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作者:神女莫紫 文案 苏卿:“齐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萧程:“因为你是春茶,朕是开水,朕想泡你啊!” 苏卿:“……我走过的最长的路,就是齐皇的套路!” 套路狂魔腹黑攻X小孩子心性敌国将军受,年下! 日常插科打诨带孩子小甜文,也许会偶尔处理个国家大事,我们不谈国仇家恨只有谈情说爱 内容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程,苏卿 ┃ 配角:周翡,苏希 ┃ 其它:一群炮灰,和一大群炮灰? 第1章 第 1 章 第一章 累,好累! 随着城墙上最后一面绣着“楚”字战旗的倒下,在城墙上硬扛了三月有余的苏卿如同被斩断了脊椎一般跪倒在地上。 败了,终究是败了,十年前那个称霸天下的大楚终究是倒了,是他,是他没有保护好大楚!年轻的将军心里想着。这场战役从去年夏天开始,一直打到了今年的寒冬,可是无论他怎么拼死抵抗都只能一步一步后退,直到退到这帝京的最后一道屏障之上再无可退! 他知道,他不能再退了,可是命不由他!是他对不起君上寄予他的期望,是他愧对苏家的列祖列宗。 “苏卿,你不适合握刀,可是我们苏家除了你,没有人可以握刀了。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放下刀,一旦放下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死路吗?苏卿看着那泛着光沾着血的刀,也许这一刻自己的生死还能由他掌握! 苏卿抬头看着四周渐渐围上来的士兵: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错吧! “苏将军!”周翡背手看着他,“就算你再怎么神勇无敌,你也没有办法挽回楚国国破的事实了,我劝你还是投降后乖乖跟我回帝京吧!” “呵!”苏卿冷笑一声,英俊的脸上说不出的讽刺,“就算是死,本将军也要死在故土上!”说着就要横刀抹自己的脖子,下一刻却被周翡紧紧抓住手腕:“苏将军,你怎么就一根筋儿呢?好死不如赖活着……” “国破的可不是你们大齐,你懂什么?”苏卿咬牙看着他。 周翡:“……”老子确实不懂为什么不能杀了你,以为老子不想干死你? “苏将军,成败乃兵家常事!一输了就寻死觅活不是君子所为,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如你先苟着,说不定哪一天都有打败我的能力了!” 苏卿:“……” 所谓话糙理不糙,而且周翡话也不算糙,苏卿的握着刀的手终于松懈下来。周翡见状一抹头上的冷汗:“来人,带走!”妈的,大冬天的被这王八蛋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周翡身为齐国的第一大将之所以好言相劝不让苏卿寻死那是有原因的,而能力保一个敌国大将的除了他们家皇帝陛下还能有谁? 这皇帝陛下虽说远在京城,但是对前线战场却是了若指掌,本来这最后一战皇上打算御驾亲征,谁知好巧不巧的正赶上了太后发丧,皇上作为儿子不能离京,最后只从京城来了一封密信,明天无论如何都要把敌国将军苏卿全须全尾的带到京城。 他家皇帝陛下向来惜才,曾还是太子的时候经常世界各地招揽奇人贤士,甚至三番五次的调查过这个苏卿。想必是早已有意招揽这位将军了。 说起来楚国苏家从开国便是楚国的镇远大将军,而且世代承袭官爵,到了苏卿这一代苏家就只剩下了苏卿这一个独苗。 据说苏卿的父亲因为妻妾太多,内宅一直不安,最后还是苏夫人手腕厉害才保住了苏卿这一个嫡子,亦有人传言说其实是苏夫人怕别人抢了苏卿的爵位,下了死手害的那些莺莺燕燕要么不能生育、要么流产、要么幼子早夭。最后苏家只活下了苏卿和他的一个姐姐,不过他那个姐姐也在去年难产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女儿,也有不少人说其实苏卿命硬,克的! 总之因为只有苏卿这一个儿子,苏将军不得不把这个儿子当作唯一的继承人来养,不知为何就连上一任楚皇也极为看好苏卿,从小就让苏卿作为太子伴读,与太子一起读书习武。甚至太子继位之后,更是把苏卿当作了心腹。 只可惜大楚气运已尽,就算曾经再怎么风光无限现在也只能沦为大齐的阶下囚了。 虽然周翡劝阻了苏卿的殉国行为,但是在他家皇帝陛下真正的招揽诏令下达之前,苏卿也还是敌国降军,依照他的经验来看,这种情况,尤其是苏卿这样身份的人,这种时候一定要是以囚犯的待遇狠狠地虐待一番,等他吃尽了苦头,到时候皇帝陛下在把人提出去,一番好言相劝后,还怕倒时候他不乖乖的为皇帝陛下卖命? 这倒不是周翡的自以为是,而是以往他们都是这么干的,要说套路,他周翡最佩服的就是他家皇帝的套路,套路谁都是一套一个准,想当年皇帝陛下刚从楚国回去的时候无权无势,先皇和太后每一人瞧得起他的,可是没几年就干翻了前太子取而代之,又在太后的力保之下成了新的太子,等下先皇驾崩又顺理成章的成了新帝,前不久太后也殁了,先楚国也败了,这直接就变成了天下第一人。 自以为揣摩出了圣意的周翡立马大手一挥招来了看守苏卿的士兵,并命令那士兵一定要好好的“区别对待”苏卿。 故而苏卿抱着孩子看着碗里中发了霉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食物时冷笑起来:说是让他苟,现在却又用这种手段对付他?齐皇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也好,既然如此,就让他在殉国之前顺便拉一个垫背的。 大楚与齐国不同,处在南方,冬日没了房屋和暖炉的庇护,走在外面简直是寒风刺骨,再加上周翡的有意苛待和这四面漏风的囚车,就算苏卿常年习武,可终究还是冻的嘴唇发紫,他倒是不怕,可是希儿却是忍不了的。 希儿就是姐姐留下的孩子,去年七月生的,今年也才一岁多点,因为正逢乱世,母亲又早逝,苏卿怕姐夫因为希儿是女孩儿不好好带孩子,便把希儿接到了苏府。谁知那陈家还真对希儿不管不顾了,苏卿向来脾气好,但是也发了大火,既然陈家不管那就改回来姓苏。 只可惜苏卿空有一颗当舅舅的心,却没有当舅舅的命,希儿出生没几个月他就得去前线打仗,最后虽然退兵回了京城,可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回家,要不是被俘,恐怕也见不着希儿了。 寒风凛冽,带着湿冷,抱着怀里的孩子心一直提着,可是他一个俘虏还能做什么? “希儿!”苏卿抬手放在苏希纤细的脖子上,他是知道的,只要他轻轻的一捏,苏希的生命就到此结束了,现在以后都不用受苦,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做不到。在这次上战场之前他的手其实从来都是抚琴作画用的,纵使他的武艺向来极好! 一旁的周翡虽然打主意想要虐一虐苏卿,但是看到苏卿放在小孩子脖子上的手立马头都大了:“苏卿,你做什么呢?你疯了?” 苏卿抬眼看着他:“能给我一件御寒的衣服吗?” 周翡看着苏卿那冻的发紫的嘴唇,最后挥了挥手叫人递给他一件棉衣,苏卿接过棉衣将苏希裹的严严实实的:“希儿别怕,舅舅会陪你的!”其实他心里有一个打算,在大齐他也不算是毫无依仗的,当年齐国七皇子萧程来大楚做质子,经常与他一起玩,虽然十年不见,但是说不定他会念及当年的情分帮他养苏希。 想到这里苏卿再次看向周翡:“周将军,当年贵国七皇子萧程……” 谁知他话说了一半就看到周翡高傲的哼了一声,骑着马回到了队伍的最前方,至此周翡在没有会苏卿说过一句话。 齐国的皇城在北方,却也不是很北,进了齐国边界后湿冷的空气变的干冷起来,虽然是两种不同的冷法,但还是冷! 周翡本打算押着苏卿直接去西郊的大牢的,结果半路接到消息说是皇上让他直接把人带到宫中。 苏卿抱着孩子和周翡刚进宫门便看到一架华丽的御撵不急不缓的朝他们走来,大概是为了防风,御撵的四周挂满了黄纱,黄纱下面坠了重物,就算风吹也不懂,苏卿虽然眼力好也只能看到黄纱之中隐约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一旁的周翡在御撵走近就跪了下来,苏卿心道:没错了,这应该就是大齐那个狗皇帝了! “微臣参见皇上!”周翡的声音证实了苏卿的揣测,但是苏卿依旧抱着孩子笔直的站着,就在周翡想拉苏卿跪下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皇帝突然开口:“周爱卿免礼吧!李公公,带苏将军去沐浴更衣吧!起驾!” 皇帝说完御撵便不做任何停留的再次离去,只留下一个十来岁的小太监恭恭敬敬的走到苏卿面前:“苏将军,请跟小的走吧!” 苏卿知道这狗皇帝怕是没安什么好心,想要趁机招揽他,可也不看看他苏卿是什么人?跟着所谓的李公公到了某座宫殿时,苏卿特意留意了一下门口的牌匾:幸言宫?这什么鬼名字?大齐的人都是不读书的文盲吗? 虽然苏将军长了一身硬骨,但奈何却经不住温泉浴池的诱惑,但又不习惯有人伺候他沐浴,把人支走了先把苏希放进池子里洗了一遍,自己才去洗。等他拿着一旁的方巾擦拭头发的时候,苏希已经睡着了。 也是,他们这半个月都在外面吹冷风,如今到了温暖安逸的地方,再加上小家伙还什么都不懂,当然能毫无顾忌的睡。好在这宫殿一应俱全,旁边还有小被子,苏卿把拿过来盖在了苏希身上。 随后苏卿坐下对着镜子仔细的擦起了头发,突然一双手压住苏卿的肩膀,苏卿急忙就要去看是谁,却被那人死死地压制住:“别动!” 是那个狗皇帝! 苏卿攥紧方巾,对方却抽出他手中的方巾给他擦起了头发,擦着擦着对方的动作停了下来:“止言,不过短短十年不见,你都有白头发了!” 坐在镜子前的苏卿身体一僵:竟然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预计不超过30w字不低于10w字,把苏希的生月改了,大概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老忘东西! 莫紫:儿子,我今天已经给你们吸过欧气了!能走多远就看你们了! 苏卿:只要你的人设不飞就行! 萧程:只要你不坑就行! 凌晨零点更新 第2章 第 2 章 第二章 萧程仔细的将苏卿的头发擦干,又拿着象牙梳为他梳头。 直到萧程发下梳子,僵直的苏卿才回过神来:“原来……齐国现在的皇帝是你,怪不得,怪不得……” 萧程站在苏卿身后,清冷的声音从头头上响起:“朕小的时候就曾说过,总有一天会让折辱朕的人付出代价,没想到止言你竟然还记得!” 苏卿苦笑:“确实,谁也没料到你会有今天!”若是刘奕当年知道萧程会成为大齐的皇帝,他也定不会在小时候欺负萧程,不过若是他知道萧程有这么一天,恐怕他会让萧程走不出楚国。 “止言!”萧程站在他身后,“你觉得朕做法对吗?” 苏卿看着镜子中模糊的人脸,似乎想要透过镜子看一看萧程的神色,甚至是想要揣摩出萧程想要一个什么答案,可惜他失败了,最后只好如实回答:“齐皇的是非功过苏某不敢多加评判,不过苏某若是齐皇的话,会觉得这事是对的!” 萧程摸上他微湿的头发,挑起一缕分开:“朕也觉得无愧于心!止言往后可有何打算?” “殉国……”苏卿话没说完就觉得头皮一阵发疼,不禁蹙眉道,“萧程,你在干什么?” “苏卿!”萧程又重新挑起一缕头发,依照着上一条辫子编了几下,“你觉得朕把你带回来,就是为了让你殉国?” 苏卿:“……” “齐皇能听苏某把话讲完吗?”虽然两人十年未见,但是听萧程的语气似乎并没有要与他疏离的意思,“殉国的时候周翡拦下了我,来齐国的时候周翡又刻意苛待我,无论苏某怎么想都觉得齐皇是想招安于我。” 萧程皱起眉头看了看苏卿的手,却发现不知道是苏卿太过于单薄还是衣服太大,双手完全掩在了衣袖之中。萧程抓起他的手一把把袖子撸了上去,待看到那双布满冻疮的手,只觉得眼皮直跳:“周翡!” “萧程?”看着他的神情,苏卿一脸疑惑,难道这不是他的意思? 萧程放下他的衣袖,一边吩咐人去拿药一边要脱他的鞋子看伤。纵使苏卿是个武将,奈何也是个饿了半个月的武将,刚想反抗就被萧程一下子掀翻半躺在地上:“萧程,你做什么?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吗?” 一个堂堂的皇帝怎么能随便捧人的臭脚丫子?纵使他的脚不臭又是刚洗过的也不行。可是不等他把脚抽出来就被萧程紧紧的钳制住脚踝。而萧程则是跪在地上捧着他的脚看:“萧程?齐皇!” 萧程看着他的脚:“对不起,很疼吧!” “不疼!”正说着侍女已经端着药瓶和纱布走了进来,不知道萧程在这宫中给人的是什么感觉,总之那宫女十分的规矩,进来后眼观鼻口观心,放下药就走,同时苏卿发现那宫女穿的也挺素的:难道大齐过的很朴素? 苏卿正想着就觉得手上一疼,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萧程正拿着烤过火的针扎自己的手:这狗皇帝! 萧程正在给他挑水泡,看上去小心翼翼的十分认真,苏卿心想这人想要招安自己未免也太拼了吧!这种事情还要亲自动手,可是这样子也很让人尴尬。苏卿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决定开口说点什么:“刘奕……嘶……萧程你干嘛?你要扎死我?” 萧程看着他冷笑:“这种时候你还担心刘奕?” 苏卿:“……”谁特么担心他了? “不是,我不是担心他,我只是单纯的想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置刘奕?” 萧程挑完他十个手指的水泡,便拉过他的手给他上药:“处置?呵,托苏将军的洪福,刘奕还没死只是成了丧家之犬!” 跑了?苏卿皱了皱眉头,一时间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但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啊……萧程,你想勒断我的手是吗?” 萧程眯眼冷笑:“虽然他现在跑了,可是朕迟早有一天会把他抓回来的!” 本来还在呲牙装疼的苏卿看着萧程一时间有些愣住,萧程是齐国的七皇子,当年去楚国做质子的时候也才五岁,要不是他的生母是当时的皇后,楚国是万般不可能让一个小孩子来做质子的。不是因为可怜他是个孩子,而是因为他没什么价值。 他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萧程,长的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就像个小团子,虽然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才八岁,但是萧程那么可爱的真的没见过,光从外表看其实就能看出这孩子被照顾的不错,可是在齐国过的再好在楚国他也是质子。 当年齐楚两国交战,因为苏卿祖父和父亲的缘故,齐国接连战败,最终无奈只能和楚国和谈,不仅割地还要联姻求好,可是齐国当时没有适嫁的公主,就连旁支也没有,最后只能送了个皇后亲生的小皇子来。 那会儿的萧程又可爱有招人疼,可是楚国同龄的孩子都瞧不起他,甚至是欺负他,就连后来读书的时候也不允许他去,至于齐国则是仿佛彻底遗忘了这个小皇子,一直都没有人探望过他。 只是如今当年那个招人疼爱的可爱少年已经长大成一个英俊伟岸的男人,甚至比他还要高许多,同时也成为了这个国家地位最高的男人。 “我其实是想着回楚国故土的,”苏卿开口,“萧程,你若还当我是朋友,就别招安我了,我是楚国的将军,我的父亲我的祖上都是楚国的将军,我不能为你效命的,这样下去我只会因为那些所谓的国仇家恨杀了你!” 萧程正在给他的脚上药,听他说这话有些嘲讽的笑了笑:“我以前确实把你当朋友,但是十年前就不是了,你可以不为我效命,但是楚国就永远也别想回去了?” 十年前就不是了?苏卿的心一沉,随后就要抽脚,却被萧程紧紧地压制住:“萧程,你他妈什么意思?既然我们不是朋友你他妈捧我脚做什么?”苏卿一边说一边推萧程,他活了二十八年鲜少爆粗口,上一次带着人家妈骂还是陈家那个小白脸不管苏希死活的时候。 萧程一个眼刀飞过来:“不是朋友就不能给你上药吗?”萧程刚吼完,就听到一阵尖利的婴儿哭声。两个大男人这才想起这屋子里除了他们还有一个小孩子,苏卿立马踹开了萧程去看苏希。 只见床上的苏希已经踢开了小被子,现在正要翻身坐起来。苏卿立马手忙脚乱的抱起苏希:“希儿乖,希儿不怕!” 萧程凝眉看了他半天:“这孩子是……你的?” 苏卿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们大齐的皇帝废话都这么多吗?这孩子不是我们苏家的还是你们萧家的?” 萧程:“……” 不对,这几年他一直派人盯着苏卿,怎么他没听说过苏卿成亲甚至还有个孩子的事情?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不过苏卿这个年纪不成亲也确实有些奇怪! 萧程从头捋了一遍暗卫传回来的消息,发现确实没有提过苏卿成亲的事。 以往苏希一哄就好了,可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换地方的缘故,无论苏卿怎么哄都不乖,尖利的哭声震的人耳朵疼,就在苏卿被这孩子折磨得脑袋快炸开的时候,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萧程道:“这孩子的母亲呢?” “难产,孩子一出生就死了!”苏卿也不隐瞒,“一直都是我带……也不算,这一年多都在打仗,其实我也没怎么见过她,说起来来这之前我本来打算拜托你照顾这个孩子的。” “那你呢?”萧程看着他。 苏卿挑眉,心道:我当然是打算和狗皇帝拼命来着! 萧程只当他以为自己会死,见他不说也就不问了:“你一个大男人也不会照顾孩子,不如朕下旨找几个奶娘照顾她吧!来人……” “萧程!”苏卿看着他,“我们既然不是朋友,你干嘛帮我!” 萧程:“……” 萧程咬牙想了半天,在“因为你是我的阶下囚”和“因为我把你当兄弟”之间挣扎了半天,终于选择了一个比较含糊的回答:“因为你是朕最亲近的人!”说完立马大步离去。 等出了幸言宫后萧程先派了人去找奶妈,随后又派人去把周翡请进宫,这才在御书房招来之前监视苏卿的暗卫问话,看着台下的暗卫,萧程道:“苏卿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没人跟朕提起?”毕竟他觉得掰弯一个有孩子的父亲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 跪在地上的几个暗卫互看了几眼这才道:“回禀皇上,那个孩子是苏卿姐姐苏皖的孩子,皇上只说传苏卿的消息,并没有说传其他人……” 萧程:“……好了,你们下去吧!”说完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等暗卫们都消失了才立马拿起桌子上早已凉透的茶喝了几口:这样说来,他还是有机会的! 就在他放下茶杯时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说是周翡来了! 待看到一脸憨笑的周翡后萧程蓦地冷笑一声,在周翡进来之后道:“周爱卿,朕让你把苏将军全须全尾的带回来?你就是这么带的?” 周爱卿闻言一顿,还没做出反应就听萧程道:“给朕去殿外跪着,没有两个时辰不得起来!” 周爱卿:“……” 亲爱的皇帝陛下,您知不知道,就在一个时辰之前臣还在庆功宴摸小美人软乎乎的小手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有人觉得苏卿不忠于国,我写的是小甜文,才不会让苏卿作死 第3章 第 3 章 萧程自然不是什么君子,从前不是,现在往后也不可能是,与他而言只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却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人让他不痛快了,他自然也会让人不痛快,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心腹。 找完周翡的不痛快,萧程便命人在幸言宫摆饭,说起来他与止言已有十年未见,今日这一餐也是他们十年后第一次见面的第一餐。 皇帝下的命令完成度永远都是最快的,晚膳摆上来的时候给苏希找的奶妈已经到了。萧程不懂这件事,潇洒一挥让苏卿自己挑。苏卿选了半天留下一个微胖的妇人,夫人名唤姚素霞,苏卿便称她为姚嬷嬷。 虽然萧程和他的言行举止交流上并没有疏远之意,可是苏卿仍然不放心把苏希交给外人。待那姚嬷嬷说苏希只是饿了之后,苏卿便让她到隔间喂奶,自己也是在外面守着。等把苏希哄好了,苏卿便又把孩子接过去让姚嬷嬷下去,这回苏希倒是不哭不闹了,吃饱睡足的小家伙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苏卿,小手顺着苏卿的头发摸到两条细细的小辫子,便紧紧地攥在手里玩了起来。 萧程离开的时候就看到苏卿被苏希揪着辫子皱眉,苏卿听到声音看向萧程:“你们大齐人就这么无聊吗?”竟然给他编了两个小辫子。 萧程却是难得一笑:“朕觉得你这般模样甚好。”说完看向他怀里的苏希,“哄乖了?怎么不让那人一直照顾着。” 苏卿小心翼翼的从苏希的手里抢过了自己的头发道:“皇上,我刚刚想了想,你我只有楚国那十年的交情,却对我和希儿这么照顾,苏某实在是想不通。” 萧程一顿,随后挑眉:“那你希望朕如何待你?好了,你这一路也吃了不少苦,先吃饭,吃完了再说。” 说罢萧程便率先上了上座,虽然萧程很想与苏卿同席而坐,可是这不合规矩,两人只得分席而坐。萧程落座之后苏卿才坐下,宫女将饭菜和粥一道道端上来放在两人的桌子上,苏卿一看竟然是白粥、馒头加咸菜。 说真的,这晚膳除了馒头比他做囚犯的时候白了点,一点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苏卿不禁一边拿着馒头啃一边想到:到底是这皇宫穷的揭不开锅了,还是这狗皇帝得知自己不会为他干事之后就刻意为难他的。若是前者那萧程还真下血本,自己都吃不饱了,还给苏希请奶妈,如此说来这罪过可就大了。 “止言,”萧程突然开口,“先喝粥,在吃馒头。” 苏卿:“……”怎么这种事也要管? “对你的胃好!” 苏卿拿着馒头的手一顿,这便乖乖的去拿汤匙,然而此刻苏卿才发现了一件令人很尴尬的事,那便是自己的十个指头都被裹成个粽子根本拿不住汤匙。 “叮叮”的咋了几下粥碗之后,萧程终于发现了什么,只听他对着伺候晚膳的宫女太监道:“你们都下去!” 等人都退出去之后,萧程起身走下来坐在苏卿身旁,端起碗作势就要喂他,苏卿见状急忙一挡:“不必,你先放下!” 萧程以为他还要尝试自己喝粥,便当真放下碗一脸玩味的看着他。谁知苏卿用自己那堪比熊掌的手捧起粥碗就要喝,奈何这个白米粥煮的太过软糯粘稠,喝了两口就喝不动了。 最终苏卿只能放弃,萧程无奈的端起粥碗拿着勺子舀起来一勺:“朕喂你吧!” 苏卿:“!!!!!” 看苏卿不张嘴,萧程便知道他是无论如何都想要个解释:“好吧!你既然如此坚持,那朕就直说了,朕喜欢你,爱你,想和你过一辈子的那种意思。” 说完后萧程端着碗盯着他看:“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眼看着苏卿的脸色越来越白,几近惨白,萧程终于笑了出来:“怎么?不是想要解释吗?这样子合理了吧!” 苏卿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耍了:“陛下,这种事情不能随便开玩笑的,以后莫要说了!” 萧程再次舀起来一勺粥,心不在焉的开口:“小的时候朕无论是吃穿用度都是最差的,甚至也没有机会读书,是你做了朕的朋友,教朕读书识字,还教朕习武……” 诚如萧程所说,这些确实是他教的,这么一解释也确实说的通了,苏卿放心了不少,只当他是报恩,嘴上也半开玩笑:“你们齐国的皇宫吃的还真是平淡,皇上是想要出家了吗?” 一听这话萧程立马换上一副幽怨的表情:“都怪你,朕为了见你花空了整个国库,现在人是见着了,可是金银细软全没了。” 苏卿闻言神情再次一僵,却见萧程又笑了起来:“止言你怎么这么好骗?其实是朕的母后殁了,不光是朕,整个大齐都得替她守丧,只是朕和几个王爷公主相对要久一点儿。” 他这么一说,苏卿倒是想到了那些穿着朴素的宫女,原来如此,不过听萧程的口气似乎并不是很尊重那位太后。正想着就听到萧程问他:“是饭菜不和你胃口吗?止言,这几日你先养养胃,等过几日给你换好的。” 苏卿闻言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一个敌国降军吃的比皇帝好不太合适,还是和你一样吧!”说完见萧程还捧着粥碗和汤匙一时间有些怪异:“别愣着了,要喂就快点喂!” 萧程这才回过神来给苏卿喂粥,坐在苏卿怀里的苏希看着两个奇怪的大人和散发着米香的粥碗仰起头一直“啊啊啊”的叫着,似乎想要讨一口吃,然而她还小,根本没人会在意她。 就这样,苏卿在幸言宫安心的住了下来,同时也打算等开春了在探探萧程的口风,问问他能不能允许自己回故国或者是国土。 转眼又是一月过去,深冬愈发寒冷。大概是被冻伤的缘故,苏卿变的不太想出门,但是萧程大部分时间会过来陪他吃晚膳,至于其他时间,苏卿猜测他可能去陪他的妃子们去了。 这日一早,苏卿起床后发现难得是一个晴天,又有太阳便打算出去走走,昨天晚上萧程过来陪他吃晚饭的时候提到御花园的梅花开了,要他有兴趣出去看看,走走。正好今天赶上了个大晴天,苏卿便真的打算出去走走了。 其实苏卿之前不愿意随便出去是一是因为在这是萧程的地盘,二是怕冲撞了这里的女眷,要是在遇上个能作妖说他调戏她这就更可怕了。可是一直呆在幸言宫也不是办法,这才找了专职带他的李福星李公公带他去转。 只是这一路走来,除了几个剪梅之外的宫女,苏卿并没有再见过别的女人,这倒是省了不少事。等到了御花园苏卿便让李公公离去,自己想一个人随便走走。 齐国的御花园很大,但是冬季萧条,偌大的御花园能观赏景色的地方也只有梅园。苏卿走一遍,心想确实漂亮,回去可以考虑画下来。随后又想着反正难得出来一次,不如看看这大齐皇宫的景色,便沿着御花园不紧不慢的闲逛了起来,除了一开始能碰上几个宫女外,到后来竟是一个人影也没遇上,等走到一座假山附近时苏卿便知道自己走的太远了。 回去吧!苏卿琢磨着,可是一路走来这还在恢复的脚有些疼,苏卿便顺势在假山旁坐了下来,谁知这一坐下来苏卿就立马再次站了起来挑了个地方隐藏起来:这什么运气,出个门都能遇上人偷.情? 只听假山中传来声音,一个女子道:“真的准备好了?”另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自然,到时候便是他的死期。”女子又道:“你一切小心,千万别被他看出来,若是败了宁可断尾也不能暴露。” 死期?暴露?哦,原来不是幽会,是密谋杀人?苏卿正想着就听到那男子道:“一会儿你先走,别被人看到。” 苏卿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这两个人离去,等要自己走的时候手脚已经冻僵了。会幸言宫的路上,苏卿也一直在想那个两人是谁?而他们密谋要杀的人又是谁?以至于想的太投入,踏入殿中时,并没有发现有人在等他。 萧程见他想事情想的投入,都已经无视了自己要进屋里时终于开口了:“止言!” “啊?”苏卿转过头看着他,“齐皇?你在这儿做什么?” “朕来是想告诉你,你在齐国的身份已经给你弄好了,想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萧程说着去碰苏卿的手,“怎么这么凉?” 苏卿却是皱起眉头抽回自己的手:“陛下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在齐国的身份?” 萧程刚刚本来是想岔开话题的,但是看苏卿这个样子是不行了,便道:“你是楚国将军的事,朕不太希望有太多人知道。” 苏卿看着他:“所以您希望苏某改名换姓?” “并不是,”萧程看着他,“止言,你不用改名字的,只是改了身份,大齐是有不少人知道楚国名将苏卿,但并没有见过你,何况叫苏卿的也不止你一人。” “可是你还是希望我抛弃过去!”苏卿嘲讽的看着他,“为什么?我的过去和你有什么关系?是让你蒙羞了吗?” “苏卿!”萧程加重了语气,随后有放柔了声音,“楚国已经败了,你不可能回去了,可是你若是以楚国将军在宫中在朝堂甚至是别的地方走动都是会被说闲话戳脊梁骨的,朕不希望你听到这些。” 苏卿:“苏某觉得无所谓!” 萧程背过手:“对于苏希呢?以后苏希可是要在大齐过一辈子的,读书,嫁人,你难道希望苏希被人瞧不起?” 苏卿:“……好吧!”狗皇帝,算你狠!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君 第4章 第 4 章 被萧程这么一搞,苏卿也懒的想之前在御花园偷听到的事了,只是心想着:反正那两个要杀的也不是我,我操那么多心做什么?心里想着便随手拿起萧程给自己弄的假身份。 苏卿,字止言,男,二十八岁,襄阳人士,父母早亡,一直以弹琴卖画为生,如今是齐皇的御用琴师。 苏卿一边拿着折子拍手心,一边心道:这假身份弄的够敷衍人啊,不过好在这天底下除了萧程外没人知道他的字,这倒不是说别国消息不灵通,而是他有两个字,止言是他以前以琴以画论友时用过的,也只用过那么一次,原因是他偷偷带着萧程出去玩被楚皇知道了。 虽然楚皇并未说什么,但是那人父亲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和他讲解了一番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从此苏卿便在没有与萧程单独相处过一个时辰以上。止言这个字他也在没有开口提过,而楚国所知道的他的字是——国生,苏国生,为国而生,是他父亲取的。 这个敷衍人的身份整体来说还让人满意,唯一不满的就是萧程这么一搞,他在齐国也是举目无亲了。而且还说自己是他的御用琴师,啊呸!也不瞧瞧他苏卿是不是那种为了五斗米而折腰的人。 此时此刻的苏卿只想破口大骂萧程是狗皇帝,但是多年来的“君子慎独”死死地框住了他的粗口。 一旁的萧程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道他怕是有什么不满的,便道:“止言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苏卿心道:我觉得哪里都不妥! “齐皇陛下,”苏卿开口,“咱们聊聊?这个御用琴师是什么意思?” 萧程闻言故作惊讶的看着他:“止言不是学富五车,这么简单你都不理解吗?就是你是朕的专属,琴师!” 苏卿:皇帝陛下您知不知道您这样断句很容易让人误会?! “不是,”虽然他有心对皇上不敬,可是毕竟现实骨感,“齐皇,你说苏某有手有脚的做什么不行,为什么非得做您的御用琴师,这称呼一停就是个吃软饭的,你说我一堂堂大将军,吃软饭多那什么……” “就是因为堂堂的大将军不会吃软饭,人们才不会把你与楚国的那个苏将军联想到一起,”萧程确实觉得苏卿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本意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被苏卿这么一说倒是又有了一层他要养他的意思,如此一想好像还不错。 就在苏卿还想要挣扎的时候,萧程又道:“止言你说你有手有脚不想做朕的御用琴师,那请问只要你可会做饭?” 苏卿摇头:我们苏家又不是穷的揭不起锅,而且君子远庖厨,他上要打仗下要弹琴作画,哪有时间学做饭? “那你可会搬砖垒瓦,种地收割?” 苏卿再次摇头,这下萧程就摆了摆手:“民间的人要的都是有一技之能的人,你什么都不会,你怎么养你自己?怎么养苏希?” “等……等一下,我怎么就没有一技之长了,我会弹琴还会作画,不行我就卖画为生,”苏卿时刻都觉得自己还可以在争取一下。 然而萧程并不给他机会,见苏卿如此执着,终于决定撕下自己那温柔的伪善面具:“止言,你在外面开一间琴坊,朕就查封一间琴坊,开一间画坊朕就关你一间画坊,这样你可满意了?” 这丧心病狂的狗皇帝,苏卿在心里又骂了一句:“齐皇这么做是为什么?你到底是想要对我好还是想要对我不好?” “止言,”萧程拍了拍他的肩,俯视着他,“你是希望我对你好还是希望我对你不好呢?” 苏卿脸色一僵,没想到这个问题竟然被他问了回来。诚然,留在萧程身边做御用琴师,无论与他还是苏希都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从这层意思来讲,萧程确实是在对他好,好的过头的那种好!可是他是什么意思?是怕自己离开了他的监视范围,逃回楚国,连合着逃脱的刘奕卷土重来吗? 萧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憋着一口气道:“止言,很多事情你我心里都明白,我知道你想要自由,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给你足够的自由。” 话一说完,气氛瞬间变的尴尬起来,苏卿不知道是只有自己尴尬还是因为萧程脸皮厚看不出来,反正此时此刻他是恨不得躲的远远的。正好殿外的李公公进来通报说是礼部尚书和礼部侍郎求见,萧程这才想起了正事,便对苏卿道:“为了苏希你好好想想吧!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掂量。” 苏卿回以一个微笑,心道:这算什么?警告还是威胁? 等萧程走了之后,苏卿才忍无可忍的掀翻了桌子,他本来以为大家嘻嘻哈哈说话,谈谈旧情,说不定萧程能让他离开,可是刚刚一番话说下来,分明是在告诉他做梦,果然是他自己想的太美了。 最终苏卿还是决定为了苏希为这五斗米而折腰,不过待他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萧程其实说的也全不是假的,至少自己这么出去确实是不行的。虽说卖字画确实可以养活人,可是那毕竟是少数。这么说吧,能有闲钱买字画的非富即贵,而这些人一般买的都是有名有姓人的字画,他一个无名无姓之徒,没门路怎么可能赚到钱养活自己? 又想着萧程说的那番封琴坊关画坊的言论,苏卿便明白,以后要想逃离萧程的手心靠琴画是行不通的。可是他总得挣钱养活自己和苏希啊!自己终归是还要有一项技能才行,最终苏将军从搬砖垒瓦、种地收割以及切菜做饭中选择了第三者。 可是他现在在这宫中,身上连个铜板都没有怎么学做菜?苏卿思来想去决定去御膳房观摩。在这宫中,萧程是给了苏卿绝对自由的,只要他不出宫,想去哪儿都无所谓,进御膳房自然也是没问题的。 只是他有绝对的自由,却并没有几个人认识他,在御膳房解释了好一通也能成功进了厨房的门,最后苏卿不得不道:“我是齐皇的御用琴师,齐皇陛下允许我可以四处走动,你们是想让齐皇陛下治你们的罪吗?” 正好这时来吩咐御膳房准备今天午膳样式的李福来到了,看到苏卿立马道了句苏琴师安,又得知了苏琴师的难处之后立马把守门的侍卫太监呵斥了一通。 成功的进入了御膳房的苏琴师先暗地里唾弃了一下狐假虎威的自己,然后才开始选择现在一旁观摩学习,却不知道在主厨们眼里,这个御膳房中突然多出的嫡仙似的人,可能是来监视他们的,不禁一个个紧张了起来。自然这切菜、生火、炒菜装盘的人速度也快了起来,看的苏卿那叫个眼花缭乱,各顾不暇。 苏卿:“……” 太后薨逝兹事体大,加上其有不少的“孝子贤孙”,萧程自然把这件事看的很重要。以往太后薨逝民间守丧三日,皇子皇孙守丧三月即可。可是这次以瑞王萧硕为首,康王萧连次之的孝子们提出了要留在京城为太后守丧半年以表孝心的要求,作为被太后一手扶持上位的萧程又怎可落下? 瑞王和康王提出此等要求的时候,竟还有无数的大臣们附和,当时萧程心中冷笑了一声,随后挥手准了。就在京城到底是想表孝心还是想干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明白,正是如此,他不仅要表孝心,还要表的很重视,然后齐楚刚大战一场,国库尚且空虚,那他就只能和礼部商量到时由他亲自去拜祭太后,也好为那些蠢蠢欲动之人提供一些干大事的机会。 因为礼部尚书和礼部侍郎来的较晚,等商量完了具体流程已经是中午了,皇上便想表现一下自己体恤下属之心,便金口一开留饭于二位大臣。等吃完了送走两位大臣,萧程才让李福来去看看苏卿吃的怎么样了? 别看他上午冲着苏卿说话硬气的不行,其实他自己心里慌的跟一万头骡子策马奔腾似的。临走时弄了这么一场不愉快,他就怕苏卿耍小性子闹绝食。这倒不是他杞人忧天,而且苏卿真的这么干活。 这还是苏卿告诉他的,他记得那年偷偷跟着苏卿去了一艘画舫以琴画会友,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苏卿还有另一个字。那个时候他还不懂情爱,只知道他知道了一个苏卿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心里甜滋滋的。 可惜那次回来之后萧程有半个月没有见到过苏卿,再见苏卿瘦了一圈,整个人对他也有些疏离了。萧程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他,正自我检讨,突然发现苏卿靠的他极近道:“你别多心,耍性子绝食闹的。” 萧程一脸诧异:“为什么?” 苏卿嘟囔着道:“以前我就与你说过,我们的身份问题……”正说着就听到有人走过来了,苏卿一急嘴巴直接贴在了萧程耳朵上,“你放心,我们一直都是朋友!”说完便立刻与他分开了。 只是苏卿的无心之举却撩的萧程当场起了反应,也幸亏当时大家急着躲开没发现,直到那晚苏卿入了萧程的梦,萧程才震惊的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存稿箱,凌晨零点更新 第5章 第 5 章 其实年少时发现自己与旁人的性向不同时,萧程是拒绝的,甚至不敢看到苏卿,总觉得不看到苏卿就不会有事的,以至于那段时间苏卿也明显的感觉出了萧程的不对,便一次两个人的时候苏卿道:“你若是很在意我们身份的问题也无所谓,我不会怪你,就当你我从来不认识就好!” 当时的萧程太过懦弱胆小,以至于连挽留苏卿都没有。最终直到萧程离开楚国,两个人也没把这个误会解开。萧程一直以为回了齐国重新开始就好,以后他会成亲,有自己的孩子,也会慢慢的忘记苏卿。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随着两人的分离越久,他就越思之如狂。 李福来出去跑了一趟匆匆回来:“陛下,苏……苏琴师他在御膳房呢,但是并未用膳。” “御膳房。”萧程一挑眉,心里便有些透亮了。他和苏卿之间终究是相隔了太多,以前只是家国,现在却是国仇家恨,是他攻打了楚国,让苏卿变成了无家可归之人:可是苏卿啊!那里从来就不是你的家! 从御膳房回去的时候苏卿要了一筐萝卜和一把菜刀,萧程进去的时候苏卿正在比划着切白萝卜:他怎么突然觉得对他而言很难的杀人都比切萝卜容易? “止言!”萧程终于开口,“听说你没用午膳?” 苏卿闻言皱了皱眉头,在心里思量了一番转头笑道:“哎呀,都这么晚了,齐皇陛下怎么过来了,没事,我骨头硬,一顿不吃饿不死。” 萧程心里一痛,却冷声道:“你考虑的结果就是要与朕阴阳怪气说话?” 苏卿放下刀:“行吧!是我的错,吃饭是吧!现在吃,马上吃,您满意了吧!”说着拿起宫女托盘上的饭当着萧程的面大口吃了起来,“可以了吗?” 萧程:“止言,我们能不这样夹枪带棒针锋相对吗?” 苏卿不语,他其实有时候挺幼稚的,又吃软不吃硬,就像年少时的绝食举动一样,他现在也只是单纯的想与萧程置气。他知道萧程为他提供的选择是最好的,可是他却无法接受他用这样的态度给予自己。 正在这时,躺在榻上的苏希闻到饭菜的香味醒了。萧程本想让奶妈抱走去喂奶的,但是苏卿却觉得两个人相处挺尴尬的,又想到姚嬷嬷说苏希可以试着吃饭了便开口留下了苏希,萧程也不想在让苏卿不开心便没在说什么。 两个人相对而坐,苏卿抱着苏希,沾着汤汁给苏希添,然而男人就是男人,怎么细心照顾孩子让旁人看来也是心惊肉跳的。 对面的萧程忍了又忍,终于到:“止言,你别让她握筷子,快捅伤她的。” 苏卿一个眼刀飞过来萧程立马乖乖闭嘴,不过萧程这么一提醒苏卿也不敢让苏希碰筷子了。又觉得光给苏希喂汤汁也不是办法,便拿了个馒头揪了一小块给她吃,却立马被苏希吐了出来。 对面的萧程又道:“你用馒头沾着汤汁喂她……” 苏卿咬了咬牙,但还是沾着汤汁喂到了苏希嘴边,不想对面的某人又有意见了:“太大块了,你别噎着她……” 终于忍无可忍的苏卿怒了:“你这么有心得有经验你来养啊!”说着站起来把苏希递了过去,萧程立马手忙脚乱的接了过来:“我……我,朕也没经验!” 苏希却是一点儿也不认识生,睁着又圆又亮的眼睛看着萧程,一边吐泡泡一边:“牟……嘛……啾……啾……” 苏卿不爽的开口:“啾什么啾?属鸟的啊你!”说完蒙头吃饭去了。 萧程却接过了照顾苏希吃饭的任务,他先给苏希喂了点儿小米稀饭,然后又掰碎了馒头,沾着汤汁送到了苏希嘴里,苏希吃的可谓是不亦乐乎。 苏卿一边麻木的喝着粥,一边盯着萧程和苏希看,心道:这狗皇帝哄起孩子来还真有一套。 大概是被苏卿盯的太久了,萧程抬眼看了看苏卿,随后羞涩开口:“朕真的没经验没心得。” 苏卿:“……” 吃饱了苏希扯住萧程滑下来的头发:“牟……牟……啾……啾……啾啾……” 这下萧程和苏卿都反应过来了,苏希是在喊舅舅!苏卿急的打翻了几个餐盘后一把抱回了苏希:“小兔崽子,看好了,你看清楚了,我才是你舅舅,是我不眠不休的教你喊舅舅的,不是他!” 萧程不知道为什么也突然心里美滋滋的:“你和一个孩子置什么气?”说着抢回苏希哄了起来,“苏希乖,叫舅舅!” “希……呀呀……啾啾!”苏希说着又吐了几个泡泡。 苏卿:“……” 被苏希这么一闹,苏卿和萧程之间的尴尬气氛都是化解了不少。萧程笑够了才想起查看苏卿有没有受伤,见只是餐盘碎了,他并无事才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也并不是什么喜欢咬着一件事不放的人,有了苏希的“插科打诨”一闹,两个人便默契了决定翻过这一页,不过萧程却是对挽留苏卿有了新的想法。既然不能强留,那就迂回的留,毕竟他一直都是走套路流的。 等把苏希哄好了,苏卿也吃的差不多了。萧程把苏希交给姚嬷嬷之后,看着桌子上的白萝卜和刀道:“止言,你若是想要出宫自己谋生朕也不会拦着,不过你得让朕对你的生活能力放心才行,朕觉得饿着你没关系,不能饿着苏希。” 什么叫饿着你没关系?苏卿抬头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朕听说你今天在御膳房待了一整日,你是想要出去做厨子吗?” 什么叫出去做厨子,他一个堂堂的大将军,能弹琴能作画他凭什么去做厨子,就算他要出去做厨子为生你也不能说的这么直白吧:“谁谁谁……谁要做厨子了!” 萧程立马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哦,那你是想要继续做朕的御用琴师了?” 苏卿:“我突然觉得做厨师还不错!呵呵!” “既然如此那就慢慢学吧!等你学好了,朕就让你带着苏希走!”说完走到放白萝卜的桌子上敲了敲,“先切个萝卜让朕瞧瞧还能让你在这齐宫之中吃多长时间软饭。” 苏卿:狗皇帝你故意的吧! 虽然苏卿在心里又骂了萧程一遍,但还是笑嘻嘻的拿起了菜刀,心里一边把这萝卜当做萧程一边切:总觉得这十年萧程变了好多,可能是齐国的水土不好,当年那个刻板清纯的少年彻底长歪了,歪的一去不复返。 这心里一走神手上就不听话了,一刀下去就切在了自己手上,好在萧程一直盯着他及时抓住了他的手,才没让他把手指切掉,但还是隔开一个口子,萧程一边拿着手帕包住他的手,一边道:“苏卿,你在想什么呢?朕可不是来看你自残的!” 苏卿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等他看过神看到的便是染红了手帕,还有萧程微微发抖的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我都不觉得疼你抖什么?” “朕晕血不行吗?”萧程随意找了个借口,“眼看着就要而立之年了,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毛毛躁躁的样子?你让朕怎么放心你带着苏希离开?” 苏卿却是不以为意,但是却是很十分在意自己的年龄问题:“我纠正一下,我才二十八,离三十还有两年呢,两年我可以做很多事情的好吗?再说了,三十怎么了?只要我不成亲我就还是个孩子。” 萧程一顿:“所以,这就是你不愿意成亲的原因?” 苏卿沉默,其实七八年前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很热衷给他说亲事,那个时候苏卿一直觉得自己还年轻,这种事情不急的。可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父亲说走就走了。虽然楚国世家都说苏夫人是宅斗高手,可终归是红颜薄命,在苏卿十岁的时候便一场重病去了,令人奇怪的事苏卿的父亲竟然没有续弦,而是专心的照顾你了苏皖和苏卿。 父亲死后,苏家就只剩下他们姐弟俩,姐姐又因早早出嫁却长年无子无嗣顾不到他,苏卿便成了苏家的家主,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好去找媒婆说:“你给我介绍个女人吧!”一方面他也是玩心重,便前几年并没有太在意这些,而楚皇刘奕也从来没有给他操心过这些。 直到他身边的人都差不多娶妻生子了,忙于宅斗的苏皖才想起了他的亲事,可是来来回回介绍了六七个,因为各种原因就是不成,苏卿也懒的再浪费时间,便不在提了。 苏卿把手往后脑勺一放,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懒散的坐着:“一方面是这个原因,另一方面我觉得我未必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你看,我连苏希都照顾不好。其实父亲说得对,我这个人就是不靠谱玩心重,我父亲他是为了保护刘奕死的,他刚死的那段时间我其实也觉得自己应该沉稳的,但是我家上没老下没小,我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我那么沉稳做什么,所以其实这么多年光涨了年龄了,内里就是个缺心眼吧!” 萧程看了他一会儿,道:“其实,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在萧程眼里苏卿其实就是个缺心眼的,虽然以前看着比自己精明,可是终究是稀里糊涂的,是他的父亲把他保护的太好了! 不过,他倒是希望苏卿能缺心眼儿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多少存稿呢? 第6章 第 6 章 萧程帮他把手指包好了,才感叹道:“你这双手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苏卿看了看自己的手:“绑的挺不错的嘛!” “处理伤口习惯了就这样!”以前在楚国他就经常磕磕碰碰,苏卿给他包扎过几次,但是后来萧程觉得总是被人包扎伤口挺丢脸的,便偷偷自己学着包扎。回了齐国之后受伤更是家常便饭,这种时候他更是不能轻易知道他受伤的事。 苏卿看了看手指的蝴蝶结,那颗童心又开始作祟,觉得可爱的不行。不过八卦完了自己的婚事是时候八卦一下齐皇陛下的了:“齐皇,我很好奇,你一有时间就往我这里跑,你的那些个妃子就不会吃醋吗?” 萧程挑眉:“不巧,朕没有妃子!” 苏卿立马坐直了身体:“唉?怎么回事?就没人催你?你可是皇帝啊!你是要为你们萧家开枝散叶的呀!” 听他这么问,萧程不禁再次感叹苏将军把苏卿保护的太好了,他不知道苏将军是哪里还得信心,竟然只教了苏卿拿起剑保护自己,却没有告诉他必要的时候手中的剑其实是用来杀人的:“以前太后在,现在那些人也不会催我了,因为他们觉得朕让他们很失望。” 苏卿:“???”什么意思? 萧程冷笑一声:“四个月前薨逝的太后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的母后在我被送到楚国的第三年就因为思念成疾病逝了。后来齐国渐渐强盛,朕的外公临死前才向我父王提出了接我回来的遗愿。那会儿朕虽然还有几个舅舅,可是基本上都帮不上朕什么忙,毕竟朕什么都没有,后来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前太子一次剿匪中折了进去,太后才选了我培养,可是无论是朕自己还是太后都觉得现在成亲不是合适时候,这一拖就拖到了太后薨逝,因为守丧婚事自然也就不提了。” “可是,你刚刚说你让他们失望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有按照他们的意思来呗,”萧程拿起一块白萝卜吃了起来,“不过无妨,既然朕让他们失望了,那就换一批对朕有期望的人上来代替他们就好!” 不知道为何,这话让苏卿狠狠地打了个寒颤,这几年苏府人际关系简单,他基本就是在校场练兵,身边从来没有这些弯弯绕绕的勾心斗角,可是今日在萧程的言语之中却让他感到了十分的危险。不过,苏卿也才明白,原来萧程过的也不算顺风顺水,唉!他这么辛苦,那他以后就不在心里骂他狗皇帝了。 萧程不知道苏卿心里的想法,只是拿起苏卿那切的和象棋子一样的厚的白萝卜道:“朕看你这刀工,在这齐宫之中吃上了三年五载的软饭不是问题,要不朕尽快安排着带你出去转一转?” 吃个屁的软饭,这狗皇帝果然还是欠骂:“不去!” “难道你打算一直窝在这幸言宫不出去?”萧程想了想,“哦,有件事朕之前没说清楚,你可能会有些在意,当朕的御用琴师是有俸禄的。” 苏卿立马眼睛一亮:“多少钱?”有钱挣总比他真吃人软饭的好。 萧程伸出两个指头:“管你吃管你住管你穿,还有宫女太监侍奉,还管你养苏希,朕出的价合理吧!” 以前在楚国苏卿也长和萧程打赌赌银子,他们一般都是以百两做单位的,他自然而然的就把这理解成了二百两。苏卿也经常自己去民间瞎逛,自然知道二百两对一个平头百姓来说是什么。而他只要做了萧程的御用琴师就能轻轻松松的一个月拿到二百两,萧程果然还是够意思的。 “很合理,很够意思!你真是太好了!” 萧程收回手指打量着他,知道对方成功入套了便道:“朕声明一下,你的俸禄是一年一结,不过期间你要是实在缺钱可以和刘公公说,让他给你预支俸禄,想预知多少年的就预支多少年的,但是最后一定要还清就是了。” 苏卿万万没想到萧程竟然这么大方:“你这么大方,就不怕我把你们齐国国库掏空了?” “朕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很大方,”萧程摆了摆手,“而且你那点儿俸禄还掏不空国库。” 苏卿一乐:“看来你们齐国很有钱嘛!这样吧,我给你当一辈子琴师算了。” 萧程:“求之不得,止言要不要签字画押?” 苏卿又立马打哈哈:“开玩笑的了,养我太费钱,我还是早日学好厨艺出宫,以减轻你们大齐国库的负担吧!” 萧程: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从幸言宫出来后,李福来就回禀说是周翡求见,以往若是没有什么军政大事,周翡是不会来主动求见的,萧程猜测多半是他定制的东西到了。等到了御书房果然不出所料的看到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萧程挑眉:“这便是千机琴?” 周翡立马道:“陛下,我老周办事您还不放心?再说了,那素心大师是一年前您亲自见过的,他做的机关您还信不过?” 萧程这才打开木匣,只见木匣之中躺着一把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古琴,古琴的外形与常见的古琴并没有多大区别,但是内里玄机深藏。 萧程一边回忆当时的图纸,一边试着拆解千机琴。这把琴集合微型□□,和毒针暗器,甚至在琴身里还有一对短刀,就连琴上的弦也能单独的拆下来,若是遇到危险绝对足够自保,又试了试琴音:“当真不愧是素心大师的手艺!” 周翡见他满意了,这才试探着问:“陛下,您这琴是用来做什么的?” 萧程合上琴匣:“管你什么事?朕让你在外散播的消息怎么样了?” 周翡闻言立马道:“这个您绝对放心,我周翡保证,现在就是达幕国都知道楚国的苏将军在地牢被凌迟处死了,连夜喂了狗了。” 萧程:“……”他总觉得应该再让周翡出去跪上个一夜。 “说起达幕国,”萧程拧眉道,“现在天气越来越冷,达幕国估计很快就没有储备粮要来犯我大齐的边境了,周翡,明天你便起身去西北,记住,一定要把西北边疆的子民保护好了,粮食丢了就丢了吧!” 周翡一听这话就来气,而且他和萧程也直来直去惯了:“陛下,臣就说您决定攻打楚国是个错误的决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因为您决定打楚国才弄的齐国现在内忧外患,别说那群老头子会生气,就是臣……” “怎么?”萧程坐在椅子上看着周翡,“你也做好了被换掉的准备了?” “臣自然是不敢的,”周翡急忙辩解,“臣还要为陛下您效力呢!只是瑞王和康王这次一看就是有备而来,若是臣去了西北,谁来保护您?” 周翡这么一说,萧程想到了什么,冲他勾了勾手指:“周翡,你不是一直都觉得保护朕很累吗……” “臣没有!” “你先听朕说,朕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萧程压低声音,“如果顺利的话,以后朕都不需要你保护了,以后你会轻松很多,还能经常见到你那心爱的珍珠姑娘。” 周翡这一听却是没有多高兴,总觉得萧程这是在明里暗里的暗示他:“你太失职了,老子看你不爽想让你下岗!”毕竟他们家陛下经常干这种气。 “陛下,”周翡迟疑的看着他,“您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吧!” 萧程挑眉:“怎么?你是觉得轻松点不够好是吧?那行……” “不不不,陛下,臣觉得还是还轻松的时候轻松,该累的时候还要是要累的。”说完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萧程再次打开琴匣,拨了拨那琴弦,萧程在楚国是不被允许读书的,那个时候齐国式微,他一个质子皇子无依无靠就算被欺负了也是没有办法的,好在也是因为他的无依无靠,楚宫中的人才不会时刻的盯着他。 其实小孩子的记忆都不是很好,他当时在楚宫带了不到一年就不太记得父王母后的样子了,甚至对自己身份的认知也只是知道自己不是楚国人,那会儿他身边只有一个年老的太监,时刻叮嘱着他是齐国的皇子。而他的吃穿用度楚国是不管的,好在他父王虽然不是很待见他,但是还是在楚国的钱庄给他存了一笔钱,才不至于让他日子更难过。 那老太监为了能让他读书识字在楚皇面前求了数次,可是萧程依旧不被允许读书,最后那老太监只能自己出去采买纸张和书本交萧程识字,可惜那个老太监也不认识多少字,没多久就交完了,眼看着萧程年龄越来越大,却什么都不会,那老太监又跑了几趟,可还是没有用。 其实楚皇对萧程是很有怨气的,当年齐国战败,齐国最先示弱拿着“诚意”来和解的,谁知道萧程却是个棋子,他怎么能不生气,又不能又一生气就不顾百姓生死再去打仗,最后只能选择吃了这个亏。 那太监没求到,不想却引来了苏卿。苏卿作为刘奕的伴读经常住在宫里,也没有什么禁制。他遇上过好几次老太监求楚皇让萧程读书的事,但是都没成功,不禁觉得萧程有点可怜,便偷偷地趁午睡来教他读书识字。 为了不被宫人发现,苏卿拉着他还在他住的院子中,一棵大树后挖了一狗洞。苏卿当时住的院子三面都是石板路,只有屋子后面是一片人工湖,人工湖和墙大概有两丈宽的距离,那会儿两个人都瘦,稍微大一点儿洞就能穿过去。 再后来苏卿钻不出来就换年龄小的萧程钻,教他识字的地方从萧程的院子变成了苏卿的院子,也是在那里萧程第一次听到苏卿的琴,第一次见到苏卿的画,说起来当时他还跟去苏卿要了一幅画,可惜时间太久破损的太厉害了。 萧程经常衣服灰头土脸脏兮兮的模样,也没少让宫女太监笑话,可是也正是他这个邋遢样给他打了最好的掩护。 作者有话要说: 萧程:咳咳,朕可没说是二百两! 第7章 第 7 章 虽然身在“敌营”,但是苏卿反而觉得放松下来了,甚至敢光明正大的睡懒觉,反正在这里也没有人敢催他起床,这日子竟是比在楚国将军府都舒服的多。 这日不到辰时幸言宫外超传来李公公的喊声,示意皇上来了。苏卿却是理都没理翻了个身继续蒙着头睡,萧程便屏退了宫女太监自己推门走了进去,看到躺在床上的苏卿不禁有些无奈。 萧程放下琴匣一边去掀苏卿的被子一边道:“朕早朝都上完了,你以后当了厨子……”调侃的话还没说完,萧程就先看到了光.溜溜的苏卿,冬日清晨的寒气立马冻的苏卿打了个寒颤,苏卿一边抢回被子把自己裹严实了一边道:“什么毛病?怎么总喜欢掀人家被子?你当我还是十五岁?” 楚国三日一休沐,苏卿一般第一个休沐日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第二个休沐日会睡懒觉,那一天他会提前告知刘奕和宫女不要去找他,第三个休沐日会回家陪家人。所以跟苏卿读书那会儿,萧程每隔十一天就会碰上一次苏卿睡懒觉的时候,有时候苏卿会在辰时醒来,有时候一天也未必会起床。 最后求知若渴的萧程只能掀他被子让他起床,不过他从来没有见过苏卿冬天睡懒觉,只是规定他冬日之后都辰时去他那里。以前还有些疑惑,今日却蓦地觉得窥得了什么真相。 萧程一边不动声色的压下了心中的躁动,一边看着他道:“原来止言冬天喜欢不穿衣服睡!” 苏卿立马不耐烦了:“关你什么事?”说完又坐了一会儿,“那个,你能不能转过身去?好歹先让我穿个裤子!” 萧程挑眉盯了他一会儿,苏卿只觉得脸颊发烫:“这你也要看?”萧程这才转过身去,脑海中却全是刚刚掀开被子时苏卿光着的后背,心道:不愧是武将! 等他回过神就看到苏卿正在穿中衣:“齐皇陛下,您这一大早就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萧程这才想起正事:“在你成为一个厨子之前你还是朕的琴师,所以朕得把你的琴送来!”说着示意苏卿去看。 苏卿却是不以为意:“不就是琴嘛,随便找一把旧琴不就……”话还没说完,苏卿便被琴匣中的琴镇住了,“这琴,是杉木的?”杉木古琴,发音通透,最重要的是杉木的生长条件要求高,楚国也有卖杉木琴的,但是往往是千金难求。 “这可不单单是一把琴!”萧程将琴娶了出来,给他一一看过琴中的机关,“若是遇到危险了,琴也可以做你的武器。” 谁知苏卿看着这把能被拆的如此七零八落的琴却是感叹了一句:“暴殄天物!” 萧程:“……” “琴架是空的,多少都会影响琴弦弹出来的声音,内行一听就知道!”苏卿说着拨了拨弦,却是一愣,“这琴弦……” “你能想到的,这造琴之人自然也能想到,所以这琴弦相应的也做了替换,怎么样?你喜欢吗?”萧程略微得意的看着他。 苏卿又挑了挑琴弦才道:“确实,不错啦,这算是礼物吧!那我就收下了。” 萧程点头:“就是给你准备的!既然你现在是朕的御用琴师,那么往后有什么重要宴会你都得陪朕出席,你可有意见?” 也不知道是不是萧程故意的,总之“御用”二字加重了口气,让苏卿听的浑身不对劲儿,让他莫名其妙有一种在什么地方输了萧程一头的感觉,便不过脑子的调侃道:“有你在,有饭吃当然是没意见的啦!” 萧程却是奇怪的打量了他片刻,盯的他浑身发毛。 周翡第二天上朝接了皇帝的命令之后便立马点兵启程去了西北,不出萧程所料,周翡前脚刚到,消息还没传出去,达幕国的人就来抢粮食了,也幸亏是没料到周翡来了,否则这些达慕人还真未必敢来。 达幕国地处西北,虽然不算全部都是沙漠之地,但是能种植庄稼的地方却是十分的稀少,更多的达慕子民宁愿以养殖放牧为生也不愿意种地!同样的,达幕国也不愿意轻易和齐国开战,毕竟他们人数上不过地大物博的大齐。 然后本国粮食不够吃,他们光靠牛羊肉也熬不过冬天,不抢不行的。若是往年他们还真的不敢动大齐,可是从一年前大齐就在攻打楚国,进来才打胜了楚国,达慕王估算着两年之内齐国恐怕还缓不过来,正好他们可以趁机强点儿粮食。 没想到的是大将军周翡却在他们动手之前感到了西北,把这些人又打回了老家,算是减了齐国的燃眉之急。 而此刻在皇宫之中萧程正在宴请瑞王和康王,这段时间苏卿也陪着萧程出席了不少与大臣之间的宴会,没多久全朝上下都知道了萧程有一位御用琴师。 苏卿经常一边弹琴一边观察萧程的神色,可是每次萧程都是一脸笑意并无不妥,这不禁让苏卿一再的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可是他总觉得能让皇帝请吃饭内里必定是有缘故的,就好比眼前的瑞王和康王。 虽然苏卿没干过什么勾心斗角的事,但是他也知道一般成家的王爷都是有自己的封地的,若是没有皇帝的特许或者召见是不可以留在京城的。而且他也听宫里人议论过瑞王和康王,知道这两个王爷是没有特许的。 难道真的是萧程和这两人兄友弟恭?所以才能容忍他们一直留在京城?虽然他心里这么想,但是直觉却告诉他“兄友弟恭”这四个字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萧程的字典里的。 就在苏卿疑惑的时候,瑞王突然开口:“陛下的这位琴师还真是妙人,这曲子简直是只应天上有啊!” 苏卿微笑:“多谢瑞王殿下夸奖!” 这瑞王年近四十,是齐国的大皇子,母亲生前是贤妃,也是先皇的第一个女人,虽然当时没有被封为太子,后来也没成为皇帝,但是作为先皇的第一个皇子,他的地位还是有些微妙的,只听瑞王道:“陛下,再过半个月就是我们为母后守丧的最后期限了,不知礼部对此事有何打算?” “这件事大皇兄不必太过担心,”萧程看了他一眼,“朕要与礼部商议过了,届时会与皇兄们一起去拜祭母后,两位皇兄觉得如何?” “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瑞王接话,“等祭拜完了母后,我与四弟也好尽快离开这京城,回封地打理政务。” “那朕就提前预祝两位皇兄能够顺利回城了!”萧程举了举杯子,仰头喝下杯中的酒。坐在旁边一边弹琴,一边留意着萧程的苏卿却看到萧程在喝下酒的瞬间脸色沉了下来:他就说兄友弟恭不适合萧程嘛! 当夜就在苏卿哄好了苏希,让姚嬷嬷抱走苏希后打算入睡的时候,突然房门被萧程推开。苏卿刚要皱眉呵斥他,就看到萧程拿出两坛子酒:“喝酒暖暖身子?” 苏卿走过去拿过一坛酒:“你确定不是借酒消愁?” “知我者,止言也!”萧程一转身潇洒利落的坐在了椅子上,随后拿起两个茶碗倒好酒喝了起来。 苏卿向来是不喝急酒的,哪怕以往打了胜仗他喝酒也是小口小口的抿着喝,他一直觉得自己骨子里还是个读书人,这也是他所谓的君子慎行之一。 萧程则是捧着小茶碗一碗接着一碗的喝,也不说话,到最后甚至扔了茶碗端着酒坛子直接灌,来不及吞咽的酒水顺着嘴角滑出,沿着凸出的喉结没入衣领之中。不知是不是真的喝酒暖了身子,苏卿内心微微有些燥热,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己并不算凸出的喉结,总觉得两种手感肯定是不一样的。 “呵,一个两个……”萧程突然冷笑一声,“他们都希望朕死!” 苏卿:“???”齐皇陛下你再说什么? “可惜,朕一定要活着,比他们任何人活的都要久!”萧程说完扔掉酒坛子和茶杯就要走,茶杯和酒坛子瞬间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苏卿心道:怎么会有这种人,来这儿摔完了东西就想走人? 但是想到他那被酒浸湿的领口立马又拉住人:“唉唉,你不能出去,你的衣服是湿的,会生病的!”说着把人拉回来让他继续坐在椅子上,自己先去找了个扫把把地上的碎片收好,再一转身就看到萧程单手抵着额头盯着他看,那种奇怪的眼神却是把他吓了一跳。 苏卿心道:他这是怎么了?喝醉了? “萧程?”苏卿过去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你喝醉了?” “没有!”萧程收回那奇怪的眼神,又喊来了李福来,让他去给自己拿衣服。随后又吩咐了宫女打热水,这才开始解自己的衣服。苏卿见他处理事情井井有条才相信他没醉,可是一想起萧程刚刚的眼神他就觉得浑身上下不对劲儿,那个眼神太深情了,对,就是深情,就像两股漩涡一般,要把他给吸进去了。 宫女放下水盆之后,萧程已经脱了外衣。苏卿这才想起来:“你身上那么大的酒味不如干脆在这儿洗个澡吧!” 解开中衣的萧程立马僵住了,许久才背着本心道:“不用了,朕略擦一下就行,一会儿还得回去!”说完又觉得不妥,解开的衣服又系好,脱下的衣服重新急急忙忙的套好,“朕还是先回去吧!”说完就火急火燎的跑了。 苏卿望着没来得及关的房门轻嗤一声:“怕啥啊!两个大男人害怕我非礼你?无趣!”说完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好几倍,更有一种胜利的喜悦,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赢了。 而萧程一回了自己的寝宫就一头栽在了龙床上,刚刚真是太丢人了!暗骂了自己一句之后萧程就开始后悔,心想要是自己没有拒绝苏卿留下来洗澡,那他是不是能以头发没干做借口和苏卿……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还是存稿! 第8章 第 8 章 转眼苏卿已经来这齐国三个月了,小孩子长的都特别快,苏卿很明显的感觉到苏希长大了不少,而且叫舅舅也越来越清楚了,只是唯一让他不满的就是苏希与萧程太亲近了。 自从上次萧程哄了苏希吃了一次饭后,三天两头的萧程就会来哄苏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么大年纪没老婆没孩子父爱泛滥还是怎么回事,反正哄的苏希亲他亲的不行,有时候苏卿哄不住,萧程一哄就乖了,还黏糊糊的好人家啾啾,真是有奶就是娘。 苏卿对这个亲外人不亲家人的小叛徒当真是十分无奈,打不得骂不得。最后还只能任命的哄着,因为没有自小没有母亲,就算有奶娘可是没舒舒服服吃一年,就因为国破跟着苏卿做了半个月的囚车来到了这齐国。就算来了齐国萧程给他请了奶妈,可是吃了半个月的米糊的苏希已经适应了吃饭,故而经常是饭吃的比奶多,关键是还挑食。 他这一路自己都成了够了也没舍得让这丫头受半点苦。这丫头倒好,天生就是个属白眼狼的!在第三次把苏卿喂她的面条吐出来的时候,苏卿终于火了,才筷子一放,掐着苏希的腋窝抱起来对视了半天,苏希本来只是睁着圆眼镜看着他,谁知下一刻就毫无征兆的嚎了起来。 苏卿头皮一麻,呵斥道:“哭哭哭,你哭个什么劲儿?再哭把你丢出去喂狼?” 尽管现在的苏希还不知道狼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哭的更大声了,起初苏卿不知道,但是随后他就懂了。只见萧程一推开门就道:“止言,你总是欺负一个孩子做什么?” “我,”苏卿反手指了指自己,“她,我怎么欺负她了?” “你刚刚说要把苏希丢出去喂狼,朕听到了!”萧程上前接过苏希,哄了两声苏希便乖了。 苏卿看着这个小叛徒,咬牙切齿了半天:“欺负她怎么了?孩子?谁还不是个孩子了?”说完拿起筷子憋着气大口吃饭,心道:这齐国太后的丧什么时候才能守完?这个狗皇帝一天到晚没正事干就往他这里跑了?那群大臣也太不尽职了,皇帝都快奔三了,也不懂的催着破老婆生孩子,为他们齐国延续香火? 萧程一边哄苏希一边观察苏卿,见他嘴里塞满了食物有点像嘴里塞满了瓜子的松鼠:“生气了?” “我干嘛生气?我外甥女有人惯着哄着,我生什么气?”苏卿说着翻了个白眼,随后有十分不满的嘀咕,“我说你这人幸亏没有自己的孩子?要是你自己的孩子我估计你能把他宠的无法无天。”这人到底是有多喜欢小孩子? 萧程顿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看到桌子上苏希吐出来的面条有些无奈,苏卿这个人虽然更多情况下是个文人,可是耐性总是不好,小时候因为兴趣爱好教他读书的时候还好,后来十三四岁的时候就耐性用尽了,经常萧程问过三遍的问题他就会急的骂他蠢。 其实那会儿萧程并不是笨,他只是单纯的像个苏卿聊天,如今给孩子喂饭也是这样子,前几天还耐心的把馒头面条弄成碎块,这两天就又原形毕露了。萧程把面条弄碎,浇上些汤汁,舀了一勺在尝了尝发现不烫才给苏希吃。 坐在旁边的苏卿一愣:“那碗,那勺子……我,我用过……” 萧程抬头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后继续喂苏希,这下苏希开始乖乖的吃了。 苏卿却看的浑身不自在:“我怎么觉得你这样子像个……姑娘?!” “嗯?” “不对,”苏卿想了想,觉得姑娘不太适合形容现在的齐皇,“应该是一个刚学会带孩子的少妇,哈哈哈哈……” 萧程看着一脸得意的苏卿,露出一个礼貌而不是尴尬的微笑:“朕觉得朕应该是个慈父才是,至于严母,我觉得止言比较适合。” 苏卿的第一反应是萧程要和自己斗嘴:“不不不,严母你来做……” “不,严母应该由你来做!” “不不不,你才是严母……”两个人又互相推搡了白天,萧程突然一转口风:“对,朕是严母你是慈父!” 苏卿不过脑子的接道:“对对对,你说的对,你终于承认了,哈哈哈!” 萧程挑眉笑了笑:“嗯!” 笑着的苏卿一下子僵住了,这才反应过自己被萧程套路了:“我说你们齐国皇帝都是没有尊严的吗?为了争口舌之快,男人的尊严都能不要?” 萧程看出他恼羞成怒了,但还是不紧不慢道:“朕还没开始争口舌之快呢!” 苏卿:“?????”什么意思? 喂完了苏希,调侃完了苏卿,萧程才开始说正事:“ 后天是为太后守丧的最后一天,明天一早朕要和瑞王、康王启程去皇陵拜祭母后,你和朕随行。” 苏卿心道:他刚刚还在想这狗皇帝什么时候才能替太后守完丧,好被大臣们催婚,这马上老天爷就要实现了他的愿望了,真是承蒙苍天厚爱。 “你去拜祭你母后,我跟着去做什么?” “这几个月朕身边一直带着琴师,所有人都知道朕十分宠爱朕的琴师,可是这次去拜祭母后这么重要的事却不带琴师,这让别人怎么想?” 苏卿翻了白眼:“爱咋想咋想,关我什么事?” “止言要当真如此无情?”萧程一脸控诉的看着你,“朕千方百计的给你弄假身份,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你和苏希以后能在齐国光明正大的过上好日子?你却连给朕做个证明都不愿意!” 苏卿在心里“切”了一声,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给他弄假身份是为了让他和苏希有好日子过,根本就是把他放在身边监视他的,就怕他哪天出了皇城转头就去找刘奕,在拉着一批人搞复国。 想到这里苏卿突然有些莫名的茫然起来,以前他只是想着要离开齐国,至于离开齐国要干什么他完全没打算。可是如今想到找刘奕复国突然让他害怕起来了,他是将军,却像个懦夫一样的害怕打仗,如今想想萧程没有让他走其实挺好的。 “你想让我帮你证明什么?” 萧程还正盘算着怎么让苏卿上钩,就听苏卿问了一句,一时有些惊讶:“哦,你也知道朕的处境,朕与那些个王爷大臣都在彼此之间猜忌,只要朕身边稍微有什么不一样他们都会有所怀疑,朕若是突然不带琴师了,他们万一以为朕有什么打算,对朕不利怎么办?” 苏卿:“……” 这个逻辑好没有说服力,不过等等,按照他这个意思,那岂不是他刚出现在萧程身边也很引人注目?那那个时候他们是怎么看待他的存在的?那个时候他们又是怎么揣测萧程的? 既然萧程宁愿给这么烂的理由也要带他去,那就说明萧程想让他去呗!他总觉得这次去皇陵拜祭太后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多的是觉得自己似乎又掉进了萧程的什么圈套里,为了不让自己到时候面对什么为难的事,苏卿事先声明道:“齐皇陛下,让我陪你去皇陵可以,但是不会替你去干那些偷你摸狗杀人放火的事的!” 萧程闻言却是一笑:“止言,你在瞎想什么呢?那可是皇陵,到时候朕,还有几位皇兄和皇弟都去,到时候若是那里真的出了刺客,不管是谁派出去的,只要朕还安然无恙的活着就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朕怎么会干?就算是干,也绝对不会派止言出去的。” 楚皇突然放柔的声音让苏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齐皇陛下,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暧昧,要不是我确定我是个男的,我都以为你想追随我了!” 萧程沉默不语,苏卿却起了戏弄萧程的心:“怎么?齐皇陛下,你难道不知道苏某是男的?真的对苏某我有什么不轨之心?”说着苏卿故作惊讶的拉起萧程的手放在自己不算宽不算窄的胸膛上,“来,让你摸摸,是平的!” 萧程一手抱着苏希,一手被苏卿强行抓着“非礼”他一时间又好笑又无奈。苏卿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若是真的知道了估计得吓的连夜逃出宫去。这人什么时候神经才能不这么大条?什么时候才能正儿八经的认真去对待别人的感情? 最终萧程却是推了他一把道:“这么大人了像什么样子?早些睡吧!明日一早还得早早出发呢!”说完又唤来姚嬷嬷抱苏希去睡觉,苏卿却是一转身躺在了床上,一边看着床顶一边调侃:“我一直以为齐皇是花中高手,没想到脸皮这么薄?” 之前在军营大家也会摆龙门阵互相调侃,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互相攀比谁说的多,谁能把谁怼的无话可说。虽然苏卿不参与,但是苏卿却见过,并且心里还十分向往的想找个人玩玩,但是他又时刻记着那句“君子慎独”。 而今夜跟齐皇扯了那么长时间的“慈父严母”问题成功的让他逮到了机会,但是中间萧程突然又谈起了正事。苏卿本以为都没有机会玩儿了,没想到萧程竟然还能扯回来,正好满足一下他的贪玩之心。 奈何齐皇就是看着段位高,结果还比不上他!当真无趣。 第9章 第 9 章 第二天一早,苏卿便被刘公公派来的人早早的接了过去,和萧程一起坐上了宽大的御辇,对此苏卿表示十分好奇:齐国琴师的待遇都是这么好的吗? 齐国皇帝出行,仪仗前后总共六十人,再加上随行的大臣王爷,还有侍卫这一队伍竟然足足有一百人,走起来的速度自然也就别指望能有多快了。 其实楚国皇帝出行也是这个程度,苏卿陪着走过好几次,对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可是有件事他一直想不通?这些个皇帝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想杀他们的人可以从京城排到边疆了,怎么出行还是这么大张旗鼓的?不是明摆着拿出来给人家当活靶子的吗?天子威严有命重要吗?被刺客捅个对穿岂不是分分钟变成虫? 这种龟速等到了皇陵已经是下午,坐在车上的苏卿一边提心吊胆的耳听八方,一边困的睁不开眼皮。直到此时此刻苏卿才知道,自己早就掉到了某人的全套里了。他是不会让自己去干行刺的勾当,他是给自己找了个免费的保镖。只要苏希还在皇宫,只要他和萧程在一个马车,他就不得不保护好萧程的安慰,而这一切萧程早在给他弄所谓的新身份,给他这把千机琴的时候是就做好了打算,哪怕以后也是这样的。 这狗皇帝,心里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要不是看到一个月二百两的银子面上他早就跑了。如今上了贼船,再怎么在心里唾骂萧程狗皇帝也没用了,只求这一路上不要有人不长眼的折腾什么幺蛾子才行,他真的太讨厌杀人了。 等到了皇陵理所应当的萧程第一个下车,苏卿才紧随其后的跟上。瑞王和康王下了马,看着二人的背影,瑞王萧硕道:“四弟,你觉不觉得,咱们的皇帝陛下,和这位琴师走的太近了?” “大皇兄这么一说,倒也确实是,”萧连道,“不过无妨,他不过是一个琴师罢了。” “真的只是琴师?”萧硕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本王可听说陛下经常要与这位琴师一同用膳,有事没事就往这位琴师的房里钻,咱们的皇帝陛下如今可是一个嫔妃都没有。” 萧硕的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奈何萧连根本就是个直男:“哼,他萧程这么有手段,太后在世时敢让他娶妻生子立皇储?若是听话也就罢了,可是他看着就不是个听话的人。若是让他得了势力,第一个不好过的怕就是太后他老人家了。” 萧硕对萧连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表示十分遗憾,等萧连直言直语的说完了撞了他一下:“管好你的嘴,小心祸从口出。” 萧连正要张嘴反驳什么,却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另一边,苏卿跟着萧程一进屋子就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啊!我不行了,我要睡觉,困死了,你那个五匹马拉的马车再让我坐下去我就想一睡不醒了!” 萧程其实也被晃的有的困了,一听他这话觉得确实有道理,来的时候既然无事,估计回去得出事了,在这么晃荡下去,估计得出事。 “止言,你想不想看一看这皇陵四周的景色?” 苏卿:“……”什么玩意?去哪儿玩不好非得在皇陵玩,还看景色,看什么景色?我看是看风水吧! “不看!” 萧程闻言:“哦,既然你没有,那就陪朕看朕想要看的景色吧!” 死人住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苏卿一脸不乐意:“这种地方你看得懂吗?” “看景色而已,有什么看不懂?”萧程疑惑。 苏卿摆了摆手,拉过被子就睡,觉得他们之间根本说的就是两件事。 萧程到了两杯水:“先别睡,一会儿宫人会送饭菜过来,你简单的吃一些再睡!” “不吃不吃,没力气!”说着苏卿一拉被子蒙住头。 萧程这才不得不放下被子来扒拉他:“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多少吃点儿,对你胃好!” 苏卿无奈只能坐起来跟着他去吃饭,不一会儿宫人把饭菜送了进来,竟然是白粥,里面还放了几个枸杞,苏卿看着粥搅了半天:“齐国的皇帝都是这么养生的?” 萧程端起碗看着他:“少吃一点垫垫肚子,你不是困了吗?” 苏卿端起碗喝完了,直接解了外衣往屏风上一扔便躺在了床上闭眼要睡。萧程感人撤了餐具,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始解衣服。苏卿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睁开一只眼瞟了过去,却看到把衣服放好的萧程走了过来,苏卿立马坐了起来:“你干嘛?” “睡觉,朕也乏了!”说着示意苏卿往里面去。 苏卿看着他:“你干嘛不回你自己房间睡觉?两个人一张床很挤的。” 萧程道:“止言,准确的来说这是朕的房间,皇陵别院的房间有限,又多是女眷,随朕前来的王爷大臣也都是两人一间的,所以你是没有房间的,但是止言于朕有教导之恩,朕不想和止言分的那么清楚。” 意思就是,你现在要么感恩戴德挪到里面乖乖睡觉,要么麻溜的混蛋睡大街! 苏卿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一翻身睡到了里面,萧程便也上了床躺好了。又因为天冷,把旁边的被子一抖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便闭眼睡了。 苏卿却是浑身都觉得不对劲儿,心里不断的想着萧程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最后没忍住问道:“唉唉,萧程,你说的那些个王爷大臣们也是像咱们这样同榻而眠,还同盖一张被子?这样子是不是太奇怪了?” 萧程闭眼道:“他们自然不用同榻而眠,别的房间都有两张床榻的。” “那为什么这个房间没有?”苏卿还不死心。 萧程回道:“因为这是朕的房间,你还睡不睡了?以前又不是没睡过,屁话这么多。” 他这么一说苏卿立马僵住了,是的,他们以前确实经常睡一个被窝的,其实他不止和萧程一个被窝睡过,刘奕还有几个玩的好的世家公子,大家出去游玩一张床一个被窝在正常不过了,不过那时候他们都还小,很多事情不懂的。 后来刘奕和其它几位世家公子带着他去青楼跑了两趟后,他就再也不敢和任何人在一起睡了,就算彼此都是男孩子,他都觉得特别别扭。但是刘奕和那几位世家公子在那之后收了几个房里人,还撺辍着他也试试,那个时候大家之间的攀比已经从谁打架厉害变成了谁最能讨女人欢心了。 甚至还偷偷的比谁睡过的女人多,苏卿不太了解这个,但是听那几位世家公子的意思是,睡过的女人要是满意了就收了做通房,要是不满意了也可以不用管的,总之那个时候谁女人少谁就丢脸。 但是苏卿母亲早逝,父亲又是武将,姐姐不能管,他又是太子的伴读,住在宫中,就算他有心也不能干那种事,所以自然他就是这些人中最丢人的那一个。 本来苏卿还盘算着休沐回家自己找一个来着,结果还没等他动手,他的一个朋友,当时刑部侍郎的儿子,就和当时周丞相的大女儿搞出了人命,一时间两家闹的是鸡飞狗跳,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打完了两家人开始谈婚事,以后他们再结伴出玩就再也没见过那位朋友,而那位朋友渐渐的成了他们出去游玩是的谈资。 自那之后苏卿觉得,自己宁愿丢脸,也不愿意找女人了。被朋友们说笑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还要出去玩。不过再后来的这十几年,也只有那位侍郎家的公子,是他们几个人中官位权力最高的,若是没有齐国突然攻破大楚之事,他们的那位挚友,可以说是官运亨通,平步青云了,最主要的是人家儿子都快十三岁了。 苏卿说不羡慕那是骗鬼的,不过想想要是让他经历这么一遭,他宁愿接着去骗鬼! 至于那个时候的萧程才十二岁,因为骨架长开了倒是不钻狗洞了,改成翻墙头了。苏卿的父亲是武将,又是刘奕的伴读,刘奕要学的他要学,刘奕不学的他还得学,拳脚上功夫肯定是有的,所以也毫不吝啬的教了萧程,所以那时候萧程翻墙头的功夫特好。 他记得第一次拒绝和萧程一个被窝睡的时候,萧程那委屈的模样就差当场哭给他看了,关键是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跟萧程说他的别扭之处,两个人冷战了一晚上,第二天萧程就又缠了上来,拒绝了三回萧程便再也没提过想和他一个被窝睡的事了。 苏卿知道萧程的性格,凡事都事不过三,再后来相处的三年也没有表现出与他有什么隔阂的样子。不过人和人的相处总是很奇怪的,就算你不因为这件事有隔阂,也会因为下一件事有隔阂。 他和萧程偷偷一起玩的事终归是没有瞒过所有人,被刘奕发现之后刘奕也没说什么,反而还带着萧程一起“玩”,这着实让人觉得诧异,因为以往刘奕不上来踹他两脚都是奇迹,却没想到还有带他玩的一天。 直到后来苏卿才知道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刘奕只是逼着他在他们之间做出选择,选萧程他们就是敌人,选刘奕就意味要欺负萧程,无论怎么选其实都对他不利。 他们几个第一次出去玩萧程就被刘奕等人合伙推倒了水里,苏卿想要去救,却被刘奕拦下,刘奕说的很清楚:“你若是救了萧程,就是救了敌国的皇子,你就算是叛国,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作者有话要说: 爬榜是不可能的 第10章 第 10 章 第10章 “苏卿,苏卿,救我,苏卿,救我……” “苏卿,救我……” “止言,止言你醒醒,止言……”低沉的声音与梦境中少年的求救声相重叠,陷入梦魇的苏卿蓦地睁开眼睛,待看到眼前萧程焦急的神色时突然神情一松:“什么时候了?”声音还带着些刚睡醒的沙哑。 “申末了,待会儿要用晚膳了,”萧程拿起手帕给他擦汗,“你做噩梦了?梦到了什么?” 苏卿抢过他的手帕:“忘了!”简单的擦了擦汗后,苏卿拿起搭在屏风上的衣服,“不是说要用晚膳吗?今夜的晚膳总不该是还在屋子用吧!走吧!” “自然是要和那些大臣一起吃的!”萧程不疑有他,穿好外衣便带着他去摆膳的大殿。大齐的冬夜寒风刺骨,就算两个人都穿的是棉衣和披风,可依旧还能感到丝丝寒意,苏卿紧盯着萧程的背影,想起之前的梦心里想着那次萧程向他求救了三次,可是他始终都没有出手,那现在的萧程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帮自己的?还是说他真的忘记了? 那次落水事件刘奕终究是没敢弄死萧程,太监把萧程拉上来之后萧程也没看苏卿,就在苏卿以为萧程会憎恨他的第二天萧程又来了,像是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一样,依旧跟他读书写字,偶尔还被刘奕带出去欺负一下。日子每过一天苏卿的心结就更重一天,可是萧程始终,没有表过态。 有时候苏卿要是刻意回避他他还会主动追击上来,一来二去两个人就默契的把这一页翻过去了,可是有时候彼此不提不代表就真的没有发生过,反正苏卿做不到。再后来就是萧程十五岁那年,他偷偷带着萧程去画舫和人家比弹琴,去以琴会友。 在刘奕发现他偷偷教萧程读书之后,楚皇就开始时刻紧盯着萧程,以往他们也会偷偷的一起玩,但基本都在楚皇的监视之下。但是那次的以琴会友他不想让别人发现,便甩开了监视他们的人,偷偷带着萧程去。其实那次他的意思也有和萧程示好的意思,想要以“这下我们有了一个只属于我们俩之间的秘密了”的方式告诉萧程,他其实是很在乎他这个朋友的。 可惜他终究是太高估了自己,当天回去被父亲呵斥了一顿,还警告自己不要和萧程走的太近,为此已经十八岁的苏卿还闹了几天绝食,并在第一次能单独见到萧程的时候就立刻表明了自己对他的态度,谁知第二天萧程便开始疏远他了。这次画舫之行,无疑是事与愿违了。 在之后齐国突然来信说是要把齐国七皇子接回去,一直到萧程走,两个人也没有再见过对方。 苏卿觉得萧程至少应该是讨厌他的,可是再次相逢,萧程却没有对他有任何疏远的样子,可是越是这样苏卿就越觉得不对劲。因为以前刘奕欺负过他,所以萧程在继位之后不计任何代价的灭了楚国,让刘奕成了丧家之犬。可是萧程却没有对他做什么,甚至还处处帮他。 等到了摆饭的大殿,那些王爷大臣已经做到了属于自己的位子上,听到太监的高喊之后,立马站起来跪拜行礼。先前他在萧程的车上,并没有仔细看过来的王爷大臣,这下想要趁机看一下却发现只能看到一片爬到的后脑勺和一顶顶官帽,甚至还在角落看到一个十来岁大的孩子,这倒是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等萧程落座之后,大臣和王爷们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苏卿留意到那个孩子也是坐在王爷那一列中的,看来是齐国先皇的儿子,没想到七皇子都二十五了,还有个这么小的弟弟,也不知道这是几皇子。 萧程看了看四处乱看的苏卿,这才挥手屏退宫女,宫女们得了指令退出去的同时放下了纱帐和竹帘,将他们与大殿的王爷大臣们半隔开。苏卿看着放下来的竹帘压低声音:“你们齐国这是什么规矩?你是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吗?还挡个竹帘,怕人看你啊?” 萧程也压低声音回他:“朕不是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但朕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确实怕被人看到!” 苏卿:“……” “骗你的!”萧程笑了一声,“这样子隔开,他们看不到朕,朕也看不到他们,吃饭会相对轻松点!”说着萧程亲自揭开了盖在餐盘上的盖子,“我们也快吃吧!” 苏卿闻言举着筷子透过热气看向餐盘里的菜,随后脸色一变,夹起一个胡萝卜条低声问:“你们齐国的国库该不是为了打楚国打空了吧!怎么连这种时候吃的都是白菜和胡萝卜!还有这是什么,腊肉?” “自然不是,”萧程揭开最后一个盖子,那里放着一条鱼,萧程用筷子夹了一块鱼放在他的碗里,“齐国不比你们楚国暖,冬天基本上都吃这些,可能春夏秋天还好一点,冬天是不行的。朕知道止言你不喜欢吃这些,那就多吃些鱼肉吧!朕记得止言你最喜欢吃鱼肉了,还偷偷带着朕去抓鱼烤过呢!” 苏卿吃鱼的动作一僵,随后道:“能不提以前吗?” “可是止言以前最喜欢谈小时候的事!” “那是小时候闲的!”苏卿瞟了他一眼,本来没什么波澜的心却突然吊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总觉得他提起过去就没安好心,可是偏偏的他又什么也没做。其实有时候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虽然通过近日种种能看出萧程并不会置他于死地,可是他还是跑萧程出什么损招折磨他,比如也把他扔进池塘里掩一掩,虽然他的水性还不错!一想到这里苏晴就觉得答应萧程做他的御用琴师果然是个错误的选择,他果然还是应该学好厨艺快快离去才行。 萧程见他吃得慢便知道他有心事,又想到刚刚他盯着大殿的大臣和王爷们看便问他:“你刚刚在看什么?” “当然是看谁有可能要杀你啊!”苏卿白了他一眼,“齐皇陛下,你就不要装了吧!你把我这个‘御用琴师’带着,还有一把千机琴。你根本就是希望我来保护你对不对!” 萧程无奈一笑:“不愧是止言,”说完萧程停顿了一会儿,“虽然朕确实希望止言你能保护朕,可是朕送你千机琴不是让你为朕去死的,而是希望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千机琴能保护你!” “说的我跟那些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似的!”苏卿吐槽完又觉得萧程刚刚的话有点奇怪,“唉唉,齐皇陛下,咱们都是男人,你把话说这么肉麻我会很容易吃不下饭的!” 萧程立马脸色一黑,闷头吃自己的鱼去了。苏卿却是得意的想着:恶心我?!看,把你自己恶心到了吧! 而瑞王萧硕在遮挡萧程的帘子放下的时候就总是往那儿瞟,甚至还端着酒杯到了康王身边:“四弟,你说他们两个在帘子后面真的只是单纯的吃饭?” 萧连看了眼萧硕:“皇兄,你从下午过来你就在这儿嘀嘀咕咕的,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萧硕道:“就是,你说皇上和那个琴师会不会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萧连一脸不解的看着他,随后道,“你难道怀疑那个琴师是……” 萧硕挑眉:“你这不是挺懂的吗?” “不可能,”萧连冷笑道,“父王的儿子这么多他有什么理由藏个私生子!” 萧硕:“……”果然不能对他有太高的期望!真是搞不懂,大家都好三十四十的过来人了,怎么这个棒槌就是看不出来,“四皇弟,总之这个人你还是多多留意一下为好!” 晚宴散了回寝宫的路上苏卿才想起了之前在宴会上注意到的那个十来岁的皇子,便趁机问萧程那是谁,萧程道:“那是朕的十五皇弟萧裕,先皇驾崩时他才五六岁,就算封了王也没办法去封地,所以他和他的生母就留在了宫中。” “他的生母?” “父王驾崩时他的生母刚封为妃,所以现在是李太妃,不过因为她平时低调,反而没被太后赶走或者赐死,现在也是现在宫中为数不多的女眷之一了,你无事的时候尽量别往露华宫走。”萧程一边走一边嘱咐他。 苏卿突然想起了那次外出散步偷听到的对话:“现在齐宫之中还有多少女眷,你能数的清吗?” 萧程停下脚步,皱眉看着他:“未婚的公主四五个,但是没有适嫁的。更没有合适你的?” 苏卿被他莫名的怼了两句立马有些不乐意了:“哈哈,你别搞笑了好吗?我苏卿就算是去菜市口杀猪也不会娶你们萧家的人,自恋个什么劲儿?好心当成驴肝肺!” 萧程只觉得自己被那句“我苏卿就算是去菜市口杀猪也不会娶你们萧家的人”气的脑子发昏:“放心吧!我们萧家人是不可能嫁给你的,你就等着嫁进来入赘吧!” “那恐怕是齐皇陛下你在做梦!” 第11章 第 11 章 第11章 众人休整一晚,第二天一早萧程便早早起来去沐浴更衣,等苏卿醒来的时候萧程已经换上了拜祭的白色龙纹礼服。拜祭祖先无论是在楚国还是齐国都是大事,无论拜祭的人是真心还是假意,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的。 不管是嫁娶还是丧葬的礼服都做的很华丽,只是一个喜庆一个素缟,苏卿趴在床上眯着眼睛看萧程,那礼服应该是为萧程量身定制的。只见萧程颀长的身形把那件礼服撑的这位威严,衣服上本来就绣的栩栩如生的龙被他身上各处的肌肉撑的更是如同活了一样。 嗯?肌肉?!苏卿蓦地清醒过来,他一个堂堂的皇帝竟然有这么健硕的肌肉?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合情理啊?毕竟刘奕就没有这么结实的肌肉! 也不知道那些宫女是被萧程调.教的太好,还是真的瞎,反正苏卿这么个大活人四仰八叉的趴在龙床上他们都不觉得奇怪,反而很淡定的为萧程戴着头冠。萧程听到床上的声音道:“别睡了,起来拜祭太后,你可是朕的御用琴师,哪有朕都起了你还睡懒觉的道理?” 苏卿又在床上滚了一圈道:“幸亏我有先见之明,穿着衣服睡觉,否则大早上的吓坏小姑娘就不好了!” 也不知道苏卿这句话哪里说出了,帮着萧程梳理头发的两个小宫女立马踉跄的跪了下来:“皇上恕罪!” 萧程看了看镜子里呆若木鸡的苏卿:“看到了吗?止言!在齐国说话做事要小心翼翼,因为也许你的无心之举会害死一些人!”不知道是不是苏卿的错觉,总觉得那两个宫女抖的更厉害了,这两个宫女是在怕萧程吗? “我,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们没必要这么认真吧!”苏卿说着跑到屏风后,“喂,齐皇你到底怎么回事?” 萧程挥手:“你们下去吧!” 两个宫女立马练功带爬的退了出去,苏卿一边换准备好的衣服一边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个人很危险?” 萧程无奈的看着他:“早些年朕在齐宫中的风评不太好!经常会虐杀宫女!” “真的假的?”苏卿有些不太相信,因为他是看着萧程长大的,并没有看见过他有什么虐待人的癖好,是一个很乖的孩子。没理由萧程前十五年没变成变态,回了齐国就变成了变态啊!而且一个人长到十五岁对很多事情的认知已经定型了,不会轻易改变,所以说萧程“虐杀宫女”苏卿是不信的。 萧程见他不信,心里多少还是很高兴的:“止言,谢谢你相信朕!不过……”萧程的这个不过拉的有点长,吓的苏卿的心都提起来了,心道:他该不会真的有虐杀宫女的癖好吧! “不过,你要是敢在朕的宫中瞎搞,朕会考虑一下虐杀宫女这种行为的!” 苏卿:“……” 祭拜太后的大典自然很隆重,之前跟着萧程一起出来的仪仗都派上了用场,苏卿作为萧程的御用琴师对着一个没见过的女人的陵墓又跪又拜的,心中想到:我跟着刘奕的时候也没做过这种事,现在却跟着一个敌国皇帝拜祭敌国太后,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套流程下来已经到了午时,苏卿这个武将都觉得头晕脚轻,也不知道萧程是怎么扛下来的。等祭拜完了,萧程御口一开,命王爷大臣们先折返,他作为皇帝还要在皇陵守一晚,第二天回宫。 那些王爷大臣闻言只能告辞,苏卿本以为萧程是想要留在皇陵看风水,呸!应该是看风景的,毕竟昨天他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结果当天萧程真的踏踏实实的守了一晚上皇陵,苏卿自然得跟着,心道:他们齐国皇帝演戏可真是够拼的的。 萧程屏退宫女之后有些感慨的道:“虽然太后与朕之间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是她还是帮了我很大的忙,可以说没有她可能就没有现在的朕,无论是真情假意,朕都应该给她认真守灵的,何况她唯一的儿子是朕弄死的!” 跪在那里百无聊赖的苏卿本来正在扣自己的指甲玩,萧程也一直说的很平静,结果突然一个大转折吓的苏卿一个踉跄差点趴在地上,苏卿立马坐正身体看向太后的排位,一边心道:你在人家面前说是你弄死的人家孩子,就不怕半夜人家去梦里找你吗? 又一遍心道:太后您老人家在天有灵就把这件事忘了吧!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就不要计较这种事了。 想完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不要脸,这可是杀子之仇,是个人就咽不下这口气,幸亏太后已经不是人了。想着苏卿又默念着:太后您老人家就放过这孩子吧!他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 萧程确实不知道身后的苏卿短短的瞬间心思就百转千回,只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眼前这块冰冷的灵位。 第二天一早,萧程把五匹马拉的马车换成了两匹马拉的车,有十几个铁骑护送回宫。没有了浩浩荡荡的大臣和仪仗,这下子速度可快了三倍不止,转眼就出了皇陵的番外,到了城外山林的小道上。 因为昨晚熬了一晚上,此时两个人都在马车上打盹,但是苏卿却没有真的放下心来,他总觉得萧程策划了这么久不可能什么事也不会发生。果然下一刻马车突然一顿停了下来,接下来就是马匹的嘶鸣声和铁骑的“护驾”声。 苏卿还没来得及感叹刺客们成功入套,就被萧程拉住了袖子:“止言,朕害怕,你一定要保护好朕!” 苏卿:“……” 齐皇陛下,您知不知您的演技有多差,你这一脸冷静有得意的表情分明是再说:“别怕,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中。我是不是很厉害?求夸!” 苏卿抱住千机琴,一脸不忍直视的道:“放心,我们会没事的!” 谁知就在苏卿等着看好戏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的铁骑道:“不好,他们有弓箭手,快护送皇上突围!” 萧程脸色一变,掀开帘子往外看,却差点被箭射中,萧程一把抓住那支射过来的箭:“可恶!” 苏卿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什么意思?这不是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萧程从马车的矮榻下抽出一把长刀,再次掀开车帘捡起勒马的缰绳递给苏卿:“抓紧!”说着将绑着马和马车的缰绳一剑斩断。谁知两匹马都受到了惊吓,苏卿手一痛便被一匹马跑了,萧程见状道:“快上去!” “共乘一骑吧!”苏卿一把拉住萧程,两个人稳稳的起了上去,而护送萧程的铁骑还在与刺客拼死搏斗。 好在皇宫的马吃的够好,脚力也还不错,带着两个人跑起来的速度也还行。 萧程不时回头挥刀挡箭,因为这里树林较多,放箭对刺客其实没有多少优势,像他们现在这样就是,所以基本上很难射中,这也是萧程知道对方竟然派出了弓箭手的感到惊讶的原因,没想到对方宁愿用不上也要准备上。 “萧程,怎么样,你没事吧!”苏卿一边骑马一边问他:“我们往林子里走,他们射不中的!” 萧程却是脸色微变:“弓箭手是射不过来了,但是他们追上来了!” “没事!你别让自己受伤就是!”苏卿说完就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 萧程道:“一匹马带两个人实在是太费力了,止言,你拿着朕的私印去京城西郊大营找白将军……”萧程的话还未说完苏卿便把手里的缰绳塞给了他,“你能不能先闭嘴,握紧缰绳,待会我转身过来,抱紧我!” 说着苏卿一跃飞出一把暗器,前解决了最先追上来的人,随后面对着萧程落了下来,稳稳的坐回马背上。上个人此时的样子就像是在紧紧地拥抱:“从现在开始你来驾马,抱紧我,我的命可交给你了!” 正说着,后面七八个背着弓箭的刺客已经追上来了,苏卿拿下千机琴上的□□瞄准射了起来。刺客没想到苏卿手中有□□,因为大意被干掉了两人,随后便开始警惕着躲闪,苏卿想要再射显然有些困难了。 萧程抱住苏卿的腰:“我腰间的荷包里有信号弹!驾!” 苏卿咬住□□摸出萧程的信号弹放了出去,刺客见状心道不好今日的任务怕是要失败了!他们损失了这么多人,在失败了就有点不划算了。 虽然冬季树林枯枝败叶不挡人的视线,可是在这里轻易放箭准头明显是不够的,但是现在他们别无选择了,剩下的五个刺客一边追一边试图射箭。 苏卿正好能看的到,但是这种时候箭射出来手上的百分百是萧程:“萧程,你相信我吗?” “不信你就不带着你出来了!”萧程继续驾马。 苏卿咬了咬牙,压低声音道:“我记的前面不远有个转弯的地方,到时候我说跳咱们就一起跳!” 苏卿这么一说,萧程也想起来了,但是他不知道背后的情况,所以才没想过弃马,而且那便是矮崖,虽然摔不死人,但是也会受伤,本来想问但是又觉得这样做有点不信任苏卿便没开口,等一转弯,苏卿立马在他耳边道:“跳!” 与此同时一支箭擦着萧程的左肩飞了过去! 第12章 第 12 章 第12章 苏卿本已经做好了从马上跳下去会摔的很惨的准备,然而带他们轻飘飘落地的时候却是十分震惊。苏卿蓦地想起萧程在马车上抓到的那支箭:“你的武功……”原来那不是碰巧抓到的! 萧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先避开这些人再说,跟我来!” 虽然苏卿对萧程作弄他这件事感到十分的气恼,但是现在保命要紧,把千机琴的零件一股脑塞回琴套中后,苏卿便跟着萧程快速离去。 他们心里很清楚,那些人很快就会发现马上空无一人,到时候一定会折返回来找,要是只有那几个人还好,他们二打五说不定还有逃跑的机会,但是要是他们再联络了他们的伙伴过来他们就没有退路了。 苏卿跟着萧程刚转过坡下的弯就听到有人也跳了下来:“他们应该就在这里,搜!” 苏卿一下子抓住萧程的手,正在往前走的萧程一顿,随后不做停留的拉着苏卿继续往前走。苏卿本来一直看着身后,怕那些人追上来反应不及时。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前面是绝路,苏卿没想到萧程如此不靠谱,想暴打他又不现实,只能无声张嘴:“你想让我和你殉情?” 萧程回他:“求之不得!” 苏卿:“……”怎么办?他更想打人了! 萧程拿过他的千机琴取出里面的两把短刀,两个人一人一把,萧程张嘴低声道:“这个断崖稍微高一点,但是咱们来的轻功应该还行,实在不行就用匕首刺入山壁减缓阻力,总之死不了,他们也不会料想到我们会走这里的!” 苏卿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做口型道:“我信了你的邪!”说完两个人翻身下了悬崖,好在以前打仗偷袭的时候类似于这种事情的情况也遇到不少,只是他对这山不太熟心里有点发怵而已,而且相比下来他更担心某人能不能平安落地。 “快到了!”萧程突然开口,苏卿却是慢了半拍,短刀没插入山壁,没有落脚点。轻功自然使不上,几乎是瞬间萧程一把拉住他的手:“止言!” 苏卿被拉住的瞬间就要把刀插入山壁来缓冲的,结果短刀“铛”的一声断了,苏卿还没来得及感叹自己这倒霉样子,就看到萧程也松了手,并抱住苏卿落了下去,虽然苏卿看出萧程是借力用了轻功,但是事出突然,两个人更像是摔下去的! 山崖下面是一片松树林,两人直直的砸了下来,在落地的瞬间身在上面的萧程一个转身和苏卿调转了方位,等落地的时候直接成了苏卿的肉垫子,苏卿虽然不重,但也不轻,有那么一瞬萧程觉得自己被砸的头脑发晕:“止言啊~朕好像摔坏了,你要负责!” 苏卿坐起来慌忙检查他身上的伤:“本将军才不会当你们大齐的皇帝!”发现他并没有受什么太严重的外伤和内伤之后,苏卿这才大着胆子踹了他一脚,“没事就快起来逃命吧!他们可是有马的!” 萧程:“……” 虽然没有受什么重伤,但是萧程落下来的时候正好撞在一棵松树上,虽然松树缓冲了他们下坠的速度,但是他的脚踝正好撞在了松树的树干上,而且脸也被松针划伤了好几处。萧程一边瘸着脚跟着苏卿走,一边道:“朕是不是毁容了!” “你又不是小姑娘在意这个做什么?”苏卿调侃着问他,“哦,我忘了,你是美男子!” 萧程:“我可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风凉话?” 苏卿被他说的老脸一红,急忙就像岔开话题:“这眼看天都要黑了,他们一时半会可能猜不到咱们选择了跳下来,这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 “自然是有的,”若是在山上他们未必会有,但是山下就不一样了。萧程早就知道有人会趁此机会刺杀他,所以早就和周翡研究过这一路哪里适合埋伏以及突发状况应该怎么应对。他找的是可以藏身的地点,而刺客找的是可以埋伏的地点,所以刺客要想找他们恐怕有点难了。 就在萧程要带着苏卿过去的时候,苏卿突然低声道:“要不我背你吧!” 萧程一愣,转头诧异的看着他。苏卿被他看的很尴尬:“这不是看你受伤了吗?以前也不是没背过,到底要不要啊?不要算了!” “要,当然要!”萧程立马跑到苏卿身后跳了上去,苏卿措不及防的晃了下身体,有些咬牙的道:“你现在怎么这么重?” 萧程环住他的脖子,恨不得立马瘦成一把骨头,口上却道:“你上一次背朕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他这么一说,苏卿才想起在楚国最后一次被萧程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了。那次楚国举行秋狩不知怎么的就让萧程也去了,萧程的箭术也是苏卿教的,但是他没有自己的弓箭,用的全是苏卿的,射箭最远的距离是从苏卿寝殿的门□□到大堂的墙上。 以前苏卿的屋子大堂挂的是孔子的画像,后来为了让萧程箭术精进挂了个草靶子,但是萧程那会儿不能百发百中,把孔老夫子射的千疮百孔之后,苏卿终于忍无可忍的换成了他练习的时候画的废画。 秋狩的时候苏卿嘱咐萧程一定不能太张扬,萧程也一直谨记在心,可是他自己始终想要试一下自己的箭术,结果瞎射了十几箭,就唯一认真的那一箭抢了刘奕的猎物。这下闯下了大祸,被刘奕一箭射中的脚面。 那会儿苏卿自己一个人在林子里寻猎正好路过,刘奕射完箭就黑着一张脸骑马走了,所以并没有留意到偷看的苏卿。等刘奕走远了,苏卿才过来看萧程,却被当时萧程脸上阴狠的表情吓了一跳,不过当时他以为只是小孩子单纯被欺负了难过而已。 因为怕马的声音惊扰刘奕被发现,苏卿把马留在了不远处,等苏卿背着萧程打算回去找自己的马时,十岁的萧程突然用还有些稚嫩的声音道:“若是有一天我有能力,折辱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要是我欺负了你呢?”苏卿当时觉得萧程在说笑话,毕竟当时怎么看萧程也不会有“有能力”的一天。 “阿卿哥哥,你也会欺负我吗?” “这个说不准,万一哪天我讨厌你了,我可能就会像太子殿下欺负你吧!”苏卿背着他回道,“你好瘦啊,骨头都咯到我背了!” 许久萧程突然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苏卿:“阿卿哥哥不算,你想欺负就随便欺负好了!” “止言!朝左拐了,你在想什么?”趴在苏卿背上的萧程用手在苏卿眼前挥了挥,苏卿突然回过神来,朝左转去,“上次在齐国我只想到了你在秋狩围猎场说的那句报复的话,刚刚我想起了对话的全部!” 萧程盯着苏卿的脖子,只听苏卿道:“是因为当时的承诺,所以你才没有报复我吗?” 萧程眼神微微变冷:“朕说话一向算数的!” 苏卿笑道:“那我是不是得感谢我当时的慧眼识珠没有欺,没有主动去欺负你?” “理论上是这样的!”萧程恨不得咬断了苏卿的脖子,让他永远说不出话来:“前面有个山洞我们现在那里待一会儿,朕的人应该快到了!”他永远都不会往别的感情上面去考虑! 对于萧程,这件事多少让他觉得有点无奈,但是真正有问题的却不是苏卿而是他自己,有时候萧程想一想自己对苏卿的感情都觉得自己很卑鄙可耻,可是苏卿于他,就像是穷人家孩子眼中的桂花糖一样,若是他没有能力得到也就算了。可是他现在是有能力的,不放手一搏,只会让他觉得后悔和遗憾。 苏卿把他放在冰冷的石头揉了揉肩膀和腰:“太沉了,背不动!” 萧程道:“朕会尽量瘦一点的!” “别别别,开个玩笑而已!”把大齐的皇帝饿着了,他可担待不起,“齐皇陛下,你的武功是怎么回事?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朕的武功不是止言你教的吗?”萧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朕只是勤加练习而已!” 苏卿:“……”你就可劲儿装吧! 冬天天冷,人一松懈下来就容易犯困,再加上昨天晚上本来就没怎么睡,苏卿一坐下来便睁不开眼睛了,等萧程回过神来就发现苏卿已经靠着洞口的山壁睡着了。 十年未见,不管是他还是苏卿其实都变了不少,不仅是外貌更多的是心境。但是有时候他又觉得苏卿其实没变,还是永远的那么乐观,哪怕是身处险境也从来没有害怕和担忧过,这其实是一个人的成长环境所造就的。 苏卿这一辈子最失败的时候应该就是国破的时候了,其他时候,哪怕是苏老将军死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难熬的,也许是因为他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所以这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也正是如此让苏卿变的格外的坚强,却也是因为如此,又让他对对所有的感情都不那么敏感。 不管是信任、怀疑或是爱慕……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今天实时是十月十号,没有点击,没有人看!作者已被冻死在晋江的冷宫之中! 第13章 第 13 章 第13章 苏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隐约听到有人喊着:“仔细找!” 瞬间苏卿清醒过来,一睁眼看到的却是闭着眼的萧程,苏卿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不在山洞里了,而是在马车上。萧程大概是睡着了,而他则是卷缩着躺在萧程怀里。 苏卿小心翼翼的坐起来,心道:“年纪大了,都被人搬到马车上了也没发现!”幸亏他是个男的,要不还不得被人劫色? 蓦地苏卿想起了萧程之前受伤的脚踝,便伸手去掀萧程的裙裾,待发现已经包好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一抬头就有些尴尬了,只见萧程正幽幽的盯着他看:“没想到止言你还有这种爱好!” 苏卿:“……” 随机苏卿一想,我不就是看看他的脚吗?我心虚个什么劲儿:“我只是掀了你的下摆看,又没有脱你衣服,你那是什么语气什么眼神?” 萧程伸了伸长腿:“朕还以为止言你想看看其他的地方!” 苏卿:“……”拜托!咱俩除了脸长不一样,其他的长得都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萧程看着自己的鞋:“止言,你知不知道女人的脚相当于女人的胸……” “那又怎样?”苏卿白了他一眼,“你可别想骗我你是女孩子,你那里我见过的!而且你这里是平的!”说着拍了拍他的胸口,“你积点德说不定下辈子老天爷可以满足一下你的臆想,哈哈哈……” 萧程:“……” 他觉得他这辈子最不积德的事情就是喜欢上了苏卿这个棒槌! 有暗卫和侍卫护送,这一路倒是消停了不少,不过萧程的心情并不算太好,这次他一早就知道有人会利用祭拜太后之事刺杀他,为此他和周翡布置了近一个月,本打算抓几个活口到时候让某些人哑口无言,可不想自己还是想的不够多,不禁受了伤还让这一切不忙了一场。而且苏卿会武功的事恐怕也藏不住了。 下一次的刺杀机会对方一定会极为小心的,如今真的可以说是敌暗我明了。 等回了皇宫已经是深夜子时了,苏卿和萧程告别之后就直接回了幸言宫去看苏希,等他进去的时候姚嬷嬷还未睡,苏卿示意她不用行礼后才做到了苏希的床边,轻声问道:“这两天苏希怎么样?” 以前苏希小没认人,苏卿跑多远都不担心,可是现在苏希明显长大了,甚至能分别自己和萧程,这还是在苏希认人之后他们分别的最长的时间呢! “大概是这段时间您和皇上一直陪伴着小姐,小姐两天没见到你们一直在哭闹,这也是刚安顿好了睡下!”姚素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苏希,一般来说在宫中和皇上亲近的孩子不是公主就是郡主,可偏偏的皇上就是没说过这孩子的身份。 苏卿拨了拨苏希的手,随后握起苏希的小手亲了亲:希儿,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正想着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苏卿还没来得及看是谁,就听萧程道:“不必行礼,朕只是来看看苏希!” 不知为何,苏卿一个没想开就躲到了床后面,姚素霞跟着萧程进来,开口道:“苏琴……哎?”人呢? 姚素霞一侧头正好看到探出头的苏卿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看着妆台上的镜子,正好能看到萧程在干什么。 姚素霞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正好萧程道:“怎么了?” “哦,奴婢是想说苏小姐刚睡下!”虽然不知道这位苏琴师在做什么,但姚素霞还是决定“欺君”一下。 “刚睡下?”萧程看着苏希,“精神头这么好?小家伙这两天怎么样?” 姚素霞心道怎么问的都一样,要不是男人不会生孩子,她都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皇上和苏琴师生的了:“挺好的,就是两天没见皇上您,她挺想您的,吃饭还一直喊舅舅!” 萧程闻言满意的笑了笑,随后握起苏琴的手吻了一下:“倒不像她舅舅!”说着轻轻点了点苏希的鼻尖,“你舅舅可是个十足的白眼狼,还傻!” 床后的苏卿:“……”好歹本将军也算是你的半个师父,有这么说自己师父的吗? 看完了苏希,萧程便起身离去,临走前还说已经通知了尚衣局明天为苏希做衣服,让她明天早点把苏希送到苏卿那里。 萧程之后苏卿才走了出来:好啊!今天要不是被他听到,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萧程眼中竟然就是个白眼狼加傻缺! 晚上苏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一直对萧程对他的评价耿耿于怀,心想自己到底是那里让他觉得是白眼狼了,他也没有白吃白喝占他便宜啊!而且他被刺杀的时候他也拼了命的帮他了,难道是因为他们摔下悬崖的时候自己没给他当肉垫子?可是不对吧!他也不像那种人。 想着想着苏卿倒是突然想到了萧程亲吻苏希手的画面,起初苏卿并没觉得有什么,可是等想到两个人亲吻的是同一只手后,整个人如同一只受到了惊吓的猫一般从床上蹦了起来,一边擦嘴一边:“呸呸呸!苏希有两只手干嘛非的和我的亲一只!” “不对!”苏卿冷静下来,“是我先亲的我干嘛擦嘴!”想着苏卿有躺了回去:算了,反正他也不知道,要恶心也是他恶心! 其实这件事要是能告诉他,亲眼看着他恶心还是挺快意的。苏卿这么一想就有点飘了,但是想着萧程竟然要给苏希做衣服,还是决定应该保守这个秘密,毕竟玩意萧程玩意恼了,一生气不给苏希做了,苏希找谁哭? 第二天一早苏卿便早早的收拾好等着姚嬷嬷带着苏希过来,等吃过早饭尚衣局的人也到了,不仅给苏希量了,还给苏卿量了一下。苏卿略微有些诧异,急忙拦住量尺寸的宫女:“这位姑娘,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也要给我量尺寸吗?” 苏卿作为一个武将却长着一张文人贵公子的脸,只要不是和萧程说话对谁都是温温柔柔客客气气的,如今被问话的又是个小姑娘,这一开口小姑娘脸就先红了七分:“回苏琴师的话,是因为要过年了,其实不止要给琴师您量,这宫里的公主王爷们也是要量的!” “过年?”苏卿微微一愣,只觉得这个词陌生又熟悉,自从去年齐国攻打楚国开始,他便再也没过过什么节日,就算没有打仗其实他也是很少过年的。 小时候的苏卿也很喜欢过年,一年到头最期盼的节日就是过年,不禁会有楚皇赏下来的美味,还去哪儿也都有压岁钱。这倒不是苏卿以前有多缺钱,毕竟他的父亲是一国将军,再穷也不可能揭不开锅给不起压岁钱。 所以这个对压岁钱感到期盼是相对的,那个时候他买东西都是仆从直接付钱的,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自己摸到银子。后来去做了刘奕的伴读,他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往年只有过年能吃到的稀有食物也成了家常便饭,过年开始对他开始没什么意义了。倒是萧程挺喜欢过年的,还经常大晚上钻洞进来要在他房间守岁,一直到被刘奕发现。 再后来萧程回了齐国,苏卿的父亲的也死了,他自己当了家主,一个单身汉年就更没有意义了,反正不管是不是过年他都有新衣服穿就是了。 就在苏卿感到五味杂陈的时候,萧程的声音突然想起:“是啊!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了!”说着接过苏希,又挥手屏退了所有人:“你过年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苏卿还没来得及开口,苏希就先抓住萧程的头发:“要……舅舅……” 萧程抽出自己的头发:“好好好,我再给你个金元宝好不好!” 虽然苏希听不懂,但是这并不妨碍苏希开心,便“咯咯”的笑了起来,苏卿怒其不争:“财迷!太丢脸了!”说完看着萧程,“我能不能要十个金元宝?” 萧程看了他半天,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 “跟你开玩笑啦!”苏卿摆手,“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说完苏卿又觉得不甘心,“其实我觉得我这个年纪那点压岁钱挺合情合理的,毕竟在不压压我这年岁,我就要被人成为老光棍了!” 萧程皱起眉头:“你就这么急?” “我不急的!”苏卿回道,“倒是你改急一急,现在太后死了,守丧也结束了,她算是彻底的退出了你们齐国的历史舞台了,你成为一国之主,不是早就应该为大齐开枝散叶了吗?” 萧程暗自咬了咬牙,却始终什么也没说。苏卿推己及人,以为他就是和自己以前一样不喜欢别人和他谈这事:“齐皇陛下,你也别觉得这话不好听,我以前也是这样,这不是一拖再拖就光棍一条了吗?再说了你是皇帝,现在太后也没了你就是最大的,你自己不急谁敢催你?也就是我!” “朕不是还有一帮倚老卖老的大臣吗?”萧程的声音瞬间了寒了三度。 苏卿心知他是真的生气了,也就没继续开口。 倒是萧程知道自己吓到苏卿了:“朕不是冲你发脾气,就是可能因为今天大臣让朕不开心了!”他这么一解释完,也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甚至恨不得破口而出:“谁都可以催朕的婚,就你不行!”可惜终究是没勇气。 苏卿打着哈哈岔开话题:“听说那帮王爷还在京城?” “嗯!”萧程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提心吊胆的不安,他总觉得他和苏卿这种和稀泥的情况太多了,“要过年了,各地的三品以上的官员要回来述职,王爷们也不例外,今年太后发丧,干脆就把他们留下了!”反正他们也想留着。 “哦!”苏卿点了点头,突然看着萧程道,“别动!” 作者有话要说: 萧程:其实朕是可以给的!但是你是开玩笑的,那就算了! 第14章 第 14 章 第14章 萧程被他喊的一顿,果真没有在动,僵在那里问他:“是怎么了?” 苏卿倾身贴近他,萧程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心里一阵发慌:他要做什么?怎么突然靠这么近,是感觉到了什么吗? 眼看着苏卿越靠越近,萧程一个没控制住自己推开苏卿:“你做什么?”说完捂住自己发烫的脸。 苏卿被他推的莫名其妙,心情一下子变的更糟了:“我只是看你脸上有伤,怎么?齐皇陛下害怕苏某用这两只手刺杀你?” “不是!”萧程撇开头,“你突然主动靠近我有些不习惯而已!”说完转头看着他,“现在你看吧!我绝对不躲开了!” 苏卿却是冷笑一声:“我对看男人的脸没兴趣!” 虽然苏卿这话也不算是说着无心,但是这个意却是直直的踩在了萧程的听者有意上,好不容易安抚下去狂跳的心脏再次跳了起来,只是这次更多的是痛,他本来想说些什么缓减一下此刻的气氛,可是却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不对,最后只好把苏希放下:“朕还有些事没处理!” 说完别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就连自己随身佩戴的锦囊被苏希拽了下来也不知道。 苏卿神经向来大条,一直没有想过刚刚还死皮赖脸的齐皇为什么突然就告辞了,还只当他确实是有正事要处理便也没管。自从来到了这齐宫做了萧程那狗皇帝的御用琴师之后,他的日子就过的跟咸鱼似的。 除了练琴画画就是看孩子,刚刚还有齐皇帮忙看孩子,现在齐皇因为正事多撂挑子走了,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苏卿走到床榻处看着含着锦囊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苏希只觉得头疼,一边拿过苏希手里的荷包一边道:“这可是那小子的东西,弄脏了是要被杀头的!”无奈苏希听不懂,被人夺了玩具只能气的咿咿呀呀直叫。 苏卿让苏希坐在自己怀里,把她抱住捏了捏荷包:“这里放的什么?玉吗?”说着打开荷包看了看,却是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苏卿心道:大齐的皇帝这是什么品味! 把石头放回去之后,苏卿便随便找了个地方把荷包一放,心想等苏希的口水晾干了,萧程也应该会想起他的这个荷包了,到时候再还给他。 可惜偏偏事与愿违,一连三天萧程都没有再出现过,苏卿以为他忙也没在意。这日苏卿外出给苏希剪梅花,却看到几个宫女探头探脑的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本来苏卿也不在意,谁知这一路走下来都能看到有人在找东西,便随便问了一个宫女:“姑娘,你们是在找什么?” 这些宫女大多没见过苏卿,更不知道苏卿是谁,但是看着苏卿衣着华丽便揣测是不是哪位王爷:“回主子的话,是皇上的荷包丢了,奴婢们已经找了三天了!” 荷包?那个被苏希含的湿哒哒的,装了块破石头的荷包? 苏卿挥了挥手示意宫女去忙,心里却在犯嘀咕,按说萧程也不笨,目前为止荷包找了三天,说明在荷包丢失的当天他就发现了,他一个皇帝一天也走不了多远,只要在这附近没找到,那只要仔细一想就能知道是落在幸言宫了,可是奇怪的是他却没有见一个人去幸言宫去找?这是为什么? 唯一的解释就是萧程不太乐意竟让他或者是不愿意让他知道,在深想很有可能萧程是愿意和他有所来往了。 这么一想,苏卿又觉得心里一阵不舒服,连梅花也不愿意剪了。等路过一片人工湖的时候,苏卿大老远就看到一群太监在打捞什么,不禁停下脚步问:“你们也在找荷包?” 那群太监迟疑的看着苏卿,终究还是回了个:“是!” 一时间苏卿觉得更加烦闷了,心道:这狗皇帝怎么这么小气,他那天说话也不是有心的,至于这么记仇吗? 一想到皇帝不开心,他和苏希也会有可能变的不开心苏卿就觉得头疼!等他回了幸言宫的时候,苏希正坐在床榻上肯点心磨牙,小丫头最近在长牙,看到什么都喜欢啃。而且记性也好,等苏卿一进来就眨巴着眼睛看他:“梅……梅!” “没有梅了!”苏卿坐在榻上看着他,“那狗皇帝生气了,咱们两的新衣服估计也没了!” 苏希不太听得懂他的意思,只是知道自己现在没看到梅花很不开心,放下点心就忘苏卿身上蹭,苏卿刚要开口制止,手臂就被苏希一口咬住。可惜苏希空有咬人的心却没有咬人的牙,加上冬□□服厚,苏希嘴小,啥也没咬住。 苏卿躺下,抱起苏希让她坐在自己的肚子上:“你说我那天的话说的过分吗?” 苏希冲他翻了个白眼,苏卿却是自顾自的说道:“你看,也不过分,他都害得我无家可归了。我讽刺他两句怎么了?还是他这个人太小气了!” 正吐槽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姚嬷嬷和宫女谈话的声音,苏卿抱着苏希过去看,却看到是之前尚衣局的人来送衣服了。上次为苏卿量尺寸的宫女采兰见苏卿出来了,冲苏卿行了一礼:“这些衣物是琴师这几日将就着穿的,等到了除夕前一日还会有新的衣物送来,请苏琴师过目!” 苏卿懒得看一挥手道:“知道了!交给姚嬷嬷处理就好!”随后抱着苏希回到屋里,心道:萧程其实有时候也不算太小气,他要不要找个时间去见一见他,给他道个歉? 这一犹豫,天色都暗了下来,苏卿想着要不明天还给他好了。谁知下一刻老福来就来了,问苏卿有没有见到萧程的锦囊。苏卿心道:脾气倒挺大,都不乐意跟他说话了! 苏卿想了想理直气壮的道:“看到了,不过我打算亲自还给他,李公公带路呗!” “这……”李福来有些迟疑,虽然这两天皇上没说,但是那个意思很明显是这两天不愿意见苏琴师的,“我不去也行,你让他亲自过来拿?” 李福来更加无奈:“苏琴师,这……皇上真的很忙!” “那我就过去送给他!”苏卿看着他,“怎么?齐皇陛下说了不见我?” “没有!”李公公急忙摆手,就怕苏卿误会了。虽然李福来也不懂皇上和苏琴师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苏琴师对皇上的意义是不一样的,万一他因为这件事惹怒了苏琴师,苏琴师、再在皇上那里告他一状,那他真是吃不了兜子走了。 反正横竖都是死,不过自己推他们一把得了!李福来这么一想,立马就决定带苏卿去见皇上,一路还为了不让苏卿多想把皇帝说的日理万机,要不是苏卿还算了解萧程,说不定还真信了。 只可惜好巧不巧的,苏卿还真的赶上了皇上的日理万机,刚踏进院子里苏卿就听到“噼里啪啦”的摔瓷器的声音,接着是女人尖锐的咒骂声:“萧程,你个暴君,你个冷血畜生……” 还有太监的惊叫声和呵斥声:“护驾护驾,快拦住她!” 接着是萧程的声音:“皇姐骂够了打够了吗?打够了就请离开吧!宫里要宵禁了!” “萧程!”女人大叫,“你是大过年的不给我活路,我知道你记恨我们,你根本就是公报私仇!” 萧程道:“曹行贪赃枉法是事实,皇姐爱怎么想怎么想?还请皇姐识大体,别在这里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你是忘了你是怎么当的皇帝吧!要不是我母后!” “就是因为朕记得!”萧程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不仅记得这个,还记得当年那个宫女是怎么死的!皇姐要听一听吗?” 那女人像是被吓到了,声线也有些不稳:“所以你要报复我?这只是一个开始?” 萧程回道:“只要皇姐你不得寸进尺,朕自然也不会赶尽杀绝!” 御书房中保持了一盏茶的沉默,苏卿和李公公才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跌跌撞撞的走出来,甚至没看到周围人一样的眼光。 苏卿看着李福来:“这是哪位长公主?” “是平宜长公主,前几天她的驸马曹行贪墨的事被查了出来,长公主便来求情!”李福来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然后带着苏卿走到御书房门口,还没来得及禀报就看到苏卿一把推开了房门。 李福来:“……” 萧程听到有人推门还以为是平宜长公主去而复返,不禁一边擦着脸上的血迹一边不耐烦的转过身:“朕……止言?” “你受伤了?”苏卿看着他的脸,心想他这张脸这几日还真是多灾多难! 萧程摇头:“小事!你怎么过来了?” “当然是给你送东西啊!”苏卿拿出锦囊。 萧程脸色微僵:“果然在你那里,你让李公公送过来就行!何必自己跑一趟?” “让李公公跑不是就见不到齐皇陛下了?”苏卿见他要拿锦囊,一收手拿了回来,“一块破石头这么紧张?” 萧程脸色一变:“你看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10.12时实,公司聚餐吃火锅 第15章 第 15 章 “你看过了?” “是啊!”苏卿不以为意,“不就是一块破石头吗?宁愿让手下的宫女太监翻河塘都不愿意来亲自问我,你现在脾气真这么大了?” 萧程看了他一眼:“还给朕!” 苏卿伸手把锦囊还给他:“这破石头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啊?你亲人的遗物?”见萧程没表示,苏卿又猜,“哦,是心上人送的?你心上人是谁?怎么你当皇帝了都没把人弄到手?” 萧程瞪了他一眼:“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强求?!” “哦,还真是心上人送的,”苏卿立马觉得有乐子可找了,“那你问她了吗?说不定人家愿意呢?” 萧程再次陷入了沉默,苏卿却是明白了:“该不会是你单相思吧!哪家的姑娘这么厉害,让堂堂的皇帝为她单相思?” 萧程撇开头:“朕……朕想慢慢打动他,让他也能喜欢朕,这样子也许更容易一些。” 苏卿觉得萧程似乎说的也有道理:“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已经开始追求人家了?对了,我能问这姑娘芳龄几何吗?要是年龄大你的快一点儿,否则人家姑娘就嫁人了。” “他应该不会嫁人的!”要嫁也只能嫁给他,否则就只有娶了吧!不过,看苏卿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会喜欢男人的吧! 苏卿挑眉:“这石头是她什么时候送你的?说不定人家真的是对你有意思呢?” “不可能的,”萧程寻了个台阶坐下,“还是很小的时候的事了,这种东西是顺手送我的,他自己都忘记了。” “等等?小时候的事?”苏卿诧异的看着他,萧程脸色微变,以为他猜到了什么,却听苏卿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女子与你一般大?我的老天爷,你都二十五了,那岂不是人家过年也差不多这个年岁?你们齐国女人嫁人都这么晚的吗?而且你那个时候才不到五岁吧,你真的懂情呀爱呀的这种东西吗?” 萧程心道我这么就不动了?要不是怕吓着你,早就让你下不了床了。嘴上却道:“你怎么话这么多?他喜欢一个人过还不行吗?再说了,只要他不成亲,就永远都还是……” “还是待字闺中的姑娘,”苏卿听着这翻耳熟的言论哈哈大笑,“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不过她家人就不催她?就没人求娶她吗?还是说这姑娘长的不太好看?” 萧程看了他一会儿:“朕觉得挺好看的!” “也是,齐皇陛下看上的姑娘怎么能不好看?”苏卿也陪着他在台阶上坐着,一边伸着长腿一边道,“难道是这姑娘不爱琴棋书画,只爱舞刀弄棒?是个母夜叉?” 萧程无奈抚额,别说这个人是他自己,就是换作别人,在人家面前猜测人家的心上人是个母老虎,这种事情真的合适吗? “舞刀弄棒确实不错,但琴棋书画也是精通的!” “唉,这可是个才女啊!齐皇的眼光果然就是不同,”苏卿拍了一番马屁,“不过我觉得这姑娘和我倒是挺像的,你加把劲儿早点儿把她娶进门,我也好讨教讨教,看一看这位大才女。” 萧程听着他左一个才女,右一个才女,一开始觉得说的他挺开心的,可是慢慢的就觉得挺搞笑的,心想要是苏卿哪天知道他口中的“才女”就是他自己,会不会觉得他今天说的这一番话超级不要脸。 这一想就想笑,越想笑就越忍不住,不禁撇开头捂着嘴闷声笑了起来。 苏卿看着他一抖一抖的:“你干什么?哭还是笑呢?” “没……没,止言,你接着说!”人却依旧不看苏卿,搞的苏卿极为郁闷:这谎说的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正好去拿药的李福来端着药走了进来,正要开口就听到苏卿说:“把药给我,我来给你们齐皇陛下上药。” 萧程一时间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让御书房里的闲杂人等都出去。 苏卿结果木盘放在地上,一边沾药粉一边道:“齐皇陛下不愧是美男子,老天爷都看不过你这张英俊帅气的脸了。” “嗯?” “因为嫉妒你,所以才让你的这张脸接连受难!” 萧程笑了下:“对了,你干嘛亲自过来给朕送锦囊?” “还是因为某人生气了!”苏卿一边说一边不客气的把药粉按在他脸上,以前萧程受伤的时候他也经常给他上药,不过没有这么凶残就是了。 萧程忍痛笑道:“朕没有……好吧!朕是有点生气。” “为什么?”苏卿问他。 萧程却不回答,苏卿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便也不问了。突然萧程道:“有点儿冷,要不要喝酒暖暖?” “可以!” 萧程立马让李福来送来了四五坛子酒:“上次你都没怎么喝,这次可不能光让朕一个人喝。” “我的酒量不行!” 虽然苏卿这么说,但还是陪着萧程喝了一坛子,萧程半倚着台阶:“止言,你是怎么理解‘忠君爱国’四个字的?” 苏卿笑道:“不瞒你说,我这里没有‘忠君爱国’这四个字,有的只是‘责任’二字?” “责任?” “嗯!”苏卿自作主张的跟他碰了一杯,“比如我是楚国的将军,作为一个将军我为楚国打仗,保卫楚国的子民君王,这就是我的责任,可是我若不是楚国的将军,我就是爱干什么干什么,顶多不帮着人打楚国,就是这样。” 萧程诧异的看着他:“为何?” “我爹教的啊!”苏卿耸肩。“不过我爹不这样,我爹是真的忠君爱国,想来是他怕万一真的楚国有个三长两短,我头脑发热的顶着这四个字往前冲,以至于让苏家绝后吧!” 萧程却是陷入沉思,觉得苏老将军还算有先见之明:“可是朕之前听说你确实打算自杀殉国的。” “可能是我打仗打傻了吧!”苏卿摆了摆手,“不过我要是真的是光棍儿一条,也许会觉得殉国才是我最好的选择,毕竟我不喜欢太落魄的苟且偷生。但是最后想了想苏希觉得还是活着吧,哪怕落魄点儿也行,可惜好巧不巧的遇上了你这个小……你这英明神武的皇帝。” 萧程知道他要说自己“小崽子”,可惜他们没敢说完,但还是真心道:“确实是多亏了苏希!”否则他恐怕就见不到苏卿了。 等把送来的酒都喝完了,苏卿已经头重脚轻的站不稳了:“喝完了,也哄好了,我就先走了!”说完,就摇摇晃晃的往门口走去,萧程怕他摔倒,急忙过去扶他:“要不今天就不要回幸言宫了?” 苏卿愣了一会儿:“不行,我不喜欢和别人一张床睡觉!” 萧程道:“为什么?” “因为,”苏卿想了半天,嘟囔道,“因为大人之间,只有夫妻才能睡一张床,而且还要亲……要干那种事,你还小,不懂!”说着便又要执意的走。 萧程有些好笑的拦住他:“可是之前也一起睡过一张床啊!” “那时候小,”苏卿摆手,“不懂,懂了自然是要避嫌的。” “可是我们都是男人,没关系的,上次不是也一起睡了吗?”萧程拉住他,“我只是怕你这样子回去碰到了伤到了。”这倒是真的,虽说可以派太监送苏卿,可是太监也不能代替苏卿走路洗澡啊! 苏卿握着他的手想了半天,突然坏笑的凑到萧程耳边:“就说你不懂,男人之间也可以的,哈哈……” 好吧!萧程这下看出来了,苏卿是醉了!而且醉的变成了伪君子,不过正好他有几个问题想试探试探他:“止言,你怎么知道男人之间也可以做那事的?” “书,看过!”苏卿晃了晃,“所以也不能和男人睡一张床,萧程,你要小心,不要随意邀请别人和你睡一张床,哈哈!” 萧程伸手摩擦着他的手腕,贴着他的耳朵道:“那要是朕真心邀请你,你会做吗?” 苏卿已经醉的不轻了,伸手拍了拍萧程沾满药粉的脸颊:“本将军要睡也是睡女人,才不会睡男人!哈哈……你死了这条心吧!” 本来还略微有所期待的萧程瞬间如同被人泼了一桶冷水一般,只觉得浑身冰冷:果然止言还是喜欢女人的。 想到这里萧程有点按压不住自己的怒气,握着苏卿的手腕渐渐收紧。苏卿有些吃痛,伸手抓住萧程的手,一个反剪,绕道萧程身后,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后颈将他抵在门上,嘲笑道:“干嘛?想打架?君子动口不动手的!” 萧程一个没防住直接撞门上了,心道:你现在就是个醉鬼伪君子?一边动手还一边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能再不要脸点吗? “止言,放开朕!”萧程柔声开口,他才懒得和醉鬼计较,现在当务之急是让这醉鬼快些睡觉,“很晚了,我们先去睡觉!” 苏卿想了半天才放开萧程:“好吧!”说完又执意往外走,却一打晃“啪”的一声摔地上了。萧程抬头望天许久才把他拉起来,一边给他整理衣服一边道:“让你不要回去就是不听,现在摔了吧!” 苏卿却是一扯他衣袖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我就是要回去!” “好好好,回去!回去!”既然他要回去,萧程也没办法,又怕太监宫女照顾不周,便打算亲自去送他。 谁知萧程刚把苏卿背起来,苏卿便推开他:“不要你背,你脚受伤了!” 萧程只觉得心中一暖,又有些无奈:“你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这种事还记得这么清楚?都这么久了,好了!不疼了,背着你走没问题。” “哈哈,皇帝背我,那我是不是也算是乘龙了?”苏卿这次没有矜持,趴在萧程背上感叹,“要是再来个美娇娘嫁我,我这就叫乘龙快婿了,对不对?” “呵呵,这个笑话太冷了!” 第16章 第 16 章 苏卿其实早就分不清哪跟哪儿了,萧程也自然不会当真的把他从御书房背回幸言宫,而是把他背到了御书房的侧殿。这里是他平时处理公务类的时候临时休息的地方,虽然名义上是临时的,但实际上却是他住的最久的,所以这里自然什么都不差。 等把他背到偏殿,苏卿已经睡着了,萧程看着他迟疑了片刻才动手脱了他的衣服给他擦身子,总不能指望一个酒鬼自己去洗澡吧!好在,也只要擦擦上身就行,再擦的多了,他怕自己扛不住。 等收拾好了,萧程换了衣服在苏卿身边躺在,一翻身就能看到苏卿乖巧的模样。修长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不同于一般文人薄凉的唇形,苏卿的唇有些饱满,睡着的时候嘴角微翘,看上去极为诱人。 萧程往前凑了凑,很像趁机亲一亲他,可是却又极为的克制,因为他知道,苏卿不喜欢男人,他不能做这种让苏卿觉得恶心的事。最后他只能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唇,又压下心里的狂躁才闭眼睡去。 热,好热!这是睡梦中苏卿唯一的感觉,就如同盛夏的时候有人把他放到了火炉旁。苏卿一边扯着自己的衣领,一边把被子推开,似乎想要逃离这个热的可怕的地方。 可是每当他稍微凉快一点儿,那火炉就会再次靠过来,气的苏卿想打人。气急的苏卿一翻身,压住火炉,想着这下他不会靠过来了,却没想过是他自己贴近了火炉。 萧程只觉得自己被压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谁知一睁眼才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止言竟然压在他的身上?! 且不说小时候苏卿睡相好,前不久在皇陵两个人睡一张床也没发现他这么闹腾啊! “止言!”萧程握住苏卿的肩膀,却觉得他的身体浑身发烫:是酒的后劲儿又上来了?一个将军酒量这么差? 费了半天的劲萧程才把苏卿推下去,却发现不知怎么回事两个人的衣服都是散开的,刚刚根本就是肉贴肉,一想到那个场面萧程就觉得自己浑身的热血往下涌,很快就觉得自己硬了。 萧程抚额苦笑:和止言同床还真是一大考验啊! 枯坐了片刻,萧程终于决定起身去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问题,却又觉得憋屈,明明点火的人就在这里,却不能帮他灭火。他很有心想冲着苏卿撸一次。但又觉得这么做有些卑鄙,只好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自己绕到了敬房。 第二天苏卿醒来一睁眼看到的便是躺在他身边的萧程,只见对方衣襟微散,长发铺满了半个床铺,纤长的睫毛改在眼帘上,让人有一种勾人心魄之感,可偏偏又不是那种妖娆的美感。 “看够了吗?”萧程睁开眼睛,虽然已经吩咐的李福来通知今天休朝,但是多年来的习惯还是让他无法睡懒觉。就在他闭目养神的时候,突然觉得大腿被某样东西戳到,然后就是一道炙热的目光:“你的兄弟再不离朕远一点儿,朕就要觉得你对朕有什么想法了!” 苏卿闻言一个转身坐起来:“呸,你们大齐的皇帝是真的不要脸,这是男人的早上的自然反应,我不信你就不会!”说着一掀被子,看了过去,待看到真没有,苏卿差点儿没反应过来,“你,还真没有啊!” 萧程没想到苏卿会突然掀被子,急忙夺过被子盖住自己:“说话就说话,掀被子做什么?” 苏卿又看了看他的脸,觉得有些可惜:“齐皇陛下,你有没有找人看过?这里的问题可不是小问题,你可是要为大齐开枝散叶的,可是你这样分明是,不行的样子……” 萧程:“……”我想和你试试,你敢吗? “齐皇陛下,”苏卿既严肃又认真的看着他,“真的,这种事情还是早点儿医治的好……否则,想想你的那位才女……” 萧程忍无可忍的坐起来:“你能不能好好想想,朕都醒来半个时辰了,一直硬着你不觉得害怕?”何况昨晚还解决了一次。 苏卿:“……”好像是这个道理! 被苏卿这么一闹,萧程也不躺着了,干脆唤来宫女送水传饭了。苏卿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在幸言宫,心里想着昨晚我应该没做什么丢脸的事?否则早就被萧程打出去了。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昨晚有没有做什么丢脸的事,但是刚刚问的问题却挺丢脸的,搞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极为尴尬。 苏卿穿着中衣看着洗涑的萧程,总觉得应该说个话解决一下问题:“唉,昨天忘了问你了,那个刺客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主谋抓到了吗?” “大概知道是谁干的,不过没有证据!”萧程说完由宫女伺候着穿好衣服,“留下来吃个早饭再回幸言宫吧!” 萧程都把台阶递过来了,苏卿自然是立马快速的滚下来了,顺带还瓢了一下:“哎呀,那就多谢齐皇陛下留饭了,这侍寝后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萧程转身看着他,还没开口,苏卿就急忙摆手:“开个玩笑,别老是这么认真,经不起开玩笑的皇帝都不是好皇帝。” 萧程冷笑:“侍寝后的待遇可不止是这样,你要不要试一试?” 哎呀!这么想承认自己是好皇帝?这都会开玩笑了!苏卿看着他,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好样的,齐皇果然英明神武!” 吃早膳的时候,苏卿突然想起了昨晚听到的事,又见这里只有他们俩就挪了过去,问道:“齐皇,昨天你和那个什么,平,平易长公主吵架,说的宫女是怎么回事?” “是平宜长公主,”萧程夹了一块鸡蛋放到她碗里,“她是太后的女儿,自然和太后是一条心的,早些年朕刚被封了太子,太后为了威慑朕,就设计在朕醉酒的时候送来了一个被虐杀的宫女。第二天一早平宜长公主借故来找朕,成了第一个目睹朕‘虐杀’宫女的人。不过这件事后来被太后,也就是当时的皇后摆平了。” 苏卿含在嘴里的馒头“啪”的一声掉回了碗里:“他们为了陷害你,竟然杀了一个无辜的宫女?” “谁知道是不是无辜的?”萧程这话说的冷漠,“这种龌蹉事在哪儿也不稀奇,楚国估计也不少,只是大家掩饰的好,而你又不在宫廷斗争的漩涡中,你自然不知道了。”何况,就算有什么事情也有人替你扛下来了! 苏卿若有所思的嚼着馒头:“那个,你是怎么知道你是被嫁祸的?我不是怀疑你有虐杀人的毛病,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萧程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粥:“这宫廷之中,没有人知道朕的酒量!”所以当时他只是装醉罢了! 苏卿一听,立马想到了昨晚自己喝断片的事:“唉,齐皇陛下,你的酒量到底如何?” “没有具体试过,喝倒十个你是没有问题的!”萧程看着他。 苏卿默默的坐了回去,许久才犹犹豫豫的开口:“昨晚我没干什么吧!” “没有!”只是打了朕还非礼了朕。 等苏卿吃完了,萧程已经在洗手了,就在这时李福来进来道:“皇上,赵丞相和六部大人都来了。” “嗯!”萧程起身,看着苏卿道,“朕派几个人送你回去?” 苏卿想了想道:“算了,每天呆在幸言宫挺烦的,我还是自己在宫里走走再回去吧!要不身后跟一大串感觉怪怪的。” “随你,”萧程向来给他极大的自由,“朕先去处理国事,等有时间朕陪你出宫看看如何?” 一听能出宫,苏卿立马来了精神:“好啊!也让我见识见识齐国的风土人情,尝一尝齐国的美味。” “怎么?朕宫中的美味不够你吃?”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味道差了点儿!可能是因为没有新鲜的蔬菜?” 萧程想了想道:“好吧!朕尽快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苏卿:“……齐皇陛下,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你说你一个皇帝都没有考虑过吃鲜菜,我一个琴师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 “那正好朕也想吃些新鲜的蔬菜了!”萧程俯身看着苏卿,“朕不和你说了,剩下的止言你自便便好!”说完萧程便走了。 苏卿看着桌子上的萝卜白菜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萧程这倒是因为自己想吃还是为了自己?这若是为了自己那也付出太多了吧?他都说了不会为他效命,他还对着自己这么好?到底是为什么? 当天丞相赵阔和六部的尚书们述完职,工部尚书白屏华就被皇帝留下了。听到皇上叫住他的时候白屏华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哪里说的有问题,但是想了想他都如实回答了便镇定了很多。 只听萧程道:“你们工部能不能建出冬天也好暖的房子?可以用来种菜的那种屋子。” 白屏华闻言行礼:“这个理论上是可以的,臣曾听说楚国皇室有这种建筑,不过具体的臣还得和下属们商量一下,要建的话臣也不能确定要多久,要是有原理图的话应该也就是三个月就可以完成。” 萧程点了点头:“那边交给你了!” 等白屏华走了,萧程才拿出昨天苏卿还给你的锦囊,拿出里面的“石头”,萧程把玩了一会儿,随后两指一戳,石头变成了两半,里面是空心的,放着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展开正是苏卿送给他的第一幅画,也是唯一的一副。 苏卿很喜欢画画,但是却不喜欢送熟人画,大概是因为害羞,他的画的画要么烧了,要么扔了,或者挂起来,但是挂起来的基本最后也是烧掉或者撕掉,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而这幅画是萧程死缠着和苏卿要的,苏卿当时不知道画什么,就画了小时候的萧程,这也是他小的时候留下的唯一画像,可惜已经变的很残破了。 至于这个石头一样的饰品,其实是苏卿自己磨的,做的很精致,送给了很多人,萧程只是其中一个,也正是不值钱的东西他才完全忘记了。 后来萧程回了齐国把石头中间磨空了,又在四周磨出螺纹,做成了一个不透气的石头香囊。 第17章 第 17 章 从萧程的寝殿出来,苏卿一个劲儿的在回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记得他们谈了什么叫“忠君爱国”,在之后的事就真的是完全的回忆不出来了。 这一想,就走岔了路,等苏卿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走到了萧程给他的划的禁地——露华宫。苏卿心到一句罪过,急忙就要折返,去看到一个圆形的彩色东西突然砸了下来,而且好巧不巧的砸在了他的怀里。 苏卿:“……”谁来给他证明一下,他不是故意接住的? 接着苏卿就听到几个女孩子的声音:“五皇姐,都说了你踢的太高了,你看现在都飞出去了。” “哎呀,知道了,出去捡回来不就行了?”那位五皇姐不耐烦的回道。 “可是,皇帝哥哥不允许我们轻易离开露华宫的。”一个柔弱的声音传来。 那五皇姐明显是个急性子,还很讨厌萧程,一听到这话立马拔高了声音:“呵,还真是搞笑了,太后一死他就要在这皇宫只手遮天了?!把我们所有人都塞在这个露华宫,他是想干什么?不想让我出去,我还非要出去。” 说着就夺门大步走了出去,苏卿看着好无遮挡的宫道,一时内心极为惆怅,这种时候他只要冷静一点儿把毽子还给这些公主,不和这些公主扯上关系应该就好了吧! 而从露华宫出来的五六位公主本以为毽子不知道哪去了,结果一出来就看到一位极为英俊的男子拿着她们的毽子,微笑着看着她们。接着此人俯身行礼:“参见诸位公主。”随后双手奉上毽子。 五公主萧飞叶率先回过神来,伸手拿过毽子:“你叫什么名字?” 苏卿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毽子都还给你了,问名字就不太合适了吧!还是说你们齐国的公主都不矜持。 “本宫问你话呢,说话!你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小人叫为国,是个厨子!”苏卿急忙回道。 萧飞叶一听是个厨子,皱了皱眉头:“御膳房的跑这里来做什么?”真是可惜了这番好皮囊。 “小人奉了总管之令来询问皇上想吃什么!” 萧飞叶闻言冷笑一声:“呵,还真是会享受!”把他们这么多人软禁在露华宫,月奉用度减半,自己却好吃好喝,又看到手中的毽子羽毛折断了,顿时怒火中烧,抬手甩了苏卿一巴掌,“这种地方也是你这种人随意出入的?还不快滚回去伺候你的主子?”说完带着其他的公主再次折了回去。 苏卿摸了摸自己肿起来的脸颊,心道:看来这位五公主也是外强中干,嘴上再厉害也不敢离开露华宫一步! 虽然被甩了一巴掌,但是好歹不用和这些宫里的女人打交道了,他可不想被萧程冠一个祸乱宫闱的罪名,他死了谁来养苏希? 就在苏卿暗自庆幸的时候,露华宫的门再次打开,只见众位公主的其中一位走了出来。苏卿见状转身就要跑,却听到那公主柔声道:“公子,且等等!” 唉?是那位阻止其他公主出来的公主? 萧雪叶快步走了过来:“还请公子不要怪五皇姐,她的脾气向来是不好的,又在露华宫闷了数月,难免会迁怒别人。” “公主说笑了,再说了,哪有公主给厨子赔礼道歉的?”苏卿干笑道,“没事的话,小人先走了!” 萧雪叶却拉住他:“公子莫急!”说着拿出一个要药瓶,“这里的要可以令人快速消肿,想必对公子有效。” “哦,那个不必了,我皮糙肉厚,耐打的很,不碍事!”开玩笑,他才不要和宫中的女眷牵扯不清,而且这些个公主明显和萧程不对付,他要是和这些宫里的女人有什么牵扯不清的,以后让萧程犯难了那就不好了。 萧雪叶闻言也不强求,只是道:“像公子这样的人想必也不缺这种东西,是雪叶考虑不周。” 苏卿:“???”什么情况?她发现了什么? “公子不必惊讶,只是观公子仪态,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又能在这宫中来去自由,想必并不是公子所说的,仅是御膳房的一名厨师。”萧雪叶说完转过身,回了露华宫。 苏卿看着萧雪叶的背影,心道:没想到萧程还有这么心思通透的妹妹。 转眼便是除夕,一早尚衣局便把新衣服送到了幸言宫,竟然是——红色?! 苏卿拿着衣服比了半天:“不是,你们大齐男人穿红色不觉得很娘吗?” 采兰帮他穿好衣服:“公子说笑了,若是一般人还真未必能驾驭得了这红色,但是公子穿这红色却是极为俊美的,哦,这是陛下说的,陛下特意为您选了红色,还制了好几套!” 苏卿挑眉看着采兰:“他说我俊美?!” 采兰急忙道:“不是不是,是说适合,俊美是奴婢加的!” “我就说嘛!” 等由婢女梳好了头发,苏卿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还确实是难得精神好看。 “再加上这件红披风,您就可以出门了!”采兰说着将披风递给他,苏卿刚接过来,就听到李公公高呼:“皇上驾到!” 等萧程进来,采兰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萧程看着苏卿:“红色不过适合你?” 苏卿转了一圈:“你呢?你不穿新衣服?” “除了成亲和服丧,朕的衣服都是这样的!”萧程道,“不过也是新做的。” “啧啧,太可怜了!”苏卿摇了摇头,“当皇帝真惨!” “还好,苏希呢?”萧程刚问完,姚嬷嬷便抱着苏希走了过来:“奴婢参见皇上。” 只见现在的苏希已经换好了红色的小棉袄,脸蛋映的红扑扑的极为好看。见到萧程就要抱抱:“舅舅!” “瞎叫什么?”苏卿掐住苏希的下腋把她抱过来,“你舅舅我在这儿呢!” 苏希不乐意的嘟起嘴,一边朝萧程探手,一边道:“要舅舅!” 萧程见状伸手抱过她:“看吧!她还是乐意亲近朕?” 苏卿无奈的看着二人:“今天是除夕,你就不忙?还有时间来幸言宫?” “忙啊!不过不是现在,”萧程回道,“今晚有晚宴,其实也算是家宴,这是太后薨逝后的第一个家宴,不会大过的,所以比起往年会轻松一点。” 苏卿道:“那你们的家宴与我无关吧!我这下不用去陪你了吧!” 萧程微笑:“止言,虽然你见过了大齐的王爷大臣,但是还没有见过朕的其他亲人。更何况你是朕的御用琴师,朕自然是走到哪里,都会把你带着的。” 苏卿:“……”可是我非常的不想陪你出席这种宴会! 苏卿抓着萧程的头发:“宴会……” 萧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还小,等你长大了,舅舅就带你去宴会玩!” 萧程身为皇帝,自然是压轴最后出场的人,等苏卿陪着萧程入场的时候,该出席宴会的人自然已经全部到齐了。王爷公主,自然一个也不少,萧飞叶和萧雪叶以及当天见过苏卿的人都在场,再加上苏卿一袭红衣,竟然比皇帝还要显眼。 萧飞叶一眼便看到了苏卿:“既然是他?那个厨子?” “姐姐说什么呢?既然能跟在皇兄身边,他自然也就不可能是厨子了!”六公主萧玉叶插嘴道。 萧飞叶咬着红唇:他既然敢骗本公主?! 等萧程走上大殿中央,下方的公主王爷立马起身行礼:“参见皇上!” “免礼,各位皇兄皇姐,皇弟皇妹入座吧!”萧程坐下后,苏卿也在旁边做好,这一次倒是没有帘子遮挡了,放眼望去,谁是谁看的一清二楚,一想到这一屋子的主人家,除了他之外都是姓萧的,他就觉得极为变扭,可是一想家宴要是隔着纱帐帘子,确实不成体统,也只能忍着不适陪着众人吃了起来。 中途苏卿实在无聊,便跟萧程打了个招呼出去透气,谁知还没待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萧飞叶走了过了。苏卿本想立刻走开,谁知萧飞叶反而还快步的跑了几步:“那个谁,站住!” 苏卿只觉得头疼,只好站在那里行礼:“参见公主!”老天爷,你可千万别让萧程撞见,否则萧程一定会阉了他。 “为国是吧!”萧飞叶冷笑,“厨子是吧?萧……皇帝他什么时候对厨子感兴趣了?” 苏卿听着她尖酸刻薄的话语笑道:“谁知道呢?说不定齐皇陛下就是看上了我这精湛的厨艺。” “你耍我!”萧飞叶伸手就要打人,却被苏卿一把抓住手腕,“五公主是吧,上一次告诉你我是厨子是想说我身份卑贱,请不要与我有所瓜葛,今日你既然都知道了我并非厨子,还要打我?未免有些过了吧!” “呵,不过是萧,不过是皇帝的男宠,你以为你比厨子好贵了多少?”萧飞叶抽手,“两个大男人在那里乱搞……” “萧飞叶,”蓦地,萧程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说够了吗?” 苏卿和萧飞叶俱是一惊,尤其是萧飞叶,已经吓的快要跪下了。但是苏卿心里嘀咕:这丫的啥时候过来的? “皇……皇上,”萧飞叶喊了一句,“没事我就先告退了!”说着就要走。 萧程转过身看着要走的萧飞叶:“朕说你能走了吗?李福来,带静宜长公主去孙嬷嬷那里好好学学规矩。这宫中没有皇后,无人想管六宫,但是让待嫁的长公主连规矩都忘了吗?” 萧飞叶这下是真的跪了:“皇上,臣妹错了,您饶了臣妹吧!” 萧程扫了她一眼,李福来挥手示意太监宫女把萧飞叶带走。 等清净下来,苏卿才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那个,怎么说她也是公主,我不过是你的琴师,你为了我这样子做有些不合适吧!” 萧程挑眉看着他,许久才幽幽开口:“谁知道呢?说不定我就是看上了你那精湛的厨艺!” 苏卿:“……” 第18章 第 18 章 第18章 看着萧程那张极为欠扁的脸,苏卿很想扯着他的脸骂他狗皇帝!可惜这一连几个月苏将军习惯了“威武随时屈”实在是硬气不起来,只能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岔开这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话题:“家宴还没散,你怎么就出来了?” “散了!”萧程转身,“我要是继续留在大殿,恐怕谁也别想吃好了!” 说着就要走,苏卿急忙追上去:“今天还要守岁,时间尚早,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萧程看着他挑眉:“止言,你吃饱了吗?” “在那里我怎么可能吃得饱?”苏卿说完和萧程对视了一会儿,随后伸手指了指他,坏笑道,“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既然你这么懂,还等什么?”说着萧程挥退了所有宫女,带着苏卿朝御膳房走去。 因为是大年夜,又是宫宴所有的菜上齐之后,御膳房的御厨们也已经开始在食堂吃他们的年夜饭了,至于厨房里,自然没有人看着了,他们甚至还能听到隔壁的厨子们在划拳的声音。 萧程和苏卿轻车熟路猫着腰窜进御膳房开始翻找食物,带成功的找到几个馒头和鸡腿之后便不顾形象的蹲在地上吃了起来。 苏卿一边吃一边压低声音问:“我说你这皇帝做的也太惨了吧!还是说有什么怪癖?吃个东西还得偷偷默默地!” “朕想吃什么没有?”萧程瞪了他一眼,回了齐国之后他可是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就是吃什么都觉得味道不对!” 苏卿还真以为他在说口味的问题:“那是肯定的,南北两地口味不一样,做饭用的调料也不一样,吃起来味道自然也就不同了!你当时就应该抓几个楚国的厨子回来给你做饭!” 萧程绝望的叹了口气,但还是想说一句:“扶朕起来,朕还能接着撩!” 于是,萧程:“朕觉得今天的味道对了!” 苏卿:“哈哈哈,那你肯定是味觉出了毛病!” 萧程:撩不动,想告辞! 正吐槽着,两人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苏卿刚要起身,人就被苏卿拎着躲在了放盘子的柜子侧面,整个人被萧程紧紧地抵在角落里,苏卿刚要说话,就听到萧程贴着他的耳朵道:“别说话!” 温热的气息直接钻进了耳朵里,苏卿只觉得浑身酥麻,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你……”终究是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萧程的手紧紧的摁了回去,等那个“不速之客”拿了东西离开之后,萧程才放开苏卿:“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苏卿急忙从萧程的腋下钻出来,心里却是一阵余悸,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就是单纯的觉得刚刚的动作让他害怕,“人走了,咱们还接着吃吗?” “吃啊!难得吃一回!”萧程说着拿出一个馒头依着炤台吃了起来。 苏卿也不客气的跟他分了半个,吃着吃着突然笑了起来:“我突然想起来,咱们小的时候好像也干过这种事!” 萧程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心道:“你可终于想起来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去御膳房偷东西吃的事情我一直都记得,毕竟每年都去偷一次,我说的是差点儿被发现的那一次!”楚国皇室家宴前一天有皇室和大臣们一同吃饭的习俗,萧程作为敌国质子也是有机会出现在宴会的,但是就是处境尴尬,所以基本上是不敢吃东西的。 每到那个时候,苏卿就找借口出来玩,然后带着萧程去御膳房偷吃的。而这一举动之所以没有被刘奕发现,是因为楚国皇室有规定,和群臣吃饭,皇帝不动,皇子是不能离席的,所以刘奕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有一次,苏卿和萧程吃到一半正好有人来取东西,苏卿急忙拎着萧程躲了起来。萧程比他小三岁,因为营养跟不上,矮了他一头,苏卿拎着他跑完全不是问题。可是现在变了,萧程长的又高又结实,还比他高了一头,难道是齐国的风水好? 他这么一提,萧程也想起来了,蓦地萧程站直了:“止言,你也站好!” “干嘛?”苏卿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但还是乖乖的站直,眼睛一抬看到的就是对方的胸口:“……”好吧!他这下算是懂了这狗皇帝的意思了! 突然萧程伸手一圈,把他抱住,但是很快就松开了,快到苏卿来不及反应。 萧程道:“现在我可是比你高了一个头!”其实只是想要抱抱你! 苏卿握着拳头掩唇轻咳一声,心情莫名有些奇怪的低落:“知道了!看出你高了,很高!” 两个人吃饱喝足了,萧程也没有回自己的寝宫,反而跟着苏卿回了幸言宫。苏卿疑惑的看着他:“今天过年,你跟着我干嘛?” “陪你,”萧程故意停顿了一下,见苏卿没反应才接着道,“们家苏希守岁!她肯定和希望朕和她守岁!” 苏卿暗自提着的那口气缓缓的放了回去,心里再次骂他是个大喘气:“她一个小屁孩儿,懂什么?”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还是让萧程进了屋子。 谁知没一会儿李福来便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皇上!” 苏卿看着托盘上的东西:“衣服?谁的?” “自然是朕的!”说着萧程绕到屏风后面去换衣服,“现在是私人时间,朕自然也可以穿朕喜欢的衣服!” 苏卿也跟着绕到屏风后面:“你干嘛躲在这里穿,反正咱们都是男人,你又不是从里到外的全部换!” “你怎么知道朕不是全换?”萧程一边说一边解自己的中衣,“还是说你在觊觎朕的肉.体!” 苏卿以为他开玩笑,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下身,萧程差点一个没忍住踹上去,一边推开苏卿一边微微弯腰掩饰自己异样:“苏止言,你别作死!” 苏卿见萧程有所动作就急忙跳开了:“又没用力,这么脆弱吗?” 萧程一个愤怒的眼神杀过去:“滚出去好吗?再不滚朕就要觉得你对朕有非分之想了!朕可是会不客气的。” “那一定是因为你太自恋了!”苏卿口上说着,但还是乖乖的退了出去坐在床上一边笑一边等萧程换好衣服,谁知笑着笑着脑子里就蹦出来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怎么觉得自己就像是等待被皇上临幸的小宫女?嘶!真是个可怕的想法! 等萧程换好衣服一出来就看到苏卿正要抬手打自己,急忙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我……”还有比这更尴尬的场景吗?“有蚊子,哈哈哈哈!拍蚊子呢!” 萧程:“……” 苏卿:“……”好吧!冬天是没有蚊子的。 “你这身挺好看的!”苏卿打量了萧程一会儿,这是一件黑色的棉衣,也没有绣什么金丝龙纹,只是单纯的绣了几朵银丝祥云,被萧程那健硕的胸肌撑的十分饱满,光看着就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不像他看上去那么单薄更像是读书人。 苏卿不禁有些嫉妒的撑着脸颊嘀咕:我们俩到底谁才是武将?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姚嬷嬷的声音:“苏琴师,小姐醒了找您呢!” 苏卿闻言急忙走过去开门让姚素霞和苏希进来,苏希也穿了红色的小棉袄,外面还披着棉斗篷,斗篷上面是一圈柔软的兔毛,搭在她的头上眼睛都看不见了。苏希一听到苏卿的声音就喊:“舅舅……”同时伸出了手求抱抱。 姚嬷嬷一边笑一边把帽子拿掉,苏卿正要去抱,就看到苏希两眼一亮,小手“啪”的一声拍在苏卿的脸上冲着萧程喊,“舅舅!” 姚嬷嬷这才看到屋子里还有个人,急忙行礼道:“女婢拜见皇上!” 萧程抬手示意她起来:“把苏希抱过来吧!” 眼看着苏希就要投入萧程的怀抱,却被苏卿一把提了回来:“小白眼狼,看清楚了,你的亲舅舅在这儿!” 苏希瞥了他一眼,抬脚就要踹人,萧程急忙把她抱过来:“你每次都欺负她,她当然不愿意与你亲近!” 苏卿送给他一个白眼:“我现在都是寄人篱下,当然不能惯着她,你也别惯着她,别以后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无法无天,到时候找不到相公可没地哭!” 萧程摆弄着苏希的手,轻声道:“你若是愿意留下来,苏希的日子过的自然不会很差?” “嗯?你说什么?”苏卿震惊的看着他,“你你你……你什么意思?你还是想挖我墙角给你打仗,去开疆拓土是吧!我再告诉你一遍,没门!” “又不是让你去打楚国?为什么不干?”萧程把提着的心放了回去,庆幸他没听出不对,又为此而感到失落。 苏卿往床上一趟:“你又不知道我,我最不喜欢干的就是打打杀杀,给刘奕当将军那是逼不得已!对了,你那边有刘奕的消息了吗?” 萧程摇头:“暂时没有,止言,你是不是不希望他死?” 苏卿陷入沉默,许久才道:“我知道说实话你不喜欢听,但是我确实不希望他死!” 萧程握紧拳头,声音没有一点波澜:“为什么?”你不是一点都不忠君爱国吗?为什么不希望他死? 苏卿枕着手臂道:“怎么说,刘奕也算是我的朋友吧!从小就陪着他读书。若说相处时间最长的除了你就是刘奕。加上……嗯,怎么和你说呢?我父亲虽然教我的不是忠君爱国,但是我多少还是受他的影响,希望,他还是好好的活着吧!不过要是有一天你抓到他杀了他也没关系,不要让我知道!” 萧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苏卿太过于重情了,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重情,而且自己喜欢的也不就是重情的苏卿吗? 第19章 第 19 章 小孩子永远都是最无忧无虑的,哪怕大人之间多么剑拔弩张他也依旧感受不到。也不知道是萧程掩饰的够好,还是苏卿就是个棒槌,总之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苏卿便拍着手道:“来来来,把希儿抱过来,在床上和舅舅守岁!” 萧程看了他许久,见他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也就放弃了,抱着苏希坐在窗前:“苏希一岁多了吧!” “嗯,她是七月生的!”苏卿扶着苏希,现在的苏希已经学会扶着人的手走路了,虽然走的不稳,但是却走的很开心,苏希先扶着苏卿站好,然后转身走到萧程身边,萧程伸手扶住她,她又转弯走到苏卿身边,来来回回有的不亦乐乎。 等玩累了,苏希张着小嘴打了个哈欠,正要睡突然外面传来了鞭炮的声音,苏希先是一愣,随后睁大眼睛,憋着嘴似乎要哭。 萧程急忙抱着她站起来哄:“希儿不怕,舅舅在你身边呢!”苏希看了看萧程,又看了看苏卿,伸手紧紧地攥住萧程的头发,。谁知下一刻又一阵鞭炮响,苏希直接哭了起来。 萧程哄了半天没办法,苏卿见状伸手去接,却怎么也不能把她抱过来,萧程道:“她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难道是胆子太小了?”苏卿急的满头汗,想把她抱过来,可是她死死地抓着萧程的头发,他倒是想去掰她的手,结果越掰越紧,还哭的越大声,最后无奈只能放弃了。 等两个人回过神才发现子时已经过了一半,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年了。萧程抱着苏希看了苏卿,突然笑了笑:“这样也好!” 苏卿擦了擦头上的汗:“好什么好?她要是不放开,你就等着剪头发当个秃子吧!” 萧程挑眉看着他:“朕的头发是要用来和心上人结发的,不会轻易剪的,大不了今天晚上在这儿留宿!” 一听“留宿”二字,苏卿第一反应就是“等待被临幸的小宫女”:“怎么能行?” 萧程:“为什么不行?” “那……那个,你是皇上啊!我只是个卑微的琴师,两个人总是睡在一个房间不合适?”苏卿摆手,“况且,我也不想和别人一张床睡,你知道的。” 萧程抱着苏希看着他:“那你是想让朕断发还是想让苏希哭?” “那就让苏希哭吧!”苏卿说着就要去抱苏希,去被萧程一把手拍开:“怎么这么狠心?你是亲舅舅吗?你舍得朕也舍不得?”说着把抱着苏希坐在床上,“再说了,咱们两个大男人你怕什么?” 苏卿:“……”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最终出于种种心理,苏卿只能硬着头皮合衣躺在了萧程身边,同时心中感叹:幸亏不脱衣服,要不得多尴尬? 没多久苏卿便听到了萧程平稳的呼吸声,苏卿抬头看着青帐感叹:他还真敢睡?也不怕我杀了他。 随后苏卿有了另一个猜测:萧程不是不怕他,而是从来都没有担心过他会对他动手吧! 苏卿转过身看着萧程棱角分明的脸,心道:确实算得上美男子,而且是充满阳刚之气的美男子。苏卿刚想伸手去碰萧程,却突觉手上一暖,萧程的手覆了上来,与他冰凉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吧!苏卿心道,就这么睡吧! 不过这一夜苏卿睡的却不怎么好,一是睡的太晚,二是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十五岁的时候,他和刘奕以及几个世家公子偷偷摸摸去了青楼,青楼的老鸨问他们要什么样的姑娘,却被刘奕用一打银票堵住了嘴,随后他们几个便分头去偷看青楼的姑娘是怎么做生意的。 苏卿武功好,走起路根本没声音,然后后窗偷偷推开窗户的一角,入眼的便是床上一片白花花的肉,一对男女正在床上颠鸾倒凤。苏卿看了一眼便放下窗户退了出去,许久才打开了另一扇窗子,却是让他十分震惊的是,这个屋子里竟是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子仰着头,露出凸.起的喉结,另一个男人轻轻咬了一口,接着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伴侣的脖子。苏卿当即觉得一种憋闷的感觉涌上心头,随后关上窗子翻身匆匆的下了楼。 随后不知怎么的他就回到了楚宫,萧程缠着他要和他同睡,苏卿拒绝了两次没有成功,只好与他同睡,谁知半夜就被萧程卷在了身下一阵狂压。 苏卿满头大汗的睁开眼睛,心道:好好的一场艳梦竟然变成了噩梦,太可怕了! 等缓过神来,苏卿才觉得腹部有些重,一看却是萧程伸过来的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萧程转了个身,抱住他了:怪不得梦到被压的,这也和压差不多了! 苏卿吐槽了一句,又想起苏希,急忙看过去,却见苏希一个人占了一半的床,安全到打滚都不是问题。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是两个人占了一半床,怪不得萧程整个人离他这么近,是他太多心了。 自我安慰了一番,苏卿开始回忆刚刚的梦,他好像确实是因为在青楼看到两个男人互搞才不愿意和人同床而眠的,过了这么多年他都忘记了细节了,没想到今天又梦到了。 至于梦的后半部分根本就是和现实大相径庭,就萧程那个小身板怎么可能压的过他?要压也是他来压?想着苏卿突然看向了萧程的脖子,但是因为他低头睡着看不到喉结。 苏卿抬起手想去摸,却突然清醒过来:老天爷,我是疯了吗? 控制住自己的手后,苏卿开始强迫自己睡觉,但是一闭眼就是梦境里青楼里那两个男人亲热的画面,到最后苏卿都觉得自己硬了:果然夜晚是意志最薄弱的时候,可是他要起反应也不是想着两个男人亲热的画面啊! 苏卿干脆一个翻身下了床,萧程的手一空瞬间惊醒:“止言?” 苏卿一躬身捂住肚子,咬牙道:“没事,肚子不舒服去茅房,你先睡吧!” 萧程却是坐了起来:“你看上去很难受,还是让御医来吧!” 苏卿都要给他跪了:“我真的只要去个厕所就好了,你别拦着我,我忍不住了!”说着开门跑了出:请御医,请个屁的御医?到时候御医一把脉说他是发.情了,还是冲着他们皇帝,还不得被凌迟处死? 苏卿在外面绕了一个大圈,吹了会儿冷风,又告诉了自己几遍“失误!失误!我喜欢的是女人!”之后终于觉得可以再次面对萧程了,便折返走了回去。 只是等他推开门,就看到萧程在穿衣服,是他之前的龙纹锦衣:“天才刚亮,你怎么起来了?干嘛不穿衣服,那件好看!” 萧程系好腰带:“希儿睡熟了,朕自然不能留在这儿了,再说了,朕留在这儿你睡的也不安稳。” “不,不是,我没有睡的不好……”苏卿知道他误会了,想要解释却又觉得有点像是再挽留他,挽留他干嘛?临幸自己?!这么一想更是觉得尴尬,“萧程,真的,这件事与你无关……”好吧!也不是这样的,确实跟你有关! 萧程看着他,许久才叹了口气,有时候真的是想放弃,但是又舍不得:“趁着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吧!朕还要去处理一些政事。” 大过年的处理个屁的政事,苏卿虽然心里清楚他在撒谎,但是现在要怎么做?戳穿他的谎言?让彼此两个人尴尬的继续共处一室?反正他是做不到,也没勇气这么做,所以最后只能看着萧程离去。 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半夜发.情出去吹冷风的结果就是把自己吹的头昏脑胀发高烧。起初苏卿只是觉得自己又困又乏,以为是因为昨天没睡好的缘故便躺在床上睡回笼觉,谁知这一睡差点儿没长睡不醒。 苏卿只觉得嗓子像是着了火一样疼,甚至发不出声音,整个人的意识也是昏昏沉沉的。隐约感受到有人把手掌放在他的头上,然后传来人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可是对方在说什么他又听不真切,只能昏昏沉沉的接着睡。 萧程一边把湿毛巾换下来,一边看着御医:“你是说他郁积于心,又吹了冷风,所以才受了风寒生病了?” “是!”御医回道,“药方臣已经写好,只要按时进药相信很快就能好,只是外病易治,心病难医,若是不能去除心病,以后恐怕也还会生出别的病来。” “嗯!”萧程应了一声,“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等御医走了,萧程才再次看向苏卿:心病?止言,是朕对你不够好吗?还是你始终在质疑朕,难道你真的觉得离开朕才是最好的选择?朕只是想要护着你而已,就这么让人觉得不可靠吗? 萧程叹了口气,再次去拿苏卿头上的毛巾,却被苏卿握住手腕:“萧程!” “止言?”他喊完才发现苏卿并没有醒,想抽手却听到对方道,“真的不是因为你,别走!” 萧程蓦地睁大眼睛,有些艰难的开口:“止言,你再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真的让我无法放开你!” 某处假山洞中,男子背着手,身后的女子抱臂道:“萧程身边那个琴师,你怎么想的?” “此人怕是不简单!”男子开口,“我派出去的刺客回报,说那琴师武功了得,不像是普通的琴师。” “呵,这倒是有意思,”女子笑道,“他萧程的暗卫已经不少了,如今还给自己找了个贴身护卫不成?” 男子道:“这次机会我们没有把握住,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总之最近还是不要有所动作的好!” “可是皇兄,上元节一过你们就要回封地了……” “这宫中不是还有你吗?”男子笑道,“本王信得过你!” 第20章 第 20 章 第20章 苏卿这一病就是小半个月,等他好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已经快要上元节了,本来在这齐宫大冬天白菜萝卜吃的已经够腻味了,这一生病更是只能清汤寡水的喝白粥了。 在不知喝了多少天白粥后,苏卿放下碗看了看正在和苏希吃鸡腿的萧程:“齐皇陛下,我想吃肉!” “生病就不要沾荤了,乖,听话!”萧程把一块鸡肉喂给苏希之后,抽空摸了摸一旁放着的药碗,“不烫了,止言你快把药喝了吧!” 苏卿看着那碗黑糊糊的药汁除了想吐还是想吐:“我都好的差不多了,咱能不喝药吗?” “差不多就是没好!听话!要不你就只能看着我和苏希吃肉了!”萧程说着当着他的面咬下一口鸡腿肉。 苏卿舔了舔嘴角,暗自骂了句:狗皇帝!这才不情不愿的把药喝掉:“自从及冠之后,我还真没病过!” “就是因为这么多年你都没有病过,所以才会一病这么久!”萧程盯着他把药喝完了,才把旁边的蜜饯递给他,“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说的就是你!” 苏卿一边嚼蜜饯一边冲他翻白眼:“说起来,马上就要上元节了,你们大齐有没有什么灯会之类的?” “自然是有的!”萧程微笑,其实老早他就想要和苏卿一起逛灯会看了,以前在楚国的时候他是很少有机会出宫的,除非是有楚王的允许,但是一般这种节日他是绝对不可能出宫的,所以即使他和苏卿认识了十年也没有以前逛过灯会。 这下子苏卿来了大齐也算是了结了他多年的夙愿:“朕其实也只去过一次,也没见过楚国的灯会,不知道相比较起来哪个更热闹,但是就是觉得挺好的,特别想和止言你一起看一看!” 萧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之中透露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向往之情,苏卿确实听出来了,以前他也在宫里当过伴读,虽然吃穿不愁,可是终归是不自由的,进进出出也就是那几座宫殿几座院子,且不说他还能每半个月或者是刘奕心血来潮的时候偷偷出宫。 一想起萧程不是在楚宫困着就是在齐宫困着,他就一阵同情:“所以说嘛!当皇帝有什么好的?你们这些人还不要命的抢,真搞不懂你们!” 萧程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止言,你不喜欢皇宫?” “正常人就不喜欢吧!难道你喜欢这里?”苏卿没发现他的异样。 “自然不喜欢!”萧程的声音低了几分,“可是朕若是不留在这皇宫就无处可去了!”他若是不做皇帝,只有死路一条。 苏卿以为他是舍不得权力与荣华富贵:“你这个人就是胆小不喜欢尝试,你可以试着成为一个平民,种种地当当厨子之类的,你看天下百姓千千万,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皇帝啊,人家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吗?要是你是在养不活自己跟来找我,我当厨子养你,不行就卖画养你!” 萧程闻言笑道:“朕还以为我们之间的身份原因,你不会管我的死活呢?” “那哪能?我又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都说了我没那么眼中的忠君爱国观!再说了,你不是也没真把我当敌人吗?不仅给我月俸,我生病了还给端茶送水,就凭这一点我也得卖画养你!”苏卿说着伸手抢了块鸡肉塞到嘴里,“可算是吃到肉了!” 萧程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朕还是在宫里呆着吧!怕到时候出去没银子给你买鸡回报你!也怕你画画太多累着你!” “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卖画不行我还可以去花楼卖艺的!”苏卿说着又要摸鸡肉吃。却被萧程敲了一筷子:“止言,做君子要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那我还是当个伪君子吧!苏卿嘀咕完想到了什么:“以前出去看戏,总是能看到那些官员富绅为了喜爱女子放弃爵位银两。若是让你选你怎么选?” 萧程沉思了一会儿,才郑重的开口:“若是他实在不喜欢,朕自然可以放弃这一切!” 苏卿坏笑着坐过去:“你说的是你那么才女心上人?那她有没有表示过厌恶皇宫之类的?” 萧程看着他:“有!” “你看!我就说正常人就不喜欢皇宫的吧!”苏卿用油乎乎的手拍了萧程的肩,“我觉得我和你那位心上人越来越有共同话题了,到底什么时候介绍我们认识啊?” “朕不想让他疏远我,所以暂且不想告诉他朕喜欢他的事,”萧程放下筷子,“等到了合适的时候,自然会介绍的。” “行吧!”苏卿应道,“那个灯会咱们什么时候去?” “齐国的上元节灯会从正月十四开始一直到正月十六,不如就正月十五那天吧!佳节当天,人多一点儿,也热闹!” 齐国过年休沐从腊月二十五一直到正月十八,也就是这近一个月皇帝和大臣都没什么事干,不过若是有什么加急的折子也可以及时送进来。 两个人说好了日子,苏卿便开始安心养病,等到了正月十四整个人已经完全好了,正月十五当天苏卿再次穿上了那件红衣,萧程也穿了那件绣着云纹的黑衣,两个人一红一黑看上去竟是十分的相配。 皇帝出行自然不会毫无准备,但是为了玩的开心一点儿一到灯会附近萧程便挥退了侍卫,只命他们暗中保护。苏卿挑眉看着他:“齐皇陛下,你怎么去哪儿都喜欢带着我啊?” 萧程背手看着他:“因为你是朕的专属琴师!自然去哪儿都要带着你。” 苏卿看着他,许久才:“呵,呵呵……” 若说一年四季哪个季节最轻松恐怕就是冬天了,春种秋收,冬天也是享受的时候。而整个冬季,无疑是过年的时候最让人期待了,以往人们无事可干,几乎不到未时便会入睡,可是若是上元节他们可以通宵到子时,白天做生意的人晚上也会出来做生意,不过灯会灯会,自然是卖灯笼的多一点儿。 两个人走了进步便看到了不下五个灯笼摊,萧程问他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苏卿都摇头了,最后只能一人买了一串糖葫芦啃,萧程没怎么吃过这种东西,吃了一个觉得味道虽好但不是他喜欢吃的,再转头见苏卿已经吃了一半便道:“真的这么好吃?” “当然了!”苏卿叼着一颗红果,“酸酸甜甜的!” 萧程看着他的样子蓦地眼色一暗,许久才撇开头:“那我的也给你吃吧!” 苏卿来者不拒,直接结果糖葫芦左右开弓:“我说你这人就是不会享受,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不吃这种民间小食,你这乐趣算是没了一半。” “太甜了!”萧程努力不去看苏卿那被糖浆染的发亮的嘴,四处乱看的眼睛突然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按照他的印象这些人应该是在猜灯谜,“那边有猜灯谜的,咱们就看看?” 苏卿立马点头乖乖的跟了上去,然而猜谜的大多是一些有学识的公子在为心仪的女子赢花灯,萧程看了看上面的字谜,转头问苏卿:“你想要哪个?” 苏卿咬下一个红果:“我又不是小姑娘,再说了,我想要自己也能得到!比如那个,与人方便,不就是更字吗?月亮走,我也走。就是兔之逸,余之途……还有那个……” 萧程:“……”当真撩不动啊! “行了!”萧程握住他的手,掏了锭银子递给了那位满头大汗的摊主,告诉他不用找了便说苏卿,“你再猜下去,人家摊主都不用做生意了。” 摊主接了银子,急忙拿了两盏最漂亮的灯递给了萧程,萧程看了看到:“帮我换两个孔明灯吧!” 摊主闻言急忙拿了两个孔明灯递给他,苏卿一边吐红果的籽一边感叹:“有钱,真有钱!” “给你花的不缺!”萧程说着看向一个卖夜宵的摊子,“那边好像有卖饺子的?我们要不去吃吃看?” “饺子有什么好吃的?”苏卿略微不满的,其实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他在第一次吃到饺子的时候真的觉得这简直是人间美味了,尤其是在这种缺少新鲜的蔬菜的北方,可是再好吃的东西也架不住每天吃。 这么说吧,从年前腊月二十五开始,三天一小吃,五天一大吃,就算他这个病号吃得少也吃腻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要吃饺子,他没翻白眼已经很给萧程面子了好不好。 萧程一边带着他走,一边问:“那你想吃什么?” “糖葫芦就好吃!”苏卿刚说完就瞪大了眼睛,“是汤圆?竟然有卖汤圆的?”苏卿说着就跑过去坐下,“老板,两碗汤圆!” 萧程无奈跟了上去,在苏卿身边坐下来不久老板便端了两碗汤圆上来,萧程这才想起了这十年未吃的小时,北方吃饺子,南方吃汤圆,楚国过年吃的就是汤圆,以前在楚宫他过节吃的也是这些,可惜又甜又腻,经常吃两个就犯恶心。 苏卿用勺子舀了一个吃下去,随后笑了起来:“哈哈哈……我突然觉得好奇怪,你看人家出来玩都是一男一女,咱们却是两个大男人,你说以后你的那个才女知道了会不会杀了我?” “不许瞎说!” “好好好,你的才女永远都是温柔贤淑的!”苏卿几口吃完自己的,又见萧程的只吃了两个就不吃了,便不客气的拿过来,“别浪费粮食!” 萧程看着他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等苏卿吃完了,两个人便开始当孔明灯许愿,一开始萧程的死活飞不起来,苏卿嘲笑他肯定是太贪心了,许的愿望太多孔明灯才飞不起来。 萧程瞪了他一眼,心里也有些异样:难道想要和苏卿在一起真的是他太贪心了? “算了!”苏卿把他的那个递过来,“我这个灯结实,肯定能把你的愿望带给老天爷,一起许呗!” 两人各抓着孔明灯的两角,许完愿后便一同放开,橘色的孔明灯随风越升越高,最终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唉 第21章 第 21 章 第21章 “看来我也不算贪心!”萧程仰头看着夜空,因为明月的缘故周围的星星显得十分的暗淡,倒是那盏消失的孔明灯应该应该是特别扎眼的。 苏卿点头:“所以你许了什么愿望?” “这种事情不能说出来的吧!”何况他也不能说。 苏卿却觉得好像:“这种骗人的事情你竟然也相信!” “所以你难道就没有许什么愿望?” 苏卿脸色一僵:“凑热闹的,纯属凑热闹,也没许什么愿望,讨个彩头,万一哪天实现了呢?” 萧程轻笑:“是啊!这种事情说能说的清楚,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再说了,除了这个我还相信金城所致,金石为开!更何况在这件事上,我觉得我还没有遇到过什么太大的困难!” 确实,近来每次他觉得想要放弃的时候都有会出现新的转机,比如之前苏卿生病的时候,又比如刚刚那盏放不起来的孔明灯。 苏卿看着萧程,心中猜测萧程许的这个愿望应该是个他心中的那位才女有关,这个时候按理他应该说些鼓励的话,让萧程对他自己有信心才对。但是心里这个滋味却有些不对,在想这么严肃的愿望竟然就跟他凑合着用了一个许愿灯实在是罪过。 所以苏卿犹豫了一会道:“咱们要不再买一个许愿灯吧!万一你的愿望实现不了怎么办?”早知道他就不私心许愿,期望他身边的人都健健康康了。 萧程看了苏卿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倒是觉得不用了,这样子许愿正好!” 苏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以后你要是和你的那位才女成亲了,我一定要告诉她这件事,让她知道你对她有多不上心!” 萧程只是笑而不语。 上元节一过,齐国的这些大臣王爷自然也是该上朝的上朝,该回封地的回封地。最让苏卿奇怪的是,到最后那些人都没影子了萧程也没揪出当初刺杀他的刺客,实在是不知道萧程意欲何为。 又过了半个月就是二月二了,楚国有习俗二月二是要剪头发的,不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然不能剪太多,一边就是用剪刀修一修杂发。这日一早,苏卿就要拿剪刀给苏希剪头发,谁知还没动手小城就到了,见苏卿手里拿着剪刀竟然也想给苏希剪,苏卿心想反正苏希也是个屁事不懂的孩子,剪坏了应该也没关系,便大方的把剪刀递给萧程:“只能剪一点,剪一点啊!还有小心点,被伤了她。” “知道了,朕又不是小孩子!”萧程拿着剪刀像模像样的给苏希剪起了头发,一岁多的小孩子没有多少头发,萧程两剪子下去便完成了一半,就在他第三剪子要动手的时候,突然一个太监跑了进来:“皇上!” 萧程手一抖,苏希的后脑勺直接秃了! 苏卿咬牙转头看着萧程:“你这是在谋财害命啊!” 萧程却是淡定的摆了摆手:“失误!朕要去处理国事了!”说着放下剪刀,转身就走。苏卿心疼的看着苏希的后脑勺,又看了看萧程远去的背影:处理个屁的国事?你先过回来把苏希的头发处理了啊! 苏希却是不懂这些,只是觉得这么久不见得“舅舅”又要走了,急的大叫:“舅舅!” 苏卿无奈扶额:“人家都把你剃秃了,还想着叫人家舅舅,能不能争点气?” 而另一边的萧程正阴沉着脸在御书房看折子,而御书房中站着十几个文将和武将。刚刚给苏希剪头发手抖的原因是因为刚刚通报他的太监专管的是战事的通报。事实上从过年那段时间西北的战事就不太乐观,本以为达幕国不敢动手,没想到最终还是开战了。 “周翡的情况不太乐观!”萧程合上折子,“虽然已经派人去找了,可是恐怕凶多吉少!而且我大齐和楚国刚结束一战,元气也没有恢复过来,士气还有些低迷,如今看来唯有御驾亲征才可,你们觉得如何?” 萧程上位后先花了三四年的时间巩固自己的地位,有花了五六年的时间准备攻打总是侵扰大齐的达幕国,却在已经准备后的关口临时变卦选择了去打楚国,这件事的做法别说是别人了,就是萧程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心里有愧,故而提出御驾亲征的提议之后,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萧程看了看那些所谓的两朝元老和心腹肱骨,心知他之前攻打楚国时一意孤行的决定寒了这些人的心,事到如今恐怕也只能御驾亲征才能让他们再度信服自己了:“既然如此,就由兵部和白如将军调兵吧!明日早朝朕会当众宣布此事的!若无其他事,你们也退了吧!” “臣等告退!”众人说完就要走。 萧程想了想还是喊住了丞相赵阔、御林军统领陆战天和副统领陆白梅:“朕走之后,京城中的大小事务就交给你们了!” “臣等领命!”三人行了一礼,陆战天和陆白梅就退了出去,唯有赵阔没走。 萧程知道他有话要说,便也没废话:“丞相有什么话直说!” 赵阔这才开口:“臣知道,刚刚陛下提出御驾亲征我等没有开口说什么心中会有所介怀,臣也知道陛下既然提出了御驾亲征那就势必是有此打算的,但是陛下,臣还是希望与您坦言,臣等并不是埋怨陛下您一意孤行攻打楚国才不愿意开口,而是这种时候没有比御驾亲征更能让人信服的方法了!” “在臣等看来,无论是先攻打楚国还是先攻打达幕国都是没有区别的,可是臣等的想法代表不了所有人,更无法代表那西北之地,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百姓!故而臣希望陛下能够体谅!”朝中谁都知道萧程和楚国的过节,故而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萧程先攻打楚国的行为更像是报仇。 而在西北之地,那些驻守西北的子民常年被达幕国所侵扰。朝廷在战力充足的情况下选择了报仇,而没有选择解救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子民,这让别人怎么想? 萧程自然知道是这个道理,可是有些事解释和不解释是不一样的,赵阔说完这些话萧程的心也宽慰了不少:“朕心里明白!攻打楚国的事,是朕欠缺考虑了,不过朕并不后悔!” “皇上是什么样的为人臣等自然清楚!”赵阔开口,“皇上既然执意要先攻打楚国,那自然便是有您的道理,臣等明白陛下绝对不是那种为了一己之私而罔顾他人生命的人!” 这次萧程停顿了一下,随后道:“朕攻打楚国确实不是急于报仇!” 也许是萧程表现的太过自然,总之赵阔没听出什么言外之意,只是行了一礼道:“陛下既然分的清轻重,臣等自然会不必多言,若是无事,臣便退下了!” “嗯!”萧程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所有人走后,萧程又独自在御书房坐了一会儿,才喊了李福来进来,备下笔墨纸砚。虽然没有人希望自己上了现场就一去不回,可是世事难料,这些事情还是要做打算的好。 “福来!”萧程开口,把自己写好的两封信递给他,“这宫中,朕能信任的就是你,若是朕这次并不能平安回来,你就将这两封信分别交给赵阔了苏琴师,记住,先拿着朕的令牌把苏琴师和苏希送出去,你在把这封信交给赵阔。” 李公公接了信急忙道:“是!”他在这宫中什么事没听过,什么事没见过,唯独没见过的是他们家陛下对那个人如此上心过。 李福来如今已有三十岁了,从萧程回了齐宫就是萧程的贴身太监,这些年李公公一直以为他们家陛下清心寡欲,直到那位苏琴师的出现,才让他看到了另一个萧程,就算他没经历过,也知道他们家陛下对那个苏卿是什么意思,可是偏偏只有旁观者清,只是可怜他们家陛下一直默默付出连个回报都没有。 因为要准备尽快的御驾出征之事,当天萧程自然是没时间去找苏卿吃晚饭。苏卿却是以为萧程剪秃了苏希的头发因为愧疚不过来见他们,便打算亲自找萧程算这笔账。 苏卿在齐宫之中向来是来去自由,故而今日也没有看着他,等他闯进去就看到萧程正在穿铠甲。穿着铠甲的萧程无疑显得更加英武,看到突然闯进来的苏卿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道:“朕穿铠甲也不错!” 苏卿第一反应就是萧程说话有些怪,不禁有些怀疑的问道:“为什么穿铠甲,你一个皇帝又不用打仗。” “朕觉得穿铠甲更英俊,”说着挺了挺胸膛,“怎么样?” 苏卿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确实挺好看的,对了,你今天把苏希的头发……” “额,那个真的是失误,对了,最近朕有很多政务要处理,估计的一个多月才有时间去看你和苏希,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别过来了!朕可没时间招待你!” 苏卿诧异:“这么急?” “是啊!回春了,全国各地大事小事都挤着上报,等朕处理完公事就去看你们!”说着摊开桌子上的折子,“今晚估计也得熬夜啊!” “做皇帝还真是辛苦!”既然人家都请他出去了,那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不过,萧程真的是要处理国事才急着让他走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没人看就尽快完结了,估计不到20万字吧 第22章 第 22 章 虽然萧程对外说苏卿是自己的琴师,可是他其实根本没有私下听过他弹琴。故而苏卿一般要么呆在幸言宫赔苏希,要么就去御花园散步。 他在齐国又没有朋友,萧程不来找他,他只能闲的无聊去逛御花园。谁知逛了半圈就看到一只鸽子冲自己飞了过来,苏卿本想躲开,谁知也不知道是那只鸽子飞的太急还是自己躲的准头不对,反正他一个跃身两方竟然撞在了一起,那鸽子直接撞的摔在了地上。 苏卿:“……” 就在他打算把鸽子抓起来放掉的时候,突然一眼看到了鸽子腿上绑着的信筒。苏卿莫名想起了之前偷听的话,心道:这几个人还真心大,据点都不换一换吗?既然如此,那就是时候和萧程说一下御花园的事了。 想着苏卿解下信筒看了一眼:萧程亲征是一个机会,当把握! 萧程要出征?苏卿一愣,第一反应是萧程出征为什么不带他?但随即一想,人家齐国打仗带他一个楚国将军做什么? 可是纵使他这么想心里还是极为不舒服,之前萧程说过,自己是他的专属琴师,自然是走哪儿都会带着他的。可是如今萧程连自己要出征的事情都没和他说一句,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身份?真的只是怕他在背后捅刀子吗? 并不是,苏卿自认比任何人都了解萧程,可是有时候他却又完全不知道萧程在想什么?但是这一次,他隐隐的明白了,那个说走哪儿都会带着他的人,其实并非如此。他,终归是一个会被随时抛弃的人。 苏卿把信筒绑回信鸽的腿上,将信鸽放飞后,便转身朝御书房走去。被抛弃,这么多年,苏卿总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但是如今才发现他只是故作不在意罢了,这世上,没有那个人愿意永远孤孤单单一个人的。 可是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命运多舛,还是该说他生性坚强,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他就似乎一直在被抛弃。被母亲抛弃,被父亲抛弃,被萧程抛弃,被朋友抛弃,被姐姐抛弃…… 到头来,所有人不是死了就是过的很好,唯独他孑然一身,过的不好也不坏,永远都是一个看起来好惨,其实还不错的半死不活的样子。 苏卿去御书房是踩着点去的,正好赶上午膳。苏卿不知道萧程以前是怎么过的,反正他来了之后,萧程吃饭的地方不是幸言宫就是御书房,故而蹲点抓人一抓一个准。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他进去的时候萧程正好放下笔准备净手吃饭,看到苏卿进来似乎也不意外:“止言你就这么想朕?都说了朕最近忙政务,不能陪你们的。” 苏卿冲他笑了下,不客气的坐了过去,把萧程的饭抢过来:“皇上你昨天突然有要赶我走的意思。我这不是怕你抛下我去干什么不知道的事嘛!” “你多心了!”萧程也不跟他抢饭,只是拿起筷子吃菜,“你要留在这儿陪朕用膳吗?也行,不过之后还是能不过来就不过来了,朕吃的快些要处理政务,怕你吃不好。” “知道你忙,”苏卿把饭推给他,“你干嘛解释这么多?你越是解释我越怀疑你跟本是想支开我。” 萧程看着他无奈的笑道:“你可是朕的专属琴师,朕去哪儿都不会抛下你的,说这么多还不是怕你误会,你看朕不解释你就瞎猜,朕解释了你还在瞎猜,朕很难做啊!” 苏卿单手撑着下巴看他:“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萧程说着端起碗装作很急的扒着饭,“你来也没提前说,没给你准备饭,你还是去陪苏希吧!” 苏卿摆手:“怪我!”说着起身要走,等到了门口,苏卿转过头看着他,“齐皇陛下,您真的没有话要和我说?” 萧程敛眉沉思了片刻:“吃好点儿,等朕忙过了这一阵子就去陪,苏希!” 苏卿给他留了个冷笑,开门走了出去。 因为萧程要御驾亲征,所以他也确实在急着处理近期的政务,李福来作为萧程的贴身太监,自然要跟着主子加班加点,不过好在萧程一般情况下用不上他,只是让他在外守着。 不过公务处理的晚了,总是要吃点夜宵垫一垫才是,故而李福来经常会在亥时准备一些热汤点心给萧程吃。这日他照旧退出来去拿夜宵,下一刻就被人捂着嘴拖到了一处角落中。 李福来刚要喊叫就听到苏卿的声音:“别叫,是我!” 李福来:“……”苏琴师,实不相瞒,小的觉得还是叫出来的好,尤其是得把皇上喊出来,立马跪在他面前自杀以证清白才是最重要的,“苏琴师?你你你……你想干吗?” “怎么问话的?”苏卿瞪了他一眼,“萧程那王八蛋是不是要御驾亲征去?” 李福来:“……”你这么骂陛下真的好吗? 苏卿见他不说话,立马伸手搂住他,正要说话就被李福来推开:“苏苏苏琴师,要说话就说话,别这样子折煞奴才。” 苏卿:“屁事真多,我就问你,他是不是要去前线打仗?” “是,”李福来如实回答,“陛下是要前线,打仗应该不至于,苏琴师您是怎么知道的?” “管我怎么知道的?”苏卿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随后又要去搂他的肩,李福来立马后退:“有话您直说,只要小的能办到,舍了这条命也给您办到。” 苏卿看了他一眼:“你靠近点儿,是想让所有人都听到?” 李福来只好俯身凑了过去,只听苏卿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混进军队里?”见李福来不说话,苏卿有些尴尬,“我这不是怕你们齐皇陛下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没人给我发工钱嘛!” 李福来:“要不,您杀了我吧?!” 苏卿:“……” 就在苏卿以为自己去不成,要李福来别在萧程面前多说这件事的时候,李福来突然道:“苏琴师真的想去?” 苏卿立马凑了过来:“你能做到?” “嗯,别人奴才是做不到的,不过苏琴师就得另当别论,”李福来低声道,“让您混入军队自然是可以,不过纸包不住火,希望到时候苏卿能担待一二。” “不用你担着,被发现了全我一个人揽着!”苏卿拍了拍他的肩,“皇上什么时候出发?” “兵部正在调兵,估计最快也得三天后,”李福来笑着看他,“苏琴师,您就等奴才的消息吧!” 李福来说完就要走,苏卿一把拉住他:“在出发前这件事千万不能让齐皇知道,否则你自己顶着。” 李福来:“……” 等李福来把夜宵拿回去的时候,已经比希望晚了两刻钟了。萧程一边把奏折放在一旁,一边看着他:“怎么去了这么久?” “之前那份回来的路上摔了,这是重新做的!”李福来说着擦了擦头上的汗,“是奴才的错,还望陛下赎罪!” “无妨!”萧程起身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开始吃东西,吃到一半突然道,“苏琴师他……” “?”李福来立马一脸紧张的看向萧程。 萧程却是低着头:“到时候他要是执意要找我,你就告诉他吧!反正他也出不了宫,他这个人有时候任性,省的他为难你!” 李福来:“……”陛下,陛下,奴才给您跪下了,奴才现在自杀谢罪还来得及吗? 李福来暗自抹了把汗,心道:陛下如此体恤小的,小的也一定得帮陛下一把。 这次皇上出征为了让人能及时照顾苏卿,因此没打算带他,所以他根本不能在皇上身边鞍前马后,可是皇上和苏琴师一起去前线,说好听点那是去同生共死了,这可是一个促进他们关系进展的好机会,他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可是他远在宫中,怎么才能帮到皇上?应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帮到皇上?李福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沉思,思来想去李福来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从苏卿身上下手。 故而大军出发的前一夜,李福来给苏卿送了一套太监服,然后带着苏卿出了宫,将他交给了一个叫张卫的统领,临走的时候告诫他太监服收好了带着,以后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就这样苏卿以张卫私兵的身份混入了出征的队伍之中。 至于以后若是被萧程发现了,他也想好了说词,就说他是打晕了一个太监混出来,本来想跑结果意外被抓了壮丁。虽然这个借口根本就是漏洞百出,不过他本身就没打算骗过萧程,他只是想着不要连累别人就行。 从京城去西北紧赶慢赶也得一个多月,大军行至半个月整体还算顺利,苏卿混进队伍之后就被张卫调进了火头军,这倒不是张卫要这么干的,而且苏卿自己要求的。原因是火头军离皇帝最远,还不上战场,毕竟他是不会帮萧程打仗的,另外他还可以学习做菜。 其实就算是张卫也希望他不要在人前露太多脸,最好他们打仗回京的时候也别让皇上知道苏卿在这里的事情,这样真是你好我好。 虽然火头军苦了点儿,但是苏卿还挺自在的,比如他慢慢学会了洗菜,切菜,还认识了不少新的朋友。 第23章 第 23 章 火头军管事的姓李,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也是火头军的第一大厨,为人也厚道仗义,手下的人也是相敬相爱,互帮互助。苏卿第一天来的时候,都差点儿被这种如家一样的风气震撼到。 那日张卫命人带着他去火头军报道,李老头一看苏卿这文文弱弱的样子便道:“以前是读书的吧?想弃笔从戎报效国家人家看不上?” 苏卿:“不是,我胸无大志,只是想做个做饭跑腿的。”其实他之所以选了这里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之前截获的那只信鸽,若是真的有人想要刺杀萧程,在饭菜里下毒也是一种方法,所以他打算在这儿防一下。 李老头却道:“小伙子,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承认,不过没关系,报效国家也不是只有打仗这一条路,在这儿后方,我们每天把饭做好了,把前线的将士们喂的饱饱的,让他们能安心打仗,这也是在报效国家。” 苏卿:“……好吧!我确实是来报效国家的!” “小伙子你叫啥?” “苏为国!” “这名字一听,报效国家就是你父母对你寄托的厚望,”李老头拍了拍他的肩,“小伙子身板不错,你都会做什么?” “挑水洗菜应该没问题!”苏卿如实回答。 李老头想了想:“光会干这两样还不行,咱们虽然是火头军,但是也要全能,生火切菜蒸饭炒菜这都是得样样精通的,这样吧你跟着小何,让小何带着你慢慢学!”说着就喊了一个名字。 何有良是一个魁梧的二十三岁的青年,也是火头军唯二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就是李老头说的生火切菜蒸饭样样精通的楷模。何有良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看着苏卿:“哟,来了个读书人,能挑的动水吗?咱们火头军年轻人少,挑水就靠我们几个的。” 苏卿道:“没问题,以后还多仰仗何老弟了。” 就这样,苏卿开始了愉快的他的火头军生活,既然他要跟着何有良学艺那他自然也就跟何有良挤一个帐子睡了,刚开始各种不舒服,睡了几天倒是把这破毛病给改了。一开始他就是帮忙洗洗菜,到后来何有良让他帮忙切菜,时间久了刀工也提高了不少,算得上很有天赋的人了。 虽然已经是二月底了,可是西北又冷又干,苏卿又长时间碰水,没几天手就发糙皲裂。苏卿看着自己手上的口子哀叹:自己一定是疯了,好好的皇宫不待着,非得跑到这大西北,还是这后方受苦。 何有良见苏卿看着他自己的手发呆,便知道他手疼,便给他找了一个油:“这是蛇油和十几种药材做的,你抹上烤一烤火,等过了这个月就会好了!” “还有这种好东西?”苏卿看着那个胭脂盒里透明的脂膏,在手上抹开觉得确实软了不少。 何有良坐下来和他一起烤火:“你真的是来打仗的?” “嗯!”他都在这儿总不能否认吧,“怎么了?不像?” “确实不像,”何有良道,“你看着不像是个单纯的读书人,也不像会打仗的人,有点像,嗯,可能是我的错觉,感觉你有点像当官的,皇上那样的。” 苏卿:“我不过是贱民,哪里能和皇上作比较,不对,你见过皇上?” “嗯!”何有良点头,“有时候会去送饭,皇上他没带贴身伺候的人,饭菜都是我们送的。” 苏卿:“我怎么不知道?!” “你又不会做饭,等你会做饭了,就可以去送了!”何有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见皇上?” “完全不想!”见了萧程还不得穿帮了,不到西北他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否则那狗皇帝一定会让他回宫的,所以他还是不要太快学会做饭好了。 何有良道:“你还挺奇怪的,很多人都想见皇上你竟然不想见,我觉得你应该见一见,说不定皇上就不让你当火头军了,到时候就当将军,真正的去打仗。” “我觉得火头军挺好的,”苏卿干笑了两声,随后想到了什么,“你不会就是想通过见皇帝去打仗吧!” 何有良搓了搓手:“好男儿志在四方,我正是年轻力壮的年纪,怎么可能甘愿当一辈子火头兵?” 苏卿心道这话说的他都要脸红了好吗?这两方一对比,他简直就是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了好吗? “打仗有什么好的?就是杀人!”苏卿皱着眉头。 “为国兄,你又没打过仗你怎么知道打仗不好?”何有良有些不同意他的观点,“男人就是要打仗才能光宗耀祖!” 苏卿点了点头:“我觉得这种事情你不能等萧,等皇上问你,你得自己去说,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的想法?他一个皇帝总不能无缘无故问一个烧火做饭的,你要不要去打仗?再说了,有人喜欢打仗就有人不喜欢,万一你是个不喜欢打仗的,他这么问不是逼人家吗?” 何有良点了点头:“为国兄说的有道理,你看这样怎么样?等我教会了你做菜,我就去和皇上说,以后火头军就靠你了!你一定要早点儿学会。” 苏卿:“何老弟,话不能这么说,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我不可能学几天做饭就做出满汉全席啊!” “为国兄,”何有良握住他的手,“军营做饭的程序很简单的,保证你三个月速成!再说了,为国兄,你就这么忍心看着我在这里蹉跎岁月?” 苏卿:“呵呵!”当然忍心,在心里默默的给了自己一巴掌之后,苏卿道,“自然是不忍心!” “为国兄,”何有良感动的看着他,“等我真的成功了,我就把你引荐给皇上,但是咱们一起打仗杀敌为国效力!” 额,这种时候他要怎么说了?说不用了他不想打仗?那岂不是和刚刚承认的事情相矛盾吗? “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应该先教我学会做饭!”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等顺利到了西北大营,萧程他就算是还想赶自己回去也没用了。 何有良道:“为国兄天赋异禀,区区做饭肯定不成问题!” 苏卿只想抽自己两巴掌,让你多嘴,让你学得快! 行军一月后,大军终于到达西北边境的小村通达城,这也是距离达幕国最近的城镇,萧程抵达当日便直接城外扎营,坐镇观战的同时会偶尔指挥作战,与前线将士共同进退。前线将士士气大受鼓舞,两天一夜的奋战,把达幕军打回了达幕国边境,这才换来了三天的休战。 同时周翡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原来那日落崖后周翡被冲到了崖下的一个小村庄,后来被村子里的一对夫妇救了,不过落崖始终是摔伤了身体,周翡在那对老农家休养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这才急急忙忙的赶回了军营。 不得不说,周翡没事对萧程来说是个极大的好消息,这些年在外,周翡可以说是他最有力量的臂膀之一,周翡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就相当于折了一大半的军力。 虽然现在周翡还没有办法上战场,可是只要在修养一段时间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了。 放心不少的萧程独自在军营走动,因为没有人见过皇帝的样子,但是让他方便了不少。 不知不觉萧程走到了军营后方,眼看临近中午,这些后方负责做饭的人正忙碌的准备着午饭。突然一个人喊道:“为国,把那边的猪肉切好了拿过来!” 萧程一愣,随后想起苏卿那个整个楚国都知道的难听至极的字。心道,没想到为国这个名字在大齐用的也这么广。也不知道宫里的苏卿怎么样了?他会不会已经知道出征的,他有没有很生气,还有苏希,是不是又长大了不少,毕竟小孩子是一天一个样的嘛! 一月不见,他果然是太想苏卿了! 等回了营帐不久,便有人来送饭。人在前线自然也不奢求吃的好或者不好了。今天的午饭是猪肉炖白菜配馒头,萧程吃了一口后觉得味道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说不上好吃,但是也不难吃。 一连几天饭菜的口味都和以前不一样,萧程终于开口问送饭的人:“你们是换厨子了?” 今天是李老头送饭,李老头道:“是,这菜是不和您的胃口吗?” 萧程摆手:“那倒没有,只是觉得口味有些不同而已。”随后便让李老头走了。 而李老头一回到厨房,何有良就凑过去:“李叔,怎么样?今天皇上有说什么吗?” “陛下说味道有些怪,倒是没有不何胃口!”李老头说完看着何有良,“你小子怎么这么积极?你们是想要急着做御膳房的大师傅不成?” “李叔,”何有良略微尴尬的搓了搓手,“那个,我觉得我还年轻,我也想去打仗,所以着急着想让为国兄独当一面。” 李老头一听,用毛巾抽了他一下:“你小子怎么想的?会打仗的人要么有拳脚上的功夫,要么有脑子?这两样你有吗?” “有的!”何有良说着打了一套拳法,“李叔,我来军营,我从小呆在这里干活,经常看到那些将军们练兵,我也有偷学的。” 苏卿捡了点儿锅底的锅巴吃着:“嗯,我觉得小何的姿势挺好的,以后必然能成大器,年轻人嘛!总要试一试!”在这儿待久了,苏卿竟然发现了另类美食,不过这锅巴基本不让年轻人吃,据说会使学习能力下降。 苏卿表示:“呵呵!”根本是怕年轻人抢吃的。 何有良闻言:“为国兄,你也认为我可以?那好,我下次送饭就和皇上说。” 苏卿:“咳咳……”不是啊!你先别走,我还没学会做饭啊啊啊啊~我还不想去面对萧程那个狗皇帝啊啊啊啊~ 第24章 第 24 章 第24章 所为要走的留不住,该来的也总会要来,苏卿万万没想到何有良根本就是个行动派,据说这丫的去送饭当场就给萧程跪了,表了一番决心后萧程表示很满意,直接便让他转到了兵营,从此苏卿也加入了送饭的行列。 不过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大齐运气不好,半个月送了两次饭也没撞见萧程,但是让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再观战场,达幕国虽然骁勇善战,但是败在人数少,又是游牧民族,没有储备粮没有人力,打持久战对他们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不过半个多月,齐军便再次取得了胜利,为了庆功,厨房决定吃肉包子。 其实本来是打算吃饺子来的,但是他们火头军上下五十几个人包几万人的饺子显然不现实,所以改成了包包子。而且这样子还是他们提前一天开始准备的,苏卿从第一天开始学包包子到第二天,包包子的技术可谓是突飞猛进,到最后包的头晕眼花,不知道今夕何夕才感叹道:“突然觉得馒头太好做了!” 明显火头军中,只有苏卿是新手,因为只有苏卿的包子是最丑的,就连萧程也有幸分到了一个丑的看不出原样的包子,不过在战场上他也没有那么多要求,反正丑又不影响口感。 庆功第二天正好轮到苏卿来送饭,这次他依旧没有撞到萧程,但是却撞到了已经做了百长的何有良。苏卿刚一出营帐就要走的时候,何有良便看到了他:“为国!” 苏卿闻声看了过去:“何老弟?”苏卿心想你叫的还真是时候。 想着苏卿决定先下手为强把何有良拉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在叙旧,谁知何有良就是个死脑筋,死活不走还道:“为国兄,我早就想去见你了,真的!我先能做百长还全是靠你的指点,我真的十分感谢!” 苏卿闻言道:“哎呀,你都做百长了?恭喜恭喜!这是皇上的营帐,咱们在这儿聊天不合适,换个地方聊呗!”说着就要拉他走。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传来周翡和萧程说话的声音,苏卿更是急着要走,可越是这样在别人眼里这两个人就越是可疑,尤其是作为萧程最忠实的信徒的周翡,立马便道:“你们两个站住,鬼鬼祟祟的站在这里做什么?” 苏卿心道:“天要亡我!” 随后在抱腿就跑和呆在原地给萧程行礼之间选择了后者,毕竟他这一跑就说不清了。何况何有良这个傻逼没有要跑的意思。何有良一转身就从善如流的跪了下来:“小的何有良参见皇上和周将军!” 萧程一直对何有良印象很深,毕竟他之前是一个厨子,而且这次作战也敢往前冲,故而他也让周翡多留意一下这人,看到他便道:“是你?你在这儿做什么?” 何有良道:“小的本来只是路过,没想到在这遇上了以前的伙伴给皇上您送饭,便想和他叙叙旧!” 萧程看着他身后的苏卿:“哦?你的这位伙伴怎么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难不成是个哑巴?” “回禀皇上,不是的!”何有良说着把苏卿拉过来,强行掰着他的头看向萧程:“为国兄,你和皇上说一下啊!你不是也是来投军报效国家的吗?” 萧程和周翡看到苏卿的那张脸时却是一愣:“是你?!” 苏卿嘴角抽搐的干笑:“是我!” 萧程抬头望天许久才平复下心情,随后背着手冷笑:“苏为国?呵,投军来报效国家的是吧!” “不不不,不是,我就是来当厨子磨练厨艺的!”苏卿急忙摆手,本人说一就是二,说不帮你打仗就是不给你打。 一旁的何有良却道:“为国兄,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虽然他也觉得苏卿不像是来打仗的,可是在皇上面前可不能这么说,否则说不定就会被杀头的。 苏卿一头栽倒,整张脸贴在土地上:大哥求求你别说了,我叫你大哥还不行? “杵在那里做什么?不嫌丢人?还不跟朕进来!”萧程说着转头看向周翡,“刚刚说的事,由你定夺,虽然朕能耗得起,但是还是希望能尽快解决!若无其他的事,你便退下吧!” “是!”周翡说着看了眼站到了萧程身后的苏卿,随后转身离去。 萧程又对何有良道:“你去帮朕打一盆水来!” 何有良急忙应了一声去打水,萧程这才拉着苏卿进了营帐,让他坐下后才握着他的手看了起来:“怎么全是茧子和裂口?你来这儿多久了?怎么来的?来了干什么?真的就这么想当一个厨子?” 苏卿:“……”这种时候该说什么?还是不说比较好吧! “怎么不说话?”萧程看着他。 “齐皇陛下,您看您忙了这么久午饭还没吃!要不咱们先吃饭?”苏卿说着端起旁边的碗看着他,见萧程还是阴沉个脸,立马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来,张嘴!我喂你!” 苏卿说完这话却是愣了一下,好像记忆之中他也对萧程说过这样的话,是什么境况下说的他已经不记得了,但是记忆中的萧程很可爱。 萧程在碗和苏卿之间来回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道:“你偷偷跑来是做什么?” 就在苏卿打算胡编一个借口时,正好何有良端着水盆进来:“陛下,水来了!”苏卿只觉得如闻天籁,起身就要假装去洗手,萧程叹了一口气,起身跟过去抓住他的手:“好好洗,洗干净了!” 一旁的何有良看着二人有些别扭的相处方式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只是道:原来为国兄和皇上认识啊! 等何有良退了出去,萧程才挽起袖子给苏卿洗手,苏卿却是一抽手:“我又不是孩子,你还怕我不会洗手?” 萧程脸上的表情微僵,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动作有些过于亲昵:“朕也要洗手!” 苏卿随意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那你洗,你洗!” 萧程却是看着他这个不修边幅的样子十分头疼:“你到底在厨房呆了多久?朕看你这擦手放佛随时都能拿刀切菜的姿势十分娴熟啊!” 苏卿笑了笑:“也就两个多月!我现在还真的能随时切菜,不信你看看这菜,都是我切的!看来我不用一直在皇宫吃白饭了!” “你以前也不是吃白饭的!”萧程闷闷不乐的回了他一句,“后厨太辛苦了,你别回去了,留在这里照顾朕吧!” “你又不是小孩子!”苏卿道,“我既然选择了厨房我就得在厨房呆着!而且现在厨房和缺人手,我要是因为辛苦就不回去别人岂不是更辛苦!” 萧程不禁想到了他之前说的责任,心知自己劝不住他,看着他的手又觉得十分心疼:“你看,以后真做了厨子你这手就没办法弹琴作画了,你可要好好的考虑清楚!” “开玩笑的,我又没说一定要做厨子嘛!”见萧程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苏卿不禁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好多了,比起时刻被人约束被人管着,他果然还是更希望能得到别人的谅解。 其实在这方面上萧程一直都做的很好了,虽然之前有过些分歧,但是最后萧程也很快就妥协了。 萧程摸着他的手:“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跟来?” 苏卿沉思了片刻,不答反问:“你来前线出征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程苦笑:“告诉你了又能怎样?止言……”你我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苏卿想了想,也许萧程在宫里和他说了他要出征的消息,自己只会“哦”一声或者是“知道了”,可是他没说倒是让他跟来了。这么一想苏卿又觉得很别扭,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贴着萧程似的,这像什么样子嘛! 长时间的沉默让两人决定跳过这个话题,萧程又想着在火头军虽然辛苦,但是至少苏卿不用上战场,也不会让他违背自己的誓言令他为难,便道:“你在厨房的话就量力而行,干什么事都专心一些,别让菜刀伤到你!” “知道啦!” “这场战事会很快结束的!” 苏卿犹豫了一会,但还是道:“敌人目前的形势怎么样?万事要小心谨慎,不要急功近利,我知道你武功好,但是你打仗的经验比不上我,而且你要兼顾整体,还要小心敌人的阴谋诡计,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止言你这算是在关心朕吗?”萧程暗自开心的看着他,去听苏卿道:“毕竟你是要给我发工钱的人!” 萧程:“……” “哈哈哈,逗你的!”苏卿见他脸色不对急忙改口,“怎么说咱们也是朋友,给朋友提供一下经验是理所应当的!” 萧程起身背对着他:“无论怎么说,能见到你,朕还是很开心的!”能被你关心也是很开心的。 苏卿:“?”什么意思? 萧程说这话的声音太过平淡,让人甚至听不出所谓的“开心”,苏卿又看不到他的表情,一时间有点琢磨不透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单纯的因为友人的关心而感到开心?还是说夹杂了什么别的意思? 眼看着自己的想法越来越诡异,苏卿急忙打住:“我的回去了,要不没饭吃了!”说着有些手忙脚乱的跑了。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但是就是很乱! 第25章 第 25 章 自从知道了苏卿在火头军干活,给萧程送饭的人就定了下来,甚至苏卿每次都陪萧程吃完了才回来。然而好景不长,双方休战了七天,达幕国便再次进犯,一向很有耐性的萧程这次却显得很不耐烦,甚至亲自出发讨伐达幕国。 双方激战了半月,达幕国终于成了强弩之末,虽然苏卿没怎么问过萧程关于战事的情况,但是他偷偷看过此次的战略分布图,依照他的寻找经验,再加上大齐和达幕国人数的对比,他对这最后一战并没有太过担心。 故而前方传来周将军得胜回营的时候苏卿并没有觉得多意外,还专心致志的拔着鸡毛,等到了中午,苏卿哼着小曲给萧程送饭的时候,大老远就听到周翡的吼声:“什么?陛下还没回来?” 苏卿心下一沉,突然传来一声爆响,周翡匆忙跑了出来看向空中黄色的烟雾:“不好,陛下出事了!” 苏卿手中的托盘啪的一声砸在地上,几步跑向马棚,正好何有良在喂他的宝马,看到苏卿一愣:“为国兄……” 苏卿解了一匹马,随手拿起一副弓箭,又抽了何有良的刀才骑着马朝信号发射的地方赶去。没多久周翡带着十几个侍卫也赶了过来,不等何有良反正就骑着马匆匆跑了,何有良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这是出了什么事? “叮”的一声,萧程的刀紧紧地挡住一个侍卫刀,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侍卫的声音,“陛下小心!” 萧程闻言使力将面前的敌人踹开,一个转身躲开后面偷袭的侍卫,那侍卫紧随其后的追击上来:该死,军中竟然混进了刺客! 今日本来是半月来的最后一战,他带领着战士们一起浴血奋战诛杀了低落首领,又抓了几个战俘,本来应该是打道回府的,结果刚一转身背后就传来了一道破风声,纵使他躲的再快,腰上还是被划了一道。 “陛下!”一个侍卫靠了过来,“信号已经发出一刻钟了,相信援军很快就到了。” “嗯!”萧程咬牙按了下腰,是自己努力保持清醒,“你们也要坚持住!”说着再次提起刀,可是失血太多已经让他有些发晕了,眼看着那个刺客就要刺过来的,突然一支箭破风刺穿了刺客的脖子:“萧程!” 萧程握着刀单手跪地:他好像听到了止言的声音……止言…… “陛下,援军,是援军来了!”那个话音刚落,萧程的手就被人握住,萧程已经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了,只是握着对方的手道,“止言来了吗?别……别让他杀敌……” 苏卿一愣:“为什么?” “不能让止言为难……”萧程说完闭上眼睛晕了过去,苏卿却是被突然失去知觉的萧程吓了一跳:“萧程,你……你怎么样了?你睁开眼睛你别吓我啊~萧程,王八蛋狗皇帝,别睡啊!” 苏卿拍了萧程几巴掌见他没有苏醒的迹象才注意到萧程紧按着的伤口:“冷静,冷静,现在要止血!周翡,你有没有止血的药?” 彼时周翡正将最后一个反抗的刺客斩杀,闻言立马摸出一个药瓶扔给苏卿:“陛下怎么样了?” 苏卿抖着手把所有的药粉都洒在萧程的伤口上,一边扯衣服给他包扎一边绷着声音道:“不知道,他流了好多血!”等绑好了苏卿负责萧程思考了一会儿:“他现在伤成这样根本不能移动,周将军你拍一队侍卫来,顺便找一块空地,这两天先把皇帐移到这里吧!把军医也带来。” 周翡指着他看了半天:“老子干嘛听你的?”说完随手指向何有良,“按照苏琴师说的要求去做!” 何有良一开始还有些迷茫,但是随后反应过来骑马就去传令,半个时辰后皇帐搭好了,萧程的伤也处理好了。然而因为失血太多,萧程浑身都是冷的,而且也喝不下药,军医和周翡一个个都是愁容满面。 在第三次喂药失败之后,苏卿直接喊了周翡过来掰开萧程的嘴,谁知刚灌了两口,人没醒却呛到了,闭着眼睛一个劲儿的咳嗽,吓得周翡直接放开了手:“你你你你这是要谋杀,老子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 说完掀开帐帘跑了出去,苏卿对此表示无语:你跑个锤子啊?我要是想谋杀,你不是更应该留下吗? 就在苏卿吐槽的时候,帐帘再次掀开,周翡端了碗新药进来:“有没有别的方法让陛下喝药?” 苏卿送了他个白眼:“嘴对嘴的喂呗!” 周翡一听:“你,你这像什么样子?无耻败类,卑鄙小人,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岂有此理,等陛下醒了,我一定让陛下治你死罪!”说完再次掀了帘子走了。 苏卿用一种看神经病似的目光目送他离去,心道:说的自己有多正直似的,也不知道是谁,有事没事就往青楼里钻?女人的床都趴,给男人喂个药倒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又摸了摸萧程的手,苏卿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最后看了看药碗,又看了看牙关紧闭的萧程,这才发现一个男人给一个男人嘴对嘴喂药确实很羞耻,可是这种时候还能顾得了那么多吗? 想着苏卿含了一口药,一只手捏开萧程的嘴,将药一点一点的渡给他。为了不让自己嘴贴到萧程的嘴,苏卿拿着药碗的那只手肘一直撑着床,一碗药为了快一刻钟。 终于只剩一口药的时候苏卿松了一口气,把药碗放到一边后,苏卿整个人骑在了萧程身上,左手捏住萧程的下巴,右手撑着床,正要喂他的时候,帐帘再次掀开,同时周翡的声音穿了进来:“喂药的人我已经派人……苏卿!!!!” 而此刻的苏卿被他突然一下,一下子整个人趴在了萧程身上,嘴巴直接贴在了萧程唇上,而药却被他自己吞了:“……” 周翡只觉得心中怒火直冲:“苏卿你个龟孙子,你对陛下做什么呢?还不滚下来?” 苏卿咬紧牙关,手狠狠地扯着萧程身上的被子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暴走,可是他真的克制不住啊! 苏卿一个翻身抽出旁边的剑朝周翡砍去:“□□全家,还老子清白,老子小姑娘都没亲过,因为你亲了萧程!” “臭不要脸的龟孙子,你对我们陛下图谋不轨还有理了?想打架是吗?当老子怕你?”说着就和苏卿打了起来。 萧程隐约听到了对骂声,只觉得吵,但又说不出话,憋了许久才吼了一声:“出去!” 苏卿闻言把手中的剑一扔,跑到床边:“齐皇陛下,你醒了?萧程?” “陛下怎么没醒?”周翡也走了过来,“刚刚那一声该不会是陛下回光返照吧!” 苏卿脸色一黑,转头看向周翡:“滚!再让老子听到你说这种话,老子杀了你!” 周翡撇了撇嘴,心知自己刚刚说的话确实不妥当,正在这时帐外传来士兵们声音:“周将军,你让小的找的漂亮姑娘找到了!” “漂亮姑娘?”苏卿一个眼刀杀过来,“你要干什么?” “不是你提议给皇上喂药吗?老子怎么知道你是想要亲自给陛下喂药?”周翡说着转过身,“算了,老子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出了军营,苏卿隐约听到周翡的吼声:“漂亮有个屁用,动作这么慢活该赶不上过好日子。” 苏卿:“……” 苏卿看着昏迷的萧程,又想到刚刚周翡找来的漂亮姑娘,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若说因为什么感到轻松,好像是因为觉得萧程不用和别人接触吧! 想到这里苏卿只觉得后背一寒,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自己有这种想法怕是疯了,他可是喜欢小姑娘的。 到了晚上,萧程的情况更加糟糕了,体温急剧下降,军医看了半天也没用。苏卿没办法只能再用嘴喂了萧程几回药,最后死马当做活马医,脱了两个人的衣服抱着给他暖身体。 萧程半夜醒来的时候,一伸手碰到的就是一个温热光滑的身体,这可真是把他吓了个半死,女人?是谁?怎么会有女人在他床上? 就算是身上的体力还没有恢复,但是萧程的意识也瞬间清明了不少,起身就要推身边的人,一推却发现是平的?!男的?萧程瞪大眼睛,腿一挪就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老天爷!”萧程哀叹一声,他是喜欢男人,但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苏卿他谁也不要也无法接受啊!可是如今,这算是怎么回事? “嗯,”苏卿嘤咛一声,手臂收紧,把萧程抱的更紧了。萧程却是更加震惊了,光着的苏卿就躺在自己的床上?哈?自己怕是梦还没有醒。 萧程暗自掐了自己一把,觉得有些疼,这才吃力的侧起身体看向旁边的苏卿,因为天还没亮,他其实看不清什么,只是觉得模模糊糊有个轮廓,许久萧程才将手搭在苏卿的腰上,只觉得和想象中的手感一样好。 要是能一直抱着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我这是要飙车的节奏…… 第26章 第 26 章 苏卿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一睁眼就觉得浑身酸麻,胸口上横着一条手臂让他喘不过气来,扭头一看竟是萧程不知道什么时候侧过身,把手搭在了他的身上。 一想到萧程身上还有伤口,苏卿就不敢踹他,最后只能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手臂挪开:既然他翻了身,应该是没事了吧!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是苏卿还是不放心的找了军医来看。军医检查了一番只说有所好转,但是并没有说什么时候醒,苏卿没办法只能照着昨天的方法继续给他喂药。 故而萧程还没睁开眼就被一股药液呛到了,随后只觉得嘴唇一软碰到了什么,但几乎是一触即发。直到听到苏卿不耐烦的声音,萧程才知道是谁。 “苦死了!”苏卿皱着眉头,“狗皇帝,你倒是什么时候醒?小爷我可不想天天给你喂药,两个男人这样子成何体统。” 萧程:“……” 苏卿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却没有停止喂药,以至于下一次凑过来的时候一下子被萧程按住了后脑勺,苏卿整个人没防住嘴唇直接贴了上去,下一刻苏卿就感到自己的嘴唇被撬开,萧程的舌头竟然探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吻让苏卿有些震惊和慌乱,直到被人亲的喘不过气来才回过神来挣来萧程的禁锢:“狗皇帝,你疯了?!” 苏卿一边擦嘴一边骂,定睛去看萧程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睁眼,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苏卿不禁有些火大,推了萧程一把怒道:“别装睡,醒来说清楚!” 见萧程没有反应苏卿又推了一把:“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还装?信不信我揍你?” …… “真的没醒是吗?再不醒我要让你断子绝孙了!” 苏卿一连喊了十几遍,就在萧程要妥协的时候,苏卿突然道:“难道他真的没醒?那他刚刚亲我……也是无意的?!” 苏卿摸着唇纠结了许久,最终选择相信后者,认为萧程并没有醒来,他刚刚一系列的动作很可能就是下意识的,这样他醒来就不会记得自己做了什么,那到时候不也就不尴尬了吗? “唔,好吵……嘶!”萧程本来想假装刚醒翻个身,谁知一时得意就忘了身上有伤,皱着眉头缓了半天才睁开眼睛看向苏卿,“止言?!你怎么在这里?” 苏卿:“我,那个,你不是受伤了吗?对,你受伤了,我当然是来照顾你的,你个白眼狼,我照顾了你这么久,醒来不说谢谢,还质问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什么意思?” “额,朕没有质问你的意思,”萧程否认,拧眉沉思了片刻,“不过,朕好像做了个梦……” “什么梦?”苏卿一脸无所谓,拿起空药碗就要离开这个令人尴尬的破地方,谁知萧程道:“好像亲了什么……唔!” 萧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卿用手堵了回去,随后一想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了,急忙放开他。萧程故作不解的看着他:“止言,你这是做什么?” “额,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好皇帝,”苏卿煞有其事的看着他,“那是混话,昏君才会说的,好皇帝是不能说的。” 萧程:“?!”所以,他一个皇帝就应该清心寡欲?那他还不如出家做和尚算了! 眼看着苏卿就要溜,萧程不紧不慢的开口:“哎,你手里拿的空碗是怎么回事?” 苏卿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倒,心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来刚刚他真的是没醒,只是迷迷糊糊的把自己当成了女人才按头亲的吧! 装聋的苏卿直到去了军医的营帐才放松下来,可是坐在那儿一想又觉得有些不爽,他一个守身如玉的大好青年连姑娘的脸蛋都没摸过就先亲了那狗皇帝的嘴,他倒是好,迷迷糊糊把他当女人便宜都占够了却什么也记不得。 等等?两个男人之间发生这种事情应该不算是谁占谁便宜吧!反而这么一想,萧程竟然亲了一个男人,他要是知道了会是什么想法? 虽然苏卿很想知道萧程的反应,但是要是这场闹剧的另一个主角是自己的话,他还是敬谢不敏的。 既然萧程醒了,那以后自然也就不用苏卿伺候了,这倒是让萧程多少觉得有些失落。因为他受伤的事,半个军营都搬到了原军营的五十里之外,而这地方再走不到百里就是达幕国的地界,只可惜达幕国现在元气大伤 ,就算齐军去把达幕国皇宫拆了,达幕国也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不过显然萧程对拆了达幕国皇宫这件事并不感兴趣,用萧程的话来讲:“达幕国那个不毛之地,朕把它变成了大齐的领地还要想办法养着他们?我大齐缺他们几只牛羊吗?还不如让他们作为附属国,每年朝贡来的容易。” 皇帝的意思传达出去,下面的使臣们自然也就懂了,向达幕国使臣传达了他们家陛下的意思后,达幕国不仅不觉得愤怒,反而还觉得感激涕零,原因无他,就是达幕国王觉得祖宗的疆土终究是没有毁在他这一代,至于萧程所说的朝贡那个更是没有问题。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卿歪头看着萧程:“你当初攻打楚国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朕只是觉得楚国始终是个威胁,无论是谁都想吞并它,而不是让他成为附属国!”萧程说着看向他,“再说了,楚国可不是不毛之地,反而物产丰富,只要朕不官逼民反,那些人就不用朕来愁。” 苏卿道:“那你不管不问,你就不怕他们团结起来富国?” “怕,就是因为怕朕才诏安了一批楚国权贵,”萧程挑眉看着他。 苏卿却是震惊:“你是说,楚国人自治?” “嗯!”萧程略微满意的看着苏卿的反应,“不过诏安的时候他们可是很乐意,看来刘奕这几年十分的不得人心。” “我觉得其实还行!”苏卿听了他的话捋了一遍,并没有觉得刘奕有什么不得人心之处,反而觉得应该是那群被诏安的人,多半是没骨气,虽然他自己现在也没啥骨气。 萧程冷笑一声,心道:也就是你蠢! 苏卿见萧程脸色不对,急忙转移话题:“不过还是多谢你没有对楚国的子民做什么。” “楚国子民又不止你一个人,你又不是皇帝,你有什么资格代表楚国感谢朕?”萧程冲了他几句,随后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便道,“朕不是冲你发脾气,朕只是希望你清楚,做什么决定,怎么对待楚国的人是朕综合衡量之后所做的决定,所以朕不希望你觉得这是恩赐,更不希望你因此而感谢朕!” 苏卿被他说教了半天,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到:“你说这么多到底是在在意什么啊?” 萧程:“你,真的是笨的无可救药了!” “臭小子,你别以为你是皇帝我就不敢揍你,凭什么说我笨?我哪里笨了?”苏卿拍着桌子站起来,“我告诉你,我苏卿就算是再笨也比你聪明,至少我做过了什么我从来不会忘记,哪像你,占人家便宜都不知道,我要是你,恐怕早就羞的抬不起头了。” 萧程的心一提:“什么占便宜?”他该不会是想翻旧账了吧,他要是坦白了我该怎么说? 苏卿:“!”糟了,一激动说漏嘴了,他要是追究下去我要怎么说?到时候我们还要怎么相处?老天爷,是我冲动了! 就这样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谁也不说话,直到周翡掀了帘子进来也没移开目光。周翡一开这架势,再一想按照自己以往逛青楼的经验怕是这两个人下一刻就要亲上了,急忙捂着眼睛转身往外走:虽然这两个人长的都很养眼,但是两个大男人亲嘴实在是太辣眼睛了,他还是先撤微妙。 谁知刚一转身,就听到萧程道:“周爱卿,你这是要去哪儿?朕的皇帐也是你随随便便进出的?” 周翡一听,心道:也对,万一哪天陛下正和苏卿这孙子白日宣.淫,被他这么闯进来撞上了那得多尴尬? “陛下,是微臣失职,微臣下一次一定先问陛下臣能不能进来!”周翡说着又要走。 然而心里有鬼的人就是草木皆兵,虽然周翡确实有那个意思,但是在苏卿听起来却是极为刺耳,不禁整个人有些狗急跳墙:“你回来?什么叫下次一定问,你有要事禀报,难道还得等啊!你们陛下是这种人吗?下次也不用问,不用问懂了吗?” 萧程这算是看出来了,原来他还没有开始急,苏卿就先急了,这都急的胡言乱语了,不禁又好笑又无奈:“对,下次也不用问的,这件事不怪你,无妨的!” 唉?周翡一愣,陛下这意思是他们白天应该不会有什么特殊情况出现那种状况的意思:“是!” “知道了就别废话,有要事就说!”萧程看了眼苏卿,苏卿却没发现,反而还松了一口气,萧程只觉得心中一梗,憋闷的厉害。 周翡也终于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达幕国同意了我们的条件,和谈的事宜已经在准备了,臣来问您什么时候班师回朝?” 萧程摸了摸腰间的伤:“三日后吧!” 苏卿立马侧头看向他:“不行,你的伤……” “无妨,”萧程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苏卿不满道:“就应该让你流血而死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实时10.26号,这两天一直在改脚本,崩溃中…… 第27章 第 27 章 既然皇上都说了三天后出发,苏卿再反对也没什么用。第二天萧程便收拾着回之前的大营,打算撤了这临时大营。虽然这临时营有临时营的好处,比如可以和苏卿同床共枕。 但是分营也有诸多不便,比如说是处理公务,故而萧程在伤口不怎么严重的时候便坐着马车回了大营。 苏卿这段时间一直陪着萧程,这一回来就被李老头等人喊了过去,苏卿一边陪着大家切菜一边和大家闲聊,李老头道:“伴驾是什么感觉啊?照顾了陛下这么久,陛下有没有说过什么别的事?比如说以后给你升官什么的?让进御膳房之类的。” “他让我进我也不进,我才不要进厨房伺候那个狗皇帝!”苏卿一脸不屑,李老头闻言急忙摸了摸头上的冷汗:“为国,你还年轻,这种话不要说,要是传到皇上那里,这可是要杀头的。” 苏卿却是一脸有恃无恐:“有本事就让他杀,我会怕他!” “你就是年轻,又是光棍一条,”李老头苦口婆心的说着,“所以你才不怕,待会儿你给人送饭的时候可别这么说,那位可是说话就能要人脑袋的人。” “我会怕她?”苏卿对此表示极为不屑,以至于去送饭的路上才反应过来,李老头说的确实不错,萧程终归是一国之君。可是说来也奇怪,自从他知道齐国的皇帝就是萧程之后就没有感到害怕过,相反,好像还胆子越来越大了。 可是在来大齐的路上,他还是俘虏的身份时,他的心情可并不是这样的。那一路上他是充满了担忧,甚至还想结束了自己和苏希的生命。如此说来,但是萧程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 一想到这个可能,苏卿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他这想法真是太可怕了!不对,萧程只是作为朋友给了他庇佑,并不是所谓的那种诡异的安全感,对!是朋友的庇佑!一定是这样的。 虽然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但是苏卿却依旧有些不甘心不确定,等见到了萧程,还没等萧程说话就坐到了他身边:“齐皇陛下,我现在严肃认真的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务必严肃认真的去回答我的问题。” 萧程以为他会问上次被强吻的事,再加上上次苏卿表现的极为慌乱的反应,不禁想要作弄一下苏卿,盯着他轻声又深情的道:“止言,你想问什么?朕一定会如实回答你,给你一个你最想知道的答案!” 苏卿却是被他盯得浑身发毛:“那个,我就想问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萧程:“?!”我是如实回答还是闭口不谈还是应该找个别的借口糊弄过去?这个题有点难,为何止言你总是让朕如此的出乎意料? “那个,止言你觉得朕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好吧!回答不上来我就反问。 “我觉得应该是我们的友情让你刻骨铭心,难以忘怀,所以你出去过往的情分才会对我照顾有加,再加上我的主观臆想宽大的你对我的好,才会让我觉得你对我太好了!”苏卿迫不及待的说完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我是再问你,你这怎么反过来问我了?” 关键是自己急着回答什么?好像是急于要撇清什么什么似的,“我是真的这么想的!”苏卿补充完了一头撞在了萧程的书案上:此地无银啊!难道自己真的对萧程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想法才会觉得他对自己的好不正常?!啊!让我死了算了! 萧程看着趴在书案上的苏卿道:“止言说的有道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呵呵呵……”刻骨铭心是真的,难以忘怀是真的,照顾有加也是真的,对你太好了更是真的不能再真了好吗?现在你说是友情,去你妈的吧! 满心憋屈的萧程给自己暗暗鼓了把劲儿,握了握拳头:“止言!” 苏卿整理好自己心情,又默念了几遍:我喜欢女人,我喜欢女人…… 这才抬起头看向萧程,却被萧程那略带侵略和深情的目光吓了一跳:“萧……”下一刻就看到萧程朝自己扑了过来…… “皇上,皇上,臣……”周翡掀开帘子,大步的走进来,却被眼前的一幕震的反应不过来,只见苏卿那孙子躺在地上,而他们家陛下正压着苏卿,脸上一副要将苏卿拆吃入腹的表情,“!!!”陛下,你昨天承诺的你们不会白日宣.淫呢? 虽然萧程觉得现在是上了苏卿的最好机会,但是他也没兴趣在别人眼前上前活春.宫,更何况这个观看者还是自己的属下。萧程不紧不慢的放开苏卿,坐正身体道:“不小心滑了一下!” 躺在地上的苏卿望着帐顶:原来是不小心吗?可是他之前的眼神,难道是自己臆想症犯了看错了,理解差了?……算了算了,不管是对是错,还是先绕着他走吧!也许是这段时间和他相处太久才误会自己喜欢男人的吧!不,他不喜欢男人! 苏卿坐起来:“你们有事谈我就先回去了!” 周翡擦了擦额头的汗:“苏琴师,真的万分抱歉,下次我一定先问清楚了再进来!”他这一副欲求不满的口气,晚上会不会和皇上告状吹耳边风啊? 萧程却是很明显的感受到了苏卿的闪躲之意,冷静下来的他也知道自己刚刚太过于冲动了,毕竟苏卿和他不一样。看来一会儿得想办法哄一哄他,让他放下对自己的戒备才行,否则他恐怕以后都没机会了。 这次周翡来是和他商量回京的章程,本不算什么大事,几句就说完了。 两天后大军拔营回京,想当初来的时候不过是初春的甚至还有些寒意,如今已是四个月过了。苏卿来的时候是乔装的火头军跟来的,现在被萧程发现了回程也就变的光明正大的了,有时候不在火头营帮忙做饭就会和萧程要一匹马出去跑一圈。 边境暖的晚,虽然已经是六月,但是边境有的柳树才冒出点儿绿尖尖儿,苏卿骑着马,绕着几棵柳树跑了一圈,随后一个跃身拉下一根柳枝,彼时萧程正骑着马跟在他身后,周翡则是为了保护萧程跟在萧程旁边。 苏卿拧下柳树皮,又找了一把小刀,将柳树皮两头切平,刮去一小块外皮放在嘴里吹了起来。可以柳树皮终究是过了最嫩的时候,做出来的柳哨吹起来不够清越,反而低沉的像是祭典上的牛角一般,听在别人耳中就是两个字——难听! 周翡捂着耳朵看向萧程:“皇上……” 萧程弯眉笑道:“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玩闹!” 周翡:“!”皇上这宠溺的语气是怎么个回事?难道真的是情人眼中出西施了?虽然他之前揣测过萧程和苏卿的过往,但是也只是猜测他们应该是朋友,但是没有想过有这么神奇的展开。 萧程笑了一会儿,才骑马追了上去。苏卿这段时间有点躲着萧程,见他追上来就想跑,谁知萧程道:“见你玩得开心,咱们也好久没有比赛赛马了,要不一起跑跑。” 苏卿一听要跑马,急忙道:“可是你的伤……” “无碍,能跑!”萧程说着一夹马腹,一甩缰绳,“驾!” 苏卿心道:简直是在作死!心里骂完,还是认命的骑着马追了上去。两人两匹马一前一后的追逐着,偶尔也会并肩而行,周翡跟在身后,有一瞬间竟然觉得这两个人竟是十分的般配的。 周翡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眼睛:这果然是前几天看到皇上和苏卿那个孙子卿卿我我瞎了眼了! 三个人跑过了一片柳林后入眼看到的便是一片桃园,虽然桃树还没有全开,但是桃花清甜的香味已经快称得上十里飘香了。萧程勒住马停下来看了许久,才翻身下马,苏卿急忙也跟了下去:“你去干嘛?这个季节又没有桃子!” “突然想起止言你以前画过一片桃林!”萧程走入桃林,“虽然楚国皇宫也有桃树,不过也只是几棵给人看一看,后来回了齐国朕更多的时候也是呆在公里,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片的桃林。” “我就说嘛,当皇帝有什么好的!”苏卿嘀咕完想起了什么,“其实我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片的桃林,你说的那幅画我也没什么印象了,不过仔细想想应该是我自己瞎想的吧!楚国京外也有桃林,但是一到春天人多的就跟下汤圆似的,我也懒得去,等人少了也过了桃花开的最好的时期,所以并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桃林。” 萧程:“要是能住在这儿,春天可以看桃花,夏天可以吃桃子,秋天看叶落也是一番美景。” “可惜对你而言就像是做梦,”苏卿毫不留情的捅刀,“三天两头的被刺杀,这种待遇还是就在宫里安全。对了,说起刺客的事,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觉得也应该告诉你的。” “何事?” “就是刺客是宫里的人,他们一直在御花园的一处假山密会,不过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一直在那处假山中,只是被我撞上了两回,都在那儿。” “假山?”萧程抬头看了看飘落下来的桃花,“刺客是宫里的事我倒是知道。”说完便继续走。 苏卿却愣了一下:“唉,你就不问我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你?” “止言,你确定要在如此美景之下说这么煞风景的事?” 第28章 第 28 章 再回京城已经是七月了,一路走来,从初春到盛夏竟是经历了两个季度。苏卿一回皇宫便先去了幸言宫看苏希,谁知还没抱到人,就被苏希一巴掌拍在了脸上:“臭!”说完又在姚嬷嬷怀里蹭了蹭。 姚嬷嬷看着这一幕不禁觉得有点儿好笑:“苏先生,奴婢已经命人放好水了,您现在就可以去沐浴了。” 苏卿看着这个小白眼狼,只想一巴掌把她扇回到娘胎里从生一遍,奈何这白眼狼是自己先存的唯一一个亲人,只能容忍。 既然外甥女嫌弃自己,那就不得不去洗澡了。苏卿一边往浴室走,一边问跟着他的姚嬷嬷关于苏希这段时间的事,直到到了门口才停下:“天气正好,你且带着苏希在这附近走走,等我洗完了就出来陪她。” 说完便推门进了浴室,苏卿刚下了水就听到外间传来萧程的声音:“姚嬷嬷?你在这儿带苏希散步?苏希,快让舅舅抱……” “啪”苏希也不客气的给了他一巴掌,“臭!” 萧程:“……”就算是赶路回京,他也是三天一沐浴啊,上次洗澡也是三天前啊! 泡在水里的苏卿闻声捂着嘴偷笑起来:该!幸亏苏希没有区别对待,否则他真的要动手揍她了。 下一刻就听到萧程道:“苏卿呢?算了,先让人放水,朕在这里一边沐浴一边等他吧!”说着就往 “陛下,水已经放好了,苏琴师他……”姚嬷嬷话还没说完萧程便推门走了进去,姚嬷嬷一个妇人也不能进去,最后只能低声补齐没说完的话,“就在浴室里……” 可惜萧程没听到,而苏卿在听到萧程要进来就懵了,站在水里一直没动,以至于萧程看到现在水里的苏卿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止言?” “齐皇陛下!”苏卿故作淡定的冲他打了个招呼,“一起洗?” “额,”萧程本想走,但是一想这样做是不是太过明显刻意,便道,“好啊!” 苏卿:“!”真的要一起洗吗?这样真的好吗?好像也没有不好吧!毕竟大家都是男人。 苏卿蹲在水里,看着萧程把衣服一件一件脱掉,夏天本就天热,大家穿的也少,没多久萧程便拖的只剩裤子了。大概萧程也会不好意思,所以脱衣服的时候一直背对着他,所以苏卿的目光一直很放肆的在他的后背、腰部、臀部、长腿来回流连。 直到萧程把裤子和亵裤脱了,转过身苏卿还在看,以至于萧程一转身苏卿就看到了对方的小弟弟,不不不,应该是大兄弟! 苏卿自愧不如的沉入水中:视觉冲击太大了!还好不是他用,不过据说女人都喜欢大的,不知道有什么区别。说实在的,其实还是挺羡慕的。 萧程走下水,见苏卿一直缩在水里,怕他淹到自己,急忙走上前去:“止言,你在做什么?” “噗!”苏卿浮出水面,指着萧程,“你你你……你离我远一点儿,我受不了这个刺激!” 萧程:“?!”什么刺激? “反正你离我远一点儿就行!”苏卿指着他,“到那儿去!” 萧程心中疑惑:难道他还在为上次在营帐扑倒他的事耿耿于怀?他上次果然还是太过于冲动了。想着,萧程便走到了苏卿指的地方坐了下来泡澡。 为了不让两个人太过于尴尬,萧程贴心的闭上了眼睛默念《般若波罗蜜心经》。 倒是苏卿见萧程在闭目养神,犯贱似的蹭了过去。在距离萧程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夏天洗浴的水不是很热,只有一点儿氤氲的水汽,水中的情景朦胧可见,却比看得清时更为勾人。苏卿舔了舔唇角,却蓦地惊醒:妈的!我这是疯了吧! 苏卿越坐越心慌,最终“哗”的一声出了浴池:“我洗好了!” 萧程也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真是太糟心了! 太糟心了!苏卿哀叹一声,他果然是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再这样发展下去他就可以以死谢罪去见列祖列宗了。 虽然这段时间萧程不在宫中,但是宫中的宫人却没有懈怠自己的指责。尤其是他们这些做主子的的衣服,就算人不在也没干不做,而夏日的服装也早就准备好了,浴室和屋里都有放。 苏卿找了件青衣胡乱的传说,长发一绑便开门走了出去,姚嬷嬷正抱着苏希在门前徘徊,看到苏卿出来急忙行礼:“苏先生!” “嗯!把苏希给我吧!”苏卿说着抱过苏希,大概是血缘关系,就算两个人数月不见,苏希也没有对他感到疏离,乖乖的窝在苏卿怀里,小手抓着他湿漉漉的头发:“舅舅,走……走……” 苏卿笑道:“想要自己走?”说着蹲下身放下苏希,微微拦着她跟着她一起走。 萧程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觉得这两个人看上去竟然有点像是两只鸭子。既然他们甥舅两个人玩的开心,萧程也不愿意去打扰,只是倚着门看着二人走远,等走到一定程度,两个人便又折回来。 这一转身,苏卿才发现萧程正在盯着他们看。苏卿错开目光假意和苏希学走路。小孩子注意力向来不集中,很快就被院子里的花和飞舞的蝴蝶吸引过去,苏卿一个劲儿粘着苏希看难免有些刻意。 萧程握紧拳头,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一挥手大步离去。 苏卿听到声音却是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眼看着萧程越走越远,苏卿却没有追上去的勇气,同时提着的心也怎么都放不下来了:他好像生气了?为什么?还是说自己的躲避太过刻意了,果然是太刻意了吗? “唉!”苏卿苦恼的蹲下身,伸手拉过苏希,“希儿啊!你舅舅我好像不正常啊!可是……这种事情我们怎么办法?”现在对于萧程真的是见也不是,不见更不是了,惹了人生气就要道歉更是理所应当的。 相对于苏卿的焦躁不安而言,萧程倒更像是习惯了有经验了。他向来知道和苏卿生气是没什么结果的,干脆就放一放算了!但是朝中政务还有一大堆的事需要他处理。 同时上次萧程说的刺客会面的地点他也十分在意,命了暗卫盯紧御花园的各处假山。接着又把这几个月的奏折看了看,夏日一到,南方多地突发水灾,百姓流离失所,尤其是去年刚打下来的楚国旧城。 萧程连夜召集六部商议,一边让户部开仓放粮下发银钱,一边让工部研究泄洪对策,这一忙就是十天半个月。当然这半个月忙的也不止是赈灾的事,还有达幕国的朝贡之事,据说达幕国有意要把他们国家的公主进献过来,与大齐结姻以结秦晋之好。 达幕国一提这茬,朝中那些个眼高手低的大臣们也反应过来是时候给皇上催一催婚了,毕竟太后死了他们也就没有顾忌了。如今皇上无嫔无妃,后位更是空悬。 虽然说若是那达幕国公主来了大齐,就算做了皇帝的妃子也不能做皇后,但是万般也没有说是让一个鞑子做皇上第一个妃子,故而几位大臣合起伙来向他催了一波婚,不过都被萧程以“现在大局未定,还有很多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朕无暇顾及自己的私事”暂时打发了。 等忙完了萧程才想起自己还在和苏卿置气,想着这就都过去了,总该翻过去了,便去打算去找苏卿。 谁知等他到了幸言宫却被告知苏卿去了御膳房,而且已经一连去了半个月了。萧程心道:究竟是他在火头营做饭做上瘾了?还是他真的很想快些离开他所以才这么努力的学厨艺? 本来想去御膳房找人的萧程不得不再次认真的审视起他和苏卿的关系,也许一直以来确实是他在天真了,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肯付出就没有什么做不到,可是事到如今才觉得并非如此。 在幸言宫等了近半个时辰,萧程才看到苏卿提着一个食盒回来,待他看到萧程时先是躲了一下,随后笑道:“哎呀,齐皇陛下新来的还真是不巧,今天我只煮了两碗面!” “我们一人一碗够吃了!”萧程坐在那里看着他。 苏卿干笑:“不是我不给你吃,而是今天苏希过生辰,寿星得吃面才行。” “苏希生辰?”萧程诧异,“你怎么不跟朕说?” “齐皇陛下不是忙吗?我怎么能打扰你,再说了小孩子过生辰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用打扰你了!” 萧程闻言脸上的寒意更甚,隐忍了许久才压下心中的怒火。苏卿知道他又生气了,可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好退步:“小孩子也吃不了多少,不如你吃这碗,我和苏希吃一碗算了!” 呵,又是这样!萧程心想,握紧拳头许久才道:“朕没有给苏希准备生辰礼物,还要抢她的面吃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样吧!朕满足你一个愿望作为感谢苏希。” 苏卿:你要感谢苏希干嘛满足我的愿望? 萧程起身:“苏卿,这个愿望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幸言宫,就算再给彼此最后一个机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 目测还有十万字完结 第29章 第 29 章 看着被萧程重重的甩上的门,苏卿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既是提心吊胆又是莫名其妙。看着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碗,苏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面都没吃,还有什么资格和他提要求? 难道当皇帝的人都是这么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说什么满足自己的要求!可是刚刚那个样子,那个口气分明是:你敢提要求我就扒了你的皮的样子。 还是说自己这次真的做的太过分把他惹急了?可是他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不过是躲了他几天而已,他至于拉着个脸摔门发脾气吗? “啪!”苏卿一掌拍在桌子上,真是越想越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萧程回了御书房之后先是隐忍了一会儿,可是无论他怎么克制都克制不住,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着:想在去找苏卿,打断他的腿把他锁起来好了。 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在警告他:你不能那么做,你一旦那么做了就彻底完了。 最后忍无可忍的萧程一下子将桌案翻了过去,差点儿砸到赶来的回禀情报的暗卫:“陛下?!” “什么事?”萧程收敛起怒气。 暗卫道:“属下们留意了御花园所有假山角落洞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没有可疑人物?”萧程皱起眉头,他都回京城半个月了,御花园那边都没有任何异样,那极有可能是因为对方已经发现有人知道了他们的藏身之地,难道是苏卿做了什么事,打草惊蛇了? “朕知道了,”萧程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虽然他大致猜到了是谁做的?但是听苏卿的意思,那人应该还有一个女同伙? 那个女同伙会是谁?自从太后去世之后,所有的女眷便被他都遣到了露华宫,若是有谁出入露华宫没道理他不知道。还是说露华宫也有他们的内应?看来皇宫的情况他还是不能全盘控制啊! 就算他生气了可以去批奏折,可是奏折也有被批完的时候,他这半个月都在批奏折,就连今天的也批完了,如今生气除了喝闷酒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好在夏天热,就算是晚上在院子里喝酒也不用担心感冒生病,萧程正打算出去喝酒就被李福来拦下:“陛下,今天是鬼节,您还是早点儿休息吧!这大晚上的不安全。” “鬼节?”萧程诧异的看着他,“已经是七月十五了?”这一年又一年的,可过的真快,“无妨!天还不算黑!”萧程说着推门走了出去。 虽然萧程算是把先帝女眷和其他公主都囚禁在了露华宫,可是毕竟不能做的太绝,像是一般的节日,都是可以出露华宫走动的,但是到了时辰她们就必须回去。 想起暗卫的回报,萧程便打算亲自去露华宫附近走一走!往年太后没死的时候,每年中元节,宫中的女眷们都会跟随太后在露华宫后面的芳华园放河灯。 芳华园离露华宫不远,又有小御花园之称。因为男女有别,宫中女眷一般都是去小御花园。 萧程这次有意去探情况,自然也就没有带宫女太监,而是自己独自去了芳华园。 而幸言宫的苏卿因为白天和萧程闹的不愉快,晚上也睡不着,出来的时候被人告诫今天是鬼节早些回来,但是苏卿也不太在意这些,鬼神什么的他都不是怎么信的。谁知,这一出门就碰到了独自前往露华宫的萧程,可是萧程并没有看到他。 苏卿想着白天闹的挺不愉快的,本想开口喊住他,但是一看他去的方向是露华宫也便没有开口,只是心中疑惑:他不是说露华宫是宫中女眷居住的地方吗?那里可是先皇的妃嫔和公主居住的地方。萧程是懂礼数的人,他一个没有妃嫔的大男人总不能喜欢往后宫走吧!而且他还没带太监宫女,这是……要去私会吗? 苏卿想要追上去,但是又觉得自己追上去不合适,也就放弃了,可是越想越觉得不爽,干脆转身回了幸言宫。 守着芳华园的侍卫老远便看到萧程走了过来,正要行礼却被萧程拦下:“太妃和公主们在放河灯?” “是!”侍卫回道,“不过已经来了半个时辰了,估计要放完了!” “朕知道了!”萧程说完转弯去了别处,不久那群太妃宫女出了芳华园回了露华宫,萧程这才走了进去。 芳华园人工河的河面上还泛着阵阵涟漪,上面稀稀落落的飘着二十几个河灯。萧程看了一会儿纵身一跃,在水面走了一圈把十几个河灯捞了上来。萧程坐在桥上,把河灯一个一个拆开,看完了又放回河里。 直到看到第八个萧程眉头一皱,上面写着:愿天佑大齐和皇兄! 皇兄?是哪个皇兄?萧程将河灯放了下去,接着拆,最后一个写着:愿心想事成! 这两个河灯说的都模棱两可,未免有些太过可疑了。可疑他和他的这些个皇姐皇妹甚至太妃们都不熟悉,上面也没有署名,所以也辨别不出这些字迹是谁的,看来得想个办法得到这些人的字迹才行。 萧程想了片刻便有主意,过两天达幕国的朝贡和王女就要到了,到时候倒是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 第二天一早,萧程刚起床李福来就匆匆的跑了进来:“陛下,苏琴师求见!” “止言?”萧程诧异的转过头,但是随即想起了昨天的许诺,心中一沉道,“让他进来!”他会提出什么要求?出宫吗?不,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他也许只是来道歉和好的。 片刻之后苏卿跟着李福来进来,萧程揉着眉头道:“你想好提什么要求了?”不要说不要说,千万不要说! 苏卿欲言又止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嗯,我想暂时出宫,走走!” 萧程冷笑了一声:“不回来也可以,你还有其他的要求吗?比如要个府邸,朕可以满足你!” 苏卿皱起眉头:“不愿意就算了,没必要这么阴阳怪气的。”说完转身就要走,下一刻空中便传来一阵破风声,苏卿伸手一接,握住一块令牌。 萧程捂着脸:“你走吧!多走走,府邸的事你好好考虑考虑,朕会满足你的!在京城也好,在别的地方也好,机会只有一次……” “齐皇陛下这是要赶我走?”苏卿咬了咬牙,“如此我就先去踩点选立足之地了。” 等苏卿走了,萧程一挥手掀翻李福来端着的青竹盐:明明是你自己要走的! 李福来跪在地上看着萧程:“陛下!”这两个人这是怎么回事?好像自从回来就没什么好脸色,现在这是闹什么别扭呢? “李福来,派人跟着他!” “是,”李福来说完退了出去,心道:这是要盯着苏卿不让他乱来,还是要保护他?算了算了,他这两个意思都传达一下吧! 苏卿和萧程拿了金牌换了身衣服便出了宫,因为心里憋着气一口气走了十几条街都没回头,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走哪儿了。 大齐又不是楚国,他只有上元节和萧程出来过一趟,又是晚上,在这么大的京城自然只能用“不熟”二字形容。好在这条街挺繁华的,来来往往不缺人,苏卿便拦了个人问路,对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里是京城著名的烟花巷,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烟花巷?”苏卿疑惑,不过是条巷子,他应该知道吗?“哦,烟花巷嘛!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来这儿的。” 路人看着他的模样从惊疑变成了鄙夷:“真是世风日下!”说完挥着衣袖离去。 苏卿:“???”什么鬼? 直到苏卿又往前走了两步,穿过了这条巷子看到一片花红柳绿才明白这个烟花巷是什么意思了。原来真的是烟花巷,烟花之地的烟花。 苏卿哀叹了一声才想起什么,浑身上下一摸果然一分钱也没带:“……”那他还出个锤子的宫?真是一和萧程那个狗皇帝置气就变得没脑子了。 就在他打算转身回宫的时候,一个眼熟的身影映入眼中:“何有良?小何兄弟!” 拎着两坛子酒的何有良闻声看了过去:“为国兄?为国兄你怎么在这里?” “出来玩!”苏卿回道,“你呢?拿着酒?你这是当了兵就不好好学,学周翡来逛花楼?” “不不不,不是,”何有良急忙摆手,“我确实是要往花楼去,不过不是我去,是周将军,我现在在周将军手下做事,现在是外委把总了!” “啧,九品了!升职挺快的!”苏卿拍了拍他的肩膀,“哎,给你个忠告,你要是以后还想升官升的快,就别和周翡走的太近。” 何有良一愣:“我倒觉得没什么,大家都是给陛下办事嘛!”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苏卿说着道,“对了,带我去见周翡那个孙子。” “唉?!” 就这样,跟着苏卿的侍卫眼睁睁的看着苏卿走进了花楼。 第30章 第 30 章 自从去年入冬,周翡从南方的战场回来后被调到了西北战场,他就一直没有消停过。如今好不容易打了一场胜仗,周翡干脆和萧程要了一个月的假,故而在别人上朝的时候,周大将军却是在花楼里逍遥自在。 只是周翡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快过日子会在中途夭折,而致使他愉快假期戛然而止的罪魁祸首,正是刚刚何有良带上来的,苏卿那个龟孙子。 彼时周大将军正在喝酒赏舞,听到手下人说何有良带了一个叫苏卿的人进来第一反应就是喷酒,第二反应就是不可能,毕竟苏卿那样的身份皇帝陛下是不可能让他出来乱跑的。 然而,这世上只有他不敢想的,没有他们家皇帝陛下不敢做的,等苏卿摇着扇子出现在雅间的时候,周翡便知道:完了,他的假期就这么完了! 周翡坐在座位上,皮笑肉不笑的道:“苏琴师怎么出来了?” 苏卿不客气的坐到他对面,一脸乖巧的看着他:“对周将军甚是想念,所以就告假出来了!” “呵呵,”周翡冷笑,“有话咱直说!” 苏卿把手往袖子里一插:“本来不太想这么快说的,既然周将军如此迫切,那苏某就说了,那个,苏某今天出来的有点儿急了,没带银子,能暂借一点儿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您能换个地方逍遥快活吗?”周翡说着拿出一袋银子扔给他,“我求求你快滚吧!” 苏卿接住银子:“哎呀,大齐的将军这么赚钱?我都心动了!” “不敢不敢,比不上陛下的宠妃多!”周翡一脸鄙夷的看着他,“银子拿到了,你是否能滚了?” “你让我滚我就滚那岂不是让我很没面子?”苏卿抛着钱袋,“难得和周将军一起逛花楼,不过一起吃个饭,再叫几个姑娘?” 周翡“嚯”的站起来:“苏卿你疯了?你,你不是陛下的……” “就算我是陛下的人,但是他也没有说不允许我来逛花楼啊!既然逛花楼自然是要叫姑娘的,”苏卿正说着,那些跳舞助兴的姑娘们便舞毕散了,走过来绕着周翡又是捶肩捏腿,又是嗲着声音喊将军。 有几个舞女见苏卿仪表堂堂,转身就像往上了凑,苏卿还没有伸手阻拦,就听周翡道:“你们谁敢碰他一个手指头,一个时辰后就让你们和阎王去下棋信不信?” 那几个妓子吓的连忙后退一步,苏卿却是一阵无语:“用不着这么吓唬姑娘们吧!”说着招了招手,“别听他瞎说,我没那么凶……” “凶的当然不是你!”周翡冷哼了一声,随后冲那些妓子道,“你们杵在那里做什么?等着被人剐了吗?” “唉我说你什么意思?”苏卿看着他,“一直阴阳怪气的,好像我和萧程真的有什么似的!” 萧程?妓子们一愣,难道是皇宫里的人那位? “你们都这样了,还没什么?当我瞎吗?”周翡比了个抱住和亲吻的动作,旁边的妓子们瞬间瞪大了眼睛:哇! 苏卿都快气的砸桌子了:“讲道理好吗?抱住和亲吻不是同时发生的,不一样好吗?” 周翡摆手耸肩:“看,你自己不是都承认了吗?” 苏卿:“……” 两个人正斗着嘴,外面就跑来了一个侍卫:“将军将军,陛下传来消息说……”侍卫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屋子里的众人,急忙禁了声走到周翡身边低声道:“陛下说让你看好苏琴师!然后让您尽快入宫一趟!” 周翡抬眼看了看苏卿,心道:我就知道,老子的假又泡汤了! 周翡喊了老鸨过来交代了几句,这才匆匆忙忙的离去。苏卿本以为萧程叫周翡去商议政事,他就可以随便玩了,谁知周翡一走,那些个妓子们也跟着老鸨走了。 苏卿起身要去追人:“唉?你们怎么都走了,我就是想找个人弹琴作画啊?要是觉得难咱们也可以打麻将,麻将总会玩吧!” 那花楼发福的老板灵活的躲了几步:“这这这为客人,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苏卿:“现在的胖子都是这么灵活的吗?” 苏卿掂了掂手上的钱袋:“得,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反正有银子。”这烟花巷不愧是烟花巷,花楼一家又一家的。 为了不让人找到自己,苏卿特意走到了最后一家,虽然这家花楼是排在最后,但是生意却不是很冷淡。而且位置也好,有好几间雅间都是临街的。而且那条路还是京城的主干道,有时候京中将军打胜仗或者是富贵人家娶媳妇,站在这里都能看到。 就这样,苏卿在这花楼一呆就是三天,等第三天周翡带着人走进来的时候苏卿正在和几个美人打牌,旁边的桌子上已经堆了一摞银子了。见周翡进来,苏卿伸了个懒腰,将桌子上的银子一挥:“拿去分吧!” 周翡:“……” “周某当真不知道苏琴师赌技竟然如此了得?”周翡走过去,抽出一把匕首钉在桌子上,“刚刚谁陪他摸牌了?”刚刚还搔首弄姿的妓子们立刻吓的跪了下来。 苏卿向来懂的怜花惜玉,直接站起来道:“周翡你个蛮子发什么疯?” “苏琴师,”周翡踩着凳子,“这可不是周某发疯!周某也是奉陛下旨意,莫得办法哟!”说完挥手命侍卫将一个妓子拖了过来,妓子吓的一边哭一边大叫,“苏公子,苏公子,救救我!” 眼看着周翡拿起刀就要手起刀落,苏卿急忙道:“住手!萧程真的让你这么做了?” 周翡看着他许久,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和你们开个玩笑而已啦!干嘛这副表情。”周翡把匕首收回来,下一刻便被苏卿一把扯住衣襟揍了上去,周翡直接被揍的后退了两步,“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吗?” 周翡揉了揉自己的脸:“苏琴师,周某只是想告诉你,你若是不收敛一点儿,以后这种事就是常事,你劝得住我周翡,你能劝得住陛下吗?周某只是觉得,你若是真的心疼这些个如花似的美人,最好的做法就是离这种地方远一点儿的好!” 那几个妓子闻言立马扑到苏卿身边:“苏公子,苏公子,求求您走吧!求求您快走吧!” 苏卿握着拳头咬牙:“你说萧程不喜欢我这样,可是他有什么资格管着我?我和他,不过是以前在楚国帮过他罢了,就算齐皇陛下宅心仁厚,想要携恩以报,也没理由这种事情都要管吧!” “?”周翡惊讶的看着他,“不是,你们难道真的不是那种关系?”他都以为他们滚上床了,结果苏卿却告诉他他们之间只有恩情? 苏卿看着他觉得又无奈又好笑:“别说我不是,就算我是他也不是啊!” 周翡心道:这也不对啊!他上次闯进营帐看到皇上分明扑到了苏卿的啊!还有今天,陛下让他盯着苏卿,不是那种关系会怕他逛青楼吗? “那你解释解释陛下为什么让我盯着你?” “大概是他怕我跑了去找刘奕吧!”苏卿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刘奕跑了你应该知道吧!” 这也倒说的通,周翡想了想,今天陛下宣布进宫也确实只是说了让他盯紧苏卿,并没有明确的说让他阻止苏卿逛青楼。难道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误会了陛下的意思? 也对也对,他们家陛下可是大齐的皇帝,怎么能喜欢男人?说不定之前几次确实是误会!哈哈,他就说嘛,苏卿这个龟孙子怎么能和他们家陛下相配。 周翡给自己了一个解释后,走到苏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苏琴师,抱歉抱歉,可能是我之前对你有点误会,哈哈,说清楚了就行……” 正说就听到楼下的街道传来一片喧哗,苏卿和周翡望了过去,入眼的先是一辆华丽的马车,随后才是护在马车前后左右的士兵。粗略一看得有五六十人。 苏卿和楼下凑热闹的百姓一样一脸疑惑,只有不懂事的小孩子在道路两旁一边跑一边喊:“新娘子,新娘子……” “周将军,”苏卿伸手去搂周翡,周翡本能要躲,但是又想起苏卿并不是他认为的那种人便克制住了自己,只听苏卿接着道,“这马车里的人挺漂亮的,看着阵仗也不想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出行,你知道她是谁不?” 周翡打趣道:“怎么?你看上她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苏卿哼了一声,“漂亮的女人我当然喜欢了!” 周翡却是摇了摇头,遗憾的道:“那可不巧了,她不是大齐的贵女,而是达幕国的王女。” “达幕国?”苏卿心中一沉,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他们还敢派王女来你们大齐?不怕被杀了?” “瞎说什么呢?我们大齐的人又不全都是野蛮人。况且这个王女是达幕国送过来结姻亲的,和朝贡里的贡品差不多,也算是一纸求和书吧!”周翡说完接着看漂亮公主去了,果然美人人人都爱。 “结姻亲?”苏卿手握紧栏杆,“和谁?” “我猜多半是陛下,之前朝中有传过类似的声音……唉?别走啊你怎么不看了?” “太丑了,看多了眼瞎!”苏卿冷漠的回了一句,头也不回的出了花楼。 周翡:“???”什么时候男人心也变成海底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实时10.30号,负责的项目被砍了!下个月还是要吃土了!你们确定不给我个收藏安慰我? 第31章 第 31 章 第31章 “当真?”萧程看着跪着的侍卫,“你看清楚了,他真的没有碰那些姑娘?”苏卿走的这三天,萧程待在皇宫之中就快变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是的!”侍卫跪在地上,头上的冷汗直冒,“属下看的清楚,苏琴师这几天在那南烟楼不是和那些姑娘们弹琴,就是赌牌,晚上就让那些姑娘出去了!” 萧程闻言,一时间哭笑不得,憋了许久才道:“你说他,要在外面睡住客栈不就行了吗?非得在花楼里过夜,你说这让花楼的老板怎么想?觉得他是个女的还是觉得他有问题!”说着就笑了起来。 皇帝敢笑,属下可不敢笑。也幸亏他没跟着笑,因为他很快就发现皇上也不想了,而是神色变幻了许久才有些半信半疑的冲他道:“你下去吧!” 恰好就在这时,李福来匆匆走了进来:“陛下,礼部尚书求见!” 萧程:“让他们进来!” 虽说成王败寇,可是达幕国既然放下身段求和了,他们大齐作为礼仪之邦自然也不能失礼。故而在得知达幕国要把王女送到大齐的消息后,萧程便命令礼部梳理出一个章程迎接这位远道而来的王女,面子工程还是要走的。 礼部尚书行了礼道:“陛下,达幕国王女古丽已经到了京城的驿站,微臣安排王女现行休息,明天晚上晚宴方能来觐见!” “嗯!朕知道了,你下去吧!”萧程挥手命他下去。 礼部尚书刚退出去,李福来便又进来了:“陛下,陛下!苏,苏琴师回来了!” “止言回来了?”萧程脸上露出了一点喜意,随后想到了刚刚暗卫说的事,“李福来,你去让太医给止言看一看身体,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不适?” 萧程话音刚落,就听到苏卿道:“看什么看?我能有什么毛病!”苏卿一脸砸场子的表情冲了进来。 萧程见他来者不善,挥手让宫女太监退出去:“止言,咳,你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过来了?”苏卿反问,“我这不是担心你作死把自己真的作死吗?你到底是胆子大还是心大,那可是敌国的王女,敌人的女儿你也敢收了做枕边人?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嗯?”萧程愣了一会儿,才揣测出他误会了什么,“朕倒是觉得不能因为人家的身份而就这么带着恶意去揣测人家,这并不是君子所为!” “哈,”苏卿指了指自己,“我这么好心好意的提醒你,让你好好考虑清楚结姻亲的事,你竟然暗骂我不是君子?我觉得该让御医看病的那个人应该是你!” 萧程摆手看着苏卿:“朕没有要骂你的意思!” “算了,话我告诉你了,你也当了皇帝好几年了,要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有数,你不愿意信我我也无话可说!”说完苏卿气的转手就走,但还是不甘心的丢下一句,“你别以为所有人都跟我一样!” 萧程真的是听的哭笑不得,见他要走,急忙也不斗气端架子了:“止言,你误会了,那个古丽王女虽然是来大齐结姻亲的,可是没说非得一定要入朕的后宫……” “不一定也就是有可能了,”苏卿叉腰看着他,“算了算了,反正你是皇帝,女人当然是越多越好了!这种闲事我真是疯了才来管!”说着便要走。 萧程急忙拉住他:“你疯不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闻到了一股很浓的醋味!止言……”萧程握紧他的手,苏卿微微抬头想去看萧程,却对上了对方极为幽深的眸子,一时间只觉得整个心都在胸腔里乱踹,“止言,你……你是不是也……” “夜晚吃什么?额,我是说晚上!”苏卿急忙打断萧程的话,“外面到底比不上宫里,我这几天都没吃饱!”苏卿你在说什么,快停下来啊!“我有点饿了,我们要不先吃饭吧!” 说完苏卿捂住脸:我这是在乱七八糟的说什么? “苏卿!”萧程抓紧他的双臂,“你看着我,你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这件事不急,以后再说也行的!”苏卿说完才想起推开萧程,“我也挺久没见苏希了,我去看看他!”说完苏卿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直到回到幸言宫苏卿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萧程刚刚想和他说什么?是他想的那样吗?幸亏没有说出来,否则,否则,否则他要怎么回应?该是拒绝还是答应?不行,萧程是皇帝,他不能答应。 可是不答应若是拒绝了,那以后见面会不会很尴尬,老天爷,这还真是个难题,但是反过来讲,他要是答应了那不就意味着他们是那种关系了吗?若是这样别人不知道还好,要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会被人戳脊梁骨吗? 等等!他这是再瞎想什么?怎么可能会答应呢?他可是喜欢女人的,今天才和周翡说清楚,怎么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在心里暗自打了自己一巴掌后,苏卿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幸言宫的牌匾上:是他想的那个幸言吗? 苏卿一转头撞在门框上:撞死我算了!太糟心了!这事还是先暂且搁一搁吧! “苏琴师?”姚嬷嬷带着苏希出来散步,大老远的就看到了苏卿站在门口撞墙。 苏卿转过身尴尬的开口:“姚嬷嬷,那个可能最近喝酒太多,有点头疼,那个现在不疼了,我先回去了换个衣服再来看苏希!” 姚嬷嬷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苏卿:喝酒头疼不是应该喝解酒茶吗?不行就看御医,在这儿撞墙有什么用? 苏希扭头看着苏卿消失了才抬头看着姚嬷嬷,先是“咯咯”的笑了一会儿,接着道:“舅舅傻!” 姚嬷嬷点了点头。 宫中要举办宴会宴请达幕国王女之事早在数日前就传遍了全宫内外,公主皇子太妃们的衣服一套又一套的往皇嗣宫和露华宫送,就连驻京的几个王爷也受到了邀请,这快要成为冷宫的地方竟然一时间热闹起来了。 其实说是给达幕王女接风洗尘,其实根本就是内里的弯弯道道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位王女落不到萧程的后宫就会落到他们这些王爷皇子的后院。 宴会当天一早,十五皇子萧裕去露华宫给母亲李太妃请安的时候,李太妃看着萧裕露出一副庆幸又惋惜的神情,摸着他的头道:“裕儿,真不知道这对你是好是坏,你若是再长几岁,说不定还真的能和那些王爷皇子争一争,可是争了又有什么用?大家都是过日子,也无非是想比一般人过的好一点儿,这样也好吧!” 萧裕到底年纪小,对这些弯弯道道不理解,听起来也是懵懵懂懂,李太妃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无奈的笑了笑。 虽然她已经是太妃了,可是皇子已经长大了,自然就不适合养在身边了。就算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也只能每天早晚见一次,初一十五才能一起吃上一顿饭,可真是聚少离多! 李太妃握着儿子的手:“走吧!陪母妃去芳华园走走吧!” 萧裕点了点头,跟着李太妃去了芳华园,正值七月,天气不算太热,芳华园绿林成荫,百花争艳,偶尔有清风吹来,夹着阵阵花香。距离晚上晚宴还早,李太妃带着儿子走的也不紧不慢,就在她路过池塘旁的一处假山时,突然看到一个宫女一闪而过。 李太妃略微迟疑:那个人是……可是她怎么穿着宫女的衣服?还鬼鬼祟祟的? “母妃?”萧裕见李太妃不走了,抬头看着她,“母妃你在看什么?” “哦,就是看到那花儿挺好看的!”李太妃回过神来,“走吧!这园子里还有很多话,都是御花园没有的。” “母妃也去过御花园吗?”萧裕看着她。 李太妃点头:“以前陪你父王去过,御花园和芳华园可不一样,你难得来一次,当然要看看才是。”李太妃嘴上说着,心里却很在意刚刚看到的那一幕,这一回头就看到一直鸽子从哪儿飞了出来。 李太妃脸色微变:糟了,她是不是撞上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怎么办? “裕儿,天有些热,咱们先回去消消暑午睡一会儿吧!”李太妃只觉得自己有些发慌,心里有些不知所措:是她吗?这种事要和萧程说吗?关键是她有没有发现自己? 等李太妃走远了,假山后的女子才走了出来,女子握紧拳头:“可恶!”怎么会被人撞到?保险起见,这个女人还是除掉为好! 晚宴降临,李太妃满腹心事的带着萧裕出了寝宫,这一出门就看到几位公主路过。怎么说李太妃也是太妃,萧飞叶等人急忙躬身行礼:“参见母妃!” 李太妃冲她们看了几眼:“免礼吧!既然几位公主在结伴而行,那本宫就不打扰了!裕儿,和姐姐们告辞!” 萧裕闻言像模像样冲几位公主行礼:“几位皇姐,裕儿和母妃先行告辞了!” 萧飞叶头一撇,萧玉叶则是看着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倒是萧雪叶回了一礼:“皇弟和母妃且去吧!” 等李太妃和萧裕走了,萧飞叶才冲萧雪叶道:“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大家都是半斤八两,你跟他们客气什么?” 萧玉叶看着萧飞叶:“五皇姐,你就少说两句吧!小心皇上他又罚你!” 萧飞叶冷笑道:“且先让他得意两天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十月三十号!哈哈 第32章 第 32 章 第32章 虽然萧飞叶时长出言不逊,其他人早已习惯,但依旧怕她会惹祸上身,上次就是因为得罪了萧程的男宠被萧程罚去学规矩,别看被拖走的时候害怕,但是被训完了依旧是屡教不改。 其他人想劝她慎言,可是萧飞叶是前太后的女儿,做事向来飞扬跋扈,又积威多年。就算真如她自己说的,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可是谁敢真把她当成鸡,看不惯又不敢说,那就只能忍着。 虽然苏卿的内心极为拒绝和萧程去见那个达幕王女的,但是作为萧程的御用琴师他又不得不去。最后苏卿只好自我安慰:我去了才不是给那个王女表演的,我是要去帮萧程把关让那个王女现原形的。 等苏卿换好了衣服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萧程也来了幸言宫,见他出来,萧程微微一笑:“止言!” 苏卿立马后退一步:“那个你怎么在这儿?虽然这里离大殿不远,但是也比你从御书房直接过去远吧!” “虽然这里离大殿稍微远了一点了,不过朕觉得只要能和止言一起过去就不远!”萧程弯腰看着他。见苏卿又要退干脆直接把他推到墙壁禁锢,“还想退吗?” “你你你……”苏卿你了半天推开萧程,“你是真的疯了吧!你可是大齐的皇帝?” “你是再介意这个吗?”萧程无奈的看着他,“这个我怕是不能改变!” “什么介意这个介意那个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男人,啊呸!我喜欢女人,女人!腰细腿长胸大的女人,你趁早死了那条心吧!”苏卿转身就走。 萧程也不恼,只是笑眯眯的跟着苏卿:“止言,看到你朕总是能想到一个词,口是心非!心里明明喜欢我,还非要说是喜欢女人!” 苏卿立马转过身反驳:“说我喜欢你有证据吗?我没承认过!还有你在说这事我就不和你去宫宴了,你自己一个人去看那位达幕王女吧!” “朕自己一个人去看达幕王女?不行啊!朕怕你吃醋,朕可不想晚上闻着醋味睡觉!”萧程继续油嘴滑舌的在苏卿情绪快要跳墙的边缘徘徊。 苏卿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抽越厉害,最终忍无可忍的扯住萧程的衣襟:“狗皇帝你说什么?什么叫晚上闻着醋味睡?谁他妈要和你一起睡?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为楚国报仇信不信?” 萧程心知他把苏卿逼急了,毕竟苏卿的情况和自己不一样,他都弯了十年了,又是一国之君,自然很多事情能够坦言面对,最关键的是也没有人能管他。为了照顾这位刚加入这个圈子的新朋友,萧程只好忍笑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这就去大殿吧!要不王女都来了!” “我看你是巴不得他快点来吧!”苏卿喊完捂住自己的脸:完了完了,他这是彻底没救了! 萧程干咳了一声,带着苏卿上了龙撵。走到半路的时候,龙撵突然停了下来,只听外面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本宫想要求见陛下,李公公可否能通报一声?”接着就听到李福来走过来说:“陛下,是李太妃!” 萧程掀开帘子看向李太妃:“太妃有什么事?” “哦,是……”李太妃正要说话却看到了萧程车架里的苏卿,想到这种事可能事关皇家机密,又怕查出来会有损皇家颜面,便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宫先告退了!”说完便带着萧裕走了。 苏卿看着远去的背影,意味不明的问道:“你说她真的是没事找事,还是因为我的缘故才没有说!” 萧程闻言愣了一下,说真的,他回了大齐之后在这宫中就是无依无靠,除了前太后之外他没有和先皇的任何一个妃子打过交道,所以听闻李太妃求见第一反应是奇怪。若是萧裕再长哥五六岁,他还多少能做个猜测,可是如今萧裕不过是个孩子。 那李太妃今天找他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算了,等晚上宴会结束的的时候再单独召见她吧!虽然萧程知道苏卿猜的没错,但还是看着他道:“她一个女人家哪有那么多弯弯道道,你别瞎猜了!” “女人的心思才多好不好?”苏卿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一看你这个人就不了解女人!” 萧程瞪了他一眼:“我说你怎么这么不了解男人,原来是所有的时间都拿去了解女人了!” “呵!”苏卿抓住了机会,“好大的醋味啊!” “是啊!朕就是吃醋了!”萧程坦然的看着他,苏卿神情一僵,推到龙撵角落生闷气去了。 等萧程和苏卿两个人到了大殿,受邀的皇子大臣们已经做好。等萧程落座之后,太监才宣达幕王女古丽觐见。苏卿也不是第一次见古丽,可是上次终究也只是惊魂一瞥,如今细细的看去,这位王女五官立体,虽美却不妖媚,反而略带一丝英气,倒是比大气那些一水的柔弱美人有看头。 达幕国民风开放,古丽行过礼,得到了萧程免礼的许可之后便大大方方的抬头看了过去,谁知没看到萧程看她,倒是看到了萧程旁边的苏卿在瞪她。古丽回以一个微笑,这才对萧程说:“此次古丽奉父王之命,身负达幕子民所望前来与大齐结姻,古丽愿一切皆以大齐陛下的旨意为准!” 萧程对给人家当媒人没什么兴趣,更怕因为自己一时的决定毁了人家的一生,遭人家怨恨,便道:“话虽如此,但还是应该问过王女的意见的,不如王女看看在座的青年才俊有没有如得了王女眼的!” 一旁的周翡早就和萧程通过气了,听到萧程这么说立马在起来唱白脸:“陛下,达幕国不过是手下败将,您去恩赐王女亲自选心仪之人的权力,这未免对我们大齐的子民有所偏颇吧!” 台下的大臣向来知道这个字周翡是和皇帝穿一条裤子的,但是这次他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急忙道:“臣等附议!” 坐在萧程身后的苏卿却是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以萧程这狗皇帝的手段来看,只有他耍别人的份。 古丽一直在留意苏卿的表情,其实对于古丽这样比较偏男孩子的性格之人来讲,苏卿这种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人是很有吸引力的。要不是父王之前叮嘱她大齐民风矜持,她刚刚就直接指苏卿了。 古丽背手转身看向周翡:“你是谁?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将军吧!不如你提个要求,本公主一定尽力而为!” 周翡道:“齐国的贵女可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我们齐国的子民比较看重这个,不如王女露两手?” 龙椅上的萧程看着他们二人道:“周爱卿说的有理,不知道古丽公主可有异议?” 古丽道:“恰巧这些古丽都略懂一些,自然无异议!” 萧程点了点头:“公主好胸怀,若是只让公主一人展现技艺倒是显得我们大齐仗势欺人,不如这样吧!朕让大齐的公主们同你一起好了,不过今日是为公主接风洗尘的,自然不能琴棋书画样样都比,不如就比书琴两技好了!顺便朕也为几位皇妹们选一选驸马。” 在座的大臣觉得萧程说的有理,急忙低头附议,倒是要比赛的几位公主一头雾水,尤其是萧飞叶,好不容易出来一回还要比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比赛的第一项便是作诗,等古丽和极为王女写好暂且先不署名,随之由在座的大臣包括萧程一起过目,接着还给各位让她们署名,比赛结果竟是七公主萧雪叶第一、古丽第二、萧飞叶第三、萧玉叶第四。 萧程看了看署名,目光落在萧飞叶和萧雪叶身上:“诸位幸苦了,接下来便比琴吧!” 最终琴技的排名古丽竟然以一首塞外曲夺得了第一,让在座的大臣贵族子弟们大为惊艳,紧随其后的是五公主、六公主和七公主。 萧程在她们二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会,这才把目光放在了古丽身上:“古丽公主琴技了得,我大齐佩服!” 苏卿闻言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就是弹琴吗?他弹的比那个什么王女弹的好多了! 萧程侧头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正要请古丽入座,却听古丽道:“陛下,古丽有个不情之请!” 萧程点头道:“公主请说!” 古丽道:“古丽见陛下身后那位公子也有一把琴,想必也是精通琴艺的,不知古丽有没有这个荣幸听君一曲?” 萧程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苏卿道:“可以啊!不过我不白弹,我要和你比琴技!” 萧程诧异的看着他,心道:苏止言你都多大了?你一个28岁的大男人好意思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比? 苏卿见萧程这样看着自己:“陛下,小人也是怕被着蛮女逞了威风,也想为,为我们大齐争光!” 萧程无奈的笑了笑,转头看向古丽:“止言说话比较冲,公主不必介怀……” 谁知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苏卿打断:“随便介怀,我不介意!” 萧程:“……” 古丽低头笑了笑:“那就请止言指教了!” 萧程:“!!!” 第33章 第 33 章 第33章 虽然萧程觉得自己头顶有点绿,但是苏卿却用实力告诉了他,没有不会撩的女人,只要撩不动的男人。在此次比赛中,苏卿一改往日的怜香惜玉之心,拿出自己全部实力把达幕公主碾压的连渣渣都不剩,甚至还不以为耻的冲古丽抛了个挑衅的眼神。 不过,流水虽无情,落花却有意,故而古丽公主只觉得这位叫止言的琴师不仅人长的和她胃口,性格也很合她心意,再看苏卿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矜持的微笑。 苏卿却是给他留了一抹冷傲的背影,同时冲着萧程挑眉。等坐下了才低声问萧程:“怎么样?多亏了我才挽回了你们大齐的面子了吧!” 萧程拿起酒杯假意喝酒:“那朕就多些皇后出手相助了……嘶……”话还没有说完,萧程就被苏卿狠狠地掐了一把,“行了行了,朕不说了,不过,止言你真的没看出来那位古丽公主其实对你有些意思?” 苏卿:“嗯?不可能,我再长个五六岁都可以当她爹了,她又没瞎,你就别吃醋了,乖!” 萧程:“……”你厉害!甘拜下风! 虽然达幕公主觊觎着大齐皇帝内定的皇后,但是奈何内定的皇后定力十足,萧程自然也就不没事找事的提这茬了。晚宴散了之后,萧程便让苏卿先回了幸言宫,自己去御书房处理正事。 其实按萧程之前做的种种,苏卿觉得他今晚应该是会和他一起回幸言宫的,但是萧程并没有。苏卿想起半路遇上的李太妃,多少猜得出他要做什么。其实这种事情是人家齐国的家事政事,就算萧程喜欢他也没理由事无巨细的和他报告吧! 苏卿回了幸言宫不久,李福来便奉了萧程的命令去露华宫宣李太妃觐见,然而却被告知李太妃并没有回来。李福来先是命人去寻,结果找了许久不见只好回去告诉萧程,萧程闻言隐隐有种不好的预告,但是也说不清是什么,只好说等明日再见。 然而这一面终究是再也没见到,因为第二天一早,便有早起洒扫的宫女在芳华园的人工河中发现了李太妃的尸体。 萧程听到这个消息赶到的时候,萧裕已经到了,正由一位老宫女拦着。萧裕一边哭一边想要挣开老宫女,却始终无法挣开:“母妃,母妃……” 芳华园离露华宫极近,住在露华宫的女眷们倒是比皇帝都来的快,故而萧程过来的时候直接撞上了这些公主们。 萧程走到李太妃的尸体旁边蹲下身查看尸体,一旁的太医道:“回禀陛下,微臣初步检查过,是溺水而亡的!” “什么时候死的?”萧程侧头看着他。 太医道:“这个得找专业的仵作来看才清楚!” 萧程看向李福来:“去传大理寺卿郑楚云,命他带着大理寺最好的仵作过来!顺便找手脚利落的宫女去查李太妃的寝宫。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萧程隐约觉得李太妃的死应该和她昨晚要和自己说的话有关。 李福来急忙应:“是!”随后匆匆离去。 他命人去查李太妃的寝宫无非是想要找到两样东西,要么是李太妃留下的自杀遗书,要么是李太妃留下的什么线索,不过这两者未必都有。 虽然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但是萧程的直觉告诉他李太妃的死没这么简单! 萧裕见没办法去靠近母妃,只好转身去求萧程,萧程看着他皱了皱眉头,说实在的,他不仅和先皇的妃子们不熟,就连和这些皇弟皇妹们也不熟。而且先皇驾崩的时候萧裕还小,这么多年不是奶娘照顾就是李太妃照顾,他就偶尔在重要的宴会上看一眼也就过去了。 他其实并没有体会过多少母爱,毕竟他从小就离开了齐国,回来的时候生母已经过世多年,和前太后也只是互利的关系。如今这个刚失去了母亲的十岁大的孩子突然跑过求他,让他去见见自己的母亲,一时间萧程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大概只觉得可怜吧! 其实萧裕是很怕这个七皇兄的,两个人不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在此之前,他离这个七皇兄最近也就是昨晚母妃带着他求见他的时候。其实他跑过来求萧程的时候也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谁知萧程突然蹲了下来看着他:“萧裕,你现在还不能去见你的母妃,再等等!” “皇兄!”萧裕撇嘴看着他,“母妃是不是也像父皇和太后那样,永远不会醒了?也不会回来看裕儿了?” “这……”萧程一时哑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倒是旁边的萧雪叶走过来看着萧裕:“裕儿,你要这样想,母妃只是去见父王了,父王可是很疼爱你的母妃呢!” 萧程这才看向萧雪叶,只见萧雪叶今天穿了一件高领绣裙,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脖子上绑了一圈绷带:“七皇妹,你脖子怎么了?” 萧雪叶转身看向萧程:“回皇兄的话,昨晚逗猫的时候,不小心被猫抓伤了!” 萧程凝眉:“你这猫还真是凶啊!那只猫呢!” 萧雪叶道:“那只猫顽劣的很,经常贪玩不回来,等他回来了,一定报给皇兄看看!” “哦,对了,被猫抓伤可不是小事,朕还是让太医给你看一看吧!”萧程话音刚落就见萧雪叶捂着脖子拒绝:“还是不必了,只是小伤,由宫女处理一下便好了!” 萧程却是一把拉住她的手:“皇妹是金枝玉叶,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马虎?还是说皇妹脖子上的伤另有隐情?” 萧雪叶柳眉紧皱:“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朕只是关心皇妹的伤势,皇妹为何这么紧张?”萧程冷眼看着她,“你若是再不说实话,朕就要有些不好的猜测了!” 萧雪叶咬了咬牙,一旁的萧飞叶却是看不惯萧程的做法,站出来看着萧程:“你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就因为你是皇帝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萧程转头看着她:“怎么?难道你知道她这伤是怎么来的?” 这次萧飞叶还没说话,萧玉叶就先跪下开口了:“皇兄,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萧程看着他们三个人,脸上的表情越发冷漠:“你的错?你的什么错?倒是给朕说清楚了!” “不,不不不,也不只是我的错,萧雪叶也有错!”萧玉叶指着萧雪叶,“昨天晚上我们去宫宴的路上遇上了李太妃,我们本来只是打算和李太妃行个礼就各走各的,谁知萧雪叶非要多事的给十五弟回礼,所以我们,不,是我看她……” 一旁的萧飞叶等了萧玉叶一眼:“没错,是我看不惯她的,就她知书达理懂礼貌?恶不恶心?最可恶的是她在大殿之上还赢了我,再加上晚上喝了点酒,见她在芳华园散步,就像教训一下她,谁知道她还敢还手了,然后我们三个人就打了起来,六妹这才不小心抓伤了她,这件事也不光是我们的错吧!” 萧程看着萧雪叶:“此话当真?” “是的!”萧雪叶双眼含泪委屈的看着他,“雪叶自知身份低微,又在这皇宫无依无靠,可是也不能被五皇姐处处欺负吧!我知道皇兄不大管这后宫的事,我要是自己都无法保护自己那我只有死路一条,难道我做错了吗?” “没想到最终来皇兄还怀疑我!”萧雪叶看着他,“就算皇兄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怀疑我什么。不过是觉得是我杀了太妃,对不对?” 萧程打量了他们三个一会儿,可是心中的疑虑依旧是没有消散:“最好没有!”萧雪叶闻言撇开头不再看他。 不一会儿大理寺卿郑楚云带着仵作赶来,萧程看着萧飞叶等人道:“没你们的事,你们就先回露华宫吧!” 萧玉叶立马站起来:“谢谢皇兄!”萧飞叶和萧雪叶冲他施了一礼才离去。 等她们走了,萧裕才抬头看向萧程:“皇兄,我母妃真的是被人杀害的吗?” “现在还没有证据!等仵作验完了才知道!”萧程说完看向那位仵作,“你先看看太妃的指甲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仵作闻言翻了翻李太妃的手,查了好一会儿才在李太妃的右手小拇指指甲中发现了什么:“回禀陛下,有的,好像是肉的碎屑!” “嗯!”萧程点了点头,“死亡时间呢?” 仵作道:“初步推断是四个时辰之前,应该是昨晚戌时末,具体的还要细查!” 萧程点了点头,这才看向萧裕:“你去看看你母妃吧!不要太久!” 萧裕点了点头,走到李太妃身边跪了下来。萧程却是就看着旁边的河陷入沉思:肉的碎屑?是真的这么巧?还是这件事有谁说了谎?还是说这三个人都在说谎?难道说这三个人根本就是同谋? 而大理寺卿郑楚云在到了芳华园之后便开始排查整个芳华园…… 萧裕给李太妃磕了几个头正要告辞的时候,突然被萧程喊住,萧程看着他:“你母妃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最后凑了下字数,我要积分我要点击我要收藏和评论啊啊啊啊啊~ 第34章 第 34 章 第34章 萧裕一边擦脸一边摇头:“没有,母妃什么都没有和我说!” “那你知不知道太妃昨日为何要见朕?”萧程继续问,可是萧裕依旧是摇头,萧程只好又问,“那你记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或者是之前你母妃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萧裕依旧是摇头,萧程无奈,本以为问不出什么了,谁知萧裕突然道:“昨天母妃带我在这里转,路过一处假山的时候突然停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很奇怪!在之前我就不知道了!” “芳华园的假山?哪里?你带我们过去看一下!”萧程说完喊了大理寺卿郑楚云一同前往假山之处。 而此刻郑楚云经过一番查探也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些东西,之后又跟着萧裕找到拿出假山后,在假山的附近发现了一些被压倒的花草,假山洞中的地面上发现了半个脚印,和一枚极小的珠钗。 萧裕看到那珠钗立马道:“那是母妃的!” 郑楚云闻言想萧程和萧裕行了一礼:“陛下,微臣虽然已有一些推断,但是还需时日证实,请陛下再给微臣三日的时间!” 萧程点头:“好,今日查出来的事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 等郑楚云走了之后,萧裕抬头看向萧程:“皇兄,母妃她是被人杀害的吗?皇兄,请你一定要查到凶手!” 萧程看着他点了点头:“等抓到凶手,朕绝不会姑息的,一定会给你和你母妃一个交代的!” 让太监把萧裕送回皇嗣所之后,萧程便直接去了幸言宫。大多数的情况下幸言宫其实更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绝对不会传到幸言宫里的,这次李太妃的死也是一样。 虽然萧程进来的时候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但是苏卿却明显的感觉出了他的不对,不禁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齐皇陛下,你这是怎么了?一副‘我错了’的苦大仇深模样!” “止言!”萧程突然握住苏卿的手,苏卿挥开他:“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都快三十了还这么粘粘糊糊的。” 萧程低声道:“李太妃没了!” “嗯?”苏卿一开始只觉得耳熟,随后反应过来,“昨天的那个太妃?萧裕的母妃?她怎么没了?” “今天早上,晨起的宫女去搭理芳华园,在河中发现了李太妃的尸体!” 苏卿迟疑的看着他:“自杀还是他杀?”其实这句话纯属多余,看萧程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你昨天没来幸言宫,应该是去见她了吧?她有没有说什么?” 萧程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见到她,昨天我让李福来去找太妃的时候,太妃已经不见了,因为我和太妃不熟,所以也不太了解她的生活习惯,只是以为她可能是晚上出去散步了便没有派人去找,没想到今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苏卿心道:怪不得萧程一副愧疚的模样,原来是在意这件事! “若是这样说的话,其实我也有责任!”苏卿开口,“我当时明明知道李太妃和你有话说,却没有避开,李太妃的死我也是有责任的!” “止言,”萧程扯住他的衣袖,“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到我这里愁眉苦脸有什么意思?等着被凶手看笑话吗?”苏卿瞪了他一眼,转身去换衣服。 萧程急忙追上去:“你做什么?” “当然是去案发现场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了!”苏卿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倒是你还有心情来这里,善后工作做好了吗?你的那位十五皇弟怎么办?才这么小就没了爹娘你不觉得可怜吗?” 萧程看了看他,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苏卿道:“有话快说!” “朕也很小就没了娘啊!” 苏卿:“……”好吧!你说的都对! “至少你平平安安的长大了,还当了皇帝!”苏卿放柔了声音,“走吧!去看看案发现场!” 萧程看着他道:“啧啧,倒是没看出止言还有破案这种专长!” “并没有!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贫!” 眼看着苏卿换好了衣服要走,萧程这才不紧不慢的道:“朕已经命大理寺卿郑楚云看过现场了,他是大齐第一神探,估计现场该有的东西都被他拿走了,你去了也没用!” 苏卿转头黑着脸看他:“那你不早说!害我浪费时间换衣服!” “不算白换,”萧程一把把他搂了过来,“虽说你是个男的不太好去打理后宫的女眷,但是去安抚一下男眷总是没问题的。” 神特么男眷!苏卿推开他,咬牙切齿的道:“合着你来找我就是想让我去代替你安慰萧裕?” 萧程羞涩的笑了笑:“朕知道,朕这次来带着这么纯洁的想法来找你很是让你失望,可是朕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又没有妻妾,更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思来想去还是应该把这件事交给你做比较稳妥,毕竟朕也是你带大的!” 狗屁的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平时哄苏希的手段不是一套又一套吗?还有那个什么纯洁的想法,到底是谁不纯洁了? “止言,”萧程转脸变的一脸忧愁,“你也说了,萧裕那么小就没了父母,很可怜……啊……你要谋杀亲夫了!”萧程捂着肚子看着他,“就算你注定是当皇后的也要时刻记得自己曾经是个武将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好吗?” 苏卿晃了晃拳头:“你还在找死是不是?” 萧程:“……” “说起来,我觉得你不太像是能顾及到别人心情的人,”苏卿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恢复了平日温润的模样,“你这次为什么这么关心萧裕?” “止言,你这样说话朕很伤心啊!”萧程委屈的看着他,“朕一直都很顾及你的心情你的想法呀!”眼看着苏卿又要揍人萧程急忙掩唇干咳,恢复了自己一本正经的样子,“朕只是觉得,若是有朝一日要退位让贤的时候,接替朕的也应该是萧家的人,可是一旦有人接替了朕,恐怕朕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你想要培养萧裕?”就算苏卿不是很通政事,但是萧程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他自然也不笨,“啧,你竟然会舍得这些名利……”苏卿说完猛地想起了什么,他好像之前说过自己不喜欢宫里的生活,以及一番才女的言论! 苏卿瞬间觉得老脸一红,捂着脸就要往外跑,萧程却是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等出了幸言宫门口,苏卿才平静下来,这一抬头又看到了大门上的匾额——幸言宫!原来真的是这个意思!怪不得萧程对自己这么好! 苏卿收回目光,看到萧程走了出来立马转过头要走,刚迈出一步突然想起他并不知道萧裕住在哪儿。不得不转过身问萧程:“喂。那孩子住哪儿?怎么走?” 萧程看向旁边的李福来:“朕让李公公带你过去!”李福来急忙满脸笑意的冲萧程行了一礼,接着又向苏卿行了一礼。 苏卿就觉得这宫里的人礼来礼去的麻烦,直接挥了挥手道:“走了走了,哪那么麻烦?” 等离开了幸言宫,李福来跟着苏卿走了一段,才道:“恭喜苏琴师!” 苏卿一开始没反应过,侧眼看他:“恭喜什么?” “恭喜苏琴师和陛下互通了心意呀!”李福来笑道,“陛下这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这么多年真是不容易啊!” 苏卿知道他什么意思之后立马跳脚:“别别别瞎说,我可是还没有答应他呢!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关系!” 李福来也不拆穿他,只是附和的点了点头。倒是苏卿凑过来道:“哎,你能说说关于你们陛下的事吗?就是关于他喜欢……我的事!” 李福来无奈的笑了笑:“其实陛下是一个很克制自己的人,奴才跟随陛下十年了,也甚少听陛下提起过什么重要之人,您的名字奴才只听到了一次,那时候奴才都不知道您是男子。不过奴才倒是知道陛下一直很关心楚国的国事,头几年前太子刚殁的时候,先太后看上了在宫中无依无靠的陛下,后来陛下有了些权力之后就排了暗探去了楚国。” “直到前年十月的时候,密探突然传回来一封信,皇上就决定攻打楚国,然后您就被带回来了!也是那个时候奴才才知道陛下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就是您!” 苏卿闻言皱着眉头沉思:“以前在楚国的时候也没觉得他这方面有这么大的问题啊!一定是你们大齐的风水不好,我都快长弯了。” 李福来:“……” “还有,你刚刚说的话不对!萧程之所以会攻打楚国那是因为记仇,别说的好像是因为我才去攻打楚国的,性质不一样的!”苏卿纠正完,又觉得自己像是被顺带带回来的,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庆幸! 他可不希望楚国是因为萧程的冲冠一怒为蓝颜而灭亡的! 第35章 第 35 章 路上苏卿除了问李福来关于萧程对自己想法的事之外还顺带问了一下萧程的“男眷”有多少,好在这未成年封王的男眷只有萧裕一个娃,这倒是让苏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皇嗣所都是小皇子居住的,如今萧程没有妃嫔,更没有子孙,故而这偌大的地方只住了萧裕一个人。 待苏卿到了皇嗣所的时候,萧裕刚换好了一身缟素,看到苏卿一时有些惊讶。他是知道这个人的,去年祭拜先太后的时候他就跟着七皇兄了,那个时候大家都在给七皇兄行礼,只有他调皮没有低着头,就看到这个人在大厅到处乱看。 甚至两个人其实还对上了一眼,不过萧裕怕被他发现急忙错开了目光,到后来大家入座的时候他还感觉道这个人在看自己。以后在过年的宫宴上也见了一次,他好像和七皇兄关系特别好,私底下听到过几位皇姐议论,说这个人可能是七皇兄的男宠。 其实年幼的萧裕并不是很懂什么叫男宠,齐宫对皇子的性.启蒙都在十三岁。萧裕觉得男宠其实也就是关系好的男人,故而见苏卿进来的时候,萧裕道:“本宫记得你,你是七皇兄的男宠!” 苏卿:“……” 李福来急忙道:“小殿下这种话不能乱说,苏琴师不是男宠,”说完又看向苏卿,“苏琴师别见怪,小孩子说话童言无忌。” 苏卿无力的摆了摆手:“无妨,你先下去吧!” 等李福来告退了,苏卿才俯身看向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过来吗?” 萧裕心中有些猜测:“是七皇兄让你过来的吗?” “嗯,你母妃的事他和我说了,他希望我能来安慰你一下!”苏卿看着他,“你皇兄其实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他也不会和小孩子相处,所以才拜托我来看你的。” 萧裕低下头不说话,苏卿摸了摸他的头顶:“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我几乎记不起他的模样了,可是那个时候的感受我却一直记得。” 萧裕抬头看着他,只听苏卿道:“其实我那个时候还没有你懂得多,我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什么叫做永远也见不到了,只是很害怕!其实我还有一个比我大的姐姐,我的父亲也还在,可我就是害怕,我自己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萧裕点了点头:“我,我也害怕!”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苏卿看着他,“因为这里没有熟悉的人,就算是一直照顾你的奶妈也好,嬷嬷也好,甚至是带着血缘关系的皇兄皇姐也好,可是这些对你来说都没有你的母妃亲近,对不对?” “嗯!”萧裕点头,“我觉得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小殿下,你之所以会这么想,只是因为你觉得你唯一的倚靠没有了,其实并非如此,你完全可以尝试着去倚靠或者是接触别人,到时候你就会发现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 萧裕沉默了许久:“没有人需要我的!”母亲在世的时候曾经告诫过他,他只要安安分分的长大,听话的接受七皇兄的安排就行了,说他出生的不是时候! “你怎么确定没有人需要你?”苏卿反问他,“因为你什么都不会做吗?小殿下,你其实还小,不会东西你还有大把的时光去学,你不应该对自己要求太高的。虽然人人都说年少成名,可是那些年少成名的人真的过的很好很风光吗?何况年少成名的人又有多少?” “七皇兄他十五岁和父皇去打猎就夺了第一……” “你觉得他那样就是年少成名了?”苏卿打断他的话,“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传他的,但是他你这么大的时候除了翻墙头和钻狗洞比较利落外连弓都拉不开!” 萧裕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似乎觉得他说的是假的。苏卿道:“你皇兄的过去有听说过吗?” “嗯!母妃和我说过,说七皇兄以前在楚国……” “那你知道他在楚国是怎么过的吗?除了他到楚国的第一年你们的父王给他存了一笔钱外,整整十年,你们的父王没有在搭理过他!”苏卿说道,“楚皇因为憎恶他,什么都不让他学,楚国的皇子们瞧不起他,甚至一个低等的宫女都能踹他两脚,寒冬腊月被关在门外你知道吗?” 萧裕瞬间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皇兄那么厉害怎么会受那样的对待?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苏卿闻言觉得自己说的确实有些多了:“咳,我爹以前是楚国的琴师,我跟着他去过楚国皇宫遇上了几次,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要只去看一个风光的一面,就比如说楚皇的最后一任皇帝刘奕,三年前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去年不久被你皇兄打成了丧家之犬了吗?” “小殿下,我只是想告诉你,只要你愿意,就可以改变这一切,改变你自己!”苏卿说要想着萧程那货以后的目的,又补充道,“你皇兄就是看着不近人情,其实还是很关心你们这些弟弟妹妹的,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和你皇兄说的,不行就和我说,我带你去见你皇兄,怎么样?” 萧裕点了点头:“我会考虑一下的!” 苏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住在幸言宫,你若是想找我,随时可以。”说完便告辞离开了皇嗣所。 等他回了幸言宫萧程还在,正吩咐人去办一些事情,苏卿进来后萧程正好吩咐完便挥退了属下:“止言,你和萧裕谈的怎么样?” “就讲了一堆大道理!”苏卿摆手,“以前我也是这么和你搭话的,不知道对你的那个小弟弟有没有用?” 萧程皱了皱眉头:“但愿有用,不行就想想其他的办法!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先走了。” 苏卿一愣:“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处理政事,怎么了?”萧程疑惑的看着他。 “什么政事不能在这里处理,害怕我偷看国家机密不成?”苏卿不满的问他。 萧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是,在挽留朕?” 苏卿猛地跳了起来:“瞎说什么?我就是觉得你这么跑来跑去的很浪费时间精力的。” 萧程露出一个玩味的笑,随后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止言,朕喜欢你,很小就喜欢你了,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你喜欢朕吗?” 苏卿立马僵成了一根木头:“我……” 萧程伸手:“这是第三次了!” 苏卿:“有……有吗?我不记得了?” 萧程失望的放下手:“这便是你的回答了吗?”说完转身就要走,下一刻就被苏卿从后面紧紧抱住腰,“你,你这个狗皇帝,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程看着腰间的手,许久才转过身来,只觉得苏卿整张脸都红透了,萧程握住他的手亲了下来:“止言,那你是什么意思?告诉朕!” “我,”苏卿目光不自在的四处乱转,“我也不知道……” “你都抱了我了,”萧程说完就觉得腰间的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服,“止言?” “我不知道,”苏卿艰难的开口,却又不肯放开他,“我觉得这种事情很奇怪,觉得喜欢男人不对,可是,可是我又控制不住我自己,甚至想到那个人是你的话,其实也无所谓的,我真的不知道!” 萧程突然伸手扶起他的脸,目光紧紧地锁住他:“那就试一试?”说着萧程低下头要亲他,苏卿看着越来越近的脸整个人有些发慌,整个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拒绝吗?可是我怎么动不了? 直到萧程温热柔软的唇贴上来苏卿都没有推开他,反而在他的舌尖.探过来的时候本能的张开了嘴,两个人就这么放任的纠缠着。 “砰”苏卿倒在床上,衣衫微敞着,萧程一手撑着床榻,俯视着他,声音沙哑的喊他:“止言,现在呢?现在知道了吗?” 苏卿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萧程看着他低笑起来,苏卿才反应过来:妈的!又被这狗皇帝戏弄了! 苏卿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顺水推舟,谁知却被萧程一把按住:“急什么?” 苏卿怒道:“谁急了?” 萧程咬了咬牙:“那行,既然不急咱们就再等等!”说着萧程起身下了床。 苏卿衣衫不整的坐起来看着他:“唉,你真不做吗?” “你就这么急?”萧程喝了几杯凉茶,“李太妃刚死,就算她不是朕的亲娘,也不是太后,但是于情于理朕还是要为他守孝的,就算不是守三个月也不能在她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做出这种事!” 苏卿沉默了片刻,但是终究还是没忍住,一伸手捞起榻下的谢砸在萧程的背上:“既然早有打算还亲我做什么?我衣服都快脱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萧程摆手:“止言,你这是欲.求不满?”萧程话音刚落另一只鞋也朝他飞过来,“滚滚滚!祝你这辈子都举.不起来!”说完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生闷气去了。 萧程无奈,走到床边坐下来,苏卿低吟一声,微卷起身体:“你……你做什么?你还是快滚吧!” “帮你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哎 第36章 第 36 章 若是以往一个太妃死了自然不会对大齐的政事有什么影响,可是偏偏这次李太妃的死赶上了。 本来达幕国派出古丽公主是为了和大齐永结秦晋之好的,可是也万万没有一边办白事一边办红事的道理,再加上这个古丽公主对苏卿抱有不纯的目的,萧程干脆大笔一挥,说是太妃突然薨逝,为给已逝的太妃积德,大齐开恩,赦免达幕国一半的朝贡,而估计公主就在这一半之中。 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就算萧程免了公主和亲的命运,可是人家公主不愿意走他也没理由赶走啊!以至于第二天古丽公主就来求见苏卿,说是想要多留在大齐一段时间,学习一下大齐的种植技术和治国理念,以便回去改革达幕国。 人家公主有这个想法很好,但是且不说达幕国那只能长出草的贫瘠之地,这都快七月底了就算是当年的楚国这个季节都可以收割第二批水稻了,这个时候能学到个鬼的种植技术。 可是就算是萧程也没办法说出这种话,只能明面上答应,暗自里思考如何把她敲晕了送回达幕。不出萧程所料的是,很快古丽公主便提议要苏卿带她去熟悉一下大齐京城,自然是被萧程一口回绝了,还让周翡接了这个活。 之前大殿上周翡“为难”过古丽,虽然古丽当场没说什么,但是心里也暗暗有些记仇,如今还要和这个粗人逛街,古丽心里可是百八千个不乐意,可是话又说出来了,她想反悔也没办法,最后只能不情不愿的跟着周翡逛京城去了。 晚上萧程陪苏卿和苏希吃饭的时候,把这个事情跟苏卿说,苏卿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让我带她熟悉京城,开玩笑呢吧!”全程都不敢和萧程对视,更不敢去看萧程帮过他的那只手。 不过很快萧程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止言,你怎么了?” “噗,咳咳……没没没什么!”苏卿捂着嘴撇开头,“你能不能先不要看我?”说完捂住脸,“我现在看到你就想到昨天那件事!” 萧程却是笑了笑:“都多大的人了,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自己没干过?” “不一样的!”苏卿只觉得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虽然你也说的有道理,可是我总觉得心里有道坎儿。” 萧程无奈放下碗筷:“止言,假如你我都能活到六十岁,你我都是快要活了半辈子的人了,我并不是说年纪大了就可以无所顾忌了,而且因为你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既然互相喜欢又何必扭扭捏捏?为什么不能坦然一些。” 时间不多了,为什么不能坦然一些?苏卿看向萧程:“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这么一想确实应该如此的。” 一旁的苏希坐在特制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个勺子睁着圆圆的大眼睛:“舅舅,你们干了什么?” 苏卿刚坦然了的脸一下子又红了:“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苏希看了他许久,突然一撇嘴就要哭,一旁的萧程道:“这次我不会哄你的!” 苏希立马惊讶的撇过头,盯着萧程看了许久才“哼”了一声:“坏舅舅!”说完继续拿着自己的小勺子吃饭。 萧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又看向苏卿:“你看,多懂事!”下一刻苏希冲他翻了个白眼甩开了他的手。 苏卿忍着笑:“嗯!很乖!”说着给苏希夹了片肉。 “你们舅甥俩翻白眼也是一脉相承啊!”萧程把汤药放到苏希面前,“萧裕他……” “还没来过!”苏卿摆手,“看来我的办法失败了,对了,李太妃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据说有了新线索,”萧程道,“其实凶手应该就是那个人了!” 苏卿抬起头:“你知道凶手是谁?” 萧程:“太明显了,不知道不行,若真的就是她的话,我估计你会很惊讶的!” “我觉得是谁我都不惊讶,毕竟哪里的后宫都乱!”说到这里,苏卿突然骄傲起来,“唉,幸亏你喜欢的是我,要是真的是那些花花草草,估计后院都不知道起多少次火了。” “不,你应该说幸亏我喜欢你一个人,我要是多喜欢几个,你肯定是第一个被弄死的!”萧程挑眉。 苏卿立马不乐意了:“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虽然讨厌杀人,可是我好歹是做过将军的,谁敢谁能害得了我?你这根本就是对我有偏见。” 萧程喝着汤,心道: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傻白甜属性! 这边相处的和和美美的,而另一边的萧雪叶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到传来敲门声,萧雪叶才回过神来:“谁?” “是我!”萧玉叶开口,萧雪叶急忙打开门放她进来,“六姐,郑楚云他查到我头上来了,我这次恐怕真的逃不掉了。” “你先不要慌,”萧玉叶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此时此刻的模样竟是要比萧飞叶还要强硬几分,“他都查你什么了?” “我也是听宫女说的,他去了尚衣局好像问衣料的分配情况,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萧雪叶焦躁不安的走了几步,“六姐,我要还是先逃吧!” “不能逃,”萧玉叶否认,“他们没有证据,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越是这种时候才越要以不变应万变。” “不是的,我有预感,我这次真的跑不了了!”萧雪叶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踹开,只见一队侍卫闯了进来:“来人,把她们两个带走。” 萧玉叶闻言立马站起来:“大胆奴才,你凭什么抓我们?” “因为臣刚刚听到两位公主在谈关于李太妃的事,”侍卫高成道,“陛下说了,一道听到你们听到只言片语,就要把你抓起来!” “呵,笑话!”萧雪叶冷笑,“你说你听到我们再说李太妃的事了,那你倒是说一说,我们刚刚说话有提到李太妃的名和号吗?这件事就算是到了皇兄那里,本宫也敢问?” 被萧雪叶这么一问,高成才发现自己鲁莽了,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只能道:“可你们刚刚说郑大人查到了你头上,还想跑。你竟然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呵,”萧雪叶讥讽的看着他,“我们有说过吗?你有证据吗?你的手下可都听到了?还是根本就是你听错了?六姐刚刚只不过是为了昨天打架的事过来跟我道歉而已,你怎么就能说是我们杀了李太妃?你这是诬告,而且诬告的还是皇室血脉,这可是杀头死罪,你确定要抓我们吗?” “这,”高成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失策竟然也把自己栽了进去,如今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两方只能这么僵持着,最后还是萧玉叶道,“我看这件事还是还是找皇兄评评理说清楚吧!” 高成道:“对,找陛下说!” “六姐!”萧雪叶诧异的看着她,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息事宁人吗? 萧玉叶拍了拍她的手看向高成:“那高侍卫说话可要如实回答才行。” 萧雪叶皱着眉头,觉得萧玉叶此事办的有欠妥当:“六姐!” “咱们是公主,这件事要是真的息事宁人了才会让人觉得奇怪,”萧玉叶低声道,“一会儿看我的!” 虽然萧玉叶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是萧雪叶总觉得有些不安。 等二人去了御书房的时候,萧程正在和郑楚云议事,看到萧玉叶二人带着高成来势汹汹的闯进来,萧程就知道高成这件事多半是办砸了。 而萧雪叶现在看着郑楚云就心里发怵道:“郑大人,我们有些家事要处理,您能出去吗?” 萧程却道:“朕看郑爱卿今日来所为之事应该与二位皇妹不谋而合,就不用出去了。” 郑楚云一愣,随后道:“陛下,您确定这件事现在就要做吗?” “朕本来想等明□□臣都到齐了再说,可是两位皇妹等不及了,而且这件事也确实有关皇家颜面,咱们还是在这里处理了吧!”萧程说话的时候目光始终盯着萧雪叶和萧玉叶。 这下二人才是真的慌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萧玉叶正要开口就听到萧程道:“六皇妹还是先不要急着说话的好,朕说不上大臣们围观,可没说没让后宫诸位围观!” 说完萧程喊来李福来:“去,把苏琴师还有十五皇子请来!” 郑楚云道:“陛下,也请您把昨日见到六公主和七公主打架的宫女请来,还有太医院资深的太医,以及大理寺和臣一起参与了这件案子的同伴请来!” 萧程点了点头:“李福来,去吧!” 萧雪叶心道不好,藏在袖子下的手握的更紧了。 苏卿和萧裕等人都在宫中倒是来得快,但是大理寺的仵作以及一些政务都得慢慢运过来,故而一众人等等了近两个时辰才把人凑齐。 苏卿和萧裕是一同来的,看到萧雪叶时还不觉得没什么,看到萧玉叶却是愣了一下,他和她没有太多焦急,只是隐约记得她是个唯唯诺诺的女人,没想到竟然卷进了这件事里。 怪不得萧程说自己知道谁是凶手的话会惊讶,他还真是很惊讶!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破案,逻辑超级不严谨,多担待!依旧水逆期!心塞!过几天就要下榜了,曝光率估计更低,虽然一直也没啥人看!总之就这样吧! 第37章 第 37 章 苏卿走到萧程身后:“凶手确实让我吓了一跳!” 萧程点头低声回他:“我也吓了一跳!不过她应该不是动手的那一个。” 萧程说完吩咐李福来上座,萧裕却是没动,只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的两位皇姐,尤其是萧雪叶。他还记得那天发现母妃的尸体是,萧雪叶对他说过的话,可是原来她就是凶手吗? “萧裕,坐过来!”萧程开口喊道,“待会儿他们说的话,你要认真的听,懂了吗?” “是!皇兄!”萧裕行了一礼,坐在了苏卿身边。 等大理寺的人都到齐了,郑楚云看向萧程:“陛下,臣要开始了!” 萧程点头示意他开始,郑楚云道:“昨天微臣接到陛下旨意勘察太妃娘娘的被害现场发现了一些东西!”郑楚云说着拿过一个盒子,“我们在太妃断裂的指甲里发现了一团蚕丝,微臣问过京城里最好的布庄,他们说这种丝制作出来的布料都是送入宫中的,所以臣问了尚衣局的嬷嬷。” “她说这丝确实是给宫中女眷做衣服用的布料,微臣也检查了太妃的衣服,发现她的衣服并无破损,那就说明这衣服是宫中其他女眷的。” 萧雪叶咬着唇:“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蚕丝就是本宫的?” “查看公主的衣服是最直接办法,不过估计公主不会让臣等看公主的衣服,就算是看了,公主也会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掉的,或者是因为和六公主发生了冲突,被六公主勾掉的,这个微臣确实没有办法证明真假!”郑楚云摆了摆手,“所以这条线索除了把凶手的范围缩小,基本上就没什么用了。” 虽然郑楚云这么说,可是萧雪叶还是觉得他像一条毒蛇似的紧盯着自己。 “那现在我们就换一条思路,比如问了一问两位公主,昨天戌时的时候,两位公主在哪里?又在做什么?”郑楚云看了看萧玉叶,萧雪叶道:“我一直陪着五皇姐玩牌。” “额,那七公主呢?”郑楚云问道。 萧雪叶道:“我喝了些酒,有些闷,出去散步,然后遇上了五皇姐和六皇姐,因为没有跟五皇姐行礼,便和她起了争执,中间六姐试手抓伤了我,在场的宫女都能做证!” 郑楚云点了点头:“如此么?六公主没有什么想要补充或者辩解的?” 萧玉叶摇头:“没有!” “那好,六公主,臣现在让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您昨天和七公主打架,用那只手,又是用什么方法抓伤的七公主,最好演示一下。” 萧玉叶皱眉:“打架都是随意动手的,谁会记得用了那只手什么方法?” 郑楚云闻言看着萧玉叶有些意外,人人都以为这六公主愚钝怯懦,却不知道也能称得上“冰雪聪明”,这种时候说多错多,她不直接回答反而还能挣扎一下:“那七公主记得吗?” 萧雪叶:“不记得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当时在场的宫女们来说了!”郑楚云说完便请了当时在场的宫女们过来,说实话宫女们是被临时叫过来的,所以根本就不清楚所为何事,自然也就没有了串供的可能。 不过那天晚上却是动手很突然,宫女们太多细节记不起来,但是抓人的方向还是记得的。 郑楚云道:“宫女们都说六公主和七公主是正面冲突,也就是面对面打的,这种事六公主要想抓伤七公主的右颈内测必定用的是左手,那想必就是这种抓法。”郑楚云说完做了个突然抓人的姿势,“六公主,是这样吗?” 萧玉叶迟疑:“大概是这样吧!” 萧雪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随后瞬间白了脸色。郑楚云看向萧雪叶:“看来七公主想到了,因为太妃抓伤你的时候用的是右手,而且就是反手抓的!这样造成的伤口应该是三道伤口,最上面那道是小拇指抓的,伤口相对其他两道更细,也更靠前,太医和仵作都为七公主看一下吧!” 萧玉叶还想帮萧雪叶辩解什么,可是抬起手的瞬间就放弃了,正面冲突用右手抓伤她的右颈是说不通的。 萧雪叶咬了咬唇:“是,是我杀的李太妃!可是这件事和六姐无关!” 郑楚云略微有些失望,但又觉得意料之中,毕竟这两个人不算笨,再胡搅蛮缠下去只会显得她们愚蠢了,可惜了他还有很多证据没拿出来。 萧程看着她:“既然与六皇妹无关,六皇妹为何要帮你遮掩罪行?” 萧雪叶笑道:“皇兄,你过来,我告诉你啊!不止告诉你六姐为什么帮我,还告诉你我的幕后之人是谁。” 萧程身后的苏卿立马道:“别过去,小心有诈!” 萧程回头看了他一眼:“别担心!”说完起身要过去,苏卿立马道,“我陪你!” “不用,你坐着就好!”萧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走到萧雪叶面前:“有什么就直接说吧!” 萧雪叶道:“皇兄站那么远做什么?靠近一点儿……” 萧程上一步,下一刻就看到萧雪叶抬手拿着什么东西刺了过来,萧程抬手抓住萧雪叶的手,本来要刺入他胸口的匕首直接刺到了他的右肩。 萧雪叶瞬间瞪大眼睛:“你……” 萧程捂着肩膀后退一步:“来人,七公主意图对朕行凶,连同六公主先一起关押起来!” 坐在一边的苏卿和萧裕见状早就站了起来,苏卿更是抢先一步跑过来,谁知还没等他过来萧程就吐出一口血:“匕首上有毒……” “萧程!”苏卿握住他的手,扭头看向太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他看伤?”就连萧裕也跑了过来:“皇兄!” “是!”太医手忙脚乱的扶着萧程,萧雪叶和萧玉叶已经被侍卫钳制住。 萧玉叶看着萧雪叶道:“你是疯了吗?你为什么现在刺杀他?” 萧雪叶看着落在地上的匕首,又看了看被一群人包围的萧程:不可能?那把匕首根本没有毒,而且刚刚那一刀是萧程握着她的手刺的,萧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皇帝受伤中毒自然不是小事,李福来是萧程的手下,在萧程倒下的瞬间就吩咐人封锁今天御书房萧程遇刺消息。 等太子把萧程扶到御书房的侧殿后,苏卿才发现萧裕还在,便道:“小殿下,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李公公照应!” 萧裕却道:“我不走,皇兄是为了查母妃的案子才被七皇姐刺伤中毒的,我不可以这么走了。” “可是小殿下就在这里也没用,不如你好好休息,等你皇兄醒了,让人去找你!”苏卿安慰着他。 萧裕却低下头:“果然没有人需要我……” 苏卿一顿,解释道:“小殿下,这不一样,人并不是完美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精通的地方,就像太医做不了木匠的工作那样,你我都做不来看病救人的工作一样。不如你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再来照顾你皇兄!而且你母妃的案子也查清了,你还要为她守灵呢!” 萧裕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那我明天再来看皇兄!” 等萧裕也走了,苏卿急忙走到门口看着李福来:“里面怎么样了?太医有没有说什么?” 李福来看着他道:“苏琴师,不如您自己进去看一看?” 苏卿迟疑:“我又不会看病!”口上这么说着,苏卿却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萧程静静地躺在床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也看不出别的。一旁太医行礼道:“苏琴师,臣已经施过针了,至于陛下什么时候醒来就不清楚了!” 苏卿道:“我能单独陪他一会儿吗?” 太医会意过来:“那老夫就先告辞了!”说完退了出去,还贴心的替他们关上了门。 等太医走了,苏卿才走到床边仔细看起了萧程:“哎,你是真的中毒了还是假的?”等了一会儿见萧程没反应,苏卿抬起手,“你不睁眼我就打你耳光了!” 可是依旧没反应,苏卿的心开始揪了起来:“你过去的时候不是信心满满吗?怎么现在躺在了?我就不信你没有后招防备!”苏卿说着伸手去挠他痒痒,可是萧程依旧没有反应。 苏卿这才慌了:是真的没有后招? “萧程!”苏卿握住他的手,“狗皇帝你别吓我!你要是还敢骗我,我就跑了,不回来了!” “止言……”萧程微弱的声音传来,苏卿立马看了过去,却见萧程半眯着眼,“别走,我只是……我只是想要睡一会儿!” “别睡!”苏卿莫名的觉得萧程若是睡了,很有可能会醒不过来,“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御医!” 说着苏卿就要走,不想下一刻萧程拉住他的手,吃力的道,“别,在这里陪我一会儿,等我醒来就好了!”说着闭上眼睛,“止言,你能亲我一下吗?” 苏卿一愣:“狗皇帝,你又卖惨骗我?这么喜欢玩你自己去玩吧!”说完就要走。 萧程拉不住他,有些失望:“对不起!”言罢,握着他衣袖的手滑了下去,苏卿回过头就看到萧程真的没动静了:“萧程!”原来这次是真的吗? 苏卿:“李公公!” 李福来急忙推门走了进来:“苏琴师?怎么了?” “你们陛下这到底是真中毒了还是假中毒了?”苏卿急的就快要扯他衣襟了。 李福来急忙道:“太医说是那就肯定是了!”其实李福来不太懂,为什么苏琴师会认为陛下没有中毒?毕竟陛下都吐血了! 苏卿道:“还是让御医过来吧!我留在这里也没用!” “是,”李福来应了一声,“不过奴才觉得您要是能留在这里陛下应该会更高兴!” “他都快死了还能知道我在没在?”苏卿嘴上说着,却搬了把椅子坐在了萧程的床头前。 第38章 第 38 章 虽然御医又被苏卿喊过来了一趟,但是依旧没太大帮助,最后只能由苏卿亲自守着他了,苏卿一边看他一边感叹:当皇帝的风险还真是高,他们重逢不到一年,他都受了四五次伤了。 早上萧程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苏卿紧握着他的手,坐在椅子上睡觉。萧程心知这次让他担心了,想要握住他的手亲他一下却不小心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 瞬间萧程便倒吸了一口冷气,许久才缓过气来:这一刀刺的可真疼! 见苏卿还没有醒来,萧程才放下心来:这次的计划如果顺利的话,不仅这次的幕后之人会顺利落网,就连萧裕也会为他所用。 虽然中毒的事情是他一手策划的,但是终究是真的中毒了,再加上他这段时间费神费力,多少有些精神不挤,苏卿还没醒自己便又睡了过去。 以至于苏卿醒了之后也以为萧程期间没有醒过,正要喊李福来去找御医就听到萧裕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李公公,本宫想要见七皇兄!” “小殿下,陛下还没醒……”李福来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苏卿打开了房门,见萧裕眼睛还红红心想应该是昨晚哭过,便道,“让小殿下进来吧!” 萧裕见苏卿面带倦色,本来有些怀疑的心放了下来,虽然很多事他也不是很懂,但是昨天七皇姐的反应明显是惊讶,而且昨天晚上苏卿还让他先走,这不得不让萧裕有些起疑。可是今天看到一脸皮疲倦的苏卿他反而倒是没了怀疑的念头了。 其实萧裕想的不错,苏卿也一直以为萧程有后招是在演戏,所以才在第一时间选择了支开萧裕,然而没想到的是萧程竟然真的中毒了。 萧裕跟着苏卿进了屋内,入眼看到的就是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萧程:“苏琴师,七皇兄他一直没有醒来过吗?” “昨晚醒了一会儿,但很快就晕了过去!太医也看不出问题!说是还得再查!”苏卿单手撑着额头,“小殿下,我是说假如,加入他再也不会醒了,你觉得齐宫会变成什么样?”反正萧程中毒昏迷以及成了事实,不如借此机会吓唬一下萧裕,这应该也算的上是帮了萧程一把吧! 萧裕却是惊讶的看着苏卿:“怎么可能?七皇兄他怎么可能会醒不过来?” “这个世界总有太多变故!”苏卿低声道,“有时候你总会想到最坏的结果不是吗?” 萧裕低下头,心里衡量着苏卿说的这些话。这次萧裕倒是没有回到答,反而问苏卿:“要是皇兄再也不会醒了,你打算怎么办?” 苏卿道:“大概会去替他守陵吧!” 正在这时,李福来带着宫女端着洗漱用具和饭菜进来:“苏琴师,小殿下,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苏卿起身去洗漱,萧裕一直看着他:“那个,我问过嬷嬷们男宠的意思了!” 苏卿只觉得脚下一滑差点儿摔到,却听萧裕说:“嬷嬷说,你和皇兄的关系就像是母妃和父皇的关系,是要陪伴一辈子的关系!是可以同生共死的关系!” 苏卿拿着毛巾走到萧程身边,为他擦脸洗漱:“所以小殿下想说什么,认为我应该会说陪着他一起死这种话吗?” “很多话本子上会这么写!” “话本子?”苏卿笑道,“小殿下,很多东西你没有亲身经历过自然你会说的很轻松,可是有时候做事是要考虑现实的。说句不敬的话,先皇驾崩的时候,您的母妃李太妃不是也选择了活着吗?甚至也没有去为先皇守陵!”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太妃有你是吗?”苏卿摆手,“这就是现实,太妃有你,我还有苏希,苏希是我的外甥女,我是她唯一的亲人,我要是死了她要怎么办?所以我只能说我回去守陵!同时我也想要告诉你一个道理小殿下,不要严于律人宽于待己!” 萧裕闻言又想到刚刚的自己那般咄咄逼人,觉得有些惭愧,急忙对他行了一礼:“裕儿受教了!” 两个人吃过早饭之后,萧裕便道要去为太妃守陵,萧程看着他道:“母妃和皇兄接连出事,宫中什么依靠,苏某本来还想安慰一下小殿下,没想到小殿下心智如此坚强!” 萧裕摇了摇头:“谢谢苏琴师!我并不是不难过,只是嬷嬷告诉我,现在就算我难过也不会再有人安慰我了!” 苏卿只是愣了一下便道:“那位嬷嬷说的很有道理,你可以多听一听,毕竟大人吃过的饭比小孩子吃过的米多嘛!不过更多的时候你应该有自己的主见,知道吗?” 萧裕点了点头:“多谢苏琴师!裕儿告辞了!” 直到萧裕走了,苏卿才道:“萧程啊萧程,任重而道远啊!” “不远,已经上钩了!”躺在床上的萧程睁开眼,“这还得多谢朕的贤后了!”虽然萧程的声音听上去比昨天好多了,可是还是有些虚弱。 苏卿急忙坐了过去:“唉我说这人到底是真的快死了还是假的快死了?” 萧程瞪了他一眼:“皇后你是还没侍寝就想守寡吗?” “呵呵,信不信我让你永远都没机会做男人?”苏卿比了个砍的手势,“说,这次是真的还是假的!” “中毒是真的啊!”萧程哀怨的看着他,“所以,朕现在好脆弱,止言你要好好的照顾朕,对朕好,最好对朕有求必应……”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儿?”苏卿都快被他气死了,“我觉得你那个弟弟但是挺好糊弄的,就是他身边的那个嬷嬷不太好对付,你打算怎么办?” 萧程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你还真相信萧裕身边有一个能左右他想法的嬷嬷?止言,你是对这些明争暗斗有多不敏感?” 苏卿不满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嗯,”萧程斟酌了一下,“我是说,你这么出去,恐怕被人卖了还得帮人家数钱!” 苏卿立马不乐意了:“别说的我跟弱智一样好吗?你倒是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从刚刚开始,萧裕就一直在试探你!”萧程说道,见苏卿有话要说立马道,“你先别问我什么时候醒的!萧裕也许之前是什么都不懂,可是李太妃死了之后他可能就懂了。他知道这深宫之中没有人再能保护他做他的依靠了,所以他选择变的谨慎锋利起来。” “可以啊!心思再多也不过是个孩子,试探人的方法太笨了,”萧程有些惋惜。 苏卿却是想了半天:“你这么一说他今天好像是个之前不太一样,甚至还有些咄咄逼人,那他为什么要说是一个嬷嬷教导他的?” “这大概是他思考了很久才这么选择的,他这么说也有一层别的一意思,比如‘我笨,我什么都不会,是别人教我的’,还有一个是想要试探我们,要是我们真的想利用他那肯定会想办法控制他的言行,在得知他身边有一个精明的嬷嬷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应该就是除掉这个人。我们都把他最信任的人除掉了,到时候他会怎么想我们?” 萧程说到这里陷入沉思:“看来萧裕还挺有手段的,他要是不能完全为我所用,那就只能除掉了。” 苏卿一愣,一时间有些诧异的看着萧程,有一瞬间竟然会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些冷血,可是萧程的做法也没错!他对别人仁慈,又会有谁记得他的好而当他一马。 苏卿突然握住他的手:“萧程,其实你做皇帝也无所谓的,我可以跟你一直呆在宫里。” 萧程笑道:“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今日萧裕算是失败了,也可以说已经上钩入套了,你只要等他来找你的时候随便和他聊一下,再讲些道理,基本上就可以彻底取的他的信任了!” 苏卿道:“所以因为这样,你才致使自己中毒吗?” 萧程一愣:“止言瞎说什么?朕中毒是因为被七皇妹捅了一刀!哎呀好饿,止言有没有吃给朕吃,朕肩膀受伤了端不起碗拿不起筷子,要你喂!” 苏卿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道:“齐皇陛下,就算你喜欢男人,注定做下面那个,也请时刻记住,你是个男人,不要娇滴滴的小姑娘,所以别撒娇,看着恶心!”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萧程瞬间捂住胸口:“死里逃生吃不上一口热饭也就算了,如今还被心爱之人嫌弃,此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苏卿干脆翻了个白眼去找李福来,萧程见他要走立马道:“你去干吗?” “给你要碗粥来!” “等等,你把李福来喊进来吧!我有话对他说!” 苏卿这才知道萧程这次中毒的计策竟然没有事先和任何人说过,一时间苏卿心中不禁有些愤懑:“萧程,你就不怕御医都救不了你?你就真的这么想要让我去给你守陵吗?” 萧程却没太理解苏卿的语气中带着的关心,而是自顾自的道:“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的!” 苏卿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王八蛋,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好吗?你也要考虑一下你死了之后我会是什么心情好吗?”说完也不顾他的伤,直接推开他,“我去喊李福来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谈情说爱我们都是靠动手的! 第39章 第 39 章 因为露华宫是后宫女眷的聚集地,为了不影响宫中女眷的正常生活,李太妃的灵柩停在了李太妃以前住的秀华宫,三天后灵柩便会被运往皇陵安葬。 萧裕跪在母妃的灵柩前,一直紧绷着的心慢慢放松下来,随后开始梳理自己刚刚和苏卿的对话。来回想了三四遍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后又开始想苏卿的话,觉得他那个样子也确实不像是说谎。 随后他又想到了苏卿问他的问题,要是七皇兄永远也醒不过来会怎么样?说实话,七皇兄在位这几年他其实过的还好,吃穿用度从没有少过,可是若是这宫中换了其他人,他就真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了。 要不要倚靠七皇兄全看七皇兄这次会怎么对待他的身边人了,只希望七皇兄不要让他失望,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仰仗谁信任谁了? 又在灵柩前跪了一会儿,萧裕突然听到脚步声,一回头却看到了苏卿:“苏琴师,你怎么来了?” 直接苏卿接了宫女拿来的香,拜了拜李太妃,心道:罪过罪过,这一天天的什么事,当着人家母亲的面欺骗人家儿子,就不怕遭报应吗?不行不行,太妃勿怪!太妃勿怪! 随后在萧裕身边陪着萧裕一同跪下,其中还包括了一些赎罪的意思,只听他压低了声音道:“小殿下,陛下醒了!不过这件事先不要和任何人说,陛下另有安排!” 萧裕却是诧异了一会儿,随后有些受宠若惊:皇兄醒了的事不宜张扬,却选择了和他说,看来皇兄真的对他很好! 萧裕抬头看了看两旁的宫女太监:“你们先下去吧!”等太监和宫女都走了,萧裕才道,“苏琴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殿下离开不久之后,陛下便醒了,因为陛下另有安排,这件事本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是陛下得知小殿下如此关心他的时候最终还是决定让苏某来转告小殿下一声,但是小殿下,请您务必守口如瓶,也不可对外表现出什么异样来,否则会影响陛下的计划!” 萧裕这次想也没想,立马道:“放心吧!苏琴师,不,本宫从现在开始要叫你苏先生,我一定会守好这个秘密,不会破坏七皇兄的计划。” 苏卿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那还请小殿下以后务必一定要早上去看一下陛下,这样才不会让人起疑。” 萧裕点了点头:“好的!” 两个人商量完,苏卿便起身告辞,同时感叹萧程打的一手好算盘。萧裕果然没有问萧程具体有什么计划,这一点萧程早就料到了,他还说他要是主动告诉了萧裕自己的计划反而会弄巧成拙,毕竟这件事萧裕帮不上忙。 等苏卿回了御书房的侧殿时,萧程已经睡着了。苏卿看着他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觉得他辛苦,又觉得他有些可怜。其实可怜这个词不应该和萧程扯上关系的,可是看着他为了笼络人心不惜自己中毒,苏卿还是忍不住想要同情他。 虽说萧程中毒是他自己做的,但是到底是真的中毒了,苏卿为了方便照顾萧程干脆在这侧殿搭了个床榻。本来他打算不带苏希过来的,可是谁知两岁多的苏希现在却极为缠人,最后没办法,只能让她白天和姚嬷嬷来御书房的侧殿,晚上在送回幸言宫。 再加上早上萧裕回来看萧程,本来冷清的地方竟然开始变的热闹起来了。只是萧裕来的时候萧程大部分都在“昏迷”,为了让萧裕更加信任他以及方便他恢复元气,这几天早上的药都放了安神的药物。 一连过了半个月,萧裕才真的见到清醒的萧程,那日苏卿一边腹诽一边给萧程喂药,不过喂药的态度却是极差。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苏卿觉得萧程在无理取闹,虽说匕首上有毒,可是毒早就清了,可是他还是一个劲儿的在那儿装可怜。 萧程看着一直冲他翻白眼的苏卿有些无奈:“你就不能对朕有点儿耐性吗?” “你又不是小姑娘大美人!”苏卿拿着勺子,“张嘴!” 萧程看了他一眼,张嘴含住药,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上去,苏卿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那发苦的药汁直接到了嘴里,还有一些说着下巴滑到衣襟中,“狗……唔……萧程……” 萧程一翻身将他压.倒,苏卿深吸了一口气:“别发疯,一会儿萧裕和姚嬷嬷要来了!” 萧程撕开苏卿的衣襟,撕咬着他的脖颈:“止言,晚上留下来好吗?” “我他妈每天晚上不都在这里吗?”苏卿被他压的喘不过气来,“下去!” 萧程充满恶意的蹭了蹭苏卿:“留下来吗?” 苏卿的脸瞬间红了,正在这时,李福来敲门道:“苏琴师,小殿下来了!” 这下萧程不想放人也没办法了,最好只好翻身躺好,苏卿胡乱的整了整衣服去开门。以至于萧裕一眼看到的便是嘴唇发肿衣襟还湿了一块的苏卿:“苏琴师,你怎么了?” “啊!端药时不小心洒了!”苏卿尴尬的用左手抓着脖子,却把萧程留下的痕迹暴露出来,萧裕有些疑惑的道:“你的脖子……” “蚊子咬的,”苏卿急忙挡住,“真奇怪,都八月了蚊子还这么多!” 萧裕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随后道:“苏希和姚嬷嬷没过来吗?” “没有,你今天比较早!”苏卿打开门示意萧裕先进去,萧裕这才发现萧程醒了:“臣弟见过七皇兄!” “免礼吧!”萧程又恢复了那下一刻就可能会西子捧心半死不活的样子,“太妃的丧事朕没有出面,不知赵丞相和礼部安排的如何?”宫中外传在萧程“陷入昏迷”之前下了一道圣旨,他不能主持政务的期间有赵阔代为理政。故而,现在宫中的很多政事大事都是赵阔负责的。 萧裕道:“丞相和礼部都很尽责,若是母后泉下有知定会倍感欣慰,皇兄重伤在窝,应该多多修养才对!对此也不必太过自责!” 萧程看着他愣了一会儿,许久才笑道:“皇弟你是在安慰我?” 萧裕点了点头:“皇兄既然真心待裕儿,裕儿也想以真心回报皇兄!” “嗯,”萧程应了一声,“以真心换真心,萧裕,你做的很好!” 一旁的苏卿内心鄙夷:你付出了真心吗?恐怕是套路人的真心! 正腹诽着,李福来便通报说是丞相赵阔来探望皇上了。作为代政的人,赵阔这段时间也是隔三差五的来探望萧程,不过每次见到的也是“昏迷不醒”的萧程,故而进来之后看到陛下醒着一时有些诧异。 而萧裕见了赵阔之后便行了一礼:“相比皇兄和赵大人还有事相商,本宫就先告辞了!”说完便退了出去。 赵阔这才想萧程行了一礼:“陛下今日怎么醒了?” “这不是在等你来吗?”萧程倚着床看着他,“那两位怎么样了?” “消息已经送到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赶来京城了!”赵阔回道。 萧程点了点头:“我们只要等着收网就够了,对了,萧雪叶和萧玉叶怎么样了?” “两位公主还在地牢里关着,只等陛下醒来判决!” “那就关着吧!反正她们也不相信朕这位皇兄,萧飞叶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萧程说着打了个哈欠。 “五公主除了您遇刺的第二天闹了一天一直都很安静,而且据说已经开始主动学习了,但是依旧不能排除五公主没有嫌疑!” “呵,萧飞叶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有多愚笨吧!不过蠢人有蠢人的活法,就像萧雪叶她们,聪明是聪明,可是终究选错了人。”萧程嗤笑,“那边的人暂且不要撤,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不要被她发现就行!” 赵阔道:“是!若是无事,臣便先告退了!”说着像苏卿行礼,苏卿急忙回了一礼。 等赵阔走了,苏卿才道:“唉我说你们齐国人谈事情都是这么快的吗?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早饭还没有端上来就先送走了两拨人了。” 萧程却是张嘴就是一句混话:“也不是什么都快的!止言放心!” “又不是我的国我的家,我放心有什么用?”苏卿说完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这一抬头果然看到萧程对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这人怎么这么欠抽?我跟你说正事你跟我扯黄腔,你还能不能当个好皇帝了?” 萧程这才笑了起来:“其实本来也就没什么?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次的计划我们已经拟订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现在有了机会,我们自然应该积极的为对方铺路才是!今天等赵丞相过来,不过是想问一问计划的进度。” 他这么一说,苏卿才想起来萧程好像一直都知道是谁想要害他。 不一会儿姚嬷嬷抱着苏希过来,这两个人倒是赶上了早饭,萧程喝了一碗粥便因为药效睡了过去。 等他在醒来已经是晚上了,灯火通明的室内只有桌子上放了冒着热气的饭菜,就是不见苏卿。 萧程心道:“该不是早上说的话吓到他了吧!” 无奈的笑了笑,萧程决定先吃饭:不答应就不答应吧!反正晚上他在就行了! 吃过晚饭之后,萧程又坐了一会儿,但依旧不见苏卿回来,最后想着:上次不是很急吗?这次怎么这般害羞?都不敢回来了?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李福来带着人进来送水。因为萧程忙起来经常不出御书房,所以特意在侧殿修了一个浴池。萧程道:“苏卿呢?” 李福来愣了一会儿:“苏琴师他,他去幸言宫哄苏小姐了,说一会儿就回来,您要不先沐浴?” 萧程却叹了一口气:哪里是哄苏希,根本就是在躲着他!罢了! 萧程屏退了太监,略微有些失望的走到浴池处。 侧殿的浴池不大,但也不小,是在单独的房间之中,其中有前后两扇门,一扇直通侧殿的卧室,另一扇在对面,出门就是大片的花园,故而这个浴室既可以从卧室进入,又可以从外间进入。 萧程解了衣服正要下水就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齐皇陛下……”对方说着伸手探.入他的长.裤之中,“今夜留下在下,可是希望在下侍寝?” 萧程一愣,转头要去看他,要.紧那处却被对方捏.了一下:“止……止言!” 下一刻两个人一边跌入水中,萧程率先坐起来,苏卿抓紧他结实的手臂与他对视,借着月光萧程才发现苏卿竟然只穿了一件中衣,也因为落入水中的缘故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体上,将他健硕的肌肉勾勒的一清二楚。 随后苏卿搂住他的脖子温柔地亲了上去,萧程眸色一暗,修长的手臂先大脑一步勾住他纤细的腰,粗暴的将他推到池壁处:“止言……” 苏卿还没发现不对之处,只是觉得萧程有些不乖,便推着他的肩膀道:“听话,转过去……” 萧程勾着唇角:“你是不是对朕有什么误会?” 苏卿:“???”下一刻一把推开萧程,“你想让我在下.面?我比你大三岁?我不要面子的吗?”说着转身就要上去,却被萧程一把拉了回来,随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苏卿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你真的肯?” “不骗你!”萧程诚恳的看着他,苏卿这才乖顺的回到了水池子里:“那你,轻一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飙guanche,写了一半发现真的没一个技能 第40章 第 40 章 所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苏卿醒来只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断掉了,那处更是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昨晚他睡着之后萧程又疯了多久。 等意识慢慢回陇之后他才大呼上当了,昨天萧程和他说什么可以互相来的,结果后半夜他根本就没有爬起来的力气了好吗?更别互相来了,苏卿一度认为自己是被萧程的美色冲昏了头才会信他说的话。 也许是萧程正值壮年,虽然昨天晚上睡得晚,可是早上依旧精力充沛,旁边的苏卿刚一动他就醒了:“止言?” 苏卿缓了一会儿身体才彻底放松下来,下一刻就一脚踹向了萧程:“王八蛋,你骗我!” 可惜还没踢到萧程就被萧程紧紧地钳制住了脚腕:“止言是何意?我怎么骗你了?难道是昨晚我没有伺候好止言,止言生气了?” “生个屁的气,”虽然被萧程抓住了一只脚,但不妨碍苏卿还有另一只脚,“你昨天说了可以互相来的,可是最后为什么只有我是被压的那一个?” 萧程一伸手把他的另一只脚腕也钳制住:“止言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昨晚我有问过你要不要来的,是你说太累了想睡才没做的,这种事情可怪不了我吧!” 苏卿神情一僵,随后快速的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好像在被萧程这个混蛋.顶的意识不清的时候他是问过自己。 “怎么?想不起来了?”萧程看了他一眼,“若是止言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说着突然拉开他的双腿,因为昨晚做完就睡了,他全身上下只被萧程胡乱的套了一件宽大的中衣,里面完全是真空的。 他突然这么一个动作,苏卿脑子里瞬间只有一句话——风吹蛋蛋凉! “狗皇帝,王八蛋!”苏卿使劲儿蹬着双腿,可是姓萧的就跟吃了大力丸似的纹丝不动。 “止言,何必如此口是心非?”萧程盯着他的胯.下,“你看,它可比你诚实多了!” “诚实你大爷,这只是男人清晨的正常反应,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的?”苏卿又羞又怒,“你他娘的快放开我!” “止言此言差矣,”萧程摇了摇头,“我这叫坦诚,很坦诚的想干.你!”说完便把苏卿再次按到身下…… 这日萧裕照常来看望萧程,只是这次萧裕还没抬手敲门就被李福来拦住了:“小殿下,那个陛下今天还没醒……” “那苏先生呢?”萧裕问道。 “苏先生也没醒!”李福来刚说完,就听到里面传来苏卿的一阵惨叫。 萧裕神色一变,急忙拍门:“苏先生?” “没……没事!”苏卿紧紧地抓这床幔,挣扎着想要脱.离萧程的禁.锢,“我只是现在不方便……小殿下,您能等会儿再来吗?” 萧裕一脸疑惑,有些焦急:“苏先生,您到底怎么了?” “真的没事,”苏卿咬着牙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就是睡过头了,还没洗漱,不太方便……啊……小殿下,您能先等一会儿吗?” 苏卿说完抬起手肘狠狠地撞在了萧程的小腹,将他一把撞开,“你属龙的吗?能不能消停一会儿!”说完撑着酸软的腿就要下床,“你就真的不怕他多想?” 萧程干脆翻身一躺:“怕什么?他要是急着找死,大不了再换个人来培养。” 好在是夏天,苏卿套了一件衣服便去看门:“你能不能珍惜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 等苏卿开了门,就看到萧裕正一脸焦急的在门口徘徊,等到他开了门才松了一口气:“苏先生?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昨天睡觉着凉了,今天有些头疼就没起来,”苏卿说着捂住额头。 萧裕见他脸颊发红,还略带薄汗也没做怀疑:“既然苏先生只是生病了那裕儿就不打扰苏先生休息了,裕儿告辞!” “啊?”苏卿一脸惊诧加失望,“你就这么走了,你不进来坐坐?”他可是把萧程一个人抛在了欲海之中来给他开门的,他却就为了跟他说两句话? 萧裕看着苏卿的表情,误以为他生病了还要对他客气,急忙道:“苏先生,是裕儿鲁莽了,裕儿听到您的叫声以为您出了什么事才急着见您的,可是现在得知苏先生只是病了,裕儿也就放心了,暂且不打扰苏先生休息了!”说完萧裕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苏卿伸着手想挽留他都来不及:这倒霉孩子,也太会挑时候来了吧! 萧程坐在床上挑眉笑道:“怎么?劳动成果没搭理你?” “那也是他因为怕打扰我休息才不进来的!”苏卿说着让李福来送水进来。夏天本来就热,刚刚还被萧程那么折腾了一番,苏卿只觉得浑身黏黏腻腻的难受极了。 萧程开了荤之后简直是无法无天,三天两头的找他探讨人生的真谛,可怜他反攻了几次都被对方死死的压制住了。这让苏卿极为的郁闷,这天苏卿还没起床,就听到赵阔和萧程谈话的声音,好像瑞王和康王来了。 本来苏卿还有些意识不清,待听到瑞王和康王的时候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翻身下床:“怎么回事?” 萧程道:“意料之中的事!你不用担心!” 苏卿见他有把握处理也不多问,然而第二天整个御书房侧殿被侍卫包围起来的时候苏卿才觉得,自己简直是太高估萧程了,只听外面的萧硕得意洋洋的道:“陛下,为兄听闻你重病,前来看望你!” 苏卿伸手掐了一把萧程:“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意料之中的事吗?” “朕现在中毒昏迷不醒,不要和朕说话!”萧程说完闭上了眼睛。 苏卿:“……” “陛下,您若是不回答,为兄可要当您默认让为兄进去了!” 苏卿嗤笑了一声:“唉,你这位皇兄挺有意思的,现在宫里除了我们少数几个人知道了你醒了,其他人谁知道?他这分明是再给自己找借口,简直是做了□□还想立牌坊。” 就在苏卿打算来个血洗御书房侧殿时,突然外面又传来了赵阔的声音:“瑞王康王,陛下中毒昏迷,清醒时交由微臣代征,可是二位王爷借着拜祭李太妃之名,硬闯御书房是何道理?是想要造反吗?” 萧硕道:“赵丞相此言差矣,本王只是听闻陛下中毒,昏迷不醒想来探望一下陛下而已。” “探望陛下只需通报一声独自探望即可,瑞王为何却要带这么多人?”赵阔也不甘示弱。 “本王只是怀疑陛下并非单纯的中毒昏迷,带着这些人防身而已,倒是赵丞相在这里百般阻拦,本王完全有理由怀疑你控制了陛下!” “你,简直是血口喷人!”赵阔指着他道,“二位王爷,微臣奉劝你们让这些侍卫快些撤离御书房,否则一律按谋反论罪!” “论罪?”萧连冷笑一声,“来人,把赵丞相请下去休息一下!” 赵阔道:“你们当真是要谋反?”可惜这次他问完没有人愿意回答他了,很快两个侍卫反剪着他的手将他压了下去。 苏卿听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无奈的摇头:“本来不想脏了你的御书房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这狗皇帝到底是什么计划?那赵丞相都被抓起来了。 下一刻侧殿的门便被萧硕一把推开,待看到屋子中背着手的苏卿时微微一愣,随后道:“啧啧,我们的皇帝陛下还真是会享受,就算是昏迷了还让小美人伺候着。” 萧连一脸不解的看着萧硕:“皇兄,你在说什么?”说完看向苏卿,“区区一个琴师,不想死的快滚出去!” 苏卿却是微微一笑,却没有动。 萧连皱起眉头:“你是真的不怕死?” 萧硕摇着扇子道:“萧连,你真看不出来这人是陛下的男宠吗?他这是要和我们的陛下同生共死呢?啧啧,真是伉俪情深啊!” “男宠?”萧连一脸诧异,“哼,本王以为只是单纯的一个琴师,没想到竟然是个公狐狸媚子,来人,给本王抓起来!” 苏卿道:“且不说我是不是陛下的男宠,就算我是,我生死来去也不是由你决定的吧!” “现在陛下没醒,以后也不一定会醒了,你的生死来去,就由本王决定了!”萧连抱臂看着他。 苏卿道:“那请问康王是以什么身份抓我?你就不怕陛下醒来治你的罪?” 萧硕笑道:“苏琴师是吧!你还真是天真可爱,你难道现在还看不清形式吗?这御书房内外现在都是我们的人,萧程能不能醒来,现在完全是由本王说了算。” 苏卿道:“你们是要逼宫?” “啧,还是听懂的嘛!”萧硕说着往床边走去。 苏卿向前一步挡在他面前:“我奉劝两位王爷还是退下的好!” 萧硕不耐烦的叹了一口气:“萧连,这个公狐狸就交给你了!”萧硕话音刚落,苏卿就一掌打了上去:“滚出去!” 萧硕伸手一挡:“就知道你不简单!”两个人过了几招,萧连的侍卫已经走了过来。苏卿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被侍卫用刀架住。 萧硕摇着扇子:“别白费力气挣扎了,待会儿让你和我们陛下死的体面一点儿。” 说完萧硕走向萧程的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萧程摇头:“七皇弟啊七皇弟,可惜了,皇兄这就送你和你的男宠上路。” 第41章 第 41 章 苏卿被侍卫用刀架着,看着萧硕一步步毕竟萧程,整颗心都提起来了: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起来,是想要找死吗? 就在苏卿考虑要不要动手的时候,萧硕已经停下,伸手就想要结束萧程的命,萧程蓦地挣开眼睛,伸手掐住他的手腕:“皇兄是不是担心的太多了?” 苏卿见状抬起脚轻松的解决掉压着自己的两个侍卫,那边的萧程一直留意着他,见他顺利脱困,立马一拉萧硕的手腕,抬腿一翻下了床和苏卿成功汇合:“我就说你前两天在床上踹我的力气哪去了?原来的装的!” 趴在床上的萧硕和站在一旁的萧连的神情俱是一变:“你装晕?” “不装晕你们会轻易上钩?”萧程背手看着他们二人,萧硕萧连这才明白,原来这从始至终就是萧程给他们设的圈套。 萧硕咬了咬牙,事到如今,退是死,不退也是死,还不如放手一搏:“七皇弟看来还真是信心十足,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真的抓住我们了,动手!” 萧连身后的侍卫立马拔刀砍了过来,这次萧程却没急着动手,反而拉住苏卿后退了一步,接着从屋顶上落下一道人影与侍卫厮杀起来。 苏卿这才记起皇帝都是有暗卫的! 萧硕坐了起来嗤笑:“纵使宫中暗卫本领再高又如何?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你还指望着谁来救你!” 萧硕话音刚落御书房的门便被人一脚踹开:“别人靠不住当然是靠我老周了!”周翡说着把手中两个捆的五花大绑的人往屋里一扔,萧连这才发现这两个人正是关押赵阔的人。 下一刻赵阔从周翡身后走出来:“二位王爷,赵某早就奉劝二位王爷快些离去了,可是二位王爷不听,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同时无数的侍卫从门外涌了进来,将萧硕萧连二人团团为住,追随瑞王康王的侍卫见状一下子有些六神无主了,几乎都是下意识的停下动作看着萧硕萧连。 萧程却悠哉的开口:“既然是给你们下的套,自然是要万事俱备了,朕又不是傻子!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朕拿下!” 萧连闻言却冷笑一声:“就算你把我们抓住又怎么样?京城外可是还有七万大军围着,只需半个时辰,他们就会攻打京城?本王就不信陛下连这个也算到了。退一步讲,就算你算到了,你来得及调兵吗?” 他这么一说,萧程倒是仿佛想起了什么:“对对对,皇兄但是提醒我了!不过不要紧,擒贼先擒王嘛!周爱卿还不动手?” 站在一旁的周翡早已摩拳擦掌,只等萧程一声令下了,如今萧程下了命令,周翡自然是急不可待的冲上去抓人了。萧连见状,把剑就要去刺萧程,暗卫见状抬腿踢了过去,两个人再次对打了起来。 苏卿却是突然想起了萧硕,这一转身就看到他从折扇之中抽出一把薄刃朝萧程袭了过来。苏卿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萧程一把拦开,随即和萧硕交手打了起来。 这两两对打无疑是增加了周翡的抓捕难度,左扑右闪的打倒的几个负隅顽抗的侍卫之后,还是没有抓住萧连或萧硕中的一个人:不是说皇子娇贵吗?这一个个的武艺高强是什么意思? 正感叹着,萧硕便被萧程一脚踹了过来:“愣什么?还不抓人?” 跟着周翡的侍卫闻言急忙把萧硕绑了起来,那边苏卿见状一个跃身落在萧程身旁,与此同时暗卫也一把掐住了萧连的脖子。 等两个人都被抓住了,萧程这才不急不慢的坐在了床上。周翡对他行了一礼:“陛下,这两个人您打算怎么处置?” “暂且等等陆战天和陆白梅!”萧程道,“我让朕的两位皇兄尽早死心!” 萧硕和萧连瞬间抬起头,心道:什么意思? 一行人等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李福来走了进来:“陛下,陆将军来了!” “宣!” 你一会儿陆战天和陆白梅便走了进来,随后抱拳行礼:“臣等幸不辱命,已经将二位王爷带来的七万大军全部收编完成,只等陛下调配。” 听到“收编完成”四个字萧连就仿佛被抽取了魂魄一般瘫倒在地。许久萧连才冷笑起来,看着萧程:“呵,一直以来我都看不起你,不过是从楚国回来的身无长物的质子,凭什么?凭什么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做皇帝的却是你?” “后来我想,对,因为你抱住了太后那个贱人的大腿,那个贱人帮了你!是因为我蠢我傻我没这个运气,你不过是命好罢了?可是至始至终你都只是一个傀儡皇帝我可怜你!”萧连嘲讽的笑了起来,“如今我才发现,我自己是真的愚不可及,竟然会认为你只是个傀儡,如今想想恐怕前太子的死也与你脱不了干系,甚至太后的死也是如此。” 萧程俯视着他:“皇兄,有些话朕劝你说的时候还是掂量一下,前太子和太后已经入土为安了,你再拿他们做文章也没有意思了,不过积点口德吧!”说完萧程挥了挥手,示意周翡把他们带下去。 等侧殿之中的人都走了,萧程才闭上眼睛。虽然他不说话,但是苏卿很明显的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一会儿吧!” “止言!”萧程握住他的手,“留下来陪陪我吧!我只有你了!” “胡说什么?”苏卿低呵一声,“你身边还有很多人,萧裕,周翡,还有刚刚的那两位白将军!” “不一样的止言,”萧程摇了摇头,“即使关系再好,我们也只是君臣关系,但是我们不一样,我有很多话不能和他们说,但是我可以和你说,恐怕现在也只能和你一个人说了。” “其实我并不是因为对萧硕萧连失望才会心情不好,我其实很理解他们的心情,萧硕觊觎皇位的权欲之心,萧连看不起朕的蔑视之心,我都理解,因为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只是可能上天垂怜我,让我成功了!”萧程道,“我只是对我自己很失望,整个大齐朝堂看似打理的井井有条,可是我却连简单的家事都处理不好!” “我大概真的很失败吧!无论是对亲人,比如萧裕,还是对心爱之人,比如你,我都是半真半假的计算着,不让自己白白付出或者吃一点亏!我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失败的人吧!” 苏卿回握着他的手:“齐皇陛下,这件事不能完全怪你的,你根本不需要这么自责的。只要你做事的出发点是好的,得出什么样的虽然会不尽人意,但起码问心无愧。” “你问一下你自己的心,你对你的这些皇妹皇兄难道还不够宽容吗?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想要刺杀你的刺客是谁了吗?你要是真的狠心也不会大费周章布这么大的局抓他们了。你之所以选择了这么做,不过是希望给他们时间悔改,对于维持你们彼此之间的兄弟之情你已经尽力了啊!” 就算是要怎么冷血的人,也可不能去轻易挑事吧!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萧程从来就是这样的人,这一点儿苏卿一直都知道。 “止言,”萧程抬头看着他,“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苏卿疑惑的看着他,说完才想起他刚刚说的话,这才干咳一声道,“其实,我觉得有时候有些事情是可以稍微的算计一下,只要不过分就好了,而且你算计我的结果不也挺好的吗,所以这种事情其实没必要纠结的,只会让人徒增烦恼吧!” 萧程闻言一时间却更加愧疚了:“止言,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本来想着也不提了,但是你现在和我说了这些,我不跟你讲清楚会觉得自己很卑鄙的。” “只要不是女人和钱的事那就都不算事!”苏卿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萧程神情一顿,苏卿预感不好,第一反应是:“你有别的女人?” “怎么可能?”萧程立马否认,见苏卿松了一口气才继续道,“和女人没关系,是钱的问题,就是之前说让你做朕的专属琴师,给你工钱的事。” “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有工钱这茬了,”苏卿拦住他的肩膀,“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涨工钱啊?毕竟我现在不仅要伺候你的耳朵,还要伺候你的大兄弟,很累的!” 萧程无奈:“你这是破罐子破摔原形毕露了?什么黄腔都说,是勾引我白日宣.淫吗?你到底还要不要听我说话了?” “行行行,你说!” “就是那个工钱,其实并不是一个月二百两,是二两!”萧程说完有些不太敢看他,“不过你要相信我,我现在绝对不会给你二两了,正了国库都给你行不行?” 苏卿闻言沉默了许久:“齐皇陛下,你这样子不厚道啊!”苏卿说完站了起来,萧程急忙拉着他的手认错:“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晚上跪搓衣板行不行?” 苏卿本来想要暴打他一顿的,结果萧程突然来了句“跪搓衣板”,苏卿挑眉:“真跪?” “真跪!”萧程诚恳的点头,苏卿笑道:“那行,我给做一块齐皇陛下专属搓衣板,以后做错事了自己自觉点跪过去就行!” 萧程:“还……真跪啊?” 果然又是苦肉计的套路,苏卿冷笑一声:“齐皇陛下你可是金口玉言,别掉了下巴砸了自己的脚才行!” 萧程:“……” 作者有话要说: 嗯,最近一直在吃存稿没怎么写?前两天玩土的朋友推了AWM,熬着看了两天,同时也怕上两章会被锁每天十二点以后睡。有时候一边看别人的文一边在反思我自己。我是不是太卑鄙的,竟然写肉。怎么说呢?就是感觉自己有些博眼球的意思,有时候也在考虑要不要删文算了!但是始终舍不得!况且也要写完了。而且这个肉渣也真的不是为了博眼球写的,但是就是有那种感觉。唉!就想叨叨几句,虽然也没有人看!总之谢谢还在十二点看文的朋友! 第42章 第 42 章 虽然萧程会说跪搓衣板,但是他现在好歹是一个皇帝,不能说跪就跪,不过打一块专属搓衣板这事苏卿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毕竟说不定哪天萧程不当皇帝了这个东西就能用上了。 此次先是六公主七公主刺杀陛下,又是瑞王康王被抓,宫中风云突变,一时间宫里的女眷们变的如履薄冰,寒蝉若禁起来。尤其是一样娇纵任性的五公主萧飞叶,整个人如同被人夺舍了一般性情大变,一天十二时辰有一半都在学习琴棋书画刺绣女红。 这日属下来向萧程禀报萧飞叶的行踪时,苏卿莫名觉得有点奇怪:“她是被你这雷厉风行的手段吓到了?!” 萧程点了点头,这才对暗卫道:“朕待会儿去看看她,以后不用盯着她了!” 苏卿也想去看看那位飞扬跋扈的公主到底变成了什么样,便道也要跟着去。萧程对他一向纵容,自然便答应了,临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萧裕来找他。 瑞王和康王被抓之后,萧程自然也不用在装晕了,开始重新掌政的第一天就下令让萧裕搬离了皇嗣所,和他一同住进了幸言宫。同时萧裕的学业也开始加重,这还不算,每天上完了先生的课,萧裕还得去御书房像萧程汇报当日的学习进度。 萧裕有些搞不懂萧程的打算,但是侍奉他的嬷嬷却为他能得到陛下的重用而感到高兴。 萧裕这一来看到萧程和苏卿要出去,急忙行礼道:“皇兄,苏先生!” 萧程点了点头,苏卿道觉得什么也不说有些尴尬,便道:“我们要去看五公主,小殿下要不要去?” 萧裕一顿,看向萧程,萧程道:“不用看朕,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没有人强迫你去!” 萧裕急忙道:“臣弟要去!” 说起来,先皇驾崩之后,能留在宫中的旧人本来就少,结果剩下的三个皇姐还少了两个,难免微微有些兔死狐悲之意。 这次萧程去露华宫并没有让人特意禀报,故而进去的时候,萧飞叶正坐在亭子里,手里拿着一本书眺望着远方,同时不时的叹着气,萧程道:“五皇妹,在想什么?” 萧飞叶闻言直接从亭子上的木栏杆上翻了下来,随后慌乱的跪了下来:“参……参见皇兄!” 萧程在石凳上坐下来:“坐下来说话吧!” 萧飞叶抖着腿勉强站了起来,随后在凳子上坐下来,说实话,萧飞叶是真的怕了这位皇兄。以往她犯了错不过是被宫中的教习嬷嬷拉着教一遍规矩抄抄书,抄完了她照样想干啥干啥。 之前总以为那就是萧程对付他们这些兄弟姐妹的所有手段的,直到那天她起来没有见到熟悉的萧玉叶和萧玉叶,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宫中一夜发生了巨变。 说实话,萧飞叶是不认为萧玉叶和萧雪叶有刺杀算计萧程的本事,她更倾向于是萧程突然看她们不顺眼了,所以找个借口清理掉了她们。从那个时候萧飞叶就变的疑神疑鬼,战战兢兢的。她想着只要她听话一点儿,应该还能抱住这条命。 果然没多久,瑞王和康王也被抓了,萧飞叶更加认定萧程是故意找借口想要除掉他们了而已。其实这段日子萧飞叶过的极为难熬,她总在担心,害怕!就怕那一天萧程突然来了,给他胡乱按了一个罪名把她关入大牢之中,在无声无息的毒死。 可是,无论她怎么担心,这一天还是来了。萧飞叶想着,此时看着萧程许久才道:“你……你是要来杀我了吗?” 萧程一愣:“朕为什么要杀你?” 萧飞叶沉默了一会儿,但还是没忍住:“你打算怎么处置大皇兄他们?” 萧程眯着眼:“你很担心他们?” 这次萧飞叶不在说话了,萧程想了一会儿:“也许会贬为庶民或者流放吧!”其实这个问题也是他一直以来所思考的,其实作为一个帝王,有个这些个兄弟妹妹不熟,一段白绫赐下去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萧程还是在犹豫。 有时候一个人在这个世上举目无亲是被逼无奈,可是有时候却是因为兄弟之间的自相残杀。 萧飞叶闻言突然又跪了下来:“皇兄,请你也贬我为庶民吧!”这种在宫里如履薄冰的生活她真的受不了了,以往她还有姐姐可以指望,可是现在她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平宜长公主,也没有她的消息。恐怕平宜长公主也想萧玉叶萧雪叶等人凶多吉少了,与其在这里等着被他钝刀子割肉,还不如自己提出来解决。 只是她这话一说,不管是萧程,萧裕和苏卿都震惊了。苏卿心道:虽然萧程办事是雷厉风行了一点儿,可是也不至于把人吓的连公主也不做了吧! “五皇姐!”萧裕疑惑的看着她,“你又没有错,你为什么要被贬为庶民?” 萧程也看着她:“五皇妹怎么想着当庶民?你堂堂的公主殿下出了宫能做什么?再说了,萧硕他们犯的错与你无关,朕又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把你贬为庶民,这话五皇妹以还是不要再说了。” 这话萧程说的真心实意,但是萧飞叶听着却像是“朕还没有折磨够你,你怎么能够离开”的意思? “不,皇兄,你贬我吧!不行你就赐婚吧!我真的,我真的不想在留在宫里的,皇兄我错了我错了!”终于萧飞叶受不了了,她觉得再这样疑神疑鬼下去她要疯了,“我真的不要就在这里了!” 萧程也明显的察觉出了萧飞叶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来人,去请太医……” “不要!”萧飞叶握紧他的衣摆,“我没疯,我只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看到这一幕,萧程心里也不知道是何感想,最终道:“好吧!朕暂时送你去扬州的行宫静养吧!”说完萧程站了起来,“萧裕,你五皇姐要走了,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和她单独说。” 萧裕看着萧飞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必了!裕儿还要和皇兄汇报今日的所学。” 萧程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吧!”说完带着萧裕回了御书房,萧裕汇报完之后,萧程盯着他看了许久,这才道:“萧裕,今日之后,朕在这皇宫的亲人,恐怕只有你一个了!” 萧裕道:“裕儿会一直陪着皇兄的!” 等萧裕走了,萧程才仿若脱力了一般,道:“朕其实很像留住他们的。” 苏卿握住他的手:“我知道!”可是想要留住什么人,并不是只要你一直付出就可以的。 瑞王康王政变失败,萧程最终并没有赐死他们,只是贬为庶民发配边疆。至于萧玉叶和萧雪叶只是贬为庶民驱逐出了京城,三天后五公主萧飞叶自请离宫,由护卫互送到扬州,中途却突然逃走,再不知所踪。 大概所有的秋天都是充满了离别和萧瑟的,本来就没什么人气的皇宫,在这件事之后变的越发的冷清了。好在这里还有苏卿和苏希,也还有萧裕。 现在的萧程处理完政事之后就会直接会幸言宫,萧裕汇报学习进程也不用跑到御书房的,只要不在那么正式的地方,萧裕的话也会放松天真起来,有时候萧程也会和他开几句玩笑,倒是真有了几分家的味道,这不管是萧程、萧裕甚至是苏卿都不曾感受到的。 但是苏希,也不知道是命好还是怎么的,从稍微懂事的时候就一直生活在这种和睦的氛围之中。 在冬天,大齐皇城香火最旺的大国寺每三年会举行一场盛大的冬季庙会,来祈愿保佑往后的三年大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又称五谷祭。既然是为大齐子民祈福那作为当今的皇帝自然也是要出席的,这是大齐开国先祖留下来的传统。 故而京城的百姓,每隔三年就会有机会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龙颜。当然,每到这个时候也是皇帝遭遇刺杀最频繁的时候,所以每次五谷祭前十天京城就开始戒严严查,生面孔一律不允许进入,光是这样也不能百分之百杜绝,希望萧程参加过两场,场场都有刺客光顾,好在御林军戒备森严才没出岔子。 参加这么重大的庙会祭典,就算萧程不说苏卿也知道有多凶险,以往就算了,但是现在他和萧程的关系不一样了,自然是不希望他遇上一点儿危险的,故而打算软磨硬泡的让萧程带他一起去看庙会。 谁知他提出这个要求之后,萧程却是笑了笑:“放心吧!这次的庙会祭典不光是你要去,连萧裕也要去?” “为什么?”苏卿疑惑。 萧程道:“这次的祭典虽然是由大国寺举办,但其实是由皇族亲自主持的,按照祖训,祭典当日皇室宗亲,年龄大于十岁的是都要去的。” 苏卿立马干咳一声:“我可不是皇室宗亲!” 萧程挑眉看了他一眼:“以往皇后太后也是要去的,不过朕没有皇后。” 苏卿翻了个白眼:“我也不会做你的皇后的!” 萧程闻言笑了起来:“一个称呼而已,既然止言你不计较这个,那就算了!反正我们自己知道彼此是什么关系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个情节了,刘奕要上场了! 刘奕笑眯眯:终于可以看到我的小止言了吗?我会好好对待你的!叛徒! 第43章 第 43 章 第43章 其实冬季举办庙会是很折腾人的,可是纵使如此也无法阻挡人们对这这三年一度盛典的热情。大概唯一感到辛苦的就要数礼部尚书和礼部侍郎了,毕竟每次这种庙会盛典都是有他们和大国寺交接的。 盛典头一天尚衣局送来庙会要用的华服时,苏卿得知自己也有礼服的时候先是惊讶了一下,待看到那红艳艳的衣服就彻底惊呆了:“你这是想要昭告天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萧程一脸无所谓,“不过礼服选红色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因为大齐认为红色最为吉利,虽然别国也有这种想法,但是和大齐还是不同的,可以说齐人尚红,而且越是重大的盛会就越要穿红色!” 苏卿狐疑:“真的假的?我怎么一直没见过你在什么重要的盛会上穿红色?” 萧程挑眉:“你倒是想一想,你来齐国的这一年遇上的什么很值得庆贺的喜事吗?” 被他这么一问,苏卿想了想,还真是!他来齐国这一年好像齐国办的丧事都比喜事多了。既然萧程说了齐国人尚红,那他也就不纠结此事了! 次日苏卿穿着一袭红衣站到萧程身边的时候,看到早已等候的文武百官也确实穿着红色官服的时候暗暗松了一口气。倒是周翡只觉得自己眼睛都快被他们家皇帝陛下闪瞎了,其余大臣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虽然大家都穿的红色,可是萧程和苏卿的款式明显不一样,关键是只有他们两不一样,还一个比一个仪表堂堂,站在一起总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错觉。不过大家都只是在心里想着,万般是不敢说出来的。 大国寺在皇城以北二十里的山腰上,山路虽然修得平整,不宽不窄,一次性走个七八个人是没问题的,但是抬着轿子走却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当初先祖为了表明帝王求佛的真诚之心,特意下了命令,上大国寺必须亲自一步一步的登上去。 因为这场庙会不是皇族的私家庙会,故而有些凑热闹想仰观龙颜的人大多天还没有亮就已经上了山,有些人则是等皇帝上了山之后才会去,总之就是保证皇族之人走山路的时候没有一个闲杂人等。 大国寺和宫里的人考虑到大家以及皇帝的安全会在大家上山之前点亮台阶两旁的明灯,由侍卫统一盘查过之后才能放行。等到萧程他们要上山的时候已经天亮,没来得及上去凑热闹的人直接别拦在了山下。 大国寺所处的位置不高但也不低,光是上山就花了近半个时辰,开路的侍卫还好,就是那些文臣走的气踹吁吁。苏卿本能的去看萧程,却见对方依旧一脸漠然,除了两鬓处微微有汗之外,连呼吸都没乱。 苏卿心道:看来这丫的这几年果真没有疏于锻炼! 似有所感,萧程突然转过头,正好撞上苏卿的目光,苏卿立马撇开头:“唉,这附近景色还不错啊!” 萧程轻笑一声:“大国寺所处之地景色自然不一般,不过这大冬天的,止言看出了什么景色?” 苏卿窘了一下,看着山路旁光秃秃的树枝道:“心中有景,自然到处是景!你是体会不到的!” 萧程闻言略微遗憾的道:“唉!看来朕是个俗人,配不上止言这样的清雅修士,着实惭愧啊!” 苏卿一眼瞪过来:“再嘴贫我就把你从这里推下去信不信?” “哎呀!朕倒是忘了身边原来还有一个刺客!”萧程故作惋惜的摇了摇头,“可惜啊!就算这个刺客要了朕的命朕也愿意给……” “咳咳!”跟在二人身后的周翡终于要听不下去了,“陛下,小殿下他好像走不动了!” 苏卿和萧程闻言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个萧裕,只见萧裕白着一张小脸故作坚强:“皇兄不必顾及臣弟,臣弟还能走!” “嗯!”萧程淡淡的应了一声,果真没有理他。 苏卿一脸无语,最后停下看着萧裕:“我背你?” “不,不用了!”萧裕急忙拒绝,“背上去就不诚信了,多谢苏先生了!” 苏卿更加无语,心道:这种鬼话也有人信! 但是入乡随俗,为了表示自己的尊重苏卿果真没有再提被他上去的话,只是在必要的时候伸手扶他一把。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苏卿的错觉,他总觉得萧程好像放慢了行走的速度,难道是走的太快终于累了! 想到这里苏卿还有些幸灾乐祸:看吧!皇帝就是皇帝,比不上他们这些武将! 等走完了台阶,苏卿入眼看到的便是几处小摊,卖的都是香烛,而四周熙熙囔囔的到处都是人,当真是好不热闹,关键是小摊不远处就是写着大国寺三个字的牌楼,此刻一排秃头和尚正站在牌楼下等着萧程。 为了保证皇上的安全,看热闹的人都被侍卫拦在两旁。苏卿看着这与他想象中反差极大的寺庙有些疑惑:“唉,不都说佛,佛门乃清静之地吗?怎么这么热闹?” “太冷清的寺庙基本都荒了!”周翡凉凉开口,“大国寺是先祖开国时封的国寺,平日里就香火旺的很,更别说这是三年一度的盛宴!这光是庙前,等陛下跪拜完佛祖,为百姓祈完福离开之后山下会更热闹的,卖什么都有!” 苏卿闻言一脸若有所思:“原来这京中子民也不欢迎齐皇陛下啊!” “瞎说什么?”周翡等了他一眼,“陛下要是不受欢迎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上来围观了!也正是因为要围观陛下所以才让下面没生意做!” 苏卿心道:那做生意的肯定不喜欢萧程! 萧程也没理他们俩,和大国寺主持互相问好之后便跟着主持进了寺庙,因为是皇帝祈福,寺庙之中自然不会放人进去,果真倒是清净了不少! 等萧程三跪九叩完成了祈愿仪式,又读了一大段冗长的罪己诏表示已经检讨过自己的过错之后便要回去,谁知刚出庙门就有一个人影扑了过来,侍卫拦都拦不住! 周翡以为是刺客,拔剑就要血溅佛门,谁知下一刻就听对方道:“陛下赎罪!” 萧程一愣,急忙让周翡住手,这才不紧不慢的问道:“你是谁?” 跪着的人这才抬起头来:“启禀陛下,微臣是旧京知县陈生!” 旧京?萧程一愣,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旧京是哪?前楚国被灭之后皇城宁春便被改成了旧京。而且萧程为了避免当地人不满齐国的统治招安了一批前楚国大臣,有他们来治理楚国领土,不过为了防止这些人复国,他给他们的职位最高的也就是从四品的州府一职,一般来说知县没有传召是不能入京面圣的。 萧程道:“你来京城是旧京出了什么事了吗?” “陛下!”陈生匍匐在地上,“微臣冒死来京城是来求您放粮赈灾,救救旧京百姓的!” 萧程看了看四周,这里人多眼杂,天气又冷,自然也无意在这儿审案,便道:“你且起来吧!有什么事等到了宫里说!” 陈生这才站了起来,只是这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大熟人:“苏卿?!” 本来想装作没看到他的苏卿被喊了名字冷声道:“陈大人别来无恙!” 苏卿之所以不想认陈生不是因为怕人知道他以前的身份,而是因为这个陈生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姐夫,苏希的亲爹。当初姐姐苏皖死后,陈家便把苏希送回了苏家,苏卿为此和陈家大吵了一架,两方不欢而散。虽然那次陈生没去,但是苏卿还是很不待见这个姐夫,本来以为一辈子也见不到了,没想到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萧程则是听着苏卿不善的口气快速的将关于苏卿认识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很快便知道了这个陈生是谁了。 陈生这次来京告御状是偷着跑来的,一路上也不敢住什么好一点的客栈,紧赶慢赶走了一个月的路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的。本来想和苏卿解释,不,应该是对苏希的事说明和认错的,顺便问一问苏希怎么样了。结果还没再次开口萧程便突然握住了苏卿的手:“太冷了!快走吧!”随即放开。 陈生:“!” “苏……”陈生刚要喊就被周翡扯着领子拉了回来。 周翡一边拍手一边道:“嚷嚷什么呢?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说吗?”陈生只好闭嘴! 苏卿跟着萧程下了山之后便直接跟着萧裕一同上了萧程的马车,萧裕这一上午两个时辰被折腾的够呛,一上马车就想倒着,但是畏于萧程的不苟言笑还是直直的坐着。 苏卿看了看自己那只被萧程握了一下的手戏谑道:“齐皇陛下刚刚为什么握我的手?是担心我吗?” 萧程哼了一声:“朕只是觉得你会冷!” 苏卿撞了他一下:“那苏某的手暖不暖?” 萧程立马瞪了他一眼,苏卿却笑了一起来:“齐皇陛下在担心我什么?只是以前的朋友而已。”他又不怕他认出自己,再说了,现在认出来也没啥呀! “都说了只是觉得你会冷!”萧程自然不想表现出自己是知道这个陈生和他的关系的,这样苏卿会起疑的,故而顺口问道,“那个陈生和你认识?” 苏卿点了点头:“你应该也是见过的,翰林院掌院陈学士家的公子,我的姐夫,希儿的亲生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天在月榜上呆着了! 第44章 第 44 章 陈生这个人当年长的一副好皮囊,为人忠厚孝顺,他姐姐那是百里挑一才看上了这么一个样貌品行皆在的男人,然而坏就坏在陈生这个人太孝顺了。 因为将军府的女眷被将军夫人“斗”的几近灭绝,本人又死的早,年少的苏皖可谓是天真烂漫,和陈生成亲之后也琴瑟和鸣的过了两年。可是古人常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问题就出在苏皖不能生孩子。 陈生家世也不错,两个人成亲第三年,便一连抬进了两个小妾,更是不到半年两个人便一同被诊出了喜脉,隔年便一个生下了儿子,一个生下了儿子,如今算算也有六岁多了。 有了孙子孙女,陈老夫人对两个妾室更是宠爱有家。当年要不是将军府给苏皖撑着腰,恐怕两个小妾早就爬到苏皖头上。慢慢的苏皖自己也明白了,很多东西自己受不住那就怪不得别人,本来天真烂漫的女孩儿变的心狠手辣,不出三年就把两个妾室整死了,她们的孩子自然名正言顺的寄养在了她的名下。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苏皖自己怀孕了,常年来的寻医问药让她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本来这一胎她是不应该生的,可是她就是不甘心,也不听劝,执意要生,最后生下苏希便去了。 要说陈生对苏皖也不是无情的,当年他们刚成亲的时候也是举案齐眉。可是后来因为小妾的问题,两个人渐渐形同陌路,到后来苏皖甚至变的让陈生觉得陌生。 可是两个人的问题怎么也牵扯不到孩子身上,苏希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孩子,万般没有遗弃的道理,更何况他是读书人,也拉不下这个脸来。 不过他拿不下来不代表别人也拉不下来,苏希刚出满月便被陈老夫人送到了苏家。最关键的是陈生虽然没来,但是也没有派人接走苏希,故而苏卿才对他这个姐夫很失望,好在苏家也不穷,孩子还是养的起的。 萧程听完苏卿的话后心道:他们姐弟二人还真是被苏老将军养成了傻白甜,就算苏皖最后黑化了也晚了,还走在了歧途。 “那你觉得要不要给他一个教训?”萧程摸着下巴问他。 苏卿冲他翻了个白眼:“你想做什么?旧京的百姓可是无辜的,而且他不是你诏安来的吗?你要是对付了他让旧京的百姓怎么想?” 萧程闻言笑了一声:“想什么呢?朕是说要不要让人揍他一顿?” “咳,”苏卿干咳,“你这说的什么话?是一个皇帝该说的吗?” “那朕总不能真把他砍了吧!”萧程摆手。 正说着李福来走了进来:“陛下,那位陈县令已经收拾妥当了,现在正在殿外候着呢。” 萧程挥手:“宣进来吧!” 苏卿说自己以前也见过这个陈生,可是他记不太清了,不过待看到收拾干净的陈生之后确实觉得有些熟悉。 而此刻的陈生也有了抬头看人的底气,这一看瞬间瞪大了眼睛:他竟然做了齐国的皇帝?! 萧程看着他的反应觉得有点儿好笑,当年诏安他没有出过面,只有大臣传旨,也就是说很大一部分人是不知道自己在给谁效命的:“怎么了陈爱卿?是看朕觉得眼熟?” “下官不敢!”陈生急忙行礼。 萧程却摆手:“不必了,陈爱卿来京城是为了南方地区雪灾的问题吗?若是因为这个,那陈爱卿来的不巧,朕已经拨了赈灾款和赈灾粮了,陈爱卿恐怕是正好和圣旨错开了。” “不是的陛下,”陈生跪下来,“臣这次来确实和南方雪灾有关,但也不算是,而是因为整个楚州的百姓都已经没有活路了。” 萧程眉头一皱,楚州是楚国京城一带改名的,总共有五十多个县,这有多少人口就不言而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年夏天楚州一带连下了一个多月大雨,周边几个县受了水灾,夏天种的庄稼颗粒无收。朝廷是拨了赈灾款和赈灾粮,可是到了我们手上的远远不够,而且州府还哄抬粮价,这眼看着楚州的百姓就要活不下去了,下官才冒死来了京城。” 陈生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赈灾款和赈灾粮发放的过程中有人贪墨。其实这种事情不会少见,萧程自然也是知道的,有时候做的不过分他自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大家都是这么过的。 这次发放赈灾粮款的时候萧程也有防备,让钦差大臣紧盯着东西送到了楚郡的州府那里才来复命的。而且楚州也不仅仅是知府执政,还有刺史。 他记得当初派出的钦差是他的心腹,自然不可能对他说谎。银钱是直接送到州府的,要是真的有人贪墨的话,只能从州府和刺史那里查起。 “朕记得楚州的知府是叫周怀义是吧!”萧程开口问道,“他以前不也是楚国人吗?怎么还自相残杀贪你们楚国人的口粮?” “陛下,微臣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罢,”陈生急忙为自己辩解,“况且,周怀义怕有人来皇城告御状,一直以来都防着我们,下官这次是称自己患病才偷跑出来的。” 萧程心道:怪不得他一直得不到消息。 “陈爱卿也不要多心,陈爱卿一心为民,朕岂有不信任陈爱卿之理?不如你暂且留在宫中,待朕派人查明了真相一定给旧京的百姓一个交代!”说完便交代李福来去给陈生安排住处,而且也在幸言宫。 陈生忙道:“谢主隆恩!” 陈生走的时候还冲苏卿看了好几眼,可惜苏卿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等陈生走了,苏卿略微不满的道:“干嘛让他住在幸言宫里?这里又不止幸言宫一个宫殿,一想我的地盘住着别人就觉得烦。”其实他知道,萧程之所以把陈生安排住在幸言宫里,一是因为觉得幸言宫里相对比较安全,二是怕他出去瞎逼逼,到处和人说他的真实身份,让他住在幸言宫也好监视他。 不过后者成分相对较低,他这个姐夫向来识时务,除非说是不要命了才会不带脑子的出去瞎说。 萧程知道他心里不痛快:“那要不把他丢出去自生自灭吧!” “还是算了!”苏卿撇了撇嘴,“怎么说他也是为了宁,旧京的百姓,出发点怎么也是好的,一个父母官在告御状之后被人杀了虽然会闹腾的很大,但是对你的名声影响也不太好,到时候有人要是利用这点造谣就得不偿失了。” 萧程得知他的顾及之后不觉莞尔:“其实闹大了也算是一件好事,你这个想法还是蛮不错的,再说了,朕的名声也就这样了,在坏点也没关系!” 苏卿立马掐了他一把:“名声坏就可以破罐子破摔了?况且,他也是苏希的生父。” 萧程无奈摇头:他就是顾及的太多太重情。 许久苏卿才扣着手指甲低声道:“陛下,我其实也希望有一天你若是退位了,别人能想起的总是你的好,所以,以后请不要随便做一些对你名声不利的事。” 萧程一顿,诧异的转头看着他:“止言?!” 苏卿急忙干咳一声:“那个,刚刚你说楚州的知府是周怀义?” 萧程知道他在掩饰自己才会岔开话题,便顺了他的意:“是的!正是你们楚国的前丞相,周怀义!怎么?你了解他?那你怎么看这个事?” “我又没那么老,怎么可能了解他?”苏卿不满的道,“以前倒是和他那个女婿有点儿交情,后来不是因为和丞相女儿的事就彻底断了联系了吗?” 他这么一说,萧程也想起来了,好像就是那段时间苏卿拒绝和他同床谁的:“唉,你那会儿不乐意让我和你睡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卿闻言立马变的窘迫起来:“就是突然觉得一起睡不太好,哪有那么多原因真是的。” 萧程看着他挑眉:“那现在呢?” 他这么一说苏卿就想到了昨天晚上两个人的胡闹:“你,你是不是太久没在这偏殿住了太怀念了?” “不不不!朕还是喜欢在幸言宫睡!”萧程急忙摆了摆手。 苏卿虽然想马上走,但是还是提醒萧程:“周怀义能爬上那个位置不简单,总觉得贪墨这件事有些奇怪!不过你还是尽快查一下吧!毕竟楚国才刚纳入齐国不久,要是真的惹得天怒人怨了,估计又要引战了。” 萧程点了点头:“多谢止言的提点了!” 等苏卿走了之后,萧程又把萧裕叫了进来分析此事,不过萧裕年纪小,很多事情还是不懂,给出的答案自然不能让萧程满意。不过时间还长,萧程也不急,只是让他回去接着去读书。 之后才让候在外面的太监去传负责运送赈灾物品去楚州的钦差大臣,又命了暗卫亲自去楚州,这一忙又是到了深夜。 另一边的陈生,跟着李福来走到了幸言宫的门口,看着幸言宫的匾额一顿,心道这名字未免也太难听了。然后便看到一个小女孩儿坐在门槛上撑着脸,乌黑的眼睛在张望,那模样和苏卿竟有五分相似,更多的是像她母亲, “希儿……”陈生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嬷嬷拿着斗篷跑出来抱起苏希:“小姐,都说了您不能坐在这里,太凉会拉肚子的。” 苏卿撇嘴:“舅舅没回来!” 第45章 第 45 章 舅舅?是指苏卿吗?陈生想着,开口就要喊陈希,谁知还没有喊出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陈生和李福来回头看过去竟然是苏卿! 李福来和姚嬷嬷皆是冲苏卿行礼:“苏琴师!” 苏希见了苏卿,立马扑上来:“舅舅,萧舅舅呢?”以往苏卿一回来萧程必定是跟他一同回来的,说起来虽然萧程不是苏希的舅舅,但是明显苏希更缠着萧程,原因无他,正是因为萧程太宠着苏希了。 有时候苏卿还会呵斥苏希几句,可是萧程却从来对苏希都是笑眯眯的。 苏卿一把抱起苏希:“他今天忙,暂且不回来!”说完看向李福来,“把他安排的幸言宫的西园。”李福来急忙应是。 苏希有些好奇又有些疑惑的看着陈生,许久才转头看着苏卿:“舅舅,这个人是谁啊?” “一个讨厌的人,”苏卿说完看向陈生,“没事不要离开西园,那块虽然小,但是够你活动的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地盘被讨厌的人走来走去。 陈生虽然不觉得自己很惹人讨厌,但是他却是在对希儿的事上没有表态,苏卿既然这么说了他自然也没有办法去反驳什么:“是,为国兄……” “谁是你为国兄?”苏卿打断他的话,“没事不要套亲近乱叫,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 以往两个人也算是有交集的,陈生多少了解一些苏卿,他虽然是个武将,但是却不像一般武将那样没风度,甚至说话也极为温声细语和克制,如今却这般咄咄逼人,看来真的是对他这个姐夫太过失望了。 苏希也明显的感受到了自己舅舅的敌意,立马道:“舅舅,希儿不要他住在幸言宫,幸言宫是希儿的家,希儿不喜欢讨厌的人住进来。” 苏卿听罢却有些哭笑不得:“你知道什么是讨厌吗就不让人家住进来?” “舅舅不喜欢的就是讨厌的人!” “那可就多了去了!”苏卿无奈的笑了笑,虽然他很讨厌陈生,但是陈生终归是希儿的父亲,这一点苏卿永远也不会否认,故而也不会刻意的在苏希耳边说一些她父亲不好的话,但是今天事出突然,他也没想到希儿听了一句就记住了,“希儿,有时候一个人讨不讨厌是靠自己去感受的,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懂了吗?” 苏希摇了摇头,苏卿无奈:“总之不要轻易说一个人无奈懂了吗?”苏希这才点了点头,不过却也不去看陈生。 倒是陈生万万没想到苏卿竟然会和希儿说这样的道理,他以为苏卿不喜欢他,那必定也会教导着希儿远离他。许久陈生才道:“多谢为国兄了。” 苏卿皱着眉头:“都说了我是什么苏为国,你最好没事没离开西园瞎走动。”说完抱着苏希回了自己的寝宫。 陈生只以为苏卿不可以和他扯上关系,这才一再说自己不是他的为国兄。 李福来道:“陈大人,请吧!” “多谢公公!”陈生行了一礼,跟着李福来进了幸言宫。 以往陈生在楚国为官也有幸进过皇宫,对每处宫殿的占地大小也算了解,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齐国和楚国有所不同,总之这幸言宫竟然相当于出宫的两处宫殿还多。 跟着李公公进来的时候,陈生看到苏卿抱着苏希近的是不远处的院子,他本来以为西园也不会有多远,谁知两个人走了一刻钟,穿过一片极大的花园才到了所谓的西园。 苏卿倒也没有故意为难陈生的意思,西园虽然偏远了一点儿,但是之前什么也不缺,就这样陈生在这里住了下来。 虽然苏卿警告过他不允许他乱走,可是时隔两年他好不容易又看到了他的希儿,多少有些念念不忘,只希望有机会能过单独好好的看一看她,那毕竟是他曾经深爱的女子留下的唯一骨血。 故而陈生总是会偷偷地溜出西园,在那片花园附近徘徊,只希望有朝一日照顾希儿的嬷嬷会带希儿来花园玩。 在西园住下的第三天,大齐下了一场大雪。陈生看着洋洋洒洒的大雪不禁又忧心起来:也不知道旧京有没有下雪?皇上调查的进度如何了。 第二天陈生因为睡不着,早早的去了花园,却没想到花园几棵梅树竟然开花了。陈生看着这里了孤零零的梅树叹了一口气:也许他想错了,那嬷嬷是不会带着希儿来花园的。 就在陈生打算随便看看这梅花离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小孩子的笑声:“快点快点,舅舅……” “来了!”萧程在后面应了一声,苏卿却是气急败坏:“臭丫头你能不能慢点儿,摔倒了怎么办?” “舅舅笨才会摔倒,希儿聪明,才不会摔倒!”苏希说着已经跑了过来,陈生见状却是急忙躲到了一处假山之后,假山有个小洞,正好能看到外面,只见下一刻苏希便“啪”的一声摔在了洁白的雪地中,陈生心一提,恨不得出去扶他。 苏卿见状不禁没扶,还笑了起来:“让你说我笨,看糟了现世报了吧!” 萧程快走了两步走到苏希身边将她扶起来,一边给她拍身上的雪一边道:“不许哭鼻子,你舅舅会笑话你的,而且还会变丑的,到时候你舅舅会更得意的。” 苏希闻言冲苏卿撇了撇嘴,掐着腰道:“哼,我是不会让你看我的笑话的。”说完抓起一把雪砸向苏卿。 苏卿抬手一挡,看向萧程:“齐皇陛下不厚道啊!你这是在挑拨我们舅甥之间的关系啊!” 萧程轻笑:“这可怪不得我!”说完抓住苏希的手,“不要贪玩,小心冻坏了手!” “知道啦!”苏希嘴上说着,但还是偷着划拉雪玩,苏卿和萧程则是现在一边看着。 萧程看着调皮的苏希,转过头正欲和苏卿说话,结果却一眼看到微笑的苏卿,不禁有些情动:“止言……” “嗯?”苏卿回过头,萧程却突然揽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苏卿神情一顿,随后张嘴迎合,许久觉得对方要擦枪走火了才一把推开他:“别胡闹!” 萧程笑道:“今晚,可以吗?” 虽然两个人确定了关系,可是萧程在这方面却是极为克制,一般做之前都会先争得苏卿的同意。而苏卿年纪大又比较好面子,这种事基本上不存在主动的情况,一般都是萧程先提出,他才半推半就的答应。 以往若是没尝过情.欲的味道也就算了,可是现在苏卿有时候自己也会有想要的时候,但是他总是拉不下那个脸!如今萧程提出来,他当然是应下来了。 萧程正打算趁机再做点儿什么过分的时候,突然李福来走了进来:“陛下,旧京的事有消息了!” 萧程点了点头,看向苏卿:“你陪着希儿,我一会儿回来!”说完便和李福来走了。 苏卿目送萧程走了才看向苏希,却见苏希已经偷偷摸摸团了五六个雪球了。萧程不在,苏卿可是不会宠着她的,立马呵斥道:“臭丫头,手不要了!”说着就要去抱苏希,结果下一刻就被苏希的雪球砸了个准儿,“舅舅,打雪仗啦!” “不打!”苏卿刚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禁皱眉道,“谁?” 陈生窘迫的道:“为国兄,是我!” “陈生?”苏卿不悦的看着他,下一刻一个雪球就向陈生飞了过来,陈生还没有反应过来雪球就被苏卿一把接住捏碎,“苏希,不许胡闹!” 苏希还欲再扔,被苏卿这么一呵斥,立马嘟起嘴将脚下的雪球踩碎:“坏舅舅,希儿不理你了!”说着便要跑,却被苏卿拎着衣领拉回来,“往哪儿跑!在这儿呆着。” 说完漠然的看着陈生:“我不是说了吗让你带着西园别出来吗?” “为国兄,我理解你!”陈生咬牙忍耐了半天,终于说了出来。 苏卿却是一脸莫名其妙:理解?理解什么? “我知道为国兄不让我走动是怕我看到为国兄和陛下的事,都是陈某的错,才让……才让为国兄委身于他人,忍辱偷生!”他要该想到了,苏卿作为一个敌国的将军,怎么可能会成了齐皇的贴身红人,还住这么大的宫殿?原来他是成了齐皇的男宠。 也是,他若是他这么做,他和苏希都没有活路。而苏卿也绝对不是愿意委身于人苟且偷生之人,他一定是因为苏希才这么做,都是他没有尽一个父亲的职责才连累了苏卿。 苏卿闻言一愣,又想到刚刚他和萧程的亲昵之举,这才明白了陈生说的什么意思?不禁又尴尬又羞闹:“神经病吧你!滚回西园别让我见到你!”说完抱着苏希往回走。 待晚上吃饭的时候,苏卿还没缓过气来,怒道:“什么叫委身于人,我看起来很像是吃软饭的吗?可笑,他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两情相悦吗?都是什么脑子?非得强迫才会爽吗?” 一旁捧着碗吃饭萧程已经笑的要背过气去了,苏卿踹了他一脚:“别笑!” 萧程放下碗意味深长道:“其实强迫也有强迫的趣味,要不晚上试一试?” 苏卿这下真的想要弑君了,萧程急忙道:“关于旧京的事已经查清了!” “怎么回事?” “陈生说的是真的,我打算亲自去一趟旧京!”萧程道。 “我陪你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刘奕上线倒计时 第46章 第 46 章 说起来,萧程已经有十一年没有踏入过前楚国的领土了,当初的宁春现在的旧京变成什么样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次之所以打算去看看,是因为暗卫传来消息,说是他们在那边发现了刘奕的踪迹。 虽然刘奕现在已是丧家之犬,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顾及,但是萧程还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楚州知府涉嫌贪墨,旧京百姓又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按理应该去看看的。 不过萧程虽然想自己去,但却并没打算让苏卿也跟着自己。正要拒绝就被苏卿捷足先登:“咱们现在也是同生共死的关系了,拒绝我合适吗?” 萧程一愣,但还是想要拒绝,苏卿抬腿蹭了蹭萧程的小腿:“让我去我就听你的!” 萧程只觉得小腿处传来的触觉让他汗毛都竖起来了,苏卿又道:“今晚让你绑着来一回?” “行!” 萧程说到做到,当晚就把苏卿绑起来一顿收拾,等第二天才回味过来自己竟然被他色.诱了!真是成何体统! 苏卿一边揉着青紫手腕一边道:“我可是先付了好处的,你不能出尔反尔。” 萧程沉默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道:“行!” 出发时间定在了两日后,这次多少有些微服出巡的意思,明面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当然,到时候陈生也会跟他们一起折回旧京,毕竟他的家人还在旧京。 苏卿想着反正陈生也快走了,以后再见苏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便打算让苏希陪他去吃个饭,不过苏卿却从来没有和苏希解释过陈生的身份。 其实暗地里苏卿是有些害怕的,就算苏希小不懂的人情世故,可是父亲这样的称呼却是明白的。他怕苏希就算不喜欢陈生也要留下陈生,更怕苏希和陈生亲近而不要他,毕竟,他只有苏希这么一个亲人了。 然而苏希在得知要和陈生一起吃饭的时候却是微微有些不满:“为什么要和讨厌的人一起吃饭?” “就当是陪客人!”苏卿安慰着她,然后抱着她去西园,“见了他不许叫他讨厌的人,要叫陈叔叔知道吗?”苏卿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觉得自己有些卑鄙,算了,反正也仅此一次。 因为苏希要陪着陈生一起吃饭,苏卿早早的吩咐了御膳房把饭菜送到西园。说起来因为他之前的抱怨,萧程竟真的命工部研究出了暖棚,而且还在全国各地推广,使得今年的冬天总算能吃上新鲜蔬菜了,故而这席面做的也还说的过去。 陈生看着苏卿和苏希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只能连连道:“多谢为国兄了!” 苏卿瞪了他一眼没理他,苏希则是不情不愿的喊道:“陈叔叔好!”随后三个人落座吃饭,苏希在两个人中间坐着,因为人小手短,根本够不到吃的,最后只能喊苏卿:“舅舅,我要吃红烧肉。” 谁知她刚喊完碗里便多了一块红烧肉,苏希一愣,埋头慢慢吃了起来,心道:其实这个叔叔也没那么讨人厌! 之后陈生又陆陆续续给苏希夹了几次菜,两个人相处的还算不错。 苏卿也为此松了一口气,随后拿着筷子去夹菜,却不想露出了昨天晚上因为被绑而留下的痕迹。 陈生目光一顿:“为国兄,其实我也可以照顾希儿的,你不必为难自己。” 苏卿冷笑:“怎么?我让希儿来陪你吃一顿饭是给你脸了?” 陈生知道了苏卿误会了他的意思,急忙解释道:“为国兄也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实在是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苏卿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了了:“陈大人这是何意?苏某怎么就委屈自己了?是陛下名声不好还是努力不够,竟然让陈大人觉得陛下配不上我?” 陈生急忙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唉,算了!为国兄觉得可以就行,我只是不希望这一切是因为希儿才导致的。” 苏卿咬牙:懒得理他! 本来好心好意让希儿陪他吃一顿饭,结果他倒是咬着这种事情不放了,苏卿干脆吃完饭就抱着苏希回了自己的寝殿。不想进去的时候看到萧程正在批奏折:“你怎么在这儿?” “想你了就回来了!”萧程放下奏折示意他坐过来,“怎么?心情不好?” “嗯!”苏卿应了一声坐过去,“我就是不明白,喜欢上同性真的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吗?” 萧程拿出一个盒子,拉过他的手给他敷药:“有什么好丢人的,重要的是自己开心?世间百姓千千万,总有些事情是他们觉得看不懂的,与其将就别人的眼光还不如让自己痛痛快快的活着。” 苏卿不语,萧程道:“怎么?他又那些个说事了?说什么?我委屈了你还是你委屈了我?” “瞎说!”苏卿拍了他一下,“你说大道理是一套一套的,可是自己还不是身不由己的活着?” “我这不是已经在努力摆脱困境了吗?”萧程笑道。 苏卿犹豫了一会儿:“齐皇陛下,我说真的,其实我也不是不能和你呆在宫里的,你其实不必这么累的。” “等到了年纪,宫里也会不安全的!”萧程摇了摇头,“你跟着我,我希望给你的是长安,而不是提心吊胆的颠沛流离。” 苏卿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涩:“你现在怎么说话黏黏糊糊的,很讨厌人,别跟我要这套。” “从小到大也只黏你一个不好吗?” “少贴金……”苏卿哽咽了一声,“王八蛋,老子明明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被你腻的都快变成小姑娘了!”说着扑了上去抱住他,“你要是敢黏着别人,我就先打断你的腿!” 萧程:“……” 楚州州府——周府 在楚州年轻一代百姓的记忆中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的,听家里的老人说,上一次楚国下雪都是六十年前的事了,起初大家觉得新奇,可是慢慢就只剩下了痛苦和担忧。 周府的后院一处厢房中,靠着一处矮榻的窗子微敞着,寒风透过窗缝夹着雪“呼呼”的吹着。矮榻上坐着一个面若冠玉的中年男子,男子的面前摆着一处棋盘,白子围着黑子,已经将黑子吃的七七八八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下一刻木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大氅的男子抚雪走了进来,看到矮榻上下棋的男子走过去恭敬道:“陛下!” 刘奕摸着手中的棋子:“这种时候还叫我陛下,是在讽刺我吗?” “反正这天下迟早会回到陛下手中!”金昭回道。 刘奕摸着棋子不语,盯着金昭看了许久才道:“你就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金昭永远相信陛下!” 刘奕嗤笑了一声,将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盅:“金爱卿可比有些人识时务多了,你今日来是陈生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 “陈生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已经有人来楚州和去过宁春了,微臣也已经把您的行踪消息放出去了!”金昭说道,“现在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刘奕点了点头:“金爱卿,你说这东风真的会来吗?” “若是东风不来想必陛下就不会布这个局了!”金昭回答。 刘奕下了矮榻:“本想着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没想到我大楚气运未尽,就连老天爷都在帮我。”这楚州终归是大齐刚吞并的领土,接连遭这大灾大难,搞的天怒人怨,若是作为皇帝的萧程不来看看,那就离动乱不远了。 “陛下吉人天相!” “丞相大人怎么样了?”刘奕突然问道。 金昭愣了一下,这才道:“也许是天气原因,身体越来越差了!” “嗯!”刘奕应了一声,“无事你就下去吧!” “是!”金昭说完退了出去,李管家守在门外:“老爷,回去?” “不,去看看岳父!”金昭说着去了周怀义的院子,等他进去的时候丫鬟正在给周怀义喂药,看到金昭之后立马起身行礼。 金昭接了药碗屏退下人,这才做床边坐下要给他喂药,周怀义却抿着嘴撇开头,有气无力道:“滚出去!” “岳父大人这是做什么?就算是生气也不要用自己的身体置气啊!”金昭温声劝道。 周怀义愤怒的看着他:“吃这药能好?金昭,这药里面放了什么你真当我不知道?你,为人不忠,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忠?”金昭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不是岳父大人您一直教导我的吗?金昭也是一直谨遵岳父大人的教诲才走到这一步的?何况金昭这么做所图也不过是一条活路,岳父大人为什么非得和我作对?” “活路?”周怀义冷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事就不是您应该操心的了,您还是好好服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吧!”金昭放下药碗便要走。 周怀义咳了许久才道:“你以为陛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以为只有你聪明吗?金昭,你就算不为自己不为我这个老东西想,你也想一想凤琳,还有你的两个儿子!” 金昭嗤笑:“原来您以为我会背叛陛下?” 周怀义一愣:“难道不是?” 金昭不语,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不到6万字吧!应该 第47章 第 47 章 从周怀义的房间出来,金昭才回了自己的房间,此刻凤琳正在扒拉自己首饰盒子,看到金昭立马道:“夫君,我想添件新裙子和几件新首饰。” “琳儿,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先将就一下吧!”金昭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疲惫。 周凤琳却是脸色一变,怒道:“你什么意思?以往在丞相府我一年添多少衣服多少首饰?可是现在呢?一年多了,我新添的首饰还比不上我在丞相府一个月的多,我现在要件衣服和几件首饰过分吗?”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咱们和丞相府没办法比!”金昭颇有耐性的给他解释着。 凤琳却道:“什么今时不同往日?你当我真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齐皇拨下来的赈灾款赈灾粮可都没分发给州府下的百姓,难道还拿不出银子给我买套衣服?” 金昭依旧不怒:“那些银子不归我管!” 贪墨赈灾款的事他是真的没有参与,当初得知赈灾款粮没有发放下去的时候木已成舟,等他去找周怀义询问的时候才得知此事,之后又知道原来周怀义和刘奕还有联系。 而且当初齐皇为防止楚国复国,诏安的楚国官员也重新投靠了刘奕。本来诏安应该是安抚百姓,彰显天恩之举,结果现在完全变成了肉包子打狗,就连齐皇派来的刺史这完全被刘奕控制。 楚国还没被灭的时候,整个府中周怀义最大,金昭就算是爬的再高也没有能力真正的决定些什么,就连当初归降都是周怀义决定的。可是同样的,周怀义再次没有与他商量过就和刘奕暗通曲款了,还私下贪墨了赈灾款粮做军资,这简直是拿人命开玩笑。 没错,对于刘奕复国的行为金昭一直是不看好的,且不说楚州是乱世刚平百废待兴,就是这接连的大水大雪之后也应该先考虑的是百姓的死活,而不是那点儿皇权之间的勾心斗角。 退一万步讲,就算刘奕这次的计划成功了,搞死了萧程,但是齐国不亡就会有新的皇帝登基,那个时候刘奕要对抗的就是整个大齐了。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还妄图复国,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明明复国无望,还贪墨钱粮,到时候那些挨饿受冻的百姓又该怎么办? 以往金昭和周怀义的政见就不同,如今更是背道而驰,可是就算他没有参与贪墨之事他也是周家的女婿,周怀义贪了那他金昭自然也别想着独善其身。 周凤琳却道:“父亲病倒了,现在整个周家不都是由你掌管的吗?你还拿不出点买衣服买首饰的钱?” “琳儿,都说了,银子不归我管,父亲生病也是最近的事!”金昭的口气有些不耐起来,但是他向来涵养极好,“琳儿,有些事情还是掂量清楚了在说,否则祸从口出。” “祸从口出,出什么了?”周凤琳却觉得十分恼火,“难道那赈灾款,卖赈灾粮挣得钱都不被我贪了不成?那么多钱给我买衣服买首饰怎么了?还是说你打算把钱留着给哪个狐狸精?” 金昭被她吵得头疼:“没有的事,别瞎说,现在真的是非常时期,你先忍一忍……” “忍什么?忍着等你东山再起?”周凤琳如同泼妇一般大吼大叫,“都是亡国之臣了还忍?你真以为我一个妇道人家看不清局势是吗?你就算把命给了齐国你也不可能在坐到户部尚书的位子了,在等十年八年我也不会再有丞相府那风光的生活了,我知道贪污不对,可是你都已经贪了,为什么不好好享受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都说了,我没有!”金昭克制着自己的声音,“总之我真的没钱!” “好,你没钱,你的意思的赈灾的钱和卖粮的钱都在我父亲那里是吗?那我现在就去找我父亲!”周凤琳说着就要走,却被金昭一把拉住,“父亲的病比较严重,会传染,你还是不要去看了。” 以往几次金昭都是和她这么说的,周凤琳也会听金昭的话,可是今天周凤琳却怀疑起来了:“金昭,父亲生病的事是不是不简单?是不是你控制了父亲?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琳儿,是你想多了,父亲他真的只是病了,我们也是为你好!”金昭暗暗握拳,心道要是凤琳执意要去见周怀义,那就不能怪他狠心了。 周凤琳转过身:“你,真的控制了父亲,那现在周府……”人一旦起疑那就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了,金昭本来是好心,周凤琳却觉得金昭是要害她,不禁挣扎着要往外跑,最后金昭没办法只能把一直带在身上的迷药用在了她身上。 等周凤琳晕了过去,金昭才松了一口气,却是觉得身心俱疲。虽然当年娶了周凤琳和他不懂事偷食禁果有关系,但是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也不是没有的,明知道周怀义要把这一家往深渊里带他不能不做的什么。 这件事他确实是没有替周怀义考虑,但是他却是为了整个周府在考虑了。可是刚刚周凤琳的一通话下来,却又让他动摇,连自己的妻子都不相信他,齐皇会相信他吗? 为了防止周凤琳跑出去,金昭把她也锁了起来。好在周怀义向来大男子主义,勾搭上这事之后也没有和周凤琳说,故而要是刘奕真的问起来他为什么锁周凤琳,也可以说是怕周凤琳坏事。 然而金昭还是失算了,一次丫鬟进去送饭的时候,周凤琳竟然打晕了丫鬟逃了出去。本来她想直接去找父亲,谁知刚出来就看到金昭往一处厢房中走。 经过上次的事周凤琳一直认为金昭肯定是背着她养了别的女人,见他往后院跑不禁大怒,便打算推门进去大闹一通。谁知开门却看到的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她认识的男人。 “刘,刘奕?”周凤琳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刘奕挑眉看了她一眼。 金昭皱起眉头呵斥:“瞎叫什么?还不出去?” 周凤琳也不笨,知道金昭是想要保护她,便急急的退了出去。心思却是百转千回:现在我们不是投靠了齐国了吗?金昭怎么还和刘奕有联系?就是因为要和刘奕有联系才囚禁了父亲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厢房的门再次打开,金昭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本来脸上还挂着无奈的笑。但是转过身的瞬间便变的一脸冰寒,真是人赶着找死,阎王也救不了。 周凤琳战战兢兢的看着他,想问什么却又不敢。 想起刚刚刘奕的话,许久金昭才叹了一口气:“凤琳你就没话要说?” “我要说什么?”周凤琳大叫,“你这么做会……唔!” “闭嘴吧!”金昭捂住她的嘴把她强行拖回了屋子,随后喊来管家吩咐他去找东西,管家得知金昭要的是什么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老爷?” 金昭无奈叹气:“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刚刚刘奕的意思很明显,他要是不让周凤琳永远闭嘴,他就让整个周府永远闭嘴。 当初他得知了周怀义和刘奕有联系之后变主动表明要为刘奕效命,并且为刘奕办了几次事情表明他的诚意。同时慢慢的取得了周怀义和刘奕的信任,又一点一点的取代的周怀义的职责,所思所想的也不过是能给周府走出一条活路来。 可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到最后他还是保不住周凤琳。 看着依旧在那儿胡闹吵着要见周怀义的周凤琳,金昭握了握拳头:“琳儿,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可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们还有两个孩子,我要为他们的以后着想。” 周凤琳以为他再说为什么投靠刘奕的事:“这件事你有没有和父亲说?父亲是不是反对的?”当时周府第一个表态归降的就是父亲,故而觉得父亲没理由出尔反尔再和刘奕有所勾结。 金昭知道没有办法改变她的想法,但是也不强求,最后只能起身离去。周凤琳怎么说也是他十几年的结发夫妻,更是他两个孩子的母亲,他真的要这么看着她死吗? 而另一边,苏卿和萧程各自收拾好了包袱就要去楚州,同时萧程也派人传出了消息,说是半个月后皇帝便会起驾南巡,并派了陆战天沿途护送。 萧程和苏卿收拾好东西后便一人一骑时快时慢的赶往了楚州,至于陈生,本来也是跟着萧程苏卿一起走的,可是他是个文弱书生,无论怎么追也追不上,到最后彻底被抛弃了。 苏卿和萧程出发的第三天便开始陆陆续续的遇上从南方过来逃荒的难民。萧程拦住一人打听情况才知道这些人大多是从楚州赶来的,原本他们不想背井离乡,但是南方一带的粮价实在涨的太快了,他们心知再这样下去是没有活路的。 再次上了马,苏卿道:“现在难民北上的还少,再这样下去恐怕北方的城市也要闹饥荒了!” “嗯,朕已经把这件事交给了萧裕和赵阔了,”苏卿道,“这对萧裕来说也算是一个试炼。” 苏卿一愣,心道是不是太早了,毕竟萧裕也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就在他为之担忧的时候,萧程又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 “逃荒北上的人,都是些老弱病残,而且妇女和孩子偏多,却没有看到年轻的男人。”萧程皱起眉头。 苏卿回忆了一下,好像却是没见到十五岁到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苏卿的心咯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南方招兵?” “还有别的解释吗?”萧程冷笑,“啧啧,这如意算盘打的不错,拿着朕的钱粮养兵反朕!” 作者有话要说: 卡死了这一章,我是老的写不动剧情了? 第48章 第 48 章 周凤琳知道自己窥探到了什么秘密,恐怕接下来在金昭事成之前她都要像父亲那样被囚禁起来了。本以为这段时间金昭不会来见她了,谁知道当晚金昭竟命人做了一桌好菜陪她吃饭。 周凤琳看着桌子上的吃食冷声道:“以往不是吃的很简单吗?怎么今天这么浪费?是想要道歉求饶吗?” “这种时候你就不要无理取闹了!”金昭有些疲惫,给她斟了一杯酒,“我若是告诉你这件事其实就是父亲牵的头,你会怎么想?” “呵,怎么可能?我父亲岂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况且这么做对我们周家有什么好处?”周凤琳嗤笑,“再说,若真是如此,那你为什么囚禁我父亲?难道你才是遵守承诺对齐皇忠心耿耿的那个?倒是我误会了你不成?” 金昭叹了一口气不看她,两个夫妻多年,本应该默契十足,可是现在却是成了折磨。 周凤琳继续逼人:“少在这里做了婊.子还立牌坊,把什么事都退给我父亲了,我父亲老了不是死了,我永远相信他!” 金昭皱起眉头,沉思了许久,最终伸手打翻桌子上的酒:“好,好,我这就把父亲放出来!真是……愚不可及!”说完喊来了管家吩咐了几句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而后院的厢房中,刘奕一边无聊的把玩着棋子一边道:“你说,金昭他会选择毒死自己的妻子吗?” 角落处的黑衣人道:“属下看到他带着毒酒进去了,应该是会的!” 刘奕手中的棋子落回棋盅:“周丞相那边呢?” “金昭防的紧,属下没有看到?”两个人正说着就听到有人道:“陛下,金昭求见!” 刘奕嗤笑:“看来金夫人保住了一命!请进来吧!” 金昭进来的时候,刘奕正微笑望着他。而那笑看在金昭的眼里却似淬了毒的箭一般,最终金昭跪了下来:“陛下,微臣错了!” 刘奕笑道:“怎么就错了?” 金昭握紧拳头:“我会把父亲放出来的,求您饶凤琳一命吧!微臣再也不会有其他心思了。” “重情重义的人朕十分欣赏,可是若是这个人自作聪明妄图做些什么的话,我会很生气的!”刘奕俯身看着他,“希望你真的能够改过自新!” “是!”金昭艰难的回道,“微臣派出去的人回报,三天前,萧程和苏卿已经提前出发,但是为了掩人耳目却说要在半个月后出发来楚州出巡,而且这次互送车驾的是常守在齐宫之中的陆战天,而不是齐皇最信任的人周翡。” 刘奕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金爱卿果然识时务,不过我还是希望周丞相出来之后,金爱卿就不要在插手此事了,毕竟以往你看着周丞相也不是过的很顺风顺水吗?本本分分的做一个吃软饭的不好吗?何必卖力不讨好?” 之后刘奕再说什么金昭已经听不清了,满脑子只剩下“吃软饭”三个字。没错,从他选择娶了周凤琳开始,他在别人眼中就跟吃软饭的没什么区别了。 其实他一直很清楚,这些年所有人都羡慕他,可是却没有人瞧得起他。因为在别人眼中这一切都是周怀义给予他的,所有人都选择性的忽视了他的付出,这样大家说起他来也许还会沾沾自喜的想:“我虽然没有爬那么高,但至少我是通过自己努力得来的。” 从刘奕的屋子里出来之后金昭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又该做什么?只是在这寒冷的冬夜坐在花园的桥头上想着:也许,从这里跳下去溺死也是一种解脱吧! 此时此刻忠义和私情就如同两座大山一般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可是一想到他还有家人,他就没有办法迈出跨在桥边的腿,最终剩下的也只有苦笑。 其实金昭的人不多,若是刘奕用硬手段,立刻压制住金昭完全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刘奕这个人就喜欢折磨人,敲打人,就像当年欺负萧程一样。 这次刘奕其实是在考验金昭,同样也是再给他机会。当初周怀义刚生病的时候刘奕就怀疑金昭要使什么手段了,故而早早的派人盯住了金昭,果然没出两天金昭就彻底断绝了周怀义和外界的联系,甚至自作聪明的接替了周怀义的位子。 故而周凤琳进来之后刘奕便暗示金昭杀了周凤琳灭口,若是金昭真的杀了周凤琳,但是表明了就不是金昭诚服的决心,而是反叛的决心了。可是最后金昭没有杀周凤琳,反而来求他的原谅。 虽然这个结果要比前者好一点儿,但是刘奕也懂得疑人不用的道理。所以,就算现在金昭把他所有隐瞒的情报都说出来了,刘奕也不会再用他的。 周怀义再次重获自由,周凤琳一早就梳洗好去接父亲,顺便想着和父亲商量一下对策,看看怎么处理刘奕的事。谁知她刚提起刘奕就被周怀义瞪了一眼:“这些政事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是不要掺合了,没事你就回去吧!”说完周怀义走到了刘奕住的屋子。 周凤琳一时间呆若木鸡:真的是父亲在和刘奕勾结吗?那夫君他…… 金昭站在一旁苦笑,最后转身离去:倘若不能同生那便共死吧!反正无论如何他也没有办法下手杀死自己孩子的母亲,且不说他们能不能得救,就算苟且活下去,他的孩子又会怎么看待自己这个杀了他们母亲的父亲? 周凤琳一时间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刘奕是亡国之君,跟着刘奕真的可以复辟大楚吗?可是万一失败了呢?应该可以成功吧!父亲一向都很有主见的,应该可以成功的。 虽然心里一次又一次的暗示着自己,可是周凤琳依旧觉得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最后她只能跑到金昭身边:“夫君!” 金昭甩开她,周凤琳继续拉住他的手:“夫君,你告诉我,能复楚的可能性有多大?父亲他那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吧!” 金昭讥讽的看着她:“有什么关系?反正贪污是死罪,造反也是死罪,你都可以容忍贪污又怕什么造反?” “这,这哪里一样了?”周凤琳的手有些抖,“我们少贪一点就算被发现了也罪不至死,可是造反就是死罪了。不行不行,现在只能祈求父亲的做法是对的。” 金昭一拳头砸在走廊的柱子上:“你怎么一直这样什么也不懂?除了打持久战还有点胜率,和齐军硬碰硬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当初刘奕人马充足的时候就没打败齐军你还打算他现在做的到吗?父亲他已经老糊涂了。” “不可能!”周凤琳反驳,“爹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做没把握的事?” “呵,你永远都那么相信你的父亲,我说的话除了那些哄你的甜言蜜语你却一句也没有听过,我早就和父亲说过应该派援军去帮助苏卿的,可是他有听过吗?”金昭愤怒的大吼,“当初父亲要是听我的派援军帮苏卿守住泗水关,会让苏卿连失七城吗?要是不是失了七城会折损那么多武将吗?” “你光知道齐军狡猾诡计多端,可是你知道楚国君臣不和内乱多久了吗?”金昭咬牙,“先皇在位的时候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收拢皇权上,重文轻武,前朝有多少将军解甲归田和突发暴毙的你知道吗?” “要不是这样,大楚何至于无人可用,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金昭说完回头神来,“抱歉,我忘了,你是不清楚的,我不该吼你的,这些话你就当没听见吧!” 金昭说完无力的离去,周凤琳回忆着金昭的话,想起了那些她曾经见过的老将军的最终结局,比如苏老将军,她记得当年苏老将军陪先皇去打猎,结果回来之后便重病匆匆离世了,难道真的如夫君所说吗? 那她岂不是真的误会金昭了?难道夫君囚禁父亲并不是为了帮刘奕?而是背地里再反刘奕? 周凤琳越长越心慌,都怪她自己没能体谅金昭的难处,逼着他做决定,这要是失败了她自然是死不足惜,可是她的两个孩子还小。突然周凤琳理解了那天金昭说的话,可是都太晚了。 而屋里的刘奕看着周怀义道:“周爱卿再不出来就要见不到您的宝贝女儿了!” 周怀义行礼:“还要多谢陛下相助了!” “周爱卿说笑了,楚国能不能复辟可是全仰仗周爱卿的,”刘奕轻笑,“不过周爱卿,我还是希望您能管好自己的女儿,别让她搅和进这件事中,否则我可真不知道要怎么对她了。” 周怀义笑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多加管教。” “嗯,金昭管理的那些事你重新接手吧!你那个女婿也是个人才,可惜娶的是您的女儿。” “多谢陛下谬赞,微臣保证他绝不会在插手此事!” 刘奕闻言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周怀义这才退了出去。等周怀义走了,刘奕身后的暗卫才道:“公子,你就真的要仰仗周怀义吗?” 刘奕道:“怎么做我自有分寸,你们也好好准备一下,我们也应该为齐皇陛下和苏爱卿接风洗尘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程:什么鬼?我们竟然下线了一整章? 第49章 第 49 章 虽然金昭和周凤琳说让她当作没听到那番话,可是说过的终归是说过的,就算想要装作没听过也无法真的无动于衷。她本来对这些事情就不是很了解,如今更是想不明白父亲和夫君之间应该选择谁相信谁。 之后的两天金昭对她也是避而不见,虽然就算金昭什么也不说,可是周凤琳还是觉得这次他一定是生气了。若是没有她也许金昭会一直坚持自己的路,可是最终金昭还是因为她而放弃了这一切。 周凤琳去找金昭的时候正好看到金昭再和管家说话,隐约听到“别管了”“尽早离去”之类的话。周凤琳走到金昭身边,金昭只是冲她微微点了下头,便低头继续练字。 “你现在都已经不想和我说话了吗?”周凤琳自知理亏,说话的声音也放低了不少,“我知道我错了,是我不好!” 金昭看了她一眼:“你不必这么说!承风和承运今天要回来了,你们也很久不见了,你多陪陪他们,家里的事别和孩子说,也别让他们去后院,省的撞上不该看的!” 他们的大儿子金承风已经正十三岁了,二儿子承运也十一岁了,两个人都是读书的年纪,从去年战事平息便开始在楚州的清逸书院读书,平时吃穿住行都在书院,一般半个月回来一趟,这次因为雪灾难行的缘故已经一个月没有回来了。 周凤琳也想孩子,可是有些事她觉得还是要问清楚:“夫君,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金昭偏头沉默,周凤琳皱起眉头:“你,真的已经不想和我说话不想原谅我了吗?”得不到回应的周凤琳终于不再忍耐:“金昭,我都低声下气的求你了,你至于这么端着不和我说话?是我脾气太好了是吗?我可是周家大小姐,别以为我给了你三分颜色你就可以开染坊了!” 见金昭还是不说话,周凤琳干脆抽了他桌子上的纸撕了起来,甚至挥手将桌子上的砚台扫到地上:“你说不说话?” 金昭终于忍无可忍:“你发什么疯?”骂完金昭看着周凤琳一愣,周凤琳进来这么久,他一直没正眼看她,现在才发现周凤琳竟然是精心打扮过的。金昭苦笑,以往也是这样,他们一吵架周凤琳就会精心打扮一番和他道歉。 可是现在金昭完全没那个风花雪月心情:“都这种时候了你就少折腾的花样吧!外面的百姓都吃不上饭了你还在这里穿金戴银。” “呵,”周凤琳冷笑起来,“外面人的死活关我周凤琳什么事?只要我在意的人能活着,他们都死了又能怎么样?”说完周凤琳狠狠地踹了一脚桌子,竟是将那死沉沉的楠木桌踹的直接移位了。 金昭刚要呵斥她就看到她瘸着脚走了,金昭看着地上摔裂的砚台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么多年无论是因为周怀义的原因还是自己的原因,他都没有和周凤琳生过这么大的气。可是这次,他实在是忍不下去这口气,毕竟上一次的忍耐是国亡。 中午的时候承风和承运回到周府,本来一个月没有看到父母两个人都很想念他们,可是谁知一入门只看到母亲在等他们。以往都是父亲和母亲一起的,如今不见父亲两个人都是十分疑惑,承风开口询问,却听周凤琳冷声道:“一个人在书房中作死呢!” 承风和承运对视了一眼,心知父亲和母亲恐怕又吵架了。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吵架,谁知当晚情势却愈演愈烈。晚上金昭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去陪周凤琳和孩子吃饭却被周凤琳赶了出去,就连承风和承运也被牵连着骂了一顿。 两个人的事情自然也逃不过后院刘奕的耳目,刘奕得知此事后有些诧异的询问周怀义:“令爱的脾气一向都这么大吗?” 周怀义道:“凤琳被宠坏了,让陛下见笑了,不过没事,过两天就好了!要说我这个女婿处处都不让我满意,唯独在对待凤琳这一点我是十分赞赏的!” 刘奕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原来是常事,是我多管闲事了!” 本来承风承运回来两天就打算回书院去的,谁知第二天便又下起了大雪,两人无奈只好耽搁着等,谁知这雪一下一夜,等早上起来已经没过了脚腕。在书房住了两天的金昭心想周凤琳差不多消气了,谁知一进去就看到周凤琳在收拾东西。 金昭皱眉:“刚下了雪你去干什么?” “看着你心烦!我去寺庙里呆几天!”说着吩咐丫鬟搬东西。 金昭伸手拉住她:“这种时候太危险了,等两天吧!” “行啊!你对之前做的事像我道歉,”周凤琳高傲的看着他,“你肯道歉我就原谅你!” “你不要胡闹了好吗?”金昭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次恼火起来,凭什么一直要他道歉?他又没做错! “呵,我堂堂周府大小姐都能低声下气的哄你,你向我道歉怎么了?你以前不就一直在像个缩头乌龟似的和我道歉吗?那不是你的家常便饭吗?现在只是说声对不起有什么啊?你不是挺喜欢端着吗?你继续端着啊!姓金的我告诉你,你今天不道歉我就不原谅你!”说着就怒气冲冲的往外走。 金昭只觉得她简直无理取闹,一时也气昏了头:“你要是想死没人拦着你!” 周凤琳顿了一下:“以为我不敢吗?”说完便再也没回头。金昭握紧拳头,最后狠狠地砸了一下床柱,喊来下人去跟着周凤琳,这才喊了承风承运回了书房。 理性的检查完功课之后,金承风觉得应该为这次父母间的吵架说些什么,可是刚开口就被父亲制止了,最后只能无奈回屋。晚上金昭吃晚饭休息,但是总是心神不宁,他其实知道自己在担心周凤琳,毕竟这么大的雪还要外出多少是不安全的。 辗转反侧了半宿,金昭最终决定亲自去看看,谁知却看到枕头下压着一个信封。金昭的心莫名的“咯噔”了一下,脑子里的想到的竟是早上周凤琳说的:“以为我不敢吗?” 金昭慌乱的抽出信看了起来,一时间却是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怎么就没听出凤琳的言外之意呢,可是她为什么不与自己商量?金昭一阵手忙脚乱穿好衣服去敲承风承运的门,两个人还睡的有些混沌。承运看着惊慌的父亲却是一下子惊醒:“爹?” “你娘她因为和我吵架,去寻死了,你们快穿好衣服跟我去找!”金昭说着去通知周怀义帮忙。 周怀义得知此事没来得及训斥金昭便派人和他一起去找,这自然也惊动了后院的刘奕。刘奕听闻轻笑一声:“这还挺有意思!没想到金夫人这么硬气啊!”随后也吩咐手下人去“帮忙”。 本来周怀义是不想让承风承运跟出来的,但是拗不过两个孩子,只能让金昭好好照应着了。 等一众人连夜出了城便开始四散寻找,承风茫然的看着金昭:“父亲,娘她会没事吗?” 金昭胡乱的应了一声:“应该没事,你们俩跟紧我!”说着带着兄弟二人去找人。一开始还边找边喊,到最后金昭突然转头看着两个儿子道:“闭嘴!”说完将火把按在雪地里熄灭。 承风惊呼:“爹!” “别说话!跟着我!”凤琳留的那封信上写着约他在老地方汇合,要是他没相处那个老地方就是他们认识不久私会的地方,原来最终凤琳还是选择了相信他一回。 虽然是晚上,好在月亮够大,照在雪地上也没有那么暗,金昭带着两个孩子赶到不悔亭的时候大老远就看到管家正拉着一辆马车等他们,金昭急忙带着两个孩子跑过去:“你怎么在这儿?夫人呢?” “夫人在马车上!”管家掀开车帘,周凤琳果然在马车中:“夫君!” “琳儿!”金昭想抱她,但是因为两个孩子都在就放弃了,最后催着两个孩子上了马车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十四年了!他终于离开了那个让他生不如死的地方! 直到马车行驶起来,金承风才疑惑的问道:“爹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昭这次反应过来看着周凤琳:“你,真是太鲁莽了!万一被刘奕发现就完了!” “现在不也没发现吗?”周凤琳先拿出几件白斗篷要他们穿上,随后拍了拍两个孩子示意他们去睡,这才看着金昭略微得意的道,“我好歹也是周家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 “总之下次这种危险的事一定要和我商量!”金昭话音刚落,就听到马车后传来“铛”的一声,接着一支箭穿过马车直直的射在了驾车的管家身上。 金昭和周凤琳脸色一变,掀开帘子看着已经气绝的管家一愣,接着一阵破风声传来直接射在马车的门框上,马车后的马蹄声也渐渐近了。 “夫君!”周凤琳握住金昭的手腕,金昭把她推回马车:“坐好!”说完自己驾着马车狂奔起来。承风和承运惊恐的靠在母亲身边:“娘!” “别怕!”周凤琳说着也开始在想对策,“承风承运,你们听我的话吗?一定要听我的话!” “嗯!”两个孩子急忙点头。 紧追着马车的黑衣人一边拉弓一边瞄准:“金大人,我劝您停下来吧!否则下一箭死的就是你了!” “夫君别停下!请做你想做的吧!况且马车这么快他没办法射中你的!”马车中传来周凤琳的声音。 金昭又岂会不知道,刘奕知道他心怀大志却不得志,又不肯为他效命,要是现在停下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作者有话要说: 萧程:我们还是不是你的男主了? 莫紫:别吵,感动着呢! 第50章 第 50 章 不能停下,金昭暗自告诉自己,停下来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不管是凤琳还是承风承运,他都不能放弃! 就在他赶车狂奔的时候,马车里突然传出承运的惊叫:“娘!” “凤琳?”金昭侧头喊道,却听周凤琳道:“没事,就是有箭射进来吓到承运了。”周凤琳说完冲着承风道,“看好承运,你们两个趴下!” “娘!”承风手足无措的看着她,却被周凤琳呵道:“不是说要听我的话吗?” “可是……娘!我害怕!”金承风一边说着一边抱紧金承运,死死地捂住他的嘴, 驾车的金昭不安的询问:“凤琳到底怎么了?承风,怎么回事?” 许久金承风才道:“没事!爹,我们没事!” 车后的马蹄声不远不近:“金大人是不停下来是吗?晚上驾车这么快可是很危险的。”那人一边说一边拉弓,“这一次,不会射偏了!”说完羽箭“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娘!” 驾着车的金昭心道不好,正要转头就听到马匹的嘶鸣声,马车里的周凤琳和金承风只觉得一阵晕眩便跟着那个坠落的山崖。紧追在后的侍卫伸手勒住那在悬崖上徘徊了一圈:“明明都已经给过忠告了!这下粉身碎骨了吧!”说着骑着马往山下行去。 金昭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觉得身旁有人在用力推他:“夫君……夫君,你快醒醒!” “琳儿!”金昭睁开眼睛,天还没亮,应该没有晕过去多长时间,金昭心想。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马车坠崖了,还好今日一直下雪救了他们一命。 金昭虽然坐在车外,但是意外的伤的最轻。马车已经解体,两个孩子被周凤琳护在怀里,一块木板正压着他们。金昭急忙起来拉周凤琳,却被她挥手阻止:“快把承风承运叫醒,你们快逃吧!我已经拖累你太久了……” “别说傻话了!”金昭拍醒承风,喊他去查看照顾弟弟后才再次看向周凤琳,“我要是真的觉得你是拖累,我早就离开周府了!” 说完将其拉了出来,直到此事金昭才发现周凤琳身上插着两支羽箭:“琳儿?”原来那个人射出的两箭并没有射空,而是全被周凤琳挡住了。 “夫君,”周凤琳紧握着他的手,“夫君我很开心你能告诉我,我不是你的拖累,可是这次我真的不行了,陪不了你!” “琳儿,你别说话,我背你!”金昭说着却不知道怎么背她,这种时候拔箭根本是不可能的。 “别为我浪费时间了,说不定……说不定那个人还会追来,夫君,”周凤琳看着她,“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要犹豫了!” “娘!”承风看着他,有些害怕,“娘,你别说了?跟我们一起走吧娘!” “是啊!”金昭说着就要抱她走,却被周凤琳一把推开:“你一个人怎么……婆婆妈妈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你?不是你……你想要做你想做的坚持你想要干的吗?为什么……这种紧急的时候你还分不清轻重?你要是真的不希望我白白死了,就快带着承风和承运离开。” 金昭愣住:“可是,你是我的妻子,可是你还活着,我怎么能……” “我活不了了……”周凤琳说着咳了一声,握着腹部的羽箭,“我知道的……” “为什么?”金昭看着她,“你明明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凤琳咬紧牙关看向承风:“承风,你听娘说,现在……你们多犹豫一会儿危险就多增加一分,现在带着弟弟跟着你爹快走也许还能活下去,听着,不能怪你爹不管我知道,知道吗?娘不只是为了你爹能活下去才这么做的,娘是为了你和承运,不要让娘失望知道了吗?” “娘,我不……” “你不走?你想死在这里吗?你不想为娘报仇吗?承风,我想让你活下去啊!”周凤琳说完看向金昭,“我说过,只要我在乎的人活着,我才不会在乎别人的死活,哪怕那个人是我的父亲.……”周凤琳说着卷缩起身体,似乎极为痛苦,最终冲着大吼,“快走啊!我才不需要……不需要被你看到这样的我……要是我的承风和承运也死了,我做鬼都不会原谅你的金昭!” 金昭握了握拳头,蓦地起身拉住金承风和金承运:“我们走!” “我不……”金承风看着母亲,最后一个字终于卡在了喉咙里撇开头,倒是金承运一直昏迷未醒,由金昭抱着离去。 金承风看着周凤琳愣了许久:“娘,我知道了!”说完跟着金昭头也不回的离去。 周凤琳捂着伤口,终于松了一口气。 失去意识之前周凤琳隐约听到了“咯吱咯吱”的踩雪声,随后感觉有人踢了她几脚:“啧,没想到从那么高摔下来也不死,可惜留下了一个!”那人语气十分不爽,接着周凤琳只觉得腹部一痛,有什么被抽了出去。 都说人死的时候会想起过往的种种,周凤琳仿佛回到了十七岁,金昭紧张的看着她,举手发誓:“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一辈子都不会走的,说到做到!” 夫君啊!你做到了! 寒风呼号,除了刘奕等人,没有人知道这寒夜之中,曾经称得上温馨的一家人经历了生离死别。 等暗卫处理了周凤琳的尸体回去向刘奕禀报的时候,刘奕微拧了下眉头,有些不满的道:“这一个两个的总喜欢做些自以为聪明的事!” “算了,目前我们还用的上周怀义,这件事别让他知道,至于金昭那边也不可以放,接着追!”说完刘奕又想了想,“这一两天齐皇差不多也该到了,过两天我们就搬回江中小院吧!那边做事还是方便一点。” 所谓江中小院,其实是一处临江而建的小院,这里离无望江最近的距离也有两天的行程,这处院子是刘奕的私产,也是藏身之处。楚国的无望江十分宽广,几乎一眼望不到头,有一年刘奕带着大臣侍卫出巡,突然奇想命人秘密建了这个院子,不过他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也因此能顺利的躲过萧程的追杀。 江中小院唯一的好处就是远离人烟,做些秘密的事情方便,目前刘奕一半的势力都在江中小院,至于捕杀萧程和苏卿的计划,刘奕早已经计划好了。 也许是老天爷终于肯大发慈悲放过南方一带了,断断续续下了两个多月雪天气终于开始转晴变的暖和起来了,可是大雪融化的时候还是带着几分寒意。 寒夜之中的某处山洞中微微闪着亮光,金昭阴沉着脸,一旁的金承运不敢讨父亲的嫌,只好拉着金承风的衣角:“哥,娘呢?我们怎么不回家?怎么不住客栈?” 金承风仿佛一夜长大了一般,拍了拍金承运的肩膀:“等等吧!过两天!” 两个人正说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金昭急忙扑灭火带着两个孩子往山洞里躲。 “怎么回事?刚刚还看到有亮光的?”一个声音响起,另一个道,“先别进去!” 萧程伸手拦住苏卿,这才冷下声道:“里面的人出来……嘶……”萧程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卿掐了一把:“你这么问会闯祸的!”刚刚根本就是威胁吗?说不定人家本来没恶意也要被他吓出恶意了。 苏卿说完闻声道:“抱歉,我们兄弟二人途径此地,看到这洞中有微光,这寒夜又冷,便想进来取个暖,并无恶意,还望见谅!” 金昭隐约觉得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但是又想不起来:“二位还是离我们远一点吧!” “爹!”金承运喊了一声。 苏卿一愣:他怎么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我们只是想借个火取暖,并无恶意!”苏卿还欲说什么,萧程已经踏步走了进去,熄灭的火堆旁边的干柴用火折子点了起来。 苏卿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这又不是他家!”萧程说完挥手示意他快些进来,“带两个番薯进来!” 金承运一听有番薯肚子一叫:“爹,我饿!” 苏卿拿着番薯进来,看到角落里隐约有三个人影:“我说,这位兄台,这么冷,还是过来一起烤火吃番薯吧!” 金昭犹豫了一会儿才带着两个孩子靠过来,这才看清来人,一个年轻俊美却神情冷漠,跟面瘫没区别。一个温文尔雅,长着一撇小胡子看起来有些眼熟。 而苏卿一直都觉得金昭的声音眼熟,但是两个人很久不打交道了,平时只是在朝堂打个照面也不细看,再加上现今灰头土脸的苏卿一时间也没有认出来。至于萧程,更是十几年未见,早就记不得这人了。 苏卿看他们三个人转身又拿了三个番薯扔到火堆里,萧程皱了皱眉头:“败家!” “别这么小气嘛!毕竟有两个孩子!”苏卿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是他留了一个月的成果,男人到了年纪果然应该留胡子,有时候照镜子看看还挺沉稳,就是太显老了。 虽然胡子是萧程让他留的,但是怎么看都觉得别扭,见他又在那儿摸道:“再摸就摸秃了!” “秃也是我秃,你怕啥?”苏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怎么这么冷?” “当初让你在家你非要跟着来!”萧程说着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递给他,“把这个也披上!” “不用!”苏卿反手退回去,“我又不是小姑娘。”两个人正你推我让的时候,金承风道:“是苏叔叔吗?” 苏卿和萧程皆是一愣,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是谁:“你们是?” 第51章 第 51 章 金承风扯着金昭的衣服:“爹,是苏叔叔!” 金昭在苏卿开口问他们是谁的时候就想到了苏卿,可是苏卿怎么会在这里?他之前一直有派人盯着齐国的,而且按照之前的估计,无论如何苏卿都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同时金昭看了看萧程,心道:他想必就是那位齐皇陛下萧程了。 另一边苏卿在被识破身份之后也开始努力回忆这个人是谁,虽然他们很少打交道,但是也不是说完全不见面,在想想他认识的人中有两个孩子的便道:“金昭?” 金昭道:“是我!” 之前在路上,苏卿询问过萧程关于楚国大臣诏安的事,知道金昭现在的情况,但是如今在这里碰到多少有些惊讶:“你这是怎么了?被人追杀了?” “嗯!”金昭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思考该怎么和萧程搭话。 谁知他还没有想到怎么说话,萧程先开口了:“周怀义的女婿?金昭?” “是的!”金昭蓦地抬起头,“我是被刘奕……” 萧程抬手打断他的话,微眯着眼睛道:“刚刚看金大人看到我们在这的表情很像很惊讶?怎么?金大人早就知道我们的消息了?认为我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金昭握紧拳头,蓦地跪了下来磕头:“齐皇陛下,是在下的错,在下也不求陛下能够原谅,只求陛下能够放过我的两个孩子,他们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爹!”金承风和金承运也跟着跪了下来。 萧程却道:“怎么?根据金大人的消息,是不是觉得现在我们应该已经到了旧京城了?” 他这么一说,苏卿突然想起了这一路上他们联手解决掉的几波钉子,原来这些人是来监视他们的吗?他还以为是来刺杀萧程的。 金昭咬了咬牙:“虽然齐皇陛下不一定相信,但是在下还是想说,之前在下真的没有想过对陛下不利。” “那就是说之后有了?”萧程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膝盖,“不过都无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还真以为刘奕得仰仗别人才能得知我们的行踪吗?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被拆穿了之后落荒而逃了吧!” “陛下,请您放过承风承运,我愿意把我的命给您!”金昭说着又磕了几个头。 萧程低叹一声:“在我这里你们的命又不值钱!” 金昭闭紧眼睛,对啊!他们的命又不值钱!可是,承风承运,是凤琳拼死保下来的:“齐皇陛下,您要怎么才肯放过我们父子?” 一旁的苏卿拿着一根枯枝挑了挑火堆,道:“我说金大人一向不是聪慧至极吗?怎么现在开始犯糊涂了?陛下都说了,你们的命不值钱,真是的!” 金昭和金承风都惊诧的看向苏卿,随后又看向萧程:“多谢陛下开恩!” 萧程不悦的看了他们一会儿,这才移开目光。苏卿挑了挑火堆里的番薯:“你早就知道那些人是刘奕和他派来的了?所以你三天两头的带着我兜圈子?” “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性,”萧程回道,“你生气了?” “不啊!”苏卿看着他,“我只是在想,也许你说的对,我对有些事是不太敏感,对了,你既然知道刘奕打算对付你,那你有没有对策?”他之前就跟萧程说过,若是他打算杀了刘奕,那一定不要在自己面前杀了他。 可是最后萧程是打算把他留在宫里,可是偏偏自己笨的可以,以为萧程来楚州真的只是为了体察民情,处置贪官污吏的。说来有些可笑,他这样头脑简单的人明明只适合打仗,却非要想着做一个文人雅士。 如今想想自己确实挺蠢的,以前父亲就说过他不要总想着考状元做文官,可是他偏偏不相信。估计那个时候大家其实都看不上他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白楼吧! 萧程见他情绪低落,伸手握住他的手:“对策自然是有,既然刘奕打算在楚州给我送个大礼,那我自然也给他准备了一份回礼,毕竟我们齐国人很重视礼尚往来的,不出意外,那份大礼已经送到了刘奕手里的。” 苏卿蓦地握紧枯枝,萧程感受到他的别扭之处:“你若是不想去,就回去吧!本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此行的真正目的,现在你也知道了。” 苏卿苦笑了一声:“我岂不是真的太笨了?”说完有调整好自己心态,拍开萧程握着他的手,“滚开吧!我像是那种临阵退缩的人吗?大不了我不看着就行了。” 萧程无奈笑了起来,接过他手中的枯枝叉起一个番薯只想金昭:“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也是有条件的!” 翌日一早几个人便再次分道扬镳。 而此刻周府之中的刘奕看着会在下方的密探,愤怒的将桌子上砚台掀翻:“可恶……” 跪在下方的黑衣人急忙趴在地上:“是属下失职!连萧程等人什么时候逃脱的都没发现,还跟着替身走了这么久。” 刘奕闻言却摆了摆手,脸上重新挂了笑意:“无妨,早就知道了萧程不会这么轻易的落到我手上了,不过无妨,反正他是要来楚州的。”虽然这次萧程的消息是假的,但是他的人至少现在没在楚州发现萧程的消息,那多半是萧程还没到了。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依旧不敢说一句话,许久刘奕才道:“你们最近就守着吧!就算今天不到过两天也该到了,他总不至于和他安排的假皇帝一起到吧!” 与此同时萧程和苏卿正骑着马悠哉悠哉的在临近楚州一带的山林四处乱逛。 对于萧程要做什么,苏卿一向不喜欢多问,萧程我不喜欢说,不过最终苏卿还是没忍住:“唉,你不是微服出巡吗?咱们紧赶慢赶的走了这么久你怎么还突然散起步了?难道是多年没踏足故地,近乡情怯了?” “也许吧!毕竟楚州有人等着埋伏我呢,我适当的怯一怯也是理所应当的!”萧程漫不经心的打着。 苏卿一时竟无法反驳,许久才道:“有道理,不过你再墨迹下去你安排的假车驾也要到了。” “嗯,我等的就是他们!”萧程应了一声,“毕竟这是我生平第一次以君王的身份来楚州,我当然要光明正大的进去!” “什么?!你是说你提前出发了半个月,结果还是要等着车驾一起进城?”苏卿有些疑惑,“那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你呀,”萧程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事还是别操心了,跟着我进城就行了。” 楚州一带天气转暖,本来就只结了一层薄冰的河道渐渐化开,河里的鱼儿也开始探头,可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竿子戳穿了肚皮:“没想到河道里还有鱼!” “毕竟这儿荒无人烟的!”苏卿回了一句,“就算是捕鱼吃也只在楚州境内,没人会跑这么远的。” 两个人正说着就听到一阵马蹄声,接着萧程便看到两个戴着面的人朝他而来,苏卿伸手一挡,却被萧程拦下:“自己人!” 两个人翻身下马,向萧程行了一礼,才将一个包袱递给他们。苏卿接过来一看是两大套兵服:“唉?”随后诧异的看向萧程,萧程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不过你不仅要换衣服,还要改变一下样子。”说完示意两个暗卫动手。 苏卿看着萧程道:“那你不用改一下?” “十余年未见,车驾里又有皇帝,你说他人认出我吗?”萧程挑眉,接着那些一套官服去换,四个人又等了一个时辰这才听到马车声和互送侍卫的呼喊声,这次萧程不仅派了个替身,还运来了一些粮草,而他们假扮的就是互送粮草的侍卫,两人趁大军休整时在陆战天的掩护下混入了护送粮草的队伍之中。 苏卿看了他一眼嘀咕道:“说什么光明正大的进去,结果还不是偷偷摸摸?” 萧程干咳一声:“那也总比爬墙进去好看!” 就这样,两个人跟着护送粮草的队伍成功的进入了楚州。 而楚州周府中,刘奕一拍桌子:“什么?萧程的打幌子哦哦车驾已经进入了楚州?”不对,为什么萧程本人还是没有踪迹,难道萧程其实早就混进来了?那他混进来为什么不来找他?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得到自己的行踪? “陈生呢?”刘奕忍着怒火。 黑衣人道:“陈生三天前就回了宁春,可是属下们查看过来,真的只有陈生一个人。” 刘奕一把掀了棋盘:“好!好!好!”刘奕一连说了三个好,“不愧是齐皇,不愧是萧程,我真是小瞧了他了,周怀义那边呢?” “这几天金夫人一家失踪,周怀义抽了一半人的去寻找,目前能支援我们的也只有一半人,目前也没有萧程的消息。” “老东西,”刘奕暗暗握拳,“计划恐怕有变,把周府处理掉,我们现在回江中小院,顺带命人盯紧进城的车驾,苏府旧址,苏氏祠堂祖坟,还有陈家祖坟。”哼,他就不信,萧程能人间蒸发了,他就不信有苏卿在能一丝痕迹都没有。 哼,只要苏卿落在他的手中,他就不怕萧程不乖乖的跟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头秃 第52章 第 52 章 说起来,他知道苏卿和萧程关系的这件事还要归功于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是被流放于南方的瑞王萧硕,一个是五公主萧飞叶。 有时候刘奕真的搞不懂萧程是怎么想的,明明自己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却偏偏的留下了这些祸患,还真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不过,萧程不舍得断,那他遇上了就勉强帮他一把断掉好了。本来想着直接杀了得了,谁知瑞王和萧飞叶活命竟然把萧程的事都说了。 其实一开始听到苏琴师的名字刘奕就起了疑心,最后又想到十年前苏卿和萧程的关系他便更加笃定了苏琴师就是他的好将军苏卿。 这可有意思了,真是让人万万没想到,杀伐决断的齐皇陛下竟然是个断袖,本来他还没有卑鄙到用苏卿来抓萧程,可是谁知萧程一个人太狡猾了。 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刘奕的一声令下,整个周府便遭了殃,一时间惨叫连连。周怀义踉踉跄跄的跑过来看着刘奕:“陛下,您……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刘奕反问,“我以为周丞相看的很清楚呢。” “陛下,所谓过河拆桥,您这还没有过河就先拆桥是做什么?难道您不想让楚国复辟了吗?”周怀义质问他。 刘奕略微有些无奈:“周爱卿,我也是于心不忍,本来不打算在看到你了,可是谁知你非得过来,”刘奕停顿了片刻,冷下声,“找死!”说着抽出身边侍卫的剑一剑将其捅了个对穿。 看着手上温热粘腻的血液,刘奕只觉得恶心,拿了一块手帕擦拭着双手:“真讨厌!” 周怀义不敢置信的看着肚子上的血洞:“为什么……刘奕……” “为什么?”刘奕一脸踩在他皱巴巴的脸上,“说什么楚国复辟,哈哈哈,别搞笑了,你当我真的啥的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楚国为什么兵败你真的以为我傻不知道?倚老卖老的老东西,还真的以为我是你手中的傀儡了?”说着狠狠地踩了一脚周怀义,“这么多年,我真是受够了,每天看到你就觉得恶心的要死还要对你笑脸相迎。” 等骂完了刘奕才平复下心情:“算了,反正你也要死了!”说完一阵狂笑,“之前在大殿上,仗着自己的身份替我做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周府会有这么一天?” “对了,忘了和你说了,在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寂寞的,蓦地宝贝女儿已经去和她的母亲团聚了,你也该去了!”说完带着暗卫转身离去。 周怀义瞪着眼睛,伸手想要抓住他,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错了,错了,一开始就错了!这个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一夜之间,曾经风光无二的周府大火冲天,没了生命和生命正在流逝的人在大火之中化为灰烬。刘奕站在好处看了许久,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就被坚定所代替。 先皇生前最信任的人就是周怀义,事事都要与周怀义商量,以至于他继位的时候周怀义完全架空了他的权力,呵呵呵,真是一个既拖累人有让人觉得好像的国家。 身后的两个黑衣人看着刘奕远去的背影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突然觉得对方有些陌生,但是他们本来就不是会互相认识的人,故而也就没有多想,很快两个黑衣人也跟着刘奕离去了。 当夜,萧程和苏卿吃过晚饭坐在篝火旁取暖,苏卿看了他好几次,终于道:“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看你这几天烤番薯粗粮馍馍吃的很开心。” 萧程道:“止言你是对我有误会吧!我这个位子摇摇晃晃,说不定哪天就倒了,自然是要多多的忆苦思甜,省的哪天没皇帝让我做了饿死自己。” 苏卿被他说的直接笑了出来,萧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来了楚州,你要不要回家看一看,将军府的东西应该没有被动过,祭拜一下你的父母姐姐也是应该的。” 苏卿诧异的看向萧程:“真的吗?”但是随即摇了摇头,“等你把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再去吧!万一出了什么事坏了你的计划就不好了。” 萧程伸手握住他的手:“谢谢你!”为我考虑! 想着萧程就打算对苏卿做点小动作,谁知这个时候陆战天走了过来:“陛下!” 苏卿一激动,直接推开萧程:“咳咳,那个我……我我,我去方便一下,不是,唉……算了!”说了半天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苏卿干脆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战天一脸疑惑:“苏琴师是怎么了?” “可能是害羞吧!”萧程轻笑一声,也不去看陆战天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什么事?” “咳,”陆战天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那个楚州密探传来消息,说是周怀义被灭口了!” 萧程闻言略微有些诧异,这倒是有点出乎意料。按理说周怀义是复辟楚国的中流砥柱,再加上周怀义大权一向在握,刘奕应该无论如何都会仰仗着周怀义,可是今天他却杀了周怀义,难道是他想错了吗? 如果刘奕最终的目的不是为了复国,那是……原来如此吗?刘奕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复国,他至始至终想做的不过是报复自己,之前就听派往楚国的密探说过周怀义风头太盛,刘奕很不喜欢他。 呵,他还以为刘奕会一直容忍那个老匹夫,没想到他终于也忍受不了了吗?可若是刘奕没有复国的想法,那他卖粮集资是为什么?不对,他手中应该还有不是死侍。 若是真的如他所想,那他们还真的是必须多加防范才行了。本来他还想陪着苏卿回一趟将军府,如今看来是没戏了。 “还有三天的路程咱们就到旧京了,大家多留个心眼吧!”临了萧程嘱咐了陆战天几句,陆战天应道:“是!”这才退了下去。 白浪码头是楚州附近最大的码头,之前因为雪灾,白浪码头整个被官府,也就是周怀义接管。就算是人们饿极了也只能高价去买粮食,完全没办法从白浪码头出海。 然而在三天前刘奕就让周怀义下令开放了白浪码头,再加上天气原因,码头附近围了不少人,有的已经早起出海捕鱼了。 刘奕换了一身衣服带着两个暗卫走到码头,一艘渔船缓缓划了过来:“小兄弟,你要渡河?” “嗯!”刘奕说着就带着人跳上了渔船,船夫划着船赶往河中,行了片刻后,码头另一驾不起眼的小渔船也缓缓的划入河中。 两船一前一后行了半日之后,跟在刘奕身边的一个暗卫道:“我们好像被跟踪了。” 刘奕微皱眉头,心道:难道萧程的人已经到了楚州,还发现了自己的踪迹? 此时另一个暗卫道:“公子,我看不太像,这个人的跟踪手法未免也太拙劣了。” 刘奕沉思了片刻:“这一片也不算是荒凉之地,动手杀人不是明智之举,我们再行一段,看看他还跟不跟。”说完看了看不远处的几艘渔船。 这才刘奕出发之后,那渔船便没有再跟了,到了拿起网抛了下去。 刘奕冷笑:“这是以为走的远就能捕到大鱼吗?”说完让船夫加快速度,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金昭摘下斗技看着各种晃动的枯黄芦苇心道:好险,差点被发现,不过既然被发现了那现在就不能跟了。 想着金昭拿出萧程给他的地图,现在就看看这船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吧! 想着金昭把船开到了一片枯的芦苇丛中,这片芦苇经过严冬的摧残已经折的乱七八糟了,好在挡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就在金昭守在这里的第三天,那艘渔船终于不负众望的再次出现。 只是这次船上只剩下了船家和一个带着斗笠的人,金昭急忙藏好。只听船上带斗笠的人突然开口:“累吗?” 那船家闻言一愣,随后笑道:“不过是熬了一天,只要是能帮公子办事,熬个十天半个月我都能行。但是这位大哥,您从开始到现在都整整三天没睡了,真的没问题。” 那人冷哼了一声,没有在说话。船家立马谄媚的开口:“这还有半日的路程,您要不睡一会儿,到了我叫您。” 自此带斗笠的人没有再开口说话,等渔船离开后,金昭也没急着走,而是拿着地图开始算路程,很快便确定了几处可能是刘奕藏身之地的地方,他的尽快把这个消息传给齐军让他们排查才行。 而此刻,离京近一个月的萧程终于成功的抵达了旧京。苏卿心里惦记刺客,从进城门开始就在留意四周,几次都想抬头看看沿街的客栈,可是都被萧程喊住了。 虽然旧京闹饥荒闹雪灾,可是这些事向来都是平民百姓的事。一般这种情况下有钱的达官显贵会包雅间看热闹,顺便把影响城镇形象的乞丐们驱赶一下。 不过这次明显有些意外,毕竟就在三天前,整个楚州最大的州府大人被人灭口了。萧程派遣在这里的刺史本来就被周怀义等人控制了,如今突然脱控来不及反应,多少有些手忙脚乱,乞丐更是没时间赶走,最后的景象反而成了有钱人和乞丐一同出现在城门口看热闹了。 好在有侍卫的阻拦,没让那些平头百姓直接上来抢粮食,但是抵达粮仓的这一路上除了乞求声就是哭喊声,实在是让人头疼。 好在这种情况萧程之前有料到,陆战天怒喝一声道:“明天开始,陛下会在城门口施粥送米,不想死的就统统回家等明天排队领粮,否则有谁敢来抢粮,就格杀勿论!” 也是这一喝才发所有人呵退,大街上瞬间少了一半人。 第53章 第 53 章 看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带着粮草赶往旧京粮仓,街边一处客栈中虚掩的窗子轻轻合上,两个男子在屋内的桌子上坐好。一人道:“你说是我们宁春景色入不了齐军的法眼还是齐军管理的太严了?” “注意你的言辞!”另一个道,“刚刚你看出什么了吗?” “只是开个玩笑嘛兄弟,”之前的人笑道,“在下初林!” “初春!”后者回道,若是金昭在这里,那一定会认出这个初春就是坐在渔船上戴着斗笠的男人。 初林哈哈笑了一声,干他们这行的一般不轻易结交朋友,结交了也是假名,好在大家也不在意:“这次怕是交不了差了,我只看出那车驾里的,肯定不是萧程!” “未必!”初春抬眼看着他,“我倒是发现了在押送粮草的队伍中有一个人很可疑。” “哦?”初林一愣,“你是说那个人是是萧程,不太可能吧!怎么说他也是皇帝,会做这种事情入城?” “是或者不是,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初春说着起身离去,初林见状急忙追了出去:“唉唉,兄弟等等我啊!我也去,要不怎么交差?” 因为车驾里的皇帝是假的,所以初期一切接洽都由陆战天代替,刺史大人带着陆战天等人把粮草搬入粮仓后,天色已晚,随后一行人跟着刺史大人一同去了刺史府赴接风宴。 萧程和苏卿自然是要跟着陆战天一同去的,等三个人进了刺史府,躲在角落的初林初春躲开护卫上了屋顶。也许是前几天周府的事情太急太乱,刺史又刚刚脱困,还没来得及反应,故而整个刺史府的防御力量都十分薄弱,以至于让这两个人轻易钻了空子。 待看到三人入座之后,初林低声问初春:“那个是萧程?” “嗯!”初春指了指萧程,“看着吧!” 果然,不一会儿陆战天冲刺史大人说了些什么,那个便慌慌张张的冲萧程行起了礼,却被萧程伸手看下,一行四个人又入座吃饭。 初林摸出一枚飞镖,正要扔过去却被初春一把拦下,随后便被初春拖着离开了刺史府。初林好不容易挣脱道:“唉你做什么?干嘛不让我解决了萧程?” “你是想要违抗主人的命令吗?”初春冷声问。 出来抛了抛飞镖:“行吧!找到了人也好回去交差了,至于主人怎么解决就是主人的事了。”虽然做属下的不能揣测主人的想法,但是初林还是觉得刘奕脑回路清奇:谁杀不是杀?非得自己动手!可别栽了才好。 初春不语,只是闷头往前,初林紧紧地跟上去:“唉,说起来你有点眼生,你以前在哪片做事……唉……” 初林看着脖子上横着的刀,干笑:“就是问一下,别这么激动嘛!大家都是朋友。” “我和你不是朋友!”初春收了刀,转身继续走。初林耸肩,同时也在思考这个人是谁。在他们暗卫之间有规矩,不能私交,再加上大多数的时候大家都蒙面行事,自然也就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了。 可是初林总觉得这个初春应该不是存在感很低的人,为什么之前就没有注意到呢?虽然心有疑虑,但是初林也没多想。 而另一边,萧程和苏卿回了房间之后萧程便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苏卿却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唉,你真的没发现刚刚屋顶有人吗?”要是没发现干嘛拦着自己不让他动? “当然发现了!”萧程枕着胳膊道,“我是故意的!” “你到底什么计划?王八蛋!”苏卿揍了他一拳,萧程假装吃痛:“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你两天没洗澡都臭了好吗?亲不下去!”苏卿说着嫌弃的推开他,随后喊了丫鬟送水进来。 等水放好了,萧程先洗了一把脸,凑过去道:“洗过了!” 苏卿这才亲了他一下:“说吧!” “嗯,其实之前真的没打算和车驾一同来楚州的,”萧程脱了衣服踏入浴桶,“不过后来一路发现有人跟踪就临时换了计划,一直以来都是敌明我暗,顺便送了一枚钉子给刘奕作为礼物。但是三日前刘奕突然杀了周怀义不见了,虽然钉子还在刘奕身边,但是不能一直用,否则容易被发现,现在的情势就是敌我都在暗,这样风险太大,我就换了第三个计划,也就是主动把我的消息透露给刘奕,来一招引蛇出洞。” 萧程闭着眼享受了一会儿温水浴:“怎么样?你夫君我厉不厉害?” 苏卿把手搭在他的肩膀靠近脖子附近,微微俯身:“谁是夫君?” “称呼而已,不用这么认真哈哈哈,谋杀亲夫可不太好!”说着一把拉住苏卿亲了上去,两个人在不算小的浴桶撕扯起来。 一个时辰后苏卿只觉得身心俱疲,趴在床上连话都不想说了。萧程躺在他旁边愉悦的哼着歌,显得心情特好。 苏卿一脚踢过去:“这计划还没成功你就洋洋自得了,小心阴沟里翻船。” “承你吉言!”萧程一脸无所谓,伸手搭上他的腰。苏卿就如同被烫了一下似的蹦了起来:“别来了,你想让刺史府上下都知道咱们的关系吗?” “我又不怕!”萧程一把按住他,在他脖子附近咬了一口,“不是想谋杀亲夫吗?” 苏卿可没这么厚的脸皮,撞开萧程拎着衣服就往身上套:“不陪你玩了,我要回我的房间去了。” 萧程斜倚在床上看着他:“唉,你这人真是个伪君子,刚刚在浴桶里动静那么大该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你自己玩的也不是很爽吗?怎么下了床穿上裤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难道是不想负责?” 苏卿只觉得脸都快红透了,也快丢完了:“我求求你快闭嘴吧!到底是谁需要谁负责?”说完胡乱的套好衣服匆匆走了出去,两个守在外面的丫鬟急忙施礼。 虽然两个丫鬟什么也不说,但是苏卿总觉得对方一定是什么都听到了,知道了!一时间无颜见人,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江中小院 刘奕看着暗卫传来的消息:“萧程竟然扮作了侍卫混入了互送粮草的军队中?啧啧,还真是令人惊讶,没想到齐皇竟然这么接地气!既然如此,那明天施粥派粮皇帝陛下会亲自去吗?” 回了一封指令后刘奕陷入了沉思:一直以来,萧程是不是对自己应对的太及时了?这些到底是他猜想应对的,还是自己这边出了细作? “来人,把从萧硕和萧飞叶身上搜来的玉佩拿上来!”齐人皆爱美玉,齐国皇帝更有给自己的孩子赠玉的习惯。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萧程身上也有一块类似的玉,事到如今,他没有办法在冒险了,做事自然是得做的稳妥一些才行。 等属下把玉呈上来之后,刘奕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两块玉佩大同小异,若是不细看还真是区分不出来区别的。 刘奕摸着玉佩:“苏卿啊苏卿,是时候看一看你是有多关心萧程了。” 陆战天当街放话,“皇帝”自然是要去施粥,就算不亲自为贫民百姓端碗也得在一旁做的。 今天是他们在楚州城里派粥的第四天,萧程穿着士兵的衣服站在一旁看着领粥的百姓,眉头紧皱,按照他的计划这一两天刘奕应该就会出现,甚至有刺客行刺,可是一连三四天了都是风平浪静。 之前他接到了周翡的消息,说是金昭通过估算,猜测出了几处刘奕的藏身之地,那个距离应该也就一两天的样子,万万没有四天了还到不了旧京的情况。 难道周翡已经抓到了刘奕,但为什么没有消息?还是说刘奕已经对他身边的人起了疑心?若是后者恐怕这次计划的风险就打了。 苏卿见他眉头紧锁,不禁有些担忧的靠过来:“你怎么了?” “不太对劲儿,止言,恐怕要出事了,我们先回刺史府!”萧程说着要去找陆战天。 苏卿急忙拉住他:“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不对劲儿?” “都已经四天了也没有刺杀的情况出现,估计这次计划出问题了,我们不能再静观其变了!”萧程说着反手拉住他,“陆战天!” 陆战天走来:“怎么了?” “我们先回刺史府,计划有变!” 说着带头离去,苏卿在后面跟着他。 陆战天见状留了一部分人保护假皇帝,另一部分人跟着萧程走。然而一行人没有多久,城门口就传来一阵马蹄声:“陆将军,陆将军!” 陆战天转过头看过去,只见一个侍卫翻身下马:“陆将军,周将军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发现了刘奕的藏身之处,而且还在那里发现了这个。”那人说着呈上一块玉佩。 萧程见状夺过玉佩:“是萧飞叶!”说完萧程看向苏卿,“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你带着一部分人会刺史府。” “我……” “这次的事蹊跷之处太多了,我来不及细想了,我不能带着你去冒险,再说你也不想看着刘奕死在你面前不是吗?听话!”萧程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陆战天前往马棚,留下一部分人保护苏卿。 苏卿看着萧程的背影,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刘奕真的被抓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没有被抓,哈哈哈 第54章 第 54 章 “唉,瞎想什么!”苏卿拍了拍自己的脸,这种时候别说他没有想帮刘奕的想法,就算是想帮也帮不了啊!还是交由萧程自己去解决吧!想着苏卿便带着侍卫回了刺史府。 纵使他以前是楚国的将军,可是楚国已经亡了。于公他没有实权,无法做出决定。于私萧程是他的心上人,他更没有立场去救刘奕,与其在这里庸人自扰,还不如放心的等着。 虽然知道萧程这次去抓刘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可是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是有些辗转难眠。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一会儿苏卿才微微有些睡意,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砰砰”两声,好像是人摔倒的声音。 苏卿一个翻身抽出剑,同时捂住口鼻走到门口,却听门外的人道:“苏卿,许久不见,你就这么迎接我吗?” 苏卿神情一变:刘奕?他怎么在这里?他怎么进的刺史府? “苏卿,你真的不打算出来见我?”刘奕不紧不慢的问道,“就算你不想见我,那你不想见一见你的萧郎吗?” 苏卿脸颊微烫,但依旧没有开门:“刘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欲杀你,你若是识相就快些离去吧!” “不欲杀我?”刘奕闻言轻笑一声,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步:“苏卿你还是那样优柔寡断,实在是及不上你的父亲。不过这种事情你也做不了主,萧程也做不了主,要不要停下是我说了算。” 苏卿皱眉:“你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 “哈哈哈,”刘奕无所畏惧的笑了起来,“苏卿,你是不是太低估我了?你就真的对萧程那么自信?不如你出来看看这是什么?” 苏卿拧眉:“那狗皇帝那么容易死就不是齐皇了,别妄想骗我!” “啧啧,真是的,你这个人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该笨的时候却笨的可以,你确定不出来看一看?”刘奕转过身,“既然你不信我,那我就走了。” 苏卿沉思了半天,这才打开门现在门口看着他:“等等!” 刘奕回头,绕着一块玉佩,只是一瞬间便又握住:“怎么?这下相信我了吗?” 苏卿瞳孔微缩:那是,萧程的玉佩吗? “你,萧程呢?” 刘奕站在原地:“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苏卿迟疑了一会儿,握紧长剑像刘奕走去。心思却在百转千回:为什么要让自己走过去才告诉自己? 走了两步,苏卿蓦地反应过来,转身就要回去,却被身后的人一掌击中,苏卿后退了两步,提剑就要反击,却被人劈头盖脸砸了头迷药。苏卿只觉得意识开始涣散,眼皮子也沉的厉害,最终倒在地上被刘奕的暗卫接住。 “带走吧!”刘奕背着手,信步走向门口,刺史府如同自家一般,进出无阻。 苏卿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传来阵阵琴音,同时还有一缕幽幽的沉香。苏卿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被人绑住了。 “你醒了?”刘奕止了琴音,温声问道。 苏卿勉强做起来,只觉得自己所在的地方在晃:“这是哪里?”同时苏卿自己也开始留意四周,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客栈别院,而是一艘渔船。 “想必你也知道这是哪儿了?”刘奕看着他,“南凉河!” 南凉河?苏卿一顿,想起十几年前,刘奕把萧程推入水的地方就是这南凉河。 “真让人怀念啊!”刘奕低叹,“自从我做了皇帝,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我从小就觉得,这南凉河的景色应该是楚国独一无二的,事实上后来我也没见过比南凉河景色更美的地方了,因为我无法离开这里。” “可是这南凉河,也是一切的开始吧!”刘奕为他掀开帘子,然而冬日的南凉河实在是没什么看头,“也许当时杀了萧程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也不能这么说,萧程没死也有没死的好处,因为他我可以不做皇帝不再容忍周怀义那个老匹夫,这样想的话我倒是应该感谢他。” “你,”苏卿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做一个了断啊!”刘奕摆手,“这里既然是一切的起点,那就也让它变成一切的终点吧,死在这么美丽的地方,对你和萧程来说都是一种荣幸吧!哈哈,想想也算是一桩美谈,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刘,刘奕,你怎么就能笃定他会输呢?”苏卿反问,“我可不认为你能赢得了萧程。” “啧,对他这么有信心啊!”刘奕挑眉,“不过这次萧程输定了,因为他再也不会有援兵了。” 苏卿心思微沉:“什么意思?” 刘奕撇嘴想了想:“嗯,萧程就算在聪明也是人吧!我可不信他能算无遗策,可是事实又是他每次都能成功,轻松的应对我的做法,这不得不让我怀疑,我身边是不是有他的细作,而且这个人还是我很亲近的人。” 刘奕说完看了看苏卿的表情:“哟,看来我猜对了,你也不用紧张,我还没有确定钉子是谁。不过我这次带的人可都不是心腹,没有了里应外合哦哦人,萧程一个人还这么对付我?” 一个人?为什么是一个人?苏卿暗暗使力,手腕已经磨破了皮,可是依旧挣不开帮着他的绳子:萧程不会那么笨的,他肯定不会一个人来的。 苏卿正祈祷着,就听到外面传来萧程的声音:“刘奕,我来了!” 刘奕在苏卿耳边轻笑了一声:“看,他还真是喜欢你!”话音刚落就看到两个蒙面人押着萧程走了进来。 苏卿见状急忙道:“你不应该来的!” “你在这里,我必须来!”萧程看到苏卿只是被绑着并没有受伤微微的松了一口气,随后看向刘奕,“灭你国家的是我,追杀你的也是我,止,苏卿替你守城,掩护你逃跑,于情于理你都不能伤害他,你是要恩将仇报吗?” “嗯?”刘奕显然没这么想,甚至觉得萧程的言论可谓是厚颜无耻了,“你的意思是我还要磕头感谢他吗?于情于理……”刘奕冷笑,“他要是真的懂的情理就应该试试站在我这边,而不是看着你可怜就去教导你帮助你,要不是他哪来今天的你?没有你,楚国怎么会亡?” “你父王苛政揽权,朝中无人可用,楚国灭亡是顺势而为,怨不得别人,就算是没有我,也会有下一个人。”萧程漠然的回答。 刘奕讥笑:“说来说去,你不过是想为苏卿脱罪减少他的负罪感,可是叛徒就是叛徒,背叛了楚国的人,就要死!” 萧程撞开扣住他的暗卫:“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我都说了,灭你楚国的是我,有什么不满你直接冲着我来就是了。” “怎么?要在我这里上演夫夫情深吗?”刘奕拍了拍手,“行啊!给你这个机会!”随后侧开身,苏卿和萧程这才发现琴案边上放着一张矮桌,上面摆着六个酒杯,“听闻齐皇酒量了得,这里有六杯酒,但是其中一杯有毒,我允许你喝五杯,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如何?” 萧程冷笑:“我又不傻,你废了这么半天的力抓我,岂会轻易放我走?” “我当然不会放你走,你这次赌的是苏卿的命!”刘奕看了眼苏卿,“你要是喝下五杯酒没事的话,我就放了苏卿,你要是死了那我就让苏卿给你去陪葬,怎么样?” “不行,”萧程还没说话苏卿就先开口了,“萧程,你不用管我,杀出去算了!” “你在说什么梦话?”刘奕好笑的看着苏卿,“他为了你可以不顾朝堂上下的反对攻打……” 这次刘奕的话还没有说完萧程就道:“要赌就赌,婆婆妈妈的做什么?” “哟,原来他不知道啊!”刘奕诧异的看着萧程,“哈哈哈,你为了他都快成为大齐的暴君了,他竟然什么都……” “这件事与苏卿无关你能不能闭嘴?”萧程呵道,“这酒我喝还不行吗?” 苏卿看着萧程:“什么意思?你到底是做了什么?萧程你要瞒着我什么?” “不就是为了你攻打楚国吗?”刘奕有些不耐烦,“两个大男人瞒来瞒去都快恶心死我了,这种事情有什么不能说的?萧程,他知道你救了他一命难道不会因此更加感激你……” “我去你妈的,”萧程怒吼道,因为双手被绑着,只能抬腿去踢刘奕,“你懂个屁,你知道什么?明明你自己连‘感恩’两个字都不会写还要教别人感恩,要是所有的感情都是感恩的话这个世界得有多可笑。” 刘奕摆了摆手,示意属下按住萧程:“不要这么激动嘛!我这个人不懂的感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生气也没用,我还挺喜欢看你们生气的,哈哈哈……” 苏卿看着萧程:“他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救了我一命?” “哦,你问了也白问!”刘奕回道,“反正他又不会告诉你,倒是你可以求我,说不定我开心了就告诉你了。” “刘奕,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刘奕反问,“齐皇确定说的是我?”刘奕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我可以轻易杀了你,你还不感恩戴德的谢谢我留你狗命,反而像一条狗似的冲我乱吠?” 第55章 第 55 章 就在刘奕掐着萧程骂他的时候,突然又有暗卫走了进来:“主人,要开船吗?” 苏卿趁机看了一眼外面,这才发现这南凉河原来不止他们乘坐的这一艘船,这也难怪,毕竟他和萧程都会武功,若是挣脱了绳索刘奕绝对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刘奕这才放开萧程:“开!你们跟紧了!” 等暗卫离开刘奕这才整了整衣袖道:“刚刚有些失礼,实在是不好意思,齐皇,我们继续玩游戏,你想喝哪一杯,我亲自拿给你。” 萧程只觉得这个人有病,一会儿正常一会儿不正常的,但是事关性命,他还是思考了一会儿才点了一杯酒。刘奕递给他喝下去, 萧程还想再点,却听刘奕道:“刚刚我可说了,这毒一盏茶才会发作,一盏茶过了你没死才能点第二杯酒。” 一旁的苏卿只觉得自己快疯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让人等死吗?你这根本就是折磨。” “咦,难道你很想让你的萧郎快些死掉?”刘奕拿出一把匕首,扔到苏卿面前,“若是你觉得这是一种折磨的话,那就亲自为你的萧郎解脱吧!怎么样?” 苏卿看着他,满脑子只有一句话:怎么可能? “你这个疯子,”苏卿咬牙道,“既然你说我的是叛徒,那就万事冲着我……” “苏卿,你给我闭嘴!”萧程一脚踹在他的肩上,苏卿直接撞在船舱上,只听萧程道,“怕什么?我又不是玩不起。” “哈哈哈……”刘奕看着二人仰头笑了起来,“对对对,忍辱负重一向是齐皇的拿手好戏,真是佩服齐皇。一盏茶时间已到,看到齐皇很幸运,可以点第二杯了!” 靠在船舱上的苏卿抬起头:“别选……”可以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奕用匕首抵住了脖子:“早就说了,这个游戏要不要结束得听我的。”刘奕收回匕首,看向萧程,却见他脸色发白:“啧,齐皇你这是毒发了?” 苏卿闻言立马看了过去,却听萧程嗤笑:“怎么可能?朕一向命硬。” 刘奕一边给他拿酒一边道:“看来是吓的,齐皇放心好了,这个小游戏不结束的话我是不会动苏卿的,请吧!” 萧程皱了下眉头,将那杯酒喝下:“刘奕,我的五皇妹萧飞叶呢?”他这次孤身入敌营也不完全是为了救苏卿,事实上他一直都不太担心苏卿的安危,不是冷血无情,而是他对苏卿格外的有自信。 故而他觉得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萧飞叶。 刘奕挑眉:“还有三杯酒,若是这三杯酒你也没死,那我就带你们去见萧飞叶,我可是让她住在了一个好地方。” 萧程眼皮跳了几下,刘奕说的好地方他可不敢苟同,刘奕的想法一直都稀奇古怪令人难以琢磨。 “不过,其实不止萧飞叶在我手里!”刘奕说着拿出一块玉佩。 萧程神色一变:“萧硕?” “啧啧,你倒是分的很清楚嘛!”刘奕将玉佩扔在他脸上,萧程躲了一下玉佩砸在船底上,瞬间四分五裂,“真是脆弱!” 一旁的苏卿还在努力解绳子,同时也在不断的思考刘奕到底打了什么主意。彼时萧程已经选了第三杯酒了,苏卿只觉得手都在微微发抖:除非这六杯酒都没有毒,否则萧程不可能运气一直好下去的。 一想到萧程在某个一盏茶后突然倒地身亡,苏卿就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快要疯了。他还没有告诉自己,他隐瞒了自己什么啊!他不可以死的。 到点第四杯酒的时候,萧程终于停了下来,看着酒杯久久不语。苏卿看着他:“萧程……”可是他又不知道该和萧程说什么?就算是萧程也是明白的,刘奕不过是在折磨他们的精神。 “选吧!”刘奕道,“不选我可不保证会对苏卿做什么,之前你运气都那么好,这次不相信自己了?还是玩不起了?” 萧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看向苏卿:“害怕就闭上眼睛装作听不见吧!”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苏卿看着他,“我其实无所谓的,死了也没有关系的,你根本就可以不来的!” “有关系!”萧程说完又点了一杯酒。 “是啊!”刘奕现在苏卿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冒着骂名才得来的人,怎么可能没关系?苏卿你不知道你对他有多重要吗?我看你还是不要妄自菲薄了,省的我总觉得你们俩是在我面前秀恩爱,这样我可是会生气的哟!” 三个人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萧程好像是却是运气不错,剩下最后一杯了,就是在毒酒和没毒的酒中二选一。二选一选到毒酒的概率明显要比六选一大,这次要想活下去,萧程就真的只能靠运气了。 此时此刻,就连一直都不是很在意的刘奕眼中也添了几分期待的光彩。于他而言,这种时刻才是最值得让人期待的时刻:“齐皇可要谨慎的选,毕竟你的性子选了一次就不会选第二次!” “废话少说,”萧程说这选了左边的那一杯,刘奕摸了摸酒杯:“你真的不考虑换一下?” 苏卿只觉得冷汗都要浸透自己的衣服了:“等等,等等……在考虑……一下……” “不换!”萧程坚定的开口,似乎毫无畏惧。 刘奕将酒递给萧程,等他喝了才拍了拍手:“齐皇果然是人中龙凤,胆识过人!” “过奖!”疯子的夸奖他可不想听,“其实这六杯酒根本就都没有毒吧!” 苏卿闻言一愣,诧异的看向刘奕。刘奕挑眉:“哟,你知道?” “你想要的不过是折磨我们让我们害怕,也就是精神虐待,要是我在前几杯酒喝下之后就死了,你就达不到这个目的,但是酒是我胡乱选的,说不定运气不好第一杯就选了毒酒,那你同样也得不到自己的结果,所以我更倾向于这六杯酒都没毒!”萧程回道。 刘奕拿起剩余的一杯酒递给他:“那你敢喝吗?” 萧程伸过头就要喝,刘奕却拿来了酒杯:“刚夸完你胆识过人就被变成了愚勇?也不过如此!”刘奕拿出一根银针放入酒杯,在那处那银针明显变黑了。 “有时候我觉得你们这些自作聪明的人实在是可笑,”刘奕将酒杯扔掉,看着萧程阴郁的表情,刘奕只觉得心情大好,“萧程啊萧程,真不知道还说你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其实之前点的第一杯第四杯酒都是那杯毒酒,只是被我换了而已,哈哈哈,剩下两杯酒的时候我可真的是打算看着你听天由命的,没想到你运气不错选到了没毒的那杯。” “怎么样?说起来是我饶了你哦哦狗命,你是不是应该跪下来给我磕头感谢我?”刘奕说着在他的腿弯处踢了一脚。 无论是苏卿还是萧程,都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没错,小的时候刘奕经常对他做这样的事情,萧程一时间只觉得有种骂刘奕全家的冲动,同时感叹这个疯子几百年都是一个德行:“既然我没死,你是不是可以依照约定放了苏卿了?” “你在说什么梦话?”刘奕难以置信的看着萧程,“你是不是被自己的王八之气冲昏了头了?拜托你搞清楚,是因为我饶了你你才活下来的,要不是我你的尸体都已经凉透了扔到这南凉河喂鱼了好吗?” 萧程:“……”不行了,快要忍不下去了! “不过你放心,你还没有见到萧硕和萧飞叶,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的!”刘奕刚说完,划船的暗卫便走了进来,“主人,我们到了!” “嗯!”刘奕点了点头,示意暗卫拉着两个人下了船。 苏卿留意了一下四周,却并不熟悉:“你不是说所有的恩怨都在南凉河解决吗?干吗把我们带到这里来?”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苏爱卿你还是那么天真可爱!”刘奕嘲了苏卿一顿,“再说了,我把你们杀了扔到南凉河也算是一切都在南凉河解决了呀!” 说完也不顾苏卿和萧程震惊加看无赖的表情,只是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的绕到了一座山后,随后在侍卫的动作下移开一块石头,竟是一条密道。 刘奕很有礼貌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萧程和苏卿走了进去。等刘奕等人进了密道之后,还留下了两个暗卫在洞口把守。 虽然是冬天,但是南方还是有不少飞禽走兽,两个暗卫尽责的守着,可是谁都没发现头顶盘旋的隼鸟在绕着整座山飞了一会儿又飞离了这里。 大约一刻钟之后,那只隼听到了主人的口哨声扇着翅膀落在了一个男子的手臂上。男子旁边的周翡早已急不可耐:“初……初什么来着,你这鸟有没有用?靠不靠谱?” 初春一个眼神扫过,就连周翡这样上过战场的人都觉得像是被刀锋滚了一遍似的,果然做暗卫的和做将军的还是有区别的,之前周翡觉得自己不会用这种冰冷的眼神看别人。 初春不冷不热道:“整个大齐的隼都是我们初家训出来的,周将军与其有时间在这质疑我的能力,不如先分析一下陛下的处境,探查一下陛下的下落。”说完一挥手,那只隼便再次飞了起来,给众人带路。 第56章 第 56 章 密道幽长又漆黑一片,刚进来因为眼睛的不适让人根本什么都看不到。等前方带路的人点亮了火把才微微看清了一点蜿蜒的道路。 本来苏卿跟在萧程身后,但是进了密道之后,刘奕便插队到了两个人的中间,也不在很神经病的自说自话了,反而一路都即为安静。 一行人大概走了两刻钟,萧程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重血腥味,不禁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身后的苏卿也闻到了,一时间不知道刘奕做了什么才有这种效果,只期望不是人血。 萧程因为一直在沉思没有注意到前方带路的人绕开了什么,突然脚下一硬像是踩到了什么。萧程停下来看着我脚下,模模糊糊的看到一节布包的东西。 “不过是一节手臂罢了!”刘奕笑嘻嘻的抬脚踢开,“别磨磨蹭蹭的,走吧!前面还有很多呢!” 刘奕身后的苏卿一顿,看着刘奕的背影只觉得毛骨悚然。 萧程目光阴冷的看向刘奕,竟然觉得刘奕这样子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我看你是病得不轻。” “嗯?”刘奕应了一声,但是却没有说什么,似乎也没有打算反驳。 “主人,到了!”前面带路的人停下,那些火把点亮石壁的油灯,萧程这才看到这里竟然满地的残肢断骸,尸体腐烂的味道几乎让人窒息。 而前方的不远处铺了一层杂草,一个披头撒发的人哆哆嗦嗦的缩在那里,隐隐约约听到那人嘀咕着:“别看我别看我……我没有,我没有……” “萧飞叶?!”萧程震惊的看着那人,随后看向刘奕,那一瞬间要不是他被绑着,他很想去暴揍刘奕,“你对她做了什么?欺负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刘奕冲他挑了挑眉,走到萧飞叶身边扯着她的头发对萧程道:“我只知道她姓萧,是男是女关我什么事?至于做了什么……我可没有让她去做官婢,那样子太有损我的身份,我只是好好的款待了她一下。” 萧飞叶被刘奕扯着看向萧程,却在触碰到萧程的一瞬间惊叫起来:“啊~我不吃,我不吃……” 听着萧飞叶的叫声,萧程和苏卿都是头皮发麻,在与地上的残肢联想,很容易就让人想到了什么。萧程看着刘奕,压抑着怒气:“萧硕呢?萧硕呢?” “你不是看到了吗?”刘奕轻笑,“说起来我还是很照顾女孩子的,他们俩可是同时向我祈求,说他们饿了。”所以他就把萧硕杀了送给萧飞叶吃,“你不知道,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的时候吃的可开心了,哈哈!” “你,你这个疯子!”萧程抬腿踹向他,却被暗卫很快的压制住。 刘奕背着手看着两个人:“你知道吗?我最开始有这个想法是因为我继位后觉得太无聊养了一窝老鼠,可是我又不能时常喂养它们,也不愿意让宫女知道,所以经常两三天他们都没东西吃,有一天我突然想起了它们,却发现它们蚕食了对方。” “后来我也养了其他的动物,它们都有蚕食同类的现象,但是人类却没有,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事,你不觉得吗?”刘奕得意洋洋的笑着,“是因为人肉不好吃吗?不是,你看你妹妹她就很喜欢吃,但是为什么没有人愿意……” “闭嘴!”萧程低呵,“那根本不是有趣,那是泯灭人性!”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被逼到极致,”刘奕讥讽的看着他,“在我如丧家之犬逃亡的这一年我遇上了很多人,他们给我讲了很多的奇闻轶事,其中就有灾荒年大家易子相食的故事,不过无所谓,这些不重要,我只是觉得这个很好玩,不如你们也试一试。” 萧程和苏卿瞬间呆住了,同时心道:这个人恐怕早就疯了。 “活下来的人我就放他走,你们也顺便让我看看所谓的美好爱情!”刘奕说完挥手示意,暗卫将萧程和苏卿分别带走。 临走前,萧程看着刘奕:“这次,我不会放过你了!” “啧,说的你好像有想放过我似的!”刘奕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嗯,虽然不知道你的极限在哪里,但是梦想还是要有的,你说是吧!”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萧程讥讽的回了他一句,下一刻就被刘奕踹了一脚:“不过是阶下囚,有什么好得意的?”说完便再也不管萧程了。 萧程被关在靠左边的洞中,虽然他现在是“阶下囚”,但是明显没有做一个阶下囚的自觉。刘奕的爪牙把他关起来了之后就在门口守了起来,显然不怕他会逃跑,毕竟这暗道目前看起来只有一个出口,位置又十分隐蔽,只要能守住入口就完全不用担心有人会突袭。 萧程看了看四周,起身去观察山壁,发现这个洞并不是天然的,而且看上面的凿痕也不像近来才形成的。推断至少在五六年前,若是五六年前建的这里的话那必定不是逃难的。 南凉河一带萧程以前也来过,听苏卿说刘奕很喜欢这里,若是喜欢这里没理由只建一个暗道供自己捉迷藏或者探险吧!想通这点后萧程越发的觉得这里应该还有别的通道,而这个通道通往的地方才是刘奕这段时间的藏身之处。 当初他和苏卿从京城出发来楚州的路上发现有人跟踪他们,故而在解决了探子后让自己的暗卫初春顶了上去卧底在了刘奕身边,这是他对金昭说的回礼。 而初春也幸不辱命的带他们找到了刘奕藏身的一处临江别院,可是刘奕却在事先就想明白了这一点儿绕开了他觉得可疑的人,选择了绑架苏卿引自己来。 要是从那座所谓的江中小院到旧京城内需要的不过是两天时间,可是刘奕第四天晚上才出现绑走了苏卿,那他中间空白这两天会在哪里? 而且他还能及时的了解自己的动向,要么就是他身边还有刘奕的钉子,要么就是刘奕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看着他。但是相比较起来他更倾向于后者,并不是他自傲,而是因为刘奕的行为处世和一般人不一样。 虽然身为男人都有控制欲,但是刘奕的控制欲明显已经变态。就如同船上的那场赌酒,也好比萧程对敌人更喜欢快刀斩乱麻以绝后患,但是刘奕却是更希望看到的是敌人临死前的绝望。 因为城门前派粥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抓刘奕,所以萧程也查看过附近的地图,在联想起刺史府的人追踪刘奕时,在城门口把人追丢了的线索,很快便确定几个位置。 虽然旧京如今受了灾,但是夜晚城门还是要关的,苏卿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想要扛一个男人翻越城墙明显十分困难。而且城墙守卫森严他们也轻易出不去。 相反,要是在某个客栈有一条密道,他们拖着人走密道就容易多了。所以萧程觉得这条密道的另一个出口很有可能就在旧京城门口的某个客栈之中,最多可能中间有一个歇脚的终点站,而这个中转站必定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 就在他想的差不多的时候,外面突然听到人的倒地声,萧程不紧不慢的站起来:“你们终……止言?” 萧程惊诧的看着苏卿,但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神色,毕竟苏卿怎么说也是个武将,能逃出来也不算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苏卿抬手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在守卫身上摸出钥匙开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萧程握住手:“你的手……” 苏卿在身上胡乱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反握住萧程的手:“走吧!”不知为何萧程觉得苏卿的手微微在发抖。 “等等!”萧程拉住他,“外面一定有刘奕的守卫,而且还有萧飞叶……” “我不管,”苏卿吼了一声,突然捂住脸,“对不起……我不是冲你发脾气,我只是觉得我自己,觉得我爹……真的都太可笑了,我已经忍受不了了,不想在呆在这里了……”说完便有些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萧程拉住他将他抱住:“对不起!”就算之前在船上大家都很慌乱,可是刚刚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也够苏卿想明白些什么了,比如萧程急于攻打楚国的原因,比如父亲的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苏卿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全身都在发抖,“你早就知道了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对吗?” “其实也不是,”萧程回道,“我刚回齐国的时候还没有能力在楚国安排眼线,后来前太子死了,我和太后联手后就派了人来楚国保护你,那个时候苏将军已经死了,后来同时狩猎回来的人也有几个在告老还乡的路上被杀,我才发现这件事不简单……” “我爹他……” “苏将军会死是必然的,止言,虽然苏将军和楚国先帝达成了协议不对你动手,可是这件事与你无关,不论你父亲保不保你他都会死的,所以不要自责!”萧程拍着他的背。 苏卿压抑着声音:“我知道,我爹其实早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吧,所以才教导我责任而不是忠君爱国……可是为什么刘奕想要杀我?” “想杀你的是楚国先皇和周怀义,刘奕继位之后大多数时候权力都是被架空的,周怀义名义上辅政,实际上决定权在他手里,就算刘奕不想杀你也没有办法。”萧程停顿了一会儿,“不过现在刘奕肯定不会放过你了,毕竟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苏卿闻言放开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把他推在石壁上亲了上去…… 周翡带着人清理了守在洞外的暗卫之后,一众人便小心翼翼的踏入暗道,他们最先找到的是萧飞叶,等把萧飞叶带出来才继续追寻萧程的下落,谁知没有几步就听到了萧程的声音。 周翡示意其他人留下,自己去救萧程,谁知入眼便是两个狗男男深情拥吻的画面。一时间周翡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退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初春冷声道:“怎么了?” “现在不是咱们救人的时候!再等等!” “再等刘奕就回来了!”初春一把扯开周翡走了过去,周翡想拉已经来不及了,果然不一会儿初春也退了回来,“咱们,不如讨论一下怎么对付刘奕?”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一章吧!撑死不过三章,最近工作搞的人头秃,我已经没有存稿了,好在也写完了! 第57章 第 57 章 苏卿亲够了才放开萧程:“多谢!” 萧程闻言只觉得哭笑不得:“这两个字以后还是不要说了,我们这样的关系也没人喜欢听!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苏卿听罢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时候萧程说了一半的话:“你是不是带了人来?” “嗯,”萧程含糊的应了一声,一边带着他往外走一边低声轻佻的回道,“不过她们都是废物,现在还没有来酒驾,根本没有皇后你厉害!” 萧程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哀怨的道:“陛下,我们在这儿都等了好一会儿了!这不是看你们正忙我们没好意思打扰吗?怎么还怪我们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周翡。 萧程:“……” 苏卿:“……” “咳,”萧程略微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窘迫,岔开话题道,“那个五公主也在这里,你们快去找一找,公主金枝玉叶……” “陛下,”周翡打断他的话,“公主已经找到了,现在就等你们了。” 萧程瞬间卡了,难得的觉得自己有些脸皮发烫,许久才道:“行吧!你们把这个密道查一下,我们先出去!”周翡的手下闻言四散开来检查密道。 萧程看了一眼苏卿,只见苏卿一直捂着自己脸:“萧程啊!待会儿到了南凉河边告诉我一声,让我自己游回去吧!” 他这话一说完,周翡就走到苏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敢作敢当,不就是亲个嘴吗?咱们兄弟又不是没见过,咋还害羞的要自杀了!” 苏卿:“……诸位,还真是见多识广,波澜不惊!” “哈哈哈,好说好说,你要你对我们陛下好,我们也不会介意你是男是女的!”周翡说着又要拍苏卿,却听萧程冷声道:“在这儿等着刘奕回来被一锅端呢?” “是是是,臣等这就互送陛下和苏皇后出去!”周翡嘴欠的说完就感觉到身后苏卿一脚踹了过来,周翡随意一躲,看着初春道,“快走快走,皇后娘娘要打人了!” 正好周翡的手下也检查完了密道,发现这里并没有其他蹊跷之处,萧程亲自看了一遍发现确实没有出口才道:“走吧!”难道真的是他想错了。 “嗯!”初春应了一声,便在前面带路离去。 苏卿跟在萧程身后暗暗磨牙:皇后个狗屁! 周翡仿若感受不到他的怨念一般,和萧程道:“陛下,现在只要刘奕不突然回来,这里绝对是最安全的,这些守门的狗都被我老周和小春兄弟给解决了!” “所以呢?”萧程挑眉,刘奕之所以不留守在这里不过是认为这里安全,没有人能发现,却没想到萧程还偷偷带了隼。其实这也不能怀刘奕不知道,而且训隼是西北蛮人的招式,往大齐南方一点的都没人听说过。 周翡搓了搓手,看着萧程:“那个……就是咱们回了京城能不能给我放一个月假……毕竟人家珍珠姑娘也挺不容易的……” 前面带路的初春闻言,也回过头来:“陛下,我也要放一个月的假!”身为陛下最信任最重视的暗卫,他这□□年就没有连续放过三天假。 萧程刚要说,你回家了谁来保护他的安全,就听到初春道:“我要回家,再说,暗卫一职属下觉得新上任的皇后就能胜任。” 萧程:“……好吧!不能厚此薄彼,这次参与救驾的回去都放一个月!” 他这么一说,剩余的□□个人立马欢呼了一声,背着萧飞叶的那个侍卫差点儿激动的把人给扔下去,幸亏及时反应过来拉住了。 苏卿摸着下巴感叹:“齐皇陛下,你这是把这些人压榨的有多狠,你看看一定要放假都激动的跟什么似的。” 萧程摆手:“没办法,周翡和初春都我的得力助手,说起来还挺怀念以前大家称兄道弟一起喝酒的日子,要不咱们这次回了京城去盛隆酒楼喝一回?” 周翡和初春瞬间如同见了鬼似的:“不喝不喝,和你喝酒我会死的。”周翡残忍拒绝。 初春也摇了摇头:“不喝!”说完继续带路。 看着三个人如此奇葩的交流方式,苏卿不禁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又觉得心酸。他在萧程的人生中终究是缺席了三年,以至于变的根本不了解萧程了。 其实很久以前,萧程被接走回齐国的那几个月,苏卿老是会担心萧程,担心他会不会受到排挤,会不会没有朋友。可是十年间两个人从来都没有通过信,齐皇先皇驾崩也没听说过什么兄弟相残的的消息,他便认为萧程可能是当了一个闲散王爷,也早就把他忘了吧! 后来父亲死了,他承袭了将军之位,慢慢的忙起来就没有时间去想萧程了。如今看来果然是自己太多心了,萧程不仅有朋友,还是很忠心要好的朋友。 反倒是自己,以前和自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朋友没留下一个。 “止言?”萧程看着他慢慢收敛起的笑意,“怎么了?” “没事,就是替你觉得高兴!”苏卿勉强的笑了笑。 一旁的周翡看着苏卿半开玩笑道:“啧,你该不是在吃醋吧?唉唉唉,我老周申明一下,我心里只有珍珠姑娘一个人。” 初春却很认真:“我也不喜欢男人!” 萧程低笑了一声,拉住他的手:“别胡思乱想了,快出去,我还要等着刘奕自投罗网呢!” 楚州旧京城门口 刘奕站在客栈的窗边看着下面排队领粥的难民,一时有些神情莫辨。这几日楚州天气持续转暖,再加上陆战天运来的棉被,这些难民已经没有之前几个月那么的痛苦难捱了,甚至这些愚昧无知的贫民觉得天气好转是因为齐国皇帝的到来带来的好运,一时间所有人都夸张齐国皇帝是明君。 对此刘奕只想冷笑:“无知就是无知,这些傻子们记吃不记打,人家稍微给他们点儿指缝漏出来粮食就变的感恩戴德了,活该这一辈子都是要饭的。” “不过,不得不佩服齐军的心理素质,他们皇帝都不见了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施粥放粮。”刘奕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自己的属下,“你去,想办法给粥里面加点东西!” 那暗卫闻言一愣,有些犹豫,虽然这几天领粥的人少了一半,可是这也有百十多人:“主人……” “不是都在为萧程歌功颂德吗?我就要这吉兆变成不祥!”刘奕有些得意,“你说这些人发现齐皇陛下救人根本就是谎言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我想一定会打骂萧程,甚至会和萧程拼命吧!哈哈哈,人嘛,就是这么无知愚昧。” “主人,”那人迟疑开口,“真的要这么做吗?” “嗯?”刘奕这才发现了属下再质疑他,“你叫什么名字?给我做暗卫多久了?” “属下知秋!跟随主人已经七年了!”知秋回道,若是初春在的话一定会发现这个人就是当初和他说话的初林。 暗卫之间交友不用真名,除了他们的主人别人是不知道他们名字的。然而初春却是逆其道而行,谁问起来用的都是真名,那日初林误打误撞,竟然胡乱编的名字和初春的姓相撞,故而初林听到对方说自己叫初春的时候只当对方是顺着自己的名字编的。 刘奕道:“我以为你跟了我这么久,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刘奕还没说完,一个背着弓箭的暗卫跑了进来:“主人,不好了,南凉河附近出事了!” 刘奕挑眉,似乎不是意料之外的事:“走吧!一起去看看吧!” 知秋和那个暗卫都应了一声是,虽然知秋不清楚这个暗卫是谁,不过却知道刘奕很信任他。之前去处理金昭的就是这个,据说是个神箭手,射箭百发百中。 萧程和苏卿出了山洞密道之后才发现这里竟然三面环河,随后便跟着周翡等人一同换了夜行衣等着埋伏刘奕。 在刘奕来前萧程把萧飞叶交给苏卿,让他们远远的躲到一堆山石后,又给了他一把匕首一枚信号烟,嘱咐道:“你不是不想看着刘奕死吗?待会儿刘奕来了不用你动手,你在这里看好萧飞叶就行,匕首和信号烟是以备不时之需的……” “行了我的陛下,他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咱们准备的这么周到还能出什么岔子?”周翡说着放出了从刘奕暗卫那里搜出的信号烟。 萧程也不好在说什么显得粘糊了,便起身要去密道口堵刘奕,苏卿却拉了他一把:“其实我已经不在意了,我也能帮你……” “不需要,这是我和刘奕之间的恩怨!”萧程拒绝了他的请求,接着带着人躲在暗道口等刘奕。 果然在他们发出信号不久后,便看到三四条船从南凉河缓缓行来。 其实这种方法是很危险的,毕竟若是萧程他们有弓箭的话刘奕乘船而来会很容易成为把子,故而萧程看到这些船的时候有些狐疑,他不太确定刘奕到底会不会在船上,可是他又了解刘奕,这种时候他不可能不在。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刘奕会从他猜测的“另一个密道”出口来,这个可能目前是最大的。可是他们在外面也没有找到别的出口,所以这个出口要么是萧程猜错了不存在,要么是做的太隐蔽。 眼看着船越来越近,萧程屏住呼吸,很快就看到有人下来检查了几具尸体。须臾那人又跑回船边,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个人才从船中出来,而看身形,那个人就是刘奕。 周翡先嘀咕了一句:“真他妈鸡贼!”随后看了眼萧程,萧程皱了下眉头,这才点了点头,等那群人到了暗道口,萧程一挥手,众人立马冲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咳,失手发出来了,那凌晨就不更了,一章竟然没写完!!!!!下一章应该没问题了,真的超不过两章了,除非番外,不过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番外! 第58章 第 58 章 周翡初春是萧程信任加器重的属下自然也是有原因的,不论须臾他们一种便击败了“刘奕”星,萧程一脚踹倒刘奕,却在看清刘奕的模样时脸色微变:“你不是刘奕!” 萧程言罢,就听到一阵破风声,初春抬手一挡将飞来的羽箭打开:“有埋伏!” 周翡立马站到了萧程身前,还没来得及说说话便又飞来两箭,周翡身边的两个属下躲避不急直接被射倒在地。萧程道:“退后,到密道里去!” 一众人刚退了一步就又有一箭射了过来,这次正中周翡的肩头,萧程和初春急忙拉着他退到了密道中。 刘奕站在船头望着那条密道所在的方向:“齐皇,我是真心想和你玩游戏的,可是你却这么不听话,那就怪不得我了。” 被萧程和初春拉到山洞里的周翡握紧羽箭:“妈的,这个鸡贼玩意儿,等落到老子手里,一定扒了他的皮。”说着拔出那只箭。 就在众人想着怎么逃离如今的困境时,突然又是一阵破风声,初春用剑一挡打开,但下一刻又一只箭朝他飞来,幸亏初春是暗卫出生,反应灵敏,急忙趴下,同时道:“匍匐后退,快!” 一众人急忙后退,下一刻三四支箭扎在了他们刚刚停留的地方。等退了一段距离,周翡才道:“妈的,刘奕那孙子到底有多少人?” “看射箭的轨迹应该只有一个人!”初春道,“不过这个人箭术了得,而且听力也极佳!” “那咱们现在说话没关系?”周翡急忙放低了声音,初春却示意没关系了:“我们已经离开了他的射击范围,而且这么远他也听不到了!”毕竟暗道是弯曲的,就算是箭术再厉害也不可能让箭拐弯。 “不过目前我们的形式也很不乐观!”萧程暗暗握拳,竟然没想到会陷入这种困境,“如果我们的援军不到,刘奕一定会想办法逼我们出去,最有可能的就是毒烟一类的东西。”以他对刘奕的了解,可以断定刘奕绝对不会进来,毕竟近距离打斗很不利于弓箭。 “我说陛下,您就闭上您的乌鸦嘴吧!”周翡按着伤口,“肯定是你特意嘱咐了苏卿太多次才会出……唉,苏卿,我们还有苏卿……” 萧程一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初春道:“难道你还真的要指望他游过这条河去找援军?” 周翡脸色难堪起来:“可是我们也不可能有援军的,毕竟谁也没想到刘奕那个龟儿子这么鸡贼,就连刚刚乖顺的金昭,现在应该也是接到了我们刚给他的指示去找那个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中转站去了。” “现如今只能祈求陛下猜测的是准确的吧!”初春沉思了片刻,“我们最多在等半个时辰,如果还是没有援军我们就冲出去,神箭手的速度再快也不能同时射中六个人,等到了我飞镖的射程,就不是问题了。” 他这么一说,周翡立马道:“唉,你会飞镖啊!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话说你怎么不练箭,你看看对面那个神箭手……” 初春:“整个大齐的暗卫恐怕都没有弓箭手。”毕竟安慰主要的职责是保护,而不是袭击。 萧程抬手打断他们:“先把周翡的伤口处理一下吧!只希望我们还能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萧程话音刚落,一支绑着□□的羽箭便射了进来,不过因为方向问题撞到了石壁上掉在了地上,初春眼疾手快的斩断了引线,将其拿了过来:“只是普通的烟雾炮仗。” 周翡一阵无语,看着萧程道:“您能不能别说话?” 萧程:“……” 暗道中的萧程急,躲在外面的苏卿也急,他和萧飞叶藏身的地方随远,反正好能看到刘奕所在的那条船,刘奕那条船跟在之前那几条船的后面,此刻正在离岸四分之一的南凉河中,看着萧程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更是急的要跳起来了。 恰在这时萧飞叶也醒了,而且一醒来就要疯了似的尖叫,幸亏被苏卿捂住了嘴:“公主,现在我们刘奕困住了,不要叫!明白就点头。” 萧飞叶点了点头,苏卿慢慢放开她,将信号烟交给萧飞叶:“我去对付刘奕身边的神箭手,你在这里看着,一旦看到那艘船有了动静就立马放信号烟,放完不要迟疑,立马往那处暗道跑,知道了吗?” 萧飞叶看了看自己与暗道的距离:“太远了,我害怕……” “不要怕!”苏卿低声道,“你放心,我若是靠近了船,就绝对不会再让那个神箭手拿起弓的,他们只有一个神箭手,你不会受伤的,进去之后你让萧程快点杀出来,听到了吗?” “不,”萧飞叶抖着手,“不不不,我不敢,我做不到……” “你已经有一个哥哥死在刘奕手里了,你难道还要看着萧程也死在刘奕手里?”苏卿问道。 萧飞叶立马想起了之前吃了什么,只觉得手更抖了:“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是大皇兄……” 苏卿却是不再管她:“你要想清楚了,失败了大家都得死!”说完起身走向河边。 萧飞叶看着苏卿跳入河中,消失不见,随后偷偷的探出头看各种船的情况,那神箭手似乎太过于关注了暗道的入口,根本没有注意到躲在山石堆的萧飞叶。 大概过了一刻钟,各种的船突然晃了起来,苏卿上了船。萧飞叶发出信号烟后直接从岩石堆上滚了下去,起来后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快速的跑入暗道口:“皇兄皇兄,快杀出去,苏琴师上船了,快杀出去……” 因为暗道口太黑,萧飞叶脚下一拌整个人趴在地上,下一刻一支箭与她擦肩而过,赶来的萧程侧身一躲:“你说什么?”简直是胡闹,他知道那条船有多少人吗? 萧程嘱咐萧飞叶呆在暗道中,带着初春走了出去:“你的飞镖范围是多远?” “只要能靠近岸边,解决掉船上的人应该没问题!” “好!我替你开路!”萧程快速冲到前面,然而等他出了暗道才发现自己想多了,也不知道是苏卿武力值太高还是刘奕带的人太少,反正江中的船上打做了一团。 因为刘奕的手下也穿了夜行衣,一时间萧程分不清谁是谁。但是苏卿看到他们出来了,立马一转身扯住刘奕用匕首抵住他的脖子:“你们别动!”初林和那个神箭手立马停了下来。 刘奕却道:“你真的会杀我?” “也许以前不会!”苏卿道,“但是现在不会了!” “那你就动手啊!别废话……”刘奕嘴上说着,却用手肘狠狠地撞了苏卿一下,本以为苏卿会松手,没想到苏卿竟然拉着他一起翻下了船。 初林和那个神箭手刚要去捞人,三四枚飞镖就飞了过来,那神箭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脖子一凉栽下了船。但是被神箭手放在身后的初林一把接住飞镖,随后望了过去,下一刻看到蒙面的初春一愣:“是你!” 初春浅浅的站在水中的一块木板上:“原来是你啊!” “你是齐国人?”初林抬手将接住的飞镖原路飞了回去,初春一躲,下一刻就看到初林提着软剑飞了过来,两个人顿时打做了一团。 而河中的苏卿和刘奕已经在上演轮番互掐了,苏卿刚冒出水面就被刘奕按了下去,同时另一只手掐着他的手腕将匕首对准了苏卿。苏卿一松手,匕首直接坠入河底,两个人就赤手空拳的在水中对打起来。 苏卿从来没有想过他和刘奕会有这么一天,他以前觉得就算刘奕被萧程抓了,他也不会落井下石的去看他怎么死,可是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刘奕一把踢开苏卿,扎入河中消失不见,苏卿也急忙去追,可是这河因为两个人的翻腾一时间浓见度大减,苏卿游了一会儿才勉强看清前面,可是那里早已经没有了刘奕的身影。 苏卿心中狐疑,刘奕怎么会突然不见了,总不该河里也有密道吧! 蓦地苏卿想起了萧程没找到的那个密道,原来是在河里吗?那暗道肯定是在靠近岸的地方,想着苏卿向岸边走去,果然远远的就看到一个游动的声音。 苏卿顾不得换气,加快速度追上刘奕,一把抓住他的脚。刘奕转过头挣扎着踢开苏卿,但很快又被拉扯住。刘奕皱紧眉头,转身撞上苏卿,手中的匕首直接捅在了苏卿的小腹之上,可是苏卿就像牛皮糖一样不撒手,刘奕怒急,又捅了几下才踢开苏卿。 看着眼前的水慢慢升起一缕缕殷红,苏卿有些反应不过来:是我的血吗? 是的!苏卿一边下沉一边回答自己,可是他还没有看到萧程呢,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苏卿努力的挣扎着,想要游上去:可是,为什么头好晕,为什么动不了了! 对了,他刚刚没有浮上去换气,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也不知道萧程能不能打捞到他的尸体。 就在苏卿闭上眼睛时,突然有人拉住拉他的手,随后唇上一凉,有人渡了新鲜的空气过来。 有人哭了吗?他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哭,是谁呢?又是在为谁而哭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真的大结局,可能也不到三千字了,恭喜我又有一个完结文!一年多了啊啊啊啊啊 第59章 第 59 章 苏卿是被人敲醒的,醒来的时候意识还有些混沌,下一刻肩膀一疼又被人抽了一下:“怎么?还没清醒?” “父亲!”苏卿瞬间坐正了身体,带看待苏连盛拿着棍子背着手扫视他的时候立马站了起来,本能的去扎马步,脑子里想的却是:父亲怎么会在这里?父亲不是……父亲…… 苏连盛背着手道:“让你出来扎马步,你倒是坐着就睡,都二十八九岁的人了连个老婆都没有,文不成武不就,你也好意思来见我!” 苏卿立马反驳道:“谁说我没有?” “你说萧程那小子?”苏连盛背着手走了几步,“他这个人一肚子坏水,你还是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为好!” “父亲,你这话说的有失偏颇吧!你都不了解他。” “哟!你还挺护短的,”苏连盛一脸戏谑的看着他,“真喜欢他?” 苏卿赏了他一个白眼:“净说些废话!” “既然这么喜欢他,为什么还往我这里跑,我可是不稀罕你的!”苏连盛说着又用棍子抽了下他略微打颤的腿,“滚回去吧!” …… “父亲!”苏卿想要抬手去拉苏连盛,下一刻手却被人紧紧握住,苏卿睁开眼睛,入眼看到的就是神情略显疲惫的萧程:“你怎么都长胡子了?太丑了,显老……” 萧程一直绷的紧紧的那根筋终于松懈下来,声音有些发抖:“你,你都快要把我吓死了,整个楚州的大夫都给你下了最后通牒,说你今天不醒就再也醒不来了!” 苏卿笑道:“我爹把我赶回来了!说我没媳妇,文不成武不就,没资格去见他!” “那我还真要好好的感谢苏老将军了!”萧程说完起身给他去倒水,苏卿这才有时间打量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待知道这是那里之后苏卿一脸诧异:“这不是,我的房间吗?” “嗯!”萧程拿着茶杯递给他,“这里一直有人打扫,府里的东西也没有扔,我想以后要是不做皇帝了,就跟着你回家!” 苏卿只觉得心窝被戳了一下:“齐皇陛下这是想要下嫁于我?” “你要你愿意娶就行!”萧程说完两个人陷入沉默,许久萧程才握紧他的手,“止言,以后也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好吗?我真的,我真的是要……被你吓死了!” 苏卿盯着他看了一会:“你和刘奕赌酒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心情!” 萧程一时间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本来想趁机教训他两句,可是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最后只好妥协:“那好,以后我们谁也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苏卿点了点头:“我昏迷了多久?你能打开窗子吗?我想看看外面!” “半个月了!”萧程起身打开窗子,有扶他坐了起来。微风吹了进来,苏卿醒来之后就有些阴郁的的心情渐渐舒展开来,他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倚在这里看院子的景色了,虽然现在也没什么景色可看。 “萧程,我没和你说过我的母亲吧!”苏卿突然问道,见萧程点头笑道:“其实我也快记不清她的模样了,但是你一定听很多人说过我母亲是宅斗高手吧!其实我不觉得,即使我记不清她的样子了我也记得她笑起来是很温柔的,她甚至会亲手打理我和姐姐的院子,我记的小的时候,一到夏天每天打开窗子就能看到她种的花,我向来不太了解花,也分不清什么品种,只是觉得很漂亮!” “后来娘病了,父亲说不让她种花了,可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直到病逝!”苏卿回忆着,“虽然将军府也不节俭,可是父亲却从来没有请过花匠,整个府上的花草都是父亲打理的,可是他老是打理不好,没多久就死了一片,最后只剩下他院子里的了。其实我觉得外人对我母亲的认识有势偏颇,至少我觉得我父亲是喜欢我母亲的,所以我觉得母亲不应该是那种喜欢争抢的女人,就算是,那也一定是因为太喜欢我父亲了!” “后来我才明白人有时候会因为身份变的身不由己!”苏卿露出一个苦笑,“唉!睡久了就是容易多愁善感,你就当没听过算了!” 萧程一边听他说一边盯着他看,等他说完了才道:“你在担心什么?怕我不要你吗?都跟你说了等萧裕足够强大了我就会和你回来这里的。” 苏卿神情一窘,手忙脚乱的开口:“都说了有感而发了,你瞎想什么?再说了,离开你我还可以卖画,别说的我连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 “说实话!你这么出去我还真是很担心呢!”萧程打趣道,“止言,你再等等我吧!” 临近年底的时候,苏卿的伤终于彻底养好了,期间陈生来拜访过苏卿,却被苏卿拒绝了。陈生也知道自己有些热脸贴了冷屁股就没有自讨没趣,但是后续也送来了一些养气血的药材。 至于刘奕的消息,苏卿倒是没问过,不过偶尔见金昭找过几次萧程,一次金昭见他在外面散步便过来对他施了一礼:“苏兄,想必陛下没有和你说过刘奕的消息。” 苏卿点头:“他死了?” “嗯!”金昭应了一声,补充道,“被赐了毒酒!” 金昭说完一时间两人都有些相顾无言,更多的是觉得人与人之间真的很奇怪,就好比小的时候,大家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做什么都是成群结队的,谁又会想到十几年后却是这样一番场景。 苏卿和他走了一段路后,这才问他:“刘奕死了,周怀义也死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向陛下表过忠心了,以后和苏兄一样要为陛下效力了!”金昭不清楚苏卿和萧程的关系,也是随口一说。 苏卿却挑眉:“萧程答应你带你回京城?” 好死不死恰好萧程走来找他,正好听到两个人的对话。萧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金昭道:“嗯,过几天跟你们一起出发回京城。” 苏卿笑嘻嘻的看着萧程:“齐皇陛下涉猎很广啊!” “……” 萧程揉了揉眉头打断两个人的对方:“金爱卿你还是不要说了!”这醋坛子都翻了。 金昭闻言一愣,萧程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等金昭走了,萧程才去拉苏卿,苏卿阴阳怪气的道:“我看我还是好好学画吧!省的那天沦落街头都没有吃饭的手艺。” 萧程无奈的笑了笑:“还说不是怕我不要你?” “不要就不要,谁稀罕做下面那个似的!”苏卿说着就要走,萧程急忙拉住他:“你别瞎想了,他说的效力是真的效力,我发誓!” 苏卿嗤笑一声:“跟你开玩笑呢,金昭怎么说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我相信你还没有丧心病狂成变态。” 萧程:“……” 楚州雪灾刚过,冬天前种好的麦苗已经冻死了,若想挨过这段时日,楚州的百姓要么吃家里的余粮,要么等着吃京城和各地送来的救济粮。好在因为萧程在这里,粮食和银子才没有被层层扒皮。 等京城送来的最后一批救济粮到了之后,萧程一行便也打算回京城了。临走前萧程让陈生做了楚州的周府,并吩咐他好好的分配余粮。这批粮食分配合理的话,撑到他们重新种植瓜果蔬菜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朝廷会在运来一批粮食,保证他们能够吃到自己粮食成熟的时候。 虽然一行人紧赶慢赶,但是还是没有在年前赶回京城,在距离京城还有一日的路程时,周翡估算了一下时间对萧程道:“陛下,我们来不及赶回去了!” 萧程闻言道:“还有酒吗?” 周翡一愣,有些茫然的道:“还有几坛子!” “好,”萧程翻身萧程,“就地扎营,咱们在山上过年!” 众人说干就干,很快就搭起了帐篷,武将打猎,文将拾柴生活,就连萧程也跟着他们比抓的猎物多少。 不过这里本来就武将比文官多,最后猎物一集中竟有不少。晚上大家就开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几坛子酒下肚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就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了。 周翡更是要拉着初春跳那个达幕国的舞,说起来那个古丽被扔给了周翡之后,就改变了策略,想着做不了皇妃就做个将军夫人,谁知道周翡满眼都是花楼的珍珠姑娘,可偏偏又不给人家赎身,最后被古丽盖了“渣男”的章。 既然齐国的男人都不会欣赏美,那她古丽就只能回达幕国找会欣赏美的真男儿了,古丽本就是达幕皇后的爱女,如今不用远嫁整个皇室都变得和谐了不少。 苏卿和金昭喝酒都比较秀气,用的是小酒杯,看到周翡在那儿虎背熊腰的扭动只觉得辣眼睛。萧程举着酒坛子走到苏卿手边:“咱们换个地方坐一坐?” 苏卿求之不得,立马跟着萧程走了,周翡立马很初春和金昭吐槽:“看到了吧!这就叫见色忘友,他们两个肯定又躲在角落亲嘴去了。” 初春冷哼:“我觉得是被你妖娆的舞姿吓跑了!” 金昭:“这么恶意揣测陛下和苏兄的关系不太好吧!” 周翡和初春对视了一眼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而另一边,萧程和苏卿坐在崖顶分食着一坛酒,突然一阵尖啸声传来。 萧程和苏卿侧头看过去,下一刻在天空炸出一朵绚丽的烟花。 “过年了~” “是啊!过年了!” 今年我的身边也有你,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嗯,写完了,不到20万字,结尾依旧有些乱。第一次写耽美,成绩不理想。嗯,其实开始写这个文初衷是不对的,我记得是因为了看到了一个很烂的耽美文才想要自己来写的,觉得我写肯定会比这个好,然而并不是这样的!哈哈哈!不过没关系啦!能写完很开心。现实中这段时间过的也很累,不是因为写文累,而是前景太差了,一边想要坚持梦想,一边又为现实所迫,现在还在想要不要辞职。就是想唠叨几句,无论如何,大家一定要好好的努力学习。若是所料不错新文也是耽美,如果没有好的BG题材的话!现代娱乐圈重生!为了避免太监,会攒一段存稿再发,新文再见吧!希望还能和你们相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