒不如仔细说来,这样朕也可以有深一步的了解。” 清咳了两声,洪源自知今日是逃不脱这个问题,于是镇定的将表面的问题一一讲述出来。 杨筠轻笑,他似乎有着不同的见解,而后便将洪源刚才所说一一推翻,“洪大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篇文章可是你亲自所写,可为何里面的意思却大相径庭,我很是费解。” 洪源的脸色有些尴尬,他轻笑着解释,“有些东西时间长了就有点记不住了。” 不过话一说完,洪源似有意反驳,“经杨大人这么一提醒我倒是好奇,你怎么对我的这篇文章如此了解,难道说……” “洪大人恐怕有所误解。”杨筠急忙打断,他立即说道:“其实在早些年间,我也写过类似的文章,恰巧洪大人的与我又有些相似。这让我有些好奇。” 洪源被反将一军。 杨筠说的很有水平,他是说洪源的文章与他的相似。这样一来,洪源若是赖上抄袭一说,怎么也甩不干净。 “胡说八道。”洪源的情绪有些激动,“天下文章千千万,如果说我每一句话都与他们相照应,难道也要说我是抄袭。” 杨筠嘴角微扬,总算让他露出了马脚,此时乘胜追击道:“冤枉,我可没说洪大人抄袭。” ‘抄袭’二字,杨筠咬的极重,他刻意的提醒也让在场的人感到疑惑。 此事事关重大,皇帝又怎能轻易放过,于是下令将洪源当日的文章请了上来。 好巧不巧的是,杨筠恰巧带着他的文章也一同乘了上去。 文章的内容虽有不同,但大部分的意思还是如出一辙。皇帝不是傻子,又怎会看不出其中的缘由。 但杨筠和洪源两人都笔直的站着,每个人都声称这是他自己的文章。 要想查清此事,还需要废一番的功夫。皇帝将太师陈化崇请入宫来,毕竟他是两人的老师,里面的情况也必定知道个一二。 然而陈化崇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若是其中一人掺连抄袭,那么他也会收到牵连。 一个是当今的红人杨筠,他身后有杜少这个靠山。一个是当今状元洪源,他身后有洪将军这个靠山。 两人势均力敌,不管陈化崇站在那一边都会牵连其中,如此这般倒不如明哲保身。 在皇帝要求下,陈化崇在两篇文章中探索,文章相同的地方太多,要说不是抄袭又很难相信,于是他想了一条后路,缓缓说道:“这篇文章相似之处,确实数不胜数。” 听他这么一说,洪源的心提了气来,不过脸上却还是极力保持镇定。 “不过,他们之所以会有相似之处,也不是没有原因。”陈化崇接着说道。 突入起来的转折,让杨筠的眉头紧皱。 “他们两人同身为我的学生,平常讲的课题也都是这些。再加上经常一同讨论,有着相似的见解,也不是没有可能。”陈化崇一本正经的说着假话,他两边都不好得罪。 杨筠气急,可是洪源就明显轻松了许多。 皇帝贯穿着几人的神情,在一切都还没有定论之前,他还无法相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 若真是有科举考试舞弊现象,他一定严加惩罚。若是没有,他在另做打算。于是皇帝下令道:“有关怀疑洪源科举舞弊一事,隔日再查。从今日起,洪源舍去其身份,不得参政直至事情查明为止。” 将军府内,洪将军得知此事,他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破口大骂。早知今日,他何必当初将人放出,要不是杜少在这里面插上一脚,那小子早就下地狱了。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他们在埋怨也没有什么用,眼下尽可能的讲事情摆平。 当他在问起洪源有关抄袭一事是,他坚定着神色,打死也不讲抄袭搬到明面上来。 洪将军深信不疑,他认为自己的孩儿不是那种小人,于是想方设法将这件事情平息下来。再此之前,他还特意见了陈化崇一面。 陈化崇混迹官场多年,他又怎会不知其中的利害。人都是自私的,为了明哲保身都会说一些假话。 可是这里也只有他自己明白,当初洪源拿着这篇文章找他修改的时候就应该知道。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这篇文章好巧不巧的却是出自杨筠之手。 好好的一个孩子,若是踏入这深水泥潭之中,日后想要抽身可是难上加难。 杜少与杨筠会面,两人一相见。杜少就忍不住责骂,“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你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就这样迎面之上,到最后只会两败俱伤。” “是我大意了。”事情发展成这样,杨筠后悔也来不及。说到最后他还是太小看洪源,更准确的说是小看洪源的运气。 “好了,你身后现在怎么办吧!要是扳不倒洪源,那么接下有麻烦的人就是你!”杜少说的有些激动,“你也知道洪将军的为人,他要是认为你是栽赃,凭借他的人脉足以让你提前丢入大牢。” 杨筠讪笑,他看着杜少缓缓说道:“不是还有你吗?” “我!”杜少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他嘲讽道:“你也知道,我多年不理朝中事物,身边根本就没有可信之人。不像洪将军,他在朝廷多年早已经拉帮结派,想要收拾你还不是轻而易举。” 听到这里,杨筠的脸色变了又变,看来这件事情真的是他太过冲动。可是眼下的场景又不可能等他翻身重起,当然也有可能他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是,就如杜少所言他已经被押进大牢,永无翻身之地。 “你说现在怎么办吧!”杜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根本就没有办法停下来。 “如果说这条路走不通,那只有另寻他路。”杨筠自言自语,忽然之间又想到什么于是开口询问:“在这之前找到他其他的把柄是不是还有机会。” “上哪儿去找其他把柄。”杜少脑袋里一团乱麻,他都不知道怎么思考。然而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脚步,思索道:“还记得上次运送军粮时,抓到的几人吗?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 “可是有机会吗?要是这几人与洪家无关,我们到最后不是功亏一篑。”杨筠担心的说道。 走到凳子旁坐下,杜少无奈叹息,“你还有别的选择,不管有没有关系,总要试上一试。” 当这件事情再次查审,皇帝亲临。而这次太师陈化崇的说法再次发生了变化,他并没有说是谁抄袭,反而将他知道的事情一一诉说了出来。 “启禀圣上,我第一次见这篇文章的时候,是洪源交予我替他修改。至于杨筠却不知是何时写的这篇文章。”陈化崇缓缓说道。 证词一改,所有的舆论也跟着一边倒。 朝中大臣议论纷纷,既然陈化崇都如此说道,这让有许多人一致认为杨筠在撒谎。 而他们认为杨筠为了能够减少他路上的绊脚石故意而为之。 “好了,都给朕安静。”皇帝压住底下人的议论,他看向杨筠询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既然太师都已经说明,臣无话可说。”杨筠的回答让所有人再次议论起来。 然而就当所有人都以为杨筠承认这是他故意为之的时候,他再次开口说话:“在圣上定罪之前,臣还有话要说。” 不急于一时的时间,皇帝不紧不慢道:“还有什么话你即可说来!” “臣在押送粮草的时候,半路上有人大火焚烧军粮。”杨筠突然将此事提及,原本有些得意的洪源突然有些不明。 “可真有此事!”皇帝震惊,但明显的心中不悦,“那你为何现在才说!” 低下头,杨筠故作难言之隐。 “你速速说来,我倒要看看谁有这样的胆子敢焚烧军粮。”皇帝愤怒,他要求杨筠明确说来。 得到应允,杨筠解释道:“回禀圣上,臣当初没有查明此事,不敢直接说道。但如今已查明真相,也请圣上做主明示。” 此时的洪源有些紧张,他仔细回忆着当初的事情,好像并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可尽管如此,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杨筠说完,杜少就命人将囚犯押了上来。 囚犯跪在地上,他抬头看了眼前方坐着的皇帝,已经受不了牢狱之苦的他赶忙招供,“都是洪大人让我们这么做的,我们也是被逼的,求大人饶恕……” 囚犯说的慌张,皇帝深吸了一口气,仔细问来:“是哪个洪大人!” “是洪源!是洪源!是他让我这么做的,是他让我们去烧……”囚犯慌忙说道。 此时的洪源已经紧张起来,他赶忙上前一脚踹翻囚犯,而后立刻跪下身来,“请圣上明察,臣怎会做如此荒唐之事。” 第三十章 囚犯瘫倒在地,此时的他有赶忙起身,脑袋一次次磕在地上,嘴里不停的重复说着,所有的东西都是洪源指挥。 这个时候洪源开始慌张,他跪直了身体,义正言辞道:“圣上,他就是在胡说八道,放火的人是他们内部的人,和臣真的毫无关系!” “哦!”杨筠突然抓住把柄,赶忙说道:“你可真是好记性,我都没说放火的是内部人,你又怎么知道!” 洪源微微一愣,他四下躲闪的眼神,立刻辩解,“是……是……不……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听别人说的!”杨筠嘲讽,他继而接着说道:“所谓押送军粮的都是王爷的亲信,你是听别人说的,我倒好奇这个人是谁!” 洪源坐实放火烧粮一事,皇帝极为动怒,他命人将洪源拿下,去其官职押入大牢。 洪将军见之,赶忙跪地求让,“求圣上明察,我儿一定是被人陷害。” “洪将军,人证物证都在,你说是被人陷害,还真当朕是三岁孩童。”皇帝不给他任由分说的机会,怒气道:“来人,将洪源拉入大牢,听候发落。如有人再来劝说,一同受罚。” 正所谓杀鸡儆猴,皇帝也想通过这次的时间警告那些蠢蠢欲动之人,别想在他的眼皮底下做任何偷偷摸摸的事情,如有发现一并处理。 通过这件事情,洪源抄袭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但仅仅就是防火烧粮的罪名就足以让他再牢中好好安度一生。但也只是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 不过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洪将军又怎会允许杨筠就这样白白的将洪源丢入大牢。 在杨筠还没有打算想办法将洪源扼杀在大牢,里面就扬声传出,人在昨夜自刎死去。 杨筠冷笑,他又怎会不知道这是洪将军的把戏,想着这个时候洪源早已经在洪将军的安排下连夜逃走。 皇帝得知后不以为然,也清楚其中的内容,但看着洪将军多年为朝廷效力,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做洪源已经自刎。 在洪将军的安排下,他买通狱卒,将一个替死鬼丢入牢中。并带领着洪源连夜离开,但是因为他是朝廷命官不易远走,于是在临走前特意嘱托,“我让展侍卫保护你,切记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回京城,直到过了这段时间,为父在想办法为你洗脱罪名。” 洪源连忙点头,可是他心有不甘,又怎会乖乖听话。他在洪将军离去后,就开始想方设法弄死杨筠,否则难消他心头只恨。 展侍卫在发现他的小心思后,死死拦住他回去的步子,“洪公子,你还是随我快点离开,这里你真的不能再待下去。” 瞟了眼一脸正气的展侍卫,洪源就心里来气,他又怎会忘记这个一根筋的家伙。 在他行动之前,最好想方设法摆脱此人,否则就别想走入京城一步。 可是展侍卫极为警惕,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能够一眼是识破洪源的想法。 洪源有些气馁,他摇了摇手无奈道:“好,我放弃。我不跑了。” 可是话刚说完,他猛然转身朝着一旁的悬崖纵身跳入。展侍卫一惊,他来不及思考便冲上去一把将人拉住。 憋红了脸,展侍卫用尽力气努力将悬挂在空中的人往上拉,“你就这么想死!” 讪讪笑了笑,洪源一脸轻松的回应,“好好活着才是我最终的目标,我又怎么会想死。” 好不容易将人拉上来,展侍卫已经没了多少力气。洪源笑盈盈的看着身旁的人,而后一改脸色猛然将人退了下去,“去死吧!” 展侍卫一脸惊恐,他怎么也没想到洪源会有这么一招。 此时此刻,没有惊呼,没有谩骂,有的只是落下去的身影瞬间消失。 “敢跟我斗。”洪源冷哼,他拍了拍手掌,转身朝着京城走去,“杨筠你必须死在我的手里。” 悬崖下方,展侍卫也不知道落了多久,本能的反应下他紧紧抓住峭壁上的藤蔓,尽可能找到一个适合落脚的地方。 刚一进城,洪源尽可能不让别人看到他的模样,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朝前走着。然而在拐角之处,却与一女子撞了个满怀。 被人撞到,郑秋有些不爽,她抬头赶忙抓住那个想要落荒而逃的人,大声谩骂:“你这个人不长眼……” 话说一半,郑秋就止住了嘴巴,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洪源的脸,一下子有些兴奋,“你……你是洪……” 洪源一惊生怕会被别人发现,于是赶忙捂住她的嘴巴。 然而他的动作还没有做完,郑秋就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小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洪源不明,感觉这个家伙有些奇怪。 “那个我听杨筠提起过你,抱歉,抱歉。”郑秋讪笑着说道。 一听到杨筠的名字,洪源心里的无名之火就油然而生。然而郑秋并没有发现她继续说道:“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皇宫里和皇帝待在一起,怎么跑这里来了。” 郑秋不明白朝廷上的是事情,在她的认知里,只要是当了大官就会一直待在皇宫给皇帝分忧。显然的是她还不清楚,洪源到底犯了什么事。 一改原来的脸色,洪源换上一副无害的面容,好奇地问:“你和杨筠很熟?” “熟悉,非常的熟悉。”一提起杨筠,郑秋的脸上就乐开了花,嘴里也刹不住了车,“从他进京赶考开始我们就非常熟悉……” 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讲着,洪源就想到了一个方法,他朝着郑秋摆了摆手,笑盈盈地说道:“我和杨筠同为朝廷做事,有个秘密你想不想听听。” 郑秋虽然有所顾虑,但在知道和杨筠有关系的时候,又带着好奇心把脑袋探了过去。 “这个秘密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郑秋也就靠的他越近,在没有听出什么的时候,洪源拿起一旁的转头狠狠朝着她的脑袋砸去。只是一瞬间,郑秋便昏了过去倒在了他的怀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秋迷迷糊糊醒来,她只觉得脑袋有些疼痛。低着脑袋她努力想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等到她完全清醒,这才发现自己被捆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抬起头,向四周观察,此时已经身处在破庙之中。 “你醒了。”洪源的声音缓缓响起。 郑秋对上他的视线一脸震惊道:“你快点把我放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洪源轻声冷笑,他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轻轻在郑秋的脸上划过,淡淡说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 感受到脸颊上的冰凉,郑秋有些紧张,她吞吞吐吐地说道:“不,不,我是说,我,你饶了我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郑秋对这句话可谓是学到精髓,她苦着脸求饶,希望洪源能够网开一面,“我真的错了,求你饶了我吧!” 洪源发笑,认为郑秋变脸的功夫比他还要强,收回匕首在一旁坐下,细细问道:“给你一次机会,说说你到底错在哪儿了?” 一听有机会,郑秋赶忙收起眼泪,一改脸色歉意说道:“小人不该冲撞大人,求大人饶恕。” 显然洪源并不满意她的回答,他瞟了眼郑秋,不怀好意的说道:“这不怪你,要怪就怪杨筠。” “杨筠?”郑秋不知道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急急忙忙甩脱两人的关系,“我不知道大人说的是谁,我也不知道杨筠是谁……” 郑秋的求生想法很强,她一边急着撇清和杨筠的关系,也一边想法设法讨好洪源,只求他不要做伤天害理之事。 “你不认识杨筠!”洪源觉得好像,刚才明明还说和他熟悉的不得了,现在又立刻改口,可真是有意思。 “大人,我真的不认识杨筠。你可能……可能抓错认了。我真的不认识他……”郑秋一边摇头一边肯定的说着。 从郑秋醒来后,她的嘴里就一直没有停歇。洪源揉了揉耳朵,他曾未见过如此聒噪之人。 无奈之下他抓起一块布狠狠塞入郑秋的嘴巴,任她如何挣扎也不在去理会。 由于一天没有吃东西,郑秋实在是没有了离去,她目光涣散的盯着晃动的火苗,此时的她已经饿极了。 洪源弄好手里的东西,他起身走到郑秋的面前,替她拿下嘴里的布块。 郑秋没了力气也不再大喊大叫,她木呆呆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他又想做些什么。 “你想不想见杨筠。”洪源突然说道。 由于饿的时间太长,郑秋已经忘记了思考,她随之点了点头,但是后面又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赶忙摇了摇头。 “放心你很快就能见到他。”洪源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这让郑秋有些不适。 耳朵在肩膀上蹭了蹭,郑秋用虚弱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想要干什么?”洪源重复了下她的话,而后反问:“你猜猜看!” 郑秋觉得这个人有些过分,她真的不知道当初怎么瞎了眼会认为这人不错。 当郑秋还想说些什么时,洪源再次拿起布块堵住了她的嘴巴。他实在是不想再听到聒噪的声音。 此时的他殊不知,郑秋已经没了什么力气,她只想有口饭吃,缓解缓解肚子里的叫声。 第三十一章 洪源早就找了一个小叫花子,帮忙把信息传给杨筠。 当他得知郑秋被绑架的时候,心里紧张急了。而且信条上说明,要想救郑秋必须他一个人前往破庙,否则人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就别怪他了。 然而郑秋两天不见身影很快引起了余晓薇的注意,她在问过许洋和黎忻后才得知人没有见。于是乎他们几人找到扬筠,想要询问郑秋是否在他这里。 他们刚到,正好碰到扬筠匆忙走出的身影。 在余晓薇的询问下才得知郑秋的情况,“你难道真的打算一个人去吗?” 被冲昏了头脑扬筠也有些着急,他实在是太慌张了,以至于现在束手无措。 “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余晓薇急忙询问,她想着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线索,尽可能减少对郑秋的伤害。 杨筠几下思索,他猛然想到一个人,“洪源!很可能是他绑架了小秋。” 事发紧急,在不知道洪源身旁到底有多少人的时候,他们不能像无头的苍蝇横冲直撞。 “你们先去找杜少,我去去就回。”余晓薇说完,就朝外跑去,将几人丢下。 他们不知道余晓薇要去做什么,只能按照她的想法,去寻找杜少帮忙。 找到胡瀚罄,余晓薇不由分说的问道:“你能不能帮帮我?” 眉头紧蹙,胡瀚罄不明道:“什么事?” “帮我救救小秋。”余晓薇说道,而后她又将郑秋被绑架的事情一一讲述。 胡瀚罄听后,他不仅没有帮忙的打算,而且勒令余晓薇也不许掺连其中。 余晓薇不明,如果说胡瀚罄不肯帮忙她还能理解,可是为何就连她自己也不能去救郑秋。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你最好听我的话。”胡瀚罄声音坚决,不容他人质疑。 余晓薇懊恼,她明知道胡瀚罄是一个什么样的,竟然还冲昏了脑袋想要找他帮忙,简直是可笑之极。 她知道两人的话不可能在继续说下去,于是转身离开。然而胡瀚罄不允许,他将人拉住询问:“你去哪儿?” 甩开他的手,余晓薇气急,“我去哪儿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你是不是要去救郑秋。”胡瀚罄坚定的问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余晓薇不想再继续理论下去,她担心郑秋等不及。 出于私心,胡瀚罄不希望余晓薇有所掺连,他连忙挡住人的去路,“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杨筠得罪的都是什么人,你真的以为凭借一己之力就可以救她出来。” 对上他的视线,余晓薇觉得好笑,“我怎么救小秋,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让开!” 她的声音有些绝望,这让胡瀚罄猛然清醒,他退了退身子让出过道,他们两个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余晓薇找到杨筠的时候,杜少正在为难,他不确定的说道:“你确实是洪源所谓。” 摇了摇头,杨筠有些不太确认,这段时间他得罪的人太多,很多因素都不能保证。 然而就是这些因素,杜少才一次次的犹豫不决,如果说真的事洪源所谓,那么他出手帮忙还有情可原,但若不是他就是掺连私人恩怨,与公与私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利益。 杨筠也明白他的想法,毕竟谁愿意帮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得罪他人,于是歉意说道:“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起身离去,许洋和黎忻不太愿意,如果说杜少都不愿意帮忙,那他们该怎么办。 “我们走。”余晓薇提醒说道:“既然王爷不愿帮忙我们也不强求,毕竟没人愿意走这趟浑水。没人帮忙,我们就自己救。” 说完几人就纷纷离开。 望着他们的身影,杜少无奈摇头,不是他不帮忙,而是这个忙不太好帮。 两个月后,郑秋从房间里走出,她看着外面的天空很难相信这段时间的经历,原本身边经常出现的人通通离去,她一个人实在是有些孤独。 “你醒了。”杨筠从后面走出来,他将手里的披肩搭在郑秋的身上,喉咙里却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 回头望了他一眼,郑秋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醒了。我早就已经醒,在那场大火中就已经清醒了。” 从那天杨筠几人离开王府后,他们就计划着如何将郑秋救下。 原本中他们打算让杨筠一人先进去,其他几人根据情况再冲上去。可谁知道,破庙里面除了昏过去的郑秋,却只有洪源一人。 洪源看到杨筠走来,脸上又是兴奋又是恼怒。 “洪源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只要你放了郑秋。”杨筠看了眼被绑在柱子上的身影满是心疼。 洪源仰头大笑,他将一把匕首丢给杨筠,而后走到柱子旁边又掏出一把匕首架在郑秋的脖子上,“当然,只要你按照我说的话去做,我保证这女人一点事情也没有。” 看着他的举动,杨筠有些不明。 “把匕首捡起来。”洪源扬了扬头示意杨筠按照他的话去做。 杨筠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匕首,于此同时洪源的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只要你现在自刎,一切都好说。” 瞪大了眼睛,杨筠不可置信的听着他的话,手里的动作有些犹豫。 “怎么难道你不听我说的话吗?”洪源将手里的匕首在郑秋的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血红的伤口一下子便暴露出来,“按照我说的去做!” “别!别!我不要伤害她!”杨筠赶忙把手里的匕首放在脖子上,不希望洪源一冲动便失了手,伤害到某人。 洪源有些得意,他紧盯着杨筠手里的动作,希望快点结束这个人的性命。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许洋和黎忻猛然冲出,他们两人将洪源紧紧锁住,于此同时余晓薇急忙上前将那匕首赶忙抢去。 事发突然,杨筠猛然呼出一口气,他迅速走到郑秋的旁边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 迷迷糊糊中,郑秋只觉得身体一轻,然而后整个人就摔倒一个柔软的怀抱。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一群人,突然清醒她还坚持得住。 洪源努力挣扎,可是由于许洋的分量,任他如何也挣脱不掉。余晓薇在于其争夺匕首时,慌乱中划伤洪源的眼角。 一声尖叫,血色模糊了眼睛。 就在所有人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展侍卫突然带领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原来展侍卫从悬崖爬上来后就知道事情会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于是他赶忙回到将军府,将事情报备给洪将军。 洪将军一听大发雷霆,但是为了自己的孩儿他不得不找出一条后路。 既然洪源已经做下了局,他倒不如将计就计。 展侍卫把洪源救起,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而身旁的那些侍卫便开始大大出手,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杨筠几人的命。 而他们几人哪会什么功夫,许洋和黎忻拼命的与他们撕扯,余晓薇紧紧抱住一人,她朝着杨筠大喊:“还不快带小秋出去。” 来不及思考,杨筠顾不及郑秋的挣扎,搀扶着人就向外走去。 就在这时,外面等候的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他们的箭头上各个绑着火星,即使人不能杀死,但是可以烧死。 弓箭落在破庙,迅速燃烧起来。火光冲天,余晓薇几人还在与那些人撕扯,不过此时的他们已经遍体鳞伤,根本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被堵在角落里,杨筠和郑秋都以为他们就要死在这里时,杜少就带领着人冲了进来,想方设法把他们两人带了出去。 抓着杨筠郑秋努力挣扎,她哑着声音喊道:“快救救他们!我求求你快救救他们。” 然而火势太猛任何进去人的都必死无疑,又有谁会当亡命之徒。 趴在地上,郑秋被杨筠紧紧抓着,任她如何呼喊,都无济于事。 郑秋无法想象,夜空中散发的寒冷,更多的事源于内心的害怕,以及葬身火海的恐惧。 这件事情过去后,所有人都以为快要结束的时候,杨筠却突然站了出来,他想尽一切办法巩固自己的地位,想尽一切办法将洪家一网打尽。 在杜少的帮助下,杨筠很快掌握了洪源所做的龌龊之事。并且在洪将军准备将洪源转移离开时,他带领着强兵已在城门外等候。 “洪大人准备去哪儿?”杨筠从人群后走出,他意气风发的看着狼狈的洪源,眼神中带着厌恶。 洪源摘下脸上的面具,眼角处巨大的伤疤,看起来触目惊心。他微微一笑,早在之前就应该想到杨筠不会善罢甘休。 展侍卫阻拦在面前,但是洪源已经放弃,他走上前推开展侍卫,看向杨筠的身影满是淡然,“用我的命换三个人的命,说什么我都觉得非常值。” “公子!”展侍卫懊悔,是他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洪源摆了摆手,他轻蔑笑道:“事已至此,杨大人动手吧!” 他的淡定出乎意料,杨筠以为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反抗,现如今的做法不得不小心留意。 看他如此小心,洪源不由觉得好笑,“我束手就擒,杨大人何必这样警惕。” “狡诈的狐狸,不得不留个心。”杜少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闻声望去,杜少骑马缓缓走来。马儿站定,他侧身而下,手中撑开的折扇轻轻扇动,神情怡然自得。 洪源猛然一惊,肆意躲闪的眼神,好像会被发现。 杜少微微一笑,移步走到杨筠的身旁,手中折扇合并,眯成线的眼睛满是笑意,“杨大人,我来晚了,甚是愧疚。” 第三十二章 洪源如此镇定,其实是因为早就和洪将军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他们本打算,借助此次机会,来一个浑水摸鱼。不想突然杀出来的杜少却暗自毁了他们的计划。 “不用再等了,洪将军以蓄意造反的罪名,已经捉拿归案。”杜少缓缓说道。 洪源愣了愣,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突然之间,所有的希望都化作灰烬。 他应该明白,杨筠既然想要他的命,必定做了完全的准备。 洪源看着灰色的天空,一切都应该结束,什么王权地位,此时此时不过是一份虚无的身份,没有一丁点用途。 扬天大笑,洪源没了希望,他反手抓起展侍卫的佩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迅速抹在脖子,自刎而死。 “公子!”展侍卫大叫,他一把扶住倒下去的身影。 无论他如何补救,脖子上的云涌不断的血液,也无济于事。 “杨筠,我想回去。”郑秋突然说道。 “好,我陪你。”杨筠轻声回应。 回过头对上他的视线,郑秋缓缓说道:“我是说,我想一个人回去。” 微微一愣,杨筠不好反驳,他疑惑问道:“回那里去?” “回到最初的地方罢了!”一年的时间里郑秋经历的太多太多,多的她都以为自己经历了一辈子从未经历的事情,现在的她有点累了,累的想要回到最初的村庄继续生活下去,而京城的一切都权当做是一场梦罢了。 京城对于她来说有着不舍的故事。从最初的郑秋,余晓薇,黎忻,许洋,到最后只剩她一人。 离开的那一天,郑秋走过了她熟悉的每一个地方。 景盈喝着手里的烈酒,面对空荡荡的赌坊,明日还是新的一天,赌徒不会减少,赌坊也就继续经营。至于许洋,也只是过去的回忆。 胡瀚罄算着手里的账簿,至于离去的人好似与他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宋羽蒙躲在房间里暗自伤神,她轻轻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微微上扬的嘴角也阻挡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至于这些人,他们也都有着各自的想法,一切也都随着郑秋的离去,慢慢变得平静,就好像他们带过只是一个记忆。 多年以后,郑秋在湖边垂钓。以往的场景历历在目,她从未忘记。只不过当初的四人,现如今只剩她一个。 正当她享受着午后的舒适时,石头从村里急急忙忙跑来,嘴里断断续续喊着:“不好,不好了……” 郑秋余光瞄了一眼,而后转过头打了个哈欠,继续盯着湖面。 当年回来之后,石头可谓是又惊又喜,结果最为好笑的是,铁匠根本就没有什么事。石头谎报军情,吓得几人慌忙逃窜。 石头非常的歉意,但是村里对于他们几人的消失并没有太多的顾忌。虽然村落不大,但是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真的没有太大的区别。 至于石头问起怎么就她一个人的时候,郑秋只字未提。 石头喘着粗气,半跪在郑秋的身旁,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在空中摇晃,嘴里喊着:“不好了!” 郑秋微微一笑,故意调侃道:“是不是村头的铁匠又出了什么事?不过我保证,这次绝对与我无关。” 看着她还在开玩笑,石头咽了咽口水,大声回应道:“村子里出大事了。” 揉了揉发疼的耳朵,这么长时间无论村子里的大小事,传到石头的嘴里总能变成大事。 一来二去,她也就习惯,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等他平静下来慢慢叙说。 “村子里来了个大人物,他还带着个漂亮女人,女人还带着个漂亮娃娃。”石头怕郑秋不相信,用那丰富的肢体语言进行叙说。 石头将几个人的样貌说了个大概,这让一直表情淡然的郑秋一下子紧张起来。 她丢下手里的鱼竿,起身就跑。只留下石头孤身一人,在后面呼喊。 “娘亲,为什么你要带我到这里来?”一个孩童看着宋羽蒙不解的问道,这个村落实在是太无聊了,他还是喜欢京城里的热闹。 宋羽蒙没有理会,她探着朝远处望去。 郑秋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渍微微一笑,对着许久未见的朋友亲切说道:“好久不见。” 宋羽蒙点了点头,她蹲下身子,视线落在郑秋的身上,对着孩子说道:“昊儿,快叫姑姑。” 小杨昊眨了眨眼睛,轻声唤道:“姑姑。” “哎~”郑秋爽声应道,脸上洋溢着满满地幸福。 时隔几年,郑秋没想到还能在见到他们,夺眶而出的眼泪瞬间从脸颊滑落。 宋羽蒙了解这种心情,她移步走到郑秋的面前,轻轻为她擦拭掉眼泪,轻笑着说道:“他在那边等你,过去说说话吧!” 郑秋知道她指的是谁,点了点头朝着宋羽蒙望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杨筠转头看向迎面走来的身影,眉目中尽是笑意。 他们只言不语,只是相视一笑。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