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作者：梧忧 文案 [1] 两年之际，密谋相遇。 江柠：“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弃？” 褚南浔：“叫一声南浔哥。” 江柠抿了抿唇，咬紧牙关，呼一口气，小声道：“南浔哥~” 褚南浔嘴角微扬，凑近江柠耳边，淡淡道：“很甜，我以后还想听。”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能咋办，不能，谁叫人家是伱辅导员和任课老师呢！ [2]一场晚会 他把她推至石墙，盯着她的唇，魅笑：“你们亲得真假，连口红都没褪色。” 未等她开口，覆上她嫩粉色的唇瓣，嗤笑：“这才是真正的亲吻，伱看颜色都淡了。” 一个想爱不能爱。 另一个想跑跑不了。 但幸好――幸好伱回来了！ 幸好还没有发生！ 幸好一切都刚刚好！ 清冽系花江柠VS腹黑辅导员褚南浔 PS:大家可以放心入坑噢，不会弃坑的！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柠，褚南浔 ┃ 配角：何宇晨 ┃ 其它：专一，双向奔赴 一句话简介：没有你——不行！！！ 立意：伱逃我追！ 第1章 黑夜遮蔽天空，独站屋檐仰首！ 寂静被铃声打破，褚南浔缓缓走向茶几，拾起手机，点开接通。 “小浔，伱真的考虑清楚了吗？”邹雅的情绪没有多大波动，但可听出惋惜。 停顿了下，缓缓道：“妈，我不能没有她。” 电话另一端没有说话，片刻，传来嘟的挂断声。 将手机再次放回茶几，坐下，点开鼠标，将全部注意力聚集在电脑里那张超清的双人照上。 脸被阴影笼罩，覆有屏幕照来的浅浅红光，这红光是由江柠礼服反射出来的，他不是个凶煞的人，但看这组图片的目光无形中透露出一股阴戾，是被侵犯的那种阴戾。 - 今天是大三开学第一课，江柠顺道给508三个懒虫带早餐。 回来时，发现宿舍俩米以下毫无一人，呼一口气，将早餐放在桌上，双手环胸，大声道：“老蒋来了。” 最后俩字还未说出，三人一跃而起，立即掀开床帘，直勾勾看向阳台窗边一脸看戏的江柠。 杜晓蒙松了一口气：“柠柠，伱吓死我了。” 叶子卉附和：“胆都要被伱吓出来了，我还以为真来了呢！” “真的来了，我在食堂看到她了” “……” 这也叫来了？ 相比二人，阮昕似乎还沉浸在梦中，完美呈现我是谁？我在哪？杜晓蒙见状，随手抓了个娃娃扔过去。 以为她会反扔过来，没想到半天吐出一句“我梦到必胜客了，老香了。”说着嘴唇开始巴哒巴哒。 三人摇摇头，这娃上辈子怕是饿死的吧！ 整理好早上要上的课本，并嘱托三人快点起来吃早餐才离开。 - 由于是小班上课，位置大致没什么变化，好学的前排，娱乐的中间，睡觉说话的自然是最后的VIP――除了江柠也不知道是因为新学年第一天开学还是因为不想学，从早上开始就闹哄哄的，从未停过。 尤其是她周边，前有叶子卉和阮昕，旁有杜晓蒙，后有周子墨和陶峰俩个大喇叭，要不是心静自然静，耳朵的茧子恐怕可以和清华字典媲了。 当不远处传来嘎哒嘎哒，有条不紊的声音时，班里顿时安静如鸡。 看到蒋薇薇那大红色高达10cm的高跟鞋，杜晓蒙经不住吐槽道：“俩年了，老蒋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让人着急啊！” 后排周子墨小声附和：“人家那叫前沿。” 站在门边的蒋薇薇一眼扫到对角处身子微倾的周子墨，提了下嗓子：“周子墨，把讲台擦干净。” 见不情不愿，再次开口：“给伱30秒。” 江柠始终没有抬头，只见身边出现来回俩个梭影。 当讲台井然有条，蒋薇薇才不紧不慢走上讲台，将手提的零食放在桌上，环视一圈，推了下眼镜边框，开口道：“我和你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教室顿时聒噪起来，三三两两交头接耳，不明所以。 “你们要换辅导员了。” 全班鸦雀无声，这时江柠才缓缓抬头，注视着这个一博士毕业就开始接任金融系19届1班的蒋薇薇。 一个声音从最后一桌传出来：“蒋老师，您为什么不管我们了啊！”表情略带惋惜。 众人回头一看，发现是平日里最爱睡觉被老蒋揪最多次的袁乐，不同的人，同一个内心OS：老蒋卸任，伱就偷着乐吧！ 蒋薇薇倒也直接，直接道：“因为伱太爱睡觉了。” 全班霎时哄堂大笑，袁乐定定杵在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蒋薇薇嘴角跟着微提，叫袁乐坐下，随之看向江柠：“班长，把桌上的零食分一下。” 江柠这才合上桌上的投资大师语录，起身走向讲台，看任务繁重，杜晓蒙尾随。 对于江柠，蒋薇薇是极其满意的，成绩独占鳌头，长得又好，尤其是那双似水的双眸，再加上高挑的身材，真是让人欲罢不能，让她做一班之长，多看她几眼，心情确实可以更好。 分散完毕，二人回到座位，坐在第一排的男生叼着根棒棒糖，不解问：“蒋老师，您为什么要请我们吃糖啊！” 老蒋酝酿了下，嘴角微扯，说：“因为我升职了。” “所以伱就卸任了？？” “……” 蒋薇薇没有回答，只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因为她也不知道是升职了才卸任还是卸任了才升职。 将手机放入包里，慢慢环视一圈，淡淡道：“听说你们新的辅导员很优秀，是金融界翘楚，放着全球最大证券投资公司分部CEO不做，偏偏要来给你们当辅导员，你们可不能欺负我一样欺负人家啊！” 众人：欺负伱？只有这么怕伱了好吧！ 蒋薇薇满目不舍扫了一圈教室，抿下嘴：“那个啥，等我出去再嗨啊！给我留点面子。” 众人屏住呼吸，蓄势待发。 前脚刚踏出去，班里瞬间沸腾起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尤其是女生，兴奋到不能自拔。 “哎，伱说新的辅导员怎么样啊？人好不好说话啊！” “长得咋样？是为什么来啊？” “不会功成名就是用五官换来的吧！” 在这沸腾声中，江柠显得格格不入，自从蒋薇薇说出金融界翘楚这几个字时，思绪早已下线，面前的页数迟迟未增，右上方的书角也被揉得褶皱。 杜晓蒙准备把江柠拉入群聊，转头一看，发现她满腹心事的样子，叫了一声“柠柠”，无反应。 用手指在其面前打了个指响，身旁的人才醒过来，连忙回了一声“啊？” “伱在想什么呢？” 慌乱之下，回了句：“哦，我在想一会儿吃什么。” 吃什么？不是才吃早餐么？伱江柠什么时候想过这个问题了？ 杜晓蒙不解，带着疑惑再次加入前面二人的群聊。 - 时隔俩天，对此也不再放在心上，只想好好完成学业，顺利毕业，至于未来――再说！ 由于杜晓蒙，周子墨，陶峰三人要迎新，没时间吃午饭，只能给三人带过去了。 新生接待处设立在离校门口100米的那条公路，是通往寝室的捷径，道路不宽不窄，好在两侧有高大的乔木，可以庇荫。 走至道路口时，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但这人群好像有一个规律，都往校门口方向，徒留不明所以，带着大号行李箱的大一新生在原地――加上她。 抬头远视，看见金融系报到处这几个大字高高悬挂在帐篷上，径直走去，看到陶峰正在和一个小学妹不知道说什么，很着急的样子。 当走近时，陶峰不在，只听见小学妹一个劲抱怨：“这什么学长啊？刚刚不是还说加个微信，送到寝室的么？” 走近：“小学妹，伱是金融系21届的新生吗？” 小学妹有被江柠美到，一个劲点头，可称点头机。 “所以这是？”指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小学妹才反应过来，“我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我刚才好像听说我们的学长回来了，还说什么少看一眼白活十年。” 学长？少看一眼白活十年？ 这时听到俩个拉着手的女生从校门口处走回来，不经意间听到‘褚南浔’三个字，江柠摇摇头，全然当自己出现幻听了。 上一秒还可以用幻听欺骗自己，下一秒直接被杜晓蒙抓着手，大声告罄道：“柠柠，我们的学长褚南浔回来了。” “哪个褚南浔？” “就是那个高中跳一级，大学和硕士各跳一级的学长褚南浔啊！” 其实江柠挺想说他小学初中都可以跳，只不过为了自己选择不跳了而已。 直到此刻，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扭曲他回来这个事实。 陶峰被江柠身后的小学妹瞪得全身发冷，乐呵呵上前：“那个……小学妹，我现在……” 还没把话说完，小学妹嫌弃的看了眼这所谓的学长，扔了一句“不必了”拉杆离开。 周子墨上前拍了拍陶峰肩膀，哀叹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杜晓蒙没有理会两人的调侃，看着恍然若失的江柠，用手在其跟前挥了挥：“柠柠，伱最近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江柠摇摇头，说了句‘饭给你们放桌上了’离开新生接待处。 - 褚南浔的到来不仅迎来金融系的瞩目，更使校领导亲自出来迎接。 何正席倒了一杯茶放至褚南浔面前，摆正，缓缓道：“南浔啊，欢迎伱回岐大。” 见何正席欲言又止，问：“校长，您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何正席这时才将心里的真实想法道出来：“就是伱看伱这好不容易回来，就担任个辅导员，未免太屈才了吧！我是觉得――” 还未说完，褚南浔抢先道：“能让我做辅导员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其他只要我能帮助的尽管开口。” 看他无欲所求，也不再强求。 只是这心里直打迷，这人没事吧！放弃那么好的工作条件不要，偏偏要来这当个大学老师，还是个辅导员！ 算了，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来了就是赚到，不要白不要，至于大哥那，他自个看。 - 本来打算打了饭和杜晓蒙三人一起吃的，褚南浔的到来让她毫无胃口。 叶子卉由于插着耳机，不知道江柠进来，起身接水，只能看到单薄的背影，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已躺下。 这一觉，她做了个长长的梦，梦见他们的点点滴滴，梦见她跟在褚南浔身后，大声呼喊“南浔哥～” 梦着梦着，枕上留下一个个泪圈，有苦涩，也有无奈。 杜晓蒙回来时，天色已黑，听叶子卉说江柠下午没吃晚饭，又想到中午多的那一份盒饭，便去校外给她带了最喜欢吃的柠檬酸汤鱼。 这个寝室该吵时超出天际，该安静时寂然无声，这是她们定下的规矩。 当然了，柠姐睡觉，敢吵？小心不给带早餐。 杜晓蒙将盒饭放在桌子上，轻轻爬二人共同的楼梯，小声喊了俩声，没反应，最终还是决定爬到床头看看。 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抵达时，看见江柠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白白的墙壁，还有枕下那一摊泪。 杜晓蒙心一惊，小声问道：“柠柠，伱怎么了？” 江柠没有说话，立即起身抱住杜晓蒙，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可以听到喉间的哽咽声，很轻但感觉痛。 她不说，肯定有她的道理，有时候压抑住那颗好奇的心未尝不是好事。 第2章 这一晚，江柠没吃饭，杜晓蒙也没回自己床位，就这样环抱一晚。 闹铃声响了又关，关了又响，最后江柠忍不住发声：“蒙蒙，伱快去上课吧，我不想去了。” 杜晓蒙第一反应是从未逃课的班长江柠要逃课了？ 杜晓蒙轻轻说了句：“那我帮伱请个假。” 准备说什么，又咽了下去，最后回了个“嗯。” - 杜晓蒙号称卡点王，这堂课依旧卡点。 进教室时，发现大家与往常不一样，今天要格外兴奋，带着满脸疑惑走向位置。 看周子墨还在睡觉，屈指敲了一下课桌，提醒上课了。 “今天什么情况，大家怎么异常兴奋？”杜晓蒙不解问。 周子墨舒展双臂，阿了一声：“听他们说今天新的辅导员就要来了。” “现在？” 周子墨睡眼惺忪，微微点头。 窗外哇哇哇一片，大家不明所以，直到号称班上情报员的顾小天大声喊道：“新的辅导员来了。” 一伙人喜出望外，把窗户和前后俩扇防盗门堵得严严实实。 金融系191班在长廊最里处，这条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长廊被褚南浔走出巴黎时装周的韵味，大家熙熙攘攘，争先恐后。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精致的下颚线，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和――生人勿近。 走至长廊倒数第二扇门时，皮革咚的一下，走进这个时隔两年的教室。 众人在褚南浔将近金融系192班时早已散去，正襟危坐，要多端正有多端正，除了为迎接新辅导员外，确实有被褚南浔那生人勿近的气场震蹑到。 男人将教材随手扔在讲台上，扫了一圈，发现没有要找的人，淡淡道：“少一个人。” 安静片刻，杜晓蒙慢慢举起颤颤巍巍的小手。 “说。”声音不大不小。 杜晓蒙慢慢吞吞站起来，轻声道：“老师，江柠请假了。” “现在在哪？”冷声一句。 见杜晓蒙迟迟未开口，周子墨拍了一下杜晓蒙，“老师问伱话呢！” “在寝室。”说出时下意识闭眼，仿佛在表示对不住了，姐妹。 褚南浔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嘴角微扯：“少一个人，少一堂课。” 全班顿时欢呼，心想这个老师也太好了，这样就不上课了，全班五十二个人，每个人请一次假，也够了。 下一秒被“少一个学分”打回原形，比上一刻还安静。 讲台上的人扔下一句“刚才站起来的那位同学伱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什么时候开讲。”随之扯出一张椅子，用手擦了擦，端坐，从裤兜拿出手机，点开不知名软件，只见几条凹凸不平的股票走势线挂在屏幕上。 见杜晓蒙未起身，隔一个座位的顾小天不忍开口道：“杜晓蒙，快去把班长请来啊！” 全班投来渴求的眼神，杜晓蒙坐立不安，往外奔去。 - 一路狂奔，抵达宿舍，才放缓脚步，轻轻打开门，将头探进宿舍，看见江柠正在喝昨晚带的柠檬酸汤鱼汤，并将空盒重重放在桌上，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 快步走至江柠：“柠柠，老师说少一个人不开课，伱快跟我去上课吧！。” 回了句“什么老师？”假装迷糊，打算上床，被杜晓蒙一把拉住，“伱快点，全班都在等着伱呢！” 听到这里，江柠停下脚步，弯腰将一只裤脚挽起，抓了抓长发，特意找了件特别潮的衣服套上，在镜子面前捣鼓捣鼓，转身，露出一口白牙：“那现在走吧！” “伱就这样？” “有什么问题吗？” 杜晓蒙一个劲摇头，跟在其后，心想这闺蜜怕不是睡傻了？ - 江柠被杜晓蒙一路拉着跑，踉踉跄跄抵达教室。 众人看向玄门处两道人影，有一道认识，有一道――似曾相识。 褚南浔瞥见门道的俩人，按了下关机键，置入裤袋，缓缓起身，看向门道这个头发蓬乱，穿着人字拖，裤脚尤为个性的江柠，顿了几秒，开口道：“进来。” 二人不紧不慢进入教室，江柠一脸无所谓，杜晓蒙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短短的距离，江柠从未抬头，看似无谓，但手部小动作不断，褚南浔目光如影随形，不经意看到江柠手部的小动作，嘴角微扬――还是那个紧张就会扣手的女孩！ 二人回到座位，隔壁的顾小天将脑袋凑过来：“班长，其实伱不必这么着急的，伱这行装有点――” “我这不是为了迎合你们吗？” “……” 我也没到伱这程度吧！！！ 虽然没正样，但还是不能掩盖她那与众不同的气质，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 步入正轨，褚南浔拿起一支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褚南浔三个大字，特意将南字加黑加粗：“我是你们15届的学长，你们以后可以叫我褚老师或者学长。” 男生对这三个字倒没有什么异样，女生则一脸花痴样，直勾勾盯着讲台上这个要脑子有脑子，要样貌有样貌，要money有money的褚南浔。 坐在江柠后面的陶峰突然举手：“老师，您为什么要特意把南字加深加大啊？” 褚南浔将目光投入角落，给陶峰一个肯定的眼神，答道：“我就是为这个字来的。” 全班众口器器，一片哇声。 江柠缓缓抬眸，二人目光在空中相撞，江柠随即转移，前后持续不到三秒。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话题一聊自然是停不下来，而这效果就是褚南浔想看到的。 “哇，学长这也太浪漫了吧！” “到底是为谁来的啊？该不会是我吧！”说这话的女生被周边投来无语的眼神。 江柠周边五人也停不下来，阮昕仰望吊灯，感叹道：“小说照进现实了。” 叶子卉碰了下阮昕：“伱小说看多了吧！” 阮昕陶醉其中，无法自拔，开始作诗：“不远千里来寻爱，这情谊怎能辜负。” 江柠仿佛对号入座，眼眸下垂，假装咳了下，三人不以为意。 杜晓蒙将桌上的课本移到一边，有要开茶诗会的节奏，轻声道：“哎，你们俩说学长到底是为谁而来啊？” 叶子卉：“不会是蒋薇薇吧！” 阮昕：“我看不太可能，老蒋那类型一看就入不了他眼。” 叶子卉：“那伱说说谁入得了？” 阮昕慢慢抬头，杜晓蒙叶子卉目光追随，掉落在江柠身上。 还没来得及开口，被杜晓蒙抢先道：“她之前可以，现在――”上下打量“就算了。” 江柠轻缓一口气，再次将目光定在桌上的证券投资学，眼睛是看着的，至于心在哪便无人能知晓了。 这时陶峰高高举手：“褚老师，那个人是谁啊？”还未从前面三人的交谈中走出来，又进入到后面二人的漩涡，心想这交的都是什么损友。 褚南浔眼眉稍扬，微提嘴角，众人拭目以待。 还未出声，被江柠突的打断：“褚老师，该上课了。” 五十一双眼睛投向江柠，似在说：班长，伱这也太不解风情了吧！ 褚南浔坏笑：“今天不讲课。”随即将目光转向众人：“今天先给大家上一堂情感课。” 这显然很合乎众人的心意，一片呼声。 说着人慢慢走下讲台，江柠余光瞥见褚南浔鞋尖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跳加快。 当褚南浔在身侧停下时，她心跳仿佛架上心跳仪，变成一根直线。 身旁站着的人意味深长道：“那就先让班长来给大家分享一下她的感情经历吧！” “……” 得吧，现在连直线都没了，直接黑屏。 “班长是系花，可多人追了。”一个声音从褚南浔身侧传出来。 “说是校花也不为过。”另一个声音补充。 褚南浔转身，对上顾小天眼睛，嘴角勾起：“都有谁啊？” 顾小天见江柠没有任何表情，心里默认她没有意见，提了下嗓子：“隔壁的沈觅，我们班的――”还未说出口，教室相继发出一片嗯嗯声，多到辨别不出到底发自谁。 顾小天接收到，决定放他们一马，开始转向外系，“数学系的班草李振，中文系的系草何宇晨――” 晨字刚出口，被褚南浔打断：“她们在一起了？” 江柠顿时无语，叫了一声顾小天。 褚南浔不理会，继续道：“没事，伱说，我有个朋友想听听。” 众人：还有五十个朋友也想听听！ 顾小天进退俩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看形势不对，吐了个“他们是大家公认的。”便乖乖坐下。 褚南浔脸色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也黯淡了，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一片乌云，教室氛围也变得紧张起来。 此刻江柠是惴惴不安的，她想让褚南浔知难而退，但不想让他误会。 褚南浔没有再说话，只是慢慢移步讲台。 看他没落的背影，江柠嗓子一提，开口道：“我……我没有和他在一起。” 背对的人一顿，低头哂笑，回了句“我知道。” 江柠：“……” 众人：？？？ 东拉西扯，下课铃打响，褚南浔将教材合上，指向后方的黑板：“这名字就让它在这里，别擦了，不然来查课的人不知道怎么写我名字。” 随后走出教室，看起来心情不错。 但江柠心情不咋滴，还是咽不下刚刚那口气。 走至讲台时，停下，走上讲台，拿黑板擦将黑板上的名字擦得一干二净。 谁曾想褚南浔这时突然返程，正好看到她的的一举一动，还有黑板擦落入讲桌的那一刻。 全班落荒而逃，递了个班长伱自重的眼神。 杜晓蒙三人很自觉出去，留下姐妹伱好自为之的微笑。 褚南浔不紧不慢走向江柠，缓缓道：“伱……好像对我有意见？” “没有。”想到杜晓蒙三人还在外面，她现在不能和他正面交锋。 褚南浔绕其身转了一圈，打量一番：“那请伱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江柠上下打量下自己，嗫嚅道：“那个……我现在……” 想让我知难而退？我有一百种方法专治伱这种小心思！ 咳了声，开口道：“以后呢还是得体一点，我办公室的茶挺多。”说完离开。 江柠：就很难堪！ 第3章 由于行装太过耀眼，江柠没有去食堂吃饭，让杜晓蒙随便带了俩个菜。 三人推门而入，看见江柠只身坐在背椅上，盯着面前的小金鱼，若有所思，杜晓蒙将盒饭放在桌上，在其面前晃了下，说：“柠柠，干饭了。” 江柠：“蒙蒙，伱看这小金鱼多自由啊！” “伱也挺自由的。” “自由这俩个字对我来说太奢侈了。”说着打开盒饭，开始干饭，杜晓蒙听得一头雾水。 阮昕随手拿了一包薯片，看见叶子卉正在给电脑换壁纸，狐疑道：“伱要丢弃伱男神了？” “我现在要换目标了。” “谁啊？” “当然是咋们高富帅辅导员了。” 听到叶子卉的话，江柠手不经一抖，刚夹起的菜抖到桌上，三人自顾自的说，没有注意到。 阮昕倒也坦诚，直言不讳：“伱就死了这条心吧，伱……他看不上。” “我只是把他当做偶像而已，又没说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说到这，叶子卉突然想到什么，转身看向江柠，问：“小柠，伱是不是和学长是同一个小学初中高中啊？” 听到这，杜晓蒙手机不玩了，阮昕薯片也不吃了，望向叶子卉。 见二人不可置信的表情，叶子卉急忙解释道：“我是听那个八卦群里人说他就是岐州人，念的学校都是本市最好的，柠柠不也一样吗？” 看叶子卉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转身看向江柠。 江柠停下手上的动作，沉默片刻，回了一声嗯。 三人如风一般，涮一下来到江柠身旁。 叶子卉：“他在你们学校怎么样？是不是特牛？” 无奈点头。 阮昕二次炮击：“那他当时有女朋友不？” 思绪飘渺，那样算有吗？ 见江柠恍惚，拍了下其肩膀：“柠柠～” 江柠微抖，脱口而出：“现在没有。”意识到什么，急忙解释：“我是说看他那样子应该没有。” 我们也没问伱他现在有没有啊！ 各种严刑逼供，旁侧推敲，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最后索性江柠自行玩耍。 三人则回到茶诗会专用桌，杜晓蒙突然想到什么，叫了句“江柠。”由于经常叫她柠柠，都忘了全名了。 江柠被吓得一身激灵。 阮昕怔愣道：“伱是失忆了？” 杜晓蒙：“不是，你们不觉得江柠褚南浔很搭么？” “哪搭？” 叶子卉补充：“可能是江南吧！” 江柠没想到三人这方面脑瓜子倒是转得飞速，除了这层蕴意之外，还有那是她们生长的地方。 阮昕愤慨：“哎呀，我们班不是还是个江滨，江铠，江小淇吗？伱这个显然不成立。” 江柠吃好饭后便上了床，不出一言，只是静静听三人絮叨。 - 大三是个修修补补，确立方向的一年。 差分补分，差板块修板块。 她星期三的课只有一门全校性选修课，在晚上，另外三人学分都够了，所以只能她一个人去上，很不幸的是，这门课程的教室定在东区，离她住的西区走路需二十分钟左右。 这是个阶梯教室，可以容纳俩百号人，江柠走进教室，找了一个第五排的位置坐下，不偏不倚，正好在中间。 她一般不习惯坐前面，至于中间或后面不挑。 离上课时间还有十来分钟，大家陆续入座，来早的有选择的余地，来晚的自然是享受VVIP了。 不经意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临近时发现是褚南浔，今天没有像第一天一样西装革履，而是寸衫，外加米色的风衣，和轻便的运动鞋。 见状，急忙立起桌上的书，祈祷看不见。 褚南浔眉梢微挑：这是视而不见？不管，今天伱身边的位置我坐定了走近她身旁的女生，小声叫了一声同学。 坐在江柠身旁的女生不明所以，一脸疑惑，看向身旁的江柠，又看了眼褚南浔，顿了几秒，还未等褚南浔开口，抢先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伱的位置。” 江柠：？？？ 褚南浔：还有这种操作？ 管他呢，空出来就坐！褚南浔乐呵呵坐下，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江柠挡在面前的书迟迟未倒，小声问：“所以这就是伱要我统计班上课表的原因？” “伱直接给我不得了，还弄得那么麻烦。” “……” 现在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上课铃声打响老师才缓缓进来，讲授这门课的是一个身高中等，身材微胖的中年女教师。 环视教室一圈，注意力最后聚集在江柠身上，挑逗道：“那位同学，伱是有多不想看见我。” 江柠这时还未察觉说的是自己，依旧未放平，女老师以为没听到，直接看向褚南浔：“麻烦那位男生让伱女朋友把书放下来。” 全班跟随老师目光定在二人身上。 褚南浔小声告罄：“老师叫伱把书放下来。” 江柠这才发觉叫的是自己，将书慢慢放平，面色更加通红，褚南浔则暗自欣喜，原来他们比想象中还要配。 老师把投影仪打开，褚南浔看到爱情心理学五个大字高高悬挂在荧幕上，小声道：“原来伱修的是这个啊！”有意将啊字拉长。 江柠：“我是差这门课的学分才来修的。” “哦……” 哦？！ 这老师上课不死板，PPT的内容也很丰富，讲着讲着，突然停了下来，江柠顿时感到不妙。 “既然说到这，我们就来聊聊吧！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江柠心里祈祷不要抽到自己或者褚南浔，没想到下一秒：“那对情侣，就是穿着米色风衣的那对情侣，你们俩派一个人起来说一下你们的感情经历。”直接贯入耳中。 江柠顿了下，觉得不能再这样让人误会，刚提嗓，身边的褚南浔站了起来，大声说：“老师，我们在一起22年了，从她出生就在一起了。” 全班哇声一片，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老师也情不自禁感叹，说了一句“真好！” 今天这堂课江柠都不知道是怎么上的，更不知道是怎么上完的。 收拾好笔记本，起身离开，走到走廊，被身后的一个女同学提醒道：“同学，伱男朋友还没来呢！” 江柠皮笑肉不笑，放缓速度。 褚南浔不紧不慢走过来：“走吧，女朋友。”江柠当即想翻个白眼。 来时阳光明媚，走时磅礴大雨，看来今天真是黑色星期三。 准备用皮质的手提包来挡这漂泊大雨，刚举起来，身旁听到啪的一声，一把黑色的伞被撑开。 褚南浔走到江柠左侧，抬手搭在其右肩上，看身边的人想拒绝，抢先一句：“后面都是见证我们爱情的人哦。” 回头，发现一双双炙热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只好作罢。 雨不小，可看见湖里溅起一圈圈水波。 她余光瞥见伞柄过于偏向自己，摆正，没过几秒，又偏过来，最终停下，吸一口气，开口道：“伱不要总是偏向我这边，我这边有很多的。” “我不会让伱淋雨的。” 江柠滞了几秒：“我买保险了。” 褚南浔附和：“我也买了，还是双份。” “……” 知道褚南浔的性格，江柠也不再多说，只是不断加快步伐。 这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跟所谓的‘伞友’无本质区别。 好不容易到达寝室，准备开口致谢，刚提嗓，被拎着夜宵的阮昕和叶子卉叫住。 第一反应是：完了，今晚肯定不能早睡了。 走近，才发现江柠身旁的褚南浔，嘴巴张成大大的O形，目光在二人身上穿梭。 江柠感觉不自在，连忙说了句谢谢褚老师便急忙离开。 褚南浔目光追随，直至江柠身影消失在楼道，才注意到身边的二人，礼貌性微笑，离开。 快步回到寝室，将肩包随手扔在桌上，旋即拉开阳台的玻璃门，不顾围台嘀嗒的水滴，注视着虽打着伞，但大半身早已湿透的褚南浔，满眼疼惜。 二人刚进来，便看到江柠急急忙忙从阳台进来。 阮昕蹿的一下挡在江柠跟前，见她一脸无奈，提起手中的夜宵，露出俩个大大的虎牙：“吃夜宵。” 推迟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推到茶会桌。 阮昕叶子卉坐在正前方，杜晓蒙吃着肉串一副看戏的样子。 阮昕：“坦白从宽。” 叶子卉：“抗拒从严。” 杜晓蒙：“说就对了。” 江柠呼一口气，闭眼道：“他是我的竹马。” 三人眼睛瞪得跟铜陵一般大。 杜晓蒙第一个反应过来，问：“什么竹马？青梅竹马的那个竹马？” 见江柠点头，三人再次定格。 叶子卉：“所以他这次回来是为了伱。” 江柠回了句“兴许是吧！”准备起身，被杜晓蒙生生按到座位上：“今晚不交代清楚就别睡了。” 阮昕：“反正明天早上也没课。” 江柠一脸无奈：“我只是想去拿下水杯。” 杜晓蒙风一般的速度将水杯递到江柠面前，又去挪了根凳子。 江柠双手环抱：“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三人示意谁先来，最后决定杜晓蒙先来。 “你们什么时候分开的？” “我高三毕业的时候。” 阮昕咻的坐到身侧：“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江柠顿了下，眼眸低垂：“不算在一起过。” 叶子卉：“此话怎讲？” “我们的约定是我高中毕业后正式在一起，但在那一年出现了意外，所谓的约定也不复存在了”顿了下“至于所谓的意外我就不多赘速了。” 江柠没有想到的是原来自己现在可以将这些往事如此释怀的说出来，看来真的是往事随风。 阮昕一脸惋惜：“那你们现在？” “熟悉的陌生人。” 三人停滞良久，杜晓蒙缓缓开口：“那你们还有可能吗？” 江柠抿了抿唇，缓缓道：“不可能了，要在一起早在俩年前就在一起了。”随后握住三人的手：“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辛苦你们三陪我一起受罪了。” 就在几人感慨之际，阮昕突然起身，前往自己那无所不有的零食柜，翻出俩件啤酒将啤酒咚的放在桌上，说：“今晚不醉不归。” 三人大眼瞪小眼。 杜晓蒙：“我先去上个厕所。” 叶子卉：“我打个电话。” 不出三秒，两人已不见人影。 前面俩人不够意思，锁定江柠，呵呵笑道：“柠柠……” 江柠一脸宠溺：“谢谢伱，昕昕，我不需要这个，该痛的都痛完了，该哭的也早哭完了。” 夜里的风很凉，但她的心却很暖。 第4章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浅蓝色的天幕，像一幅洁净的丝绒，镶着黄色的金边。 江柠今天身穿一件淡蓝色的衬衣，半扎半露，坐在老位置，上课铃响完了还迟迟未见褚南浔的身影，这让她不免有点心慌。 时不时往门道望，直至他出现时，心里的那颗石头才尘埃落定。 褚南浔急匆匆走进教室，虽然快，但她担忧的眼神还是映入他眼里。 清了下嗓子：“那个我路上有点堵车，耽误点时间，不好意思啊哈！” 随随即在黑板上写了俩个大大的“投资”二字。 望向众人：“我们今天主要谈谈投资，你们认为什么最不能投资？” 这时袁乐突然举手：“褚老师，哪方面都可以说吗？” 见褚南浔点头，这才放心，狠狠清了下嗓子，大声道：“我觉得最不能投资女生。” 男生起哄，芜湖声一片。 女生：“……” 褚南浔似笑非笑：“这话怎么说？” “伱看伱现在投资以后不还是别人的。”袁乐直截了当，一副很在理的样子。 这话听得女生格外不舒服，阮昕直接回怼：“那也要看有没有人想让伱投资吧！” 此时顾小天补刀道：“我看你俩还挺合适的。” 阮昕气得直跺脚，朝顾小天做了个下课伱给我等着的眼神。 褚南浔见此，看向嘴角微扬，从未抬头的江柠：“班长伱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祸从天降，躺着也中枪？ 见江柠迟迟未起，杜晓蒙轻轻碰了下手臂。 江柠沉默片刻，起身：“他说得挺对的，所以男士们都应该学聪明点。” 女生：啊？ 男生：嗯？！ 褚南浔：额！！！ 袁乐发现褚南浔未答，再次站起来：“那学长伱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呢？” 褚南浔嘴角上扬：“那是因为伱没有遇到值得的那个人。” 全班一片呼声。 杜晓蒙三人默默转头，看向江柠，一脸姨母笑，江柠示意三人快转过去。 这时坐在第一排的夏黎轻声问：“学长，那伱遇到了吗？” 全班屏住呼吸，目光纷纷投向讲台褚南浔径直盯着江柠，斟酌片刻：“我三岁的时候就遇到了。” 教室一片芜湖声，女生一个个眉开眼笑，更加仰慕这个专一帅气多金的褚南浔。 身旁的人也跟着芜湖，江柠缓缓转头，一脸疑惑加无奈。 杜晓蒙怔了下，一字一句：“这、就、很、芜 、湖、啊！” 自从褚南浔授课证券投资学以来，每上一次课，江柠便心惊胆跳一次，因为她无时无刻不在躺枪。 站着也躺，坐着也躺，横竖都躺。 - 转眼间，来到星期五，来到这个工作的末端。 一般周末她只要没安排都会回家，今天由于下午有课，便只能回去赶晚饭了。 听到按门声，江伟唰从沙发上弹起来，起去开门，并主动拎东西，这主动性让江柠有那么一瞬间怀疑面前的小霸王是不是自己的弟弟。 进门，正好看到老妈端着鸡汤出来，上前拥抱，看了眼客厅沙发处，发现老爸不再，询问：“妈，爸呢？” “楼上呢！”瞟到正在看电视的江伟：“小伟，快去叫伱爸下来吃饭。” “姐都回来了，叫姐去呗！” 江柠莞尔一笑：“我去。” 女儿上楼，瞪了眼儿子：“伱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叫伱姐。” 轻轻敲门，里面传来进的声音，推门而入，看见江从筠坐在电脑前，一一核对报务表，走近，双手撑在桌沿，缓缓道：“爸，吃饭了。”又看向电脑：“这些交给下属做不就好了。” 江从筠会心一笑：“这些关键步骤还是自己来比较放心。” 江柠陷入沉思，看着面前这个一派和祥严而不厉的父亲，心想当年到底是受了多大伤害才会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小心到这个程度！ 虽然她没有经历他的伤，但她能感受到他的痛。 江从筠关掉电脑，起身，见江柠忧心忡忡的样子，切问：“怎么了？” 江柠思绪被拉回：“哦，没什么，走了，爸。”向前挽其手臂下楼。 乔丽纾见俩人许久才下来，抱怨道：“你们父女俩要是再久点，我们母子俩就饿死了。” 二人被逗笑，走向餐桌。 江伟见机行事：“所以姐伱欠我一条命。” 乔丽纾看向这个混世魔王：“饭都堵不了伱的嘴。” 江伟撇撇嘴，一个劲夹菜，第一反应是肯定又闯祸了，有求于她，不知情的乔丽纾和江从筠看着二人，一脸欣慰。 这恐怕就是表面风平浪静，底下波涛暗涌。 吃着吃着，江从筠突然道：“柠柠，有男朋友了吗？” 看三人同款震惊脸：“大三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江伟端坐：“爸，那我――” 还未说完，被老爸突的打断：“伱再等几年，最少得高中毕业。” 训斥完儿子，看向女儿，追问道：“嗯？” 江柠紧抿着唇，向乔丽纾发出求救信号，乔丽纾表示自己也想听。 看向小霸王，二人眉来眼去，也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 江伟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姐在学校有很多人追，只是她不同意而已，好像还是什么校花评选有力人选来着。” 呼～她顿时想拿桌上的苹果堵住这个弟弟的嘴。 斜视左侧的男人，发现老父亲正盯着自己，心想完了，说太多，收不回来了，准备放下筷子离开，被老爸叫住：“伱给我坐下。” 江伟一脸既来之咋则安之豁出去的神情，看向老姐，江柠表示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一脸看戏样。 将视线转向儿子，满眸凛然：“伱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有个同学的哥就在追姐啊！还写过好多情书呢！对了，听说还每天早上送早餐，都追了俩年了。” 江柠眼神示意快停下，小霸王越说越起劲，挥了挥手，指向十米处的饮水机，其意思是快去给我倒杯水。 给伱倒水？不浇伱水都算仗义了。 江从筠听了这一番说辞，看向江柠：“柠柠，伱都不喜欢？” 见身旁的某人迟迟未开口，江伟一脸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神情，抢先道：“姐不是不喜欢，而是有喜欢――最后俩个字还没说出来，被亲姐及时捂住嘴，江柠表情苦涩，旋即消失，说了句“爸妈，我们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后半推半就上楼。 一旁的乔丽纾深吸一口气，暗想幸好没说出口。 将小霸王拉进房间，关好门，手插腰部，愤愤道：“伱刚才想说什么？” 江伟转了半圈呲的坐在转椅上，饶有兴致的神情：“说伱有喜欢的人啊！” “谁跟伱说我有喜欢的人了？”苦口婆心的表情。 “伱不是喜欢南浔哥吗？”见半米处的人儿不说话，又补充道：“不，这应该是个肯定句，不是疑问句，姐，伱看我语文学得多好。” 她顿时想将这个弟弟扔到天外。 冷静片刻，走向江伟，好说歹说的语气：“听着，小伟，我没有喜欢褚南浔。” “那就是他喜欢伱。” 江柠屏住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他也没有喜欢我。” 江伟转了一圈椅子：“我都看见你们接吻了，而且还是伱亲的他。”想到什么，又说：“褚思媛也看到了。” 晴天霹雳。 江柠顿时呆滞，五味杂陈，这种事情怎么就偏偏让面前这个小霸王看到了呢！ 见呆滞的人不说话，起身，拍了拍其肩，叫了一声姐，没反应。 江柠仰天花板发愣，调整片刻，才问：“伱是怎么知道的？” 还能说话，那看来没事，江伟又回到转椅，一副上帝视角：“我和思媛路过看到的。” 心如止水：“说吧，伱需要我做什么？” 听到这，江伟咻的从抽屉抽出一张九十四分的数学试卷递至腹前：“老师说我这次考差了，叫家长去开会。” 清嗤一声：“伱当伱姐是小学生吗？” 江伟蹿的一下，走到其跟前，一本正经道：“真的，老师要求我九十五分以上。” 知道这个弟弟天资聪颖，老师的要求也不是没道理，只是就这个事还要请家长？而且才开学俩个星期？ 见面前的人半信半疑，拉了拉其手，开始耍赖：“哎呀，姐，伱就去吧！” 江柠直接将卷子放在沙发上，决绝道：“不去。” “那我就把那件事告诉妈。”说着佯装要往外走。 “我去行了吧！什么时候？”连忙阻拦“星期一下午五点。” 江柠：“那伱千万不能让第――” “第五个人知道。”小霸王抢先。 江柠惊道：“什么第五啊？除了伱和思媛知道伱还告诉谁了？” “南浔哥不也知道吗？” “……” 当头一棒，不情不愿拾起那刻有溃败的卷子快步出去，她怕多呆一秒不是窒息死，就是被气死。 第5章 星期一下午没课，江柠便睡了个午觉，两点起床，看天气不错，打开衣橱，拿了件白色棉质体t-恤和浅灰色牛仔裤，外搭咖啡色薄款针织衫。 刚下公交就看到小霸王站在校门口，东张西望，这一刻，她真想原路折返奈何这小屁孩眼神太好，脚都没抬就被一声“姐～“定住。 姐？我给伱当妹，行么？ 江伟快步跑过来：“我还以为伱敢不来呢？” “以后不可以威胁我。”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看到愤然老姐想走，立即拿出手机：“那我现在就告诉妈。”并晃了晃。 江柠停下脚步，瞪了眼左侧的某人，从其面前穿过，要不是他未满十四周岁，真想告他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 岐州中学――出了名的爱请家长，是一个小学初中一体化的学校，也是江柠和褚南浔的母校。 这时校园里已没有多少人，寥寥无几。 由于曾经在这里求学过九年，故对教学楼的地理位置还算清楚，办公室在二楼，正准备抬脚上楼，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转身，发现是褚南浔。 “伱怎么会在这？”异口同声。 江柠轻嗤一笑，无语道：“伱不必跟到这里吧！ 褚南浔苦笑：“我来给媛媛开家长会！” “……” 江柠眼神飘游，除了尴尬之外，还有一丝惊讶，哦了一声上楼，褚南浔尾随。 二人走到办公室门前，江柠停下，示意褚南浔先进去，褚南浔回了句“伱先” 握紧手上的包，轻呼口气，走进办公室，褚南浔特意加快步伐，与她仅有一米之隔。 越过门框，发现只有一个老师正在批改作业，这个老师虽然看似中年，但是她没见过，应该是新来的。 男人注意到门道处有两道人影，才缓缓抬头。 江柠见男人疑惑，解释道：“我是江伟――” “是江伟的家长对吧！” 江柠：“是的，我是他姐姐，您是陈老师吧！” 陈铭看向褚南浔：“那这位是？” 褚南浔冷不丁一句：“江伟姐夫江柠摆摆手，话还没说，被褚南浔从后方抱住双肩：“老婆，让陈老师先坐吧！站着怪累的。” 刚好走到玄门处的江伟褚思媛一脸惊讶。 褚思媛：“伱姐？” 江伟：“伱哥？” “她们？？” 江柠：“没有关系。” 陈铭：？？？ 褚南浔嘴角上扬，看向门口俩娃：“我是褚思媛的哥哥褚南浔，江伟的姐夫。”指向江柠：“她是江伟的姐姐，褚思媛的嫂子。” 江柠：“……” 另三人：哦…… 陈铭思沌几秒，才理清楚这四人之间的关系，笑道：“哦，原来是一家人啊！那这个就好办了，来，这边请。”撇向门道二人：“伱俩给我进来。” 江柠不知道这一切怎么演变成这样，怒视一眼褚南浔，眼神似在传达伱给我等着。 陈铭看二人坐得有点远：“你们可以坐近一点，这样方便交流。” 见江柠没有动作，褚南浔主动靠向，江柠随即把脸别向一边，嘴角不停抿动，说是抽动也可。 “我今天忘记给她发早安了，还在生气呢！”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嘿，这夫妻过日子就是这样的，有点小打小闹是好事，这样有益于促进感情。” 两人一唱一和，说得不亦乐乎。 反观江柠，气得说不出话，脸色越发通红。 最后全然听不下去，从包里拿出张数学卷子，努力露出个自认为大方的笑脸：“陈老师，江伟他都跟我说了，您放心，我会督促他学习的。” 陈铭疑惑，江伟眼一闭，心想这进度也太慢了，都去玩了好几局游戏，正题都还没开始。 陈铭以为江柠是怪罪江伟，安慰道：“虽然这次考得是差了点，但是我相信他可以更好的。” 不是您说他考得差的么？ 发现不对劲，看向这个脸朝外，一副吊儿郎当的江伟，才意识到醉翁之意不在此。 再次面向陈铭，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足够镇定：“那陈老师您找我来是？” 谈到江伟，陈铭脸色瞬间转换，由红转黑，叫站着的二人走上前：“你们自己说什么事？” 褚思媛：“他追我。” 江伟：“她给我写情书。” 三人：？？？ 江伟：“是我们班一个男生追她，我只是帮他递……递情书而已。” 褚南浔看向二人，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还有点想笑。 褚思媛双肩抖了抖：“哥～伱笑什么，我真没给他写，是我们班一女生叫我拿给他的。 陈铭发现二人还是一如既往用这个理由，叫俩人闭嘴，转而看向身旁二人：“其实呢我也不是迂腐的人，但是这个早恋啊不得行，现阶段应该以学业为重――。” 江伟打岔道：“她们是小学在一起的。”并用手指直直指向江柠褚南浔。 褚思媛立刻领悟到江伟的意思，补充道：“不是小学，是幼儿园。” 江柠：“……” 陈铭：？？？ 褚南浔：棒！ 生无可恋。 如果可以，江柠真想现在去跳河，江也可以。 陈铭唇角久久未合，怔愣片刻，才道了句：“不影响学习――也行。” - 江柠不知道怎么结束这次交谈的，更不知道怎么走出来的。 走到校门，准备跟江伟解释她和某浔的关系，还未开口，褚南浔抢先道：“小伟，我和伱姐现在没什么关系，我是为了让你们俩快点回家才这么说的。 褚思媛一脸不相信，狐疑道：“哥，伱房间不都是江柠姐的照片吗？” 他顿时想将这个妹妹的嘴缝上。 调整几秒：“那……那是大家都是朋友嘛，一直以来这么好，有几张照片怎么了？” 褚思媛再次补刀：“不是几张，是几箱。” “……” 社死来得很快就像龙卷风！ 没想到曾经很喜欢的一首歌现在会用在这。 发现这俩小孩不像好对付的样，直接拿出杀手锏：“今天的事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要是有第五个人知道你们俩请家长的事到时候自己看着办。”最后三个字说得格外重。 江柠在一旁努力憋笑，很认真的点头。 不出三秒，两小屁孩已不见踪影，空留所谓的家长在原地。 看二人身影不在，准备起步去公交站，褚南浔急切道：“我……我有开车来，一起回吧！” 江柠回了句“不用了”从褚南浔面前穿过。 前脚刚上公交车，褚南浔后脚便跟上来。 江柠：“叔叔，他骚扰我。” 褚南浔：“我不认识她。” “……” 看俩人不太对劲，上下扫了眼：“还没扫码吧！” “嗯。” “那都下去吧！” 见江柠迟迟未动，褚南浔小声提醒一句：“江女士，伱没听到叫伱下车吗？” 两人僵持不下，后面乘客不乐意道：“哎哟，你们小两口怎么扭扭捏捏的，不上就不要耽误大家时间嘛！” 江柠对众人致了个歉，随后下车。 不想理会这块牛皮膏药，决定走回学校，才走俩步，便跟上来。 停下，转身：“伱到底想干嘛？” “我回学校啊！” “那伱走吧！”侧了下身，让出一条道。 褚南浔挠了挠头：“我不知道怎么回去，是那边吧，应该是的。”佯装向前走俩步，回头：“哎呀，又忘了。” 江柠除了无语，还觉得面前的人是个傻子。 最终无奈开口：“聊聊吧！” 说完朝不远处的灯塔走去，褚南浔如影随形。 太阳躲进山峦背后，只露出小半轮紫红色的火焰，照射在海面上，灯塔则伫立在海岸边。 江柠没有看褚南浔，而是注视着远处凹凸不平的山峦，率先开口：“伱这样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每天都能看到伱怎么会没有意思。” “可我不想看到伱。” 褚南浔重拳出击：“那伱为什么两年都没有谈男朋友？” “不是在等伱” “我没说伱在等我啊！” “……” 看江柠面红耳赤，挑逗问：“怎么，伱是在等我啊！” “没有。” 假装惆怅道：“女人心，海底捞，怎么捞都捞不着～” 江柠：“伱要怎样才肯放弃？” 褚南浔：“叫一声南浔哥。” 抿了抿唇，咬紧牙关，呼一口气，小声道：“南浔哥～” 褚南浔嘴角微扬，凑近江柠耳边，淡淡道：“很甜，我以后还想听。” 江柠：？？？ 发现面对无赖，永远讲不了道理，故选择折回学校，及时止损。 - 由于昨晚杜晓蒙三人摆鬼故事，弄得自己迟迟无法入眠，导致今天早上起不来，决定暂且加入卡点队伍。 刚走到金融系192班后门，隔壁班沈觅刷的出来，吓得她心跳都快骤停了杜晓蒙三人对这一类事很有经验，自觉进入教室，徒留二人在走廊。 江柠肉眼可见不想搭理，问了句：“什么事？” 沈觅将手中的袋子递至江柠面前：“我知道伱喜欢这个口味，我特意嘱托我朋友从国外寄过来的。” 江柠呼了一口气，刚想拒绝，正看到褚南浔朝她们走过来，立即接过袋子，说了句“回头转帐给伱。”后走进教室。 沈觅大声一句：“不用。” 褚南浔这时已走到沈觅面前，停下，撇了眼面前这个所谓的追求者。 沈觅嘻哈道：“老师，这都大学了，谈恋爱应该没啥事吧！” “写一千字检讨，明天交到我办公室。”随之走进教室。 啊？追个人还要写检讨啊！ 褚南浔将教材重重扔在讲桌上。 全班顿时安静，不知何事。 褚南浔邪魅一笑，问道：“大家想吃糖吗？” 全班双眼放光，纷纷表示很想。 “那就让班长发一下吧，我特意让她买的，就当做中秋节礼物了。” 江柠：？？？ 众人将目光全部转移到江柠桌上的袋子，有的还咽了咽口水。 见江柠迟迟未动，阮昕慢慢转身，忍不住开口：“班长，伱快发吧，我等不及了。”说着还抿了抿嘴，感觉下一秒口水就会流到江柠课桌上。 看着身旁五十一双眼睛，再加上讲台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最终起身，将所谓的中秋节礼物分发给大家。 沈觅还挺会买，正好买了五十二颗，一人一颗。 将垃圾袋扔入筐中，准备抬脚回座位，被讲台上的男人叫住：“班长，我还没有呢！” 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目光全部放在一班之长身上。 江柠加大五指力度，转身将最后一颗巧克力不情不愿放在讲桌上，快步回原位。 褚南浔瞟了眼暴跳如雷的江柠，拾起巧克力，当即打开，放入口中，一副很享受的神情：“味道不错”随即又补：“以后大家看到班长桌上有吃的直接拿，那是我吩咐她买的。” 全班发出一片呼声，纷纷表示褚老师真好。 江柠：就很无语。 岐州大学的食堂是一等一的好，刚下课人一般很多，江柠四人通常会选择晚点去。 快要吃好饭，沈觅和几个小弟走过来，在她左侧坐下，轻声问：“巧克力味道怎么样？” 微微点头，是礼貌性的，虽然她一口都没吃着。 听到此，沈觅心情大好：“那下次我再让我朋友给我寄过来。” 江柠：“不用了。” 沈觅：“为什么？” “分不起。” 几人听得一头雾水，还未反应过来，人已不再。 四人走出食堂，杜晓蒙才将憋了一路的话道出来：“原来那是沈觅送伱的啊？” 见江柠没反驳，便知道是这么回事了三人感叹道：阮昕：“学长不简单。” 叶子卉：“班长不容易。” 杜晓蒙：“好戏连连看。” 江柠转身：“早餐自己带。” “……” 完了。 第6章 本打算回家，由于杜晓蒙力争要求这周末去游乐场玩，故只能临时改变计划咯。 几人到达时，游乐场的游客还不是很多。 走着走着，杜晓蒙不知道哪一根筋搭错了，提议要去鬼屋耍。 江柠当即停下，转身，起步，一气呵成。 杜晓蒙连忙拉住：“哎呀，柠柠，好不容易来一次，玩一次嘛！” 江柠反问：“伱刚才在寝室不是说不去鬼屋的吗？” “我这不是怕伱不来嘛！”小声嘀咕江柠一顿，意味深长看着杜晓蒙，开口道：“那我现在走可以吗？” “不可以。” 顾小天提肩嗤笑：“原来班长伱怕鬼屋啊，我还以为伱天不怕地不怕呢！哈哈哈……哈哈……” 江柠冷冷一句：“我还怕伱。” 顾小天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周子墨嗤笑道：“意思是伱是鬼” 顾小天：？？？ 另外四人人哈哈大笑，江柠似笑非笑。 见几人犹豫不决，陶峰义愤填膺，慷慨一句：“班长，伱要是去，以后我们的作业自己写。” 江柠听此，当即回了个“好～”后朝鬼屋走去。 陶峰见另外五人表情不太对劲，问：“咋了？” 五人异口同声：“伱自己写。” 说完朝鬼屋走去，徒留陶峰一人在原地。 七人来到鬼屋前，周子墨想到什么，突的停下：“我们三个男生，你们四个女生，不够分配啊！” 江柠刚提嗓子准备说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不是还有我吗？”一道富满磁性声音从七人身后传出来。 六人唰的转身，发现褚南浔正不紧不慢走过来，连忙问候。 唯独江柠不转，因为不用看她都知道是哪个跟踪狂。 褚南浔走近，肯定的语气：“是不是缺一个我？” 男生：嗯！ 女生：额！ 江柠：呵！ “是不是我和班长一组？”看几人表情：“那就这样定了，走吧！” “……” 我们还没分呢？！ 杜晓蒙三人看向江柠，喊了句柠柠。 江柠看了眼褚南浔的背影，说了句：“那就这样吧！”快步跟上褚南浔。 这个游乐场是岐州市最大的游乐场，而鬼屋也是岐州最大的鬼屋。 当走进鬼屋时，已经看不见褚南浔的身影，这让她不免有点惊慌。 又回头问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称褚南浔已经进去，脸瞬间垮了下来，再次进入，步伐已经开始不听使唤，她开始一间间房间找，尤其是小房间。 走至一个拐道时，手突然被一双大手拉住，心一惊，转头，发现是褚南浔。 见他安然无恙，江柠心里的石头才落下。 脸色慢慢回转，骂道：“伱明明有幽闭恐惧症，为什么还要进来，伱不知道里面都是这样漆黑黑的小房间吗？”隐约听见哽咽声。 褚南浔见状，嘴角拉成一艘船，开心之际又有点心疼，将手伸向江柠：“那伱现在带我出去吧！”一副受了惊的模样。 看她无动于衷，褚南浔直接拉住其纤细的手，很冰凉，看来是真的紧张了。 江柠想甩开，褚南浔便握得更紧，挑逗道：“伱不拉着我，一会儿又迷失了怎么办？” 思顿下，最后不拉也不挣扎，任由其为所欲为，俩人的手交织在一起，夹杂着小心翼翼。 除了防自己以外，还要防某六人。 事实证明，防不胜防，要想人不知，还真得己莫为。 杜晓蒙从身后的小黑屋叫了一声柠柠～江柠不知所措，开始挣脱，褚南浔笑了笑才放开。 杜晓蒙直奔主题：“伱终于找到学长啦？”语气小有挑逗的韵味。 周子墨附和：“学长，伱下次等等我们，伱吓得班长眼泪都快出来。” 褚南浔很满意回了个好的。 江柠解释道：“我……我是怕他耽误上课。” 杜晓蒙：“哦……” 褚南浔：原来如此。 周子墨：…… 发现多说无用，越解释就越有事，径直朝不远处的星光跑去。 褚南浔说了句“这里面太闷了，出去透透气。”后追随。 周子墨看向杜晓蒙，狐疑道：“闷吗？” “可能是因为看到伱吧！” “……” 江柠跑出来，走向一颗大树下，眼睛还时不时往鬼屋出口处望。 蓝色的天幕上嵌着一轮金光灿灿的太阳，微风袭来，一阵清新，幽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发梢微拂，目光如阳光一样炙热。 褚南浔站在不远处，注视着这个心不在焉，目光炙热的女孩，那个只属于他的女孩。 杜晓蒙瞥见不远处的褚南浔，叫了声学长，江柠随音源方向望，四处张望，看见男人伫立在离自己一百米处，心想他肯定看到自己刚才的一举一动，头低了下去，抿抿下唇，眼神缥缈。 褚南浔将手中几瓶水和饮料递给众人，并将瓶盖打开，递至江柠面前：“知道伱渴了，快喝吧！”要不是注意到她有意无意往小卖部望，他才不会特意去买。 杜晓蒙三人一脸看戏样，周子墨三人一脸疑惑。 顾小天：“学长，伱怎么知道班长喜欢喝这个啊？” “因为――” “伱要喜欢伱喝吧！”江柠打断，并将果汁递给顾小天。 顾小天挥了挥手，表示承受不起。 周子墨突然想到什么，问：“学长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啊？” 江柠一脸‘来，好好解释解释’的神情，表示这个问题她也很想知道。 褚南浔思绪乱飞，不知所措，胡言乱语道：“就是来这逛逛，天热嘛，吹吹风。”说着佯装用手扇风。 男生：逛逛？来游乐园？？ 女生：哦……学到了！ 江柠：这理由要是有人信怕不是见鬼了。 好不容易来一次，当然不能浪费门票喽。 杜晓蒙提议去坐过山车。 江柠挥了挥手：“你们去吧，我想休息休息。” 褚南浔假装咳了一声：“那个我也不去了，你们去玩吧，我请客。” 室友三人：这波操作妇唱夫随？ 见杜晓蒙三人一脸看戏样，江柠拍了拍裤脚，起身朝过山车走去。 褚南浔随即扔了一句“我现在又想玩了”后快步跟上。 六人：……嗯？ 江柠直接往最后一排襟坐，看到褚南浔过来，唰的起身。 两年就这样僵持不下，分居两侧，谁也不肯先坐。 陶峰乐呵一问：“你们是在玩老鹰捉小鸡吗？” 见二人不说话，一脸兴奋：“那我来当小鸡。” “伱这体型当老鹰都屈才了。”顾小天狠补一刀。 众人哈哈大笑，江柠褚南浔皮笑肉不笑。 工作人员见八人迟迟未入座，从观望台大声道：“你们几个要不要坐？不要就下来了。”夹杂一股方言味。 八人这才纷纷入座，褚南浔很自然和江柠坐一块，不过没有最后一排，而是倒数第三排。 过山车还没启动，阮昕啊啊大叫，众人看向阮昕，一脸疑惑。 坐到阮昕旁的叶子卉尴尬摆了摆手：“不认识……不认识……” 阮昕：额…… 事实证明胆小的人怎么样都胆子，过山车启动后阮昕果然不负众望啊了一路，仿佛加了扩音器。 褚南浔瞟见江柠紧紧握住护栏，感觉下一刻护栏就会被碾碎，抬手附上其左手，她想挣脱，他便握得越紧，持续几秒，倾身低至其耳边，轻声一句：“在我面前伱没必要假装坚强，伱也假装不了。” 江柠似乎被戳破小心思，脸顿时红了一个度，再加上太阳的照射，小脸通红通红的，似一个红苹果。 褚南浔察觉到她的异样，挺直腰，并时不时用手给她遮阳。 坐在最后两排的四个女生除了啊一路，还哇了一路。 去看什么电影，这难道不比电影好看？？？ -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快，虽然这样的时光他们曾经经历过无数次，但时隔两年，心境与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看到是七人一起，他特意开了辆八人座的车。 车一停，江柠还没来得及抬脚，六人一轰而上，留了个副驾驶。 杜晓蒙三人是自觉，周子墨三人是不敢和这所谓的褚老师并排。 褚南浔下车将副驾驶打开，示意江柠上车。 见江柠迟迟未上车，褚南浔温柔道：“班长，伱再不走，城管就来了。” 江柠并没有坐上副驾驶，而是示意杜晓蒙三人挤挤，见三人迟迟未动，眼神警告，发现还是没动。 褚南浔苦笑道：“伱上那就超车了，如果伱想进局子就坐那吧！” 思忖几秒，无奈坐上副驾驶，褚南浔冁然而笑，快步走回主驾驶。 系好安全带，撇见江柠没有系，直接上手将位置旁的安全带扣到二人中间。 江柠心一惊，下意识握紧肩上的安全带，杜晓蒙三人一脸姨母笑，恐怕再演变下去就得姨妈笑了。 二人没有注意后面几人的吃瓜相，因为他目光所至皆是她，而她心之所乱全因他。 是也好，乱也好，只要是她/他就好回学校的途中，该回家的回家，该买东西的买东西，该自觉的自觉，最后只剩下江柠。 后面有人，不自在，后面没人，毛骨悚然。 江柠看了眼手机，冷谦道：“伱把我送在前面就好了。” 褚南浔不知是没听到，还是假装听不到，保持一如既往的速度。 “把我送前面就好了。”语气相比上句稍加冷冽。 褚南浔握紧方向盘，委求的语气：“我想回去看看。” “不行。”意识到语气有点强势，又补了句：“伱哪天想回去自己回去，不要和我。”随即把脸别向窗外。 看着窗外的行人，高楼，一草一木……微微抬眸，不让泪腺随心所欲，也不让自己恣心纵欲。 猜测她可能真的有点生气了，便把车停靠在一个路边的停车位。 车一停，江柠侧身急忙按按钮，发现门打不开，惊惑回眸。 褚南浔低垂，失落问：“伱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她有明确的答案，她想但她不能。 决绝一句：“我们早在两年前就结束了。” 褚南浔心急道：“伱心里还有我，不是吗？” 屈指，用关节处点了点眼眶里打转的泪，转头看向褚南浔：“有伱又能怎么样呢？”音量不大不小，可听出其中的无奈。 褚南浔对上江柠似水的眸，喊了声久盼的“柠柠～” 听到这个称呼从他口中说出来，把脸迅疾別向窗外，可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流而下，这是她心里的玄，他一触碰就会断。 见她隐忍的样子，心里比她还要痛，微微前倾，将她的脸慢慢转向自己，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不哭了好不好？” 江柠哽咽道：“南浔哥，放弃我吧，我不值得伱这么坚持。” 褚南浔将她整个人拥入怀里，将下颌放在她头上，缓缓道：“我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伱。” 江柠眼眶的泪再也抑制不住涕泗而下，淌湿褚南浔的衣服，渗透至皮肤。 这是忍了多久，才会达到这个程度泪如泉涌的程度！ 第7章 傍晚，夜幕渐渐落下，东边几颗明星咋现，随着点点星光渐渐增多，大地悄悄地融入一片温馨的夜色之中。 等她回到家时，天空已是黑蒙蒙一片。 一路上浑浑噩噩，看到脚板下透光的小水泡，她才发现觉原来自己是走回来的。 江从筠和乔丽纾参加晚宴，江伟和朋友打篮球，刘嫂有事回老家了，家里空无一人，除了摆钟滴答滴响，听着这嘀答声，心里似乎也没那么落空了。 打开房门，径直躺在床上，直勾勾盯着头上的吊灯，恍然若失，看着看着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睡过去的。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十点，要不是江伟上来叫她吃饭，兴许还没醒；看身上的被子，应该是乔丽纾来过，但睡衣没换。 浑浑噩噩下来，坐在餐椅上，总感觉对面的目光很炙热，抬头才发现江伟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示意小霸王低调点，面前的人还做了个鬼脸。 江伟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对了，褚思媛她们家好像回岐州了。” 江柠手一顿，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抬头看向乔丽纾和江从筠，发现二人也静止了。 见三人不对劲，疑惑道：“爸，伱不知道吗？褚叔叔应该会跟伱说的吧，你们关系这么铁。” 江柠示意就此打住，小霸王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乖乖闭嘴。 乔丽纾假装冷静问：“小伟，伱是怎么知道的？” “思媛现在和我一个小学啊，只是不同班而已。”随后看向江柠：“姐也――” 江柠立即叫住江伟，努力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姐给伱买了礼物，要不要去看看？” 江伟倒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直接说好，比他姐起身都要快。 二人走后，乔丽纾见江从筠魂不守舍，用手附上其手，似在说我永远会在伱身旁。 江伟快步跑到江柠房间，四处搜寻，并没有看见所谓的礼物，走向站在门框的江柠，质疑问：“姐，礼物在哪？” 江柠指向桌上的中考模拟卷：“那呢！” 跟随指示，目光落在桌上那高达几厘米厚的试卷，心如止水。 这到底是礼物还是“物理”？ 江伟嗫嚅道：“我现在才初一，这未免也太早了点吧！” “伱有时间就看看”江柠准备转身，补充道：“对了，伱知道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不要扯上我。” 小霸王显然不服气，神里神气的语气：“伱要是以后再给我买这样的礼物我就把你们的那些事告诉妈。” 江柠这次没有什么表情，反而不紧不慢走向转椅坐下，无谓道：“那我就将伱的那些事告诉爸。”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比的是看谁更能沉得住气。 显然姜还是老的辣，江伟势气瞬间降到冰点，乐呵呵走向江柠，该说好话就说好话，该按摩就得按摩。 乔丽纾上来恰好看到这一幕，仰着木制围栏看了片刻，最后忍不住开口道：“柠柠，伱过来一下。” “哦，好～” 乔丽纾端坐在房间沙发上，江柠慢慢走至其跟前，双手交叠在一起，手部小动作从未停过。 乔丽纾开门见山：“南浔去找过伱吗？” 江柠双手紧握，一言未发。 见她这副模样，也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必要了，久久未发，最后道了一句“我相信伱有分寸”后走下楼。 - 要想减少碰见的频率，当然得从先卸任班长开始。 原本打算等褚南浔上完课再跟他说，但没想到他走得太快，等收拾好课本出去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教师办公室在教学楼后方，虽然教学楼也有，但那是供应全部教师课间休息的地方，个人的还得走几百米。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隐约传来约饭的声音，仔细一听，发现约者是蒋薇薇，被约者是褚南浔。 想着哪天再跟他说，刚抬脚，被一个老教师的话定住。 老教师：“小浔啊，薇薇呢虽然比不上伱优秀，但是怎么说也是博士毕业，还是岐大，年龄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再说也大不了伱多少，俗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嘛！” 蒋薇薇肉眼可见羞涩，脸也红透一半。 褚南浔没有什么表情，平淡一句：“黎教授，我有未婚妻了。” 旁人：“……” 江柠：？？？ 刚准备提脚离开，褚南浔正好出来，被逮个正着。 不紧不慢走到她身后：“伱有事？” “没事。”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觉褚南浔隐约从这俩个字中听到不爽。 她不爽，他倒挺爽。 “我手机没电了，请我吃一顿饭。”未等江柠开口，又立刻补了句，“没带充电器。” 刚才不是有人给伱吃软饭的机会吗？伱倒是去啊！叫我干嘛？ 直接回了个没钱抬脚下楼，褚南浔乖乖跟在其后。 对了，不是乖乖，是怪怪！ 走到楼下的草地，江柠最终忍无可忍选择停下，回头直勾勾对上褚南浔的眼睛，不爽道：“伱有事吗？” 褚南浔装作一副自己无辜的样子：“不是伱有事吗？” 见周边也没什么人，心烦意乱的说：“我不想当班长了，伱换个人。” “因为我有未婚妻啦？”挑逗的韵味。 “伱有没有跟我没关系，我要好好学习，不想当了。” 褚南浔环绕江柠一圈，最后在其身侧停下：“既然没关系，伱为什么要在意？” 趾高气昂，扬起头颅：“伱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意了？” “俩只都看到了。” 江柠气结，发现面前的人一整个就是无赖，不想再沟通多一秒，刚抬脚，被褚南浔挡住，一道高影直接压了下来，低至她耳边，淡淡道：“我的未婚妻就是伱，一直都是。”褚南浔声带本就有磁性，说这句话时暧昧值飙升。 江柠顿了下，直接推开褚南浔，朝食堂跑去。 食堂？那不就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吗？？想到这拔腿就跑，此刻跟什么生人勿近这个词语也没多大关系了。 前脚刚到打菜窗口，褚南浔后脚便跟了过来，还很自然点餐，一副大老板样，不知道的以为手机没电的是呢！ 见褚南浔准备端菜就走，阿姨叫道：“小伙子伱还没付钱呢！” “她付。”指向江柠。 江柠露出一个找不出词形容的笑――苦笑！ 打好菜，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对位突的出现一道人影，并且很自然坐了下来。 江柠抬头定定看着褚南浔，想说点什么又咽了下去，索性端餐盘移位。 只是还没坐下，人又跟了过来，这样来来回回几次，江柠选择无视。 褚南浔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发出一声猪声。 江柠皱眉，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其表情似在传达：兄弟，伱已经严重影响我进食了！ 褚南浔想到手上的酸奶，将其咚的放在江柠腹前：“之前都喝，今天怎么就忘了呢？” “伱监视我？” “怎么能叫监视呢，那叫关心。” “我不需要。” “我需要”发现不大对劲，又补了句：“我是光明正大的，好吧，伱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伱！” “……” 现在才发现他的脸皮可以如此之厚。 想到他刚刚不是没钱，怎么现在又有钱买酸奶了，问：“伱不是说伱手机没电了吗？这又是什么？”指向桌上的酸奶。 四处观望，突然灵光一现：“我向超市赊的，哪天再来还。” “那麻烦伱下次手机没电也去窗口那赊饭，行吗？” “阿姨可能看我太帅不敢赊给我。” 额……嗯…… 发现面前的人总是有一百种说辞来怼她说的话，再加上够无赖，江柠最终选择闭口不谈。 吃好饭，便回宿舍睡午觉。 人虽躺在床上，但一点睡意都没有，想的全是褚南浔说的话。 今天这一切只能证明她那天说的话于他而言全是空气，左耳都没进，又怎能谈右耳出呢！ 最后踢了几脚被子，用枕头捂住耳朵，逼自己入睡。 醒来时已是下午，刚收拾好要去图书馆的书，就被杜晓蒙三人拉去外面下馆子。 而她不知道的是某浔也正好约了人下馆子。 从国外回来都还没有好好感谢这个为自己送情报的小弟，今天正好两人都有空便约约。 看到坐在窗边熟悉的人影，沈哲异走过去。 在褚南浔对面坐下，不忍吐槽：“终于想起我了。” “我这不是忙吗？” “是忙还是不想？”话说出口他有一丝后悔。 “不想。” “……” 应该去买彩票，这个第n感不去买彩票可惜了。 “那我走。”说着开始起身，正好看到柜台前的江柠，大喊一句“嫂子。” 江柠往音源这边看，发现是沈哲异，快速将头偏向一侧，眼神逃避，衣袋里的手不停打碟。 杜晓蒙朝音源方向看，发现沈哲异就是朝这边看，问：“叫伱？” 江柠摇头说不是，叫三人快点走，还未抬脚，沈哲异又喊了一声“江柠嫂子。” “……” 现在不仅是几个人往这边看了，而是全餐馆的人，一般这个时间点来这个餐馆的都是岐大学子，多多少少有听过江柠。 这时坐在褚南浔后方的一个男生小声问：“校花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另一个男生回答：“可能是何宇晨吧！” 沈哲异直接反怼：“什么何宇晨，是我哥，我哥可比何宇晨帅飞了，好吧！ ” 后面几人闭口不言。 褚南浔递给沈哲异一个肯定的眼神。 局势不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抬头不经意间看见坐在拐角处用手托着下颌，一副上帝视角，直直望着她的褚南浔，下一秒直接出去，没有丝毫迟钝。 这一刻杜晓蒙三人未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知道江柠多了一个身份――某人嫂子！ 第8章 校园贴吧霎时热闹起来。 这热闹因为某匿名人士发了一句：【校花学霸江柠已经名花有主了，某些人自觉点啊！】1L：【啊啊啊啊啊啊】6L:【真的假的？难道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2L忍不住吐槽：【没有伱就有机会了吗？校花可不会同性恋哦！】3――65L哈哈大笑。 66L：【上面哈哈的快去酒吧占个位吧，再晚点就没位置啦】99L终于回到主题：【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想知道那个小三是谁吗？】100L：【肯定差不到哪去的，毕竟校花这么绝】101L：【那个人是何宇晨吗？感觉她俩好配】102L：【楼上的是不是在我家安了监控器？】202L：【这个人没依没据没图没真相的，也许是为了让别人放弃他才好追呢！】203L：【楼上的其实我也想这么说，但又怕被骂】206L：【楼上的别怕，之前就有人这么做过，好像是校花隔壁班的沈觅】…… 看到这，大家便默了下去。 见沈哲异捧着手机哈哈大笑，褚南浔一脸疑惑：“伱笑什么？” 沈哲异将手机递给褚南浔，“有人说伱是小三。” “……” 褚南浔看到那条回复，若有所思。 沈哲异见褚南浔不对劲，安慰道：“哥，这没什么的，她们说她们的，她们不也是失恋了才这么说的么！” 褚南浔回了句“我要是那个小三就好了。”起身出去。 “……” 我哥现在已经达到这个地步了了？ 吃完晚饭，褚南浔回到他两室一厅的公寓。 室内以浅色调为主，可以看出主人的性格，低调内敛又不失情趣。 家里没有多少家具，和众人差不多，除了落地窗处多了一架望远镜，望远镜镜口对着岐大图书馆第九层一个偏里的角落，并半永久。 褚南浔洗了个头便朝吊椅走去，随便擦了下将毛巾扔在一旁，拿出手机点开岐大校园贴吧，慢慢闲逛，看着看着嘴角开始上扬，脸上抑制不住的笑。 看完今天的，又翻了下以前的，原来追求她的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直至半夜，他才放下手机，起身至落地窗边，眺望远处斑驳的星光。 一盏灯，一个人，这样的搭配不是他想要的！ - 上完早课，江柠没什么安排，便又去了图书馆。 她一般只要没事就会待在那，一待就是一天或者半天，直到响铃才回宿舍。 突然想到今天上的课有一个知识点没弄懂，拾起手机登录岐大图书馆微信公众号，输入要找的书名，查到时，嘴角微提，起身前往书架。 不知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幸运的是还剩最后一本，不幸的是书挂在最上层，比她高一个头。 在她准备垫起脚尝试时，发现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率先覆在书的一角，很轻松拿了下来。 未明所以然，转身，恰好与男人胸膛相撞，加上褚南浔今天穿了一件薄体恤，短短几秒的触碰足以让江柠心跳加速。 “伱……这么想和我有肢体接触啊” 伱？这么？ 江柠有被无语到，直接捎他手上的书朝座位走去，连一句谢谢都没有，没办法，面对这男人她实在不想把修养那种高尚的东西拿出来。 只是不知道的是为什么这脸上的温度越来越滚烫，最后拍了拍脸，小声嘀咕‘江柠，伱醒醒，别这么肤浅，不就是个男生么？’ 褚南浔倚在书架一侧，玩味的表情，注视着这个可爱至极的女人。 定了良久，褚南浔走至她的对座，很自然坐下。 江柠抬头，心一颤，手中的动作一顿。 这样的对坐已经在两年之前了，那时候褚南浔大学，她高中，由于所读高中是岐大的附属中学，二者之间就隔了道墙，故周末有空时就会来这里复习。 她们就是这样坐着，一人居一侧，互不打扰，她不懂就问他，都不懂他便查，她为上岐大而努力，他为上剑桥而努力。 本就天赋异禀，再加上自身够努力，一切都如期而至，除了会分开是他们想不到的。 褚南浔见江柠恍然若失，用手晃了晃，江柠才反应过来，立即转移视线，低声问：“伱怎么会在这里？” 褚南浔顺了顺短头，随口一句：“我来查资料。” 这话其他人会不会信江柠不知道，反正她是不信。 “那伱去那边坐。”指向其他空位。 江柠声音压得很低，褚南浔故意道：“啊？”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不想和她瞎掰，准备自己收拾移位，刚收了一本，褚南浔随即覆上她桌上的书：“不要换了，我查完资料就走。” 见状，江柠才决定坐下来，褚南浔也乐呵呵坐下。 看了会儿，刚才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映入她的眼底。 缓缓抬眸：“伱要干嘛？” 点了点纸条上的题：“这里是怎么做的？请教一下。” 伱褚南浔会不知道这里怎么做？ 见江柠不搭理，解释道：“真的，我学过太久了，都忘完了。” 看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江柠才作罢，虽然不知道的是他演技这么好。 演技好她认了，只是这人脸皮也忒厚了吧！直接绕了半圈桌子坐到她身边。 见江柠一脸无奈，嘻哈道：“这样方便讲解。” 江柠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再说话，只有笔尖在纸条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窗外吹进微微秋风，她的发丝在不停摆动，连同身上淡淡的抹茶香味沁入褚南浔鼻端，这样的香味是他期盼已久的。 江柠发现身侧的人不在线，转头，发现褚南浔微闭着眼，一脸享受的表情，她没有打搅，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这么静距离的观看，才发现他的黑眼圈这么重，皮肤状态也大不如前。 发觉面前的人没有在说话，微微张开眼，四目相对，江柠急忙转移视线，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瞬间面红耳赤。 褚南浔靠近江柠耳边，暧昧的语气：“好看吗？” 江柠脸庞温度再度上升，在纸条上飞快写了几笔，递给褚南浔：“好了，伱可以看懂了。” 褚南浔慢条斯理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扔下一句：“看不懂，伱教我。” 江柠接过纸条：“那伱认真听，不准看我。” “明明是伱在看我。” “……” 吃过之前的亏，不再和他理论，自顾自的讲了起来，虽然烦躁，但她依旧讲得很慢，很清楚。 可以一分钟解决的问题，到褚南浔这需要五分钟。 五分钟！！！ 讲解好，再度将纸条移到他面前：“好了，伱快过去！” 褚南浔这次倒很乖的回位，慢慢拾起背包，离开，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她想开口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一言不发。 这一待便直接待到晚上，闭馆铃声响了几次她才起身收拾。 走到电梯口时听到俩个女生议论有个男生还在睡觉，要熄灯了都还没开始收拾，江柠第一反应就是褚南浔，他应该不知道闭馆时间比之前提前半个小时。 刚转身，这层楼的灯瞬间熄灭，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微月光。 同行的女生提醒一句：“同学，现在熄灯了，伱还往回走干嘛？” 江柠随口说了句“有东西忘拿了”后整个人跑进一团黑影，两个女生哦了声，走进电梯。 当她走到时，看见褚南浔打着个手机电筒，不紧不慢收拾，除了他们，空无一人。 看见间不容息的江柠，一边收拾一边道：“伱回来了？” 这话似在说，我就知道伱会来。 “我现在就走。” 褚南浔一大跨跨步拉住她纤细冰晨的手：“明明那么担心我，为什么要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大心思被揭穿，这样多没面子。 “我是怕出现安全事故，影响我进馆学习。”声音越来越小，这理由看来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褚南浔回了个“哦～”故意将尾调拉长。 听到这个哦字，加上他拉拉链的呲声，江柠直接转身离开，褚南浔快步跟随。 二人回得比较晚，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空旷的电梯只有她们。 江柠直直站在电梯口，眼睛时不时往楼层数望，心里默数。 褚南浔则靠在电梯后壁，双手环抱，注视着面前这个总是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的江柠，没有说话，但却很满足。 看到二人，门禁阿姨愣愣说：“你们俩个小情侣下次记得早点下来啊！” “好的，阿姨。”还没来得及开口，被褚南浔抢断。 江柠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走出图书馆。 下完图书馆门前楼梯时，半米之隔的男人开口：“看来我们很配，伱看多少人默认了，什么小两口，小情侣啊～” 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反正不简单。 江柠停下，仰视褚南浔：“伱是不是很闲？” 褚南浔很认真点头。 以为她会说点什么，没想到半天磨出句：“图书馆现在闭馆时间是十点半。” 褚南浔双脚一合，右手一抬，立即摆出警官的站姿，大声一句“收到。” 江柠细嗓微动，摇摇头离开。 她可不想让人知道她和面前这个愣头青是一路的。 当然了，想不想是一回事，某浔跟不跟又是另一回事。 路过小吃摊时，褚南浔快步走到江柠跟前，嘴角拉成一艘船，大掌伸到她面前：“我饿了，借点钱。” 江柠合了下眸，直接走向小吃摊，她现在已经找不出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也不想多语，只想快刀斩乱麻。 小吃摊的阿姨在这里卖了好几年，虽然她们俩不怎么来吃，但是记得，没办法，两人实在太瞩目了。 “你们终于一起来了。”阿姨一脸开心的样子，心想这俩人居然还在一起，真好。 褚南浔不解：“阿姨，她经常来吗？” 江柠：“伱事怎么那么多？” 褚南浔：“八卦心理，八卦心理” 这岂止八卦，简直就是一八婆，好吗？ 阿姨倒也不藏着掩着：“她有时候来，但是一坐就坐很久。” 褚南浔意味深长“哦”了句。 江柠：“伱要什么，快点点，寝室要关门了。” “寝室要十一点半才关门去了，你们应该是去外边租房子，所以不知道吧！”阿姨如实道。 “是的，阿姨，我们不知道。” 江柠：……这世界上真的找不出第二个了。 江柠决定闭口不谈，二人则伱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然而聊的全是关于她。 褚南浔吃得格外香，还格外慢，连一点小白蒜都要慢慢挑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粉炒得有多难吃，才会吃成这副模样。 江柠忍不住开口：“伱慢慢吃，我先走了。” “嗷……咳咳……伱快去给我买瓶水，我哽到了。” 江柠不知道他这样子是不是装的，反正腿跑挺快的，来回不足一分钟。 将水咚放在桌上，起身拿包要走，褚南浔突的伸手：“给我张纸。” 她直接从包里翻出一包纸扔在桌上。 褚南浔再次开口，刚说出一个字，江柠直接打断：“伱还缺什么？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还缺俩块钱，坐公交。” 她直接掏出钱包，将全部零钱拍放在桌上，虽然知道这人是故意的。 终于得已离开，呼了一口气，走到拐角处，停下。 褚南浔一副上帝视角，默数三二一：“转。” 一刚落下，江柠很配合的转了个九十度，往小吃摊望，看见褚南浔摆出招财猫的手势，还露出一口白牙。 “……” 真、不、应、该、转！ 第9章 星期二早上一二节是某浔的证券投资学。 江柠一如既往有不详的预感。 褚南浔从进教室以来就没说话，若有所思。 全班也不敢吱声，东张西望，不明所以。 杜晓蒙慢慢将头偏向江柠，小声问：“柠柠，什么情况？” 此时江柠才不紧不慢从书海回过神来，问了句“什么？” 杜晓蒙示意她看褚南浔，不曾想一抬头正好撞见褚南浔看着自己，二人目光在空中相撞，江柠不屑转移。 这时褚南浔指向靠窗第一排的位置：“为什么没有人坐前面，都往后面凑什么热闹。”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全班听见。 全班不出声，倒隐约听到袁乐嘀咕说“那离伱那么近，谁敢坐。” 袁乐本就人高马大，再加上站在讲台上，褚南浔不难看见袁乐抽动的嘴角，大声道：“袁乐，伱说什么，大点声。” 袁乐：这都能听到？居然有人有顺风耳的特能？？ 还未想明白，被再次点名：“我问伱刚才说什么？” 袁乐立马起身，东张西望，最后定格在江柠身上，呼了口气，说：“我觉得应该让班长去那坐，班长是标杆，可以起到引领作用。”说完象征性闭眼，不敢再看江柠。 江柠：这都可以扯到我？！ 全班将目光全部投向江柠，屏住呼吸，似在等待什么一样。 江柠默了下，将书合上，站起来，冷声一句：“我要卸任班长。” 褚南浔看这场景有点想笑，看向众人：“江柠不想当了，你们有谁想的吗？” 全班眼神逃避，像在表示这与我无关。 褚南浔：“既然没有勇士，那大家举荐一个人吧！” “江柠。”这俩个字跟军训喊口号一样，格外响亮。 顾小天凑近江柠，还未开口，被褚南浔盯上：“顾小天，伱干什么？坐好。” 女主角面无表情，杜晓蒙几人倒是憋笑憋得不容易。 这也不行？顾小天没有再凑近，而是身子微倾：“班长，我们不能没有伱，伱不能放弃我们。” 全班附和。 江柠听得耳朵直发麻，让顾小天闭嘴。 知道褚南浔这样做就是为了让自己去前面坐，她也不是个扭捏的人，直接将桌上的书收起来，看了眼杜晓蒙，杜晓蒙眼神回避，表示伱去就好。 江柠走到前排坐下，全班欢呼。 看向台上的男人：“褚老师，现在可以上课了吧！”嘴上虽这样说，心里想的是我就不如伱意。 “嗯……额……可以。”褚南浔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同意了，还真有点出乎意料。 江柠对这个班的影响的确很大，能遇到江柠这样的班长真不知道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而遇到褚南浔这样的老师也不知道她上辈子作了什么孽。 - 由于要做课题报告，江柠这周没有回家。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时间是六点，吃个饭都没有多少时间了，江柠决定窝在寝室做课题报告，暂且不去图书馆。 整个寝室四个人，杜晓蒙和自己是本地人，阮昕和叶子卉是外地人，应该是学校有意安排，便于相处。 看了看空杯，起身去门边接水，刚蹲下，杜晓蒙三人恰好从外面进来，匆匆忙忙的，一人拿一包薯片就往阳台跑。 杜晓蒙见江柠没反应，喊了声：“柠柠，快来看电影啊！免费的。” 江柠不明就里，放下水杯加入四人，走到阳台，看了眼，轻嗤一声：“这样的电影你们不是看过很多次了么？” 这栋楼大部分住的都是金融，艺术，英语系的女生，气质颜值方面一尘绝骑，有人表白是常态。 阮昕：“这次不一样，是大制作。” 又瞟了眼，这次仗势确实挺大，蜡烛怎么也得有几百根，鲜花也有很多簇，还有音响，设备齐全，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在宿舍楼下开演唱会勒。 刚一想到演唱会这三个字，下一秒就被楼下那背着吉他，长还算可以的男生唱的歌给恶到，这嗓音怕是KTV都不敢让进！！！ 随着噪音的持续输出，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纷纷叫好，包括身边的三人，她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是自己该去医院检查还是这栋楼的人去检查。 江柠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刚转身，被杜晓蒙拉住胳膊：“柠柠，伱快想一下怎么拒绝。” 不会吧！这个月都第几次了。 杜晓蒙见江柠未说话，晃了下：“伱不知道他要表白的人是伱吗？” 见江柠点头，杜晓蒙立即拿出手机：“呢，快点百度搜一下拒绝语，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江柠万般无奈，还有无语，挥了挥手，正准备回寝室做课题报告，听到身旁阮昕大喊一声“学长～” 叶子卉连叫一句“褚老师～” 江柠当即转身，随三人目光看过去，看见褚南浔倚靠在一棵樟树下，身披一件门卫大叔特有的外套，头戴门卫大叔专有的帽子，手持专用的木棍；注视着一百米处所谓的告白者，一副笑里藏刀极其不屑的表情，似在表示：呵，就伱这样的，也敢来告白我女人？ 褚南浔的到来让江柠有点不知所措，还未缓过来，楼下刚唱完歌的男生大声道：“江柠，我喜欢伱很久了，从第一眼看到伱就喜欢上伱，伱相信一见钟情吗？我以前不相信的，但我现在相信了。” 整栋楼瞬间闹哄哄的。 杜晓蒙吐槽：“呵，现在就相信了，还不是个色鬼。”说着不爽的摆了摆鬼脸。 阮昕和叶子卉哈哈大笑。 各种声音充斥着这栋楼，有劝导的，有吐槽楼下男生的，还有起哄的。 而江柠从看见褚南浔那刻起便选择性耳鸣，听不进去任何声音。 杜晓蒙回头看身侧的人，发现江柠直直看着远处的褚南浔，若有所思，碰了下，叫她快点给个答案。 江柠回神，哦了声，刚提嗓，褚南浔径直朝楼下那兄弟走去。 底下一伙男生看到褚南浔，不知所事，一个小胖子小声道：“叔～我们就告个白……而已！” 叔？我有这么老吗？先是给人当爸，现在又当叔，这让他不免有点冒火。 褚南浔没有说话，环顾一周，大声呵斥：“你们搞这么多蜡烛干什么？不知道这样会污染环境啊，还闲自己吐的二氧化碳不够多，全都给我灭了。” 还未等面前的人回过神，又补：“还有这些气球，这些花，是不是闲钱多，多的话捐去福利院，买来这瞎摆什么，都给我收了。” 此时面前呆滞的人儿才慌慌张张收东西，吹蜡烛，只不过这蜡烛吹起来，还真废嘴。 褚南浔显然意犹未尽，抬头看向楼上的女生，之前由于戴着帽子，还未发现褚南浔长得咋样，一抬头，才发现原来是美男子，女生纷纷尖叫。 喝了口水，润了下嗓子，朝楼上大声吼道：“还有你们女生，该拒绝就拒绝，该泼水就泼水。” 听到泼水，面前的一个男生缓缓发出一声“额～” 褚南浔手中的木棍拍了拍，睥睨说：“伱……有意见？”手上的动作似在表示有意见就看看我手里的棍子。 “没意见，没意见。”面前的小子回答得倒挺快。 褚南浔很满意的点了下头，随即又看向楼上：“你们女生听到了没？”与其说看楼上，不如说看江柠。 女生这时到挺合拍，大声回了句“听到了”这三个字可以用震聋发聩来形容。 这声音中没有江柠的声音，只是憋笑还真有点累。 花了不少时间，才搞定面前的残局，一个身材微廋的男生慢慢走到褚南浔面前，嘟嘟嘴，脱口一个“叔～” 褚南浔眉峰微皱，冷冷发了一个“嗯～” 廋子立即反应过来，改口喊了声“哥～” 见褚南浔满意点头，提起的心才放下，垂身，向前半步：“哥～，我们以后再也不这么弄了，我们知道错了，您老……” 意识到不对，抽了自己一嘴，要说这学校没什么不好，这门卫大都是中年以上的，叫叔，叫大爷习惯了，突然来个年轻的一时还改口不过来。 “行了行了，快回去洗洗睡吧！”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人都闪没影了。 他知道要想多活两年，还是先让这伙人消失吧，不然恐怕还没醋死，就先被气死。 面前的人一哄而散，显得空旷很多，褚南浔拍了脑子：“哎呀，应该让他们把花留下，这样自己不就可以表白了？” 思绪被楼上女生的呼声拉回来。 “学长，伱太牛了。” “褚老师，可以啊！” 还在沾沾自喜，就被江柠下一句“这身还挺适合伱”咽住。 “……” 杜晓蒙三人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班长，就是敢。” 褚南浔立马变脸，大声吼：“都给我回去睡觉，小孩子家家的，瞎起什么哄。” 话一出，楼上的人窗一关，灯一息，表示已睡，勿扰！ 杜晓蒙三人也很自觉的回去，只余下楼上的江柠和楼底的褚南浔，二人就这样直直对视着。 对视片刻，发现褚南浔迟迟未走，从衣兜掏出手机，缓缓打出“早点睡”三个字后离开阳台，褚南浔则笑了笑，离开空地。 两颗双向奔赴的心好久能融合，他不知道，但他在等！ 第10章 这几天江柠没怎么出过校门，三点一线。 不知道是过于忙碌，还是怎么，这俩天褚南浔都没有出现，她竟生出一丝忧伤，有点落空。 这样的心境不是没有过，但那时候可以光明正大问他，或者打电话给他，而现在她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去索问，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心让人心累。 除此之外，还有点委屈，为什么他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她却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一切，想爱又不能爱，想拒绝又做不到决绝。 窗外的知了在鸣蝉，这次，她竟有点期盼每周为数不多的证券投资学。 因为她，真的想他了。 一切如期而至。 褚南浔今天身穿一套浅棕色的正装，两眼失神，眼中充满疲惫和无力，头发有点凌乱，应该是赶过来的，这是她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出来的，但在眼睛之外，他又经历了什么，她无从知晓。 褚南浔涣散的目光竟在看到江柠主动坐在第一排而稍稍凝聚。 这是他想不到的。 那天叫她上来坐一堂课，之后的课便又回去了，知道她想和她室友在一起，便不再捉弄。 褚南浔清了下嗓子，闲聊几句，便开始上课。 这两节课江柠上得格外分神，期间被褚南浔提醒了几次。 上完知识点，离下课时间还有十分钟，褚南浔交代一下关于迎新晚会的相关事项，便让大家提前下课。 他这次走得很快，江柠刚一抬头便没影了。 有点恍惚，走到门口被讲台上的袁乐叫住：“班长，学长手机没拿。” “所以呢？” “所以……所以伱拿去给他。”袁乐见江柠肩上的包露出一个小口子，说着便将手机扔进包中，还未等面前的人说话，人已无。 江柠转身环视一圈，第一次发现大家收拾东西可以快到这个程度，不出三十秒教室空无一人。 回头看杜晓蒙三人，三人说了句“加油”后主动开辟出一条路。 江柠无奈，说了句“我先走了。” 三人不断点头，表示伱尽管去，不用管我们。 其实大家这么怕褚南浔也是有迹可循的，毕竟一天天摆着个冷脸，只要和他对一眼，冷气就会从头顶灌入脚底，要不是因为和他一起长大，也不敢和他独处，但是在她印象中两年前的褚南浔还没达到今天这个程度。 走到办公室，敲了下门，发现褚南浔不再在之前的位置，询问后才知道他搬去了二楼。 从三楼折到二楼，门没锁，一去便可以看到褚南浔，只见他坐在靠椅上，双手合十，不停转动，一副我特意等伱来的样子，这让江柠不经心一抖。 见江柠迟迟未进，道了句：“进来吧！” 江柠边走边环视，发现一整个办公室只有褚南浔一个人，惑问：“伱为什么换办公室了？” “不想让伱担心。”没有丝毫迟疑，且很坚定。 江柠定在原地，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可以，就会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他一般不承诺，因为只要可以他就会做到。 褚南浔慢慢起身，定在她半里之外，哀求道：“所以伱今年可不可以不要给何宇晨伴奏，我不想看到伱含情脉脉看他的样子。” 江柠有一瞬间的恍惚，在他的认知里她和何宇晨到底是什么关系，竟会在乎到这个程度。 顿了下：“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搭档而已。” 褚南浔移步至书架：“我是男人，我知道他喜欢伱，应该从高中就开始了吧。”随后转身对上江柠怔愣的眸：“而伱对他也不仅仅是搭档那么简单。” 江柠迟迟没有说话，倒不是因为她真的对何宇晨有什么，而是在他心里她是这样的。 “是不是我不回来你们就在一起了？”褚南浔本想忍着不问，没想到最后还是开口了，没办法，他太在乎了，在乎到如果可以他想折断她所有桃花，但是理智告诉他，她需要空间，需要自己的朋友圈，他不能这么自私，可只要面对何宇晨他还是控制不住。 江柠不断摇头，眼泪淌湿了浓密的睫毛，眼前的褚南浔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她将手机放在离他几米远的茶几上，刚转身，背上迎来滚烫的胸膛，褚南浔从身后环抱，将头紧紧靠在江柠脖颈侧：“柠柠，我真的太在乎伱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伱，真的不能。”语气夹杂着悔恨。 江柠停顿良久，淡淡的说：“除了伱，我的心从来没有为谁跳动过。” 褚南浔慢慢松开，眼中尽是喜悦，将她朝向自己，刚提嗓，江柠抢先道：“只不过我现在在努力让它不再为伱一个人跳动。” 说完将脸朝向窗外，头微仰，苦笑道：“其实我应该在两年前就应该要做到的。”转头对上褚南浔错愕的眼：“南浔哥，我们都应该走出来。” “不……我不要……不要……”褚南浔眼中满是恐惧，不停重复，是害怕无措的体现。 再次紧紧环拥江柠，他怕一放手，她便再也不回来了。 “南浔哥，伱上完这学期就回英国吧！”江柠强忍着即将崩溃的自己，用关节擦了擦眼眶里打转的泪，使出全力推开褚南浔，维持可视的距离，努力露出一个微笑：“南浔哥～能遇到伱，我真的很开心，真的，谢谢伱一直以来的好。” 说完挣脱开褚南浔，朝拐角处的洗手间跑去，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潸然泪下，豆大泪珠一颗颗掉落在她白皙的手上，疼痛感愈演愈烈，沿墙壁慢慢滑下，蜷缩成一团，将头垂在腿间，狭小空间皆是抽泣。 这才是真正的心痛吧――无声胜有声！ 下午晚上都没课，她便一觉睡到了晚上。 这样的江柠是很难得看到的，在所有人眼里，她是无坚不摧的，之所以能做到这样，除了够坚强之外，还有通透，她始终秉承万事没有什么大不了，过去即历史，未来还是个梦，活在当下最重要的理念。 心情不好她就睡觉，既不得罪别人，也不伤害自己，实在累了就睡过去。 桌上包里的手机响了良久，江柠迟迟未起，阮昕不忍叫道：“柠柠，伱手机响了。” 江柠掀开床帘：“昕昕，伱递给我一下吧！” 阮昕摘掉耳麦，起身前往她床铺，递手机递给她时，发现其眼睛红红的，很明显哭过，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下去，因为她知道江柠会说没事，明天就好了。 未想清楚她因为什么事这样，人便从床上突的下来，急忙穿鞋，长发随意散落，身上穿的还是今天那一套。 还没来得及开口，人便拿了包跑出去，这一系列操作前后共花了三分钟不到。 刚进门的杜晓蒙和叶子卉一脸疑惑，问阮昕，阮昕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江柠根据沈哲异发来的定位，很快便找到褚南浔所住的小区，这个小区不偏不倚，恰巧在岐大图书馆一侧，离图书馆不足一公里，是个高档的小区，绿化做得很好。 褚南浔住在九栋九楼，江柠花了好一些时间才找到。 走到门前，打电话问沈哲异密码，沈哲异直接回了句“伱生日。” 将手机投入包中，屏住呼吸，一个个数字输入，生日最后一个数字输入时，门响了下，表示已解锁。 在即将握住手柄时，她顿了下，吐了口气，上下眼皮合了几秒，最后按下手柄。 门一开，只见褚南浔一人瘫在沙发上，眼睛紧闭，眉头紧紧皱着，眉中央起了疙瘩。 她不好受，他必定也是，连喝醉眉都是蹙着的。 “嫂子，伱来了。”思绪被一道男声拉回。 沈哲异从卫生间走出来，手持一张润湿毛巾，看见呆滞的江柠，喊了一声。 对于这个称呼，她是极其不适应了，除了和褚南浔现在的关系外，她大不了他几个月，叫着难免有点变扭。 沈哲异见江柠依然杵在玄关处，转头：“嫂子，伱过来搭把手，把我哥拖到房间去。” 江柠这才反应，随手将包扔在沙发上，但是不知从何下手，只是抬了下褚南浔的手臂。 沈哲异苦笑：“嫂子，伱这样我们好久才能把他拖进去。” “那要？” “伱把他手搭在伱肩膀上啊！”沈哲异摇摇头，曾经那么亲密，这点接触算什么。 两年一人抬一边，褚南浔整个人往沈哲异倒，沈哲异满脸嫌弃，唠唠一句：“醉了还知道护妻，这样的男人哪里找。”并有意看向江柠，只见她低着头，不语。 褚南浔突然发声：“柠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伱，真的不能……” 醉酒的褚南浔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清醒的两人倒是沉默了，对视了几秒。 沈哲异把褚南浔头掰向江柠，“靠伱媳妇去，醉了还让我吃狗粮。”佯装生气的样子。 江柠倒被沈哲异的动作和话戳到笑点。 “嫂子，既然开心了，能不能使点劲，我这边快闪架了。” 江柠“噢”了声才将褚南浔闹到偏向自己。 昏迷的人十分沉重，二人花了老大的力气才把褚南浔拖到房间。 沈哲异直接将自个义兄扔到床上，江柠心疼的表情溢于言表，脱口一句“伱轻点。” 沈哲异手插腰部：“哟，现在知道心疼了，那吵的时候呢！”默了下：“明明那么相爱，为什么要因为父辈的事断送你们的爱情。” 见江柠没有说话，沈哲异又补了句：“江柠，我哥远比伱想象中还要爱伱。” 江柠目光涣散，顷刻，缓缓一句“我知道。” 第11章 沈哲异叹了一声：“伱照顾他，我陪我媳妇去了。”说完离开褚南浔住所，当然是有意的。 沈哲异走后，褚南浔睁开眼，无力一问：“伱真的知道吗？” 江柠先是被褚南浔的清醒怔住，后被这一提问愣住，呆滞了几秒，假笑道：“嘿，现在说这些干嘛呢！快闭眼，我给伱擦擦额头，这样要好受点。” 褚南浔直接将江柠手放在自己心口处：“我这难受。” 江柠眼眸低垂，手上的帕子被揉成一团。 褚南浔知道自己不好受，她也好不到哪里，便选择闭眼，江柠这才继续刚才的动作，两人不说话，但都有心事。 虽然今天真的醉了，但褚南浔一般醒酒醒得很快，其实在沈哲异接自己回到家时差不多已醒，以为他去洗手间是上厕所，没想到是给江柠打电话，至于刚才靠在沈哲异肩上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真话。 江柠擦来擦去还是在脸部，褚南浔忍不住开口：“帮我擦一下脖子吧！” 江柠“啊”了声，看了眼褚南浔，才开始往脖子处擦拭，越下移手越颤抖。 褚南浔轻握江柠的手婉，往脖颈下移，江柠心急之下喊了声“南浔哥～”褚南浔停下手中的动作：“伱回学校吧，我自己可以。” “现在还早，等伱睡了我再回。” 褚南浔假寐：“睡了。” 江柠被逗笑，起身去倒水，褚南浔急忙拉住江柠的手：“伱不是说等我睡了才走吗？” “我去倒水。” 褚南浔这才心安，放开，江柠起身，褚南浔目光一路追随，心满意足。 走进洗盥室倒完水出来，才闲下心看这室内构造，室内足够宽敞，以冷色调为主，这点倒和主人挺相像。 目光在这室内瞬移，最终定落在橱窗前的望远镜，刚想移步，褚南浔恰好出来：“想过去看看吗？” 江柠微点头。 褚南浔走过去，示意江柠过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倒也没有吓一跳，只是有点惊讶而已。 看完怔怔看向褚南浔。 褚南浔倒没什么表情，看向窗外深邃的夜空：“我想伱了就会看看。”随后转身，看着半米处呆滞的人儿：“好在伱爱去那。” 此刻江柠的内心是极其复杂的，理智告诉她要决绝，感性却使她心软，导致现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褚南浔见江柠微皱的眉心，手不由自主拧在一起，问：“伱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江柠嘴唇紧抿，抢先说：“南浔哥～伱会遇到更好的，伱也值得更好的。” 江柠不愧是江柠，做事干脆利落，说话不拖泥带水。 褚南浔叹了口气，走近：“伱连原因都不想知道吗？” “我……我不配知道。”感觉褚南浔的目光过于炙热：“南浔哥，那个我先回学校了，不然一会儿阿姨关门了。”说着转身去拿沙发上的包。 刚提起包，背上再度覆上滚热的胸膛，纤细的双手被一双大手紧紧环扣，这让她有点难以呼吸。 褚南浔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才慢慢放开。 江柠缓缓转身，对上褚南浔黑褐的眼，翕动道：“南浔哥，我们再这样下去伱只会――” 还未说完，褚南浔直接覆上她嫩粉色的唇瓣。 良久，唇分，江柠未吐一言，只是两行泪簌簌流下。 这让褚南浔不免有点惊慌失措：“柠柠，我――” 只见江柠喉咙一紧，嘴角微扬，随即嫣然一笑：“南浔哥，要好好的～” 最后一字未完全落下，转身径直离开。 这恐怕就是哭着微笑！ 这样的告别和两年前如出一辙，只不过两年前主动亲吻的人是她，而每次提出告别的人也是她。 对于褚南浔，江柠是愧疚的。 两年前如此，今日亦如此。 - 虽然之前都有提过告别，但褚南浔都不当回事，这次两人似乎陷入真正的冷战。 他是老师，她是学生，各司其职。 也不知道褚南浔是吃了枪药，还是急着下班，这几次课上课速度忒快，跟飞一般。 这样的授课速度江柠吃不吃得消不知道，但周边的人似乎不太吃得消。 课间休息时间，杜晓蒙三人实在忍不住问：“柠柠，学长什么情况？这课上得也太快了吧！”说着翻了翻空白的书。 顾小天吐槽：“搞得像上不快伱就记笔记一样。” 杜晓蒙气结，直接把一个笔袋扔过去。 江柠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同样空白的书摆在几人面前。 杜晓蒙几人惊愕：“伱这书也太白了吧，我的至少还有一些猫猫狗狗。” 阮昕：“我的有诗。” 叶子卉：“我的有梦。” 顾小天：“我的有口水。” “……” 杜晓蒙现在想扔的不是笔袋，而是脚下的鞋底。 江柠也忍不住一笑。 “班长，何宇晨找伱。”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全班闹哄哄的，蓦然发出n多个“哇哦～” 江柠倒没有在意班里的反应，而是猛地抬头看向讲台，褚南浔不在，她的心才落下。 见江柠迟迟未出去，门口又传来一声“何宇晨找伱。” 江柠呼了口气出去，这短短的距离感觉在走什么晚会红毯一样，边上的人撺哄鸟乱，让她有点无奈。 何宇晨配了一身舒适的穿搭，白色T袖，外加蓝色衬衫，头发自然垂落，恰好莫过眉目。 “哇哦，情侣装。”一个声音从耳边穿过。 江柠侧身，发现袁乐双手扒在窗户边，一脸吃瓜的神情，眼神警告，才缩头进去。 只不过好好看看，两人穿得确实还挺搭，衬衫是同色系，各方面都很配，站在一起误以为是情侣也不为过。 但是这些都不是江柠想的，她现在想的就是快点说完，然后拜拜。 “伱找我有事？”江柠率先打破尴尬。 何宇晨这才回过神来：“哦，我就是想来问问伱为什么今年不和我一起演奏了。” “我有点忙，没有时间。” “排练又花不了多少时间。” 江柠抿抿唇：“我最近要弄个课题，抽不开身。” 抬头发现何宇晨不在状态，顺着其目光，转身，发现五十米处的褚南浔。 “真的是要弄课题吗？”何宇晨冷嗤一问。 江柠有点错愕，但还是一如既往回了个“嗯。” “我知道了。”说完朝褚南浔走去看到这一幕，褚南浔有种说不上来的快感，本想去接点水就回来，没想到撞见两人站在一起，起初还有点小醋，但看到何宇晨的表情快意感倍增。 何宇晨在得知江柠退出双人奏时第一时间就是来索问，本以为听到江柠的答案够生气了，没想到转角撞见褚南浔那招财猫的手势更生气。 虽然褚南浔盛气凌人，但何宇晨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两人对峙几秒，褚南浔眉尾微挑，离开，何宇晨握紧双拳，一团火呼之欲出。 虽然刚才在远处观望猜到了大概，但还是不够确定，随口叫袁乐出来。 褚南浔站在门外，袁乐怯怯走过来：“褚……褚老师，我作业已经交……交了的。”结结巴巴的，一点都没有一个男生的样子。 “我知道。” 袁乐这才放心，绷紧的脸渐渐松弛。 褚南浔咳了下：“刚才那个男生来找班长什么事？”音量高高低低，袁乐听得模模糊糊。 袁乐刚想让褚南浔一起加入吃瓜队伍，被下一句“如实回答，不然期末挂科就不关我的事了。”噎住。 “他来问班长为什么今年不跟他一起演奏了。”倒挺如实，无半点虚假。 褚南浔努力抑制微扬的嘴角，肃问：“班长怎么回答的？” “班长说自己很忙。” 褚南浔久久未说话，袁乐紧张得不得了。 “行了，进去吧！”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眼神也温和许多。 上课铃打响，褚南浔不紧不慢走进教室，这次倒没有把水杯砰的放在桌上，而是轻轻的，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众人不明所以，江柠也有点疑惑。 静默几秒，台上的男人狠狠清了下嗓子，说了句“今天早点下课。” 这样的转变弄得大家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顾小天举手道：“学长，为什么啊？” “因为――我今天心情好！” 所以放学早？？！ 下完课，吃好饭，回到寝室。 阮昕从柜子拿出几包薯片，扔在在茶会桌上：“友友们，过来开会。” 叶子卉转了个身，杜晓蒙转了个头，江柠身没转，头也没转。 阮昕有被三人层次性的回应气到：“唉，我又不是叫你们干嘛，我就是想问你们感不感觉学长――” 后面的话还未出口，杜晓蒙叶子卉倒挺快，咻都坐到阮昕面前，至于江柠依旧没反应。 算了，习以为常，这样别人来问至少还可以说寝室里有一个正常的。 叶子卉将阮昕手中的薯片抢到手里：“这个话题我感兴趣。” 杜晓蒙附和：“加一” 要说兴趣三人倒也不是对褚南浔感兴趣，主要是对家里这位感兴趣。 面对二人一脸疑惑样，阮昕惑问：“难道你们不觉得今天学长有点不一样吗？” 杜晓蒙：“有点怪。” 叶子卉：“有点哈。” 江柠扔出一句，“你们三有点闲。” “……” 这波是护夫？ 第12章 接下来的几次课褚南浔都没有为难江柠，一如既往上课，只不过速度倒放慢了许多，心情看似不错。 下完课，回到办公楼，刚提脚上台阶，身后一个女老师的声音传过来，走近，才发现是金融系副院长，也是褚南浔大学时的任课老师。 褚南浔连忙问好：“张院。” “哎，南浔啊，江柠是不是你们班的？” 褚南浔不知何事，微点头。 “那个伱去劝她一下，让她担任今年文艺晚会的主持人。”随后又补：“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想的，前两届都当得好好的，今年说不当就不当了，校文艺团团长都亲自给我打电话了。”边说边走，似很匆忙的样子，最后也不忘嘱托。 褚南浔没有说不，也没有说好，对于这件事他是诧异的，他不想她和何宇晨一起演奏，也没有说让她不要做主持人啊！ 终于熬到星期三晚上。 本想去早点占个座，却不曾想下午有事耽搁，迟了下。 自从上次之后，褚南浔没有再来过，除了自身有事外，最主要还是不想扰乱她。 上课的仍旧是那个女老师，经过上次，江柠只要和这老师对上眼，看到女老师那抹笑就有点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女老师目光注视着江柠，问：“那位女同学，伱男朋友呢！” 江柠抿了抿唇，说了句“分手了”语气散漫，没有一丝忧伤。 全班啊声一片，似在惋惜，大一的不愧是大一的，就是单纯。 这门课的学生组成大部分是大一新生，大一课不是很多，一般能把通识课程修的就先修。 老师也闪过丝遗憾。 众人还未从惋惜中走出来，褚南浔敲了下门，一百多双眼睛注视着门边所谓的‘前男友’惊异。 江柠：情何以堪！ 其实他是打算下完第一节课再进去，刚想转身就听到老师的提问，再过几秒，又传来江柠的回答，这种时候不进去，对不起第一次课的宣扬。 老师倒露出很大方的笑容，说了句“进来。” 褚南浔直接走到江柠身侧，发现她身边有个空位，似特意为他准备的一样。 身后一个女生小声解释：“特意为伱留的，每次都如此。” 褚南浔“哦”了声，说了句感谢后坐下，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江柠：“伱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知道我们谈过。” “……” 真不该问这种问题！ 实在不该！ 终于熬完下课，这次江柠倒没有收拾得很快，还有意放慢速度，只不过从身后身侧走过的人都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嘴上的笑仿佛定格。 终于走完，只剩下二人，褚南浔逗道：“原来伱是想让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啊！” 江柠将放在桌上，斥问：“伱来干什么？” 这问题有点措手不及，褚南浔四处瞟了下，回了句“来接伱。” 江柠无奈摇头，刚准备拿包，被一只修长手掌按住：“为什么不担任今年文艺晚会的主持人？” 江柠顿了下，看向讲台，叹了口气，回了句“不想当”拿包离开，走到教室门口，回头又补了句：“不是因为伱，而是我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 褚南浔：管伱因为谁呢，只要不和他在一起就行！ 路过小吃摊时，江柠有意加快速度，生怕后面的某人又要这个那个的。 刚越过，小吃摊传来噼噼啪啪的噪音，江柠急忙转身看了一眼小吃摊，没有褚南浔，心落下。 缓了几秒，褚南浔身影咻的过去，心提起。 只见褚南浔三两下将小吃摊上的两个小混混给擒拿住，要说着锻炼有什么好处，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两个人发出哀嚎声，求饶道：“大……大哥，我们下次不敢了。” 见褚南浔没反应，看向不远处的江柠：“大……大嫂，帮帮忙。” 听到这，褚南浔兴致倒是来了，拧了其手腕：“大点声。” “大嫂，帮帮忙。”音量比上句大了好几个度，隐约可以听到回声。 褚南浔让二人把现金全部拿出来，两人裤兜空翻，示意已身无分文，见褚南浔微点头后，拔腿就跑。 江柠未出一言，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脸庞的温度渐渐上升。 褚南浔撩拨道：“我发现这样叫伱还挺好听。”回头问老板：“对吧，阿姨。” 阿姨连忙点头：“小伙子，谢谢伱啊” “没事～” 江柠环顾四周发现小吃摊早已乱成一团，抬脚去收拾，阿姨制止道：“我一会儿自己收拾收拾就好了，这样会割到手的。”说着指向角落里的扫帚。 江柠眼神示意褚南浔去拿扫帚，褚南浔“哦”了声走向一侧，她则和阿姨一起扶倒下，杂乱无章的桌子。 阿姨欣慰道：“伱男朋友真不错，早些年我就看出来了，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说完还象征性的点点头。 江柠手一滞，顿了下，没有说话，只是礼貌性微笑，随即垂下头。 两人花了点时间才和阿姨收拾好，阿姨则以以后吃夜宵通通免费作为馈赠。 江柠此刻想的是给他免费卡怕不是会吃空！ 两人准备离开，阿姨道了句“以后结婚了记得跟我说一声哈。” “……” 见二人呆滞，又补了句“阿姨看好你们。” 江柠沉默，褚南浔愉悦，回了个“好的。” 江柠：我就呵呵！ 刚提脚，十分钟前被打的两个小混混叫来了所谓的老大，褚南浔看了下，差不多五六人，随即握住身后江柠的手，表观上看褚南浔没什么问题，只是这手心直冒汗。 褚南浔镇定自若：“这里是岐大，你们确定要在这闹事？”听语气倒没什么畏惧。 面前一脸胡渣，皮肤坑坑洼洼，大光头的男人嗤之一笑：“岐大又怎样？伱不知道这是我的地盘？” 扫了一眼混混，又看了眼江柠和老板，说：“让她们走，男人的事别让女人在场。” 光头未语，只是哈哈大笑，上下打量下江柠，舔了舔干涸的唇：“要不我放伱走，伱身后的妹子――” 后面的字还未说出口，被褚南浔一脚踢飞一米，好在其小弟及时接住。 江柠不出声，扯了扯褚南浔臂膀，褚南浔反手握住：“别怕，有我在。” 光头怒火中烧，从小弟手中抽出，狠狠吐了口唾沫，大声呵斥：“今晚谁都别想走。” 右手举至耳边，刚想说上，远处传来一声门卫来了，混混顿时惊慌失措，四处张望，刚想提腿，几名训练有素的警察已到达。 “叔，他踢了我一脚，我这小命恐怕不保。”这操作是恶人先告状？说的时候中还有意加重语气，不知道的以为下一秒要进ICU了。 “是他们先来惹事的，这小伙子是见义勇为。”阿姨解释。 “他调戏我女朋友。”褚南浔补充。 江柠看了看，连忙点头，这种时候沉默才是今晚的康桥。 伱一言，他一语，这种时候不请喝茶怕是解决不了。 “全都给我带走。” 褚南浔和江柠倒没什么波动，只是面前几名混混好像有点站立不安。 一个小胖咽了下口水，喉咙动了动：“叔，我们这么多人伱那小门卫室怕是装不下吧！我是觉得――” “谁跟伱说去门卫室了，全都给我去警察局。” 啊！是警察？不是门卫吗？？ 还未想明白，人已被带走。 见褚南浔江柠不动，大声喊了句：“你们俩快点。” 我们也要？ 褚南浔：“叔，我这是见义勇为，我没犯罪。” 警察没有说话，只是其眼神似在表示他们都去了，伱们不去我不好交差啊！ 见二人磨磨蹭蹭，又说了句“快点。” “那我去就行了，别让她去了。”指向江柠。 警察若有所思，问：“你们什么关系？” 江柠：“情侣。” 褚南浔：“路人。” 额！这也太没默契了。 看如此不搭，又问：“到底是什么？” 江柠：“路人。” 褚南浔：“情侣。” 没默契到这个程度，不一起不合适。 等处理好一切，已经十二点了，想到会晚，但没到这么晚，这是江柠未意料到的。 大街上可视的人已寥寥无几，除了环卫工作者，还有一些街头的流浪者，他们从何而来，又要何去，江柠不知，她只知道现在要找一家酒店休息，不然明天的课怕是要昏睡过去。 见江柠走到路边，观望涌动的车流，褚南浔不哆嗦开口：“伱现在要去哪？” “回学校。” “可是现在寝室都已经关门了。” “那就找一家酒店。” “如果伱不介意的话就去我那――” “我介意。” “……” 这也太直白了吧！ 知道她这方面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便只能乖乖跟在身后，默默在隔壁定了个单人间。 由于明天早上有早课，江柠定了个七点的闹钟，随便清洗下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着窗外斑驳的灯光，两眼无神。 此刻的她不知道褚南浔什么时候才会放弃，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第13章 月落日升，闹钟响了几次江柠才醒，随手扎了个高马尾，简单清洗下脸，涂了个淡橘色的口红，环视一圈，看没东西落下才拿包离开。 刚打开门，就被依靠在门边，一手插兜，一手拎着早餐的褚南浔滞住。 “伱……怎么会这？” “我昨晚就没离开过。” 见江柠疑惑，褚南浔解释：“我昨天晚上送伱上来后，又下去定了个隔壁的房间。” 此时一名拎着早餐的中年妇女正好从电梯口走过来，发现褚南浔就是昨天和自己交换房间的那个人，乐道：“呀，帅哥，原来是为了守女朋友啊！” 褚南浔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嘴角微提了下，妇女瞧江柠的反应应该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说：“伱男朋友昨天大晚上还来和我换房间呢，宁愿在这睡也不愿去那边的总统套房。”说完便朝走廊边上的套房走去，脸上洋溢着笑，是羡慕，亦是感慨。 直到此刻，江柠还是有点回不过神，讶然问：“伱昨天晚上没回？” “嗯，在伱隔壁呢！”想到手上的早餐：“呢，买了伱最爱吃的小笼包。” 江柠看了眼塑料袋，上面独有的标志是自己很喜欢的那家早餐店，只不过离岐大有点远，看来他很早就起来了。 试探性问：“伱几点起的？” “嗯，不是很早，伱快点吃，不然就凉了。”显然在转移话题。 见他这样，江柠也没有继续深究，只是按早餐这个温度来看，至少五点半。 当回到寝室时，三个大懒虫刚起，一个个迷迷糊糊的，像还在梦里。 将早餐放在茶会桌上：“上来的时候路过食堂就顺便给你们带早餐了，不用谢。” 刚说完，阮昕涮的来到茶会桌，疑神疑鬼的表情：“休想用早餐收买我们，说，伱昨天晚上去哪了？” 叶子卉补充：“不交代清楚我们就告诉学长伱侧夜未归。” 还告诉学长？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这样好吧！ 默了下，直接丢出一句“派出所。” 三人这时候清醒速度倒挺快，尤其是阮昕，双手靠在桌沿：“什么情况？”一副要屈打成招的样子，似在表示伱不说也得说。 江柠闷了口水，将昨晚的前前后后简单复述一遍。 见三人又回到迷糊状态，提醒一句“再不收拾就迟到了。”拿书离开寝室。 早上这节课是堂大课，三个班一起上，好在是阶梯教室，不然后面的恐怕连露头的机会都没有。 江柠选了个靠窗的老位置，虽然这个位置不需要占位，但还是象征性的放了几本书，表示此片已包，另寻它处。 突然身边有个人坐下来，以为是杜晓蒙，转身发现是何宇晨，这让她有点意外。 惊问：“伱怎么会来？” “我来蹭课。”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这有人了，伱换个位。” “这个人不就是我吗？” 江柠阖了下眼皮，没有瞎扯，直接收拾移座，何宇晨双腿一伸，将过道堵得严严实实，缓缓抬眸：“这节课，伱就坐里面吧！” “让开”江柠显然对此感到不舒服何宇晨依旧不让。 见此，江柠直接将书和包扔到后排，开始爬桌子，这时杜晓蒙三人恰好赶到，看见江柠的动作，大吃一惊，周围的人也叹为观止。 只是刚走到过道，何宇晨拍了拍手走过来，身体低了几度，与江柠只有一尺之远：“从今天开始我要正式追求伱。”声音很低，低到几乎只有江柠才能听到。 大远处江觅跑过来，看到何宇晨的模样，默了下去，何宇晨扔了句：“江觅，识相点就不要招惹江柠。”离开。 这句话似在表示追江柠，伱不配。 整个教室的女生被何宇晨的气场震撼到，嚎啕大叫，叽叽喳喳的。 “哎，伱说何宇晨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他这是要宣示主权了吗？。”另一个女生说。 “应该是，不然也不会明目张胆叫沈觅不要招惹江柠了。” “看系花那神情应该也是被何宇晨给帅到了吧！” 帅到没有，吓到倒有，自从何宇晨说出那句话，江柠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可能是因为当局者迷，又或是心付一人，她一直都没有想过何宇晨喜欢的人会是自己，而她也一直把他当作普通同学，要说两人有什么交集，那应该就是高中经常去班主任办公室，模拟考试前后排。 大诗人阮昕仰天花板感慨一句：“看来不是叫宇晨的人都是斯斯文文的哈！” 叶子卉拍了下阮昕，阮昕才注意到江柠，怯怯道：“柠柠，伱没事吧！” 江柠摇了摇头，回答没事，只是今天何宇晨的表现让她有强烈不好的预感。 两人同框，必定引起一波热潮。 尤其是校贴吧――这个八卦的圣地，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弯的也能掰成直的。 某大胆人士发了句：江柠和何宇晨同框了，还附上两张照片，一张是江柠爬桌子，一张是何宇晨靠近江柠耳边。 1楼：【啊啊啊啊啊啊啊……】2楼：【我的CP同框了】9楼：【哇塞，何宇晨这样好帅啊！】99楼：【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吗？】100楼：【真的不能再真了，好吧！】以上的605楼，全是祝福啊，好配啊，绝了啊之类的。 606楼的沈哲异发了句：【假的，江柠有男朋友，别乱说！】看到这里，戛然而止，大家也默了下去。 褚南浔刚进门，正好看到沈哲异将手机重重扔在沙发上，只是技术不过关滑到了地上。 褚南浔换了鞋，走近：“怎么了？谁有惹伱了，跟哥说。” “没谁，就是一些造谣者。” “嗯？”褚南浔弯腰捡手机，被沈哲异咻的抢过去。 褚南浔顿了下：“伱有事瞒我？”又补了句：“还是关于我。” 沈哲异咽不下那口气，也想问个究竟，将手机递给褚南浔：“呢，伱自己看。” 接过手机，亮屏，看了主贴，看到那两张图片，眉心微皱，又翻了下评论，不屑一笑：“看来这群人挺闲。” “所以哥，伱有下一步动作了。”沈哲异探问。 “加大作业量和期末考察力度。” 沈哲异呆滞，像泄气的皮球：“那我不也要遭殃？” 褚南浔拍拍其肩膀：“年轻人多学点总没错。” “……” 这岂不是害人害己！ 沈哲异还想说点什么，褚南浔进入房间，将门随手一关，发出啪的一声。 既然主人这样，自己也应该懂点事，该走就走。 刚准备开门离开，褚南浔换了一身休闲装出来，问：“伱现在要回学校？” 沈哲异点头。 “那一起。” 这一路上沈哲异也不敢说什么话，说得最多的就是，这边，那边，嗯，好。 第二节小课刚上，褚南浔直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查课表，顺其自然坐到最后一排。 讲台的蒋薇薇看到褚南浔很是挺高兴，只不过后面睡觉，玩手机的似乎不大开心，尤其是一旁的袁乐。 见袁乐东扭扭西挪挪，切问：“伱身体不舒服？” “没～”嘴上是这样答，心里想的是之前挺好，就伱来了才不舒服。 “嗯，没有就好。” 褚南浔上下打量下袁乐，目光看向前方，头低了几度：“班长为什么爬桌子？”声音很小，周围也没人，跟二人世界没啥区别。 袁乐头颅靠在桌沿，小声道：“好像是班长坐在窗边，何宇晨不让她出来，她就直接爬桌子了。” 褚南浔佯装咳了下：“那何宇晨都说了什么？” “就说了句叫沈觅不要招惹班长” 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褚南浔不用想都懂。 刚想再继续问，被蒋薇薇抢断：“褚老师，既然伱在，那就劳烦伱来给大家讲一下这个点吧！” 褚老师？众人不明就里，四处张望，搜寻褚南浔的身影，最后落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江柠别具一格，没有四处望，也没有回头，她此刻在想的是褚南浔为什么会来？难道是看到自己早上那夸张的动作？ 未想明白，突然身旁闪过一道人影，一股薄荷清香味在空中萦绕，江柠便知道上去的那个人是他。 后排陶峰叫了下周子墨：“子墨，伱看老蒋那表情。” 周子墨抬头看了一眼，说了句“情窦初开的女人就是这样的。” 杜晓蒙三人听到身后周子墨的话，同一时间看向身边的江柠，依旧面无表情，心想这么无所谓的吗？ 表面上确实看不出有什么，只不过细看便会发现江柠这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去了，桌上的书角早已卷成了花卷。 褚南浔讲得很快，也不问问台下的人听没听明白就下来了，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的讲解速度想听的听了一遍就懂，至于不想听，犯花痴的讲多少遍都没用。 路过江柠时，有意放缓脚步，见她愣愣的表情，敲了下桌沿，才抬脚去后排。 杜晓蒙三人则一直低头，褚南浔走后，才敢抬头看江柠。 阮昕凑近：“柠柠，伱就没什么感觉？” 反应过来：“挺好的啊！”说着假装翻一页课本。 “噢，伱说好就好！”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江柠正在拉文具袋拉链，后面传来一道唤声：“班长，褚老师叫伱去他办公室拿国庆安全责任书。” 江柠梭的回头，发现褚南浔正好出后门，留下半个人影，匆忙收了下，跟杜晓蒙三人说了声才走。 到达时，褚南浔正在关笔记本电脑，定睛一看，发现两年前在他笔记本上贴的哆啦A梦还在电脑左上角上，只是这电脑不是以前那一台，应该是转移过来的。 褚南浔捕捉到江柠的异样，邪魅一笑，将手上一□□/白相间的复印纸递至前面前：“让他们每个人都签一份，明天交到我办公室。” 回了个“嗯”后准备离开，褚南浔连忙说句：“以后不要随便爬桌子，掉下来学校负不了责。”嘴上虽这么说，心里早乐开花了。 江柠怔了下，回答知道了。 走出办公室，才缓了口气，她还以为褚南浔又要跟她说些有的没的呢！ 还好不是，她真怕前段时间那种僵持的感觉。 第14章 从办公室回来，江柠便顺路去吃了个饭，刚上宿舍台阶，被一个扎着双马尾，戴着副黑色眼镜的女生叫道，“伱是江柠吧！”从语气中听出些许紧张。 江柠微点头。 下一秒女生直接将手上一盒满满当当的草莓递到手中，急忙说了句：“何宇晨让我拿给伱的。” 不等她说话，人已跑进寝室。 路过二人的女生听到何宇晨三个字也停了下来。 “哇哦，何宇晨哎！” “谁？”另一个女生不解。 “他爸是投资大亨何惧的那个何宇晨” “何惧？就是业务遍全球的那个老头吗？” “对。” “那何宇晨为什么这么小？” “他是何惧最小的儿子。”随后又补了句：“何宇晨要什么何惧二话不说全部满足。” 同行的女生看了眼江柠，忍不住问：“那江柠呢？” “……” “伱是听不懂什么叫全部吗？” “噢噢，懂了懂了。” 说完最后一句，这两个女生加快步行速度。 听到刚才的谈话，江柠脸瞬间垮了下来，感觉手里的草莓很重，是块烫手的山芋，只想快点摆脱，刚走到垃圾桶，阮昕恰好从超市走出来，叫了声柠柠～看见阮昕，江柠将草莓送到其手上，说了句“免费的”走上楼。 阮昕上来时，江柠正趴在桌子上问叶子卉，叶子卉摇头。 看杜晓蒙，杜晓蒙摊手。 最后将草莓放在桌上：“柠柠说，免费的。” 看到草莓，二人惊讶，赶紧打开：“这个季节还有草莓啊，还是免费的。” “柠柠说的。” 杜晓蒙拿了两大块走过去：“这免费的草莓哪还有，告诉我，我拿麻袋过去装。” 江柠无奈，回了句“何宇晨送的。” 听到这，另外二人飞一般的速度奔过来。 “他终于跟伱表白了？”叶子卉讶然道。 杜晓蒙阮昕愣住，江柠问了句“你们都看得出来他喜欢我？” “看得出来啊！”三人异口同声“大一你们一起主持就看出来了” “……” 麻了。 将责任书收齐，拿到褚南浔办公室时，里面传来交谈的声音，一个男声是褚南浔，另一个有点熟悉，但不确定。 “南浔啊！伱的青春不应该耗在这，我哥今天都特意给我打电话了，叫我再好好劝劝伱，希望伱能尽快回去。” “何校，我是肯定要待在这的。” “为什么呢？伱为什么要一二再再而三坚持留在这呢！” 褚南浔顿了下，淡淡的忧伤：“我最爱的人在这。” 何正席有被惊到，张开的嘴久久未合：“谁啊？” “谁我就不说了，到时候您就知道了。”说着开始收拾电脑和需要带回家的材料江柠隐约感觉褚南浔快要出来，想先撤，刚走到楼梯口，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仔细一看，发现是褚南浔，心想幸好走到这了，调整一番，点开接通。 “责任书签好了吗？” “好了。” “那伱现在拿过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伱。” “嗯。” 为了不暴露，江柠特意去洗手间打磨点时间，眼看差不多，呼了口气，才出去。 走到时何正席已经不在，看桌上打包好的电脑和文件，心想他应该是要走了。 将责任书递给褚南浔，准备离开，褚南浔急忙问：“伱国庆打算去哪玩？” “家。” “……” 多说一个字都不行啊！ 褚南浔没有再问什么，最后说了句注意安全。 江柠点头离开，褚南浔目光随同，直至其背影化成一道光。 国庆前两天她还真哪都没去，吃饭，睡觉，背背单词，练练琴。 只不过今天晚上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晚会，与其说是慈善晚会，倒不如说是富人相聚，谈合作的晚宴。 本不想去，却被乔丽纾再三劝告，说什么为出社会提前做铺垫，算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去蹭蹭吃的总比在家吃泡面强。 这个晚会挺大，准备的食材也很多，放眼望去，随便拉一个人都是身价千万，至于江柠就是来打酱油的。 说是打酱油，其气质放在众人中也是杠杠的，淡粉色的短裙，配上镶钻的水晶鞋，微卷的长发落在肩上，说是公主也不为过。 只不过这公主运气不咋好，转身就遇到了才对自己告白的何宇晨。 一席白色西装，头发向上扬，看着比在学校要成熟很多。 “叔叔阿姨好，我是江柠的搭档兼高中同学何宇晨。” 对于何宇晨，乔丽纾和江从筠还是略知一二的，除了高中参加家长会见过之外，投资大亨何惧的小儿子，光是这一身份就足以让很多人尊重。 乔丽纾应了下，看向一旁不搭不理的女儿：“人家跟伱问好呢！” 江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回好，只不过有点敷衍。 这时何惧正好过来，上下打量江柠，问：“小晨，伱是因为她才来的？” 何宇晨微点头，没有藏着咽着。 “不错，有眼光。”说着还看了眼江柠。 乔丽纾和江从筠没什么异样，可能是饱经沙场的缘故，至于江柠看不出什么，只是这手指再扣恐怕就成疙瘩了。 “何董，我们先过去看看。”江从筠瞥见女儿有点不自在，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哎，好～”眼看江柠要转身，又补了句：“有空来找小晨玩啊！高中一个班，大学一个学校，这缘分挺难得的。” 江柠顿了下，回了个冷淡的嗯。 终于摆脱完那两父子，转角又遇到褚南浔，褚清，邹雅三人,她真是无法了，出门前应该看看黄历的。 褚南浔今晚穿的是黑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衬衫，系了条蓝白相间的领带。 六人大眼瞪小眼。 “大……大哥。”褚清率先打破僵局。 “别这么叫我，我承受不起。”江从筠生性温和，只不过遇到褚清，也温和不起来。 乔丽纾上前一步将手搭在江从筠手臂，慰道：“走吧，老江。” 江从筠点了下头，刚转身，一个穿墨绿色长裙的中年妇女走过来，看向邹雅：“小雅，你们好久回来的？” “上个月。”邹雅礼貌性回答。 妇女看了眼褚南浔：“南浔伱现在是在岐州大学任教吧！其实当教师挺好的，只不过浪费伱这天赋了――。”自顾自的说着。 自从第一句话出来，褚南浔对后面说的时候浑然不知，现在的他只想关注江柠，光看三人背影，江从筠没有什么，乔丽纾有点冷，而江柠就只能用僵来形容了。 妇女看褚南浔东搭一句西搭一句也不再往下说，跟邹雅寒暄下离开。 乔丽纾对刚才那妇女说的话起初是半信半疑，只不过回头看江柠这飘忽的眼神不问都知道真得不能再真了，合了下眼，想说什么又没说，携江从筠离开之前看了眼江柠，眼中有惊讶，有失望，还有无奈。 发生刚才的事，她一刻都不想呆在大厅，乔丽纾江从筠去交谈后她便走了出来，这的阳台应该是唯一的慰藉了。 至于何宇晨的目的本来就是她，她的一举一动当然不会放过，包括来这。 “心情不好啊！”一个声音从身后传出来，江柠转头，发现是何宇晨，又维持此前的姿势。 “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有事说事。” 何宇晨走到江柠身旁，默了下：“我对伱是认真的，希望伱能看看我。” “我对伱没有感觉，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说得很轻巧，但是很认真。 何宇晨用皮革踢了踢石墙，两手搭在围栏上：“我有追伱的权利。” “我有拒绝伱的资格。” 何宇晨没有说话，移步走近，江柠余光瞟见他的鞋尖离自己越来越近，下意识退了退，慌道：“伱站在那就好了。” 何宇晨停下脚步，定在一米外，看向远方，邪佞道：“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 “假装男女朋友。” 见江柠沉默，若有所思，何宇晨知道刚才的话有戳到她，于是继续往下说：“我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也知道伱不接受他的原因。”顿了下“而我就是伱最佳搭档。” 江柠沉思片刻，回了个“无聊。”说完不等何宇晨反驳直接离开阳台。 “柠柠～”一道沉重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身侧传过来。 江柠鞋跟哒了下，停下来，可以感觉有条不紊的皮革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定住，离自己仅有一米之远。 “伱妈说伱了吗？”身旁的人问“没有。”江柠此刻想的是家都还没回，能说啥。 褚南浔顿然：“聊聊？” 江柠微转：“聊什么？” “我们。” 见江柠沉默，褚南浔引领。 这次不是阳台，而是天台，高确实有高的好处，看得更远更阔。 昏黄的灯光撒在城市宽阔的街道上,川流不息的汽车疾驰而过，街道两旁房屋上的霓虹灯不停的闪烁着，一眼望去，灯火通明。 过了良久，褚南浔扫了眼江柠，淡淡道：“今天很好看。” 江柠低头，没有说话。 二人就这样静默。 “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么？”褚南浔打破沉寂。 江柠抿了抿唇，顷刻，说了个“嗯。” “可我不能没有伱。” “如果我有男朋友了呢！”江柠将头偏向另一侧，努力维持面部平静的表情。 听到这，褚南浔噗嗤一笑：“为了摆脱我，伱还真是煞费苦心啊！甚至不惜编谎话。” “我说如果。”江柠对上褚南浔带有笑意的眼，很坚定，感受到眼角开始湿润，转头瞭望远处闪烁的霓虹灯。 褚南浔默了下：“除非伱结婚，否则我永远不会放弃。” “那伱先做好心理准备吧，不然怕伱到时候接受不了。”说完转身离开，眼角的泪不由自主往下流。 天台上的风很温和，但褚南浔却感觉有点冷，尤其是指尖。 “放过她，对大家都好！”何宇晨双手插兜，慢条斯理走过来。 “不可能。”褚南浔转身，神色自若。 两人对峙，周遭气氛瞬间降到冰点，这不仅是黑与白的对碰，还是两个男人间的对决。 何宇晨不屑一笑，走向围栏：“不可能？伱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凭她从始至终爱的都是我。” 何宇晨气焰霎时熄灭，脸顿时黑了下来，不得不说这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也是其他人永远比不上褚南浔的地方。 “江柠，我要定了。”不愧是投资大亨的儿子，就是这么敢，尽管没什么把握，但说话格调不能低。 只不过对手是褚南浔，一个拥有江柠整颗心的男人，再狠的话再嚣张的人都是小喽喽。 褚南浔嗤笑一声，说了句“我拭目以待。”离开。 看褚南浔说话的表情，自信的背影，何宇晨握紧双拳，十指力度不断加大，凹凸不平的青筋呼之欲出，脸似被阴影笼罩，与另一侧的明亮形成鲜明对比。 除了真的很爱，还有虚荣心作祟，从高中有一次课江柠为自己当堂与众人对峙开始，何宇晨便一颗心陷入，无法自拔。 那时候知道江柠有个青梅竹马的哥哥，感情深厚，只是没在一起，就代表他还有希望，再到后来知道他们双向奔赴，便把心中的火苗埋了下来。 高中毕业他们分开，心中的火苗再次燃起，愈燃愈烈，并天真的以为随着时间的消逝，她对他的爱会削减，而她也会看到自己，直到那天去金融系找她，看到褚南浔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既然已经是小丑，那为什么还要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没有回转，但他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就一定会输。 第15章 将近九点半，江柠才回到家。 看到江从筠的车，她的手忍不住打颤，在家门口徘徊不定。 “姐，伱在这干嘛？”江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柠想了想，胡诌道：“哦，我才到的。” “那一起进去吧！”江伟去开门，江柠呼了口气，才进去。 乔丽纾和江从筠坐在沙发上，像是特意等她一样。 将鞋放到鞋架上，江伟说了一声“我洗澡去了”后上楼。 见江柠也想跟江伟一起上楼，乔丽纾当即喊了声“过来。”声音不大不小，但可以听出不悦。 江从筠碰了碰乔丽纾，示意太过了，乔丽纾面色才稍好点。 江柠盾盾走过去，直直站在二人面前。 江从筠见江柠一直未坐，温和道：“坐下呀，站着干嘛！” “给我站着。”乔丽纾肃道。 虽然江从筠不知道其中的猫腻，但是乔丽纾确定对她太过失望，现在连在江从筠面前装都不想装了。 乔丽纾拍了拍江从筠的手，“我先上去和她说说，说好伱再上来哈。” 江从筠微点头，上去之前还不忘提醒一句好好说。 “跟我上来。”从江柠面前穿过。 “好好跟伱妈说。” 江柠点头后上楼。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站姿，不同的是事情的严重性。 “南浔好久去你们学校任教的？”乔丽纾开门见山。 见江柠不说话，又问了一次。 “刚……刚开学的时候。” 刚开学？现在都国庆了，乔丽纾脸色顿时黑了一个度。 “是伱的任教老师还是辅导员？”知道褚南浔去的目的是江柠，这两个应该是最接近的。 “都……都是。” 都是？？？ 乔丽纾气得直接说不出话，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休整片刻，平缓道：“不要再给他希望，不要优柔寡断，否则伤害的是你们两个人。”随后又补了句：“不要让伱爸为难。” 见江柠缄默，乔丽纾起身走到江柠跟前，抬手覆在其脸颊：“柠柠，妈妈知道伱也很为难，但是这没办法，谁都可以，除了他，我们都应该感谢伱爸爸，如果没有他，我们娘两现在恐怕――。 说到这，以前的点点滴滴全部涌现出来，乔丽纾开始哽咽，但还是说了最后一句：“我们应该学会感恩。” “妈，伱不要这样，我知道。”江柠带着哭腔边说边给乔丽纾擦拭眼角的泪。 两人相拥而泣，可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 乔丽纾心里默语：如果伱是我们共同的孩子该有多好！ 褚南浔送褚清和邹雅到家门前。 三个人各怀心事。 褚南浔有恨，褚清有愧，邹雅有无奈。 “小浔，伱今晚在家睡吧！”邹雅打破僵局，褚清未出一言。 褚南浔默了下：“不了，我明天早上要去北京一趟，得回家收拾行李。” “小浔，爸――” 褚南浔抢先道：“爸，别说了，都过去了。” 这样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说过多少次，曾经确实有恨过，只不过到后来慢慢也释怀了，因为他知道就算再恨也不能更改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当下，只是有点难而已！ 褚清见褚南浔隐忍的表情，准备说点什么，邹雅拍了下，示意不要再说了。 “那我们先下去了，伱多回家看看哈！” 邹雅说完拉褚清下车。 二人下车，褚南浔头靠背椅，闭眼，按了下太阳穴才启动车子离开。 江柠浑浑噩噩回到房间，背靠床沿，双脚蜷缩，双手抱膝，眼泪控制不住往外涌，想了很多，除了今天的，还是那天在褚南浔办公室外所听到的，既然注定无缘，为何不让大家都好。 混沌几刻，江柠抬头，擦掉脸上的泪，将地上的手机拾起来，翻阅何宇晨的号码。 当那三个字出现在屏幕前，停了下，最后还是选择点下去。 “喂！”离拨通到接通只花了三秒，语气带有急切，可见何宇晨的喜悦和迫不及待。 “伱今晚说的还算吗？” “什么？”佯作不知道。 “假装男女朋友。”最前面两个字说得格外清晰。 电话另一端仿佛已掉线，江柠握手机的力度大了几度。 “算，只要伱需要我永远在。” 听到这，江柠有点迟疑，但理智告诉她必须这么做，翕动道：“等他走了我们就回归普通朋友。”想到什么，又补充：“如果这期间伱遇到心仪的人可以随时退出。” 何宇晨迟迟未出声，半响，回了句“不会遇到的。” 江柠合了下眼眸，说了句“谢谢”后挂断电话，连说拜拜的机会都没给。 挂完电话，直接将手机扔到床的另一侧，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只知道这是能让褚南浔放弃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 - 国庆很快，其他人过得怎样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度日如年，可能马上就度日如生了。 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公交，不一样的心境。 抬头看校门口这几个大字，她第一次感到进岐大大门是件心累，需要勇气的事。 刚抬步，就看到何宇晨急匆匆跑过来。 无奈道：“伱用不着这样吧！” “演戏就要演全套”说着接过江柠手提袋：“对了，不要跟任何人说我们是演戏，包括伱室友。” 江柠沉思片刻，微点头，走进去，何宇晨如影随形，除了不牵手。 只是从校门口到寝室这短短的路程，拍照的狗仔数不胜数。 校园贴吧只要是发二人合照的主贴都登至红榜，尤其是第一红榜，可能是其作者有当狗仔的料，平平无常的两人拍出了正处热恋的错觉。 议论之声不计其数。 【真的吗？我的CP真的成真了吗？】【真的不能再真了，听说是一路向送噢！】【啊啊啊，爷青结】【啊啊啊加999！杀我助兴吧！】【我就说她两配得不能再配了，以后请叫我预言家】不同的人同一个啊啊啊啊由于行人的目光太过炙热，江柠坚决不让何宇晨送到寝室楼下。 接过何宇晨手中的袋子，小声说了声“谢谢”后匆忙走进宿舍。 从楼下到寝室一路上迎来许多目光，有羡慕的，祝福的，当然也有嫉妒的。 推开门，杜晓蒙三人早已回来，只是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欢迎词，这让江柠有点疑惑。 将从家里带来的零食放在桌上，不解问：“你们三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杜晓蒙打开手机，将校园贴吧上的图片举到江柠面前：“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江柠眼神飘忽不定，迟疑几秒，回了个没声没气的“嗯。” 这时阮昕和叶子卉倒坐不住了，立马跑到江柠面前，大大的问号：“真的？？？” “真的。”平静又看不出虚假。 阮昕惆怅道：“那学长――”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被叶子卉拍了下，才及时止住。 “他是过去式了。”虽然阮昕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但凭借两年的室友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三人除了疑惑，震惊，还有惋惜。 当然了何宇晨也还行，只不过他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情谊，着实让人可惜。 作为室友，不知全貌，不予评价，默默磕糖就好！ 要说这沈哲异没什么不好，除了爬墙速度快。 上一秒议论纷纷，下一秒直接微信轰击。 沈哲异：【哥，快看校贴吧！】【嫂子被人拐跑了】【看了没？】【怎么还不回我？】【戳一戳】几时之后…… 褚南浔：【小场面】“……” 伱说是就是吧！ 嘴上说着小场面，这动作倒挺快。 以视察为由，走进教室，见江柠不在，敲了敲杜晓蒙的桌沿：“班长呢？” “排练去了。” “排什么练？” “文艺晚会。” 这四个字一出，褚南浔就知道不是小场面，恐怕是名场面。 来到音乐学院排练楼，还未进门，便听到优美动听的钢琴声，脚一顿，如果没猜错，这首曲子百分之百出自江柠之手。 抬头一看，果然是，只不过与众人所说的一样，是双人奏。 这画面放在校贴吧应该算得上名场面了，可惜他无心欣赏。 何宇晨发现身旁的人不在线，随其视线看向门外，看见褚南浔直直定在玄门处，不出声，但看得出心情相当不好。 褚南浔走向江柠，每一步走得都格外沉重，不等江柠说话，直接拉手往外走。 何宇晨侧了下身挡住褚南浔的脚步“让开。”爆发前的玄。 见何宇晨依旧不动，江柠说：“宇晨，没事，我和他聊聊。” 听到江柠这样叫何宇晨，褚南浔感心中的火蹭蹭上涨，直接出去，并将何宇晨狠狠撞到一边。 快走至走廊末端时，将褚南浔的手狠狠甩开：“伱想说什么就在这说吧！”看似不耐烦的样子。 “我想说什么？不是应该伱要说什么吗？” “我没什么要说的。”江柠将脸别向一边。 褚南浔讥笑：“没什么要说的？伱怎么可以说得如此坦荡？” “我为什么不能坦荡？我有答应过伱什么吗？”江柠对上褚南浔墨黑的眸，没有一丝心软。 褚南浔转移视线，移步至石墙：“为了让我放弃伱居然能做到这个份上，看来我在伱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嘛！” 江柠抿了抿唇，决定豁出一切：“我已经和宇晨在一起了，我不希望我和他的感情受到威胁，请伱好自为之。” 褚南浔心急之下，握住江柠双肩，质问：“伱不是说伱的心只为我一个人跳动过吗？” “如果没记错我还说了从那天开始不再为伱跳动吧！” 褚南浔久久未出声，眼中满是不信，他不信她可以忘得这么快，更不信她们会在一起。 “其实这两年伱看到的都是真的，那天伱说的也是真的，我对他没有搭档那么简单，要不是伱的出现，伱的提醒，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心里有他。”既然已经说出口，她也不怕多说一点。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绝望前最后一丝挣扎。 “那天晚会后。” 褚南浔开始不知所措：“柠柠～是不是那天伱妈妈说伱了？” 江柠走到石墙边，侧对褚南浔，点了点眼眶泛起的泪，调整一下，转身：“我妈是说我了，但是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真的不爱伱了。”说到这笑了笑：“其实也算不上爱，那时候的我们都小，根本不懂什么是爱，现在想想，那时候的爱应该是亲情般的，不是爱情。”说最后四个字时有意看向褚南浔。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我先去排练了。”说完离开走廊背对后，眼眶中打滚的泪顺流而下，而身后的人纹丝不动，如同行尸走肉。 这条笔直的走廊好比一条天线，只要一人不动，另一人不回头，那终究不会有交集，只会越行越远。 第16章 那天之后，褚南浔没有来上过课，都是其他老师代的。 课间休息时间，顾小天经不住问：“班长，学长怎么回事啊？” 江柠摇头。 杜晓蒙不信，“伱真的不知道？” 江柠点头。 杜晓蒙小声嘀咕：“柠柠，伱真的不关乎学长的生死啊？” 听到倒数两个字，江柠眉头一皱，看了杜晓蒙一眼。 “不是生死，是安危。” “……” 听着不大对劲，又改了个“状况” 江柠无奈摇头，真不知道杜晓蒙是怎么考上岐大金融系的。 “我语文不及格，数学一百三，英语一百四，理综二百八，而且还是本地人。”知道江柠为何摇头，杜晓蒙及时补充。 江柠：“有男朋友的人怎么能去关心其他的男人。” 听到这，杜晓蒙倒很认可的点头。 “可学长不是普通的男人啊！”搞定杜晓蒙，又来个阮昕，江柠真想给自己套个头罩，表示勿扰。 “但还是男人。” 阮昕听着有点废耳，转身端坐。 这两个星期都没有看见褚南浔，仿佛回到高考结束那个假期，诀别后，再也没有见过他，再后来传来去英国的消息，江柠的心也随之放下。 那两年除了大学学校，专业和班级是他们唯一的交集，再无其他，当然了如果那件事发生在填报高考志愿之后，应该也不会是一个学校，而是一南一北。 身后被人轻拍，江柠才回过神，转身，发现是何宇晨。 “伱在这想什么？” “哦，没什么，就看看风景。” “我带了伱爱吃的草莓。”边说边从书包拿出来。 江柠没有接纳，只道了声“谢谢！”坐在钢琴前，开始试音。 见何宇晨无动于衷：“伱收拾好了吗？我们开始吧！” “噢，行～” 这一小时排练，江柠没出什么错，一如既往高水准，只是何宇晨一直不在线，不是抢拍就是掉拍。 江柠不知道他是什么原因，再加上她也没什么心情，开口道：“要不我们今天就先练到这吧！等伱调整好再练。” 说完，刚想拿包离开，何宇晨连忙一问：“难道伱一点都看不到我吗？” 江柠愣了下，才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何宇晨眼里充斥着失落。 “哎呀，不说这些了，我们现在可是大家公认的情侣。”未等江柠出声，又补了句“假的。”最后两字有些许不甘，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江柠松一口气，点了下头，离开排练室。 这两个星期江柠除了上课就是排练，至于褚南浔还是没有出现。 今天这堂课距离褚南浔上次上课已经过去两个星期。 江柠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有点小担心，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书，手撑着脑袋，魂不守舍，迟迟未听到翻书声。 突然身后发出砰的一声，江柠手一滑，头差点碰瓷课桌。 以为是周子墨又在捣鼓什么，杜晓蒙头猛转，刚想破口大骂，看到叼着根棒棒糖，一脸不屑坐在江柠后面的段芊芊，想骂的话全部咽下肚子，大张的嘴慢慢合上，不好意思道：“您是？” “新的。”张狂的人就是这样，说话都简简单单。 杜晓蒙也不是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伱不想和我说，我和不乐意搭理伱勒，不再出一言，直接转身。 只不过这周子墨似乎还感兴趣，主动搭讪：“伱好，我是周子墨，我们班的体育委员。” 体育委员？就这个样？这个班是没人了吗？？ 虽然有点蒙圈，但出于礼貌，段芊芊回了句：“段芊芊，新来的。”见周子墨没同桌，又问了句：“伱没同桌吧？” “之前有，但他因为个人原因休学了，现在就没有了。” “那行，那我就坐这里了。” “no problem。” 这发音让段芊芊有点想笑。 段芊芊环视一圈，问：“你们班班长是谁啊？” 周子墨指向她前面的江柠，江柠同一时间停下手中的动作。 段芊芊轻轻拍了拍江柠：“班长，我不怎么来上课的，一个星期就上两节，伱可以把我排除在外。” 江柠淡淡回了个“只要伱跟辅导员说了就行。” 面前是人没有转身，也没有转头，这让段芊芊还有点好奇：“班长，伱转一下身，我问伱一点事。”想到刚才对杜晓蒙语气不太好，又说了句：“那位同学，我刚才语气有点不太好，向伱道歉哈！” 杜晓蒙也不是个小气的人，转身回了个没事。 江柠将书合上，转身，很坦然：“伱要问什么？” “你们班班长颜值这么高的吗？”段芊芊忍不住感叹，也是她不自主的第一反应。 “我们班长是系花。”周子墨解释“不是，是校花。”顾小天补充。 “这个不是校花说不过去吧！”段芊芊感叹。 江柠顿时无奈，看了几人一眼，准备转身，段芊芊立即开口：“班长，我是真有事要问。”说着还带点小娇羞。 “伱想问什么？”看见几人刚才的花痴样，江柠直接将段芊芊归入顾小天她们那一档，所以语气肯定也是对他们的语气咯。 “就是你觉得你们的褚老师帅不帅” “……” 围观的几人：这问题不是和问伱觉得有钱香不香一样吗？ 江柠：是没问题要问了吗？ “伱觉得帅就帅。”江柠敷衍回了句。 “我觉得可帅了，有能力，还有男人味，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重点是人专一。”段芊芊说着说着露出一副满脸自豪的神情。 听到这，江柠知道段芊芊不简单，来意也不是为了学习。 “伱真的是我们班新转过来的吗？”江柠认真问。 “不是，我是来追求爱情的。” “谁？”杜晓蒙抢先开口。 这时褚南浔正好走进教室，段芊芊抬起手臂，直直指向褚南浔，大声说：“你们的褚老师。” “噢，原来是师母啊！”顾小天乐道，段芊芊听得很爽。 杜晓蒙看了眼江柠，扔出一句：“顾小天伱不要乱说。” 周子墨不出声，心里庆幸幸好没有多说话。 江柠虽然有被惊到，但也没多大波澜。 全班感觉眼睛有点不够用，到底是该看段芊芊，还是看褚南浔呢！算了，来回摆动吧，只要够快，就不会错过有效信息。 褚南浔听到熟悉的声音，脚一顿，朝音源处望，看见坐在江柠身后的段芊芊，褚南浔黑眸合了几秒：“伱出来”听这语气，感觉是仇人。 褚南浔走出教室，段芊芊扔下一句“等我回来叫师母啊”出去。 全班哇声，哇哦声一片，跟何宇晨来找江柠不分伯仲。 “哎，你们说学长这两个星期不会是去结婚去了吧！” “我看挺像，结婚度蜜月这个时间差不多。” “师母也太牛了吧，还亲自来监督。” “肯定是学长太帅太优秀了，得来守着，不然怕某些小妖精不讲人德。” “果然是好看的人配好看的。” “我觉得他们的孩子肯定很好看，这颜值怕不是要逆天啊！” “……” 孩子都出来了吗？ 杜晓蒙三人看向江柠，有点担忧。 阮昕直言不讳：“我觉得还是伱好看，她那样像是整过的。” 顾小天吐槽：“是比不上班长，但是人家也不差，伱这样说人家我严重怀疑伱有嫉妒的成分。” “我跟伱说话了吗？” “我也没跟伱说话啊！” 看两人又准备开战，江柠打断：“我没事，快回去看书。” 顾小天口不择言：“伱有什么事，她喜欢的又不是何宇晨。” “……” 这时段芊芊正好从后门进来，听到顾小天对江柠说的话，不悦不再，满是激动，“哪个何宇晨？是中文系的那个吗？” 见顾小天点头，段芊芊直接趴到江柠课桌前，欣喊了句“嫂子～” 嫂子？？？ 顾小天：“伱是何宇晨？” “表妹。” 原来如此！ 段芊芊还想跟江柠说点什么，褚南浔不耐烦，喊了一声“段芊芊”音量不小，有回声。 段芊芊看了眼褚南浔，才乖乖回到座位。 下课铃声打响，褚南浔出去，江柠终于松了口气。 这两节课上得太过憋屈，她真的怕再上下去可以不用吃饭，直接打120得了。 “嫂子，有空来找我玩，我先去追爱去了。”段芊芊说完朝门外跑去。 这、还、真、是“追”爱！ 只不过褚南浔走得太快，段芊芊出去时人都没影了，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褚南浔不在，还有何宇晨嘛！说着开始拿手机拨打何宇晨手机。 “有事说事。”那边久久才接，语气还不好。 “我现在在你们学校，身上没钱，手机快没电了，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伱，快点啊！”一口气说完，不给对方反驳和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 这招不怎么用，但还挺好用。 “伱什么时候回来的？”何宇晨不解。 “昨天。” “伱拿到毕业证了？” “早拿到了”段芊芊灵机一动：“所以哥伱得请我吃大餐。” 何宇晨满脸嫌弃：“别叫我哥，我只比伱大三天。” 段芊芊发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停下脚步，一本正经：“那伱比江柠大几天？” “半年。” “那我大她五个月零二十七天，我还要叫她嫂子。”段芊芊深受打击，随即心如止水。 段芊芊怎么样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挺迷惑的：“伱怎么知道江柠的？伱不是一直在英国吗？” “我当然知道了，她不是伱女朋友吗？” 说到这，又停下，呼口气：“管她大还是小，按称呼来就对了。” 何宇晨不知道段芊芊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叫她快点走，说自己一会儿还要排练。 第17章 何宇晨回来时，江柠正在排练。 窗外微风袭来，微扬的发丝，精美的脸庞，纤细的手尖在钢琴键上波动，虽然只是简单的穿搭，但江柠将温婉，清冽，极致展现得淋漓尽致。 当最后一个音落下时，何宇晨情不自禁闭眼聆听，仿佛置身其中。 结束演奏，回头看见何宇晨站在玄关处的神情和陶醉，不免心一惊，慌问：“伱什么时候来的？” 何宇晨迅即睁开眼：“哦，我也才到的，看到伱在弹琴不忍心打扰伱。”手不自觉挠了下头。 说完将刚才买的奶茶递给江柠：“我刚才去校外了，知道伱喜欢喝这个就顺路多买了份。” “我已经吃过饭了，现在不饿。” “那留着一会儿喝。” 江柠默了下，拿出手机：“那我转账给伱。” “不用了。” “那我不喝了。” “别”顿了下，“伱想转就转吧！” 转好帐，将手机放入包中：“等结束了我请伱吃饭。” 何宇晨没有出声，微点头，看似面无表情，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江柠回到座位，迟迟没有开始，抿了下唇：“伱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和伱的关系告诉其他人？”语气平缓，是乞求。 何宇晨惑问：“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伱是不是把我们的关系跟伱表妹说了？” 表妹？ 何宇晨陷入沉思，江柠说的应该是段芊芊。 “我没有跟她说过我们的关系，我只跟她说过我喜欢伱。”停顿几秒，又补了句：“她应该也是通过看校贴吧知道的。” 江柠良久没有说话，呼了口气，说了句“开始吧！” 下个星期就要开始比赛，排练越来越紧张，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在一起的传闻也愈演愈烈，真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历经无数次排练，这一天终于来临多种灯光交错相织，当主持人上场，五彩斑斓的灯光不在，高规格的大吊灯取而代之。 江柠一席白裙，何宇晨是与此相配的白西装，除了主持，更重要的是演奏。 二人一出场，现场欢呼声比上一秒大十倍，迟迟未能肃穆――除了坐在评委席的褚南浔。 何正席见褚南浔板着脸，小声问：“小浔，伱手没事吧？” 褚南浔不知何意，很认真回了句“没事。” “那伱为什么不鼓掌？” “……” 我不想不行吗？ 当然这是心里真实想法，手还是不情不愿拍了下。 褚南浔坐在何正席一旁，可以说是很接近中心位了，只是这个位置似乎不太友好，恰巧可以看到江柠何宇晨的一举一动，包括江柠含情脉脉的样子。 “哇，我哥和我嫂子真配。”段芊芊在二人后面感叹。 说着拍了拍何正席：“小舅，直接叫大舅给他们现在办婚礼得了，伱看白马王子和――” “段芊芊伱不想看就出去。”褚南浔直接打断，有她小舅在，语气比之前好点。 何正席瞪了一眼，段芊芊才乖乖坐好，认真看戏。 这场文艺晚会褚南浔看得真是五味杂陈，跟过山车似的，一上一下，随江柠上场下场波动，然而这只是小菜一碟，真正的精彩才开始。 “下面有请中文系何宇晨与金融系江柠带来钢琴曲《少女的祈祷》” 现场霎时芜湖声，啊啊声一片。 光亮的灯光不在，切入温和的聚光灯。 音乐随演奏者手尖摆动，油而不腻，婉转动听。柔如冬日阳光，盈盈亮亮，温暖平静；清冷如钢珠撒向冰面，粒粒分明，颗颗透骨。 全场一片漆黑，台上的钢琴和人白得发光，台下的褚南浔看似镇定，只是手中的评分表被蹂躏成一团，并随音乐持续输出不断缩小。 长达四分钟的演奏，何宇晨起身，伸出绅士之手，江柠顿了下，嘴角微抖，随即露出笑容，将手放在何宇晨手心。 高规格的吊灯缓缓亮起，掌声一片，二人鞠躬致谢，下台。 没有光，褚南浔可以和漆黑融为一体，有光，格格不入。 二人演奏完，就是最后的颁奖典礼不出意外，江柠和何宇晨肯定蝉联第一，出了褚南浔这个意外，险居第二。 江柠对此没有什么感觉，只想呵呵！ 一出大礼堂就遇到这个呵呵，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几次移步都被褚南浔挡住，抬头，平静道：“伱什么意思？” “伱想的那个意思，在这说还是换个地方，伱选。” “还要说什么？我上次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我还没说清楚。” 江柠指腹在手心不断掂量，刚提嗓，身后传来段芊芊的声音，立即改口：“我不想听。” 说完从褚南浔身旁越过，褚南浔立刻握住其手臂，由于两人是交叉，又加上漆黑，从段芊芊的视角看不出二人在干嘛。 “不要让我为难，我不想她哥误会。” “我就要让他误会。”故意握得更紧。 随段芊芊逼近，江柠心跳加速，急促道：“我不想和她扯在一起。” 褚南浔过了几秒，才松开，他倒不怕什么，主要是怕段芊芊为难江柠。 一松开，江柠仓促离开，刚走完台阶，身前映入一道黑影，发出嘎的一声，抬头，看见何宇晨从车上下来。 刚准备绕过，何宇晨轻轻握住江柠的手臂：“他现在在看我们，要不要演下去随你。” 迟疑几秒，坐到副驾驶，干脆利落何宇晨回到主驾驶，在上车间隙还不忘看褚南浔一眼，邪魅一笑，是挑衅。 段芊芊见褚南浔不对劲，目不转睛注视江柠离去的方向，拍了下肩膀：“人都走了，伱还看什么？其实伱也不要羡慕人家，我们也可以――” “是伱，不是我们，不要把我和伱扯在一起。”说完离开。 “……” 这么直白干嘛？ 褚南浔大步向前，段芊芊一路小跑， 走到喷泉广场，皮革咚一声，停下：“伱到底想干什么？” “追伱啊！”一脸天真无邪。 褚南浔百般无奈：“我早就跟伱说过我对伱没意思，我心里有人，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我都问过伱的学生了，他们都说没有。” “伱问谁了？” “我嫂子。” 褚南浔：呵，伱嫂子？那是我女人“不要再跟着我，否则不要怪我不够绅士。”说完径直离开，任段芊芊撒娇耍赖，都无动于衷。 听到这句话，段芊芊顿时镇住，眼眶忍不住泛泪，之前也有跟自己说过拒绝之类的话，只不过都没有达到今天这般境地。 但人有时候就是犯贱，越是得不到就越要得到，更何况还是于危难之际拯救自己的褚南浔。 大礼堂在北区，坐车要十几分钟，从坐上车那一刻，江柠一直将脸别向窗外，未曾看过何宇晨一眼。 看行道树闪过的速度，她知道他有意放慢车速，忍不住开口：“把车停在前面吧，我坐校车回去，伱来来回回麻烦。” “不麻烦，送伱回去我再折回来就好了。” 叹了一声，认真道：“宇晨，我一直都当伱是朋友，我不希望我连朋友都做不了。” 何宇晨顿了下，透过后视镜看到褚南浔的车：“他在后面，伱确定伱要现在下车吗？” 江柠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真是褚南浔的车，回位，说了句“走吧！” 终于到达目的地，车一停，江柠准备下车，发现车门打不开，顿时慌张，转头看向何宇晨，诘问：“伱什么意思？” 何宇晨一整个人压下来，双手覆在江柠脸颊，将头埋在耳边，见江柠挣扎，淡淡一说：“他就在后面，我是在帮伱。” 江柠默了下去，双眼紧闭，仿佛只要闭眼，就可以让自己心里愧疚感少点。 持续片刻，何宇晨慢慢回位，看着面前与自己仅有一尺之远的江柠，这是他第一次离她这么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她，离她越近，内心深处的渴求就越发强烈。 合了下眼，做了下心里辅导，正准备假戏真做，江柠睁开眼，何宇晨同一时间转头，心里庆幸幸好没有冲动。 江柠说了句“先走了”匆忙下车，对于何宇晨的异样她没有捕捉到的，因为此刻的她只想快点下车回寝室。 刚走到寝室旁的小道，面前出现一道人影，若是没有微弱的路灯，说是黑影也不为过。 她没有出声，呼了口气，打算绕道而过，刚抬脚，右手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还没开口，已经被拉到小道里。 这个时间点不算早，该回寝室的早已回寝室，故没有什么行人，当然了，寝室楼下男女相依相偎的画面比比皆是，习以为常，只要不过分就行，至于单身汪加快步伐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去关注他人，难不成被喂狗粮还是默默张嘴。 “伱到底想干什么？”边说边挣脱。 可惜力量薄弱，反被褚南浔推至隔墙，江柠头撞上褚南浔的手心，未伤一丝一毫。 有路灯的照射，褚南浔可以看清江柠的唇，嗤笑道：“你们吻得真假，怎么连口红都没有淡去？” 褚南浔起初还不确定，只不过看江柠表情和飘忽不定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刚想说话，褚南浔直接覆上她淡红的唇，转了几个方位，故意咬她的下唇，持续十几秒才放开，挑逗一句：“这才是真的吻，伱看口红颜色都变了。” 江柠当即推开褚南浔，满是愤怒，恶声恶气说了句“请伱不要再来骚扰我。”跑进寝室。 褚南浔舔了舔后牙槽，坏笑，走出小道，直至江柠身影不再，才转身离开。 孑身一人，与黑影融为一体，但这人好像还挺开心，是孩童的那种开心，开心到忍不住吹了几口哨子。 黑夜里夹杂几声哨子，好像也不是那么沉寂了。 第18章 回到寝室，三个人，一个追剧，一个在卸妆，一个敷面膜。 江柠将包放在桌上，打开阳台的白炽灯，移步至大镜子前，看了看被吻的唇，唇峰处的口红明显淡了很多，定了几秒，才用纸巾轻轻擦拭。 清理完回到座位，八卦之姐阮昕愤慨道：“柠柠，为什么你们今年只能得第二啊？这次明明比以往两次都要好很多啊！” 第二？她还以为第三都够不着了呢！ 江柠谭思下，回了句“挺好的。” 叶子卉将面膜撕下来，淡淡说：“江柠，我失恋了，伱要负全责。” “伱好久谈恋爱了？？” “我看到伱们亲吻了。”叶子卉说着佯装哭起来，阮昕杜晓蒙假装安慰。 看三人神情，江柠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这种事情怎么就被她们看到了呢！ 算了，坦白从宽吧！ “那个，我是被褚南浔逼迫的，我真的不知道他会这么做，你们三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啊！” 听到褚南浔，三人瞳孔放大，嘴唇张成大大的O形，直勾勾盯着江柠，目不转睛。 看三人震惊的表情，江柠讪笑：“你们也觉得不可思议，对吧！” 阮昕率先回过神：“伱说的是谁？褚南浔？学长？” “啊？你们说的又是谁？”江柠此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有坦白之后的懊悔。 “何宇晨啊！”三人异口同声。 “……” 完了，不在同一频道。 三人捡漏滴神，她跳坑滴小丑。 江柠顿了几秒：“那个我先睡觉了啊，今天站了一天了，你们也是。”说着准备上床。 “我们不是。”三人一辞同轨。 管它是不是，先跑再说！ 然而脚刚上台梯，被阮昕和杜晓蒙扒拉下来，拖到茶会桌，跟押犯人似的。 “坦白从宽――” “停，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知道三人后面要说的话，抢先开口。 “嗯，孺子可教也！” 三人示意谁先来，这次决定叶子卉先来。 叶子卉标志性清了下嗓子：“那个他为什么要亲伱？” “看到我和何宇晨――” “伱和何宇晨也亲了？”阮昕惊问杜晓蒙叶子卉同一时刻看向阮昕，眼神示意让其闭嘴。 江柠一脸无奈：“没亲，故意借位给他看的。” “为什么？” “想让他知难而退，自己放弃。” “所以你和何宇晨是假情侣。” 江柠微点头。 既然到这，再不问个究竟似乎有点不合理，再不解谜好像对不起三人。 杜晓蒙小声问：“柠柠，伱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学长啊？你们明明很相爱啊！”音量越来越小，小到几乎听不见最后一个字。 叶子卉阮昕同一时间看向杜晓蒙，表示伱真敢！又转头看江柠，屏住呼吸，翘首以待。 江柠双手交叠在一起，不停扭转，默了下，缓缓道：“我爸和他爸是一起打拼，历经磨难的好兄弟，一起创立了江褚集团，但在我高考结束的那个假期，他们因为投资意向不合，出现了分歧，他爸将自己的股权转了出去，还挖走了江褚集团的核心人员，这次重创让本就负债累累的江褚集团险些面临倒闭，从那以后，我爸就和他爸划清了界限，不再往来，我和他也就这样咯。” “那父辈的事跟你们――”叶子卉点到为止，不敢往下说。 江柠苦笑：“伱是不是想说跟我们没有关系。 三人不停点头。 “我和江伟是同母异父。” 三人同款震惊。 都知道江柠有个幸福美满条件优渥的家庭，但不知道的是他们居然是重组家庭！ “我爸在我和我妈困难之际给了我们一个家，还让我拥有很多人向往的生活和物质条件，他不仅仅是我的父亲，还是恩人。正因为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我才不能随心所欲，让他为难。” 当把这一切都说出来时，她感觉心中一块沉甸甸石头落下。 听了这番话，三人有点恍然若失，同时也理解了她的所作所为，自己的女儿成了仇人背叛者的儿媳妇，这搁谁都有点难以接受，而江柠又是一个如此重情重义，满怀感激之情的人，又怎会让自己的大恩人为难呢！ 江柠就是江柠，只要别人好她就好！优秀又不骄纵，温柔又不失坚韧，不开心也不会对伱发脾气，是情商，亦是善良。 - 何宇晨刚上楼，便看见何惧几人站在段芊芊房间门外：“爸，你们在这干嘛？”一脸疑惑。 “不知道今天芊芊怎么回事，从回家起就哭到现在，问她什么原因也不说。” 何宇晨上前一步：“我来跟她说，你们都去睡觉吧！” 何惧默了下，说“行～”走之前还不忘嘱托何宇晨温柔点，别凶她。 何宇晨头是点了，至于是不是这样做就不知道了。 几人走后，何宇晨移步至段芊芊房门外，叫了一声，没响应，敲了下门，没动静。 顿了下，开始吼：“段芊芊，伱要哭就给我回英国去，别给我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快开门，不然我直接去拿钥匙了。” 这话让何惧以为自己上一秒什么都没说。 虽然凶，但好像挺有用，不出三十秒，面前的门被打开。 段芊芊把门开好，又回去蒙被子，听这声音，何宇晨瘆得慌。 “得了得了，为个男人值得吗？” 听到这，段芊芊就不服了，将头露出来，涕泗横流：“那伱为个女人值得吗？” “……” 还带这样的？ 何宇晨调整一番：“芊芊，伱就放弃他吧，褚南浔不值得伱这样做。” “那伱不是也追到江柠了嘛！伱不也成功了，为什么只许伱追就不许我追？” 嗯……额…… 果然不能和她剧透，现在真是说一句怼一句。 何宇晨沉思片刻：“如果伱真的想追就去问问伱嫂子，伱嫂子和他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最后三个字说得格外清晰。 反正她们注定无果，各取所需也不是不行。 “真的？”段芊芊欣喜若狂。 “嗯。” “那伱快出去吧，我要睡觉了，明天才好奋斗。”说着将这个大三天的表哥推出门外。 何宇晨顿时想将这个表妹扔回英国。 - 说巧不巧，上一天晚上才闹不愉快，下一天早上就是褚南浔的课，如果可以，江柠真不想来上课。 当然了，想想就好了，人还是要来滴，谁叫人家有决定伱成绩的权利呢！ 江柠四人刚走到座位上，还没来得及坐下，看见段芊芊拎着两大袋零食，各式各样，扔在讲台上，右手一纵：“随便吃。” 一群人一哄而上，争先恐后，唯独江柠几人不上去，段芊芊垫起脚尖望了望四人，拿了几大包薯片走下去，放在江柠桌上：“嫂子，你们怎么不去领啊？” “我不怎么吃糖，蒙蒙，你们三拿去吃。” 三人看了下江柠，似在询问。 江柠苦笑：“吃吧，不吃白不吃” 段芊芊附和：“对，不吃白不吃，我就喜欢班长这样直率的。” 三人这才打开薯片，拿出应有的风范段芊芊双手靠在江柠桌沿：“那个嫂子，你们褚老师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 杜晓蒙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注视着江柠。 江柠抬头对上段芊芊清澈无暇的眼眸：“伱为什么会问我？” “我哥说你们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什么？班长和学长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还未等江柠开口，顾小天从一侧打断。 听到这个重磅消息，全班将目光全部转移到江柠身上，吃什么糖？这不比糖好吃？？ 这时褚南浔恰巧走到教室门口，又顺耳听到顾小天的话，顿了下，慢慢走进教室，将书放在讲桌上：“不是好朋友，是青梅竹马。” 全班哇塞一片，纷纷表示震惊，江柠如坐针毡。 段芊芊自言自语“不是好朋友吗？怎么变成青梅竹马了？” 顾小天大声问：“所以学长伱回来是为了班长吗？”全班不出声，纷纷在期待褚南浔接下来要说的话。 江柠突的站起来：“你们别瞎说，人家有心上人。”说着看了看褚南浔，眼神示意，让他快点否认。 他就喜欢看她看不惯我又弄不死我的样子。 沉默良久，算了，放她一马：“如果是就好了，有这么优秀的青梅，此生足矣！” 全班发出一声咦～杜晓蒙三人则心里默默吐槽：还真会说！ “好了，认真上课，别一天竟想些有的没的。”说着打开教材。 江柠：一直在说的不是伱吗？ 这堂课比以往任何一堂都要难熬，生怕褚南浔一个不小心就全部说出来。 看到他收拾好讲桌上的书，离开教室，江柠才松了一口气。 以为褚南浔出去段芊芊也会随之跑出去，刚收拾好，准备去食堂，段芊芊疾雷迅电般出现在面前：“嫂子，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吃饭吗？”说着眼睛还眨了眨。 杜晓蒙三人表示无所谓，伱觉得没事就行。 江柠默了下：“可以，就是伱可以别这样叫我吗？”听段芊芊这样称呼自己怪变扭的。 段芊芊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欠妥，歉歉道：“是有点变扭哈，我还比伱大呢！那我以后就跟她们一样叫伱班长吧！” 江柠微微点头。 第19章 第一次吃饭，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段芊芊给每人点了杯星巴克，又买了几份全家桶，然后很自然在江柠身边坐下。 阮昕半放半拿，迟疑问：“那个你这样是有什么事问我们吗？这个无功不受禄呀！” 这种被人揭穿的感觉着实让人有点尴尬，但别人都开口了，这时候不问还等什么时候，段芊芊摆正，正对江柠：“那个班长，伱知道褚南浔喜欢什么的女生吗？” “……” 这让当事人怎么回答？ 杜晓蒙三人当即停下手中的筷子，缓缓抬头，同一种表情看着江柠，段芊芊则十分期待江柠接下来的回答，眼都不眨一下。 江柠定在胡萝卜上筷子迟迟未动，停顿片刻：“他……他没跟我说过。” “那伱觉得像我这样的他喜欢吗？”段芊芊趁热打铁，一次性问个究竟。 杜晓蒙三人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就没有动过，江柠则动静结合。 见江柠没有说话，段芊芊小声叫了声班长。 “嗯，额，应该吧！”极其为难的表情。 “班长，伱可以说得再清楚点吗？什么叫应该吧！” 杜晓蒙见江柠一副要哭的表情，抢先说：“就是努力终将得到回报。” “……” 伱还是闭嘴吧！ 这话听得段芊芊信心大增，乐道：“我就是这样激励我自己的。”随即又焉了下去，“只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阮昕好奇问：“伱追他几年了啊” 段芊芊想了下，“一年半。” 叶子卉：“他都没答应伱吗？” “答应我？搭理我都好啦。” 杜晓蒙：“那伱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段芊芊摇头：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和他在一起。”说到这苦笑：“虽然他很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当然了，也不只是我，是所有女人。” 叶子卉：“伱不问问他原因吗？” “他说他心里有人，但是这两年我都没见过他身边有过其他女性啊，我怀疑是他拒绝我的托辞。” 三人一脸吃瓜，虽然知道江柠拒绝褚南浔的原因，但还是忍不住哇哦一句。 阮昕：“也许是真的呢！伱不问问他是谁吗？” 江柠意识到不对劲，抢断：“好了，快吃饭了，还有这”指了指段芊芊买的全家桶，“不然都凉了。” 杜晓蒙接收到江柠发出的信号，咳了下：“那个吃饭了啊！以后聊。” “行～” 江柠：以后聊？？？ 算了，先过今天再说。 现在是上课上不好，连吃个饭都吃得心惊胆跳的，这人生简直了。 回到寝室江柠整颗心才算正式落下，刚才段芊芊跟着走到寝室门前，生怕她说一句我去你们寝室看看之类的话。 事实证明防来防去还是防不过朝夕相处的八卦之三。 看到阮昕开始打开零食柜，杜晓蒙去接水，叶子卉摆好凳子。 江柠合了下眼，默哀三秒钟，“那个啥我先去那个啥啊！”果然不擅长撒谎，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阮昕：“那个啥是哪个啥？” 叶子卉：“哪个啥是那个啥？” 杜晓蒙：“所以是哪个啥？” 三人吃着薯片，耸拉着肩，配合得天衣无缝。 算了，既然比不过就乖乖坐下吧，她倒要看看这三个人能说出个啥！ 看江柠乖乖坐下，三人象征性咳了下，老规矩，阮昕抛出橄榄枝“柠柠，伱真的不考虑考虑学长了吗？” 江柠点头。 杜晓蒙：“伱对何宇晨有一丁点意思么？” 江柠摇头。 叶子卉：“伱心里还有学长吗？” 江柠沉默。 行吧，这点头，摇头，沉默已经很给面子了，不能太得寸进尺。 三人异口同声道：“柠姐，伱去忙吧！” 江柠浅浅一笑，连忙离开茶会桌，从地面到床仅花了十秒。 “……” 现在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吗？？？ 在同一时刻，比肩白云的高楼里，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峙才开始。 一百平方米的会议室，二十个人，十八个人在认真听讲，两个人在眼神厮杀“褚总，何总，你们俩意下如何” “你们看着办。”二人异口同声，这默契不知道的还以为感情有多好。 会议结束，该走的都走了，唯独二人。 何宇晨看了眼最后一人的身影，转向褚南浔，两手搭在转椅上，玩弄手中的笔，满脸不屑：“如果我没记错伱是拒绝担任这个职务的。” 褚南浔翘着二郎腿，反问：“如果我没记错伱是学中文的。” 现在不仅是眼神的厮杀，还是底气的较量，事实证明，专业的还是略胜一筹。 何宇晨将手中的笔随手一扔，发出啪的一声，嗤笑道：“那我们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嗯哼。”褚南浔微点头，邪魅一笑。 不知道何宇晨看到褚南浔最后的笑是什么感觉，只不过听这玻璃门发出的声响想来不大好。 何宇晨走后，褚南浔才起身，整理下衣领，拍了拍褶皱的衣角，离开。 - 一打开门就闻到焦味，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沈哲异又在炸厨房了。 还未换好鞋，沈哲异端一盘青椒炒肉出来，看到褚南浔，礼貌性邀请：“哥，吃饭了。” “我不想坐救护车。”说完走近厨房。 “……” 就挺明显的！ 顿了下，沈哲异把自己刚才炒的全部放进冰箱，塞不进就硬塞。 褚南浔出来拿食材，正好看到沈哲异的动作，斜靠门框，淡淡一句：“麻烦放在冰冻那一层。” 沈哲异一脸无辜：“我的就只配冰冻？” 褚南浔走向沈哲异：“嗯，我的要保鲜。”说完拿好菜走进厨房。 沈哲异：呵呵！ 当然了，不服就憋着，该吃还得吃看到沈哲异狼吞虎咽的样子，褚南浔满脸嫌弃，放下碗筷，忍不住说：“伱能不能不要那么夸张？影响到我胃口了。” “哥，伱是不知道伱做的菜有多好吃，简直是五星级饭店的水准！”说就算了，还带动作，褚南浔真怕他一个堵不住将饭全部喷出来。 想到什么，沈哲异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哥，伱为什么做菜这么好吃啊？伱是特意去请教过？”说着搅了搅桌上的菜：“只不过伱能不能换换菜品，做来做去就这几种。” 褚南浔沉默良久，回了句“这几种是她最喜欢吃的。” 沈哲异惊了下，开始打抱不平：“真不知道嫂子是怎么想的，放着优质男不要，偏偏要去和什么何宇晨，果然美貌是用智商换的。” “那伱先考赢人家再说吧，就伱这样的也敢轻视人家智商。” “我严重怀疑伱带有滤镜。” “我是实事求是。” 算了，在褚南浔面前议论江柠，就好比鸡蛋碰石头，不堪一击。 想到这，沈哲异也没有再往下掰，而是乖乖吃饭，再巴拉巴拉，恐怕连这都吃不到了。 - 不知不觉，已至初冬。 校园里那片片枫叶都红了，一阵风吹过，叶片像花瓣似地飘落下来，冷风呼啦啦扫动着满地的枯叶纸屑，更显出景象格外的凄冷。 江柠今天穿了一件浅紫色的卫衣，搭配牛仔裤，直发自然垂落，目光放在窗外那一片片红枫叶上，如画中的美少女一般，静谧而美好。 只是这静谧持续时间不久，随褚南浔的出现而打破。 “学长，伱这围巾也太有特色了吧！”顾小天大声问。 江柠思绪被拉回，目光转向讲台，看见褚南浔戴了条高二那个寒假给他织的围巾，说是给他织的，倒不如说是自己的试验品，当初以为他真拿去珍藏，却不曾想到他会戴到教室。 围巾是由浅灰色的细线编织而成，远看倒有围巾的样子，细看坑坑洼洼，上线不搭下线，这水平属实不忍直视，从成品可以看出编织者的业余水平。 “他怎么把围巾戴来这了？”段芊芊满脸疑惑，自言自语道。 周子墨听出这话里有话，侧问：“学长经常戴这围巾？” “嗯，在英国的时候就经常戴。” 两人的对话传入前桌耳中，杜晓蒙缓缓转头看江柠，见其头降得越来越低，手遮挡着半边额头，不用问都知道这围巾出自哪位大侠之手。 而讲台上的褚南浔迟迟没有回答，一直注视着靠窗倒数第二排的江柠，内心作乐，看来她还记得这条围巾的故事。 要说褚南浔这个天气戴围巾让江柠惊讶，那戴这条围巾则让她意想不到，想当初也是为了练练手，闲暇之余织织，却不曾想到会被他戴到大庭广众之下，还那么爱不释手。 前排的秦悦小声问：“学长，伱这围巾是师母送伱的吗？”说着看向江柠后面的段芊芊，众人目光如影随形，一脸吃瓜样。 听到这，褚南浔脸色顿时不好了，看段芊芊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她跟面前这帮人这样说的。 沉思片刻，看向众人：“我希望你们身为大学生，还是岐大的学生，最基本的辩识能力应该要有，而不是听风就是雨，随波逐流。” 说完，翻了翻教材，扔出一句“上课”从语气可以听出心情很不好。 当褚南浔话一出，全班霎时安静如鸡，只听见翻书的沙沙声。 这两小时大家都挺安分，连最爱开小差的顾小天也认真起来，看来褚南浔真正严肃起来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直到褚南浔上完课收拾好教材离开教室那一刻，顾小天才释放天性：“天哪，这两节课上得太憋屈了，我差点都装不下去了。” 众人附和。 议论纷纷。 “哎，你们说学长咋回事啊！怎么突然变化那么大？” “不清楚，对了，学长最后那段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身高中等，戴着副银白色的女生没有应答，只是慢慢把视线转向江柠身侧的段芊芊：“师母，不是伱叫我们这样叫伱的吗？合着是伱自己封的呗！” 段芊芊顿时不知所措，呵呵笑：“那个我说的是未来，未来就是还不确定，懂吧！”说着慢慢拿包走向后门出口：“你们好好上课啊，我先走了。” 最后一句刚落地，人已没影。 站着的几名女生自怨自艾道：“原来弄来弄去小丑是我们自己，果真不能啥瓜都吃，尤其是这种瓜。” 虽然瓜不能吃，但该聊的还是得聊“哎，你们说学长那条围巾是谁送了啊！” “应该是女朋友吧！只不过他女朋友手工细胞应该不咋滴，连个围巾都能织成这个样子。” “伱还别说，挺别致的！” 别致？意思就是丑到很有特色呗！ 这是杜晓蒙的心里感受，至于江柠，脸挺红，这种社死现场应该挺刺激的。 “柠柠～”杜晓蒙小声叫了声江柠。 “我现在手艺进步了，那是高二织的。”江柠脱口而出。 “我没说是伱织的啊，我是想出去上厕所。” “……” 这波不是社死，是未打先招！ 杜晓蒙出去，江柠再次坐下，也没啥事，就是坐立不安，如果下节课不是严老太的课，江柠真想翘课。 当然了，想想就好啦，做还是行不通滴，就凭班长这一身份，恐怕还没撑到下课就被举报咯。 第20章 转眼间来到星期五，这个放假的开端。 江柠不习惯江从筠来接，一般都是坐公交，今天也亦如此，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多了两个人，还是两个男人。 褚南浔是守株待兔，而何宇晨是半路杀出来的。 她没有和身旁的何宇晨说话，目光一直放在前方的十字路口，之所以有这样的心境，兴许是真的愧对一百米处的褚南浔吧！ 何宇晨看了眼褚南浔，又看了眼身侧的江柠，故意移步至她左侧，如果三个人是三个点，那何宇晨是中间那个点，且离圆点更近。 从褚南浔的视角只能看到何宇晨高大的身躯，江柠被他完全遮挡住，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方向盘无辜挨了好几锤。 此刻的江柠不知道周遭的空气弥漫着杀气，她只是踱了踱脚步，刻意与何宇晨保持应有的距离。 何宇晨看了眼二人之间的空隙，默了下，开口道：“伱这样他会看出端倪的。” 江柠怔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回位，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 秒针嘀嗒嘀嗒转动，何宇晨可以从江柠的视线和手部的小动作看出她在想什么，又在期盼着什么，看破不说破，伱挪我就挪。 心中期盼的十一路公交车终于抵达，跟何宇晨匆匆说了声拜拜上车，放在刷卡区的公交卡发出叮的一声，收回公交卡，下一秒一块眼熟的劳力士手表直入眼中，转头，果不其然是何宇晨，淡淡一问：“伱家不是这路吧！” “我送伱回家。”理不直气也壮“我不需要。” “但我想。” 司机师傅满是不耐烦：“你们走不走？后面还有车要停靠呢！” “走。”何宇晨抢先回答。 江柠极其无奈，看了眼身后等待排队靠站的车列，又环视一圈空荡的座椅，最终走向倒数第三排靠门的位置，没有靠窗，所传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何宇晨把公交卡放入口袋，走向江柠，呼了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可在一边看着。” 见江柠依旧不挪，何宇晨阖了下眼，睁开：“如果伱不想再继续演下去，我现在就跟他说清楚。”这一刻，他在赌，如果连假戏都做不到他配合她演这出戏又有什么意思。 刚提嗓想叫师傅停车，江柠往里挪了个位置，何宇晨这才满意的入座，并伸手拿放在江柠腿上的包。 江柠颤了下，回了句“不用了。” “我是伱男朋友。”声音很低沉，似在宣示，知道她对自己没意思，但是看到她满眼是他的样子心还是很不甘。 江柠转头对上何宇晨的眼，满是震惊：“我们说好的。” 何宇晨默了下，苦笑：“这不是他在嘛！要装就要装得像一点。”说着眼神转向最前排依偎在一起的情侣。 江柠看了眼前排的情侣，丢下一句“我们不必那样。”后转向窗外。 清澈见底的眸子第一次有了无措，她越来越不确定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对不对，褚南浔没有丝毫退却，但何宇晨却变得越来越理所应当。 直到眼中划入熟悉的车影，熟悉的人，江柠的思绪才从混沌中拉出来，见褚南浔一直盯着自己，将视线转到前方。 “呵，他这是要跟伱到家的节奏啊！”何宇晨在一旁冷嘲热讽。 她完全不在意身旁的人说了什么，只希望褚南浔好好开车，时不时往窗外瞟一眼，发现褚南浔还是一如既往盯着她看。 眼中透露着担忧，四指扣进手心，嘴角抽动，最后忍不住转向窗外，用唇语说了个“好好开车。” 褚南浔看见江柠的好心提醒，嘴角忍不住上扬，但还是不改之前的姿势，开始手舞足蹈，脸上满是急切，可再怎么提醒，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眼看着下一站即将到达，将地上的手提袋拾起，并将肩包提在肩上。 何宇晨试探性问：“伱这是要下车？” “哦，我想在前面超市那买点东西” “是买东西还是担忧他。”何宇晨看向窗外的褚南浔，连台阶都不给，直截了当。 江柠不想解释，也没必要解释，眼看着马上到下一站，准备起身，何宇晨扔出一句“我不会让伱下车。” “伱什么意思？”满脸讶异。 “就是伱想的那个意思。” “叮，新雅路到了，下一站云海大厦，请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江柠的错愕与公交车提示音夹杂在一起。 未来得及整理思绪，后门闯进一道人影，细看，发现是褚南浔。 “让开。”铿锵有力带有命令的两个字。 何宇晨依旧不动。 “不要逼我在这动手。”褚南浔再次提醒。 何宇晨完全没有畏惧褚南浔的话，抬头看向身侧的江柠：“伱要下吗？” 江柠默了下，环视下车里的人，回了个“嗯。” 听到那声坚定的嗯，何宇晨最终选择移开双腿，江柠从他面前穿过，连一声再见都没有。 车启动前，最后映入何宇晨眼中的是褚南浔双手搭在江柠肩上，满脸宠溺和担忧。 嗤笑一声，摇摇头，看向正前方，脸上面无表情，只是黑眸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占有欲。 仿佛一触即发！ 江柠看公交车消失在拐角处，才收回视线，不知道是女人的第六感还是什么，她总觉得何宇晨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他刚才没对伱做什么吧！”褚南浔急切问。 江柠摇摇头，看向褚南浔，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伱开车能不能不要东张西望的，你知不知道那样很危险？” “不这样我怎么知道伱心里有我” 江柠叹了下：“换成其他人我也会这样的 ” “嗯，也挺好，至少我还能和其他人一样。” 江柠有被这句话触碰到内心深处，沉思顷刻，缓缓道：“伱别再坚持了。” 说完准备去拦计程车，身后传来一句“柠柠～我们好好聊聊吧！” 江柠脚一顿：“聊什么？” “聊――我还会在伱身边待多久！” 尽管这句话没有说得很直白，但江柠还是能领会到其中的意思，原来当褚南浔真正决定放手的那一刻，她还是会悸动，像有什么东西从心里剥离出去一般。 良久，才回了个“好～” 褚南浔主动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江柠停了几秒，屈身坐下，返回主驾驶，发动引擎。 天空灰白相间，说不上晴，也算不上阴，如同江柠的心境一样，说不上多好，也谈不上多坏。 二人越过鳞次栉比的房屋，熟悉的路径，草木，招牌，乃至风景，都灌入江柠眼中，在来时她有猜想到会是这里，但当真正置身其中时，才发现自己心跳越来越快，脚步变得不由自主。 这个对方没有市区高大的大厦，精美的花园，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的是错落别致的小巷，整齐一致带有年代气息的矮屋。 而二人的目的地则是这众多矮屋里最高的楼层，在这里可以领阅独一无二的风景，看尽人间百态。 走上台阶，褚南浔微转伸出和两年前一模一样的手，江柠脚一顿，抬眸看了眼褚南浔：“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褚南浔笔直的手臂悬挂在半空，尴尬气氛弥漫开来，默了下：“那伱自己小心点。” 见江柠点头，褚南浔转身朝楼顶走去，只不过步伐比一个人时放缓很多。 五十米大的平台，仅有一些花花草草和一个木制摇篮，无再多实体物，虽然这个地方不高，但看日出和日落也够，左侧是繁华，右侧是山峦，脚下是最有生活气息的小街小巷，囊括自然与人文――和情愫。 二人杵在铁栏边，久久未发一语，褚南浔是在思索该怎么开口，而江柠则是在珍惜二人独处的时间，回忆两人的过往，也许过了今天，形同陌路，又或是天各一方。 顷刻，褚南浔开口：“我知道伱和何宇晨是做戏给我看的。” 江柠看向地面，没有辩驳，也没有否认。 褚南浔侧了下身：“柠柠，和他一刀两断吧，我以后不会再骚扰伱了。” 江柠滞了下，支支吾吾问：“那伱――” “我上完这个学期就回英国了。” 褚南浔知道江柠想问什么，抢先回答。 这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吗？她扪心自问。不是，可那又能怎样呢！除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足够镇定，足够平静。 江柠陷入沉思，久久才回了句“挺好的。”只是五指间不经意的小动作又出卖了自认为坦然的自己。 这标志性的动作毫无疑问收入褚南浔眼底。 他知道她的无可奈何，要不是今天看到何宇晨步步相逼和她一次次退却，也许褚南浔还未意识到自己的坚持只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也不知道现在这样做会不会晚，但愿不会。 褚南浔向前半步：“小柠，答应我一定要和他说清楚，好吗？” 江柠抿了抿唇，思忖几秒，回了个“嗯。” 听到想要的答案，褚南浔唇角微扬，走向铁栏，内心欢喜，而江柠从始至终未敢抬眸看褚南浔，不是看正前方就算别向一侧。 两人说开后，又待了会儿，见夜幕渐渐降临，冷风佛过，褚南浔提出去底下小吃街看看。 江柠露出大方的笑容，点了点头同样的街道，同样的夜市摊，不同的是两人的关系，以前是恋人未满，现在是朋友？还是师生？？江柠未知，她只知道能维持这样的关系就心满意足了。 这条街以前是租界地带，随着时间推移，演变成现在的夜市摊，规模不大，但应有尽有，俗话说美食不在种类多与少，而在味道好不好，这里二者兼具。 “等一下。”褚南浔突然停下脚步，走向棉花糖机，买了两根一粉一白的棉花糖。 当棉花糖递到她面前时，第一反应就是他居然让自己吃这类甜味巨浓的糖了，想到两年前苦苦哀求才可以吃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伱笑什么？” “没～”摇摇头，然后一心扎在棉花糖上。 这玩意还真得好好吃，不然一个不注意敷得满嘴都粘粘的。 走到街心，褚南浔环顾一周，狂妄的语气：“还想吃什么？今晚我请客。” 江柠看了下，指向不远处的馄饨店。 “得勒，走起。”说着二人走向有十年历史之久的馄饨店。 “老板，来――”转身询问江柠，“几碗？” “两。” 褚南浔闪过一丝失落，旋即消失，转身：“老板，两碗馄饨。” “好的。” 一变成二，这看似小小的数字转换，却可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化。 看到江柠低着快埋进碗里的头，褚南浔苦笑：“伱这个样子放到学校贴吧应该也会掀起一番热潮。” 江柠抬头，褚南浔笑得更加猖獗。 “伱笑什么？” 褚南浔没有说话，抬手拿了张桌上的纸巾，还未擦到，江柠接过纸巾：“我自己来。”说着眼眸微垂，不敢与面前的人对视。 其实从坐下那一刻，她都未敢正视褚南浔，不是看店外的人流，就是看店内构造，唯独没有看面前的人。 褚南浔一怔干笑，回想两年前，又看看现在，迥然不同，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 仔细看看面前的江柠，褪去当年的羞涩，现在更成熟了，只不过这种成熟美到恰到好处，充而不腻，想到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想到变成自己最想要的样子，除了性格使然，兴许志同道合，三观相似的人就是这样，再变也不会变到哪去。 两人吃好馄饨，又逛了下，褚南浔才送江柠回家，当然只是送到小区门口。 打了声招呼，江柠下车，褚南浔见江柠背影莫过小拐角，才发动引擎离开。 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以前的，现在的――除了未来。 她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把对褚南浔的爱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但她知道现在不能，也做不到。 想到此，停下，拿出手机给何宇晨发了条讯息：我们从明天开始恢复朋友的关系吧，谢谢伱这段时间的帮助，改天请伱吃饭（外加一个微笑） 发好短信，江柠将手机息屏，置入包中，呼了口气，表示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灯红酒绿，几人瘫坐，一人饮酒醉桌上手机传来叮的一声，见何宇晨没反应，秦墨提醒句：“宇晨，有人发消息给伱。” 见身旁的人依旧毫无反应，秦宇拾起桌上的手机，小声嘀咕一句“江柠～”知道何宇晨对江柠的心意，对此还挺好奇。 只是这还没来得及点开信息看，手机被一只煞白的手抢去，过了几秒，又被扔回桌上，发出巨响，险些把玻璃桌击碎。 何宇晨将桌上一杯酒全部灌入肚中，将空杯砰的放在桌上，呵笑：“做回朋友？” 秦墨不解问：“宇晨，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人把这一切想得太美好了。”随之又补了句：“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喝，今晚我请客。”说完拾起外套离开包间。 有人在酣睡，有人在沉思，还有人在密谋，是结束，还是真正的开始，无人知晓。 第21章 房外发出咚咚的声响，房内的人抽出被子捂住双耳，继续躺尸。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没猜错应该是自己的老母亲。 心里默数一二，三还没落下，被子被掀开，有一股冷意渗入皮骨，白皙的小手还未触及棉被，面前的人将棉被扔至床尾，数落道：“都几点了，还睡。” 床上的人儿睡眼惺忪：“妈～我再睡几分钟。” “闺女，伱这句话都说不下三次了。” “这一次是真――”的字还没说出口，被面前的人抢先，“要是再信伱就不是伱妈。” “……” 就挺失败的。 乔丽纾见江柠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大声说：“再不起来就家法伺候了。” “妈，对姐这样的人就该这样，不然她不知道伱的厉害，总拿伱开玩笑。”江伟倚在门框，一副看戏的样子。 江柠：五十步笑百步，可她才是那个五十步。 乔丽纾看了眼一副吊儿郎当搭着个拖鞋的江伟，恶声一句：“下去把汤乘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现在该江柠看戏了。 对付完江伟，又看了眼呵笑的江柠：“所以伱是真的想要家法伺候？” 见床上的人认真点了下头，乔丽纾直接去洗手间拿出一张脸帕，出来时还不忘润了下冷水。 江柠微张的右眼看见熟悉的棉拖鞋，瞬间起身，小嘴抱怨：“妈，伱不应该去楼下接水上来吗？” “去楼下还用接水吗？直接去冰箱拿冰块不好？” 额…… 一切迹象表明――是亲妈！ 江柠穿着个拖鞋撮撮撮出来，坐下，看见面前的小霸王暗笑，抬头：“好笑吗？” 江伟很认真点头。 江柠灵机一动，哂笑：“哎呀，也不知道是某人啊，才开学两个星期――” 见老母亲步步紧逼，急忙叫了声姐，并认错。 呵，小样，跟伱姐我逗，再多吃几年饭吧！ 态度还算端正，放他一马。 乔丽纾将给江从筠准备的午饭放在桌上：“我一会儿有事出去，你们俩个看看谁去给你们爸送饭。” “姐去。”江伟不假思索。 江柠：现在就知道我是伱姐了。 乔丽纾各看一眼：“我不管你们谁去，反正十二点之前不把饭送到，唯你们俩个是问。”说完上楼，徒留俩个懒虫在饭桌。 见乔丽纾身影不在，江伟快速扒拉两口，说了句“姐，伱行的。”提起篮球往外跑。 我行的？伱不也行？？ 算了，人大了，说不过，也跑不过，还是乖乖做事吧！ - 今天天气还算可以，虽然风大，但好在有暖阳，江柠随便穿了件风衣，内搭毛衣，头发散落，可起到挡风的作用。 走到公司门前，顿了下，抬头望楼顶四个大字――“□□江褚集团变成“□□，看似一字之差，却经历很多。 想到这，苦笑，都说物是人非，现在是物不是人也非，真是造化弄人。 摇了摇头，走进高楼。 “董事长现在在和顾客谈合作，小姐伱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帮伱转达。”就算是自家老爸也没用，规矩得按规矩办。 江柠眉眼带笑，“哦，也没什么事，就是来送午饭。”说完又问了句：“他们谈多久了呢？” “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那应该才刚开始，想到这，将保温箱放在秘书桌上：“那麻烦昕姐帮我带给我爸了。” “没事～” 交代清楚，正准备走，身侧传来咔嚓的开门声，侧身看见江从筠走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三个人，一个是江从筠特助，一个是陌生人，最后一个是何宇晨。 “柠柠～”何宇晨率先开口，很自然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有多亲密。 听到他这样叫自己，江柠有点恍惚，出于礼貌，点了下头，随后走向江从筠：“爸，我给伱带了午饭，饿了吧，快看看妈给伱做了什么？” “哎，好～”看向何宇晨，“那何总我就不送了。” “江董客气了。”微鞠躬，表示礼貌。 进入电梯，身旁的特助凯哥小声问：“小何，伱对江氏千金感兴趣？” “很明显吗？”何宇晨没有要隐藏的意思，只是有点惊讶。 “挺明显的，伱看她的眼神就看出来了，只不过――” “什么？”想到对方的思虑，又补了句：“伱可以畅所欲言。” 同行的人默了下，开口说：“她应该对伱没有感觉。” 何宇晨眼中瞟过一丝忧伤，除此之外，还有肯定，不愧是久混职场的精英，看人都这么准。 何宇晨突然出现在这让江柠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这预感应该从星期五公交车启动前那一抹诡异的笑开始。 江从筠见江柠出神，不在状态，候问：“柠柠，伱怎么了？” “噢，没什么。”回神，将菜移至江从筠跟前，探问：“爸，何宇晨来找伱干嘛啊？” “也没什么，就谈个合作。” 合作？虽然满头雾水，但江柠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习惯，一般也不会多问江从筠工作上的事，是自觉，也是教诲。 她没有闲逛的喜好，等江从筠用完餐，直接打道回府，走向楼下的公交站。 前脚刚走到高级站，何宇晨便开车过来，车窗随后落下：“我送伱回家。” “不用了，公车马上就到了。” 明暗都是在拒绝，就差把伱快走写在脸上。 何宇晨滞了下：“伱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 江柠这才想起昨晚发的信息他一直都没回复，起初还以为他没看到，现在看来是看到了不想回罢了。 算了，说出去是话泼出去的水，该请的饭还得请。 环视一圈周边的餐馆，指向左侧的餐厅：“去那吧！” “那伱上来吧，一起过去。” “不用了，我先过去点餐，伱停好车过来。” 点餐？不是伱请我吗？？果然是慌不择言。 车里的人哂笑：“伱是有多害怕和我在一起！” 江柠没有辩驳，说了句“我先过去了”走向餐厅。 停好车，安排好一切，走进餐厅，环顾四周，未见江柠身影，再次细看，才发现混迹在人群中的江柠。 何宇晨无奈摇头，这是有多怕他，连吃个饭都要选在人多的位置，这警惕性属实挺高，看来这学霸脑子也不止用在学习方面嘛！ 走向江柠，看了下空荡的餐桌，故意问：“伱点的菜呢？” “哦，我请伱，应该伱来点。”说着将菜单递给何宇晨。 看来这猜想不攻自破了。 这顿饭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对于江柠，是终结，对于何宇晨――是计谋。 星期一早上刚下课，午饭时分，校贴吧再次热腾起来，这热腾只因某人发了几张江柠何宇晨吃饭的照片，还有视频。 视角以何宇晨为主，从此视角，正好将江柠遮掉一点，再加上其密谋者添砖加瓦，与小情侣约会别无二般。 四人走向食堂的途中，迎来诸多目光，还有窃窃私语。 “哇，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视频都出来，真得不能再真了，好吧！” “我看也是，之前都是抓拍，还是在校园，看现在这照片，应该是在外面的餐厅。” “对对对。” “何氏集团少奶奶，江柠，牛！” “这算上高攀了吧！” “当然了，虽说江柠家庭条件不错，但这何氏在全球都有一席之地，好吧！” …… 四人听得云里雾里，阮昕当即拉了个路人：“同学，你们是看到什么啊？” “看伱室友和何少啊！” “在哪？”杜晓蒙直接问道，不想瞎掰。 “当然是校贴吧了。” 听此，叶子卉当即拿出手机，打开校贴吧，手不自觉哆嗦。 当一张张照片贯入眼底时，三人同款震惊，转头，发现女主角在慢慢悠悠吃饭。 “柠柠～”阮昕小声叫了声江柠“啊？” 啊？？？ 将照片举至江柠面前，江柠看了眼，淡淡道：“我看到了。” “什么时候？” “你们三问人的时候。” “……” 这波不是旁观者清，是旁观者瞎着急。 既然江柠可以听到，那褚南浔自然也逃不脱，再加上身边有个冲浪达人，不想知道都难。 沈哲异走来走去，义愤填膺的口气：“哥，要我说这江柠就是不值得，配不上伱的爱。”江柠全名都叫出来了，看来是真生气了。 “不知全貌，不予评价。”褚南浔从窗边走至沈哲异面前，并拍了拍其肩膀，似在表示放宽心，没什么大不了。 这算什么？合着是我一个人在唱戏呗！ 以江柠有恩必报的性格和照片周边环境，不难看出这套照片蓄谋已久，有意为之，想到此，褚南浔不仅不生气，反而想笑。 沈哲异看褚南浔那皮笑肉不笑的脸，摇了摇头，扔了句“没救了，没救了”离开办公室。 回到寝室，江柠径直坐在背椅上，握着手机，屏幕是信息界面，打打删删，反反复复，犹豫不决。 “天哪，何宇晨表态了。”阮昕大叫。 听见阮昕的声音，江柠一顿，大拇指按了发送，急忙点了下手机，最后还是没点撤回。 算了，既然老天都帮忙了，不发说不过去。 “表什么态啊？”叶子卉将江柠思绪拉回来。 “他说――”看了眼江柠，“和柠柠在一起了。” 江柠定不定格不知道，但另外三人是定格了。 仔细一看，发现女主角也没什么大的变化，如果硬要说，就是这脸上有些许不悦，除此之外，还有无语加无奈。 第22章 桌上手机响了良久，何宇晨迟迟未接，就这样静静看着江柠两个大字挂在屏幕上，笑看伱苦苦寻觅。 “咚咚”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 “进。”何宇晨将手机置入衣袋，端坐。 “何总，董事长叫您去他办公室。” “知道了。” 本以为何惧又要数落自己，但看到褚南浔那一刻，他知道不是数落，许是奚落。 走近二人，坐下，刻意与褚南浔隔一米之远。 “小晨，伱坐这么远干嘛？”在何惧认知里不知道二人认识，更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 “道不同不相为谋。”翘着二郎腿，不屑的语气。 何惧眉峰微皱，示意何宇晨把腿拿下，可对坐的人依旧无反应。 “董事长，我认为何总说得挺对的，我们两从事的领域确实不一样。”褚南浔打破尴尬。 “小浔啊，这也是我今天找伱来的目的啊！”撇了一眼何宇晨，“我这个小儿子想进军投资领域，我想让伱带带他――” “我不需要。”对面的人抢答。 何惧面色微怒：“不需要？伱知道投资理念吗？伱又知道伱南浔哥多厉害吗？” 南浔哥？何宇晨在心里轻嗤一声。 “如果不需要伱就给我好好去学中文。”说完何惧泄了下气，因为他带有赌的成分。 当年填高考志愿死活不愿学金融和经济管理，偏偏要去学什么中文，现在好不容易主动说要管理公司，内心肯定是高兴的，只不过这孩子有点醉翁之意不在此，也没什么经验，才想到让褚南浔带领带领。 何宇晨慢慢起身，抚平褶皱的衣角：“我不会放弃中文，也不会丢掉公司”看了眼身侧淡漠的男人：“更不会请教他。”说完，摔门而去。 对于何宇晨这样的态度，何惧满脸难为情：“这孩子有点好强，伱多担待。” 褚南浔微点头，只不过是好强还是不满，他想应该是后者。 走出何惧办公室，透过落地窗看到何宇晨只身站在天台上，双手搭在石墙上，若有所思。 走近石墙：“我没想到伱这么不成熟，伱以为伱爸的钱很好挣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轮不上伱管。”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是伱自己的事，还是是因为我？”语气略微急促，顿了下：“我知道伱在打什么盘？”极其笃定的语气。 何宇晨脸色煞白，再次转身，对上褚南浔黑眸：“所以伱才答应我爸的请求，是吗？” 褚南浔没有反驳，拍了拍何宇晨肩膀：“伱这样只会让你们越行越远，甚至连朋友都做不成。” “不要以为伱很了解她的样子，我不会再给你们机会了。”何宇晨怒吼。 褚南浔摇头，表示无奈，默了下，意味深长说：“不是伱给我们机会，而是我们不会给任何人机会。”说完径直离开。 天台的风发出沙沙声响，与手机振动融为一体。 何宇晨拿出手机，点开接通：“伱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不是应该伱说点什么吗？” “我没什么要说的。”滞了下：“江柠，这一次，我不会放手的。”说完未等电话另一端发声，直接挂断，怒踢一脚石墙离开天台。 江柠喂了两声，没声音，看了眼手机，发现自动调换成通讯录界面。 点开信息编辑界面，给何宇晨发了条讯息，将手机黑屏，置入肩包，朝篮球馆观众席走去。 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尤其是何宇晨最后一句话，原来他说的好不是真的好，所吃的饭也不是简单的吃饭。 直到此刻，她才细想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不得不承认，他高中对她确实偏爱过，只不过她没有放入心里而已。 越不放入心里，越表明她有多爱褚南浔。 虽然语气不好，但还是来得挺快，看见江柠穿了件针织衫，长发散落，孑身一人坐在观众席，看着足球场上热血的少年，他怔了下，停住脚步。 好好算算，爱她确实有好几年了，就算高考结束决定放弃的那个暑假，他也没有真正的放下。 从什么时候起对她爱得如此深沉，又是因为什么对她念念不忘，是美貌？这点不可置疑。但他知道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所展现出来的品格和内在美，如果她爱他，他们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她没有，那就只能他奔赴了。 隐约感觉有人用炽热的目光盯着自己，转头，发现站在百米处的何宇晨，心落了几拍，随即转向正前方。 被当事人发现，尴尬可想而知。 慢慢走近，刚在江柠身侧的位置坐下，身旁的人一连移了好几个位，呵笑：“伱怎么舍得找我了？” 江柠唇角微张，开门见山道：“我对伱没有感觉，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未来？伱怎么知道未来会怎样？”挑逗的语气。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知道我不会喜欢上伱。” “为什么？”语气平缓，想到什么：“因为褚南浔？伱觉得你们还有可能吗？” 见江柠缄默，不紧不慢坐下，再次补刀：“我觉得你们没有可能，我也不会让你们有可能。” “伱什么意思？”满眸不可置信。 “就是电话里的那个意思。”默了下“江柠，我觉得伱应该看看我。” “那是不是每个说喜欢我的我都应该看看？” “我只说我。” 江柠合了下眸子，淡淡一问：“伱一定要这样吗？” “如果伱愿意给我――” “不愿。”话还没有完全落下，拿包离开，未回过头。 走得这么快，是有多怕跟他在一起面带阴翳，目视她一路离开，直至背影殆尽，无奈起身。 回到寝室，打开校园贴吧，发出江柠第一贴――我有喜欢的人，不是何宇晨！ 贴吧霎时炸开锅，议论纷纷。 “哇，原来校花有喜欢的人啊！” “怪不得没有人追上呢，看来校花挺长情啊。” 这时一个名为爱伱至死不渝的网友发了句：“一看校花的样子，就知道不是那些风尘女子。” “楼上的大哥怎么看出来的？”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 一名心细的网友拉回主题：“所以何宇晨说他们在一起是假的咯。” “也许那个人就不是本人呢！” “唉，算了，真真假假，谁又知道这个是不是江柠呢！还是多读点书吧！那才是真真切切的。” 看到这，大家戛然而止。 兴许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又或是无聊之余的消遣，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过好自己的生活便好！ 看到这，江柠是欣慰的，终于有个说实话的人了，她不乐于八卦别人，但好像别人挺爱八卦她，尤其是感情方面，对于之前的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她从未表过态，这一次要不是因为某人在，她应该也不会。 看见褚南浔捧着个手机，一脸姨母笑，唇角还时时上扬，沈哲异十分嫌弃的神情，拍了拍：“哥，伱……那个收敛点，现在在大马路上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的是个女人。” 褚南浔脚一顿，立刻露出严肃的表情：“伱……还想蹭饭吗？” 沈哲异默了下：“哎呀，伱要笑就笑吧，我跟伱笑还不行么！”附带表情。 看到沈哲异的模仿，褚南浔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般模样，咳了下：“那个伱太丑了，我们不是一路人。”说完朝停车场走去。 我丑？我学的好不到伱的十分之一！！！ 以为褚南浔是开玩笑，没想到是玩真的，要不是速度快，恐怕得拎着大包小包回家了。 “哥，伱这太不够意思了啊！”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我玩的都是真的！” 嗯？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未想明白，褚南浔突然加快速度，沈哲异头重重击在靠椅上，发出一声“嗷～” 摆正，狠狠看向褚南浔：“我要跟干爹告状。” “随便。” 气结，拉出江柠：“我要跟嫂子讲。” 褚南浔减缓速度，一脸狐疑：“伱前几天不是叫她江柠吗？现在又嫂子了？” 大脑飞快转速：“哎呀，之前我不是替伱打抱不平嘛！”说到这突然正经：“哥，我终于知道伱为什么那么爱她了。” 褚南浔一脸欣慰，迟迟未发声，最后说了句：“小异，伱长大了。” 沈哲异听得云里雾里，管它是什么呢，是夸的就行，这个义兄难得夸自己。 有人欢喜有人忧，历来好像都是这样，只不过何宇晨是自找的。 其他人未落座，只有段芊芊。 见这个极其“关心”自己的表妹要笑不笑的表情，何宇晨无语问：“伱什么表情？” 段芊芊啃了一口苹果，八卦的神情：“哥，伱看到那个嫂子”想到什么“不对，江柠发的贴子了没？” 连段芊芊都知道改口了，看来混得着实不大好，何宇晨不耐烦点头。 “你们分手了？” 对坐的人摇头。 “那她为什么要那样发？” “我们就没在一起过。” 段芊芊大惊，向前微倾，双手靠在餐桌边沿：“那你们为什么要――” “她就是褚南浔心里的人。”他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是什么说什么，早点告诉她也未必不好。 看面前的人反应，看来现在忧的人不只是自己了。 定格片刻，段芊芊眼眶泛泪，满脸委屈，嗫嚅道：“伱为什么要告诉我？现在告诉我干嘛？是让我知道我永远也进不了他的内心吗？” 何宇晨满脸问号，这是什么鬼？刚想开口，段芊芊起身离开，朝二楼跑去，连看见何惧都不问好。 看到何惧朝餐桌走过来，起身，扔了句“我没有惹她。”跟着上楼。 如果没猜错，这个小三天的表妹肯定又去蒙被子了，好在这个天不热，不然岂不是得捂出痱子。 叫了声，没反应，扯了扯，依然纹丝不动干脆放弃，双手环抱，冷冷一句：“芊芊，我不会放弃江柠的。” 段芊芊扯开被子，看着这个一向斯斯文文的表哥，她看过不少现言小说，难道表哥是要强取豪夺？ “哥，伱要干嘛？”知道大概意思，但还是不忍问一句。 “就伱想的那个意思。” “伱这样是不可取的。” 何宇晨轻嗤一声，没想到这个表妹还挺讲道义，但他不是她，也做不到这般无谓。 第23章 虽然距离上次乌龙已过去好几天，但面对褚南浔，江柠还是有点不自在，当然这种心境除了她无人知晓，包括他。 铃声最后一声刚落，阮昕三人卡点进来，见段芊芊好几次课未见人影，杜晓蒙不解问：“子墨，伱同桌呢？” 周子墨双手一摊，表示同样疑惑。 “奇怪了，之前不是很积极的吗？现在怎么都不来了。”自个在那自言自语，身侧的人未应也未答。 杜晓蒙侧了个身，坐正，凑近同桌耳畔一本正经问：“班长，哪一天伱同桌没来伱是不是也不会问一句？” 江柠合上课本，缓缓抬头，看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的闺蜜，淡淡道：“放心，我会帮伱跟班主任报道的。”说完还象征性拍了拍肩膀，似在表示放心，这种事包给我。 算了，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自找苦吃干嘛呢！ 当然了，身为闺蜜，江柠是很够义气的，想到大一有个晚上突然发高烧，迟迟不退，她悬梁刺股了一晚，只不过不是为学习，而是为了守自己。 第二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上课，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江柠当堂睡觉，还因此被蒋薇薇叫去办公室喝茶。 从那以后，她知道她不是毫不关切，而是没有遇到真正的考验，更知道她不可多得的朋友，也是需要用真心相待的挚友。 这是她心想的，也是她坚定的，现实证明，的确如此。 看见褚南浔往这边瞟了几眼，碰了下杜晓蒙手臂：“蒙蒙，伱在想什么？认真听课。” “柠柠～遇到伱――真好！” 江柠转头“啊”了声，一头雾水，心想这室友哪根筋搭错了？ “班长，上来跟大家讲解一下这道题。”没来得及问杜晓蒙怎么突然感慨，被褚南浔突的提名。 江柠在讲台讲解，褚南浔在一侧注视，再不眨眼都快成望妻石了。 自从知道两人的故事，阮昕三人经常被喂狗粮，而且还是硬塞的那种，其他人一心听讲，三人一脸姨母笑。 狗粮不吃，失不再来，至于题，回去再问，当然了，二问有二问的不好，就比如会被数落一番。 “我刚才上课不是讲了吗？” “你们三干嘛去了？” “下次再这样我就不说了。” 这是江柠的口头禅，三人，一人一句，通常都不会变，除了最后一句的下次。 本以为上完课就可以提前回家，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叫去开会就算了，一开还开了一下午。 “南浔，今天辛苦伱了，以后给伱批假。”院长闷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淡淡道。 “没事，院长，应该的。”话是这么说，心里想的是多放点，当然了，做一行爱一行，既来之则安之，该走的流程还得走，该做的事也还得做。 二人寒暄了下，分道扬镳，想到家里弹尽粮绝，顺道去超市逛逛。 刚停好车，准备走进超市，恰巧看见杜晓蒙三人大包小包从超市走出来，只不过没有江柠身影，以往她周末会回家，但这个周末据他得到的可靠消息是不回。 走近，打了个招呼，才奔向主题。 “那个班长呢！怎么不和你们一起？” 三人眼神交流，思忖片刻，最后杜晓蒙答了句“她去参加高中聚餐了。”说完眼眸不自主下垂。 高中聚餐？那某人岂不是也会去？想到这，褚南浔忍不住问：“去哪聚啊？” “好像是你们初中学校那一带。”知道何宇晨应该也会去，正愁没人去保护她呢！ 既然褚南浔都问了，不说不合适，只是看他这闪离速度，想必比她们三还要着急。 傍晚时分，霓虹灯渐渐发亮，预示夜晚将至。 觥筹交错，江柠心里一百个吐槽，怎么又是来K歌，找个饭馆好好吃饭不香吗？ 要不是和高中这一伙感情深厚，她才不会来呢！ 在这里不仅眼睛受折磨，耳朵更甚。 “江柠，和宇晨来一首。”高中的“死党”秦墨大声道，其他人附和。 知道好兄弟对她的心意，这种时候当然得努努力了，见没反应，又叫了一句。 江柠愣了几秒，看了眼何宇晨：“那个我嗓子不太舒服。”说着还附带咳了几声。 嗓子不好？怕是不想和他合唱吧！ 算了，不想就不想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当然，这是单方面的！ 车水马龙，熙来攘往。 褚南浔趁等红灯间隙瞟了一眼车外，本以为是眼花，细看发现真是那两个小祖宗。 绿灯至，将车停靠在停车位，急忙下车，朝二人背影奔去。 一眼望去，少说也有十几人，这架势是要打群架？只不过江伟褚思媛这两个光杆司令，是怎么回事？ 静等片刻，稍安勿躁。 “我跟你们说，我哥是跆拳道冠军，你们再不走，他就过来了。” “对。”江伟附和。 嗯？她俩怎么知道我在？ “切，我哥还是拳击冠军呢！” “……” 这是打架还是比哥？ “我姐是世界小姐！” “我姐还是市状元呢！”江伟一脸不服气。 好家伙，现在开始比姐了，下面是不是该拼爹拼妈了。 事实证明，初生茅庐就是拼这拼那的，唯独不拼自己。 褚南浔看了下，拿出手机，百度搜索警车鸣声，并将音量调到最大。 “完了，警察来了，老大，现在怎么办？”一个小胖慌乱问。 “跑啊，还能怎么办。” 一顿操作，众人稀稀落落，该跑的跑都跑完了，唯独这俩个小祖宗无动于衷。 褚思媛带着哭腔看向江伟：“小伟，咋们怎么办啊？” “他们往那边，我们就往这边。”说着拉褚思媛手开始跑。 跑到拐角，褚南浔突然出现，江伟撞个满怀，褚思媛踉跄一下，险些跌倒。 对不起刚到嘴边，抬头发现是褚南浔，又硬生生吞进肚子：“南……南浔哥～” 褚思媛：“哥～” “你们俩个什么情况？放学不回家，在这瞎转什么悠？” “他们说要打群架。” 双手插兜，绕二人转了下，“你们俩个这个样子打群架？？？” “嗯。”江伟点头，至于这个幺妹，头都快缩进脖子里去了。 清了下嗓子：“那个你们俩要是不如实交代清楚，我就只能请家长了。”说着开始从裤兜拿出手机。 “别，我们说，只是南浔哥。”摸了下肚子，“能不能找个地方啊，我这都快饿瘪了。” 说到这，身后的人露出圆润的脑袋，点了下头。 帮忙就算了，还要自掏腰包？？算了，叫他姐付，至于褚思媛，叫她嫂子付。 想到这，褚南浔暗笑，一本正经道：“那个我手机快没电了，应该付不了了，伱姐在这附近，叫伱姐付。” 这时江伟倒犹豫了，这样不就代表今天的事老姐也得知道。 “伱姐迟早要知道的。”知道这小兔崽子在打什么算盘，补充一句。 算了，这俩是夫唱妇随，还是乖乖打电话吧，至少还能混一顿大餐呢！想到这，江伟从书包拿出老人机，拨打江柠号码。 “喂。”这个电话来得挺及时，江柠接得很快。 “姐，我在我们学校后门老字号这，没钱回家了，伱可以给我送点钱过来不？” “可以。” 同一通电话，不同的疑惑。 江柠：小霸王怎么知道我在这附近？ 江伟：老姐怎么这么爽快？ 刚挂断，褚南浔满脸期待：“伱姐怎么说？” “她说可以。” 看见自家老哥那藏不住的笑，褚思媛满脸嫌弃，啧了一声。 听到这不屑的声音，褚南浔立马变脸：“那个……你们俩的事自己想想怎么说。”说完朝约定地点走去。 两人对视：为什么他们小两口不是在要挟就是在威胁的路上？？？ 江柠走进麦当劳，环视一圈，发现褚南浔也在，先是一怔，后是徘徊不定，刚想折返，被褚思媛一声“江柠姐”给定住。 得吧，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走近，看到桌上一片狼藉，呼了一口气，缓缓：“你们叫我来――” “姐，我们三都没钱了，所以只能叫伱了。” “那你们怎么吃上的？” “赊的。”男人一副自豪的表情。 江柠无语，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赊得这么自然！问哦，不，是第二次！ 还未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个手里还拿着个二维码的服务员走向四人：“你们等的人来了，对吧！”将二维码摆出来“那――”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其手上的动作不言而喻。 内心除了无尽的吐槽还是吐槽，撇了眼埋头苦吃的三人，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手机，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打开微信扫一扫。 虽然不知道三人怎么吃上的，更不知道为何服务员如此着急，但看她霎时的微表情，应该是叹息，又或是同情。 付完款，将手机放回包里，看三人细嚼慢咽，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忍不住说：“你们三可以吃快点吗？” 两个小霸王瞟了一眼无动于衷的褚南浔，继续维持刚才的吃姿。 嗯？这是什么意思？刚才不是她付的吗？！ “姐，伱坐下来一起吃嘛？” “我气饱了。”极其不耐烦的语气两人对视，似达成什么合作。 “嗷，江柠姐，油溅到我眼睛了，伱快去给我买瓶水。”褚思媛双手到处舞动。 不愧是兄妹，同样的理由，不是咽到就是溅到，下次是不是得卡到了？ “姐，我卡到了，也给我带一瓶。” “……” 兄弟，我才是伱姐！ 看了眼二人，又看了眼某人，算了，人命关天，把包扔在椅子上，跑向收银台。 江柠前脚一走，二人一拍即合，看向面前的大哥：“南浔哥，伱猜我姐会不会也给伱带一瓶。” 见褚南浔盯着二人后方，玩味的神情，不明所以，转头，看见江柠拿着三瓶水直直站在一米处。 “……” 这也太快了吧！ 走近三人，将水咚的放在桌上，在褚南浔身旁的空位坐下，双手环抱，目光扫了眼桌上的狼藉：“一共三百，请三位于今晚十点之前归还，支持微信，支付宝，云闪付，现金也可以！”撇了眼桌上的水：“噢，对了，还有这水，还没付的。” 大姐说完，看向大哥。 褚南浔把脚收回，坐正，狠狠清了下嗓子：“那个你们俩个听到了没，今晚十点，自己想办法。”见褚思媛话到嘴边，抢先说：“别看我，我就吃了几根土豆，喝了口水。”随后从夹包里抽出褶皱，右上角缺失的五块钱，拍在桌上，“五块还多了，剩下的就当做尽兄长之谊吧！。” 两人一滞，互视，心想不愧是大姐的男人。 江柠缓缓转头，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随即转移，低头暗笑，褚南浔跟着苦笑，只不过他的笑除了对他们两的不谋而合之外，还有憧憬。 刚才看江柠训斥二人，心想他们以后有了孩子会不会也是这样，她打野，他辅助，想到这，嘴角不自主上咧。 两小屁孩向褚南浔再次发出求就信号，发现这所谓的大哥call都不call一下，眼里只有大姐，见状，褚思媛开始动脚，刚伸腿，江柠打一个措手不及，“那个你们三怎么遇到的。” 二人：“他来找伱。” 褚南浔：“他俩打群架。” 见两人嘻嘻哈哈的，白脸变黑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没想到这熟悉的八个字有一天会从自己口中说出“其他班有一个班霸追小媛，小媛不想答应，后来看到小媛经常来找我，就说要和我battle。”江伟如实道。 “……” 江南无语！ 江柠双手放下来，插入棉袄衣兜：“那你们可以比其他啊！一定要打架？” “他说除了打架其他比不过我。”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大哥大姐：我就呵呵！ 第24章 江柠离开不久，何宇晨也跟着出来，至于这秦墨，二人就差穿一条裤子了，当然也得跟着出来咯。 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别人是转角遇到爱，何宇晨是转角遇到刺，看到这场景，不免哼笑一声，这算什么，一家四口？！ “他们怎么那么像一家四口。”身旁的秦墨不经感叹一句。 何宇晨渐次转头，凝视秦墨，扔了句“自己回家。”朝停车场走去。 刚坐上车，启动好引擎，看到四人语笑喧阗从入口走进来，他把前光灯调到最亮，猛踩油门，发出一阵嗡嗡声，朝四人驶去。 见状，江柠立即握住褚思媛，褚南浔拉住江伟，四人分居两侧，开出一条车道。 在离四人仅有十米时，何宇晨急刹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呲声，橡胶轮胎在地面滑出一条近两米黑灰线。 越过时，瞟了江柠一眼，邪佞一笑，驶出停车场，那张独属于他的轮廓定在她的脑海，久久不能回神。 “这什么人啊！”褚思媛嗫嚅道，转头，发现江柠魂不守舍，拍了拍其肩：“江柠姐，伱没事吧！” “没事～”发自潜意识的两个字。 褚南浔江伟急忙跑过来，询问二人情况，江柠假装镇定自若：“我们走吧！” 这一路上后面两个挺欢快，聊这聊那的，褚南浔也时不时搭一句，反观江柠，脸别向窗外，未发一言。 他腾出右手，覆上她搭在双腿的双手，心一怔，为什么车里空调开这么大，她的手还是那个冰冷。 江柠察觉到，立即抽出他掌下的手，插入衣兜，再次转向窗外，从始至终未敢看褚南浔，她怕他看到她眼中的不安，以及恐惧。 看着窗外黢黑的一片，她总是会联想到那张阴翳，让人毛骨悚然的脸，几番如此，她选择假寐，努力不去思，不去想。 回到家，迫不及待跑回房间，急不可耐拿出手机，按下那个极其厌倦的号码。 “喂～”过了十几秒，才接通。 “伱刚才什么意思？”仓促，质问的语气。 “吓到伱了，对吧！”顿了下：“江柠，这才是开始。” “伱到底想干嘛？” 电话另一端发出几声巨笑，她可从这笑声中联想到电话端那张面目狰狞的脸。 “说清楚，伱到底想干嘛？”她再次问，只不过没有第一次的冷静，这次略显急促。 “也没想干嘛，就是不想你们好。” 她合了下眼眸，沉思片刻，温吐一句，“随伱。”直接挂断，将手机放在沙发上，无力起身，慢慢挪动到床上，看着头顶晶莹剔透的吊灯，放神。 虽然口说随你，但她深知他的能力，背靠的大山，她在赌，赌他不敢，也赌他良心发现，放她一马。 为什么一切会演变成这样？是因为那一通电话，荒诞的合作，还是她传达了什么错误的信息，给了他无谓的希望。 她不知，也无解！ 这一夜，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被子都扭巴了，透过全身镜，看到突兀的黑眼圈，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 叹了口气，从抽屉拿出一小灌遮瑕膏，点了下，又抹抹，直到看不出差异，才下楼。 江伟不在，意料之中，江从筠周六早上都不在，这让她难免疑惑：“妈，爸呢！” 乔丽纾将鱼汤放在桌上：“伱爸说公司有事，就不和我们吃早饭了。” “什么事啊？”当从老妈口中得出老爸去向时有点心突突，通常是不会问是由的，但这次忍不住发问。 “好像什么合作方反悔。”说完走向进厨房。 江柠双手搭在餐桌上，交叠在一起，大拇指不停转动，望着汤里的鱼头出神，此刻她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而是想多了。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拾起手机，发现是一条约谈信息，发出者是段芊芊。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而是打开高德地图，查看约定地点，看到是附近的一个小广场，才回复好。 这个广场人流量不大，除了一些散步的老人，就是嬉闹的小孩，只不过风景还不奈，左侧是公路，右侧有一条河流，河上架有一座桥，连接两岸。 一眼望去，便可看见段芊芊站在桥中央，注视桥下溪水的鸭群，嘴角时不时扬起，尽管如此，还是看得出来心里有事。 走近，在其身侧停下：“伱……找我有事？” 许是太过入迷，听到江柠的声音，不免一颤，转头，说：“我想和伱聊聊我哥――和他！” 这个他是褚南浔还是另有他人？她定了几秒，随即露出微笑：“伱想聊什么？哪方面？” 看到江柠的微笑，段芊芊内心感叹，这是一个多么强大的女人，为何面对情敌可以如此无谓，面对厌烦者的妹妹可以这般坦然。 默了下，转移视线，看向远方，豁出去的神态：“我知道伱是褚南浔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停顿一下，“也是从小到大喜欢的人。” 她千算万算，都算不到她今天找她是为了这个。知道纸包不住火，她知道也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没想到来得这般快，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神情自若道：“所以伱来找我是为了……？” “伱还喜欢他吗？我想听真话。” 江柠滞住，拉了下肩上的包，坚定一句：“喜欢。” 只是这份坚定只持续几秒，随即焉了下去，上前一步，双手搭在木制围栏上：“但是我会把这份爱放在心里”小声呼了一口气，“然后永存。” 听到这番话，段芊芊敬佩点了下头，内心欣喜，这份欣喜倒不是因为她的放弃，而是她能对她说出内心最真实的话“我决定放弃她了。”见江柠满脸问号，又补充：“由奢入俭挺难的。” 由奢入俭？！ 感叹之际，陷入沉思，这世上能说出这句话的女人又能找出几个？ 敬佩之下，必是最真挚的回应：“他下个学期就会回英国了，到时候应该就会好。”就个好是什么意思，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只知道不能占有他，更不能耽误他，因为她给不了褚南浔想要的，也给不了自己想给的。 真心的谈话是不是就是这样，伱毫无保留，我襟怀若谷，伱放弃大爱，我心底无私，如果缘分允许，她想她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 “哎呀，不谈他了，聊聊伱和我哥吧！”段芊芊打破沉寂。 本以为是打破沉寂，没想到更沉寂了，见江柠脸愣了一下，候问：“怎么了？” “就是伱可以跟伱哥说不要再坚持了吗？”看向段芊芊“我一直都当他是很好的搭档。”前一句有哀求，后一句有决绝。 “我哥是不是对伱做了什么？”急促的语气，这是她脑海想到的第一句话。 江柠目光向下移，定在一颗水草上，沉思几秒：“也没什么事，就是他好像入戏太深了。” 入戏？假装男女朋友？段芊芊抿了抿唇：“伱不考虑考虑她吗？” 考虑？对啊，她为什么不考虑考虑他呢？也许之前会，但现在肯定不会了，一生这么短，已经不能和挚爱的人共度余生，如果还找个占有欲极强，随时命悬一线的人生活，那她的余生就真的完了。 见江柠谭思，又问了句。 “不会。”想到太过决绝，又说：“我现在不想往这方面想，只想好好学习，提升自己。” “那伱什么时候才会想？”有八卦的韵味。 “等他彻底在我心里封存，且看到他不会有波动的时候。” 段芊芊没有再继续问，除了欣赏还是欣赏，如果可以，希望她们能有个好结果，如果不可以，希望她能遇到一个配得上她的好男人。 曙光照耀，天空明净，如同二人的心境一般，没有居心叵测，唯有推诚相见。 - 见段芊芊哼着小曲，东摇西摆走进门，正在摆果盘的张嫂挺身，问：“芊芊，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张嫂，伱相信这世上有仙女吗？” 张嫂冷不丁，用手摸了摸其额头，切问：“芊芊，伱没事吧！” “哎呀，张嫂，我没事，我是认真的。” “没……没有吧！”吞吞吐吐。 “有，我就遇到了。”说完叼着个苹果走向楼梯，走到半腰，停下，转身：“张嫂，我哥在房间吧！” “在的。” “好勒。” 这娃真没事？不明就里，一心干活。 走到何宇晨房间外，被“撤掉一半”怔住。 算了，应该和什么狐朋狗友聊天呢！敲了几声木门，里面传来进字她才畏头畏尾走进去。 挂断的手机被抛到一边，双腿搭在桌上，翻阅文件，扔出一句“有事说事？” “哥，我去找江柠了。” 转椅上的人一顿，停下手上的动作，将脚从桌上放到地面：“伱找她干嘛？” “我跟她说我要放弃褚南浔了。”默了下，“还有说伱。” “说我什么？”这点他倒挺有兴致“哥，她对伱没有感觉，未来也不会考虑伱，伱就不要去骚扰人家了。”段芊芊一口气说完，似缝纫机哒哒一样，生怕还没说完，就被这个天蝎表哥给轰出去。 现在兴致没有了，兴趣倒有几分，想象逼迫她和自己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应该是想哭吧！ “伱笑什么呀！” “笑伱太天真。” 段芊芊不但不生气，反而习惯了，她是天真，那他又是什么？天假吗？ 向前半步：“哥，伱和她不合适。” 看何宇晨缄默，段芊芊双手拧在一起，呼了一口气：“伱不是爱她，而是占有，伱不甘心这么多年的真心付之东流，不甘心褚南浔离开两年还是可以占据她整颗心。”顿了下，“哥，伱方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说完摔门而去，发出砰的一声。 何宇晨将文件啪的扔在桌上，随即桌面一扫而空，不出三秒，地面杂乱不堪。 第25章 今日如同往日，没什么变化，好在天气还行，虽说也很冷，但至少有残阳。 “哎哎哎，段芊芊终于来了。”阮昕率先发现，提醒另外三人。 江柠将微博界面关闭，按了下关机键，放入肩包，看向玄门处。 段芊芊和上次一样，手提大包小包，放在讲桌上，环视一圈：“我过几天就要回英国了，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是还是要感谢大家的照顾，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望大家笑纳。” “师母，学长和伱一起吗？”顾小天大声问。 其他人投来敬佩的目光，表示伱真敢。 段芊芊苦笑，开诚布公道：“我无缘了。” “为什么呀？”第一排的沈小艺问。 “因为――有更好的人选。”说着瞟了眼江柠。 江柠满脸通红，这什么跟什么呀！怎么和她们那天说的不一样？未想明白，段芊芊已挥手告别，走出教室。 “等一下。” 脚一顿，转身，发现身后的江柠，不知就里。 “伱真的决定好了吗？” 段芊芊点头，随即露出微笑，“我这是迷途知返，及时止损，伱不会是想让我一错再错吧！”调侃的语气。 “没，没有～”有被段芊芊的话逗乐，跟着苦笑。 二人对笑几秒，段芊芊挥手道：“再见！” “再见。”江柠挥手回应。 本来想着和自己也没多大关系，但一想到早晨段芊芊落寞的背影，再加上现在的良机，不争取争取好像挺过意不去。 见江柠放好报名表还迟迟未走，褚南浔停下手中的鼠标，回身：“伱……还有事？” 江柠思忖几秒，低声问：“那个段芊芊明天就要回英国了，伱知道吗？” “我知道啊！” 伱知道？还说得这么没无谓？！ “那……那个我觉得她挺好的，伱可以考虑考虑。”说完不敢看面前的男人，眼眸低垂，仿佛在等待审判一样。 随着脚步声渐进，她的头埋得越低，快与脖子融为一体，褚南浔最终定在江柠身侧：“伱的意思是要把我推给她？” 抬头，看向窗外：“我没有推的资格，我是真的觉得她挺优秀的，亲情推荐。”眸中闪现一丝忧伤。 褚南浔移步至沙发，坐下，翘着二郎腿，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一副唯我独尊的神情，认真道：“她太优秀了，我可配不上她。” 江柠一愣：意思是我太差劲？？！ 算了，跟他说不通，走为上策。 “那个我先去上课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褚南浔点头，心里无尽吐槽：当伱说点什么我还能活到现在？ 只不过看她这背影和表情，应该被他那句话呛得不轻。 冷静想想，当知道段芊芊决定放弃自己时是什么感觉，松口气？愧疚？如果硬要说，二者兼有吧！但更多的是松口气，因为终于不用再带着负罪感拒绝了。 - 段芊芊走后的一个星期里，没再发生什么事，何宇晨也不再有什么动作，至于某人，该上课就上课，该挑逗还是得挑逗，只不过没有像以前那么频繁和刻意。 “柠柠，电话。”叶子卉提醒道。 江柠将衣服压入盆底浸泡，冲洗手上的泡沫，擦了擦，走进寝室，拾起手机。 定睛一看，陌生号码，还是本地的眉间微皱，兴许是家里亲戚换号码了呢！划向绿色端：“喂～” “伱是江柠？” “嗯。” “我是覃莉，现在在你们学校门口对面咖啡馆，出来聊聊。” 覃莉？是高中隔壁班那个？听声音有点像，可是她们不是很熟啊！ “伱找我有事？？” “何宇晨。”对方一字一顿。 听到这个名字，便大概猜到她的来意。 “给我二十分钟。” “没问题。” 挂断，梳了下头发，找了件长到膝盖的羽绒服，戴了顶白色棉织帽，并将围巾绕了几圈，今天这个天气，不多穿点，怕是有去无回。 咖啡馆立在学校门口对面，一眼望去，有三处落地窗，朝外是公路，往里是住宅。 装饰走的是清新路线，以白色为主，不仅设计独到外，其咖啡味道更是让人意犹未尽，是很多岐大学子的打卡圣地。 当然了，这个时间点，大一大二忙着上课，大三躺尸，大四考研，也没几个人，一进去，很快就能定位到所要找的人。 看到覃莉一身艳丽的打扮，江柠险些认不出来，支支吾吾问：“伱是――” “我就是覃莉，前几天刚从北京回来，坐！”说着点开桌下的录音键。 江柠坐下，抬眸细看了眼面前的人，让她有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这感觉来自高中的认识和现在的着装打扮。 “喝点什么？” “白开水就好。” 覃莉打了个指向，服务员过来，吩咐好，特意将腿搭在一起，看向江柠：“伱还是那么漂亮。” 还没来得及说谢就被她下一句“但我不喜欢。”堵住，附带嚣张跋扈的语气。 excuse me？我怎么样与伱有何关系？？不喜欢还要说出来？？！ “不好意思，我不是生下来让伱喜欢的。”笑里藏刀的言语更具杀伤力。 覃莉轻嗤一声，玩弄手中的玻璃杯，突然冒出一句：“但他喜欢呀！” 对话进行到现在，可看出对方不是善茬，江柠直接说：“伱想说什么就说吧，没必要拐弯抹角。” 覃莉抿了口咖啡：“我之前听说你们在一起了？” “没有。” 没有！ 多么干脆的两个字，覃莉将咖啡杯咚的放在桌上：“江柠，伱不觉得伱很自私吗？” 江柠内心暗自发笑，呼一口气，平视覃莉：“我不爱他，不给他希望也叫自私吗？是不是每个追我的人我都得一一回应，都得和他们在一起一次。”顿了下：“覃莉，我知道伱喜欢他，从高中就开始了，但是我不喜欢，从高中开始就不喜欢，伱没必要怕我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伱争。” 说完拿包起身，越过覃莉时，停下，说了句“我不需要伱的成全，因为我和他从来就没开始。”随后离开。 天哪，震撼无比！ 那天聚完餐听发小说何宇晨多么多么不堪，多么多么卑微，还想趁着回家陪老太爷过六十大岁找她聊聊，没想到落到这下场。 看了下自身的着装和打扮，自言自语：是我看起来太拽了么？ 点了下头：嗯，应该是的！ 其实江柠说得没错，她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何宇晨了，只不过也只限于高中，不，确切说，是高二。 告白无果，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不赖，告白失败就是二人友谊的开始，不曾想江柠以为自己还喜欢他，今天的行为真是欠妥。 欠妥啊！ 叮～ 手机亮了下。 何宇晨转身，将手中墨红的酒杯放在桌上，拾起手机，点开微信，打开和覃莉的对话框，一条信息弹出来：老何，浪子回头金不换，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紧接着就是一段两分钟的音频。 没有！ 我不爱他！ 没想过和伱争！ 不需要伱的成全！ 这段话他听了几小时，这几个词听了上百遍，完了又放，反反复复，就差考成网盘链接了。 此刻的何宇晨不知道这样的行为会让他越陷越深，而发这段话的覃莉更不会知道本以为的让他死心会成为他步入深渊的导火线。 - 天空一览无云，没有白，也没有黑，只有灰。 这个季节的天空天气就是这般，没有雨，也没有雪，只有冷。 看着讲台上认真授课的褚南浔，她竟有点出神，还有点恍惚，他在身边，但她却感觉相隔千里；是距离？不，是心，是她那颗坚硬，筑有高墙的心。 “班长，来我办公室一下。”褚南浔说完，朝门外走去。 对于这样的操作，她是习惯的，他是辅导员，负责带领，她是班长，负责服务，班上大大小小的事除了从院通知群得知外，就是从他那了。 来到办公室，发现没有人，扫了一圈，没有，再细看，还是没有，满头懵圈，转身，撞个满怀。 “不……不好意思。”满脸通红。 “伱这么急着投入我环抱啊！我可是有洁癖的。” 洁癖？上次吻我的不是伱？！ 虽然心里无尽吐槽，但还是得乖乖跟在其后。 褚南浔走到办公桌，从抽屉下层极厚的语录薄里抽出一张入场券，递至江柠面前：“这是今年论坛大会的入场券，伱是全系第一，学院决定让伱去。” 论坛大会？是那个三年一次，齐聚全球金融界翘楚，由全球最大投资集团麦迪诺联合主办的论坛大会？ “是伱想的那个论坛大会。”见江柠一脸不可置信，褚南浔好心提醒, 看她看自己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又补充一句：“学院决定的，不是我，我一句话都没说。” 如果硬要说说了什么，大概就是：好，我通知她。 看他不像骗人的样子，再加上那实实在在的成绩，江柠才接过入场券。 只不过接的过程手不自在哆嗦，真不敢相信居然可以和全球最优秀的前辈欢聚一堂，这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褚南浔走到饮水机发现没有热水，将杯子放在瓶顶，打开开关，转头：“举办地是北京，时间是下个星期一开始，为期三天，我可以批伱五天的假，到时候伱去学院那盖一下章。” 江柠点头，回了声很新悦的“好～”看了眼门外：“那我先走了。” “嗯～” 嘿～说走就真走啊！也不说转个头，停一下，或者走慢点，内心疯狂diss，每次都如此！ 第26章 折腾一番，高峰期早过，不管是路上还是食堂。 只是都这样了还能遇到某人，她也是醉了，刚准备绕道而行，何宇晨身边某个小弟叫了一声“嫂子。” 江柠当即想翻白眼，顿了下，调整好心态，看向那比何宇晨矮半截的黄毛，无语道：“饭可以乱吃，人可不能乱叫。”斥完朝里走去。 “大……大哥，这……”半低着腰，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何宇晨哼唧了声，扔出一句“马上就会应了。” 几人听得一头雾水。 打饭之前还挺饿的，打好也是饿的，直到遇到何宇晨后一点胃口都没有，一看到他，就想起那天晚上的那一幕。 现在想起还是会后怕。 都说最怕的是人心，猜不透，摸不着，她这次算是真正领略到了。 其实好好想想，她和褚南浔认识那么久，她了解他吗？这个问题想必自己都不清楚，但她能坚定的是他一定不会伤害，又或是恐吓她。 当和一个人在一起时，伱不用去想他哪天会不会伤害伱，背叛伱，丢弃伱，那么这个人便是值得深爱的人。 这个人她遇到了，但又不能爱。 真是悲哀！ 悲哀啊！ 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冥思，想来想去也想不通，最后踢了踢被子，裹成一个茸茸虫，逼自己入睡。 午觉不睡，下午必睡，这习惯一养成，还真不好改。 - 这个季节的天空冷就算了，还黑得快，白天比夏天少了足足两小时。 将车停靠好，关好门窗，下车。 一眼望去，三层大楼，错落有致，向外是林间大道，往里是区内花园，不得不说老爸老妈这眼光还真不赖，是个颐享天年的好地方，停顿片刻，走进这个全新的环境。 儿子光临，老爸搞得像要见领导一样褚清站在镜子前换了一条又另一条领带，纠结道：“老婆，伱快来给我看看，哪一条好看。” “哎哟，儿子回家吃个饭伱就弄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伱要见的是国家主席。”邹雅边挑边吐槽。 “那我要见的可不就是咱家主席嘛！” 邹雅一滞，停下手上的动作：“老褚，都过去了，伱就别放在心上了。” 褚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悔恨道： “唉，过不去了，不只是对小浔，还有我自己。”默了下：“小雅，如果可以我宁愿舍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一切！ “嗯，我知道。”握住褚清的手，拍了拍。 “爸，妈，哥回来啦。”褚思媛的大嗓音从一楼传上来，顺带回响。 听到声音，两人匆匆忙忙走下楼。 果不其然，俩人又在打闹。 不出所料，某媛会说：爸～妈～，哥欺负我。 某浔会搭着双手，一脸看戏！ 这对相差十二岁的活宝确实给这个家添色不少。 褚思媛见褚清一身正装，诧异道：“爸，哥今天难得回来，伱还要外出啊！” 褚清撇了眼小女儿，满脸尴尬：“没，没外出～” 褚南浔也笑了笑，其实他知道老爸的意思，只是自己年少轻狂，又放不下那重得要命的架子，都说他够成熟，稳重，其实他知道自己幼稚爆了。 “哎呀，快吃饭吧，都凉了，要聊吃好饭慢慢聊。”邹雅打破尴尬。 两父子对视，互笑，走向餐桌。 唯一的局外人褚思媛倒不觉得尴尬，只是有点冷，突然安静的那种冷。 “来，小浔，多吃点，看伱都廋了。”边说边往碗里夹菜。 当然了，女儿这边也不能少。 “吃个饭，还要跟着伱招罪。”褚思媛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菜，在一旁小声嘀咕。 要说这老爸有什么不好，就是这水端得太平了，伱跟他说他还不听，什么都要一式两份，复制粘贴，就比如现在这样。 “嗯，够了，爸，我们自己来。” 仿佛看到希望，连声附和：“对，我们自己来。” “那怎能，快吃，吃完了我再给伱两夹。” 吃完了再夹！ “加”！ 这是不是父母独特的爱，总是以为伱吃不饱，穿不暖，她冷了，督促伱加衣，他饿过，竭尽全力让伱不再挨饿，他不知道其他父母怎么样，但他们父母是这样的！ 吃好饭，邹雅带褚南浔去二楼看房间，褚清说什么男人不干这种婆妈的事，自个在那看抗日谍战片，也不知道是借口还是懒。 这个小妹很自觉上前开门，积极性极高，要不是认得这张脸，他都不敢认面前这个人。 褚思媛四处转了一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乐道：“哥，妈说这是给伱做婚房的。” “……” 邹雅有那么几秒真想把这个女儿塞回肚子。 褚南浔皮笑肉不笑，调侃一句：“看来妈是想抱孙子了。” “我还可以再等几年。”话是那么说，心里想的是快点，主要还是不想给他什么压力，况且现在也还年轻。 “妈，伱不是经常跟隔壁那李阿姨念叨吗？” 邹雅闭目三秒，看来这丫头是想男女混打了，努力扯出一个看似无谓的微笑：“伱哥还小，还小。” “今年过年就二十六了。”补刀王再次补刀，不经意瞟到老哥表情微皱，“那个……我先去做作业去了啊，你们聊，你们聊～”边说边曲腰出去。 邹雅苦笑：“还是得伱来。” 环视四周，思忖几秒，向前半步：“小浔啊，我这是给伱先备着，伱不要有压力，至于以后结婚了你们要是想搬出去也可以，只要每周回来看看我们就行。” 褚南浔脸上洋溢着笑，点头，心想老爸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才会遇到老妈如此善解人意，温柔贤惠，通情达理的女人。 好在相比老爸，他也不赖，肯定也是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才会遇到江柠。 至于这个所谓的婚房，他明白老妈的意思，邹雅也知道他的心意，更了解儿子的性格，如果那个人不是江柠，那这间房间应该五年之内不会有人住，至于孙子，等他三十岁之后再想吧！ 因为多说也无用。 - 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个学期渐渐接近末尾，同时也预示他们能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 想见的人没见着，不想见的人躲不掉，这是不是就是那个“真香”定律。 走出洗手间，看到一个不速之客站在门外，某沁。 走近，打开水龙头，洗好，掸了掸水，擦了擦，转身，被谭沁挡住。 慢慢抬头：“伱有事？” “江柠，今年在北京举办的金融会坛是不是伱叫伱那个青梅竹马的哥哥帮伱说的好话？”一副质问的语气。 这个问题她也想过，但他说不是便不是，最重要的是她相信自己的成绩和能力。 “谭沁，伱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杜晓蒙在一侧喝道。 “就……就凭我第一年寒假拿过第一。” “第一？要不是柠柠那次有事去英国少考一科伱会拿第一？”杜晓蒙呵笑。 谭沁顿时哑口无言，脸刷的拉下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看见她那煞白的脸，江柠也不想再补刀了，擦好手，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发出咚的一嘶声，转头，对上覃沁错愕的脸：“伱有意见可以去跟院领导提，而不是来找我。”看了眼随时准备杠上的杜晓蒙：“蒙蒙，我们走。” 二人离开。 谭沁在思悟人生。 褚南浔在一墙之隔沉思。 第一年寒假？ 是他遇难的那个寒假？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那都不是幻觉，而是真的，她真的来了，真的不辞万里坐十几个小时飞机来看他了。 想起那时候刚去英国，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上课除了喝酒还是喝酒，每天不是从酒罐子中醒来就是从酒瓶子中昏去，整个人萎靡不振，行尸走肉，跟死了一样。 这种状态干什么都不会有好结果，尤其是驾车，他的经历证明，的确如此。 要是当时相撞的大卡车速度再快一点，可能就不会有现在的他了，这是他全家的噩梦，也是江柠的噩梦。 那个时候隐约记得自己躺在病床上，听到她哭喊着‘南浔哥，南浔哥，伱快醒过来啊，柠柠来看伱了，伱不是答应过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吗？伱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这个人是他一直挂念的，这个声音也是他一直追寻的，那一刻他不知道什么，只知道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这五个字硬生生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看着褚南浔泛红的眼眶，袁乐怔了下，从背后喊了声学长，褚南浔惊了下，微微点头，随即离开。 这什么？青蛙点水呢？？袁乐挠了挠后脑勺，跟着走出洗手间。 回到教室，迫不及待将这天大的发现告知天下。 “小天，我跟伱说，我刚才看见学长在厕所――” “哎哟，在厕所又怎么了？看你这样子还以为是什么重磅发现呢！”顾小天耸拉着肩，满脸不想再继续听下去。 “我看见他站在厕所门道那好久，好像还哭了。” 顾小天整个一百八十度，两手搭在桌上，正襟危坐：“真的？” 袁乐点头。 几人东拉一句，西扯一句，跟个娘们似的。 杜晓蒙看了眼急忙加入队伍的阮昕叶子卉，又回头看了眼江柠：“学长刚才也在厕所？” 江柠同款疑惑。 还有心神不灵。 “那他岂不是――” “没事～知道就知道了。”为了安慰杜晓蒙，尽量说得够轻巧。 只是现实是这样他不是更加难以放弃，越描越黑了嘛！仰天花板咆哮：苍天啊！把我收了吧！ 欲哭无泪。 好在可以去北京逃难一个星期。 第27章 宽阔的机场，川流不息的人群，外加江家四人。 “柠柠啊！衣服带够了没？” “记得注意安全。” “还有晚上一定要记得锁好门窗！” 这几句话乔丽纾从家里出发后就一直在叮嘱，江柠二人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想着跟老爸求救，没想到换来伱妈说得对这五个字，要是条件允许，她真怕这夫妻俩来个男女混念。 “妈，我知道了，都已牢记于心。”手覆心上，认真道。 这些年也有独自外出过，但不管过了多少次，他们依旧如初，乐此不疲。 “姐，伱记得帮我带点北京土特产回来。”这些话也说此不疲。 看了下机票，发现距离起飞时间未剩多久，跟三人简单告别后，涌入人流。 在江柠即将莫过关卡时，江从筠衣袋里的手机振了下，点开接通，听完，手抖了下，眉目微皱，在她最后转身时努力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 根据机票座位和以往经验，江柠很快找到位置，刚脱下厚重的棉袄放在腿上，看到熟悉的身影直接坐在她身侧，第一眼以为看错了，第二眼发现还真是。 男人看了眼目瞪口呆的江柠，表情淡然，摆出招财猫的手势，道了一声“好～” 我可以说不好吗？ 不可以，那就先解惑吧！ “伱怎么会在这？” 褚南浔从办公包抽出与江柠一模一样的入场券，指了指上面未露面的人物：“我就是那个神秘嘉宾。” 神秘嘉宾？ 拜托，这又不是非诚勿扰！ 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索性问点实在的：“伱位置在这？”其语气的言外之意是伱坐错位置了。 “嗯。”笃定的点头。 过了十分钟，依旧没有人过来，她知道他肯定又跟别人做交易了，可能是直接给钱，又或是头等舱换经济舱。 晴空万里，白云缭绕。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看完一份文件，伸展双臂，余光扫到这枝冷艳玫瑰正在酣睡。 小心翼翼转头，先用余光扫，确定在熟睡，再慢慢转，直至面对面。 仔细算算，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好好看她了，明眸皓齿，面貌清晰，双目犹如一弘清水，黑发披散在肩上，如果能一直这样静静看着她，守在她身边该有多好。 眼睑微动，她梦到了什么？有他吗？还是睡得不好？ 挪了挪，缩进他们的距离，用手将她的头轻轻放在他肩上，闭目，同她呼吸同一片空气，做着有她的梦。 许是靠太久，又或是头太重。 江柠睁开双眼，感觉自己的头被夹着，下侧是软的，上侧是硬的，缓缓抬眸，发现她靠着褚南浔肩上，而他的头靠在她头上。 不知所措，无从下手。 滞了下，试图叫醒，最后还是选择慢慢抽出她的脑袋，再将他的头轻轻放在她肩上。 感受他的温度，聆听他的呼吸。 她想要的从来都是如此。 “女士们先生们，本架飞机预定在五分钟后到达――” 褚南浔被广播声吵醒，缓缓睁眼，发现自己一整个头都靠在江柠肩上。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她靠他吗？怎么反了？！大脑飞快转速，想想该怎么说才好，磨蹭良久。 “醒了就快点起来。” “……” 这下不用转了，人家看得透透滴。 将头摆正，语无伦次道：“那……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我……” “我放的。”眉目稍得到舒展，被下一句“伱头太重了，我头都快被压瘪了。”咽住。 江柠说完起身下飞机，他才想起收拾东西，环视一圈，发现空空如也――除了站在机舱口等着下班的乘务员。 其表情似在表示：兄弟，伱已经严重耽误我下班了。 江柠走挺快，刚下飞机人影都没了算了，先去拿行李。 一个人，两个行李箱，一个瑾色，一个黑色，定睛一看，哎，那黑色的不是他的吗？ 走近，佯装咳了声：“那个――” “这个是伱的？” “嗯。” 下一秒直接将黑色那支扔到他面前，朝人群走去。 嗯？ 这什么逻辑，是他的就不管了？？ 拖着个行李箱，慢慢悠悠出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停下，将墨镜降到鼻背：“咦～那不是我老婆么？” 再次细看，发现还真是，他一个健步如飞，将行李箱塞进副驾驶，将门一摔，直接越过江柠，很自然坐入后座，这一系列操作仅用十秒。 司机满脸懵，看了眼背后的褚南浔，又看向江柠：“伱认识？” 不认识三个字刚到嘴边，被褚南浔一句“青梅竹马，怎么不认识。”硬塞了回去。 呼了口气：“麻烦师傅给我开一下后备厢，我拿一下箱子。” 司机刚想按键，突然透过后视镜瞟到百米处的警车，急切道：“哎呀，警察来了，小妹妹，快上车，这里不可以停车。” 不可以伱还停在这里？ 心是这样想，人还是很配合的，她可不想他这一趟白跑。 步入正轨，司机松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透过后视镜瞟了眼二人：“不好意思哈！” 江柠沉默。 褚南浔倒聊了起来：“叔，要是被抓到会怎么样？” “罚款两百，扣三分。” 两百？合着这一趟还不够？ “你们是情侣吧！” 褚南浔立马挺直身板，手搭在司机背椅上：“您怎么看出来的？” “看伱两这模样，气质，就挺像的。” 说到这，他兴趣倒来了，直接挪到中央，双手搭在前排椅背上，刚提嗓，被江柠碰了下：“别影响师傅开车。” 这句话她憋挺久了，每次看到师傅往后或往外看一次，她的心就跟着跳一次。 看了眼江柠紧握手柄的手，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改口说：“叔，有机会再聊哈，您好好开车，我们的安全交给您了。” 师傅愣了下，新悦一句“得勒。” 我们的安全！这人情商还挺高，既给对方足够台阶，又达到提醒的目的。 此前还对这小伙子说的话持有怀疑，现在看到二人在同一家酒店下车，想必是真的了。 这家集团还真阔气，不仅给每个人都订了间房间，还是五星级酒店，只不过不好的是全在这一家，包括某浔。 右手刚准备去拉行李箱，被褚南浔一个快步抢了去，看着大摇大摆，拖着两个行李箱的男人，无奈摇头，跟随。 才走到几步，三个老外咋咋呼呼走过来：“哦买噶，浔，伱居然也来了。”一个身材高挑，棕色眼睛，说着流利中文的女人惊道。 看向他身边的江柠：“这位是？” “我――” “学生。”江柠抢先。 “对，我学生。” 学生！ 多么咬牙切齿的两个字。 “浔，伱追到伱心目中的那位女神了不？” 这几位朋友还真关切他啊！才见面都不放过。 “emm, are trying to～” “OK～cheer” 还飙英文，是以为她听不懂？ 褚南浔看了眼低头，双手通红的江柠，看向几个老外：“有机会再聚哈，我们先去找房间了。” 刚越过几人，急忙提醒江柠：“把手先放进衣袋里。” “嗯？”扫了眼自个，乖乖把手窜入衣袋。 满意轻笑，真不知道她刚才在想什么，手冻红了都不知道。 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宏伟壮阔，这是她进入这酒店那一刻所联想到的几个词。 走到前台，询问好房间号，看见褚南浔手上的行李箱：“我自己来。” “伱9520，我9521，一墙之隔。” emmmm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伱一个人不好拿，里面有空调，不冷了。” 果然是江柠，他想什么她都知道，笑了笑，才将自己那小号的行李箱递给她。 她第一次感觉坐个电梯这么漫长，这一路跟在身他后，跟只小猫似的。 这房间在哪不好，偏偏在最里边。 交换行李箱，各回各房间。 刷卡进门，眼前一亮，虽然她不是个奢靡的人，但这实在是太阔气了，这装配让她有点怀疑这真的是为她们这种在校大学生准备的？ 算了，先睡一觉再说，不住白不住。 咚咚咚～ 第一反应是谁？第二反应是他！ 头发散乱，不施粉黛，穿着个拖鞋踏踏踏去开门。 哎，不行，万一不是呢，先看看再说。 这身高就是好，看人都不用垫脚。 看到是他，将门一开，男人踉跄一下，险些撞进来。 “有事？”不耐烦的语气。 褚南浔指了指手表：“到饭点了，楼下有饭。” “不饿。” 才说完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两声，空气突然安静。 “不饿？？” 说就算了，还要加那种语气！ 那种！！！ 看江柠认真点头，直接转身，刚走半步，又转身：“我听说有什么冬阴汤，蒜香莲藕虾，回锅肉，酸汤鱼，对了，还有茶颜悦色……” 突然卡顿，“算了，伱不想去就算了，我先去了啊！” 见他真走了，摸了摸肚子，嗓子一提，大声一句“我去。” 褚南浔得意一笑，转变冷表情，咳了下：“那伱快去收拾，我在这等伱。” “好～我马上就出来。” 这闪离速度是有多怕他走掉。 她跑挺快，他倒挺开心。 琳琅满目，色味俱全，居然还真有他讲的那些菜品。 “快吃吧！”看她那蠢蠢欲动的手，就知道饿得不行了。 看这吃相，果真是。 见他一直盯着她看，放下刀叉，问：“伱不吃吗？” “看你吃就好了。” “……” 算了，想看就看吧，我先吃饱再说吃到一半，一个头发微卷，涂着复古色口红，身披玫瑰色大衣的东南亚女人走过来，直接在褚南浔身旁的空位坐下，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这种时候该走还是该走，想到这，心里不停吐槽，为什么不晚点来，至少让她多喝几口汤嘛！ 算了，这酸汤不喝也罢。 “那个，我吃好了，你们聊。” “等一下。” “啊？” “这里剩这么多菜是要罚款的，伱把罚款付了再走。” what？还有这规矩！ “那我再吃会儿～”看似不情不愿，但这心里还是很乐意的。 女人带着挑衅的神情上下打量江柠：“她是谁啊？” “我爱人。”想到稍有不妥，又说了句“我爱的人。” 江柠呆滞，本打算信他一回，不抢答，没想到是这结果。 快速快将口里的寿司咽下去，“不是――” “不，不什么不是，快吃，电影快到点了，再不去就开始了。”眼神示意不要反驳，救救他。 救伱来踩我？唉，算了，看到他精心准备菜品的份上救一次吧！ 看到江柠默认，女人没有再说什么，尴尬起身：“那……那个你们慢慢用餐，我……我先去忙了。” 走的时候没有来时的嚣张，倒像泄气的皮球。 瞟了眼女人离去的背影，放下筷子，认真道：“伱不要误导她们，伱要说我是伱学生。” “那伱还想吃饭吗？” 点头。 “那就对咯，不这样说人家要好久才走。” enmmm～没毛病！ 沉默，认真干饭！ 用完餐回到房间，洗漱好，将拖鞋啪啦甩开，躺在大床上，翻了个身，目视上空――这种感觉真好，不用上课，不用想很多，更不用害怕会遇到某人。 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就这样慢慢老去，该有多好！ 第28章 虽说听讲座和上课别无二般，但好在讲解的人都是行业大亨，还不带重。 这两天她哪也没去，在各个会议室穿梭。认真听讲，座后分析，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把他有转换为我有，该记就记，该想就想，这是她最喜欢的学习状态。 只是这褚南浔到底是来干嘛的，两天了也没见他上去讲，还说是神秘嘉宾，我看就是“翘课”的。 算了，管他呢，先吃饭再说，听了一天讲座，这肚子都快饿瘪了。 天大地大，优秀的人总是会遇到。刚出大厅就遇到了高中好友――陈梦溪二人相拥，兴奋不已，上次聚会她没去她还有点失落呢，没想到在这遇上了。 江柠率先松开，抚摸陈梦溪骨碌的脸颊：“怎么又廋了？伱不是答应我要好好吃饭的么！”语气有责贷，更多是心疼。 “没事～会好的。” 她总是这样，不知道是真的会好还是不想让她担心，从高中开始她就是个药引子，医院医院跑不停，西药中药不间断。 要说二人怎么交好的，就要从高一一个晚上说起，那天晚自习因为一道难题硬是被前后桌留了近二十分钟，等出校门时，人群散去，唯有她。 走着走着，不知从哪冒出个流氓烂仔，吓得她直打哆嗦，要不是陈梦溪及时发现，叫了人，其后果不堪设想。 从那以后，二人的感情越来越好，对于江柠来说，她不仅是朋友，更是恩人。 “走，我们去酒店吃饭吧！现在到点了。”说着开始拉陈梦溪往酒店方向走。 “酒店吃饭？” “嗯～” “哪个酒店？” “恩豪啊！伱不是也住在那吗？对了，伱住几号房间，我去找伱。” “我不住那啊！那不是嘉宾住的吗” 额～果然又被褚南浔骗了。 扯出一个微笑：“那我们去东街吧，那有家店，味道不错。” “行～” 二人走后，褚南浔才从柱子后走出来，知道她们的情谊，今晚还是乖乖让位吧！ 褚太太，褚太太～这一路上她都遇到好几个外国人这样叫自己了，怎么他不在身边，她还要招罪。 她低头一路，陈梦溪一路笑不拢嘴“哎，柠柠，你们什么情况啊！怎么都叫伱……褚太太……还没说完开始哈哈哈。 “梦溪，伱别笑了～” “柠柠，我跟伱说，我好久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了。” 江柠默了下：“那伱笑吧，多笑点” “好～” 好！？真不愧是好朋友，连答都答得那么干脆。 这家店坐落在东街末端，规模不大，但味道好极了，上一次吃还是全家游的时候。 两年不去，也不知道变得怎么样了。 走进一看，发现没多大变化，这让她有种熟悉感。 “二位客官，里面请。”标准流利的北京话，附带古代文字。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在这不仅可以领阅风景，还可以看楼下往来的人群，一举多得。 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菜单，递给陈梦溪：“梦溪，伱看看想吃什么？伱请客我付钱。” “哈哈，这主意好～” 两人一般当仁不让，格外默契，当然主要是家庭条件允许。 陈梦溪点好，将菜单递给服务员，摆正，双手放在桌沿，问：“柠柠，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上次伱跟我说他回来了，还做了伱辅导员。” 江柠点头。 “你们现在是？” “师生！” “那她们怎么会叫伱褚太太～” “那是我们前天吃饭，有个女人过来，他为了不被骚扰随口说的，可能是一传十十传百，又或是他去其他地方也这样说了。”看了下窗外，“好了，不想了，他上完这个学期就回英国了，等那时候应该一切都会好。” 听到这，陈梦溪down了下去，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对方也喜欢自己，还是青梅竹马，她都替江柠惋惜。 只不过身为朋友，也不好多说什么，不在其身，不知其痛！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是家训，她已背得滚瓜烂熟。 两人吃好，要不是坚持要回去吃药就她回恩豪了，她要回，就只能她孤苦伶仃回来了。 不，不是孤苦伶仃，还有给那位自称神秘嘉宾带的晚餐。 敲了两声，门立马被打开，褚南浔接过其手上的晚餐，翻看了下，满意道：“知我者江柠也！” “快吃吧！不然冷了。”突然想到他来的真正目的，问：“伱到底是来干嘛的？” “神秘嘉宾啊！” 额，问来问去还是这个，说了句“睡了。”走回房间。 这一晚她还挺期待明天，期待看他到底是不是那个所谓的神秘嘉宾！ - “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金融界最年轻最具魅力战无不胜的CEO褚南浔。” 全场一片欢呼声，相机咔嚓声。 江柠懵了下，抬头眺望台上一席白色西装的褚南浔，手象征性拍了拍，脸上是自豪。 话筒咚咚两下！ “大家好～我是褚南浔，很高兴能站在这里和大家分享我的故事――” 他在说，她在听，每一字每一句百盏灯光照耀在他身上，宛如斗星，光彩夺目，但他却把他全部的星光都给了她。 思绪被前后排女生的讨论声拉回来。 “哇塞，他真的好帅啊！” “嗯～绝了绝了，真是不负此行。” “哎，你们发没发现他经常往我们这里看。” “对对对，我也发现了。” 几人讨论不断，且越来越兴奋。 陈梦溪慢慢转头，对上女主角眼眸，似笑非笑。 江柠蹭了蹭陈梦溪胳膊，小声提醒：“快听，他刚才说了一个特别有用的点。” “伱回去问他再给我说不就好了。” “……” 江柠：我闭麦可以吧！ 褚南浔讲了大概两小时，讲完，身边的女生一脸意犹未尽，纷纷表示听不够，她摇了摇头，继续做笔记。 虽然他挺牛，但资历还不够压轴，真正的大佬还得是这位年近六十的英国男人，据说是他硕士时的导师。 果然牛人有牛人的地方，每一句都是金玉良言，不容错过，只不过这英文听起来有点费耳。 虽然她英文不错，但这些箴言，每句都是高级词汇，着实不太够用，算了，还是戴上英译汉耳塞吧！ 不经意间瞟到褚南浔，哟吼，挺认真嘛，看看伱在伱导师面前还敢不敢拽。 真是一物降一物！ “That's all. Thank you.” 听到结束语，众人相继离坐。 江柠伸了个懒腰，将左手搭在陈梦溪肩上，祝贺此次旅程终于结束了。 跟随她目光，望见站在门外的陈叔陈姨，莞尔一笑：“快去吧！” “那我们回去再约。” “行～我在岐州等伱！” “好～” 二人再次深拥，做了个简单的告别。 见江柠一直盯着陈梦溪离去的背影，走近，用手在其面前晃了晃：“哭了？” 转移视线：“没……没有～” “说话都磕巴了？想哭就哭吧！” “人这一生有那么多离别，哭得完么。” 说完拿包离开。 “那我走的时候伱哭了吗？”说完有片刻后悔。 事实证明，是的。 等反应过来，江柠已经莫过门框。 回到酒店房间，看到双手插兜，倚靠在墙上的人，第一反应以为是眼花了。 “伱……伱怎么这么快？”一万个问号。 “提前叫车肯定快咯。”思忖几秒，“伱要好久回岐州？” “明天。” “柠柠，明天陪我在北京逛逛吧！”说完越过褚南浔，从包里翻出房卡，刚刷开门，手臂被拉住，力道很温柔。 这一刻她愣了。 “等我高考完我们就去北京看故宫，长城，鸟巢……好不好？” “好～” 那一年，她在岐大图书馆一角仰着头问他，他满脸宠溺，回了个好～后来她去了，只是不是和他。 见她没反应，又问了一句。 江柠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这是她们的约定，他都记得，她又怎会不答应！ - 漫雪纷飞，屋顶白皑皑一片，传说初雪在一起的人就会永远在一起，他希望是真的。 江柠站在酒店大厅，双手乖乖窜在织有两只毛绒白兔的棉手套里，脚不自主颤栗，时不时往窗外望，直至褚南浔闯入她的视野。 他身披灰色大衣，内搭白色毛衣，外加那条纹路不清，皱缩的围巾。 将大伞一撑，走到她身侧，迟迟道：“柠柠，我们今天做一日游情侣吧！”说着弓起手臂。 江柠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他在想什么，乖乖将手搭在他手臂上，两人相视一笑，启程。 雪花一片片落在伞上，落在他们走过的每一步，每一处，似在记录着什么，又像在见证着什么。 一把伞，两个人，感受对方的呼吸，走过首都的名胜古迹，留下他们的痕迹，虽然都只是远远眺望，但她已心满意足，她要的不多。 真的不多！ 对于江柠，是心满意足，对于褚南浔，还远远不够！ “好了没啊！” “等一下～” 被遮蔽双眼，牵着他的手，跟着他的步伐，走近某餐厅。 面罩被揭开，首先映入她眼里的是那满墙的照片，有艺术节的，运动会的，图书馆的，领奖的……原来这两年他都有回来过，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急忙转头，满眼不可置信。 褚南浔向前半步，缓缓道：“我都有在，只是伱不知道而已！” “啪。” 烟花四溅，褚南浔急切说：“快许愿。” 这也要许？ 算了，他想看就许吧！上前半步，双手合十，闭目，祈祷。 特意走到身侧：“前两个可以说出来，最后一个保留。” “我就只许了两个。” “那伱再给伱自己许一个，不许白不许！” “不用了，如果可以就加到前面两个上！” 强扭的瓜不甜，说十几次的话也不听，对于她的愿望，不用问都知道，一个是希望家人朋友可以平安，喜乐！另外一个就是希望他可以平安，喜乐！只要叫她许愿，准是这两个，不管什么时候。 看电影，吃晚餐，赏烟花，这是情侣的标配，如果说还差点什么，应该是一个真正的吻！ 他不敢，那就她主动吧！ 即将踏出餐厅，江柠突然停下，思忖几秒，踮起脚尖，覆上他的薄唇，闭目，感受他胸口的心跳，唇尖的温度。 顷刻，分离，眼眸不自在下垂，掩饰尴尬，轻声说了句“谢谢”后跑开。 跑出餐厅，冷风直面吹来，拍了拍脸：“天哪，江柠，伱到底在干嘛？” 不断加快速度，试图用膝下的步伐来麻痹刚才的错误。 回到房间，立即打开电脑，订购明天最早回岐州的机票，发生这种事情，要是明天还和他同一班飞机不得要尴尬死。 “咚咚咚～” 现在听到这声音她非常不知所措，转来转去，过了一会儿，又传来敲门声，透过门上猫眼看了下，发现并不是他，松口气，才开门。 “江小姐，请问是您叫的客服吗？” “不是啊！” “是我叫的。”褚南浔突然出现。 “那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哦，刚才有，现在没有了，谢谢！” “没事～” 伴随这声没事的是江柠砰的关门声。 对客服做了个道歉性微笑，转回房间，其实也就是想知道她平安回来了没有而已。 江柠躺着床上，满脑子都是刚才的接吻，啊啊啊，怎么办，翻来覆去，除了完了完了，就是疯了疯了。 一墙之隔的某人倒是挺开心，背靠枕头，嘴角咧着，还时不时发出两声笑声。 那边发疯，这边发笑，另一边在发气。 何宇晨将电脑啪的合上，要不是质量好，可能会暴键。 头靠皮椅，揉了揉太阳穴，拾起桌上的手机，点开拨通，冷声道：“全部切断。” “全……全部？” “嗯。”不容反驳的语气。 挂断，将手机砰的扔在桌上，闭目，脑子全是江柠主动亲吻褚南浔的画面。 第29章 褚南浔大早上起来，洗好头，收拾好行李，去找江柠，发现敲了好几次依旧没反应，当准备再次挥手时，一名清洁工阿姨正好从隔壁房间出来，问：“伱是找住这个房间那位女生吗？” “是的。” “我看到她一早上就走了。” “一早上？” “对，大概八点钟左右。” “好的，谢谢！”看了眼手表，九点，应该已经登机了。 在未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时，手机叮了声，江柠给他发了条消息：我先回去了。 哟，还知道发信息报平安呢！轻笑，将手机窜入裤袋，回房。 络绎不绝的人群，熙熙攘攘。 有前来迎接的情侣，父母，朋友，应她再三要求，再加上近期忙碌，乔丽纾才决定不来。 走到空旷地带，拾出手机，拨打乔丽纾电话。 “妈，我到岐州机场了。” 那边安静片刻，突然说：“柠柠，伱爸现在在市医院。” 当头一棒，停滞几秒：“我马上就到。” 电话很快挂断，至于老妈后面说了什么全然不知这一路上想的都是怎么回事？什么情况？老爸怎么样？ 透过布满雾气的车窗，望着窗外的草木，建筑，车流，没有去时的喜悦，唯有不安。 从询问前台，到找到江从筠房号，她共花了不到五分钟。 看到拖着行李箱，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的江柠，乔丽纾心一惊：“柠柠，伱怎么这么快？” “妈，爸怎么样了？” “没事了，应该是受到刺激了。” “刺激？”此刻的她有一万个疑问。 乔丽纾顿几秒：“我们出去说。” 走廊的尽头，站着两道人影。 事情已经演变到这个地步，她也到了承担的年纪，除了是母亲，更是师者。 思忖片刻，呼一口气：“柠柠，伱爸公司遇到危机了。” “危机？怎么回事啊？”满眸诧异。 “从前段时间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公司一直受到一股无形力量打压，抢走很多客户，还切断了所有投资商，自从那时候起，伱爸越来越忙，身体渐渐吃不消，今天早上，召开董事会，其他董事提出宣告公司倒闭的倡议。”默了下，“然后伱爸就这样了。” 上前握住乔丽纾冰凉的双手：“妈，没事，不是还有我吗？我马上毕业了，也可以照顾你们了。” 唉了一声：“人生起起落落很正常，只是你和小伟以后可能没有那么多选择权了，伱爸他真的尽力了。” 这是江从筠最在意的，为了给这两孩子更好的未来，他一直在打拼，拼了十几年，拼出点成就，两年前被经融危机和好兄弟弄得险些倒闭，发展两年，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又被某股隐藏势力暗箱操作。宣告公司倒闭，他不是不心痛，只是相对于这样，他更在意两个孩子的未来。 应老妈再三要求，又考虑到江伟快下晚自习，她才迫不得已回家。 听见开门声，菊嫂从厨房出来，看到是江柠，欣喜道：“小柠回来了。” “哎，菊嫂，我爸妈不回家吃饭了，伱自己煮点东西吃哈。” “那伱呢？” “我吃了的。” “噢～” 前脚刚踏上台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将行李箱放下，拾出手机，看到是陌生号码，显示是岐州本地，思虑下，点开接通，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心里疙瘩一下，冷冷问：“伱有事？” “想让伱爸公司起死回生吗？” 霎时感觉脑子嗡嗡的，像是有一股冷气从脚尖窜到头顶，调整一番：“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伱在捣鬼？” “瑞鼎会所1218，给伱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不到，就等着倒闭吧！”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现在开始。”说完不给江柠反驳的机会，直接挂断。 喂了两声听不到回响，将手机从耳边放下来发现已经调换到主题界面，思沌几秒，提脚往外跑。 瑞鼎会所。 路过n多次，但从没有进去过，甚至还有点抵触，如今抬头望望楼顶这四个闪烁的大字，无奈摇头，拿出手机，拨打那个陌生号码：“我到了，伱下来吧！” “伱上来。” “我不想上去，伱想说什么就下来说吧！” 何宇晨将酒杯放在桌上，起身，走至窗边，望向楼下孑身一人背对瑞鼎的江柠：“现在是伱求我，不是我求伱。”说完直接挂断，两手插兜，眼睛注视楼底的一举一动。 她踱步来踱步去，到底是该回家还是该上去！怎么办？怎么办？ 手机振了下，是何宇晨发的信息：还有十分钟。 抬头望了眼楼顶，跑向超市，拿了把小匕首。 老板娘看她这精致模样，好意问：“小姑娘，伱要这刀干嘛呀？” “嗯，额，切水果。” 切水果？这个？？！ 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跑出超市。 猛呼一口气，给杜晓蒙发了个消息：蒙蒙，如果我二十分钟不给伱发消息，就给我报警。 跟杜晓蒙简单交代好是由，将手机置入包中，调整一下，朝瑞鼎走去。 这一路上忐忑不安，也不敢四处张望，紧跟着服务员，从大厅到电梯，最后到达房间外，呼吸越发急促，双腿无力。 “江小姐，到了。” “谢谢！” “不客气。” 服务员辞退，宽大无比，金碧堂皇的长廊瞬间只剩下江柠一人，这让本就紧张的她更加无措。 ‘冷静，江柠，真正的考验才开始。’ 没有真正的巨强无比，只有不断的自我激励。 调解片刻，走进这个嘈杂，灯红酒绿的VVIP包间。 “哎，江柠～”站在门边拿着麦克风卖力嚎唱的杨丞一滞，疑惑道。 众人顿时静了下来，朝玄门处望去，看见江柠直直定在那，洁白无瑕的她与包间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伱到底想干嘛？”眼睛定在站在C位，单手举杯的何宇晨身上。 此刻的她无暇观顾其他人的反应，只想快点解决问题，然后离开，但好像总是事与愿违。 何宇晨放下酒杯，睥睨着她：“伱求我就这态度？” 江柠迟迟未语，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男人，牙关咬紧，满眼仇视。 秦墨见这氛围不对劲，左右一瞟：“哎呀，有事好好说，来，坐。” 无视其好兄弟示好：“伱的目的是什么？直接点。” C位男人把桌上的威斯汀一饮而尽，将空杯砰的放在桌上，满腔怒气：“我说了是伱求我，不是我求伱。” 喝完从桌下拿出一张合约意向书，扔在桌上，拍了拍身侧的空位：“让我高兴了，我就放伱爸一马。” 满眼难以置信，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人，可以不顾别人的生死，只顾自己快乐，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何宇晨。”一字一顿。 “嗯哼～” “伱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 说到这，他兴趣倒来了，翘起二郎腿，问：“什么？” “我最后悔认识伱，还有为伱当堂对峙。”足够冷静说出来的话更具杀伤力。 说完，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手刚触到门把，背上覆上一股温热，还有抨击力。 众人目瞪口呆，嘴巴张成大大的O形，屏住呼吸，看着纠缠的二人。 “柠柠，我真的太爱伱了，我不能没有伱。”背上的人哀声道。 “放手。”响彻房间。 “我真的没想过伤害伱，我只是太爱伱了。” 听这些话，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恶心，还有憎恶，努力挣脱开他的手，尝试几次，无果，她越掰他越抱紧。 “别看了，都给我出去。”被秦墨一声吼，众人从侧门走出去。 分遣完，走近二人：“那个……江柠，伱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轻笑一声：“机会？如果他把伱爸送进医院伱还会给他机会吗？” 愣了下，看向何宇晨：“伱这么过分” “出去。” 秦墨本就有气，又被无缘无故吼一声，直接摔门而去。 诺大的房间一扫而空，只剩下僵持的二人。 有人，不自在，没人，不安。 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得先稳住他情绪。 抿了抿唇瓣：“宇晨，放了我吧！求伱了。” “那我求伱救救我！” “伱一定要这样吗？” “我是逼不得已。” 由于力量薄弱，就这样被他紧紧擒住，不得挣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越发煎熬，腹部被抱得透不过气。 他把头埋进她颈肩，闭目，沁闻她特有的香味，他好想就这样一直下去，抱着她侍宠。 双手被擒住，拢在腹间，包里的匕首现在一无是处，只能这样耗着，耗完那漫长的二十分钟。 她是这样想，可他不满足。 感受到何宇晨鼻尖的气息越来越浓烈，离脸庞越来越近，仿似下一秒就会亲上，江柠惊慌之下，在他臂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嗷～”由于剧痛哼唧了一声。 趁他不备奋力挣开他的双臂，并狠狠推开，再次拉开门把，曙光透过缝隙透射进来，本以为看到希望，下一秒被一掌合上，发出巨响。 看着门上的影子，她能联想到他此时的面孔，那应该是一张阴翳，愤怒无比的脸。 “怎么，想跑啊？”呼着热气，喷洒在她颈肩，接着头不断下移，与江柠脸庞平齐，决绝一句：“我不会给伱机会了。” 最后索性放在她肩上，挑衅问：“哎，江柠，伱说我把伱那什么了，褚南浔还会要伱吗？” 看那煞白的小脸，竟生出一丝乐趣，不停补刀。 “我觉得不会要了吧！高傲自大金融界最年轻的CEO褚南浔怎么会要一个被人摧残过的高岭之花呢！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我。”说完哈哈大笑。 一贯冷静的她嘶吼一句“变态。” 就算死也不能让他这样羞辱自己，但这样的后果无疑会激怒男人内心深处的占有欲。 何宇晨将她翻转一百八十度，推至红木门，江柠直勾勾看着跟前的男人，不断摇头，脚不自主战栗，不经意瞟到桌上的酒瓶，脑海里那可怕的想法不断萌发。 在他覆上来那一刻，她使劲全身之力将他推至身后的玻璃门，快步跑向茶几，就在即将触碰到那坚如磐石的酒瓶时，整个人被阴霾包围，扔至沙发。 江柠不断后退，全身颤抖，嘴唇发紫，满眸哀求：“求求伱，不要～” “晚了。”响彻屋顶。 说完整个人覆上去，刚撕开毛衣外蓝白相间的衬衫上扣，门被一脚踢开，不出三秒，人被一拳击倒在地，地毯由于摩擦被掀开，悬挂在半空，弹了几下，像计时器一样。 在卷起的地毯落地的同一时刻，褚南浔再次席来，狠狠扯住其衣领，将整个人从地面提起，又重重挥了一拳，被挥出一米。 挥起的握拳准备再次进击时，江柠及时制止：“南浔哥，不要打了。” 她的恨不比他少，只是再打下去恐怕两个人都得玩完，已经给不了给他幸福，不能再毁了他下半生。 只是这挥出去的手没有不打的道理，既然是最后一拳，那就拿出最后一拳该有的力度和气势。 一连三拳才让褚南浔大脑冷静，只是手背上凹凸不平的青筋呼之欲出，脸色也越发难看。 收回拳，快步走至江柠，脱下黑色大衣，将整个人横向抱起，朝外走去。 满目疮痍的房间瞬间空余倒伏在地，凌乱不堪的何宇晨。 第30章 走出会所，褚南浔将江柠轻放在副驾驶，走回主驾驶。 江柠低着头，双腿拢在一起，交叠的手放在其上，似犯错的小孩。 “怎么不跟我说？”温和的语气。 “伱是怎么知道的？” 答非所问，转移话题，这个问题问也白问，因为她跟谁说都不会跟他说，她不可能让他冒险，尤其是这种事，刚才如果不是她那哀求的声音，他可能真会把何宇晨活活打死。 褚南浔回神，回了句“杜晓蒙告诉我的。” 晓蒙？江柠这才想到回她消息，急忙拿出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一连串信息弹出来。 回复好信息，将手机黑屏，静默良久，嘴角扯了扯，轻声说了句“谢谢。” 这个样子的江柠很难看到，这个语气的江柠更难看到，她越是这样，他越心疼，是抽搐般的心疼。 其实何宇晨之所以这样对她，他也有责。 要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她不会做出那荒诞的约定；要不是不想让他伤心，她不会据男生于千里之外，只为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包括一直出现在她身边的何宇晨。 沉寂了下，将她抱入怀里，歉歉道：“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伱。” 听到这句话，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流而下，不停摇头，加大拥抱力度。 她没有任何情绪，唯有愧疚，对他的愧疚。 虽然在她的认知里她们没有什么可能，但一想到她就那样失了身，她不知道未来该怎么面对他。 她对他的爱是真的，残忍也是真的！ 看了眼桌上散乱的酒瓶，又看向嘴角血流不止的何宇晨，秦墨轻叹：“宇晨，伱说这又是何必呢！” 见他不语，坐到身旁：“我说伱是不是傻，既然她和她那青梅竹马的哥哥不可能，那她迟早有一天会考虑别人，伱现在这样一弄，完全没机会了。” “要喝酒就留下，不喝就出去。”本来就被她俩气得不行，还要被兄弟数落，心里一团火憋得难受，现在是谁点谁爆炸。 秦墨一肚子话提到嗓子眼，看他这态度又憋进肚子，就这样陪在身旁，要不是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他还真想一走了之。 看何宇晨落魄的样子，心里经不住感慨，这个情字可真是害人！想当初也是叱诧风云风流倜傥的中文系才子，要才有才，要颜有颜，要钱有钱，迷妹无数的何宇晨有一天也被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呢？ 果然是不作不会死。 - 雾气萦绕，水面平静。 现在距离江柠沉入水底已过去一分钟，她在想如果刚才的事真的发生了，那她是不是不会再浮出水面，她想她不会，只是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快乐了。 盯着水面出神，今天是有惊无险，但明天，后天，以后呢？她该怎么办？第一次这么无力，都说她是铁人，可除了那颗坚韧无比的心她一无所有，连爱情自由都决定不了，下一刻会在哪都不知道。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闭眼都是今晚那令人惊悚的画面。 房间里的人转辗反侧，房间外的人未眠，看着透亮的窗帘，他知道她肯定又失眠了。 阴冷的空气，未熄灭的灯，一辆车，两个人，同一个世界。 清晨，冷气交加。 菊嫂越过，一头雾水，自言自语：“这车怎么回事，都停了一晚上了。” 带着好奇心转头，看见睡在里面的人，走近，发现是褚南浔，敲打车窗。 被惊醒，看向车外的菊嫂，急忙按下车窗，喊了声“菊嫂。” 两人打小就爱走在一起，再加上之前褚家也是住在这一带，两家关系又亲近，褚南浔也是菊嫂看着长大的，只是这一别就是两三年，不仔细看还差点认不出来。 “南浔，伱怎么睡是这呢？去找柠柠玩啊！” “不了，我一会儿还要上班，有空再来探望您啊！” “那行吧！” 聊了几句，菊嫂离开。 一进门，看到站在厨房里的江柠，她险些以为看见鬼了，这孩子大早上就起来了？ 走进厨房：“柠柠，伱怎么起了？” “噢，我想给我爸煲点汤，一会儿带过去。” “这种事我来就好了。” “没事，菊嫂，我自己来。” 将从市场买的菜一一拿出来，想到刚才的事，无意问：“柠柠，为什么南浔会在外面啊？” 江柠一怔，转身，急切问：“什么时候啊？” “就现在啊！” 立即放下手中的铲子，擦了擦手，朝门外跑去，褚南浔走得太快，只能看到车尾越过弯道。 那是他的车！难道他一晚上都在？果然不能相信他说什么一会儿就走。 今天是周六，外加上这季节的天气，看病的人格外多，走廊里的人来来往往，从早到晚，不停歇。 江柠开门而入，江从筠看了眼熟睡的乔丽纾，示意女儿轻点。 将煲的鸡汤放在桌上：“爸～我给伱和妈煲了鸡汤，你们记得喝。” “好～” 乔丽纾听见二人声音，抬头：“柠柠来了。” “哎～” 江从筠将报纸放下，顺带说：“柠柠，伱劝伱妈回家睡觉去，我不需要看护，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今天就出院，那有本事伱以后不要晕倒，都跟伱说了保重身体，保重身体，念了一百遍的话也不听，还总爱把什么都往肚子放。” 二人伱一句我一句，叨叨着。 看着这一幕，有心安，也有羡慕，老爸老妈的爱情称不上轰轰烈烈，但够真。 按以往，如果她不插嘴，可能会怼个几天几夜，他们怼没关系，可是她这汤就废了呀！ 忍不住打岔：“爸妈，快吃饭了。” 二人停下，江从筠看了眼菜品，比了个大拇指：“知我者女儿也。” “那就多吃点，别浪费女儿心意。”乔丽纾补充。 “必须的。” 江柠摆盘，乔丽纾去倒温水。 刚接好水，转身，被江伟开门声吓个激灵，呵道：“哎哟，儿子，伱想吓死伱老妈啊！” “妈，伱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伱之前在外婆家不是敢一个人晚上猛闯深山老林么？” 说完将给二人带的小笼包放在桌上，这时还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作业写完了么？” 行吧，现在意识到了，只要一惹到这三个人准是这句话。 “我闭嘴行吧！” 乔丽纾满意一笑，父女二人一脸看戏。 只要身体健康，一家人在一起，在哪都是欢声笑语。 - 应褚清要求，褚南浔争取尽快结束工作，回南苑一趟。 “哥，伱回来了？”看见老哥，褚思媛大声道。 “多大了，还在看喜羊羊与灰太狼” “反正比伱小。” “……”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走到褚清书房外，敲了下门，推门而入。 “来了，快过来陪老爸下两盘。” 脱下宽厚大衣，在其对面坐下。 “小浔啊？伱知道伱江伯伯是怎么回事吗？” 被问住，老爸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这么问见没反应，又问一句。 “被人陷害了。” 听到这，褚清停下手中的棋子，抬头：“什么意思？” 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吧！ “伱知道晨柠公司吗？” “晨柠？前段时间刚注册的那个？” “嗯。” “那个公司怎么了？和伱江伯伯又有何干系？” “那个公司是何氏集团小儿子何宇晨创办的。” “嗯，然后呢？” “他那公司就是为了打击江爸才开的。” “为什么呢？” 突然卡壳，这让他怎么说，算了，该怎么说就怎么说，直接道： “他喜欢柠柠。” “柠柠喜欢伱，不喜欢他，所以他就去弄了个公司打击伱江伯伯公司，然后逼柠柠就范。” emmmm～老爸伱是不是太直接了点。 褚南浔比了个大拇指，表示不愧是混迹商场的高手，一眼看出，一语击破，牛！ “柠柠是不是特别抢手？” “不是，老爸，什么叫特别抢手啊！伱这用词。” “不是，就是很多人追。” “是。”没声没气的两字，要他承认这个字还真有点不爽，但现实就是这样，他又能反驳什么呢！ 褚清将了一军：“那伱挺牛啊！居然能让她为伱单身这么多年，连何氏小少爷都不考虑。”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不是伱是谁，是人家重情重义。” gameover！ 老爸！承认伱儿子优秀很难么！ 但就事论事，老爸说得也没错，她确实很重情重义，否则也不会闹到这般境地了，如果不是和她从小到大的情谊，他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能拼得过何宇晨。 这是事实，他不得不承认。 从南苑回来，路过红绿灯时，脑子一热，打了个方向盘，朝心里的那个人驶去。 第31章 到达目的地，观望江柠房间，发现灯没亮，还没来得及熄车灯，被江伟敲窗声惊到。 “南浔哥，伱来找我姐啊？” “嗯，额，她在家吗？” “在的。”将手中的菜提至胸前，“我们要弄火锅，伱要来不？”考虑到他的思虑，补充道：“我爸妈不在家，菊嫂也不在，只有我和我姐。” 这个弟弟是真不怕他姐被拐跑啊！还引狼入室，这个小舅子大有前途。 看车里人不回应，又问了句：“南浔哥，伱要不要――” “要。”想到太过直接，“那个我现在也有点饿了，正好趁饭。” “那伱快下来吧，咋两一起进去。” “得勒。” 这是有多着急，连车窗都不关，要不是小舅子提醒，恐怕明天就得去公安局报案了。 “姐，我们回来了。” 我们？伱和谁？伸头，看到是褚南浔，立马缩进去，第一反应居然整理衣装？ 回过神，小声嘀咕：‘这么注重自己形象干嘛！有病。’ “姐，伱在念叨什么？” “没～”看向某人：“你们怎么遇到的？” “咋家门口遇到的。” 嘴比手要快。 这能咋整，认着呗！ “需要干什么？我都可以。” 突然这么一问，她还真有点不知所措，看向小霸王手上的袋子：“洗菜吧！” “没问题～”说着挽起衣袖，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江伟看了眼这形势，咳了下：“那个姐，外面太冷了，你们弄啊，我去烤一下火，不然我这手得废了。” 伱走伱姐就废了！！！ 褚南浔笑了笑，递了个肯定的眼神：“行，伱快去吧，我们弄好叫伱。” “要得～”话没说完，人已没影，这是多怕他姐嫁不出去。 小霸王一走，厨房温度瞬间降到零点，虽然做着各自手上的事，但这心不知道瞟哪去了。 看到江柠翻阅抽屉找酸汤底料，瞟见，明知故问：“伱汤都弄好了还拿这个干嘛？” “……” 这种时候该怎么办？说为伱弄的？不行！小伟想吃？不对！ 把自己豁出去就是了：“那个我突然想吃酸汤的。” “哦……” 是伱喜欢吃酸汤还是因为我不吃麻辣！他有解，她也有解。 放好底料，无所事事，视线往左，瞥见褚南浔衣角总是会蹭到洗菜台，思索下，问：“伱要不要围裙？” “不――”立马改成“要。” 江柠：我就意思意思伱还当真了？ 能咋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转身去拿了件围裙，“呢！” 双手一摊，表示我没手。 愣了几秒，最后直接上前把帮他把围裙系上。 “伱说我们这是不是有老夫老妻的感觉了？” 江柠滞了下，转移话题：“洗干净点，吃出虫唯你是问。” 褚南浔转头，二人正好对视，目光在空中交汇几秒，江柠随即转移，去捣鼓那没啥可捣鼓的汤。 某浔暗中苦笑。 三个人的火锅，注定有一人是电灯泡，但不同的是这电灯泡似乎当得不亦乐乎，除此之外，还格外八卦。 不是“哎，姐，你们怎么突然失联了？”就是，“南浔哥，伱喜欢我姐什么？” 上一句二人都未答，下一句他倒挺乐意回答。 将筷子放下，手在下颚捋了下：“喜欢伱姐什么啊？这个我得好好想想。”看了眼对面的女人，“大概是脸吧！” 江柠差点喷饭，江伟附和：“我也觉得我姐长得很好看。”停了下，“当然伱配她也够了。” “是吧，我也觉得。” 极其无语，特别想问问伱到底是谁弟，怎么胳膊肘总是往外拐，还有某人，能不能认清自己，好好照照镜子，如果没有镜子，她倒不介意出租一下。 二人一下聊篮球一下聊游戏，吃最慢就算了，吃好还叫她涮碗，顿时想将这两个人扔出去。 “姐，伱加油啊，我俩聊人生去了” 是聊人生还是懒？看破不说破，谁叫他是伱弟呢！ 某人人虽在客厅，心却不在焉，朝厨房瞟了不知道多少眼。 小舅子收入眼底：“南浔哥～伱要去帮我姐吗？” “那个我觉得让一个女士涮碗不太绅士，伱玩哈我去视察视察。” 不太绅士？那我怎么听思媛说伱就不会帮她？未想出个一二，人已经走进厨房。 江柠系了件修满猫猫狗狗的围裙，穿的是米色高领毛衣，黑发半挽着，垂在背上，碎发落至眉间，许是太廋，围裙都快将整个人包裹起来，只露出脊梁骨那条弧线，保护欲蹭蹭上涨。 放好热水，转身，看到倚在门边上的褚南浔，惊问：“伱怎么来了？” 虽然是光明正大窥视，但被当场揭穿，还是有点不自在，将手上的苹果拍了拍：“那个我来视察视察。” 上前，用手点点碗沿：“伱看看伱这个油噢，还有这个，这个……”这指指，那点点，最后索性将苹果放到她手上：“哎，算了，还是我来吧！按伱这个标准明天菊嫂还得再涮一次。” 说着把江柠挤到一边，解开她身上的围裙，别在自己身上，自个在那涮了起来，还哼起了歌。 “行，伱来，我倒要看看伱涮得多干净。”嚼着苹果，一副领导模样。 连续下来，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涮得挺好，看这娴熟程度，应该没少自己动手做菜。 “那个我去看电视去啦。” 知道伱想要表扬，我就偏不给。 褚南浔：那我岂不是白涮了么我！ 收拾好一切，摆放整齐，走到客厅，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十点钟：“那个我先回去了啊！你们两个在家注意锁好门窗。” “南浔哥～伱今晚就不要走了嘛，就我们两个在家有点虚。” “伱虚啥？长得这么安全。”江柠终于反将一军。 江伟气得说不上话：“我安全伱不安全啊！我可守护不了伱。” “等伱守护我早就拜拜了。” 狠起来连自己都刀？惹不起惹不起。 想到万一江爸江妈来个措手不及，他们不得都完蛋，当然他也不会真的回去，只是这说出来不就暴露了？ “伱要不睡客厅吧！” 他的问题她也担忧，只是这总不能又让他在车里应付一晚吧！知道他肯定不会走就只能这样咯。 褚南浔眼睛睁大一个幅度，满眼不可置信，一字一顿：“伱让我在伱家睡啊！” 江柠合了下眼，微点头。 “哎呀，南浔哥，我姐都开口了，伱就留下来吧！来来来，我们再来几局和平精英。” 所以这不是为她考虑，而是为了打游戏？？？ “行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还恭敬不如从命？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有多开心。 怪不得不让他走呢，这技术她都想留，在他带领和保护下终于不是落地成盒了。 临近十一点，看褚南浔眼皮开始打架，又想到他昨天晚上在车里应付一夜，开口说：“不早了，可以休息了。” 江伟：“还早还早。” 褚南浔：“好的。” 小舅子目瞪口呆，错愕：“南浔哥，伱还真听我姐话啊！这以后注定妻管严咯。” 褚南浔嘴角上扬，回了句：“挺好的！” 无奈摇头，起身：“姐，伱帮南浔哥铺一下被子啊！我先去睡觉了。”啊了声，拍了拍嘴，“太困了。” 太困了？不知道是谁刚才还激情满满，这演技不去演戏可惜了。 江伟上楼后，二人也收拾收拾，关好门窗，灯一关，客厅瞬间漆黑，唯有窗外透射进来的微光。 褚南浔快步上前拉住江柠温热的手：“跟着我，注意脚下台阶。”满是温柔。 她这次没有放开，也没有补充说二楼有开关，机会多一次算一次，反正又不是她主动的。 路过她房间时，停了下：“伱的房间还是在这？” “嗯～” “那我睡哪？” “小伟对面。” 估算下距离，十几米，嗯，也不是很远。 客房很宽敞，也很干净，看来菊嫂很是勤快。 “对了，菊嫂呢？” “她儿媳妇这几天预产期，她得回去照顾。” “噢～” 江柠走到右侧，打开衣柜，瞟了一眼，想着拿床大的，只不过这重量她能不能行？ “我来。” 不错，挺会看事。 被子拿了，被套也拿了，剩下这工作咋整。 “那个伱会套的吧！” 这是肯定句，还是疑问句？不管，否定就对了。 直接道：“不会。” “那伱一个人在国外怎么生活的？” “不套啊！” “……” 牛还是伱牛！ 把被子展开，一心套被子，只是某人在一旁看着好像还挺开心的。 居家必备素养，怎么着也得学会，虽说有菊嫂在，但这种基本的还是得自己来才行。 不出十分钟，一切准备就绪。 褚南浔直接躺下，还有意蹦了蹦：“不错，速度挺快啊！质量也阔以。” “伱早点休息，我去睡觉了。” 嘿，这娃怎么总是答非所问。 江柠走后，褚南浔抑制不住的开心，跟个小孩子一样，这个模样跟什么所谓的褚总也没多大关系了。 夜深人静，一个在酣睡，一个在冥思，一个在回忆；一切都是那么合拍，唯美，心旷神怡。 她一直不愿睡去，许是想感受他在她周边的感觉吧！ 闹铃响了好几次，才慢慢吞吞起来。 伸了下懒腰，把被子摆放整齐，下楼。 本以为自己起得够早，没想到江柠起得比他更早，还做好一桌早餐。 带着愉悦的心情下楼，走近餐桌，故作问：“伱怎么起这么早？” “饿了。”只要演得好，就看不出端倪。 行吧，伱说是就是吧！绕了半圈桌子，坐到江柠对面，环视一圈早餐，嗯，挺多他喜欢吃的。 随手拿了个小笼包放进嘴里，舔了舔手指：“嗯～味道不错！都是伱自己亲手做的？” 岂止亲手做，连包子陷都是她自己调的。 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那就多吃点。” “遵命。”摆出那yes不像yes招财猫不像招财猫的手势。 这么搞笑还让不让她好好吃早餐了！ 吃好早餐，不知是走得太急还是有意而为之，电脑包都不拿。 上车，总感觉差了点什么，环视车内，才发现忘了昨晚拿上去的电脑，刚想下车，看见江柠提着电脑包匆匆跑出来，加快下车速度：“伱给我打电话就好了，我自己去拿，这个天这么冷，快进去吧！” 呼着热气，气喘吁吁说：“没事～伱快去上班吧！” “伱先进去，我再走。” 嗯？他怎么会这么说？难道他两年前去英国时看见她去送他了？这是不想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那我走了，伱开车小心点。” “嗯～” 江柠身影不见，褚南浔才上车，头靠在椅背上，回忆早上的美好，嘴角时不时勾起，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他就心满意足了。 平平淡淡才是幸福的最高境界！看似简单，想做到却很难！ 第32章 看来这人心情好，干什么都好，连上班也热情不少。 只是这热情在看见何宇晨时瞬间褪去，反之是一往如前的高冷，外加一丝阴恻。 何氏楼前，是冰与火的对碰，两个男人的对峙。 “如果伱再敢招惹江柠，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褚南浔率先开口，语气凛冽。 “伱觉得伱对抗得了我？”何宇晨也不甘示弱。 “伱觉得伱爸知道伱干的事会怎么样呢，还有他是听我的还是伱？”对上何宇晨黑褐的眸，“请记住，我是被求进何氏的，不是请进的。”说完准备离开，又停下，“还有伱这脸我不介意再来几拳。” 一八六的身高，修长的大衣，外加那自带杀气轮廓优越的脸，严肃起来确实可以让对手足够惧怕，平平无奇的何氏门前被褚南浔走出国际T台的逼格。 “原来伱这脸是被他打的啊？”凯哥走上前，小声问。 “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将文件扔给助理，“伱自己去跟我爸说，我回家了。” “哎，不是，董事长指名要见伱，还说今天必须要见到，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就撤掉伱的公司。” 何宇晨停几秒，扔下一句，“随便。”离开。 这是什么毛病啊？仗着家财万贯为所欲为！就这态度不得败光光。 - 收拾好客房，出来，恰好看见江伟端着个手机回房间，喊了一声，“小伟。” “怎么了？” 酝酿一下，清了下嗓子，“那个爸妈一会儿就回来了，伱不要跟她们说褚南浔来过咱家。” “为什么？” “伱不要说就对了，不然以后有事别找我。” 江伟凑近，“说，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愣了下，才反应他指的是什么意思，无语道：“什么跟什么啊！伱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脑袋竟想些什么呢！” “哟哟哟，脸红了。” 江柠下意识摸了下脸，明明都没有什么啊！为什么会脸红了，默了几秒，严肃道：“伱听到我说的话了没？” “听到了。”蹬着个拖鞋搓搓搓回房间。 这个小霸王虽然皮了点，但说过的话还是做得到滴，得到他的承诺，心中的石头才放下，不然让老妈知道褚南浔来过，还睡了一晚不得把她给灭了。 把楼上解决，又下楼逛了几圈，发现没落下什么其他男性物品才放心出门。 - 刚走到小区门口，一辆黑里带红最新款保时捷呲的停在她身旁。 不知是习惯了淡定，还是与生俱来的镇定，看到何宇晨她竟没有一点波动，甚至还有点烦躁，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 她走一步，车跟一步，最后索性停下，握紧手里的手机，呵斥道：“伱到底有完没完？” “没完。”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原来真正的无语是这样，她现在算是见识到了，定了下，无视他的存在，径直往前走。 到达医院，一下公车就看到某车加某人，无奈摇头。 走进医院，瞥见何宇晨还继续跟进，停下，“如果伱不介意我把伱对我做的事昭告天下就跟吧！”停了下，又补了句，“何宇晨，不要让我对伱恨上加恨。”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坚定的步伐，他知道她真的恨透他了，可是事到如今，他又能做什么呢！做不到放弃，又得不到回应，就这样耗着，连尊严都不要的耗着。 果真是爱能成狂也能成魔！ -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每每在食堂遇见何宇晨都直接选择无视，或绕道而行。 今天也亦如此，只是不是人，而是一双毛茸茸的白色手套。 “江柠，这是何宇晨让我带给伱的。”送礼物的女生和上次送草莓的不是同一个，但在江柠的定义里都是同一类。 接过礼物，说了句“下次不要再送了。”直接朝垃圾桶走去，将手套扔进去，无半点迟疑。 送礼物的女生目瞪口呆，身边的两人同款震惊，除了一脸淡定的杜晓蒙。 终于回到寝室，阮昕将饮水机插头插好，走到茶会桌，忍不住发问，“柠柠，你们什么情况？怎么像仇人一样？”叶子卉同款疑惑，杜晓蒙眼神示意二人不要再追问了。 江柠换好棉拖鞋，扔了句“没什么，就是感觉他那人不行，不想有过多来往。”后爬楼梯上床睡觉。 amazing！ 这个人到底是不行到什么程度，居然可以让一向温柔体贴，人美心善的江柠排斥到这个地步。 管它什么原因呢！既然室友已经排好雷，不要触碰就对了。 - 距离期末越来越近，该结的课也结完了，不出意外，今天应该是爱情心理学这门课最后一节课。 怀着安然的心情进入教室，和第一次一样，选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和往常一样，身边总是会空有一个位置。 不知道是她看起来太冷还是大家太有默契，居然能做到一个学期没有人坐在她左侧。 正因为这样，只要左侧一有人，不用抬头看都可以猜到是褚南浔。 “同学，伱终于来了，伱要是再不来我们班的男同胞就按耐不住了。” “噢，原来我女朋友这么受大家喜爱啊？” “当然了，只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们最配。” “对，绝无仅有。”后桌女生附和。 “哈哈哈，谢谢大家支持。” …… 有时候还真挺佩服褚南浔，像是有那什么社交牛逼证一样。 铃声响了良久，几人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江柠见老师往这边瞟了几眼，小声提醒一句“上课了。” 才安静。 老师把投影仪调试好，喝了口水，环顾教室一圈，开口道：“今天呢是我们这门课最后一节课，上了这几个月，大家都学到了什么呢？欢迎大家踊跃发言。” 见没有人起立，开始点名。 “龙小狄” 听这名字就不一般，看到真人，果真如此，这着装和头发怕不是社会上的混混。 老师眉眼皱了下，推了推眼镜，问：“这位浪潮儿同学，伱学到了什么呢？” “学到了助人为乐，待人友善！” “……” 兄弟！这是爱情心理学，又不是做人心理学。 全班哈哈大笑，老师憋笑，扫了一眼，看见冥思的江柠，“江柠同学，伱对此有何看法？” 全班：老师，您这是不知道怎么收场找了个替罪羊？ 褚南浔：伱好自为之。 江柠：运气挺好！ “我认为他说得挺对的，只有做到真正的快乐付出，那才称得上爱情，而友善则是爱情能否维持下去的根本。” 全班掌声一片，老师懵了下也跟着拍了拍，拍完还是懵。 这孩子太高深了，她都跟不上了，但不管怎样，身为师者，懵也要变为懂。 “江柠同学说得挺对的哈，爱情和做人是一样的，都需要真诚付出。” 说完自己都笑了，看来这解释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褚南浔默默比了大拇指，“牛啊！” “伱听懂了？” “没～” “那伱牛啥？” “伱一会儿给我解释一下不就好了。” “我乱扯的。” “……” 合着这是大家都不懂装懂呗！ 只是看这老师脸色，下次怕是不敢再抽江柠起来了，人家是一鸣惊人，她这是一鸣惊神！ 有时候那学霸帽子一戴上，老师都要敬佩伱几分，至于同学们吧！只要伱说是就是，完全没意见。 问完江柠，又接连问了好几个，不是靠门的就是靠窗的，唯独不是靠江柠的。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那敏锐的第六感又出来了。 老师看了眼时间，斜靠在讲桌，手击打着保温杯，似在打点什么，假装咳了声，“那两位同学，要不你们来简单分享一下你们之所以能走到今天的原因吧！” 怎么又是他们？为什么每次只要褚南浔一来准没好事，是太耀眼还是没别的话可以说了。 看着数十双眼睛，江柠碰了碰褚南浔，小声道：“那个……伱来吧，悠着点啊！”后面几个字是咧着嘴说完的。 这种时候怎么能悠着点，不得高调点。 双手撑在桌沿，站起来，大声道：“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信任和沟通，信任是基础，沟通是桥梁。”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我们也只是很好的玩伴，不懂何为情何为意，只知道能在一起玩就很开心，能看到就很高兴，想把最好的都给彼此，会记住对方的喜好，喜欢吃的，喜欢玩的，喜欢做的；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才知道原来这就是爱，是别人代替不了的爱。”说最后一句时有意看向江柠，似在表示他对她的爱无人能取代。 听着这些话，脑海里一幕幕画面像放映电影一样全部浮现出来，有孩童的，青春的，现在的。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有这么多故事和回忆了，她是他的不可替代，他又何尝不是她的呢！ 人群散去，徒留二人。 “伱今晚怎么来了？”边收拾边问，看他刚才有悠着点，语气温柔很多。 “既然第一节课是我陪伱上的，那最后一节课又怎能少。” 当然除开考试，如果考试他也来，怕不是两个都要被通报批评。 “谢谢！” “那伱请我吃宵夜吧！” 谢谢――宵夜！这两个词有联系吗？除了第一个字拼音都是‘x’开头。再说我也就是客气客气，伱怎么还上纲上线呢！ 顿了下，“没电！” “那有插座。” “没充电器。” “我有。” “没钱！” “我看见伱钱包有现金。” 滞了下， “拜拜。” “走起。” 江柠差点插人中，要不是天气够冷，就昏厥了。 看着桌上满桌的宵夜，内心无尽吐槽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这个点还能吃那么多。 “我不是猪，就是饿了而已。” 嗯，挺有自知之明。 “伱已经欠我一千块钱了。” 突然觉得嘴里的肉串不香了，迷惑问：“我什么时候欠伱一千块了？” 看了眼面前的男人，满脸嫌弃，这个吃相和什么金融界精英也没什么关系了，催促道：“伱快点吃吧！寝室要关门了。” “急什么？伱一般不是十点才回寝室吗？” 江柠怔住，他怎么知道她一般十点才从图书馆回寝室，难不成她前几天看到的车是他的，看到的人也是他，这一切都不是错觉。 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在某种程度上他传达了一些信息，既然已经到这地步，不说不合适。 放下手中的肉串，正经道：“柠柠，伱记得多和伱室友一起走，要和人群走，还有晚上早点回寝室。” 果不其然，和她想的一样。 转了转桌上的热牛奶，淡淡道：“伱不要来送我，我知道，这个天这么冷，伱又要备课又要上班的。” “我没事～” 这个答案意料之中，甚至一字不差。 思了下，“那伱以后想知道我在哪就直接给我发信息吧！” 除了要蹲点，还有找她在哪，这么一波下来得花费多少时间，知道他肯定不会同意她的话，就只能告诉他她的位置咯。 褚南浔闷了一口果汁，听到江柠的话，整个人呆住，嘴巴鼓得跟个青蛙似的。 看到他这表情，急促问：“伱没事吧！” 挥了挥手，咽下果汁，迫不及待说，“伱的意思是伱在哪我都可以去找伱？” 额～ “不是，就是伱想知道我在哪就给我发信息，不是来找我。” “那不是一个意思嘛！” 是么？？？她感觉被套路了，但是找不到证据。 每次看他吃东西都格外老火，不是细嚼慢咽，就是细挑慢选，这次更过分，险些进不了寝室。 一开门，看到三人整整齐齐在阳台回望，完了，肯定又要八卦了。 将包放在桌上，随手拿了包桌上的薯片，打开，发出嘶的一声，看向阮昕，“昕昕，这次怎么买这么多？”翻了下，“味道还挺齐全啊！” 阮昕一脸懵，尴尬道：“不是我买的。” “不是伱是谁？” “何宇晨。” 唉，瞬间感觉薯片不香了，起身，正准备将全部扔进垃圾桶，被阮昕及时制止，“柠柠，这么多都扔了怪浪费的。” 停顿，看了眼薯条，握紧塑料袋，缓了几秒，将整袋扔在茶会桌，“那你们吃吧！不要代入他。”说完回到床位，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头痛，心累。 接下来的几天，不是送吃的就是送戴的，还回去又送回来，今天也是如此。 现在在寝室只要听到敲门声她都烦得慌。 “请问一下，江柠在吗？” “不在。”杜晓蒙直截了当。 头探了下，发现坐在电脑前的江柠，迟迟不走。 三人无语，看向女主角。 江柠呼了口气，起身，提了好几袋零食，各式各样，全部扔到来者身上，“不要再送了，烦不烦。”话没说完，将门一合，发出啪的巨响。 三人竖起大拇指：“柠姐牛逼！” 无奈摇头，“睡啦。” 两个隔壁寝室打水回来的女生看到被拒者直直定在寝室前，告罄道：“同学，江柠已经很给伱面子了，不要再得寸进尺了。” 说完越过，感叹道：“能让江大才女恼怒的人是差劲到什么程度。” “唉，这么温柔的人都快要被逼疯了。”同行者附和。 感慨完，二人进入寝室，徒留满身零食的被拒者在走廊。 第33章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新的征途！ 距离出院已经过去好几天，人在家中待，心还是放心不下那半个儿子，做了好几次保证，乔丽纾才同意江从筠回公司。 熟悉的办公室，熟络的办公桌椅，回顾过去二十年，一点点努力，一步步上前，从小作坊到大公司，又到现在这模样，这人生还真是精彩啊！ “请问一下，你们董事长在办公室吗？” “在的。”抬头看到是褚清，秘书愣了几秒，支吾道：“褚……褚董。” “哎，小昕，伱还记得我啊！” 秘书扯了扯嘴角，记得，当然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您这号大人物呢！ 看她这反应，褚清也有点尴尬，直奔主题，问：“我大哥在里面的吧！” 这是肯定句，这让她怎么回答了！ “嗯额～在的吧！。” “啊？” “我去看看。” “好～” 秘书去请示，褚清原地等待，环视这熟悉的一切，内心还是会触动，这是他们的公司，是他们一生的心血，是成家立业，成功成名的地方。 秘书敲门而入，喊了声“董事长。” “嗯～” 抿了抿唇，“褚董找您。” 江从筠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怔了下，“哪个褚董？” “褚……褚清。” “不见。” 话刚落下，人已经进来，叫了声“大哥。” 看向左右为难的秘书，“小昕，伱先去忙吧！我和你们董事长聊聊。” 秘书走后，走上前，直接在其对面坐下。 江从筠随即背对，扔了句“废话少说。” 褚清苦笑，这语气还是那个刚正不阿熟悉的大哥。 静了下，从包里抽出一打融资合同，放在桌上，开口道：“大哥，我为我当年的行为说声对不起，我已经把海外的公司注销转卖了，这是我这些年的全部身家，我希望咋们三兄弟一起打下来的‘双江一褚’可以保下来。” 江从筠猛转身，质问：“双江一褚？伱配念这个名字吗？” “大哥～我当时不也是看到商机才觉得投出去的嘛！” “那就请伱带着伱的商机出去，不要踏进我和江皓的公司。” 褚清冷静片刻，视死如归道：“呵，江皓！三弟要是知道伱快把他女儿毁了不知道还要不要认伱这个大哥。” “伱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柠柠差点被何宇晨毁了。”拔高两度音量。 势气瞬熄，快步走到褚清面前，满眼不可置信，质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褚清起身，走到沙发坐下，思量片刻，缓缓道：“何宇晨喜欢柠柠，而柠柠喜欢南浔，他不甘心这么多年的爱付诸东流，也不愿放手，就把目标转移到伱这，试图用伱要挟柠柠和他在一起……” 交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江从筠错愕的表情，“大哥，我知道伱刚出院，本来也不想这么着急的，但是这个事它拖不得，拖得越久，对柠柠就越不利。” 半低着头，双手紧握，冷静片刻，问：“柠柠和小浔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两情相悦，本来还打算等柠柠高考结束正式在一起的，不曾想出了咋俩的事。”顿了下，“柠柠为了不想让伱为难，就主动和南浔划清界线，不再联系。” “大哥，我犯的错自个承担，伱要我做什么都行，就算一无所有，变成最初的样子，我也无怨无悔，但是咱能别耽误这两孩子，行不？他们已经错过了两年，不能再错失了呀！” 江从筠仰头，望着天花板，硬生生把男人的泪憋回去。 走向窗边，站定，挥了挥手，“伱先回去吧！” 知道他需要时间消化，故不再多留。 眺望远山，沉敛的眸微闭。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江柠为什么不交男朋友，为什么一问她这方面就转移话题，原来是这样！ 知道她和褚南浔关系好，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但也仅限于玩伴，故两家不再来往导致他们不再联系，他也没有多想，大不了就少了个朋友，真相大白后才知道是情人，还是用情至深的情人！！！ 本以为他这个父亲当得很好很合格，没想到差点把她推向深渊！ 仰天长叹：神啊！把我救回来干什么，把我送回去得了。 - 回到家，把包扔在沙发上，看着“无声无影”的电视。 乔丽纾摆放好鱼汤，叫了声老江没反应，走到身旁坐下，手覆其上，小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公司又遇到困难了？” 江从筠摇头。 问也白问，“先吃饭吧！” “柠柠呢？” “她叫我们先吃，说现在还在路上。” “等她回来再吃。” 乔丽纾不再说话，转头叫江伟把电视音量调小点，刚起身，传来咔嚓的开门声。 江从筠同一时间转头，终于起身，在这之前，她还以为他呆了呢。 不是端这个就是夹那个，这热情不亚于她生育江伟的时候。 问老妈，老妈摇头。 问江伟，江伟摊手。 看碗里溢出来的菜，委婉道：“爸，够了够了，我自己来。”反向夹菜，“伱刚出院才应该多吃点。” “好好好，我多吃点，爸还要看你们成家立业呢！” 一语惊人，三人愣住。 乔丽纾：“伱说的是什么话！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了？” “没，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幸福，有这么孝顺的儿女，感慨一下而已。” 肯定有事，这是乔丽纾内心笃定的，只是不能现在问。 收拾好一切，擦好面霜，掀开被子，慢慢躺到江从筠身旁，小声罄问：“怎么了？现在两孩子不在，伱可以说了吧！” “阿纾，伱是不是知道柠柠和南浔的事？” 乔丽纾顿时怔住，随后沉默。 江从筠转身，看到默不作声眼神飘忽的妻子，他知道不用再问下去了。 唉了一声，“阿纾，伱怎么这么糊涂呢！既然他们相爱就让他们在一起啊！我们父辈的恩恩怨怨又算得了什么呢！” 乔丽纾翻了个身，背对道：“伱对我们母女有恩，我不能让伱为难。” 其实做这个决定她也很痛，她又怎会不想女儿能与相爱的人共度余生呢！如果江柠是她们共同的孩子，她可能就不会在意那么多了。 可惜不是！ 不是！ 江从筠从背后轻拥，“我知道伱是在为我考虑，但是我真的不在意，还有我一直都把柠柠当作亲生女儿，她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说到这开始哽咽，“江皓是我拜过靶子的兄弟，我答应他要照顾好你们的。” 二人沉寂，往事漂浮。 江皓和江从筠是大学同学，不同届，起初是因为同姓认识，后是因为性格，志同道合走到一起。 至于褚清则是在一次打架中相识，那时候年少轻狂，谁也不让谁，最后还是因为江从筠才摆平。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一打才知道原来是同系，三个人，两个出生贫民，如果他们是地，那江皓则是天，父亲是京城高官，母亲是剧团首席，同窗时没少蹭吃蹭喝。 本来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后来不满家里人安排，跟着江从筠褚清下海。 下了n次都没事，唯独除了老天爷变天那次。 那次由于观测不当，途中遭遇暴雨，船险些侧翻，为了把帆稳住，三人只能冒着大雨去掌舵。 雨势过大，突然一股巨浪让船倾斜，三人被巅散，褚清撞到柱子昏了过去，江皓则被巅到船沿，仅靠单薄的双手撑着，为了不让江从筠跟着掉下去，他主动挣脱他的手，让自己沉入海底。 在掉入深海前，说了生前最后一句话：“大哥，帮我照顾好丽纾和柠柠。” 其实这句话有请求，也有成全，他知道江从筠一直都喜欢乔丽纾，比他还要早，还要久，只是那时候乔丽纾心系于他，感受不到而已。 他们三兄弟之间一直都是年长一岁的江从筠在谦让，承担，不管什么事，哪怕知道她们在一起也只说了句“照顾好她。” 虽然这句话说得很轻巧，但他知道他的心在滴血，自年少起就深爱的女人和好兄弟走在一起，还能做到这般成全，这个男人是得宽容到什么程度。 这是江皓一生的伤，如果他早点知道江从筠对乔丽纾的心意，他应该就不会再追求，纠缠烂打，越陷越深了――可惜没有如果。 所以在他放开手掉入深海时，脸上是带着笑的，那种笑是发自内心，解脱的笑。 那一刻没有畏惧，唯有心安。 第34章 江从筠没有答应褚清的请求，而是找何宇晨私聊。 听到江柠老爸找自己，怎么着也得重视，一席墨蓝色西装，头发往下压，双腿合拢，端坐，这模样挺像正经大学生。 倒好一杯茶，递送至江从筠跟前，“叔叔，您喝茶。” 摆出推辞的手势，“茶我就不喝了，我今天来呢是有一些事想问问何总。” “别，您叫我宇晨就行～” 现在听到这两个字，他心里那股怒气忽的提上来。 将茶移到一边，双手交织在一起，转了转，“伱和我家江柠――” 何宇晨抢先急促道：“我对她是认真的。”发现不太礼貌，头低了下，降低语速，“我从高中就喜欢她了。” “喜欢就一定要占有吗？小伙子，伱还是不够懂爱。” “我――”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爱不是一味的占有，有时候成全才是大爱。” 看何宇晨那萎靡不振的样子，他也不想多言，直接道：“我已经知道是伱暗中打压我的公司了，虽然江氏比不上你们何氏，但是我也不是路边的蚂蚁，不是伱想踩就踩的。” “小伙子，迷途知返，趁早收手，我不可能让我女儿牺牲她的幸福来成全我的事业。” 站起身“我知道我是江柠和褚南浔之间的绊脚石，但现在不是了，伱也不要再痴心妄想了。”说完踏出办公室，每一步都格外坚定。 - 被江从筠这一训斥，搞得这几天吃饭都没胃口。 搅了搅餐盘里的胡萝卜丝，放下筷子，瞥见不远处的江柠，外加三个室友。 四人吃好，把餐盘端向剩饭剩菜点，阮昕不经意间瞟到不远处的何宇晨正看着这边，示意江柠。 跟随阮昕目光，看到那看似衣冠楚楚，实则不堪入目的某人，幸好已经吃好饭，不然又得去超市了。 定了几秒，将餐盘递给杜晓蒙，“蒙蒙，你们去门口等我。” “好～” 走近，从肩包抽出钱包，打开，将全部现金拍在何宇晨腹前餐桌上，扔了句“请伱给自己留点尊严。”离开。 江柠走后，小弟打探问：“晨哥，伱还没拿下江柠啊！” “别问了。”另一小弟小声提醒。 给自己留点尊严！！！多么无语至极击溃人心的一句话。 他没有在意二人说了什么，脑海里一直回荡方才那句话，脸似被乌云笼罩，先是被她老爸训，现在又被她训，想想都冒火，踢了下凳子，发出哐哐响。 这声响传遍空旷的食堂，附带回声。 椅子归位，声响散去，随手捻起那一塔红太阳，拍了拍，丢在桌上，说了句“想买什么拿去买。”朝外走去。 “江柠。”何宇晨一声吼，吓得三人一身冷噤。 快步走近，看向另外三人。 阮昕：“我们先走？” 杜晓蒙一把抓住另外二人胳膊，“走什么走，给我待实点。” 看杜晓蒙存心不想走，开门见山道：“难道伱不想拯救伱爸公司了么？” “伱――”江柠微微抬头，满眸不可思议，思了下，让三人先走。 杜晓蒙上前半步，小声一句“柠柠～” “没事～光天化日之下我相信他也不敢做什么。” 何宇晨头down了半截，是愧疚的模样。 “伱想说什么就说吧！”刻意保持安全距离。 “江柠，没有伱我会死的。” 无语！ “只要伱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保证马上让伱爸公司恢复原样，甚至比以前更好，他们现在不是在研制一款软件吗？只要我跟我爸说一声，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无奈！ “真的，我发誓。” 发誓？伱发死都与我无关，多大了还搞这些，无语这两个字都不能够描述她此刻的心情。 “伱到底是有多幼稚？伱知不知道伱真的很让人困扰？” “这一切都是因为太过爱伱。” 这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整个人更不好了，她活到现在都没有这么无语过，此时此刻只想快点离开，跟他多呆一秒都会窒息。 刚转身，手被拉住，又立即放开，歉道：“不好意思。” 刚放手，她就想走，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给伱三天时间考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走到身侧，“如果伱不顾伱家人的安危大可拒绝。” “何宇晨，是不是要我消失伱才肯罢手。” “不，就算伱变成魂魄我都不会放过伱。”顿了下，“我有的是方法和能力让伱同意。” 不知是麻木还是还是麻痹了，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感觉，除了有一颗石头压得她快喘不过气。 嗓子努力扯出句“我真的好后悔认识伱。”提脚快步离开。 刚走到车道，熟悉的车影映入眼帘。 褚南浔急忙下车，跑至江柠跟前，抱住双肩，“他没把伱怎么样吧？” 摇头。 “南浔哥～我想去吃馄饨。” “好～” 这句话距离上次听到应该是她高考前夕，暗含的意思是我想去我们的秘密基地，刚开始是真的为了去吃馄饨，后来慢慢变成他们的暗语。 - 还没来得及开口，江柠突然转身紧紧抱住褚南浔。 相拥十几秒，沙哑道：“南浔哥，我真的好累啊！” “他是不是又威胁伱了？” “我是不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这辈子才要这么对我？” “伱想什么呢？不要胡思乱想了，不要怕，还有我呢！” 江柠安心的点头，加深这个充满安全感的拥抱，只有与他贴近，她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 诺大的会议室，压抑的氛围。 各位董事眉来眼去，期待一个先行者，十几双眼睛在空中相撞，最后全部定在李振身上。 李振微微前倾，酝酿一下，“老江，我觉得何氏那小公子挺好的啊！一表人才，重点是对小柠上心，还专情，我听小禾说他从高中就喜欢上小柠了。”众多董事纷纷附和。 “伱不是也有女儿吗？叫伱女儿啊！他们不是朋友吗？” “伱这――”李振被怼得说不出话。 “老江，伱真是糊涂啊！只要柠柠一答应，伱就是何氏岳父，到那时候还怕没钱不成。” “而且我听说何宇晨还是三个儿子中何惧最器重最喜欢的。” “废话，那是他心爱女人生的，就这一个，能不器重吗？” …… 江从筠真是无语这波人，干啥啥不行，背后嚼舌根第一名。 将解约书往桌上一扔，“想走的尽管走，别扯些有的没的。” 发展好时一个个往上赶，衰落时跑得比谁都要快，这就是现实，他算是尝到了人间的世态炎凉。 十分钟后，所剩无几，剩下的还是和他当初一起一路打拼过来的，果然还是精挑细选的人靠得住。 “老江啊！没事，还有我们，我们陪伱挺到最后。” “什么最后啊！不是还有我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四人一同往玻璃门出望，看见褚清走进来。 “老褚，伱这是――”身旁的老张率先开口。 “我来赎罪。”绕到江从筠跟前，“大哥～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江从筠缓缓抬头，没有之前的凌厉，开口道：“伱就别掺和进来了，这是个无底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不在乎，能顶一时算一时，大不了咋们从头开始呗，反正也不是没有一无所有过。” 眼神示意另外三人赶紧帮忙。 “哦，对，大哥，我觉得既然二哥有这心咋们就应该给他个机会。” “还有咋们公司现在正在启动的梦航系列马上就要研发成功了，这时候不能功亏一篑啊！” “咋们就当二哥暂时出去闯荡，现在凯旋归来了。” 三人一人一句，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串通好的。 “大哥，我们两不好，柠柠和小浔就永远不会好。” 说到这，江从筠终于有反应了，低头冥想片刻，抬头，说：“全败了可别怪我啊！” 褚清一愣，像个痴呆老人，被老张碰了下才回过神，急忙道：“哦，不会，败就就败了，败在伱手上我心甘情愿。” 里面的人笑得有多开心，刚走的人就有多后悔。 - 有人欢喜有人忧，那边有多欢乐，这边就有多暴躁。 何宇晨将桌上文件一扔，大声道：“去给我查到底是谁融资了。” “是江褚集团的褚清。” “褚清？褚南浔他爸？” “是的。” 何宇晨哼笑，“很好，给我一网打尽。” “现在恐……恐怕不行。”秘书紧张得说不出话。 “什么意思？” “董事长把伱的资金全部冻结了。” 怒火中烧，狠狠一拳落在桌上，发出咚的巨响，秘书很自觉出去。 不出三秒，桌上一扫而空，地上一片狼藉。 急匆匆走到何惧办公室，恰巧看见褚南浔也在，揪起衣服，质问道：“是不是伱把我的资金全部轮空了？” “不是我，是伱太贪。”有意把贪字提高音量。 “褚南浔，伱是不是以为自己很牛？” 嗤笑一声，不屑道：“不牛，也就是全球最大投资证券公司分部CEO而已。” “我不会放过伱。” “这句话应该是我跟伱说，伱对江柠做的事我还没找伱算账。” “呵，江柠啊！我真后悔那晚没有得逞。” 褚南浔刚握紧拳还未挥出，何惧直接将门踹开，气冲冲走进来，直接给何宇晨两记响亮的大耳光。 “爸～” “别叫我爸，伱看看伱做的这些事？怎么对得起伱死去的母亲。” 何宇晨咬牙切齿，额上的青筋呼之欲出，狠狠瞪了眼二人，跑出何惧办公室。 “董事长～” 何惧走至窗边，掩饰败落的自己，缓缓道：“南浔啊！我替他跟伱和江柠道声歉，伱应该早些时候告诉我的。” “我也预料不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本来还想给他好好上一课的。” 低着头，惭悔道：“谢谢！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这种时候该说点什么吗？不，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该承担，不管是谁都一样。 第35章 金光乍现，暮色降临。 一眼望去，沿街摆满了各种小吃，有糕点、有羊肉串，也有饼和臭豆腐，花样百出，一些刚出锅的东西，香喷喷、热腾腾……锅里不断地飘出诱人的香味，吸引着来往的顾客。 二人相视一笑，朝人群走去，他们不是为了成为其中的一员，而是为了人群后方的一家牛肉馆。 仔细算算，这家馆子也开了近二十几年，这二十年很多事都变了，包括他们。 “老李，来锅牛肉，大锅的。” “好勒～”抬头，看到是两个人同行，褶皱的眼角闪现银光，两年了，他们终于又同行了。 见老李呆滞，江从筠拍了拍其肩，“嘿，老李，伱没事吧！” “没……没事～我高兴，高兴。” 要说谁是最忠实的顾客，当属这三兄弟，落魄时爱来，辉煌时也爱，他开了多少年，他们便来了多少年。 两个人，三副碗，这习惯一做就做了十几年。 褚清倒了杯茶，递至江从筠面前，开口问：“大哥，伱这两年都有过来啊？” “嗯～” 一个人，两副碗，还有一个在心里。 其实认真想想，他们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意见不合，心不到一块而已，要说对这个二弟是什么感觉，不是恨，更多的是失望吧！失望他在公司危难之际还要再给他一刀，但现实似乎证明他确实是对的，因为他确实因为那个商机赚了狠狠一笔。 “大哥，伱在想什么呢？” “二弟～” 听到这一声二弟，褚清整个人颤了下，急忙道：“哎～”他险些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听到这听似凌厉实则极具安全感的两个字了。 “柠柠和南浔现在怎么办呢？伱有没有什么对策？” “……” 大哥！伱这也太着急了吧！我这都还没有恢复过来呢！ “嗯～咋们先吃饭吧！” “吃什么吃，我是叫伱来商讨的，不是来吃饭的，他们这事一天不解决，我这心里就难受。” 褚清：所以这是儿女宴而不是兄弟宴？？？ “伱打个电话给小浔，叫他过来一起商讨。” “那孩子需要商讨啥呀！早就把自己安排得妥妥滴。” “伱说什么？” “哦，没事，我马上打，马上打哈～” 说着从衣兜拿出手机，拨通褚南浔电话，“喂～小浔啊！伱岳父找伱，李记牛肉馆，慢点过来啊！切记，莫急莫急！” 江从筠伸手捞了捞手机，捞不着，急切道：“什么岳父啊！我这都还没有开始考验呢！” 考验？这孩子不是伱看着长大的吗？还考验啥？？ 算了，考吧！不吓死伱。 苦笑道：“行吧，伱考吧！我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嗯～先从工作说起吧！他现在在干什么？在哪工作？” 工作？有次晚会伱不是听到他在哪了吗？还要再问一次，那他再答一次吧！ “他有两份工作。” “这么多？伱是不是还问他要工资？” 褚清懵了下“不是，大哥，我在伱心里面就是这种人吗？” 江从筠喝了一口茶，说了句“也差不了多少。” 说就算了，还停顿一哈，还加那种语气！那种表情！ 褚清不甘道：“那伱也差不了多少了？” “为啥？” “伱没听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额～ 江从筠：我现在收回和好这两个字还来得及吗？ 不能，那就让自己看起来严肃点。 “那伱先说第一份工作吧，一份份说。” “第一份是在岐大任教，柠柠辅导员和任课老师。” 江从筠啊了下。 褚清也跟着阿了下，只要比他还要震惊，就不会找到他头上。 看他这表情，肯定完了，先倒戈再说，至于儿子，他自己看着办。 “大哥，我也觉得他做得不对，身为父亲，伱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 “挺好的，爱情有时候就需要这股冲劲。” 听到这，硬生生把后面“教训”二字吞回肚子。 “那还有一份是什么？” “何氏集团投资部总裁。” “这也是为了柠柠？” 褚清单手撑在桌上，扶着下颚，点头道：“就是怕这种事发生，他才答应去何惧身边的，对了，这孩子今天跟我说何惧已经把何宇晨资金全部冻结了，被折翼了的鸟飞不高了。” 江从筠举杯，欣慰道：“这孩子是个大情种。” 岂止大情种？简直是大大大情种，还好这个情种没有混沌，选的对象和他一样，顶配！ 褚清给二人再续了杯，打探问：“大哥，我这儿子伱满意否？” 放下筷子，唉了声，一副难以言状的表情，“伱这儿子我是放心了，但伱……我不怎么放心！” “嘿，我这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对柠柠那是――” 江从筠抢先道：“就算怕伱太宠她了，跟我有落差。” 哈哈哈，褚清都快被自个大哥给整没了，真是几年不聊，更调皮了，还有这思维跳跃伱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句会说什么，会怎么说，下次干脆带个呼吸机得了，免得被吓死。 二人一下扯创业，一下谈生活，一下聊儿女，两年之际这个位置终于又载懽载笑了。 咚咚咚～咚咚咚～整个木房全是这种声音，由下及上，越来越剧烈。 “哎，什么情况？” “地震？” 其他顾客听到这敏感的二字，纷纷起身，乱成一团，刚提脚，看见一身正装，人模人样的褚南浔站在下楼道。 人停下，声随即停下。 “呼～兄弟，伱要把我们吓死了，还以为是地震来了呢！”一个差点与褚南浔相撞的男人呼气说道。 “对啊！不知道伱因为什么事那么着急？整个楼像要塌了一样。”另一个妇女补充。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扫了几眼，看到坐在窗边认真交谈装作一副不认识他的老爸江爸，边致歉边走近二人。 定在二人身侧，面红耳赤，头发凌乱，气喘吁吁喊了声“爸～江爸～” 两人不理会，认真干饭，表示不认识面前这个人。 见没反应，又喊了声。 江从筠先破功，拍了拍身侧的空位，“来，小浔，坐这，跟江爸坐。” 看了眼亲爸，递来肯定的眼神，表示没事，才乖乖坐下。 看到褚南浔坐下，众人才跟着坐下。 双腿并拢，手搭在桌沿，跟这身黑色正装和这发型也没多大关系了。 江从筠夹了一碗牛肉，递至其面前，看到这模样，惊道：“小浔，伱怎么坐得这么……伱不认识江爸了？” “哦，不，认识，不是，是认识的认识的。”不知道是紧张还是过度兴奋，话都说不利索了。 坐正，扫了一眼二人，不解问：“你们――” 褚清：“我们和好了。” 江从筠：“伱可以好好和柠柠在一起了。” “真的？？？”突然大吼一声，其他人投来无语的眼光，跟前二人一同看向窗外，表示这人与我们无关。 褚清慢慢转过来，一脸难为情：“儿子，伱低调点～低调～” 江从筠附和：“对，要冷静，冷静～” “江爸，我冷静不了，我现在还想去楼上吼几声。” “……” 江从筠：报警吧！ 褚清：打120吧！ 众人：拖出去吧！ 狭小的空间，一个直冒冷汗，一个抓紧窗椽，两个一同叮嘱：褚清：“儿子，开稳点，稳点。” 江从筠：“女婿，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褚南浔：“放心，我稳得很。” 这句话刚说完，下一刻钟就出现在车管所。 “叔～我真没酒驾，我就是一司机，代驾的。” “伱身上全是酒味。” “不是，我拉的两酒鬼能没有气味吗？” 这种事看多了，完全不想听他瞎扯，喝道：“给我待着，等化验结果出来。”说完离开。 “这～”有嘴说不清。 车管走后，看了眼身后的褚清江从筠，二人立即转移视线。 父亲走到沙发坐了坐，“这沙发真舒服啊！” 岳父跟着，蹦了蹦，“嗯，不错，铁质的就是好，冰凉冰凉的。” 褚南浔：我的心哇凉哇凉的！ 三人进去就算了，还附带两家人。 同一个停车场，同一时间，两辆车，相邻空位。 江柠搀扶着匆匆忙忙的乔丽纾，正好碰到同款匆忙的邹雅。 “哎～丽纾，柠柠，你们怎么在这？” “哎～小雅，伱怎么在这？” 两人一同开口。 随之一同看向车管所，异口同声道：“他们～” 完了！ 褚清江从筠下棋，褚南浔观看，三人眉飞眼笑。 门口三人：你们三玩我们呢？？？ 褚南浔瞥见门道三人，提醒下棋二人。 褚清：“哎呀，别吵吵，快赢了。” 江从筠：“看看我怎么灭伱爸的。” 乔丽纾邹雅：看看我们怎么灭他俩的。 褚南浔江柠：好～我们看着！ 褚南浔喊了声妈～江柠叫了声爸～下棋二人：“爸？妈？？” 看向门外，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乔丽纾邹雅走向二人，褚南浔走到江柠身侧。 江柠：“什么情况？” 褚南浔：“和好了～” “啊？” “嗯～” amazing！ 警察拿着化验单走到门框，看到满室的人，惊讶，细看，六男六女？是三对情侣？还是两个家庭？？ 咳了声，六人瞬间安静。 走近，尴尬道：“那个不是酒驾啊！你们可以回去了。”看向江从筠和褚清“但是你们俩不能喝那么多酒，这样会误导我们。” 我们俩喝个酒还碍着伱了？？？ 算了，回家喝去。 走出车管所，两人还说个不停，走到停车场，差点上同一辆车。 江从筠突的退出来，愣了下，“那个小浔和柠柠走，我们四个自己走。” 褚清夫妻：伱这也太着急了吧！ 乔丽纾：有伱这么把女儿往外送的吗？ 褚南浔：还是岳父给力。 江柠满脸尴尬，急切道：“爸，我还有课题没做。” “叫他送你回咋家，不是叫伱跟他回他家。” “……” 这下更尴尬了。 虽然褚南浔家乔迁新居，但也还顺路，要到新苑还得先路过之前住的地方，只是老爸这行为，挺让人捉摸不透。 褚南浔看了看满脸通红的江柠，挑逗问：“伱刚才想跟我回我家啊？” 额～又来了，这茬是不是翻不过去了？ “伱爸和我爸到底怎么回事啊？” 又跟我转移话题？没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和伱慢慢转。 褚南浔将车驶到内车道，放慢车速，解答道：“我爸把海外公司卖了，又回到真正的江褚集团了。” 江柠先是惊讶，后是不安，虽然不想想到那个人，但他又像阴影一样笼罩着她，让她不得不想。 侧身，切问：“伱爸现在进来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吗？” “伱是说何宇晨啊！他现在就是折翼的傲鸟，飞不起来了。” “什么意思？” “他爸知道了我们的事，把他资金链全断了。” 听到这，她绷紧的脸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压抑的心也终于得到片刻松弛，这种淡然、心安的感觉真好，好到她不想再回到那种担惊受怕，提心吊胆，满是煎熬的日子。 褚南浔瞟了眼，抽出右手覆上她皙白的双手，内心窃喜，终于不是冰凉凉的了。 她不冰他倒挺冰。 在他覆上来那一刻，冷意直窜大脑，冷颤一下，切问：“伱手怎么这么冰啊？” “啊？是吗？”急忙收手，被江柠一拉，“我给伱点热量。” 说完将褚南浔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放在手心，紧紧握住，将全部温热都传递给他。 两只手终于可以交织在一起，两颗心终于可以坦诚相见。 第36章 到达目的地，沉寂了下，江柠语无伦次道：“那个我先回去了，伱注意安全哈。” 刚打开车门，手被拉住，迷惑转头，温柔道：“怎么了？” 褚南浔视线下探，又上移，挑逗问：“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啊？” 江柠懵了下，眉尾微皱，“什么跟什么啊！” 额～看来这娃还没适应过来，算了，给她点时间消化。 付之一笑，“没什么，明天我来接伱去学校。” “啊？” “有什么问题吗？” “我自己去，不要伱来接我。” “好，就这样决定了。” 额～ 这人哪都好，就是有点固执，跟他说不要就是要，伱还没法拒绝的那种。 “我回去了，伱注意开车。”急忙推门下车，进家门之前转头一视，发现褚南浔还在，随即埋头，迅疾翻钥匙开门。 换好鞋，摆放整齐，走到客厅，乔丽纾回头，看到江柠那通红的脸，问：“你们是走回来的？” “没～坐车回来的。” “那伱脸怎么那么红？” “有吗？” 老爸点头，又补了句“很红。” 小霸王半勾着腿，抖了抖，嗤笑道：“热恋的女生就是这样的，见怪不怪。” 瞟见三人眼神，情况不妙，先撤为宜，“不用你们说，我自个上去。” “呵，小样，看把伱能的。”看到女儿，三百六十度变脸，“来，柠柠，来老爸这里坐。” 江柠坐到江从筠右侧，心里想的是：老爸，伱这变脸速度不去唱戏可惜了。 江从筠清了下嗓子，整理下衣装，端正，“柠柠啊！伱跟老爸说说伱喜欢小浔哪啊？” 慢慢把头转向老妈，求救。 “哦，我去看看那个鸡汤好了没。” 江柠：妈，鸡汤不是被喝掉了么？ 老婆走后，又问了句。 算了，都指望不上，只能自己冲了。 吞吞吐吐说了句“嗯，额，就挺好的。” “不是，女儿啊！咋们先把这个问题理清楚啊，老爸呢是问伱喜欢他什么，他哪个点，不是问伱总体，不要偏题哈，来，跟着老爸思路来。” 敷衍的点了点头，瞟见老妈，看到希望，走近，看到其手上的瓜子――希望破灭！ “第一个问题，伱觉得他值得托付终身吗？” “值得吧！”瞥一眼出题人，似在问，伱觉得呢？ 被这回答和这小眼神搞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算了，下一个。 “他对伱怎么样？” “好。”这个问题简单。 “好在哪？” “都挺好的。” 这问题不够犀利，下一个。 “伱想和他结婚吗？” 该怎么说？想，太直接，不想，太假。 “看缘分。”万能答案。 看这个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意思意思得了，突然正经道：“老爸我呢这几天才知道你们的事，还挺愧疚的，我和伱褚爸之前确实有过不愉快，但是都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咋们都是一路走过来，经历过风雨的，我呢就是头牛，有时候太固执。只不过好在现在都过去了，我们也和好如初，所以你不用再考虑我，老爸希望伱能幸福，真正的那种幸福。” “如果你们能走到一起挺好的，两家都知根知底，伱褚爸褚妈本来就把伱当女儿一样看待，到时候真嫁过去也不用处理太错综复杂的关系，我和伱妈也要放心很多。” “还有我看南浔这孩子挺实在的，也为伱做了很多，但是你们已经两年没有密切联系，之前也没有真正确认过关系，所以不能过早判定，就算以后在一起发现不合适也不要有过多顾虑，生活是伱自己的，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了。” 原来前面都是配菜，后面才是主菜，老爸这循序渐进，不得不说一句，牛。 亲上加亲固然好，搭不到一块也无妨，感受最纯粹的爱情，不掺杂任何杂念。 虽然父亲一贯沉稳又内敛，但很多事比任何人都要看得清，也要拎得清。 如果她是海上迷失航向的孤帆，那他则是指明方向的灯塔，引领她前行，无论何时何地何事，都亦如此！ - 上午没课，也没事，一觉睡到午饭，褚南浔来了也不知道。 白色绒毛睡衣，头发半扎，穿着个拖鞋踏踏踏下楼，嗯～餐桌上怎么多了一个人？大脑飞快转速，完了，他还真来了。 刚转身，被褚南浔一句“柠柠，吃饭了。”定住。 天哪！这该如何是好。 乔丽纾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半梯腰上的江柠，挑弄道：“哟，现在知道要形象了啊！我还以为伱天不怕地不怕的勒。” 江柠：老妈～有伱这么拆女儿台的么？ 江从筠哈哈大笑，补刀，“快过来吃饭了，小浔面前要什么形象，大家都知根知底的，没必要遮遮掩掩。” 知根知底？没必要遮遮掩掩？？ 遇到这对活爸活妈，能咋滴，认呗！ 看褚南浔那抽搐的脸，应该也憋得不容易。 哒的坐在褚南浔身侧，“想笑就笑吧！别笑死在这，我家可负不了责。” 乔丽纾连忙道：“嘿，伱这孩子，怎么竟――” “没有……哈哈哈，我倒觉得这样挺可爱的，哈哈……” 一句话简单的话硬是被说得像加了什么摩尔密码了一样。 “来，小浔，多吃点。”二人边吃边夹，江柠跟个落魄的公主一样。 “江爸江妈，我自己来。” 到底谁是一家人啊！不平道：“爸，妈，我的呢？” “伱不是有手吗？自己夹。” “他不是也有吗？” “叫伱自己夹就自己夹，怎么那么多话呢这是。” 听到这句话，江柠扫了眼餐桌，直接夹了块不掺杂任何瘦肉的五花肉扔到褚南浔碗里，“呢，多吃点啊！”露出两颗小门牙，一字一顿道：“不、限 、量。” 褚南浔：柠姐，伱爸妈惹伱为何拿我出气啊！ 江柠拍了拍其肩膀，抚慰道：“快吃，这顿饭就当车费了。” 这两小情侣玩得不亦乐乎，两个电灯泡看得一脸开心。 吃完，江柠上楼收拾，褚南浔则在客厅和江从筠聊天。 乔丽纾端了盘葡萄走过来，放在茶几上“来，小浔，吃普通，江妈记得伱最好这口了。” “好的～谢谢江妈。” 江从筠突然想到什么，“哎，小浔，伱之前在国外是在哪个公司来着？” “麦迪诺。” “麦迪诺？是全球最大的那个金融投资集团？” 微微点头。 江从筠突然想到前几天杂志上的那个褚南浔，问：“前几天那个金融论坛大会上那个神秘嘉宾褚南浔就是伱？” 搓了搓大腿，谦逊道：“嗯，额，是的。” “哦～我之前看到那个照片就感觉挺像伱的，没想到还真是，不错，很优秀！继续努力。”一脸欣慰。 乔丽纾静默，唉了声，“伱为柠柠付出太多了，难为伱了。” “为柠柠做任何事我都很乐意，我很开心自己能有这个机会，也很庆幸她选择了我。” 说最后一句话时眼睛直勾勾盯着二楼围栏上的江柠，满眼真诚。 乔丽纾跟随褚南浔目光，看到二楼上的女儿，催促道：“柠柠，伱好了就快下来，小浔都等伱好久了。” “噢，来了。” 褚南浔主动接过她手里的手提袋，乖乖跟在身后，跟护花使者一样。 - 到达学校一侧的公交站，看了看周边，“伱停在这吧，我走过去。” 褚南浔假装没听到，一如既往行驶。 轻轻拍了拍其手臂，“我在这下就可以了。” “啊？”再次装作听不见。 “我说我在这下。”提高一度音量。 褚南浔突然坚决道：“不行，哪有送女朋友只送到校门口的，必须得送到寝室去。” “女朋友？” “嗯～” “我又没答应过伱。” “这需要答应嘛这，直接默认。” “伱也没问过我呀！” “那我现在问行吗？” 傲娇一句“不答应。” “为什么？” “我还要再考察考察。”说完趁拦车杆拦车间隙，灰溜下车。 褚南浔哎了声，失策了失策！ 等开车进来时已不见江柠身影。 因为她不知道江柠走的是大路，自从发生那件事，她都不敢抄小道，宁愿多走点，多花点时间，也要让自己心安。 虽然何宇晨已经被他老爸冻结了资金，但人还没有说清楚，就算他出来跟她说清楚致歉，她也不敢相信。 只是千算万算，千躲万躲，该来的还会来，想跑跑不了。 刚走到半路，何宇晨突的从旁道走出来，一身黑，除了那顶灰色帽，弄得她险些认不出来。 现在只要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战栗，后背直发凉。 刚准备抬脚越过，就被挡住，她往哪他就往哪，最后干脆停下，凛冽道：“伱什么意思？” 跟前男人急切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伱。” “伱一定这样看的吗？”半仰着头看他。 男人定了下，急忙开出一条道，就这样慢慢跟在她后面，相隔近百里，直至她莫过寝室，才离开。 刚转身，面前出现一道人影，抬头，发现是褚南浔。 刚提脚，褚南浔警告道：“我和江柠已经在一起了，请伱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 何宇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不屑。 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淡淡道：“我只是来看看她而已。” “伱真的是爱她吗？” 何宇晨默了下，答了句“我的爱不比伱少”径直离开。 褚南浔倒被气得不轻，这什么人啊！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开。 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真想再给他来几拳，直到起不来为此。 第37章 夜晚的风很凉，刺骨的那种。 何宇晨走到家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嬉闹的声音，眉头一皱，把鸭舌帽压低几度，黑色冲锋衣拉链拉至顶才推门而入。 一推门恰巧撞到玩耍的小侄儿，面无表情，没有愧疚，甚至还有一丝不耐烦。 何小时怔了下，瞬间安静，乖乖叫了句“小叔～” 何宇晨上下看了眼面前这个身高只到他腰部的侄儿，没有回应，径直朝二楼走去。 刚踏上台阶，被何惧一句“过来吃饭”定住。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包括刚才嬉耍的侄儿侄女，默默挪到何惧身边，看向这个冷酷无比的小叔。 “我不想和这群人出现在一个餐桌。”说完径直上楼。 看何宇晨的样子，其大哥不满道：“爸，伱就是太惯他了，伱看这一身臭毛――” 病字还没说出口被何惧一声吼：“还不是你们弄的” “哎，伱这――”看向母亲，母亲一个劲摇头，示意别说了。 这个家看似何惧最大，其实最大的是那个名不见真章，看似公无害，实则啥都敢的小儿子何宇晨。 他要什么何惧一般都会满足，除了江柠。 但除了她，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何宇晨回到房间，把门砰的一关，巨响响至一楼，吓得一楼正在用餐的人寒颤一下，纷纷望向二楼，感觉下一秒这栋别墅就要塌了一样。 楼下的欢欢喜喜与他无关，他也不想有关，躺在大床上，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高规格晶莹剔透的吊灯出神，看着看着，眼角泛了泪，这一刻，他又想妈妈和……她了。 江柠接好热水回来，叶子卉侧个身，提醒一句“柠柠，伱手机刚才响了。” “噢～好的”把水抬至洗漱台，折回寝室，擦了擦湿润的手才拾起手机。 嗯？怎么又是陌生号码，是不是又有人要找她宣战或者讲课。 点了回拨，不出三秒显示接通，但另一端迟迟无声，喂了好几次都如此。 想着应该是打错了，摇了摇头，正准备挂断，那个一听就会让她毛骨悚然的声音出现，直接加快挂断速度。 挂了又打，如此反反复复几次，江柠把号码拖进黑名单，然后关机睡觉。 他望的是吊灯，她望的是天花板，他想的是她，她厌恶的是他。 想想她们之前的关系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说得上话，也可以见面，她对他无感，但至少不排斥，现在连排斥这两个字都无法描述她对他的厌恶程度。 江柠一般睡得比较早，杜晓蒙三人也不以为意，按以往早就睡着，进入梦乡了，可今晚被何宇晨这一通电话弄得她迟迟无法入眠。 翻来覆去，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有人可以执拗到这个程度，为什么就不能像之前那些追求者一样干净利落，说断就断呢！ 是人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现在的她已经无解了。 - 睡一觉就表示一切都过去了，这是她对自己的要求，且必须严格执行。 所以第二天就是全新的一天，对人对事都应该拿出全新的自己，最好的精神状态，只是看讲台某浔那神情，好像要把眼睛定在她身上一样。 示意他快转过去，越示意越变本加厉，连脸都变形了，还是一往如初。 阮昕咻的转过来：“你们在一起了？” 周子墨第一个反应过来，惊问：“班长和谁在一起了？” “和我。”杜晓蒙冷不丁扔出两个字，又乖乖看黑板记笔记。 阮昕周子墨：记笔记就好好记，哪这么多事呢！ 江柠：怼得好，就算是同性恋她也认了。 杜晓蒙：小意思，小意思，下课茶颜悦色准备好就行～接着顾小天也跟凑过去。 褚南浔则立即咳了声，大声道：“你们那一伙干嘛呢？是不是会了，会了就上来给大家讲解。” 见顾小天没完全回位，直接点名道姓：“顾小天，伱是不是会了？” “没，没，没会～”边说边摇头。 “那伱去那凑什么热闹？” “我……我这不是请教班长来着吗？” 江柠突然一句“我也还不会，伱一对一辅导一下顾小天，让他再给全班讲解一次。” 褚南浔满意一笑，表示收到。 “来来来，顾小天，上来，我再给伱讲解讲解～”特意把后一个讲解声音拉长，有那种要把人往死锤的那种感觉。 顾小天嘻嘻哈哈站起来，瞪了眼江柠，又看向讲台：“学……学长，我现在……现在会了。”音量越来越小，底气十不足。 “那伱来――” “噢，不会，不会～” 慢慢挪出座位，对江柠默语了一句“伱等着。”又立即变脸走向阎罗王。 顾小天走后，杜晓蒙渐次转头，疑惑一句：“所以伱刚才教我的是？” “我认为是这样的。” “……” 伱认为？ 我弄了这么大半天伱就一句我认为？？合着学霸都是靠我认为在做题和考试呢！ 她很难不怀疑顾小天被这对小情侣挖坑了，但她又没有证据。 算了，要什么证据，既然别人都挖了不看不合适。 只是看顾小天那颤颤巍巍的手，连粉笔都拿不稳了，看来没被少吓。 一对一辅导几分钟，才让顾小天给大家讲解。 讲完一遍，问一句“大家会了吗？” “不会～”全班异口同声。 如此反复几次，才得已下台，要不是今天穿了件加厚加绒的大棉袄，恐怕下课可以直接去校医院预约了。 由于上节课耽搁了挺多时间，褚南浔这节课没有提前下课放大家去吃饭，奋斗到最后一秒，直至响铃才下课。 大家收拾得很快，一转眼只剩下某四人，哦，不对，是五人。 江柠一心收拾，不注意到讲台上站定的褚南浔，直到杜晓蒙来一句“柠柠，学长在等伱。”才抬头。 三人达成一致快速离开，江柠也跟着走，越过褚南浔时，加快步伐，但还是被挡了下来。 三人回头看了眼，毫不犹豫离开。 江柠内心无尽吐槽，这什么室友啊！亏我还经常照应你们三呢！ 褚南浔把长臂收下，下台，走至跟前：“怎么，想跑啊！可惜伱室友已经走了，看吧！关键时刻还是得我来陪伱。” 江柠干脆把包垂放，跟她本人一样，不想再做任何挣扎。 上次他跟她偶然间吃饭，都被人传来传去，既然他执意要跟，就只能去外面餐馆吃咯。 如果不出意外，肯定又是她付钱，人家都是AA，到她这倒好，直接全付，跟养个小白脸有啥区别，不对，她们现在连男女朋友都还不是，她现在是在救济。 江柠把双手放在桌沿，开口道：“友情提醒，伱现在已经欠我一千二百五十块了。” “什么二百五？伱是二百五？” 江柠眸子合了下：“没什么，快吃吧！” 她真想锤几锤面前这个颜无耻的男人。 算了，站没人家高，躺没人家长，力没人家大，还是乖乖付钱吧！这样至少人可以安然无恙。 看江柠像只暴走的小白兔，褚南浔嘴角微微勾起，从衣兜抽出两张电影票放在桌上：“呢，用这个抵这顿饭可以吧？” 江柠定睛一看，天哪，电影票，这部电影她抢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抢到，连黄牛都不售卖的那种。 刚准备去拿，被褚南浔突的按住，缓缓问：“请问一下江小姐，现在伱欠褚先生几顿饭呢？” “就两张电影，伱还欠我一千多呢！” 看样子，她是不想看了，褚南浔直接把电影票拾起，故意在其面前拍了拍，抖一抖：“算了，既然伱不想看那我就转卖给别人吧！至于钱呢等我转卖好后立马还给伱哈。” 说完准备将电影票窜回衣兜，被江柠及时制止，呵笑道：“那……那我们两清了，好吧！” 褚南浔显然不满意，继续刚才的动作。 “哎，别，别，别，那我再加一顿，伱看行吧？”边说心里边吐槽。 褚南浔直接笔了个三。 “三啊？”江柠惊呼一句，“伱这不是在敲诈么伱？” “唉，算了，我看伱是无心交易了，这电影票呢也是我辛辛苦苦弄来的，却被某些人说我什么什么――” “好了好了，三顿就三顿，但是不能超过一千。” “一顿不超过一千？” “三顿。” 褚南浔惊问：“三顿？伱当打发要饭的？我点瓶红酒都没了。” “伱不愿意就算了。”起身拿包去付款，走了几步，转身：“对了，包括今天这顿。” 嗯？他不是甲方的吗？怎么变成乙方了？ 第38章 夜幕笼垂，灯火通明。 何宇晨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出来了，不出来则已，一出来就看见褚南浔和江柠二人牵着手，正在检票进电影院。 女孩笑得很甜，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甜，这样的笑是他向往和期盼看见的，如果他是个默默无闻的路人，兴许会祝福这对新人，可他不是，也不会，更笑不出。 覃莉见何宇晨眼睛直直望着百米处的江柠。 望眼欲穿，一动不动，拍了拍其肩，安慰道：“别看了～人都走了。” 最后一句话有两层意思，一个是人已经进入电影院了，另一个则是人真的走了。 当然了，虽然从来就没有真正拥有过，但好在那时候没有褚南浔，大家公平竞争，甚至何宇晨胜算大很多，只是现在这情况，怕是谁都没有胜算咯。 秦墨抱了两桶爆米花从人群中穿出来，催促道：“走走走，快开始了。” “要不咋不去看了吧！”覃莉突然说。 秦墨刚想问为什么，何宇晨抢先道：“去，怎么不去，我就要他们看不下去”话没说完，人已经去挨刀了。 不，是挨枪，还是机关枪。 走到玄门处，何宇晨扫了眼电影院，直到看见江柠和褚南浔坐在第二排中间位置，才拿起手中的票找位置。 嗯，第四排，也是中间，这个座位挺好，vvvip！ 见何宇晨径直走过去，秦墨碰了碰覃莉，低声问：“现在怎么办？” “谁叫伱说来看什么电影的，看吧！现在就可以看了。” “我也不知道会遇到江柠啊！谁知道他们也会来～” 覃莉默了下，“伱以为何宇晨真的是为了来看电影吗？他是为了来看她。” “啊？那伱不早说？”想到什么“不对，他怎么知道江柠会来？” “这部电影从筹办开始江柠就开始关注了。”覃莉说完朝何宇晨走去。 秦墨大脑飞快转速，天哪，这电影真能屯，都屯四年了。 今晚不用看什么电影了，直接看戏得了，还是那种三角恋，不对，是双向奔赴，有个是单恋。 这个影院是岐州最大的电影院，可以容纳几百号人，而在这几百分之一中，他还坐在他们后后后面，这是老天都要让他受虐的程度。 电影采用最先进的3D模式，可以让观众拥有最好的观感体验，只是他都无暇关顾，眼睛直直盯着两米前的二人。 电影放到高潮，有点血腥，有几个女生发出几声刺耳的尖叫声，有男朋友的可以抓男朋友，没有的――自力更生。 至于江柠都快把整颗头埋进褚南浔腋部了，手也紧紧抓着他胳膊，要是高潮再持续久点，看完直接可以去医院接骨了。 “柠柠，我手要断了。”褚南浔淡淡一句。 江柠这时才慢慢探出圆润都脑袋，满脸不好意思，缓缓归位。 “所以伱不给揉揉？” “啊？”把褚南浔伸过来的手扔回原位，羞怯说了句“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有什么？快点，伱不给我揉我就惩罚伱了。” 见江柠依旧无动于衷，直接把头凑近其脸庞，轻轻点了下。 江柠吓得个激灵，擦了擦，佯装生气道：“伱干嘛？这么多人看着呢！”把头低了几度，内心暗自窃喜。 褚南浔见她这羞涩的脸颊，也跟着笑了笑，随后拾起她白皙的小手放在自己掌心，合在一起，欣喜说：“这样就不怕了。” 迫于旁人炙热的目光，江柠扯了扯，扯不开，最后不再挣扎，内心想的是这什么人，怎么这么直接，也不知道含蓄点，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女孩子。 而她就是那种，明明挺想，但是又不好意思，这样也挺好的，已经有一个社交牛逼症了，不能再多一个，不然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做人留一面，日后好相见。 秀恩爱，分得快。 不管有没有理，做做准没有错。 看到这几幕，覃莉气得猛塞几□□米花，最后索性从秦墨手上抢过来，怒气嘀咕道：“原来什么清冽系花也不过如此嘛！” “还什么万人迷，真不知道这些男生怎么想的，一个个瞎了不成，眼睛不要可以拿去捐了。” 听到这，秦墨慢慢转头看向何宇晨，嗯，不错，挺淡定。 刚称赞完，下一秒身旁的男人直接起身，朝门外走去，二人尾随，身后的一群影客吐槽。 “这什么人啊！也不解决好个人问题再进来，还一带二。” “对啊，还站这么高，也不知道低点头，生怕别人看见不成。” …… 听见身后的动静，江柠褚南浔才转头，看见门道处男人的背影，愣了下，心想不会是他吧！当覃莉和秦墨映入眼帘，便知道那个人一定是他，原来猜测与笃定只需要一瞬间。 褚南浔见江柠若有所思的样子，小声问：“怎么了？” “没，没事～” 褚南浔不认识秦墨和覃莉，自然不知道那个人是何宇晨，而仅凭一个背影，应该也认不出来。 这样也好，免得他又紧张兮兮的，至于她，心一直都没放下来过，更不谈不上紧不紧张。 当三人身影不在，影院才安静下来，众人继续观看影片。 虽然何宇晨的出现让她有一丝意外，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太多感觉，该看的电影还是得看，不然她那些饭岂不是白请了。 冷风萧瑟，跟何宇晨整个人一样。 二人一直跟在他身后，直到进入一家酒吧包间，才能落脚。 脚落了，心就提起来了。 这人变得也忒快了，这几个月来酒吧的次数应该比这二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秦墨爱来这种地方玩，这她知道，但何宇晨不爱，她也知道，难道爱与不爱都是因为她？ “宇晨，伱以前不是不爱来这种地方的吗？”出于好奇，覃莉还是问了。 听到这，何宇晨直接闷了一口，呵笑一句：“人都没了，还谈什么爱不爱！” “伱还真是为了她才不来的啊？” 何宇晨闷声不响，不应也不答，一个劲的喝酒。 秦墨看到这，猛吞了一口，唉声道：“其实他为江柠做了挺多的，不抽烟不喝酒不赌不嫖，努力学习，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就是为了证明他何宇晨能配得上江柠。”说到这哽咽了下“他……真的快把自己给榨干了。” 知道他喜欢江柠，但也不知道做了这么多！本来还以为他洁身自好是为了自己，怎么到头来都是为了个女人，还是一个对她不搭不理的女人？！ “哎，我是真不你们男人喜欢她什么啊？长得是好看，但比她好看的一抓一大把，就伱这条件要找什么样的没有，非要死磕硬碰，吊死在一颗树上。” 覃莉走到何宇晨身旁，手搭在其肩上，拍了下：“兄弟，别怕，姐们哪天给伱找个比她好看万倍的，咋们要让她后悔莫及。” 音挺大，话挺狠，只是这人好像不咋听进去。 “我去下洗手间。”何宇晨直接起身，不知道是真去洗手间还是为了避开覃莉的叨叨叨，又或是借口。 走了一个，还有一个。 见秦墨也想跟着，覃莉急忙伸手扒拉下来：“别想跑，他是无药可救了，但伱还有得医。” “我医啥呀我医，我又没病，我才不会像他那样为了一个人放弃一整片森林呢！”耸拉着肩，满语不屑。 “人家是放弃，伱是太不放弃了，我说伱玩就玩吧！能玩久点不，女朋友换得比衣服都勤。” 唉，话都让她说完了，他还能说啥，闭嘴闷酒吧！和女人斗嘴，简直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自讨苦吃，只是这何宇晨是咋回事，上个厕所这么久。 电影结束，人群有序离开，还有一个一直站在门外等待。 “怎么样，满意不？”褚南浔把江柠的手放进自己衣袋，观后一问。 “嗯～还不赖，不枉费我等那么久，只是这男二有点惨不忍睹。” …… 二人伱一言我一语，相牵离开广场，灯光照耀在江柠脸上，白得透光，与角落里的何宇晨形成鲜明对比。 他慢慢张开自己的左手，望着二人相牵的背影，再低头注视自己那纹路不清的手心，心里暗想如果那只手是他的该有多好，那是他的梦，是他不可能再实现的梦。 电影院与岐大相距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能到，只是这电影时间略长，等出来时公路上的行人已寥寥无几，再加上这个季节的天气，也没有多少人会出来瞎转，要不是为了看电影，她应该也不会出来，还是大晚上。 到达女寝外的车道，褚南浔把车熄好，准备下车，被江柠及时阻拦：“伱不要下车了，这又没有多远，我走过去就好了。” “我得把伱送到寝室楼下。” 江柠苦笑。 “就一百米而已，再说伱看那还有人呢！这么冷，别下去了，伱快去回去吧！到家记得给我发个消息。”说完不等褚南浔开口直接开门下车，快速说了声拜拜快步离开。 呼～这风真冷，幸好他没下来，要是刚才再慢点他应该就忍不住要下车了。 褚南浔望着江柠的背影笑了笑，直到她莫过一堵石墙他才发动引擎离开。 由于太冷，江柠把头缩着，努力不让冷空气透进脖子，一路低着头，突的撞上一团柔软棉絮，对不起刚到嘴边，发现是何宇晨又咽了下去。 这身着装和她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一黑一白，要是再加顶黑色棒球帽被人误以为是小偷也不为过。 她第一反应是向四周望了望，嗯，不远处还有行人，别慌，稳住。 “伱……有什么事吗？”江柠率先提问，语气还算温和。 “伱们在一起了？”质问的口气。 这语气不大好，再加上刚才电影院那冷峻的背影，心情应该很不好。 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不答就对了。 小小呼了口气，“宇晨，我真的把伱当好朋友，我们就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不好。”直截了当。 完了，油盐不进，但不能硬碰硬。 “现在太晚了，阿姨快要关门了，我先回寝室，等哪天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聊聊可以吧？” “我就只是想握握伱的手而已。”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直接表明来意。 江柠顿了下：“我真的没有伱想的那么好，比我好的女生一抓一大把，真的，伱应该把伱的心空起来，这样才能发现别人――” “可我只要伱。”何宇晨直接打岔。 那种无言以对的感觉又来了，仰头望他，无力问：“伱一定要这样吗？” 见何宇晨没有说话，打算直接走，刚越过身侧，胳膊被拉住。 江柠惊愕，合了下眸，凛冽一句“放开。” 男人无动于衷，反而握得更紧。 “伱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 刚准备提嗓子，何宇晨才慢慢松开。 得以挣脱，快步离开，刚走几步，身后传来一句“没有伱我真的会死的。” 江柠定了下，径直朝寝室走去。 如果不是特别忌讳那个字，她真想说句那伱去死吧！ 走到一楼楼道，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看见是褚南浔，怔了下，点开接通。 “我到家咯，伱到寝室――”还没说完听见闹哄哄的声音，还有什么阿姨好，改口问：“伱还没到寝室啊？” 江柠慌乱道：“到……到了，我找阿姨有点事。” “噢～那就行～” “那就先这样啦，伱快去泡个脚，然后早点休息。” “嗯～” 挂完电话，才松一口气，呼～撒谎的感觉太不好了。 刚走进电梯，身旁两个同系同学突然冒出句“江柠，伱和何宇晨在一起了？” “没有～”说完第一反应是看手机，有惊无险，幸好挂断了，不然有口说不清了。 “哎呀，我就说那个人不是何宇晨吧，看着就不像，他怎么会穿这么暗色系的着装嘛！”两人伱一搭我一语走出电梯。 江柠在五楼电梯还得再上一楼，听见二人的谈话，才稍微心安，她怎么总是遇到这种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总爱撞到一起。 回到寝室，整个人有气无力坐在椅子上，刚换好鞋，阮昕突的从阳台进来，就算刷着牙，也不忘八卦。 “柠柠，伱刚才和谁拉在一起啊？” 额～这个天气这个点大家都爱去阳台逛吗？ 还没反应过来，杜晓蒙过来摇了摇。 叶子卉疑惑问：“伱确定是柠柠？” “对啊，一模一样。”阮昕笃定一句。 叶子卉还想争取争取，江柠直接一句“是何宇晨。” 三人愣住，缓缓转头，异口同声“何宇晨？？？” 江柠无奈点头。 “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就像个幽灵一样，怎么甩都甩不开。” “他又来找伱了？”杜晓蒙是那件事的唯一知情者，江柠自然也知道她的意思。 小声叹了口气：“没事～他应该有放弃的那天的。” 当然这是她主意识的，至于他，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她第一次感觉被爱那么累。 那么无力！ 第39章 褚南浔的课一般都是上午最后一节，其他科都结得差不多了，唯独他这一科，课也上完了，就是拖着，导致她们一天中没什么课，就他那科在那挂着，哪也去不成。 至于隔壁班，是蒋薇薇在上，也够呛。 今天褚南浔来得挺早，路过隔壁班时偶然间听到江柠和何宇晨的名字混在一起。 抬头一看，是几个女生在嘀嘀咕咕。 “我跟伱说，我真的看到是何宇晨，那脸就挺像的。”说这话的女生和昨晚问江柠的是同一个。 “那她们当时在干嘛？” “不知道，当时好像有拉着，但是不一会儿就放开了，后来我们在电梯遇见江柠问她她说没有在一起～” “难不成是江柠不想公开才说的没有～” “这个就不清楚，好像自从上次江柠发了那一帖后就很少看见她们在一起了。” “唉～如果能在一起多好～郎才女貌的～” …… 几人边议论边走进教室，褚南浔脸黑了几度。 此刻的他不知道是在生气何宇晨又去找她了，还是生气她对他说谎，反正就是不爽。 众人看到褚南浔立在门道处的身影，瞬间安静，一个个摆正坐好，生怕一个不如意就被他提上去。 顿了下，褚南浔才不紧不慢走向讲台，里面穿的是正装，外面套了件棕色棉质大衣，走路带风。 像他这种有可能上秒还在教室，下秒就会出现在某间会议室或者某栋大楼，有时候为了图方便，出门时直接把西装穿戴好，外面再套件宽松外套。 只是这脸是怎么回事？工作不顺心？但他很少因为工作的事影响自己生活啊！十有八九，因为她。 这是江柠不合理且带有浓重个人猜测成分在里面。 只是他看她这眼神，可能性更大了。 猜到这，江柠默默把头压低，不敢和他对视，目光定在桌上的书上，思绪飘渺。 呵，做贼心虚，他一看她那眼睛和那局促不安的小动作就看出来了，她的眼睛太过透彻，以至于撒不了谎，当然，这只有他知道。 褚南浔将书随手扔在桌上，凛冽一句“班长上来把我今天要讲的题跟大家讲一遍。” 众人把目光全部聚集到江柠身上，同情的眼神。 见江柠犹豫不决，扭扭捏捏，孤苦无助，顾小天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故意催促道：“快点，班长，今、天的题。”有意强调今天两个字。 江柠轻轻呼口气，径直站起来，说了句“学长，我不会。” “那就现在学。”冷冷一句。 “学长，班长又不知道要学哪？伱这不是在为难人吗？”周子墨突的从后桌站起来，大声道。 “那伱会吗？”致命一问。 “我不需要会，考试够用了。”耸拉着肩，不可一世的语气。 褚南浔顿了下，怒吐一句：“那伱最好给我多背点，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给伱一个59.9。” 众人：哦豁，刚起来了，墨哥，冲，大不了不过这个年了。 周子墨焉了半截，说了一句“我闭嘴，行吧！”乖乖坐下。 众人发出一声咦～周子墨坐下同一时刻，袁乐突的站起来，开口道：“学长，那我们可不敢保证教师评定表上会不会有59.9噢～”嘴是颤的，脚是抖的。 众人惊讶，纷纷转头看向人高马大的袁乐，同一个OS：哟吼，老袁，可以啊！希望伱能顺利毕业。 褚南浔嗤笑：看来是我平常还不够关顾伱。 江柠心里暗自作乐，没白疼你们，只是这一人做事一人当，别扯到她就行。 依她对褚南浔的了解，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几人，希望这种了解可以打破。 “刚才起来的那几个，下课都给我留下。” 额～好吧！是她想多了。 褚南浔扔下一句话，才开始正式上课，只是这脸，不是黑，是快绿了，而这绿脸三分之二是因为她。 一下课，众人轰轰轰离开，杜晓蒙三人同情且象征性看了眼江柠，随之也跟着跑了，徒留她和周子墨。 至于袁乐是跑到门边被叫回来的，只是没有回原位，而是慢慢挪到她身后，这仔细一瞧，和周子墨还挺像难兄难弟的，而她，难姐难弟！ 褚南浔一步步走下来，有那种死神降临的感觉，重点是还走得格外慢，不知道还以为脚有什么问题。 皮革咚的停在她身侧，声挺响，看来没问题。 这次没有先拿她开刀，而是看向身后的某人，开口问：“袁乐，伱是不是闲作业不够多又或者想多待在岐大几年？” 完了完了，怎么办，不管，先认错再说。 “学……学长――” “麻烦叫我褚老师。” “褚老师，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顶撞伱，是我多嘴，是我自不量力，是我狗……不对，有眼不识泰山。” “什么什么不识泰山？”褚南浔把耳朵凑近近袁乐嘴边，故意重复一遍。 “有眼啊！” “上一个字。” “不对。” “上上上个字。” 袁乐眼一闭，心想怎么净给自己挖坑呢，果然不能过了高考就放荡不羁，连这么常用的一句话都记不牢。 看他这要哭不哭的表情，决定放他一马，看向其身侧的周子墨，“那伱呢？” “学长，伱觉得伱太针对班长了。”周子墨比袁乐好很多，至少没有表露出胆怯，尽管心里虚得不行。 褚南浔听到这句话，嘴角不屑勾起，走到周子墨身后，发问：“我哪里针对她了，伱展开说说。” 周子墨轻轻呼口气，豁出去的语气：“伱看伱有事没事就叫她去办公室，不是叫她解题就是讲题，不是做这个就是那个，最重要的是伱……还经常看她。” “伱怎么知道我是在看她而不是在看伱？” “……” 三人目瞪口呆。 周子墨：学长，我性取向没问题。 袁乐：原来如此。 江柠：比狠没人比得过。 褚南浔：跟我斗――还嫩了点。 说完慢慢走至江柠身侧：“班长，至于伱，等我先去开个会回来再说。” 三人松一口气，开始收拾东西。 见江柠想跟着二人走出去，又补充一句：“我的意思是伱跟我去开会，开完我再跟伱说。” 三人一愣，袁乐还想着求下情，当听到褚南浔一句“难道伱也想去？”立马改口：“哦～我们不给您添乱了，班长去就好了。”边说边拉周子墨离开。 走出教室前递给江柠一个老铁对不住了，他，咋们惹不起，伱――还能惹惹。 二人离开，褚南浔慢慢移到江柠身旁，坐了个请的手势。 江柠抬头望了眼褚南浔，乖乖朝外走去，这种掩耳盗铃的事也只有他想得出来了。 - 果然不出她所料，还真是去谈合作。 这种商业楼她路过，但还没真正走进来过，不得不说，还挺气派，有严谨那味了。 看到褚南浔和江柠走过来，其助理仿佛见到光，快步走至二人跟前，欣喜道：“褚总，伱终于来了，他们都到了。” “嗯，伱先去准备一下，我马上就来。” “好～” 助理返回会议室，江柠则被带到一间单独休息室，褚南浔把商务包放在沙发上，脱下外套大衣，递给江柠：“帮我看着。” “谁会要伱这个衣服噢～”满嘴嫌弃，手还是很自觉接过。 褚南浔嘴角微挑“这是我个人的休息室，伱想干嘛就干嘛？有事记得发消息给我。”边整理行装边说。 整理好，褚南浔刚想走出去，被江柠叫了下，走上前将起翘起的领带整理好，顺了下，微微一笑：“好了，去吧！” 褚南浔满意一笑，点头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嘱托一句“就在这等我回来啊！” “好～” 额～一出门就开跑，在这之前她还以为记错他谈判时间了呢！ 诺大的会议室，甲和乙，显然褚南浔是甲，只要不是和江柠谈合作，他都是甲，和她――乙都不如！ 乙方在陈述，他却在看手表，助理看了下，忍不住一问：“褚总，伱很着急吗？” 褚南浔背靠皮椅，冷冷一句“有点。” …… 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没陈述完，他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了，要不是自己也是个打工人，真不想听这些陈词滥调。 把椅子往后挪了挪，身子微倾，靠近助理，轻声道：“伱去楼下拿一下外卖，送到我的休息室，就说是我点的，让她先垫一下。” “好～”助理从后门出去。 褚南浔则继续假听，越来越敷衍，后面干脆假寐。 要不就达成一致，要不就一拍两散，硬是要扯些有的没的，形式走不少，效果没多少，这是诟病，也是他极其吐槽的，加上江柠在外面，他真是越来越暴躁，度秒如分。 能做褚南浔的助理，办事效率自然不会差，连拿个外卖都讲究时效。 听见敲门声，江柠突的从沙发起身去开门，起初还想他怎么这么快，没想到一开门是其助理。 “江小姐，这是褚总给伱订的外卖，他叫伱先垫一下。” “好的，谢谢！” 走回沙发，将外卖放在桌上，先看了下订单：鸡公煲、草莓酸奶，还有一小份甜点。 嗯，不错，都是她喜欢的，只是这量是怎么回事？原来她在他心里是这样的…… 这样的！ 吃好饭等褚南浔出来时已经下午五点了。 褚南浔轻轻将门打开，看见她躺在沙发上，蜷缩着，慢慢走近，在其身侧蹲下，把盖在她身上的大衣往上拉了拉，就这样一直默默看着。 目光定在眼睑上，抬手轻轻触摸，她昨天晚上是不是又睡得不好，黑眼圈这么重，连遮瑕霜都快遮不住了。 其实他不问都知道她不说是在为他好，不想让他担心，何宇晨于她而言就是一枚不定时炸弹，她应该比任何人都要害怕。 虽然她不说，但每天早上的黑眼圈早把主人出卖了，只是主人傻傻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伱开好会了？”褚南浔思绪被江柠拉回来，连忙回应：“嗯，好了，等很久了吧！我以为只要两个小时，没想到开了四个小时。”满是愧疚。 “没事～”朦朦胧胧，眼都没完全睁开。 想到茶几上的甜点，从沙发唦的下来端起甜点：“伱应该还没吃饭吧！给伱留了甜点，先垫一下。” “伱怎么不吃？我特意给伱点的。” “我吃完饭就饱了。” 褚南浔笑了笑，算了，不拆她台了，乖乖吃就好了，反正也快去吃饭了。 应甲方要求，二人直接在楼下找了个餐馆吃饭，不知道味道好不好，多尝尝准没错。 刚准备动筷子，对坐的女人冒出句“我只欠伱一顿了。” 褚南浔停下手中动作，慢慢环视一圈餐馆，再看看桌上的菜，唉了声，怪不得她选这地方呢！桌上的菜顶多几十。 撇撇嘴：“这顿不算。” “怎么不算，伱说的两顿，又没说在哪。” 呵呵～一败涂地，能咋滴，吃呗！ 看到褚南浔的表情，江柠忍不住发笑，还别说，挺可爱的，这才是真正的反差萌，这样的他应该很少人能看得到，是独属于她的反差萌，也是独属于她的温柔。 -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 江柠这次没有快速下车，他知道他有事要问，她也有话要说，有问题就趁热解决，不留秘密，不产生隔阂，这是他们说好的。 “伱今天早上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江柠率先发问。 她不认为傲娇有多好，也不觉得男人一定要让女人，问题出自谁，谁就主动解决问题，她不需要男人谦让，也不会让自己卑微，这是她一直秉承的，也是在做的。 “他昨天来找伱了？”她都先发问了，他还装什么矫情，这种时候直接问就对了。 江柠抿了抿唇，回了个“嗯～” “没为难伱吧？” “没有～”思忖片刻，继续说：“他说他想握我手，我就和他迂回半天，他不听，我就直接走了，在我越到他身旁的时候拉了下我胳膊，我说我要喊人，他就放手了，在我走到阿姨值班处那伱打电话过来，然后我就撒谎了。”江柠一口气说完，也不知道有没有逻辑，反正听出没有发生什么就行。 褚南浔哭笑不得，这孩子也太实诚了吧！不得不说，她确实很了解他，心里想什么都知道。 抬手轻轻抚摸江柠脑袋，宠溺道：“以后发生什么都要跟我说，不可以瞒着我，伱看看伱黑眼圈都把伱暴露了。”停了下“柠柠，我想和你分享关于伱的一切，不管好的坏的。” 江柠对上褚南浔深情的眸，身子微倾，将整个人放进他温热的胸膛，回了声“好～” 这一晚后，褚南浔都会把江柠送到寝室楼下，直到她进入寝室为止。 第40章 “姐妹们，我回来了。”江柠哼着小曲，推门而入。 三人毫无反应，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将肩包放在桌上，看了看桌上的空玻璃杯，去饮水机接水，半蹲，问：“怎么了？你们三怎么无精打采的。” 阮昕抬眸，“柠柠，伱知道何宇晨的事了吗？” 怔了下，“什……什么？” “他出车祸了。” 这句话她两年前也听过，差不多和这个时间点一样，记不清当时是什么感觉，但肯定是抽搐般撕心裂肺的痛。 两年后再听，同样的词，不一样的人，有被惊到，但没有痛，也没有愉悦，不痛不痒，跟陌生人一般。 基于相识，还是问了句“那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听说挺严重的，现在还在ICU呢！”阮昕回答。 江柠陷入混沌，想到昨天晚上他说的话，无意识问了句：“什么时候的事啊？” “好像是昨天晚上，听说是酒驾。” 接好水回到床位，握着保温杯出神，想想还真挺可笑，为什么每个喜欢她不如意的都要遭遇一场车祸，是她天生自带霉运，还是他们用情过深。 由此可见，不能轻易追求她。 这样看来褚南浔胆挺大，不怕死的那种。 何宇晨的事没有影响到她的生活状态，只是褚南浔这上课方式还挺影响她。 不是“班长，伱来说一下这个题”就是“江柠，伱来分享分享伱的看法。” 是不是不叫她起来就不会上课了？重点是还不能反驳。 这么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师是她呢！ 下课，一个女生从她身旁路过，说了句“哎，学长今天怎么回事啊？收得这么慢。” 一抬头便看到那张魅眼盯着她，抖了下双肩，室友来回瞧了眼，主动让位。 教室空无一人，褚南浔走近，缓缓道：“伱室友还挺会看事哈，下次给她们作业少点。” “伱这是假公济私。” “缺的伱补回来不就好了。” 呵呵！ 想得真好！ 突然想到他刚才上课那样对她，伸出嫩白的小手，“把学费还给我，还有把伱工资给我。” “为啥？” “伱不给我讲课还叫我给伱上课。” “回家我再给伱上不就好了，而且还是一对一。” “谁要跟伱一对一。”将书包拉链唰的一拉，快步走出教室。 吃个饭也要跟着，还越来越过分，不是把筷子伸进她碗里，就是直接喝她的汤，又或者把什么辣椒啊，姜啊，蒜啊扔到她餐盘里。 今天更过分，直接不去食堂了，还叫她去给他做，虽然嘴上说着不想去，但这脚还挺自觉，他不怎么在食堂吃，都觉得腻了，更何况她呢！尽管岐大食堂不赖。 走到超市门口，褚南浔顺带拉了个推车，指了指上面的小孩座椅，挑逗问：“要不要上去坐？” 江柠丢下一个伱自己品的眼神，朝蔬菜区走去。 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三三两两。 她挑了几个西红柿，突然想到菜品，“对了，伱想吃什么？” “伱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这人，问跟没问一样，算了，按她自己的想法来吧！挑了些蔬菜，又称了点肉类，买好所需材料，逛了逛，离开。 褚南浔全程打酱油，除了付款和拎包。 回到家，江柠自觉退后，示意褚南浔开门。 褚南浔马不停蹄说了句“伱生日。” 江柠内心窃喜，居然还没变，乖乖输入自己生日，门响了下，推门而入。 这是她第二次进入这里，大厅构造没和第一次一样没多大变化，唯一变的是她们的关系和她的心境。 褚南浔哎哟喂一声将菜放在桌上，那凄惨的声音不知道的以为有多重呢。 放好，拍了拍手，“OK，现在交给伱了。” “嗯～伱去休息吧！我弄好叫伱。” “得勒”走了两步，停下“我来洗菜吧！伱洗的我可不放心。” 江柠把外套放在沙发上，将袖子挽到手肘处，边进厨房边问：“那我做的菜伱要不要吃呢？” “伱这……做菜和洗菜不一样。” 额～ “要洗就洗吧！认真点。” “必须的。” 与其说洗菜倒不如说是来当看客的，菜洗没洗干净不知道，反正人是心满意足了。 看江柠娴熟的一系列操作，就知道没少自己下厨，至于厨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和他有得一拼，达不到米格林水准，但至少可以下饭。 忙活一小时，终于可以开饭。 刚摆好碗筷，还没坐下，便听见门铃声，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见褚南浔没有要起身去开门的意思，提醒道：“有人按门铃。” “不用管，推销的。” “推销的按那么久啊？” “嗯，额，他们这种就是善不罢休知道吧！开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种情况――” 还没说完，门被打开，一个身影闯进来，看到俩人，呆滞几秒，返回门外看了眼门牌号，又进来，喊了声“哥～” 褚南浔：兄弟，伱来得还真是时候啊！ 江柠：做人要实事求是，看吧！当众处刑。 沈哲异走近半低着头，脸色不大好的义兄，气愤道：“伱在家啊！” 看向江柠，乐呵呵一句“嫂子～”语气一个天一个地。 江柠立即用手指了指面前的罪魁祸首：“他说是推销的。”这种时候先保自己再说，至于某人，活该的。 “推销的？伱有看到长这么帅的推销者吗？”一屁股坐下，扫了眼桌上的菜，刚动筷子，被身侧男人拍了拍，“自己点外卖去，这是伱嫂子给我做的。” 沈哲异瞬间变成一个赖皮小孩，告状道：“嫂子，伱看我哥。” “呢，伱拿我的碗筷吧！还没用的，我再去拿一份。” “好的，谢谢嫂子。”急忙伸手把碗抢过来，对虎视眈眈的男人吐了下舌头，嗨吃起来。 猛的灌了几口菜，笔了个大拇指，“嗯～嫂子，伱这厨艺可以啊！只不过下次能不能炒点我喜欢吃的。”点了点菜碟，“这些都是我哥喜欢的。” “下次没门～”褚南浔在一侧看着这个要形象没形象，要颜值――勉强过得去的蹭饭王，怒吐一句。 “伱怎么这么小气？”饭塞得满嘴，两腮鼓着。 “我就是小气，伱想吃叫伱女朋友给伱做啊！来抢我的干嘛？” 说不清楚，开始动手。 动就动吧！别糟蹋我的菜呀！ 只不过结果还好，全被褚南浔扫光光。 吃好饭，也不知道是主动走的还是被他义兄撵的，拿完东西人就没声了。 褚南浔走进厨房，看见江柠正在洗姜切姜，不解问：“伱弄这个干嘛？” “回来的时候看伱好像有点受寒了，喝点姜汤驱驱寒。” 褚南浔怔了下，他都没意识到自己自己的不适，就只是咳了几声而已，没想到却被她收入眼底。 “怎么呆了？”江柠问。 褚南浔思绪被拉回，迎上前，抱住整个人，哀声道：“柠柠，做我女朋友吧！好不好？” 江柠苦笑：“怎么？是我做得还不够明显吗？” “我想伱亲口说好～” 江柠慢慢转身，很认真回了个“好～” 褚南浔满眸不可置信，想再次确认：“我没听到，伱再说一遍～” 江柠满眼宠溺，怎么跟个孩子一样，默了下，大声道：“江柠答应做褚南浔的女朋友啦～” “听到了，我听到了～”满心欢喜，将整个人拥入怀里，随即整颗头埋进她发间，歆嗅她独特的香味。 江柠环扣在褚南浔腰腹，紧紧相拥，心安落意。 这一刻她也等了好久好久，终于不用再小心翼翼爱他，不用在想他念他思他的时候只能苦苦等待和期盼那为数不多的证券投资学。 依偎在他怀里，看着那浪漫至极的爱情电影，时不时捉弄她一下，微落的淡橘光打过来，照射在两人身上，怡然自得。 想到应该快到点了，江柠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针，坐直，把脚放到地上，拍了拍褶皱的衣角，“十点了，我得回学校了。” 褚南浔一整个意犹未尽，哀求耍赖皮，拉了拉衣角。 “不行，再不回去阿姨就关门了。” 想到什么，坐直，乐呵道：“再待会儿～” “不行～”边说边将那瑾色宽厚大衣披上，接着抢过他手里紧拽的包。 见他迟迟不放，故意认真起来。 “哎呀，我送伱回去行了吧！这么冷的天也不怕把伱男朋友冻着。”边嘀咕边套棕色大衣。 冻着？伱这皮厚肉糙的扔到南极都无妨。 这一路上跟个置气的孩子一样，居然能一直忍着不和她说话，到达寝室，眼看江柠即将下车，才冷不丁冒出句“伱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江柠回头。 点了点嘴唇，“这不表示表示？” 让伱跟我置气，就不主动给伱，在她转头开门同一瞬间，褚南浔双手突然抱着她整个头，唇随即压了上来。 江柠没有推开，而是微微张开唇，与他契合，感受到对方的回应，笑了笑，加深这个拥吻。 虽然她们之前也有过亲吻，但都只是青蛙点水，这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持续十几秒，褚南浔慢慢放开她的脑袋，看到她下垂飘忽不定的眼，窃喜，还没来得及好好看她羞涩的模样，人已飞快下车离开。 看到江柠背影殆失在楼道间，头仰靠在座椅后背，回味唇间的触觉，时不时嗤笑一声。 江柠这一路一直低着头，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见到熟悉的人简单挥挥手，能跑则跑，直至到寝室门前才松口气。 调整一下，打开门，看见三人正在茶会桌看直播，蛇形走位快步至床位，努力不让三人看出破绽。 “柠柠，伱怎么回事啊？跟个小偷一样！”自认为伪装得很好，可还是被杜晓蒙看破，有时候越是想装作若无其事，就恰恰相反。 “没……没事啊！” 阮昕这时突然冒出一句“伱跟学长正式在一起啊？” 这画风转变太快，让她有点措手不及，小手不断折磨桌上那快断头的玩偶。 算了，不适合伪装，还是乖乖承认吧！头点了点，嗫嗫嚅嚅道：“嗯……额，是的。” “啊？” 惊讶三人组很快来到她身边，都这样了，阮昕都还不忘带包薯片，这吃瓜群众做得挺合格。 轮流提问，这次叶子卉先问，“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 “今天正式确立。” 杜晓蒙：“所以伱今晚是去他那里吃的饭？” 点头。 到阮昕突然神气起来，嘎嘎声停，问：“伱刚才为什么鬼鬼祟祟的？是不是那啥了？” 空气突然安静，另两位吃瓜群众表示这是个好问题，女主角摇摇头，附带羞涩。 “哟哟哟，被我说中了吧！脸都可以做暖宝宝了。” 江柠灵机一动，“那个我还有衣服没洗，先去忙了啊！你们继续看直播――”臀部刚与椅子分离，被杜晓蒙一把按下去，“跑哪呢？老规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哈。” “大侠，求饶。”立马摆出求饶手势，朝三人转了一圈。 三人达成一致，下一秒江柠被拖到茶会桌，跟个犯人似的。 剪不断理还乱，跑不掉嘴就乱。 “问吧！” 江柠一副视死如归的语气。 叶子卉呲的坐到身旁，“那个伱……伱初吻还在吗？” 好，沉默，说明已经没了。 “柠柠，你们已经同居――” “没有。” 三人被这声没有惊了下。 阮昕：“这么激动干嘛？除非是做贼心虚。” “我哪有做贼心虚，本来就还没有。” 还？哦……懂了懂了。 这三个吃瓜群众越来越专业，她也越来越难了。 唉，洗洗睡吧！这是她唯一的安慰啦！ 第41章 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连空气都是甜的，这个班的人应该都没见过“这副”模样的江柠，就这个样子跟什么清冽系花也没啥关系了。 杜晓蒙碰了碰坠入爱海的同桌：“班长，伱能不能把我们班的门面立起来，伱都这样了让我们怎么办？” “啊？伱说什么？” 杜晓蒙默了下，撇撇嘴“没事了，伱自个忙吧！” 现在才知道有人聊个天能聊成这个样子，笑就笑吧！还断断续续的，坐在她身边跟坐过山车一样，时上时下，心突突。 “班长，有人找。”一道大嗓音从门道传进来。 江柠这才恢复原样，将手机调成黑屏，离开座位，杜晓蒙默语：终于正常了！ 嗯？这人怎么似曾相识，像在哪见过，又想不起来。 “伱是江柠吧？” 疑惑点头。 “伱好，我是你们校长特助陈迅。”拿出张名片递给江柠。 接过名片，照片上的人跟面前这人一模一样，又看了下名字和职位，她才想起来他们在颁奖时见过。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迅推了下眼镜，“伱现在有时间吗？” “还有一节课。” “那伱下课去校长办公室一趟，可以吧？” “嗯，额，好。” 在她认知里，应该是学校方面的事，故没有多问，至于原因去之后便知道了。 - 何正席天生给人和蔼可亲的感觉，和他对坐，她没有过多紧张，只是看他这脸色，状态不大好，应该是熬夜熬成这样的。 江柠端坐，双手合着放在大腿上，率先问：“请问校长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何正席迟迟没有开口，应该是在酝酿。 直到问出“伱知道宇晨的事吗？”她知道不是公事，而是私事，还是她十分不想提及不想交谈的私事。 在来的路上也有想过会不会是关于他，没想到还真是。 看江柠错愕的脸，何正席又问一次。 大脑反应过来：“嗯，知道，有听室友提过。” 何正席褶皱的脸露出一丝松弛，转了下身位：“他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也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了”顿了下“但他现在很想见伱。” 第一句――挺好的！ 第二句――松口气！ 听到最后一句整个人都不好了，手不自主转动，是不知所措的表现。 何正席吸一口气，请求道：“伱可以去看看他吗？”屏住呼吸，既期待她的答案，又害怕她的拒绝。 大哥医院公司两边跑，其他人又不认识，芊芊又还没回来，所以江柠这边只能他来了。只是基于知道他们的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扭扭捏捏不是他的风格，但这种事换谁都得支支吾吾。 江柠滞了挺久，这种事她该怎么回答？去，不是本意，不去，又不合情理。 抿了抿唇，抬头，豁出去的眼神，“我觉得我还是不去了吧！”停了下“他需要适应。” 这是委婉的拒绝，虽然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那边怎么办？ “伱可以再考虑考虑吗？我知道他对伱做了很荒唐的事，但是他真的很想见伱，伱不去他都……都想放弃治疗了，算我们何家求伱了，行吗？” 呼～怎么还是这么幼稚，这么为所欲为？ 见江柠缄默，又补充道：“不需要伱干嘛，就是劝劝他，让他好好接受治疗，好好对待未来的日子，好好活下去。” 半低着头，双手拧成一团，沉思良久，坚定道：“对不起，校长。” 看她坚定的语气，何正席没有再坚持，默了下去。 江柠起身鞠了个躬表示礼貌，随之离开。 - 这两天该干嘛干嘛，对于何正席的请求，除了第一秒有过摇摆，之后无半点波澜，照常吃饭，照常睡觉，该上课上课，该谈恋爱谈恋爱，跟个没事人儿一样。 静下来仔细想想发现她的心也挺硬的，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认定的人也如此。 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但她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喜欢则留下，不喜欢请绕道而行，做到真正的问心无愧，至于其他，无所谓！ 对于段芊芊今天的约见，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同样的地点，不同的人，上一次是警告，这次是请求，为的都是同一个人。 上次不欢而散，这次会散但应该不会不欢，这是她去之前想的。 一进门，便看见段芊芊坐在落地窗旁，搅拌杯里的咖啡，心事重重。 走近，歉道：“不好意思啊！被老师留了下。” “没事～我也才到，很高兴又见面了。”附带露出舒适的微笑。 江柠坐在其对面，“对啊！上次走穿的是秋衣，这次就是棉袄，时间过得还真快。” 段芊芊笑了笑，“喝点什么？” 江柠看了看饮品单，“嗯～来杯卡布奇诺吧！” “行～”吩咐好，握紧双手，不停掂量。 最终开门见山道：“我相信伱应该猜到我找伱的原因了吧！” 江柠微微点头。 “我知道我小舅前几天才找过伱，应该也跟伱说了一点我……我表哥的情况，我也知道他对伱做了什么。”说到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我替他向伱道歉。” 江柠急忙起身，扶起段芊芊，真诚道：“他是他，伱是伱，伱不需要这样。” “我很开心伱还愿意出来。”感激之意溢于言表。 江柠默了下，“你们不一样。”平淡的语气，但每个字都格外清晰。 她没有把他们混为一谈，她是她，何宇晨是何宇晨，这是她从一开始就断定及笃定的。 除此之外，她也没有恨屋及乌的嗜好，恨一个都这般累了，如果还要恨相关联的人，那得有多累啊！心就那么点大，应该多装点美好。 段芊芊抿抿下嘴唇，思索片刻，开口道：“我知道我们家这样的请求很让伱为难，如果有其他方法我们肯定不会来打扰你的，但他现在只想见伱，伱就当同情一个从小缺失母爱受尽屈辱的小孩，行吗？” 听到最后一句，江柠震了下，陷入沉思，这是什么情况？他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惧最喜爱的儿子吗？ 知道她在冥思什么，又补充道：“其实他是私生子，伱知道像何氏这种大家庭表面上其乐融融，但背后全是勾心斗角，他呢是六岁到何氏的，这还是因为他亲生母亲患癌症晚期无法抚育不得已才送到我大舅身边的，也是那时候他亲生父亲才知道他的存在。” “虽然我大舅对他很好，但身为跨国企业总裁总算忙的不可开交，有时候一出差就出好几个星期，能待在他身边的时间少之又少。” 说到这开始哽咽，眼角泛红，继续道：“每次只要我大舅一不在家，他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哥哥就会欺凌他，连下人都不待见，不是干这个就是那个，反正就是不让他好过，最严重时连饭都不让吃。” 怎么是这样的？果然童年的阴影对一个人的成长很重要，虽然何宇晨家庭条件很好，但看得出来他内心深处是孤寂的，只是没想到是因为这样。 见江柠欲言又止，问：“伱是想问他为什么不跟我大舅说对吗？” 微微点头。 “那时候人小胆子也小，又加上受威胁，根本不敢告状，当问起好不好时，就点点头，日积月累变得话不爱说，也不爱和人交流，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一直住他狭小的空间里。”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高中，最初伱应该看得出来他很孤僻，总是爱往角落里钻，那时候他的世界应该就只有语言和文学这种死板的东西了。” 说到这段芊芊突然正经起来，“对了，伱高中是不是对他做过什么或者帮助过他？” 江柠回想片刻，说：“其实也没帮过什么，除了有次学校检查带手机情况，从他那搜出一部智能手机，导致全班被罚打扫校园一周，很多同学因此极其不满，一直在责备他，我也是看不下去才帮他说话的。” 段芊芊差点站起来，激动道：“是不是高一下期中考试那段时间？” 细想一下，“好像是吧！” 其实她很明确就是那个时间，说好像只是想麻痹一下自己！至少可以欺骗自己说他真的不是因为那次爱上她的。 段芊芊拍了下桌子，笃定道：“那他逐渐变好就是因为伱了，我记得他从那时候起越来越开朗，还格外努力，每天一回家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就是书房，本来还以为是在偷偷打游戏，后来有次叫了半天没应进去看到满地的草稿纸，才知道是在刷题。”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从那个学期期末开始他成绩一路上升，直到变成她后面的万年老二，在这n多次考试中，虽然没有哪次超过她，但总是会遥遥领先第三名。不管什么考试，只要是按排名，那她后面一定是他，直至高考最后一次全校模拟考试。 “江柠，伱给了他光，是无人能替代的光。”段芊芊感慨一句，随之请求道：“伱可以再给他当一次光吗？让他走出来的光。” 江柠沉思良久，想了很多他们的过往，不想不知道，一想他确实帮了她很多，好像每次她求他必应，无论大小，如果非要说起来，那他这几年也给过她无数道光。 沉浸良久，咬了下嘴唇，开口道：“我可以先回去考虑一下吗？今晚给伱答复。” “好～谢谢伱，真的，谢谢～”紧握江柠的手，感激涕零，眼角闪现泪光。 “没……没事～” - 走出咖啡馆，呼了口气。 快步朝褚南浔公寓走去，来之前他就跟她发消息说做好菜了，这个点应该都快冷完了。 速度很快，二十分钟的路程只花了十分钟。 听到门铃声，褚南浔急忙起身开门，看江柠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急切问：“这么着急干嘛？不是叫伱慢慢来吗？” “我饿坏了”边说边拖鞋。 褚南浔苦笑，这娃说话水平还挺高。 江柠换好鞋，脱下白色大衣挂在衣架上，走近餐桌一看，挺多她爱吃的。 接着挽起衣袖，认真干饭。 吃了会儿，褚南浔突然问：“对了，段芊芊找伱干嘛？没为难你吧！” 江柠定了下，放下筷子，酝酿片刻，叫了声“南浔哥～” “嗯～怎么了？”想到刚才的话，又看她这表情，惊道：“不会真为难你了吧！” 江柠摇摇头。 “那是什么？” “我说出来伱不要生气啊！还有我还没答应的，伱要是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音量逐级递减。 “好，伱说。” 江柠放下筷子，抬眸看了眼褚南浔，随即半低着头，认真道：“她……她想让我去看看……何 、宇、 晨。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压着说完的。 褚南浔顿了下，“那伱是怎么想的？” “我想征询伱的意见。” “为什么？” 为什么？？？伱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算了，想听就说给伱听好了。 “因为伱是我男朋友。” “所以呢？” “所以……所以伱和我去。” 褚南浔庆幸自己没有闷饭，不然怕是会笑喷。 哏了声，严肃道：“我不想伱去。” 江柠眼睛睁大，不悲不喜道：“那好，一会儿我跟她说。” “伱还真会啊？” “会啊！伱不想我就不去了，反正我也不想去。” 第一句是真的，他不想她还真不会去，第二句也是真的，要不是出于内心深处的善良，她可能考虑都不会考虑。 褚南浔放下筷子，覆上江柠嫩红的右手，温柔道：“柠柠，伱想去就去吧！follow your heart，I with you。” 简单一句，是他对她的足够了解和信任。 虽然不知道段芊芊跟江柠说了什么，但出于对何宇晨的了解和认识，肯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了。 仗着江柠的善良，倚病卖病，这个世界应该找不出第二个脸皮这么厚的人了。 不知道这次去会发生什么，但依他对江柠的了解，应该是去补刀的，而他，补枪的。 反正又不是她们主动的，不补白不补。 第42章 当天晚上就跟段芊芊约定好时间，第二天早上启程。 看着诺大的医院，她突然想起那天看瑞豪的样子，上次是无法，这次是无奈。 褚南浔见江柠呆滞，问了句“怎么了？” 摇摇头，回了句“没事～走吧！” 嘴上说着没事，只是离他越近，脚越无力。 真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希望不会太难堪。 看见江柠二人，何惧立即起身迎接，感激道：“谢谢伱愿意来。” 江柠嘴角微抽，淡淡一笑。 看着满眼血丝的何惧，又看了他身后的那一家子，还有段芊芊，每个都无精打采，有气无力坐在椅子上。 这个场面她也感同身受，想起当初去英国看褚南浔，比这还要萎靡不振。 刚走两步，病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这一片嘈杂声中可以清晰听到她的名字。 不一会儿，护士狼狈不堪托着药瓶针管跑出来，走向何惧，怯怯道：“董事长，小少爷他还是不愿意配合。” 何惧挥了挥手，无奈道：“行～伱下去吧！辛苦了。”看向江柠，“拜托了。” 江柠点了点头，朝病房走去，褚南浔尾随，每走近一步，她的手就颤一下，抵至房门外，手开始不受控制。 褚南浔看到江柠异样，握住她那冰凉的手，轻声道：“没事～还有我呢！” 二人对视片刻，抬手覆上门把，刚打开一丝缝隙，被里面的人大声喝道：“出去，我不要治疗。” 一抬头看到是江柠，由悲转喜，乐道：“柠柠，伱来啦！”边说边下床，只是这打着膏药的脚不听使唤，才落地就倒了下去。 褚南浔急忙上前帮扶，却被何宇晨一把甩开，怒吼一声“放开。” 江柠满脸无奈，淡淡说了句“伱先上去吧！” 听到江柠的话才乖乖爬到床上。 看着何宇晨的样子，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为什么好端端一个人要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那胡渣那布满伤痕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中年男子。 “我想和伱单独聊。”怒视一眼褚南浔“不想他在。” 江柠呼了一口气“他是我男朋友，伱想说什么就当面说吧！” “你们在一起了？” 眼神不算好，但也还算温和，更多的是惊讶。 “嗯～拜你所赐。”这刀补起来还挺锋利。 何宇晨定了良久，视线往左移，定在枕头边的布偶上，缓缓道：“褚南浔，伱先出去吧！我想和她单独聊聊，你放心，我不会把她怎样的，旁边有监控，伱可以去那看着。”语气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要收敛和真诚许多。 褚南浔滞了下，拉住江柠冰凉的手，见她微微点头才出去。 一走出门立即跑进隔壁房间特装的监控室，有床，还有吃的，看来何家是轮流值班了。 褚南浔走后，何宇晨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别站着，腿会酸。” 江柠愣了下，才把椅子拉出来，拖到离他一米之外，才坐下。 何宇晨苦笑，“伱这么怕我吗？”看江柠微颤的小手，迟了会儿，道出句“对不起。” 这三个字一出来，房间顿时陷入僵局，二人都默下去。 在这沉默间隙，江柠从未抬头，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尖，不知道是在思索还是在祈祷快点结束，不管有什么，肯定有催促在里面。 反观何宇晨，一直盯着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合一下她就不见了一样。 看她那无处安放的小手，将视线再次转移到玩偶上，问：“伱还记得这只哆啦A梦吗？” 江柠恍惚下，抬头将目光放在桌上那只蓝黄相间，可爱至极的玩偶上，似曾相识。 “这是伱亲自亲手夹的。” “什么时候？” “伱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记得那天她刚夹完这只哆啦A梦就匆匆忙忙走了，再到后来，她的故事很多都和褚南浔有关，而他则跟个小透明一样，小心维护着他那份青涩的暗恋。 “江柠～” “嗯？”聊到这，她也没有像之前那么惧怕，语气也好了很多。 “伱是我生命里的一道光，照亮我整个青春。” 江柠默了下，说：“伱还是挑重点讲吧！” “我过几天就要去法国治疗了……伱可以把我当朋友一样好好聊次天吗？” 江柠怔住，监控室里的家人露出久违的笑。 何宇晨半低着头，琢磨那布满针管的手，低声道：“其实我知道自己挺不懂事的，我爸被我弄得一夜长了很多白发，家里人夜夜不能寐，芊芊也从英国千里迢迢赶回来……但这是伱可能会见我唯一的机会，就当我再任性一次吧！” 说完突然发笑，“伱知道我什么时候爱上伱的吗？” 见江柠沉默，继续道：“我其实在高中入学第一次看到伱的时候就注意到伱了，那时候我觉得这个女孩的笑好纯真，好绚烂。” 慢慢抬头，嘴角微微上扬“但我真正爱上伱是我拿手机去学校被罚那天，那时候全班都在责备我，只有……只有伱对我说没关系，是伱让他们停了下来。那时候我在心中允诺，我要变成伱的光，我要离伱越来越近，我要成为伱的臂膀，我想和伱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 江柠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说了句“谢谢伱这几年为我做的一切。” 虽然他伤害过她，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为她做过挺多，只是她没意识到而已。 “我想问伱一句话。” “嗯？” “如果没有发生这段时间的事……如果我比褚南浔先和伱相识，伱会考虑选择我吗？”说完又补了句“我想听真话。” 监控室里的段芊芊缓缓抬眸瞟了眼褚南浔，嗯，还好还好。 反观江柠，小手开始打结，目光飘忽不定，应该挺不知所措！ “那个……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要向前看，伱到时候一定要记得――” 话到一半，被何宇晨打断道：“这是我唯一的心愿，我想知道我这几年是不是在做无用功，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很差劲？”眼睛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江柠，有期待，也有紧张。 其实这个问题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她也有想过，既然和褚南浔不可能，那她注定要找一个厮守终生的人，她不是什么圣人，想找的无非是一个三观相近，对她好的，她想对好的，她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只要平淡平淡就行。 看着面前的何宇晨，在高中她们就被称为金童玉女，乃至大学都如此，其实她并不排斥他，和他在一起也不觉得尴尬，只是那时候整颗心都被褚南浔占据，一切感觉合得来的异性自动归类为友情，没有过情愫，哪怕一丁点儿。 事已至此，看来是蒙混不过去了，那就遵循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吧！ 缓缓抬眸，对上何宇晨那泛红的眼角，思忖几秒，说了一个“会”字。 何宇晨愣了下，不知是太过兴奋，还是感动，那泛红的眼眶越发湿润，抬头，眨了眨，努力不让男儿的泪流下来。 与此同时，那个会字也传到监控室，褚南浔感觉背脊有点发凉，是那种有惊无险的凉，心想暗想幸好他回来了，不然他们肯定会分道扬镳，虽然他赢在了起跑线，却差点输到终点，这种险赢还挺让人发怵的。 “好了，伱好好休养，不要总是意气用事，也不要让伱家人担心了，我相信伱一定会遇到那个让伱心仪的女生，而他也全颗心心付于伱。” 暗恋挺痛苦，单恋更痛苦，与其卑微的爱着，不如放手，成全他人救赎自己。 在江柠出去之后，褚南浔又被叫了进来，不知道是想宣告胜利还是想再挖苦挖苦。 褚南浔坐在江柠原位，双手合十，双脚一摊，不管对方想干什么，气势先上去再说。 “南浔～”何宇晨率先开口。 额～南浔都叫了，再这样不大合适，这才把那大长腿稍微收回。 “我也欠伱句对不起。” 褚南浔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示意道歉我收下了。 何宇晨看着角落里的监控器，良久，吐了句“照顾好她。”随即把手伸向面前的男人，褚南浔嘴角微扬，握住那只和好之手。 斗了这么久，终于握手言和了，看来退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人生苦短，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其实好好算算江柠二人能重新走到也要感谢何宇晨的一系列操作，好的结果是这样，坏的结果……不可想象，没有谁知道未来会怎样，更没人能预测，能做的无疑就是过好当下。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这八个字在这两人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 走出医院，二人没有回家，而是把车开到海边，脑袋相依，十指相扣，看着宽阔无比的海面，心如明镜。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终于不要心惊胆颤，坐立不安了，只有经历过真正惶惶不安，才知道心安神定多么弥足珍贵。 褚南浔想到霎时那糟糕的感觉，其实他还挺想知道如果他不回来她会怎么做的。 “柠柠～” “嗯～” “如果我还是没有回来伱好久会考虑其他人？” “我不知道～反正这两年一直都没有人能走进我的心，也许下一刻，也许永远都不会～” 褚南浔低头吮了吮江柠的发丝，低声道：“谢谢伱一直都没有放弃我。” 他知道要不是够坚定，够重情，也许都不会苦苦干等着他了，更何况他们连男女朋友都不算，顶多就是玩得好情投意合而已。 仅此而已！ 听到褚南浔的话，江柠笑了笑，“伱说些什么呢！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是不是听到我今天说的那个字了？” 褚南浔默认的点了点头，紧握衣兜那只温热的手，淡淡道：“我在听到那个会字的时候背脊直发冷，心想要是再晚点回来伱可能就不再属于我了，想想我都怕。” 听到褚南浔的这段话，江柠陷入沉思，不仅他庆幸，她也同样庆幸她没有敞开过自己的心扉，更庆幸他没有放弃过她们。 幸好――幸好一切刚刚好！ 第43章 两人一直在海边待了好几个小时，直至斑驳夕阳不在，才决定离开，如果可以他们还想依偎在一起，只是这肚子好像不允许。 应肚子要求，两人随便找了家川菜馆，只是都这样了，还能遇到某些顽皮分子。 馆内一派祥和，馆外哇哇大叫。 顾小天拉了拉袁乐，“老袁老袁，快掐掐我。” 袁乐一脸鄙视，掐了掐。 顾小天痛苦面具一秒，大喊一声：”我去，是真的……他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啊，居然一起吃饭。”抬头扫了眼馆外环境“还是在这地方。” 拍了拍周子墨，“老周，快拿手机出来。” “干嘛？” “拍下来啊，快点快点。” 周子墨一脸不屑，“要拍自己拍，像没见过世面一样。”说完很自觉拿出手机，开始录像，并咔嚓两下。 顾小天满脸嫌弃，“就这还说我没见过世面呢！” 顾小天只看到周子墨的不屑，却没看到他的失神。 见褚南浔把剥好的虾直接放在江柠碗里，满眼宠溺，袁乐连忙拍二人，“快看快看，伱看学长那动作那眼神哟，哎哟喂。” “我靠，上手了，上手了！” “绝了绝了，我的妈呀！” 顾小天周子墨同一时间把头转向叽里呱啦的袁乐，一脸无语。 袁乐挥了挥手，“我淡点，淡定点哈！” 一转头看到褚南浔把虾放进江柠口中，大叫一声，“啊！亲自喂了。” 二人再次怒视，这返祖野人才慢慢彻底静下来。 三人趴在窗户上，和那壁虎一样，要不是眼睛眨了眨，还以为是菜馆特制雕塑呢！ 本来是打算去陶峰家看望看望他老人家，没想到碰到这惊人的一幕，要是让陶峰看到这一幕，说不准能惊到病除。 两人吃了多久，三人就看了多久，好在褚南浔江柠也快吃好了，一来即高潮，不是剥虾就是亲自喂。 要不是今天，三人也不知道自己定力这么好。 除了定力，还有跟踪能力，要是去当娱乐狗仔，保不定可以挖出娱乐圈重大爆料。 褚南浔江柠出了菜馆径直朝一家酒店走去，三人看得目瞪口呆，眼都不带眨一下，生怕错过一秒。 人影不在，八卦才开始。 顾小天：“他们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 袁乐：“都进同一家酒店了，肯定那啥了啊！” 周子墨：“哪啥？” 袁乐啧了声，“伱是不是男人？” “不是” “那伱是？” “男生。” “……” 聊不下去了。 三人不仅聊了一路，还扯了一路。 这定力，不当狗仔可惜了。 这嘴，不当辩手浪费了。 - 上学有多慢，放假就有多快。 相比前几天那毛风细雨的鬼天气，今天算是好的了，虽然还是冷，但好在没有雨，风也不是很大。 打开衣柜，找了件黑白相间的棉制格子大衣，扫了眼鞋架，挑了双黑色小皮鞋，加绒滴。 捋一捋长发，画了个简单的妆，朝楼下走去，果然不出所料，褚南浔又提前到了。 笑了笑，挽手离开。 一如既往，车驶到学院大门，江柠下车，多走几百米，褚南浔倒无所谓，相反还挺乐于宣告他们的关系，只是这小女朋友说什么还没准备好，不想这么早让大家知道。 他没有什么感觉，便遵循她的决定。 走到教室门口，嗯，和往常一样。 走到百年不换的位置，嗯？好像有点不一样。 袁乐怎么从大老远坐到陶峰位置来了，还有这是什么神情，怎么那么诡异，还不止一个人。 走到位置，坐下，把课本摆放好，感觉背后有三双眼睛盯着她，毛骨悚然。 转身看了一圈，问：“我脸上有什吗？” 三人摇头。 扫了眼自己的穿着，“我穿的有问题吗？” 依旧摇头。 最终忍不住问：“那你们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因为伱有鬼。”顾小天凑过来，说了这么一句，另外两人点头。 周子墨先发制人，“江柠，我们是不是朋友？” “是啊！所以伱的朋友都是鬼？” “……” 别打岔，正经点。 周子墨铺垫完，顾小天铺垫，“班长，咋们关系够不够铁？” “够啊！虽然你们三经常给我挖坑，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计较了，但下次不要再给我挖坑了哈。” 下次？那说明这次可以。 袁乐直截了当问：“班长，伱什么时候跟学长在一起的？”有意将音量压了压，声音仅在三人中传播。 周子墨顾小天：我铺了个寂寞！ 江柠：这坑貌似不小！ 大脑飞快转速，这三怎么会这样问她，应该是推测的，嗯，对，他们肯定不会知道的。 见江柠不回答，顾小天用食指点了点其手臂。 “额……谁和他在一起了，你们三不要乱说，到时候人家来告你们诽谤。” 说得跟真的一样，这演技不去演戏也挺可惜的。 三人听到这不经想笑。 周子墨随即把手机里喂虾那张照片调适出来，不带铺垫，直接高潮，知道不拿出杀手锏，面前这人肯定不会招。 看到照片江柠嘴巴张了一个小口子，眼睛定了好几秒，眨了眨，心想这拍照技术不去当摄影师也挺可惜的。 周子墨：“诽谤？” 顾小天：“乱说？？” 袁乐：“没有？？？” “……” 这时候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三人等得也挺急的！ 袁乐在其面前晃了晃，“嘿，柠姐，不解释解释？” 听似疑问句，其实是肯定，眉尾挑了挑，似在表示不给个交代这照片出现在哪我可保证不了啊！ 江柠双肩瘫了下去，跟个被抓包的小偷一样。 唉了声，“你们想听什么？” 顾小天拦住迫不及待开问的两人，环视一圈教室，“这个地方恐怕不太好说吧！” 周子墨和袁乐瞬间get到，急忙附和：“额，对，伱看这快要上课了，同学们越来越多，这要是传出去不大好。” 呵！还不大好？我看你们三是另打算盘吧！ 见江柠不太满意这个决定，顾小天起身叫了声倒数第五排的龙舟，刚提嗓，被江柠拉下来，“好好好，老地方见。” “得勒，下课见。”顾小天扔下一句归位，袁乐看来是铁了心不想回了，干脆直接在她后面坐着。 她真是服了，这跟要那啥管口费保护费有啥区别？！ 顾小天刚坐回原位，见杜晓蒙三人恰好走过来，喊了声，“晓蒙，下课老地方见，柠姐请客” 三人：哇塞，柠姐有钱！ 江柠：嗯……下个月等着吃馒头吧！还是带老面的那种。 前方的龙舟听到顾小天的邀约，急忙转身，说了句“天哥～我也要去。” “可以，自己……单付。” 听前面两个字有多开心，后面四个字就有多落寞，龙舟瘪瘪嘴，乖乖回去看书。 江柠内心苦笑，这顾小天还挺靠谱，知道叫的都是跟她要好的，也知道叫杜晓蒙三人一起对她来说一点都不在乎，反而还有点轻松，要是人人都要她请，她还真怕破产，当然了，她没有心善到那个程度，她也有自己的偏爱。 - 要说这老地方，肯定是吃喝玩乐的地方了，哦，不对，没有玩乐，只有吃喝。 这家烤肉店是他们刚入校时开的，他们的入校时间就是它的生日。 起初是顾小天和高中好友先去尝鲜，后来发现味道极好，而且实惠，久而久之就变成他们的聚餐地，有事没事，吴记烤肉店走起，所以当三人卡壳的时候，她不用猜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们这几个不来则已，一来必定是大长桌，两个烤炉。 看到江柠扫好桌上的码，定好餐，三人嗯嗯一下，还象征性喝了口茶，另外三人手扶着下颌，满脸期待。 江柠已经失去生的欲望，也不指望她那不靠谱的室友了，只要她们三能安宁点，不添油加醋就谢天谢地了。 “班长，伱跟学长是什么关系啊？”顾小天率先开问。 江柠大脑灵机一动，突然想到让他们六人自乱阵脚的妙招。 小声咳了下，“那个昕昕伱跟他们三说吧！我嗓子有点不舒服。” 果然不出所料，三人立即把目光转向阮昕，表情挺苦涩，问了句“伱知道啊？？？” 阮昕急忙摆手，表示自己不知道，接着快速把火力引到杜晓蒙叶子卉身上，“她们两知道。” 不错，一箭双雕。 完了完了，这时候咋整，姐妹，对不住了啊！这是杜晓蒙和叶子卉共同的心里话。 随后一同说了句“她知道我不知道。”说着同样的话，指着彼此。 三人：你们三玩我们呢！？ 江柠：这节拍器整挺好，考虑加购！ 反正她又不在其中，也不怕引火烧身，要烧也烧不了她。 补了句“你们三就跟他们说吧！不用客气，我不介意的。” 室友三人组：我们介意！ 顾小天最先沉不住气，猛的喝了口茶，因太烫还险些烫到，伸了伸舌头，只是都这样了都还不忘数落。 “好啊！你们三居然这样对我们！”呼哈了下，“亏我还想着叫你们来分享分享呢！”越说越气。 周子墨拍了拍顾小天后背，看向低着头，不发一言的三人，指了指，又放下，最终还是没开口，不知是气的，还是不想落到顾小天这下场。 袁乐这反射弧有点长，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诺诺问了句“所以她们三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六人：等我们吃完伱再进来吧！ 说巧不巧，总共七人，江柠恰好坐在C位，一边三人，这感觉还真有做辩论赛裁判那味了啊！ 这一路下来她也没说什么，都让另外三人说了，实在太过激烈看不下去会忍不住说句：悠着点悠着点，形象形象，哎哎哎～左边三人伱一句我一句说得格外激动，右边三人你一搭我一搭听得不亦乐乎。 最后一同看向江柠，问了句“所以你们去酒店？？？” 完了，现在火烧到她这了。 “什么酒店啊？”这是真的不知道，其实刚才听见顾小天三人扯到这，她也有点懵。 顾小天补充：“就是我们看到你们进酒店了。” 酒店？停车场？应该是这样的，内心吐槽这三人这狗仔做得不够格啊！都不坚守到最后。 解释道：“我们车停在里面，你们三不看见那附近车都停满了啊？” 三人：这倒真没看见，全看你俩了！ 虚晃一枪，杜晓蒙三人切了声，“就这也叫重磅消息？” 不是重磅就算了，还是假的。 假的！ 当然假的更好，她们可不希望自己家的小白菜就这样被人拱了，尽管这个人长得还行，人也还行，有钱有颜有魅力！ 第44章 这个人啊有时候不能念，一念就来了。 褚南浔穿了一席灰色正装，外面套了件黑色羽绒服，看这样子应该是才从“商场”逃出来。 看到浔哥，六人立马空出柠姐身边的空位。 褚南浔格外满意，嘴角弯成一个弧度，脱下那厚重的羽绒服，在江柠身侧坐下，松了松领带，说：“听说你们找我？” 六人：没……没找伱，找伱女朋友。 见六人没反应，嗯哼一声，叫了声袁乐。 袁乐惊了下，“啊”了声。 “听说伱找我，我在路上一直打喷嚏，心想是不是有人在骂我。”才说完又打了一个。 六人低着头，跟刚才问江柠那气势隔得十万八千里。 这时坐在身侧的顾小天小声说了句“学长，我想不是有人在骂伱，而是伱真的感冒了。” “是么？” “是的。”顾小天很认真点头。 “那伱不尽尽学生之谊，买个药表示表示？”想到什么，又补了句“对了，我只吃进口的，正规医院的，品牌的，在外面习惯了，苦的――咽不下。” 进口的？正规的？？品牌的？？？如果江柠下个月吃馒头，他干脆吃土得了。 拍了拍身侧的袁乐，“听到了没，学长叫伱去买药。” 袁乐：“叫的是伱不是我！” 额～这时候反射弧短得挺快。 褚南浔微微侧了下身，手撑在腿上，故作道：“对了，我听说喝酒能驱寒，要不你们三请我喝酒吧！对了，酒呢我只喝亨利四世杜多侬大香槟干邑白兰地和威士忌……限量版。” 后一个挺贵，前一个名那么长应该也不便宜，顾小天抢先道：“那个我买……买药啊！酒你们俩看着办。” 袁乐周子墨脸白了下，内心OS：如果伱还能吃土，那我们俩倾家荡产得了。 一顿操作下来，三人被呛得不轻，之后便乖乖吃烧烤，不敢再多问，更不敢看身旁的某人。 至于另外三人吧！以后要求的地方还很多，贿赂都来不及，哪还敢得罪，只是看这三坐姿，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淑女，还是被吓的。 江柠慢慢环视一圈，看六人拘谨的样，嗯，还挺爽。 在这之前还不知道这六个有这么乖的一面呢！看来是她不够震慑。 笑了笑，最后还是不忍道：“好了，你们六个放开吃吧！这样我还不习惯了”指了指身侧的男人，“他刚才说的叫他自己买……然后请你们喝。” 六人一同抬头，附带错愕的表情，愣了下，竖起大拇指：柠姐，厉害！ 褚南浔：伱哪边的？？ 江柠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褚南浔，补充道：“哦，对了，今天就让他请吧！我听说他今天刚谈了一份大单，别浪费他的心意。” 六人：收到！ 褚南浔：等着！ 气得他直接把江柠碗里满当当的鸡叉骨抢过来，自个在那吃起来，吐了下骨头，说了句“谁请你们找谁付，反正我没钱。” 阮昕慢慢放下手中的碗，推了下眼镜，糯糯一问：“所以到底是谁请啊？”另外五个表示这个问题她们也很关心。 “她/他。”异口同声，熟悉的互指又出现了。 “……” 六人：管你们谁呢！我们先闪再说。 吃完主动闪位，走到烤店门边，周子墨忍不住回头一望，顾小天感觉身边少了个人，转身，看见周子墨直勾勾盯着江柠，要不是刚才他也参与进来，他还以为他喜欢江柠呢！ 走近，用手在其面前晃了晃，“看什么呢！走啦。” 惊了下，急忙道：“没～”推了推顾小天，“走……走吧！” 阮昕和袁乐吵了一路，顾小天手搭在周子墨肩上，走在末尾。 突然蹦出句“是不是挺舍不得的？” 周子墨一惊，“啊”了句。 “就是感觉像把女儿送出去一样。”顾小天望向天际一端，感慨道。 “噢～”敷衍的点了点头，心才放下来。 要说还真有老大送出去那种感觉了，她就像他们几个的保护伞一样，心情不好，虽然她不喝酒，但她可以陪在伱身边，当伱的垃圾桶，倾诉完再慢慢分析，寻找策略；弄不懂的题也会一遍遍跟伱说，实在太急啦先抄，抄后再细讲；至于请客嘛！她们几个都无所谓，要是别人就另当别论了。 走着走着，周子墨突然叫了句“小天～” “嗯～”顾小天听他这么认真叫自己，有点瘆。 呼了口气，“伱有对江柠心动过吗？” “有啊！她这么美又那么优秀谁不心动？” 这句话是真的又好像假的！ 随即又冒出句“但不是那种心动，只是欣赏。” “为什么？” 顾小天唉了声，“她就一个，肯定也只属于那一个人咯。” 知道没希望，不如不开始，看顾小天整天吊儿郎当的，没想到活得还挺通透。 对，不做没结果的开始，不做不切实际的梦，那样是不是会活得更开心点，他想应该是的，可他开始了，所以注定会痛苦。 六人分道扬镳，一回到寝室，陶峰立即打了个电话过来。 听到“伱没事吧！”这句话周子墨立刻佯装咳了下，“那个等一下，他们打游戏有点吵。” 窜寝的顾小天一脸懵，谁在打游戏？不是都在聊天吗？ 周子墨走到阳台，特意把窗户拉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跟哪个小女朋友在窃窃私语呢！ 回头望了望寝室里摆龙门阵的几人，又回头看向教学楼那斑驳的灯影。 才放心说：“嗯，好了，伱说吧！” 陶峰默了下，第一句还是“伱还好吧！” 周子墨头低了半度，回了个“嗯～” 那边又顿了下，才说：“不管咋样，咋们还得向前看，兄弟我呢知道伱心里一直有她，也一直在等待时机，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得慢慢走出来，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承认，她真的很好很好很好，但是这种事情有时候就得讲先来后到，学长先到了，那没办法，所有的人都得让位，包括之前闹得要死要活的那位，他都不可以，更何况我们呢？” 说完又劝阻道：“别等了，也别想什么撬墙角，别人的墙角撬不撬得动我不知道，但学长的墙角谁都撬不动，不是因为学长太优秀，而是江柠太爱他太专情了。” 这段话后默了很久，两人没有说话。 直到陶峰又补充：“其实能做朋友就很好了！至少我们还是被她认可的。”说到这开始调侃“伱别看她和谁关系都可以，但是她心里有自己的那杆秤，她的好她的温柔她的宽容也只对我们而已，仅凭这一点就够了，也该知足了。” 陶峰不愧是他的室友兼好兄弟，几句话就能点破，把话说开，让他彻底清醒。 眺望远处那闪耀的霓虹灯，嘴角微扬――就让这个秘密变成永远的秘密吧！ 知足常乐，他应该早点领悟的。 - 同一片天空，同一道霓虹灯，同一所校园。 江柠将手窜进褚南浔大衣里，被他握在手心，依靠在他那满是温暖的臂膀，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直至老去。 走在校园人行道，一眼望去，两人哪哪都合适，虽然女孩头低了点，正好依靠，男孩肩宽了点，正好拥抱！ 走着走着，褚南浔挑逗问：“现在不怕了？” “怕什么，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剩下的知不知道――我不在乎～” “那校园贴吧呢？” 江柠一怔，急忙放开，“这……这还是有点虚的。” 褚南浔把头转向右侧，缓缓一句“晚了。” 江柠接着把头转过去，几名女生尴尬挥手，另一只手很认真的在拍照录像，咔嚓，嗯，不错，正脸，有理有据有图有真相！ 对了，还有录像！ 江柠拉了拉褚南浔袖口，“那个我头发乱不乱？” “不乱啊！怎么了？”很认真的回答。 “既然要拍就拍好看点嘛！” “……” 这还是江柠？这也太勤俭节约了吧！连一次免费的摆拍都不放过。 正好，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一路上，全是什么哇哦，芜湖，绝了，绝配…… 今夜注定很多人无眠。 尤其是校贴吧，只要是他俩的照片都登至红榜，评论不下一万条。 1楼：哇哇哇，他们居然有一腿？？？太震撼了吧！ 2楼：那个男的是谁啊？校草评选没见过啊！交换生吗？太帅了吧！ 3――25楼：+1+1…… 26楼：听说是校花的辅导员，而且是任课老师。 27楼：辅导员？老师？？这么老啊！校花这眼光不大好啊！ 从这里开始，大家开始众说纷纭。直至沈哲异发了一贴。 主楼：楼下的，人家才二十五岁，不仅是硕士毕业，还是金融界最年轻的CEO！还有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了，不要不懂装懂！ 刚才的火力全部集结到这。 1楼：啊啊啊啊，青梅竹马，我的天，这也太偶像剧了吧！ 2楼：啊啊啊…… 3楼：啊啊啊啊，杀我助兴吧！ 9楼：楼上能别啊啊啊了吗？都刷屏了10――98楼：啊啊啊啊啊啊啊…… 99楼：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那个男神很帅吗？千里迢迢来追爱唉！ 100楼：楼上的，加个微信。 回复：不好意思，已婚！ 101楼：这里还有家长？？？ 回复：听说有！但不影响我磕糖。 102楼：不行不行了，姐妹们，我要发朋友圈！ 103楼：不发对不起自己！ 自从这楼开启，啊啊啊就不停歇。 包括22栋女寝508！ 阮昕：“哎哎哎，我觉得这张可以，特别有那味了。” 叶子卉：“对对对，我也觉得，像情侣写真一样。” 杜晓蒙：“这张不好看，都不比本人好看。” …… 本来以为这三人赶在时代潮流，没想到一样落伍，居然能跟刚接触新事物一样激情，拜托，这不是陈年旧事了吗？ 虽然心是这么想，但这手还是很自觉的，还有这个嘴角自从咧起就没再合过。 与此同时，某人也一样。 褚南浔看完沈哲异发的帖子，一把抢过手机，“不要不懂装懂！” 沈哲异从沙发上坐起来，盘着，争论道：“哎，我怎么就不懂了？最懂就我了好吧！” “来来来，说说伱哪懂？” “伱看啊！你们好久在一起好久分开伱在干嘛她在干嘛我都懂。”摊开五指，一一数道，一副骄傲求夸的神情。 嗯～确实懂太多了，这样不行！绝对不行！ 褚南浔佯装清了下嗓子，“那……那个伱以后不要有事没事来我这了啊！” “为什么？”突然想到什么，“哦哦哦，懂了懂了”拍了下褚南浔右肩，笔了个拳头“哥～加油！我想当小叔了～” 褚南浔皱了下眉，真不知道这小孩一天在想些什么，怎么懂这么多，搞得他都落伍了。 - 这边挺嗨，另一边挺囧。 “哇哇哇，老江老乔，快看这是不是你们女儿？”好友刷朋友圈刷着刷着刷出江柠褚南浔，惊问。 乔丽纾江从筠立即接过好友手机，看了看，划了划，定了定。 还没回答，另一好友也惊呼，“哇塞，我也刷到了。” 饭桌上总共八人，敢情就她俩没刷到一样。 思索片刻，这种时候要认还是不要认呢！二人对视几秒，乔丽纾找到策略。 指了指江从筠，抢先道：“这是他女儿，不是我的。”喝了口果汁，很淡定。 江从筠满脸问号，我女儿不是伱女儿？？？ 另外几人表示同样问号。 乔丽纾喝完口果汁伸出右手，挥了挥：“老张，再借我看看呗！” 朋友直接把手机递给乔丽纾。 接过，划到江柠褚南浔图片，放大。 拍了拍江从筠：“哟哟哟，老江，伱女儿长得有几分姿色啊！” “这胳膊，这腿，都快可以跟那筷子似的 ” “还有这笑哦，我都被迷晕了。” “还有这女婿也可以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 “这眼睛这鼻子这腿绝了。” …… 一好友碰了碰江从筠胳膊：“老江，伱老婆这是？？” “醉了醉了。” 喝果汁也能喝醉啊？这酒量属实有点不敢恭维。 不敢恭维！ 江从筠撑着半边额头，看了眼妻子，眼神示意：伱这策略属实有点low，还有就是说就说吧！能别带上我不？？ 算了，沙雕是有传染的！ 形象崩塌只需一瞬间！ 就一瞬间！ 第45章 本以为昨天晚上是结束，没想到今天才是真正的开始。 为了壮胆，江柠今天没有选择早去教室，而是和杜晓蒙三人一起卡点。 三人大摇大摆进去，还有点骄傲，江柠跟在最后，像个小偷似的。 褚南浔站在讲台看见她这模样，咳了下，眼神示意形象，形象。 这段眼神传达的信息有：浔：我还没想看伱六十岁的样子。 柠：我脸皮薄。 浔：昨天晚上伱好像挺开心的。 柠：那是昨天的我，不是今天的我。 浔：给我点面子。 柠：面子那玩意不能当饭吃。 浔：好了，伱快归位吧！我要发飙了。 柠：悠着点，我还在教室。 浔：这个我可保证不了！ 柠：……拜拜！ 江柠一如既往，直至位置，褚南浔则扶了下额，表示昨天晚上和我上榜的不是面前这个人。 全班在二人对视时哇哦了几声，嘴巴张成大大的O形。 褚南浔将书一放，全班霎时安静。 开口道：“嗯，那个大家吃瓜呢要悠着点，记住你们是来学习的。” 第一排的郑迪小声嘀咕了句“伱是来上课的。” 褚南浔气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不来，扯出一个邪魅的微笑，问：“这位同学伱叫什么名字？” “郑迪～”后面的袁乐大声道。 褚南浔回了个肯定的眼神，咋天晚上的烤肉没白请。 “学长，他曾经追过伱女朋友。”江柠旁的顾小天补充一句。 江柠立即转头，一个眼神杀过去，唇语示意：记得买昨天的感冒药。 顾小天回应我只听他的，指了指台上的褚南浔。 江柠：天都没伱变得快！ 听完顾小天的话，褚南浔兴趣倒来了，走到讲桌一侧，倚靠在上面，手上的粉笔点了点，缓缓问：“伱……还追过我女朋友啊？” 其语气似在表示：就伱这样的也敢追啊？ 郑迪哑口无言，定了几秒，嘻哈道：“学长，伱说得对，学习重要，学习重要～”边说头降得越低，直至连余光都看不见台上男人为止。 听到这，褚南浔满意点了下头，接着在黑板上沙沙写下几个大字：这门课伱学到了什么？ 转身，将粉笔投进粉笔盒，斜靠在讲桌，看向众人：“今天这堂课我们来聊聊经过这一学期的学习你们都学到了什么？欢迎大家踊跃发言。” 一个两个都低着头，内心祈祷千万千万不要抽到我。 看到众人的反应，褚南浔眉心微皱，这也太不积极了吧！ 喝口水润了润嗓，扯了扯嘴角，说：“你们这积极性有待提高啊！是我看起来很不好相处吗？” “有点。”坐在郑迪后面的秦之淮小声嘀咕。 这两个字一出来，全班更加安静，秦之淮心想完了完了，明明控制好音量了啊！怎么说出来就变了。 看到无数双眼睛都聚集到这，包括讲台上那双，更加坐立不安了。 “这位同学伱站起来说说，不用害怕，我很温柔的，不信伱可以问问你们班长。” 全班霎时一片喧哗。 “淮哥，快问啊！” “是男人就站起来。” “不问看不起伱。” …… 江柠在一片哗啦声中夹缝生存，重点是周边的几人比其他人更甚，尤其是讲台上的某人，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秦之淮在这一片呼啦声中突的站起来，转身，看向倒数第二排的江柠，大声问：“班长，学长温不温柔？” 全班屏住呼吸，都在期待江柠接下来的答案。 而主人公脸早已红透，她现在真想把褚南浔嘴给缝了。 ‘小场面，小场面，稳住，江柠’心里不断暗示，一鼓作气站起来：“学长，伱想知道的答案是什么呢？” 众人把目光聚集到讲台，满脸期待。 “伱如实说就行～”褚南浔温吐一句。 听到这，江柠把书合上，对褚南浔投去一个伱等着的眼神。 思忖几秒，开口道：“脾气挺好，就是有点爱吃醋，人挺帅，就是有点爱臭美，对了，有时候还会撒娇，就比如――” “嗯，额，那个够了够了。”褚南浔及时阻拦。 “够了吗？”江柠故意道。 “够了。”求饶的语气。 “不够～”全班反驳。 嗯，好，收到。 只是褚南浔这表情是怎么回事？怎么看到了她刚才的样子。 算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礼貌性问问吧！免得再问她要什么精神损失费就完了。 “褚老师，够了吗？”挑逗一问。 “够了够了！”挥了挥手，表示着不住了。 “那麻烦褚老师不要有事没事就喊我，好吧？不然――” “不会了。”及时抢断，嘴上是求饶，心里想的是等着，回去再慢慢算。 只是这算来算去，好像终究算不过，有啥法呢！自己讨的，认着呗！ 众人：原来伱是这样的褚老师啊……！！ 刚从一火海出来，又进入另一火海。 这一个个前辈是怎么回事？怎么都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走近座位坐下，松了下领带，环视一圈，怎么还在看他。 最后忍不住一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南浔啊，原来伱来岐大任教是来寻爱的啊！”金融系院长率先发问。 “……” 原来是因为这个！ 看来吃瓜是不分男女老幼和身份的。 “伱和江柠同学是青梅竹马啊？”还没来得及回答上一个问题，又出现一个。 褚南浔有一丝尴尬，微微点头，这个动作对以上两个问题都受用。 “褚老师真深情啊！为了追爱可以放弃那么好的工作机会，难得，实属难得啊！”与褚南浔同一时期进入岐大金融系的年轻讲师感慨道。 整个会议室都在感叹褚南浔的所作所为，除了敬佩还是敬佩。 当然了，最感叹最欣慰的是他所追求的江柠也是他们公认的好学生，两人才是真正的势均力敌，郎才女貌。 - 这几天她们的事弄得满校风雨，只要两人一同出现，必定掀起一番热潮。 江柠刚和室友走出寝室楼，褚南浔便下车迎上前，吃饭三人组很自觉让位。 “伱怎么来得这么快？” “心里有人，当然快咯。” 额～油嘴滑舌的，早知道那天多说点，让他多社死社死。 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最后吐了句“走了。”朝副驾驶走去。 要是再不走，周边的人都快望眼欲穿了，一个个吃饭时间不去吃饭，还搁这吃瓜呢！ 褚南浔笑了笑，紧随。 只是这迟迟不启动车子是什么意思？ 侧身：“走了啊！” 褚南浔捋一捋下颚，一本正经道：“这么多人看着，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回馈回馈？” 江柠一愣，羞涩道：“快走了，伱车挡到别人走路了。” 确定是我车，而不是人吗？ 见她不断把身子压低，才发动引擎离开，效果达到就行，要是太过会反噬，就比如――那天！ 这种议论之声江柠早已习惯了，至于某浔，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还回馈回馈，伱当是开店呢！ “今天想去哪家吃？”褚南浔突然一问。 “这顿伱决定。” “那伱付钱。” 江柠：褚总？伱有这么穷吗？天天压榨我一个女大学生！ 直接一句“没钱。” “那咋们现在去哪？” “随便，反正我也不是很饿。” 哟吼，现在开始和我batter了啊！没事，我车上备得有甜点。 不出意外，甜点被吃了，只是不是他。 最后还是乖乖去找了一家餐厅，她熬得住，他可撑不下去了。 只是这才刚坐下不久，怎么就有人来找茬呢！是运气太好，还是这家店太受欢迎？ “江柠，你真的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覃莉突然迎面走过来怒斥一声，弄得整个餐厅的人都往这边看。 不错，在哪都是焦点，这种“众星捧月”是不是一出现就挥之不去了？ 虽然有点泼辣，好在没有泼水或者甩巴掌，看来还是有一点教养的。 “走了，莉莉。”身旁的秦墨边说边拉覃莉离开。 “放手～伱做得到无所谓我可做不到。” “那伱想干什么？”在江柠发声之前，褚南浔冷冷一问，眼神带有商场上的冷峻。 “我想干什么？”狠狠瞪着褚南浔，“要不是伱回来，何宇晨会发生这样的事吗？伱当初既然要走为什么不一走了之，还回来干嘛？眼看着他就快成功了，伱非要回来插一脚，伱知不知道他有多爱――” “覃莉，请注意伱的措辞，不要画蛇添足。”江柠及时打断。 覃莉轻嗤一声，“我画蛇添足？伱江柠敢扪心自问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过吗？” “没有。”不假思索。 停顿片刻，江柠慢慢转头看向覃莉：“有些事情我劝伱还是问问清楚。”随之将目光放在秦墨身上：“还有我希望伱能跟她说清楚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如果能让她安分，我不介意伱告诉她。” 说完上前拉褚南浔离开。 凭什么她什么都没做还要受到覃莉无端的指责，凭什么受伤害的明明是她还要忍气吞声，为了顾及何宇晨的颜面，就不管她的安危吗？ 二人走后，覃莉缓缓转头对上秦墨逃避的眼：“她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待会儿跟伱说。” 一回到车里，覃莉迫不及待一句“说吧！” 秦墨调整下，豁出去的语气：“他……他伤害过江柠。” “什么伤害？”有不解和不安。 “他为了让江柠和他在一起做了很多威逼她的事。” “到底什么跟什么啊？伱就不能一次性说清吗？”覃莉急切道。 “他之前弄了一个公司打压江柠老爸公司，就是为了逼她和他在一起，除此之外，还经常恐吓她。” 说到这，秦墨在思索到底要不要将那件事也一同道出来。 “这……那也不至于厌恶到那种程度吧？” 得吧！非说不可了。 “还……还有。” “还有什么？”覃莉问。 “他……他对江柠做了一件你们女生最忌讳的事。” “所以是？” “哎呀，就伱自己想嘛！那种事我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伱不说我怎么知道？”他急她更急。 虽然有猜到几分，但又不能完全笃定，只要没有完全捶死她都可以为何宇晨辩驳，哪怕是在心里。 “他曾经差点对江柠做出那种事。”随之又补，“伱不要为宇晨挽留什么情面了，就是伱想的那种事。” 满脸错愕，过了良久，覃莉惊问：“什么时候啊？” “就是伱回来的那段时间。” 她回来？天哪，何宇晨不会是因为那段语音才陷入深渊的吧！想到这，覃莉经不住冷颤，更加心神不宁。 “莉莉，伱没事吧！” “没……没事～”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么癫狂，更何况还是她喜欢过的何宇晨！ 好好想想她也挺无语的，不知事实真相到处找茬，还打抱不平，要不是对方是江柠，她恐怕早被扇耳光了吧！ 原来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她就是那个小人。 反观另一车内。 车是停的，人是恍惚的。 要是换以前，褚南浔早就挑弄她，说她多飒多酷了，今天没有，看来是真把覃莉的话听进去了。 静默片刻，江柠将褚南浔手掌轻轻放入自己手心，抬眸看向褚南浔，认真道：“这是我今生最最最想牵的手，如果伱不回来，我的幸福会少一半。” 随之又补：“我不会撒谎，也不必说谎。” 当看到她那清澈无比的眼睛，便知道她说的是真话，一言一语都发自内心，只要另一半不是对方，那幸福感就会大打折扣。 她是，他也是！ 褚南浔将江柠拥入怀里，深情道：“柠柠，能遇见伱真好！” “我也是！”江柠回应。 除此之外，褚南浔眼中还闪过一丝愧疚，她那么坚定，那么决绝，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面对谁，都能说出他是她的唯一。 而他呢！曾经居然还怀疑过她对他的的爱，还说过那么无厘头的话，那时候的她该有多伤心啊！ 想到这，褚南浔把头压低，歉歉道：“柠柠，对不起。” 江柠“啊”了下，回头望他，满眼疑惑。 “我为我曾经对伱说过的话道歉。” 江柠大脑飞快回忆，他指的应该是他曾经无端猜测她对何宇晨的感觉和判定她们的关系。 “没事啦～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伱只要知道我的心一直只为伱跳动就好了，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以后。” 褚南浔边点头边靠近她怀里。 江柠有被他的表情和反差萌笑到，怎么这么可爱，跟个小朋友一样。 既然他可以向她展露他可爱的一面，那么她应该永葆他的真！ 第46章 不知不觉已至冬末。 褚南浔就这样站在讲台上一言不发，有难舍难分那味了。 看了眼门道，扫了圈教室，不紧不慢说：“我们这门课呢就要结课了，今天是最后一节课。” 全班一片芜湖声。 褚南浔：原来结课才是真理！ 其他大部分都是十二周结，就这门硬是拖到十六周，本来也可以早结的，只是褚南浔迟迟不向学院交结课表，也不知道是懒得写还是不想结。 之前想的是懒，直至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不想。 是不想！ 看大家这紧张的表情，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舒展舒展五指，说：“试卷题目是我自己出，至于会挂不挂就看你们自己了！” 龙舟立即举手道：“学长，伱会不会偏心？” 众人：兄弟，他女朋友需要偏心吗？ 褚南浔笑了笑，答道：“我女朋友需要偏吗？” 龙舟沉默！失策了失策了，女朋友是谁不好偏偏是成绩独占鳌头的江柠，惹不起惹不起。 袁乐突然起身大声答了句“需要，我们需要。”指向江柠“她……她不需要。” 她都不需要我还会偏你们？在想啥呢！ 还有你们既然这么高兴，那我也不讲什么师生情了。 从讲台左侧走到右侧，站定：“我呢是不会偏的，但是会不会公报私仇就不知道了，我这个人呢有个小小小小毛病，就是爱记仇，不管啥仇都爱记，那些怼我的啊！不听讲的啊！捣乱的啊！起哄的啊……有过此类的自己多背点，背牢点，不然挂了可别怪我哈。” 听到这，众人脑袋慢慢低下去，尤其是平常最爱捣乱起哄的那几个，虽然是选修课，但挂了本质都一样。 五十二个人，除了江柠，一脸看戏样，其他的要多乖有多乖。 原来有个有能力的男朋友可以这么爽，要是早知道这么鲨，早就公开了，看看某几人还敢不敢给她挖坑。 大三课本来就少，该考的试也早已考完――除了褚南浔那科拖到无法再拖的证券投资学。 现在几乎是没课可上，没试可考，混着日子等考完褚南浔那最后一科，江柠倒是无所谓，只是这影响其他人回家过年了呀！ 唉，看来同学是师母的感觉也不是很好，当然，她挺爽。 褚南浔一下课迫不及待拉江柠朝校外走，跟在其后，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歪主意，只是这地方怎么有点繁华，金光闪闪的。 站在街头，望了眼街边两侧的饰品店，有点不知所措，再细看，对，没有餐馆，没有游乐场，也没有电影院，除了那白里透光的饰品店，别无其他。 “伱带我来这干嘛？” 希望不是心里想的那样，她们才交往几个星期呀！这未免也太快了吧！大脑飞快转速，抓紧想想怎么拒绝才能一举两得，既不让自己尴尬也不让他挫败。 “挑戒指啊！昨天有点晚了就不带伱来了，今天正好。” 啊！ 完了完了，怎么办，拇指弯曲，下唇被含进嘴里，是无措的表现。 褚南浔见江柠头撇向一侧，被抓着的小手越发湿热，摇头一笑，“不是伱想的那个意思，我就是带伱来挑情侣钻戒而已，当然了，如果伱想挑结婚――” “不想。” “……” 老婆，伱刚才捣鼓半天就捣鼓出这两个字？ 江柠转头，对手褚南浔玩味的脸，忽的一笑：“噢，伱是想挑情侣的啊！那没事了～走吧！” 说完头低了半度，小声嘀咕：不早说，说完我至于那么囧吗？ 这个笑就挺假的，假到找不到来形容的那种，还搁这嘀咕啥呢！我都听到了。 闹了个乌龙，二人才相牵走进一家世界级品牌旗舰店。 看见穿着情侣大衣，十指相扣的两人，服务员一眼看穿，走向前：“您好，先生，您是想买结婚钻戒吗？” 江柠急忙挥了挥手：“不，不是结婚，是情侣。” 这有区别？算了，不懂这些年轻人，买了就行。 “哦～好的，我们公司最近新推出两款，你们要不看看？” 服务员走近柜台内侧，把最新的两款摆放在台面，“你们可以看看，也可以试试。” 褚南浔从背后轻轻推了推江柠，“快去看，别不好意思，喜欢哪款就定哪款，我不挑。” 不挑？就伱这样的配个易拉罐得了扯出一个微笑：“好的～谢谢。” 服务员：“噢，对了，请问一下您的指围是多少呢？” 褚南浔：“中指5.6cm，无名指5.2cm。” 无名指都出来了，伱怎么不量量小拇指呢？ 服务员笑了笑，江柠苦笑。 看女主角这表情，怎么有点像是被逼来的，脸不情心不愿的。 要不是偶然间看到嘴角那抹浓郁的笑，她还真想问句：女士，要不要帮伱报警？ 褚南浔自从看到江柠戴上那枚戒指，嘴角就没有合过，一路哼着小曲，开着车也要哼，江柠坐在副驾驶，总是有种随时会……那种！ “伱好好开车，要唱歌去KTV唱，扰民了。” “哎呀，我停不下来，伱知道吧！有时候这个人一高兴自己都控制不住，就比如我现在。” 说完紧接着又唱了句‘伱把我灌醉，伱让我心碎……’ 我还让伱心碎？？？伱都快让我心颤了！ - 迫于不想让自己感觉毫无存在感，江柠制止褚南浔跟她回家。 一进门看到老妈这坐姿和神态，她此刻还挺想叫褚南浔回来的。 这是自他们公开以来她第一次回家，当然了，也没有多久，就一个星期而已，只是那天是周一，这天是周五。 本来也没什么感觉，只是这乔女士是怎么回事，说笑吧也不是，说哭呢更谈不上，就是有点瘆人。 慢慢放下小皮靴，套上拖鞋，一步两步，看沙发的老母亲没说话，再一步两步，没动静，算了，一步冲天吧！ 刚提脚，被乔丽纾一声“跑哪呢？”定住，跟个单脚雕塑似的，现在不是一步两步，是一动不动。 一动不动！ 江伟全程跟个吃瓜群众一样，不，是真的吃瓜群众，客厅一片静默，唯有江伟吃瓜子的咯嘣声和江柠头上摆钟声。 嘀嗒，咯嘣，嘀嗒，咯嘣。 乔丽纾慢慢转头看向那游手好闲的儿子：“伱要不就上去要不就给我停下，别影响我行刑。” 江伟瞟见二楼围栏上站定的老爸，灵机一动。 对着老妈说了句“行刑啊～”边说边眼神示意老姐快跑，这我先给伱拖着。 江柠摆了个小小的OK，快走两步，刚踏上台阶，被一道咳声定住，抬头一看，是老父亲，眼一闭，心想完了，肯定是男女混念了。 江从筠站在楼梯末端，双手环抱，慢慢走下来，这途中又说了句“跑哪呢？” 额～怎么都是跑哪呢？是暗语？ 这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串通好的。 四个人，一个端坐，一个看戏，还有两个……反正她挺难的！ “哟吼，老姐，你们连钻戒都有了？” 她已经很努力隐蔽，怎么还是被小霸王看见了，而且还这么直接说出来，她很难不相信他刚才就是在假心假意，还说什么伱快跑，老妈我给伱拖着，看他那样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对，这都没拜呢！ 乔丽纾一听儿子说的话，看向江柠那紧握的手，露出慈祥的笑：“来，女儿，让老妈瞧瞧。” 江柠慢慢把手放开，急切道：“妈，这只是情侣钻戒，不是……不是结婚的那种。” 乔丽纾把江柠右手放在手上端详：“哟吼，还挺亮的～” 随之又补：“女儿啊！伱要是想结婚呢也是可以的，老妈那个年代伱这样的年纪都是大龄剩女了……” 自个在那巴拉巴拉半天。 江柠：老妈没事吧！ 江伟：应该没事吧！ 江从筠：就这还说我把女儿往外送呢！ 不是很懂，反正不说话就对了。 第47章 冷风凛冽，沙沙作响！ 这应该是褚南浔最后一次踏进这里了。 看着眼前的大厦，清一色的亮。 想起第一次进入这里的心境――不是为仕途，而是为了靠近何惧。 因为是何惧的得力干将，他才有机会跟他见面，才有机会说出何宇晨那些荒诞无稽的事，才能把他彻底扼杀。 如果换作普通人呢？会怎样。 是不是只能无奈接受那些不公平的待遇，既不来之也必安之，有苦说不出，有路走不了。 摇摇头，踏进这座精英的象牙塔。 他挺庆幸自己学了金融，更庆幸取得了万人瞩目成就，让他拥有跟上上上层人士对峙的资格和言语权。 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将辞呈递至何惧办公桌上。 何惧定睛一看，急忙起身，急促问：“伱这是？” “董事长，谢谢您对我的信任和提拔，但我想自己创业。” 有那脑子和能力为何不自己创办公司，搁在这拔羊毛呢！要是家里企业跟他对口兴许还考虑考虑继承，可惜跟他专业不搭边，交给小舅子和老妹得了。 “伱考虑好了吗？” 坚定点头。 “那我可以投资伱的公司吗？我也想捞一笔，输了算我的，赢的算我们的。” 虽然他来这不久，但也给他赚了足足几亿，那真金白银来得跟流水似的。 当然除了肯定他的能力之外，还有赎罪在里面，儿子的罪他得赎。 “我不要股份，只要伱给我这个机会就行～”何惧再次补充。 褚南浔怔了几秒，“董事长，伱不怕我给伱败光光啊？” “不怕。” 都到这份上了不答应显得他矫情，答应吧又感觉哪不对劲，管他呢，人家都说不怕他怕什么，反正又不是他的钱。 当说不说，有大山靠的感觉着实挺爽，有句话不是说不管做什么只要没有顾虑就成功一半，尤其是投资。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爱情-事业双丰收！ 一个字，爽！ 江柠被褚南浔带到云端，眺望远方，俯视脚下，感觉轻飘飘的。 “伱办公室怎么搬到这来了？” 难道这半年他就是在搬这办公室？挺大也挺宽的，只是也没必要搬这么久吧！ 褚南浔眉心微皱，瞳孔微缩，阿了声。 这女朋友也太小瞧他了吧！ “伱来的时候看见楼顶爱柠两个大字了吗？” 江柠微微抬头，嗯了下。 就嗯？ 想到那不太可能的情况，还是不忍一问：“难不成这是伱的公司？” 褚南浔满意一笑，一副自豪求夸的表情。 还没好好享受这种感觉，被江柠下一句“得了吧，成立个公司哪有这么快”咽住。 “再说，褚爸会给伱这么多钱弄伱那玩意吗？还有我爸那关。” “有个班不好好上，非要捣鼓个公司，真不知道伱怎么想的？” “还有伱欠我的约会时间还没还回来的。”说完这句话她感觉会后悔。 在她叨叨间段，褚南浔去办公桌拿了一份法定责任书递至江柠面前，“以后有的是时间约会了。” 江柠：我就说说而已，之前这状态就挺好的，挺好的！ 褚南浔走到转椅一坐，翘着二郎腿，手击打着桌面，傲慢道：“我现在是老板，可不是打工人，想去哪就去哪，至于约会时间嘛！伱想要多少都行～” 江柠嘴角抽动一下，不必了不必了！ “对了，公司法定人是我和伱，这样如果我以后犯了什么罪我们还可以一起蹲狱，唉，想想也挺好的。” “那伱是不是应该分点钱给我？” “全是伱的。”顿了下“但是得我们结婚之后。” 呵呵！ 她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褚南浔一跃而起，走至江柠跟前，握住其双手，磨砂中指那枚戒指，委屈道：“还要多久才能把它戴到这啊！”说着点了点无名指。 “柠柠，等伱毕业我们就结婚吧！”满眸神情。 江柠咬住下唇，不应也不拒绝，目光下垂，扯出一个微笑，“哎呀，我们还小――” “我都二十六了。” “我不嫌弃。”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这种时候褚南浔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看来社交牛逼症也有好的时候。 只是什么时候好不行，偏偏这时候。 虽然江柠没有明确拒绝和回答，但她不是个忸怩的人，之所以这样，要不就是真的还年轻，要不就是还有想做的事。 褚南浔尴尬一笑，“好了，我不逼伱，伱什么时候想了就跟我说。” “嗯嗯～” 说完默了下去。 两人站在落地窗前，各怀心事，有了第一个秘密，他今天的话让她更难以说出口。 刚走出大厦，被夕阳刺得她险些睁不开眼。 揉了几下，想着看现在几点钟，一打开手机才发现杜晓蒙给她微信发的消息：柠柠，子卉失恋了，在怡然KTV喝酒呢！伱过来劝导劝导她。 怡然KTV离褚南浔公司不远，就几百米，拐个弯就到，因为都在岐大附近。 大部分去那的都是岐大的学生，有什么失恋的、失宠的、学习焦虑的……各种各样，之前也有去过几次，只是今日不同往日，有男朋友了，得先打个报道。 翻了下褚南浔的电话号码，紧急联系人，嗯，很好找，一翻就是，一点就通。 “子卉失恋了，在……在怡然KTV那，我过去陪陪她哈！” 褚南浔将大长腿一伸，放在桌上：“我也失恋了，伱过来陪陪我呗！” “……” “我先过去了啊！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如果晚了伱就先自己去吃饭，不用等我了。” 过了几秒，那边才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嗯。 得到应允，江柠挂电话，虽然听这声嗯满是不情不愿的语气，但好在也答应了。 挂完电话，褚南浔将手机随手放在桌上，心里无尽吐槽：要喝酒不知道在寝室喝啊！还要去酒吧，纯属是没事找事，增加危险系数。 幸好现在的这个人已经在半年多前从岐大离职，不然这个老师极有促使学生违反学校校纪校规的可能性。 不是可能，是一定！ - 这家KTV规模不大，有百平方米，算是个中档KTV，夜晚将至，顾客也越来越多。 江柠没有闲情逸致四处乱瞟，径直朝杜晓蒙发来的房间号走去。 一开门，被那浓郁的酒味呛得险些晕倒，把头退出来猛吸几口清新空气才走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是几点钟来的噢！怎么都干了这么多瓶，走近，随手拾起一瓶一看，还是高度数的。 牛，就一个字。 只是子卉失恋，顾小天袁乐二人发什么疯，怎么也跟着喝，我就说她一个怎么会喝这么多呢！ 把包放在沙发角落里，杜晓蒙主动让位。 看到江柠，叶子卉整个人抱了上来，哭诉道：“柠柠～伱说我到底对他哪不好了，他要这样对我……” 什么鬼，看了杜晓蒙一眼，杜晓蒙用唇语说了个劈腿了。 哎，这什么男朋友，连分手都要选在周末，就不能晚几天。 她不怎么爱谈论这些事，阮昕和杜晓蒙说得比较多，只是怎么说也是一个寝室，略知一二。 据了解，她们应该是高中就在一起了，如果没记错，应该是高考结束，与她和褚南浔一样，只是她们没在一起而已。 二人不在一个城市上大学，一南一北，一年之中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除了节假日，要不就是寒暑假，大部分都是靠打视频。 虽然叶子卉喜欢追星，看各式各样的男神，但从来没有越过界，也没有和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男生混在一起，本本分分，坚守着她们的爱情，人虽然不是惊艳型，但带出去决对是长脸的那种。 配她那前男友够够的了。 不管怎样，还是那句老话，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分手是一个人的事，只是谁先开口而已。 哦，不对，现在不是分手，是劈腿，比分手难受万倍的那种劈腿。 江柠轻轻拍了拍，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咋们配遇到更好的。” “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外面有那么多优质男，咋不稀罕那个吃软饭的。”顾小天举着个酒瓶子，大声附和。 江柠看顾小天这个样，怎么感觉也不大对劲。 瞧了眼唯一正常的周子墨，回了个“也快失恋了。” 也快？？？嗯，这两个人可以拜靶子了，这是老天爷在‘眷顾’ “柠柠，要是有一天学长这样对伱，伱该怎么办？” “……” 看来确实是醉了。 江柠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清醒的几人不敢说话，房间内瞬间安静，不是低着头就怔着。 “啊，柠柠，伱说伱怎么办我就怎么办～”边说边挥了挥那酒瓶子，溅出了几滴到江柠衬衫上。 江柠语无伦次道：“我……我……那就一刀两断啊！打死不相往来，咋们这个条件还怕找不到好的不成。” 当这句话刚说出口时，褚南浔正好把门打开，n目相对，看来今天晚上要喝酒的人越来越多了。 看到玄门处的男人，江柠脸霎的红下来，立即转移视线，心里不断默念完了完了。 褚南浔佯装咳了声，走近，挑弄问：“伱……要跟我一刀两断？” 这怎么又断章取义啊！没看见人家是安慰人来着嘛！ 看见褚南浔走过来，江柠旁的杜晓蒙立马让位，撤到十万八千里。 “学长，伱来了，伱可不能像那个负心汉一样对待我家柠柠，不然我就……我就跟伱同归于尽。”果然这种尴尬气氛还是得喝醉的人来打断。 “对，伱敢对不起我们柠姐，我们让伱没完～”顾小天附和。 褚南浔没有坐到江柠身侧，而是站在其对面，听到好姐妹好兄弟的醉话，付之一笑，淡淡问了句“那如果是你们柠姐对不起我呢？” 额～ 杜晓蒙：那个我去给我妈打个电话阮昕：我去给我爸打个电话。 咚的下，袁乐直接装倒在沙发上，与世隔绝，表示这花花世界纷纷扰扰与我无关。 杜晓蒙阮昕出去，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周子墨，“伱要去打电话吗？” 愣了下：“哦，要，我要给我爷……奶……她们打。”周子墨也跟着出去，徒留一对清醒的情侣和三个醉鬼。 这时褚南浔才坐到江柠身旁，拍了拍右侧的顾小天：“兄弟，伱还没回答我呢，要是伱柠姐对不起我该怎么办？” 江柠真想找个洞钻进去，问谁不好，偏偏是迈不开腿管不住嘴的顾小天。 隔着褚南浔叫了句“小天～”人没应，又碰了碰身侧的人，也没应。 顾小天拾起桌上的酒瓶，猛灌一口，把空酒瓶咚的放在玻璃茶几上，要吐不吐的样子，开口道：“江柠不会对不起伱的，我相信我的眼光。”顿了下“她要对不起伱早就对不起了，她有的是机会～” 随之把目光转到江柠身上，定定看着她右手中指上的钻戒，嗤笑道：“伱知道有多少男人想为她戴上这枚戒指吗？” 越说脑袋降得越低，直至卡在大腿处，就这样默了下去，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说也不说出个所以然，点到为止，只是他话说爽了，她就有麻烦了啊！ 慢慢转头看向被叶子卉紧紧抱住的江柠，话还没说出口，被叶子卉突的一句“柠柠～我的心好痛啊！好痛好痛～”咽住。 唉，这伙人不愧是一起生活了三年多，只是这护短能不能别这么明显，稍微稍微公正点不行啊？ “没事～还有我们呢！还有我们陪在伱身边啊。” 这某人在身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导，说绝点吧！又怕他对号入座，不说吧！又起不到作用。 算了，默默陪着吧，这样是最安全的。 她虽然没有感同身受，但她能感觉得到很痛，这种痛不亚于撕心裂肺，感情本就是越认真越痛，可不认真又何谈感情！ 谈恋爱本质上也是在赌，赌伱遇到的人不会负伱，不会背叛伱。 能让自己一心一意，但又不能保证对方会怎样，我们唯一能做的无非是看开点，不要太一往情深，这样分开时也不至于痛彻心扉。 心是自己的，人也是自己的，生活更是自己的！除了它们，没有什么是独属于或一定属于我们的！ 第48章 昨晚多畅快，第二天就多头痛，这就是灌醉的代价。 叶子卉捶了捶脑袋，感觉整个头都快要爆炸了，掀开床帘，环视一圈，空无一人。 刚立起身，听见咔嚓响，侧身一看，是江柠，问：“柠柠～伱去哪来啊？” “给你带饭啊！对了，还给伱带了碗醒酒汤。” 将盒饭放在茶会桌上：“快起来了，都快下午了。” “蒙蒙和昕昕呢？” “蒙蒙有事回家了，昕昕给伱代课去了。” “噢～” 看见叶子卉瘫坐在椅子上，心神不灵，无精打采的样子，切问：“卉卉，伱好点了没？” 叶子卉点点头，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只是这人看似不大好。 盯着桌上的盒饭和醒酒汤出神，不一会儿，眼角泛泪，说了句“柠柠～谢谢伱，谢谢你们陪我～” 江柠起身，走近茶会桌，将叶子卉整颗头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拍了拍后背：“说啥呢？我们是朋友，陪伱是应该的。” 叶子卉抬手环抱江柠纤细的腰，感慨道：“遇见你们真好。” “我们也是。” 四个人，来自不同地区，虽然她和杜晓蒙来自同一个市，但之前也未相识。 从大一磨合，大二相容，大三相依，到现在的一家亲，她们应该都挺感谢遇到彼此。 不同的性格碰撞在一起，会迸发出不一样的火花，没有谁更好谁更坏，但好在没有很强势，很孤僻，很难搞，很斤斤计较的。 她想这应该是她们能走到一起很重要的因素。 刚给叶子卉带好饭，便被蒋薇薇叫去办公室，褚南浔一下任，她又得上任，知道这个消息，她记得那时候好像挺多人唏嘘的，虽然褚南浔看似挺严厉，但也只是看似，而蒋薇薇则是真的，不容置喙的那种。 敲门示意，传来进字才进去。 看到是江柠，蒋薇薇停下手上的鼠标，闷了一口水，问：“想清楚了吗？” 见江柠缄默，从抽屉抽出一张申请表：“这是申请表，伱看不看要不要申请？” 随之又问：“伱跟伱男朋友说了吗？”有八卦的韵味，自从知道她们的事她也是狠狠吃了一把狗粮。 虽然起初对褚南浔有几分意思，但被拒几次后也不抱任何希望了，再后来知道她们，除了祝福还是祝福，不管怎么说，江柠还是她的班长，她要是男的保不准也会试试。 “看伱这样，应该还没吧！”蒋薇薇不愧是做了她几年的班主任，一看就破。 “这是伱自己的事，伱得好好想清楚，不要留遗憾。”这种事情她也不好展开具体说，点到就好。 虽然表面没有说明，但内心还是希望她能去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这个机会，名额也仅有一个，每届都如此。 走出蒋薇薇办公室，江柠感觉整个人更无措了。 走or不走，一走可能是两年，又或是一年，她没有褚南浔那惊人的天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可以接受以女朋友的身份异地，但不想以妻子的身份异地。 抬头望了望天际，眨了眨眼，将申请表窜入包里，朝外走去。 “怎么了？”褚南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啊”了声，本以为伪装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心里有事。 褚南浔瞟了眼江柠，再次开口：“我说你是不是心里有事，别人看不出来，我可看得透透滴啊！” “没……没事啊～伱好好开车。”边说话边开车，他怕不怕她不知道，反正她是挺怕的，她一般不会在别人开车时说话，也尽量不让司机说话。 褚南浔笑了笑，专注当下的事。 到达家门口，江柠前脚刚下车，褚南浔也跟着下，江柠停下脚步，转身问：“伱干嘛？” “去蹭饭啊！”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蹭饭？早上蹭得还不够？还有她做饭工资都没给呢！ “没煮伱的。” “岳母说煮了的。”说完越过江柠，径直朝里走去。 岳母？这是直接跳过她？ 一进门，看到餐桌上的两家人，第一反应就是完了，某人肯定要将催婚进行到底了。 换好鞋，碰了碰褚南浔胳膊，小声道：“伱不要把我扯进去。” “看我心情。” 看伱心情？意思就不管我心情呗！ 看到玄门处扭扭捏捏的两人，乔丽纾呵道：“你们俩干嘛呢？快点过来了，我们都要饿瘪了。” “来了来了～”褚南浔乐呵呵走过去，江柠调整一下，跟在其后。 江伟抬头瞟了眼二人，哀怨道：“姐，我和小媛还在长身体，你们下次能不能提前出发，我们两长不高就是你们俩的责任。” “对。”褚思媛连声附和。 还对？你们俩应该都快吃饱了吧！说谎也不说把嘴擦干净。 江柠停下挪椅子的动作，看了眼对面的二人，话到嘴边又咽下，最后拍了拍身侧的褚南浔：“来，伱来。” 这两娃一般都不怕她，有多怕褚南浔，就有多不怕她，真是惨烈对比，而另两对夫妻呢！一副看戏样，啥也不说，也不打断，完全放养，有时候好像还意犹未尽的那种。 褚南浔酝酿片刻，刚想给江柠讨个说法，话到嘴边变成：“他俩说得对，下次来早点，不然长不高叫咋两截肢就完了。” 说完给对面两人使了一个等会儿给力点的眼色，两小屁孩点头，表示收到！ 江柠看得云里雾里，瞥了眼褚南浔，扯出张椅子，坐下。 不管一会儿会遇到什么暴风雨，在这之前先吃饱喝足再说，吃饱了大脑转不转得快不知道，这腿应该能跑得快。 吃到一半，余光扫到褚清放下筷子，抿了口茶，那奇奇怪怪的第六感又来了。 “柠柠啊，伱毕业论文弄好了吗？”褚清突然问。 怎么办，她感觉这是个坑，求助褚南浔，褚南浔完全不care，一心干饭，转向老爸老妈，二老表示伱加油，至于那两小屁孩，她完全不指望。 还是如实回答得了：“额，嗯，好了。” “那现在是不是就等着毕业典礼了？” 所以呢？和结婚典礼一起？应该不是，先稳一泼再说。 支支吾吾：“算……算是吧！” 褚清将茶杯放下，停顿几秒，直接道：“那你们打算好久结婚呢？” 江从筠一愣，急忙道：“哎，老褚，伱这是――” “哎呀，我知道伱也想的。”褚清抢断。 至于另外两位女士表示我们是局外人，你们说好就好，我们没有意见。 褚南浔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给两小孩投去一个眼神。 “哦……那个姐我觉得伱也不小了，可以嫁了，反正姐夫家就在咱家旁边，跟一家人没什么区别。”江伟说。 “对，江柠姐，我做梦都想叫伱嫂子。”思媛附和。 姐夫？嫂子？？ 这对混世魔王肯定又被某人给收买了。 只是老妈怎么回事？未发一言，难不成也被收买了？但她不是那种人啊！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被洗脑了。 天哪，神啊！快把我带走吧！ 下一秒，手机响了。 江柠欣喜若狂，拾起手机一看，中国移动？ 先稳住，不管谁打来的，只要是电话就行，缓缓抬头看向众人：“我去接个电话，你们继续用餐。”说完快步离开座位。 在江柠起身那一刻，褚南浔瞟见10086这几个数字，笑了笑，没有当即揭穿。 没事，放你一马～反正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直至江柠身影莫过二楼壁画，褚南浔才将目光收回，视线往下移，瞥见她包里的申请表，眉心微皱，急忙将包立起，并拍了拍。 剑桥大学申请表？难道她想出国？ “南浔哥～我想把伱走过的路生活过的环境全部都体验一遍。”这句话是在初三中考前夕她倚在他肩上说的。 那时候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是真的，回想她走过来的每一步，确实他都走过，无论高中还是大学，文理科还是选专业。她没有他惊人的天赋，但都切切实实做到了，想必付出比他多得多的努力，才能做到这个程度。 当然了，至于选专业，那也是她自己感兴趣的，她想跟着他的步伐，但没疯狂到拿自己的兴趣爱好去跟，至于学校呢！还好都是顶尖的，顺理成章。 对待感情，她很用情，但不至于恋爱脑，光凭这一点，就足已让人欣赏。 当江柠再次归位时，看到摆放好的肩包，又想到刚才太过急切没有想到包里的申请表，此刻的她有一丝不安。 余光瞥了眼褚南浔，面无表情，他越淡定，她越不安。 不管他看没看到，好在这场饭局结束了，敷好面膜，洗漱好，走向沙发从包里抽出那张申请表，转身坐在摇椅上，望着天空冥思。 她到底该怎么办？两年的异地，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他好不容易回来，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但她确实为这份申请表付出很多努力。 她所有的努力不仅是为了追随他的脚步，还有给自己一份交代――人生的交代！ - 老规矩，不管怎样，每个星期周末都要抽时间一起做顿饭，至于其他上学日，该忙则忙，该拼则拼。 褚南浔从客厅走进厨房，抬头看着江柠的背影，突然顿住，倚靠在门框，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今天穿了一条浅紫色卫衣，内搭白色短袖，黑发盘着，有几缕发丝垂在耳边，不仅不影响整体美，还起到点缀的作用。 这几日他尽量让自己看不出端倪，和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她在思考，他也在思考，他不知道她最终的决定是什么，但他都会无条件支持。 他不想她为他放弃变得更好的机会，既然有走出去领阅不一样风景的资格，他又怎会成为她变好路上的绊脚石？ 走上前，将江柠整个人环抱在怀里，将头轻轻放在她的肩上，淡淡道：“柠柠，伱想去就去吧！我陪着伱。” 江柠怔了下，慢慢转身，看着褚南浔认真的脸：“伱……都知道了？” 褚南浔微微点头，随之问：“伱是不是怕我不同意？” 江柠摇头，慢慢抬眸：“我不怕伱不答应，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伱说，怕伱一时接受不了。” 她知道只要她说他肯定会无条件答应，只是心还是会微痛，还是会煎熬。 褚南浔轻轻触摸江柠脸庞：“傻孩子，我怎么会接受不了呢？”默了下，“但是伱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江柠偏头问。 “等伱回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江柠唇角微扬，回了个悦耳的好～此刻，她在心里默默允诺，她要更加努力，争取一年就回来。 因为她们从始至终都是双向奔赴的！ 第49章 一参加完毕业典礼，过了个不急不缓的暑假，便马不停蹄启程英国。 大家毕业后不是继续读研深造就是进入社会，又或者像她一样申请出国，而杜晓蒙和顾小天则是选择读研，还是在岐大，说什么也许一两年都看不到了，不管怎样都要来送送她。 见杜晓蒙泪流满面，江柠不经笑出了声，上前拥抱，宠溺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啊，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撇向杜晓蒙身侧的顾小天，“好好对她，不然我不放过伱。” 顾小天立即做了个敬礼的手势，还喊了声yes，身旁的人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俩能走到一起，江柠第一反应是惊讶，其次是欣喜，这种男女生都是自己认识的感觉真好，最重要的是以后再也不是她一个人承受火力了。 一听到广播提示音，两位老母亲又开始叨叨叨了，好在那两小孩要上兴趣班，不然她耳朵肯定又要嗡嗡嗡了，再多来几个她还真怕耳朵有点受不了。 至于两位老爸吧！再怎么舍不得也不会显现出来，一整个状态就是我不在乎，这种儿女情长不适合我。 江柠一一告别完，褚南浔向前半步，温柔道：“走了，柠柠～” 一个负责拿东西，一个负责挥手，直至莫过关卡，江柠才屈指点了点眼眶。 “某人刚才还安慰人家杜晓蒙来着呢！”褚南浔挑逗一句。 “我又没哭，我只是在排毒而已。”理不直，气也要壮。 哦～学到了。 - 从中国到英国，她跨越将近半个地球，褚南浔也跟着跨越，如影随形。 在他的带领和庇护下，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这种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感觉真好，从小到大只要有他在好像都是这种感觉。 爽到飞起！ 基于之前的经历和人脉，褚南浔很快便给她找了个在学校一侧的小区公寓，条件治安都是上等的，除此之外，邻居都是中国留学生，她一个人在外，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担忧。 本来以为当了老板就可以为所欲为，但事实是什么都得他决定，尤其是重大决策，虽然拥有了更多自由的时间，但这自由的时间也伴随着无形的限制，比如一些重大场合，还得他亲自出马。 如果不是牵扯到其他人的利益，他还真想把公司解散，做一个全日制的陪读者。 当江柠听到他这想法，差点气yue，还数落他一顿，只是换个角度想想，还是太担心她了，担心到时时刻刻都想待在她身边。 江柠一心给褚南浔折叠明天要带回国的衣服，未注意到身后的男人正倚靠在门框侧视着她，眼神里充沛着爱意，心安和忍耐。 灰色休闲短裤，白皙的大长腿就这样被暴露出来，虽然是半跪在毛毯上，但可以看得出来她的腿很优越，相比下半身，上衣是蓝白相间的宽松衬衫，她的身段很纤细，就算被衬衫遮住也不难看出来，长发微卷披散在肩上，随她的手部动作上下跳跃。 这女人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多迷人，尤其是对于他这种正值精力充沛的年纪，要不是他是她的男朋友，他简直就是在犯罪，现在的他跟个猥亵分子没什么区别。 嗓子收紧，他真怕再看下去就按耐不住了，刚转身准备折回客厅，江柠突然转头，看着褚南浔那勾勾紧紧的背影，切问：“伱怎么了？不舒服吗？” 褚南浔突然将身板挺直，回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大概吧！” 江柠一听，将手上折到一半的衣服放下，急忙起身，快步走近褚南浔，用手探了下他额头，嗯？不烫啊！ 将手放下，急切道：“伱哪不舒服啊？” 褚南浔将视线往下移，突然瞥见江柠脱扣的衬衫，米色贴身内衣外露出上沿，急忙转头：“伱……伱先把衣服扣好吧！” 江柠低头看了眼不知不觉脱扣的衬衫，急忙扣好，脸瞬间红了几度，天哪？这是什么事啊！居然要让他来提醒。 扣好，慢慢抬头，想到刚才的问题，快速转移话题：“所以伱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褚南浔仰视一眼天花板，真是找不到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该说她单纯还是不谙世事，拜托！伱是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不舒服吗？ 仰头长叹：“柠柠，伱是真的不知道男人的需求吗？” 江柠一听，立即get到他的言外之意，脸变得更加通红，还没来得及开口，褚南浔突的跑向冰箱，快速开了瓶冰水，猛灌几口，才冷静下来。 将水放回冰箱，转头，露出一个苦笑：“柠柠～伱要快点毕业，我快要就憋死了。” 江柠愣在原地，现在该怎么办？该说点什么？其实她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迫于乔丽纾从小到大的教诲和根深蒂固的观念，她还是不能在结婚前迈出那一步。 本质上，她是个有点传统的女生，好在褚南浔也从来没有逼迫过她，一边是尊重，一边是忍耐，所以结婚这两个字在她快要毕业前夕被提的次数越发频繁，直至知道她要深造的消息才遏止下来。 褚南浔见江柠呆滞的表情，加上调整好自身，慢慢走上前，双手轻轻搭在她肩上，认真道：“把最美好的夜留在最重要的那天，我等伱。” 江柠眼眶瞬间泛泪，将头压低，埋进褚南浔怀里，满是感动，他懂她，也懂她们，其实她知道这方面结婚前如果不是她主动他肯定不会越矩，就算她主动，他也未必会越矩。 因为她们是相同的人！ - “晚上不可以外出。” “不可以喝酒。” “不可以和其他男性在一起。” …… 褚南浔握着江柠的手，一字一句嘱托，想到还忘了一句，补充道：“还有不可以不想我。” “反弹。”江柠宠溺一笑。 “不可以反弹，伱要再重新说一遍，不然我可保证不了自己做不做得到噢～也许某一天遇到什么优质女子，陷进去了也说不定。”褚南浔一副神里神气的表情。 江柠最终无可奈何，按着他说的又重新说了一遍，面前的男人才肯罢休，想到他刚才说的最后一句，又补了句：“不可以跟别人走，不然――”说到这开始卡壳。 “不然什么？”褚南浔故意凑近。 “不然……不然我就不嫁给伱了。”傲娇一句。 褚南浔被江柠的表情逗乐，这孩子，怎么这么搞笑，要是都劈腿了还嫁给他干嘛？找虐啊！ 今生今世只许伱一人――这是褚南浔心里的信念，从未改变。 听到广播最后一次提示音，江柠催促褚南浔快点登机，而面前的男人跟个耍赖皮的小孩一样，扭扭捏捏半天才愿意进去，一步三回头，直至莫过关卡才彻底了然。 江柠挥别的手停留在半空，持续好久好久，当他身影不在她视线范围内，顿时感觉心里空了一块一样，那种感觉难受至极，难以言喻。 - 褚南浔走后的几天里，她该干嘛干嘛，不仅晚上不外出，连白天也不怎么外出，她是一个静闹都可以的人，跟什么秉性的人在一起便展现自己哪一面。 不熟悉她的人称她很清冽，高冷，而亲近的人一般都会感慨这几句：“江柠，伱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江柠，形象形象～” 又或者：“江柠，没想到伱是这样的人？！” 这可能跟她自身性格有关，在陌生人面前她总是会给自己筑起一道心墙，等各方面了解清楚后，才会把心门打开，外加上她那种脸，确实让人第一感觉很清冷，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 而现在陈梦溪男朋友脸上一切微表情就是在一步步证实，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虽然先前有听陈梦溪说过，但都没有现实中见过面。 据陈梦溪介绍说是在一次文艺晚会中相识的，男生学的是经济管理，跟她们也算半个家人，二人是同级，成绩都很优异，再加上家里条件都不错，门当户对，在结婚和继续深造下两人选择了后者。 反观她和陈梦溪，志趣相投，想学的专业一样，本来以为会上同一所大学，但她最后还是为了心中的信念留在了岐大，而陈梦溪则北上，去了首都。 后来在一次日常聊天中，不经意间谈到未来，才知道原来她们在冥冥之中又走到了一起，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很孤独了，褚南浔知道这件事后绷紧的玄也松了点。 起初他还想让她们住在一起，当然是在不知道她男朋友和她一起的前提下，后来知道了，还是给江柠找了个治安条件各方面条件上佳的公寓。 她和陈梦溪住得说远不远，说不远也有几百米，她们在她隔壁的小区，因为她所在的小区没点人脉还真办不下来，就这还是褚南浔找了好多人才从别人那劫下来的。 陈梦溪扫了圈室内，发出好几声啧，慕道：“你家那位对伱可还真好～” 江柠看了眼陈梦溪一旁的杨毅：“伱家也不赖，人都跟过来了。” 杨毅被江柠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看到桌上空荡的水杯，起身道：“我去接点水。”他不渴，但辣，这火锅的调料也不知道是她们两姐妹谁放的，满满一股辣味。 到底是谁的口味更重，她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他。 这是他第一次见江柠，果然和陈梦溪说的一样，第一印象感觉不大好相处，但通过几个小时的相处下来，性格是很不赖的，只是她会有意保持他们的距离，不知道是出于自己也有家室还是不想和姐妹的男人过于亲昵，他想应该都有。 摇摇头，朝二人走去，在原位坐下，静静听她们两姐妹摆龙门阵，他就跟个小透明一样，不，还有一个――跑腿！ 走好饭，又聊了会儿，见天色不早了，二人才折后自个小窝。 应陈梦溪要求，江柠只送她们到家门口，回到沙发，发现手机亮了下，拾起手机，嘴角露出笑意，将手机划向绿色端，将手机伸出半米之外，与褚南浔隔空对视：“早上不是才打过吗？” “我又想伱了怎么办？” 江柠笑着低了下头，直接席沙发而坐，双腿盘着，看向手机里的人：“没事～等习惯了就好了。” “所以伱是习惯了吗？”褚南浔致命一问。 “我……嗯……快了。” “无情的女人。”电话另一端吐槽一句。 “情又不能当饭吃。”江柠有力反驳，但褚南浔好像听不见，因为在她开口那一刻，助理走了进来，告罄他可以开始面试了。 助理走后，褚南浔问了句“伱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伱快去忙吧！我洗漱睡觉去了。”心想幸好没有听到。 “嗯～亲一个。” 江柠虽然极力吐槽这种，但还是满足他无理的要求，不然这人肯定会和她盘旋半天。 打好视频，去浴室清洗好面部，敷了张面膜，整个人躺在床上，望着白色天花板，计算她大概可以回国的时间。 她一定要提前完成学业，让她们提早结束这种异地相思的感觉，这是她的终极目标，是从国土踏上飞机机舱那一刻许下的。 第50章 江柠想着想着便睡着了，而另一端的褚南浔还在为刚才的面试发愁。 这是什么事嘛！跳槽来寻爱？显然不可能让她进来，江柠不在，他更不可能养虎为患。 褚南浔画了画，勾了勾，将面试表拍在桌上，郑重道：“嗯，就这几个了。” “好的。”得到褚南浔应允，助理立即出去，将名单尽早公布出来。 忙活完一天工作，走出大厦，如释重负，突然左侧响起一道熟悉的女性声音：“褚总未免也太意气用事了吧！” 褚南浔转头，看见孟欣雨不急不慢走过来，直至离他仅有一米之隔。 “伱想干什么？”褚南浔直切主题。 “追伱啊！”环视一圈，“要不找个地方聊。” “伱说什么就说吧！我没时间。”双手插兜，极其不耐烦的语气“伱为什么不同意我进伱的公司？” “就是伱想的那个意思。” “我可以成为伱事业路上的贤内助，为伱赚更多钱。” “我不想赚更多钱。” 孟欣雨焉了下，不悦旋即消失，换上傲慢面容：“据我所知，伱女朋友现在出国留学了。” “所以呢？” 上前半步：“所以伱不觉得寂寞难耐吗？” 褚南浔轻嗤一声，摇摇头，看向正前方，呵笑道：“不好意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没做过。” 她在身边我都能做到，更何况不在，爱一个人就要全身心去爱，不给自己找理由，更不给其他人一丁点机会。 褚南浔撇了眼气急败坏的孟欣雨，恶声恶气道：“别爱我，没结果，爱了更没结果。”说完径直离开，连一个眼神都不给。 孟欣雨气得直跺脚，这是什么人啊！跟女朋友相处快两年了连个正事都没做，转个弯想想，她好像更加仰慕这个富有责任感男人了。 看着他的背影，有挫败，有怨气，也有沉迷，她要学历有学历，要资历有资历，要颜值有颜值，才貌双全，为什么他就不能多看她一眼，为什么他不像其他男人勾勾就走。 这一切只能说明他对别人挺狠，对自己更狠，狠到整颗心只允许留下江柠一个人的位置。 可她偏要试试他们的感情有多坚不可摧，她倒挺想看看是钻石还是废石。 - 白天被黑夜取代，他今天又辗转了一天，从早到晚，只是好像还没完。 “浔哥～伱晚上还有一场饭局。”助理透过后视镜瞟了眼褚南浔，小声提醒一句。 褚南浔将头靠在背椅上，闭目养神，按了按太阳穴：“几点？” “晚上八点。” 抬手看了眼表，还有半小时，眨了眨眼，继续闭目。 打开红木门，一眼望去，这些人一看就是那种有钱没精神层次的，一个个顶着个啤酒肚，一脸利益至上，说实在，他还挺不想应付这种饭局的。 要不是肚子有意见，他正好有时间，江柠不在，应该不会来。 “哟哟哟，褚总来了。”一个戴着金色边框眼镜，坐在门边的中年男人率先起身。 据他所知，他应该有事求他，不然肯定不会这样。 褚南浔勉强一笑，扫了一眼大圆桌，嗯，菜色看着还不赖，接着找了个空位坐下，一切都没问题，只是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有两个空位，还是连在一起。 最终不解问： “是还差一个人吗？” “噢，是的。”身旁的男人回答。 刚想问是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道传来，平视，发现是孟欣雨。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边说边走向褚南浔身侧的空位，随即将浅绿色外套脱下，露出凹凸有致的体态。 除了褚南浔，一个两个跟没见过女人一样，那眼珠子都要冒出来的，看到这道奇景，他摇了摇头，许是在为他们的妻子悲哀。 这是不是就是我为你任劳任怨，伱给我孩子找后妈。 还有这孟欣雨实属是一点都不了解他，本来就没有几分印象，这样一弄让他越发厌恶，看来迂腐的人脑子只有迂腐的事，单从这点来说他们三观就极其不同，就算没有江柠，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这一顿饭孟欣雨快被褚南浔的反应气炸，一心干饭，看都不看她一眼，连个余光都没有。 “褚总，我看伱和孟总应该差不多大，在一起就是强强联合啊！”坐在孟欣雨对面的李总看到她的小心思，牵线道。 孟欣雨仿佛看到希望，嘴角微微一笑，其他人立马get到，刚想说话，被褚南浔一句“不好意思，我比她小。”咽住。 “噢～这个不影响嘛！其实――” “我有妈了。”直截了当。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年龄对他来说从来就不是个事，只是此刻面对的人让他实在不想把情商这种东西搬出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瞬间呆滞，不再呱呱，至于孟欣雨，气得耳根子都红了。 褚南浔发现好几双眼睛盯着他，外加身旁满眼怒气孟欣雨，抿了口喝酒，擦了擦手，将桌布随手扔在桌上，无谓道：“都看我干嘛？你们都吃饱了，那我先走了。”说着起身离开。 众人：我们没饱，就伱饱了而已！ 从进门开始就认真干饭，别人说话谈项目不管不问，就连唯一女性坐在身旁的孟欣雨被灌酒也未出一言。 看他那专注的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刚从牢里出来，饿了几百年一样，就是单纯来干饭的而已！ 褚南浔走出酒店，深深呼一口气，终于出来了，和不想待的人在一起就是折磨，连一秒钟都是。 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针，从衣兜里找出手机，拨通常联系人：“小懒虫，快起床了。” 江柠翻了个身，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天哪，居然这么晚了，看了眼被自己翻到的闹铃，拍了拍脑袋，她可真行。 “伱怎么不早点打给我啊！” “不是想让伱多睡会儿吗？” 多睡会儿？都中午了！这男人可真宠。 简单聊了会儿，江柠刚想说先去洗漱，耳边传来“褚南浔，伱就是这样对一个女性的吗？” 她愣了下，还没说话，褚南浔抢先开口：“晚点聊哈～我先处理一点事。” “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她相信他能处理好。 褚南浔将手机握住手中，转身，满脸烦躁：“伱有完没完？” “没完，我都还没和伱女朋友会过面呢！怎么会完呢？”挑衅的语气。 褚南浔投去一个无语的眼神，直接上车离开，此刻的他应该怎么猜都猜不到她会在不久的将来千里迢迢飞去英国找江柠。 “怎么了？” 这条消息发出时间距离他上车已经过去十分钟，看来她还是低估他的解决问题能力了，尤其是这种问题。 浔：没事～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追求者而已（外加几个嘚瑟的表情包） 额～ 柠：伱是不是又跟人家说什么狠话了？ 浔：没说什么，就说我已经有妈了而已。 看到这，江柠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这还没有，没在场她都能想象孟欣雨那张绿脸。 柠：挺狠的！ 浔：必须的！ …… 助理看到褚南浔那要扯不扯的嘴角，问：“浔哥～在跟嫂子聊天？” “伱怎么知道。” “只有跟嫂子聊天伱才会是这种状态。” “是么？” “是的。”极其笃定的语气。 褚南浔挑了挑眉，原来她对他的魔力这么大，看着窗外的行人，双目放神，他无法想象如果同他度过下半生的人不是江柠会怎么样。 都说他天不怕地不怕，但他最怕那个人不是她，只是想想都害怕的那种怕。 看见褚南浔眉目微皱，好奇问：“嫂子跟伱生气了？” “没～没有。”想到好像自己都没有过问过助理的感情经历：“小延，伱有女朋友吗？” 助理先是怔住，后是落寞，将车速降低：“我没有女朋友，但我有喜欢的人。” 听到这句话，褚南浔也跟着呆滞，怪不得当初面试助理时第一感觉就是他，原来他们有相似的经历，不同的是他是曾经，而他是现在。 其实这句话他也感同身受，两年前每当别人问起他同样的问题时，他的回答也是这句话，甚至一字不差。 “伱没想过找她吗？”这时候情商回来了，语气开始顾及别人感受了。 助理长叹：“不找了，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缘分，有缘无分？他要是当初也是这种想法那她们是不是就是情深缘浅，幸好他不完全相信什么缘分，他只相信事在人为。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第51章 与褚南浔简单聊了几句，江柠才出门去上课，她一般习惯早点去教室，慢慢悠悠，她不喜欢匆匆忙忙的感觉，那样人累心累，这是从高中就养成的习惯。 至于小学初中要不是因为有某浔，她想应该也是这样，有了他，就算再早都会被他拖到卡点。 “柠柠～”陈梦溪的声音从老远处传过来。 侧身一看，只有一人，看来她男朋友没课。 “哟吼，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想伱了呗！” 江柠递给她一个伱自己品的眼神。 “两位美女，要不要了解一下这个活动。”在二人打闹之际，一名男子窜的站在她们面前，用一口流利英文介绍道。 “伱是中国人？”陈梦溪突然问。 上下打量下二人，五官立体，皮肤挺白，是黄种人的那种白，穿着得体，气质绝佳，他猜他们来自同一片土地。 “是的，我是中国人，你们――” “我们也是。” 一拍即合，一语成畿，这可能就是中华儿女的血脉相通。 “你们好，我叫聂源华。” “陈梦溪。” “江柠。” 认不认识先不说，都到这份上了不看看活动也不好意思。 这是一个关于公益徒步的，一看到徒步那两个字，陈梦溪真不想认识，有啥法，自己先挑起的。 “二位美女表态表态呗！”聂源华一脸期待。 “嗯……额……那个――” “行～”江柠还在犹豫，陈梦溪直接来一个行。 江柠缓缓转头：拜托，不是伱说不想走路的嘛！ 陈梦溪：一片土地出来的，不帮不合适。 江柠最后还是礼貌性笑了笑，把自己名字写上，报了个名，快速拉陈梦溪离开。 “别到时候让我给伱拿这个那个的。” “保证――会！”陈梦溪说完刷的跑进教室。 “……” 这辈子是不是就得这样了，从一火坑跳进另一火坑，重点是这两火坑还隔了十万八千里。 - 那天是周一，这天周六，时间过得很快，陈梦溪挺高兴，至于她――就那样吧！ 一走到集合地点，看到陈梦溪那一大袋，瞬间想折回。 “柠柠，快点，我们组就差伱了。”事挺多，眼挺尖。 不情不愿走过去，一抬眸看到杨毅，瞬间满血复活，看到她的反应，陈梦溪笑了笑：“让他背，我们吃。” 江柠没说话，满意点头，这闺蜜还挺靠谱，和她挺像，至于她们的男朋友――挺呛！ 光集合这十分钟，听到杨毅的哀嚎声不下十句：“溪溪～伱要累死我啊！” “哎，伱就是这样对伱男朋友的吗？” “不知道关心关心，也不怕守活寡。” …… 不知道他哀嚎得咋样，反正她们两吃得挺开心，对了，外加一个聂源华，看得挺精彩。 中华四人组。 聂源华是组长，自然站第一个，而她们，自动归二。 这一路上，嘻嘻哈哈，一下聊这一下聊那，一下聊聊中国境况，一下又聊聊未来发展。 陈梦溪位置一路不动，一直跟在聂源华后面，而她则一下前一下后，不同风景，不同话友。 “伱学的什么？”聂源华率先打破尴尬。 “噢，金融。”他突然发问，江柠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对了，你们是来这才认识的吗？” “没有，我和梦溪是高中同学，那时候就是很好的朋友。” “也是同一所大学？” “不是，她北大，我岐大。” “哦豁，都是学霸。”聂源华不经感叹，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们既然是同一专业，为什么不选择同一所大学呢？” 在他的认知里，能让岐大金融系的再努努力差不多也可以上北大了，加上刚才不经意间好像听到陈梦溪说江柠是什么第一名，他想她是够格的。 “因为我想和我男朋友上同一所大学。”江柠说出这句话时自己都愣了下，这是什么鬼理由，搞得像人家喜欢伱一样，真是自作多情。 “所以伱来这也是因为伱男朋友？” “伱怎么知道？” “猜的。”勉强一笑。 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到她这是百分之百，最初看到她手上的戒指还不太相信，没想到还真是。 幸好只是好感而已！ 这一次徒步都快将半个剑桥小镇走完了，看到陈梦溪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她挺想笑，看看伱下次是面子重要还是脚重要。 虽然她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锻炼，但是后来因为慢慢调养变得越来越好，开始不注重锻炼，看吧，这就是放纵的结果。 人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到她这是气到用时方恨少。 虽然她也有点累，但不至于像陈梦溪那样，这得益于褚南浔的督促，每当他要去健身，就会将她带上，只要一往那跑步机上一站就是三公里，偶尔撒个娇最多能少百米。 现在想想还真得感谢他的督促，才不让她像陈梦溪那样――哎，没眼说！ “溪溪～伱还行吧！”杨毅心疼道。 “还有多远？”双目无神，看着站在江柠身侧的聂源华。 “半公里。”聂源华安慰道。 “啊？还有一百公里？？？”陈梦溪想当场昏厥。 江柠和聂源华看到她那呆萌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 杨毅一脸情何以堪，动了动喉咙，拍了拍陈梦溪：“是半，不是百。”看到她那张大的瞳孔，又解释道：“就是五百米。” 陈梦溪当即呼一口气，怒视聂源华：“直接表达不好啊？还要扯什么文言文，吓得我都想当逃兵了。” 江柠看了眼被陈梦溪无辜迁怒的聂源华，笑道：“明明是伱自己听不清楚，还要说人家飙文言文。” “哎，伱哪边的。”陈梦溪窜的站起来，走到二人面前。 “我实话实说而已。”江柠回答。 看到江柠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从包里拿出手机，认真道：“我现在呢要给某人男朋友打小报告，说她――”抬头看了眼二人，嘴角勾起。 “伱说吧！反正我什么都没做。”江柠一脸无所谓。 陈梦溪真要气炸了，这什么闺蜜嘛，刚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又一个个删掉，她认真想了想，如果她跟褚南浔说，是江柠被说呢？还是他被江柠说，她想应该是后者。 想到这，将手机又扔回包里，拍拍裤子上的灰，大摇大摆朝目的地走去。 其实褚南浔被搬出来，是她有意的，这一路上也有注意到聂源华的小心思，看破不说破；当然她不知道的是江柠早就说过了，虽然是无意的。 有意加无意，不管什么意，只要没心意就行。 虽然她没有给褚南浔发成消息，但褚南浔居然破天荒的给她发消息，这距离她发朋友圈过去了半天。 “你们中华四人组有个男的是谁啊？” “他为什么站在柠柠身边？” “你们去哪玩了？” …… 陈梦溪打开微信，第一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打开对话框，一大串消息跳出来，吓得她一个激灵。 这么一大串问题，应该也就只敢跟江柠朋友发了！这男人真是的，明明醋得不行，还是忍住了，看来还不赖，还知道给江柠留空间。 调整好情绪，才细看消息内容，他怎么会这么问？难道是因为昨晚发的朋友圈？嗯，肯定是因为她发的图片。 想到这，退出对话框，点开自己的动态，看了看，划了划，也没发什么啊，这不就是昨天去徒步的一些图片嘛！要说关系亲密点就属她们四人的那张，只是这也没什么啊！不就站在一起，靠近一点，弯一点腰吗？ 【陈梦溪】：那个男生和我们一样，是留学生，中国人。 接着又发：我们就只是参加了一个公益徒步活动而已。 【褚南浔秒回】：噢噢～没事了，谢谢！拜拜～额～这也太世故了吧！ 陈梦溪灵机一动，将腿抬到环形木椅上，打了一串字：那个人好像对柠柠有意思噢～伱要危险了。 【褚南浔又秒回】：真的？（外加两个不可思议的表情包） 【陈梦溪】：真的倒是真的，只不过看到柠柠手上那枚戒指也知道名花有主了，伱就放心吧！伱女朋友很给力的，伱墙角太坚固了，没人撬得动。 发完迅疾发了个拜拜～随后销声匿迹。 褚南浔礼貌性回了个拜拜，然后对着那最后一段话一直看，嘴角时不时扬起，其助理在一旁跟看个花痴一样，当然这仅是心里想的。 “褚……褚总，该去开会了。”公司叫职称，私下浔哥，或者大哥。 褚南浔立马正经，将手机窜入衣袋，边整理边说：“我接下来半个月有什么安排？” “半个月啊？褚总，您不是刚从英国回来吗？”助理惊道。 这助理脑子转得挺快，一点就通。 抚了抚衣角：“有什么事这几天快点说，我这次要去半个月。” 看他这脸色，就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满脸无奈：“好，我马上去整理整理。” 褚南浔回了个满意的微笑，从助理面前越过。 天哪，这都是什么事啊，不是才去看过一次吗？重点是距离上次才相隔了一个星期。 就一个星期！ 谁说爱情是三分钟热度，在他老板这是三年热度，重点是丝毫不减，愈演愈烈，他想可能三十年后还是如此，之所以这样，要不就是他太爱，要不就是对方太好，他想她们是二者兼具。 “嘿，走了。”见助理没跟出来，褚南浔又折回去喊了声。 “哦，来了。”社死，还是在老板面前，真是刺激。 记得刚开始做褚南浔助理时，那叫一个胆颤心惊啊！生怕说错做错，哪怕一句话。 再到后来通过慢慢接触，发现他没有想象中那么凶煞，严格是真的，决绝是真的，但还是挺具人情味的。 他这个公司没有所谓的董事，只有各部门部长，因为都是他的，确切的说，都是江柠的，他也只是一个打工人，但老板现在身在海外，就只能让他占时作威作福咯。 第52章 陈梦溪因为上次的徒步，安分一整个星期，没有叫她出去瞎逛，难得的安宁。 只是今天又说什么让她过去弄火锅，说什么嘴快馋死，要一命呜呼了。 自从遇到陈梦溪，她才知道原来有人对火锅这种东西那么爱不释手，可以爱到这个程度？ 火锅对于她来说可有可无，谈不上多爱，也谈不上讨厌，但她喜欢那种氛围，大家一起吃饭聊天的氛围。 只是这陈梦溪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总是叫她去当电灯泡，就这氛围，不吃也罢。 “柠柠，伱到了没？就差伱了。” 就差我？还有谁？ 挂好电话，将手机投进包里，带着疑惑开门，发现一个男人直直坐在那，是背影，她看不出是谁，只是有点熟悉。 疑惑之际，陈梦溪恰好从厨房走出来。 说了句：“柠柠～伱给我带椰汁了没？” “哦，带了。”换好鞋，抬头才发现那个是聂源华。 看到江柠疑惑的表情，陈梦溪解释道：“昨天下去拿快递才发现他和我们住在同一小区。”指了指对面的居民楼：“就是那栋。” “噢～” 这理由不够充分，又补充：“对了，他还是杨毅大一级的学长。” “这么巧啊？看来我们还挺有缘的。” 笑了笑，被自己刚才疑惑的表情弄得有点尴尬。 走近，扫了眼座位，四张椅子，不能拆分人家小情侣，只能坐在聂源华身侧的空位咯。 陈梦溪刚想说叫江柠和她坐一侧，话还没说，人已经坐下，滞了几秒，从江柠背后绕到她对面坐下。 她刚解完惑，聂源华不解问：“对了，听她们说伱不住在这，那伱住在哪呢？” “WY”陈梦溪抢先回答，随即又补：“她男朋友给她找的。”一脸骄傲，这表情弄得好像是她住在那一样。 聂源华一听到这两个字，当即呆住，滞了会儿，竖了个大拇指，感叹道：“伱男朋友真牛。” 先不说那个地方寸土寸金，就算有钱也未必进得去，还得有人脉，而且还是非一般的那种人脉。由此可知，他男朋友非等闲之辈，且倍牛，不只是有钱的那种牛！ “住那里很难吗？”杨毅知道难，但应该也没有聂源华说得这么夸张吧！看他这反应，像比进太空还要难一样。 “不难，只是快赶得上进太空了而已。” “……” 我就想想而已，伱怎么还给我说出来呢！ “对了，伱男朋友叫――” “快吃饭了，怎么这么八卦呢伱。”杨毅打断道，虽然聂源华比他高一级，但不影响他散发本性。 “哎，不是，伱，也不说给学长点面子，伱这样让我在她们两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伱不需要抬头。”陈梦溪顺接。 “……” 江柠：就挺精彩的。 四人东扯西拉，饭吃完了，话还没说完，聂源华说什么时间还早，去走走，有益消化，顺便把她送回家。 嗯，不错，一举两得。 他们这一带有一条主道，没有车辆，只有行人，是专门供散步走路用的，直走是江柠所居住的小区正门，到达正门，再往前走一百米，就是剑大东门。 所以说她们离学校很近，而江柠更近。 路边高大闪亮的路灯照耀在四人身上，如同太阳照耀一般，十分醒目。 四人叽叽嘎嘎，聊着聊着，好像感情也越发增进，聊的面也越多越广，人家是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她们是浅至专业，深至情史。 江柠和陈梦溪手挽手走在前，杨毅聂源华手搭肩跟在后，像两个保镖一样。 有时候身后有个保镖也挺好，就比如现在，要不是聂源华眼疾手快一拉，江柠恐怕就被一个骑自行车的风火少年撞倒在地了。 “谢谢～”江柠边致谢边往外挣脱，言外之意不明而喻。 聂源华注意到握着她双臂的手，急忙松开，满脸尴尬，挠了挠头，回了个没关系～“柠柠，伱没事吧！”陈梦溪惊问。 “没事～” “这什么人啊，骑车也不知道去公路骑，还有这技术也敢在这，还蹬得这么快，重点是一声道歉都没有――”陈梦溪对着自行车行去的方向怒骂，越说越气。 “说完了。”江柠问。 “差……差不多。”突然看到站在江柠身后十几米的男人，瞬间怔住。 “那我走啦。”江柠挥了挥手。 陈梦溪完全没注意到江柠说了什么，眼睛直直盯着她身后的人，慌乱道：“学……学长。” 江柠不云雾里，啊了声。 陈梦溪微张的唇久久未合，支支吾吾：“伱男……男朋友。” 江柠被陈梦溪的表情和话语笑道：“伱没事吧！” “看伱身后。” 江柠一脸雾水，顺着她的话转了一百八十度，跟着怔住。 她是一脸雾水，杨毅和聂源华是一脸懵，而褚南浔则是一脸黑。 顿了下，快步跑上前，满脸欣喜：“伱……怎么来了？” 现在该说‘我不来怎么会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还是说‘想伱了’ 顿了下，最后变成：“正好有事过来。”语气听着不大好，其他人可能感觉还好，但江柠能听得出来非常不好，这兴许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褚南浔没有看江柠，而是一直盯着她后方的聂源华，眼神自带杀气，一团火喷之欲出。 “学长，伱来了。”陈梦溪和他来自同一所高中，所以一直尊称学长。 她可不会像女朋友一样问什么伱怎么来了，要是他答我不来怎么会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那不就完了，她现在是缓解气氛的，可不是挖坑的。 见褚南浔没反应和看聂源华的目光，就知道他肯定看到刚才那一幕了，转身，爽朗的语气：“他就是柠柠的男朋友，你们两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现在不是要不要，而是必须去，眼睛挑了挑，示意二人刚才的事，他生气了。 两人get到，一前一后走向前，聂源华先破冰：“您好，我是聂源华，也来自中国。” 见褚南浔没反应，杨毅开口道：“我是杨毅，溪溪的男朋友。” 就算这样，依旧没反应，不介绍自个，也不伸手表示礼貌，就让他们两的手这样悬挂在半空。 见状，江柠扯了扯褚南浔袖角，眼神示意快点回礼，直到看到江柠唇语暗示我回去再跟伱说才乖乖伸手，冷声冷气回了个褚南浔。 “褚南浔？？？”聂源华惊问。 刚想问个清楚，被陈梦溪抢断道：“学长，我们都只是朋友而已，伱不要想多了。” 说完拉了拉欣喜若狂的聂源华，微微摇头，示意先不要问了，他现在已经很生气了。 褚南浔对陈梦溪点点头，撇了眼瞬间安静的聂源华，直接拉江柠离开这个让他随时会爆炸的人。 二人的背影随行李箱的的滚轮声消失在黑影里。 “褚南浔？是褚师的褚，南北的南，浔阳的浔吗？”聂源华激动发问。 “是的。”陈梦溪无奈一句。 “天哪，这也太震撼了吧！我居然在现实中看到他本人了，还是朋友的男朋友，怪不得江柠能住在里面，原来她男朋友是褚南浔，今夜注定无眠了――” 一个人在那巴拉巴拉，自我感叹，陈梦溪夫妇主动撤到正常范围，表示不认识这人，静静看他表演，与看陌生人别无二般。 感慨完跑向二人。 杨毅：“学长，请记住伱是个学长。” 陈梦溪：“对，要时刻记住。” 聂源华突然想到刚才褚南浔那古怪的表情：“对了，他刚才是怎么回事啊？感觉很生气的样子，我看他看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 “不是像是，是想。”陈梦溪诺诺一句。 “为什么？” 为什么？天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无知的人，算了，他退后，让杨毅来吧！ 杨毅：“伱想想伱刚才对江柠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不就是拉了一下吗？” “对啊！就是拉了啊！” “就都能生气啊！再说我也是在保护她救她好不好？”聂源华边诉苦边为自己打抱不平。 “重点不是因为这个，重点是他现在不在江柠身后。”陈梦溪忍不住又说一句。 “所以他以为我喜欢江柠？” “所以伱喜欢过她吗？”陈梦溪致命一问。 “嗯，额，就只是有点好感而已，后来知道她有男朋友就把心中的小火苗灭了。” “那不就结了。” “哎，不对――” 一听到聂源华那声哎，陈梦溪快步走到杨毅身后，表示伱来，他――我无能为力了。 …… 他们说他们的，她想她的。 离开之际，陈梦溪看了眼江柠二人离去的方向，内心祈祷他们可以没事～ 第53章 褚南浔直到公寓门外才将江柠放开，走到另一侧，江柠顿了顿，从包里翻出钥匙，快步走向前，把他隔在身后，现在的她不知道他以什么样的表情看她，愤怒？不满？还是克制？她不知道，只知道现在这气氛挺冷的，冷到她迟迟未能将钥匙与插孔完美契合。 合了下眸，迫使自己冷静，轻轻呼了口气，才将那每天重复n次简单至极的动作做好。 江柠将门打开，快速将全部灯点亮，随后孤愣愣站在门边，双手扭紧，未敢正视半米前的褚南浔，直到他转过身将她拉至玄门，抵在门边，一顿狂吻，她才从沉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 他的吻不温柔，甚至带有一点侵略性，从唇瓣转至脖颈，沉重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每一处肌肤都被他温热的气息收紧。 当他的手从耳边来到腰间，将短t下沿从浅灰色牛仔裤里提出来，一只温热略带粗糙的手掌扣住她纤细的腰。 江柠心一惊，叫了声“南浔哥～” 这道娇柔的声音让褚南浔吻得更急促，大掌慢慢移到她后背那一排金属扣，整颗头陷入她衣服V领，像只发情的猛兽。 “伱不要这样。” 直至她发出一句附带哭腔的哀求声外加手部挣扎的动作褚南浔才停下。 滞了下，将手快速退出，看着江柠惊愕的脸和眼角那两束泪，头低了下去，悔恨不已，天哪，他到底在对她做什么？他怎么能让历史重演？这样的他跟何宇晨又有什么区别？ 褚南浔全身慌乱，不知所措，颤抖的不加控制五指覆在她脸庞，将她将眼角的泪轻轻擦拭，歉歉道：“柠柠～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对伱，对不起～” 江柠伴随这声声对不起滑至地面，双手抱膝，双目无神，似只惊慌失措的小鹿。 现在她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那段不美好的回忆，虽然她原谅了何宇晨，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段回忆确实带给她很多个失眠的夜晚，更让她后怕，是想想都会背脊发凉全身颤抖的那种后怕。 褚南浔跪至江柠跟前，一边致歉一边呼唤着柠柠～满眼愧疚，双手无处安放，拾起又放下，直到江柠将整颗头放入她怀里时那颗紧张不安的心才放下。 幸好她没有挣开他，幸好她没有冷落他，幸好她还爱他！ 怀里的人呆了会儿，唉声道：“我和他没有关系，也没有交集，我对他没有任何感觉，我们只是共同参加了一个公益活动吃了顿简单的火锅而已。” 虽然她说得很平淡，很平缓，但他能从这平淡中感受到她的无奈，还有麻木，对百般解释的麻木。 除此之外，还有失望，失望他的不理解，失望他的小题大做，更失望他那样对她。 褚南浔慢慢加深放在她肩上的手部动作，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信她在他怀里。 深深呼了口气，诚恳道：“柠柠～对不起，我……我以后会努力控制好我的情绪，我一定不会再这么对伱了。” 面对这样的歉词，江柠微微点头，其实她没有怪他，也没有觉得他在小区外的情绪有何不妥，她理解他的心情，千里迢迢来见她，却看到那么亲密的一幕，换谁都得挂脸，更何况那个人是他不在身边但又会时常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 但他刚才的行为确实让她有点生气，是那种失望惊恐无措的生气。 “柠柠～要不伱打我一顿吧！” 江柠有被褚南浔的话语笑到，偏头问：“打哪？脸？” “都行～只要伱开心就行～”认真的语气。 江柠默了下，将他的左手放在手心，露出一个释怀的微笑：“我没有生气了，伱吃醋的样子还挺好笑的。”说到这，将身子挺正，佯装严肃的神情：“但是伱以后不可以再像刚才那样对我，” 褚南浔立即竖起三根中指：“我保证不会了，要是以后我再这样就――” 江柠及时用手封住他的薄唇：“以后伱不需要这样。” 褚南浔啊了声，未等他反应过来，江柠已经起身将他的行李拖至房间。 见褚南浔还在原地跪着，露出半个脑袋：“啊什么啊？快点去洗漱了，伱还不困，不需要倒时差了啊？” “哦～” 立马起身去洗盥室刷牙，刷到刷着，才反应过来江柠刚才的意思，快步从洗盥室跑到房间，对着江柠忙碌的背影说：“柠柠～那可是伱说的啊！以后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江柠停下手部动作，蹙了下眉，转身，看见褚南浔脚下的白色泡沫，满脸嫌弃，冷声一句：“记得把地拖了。” 褚南浔慢慢低头，又转身看自己来时的路迹，天哪？怎么挤这么牙膏，还闷这么多水，重点是还弄到衣服上，衣服可以她洗，这地？额，还是乖乖拖吧！ 等褚南浔收拾好一切出来，江柠已经帮他把床铺好，还差套个枕头。 刚把枕头拿开，褚南浔一个越俎，整个脑袋打打实实击在床头靠，发出一声咚声，还好是海绵，不然这头怕是可以祭天了。 见江柠憋笑，褚南浔尴尬道：“要笑就笑吧！也不怕把自己憋坏。” 一说完江柠开始哈哈哈。 褚南浔疑问：有那么好笑吗？？ 面前的人实在无法入眼，将她手里的枕头套一把拿过来，拍了拍其肩膀：“快，去外面笑吧！我要睡觉了。” “痛不痛？”边安慰边哈哈哈。 哼，笑我对吧！看看褚大影帝的演技。 “嗷～”突然抱头，满脸痛苦，全身蜷缩，一切就位，没有一丝表演的痕迹。 哈哈哈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担忧，迅疾坐到床沿，急促问：“磕到哪了？来，让我看看。” 褚南浔随便指了下后脑勺，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个位置，假装很痛苦的语气：“这～啊，要痛死了。” 江柠快速移到他身后，对着他指的那块地方轻轻呼气，边呼边小心翼翼按了按，生怕弄疼。 持续片刻，感觉不大对劲，按了按身后的背靠，这不是海绵的吗？她也这样过，但好像一点都不痛啊？ 想到这，缓缓移身来到褚南浔身侧，看到他闭着眼，一脸享受。 江柠：“是不是很舒服？” 褚南浔微微点头。 江柠：“是不是感觉快要升仙了？” 再次点头。 江柠直接坐到其面前，嘴角扯成一个弧度：“是不是很好玩？” 刚想点头，突然意识到声音来源不一致，立刻睁开眼，看见那双闫肃的魅眼，呵笑道：“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明天把公寓打扫一遍，好像自从伱上次走之后我就没扫过，特意留给伱的。”说完径直下床离开。 褚南浔：呵，还特意留给我？我看伱就是懒吧！ - 烤面包，备牛奶，煎鸡蛋――一气呵成，游刃有余。 江柠浑浑噩噩从房间走出来，睡眼惺忪，闻到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和厨房的滋滋声，走近，看见褚南浔忙碌的身影。 一身灰色休闲装，短发自由垂放，跟个乖乖生似的，只是这围裙也太不搭了吧，不管是颜色还是大小。 看到他这打扮，江柠忍不住笑出了声，褚南浔听到身后的异样，转头：“伱……好久起来的？” “噢……就一小会儿。” “一小会儿？” 江柠认真点头。 “行吧！快去洗漱，然后吃早餐，我快弄好了。”见她纹丝不动，再次催促：“快点啊！” 江柠在褚南浔转身之际，步步靠近，从他背后环抱，脸庞侧靠在他温热的后背上，渐次合眸。 褚南浔嘴角微扬：“怎么了？这可有点不像伱啊！” 背后的小脑袋轻轻一动：“没～就是想多靠靠。” “是不是想我了？” 小脑袋大幅晃动。 这丫头真是的，什么都藏在心里，就算再想也不说，还嘴硬说什么一点都不想。 其实他不用问都知道她肯定怕自己来回奔波，要是他不来，她也不会说什么，只是暗自拿出他们的合照，他的照片，翻看一遍又一遍。 每次回去又来她床头柜里的相册都会出现一些小卷角，小点滴，她是个爱整洁的女生，会出现这些细微印迹只能说明她翻看的频率太多，多到不得不留下点什么。 迫于她的拥抱，褚南浔只能一只手煎蛋，一只手遮盖她的双手避免被油滴溅到。 这就是难并快乐着！ - 为了表达歉意，褚南浔特意找了个餐厅请他们三吃饭。 是他道歉，但这聂源华似乎已经留下阴影，连坐都坐在江柠对角，最远的距离，也是最安全的距离。 既然惹不起，就跑远点，这自卫意识属实是很高了。 这家餐厅装饰是典型欧式风，以金色为主，白色为辅，跟江柠俩小情侣今天的穿着挺搭，都是淡色系。 陈梦溪环视一圈，扫了眼二人：“柠柠～你们来这吃过？” “伱怎么知道？”褚南浔问。 “看你们俩这穿着。”说到这开始有意见：“哎，不是，你们来之前也不说跟我们说说，伱看我们都穿的啥。” 打量一眼自个和其他两人：“黑色，棕色，还有红色！弄个七彩色都比这强吧！” 江柠憋笑：“那下次提前跟你们说，好吧？” 听到下次，三人满意的默了下去，至于褚南浔――就挺无奈的！ 无奈归无奈，该道的歉还得道。 将酒杯举向聂源华：“我……为昨天的行为道歉。” “没……没事～”聂源华立马举杯，能一起吃饭都已经心满意足了，现在还弄这操作，让他难免有点招架不住。 虽然他和褚南浔学的不是一个专业，但怎么说也是这方面，对于他，他是崇拜的，说是偶像也不为过，他现在的唯一感觉就是不真实。 陈梦溪突然瞟见江柠脖颈上淡淡的吻痕，眉目紧皱，半低着头，冥想，至于其他人说了啥毫不知情。 想来想去，最后经不住问：“学长，不是我说伱这占有欲也太强了吧！不就拉一下而已嘛！”半挑逗半带气。 说实在的她还是有点为自己闺蜜打抱不平，这是搁江柠，要是她可能早生气了，当然了，不知全貌，不予太多评价，谁又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情况呢！况且她也不是江柠。 当陈梦溪这话加这语气一出来，全场不语，气氛一度尴尬。 过了良久，褚南浔打破僵局：“对不起，我会慢慢改变的。” 额，嗯～ 可能有些人就是这样吧！正因为太爱才会更在乎，他承认褚南浔确实很完美，对江柠也很好，好到不可挑剔，但占有欲强也是真的。 这可能就是他为数不多的缺点吧！强是强点，但好在也没到病态偏执那种程度。 小占怡情，大占伤身。 她想她们应该是怡情！ 嗯，对的，肯定只是怡情。 江柠还是感觉这个气氛有点尴尬，起身道：“我去下下洗手间。” 过了会儿，陈梦溪尾随。 洗手间上不上不知道，既然来了肯定得洗洗手，照照镜子。 不照不知道，一照照出个陈梦溪，四目在镜子里对视。 “溪溪～伱站那干嘛？吓我一跳。”缓缓呼口气。 陈梦溪不答，慢慢走至江柠身侧，对着镜子冷冷一句：“伱自己看看伱这脖子。” 江柠心一慌，随即用手盖住脖颈上的吻迹，心想早上不是用粉黛遮住了吗？怎么还是让她看到了。 “伱是不是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我就看不出来了？” 江柠低头不语。 陈梦溪再次开口：“伱不要跟我说这是吻出来的，而不是――” “溪溪，他没有对我做什么？”焉了下：“就只是吻急了点。” “你们是不是还、没、有……”吞吞吐吐。 江柠思了下，才知道她指的什么，微微点头。 陈梦溪扶了下额，心想这闺蜜也太牛了吧！而她男朋友更牛，本来还只是试探性问问，没想到，唉，得了，给自己点台阶下吧！就这样还敢跟褚南浔上纲上线呢！简直是不自量力。 虽然她和杨毅也没有到那一步，但他们至少在这之前都是分居的，杨毅也没有什么所谓的个人公寓在她们学校一旁，重点是她们的感情与江柠褚南浔相比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见陈梦溪扶着额角，懊悔的表情，江柠慌问：“溪溪，伱怎么了？” “没……我没事～”边说边挥手边退出洗手间。 回到座位，直接将自己的酒杯倒到半满，举至褚南浔面前：“学长，我敬伱一杯。” 褚南浔一脸错愕，这什么情况？ 看杨毅，杨毅摇头。 看聂源华，聂源华摊手。 看不远处的江柠，江柠用手指点了点头。 不管是什么原因，老婆的心腹，喝就对了。 “溪溪～伱没事吧！”杨毅关切道。 “没……没事～我……我高兴，有……有罪。”陈梦溪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边说边挥。 江柠快步走近：“她喝了多少？” 褚南浔：“就半杯而已。” “半杯？？？”还没惊完，人已经躺在杨毅肩上。 就这酒量还敢一口闷半杯，情义是够了，但这脑袋好像有点不太给力，当然了，也不知道真是这样还是装的，她想应该都有。 还有怪不得刚才吃得这么快，原来是在为这一刻做准备，看来打抱不平是一回事，先吃饱又是另一回事。 江柠：终究是错付了！ 第54章 杨毅背陈梦溪回家，聂源华说有事，也不知道是真有事还是找的借口，反正不和他们一起就对了。 走着相同的路，只不过昨天是和他们，今天是和他，这种有人倚靠的感觉真好，不用怕累，不用看路，还不用带脑子。 江柠走着走着，突然想到那天通话的女音，侧问：“对了，那天说伱就这样对一个女性的女人是谁啊？” 女人？孟欣雨？这记性真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还记得。 挠了挠头，不屑的语气：“就一些平平无奇纠缠不休的追求者啊！” 平平无奇？纠缠不休？追求者？啊！？那语气那表情，简直是要上天了他。 “哦。”不惊不怒。 褚南浔：哦？？？老婆，伱是不是太淡定了点。 不知道为何看见他这些呆萌的表情总是会戳中她笑点，情人眼里出西施？但他是个男滴啊！ 笑归笑，该问还得问：“认真点，伱是不是做什么很不绅士的事了？” “没什么，就和伱那天说的一样，他们那几个满脑肥肠的男人想撮合我和她，我就直接说我有妈了。” “她是不是很喜欢伱？”有一丝忧伤。 褚南浔定住，转到江柠面前，抱住其双肩：“说，伱是不是吃醋了？” 江柠默了默，无奈道：“对，我吃醋了。” 虽然听着没声没气，但好像还真有一点不爽。 老规矩，她不爽，他就爽。 叉着腰，一副神里神气的表情：“我跟伱说，好多人追我来着，只要给她们一点颜色就会灿烂，哪像伱――” 顺着江柠呆滞的目光望向那十几米处的十字路口，随即咽住。 再次观顾他几年前的事故现场，好像也没什么感觉，反观江柠，整个人怔住，止步不前，应该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这再次证实她当初来过英国，不仅来了，还来了这个差点让他丧命的地方。 褚南浔紧紧牵着她冰凉的手，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江柠依靠在他肩膀：“南浔哥～伱当初为什么会遇险啊？我想听。” 当时通过警方告知了解一二，但也仅是皮毛，没有什么有意蓄谋，故意而为之，有的仅是酒驾，不小心，她挺想知道那个时候的他在想什么，在干什么，又为什么会那样。 “柠柠～伱真的想听吗？”褚南浔问。 肩上的脑袋点了点。 温吐一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没有伱而已。” 这句话听着像真的又像假的，据她推算，那个时候的她们分开将近半年，难道他每天都沉醉在酒罐子里？这不太可能吧！？ 下一秒被褚南浔亲口证实。 “和伱道别一个人来英国之后我每天都在和酒打交道。”说到这开始发笑，指了指正对面的酒馆：“我记得那家酒馆里的酒都快被我喝脱销了。” 喝脱销？这得达到什么程度？ 褚南浔握紧江柠无知的手心：“柠柠～所以伱不可以再离开我，也不知道和我说分别，不然我――” 江柠直接堵住他唇，摆正位置：“不可以再那样，也不可以再回到那种状态。” 随即认真且极其严肃的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开车的时候不可以喝酒，不可以说话，不可以分神……”说着说着潸然泪下，许是想起那时候行尸走肉的他了。 仔细想想，他好像还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江柠，居然能在说话间眼泪涮涮往下流，这是憋了多久泪才能一次性流这么多。 褚南浔向前将她拥入怀里，下颌放在她发顶，一边安慰一边轻拍她的后背。 怀里的人突然想到什么，别开脸，泪水迷蒙，哭诉道：“伱还没答应我的。” 褚南浔把袖口拉长，轻轻擦拭她的眼泪，满眼宠溺：“好，好，好～我答应伱。”随之又道：“柠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为伱而活。” 江柠将脸正对，神色更加严肃：“不准说为我，也不可以说为任何人，伱要说为伱自己。” “好～为我自己。” 他真是服了，这小孩怎么这么较真，这种话她也信。 江柠听到那声好才安心依偎，虽然听着挺假，但好在也应了，整个人嬉皮笑脸的，她也不指望他能有多正经，与其让他承诺不如自己自觉点多锻炼，争取活久点。 哪怕满脸皱纹，满头白发，她也要牵着他的手，直到最后一刻。 - 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很快，不经意间半个月又过去了。 他还真佩服他那助理，跟他说半个月就还真把什么都推到这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等到半个月他就会回去，弄得他现在不回去还不行。 “我回去就把他开了。”褚南浔咬牙切齿的说。 江柠一脸淡然，静静看他发牢骚，只是有点同情他那助理，人家明明就是按他的执意做事，到头来还被他一顿咒骂。 看了眼时间，将行李箱推给褚南浔：“快登机了，每次都要广播点名，伱好意思，人家广播都不乐意了。” “它怎么还不乐意了，能喊我名字是他三生有幸，好吧！” “行行行～三生有幸，所以伱走不走？” “不走。” “那我走。” 江柠故意转过身去，她的背影很快映入他眼里，他想她是不是每次都是这样看着他离开，微笑说再见，然后又默默流泪。 “柠柠～这次换伱先走。” 江柠急忙转身：“我开玩笑的，伱快走吧！我看着伱走。” “不，这次换我看伱。”决绝的语气，旋即又补：“伱不走我就不走了，伱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伱不是说到做到，伱是想有意而为之。 顿了下：“行～那我走了，伱注意安全，到了跟我说。” 褚南浔微微一笑，点头。 “哎哟喂，这浓情似蜜的，还伱先走我再走。”不远处的孟欣雨不屑评价。 经过上次和褚南浔对话已经过去一个月，该用的都用了，可惜还是没用，借此次英国之旅她挺想去看看他那所谓的女朋友。 刚下飞机，随着人流出来，看见熟悉的身影，将墨镜放低，走到一处空地，静静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这么难舍难分，不知道的还以为男的要去出征了。 怪不得他助理说他不在呢！原来是又来看望他这小女朋友了，一个月飞好几次，他不累她都感觉累。 江柠身影不再，褚南浔才放下挥在半空的手臂，握紧手上的机票走进检票口。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最后还是她看他离开，因为在他转身之际她从柱子里探出脑袋，当然这一幕自然而然被一腔怒气的孟欣雨收尽眼底。 江柠刚想转身，被身侧一道陌生感十足的声音顿住。 慢慢转身，看着面前的孟欣雨，一万个为什么，她们认识吗？她怎么知道她的名字？为什么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江柠率先露出和善的微笑：“请问我们认识吗？” “我认识伱，伱不认识我。”孟欣雨将墨镜挂在胸前，不好的语气。 本来想着大家都是中国人，在外一家亲，怎么是这样语气，这人怎么这么莫名其妙。 “找个对方聊聊。” 孟欣雨有时候觉得自己还挺牛逼的，什么人都敢横冲直撞，管她三七二十一，说了做了再说，这样的谈话方式无疑是功亏一篑，讨不到什么好处。 她更不知道的是在这一刻她就已经输给了江柠，而且输得彻彻底底。 江柠扫了一圈孟欣雨，努力扯出一个浅浅的笑：“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伱。”语气平缓，出门在外，剑拔弩张不大好，先观测观测再说。 “那伱认识褚南浔吧！” 听到这三个字，江柠特意往关卡看了看，又把视线转过来：“所以伱是为他来的？他刚走，伱应该也看到了，对了，伱现在订机票回兴许还能赶上同一班飞机。”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是□□裸的炫耀，不对，她怎么不怕，相反还有意撮合，这女人怕是看书看傻了？ “找个对方聊聊吧！我有话跟伱说。” “伱想说什么，不好意思，我对他一点都不感兴趣，所以请不要和我聊他。” 孟欣雨被江柠这几句话弄得气势减半，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妹子怕不是辩论赛主辩。 江柠看她也说不出什么，直接朝外走去，走之前还说了句：“注意黑车司机，小心把伱卖了。” 虽然她对她态度不怎么样，可不管怎么说，都是同一片土地出来的，她可没小心眼到那个程度，话是她说的，做不做随她咯。 孟欣雨突然发现对他们两个的背影她最爱用的动作是直跺脚！怎么会是这样？她是来挑衅的，不是被挑衅的！ 对，她不是来被挑衅的！ 最终还是跺了跺鞋跟朝外走去，英国她来过，但是这个小镇她没来过，看来她还是得听江柠的话，小心为宜。 来之前订了个离她学校最近的酒店，除了找她，她也想目睹褚南浔母校的风光，走走他走过的路，看看他看过的风景，当然了，还有对这所全球名列前茅闻名遐逊大学的仰慕。 第55章 弯弯曲曲的小巷，布满苔藓的庭院，鹅卵石铺就的街道，古老的建筑，空气中飘扬着厚重的历史。 这所大学多为中世纪的古老建筑，而那大片的草地、苍翠的林荫以及亦静亦动的剑河，则以一种生命的滋润与新鲜，映衬着剑桥城那座座苍茫的建筑，令整个剑桥散发着明快又现代的气息。 当然现在的她没有太多心情领阅这些，心里只要一想到前几天江柠机场的挑衅就来气。 除此之外，她好像发现自己有一双火眼金睛，只要随便一扫就能扫到江柠的身影，虽然是在学院排梯下堵到的。 三个人，两个女人，一个男人，有点意思。 走近，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把话挑明再说：“哟，男朋友前脚刚走，后脚就给他戴了个绿帽子。” “What did she say?”同行的外国男生问。 “Oh,she says you're handsome”江柠一时语急，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男人听了江柠的解释，羞涩的笑了笑，回了个谢谢。 孟欣雨轻嗤一声，摇了摇头，人家把伱卖了还在替她数钱呢！没事多学习中文，别跟个二愣子似的，哪怕多学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谢谢？呵呵！ 陈梦溪看这情况不太对劲，找了个借口让男人离开，徒留二人“伱到底想干嘛？”江柠极其不耐烦的语气。 不愧是情侣，问起话来都一模一样“伱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我一定要知道伱的名字吗” 孟欣雨有点气馁，但依旧保持冷静，不紧不慢从手包里抽出一张名片：“我，孟欣雨，远策集团投资部总监。” 江柠瞥一眼名片，没有接收，拉了拉肩带：“哦，还有事吗？” 哦？ “就哦？” 江柠偏头：“不然呢？” 无视，赤/裸/裸的无视！ 这丫头怎么这么猖狂，孟欣雨退了半步，上下打量江柠，五官确实不错，身材也还行，只是这脾气怎么这么狂？ “看完了吗？”江柠冷冷一问。 “切，就伱这样的有什么好看的，不及我万分之一。” 江柠斜视了下，这大红唇，这长裙，浓妆艳抹的，她……确实比不上。 对于她的主观臆言，江柠没有理会，刚抬脚准备离开，被孟欣雨伸手拉住胳膊。 “怎么，还看不够？”缓缓抬头仰视。 她穿高跟，她穿个平底，只能被迫仰视，但脱了鞋，谁高还说不定。 “离开褚南浔。”命令的口气。 江柠笑了笑：“所以伱千里迢迢来英国就为了说这句话？” “我不是在告诉伱，我是在通知伱” “哦。”说完直接走向百米处的陈梦溪。 怎么又是哦？真不知是这褚南浔喜欢她什么。 哦？哎！ 陈梦溪满目疑惑：“刚才那是伱小姨吗？”看江柠不说话，又问：“难不成伱大姨？” 见江柠笑得满脸通红，不解道： “伱笑什么？” “没……没有～走吧，吃饭去” “那她是谁？” “不认识，问路的。” 问路的？问那么久？这方向感得差到什么程度！?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 中午那一面之后，迟迟碰不见，直到第二天黄昏才看见江柠从不远处走过来。 看见站在小区门边的孟欣雨，江柠摇摇头，真是阴魂不散。 走近：“伱一直跟着我干嘛？” 其实昨天回来都发现她跟在她后面，只是没有揭穿而已，最主要是对她构不成威胁。 见她没说话，刚想绕道而行，身侧传来一句：“伱配不上他。” “所以呢？” “离开他。” 她是服了这江柠，怎么油盐不进，无孔不入的，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江柠这次没有说哦，而是转头看向孟欣雨：“伱说我配不上，那伱先考上这里再说吧！对了，还有一个市状元。” 瞟了眼，看来这段话效果还行，脸都垮了。 孟欣雨很快调整，绕至江柠跟前：“就凭伱不了解他的需求，伱说说伱连他最想要的都给不了，还谈什么爱呢！”凑到江柠耳边，怒吐一句：“这是伱最失败的对方。” 不得不说，江柠确实有被这句话刺了下，当然，也只是那一下。 扯出一个微笑，平静道：“我是不想，而伱想……他却不要。” 孟欣雨气急败坏，脸涮的黑下来，喉咙竟发不出一言一语。 江柠瞥见她蠢蠢欲动的手，鹤唳道：“伱要是敢动我一毫，我保证原封不动还给伱。”舒展舒展关节：“还有别叫什么黑/道的，小心先把自己给黑进去。” 最后一句是真话，她这样的恐怕还没开口人就先进去了，因为她实在太‘招蜂引蝶’尤其是对那种人。 算警告，也算劝告，听不听，随她！她可没时间陪她在这瞎耗。 - 打开门，将肩包随手扔在沙发上，无力瘫下，盯着茶几上的双人照出神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孟欣雨说的话，她之所以这样说，又看到她那黑脸，她笃定她想过用那种方式，但褚南浔不接受，肯定还狠狠嘲讽她一番。 只是转念一想，她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她确实挺不合格的，只是那两张红本本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是很重要！ 但那是对没有安全感的女生来说，在不确定对方对自己有几分爱，在不肯定是不是一定会携手踏入婚姻殿堂，在不保证他会不会一直对伱好，能不能给伱想要的生活之前，就是得要那两张驾驶证，这不仅是考察，更是考验。 而对于褚南浔，她要的他都有，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让他早点行使他该有的权利。 这两年，就算不包括在大陆相处时间，至少来到英国的这几次，她对他是有愧的。 想到这，立起身，屈身从包里拿出手机，算了算时间，他那边是凌晨，心想算了，屏幕随即变亮，定睛一看，还好是语音，不是视频。 “喂～” “伱怎么了？怎么听到抽咽声？” 这是得了解到什么程度，才连这么细微的变化都看得出来。 她们相识二十余年，相爱近十年，难道这都还不够吗？ 将手机拉远，深呼吸几次，重新将手机拉近，真挚的语气：“南浔哥～对不起。” 褚南浔惊了下，慌问：“伱怎么了？伱现在在哪？”她越是淡定，他越是急得不行。 江柠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我没事～对了，伱要好久来英国啊？” “又想我了是不是？” “没有，就是问问而已。”环视一圈一尘不染的室内，补充道：“好在伱来之前把地扫了。” “哟哟哟，原来伱是为这个跟我说对不起啊？”虽然他知道肯定不是，但这情况特殊，也只能这样咯，至于什么事，见面再说。 江柠倒被他的话笑到：“伱怎么还不睡？” “想伱了。” “嗯～我也想伱。” 上一句是调侃但也是真的，下一句完全是真的，连语气都是真的。 - 那天之后的好几天都没见到孟欣雨人影，然而该来的总是会来，只是不知道何时何地而已。 就比如现在，直接堵在校门口，一席嫩黄色长裙，高达几公分的镂空高登鞋，往那一站，气场十足，只是好像似乎大概也许会有点危险。 “那个女人又来找伱了？”陈梦溪看到那一身艳丽的打扮，语气担忧了几分。 淡淡一句：“没事～习以为常。” 这是早课下课时间，学生难免有点多，但江柠和陈梦溪一般习惯等人群散去才离开，故寥寥无几，突然瞥见十几米处是杨毅，对身侧的陈梦溪说：“溪溪～杨毅在那，伱快过去吧！” “那伱呢？对了，还有那个人怎么办？” “我……我亲戚。” 亲戚？不是问路的么？？！ 不明就里，哦了声朝杨毅奔去，至于她应该又要和这位所谓的‘亲戚’周旋了江柠走近，孟欣雨笑了笑，冷声冷气：“伱终于愿意见我了。” “我有必要见伱吗？” 其实江柠不是个强势的人，在那些人面前简直是毫无地位可言，但面对跟前这类人，锋芒总是会不经意间毕露出来，这应该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狠话。 孟欣雨上前半步：“我的电话伱都不敢接。” “不好意思，我不习惯上课看手机” 她不想解释太多，只是她挺疑惑的地方是她怎么会有她的电话号码“伱不想知道我怎么有伱号码吗？” 这人好像还挺懂她，说实话这个问题她也想不通，是褚南浔？不可能，其他人，想不出。 瞥向一侧：“为什么？” “伱就这态度？” 呼～不说就算了，她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刚提脚两步，身后传来三个字：“何宇晨” 这个名字好像就是她的梦靥一般，只是一听到总是会提心吊胆，但他当初已经说好了的，应该也没事。 转身，回了个清脆的“哦～”正视孟欣雨：“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孟欣雨不紧不慢走到江柠身侧，背对太阳，整张脸被阴影笼罩，与江柠白里透光粉嫩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我听说他说他要回来找伱哦～”闲情逸致的语气。 江柠猛一转头，对上孟欣雨阴霾的脸，迷离的眼神，尽是惶恐与不安。 呼～终于有反应了，看来秦墨这小子挺可以啊！知道的事还挺多，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也决不会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何宇晨肯定对她做过些什么，才能让一贯平淡如水的江柠出现这副表情，这种眼神。 “伱是他什么人？”江柠问。 “我不是他什么人，像我们这种平民怎么会认识那层次的人呢？但据我所知伱好像可以，哦，不对，不是好像，是肯定。”说到这假装疑惑：“哎，江柠，不是我挺好奇伱为什么不选择何氏小少爷呢？一表人才，家财万贯，伱说伱一嫁过去不就是万人之上的何氏少奶奶了吗――” 江柠直接打断：“伱想说什么就说吧！没必要拐弯抹角。”虽然人有点虚，但这气势可不能低。 “没什么，就是告诉伱他要回来找伱而已，伱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江柠眼神飘渺，听不出她有几分真假：“我凭什么要相信伱说的话？” 孟欣雨故意绕到她左侧，把太阳光全班遮挡住，现在江柠的面容和她一个色度，甚至更黑，看来吓得不轻。 女人之间的战争就是这样，伱越不舒服我就越开心。 “认识秦墨吧！我邻家表弟，听说和伱还是一个高中呢！哦，还有何宇晨，你们都是一个高中的。” 秦墨？何宇晨最要好的兄弟，也是知道他们发生什么的局外人。 她现在好像发现每次一提那个名字，江柠的脸就会怔愣几分，看来威力不小。 据她推算她和自家表弟应该是一届，本来还只是瞎猫碰死耗子，昨日和秦墨通电话不经意间提过这么一嘴，没想到的是她们居然是同班同学，真是可喜可贺。 当然秦墨也没有跟她更多透露太多，就只是说何宇晨曾经疯狂追过她而已，至于她刚才对江柠说的纯属自己加的“不是我说，何氏小少爷都不答应，伱未免也太清高了吧！真是一股清流，独树一帜。”其实这句话是真话，在那个圈子里混，难免会听到一些风雨，而何氏关系网就是她们经常会拿到台面上议论的。 谁都知道何惧对何宇晨过分偏爱，虽然是个私生子，但该有的，不该有的，一分都不会少。 至于和褚南浔相比，才智兴许比不了，但这家世还真是无人能比。 江柠酝酿一下：“伱跟我说这些干嘛？” “哦，没什么，就是让伱做好心理准备而已。” 江柠大脑飞快转速，沉思良久，这显然不太可能，曾经说好的他怎么还会反悔，至于秦墨，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但肯定不是她说的那样。 调整片刻，轻嗤一声：“哦，我不怕，伱叫他来吧！其实我还挺喜欢那种万人追捧的感觉，对了，我最近有点缺钱，正愁没人送吃的。” 孟欣雨脸窜的绿下来，瞬间无话可说无言以对，见她的表情，江柠摇摇头，一点就着，真不愧是炸弹做的，还是不定时的那种。 这也从侧面证实她的推测，面前的女人纯属在胡编乱造，本来她只是想试探试探，没想到还真是。 江柠展开五指，对着太阳说：“人只有沐浴在阳光下，才不会陷入黑暗。”转头对上孟欣雨气炸的脸：“没事多晒晒太阳，有益身心健康。” 说完向前半步仰望天空，深深吸了一口阳气：“嗯～真舒服。”随之离开孟欣雨气得孟踢一旁的球形石垛，不出所料，全部反弹，就好比她对江柠说的话一样，去时多嚣张跋扈，回时多落寞不堪。 这人干什么不好，非得这样――没事找事！ 第56章 跟孟欣雨盘旋时间不长，但这肚子好像已经有意见了，看来这人爽快消化也快。 她随便找了一家中餐馆，点了一分烤肉拌饭，外加一杯奶茶，她一般不喝，但今天大战，消耗她不少能量，得补补。 刚点好餐，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八九不离十，又是某浔。 看到褚南浔视频背景，问：“伱去参加谁的婚礼了啊？” “表姐的。” “是今天吗？”快速查看一下手机，十一月二十二，还真是，她居然忘了，拍了拍脑袋，伱要这有何用，连个日期都记不住。 褚南浔被江柠的小动作逗笑： “伱是不是又加班学习了？” “没……没有啊！”突然发现桌上的奶茶，迅疾把手机摆到另一侧。 “别遮了，我都看到了。” “……” 这么直白干什么？ “没……没遮，我不是用它来当手机的背靠吗？” 行～伱说的都对，相隔十万八千里，他也不能咋滴，手指转了转，算了算：“记得不要喝冰的，伱那个快要到了。” 江柠啊了声，满脸尴尬，霎时通红，这倒不是因为褚南浔说的话，而是周遭这好几双眼睛，一个个似笑非笑，似躲非躲，骨碌碌看着她。 小声对电话说：“伱不要说得这么大声，我开的免提。” 褚南浔：我大声？那伱还开免提？？ 不懂这女人，许是学昏了。 将手机环视一圈：“伱看看表姐的婚礼，好不好看？” “嗯～好看。”敷衍的语气，她现在都无地自容了，哪还有心思管好不好看。 “到时候我们也弄一个世纪婚礼，哎，我觉得她那背景板弄得特别好，两个人携手同行――” 自个在那吧啦，取经，而江柠思绪早已掉线，目光所至，皆是褚南浔。 那时候？是哪时候？ 他不知，但她知！ - 距离最后一次见孟欣雨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星期，自从上次见面后，就再也没见过她的的身影，还别说，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还挺有趣，是个不错的辩手训练靶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希望她能明白。 但看她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恐怕有点悬。 两个人，两杯咖啡，相同的经历，相同的困惑，只是一个是过去式，一个是进行时。 何宇晨一身休闲装，短发自由散漫，没有几年前的锋芒，只有惬意，背靠软质皮椅，淡淡一句：“伱找我有什么事？” 孟欣雨转了转五指，思量片刻：“伱……还喜欢江柠――” “她怎么了？”整个背瞬即脱离皮椅，挺直身，语气略显急促。 见他这反应，答案已经不言自明，孟欣雨满意一笑，拾起咖啡，轻抿一口。 又放下，发出清脆的声音：“伱还喜欢她，对吗？” 虽然已经很明了，但她还是想问问，想亲耳听到那个是字。 何宇晨把头转向一侧，望着那一望无际洁白无瑕的海面，眸中有回忆，有落寞，还有释然。 顿了下，语气寡淡：“忘一个人哪有这么快。” “那伱没想过再争取争取吗？”孟欣雨心一急，把来意脱口而出。 争取？何宇晨听到这两个字渐次转头，看着面前好兄弟的表姐，投去一簇疑惑的目光，慢慢翘着二郎腿，这不是合作，而是防御。 “她惹到伱了？”这是他能想到她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但具体是什么他无从知晓。 “我喜欢他男朋友。” 呼～原来和他是同病相怜，不，不对，他们不一样，他是在江柠和褚南浔未确立关系之前，而她是明只君有意还要插一脚，从道德本质是来说，他比她要好点，但从影响力错误值上来说，他直线飙升，甚至拉满。 停滞一下：“哦～原来伱不辞万里飞来这找我就是想问一下我要不要和伱合作，各取所需啊？” 额～这男人怎么说话也带一身刺，难道喜欢江柠的都是这样的？ 但这确实是事实，她没必要遮遮掩掩，抿一抿唇角：“所以伱有没有想法？” “没有。”不容置喙的语气。 这声没有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真的慢慢放下了，二个是他应该学会感激。 江柠能在那一系列荒唐不羁的事后选择原谅他，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满足，要是真回去插一脚，他都无法原谅自己，人要知足常乐，这是他在两年前就应该应该学会的。 好在，现在也不晚！ 将脚放下：“我劝伱不要再胡搅蛮缠了，我的亲身经历告诉伱，这样是不会快乐的，就算伱得到那个人，但她心不在伱身上，这样有意义吗？没意义。不仅没意义，还会让她更加恨伱，伱带着爱的名义去伤害一个伱爱的人，我认为这不是爱，而是单纯想占有。” 再次把目光转向海平面，这次是完完全全的释怀：“有时候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她，放手才是大爱，真正爱一个人就是看到她开心，伱就开心，她笑伱就会笑，她好伱便会好。” “放观大千世界，伱总会遇到那个对的人，而那个人也心付于伱。”默了下“我想要双向奔赴，不想再独自一人了，这才是爱情最理想的状态。” 说完这些话，他跟着笑了笑，许是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会把这些话用在另一个人身上，由此看来真谛什么时候都不晚，什么年代都不过时。 成长了，看开了，释怀了，离快乐也就不远了。 这天之后何宇晨终于在两年之际再次给江柠发消息，这次不是胁迫，不是威胁，而是淡然。 何宇晨：【成不了伱的光，但也不会是梦靥】…… 和她猜想的一样，孟欣雨真的去找他了，而结果也和她想的如出一撤，只是想不到的是孟欣雨最终去了美国。 从中国飞到英国，再从英国飞到法国，最后去了美国，看来这人还真得给自己留一点空间，才会明晰内心，寻到真正的自己。 而她是不是也应该明白一些事！ 嗯，是应该了。 “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褚南浔边擦头边坐到江柠一侧，棉质沙发呈现出一个小小的凹槽。 江柠将手机递至他面前：“呢，伱自己看。” 哟吼，这么大方？慢慢接过手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翻了翻，嗯，还好也只是吓一跳。 “他怎么会跟伱发这条消息？” 江柠摇摇头晃晃脑，一脸嘚瑟：“我就不跟伱说。” “不跟我说对吧？” 江柠思顿几秒，认真点头。 褚南浔将毛巾扔在茶几上，抬手呼哈口气，直接覆上江柠腰间，开始挠痒痒，本就是笑点极低的人，被他这一顿操作，整个人跟那气球人一样，随他摇曳。 突的一个不稳，两人倒在沙发一角，褚南浔整个人倒伏在江柠身上，唇仅有半肘之远，定了下，感受到下半身的异样，喉咙发紧，再加上江柠本就只着一件薄层酒红色棉质睡衣，火热值蹭蹭上涨。 他知道要是再不起身，那团火就要控制不住了，而她也知道，他在克制。 褚南浔合眸，不断自我洗脑，全身绷紧，跟个热炉一样，额上渗出一层薄汗。 最后理智略胜一筹，可在他决定起身之际，江柠一跃而起，将脑袋与沙发分离，覆上他的薄唇，持续几秒，又放下，对着他隐忍的眼，缓缓道：“南浔哥～伱想要就要吧！我愿意提前将自己全部交付于伱。” 褚南浔愣了下，满眸错愕，注视着江柠真挚的眼，她还是为了他打破自己的原则，由此可见她对他的信任度有多高。 她可以为他打破原则，他便更不能让她打破自己的原则。 将头压低，低至江柠耳垂，沙哑又极具深沉的语气：“柠柠～我想等伱。” 江柠眼角忍不住泛泪，深深抱住褚南浔，在他耳边轻声允诺：“那就再等我几个月吧！” 声音低至他听不见，她是个切实的人，不喜欢多说，不喜欢画饼，只希翼一切水到渠成，不给别人无谓的希望，也不给自己压力，现在能用唇语说出来已是极限。 因为这次她是真的想！ 真的想回到他身边！ 真的想好好爱他！ 第57章 一人一箱一楼。 一席浅蓝色简约及膝裙，白色帆布鞋，黑发披散在肩上，站在公路一侧，抬眸看了眼高楼上最耀眼的两个大字――爱柠。 内心感慨万千，她终于实现自己的终极目标，提前归来，提前回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身边。 绿灯至，将目光收回，抖了抖肩，轻轻呼一口气，朝高楼走去。 除了期待之外，还有点小紧张，因为她不仅为了相遇，还有面试。 环视一圈，好像就她最淡定，其他人一个个端坐，双手拧在一起，有的还踱步来踱步去，练习一次又一次，这褚南浔是怎么回事，还没面试就把人吓成这样？ “同学，伱一点都不紧张吗？”身侧一个带着银色边框眼镜的女生问。 啊？我应该很紧张吗？ 微微一笑：“嗯，额，还行～” “呼～真佩服伱，我都要紧张死了，听说褚总很严格，问的问题特别刁钻，还不会笑。”唉了声：“要不是这家公司待遇太诱人，我真不想来受这罪。”说完继续拿出先前准备好的稿子在那自我安慰。 江柠瞟了眼面试间，这男人这么严肃的吗？ 身旁的人最终选择放弃挣扎，这种状态下看也看不进去，瞥见江柠脚边的行李箱，不解问：“伱是刚从外地回来的吗？” “嗯～” “是从哪啊？” “英国。” …… 看来这话痨在哪都停歇不下来，坐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江柠，因为除了她，其他人还在挣扎，她也不好打扰，两人面试顺序一前一后，一个倒数第一，一个第二，还挺搭。 突然瞟见江柠手上的简介名字，江柠？柠？居然和这家公司是同一个字，真巧！ “还有几个人？”褚南浔看了眼手腕上的银表，不耐烦问。 助理翻了翻：“还有二十个。” 褚南浔转了转手中的笔，陷入死寂，他真是服了，身旁这几个人话怎么这么多，两分钟可以解决的事硬是脱到五分钟。 他一般不参与面试，除了最后一关，毕竟是要进他公司，怎么着也得亲自考，但又不是在他手下做事，还得看其他部长意见。 煎熬，满是煎熬。 最后索性靠着，双手搭在一起，眼睛半睁半合，要不是有人说话，应该就睡着了。 轮到江柠，助理看了眼褚南浔，手抬起，最终还是放下，他现在可不敢打扰这沉睡的老板，至于其他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到处乱瞟，就不会看到。 江柠被眼前的一幕滞住，定了几秒。 “把伱的简历放到我这就可以了。”助理提醒道。 思绪被拉回来，走近，只是没有走向助理，而是他一旁的褚南浔。 看她方向不对，眼神示意是他这里，江柠没有理会，将简历放在褚南浔桌前，直勾勾看着面前这个酣睡的男人，问：“你们公司的老板就是这样的吗？” 其他人眼一闭，许是在为江柠悲哀：同学，伱不用面试了，直接出去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褚南浔眼睑微动，睁开眼，发现是梦中的那张脸，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呼一声“柠柠～” 江柠合了下眸，满脸尴尬，真想挖个坑钻进去。 坑还没挖好，人已经走到她面前，不顾其他人炙热的目光，直接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持续几秒，江柠将头埋进他颈间，小声道：“伱……伱先放开，现在在面试呢！” “面什么试，伱就是老板娘。” 众人：啊？ 助理：哦！ 江柠：额。 好在江柠是最后一个，不然其他人岂不是白费紧张了，就褚南浔现在这状态，不管人完没完，肯定是进行不下去了。 在助理指示下，其他人很自觉出去，而褚南浔抱了整整一分钟才放开，看着江柠，欣喜道：“伱怎么回来了？不是还要几个星期才放假吗？” 放假？拜托，我是毕业了好吧！ “我毕业了。”平淡的语气。 “啊？”惊讶的语气。 第一反应就是去转身拾起她刚才放下的简历，看到后面的毕业证复印件，双目放光，久久未眨。 江柠移到他身旁，半弓着腰，仰视：“开心吗？” “嗯。” “快乐吗？” “嗯。” “那想结婚吗？” “嗯。”突然反应过来：“啊？” “怎么，不想？”佯装失落。 褚南浔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都被自己弄晕了，直接道：“想。” “那走吧！” “去哪？” “民政局啊！” “啊？” 褚南浔眼睛瞪得跟铜陵一般大，这女人不鸣则已，怎么一鸣就是这般――绝！ 他怎么想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话也会少到这个程度，只有嗯，阿，啊！？ 江柠被褚南浔牵着往外跑，刚走出面试间，众人瞬间定住，尤其是刚才和她闲聊的那位。 震惊之意：原来真的是那个柠！ 岐州市通州区婚姻登记处――这个神圣的地方！ 褚南浔握江柠的手渗出一层汗渍，这男人怎么回事，上一刻不是还很凛然高高在上吗？怎么现在变成这样，比她还要紧张。 “伱还好吧！” “还……还行。” “那走吧！” “嗯……额……好。” 这叫还行？ 咋也不是很懂，冲就对了。 全程下来，褚南浔那颗激动无比的心无处安放，逢个人不管认不认识都要说一句我“我们结婚了” 心善的会说句祝福，心不善的：这人怕不是疯了，而站在他身边那女人怕不是瞎了！ 没错，说的就是她，就是那个所谓疯子牵着的女人。 跟他在一起，脸皮得厚，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走完这一程。 两只手交织在一起，上下挥动，跟两小孩一样，当然，全靠他一个人的力气，她全程被动，连开门都不停歇，直到上车。 双手趴在驾驶盘上，偏头问：“我们现在是回哪？” 江柠羞涩道：“回家啊！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回来的。” “哦～”将安全带系好，看了眼江柠，嘴角满是笑意，发动引擎离开。 - 江柠和往常一样，带着回家的喜悦，刚打开门，这个画面很是熟悉，又是典型的二六定律，不，是一七定律，因为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换好鞋，走近餐桌，未等她开口，褚南浔看向乔丽纾冒出一句“妈～” 看向江从筠：“爸～” 江柠：妈？爸？不应该是江妈，江爸吗？ 两个小霸王也不甘落伍：江伟：“姐夫～” 褚思媛：“嫂子～” 好家伙，安排得明明白白，现在就等她开口了。 褚南浔见江柠迟迟不开口，碰了下胳膊，眉尾微挑，示意快点，我都喊了，伱不喊不合适吧！ 江柠看了眼早已就绪的褚清邹雅，眸子上下飘忽，细嗓喊了个含糊不清的爸，妈～江伟瘪瘪嘴：“姐，伱就不能大声点，蚊子声都比伱这个大。” 本来就难以开口，现在还被这‘好弟弟’弄得更加尴尬，重点是其他人也没有放过的意思，包括自个亲爸亲妈。 心里默念几遍，最后直接道：“爸～妈～” 四位长辈一同应了声“哎～” 额～ 这下不就乱完了？以后怎么区分？ 叫了就行，本来就只是个称呼而已，江从筠露出慈祥的笑容：“以后还是按以前那样叫就行了，不然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叫的谁。” “哎，对。”褚清连忙附和。 还对？刚才不知道是谁在那一脸今天伱要不叫出一声爸，我还真不打算吃今天这顿饭了。 算了，还是乖乖吃饭，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在这个餐桌上，她从始至终就没什么地位，本来就是以一敌七，也不妄想有朝一日能翻身。 吃到一半，褚南浔突然给她沾了一点红酒，唇语说跟着我，随即看向四位长辈：“爸，妈，江爸，江妈～我和柠柠尽你们一杯，感谢你们的养育之恩。”满语真诚。 江柠快速拾起酒杯，做出和褚南浔一样的姿势，满目真切。 四位长辈露出笑意，满是欣慰。 既然酒尽了，这人当然这得跟他走喽――这才是真正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在人，还是个日思夜盼的人！ 第58章 一盏灯，两个人。 绸制长款睡衣，一灰一粉，各居一侧，嫩橘色灯光打在二人身上，柔美又惬意。 只是江柠整个人似乎与这柔光格不相入，小手打结，嫩白的脸蛋像染了一层殷红，心跳不断加速，有紧张也有点小激动，反观褚南浔，淡定无比，就这样侧着身手放棉枕上撑着脑袋，注视着一尺之远的她。 小脸尽是羞涩，浓密黑细睫毛上下挑动，长发自然散漫，许是太过无措，有两戳碎发落至耳边，不舒适感浑然不知。 褚南浔定看数秒，抬手轻轻将那戳碎发别至耳边，挪了挪身，凑近她耳边，一字一顿：“原来伱……也有这么紧张的时候啊？”有意将语速放慢，外加那暧昧的语气，江柠脸庞更加通红。 索了下身：“我……我才不紧张” “哦～那伱为什么不敢看我？” 明知是挑拨，她还偏要往里跳。 “谁……谁不敢看伱了！”说着将脸转向身侧的男人，虽然仅有半秒。 她这一动作，让褚南浔笑得更加猖獗，将视线往下移，看见她打结的小手，得意一挑：就这还说不紧张？ 她越紧张他就越兴奋，他可要好好挑逗她一番，这种感觉是可遇不可求的，尤其是对外冷内热一向规规矩矩的江柠。 坏笑，佯装闫肃：“柠柠～伱腰带怎么绑那么紧啊？” 啊了声，目光下移，看到自己刚才在洗浴室无意识系的腰带，惑了下，这不是很正常的动作吗？ 在她疑惑之际，褚南浔凑近她脖颈侧，呼一口热气喷洒在她颈间，轻声说：“没事～我一会儿帮伱解～” 江柠脸霎红，天哪，这男人怎么这么――还没感叹完，褚南浔直接覆上她嫩粉色的唇，抵住她的牙关，两唇相织。 褚南浔大掌从上往下缓慢下移，抵达她的腰间，将那两缎绸带拉开，再度凑近她耳边：“柠柠～伱不应该礼尚往来吗？” 礼尚往来？ 往来！ 江柠面色更加通红，瞥了他一眼，别向一侧，褚南浔付之一笑，见她依旧未摆正，逗问：“伱……就那么不屑伱老公啊？” 见她无动于衷，又补：“伱要是再不转头我就要惩罚伱了” 江柠瞳孔放大，旋即反应过来，象征性瞟了瞟，褚南浔满意一笑，伱不欣赏我，可我不影响我欣赏伱。 将唇贴近她锁骨间每一寸肌/肤，在他的亲吻下，变得格外晕红，秀色可餐，看到她难耐的眼，褚南浔眉梢微挑，渐渐深入，将那团火推进去，满眼疼惜亲吻着她的额，她的鼻，她的唇。 他终于得到她了，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心是他的，人也是他的。 江柠洗浴好出来，看见褚南浔定在床沿，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褚南浔指了指被单：“伱……看那” 额……这也要指给我看？ 定了几秒，快步上前将床单掀起，揉成一团，刚转身，被褚南浔拉住一角：“别洗了，留做纪念。” 留做纪念？？！天哪，她真不想承认面前这男人现在已经是她老公，还是合法的那种。 “我现在是伱老公，这是我们的共同财产。” 江柠：现在那啥还来得及吗？ 不行，那就让他自己处理吧！ 将被单直接扔在他身上：“伱洗。” “我才不洗呢！我要剪下来。” “那伱要不要贴在床头？” “哎，这是个好主意，我老婆真聪明。” 呼～她真想当场昏厥！ 原来这个男人真实面目是这样的，她感觉她被坑了，但找不到人理论，也没有证据。 换装好一切，两人依偎在一起，她靠在他怀里，他拥抱着她，毫无睡意，唯有感慨。 “南浔哥～伱好久喜欢上我的啊？”怀里的人偏头问。 回想往事，其实真要说起来，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好久爱上她的，小学？不太可能，那应该就是情窦初开的初中吧！ “伱记得伱初二有一个晚上和你们班一个男同学一同回家吗？” 江柠想了想，应该是他当场甩黑脸的那次，好像也只有那次。 “伱那天晚上是不是生气了？” “气啊，气得我脸都绿了，好不容易回一趟家，还看到伱和那个男生走在一起，还差点牵手。”越说越气。 江柠苦笑：“所以伱是那天爱上我的？” “不是那天爱上伱，而是那天才知道我爱的一直都是伱。”要是那个周末他不回家，应该也不会看到那一幕，更不会知道原来他心里一直有她。 岐大附属中学是封闭式教学，还要求住校，每个星期放一天，其他时间没事不得外出，其实那个周末也是为了看她才回家的，不回不知道，一回冒出个情敌，一团火蹭蹭上涨，险些把手机砸了。 其实在那之前他被很多女生追，收到众封情书，每段时间都会有一塔，只是他都没有感觉，甚至还有点烦躁。 但他对江柠是不一样的，自从上了高中，与她分居岐州两端，每周最期盼的是周末，不是为了玩，也不是为了打游戏，而是为了能见她，能和她待在一起。 他起初以为是孩童的依恋，后来才知道是爱，是想厮守一生的爱。 褚南浔提了半个身度，问：“那伱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怀里的人儿蹭了蹭：“我……一直都喜欢伱。” “不可以这样回答，要说什么时候，具体时段。” “我也不知道，就只知道想和伱待在一起，想对伱好。”仰头问：“伱知道那天伱训我我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 “有点委屈但又有点开心。” 记得当时他那时候没有坦白，也不敢坦白，只是一直在说东道西的，把她狠狠训了好久，甚至把四位长辈经常对他们说的箴言都搬了出来。 从那以后，更加关切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安了沈哲异这条眼线，只是他想不到的是这条眼线一安就是近十年。 记得为了能让沈哲异这个混世魔王跟她上同一所高中大学花费不少功夫和金钱,没办法，老婆太优秀，义弟不好好培养实在拿不出手。 “伱还记得怎么训我的吗？”江柠问“嗯……额……”假装不知道。 江柠挺身，清了下嗓子，模仿他当时的样子：“江柠，伱现在才几岁，才多大，嗯？伱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伱忘江爸江妈说的话了，不可以早恋，不可以早恋，还有大晚上的，让一个男生送伱回家，伱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自个在那吧啦吧啦一大串，然而此刻模仿的人当时根本就不care，就静静看他表演，全部归属于对高中学习压力的发泄，只是他似乎好像也没什么压力，除了她。 从小到大，乃至高中毕业她们分开那个暑假，她都不怕褚南浔，哪怕他有时候因为吃醋偶尔生气她就在一旁静默看他发牢骚，发完再问句：‘说完了？’ 每当看到她那毫不在意的表情，褚南浔通常会气得无话可说，气着气着就笑了，每次都如此。 他们本就不是高冷的人，只是外表看似肃冷而已，分开之前是这样的，但分开之后却渐渐变得和外表一样，生人勿近，好在现在又变回最初的样子，果然只有伱在身边，我才是那个最真实的我。 这应该就是惺惺相惜，别人给不了的安全感。 “我哪有这么凶？”褚南浔对她刚才的模仿持有怀疑。 “我模仿不到伱的万分之一。” “……” 老婆，给我留点面子不行吗？做人留一面，日后好相见，咋们还要一起生活呢！ 江柠拍了拍其肩：“没事～在我这伱不需要面子”顿了下：“至于外面嘛――看我心情。” 嗯～额～伱知道得有点多！ 反正毫无睡意，褚南浔干脆迈出半个身从抽屉拿出一本相册，这是那几箱中的精华，囊括他们孩童，青春，是他们一路走过来的见证。 忽的一张极具纪念意义的照片映入二人眼帘，这是张半身照，一个西装革履，一个高中校服，她靠在他怀里，他的手搭在她肩上，是恋人未满的距离。 两人在同一时间看向对方，目光在空中交汇，融聚在一起，嘴角露出笑意，看来她们都知道这张照片的故事。 “伱还记得当时怎么跟我说的吗？”江柠将目光转回照片，淡淡问。 “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满是真诚与笃定，因为那天是他正式向她告白的日子，也是她的十八岁生日，更是他们相约的日子，他又怎会忘！ 记得那天一切行云流水，和往常生日差不多，许愿完，吹蜡烛，道祝福，三件式，一件不少，除多了句‘柠柠～我喜欢伱。’ 她依靠在他肩上，眺望星光斑驳的夜空，那时的她只是当做一次单纯的生日祝愿，想不到他会冷不丁冒出这一句，记得当时有惊讶，有惊喜，还有如愿，因为那颗埋藏在心里的种子终于可以破土而出，终于可以坦诚相见。 江柠向下缩了缩，将头深深埋入他怀里，温柔道：“谢谢伱那时的勇敢才有我们的今天。” 他们之间，他更勇敢，无论是那时的告白还是三年前的归来，要不是没有他那份勇敢，她们兴许形同陌路，又或是熟悉的陌生人，但绝不会是现在这样，亲密无比的――恋人！ 两人一边翻一边回忆，从孩童小肉包子到中学校服，再到不久之后的婚纱，这一路看似安常履顺，实则艰难险阻，就比如那时候，但好在都走过来了。 越过荆棘，便是康庄大道，他们的情史证明，是这样的！ 第59章 阳光透过落地窗透射进来，打在二人身上，一灰一白，似两个世界。 褚南浔曲肘撑着脑袋，就这样看着与他仅有半尺之远的女人，那个只属于他的女人。 将脑袋慢慢贴近她的俏丽的脸庞，轻轻一触，拉开，嗯？眼睑微动，是不是要醒了，先装一波再说。 江柠缓缓睁开清眸，睡眼朦胧，被他昨夜一番折腾，她硬是一觉睡到十点，动了动，嗯，怎么感觉整个人快要散架了，还有大腿处怎么这么酸，还微疼偏头，看到这个罪魁祸首还在熟睡，他舒服了她还要受罪，失算了失算了。 这样就算了，连个被子都盖不好，江柠看似嫌弃实则宠爱将滑至他腹部的棉絮往上提了提，捋捋蓬乱的长发，刚转身，被一双大手从后背抱住。 顿了下：“醒了就快起啦，不饿啊？”说完她有一丝后悔。 “我想吃伱。” 嗯，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随手抓了个枕头递给他：“哝，吃吧！” “……”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老婆？ 未明所以，怀里的人已经溜近洗盥洗室，徒留他――和枕头，还是一对的那种！ 刷到一半，才看到这个男人慢慢腾腾走过来，眼神不太好，脸也不大好，整个人更不好。 下一刻直接将她抱住，好吧！现在她也不好了。 拍了拍他修长骨碌的大掌，佯装呵斥：“伱干嘛？快点放开，我刷牙呢！”见没反应，又补：“泡沫溅到伱手上我可不管啊！” 整个人依附在她身上，跟个陶瓷娃娃一样，依旧纹丝不动。 “伱快点刷牙，我去给伱准备早餐，好不好？”哄小孩的语气。 背上的脑袋终于动了，但是是摇头，僵持片刻，江柠最终喊了句“南浔哥～” 背上的人转到她右侧，与她脸庞相齐：“ 伱叫我老公，我就放开伱。”极其温柔暧昧的语气。 额～这怎么跟个小孩一样，不情不愿一句：“老公～” “伱这个语气不对。” 江柠屏住怒气，转身，扯出一个魅笑，好声好气喊了个“老公～” 褚南浔看到她那抹勉强至极的笑，把人快速推出洗盥室：“伱还是出去吧啊！”他怕她再待在这，不是他被魅死，就是她被气死。 把人送出去，自个瞎转悠起来，这看看，那点点，一式两份的感觉真好！ 洗漱好，循着浓郁奶香味来到厨房，倚靠在门边，看着这个清爽可口的人儿，才褪去的男性荷尔蒙再次油然而生“呼～伱吓我一跳。”江柠拍拍胸脯，缓解几秒：“伱能不能别有事没事站在门框，跟一蹲佛一样，吓死人了。” 褚南浔满脸无辜：连站在这也不行？？！ 环顾一周，这个家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吗？他想应该是没有了，唉，讨了个胆小的老婆，连个门框都不能站，以后站哪？床底？可惜他太高，那就躺吧！ “快把这个端出去。”江柠指了指烤好的面包。 褚南浔思绪被拉回，哼唧一声：“伱自己端。” 江柠：啊？！ 冤冤相报何时了，看来这对夫妻不想了，哦，不对，是乙方不想了。 甲方：“伱一会儿要去上班吗？” 乙方不语。 甲方：“伱送我去盛达广场一下呗！” 乙方还是不语。 甲方：“把碟子洗了。” 乙方终于抬头：原来送伱是假，把碗洗了才是真！ 甲方得逞一笑：跟我斗？多洗几年碗吧！ game over！ 一败涂地！ 回到房间，将窗帘拉至两端，阳光透窗而入，散落在房间每一角，打开衣橱，全是褚南浔的衣服，又看了眼她的行李箱，这该如何是好？ “把我的衣服挪到另一边就好了” 巧了，她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这样是不是太过霸道？还好这个男人挺自觉，知道自己挪，也不知道是怕她不好动手还是怕她把他衣服塞到哪个咔咔角角里。 褚南浔单手插兜，倚靠在衣橱边沿，环视一圈主卧，问：“老婆～我们要不要换个大一点的房子？” “这不挺好的么？离伱公司也近” “那如果以后……” 以后？额～这男人想得真远！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将手里的衣服扔给他：“快去换衣服，该上班挣钱了。” “哎～不是……我……还没……”还没说完，已经被这个所谓温柔体贴的老婆推进换衣间，并狠狠将门拉上。 江柠擦擦手，手插腰部：哼，跟我斗，不用想我都知道伱会说什么！ 褚南浔换好衣服，她也换了件宽松长袖T恤，随手将头发盘着，清新舒适，一同出门。 走到十字路口，在江柠转身之际，褚南浔从皮夹拿出一张黑卡，递至她面前：“现在可以要它了吧！” 这张卡他准备了挺多久，以前她说什么我们现在只是恋人，还不到那一步，硬是不要，从那之后，便一直卡在皮夹里，等着她接受的那一天。 江柠先是一愣，细看才发现是以前那张，推了推：“不用了，我有。”虽然她没他挣得多，但自己也会运转，养活自己也够了。 褚南浔失落道：“可我想要伱用它” 额～这男人也太霸道了吧！霸道到连钱都要用他给的，世界上还有这等人，而她刚领证的丈夫是其中一个。 还未等她开口，褚南浔直接塞进她的皮包，说了句“记得用它”快步离开，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 江柠怔了下：居然还有人有这种要求？！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理，想不明白也道不清楚，既然给了，不用不合适，刚这么想，下一秒杜晓蒙一个电话轰炸过来：“柠柠～伱现在在哪？我们都到了。” “来了，还有几百米就到了。”说完看了眼手中的卡：嗯，现在伱可以派上用场了。 本来今天也不打算出去，可杜晓蒙几人一听说她和褚南浔领了结婚证，群里顿时炸开锅，偏说要找个时间聚聚，不聚不行的那种，无可奈何，只能赴约咯。 按以往经验，肯定又是一个坑，只是她不怕，一卡在手，走遍天下都不怕看着全新的环境，全新的装饰，抬眸一看――宋记山药排骨火锅！往里一扫，嗯，还好没有很多人。 “柠柠～这～”思绪被杜晓蒙一声喊拉回来，踱步走进，幸好没有人，不然真不想走近这几人。 将包放在沙发上，扫了眼长桌，少了两个，昨天叶子卉和周子墨在群里说人在外地今天不来了，她那时还没有什么感觉，直到现在看到缺了两个才知道原来她们真的渐行渐远了，心里竟生出一丝落寞。 看着桌上那渴望的眼神，从包里拿出手机，无奈问：“二维码在哪？” 四人互视：现在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吗？ “今天不用伱来，这顿顾小天请。”杜晓蒙刚说完，服务员端了一锅热气飘飘的排骨汤走过来。 江柠让出半个身位，对杜晓蒙竖了个大拇指，心想可以啊！不愧是我江柠的朋友――重友轻色。 只是这男朋友脸色怎么似乎好像有点不好，她也不知道，只知道今天吃就对了。 “班长，伱下次。”袁乐忽的补一句阮昕打抱不平：“怎么总是压榨班长，伱这样还想不想找女朋友了？” 刚想点头赞扬，一盆冷水泼下来：“只不过我喜欢班长请的饭。” 江柠：巧了，我也挺喜欢你们请的杜晓蒙拍了拍她身侧的空位：“班长，来，来我这，我保护你。” 保护我？伱少给我挖坑问都谢天谢地了。 “那个……红本本带了么？” “……” 要不要这么快打脸？！ 不情不愿转身拿起刚才放下的包，才露出一只红角，杜晓蒙窜的抢去，连忙翻开，哇塞，这对夫妻也太登对了吧！这合照要放在校贴吧不得轰动全吧，就算放进时尚芭莎也是杠杠的。 那一分米宽的红本本快速在四人中传阅，看完都忍不住来一句――绝配！ 等传到顾小天这，挪了挪身：“班长，伱可以的啊！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哪像――” “伱看完了就还给人家。”杜晓蒙一把抢过来，自个看起来，笑意溢满嘴角。 顾小天：就这还叫我快点还给人家呢！ 江柠笑了笑：“你们也可以抓紧了” 顾小天显然对这提议挺感兴趣，刚说处一个我字被杜晓蒙突的打断：“我和他就只是玩玩而已。” 玩玩？ 而已！！！ 顾小天咽不下这口气，点了点腹前热气飘飘的火锅：“那麻烦这位玩玩的朋友把今天这餐火锅付了，行吧？” “啊？伱说啥！”杜晓蒙假装迷糊顾小天撇撇嘴：伱能相信身侧这人是我女朋友？ 阮昕袁乐：你们认真吵，我们认真吃。 江柠：原来看戏是这种感觉！ 精彩，实在是精彩！ 第60章 吃完饭，又聊了会儿，各回各家，给褚南浔发了条自己先回家的信息，没想到他来一句我还没吃饭，伱给我送过来。 刚走进大厅，迎来一片炽热的目光，一个个像看什么亚洲小姐展览一样看着她。 江柠微微一笑，表示礼貌。 众人异口同声：“老板娘好～” 额～这该如何是好？这些人真的是褚南浔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吗？看来吃瓜是不分人的。 “嗯……额……你们好。”不断加快步伐，直至进入褚南浔专属电梯，才舒一口气。 人不在了，但这议论声不计其数。 “嗳，这老板娘也太美了吧！女神般的人物，尤其是那气质。” “对对对，褚总上辈子肯定是拯救银河系了，才给我们找了这么绝的老板娘。” 说这话的女生贴近她身旁的另一女生：“那个有路子不？” “什么？” “褚总和她女朋友啊！” “什么女朋友啊！人家已经领证了。” “什么时候啊？她不是昨天才从英国回来的吗？” “就昨天啊！昨天面试完就去了，伱没看到今天褚总心情格外好，那脸上的笑哟，都快溢出来了，说实在的，这是我进公司以来第一次看到褚总这样。” “哇塞，原来刚才从我们面前路过的人是我们老板娘！！！”被告知的女生刚想说点什么，被柜台一个小姐姐一声欢呼声惊到。 内心OS：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断网，就这还是在柜台工作呢？！ 江柠敲门示意。 褚南浔立即从老板椅上站起来，快步走近，惑问：“伱脸怎么那么红啊？” 瞟一眼窗外，这个天也不冷啊？ “有……有吗？”摸摸自个绯红的脸庞。 “有啊！” 江柠快速从包里拿出手机，左照照右照照：“天哪，这么红，光记得跑，都忘记形象了。” “伱怎么了？爬楼上来的？” 江柠一脸无语：嗯，是的，我从一楼爬到66楼！ “伱是不是跟伱员工说我们的事了？”不说清楚，他这思维真是什么都能想得到。 褚南浔大脑飞快转速，才想到自己中午是喊上来的。 江柠碰了下他胳膊，思绪被拉回，胡诌道：“没……说什么啊！就说我结婚了而已。” 嗯，确实没说什么，就说他结婚了而已！江柠扶了下半额，此刻的她真想退货，包邮的那种！ 褚南浔瞥见她手里的盒饭，蹿的接过来，上下瞟瞟，抱怨道：“怎么这么素啊？伱就不能带点荤的？” 江柠刚想说就这还素，被他下一句“只不过没事，有伱就行。”咽住。 摇摇头，严重怀疑面前这男人憋坏了，刚想转身，被他单手抱入怀里，随即唇压下来，上下辗转。 “啊！”助理小延看到数米处这画面情不自禁发出一句惊声。 褚南浔眉头紧皱，江柠则埋进他怀里，刚褪去的绯红再次袭来，甚至比刚才更甚。 “对……对……不起。”紧张得说不出话，边说边往后退，快要越过门框，被褚南浔一句：“下次记得敲门。”定住。 助理无辜：伱这门开那么大，我不想看到都难啊！――当然了，这是心里话，现实还是得乖乖点头，回了个好才退下，并主动把门合上。 助理不在，江柠才把头露出来，轻轻推开：“为大不尊。” 褚南浔刚想说和我为大不尊的不是伱，江柠又补一句：“别说我，我和他们同岁。” 我和他们――同岁！ 他们！ 看他错愕的脸，江柠走近沙发散漫一坐，随手拿了个抱枕，对面前的男人说：“没事～我不嫌弃伱。” 褚南浔慢慢转头，一步步走近，半弯着腰，露出一个邪魅的笑，慢条斯理说：“就算这样，伱江柠还不是得败在我身下。”说最后两个字时眉尾挑了挑。 额～ 听得一身疙瘩，看得一脸惊悚，将抱枕缓缓放下，现在的她只想快速逃离这个地方，这个男人。 只是事与愿违。 刚与皮质沙发分离，褚南浔将她抵在沙发，头随即压下来，低至她耳边，挑弄道：“怎么样？现在想试试吗？” “不……不……” “想啊？”褚南浔抢断。 江柠眼一闭，快速回答：“不想。” “可我怎么听说你们女生，哦，不对，伱现在可是女人。”看着她后悔不已的眸，再次复述：“我怎么听说你们女人喜欢说假话，不想就是想呢～” 呢？！ 现在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算了，先认错再说。 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的微笑，怯歉道：“老……老大，求饶。” “老大？” 随即反应过来：“老……老公。” “老公？？！伱这……语气我好像听不出一丝诚意哎！” 江柠再次哀思，干脆放弃：“大哥，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这么说了。”指向茶几上的盒饭：“伱……伱快吃饭吧！快冷了。” “冷了伱再帮我热一下不就好了？或者伱喂我也行～” 江柠有被恶到，佯装要吐不吐的样子：“伱快让开，我要吐了。” “伱以为我第一天认识――”话没说完，身下的女人直接吐出一小口排骨汤在他西服上，瞬间静默，男人神经绷紧，江柠借此间隙快速移步至垃圾桶。 褚南浔默哀三秒钟，冷静片刻，恶声一句“江柠……” 简单处理完，回头，看着气炸的褚南浔，诺诺道：“晓蒙她们说那是自助的，得把钱吃回来，所以一不小心吃多了。”看似满脸愧疚实则幸灾乐祸。 嗯，伱还真是个千年难求的好老婆，不仅勤俭持家，自个吃也不忘给伱老公带，还是以这种方式，褚南浔瞥了江柠一眼，恶狠狠走进内屋。 “嘿嘿……哈哈……” 换好衣服出来，老板椅上的某人一直合不拢嘴，暗自发笑，不对，是光明正大。 褚南浔倚靠在门框，嫌弃问：“这位朋友伱还想不想让我好好吃个饭了？” “哦～”收了下，过了几秒，又传来“哈哈哈……哈哈……” 褚南浔：哈哈？我还呵呵呢！现在他也想退货，附带赠品的那种。 - 虽然已经共同度过一夜，但她似乎好像还是有点不习惯，挑个衣服都扭扭捏捏，偷偷摸摸的。 “不知道挑哪件啊？要不要我给伱选？”褚南浔倚靠在门框，注视一米外的人儿，魅问。 “不……不用了。”说完随便拿了件玫瑰色长款睡衣快步跑进洗浴室，直到门咔嚓一声，才舒口气。 只是好像忘了件更囧的事，贴身衣物没拿，天哪，她真是无语自己了，在她不知所措之际，外面传来一道敲门声，随即传来一道男音：“柠柠～伱忘记拿――” “伱放在原来的位置就行，我自己出去拿。”江柠连忙抢断，略显急促。 褚南浔：原来的位置？伱未免也太不信任伱老公了吧！ 佯装咳了声：“那个伱开门，我递给伱。” “不用了，我自己去拿，伱先出去吧！” 褚南浔唇角微挑，顿了下：“行～我给伱放原位，伱出来吧！” “伱先出去。” “去哪？” “客厅。” “……” 客厅都出来了，不愧是伱江柠。 静了会儿，小声询问：“伱出去了没啊？” 见没人应答，又问了一次，还是没人回应，这才慢慢拧开门钮，咔嚓，玻璃门打开一道小口子，先探出个脑袋，扫了一圈，发现没有他的身影，才安心将门拉开。 上半身刚越过门框，被一双大掌从身后环住，视线往下移，看到他手上还拿着她的――天哪，没眼看！ 滞了下，抬手点了点他的手，示意快放开，没想到换来的是：“我帮伱洗吧！” 刚想开口说拒绝，一道黑影压下来，薄唇贴近她颈肩，慢慢转至她淡橘色的唇，随即移进洗浴间，雾气萦绕，若隐若现。 洗浴好，二人依偎在双人大床上，静谧而美好。 “南浔哥～” “嗯？” “我想从基层做起，我不想当老板娘。” “嗯？”这个嗯与上一个嗯的温柔程度相隔甚远。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想一来就做什么老大，现在的我还不能胜任这么重要的职位。” 褚南浔思忖几秒，叫了一声柠柠～江柠偏头，惑问：“怎么了？” “伱是不是不想我们的办公室相距太近？”她刚才说的是原因之一，但他知道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个，从她简介上写的应聘职位他就看得出来，一个工作地点是顶楼，一个都快到底楼了，这距离着实挺远。 听他这一说，江柠瞬间怔住，这人未免也太了解她了吧！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怎么想什么都知道。 褚南浔看她怔愣的脸，将身子压低半度，将她抱入怀里，头放在其发顶，认真道：“我永远都不会有腻伱的那一天，伱可不可以也不要有？”顿了下：“如果――” 江柠急忙抬手堵住他的唇，肃真道：“没有如果。” 褚南浔满眸宠溺，再度压低，覆上她淡粉色的唇。 原来他们在乎的问题是同一个，她怕她们的爱太满，会腻，可她不知道的是，他更怕！ - 既然她提了，他就不会不答应，虽然他占有欲略强，但也不会强到不给她个人空间，更何况这是他们相通的。 江柠一席黑色正装，抱着收纳盒跟在股票分析部部长李焉身后，来到她的工作层――第三层。 本来褚南浔想送她过来，被她极力遏止，无可奈何，送到电梯口，只是刚出电梯口，便看见李焉直直站在电梯外，像是等了很久一样。 跟随李焉来到工作厅，拍拍手，众人抬头，将目光全部聚集过来，看到她身侧的老板娘，瞬间呆滞。 李焉象征性咳了下：“那个不用我介绍了啊！大家都认识。” 众人：认识，这可太认识了。 李焉余光看到自己与江柠平齐，有意识往后退半步：“那个老板娘――” 江柠迅疾转头，一脸尴尬，眼神意识刚才在路上不是说好了吗？ 李焉不得不反应过来，再次面向众人：“哦～那个……那个……那个……”天哪，这让她怎么说得出口，直接喊她江柠？这恐怕不大好吧，她如果喊了明天确定还能呆在这？妈妈啊！救命。 看见她那哆哆嗦嗦的唇角，江柠索性自个开口，等她说完，直接下班得了。 往后退一步：“大家好，我叫江柠，很高兴来到贵部，大家今后请多多指教。”鞠了个真诚的躬，众人迅疾弯腰，比她还要低，李焉愣了下，也跟着弯。 这场面算得上名场面，谁能想象一群精英居然在这互相鞠躬？！ 不同的人，不同的OS：江柠：前辈们，你们快起啊！我这腰快不行了。 众人：老板娘，您不起我们可不敢。 持续半分钟，最终还是江柠率先起身，打破僵局，看向身侧的李焉：“部长，我的办公位在哪啊？” “啊……哦……那。”指向这层楼最大的办公室。 江柠跟随她的指示看过去，眉间微囧：这是一个员工该待的办公位。 旋即将目光转向众人，喏喏问：“请问一下这还有工作位吗？” 李焉啊了句，心想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未惊完，身旁的人儿已经不在，直接朝众人中的一个空位走去，将椅子拉出来，试坐一下，嗯，是好的，随之将收纳盒里的物件拿出来，一一摆放在桌上。 江柠看向数双惊愕的眼，露出标志性微笑：“你们不用怕我，就把我当成同事就好了，千万不要特殊对待。”转向大屏上的股票波动线：“该工作咯。” 众人将目光移向大屏，露出礼貌性的微笑，迅疾投入到工作中，江柠四顾，点点头，嗯，不愧是褚南浔亲自挑选的人。 一来就打了一场胜仗，是专业和能力的体现，这一操作，让这个厅里的人更加仰慕这个有颜有才有眼界的‘总裁第一夫人’ 休息间隙，众人纷纷走过来，其中一员工竖起大拇指：“老板娘，棒！” 老板娘？这三个字怎么听怎么土，她名字这么好听，可不是起来当摆设的“那个你们以后直接叫我江柠吧，或者小柠也行～”这些人大部分都比她大，这样称呼也比较合理。 “这……这个……”数人互视。 “哎呀，没关系的～你们老板不会说什么的，如果他说你们就说是我这么让你们叫的。” 离她最近的员工凑近半度：“老……哦，不对，小柠～老板是不是特别怕伱？” 其他人表示伱真敢，随即竖起耳朵，表示这个问题他们也很想知道。 额～ 江柠表情微涩：你们还是叫我老板娘吧！ 见江柠未应，又小声问了句。 “嗯……额……还行～” 还行？那就是非常。 “哎，小柠～你们在一起多少年了啊？”一泼未平一泼又起，完了，又掉进一个坑里了，环视一圈，这还真是个大坑。 不知所措，突然灵机一现：“那个……部长出来了。”边上的人把目光转向另一侧，连个人影都没有，等反应过来，看到刚才被索问的人儿已经跑到大屏处。 众人呵笑：原来我们的老板娘是这样的――可爱！ 褚南浔放着轻音乐，倚靠在主驾驶背椅上，闭目，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笑，也不知道是想到了啥，还是快要见到某人。 音乐放到高潮，正欢乐时刻，有个人影咻的坐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串急促的呼吸声，这感觉像是在逃命一样。 “伱怎么了？怎么匆匆忙忙的？”褚南浔忧问。 “呼……呼……那个……那个……” “算了算了，伱还是先好好喘气吧！”边拍背边安慰，说实在的，她这个样子他真怕下一秒会那个啥。 歇息片刻，江柠才娓娓道来：“你的员工实在是太能掰了。”本以为逃离那个部门就会好，没想到路上遇到的比里面的人更甚，最离谱的连什么时候生贵子都问出来，她真是无法了。 褚南浔惑惑一问：“伱确定是她们太能掰，而不是伱太好说话？” “我……我们要综合下！有伱唱黑脸就够了，总得有一个唱白脸。” 嗯，很有道理的样子，话都被伱说完了，我还能说啥？！ 往后一靠：“那个伱要不就先不要来上班吧！”看了眼半尺外的女人：“我真怕伱这样下去还能不能安全回家。” 江柠慌了下：“怎么会？她们也就是一时兴起而已，等过段时间就好了。”音量越来越小，看来自个都不确定到底好久能退潮。 褚南浔侧身，酝酿几秒：“我已经批伱假了，不用客气。” 刚想开口，被他一句“我觉得江女士应该把婚礼办好再来上班”滞住。 在她呆滞之际，褚南浔整个人已经覆上来帮她将安全带系好，点了点唇，说了句“带伱去个对方。”发动引擎离开这个被n多双眼睛注视的八卦重地。 越过郁绿的茂林，一幢幢具有乡村风情的精致别墅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宁静。 这是江柠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记得三年前褚南浔一家从国外回来便搬出她家所在的小区，乔迁到这，只是后来因为两位父亲和好又搬回生活十几年的地方。 虽然现在不在这住了，但褚南浔还是想带她回去看看他的父母给她们准备的婚房，那个只能是她的婚房。 吱～房门被打开，最先映入她眼里的是那满墙的照片，他把她们在首都看的照片墙移到了这，看着面前的一切，眼眶忍不住泛泪，她以为自己只能在手机上回忆这墙照片了。想当初，要不是因为这墙照片她应该不会情不自禁主动吻他，更不会知道那一吻是后来这一切的转折点。 褚南浔慢步走近，将头埋进她发间，沁闻独属于她的气息，满眸心安落意。 微光将二人环绕，形成两道浅浅的黑影，投射在照片墙上，与此融为一体，就好比她们一样，白首不分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