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之挽 行Q 著 完本 免费 仙侠奇缘 武侠情缘 仙路缥缈,清歌踏月上九天;云山万劫,一剑天光问情缘。 慕挽本可以无忧无虑地在师门生活,日后接管松风阁,却不想意外发现江湖第一大派与东瀛人有勾结,而后又遭陷害被被迫离开师门,只身闯荡,并遇到了江湖第一女魔头,魔教教主叶岚...... 作者自定义标签 女强 江湖恩怨 轻松 荣誉动态 2020-05-02 累积获得三百个收藏 荣誉殿堂 最新章节 第五十七章 议事·2020-08-01 第一章 松风阁 春雨刚过,睿山的颜色,是刚刚染过的绿,苍翠的岭头,长着几株清新的树,不知是不是因为适才被春雨洗礼过的原因,在此刻明净的天空下,全都透着新生的青嫩。 松风阁坐落于睿山之上,松风阁的弟子每天除了练剑以外还要学习四书五经,以增加文化修养。 此刻慕挽乐呵呵地拿了根香蕉溜进厨房“慕师兄,你到厨房干什么?”正在做饭的小师弟问道。 但见他一脸坏笑道:“借点辣椒酱用用。”小师弟也没多问便给了他,慕挽将那香蕉拨了皮,切下一小段,然后将剩下的挖空一段出来,再往里面倒了辣椒酱。 “师兄,你这口味够独特的!”小师弟一脸惊愕道。 “你想什么呢?又不是给我吃的,我拿去给刘平那家伙的。”慕挽一边说一边将先前切下来的那段香蕉又粘了回去。 “啊?你又要去整刘师兄?他最不能吃辣了,你们俩天天这样整来整去的有意思吗?” 慕挽小心翼翼地拿着那根辣香蕉,指着小师弟道:“你要是敢去给他通风报信,当心我揍你!” 刘平此刻正坐在读书的阁楼内打瞌睡,一身淡蓝色长袍,身材微胖,眼角还有一颗痣,杵着他那圆圆的脑袋张着那张大嘴,周围几个师兄弟正在摇头晃脑地背着古文。 “诶,老刘,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慕挽在刘平的肩上一拍,刘平正半梦半醒的被这一拍吓了一哆嗦,大骂道:“慕挽你这混账东西,吓我一跳你!” 慕挽脸一黑道:“哼,人家好心给你找来你最爱吃的香蕉,你居然还骂人家,真是伤我这颗脆弱的心。” 刘平冷笑一声,看着慕挽手里那根香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想整我,你手里那香蕉肯定有问题!” “唉......世风日下啊,师兄弟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算了,我自己吃了。” 慕挽于是咬了一口香蕉,又故意发出声音闭着眼对刘平道:“嗯......真香啊。” 刘平已经在这里读了一大早上的书,此刻离饭点还有半个多时辰,这肚子里着实又有些闹腾,见慕挽吃得那么香,于是忍不住道:“慕挽,这香蕉没问题啊?” “当然了,你看我自己都吃了,来点儿?”慕挽于是把香蕉凑到刘平的嘴边,刘平一口咬下去,藏在下面的辣椒酱扑哧一声被咬了出来,刘平顿时感觉嘴里一阵火辣,呸呸呸地吐出咬进去的那一口香蕉,又急忙端了旁边的茶杯一个劲地漱口。 “哈哈哈哈......知道你吃不了辣,怎么样?爽吗?” 刘平吐着舌头,拿着面前的书本使劲扇着,慕挽在一旁捂着肚子大笑,其余师兄弟也早就习惯了他们俩的胡闹,便也没太在意。 “慕挽!!!”刘平嘴唇通红,恶狠狠地盯着慕挽,抄起身边的宝剑便要揍他,慕挽见势不对,于是撒丫子便跑。 两人从阁楼一直追到练剑场,刘平一边追一边破口大骂:“慕挽,你这混蛋,我今天非活劈了你不可!” 这时从松风阁的书房里走出来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胡须微白,半束发,一身正气凛然,颇有些仙风道骨之姿,刚一出来便正巧撞见正在追逐的两人,两人见了他,立马停了脚步,规规矩矩在他面前站好。 “师父。” “你们俩干什么呢?多大的人了?像个什么样子?”中年男子呵斥道。 慕挽和刘平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刘平的嘴唇已经有些肿了,红红涨涨的,像极了过年时家家户户挂的香肠。 “现在罚你们俩去打扫后院,扫不干净不许吃饭!” “这......师父,那后院都多久没人去过了,打扫那儿干什么?”慕挽小声地说道。 “嗯!!”中年男子眼睛一瞪,拖了一个长音,两人便规规矩矩地应了。 这名中年男子便是松风阁的掌门人——赵文轩,慕挽和刘平皆是他一手养大的弟子,同时自己也育有一女便是松风阁的大师姐——赵瑾。 “全都怪你!你今天要是不整我,咱们会被师父发配到这后院来吗?你看看这一地的,得扫到什么时候?”刘平冲着慕挽大声吼道。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上次拿那个假鸡蛋捉弄我,然后又给我一个真的,让我去整师姐,害我挨了师姐一顿暴打,否则今天我会报复你吗?” “嘿,你还有理了!”于是乎,两人把扫把一扔,开始扯起了以前的旧账,最终一言不合两人又抄起扫把打了起来。 两人挤眉弄眼折腾了好一会儿,甚至连束好的头发都被打乱了,直到背后传来一句女声:“住手!” 来者正是大师姐赵瑾,只见她身着一件淡绿色衣裙拂地,细腰以云带约束,身材苗条却又凹凸有致,肌肤胜雪,面容俏丽无比,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佩剑。 “师姐?”两人停了手,拿着扫把站好。 “你们俩到了这儿还不安分,还想让爹再处罚你们一次吗?” 两人齐刷刷地摇头念着:“不要不要,我们错了,不打了不打了。” “阿挽,你跟我过来,有事跟你说。”说完赵瑾便转身向院外走去,慕挽对着刘平做了个鬼脸,便随着赵瑾走了出去。 刘平杵着扫把对着慕挽的背影呸了一声。 “什么事啊,师姐。”慕挽嬉皮笑脸地对着赵瑾道。 赵瑾拿起手中的宝剑冷不防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啊!疼!师姐,你打我做甚?” “严肃点,瞧你那样,出去后都不好意思说是我爹的弟子。” 慕挽摸着被敲疼的脑袋,委屈巴巴地看着赵瑾“爹说了,明日要去鹿山赴左盟主之约,让我和你随他一起去。” “去鹿山干嘛?我最讨厌左盟主那个糟老头子了,他说话总感觉冷冰冰的。” 赵瑾手一抬,慕挽抱着头直往后躲“你胡说些什么?一会儿回房间收拾东西去!” “哦......” 慕挽头上被赵瑾敲了一个苞,一回到后院刘平便嘲笑道:“嘿嘿,又被师姐揍了吧,活该!”慕挽一抬脚踹了刘平屁股一下,刘平向后微微一躲,依旧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话说,师姐找你什么事啊?”刘平拿着扫把边扫边问。 慕挽捡起地上的扫把叹了口气道:“唉......别提了,师父明天要去鹿山见左盟主,要我一起去,你也知道,一看见那左盟主我就烦。” “嗨,人家是盟主,自然得有架子,你去了规规矩矩跟在师父身边不看他就成了嘛。” “也是,唉......还是先扫地吧。” 第二章 鹿山会盟 翌日天还未亮,慕挽便被赵瑾从睡梦中叫醒出发前往鹿山,慕挽本就没睡醒,再加上一路的颠簸,便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直到快临近午时才算清醒过来。 从睿山到鹿山少说得要三日的行程,赵文轩见着已快临近午时便下令休息,起锅造饭。 慕挽穿了身浅蓝色的袍子,跑到溪边准备洗洗脸,小溪清澈见底,明镜透彻,慕挽捧起溪水便往脸上搓,复而又甩了甩脸上的水珠。 溪水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脸,慕挽摸了摸下巴道:“还是那么帅,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家姑娘。” 正当慕挽还在欣赏着自己的盛世美颜时,赵瑾从背后轻轻踢了他一下:“你在干什么?吃饭了!” “哎呀,师姐,你能不能斯文点,你看你哪有点女儿家的样子,以后怎么嫁人啊?”慕挽挠了挠后脑说道。 赵瑾嘴角微微向上一扬,拍着慕挽的肩膀道:“我好似记得以前有人在我爹面前说喜欢我,长大了要娶我当媳妇儿的。” 慕挽老脸一红道:“师姐,那......那是小时候......不懂事......” “我不管,反正是你说的,我以后要嫁不出去就赖在你这儿了!” 慕挽一脸茫然地看着赵瑾,愣了半响才道:“也行!但是你以后不许打我。” 赵瑾突然脸色一沉:“想要我以后不打你,就赶紧过去吃饭!然后继续赶路!” 说完便将慕挽往前一推,慕挽往前踉跄了两步:“这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 “罄!”赵瑾拔出手中的宝剑,慕挽不再说话,转身一溜烟地跑掉了。 吃过午饭,在这里歇息了片刻,松风阁一行人便又开始赶路,傍晚时分赶到一处小镇上,夜里宿店,慕挽和赵瑾住在赵文轩隔壁两边。 许是在房中待得有些烦闷,慕挽便决定出去走走,刚一走出房间,便见到赵瑾在院中练剑。 她抓起手中的宝剑,只见她把手挥向前方,手腕转动剑柄,剑慢慢地转了起来,到后来越转越快,剑光闪闪,与她的身影相融合,卷起地上的花瓣,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味。 慕挽看得出了神,呆呆地坐在地上,一手撑着脑袋,时不时眨巴两下眼睛。 待赵瑾练完了这一套剑法,才发现慕挽正坐那看着自己。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坐那干什么?”赵瑾收起了手中的宝剑。 “我在屋里憋闷得很,所以就出来走走,然后就看见师姐你在练剑,于是就坐下来观摩学习下。” 赵瑾脸一瞥切了一声。 “瑾儿。”赵文轩推开房门。 “爹”“师父” “这么晚了,赶紧回房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是。” 又赶了两日路程,松风阁一行总算按时抵达了鹿山,除却本就在鹿山破尘阁,其余三派也相继到达。 在这五大派中,破尘阁的掌门,同时也是五大派联盟的盟主左雨寒,武功最强,威望最盛;其次是松风阁的赵文轩,之后便是天麒山庄的莫沛山,青阳宫的任白秋,最后便是听雨楼的何易蓉。 破尘阁的大厅布置得富丽堂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皇帝老儿修在这里的行宫。 赵文轩带着赵瑾和慕挽被引到一处落座,赵文轩坐于前,赵瑾和慕挽一左一右坐于其后。 “哟,赵阁主来这么早啊!”此时一名与赵文轩年龄相仿,面目粗犷的男子走到赵文轩面前,此人便是天麒山庄的莫沛山。 “莫庄主来得也不晚嘛。”两人寒暄了一阵后,莫沛山便到他对面的位置入座,紧接着又跟旁边的听雨楼楼主聊了起来,听雨楼何楼主是五派中唯一的女掌门,小不了赵文轩几岁,倒也算得上半老徐娘,风韵犹存,莫沛山与她一边聊着,嘴角时不时露出些许笑意。 恰此时青阳宫的任宫主也来了,与众人打了招呼坐在了赵文轩旁边的位置。 “赵师兄,不知左盟主此次召集我们到这儿来所谓何事啊?” 赵文轩喝了一口茶道:“大概还是为了合力进攻魔教一事吧。” 约莫半个时辰后,便听到外面有人大喊了一声:“左盟主到!” 所有人立马起了身,此时只见外面一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进,身后跟着约莫十来个弟子,黑亮垂直的头发,斜飞的英挺剑眉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左雨寒走到大厅上方正中的座位上,转过身道:“诸位掌门请坐。” 众人拱手作揖道了声谢便坐下了。 慕挽一坐下,看着眼前一道道上来的酒菜,肚子早就已经饿的得咕咕叫,抓起筷子便开始狼吞虎咽。 赵瑾一蹙眉,脸上大写的嫌弃,朝他轻声嘘了两声。 “你瞧你那吃相,丢不丢人啊?” “我饿了嘛,反正我们坐在后面,又没人看得着。”说着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赵文轩笑了笑道:“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随他去吧,挽儿,好吃吗?” 慕挽嘴里还包着肉,连连点头道:“师父,好吃,这酱油入味儿,您也吃啊。” “此次请诸位掌门前来鹿山,是为共同商议对抗魔教之事,前些日子,鄙人在幽州擒获了魔教的左护法冷向南。” 任白秋道:“魔教的左右护法冷向南和林烜可是魔教教主叶岚那个老妖婆的左膀右臂啊,武功高强,行事隐蔽,敢问左师兄是如何将他擒获的。” 左雨寒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对任白秋道:“只不过略施小计而已,此番请诸位来便是一同商议如何能从这家伙的口中得到有关问枫崖的事情。” “这还不简单,把这家伙绑起来,一顿拷打,还怕他不招?”莫沛山道。 赵文轩一笑:“莫师兄还是这么简单粗暴,要是这样都行,想来左师兄也不会把我们大家都叫过来了。” 左雨寒点了点头道:“嗯,这家伙的确有点棘手,待会儿还请诸位随鄙人一同前往后山拷问。” 众人吃饱喝足后来到后山,这里早已安排好了座位,几个破尘阁的弟子便押着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上来,脸上还有些许伤痕,男子浑身被绳索捆得死死的。 “跪下!”后面的弟子冲他吼道,那男子紧抿着双唇,头抬得高高的,身体即使被绑着,依然站得笔直。见他不跪,这些弟子开始疯狂地踢他的小腿,男子咬着牙依然不为所动。 慕挽暗自想到:“嗯......这魔教的人还挺有骨气的。” 左雨寒饮了一口茶水,从袖口中抖出一粒珠子,急促地一弹正好击中冷向南的小腿“啊!”一声惨叫,冷向南登时便跪了下去。 “冷向南,你若能交出问枫崖的地形图和机关图,本盟主便饶你一命!” 冷向南呸地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你休想!” 第三章 老妖婆 “你们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私底下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冷向南半跪在地上,对着周围的几个掌门破口大骂,到最后越骂越难听。 莫沛山脾气火爆,猛的一拍桌案起身:“你这魔教的贼人,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教训你!”言罢莫沛山走上前去对着冷向南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冷向南被打得满脸是血,看得慕挽心里不禁一阵抽搐。 “说不说?说不说?”莫沛山一边揍一边嚷着,又一把揪起他的头发瞪着他,冷向南蓦地吐了他一脸血水。 “呸!妈的。”莫沛山接过弟子递给他的一块手帕将脸擦拭干净,拔出一把剑就要上前砍了他。 “莫师伯,还请住手。”慕挽有点看不下去了,莫沛山一回头道:“干什么?” 慕挽顿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赵文轩继而双手抱拳道:“既然是想要从他口中得到关于问枫崖的事情,那莫师伯要是一剑把他杀了,不就什么也得不到了吗?” 莫沛山叹了口气,便收回了手中的剑,赵文轩起身道:“我看莫师兄你也有些累了,这人虽说是魔教中人,但也还算有些骨气,再怎么打下去我看也是无济于事。” “哦,不知赵掌门有什么办法呢?”左雨寒问道。 赵文轩拱手作揖道:“在下不才,暂时还未想到如何让他开口的方法。” “那么,诸位还有什么办法吗?” 任白秋放下端在手里的茶杯,起身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弱点,我听说冷护法在幽州城外的小镇上养了一个名叫小柔的女子,应该是冷护法的相好吧,想来冷护法现身幽州就是为了看她。” 但见此时冷向南瞪大了双眼盯着任白秋,眼里充满了杀气,对着他大声吼道:“任白秋,你这混账东西!你还是个人吗?” 听雨楼的何易蓉也坐不住了。 “是啊,任宫主,此举也太过卑劣了些吧?” 任白秋拂袖将手背在身后对何易蓉说道:“何楼主此言差矣,对付魔教之人就应当采用一些必要的手段,况且愿意跟随这魔教中人的女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嗖!”任白秋话音刚落,便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箭矢射向端坐于亭台中央的左雨寒,左雨寒起身一闪躲开了那飞来的箭矢,那箭矢便径直射进了亭台的柱子中。 “叶岚?!” 此时从空中缓缓降下一蒙着面颊的女子,她穿着一身黑红色的战袍,头上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辫子,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 五大派的掌门及弟子立马便全体拿起了武器,站起身来。 “左盟主请走了本教主的左护法,连招呼也不给打一声。” 女子的声音十分难听,甚至到了有些不堪入耳的境地,慕挽手里拿着兵器凑到赵瑾身边道:“师姐,怪不得大家叫她老妖婆呢,声音这么难听,那张蒙着的脸肯定也是又老又丑,说不定还长疮呢!” “看来冷护法在这待得也差不多了,该跟本教主回去了,哦,对了,冷护法,你的小柔,本教主已经派人帮你接回问枫崖了。”说罢一剑砍断了捆在冷向南手中的绳索。 冷向南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双手抱拳道:“多谢教主。” “哼!叶岚,你当这里是你们魔教吗?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叶岚拿起手中宝剑对着众人道:“那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把本教主留在这了。” “老妖婆!休要猖狂!”莫沛山还是一如既往的冲动,抄着手里的佩剑便冲了上去,叶岚侧身一闪避开了莫沛山的这一击,还未等莫沛山起身,叶岚便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莫沛山直接被踢到了亭柱上,登时便吐了一地血。 其余几个掌门便拿了手中佩剑一起上,五人缠斗在了一起,叶岚虽是以一敌四却也丝毫不落下风,先是一掌打飞了任白秋,后又刺中了何易蓉的腹部。 现在便只剩下左雨寒和赵文轩。 “爹,小心啊!”赵瑾此时有些按捺不住了,也拿起手中佩剑冲了上去,冷向南虽然受了伤,但对付赵瑾还是绰绰有余,他飞身一蹬绕到赵瑾背后瞬间将她擒住。 “瑾儿!”赵文轩一分心便被叶岚一掌击中胸口,赵文轩连连后退,撑着佩剑半跪在地上吐了一口淤血。 松风阁的弟子见师姐被抓便都欲上前围攻冷向南,冷向南掐着赵瑾的脖子道:“你们谁再敢上前一步,我便立刻掐死她!” 恰此时叶岚又击退了左雨寒,兴许是多年前的旧疾复发,左雨寒捂着胸口难受地后退了两步,破尘阁的弟子赶忙上前将他扶住。 “把她带走,做人质,免得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又给咱们耍什么花样。” “爹!”赵瑾挣扎着,可任凭她怎么挣扎也难以挣脱冷向南。 “等一下!”慕挽冲向前去,叶岚挥剑一指道:“怎么?几位掌门联手都打不过本教主,你一个松风阁的弟子还想上前找死吗?” 慕挽丢下手中的佩剑,举起双手道:“不是,我只是想说,如果你要拿我师姐当人质,可否让我来代替她?” 叶岚眉眼向上一挑,似乎有些惊讶,道:“你愿意代替她?难不成她是你的心上人啊?” “慕挽,不要,我不要你来代替我!”赵瑾被勒得有点难受,说话显得有些费力,又咳嗽了两声。 叶岚冷笑了一声,又上下打量了慕挽一番。 “她是你师父的女儿,掌上明珠,用你来换她,值得吗?” “我好歹也是师父一手带大的,虽无血缘关系但师父也一直视我如己出,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让我来代替师姐,值得的!” 叶岚又仔细看了看他,收了手中的长剑“好!” 慕挽于是高举着双手,慢慢靠向叶岚这边,叶岚一把将他抓了过来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把她放了。”叶岚一下令,冷向南便立马放开了赵瑾。 “我们走。”叶岚于是带着慕挽离去了。 慕挽被挟持着不知道走了多远,叶岚一路轻功飞得他有些头晕,来到一处林子,叶岚便将他放开,慕挽一屁股摔在地上。 “啊......疼死我了!”此时周围又冲出一群手持钢刀的蒙面人。 “参见教主!” 其中一个人抓起一旁的慕挽道:“教主,这里怎么还有一个松风阁的弟子?让属下一刀宰了他!” “没事,放他离开便是了。” 众人有些诧异,但也没多问那人便松了手,而后便随叶岚一同离开了此地,慕挽整理了一下被扯得乱糟糟的衣服,抬头看了眼远去的魔教众人,但见叶岚正回头望着他,似在对着他微笑。 第四章 算命先生 慕挽在这林子里饶了不知道多少圈都没能找到出路,起先想跟在魔教后面,看能否找着出路,可跟着跟着就丢了。 “这是个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这么难出去啊?”等好不容易找到了出路已是傍晚时分,慕挽走得腿脚发麻,看见前面有个凉亭便决定过去歇一会儿。 凉亭内有一方石桌,慕挽猛地一扒,胸口起起伏伏。 “哎呀,总算找到个歇脚的地儿了。”折腾了这么久,慕挽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待醒来时已是半夜了。 慕挽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空中忽然闪过一道雷光,继而“砰”的一声打了一个炸雷,慕挽被吓了一哆嗦,脚下一滑摔了下去。电闪雷鸣过后,便下起了大雨。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被那个老妖婆带到这鬼地方,现在还下这么大的雨!”慕挽靠着石桌身体抱成一团,大风将雨刮进凉亭内,打在慕挽的身上。 “早知道刚才就不睡了,现在一醒又睡不着了,真是造孽啊!” 等到雨停时,天也刚好放亮,慕挽在凉亭内煎熬了一个晚上,疲惫不堪的他便又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却见得凉亭内多了一个人。 此人穿了个大褂,手持一把折扇,中等身材,但却瘦得有些不像话,背着一个背篓上面插着一个“在世活佛”的布帆,嘴边还留有两撇胡子,约莫三十岁左右。 “你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那人摸了一把胡须,笑吟吟地说道。 慕挽有些不高兴道:“你才死了呢!你全家都死了!” 这人也不恼,脸上依旧笑呵呵地道:“你我有缘,不如让我给你算上一卦?”慕挽这方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你是算命的?我才不信你这些呢!”慕挽说完起身便准备离开,那人却一下急了,放下背篓将他拉了回来,好一番纠缠,慕挽无奈便答应了。 这算命先生一会儿又是看手相又是问生辰八字的,慕挽着实有些耐不住,便想甩开他走人。 “哎哟,我看公子你最近命犯桃花哦。” 慕挽适才还不耐烦,听他这么一说便也来劲儿了,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道:“是吗?那怎么个命犯桃花啊?” “我再帮你看看”说完又是拉着慕挽的手上下左右地看,又是绕着慕挽转圈的。 “你啊,以后至少会有三个老婆!” “是吗?” 之后算命先生又是天花乱坠地说了一通,慕挽也是听得心花怒放,时不时还笑着点点头,那算命先生先是描述了他三个老婆的容貌,说是个个貌若天仙,最后连他会有几个儿子女儿都说了出来。 “这样啊?那要真是这样还真挺不错的。”慕挽摸着下巴,心里也一下变得美滋滋的。 那算命先生见慕挽被说得心动了于是道:“嘿嘿,我混迹江湖这么多年,算得准要得不多,一两银子。” 慕挽立马收起了笑容,推了他胳膊一下道:“嘿,你这家伙,自己死皮赖脸地要给我算命,现在居然还要收我的钱?不给!没有!” “嘿!哪有给人算命不收钱的,我暴露天机给你,是要折寿的,你不给点补偿费吗?还要刚才你自己不也听得乐呵呵的吗?” 慕挽便不再搭理他,径直走出了凉亭,算命先生便又一路纠缠,走到一处小河边,两人正在相互讲道理,前面突然出现一群人,手里还拿着家伙,为首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络腮胡。 “刘三儿!老子可算找到你了!这次看你往哪跑!”那汉子冲慕挽这边呵道,慕挽有点懵便瞧了算命先生一眼“在叫你啊?”但见他刚才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的嘴霎时便停住了,目光中充满了恐惧。 “算了,算了,你的钱下次再说,我先溜了!”说完一溜烟儿地就跑了,后面的汉子带着人一路穷追不舍,慕挽倒也好奇,于是便跟了过去。 一路追到一处破庙内,慕挽跟了进去,此时,那算命先生已经被那一群汉子逼到了角落。 那汉子拿了手里的棍子指着算命先生道:“他妈的,刘三儿,上次你给老子算命,说只要老子吃几个月的斋,保证能生儿子,末了还骗了老子二两银子!现在我婆娘生的又是个闺女,你怎么说?!” 那算命先生蜷缩在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 “那......那肯定是你不够虔诚!说......说不定就是你哪天悄悄吃了什么.......” 那汉子气得浑身发抖,上前一把扯起他的衣襟,怒斥道:“他妈的,骗了老子的钱还这么嚣张?老子打死你!”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 “住手!”慕挽走了进去拦住了正欲群殴那算命先生的众人。“你又是什么人?”那汉子问道。 慕挽双手抱拳道:“在下松风阁弟子慕挽,这位大哥,此人虽然骗了您的钱,但我想他应该也是生活所迫才会出来行骗,况且你看他身体那么瘦,想来也禁不起你们这么多人的暴打,万一闹出人命来也不好嘛。” 那汉子上下打量了慕挽一番道:“你是松风阁的弟子?那赵文轩是你师父咯?” “正是。” 他又低头思索一番道:“好吧,既是恩公的弟子,那我便给你这个面子放他一马!” 慕挽眉毛向上一抖,有些惊讶道:“恩公?” “在下马又槐,是这样的,早年我被仇家追杀,是你师父救了一命。” “哦,原来是这样。”两人寒暄了一阵,马又槐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刘三儿起身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和衣衫,走到慕挽身前佝偻着身子双手抱拳道:“大恩不言谢,你那算命的钱就不给了,权当我报恩了,先告辞了!” 刘三儿刚欲离开,慕挽手一伸掐住了他的后颈道:“他们说你是个骗子,也就是说你刚才对我说的话都是忽悠我的,我刚刚救了你一命,你就用这个报答我怕是不好吧?” “那......那公子想我怎么报答你?” 在慕挽的要求下,刘三儿给他做起了向导,将他引到了一处繁华的小镇上,慕挽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老远便闻见了餐馆里烧鸡的味道,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身上有没有钱?” “干什么?” “吃饭啊!” 刘三儿头一撇头,歪着脑袋道:“没钱!”慕挽又掐住了他的后颈只是这次更加用力。 “诶诶诶,疼!吃,吃,吃还不行吗?” 慕挽找了家餐馆,先是要了一盘牛肉,一整只烧鸡和两碗面条,又要了一壶美酒,还觉着不够又要点,刘三儿慌忙拦着他道:“够了,够了,你怎么这么能吃啊?” 不一会儿菜便上齐了,慕挽咽了一口唾沫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正吃得香的时候,却见一旁的刘三儿端着面条,眯着眼睛低头乐呵呵地笑着。 “你笑什么?” 刘三儿给他递了个眼色,慕挽一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左后方来了几个东瀛人,他们个个穿着武士服,腰间别着倭刀。 “东瀛人嘛,有什么好笑的?” “我啊......每次......看见那东瀛人......的发型儿,我就.......哈哈哈哈.......” 慕挽又回头看了一眼,总共有四个东瀛人,四个都是梳的月代头,其中两个留有仁丹胡,慕挽起先也并不觉得有多好笑,见刘三笑得这么开心,又仔细瞅了瞅了,便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正当两人笑得正欢的时候,餐馆外走进来一佩剑的男子,男子一身素袍,头上戴着一个斗笠,高高瘦瘦的,脸上还有一块不大不小的胎记。 慕挽识得他,因得那胎记,所以印象深刻,他便是破尘阁左雨寒的大徒弟程构,但见那边几个东瀛人见了他便起身迎接聊了起来。 “程构?他怎么在这?破尘阁还跟东瀛人有来往?” 第五章 发现走私 慕挽喝了一碗酒,竖着耳朵想听程构跟那些东瀛人在说些什么。 “程桑,我们要的货物怎么样了?”其中最为年长的一个东瀛人问道。 程构点了点头道:“没问题,都在码头,对了,今日怎么没见到沙罗小姐?” “哦,沙罗小姐近来身体不适,所以今日没有前来。” 慕挽给自己倒了碗酒问道一旁的刘三儿:“三儿,他们说的货物是什么啊?” “我哪知道?”刘三儿没好气地答道。 不一会儿四个东瀛人便在程构的带领下出了餐馆,出于好奇,慕挽喝掉碗里的酒便悄悄跟了上去。 “诶,你去哪?等我一下!”刘三儿嘴里还咬着一只鸡翅,刚一起身便被店小二给拦住道:“客官,您还没给钱呢!”刘三儿愣了一下,极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了钱袋把钱结了。 两人一路尾随来到码头,慕挽躲到一辆拉货的推车后面,此时夜幕已经降临。 “你干什么?跑这么快,也不等等我!” 此时码头停泊着一艘船,程构往里面做了个手势,里面便有几个人抬了一个箱子出来,又用撬棍将其打开。 “哟西,果然是好东西。”其中一个东瀛人伸手去拿里面的东西。 “洋枪?!”慕挽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背后的刘三儿赶紧拉了他要走。 “干什么?” “还干什么?你没看见人家走私啊?要是让人发现咱俩在这儿,都得被那些东瀛人劈死!” 在船边的一个东瀛人似乎察觉到了些许动静,立马拔了刀朝慕挽这边走来。 “过来了,还不快走!” “八嘎!”那东瀛人一把举起手中那长长的倭刀砍来,慕挽向后一闪,只听“啪”的一声便砍断了那辆推车。 “快跑!快跑!”两人连滚带爬地向码头外跑,只听得后面的东瀛人嘴里几里哇啦地在喊些什么,虽然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但从语气分析,他们此刻很愤怒! 刘三儿不小心被路上的一块小石头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你没事吧?”慕挽拉起他,此时后面冲上来一东瀛人,将手里的倭刀高高举过头顶,嗷嗷乱叫地朝他们砍来,慕挽将刘三儿一推,那东瀛人砍了个空。 慕挽一脚踹到那东瀛人的腰间,拿起路边的一块板砖将他砸晕过去,此时后面又冲上来了几个东瀛人,慕挽赶忙拿起地上的那把倭刀,拉起刘三儿就跑。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见你了,今天先是被马又槐追杀一次,现在又被一群东瀛人追着砍!” “你废话真多!今天要不是我你恐怕这会儿已经被马又槐打死了,还有,你能不能把你那背篓丢了!” “不行!这是我吃饭的家伙不能丢!” 两人跑进了巷子,不想前面却是一条死路,刘三儿躲到慕挽的背后,腿脚吓得直发抖。 “怎么办?你打得过他们吗?” 慕挽拿了倭刀与剩下的三个东瀛人对峙,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东瀛人率先冲了上去,身后的两人也紧跟着冲了上来。 “啊!”最后面的那个东瀛人被一剑刺穿了胸膛,全身一软,刀从手上滑落,跪地倒下了。 “师姐!” 剩下的两个东瀛人于是背靠背迎战慕挽和赵瑾,经过好一番打斗,这两东瀛人,一人被慕挽一刀砍穿了腹部,另一人则被赵瑾刺伤了大腿,准备逃跑。 “站住!别跑!”那东瀛人抱着被刺伤的大腿一瘸一拐地跑着,见赵瑾来势汹汹,于是将自己手中的倭刀甩了出去。 “师姐小心!”慕挽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赵瑾抱住拉到一边,飞过来的倭刀正好从他的左臂擦过,扎在角落里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刘三儿额头上方。 慕挽还将赵瑾抱在怀中:“师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赵瑾脸上飘过一抹红缓缓道:“没有......” “嘿!你们俩别再那搂搂抱抱的了!这还有个人呢!”刘三儿站起身骂道。 慕挽这便将她放开道:“师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师父他们呢?” 赵瑾将面前的碎发拨弄到耳边道:“师父他们已经在回松风阁的路上了,我是专程来寻你的。” “原来如此,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走吧。” 刘三儿还在清查自己背篓里的那些个宝贝有没有遗失,回头看时慕挽和赵瑾已经走远连忙喊道:“诶!等等我,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三人来到一处宅子,敲了敲门,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马又槐,马又槐将他们迎进了屋子,又准备了些许酒菜。 “你是说,破尘阁跟那些个东瀛人合伙走私?”马又槐有些诧异。 “是的,适才我与刘三儿亲眼所见,破尘阁的大弟子程构与他们在码头走私洋枪。” “哼!”马又槐将手中的酒碗往桌上猛地一放,吓得一旁的刘三儿险些没坐稳。“我一早就知道那破尘阁的左雨寒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跟那些个东瀛人干这种事情,实在是有违江湖第一大派的名号!” “刚才我与刘三儿被他们发现后,遭到追杀,幸得我师姐及时赶到,所以今晚就只好在马大哥你这里借宿一下。” “没问题!你们是我恩公的弟子,我在这一片也还是有些名声,你们今晚就放心地在我这住下便是。” “多谢。” 翌日大早,慕挽和赵瑾向马又槐告了辞,刘三儿也慌里慌张地收拾了东西跟了出来。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啊?我们回松风阁的。” 刘三儿竖起右手的食指一边指着慕挽一边不停地晃动着道:“你这混蛋要不是昨晚你非要跟过去,我也不至于被那些东瀛人追杀,我现在一个人在这江湖上是混不下去了,说不定哪一天就被那些东瀛人找到,然后给咔嚓了。” “哦,关我什么事?你昨晚不跟我一起过去不就行了,还不是你自找的!” “你你你......我不管,我就跟着你们了。”说罢刘三儿往地上一蹲,头一偏开始碎碎念,从自己小时候一直说到现在,还不时抹一把眼角的泪水,总之就一个字——惨! 慕挽翻了个白眼便拉着赵瑾悄悄地溜了。 等到刘三儿好不容易念叨完才发现慕挽和赵瑾已经走远。 “喂!你们,混蛋,等等我!” 第六章 半路截杀 左雨寒正在打坐调息,忽感心头一阵绞痛,吐出一口鲜血,正从外面赶回来的程构见状急忙上前。 “师父,您没事吧?” 左雨寒擦干净嘴角的血迹,摇了摇手道:“没事,真没想到,两年不见,那老妖婆的魔功居然精进得如此之快!五大门派齐聚我鹿山,她却能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 程构拿了药丸递给左雨寒说道:“要不是师父您身有旧疾,功力不足以前的五成,再加上其他四派的掌门与那老妖婆对战时,完全就是摆设,一点忙都帮不上!” 服下那粒药丸后,程构又奉上茶水与左雨寒,继而又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左雨寒长舒了一口气道:“其他四派除了赵文轩外,任白秋跟莫沛山的确都是草包。对了,交给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程构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半响不曾言语,嘴唇紧抿,眼神怯怯的,充满着无限的懊悔。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立马跪在了左雨寒面前,双手抱拳道:“徒儿办事不利,昨晚在码头的时候被松风阁的那个慕挽给撞见了。” 左雨寒眉毛霎时便蹙了起来,脸板得老高,双手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瞪大了双眼看着程构,但不过一会儿便又松懈了下去。 “他不是被叶岚那老妖婆给带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码头?” “这个......这个......徒儿不知啊,不仅是他......松风阁掌门赵文轩的女儿也.......”程构吞吞吐吐地说道。 左雨寒一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继而又缓缓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也怪我,要不是这几次的货接二连三的出问题,为师也不会让你亲自去一趟,罢了,最近先不要联系那些东瀛人了。” “是,那松风阁那边呢?” 左雨寒又拿了茶杯抿了一口茶“不碍事的,那些东瀛人自会帮我们处理,即使侥幸让他回了松风阁也没什么,只要我们不承认,他松风阁又能如何?” 这一边慕挽和赵瑾正在回松风阁的路上,此时在路边一处茶摊歇脚,刘三儿一个人端了两碗茶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洒,险些洒在了赵瑾的衣袍上。 慕挽踢了他一脚道:“你慢点跑,别洒我师姐身上!” 赵瑾拍了拍衣角道了句没事。 刘三儿顺着碗边舔了一口,之后将两碗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喝完一抹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了一个爽字。 “我再去拿两碗,你们俩不许丢下我哦!” 说着刘三儿又跑去摊上拿了两碗茶,回头正乐呵呵地走着,却突然面如土色,背后猛地惊出一身冷汗,他一边着急忙慌地向慕挽这跑一边将手里的两碗茶喝了下去。 “呜呜.......”刘三儿嘴里还有一口没咽下去的茶,手拉着慕挽惊恐万分地指着一个方向。 慕挽和赵瑾向那边一瞧,也立马惊出一身汗来,此时只见那边一群手持倭刀的东瀛人向他们冲了过来,周围歇脚的行人见势不对纷纷逃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说罢刘三儿便自己一个人背着他那一背篓的宝贝溜了,慕挽和赵瑾也赶忙拿了武器匆匆离开。 三人一路拼了老命地逃跑,前面道路飞速地闪过一个人影将他们拦住,来者是一名着华丽浅紫色和服的东瀛女子,领子绣着金边,无刘海的发髻用梅花白玉簪固定,容貌秀丽却一脸庄严之相,手持两把鲜红色刀柄的倭刀。 “哎呀,怎么前面又来一个,你们俩赶紧把她拿下!等后面那群人再追过来就遭了!”刘三儿已是急得得双脚乱跳。 那东瀛女子挥舞着倭刀,纵身一跃,速度极快,慕挽拉过赵瑾又将刘三儿一脚踹到另一边,刀尖紧贴着顺着慕挽的衣袍划了过去,慕挽和赵瑾两人一前一后将她围在中间,三人缠斗起来,刘三儿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不远处的石头后面。 慕挽本就使不惯这倭刀,且此女子武功又甚是高强,才刚交手一会儿,他手中的倭刀便被挑飞了去,若不是赵瑾反应及时替他拦住了接下来那一刀,想来此刻他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了。 东瀛女子回头便对付赵瑾,慕挽下意识手一伸抓住了她的后领,未曾想到这一抓不知怎的竟连同她身上的和服一同抓了下来,慕挽一脸懵地看着眼前被自己拽下来的和服,但见此时那东瀛女子一手护在胸前,反握住倭刀,脸上红霞飞扬。 躲在不远处的刘三儿更是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这边,嘴巴张成了“o”型,慕挽也瞬时红了面颊,一脸的尴尬,脸往旁边一侧。 “我我我......衣服给你放地上,你自己捡啊!”说完拉了赵瑾放了衣服便头也不回地逃走了。那东瀛女子有些无奈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俩逃跑。 不远处的另一边,此刻正站着一身着暗红色衣裳,梳着高马尾的女子,那张雪白的鹅蛋脸露出丽人的微笑,宛若清风,身材秀丽苗条,凹凸有致,肌肤娇嫩,一双勾人魂魄的凤眼上,有长长的睫毛为它做装饰。 “想不到这小子还挺色的!”她的声音极其动听美妙,言罢又回头瞧了瞧那些躺在地上,身体逐渐开始僵硬的东瀛人便匆匆离开了。 三个人再一次逃出生天,刘三儿累得实在是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慕挽和赵瑾也累得不轻,胸口起起伏伏,不停地喘着大气,这一跑少说跑出了好几里地。 缓了好一阵刘三儿指着慕挽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原来是这样的人,打不赢人家就扒人家衣服!” 赵瑾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大气道:“你......你刚才怎么做到的?” 慕挽摇了摇手道:“我......我也不知道,就那么一拽它就下来了,我有什么办法?不过话说回来,那东瀛女人身材是真的不错!” “什么?”赵瑾立马站直了身体瞪着慕挽。 慕挽立马便知说错了话赶忙道:“没什么,没什么,没有师姐你的好。” 那东瀛女子拾起衣服穿好后回去便发现了那群已经死去的东瀛人,她面色一惊,赶忙上前察看,在死人堆中她发现了一块令牌,怒火顿时在胸中翻腾,将那令牌一甩,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她虽是东瀛人却有着一口流利的汉语。 “又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几次三番坏我的事!下次要是让我遇见你,定要将她的人头砍下!” 第七章 员外求亲 三人行至睿山下的县城——睿县,刘三儿与他们俩作了别,便又开始了自己招摇撞骗的人生。 慕挽和赵瑾刚一回到松风阁便有一大群师兄弟上前迎接,刘平走在最前面,先是高高兴兴地给赵瑾打了招呼,再一见慕挽瞬间收起适才的笑脸。 “你不是被那老妖婆带走了吗?怎么没死啊?” 慕挽一上前就给他来了个锁喉:“你个臭小子,我死了,谁来捉弄你啊?” 刘平稍微挣扎了一番便拍了拍慕挽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道:“跟你开个玩笑嘛,我怎么会想着让你死呢?” 在旁的一个小师弟补充道:“师父刚回来的时候说慕师兄你被那个魔教的老妖婆给掳走了,刘师兄一直在担心你,这几天连饭都没吃好呢!” “嘿嘿。”慕挽将刘平挽了过来“你还真的会担心我啊?” 刘平嘴一撇,在慕挽肩膀上锤了一下“说什么呢?咱们虽然说平时打打闹闹的,但真的遇到危险了,那自然要担心的!” “对了,师父呢?他老人家不是受伤了吗?怎么样了?”慕挽问道。 刘平笑着摇了摇手道:“别担心,师父他老人家早没事了,师父这会儿在书房,说是在见一位贵客。” 慕挽和赵瑾来到赵文轩的书房,他确如刘平所言,身体看上去已无大碍,书房里此刻还有另位一名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子,两人正坐着在聊些什么。 此人正是睿县的钱员外,在他身边还跟了一个年轻的男子,长相普通,脸上长有雀斑,同钱员外一样一身的绫罗绸缎,腰间还挂着一块大大的玉佩,让人不禁想到他是不是把别人准备雕玉壶的那块玉给整来了。 “爹,师父。”慕挽和赵瑾向赵文轩行了礼。 赵文轩见是他俩,适才有些暗沉的表情一下变得明亮起来“挽儿?你回来了,没事吧?有没有伤着?瑾儿,你呢?” “谢师父关心,徒儿没事。”“爹,我也没事。” 那边坐着的钱员外看到赵瑾,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他身边的那年轻男子更是从赵瑾一进来便一直盯着她看。 “想来这位就是令爱了吧?”钱员外道。 赵文轩这方才介绍道:“不错,正是小女赵瑾,还有,这是我的大徒弟慕挽,快,见过钱员外。” 两人与他打了招呼行了礼,钱员外笑着点头示意道:“好好好,我儿眼光真是不错啊” 慕挽一蹙眉心头一颤,赵瑾抬头看了一眼钱员外身旁的男子,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见过。 “爹,就是她,孩儿那日在集市上见到的松风阁女弟子就是她。”那男子有些激动地说道。 赵文轩假意咳嗽了两声道:“你们俩先下去休息吧,晚上再到我书房来。” “是。” 钱员外见他俩要走,伸手诶了一声,赵文轩上前双手作揖道:“他俩刚刚才从外面回来,有些劳累,钱员外说的事情在下会好好考虑的。” “那.......我们父子明日再上山前来吧。” 刚一出了书房,慕挽便又急匆匆地去找了刘平,但见刘平正美滋滋地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两块糕点“香啊!” 刘平拿了一块正往嘴里送,慕挽抓住他的手“诶!你偷吃东西不给我吃一点?” “呵呵......”刘平尴尬地笑了两声,便将另一只手里的糕点递给了慕挽“哪能呢?” 慕挽接过那块糕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对了,今天师父书房里的那个钱员外和他儿子是怎么回事?来干什么啊?” “好像是要给他儿子寻一门亲事啥的。”刘平吃完了手中的糕点,又抹了抹嘴角。 慕挽将嘴里还没有嚼碎的糕点一下子吞了下去惊愕道:“寻亲?” “好像是,说是他儿子看上了我们这儿的一个女弟子。” 慕挽跳着敲了他脑袋一下“你他妈是不是傻了,咱们这儿就师姐一个女弟子!”刘平摸着被敲疼的脑袋这方才反应过来“是哦!” “我靠,那家伙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慕挽越说越激动,骂人的话也越骂越难听“我这就收拾他去!” 刘平赶忙阻止道:“诶诶,你别激动,别激动,这事儿不还得师父做主吗?放心,师父肯定不会把师姐嫁给那个草包的!”又把他拉到一边的亭子坐下。 “你刚才跟那泼妇骂街一样,你先冷静一下,一会儿我们先跟师姐打声招呼。” 晚饭后,慕挽和赵瑾去到了赵文轩的书房,与他说了此次回松风阁的遭遇,但见赵文轩面色凝重,不停地摸着自己那微白的胡须,过了好半天才道:“此事暂时先放一放,明日我先派人去一趟听雨楼,与何楼主知会一声。” 赵文轩又看了他俩一眼,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想说“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赵瑾走到赵文轩跟前,嘟着嘴拉着他的胳膊道:“爹,您是不是要把我嫁给那个钱员外的儿子?”赵文轩先是一惊又撇了慕挽一眼道:“谁跟你说的?” “我不管,您要是真把嫁给那个草包,我就离家出走!” 赵文轩脸一黑道:“怎么说话的?当初建立松风阁的时候,钱员外祖上可没少出力,他既上门来求亲,为父也不好直接拒绝不是?总得找个理由嘛?” 赵瑾想了想道:“那要不这样吧,爹,你就告诉他,他儿子要是想娶我,就必须接受我的挑战,要打赢我才行!” 赵文轩思索了一番道:“也行,正好他儿子也会些武功,你这要求倒也算合情理。” “爹,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赵瑾见赵文轩答应了,一把抱住了赵文轩,赵文轩被这一冲撞,竟一下子咳了起来。 赵瑾连忙松了手,慕挽也一下变得紧张起来,“爹,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啊......瑾儿,你先下去,我要话要对慕挽说。” “哦。” 房间里便只剩下了慕挽和赵文轩,赵文轩喝了口茶润了润,便将慕挽唤至身前,“挽儿啊,为师如今的身体已是大不如前,你现在是大师兄,日后阁内的事务还要你跟瑾儿好生照看。” 这句话实则已经是在向慕挽暗示日后松风阁是要他和赵瑾来接手的,这么多年慕挽和赵瑾虽是一直打打闹闹,但他也能看出他俩眉眼之间的那股暗流。 慕挽有些许惊讶,道:“师父正值壮年,徒儿还有很多东西要跟师父学的。” 赵文轩微微一笑,一摆手道:“好了,先回去歇着吧。” 翌日一大清早,钱员外便带着他那宝贝儿子和一众仆人抬了聘礼上了山,赵文轩上前迎接寒暄一阵后便与他说了比武一事。 “这.......”钱员外有些犹豫,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没事的,爹,孩儿好歹也是习武之人,孩儿愿意跟赵姑娘比武,放心好了!”他儿子拍着胸脯道。 钱员外一脸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拍着他的肩膀连连点头称好。 比武正式开始,两人上了练剑场相互抱拳行了礼,又拿起面前的木剑准备比试“赵姑娘.......”钱员外的儿子正想说什么,赵瑾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两人打了起来。 赵文轩和钱员外坐在场下正中央的位置,慕挽和刘平各自依了台阶上的石栏观看,显而易见,钱员外的儿子并不是赵瑾的对手,一直都在拼命的防御,半点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好不容易摆脱赵瑾的攻击,他本欲一跃从赵瑾的头顶跳到另外一边,赵瑾将手中的木剑向上摆,在他的两腿间发出“嘶”的一声。 坐在那边的钱员外瞬时便慌了起来,他儿子落地时没有站稳,四脚朝天摔了下去,裤裆被木剑划开了一道细长的缝。 紧接着四下便响起了哄笑声“哈哈哈哈哈......”慕挽和刘平两人笑得最是欢快,边笑还边拍着身边的石栏。 “唉,不行,我要笑抽筋了,哈哈哈.......”慕挽捂着肚子顺着石栏坐了下去。 “瑾儿,你......”赵文轩赶忙上前与钱员外赔了不是。 钱员外带着儿子,红了老脸,在一片哄笑声中匆匆离开了松风阁。 第八章 慕挽受伤 赵瑾被赵文轩训斥了一顿,灰头土脸地从书房走出来,慕挽一早便等在书房外了。 “师姐,没事吧?”慕挽关切地问道。 赵瑾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没什么,就是爹明日要我跟他一同下山到钱员外家里去道歉。” 慕挽嘴角向上一扬道:“那有什么,你今天让那家伙在那么多师兄弟们面前出那么大的丑,看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来求亲,走,师姐,我们练剑去!” 赵瑾笑着点了点头“嗯......” 翌日清晨,赵文轩便带了赵瑾下山前往钱员外的府邸,慕挽和刘平又开始了从前的生活,早上读书,下午练剑,这会儿教书先生正摇头晃脑地给他们讲着古文,慕挽拿着书本又打起了瞌睡。 “砰!” “嗷!”慕挽惨叫一声,适才打瞌睡的时候脑袋从撑着的手掌上滑了下来,撞到了书桌上,赶巧这一撞也把旁边的刘平给吓醒了。 “你又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刘平埋怨道。 慕挽使劲儿搓着被撞疼的额头,缓了一会儿拍了拍刘平的肩膀“诶,我说,师父和师姐都下山去了,你看在这读书实在是太无聊了,咱们要不悄悄溜了?” “不要!要是被师父回来发现了,又得挨罚!” 慕挽白了他一眼。 “切!” 又拿起书本开始看那些枯燥无味的古文。 还没到半炷香的功法慕挽的眼珠又开始打转儿,眼皮也是越变越重,于是索性趴在书桌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便有一小师弟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师父被官府的人抓走了!”众人齐惊得刷刷地站起身来,刘平赶忙对着还在睡梦中的慕挽一顿狂摇,慕挽以为他又在搞鬼,手一推将他推开,刘平无奈把他扯起来一巴掌将他扇醒。 “师父被官府的人抓走了!”慕挽捂着被扇得热乎乎的那张脸,听此消息惊讶得如同头顶炸了一个响雷。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慕挽赶忙问道。 回来报信的那个小师弟又道:“听说是因为师父杀死了钱员外!”。 慕挽和刘平错愕,众人皆是错愕,慕挽指着他道:“你可别乱说哦,师父干嘛要杀钱员外?” “是真的,现在县城里边都已经传开了!” 刘平拉着慕挽的手道:“先别管这么多了,咱们赶紧去下山去看看!” 两人带了松风阁一众弟子拿了武器匆匆忙忙地赶下山来,慕挽跑着又在想先前那个小师弟说的话,忽然感觉他说话的口音有点怪,恰此时路上突然出现了一群手持倭刀的蒙面忍者,他们从四周的树林里窜出来袭击了慕挽和刘平及松风阁的弟子。 这些忍者武艺非凡,身法极快来无影去无踪,又善使暗器,两伙人打了没多久,松风阁的弟子已是伤的伤,死的死,慕挽的右手小臂被暗器划伤,背后还重重地挨了一刀。 刘平身上也已经负了好几处伤。 “你赶紧走,我来掩护你!”背后这一刀还真不是闹着玩的,慕挽咬紧了牙关,挺直了腰,想尽量缓解一下疼痛。 “不行!要走一起走!”刘平语气坚定,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松风阁的弟子能战斗的越来越少,周围的忍者们正慢慢地向他们合围过来。 慕挽心一恒,一掌将他拍晕了过去,又让另外两个还尚有战斗力的师弟将他带走,自己带着剩下的人拖住这些忍者。 没过多久松风阁的弟子便已死光,仅剩下慕挽一人,众忍者将他围在中间,慕挽撑着佩剑半跪在地上,身体的疼痛已经让他没有多余的力气站起身来,但这些忍者似乎并没有要杀死他的意图,其中一人上前一脚踢开了他手中的佩剑,就在这个时候背后突然出现一梳着高马尾的蒙着面的黑衣女子。 那女子身法极快冲进了忍者之中,瞬间一半的忍者被女子一剑封喉,剩下的一半忍者随即纵身跃开,在半空向女子掷出无数的蝴蝶镖,那女子一转身,将背上披风一甩又将这些蝴蝶镖尽数送了回去。 众忍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应该中了自己的蝴蝶镖身亡。 慕挽躺在地上有惊愕地看着这一切,想来自己师父也没有这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这些忍者击杀,但不管怎么说有人救了自己一命慕挽便也松了一口气,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那女子走到他面前摘掉了面纱,正是先前慕挽在回松风阁的路上时,替他和赵瑾扫清后面追杀的东瀛人的女子。 “武功这么差,还非要逞强,你说你是不是傻?” 刘平被两个师弟一路架着回到了松风阁,掐了好一会儿人中才醒过来。 “刘师兄,你总算醒了!”刘平起身摸了下后颈。 “我怎么回来了?慕挽呢?” 众人沉默了,带他回来的其中一个师弟忽然开始抽泣,刘平抓住他的胳膊“怎么了?他人呢?” 那师弟抹了一把眼泪,一边抽咽着一边答道:“慕师兄......慕师兄,刚才为了掩护我们.......” “发生什么事了?”门外走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和一女子,众人回首一看。 “师父?!” 夜晚,睿县悦来客栈。 店小二端了一壶美酒和些许下酒的小菜走进房间,放在了那张大榆木桌上,而后从屏风里走出一女子,着一身红色衣裳,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将头上的发簪一取,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倾泻而下。 她走到桌前倒了一杯酒,举杯欲饮之时,身后的木塌传来一丝声响,女子回首一望。 慕挽赤裸的上半身被裹上了一层纱布,但见他双手吃力地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女子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提着酒壶走到他跟前。 “你醒了?” 慕挽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方才瞧见自己眼前的女子。 “这是哪啊?” 女子一边倒酒一边回答道:“睿县,悦来客栈。” “睿县?不行,我还得去救我师父!”慕挽刚一起身,便顿感背后一阵剧烈的疼痛,刺激着神经,脚下一软又坐了回去。 女子见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放心好了,你师父没事,早就已经回松风阁了。” 见他有些错愕,女子又道:“怎么?不信啊?” “不是说我师父他杀了钱员外被抓进官府了吗?对了,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救你?听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救你咯?”女子坐到了慕挽身边又冲他眨了两下眼睛,那双勾人魂魄的凤眼眨得慕挽不觉心头一震,脸颊蓦地便红了起来。 “那......那你叫什么,你今日救了我,我以后也好报答你啊!” 那女子没有回答,但见她脸颊有些泛红,将手搭在慕挽的肩膀上,慕挽面颊上一下红到了耳根,心噔噔噔跳个不停,女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慕挽那张俊美绝伦脸似乎很是吸引她,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厚薄适中的的红唇紧抿着,此刻红扑扑的脸颊看着又有些可爱。 忽然从房间外飘进来一股香味,让人感觉头脑一阵眩晕,慕挽眼前开始出现双影,女子似乎也闻到了这气味,甩了两下脑袋,两人便一齐昏了过去。 第九章 小岚 松风阁的三个弟子正满头大汗地绑了一个人进来,那人拼命挣扎想要摆脱,三个弟子费了九牛二虎之人方才将他押到了松风阁的大堂内。 “师父,徒儿们适才发现这个人在后院里鬼鬼祟祟的,徒儿一眼便认出他是先前到阁楼谎报师父杀人的那个家伙!” 赵瑾上前仔细察看了看他,发现他的鬓角有些混乱,她伸手抓住他的头发用力一拉,只听得嘶的一声从他头上扯下来一个头套,那人惨叫了一声,露出了他原有的发型。 众人皆大惊失色“东瀛人!” 赵文轩的胸口起起伏伏,想来这会儿上火得很,正欲开口问话,却不想那东瀛人突然背一直,眼睛一蹬,嘴角蓦地流出了鲜血,身体一软便倒了在地上。 “他怎么了?”赵文轩一下子站起了身来。 赵瑾上前俯下身子用手指在那人的脖颈上探了探,起身道:“爹,他自尽了!” 赵文轩一甩衣袖,叹了口气,面色凝重地向大堂外走去。 “爹,慕挽呢?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派去找他的人现在都还没回来。”赵瑾的眼睛里挂起了丝丝泪水,只一瞬间豆大的泪珠便夺眶而出,心中蓦地生出一种难以言语的疼痛,直入心房,深入骨髓。 赵文轩走到门口,微微一侧脸道:“如果你放心不下,便自己去寻他吧,不过要注意安全!” “是!”赵瑾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便拿着剑自己径直走出了大堂,此时刘平也拖着受伤的身体跑了出来,正巧碰见赵瑾。 “师姐,你去干嘛?找慕挽吗?我跟你一起去!” “你还受着伤,能行吗?” 刘平站直了身体道:“没问题!” 洞内阴暗潮湿,顶上落下的水滴滴在洞内的石头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里面只有几盏灯光昏暗的油灯,一旁人工凿成的石桌上,两个东瀛人正在喝酒,一边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红衣女子。 女子眉间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其中一个喝酒的东瀛人见她醒了过来,便用东瀛话对着另外一个东瀛人几里哇啦说了些什么,那东瀛人便拿了倭刀向里面走去,另一个则站起身来表情严肃地盯着女子。 女子用嘴吹了吹散在面前的一缕头发,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东瀛人,还不时动动她那勾人的凤眼抛个媚眼儿给他,把那东瀛人看得是面红耳赤,心跳不断,表情完全不似先前那般严肃。 不一会儿,另外一个东瀛人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和服的女子。 “呀,这不是三枝沙罗小姐吗?你不在你东瀛老家待着,跑到这里来还把我绑在这山洞内,想要干什么?”女子将面前的那一缕头发甩到耳边道。 三枝沙罗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眉头一皱,拔出腰间鲜红色刀柄的倭刀架到她脖子上,女子一点也不害怕,依然对着她礼貌地微笑着。 “少废话!上次在码头被你抢走的那批货,现在在哪?” 女子仍然微笑着“当然是卖了呀,黑吃黑,你不懂啊?” 三枝沙罗恶狠狠地瞪着她,眼里蕴藏着无限怒火,似是随时会喷发出来一样,可怕极了。 “啊,对了,跟我一起的那个男子呢?你把他藏哪了?” “关你何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女子头一歪撇嘴道:“上次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扒了你的衣服,你该不会是因此看上他了吧?” 三枝沙罗的脸上飘过一抹红霞,刚才愤怒无比的眼神此刻变得有些许难堪“我没有!” “没有?那你脸红什么啊?” “够了!”三枝沙罗抄起手上的倭刀便要砍,女子表情依然淡定,千钧一发之际,背后飞快地闪出一个人影,用刀挡住了砍向女子的那一刀,那人用尽全身力气将三枝沙罗推了回去。 “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慕挽喘着大气答非所问道:“我先给你解开!” 三枝沙罗用了东瀛话命令身边的两个东瀛人说了些什么,那两个东瀛人拔了倭刀便往这边冲了过来,慕挽见状急忙拿了刀准备对付他俩,但见女子嘴角一扬,周身一运气,登时将那束缚着自己的十字架震得个七零八碎。 那两个东瀛人赶忙护了脸挡住快速飞来的木块,慕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吓得连连后退。 女子站稳了身体把手伸向慕挽,慕挽有些懵道:“干什么?” “刀给我啊!你要跟他们打吗?” “哦.......”慕挽便将手中的倭刀交给了她。 三枝沙罗站到两个东瀛人中间,一声令下三个人一起冲了过去,女子右手挥动了两下倭刀,左脚一蹬地冲上去三下五除二便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东瀛人砍倒在地。 之后又与手持双刀的三枝沙罗缠斗起来,三枝沙罗一个转身向女子的脚下砍去,女子纵身一跃,越过三枝沙罗的头顶,在空中转动着秀丽苗条的身躯,鲜红的大袍子跟在身后翩翩起舞,脸上散落着几缕碎发,眼眸微闭,尽显妩媚。 瞬时慕挽的心脏急促地跳动了一番,女子在半空一刀劈向三枝沙罗,三枝沙罗手一勾,刀与自己的后背平行挡住了女子的劈砍,急促地一转身用另一把刀刺向女子。 女子身体向后一倒,身体近乎与地面平行,脚一蹬地将三枝沙罗手中的倭刀踢飞了出去,在空中旋转一圈,趁着三枝沙罗后退时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刀刺向她,三枝沙罗向右一闪,女子手中的刀便刺向了石壁上。 由于力道过大,倭刀直接被折断,三枝沙罗双手握刀,趁势砍向女子,女子侧身一闪,手掌一运气在她背后重重地拍了一掌,三枝沙罗往前踉跄了几步,撑着手中的刀,吐出一口鲜血后便倒地晕了过去。 女子打完过后,拍了拍手掌,给慕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她离开,慕挽的心又是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女子又冲着他笑了一下便转身向洞外走去,慕挽也赶紧跟着他离开了。 两人走出了山洞,来到一处小溪边,女子用手捧起清冽的溪水洗了把脸,又整理了一下头发。 慕挽小心翼翼地靠近她道:“对了,我.......那个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女子一侧头道:“我叫小岚。” 第十章 水灵谷 “我叫慕挽,小岚姑娘,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这么厉害。” 小岚一边将披散的头发束好一边答道:“跟我那死去的丈夫学的!” 慕挽有些错愕,他看着小岚年龄不大,没想到竟然是个寡妇,他抽了下鼻子又道:“那,那他叫什么啊?” 小岚看着他莞尔一笑道:“一个已经死了的人,问他作甚?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是怎么跑过来的?” “哦,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洞里,然后我趁看守我的那两个东瀛人不注意把他们打晕了就出来了。” 小岚露出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两道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弯弯的,如同夜里皎洁的月光,白皙的皮肤衬托着她的红唇,俏丽无比的五官,完美的鹅蛋脸,左耳上的红翡翠滴珠耳环,给她的风姿绰约中加入一丝不羁。 “果然是这样,这东瀛女人就是嘴皮子硬!” 慕挽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小岚道:“什么?什么嘴皮子硬?” 小岚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胸口道:“问你自己啊!上次你把人家衣服都扒了,人家自然要找你负责啊。” “什么?那女人那么凶,上次我扒了她的衣服,她没把我杀了或者是阉了就已经是好事了,怎么还会......嗯?你怎么知道我扒了她的衣服?” 慕挽眉头皱成一团,满脸都写着问号。 小岚眼睛向别处一撇,一转身背着手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 慕挽正准备跟上前去,不想突然从后背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面色变得惨白,登时脚下一软便倒了下去。 小岚听到背后有动静,回首一看见他倒了地上,连忙跑了回去。 “呀!难道是伤口又裂了?这就晕过去了?身体也太差了吧?” 赵瑾和刘平正带着松风阁的弟子四处寻找慕挽,刘平建议分头寻找,于是两人各带了一队人分头离开了。 山洞内,一个身穿斗篷带着面具的男子走了进来,见到躺在地上的三枝沙罗。 “沙罗!”男子赶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靠在石壁上,三枝沙罗缓缓睁开眼睛,胸口上下起伏,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对男子道:“步哥哥.......” 男子一甩斗篷,坐了下来开始为她输入真气疗伤,三枝沙罗表情极其痛苦,额头上滴落出豆大的汗珠,男子一收功,三枝沙罗蓦地吐出一口鲜血,男子又连忙拿出一块手帕将她嘴角的血液擦拭干净。 “这里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三枝沙罗向后一倒,躺在男子的怀里,她慢慢侧了个身,用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混蛋!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武功又如此之高强?” 三枝沙罗又用了东瀛话跟他说了些什么,但见男子微微侧过脸颊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在纠结什么。 “不说这些了,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吧。”说罢,男子便一把抱起她离开了山洞,来到一处林子,男子吹了一个口哨,四周立马出现了约莫七八个蒙面忍者。 那些忍者见到他,立马全部半跪在地齐声用东瀛话说了句什么,大概是行礼之类的话,男子将三枝沙罗交给领头的那一个,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另一边几个松风阁的弟子正在焦急地寻找着慕挽,但见刘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边还拉着裤腰带。 “刘师兄,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弟子问道。 刘平捂着肚子,五官拧成一团道:“不知道是不是昨日吃了从厨房带出来的包子,今天一直都在跑肚子,这样下去还怎么去找慕挽啊!” 鸟儿的歌声充斥在水灵谷间,唤醒郁郁苍苍的树,微风吹过,树叶沙拉拉地响,荡漾着让人无法抑制的快乐和满足。带着山中青青的小草和薄荷味道的空气,与蓝天白云交映,构成了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 水灵谷中有一间小院,此时院内有两人都在对弈,两人衣着一黑一白,白衣男子约莫三十出头,玉树凌风,英气逼人;黑衣男子皮肤古铜,身姿魁伟,也算得是个美男子。 “哐当!”小院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两人下意识地拿起武器站起身来,但见小岚正扛着慕挽一脸从容地走了进来。 二人立马收了武器,半跪在地上“教主!” 小岚走进屋内把慕挽放在床上回头对那白衣男子道:“行了,都起来吧,蔺又亦,这个人就交给你了,不管怎样一定把他给我医好!” 那白衣男子站上前去看了看,之后双手抱拳道:“教主,此人好像是松风阁的弟子啊。” “我让治你就治,别问那么多,赶紧的!” “是!” 蔺又亦便转头去寻了自己的药箱,解开慕挽的衣物,开始给他治伤,不一会儿外面又跑进来一个男子,正是御罗教左护法冷向南,他进来一把拉住了院内的黑衣男子。 “老林,不好了!破尘阁的人又跑到江城来闹事了,已经砸了我们好几家商铺!” 林烜一蹙眉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冷向南有些疑惑道:“干什么?我跟你说正事呢!” 小岚走出了房间“慌什么?不就是来砸了几家商铺吗?你身为御罗教的左护法,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冷静,知道吗!” 冷向南定睛一看赶忙跪了下来“不知教主驾到,属下该死!” 微风吹起,吹起小岚一头秀丽的头发,她将手背在身后,神情严肃,一袭大红袍子威武中又带着几分妖媚。 “你们俩这便回到问枫崖去,组织教内的弟兄,他左雨寒敢在江城给我闹事,咱们也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遵命!” 两人立马便提着武器轻功一起飞出了小院,此时距离小院不远处的石头后面正藏着三个蒙面忍者,见冷向南和林烜离开,为首的一人用东瀛话跟另外两人说了些什么。 那两人一点头抱了拳便飞快地离开了。 第十一章 慕挽苏醒 一轮明月从东天边升上来,夜,在水灵谷越来越深,星光灿烂,风儿轻吹,轻轻吹动着小院的窗帘,院内蓦地响起的阵阵琴声打破了这谷中的幽静。 叶岚照旧穿了一件火红色的大袍,略施粉黛,白里透着一抹微红,满头青丝用了发带束起垂于后脑。 纤细光滑的十指在琴弦上来回拨动,动人美妙的声音倾泻而出,说不尽的柔婉动人,仿佛如饮仙酿,醉人芳华。 蔺又亦掀开帘子走到院中,恭敬地走到叶岚身边。 “教主,他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叶岚继续弹着琴,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叶岚双手铺在琴弦上,停止了弹奏。 “待他的伤痊愈后,便让他自行离开吧。” “是,教主,现在天色这么晚了,您是要回问枫崖吗?”蔺又亦道。 叶岚撇了他一眼道:“你有几时听说本教主待在问枫崖的?去一趟江城,看看左雨寒到底在搞什么鬼!” 蔺又亦又拱手道:“教主武功盖世,五大门派的掌门加起来都不是您的对手,这破尘阁也着实有些自不量力。” 叶岚哼小了一声怀抱着双手又道:“说起五大门派,武功勉强上得了台面的,也就左雨寒和赵文轩,左雨寒身有旧疾,功力不及以前的一半,不足为惧,不过倒是赵文轩,上次在鹿山总感觉他比以前弱了不少,否则上次我也不会赢得那么轻松!” “好了,屋里的那个就交给你了,记住不要让他知道我的身份!”叶岚说完一摆手,径直飞出了小院。 “恭送教主。” 树林中,两个黑乎乎的身影快速闪过,此刻不远处正站立着一名戴有面具的男子,那两个身影一左一右飞快地奔到了男子身边,半跪在地上。 两人用东瀛话与男子说了些什么,男子身姿挺拔,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在胸前,稍稍斟酌了一番便让他们先行离去,那两人一颔首一抱拳便又消失在了树林里。 慕挽已经在水灵谷躺了一天一夜了,但见他的右手略微动了动,眼皮轻轻地跳了两下,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彼时蔺又亦正拿了把带血的小刀坐在慕挽身旁。 “啊!”慕挽下意识地一脚踹向蔺又亦,蔺又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了出去,扑倒在地上,慕挽身体一弹而起,拿起一旁的椅子照着蔺又亦就要砸。 “停!住手!”蔺又亦一只手抬起,另一只手捂着腰。 “你......你什么人?拿着把刀坐在我旁边.......想干什么?”慕挽照旧举着那椅子。 蔺又亦扶着自己那一把腰,缓缓站起身来,喘着大气道:“你.......你先把我的椅子放下来,你看清楚,这把刀是我刚刚解剖尸体时用的。” “那......那万一你刚才又想解剖我呢?你这人变态,居然喜欢解剖尸体!”慕挽说着又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蔺又亦气得当真想拿了手中的解剖刀上去把慕挽给一刀捅了,但见他瞪大了双眼指着慕挽骂。 “你这人忘恩负义!我他妈是大夫,你的命就是我救的!没有我,你早死了!” 说着又赶紧捂着自己的那一把老腰,想来刚刚被慕挽踢的那一脚可是不轻啊。 他叹了口气又抱怨道:“真是的,救了你的命,你这一醒来就给我一脚,真不知道教......” 蔺又亦忽然想起叶岚走时的叮嘱赶忙捂了嘴巴,慕挽一挑眉道:“教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蔺又亦一边说一边摆手,这下便更加刺激了慕挽的好奇心,他一只手拿了椅子,一只手指着他道:“不说是吧,我砸死你!” 说罢慕挽抄起椅子就冲向蔺又亦,追着他满屋子跑,直到背后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方才罢手,蔺又亦此时被慕挽逼到了柜子边上的角落,蔺又亦见他停了手,一脸痛苦的表情。 “嘿嘿,怎么样?伤口又疼了吧?”蔺又亦一脸的幸灾乐祸,慕挽趴在地上疼得上气不接下气,蔺又亦绕着他又是哼曲儿又是拍手的。 末了,蔺又亦双手背在身后嘴角露出一丝不厚道的笑:“算了,不嘲笑你了,瞧你那样,我救了你,你居然恩将仇报,要不是因为有人把你托付给我,我一早就把你给剖了!” 说完,蔺又亦便将慕挽扶到了榻上,解开了他的衣服,又开始给他上药疗伤。 “嘶.......” 蔺又亦撇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也知道疼啊?刚才拿着椅子满屋子追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啊?” 上完药后,慕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穿好了衣服后向蔺又亦道了声谢,蔺又亦哼了一声又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收拾起了各式各样的药品。 慕挽脸部微微涨红,有些惭愧地望着蔺又亦。 “你叫什么?为什么要救我啊?还有我是怎么到这来的?” 蔺又亦收拾好了药品,放到一边的柜子里,并不理会他,慕挽歪了一下脑袋,又挠了一下后脑道:“难道是小岚送我到这来的?” “小岚?”蔺又亦吃惊地一回头眼珠子瞪得溜圆,眉头也皱了起来,甚至连头发都跟着抖动起来了。 他猛地跑到慕挽面前抓起他的衣襟道:“小岚?你唤送你来的那个女人叫小岚?!” 慕挽推开他的手,一脸懵地说道:“怎么了?她自己跟我说的她叫小岚啊!真的是她送我来的这儿啊?” 蔺又亦紧抿着嘴唇,啪的一声将手打在自己的额头上,眼睛依旧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摇着脑袋。 “我一开始还奇怪,为什么一定要我把你救活,现在看来我已经找到答案了,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慕挽一脸茫然地盯着“你?你在说些什么啊?奇奇怪怪的,小岚到底怎么了嘛?” 但见此时蔺又亦却又立马变了一张脸,他微笑地蹲下身子对慕挽道:“没什么,她很好,她要我在你伤好之前好好照顾你,就这样,还有我叫蔺又亦。” “蔺又亦?没听说过。” “什么?”作为御罗教第一神医的蔺又亦,一听到竟然有人不知道他,气不打一处来,蔺又亦指着他,手指微微发抖“我蔺又亦的医术天下闻名!你竟然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真是气煞我也!” 慕挽面无表情道:“真没听说过!” 第十二章 江城 一名蒙面黑衣忍者正尾随在叶岚身后,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一条林荫大道。 “人呢?” 蒙面忍者顿感大事不好,紧接着便感觉背后袭来一阵凉风,回头一看,叶岚已经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喉咙硬生生将他从地面抬了起来。 “你们这些东瀛人,武功是烂了点,跟踪下药这些事情倒是挺厉害,三枝沙罗派你来的?” 那忍者被抓得难受,此刻正在拼命地挣扎,两只手抓着喉咙想要掰开叶岚的手,他越是挣扎,叶岚抓住他的那只手便收得越紧。 忍者挣扎得面颊通红,眼睛开始往上翻“咳咳咳.......八......八嘎!” “看来你是真想死啊!好,成全你!”说罢叶岚手一扭“咔”的一声便将那忍者的脖子扭断,之后像扔垃圾一般将他扔了出去。 水灵谷小院,因为叶岚告诉蔺又亦必须等慕挽的伤完全复原才可以让他离去,这会儿慕挽便吵着离开这里回松风阁,两人于是吵了起来。 “不行!你现在不能走!” “为什么?” “为什么?你自己的伤还没好,你不知道吗?” 两人拉拉扯扯了半天,慕挽习过武,蔺又亦拗不过他,最后一急眼,拿了根针就朝慕挽扎去,慕挽当即便被扎昏了过去,之后蔺又亦又将他关进了一间密室里。 “这下总算是清净了,教主怎么就跟这么个玩意儿.......”蔺又亦蹲在地上,捂着脸,又一个劲儿地叹气摇头。 “哐当!”小院的门又被一脚踢开了,蔺又亦被这一踢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但见此时冲进来了一帮手持倭刀的黑衣忍者,蔺又亦赶忙跑回屋内,开启了防御机关。 小屋顿时便被封闭起来,隐藏在地板,屋顶,柱子上的弓弩齐刷刷的现身,嗖嗖嗖几声,便有几个忍者中箭倒地,反应过来的忍者要么用手中的倭刀挡开飞来的箭矢,要么便用轻功闪避。 弓箭射完后,忍者们一部分开始慢慢逼近小屋,另一部分则上了屋顶,蔺又亦蹲在屋内,小心翼翼地听着屋外的动静儿。 门外的忍者直接破门而入,蔺又亦又赶忙开启另外一个开关,霎时冲进来的忍者们便被一个从天而降的牢笼困住,有两个忍者反应较快,及时闪开了。 那两个忍者翻了一个跟斗,两人高举着倭刀冲向蔺又亦,与此同时又有屋顶上的忍着直接打穿了房顶进入屋内。 蔺又亦没了辙,便赶紧跑进了关慕挽的密室。 “哎呀,真是的,怎么又来了一群这玩意儿?我是哪点得罪这些东瀛人了?”蔺又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目光看向躺在床上被扎晕的慕挽。 “肯定是你!你你你.......真是个害人精!” 蔺又亦靠在墙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哎呀,算了,还是先带你离开这儿吧!”说罢便将慕挽从塌上扶了下来,又扭动了一下床边柜子上的一小盆花,这床便被支了起来,里面是一条密道。 蔺又亦扶着慕挽便下密道离开了。 密道的另一头通往附近洛田镇的一家小食肆,蔺又亦刚从灶台翻出来,便有一群手持武器的汉子围了进来,为首那人身躯凛凛,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加上一圈唏嘘的胡茬子,显得格外狂野不羁。 “什么人?” 蔺又亦吓得一转身,举起了双手。 “原来是蔺大夫,在下失礼了。” 蔺又亦抚了抚胸口,吐了口气道:“我说念真啊,你别老这么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里面还有一个人,快快快,你赶紧叫人去把他拉上来!” 那汉子名叫段念真,是御罗教墨潋卫的卫长,十五岁便加入了御罗教,因其高强的武艺,很快便被提入墨潋卫,上一任教主逝世后,叶岚便升他做了卫长。 段念真派了两个人把密道里的慕挽给抬了上来。 蔺又亦锤了锤腰道:“念真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是这样,两个时辰前教主密信我让我前去水灵谷保护您,可等我带着人到了那,却发现您的小院已经起火了,我这便又带人来到这里,才刚到便找到了蔺大夫您,对了,这是谁啊?看着有些许眼熟。” 段念真看着慕挽,开始仔细回忆。 “我想起来了!教主上次去鹿山救冷护法的时候,还带了个人,就是他!他怎么会在蔺大夫您这儿?” 蔺又亦拉过他,在他耳边悄悄道:“他可是教主送到我那来的,你知不知道他醒来的时候唤教主什么?” “什么?” “小岚!” 段念真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蔺又亦。 “不会吧?教主现在改喜欢这类型的了?我之前还以为教主只喜欢老教主那种的呢!” 江城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是五大派和御罗教的交界之地,所以这里时常会出现五大派的弟子和御罗教的教徒斗殴的场面。 这一次,破尘阁砸了御罗教所属的几家染坊和酒庄,闹了不小的动静儿。 冷向南和林烜正在商议着如何报复破尘阁,叶岚换了一身黑红色的大袍,照旧束了一个高马尾,蒙着面纱走了进来。 “教主!”两人赶紧上前行了半跪礼,叶岚一抬手示意他们起来,便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外面进来一个教徒,端了一杯茶水放到叶岚身旁的桌上,叶岚端起茶杯吹了两下。 “说说吧,这里什么情况?”叶岚又恢复了之前那个奇奇怪怪的难听声音。 两人对视了一眼,林烜双手抱拳道:“回教主,昨日破尘阁的弟子砸了我们在江城的几家染坊和酒庄,损失不小,我跟向南正在商议如何报复回去。” “左雨寒胆子够大的,就凭他现在的样子,也敢这样和我作对。” 冷向南思索了一番道:“的确,上次教主只身前往鹿山解救属下的时候,以一己之力轻松击败五大掌门,左雨寒现在公然来砸我们的场子,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叶岚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冷地看着冷向南。 “说起上次的事情,冷护法,之前因为你受了伤,还没来得及找你,上次我让你到幽州去拦截左雨寒的那批走私货物,你却私自跑去跟那个小柔幽会,导致自己行踪败露被抓!你解释一下?” 冷向南闻言,赶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趴在地上。 “上次的确是属下失职,绝不会有下次,还望教主恕罪!” “想来现在你也不会有下次了!起来吧!” “多谢教主!” 赵瑾和刘平在洛田镇上会了合,洛田镇距江城不远,仅有三十里路程,简而言之,这里便是缩小版的江城,赵瑾和刘平行事自然也是格外小心。 “师姐,这都已经寻了好几日了,干粮也快吃完了,师弟们也累得不行了,不如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刘平说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从松风阁出来到现在,已经寻了慕挽整整三天三夜了,松风阁的弟子们早已是筋疲力尽,赵瑾无奈只得先答应了。 众人来到一家食肆,要了几碗面。 洛田镇上共有两家食肆,一家是普通人人家开的,而另一家则是御罗教的一个秘密联络点,两家食肆都在镇上最热闹的地上,且还是面对面开的。 蔺又亦从食肆走了出来,段念真扛着慕挽也跟着走了出来,刘平正大口喝着面条,抬眼便看见了段念白扛着慕挽出来。 “师姐,那是慕挽!” 第十三章 叶笙 赵瑾,刘平和一众松风阁弟子齐刷刷向店外望去,慕挽被段念真抬入了一辆马车之中。 “魔教的人!”赵瑾拿起佩剑就要往外冲,刘平正欲将她拦下,却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面碗,赵瑾便已经带人冲了出去。 段念真回头一看,一众松风阁的弟子正手持武器气势汹汹地向自己冲来,他一面将慕挽放进了车厢,一面拔出了自己的腰刀,带着墨潋卫同他们打了起来。 “走!”段念真冲着车夫吼了一声,那马车夫便立马驾了马车飞快离去,蔺又亦从车窗露出个脑袋。 “我去,什么情况?” 赵瑾见那马车离开,直接轻功一起,飞出人群前去追那马车,段念真刚刚一脚踹飞了一个松风阁的弟子,见赵瑾去追马车了,也赶忙追了上去。 车厢内,慕挽也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捂着后颈眼睛半睁半闭地甩了甩脑袋。 “我怎么又在这马车上了?这又是去哪啊?” 蔺又亦没有理会他,只见他又慌慌张张地伸了半个脑袋出去,一回头又赶紧叮嘱外面的车夫走快些。 “到底怎么了?你看起来很慌的样子啊?” “闭嘴!你别说话,否则我又一针给你扎晕过去!” 赵瑾正一路狂追着马车,段念真好歹也是墨潋卫的卫长,没有两把刷子,叶岚也不会提拔他,很快他便追上了赵瑾,两人缠斗起来。 段念真见赵瑾是女子,故而没有对其下死手,只是简单地将她拖住,不让她再继续追赶马车,赵瑾一剑刺向他,段念真一闪,两人便在大街上对峙起来。 “姑娘,段某虽是个粗人,但也懂得怜香惜玉,不要逼段某对姑娘下狠手。” “顾好你自己吧!” 段念真无奈地摇了摇头,手上腰刀向上一挥,直接将赵瑾手中的佩剑给劈飞出去,又以极快的速度上前一掌推向赵瑾的腹部。 这一掌的力度并不大,段念真并没有发力,只是将她推了出去,赵瑾顿时感觉身体失衡,要向后倒去,忽然一双手从后面托住了自己的腰。 “师姐,你没事吧?”刘平不知道什么跟了上来。 “师姐,我来拖住他,你快去追慕挽。”赵瑾捂着腹部,捡起了地上的佩剑,喘着粗气道:“那你小心!” 段念真见赵瑾要走,手上腰刀一挥便要去拦截,刘平出剑去挡,两人打了起来,段念真这会便动了真格,想要快速解决掉刘平然后去追赵瑾。 却不想刘平的剑法使得竟是出神入化,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之后两人又对接了一掌,段念真有些吃力,连连后退,捂着自己的心口,像是要吐了一般。 “怎么会这样,这家伙的功力竟如此高强,刚刚这一掌险些将我震出内伤来。” 刘平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怎么?御罗教的墨潋卫卫长就这点能耐?连我一个松风阁普普通通的弟子都打不过?” 段念真自知再跟他打下去讨不了什么好处,弄不好还会丧命,于是索性一转身逃走了。 搭载慕挽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蔺又亦险些从里面摔了出来。 “干什么?怎么停了?”定睛一看,蔺又亦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前面正站着一群手持倭刀的东瀛人,领头的正是三枝沙罗。 只见她飞快地拔了身上的两把倭刀,脚下一踏便将那车夫砍倒了下来,冲进了车厢,将两把刀架在了慕挽和蔺又亦的脖子上。 “我们又见面了,现在没有那个女人护着你,看你这次还往哪逃?” 慕挽望着她和她手中的倭刀,识相地举起了双手。 鹿山,破尘阁。 程构身后的两个破尘阁的弟子扛了一个麻袋来到左雨寒的书房,此时左雨寒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 “师父,人带了!” 身后那两个弟子便将那麻袋往地上一扔,那麻袋里的人闷着叫了一声,然后开始挣扎,左雨寒撇了一眼,便从袖口里拿了一个小瓶出来递给了程构。 “把这个给他吃下去!” “是。” 江城内,叶岚和冷向南,林烜正在议事,门外忽然传来了争吵声。 “你们给我让开,我要见教主!” “原教头,教主正在和两位护法议事,任何人不得打搅!” 最终门外那人强行闯了进来,直接跪在了叶岚面前,门外的两个侍卫也急忙跟了进来,跪在地上。 “恕原羲莽撞,打扰教主和两位护法议事,但此事事关重大,必须立马报于教主!” “怎么了?”叶岚显然带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快。 “叶笙出事了!” “什么?!” 叶笙本来是一个孤儿,叶岚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才五岁正被人当成畜生一样贩卖,那时候叶岚还不是教主,偶然经过那里,叶笙隔着被关押的牢笼拉住了叶岚的衣角,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痴痴地盯着叶岚。 叶岚见到他,一时间想起了自己那已经死去了多年的亲弟弟,于是便将他买了出来,取名叶笙,把他当亲弟弟一样宠爱。 “他在问枫崖待得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原羲跪在地上,神色极其紧张。 “这些日子,叶笙一直吵着要去找教主您,但是教主您叮嘱过,不能让他随意离开问枫崖,属下无奈只好将他关在房间里,可两日前,属下去他房间送饭,进去时却发现他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属下急忙派人去寻,直到昨日有人送来了这个!” 说着原羲便从袖口中掏出一张信条交给了叶岚。 叶岚看罢,便将那信条捏成了一团,闭着眼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继而将那纸团往地上一扔。 “废物!连个孩子都看不住!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林烜拾起那纸团,打开看了看,冷向南也好奇那信条上写了什么,便跑过去同林烜一起看。 “原来如此,怪不得左雨寒现在这么嚣张!搞了半天竟是绑架了叶笙!教主,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林烜拱手道:“教主,上次您在鹿山与那五大掌门一战后,左雨寒定然已经畏惧教主,此次绑架叶笙肯定是有备而来。” 叶岚此刻正恨得牙痒痒,巴不得立马能行至鹿山将左雨寒一掌拍死。 “左雨寒!你要敢动叶笙一根汗毛,我定灭掉你整个破尘阁!” 第十四章 叶岚中毒 三枝沙罗坐在车内闭目养神,坐在两边的慕挽和蔺又亦仍然被她拿刀挟持着。 蔺又亦表情狰狞,一个劲儿地给慕挽使眼色,似乎是在问他该怎么办,慕挽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马车上进来一个东瀛人,与三枝沙罗说了些什么,三枝沙罗依旧闭着眼睛回了他一句,那人便立马离开了。 “他们在说什么?”蔺又亦十分小声地问道慕挽,声音小得几乎只能看见他的嘴在动。 慕挽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他真不知道还是因为没有听清楚蔺又亦的话,不一会儿刚才那个东瀛人回来了,三枝沙罗这便睁开了眼睛,径直走下了马车。 “我们这是到哪了?”蔺又亦小心翼翼地探了脑袋出去,方才发现这会儿他们已经被送到了码头。 “他们把我们送到码头来干什么?不会是要把咱给卖了吧?” 一想到这里,蔺又亦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城。 叶岚最终决定带着人马直接去往鹿山,行至离鹿山脚下,叶岚便让冷向南和原羲在此待命,一有情况便直接带人正面进攻破尘阁,等到了夜晚自己则和林烜悄悄上了山。 叶岚和林烜潜入破尘阁中,林烜找到机会扭了两个破尘阁弟子的脖子,便和叶岚换上了他们的衣服。 上次叶岚到此解救冷向南的时候,刻意观察过破尘阁的地形,在大堂的后面有一口枯井,下面实则是一座隐藏的地牢,所以叶岚推断叶笙很有可能就被关在那里。 两人绕过大堂,先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昏了所有守在这里的弟子,来到枯井边,林烜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叶岚便顺着那枯井下了去。 下面的确是一座地牢,叶岚在里面寻了好半天,总算找到了叶笙,他被关在一间圆形的牢笼之中,位置处于一座水池的中央,牢笼周围都是脏兮兮的污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叶岚脚一踏飞了过去,一剑劈开了牢笼的锁链。 背对着她的叶笙,一下转过了头来,他的头发有些乱,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身材不胖也不瘦,略带稚气的脸庞在见到叶岚后瞬间变得开朗起来。 “姐!”叶笙带着一丝哭腔上前抱住了叶岚,叶岚安抚了他一下,便拉着他的手准备带他离开这里。 “等一下,姐。” “怎么了?” 叶笙嘴唇抖了两下,眼泪哗地流了出来“姐,左雨寒那个混蛋给我吃了个什么药丸,说是没有解药,两天后我就会死的......” 好你个左雨寒,论武功,你现在打不过我,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弟弟! “你先带你出去!” 叶岚带着叶笙出了地牢,回到地面上便将叶笙交给了林烜。 “带他先离开这里,我去找左雨寒!” 说完也不等林烜问个清楚便直接离开了。叶岚换回了自己那一身黑红色的大袍子,蒙了面纱,直接飞到了左雨寒房内。 “什么人?” 还没等守在门口的两个弟子反应过来,叶岚便已将他俩封了喉,一脚踹开了左雨寒的房门,其他弟子听到动静儿急忙从四面八方赶来,叶岚浑身真气一动,瞬间便将这些虾兵蟹将震飞了出去。 程构也在其中,他被叶岚的真气直接从台阶上震飞了下来,突然后面有一双手将他接住,程构吐了一口血。 “师......师父。” 叶岚转过身朝左雨寒走了过来,周围趴着的一众破尘阁的弟子有的被震昏了过去,有的则捂着胸口难受地趴着,其中一个忍着剧痛,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拿起手中的剑便朝叶岚砍去。 剑在距离叶岚还有不足两寸的地方忽然被一股莫名的却又霸道的一股阻力拦住,最后直接将那偷袭的弟子连人带剑顶了出去,直接撞碎了房门。 “左盟主,你这破尘阁也好歹被称之为江湖第一大门派,可你竟然抓了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来要挟本教主,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左盟主的名声?” 左雨寒示意受伤的程构离开,程构刚一转身离开,叶岚便将手中的剑掷了出去,径直飞向程构,左雨寒双手凝气,替程构挡住了那一剑,叶岚一掌击出,左雨寒有些扛不住了,往后踉跄了两步。 那剑便又飞了出去,直接刺中了程构的后背,程构中剑身亡,身体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构儿!” 左雨寒看着死去的程构,心口一阵抽搐,先前眉宇间的傲气瞬间荡然无存,他红了眼睛,嘴唇抖动了两下。 “去死吧!老妖婆!” 左雨寒用尽自己毕生修为冲叶岚打出这一掌,但如今的左雨寒功力跟叶岚根本不再一个等级上,叶岚从容无比地接了他这一掌,对击之后,叶岚仍站在原地,而左雨寒却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摔了下去。 “噗......”左雨寒捂着心口,咯出一口鲜血,恰此时左雨寒嘴角露出了邪魅的一笑,他一抹嘴角看向叶岚,但见叶岚额头冒出些许汗珠,一只手紧紧握住刚才与左雨寒对击时的那只手。 左雨寒抬起那只手,就是刚刚出掌的那只手,中指上面套了一根带有五步蛇毒的钢针。 “怎么样,没想到吧?其实你弟弟根本没有中毒,我只不过给他吃了一颗普通的药丸而已,我真实的目的其实是引你前来跟你对刚才的那一掌,这根针上涂满了五步蛇毒,你就慢慢等死吧!” 叶岚看着自己的手开始肿胀,且伤口血流不止,叶岚赶紧点了自己的穴脉,不让蛇毒蔓延,继而身体却又开始不自觉的瘫软下来。 左雨寒捡起地上的一把剑,恶狠狠地刺向叶岚,叶岚用尽全身的力气躲闪开来,脚下用力一踩使了轻功飞出了破尘阁。 林烜带了叶笙找到了原地待命的冷向南和原羲。 “教主呢?”原羲问道。 林烜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教主什么也没说,就让我带着叶笙先走。” 叶笙拉了拉林烜的袖口略带了一丝哭腔道:“林烜哥哥,姐姐多半是去给我找解药了,左雨寒那个混蛋给我吃了毒药.......” 众人皆大惊失色,林烜双手搭在叶笙的肩膀上。 “那个畜生给你吃了什么?” 叶笙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道:“不知道,他说两天之内若是没有解药,我就会死。” 忽然,众人听见背后的草丛中有动静,冷向南拿了腰刀喊道:“谁?谁在那里?” “是我!” 叶岚跌跌撞撞地从草丛中走了出来,三人赶忙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叶岚。 “教主,你这是怎么了?” 叶岚喘着粗气,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眼睛一闭便昏了过去,三人赶忙接住了她。 林烜和蔺又亦平时走得近,所以跟着他叶学了一点医术,他看了看叶岚的手臂,手臂肿胀,手掌上伤口处还冒着鲜血。 “教主这好像是中了五步蛇之毒了!快,我们几个一起发功,把教主体内的毒逼出来!” “好!” 冷向南,林烜和原羲三人将叶岚围在中间,开始发功替她逼出体内的蛇毒,叶岚的身体得以稳定了下来。 “我们这便启程,得赶紧找到又亦,让他给教主医治!” 一行人连夜离开了鹿山,林烜找了一架马车,准备去寻找蔺又亦。 第十五章 去东瀛 叶岚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扶了一下太阳穴,却发现自己手上竟还拷着锁链,此时她正跟一大群衣衫褴褛,浑身又脏又臭的人挤在一起,这是是一艘船的船舱。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掉下山崖过后,发生了什么? 自鹿山返回的途中,叶岚在马车里苏醒后,抬眼便看见了外间浑身是伤的冷向南正驾着马车飞速前进。 “姐姐,你醒了?”叶笙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叶岚体内的五步蛇毒已经勉强被控制住,暂无性命之忧,但此时身体仍旧虚弱无力。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叶岚有气无力地问道。 外边冷向南一面驾着马车狂奔,一面答道:“教主,刚才我们遭到了袭击,来者武功甚是高强,属下和老林还有原羲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老林跟原羲正带着兄弟们在拖着他!” 话音刚落,后面的道路上便闪出一个人影,但见此人着了一身东瀛鬼面战甲,手持一把沉重的野太刀,直接飞上了马车的车顶,冷向南将手中的缰绳一甩,拔出腰间的腰刀上了车顶同他打了起来。 那人力量极大,冷向南刚上了车顶手中的腰刀便径直被砍断,那人又一脚将他踹了下了车顶。 此时马车正在飞驰在山路之上,眼看着就要冲下山崖去了,叶岚卯足了劲儿,上前抓住了缰绳控制住了马车,一个急转欲甩掉车顶那鬼面武士,但见他脚一抬轻飘飘地便落了地。 叶岚有些坚持不住了,此时路面又是一片漆黑,马车的车轮不小心撞到了路面上的一块石头,只听得“砰”的一声,马车便翻了过去。 “叶笙!叶笙!” 叶岚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向车厢,此时的车厢正悬在陡崖边,只差那么一点就要坠落下去。叶岚把叶笙从里面拉了出来,由于刚才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叶笙额头被撞破晕了过去。 紧随其后的鬼面武士追了上来,挡在了前方的路边,手中那锃亮的野太刀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扎眼,他双手持刀高举过头顶,脚下一蹬向叶岚冲了过来。 若是放在之前,这鬼面武士就是再来几个,叶岚也能从容应对,然而此刻叶岚对付他,显得格外力不从心。 叶岚击中他心口一掌,那鬼面武士退了几步,拍了拍胸口,似乎并没有伤及他分毫,叶岚则突感心头一阵绞痛,吐了一口鲜血。 太刀一起,速度极快地朝叶岚砍来,叶岚弯腰避开,那刀砍在叶岚束起的头发上,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便散了下来,挡住了一只眼睛。 “罄!”鬼面武士没有给叶岚任何喘息的机会,飞速地一转身又是一刀劈向叶岚,叶岚空手接白刃生生地接住了这一击重斩。 叶岚紧紧抓住了刀刃,鲜红的血液从她的手中流了出来,用尽身体最后的力气凝结真气,最后竟将这沉重的野太刀给折断了去。 “去死吧!” 叶岚一掌拍向了那鬼面武士的头部,鬼面武士一声闷叫便倒在了地上。叶岚喘着粗气,脚下一软,身体向后倒去,坠下了山崖。 看着一船的人个个面目无神,身上还拷着锁链,想来这是一艘走私奴役的船,怕不是自己跌下了山崖无意间被奴役贩子给拾去了吧? 正这般想着耳边便又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叶岚抬头一瞧,竟看见了坐在货箱后面的蔺又亦,但见他哭丧着脸,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着什么。 “蔺又亦!” 一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蔺又亦猛地一抬头便看见了瘫坐在对面的叶岚,一时间有些错愕,他赶忙起了身,身上的锁链哗哗作响。 “教主?你......你怎么.......” 蔺又亦的语气一半带着惊讶一半又是惊喜。 “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在这船上,慕挽呢?” 蔺又亦撅了嘴,哼了一声道:“都是被一起送来的,凭什么他就可以在这船上吃得好住得好?” 今日天刚蒙蒙亮,慕挽和蔺又亦被带上了这艘走私船,不过呢,待遇的确有所不同,三枝沙罗将两人带上船,便命人给蔺又亦带上了镣铐送到下面的货舱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把我铐上?他呢?” 蔺又亦拼命喊着,紧接着被两个壮汉拽着离开了。 慕挽问道:“这是干什么?你把我们带上这艘船,准备把我们送到哪去?” “东瀛!” 慕挽错愕。 “东瀛?为什么要把我们送去东瀛?” 三枝沙罗用刀柄戳着慕挽的胸口道:“这是哥哥的安排,对你和你师姐只有好处!” 师姐?慕挽不觉大吃一惊,怎么还跟师姐扯上关系了?难道师姐也在这艘船上? “跟我来。”三枝沙罗便将慕挽引到一间房中,门外有两个手持倭刀的东瀛人正在看守着,两人给三枝沙罗行了礼,便将房门打开。 “师姐?!” 慕挽直接冲了进去,抱住了赵瑾,摘掉了塞在她嘴里的一团粗布,又给她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师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赵瑾咳嗽了两声,见到慕挽,脸上也闪过一丝喜悦,她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三枝沙罗又给门外的两名东瀛人嘱咐了几句,又向屋内看了一眼便离开了,门外的东瀛人便关上了房门。 “他们......这是要送我们去哪?” 慕挽顿了一下道:“东瀛。” 赵瑾吞了一口唾沫,胸口起起伏伏,开始大喘气。 “怎么了。师姐,你哪不舒服吗?” “我感觉胸口好闷啊!” 慕挽在一旁的小桌上倒了一杯水给赵瑾,赵瑾一口饮下,不想喝得太急呛了出来,慕挽刚忙拍了拍她的后背,又拿了一块手帕递给她。 “他们是要把我们当奴隶卖掉吗?” 慕挽想了一下道:“从他们给我们安排的这间房来看,应该不会,还有,我听三枝沙罗说,这是她哥哥的安排,我就在想他哥哥又是谁?为什么要把我们送去东瀛?” “哥哥?”赵瑾有些摸不着头脑。 “照理说,她哥哥也该是东瀛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把我们安排去东瀛?” 慕挽托着下巴道:“的确,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他哥哥到底是谁啊?” 货舱内。 蔺又亦给叶岚大致说了说这艘船的情况,又从袖口里拿了随身携带的伤药敷在了叶岚受伤的手掌上。 “教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体内的蛇毒已经差不多被逼出来了,现在我需要时间来恢复,你不是说慕挽也在这船上吗?你想办法告诉他我的事。” “是,可是我要怎么.......” “蠢!你是个大夫啊!” 第十六章 沉船 刘平带着松风阁的众弟子回到了睿县,个个皆垂头丧气,慕挽没找着,反倒还把师姐赵瑾给找掉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下再回去。”刘平说完便自顾自地走了。 众人见刘平神情沮丧,以致心神无主的样子,皆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回睿山去了。 刘平来到一家食肆,进到了后院的一间房内,守门的给他行了礼便打开了门,里面一个留着月代头的东瀛大夫正在给床上的一个东瀛人疗伤,床边挂着一副鬼面战甲。 “他怎么样了?” 那大夫一转身,见到刘平恭恭敬敬行了礼道:“他的伤太严重了,头骨都被拍碎了,还是准备后事吧。” 刘平叹了口气,便示意那人下去,紧接着又唤了另外一个东瀛人前来。 “沙罗那边怎么样了?” 那人弯着腰道:“一切顺利,已经向东瀛开去了。” 刘平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旁边那人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给咽了回去。 刘平一蹙眉道:“你想说什么?” 那人赶忙又弯了腰,回道:“统领,属下有一事不明,您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而是要将他们送去东瀛?” 刘平闭着眼又叹了口气,背过身缓缓道:“一个是情谊深厚的师兄,一个是我的亲姐姐,这么多年,他们都待我不错,杀了他们?我如何下得去手啊?” 刘平摆了摆手道:“估摸着左雨寒这两天又要召集五大派到鹿山去了,老爷子这两天在山上也应该快了!行了,赶紧去准备接下来的事情吧!还有,去买一口棺材,把大翔埋了吧!” 蔺又亦正愁着如何去找慕挽,两个拿刀的东瀛人走了下来,直接将他给带走了。 “你们干什么?” “上面有人病倒了,听说你是个大夫,跟我们走!”一个东瀛人用了蹩脚的汉语道。 嘿!机会来了,蔺又亦望了叶岚一眼,便跟着那两个东瀛人离开了船舱。 蔺又亦被带到了慕挽的房间内,房间里赵瑾头晕得厉害。 慕挽见蔺又亦来了,赶忙把他拉了进来道:“你来了,我师姐说她头晕,你快看看!” 蔺又亦上前看了看,见她面色苍白,于是道:“就是晕船而已!不过看她这个样子似乎有点严重,你问问他们这船上有没有百草药油!” “是这个吗?” 三枝沙罗拿了一个小小的药瓶走了进来,蔺又亦拿过那小瓶闻了闻,点了点头,倒了些许出来于手掌中搓了搓,而后便往赵瑾的太阳穴上捈去。 “咳咳,那个......慕挽,你过来下。”蔺又亦突然喊道。 “哦。” 慕挽走到床边,蔺又亦将药瓶递给他,并在他耳边说道:“告诉你一件事,小岚也在船上!” “什......什么?怎么会?” 三枝沙罗见他们俩在那里小声嘀咕着什么,眉头一皱道:“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告诉他这个怎么用,没说什么,哈哈......”蔺又亦尴尬地笑了两声。 见赵瑾脸色稍微好些了,蔺又亦便又被带了出去。 货舱内,叶岚正在打坐调息。蔺又亦则又被拷上了镣铐给扔了回来,见她在打坐,便没敢打扰她乖乖坐到一边去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夜色笼罩了海空,大海隐在夜色之中闪烁在海面上的灯像是大海的眼睛。 慕挽悄悄溜进了货舱,蔺又亦蹲在地上见到他赶忙向他嘘了两声,彼时叶岚正靠在货箱边小憩,听见蔺又亦在脚慕挽过来,睁开眼,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容。 “小岚?真的是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岚微微坐正了身子道:“被人暗算了,中了点毒,很快就好了。” “哦......你武功那么好.......” “砰!” 正说时,船上突然响起剧烈的爆炸声,随即便传来了一阵浓烈的火药味,船上拿着倭刀的东瀛武士全部奔上了甲板。 紧接着又是一阵爆炸声,声音震耳欲聋,舱内的奴役们开始躁动,慕挽捂着耳朵从地上爬起来,耳边响起了嘶嘶的声响,一时间只感觉天旋地转。 三枝沙罗来到甲板上,一发又一发的炮弹向这边打了过来。 “怎么回事?”三枝沙罗逮住一个武士问道。 “德川......是德川家康的战船!” 话音刚落,一发炮弹径直朝三枝沙罗打来,旁边的武士大喊一声小心又赶忙将她推到一边,自己则消失在了爆炸声中,三枝沙罗也被这发炮弹给震晕了过去。 船舱内早已乱成一团,外间的武士已将舱门紧紧关闭。 叶岚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见她慢慢地调整自己的体内的真气,之后双手一用力便将那锁链震断。 慕挽和蔺又亦趴在货箱的两边,叶岚给他俩使了个眼色便推开躁乱的人群,来到舱门前,但见她左手凝气,一掌便击碎了那木制的舱门,一时间里面的奴役如潮水便向外涌去。 此时船已经摇摇欲坠,撑不了多久便要沉没,慕挽跑回房间带走了赵瑾,赵瑾适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又被隆隆的炮火声震得头昏脑胀。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有人攻击我们?” “不知道啊。”慕挽一边说一边拉着赵瑾往外跑。 三枝沙罗撑着手里的倭刀,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刚刚站稳便见到了叶岚。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叶岚笑了笑道:“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儿?” 见到叶岚这嬉笑的模样,三枝沙罗气不打一处来,拔出两把倭刀便冲向叶岚,尽管现在正遭受着炮击,船身倾斜欲沉。 慕挽拉着赵瑾来到了甲板上,正巧看见正在颤抖的叶岚和三枝沙罗以及躲在旁边焦躁不安的蔺又亦。 “遭了,怎么这个时候她俩又打起来了?” “谁?”赵瑾有些不解。 于是乎,慕挽捡了地上的一把倭刀,上前分开了正在打斗的两个人,挡在中间。 “别打了!” “嗖~”一发炮弹落了下来,三人齐刷刷地向上一望,叶岚从背后抓住慕挽的肩膀“砰!”三人径直被炸出了甲板坠入海中。 迷蒙之中,慕挽似乎有人听见在叫他的名字,紧接着便没了意识。 第十七章 孤岛 这是一个无名的,没有人居住的小岛,真正的不毛之地,到处都是乱世野草。岛上扬起了水波,迎面而来的清风带着丝丝的凉意。 “师姐......师姐.......” 慕挽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着,忽然又大喊了一声师姐便从地上弹了起来。 这里是荒岛上的一个山洞,叶岚披着头发在一旁正烧着火。 “你可算是醒了,你昏倒的这段时间一个劲儿地喊你师姐,我耳朵都快起茧了!拿着,穿好!” 说着便随手将烤干的衣服扔给了慕挽,慕挽接过衣服摸了摸又闻了闻又向她道了声谢。 “这是哪啊?”慕挽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道。 “不知道,反正就是个岛,这荒郊野岭的,难搞啊!” 慕挽五官忽然拧成了一团,一只手伸到后背摸了摸,表情极其痛苦的样子,叶岚知他多半是后背的伤口又疼了,便从袖口里拿了那瓶蔺又亦之前给她的伤药走了过去。 “趴下!” “干什么?” “看你那样子就知道你后背的伤口又疼啦!赶紧的!” 慕挽便又将刚刚穿好的衣服解了下来,将它铺在冰凉的地上便趴了下去。 “啧啧啧,瞧你这伤口被海水泡得......” 慕挽闭着眼睛,咬着牙,眉头紧锁,脸颊上的肌肉不时抽动两下,叶岚给他上好了药便将那药瓶塞给了慕挽,自己一个人向外走去。 “你去哪?” “出去找点吃的!”叶岚头也不回地答道。 慕挽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拍了拍,一边穿一边跟着叶岚向外走“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在这荒岛之上,几乎除了石头和一些杂草外以及一片树林外就没有什么了。 “真是倒霉,这里什么都没有,不会是要饿死在这儿吧。” 叶岚抱怨了一句,又回头向慕挽叫了一声,但见他正低着脑袋,像是在发呆,叶岚走回去,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发什么呆呢?” “啊?!”慕挽惊叫了一声,思绪被拉了回来,吐了一口气道:“我在担心师姐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叶岚撇了下嘴,挠了下自己的头一转身道:“你呀,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要是在这里找不到吃的,可就得饿死在这儿咯。” 两人便又一前一后地在这荒岛上转悠,最后好不容易发现了一只肉肉的昆虫,叶岚一伸手便将它抓了起来。 “哇!这是啥?” 慕挽惊叫一声,因为小时候被昆虫咬过,还差点把小命给搭上,所有慕挽对昆虫一类的东西感到十分恐惧。 “就一只虫而已啊?你一大老爷们儿还怕这?丢不丢人啊?” 说罢,叶岚便将那昆虫直接放到了嘴里,咀嚼了起来,慕挽见此,不禁打了个寒战,身上冒起了无数鸡皮疙瘩,惊恐地目睹了叶岚将它嚼碎了过后吞下去的全过程。 “味道还行,不过要是将它拿回去烤一下就更好了!” 忽然慕挽好似听见背后有人说话的声音,回头一望不一会儿便出现了七八个戴着富士山形兜,身穿盔甲的东瀛士兵走来。慕挽赶紧拉了叶岚躲到一旁的杂草丛中。 “干什么?” 慕挽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悄悄地探出脑袋向外望了一下,便瞧见了这其中还有一个女子,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三枝沙罗,她嘴角还流着鲜红的血液,手被紧紧地绑住,被后面的东瀛士兵推搡着前进。 “是那个东瀛姑娘!她也在这座岛上。” 叶岚也向外望了一下道:“哦,看来她运气不太好,被抓住了。” “咱们要不要救救她?”慕挽问道。 叶岚白了他一眼道:“救她干什么?她一看见我就想杀了我,我才不给自己添麻烦呢!” 行走中领头的一个东瀛士兵似乎听见了草丛这边有动静,他手一扬,队伍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杂草丛中。 “遭了,他好像发现我们了。” 慕挽见那东瀛士兵拔了刀向这边走来,有些心慌了,见叶岚照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慕挽便一把将她扑倒在地,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心急,这一扑自己的嘴正巧碰到了叶岚的两片唇瓣儿。 “你......你又干什么?”叶岚推开他在他脸上轻轻扇了一下责问道。 慕挽的脸颊霎时便红到了耳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依然将叶岚扑在身下,回头见那东瀛士兵越走越近,又一下扑了下去,便又贴上了叶岚那柔软的唇瓣儿。 那东瀛士兵拿着倭刀在高高杂草丛中乱砍了一通,觉着没什么异常,便又收了刀带着队伍离开了。 觉察着外面没了动静儿,慕挽身体一弹离开了叶岚,坐到了一边,脸红得跟发了烧一样,叶岚也缓缓坐了起来,伸手碰了下自己的嘴唇,又瞪着慕挽看了两眼。 慕挽低着头,心咚咚跳个不停。 就这样尴尬地坐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叶岚起身甩了甩袖子便走了,慕挽也赶紧起了身,拍了两下衣裳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了一处树林,此时那一队东瀛士兵带着三枝沙罗也来到了这里,正在这里作暂时的歇息,其中有几个色迷心窍的,竟上前调息起了三枝沙罗。 “小岚......”慕挽看向叶岚,脸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我们把她救了吧。” 叶岚没有搭理他,眼睛也向着另一边看去。慕挽此时心里便如那猫抓一样,手脚无论怎么安放都觉着不自然,他一壮胆把叶岚拉了过来。 “小岚,你帮帮我呗,自从我上了那艘船后那东瀛姑娘给我说了一些话,我现在脑子里都还满是疑问,我想找她问清楚,好不好?” “为什么要帮你啊?” “因为.......” “因为你刚才轻薄了我吗?” 慕挽脸又是一红,吞吞吐吐道:“不......不是......刚才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 那边,三枝沙罗被那几个东瀛士兵围着,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的样子,三枝沙罗挣扎着一脚踹向其中一人的裤裆,那人一声惨叫,捂着裤裆痛苦地趴在地上。 “八嘎!” 领头的那人上前直接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这一扇力度极大,三枝沙罗一个没站稳竟摔了下去,脸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巴掌印。 紧接着剩余几人便齐刷刷凑上前去,准备扒开她的衣服,忽然众人突然感觉背后一阵清凉,领头那人回首一看,叶岚一掌向他的脑门儿。 “啊!”一声惨叫过后那人便倒了下去,另外几个人见状齐刷刷拔了刀冲向叶岚,叶岚用脚将面前那人的倭刀抬起,甩给了身后的慕挽。 慕挽接过刀,轻功一起,冲到叶岚身前直接将冲在前面的几人砍倒在地,没一会儿功夫两人便将这几个东瀛兵给解决了。 完事后,叶岚突然感到心口一阵闷,有些喘不过气来,想来是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又在海上飘了这么久的缘故所致。 慕挽上前给三枝沙罗解开了手上的绳索,又见叶岚捂着胸口有些难受,于是上前扶住她。 “怎么了?” 叶岚喘着气,说不出话来,慕挽便将她扶到一棵树下坐了下来,三枝沙罗捏了下手腕儿,整理了一下被扯得乱糟糟的衣服,头发也胡乱地散着,她自己拨开了眼前的一缕碎发,走到慕挽背后,眼睛里闪着泪花。 “谢谢。” 第十八章 往事 松风阁,赵文轩正卧在床上,咳嗽不止。弟子们一个个又是端药又是端茶的。 “咳咳咳......” 赵文轩将手帕从嘴边拿开,上面染上了斑斑血迹。 “师父!!大夫怎么还没来啊?师父都咯血了!” 这时,从睿县上山的一众弟子也回到了松风阁,众人刚一进山门,便见到松风阁此时上上下下忙成了一团。 “师弟,这是怎么回事?”从外间归来的一个弟子拦住一个正端着热水往赵文轩卧房跑去的弟子。 “师兄,你们可算回来了,师父病倒了!” 众人一听这还得了,急忙向赵文轩的卧房奔去。房内赵文轩喝了一碗药,奄奄一息地卧在榻上,床边正在为他诊治的大夫亦是面色沉重,把完脉后摇了摇头便起身拿了药箱准备离去。 众弟子赶忙上前将他堵住,跪下来苦苦相求让他继续为赵文轩诊治。恰此时刘平也回到了松风阁,来到卧房。 “这是怎么了?” 众人一回头见是刘平,便有两名弟子跑到他身边,抽泣着向他诉说赵文轩的事情,刘平眼角蓦地闪起了泪花儿,两脚一软险些摔了下去,身旁的两名弟子赶忙将他扶稳。 刘平站稳后,便扒开了人群,走到大夫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抓住他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着。 “大夫,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师父,你救救他!” 大夫闭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师父已经病入膏肓,恕我无能为力啊!” 之后便挣脱了众人向外走去。刘平抹了一把眼泪,回头向众人说道:“你们先各自回去,我进去看看师父!” 众人也是抽抽噎噎地应了一声便各自散去,刘平进了房间,关好了房门,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赵文轩,嘴角微微向上一扬。 刘平走到赵文轩面前,赵文轩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了。 “师父,我回来了。”刘平冰冷地说道。 赵文轩看到刘平,缓缓地坐起身来,他眯着眼睛看着他,此刻他感觉面前的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 “慕挽和瑾儿呢?”赵文轩有气无力地说道。 刘平微微低了脑袋笑了笑道:“他们啊?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荒岛上。 慕挽从死去的东瀛兵身上搜刮出了不少的干粮和水,他拿起水袋放到叶岚的唇边喂她喝了两口水,又拿出一个烤饭团儿递给她。 三枝沙罗正一个人坐在两人对面的树下,慕挽照顾好了叶岚便走到她身前,三枝沙罗见他朝自己走来,便也站了起来向他微微鞠了一躬,慕挽也点头回应她。 “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三枝沙罗心里知道慕挽想要问什么,她拨了下头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我不会告诉你!” 慕挽一蹙眉,有些错愕道:“为什么?”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对大家都有好处!” “行了,别问了,那死女人就是不想告诉你!”叶岚坐在树下一边啃着烤饭团儿一边道。 三枝沙罗瞪向叶岚,拖了个长音道:“你!说什么?!” “怎么?又想打架了?来呀!” “诶诶诶......你别激动。小岚,你少说两句!”慕挽赶紧拦住了准备冲向叶岚的三枝沙罗,又劝了叶岚两句,叶岚头一撇哼了一声继续啃饭团儿了。 彼时树林的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喧嚷声,三人回首一看,又来了一队头戴富士山形兜身穿战甲的东瀛兵,约莫有二十余人的样子,为首一人则戴着高高的鹿形兜,身上战甲也与其他人不同,比其他人的要精致不少!。 三枝沙罗见到他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本……本多忠胜……” 那人见到三枝沙罗立马拔出身上的倭刀,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便如发疯一般冲向他们,慕挽和三枝沙罗也拿出武器迎战。 叶岚吃完了饭团儿,拍了拍手,此刻便有两个手持长矛的东瀛兵向他冲了过来。 叶岚拔出身旁的倭刀向他俩掷去,直接刺了其中一个透心凉,又一侧身躲过另外一人的攻击,哪东瀛兵便刺中了她身后的树,叶岚朝着他后脑又是一掌,只听得一声头骨碎裂的声音,那东瀛兵便倒了下去。 在后观战的本多忠胜被叶岚这一操作惊到了,于是自己拿了武器越过慕挽和三枝沙罗直接冲到叶岚身前就是一记重斩,叶岚又闪了过去。 “本多忠胜?我听说你可是被称之为东瀛战神啊,那就让我来见识见识。” 说罢拔出了身旁还插在那被刺了透心凉的东瀛兵身上的倭刀,两人便缠斗起来。 三枝沙罗见到背后正在打斗的两人,干脆利落地干掉面前的东瀛兵后便向叶岚那边跑去。本多忠胜一刀砍下,叶岚横刀去挡,本多忠胜这一砍力量极大,叶岚又尚为恢复完全,被这一砍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三枝沙罗立马从后面补了上去,叶岚撑着刀吐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想到要是等自己恢复好了一定打到你叫父亲为止!此时慕挽也正好解决完那一众东瀛兵。 回头但见叶岚正杵着倭刀悠哉游哉地看着三枝沙罗和本多忠胜打架。 “你怎么不上去帮忙啊?” 叶岚瞟了慕挽一眼道:“身体不好,打不过!” “......” 三枝沙罗渐渐不敌本多忠胜,被他一刀刺中了左肩,慕挽心头一惊,赶忙拿了刀上前帮助她。 “诶!”叶岚喊了一声。 慕挽冲上前直接一刀向本多忠胜砍去,本多忠胜将刀抽出,挡住了慕挽的劈砍,三枝沙罗捂着受伤的肩膀直接跪倒了下去,鲜血直流。 “嗨呀,这臭小子,武功那么烂!哪来的勇气啊真是的!” 正说着慕挽便被本多忠胜一脚踢中胸膛,慕挽一声惨叫便飞了出去,跌倒在三枝沙罗身旁。 “咳咳咳......”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三枝沙罗捂着肩膀靠近慕挽。 叶岚也跑了过来将他扶起来,冲他嚷道:“你找死啊?自己武功什么水平没点数吗?” 睿山松风阁。 “你这不忠不孝之徒,你......咳咳咳......” 赵文轩指着刘平骂道继而又捂着胸口使劲咳着,感觉他若是再用力一点便会把肺给咳出来一般。 “不忠不孝?哼哼......师父,啊不.......父亲,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你......你叫我什么?”赵文轩惊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望着刘平。 刘平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渐渐地他的眼睛开始泛红,笑完过后他又长叹了一口气道:“当初你把我跟慕挽一起从人贩子手中买回到松风阁的时候,你万万没想到我竟会是您的亲儿子吧?” 时间回到二十年前,那时候赵文轩还只是松风阁的大师兄,当年的老阁主有意将阁主之位传给赵文轩,于是便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两人大婚之后,赵文轩偶然一次在后山的桃林遇见了一女子。 女子名叫刘千兰,风华绝代,楚楚动人,行走于桃林之中,微风吹过,漫天弥散的花瓣轻飘飘落在她乌黑如瀑的秀发上。二人一见钟情,自此便时常在一起幽会。 后来两人一夜荒唐之后,千兰便再也没见到过赵文轩,直到后来赵文轩坐上了松风阁阁主之位,千兰方才直到原来他早已是有妇之夫。 千兰心灰意冷,她难以接受自己的心上人已是有妇之夫的事实,终日郁郁寡欢,期间她甚至想过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却在此时又发现自己已经怀上了身孕。 未婚先孕导致她被家里人赶了出来,流落街头被一名叫三枝信的东瀛人收留,三枝信对她一见倾心,也不介意她怀有身孕便娶了她。 千兰诞下一子,三枝信便给他取名为三枝步,刘千兰也为他取了个汉名——刘平。 第十九章 月下舞剑 刘千兰生下刘平后终日郁郁寡欢,最终一病不起,不久后便撒手人寰。 那时候年仅三岁的刘平肝肠寸断,每日守在她的灵前,哭得死去活来。 “你母亲的死都是因为那个人,步!你要振作起来!去为你母亲报仇,杀了他!然后再夺走他的一切!” 刘平揪起赵文轩的衣襟,双眼通红。 “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我要杀了你,然后再夺走你的一切!” 说完便又将赵文轩狠狠地甩在了床上,又冲他笑了笑道:“想来你也一定很好奇,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其实你自己知道的,你的身体早就已经不行了,只是你一直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还记得两年前师母送给你香囊吗?就你常常带在身上的那个,我悄悄往里面加了数十种毒药,所以这两年你的身体越来越差,但你却始终找不出原因,再加上现在日日忧心慕挽和师姐,最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顺带再说一句,师母……也是我弄死的!” 赵文轩眼睛睁得溜圆,胸口的起伏的速度越来越快,蓦地又吐了一口鲜血,从床上翻了下来。刘平往后靠了靠,捏紧了拳头,眼角的泪水汇聚在下巴滴落下来。 赵文轩趴在地上,颤抖着身体抬手像是要去拿什么东西,嘴里发出阵阵抽噎的声音,最终还是无力地瘫软下去...... 荒岛上。 叶岚暂时拖住了本多忠胜,慕挽带着受伤的三枝沙罗躲到了一边。 三枝沙罗额头上起了丝丝汗珠,脸色惨白。 慕挽伸手准备去解她的衣服,三枝沙罗一把抓住他的手,慕挽愣了一下,继而道:“我只是想帮你把肩上的血止住,你忍一下。” 三枝沙罗看着他,喘着大气,低着头,最后还是放开了慕挽的手。慕挽解开了她的衣服,又扯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块布裹在她受伤的肩膀上。 当慕挽的手触碰到她的时候,她的心急促地跳动了一番,继而身体也跟着抖动了一下。 慕挽以为自己弄疼她了,于是道:“你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叶岚腾空一脚踢中了本多忠胜的胸膛,堪堪将他踢出了好几米远,叶岚乘胜追击双手反握住倭刀向他刺去,本多忠胜连忙向旁边闪去,叶岚刺了个空。 本多忠胜一起身,侧着身子,两手拿住手中的倭刀。叶岚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将手里的倭刀掷了出去,本多忠胜忙用手中的倭刀挡开了飞来的倭刀。 再回首时,叶岚已经冲到了自己身前,对着他的胸膛就是两掌打来,本多忠胜又一次飞了出去,吐了一口血,强忍着疼痛,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来,准备逃跑。 叶岚刚想上前去追,心头的绞痛感便又产生了。她捂着心口,喘了口气,看着已经跑远的本多忠胜无奈地抱怨了两句。 慕挽和叶岚拖着受伤的三枝沙罗回到了山洞里,慕挽将三枝沙罗轻轻扶到石壁边坐下,又拿了水袋喂她喝了两口水,又起身,走到叶岚面前。 “小岚,你那里不是还有点伤药吗?你给她上点呗。” 叶岚踢了他小腿一脚。“啊!”慕挽赶紧抬起小腿搓了搓。 “你对这死女人还挺上心的啊?!上次给你用完了,没有了!”叶岚干脆利落地拒绝道。 “没有就没有嘛......踢我干什么?”慕挽搓着小腿道,五官拧成了一团,好似叶岚刚刚那一脚把他小腿给踢断了一般。 夜幕降临,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月光的柔和将小岛的夜晚烘托出一片宁静祥和,月光撒在树丫上,散下斑斑驳驳的黑影。 慕挽早些时候在外面找到了一个小罐子,稍微清理了一番后便往里面倒了些水,又丢了一个干饭团儿进去,捣碎了准备给受伤的三枝沙罗煮点粥喝。 三枝沙罗喝了点粥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叶岚正呆呆地靠在洞外的一块石头背后,望着月亮,手里还一边挽着自己的头发,慕挽拿了一个竹筒瓶走到她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干什么?你不去照顾那个死女人,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慕挽笑了笑,继而将手里的竹筒瓶递给了她道:“尝尝,这是我从一个东瀛兵身上搜到的。” 叶岚接过那小瓷瓶打开闻了闻。 “酒?” “对啊,嘿嘿......” 叶岚拿起竹筒瓶饮了一口,慕挽又从怀里拿了些鱼干儿出来做起了下酒菜。 佳人举杯醉,芊芊玉手抬,明月雾朦胧,君醉心意明。 慕挽看了一眼挂在空中的明月摸了摸下巴说道:“这个时候要是能有一把我们松风阁的剑就好了,一边喝酒一边舞剑,岂不妙哉。” 叶岚放下竹筒,拿起边上的倭刀“罄”的一声插到地上。 “用这个舞呗,一样的!” 慕挽看着那刀,有点嫌弃道:“这玩意儿锋是锋利,就是太长了,用不惯。要不,你武功高......你用这玩意儿舞给我看看?” 叶岚嘴角微微一扬,又饮了一口酒拔出地上的倭刀。 “好!” 皓月当空,叶岚手中的倭刀在月光的照映下,寒光闪闪,与她看似柔弱的身影相融合,刀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身轻如燕,点刀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舞着舞着,一阵晚风吹开了叶岚的发带,满头青丝倾泻而下,迎风飞舞。 慕挽痴痴地望着她,刚刚拿起的鱼干儿堪堪悬了嘴边,叶岚一转身,那双动人心弦的凤眼向他挑了挑。慕挽心口砰地一跳,如同小鹿乱撞,七上八下,如激荡的湖水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舞毕,叶岚将那倭刀一掷正巧将它收回了刀鞘之中。 慕挽这方才回过神来,一边拍着手一边走向叶岚。 “好好好......小岚,你舞得真是太好了。诶,对了,你知不知道那个魔教的教主啊?我感觉你的武功跟她都有的一拼呢!” “是吗?那我还真是荣幸呢!” 慕挽又道:“不过啊,你长得肯定比她好看,我们都叫她老妖婆,以前我还奇怪为什么,直到那次在鹿山我才知道,她啊声音难听不说,还蒙着一张脸,那肯定是因为自己长得又老又丑,说不定还长疮呢!” 叶岚一听,脸色顿时大变,但见她紧抿着双唇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住了想要揍他的欲望,继而拿起那把倭刀狠狠地扔给慕挽道:“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松风阁的大堂如今已成了赵文轩的灵堂,布置得十分庄严肃穆,前来吊唁的人也是络绎不绝,除了其他四派的掌门极其弟子外,还有睿县的名门望族。 刘平及众松风阁的弟子穿着孝服,在大堂内迎接着一众前来吊唁的宾客。 不一会儿便有一男子走到刘平身边,给他耳语了些什么,刘平一瞪眼,他说话声音虽小语气却令人感到十分害怕。 “还不赶紧派人去找!!!!” 第二十章 围攻 东瀛兵们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局势渐渐出现了逆转。小岛上,清晨,毛毛细雨,悄无声息地飘落着,如同无数蚕娘吐出的细丝,千条万条,在半空中荡漾着。 少顷,雨稍微大了些,雨水从空中洒向各个角落,雨滴就像一颗颗珍珠,从石缝,树叶上跌落,像连了线的珠子一样,形成水柱。 慕挽靠在石壁上,睡眼惺忪地睁开了双眼,又打了个哈欠起身伸了个懒腰。此时叶岚和沙罗还在里间睡着,慕挽便准备到洞口去透透气。 来到洞口,岛上的树林像是披上了迷迷漫漫的轻纱。慕挽张开双手准备好好感受一番这清新。 却不想刚一闭上眼睛,耳边便传来了一阵不和谐的急促的脚步声,慕挽一睁眼便看见了一群东瀛士兵朝这边奔来,嘴里还几里哇啦喊着些什么。 慕挽见识不对赶忙向洞里跑去,赶巧叶岚和沙罗也被这一阵脚步声给惊醒。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叶岚问道。 “来了一大群东瀛兵,这下怎么办?” 洞口下方的东瀛兵们一字排开,手持长矛向洞口逼近,叶岚刚走到洞口不远处一持刀的东瀛军官一声令下,旁边的一队手持弓箭的东瀛兵便齐刷刷地将箭射了出去。 “小心!” 慕挽一把将叶岚拉回了洞里。 “嚯子给!!” 众东瀛士兵听见这一声喊立马嗷嗷乱叫着冲了上来,叶岚和慕挽立马拔刀迎战,三枝沙罗也撑着虚弱的身体站了起来,也拔了刀冲上前去。 自然这一众东瀛兵不是三人的对手,不久洞外的人群中便有一样貌酷似本多忠胜的年轻人冲了出来。 “本多忠朝!” 但见他双手将刀高举过头顶,直接劈向三枝沙罗,由于肩膀受过伤,三枝沙罗拿刀并不像以前那般稳健,刀从手中被打落。 慕挽见状急忙跑去帮她的忙,挡开了那男子的一击劈砍,而后慕挽将她护在身后,与那男子对峙起来。 相持了一会儿后,那男子一个箭步便冲上前去,两人缠斗起来。另一边叶岚索性一运气,将周围的东瀛兵全部震飞了出去,这边缠斗的二人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两人也被这一霸道的真气震得站不住脚,好在背后的三枝沙罗没受到太大影响,从背后扶住了慕挽,而那男子则被叶岚抓住了后背,夺走了武器,成了人质。 洞外又上来一群东瀛兵,叶岚便将刀架在那男子的脖子上。 “再上前一步我便杀了他!” 这些东瀛兵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看着架在男子脖子上的倭刀,也大概能猜出她的意思,所以都只拿着武器站在洞口,不敢轻易上前。 他们其中的一个,似乎是这群人的头儿,但见他微微侧过头对旁边那人说了什么,那人点头一声嗨便跑了回去。 松风阁,赵文轩的灵堂已经摆了三日,明日便准备下葬,赵瑾突然跑了回来。 但见她额头流下了豆大的汗珠,疲惫不堪,整个衣服上全都浸着汗水,头发像是被洗过一般,一只手紧紧捂着腹部,鲜血直流。 刘平见她归来,不免大吃一惊。许是回来的时候太过劳累又受了伤,赵瑾直接倒了下去,刘平赶忙将她扶住。 “师姐!师姐!” 赵瑾倒在他怀里,喘着粗气,嘴唇抖动着像是要说什么,还没开口便晕了过去。 “你们还不赶紧去找大夫!”刘平对身后两个师弟命令道。 送走了赵瑾后,刘平便一个人去到了后山,吹了一个口哨,便有一名黑衣忍者现身,刘平一上前便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那人被打得有点眼花,缓了一小会儿过后便立即跪了下来。 “给你个自辩的机会,说说吧!” 那人面色极其紧张,抱拳的双手都打着颤。 “都是属下的错,还请大人责罚。属下是昨日在睿县附近发现了她,于是便没有向大人通报私自做主对她动了手!” 刘平闻言,一脚向他踹了去,继而指着他大吼道:“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敢不与我来报,想死了是吗?!” 那人又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胸口上下起伏。 “属下只是想为大人分忧,大人既然知道她跟那个慕挽会是您的障碍,为什么不直接下令将他们除掉!若是信大人知道您如此妇人之仁,想来他一定会为你感到羞耻!” 刘平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我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忽然刘平感觉身后有些许动静。 “谁?!” 刘平一转身便瞧见身后不远处的树后面藏了一个松风阁的弟子,但见他可是正浑身发抖,眼睛睁得老大,紧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往回跑去。 刘平急眼了,甩下那蒙面忍者轻功一起便追了上去,一掌击中他的后颈,那弟子一声惨叫后便倒了下去。 后面那蒙面忍者也跟了上来,俯身下去探了探道:“大人,他还气。” 说罢一伸手便准备去补刀,刘平阻拦道:“别急,你先把他带回去,想办法把他的命先吊着,我还有用处!” “是!” 荒岛上,本多忠胜从一众围在洞口的东瀛兵身后走了出来,向三人说了句什么,慕挽和叶岚听不懂他在说啥,便一齐望向了三枝沙罗。 “他说,只要我们放了他儿子便可饶我们不死!” 叶岚一白眼,切了一声道:“光说不行啊!你告诉他,让他先把这些东瀛兵撤走,再给我们准备一艘船,等我们回了中原再把他儿子放了!” 三枝沙罗便也照着翻译了,此时被叶岚挟持的本多忠朝开始躁动了,他大声地向本多忠胜喊着些什么,神情十分激动。 “别吵!找死啊!”叶岚一脚将他踢跪在了地上。 本多忠胜见状便忽地有些按捺不住了,伸手便要去拔刀,但又见那架在本多忠朝脖子的刀便又收了回去。 双方又相持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蓦地,便又不知从何处闯出来一队人马杀了过来,外间的东瀛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众人正奇怪的时候,本多忠朝忽然抓起叶岚的手中的刀拼命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慕挽见状立马在背后将他拍晕了过去。 三人便一齐向外冲了出去,本多忠胜带着队伍边战边退,身后混战的众人中,有一蒙面男子冲了出来,手持一柄腰刀联合叶岚战退了本多忠胜。 “教主,属下来晚了。” “段念真?” “是!” 段念真虽然带着人打了东瀛兵一个措手不及,但毕竟数量上不占优势,这些东瀛兵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局势渐渐出现了逆转。 “教主,海边有人接应,船停在附近的海面上,你先走,我来断后!” “好,注意安全!” 言罢,叶岚一转身便把还在和东瀛兵搏斗的慕挽一齐给拖走了。 两人来到海边,果真有一艘船停留在海面上,此刻海边一群持刀的男子,见到叶岚便立刻整齐地排成一队。 “参见教主! 第二十一章 叶岚壁咚慕挽 “教......教主?” 叶岚转身对慕挽露出了迷之微笑:“对啊,我就是你嘴里说的那个声音难听,又老又丑脸上还长疮的老妖婆!” 慕挽还在惊愕之中,便立刻有两个人上前将他给绑了。 “喂,干什么?放开我!” 慕挽挣扎着想要逃走,叶岚上前拍了他后背一下便将他拍晕了过去。 “带走!” 段念真带着墨潋卫一路向海边狂奔,本多忠胜带着背后的东瀛兵穷追不舍,一直追到海边,四周又冲出一队早已埋伏好的御罗教教徒。 局势瞬间反转,本多忠胜自知讨不了好,只得连忙下令撤退。 打退了东瀛兵后,适才接应的教徒中走出一人向段念真抱拳道:“见过卫长!教主命我等在此接应卫长,还请卫长赶紧随我上船离开此地吧。” “好!” 船上,叶岚换了身衣服,盘好了头发,站在船头上。 段念真上了船,带着一众墨潋卫赶来向叶岚复命。 “念真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叶岚问道。 那日夜晚押送他们的船被德川家康的战船击沉后,蔺又亦和赵瑾在海上飘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第二日早上方才被一艘开往中原的货船所救。 赵瑾已上船被倒了过去,幸得船上有足够的药草,蔺又亦才施诊将她救了过来,回到中原后,赵瑾向他道了谢便分道扬镳了。 蔺又亦回去后便立马跑去了问枫崖,此时御罗教两大护法和原羲身负重伤,只剩下了墨潋卫卫长段念真。 “段......老段!”蔺又亦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此时正一脸愁容的段念真见到蔺又亦归来,两眼立马放出了光芒,急忙扶他到屋里坐下,蔺又亦大口大口地喝了几杯茶后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段念真便立马带了墨潋卫及一众御罗教的教徒扬帆起航前去寻找叶岚。 “原来如此,你们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回去后本教主一定重赏你们!” “多谢教主!” 荒岛上。 三枝沙罗拖着一把刀,带着沉重的身体走到了一推乱石堆中,适才墨潋卫赶到山洞与本多忠胜交战时,趁乱逃走了。 终是有些坚持不住,倒了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傍晚时分,一队黑衣忍者出现在了此地。 “沙罗小姐!” 领头那人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又对身后那人要了一颗药丸给她服下后便背着她匆匆离开了。 现在刘平在松风阁内大小事务都是经他一手办理,如今说他是松风阁的掌门也不算过。 此刻他正坐在书房内,身旁还站着一个弟子,将一个小药瓶交给了他道:“大人,您要的东西。” 刘平打开那药瓶闻了闻,点头嗯了一声,正欲起身离开,窗外便又飞来了一只信鸽,刘平取出了里面的信条,看完后长舒了一口气。 随即便招手示意旁边那弟子附耳过来与他说了些什么,那人听完恭敬地一俯身便离开了。 此人前脚刚出了书房,便又有一弟子走进。 “师兄,这是左盟主给您送来的书信。” “嗯,放那吧,我得先去看看师姐!”说完便径直走出书房去了赵瑾的房间。 守在赵瑾房门外的弟子见是刘平,也没有多问便直接开门让他进去了。刘平走到赵瑾床边坐下,拿出了那药瓶。 “我虽然恨赵文轩,但是我并不恨姐姐你,这些年你一直都很照顾我跟慕挽,可......” 刘平说着不禁便又红了眼眶,他眨了两下眼,抬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别怪我!我原本打算让你跟慕挽去到东瀛,在那里好好生活,过完这一生,可惜中途出了这许多变故,对不起了.......” 说完刘平便从药瓶中取出了一颗药丸给她服下,随即抹了一把眼泪出了房间回书房去了。 船上,慕挽被捆得结结实实地躺在床上,此刻的他便如同那蠕动的蛆一般在床上滚来滚去。 忽然房间的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了,海上的阳光直接照射了进来,慕挽虚了虚眼睛,便见着叶岚走了进来,阳光照耀在她身后,如同曙光女神一般。 叶岚关了房门,回首冲他妖媚地一笑,慕挽不禁打了个寒战,心跳也越来越快。但见她将盘好的头发解开,又脱了件外套,坐到了慕挽身边, “你......你......你要干什么?”慕挽坐起了身一边向后靠一边说道。 “过来!” 慕挽被这一吼吓了一个机灵,便只好乖乖照做了,叶岚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给他解开了捆在身上的绳索。 慕挽摸了摸被勒得有些红肿的胳膊,又有些怯怯地看了叶岚两眼。 叶岚觉得他此时的样子甚是有趣,于是道:“怎么?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后,害怕啦?先前你在鹿山替你师姐做人质的时候胆子倒是不小嘛!” “哦!对了,前两日在那岛上的时候更是对本教主上下其手!动完嘴后又动手的!” 慕挽立刻反驳道:“哪有?我只动了嘴哪动了手的!” 叶岚眼睛一瞪,一把将他从床上拖了起来,甩到旁边的柜子上,慕挽后背撞到了柜子的把手上,疼得大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门外段念真听到里面这么大一声动静,赶忙跑了进来。 “教......” 但见此时叶岚正披散着头发,双手壁咚着慕挽。叶岚回头冲他吼了一句滚,段念真老脸一红,飞快地一转身关了门溜走了。 慕挽摸着后背,表情极其痛苦道:“你......你能不能斯文点,很疼的啊!” 叶岚慢慢靠近慕挽,以至于两人已经鼻尖对着鼻尖,距离近得快看不清对方的脸庞,慕挽脸儿红得像熟透了的山柿子,胸口起起伏伏,身体也不自觉地跟着抖了起来。 “我问你,我老不老?” “不......不老。” “丑不丑?脸上有没有疮?” “不......不......不丑,没.....没有疮,你看这白白嫩嫩的,都掐得水来......呵呵呵......” 叶岚不动声色地望着他,仅留慕挽一人尴尬地笑着。 此时,段念真带着一众御罗教的教徒正俯着身子,竖着耳朵在门外偷听着。 “卫长,咱们这样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 段念真轻轻拍了他脑袋一下道:“哎呀,废话真多!” “段念真!”里面叶岚突然喊了一句,段念真跟一众教徒立马立了正。 “在!” “去给我拿两壶酒来!” “是!” 第二十二章 亡命徒 刘平回到书房,拆开了左雨寒写给他的书信。内容很简单就是左雨寒以盟主的身份支持他坐上松风阁阁主的位置以及两日后五大派合攻问枫崖一事。 刘平看完了信,便将其扔到了一旁笑道:“你以为赵文轩死了,扶我上位,在这五大派中就没人能撼动你盟主的位置了?哼......等攻下了问枫崖,你的盟主也做到头了!” 不一会儿门外便有一弟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师兄......师姐她醒了!你快去看看吧,师姐,师姐她.......” 赵瑾坐在床角,身体抱成一团,看着周围围着她的一众师弟,眼里竟全是惊恐。 “师姐,你怎么了?” 说话的弟子方才往前靠了一步,赵瑾却蓦地惊叫了起来,把周围一众人等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时刘平走了进来。 “师兄,师姐这一醒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办啊?” 刘平看了看赵瑾,但见她此时把自己抱作一团,额头上冒着汗滴,身体微微地颤抖着,突然她大声叫了起来:“啊!!!!出去!你们都出去!!!啊!!” 赵瑾的声音大且尖,众人的耳膜都快被这尖叫声刺穿了,刘平捂着耳朵带了众人赶紧往外走。 走到房间外,关上了房门,赵瑾在里面方才停止了尖叫,众人放下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师兄,现在可怎么办啊?师姐是不是疯了?” 刘平扶了下脑袋又回头向房间望了一眼道:“不知道,你们几个这几天幸苦一下,把师姐照看好,对了师姐受了伤又是女子,你们下山找几个会伺候人的丫鬟来,左盟主两日后要联合五大派攻打问枫崖,我得去准备准备!” “是!” 破尘阁。 左雨寒正在书房内接见一名东瀛人,只见左雨寒忽然猛的一拍桌案指着他大骂道:“哼,你们上次不是跟我说,叶岚坠下山崖,绝无生还的可能吗?现在你却又跑来告诉我,说她还活着,你耍我呢!” 待到左雨寒发完了这一通火,那东瀛人缓缓拱手作揖道:“左盟主还请息怒,步大人此次派我来一是为了向左盟主您表示歉意,二来也是让左盟主早做打算,步大人也会全力支持您的。” 左雨寒捂着心口,咳嗽了起来,在一旁侍候的弟子赶忙端了茶水上前,左雨寒饮了一口茶水顺了顺,方才感觉好点。 “咳咳......这一次一定不能再让她给逃了!” 船上,慕挽此刻可谓是坐卧不安,心中暗自骂着自己蠢,小岚,叶岚,不都有个岚吗?况且武功也同样那么高强,怎么刚开始就没想到呢,这下好了,上了这魔教的贼船,还要跟在这女魔头身边...... “喂,想好了没了啊?”叶岚一边喝着酒一边问道。 慕挽撇了下嘴,又挠了下脑袋,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你让我再想想嘛,反正现在一时半会儿的还回不去。” “不过就是让你回问枫崖给我当两个月的随从嘛,至于想那么久吗?” “随从,你说得那么容易,我师父要是知道我给你这个女魔头当随从,那还不得把我从松风阁赶出来啊!” “那正好啊,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来问枫崖给我当随从了。” “......”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段念真跟几个亲信卫兵正坐在甲板上吃东西唠嗑,但是段念真不允许他们饮酒,在回到问枫崖之前,他跟他的墨潋卫必须保持警惕。 几个人边吃边唠,最后扯到了叶岚跟慕挽的事情,一个亲卫凑到段念真耳边道:“卫长,你说这会儿教主跟那个叫慕挽的男子在房间里干什么呢!” 段念真刚啃完一条羊腿,顺势拿着羊骨头敲了他脑袋一下道:“臭小子,你想什么呢!这种事情是随便乱问的吗?” 周围几个亲卫便哈哈大笑起来,段念真剔了剔牙,又道:“之前啊,我一直以为教主喜欢老教主那种威严成熟的男子,不过现在看来,教主应该是改口味了,改喜欢这种俊小生了。” 船尾处几条东瀛小船靠了过来,几条小船上约莫有二十来人,身穿黑色夜行衣,其中有三人利用爬构悄悄上了船,又悄无声息地干掉了船上的守卫。 后面的人便也跟了上来,每条小船剩下三人在外接应。 一行人排成一字悄悄靠近了叶岚和慕挽所在的房间,为首那人轻轻戳破了窗户纸,但见此时慕挽和叶岚已经喝得有些神情恍惚了。 “行!我答应你.......去问枫崖给你当随从.......” 叶岚一脸醉样拍了下慕挽的肩膀道:“这就对了!” 说着又直接上前勾住了慕挽的脖子,跌跌撞撞地扑倒在了他怀里。 外面的偷窥之人见他俩此刻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于是示意后面的人准备进攻,后面的人点了点头,便拿了刀直接一齐冲了进去。 “哐当!”门直接被一脚踢开来。 叶岚却忽地变得精神了起来,他将慕挽向后一拽,一脚踢飞了迎面冲来的忍者,又拿出了藏在桌子下的两把宝剑,将其中的一把甩给了慕挽。 恰此时外面段念真带着一众教徒冲了过来,这些忍者自知中计,于是边战边退,一直逃到船尾,却不想此时早已经有了一众教徒在这里守株待兔。 适才领头的忍者一声令下,所有人围成一个圈,但见他们集体收了刀,从怀里掏出了一捆炸药,段念真带着人正准备将他们拿下,见此赶忙停住了脚步,慕挽也赶忙拉住了叶岚。 众忍者点燃了炸药,之后便哇哇乱叫地向四周冲去,围着他们的教徒们登时便慌作一团,领头的那个直接拿着炸药冲向叶岚,慕挽将手中的剑掷了出去,那人被刺中后却并没有立刻丧命,而是用尽全力将炸药扔了出来。 “小心!”慕挽赶忙将叶岚拉到一边,用自己的身体互住她。 “砰!”炸药在他们不远处炸裂开来,两日直接被震飞了出去。 这一声巨大的声响,差点将慕挽给震晕了过去。叶岚扶着太阳穴,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 “慕挽,慕挽.......” 此时周围已经炸响了好几处,船起了火,教徒们也乱成了一团。 段念真被这一帮亡命之徒炸得灰头土脸的,但此刻他仍然保持着冷静,将乱成一团的教徒们重新集结了起来,组织灭火,但火依旧是越烧越大。 段念真疾步走向叶岚,撑着手中的腰刀半跪下来道:“教主,您赶紧乘后面的小舟离开,火势太大,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 叶岚扶着慕挽,没有搭理他,只是关切地问着慕挽有没有事,慕挽垂着脑袋,靠在叶岚怀里,胸口上下伏动着。 段念真有些着急了,却不想此刻天边突然响起了一阵雷声,不一会儿便下起了倾盆大雨,船上烧起的熊熊大火立马便被这大雨给灭掉了....... 第二十三章 何易蓉 大雨扑灭了船上的大火,段念真把慕挽扶回到了房间里,慕挽耳边仍然是嗡嗡作响,加之现在又下起了雨,海面上波动的厉害,竟有些许想要呕吐的欲望。 叶岚吩咐了段念真两句后,他便抱拳告退出去了。 “你感觉怎么样现在?” 慕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手搭在额头上。 “头晕得厉害,想吐!” 叶岚用手贴上他的面颊,细声安慰道:“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我给你揉揉吧。” 慕挽闻言,蓦地睁开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叶岚,叶岚便坐到了床头,慕挽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正准备说什么,叶岚那双秀窄修长却又丰润白皙的手便已经放在了他的头上。 伴随着房间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以眉冲到百会穴为一条主线,从中间往两侧按至太阳穴,叶岚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轻地揉捏着。 慕挽微微一僵,忽感酥麻感如流水一般,于她落指处绽开,继而迅速由上往下向全身蔓延,先前的呕吐感霎时便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甜腻的舒适和享受。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叶岚的手指继续为他捏揉着,见他半响没有搭话,叶岚起初以为是因为他身体依旧难受得很,直到耳边传来慕挽轻微的鼾声。 不一会儿这鼾声便越打越响,叶岚俯下身子见他早已经睡熟,嘴边甚至还流出了哈喇子。 “扑哧......”叶岚捂嘴笑了笑,从身上取了块手帕给他把嘴边的哈喇子擦拭干净,又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床上,替他盖上了被子便离开了。 翌日午时,船终于抵达了码头,岸上一众御罗教的教徒早已在此等候,冷向南,林烜和原羲受了重伤,行动不便所以此刻并没有在此现身。 叶岚蒙了面纱下了船,为首那人赶忙上前迎接。 “恭迎教主归来!” 叶岚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脸色立刻便沉了下来道:“冷向南和林烜呢?” 那人冷静地回道:“回教主,您忘了,上次去鹿山返回的途中,两位护法不是受了伤吗?行动有所不便,得知教主即将归来,所以便命我等在此迎接。” 叶岚嘴角向上一扬道:“是吗?那我倒是想问问,他们俩是怎么得知我快要回来的,念真?是你告诉他们的吗?” 段念真拔出了腰刀回道:“回教主,属下没有千里传音的本领,如何给两位教主传递消息?” 那人登时便惊出了一身冷汗,但见他突然一抬头,拔出腰刀向叶岚砍了过来。 “小心!”慕挽大喊了一声。 叶岚左手一抬,用剑身挡开那砍击,又一脚踢中他的小腿,只听得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人一声惨叫跪了下去,叶岚拔出宝剑,一剑封喉。 身后那一众伪教徒也纷纷拔刀而上,双方混战了起来,不一会儿又有一蒙面男子和一戴着面具的男子带着一群忍者向这边冲了过来。 那两人冲进人群,蒙面男子直接奔向叶岚,面具男子则奔向了慕挽,面具男子武功修为也算得上高强,几个回合下来,慕挽便渐渐不敌,被男子一脚踹飞了出去,落到一堆装着货物的麻袋中。 慕挽嘴角含着鲜血,扶着麻袋,那面具男子又一次冲到了他面前,拿着手里的剑指着他,本来只要趁势再上前便能一剑要了他的命,但他却并没有那么做,甚至于拿剑的手在这一刻都有一些颤抖。 慕挽重重地吐了两口气,看着眼前的人,竟突然间觉得有一丝熟悉。 叶岚跟那蒙面男子斗了几十个回合,那男子渐渐有些不敌,但依然奋进全力纠缠住叶岚,叶岚见慕挽有危险,一掌击退了那男子后便向慕挽那边奔去。 那蒙面男子见叶岚冲了过来,提剑便准备对付叶岚,二人缠斗起来,那一边的蒙面男子也冲了过来,两人一起纠缠住了叶岚。 那二人一齐合力出掌,叶岚运气双手对接住了打过来的那两掌,显得是那么的轻松自在,那二人跟叶岚对得有些难受,此刻却又不敢轻易撤掌,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扛着。 慕挽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迎面却又冲来两个忍者,此刻手里又没有武器,慕挽只得拼命躲闪,幸得段念真及时冲了过来,干掉了那两忍者。 “拿着!” 段念真从地上拾起一把剑递给了慕挽。另一边叶岚还跟着那两名男子对着掌,那两男子另一只手运了起搭在了那一只与叶岚对掌的手上。 叶岚眉头微微一皱,身体稍微向后倾斜了一点,却又立马站稳了脚跟,全身运足了真气与之对抗,以至于脚底下的站着的土地都向下塌陷了几分。 恰此时,又有一队人马出现在码头,领头的是个女子,却也蒙着面颊,但见她带人冲进了搏斗的人群,一掌击飞了段念真,又一剑刺向慕挽,慕挽侧身闪过了那一剑。 此女子武功不弱,对付慕挽可以说是绰绰有余,段念真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下嘴边的血迹,抄起手中的腰刀便冲向那女子。 虽得适才刚刚冲进来,打了段念真一个措手不及,但此刻等段念真缓过来,再加上一个慕挽,女子便显得有些吃力。 那边对掌的三人中,戴面具的男子有些坐不住了,但见他奋进全力推开了叶岚,轻功一起冲向了另一边,直接上前击退了段念真,段念真向后退却了几步,又被迎面过来的几名忍者纠缠住。 那女子便立马一掌击昏了慕挽,正欲一剑杀了他时,那面具男子阻拦道:“表姨!别!” 但见那女子瞪了那面具男子一眼道:“你怎的现在做事如此拖沓?你几次三番要留他性命,你想害死你自己吗?” 那面具男子面色沉重道:“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表姨你先带他离开这里,左雨寒拖不了叶岚多久的,你赶紧走!” 那女子转过头闭着眼睛叹了口气道:“别忘了,你父亲对你说的话!” 言罢便带着慕挽离开,叶岚跟那面的蒙面男子又斗了几十个回合,那男子一不小心腰间露出破绽,叶岚一掌将其击倒在地,转身见那女子已带着慕挽准备离去,便立马追了过去。 那面具男子又横刀挡在了她面前,纠缠住了她。 傍晚时分,那女子来到一处府邸,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声道:“谁啊?” “是我!” 门打开了,里面一名女子探出了头来,见到那女子便立马行了礼道:“楼主!” 那女子这方摘下了蒙面的面纱,她便是五大派中听雨楼的楼主——何易蓉。 第二十四章 刘慕青 夜间晚些时候,刘平带着一小队忍者来到了何易蓉先前来到的府邸,走到门口时,刘平突然捂着胸口一阵咳嗽,后又咳出一口鲜血来。 “大人!” 后面的忍者小头头急忙上前扶着他,刘平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挥手示意他没关系。 何易蓉正在打坐调息,上次在鹿山被叶岚刺中了腹部,现在伤口是好得差不多了,但一到夜晚便又会感觉到疼痛,刘平在外敲了敲门。 “表姨,是我!” 何易蓉满头大汗,缓缓睁开了双眼道:“进来吧。” 刘平推门而入,给何易蓉行了礼,何易蓉嗯了一声示意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表姨,近来可感觉好些?” 何易蓉叹了口气道:“还好吧,伤口一到夜晚就疼得厉害,不过没关系,我还忍得住!你呢?有没有受伤?叶岚那老妖婆可不是好对付的!” “多谢表姨关心,我没事。对了......”刘平正说着便又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 “表姨,这里面是止痛的药丸,您每晚服上一枚可缓解您身上的疼痛!”言罢便将那小盒子递到了何易蓉身边。 何易蓉打开看了看,里面总共装着十枚药丸,呈褐色状,之后便向刘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慕挽此刻则被关在柴房里,睁眼时眼前一片漆黑,手脚被绳索捆得死死的。 “这是什么地方啊?” 正这么想着,柴房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外面走进来两个身材瘦小的男子,见他已经醒来,其中一个便向另外一个耳语了些什么,另外那人便跑出去了。 慕挽有些懵,于是问道:“这里是哪啊?” 那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没有理会他,只是哼了一声他便将头转向另一边。见他这副令人讨厌的嘴脸,慕挽顿时怒从中来,心想着自己要是手脚没被绑住,绝对把你头给拧下来! 就这样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柴房的屋顶忽然发出些许动静,那男子觉得奇怪,嘟哝了一句后便决定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哐当!”——“哎呀!” 不想刚一出柴房门便被一坨白色的不知是什么的物什重重地压倒在了地上,慕挽在柴房内目睹了全过程,身体不禁一哆嗦,待仔细看时却发现那坨物什还会动,最后竟还站了起来。 原来是个人啊,但见那人一头乱糟糟的白发,约莫六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的白色大袍子也快变成黑色大袍子了,他起身扶了扶自己的腰,腰间还挂着一个酒葫芦。 “摔死老夫了,哎呀......” 他一回头便看见柴房里还有些懵的慕挽,于是笑呵呵地拿了腰间的酒葫芦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 慕挽见他这个样子,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那人抱着酒葫芦饮了一口酒后,又冲着慕挽呵呵一笑,又蹲下身来坐在慕挽身边。 “年轻人,你怎么被捆成这个样子啊?哈哈......” 慕挽一皱眉,暗自想道:“这家伙什么人啊?多久没洗澡了,臭死了!” 那人又喝了一口酒道:“怎么?不说话?是个哑巴?” “我不哑,我会说话!”慕挽反驳道。 “嘿,那我刚才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慕挽一脸嫌弃地问道:“你什么人啊?还有你刚才把那个谁?给压死了,你就不怕这家的主人发现了,弄死你啊?” 那人又是呵呵一笑,继续饮着酒葫芦里的酒,末了又打了嗝一脸醉相地看着慕挽道:“年轻人,想不想我救你出去?然后再带你去看点好看的?” 慕挽眼睛一亮,有些惊奇地望着他。 “你能救我出去?还要带我去看好看的?什么玩意儿?” “嘿嘿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那人便给慕挽解了绳索,一手拉着他出了柴房,一手拿着酒葫芦,出门踉跄了好几步方才算站稳,他半眯着眼睛道:“准.....准备好,我这就带你去看好看的!” 言罢却不想脚下一哆嗦便摔倒在了地上,末了竟还打了起了呼噜。 “我.......” 慕挽蹲下身子,在他脸上拍了两下。 “喂喂喂!你怎么睡了?”慕挽一边在他耳边喊着,一边又使劲儿拍他那张长满皱纹的脸,可他呢却依旧不为所动,躺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打鼾。 “.......” 慕挽没辙了,站起身来踢了他两脚便离开了。慕挽轻功一起躲开了府里的侍卫,来到一处房间,慕挽躲在柱子后面见迎面来了个小厮,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给打晕了过去,换上了他的衣服。 当慕挽走进那房间时,便看见适才来过柴房的那名男子侯在门外,样子看上去有些焦急,而此时里面又传了一个女人的吼叫声和一个男子的唯诺声。 慕挽觉着那男子的声音十分熟悉,便决定走近去看看,他绕开守在门前的侍卫和那名男子,到另一边的窗户前,里面的声音也越发听得清楚,慕挽戳开了那一层窗户纸。 见到了里面正在争吵的刘平和何易蓉。 “先前你执意不肯杀了他们,要送他们去东瀛,好,我没意见!现在赵文轩被你弄死了,可他们却又回来了!” “表姨,你先别激动,师姐,我已经给她下了药,她现在整日疯疯癫癫的,不会对我产生任何威胁,至于慕挽......” 在窗外的慕挽早已听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惊愕地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肌肉一下子便僵住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刘平竟然会...... 刘平似乎觉察到了窗外的慕挽。 “谁?”刘平转身便掷出了一枚蝴蝶镖,慕挽一惊连忙躲闪开来,转身便准备逃离,却不想刚刚逃到小院中,便被一大群持刀的侍卫和忍者堵住。 慕挽一转身但见何易蓉与刘平也追了过来。 “慕挽?!” 刘平见到慕挽,面色一霎时变成了灰色,继而又露出了些许惭愧,双手紧紧地捏着的拳头咯咯作响。 慕挽转过身,看着刘平跟何易蓉,眼里充满着愤怒,从上一刻慕挽听到他与何易蓉的对话开始,两人便已经从死党变成了仇人。 “都愣着干什么?上啊!”何易蓉冲着周围的侍卫忍者命令道。 周围的人便一齐冲向慕挽,刘平正欲阻止,人群中却又突然闪过一个身影到了慕挽身边,三两下便打退了冲上来的人群。 “刘慕青?!你这老东西不是死了吗?”何易蓉见到此人有些错愕道。 此人正是先前把慕挽从柴房救出来的那老头子,他真名叫刘慕青,从前乃是御罗教的五大长老之一,武功修为与现在的叶岚在伯仲之间。 “你这妖婆子都没死呢!我为什么要死?还有,你们整天老妖婆,老妖婆地喊咱们家叶岚那丫头,我告诉你,那丫头长得俊得很呢!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就一天乱喊!”刘慕青喝着酒冲何易蓉喊道。 “住口!”何易蓉说罢便抽出了身上的佩剑冲了上去。 刘慕青一手抓起慕挽的肩膀,脚下轻功一起便飞到了屋顶上,慕挽刚一上去有些站不住脚,要不是刘慕青还抓着他,险些没从上面跌落下去。 “老夫近来身体不好,就不跟你们瞎折腾了,再会!” 第二十五章 回松风阁 出了何易蓉的府邸,刘慕青带着慕挽一路飞奔,慕挽则一路上都是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任凭刘慕青带着自己到处跑。 两人来到一处茅草屋,许是一路上喝酒喝得神智有些个不清醒,这刚一着地,刘慕青脚下便是一滑,摔了个狗吃屎。 “哎呀!怎么搞的......疼死老夫了。” 刘慕青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慕挽依旧呆呆地站在一边,回想着他刚才在窗边听到的那些话,自己曾经的挚友,师弟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情,怪不得以前三枝沙罗无论如何都不肯告诉他。 果然,有时候知道了真相反而不好。 “在想刚才的事情?”刘慕青扶着自己的那把老腰问道。 慕挽看了他一眼,垂下头,没有答话。 “嘿嘿,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这种事情见多了,有时候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你也别太在意。”刘慕青说着又拿起酒葫芦喝了起来。 说得那么简单,这种事情是说不在意就不在意的吗? “嗯?怎么没了?” 慕挽抽了抽鼻子,转身便准备离开。刘慕青正眯着眼睛往酒葫芦里边看,见慕挽要走赶忙跑上前阻拦道:“你要去哪?” “回松风阁。” 说完慕挽绕开了刘慕青径直向前走去,刘慕青也没有阻拦,只是踉踉跄跄地转过身来,看着慕挽离去的背影,继而笑了起来:“这年轻人......算了,老夫我先找酒去了!” 慕挽连夜赶回到了睿县,准备回松风阁,刚刚行至山门前,便看见刘平跟何易蓉带着松风与听雨楼的弟子进入了松风阁。 于是慕挽便绕到了后山,翻墙从后院进入了松风阁,为了不被人发现,慕挽一路躲躲闪闪找到了赵瑾的房间,此时房间内的赵瑾正坐在床边,旁边还有两个丫鬟。 赵瑾突然冲着她们俩大声吼了起来让她们滚出去,那两丫鬟吓得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待她们离开后,慕挽便悄悄走了进去。 “师姐?”慕挽轻声唤了赵瑾一声,慢慢走了过去。 赵瑾见到他,先是皱了皱眉,一脸疑惑地盯着他。 “师姐,是我啊,慕挽!” “慕挽?木头做的碗?” “......” 走到她身前,蹲下身子,看着赵瑾现在的样子,如同心如刀绞一般,蓦地泪水便模糊了双眼。 “对不起,师姐......我.......” 慕挽一只手拉着赵瑾的小臂,一只手捂住眼睛抽泣了起来,过了好半天,慕挽觉察到有一只手贴上了自己的脸颊,他这方才缓缓移开捂着眼睛的手。 但见赵瑾面带着微笑,正在为他拭去脸上的泪珠。 慕挽拉起那只手站了起来道:“师姐,我带你离开!” 说完便拉着赵瑾向门外走去,慕挽刚刚带着赵瑾准备从后院翻出去,还没走出两里地便看见刘平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边。 “慕挽,你这是准备带师姐去哪?” “关你何事?” 刘平淡淡一笑道:“慕挽,这才多久不见,我们之间就变得这么生疏了吗?” “哼......自昨晚听见了你跟何易蓉的对话后,我们便已不再是朋友。刘平!从小到大,我从未想到你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更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跟那些东瀛人还有关系!师父养了我们十多年,你怎么下得去手!你这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 “还有师姐,你看看她!你这畜生,她现在被你弄成什么样子了!” 刘平闻言,仰头苦笑了一番,双眼微微泛红。 “不仁不义?不忠不孝?那师父呢?他本就是个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徒,凭什么要求我对其忠义仁孝?” “你住口!不许你如此诋毁师父!” “哈哈哈......诋毁?我怎么诋毁他了?慕挽,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你知道他以前是个什么人吗?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只是他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吗?” “让我来告诉你,我,其实是他的亲生儿子,师姐便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慕挽大吃一惊,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打在他身上,慕挽两眼发直,痴呆呆地望着刘平。 “你……你说什么?” 刘平仰头长长地叹了口气,紧接着便将以前所有的事情全盘告知了慕挽。 “我念在你我多年的感情,一直不忍对你下手,所以我让沙罗将你跟师姐送去东瀛,让你们可以安稳地在那度过一辈子,可谁知道中途出了这一系列的变故。” “后来师姐突然就从外面跑回来了,我没办法她这一回来便会打乱我的计划,我只好将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我最好奇的还是,你怎么会跟那个魔教的教主走到一起。” 慕挽得知这一切后,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漪,这么多年在他的眼里赵文轩一直是一个既严厉又和蔼的师父,此刻在刘平的口中,他却是如此的不堪,是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刘平顿了顿又道:“我可以放你和师姐离开,但是......” 刘平话还没说完,何易蓉不知从什么地上突然冒了出来,直接一剑刺向慕挽,慕挽拉着赵瑾闪身一躲,剑从他的胸脯上擦肩而过。 “表姨!住手!” 何易蓉并没有理会刘平,而是拿着剑继续攻击慕挽,慕挽手中没有武器,只能是将赵瑾护在身后后退着躲闪何易蓉的攻击。 恰此时,从慕挽的背后飞出一个身影,刘慕青拿着酒葫芦,一脚踢向了何易蓉,何易蓉来不及反应被一脚踢中胸脯,身后的刘平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嗯......这酒没上次那壶好喝,但也凑合。” 说罢又回头看了眼慕挽道:“还杵在那干啥?还不赶紧带着你身边的美人离开!” 慕挽哦了一声,便带着赵瑾飞快地跑了。 “刘慕青!” “干啥?” 刘慕青一回头便已瞧见何易蓉又冲了上来,手中的剑距离自己的胸口只有不足两寸的距离,刘慕青反应倒也快,一闪身飞快地躲闪了过去,又在原地转了个圈儿。 刘平也冲了上来,三个人便打了起来,斗了约莫五十个来回,刘慕青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好几步,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另一只手向那边二人挥动着。 “哎呀,别打了,别打了,人老了,折腾不起了!” 那二人自是没有理会他,又冲了上去,刘慕青一脸无奈便又接了上去。三人又斗了几十个回合,刘平腰间露出破绽,刘慕青趁势一脚踢了过去。 刘平被踹到了一棵树上撞了下来,没了刘平,刘慕青对付何易蓉简直是轻而易举,两人只对接了一掌,何易蓉便受不了刘慕青那霸道的真气,连连后退,吐出一口血来, 刘慕青便趁此机会甩开了二人,轻功一起溜走了。 何易蓉不甘心,正欲去追,被刘平阻拦道:“表姨,算了,别追了,这老家伙武功颇高,不好对付!” 何易蓉捂着胸口,将手中的剑狠狠地插到了地上,又望向刘平道:“事到如今,你到底要想要把他怎么样?你是想杀了他还是把他变得和赵瑾一样?” 刘平低着头紧抿着嘴,没有答话…… 恰此时有五名松风阁的弟子听到了些许动静赶了过来,见刘平与何易蓉皆受了伤赶忙上前询问。 “何楼主,师兄,你们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都是你们那个大师兄慕挽干的,他现在是魔教的人!适才他潜入松风阁带走了你们的师姐,我跟你们刘师兄前来阻拦,被他们魔教的人打伤的!不信你问你们刘师兄!”何易蓉没好气地说道。 刘平抬了抬眉,有些诧异,众人皆是错愕。 第二十六章 离开 听雨楼距松风阁不过几十里地,赵文轩还在时,两派来往就十分密切,何易蓉也时常会到松风阁来。 只是令赵文轩不知道的是,何易蓉便是自己昔日情人刘千兰的表妹。当年刘千兰委身于三枝信,生下刘平的时候,何易蓉几乎每天都会悄悄前去探望她。 刘千兰郁郁而终后,她便跟三枝信制定了报复赵文轩的计划,刘平十岁那年,他便在三枝信跟何易蓉的安排下入了松风阁。 十五岁的时候,三枝信在与官军的对抗中丧了命,刘平便又接手了三枝信的残余势力从此为自己所用。 “过几天左雨寒便会亲自来到松风阁,支持你继任阁主之位,你为何在这个时候还要留下慕挽那个祸害?” 何易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训斥到。 刘平坐在椅子上,紧捏着拳头任凭何易蓉如何说,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答一句话。 “就连我适才在后山说的那些话,你的那些师弟都还是半信半疑!你可想他在松风阁的威望,你若不杀了他,他始终都是咱们心里的一根刺,你知道吗?!” 刘平依旧没有说话,何易蓉见他仍然没什么表示,于是道:“好,如果你还下不了这个决心,那就让我来替你做这个恶人!我这便回听雨楼,把鬼野放出去!” 闻言,刘平惊愕地一抬头一起身道:“表姨,你疯了?” “我疯了?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啊!” 说完何易蓉拂袖而去,刘平又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 破尘阁。 左雨寒喝着从厨房送来的药,前些日子在码头伏击叶岚的时候,被她伤得不轻,回到破尘阁一边吃药一边调养,这方才恢复了些。 上次在码头时,刘平与左雨寒联手和叶岚打了个平手,最终因为官军的到来而不得不罢手。 “还是让那个女魔头活着回来了!要不是如今这身体一直难以恢复,赵文轩又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地死了,否则趁叶岚还未回来的这段时间,早就已经拿下问枫崖了!” 左雨寒这般想着,忍不住一拳敲在了桌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紧接着他又细细思索了一番,“不对啊,上次在鹿山对付叶岚的时候,就感觉赵文轩比之前弱了不少,而后也不过两个月便又突然患病去世,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慕挽带着赵瑾一直到晚上方才在荒野外找到了一处破旧的院子落脚,一进屋,只见屋子上上下下都裹满了一层灰尘,到处都是蜘蛛网,屋顶还漏有一个洞。 慕挽简单清理了一番,给赵瑾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 “我饿了。”赵瑾嘟着嘴,弱弱地对慕挽说道。 以前赵瑾对慕挽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慕挽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他蹲低下身子,拉着她的手道:“师姐,今晚就先在这里将就一下,明早我再带你去找吃的,好吗?” 赵瑾痴痴地看着她,眨了两下眼睛,点了点头,“嗯。” “哎呦......”外面突然传来一个老年人的呻吟声。 “啊!”赵瑾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失声叫了出来,慕挽赶紧上前安抚住她,“没事,没事,我出去看看!” 慕挽出了门,刘慕青又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一大把年纪了,天天喝那么多酒,一喝醉就满地滚,摔不死你!” “嘿嘿嘿......”刘慕青一脸嬉笑地向他走了过来。 “这么晚了,吃没吃东西啊?可别把你那漂亮的师姐饿着了!”言罢刘慕青从怀里掏出一只包好的烧鸡递给他。 慕挽也差不多一天没吃东西了,一闻到这烧鸡的味道,肚子一连咕咕叫了好几声,高兴地与他道了声谢便跑进屋里去了。 刘慕青则又在院中找了块空地坐下,继续喝着葫芦里的酒,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慕挽走了出来,又小心翼翼地关了门,走到刘慕青身边坐下。 “来一点?”刘慕青把那酒葫芦递向慕挽,慕挽笑了笑便接过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今后打算怎么办?以我看,现在松风阁你是回不去咯。” 慕挽拿着酒葫芦,抹了抹嘴,半响才回道:“我现在只想远离这里,带着师姐去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之后一直照顾好她。” 刘慕青闻言,咧嘴笑了笑,“就这样?你就没有打算要替你师父报仇?” 慕挽冷冷地笑道:“报仇?对,没错,我的确想过,今早回到松风阁见到刘平跟何易蓉,我自知我现在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便悄悄潜了进去,打算先救走师姐后再作打算,但在后山的时候,刘平跟我说了那些话过后,我便有些动摇了。” “若真如他说的那样,师父曾经是那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换做是我,说不定也会跟他一样,所以从山上一路逃到这里,我冷静地想了想,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刘慕青在地上翻了个身,慕挽便又将那酒葫芦还给了他,他便半卧半坐在地上喝了两口酒。 “他说你就信了?” 慕挽顿了一下,嘴角浅浅一下,没有回话。 “你既然这么打算,那你有没有想过怎么跟叶岚那丫头说说?那丫头貌似很关心你啊!” 慕挽心中一片怔然,似乎是被这句话给点醒了,的确从第一次见到她的真面目开始,在他内心深处便已经悄悄地对她生起了隐隐约约的情意。 经过在荒岛上的种种,到船上威逼之中又带有几分诱惑,再到中途遇到那群东瀛的亡命之徒,自己又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救她...... “你......你怎么知道......” 刘慕青仰着头向背后望了去,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笑意,他拍了拍慕挽的肩膀。 “你看看后面是谁?” 慕挽转过头,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岚已经来到了这里。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慕挽有些惊愕地站了起来。 叶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继而又给刘慕青行了礼,“晚辈叶岚见过刘老。” 刘慕青一下便笑得有些合不拢嘴,“哎呀,我说我们家叶岚是越长越漂亮了,好好好......” 又拿起酒葫芦往嘴里送了两口,又看着眼前对视着的一对男女,“好了好了,你们先聊,我这葫芦里的酒又没了,我先去找酒了!” 说罢便脚下轻功一起,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只剩下院里的慕挽和叶岚。 第二十七章 叶岚暴走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院中,四目相对,慕挽感到她的目光有些迫人,看着的时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夜色与月光萦绕在两人身旁,一切都是那么寂静。 半响,叶岚嘴角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真的打算带着你师姐找个没人的地方,就这样过一辈子?” 慕挽看着叶岚,眼神有些闪躲,缓缓点了点头,“嗯。” “你还没遵守你的承诺去问枫崖给我当仆人呢!” 他心头一震,那感觉就像沉寂了许久的江河,马上便要裂开一条口子,而叶岚就是撕开那口子的人。 他低下头,没有答话。 两人便如此站了一会儿,叶岚仰起头眼里闪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泪光。 “算了,经历了这些事情,你有你自己的打算,我就不勉强了。” 慕挽慢慢抬起头与她的对视了一番,便又底下了头,嘴角微微一扬,“多谢。” 叶岚转过身背对着他又微微侧过头,“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问枫崖你随时可以来。” 说完,叶岚一挥衣袖,准备离开,背后却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儿。 慕挽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这么做,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准备离开,心中莫名的如同烈火灼烧,不由自主地便冲上去了。 叶岚缓缓转过身,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腕儿,又抬眼看向他,那双凛然生威的凤眼,此刻竟含着些许温柔的水光。 两人没有说话,慕挽最终还是放开了她的手腕儿,向后退了两步,双手抱拳道了一声,“保重。” 叶岚深吸了一口气,莞尔,“保重。” 翌日,天刚蒙蒙亮,慕挽便轻轻唤醒了赵瑾,离开了这个地方。 又过了三日。 左雨寒及其其他三派的掌门人齐聚睿山,刘平率松风阁众弟子于山门前迎接,与他们一一打了招呼,便将他们引入大堂内落座。 松风阁如今并无掌门人,左雨寒身为盟主便被引入了大堂正中的掌门位落座,刘平则坐于其右下,其余莫沛山,任白秋跟何易蓉则以此坐于其下。 待到酒菜上齐,左雨寒举便举起了倒满酒的酒杯,“赵阁主,一生为铲除妖邪,匡扶正义鞠躬尽瘁,来,让我们共同缅怀赵阁主!” 下面的人也跟着齐呼饮下了这杯酒,唯独何易蓉什么也没说,绷着脸静静地把酒喝了下去,而这一幕也恰好被左雨寒捕捉到。 左雨寒放下酒杯,又说了一通,总之都是在夸赞赵文轩的话。 “先前赵阁主曾有意将阁主之位传于其大弟子慕挽,可谁曾想此人心术不正,竟跟了那魔教的叶岚,前些日子更是胆大妄为闯入松风阁劫走了赵阁主唯一的女儿! “鄙人作为五大派联盟的盟主,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定会倾尽全力为赵阁主寻回爱女!让阁主在九泉下得以安心!” 刘平慢慢站起身,拿起重新倒满酒的酒杯,敬向左雨寒,“多谢左盟主。” 左雨寒也拿起酒杯与他示意。饮罢,左雨寒又起身走到刘平身边,拉起他的手。 “如今松风阁不可一日无掌门,刘平,作为松风阁的二弟子,赵阁主生前亦是极为看重,是现下最有资格继承松风阁的人,在此鄙人斗胆替赵阁主拿回注意,刘平继任松风阁阁主之位!” 底下的人也皆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何易蓉适才紧绷的脸现下也缓和了一些,浅浅一笑道:“我们听雨楼与松风阁本就是邻居,赵阁主在时我们也时常在一起走动,刘平这孩子我是知道的,相信赵阁主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感激左盟主今日为松风阁所做之事。” 众人还沉浸在一片欢快之中,却不想下一秒便有一松风阁的弟子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刚一进门便被高高的门槛绊倒在地。 刘平眉头一皱,厉声呵道:“这是干什么?没看见左盟主和诸位掌门在这里吗?何事如此慌张?” “师兄,不好了,不好了,魔教的人攻上山来了!” 众人皆惊,刘平此时下意识地看了何易蓉一眼,何易蓉也向刘平这边望了过来。 这一细微的眼神交流左雨寒也看在了眼里,嘴角微微一撇。 众人跑出大堂,但见此时叶岚已经冲了上来,身后是黑压压一大群御罗教的教徒。 叶岚眼里满满的都是杀气,脸上甚至暴起了一道道青筋,那双眼睛锁定了刘平,叶岚用尽全力一掌向他打去,周围的人立马便感知到了那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霸道无比的真气。 刘平来不及多想侧身闪躲,叶岚一掌击中了背后的柱子,霎时整个大堂便跟着震荡了起来,屋顶上的灰尘也跟着抖落了下来。 彼时下面御罗教的教徒已经和五大派的弟子打了起来。 如此在这里的一方小地方便只剩下了叶岚,刘平和其他四大掌门。 “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叶岚双眼通红,隐隐含着些许水光,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看得众人皆是一阵忐忑,就连一向稳如泰山的左雨寒此刻也不觉心头一震,额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左雨寒心一咬牙,带着几人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叶岚以一敌五,几十个来回后,刘平跟何易蓉便被叶岚死死掐住了咽喉,动弹不得,周身的真气又劈头盖脸地向两人压来,两人几乎不能呼吸,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紧抓着叶岚的手也渐渐变得无力。 刘平武功虽不及叶岚的一半,但也和如今的左雨寒有得一拼,早先要想摆脱她还是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如今左雨寒和莫沛山及任白秋在此,他又不便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 其他三人都已被叶岚打伤,无法靠近,左雨寒倒无甚大碍,任白秋被打断了两根肋骨,莫沛山更是被叶岚废掉了拿剑的右手。 上次在码头左雨寒之所以还能单独与叶岚斗上几十个来回,凭的是那枚续天丸,功力得到暂短的提升,但此药亦能加重他的旧疾,不能多次服用。 “唰唰唰......”叶岚背后急促地飞来了几枚蝴蝶镖。 叶岚却丝毫没有在意,那几枚蝴蝶镖飞到距她不足两寸的地方便被她周身的真气挡住,掉落在了地上,紧接着便有一头戴斗笠,蒙着面颊的黑衣女子出现。 那女子双手持刀,奋进全力冲破了叶岚周身的真气,向她劈来,叶岚见此也只得放开了刘平跟何易蓉,转身便一掌打向那女子。 那女子双手横刀挡住了叶岚的进攻,嘴里蓦地喷出一口血,染在了黑色的蒙面布上。 重获自由的刘平跟何易蓉被莫沛山等人扶了起来,脖子被印上了红红的一圈手指印。 左雨寒见此刻有人拖住了叶岚,立马下令撤离,众人也并无任何异议,转身便逃走了。 只有刘平扶着脖子,有些担忧地看着那女子,下一刻却又被何易蓉连拖带拽地离开了。 叶岚击倒了那女子,那女子的蒙面布也被她扯开来。 三枝沙罗。 “就知道是你!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你呢!你自己却来送死了,那我就成全你!” 叶岚左手一抬,三枝沙罗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抬了起来,“慢着!” “怎么?你这是要跟我求饶吗?” 三枝沙罗又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 “他没有死!” 第二十八章 重伤 经过两日的跋山涉水,慕挽带着赵瑾在江城背面的江城山上的一条小溪边安顿下来,小溪的两岸种满了桃树。 小溪发源于西边半山腰上的小泉眼,发出阵阵优美的潺潺水声,偶尔溅起一两朵水花。 小溪曲曲乱山中,嫩水溅溅一线通。 两岸桃花总无力,斜红相倚卧春风。 溪上有一座石桥,上面是一块一块的青石板,石缝中冒出的野草和藤曼拼命生长着,柔弱的身躯衬托出石桥的坚韧。 慕挽在这里搭了个简陋的茅草屋遮风避雨。 赵瑾则呆呆地坐在一旁看着他做的这一切,慕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向她望了一眼,笑了笑,赵瑾也笑着回应他。 慕挽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向赵瑾,“师姐,你饿了没啊?” “嗯。”赵瑾点了点头。 “来,我给你的那个包裹呢?里面有几个烧饼!” 赵瑾向自己周身看了看,便发现了一个白色的包裹,拿起递给了慕挽,慕挽把它拆开拿出了里面的烧饼给她。 “师姐,你在这等我,我去打点水。” “嗯。” 赵瑾乖乖地坐在原地,吃着烧饼看着拿着拿着竹筒跑向溪边的慕挽。 忽然间,小溪对面闪出了一个人影,而后便有一与先前袭击叶岚的人一样,穿着鬼面战甲的人出现在对岸,只是此人身上未带有武器,且体型巨大,比寻常人等足足好了一个半脑袋。 站在对面的慕挽也注意到了他,但见那人微微扬起头,双拳捏得咯咯作响。 慕挽知道来者不善,赶忙往回跑去,拉起赵瑾准备离开,那人蓦地大吼了一声,紧接着便直接涉水朝这边狂奔了过来。 “吼!”那人直接抬起了溪边的一块巨石一声巨吼向慕挽砸去。 慕挽见着飞来的巨石,赶忙护着赵瑾闪了过去。 “咚!”那巨石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溅起地上的泥土和飞石。 “师姐,你有没有事?” 赵瑾紧紧靠在慕挽怀里,摇着脑袋。 再一回头,那人已经冲到了对岸,慕挽手里也没有武器,如此自然不是这怪物的对手,于是便又拉着赵瑾逃跑。 两人一路狂奔,窜进了一片林子中,那怪物也一路紧追不舍,忽然四周射出数十枝箭飞向那怪物。 那怪物仗着一身粗壮的皮肉和身上的鬼面甲竟无视了这些飞来的箭矢,紧接着四周冲出了一群御罗教的墨潋卫,由段念真领头。 段念真等人便暂时拖住了这怪物,这家伙靠着一身的蛮力,把这一众冲上前的墨潋卫当成物件一样甩了出去,再加上身上坚韧的鬼面甲,众人几乎没有伤到丝毫。 段念真的腰刀都已经砍出了缺口,几乎快要报废,段念真见他人高马大,又有一身的鬼面甲作保护,于是轻功一起准备攻击他的头部。 不想那怪物似早有准备,段念真起身欲砍,他直接一甩胳膊便将段念真打飞了出去。 段念真撞到一棵树上,吐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很快一众墨潋卫便被这怪物全部解决,又去追慕挽和赵瑾了。 慕挽和赵瑾跑到了一处小坡,慕挽小心翼翼地先将赵瑾送了上去,赵瑾上去后,蹲下身子准备拉他一把。 正在慕挽将要爬上去时,悬空的右脚突然被一只突如其来的大手抓住,紧接着背后便传来一阵嘶吼,又将两人拉了下去。 慕挽和赵瑾重重地摔了下去,慕挽扶着腰,半卧半坐在地上,那怪物朝着他们嘶吼了一声,便又冲了过来,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大地都似乎在跟着颤抖。 慕挽抓了地上的一块石头,甩了过去,那怪物诺大的手掌一拍,便将那石头拍飞了去,上前直接抓住了慕挽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抓了起来。 赵瑾见状便上前抓住那怪物的胳膊。 慕挽涨红了脸,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师姐......别管我,快跑!” 那怪物便又直接抬起另一只手,一掌便将赵瑾拍飞了出去。 “师姐!你这混蛋!” 慕挽双手抓住那人的大拇指和食指,想要给自己争取一点呼吸的机会,那怪物见他挣扎得厉害,索性一拳朝他的腹部打了过去。 “咔!” 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彻整个树林,慕挽一口血喷了出来,喷在那怪物戴的鬼面上,剧烈的疼痛立马刺激了神经,紧接着便再没任何力气,瘫软了下去。 意识已经渐渐模糊,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声,用着东瀛话向这怪物喊了句什么,那怪物一转头便见着三枝沙罗拿了块类似令牌的物什。 那怪物见着那令牌,便立刻松了手,将慕挽乖乖地放在了地上。 三枝沙罗拿着令牌慢慢走了过来,又拿东瀛话与那怪物说了些什么,那怪物连连点头,最后一溜烟儿跑了。 此时的慕挽已是奄奄一息,无力地躺在地上,嘴角不时渗出些许鲜红的血液。 三枝沙罗上前将他扶起,驮着他离开了。 江城。有间客栈。 叶岚穿了件暗红色的袍子,蒙着一层黑色的面纱,梳着高高的马尾。 见到躺在床上的慕挽,心中隐隐发痛。 “那个打伤他的人在哪?” 叶岚转身拉住了三枝沙罗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 三枝沙罗甩开了她的手,淡淡地回了一句:“你不是已经上到睿山报复了一通吗?干嘛还要问我这个?” 叶岚又反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怒目而视。 “只要伤过他的人就都得死!你若不告诉我,那我便自己去查!到时候我要的便不止那个鬼野一个人的命,而是你们所有的东瀛人,包括你在内!” 两人便如此针锋相对了一会儿,床上躺着的慕挽突然咳嗽了起来,叶岚干忙放开了三枝沙罗快步走了过去。 “慕挽,你感觉怎么样?” 叶岚握着他的手,心中一片沉凝,看着他的样子,甚至还有点发慌。 慕挽无力地垂过脑袋,半眯着眼睛,好一会儿方才看清楚是叶岚。 他又无力地咳嗽了两声,叶岚紧紧握着他的手,尽力安抚着他。 门外,段念真又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想来被那一胳膊甩得不轻,“教主,找到了,已经将她送去问枫崖了。” 叶岚轻轻嗯了一声,段念真便又跌跌撞撞地走出去了。 “师姐......她......”慕挽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叶岚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方才听清楚。 “没事的,刚才段念真进来说的这件事,放心,她已经安排人送她去问枫崖了。” 闻言,慕挽努力朝她笑了笑,“多谢......” 叶岚摸了摸他的脸,“等你伤好差不多了,我就来接你!” 说完,叶岚起身便准备离开,三枝沙罗看了眼床上的慕挽,只见此时她已不再是先前的一脸庄严,眼里竟也充满了些许女儿家的温柔。 叶岚走到客栈门外,停住了脚步,三枝沙罗也跟了出来。 “为什么要救他?”叶岚微微一侧头。 三枝沙罗抬头瞧了她一眼,眼睛看向别处,没有答话。 叶岚轻笑一声,离开了客栈。 第二十九章 御天诀 左雨寒等人从松风阁逃到了听雨楼,任白球是被人抬过来的,莫沛山的右手几乎已经被废掉,这辈子都拿不了剑了。 “真是窝囊!那妖婆子的魔功似乎比当年的周凝阳还强!咳咳咳......” 周凝阳是御罗教的创始人,在当年武功号称天下第一,江湖中几乎没有敌手。叶岚则是他的妻子,长她十六岁。 十三年前四大派合力进攻问枫崖,听雨楼因老楼主病故并未参与。 那时候左雨寒和赵文轩皆处于巅峰时期,天麒山庄的庄主也并非莫沛山,而是他的长兄莫离,青羊宫也是一样,任白秋的父亲任豪还健在。 左雨寒,赵文轩,莫离和任豪在当时简直就是梦幻组合,与周凝阳和手下的五大护教高手打得难舍难分,最后打得两败俱伤,四大派也最终选择了撤退。 自那一战,左雨寒便落下了病根,从此功力大打折扣;莫离在那一战被打断了双腿,不久便郁郁而终,再加上没有留下子嗣和继承人,便由莫沛山接任了庄主一职;任豪则自那一战后彻底厌倦了江湖的打打杀杀,遂禅位自己的儿子,过起了闲云野鹤的生活;赵文轩虽也受了重伤,却没有影响到根本。 御罗教也并不比四大派好,周凝阳遭到了左雨寒的暗算,伤得不轻,五大高手也都在此一战后,功力再难恢复到从前的六成以上。 “但凡我的功力能恢复到十三年前的七成左右,也不容那妖婆子如此放肆!咳咳咳......” 左雨寒叹道,又咳嗽了两声。 “若是左师兄能得到那御天诀,说不定就能恢复到当年的状态!”任白秋躺在床上,侧着头费力地说道。 众人的目光即刻都聚集到了任白秋的身上,左雨寒也知道御天诀不仅能治好他的旧疾,让他的功力恢复到当年,还能在此基础之上更加精进自己的修为,只是...... “那可是魔教的东西,当年周凝阳那老东西就是因着这玩意儿走火入魔死的,你竟然还让左师兄练那种东西!” 另一边的莫沛山吊着右手反驳道。一旁的刘平跟何易蓉则没有言语。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你们都先安安心心地把伤养好吧!我就先回鹿山了,对付魔教一事日后再议吧!”左雨寒说完便走出了房间,何易蓉跟刘平也跟了出去。 来到大门外,何易蓉与左雨寒寒暄了两句,便道了别。 “左师兄,一路小心。” “嗯。” 两人目送着左雨寒的马车离开,刘平身边便跑来了一个松风阁的弟子。 “阁主,魔教的人已经离开了睿山。” “知道了,先下去吧。” 何易蓉转身又对刘平道:“看来你的那个兄弟跟这个妖婆子的关系很不一般啊,竟因着他打到松风阁去了。” 刘平抚了抚额头道:“我也没想到,可他们又是如何走到一起去的呢?” “哼,上次在鹿山的时候,叶岚救走冷向南便是拿他做的人质,后来左雨寒设计她的时候,明明她已经掉下了山崖,可后来为什么他们两人又稀里糊涂地一起回来?” 刘平摇了摇头道:“表姨,你不应该这么做的,现在惹恼了叶岚,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何易蓉叹了口气,顿时也有些后悔,继而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离开松风阁的时候,沙罗那丫头不是也来了吗?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刘平也是幡然醒悟,两人对视了一眼。 “我这就安排人去打探!”刘平转身便离开了。 刘平换上了一袭黑金色的袍子,戴了面具,正欲赶往附近的东瀛集结地,四处去打探三枝沙罗的消息。 刘平带着一众人寻了她好几日,最后寻到了一处小河边,远远便看见河边站着一名女子。 “沙罗!” 三枝沙罗一转身,刘平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沙罗,你没事吧。” 言罢,刘平又放开了她,抓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着她,三枝沙罗对着他微笑着摇了摇头,刘平长舒了一口气,又将她抱进怀里,两人便用了东瀛话交流。 “你没事就好,你这丫头,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让我跟表姨担心的。” “我没事的,哥哥,蓉姨还好吗?” “表姨没事,放心好了!” 江城,有间客栈。 慕挽这两天正在逐步恢复,说话总算是不那么费力了。三枝沙罗在那边与刘平告了别,又赶回了客栈。 店小二端了些吃食进来,慕挽靠在床头,三枝沙罗取了里面的粥水到他身前,将他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她头上的梅花白玉簪今日格外的显眼。 慕挽看着她,“刘平派人来杀我,可你为什么又要救我?” 三枝沙罗抬眼看了看他,浅浅地笑了笑道:“上次在岛上你不也救了我吗?就当是我还你的人情吧。来,吃点东西吧。” 慕挽也笑了笑,“你救了我,就不怕日后我去找他报仇吗?” 三枝沙罗顿了一下,手里搅着粥水的勺子也一下停住了,久久没有说话。 “我自己来吧。”慕挽伸出手去拿三枝沙罗手里的粥水。 三枝沙罗放下勺子,便将手里的粥水递给了他。 夜里,慕挽正闭着眼睛养神,忽然闻到一股子酒味,一睁眼便看见刘慕青不知道什么已经坐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一边喝着酒还一边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哼着什么。 “喂,你怎么在这儿?” 刘慕青望向他,嘴角向上一扬,“嘿!你醒了?” 说罢便下了桌子,跑到他身边坐下了。 “叶岚那丫头担心你,所以求我能在这儿把你看着点儿!” 慕挽心中一喜,笑道:“真的?” 刘慕青笑着指了指他,把手里的葫芦递给他,又立马收了回来,“不行,你还有伤,不能喝!” 慕挽又笑了笑,继而低下头叹了叹气。 “怎么了?叹什么气啊?”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好没有用,每次都是她来救我,本想着带着师姐去一个没人的地方,照顾她一辈子,要不是她跟沙罗姑娘,我可能早就没命了。” 刘慕青放下了手中的葫芦,冲着他笑道:“江湖就是这样,你想要不再管这些事情,可别人不一定这么以为,对了,我说小挽,你今年多大了?” “21,你问这个做什么?” “哎哟,这么年轻啊?真是奇怪了,那丫头怎么现在喜欢年纪比她小的了?”刘慕青小声嘀咕了起来。 慕挽没太听清他在说什么,挠了下脑袋,“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不是觉得自己不够强吗?谁也保护不了吗?要不这样,等你伤好了,你给我整点好酒来,我教你武功如何?” 第三十章 封存的记忆 慕挽看了看刘慕青转头切了一声,“你教我?你瞧瞧你自己整天喝得醉醺醺的,走几步路摔一跤,别到头来你还没教我,就自己先摔死了!” 刘慕青也不恼,继续乐呵呵地笑着,“我告诉你,老夫我可是好久都不收徒弟的,好多人求着我都还不答应呢!诺,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过期不候啊!” “切......” 两人聊了一会儿,刘慕青便起身与慕挽道了别。 刘平回了听雨楼后,任白秋跟莫沛山此时也已经离开了听雨楼。 刘平跟何易蓉作了别便带着众弟子往睿山去了,松风阁自那日经历了一场大战,如今是一片残破景象。不过,叶岚没有下令一把火烧了这儿,已是万幸,兴许是看在了慕挽的份上。 刘平一边命人重新打理松风阁,一面又去到了睿县。 “大人,足利那边派人给您送了封信。” 一东瀛人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了刘平,刘平拆开了那信,看了看便扔到了一旁。 “大人,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刘平轻叹了口气道:“足利那家伙想要联合我们一起攻打松阳。” 那人眼珠转了转,道:“那大人,我们改如何回复他呢?” 刘平背着手想了想,“足利跟父亲是结拜兄弟,我这边走不开,让沙罗带人去吧!” “是。” 江城,三枝沙罗正坐在窗前发呆,忽然听见外面有些许动静,转身飞快拿了桌上的刀冲了出去。 “谁?!” 叶岚向后轻轻靠了一下,两人对视了一番,三枝沙罗便放下了刀,叶岚也不跟她多话,便向慕挽的房间走去。 “等等,你是要去看他吗?” 叶岚转身道:“不然来看你吗?” 三枝沙罗也不恼,笑了笑道:“他已经歇下了,你这样进去就不怕打扰到他?” 叶岚低头想了想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此时又有一男子走了上来,对三枝沙罗耳语了些什么。 “你留在这儿看着他吧,我有点事情要处理。” 三枝沙罗说完便随那人匆匆离去了。 夜深了,银色的月光洒在地上,漫天的星星闪烁着光芒,像是调皮的小孩儿一般,眨巴着小眼睛。 “大将军,叛军追过来了,您快带着妇人和少爷快走!”一个生得五大三粗的汉子,浑身是血地跪在一个中年男子面前。 那中年男子长相俊朗,气度不凡。在眼前汉子的苦苦哀求下,转身上了马,与旁边的一辆马车急匆匆地离去。 男子刚刚离开,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弟兄们!杀了慕致远,回去跟将军领赏!” 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兵器碰撞的声音,中间夹杂着些许火枪的声音。 “老爷,挽儿发烧了!”一个年轻女子从马车的车窗里探出头来,女子紧皱眉头心急如焚,方寸已乱,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的,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就要到湖城了!”那男子安慰道。 男子带着队伍进了一片峡谷,但见他此时也变得更加谨慎,将腰间的腰刀拔了出来,额头冒出些许汗珠。 忽然两岸的峡谷便窜出一群士兵,只听得上面的军官一声令下,“放箭!” 霎时,宛如乌云遮天蔽日一般,密密麻麻,夹杂在其中的响箭带起的风声听上去是那么可怕,唰唰唰的阵仗,不绝于耳。 男子骑在马上,下令保护马车,立马便有几十个手持藤牌的士兵向马车靠拢,马车里的女子紧紧抱着身边的小男孩,男子肩膀被射中一箭,坠下马来。 “将军!”几个士兵拿着藤牌挡在男子身前,男子一咬牙折断了肩膀上的弓箭。 马车里发着烧,昏昏沉沉的小男孩也渐渐醒来。 两边的峡谷上冲下了黑压压的一片士兵,个个嘶喊着冲杀过来。 “保护夫人他们先走!”男子抄着腰刀一边与叛军厮杀一边命令道,之后一名副将带了几十士兵,将马车里的女子和小男孩带了出来,向外冲去。 那男子则带着剩下的人拖住冲下来的叛军。 刚刚冲出峡谷,迎面便冲来了一支火枪队,士兵们拿着藤牌死死护住身后的女子和小男孩,即便是这样,其中一人还是射中了身后的女子。 “啊!” 慕挽惊叫了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紧接着腹部便有传来一阵疼痛,又无力地瘫倒了下去。 “怎么了?”叶岚从门外冲了进来。 慕挽喘着粗气,脸色苍白转头望向了叶岚,“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所以还是决定亲自过来守着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叶岚用衣袖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应该吧,能给我倒杯水吗?” “哦,好。” 叶岚转身去桌上倒了杯水,扶他慢慢坐起来喝下。 慕挽喝完了水,看了看门外,“沙罗姑娘呢?” 叶岚一下便不高兴了,“她有事走了,怎么?你还挺惦记她的?” 慕挽笑了笑道:“毕竟她这次救了我,我就问问。” 叶岚轻轻哼了一声,“你刚才梦到什么了?” 叶岚一边轻轻抚着他的后背一边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群士兵一直追杀我,我在一辆马车里昏昏沉沉的,身边还有一个女子,车外还有一个穿着盔甲的男子,他们好像,好像都在保护我。” 慕挽又思索了一番,“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刚才那梦里的事情,我好像真的经历过一样,那女子和那男子我也觉得挺熟悉的,但就是想不起来。” 叶岚道:“那你以前有没有做过相似的梦啊?” 慕挽想了想,“好像我刚刚进入松风阁的时候时常也会做这种梦,可后来就没有了,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我被师父带回松风阁的时候,就只记得自己叫慕挽,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叶岚笑了笑,“不记得就不记得了,你还有伤,好好休息吧,过两天我让林烜他们带你去问枫崖。” “嗯.......” 慕挽躺下不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叶岚出了门,冷向南和林烜正候在门前,蔺又亦回去后,两人的伤恢复得很快,先走已经完全康复。 两人见到叶岚便行了礼,“教主。” “让你们查的事查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林烜便上前了一步,抱拳道:“回教主,已经查清楚了。” 林烜便上前在叶岚耳边说了些什么。 叶岚嘴角微微一扬。 “听雨楼......正好,不用我再多费些脚步了。” 第三十一章 叶岚身世 叶岚在慕挽隔壁的房间歇息了一晚,翌日大早向冷向南跟林烜吩咐了些事情便独自一人离开了。 慕挽这方才睁开眼,迷迷糊糊起了身,便有是一股子酒味扑鼻而来,刘慕青又不知道什么跑了进来坐在桌子上。 “老刘,我说你能不能坐到凳子上?” “嘿嘿,桌子上坐着舒服!” 刘慕青笑呵呵地上前把慕挽扶了起来,又递了杯水给他。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慕挽喝了两口水,抹了抹嘴道:“好多了!叶岚呢?她去哪了?” “她有点事儿走了,你呢在这再休息一下,赶明呢老夫我就带你去问枫崖,对了,昨天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慕挽双手交叉搭在自己的后脑上问道:“我倒是奇了怪了,你为什么要教我啊?” 刘慕青笑笑,“就看你顺眼。” 慕挽转头又切了一声,刘慕青饮了口酒,长舒了口气道:“我可告诉你!你别看老夫我现在整天醉醺醺的样子,叶岚的武功都还是我教的!” “你?她不是说是她死去的丈夫教的吗?”慕挽疑惑道。 “诶!周老教主是教过她不假,不过呢他只教了叶岚一样东西——御天诀。 “哎呀,说起来,叶岚这丫头的身世也挺惨的,从小没爹没娘的,唯一的弟弟也被冻死了。”刘慕青转头叹道。 “是吗?我从没听她提起过啊。” 慕挽有些诧异地望着刘慕青,刘慕青也望着他,笑道:“想不想听听她以前的事情啊?” 十八年前,叶岚刚满十岁,拖着自己年仅四岁的弟弟在街头乞讨,彼时大雪纷飞,寒风刺骨,叶岚抱着弟弟缩在一处乞丐扎堆的破房子里。 周围的乞丐有的裹着一把干草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有的则早已经被冻得全身僵硬死了,叶岚自己也渐渐没了意识。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睁眼便看见一名中年男子坐在自己身旁,那男子高高瘦瘦的,贼眉鼠眼的样子。 “小姑娘,你醒啦?饿了没啊?来吃点东西。” 叶岚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紧紧裹着那棉被,见那男子长成这般模样,心中难免有些害怕。 “别怕,我是好人,你看我还救你了不是。” 叶岚有些怯怯地看着他,“我弟弟呢?” 那男子低头叹了口气道:“唉......那孩子没挺过来,死了。” 听到弟弟的死讯,叶岚霎时便红了眼眶,大哭了起来,男子见状上前好一番安慰,叶岚才慢慢冷静下来。 后来叶岚便被这男子收留,住在了他家里,这男子是个鳏夫,有一个傻儿子,比叶岚大八岁。 不久男子便要叶岚报他的恩,留下了给他那傻儿子当媳妇儿,叶岚当时也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孩儿,只得照着他的话留了下来。 三年后,正值豆蔻年华的叶岚便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男子的儿子终究是个傻子,不能行人道之事,于是他便对初长成的叶岚动了心思。 几次三番地哄骗叶岚进他的房间,终于在一个晚上男子从外间回来喝了点酒,见着屋里的叶岚于是兽性大发,想要玷污她,叶岚拼死挣扎,最后一急眼抄起一旁的剪刀插进了男子的心脏。 男子无力地从床上滚落到地上,叶岚看着一地的鲜血和还在微微抽搐的男子,早已吓得失声,身体蜷缩成一团,惊恐万分地盯着地上的男子。 此时外面又传来了傻儿子的声音,叶岚一起身越过倒在地上的男子,头也不回直接冲出了男子的房子。 深夜,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慌乱之中叶岚脚下一滑便摔进了河里。 “当时呢,老夫我正巧跟着老教主经过那儿,发现了她,便把她救了回去,她身上背了条人命也没地儿可去就留在了问枫崖,后来就跟了老教主,我们几个老家伙便开始传授她武功。 “你还别说,这丫头还真是个练武的奇才,她武功进步之快让我们几个都有些不敢相信。” 慕挽听完了刘慕青的讲述,若有所思道:“十八年前,也就是说叶岚如今已经二十八啦?” “嘿!你这小子,怎么不记重点呢?” “哦,那她后来是怎么当上你们教主的啊?” 刘慕青讲了半天,也有些口干舌燥的,于是饮了口酒道:“这个,下次再告诉你!” “.......” 破尘阁。 一名弟子快步走进了左雨寒的书房。 “师父,您让徒儿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左雨寒轻轻嗯了一声,伸手示意他上来,那弟子便走到了他身旁,与他耳语了一番。 “好,干得不错,下去吧!” 左雨寒看着离开弟子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轻声笑了笑,“三枝步啊三枝步,你藏得够深的!哼哼……” 那弟子出了书房,便又悄悄去了后山的一片林子里与一名忍者碰了面。 “搞定了?” “嗯.......”那弟子战战克克地点着头,“可以给我一枚解毒丸了吗?” 这名弟子名叫罗福,几日前左雨寒离开听雨楼时让他悄悄在此监视刘平跟何易蓉,刘平外出寻找三枝沙罗的时候,他也跟着刘平追了去。 跟了差不多一天一夜后,便被眼前的忍者逮住了。 “大人,这家伙跟了我们一路,属下这就一刀把他宰了。” 刘平一挥手,“慢着。” 刘平慢慢走到他跟前,罗福的手被反绑着跪在地上,一直低着头看都不敢他一眼,刘平蹲下身子,抓起他的下巴。 “你是左雨寒派来的?” “是......是......” 刘平嘴角一扬,轻笑了几声,听得罗福心里一阵麻。 “给他吃一粒蚕尸丸。” “是。” 旁边的那忍者便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罗福吓得浑身颤抖,惊恐万分,身体一个劲儿的向后靠,脚不停地蹬着地。 那忍者上前捏住他的脸,粗暴地将那一粒药丸给他喂了下去。 “咳咳咳......”罗福被呛得难受,不停地咳着。 “这蚕尸丸,每七日发作一次,一次半个时辰,这期间你会感觉有虫子在啃食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在这之后发作的间隔会越变越短,直到将你彻底折磨死,并且你死后身体会发灰并不自觉地卷起来就像死了的蚕一样。 “从现在开始,你要想活命就要听我的话,所有事情都要照我说的去做,我会按时派人给你送解药,怎么样?” 冷汗一滴一滴顺着罗福的脸颊滑落,背后也因恐惧而冷汗连连,身体也颤抖得更加厉害。 “好......好......” 刘平背过身,语气有些许戏虐:“左雨寒还真是心大,让你这么个草包来跟踪我!” 第三十二章 老教主 左雨寒来到书房,门窗紧闭,走到书架旁边的一处盆栽前,但见他伸出右手,运足了真气,那盆栽便自己开始慢慢在原地转动。 约莫转了一周,那盆栽便停住了,一旁的书架也由中间分开来,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暗室,暗室内只有一张小桌和几盏光线昏暗的小灯。 小桌上放有一本书,左雨寒走近,伸手拿起了那本书——《神天诀》。 “大哥,二十年了......你欠我的东西也该还了。” “怎么还有一个神天诀啊?那又是什么?” 慕挽在叶岚的安排下,今日便跟着林烜和冷向南还有刘慕青去往问枫崖。 刘慕青跟慕挽坐在宽敞的马车里,刘慕青半卧半坐在车里悠闲地喝着酒,“在跟你讲之前呢,先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别出去乱讲啊!” “哦......” “老教主以前呢并不叫周凝阳,而是叫左念寒!” “左念寒?”慕挽有些惊讶,这名字跟左雨寒只一字之差,难不成他俩之前有什么关系? “怎么样?听着熟悉吧,就跟你想的是一样的,他跟左雨寒啊,其实是亲兄弟。” 二十多年前,周凝阳跟左雨寒都是破尘阁老阁主左水之的儿子,两人的武艺在一众弟子中也是出类拔萃,老阁主年迈后,对于到底将阁主位传给谁始终是举棋不定。 “然后呢?你还是没有告诉我那神天诀是什么东西啊?” “你急什么?年轻人有点耐性好不好?”刘慕青指着慕挽说道。 御天诀和神天诀两本江湖秘籍,最开始是一本名为御天神诀一早便是出自破尘阁,但只有历任掌门才知道它的存在,也只有掌门能够修行,所有这也是为何破尘阁能够成为江湖第一大派的原因。 御天诀为上卷,神天诀为下卷,两卷皆可单独修行。 老阁主因为不想亏待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中任何一个,于是便生出了一个畸形的想法,他将御天神诀的两卷分开,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叫到自己跟前将御天诀和神天诀分别交给了周凝阳跟左雨寒,意在让他俩在自己归西之后,同时管理破尘阁。 但一山不容二虎,这是万年不变的道理,修行了御天诀的周凝阳不久便功力大涨;而修行神天诀的左雨寒功力却增长得十分缓慢,兄弟二人的差距也日趋明显。 “所以呢,左雨寒便觉得自己的父亲是有意偏袒老教主,所以便起了嫉妒之心,老阁主死后,左雨寒设了个局把老教主逼出了破尘阁,又暗中勾结东瀛人意图害死老教主,夺走他身上的御天诀。 “老教主虽然武功高强,但孤身一人也难躲暗箭伤人,险些丢了性命,后来老教主改了名字,随了自己母亲周氏的姓,创立了御罗教。” 慕挽一边听刘慕青讲着,一边点着脑袋,“那为什么练御天诀就可以变得很强,练那神天诀就不行呢?” 刘慕青眼眸微闭,眉毛向上抬了抬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呢单独修炼这御天诀顶多只能修到七境,再往上就容易走火入魔,老教主当年就是强行破境死的,对了,叶岚那丫头现在就是七境。” 两人正在马车上聊着,队伍却突然停了下来,刘慕青懒洋洋地爬了起来,慕挽探头向外望了望。 “怎么停了?”刘慕青有些不耐烦地向外面叫道。 外面便传来了林烜的声音,“刘老,前面是松阳,东瀛人此刻正在攻城。” “哎哟,这可就麻烦了。”刘慕青说着便下了马车,慕挽也跟着他出去了。 在林烜和冷向南的带领下,慕挽跟着刘慕青来到了一处小山坡上,这里视野开阔,放眼望去前方的松阳城正在被一大股东瀛人攻击着。 “我们就没有其他路可走了吗?”慕挽问道。 “有,但那是条凶险异常的路,中间要穿过一片林子,林子内常有猛兽出入。”冷向南回道。 刘慕青责问道:“怎么之前没有人来报啊?” 林烜便双手抱拳道:“回刘老,东瀛人是半个时辰之前发动的突然袭击,我们的人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的。” “哎哟,这可怎么办?难不成还要等他们打完?”刘慕青挠了挠后背说道又一手接过了林烜递过来的望远镜。 刘慕青闭着一只眼睛朝那边望了望,此时东瀛人已经炸开了松阳城的城门,攻上了城楼。 “要不要看看?”刘慕青将那望远镜递向慕挽,慕挽便接了过来向那边望了去。 “刘老,此事要不先禀告教主?”冷向南和林烜问道。 “不必了,老夫猜想这些东瀛人也快攻进城了,应该就是进去一番抢劫过后就会离开,等等吧!” 听雨楼。 叶岚拿着一把满是鲜血的剑站在院子中央,周围躺着的全是听雨楼的弟子。 但见她拿着剑慢慢走近了听雨楼的大堂,一众弟子也是拿着手中的佩剑向后退着,何易蓉侧着身子坐在掌门的位置上,冷眼看着步步逼近的叶岚。 叶岚没有多说一句话,抬起手中的剑向前一挥,凌厉的剑气便将面前的一众听雨楼弟子震飞出去,坐在上面的何易蓉也感觉到了这逼人霸道的气息,好在她离得较远没有被震到。 叶岚将剑掷向了何易蓉,何易蓉赶忙一起身躲开来,那剑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上面掌门位的正中间。 “何楼主是打算用那把剑自己解决呢,还是要让本教主亲自动手?” 何易蓉看着那剑,长吸了一口气,额头,手掌,后背早已冒出大片大片的汗水。 但见站在下面的叶岚身姿挺拔,蒙着黑色的面纱,只露一双凛然生威的眼睛盯着她,看得她身体阵阵发麻。 “哼,妖婆子,你别得意得太早,自上次在睿山一战后,你觉得我会没有想到你迟早还会来报复吗?鬼野!” 何易蓉对着外面一声吼,门外便立马冲出一个身形巨大无比的怪物,但见他浑身绑着已经点燃了引信的炸药子哇乱叫地冲了进来。 叶岚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经被他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压倒了下去,何易蓉轻功一起便掠过了两人到了门外。 “他就是我派去杀慕挽的那个怪物,跟着他一起去死吧!” 说完何易蓉便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鬼野的体型足足有叶岚的三倍有余,又穿了一身厚重的鬼面甲,叶岚一时有些难以挣脱出去,眼看着他身上的引信越烧越短。 叶岚挣脱出了右手,随即用手肘猛地向他的太阳穴打去,鬼野一声惨叫松了手,叶岚刚站起身便见他身上的炸药已然快要引爆,急忙向外奔去,刚一行至门前便听得后面一声巨响....... 第三十三章 过松阳 松阳城很快被东瀛人攻占,进城后于城内烧杀抢掠一番后便匆忙离去。 慕挽和刘慕青回到了马车上,刘慕青喝了点酒便呼呼大睡过去了,慕挽坐在他对面,手撑在脸上。 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林烜的声音,“刘老,果然如您所说,那帮东瀛人离开了!” 刘慕青翻了个身,“嗯,那就快走啊!” 队伍又开始向前方开去,进入了松阳城。 刚刚经历了一番浩劫的松阳城,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凄惨冷落的景象,百姓哀鸿遍野。 慕挽掀开马车的窗帘看着外间的一切,心里很不是滋味,忽然前面响起了一阵马蹄声,慕挽那那方看去,只见前方出现了一队披坚执锐的骑兵。 领头那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那汉子见着御罗教一众人突然拉住了马儿,大喊了一声停,“围起来!” 骑马走在队伍前面的冷向南和林烜手立马抓向了腰间的腰刀。 “我说军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赶紧带着人去追那帮逃跑的东瀛人,把我们围起来干什么?”冷向南质问道。 那汉子答:“你们是御罗教的人,是吗?” “对啊。” “那就对了!全部拿下!” 骑兵相继拔出了身上的马刀,随行的御罗教教徒也纷纷亮出了武器。 两伙人在外面打了起来。 慕挽见外面打了起来,正欲下车却被旁边的刘慕青给拉住了。 “你干什么?外面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也不关你的事!” 那汉子武功虽不弱,但御罗教的左右两护法也不是吃素的,二人很快便击退了那汉子。 眼看着林烜的刀尖越来越近,此时那汉子背后又冲出一个男子一刀劈开了林烜的刀又将那汉子扶稳。。 “将军!” 只见得那人身形魁伟,蓄有两撇八字胡,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俊的鼻子,一身金色棉甲,背后披着一身红色的披风。 “将军,马车里面还有人没有出来!” 那男子看向那汉子,继而披风一甩,自己也冲了上去,直奔马车,林烜跟冷向南立马上前拦住了他。 这个被称为将军的男子武功造诣倒是甚高,与两人斗了几十回合便将两人击退。 男子一掀车帘,却见着刘慕青一掌朝自己打来,男子往后一闪躲开了刘慕青的攻击,两人缠斗起来。 从适才打向自己的那一掌男子便知刘慕青的武功不弱,似乎还在自己之上,自己却连续露了两处破绽,刘慕青也并没有对他下死手,以至于两人就这样纠缠着。 慕挽从马车内走出来,见到外面一片混乱和那边正在互掐的刘慕青和那男子。 那边的汉子瞧见慕挽下了车,立马向他冲了过去从背后抓住了他的肩膀,慕挽下意识便还击,两人便也打了起来。 慕挽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自然汉子武功又不弱,不一会儿慕挽便有些个招架不住了。 汉子手持马刀大呵一声朝慕挽砍去,适才慕挽又被他撞到了马车边。 就在这一刀快要砍到慕挽时,那汉子便被后面突如其来的一脚给踢开了,这一脚的力量极大,汉子直接被飞出去,以至于撞到了几多个正在打斗的士兵和教徒才停下来。 “小岚......” 叶岚抓起他的肩膀,轻功一起便飞过了众人,那边还在和刘慕青纠缠的男子见状立马全力一掌战退了刘慕青,追了上去,那边的汉子也立马领人追了过去。刘慕青往后连连后退,险些又摔了下去。 刘慕青双手撑在膝盖上,胸口起起伏伏,便去摸了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两口。 叶岚带着慕挽在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一回头正巧那男子也追了过来,二话不说朝着叶岚便是一刀,叶岚也不拔剑只用剑鞘便挡开了男子的劈砍。 后退了两步后,叶岚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痛,慕挽上前走到她身后,却见得鲜红的血液从她腹部徐徐流出。 “你这两天去哪了?怎么受伤了?” “去听雨楼了。” 叶岚忽地便有些支撑不住了,顺势倒在了慕挽怀里,慕挽从背后抱住她,一只手捂住她的腹部。 那男子亦见得叶岚身上有伤,嘴角微扬,抄起手中刀冲了上去,叶岚推开身后的慕挽,拔剑上前。 二人一直从此空地打到了一处山崖边,叶岚虽然受了点伤,现在只能是勉强支撑得住。 那男子抓住机会用刀划伤了叶岚持剑的手,剧烈的疼痛直刺神经。 于是男子便乘胜追击,叶岚反握着剑抵挡来自男子的劈砍,男子将她逼到了山崖边。 叶岚手中的刀剑碰在一起,咯咯作响。 慕挽也从那边赶了过来,见到叶岚的处境不妙,便直接一股脑儿地冲了过去。 “你跑来干什么?回去!”叶岚冲着他大喊道。 男子一转头也看见了奔过来的慕挽,叶岚便趁势将他推开了去,男子向后退了两步站稳。 再一抬头便见慕挽已经冲到自己身前,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腰,两人一起冲下了山崖。 “慕挽!”叶岚心头一惊,转身想要去抓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 山崖下是一条小河,两人便一起坠入了这河中,慕挽的水性还是不错,加上冲下来时又拿男子当了盾牌,没一会儿功夫便游上了岸。 “咳咳咳……这河里的沙可真多啊!” 慕挽脱下了鞋子,卷起了裤腿,坐在地上倒腾的时候,却听得河边又有了动静。 但见那男子气喘吁吁地走上了岸,他摘下了适才头上戴着的红缨头盔,露出湿漉漉的头发。 他抹了一把脸,恶狠狠地盯着慕挽,慕挽蓦地一起身,环视周围,捡起了地上的一块大石头。 “别过来啊!再过来我砸死你!” 男子自是不会听他的,径直向他走了过来,慕挽见状心中有一点小小的慌张,便将手里的石头甩了过去。 男子侧身躲开了那石头,一回首慕挽已经拿起自己的鞋一溜烟儿跑了。 “臭小子!”男子抹了下鼻子,轻功一起追了上去,没一会儿功夫便追上了慕挽。 “看你这次还往哪跑!”男子拿起手里明晃晃的大刀。 慕挽看着那刀,咽了一口唾沫。 男子越逼越近,忽然男子看到了慕挽右小腿上的两块一大一小的胎记。 “胎记?你右小腿上怎么会有胎记?”男子看着慕挽,言语之中透露着惊讶和几分惊喜。 慕挽也看向自己的右小腿,这么多年其实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右小腿上的胎记。 “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那肯定是生来就有啊!” 男子的表情立马由刚才的凶神恶煞变得柔和起来。 “你今年多大了?”男子又问道。 “二十一,怎么?” 男子听闻却突然大笑起来,“没错,你走丢那年是十岁,现在正好十一年,不会有错的!哈哈哈哈哈哈……” 慕挽被他这转变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了,孩子,你现在叫什么?”男子又满怀期待地问道。 慕挽竟也鬼使神差地告诉我他:“慕挽。” 男子一下笑得更欢了,但见他收起了手中的刀,上前一把抱住了慕挽,“就是你了,孩子,你竟然还记得自己叫慕挽,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哈……” 慕挽却一把将他推开了去,“你这是干什么?刚才不是还要杀我吗?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男子也不生气,此刻眼里还充满了老父亲般的慈爱。 “我是你父亲啊,你既记得自己叫慕挽,你再好好看看我。” “什……什么?” 第三十四章 父亲 不一会儿功夫男子便将慕挽制服,又找来些许藤条把他给绑了起来。 “放开我,你凭什么说我是儿子,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男子一边用藤条绑住慕挽手一边道:“不管你怎么说,我认定你就是我慕致远的儿子!” 慕致远?!慕挽愣了一下,随即便想起了那天晚上做的梦,梦中的那个保护他的男子似乎就叫慕致远。 一路上,慕致远牵着藤条在前面走,慕挽则在后面无奈地被他拖着一起走,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 “这些年你都在哪呢?为什么会跟御罗教的人在一起?”慕致远忽然开口问道。 慕挽正在想他的那个梦,并没有注意到慕致远的问话,慕致远见他不答话便停下了脚步,慕挽许是想得有些出神竟没注意到慕致远已经停了下来,仍然迈着步子走着。 “嗯?!啊!”慕致远一回头两人正好额头相撞。 “臭小子,你在干什么?”慕致远弯着腰抱着自己的额头使劲地搓。 慕挽被困着的双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你的头是石头做的吗?撞死我了!” “你怎么说话的?臭小子,我是你父亲,注意跟老子说话的态度!” 慕挽一听有点急眼道:“我承认你是我父亲了吗?再说了,你现在拿藤条把我绑着,有你这样的父亲吗?” 于是乎两人便在这儿吵了大半天,慕挽武功虽然不高,但跟刘平斗了十多年嘴,吵架的水平倒是超一流的。 慕致远摸着还有些涨涨的额头,显然他有些个说不过慕挽了,索性便不再理他,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了,慕致远道:“说完了?” “说完了,怎么的?你要揍我吗?” 慕致远抬头看着慕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算了,不管你怎么说,你一人在外面这么多年,作为你的父亲,应该对你多一些宽容。” “.......” 慕挽眼睛一闭蹲了下去,自己刚才跟他吵了那么久竟被他一句话给怼回来了。 不一会儿慕致远似是听到了些许动静,但见他眉头一皱便拉起慕挽躲到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后面。 “你又干什么?” 慕致远立马给他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又回头看了看,不一会儿便出现了一大队的东瀛人,前面领头的两人骑着马,一男一女。 “沙罗姑娘?”慕挽一眼便认出了前面领头的女子是三枝沙罗,但见她此时穿了一件红色的盔甲,腰间别着两把倭刀。 再一看慕致远,右手紧紧地握着腰间的刀柄。 “沙罗,我们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领头的男子对三枝沙罗说道。 三枝沙罗冲他微笑地颔了颔首道:“若是拓也将军累了,那就休息一下吧。” 那男子停下马回头跟队伍下了命令,队伍便全部停了下来。 “看他们应该是从松阳过来的。” 慕挽挑了挑眉毛道:“你想怎么样?他们那么多人。 “还有,刚才你就不应该在城里跟我们纠缠,你就该带着你那队人去追他们,现在好了,你打算怎么办?” 慕致远哼了一声,“御罗教的人跟这些东瀛人一样可恶!” “你......他们哪点招惹你了?” 慕致远眼神冰冷,回头瞪了慕挽一眼,慕挽心头便不自觉地跳动了一番,“对了,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会跟御罗教的人在一起?还有,你跟适才救你的那个女子关系似乎也很不一般。” “......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我是你父亲,当然关我的事了!” “你又来了,不要老拿你是我父亲来压我!我有承认你是父亲吗?” “哼,早晚的事!” “.......” 那一边正在原地休息的东瀛人里。 那边领头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盔甲,一手抱着鹿形兜一手提着水袋走向三枝沙罗。 “沙罗,给。” 男子将水袋递给了三枝沙罗,三枝沙罗接过水袋并向他道了声谢。 那男子痴痴地看着三枝沙罗,眼里是说不尽的温柔。 三枝沙罗喝完水,转头将水袋递还给他,可男子似乎已经看得入了迷。 “将军,我脸上有东西吗?”三枝沙罗并没有因为他这样盯着自己而有丝毫的羞怯,依然是她之前的那副庄严相。 “啊?没有,没有。” 正在原地休息的东瀛兵们正在唠嗑,说着说着便有一人说要去方便,只见那东瀛兵一起身便朝慕挽跟慕致远的方向走来。 “那边有个人过来了!” 慕挽拍了拍慕致远的肩膀。 “你慌什么?” 慕致远轻轻地拔出了腰间的腰刀,那东瀛兵还在向这边走着,经过这棵树时,慕致远速度极快地将他扯了过来嘴一捂,手起刀落割开了他的喉咙。 那一边休息的东瀛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这边喊了一句,见没有动静便有两人拿了武器走了过来。 慕致远又用刀割开了慕挽手上的藤条。 那两士兵一走近,便发现了刚才那东瀛兵的尸体,两人一惊再抬眼往前一看,只见得慕挽跟慕致远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两人一边跑着,隐隐听见后面传来了一阵阵叽里呱啦的叫骂声。 “想不到你堂堂的一个大将军也会有被人追着撵的时候。” “别废话,赶紧跑!” 慕致远忽然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凉,回头一看便是那男子跟三枝沙罗冲了上来,那男子戴上了鹿形兜,手持一把长长的倭刀向他劈来。 慕致远侧身一挡便同两人缠斗起来,慕挽跑在前面见慕致远跟他们打了起来便又跑了回来。 三枝沙罗见到慕挽,侧身闪过了慕致远的攻击,轻功一起越过慕致远,手持双刀向慕挽砍去,慕挽一个急停躲开了她的攻击。 慕挽一转身见三枝沙罗一面举着刀,一面又在小声地跟他说着什么。 “等下我会给你机会,让你挟持我,不然你们没办法走掉的!” 话音刚落三枝沙罗便一刀向他刺了过来,慕挽一侧身抓住了她的手臂,夺走了她手里的倭刀,两人打了一小会儿,三枝沙罗便故意露出破绽给他,让他挟持住了自己。 那边的男子跟慕致远交手本就处于下风,见三枝沙罗又被慕挽挟持,一分神腰间便被慕致远狠狠地砍了一刀。 男子连连后退被后面的士兵扶住,慕挽挟持着三枝沙罗走到慕致远身边,那男子身后的东瀛兵见状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别动啊!再往前一步我就宰了她!” “八嘎!”男捂着腰间的伤口,狠狠地骂了一句。 “我们走!” 慕挽带着三枝沙罗大步向后走着,慕致远则拿着刀,警惕地盯着前方的东瀛人,直到走出了安全的距离方才大步向回走。 三人急匆匆地约莫行了七八里地找到了一处凉亭方才停下。 “哎哟,累死我了。”慕挽拿着三枝沙罗的刀一屁股坐到了凉亭内。 慕致远则拿了刀恶狠狠地走向三枝沙罗,一刀向她砍去,慕挽见状急忙持刀去挡。 “你干什么?你疯了?” “她是东瀛人!我要杀她有什么不妥吗?” 慕致远说完又提刀准备上前,慕挽后退两步将三枝沙罗护在身后,慕挽知道打不过他,于是索性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说我是儿子吗?你再往前一步我就一刀把我自己抹了!” “你......” 慕挽又回头对三枝沙罗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走!” 三枝沙罗则呆呆地看着慕挽,向他微微曲了下膝盖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看着她越走越远,慕挽方才将手里的刀从脖子上放了下来。 第三十五章 回京城 破尘阁。 一蒙面男子快步走进来,找到了在后山练功的左雨寒。 左雨寒见到男子便停了下来,立马笑脸相迎,“郭铭师弟,你来了,来,过去坐会儿。” 蒙面男子名叫郭铭,两人关系甚好,当年左雨寒能把周凝阳从破尘阁挤走,他也是出了不少力。 郭铭轻功造诣极高,再加上其过人的洞察能力,是以他的追踪能力极强。 两人走到亭内坐下,左雨寒又命人重新上了茶。 “果然和师兄预料的一模一样,之前在松风阁做卧底的成元便是发现了刘平三枝步的身份,所以才会失联。” 左雨寒点了点头,“之前一直都是让他监视赵文轩跟他那个大徒弟来着,却不想漏掉了刘平这家伙。” “只是,刘平虽然发现了成元,却并没有将他杀掉,而是让人一直把他的命吊着,不知是为何?” “嗯,的确。”左雨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成元那边另外派人看着,师弟你的任务还是要看好罗福这边,那几个东瀛人也只有师弟你才应付得来!” “是。” 左雨寒放下茶杯又道:“前几日叶岚那妖婆子一个人灭掉了整个听雨楼,只有何易蓉一人逃了出来。” 郭铭心中一紧,刚端起的茶杯又放了回去,“是的,现在听雨楼被她灭成了空壳子,着实令人感到恐惧啊。” 郭铭继而叹了口气道:“如果师兄你能尽快得到御天诀就好了!” 左雨寒笑了笑,便又去拿桌上的茶杯了。 何易蓉那日从听雨楼逃脱后便逃去了松风阁,到了松风阁刘平将以前赵瑾的房间安排给了她。 “表姨,你没事吧?” 何易蓉眼角带泪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听雨楼了。” 何易蓉说着说着便哽咽了,刘平低下头叹了叹气,随即便将何易蓉扶到椅子上坐下,轻声安慰着。 “没事的,表姨,不还有我吗?没事的。” 刘平这边安排好了何易蓉便出了房间,前往书房,途径念书的阁楼时便想着进去看看。 刚一到门外便听见里面坐在最后排的两个弟子一面拿着书本一面在嚼舌根。 “你说慕师兄不会真的跟那个魔教的妖婆子有关系吧?”其中一人问道。 “那可不?我可听说了上次那老妖婆兴师动众地来攻打咱们睿山就是为了慕师兄呢!” “可是,那为什么慕师兄又要跑回来把师姐给弄走啊?” “那我哪知道?” 刘平在外面咳嗽了两声,里面的弟子全都齐刷刷回过头来,一见是刘平都一齐站了起来。 “参见掌门。” “好好,免礼,你们继续吧。”刘平笑着道。 里面的人又相互看了看,便又都坐了回去,刘平又在门外驻足望向了最前排中间的两个空位,那是他跟慕挽的位置。 “如果当初没有出现意外,你现在早就应该跟师姐在东瀛安顿好了。” 刘平想着想着便也红了眼眶,背过手转身向外走去。 “你识得那东瀛女子是吗?”慕致远将腰刀插回了刀鞘问道。 慕挽手里拿着三枝沙罗那把血红色刀柄的倭刀并没有回答慕致远。 “哼,刚才与那我与她交手时,她的身手并不弱,不是你轻而易举就能制服的,除非是她自己愿意被你挟持。” 慕挽白了他一眼道:“那你干嘛还要杀她!?” 慕致远眉头一皱,抓起慕挽的衣襟把他扯到自己面前,“你是我慕家的长子!你就不应该跟这些人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无论是那个东瀛女子还是那个在松阳把你救走的女子!” 慕挽睁大眼睛瞪着他,想要从他手里挣脱开来,却没想到抓住他的那只手是那样的有力,挣了半天竟纹丝不动。 “我已经跟你讲过了,我不是你儿子!就算是,我也不会认你这个父亲!” 慕致远气得胸口一阵起伏,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好半天慕致远方才松开了慕挽。 慕挽拿着手里的刀又整理了下衣衫。慕致远蹲下身子,一只手捂着眼睛,慕挽弄好了衣衫,又瞧了他一眼转身便准备离开。 还未走几步,便被后面突如其来的一掌打中了后颈,慕挽胸口一闷便昏了过去。 慕致远在后面将他扶住,“你说不认就不认?臭小子,你还嫩得很呢!” 恰此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慕致远回首一看便见得松阳城里那汉子带着一大队人马赶来,那汉子动作极其利索地翻下马来,半跪在地双手抱拳。 “参见将军,属下可算找着您了,属下失职,还望将军恕罪。” 慕致远示意他起来又将慕挽交给他,汉子看了看他,“将军,这不是御罗教的那个.......” “现在不是了!他现在是我慕致远的长子!”慕致远打断还没说完话的汉子。 那汉子闻言,大吃一惊,呆呆地看着慕致远,又复而看向倒在自己身上的慕挽。 汉子蹲下身去,掀开了慕挽的裤腿见着了右小腿上的胎记。 “他真是少将军?怎么会这么巧?”汉子的语气又惊又喜。 慕致远又命令道:“迟岩,你挑一队身手不错的兄弟把他带回京城去!其余人等跟本将军前去追击倭寇!” “是!” 迟岩二话不说便带着慕挽转身向后走去,又一边大声地呼喊着,没一会儿便有十来个手持长刀的士兵在他面前集结,迟岩向他们严肃地叮嘱了几句,那些个士兵便立马双手抱拳,声音极其洪亮地答了句是。 “记着!他要是出了一丁点事,哪怕是被人伤一根汗毛,你们的脑袋都要搬家!明白吗?” “明白!” 翌日清晨,慕挽在一阵颠簸中醒了过来。 这已经不知道是自己第多少次被人打晕了…… “啊,好疼,这老家伙竟然下这么重的手!”慕挽扶着后颈坐了起来。 “少将军,你醒了?” 慕挽一惊,抬眼一看方才发现自己面前还坐着一个人,此人身高虽算不上高大,但也结实得很,脸有些圆圆的,长相普通,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袍子,腰间配着一把马刀。 “你是谁?” 那人起了身双手抱拳道:“回少将军,属下名叫覃从安,是将军让属下护送少将军你回京城的。” “回京城?为什么要送我去京城?取干嘛啊?” 覃从安微微笑道:“那可是您的家啊!” 第三十六章 再遇刘三 在去京城的路上,覃从安时时刻刻都会在慕挽身边,对他是寸步不离。 “少将军,您这是去哪?”覃从安手里拿着馒头拦住了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慕挽。 慕挽背着手转向他,愤怒中带着一丝无奈,“我去拉屎!” 覃从安咧嘴笑了笑道:“那我陪您一起去?” “你有病吧?我拉屎你跟着我去干什么?”慕挽脸渐渐变红,眉毛也拧到了一起,冲着覃从安大声呵斥道。 但见覃从安依然笑着道:“少将军,您稍安勿躁,这不是大将军说了嘛,为了您的安全,属下必须时时刻刻地看着您,咱都是大老爷们儿,您难道还不好意思吗?” 慕挽瞪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一路上盯自己盯得紧,本意想借这个机会悄悄溜掉,可没想到这家伙连拉屎都要跟着去。 “算了,不去了!”慕挽一挥手又走回了马车上。 覃从安啃了一口馒头,“少将军真不去了?可别憋坏了啊?这回头属下没法儿向大将军交代的!” 夜里队伍在驿站借宿,覃从安给慕挽安排了一间上好的客房,慕挽背着手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覃从安紧跟其后,慕挽回头看他一眼,他便弯腰对他笑笑。 不一会儿店里的伙计又端了些吃食进来。 “少将军,这一路幸苦,您赶紧吃啊!”覃从安站在桌子旁,招呼着坐在床边的慕挽。 赶了这么久的路,肚子的确也饿得慌,慕挽想着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又转念一想,不如先好好配合他,这样才好让他放松警惕,于是便起身走了过去。 慕挽也冲着覃从安笑了笑,“你也坐下一起吃啊!” “不敢不敢,属下站在您身边看着您吃就好了。” “来嘛!客气什么?” 慕挽将覃从安一把拉过来坐下,又拿起筷子给他夹了块肉又倒了杯酒。 “诶诶诶,少将军您吃您的,不用管我,不用管我。” 享用完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慕挽一抹嘴儿,打了个饱嗝,一旁的覃从安则有些许迷糊了,但见他脸颊通红,眼神迷离。 慕挽心中暗喜道:“这才多少酒啊?就给你喝成这样,亏的你还长得那么壮!” “伙计,再上一壶好酒来!”慕挽向外面喊道。 覃从安闻言一把抱住了慕挽道:“别别别,少将军,不能再喝了!免得一会儿误事。” “这才哪到哪啊?怎么就不能喝了?” 覃从安虽然此刻有点迷糊,但还算清醒,不管慕挽怎么说就是不喝了,店里的伙计又端了壶酒上来,覃从安起身便将他打发走了。 “诶,怎么走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覃从安红着脸,双手抱拳道:“少将军还请早些歇息,明日大早还要赶路呢!属下就先告退了。” “......” 覃从安一回头又给门外的两个便衣士兵交代了几句便关门离开了。 慕挽叹了叹气,抽了抽鼻子走到窗边却见得覃从安已经到了楼下又在给下面的人嘱咐了些什么。 “行吧,看来今晚想要逃跑是不行咯。”说完,慕挽便打了个呵欠,紧接着便袭来一阵困意,他搓了搓脸便转身趴到床上睡了。 翌日大早,覃从安便来敲慕挽的房门。 “少将军,咱该赶路了!” 半晌,慕挽才披头散发,一脸睡眼惺忪地开了门,覃从安笑着向他行了礼,“少将军,该赶路了!” “去打盆热水来,我要洗脸!”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办。” 慕挽折腾了半天才算弄好,覃从安守在一旁也没有半点不耐烦,其中一个士兵悄悄对他说道:“我说覃伍长,这少将军,怎么比那女人还磨叽?” 覃从安脸一黑,照着那士兵的额头便是一下,“怎么说话的!当心把嘴给你撕烂!” 一行人便又上了路,傍晚时分便入了金陵城。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金陵自古繁华,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商铺以及各式各样飘出阵阵香味的美食。 在秦淮河边找了家上好的客栈,用过了晚饭后天便渐渐黑了下来。 夜晚的秦淮河灯火通明,街上,拱桥上,处处挂满了彩灯,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寒风习习,微博粼粼,河面上不时有画舫游过,船上的红灯笼倒映在水面上,流光溢彩,美丽至极。 慕挽嘴角一扬,便主动跑去找了覃从安让他陪自己出门逛逛。 “少将军,您出去干嘛?” 慕挽轻轻推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在军营里待傻了?我们现在在金陵城诶!你难道都不想出去看看吗?” “嘿嘿,那如果少将军您想要出去的话,属下陪着您就是了!” 两人走在繁华的两岸街道上,来到一处青楼边,慕挽抬眼一看便见得“醉仙居”三个大字,再往里一瞧便见得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里面喝着酒,手里还抱着俩姑娘。 门外的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见到慕挽在此驻足,年轻又俊俏,便一个个地迎了上去。 慕挽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一众姑娘给围住了,旁边的覃从安赶紧冲了进去把他拉了出来。 “诶诶诶,你撒开!” 慕挽一把挣脱了覃从安,覃从安一脸茫然道:“少将军,您不会想要......” “对啊,怎么?不行吗?” 覃从安有些着急了,“不,不,不行啊,将军说过了,我们是不能出入这些场合的!” 慕挽反驳道:“他说的是你们,我跟你们不一样!废话少说,拿钱来!” “这......” “不给?行,那等慕致远回来了,我就跟他说这一路上你们都在虐待我,连饭都不给我吃!” 覃从安一闻言,有些生气道:“少将军,你说话得凭良心啊!” 慕挽不理他,双手抱在胸前,头撇向另一边。覃从安见状无奈地从身上掏了一锭纹银与他,慕挽乐呵呵地接过那银子走了进去,留下覃从安一人在外面焦急地等着。 一进门,便有一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迎了过来,热情地招待起了慕挽。 慕挽却并没有怎地理会他,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的一瘦削男子,在他脚边还放着一个背篓,上面还插着“在世活佛”的布帆。 慕挽直接甩开了面前的中年女子,走向那边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呀?烦不烦!?......慕......慕公子。” 刘三儿刚才还有些不耐烦,一见是慕挽便又老实了下来。 “三儿啊,咱们又见面了,没想到你一个算命先生,竟然也会跑到这里来喝花酒。” “这个嘛......偶尔也要轻松一下啦!再说了,你不在松风阁待着,怎么跑这儿来了?你不怕你师父罚你啊?啊对了,还有你师姐。” 慕挽向周围望了望,直接抓起刘三儿便往后院跑去,“跟我过来!” “诶,你干什么?”刘三儿正端着酒杯喝酒,便被慕挽给强行拉走了。 来到后院,慕挽放开了他,“我要帮你我做件事儿。” 刘三儿抹了抹嘴角的酒液,没好气地道:“干什么?” “你帮我去趟问枫崖!” 第三十七章 得救 刘三儿不免有些疑惑道:“你不是松风阁的吗?让我去问枫崖干嘛?” 慕挽答道:“此事说来话长,回头再跟你说,你就说你去不去吧。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在外面可有好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啊,让他们揍你!” “嘿,你是求我还是威胁我啊?” 刘三儿嘴角一歪,双手插在腰间,慕挽腰一挺直就这样盯着他,他本就比刘三儿高一个头,加之刘三儿又瘦还有一点驼背,此刻在气势上就输了他一半。 “去问枫崖也行,我有一叔叔就是御罗教的人,对了,你要我去干什么啊?”刘三儿抓了抓后颈问道。 慕挽向他挥了挥手,“你附耳过来。” “行,不过我得先在这儿把这顿酒喝完,我可是付了钱的!” 慕挽笑了笑道:“可以,走吧。” 覃从安一个人在门外焦急地张望着里面,此刻醉仙居红灯高悬,只听得女子或软或脆的吟笑声,楼上楼下香艳妩媚,男男女女搂搂抱抱,好不热闹。 好一会儿覃从安才看见了里面的慕挽正和刘三儿肩并肩地在里面玩闹着,慕挽也看见了门外的覃从安,微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诶,对了,你不是说你有个叔叔在御罗教吗?你这一天天在外面招摇撞骗的,还有联系?”慕挽问道。 刘三儿拿起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道:“其实啊,我爷爷死的挺早,分家后呢,我这叔叔就不知道去了哪,后来就听说他加入了御罗教,二十年没他的消息,我也是那天跟你在睿县分开后不久才遇到他的。 “那天我正在街上给人算命,便看见他提着个酒葫芦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地有点滑,他一摔下去险些把我摊子给掀了,我见他人又那么老了,就好心上去扶他,结果他一眼就把给认出来了。 “我当时也看着他眼熟,后来才确定他就是我叔叔,后来我才知道他已经是御罗教的长老了,武功高得很啊!那几天不是正巧又担心那些东瀛人来找我麻烦吗?我就让他教了我一些轻功,要是那些个人追来了,我也好跑不是。” 慕挽闻言,眉毛一高一低地看着刘三儿,“你叔叔是不是叫刘慕青?” 刘三儿拿着酒杯有些许诧异地看着慕挽,“你怎么知道的?” 慕挽正准备答话,却见得覃从安带了几个人走了进来。 “少将军,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客栈了。” 慕挽吃了一口桌子上的菜,答道:“今晚我就在这儿过夜了,你们要是不放心,就也跟着住到这儿来呗。” 覃从安红着脸,双手还像慕挽抱着拳,一旁的刘三儿还不明所以,嘴里还包着一大口饭菜。 “少将军,得罪了!”覃从安一回头给后面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一点头便上前粗野地架起慕挽的胳膊就往外抬。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覃从安跟在抬着慕挽的两人身后走出了青楼,又回头向里面撇了一眼,但见那边刘三儿依然在里面吃喝玩乐,不亦说乎。 “派人把刚才和少将军喝酒的那个人盯着!” “是!” 翌日清晨,刘三儿便收拾好东西,背着自己一箩筐的宝贝向问枫崖去了,刚学了几天轻功,刘三儿便觉得自己跟那神仙一样,闭着眼睛得意忘形地在空中一蹦一跳的。 “啊!”刘三儿忽然感觉前面有什么东西,一睁眼方才发现前面有一棵粗壮的大树,刘三儿一慌,摆成了一个大字便撞了上去。 刘三儿落了地,双手紧紧抱着自己被撞出血的鼻子。 “真是倒霉,为什么每次遇到他都没有好事?”刘三儿便暗自在心中骂了慕挽好多遍。 刘三儿捏着鼻子,站起身左右张望了一番便跑到不远处的小河边清洗伤口去了。 一洗完鼻子,刘三儿摸着通红的鼻子,五官拧成一团,忽然便听见后面有打斗的声音,寻声而去便见得一白衣老者在不远处的树边打昏了一人。 刘三儿跑过去一瞧,“叔?你怎么在这儿啊?” 刘慕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我说三儿啊,这背后有尾巴你都不知道,叔叔怎么教你的?” 刘三儿见到刘慕青顿时心中一阵狂喜道:“哎哟,太好了,叔,在这就遇见你了,姓慕的那小子你知道吧.......” 于是刘三儿便呱呱地给刘慕青讲了昨晚上的事情,刘慕青抬着下巴道:“他们要去京城?” “对啊,他亲口跟我说的!” 话音刚落,刘慕青背后便闪出一个人影——叶岚。 慕挽一大早便又被覃从安叫了起来,今天覃从安也不再给他磨叽的机会,直接将他强行带进了马车,匆匆向京城去了。 “你干什么呀今天?不就昨天去逛了逛青楼嘛,你至于一大早也脸都不让我洗就上路吗?” 覃从安双手抱在胸前,一侧头叹了口气,“少将军,昨天在醉仙居跟您喝酒的那人是谁?您认识?” 慕挽眼珠子转了转,道:“那是我之前认识的一朋友,是个算命的,之前给我算过一卦,我告诉你,他算得可准了,回头有空了我让他也给你算一卦?” “多谢少将军,不必了!” 又行了约莫三四里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彼时慕挽跟覃从安正在车里打着瞌睡,覃从安掀开车帘,向外面吼道:“怎么回事?停下来干嘛?” 覃从安向前一看,便见得正前方不远处有一身穿白色大袍子,头发胡乱披散着的老者正悠闲地躺在路中央横着的一条木头上,手里拿着酒葫芦,还一边哼着小曲儿。 慕挽伸出脑袋向前面望了望,一眼便认出那老者就是刘慕青,“不会吧,三儿这动作也太快了吧?” 覃从安拔出了腰间的马刀,带着人守在马车前面,忽然一阵寒风从头顶袭来,众人抬头一看,便见得一身穿黑红色大袍子,梳着高马尾的蒙面女子手持长剑飞了下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一剑封了喉,覃从安闪得倒是快,一回头险些没站稳,后面的刘慕青一个箭步上前便将他降住。 慕挽见是叶岚,于是兴奋地一溜烟儿便跑出了马车。 叶岚上前便拉着慕挽上下看,末了竟轻轻地扇了他一耳光“你是不是疯了,那天多危险啊!” 慕挽抚着被扇的那半边脸,对着叶岚尴尬地笑了两声。 刘慕青带着覃从安走了过来,刘三儿则跟在他身后“这家伙怎么办?一掌打死?” 叶岚看了眼慕挽,示意他做决定,覃从安双手被刘慕青紧紧地束缚着,表情也极其痛苦。 “老刘,且先绕过他的性命,打晕了放马车吧!” “好。” 第三十八章 问枫崖 慕挽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到问枫崖,左边是当今御罗教教主叶岚,右边是御罗教五大长老之一的刘慕青,身后还跟着几十个教徒。 来到问枫崖的山门前,冷向南跟林烜已经带着御罗教的众人在此迎接,叶笙也在其中,笑得跟朵花似的,一看见慕挽过后又变得些许疑惑,因为他从来都是见得叶岚走在最中间。 “参见教主,刘长老。” 叶岚摘下了面纱,轻轻嗯了一声,冷向南跟林烜便转身走到两边,叶岚便领着众人径直走了进去。 待他们走后,叶笙拉了拉林烜的衣角道:“林烜哥哥,那人是谁啊?为什么姐姐都得站在边上?” 林烜低头看着他,嘴角微微一扬道:“那是教主给你找的姐夫!” “啊?!姐夫?” 叶岚领着慕挽上了问枫崖上御罗教的主殿坐落于陡峭的高崖之上,云雾飘摇,如同天宫一般,主殿上挂着的牌匾写了三个字——“凌枫殿” “这是问枫崖的主殿,凌枫殿。” 慕挽四下看着,心中暗自想道:“这问枫崖上面果然够气派。” “那晚上我睡哪啊?”慕挽转头问道。 叶岚摸了摸下巴,对着慕挽浅浅一笑道:“随便你,你爱睡哪睡哪。” 慕挽脸上蓦地飘过一抹红,继而挠了挠后脑,对着叶岚尴尬地笑了两声。 “啊对了,我师姐呢?我还是先去看看她吧!” 叶岚也方突然想起了赵瑾还在这里,“哦,她现在住在倚翠院里,我把蔺又亦叫了过来,看能不能把她治好。” 倚翠院。 赵瑾双手被反绑着坐在床上,嘴里塞着一团布,时不时扭动两下身子,朝着蔺又亦哼几声,旁边的蔺又亦正在捣鼓那些个药瓶,左眼肿得老高,脸上还有几道血红的手指印。 蔺又亦一边捣鼓一边发牢骚道:“真是的,教主竟然把你这么个倒霉玩意儿交给我,你看你给我打的!早知道上次在船上的时候就不救你了!” 叶岚带着慕挽来到了倚翠院,赵瑾见到慕挽,眼里立马放出了光芒,挣扎得更凶了。 “师姐!喂,你干什么?哎哟......你这是怎么了?” 慕挽见到转过身来的蔺又亦不禁吓了一大跳。 蔺又亦擦了擦鼻子,指着慕挽道:“我怎么了?都是你这师姐打的!我蔺又亦以前好歹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你看这给我打的,我以后还怎么讨媳妇儿啊?” 叶岚在后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蔺又亦便又赶忙上前给叶岚行了礼。 慕挽走到赵瑾身边,给赵瑾解开身上的绳索,“不过我倒是好奇,我师姐会武功,你是怎么把她制服了给绑起来的?” 蔺又亦吸了吸鼻子,没好气道:“那不是我给她喝药的时候,她死活不肯喝,还对我拳脚相加,我一急,就拿针给她扎晕了,之后就给她绑起来了。” 赵瑾松了绑,一起身便要大叫着要上去揍蔺又亦,蔺又亦赶忙往叶岚身后躲,“哎呀,您看看,教主,您还是发发慈悲,把这么个玩意儿给弄走吧,我要是再给她治下去,早晚得被她打死!” 慕挽拦住了赵瑾,将她拉回到床上坐下,好一阵安抚才让赵瑾冷静下来。 十一年前,慕挽昏昏沉沉地在一个笼子里醒了过来,第一眼便看见坐在自己身边面无表情,浑身脏兮兮的刘平,自己身后的笼子外则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正纠缠着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袍手持长剑的男子。 “我不买!你要再拉着我,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哎呀,您就买一个吧,这样买一个送一个,怎么样?” 慕挽慢慢坐了起来,见到那淡蓝色长袍男子身边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看到了笼子里的慕挽,于是便自顾自地跑到他身前蹲了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小姑娘对着他笑了笑,转身便跑到那男子身边,拉了拉男子的衣角,男子便弯下腰来,小姑娘给他耳语了些什么。 那男子转头看了看笼子里的慕挽,回头又看了看那小姑娘,“好吧,好吧,老板,我要那个小子!” 男子指着笼子里的慕挽道。 “好嘞!” 男子打开了笼子,将里面的慕挽和刘平抓了出来,慕挽起先有些抗拒,但到底还是拗不过那中年人。 “买一个送一个,诺,五两银子!” 男子道:“我只要一个!” “哎呀,您看您,这天也快黑了,我看您也不像是没钱的,多养一个能有什么。” 男子又看了看被中年人提在手里的刘平,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思索了一会儿后便道:“好吧,好吧。” “当年也因为有师姐你,我才能被师父带上睿山,否则我现在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 慕挽看着坐在床上还一脸气愤的赵瑾,回忆往昔,慕挽竟一下子红了眼眶。 “你这是怎么了?”叶岚看着蹲在地上的慕挽。 “没什么,没什么。”慕挽抹了抹眼角,继而拉着赵瑾的手看向蔺又亦“师姐,那位蔺大夫是给你治病的,你忘了?那一次我们还在同一艘船上待过,当时你晕船就是他给你治好的,你以后别再动手打他了。” 赵瑾抬头看了看躲在叶岚身后的蔺又亦,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又看向慕挽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慕挽对她笑了笑,“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叶岚跟慕挽走出了倚翠院,叶岚道:“你刚才怎么了?眼睛都红了,是不是看到你师姐现在的样子,想起了你们以前亲亲我我的时候,心疼了?” “说什么呢?我跟师姐什么都没有。” 叶岚转头嘁了一声,“还嘴硬呢,那上次在鹿山的时候,你为什么要主动站出来代替她呀?” “你怎么突然又说起这些来了?” “怎么?不行啊?我说得没错啊,难道不是吗?”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 叶岚一时语塞,便停下了脚步,把脸侧向另外一边,“我没有,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干嘛要吃醋啊?” 慕挽歪着身子盯着叶岚,叶岚依旧把侧着脸,眼珠时不时向这边瞧着,慕挽蓦地有些想笑,没想到这个在江湖上被人称为女魔头的魔教教主也会有害羞的时候。 慕挽背着手,大笑着迈着步子走了。 “你笑什么?什么事情那么好笑啊?你给我站住!” 两人于是一路从倚翠院打打闹闹来到主殿外,叶笙正在此闲逛,见慕挽跟叶岚走来,叶笙心中一喜竟冲到了慕挽跟前。 “姐夫!” 慕挽一惊,看着眼前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你谁啊?谁是你姐夫啊,这孩子......” “不是吗?她是我姐姐,你就是我姐夫啊。”叶笙指着旁边的慕挽。 慕挽一脸懵地看向叶岚,“你弟弟?” 叶岚早已红了脸颊,冲慕挽笑着点了点头,“你这孩子,乱喊什么,一边玩儿去!” “哦......”叶笙便低着头离开了,剩下慕挽跟叶岚尴尬地站在原地。 第三十九章 初艳 问枫崖,半夜下起了一阵大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和风吹过,天边一团半白半乌的运渐渐散开来,太阳的光芒照射下来,如同佛祖的金光一般。 慕挽去到倚翠院看望了赵瑾,回去时路过教徒们居住的枫清台,正巧见着一群教徒围在刘三儿身边,找他算命。 “别急,别急,我一个一个看啊!” 刘三儿一边吆喝着,一边收着教徒们递过来的银钱。 慕挽摇了摇头便想到了刘慕青,于是便准备去寻他 此刻刘慕青正坐在离主殿不远的一处亭子边,一边喝着酒一边享受着雨过天晴带来的清新。 “老刘!”慕挽在背后大喊了一声。 刘慕青微闭的眼睛缓缓睁开来,见慕挽走来,便对着他笑了笑,“你不跟教主在一起,跑来找老夫我干什么呀?” “她有正事要忙,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要教我武功来着吗?还作数不?” “哈哈哈,当然了。” 慕挽便笑呵呵地走到他身边,“那老刘,你准备教我些什么啊?” 刘慕青拿着酒葫芦,笑盈盈地答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啊还有,你既教你武功,你就不先拜个师啥的?” 慕挽嘴一撇,眉毛一高一低地看着刘慕青道:“是你主动提出教我的,还拜什么师啊?” “嘿,你这小子,瞧你说的是人话吗?论年龄,我比你师父年长,论武功,你师父最厉害的时候老夫我也能压他一头,让你拜我为师还难为你了?” “行行行,师父,这下你满意了?” 刘慕青侧过头轻轻哼了一声,“没诚意。” 慕挽笑着叹了口气,于是走到刘慕青身前跪下身来,磕了个头,恭敬道:“徒儿慕挽,拜见师父。” “嘿嘿,这还差不多,起来吧!” 夜晚慢慢地来临,一轮明月高挂空中,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四周时常能够听见蟋蟀的叫声,轻纱般的云蔼在问枫崖周围漂浮不定,远远看去好似隐藏着殿阁宫阙的飘渺仙境一般。 慕挽看着灯火通明的主殿,便决定去看看叶岚。 走到门口,便见着有几名侍女和侍卫守在门前,自慕挽跟着叶岚上了问枫崖,御罗教里的人也都知道他们之前那微妙的关系,见他走来,便行了礼。 慕挽见着有人对自己行礼,顿了一下便笑着点头示意。 “公子是来找教主的吧?”最前面领头的侍女问道。 “啊......是的,劳烦姑娘为我通报一声可好?” 那侍女掩面笑了笑,“教主说了,只要公子想来便可随意进出,不用通报,公子,请吧!” “哦,好的好的,多谢啊!” 那侍女给后面看门的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两侍卫便一左一右为慕挽打开了大门。 慕挽走进去后,另外一个侍女贴了过来对刚才那个侍女道:“教主是说过这位公子可以随意进出,可是现在教主正在里面......” “你呀!”那侍女打断道又用手指戳了戳另外一个侍女的脑袋,“他跟教主是什么关系,你看不出来啊?教主在外面那么久,说不定他们早就已经......” 说着那侍女的脸便红了起来,“行了行了,总之,放心好了没问题的!” 御罗教的主殿内不仅宽敞,而且华丽,可谓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比鹿山的破尘阁还要气派,四周还有淡淡的檀木香气充斥身旁。 慕挽在里面转悠了半天也没见着叶岚,喊了两声也没有人回答,忽然慕挽便闻到了一股不淡不浓的花香,于是就寻着这味道向里屋走去。 慕挽绕过一座精致的屏风和一串串珠帘,一转身便见得叶岚躺在一座浴池内,墨色的青丝漂浮在水面形成一张妖异的网,身体浸没在洒满玫瑰花瓣还冒着阵阵热气的水中。 “谁?”叶岚似乎感知到了周围有人靠近,猛地一回头便见得不远处的慕挽。 慕挽亦是马上转过了身,老脸通红。 叶岚见是慕挽,便立马放松了下来,面带笑容语气略有戏弄地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你不去好好照看你那如花似玉的师姐,却跑到这里来偷看本教主洗澡!” “那个......我进来的时候没人......跟我说......你在洗澡啊.......”慕挽捏着眉心,脸颊又红又热。 “我......” 叶岚轻笑着从浴池内走出,披了件红色的纱衣,右手从身上拈起一瓣花叶,搭在慕挽的肩膀上,绕过他的脖子,轻轻按在慕挽正打算张开辩解的唇上。 “上次在岛上的时候就对人家动手动脚的,现在又跑来这里偷看人家洗澡,你还想解释什么?难道是想当甩手掌柜,不对人家负责了吗?” 慕挽的心头一震,嘴唇被叶岚拈着花叶的手指按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感觉心头像燃起了一团熊熊的烈火,烧得他又痒又痛,无法平静。 叶岚瞧着他这副小模样,轻轻哼笑了一声,右手突然从他的唇上放了下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慕挽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叶岚猛地向后一甩扔进了浴池里。 慕挽在水中挣扎了一番,忽然不知从哪里伸过来一只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便又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物什贴上了自己的唇瓣儿。 慕挽下意识地便想要挣脱出去,只一瞬便又改了注意,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叶岚的腰,化被动为主动。 两人在水底一番纠缠,直到慕挽胸肺中传来阵阵的闷疼感,方才浮动了上来,慕挽浑身湿漉漉地爬到浴池边缘坐下,猛烈地咳着。 叶岚则跟没事人一样,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慢慢游到了慕挽的身前站起身来,帮他顺了顺气息。 慕挽又咳了两声,咽了口唾沫,眨了眨眼睛又看向面前的叶岚,她身上披着的那件红色的纱衣此刻已经紧贴在她秀丽苗条的身上,冒着些许热气,若隐若现。 慕挽甩了甩头,盯着叶岚嘴角的那一抹笑,闻着她发际的馨香,叶岚的手再一次勾上了他的脖子,两人鼻尖对着鼻尖,慕挽头一歪便寻到她的唇吻了下去...... 第四十章 心动 倚翠院。 蔺又亦坐在煎药的炉子前,一手拿着蒲扇,一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这些天经他的观察和判断,赵瑾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也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降心丸?什么东西啊?”慕挽问道。 蔺又亦清了清嗓子,“这个东西呢,吃下过后就会使人变得疯疯癫癫的,有的人吃了会变得特别胆小,有的人吃了呢就会变得很暴躁,你师姐就是典型的第二种情况!” 慕挽点了点头又道:“那你能把她治好吗?” 蔺又亦转头嘁了一声,没好气道:“把她治好?我怕我就是有那个能力,在那之前也被她打死了!” 慕挽顿了顿,没有接话,只是低头叹了口气,继而又探头望了眼里面正在熟睡的赵瑾。 “这玩意儿本就很难治,我还要成天冒着被她揍的风险,要不是教主下了命令,我才懒得管呢!” 慕挽笑了笑双手抱拳道:“那就有劳蔺兄了!” 赵瑾似是在里待得有些烦闷,于是跑到院子里转悠,转着转着便寻到了正在煎药的蔺又亦,赵瑾咬了咬下唇便趴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 蔺又亦煎好了药,一不小心左手碰到了煎药的炉子。 “啊!痛痛痛!”蔺又亦被烫得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甩着被烫得通红的左手。 甩了两下过后,蔺又亦刚忙去弄了一瓢冷水将手放在里面,“哇......舒服......” 这一放世界便瞬间变得轻松起来,蔺又亦长舒了口气,却听见背后传来隐隐约约的盈笑声,一回头便瞧见赵瑾正趴在门边,捂嘴笑着,一看被蔺又亦发现了便立刻止住了笑声,像小孩子做错了事一般站在了原地。 蔺又亦见到她也是吓了一跳,“你你你......什么时候跑到我背后来的?你这个人......” 赵瑾红着脸,冲他做了个鬼脸一跺脚哼了一声便跑了。 回到房间,赵瑾背着房门坐在桌子边,撅着嘴挽自己的头发玩儿,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赵瑾猛地一回头便见着。蔺又亦端着一碗药走到了门口。 这猛的一转身吓得蔺又亦险些没有站稳,每次让赵瑾喝药都是蔺又亦感到最头疼的事情,有时候她实在不配合蔺又亦便只有把她扎晕了再灌进去,等赵瑾一醒来便满屋子追着他揍。 蔺又亦小心翼翼地绕到桌子边,始终与她保持着一点距离,“喝......喝药了。” 赵瑾看了看他手里的药,又抬眼看了看他,蔺又亦下意识地向后面靠了一步,今日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赵瑾在盯着他看了一小会儿后竟乖乖地把药接过去喝了。 “嘿,还真是破天荒第一次啊,你今天怎么这么配合啊?” 赵瑾鼓着腮帮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便双手将药碗递给了蔺又亦,蔺又亦愣了愣神便接过了碗,赵瑾便跑到窗户边去坐着了,将手搭在窗台边望着外面出神。 此时已快要入夜,徐徐晚风吹进了房间,吹起她一头乌黑柔亮的青丝,她依然呆呆地向外面望着,嘴角也会是不是露出一抹笑容。 蔺又亦手里拿着药碗,看向坐在那边的赵瑾,看着那如波浪起伏的青丝,忽然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紧接着鼻边又袭来淡淡的香气。 “咯噔!”蔺又亦捂住自己的心口,脸有些红红的,继而又抬头看了看那边的赵瑾,嘴角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慕挽跟着刘慕青练了一天的武功,刘三儿呢,每天除了给御罗教的教徒们算算命,也时常跟在刘慕青和慕挽的身边学习武功。 “好了,今天就先练到这儿吧,不过我说我的好徒儿诶,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怎么有点不一样啊?”刘慕青摸了一把胡子道。 “怎么不一样了?”慕挽满头大汗地问道。 刘慕青闭着眼睛思索了一番道:“今天教给你的只是最基本的御罗十三剑的剑式,你之前在松风阁练过松风剑法,按照我之前探得你的底子不至于累成这样啊?你是不是昨晚上干什么了?啊?” 慕挽立马满脸通红,想起了昨晚上跟叶岚脸红心跳的经历,脱口而出道:“没干什么!可能是......太久没练过了.......那个,师父,我先走了,明天再练啊!” “诶,你......注意身体啊!” 慕挽红着脸一溜烟儿地便跑出了刘慕青的视线,一转角便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刘三儿。 “哎哟!你这么急匆匆地跑什么啊?后面有鬼在追你吗?”刘三儿搓着脑袋道。 慕挽摸着额头向刘三儿说了句抱歉。 “慕挽.......” 听见有人在唤自己,慕挽放下手向前面望去,便见得叶岚穿了身紫色的衣衫,淡淡的妆容,一头秀发披散在身后,面带微笑缓步向他走来。 刘三儿走到一边向她行了个礼,叶岚看向这个身材瘦瘦的男人道:“听说先生是刘老的侄子?上次也多亏了你帮慕挽传递消息,说起来本教主还没有没得及好好感谢一下先生呢!” 刘三儿摸着后脑咧嘴笑道:“没有,没有,哈哈哈.......” 叶岚又转向慕挽,“不过我倒也好奇,你跟慕挽是怎么联系上?” “哦,这个呀,这就不得不从上次我们一起在醉仙居的时.......” 还没等刘三儿说完,慕挽便上前一把捂住了刘三儿了嘴。 “醉仙居?那不是金陵城里最出名的青楼吗?”叶岚霎时脸色便黑了下来,“你去那干什么?” 慕挽一手捂着刘三儿的嘴,一边尴尬地向叶岚笑着,但见得叶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得慕挽心头一震。 “没干什么,就是......就是.......” “把你那手拿开,呸,呸,呸.......”刘三儿好不容易挣脱了慕挽,抹了两下嘴。 叶岚瞪着眼睛看着慕挽,胸口上下起起伏伏,慕挽抽了抽鼻子,两人便这么尴尬地站着。一旁的刘三儿也感觉到此刻气氛有些不对,于是道了声告辞便跑了。 两人站了好一会儿,慕挽开口道:“你听我解释......” “跟我过来!” 叶岚一把揪住慕挽的衣襟拖着他便往主殿的方向走。 “诶诶诶,你斯文点,衣服要被扯坏了!你听我说!哎呀......” 两人经过主殿前的一处凉亭,此刻冷向南跟林烜正在对弈,小柔跟叶笙则在一旁观看。 “诶!你们快看,那不是姐姐跟姐夫吗?”叶笙拍了拍林烜的肩膀指着慕挽跟叶岚的方向道。 一眼看去,四人皆惊呆了下巴,林烜手里刚刚准备落子的白棋都不知不觉地从手指间滑落了下来。 半晌,冷向南笑了笑道:“哈哈,这教主够猛的!说实话那次被左雨寒暗算被教主救走的时候,我还纳闷为什么教主要留他呢!” 林烜甩了甩脑袋,“行了,行了,我们接着下棋,快快快!天快黑了,赶紧下完,下完了咱也该干嘛干嘛去!” 第四十一章 月夜 “怪不得你还有兴致去逛青楼呢!我说,你就算打不过他,为了保命,你也不用认他作父亲吧!” “我.....没有,是他自己说的,真......真的,我当时就是为了逃走......正巧在那碰到了三儿我才进去的!我说岚岚,你能不能......先让我下来?我......快撑不住了” 叶岚坐在妆台前,理了理头发,侧过脸,看着倒立在床头满头大汗的慕挽,不禁有些想笑。 “啊......”慕挽最终还是支撑不住了,双手一软摔了下来。 “诶!我还没让你下来呢!给我继续立回去!” 叶岚走了过来,轻轻踢了两下慕挽的腰。 慕挽无力地转过身体,向叶岚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不行了,不行了,真的受不了了,你放过我吧......” 叶岚坐到床边,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慕挽额头上的汗水,“以后还去不去了?” “不去了......” “好吧,看你这态度还不错,不用继续立着了,还不赶紧起来,衣服都湿透了,快去把它换了!”说完叶岚便拍了拍衣角站了起来。 慕挽侧过脑袋,望着叶岚伸出一只手,“你拉我。” “自己起来,快点!”叶岚白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慕挽。 慕挽眼眸微闭,手依然伸着,嘟哝道:“不,我没力气了,你拉我一下嘛!” 叶岚右手扶着左臂,不禁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你一大男人还跟我撒起娇来了?要不要脸啊你?” “真的,真的没力气了。”说完慕挽又抖了抖悬在半空中的手。 “好吧。” 叶岚刚一伸出手去,慕挽便猛地将她拉进了怀里,另一只手则揽住了她的腰,又冷不防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呔......”叶岚将他推开,抹了抹被亲吻的脸颊,“你这臭小子,怎的一天不学好,身上这么臭还往老娘身上蹭!” 慕挽转过身,抓过枕头抱在身上,眯着眼睛朝她笑着。 “把枕头放下来,赶紧洗澡去,再不去我动手了!” “诶,你还是别说这些气话,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慕挽便放下怀里的枕头,扶着自己的腰跌跌撞撞起了床向外面走去,走到门前,扒拉着房门转过身道:“等我啊!” 叶岚黑着脸,抓起适才他抱着的那枕头朝他扔了过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慕挽洗完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回到房间,却未曾见到叶岚。 “岚岚,岚岚,咦?跑哪去了?”慕挽抠了抠脑袋,忽然察觉到屋顶有些许动静,便出了房间来到院中,便瞧见叶岚正坐在屋顶上,身边还摆了一坛子酒。 “你跑屋顶上去干嘛啊?” “看月亮啊!”叶岚伸手指向对面的天空,语气中夹杂着几分醉意。 慕挽轻功一起,飞到了叶岚身边坐下。 “你好端端的喝什么酒啊?”慕挽说完便抢过她身边的那坛子酒饮了两口 叶岚脸上泛起丝丝红晕,手在自己的膝盖上拍了两下,一头便扎进慕挽怀里,嘴里嘟哝道:“真是想不清楚为什么,我堂堂御罗教教主,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武功稀烂的小弟弟......” 慕挽放下酒,用手轻轻抚着她的秀发,“你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这么点酒就给你搞成这样?” 叶岚抓住慕挽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抬起头向他眨了两下眼睛,又向他微微一笑,慕挽盯着她这一抹笑,宛若漆黑夜空中一颗明亮的星。 两人的脸也越贴越近,鼻尖对着鼻尖,近得已经块看不清对方的脸庞。 慕挽将手绕到她的脑后,另一只手又顺势将她拉到自己身上,紧接着便寻着那带有些许酒气的唇纹,吻了下去......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破尘阁。 左雨寒正在院中练剑,郭铭快步走入了院中,见他正在练剑便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旁,左雨寒一见到他便停了下来。 “师弟,又有什么消息吗?走,我们到书房里去说。” 进了书房,左雨寒招呼他坐下,郭铭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师兄,问枫崖那边的消息。” 左雨寒顿了顿,看向郭铭,郭铭便挥了挥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哈哈,这还真是出乎意料啊,我说那日在松风阁的时候,叶岚那妖婆子怎么会跟发了疯一样,原来还有这层关系,这是奇妙啊!哈哈哈......”左雨寒笑着接过刚刚走进来的弟子上的茶。 “现在何易蓉的听雨楼已经被叶岚灭了干净,师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左雨寒放下茶杯道:“当然是把这个消息想办法透露给刘平啊,对了,朝廷近来也突然对东瀛人的事情关心起来了,不久前朝廷的兵马在松阳以南大败东瀛人,我想着,他要是再知道了这个消息,也够他紧张一阵了!” “是。” 松风阁。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在问枫崖?鬼野不是已经把他杀了吗?”何易蓉得知慕挽还活着的消息,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刘平依然面不改色地坐着,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意外也有喜悦。 “哐当。”门被打开了,三枝沙罗换上了一身松风阁的衣服走了进来,不久前慕致远率军大败东瀛主力,足利和三枝军团几乎被其全歼,三枝沙罗领着残部乔装成了普通百姓一路逃到了睿县,刘平便将三枝沙罗带上了松风阁,名义上成了松风阁的弟子。 “哥哥,蓉姨。”三枝沙罗向他们行了礼。 何易蓉向她点了点头,便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好了,表姨,这件事稍后再议吧,时候不早,您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送走了何易蓉,刘平走到三枝沙罗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沙罗,你告诉我,慕挽,是不是你救的?” 三枝沙罗蹙了蹙眉,低下头没有言语,刘平将手从她肩膀上放了下来,背过身去,“我刚才故意将表姨支走,你有什么就说吧。” “是。” “为什么?” “因为他之前也救过我。” 刘平背着手,侧过头道:“仅此而已吗?” 三枝沙罗抬起头望向刘平,两人短暂的目光接触后,三枝沙罗便又低下了头,“仅此而已!” 刘平哼笑了一声,又把头转了回去,“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三枝沙罗蓦地便半跪下身子,“既然哥哥已经知道是我救的他,哥哥想要怎么罚我都可以。” “罚你?”刘平转过去将半跪在地上的三枝沙罗扶了起来,双手放在她的双臂上笑着说道:“哥哥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说实话,得知他还活着的时候我心里竟还有一丝欣喜。只是......你是我妹妹,哥哥不希望你......” 刘平低头顿了一下,继而又道:“你要知道,他已经跟那个.......” “哥哥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三枝沙罗打断道。 但见她目光坚定,刘平便冲着她笑了笑,“那就好!” 第四十二章 众人偷窥 “穿剑。” “云剑。” “挂剑。” “撩......停停停!” 刘慕青一手拿着蒲扇一手拿着酒葫芦边喝边向慕挽走来,“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比昨天还没劲儿?你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没休息好还是怎么的?” 慕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耳根微微有些泛红,“我......没干什么啊。” 刘慕青一蹙眉,脸微微一侧道:“真的?敢不敢看着为师的眼睛再说一次?” “真的没有!骗你干什么?”慕挽目光躲闪,手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刘老。”背后传来叶岚的声音。 两人向后望去,但见叶岚着一身淡粉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紫色栀子花,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簪,垂着流苏。耳旁坠着翡翠耳环,洁白的皮肤上没有任何别的东西,仿若透明般洁净,凤眼闪闪,仿佛会说话。 刘慕青还是头一次见着叶岚这副打扮,再看看慕挽此刻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便也明白了。 “刘老,这几天晚上慕挽都陪在我身边,许是有些没休息好,要不今日就先别练吧。” 慕挽脸上一红,你这也太直接了吧...... “好好好,没问题,嘿嘿。”刘慕青脸上顿时挂满了笑容,拿着手里的蒲扇拍了拍慕挽的肩膀便乐呵呵地离开了。 刘慕青很快便走出了两人的视野,慕挽将手里的剑收回了剑鞘里,上下看了看叶岚道:“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 “那晚上你自己说的啊,你说我要么是红色,要么是黑色,要么是黑红相间,我今天换了一身,你还不乐意了?” 慕挽看着她有些气愤的模样,不知怎的她今日生气的样子一点也不骇人,反而还带有几分可爱,“可是,要是让江湖上的人知道,你堂堂御罗教教主,江湖上令人闻之色变的女魔头穿粉色,恐怕不太合适吧?” 说完慕挽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叶岚照着他的腰踢了一脚,慕挽向前踉跄了几步,按了按自己的腰,依然嗤嗤地笑着。 “我一巴掌拍死你!” “别!”慕挽抓住了她高高举起的右手,“我就这么说说而已,又没说你穿这个不好看,不带急眼的!” 不远处的墙边,此刻正聚集了御罗教一大帮人,林烜,冷向南,段念真,原羲,叶笙还有一大群御罗教的教徒。 “这事儿啊,我老段可是早就知道的。”紧接着段念真便将上次在船上的时候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怎么回来后没听你提起过?”原羲问道。 “那时候你们不还躺在床上的吗?再加上后来一些事我就给忘了。” “诶,那以后见着他,咱们该怎么称呼啊?” “你们快看,教主今天穿的是粉色诶!” 一帮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看一边还嚼着舌根,不时还发出几声笑,刘慕青站在这一帮人身后,“好了,好了,看够了就赶紧该干嘛干嘛去!”说完自己便先摇着蒲扇离开了。 “是是是......走了走来。” “嘿,你个小兔崽子还不走,看什么呢!”林烜拍了下叶笙的头,叶笙头缩了缩,摸了摸被打疼的脑袋。 林烜正准备拉着叶笙离开,“别啊!我再看看,快看!姐姐跟姐夫要亲上了!” “啊?是吗?”林烜被这么一说,便也放开了叶笙,自己也趴在墙边向那边望去,背后还没走远的一行人也赶忙折了回来。 那边叶岚搂住了慕挽的脖子,闪着温柔的目光扫过了慕挽的心尖,让他心里狠狠颤悠了一下,他右手从她身后抄过去,左手绕上她的后脑,两人头顶着头。浅浅地吻了下去,轻轻吻着她的唇,然后,更深入地探索。 “小孩子看什么看?不害臊!”林烜一把将手覆在叶笙的眼睛上,叶笙立马双手将林烜推开。 “我不小了!我今年都十五岁了!” 段念真打断道:“别说话,快看!快看!” 彼时,刘三儿正巧路过此处,见这围了一大群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便也钻了进去,“你们看什么呢?唔......” 刘三儿立马两眼放光,手里拿着的风水罗盘“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许是听到了这动静,叶岚一松嘴便回了头,那边偷窥的众人见被发现赶紧便散了去,刘三儿也赶紧捡起地上的罗盘溜掉了。 “嘿!这群家伙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在背后偷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叶岚气不打一处来,转身便要去收拾适才那一伙人。 慕挽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拦了下来,“算了算了,干嘛这么跟自己的属下计较!” “刚才全都被那群混蛋瞧见了!你竟然还以为然!看我不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叶岚一下甩开了慕挽的手,慕挽便索性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消消气,你看啊,刚才那边的人可全都是你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你要把他们全都处理掉了,谁以后办事啊?” 叶岚叹了口气,甩了甩衣袖,“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饶过他们这一回。” 慕挽笑了笑,继而又道:“对了,这几天我暂时就不陪你了。” “为什么?” “你没听见老刘刚才说的什么吗?他嫌我最近练武没劲儿......”慕挽说着脸颊又闪过一丝红。 叶岚转过身来对着慕挽,语气带有几分戏弄地说道:“那还不是你自己不行,怪谁啊?” “......你瞎说什么,那还不是你......算了,我还是先去探望一下我师姐吧。” 说完慕挽便撒开了叶岚,转头向倚翠院的方向去了。 倚翠院。 蔺又亦正在房间里配制新的药方,一边倒弄着,嘴里还一边哼着小曲儿,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哼哼,只要等我将这新的药方配制好,不信治不好你!” 言罢蔺又亦又回首向对面窗外望去,赵瑾此刻正坐在窗边把玩着一块玉佩,那玉佩是蔺又亦常年配带在身上的。 今早给她送药送饭的时候,赵瑾也跟昨晚一样,出乎寻常地将药乖乖给喝掉了,两人又一起吃完了早饭,蔺又亦正起身准备离开,赵瑾却一把抓住了他腰间的那块玉佩,轻轻把玩了两下,嘴角流露出丝丝笑意。 蔺又亦脸面泛红,索性也便将那玉佩卸下来给了她,但见她拿过玉佩又冲着他笑了一声,便一蹦一跳地跑回到床边去了。 慕挽跟叶岚进了倚翠院,蔺又亦见着他俩刚忙从屋里跑了出来,先是给叶岚行了礼,“参见教主,诶,教主,我有几句话要对慕兄说。” 说完便拉着慕挽到了一旁的树荫下。 “干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蔺又亦黑了脸,缓缓道:“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往这里跑啊?” 慕挽有些懵,“啊?!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还每天盼着我到这里来吗?” 被这么一问,蔺又亦的眼神便变得飘忽起来,身体也跟着不自觉地摇晃了起来,“因为......其实......这几天......我发现你师姐......挺好的,你不是有教主了吗?干嘛还.......一天天往这里跑?” 慕挽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头笑而不语,继而又右手握拳贴到自己的嘴边咳嗽了两声,“那你可要好生照看她,对了,你最近该不会是被我师姐打出了受虐症,才会变成这样?” “去你的!我才没有!” 第四十三章 徐如之 时光飞逝,转眼便已是秋天,秋风萧瑟,层林尽染,问枫崖如今是一片金黄。 慕挽随叶岚来到这里也已有月余,每日从早上一直到傍晚都跟在刘慕青身边练武,练完后有时便是直接去寻叶岚,有时候则回去倚翠院探望一下赵瑾。 赵瑾也逐渐地恢复了心智,不像之前那般疯癫暴躁,跟蔺又亦相处得也是越来越融洽,只是过往之事她却依然想不起来。 “你不会是怕我师姐日后想起来了,就不跟你这般亲近了,所以你故意不给她治好是吧?”慕挽怀抱着双手,望着蔺又亦问道。 “怎么可能!我虽然现在......但我也不至于用这种手段好吗?”蔺又亦推了下慕挽的肩膀,有些气愤地回答道。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慕挽便转身离开了倚翠院,向正殿去了。 半路上,叶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蹿了出来,“姐夫!” 叶笙猛地朝慕挽的肩膀上一拍,“嘶~你这家伙,想吓死我啊你!” 言罢,慕挽便在他头上敲了两下,但见叶笙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头,“姐夫,你去找我姐啊?” “不然呢?” 叶笙忽然又像是看见了什么,手指着一个对面方向道:“诶,姐夫,你快看!” 慕挽便向着叶笙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得此时冷向南跟林烜一左一右领着一名着飞鱼服,腰挂绣春刀,身材魁伟的男子向正殿走去。 “那人是谁啊?看他的穿着像是锦衣卫啊。” 叶笙抠了抠脑袋回道:“对,他叫徐如之,是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多年前他遭人算计,差点死在山野中,那时候姐姐恰好经过那,救了他一命,本来姐姐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可后来不知怎的他自己查到了,经常都会见他派人送东西过来,说是要报姐姐的救命之恩。” “请徐指挥使和两位护法在外稍候,我先进去为您通报一声。”守在正殿门外的一名侍卫双手抱拳向三人说道。 “多谢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适才那侍卫便从里面走了出来,为三人打开大门,“三位,里面请。” 三人前脚刚走进去,慕挽和叶笙又走了过来,侍卫拦住了叶笙,“叶笙小主,教主跟徐大人还有两位护法正在商议要事,您不能进去!” 那侍卫继而又笑着对慕挽说道:“慕公子,您如果要进去的话,就请自便。” “为什么?凭什么姐夫就能进,我就不行!” 叶笙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侍卫问道,那侍卫又道:“教主是这么吩咐的,小主您还是先在外面等等吧。” 慕挽回头对着叶笙笑了笑,“那我先进去了。” “姐夫.......” 慕挽刚刚踏进了门,走到屏风的后面,便见得叶岚坐在教主位上,今日她只用了一根简单的碧玉簪子挽起几缕秀发,其余的则轻轻地披在两边的削肩上,薄如蝉翼的纱袖之下,露出一只纤纤素手。 “多谢徐大人告知此事,我会有所防备的,只是大老远让您跑一趟,我这心里倒是挺过意不去”叶岚面带微笑地对着徐如之道。 徐如之亦面带微笑地回道:“你知道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的!哪怕是豁出我这条命去也是值得的” 慕挽站在屏风后面,听着徐如之这句话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醋劲儿,再看看叶岚,低下头轻轻咳嗽了两声,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徐大人,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徐大人就先请回吧。” 徐如之站起身来,“我还有些话,想要单独跟叶教主说。” 冷向南跟林烜相互对视了一番,继而又看向叶岚,叶岚也有些难为情。 “徐......” “岚岚!呀,有客人啊?这位是......” 慕挽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虽然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却依然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看着徐如之,也顺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漆,横阔的胸脯加上他身上的那件飞鱼服和腰间的绣春刀,似有万夫难敌的威风。 “你是?”徐如之也看着慕挽,疑惑中又带着一丝不快。 “在下名叫慕挽。”慕挽双手作揖,腰微微向下弯了弯。 叶岚走到慕挽身边,牵住了他的手,“这位是我的好友,锦衣卫指挥使徐如之,徐大人。” “哦,原来是徐大人,失敬失敬。” 徐如之略微一颔首,轻声笑了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情,在下就先告辞了。” “好,你们俩送送徐大人。”叶岚对着那边的冷向南跟林烜说道。 “是。” 送走了徐如之,慕挽将手搭到叶岚的肩膀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唉......你叶教主的魅力还真是不小,竟然把人家堂堂锦衣卫的指挥使都给迷住了。” “说什么呢,别瞎说!”叶岚轻锤了他胸口一下。 “哼,我刚才可什么都听见了,人家都说了,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连命都可以不要的!” 叶岚见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你吃醋了?” 慕挽侧过脸嘁了一声,“我才没有呢,我干嘛要吃醋啊?对了,他来这里干什么啊?” “哦,是这样的,正准备要告诉你呢!就是你那个父亲的事情,他叫慕致远是吧?” “对啊,他又怎么了?” “我记得之前徐如之就曾经告诉过我,关于这个慕致远的事情,他似乎很仇视我们御罗教,但是我并没有太在意,直到徐如之适才又告诉我,慕致远在打败那些东瀛人回京后便一连召见了好几波江湖上的一流刺客派往问枫崖。不过呢,中途都被徐如之派人给拦下来了,他这次来就是让我注意防范的。” 慕挽抬了抬鼻子,若有所思了一番道:“对了,慕致远之前也跟我说过,他说你们御罗教跟那些东瀛人一样可恶,你们到底是哪点得罪他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怕不是我那练功走火入魔的先夫搞的事情吧,他那个时候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可没少得罪人!唉,算了,不谈这些了,天还没黑,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好啊。” 夕阳无限好,只因有晚霞,四季之中,秋季的晚霞堪称融合了其他三季的美,达到了至的境界,后山的树林,四周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这么美的晚霞我也是很久不曾见过了。” “当然啦!你以前都不回来的,哪看得到啊?”叶笙冷不丁地回了叶岚一句,手里扯着一根狗尾巴草。 “住嘴!废话多!赶紧给我滚回去。” 叶笙对着叶岚翻了个白眼,一边转身离开一边说道:“行,有了姐夫,就不要我这个弟弟了,伤心,走了。” 夕阳像一个红彤彤的圆球悬挂在天边,耀眼明亮,把西边的天烧成了一片绚丽的绯红,几多云儿游向夕阳,被罩在金色的霞光之中。 “那个徐如之之前就曾追求过你,适才见到他觉得气度甚是不凡,又是当今锦衣卫指挥使,你为什么那时要拒绝他啊?” 叶岚眉头微微一皱,“你这问的什么玩意儿?我接受他了还有你什么事啊?” “.......我只是好奇而已嘛,问问而已啦。” “简单啊,因为我并不想跟朝堂上的人有什么关系。”叶岚稍微停了一下,“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他,而且他之前也是有妻儿的人了。” “啊?”慕挽有些惊愕,“之前?你的意思不会是他因为你,把自己原来的妻子给休了?” 叶岚没有回答,表示默认了。 “罪过,罪过,那我又好奇了,你又是怎么会看上我了呢?” 叶岚莞尔一笑道:“感情就是这么奇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第四十四章 刘平的计划 松风阁的练剑场上,此时正一片喧哗,两伙人剑拔弩张,其中一伙人领头的那人骂骂咧咧地一脚踹向另一伙领头的人。 “你娘的!你敢踹我!揍他!” 两伙人统统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都给我住手!”一个声音喝住了正欲动手的众人,众人回头一望,刘平背着双手走了上来。 刚才被踹的那人抖了两下衣服,走上刘平向他行了礼,“师兄,他们简直是要翻天了,让他们练剑,他们不仅不练,还出口骂我!” 刘平听完后,转头看向刚才率先动手的那人,表情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严肃“你们全都跟我到后院去!”说完便又自己背着手往回走。 那人顿了顿,又低头眨巴了两下眼睛,身后的那伙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快点!”刘平微侧着脑袋,冲着后面那人大吼了一声。那人被吓得肩膀一耸,抬眼见得刘平严肃的侧脸和起起伏伏的胸口。 来到后院,一伙人战战兢兢地站在刘平身后,刘平突然一转身猛地一脚踹向适才领头那人,这一脚踹得可不轻,直接将他踹出了好几仗远。 “这一脚是替我师弟还给你的!我让你们进松风阁,躲避朝廷的追剿,,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叫你们好好遵守这里的规矩,不要给我惹是生非,你们全当放屁吗?” 刘平怒不可遏地朝眼前这帮人吼叫着,声音如同沉雷一样滚动,面前的人个个低着头,甚至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正发作时,后院紧关着的门忽然被打开了,“谁啊!”刘平听得推门的声音便冲着那边吼了一声。 “哥哥,是我。”三枝沙罗推开门走了进来,见到是她,刘平的脸色方才缓和了下来。 “哥哥,他们也都是追随你的手下,教训两句就是了,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刘平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将手放上额头拍了拍,转头又指着离自己最近的两个人道:“你们两个把一辉抬出去,其他人给我待在这里给我站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是,大人。” 说完后,刘平便和三枝沙罗走出了后院,去向书房。 进了书房,但见有一名破尘阁的弟子刚巧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刘平便向他行了礼,“见过刘阁主。” “你是破尘阁的人,左盟主有什么事吗?”刘平问道。 那弟子刚欲开口,何易蓉便从里面走了出来,“左盟主准备在这个月十五召开一次宗门大会。” “哦,好,回去告诉左盟主,我会准时前往的。” 那弟子向刘平双手抱拳,便离开了。 三人进了书房,刘平便坐到书桌前道:“这或许倒是个好机会,咱们准备了这么久,不如就在这一次宗门大会上把他从盟主的位置上赶下了!” “你有把握吗?”何易蓉有些担忧地问道。 “放心吧,表姨。沙罗,你去通知巧一声,让他这些日子把左雨寒盯好,顺便再到睿县的食肆地下室里看看那个成元。” “好,我这便去。” 两人目送三枝沙罗离开了书房,何易蓉又转头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那个成元是左雨寒派到松风阁的细作的?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哼,好久以前就已经知道了,只是那时候我觉得他的存在或许对我们有益,所以便放着他没管,也就没告诉表姨您。” 何易蓉点了点头又道:“看你这么有把握,自然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吧?你打算怎么利用这个成元?” 刘平嘴角微微上扬道:“我之前用来对付赵文轩的毒药,表姨您可知道是什么?” “是什么?” “绿琉璃,天使尘和蛇缠藤。” “这......这些都是破尘阁的东西,你哪来的?”何易蓉有些吃惊地看着刘平。 刘平淡淡地笑了笑道:“我之前不是跟左雨寒做过走私洋枪的生意吗?有一次我让人顺带问他们要了些,后来我找了些人以此为种,自己悄悄种了一些,但世人都知道这几种毒物只有破尘阁才有,正好可以利用那个成元,把赵文轩的死栽赃到左雨寒身上,继而将他赶下台!” 何易蓉听完,低头思索了一番后点了点头。 问枫崖。 慕挽一早便拿了佩剑来到平日练武的地方,平日里刘慕青早就已经应该在这里候着了,今日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老刘!嘿,真是奇怪,今天怎么这么久还没来啊。” 慕挽便走到凉亭边坐下等等他,不知不觉中竟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慕挽暗自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刘慕青虽然一天酒不离手,但却向来是个很守时的人。 “这老头子今天怎么回事,还不来!”慕挽走起身,便决定去寻寻他,走到他房间门前,见得他门外有一教徒守着。 “慕公子,您是来找刘老的吧?”守在门外的教徒问道。 “对啊?他人呢?” “哦,刘老今天一早就去后山了。” 后山?慕挽向那教徒道了声谢,便准备去往后山。 慕挽走上一坡石梯,又穿过了一片石林,便见得刘慕青坐在不远处的两座坟墓前,身旁还堆了一堆纸钱。 刘慕青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向慕挽,冲他笑了笑道:“你来了,来,帮我到那边去烧一下。” 慕挽走到刘慕青身边,抓了一堆纸钱便照着刘慕青的话做了。 “他们......是谁啊?” 刘慕青烧了一摞纸钱,抬头看着眼前的无字坟,眼角似还挂着丝丝泪珠,“我兄弟......” “你兄弟?可为什么他们这石碑上什么字也没有啊?” 刘慕青笑而不语,继续烧着纸钱,慕挽便也没再多问,只是拿起身边的纸钱烧着。 半晌,两人将纸钱烧完后,刘慕青扶着自己的腰缓缓站起身来,又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两口,继而又将剩下的酒撒在两座坟前。 “走,我们回去吧。”刘慕青撒完了酒便转身准备离去。 一转头便见得叶岚正站在不远处,两人先是一怔,显然对她的到来有些吃惊。 叶岚笑着上前向给刘慕青打了招呼,刘慕青对她笑了笑道:“你们俩先聊,我就先回去了,慕挽,午后再来找我练武吧。” “是。” 慕挽走到叶岚身边,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刘慕青一个人走下山去。 “这两个人是谁啊?老刘似乎把他们看得还挺重的,刚才我还看见他流眼泪了。” 叶岚面无表情地看向后面那两座坟,淡淡道:“这两个啊?他们俩就是我们御罗教的两个叛徒而已。” “叛徒?老刘不是说是他兄弟吗?”慕挽那两道眉毛一下字惊讶地跳了起来,眼睛也跟着鼓起来。 “对啊。” “不会吧?那老刘怎么还会把他们俩当兄弟,还来给他们烧纸?” 叶岚摸了摸下巴,看着慕挽一脸惊讶的表情道:“老刘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多年以前,四大派合攻问枫崖的事?” “好像是说过,怎么了?” “当时我们御罗教的五大长老,加上我那死去的丈夫,总共是六个人,而当时四大派只有左雨寒,莫离,任豪还有你师父,四打六,且我那死去的丈夫武功还在他们之上,你难道就没想过最后为什么会是两败俱伤吗?” 慕挽抠了下后脑,继而指向后面那两座坟墓,“难道是他们俩?” “没错,以前我们御罗教并不是只有五大长老,而是七大长老,就是后面这两个家伙,当年刘老跟他们俩的关系是最好的,刘老那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比你师父都严肃呢,后来因为他们俩的叛变,刘老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 太阳从东边徐徐升起,刘慕青穿过一片枫树林,阳光照在他脸上,他停下脚步眯着眼回首看向后山,笑着挥了挥手便又转头哼着小曲儿走了。 第四十五章 刘平夺位 鹿山,破尘阁的大堂外,此刻已被一大队破尘阁的弟子封锁住。 而堂内如今已是满目疮痍,似是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噗......”左雨寒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咯出一口鲜血来,“郭铭,我是如此信任你,把你当亲弟弟看待,可你竟然吃里爬外,投靠这个外人一起来对付我!” 刘平反握着一柄钢剑,身后站着神情严肃的郭铭跟何易蓉。 郭铭冷冷地走到左雨寒面前,蹲下身凑到他耳边道:“亲弟弟?你是如何说得出这种屁话来?” “你......你这混蛋!”左雨寒怒不可遏地吼叫了一声,又奋尽全力扑向郭铭。 郭铭反应极快,快速的一个起身便一脚踢向左雨寒的腹部,堪堪将他踢到了几丈远外的柱子边方才停下来。 左雨寒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郭铭上前一把将他抓了起来,顶在柱子上,“当年!我帮你把大师兄从破尘阁挤走,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你的猜忌!你赶走了他,又开始担心我会不会对你的阁主之位造成威胁,整日都派人盯着我,后来问枫崖一战,我受了伤,你索性便以此为借口把我送出了鹿山,把我送到那个荒无人烟的孤岛上,你知道那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郭铭扯着左雨寒的衣襟,瞪着双眼恶狠狠地看着他,怒火中烧,额头上的根根青筋,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了一般。 “你不是怕我夺走你的阁主之位吗?好啊,那今天我就如你所愿!去死吧!” 郭铭将左雨寒从柱子边扯了过来,使出全身力量一掌将左雨寒打出了门外,只听得哐当一声,左雨寒身体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紧闭的大门给撞毁掉,门外任白秋和莫沛山正领着一众弟子守在门外,见到从屋内飞出来的左雨寒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左雨寒无力地躺在地上,身体稍稍抽搐了两下,便再没了动静。 刘平带着郭铭跟何易蓉缓缓走了出来。 “参见刘盟主!”任白秋挥了挥衣袖,带着身后的众人向刘平行了礼。 莫沛山看了看他,显得有些迟疑,但见此时刘平身后的郭铭跟何易蓉也跟着任白秋向他行了盟主礼,便也跟着行了。 刘平嘴角微微一笑,让众人免礼,又对旁边的两名弟子道:“把左雨寒的尸体抬出去,扔到山野里喂狼!” 又转身走到郭铭身边,“我们的交易算是完成了,现在你就是破尘阁的阁主了。对了,你之前不还跟我说,你们破尘阁还有一样宝物要献给我吗?” “是。” “是什么?” “神天诀!” 问枫崖。 “嗯,好好好,你小子悟性还真是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将御罗十三式练得如此熟练,甚好甚好。” 慕挽将手里的剑收回剑鞘之中,“老刘,这套剑法你算是教给我了,那接下来你还准备教我些什么啊?” 刘慕青躺在亭子里笑了笑,摇了摇手上的酒葫芦,又将散在肩头的几缕碎发甩到了身后,“接下来就再传你点内功心法,你的内功底子几乎是没有的,以后要想跟叶岚练御天诀,没有点底子是不行的!” “哦......”慕挽顿了顿,又道:“可是她没说过要教我那玩意儿啊!” 慕挽刚一说完,抬头看向刘慕青,却见得他已经眼眸紧闭,嘴张得老大,腹部有规律的上下起伏着,不时发出几声微弱的鼾声。 “.......” 正在这时,只见得一教徒神色匆忙地向慕挽跑了过来,“慕公子,教主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您快跟我去看看吧。” 慕挽一惊,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她怎么了?” “哎哟,您快跟我去瞧瞧吧!” 但见他如此焦急,慕挽心头也不禁变得焦急起来,便赶忙随他一起去了。 那教徒领着慕挽绕开了主殿,慕挽停下了脚步,对着那人的背影喊道:“站住!” 那教徒一惊,立马停了下来,转身道:“慕公子,怎么了?” 话音刚落,便见得慕挽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拔出腰间的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慕公子,这是为何啊?” “哼,别装了,你根本不是御罗教的人!通常情况下,白天岚岚是不会离开主殿及周围几座院子的,你不带我去主殿却向着背面最荒凉的地方去,况且,刚才一时心急没注意到,岚岚身边守卫的教徒都是段念真手下的墨潋卫,而你穿的却是普通教徒的衣裳!说!谁派你来的,想干什么?” 那人眉心一紧,立马从衣袖中抖出一颗弹丸,朝地上一掷,立马便炸出了一团白色且有刺鼻气味的烟雾。 慕挽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持剑扇着周围的烟雾,快速向后退着。 “咳咳咳......” 刚一站稳,便听得一声剑出鞘的声音,那假扮的教徒持剑从烟雾中冲了出来,刺向慕挽,慕挽侧身一闪,躲开了他的攻击。 “正好!看看老刘教的这套剑招如何!” 慕挽凌厉地使出了御罗十三式的剑招,几个回合下来,那人便有些难以抵挡慕挽犀利的进攻。 见慕挽现在如此难缠,且身处在御罗教的腹地,那人便决意不再同他纠缠,伸手又抖出一颗弹丸,刚准备向地上掷去,身后却突然像是起了一阵风,吹得那人后背有些发凉。 那人回头一望,便见得叶岚已经冲到了自己身前,叶岚抓住他的手一拧,只听得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便传来那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指间的那粒弹丸无力地掉落下来,叶岚一手接住了他,又两脚将他踢跪在了地上。 紧接着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段念真带着墨潋卫赶了过来。 叶岚这方松了手,将他交给段念真。 “把他押到地牢里去!” “遵命!” 慕挽收了剑,走到叶岚身边。 “你没事吧?” 慕挽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刚才试了试老刘教给我的剑法,你还别说,还真挺厉害的,刚才就是你没有来,我也有信心把他给收拾了!” “哟,看把你能的,学会了点新东西就膨胀啦?你现在也就是对付点阿猫阿狗的还行,这要换成别人,你还有这个信心吗?” “......我这不还在跟老刘学吗?对了,他说他之后会传给我一些内功心法,他说等以后你教我练御天诀的时候有用!” 叶岚敲了下慕挽的脑门儿,“那玩意儿是你想练就练的?我有说过要教你吗?你要是练了以后比我还强,我以后还怎么当这个教主啊?” 慕挽摸了摸被敲疼的脑门儿,有些委屈道:“不教就不教嘛,打我干什么,不疼啊?” 说完慕挽也趁着叶岚不注意在她的脑门儿上也敲了一下。 “啊!” 两人几乎是同时叫出了声,慕挽甩了甩手指,“你的头是石头做的吗?这么硬!” 叶岚抚着额头,怒气冲冲地瞪着慕挽,“长本事了你!还敢偷袭我!我一巴掌抽死你,信不信!” 话音刚落,叶岚右手一抬,慕挽撒丫子便跑。 “给我站住!别跑!” 第四十六章 神功成 松风阁,后山的山洞内。 刘平得到了郭铭奉上的神天诀,正潜心修炼,按照神天诀上的口诀,集中精神想象着上面所描述的气,从得到之日开始修炼到现在已经过了三日,此时他已经达到了神天诀的九境。 “先前郭铭不是说练到第十境只需要一天一夜吗?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为何还不能突破第十境?而且他说练到第七境时可能会有气息不足的感觉,可我却完全没有啊,这是怎么回事?” 刘平收了功,调了调身上的气息,又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水。 “不管了,或许是之前左雨寒练此功法的方式不对,难怪到了第十境还不如别人。”刘平这般想着,左手瞬间凝出一团真气,一掌打向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只听得轰的一声,那巨石便被炸成了无数块细小的碎石块。 “不错,这神天诀果然霸道。”刘平拿着手里的神天诀,哼哼一笑,便向洞外走去。“是时候去到关外了,慕挽,你也该回到你最初的地方了!” 山海关外,慕致远下了马,快步走进了军营。 “那边有消息了吗?”慕致远坐到主帅位上,放下手里的佩剑,问道早已候在军营外的一名便衣男子。 “回将军,失败了......” 慕致远闻言,有些失望,长叹了一口气,挥手示意他出去。 待到那人走出了营帐,慕致远捏了捏眉心,近来女真部落频繁的袭扰已经让他头疼不已,他不禁又叹了口气,索性起身卸下了身上的棉甲,躺到床上歇息了。 帐外,覃从安身着一身战甲,一手怀抱着头盔,信步走向慕致远所在的帅营,被帐外一士兵拦住,“覃副将,将军已经睡下了,您有什么事吗?” 覃从安正欲开口,里面却先传来了慕致远的声音,“是从安吗?有事情的话就进来!” 守在门外的士兵便让开了道,覃从安走进帅营,慕致远也刚刚从床上翻身坐下,一手抱着后颈扭动了两下,发出咯咯的声响。 “什么事啊?” 覃从安双手抱拳先向慕致远行了礼,之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慕致远,慕致远接过信件,覃从安道:“将军,这是不久前一个自称是松风阁的人让我交给将军的。” “松风阁?怎么又跟松风阁扯上关系了?”慕致远疑惑地拆开了信件,读起了信。 “啪!”慕致远读完了信,猛地将信件拍在桌上,一起身急切地问道:“送信的那个人呢?” 覃从安见慕致远如此大的反应,不免被吓了一大跳,愣了一小会儿方才答道:“回......回将军,送信那人说,将军读完了信,若要想与他们取得联系,可以去到天津与他们联系,若是将军不便亲自前往,可以......” 还未等覃从安把话说完,慕致远便已拿了桌上的佩剑,披了衣裳准备外出,“从安,这里的事情就先交给你和迟岩,这件事我必须亲自前去处理!” “是,将军。” 刘平取代左雨寒,成为了五大派的新任盟主已经传到了问枫崖。叶岚也召集了御罗教的众人商议对策。 “这个刘平的身份本就不简单,他不仅是松风阁的阁主,也是如今残留在中原的东瀛势力的首领,几个月前教主刚刚灭掉何易蓉的听雨楼,何易蓉现下便是留在松风阁内,且他二人关系也是非比寻常,现在他做了盟主之位,很有可能会对我们御罗教出手!” “怕他作甚,有种就来,教主武功盖世,一人方可单挑五大派掌门,现在左雨寒也死了,他有那个能力攻上问枫崖吗?” “不过我听说那刘平坐上盟主之位后,便得到了一本破尘阁的武功秘籍,拿回去练了好几天呢!且此人心机深沉,断不可小视于他!” 下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辩了起来。 叶岚坐于众人之上,双手紧扣将下巴磕在上面。 “破尘阁的秘籍?御天神诀的下半卷,神天诀?” 多年前,当周凝阳第一次将御天诀教给叶岚时,曾说过:“御天神诀,分上下两卷,上卷为御天诀,下卷为神天诀,两卷皆可单独修炼,单独修炼御天诀最多只能达到七境,单独修炼神天诀虽可轻易达到十境,却远不如御天诀的七境。” “为什么啊?差距这么大?” 周凝阳笑了笑,继续说道:“之前还在破尘阁的时候,偶然在父亲的书房翻到了一本古籍,上面记载道,若是单独修炼神天诀,因人的体质各异,有的人修炼神天诀或许用处不大,就比如我那弟弟,但有的人单独修炼神天诀不仅破境的速度较快,就连每一境的效果较之御天诀的效果更好。” “如果刘平是这种体质,那他如今修炼了神天诀功力岂不是已远在我之上?若是这样可该如何是好?”叶岚这般想着,不禁打了个寒战。 晚上,叶岚将慕挽带到了御罗教后山的禁地,这里常年都由墨潋卫派重兵把守,除了叶岚,任何人未经允许都不得进入,就连贵为元老的刘慕青都不能擅自进入。 慕挽跟在叶岚身后入了这禁地,绕过两个弯,一方石洞浮现在眼前。 慕挽向四周看了看,继而看向叶岚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叶岚捋了捋眼前的一缕碎发,“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御天诀的事吗?我今天就带你来了!” “你打算教我了?正好老刘这几天教给我的那些东西我差不多都会了。”慕挽笑着说道。 “走吧,进去吧。”叶岚顺手拿了杵在洞门前的火把走了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石洞,洞内漆黑一片,阴风嗖嗖,慕挽紧跟在叶岚身后,隐隐听见周围有滴水的声音,借着火把的光亮,慕挽方才能勉强看清四周的情况,洞内到处都是钟乳石,形状各异,有的像海螺,有的则像一台竖琴。 快要走到尽头,前方出现若隐若现的微光,待走近才发现这里造有一方石桌,桌上放有一本卷轴和几盏油灯。 “这些天呢,你就待在这里好好修炼,哪都不许去,吃的也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总之,练不好就不要出来。” “啊?”慕挽一惊道,“那你会不会来看我啊?这洞里这么阴森。” 叶岚怀抱着双手,带着些许嘲讽的语气道:“怎么?你一大男人还害怕啊?我当初在这里修炼的时候也没觉着这有多可怕啊。”说完叶岚便自顾自地往洞外走去。 慕挽拿起石桌上的御天诀,大致翻了翻,叶岚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他,慕挽也侧过头向她看去。 叶岚低头笑了笑,背着手走了。 第四十七章 赴约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水打在落叶的声音,打在地上的声音,打在雨伞上的声音,交织成了一首恬静的小曲,柔丽清新的旋律,温情脉脉的音乐语言,引路遐想的意境。 慕致远头戴斗笠,披着蓑衣,躲开了徐如之的眼线,进入天津卫,去向约定的地点。 “是慕将军吗?”茶楼外,一身着淡蓝衣色袍子的男子问道。 “是的,我是慕致远,你是?” “我是奉阁主之名,在此等候将军的,将军里边请,我们阁主已经在里面恭候将军多时了。” 慕致远在男子的带领下进入了茶楼的二层的一间房间,门外守着两名男子,腰间都挂着佩剑。 “进去跟阁主通报一声。” “是。” 不一会儿,进去通报的人便走了出来,恭敬地站到门的一旁,“阁主有请。” “将军,请吧。” 慕致远向里面瞧了两眼,便快步走了进去,绕过屏风,慕致远便见着刘平坐在窗边,见他进来便客客气气地走上前来,向他行了礼,“晚辈刘平,见过慕大将军。” “嗯,你就是松风阁的阁主,刘平?”慕致远摘下斗笠,上下打量了刘平一番。 “正是在下,慕将军,请上座。” 京城,徐如之的府邸。 “什么?跟丢了?你们怎么办的事?”徐如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下面一名锦衣卫半跪在他面前,“回大人,我们在山海关附近的确有见到了慕致远的身影,可是一转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也不知他现在到底是在关内还是关外。” 徐如之拍了拍额头道:“本以为想办法把他调到关外去,他或许会消停点,他所在的军营,有派人去查看吗?” “去了,可是军营里的人说他带着军队出去了。” “继续派人盯着,也派人在关内找找,他若是到了关内,想必也不会走太远,就在京城附近找找!” “是。” 茶楼,雨水落到屋檐上,形成了一道道水帘,倒是为室内添加了一道别具一格的风景。 “我跟慕挽自小生长于松风阁,被师父一手养大,情同手足,可不曾想他竟然会被叶岚那妖女所迷惑,背叛师门,作为他的师弟,自然不忍他这么一直错下去,自我坐上这五大派的盟主之位,一直在寻求攻破问枫崖的办法,后来我偶然知道了慕挽跟将军的您的关系,才斗胆约将军前来,不知将军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慕致远摸了一把胡须,“作为他的父亲,我自然也与刘阁主一样希望他迷途知返,可我如今被调派到了关外,镇压女真族的叛乱,不知刘阁主想要我如何助你?” 刘平为慕致远添了茶,不紧不慢地说道:“问枫崖守卫森严,且有众多机关,再加上其地形,显然是易守难攻,可如果将军你若是能......” “我能怎样?” 刘平顿了顿,凑到慕致远的耳边与他讲了些什么,慕致远挑了挑眉,低头沉吟了一会儿。 “只要将军肯帮我这个忙,待我攻下问枫崖,定会将慕挽安全地送回到您身边。” 慕致远拿起桌上的茶水,刚放到嘴边,却又突然将茶杯放回到了原处,“好,我答应你,我这便回去,三日后,你派人到关外来取就是!” “好!将军是个痛快人。” “不过,我既然选择帮你,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刘平站起身,走到慕致远身前,双手抱拳道:“请将军放心,一个月后,晚辈无论如何都会将慕挽给您送回来。” “嗯,好,那我这便告辞了。” “请。” 慕致远向他点了点头,便带上斗笠向外走去,刚走到茶楼的门外便与刚从外面回来的三枝沙罗迎面撞上,三枝沙罗一见是慕致远,心中忽然一慌,赶紧将头背了过去,快步走进茶楼,她如今虽是一身的汉人女子的打扮,可慕致远还是一眼便将她认了出来。 “站住!”慕致远一转身抓住了她的胳膊,三枝沙罗一甩手便挣脱了慕致远,刚欲转身逃走,却又被慕致远从背后抓住了肩膀,两人便在茶楼里动起手来。 劈里啪啦将茶楼里的摆设打得稀巴烂,好在刘平从二楼赶了下来阻止了两人。 “慕将军,请住手,不知将军跟小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何要如此大打出手?” “她是你妹妹?”慕致远表情有些许错愕,“她是东瀛人,为何会是你的妹妹?” 刘平转头看向身后有些许不安的三枝沙罗,继而又微笑着向慕致远作揖说道:“将军,您怕是搞错了,这的确是我的妹妹,她叫刘萌,怎么会是东瀛人呢?” 慕致远板着脸,又仔细看了看站在刘平身后的三枝沙罗,“我慕致远征战沙场多年,每一个与我交手的敌人,我都记在心中,不可能搞错的!” “可能将军口中所说的那个东瀛女子只是恰好与我这妹妹长得有些相似罢了。”不经意间刘平的额头已经渗出些许汗水,如果慕致远就这么一口咬定三枝沙罗的身份,武功上他现在随时能至慕致远于死地,但他毕竟是朝廷命官,他不想得罪朝廷的人,如果还因此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你胆子真够大的,竟然敢跟将军动手!还不赶紧给将军赔罪!”刘平扯了扯三枝沙罗的衣袖,三枝沙罗咽了口气,用汉人女子的礼仪跟慕致远说了句道歉的话。 “下去!” “是。” 刘平陪着笑脸,一个劲儿地给慕致远致歉,慕致远方才松了气,转头离开了茶楼。 送走了慕致远,刘平上了楼,上前便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你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 “对不起,哥哥,都是我的错。” “没事的,好在刚才他松了口,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话音刚落,门外便忽然砰地一声巨响,适才守在门外的两名男子被慕致远一脚踢飞了进来。 “哼,我就说,我不可能搞错的,原来真是这样!刘阁主,看样子你的身份也不简单啊!”慕致远手持腰刀慢步踏进了房间。 刘平一手将三枝沙罗护在身后,眼神也由刚开始的一点点慌张慢慢地充满了杀气。 “沙罗,你先离开,这里交给我!” 第四十八章 慕致远重伤 举目远望,绿色的大森林像海洋一样,连成一片,郁郁葱葱,密密层层。 “噗......” 慕致远趴在一棵大树旁,蓦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接着便无力地瘫倒在地,挣扎着想要再次站起来,却只感心口一阵剧痛,四肢乏力。 不一会儿,树林后传来些许动静,慕致远缓缓转过头,一眼便瞧见是刘平追了上来。 “将军,怎么不跑了?”刘平单脚落地,停在慕致远身后。 慕致远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无力地翻过身靠在树边,捂着起起伏伏的胸口,继而又咯出一大口鲜血出来。 刘平看着眼前的慕致远,心中却又忽然生出一种无奈感,今日无论是杀了他还是放了他,对自己都没有好处。 “他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若是放了他,他日后必会派兵追击于我;杀了他,他又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将军,朝廷必然也会追查,这该如何是好。” 正当刘平左右为难时,忽然便察觉到周围有异样,紧接着背后又袭来阵阵凉意,他下意识转身并击出一掌,定睛一看才知是叶岚手持一把钢剑向她刺来,刘平稍稍运转真气挡住了叶岚的攻击,继而手掌微微一和,只听得砰的一声,叶岚手中的钢剑瞬间碎了一地。 叶岚向后退了十来步方才站稳了脚跟,一时间只觉心中一阵翻滚。 “叶教主,你不在问枫崖跟慕挽缠绵,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 叶岚蒙着黑色面纱,轻轻吐了两口气,略微调整了一下气息,适才持剑的右手险些被刘平的真气震到骨折,此刻也正疼得厉害。 “没想到这家伙功力如今竟如此厉害,刚才不过就简简单单地运了运真气,便将我手里的剑震得粉碎,这下情况可不妙了!” “看招!”刘平摆开了架势,直接向叶岚冲了过去。 两人缠斗起来,叶岚自知如今自己已斗不过刘平,遂也不跟他硬碰,勉强跟他过了几招后,便找机会绕开了刘平,奔向还靠在树边的慕致远,刘平反应自然也是极快,一转身便追了上去。 眼看着刘平便要追了上来,叶岚嘴角微微一扬,“来了!” 叶岚急促地一个转身,从左手袖口中抖出一颗弹丸,掷向地面,地面即刻便炸出一团伴随着刺激性味道的白雾,刘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忙掩盖住口鼻,连连后退躲开那团白雾。 待到白雾好不容易散去,叶岚早已带着慕致远不见了踪影。 “去你妈的!”刘平气愤地一掌击倒了适才慕致远靠着的那棵树木。 这下真是自找麻烦,得不偿失,不仅没有让慕致远帮到自己,反而又在朝廷上给自己多树立了一个敌人。 叶岚带着重伤的慕致远一路奔走,在日落前好不容易赶到了京城。 刚刚逃离的时候,叶岚运功简单地为他疗了疗伤,慕致远勉强能杵着棍子走路。 叶岚在他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处府邸,上面写着大大的“慕府”。 “就是这儿?” “是,咳咳咳......你帮我去敲一下门吧。”慕致远一手杵着棍子,一手贴在嘴边不停地咳嗽着,没几下竟脚下一软险些摔了下去。 叶岚赶紧将他扶稳。 “我没事,你快去敲门,咳咳咳......” 叶岚在确定他没事后,便走到门前,敲了两下,不一会儿便有一名家仆过来将门打开。 那人露出半个脑袋,看到门外的叶岚,“姑娘,你找谁啊?” “我不找人,诺,你看看那是谁!认得吗?”叶岚指向站在不远处的慕致远,慕致远努力将自己的身体站直起来。 那人仔细瞧了两眼,赶忙开了门跑向慕致远,“老爷,您怎么回来了,您受伤了,诶,那个谁,快进去喊人出来帮忙啊!还愣着干什么?” 那个谁?叶岚被这么一喊,突然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里都是自己使唤别人,今天竟然被这慕府里的一个下人使唤,但看着慕致远身体越来越虚弱,快要倒下去的样子,便黑着脸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走进前院儿,便瞧见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向自己瞧了过来,都是满脸的疑惑。 “你们老爷在外面,他受了重伤,你们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出去帮忙!” 众人依旧是一脸茫然,叶岚一急,一运气打断了院子里的一棵桃树,“还不赶紧滚出去!你们老爷要死了!” 众人被这一吓,赶紧丢掉手里的东西逃了出去。 院子里顷刻便没了人影,叶岚扭了两下手腕儿,四下看了看,这慕府着实够大够气派,不过比起自己在问枫崖的住处还是略微逊色那么一点。 彼时叶岚准备离开,却不想从后院里骂骂咧咧的中年妇女,但见她衣着华丽,身后还跟着一群丫鬟下人。 “谁呀,哪个不长眼的敢跑到将军府来闹事!” 叶岚懒得理她,怀抱着双手,转身正准备运轻功离开,却被那中年妇女一把抓住了胳膊,赶巧她抓住的正好是受伤的右手,叶岚疼得一呲牙,条件反射地甩开了那中年妇女的拉扯。 那中年妇女被叶岚这么大的力道一甩,险些四脚朝天摔下去,幸得背后一众下人丫鬟的扶持才站稳脚跟。 “你这臭丫头,敢打我,给我上!打死她!” “住手!”身后传来慕致远有气无力的声音,刚欲上前的仆人定睛一看便瞧见慕致远正被几个下人和管家扶了进来。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扶着老爷!”管家一声大喝,那边的站着的人连忙点头跑了过来。 “老爷?哎哟.......”中年妇女立马甩开扶着自己的两个丫鬟也跟着跑了过来。 “哎哟,老爷,您......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还不赶紧把老爷扶进屋去。” 众人前脚刚把慕致远扶进了房间,后脚便有一个下人连滚带爬地跑过来,“不好了,徐指挥使带着锦衣卫过来了,二夫人您快去看看啊!” “啊?!这.......他带着锦衣卫过来干什么啊?” 正说着,便已经传来了锦衣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叶岚回首一瞧,两排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奔了过来,中年妇女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岚活动了两下刚刚被捏疼的右手,挡在了锦衣卫的路中间,众锦衣卫一见有人挡路,停下脚步拔出了手中的绣春刀,紧接着后面缓缓走出一个身着飞鱼服的男子。 “叶岚?”徐如之见到叶岚在此,不免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呢,你好好的带着这么多人跑到人家府上来作甚?” 徐如之沉默了一会儿,便将其他锦衣卫都遣了下去,“前几日,我得到消息,慕致远悄悄从关外跑了回来,我担心他会给你使什么绊子,刚才有人来报,说他跟一个女子回到了将军府,我便过来瞧瞧,没想到那个女子竟然是你,哈哈.......” “嘘!别说话。”叶岚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徐如之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刀把上。 叶岚轻功一起,飞上了左侧的房顶上,一眼便瞧见了房顶上的刘平,徐如之也跟着一起上了房顶,两人一左一右将刘平围在中间。 刘平一脸淡然,慢慢张开双臂....... 第四十九章 入狱 “哐当!” “啊!” 刀剑断裂的声音伴随着痛苦的叫喊声,徐如之被刘平一掌从房顶击落下来,守在下面的众锦衣卫赶紧将他接住。 “大人!” “噗!”一口鲜血从徐如之嘴里喷出,吓得站在门口的二夫人连连惊叫,在一众仆人的簇拥下逃进了房间。 徐如之捂着心肺,看着还在跟刘平打斗的叶岚,“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 徐如之一声令下,众锦衣卫立马抽刀上前迎战,刘平一掌击退叶岚,众锦衣卫便迎了上去,刘平周身一运气,众人还未靠拢便被震飞出去。 房内的慕致远也知道此刻外面的情况甚是糟糕,徐如之看样子刚刚已经被刘平震断了右手,叶岚一人也撑不了太久。 “来人,去把那边的盒子拿过来!快!”慕致远指着不远处放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盒子,一个仆人赶紧跑上前去拿到慕致远面前。 “老爷,这里面是什么啊?”二夫人问道。 慕致远拿过木盒,将其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把做工精致的短火枪,“扶我起来!” 慕致远被两个仆人缓缓扶了起来,又熟练地将短火枪上好了膛,“把门打开!” 话音刚落,便只听得砰的一声,徐如之被刘平一掌打进了房间,房门也被硬生生地撞开来,吓得二夫人又大声惊叫了起来,外间也被刘平掐住了脖子。 慕致远趁机拿起手中的短火枪果断冲刘平开火,刘平瞬间放开了叶岚,应声倒地,叶岚后退两步,摸着自己的脖子咳嗽了两声。 那一枪只打中了刘平的左肩,却并未击中其要害,刘平平躺于地,捂着左肩上的伤口,脸胀得通红,额头青筋爆裂,不一会儿竟又再一次站了起来。 所谓趁他虚,要他命,叶岚果断上前又补了一掌,刘平一声惨叫后倒地,没了动静。 见刘平没了动静,慕致远这便放下了手里的短火枪,在众人的搀扶下躺到了床上,徐如之也在其他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你感觉怎么样?”叶岚走了进来问道。 徐如之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左手扶着右手,闭着眼睛喘着粗气道:“不碍事,就是这右手怕是就此废掉了。” 叶岚沉默。 “你呢?”徐如之望着适才叶岚被掐得通红的脖子。 “没事。” “那就好,对了,这家伙是谁啊?他的武功为何之厉害?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徐如之望着外间被几个锦衣卫拖着离开的刘平问道,叶岚回答道:“他是如今松风阁的掌门,名叫刘平,不过他还有一个身份便是流浪在中原的东瀛人首领。” “什么?”徐如之略感惊讶,“他竟然还是东瀛人?” “他的武功你刚才也领教了,你若是要将他带回去,可得小心点!” “那是自然!” 刘平被丢进了锦衣卫诏狱,徐如之下令用了五根粗壮的锁链锁住其四肢和脖子,夜晚刘平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伤口的疼痛和体内气息的混乱,使得他刚一醒来便咯出了一口鲜血。 诏狱外。 三枝沙罗穿了一身黑衣,背上背了两把倭刀,但见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的面纱蒙在脸上,又将背上的倭刀缓缓抽出。 “今天指挥使受了重伤,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就今天刚抓进来的那个人,你说那家伙是练的什么啊?竟然把指挥使打成那样?” 两个路过的锦衣卫正在讨论着,却突然见得三枝沙罗从诏狱外杀了进来,两人还未来得及拔刀便已被斩翻在地。 “有刺客!有刺客!” 三枝沙罗也不理会,径直向狱内走去,周围向她围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但见她挥舞着手中两把倭刀,干净利索地砍倒了挡在她面前的人,不久四周又出现了一大批黑衣忍者,使着暗器攻击这些锦衣卫,三枝沙罗很快便抽身逃脱,奔往狱中。 牢内的刘平此时正在努力调理着体内的气息,三枝沙罗杀掉了狱内看守的两名狱卒,拿了钥匙便去寻刘平。 “哥哥!哥哥!” “嗯?是沙罗的声音!”刘平猛地睁开了双眼,应了三枝沙罗一声。 三枝沙罗闻声赶到,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被锁链锁得死死的刘平。 “哥哥!”三枝沙罗拿了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哥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点小伤奈何不了我!” 此时,外面的锦衣卫解决掉了忍者,在两名指挥同知的带领下,冲进了牢房。 “沙罗,你可否为我争取一点时间?待我调理好体内的气息,整个京城没人是我的对手!” 三枝沙罗看着刘平,沉默了一会儿便点头嗯了一声,拿着手里的倭刀去到外面阻挡冲进来的锦衣卫,刘平则又开始调息。 牢狱的走道较为狭窄,三枝沙罗凭着自身过硬的本领阻挡着冲进来的锦衣卫,一阵搏杀下来,两指挥同知一人轻伤,一人重伤被拖了出去,其他锦衣卫也已是伤的伤,死的死。 三枝沙罗左手反握着倭刀,挡在另外一只手前面,她终究只有一个人,刚刚右手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此刻正疼得厉害。 “上!” 指挥同知一声令下,身后的锦衣卫此刻即使再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徐如之闻讯有人劫狱,大半夜不顾自己还吊得老高的右手,匆匆赶到,一进到狱中,便见得正在与众人搏杀的三枝沙罗。 徐如之拿了把弩,一箭便向三枝沙罗射了过去,那箭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三枝沙罗的腹部。 顿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激烈地刺激着神经,三枝沙罗忍者疼痛击退了面前的两人,弯着身子后退两步杵着左手的倭刀半跪了下来。 “妈的!还都愣着干啥!上啊!”徐如之站在后面大声呵斥道。 三枝沙罗缓缓站起身来,拿着刀指向众人,经过这几番打斗,她虽受了伤,但众人已经怯战,任凭徐如之在后面如何喊,众人也不敢再往前一步,且适才领队的指挥同知也已被三枝沙罗斩杀。 “妈的!”徐如之骂了一声,又给弩装上了一支箭,朝三枝沙罗射去。 “嗖!”一箭击中了三枝沙罗右胸口, “噗!”三枝沙罗吐出一口鲜血向后倒去...... “沙罗!”刘平一睁眼,周身立刻凝聚了一大团真气,只听得轰的一生,五根铁锁链竟生生被他震断开来。 这一生巨响,让这诏狱也跟着抖了起来,徐如之被这一生震得直接摔了下去。 “沙罗!沙罗!”刘平手脚上还套着断裂的锁链,上前扶起已经奄奄一息的三枝沙罗。 “哥哥......对......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咳咳咳.......” “你别说话,我带你离开这里!” 刘平缓缓抬起额头,双眼通红,披散在面前的头发也徐徐飘动起来....... 问枫崖,御罗教禁地山洞内。 慕挽已经在此待了近一个礼拜,此刻他正于石桌前打坐,挑理了一番体内的气息,缓缓睁开双眼。 “岚岚不是说这玩意儿练多了容易走火入魔吗?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还挺轻快的,都要飘起来了!” 这般想着,慕挽起身伸了个懒腰,将御天诀摆放到最初的位置,信步向外走去。 第五十章 叛徒 “你练成了?感觉如何啊?身体可好?” “感觉......身体比以前轻盈了些,人也更精神了!”慕挽答道。 刘慕青大笑着喝了两口酒。 “对了,岚岚去哪了?我这刚才去到问枫殿也没找到她呀。” “嘶......”刘慕青眨了两下眼睛,摸了摸额头,“对哦,忘了告诉你了,她先前说要出去处理点事情,对,就是你去禁地的那天。” “那她有说她去哪了吗?”慕挽继续问道。 “嗯.....她没说,不过我那日见到下山后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两人正说着,便见着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刘慕青见那人行为诡异,便拉着慕挽躲到了一边。 “干什么?” “嘘!”刘慕青拿酒壶的手示意慕挽安静,并指着远处的人影。 “原羲?” 远处的原羲穿了一身黑色的袍子,戴着斗笠,手里拿着一柄钢刀,他出了房间先是四下瞧了瞧,见周围没什么异样便压低了头上的斗笠,往后山去了。 “他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慕挽问道。 刘慕青笑笑没说话,继续喝着葫芦里的酒。 “老刘,咱跟过去看看吧!” 说完也不等刘慕青回答,便一把拽着他的胳膊跟了上去。 “呔!酒撒了!” 两人跟着原羲来到后山的林子,这里距离御罗教的禁地不远,原羲突然停下脚步,猛地一回头看了看,慕挽跟刘慕青躲到了一个背坡下,原羲似乎是察觉到了二人的跟踪,压了下斗笠,快步离开了。 慕挽微微抬起头向前望了望,却未见得原羲的人影。 “喂,老刘,他不见了,怎么办啊?” 刘慕青还是不紧不慢地喝着酒,甩了下肩膀上的头发,“这里离禁地不远,不如去那看看?” “禁地?他去那里干什么?那地方可是连你都不让进的!” 慕挽和刘慕青两人来到了禁地,守卫禁地的教徒见到慕挽走来,有些吃惊。 “慕......慕公子,您......您不是刚刚才从这里出去吗?这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您怎么又回来了?”其中领头的那个问道。 “什么?”慕挽自己也不禁大吃一惊。 “你刚才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袍子,这会儿怎么又成淡蓝色了?” 黑色袍子? 慕挽一想到适才原羲也是穿的黑色袍子,便直接跑向山洞跑去。 来到自己当日练功的地方,慕挽见着桌上的御天诀已然没了踪迹,再回头看看四周,除了几个书架之外,什么都没有。 慕挽又一路冲出了山洞,找到还候在禁地入口的刘慕青。 “老刘,不好了!御天诀不见了!” 刘慕青刚刚喝进去的一口酒竟“噗”地一声吐了出来,“什么?” 慕挽又抓着刚才那个领头的教徒问道:“你刚才说进去的那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还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是不是?” “对......对。” 刘慕青收好了自己的酒葫芦,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色胡须道:“肯定是原羲干的,我记得这小子貌似懂得一些易容之术,并且多年前老教主曾经带他进入过此地,他知道里面的情况,所以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出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 “他应该还没走远,咱们赶紧去追!”刘慕青说完,又立刻指示领头的教徒将消息传达下去,那教徒抱拳应了一声是便带着人急急忙忙地去报信去了。 慕挽跟刘慕青刚刚赶到山门前,原羲也才出山门不远。 “站住!”慕挽轻功一起便追了上去,原羲仍然疾步走着,待到慕挽距离他不过咫尺时,猛地转身向慕挽打出一掌,慕挽反应倒也快速,一个急速地侧身便躲开了原羲的攻击,并快速在掌间凝聚了一团真气朝他打了出去。 原羲来不及反应,被一掌击出了好几丈远,直到撞到刻有问枫崖的石碑上方才停下。 这一击几乎快要了原羲的命,吐了一地的鲜血,整个身体无力地躺在地上伴随着极具规律性的抽搐。 紧接着段念真带着一队墨潋卫匆匆赶到了山门,不久冷向南和林烜也赶了过来,段念真带着人在原羲身上搜了半天竟什么也没搜出来。 “刘老,慕公子,他身上都搜遍了,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慕挽盯着躺在地上的原羲,段念真一转身一把抓起原羲道:“原羲,你这畜生,教主待你不薄,你为何要盗窃教中秘籍?说!你把秘籍藏哪了?” 原羲冲着段念真笑了笑,嘴角还不断地向外渗出鲜红的血水。 “说!” 段念真拽着原羲猛地一摇,原羲竟顺势吐了他一脸的血水。 “我......” “好了,住手,先把他带回去!”慕挽拦住了正欲拔刀的段念真。 段念真收起了手中的腰刀,示意后面的两名教徒将原羲带走,去向了御罗教的地牢之中。 众人正欲往回走,背后突然一声:“师兄!” 慕挽听着这声音耳熟,转过头一看便见得有两个身穿褐色粗布衣裳的男子朝他奔了过来。 “丁成?康宁?”见到自己昔日的师弟,慕挽也不免有些吃惊。 “师兄,我们可算找到你了。”两人甩掉身上的包袱,两眼通红地跪到了慕挽跟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慕挽扶起自己的两位师弟,“师弟,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丁成抹了一把眼泪道:“师兄,松风阁被朝廷查封了,师兄弟们全都被抓走了!” “怎......怎么会这样?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康宁回答道:“他们说,刘平掌门是东瀛的贼寇,所以带兵查封了我们松风阁,我跟丁师兄是趁乱逃出来的,我们俩没别的去处,听说你在这里就寻思着过来找你。” “师兄,你可得想办法救救其他师兄弟啊,那朝廷的诏狱可是出了名的折磨人啊!你虽然这么久没回松风阁了,但好歹念及之前的师兄弟情谊,想办法救救他们啊!” 慕挽沉默了一会儿,便将他俩从地上拉了起来,“你们俩先随我上问枫崖安顿下来,这些事交给我来处理便是。” “多谢师兄。” 慕挽带着二人上了问枫崖,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又吩咐厨房给他们俩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处理好后便自己回到房间收拾了行李。 “去哪啊?”刘慕青问道。 “去京城。” 慕挽打好了包袱,径直走出了房间。 “等等,正巧,老夫我这也有些日子没出去转悠了,我跟你一起去!” 第五十一章 关外 “怎么样了?可有消息?”徐如之躺在床上,见到前来通报的属下,赶紧费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来。 来人亦是赶忙上前搀扶,徐如之表情狰狞,头上缠着一层厚厚的绷带,右手依旧被吊得老高,前几日在锦衣卫诏狱中的那个夜晚,刘平穿着囚衣,一头披散的长发,杀气四溢的通红双眼,霸道无比的绝世武功,压倒一切的气势,让他终生难忘。 好在当晚他见势不对,从诏狱中逃了出来,否则他现在已经是刘平的刀下之鬼了。 “回大人,通缉令已经发下去了,刚刚得来山海关的消息,今日一早有人看见他乘着一辆马车出到关外了。他们现在已经派人前去追击和通知关外的府衙了。” “唉.......”徐如之捏了拳头在床头轻轻敲了敲,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继而又道:“此人武功又是如此之霸道,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即使追到了,咱也拿他没一点办法。” 徐如之沉默了一会儿,便让那人下去了。 关外,一辆马车正在急速地飞驰着。 三枝沙罗面色苍白,无力地躺在马车的座椅上,刘平的面色亦是如此,如今关外的天气日益寒冷,甚至已经在开始飘雪,而他坐在马车,身上不停得冒着热汗,身上的衣物甚至都已经被浸湿,额头前的几缕碎发也被汗水打湿。 忽然间刘平只觉心中一阵绞痛,一口淤血正欲咯出,刘平赶忙拿了身边的一块手帕挡住了嘴。 “哥哥,你没事吧?”三枝沙罗有气无力地问道。 刘平抹干净了嘴边的血迹,将那手帕紧紧地攥在手中,淡淡道:“我没事,沙罗,你再坚持一下,很快我们就到了。” “吁......”疾驰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干嘛停下来!”刘平掀开车帘冲外间赶车的车夫呵斥道。 待定睛一看,周围已经围上来了一群披坚执锐的士兵。 “大人,这下怎么办?”外面的车夫是刘平手下忍者的统领,他一手紧紧地握着腰间挂着的一柄钢刀。 士兵中间领头的那人,手里拿着一副画像看了看刘平道:“没错,就是你!幸好老子动作快,给我拿下!” “动作麻利点!”刘平说完就又走进马车里了,车夫得了命令,抽出腰间的钢刀便与这一众士兵打了起来。 这些士兵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这一队二三十个士兵很快被解决掉了一半,其中五个士兵排成一排,手持长矛齐齐朝他刺去,车夫一转身掷出些许蝴蝶镖,士兵们纷纷倒地,那领头的见势头有些不对,自己也抽出了手里的腰刀冲了上去。 与车夫战了不到两个回合便被一刀开了瓢。 “大人,全部解决掉了。”车夫解决掉了这些人,走回到车前,手里拿着带血的刀双手抱拳,半跪于地。 “赶紧走吧!” “是。” 车夫收了刀,上了马车很快便消失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叶岚来到了适才打斗的地方,走在尸体中间,见到了士兵身上的蝴蝶镖,和地上刘平的画像。 “这些人都是刚死不久,从这蝴蝶镖和画像来看,他们应该是被刘平杀死的,那他们应该也才刚走不远!”这般想着,叶岚轻功一起便向前追了去。 慕挽跟刘慕青来人不日便来到了京城,早些时候还因刘平一度封锁,如今却与往常一样热闹非凡。遍眼的红墙绿瓦,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以及那粼粼而来的马车和川流不息的行人,五一不衬出京城的繁华。 “好了,这下我们去哪?”刘慕青问道。 慕挽本来是打算去找慕致远的,可京城这么大,他如何知道慕致远的住处。 “我是准备去找慕致远的,可京城这么大,我上哪找他去啊?” 慕挽刚说完,刘慕青便拉了一个行人问道:“请问,你可知道慕将军的府邸在何处吗?” 行人打量了一下刘慕青,接着便给他指了方向。 “多谢了,再问一下,京城哪里的酒最好喝?”“多谢,多谢。” “这样也行?” 刘慕青摸了摸胡子,“当然了,你这傻小子,慕致远不是一般人,想来这京城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他的,走吧。” 两人顺着行人指的方向来到了慕府。 “慕府......想来就是这儿没错了。”刘慕青指着那牌匾说道,又回头看了看慕挽,却见得他正望着那牌匾出神。 “喂!”刘慕青推了下他,慕挽方才回过神来,“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莫名地觉得我对这里挺熟悉的。” 刘慕青看了看他,笑了笑。 这时慕府的另一边又出现了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在慕府的大门前停了下来,慕挽一眼便认出了那男子,是覃从安。 覃从安下了马,也一眼认出了慕挽,“少将军?你......怎么会在这儿?” 见到慕挽,覃从安也难免有些吃惊,但立马便又觉得正常,毕竟叶岚现在都已经可以自由出入慕府了,慕挽出现在这里倒也不奇怪。 “哐当......”慕府的大门打开了,大门前的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大门望去。 慕致远在几个仆人和二夫人的搀扶下,身穿一身棉甲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出门见得慕挽正站在门外,脸上既有些惊讶又有些欣喜。 慕挽本是来这京城找他,但此刻见到他,却又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 “你怎么来了?” 慕挽避开了他的目光说道:“找你有点事情,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没事吧?” 二夫人有些疑惑,“老爷,他......他是谁呀?” “哦?你找我有什么事啊?为了叶岚吗?” “啊?你见过她?”听慕致远这么一说,慕挽激动地一转头。 慕致远笑了笑,又咳嗽了起来,旁边的二夫人赶紧给他抚背,“无碍无碍,见过她,我这条命都还是她救的。” “她救了你?你堂堂一个大将军难道还出什么事了吗?” “她现在去关外了,我这也正准备出发去关外,你若愿与我同去,具体的事情路上再告诉你。” 慕挽看了一眼刘慕青,刘慕青微微点了下头。 “好。” 第五十二章 舅父 关外,夜晚,马尔墩城,繁灯点点,人影隐约。 刘平的马车今日正午便进了城,入了城内一家客栈,这家客栈是刘平派人三年以前建立的,设在关外的目的就是给自己留下最后一条退路。 马车在几个女真人的引导下从后门进到了客栈,刚一下车便见得何易蓉穿着一身灰色大衣一路小跑过来。 “平儿,你没事吧?” 刘平咳嗽了两声,何易蓉拉着他的手,给他抚着背,刘平向她摆了两下手道:“别管我,我没事,快,沙罗在里面,她受了很重的伤,快救她!” 三枝沙罗被人抬进了客栈最好的房间,不一会儿一苍髯老者匆匆赶到,身后还有两名女子,各自提着一个药箱。 “大人。”老者一见到刘平便要行礼。 “好了,成大夫,你快进去给我妹妹疗伤吧。” “是。”这个被刘平称之为成大夫的老者刚忙带着身后的两名女子入了房间。 “平儿,前些日子睿山来了一大批的官兵将松风阁给查封了,我便知道许是你出什么事情,幸亏我带着人从小道离开,逃出了松风阁来到这里,平儿啊,你这一趟出什么事了?” 刘平眼眸微闭,胸口起起伏伏,一个劲儿低喘着了气,突然脚下一软便倒了下去,何易蓉跟她后面的两个随从赶忙将他扶住。 “平儿,你这是怎么了?” 刘平脸色惨白,干瘪的嘴唇也有些微微有些发紫,左肩上慢慢有血水渗出,何易蓉扯开他的衣袖,只见得里面一片血肉模糊,吓得她险些失声叫出来。 “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不行,我得去把成大夫叫出来!”何易蓉刚一起身准备往屋内跑,刘平一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角。 “表姨,我没事的,先让成大夫给沙罗疗伤吧,她伤得可比我重多了!” 何易蓉此时已是满脸的泪水,她侧过头不忍看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又向旁边的随从命令道:“你赶紧去找些药酒和纱布来,快去!” 慕致远带着慕挽跟刘慕青出了关,本来慕致远作为一个武官,他几乎很少坐马车,只是这一次他的身体实在是不允许他再骑马了。 “说起来倒还真是有些惭愧,我偷偷从关外跑到天津卫去竟是为了和你那个所谓的师弟商量如何攻打问枫崖的。”慕致远裹了一身厚厚的大衣坐在马车里说着,时不时还会咳嗽两声。 “那他准备让你怎么帮他呀?”慕挽问道。 慕致远闭着眼睛轻笑了一声,回答道:“他要我借几门火炮给他,本来我都已经答应了,可我走的时候碰巧又见到了上次的那名东瀛女子,起先你那师弟给我解释了一番,我呢,半信半疑便又瞧瞧跟了回去,果不其然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道了他们东瀛人的身份,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你那师弟的武功修为竟如此之高,我完全不是对手,被他打成了重伤,所幸叶岚救了我,不然你可就没父亲了。” “......” 慕挽白了他一眼,轻叹了一口气道:“那是你活该,不过话说回来,你之前为何会如此讨厌御罗教啊?你跟他们什么冤什么仇啊?” 闻言,慕致远睁开了双眼,沉默了一会儿,外面却突然传来了刘慕青的声音,“当年御罗教成立之初,老教主自恃武功高强,行事极为张扬,不仅在江湖上名声不好,就连朝堂上的人也有得罪过,想来慕将军便是其中之一吧。” “当年我十七岁,还只是军中的一个无名小卒,那年冬天我回乡探亲,半路上我被几名御罗教的教徒堵截。” “放开我!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简直胆大包天!”慕致远被几个教徒擒住,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老实点!”一个教徒上去就赏了慕致远一个大耳刮子,这一巴掌打得可不轻,直接将他打翻在了地上,嘴角被扇出了鲜红的血液,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 几个人将他身上搜了个遍,将他身上的值钱的东西全部搜刮得一干二净。 “妈的!守了半天等来个穷鬼!”说着又狠狠地踢了慕致远腹部一脚。 “啊!”慕致远的身体立马缩成了一团,继而又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脸颊涨红,双眼发白,如同要掉气了一般,几个人上前对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打了好久方才罢手离去。 “也亏得我在军队里历练了那么些年,否则那次我早就被他们给打死了。” 刘慕青在外面骑着马,一边喝酒暖身,一边略带歉意地对慕致远说道:“原来如此,那时候老教主一门心思放在了练功上,对教内教徒的管束却也松散,我当年身为长老也未能协助他管理教众,不想之前竟给将军造成如此伤害,在此老夫给将军你陪个不是。” 慕致远又将身上的大衣裹了裹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之前一直痛恨御罗教的原因,我这些年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曾经好多次我都想带兵灭掉御罗教,可是朝廷有令,不得干预江湖上的事情,再加上军务的繁杂,也就没有对御罗教动手。” “上次叶岚救了我,又一路把我送回到了京城的府中,我倒是挺感激她的。” “呵,我还以为你又想像上次一样恩将仇报呢!”慕挽说道。 “上次不一样,东瀛人是什么东西啊!?” 问枫崖的地牢之中,一名身穿教徒衣服的中年男子打开了关押原羲的牢房。 “舅......舅舅。” 男子向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男子走到他身旁蹲下,从怀里拿了点水和食物给他,原羲立马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这些天感觉怎么样?恢复得如何?真是苦了你了,让你在这里一待就是十年。” “没关系的,只要舅舅能够练得神功,天下无敌,侄儿做什么都值!”原羲一边吃着一边回答。 “好孩子,等舅舅我练成了这御天诀,定要让伤害你的人付出百倍的代价!之前也幸得有你的帮助,我才能这么顺利地进入问枫崖。” 原羲吃了两口东西,抹了抹眼睛,“舅舅,此地不宜久留,您还是先离开吧。” 男子四下张望了一番,向他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了。 第五十三章 走火入魔 京城,锦衣卫都尉府,徐如之正在吃午饭。 “大人。”门外走进来一名锦衣卫,“已经分辨完毕,还请大人亲自验看。” “嗯......”徐如之端着饭碗摇晃着里面的汤水,之后一口气喝了下去,放下碗“走,去看看。” 徐如之来到诏狱,此时只见得松风阁的弟子被分成了两拨,分别关押在两个对立面的监狱内。 “把他们都放了吧。”徐如之指着左边牢房内的松风阁弟子。 说完跟在身后的狱卒便拿了钥匙开了牢房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喜讯,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可以走了,回松风阁去吧。” “喂,混蛋,凭什么他们可以走,我们就不能。”对面牢房内的人有些坐不住了。 “啪!”徐如之身后的那名锦衣卫拿起手里的鞭子狠狠地向对面牢房的门上抽了一下,“嚷什么?你们为什么不能走,心里没点数吗?” “混蛋!” “你再骂一遍!再骂一遍!”说完又是狠狠地一鞭子抽到那人身上,那人一声惨叫,捂着被抽得血肉模糊的伤口倒到了地上。 “来人,把那人给我带出来,送到刑房去。”徐如之说着头也不回地便往回走。 锦衣卫的刑房,里面的酷刑那可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几个狱卒拿着腰刀,强行将那人带出了牢房,那人挣扎得厉害,狱卒们干脆将他扔到地上,紧接着便是一顿暴打,打到他不能再反抗时方才将他架起来带去了刑房。 松风阁的弟子在徐如之的带领下出了诏狱。 “大人,为何您要放我们离去,而将那些人继续关押呢?”一个弟子问道。 徐如之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你确定那些人是你们松风阁的弟子?不是东瀛人?” “东瀛人?”一片哗然。 “他们的确是前不久刚刚入我们松风阁的弟子,是我们阁主,也就是我们以前的二师兄刘平带回来的,怎么会是东瀛人呢?” 徐如之笑道:“这个问题,去问问那个慕挽吧,对了,听说他是你们以前的大师兄是吧?” “慕师兄?” “对,你们今日能够出来,也得感谢他才行。”徐如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好了,赶紧离开吧,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待的地儿。” “多谢大人。” 关外大营,慕挽跟刘慕青在营帐内,收拾好了东西,一个士兵便走了进来,“两位,将军有请。” “哦,知道了,我们马上就过去。”慕挽说道。 不一会儿,慕挽和刘慕青便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帅营,一走进,一阵暖流袭来,只见慕致远坐在榻上,闭着眼眸,裹着一身厚厚的貂皮大衣,身边一左一右两个炉子烤着。 慕挽入了这环境,顿时便袭来一股浓烈的困意,慕致远咳嗽了两声,睁开了眼眸见到两人,淡淡地说了一句:“来了?坐吧。” 刘慕青刚刚弯下身子,便听得外面传来一声鹰叫。 “怎么了?坐啊!”慕挽刚说完,刘慕青便竖了食指在嘴边,示意他不要说话。 “是教主的那只鹰,嘿哟!”说着刘慕青便大步向帐外跑去,慕挽看了看慕致远,又看了看帐外,但见刘慕青在外面挥舞着双手,不久便有一只鹰飞了下来,落在他的左小臂上。 慕挽也跟着走了出去,刘慕青取出信伐里的纸条。 “写的什么呀?岚岚的?” “嘿嘿,自己看。”刘慕青将纸条递给慕挽。 “马尔墩城?” “马尔墩城离这里不远,现在出发,晚上便能抵达。”里面的慕致远说道。 慕挽收了纸条又入了帐内,慕致远道:“是叶岚的来信吧,马尔墩城离这不远,你若需要可以让覃从安和迟岩随你们一起去。” “那你叫我们俩来,应该也有什么事情吧。” 慕致远闭着眼睛笑了笑,“没什么大事,那边的事比较急,你先去吧。” 慕挽看了看慕致远如今的孱弱的身子,心中竟莫名生出一丝心疼,“那.......你注意身体。” “嗯......没事,你父亲我没那么不堪,死不了的。” “.......” 这一路行得快,还没到晚上慕挽和刘慕青便到达了马尔墩城,寻着叶岚信上所说的地方,来到一家羊肉馆。 “哇,香啊。”刘慕青闻着里面飘出来的羊肉的香味,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要是再来一壶美酒,那就更完美了。” 慕挽虽然嘴上没说,可肚子倒也诚实,咕咕咕地叫了起来,“行了,先办正事儿。” 说完慕挽便拉着他走了进去,上了二楼在一个靠窗的位置边,慕挽瞧见了早已在此等候的叶岚。 “岚......啊!”所谓小别胜新婚,许是有些时日没见到叶岚,慕挽有些兴奋,一个不小心绊到了地上凸起来的一块的地板,一下子趴在了叶岚面前。 叶岚不禁笑道:“几天不见,你也不用激动到给我下跪吧?你没事吧。” “啊......”慕挽摸了一下被磕疼的膝盖,“没事没事。” 叶岚扶他起身,“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啊?我今日上午才发的消息,天还没黑你们就来了?” “我还没问你呢,你让我到后山去练功,自己又一个人跑出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怎么?我出来难道还要给你报告吗?” “做错事你还顶嘴。” “......呀,看来你练功练得不错啊?都敢这么和我说话了。” 两人拌了会儿嘴,回头一看时便见得刘慕青带着迟岩和覃从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吃起了羊肉,一边吃还一边笑着朝他们这边望来。 “你们怎么不吵了?继续啊,看你们吵架还挺下饭的!”刘慕青打趣道。 “.......” 刘慕青将问枫崖的事情告诉了叶岚。 “原羲?他盗了御天诀?” “是的,那日他易容成我的样子入了禁地,盗取了御天诀后被我们在山门前截住,他准备反抗被我们拿下后,却并没有从他身上找到御天诀。”慕挽说道。 刘慕青又补充道:“教主,御天诀我已让两位护法和段念真前去寻找,刘平如今即使武功再高,也已是丧家之犬,难以掀起风浪,依我看,我们还是先回问枫崖吧。” 叶岚沉默了一会儿,继而点了点头,“好,那我们明日一早就走吧。” 夜晚,街道上突然传来行人的尖叫声,紧接着便引起一阵骚乱。 “外面出什么事了?”慕挽走到窗前,却见得街上一阵慌乱。 “走,出去看看。”叶岚拿了武器说道。 几人来到街上,刘慕青逮着了一个逃跑的行人,“老兄啊,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杀人了!杀人了啊!”说完那人挣脱了刘慕青的手,仓皇而逃。 那人才刚刚逃走,慕挽便见得前方缓缓走来一个人影,那人披散着头发,赤裸的上半身和右手上握着那把钢刀上全部沾满了鲜血,左肩上还裹着一团厚厚的纱布。 “刘平?” 那人闻言,抬起了头,甩了下散在脸前的头发,慕挽这时方才看清他的眼睛竟已变成了血红色。 马尔墩城闻讯赶来的官兵很快赶到了这里,“将此人拿下!” 慕挽知道此刻的刘平十分危险,可他还没来得及拦住上前的官兵,刘平身上那霸道的真气便将他们震飞了出去。 “慕挽,好久不见了.......” 第五十四章 刘平之死 客栈内。 刘平包扎好了伤口,正在打坐调息,何易蓉也跟在他身边静坐。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夜晚,给三枝沙罗疗伤的大夫弯着腰来到刘平的房间。 刘平满头大汗,缓缓睁开眼睛,“我妹妹怎么样了?” 大夫跪下身子,双手作揖道:“大人,在下无能,她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且这一路颠簸,在下实在是无力回天啊。”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打进刘平的心口,“你......你说什么?咳咳咳......啊.......” 刘平动了气,腹部立马一阵翻腾,一口淤血吐到了地上。 “平儿!”何易蓉赶忙上前扶着刘平,刘平低着头,一头散发披散在脸前,胸口起伏的频率快得惊人。 何易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只觉有一股霸道无比的真气从刘平的内心深处涌动出来。 “大夫,他这是怎么了?” 大夫上前拨开了刘平的头发,当他与刘平四目相对时,竟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旁的何易蓉也被吓了一大跳。 “啊!!!”刘平一声巨吼,何易蓉一声惨叫被他身上涌出来的真气震到了地上。 “噗......”一口老血吐到地上,何易蓉擦了下嘴角,眼睁睁地看着刘平就这样走火入魔,下一刻便没了意识。 刘平如同发了疯一般,将整个屋子折腾得七零八落,之后轻功一起,飞出了客栈。 “他这是......走火入魔了?”叶岚看着刘平的样子,平日里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无比冷静的她,此时心里生出了一丝紧张感。 刘平拉开架势,凝聚真气冲向众人,他的速度比之前不知快了多少倍。 “小心!”慕挽拉开了还愣在原地的覃从安,迟岩则被刘慕青拉到了另外一边。 “砰!”刘平一掌直接将后面的一座土墙打翻。 慕挽抽出身上的佩剑,还击刘平,刘平只伸出右手便抵挡住了慕挽的刺击。 “快把剑丢了!”叶岚在旁边大喊了一声。 刘平五指一和,一声脆响,那把剑便成了一地的碎片,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推了出去,好在刘慕青从背后接住了他,方才站稳脚跟。 “手没事儿吧。” 慕挽捏住手腕儿,转动了两下,“啊......没事,还没断呢!” “那就好,这下可不好搞了,这家伙走火入魔了,现在咱们仨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嗯?!他这是在干什么?” 此时,刘平紧闭着双眼,浑身上下流动着霸道无比的真气,古铜色的皮肤被阵阵热汗打湿,左肩上的绷带开始膨胀。 “呀!”刘平一声大喝将自己左肩上那厚厚的绷带震得七零八落,里面的伤口结出了一团黑红色的痂,慢慢地一条血红的火焰纹身从结痂处蔓延下来直到胸口处。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睛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血红色。 “火焰图腾,这难道就是神天诀隐藏的最高境界吗?”刘慕青看得有些愣神。 刘平从地上吸起了一把长剑,猛地向前挥动,几股锐利无比的剑气直击众人。 因着那剑气实在是过于霸道,三人都不敢轻易去接,只得四处躲闪。 “从安,你跟迟岩赶紧离开这里!”慕挽说道。 “少将军......” “别啰嗦,快走!” 覃从安跟迟岩这才不得已离开,向城外逃去。 叶岚躲过一道剑气,那剑气击中了一处棚子的支柱,那棚子直接倒向叶岚,慕挽眼疾手快,将她从里面捞了出来。 “岚岚,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这家伙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连他的身都近不了,再这么下去,即使不被他杀死,也要被他给累死。” 这时,从城外又赶来一批拿着弓箭的官兵,“放箭!” 嗖嗖嗖!!!几十支箭齐刷刷地射向刘平,刘平侧过头,转身舞动手里的长剑,那些射向的箭矢统统都被震得粉碎,之后又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到了那批官兵之间。 在官兵还在惊异之时,刘平将手里的长剑轻轻向地上一杵,官兵们纷纷被震得七窍流血,但与此同时,那长剑也被折成了两段。 趁着这个空挡,慕挽和刘慕青两人使出浑身解数出掌攻击刘平,刘平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接住了这两掌,三人对起掌,接触的一瞬间,刘慕青立马咯出一口血来,叶岚上前,双手出掌,撑住慕挽和刘慕青的后背才勉强抵挡住刘平。 “老刘,你撑住啊!” “放心,老夫我还撑得住!”刘慕青这般说着,嘴角却又在向外缓缓地流着鲜红的血。 四个人在这里整整对了近乎一盏茶的时间。 “不行了,老夫不行了!噗......” “老刘!” “刘老!” 刘平也趁此机会,将体内所剩的余力释放出来,将三人顶了出去。 三人身体失去重心,刘平又趁势上前一掌击向慕挽。 “哥哥......”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熟悉的声音从刘平背后传来,刘平立马便收了手。 一回首,只见三枝沙罗吃力地向他走来,刚迈出一步便无力地摔倒在了地上,刘平的眼睛里的血红在这时竟逐渐淡了下去。 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刘平立马奔向三枝沙罗,跑到她的身前,将她扶进自己怀里。 “沙罗,沙罗.......” “哥哥,别打了.......” “好,好,好,不打了,不打了。” “哥,我累了.......”三枝沙罗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近在咫尺的刘平竟也没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沙罗,你说什么?哥没有听清,沙罗,沙罗......” 三枝沙罗眨动了两下沉重的眼皮,又撇了一眼那边的慕挽,慕挽也注意到了她这一撇,心中五味杂陈。 她最终无力地倒进了刘平的怀中,再没有了动静,此时刘平眼中的红色已经全部褪去,肩上的火焰纹身也渐渐消失,他抱着三枝沙罗的尸体,一时间泪水倾泻而下。 “呸!”刘慕青坐在地上吐了一口血痰,慕挽扶着他又帮他顺了顺气,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你知道的,你只是我名义上的妹妹,我们并无血缘关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我.......从来都不止想当你哥哥。”两行眼泪在刘平的下颚处相交后滴落在了三枝沙罗的脸颊上。 刘平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又看向那一边的慕挽,两人对视了一番,两人终究也没说什么,刘平对着他淡淡一笑,一回头甩了下头发,右手一运气径直拍向自己的脑门。 第五十五章 叶岚身孕 在马尔墩城西北十里外的一片树林,慕挽将刘平跟三枝沙罗的尸首埋了起来,又用剑在用木头做的碑上刻了字,立于两人的墓前。 慕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之后又撒了一把纸钱,刘慕青解下腰间的酒葫芦递给他,他接过酒葫芦自己先喝了一口,继而又将酒倒在地上。 “喂,你给我留点儿。” 刘慕青抢过酒葫芦,眯着眼睛向里面看了看,又摇了摇。 “我说,你能不能少喝点酒,昨天你都吐血了!” 刘慕青咳嗽了两声,整理了一下头发,“好了,时候不早了,教主还等着呢,快走吧。” 几日后,三人入关到了京城,叶岚便得到了来自林烜发来的消息。 “什么?原羲死了?怎么死的?”慕挽问道,略显惊讶。 “他死后,蔺又亦检查了尸体,说是中毒而死的。”叶岚回答道,“我们得快点回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刚一说完,叶岚一起身,却突然只觉头昏得厉害,腹中一阵作呕。 慕挽赶紧上前将她扶稳,“岚岚,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叶岚闭着眼睛,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脸色有些煞白,一旁的刘慕青也顿时慌了起来,放下刚打满酒的葫芦,赶紧上前给她把了把脉。 “老刘,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 此时的刘慕青神情严肃,不一会儿却又放松了下来,嘴角竟然露出些许笑容,转身又去拿自己的酒葫芦去了。 “喂,老刘,岚岚怎么样了,你怎么还笑出来了?” 刘慕青狂饮了一口酒,继而笑嘻嘻地望着慕挽道:“没什么事儿,你先把教主扶到里面躺下,一会儿就没事了。” 慕挽半信半疑,一把将叶岚抱起向里屋走去。 安置好了叶岚,慕挽便跑出来找刘慕青。 “喂,到底怎么回事啊?” 刘慕青靠在桌子边上,笑盈盈地望着慕挽,“怎么回事,这得问你啊!你自己做过什么不记得了?” “啊?”慕挽顿时不解,“我怎么了?” 刘慕青换了个姿势继续靠在桌子边,“来来来,过来,耳朵伸过来。” “什么事儿,搞得这么神秘,说吧。”慕挽附耳到刘慕青身边。 “什......什么?岚岚她.......怎么会.......”听过刘慕青的话,慕挽的脸颊顿时变得通红,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怎么?你这是不信任我咯,告诉你,蔺又亦那小子都我调教出来的。” “不会吧......真的?” “嗯......你先在这儿陪着教主,再去取点热的红糖水,老夫我出去买点东西。”说完,刘慕青便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刘慕青还没回来,慕挽便一直守在叶岚身边,心中时儿一阵欣喜,时而又紧张得要命。 不久,叶岚苏醒了过来,腹中依旧有些作呕的感觉,慕挽见她醒来,立马跑到床头,“岚岚,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叶岚甩了甩脑袋,又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我这是怎么了?” “嗯.......老刘说你.......我先给你倒杯水啊。” 言罢,慕挽便跑去倒了一杯红糖水给她。 叶岚接过那杯水,有些疑惑道:“红糖?对了,刘老说我怎么了?诶?你脸怎么红了?” “嗯.......”慕挽摸了摸鼻子,“老刘说你有喜了!” “噗.......”叶岚听罢,刚喝进去的一口热水立刻喷了出来,幸亏慕挽躲得快,不然得喷他一身。 叶岚拿着杯子,擦了擦嘴,继而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跟之前比起来,好像是鼓了一点点。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大概,是我刚跟到问枫崖的时候,我闯进你房间的那天夜里,也可能是那晚咱俩在屋顶.......” “好!停!闭嘴!知道了。” 两人在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慕挽见叶岚没说话,也不知她心里此刻在想什么,刚欲开口。 “岚岚,你打算.......” 却不想叶岚突然触不及防地来了一句,“滚!” “为什么?” 叶岚抓起一旁的枕头扔向他,“滚出去!” 慕挽无奈,只好抱着枕头向外走去。 “等一下!”叶岚又突然喊道。 “枕头还给我!” “.......” 慕挽已经被撵出来有半个多时辰了,刘慕青方才回来。 “诶?你怎么在外面啊?教主呢?”刘慕青文道。 “她早醒了,我跟她说她怀孕了,她就把我给撵出来了。”慕挽无奈地摊了摊手,“对了,你这都出去买了些什么啊?这么久才回来?枸杞跟?” “哎哟,这京城这么大,老夫我这么大年纪了,腿脚不便,晚些很正常嘛.......” 刘慕青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慕挽,让他去客栈的厨房做了。 慕挽刚刚走出房间不久,一只黑鹰飞进了房间,。 刘慕青拿出了绑在黑鹰腿上的信伐,取出里面的信条。 刘慕青看了上面的内容,面色凝重,慕挽把东西交给了厨房后,很快便走了回来,一进屋便瞧见了那只黑鹰,他知道这只鹰是御罗教的传信鹰,见刘慕青神色有些凝重,于是问道:“老刘,来信了?都说了些什么啊?”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还记得咱俩走时,来问枫崖投靠你的那两个师兄弟吗?他们前日晚上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 此时,叶岚已经穿好了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 “慕挽,刘老,赶紧收拾东西,我们即刻返回问枫崖。” 两人对视了一眼,慕挽说道:“岚岚,我们这才刚刚从关外回来,你如今又有了身孕.......” “是啊,教主,再怎么说好歹也先休息一下再走啊。”刘慕青附和道。 叶岚也略微迟疑了一下,“没关系的,不早点赶回去,我放心不下,休也休息不好,还不如早点赶回去!” 慕挽还想再劝阻一下,叶岚立马神色坚定地说道:“别说了,走吧!”说完自己便一个人走出了房间。 江城,安顺客栈。 一男子坐于桌前,旁边的炉子烧得正旺,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 “父亲,是我们,丁成,康宁。” 第五十六章 地牢线索 鹿山,破尘阁。 郭铭满身是血地倒在地上,身体不时地抽搐两下,显然,如今他已成了一个废人,浑身上下的筋脉已经全部断掉! “父亲,一刀宰了他?” “放肆!怎么说话的,郭阁主好歹也是你的长辈,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丁成被身披黑色斗篷,蒙着黑布的中年男子训斥道。 中年男子走到郭铭身边,蹲了下来,掀开了斗篷上的帽子,继而又慢慢解开面前的黑布。 就在解开的一瞬间,躺在地上的郭铭,瞳孔立马放大了数倍,身体抽得更加厉害,嘴里似乎想说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缓缓地渗出些许血水。 “师弟,没想到吧!” 男子带着戏谑地拍了拍郭铭的脸,起身对站在身后的丁成和康宁道:“成儿,找两个人把你们师叔拖到后山去,让他自生自灭!” “是。”丁成领命后,带着两个人粗野地将郭铭拖出了大堂。 “宁儿!” “孩儿在,父亲。” “咱现在是回家了,现在交给你一件事儿,你去把弟子们都召集过来,告诉他们,如果他们选择重新听命于我,之前的事情便既往不咎,如若不肯,郭铭就是先例!” 说完男子又补充道:“处理完之后,歇息三日,随我去趟青阳宫和天麒山庄。” “是,父亲,您是想要.......” 男子冷笑了一声,并向他挥了挥手。 “是,明白了。” 康宁疾步走出了大堂,中年男子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并张开双臂,半晌,“破尘阁,我左雨寒又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问枫崖。 冷向南,林烜和段念真正在山门等候叶岚的归来。 不久前方便出现了一辆马车,疾速朝山门驶来,众人立马便警觉了起来,段念真腰间的刀都已经快要把出鞘来。 待马车近了些,一旁的林烜才喊道:“是刘老!” 众人这才看清,马车上赶车的人正是刘慕青,三人赶紧上前迎接,刘慕青停了车。 “刘老,教主呢?” 刘慕青不紧不慢地喝了点酒,“车里呢!” “不舒服地厉害吗?要不我先下去,然后再扶你下来?”慕挽拉着叶岚的手,言罢又伸手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没事,就车坐久了头有点晕!没事儿!我自个儿下去便是。” 说完叶岚便起身下了车,慕挽随后也跟着下了来。 众人行完礼,叶岚便走到他们中间,前面的教徒分列成两队在前,向山上去了。 “原羲的尸体在哪?”叶岚问道。 “在蔺大夫那里,教主您要去看看吗?” “是。” 来到蔺又亦的医房,此时他正在捣药,一旁的赵瑾再给他打下手,赵瑾现在已经恢复了心智,但之前的事情她还是一概想不起来,而慕挽也不希望她想起来。 蔺又亦见叶岚带着众人走了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 “教主,您回来啦?” “原羲的尸体呢?在哪?” 蔺又亦哦了一声,继而有些抱怨地说道:“哎哟,那家伙死后,没过多久尸体就变得臭气熏天!我这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夫,见过无数人的尸体,也没见过他这么臭的!差点把我都给整吐了!外面是万万放不得的,我就给放在屋后边的密室里了,您要去看的话,可的把这个戴上!” 说完,蔺又亦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段白色的纱布。 叶岚接过纱布,说道:“走吧!” 慕挽赶紧拦住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就别进去了!老蔺都已经说了尸体臭气熏天,你这进去了万一肚.......” “肚什么?”蔺又亦突然接了一句。 慕挽瞪了他一眼,蔺又亦立马就闭了嘴,其余人等也是一脸的疑问,好在刘慕青出来缓解了一下氛围。 “教主啊!尸体嘛,又亦都已经检查得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好看的,教主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回大殿歇息几日再议也不迟啊!” 慕挽也立马跟着附和道。 叶岚思索了一番,便也就答应了。 回到问枫殿里,叶岚忽然感到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慕挽也察觉到了,刚想上前慰问,却不想下一秒叶岚捂住嘴便跑向殿后的院子里,在一棵老树下,吐了出来。 慕挽也急匆匆地赶到了院子里,从怀里掏了一块手帕给她擦了擦。 叶岚无力地倒入了他的怀里。 慕挽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说道:“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在殿里休养,教里的事情,有我跟老刘他们去处理!” 叶岚没有说话,有些难受地捂着胸口。 “来,我抱你进去!一会儿我让老刘他们来给你看看!” 言罢慕挽便抱起叶岚回到殿里去了,回到殿里,慕挽轻轻地将叶岚放在榻上,又出去吩咐外面的侍从去烧水和通知刘慕青前来,自己则在里面陪着叶岚。 彼时,刘慕青正拿着两位护法和段念真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和一些发现。 “原羲死的当晚,守地牢的几名兄弟也被人给迷晕了,所以当晚里面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林烜说道。 冷向南接着又补充道:“对了,也就是那一晚上过后,也就大概过了两三日的样子,丁成和康宁就不见了踪影。” 刘慕青一边听一边点着头。 紧接着林烜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说道:“对了,刘老,还有一件事情,属下有些不明白,原羲死的时候,好像在地上用血画了些什么东西,我跟向南还有念真看了许久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哦?还有这种事儿?你们随我再去地牢里看看!” “是。” 来到地牢,刘慕青进了关押原羲的那间牢房里,冷向南翻开地上的干草,将里面的血迹露了出来,只见地面上有一堆用血迹画的什么东西。 “属下猜想这应该是原羲在死之前留下的,大概是知道了有人要害他,所以想告诉我们什么吧?”段念真说道。 刘慕青摸了下胡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你们派人把这儿看起来!这一时半会儿的也看不出什么来。” 第五十七章 议事 青阳宫,任白秋倒在血泊之中,身上俨然已经没有了气息,此时房间内,房门窗户紧闭,门外还有看守的弟子。 “清理一下,就说你们宫主是突发疾病而死的,他死后,你就是青阳宫的宫主了,明白吗?” 左雨寒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对一旁跪倒在地上,四肢趴在地上的青阳宫大弟子说道。 “是.......是,一切都听左盟主的,多.......多谢左盟主,从今以后,我都听左盟主的,您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 左雨寒走过去,蹲下身,他抬起头,有些惶恐地看着左雨寒,左雨寒拍了两下他的脸。 “我相信你能够做好的!” “是是是......” 说完左雨寒带着一丝戏虐的笑声,带着斗篷准备离开,那弟子也急忙起身,拍了两下身上的灰尘,毕恭毕敬地将他跟丁成还有康宁送了出去。 问枫崖。 刘慕青被慕挽叫了过来给叶岚诊了诊脉,之后他又差人后出熬了点汤药给她服下,没过多久,叶岚竟迷迷糊糊地睡了去,在确保她没事过后就把慕挽也拉到了地牢里去。 “你给看看,这原羲死前写的个啥?老夫我看了半天也没搞清楚这是啥!” 慕挽蹲下身,扫了扫地面上的灰尘,一边看一边在手里画着。 “左?”慕挽紧了下眉头,低头又在手心里画了一边。 “什么?你看出什么了?”刘慕青问道,见他仍然低着头在手里一遍又一遍地画着,刘慕青有点着急了,又催问了他一遍。 慕挽拍了两下手掌,神情严肃道:“他留下的应该是一个左字!” 刘慕青又疑惑地看着地面,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瞧,他留下的这些图案,虽然杂乱,但他们要么是横,要么是竖,再加上这边唯一的一撇,你在手里画画,看是不是个左字!” 刘慕青又仔细瞅了几眼,又照着上面的笔画在手里画了两下,果然是个左字。 “但这个左字是什么意思呢?难得是左雨寒?他不是死了吗?”刘慕青问道。 两人正想着,刘慕青突然一拍脑门,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我想起来了!左雨寒死的那几天附近,原羲跟教主说要出去一趟,教主也没多想就让他去了!” 这时,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教徒,“报!后山林子里发现一具尸体!” 两人闻讯赶紧前往后山,察看情况,赶到时,周围已经有些许教众将事发地围了起来,林烜皱着眉头,一边在脸前扇动,一边咳嗽着。 “什么情况?查清楚死的人是谁了吗?”刘慕青问道。 “回刘老,这尸体已经腐烂,一时半会儿还分不清楚是谁!”冷向南回道。 慕挽捏着鼻子,显然也有点难以忍受这味道,“先抬回去吧!” 冷向南命令两个人面带纱布,将尸体抬走,继而又问道:“刘老,慕公子,这事儿要不要报告给教主?” “哦.......教主近来身体有些不适,等她稍微好点了,我再告诉她就是了!”慕挽回答道。 晚上,慕挽和刘慕青以及两位护法还有段念真一起商议着。 “如果左雨寒没有死,那也就是说之前原羲盗取御天诀就是为了给他?而且他还一直就在待我们御罗教里,跟我们玩灯下黑呢!”段念真说道。 外面走进来一名教徒,“刘老,慕公子,两位护法,段卫长,死者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叫高维。” “高维?”段念真思索了一番道:“就是原羲的那个徒弟?我前些日子好像还见过他!” “前些日子?前多久啊?”慕挽问道。 段念真抠了下脑袋,仔细回想着。 “差不多也就七八天以前吧!” “可是,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怎么也死了得有几个月了,你七八天前还见过他?你确定?”刘慕青道。 “真的,刘老,这我指定不会乱说啊!” 林烜忽然又补充道:“我记得,之前原羲好像把他单独安排到了一间房里住下,好像是说他最近练功不认真,要他好好反省什么的。” “对对对,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冷向南也跟着附和道。 刘慕青如今也是难得一脸严肃,他拿着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酒道:“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事儿可就有些糟糕了,别忘了,老教主是原羲的大舅,那左雨寒可也是他的二舅啊!这原羲说不定一开始就是左雨寒安排在我们御罗教的人!” “这么说,那天我们抓到原羲过后没有从他身上搜到御天诀,是因为他已经把御天诀交给了伪装成高维的左雨寒了?”慕挽摸了摸下巴。 “如果真是这样,那左雨寒如今可能已经练成了御天诀,要知道他之前也修炼过神天诀,这样一来,那他岂不是是将整个御天神诀练成了!这放眼整个天下怕已没人再是他的对手了!” 刘慕青不禁面露忧色。 “可是若真是如此,那左雨寒现在会在什么地方呢?”慕挽又说道。 “哐!”房间的门突然就被一股蛮力给撞开来,众人一惊,伸手便要起身去抓手里的兵器,再定睛一看,原来是叶岚。 “教主!” 叶岚披着头发,穿了一身红袍,面目微微有了些许血色,“你们胆子够大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竟然连我都不报告!” “你怎么来了?”慕挽赶紧起身走到她面前。 “我不来,你是准备伙着他们不打算告诉我了吗?” “没.......没有,我不是担心你嘛!” 叶岚走到众人中间,林烜闪到一旁,给她腾了位置坐下,叶岚将面前的几缕碎发拨到耳后,静坐了好半天才说道:“段念真,你这几天带着墨潋卫把问枫崖一切可疑的人物清理出来!” “是!” “林烜,冷向南,你们俩这几天加强山门的巡查力度,但凡发现周围有可疑人物活动,直接拿下!” “明白!” 众人又在一起商议了整整一个夜晚,直到第二天公鸡打鸣方才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