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幼稚园里教丧尸 作者：之和 文案 末世八年，凡国已经完全控制住了丧尸。 某权威教授在媒体前宣称：丧尸有恶劣行为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本性，只要经过教育还是可以走上正途！ 于是各大城市纷纷建立教改所挑选优秀丧尸进行试点，可丧尸凶猛，连连劝退各位经验成熟的教育者，让教师招收成了新的问题。 汤圆圆是一名学前本科毕业生，由于找不到工作而日益贫困，意外穿到末世，却惊喜地拿到了第一份教师工作。 入职前 上司：这份工作简单来说就是带带心智未全的小孩子，你可以吧？ 汤圆圆：哇，专业对口，我太可以了！ 入职后 这是个什么鬼的孩子T__T 某丧尸竞技会上，人们发现，女孩的眼睛一红，她身后一个班的丧尸突然变了氛围。 丧尸们：啊哇呀啊啊（谁都不能欺负我们老师！）。 汤圆圆：嘤QAQ。 丧尸编号36991：不哭哭，洒花花~ - 从中心下来的神秘中将初次外派就进了某家幼稚园风格的教改所，牵出了个小姑娘。 ——不是说最喜欢我了吗，嗯？ 【备注】 1.每天都在哭唧唧的幼教老师×淡定浪漫的貌美丧尸。 2.男主不是一直是丧尸，女主不是只会哭唧唧 3.日更，坑品良心。 4.架空，请勿考究，人物思想不代表作者思想。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末世 未来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汤圆圆，36991 ┃ 配角：天使宝贝全体教职学员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这是个什么鬼的孩子 立意：关注学生健康成长 第1章 这个学校有点奇怪 昨日刚下过雨，被晨光扫过的街道还留着湿气，黑眼睛的猫儿窜过湿哒哒的水坑跳到窗户上，不经意地看着室内坐在椅子上的人。 女孩的长相偏幼嫩，不说多么惊艳倒是真的显小，看起来像个高中生。她肤色白皙，一双眼睛大而圆，眼神清澈却有波澜，看起来很紧张。她用手死死地捏住裙角，呼吸频率也越来越快。 汤圆圆全力做着心理暗示，不断地为自己打气，希望能够缓解自己的紧张，但是效果甚微。 她二十一岁，大学本科上的是学前教育，今年刚刚毕业。但是在2077年，本科学前毕业生的就业难度远超过她的想象，不说一大批待就业的研究生和博士生，还有同类机器人、新科技的竞争，她毕业四个月投了无数份简历，去了不知道多少个地方，却始终找不到一份工作。 但就在几天前，她不知道怎么突然穿越了，根据新闻她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叫做末世，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好像退化了，比起她心中的未来更像是历史课本上的二十一世纪三、四十年代。 既然来到这里，她抱着尝试活下去的心态，却意外看见了招收老师的广告。尽管广告上讲不限学历和学科，但是她还是不抱希望，结果在公益电话亭打电话过去立刻就有了面试的地点和时间。 她在的地方是一个走廊，所有面试的人都在这里等待。 走廊空间很大，但是面试的人只有几个，比起往日人山人海竞争一个岗位，她本来应该觉得压力小多了，只是这些面试的人在她看来都太奇怪了，所以又加大了紧张感。 她对面的窗户旁站着一个穿着运动衫的中年男子，他在演练等会面试要说的话，不断展示着他壮硕的肌肉，她暂且称为肌肉男。 肌肉男旁边站着个比他年轻一些的男子，一米九的身高，在空地上踢腿、下腰、回旋踢，看起来在展示一套拳操，她暂且称为拳操男。 走廊的尽头跑来一名男子，看起来和拳操男差不多大，这会功夫他已经在走廊之间跑了二十次了，速度很快，他之前有和汤圆圆搭过话，好像以前是个短跑运动员。 本来她身边还坐着个女孩子，梳着麻花辫，一直安静地看教辅，是这里她觉得最像是来应聘教师的一个。只是这女孩已经被叫进去十分钟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刺啦！” 房间内传来推拉椅子的声音，接着刚刚进去的女孩哭着跑了出来，门被她的身影带过重重地反弹到墙上，撞出很大的响声。 她心里一紧。 “6号，汤圆圆。” 终于还是来了。她深呼吸了三次，保持微笑走了进去。 房间内只有一名考官，和她相对而坐，看到汤圆圆时有些意外。 “你成年了吗？” 她脸色一红，紧张感愈发强烈：“成年了！我今年二十一岁！” 考官的秀发很浓密，染着时下最流行的发色，指甲也做的多姿多彩，但她身上却总有着一种令人放心的感觉，现在看着她也只会觉得她沉稳严肃，并不会多么在意她的打扮。 汤圆圆想这可能就是领导者的能力。 考官打开她的简历：“你这上面写你是学前专业毕业的，这学校我倒是没听说过。” “不好意思，这是因为……” “好了，不必解释，学历不重要，我们这份工作简单来说就是教教心智未成熟的小孩子，你可以吧？” 她愣了。 教小孩子？ 教小孩子！ 专业对口啊！ “当然可以，您相信我，我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和实践能力，保证可以出色完成工作。” 考官没有忽略汤圆圆眼前一亮的神态，这反映让她意外。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的神情严肃了一些，“你真的确定要做这份工作吗，我可以给你五分钟时间考……” “不用了！”汤圆圆突然出声，而后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很抱歉，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请您一定要给我一次机会。” 考官看着她真诚的神情忍俊不禁，整个人的感觉轻松了不少：“好了，别紧张。重新介绍一下，我叫沈荔，欢迎你加入天使宝贝。” 沈荔打了个电话，又对汤圆圆交代了两句，亲自把她送出房间：“等一下会有人带你熟悉环境，你可以先在附近走走。” 汤圆圆鞠躬再鞠躬，在门口肌肉男、拳操男和短跑男的诧异中慢慢走出了走廊。 “我被录取了。”她喃喃，随之而来的欣喜终于涌了出来，下意识地摸向手提包才想起自己没有手机，也没有人可以告诉。 “喵。” 她低头，看见一只雪白的猫在蹭她的脚踝。她心觉可爱，想要摸一下却被猫一下子跑掉了。 她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笑了出来。 算了，既然来了，就好好生活吧。 她不敢走远，就在这栋楼慢慢走走看着风景，到四楼的走廊时却看到一个人的背影。那人坐在窗户上，两只脚都在窗户外面，微躬着背，身形上看是一个成年人，但却有些消瘦。 但是不论如何，这样都太危险了。 她跑了过去，边跑边喊：“危险，快下来！” 那人好像听到了她的话转过来半边脸，然后又毫不犹豫地—— 跳了下去。 这可是五楼。 汤圆圆呼吸一滞，捂着嘴颤抖着走到窗边，却看到刚才那人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她刚呼出一口气却看到他仰起了脸，血液从他的额头流了下来把脸糊住了。她意外和他对视，见他眼中带着冷色，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的动作很迟钝，几乎是拖着地走路，行走的道路留下了一串血迹，仔细看他的膝盖也磨烂了留下一个血洞。 她的声音留在嗓子眼，却怎么也喊不出来，这时她被另一道声音叫住。 “你就是今天刚录取的新人吧，你好，我叫杜九，是你的年级主任。” 来人是名中年男子，身形有些肥胖，有着传统啤酒肚，笑起来会露出一口金牙，穿着休闲，看上去是个爽朗的性子。 汤圆圆终于感觉有了交代，慌张地说：“您好，刚才有个人跳下去了，他好像受伤了……”她领着杜九来到窗边，但是楼下的人已经不见了。 杜九看着那串血迹不以为意：“没事，这种情况经常发生，我等等联系下保安查看一下就行。” 她愣住。 经常？ 为什么杜九看起来感觉很正常的样子。 她摇了摇头，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觉。 “我们缺人手，你可能今天就要把情况熟悉清楚，明天就要开始上班了，能理解吧？” “当然，您好，我叫汤圆圆。” “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杜九的效率很高，很快带她参观完了学生餐厅、活动室、宿舍等等各种场地，交代了天使宝贝的各项事务，最后带她来到她负责的班级门口。 说实话，至今为止汤圆圆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满意，所有的房间都很干净，校园里也没有吵闹声证明学风很好，美中不足的是教室这边没有窗户，门也都紧关着，这样空气不流通对孩子们的健康不好。 她想等工作之后一定要提一下建议。 “汤老师，这就是明天起你要负责的班级了。天使宝贝总共有三个年级，你负责一年级C班，校长说你是学前专业的对吧，你就把他们当成幼儿园的小孩子来教就好，不要有太大压力。今天，你可以先进去和孩子们打声招呼。” 汤圆圆听的很仔细，但心有惶恐并没有听出杜九口中的漏洞。调整好心态，推开了班级门。 “吱吱呀呀”的吵闹声扑面而来，她意识到她错了，她以为的乖孩子，不过是因为教室隔音效果太好。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而后变成了惊恐。 教室里的学生不超过十个，他们分散在教室的不同角落，然而大眼一看就能看出他们的动作都十分僵硬，脸色白的吓人，甚至能看到一条条横在脸上的青色血丝。 天使？宝贝？ 看过的各种恐怖片在她脑海中疯狂运行，最近听到的末世新闻也不断敲击着她的记忆。 她终于认识到，这是…… 丧尸！ ！ ！ 她脚一软跌到了地上和原本就在地上的一只丧尸打了个照面。 那只丧尸看起来很小，穿的衣服被他自己咬的七七八八，他用浊黄的眼睛盯着汤圆圆，然后咬住了她的手指。 她晕了过去。 汤圆圆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醒的时候看了一会儿洁白的天花板，待眼中的重影消失，见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女生的穿着像是某种军训服，干练的短发、凌厉的眼神让她想到大学军训时隔壁班的美女教官。 “醒了就喝点水，明天还要上班，别拖我的后腿。” “别这么说，你还不是慌慌张张地把人家送过来，汤老师你别在意，她叫上官默，就是这样的性子，刀子嘴豆腐心。” 杜九拿着果篮从门外进来，汤圆圆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才看出来这是在医院。 汤圆圆接住上官默冷着脸递给她的水，诚恳地向她道谢，上官默答了一句“嗯”便转身看向窗外。 杜九笑的开，脸上的肉堆了起来，笑眯眯地问：“汤老师啊，我问个事情，你不要介意哈。你之前是不是不知道这里的学生都是丧尸啊？” 接下来杜九详细地为她解释了所有疑惑。 凡国几年前就已经完全控制住了丧尸，国内有一个权威教授在媒体前宣称，丧尸有恶劣行为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本性，只要通过教育还是可以走上正途。国家批准了他的学术研究，各大城市也积极响应号召开办了教改所，培养优秀丧尸，将来为国家发展服务。 天使宝贝全称是天使宝贝教改所，整个教改所分为三个年级，每个年级有A、B、C、D四个班，按照计划完成度从三年级到一年级再由每个年级的A班到D班依次排班，主要目的是培养乖巧安静能听懂人话的丧尸。 汤圆圆自认十分热爱教师事业，于是她—— “请问我还可以反悔吗？” 杜九依旧笑眯眯：“上官老师，给我们汤老师说一下违反合同的后果。” 上官默没有回头，冷冷地说：“扔去喂丧尸。” -------------------- 作者有话要说： 汤圆圆：嘤，好可怕QAQ 第2章 听课 早读，丧尸开始第一轮嚎叫。 天使宝贝教室的隔音效果是真的好，全方位保证每一个开门的人震耳欲聋。 上官默靠在墙上，看着汤圆圆在门口发抖。 “这里的丧尸都打过抑制剂，你昨天也都打全了疫苗，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抱着手臂向旁边走去，汤圆圆反应过来慌张地追上她，汤圆圆的步伐很小，眼睛红红的，就差把“不要抛弃我”写在脑门上了。 上官默叹了口气，指了指楼下：“我是负责B班的，之前C班负责人辞职我才暂时带两个班，既然招到了你，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汤圆圆终于意识到自己要一个人面对一班丧尸的事实，一道晴天霹雳把人直接劈傻了。 “我能问一下上一个C班老师为什么辞职吗？”她的声音很虚。 “因为某种不可抗力的原因。” “那我可以辞职吗？” 上官默歪了下头，脖子发出“咯咯”响声：“我好像回答过这个问题。” “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她壮着胆风一样地跑进C班，“啪”地一下靠在门板上。这一声响吸引了灯上叫的、桌上跳的和地上爬的众位丧尸，纷纷迈着僵硬的步伐向她走去。 腿软总是来的那么及时，眼看着一个个丧尸稳定地向她靠近，她能看清楚他们脸上分布的各色血管，腐烂的气息渐渐包围住她。 她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丧尸们好像对这种情绪有所感知，动作突然慢了下来，但走在最前面的小丧尸还是走到了她身边，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衣角。 她哭得更凶了。 “啊！” 一阵声音传来，这声音和日常丧尸们的叫声很像，震慑力却好像更强一些。 果然，听到声音后，小丧尸停下了动作，其余丧尸也都慢慢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汤圆圆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她注意到丧尸们都离开了，但还是止不住眼泪，然后看到一个人向她慢慢走来。 他的背脊微躬，走近一些她看清了他的眼睛，认出是那天跳窗的人。她想问他那天的伤怎么样，到嘴边的话却止住了。 他额头上的伤好了，膝盖上的裤子的确是破的，但是里面的皮肉只留下了浅浅的淤青。 他脖子上有一块肉留着像是蛛网一般的疤痕，这块疤痕看起来硬邦邦的完全不像是人肉。 这是丧尸的特征。 他四肢齐全，身上没有腐烂的气息，脸上也不像其他丧尸纵横着难看的血管丝，第一眼看确实像人类，但仔细再看他行动迟缓，脸色惨白，目光无神，像是那橱柜里没有生命的娃娃。 这的确是个丧尸。 但是刚才是他发出声音救了她，说不定他是个受教育程度良好的丧尸？ 哭了一场，她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揉了揉眼睛，想要问些什么。 他还在一步步地靠近她，在合理的位置停下。 她呼出一口气，心想这果然是个好学生。 下一刻，他掀起了她的裙子。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在尖叫中慌忙地拍到了墙边的装饰扣，一年C班全体丧尸被集体戴上隐藏手铐，触电瘫痪在地。 杜九被汤圆圆慌张找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反而对她竖了个大拇指。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员工手册看完了，不错啊。” 员工手册？汤圆圆想起昨天杜九走的时候的确给了她本小册子，但是她当时心力交瘁就没怎么看。 杜九见她这神情也猜到了几分，给了个“我懂”的眼神，便继续担任旁白大任。 他指住靠近门墙壁上的一串小装饰，装饰物是类似纽扣的有质感的贴纸，非常有“天使宝贝”应该有的卡通感。 “为保证安全，教室安装了很多机关，不过这些机关都藏的很隐秘，需要触发才能使用，现在这种情况你应该是碰到了这里。” 他点了点其中一颗粉色的纽扣，丧尸们手腕上的手铐被放开，而后他又连续拍打了这颗纽扣，C班的丧尸们经历了新一轮的电击。 汤圆圆看着杜九的动作若有所思，想想刚才自己慌乱中的动作，应该是按一下会有手铐，但是多次拍打就会实施电击。 “这里还有喷水、合嘴这些功能，具体你去研究一下员工手册，应该很好懂。” “好的，谢谢您。但是，为什么这些触发按钮是这个样子？” 这些贴纸完全看不出是机关，而且那些手铐真的看不出是从哪里出来的，这也太隐蔽了。 杜九朝她眨眨眼，示意她靠近些：“这不是……还有领导检查吗。” 汤圆圆联想到她上学时班里的两张课程表和晚自习的特制窗帘，瞬间心领神会，体会到天使宝贝的良苦用心，向杜九点了点头。 鸡飞狗跳的上午过去了，她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了卫衣和牛仔裤，想起早上那幕，虽然她穿了安全裤，那也…… 太过分了！ 现在也没办法辞职，上午她也发现每个丧尸都戴有牙套，按照上官默说的，她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好，那就让他们看看一个专业幼师的职业素养！ 下午，她如上午那般壮胆，雄赳赳地走进班里，跺了跺脚，企图控制住它的发抖。然后满脸笑意地开始她职业生涯的第一节 课。 她微微弯腰，头向前倾，将双手展开，露出灿烂的笑容：“小朋友们大家下午好呀，第一次介绍，我是你们的圆圆老师，接下来几个月，我们要一起进入学习的旅程哦，大家有没有信心？” 她勉强地将笑容留在脸上，教室内的桌椅被丧尸们弄得很乱，他们在教室的各个位置闹，完全无视了汤圆圆。 一段时间之后，她突然听到类似鼓掌的声音，这才看见一直窝在墙边的那只上午掀她裙子的丧尸在缓慢地两手相合，像是真的在鼓掌。 莫名有些感动。 虽然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听懂她说话了，但她还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没有像从前那样攻击她。这样下去忽视她也好，只要她能好好上班就行。 接下来，她没有管有没有丧尸在听，敬业地讲着自己的第一课，但是她没想到这群丧尸的活动范围包括讲台。 “你们做的对，讲台就应该是灵活的，不应该拘泥。”她尬笑，将“灵活的讲台”一直移动，直到自己出了教室。 下课时，她又遇到了上官默，对方却不意外，看起来好像是在专门等她。 “杜九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让我带你去听课。” “那这里没有人可以吗？” 上官默移了移目光，拿出把钥匙把C班的门锁了起来。 “这样就好，最多两节课，死不了。” 说完她下楼进了B班，汤圆圆也很快跟上。 B班的丧尸人数要比C班稍多一些，情况和C班很像，只是他们看起来好像更疲惫？关键是B班教室的课桌虽然没有摆放的很好看，但好歹能看出秩序。 “好厉害。”她这样想。 上官默扫视了一遍，冷冷的目光对准在啃桌子腿的那位。 下一刻，汤圆圆看到眼前的人跃了出去，抓着脖子就把那位丧尸连“尸”带桌子拎了起来，在丧尸和桌子脱离的一刻将丧尸摔到了地上，落地的声音听着就疼。 接下来，上官默又解决了几个丧尸，解决完一切，她拍了拍手，用同样的方法把B班的门也锁了起来。 汤圆圆发现上官默有管的丧尸不是在对付桌子就是在抠墙皮，但是对那些并没有破坏公物只是在地上爬的，她好像格外“宽容”。 像是发现了她的疑惑，上官默自顾自地说：“破坏公物是要扣钱的，走吧。” 汤圆圆本来以为自己会在上官默那里听一节课，没想到如此简单粗暴，看上官默的架势应该她还有别的课要听。 她们就近来到一年级A班。 老师是位光头大叔，叫做白阿乔，他本来就在门外站着，看到她们后主动上前搭话：“这位就是新人吧，来，让你们看看我老白的绝技。” 他扭了扭腰，在开门的瞬间变脸，只见门内本来乱哄哄的丧尸在看到白阿乔之后迅速安静了下来，并且有缓慢向座位上走的趋势。 白阿乔点了点头，出了教室，却又迅速打开了教室门，见丧尸还在乱哄哄的状态，然后又迅速安静，继续缓慢地向座位走。 汤圆圆目瞪口呆。 她们在的这栋教学楼一共有四层，一层两个班，共两个年级。她们告别白阿乔之后，直接去了二年A班，这次的氛围完全不一样了。 A班的班门没有关，老师是个青年教师，戴着副眼镜，看起来很板正，他闭着眼拿着一根一米长的棍子，严肃地坐在讲台上，而学生都好好地坐在位置上，没有人乱动。 汤圆圆发现座位上丧尸的左手被手铐禁锢在桌子上，这个班的桌子好像特定加固过，死死地订在地面上，所以他们才动弹不得。 这时有一只丧尸悄悄放下了笔，他的椅子向后动了动，发出了响声。讲台上的老师眼睛都没睁，那根拳头粗棍子一下子砸中了那只丧尸的脑袋。 砸中后，青年教师终于睁开了眼睛：“呦，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升学考了，你们这样，咋考三年级，你们这旮沓子的废物！” 这位青年教师的爆发力很无敌，伴随着他独有的家乡口音，汤圆圆也被震了一震，再看他班里的情况，位置上的二十位丧尸更加努力地写着人、土、地、天几个大字。 “丧尸居然能够识字。”她再次被惊讶到。 第3章 知识的力量 二年A 班的情况，她们不好再打扰，上官默带她绕过花园来到另一栋楼，那里是属于三年级的教室。 一年级和二年级是低层次丧尸在楼上，这样可以防止他们乱跑，而三年级刚好相反，他们基本已经去除野性，为了更好的学习环境，A班在楼顶。除此之外两栋楼还有个最大的不同就是三年级的楼拥有窗户。 她们来到楼下刚好看到一楼有三个穿白大褂的人进到三年D班。 上官默停下脚步：“看来今天不巧，梁老头的学生来了，三年级的课今天看不了，回去吧。” 她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丧尸都穿着统一的衣服，穿戴整洁，坐姿端正，他们的神情虽然木讷，但可以感觉到解决问题的情绪，有欣喜，有悲伤，就像是…… 她眼中有动容。 这些丧尸就像是真正的人，他们在那么努力地做人。 天使宝贝是考试升级制度，每学期一次班级考，每学年一次期末考，期末考决定着他们能否升级，只要考到三年级，并且最终通过国家测试，就能为国家工作，堂堂正正活在这个世上。她在一年级只感觉到恐惧和嘈杂，直到现在才感觉到这一切居然真的可以实现。 她没有多看，小跑着跟上了上官默，所以也没有看到，就在她刚刚看的窗户后面，女学生放下手中的报告，拿着针剂扎进了一个丧尸的皮肉，而那个丧尸继续奋笔疾书，似乎没有任何感觉。 回到班里，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地上爬的、桌子上爬的依旧是那几个丧尸，但她却意外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类似奥特曼打小怪兽、玛卡巴卡擦小香皂、伍六七切大号和五条悟摘下眼罩。 她脸色泛红，捏紧拳头。 教师的使命感就这样油然而生了！ 她入职的时间巧，下班之后，刚好就到了周末。又到周一的时候，门卫大爷看到一名不熟悉的女生抱着一摞书，因为挡住脸也没办法扫描验证，就没有放行。 “这闺女是上周新来的，我认识，让她进嘎进嘎。” 汤圆圆的书太多，没办法有太大动作，但是这特有的口音让她认出应该是二年A班的负责人老师，她口中表达感谢，他也绅士地帮她拿了一大半书。 “原来那天您看到我了啊，今天真是太感谢了，我叫汤圆圆，是一年C班的老师，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张，张明，很高兴认识你。” 她发现他的口音是间歇性的，而且不太稳定。 “你这些是？” 汤圆圆腼腆地笑了笑：“我默写了一些大学的笔记，顺便淘了一些旧书。” “听说你是学前专业毕业的。”张明理解了她的意思，“我这疙瘩提醒你一下，在这里书本上的没用，至于一年级，其实不用费那么多心，上官默你应该已经认识了吧，你能做到她的一半……不，三分之一就可以了。” 汤圆圆虽然不解但也没问，表达感谢后，张明已经到了教室，她自己上了楼。 班级老师的工作要求是一天都要看着丧尸，所以并没有办公室，她将一摞书放到讲台上，想着这两天研究过的资料，第一次认真打量起班上的僵尸。 总在地上爬的那两位，编号1003和4848，他们都来自野外，被发现的时候正在吃一头大象，他们不喜欢穿衣服，每天都把自己的衣服撕的乱七八糟。其中4848在C班的丧尸中身量最小，也就是咬过汤圆圆的那位。 喜欢上桌子的那位，编号6097，据说他当时在警察局差点就被枪决了，被搜查官发现他四肢完好，觉得有潜力才送进了这里。他最喜欢大叫，偏偏嗓子不是很好，叫出的声音有些沙哑。 班上只有三名女丧尸，编号分别是12222、13364和14266，可能是性别原因她们三个经常一起行动，但大部分时间是在发呆，有时候会突然生气，暴躁起来容易和别人打架。 汤圆圆第一天来就发现这里并非没有窗户，而是把窗户封住重新用砖砌起来，但是还是留下了两个窗台，上面摆着两盆不需要太多阳光的花。她一直很奇怪这两盆花居然没有被破坏掉，直到她看到了编号633的资料。 编号都是由辖区搜查官找到的顺序命名的，而633是最早一批进入天使宝贝的丧尸，他一直没能够升级或者升班，就一直看着那两盆花，这种能够对花有感情的程度，可能已经是他们班的智力担当了。他是被一家人送来的，据那家人说是他们的女儿在街上发现了他，小女孩不知道他是丧尸，就偷偷把他带回了家。 除了他们，最特别的是之前跳过窗的那位丧尸，他编号36991，是几个月前刚被接过来的，因为他长相优越加上身上没什么味道，除了行动迟缓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是被所长从军区抢回来的，但是接回来后的行动和智力测试却大失所望，他的能力只能被安排到一年C班。 这就是她班上的全部学生了。 汤圆圆合上资料本，双手按在桌面上。早在知道自己并不会有生命危险之后她就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经过这两天的思考，她彻底想清楚了。 就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叫知识的力量！ 杜九出差了两周，刚刚回到办公室，抿了口茶水，按例查看一年级各个教室的监控，在看到一年C班时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屏幕里，C班的丧尸乖乖地坐成一排，汤圆圆毫不犹豫地将手指放到第一个丧尸嘴前。 丧尸同样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杜九看到汤圆圆抿着嘴，泪花在眼角闪烁，但是她没有叫也没有真的哭出来，而是用另一只手拍到墙上的纽扣，水流对着丧尸喷了下去，这时杜九注意到在他们旁边单独坐着一个丧尸，他在看到汤圆圆被咬之后准确地揍了咬人的丧尸。 他凑近了屏幕：“36991？” 他的印象里36991从来不亲近别人，怎么现在看来像是在帮汤圆圆出气？ 他弄不懂汤圆圆在干什么，只能继续看，他发现她对每个丧尸都做了同样的事情，但有的实施了惩罚，有的却给了糖果？ 这是什么情况？ 天使宝贝预支了汤圆圆的工资，刚给她配了手机，杜九拨打她的号码却传来忙音。没办法，他只能亲自去看看了。 他沿路上到四楼，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一阵声音，来到C班，果然见他们没有关门，然后他就亲眼看见丧尸在……鼓掌？ 只见他们都在将手一开一合，发着稀稀疏疏的响声，有的丧尸在叫，但听起来不像是在捣乱。 “苹果今天终于知道不能咬老师了，是第五个学会的小朋友，真是棒棒哒，大家要向苹果小朋友学习哦~” 丧尸们的氛围更加热烈了，这时汤圆圆终于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杜九，她一脸惊喜，满面笑容地继续对同学们说：“大家快看，我们来客人啦，这时候我们要怎么做呢？” 接下来，杜九看到了他此生难忘的画面—— C班的丧尸们纷纷将手举过头顶，每个丧尸都用自己的节奏拍了三下手，最后统一嚎了一声：“嗷~~” 这声带尾音的嗷只能是汤圆圆的风格。 课间休息时间，杜九把汤圆圆叫了出来：“汤老师，我本来是打你电话但是没人接，所以干脆过来了。” 汤圆圆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上课时间我习惯性手机静音，” “其实汤老师，你大可不必如此认真，啊对了，我其实主要是想问这才两周你们班这是发生了什么，你刚才又在做什么？” 杜九这么一问，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便简单想了一下，把话组织起来：“您知不知道巴浦洛夫定律，或者正强化、负强化和惩罚的区别？” 巴浦洛夫定律是一个很简单的知识点，是大学里心理课本的必学内容，但是杜九并不是因为精良的教学能力走到年级主任这个位置的。 汤圆圆看出了杜九的窘迫：“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做对了事，我就给他们奖励，做错事就给惩罚，这样会形成一种自然的条件反射，他们就会越来越乖。我这几天在教他们不能咬老师。” “那36991是怎么了？” “您说的是草莓吧，他很好呀，他是我们班里最乖的小朋友了。” “草莓？”杜九觉得自己更听不懂了。 “是这样，我给班里的小朋友取了名字，总叫编号也太不可爱了，您看。” 她递给杜九一份名册，上面清晰地标注着一年C班每位丧尸的编号、姓名和喜好等等。他翻的快，把每个丧尸的名字浏览了一遍。 小狼（编号1003）， 小马（编号4848）， 壁虎（编号6097）， 苹果（编号12222）， 西瓜（编号13364）， 桃子（编号14266）， 朵朵（编号633）， 草莓（编号36991）。 “真的不必如此认真……” 上课时间到了，汤圆圆回到教室，拍了拍手，丧尸们以惊人的速度安静了下来。 “小朋友们，客人要走了，我们要做些什么呢？” 于是杜九又看了一次他们单手举过头顶，前后或者左右乱挥着，应该是在表示告别。 “杜老师，你这时候也要给我们的小朋友说再见哦。” 杜九勉强地咧起嘴角，挥了挥手：“好好，再见哈哈哈。” 午饭时间，汤圆圆准备带班里的孩子们出去见见世面，从今天起去学生餐厅就餐。一年级是可以不用去餐厅直接在教室就餐的，但这可不是什么福利，只是一年级变数太大，恐生事端。 但是这教室不通风，这周已经过去三天了，教室里的味儿实在太大了。 她弄了根绳子想让C班的丧尸抓住绳子，正想着让谁打头阵，看到草莓又站到了她旁边。 “你要站第一个吗？” 草莓个子高，虽然有一点躬背却还是比她高大半个头。 他抬起手，两掌拍了拍，这次的动作比她第一次见他做要快得多。 她很高兴，摸了摸他的头：“那就你来。” 学生餐厅很大，但并不清净，每次饭点大概会有两百丧尸在这里就餐，各班教师把丧尸领到位置，等学生们吃完，才会放心就餐。 饭菜有人专门发放，等一个班坐好自会有人放饭。 汤圆圆拉着绳子前端，带着一排丧尸走进餐厅，他们统一用左手抓着绳子，在汤圆圆的哨子声中有节奏地走着，最后被她带到人最少的一个区域落座。 “好啦，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吃饭饭哦，老师会联系打菜师傅过来，大家要安静哦~” 她不知道怎么联系人又不敢离开座位太远，只能努力用眼睛寻找打菜师傅的身影，最后打菜师傅是没找到，倒是看到了张明。 本着最后的希望，她又拉起绳子，带着C班的孩子们走向张明。 第4章 吃饭 “一年级之前都没来过餐厅吃饭，应该没给你们安排位置。这样吧，你们先和我们一起坐，回去后你问一下你们旮沓那儿的主任。” 为避免事端，每个班级的位置都有一定的间隔空间，二年A班的丧尸明显成熟于一年级，都很规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因此剩下的空间完全可以容纳一年C班的丧尸。 汤圆圆拉着绳子，让C班的丧尸在二年A班旁边一起坐成一排，而她和张明坐在丧尸们对面另成一排。 张明人有些瘦，穿的衣服都显得空荡荡的，为人严谨有礼，从汤圆圆过来时就没有再吃饭了，他看完了汤圆圆带丧尸坐好的整个过程，对一年级丧尸能好好坐下这件事感到诧异。 这时对面发出了响动，黑发的丧尸猛地站了起来，他转身想要向前走，却因为还抓着绳子带着整个班的丧尸都被绳子勒地统一向后仰，而黑发丧尸也没能成功向前走。 他转身回来，抬了抬头，眼光迷茫。 而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腿踩着桌面轻松跳到对面，C班丧尸们手中的绳子也顺利变成了一条斜线。 他看着汤圆圆坐到了她旁边，微躬着身子与她平视。 张明突然觉得有些有趣，还没开口便看到汤圆圆已经探身轻轻拍了拍黑发丧尸的头。 “草莓，你是想和我一起坐吗？” 他没说话，汤圆圆却好像明白了，接过了他手中的绳子，看向对面的C班同学：“小朋友们，我们来一起玩个游戏哦。现在，大家放开手中的绳子，但是老师会给大家一条隐形的绳子，只有乖乖在座位上吃饭的小朋友才能得到今天的小红花哦。” 汤圆圆说完，对面C班的丧尸稀稀疏疏地将手举过头顶拍了拍，而后居然真的安静下来，后面师傅将餐饭送过来，也在安静地吃饭，大眼看上去和旁边被手铐禁锢的二年A班的丧尸似乎没什么区别。 张明看此笑了笑，将已经滑到鼻尖的眼镜往上推了推，吃着饭和旁边的汤圆圆闲聊起来。 “汤老妹儿真是年轻有为，能做到这种地步不愧是沈所长这次招收的唯一新人。” 汤圆圆也是第一次在这里的餐厅吃饭，吃的有些拘谨，听到他的话一愣：“沈所长？” “你应该见过，就是面试你们的人。” “刚才您说我是上次招的唯一新人，那之前面试的人……” “他们啊，有个会跑步的还不错，不过和杜主任撞类型了。” 她脑海中浮现出杜主任的身影，没弄清楚张明的意思：“您是说？” 张明的米饭吃的差不多了，开始喝汤：“想胜任咱们天使宝贝啊，多少得会点什么绝技。比如沈所长的果敢冷静和上官默的功夫，以及杜主任遁走的能力。你知道吗，再疯狂的丧尸都伤不了杜主任分毫，我对此极其佩服。” 汤圆圆思索：简单来说就是……跑得快？ 闲聊说停就停，张明已经喝完了汤，汤圆圆没吃多少就停下了，又过了段时间，两班丧尸都吃得差不多了，他们都开始准备带丧尸们回班。 张明触发机关，桌面上的手铐自动解开，二年A班的丧尸笨拙却有序地走出了餐厅。汤圆圆正要让C班丧尸排队，本来已经走开的张明却又走了回来。 “大妹子，有件事哈，我这大白话人觉着还是给你说一声，咱们天使宝贝的确是……那怎么说来着，对了，幼稚园风格，我们呢也的确是教师。但是……” 张明顿了顿，朝汤圆圆走近了一步：“教改所再怎么样都只是教改所，他们也只能是丧尸。” “吼。” 草莓的餐盘打翻了，也打断了张明的话。 张明笑了笑，跟上了A班的队伍。 第5章 突发意外 汤圆圆从口袋里拿出哨子，吹了C班丧尸最敏感的哨音，组织他们有序回班，在路上刚好碰到了杜九，就顺便说了餐厅位置的事。杜九很好说话，拍胸脯表示下周就给一年C班安排餐厅位置，周五让他们继续和二年A班一起坐就好。 午饭之后是午休，虽然午休时间通常会变成丧尸们撒欢儿咬桌腿的时间，她也多少能休息一会儿。她将门掩上，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想着张明在餐厅说的话。 “他们也只能是丧尸的意思……” 张明应该是想说他们只能是丧尸，不是真正的学生吧。 汤圆圆不想继续想下去，便开始自我放空。这段时间她感受最大的就是天使宝贝的隔音效果是真的好，就算现在一年C班的门只是半掩着，她在走廊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困意渐渐来临，她坐到地上靠着栏杆想简单眯一会儿，睡梦中她突然觉得身边湿冷了起来，像是要要被拖到沼泽里，而且有股不知名的寒意正钻着她的脑子。 这寒意让她猛地失去睡意，睁开双眼，一张宛若扭曲倭瓜的化石般的脸撞进她的眼睛，只一瞬倭瓜脸跑开了走廊，只能捕捉到一抹不算高大却还算挺直的背影。 她忘了呼吸，被憋地咳嗽起来，意识到自己被吓到了。 她明白天使宝贝有很多奇怪的丧尸和人，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工作，没想到真的遇到却还是会被吓到。她赶快站了起来，以防万一又去走廊尽头看了看，确认没有奇怪的事情才又回来。 一层楼只有两个班级，班级中间隔着的墙壁格外厚，避免双层攻击。汤圆圆平时习惯从西侧楼梯口上楼，一直没有注意隔壁，今天是第一次走到一年D班的走廊。 按照教改所的规则，一年D班应该是整个天使宝贝水平最低的一个班，按照C班的嘈杂程度来看，D班可能更甚，只是她来了这么久从没见过D班的负责人老师，也没听见过隔壁的动静。 也许，他们从没开过门？ 她有些好奇，谨慎地观察了D班的墙壁和大门，发现哪怕是墙缝都很严密，看不到里面分毫。不过门口的一块凸起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个凸起和墙壁刷的是同一个颜色，但是构造精细，特征明确，她看到第一眼就眼熟起来，多看几遍便想起来是历史课本上学过的已经淘汰的机器人医疗应急设备。 她仔细看着这个设备，略作思考，除了感叹这末世里的东西居然有和她们课本里重合的，还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在大学实习的时候，当时对应学校的教师有一半都是机器人，她的负责老师有教她要和同事搞好关系，特别是机器人，因为机器人的数据记忆特别厉害，不报修都能准确记仇两百年。 经过观察，汤圆圆发现她穿越来的这个时代也有很多机器人，虽然没有2077年的先进，但用途也挺广的，只不过她一直在教改所，除了大门口的扫地机器人还真的没看到别的。按理说如果有机器人的应急设备应该在教改所门口，而事实上这个设备却在这个不起眼的一年D班门前。 这是不是说明这个班里有比扫地机器人更重要的机器人，或者说比扫地机器人更容易受到伤害的机器人？ “就是说D班的老师有可能是机器人？”她这样推理结束，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赶快回去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他们又和张明的班级一起吃完了一次午饭。汤圆圆按照前一天的方式吹哨子带着C班的丧尸排队回去，遥控开门后，排在队伍中间的朵朵突然放开绳子，以虽然僵硬缓慢但已经是平时两倍速的速度推倒了前面的丧尸，朝教室走去。 他的力气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变大很多，连着推倒了三个丧尸，直到遇到站在最前面的草莓。 他推了一下，没有推动。 又推了一下，还是没有推动。 “啊啊啊啊！！！” 他喊了出来，丧尸的声带受病毒影响多多少少都有被伤害，他的声音不大，在嘶哑的边缘，看得出来他很努力，或者说像是很痛苦。 汤圆圆见此急忙上前：“草莓，你来老师这里。” 草莓听到她的声音抬起了头，缓慢地朝她走过来，朵朵面前的位置就空了出来。 朵朵继续叫喊着朝前跑，汤圆圆想先组织其他丧尸进班，却同时听到了朵朵声嘶力竭的喊叫。 “没！没！” 她抓紧时间让其他丧尸先进班，随手按下遥控将门关好，就去查看朵朵的情况。 朵朵蜷缩在地上，手里捧着一把带着土的陶瓷碎片。而他身边，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碎片、满地的碎土和几片绿叶。再看那两个被封住窗户的窗台，上面的两盆花已经不见了。 汤圆圆内心一紧。 下一刻，地上蜷缩的朵朵突然跳了起来，她没来得及躲，被他的指甲划破了手臂。她原地打两个滚，和朵朵拉开空间的同时吹响了哨子。这是她和C班同学的约定，单独吹哨子时候他们都要回到自己的位置。 教室里的其他丧尸们都在状态外，不懂发生了什么，直到听到哨子才慢慢地朝自己的位置走。 朵朵还在发疯，但疯的有范围，丧尸们能安静地呆在一个位置会减少他们可能受到的伤害。 她之前有被朵朵注意到，虽然现在拉开了距离，但仍然很危险。她慢慢踱步到一个多余的课桌旁，观察到自己和门口操作墙的距离刚好是这个教室的最长对角线。 她的眼睛酸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让眼泪不要模糊视线，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如果能够赶到操作墙，就能用电击让朵朵暂时冷静，只是要跑过去必然会惊动朵朵。 朵朵始终攥着拳头，手里的碎瓷片割破了他手心，血一直往地上滴。他报复般地开始对付起旁边的桌椅和墙壁，更多的时候是在打滚和伤害自己。 她想等他下一次打滚的时候就一鼓作气跑出去，这是唯一的办法。 朵朵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尸化的身体，他的上半身分布着大量尸化的斑块，看起来时间已经很久了，然而除了这些更显眼的是那些大小不一的陈旧伤痕，那些伤痕大多已经变成黑色，有的还没好全，带着血块粘在衣服上。 但这些伤也只在他的后背和前胸，都是汤圆圆平时看不到的。 朵朵滑倒了，开始蜷缩着抓自己的胸口。她鼓起勇气站了起来要往外冲，却一个趔趄倒下了——她跑出去的一刻腿软了。 她摔倒的动作不小，朵朵坐了起来，他的眼球浑浊，和平日里一样无神，但此时却充满了危险。朵朵僵硬地站了起来，似乎比刚才要冷静一些，血液还在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滴，他却丝毫不觉。 他静站了一下，似乎愣住了，几秒的功夫，他的眼眶旁居然流下了一行泪。 “没！！！” 汤圆圆看着朵朵尖叫着朝自己走来，咬烂了嘴唇想要克制住自己发抖，拖着发软的腿向旁边移动。就算是这样朵朵也离她越来越近了。 朵朵死死地盯着她，这样没有任何生气的眼神勾起了她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恐惧。她忍不住惊呼了出来。 这时她感觉一道身影从她面前掠过飞扑了过去，反映过来时草莓已经把朵朵压在了地上，朵朵反映强烈反扑了过去，两者扭打成一团。 “草莓！坚持一下。” 汤圆圆没忍住哭了出来，撑住地面让自己能站起来，一步一趔趄地跑到门口的操作墙。 “滴。” 丧尸全员被电击击中，都晕了过去。 汤圆圆从被她一早落在门口的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上官默的电话，几秒过去，手机里都是忙音，她着急了，想要再打杜九的电话泪水却在不断流出来，手根本不受控制。 她抹着眼泪，深呼吸，匆忙拨打杜九的电话，这时她眼前却出现了一双褐色棉靴，她向上看见到他胸前的工作证，稻草一般抓住了他的裤脚：“请您帮我联系杜九主任，一年C班发生意外，拜托您了。” 说完，她才向上看到他的脸，他看起来是个年轻人，只是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神情疲惫，一脸病态。而且他眼神无光，眼白的红血丝严重，看起来就像是……丧尸。 她的手收了回来，慢慢往回移动，手悄悄地在摸身后的遥控器。 面前的“丧尸”却发现了，他蹲了下来，面部肌肉微动，咧开了一点嘴角，开口的感觉像是许多年没说过话一样：“我是人。” “喂，汤老师，汤老师？” 杜九的电话接通了，他们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更显得面前人的声音诡异。 “主任，你快来，快叫医生来……” 她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带着哭腔和杜九交代了刚才事情，没注意到身旁的人已经走开了。 第6章 诊治 杜九来的很快，身后跟着两个提着医药箱的人，一男一女都穿着便衣，形色匆忙，看起来也是被临时叫来的。 汤圆圆帮不上忙，在旁边着急地看两位医生忙碌。过了一会儿女医生走了过来，示意汤圆圆坐下。 女医生看起来和沈所长的年纪差不多，穿着夏款长衣，短发齐耳，是聪慧干练的模样。 她检查了汤圆圆的身体，确认没有别的问题就开始处理她胳膊上的划伤。 “你忍一下。”女医生擦药酒的手法迅速又仔细，汤圆圆吸着气不敢打扰，但还是忍不住去关注朵朵和草莓的情况。 朵朵和草莓被杜九和男医生拖到了墙边，让他们靠着墙坐着。男医生已经对他们进行了检查，写单子时去看了他们的胸前的名牌，顿了一下。 朵朵？ 草莓？ “杜主任，他们的编号是多少，写这两个名字我没办法报销啊。” 杜九明白了他的意思从手机上迅速调出了资料：“朵朵是633，草莓是36991 。” 男医生：“呦，这不是咱们教改所最早的一批和最晚的一批吗，赶一块儿了。他们都没什么问题，633有轻微骨折，丧尸的话他自己养养就好了。你不是说还有个活人受伤了，人呢？” “我处理好了，你管好你的丧尸就是了。”女医生接上男医生的话，也刚好把汤圆圆的伤口处理完，“自己回去擦药酒，绷带三天一换，你下周来医务室找我就好。” 女医生踩着高跟鞋来到朵朵旁边，半蹲下来。她眼神平静，拿着一把镊子，把朵朵始终握着的手掰开，他的手心里是已经被他揉烂的红色花瓣。 她没有犹豫，拿过手术刀配合镊子一起将扎入他皮肤的碎片一一取出，包扎结束后，她站了起来将粘着血迹的手套扔到垃圾袋里。 “633没什么问题了，骨折让他自己养着吧。至于36991，他经常光顾我们医务室，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女医生朝着汤圆圆说道。 “好的，谢谢您。” “还有，633醒了之后如果还是行为激烈你可以直接把它送到一年D班，没什么丧尸是那个疯子收拾不了的。”女医生补充完，朝男医生翻了个白眼，自己快步走了。 汤圆圆请杜九帮她一起把朵朵和草莓扶到椅子上，面露忧色。 她能明白朵朵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她之前就了解到那两盆花陪了朵朵太久，这次突然碎了，他肯定会难过。 那两盆花怎么会突然碎掉？ 想到这里，她问道：“杜主任，我们教室有没有隐秘的监视功能？” “你说的是监控吧，真不好意思，我本来每节课至少要看五分钟的监控，但今天周五，线上会议从早上就开始开，这才让你受这么大罪。” 杜九接到电话时就很慌张，在他构想中，他能看到教师影像，教室安全设备齐全，除了汤圆圆外其他老师也都心怀绝技，这样看来老师会受到伤害的情况是不存在的，但是今天恰恰就发生了意外，他很愧疚。 “杜主任没关系的，这种情况我早就有想过，我是想看看那两盆花是怎么碎掉的。”汤圆圆察觉到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杜九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等等跟我来吧，我让别人来帮你看班，顺便看住633，啊朵朵对吧，等会儿他们就都该醒了，如果真放你一个人在这里，我还得先把朵朵捆起来。” 杜九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人站在了一年C班门前，来人看上去六十多岁的年龄，身形不高，眉眼慈善。 汤圆圆越看越熟悉，定眼看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那天拦她的门卫大爷嘛！ 汤圆圆见杜九上前，也跟着过去。 杜九握住了门卫大爷的手，说道：“马大爷，麻烦您帮这孩子看一下班，要重点注意后面那个手上有伤的丧尸，回头我给您送我家新长出来的菜。” “没得事，你们先去忙”马大爷愉快地答应。 汤圆圆表达了感谢便和杜九去了办公室。 她记得午饭前那两盆花还完好，就把监控调到她们去餐厅前。监控按照多倍速放，教室自他们离开就再没有人进来，她担心有大风等外力因素，一刻不敢怠慢，一直到监控放到中午十二点五十，监控中终于出现了一个身影。 他走速很慢，目的却很明显，直冲着窗台，干脆地把两盆花从窗台扒到地上。 汤圆圆屏住呼吸，切换了监控的另一个角度。监控清晰地录到了那人的正面，他一只眼睛溃烂严重，嘴唇青紫，脸上的尸痕却很集中像一个月亮。 她暂停了监控记录，将画面放大又看了几遍，皱起了眉。 杜九看她有些不对劲，连忙问：“汤老师，这个丧尸是你们班的吗，有什么问题吗？” 她神情里有几分不可思议，顿了一下，又将画面中丧尸的脸放大，画面集中在月亮形尸痕那里。 “他好像是张明老师班上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太忙了，明天起我努力日更可以保持3000＋ orz 感谢阅读 第7章 流浪汉 汤圆圆和不是极其熟悉的异性一起吃饭会有些许不自在，所以这两天吃的并不多，等待的时间就用来观察两个班的学生。 这个脸上瘢痕似月亮的丧尸，因为特征过于明显她第一天就注意到了。 她仔细回忆这两天的坐位，发现朵朵和这个丧尸中间只隔了一个位置，原本草莓坐在那里，但是因为草莓这两天都在和她一起坐，这个位置就空出来了。 难道说是吃饭的时候有了什么矛盾？ 午餐时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朵朵和这个丧尸也没有交流，汤圆圆想不通了。 最后，她还是决定先想办法安抚朵朵。 “杜主任，您可以把朵朵的相关资料给我一份吗？” 通安城又下雨了，依旧是小雨。雨色蒙眬，将整个城市的空气用水雾填满，氤氲迷人眼。 出租车司机老郑第一次接到这么远的单子，从通安城南区一直到北区最北边足足开了三个小时。 到地方后，老郑惯性地按了按喇叭，发现后座的女孩已经睡着了。 女孩的皮肤很白，却不像见惯了的“丧尸白”，是一种健康的白色，肤色里透着红，在脸颊两旁形成了浅浅的粉色。她睡得很熟，睫毛的长度适中但自然卷翘着，额边的两捋短短的空气刘海因为睡姿挡在了眼旁，凌乱中有些可爱。 “姑娘，到地方了。” 老郑又轻声叫了几句，汤圆圆的睫毛微动清醒了过来，而后迅速坐直，乖巧地观察四周。 “师傅，请问是到地方了吗？” 老郑是个健谈的人，这一路可把他憋坏了：“对啊，早就到了，走这么远我就不给你按出租费来算了，我给你切换了远程的费用，你在软件上支付就行。” “谢谢您。” 汤圆圆低头操作，老郑从后视镜里看她动作笨拙忍不住问：“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这么远的路居然打出租车，是钱没地方烧了吗？” “我的确不是本地人。”她操作结束给老郑看了支付页面，红着脸要道别。 “我提醒你一句哦，北区这边和月城接壤，咱们通安城和月城的关系可不太好，你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我明白，谢谢您。” 汤圆圆和老郑笑着告别，下了车。 老郑是按照定位把她送到的目的地，只是她要去的地方太老，定位有些偏差，她在手机上看杜九给发的地图，这才找到了真正的目的地——朵朵居住过的地方。 她面前是一栋老式别墅，从外观上看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她按了门铃发现门铃也坏掉了，只能拨打杜九提前给她的电话试一试。 电话接通的很快，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挂掉了，正疑惑时，大门被打开了。 出来的是一个老婆婆，头发花白，戴着副眼镜，嘴角向下，有点苦相。 “你跟我来。” 她被老婆婆抓住手腕，强拉着快步走进了别墅，老婆婆看起来年纪大了，手劲儿却不小，为了礼貌她一时也不知道要不要挣扎，就这样任凭老婆婆拉她走到了别墅的一个小房间里。 汤圆圆之前想到朵朵既然是被一家人送来的，那很大概率他可能和那家人有一起生活过，后来又在杜九给的资料里找到了那家人的信息，便想来了解一下，试试能不能找到朵朵突然不对劲的原因，所以才请了一下午的假，来到了这里。 她有想过过了这么久这里可能会有变化，但没想到变化这么大。 资料记载朵朵是三年前天使宝贝刚刚建立时被送来的，资料上的别墅室内宽敞明亮，布局和摆件都能看出主人的品味不俗。 只是现在…… 汤圆圆在来到小房间的路上简单看了下，房间内已经被灰尘掩盖，她们走过去都能掀起一阵尘灰，直到来到这里才感觉像正常的样子。 “您请坐。”老婆婆声音尖锐，加上说话时有半边眉毛会习惯性扬起，所以听起来会感觉有些刻薄。 汤圆圆不敢怠慢，坐到了老婆婆的对面。 “虽然杜主任和我说过了，但我也只说一遍。以及，我不喜欢别人在我说话的时候讲话，请你安静一点。” 老婆婆的气场强大，汤圆圆内心暗暗鼓掌，安静地倾听。 接下来，老婆婆讲了个不算冗长的故事。 那是流浪汉在这里的第六个年头。 这是一个小型墓园，墓园中分布着零零散散不整齐的坟墓。墓园旁是一座花园，再紧挨着的就是一个别墅小区。据说这里原本不是个墓园，只是因为这里有几座墓碑就把这里圈了起来支上栅栏便成了一个墓园。 这里属于小区清洁工作范围，环境优美空气清新，所以这里不似一般墓地的庄严肃穆，反而有一种旅游景点的感觉。 流浪汉最开始留下的原因就是这个。 春天的早晨，流浪汉从简易的公共座椅上坐了起来，脱掉晚上御寒用的棉衣，简单整理了一下头发，就开始了一天的活动。 他来到第一座坟墓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说了什么后，对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是两年前的新坟，下面是一个古稀之年去世的老人。他因病在医院去世，他的儿孙和医院闹了很久，得到赔偿之后就把他葬在了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流浪汉走到第二座坟墓旁，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十多岁的男孩，他的父母因为吸毒出现幻觉带着这个孩子一起跳了海。警察只找到了这个孩子的身体，遵从孩子日记上的意愿，将他葬在了这里。 流浪汉爱怜地看着照片上的孩子，说了声“早安”。 他继续向前走去，来到一座不管是规模还是材质都是这里最大最好的坟墓旁。他向前走了一步，看着自己的脚尖鞠了下躬，开口道:“先生，今天又要麻烦您的款待了。” 过了一会儿，他向前从墓前的众多祭品中拿走了一部分，朝回路走。 他将一个桃子放到了男孩墓前，又将剩下的食物分了一半放到老人墓前。 “今天是桃子和馒头。”他席地而坐，吃起了面前的食物。 夏天，流浪汉在墓园门口等着他的朋友，他唯一的朋友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 去年新年，女孩出来看烟火的时候遇到了独自一人的流浪汉，女孩送给他糖吃，他便为她讲了许多许多的故事。 女孩说她们家的大白狗生了小白狗，要抱过来给他看，于是他一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当流浪汉远远地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时，他的眼睛忽而变得温润又明亮，女孩的身影越来越近，他的唇边慢慢浮现了笑容。 “呲！” 夏天，流浪汉的笑容凝固在脸侧，燥热的风火辣辣地印在他脸上，像是一个刻章，将脸上的这层僵硬的皮一点一点钉住，动弹不得。 流浪汉在墓地里挖了个一人大小的坑，这个坑便代替了公共长椅作为他夜晚的栖息地。 漫长的夜里，他躺在坑中看着身旁女孩花岗岩质的墓碑，讲了一个又一个故事，度过了一夜又一夜。 女孩出了车祸，在车要撞过来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将怀中的小狗扔出去，而她的生命从此画上了句号。 听说，事后她的父母把小狗送走了。 几天后，墓园里突然热闹了起来。据说是一个青年在这个墓园里找到了他祖先的坟墓，而且声称他的祖先是二十年前对抗变化生物的英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青年奔走各家，劝说墓园里原有坟墓的家人迁坟，他要为他的祖先单独建一个牌坊，说是为了让他的后人能学习这位祖先的精神。 又到了夜晚，流浪汉刚在坑中躺下来就看到坑的上方掠过了白色的电子灯光。 青年来到他祖先的墓碑前，将耳机摘了下来。 他慢慢蹲下，用手清理着墓碑旁的杂草。 “爷爷，你放心，等您的牌坊建好一定会风风光光的，而且我也可以利用这个来收取门票……”青年不再说话，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脸颊上两条银链般的泪痕淌了下来。 “原谅我爷爷，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家里欠了很多钱，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咱家……咱家真的过不下去了……” 他闭上眼睛，攒在眼眶中的泪水悉数流了出来，打在这夏末的地面上，打在这被血肉养育着的泥土上。 良久，他跪了下来，对着墓碑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躲着什么般地跑掉了。 流浪汉全都听到了。 快要转凉的夏末，日光从叶隙中透出太阳的形状，风从远处扬起地面的尘土，带着草香的清新气息温柔地拂过人们的面颊。 毫无预兆的争吵声吵醒了流浪汉。 总是摆放很多祭品在墓碑前的那家人不同意，和青年在墓园里吵了起来。吵声越来越大，吸引了许多行人的目光。流浪汉在坑里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一个面生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一拳打在了青年脸上。青年下意识地捂住被打的那边脸，看到男人后生生愣住了，哽咽了一声后便再也说不出话。 中年男人和青年一起不见了，这件事情总算要告一段落。 夜晚，流浪汉侧身躺在坑中，他摸着坑壁的泥土，轻轻地说:“还好，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流浪汉均匀的呼吸释放在松软的泥土上，包裹着流浪者的灵魂，如同襁褓中的孩子。 冬，女孩的父母要到外地工作，很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所以他们准备为女孩迁坟。 迁坟那天，流浪汉坐在墓园的公共长椅上，像从前那样，看着一众人过来又离去。 “又只剩下我陪你了，老人家。”他坐在古稀年去世老人的墓碑旁说道。 到了夜晚，流浪汉将自己唯一一件可以御寒的棉衣慢慢地盖在那已经没有女孩的深坑中。 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整齐，简单打理了一下头发，又躺入了自己先前的那个坑中。他的动作很稳很慢，小心地平躺进去，好似是他这一生做过最认真的事情。 这天夜里下雪了，大雪皑皑，盖了满地。 第二天早上，没有人知道流浪汉已经没了呼吸，他平躺在那里，眉中带着淡淡的笑，其实不管怎样都没有关系，他已经为自己做好了睡觉的地方。 他知道清洁人员会在黎明的时候发现他，在此之前，他可以一直和女孩在一起。 只是，最先发现他的不是清洁人员，是女孩家里还没有搬走的管家张婆婆。那天，他没有知觉地走到了女孩家门前，浑身僵硬，脸色泛白。 他变成了丧尸。 第8章 误闯监视地 张婆婆起身倒了一杯水给汤圆圆，汤圆圆看她手不太稳就赶快上前接住。 “现在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了。” 汤圆圆接过的杯子太烫手，就又小心地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请问这家的女儿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比如花？” “花？”张婆婆想了下，“竹竹没什么喜欢的花，不过她从前养了一条狗，叫小花。” 汤圆圆握住拳：“是您故事里的……” “不是，被夫人送走的是它那刚生的小崽。小花和先生夫人一起去了新城市，现在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 “你问完了吗，问完了可以走了。”张婆婆的态度显然不想再说下去了。 汤圆圆不好意思再留，就向张婆婆礼貌告别了，走之前见张婆婆拿起了桌上的水杯将水倒掉。 “您……” 她的话卡住，向张婆婆鞠了一躬，走出别墅。 这里基本上是通安城北区最北边了，她来之前也被杜九提醒过，自从三年前城政府和月城谈崩，这边的经济就越发低迷，现在正值末世，各方不稳定，一个地方落魄之时总会滋生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对这个时代手机的使用还是不太熟练，约车时点错了定位，现在她要去找自己选择的上车点。 别墅区的别墅大多都空了，好在这里在别墅区靠边的位置，她很快离开了别墅区，来到街道上。 街道还保留着广告中前几年的风格，她跟着导航绕到了巷子里，结果走到头是一面围墙。 围墙只比她高一个头，她仔细研究了一下下，又蹦起来看了看，确定约车的位置就在围墙后面。 她向后退了退，一阵助跑后按墙、撑起，她成功坐在了围墙上，心中窃喜。 在汤圆圆的时代，幼稚园对教师的体育素质要求也很严格，她从前每天都有晨跑和定期训练，在这里当上教师之后，事情太多，她的确对此有些怠慢，这次能顺利翻上来她还是很开心的。 她正准备跳下去，这时手机响了。 她匆忙接通，手机里传来杜九的声音：“汤老师，你那边事情办完了吗，要不要考虑先回来？” “已经办完了，我等一下就回去了，是有什么事情吗？”杜九的话说的无关紧要，她有些疑惑。 “是这样，你别慌昂，36991他不见了。” 她的手一抖，手机险些掉下来：“我马上回去。” 汤圆圆将通话挂断，看好位置果断地跳了下去，但一声吼声也同时传来。 “围墙上是谁！” 吼声震耳欲聋，震慑力十足，汤圆圆被吓得趔趄一下，落地的时候差点扭到脚。 吼声的主人从不远处跑来，没等汤圆圆站稳，一副手铐就戴在了她手上。 汤圆圆：？ 她对面的男子看起来二十五六的年纪，身姿挺拔，俊容银发，穿着像是某种制服。他鼻梁高挺，面部轮廓分明，长相更偏西方一点，却偏长了一双丹凤眼，细长凌厉。 “来这儿干什么的，我劝你快说清楚。”他面色白净却留有少许胡茬，说起话来有股吊儿郎当的味儿，人是痞帅的。 “我问你话呢！”他拉着手铐把汤圆圆往前带了一步，她一个不稳刚刚没崴的脚“咔嚓”一下真的崴了。 她的手机响了。 男子利索地从她的口袋拿出手机，笑得嚣张：“等着露馅吧。” 通话接通，男子按下免提键：“您好，您选的上车点那里最近划片到军区监视地了，我这边过不去，要不你往东走几步，我在那个围墙边等您，您看行不行？” 手机的距离有点远，汤圆圆努力大声说话：“不——好——意——思，我可能坐不了您的车了，您先走吧。” 司机抱怨了两句，把电话挂断了。 男子有些尴尬，默默地把手机放回她的口袋。 汤圆圆努力沟通：“您也听到了，我是来这里搭车的，那边是围墙，也没有提示语，而且我是外地的，第一次来到北区，是真的不知道这里不能进。如果有什么手续要办的话我都配合，只是麻烦您尽快，我有急事。” 男子没想到她说话的逻辑这么清晰，冷着脸看了她一会儿。 “你怎么过来的？” “翻过来的……” 男子看了看围墙，又看了看面前勉强到她胸口的女孩：“你？” “嗯。”她不知道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呆呆地点了点头。 “姓名职业？” “汤圆圆，教改所老师。” “教丧尸的那种教改所？”男子面露吃惊。 “嗯。”她再次点头。 “你说你是外地人，那你怎么……” “蔷银！”另一个声音传来，一个蓝发男子跑了过来。 他一过来就打开了汤圆圆的手铐，拉开了蔷银和汤圆圆的距离，而后一直给她道歉。 蓝发男子穿着和蔷银类似的制服，长得很阳光。 他很抱歉地和汤圆圆解释：“真对不起，我叫姬维，是隶属A69部队的在职秘书，他叫蔷银，最近比较闲得慌，您别在意，这里最近很危险，我送您出去吧。” “我还没问完……”蔷银试图挣扎。 姬维冷眼瞪了过去，蔷银闭嘴。 姬维面向汤圆圆，笑容灿烂，做出了请的手势。 “劳烦您挪步。” 汤圆圆跟着他们走到围墙的一个缺口，见到有人值守，太阳伞下还挂着个“闲人免进”的手写牌子。 “从这里出去就是安全范围了，您可以在那边打到车，天快黑了，注意安全。”姬维的一举一动都很绅士，交代完一切，还向她行了告别礼。 汤圆圆道谢后就出去了，同时紧急叫了快车，这个插曲不大，但是更担心草莓了。 不知道怎么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草莓就看到他从五层楼跳下去，还有今天医生的那句话： ——至于36991，他经常光顾我们医务室，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本来这些天草莓的表现都很好，也没有发生意外，她都已经快忘记最开始见到他的样子，但是今天会突然想起当初他满脸的血和那个无法忘记的背影。 她尽全力走快，但是因为脚崴了，再怎么样走也不算快，就在她要过路口时，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草莓的步伐缓慢却标准，没有像往常那样躬着背，而是直直地走到汤圆圆面前。 她突然想到了刚才的蔷银。这样看，她的草莓也很高，体型修长，略有些偏瘦，走的每一步虽然慢但都很好看，举手投足似乎有种特殊的气质。 草莓终于走到了汤圆圆面前，他双手一直放在身侧的口袋里，走到后慢慢弯腰直到和她能够平视。 他最近头发长长了，碎发有些挡眼，因为是丧尸，尽管他的眼睛没有什么缺陷，甚至很好看，但依然缺少人类常有的情感，像一块上好的黑曜石，冰凉剔透。 “还是我们草莓比较好看。”她说。 说真的，她早就觉得草莓很好看，但今天是第一次认真审视他的颜值，这么想想，草莓真的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生物了。 汤圆圆对于在这里看到草莓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伸出手拨了拨他的碎发。草莓似乎有所感应，眼睛微动，然后轻轻地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 “回、家。”他声音沙哑，一字一顿地说。 汤圆圆顿住。 这是她任教以来草莓第一次说话。 围墙缺口处，蔷银看着本来一瘸一歪的汤圆圆突然停下，往旁边搭上了姬维的肩膀。 “好无聊啊，好不容易进来个人，你这么轻易就把人放走。” “这明显是个普通人，你不要没事找事，你忘了自己是怎么被罚来看守监视地的？”姬维毫不留情地把肩膀上的手拍了下去，继续看着不远处的汤圆圆。 “我又不是不放她，你让我多问几句啊，万一是个间谍呢？” 姬维不想理他，视线转移到刚出现的草莓身上，直到汤圆圆和草莓上了车，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姬维，走了！” 姬维不动，随手拉住要走的蔷银：“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男的有点眼熟？” “啥，你说那个把路当成秀台走的人？眼熟个屁，你不会是想认识那种人吧？快走吧，我不是说过除了Z1队的那个我谁都不感兴趣吗。” 姬维眯了眯眼，还是移开了目光：“走吧，兴许是我想错了。” 车上，汤圆圆和杜九说了草莓的情况，挂断电话后开始检查草莓的伤情。 草莓身上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应该是阻拦朵朵时磕到的，严重一点的是他手臂上的好几道划痕，划痕长得和汤圆圆手臂上的相似，应该也都是朵朵划伤的，但是医生没有给他包扎，看起来是简单上了药，草莓的恢复能力好，部分伤口已经结痂了。 草莓突然举起了手捂住了汤圆圆的眼睛。 “你不想让我担心是吗？” 草莓点了点头，也不管汤圆圆能不能看见。 汤圆圆猜想到他的神情，刚想说些什么却感觉手臂一凉。 她移开草莓的手，看到他正俯身，他的额头正轻轻地碰着她手臂绷带的上方。 “谢谢草莓，我没事的。” 她微笑着摸了摸草莓的头。 -------------------- 作者有话要说： 在努力冲新晋榜啦，大家有空可以给我个评论嘛~ 第9章 第一次加班 他们回到天使宝贝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汤圆圆先把草莓送回了寝室，好好拜托了宿管老师后才去的办公室。 一年级会议室内灯火通明，汤圆圆在外面看了一眼，室内除了在睡觉的杜九和墙旁边的上官默还有个她不认识的男子。 “怎么不进去？”张明从她后面走过来，手里还抓着一个丧尸的领子，汤圆圆见此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汤老师，看看吧，是不是这个孩子？” 张明把手中的丧尸按在椅子上，又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扬起脸。这个丧尸看起来年龄不大，若是个正常人类应该也只是上初级中学的年纪，他和一般丧尸一样没有什么表情，反映迟钝，只能通过重复学习来记忆，比较显眼的是他脸上瘢痕的形状像一个月牙。 汤圆圆仔细辨认，确认了他的身份：“监控中的就是他。” “啪！” 大家还没反映过来，张明的一巴掌已经打到了丧尸脸上，力道过大，丧尸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丧尸似乎对这一切没有感觉，愣了一会就又木木地站了起来。 汤圆圆有点被吓到了，说不出话来。杜九和上官默对这种情景很熟悉，一直静静地看着，气氛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一直坐在桌边的吕青天打了个哈欠，扭着头往张明这里看了看，眼神中有种“我早知道会这样”的感觉：“张老师，你别动不动就打人家呀，丧尸哪里记得住什么疼痛？” “你不要管。”张明回复的很冷漠。 可是吕青天并不想听张明的，索性走到了他旁边：“你说你每天那么严格，那么凶，丧尸啊可不是这样教的，说不定这孩子就是因为你太严格了想不开才这样捣乱的，按我说你就应该……” 吕青天还在讲话，张明眼神扫过他，而后不轻不重地说：“吕老师你教的是一年级当然和我们教二年级的不一样了，你们那么清闲真是惹人羡慕。” 吕青天被噎住了话，慢吞吞地回到位置上继续看张明和小丧尸大眼瞪小眼。 他们的话也让汤圆圆听出这个吕青天是一年级的老师，不过他是A班的还是D班的？这关系到她之前的猜想是否成立。 杜九醒来就看到这个乱遭遭的画面，撸了把还没秃的头发，组织纪律：“大家先找位置坐，咱们还差一个人，等人到齐，就可以正式开会了。” 汤圆圆听此，举起了手：“会议开始前我可以先去看看朵朵吗？” 杜九和其他人都没想到汤圆圆会有这样的要求。 杜九劝道：“朵朵关在隔壁，但他现在性情不稳定，你过去的话会有些危险。” 汤圆圆担心去不了，连忙解释：“我今天了解到了一些情况，想对朵朵说一些话，我会和朵朵保持距离，有事情就马上出来，你们就在这里，我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杜九看汤圆圆是真的想去，不忍心拒绝。 “那让上官和你一起去吧。” “我可以自己去吗？”汤圆圆两手相握，神情十分真挚。 杜九叹了口气：“就在旁边的房间，你自己小心一点，有情况一定要马上叫我们。” 汤圆圆连连答应，马上去了隔壁。 吕青天这些天只见过汤圆圆一次，见她吹着哨子带一年C班的丧尸走进学生餐厅，看起来手忙脚乱却意外有效果。 他从天使宝贝成立起就在任了，到现在为止在天使宝贝见到的所有教师都各有绝活，像汤圆圆这种一看就像是丧尸下酒菜的倒是第一次见 吕青天：“这孩子叫？” 杜九：“汤圆圆，别孩子孩子的叫，人家可是正经对口专业毕业的大学生。” 吕青天：“行行行，那她当初是怎么被招进来的？这小胳膊小腿的，不太靠谱啊。” 杜九：“都说了人家是正经大学生毕业，你别多嘴。” 上官默一直靠在墙边，听到他们的对话抬了抬眼皮：“吕青天，你瞧不起谁呢？” “完了。”吕青天举起双手做投降的动作，“这就开始护上了，不敢惹不敢惹。” 门被打开了，穿着棉鞋的男子将雨伞收了起来走进会议室。 “雨早就停了，陶渊你打什么伞啊。”吕青天看着陶渊收伞撇了撇嘴。 陶渊没有回应他，随便找了位置坐下，安静地看自己的鞋子。 杜九看他来了，扬起笑容：“人到齐了，我去隔壁叫汤老师，大家稍等一下。” 他还没走到门口，门又被打开了，汤圆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朵朵。 离门口最近的杜九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汤圆圆将朵朵牵了进来，温柔地说：“朵朵，我们刚才是怎么说的？” 朵朵向前走了一步，低下了头，又慢慢弯下了腰，看起来好像在鞠躬。 杜九：？ 汤圆圆拍了两下手：“朵朵最棒了，现在我们乖乖回去睡觉好不好？” 朵朵直起了腰，慢慢走出门口，双手像汤圆圆那样拍了两下。 汤圆圆：“再见朵朵。” 朵朵听到她的话后不再停顿，慢慢向隔壁房间走去。 “这是怎么做到的……”吕青天瞪大了眼睛，再看现在微笑着的汤圆圆，仿佛是在看什么新型生物。 果然天使宝贝的教师都各有绝活。 汤圆圆目视着朵朵走进隔壁的房间，一颗心终于沉下了，她找了最靠近上官默的位置坐下，坐下后才发现旁边位置上的人有些眼熟。 她悄悄地打量旁边的男子，却一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直到看到他脚上的褐色棉靴。 这不就是中午出现在她班门口的人吗！ 想起中午的事情，她有些不好意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是看着旁边人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在乎中午的事？ 杜九坐在会议桌最前面，双手放在桌上，神情严肃起来。 “大家，今天这么晚开这个紧急会议是要对今天中午发生的事进行处理和反思，我本人对于没有及时预防危险对汤老师表示深深的抱歉。今天的会议重心是讨论清楚我们这件事的反应报告要怎么写？” 杜九的严肃烟消云散，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草稿纸，笑眯眯地分了下去。 “大家传一下传一下哈，每人写五百字，现在写，半个小时后交给我拍照扫描哦。” “害，你是不是这个月的述职报告没东西写了，又搞这些，我不写。”吕青天把草稿纸往会议桌中间推，十分抗拒地把自己的椅子往后滑。 上官默听完杜九的话之后就马上走了。张明是二年级的，不需要听一年级主任的话，还在守着一边的小丧尸。 陶渊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看着自己的鞋子。 汤圆圆捏了捏衣角：“杜主任，我们不需要先讨论一下这件事发生的原因吗？” 杜主任好像看到了希望，又撕下了些草稿纸给她：“汤老师，我觉得我们的报告更重要一点，我这个人文化水平不高，你看……” 汤圆圆无奈地笑了笑，接过了他的草稿纸。 杜九立马喜笑颜开：“我去给你们买宵夜！” “我也去！”吕青天和杜九一起出去了。 张明看杜九出去了，走到汤圆圆身边，神色有些不自然：“汤老师，如果后续你需要问问题，可以尽管找它，它会好好配合。只是我已经教训过它了，你看报告里能不能不提或者少提它。” 张明一向嚣张又潇洒，此时却有些窘迫，汤圆圆突然明白了他刚才到现在的用意。 “您放心，我不会做伤害学生的事。”她笑了笑表示安慰。 听到“学生”两个字，张明愣了下，而后恢复了平静的神态，向汤圆圆和陶渊告别。 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汤圆圆的压力却意外小了一点。她将草稿纸在桌面上铺好，开始入职以来的第一个加班夜。 汤圆圆第一次写这种报告，写得很慢，在她还在纠结第二段怎么写的时候，旁边的陶渊已经翻页了。 她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却被陶渊一个扭头意外对视了，陶渊眼睛里的红血丝在熬夜的情况下好像更严重了。 “对不起我……” 他慢慢咧开嘴，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笑得和中午一模一样。 “还有中午的事情，对不起。” 陶渊摇了摇头：“没关系，你知道我是人了就好。”他讲话也很慢，总有种凉飕飕的味道，但这个回答听起来太可怜，汤圆圆觉得自己的行为更可恶了。 他将已经写完的一页递给汤圆圆：“你可以先看看，今天的事不必说的太详细，重要的是从这件事上我们的收获。” 汤圆圆点了点头，仔细看完之后感觉受益匪浅，但写着写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好。” “今天的事对你们来说是不是一件很小的事？” 她终于明白奇怪在哪里了。放在平时的学校，这种关系到暴力的行为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吗，但是在这里好像所有人的反映都比较轻？ 陶渊抬头，无神的眼睛终于有了一点疑惑的感情：“这不是每天都有的事吗？” 汤圆圆居然没有多么惊讶，她觉得自己的接受能力上了一个高度。 “对了，我还不知道您的姓名，请问您是哪个班的老师呀？” “一年D班，陶渊。”陶渊又翻了一页。 第10章 主题教育课 上官默出了天使宝贝后绕到侧门的一棵树旁，三两下上了树跳到了围墙上，又沿着墙边翻进了一个阳台。 阳台门没锁，她将门推开了一人宽，进入了房间。 天使宝贝的每个丧尸都有单间和独立卫浴以及一对一小阳台，只不过不是每个丧尸都会用。 他们的房间不大，只能容纳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上官默进去后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草莓。 草莓的被子盖得整整齐齐，明早要穿的衣服也整齐地叠在一旁，他平躺着两手相叠，呼吸间胸膛处的被子有起伏，这样看，任谁也不会觉得他是一个丧尸。 上官默蹲了下来，想用手将他脖子上的被子掀开一点，这时，另一只手突然牵制住她。 她没能得逞，看着草莓睁开了眼睛，将她的手甩开。 草莓眼中迷茫，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上官默向后退了一步：“我该相信你身体的直觉。但不管你现在能不能听懂我都要说——和军区有关的地方你不该去，也不值得去。” 上官默说完迅速跳窗走了。 草莓依旧躺在床上，上官默走的时候没有关窗也没有关阳台门，风突然大了起来将窗帘卷了出去。 草莓闭上眼睛。 述职报告在时针指到两点的时候写完了，汤圆圆将稿纸递给杜九后满足地望着一桌子的夜宵。 她以为杜九和吕青天只是找个借口离开，没想到真的去买了。 夜宵种类丰富，铺了满满半个会议桌，她拿起离她最近的一桶串，身上却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慢慢侧身，果然看到陶渊正直视着她，眼睛——亮晶晶的？ 最后陶渊如愿拿到了汤圆圆手里的串串桶，开心地吃起来，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看来您真的很喜欢吃串啊。” 吕青天开了瓶啤酒：“来，一起干一杯，庆祝我们可爱的汤老师和优秀的陶老师帮助杜主任完成了这个月的述职报告！” “你这话听起来和你没什么关系啊。”杜九开玩笑道，和吕青天碰杯，“汤老师也来一杯！” 汤圆圆摆手：“我不会喝酒。” 吕青天：“害，啤酒而已，我们陶渊还没成年呢，照样喝。” 汤圆圆愣了一下：“陶老师……没成年？” 陶渊正仰头喝着啤酒：“咕嘟咕嘟咕嘟……嗝。”他并没有听进去他们的讨论，无辜地接着吃东西。 杜九：“对，我记得陶渊是下个月才过十八的生日是吧？陶渊现在可是咱们天使宝贝唯一一个未成年。” 汤圆圆默默把陶渊的酒杯移到了她这边，正色道：“那他不能喝酒了。” 吕青天看着汤圆圆的表情突然爆笑：“大小姐，现在都末世十一年了，别固守陈规。” “这不是固守陈规，是科学，酒精会给身体带来负担，青少年最好不要喝。” 汤圆圆看着正在吃东西的陶渊，他的穿搭风格是黑白调，一身的工装服，就连棉靴也是最新款。她突然觉得他脸色泛白、面容病态都不可怕了。 “科学？别提了，要是没有科学，我们现在也不用这样。”吕青天又倒了杯酒一口闷了。 气氛突然沉了下来。 历史，这是汤圆圆用她所处时代的知识永远无法解释的事。 她有特意去查末世的来历和现在的状态，网络上说在末世之前的时代叫做银玺时代，某次科学上的失误制造出了一种不可控的病毒，那种病毒致使大批人类变成丧尸，人们无法自保，社会进入末世。 直到末世三年，部分国家完全控制住了丧尸，这其中就包括凡国。所以凡国以下的城市才能够恢复发展，才有了现在基本正常的生活。 吕青天这句话说的不错，要是没有科学，他们或许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的状态，过的也不是现在的生活。 “行了，不要提这些，圆圆啊，这次事情我心中有愧，你最近有什么心愿吗，说出来，我来帮你实现！” 汤圆圆眼睛一亮：“真的都可以吗？” 杜九左右手各拿着一杯啤酒，两杯相碰：“当然，我杜九说到做到。” “我想打架！” “啥？” “也不是打架，就是……武功，很厉害的那种！” “简单，我下周就给上官默说。” “谢谢主任！” 在汤圆圆的看管下，陶渊这个晚上没能再喝到酒，他们吃完夜宵后在教改所门口分开，各回各家。 门卫室里，冯军国还在值班。冯军国和马大爷的年龄差不多，平时也被叫做冯大爷，他是汤圆圆最常见到的门卫。 “冯师傅，您今天值夜班呀？” 冯军国在窗户里看到汤圆圆，把窗户打开，笑着说：“对啊，最近的夜班酬劳可观。” 他说着话一只小东西从他怀里探出了脑袋，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每天早上都会跟在冯大爷身后散步。 “小家伙你好呀，我就先回家啦。”她朝小狗挥了挥手，也准备回家。 周五的情况让她精疲力尽，双休日她在床上整整瘫了两天才能在又一个周一早上准时到教改所。 她提前十分钟来到班级，一年C班全体同学已经被宿管老师带进班级了。朵朵已经完全稳定了，草莓和同学们也都像往常一样。 “新的一周开始了，这周老师决定教大家一些不同的知识。” 汤圆圆站在讲台上，将她早就开始准备的材料箱拿到桌子上，箱子里是她准备好的各色卡纸和手工工具以及知识卡片。 算着时间她入职已经快一个月了，是时候进行一些主题活动了。 接下来她给学生每人发了一个海绵球，因为后面要用到剪刀，安全起见她使用了脚铐，让他们之间保持在一定的距离下。 “我们现在练习握力哦，大家来跟老师一起做一个手部操。” 她利用海绵球练习了丧尸们的握力，一上午过去，整个班的丧尸已经基本都能把海绵球握紧，但是要想让他们能够独立使用剪刀还是有些困难。 她决定自我示范，让同学们看着就好。 她用显示屏将自己的操作投屏，让同学们能看得更清楚。不多会儿，她剪出了一张白色的帆船和一张黄色的星星，又将它们在浅蓝色的旗面上粘贴正确，做出了一面凡国的国旗。 “我们本周的主题课是——爱国主义教育。” 一天的课程结束，天使宝贝的各个班都开始组织学生到走廊上准备排队吃饭，这时高层的班级却听到了一阵歌声： “来自东方星际的海啊， 你有着崇高的意义， 你那庞大身躯， 包容着山川 与每一个 星辰之下的人。 …… ” 唱歌的是一个女生，通过某种扬声设备将声音放大。 几乎所有老师都望向了一年C班走廊上那个穿着背带裤的年轻教师，她的头发被风轻轻吹动，细白的脸颊明媚动人。 而后看到在她手中高高举起了那面临时做的有些许粗糙的国旗。 这是他们太久都没有听到的歌，太久没有见到的旗帜。 汤圆圆唱完歌，因为紧张脸颊有些红晕，这是她之前在网上找到的歌曲，也不知道自己唱的是否标准，但这种情况下也只能由她来唱了。 汤圆圆组织起学生准备去学生餐厅吃饭，没有看到对面一楼有几个没见过的人一直在看她。 米西接过同伴递给她的实验服，戴上口罩走进三年D班。 米西、何韵和卢塞是这次地方派来的实验员，来收集天使宝贝的实验数据，这也是检验天使宝贝教学成果的一个方面。 因为要采集样本，三年D班整体推迟晚饭时间。 米西将针剂分别扎入不同丧尸的手臂取样血液，何韵取样了毛发，卢塞则是对D班丧尸的状态进行拍照和登记。 她们各事其工，终于在教改所要求推迟到返点前完成了最后的工作。 班级门被按时推开，分秒不差。 负责人周芷沁老师是个喜欢穿格纹衬衫的三十岁左右的女士，在她进门的一刻，米西她们迅速整理物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D班。 周老师没正眼看她们，在她们出去的一刻把门“咣当”一下关上了，看得出来她很不待见这些实验员。 卢塞是她们三个中唯一的男生，听到关门的响声吓了一跳：“还好师姐有交代过，这个周老师真的和师姐说的一样，太可怕了。” 米西和何韵有同感，收好自己的数据，商量着一起回去。 米西看着对面已经空了的走廊，若有所思。 “何韵，你知道之前咱们进去前唱歌的人是谁吗？” “我们都是第一天来，我怎么会知道。”何韵笑了，“她唱的是挺好听的，怎么了吗？” “她唱的是国歌。” “国……”何韵有些羞愧，在她的意识里国歌是很老的歌曲，社会媒体也从来没有单独放过，她的意识里国歌是不需要听的歌，所以她对国歌并不熟悉。 “我想去认识一下她。”米西喃喃道。 何韵：“可是我们的样本要赶快送回去。” “你们来看。”卢塞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这个样本好像有问题。” 事关实验，她们赶快去看卢塞手中的玻璃器，器皿中的血液正在剧烈地跳动，不多时卢塞觉得手中的器皿突然变热。 米西大喊：“快丢掉！” 器皿炸裂。 -------------------- 作者有话要说： 给可能处在难过局面的亲爱的大家： 不要淌水，在外面的水很不干净，可能会有玻璃碎片，很危险！ 不管男生女生泡水后一定要用干净的水清洁身体！ 注意漏电区域的更新！ 记好救援电话！ 一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以及—— 不要怕，相信祖国。 我们都在。 河南一定行。 第11章 奖励 汤圆圆在午休时去了医务室，医务室只有上次的女医生，汤圆圆看了看她工作牌上的姓名是“杨名珺”。 杨名珺帮汤圆圆换了药，注意到了汤圆圆的脚踝。 “脚踝怎么回事？” “上周五扭到了，我自己有擦药酒，不麻烦您了。” “跟我过来拍个片。” “啊？” 杨名珺已经起身准备去另一个房间：“那玩意儿再不用就生锈了。” 她在小房间里乖乖躺下，听着广播里杨名珺的话做各种动作。 “杨医生，我们拍的是什么呀？”她将腿向上抬三十度如是说。 “X光片。” 她听懂了，心想这个操作和公元2077年的不太一样。 片子拍的很快，杨名珺把照片打出来，仔细地摸了摸。 “还不错，质量没变差，看来今年换新的时候可以卖个好价钱。” “杨医生，教改所平时用不到这个机器吗？” 按照陶渊所说天使宝贝应该经常有受伤的丧尸，但是从杨医生这里看怎么感觉来医治的并不多。 杨名珺现在没什么事，乐意多说几句：“需要的是不少，但这些丧尸基本都不愿意乖乖接受诊治。他们恢复得快，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就是有时候万一真的骨头歪了，那他往后就都歪着了。” “不过那些严重的一般就直接送到一年D班了。”她补充道。 汤圆圆想起陶渊说过的话，按照这个道理一年D班真是危险重重。 “您上次说草莓经常来这里？” 杨名珺愣了一下：“你是说36991吧，他啊是个例外。他小到擦破皮大到头破血流，居然每一次受伤都知道要来看医生，虽然一直爱答不理的，但是真的懂配合，有时候还会自己吃药，我都要怀疑他变成丧尸前是不是医生了。” “不对。”杨名珺又马上反驳了，“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医学生没那么早毕业，他这顶多是个研究生。” “那您知不知道一年D班是不是有个机器人啊，我看D班门口有个机器人医疗应急设备。” “你说那个啊，那是上一个D班老师留下的。” “上一个？” “对，之前中心政府派来了一个机器人老师。”杨名珺的脸色沉了下来，“说到这里我就来气，政府平时偏心也就算了，派个机器人都派最差的型号，三两下就散架了。” “散……架？” “对啊，来的时候就不太灵光，上学期帮上官老师干点活就散架了。” “那真是不太结实……” 杨名珺看了眼时间，把话题拉回这次看诊：“你手臂上的伤差不多了，自己勤点上药就行。我午睡了，你回去打扫卫生吧。” “打扫卫生？”汤圆圆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是说梁绍永下午要来吗，杜九没让打扫？” 汤圆圆匆匆去看手机，果然看到群里有好几条消息都艾特了全体成员。 “那杨医生我就先走了，谢谢您。” 杨名珺看着汤圆圆匆匆离开：“跑得还蛮快，看来脚踝真的没什么事。” 杜九在午饭时间一连发了好几条群消息都是关于下午梁绍永教授要来探访的事。 【杜九：梁绍永教授要来了！！！！】 【杜九：一级警报！一级警报！】 [杜九撤回了一条消息。] 【杜九：梁绍永教授下午将莅临本教改所，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定要展现出我们一年级的风采。@全体成员】 【杜九：各位负责人老师要在下午两点前把卫生打扫干净，我们要尽最大的努力给教授留下好印象。我下午一点五十去检查，表现最好的班级本月加奖金，当然表现不好的我也会考虑扣年终奖。@全体成员收到请回复（笑脸）（笑脸）。】 现在已经一点二十了。 汤圆圆飞奔回教室，用十二年义务教育积累下的所有经验在半个小时内打扫完了整个教室和一年C班的走廊。 杜九来看的时候很满意，连连暗示汤圆圆下午一定会努力把梁绍永教授往这边领。只是一下午过去，她连梁绍永教授的影子都没看见。 下课时间，她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企图能看到梁教授的踪迹。 这时杜九的通话来了：“汤老师，梁教授实验室那边突然出了问题来不了，你可以不用紧张了。” 手机里很久没有汤圆圆的声音，杜九担心她失落，安慰道：“没事的汤老师，今天你的卫生做的是最好的，值得表扬。” “那奖金还有吗？” “啊？啊奖金当然有。” “谢谢主任！” 又上课了，汤圆圆回到班级，见草莓还是趴在桌子上。草莓下午起就一直趴在桌子上，基本上没怎么动过。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上前将草莓拍醒。 草莓看到是汤圆圆，抬起了头，慢慢站了起来。她上午已经检查过他的伤，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她又检查了他身上的其他部位，想看看是不是漏掉了什么，结果没有问题。 草莓看起来昏昏沉沉的，好像马上就要再倒下。 “草莓，你能说出是哪里难受吗？”她想既然草莓能够说话，那难受的地方或许可以自己说出来。 草莓并没有回答她，却慢慢闭上了眼睛，而后弯腰将自己的额头碰到她的。 汤圆圆愣了一下，额头上的温度让她明白了草莓的意思。丧尸脸色偏白，所以她没看出草莓这是发烧了。 杨名珺没想到今天能再看到汤圆圆。 她开了药方，没等汤圆圆询问，草莓就自己从药柜翻出了几颗五颜六色的药粒一股脑全吞了进去。 杨名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让汤圆圆自便，汤圆圆就等着草莓退烧和他一起回去。 回去路上，她越想越惊喜，忍不住夸了夸他：“草莓真厉害。” 草莓却突然站住不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从上次回来后就不再躬着身子了，她现在和他说话需要仰着头。 “怎么了?” 草莓看着她的眼睛，终于对汤圆圆说出了第二句话：“奖励。” 她好像明白了。 早上她看到朵朵稳定下来了，在C班同学面前夸奖了他，并且给他了一颗糖作为奖励。 她摸向口袋，还剩下一颗糖，刚好还是草莓味儿的。 她递向草莓：“我们草莓真棒，应该有奖励。” 草莓却摇头，依旧说：“奖励。” 汤圆圆不解，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就又说了一遍：“这个糖果是给草莓的奖励哦。” 草莓摇了摇头，向前走了一步，看上去有些着急：“奖、励。”他又坚定地说了一遍，见汤圆圆还是不明白，着急地伸出了手。 她有了新思路，这次好像真的明白了，试探地碰了碰他的手。 “是这个吗？” 草莓的眼睛好像突然亮了，他没什么情绪的眼神突然像是有了一缕光，像潺潺流水下的鹅卵石，清凉透彻，又温柔无比。 汤圆圆笑了笑，牵住了草莓的手。 是她忘了，她早上是牵着朵朵走上的讲台。 不过草莓自那天后好像是有一些变化，她开始思考要不要帮草莓介绍一些有助于身体的训练，她有预感，草莓比他们想的都要有潜力。 转眼到了周三，教改所又传来梁教授的学生代他来考察的消息。汤圆圆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在下午见到了所谓的考察团队。 据说考察团队的都是梁教授的得力学生，这次的考察是因为有了不同的发现。 考察团队一行五人，两男三女，都穿着专业的实验服。他们没有在一年级停留太久，简单观察，拍了几张照片后就离开了。汤圆圆觉得为首的女生有些眼熟，想了想才回忆起好像是上官默带她听课那天在三年D班外见到的人。 考察团看过C班后就再没来过，汤圆圆一身清闲，像往常那样上完了一天的课，带学生吃过晚饭后回到班级收拾东西。 再出班门后却看见身穿白色实验服的女生冲着她笑，看她的样子好像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 女生比她高一个头，头发金黄，身材适中，她礼貌地伸出手：“您好，我叫米西。” 汤圆圆和她握手：“您好，汤圆圆。请问您这是？” 米西将碎发捋到耳后，行动优雅：“我那天听到你在唱国歌，就……有些事情想请教您。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请您吃个饭？” “我那天唱歌其实是在上课，我也不是很懂，可能帮不到你。” “没事的，是一些我的个人问题，不知您能否赏脸？” 米西的神情恳切，汤圆圆不知道要怎么说出自己不想去的原因其实是已经吃过晚饭了。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还是答应了她。 “那太好了，我这就去把车开过来，您去教改所门口就好，我等一下来接您。” “不必说‘您’啦，叫我汤圆圆就好。”汤圆圆听着她的话总觉得不好意思，便纠正了下。 米西表达了感谢，她很快下了楼，应该是去车库了。 汤圆圆也下了楼，走到教改所门口看到值班的还是冯军国，小狗看到她后朝她跑来欢快地摇着尾巴。 “吃饭了吗小家伙。”她本想摸一摸它，米西却已经把车开到了。 “明天见哦。”她向小狗摆了摆手。 第12章 传统武术功法 米西在餐厅的休息室里换了衣服，又改了一个更符合气氛的妆容才落座。 “汤小姐，你看看想吃些什么？” 已经很饱的汤圆圆勉强地笑了笑：“我随意就好。” 米西也不勉强，看着点了一些招牌菜。 这家餐厅的生意很好，她们要等一会儿才能出餐。汤圆圆抓了抓衣角，略有些尴尬，等待着对方开口。 “圆圆你今年多大了呀，看起来好像比我要小许多。”米西将餐布整理得体，率先开了口，打破了尴尬。 “今年二十一了。”汤圆圆松开了抓衣角的手。 “还真是比我小，我那天听到您唱歌，恍若隔世，真的好久没听到有人唱那首歌了。” 汤圆圆感到很奇怪：“国歌不是学校里每周都会唱的吗？” 米西愣了一下，反问道：“圆圆你不是凡国人吗？” “我是凡国人，但我家在一个小地方，消息闭塞，你可能听都没听过。”汤圆圆了解到各国的纷争很严重，她不好说是其他国家的人。 “那就是了，你可能不太清楚，银玺时代之后凡国化省为城，城市间貌合神离，国心这种东西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在乎。”米西自嘲地笑了下。 听到这里，汤圆圆终于知道为什么来这里之后很少看到过有关凡国的标识。 米西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汤圆圆没有打扰她，一直到菜品被端了上来，她才开口提醒米西吃东西。 米西小口吃着自己盘中的食物，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汤圆圆慌了，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没事。”米西接过汤圆圆的纸巾，将眼泪轻轻擦掉，“我只是有点想爸爸了。其实今天请你来吃饭是我的私心。” “我真的很久没听到那首歌了。”她又重复了一遍。 米西放下碗筷，微微侧头看着窗外。通安城的夜晚很热闹，灯火通明，美丽非常。 “我的爸爸是一名坚定的爱国主义军人，他牺牲在银玺时代的最后一年，那时候我才十七岁。小时候他一直对我说我们的国家自由、勇敢、充满希望，但他没能等到我们打败丧尸的那天，也不知道凡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还好啦。”米西笑了笑，“我们现在的生活也很好，安宁富足，其实和爸爸想象中的美好差不多，只是如果爸爸看到这一切……会失望的吧。” 对米西的爸爸，汤圆圆无法感同身受，所以她没办法开口，只能从相似的地方出发，希望能安慰到米西。 汤圆圆说：“我爸妈在我十二岁那年因为车祸去世了。我不想去福利院就自己捡瓶子、蹭饭，总之好好‘混’到了可以打工的十五岁，我在国家资助的帮助下上了高中和大学，也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米西没有想到对面这个说话细软的女孩有着这样的经历。 她止住了泪水，紧张的红了脸：“对不起。” 汤圆圆却给她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没关系啦，早就过去了。” 夜愈来愈深，她们最后沉默却也算轻松地吃完了饭，米西把汤圆圆送回了家。 告别后，汤圆圆一个人上了楼，走到拐角时她默默摸向后腰——那里她贴身藏着把匕首。待她看清门前的人后，彻底放松了下来。 “上官老师，你怎么来了！” 她小跑着来到门前，上官默对门锁抬了抬下巴。汤圆圆心领神会把门打开，带上官默进去。 找到工作后她就把之前租的公寓退掉了，租了一套离天使宝贝稍微近一点的。经过这些天的细心打理，这套新租的小公寓已经有模有样了。 上官默坐在沙发上，接过了汤圆圆递来的水。 “杜九说你想学点本领，我想你也只有晚上有空学就过来找你了，没想到你不在。” “今天米西小姐想同我聊几句话我就和她过去了，没想到你会来，真是不好意思。” “我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来教你，一共教你两个星期，你先想清楚要不要学，真的要学到时候吃苦喊疼都没用。” “学！”她都没想马上答应，生怕上官默不教她了，她从小到大的经验都告诉她一定要学会自保。 “好，那我们就从今天开始，你先告诉我你会些什么？” 汤圆圆顿住，想了好一会儿磨磨蹭蹭地说：“好像什么也不会……” “再不堪用的都可以说。” “我初中的时候被欺负，只要不超过五个人我大概都可以脱身。然后大学的时候有选修传统武术功法，也有好好锻炼身体……这些算吗？” 上官默拿出根黑色头绳递给汤圆圆。 “头发绑起来，开始训练。” 上官默看完汤圆圆演示的传统武术功法陷入沉默。 汤圆圆大学课上的传统武术功法是某专家根据古时的一些资料改编的健身操，健身操的动作很慢，她经常在周末清晨看到很多爷爷奶奶在广场上练习。 “这个其实更偏向于锻炼身体，攻击性不大啦哈哈。”汤圆圆努力解释。 上官默微微蹙眉：“不，我觉得你的动作很有章法，你再做一遍。” 汤圆圆不明白上官默的意思，但还是照做了，在她做完的一刻上官默将手展开重复了她的动作，但是不管怎么看，上官默的动作都更快更锋利，好像变了个样子。 最后一招，上官默直着腿弯下腰用手掌撑住地面直接来了个前翻。 汤圆圆呆住，鼓掌的手停在空气中。 上官默活动了下手脚：“学武，不管是哪种功夫每个人都会有个基本操，你这套还不错，就用这个吧。” 汤圆圆咽了咽口水，她或是第一个把传统武术功法作为基本操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22 18:42:45~2021-07-23 22:52: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翩若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掌握优秀密码 考察团队到周五完成了所有项目，离开的时候所长沈荔亲自送他们出门。 带队组长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叫做美·爱丽丝，她的发色和米西的有些相近，身穿实验服，行为举止得体又严谨。 美·爱丽丝和沈荔握手，代表团队表达了感谢。 汤圆圆站在天使宝贝队伍的最后面，看到米西在找什么，两人眼神相对后，米西的目光终于定了下来，微微一笑。 最后，两名考察团队带来的警卫把一名丧尸架上了车，考察团也相继上了车，这次的考察算是正式结束。 汤圆圆透过车窗玻璃看到那名丧尸的影子，他安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只笔还在写些什么。 “杜主任，他就是被考察发现的优秀学生吗？”她小声问旁边的杜九。 这个消息昨天就传出来了，考察队在三年D班发现了好苗子，特此破格提前录用他。因此三年级昨天还有了一场小骚动，毕竟他是三年D班的，三年A、B、C班会有些许不服，但最终也都无可奈何。 就算是丧尸也分天才和普通人。 “对，好像马上就要安排去工作了。” “真好。”汤圆圆想他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考察队的车已经走远了，沈荔拍了拍手让大家的注意力集中。 “我在这里说一个消息，考察团队还剩下一个针对成绩的项目，所以我们决定本学期增加一次期中考，期中考两个星期后开始，请大家好好准备，预祝考出好成绩。” 一片掌声中，汤圆圆傻了，天知道她最怕考试了。 新一周开始的几天里，一年级乃至全教改所各班对一年C班的行为感到非常奇怪。一年C班从早到晚紧闭班门，一到饭点就会看到扎着丸子头的汤圆圆拉着根长绳子带着C班的丧尸“快”步行走，且越走越快。 一年C班在学生餐厅已经有了专属的位置，开饭前汤圆圆会在C班的队伍前声情并茂地唱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吃饭时她会用哨声催促同学尽快吃饭，仅仅十分钟就会带全体C班走回教室，走速也是越来越快。 就这样过了几天，杜九终于熬不住众人的询问，带着大家的关心敲响了C班的门。 他敲了几遍加上电话催促终于等来了汤圆圆开门。 汤圆圆一脸抱歉地开门，走出来时还特意朝班里喊了一句：“老师马上就回来哦，等会儿让我看看是谁的小嘴巴没有张开读书！” 她动了动五官摆出了自以为凶狠的模样，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杜主任，真是不好意思，里面声音太大我没听见。” 汤圆圆几天没睡好，脸色有些不好，虽然精神面貌还行，杜九看着还是感到担忧。 “圆圆啊，你这几天是在干什么？” 汤圆圆没有觉察到杜九的不解：“杜主任放心，我最近都在带着同学们认真备考，我们一定会有进步的。” “备考？” 杜九仔细回忆自己稀少的上学经历：“你是说那传说中考试前的复习准备？” “对啊，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汤老师，其实大可不必这么认真……” “杜主任放心，我是高考大省出来的，相信我的专业性，没时间了，我赶快回去上课了，杜主任再见！” “汤老师……”杜九没能叫住汤圆圆，看着她进了班。 天使宝贝这个学期增加了期中考，临时出的政策说是会综合这次期中考和期末的班级考得出一个成绩，这个成绩占学年升级考试成绩的百分之五十。 说是这样说，其实能够升级和改变班级的丧尸并不多，在变成丧尸时他们的水平已经基本确定了，二年级和三年级或许有些可以通过外在的努力做出改变，但一年级基本已成定式，考试也就是走个形式，偶尔会有一些退化特别大的退到一年D班。 “唉，这孩子。” 汤圆圆已经弄清楚了考试制度和题型。考试分为两天，第一天考语文和数学，第二天考速度和体力。她制定了一系列的练习体力和速度的计划，C班同学现在比较听她的话，训练都在好好进行。 语文和数学C班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她找了之前的成绩单，他们都是零分。这么短的时间也来不及重新学，于是她想到了别的办法，她从往年的考试题目中找到了出现率比较高的题目单独拎出来训练，想着总能有几分。 一年级的语文考试一共有十个字，以能读对为标准得分。她从往年的题目里找出“大”、“小”、“木”三个字，她把三个字大大地写再黑板上，一直让他们重复记忆。 丧尸的嗓子有损，但是还是能发出声音，于是她便教他们唱的方式来认。不求记住，只求他们看到这些字就能把读音“唱”出来。 数学一共五道计算题，以写下正确答案为标准计分，因为要写下来，所以对一年C班来说这是最难的一科。 汤圆圆教了整整一天，只有草莓能堪堪握紧笔杆。 “或许还有个办法。” 她灵光一现，去准备了一盆墨水。 汤圆圆和上官默学功夫的地方定在了汤圆圆租住公寓的楼顶。 上官默神色不变，指着汤圆圆旁边的草莓：“解释一下，36991怎么在这里？” 汤圆圆心虚地笑了：“我觉得草莓的潜力很大，值得开发一下！” “说实话。” “听说有学生得优的话整个班级都可以加分，运动项只有草莓和朵朵可以争取。”她又小声补充，“真的也是觉得草莓潜力大。” “那朵朵呢？” “朵朵不听话！”她几乎是立刻回应，双手叉腰，脸颊鼓气，像极了某个动物。 草莓看着汤圆圆点了点头。 “草莓听话！” 草莓又点了点头。 “杜主任知道吗？” “杜主任不让出。”汤圆圆凑近上官默小声说：“我们是偷偷出来的。” 两分钟后汤圆圆和草莓一左一右扎马步，十二分钟后草莓在疯狂追赶上官默，汤圆圆还在扎马步。 “汤圆圆，叫36991停下。” 在扎马步的汤圆圆冲他喊：“草莓，停下。” 上官默动了动手腕，陷入思考。根据她的观察，36991很听汤圆圆的话，或许也只听汤圆圆的话。 她有了一个想法。 “汤圆圆，你之前给36991说的是让他追我对吧？” “是。”汤圆圆擦了擦汗，继续扎马步。 “这次你说的准确点，比如‘追上我’。” 汤圆圆租的公寓一层有四户人家，所以楼顶的位置还算大，她想了个准确的措辞，对着草莓说：“草莓，跳三下。” 草莓看了下自己的手，慢慢地像汤圆圆从前那样插住腰，原地跳了三下——这是汤圆圆之前教过的幼儿舞蹈动作。 汤圆圆被逗笑了：“草莓乖，摸一下头。” 草莓走向汤圆圆，用手碰了下汤圆圆的头。 “不是我的头，是你的。”她耐心解释。 草莓又把手放到自己头上。 汤圆圆露出欣慰的笑容：“上官，草莓的确很听话，他的行动平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走的还是很慢，追上你怕是不行。” 上官默双手交叉抱着手臂：“你先说。” 今天的时间算早的，正是夕阳时，太阳的余晖染得云彩万里飘红，逐渐与夜色相合变为紫色，宛若夜里霓虹。 汤圆圆的汗水在脚下滴成了一块圆形，她没什么力气，便轻声说：“草莓，抓住上官默。” 话音落，上官默冲了出去，草莓也冲了出去，这次上官默真的在尽力奔跑。上官默在楼顶跑了一圈，忽然当着汤圆圆的面抓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布置的绳索，俯身在楼的侧面跑了下去。 草莓也抓住绳索跑了下去。 跑了下去…… 汤圆圆急忙趴在楼顶的栏杆上往下看，看到两人都安然无恙，而草莓正抓着上官默的袖子。 他仰起头看着汤圆圆：“奖励。”这两个字他倒是说得越来越顺畅了。 汤圆圆觉得她或许掌握了优秀密码。 训练结束，他们准备一起把草莓送回去，走的很慢，宛若散步。 “其实我有预想过草莓会很厉害，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就从五楼直接跳了下去。”而她租房的楼顶也只有六楼高。 草莓被汤圆圆牵着，安安静静地跟在她们后面，看起来很乖巧。 “不过上官老师，你也太厉害了，真的好专业呀。”汤圆圆想到来到天使宝贝后看到的上官默做的所有事，再一次觉得身边的人都好厉害。 “上官老师，你是什么时候来到天使宝贝的呀？” “不太记得了，大概一年前吧，到了。” 汤圆圆还想说些什么，随着上官的眼神看着旁边的树？ “这是？” “这栋楼就是男生宿舍，爬上这棵树就能进去。你们不是偷偷出来的吗，从正门回去不怕杜九把下个月的报告也给你写？” “谢谢上官！草莓，有听明白吗，回去吧。” 草莓松开汤圆圆的手，磨蹭地爬上树，但他好像知道自己要怎么回去，在合适的位置停下，进入了一个阳台。 “我们也回去吧。” 汤圆圆想的简单，想着只要他进去了，总能找到自己的宿舍，并不知道草莓进的就是他的宿舍。 她跟上上官默，步行回去。 第14章 期中考 两周过去的很快，今天是上官默答应教汤圆圆的最后一天。 上官默教过了汤圆圆所有的基础动作，汤圆圆的表现也算是出乎她的意料，意外的能坚持也肯吃苦，到现在为止练习的都很好。 “保持下去，你在日常生活中的自保没问题。” 汤圆圆还在扎马步，弱弱地举了手：“我其实还有些问题……” “说。” “我觉得我的臂力不是很好。”所以上次能够上到墙上她还是很惊喜的，“而且我对一些没见过的事会很胆小……” 汤圆圆从小都会对那些突然出现的东西表示出莫名的恐惧，所以她从来不敢去鬼屋一类的地方，第一天见到丧尸时也真的怕得要死。 “这种还有救吗？” 汤圆圆去看上官默想要询问些建议，却发现刚才还在她眼前的上官默不见了。 一只虫子突然弹到汤圆圆脸上。 汤圆圆：“……也不是这种程度。” 上官默从汤圆圆身后冒出来，面无表情地把虫子从汤圆圆脸上拿下来弹飞。 “不是这种程度就还好，在天使宝贝多呆几年，没什么新鲜的奇怪东西你见不到。至于臂力，知道弱就自己去练，没什么技巧。” 汤圆圆的扎马步时间结束，她扶着腿休息了会儿突然想到了点子，看向了正在跑步的草莓。 草莓这些天一直和汤圆圆跟着上官默训练，不过一直在跑步，看起来好像有些用处，但只要下了楼他的行动步伐还是和从前一样，让人费解。 “草莓，你过来。” 汤圆圆看着草莓，突然岔开了腿，展开双臂。 “你跳上来，我抱住你。” 草莓：？ 汤圆圆表现的十分自信：“你这么瘦，我应该可以接住你。” 上官默冷眼看着这一切，为此感到十分丢人。 草莓还是跳了，果不其然汤圆圆没抱住，一下子往后倒了过去，摔得很惨，草莓十分无辜，也不知道该不该起来。 上官默强忍住骂人的冲动，从她们身边走过：“傻。” 期中考那天，天使宝贝的氛围又变了一番。二年级和三年级对应班级的负责人老师会换着监考，一年级防着出乱子A、B、C三个班由一年级、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年级主任来监考，一年D班不用考试。 距离考试还有二十分钟，宿管老师已经把同学们带到了各自的班级。 三年级主任办公室里正发生一场僵持赛。 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和天使宝贝著名的六十岁神将周智主任拉扯着一沓文件僵持在办公室中心。 “你说好要买给我的！”女孩嘶声力竭地喊着，看起来怨气很大。 快走到门口的杜九和白若雨听到这喊声生生刹住了车。他们小心地走到门边，观察着里面的情势。 “看来老周家那熊孩子又来了。”杜九小声说。 白若雨：“偏偏今天还是考试，周老师又要头疼了。现在怎么办？” “等一会儿那孩子就该假哭了，装哭装累了自然就停下了。” “但马上就要考试了。” 又过了一会儿，女孩突然松了手，转身拿过桌子上的另一个文件包，跑了出去。杜九和白若雨看到女孩跑出来，又听到一声喊叫，赶快进了办公室，见周智扶着腰倒在地上，文件撒了一地。 考试开始前五分钟，一个女孩走进了一年C班。她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年纪，扎着双马尾，裙子上有一个很大的同色蝴蝶结。 汤圆圆看着进来的女孩，不知所以，女孩却小跑着跑到了她旁边——的草莓身边。 “小哥哥，你是这个班的负责人老师吧，你好帅呀，我是你们班的监考老师哦。” 女孩笑眯眯的，是甜美可爱的少女形象。 草莓对陌生的接触很敏感，向汤圆圆旁边靠了靠，对女孩的接近产生敌意。 汤圆圆看见女孩的笑容凝固，赶快站到草莓前面：“小妹妹，不好意思，我是这个班的负责人老师，他是我的学生。” 女孩的脸色变得奇怪，眼中闪过一分嫌恶，远离了草莓一些：“哦，我就说这里面你长的最像人了。” 汤圆圆注意到了她眼中的神色，把草莓护在身后：“小妹妹，请你先出去哦，我们要考试了。” “我不是说了我是来监考的吗！”女孩暴躁起来，把文件包拆开，扔在讲台上，“开始考试！” 汤圆圆想制止她：“现在考试还没有开始。” “我就……”女孩突然感到一股不明来路的寒意，然后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草莓。 他眸色平静，但太过平静了，像比海底深处还要再幽深的湿冷巨洞，莫名可怖。 她有点被吓到了，安静了下来，但还是固执地在分卷子，好在铃声马上就打响了。 考试时间过去十分钟，杜九搀着周智匆匆赶到，刚走到一年C班门口，就见到女孩哭着跑了出来。 女孩脸上、身上都被墨水染脏了，看得出来哭得很伤心，她随便擦着鼻涕眼泪，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嚎，看到周智之后直接向他跑了过去。 “爷爷，他们欺负我！哪有……”她哭得岔了一下气，“哪有考试那样考的呜呜……” 杜九看她这一身脏，疑惑地打开了一年C班的门，只见C班的讲台前有一盆墨水，丧尸们相继用手蘸墨水然后往卷纸上画，他走进C班，仔细看丧尸们虽然写得都很乱，但好像能看出统一都有个歪歪扭扭的“1”？ “汤老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汤圆圆也被误伤了，身上都是墨水，但脸上还算干净。 她连忙解释：“我之前看他们都拿不好笔，就像让他们直接画。” “那这些是……1？” “对呀，我看往年的试题不管是0＋1还是2—1总有个1，就让他们连着只写1。” 杜九把他们的卷纸放好，竖了个大拇指：“汤老师，真厉害，C班进步感人啊。今天早上本来是要考语文的，周老师家孙女这一捣乱给你添麻烦了。” 汤圆圆从他的话里明白了女孩的来历，点了点头：“是挺麻烦的，这孩子太讨厌了。” 门外的女孩听到了她的话，哭喊着转过身来：“你什么意思，我这么可爱，没有人不喜欢我！” 汤圆圆微微弯腰，对着女孩微笑：“是啊，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女孩石化了，她憋红了脸，喊道：“你们天天和丧尸在一起，你们都脏！” “周菲菲！”周智扶着腰上前拉女孩，“你太过分了，快道歉！” “我不，你们和丧尸在一起就是脏！脏！” 汤圆圆沉下脸色，攥住拳头，身上都在发抖，但下一刻她突然放松了下来，上下看了看女孩，平静地说：“你看看现在到底谁比较脏？” 她关上门，把周菲菲和周智都关在了外面。 还在班里的杜九愣了一下，偷笑着小声说：“汤老师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杜九开着玩笑再去看汤圆圆，只见她拍着草莓的后背，泪眼汪汪地说：“草莓没事了，你别怕，我帮你欺负回去了呜呜。” 杜九沉默了，这都什么事啊。 杜九晚了二十分钟监考，他监考的一年A班就迟了二十分钟收卷，吕青天把收好的卷子递给他，看他蔫了似地趴在讲台上。 “我都好心帮你收卷子了，你怎么还跟个霜打茄子似的。” “青天啊，你说汤老师这人怎么样？” “哎呀，是个有本事的人。” “你不上次还说人家不太靠谱吗？”杜九终于爬了起来。 吕青天别过脸：“谁还没有个打脸的时候，自从上次她把那疯了一样的丧尸哄好，她在我心里就是这个。” 他夸张地比了个一。 杜九叹了口气，把刚才的事情给吕青天说了。 吕青天听完捧腹大笑：“那个熊孩子，终于有人能治住她了，不错不错，真不错。你是不知道，她上次把我们班那桌子都弄成什么样子了。” “你是开心了，但那汤老师这可是得罪了周智啊。” 吕青天啧啧了两声：“也是，周智那老头一家子都喜欢溺爱，看起来挺公道，背后还是会心里不舒服，别的都还好，就怕他那孙女再过来闹。” 杜九想了想，突然拍桌子站了起来：“期中考结束后，想办法让圆圆出去躲两天吧。最近有没有什么学习活动？” “我倒是想起来个事，往常学期中的时候一年D班不都会把丧尸送过去几个？” “你说到点上了，这次就让汤老师跟陶渊一起去吧。” 下午，周菲菲没有再来，周智准时来监考。 一年级的语文考试是一个丧尸一个丧尸挨着来的。这次的考题是“天”、“上”、“下”、“大”、“小”、“不”、“日”、“月”、“山”、“木”。 看到考题后汤圆圆很开心，她押的三个字都有。可是考试过程中，丧尸们答的并不顺利，偶尔能有一个说对的，草莓好一点说对了两个，最后一个考试的是苹果。 苹果的声音要大一些，她用的是汤圆圆教的唱的用法，苹果最终念对了四个字，除了汤圆圆押对的三个字还要多认识一个字，这是很惊喜的成绩了。 周智冷着脸，在苹果的成绩单上写上了“4”。 “汤老师，你们班学生的发音是真的不准确，也就是看在你们是一年级的份上，往后我可不会再给分了。” 汤圆圆不介意他的冷言冷语，把人礼貌地送出去。毕竟对她来说期中考试已经顺利进行一半了。 她第一次作为老师有了成绩。 --------------------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沈荔这个名字和很多大佬的名字相撞了 在此声明，没有恶意，纯属巧合 求生欲满分orz 第15章 逛商场 第二天速度和体力的考试结果都在意料之内，草莓也不负希望运动项都得了优。 一年C班的成绩较从前进步百分之一百七十九。 上官默正准备在班里闭目养神，因为敲门声被迫起身开门。 门外汤圆圆举着手机，微微仰头看着她。 汤圆圆今天一身橡皮粉的运动服，丸子头变成了两个，好像是跑过来的，整张脸都红扑扑的，望着她的眼睛有点过于……亮晶晶。 “上官上官，你快看，我们班的成绩出来了，草莓也得优秀了，谢谢你上官，嗷嗷嗷，我好开心呀！” 汤圆圆把手机举高，让上官默看到屏幕里的成绩表格。 上官默看了一眼，随即把她的手机按下去，看着她的脸：“我知道了。” 上官默面无表情，她最近常常因为汤圆圆的白痴行为感到尴尬，把汤圆圆赶走后，又无奈地拨了下头发。 “这小家伙好像把我当朋友了。” 真是让人费脑筋。 汤圆圆回班路上从另一边楼梯上楼经过了一年D班，意外看到陶渊站在班门口。他今天换了双蓝色的棉靴，戴着浅蓝色的贝雷帽，笑容略有些阴森。 “陶老师真的很喜欢棉靴呢。”她搭话，她一直很奇怪现在天气并不冷陶渊为什么一直穿棉靴。 陶渊转过身来：“怕冷。” 汤圆圆本想说一句话就回去，却被陶渊叫住。 “圆圆老师能不能帮我看一下班？” 陶渊见汤圆圆顿住又说：“D班不能没有人，我就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好。” 其实汤圆圆也没有犹豫什么，只是从没见陶渊出去过，有些奇怪。 她接过D班的钥匙，第一次进入了D班。 D班好像开了中央空调，她踏进的一刻感觉进了一个恒温的冰柜，然后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 她有见过的天使宝贝的所有班级的样子都差不多，不管是什么样的桌子，怎么样的排列，总归还是日常教室的模样，但是这里没有座位，只有两排密封的小隔间，隔间的外壁是铁质的，能听到里面丧尸的嚎叫和用身体撞隔间的声音。 她走到第一个隔间，大概观察了一下发现隔间并不是完全密封的。每个隔间都有一扇紧闭的门和一个小窗户，窗户有一本书的大小，上面没有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也能让隔间有新鲜的空气，但是因为只有这一个小窗户，每个隔间的光线都不是很好，汤圆圆并不能看清全貌。 她壮着胆子看完了所有隔间，这里只关着八名丧尸，还有两个隔间是空的，这八名丧尸大多比较安静，只有一两位一直在撞门，撞得头破血流还是没有停下。 最里面的一间隔间环境最为昏暗，汤圆圆本来以为里面没有丧尸，直到看到角落的一堆衣服动了动，才知道这间是有丧尸的。 陶渊不多时就回来了，她心中有感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杜九说让你和我一起出差。”陶渊拿着一个饭盒，包装盒还没拆，应该是他刚刚买的。 汤圆圆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杜主任还没给我说，我一会儿去问问他。” 她刚出了D班，就收到了杜九信息，说是让她去一趟办公室。到地方，杜九果然说起了出差的事。 杜九在办公室新挂了一幅画，是古代中国风格的水墨画，有山有水，留白处写着“不气”。 杜九向汤圆圆解释了周智家的情况，表达了为了大家的生活安宁希望她能和陶渊一起出差。 “周智老师其实还好，顶多就是没什么好脸色，主要是害怕他那孙女再过来闹。”到时候天使宝贝一处都不得安宁。 杜九看汤圆圆沉默着，以为她不愿意，就又多说了几句：“圆圆啊，出差其实也挺好的，咱们事情也不多，全当是公费旅游了。这段时间工资还高，你再多考虑考虑？” “我可以提个条件吗？” “你说！” “周老师的孙女那天看到草莓了，估计对他有印象，我如果去出差，她再来可能会把气撒在草莓身上，我能带他一起去出差吗？” 杜九担心汤圆圆控制不住草莓，有些犹豫，但想到同行的还有陶渊顿时放心不少。 “好，就带上草莓。两天后早上教改所会派车送你们去，你出差期间我会帮你看着C班，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可以现在说。” 汤圆圆知道能带上草莓就没什么顾虑了，听到杜九这样说就把她列的课程表发给了杜九。 “每天至少要唱一遍歌，午餐前要做操，最重要的是要保证一个小时的锻炼时间。” 她仔细地交代着每天的课程，杜九看着汤圆圆发来的密密麻麻的笔记只觉得头疼，勉强地哄着汤圆圆出去了。 汤圆圆在走廊上又想起了一件事。 二年A班的门依旧是开着的，从外面就能听到张明严厉的批评。她走近了些，看到门边站了好多丧尸，最外面的那个好像就是她要找的。 小丧尸站得很直，目不斜视，他的脸部表情崩得太紧，脸上的瘢迹变成了缺口的月亮。 她敲了敲二年A班的门，打断了张明对期中考试成绩的批评大会。 “张老师，我可以问你们班小丧尸一句话吗？” 张明听懂了她说的是谁，冲门外喊：“469，好好回答汤老师的问题。” 她向张明点了点头，再去看小丧尸，他的神情已经没有那么紧绷了。 “你还记得我吗？”她轻声问。 “记得。”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如果有你不想回答的，你可以不说。” “张老师让我好好回答，我就一定会回答你。”他讲话虽然不快但已经算得上是流利了，应该是一、二年级丧尸中的佼佼者。 汤圆圆微微弯腰，看着他的眼睛：“你打碎我们班的花盆是不是因为不想午饭的时候和我们坐一起。” “对，我就是不想和你们坐一起。” 问答很顺利，汤圆圆很满意。 “那你是因为觉得我们坐了你们的地方还是觉得我们不配坐在那里？换一句话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469愣了一下，眼中有闪躲，停了一会儿他还是回答了：“不是你们。” “什么？” 他有些生气了：“你不觉得你把自己和丧尸归在一起很可笑吗，我没有看不起你，我歧视的是他们。” 469因为尸变眼睛看的不是很清楚，在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面前的女生弯了嘴角。 她的声音清甜，语气轻柔：“我明白了，你不喜欢自己。” 汤圆圆回到一年C班的时候一身轻松，她之前就想过小丧尸打翻花盆的多种可能，没想到真的是这个原因。 这么看来，他们和小孩子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入职以来的很多心理障碍在这里好像都得到了解决。 “果然是专业对口。”她笑了笑，在电子日程表里把自尊课提上日程。 第二天，她请了一天的假带草莓去买出差用的东西。她带着草莓不好坐公交车，就叫了出租车去了附近的大商场。 天使宝贝建的离市中心稍远，最近的大商场也要车行30分钟。为了不引人注意，她给草莓准备了围巾，挡住他丧尸的特征。 这个商场里没有什么机器人，是传统型的商场。汤圆圆推着一辆购物车，让草莓跟着他。 她选好了便捷的洗漱用品，准备带草莓去买一些吃的，转眼却看见草莓站在毛巾旁一动不动，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走过去在他眼前晃了晃，草莓终于有了反应，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汤圆圆顺着草莓的手往那边看，看到一对情侣在亲昵地交谈，女生坐在购物车里，看起来有点小害羞。 “我明白了，我最近臂力有进步，草莓你再试试跳上来。” 汤圆圆张开双臂，做好了准备。 草莓似乎对汤圆圆上次的事情有记忆，不论如何都不愿意试，汤圆圆就试着去搬他的腿，最后在草莓的“配合”下成功搬上购物车。 购物车不大，草莓的长胳膊长腿只能委屈地耷拉在购物车外，他抬头看着商场上方移动的装饰物，嘴边慢慢浮现笑容，好像看到了新世界。 汤圆圆推着草莓路过那对情侣的时候还听到男生对女生甜蜜的抱怨：“你看人家都是女朋友推男朋友。” “那我下来推你。”女生娇羞地锤对方的胸口。 “好啦，我才舍不得让你推车呢。” “讨厌~” 走到食品区，汤圆圆把车停下挑选零食，旁边有小孩子跑了过来。 扎着汤圆圆同款丸子头的小女孩对她妈妈说：“妈妈，这个姐姐和乖乖的小丸丸一样好看。” 年轻的妈妈牵着她的手，温柔地回应：“对呀，姐姐和我们乖乖都很好看。” “咦？”小女孩只比购物车高一点，她努力抬头看着正在看酸奶的草莓，“这个哥哥的眼睛好好看哦，像朱莉公主的宝石一样！”朱莉公主是现在大热动画里的主角。 “乖乖！”不远处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我刚刚叫你了好几声你怎么不理我呀。” 小男孩看到小女孩还在看草莓，噘起了嘴，突然踮起脚扯掉了草莓的围巾跑走了：“快来追我呀！” 周围的人突然安静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汤圆圆行为与作者无关（^_^） 第16章 出差 凡国关于丧尸的政策是人尽皆知的，但群众对于丧尸还是有一定的排斥。 汤圆圆想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应该是掩盖草莓的丧尸痕迹，再找些借口撇清他和丧尸的关系，然后尽快离开商场，但是她并不想这样做。 小男孩已经被他母亲抓了回来，乖乖地站在一旁。那位女士尽量远离草莓，伸长了手想把围巾递还给汤圆圆。 汤圆圆接过围巾，缓缓蹲下与小男孩平视：“你好呀小朋友，你上小学了吗？” 小男孩站直了身体：“还没有，但是我已经上学前班了！” “真棒，我是一名老师哦，旁边这个哥哥是我的学生，他和你们一样都需要好好上课呢。” “我知道！这个哥哥是高中生，学习很辛苦的那种！” “不是不是。”小女孩抢答。“这个哥哥这么高应该是大学生，和我哥哥一样！” 小男孩和小女孩的母亲们看他们说的兴致不知如何是好，便把他们抱了起来匆匆离开了，两个小孩子趴在自己母亲肩上向他们告别。 “拜拜姐姐！” “拜拜哥哥！” “拜拜——” 汤圆圆看着他们走远，转过来看向草莓，他还在看天花板上的装饰物，将其他的一切都置身事外。 汤圆圆帮他把围巾重新戴上，草莓却挣扎着用脚碰到了地站了起来。购物车猛地往下翻，还好草莓及时扶住了它。 “坐。”草莓说。 “你不是刚刚下来吗，我们先看一下吃的吧。”她觉得把他再一次搬上购物车确实有点难。 “坐。” 草莓又说了一遍，慢慢走到了汤圆圆身后。 汤圆圆感觉自己腾空了，下一刻就被缓缓放进了购物车里。 “坐。”草莓高兴地拍了下手。 她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刚刚是草莓把她从后面抱了起来，然后放到了购物车里？ 这个抱姿是刚才那两位女士抱孩子的姿势吧！ 她扶着额头，哭笑不得。 “草莓，去零食区！”汤圆圆将错就错，准备享受人生第一次购物车体验。 草莓勤勤恳恳地满足她的所有要求，很快她就被零食淹没了。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和危险性，天使宝贝的薪资很不错，第二个月的工资扣除房租后还很客观，在食品区他们还是可以挥霍一下的。 结账前，她发现自己下不了购物车，伸开了手臂：“草莓，抱。” 草莓这次一手揽住她的肩膀，一手穿过她的小腿，把她横抱了下来。她正疑惑，转头就看到之前那对情侣，男生正把女生从购物车里公主抱出来。 她得出结论：草莓的学习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后来她又带草莓上了三楼，给他搭配了两套衣服。草莓太瘦了，但底子很好，身形还是不错的。导购小姐姐对帅哥很宽容，无限包容了他的速度和冷淡，衣服买的很顺利， 早上八点打过铃声后，宿管老师把草莓领了出来。草莓换上了新衣服，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陶渊是最后到的，相比她装满零食的大塑料袋，他拿了一个小型的行李箱，手上还捧着一个饭盒，看样式就是他那天出去买的那个。 去的地方有点远，杜九提前给她打过预防针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但她没想到车一下子开到了下午三点。 他们下车后还需要再走一段时间，行李都放到了车上。这里四处都没有看到什么人和建筑，到处都是杂草和乱飞的小虫子，看起来是一片荒野。 汤圆圆不认识路，只能跟着陶渊走，偏偏陶渊喜欢走一些难走的捷径，一路钻草洞、爬石头堆，走下来累得不轻。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她终于看到一片矮房子，因为地势的特殊性，房子又是清一水的平房，在周边才看不到它们。不过怎么看，这都像是故意的。 守门的人看到陶渊，打着哈欠开了门：“怎么这么晚，你那几个丧尸都来了好久了。” 陶渊确认汤圆圆还跟在后面，示意她快点走。 矮房子类似厂房的模样，呈一排式，大眼看上去简洁明了，很好辨认。陶渊带着他们从东门进，进门就感到一股子寒气从四面八方钻过来。 汤圆圆感觉有些熟悉，想了想这和她前两天进一年D班的感觉差不多。 他们走过一个很长的长廊，长廊两边摆放着密密麻麻类似柜子的东西，“柜子”统一两米长，封闭严密，但有推拉的痕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感觉质量不是很好。 他们走到末端，看到一个巨大的机器，机器是铁质的，圆形开口，像一个洞，“洞”中有一个传送带，缓慢地前进着，但传送带上却没有放东西，不知道这个机器是用来做什么的。 汤圆圆轻声问陶渊：“这和教育有什么关系吗？” 她猜想可能是一种新式的教育体验，但是这里的环境实在不适合学习，反而感觉适合藏尸。 “这是什么可怕的想法。”她自言自语道，摇了摇头。 有两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从旁边的房间走出，在操作台上操作了一番，“洞”里的传送带突然变快了。 “你总算来了，我都预热好半天了，咱们现在开始？”穿蓝色工作服的人问陶渊。 陶渊点了点头，另一个穿灰色工作服的人用推车推来了四五个刚才他们看到的“柜子”，随手把一个“柜子”扔进了传送带。 传送带“咔吱咔吱”地把“柜子”送了进去，就在“柜子”彻底淹没在黑暗里后—— “呼啦。” 光焰蓦然冒出，燎起的火光和热度包裹了整个机器。也是这亮度让她看清了“洞”中的“柜子”被机械手臂控制直立起来，柜子已经全部被火焰包裹，火焰摇曳，只一瞬她看到了火焰下的半张脸。 那张脸，她在一年D班见过。 她愣在原地，不可控地向前走了一步，陶渊拉住了她的手臂。 “上面规定每学期必须要处理两次极端学生，来表明教改所的严格要求和卫生，这个是每个教改所都要做的。” “所以这些……”她指向工作人员推的和旁边的“柜子”。 “这个厂房里的尸棺里都是不同教改所提供的‘极端丧尸’。” 汤圆圆推开陶渊从旁边的侧门跑了出去，草莓本想跟出去，却被陶渊拦下了。 “你心疼她的话，就让她静一静。” 草莓好像真的听懂了，停下了挣扎。 火光没有停止，灰色的烟慢慢浸满了整个厂房，推车上最后一个“柜子”——也就是尸棺被扔到传送带上。 “咔。”火光愈盛。 “结束了。”陶渊放开草莓，“我们去看看你老师。” 他们走向汤圆圆跑出去的门，身后的机器却突然停下了。 身穿蓝色工作服的人跑了过来，他大喊：“不好了，刚才那个尸棺是空的！” 同时，外面有人喊：“有人！有人在房顶！” 陶渊冲了出去。 汤圆圆跑出去后忍不住吐了出来，涂完后抓住了心口的衣服蹲了下去。 她心里很难受，却哭不出来。刚刚的画面一直在脑中闪现，那半张脸与她之前见过的模样慢慢重合，又突然被打上了血红的叉号。 身上突然很冷，恐惧和恶心将她环绕。 她突然觉得或许自己还能做点什么，想到这里，她站了起来，往厂房里跑，这时一股不同的寒意冲击她的后脑，她迅速错开，却看到一张扭曲的脸——像倭瓜般的化石似的脸。 “你是那天……” 丧尸朝她冲来，速度快得不像个丧尸，她没能躲过第二击，被抓住脖子。 “配合我，我就不伤你。”他突然沙哑着开口。 汤圆圆配合他上了房顶，因为在租房的房顶练了很多天，她并不觉得这里高，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丧尸身上。 倭瓜丧尸以一种恰到好处的力度掐着她的脖颈，他们面对面，刚好是他掐着汤圆圆的那条手臂的距离。 倭瓜丧尸的身上蹭着类似尸棺的颜色，看得出来应该也有被关进过尸棺。他身上的衣服引起了汤圆圆的注意，他的衣服和那天那间最暗的隔间里的衣服很像。 “你是D班的？” 她试探着问，没想到惹恼了丧尸，他换了双手将她抓了起来，把她推到房顶边缘，让她的双脚离开地面。 “我是三年A班的，让我回去，不然我就送这个女人去死！”他喊了出来。 “上面的丧尸，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以后好相处——” “上面的丧尸，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以后好相处——” “上面的丧尸，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以后好相处——” 焚化厂房的工作人员拿喇叭喊了出来，顺便录音并设置了循环播放。倭瓜丧尸似乎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脑子上的青筋凸起，又暴躁了几分。 “陶渊他人呢，叫陶渊过来！不然我现在就让她死！” 汤圆圆的双肩被桎梏，但好在呼吸正常，她面朝丧尸，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仔细回想来的时候看到的细节。 她想起来这个房子高度统一，大概高七米。 丧尸越来越暴躁，一只手又开始掐住汤圆圆的脖子，她瞬间呼吸不畅，也是这时看准了时机，身体荡起的瞬间双脚踹住了丧尸跌了出去。 第17章 焚 汤圆圆的后背在地上擦过去，从边缘掉落，她的手在过程中死死地扒着地，终于在最后一刻她的左手抓住了边缘，支撑着她的身体悬空。 倭瓜丧尸捂着腹部冲过来，却被一只手抓住头发直接后脑捧摔到地上。 “撑住！”这是这段时间陶渊声音最大的一次。 汤圆圆已经到极致了，等不到陶渊过来，咬着牙用脚蹬住墙面用尽最后的力气跳往旁边的钢管道。 钢管道的距离并不近，她堪堪抓住离她最近的一道钢筋，终于攀上了钢管道。她不敢休息，撑着身体顺着管道往下爬。 倭瓜丧尸疯了一般地攻击陶渊，却都被躲过。他的脸仔细看和刚才好像又不一样了，扭成了另一个弧度。 “送我回A班！” 他喊了出来，冲向陶渊。 陶渊今天穿的黑色连帽卫衣，他将帽子戴上，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一次性塑胶手套。 在倭瓜丧尸冲过来的一刻陶渊一把抓住他的脸皮，扯着他一个后摔，而后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 帽子下陶渊的脸，阴戾而冷静。 他的眼睛是有些偏黑的褐色，厂房里的浓烟早就开始往外冒，映在他身后，像一束黑色礼花。 汤圆圆爬到一半的时候身体脱力跌入一个怀抱，草莓一只手环抱住她，抱稳后带着她跳了下来，稳稳落地。 厂房里好像有什么炸开了，下一秒倭瓜丧尸头朝地摔了下来。 陶渊在房顶边缘坐了下来：“麻烦你们了，这是最后一个。” 下面的工作人员意识到是在和他说话，回复道：“不行啊，刚才那个空棺里不知道谁放了颗燃石，炉子炸了。” 陶渊手撑地用汤圆圆刚才的方法让身体悬空，过了一两秒直接跳了下来。 “备用的炉子不会没有吧？真的不行我可以直接烧，你记录一下就好。” 陶渊一七五左右的身高，平时和天使宝贝的老师在一起不显身高，此时却是气势压制。 工作人员看此不敢怠慢，连连保证马上就把备用炉子搬出来，一边把还有呼吸的倭瓜丧尸拖走了。 汤圆圆被草莓抱在怀里，因为脚软走不了路，草莓半跪下，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汤圆圆也是懵了，她的后背火辣辣得疼，左手心更是血肉模糊，草莓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她不知怎么就感到委屈了。 “草莓怎么办，我要哭了，好丢人啊。” 草莓听她这样说，拍肩膀的手上移，轻轻抚着她的后脑让她的头可以抵在他的肩膀上。 汤圆圆终于忍不住，在草莓的肩膀上静静地流泪。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疼很委屈，她现在想的却是草莓好有做妈妈的潜质。 “呜……” 草莓拍拍。 “草莓，我好想叫你妈妈哇呜呜。╥﹏╥” 草莓：“？” 新的炉子没有那么大的浓烟却烧得更旺，火熄后，从前的灰烬飘到空中，飘起一片灰色的落寞。 他们的生命消失在这个下午，会有更多丧尸的生命在这里停止。 不论怎样焚烧，房间都不是干净的。 不论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汤圆圆又抓住了心口前的衣服。 - 回去的车要快一些，但车程也要好几个小时，慢慢的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亮了起来。 汤圆圆钻在草莓怀里，身心俱疲：“陶老师，麻烦你解释给我听。” 陶渊坐在副驾，在后视镜里看了眼汤圆圆，给她解释今天事情的始末。 “每半个学期要处理五名丧尸，发生极端事件的丧尸会直接归到D班，如果没有极端丧尸，也从D班选。为了这个事情，所长已经很努力和警局搞好关系希望他们能分一些极端丧尸关D班，为的就是天使宝贝能少一些丧尸送进去。” 她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这学期期末还要送一次，D班只剩下三个了，如果最后都没有其他极端丧尸的话，就要从C班成绩末选人，按照往常的情况，你们C班的人应该是不会变的。” 她的心脏一滞。 按照规则来说，哪怕C班最后期末考的很好，有人升班到B班，还是会有C班学生去做替代品。 “有办法吗？”这是她最后的期望。 陶渊每天专注于看着D班，每学期两次的“送”也都是他在做，有关“送”的方面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去看着汤圆圆：“还真有一个。” 汤圆圆本来已经在悲伤状态了，听到他的话扬起了头，马上坐正了。 “你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凡国有一个全国性的丧尸竞技会，半年一次，由国家直接负责举办，全国范围内的教改所都可以参加，形式是以城为中心进行能力对抗。 “届时会有大量媒体关注，是国家丧尸政策的重要曝光活动，所以只要在竞技会上获得名次或者得到曝光，半年内是不会被‘处理’的，相当于得到一张免死金牌。 “这三年来天使宝贝都是三年级的各班轮着去，据我所知他们的表现相当水，这次轮到三年D班去，你可以试试找所长和三年D班的周芷沁商量一下。” 到这里，陶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今天一天心情起落落落落，她还想不清楚现在到底要怎么做。 “谢谢。” 说完这句话，她闭上了眼睛，陷入睡眠。 汤圆圆再醒来已经天亮了，草莓握着她的手在旁边巴巴望着，看她醒了用左手拍了拍右手手腕。 杨名珺拿着棉签来的时候她才发现是在医务室，自己的伤也都有被治疗过。 “36991出去。” 草莓看到杨名珺手上的东西，乖乖出去。 “转过去趴好。” 汤圆圆明白了杨名珺的意思，趴在了床上，方便杨名珺帮她上背后的药。 “再怎么样，你个女孩子怎么会伤成这样，好在这里有我，要是像方乐那种臭男人才不会在乎我们女孩子会不会留疤。” “方乐是？” “你见过的。” “上次去教室的那位男医生？” “对，我前男友。” 背上的药上完了，杨名珺让她坐起来。 “等一下我让36991给你去食堂拿点吃的。” “不用麻烦了，我不饿，而且今天不是双休日，食堂应该没人在吧？” “我昨晚被某个疯子叫来加班的时候顺便给认识的阿姨打了电话，让36991卖个乖，阿姨还是很愿意给我们做饭的。” 汤圆圆对草莓有了新的认识。 杨名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她看上去努力忍耐了，但还是问了出来：“你昨天为什么抱着36991喊妈妈？” 汤圆圆：“？”她心想怎么会把心里的想法喊出来。 “36991这孩子皮囊生的的确不错，之前也有老师对他有兴趣，但把他当妈的你还是头一个。” 杨名珺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怎么想这都很好笑。 汤圆圆脸红了，用被子捂住脸：“是个意外，请忘记这件事。” 但杨名珺的话却让她发现了一个重点：“之前有老师对草莓？” “对，就你之前问的那个机器人，有段时间对36991格外上心，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开始躲他，再后来她就散架了。” “那真是坎坷……” 她尴尬地笑了笑，但是想想昨天自己真的很奇怪。 她一直想保护的人，昨天保护了她，被他抱住的时候她真的有感觉到小时候被家人保护的感觉。 所以才会想起妈妈吧。 “说起来陶渊今天过生日，咱们天使宝贝再也没有未成年小弟弟了。” “今天吗？”她想昨天陶渊也没有告诉她。 “对，他好像去做什么只有成年人才能做的事了。” “对了！”汤圆圆猛地坐直，去翻自己的手机。 经过二十分钟的交流商量，所长同意一年C班去竞技会，只要汤圆圆再得到三年D班周芷沁老师的同意，一年C班就可以代表天使宝贝去竞技会。 汤圆圆不可思议这么快就得到了所长的同意，一口气把草莓刚拿来的小米粥喝完下床穿了鞋。 “杨医生，谢谢你，我觉得我已经可以了，就先走了！” 杨名珺拿着包子：“你行吗，什么事这么急，宿舍门还关着，我这里不留人的，要不你把36991一起带走？” “好，草莓跟我一起。您知道陶老师的联系方式吗，他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想至少要祝他生日快乐。” “那你直接去找他吧，他在我同学那里。” 汤圆圆看着杨名珺发她的定位来到了南区第一民众医院献血站。 “所以是来献血了？” 她在休息区找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陶渊。 他今天戴着个毛线帽，穿着紫色的棉靴，距离凑齐七彩色又近了一步。 “生日快乐！” 陶渊对汤圆圆出现在这里很意外，还是接过了她礼物。 礼物是一个……饭盒？ “我看你那天专门去买饭盒，猜想你平时要一刻不离地看着D班，那吃饭一定也是在班里。你那天买的那个虽然很好看，但是不保温。” 陶渊慢慢咧开了嘴，似笑非笑：“那不是饭盒，是手办。” “……” “里面是我儿子，叫面条小子。” “……好的。” 第18章 踏上征程 “总之，生日快乐啦。既然来了，我也去献个血吧。” 陶渊正研究汤圆圆送的饭盒为什么能保温。 “让36991跟我呆这儿吧，被人发现他是丧尸会被吸干的。” “丧尸也可以献血吗？” “有些成功的丧尸范例也是需要治疗的。”说着话他把草莓往角落里拉，提醒汤圆圆，“你看那边。” 不远处有穿着西装的男士急匆匆地往血站中心跑，他手上拿着一堆单子，脚下的皮鞋锃亮。 待他过去，陶渊才松手。 “刚才那个是南区大户房地产司家的管家，司家最小的儿子喜欢各种宠物，最近养了个小丧尸。” “宠物？” 陶渊笑笑没有说话。 上午的血站上班时间快过了，汤圆圆还是想在上午就完成献血，就让草莓先乖乖跟着陶渊。 献血是在一个房间里，队伍并不长，她的号码很快就被叫到，她刚走进房间，另一个人却先她一步坐到了护士面前的椅子上，正是他们刚刚见到的穿着西装的男人。 “今天上午有没有丧尸献血？” 护士小哥哥非常冷漠：“丧尸在另一间。” 男人走的很干脆，护士点头让汤圆圆过来。 物理体检过后，又扎了手指取了一点血拿去化验，护士让她放轻松做好准备，和对待刚才那个男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护士小哥哥看起来很年轻，听到电脑收到体检单的铃声后，他起身拿出采血的设备，才去看体检单。 他拆设备外安全膜的动作顿住，移动鼠标又看了一遍体检单。 “不好意思，我们这边可能出了什么问题，要不您今天先回去，弄清楚了我们会通过您留下的联系方式联系您。 “您再看一下您的联系方式有没有出错。” 他很礼貌，将打印出来的单子双手递给汤圆圆，只是他的眼神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她看了两遍，确认无误：“没问题。” “好的，您等我们联系就好，慢走。” 汤圆圆给陶渊说了护士奇怪的地方，陶渊也讲不出所以然，她就全当是医院出了什么问题，把这件事丢在脑后了。 又一个工作周开始，她抱着礼物十分讨好地去和周芷沁商量。 “不行。” 周芷沁今天穿的十分职业，拒绝的话也说得非常利落。 她看着窗外汤圆圆依旧笑眯眯地站在那里，神情十分恳切。周芷沁干脆关了窗帘。 她是天使宝贝成立时就在的老牌成员。通安城南区民众的观点比较保守，尽管政府用了大量的宣传来宣扬培养部分丧尸的好处，在南区这里依旧讨不到多少好，所以南区的教改所天使宝贝的处境是比较尴尬的。 这几年一二年级，特别是一年级班级的负责人换的太快，只有三年级还算稳定，她不喜欢打破稳定的生活。 午休时间，今天丧尸们都被领回宿舍休息，周芷沁准备在教室稍微眯一会儿，班门却被敲响了。 她打开门，看到汤圆圆乖乖地站在安全的社交范围内，手上拿着清洁工具。 “请问需要打扫卫生吗？” 汤圆圆拖着地，偷偷观察周芷沁的神色，看她脸色还不错，这才大胆地干起来。 “听说你也是学教育的。” 汤圆圆抬头：“对，我是学的是学前教育。” 周芷沁坐姿优雅：“你不用抬头，干活就好。” “好嘞！” “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学教育的，这个门我都不会让你进。这段时间净是有些找不到工作的流氓过来应聘，真把我们教改所当成收容所了。” 汤圆圆想到来竞聘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大概理解了周芷沁的心情。 不过想想她自己好像最开始也是因为找不到工作…… “你呢，你这么年轻，会在这里留多久？” “我应该会一直留在这里吧。” “呵。”周芷沁冷哼一声，“刚开始来都这么说，还不是一个个都走了，就算是机器人一天天的也不安分。” “您说的是之前一年D班的负责人老师吗？”这个机器人老师被提前的概率有些高。 “对啊，就只来过她一个机器人，还有你们班那个369……什么来着？” “36991。” “对，我劝你离他远一点，他上学期刚来那会儿，有个晚上我加班走的晚了点，我亲眼见他满身是血地回来，一看就是大晚上瞎逛被人打了，这样不老实的学生有什么用。” 汤圆圆把最后一块地脱干净，向周芷沁告别。她没办法现在就向周芷沁提出什么质疑，但是她能把握自己是怎么想的。 只是竞技会的事…… “你为什么想让你们班参加竞技会？”汤圆圆已经走到门口，背后传来周芷沁的声音。 她转过身：“参加竞技会或许我的学生就不会平白丢了性命。” 周芷沁顿了一下，把眼镜摘了下来，简短地笑了一声。 “看来你和张明一样，是个好老师，张明前段时间为了那个469不被分到一年D班都愁成什么样了。” 汤圆圆想起469是那个有月亮瘢痕的小丧尸。 “他这次的考试考的很不好吗？”她觉得再怎么样都是二年A班的学生应该不至于会掉到一年D班。 周芷沁露出一种“果然还是天真”的微笑，缓缓开口：“你真以为丧尸有权利犯错？” 汤圆圆好像明白了。 周芷沁：“既然你这么想把老师当好，这次竞技会就你们去吧。” 汤圆圆心情复杂，但总算是有了去竞技会的资格，她多次道谢后回到了一年C班。想到了周芷沁刚才的话，又去敲了一年D班的门。 陶渊睡得正懵，头发乱着给她开了门。 “倭瓜……就是那天攻击我的丧尸，他是不是犯了错才从三年级分下来的？”她问道。 “嗯。” “是我们把他逼成那样的吗？” 他打了个哈欠，揉着头发，眼睛还在半睁着的状态：“不知道，听说在月城的时候就是那样了。” “月城？” “对，他是月城的学生，月城这学期送焚化厂的人员足够了，所长才把他的名额要来。” “是这样……” 陶渊看着她落寞地走开了，十分不解，关上了门继续睡。 汤圆圆瘫在一年C班的椅子上仔细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和听到的言论。空气中仿佛有一块隐形的钟表，她在爷爷家看到过一块，会滴答滴答，助眠催梦。 这里的生活好像和学校里老师教过的以及她实习时学到的都不一样。 她其实能够理解，毕竟这里是末世，虽然这个城市看起来很安全，但网络上的新闻、街上行人的眼神和不论哪个时间段的氛围，都显示了—— 这里是末世，要命和生存。 如果一切都不一样，那她也必须不一样。 伤春悲秋是影视桥段，现实中要么做出改变，要么就苟且存活。 对她来说其实苟且存活挺好的，但眼下…… “还是想做些什么。” 滴答滴答，心里的钟表声停下了。 天使宝贝于竞技会只是个形式问题，但这次的竞技会对汤圆圆和一年C班都非常重要。汤圆圆软磨硬泡了好久，才让上官默同意帮她培训C班的运动。 十二月初，凡国丧尸竞技会正式开始。 竞技会以城市为中心进行比拼，成员就是每所城市所有区域的代表。每个城市都有东、西、南、北四个区，为了公平每个区域只能有一所教改所作为代表，每个区域的选手不能超过二十个，所以私下里很多区域都会再进行选拔，但是通安城南区只有一个天使宝贝教改所就免去了很多麻烦。 其实最开始竞技会没有什么限制，只是往届有出现一个区域两百多个代表丧尸的情况，造成不小的破坏，就重新制定了一些规定。 竞技会分为识图、美术、算术和部分体育项目，天使宝贝往年只有在算术上有些许能帮忙的，但体育占大头，天使宝贝在竞技会上的作用很零星，往往是混在其中，靠通安城其他区域的努力。 所以通安城和竞技委员会都不是很在意天使宝贝，派的车也是最晚的。 大巴吭吭哧哧开到天使宝贝门口的时候已经正午了，大巴的外形很陈旧，看起来是几年前的旧款，在这个变化飞速的时代，这个款还真的难找，车行驶的时候摇摇欲坠，总觉得有什么问题。 开大巴的是个长着络腮胡的大叔，他把驾驶座的窗户一打开，烟草味直接漫了出来，在场的毫无防备地被呛到。 毕竟是全国性的大型赛事，除了汤圆圆和一年C班，所长沈荔和各年级主任都在门口。 沈荔的穿着依旧很时尚，她拍了拍袖子，脸上的神情不明。 “上车吧。”司机探出头来，向外面弹了弹烟灰。 沈荔阻止了正要提东西上去的汤圆圆，微笑且优雅地上了车——把司机捆了起来。 “我们自己开车去。” 汤圆圆喜提马高山——天使宝贝著名门卫马大爷一名司机和两袋他随身带的玉米面粉。 沈荔亲自提了辆天使宝贝最新的大巴车。 正午一点，他们踏上征程。 --------------------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收藏，收藏真的超级超级超级重要~感谢 第19章 休息区 今年的竞技会由末城承办，末城在通安城南边，与通安城只隔着一座小城，距离也不算太远。八个小时的车程后，天使宝贝的队伍进入了承办方准备的休息基地。 承办方以城为中心划分休息区，房间由每个城市内部人员自我调配，休息基地有多处咖啡厅、健身房等生活必要区域，这些区域是统一自由使用的。不过每个队伍只能有一个带队老师，司机等外务人员会被安排在场外住。 通安城的休息区在最西边，因为通安城南区代表迟迟没有到场，所有成员都在休息区的大厅等着。 一名高大的红发男子不耐烦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撑着前台工作人员的桌子。 “凭什么让我们等，谁来的早谁选房间不是常识吗？” 前台是名皮肤白嫩的男生，他微笑着，牙齿格外好看：“抱歉，为了公平性，需要所有人到场你们才能自己分配。” 他的语气专业，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红发男子还想说什么，被沙发另一边的蓝发男生叫住：“阿野，别惹事端。” 阿野不服气地等了等前台，倒回沙发上，抱怨道：“擎筠，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但这南区来得早来得晚，肯定都是最差的房间，又没什么区别。” “是没什么区别，但等人到齐了，不管怎么分都是我们的问题，要是提要让我们分了，人家投诉上去，那可是他的问题了。” 擎筠看了一眼前台，声音没有刻意放小，前台依旧微笑着站立，好像并没有听见他们出格的话，看起来敬业又端庄。 休息区大厅不算小，但三个城区的成员都在这里的确是有些拥挤了。红发和蓝发男生是东区和西区的，这两人本来就是通安城直属下派的老师，上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们带的丧尸比较随意，但都大致在两人能看见的范围活动。 北区的代表老师坐的离他们要远一些，他看起来像是高中刚毕业的年龄，穿着随意，来到这里时就戴着耳机，此时正翘着二郎腿玩手游，表情却是一成不变，不知道是输是赢。 但他带的丧尸都在他两米外规矩地按照队形站，眼神统一看着前方，非常安静。 阿野冲他这边喊：“喂！北区的那个！” 男生依旧玩着游戏。 “莫桑本！” 阿野走过去想要摘下男生的耳机，男生在他快碰到时一个歪头躲了过去，而后避着他站了起来。 莫桑本把耳机取下：“离我远点。” “我知道你孤僻，我就一句话。” “我不孤僻。”莫桑本冷声回应。 阿野心里翻了个白眼，继续说：“一会儿南区的人来了，咱们是不是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就是不知道今年他们派谁来，不管怎么样，你都得站在我们这边知道不。 “南区这些人竞技会没一点作用就算了，还害我们等这么久，不收拾一顿难解我心头之恨。” 阿野、擎筠和莫桑本作为东、西和北区最强的实力代表，这几年一直是他们带队，但是南区不同，或许是知道自己没什么实力，基本每次都换不同的人来，阿野常想他们可能是为了换人来分担丢人。 “今年是周芷沁。”莫桑本另开了一把游戏，笃定地说道。 阿野：“你怎么知道？” 擎筠也走了过来：“他们去年两次来的带队都是之前出现过的，而且是按照他们第一次出现的顺序，如果这次不变的话应该那位唯一的女老师，周芷沁。” “你怎么也知道？”他叉腰，“不对，应该说怎么就我不知道？” 擎筠笑了。 “我想起来了，周芷沁就是当年那个抢我房间，还揍了我一顿的那个！”他又有了精神，“今天就是我报仇的时候！” 他跑到前台，盯着工作人员：“我先分好房间，等人来了让她点头我们再进去，这样总行吧。” 工作人员终于点头。 阿野先是按照之前他们三人的习惯选好了他们的房间，然后开始为周芷沁选房间，他挑挑拣拣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间采光、通风和卫生看起来都最不好的一间。 “我这次要是再整不到她，我就跟她姓！” 他信誓旦旦十分有威风地指向门口，然而他的手还没放下，大厅的门被推开了。 来人身量不高，在他看来算是矮了。她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长款棉衣，棉衣很厚很宽大把她整个都包了起来，因为是长款，她的腿显得更短了，小短腿往这边走的时候莫名可爱。 她好像是感觉到热了，用手扯开了些脖子上的针织围巾，把脸露了出来。温度原因，她的脸红扑扑的，再加上她肤色白皙，这么一来在脸上晕染成了两团粉色。 她的脸在围巾的包围下显得很小，眼睛却很大，看起来湿漉漉的像是有一层雾攒着一团灵气，惹人心生怜爱。 她终于把围巾全部取了下来，因为静电的原因额前的一小缕头发微微翘起变成一根呆毛，她缓缓向前台走去，大厅的光线在她身上好像都更加柔和了。 前台的灯光要亮一些，光线柔和地抚过少女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影子。 阿野看傻了，紧张地抓住了旁边的擎筠小声说：“兄弟，我心动了。” 擎筠轻笑：“这是你这周遇见的第三个心动了。” “这次不一样，这是单纯的心动，任何愚蠢的色彩都会玷污它。” 阿野整理衣服，决心一定要到小美女的联系方式，然而他还没开口只见前面的小脑袋微微抬起，礼貌地询问前台—— “请问这里是通安城的休息区吗，我是南区代表汤圆圆，这是我的资格证。” 阿野踉跄了一下：“卧槽。” 擎筠大笑：“听清人家姓什么了吗？” 阿野：“……” 汤圆圆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小跑着去外面让一年C班的丧尸进来。 现在一年C班已经可以不用绳子就能走成一排了，以草莓为首一起跟在汤圆圆身后，听她的安排站在一旁。 汤圆圆问前台：“您刚是说房间已经有人排好了吗？” 前台微笑：“是的，您的房间是……” “等一下。”阿野滑步走过来，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张房卡，“小妹妹，你的房间是这个。” 汤圆圆接过房卡：“谢谢。” “我叫阿野，是东区的负责人，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带你找房间吧。” 阿野做了请的手势，汤圆圆答谢后走在了前面，他这才看见她的棉衣后有帽子，帽子上有两个兔耳朵，她没戴帽子，兔耳朵便耷拉在身后。 阿野捶胸：这是真的软妹子！ 汤圆圆在阿野的帮助下找到了自己和丧尸们的住处，也了解了通安城各区的代表。 阿野，东区“向上学习教改所”代表，他负责的丧尸擅长跳跃和长跑。 擎筠，西区“阳光健康教改所”代表，他负责的丧尸在脑力运动和体育方面发挥都很稳定，算是稳定输出选手。 莫桑本，北区“通安城北区教改所”代表，他负责的丧尸擅长击打运动和攻击，在丧尸对战中很出色。 “小妹妹，你们可以先准备一下，好好休息，算术竞技后天就开始了。你们南区的丧尸一向对数字要敏感一些，预祝这次可以取得好成绩。” “我们班可能没有其他班的数学那么好……” 阿野眼睛一亮：“我就说嘛，怎么这次换了你来，你肯定有什么特殊绝技吧。” 汤圆圆捏住袖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们班是一年C班，不知道大家分班的政策一不一样，在我们天使宝贝，这算是最差的班了。” 凡国所有教改所的班级制度是一样的，阿野当然明白一年C班的意义，他和擎筠以及莫桑本还有其他城市的代表基本都是三年级的。 “那小妹妹……” “叫我汤圆圆就好。” “好，竞技会劳累辛苦，还有些危险，圆圆你来这里是？” “这个说来话长了，但这是我努力争取来的机会。” 阿野对她的话感到赞同：“很勇敢，你……”他还想说些什么，一个丧尸却突然插在了他和汤圆圆中间。 草莓拍了拍汤圆圆的头：“睡觉。” 阿野认出，这是之前跟在汤圆圆身后的丧尸，他还专门留意了一下，这个丧尸的各项标准都很高，如果不是每个教改所只能有一名代表，他都要怀疑这是个人类。 但如此优秀的丧尸怎么会在一年级呢？ “那你先休息，我不打扰了，明天开幕式见。” 阿野走了之后汤圆圆让草莓回到他的房间，自己也准备休息。 末城距离通安城不算是特别远，汤圆圆原本以为没有什么温度差，没想到这里还是要热一些，她把外套脱下，开窗通风，终于在地暖的包围中透气了。 这时，窗外传来紧密的跺脚声，她的向外望，她的房间位置很好，可以看到远处的训练场，然后她看到不远处的大路上有一群移动的……荧光棒。 第20章 开场就是大乱斗 “夜跑吗？” 荧光棒人群还在移动，目测应该是哪个代表队在夜跑。汤圆圆心想这是个好主意，比赛时间长达半个月，训练也不能懈怠。 周围的房间很多，丧尸住的是五人的大房间，负责人代表住的是一人间。因为汤圆圆的房间本来是阿野安排给自己的，所以她和擎筠的房间挨着，一年C班的丧尸则在另一边。 第二天五点，汤圆圆被铃声叫醒。这铃声应该是有人在统一操控，让每个房间都能拥有震耳欲聋的效果。 她担心同学们会被吓到，穿上拖鞋出门查看，睡眼惺忪着碰到了之前的前台小哥哥。 他今天的穿着和之前有些不同，穿着类似机车服，全黑的装扮有点炫酷，他手上拿着一个盒子，微笑着朝她打招呼。 “你好呀，汤负责人。” “您好。” “这是你们这次赛事的身份标志，请妥善管理，赛时需要佩戴。”他将盒子打开，拿出其中一个锦囊递给她，“为了方便管理，赛时我们对丧尸成员的身份进行重新编号，信息已发在您的邮箱，请尽快熟悉。” 说完，他微笑着道别，敲响了擎筠的门。 汤圆圆去查看了C班各位丧尸的情况，大家的状态都还好，没有受到惊吓，她便迅速查看了邮箱，召集大家出来，在大厅为他们一个一个戴上了标志物。 她拿到的标志物是水蓝色的徽章，徽章上写着每一个丧尸的城市、教改所名称、编号以及赛时重新编制的编号，负责人的徽章只有名字和教改所名称。 徽章是金属材质，很薄一层但很有质感，后面没有任何可以卡在衣物上的设施，她研究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后面的磁石有很强的吸附能力，误打误撞地帮大家戴上了。 过了一会儿其他区的负责人也带各自队伍的丧尸出来了，她发现大家衣服上都戴有水蓝色的徽章，意识到通安城的标志物应该是统一的。 铃声又来了，这次附带了广播声：“请各位负责人六点前带各区域丧尸到东训练场集合，超时者将取消竞技资格。” 休息基地整体都在西边，通安城的休息区又是在最西边，而东训练场顾名思义在东边。 擎筠看着表分析：“现在是五点二十五，全力奔跑折合丧尸的整体速度，最早五点五十能到。但超速奔跑有损战斗力，开幕式一般都会整点什么东西出来，我们还是保存实力，能按时到就行。” “那就这样，我们开始跑吧。” “我能问个问题吗？”汤圆圆在旁边举手，擎筠点头后，她说，“外务人员不能入内，但好像没有规定说车辆不能进来。” 她补充道：“我们教改所的车就停在休息区外，翻墙过去只需要五分钟。” 最后，在汤圆圆的提议下，擎筠和莫桑本先带三个队的丧尸过去，阿野和汤圆圆去把车开过来赶上他们再一起坐车去。 “我先上去看一下情况，然后拉你上来。”阿野先一步上墙，却没再回头看汤圆圆直接跳了下去。 “您好，我没事啊，我就是来看个风景哈哈哈哈。” 她听到墙的那边阿野夸张的语调和故意放大的声音意识到他应该是被发现了。 阿野面前的大哥穿着巡逻服，拿着对讲机，应该是赛场的巡逻员。他严肃地看着阿野，满脸怀疑。 阿野搂住巡逻员的肩膀，十分自来熟地周旋着：“大哥啊，我真的只是来看风景的，马上就回去了，这不也没违反什么规则嘛，您就放过我吧……” 他通过走位成功让巡逻员背对着墙壁，让他看不出对面端倪，企图多说点话，找时间翻回去，却瞥见一个用围巾遮住整张脸的身影敏捷地从墙上跳了下来，一脚踹到巡逻员的背上。 他自觉地避开身体，被偷袭的巡逻员光荣地摔了个脸朝地。 汤圆圆拉住阿野的手腕就跑，狂奔下找到了天使宝贝的车，拿过马高山给的钥匙跳上了车，迅速踩下油门—— 她没有取下围巾，依旧盖着整张脸，努力地从围巾的缝隙里看外面。好在这条针织围巾是时下流行的稀疏洞形款，不然她今天的视力真的很危险。 “阿野，趴下！把脸挡好！”他们已经被发现了，不能让任何人再认出他们的身份。 阿野有被她的操作秀到，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住没笑，乖乖趴下挡好脸。 汤圆圆的神经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中，直到他们接到了通安城的所有丧尸，才稍微放松一点。 “请问你们会开车吗？” 天使宝贝的车是大巴，加上司机作为是三十一个，但是他们所有成员加起来有三十七个。 汤圆圆看着屈尊夹在缝隙里的另外三名负责人，毅然决然地转身，重新启动了车辆。 于是人们看到在赶往东区训练场的人群和丧尸群中，一辆大巴以一种奇怪的速度歪歪扭扭地冲到了最前面。 “不好意思啊。”汤圆圆终于取下了围巾，“我的车技其实不是很好。” “看出来了。”阿野快要笑倒，“所以你之前那么紧张是因为车技吗？” 汤圆圆红了脸，抓紧时间让大家下了车。 他们因为坐了车的原因到的稍早，气定神闲地等着大家，在气喘吁吁的众人眼里变得十分可恶。 六点，铃声再次敲响，时间到了。没有按时到达的队伍被拦在了训练场外。 训练场最前面的帷幕被拉开，露出了坐在主席台上的五个领导。最中间的领导是名中年男士，他清了清嗓子，握住话筒： “大家早上好啊。我是末城的丧尸教改部部长，很荣幸在这里发言……” 这位领导展开了冗长的演讲，各队的丧尸队伍已经在各位负责人的领导下站出了自己的区域，很多累坏了的队伍干脆直接躺到地上。 通安城这边阿野和擎筠都注重让丧尸保持体力，莫桑本则又开了一盘游戏。 “我们这样真的可以吗？”她悄悄问阿野。 “没事，每次开幕式都要讲一堆有的没的，谁一直绷着才是傻子呢。” 她放心了，让一年C班的丧尸也坐下来，自己在一边研究邮箱收到的资料。赛组委新编的编号是为了方便成绩记录，草莓的新编号是通安城S1，往下的依次是： 小狼，通安城S2 小马，通安城S3 壁虎，通安城S4， 苹果，通安城S5， 西瓜，通安城S6， 桃子，通安城S7， 朵朵，通安城S8。 邮箱里还有赛组委发的注意事项、各组成员名单和地图，她也都看了一遍，然而她看着看着突然感觉到几道炙热的目光，盯得她有些不舒服。 她偷偷地观察，发现那些目光来自他们左手边，都戴着灰色的胸章，她在资料里找了一遍，发现这是云斯城今年的标志。云斯城的排名一直蝉联竞技赛第三名，在它上面一直第二名的是……通安城。 “我们这么厉害吗？” 阿野坐到了她旁边帮她答疑解惑：“我们其实可以更厉害。” “嗯？” “通安城对丧尸政策的支持率并不高，得第二是我们的态度，但通安城和月城多年在各种方面都有冲突，不分上下，他们爱得第一就第一，谁管它。 “但是云斯城不管哪个方面都是被通安城和月城全面碾压的，要是输给他们，我们可丢不起这脸面。” 她点了点头：“所以得第二是因为云斯城第三？” “答对了。”他做了个wink。 阿野算着时间：“等会儿你注意保护好你们标志物，每年他们都会在标志物上弄点什么出来。” “去年他们对徽章做了什么？” “去年的标志物不是徽章，是队衣，让我们互相在衣服上画可爱的图案。”阿野的语气越发低沉，看得出他对去年的安排非常不满了。 “预祝今年的竞技会圆满成功！”领导的最后一句话终于讲完。 旁边的女领导接过了话筒。女领导身材丰腴，留着卷曲的长发，讲起话来绵软动听。 “那么最后。”她也终于说到了结束语，“大家都领到了今年的标志物，五分钟后我们将开始今年的第一项活动。” “请大家在保护好自己标志物的同时抢夺其他城市的标志物，拥有徽章最多者胜利，这将作为你们的一项成绩。” 汤圆圆：“大乱斗？”为什么去年是画画今年就是大乱斗啊喂！ 阿野看起来兴致勃勃，笑着活动起了手腕：“刺激。” 只剩下四分钟了，汤圆圆没有再犹豫，很快把C班所有丧尸的徽章都取了下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然后把C班所有丧尸都领到角落，悉心说道：“你们乖乖呆在这里哦，出去的话容易挨打。草莓，保护好大家哦。” 比赛开始了，场面突然混乱起来。不少丧尸在训练场中心乱窜，仔细看主要还是各班的负责人在争抢徽章。 她坐在C班丧尸中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几分钟后，外面干得热火朝天，他们这里依旧冷冷清清无人光顾。 很好！只要保持现状就能顺利狗过开局！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只小丧尸突然走到他们这里，看到汤圆圆后诡异地叫了出来。 第21章 机械兽 它的声音让附近的丧尸注意到了这里。 汤圆圆见状一手拎住他的领子把它扔到了丧尸堆里，趁乱跑了出去。 她利用身高优势蹲下，再一次很好地隐藏在另一堆丧尸里。这个队伍暂时没有人看管，他们的负责人应该是出去抢徽章了。 这时，她看到旁边丧尸的徽章都戴在了小腿上。 他们的负责人不会是想着这样就不容易被发现了吧？ 她毫不客气地把旁边的徽章摘了个干净，却和坐在地上的一位女丧尸对视了。她穿着件干净粉嫩的连衣裙，绑着高双马尾，双马尾的一边戴着蝴蝶发卡，眼睛的轮廓很大，看得出来变成丧尸前她的眼睛一定很好看。 “你好呀。”她说。 “你好。”丧尸回应，看来是个能够交流的丧尸。 汤圆圆注意到女丧尸的眼神，意识到她在看自己的发卡，就把头上的兔子发卡取了下来：“你喜欢这个吗？” 女丧尸点点头。 汤圆圆眼睛一亮，轻声问道：“我喜欢你腿上的那个东西，可以和我交换吗？” 女丧尸毫不犹豫地去摘自己的徽章放到汤圆圆手中，又把兔子发卡拿了过去。她小心地摸了摸，看上去确实很喜欢。 “我帮你戴上吧。” 女丧尸欣然同意，低头让她戴。她把发卡戴到了她另一个马尾那里。 “真好看。” 汤圆圆给出评价，又从口袋里摸出了几颗水果糖，她看女丧尸的徽章上写着末城“哗啦啦”教改所、云斯城W6、907和一个像是重新贴上去的“茉莉”。 原来是云斯城的。 她顿了一下说道：“茉莉，你可以告诉我谁喜欢吃水果糖吗？” “汤姆。”茉莉眼光涣散，抓住她的手腕带她站了起来。 这一片的丧尸都很熟悉茉莉，所以汤圆圆走的格外顺利，成功见到了汤姆、玛卡和罗娜，用糖果换到了她们的徽章。 不远处云斯城西区的负责人尤缺横扫了一大片丧尸的徽章，转头一看自家队伍里907牵的那是…… “哪里来的小偷！” 汤圆圆挡住尤缺的一击，抓起刚才散落的三枚徽章就跑。 尤缺想追出去，却被坐在地上的茉莉抱住小腿。 “907！” “你凶我。”茉莉的眼神依旧迷离，说的话很轻，听起来像梦话。 “我没凶你，哎907，咱家的徽章都被抢走了！” “她没抢，我们是交换。”茉莉指了指头上的兔子发卡。 尤缺急的就差蹦起来了：“907，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 “人家都知道叫我茉莉，而你只会叫907。”她幽幽地反驳。 尤缺放弃了：“好了，我不去追她，我去抢别人的，行了吧。” “好。”茉莉嘴边浮现浅浅的笑容，迅速放开了她。 汤圆圆想跑回C班在的位置，奈何她再怎么小心还是被发现了。一堆普通丧尸包围了她，这些丧尸的等级不是很高，行动都很迟缓，但胜在数量多。 她找准时机撂倒一个，冲出重围，意外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躲藏点。 她悄悄观察外面，却刚好看到莫桑本，他戴着耳机，手游还开着，脸色不太好看，没有主动攻击别人，但每当有人靠近都会毫无意外地被扔出去。 “对了，要找到同伴。”她心想。 很快她又看到了乐此不疲抢徽章的阿野，和守着通安城所有丧尸的擎筠。如此进攻、防守、摸鱼和……躲避，一应俱全。 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决定去找看上去最靠谱和坚不可摧的擎筠，正准备冲出去却感觉这个躲避点好像有点奇怪。 她找到的躲避点就是训练场某边墙的一处缝隙，她钻进来的时候没想到这里面空间这么大，她摸了摸里面的缝隙，发现土质松软，随便挖了挖真的又挖出一个小洞来。 外面战况激烈，应该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结束，她心想这里也算是个安全的地方，不如过去看看，就尽心挖起泥土，待她彻底挖开进去后发现里面只是很小的一个空间，探秘结束，她准备回去了。 但她看到了中间摆放的盒子，盒子规规矩矩地摆在最中间，上面没有什么尘土和四周格格不入。 最关键的是这盒子怎么这么像是前台用来装标志物的盒子？ 她怀疑地打开盒子，里面装了半盒徽章。 ？？？ 这是直接会怀疑有诈的程度。 她还是将徽章都装到口袋里，在这个小空间里走了两步后，头撞到了墙壁上面。她敲了敲墙壁，发现这个墙好像…… 也是空的？ 她试探着向里挖了挖…… 擎筠这边一直在守着通安城的丧尸。开幕式他们还是倾向于让丧尸好好休息，保存体力。抢徽章这种事情即使得了第一，比分占比也不高。 他数了数丧尸，发现少了几个，几次确认后发现南区的丧尸们都不见了，汤圆圆也不见了。 想想他们的实力，这要是被外面的人针对了那不是连骨头都没有了。 他叹了口气带着三个区的丧尸稳定移动，偶尔把其他城市流落的丧尸打到一边。找了许久他才终于在不远的角落找到了坐在地上缩小存在感的天使宝贝的丧尸们。 天使宝贝的丧尸统一贴墙抱腿坐得端正，这姿势一看就知道得到了谁的真传，最大只的那个坐在最前面，面对着其他丧尸。他之前有听阿野说过，好像叫做草莓。 “草莓。”擎筠走近。 草莓漠然地抬头。 “你应该记得我，我是擎筠。” 草莓继续漠然，但没有攻击他，说明还是认识的。 擎筠觉得有戏，露出温和迷人的微笑：“你们到这边来，我保护你们好不好。” 草莓转了个方向，开口：“我可以。” “你会说话？”擎筠对一年级能流利说话这件事表示惊奇。 草莓对此继续漠然，却渐渐流露出看白痴的眼神。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保护他们？” “对。” “行，听你的，你也要保护好他们的徽……”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发现这几个丧尸身上好像没有徽章。 他一愣：“你们的徽章呢？”不会已经被抢走了吧？ “圆圆，安全。” “你的意思是徽章在汤圆圆那里，很安全？”擎筠居然觉得自己理解了他的意思。 草莓点了点头。 “倒是挺聪明的。” 擎筠笑了笑了，让其他三个区的丧尸聚集到这里，在角落他反而守得更容易了。 开幕式活动时间过半，除了通安城的佛系抢徽，其他人多数都在水深火热的阶段。 一声巨响，人们只见一处墙壁突然爆开，旁边的丧尸直接被冲击出去，沙土飘起盖了人满脸，那尘土大雾里，一个身影冲了出来，同时冲出来的还有一个“大块头”。 汤圆圆冲出来的一瞬向周边跃去，扒住了墙壁。她身后的“大块头”横冲直撞出来，跑出去了数十米。 待沙土散去一些，“大块头”的真面目逐渐显现，它全身金属，状似兽形，大概高四米长六米，头顶的六边形芯片显示他的身份是个机械兽。 主席台上，末城领导皱了皱眉，末城这次的警卫也都乱了手脚，全部过去围住机械兽，但它的破坏力太大，普通警卫很难控制住他。 汤圆圆看它没有返回的迹象，从墙壁跳了下来。刚刚在洞里她只挖出一点缝隙，洞内突然震动，她心觉不妙赶快跑了出来，这个机械兽紧接着就出来了。 近处的丧尸和人大多都往旁边跑，但眨眼的功夫有三个人已经冲了过去，有一个是莫桑本，另外两人穿着样式一样的制服应该是一个城市的人。 莫桑本跳到了机械兽头上，接过下面扔来的绳子，三人将机械兽整个五花大绑起来。 “吼！” 机械兽的眼睛变红，前脚踢了起来把莫桑本抖了下去，莫桑本打了个滚稳定住自己，机械兽却开始往外跑。 一旦跑出去，外面的寻常人必将遭遇危险。 三人脸色变沉，迅速追上去。 机械兽却没能跑出训练场，它好像被某种力量制住静止在原地，然后以某种节奏头向后倒了下去—— “轰！”一阵尘土又被掀起，风应时刮起，这次的尘土散得很快。 一个人从后面走了出来：“Hello，大家过得怎么样。” 他也穿着警卫服，但怎么看都比其他人的警卫服要高级，走动时甚至还能看到衣料上的光泽。 汤圆圆的步伐停住。 这声音，这丹凤眼和银发，是蔷银！ 他的头发比几个月前留长了一些，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他剃了胡子，面孔更加洁净，额前的碎发进行了人工卷曲，在大幅度的运动下依旧岿然不动，发胶更是喷得和他的皮鞋一样亮。 之前没看出来，他是个臭美的。不过单人空手制住一头机械兽，是真的强。 她这样想着却看到他身后机械兽的身形好像和之前有些微小的差别，她揉揉了眼睛，没想到它的身形又有些不一样，就像是在慢慢变化—— 她瞳孔放大：“蔷银，小心！” 第22章 最年轻的少将 蔷银听到汤圆圆的声音回头，机械兽的手臂突然化形一把向蔷银的脖颈抓去。 蔷银躲过攻击，围着它跑，化形的机械手臂饶了几圈却还能继续变化。 他也不急，慢慢地溜着它，却也暂时没想到办法。 汤圆圆关注着他们的动作，突然想到了什么，朝他喊：“蔷银，它——怕——水——” 声音一出，莫桑本立刻抢过旁边不知谁的保温壶，扔给蔷银。蔷银打开水壶，潇洒地洒了机械兽满身。 机械兽淋水后突然暴躁，电流外漏，发出“滋滋”声，它乱滚了几步，而后突然停住，倒下不动了。 这次是真的不动了。 末城的其他守卫这时候也都反应过来，赶忙把机械兽清理出去。 汤圆圆看机械兽已经被解决了，赶快回到一年C班身边，检查过大家都没有受伤才放心下来。 蔷银是临时被派来做任务的，在这里没有其他认识的人，虽然和汤圆圆并不算很熟，但好歹说过两句话，就过来找了她。 “机械一类的制造最基础的就是防水，你怎么知道它怕水？” 汤圆圆回忆了一下：“我看到那个洞里有很多干燥剂。”这是她挖墙的时候看出来的。 “洞？” “对，就是机械兽跑出来的那个洞。” 蔷银看了看汤圆圆又想了想机械兽：“你有没有想过好好的机械兽为什么会跑出来？” 汤圆圆已经有了答案，小心地问：“是因为……我吗。” 蔷银表示肯定。 因为机械兽的事情，开幕式活动提前结束，阻止机械兽破坏的主要人员莫桑本、欧承文、澄恬获得加分，蔷银因为是工作人员，本身就有负责赛期安全的职责，只获得了口头表扬。 他耸耸肩，表示习以为常。 各城市开始统计自己现在的徽章数。各城市将自己收集的徽章倒在赛组委发的数据袋里，数据袋会自动统计数量并分类，方便事后将徽章还给原本的主人。 阿野最先放徽章，他收集来的很多，分别从身上的各个口袋里逐个投掷，但是他摸到裤子口袋时才发现一个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平白丢掉了许多。 擎筠和莫桑本除了原本的徽章也有随便抢几个。 汤圆圆是最让擎筠担心的。 “圆圆。”他担心汤圆圆难过，语气格外温柔，“你们班的徽章还在吧？” 谁知汤圆圆在口袋里找了半天，几个几个地丢进数据袋，很快徽章的颜色已经不是水蓝色了，到后面投入数据袋的徽章数量可观。 “我跑的太快还以为有漏掉还好都在。”汤圆圆拍了拍胸口，回答擎筠。 蔷银凑了过来：“你是南区的啊，那你上次去北区干什么？” 阿野过来搭上蔷银的肩膀：“哥们儿怎么还在这儿，你认识我们圆圆？” “一面之缘。”汤圆圆觉得自己形容地很贴切。 “怎么是一面之缘，明明……”蔷银刚想反驳，天生视力好的他突然发现机械兽出来的墙面那里有个鬼鬼祟祟的人。 “站住！”汤圆圆再一次近距离感受到了蔷银的嗓门。 他风一般冲了过去，三两下把人制服提溜到主席台上。 主席台旁的主持十分汗颜，他愿把今天称为他职业生涯的事故之最。 主持人悄悄把蔷银拉到一旁：“蔷银少将，您这次能来维护赛场秩序，我们倍感荣幸，但这种事情您看能不能先交给其他警卫带走，我们事后再说。” “不是，我是看他在那个洞那边儿，可能和机械兽的事有关，有关赛事公平，这才把他带来。”主持人没想到蔷银的嗓门这么大，响彻整个主席台，这么一来拉到旁边完全没有用。 主席台一共五名领导，坐在中心的大领导和绵软可人的女领导看起来都不想管这件事，挨着大领导最近的两名领导一个听完大领导发言就走了，另一个快要睡着了。 最旁边的那位格子衬衫的领导心酸地笑了笑，调整了话筒后，看向蔷银：“请蔷银少将仔细说一下刚才的情况。” 蔷银把事情又说了一遍，顺便松了手让旁边的人站了起来。 那人是个带着眼镜的男生，戴着深红色的胸章，居然是末城本城人。东道主做了蠢事，这让领导感觉很没有面子。 格子衬衫领导的面容立马严肃下来：“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冤枉啊，我没有！我只是去藏了抢到的徽章，刚刚想去拿而已。” 领导心觉这个借口或许能说开，冷静下来：“既然如此，应该是误会，快给蔷银少将道歉！” “那徽章呢？”蔷银开口。 那人一下子面如土色，还带着点委屈：“没了……” “什么叫没了！”领导暴躁。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才去找的时候发现盒子已经空了。”他快哭了。 “拉走！好好审！给我好好算算机械兽的损失！” 领导暴怒，那人被其他警卫拉走，主持人帮腔着让大家继续整理徽章，蔷银也被哄着去其他地方执勤。 擎筠和莫桑本已经把数据袋交了上去，剩下阿野不可置信地搭上汤圆圆的肩膀。 “圆圆，那个兄弟是蔷银？” “好像是这个名字，怎么了吗？” “卧槽，居然是真人。”阿野自言自语道，神情很奇怪，一个人到一边去了。 擎筠看此给汤圆圆解释：“阿野高中时，蔷银对同龄人的影响很大。阿野现在应该是因为现实和想象不符而产生了巨大落差。” “蔷银他很出名吗？” “这个啊。”擎筠在想怎么给汤圆圆解释，“怎么说呢，可能不关注军区的人也不太知道，但是但凡有点了解的，多多少少都会对他心生敬佩，他可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将之一。” “好厉害。”之前她以为蔷银只是一个普通的服役军人，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之一？是有年龄相同的人吗？”她好奇。 “这个倒不是。其实军区还有一个更年轻的，算算年龄今年正好二十三岁，比蔷银还要再年轻两岁，他们是同时获得的少将军衔。但是蔷银本身就是军官世家，初中起就在中心军校附属中学学习，一路参加了多场比赛，立了军功才获得的少将军衔。 “而另一个人他是突然出现的，虽然也立下了赫赫军功，但行踪不定，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就连军衔礼都戴着面罩。虽然他的所有功绩都无法质疑，是不可否认的厉害人物，但依旧有很多争议。而且为了蔷银父母的面子，大家一般提起史上最年轻的少将都会一起说他们两个人。” 汤圆圆没想到还有这层原因，若有所思。在她对军人浅薄的认识里，在2077年，这种不让人知道的人物一般是执行秘密任务的，比如间谍…… 这样的人，可能或者也只能一直活在黑暗里。 “那他的名字有公布过吗？”她想既然是少将总不能连名字也没有。 “他叫墨隙。” 阿野回来了，看起来已经想通了。 “以后我的英雄换成墨隙了，他一定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你的期望？” “对！一定得是小麦色肌肤，拥有完美肌肉的英雄，才配得上我心里的至高荣誉。”阿野陷入自己的想象。 开幕式活动的结果统计出来了，主持人笑容满面地将结果公布出来。 因为汤圆圆的欧气，通安城破天荒地得了个第一，月城第二，云斯城第三，东道主末城被拖累名次沦落到末尾，还有一些因为没有按时到场直接淘汰的队伍被按照首字母排在了最后。 主持人终于歇了口气，准备宣布开幕式结束，谁知总裁判员突然上了主席台，身后还跟着个巡逻员。 “请安静一下。”总裁判面色严肃，拍了拍话筒。 “我接到举报，今天早上有人在赛时出赛区把场外交通工具开入赛场。我只问一遍，是谁做的，老实交代我们可以从轻处罚。” 早上的动静太大，很多人都看到通安城是开车到的东训练场，由此很多人不自觉看向了他们。 阿野撇了撇嘴，小声说：“这下要完，要被骂了。” 然而他刚想举手却被另一只细白的手按下。在清一水的高个子中，一只手缓缓举起，人们看到她前面的人和丧尸纷纷让开了路，她慢慢走到了队伍最前面，汤圆圆第一次公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总裁判露出了怀疑的目光，咳嗽了一声，视线稍微柔软了一点：“你不必为谁抵错，大胆地说是谁威胁的你！” “我没有为谁抵错，就是我开的车，这车也是我们教改所的。但是我是在休息区外看到的车，顺便带大家过来，并没有出赛区。” 巡逻员在总裁判身旁，一直在寻找什么，终于他眼睛一亮：“总裁判，就是通安城队伍里那个红头发的，我早上见过他，行为可疑。” 阿野看汤圆圆过去早就站不住了，刚想认栽，却又被汤圆圆的话抢先。 汤圆圆：“您好，您说见过他，那您是亲眼看他把车开进来的吗？” “肯定是他，我还挨了一脚！” “那是他打的您吗？”她逻辑缜密。 巡逻员愣了一下：“这倒不是，但肯定是他的同伙！” “那您看到他的同伙，以及看到他和他的同伙一起上车了吗？” “没有……” 汤圆圆微笑，帽子上的兔子耳朵被风吹得抖了抖：“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您的指认无效。”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02 10:33:15~2021-08-03 15:58: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柒七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一片漆黑 开幕式结束后上午就没有别的比赛了，各城市都开始组织回休息基地，这次是擎筠开车。休息时段是可以出赛区的，但是下午还有比赛，大部分参赛者都会选择在基地食堂就餐。 食堂非常大，分为四个区域，他们去了离通安城休息区最近的食堂区域。负责人需要自费点餐，丧尸将免费发放统一的丧尸餐。 每个城市的丧尸和人几乎都是以队伍的方式进来，浩浩荡荡地一块一块地占领食堂。通安城有车的原因，他们到的最早，选的位置还算不错。丧尸餐上来的时候还热乎着，汤圆圆他们四个点餐也点的很快。 在末城的第一餐，吃得还算愉快。 食堂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拥挤起来，各个城市间不能再中间隔着一道沟壑坐，不少队伍都会选择拼桌，再到后面拼桌也没有位置，只能找零散的座位坐。 汤圆圆加快了速度，想在人更多之前把饭吃完。 “美丽的小姐，请问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 汤圆圆听到声音抬头，见到两名制服装扮的人站在她旁边，她立刻认出是上午和莫桑本一起对抗机械兽的两位。 两人都很高，目测都有180cm，说话的人面色更加柔和，褐色的短发，刘海是卷毛，他说话时微微屈身，礼貌又绅士。特别的地方在他的眼睛是纯正的墨绿色，配合他的气质显得更加高贵优雅。 只是这眼睛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当然可以，两位先生请坐。” 对方笑了：“引起您的误会是我的不对，正式介绍一下，在下名艾怿，是月城此次比赛的总领队，以及，是女性。” 她接着介绍身旁的人：“这位是纪泽，月城的一位区域负责人。” “他是男性。”艾怿看着汤圆圆抱歉又好奇的目光补充道。 “真是不好意思，请坐。” 汤圆圆旁边刚好有两个位置，艾怿挨着汤圆圆坐下，拉住一脸别扭的纪泽强行把他按在座位上。 纪泽买的是面条，感觉换座位无望只能埋头吃起来。 艾怿将自己的食盒打开，一阵酒香传出，是红酒牛排。 “切，自带午饭，真是有够闲的。”阿野从艾怿坐下之后整个人的气压就不对，看到她的午饭后又在一旁阴阳怪气。 艾怿也不恼，平静地解释：“没有自带，我刚刚借用了他们的后厨，自己做的而已。” “你一月城的来我们这边坐什么！” 艾怿看了看四周，食堂四处坐得满满当当：“如你所见，况且这位美丽的小姐早上的风采太盛，我自然想要来认识一下，有什么不对吗？” 早上巡逻员举报的事情，汤圆圆有理有据分析到位，巡逻员占不到一点优势，最后以总裁判员的哑口无言告终，汤圆圆的确意外出了风头。 阿野生了闷气，闷头吃起饭来，和纪泽现在的样子如出一辙。 汤圆圆也小口扒着饭，看饭桌上的氛围，开始后悔是不是不应该同意他们坐下。 纪泽很快吃完，从桌下拿出两根极长的棍子去了点餐处，回来时两根棍子上分别串了三十份丧尸餐。他一脸不服，走过来的时候带着一层热浪，两根棍子更是让旁人目瞪口呆。 汤圆圆仿佛想起了大学当宿舍长帮忙带饭的日子。 艾怿还在优雅地吃牛排。 通安城的一行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汤圆圆向艾怿告别，通安城的各位陆续离开食堂，汤圆圆整理C班的秩序，走在最后面。 草莓路过艾怿的时候被抓住了手臂，他下意识要挣脱，艾怿也顺势松手。 “不好意思啊汤老师。”她刚刚已经知道了汤圆圆的名字，“这位丧尸的眼睛真漂亮。” 一个眼睛漂亮的人夸另一个眼睛漂亮的，汤圆圆觉得没有问题，但她总觉得艾怿想说的不止是这个，突然起了戒备，再次向艾怿礼貌告别后，带着草莓快速离开。 他们走回了通安城的休息区，阿野率先回了房间，房门摔得很响。 汤圆圆忐忑：“阿野是不是不高兴了？” 擎筠把车钥匙还给汤圆圆：“不要怕，他不是在气你。阿野他一看到艾怿就是这个样子。” “他和艾怿有矛盾吗？” 擎筠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凡国教改所帅气面孔老师’中连续两年输给了艾怿。” “这是一个比赛吗？” “一个供大家消遣的非官方选举而已，说是要选出最帅气的脸，人员由自己或他人上传。只有阿野这小子当回事，到处拉票，谁知道输给了艾怿。众所周知，凡国票选的最帅教改所老师是一个女人。” “原来是这样……” 汤圆圆带丧尸们回房间，他们到现在为止表现的都很好，她打算回到天使宝贝后给他们发奖励。 草莓上午一直帮汤圆圆保护着大家，现在瘫在床上，看上去的确是累了。她摸了摸他的头发给他顺毛，帮助他更好入睡。 她看着草莓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平稳后，慢慢退出了他们的房间，走到自己的房间时，前台站在她门前正要敲门。 “汤负责人，有人找您。” 她疑惑地跟着前台去了休息区大厅，看到了沙发上的双马尾女孩。 茉莉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双手相合放在大腿上，眼神依旧迷离，整体看上去很乖巧。她的负责人老师尤缺很不好意思地站在一旁，连前台给的茶水都好好地放在茶几上。 “汤老师，真不好意思，907她一定要来。” “是茉莉。”茉莉强调。 茉莉从沙发上跳下来，牵住了汤圆圆的手：“我有话跟你讲。”她是孩童的外貌，要低一些。 “嗯？” “你蹲下一点。” 汤圆圆蹲下，被茉莉捧住脸颊。 茉莉眼神终于不再迷离，看上去认真了许多，她的眼睛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丧尸痕迹，是除了草莓外汤圆圆见到的第二个。 茉莉死盯着汤圆圆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见过你。” “对啊，我们上午刚见过。”汤圆圆对茉莉微笑。 “不是。”茉莉的语气加了点肯定，“我说我们以前见过，在我变成这个样子之前见过。” 汤圆圆愣住。 尤缺看汤圆圆的神态赶快把茉莉拉过去。 “你不要介意啊汤老师，茉莉她的脑子比较清楚，记得一些变成丧尸前的事，可能是您长得像她以前认识的什么人，您不要害怕。” 茉莉：“不是像，就是你。”尤缺使劲晃茉莉的手，不断给她使眼色，茉莉却好像没有感觉到。 “那你在哪里见到过我呀？”汤圆圆没有在意，只当是在哄小孩子。 茉莉却认真地说道：“十二年前你们家搬到了云斯城，就住在我家隔壁。” “茉莉，你可能记错了，我没有去过云斯城。”她才刚穿越没多长时间，十二年前怎么会去过云斯城。 “你不信我？”茉莉放开尤缺往她面前走，“我有证据，你跟我去云斯城我就能找到。” 尤缺慌了，怕茉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连忙过来控制住她。 汤圆圆摆摆手表示没关系，向她承诺：“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去云斯城看看，但现在还在比赛，我们先不说这件事了好吗？” “你还是不信我。”茉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点失望，也不管尤缺，自己走了。 “汤老师真是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尤缺紧接着跟上。 尤缺属于意气风发的一类，但碰上茉莉就变成了良好的大家长。 茉莉说的有理有据，但她说的那些怎么可能啊。汤圆圆想或许自己真的和茉莉的邻居长得很像。 人类变成丧尸后外貌等条件都会发生一些变化，有些人的身体甚至不会再生长，而且从前的大部分记忆都会渐渐忘记。 汤圆圆突然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如果茉莉真的记得十二年前的事，那她今年多少岁？ 一年C班的丧尸会不会记得从前的事，如果能想起来一点，或许可以对他们的学习有帮助。 想到这里，她返回丧尸们的房间，五名男性丧尸住一间大房间，三名女性丧尸住一间。 她先去问的女丧尸们，结果她们依旧沉迷发呆，并不回答汤圆圆，她就又去了男性丧尸的房间。 朵朵很配合，连说了两声：“狗、狗。” 小狼和小马听她说完就开始乱跑。 壁虎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又开始激动起来，情绪很暴躁。 汤圆圆想到壁虎是枪决前被带走的，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并不好，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只拥有美好的回忆。 只剩下草莓了，他已经醒了，听汤圆圆问别人了半天，此时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汤圆圆不知道还要不要问。 草莓却向她走来，慢慢伸手，用一只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草莓？” “嗯。” 被捂住眼睛的汤圆圆不知所以，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的记忆里有人捂住了你的眼睛？” 汤圆圆顿住，她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的回忆中只有一片漆黑。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加油，超感动！谢谢大家~感谢在2021-08-03 15:58:44~2021-08-04 16:47: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夏沐璃音 28瓶；T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田径赛 第一个比赛比的是田径，分为100米、400米、800米和1000米赛跑，比赛在新田径场进行。 新田径场顾名思义是末城专门为了这次比赛新建的，用了适合丧尸奔跑的跑道，内围一圈的周长依旧是400米。 1000米率先开始。 检录的时间太长，通安城的四位负责人一人一把椅子坐在旁边看着。椅子是可折叠的，并不大但胜在轻巧，可以走到哪儿坐到哪儿。 “圆圆人不大，东西怪多。”阿野将汽水一饮而尽，宛若在度假。 四人的板凳都是汤圆圆提供的，板凳对莫桑本来说就是打游戏的完美配合工具，他赞同地说：“嗯。” 除了南区的其他三个区域负责人他们都很了解各个班丧尸比赛擅长的范围，虽然通安城东区在其他方面不一定是最优秀的，但是田径类的赛事，特别是1000米，一定会拿到头筹。 汤圆圆坐在板凳上摆弄着哨子。 粉色的、蓝色的、黄色的、绿色的…… 擎筠见她如此认真，忍不住问：“圆圆，你在做什么？” “在想等会儿是用绿色的的哨子还是粉色的？” “嗯？”擎筠不解。 “第一场比赛小马和壁虎都在，小马喜欢绿色，壁虎却对粉色更有感觉……好难选啊。” 擎筠看着她手边的哨子，温柔一笑：“不然你把两个哨子都带上？” “有道理耶！谢谢擎筠！” 她把两个哨子都戴在了脖子上，等检录时间一过就去了跑道终点。 裁判是末城的志愿者，跑道旁也有其他城市的负责人，汤圆圆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在比赛开始后吹起了哨子。 这次第一组的比赛是通安城东区的4896得了第一，小马和壁虎虽然跑在中等偏后的位置，但在哨子的鼓励下都跑出了正常水平，所以并不吃亏。 只是刚才汤圆圆的哨声导致一些丧尸情绪紊乱，她被警告不能再吹哨子，小狼、西瓜和朵朵比赛时她只能在终点喊加油。 草莓在最后一组，用他的正常水平得了小组第一。接下来各组第一会再比一次得出最终的名次。 看着比赛的通安城各位负责人对这次的成绩已经有了预判。 擎筠：“你的4896应该还是第一，通安城在的还有一个南区的，他的速度也不差，但按刚才的水平看还是比4896要弱一点，不过据我观察他的水平应该可以更高。” 阿野对自己田径方面的教学培训十分自信：“不管怎么样，第一肯定还是我们4896，那个南区的能跑好一点得个第二也好，多一点分也不亏。” 场上大部分都是往年见过的选手，大家心里对这场赛事的结果大都已经有了预期，4896夺冠这一方面，几乎是毫无悬念。 1000米决赛开始，场边工作人员已经在引导落败的丧尸选手归队，负责人也在忙下场比赛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关注场上的比赛，田径场比赛区域整体比较安静。 汤圆圆在终点侧边的前排站稳，拿出了自认为最强的气势大喊： “草——莓——，拿——第一！” 她的声音在还算安静的田径场内格外明显，人们的视线又移回赛场。在她喊完的一刻，只见原本稳居第三的36991突然加速，以一种对丧尸来说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了终点，迎来了第一次掌声沸腾。 “圆圆也是个骗人的。”阿野佯装哭泣，“她说了他们什么都不擅长。” “这不可能是一年级的水准。”阿野继续按太阳穴。 结果出来场子短暂地热了一下，其他的比赛也陆续开始。100米也比完之后，两个项目的前三名一起去主席台上领奖。 有些丧尸不好控制，一般是负责人代为领奖，然而到汤圆圆这里她把整个一年C班的丧尸都带上了。 她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目的，她想过了，一年C班每一位丧尸都能得奖的可能性太小，获得关注的办法不是只有获奖。她现在只能利用所有机会，让大家有更多的曝光机会。 汤圆圆双手合在一起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主持人，主持人没扛住还是同意了她，于是主席台上就出现了如下一幕—— 三名负责人按照名次站在高低不平的台子上，台子下有八名丧尸整齐地站在一排。 半个小时后这张照片会出现在各城市的赛事实时通告上。 第二天上午田径相关的比赛才全部结束，之后就是数学，中午他们在休息区大厅商量战术，数学的考试以对数字的敏感度为标准，往年大多是以书面形式答卷，今年改了规则，改为团队赛，一起找到正确答案的有关积木拼成正确答案的数字，负责人可以参与其中。 擎筠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块黑板，在上面画了个基本的区域图。 擎筠：“末城这几年的发展每况愈下，教改所方面的支持变少，能力水准有所降低。他们的知识项目本来就薄弱，这次规则的改动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在利用权力之便。所以我们这次要谨防末城的人和丧尸。” “防他们会作弊吗？” “赛组委有中心派来的检查员，直接作弊的可能性不大，我们要防的是他们今年可能会不要脸。” 阿野笑了：“他们不是一直都不要脸，真卑鄙，听说为了下午的比赛他们的总负责人要换一个。” 汤圆圆举手：“我们也有总负责人吗？” 来这里几天，她知道别的城市代表队会有总负责人，但他们好像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 “是桑本。”擎筠把笔放下，“但总负责人的事暂时是由我来做，当然多出的薪酬也是我的。” “那为什么不直接擎筠来做呢？” 向来不随便发表意见的莫桑本突然开口：“艾怿是。” 阿野仰倒在沙发上：“他们姐弟与我和擎筠一样都是毕业后向中心申请直接派发的，但是当年月城只收一个老师，莫桑本就被调剂过来了。” 擎筠：“桑本不喜欢面对麻烦事，但他为了和艾怿争面子必须当总负责人。” “原来他们是姐弟呀，擎筠真是个好人，能把这个名给莫桑本。” 擎筠苦笑：“不，因为我打不过他。” 话题扯远了，擎筠找到黑板上的设点把话题拉回来。 “下午的数学在西训练场，除了末城外，云斯城遇上了也可以直接打，注意有个叫尤缺的，他很狡猾，还有他班里那个爱漂亮的小姑娘，知识方面都很厉害，虽然这次算术让负责人参与就没什么优势了，但其他项目还是可以好好盯一下。 “月城方面不必一直对打，两败俱伤了对谁都不好，还是那句话，第一他们爱要不要，但我们绝对不能输给云斯城。” 他们又商量了一下各区丧尸的分配，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他们的谈话中断。 前台满身春风和煦：“请问你们的谈话结束了吗，我要准备休息了。” 前台的休息处在休息区大厅内的一个单独房间里，他说的话合情合理。 他们也讨论得差不多了，就散了也准备休息，汤圆圆回到房间后，回想起前台，若有所思。 几分钟后，他们临时兴起建的群内有了第一条消息。 汤圆圆：【我怀疑前台有可能是末城的新总负责人。】 阿野：【？】 汤圆圆：【领标志物那天早上我看见他穿着一套类似机车服的衣服，开幕式那天有个睡觉的领导身上披的衣服和前台的外套很像。】 汤圆圆：【我原本没有在意，但是他今天穿的鞋上面的图案和他那次衣服上的很像，他早上穿的还不是这双鞋。】 阿野：【这说明？】 擎筠：【你听圆圆说。】 汤圆圆：【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但我的感觉是这套衣服需要在一些重要场合穿，开幕式早上他穿了，之后他都没有再穿，而今天中午他又穿了，是不是说明他刚参加了什么活动，但是中午明明没有其他活动了，有没有可能是去面见领导了，谈下午比赛的事？】 擎筠：【如果是这样，他刚刚在外面难免听去什么，以防万一，我们还要商量一下别的战术。】 汤圆圆：【其实我在想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他去不了赛场……】 汤圆圆：【比如把他绑了？会扣分吗……】 群里有一小段时间的沉寂。 莫桑本：【我去做。】 阿野：【我守门。】 擎筠：【当然不会。@汤圆圆】 擎筠：【队伍里有个喜欢恶作剧的丧尸，我们只是一时没看住。（可爱微笑.jpg）】 下午的比赛还有五分钟开始，前台一个中午都没能挣脱开自己身上的绳子。 他被捆在椅子上，用倒吊的方式悬浮在空中，结结实实地捆了好几圈。他的嘴被胶带封住了，没办法呼救通信器。 他动弹不得，只能想尽办法看周边还有什么可以帮他逃出去。终于他想到晃动绳子用头砸破窗户，或许能出去。 他拼尽全力晃动，却意外看到了自己的镜子。 镜子中那个房间里唯一的窗户被封死了。 往日皮肤白皙的英俊男生此刻憋得满脸通红。 前台：一帮流氓！！！！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做核酸，更晚了orz 第25章 寻找积木 西训练场中央有一块半人大的方块积木，上面写着数字1，积木旁有比赛前禁止靠近的红圈，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题目与这个积木有关，许多队伍的主力都在圆圈周围。 滴声后，广播开始读题： 【请各队找到正确答案的积木，请听题：6＋6=？】 答案是12，面前的积木上的数字是1，这意味着只要抢到这块积木，再找到一个标着数字2的积木就可以了。 主力一拥而上，月城的纪泽率先抢到“1”字积木，他躲过尤缺的偷袭，一溜烟地不见了。 汤圆圆在一旁安排C班的丧尸搜查。中午他们的初步战略是莫桑本和阿野负责对付其他城市难缠的负责人，擎筠带东、西、北区丧尸稳定输出扰乱其他城市丧尸，而汤圆圆负责带南区的丧尸寻找隐藏积木。 “小朋友们，我们今天一起玩一个我们好久都没有玩的游戏，这个游戏叫捉迷藏大家还记得吗？” 她拿出刚才拍的积木的照片。 “今天积木宝宝们都已经藏好了，大家去找到他们哦，如果路上遇到有别的人也要找积木宝宝，一定要快跑过来找我哦，大家出发吧！” 草莓抓住了她的袖子。 “你要和我一起吗？” 草莓点头。 “好。” 他们避开人□□错的地方，往训练场的草地里去。 西训练场没有固定的栅栏，一边外是杂草，草丛有一米多高，汤圆圆走得有些困难，杂草粒飘到她的脖子里弄得她很痒。 草莓见状在她旁边努力吹气，企图把杂草粒吹走。 汤圆圆笑了：“不是这样的草莓，你也太可爱了。” 草莓不懂汤圆圆说的，他的眼睛却突然亮了一下，他想到了新的办法。 草莓慢慢俯身，把汤圆圆打横抱了起来，汤圆圆的身体瞬间远离了杂草。 汤圆圆有些不好意思，但看草莓跨步走得非常轻松就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草丛旁边有种树，树木是她不认识的品种，但奇怪的是这些树一点都不整齐，就像是随机种的。 草丛走完了也没有找到积木，或许他们没有在这里藏。 汤圆圆觉得眼前的光线有些刺眼，她用手挡了下光，微微抬头。 “草莓蹲下！” 一块积木从天而降，险些砸中草莓，草莓把汤圆圆放下迎上对方的攻击。 对方是个没见过的男人。 几招过后，男人的步伐有卡顿，他的手中平白出现了一把数据刀。 他是机器人。 “发现目标，预备销毁。” 机械音一字一顿地说出，挥舞数据刀，波浪形的锋线让整片草丛都矮了一截。 “微生粒子。”汤圆圆愣住。 她从前见过这种技术，可以利用力隔空攻击。 汤圆圆意识到这个机器人是他们不能解决的，而且观察到这个机器人对地面上的积木完全没有兴趣，甚至刚才就是机器人把它扔下来的。 这个机器人的目的一定不是积木。 她当机立断拦在机器人前面，机器人对她也没有反映。 机器人的目标是草莓！ “草莓，快跑！” 草莓没有听汤圆圆的话立刻跑，而是一把拉过她，抱起她跑向一边。 机器人的感官被再次激活，敏锐地跟上草莓，数据刀不断挥着草，莓变换步法，走得诡异，躲过了数据刀的攻击。 突然，草莓把汤圆圆放下，独自朝机器人奔去，他一个跃起骑到机器人头上，抓住了它的手臂。 数据刀的锋线在机器人周身形成压力，草莓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多出了很多细小的伤口。 草莓好像对这些伤口没有察觉，一手依旧制住机器人的手臂，另一只手找到它颈后的电源装备，一拳拳暴力击打起来。 终于电源装备报废了，机器人停了下来，草莓也从它身上跳了下来。 汤圆圆赶快跑过来，看到草莓眼神空洞，他利索地把机器人放倒，将它的头颅拧断，然后把里面的另外两片芯片销毁。 这一切，熟练地像是做过一般。 “草莓……”她轻轻唤他。 草莓的神情很冷静，眼神一直没有变过，身上却有种若有若无和从前不一样的气质。 “草莓！” 汤圆圆半跪到他面前，强行捧住他的脸。 一个冰冷的眼神撞进了她的眼中。 她意识到现在的草莓有些不一样。 汤圆圆松了手，草莓继续处理这个机器人，等这个机器人完全被拆散，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小袋燃粉，一把火烧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草莓把之前被机器人扔下来的积木抱起，拉着汤圆圆迅速跑开，一直到训练场平时训练做的水泥洞里。 汤圆圆还没想好怎么面对现在的草莓，到水泥洞后却被他一把拉到怀里。 他轻轻地抱住她的后脑。 “不怕。” 是草莓的声音。 汤圆圆突然又委屈了，上次也是这样，不知道怎么就感觉委屈了，但这次她没有哭，只是埋头到他的怀里，轻轻答了一句： “嗯，我不怕。” 草莓这么护着她，不管是什么样子，她怎么舍得怪他。 草莓是在两分钟后晕倒的，他靠在汤圆圆的肩膀上，鼻间有着清浅的呼吸。 汤圆圆记得汤圆圆是被所长从军区带回来的，所长会不会知道些什么？这样想着手机已经翻到了沈荔的页面，指尖在上面停了停还是放下了，转而打开了浏览器。 【军区的丧尸……】 刚打上这几个字，下面自动出来了相关选项的搜索： 【军区的丧尸有多惨？】 【军区的丧尸是活靶子吗？】 【军区的丧尸能活几天？】 相关字眼太可怕，她关掉了手机，然而手机提示音又响了起来，她看着亮起来的画面，是关于失火的通知，因为失火下午的比赛暂停，全员救灾。 她之前注意过这里的科技含量不算高，应该还做不到全感摄像，采用的是最传统的摄像头，而这里恰恰没有摄像头。 这里多草木，有火的话肯定会马上烧起来，燃粉是专门对付金属的，草莓这样做一方面是要毁灭踪迹，另一方面应该也是要把这里的所有痕迹都掩盖起来。 虽然这里距离失火地已经有了一段距离，但不远处已经有了人声，不过草莓一直没醒，他们没有办法离开。 她开始研究草莓拿过来的这个积木，这个积木和最开始训练场中心放的积木长得一样，是个淡黄色的正方体，上面写着“1”。 现在她们只需要找到“2”就可以了。 她找到群聊。 汤圆圆：【我找到“1”了。】 阿野：【我也找到的也是“1”。】 擎筠：【我们班的丧尸也有找到“1”，莫桑本刚刚又抢到了两个都是“1”。】 等于说现在她们有五个“1”，却没有一个“2”。 “总会找到的。”她想。 外面突然有了声音，她把草莓往里面拉了拉，自己悄悄向外看。 一位女丧尸背对着他们，好像抱着个什么东西，而且这丧尸有些眼熟…… “苹果？” 苹果听到声音慢慢转身，看到汤圆圆后露出一个微笑：“宝宝。”她把怀里的东西递给汤圆圆看。 她怀里是一个布娃娃，布娃娃穿着小裙子，是头大身体小的Q版娃娃样式。 “可爱，你是哪里来的娃娃呀？” “这是、我的宝宝，我找到了。”苹果这样说。 汤圆圆想苹果可能是误会了她之前说的“宝宝”。 “苹果，我们等回去再找自己的‘宝宝’好不好，你先告诉我，这个宝宝是哪里找到的？” “这就是我的……”苹果瞪大了眼睛，突然跑了。 汤圆圆没办法追上去，回去看草莓的情况，他睫毛微动，有要醒来的迹象。她又等了一会儿，草莓真的醒了。 他呆滞了一会儿，看上去没睡醒的样子，不过他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额前的碎发都显得软趴趴的。 “草莓。”汤圆圆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你叫什么名字？” 草莓愣了下，答：“草莓。” “我是谁？” “圆圆。” 汤圆圆点头，正准备伸两根手指让他说是几，又害怕他万一答不上来，就换了个问题。 “汤圆圆是不是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 草莓嘴角微扬：“是。” 汤圆圆呼出一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太好啦，看来没有什么问题了，我们走。” 燃粉针对的是金属物，在植物上的火势大，灭火却也快。他们出了水泥洞，到失火地点的时候火已经被全部扑灭了。 土地中间一片焦黑，已经看不出以前这里有什么。 工作人员在检查失火原因，将这里封了起来。 “让一让都让一让。”有工作人员从人群中生生开了一条路，一名身穿全黑机车款工装服的男子从路中走到失火中心。 旁边的汤圆圆下意识躲了一下。 这个男子就是他们休息区前台，他居然跑出来了，看来她猜的没错，他果然不仅仅是个前台。 前台接过旁边工作人员给的手套戴上，用镊子夹起一片烧焦物仔细看，突然笑了起来。 “大家放心，我方言一肯定会找到火灾的原因。” 他笑得无害，目光穿过人群，看到了侧着身子的汤圆圆。 第26章 布娃娃 方言一将烧焦物放到隔离袋里，整理了下衣服，当着众人的面指向汤圆圆。 “汤小姐，我这里刚好还有件事需要请教你，请你跟我走一趟。” 汤圆圆假装没有听见，准备溜走。 两名警卫员装扮的人拦住了她。 方言一：“汤小姐，你的学生很想念你呢。她很有童心抱着个娃娃，我想她应该很想给你说说她今天遇到的事。” 汤圆圆想到了刚才的事，娃娃…… 是苹果！ 警卫员一左一右杵在汤圆圆两边，像两根柱子。 “我跟你们走。” 人群也在这时候散了，现场的工作人员和警卫员开始对训练场拉警卫线，防止有人私下找积木。 汤圆圆跟着方言一来到一栋楼前，这栋楼的外部是最时兴的装修风格，整体上比较简约，里面有来来往往的人，交谈中都是公事，看起来是个专门办公的地方。 他们乘电梯到了八楼，进到了某个封闭的办公室内。 方言一脱下外套随手搭在衣帽架上，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汤小姐请坐。” 汤圆圆坐到离他稍远的位置。 办公室是封闭状态，但并不小，除了办公主位外还有一个休息区域，休息区域的长沙发和茶水间都很完备，沙发对面还有一个悬浮屏幕。 “您有什么疑问可以先问。”他优雅地翘着二郎腿。 汤圆圆还真的有很多要问的。 “你是末城新的总负责人吗？” 方言一笑了笑：“所以你们才要绑我是吗？” “您被绑了吗？”汤圆圆故作夸张，心虚地捏了捏手。 “你放心，我今天不是来和你们计较的，只是来请你看个东西。” 他按了沙发旁的按钮，面前的屏幕亮了起来。 一名女丧尸背对着镜头，手里不知道在摆弄着什么。 汤圆圆一眼认出是刚刚才见过的苹果，她坐不住了：“你没有权利抓我学生！” “汤小姐不要这么激动，我们又没对她做什么。”方言一悠悠地说，“你先听我说。” 屏幕里苹果的情绪看上去确实还正常，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新鲜伤痕，但汤圆圆的面色还是冷了下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 方言一起身弄了弄咖啡机，不紧不慢地做了两杯咖啡出来，以看着汤圆圆着急为乐趣。 “你也知道我们末城近几年，啧，越来越穷了，所以办大型赛事难免人手不够，我就报名来当了个前台，但是总负责人那里出了问题，我就勉为其难去补上，就在今天下午，我好不容易来上任，却抓到了个小偷。” 他放了西训练场和商店的录像影像。 总结起来就是苹果在比赛期间意外出了训练场，到旁边的商店拿了人家的娃娃，结果遭到举报，又刚好碰到来上任的方言一。 “丧尸偷窃，对它来说可不是小事。我不知道你们通安城你怎么判定的，在我们末城，说得难听点丧尸就是我们的狗，狗对主人不忠，我们的办法通常是放弃这条狗。” 汤圆圆突然想起了周芷沁的话： ——你真以为丧尸有权利犯错？ 她握紧了拳。 “不过。”方言一话锋一转，“这是你们通安城的丧尸，虽然在末城的土地上犯了事，我们一起住了这么几天我当然会网开一面了，其实吧，我是来给您送礼物的。” “你说。”汤圆圆不信他的鬼话。 屏幕又变成了苹果的现场直播，经过方言一的操作，画面停留在苹果露出的手背上。 自从天气变冷，天使宝贝给所有丧尸定制了冬装，苹果的全身也裹了起来，只有双手、脖子和脸颊露了出来。 她的手背上有一道淤青。 “我们给她做了详细的检查，她的尸前年龄是十九岁，身上大大小小有不少伤痕，丧尸的愈合能力强，所以我推测这是她变成丧尸前受的伤，而且检查显示，她堕过胎。” 汤圆圆心里一紧。 “我好歹也算是政务机关的人，下午匆忙调来了她的资料，你猜怎么着，她从前是我们末城的人。” 方言一从身旁拿出一个箱子：“她的所有资料和检查信息都在这里了，你可以在这里放心查清她受伤的原因，这就是我的礼物。但是作为交换你要还给我这一下午的时间。” 他从房间挣脱用了快一个下午的时间，他想用这种方式把汤圆圆留在这里。 说起来有点幼稚，但是有效，汤圆圆的确会心甘情愿在这里，只是比赛她就要缺席。 “这确实是一份礼物，只是您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于竞赛其实没什么作用。” “汤小姐确实长得人畜无害，但我认为汤小姐顶顶聪慧，是个不可多得的对手。” “你不用说了，我答应你，我会在这里照顾苹果，查清她的伤之前我不会再回赛场，也请你给我查办事情应有的支持。” 既然苹果是末城人，方言一又能给她提供帮助，没有什么机会比现在更能帮到苹果。 方言一没想到她能这么快答应：“你想好了？” “嗯。”她不知道方言一为什么这么看重她的，但她觉得自己确实对竞赛没什么用。 方言一将一串钥匙给她。 “这个办公室就先给你用吧，你的丧尸就在隔壁房间，钥匙在你手里，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桌子上有各种部门的联系方式，你报我的名字就好。” 他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两个警卫守门。 他走后，汤圆圆立刻拿出手机，联系擎筠。 汤圆圆：【擎筠，草莓应该已经找到你了，我现在很安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我们南区的丧尸如果不稳定，可以用我的哨子安抚他们，草莓会把我的哨子给你，明天的竞赛就麻烦你们了。】 休息区大厅，擎筠看着面前的草莓，草莓拿着汤圆圆的外套和一把哨子，地上还有个“1”字积木。草莓身后南区的丧尸站成一排，非常整齐。 擎筠：【有什么事你放手做吧，放心，你不回来，竞赛不会继续的。】 汤圆圆：【？】 擎筠：【莫桑本和阿野已经去做了，过一会儿你那边应该也会有消息。放心，还没人能在我们通安城这里砸到场子。】 汤圆圆看着消息疑惑，过了会儿外面果然乱了起来，能听出来大家的脚步在加快，在喊着的声音里有不少焦急的信号。 同一时间，她收到赛事消息： 【赛区信息站遭到严重破坏，信息部在抓紧维修，竞赛时间推迟，赛组委将尽快确定恢复时间，请各位负责人注意。】 场地坏了可以换，赛事出问题可以调，但是选手信息如果混乱了，比赛成绩录入不了，那竞赛是绝对办不成的。 汤圆圆：【谢谢。^-^】 汤圆圆先去看了苹果，苹果的一切看起来还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抓了起来，抱着布娃娃十分开心。 她看着苹果手背上的淤青想起之前自己也觉得不太对劲，丧尸们身上的伤大多是与尸痕再生有关，如果是新伤很快就会好，但是苹果的伤都不见好，而且像是被人打的。 她担心说些什么会刺激到苹果，就没说话，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后，默默回去了。 方言一给的资料里，苹果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父母不太和睦，但她成绩很好，考上了末城本地一所不错的大学，在大一下学期遇到意外变成了丧尸。她大一的时候谈过一个男朋友，但她变成丧尸后，男朋友也转学了。 资料的最后是几张她日常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略显稚嫩，眼中有些许怯懦，但笑容甜美，青涩美好。 汤圆圆脑子很乱，现在面前只有两条线索，苹果的父母和她之前的男朋友，但汤圆圆还在想到底要不要查这些事。 苹果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好，她也在好好地过每一天，汤圆圆觉得自己不能因为方言一突然告诉自己这些消息就去擅自对苹果的过去做些什么。 哪怕是要帮苹果，也要苹果愿意。 屏幕里，苹果突然站了起来，情绪激动，用头撞起了墙。 汤圆圆急忙跑到隔壁，苹果看到她后更加激动，甚至开始攻击人。汤圆圆一边躲着她的攻击，看准时机抱住了苹果。 “苹果怎么了，不怕不怕，老师在呢。” 苹果哭了起来，因为挣脱不开汤圆圆，一口咬住了汤圆圆的肩膀。苹果嘴上戴着塑胶牙套，倒是没有风险，但是自从汤圆圆教C班的丧尸不能乱咬别人之后，这是苹果第一次咬她。 “苹果，你告诉老师怎么了。” “宝宝……我的宝宝……” 汤圆圆这才发现一直在苹果怀里的那个布娃娃不见了。 “苹果，我去找。” 汤圆圆拍了拍苹果，重复了一遍：“我去找。” 苹果哭累了，放开了汤圆圆睡了过去，汤圆圆轻轻擦掉了苹果脸颊上的眼泪，坚定地离开了。 汤圆圆再一次回到那个办公室，将摄像回放仔细地看了一遍。 没有人进去过…… 布娃娃是凭空消失的。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拉开，警卫看着女孩脸色发白，眼神却坚毅。 她拿出一张资料纸：“送我去这里。” 第27章 苹果的过去 末城西区，湖楠小区 这个小区是正常规模，建筑都有些陈旧，看上去已经存在很久了，门卫放行都很宽松，但这个时间住户一般都在外面工作，流动的工作人员也几乎看不见，所以里面的行人并不多，比较安静。 汤圆圆根据资料来到一栋楼下。 这栋楼层数不是很高，电梯旁贴着泛黄的告示，大意是因为这栋楼有部分住户欠费，在缴费成功前电梯会停运。 现在看来，电梯已经停运许久了。 方言一一共派了两名警卫来看管她，保险起见，汤圆圆让一名警卫和她一起上楼，另一位看车。 终于上完了楼梯走到十二楼，她按响了B户的门铃。门铃按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人来开门，就在她以为家里没人时门内传来了响动。 男人光着膀子，一脸醉相，松松垮垮地靠在门栏上。 “你谁啊？” “请问您是郑坚先生吗？” 男人撇了下嘴，上下看了一遍汤圆圆，又看了看穿便服的警卫，没好气地说：“你们就是居委会刚来的大学生？” 汤圆圆愣了一下，男人已经让门大开，自己进去了，她只能跟上。 男人家里很杂乱，东西扔得到处都是，汤圆圆走得小心，担心踩到地上的酒瓶。 男人瘫坐在沙发上：“跟那女的说清楚，离婚不可能，房子是我的，她也是我的，就算她去死，她的死亡金也是我的。” 汤圆圆意识到他完全把自己当成居委会的人了，抓住了几个重点。 既然他刚才没反对，还让他们进来，那他应该就是郑坚，苹果的父亲，那他口中的“女的”会不会就是苹果的母亲？ 如果真的是这样，听起来他们过得也不好。 她和警卫交换了一个眼神。 汤圆圆：“郑先生，今天来是想跟您交流一下后续，对方还是坚持要离婚。” 警卫：“你认错人了，我们不是什么居委会。” 汤圆圆：“……”警卫根本没懂她的意思。 郑坚扔酒瓶子的瞬间，汤圆圆拉着警卫跑掉了，躲到了墙角边。 郑坚在后面骂骂咧咧地追了过来，汤圆圆一把把警卫推了出去。 一脸懵的警卫被迫反击，和郑坚打了起来。郑坚不爱运动身体发福，又长期喝酒导致身体虚空，很快就被警卫制服了，在汤圆圆的示意下警卫把郑坚扛回了郑坚的家。 郑坚累得喘气：“你他娘的两个畜生，敢动你老子，我他妈……” 警卫一巴掌打得郑坚头晕，他终于闭上了嘴。 事情已经这样了，汤圆圆不想再和他废话：“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女儿郑发财在大学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 郑发财是苹果的原名。 “我哪儿知道……” 警卫作势又要打他，他着急着想要再说几句免受皮肉之苦：“我真的不太知道，哎呦喂，你怎么知道郑发财，她根本不是我女儿，她就是个丧尸，我摊上她们母女真是倒大霉了，你们到底是谁啊！” 郑坚在地上撒泼滚了起来，警卫重新把他拉了起来坐好。 汤圆圆看他也不像是装的，便拿出了一张纸和一支笔。 “写一下你知道的你女儿的所有事情，想到什么写什么。” 郑坚哆哆嗦嗦地接过纸笔，几分钟过去纸上还是只有一个“郑发财”。 警卫看不下去了：“你好歹写个年龄、学校之类的，你做父亲的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汤圆圆吸了口气把心里的情绪压了下去：“你把她母亲的联系方式和现在的住址写下来。” 汤圆圆根据郑坚给的信息联系到了苹果的母亲，对方态度很好，约她到某个咖啡厅。 警卫员带汤圆圆驾车去了那个地方。 这里说是咖啡厅其实只是在户外露天摆了几个椅子。老板有个小门店，做好了东西会放在窗台上喊客人来拿。 汤圆圆点了三杯柠檬水，过了一会儿郑阅戴着她之前说的米色围巾坐到了汤圆圆对面。 “你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确实不知道她堕胎的这个事。” 郑阅经常熬夜加上疲劳过度，导致脸色发黄头发稀疏，按照年纪她不过四十多岁，现在看着她皮肤松弛，眼皮耷拉得很严重，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很多。 “我理解。”汤圆圆握紧手里的杯子，“请您尽量说些您知道的吧。” “发财这孩子一向比较懂事，靠自己考上了一所好学校，这之前我都没有想到。” 郑阅低着头，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我和她父亲都是自私的人，我怀她也只是因为想少受点打，就算是名字也是她爸随手填的，我确实对不起她。你电话里给我说的这些我也不知道什么，她男朋友据我所知已经转学了，不过还有一个人或许和她有些关系。” 郑阅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照片的背景是某个学校操场。 “这是发财的同学，发财被带走后，他经常来我们家附近走路，我想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那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他好像受到感染了，在丧尸精神病科末城分院，叫做王忆。” “您说的信息对我们很有帮助，谢谢您。” 郑阅顿了一下：“发财她还好吗？我……我对不起她。” 汤圆圆没有回答她，向她告别，再次坐上了车。 从郑坚、郑阅到现在，她看到了很多苹果的过去，虽然他们说的不多，但她父母的模样，他们的语气和情绪，她从前住的地方都说了很多很多。 苹果…… 你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丧尸精神病科末城分院，简称丧尸精神病院，用来集中近些年被感染具有丧尸潜在意识的人，官方的解释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观察他们一阵子，治疗还没有变成丧尸的人的感官或培养让教改所看得上的丧尸，努力让他们从良。 汤圆圆来之前没想到这里会是这种光景。 太阳快要下山了，一批批人从里面出来，门前还有人在排队，人们都有说有笑的，让人恍惚。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热闹，只能跟着排队，排队到她时，门卫的窗口伸出一只机械手。 汤圆圆：？ 可能是她太久没有动作，窗口探出来一个脑袋，是个机械鸟头。 “墨迹什么呢！墨迹什么呢！”鸟头的声音尖锐，两个眼珠呈顺时针转动，有点吓人。 后面的人也有些着急：“快给钱呀姐妹，我们还赶着进去呢。” 她这时才看到旁边贴的价目表小字，匆匆交了百元才进去。 警卫排在她后面同样被机械鸟头催促，但他们没有现金，也没有找到划数据卡的地方。 “这里可以智能识别吗？”一个警卫说道。 没想到他的话刚说完，门卫室就开了，一个阿姨拿着扫把冲着警卫就挥了过去。 “你是不是谁派来的，赶紧给我滚！” 阿姨的气势太盛，汤圆圆不敢马上让人看出来他们是一起的，只能先走开，想着等下出来再联系他们。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跟着一个队走，队前有一个拿旗子的人在解释周围的环境，看上去像是导游。 原来丧尸精神病院也可以有导游。 这么看一门外的情况就能说通了。这个精神病院应该是受到了关注，于是发展成了一个景点，院长趁此收些门票，所以这里才不能刷数据卡，只能用现金。 导游带着他们按照病房种类参观，首先进入的是一个U形长通道，通道两边都是像玻璃一样的透明物，可以看到不同病房的人。 U形通道两边是这里较严重但不是最严重的一批病人，既有表演性又不会真的闹出事，是这里门票的主要卖点。 汤圆圆看着郑阅给的信息，王忆刚好在这个区域，她仔细看了每个病房上贴着的名字，终于在快要走到结尾的时候找到了那个名字。 一个护士刚好路过，她礼貌地问：“您好，请问王忆是哪位？” 护士想了一下：“王忆，大作家那个？哦，他今天转普通病房了，你是要探视吗，介绍费200，探视500。” “好。”她一口答应。 护士带她离开U形通道，来到一座公寓，走进之后里面也是病房的模样，他们在其中一间停下。 “只有半个小时，有什么要说的抓紧点。”护士帮她打开了门就走了，门也没锁，看上去并不担心这里。 这是个单人病房，唯一的病人坐在窗台上摆弄叶子。他和照片上长得差不多，只是精神气貌上要差得远，不过他行动正常，也没有尸瘢，看上去只是病了。 “王忆，你好。” 王忆听到她的声音看了她一眼，讽刺地笑了下：“怎么着，我才转来第一天就找人试探我？是装傻充愣还是跳着走我都配合。” 他的神情一变，眼神和之前完全不同了，竟真有了几分丧尸的神色。 “我来是想问你关于郑发财的事。” 王忆愣住，浑身抖了起来。 “你们懂什么……” 第28章 不是丧尸 王忆坐回窗台，苦笑一下继续弄他的叶子，看上去并不想再说话。 汤圆圆不好再刺激他，就没有马上说苹果的事。 傍晚的时间过的快，光线慢慢沉了下来，几乎是一下子染红的云就压了下来，王忆手里的叶子被他弄蔫了，他把叶子扔掉，探出身子又向窗外的树上摘了一片。 “你看起来不像是丧尸。” “哼，你哪里懂什么是丧尸？”他立马反驳，倒不是真的不再理汤圆圆了。 听到他还愿意回应，汤圆圆放松下来：“我是教改所的老师，每天都能见到很多丧尸，我当然知道。” “教改所的丧尸算什么，一群被人控制的提线木偶，这里的才是真正的丧尸。你去看过玻璃走廊的丧尸吗？” 她想起那个U形通道。 “来这里之前我就在那里，听护士说你刚转到这里。” “对啊，当猴子当的优秀就可以来这里当几天特种猴子。”他的语调很重，说得轻松，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丧尸。 “你确实不是丧尸吧，怎么会来这里？”汤圆圆说出了她的猜想。。 王忆把他肩膀上的衣服扒开，上面有一道伤疤，伤疤很严重，向四处狰狞着。 “看清楚了吗？” 汤圆圆点头：“但这并不是尸瘢。” “能治好这就是普通伤疤，治不好我就是个感染成丧尸的疯子，末城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汤圆圆悟了。 所以她走这一路感觉到的奇怪并不是错觉。 为什么丧尸医院会变成景区，丧尸都没有口套，医生护士都很清闲，以及…… 她看向这个房间的门。 护士走的时候连门都不锁，而且能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真的不怕出什么问题吗？ “这么说这里的都只是普通人？” “也不是。”他回答，“还是有一两个丧尸的，原本被散养在任意病房，他们咬死了几个人，还有几个没死但被咬感染，院长更高兴了，把感染的都圈养起来，后来这里变成景区，他们被送到VVIP观赏通道，就在隔壁公寓的金笼子里。” “居然是这样……”汤圆圆被震惊到。 “你能把我挖走吗？” “什么？” 王忆转了过来：“你是通安城的人吗？” “算是吧。” “你是教改所老师又在通安城还认识发财，如果你能让我见到她，我会好好感谢你。” “可是你不是丧尸。” “这重要吗？”他笑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丧尸，那我是不是丧尸都不重要了。” 汤圆圆想了想，发了条信息给沈荔。 “我会向我们所长请示，如果可以，我会让你见到苹果。” 王忆愣了一下。 “苹果是她现在的名字吗？” “对。” “比以前的好听，那她现在过得应该也比以前好得多。” 护士推开了门，往里面喊：“喂，到时间了，一天半个小时是最多的了，加钱也不能加时了。” 汤圆圆没有办法，只能明天再来，走到门口时王忆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真的是个作家，进来前我出了本书名叫《蝴蝶》，很火，你可以看看。” 护士把门锁上：“写个破书就当自己是作家，至于天天说吗。” 汤圆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出了丧尸精神病院和警卫汇合后，她立马去了最近的书店。如他所说，《蝴蝶》真的很火，书店里摆了半个货架。 她匆匆付了钱，在二楼的看书区坐下，打开了书。 这是一本作品集，其中一篇短篇叫做《蝴蝶》，整个作品的出版名也叫做《蝴蝶》，她直接翻到这篇短篇。 1、 吕生是一名大一的学生，他最近在跟踪一个女生。 女生是很标准的清秀漂亮，但是他只在乎她的裙角，因为她走路的时候一跳一跳的，裙角一起一伏，像只蝴蝶。 他曾经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别人，别人告诉他：“你真是个变态。” “哦。” 他听到自己这样说，但是他觉得她的男朋友才是变态。 因为她交了男朋友之后，走路就再也不跳着走了。 他问：“你的蝴蝶没有了？” “你说什么？” “我的蝴蝶没有了。” 从此，她也认为他是变态。 2、 他是从一月前开始跟踪的，因为他发现她的脖子上带了伤，红的青的紫的。 好丑。 三周前，他偶然发现她每周末都会去学校那个偏僻的楼上等她男朋友，而她男朋友每次都会打她。 他继续跟踪。 再一次发现她被男朋友打了之后，她也发现了他，跟踪的事情暴露了。但她只是微笑，那样温和地朝着他笑，像只小巧的白色的蝴蝶。 他突然觉得他的蝴蝶回来了，这次是红色的、青色的和紫色的蝴蝶。 但还是好丑，一点都不像他的蝴蝶。 3、 这一次，他又跟着她上了那栋教学楼。 但是这次，出现了第三个人。 他对那个老人本能地感到亲切。 “我许了一个愿。”老人说，“我要和我的亲人永远在一起。” 她问：“您的亲人在哪里？” 老人笑了笑，满是皱纹的脸拘在了一起：“就在这儿啊。” 4、 他开始帮老人找亲人。 他没找到，她也没找到。 他说：“老奶奶找不到亲人很难过吧。” 她：“她可能已经没有亲人了，没有亲人的时候就想去找亲人。” 他愣了愣问：“你也在找亲人吗？” 女生没有回他。 5、 最后一次见面，他看到她的男朋友□□了她，他的蝴蝶变成了红色。 他被她男朋友的人制住，无能为力。 男朋友把她丢到医院，医生说：“治不好了，这怕是染上丧尸了。” 她被关到丧尸精神病院，从此没了翅膀。 6、 他也要住进去了。 人人都说他疯了，得了治不好的病 但是她已经走了，这次他可能再也接近不了她了。 不过结果还算不错。 如开头所说，他是变态。 变态不会有事，蝴蝶才会有事。 他的蝴蝶不见了。 夜晚，他们在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下。 汤圆圆查了查数据卡的信息，自己的余额不多了，如果明天还是不行，她只能先借钱了。 这里的夜晚和赛区的不同，和通安城的也不同，向外望去是一片漆黑，看不到几盏灯。 这个宾馆的隔音不是很好，四周都住着旅行团，同行的志趣相同人在一起夜聊能聊一晚上。 她睡不着，干脆下楼走走，趁着警卫没再跟着她，给擎筠发了消息。 汤圆圆：【擎筠，C班的大家没有调皮吧？】 擎筠：【没有，你安心办事。】 汤圆圆：【谢谢。】 她关掉了和擎筠的聊天页面，刷了一会儿大家的动态。这是她一个月前摸索出来的功能，大家的数据信息关联之后就能联系对方。有手机的，都可以在自己的账户里发布动态，还可以看到周边有打开浏览权限的热点动态。 在众多玩乐欢快的动态里，她看到一条红黑色标签的文章，文章大意是末城今天有发现中型不明生物，警察还在寻找，要大家注意安全。 她想到之前去月城的时候看到有监视地和警卫区，据她了解凡国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地方，凡国边界更是对丧尸等异种生物防范严格，银玺时代的恐惧还刻在人们心上，突然出现这样的事，大家都很惊慌。 果然，这个热点动态迅速受到了关注，已经有了三百多万浏览。 汤圆圆坐到宾馆一楼外的长椅上，往下刷评论，评论多是表达担忧或者不要散发焦虑，大部分人还算理性。 万千网友都在等待官方说明。 过了两分钟，官方号终于出了一张说明图，表示不明生物已经找到，是某家的机器人出了故障，因为其主人喜欢特殊的造型，所以那个机器人的形状长得比较奇特。 官方消息一出，风向大转，网友把之前散布消息的人骂得狗血淋头。 热闹看完了，汤圆圆关掉手机，仰头看了会儿天。 今天晚上有风，末城温度适中，风刮在脸上并不冷。 附近并没有树木，她却听到了莎莎声。她装作没有听见，冷静地向回走，在她踏进宾馆的一刻，几乎同时她身后响起了爆炸声。 宾馆乱成一团。 旅客和工作人员都挤到了一楼，走不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汤圆圆安抚着身旁的几个女生，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警方来的很快，宾馆外拉起了警卫线，警方派人来宾馆搜查同时提供一些必要的物品。 “大家不要惊慌，我们正在调查爆炸的原因，为了大家的安全，请大家稍安勿躁，在原地等候。” 一名男子拿着东西想要出去，被警方拦下。 “对不起，您现在暂时还不能出去，请您配合一下。” “我老婆在医院，她快生了，我必须得出去。”男子情绪激动，很是着急，急着要冲出去。 “对不起先生，现在外面很危险，您真的不能出去。” 一名警察耐心地安抚着他，男子蹲在原地痛苦地抓着头发。 汤圆圆身边的女孩还在哭，看着这个局势，现在是出不去了，希望明早前能查清楚。如果出不去，她就没办法去丧尸精神病院了。 第29章 天亮了 爆炸声倒是只响过一次，因为爆炸范围不大，威力小，爆炸的地点又没有人，所以并没有人受伤。 宾馆后半夜断了水电，警方送来了热水和干净的衣物，汤圆圆捧着一碗热水小口地喝了起来。 她的手机电量还好，但也不敢开手机的手电筒浪费电，只能凭借微弱的手机屏幕光回房间整理东西。 看着她的两名末城警卫早就加入了当地警察，她倒是不慌，事情都能自己做。 她把房间的床被叠好，拿上自己背包。 ——她又听到了“沙沙”声。 毫不犹豫地对着窗帘一脚下去，对方非但没有躲开反而抓住了她的脚踝。 她被抓住的脚用力向上踢，却被对方躲过，同时被拉着脚踝向前走了一步——一个标准的一字马诞生了。 “别动。” 汤圆圆一愣，这是上官默的声音。 “上官……” “别说话。” 她安静了一会儿，门外有手电筒的光照过，她听到对方呼了一口气。 “可以说话了吗？” “可以。” “那上官你可以先松手吗，我的腿快折了……” 对方松了手，汤圆圆把窗帘拉开果然看到了上官默的脸。 “上官！我好想你啊！” 上官默先一步猜到汤圆圆的动作，用手压住了她的头，不让她前进。 “先说事。” “好！” 宾馆的陈设很简单，也刚好有两张椅子。 上官默坐下拿出一个六边形的盒子。 “这个给你，必要的时候把它丢出去，能救命。” 盒子在她手心站了起来，几条小细手挥过头顶，发出“沙沙”声。 原来是这个声音。 所以在宾馆门口的时候…… “上官是故意要吓我吗？” “本来想等着被爆炸吓倒捡你回去。”她冷静地说。 “？” “不管你怎么走，都会刚好炸不到你。” 汤圆圆心里有了猜想：“是上官做的吗？” “不是，是别人，我阻拦不了。” “？”她怎么感觉听不懂上官默的话。 “总之，等一会儿你跟我走，今晚就去见王忆。” 汤圆圆看了她一会儿，终于知道奇怪的点在哪里了。 “上官怎么知道？” 上官默一直看着窗外，听到汤圆圆的话，毫不在意地说： “下午拦着警卫的阿姨，是我叫的。 “不是我炸的，但我负责带你离开。” 联系下午进丧尸精神病院的事，她问：“是为了避开那两名警卫吗？” 现在所有人都在宾馆，警卫理所当然以为汤圆圆还在宾馆，自然可以避开警卫。 “我们想让你去见王忆，方言一也想。” 汤圆圆想起了苹果的布娃娃，当时苹果的情绪本来很稳定，她崩溃时身边没有娃娃，监控里娃娃是凭空消失的。 但是那个办公室是方言一的，如果他派人远程控制监控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再加上，训练场外这么多警卫，苹果到底是怎么从训练场出去又刚好看到商店里的娃娃的？ 这一切都太巧了。 “方言一想让我见王忆？” “是，但他和我们不一样，虽然用他的关系做事会方便很多，但他要的更多，你少跟他来往。” “上官，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走！” 上官默推开窗户，抱起汤圆圆就往窗外跳。她的动作太快，没有引起警方的注意。上官默带汤圆圆到丧尸精神病院，这次没走正门，而是悄悄进了一个偏门，再从楼道外的窗户翻进了王忆的房间。 王忆拿着本书，默默看她们进了窗户：“有点本事。” 汤圆圆不知道上官默的目的是什么，但她自己也有要问的问题。 “你的书我看了，谢谢你告诉我，但……苹果的男朋友在哪里？” 王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死了。” “你说什么？”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不来这里，我怎么躲开死罪。” 汤圆圆没想过他会做到这个地步：“你的意思是……他是你杀的？” “对，那个混蛋不杀等着他好好生活安享晚年？” 她静了一会儿，慢慢吐出一口气：“我明白了。” 想了想来这里的目的，她问出最后的话：“苹果想找到她的宝宝，可能……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办法让她开心起来？” 宝宝已经没有了，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找到她的宝宝，汤圆圆想找的一直是让苹果可以好好生活的办法。 王忆只有在回想苹果的时候才会让悲伤漫上眉眼。 他说：“给她个布娃娃，娃娃要戴粉色的方巾，娃娃的衣服要有薰衣草的味道，头发是黄色，眼睛很好看。” 走回宾馆的路上，汤圆圆一直在想王忆的话。 “上官，方言一应该一开始就知道答案了，苹果那时候拿的布娃娃和王忆描述的一模一样。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他为什么要让我再来一次？” 上官默停下了脚步，注视着汤圆圆：“听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跟草莓有关吗？”虽然这件事看起来和草莓没有任何关系，但她心中有强烈的预感。 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有的，或许是注意到上官默对草莓的关注要比其他丧尸多一点，又或者是她带来的机器人让汤圆圆联想到袭击草莓的机器人。 上官默一愣，她走近汤圆圆，将汤圆圆的碎发别在耳后。 “别问，好吗？”她问得温柔。 上官默第一次说话这么温柔，汤圆圆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好。”但她还是同意了。 上官默今天的出现的确太出乎意料，说的话她也完全听不懂，但汤圆圆知道她没有权利过问，上官默身上或许还有另一个她触碰不到的圈子，上官默做的事情，她永远都够不到。 或许，草莓也是这样。 虽然现在看起来草莓和上官默也没有联系，但…… 她开始头疼了， 算了，就这样吧。 不想，不问。 汤圆圆依旧用爬墙的形式进了宾馆房间，上官默却在看到她安全到房间后离开了。汤圆圆到宾馆大厅发现大家都在有序排队。之前着急出去的男子已经拿着奶粉上了警方的车。 看此，汤圆圆也去排队，他前面的大哥却一直把她往外推：“女孩子排到前面去。” 她有点不好意思，被人群推着排到了女孩子的最后一个，排到前面时看到了方言一派的两个警卫。 她登记着，两个警卫表示可以马上跟她走。 “不用了，我跟你们一起，我们等下再走就行。” 她到旁边报名了志愿者，帮大家一起登记，发补偿品，有需要的她会帮忙开车送他们回家。 这件事情她也有责任，能多做一点就做一点。 两个小时之后，宾馆的所有人都好好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汤圆圆把志愿服还给工作人员，找到两位警卫：“我们也回去吧。” 回到赛区时，一抹光透过无尽的天幕，缓缓洒了人间满地。 天亮了。 她先去看了苹果，发现苹果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了，怀里抱着之前的布娃娃，睡得香甜。她暂时放下心来，准备去找擎筠。 擎筠和莫桑本、阿野在房间商量对策。方言一昨晚不知道从哪里找的人破了莫桑本的数据攻击，赛时人员信息恢复正常，他们要想出新的办法，不然今早汤圆圆就要缺席了。 敲门声传来，阿野打开门后惊喜地看到了汤圆圆。 她的头发有些乱，黑眼圈有些过于明显了。他们知道昨晚的新闻，汤圆圆所在的宾馆前发生了小型爆炸。 “圆圆小可爱，你不会一夜没睡吧？”阿野紧张起来。 “没事没事，我还好啦，我就是回来了给你们说一声，不用担心，早上的比赛我会去的。 擎筠给她接了杯热水让她进来坐：“你还是先休息一天吧，再怎么样今天早上还是不要去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真的没事，比赛还是要去的，要不然就白回来这么早了。”她笑了笑，把水喝完放到桌上，和他们告别去了草莓的房间。 草莓桌上有一块没来得及销毁的芯片。她认得，这和那天攻击草莓的机器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他又遭遇袭击了。 草莓还没醒，她坐到床边，看着他的脸。 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了。 数学竞赛继续。 经过努力，通安城又找到一块积木，加上之前的一共是六块，可是所有的积木都是“1”字。 “看来要输了。”她叹气。 “不一定。”阿野凑过来悄悄说，“我刚去转了一圈，别的队伍也没有见到‘2’。” 汤圆圆眼睛亮了亮：“如果都没有找到‘2’，或许裁判的评价标准会改变。” 裁判已经开始统计部分队伍的得分了。 汤圆圆放松下来昏昏欲睡，靠草莓扶着自己勉强站立。忽然，她脑中闪过一个想法，蓦地清醒起来。 他们的积木被通安城的丧尸包围着，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抱着积木摆了起来，最终用一块积木做“1”，另外五块积木勉强摆出了“2”的形状。 擎筠他们不太理解汤圆圆的做法，只当她想这样子好看些。 她完成后不久，裁判刚好走到。 这次的裁判是中心派到这次赛组委的人，手段雷霆，却也绝对公平。他看到他们的积木少见地点了点头。 赛组委公布数学竞赛的结果，只有通安城完成了要求排在第一名，第二名是找到二十块积木的月城。 阿野不可思议：“居然真的是这样，原来那个‘1’就是个烟雾，弹，末城的赛组委可真会玩。圆圆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回头，汤圆圆已经靠着草莓睡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中午12点前日更呦~ 之和要更努力！ 感谢阅读，收藏不迷路啦啦，啾咪 第30章 免费劳动力 方言一敲响了赛组委办公室的门，办公室内传出一声磁性很重的“进来”。 他走到办公室最里面，坐到了男人对面。 对面的男人身姿挺拔，脸颊上没有一分多余的赘肉，披着件宝蓝色的西装，嘴边噙着分笑。 仔细看来和他开幕式在主席台上睡觉的气质大不相同。 “你来了。”他本身声线就低，今天这声音更像是给嗓子包上了什么东西。 听此，方言一坐不住了，站起来接了杯热水，替换掉洪挽勒手中的咖啡：“感冒了就好好喝热水，别喝这些有的没的。” 洪挽勒笑了：“你整天说着，怎么不见你时时管我？” 方言一眼神一暗，侧身坐到他腿上，掰起洪挽勒的下颚：“我倒是想管你。” 洪挽勒大笑起来，抱着他问：“说说吧，你来干什么。” 方言一恢复了往日的神情，细白的脸颊笑得像只狐狸：“警卫的报告交上来了，汤圆圆好像真的只是关心学生，没什么其他的动作。” “你信？” “我观察她这几天倒真像如此，但毕竟她和上官默是一个教改所的。天使宝贝来竞赛的从来都是固定人选，这次却派了她来，不可能没有原因。而且，最可疑的是我查不到她的过往信息。” 方言一说到重要的地方站了起来，重新坐回洪挽勒对面，把手边的文件推给对方。 “只能查到小半年前她租了通安城的房子，然后应聘进入了天使宝贝，再往前就什么信息都查不到了，包括她以前上什么学，就连她填写的大学在凡国内都找不到。” 洪挽勒冷哼一声：“一个人但凡存在就不可能查不到。” “不过那天有个云斯城的丧尸来找她，说见过她，之后我不方便继续留下，后面的话就没听清。” “也算是条线索，去查查那个丧尸。” “在查了。”方言一总是令洪挽勒十分放心。 今天是趣味赛，末城赛组委组织各位负责人一起布置场地，说白了就是免费干苦力。 “大家加油，都辛苦了，咱们早点完成任务早点比赛！”不知道是赛组委里谁的注意，让主持人在上面加油助威。 汤圆圆把自己这一排塑料杯子在草地上摆好，抬头见一名其他城市的负责人插着腰站在原地。 “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来末城比赛！” 这位负责人是名女生，皮肤呈小麦色，看起来阳光健康，之前比赛的时候汤圆圆倒是有遇到过她，就是没有和她有过交流，也不太熟悉，只知道她是某个排行榜名次靠下城市的人。 不过听说她的城市也不是很愿意来竞赛，和通安城不同的是他们有很多丧尸，但是因为太穷了，根本培养不了高级丧尸。 他们城市所有的教改所都是靠着中心的接济生活，让城市多几个岗位，少一些饿死的人，中心也知道他们打着丧尸的旗号领钱。 再加上他们现在的贫困和当初丧尸大爆发撇不开关系，城市里多数人都保持仇视，所以不直接关门大吉算是好的。 女生撂挑子不干了，坐在原地，汤圆圆没有办法拿过了她的杯子开始摆她那一排。 “你傻不傻，我看你都干这么久了，少干一会儿能怎么样？”女生不想干，但她也不想欠别人的，又把杯子抢了回来，继续坐着。 “可是不摆好，比赛怎么开始？”汤圆圆也坐下来，劝说道。 “不开始就不开始，看到时候谁比较着急，妹妹你听我的，咱们不干了，赛组委还是得找人干。每天的丧尸餐是免费的，我们多呆一天他们就多花一天的钱，我看他们会怎么选！” 女生说罢干脆抱住了汤圆圆的腿，弄得汤圆圆哭笑不得，一直到中午散场，女生才放开汤圆圆。 汤圆圆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又遇到了女生。食堂今天的人依旧很多，还好阿野有提前去占位置，通安城的各位都有地方坐。 女生端着一盘子馒头，看到了汤圆圆旁边多出来的两个位置，坐在她旁边：“好巧啊，不介意我坐吧。” 汤圆圆摇了摇头，礼貌地请她坐下。 “上午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苗妙，曲丰城人。你吃不？”她小心地指了指盘子里的馒头。 “我能吃饱，谢谢。” 苗妙看此放心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塑料袋，往里面装馒头。 “不怕你笑话，这里的馒头我老家要便宜太多了，我们那边污染太严重，啥啥都可贵了。” 通安城的丧尸倒是都不太闹，擎筠和莫桑本都不爱说话，阿野吃饭时也是一头扎进去，所以他们的饭桌一般都很安静，苗妙一来突然觉得热闹了很多。 苗妙像是打开了话闸子：“我给你说，我们那边湖里那鱼，特别长，但我们都不敢吃，你知道为什么吗？” 汤圆圆看看自己盘子里的鱼，咽了咽口水：“不知道。” “因为污染啊，我们教改所不远就有个厂子，天天往湖里倒水，那水看着怪干净，一股子刺鼻的怪味儿，他们倒一次，那味儿得留个两三天，据说那厂子银玺时代就有了，那湖里的鱼也长得奇形怪状的。 “本来我们也都不敢吃那鱼，这不是越来越穷了，隔壁村有个老汉，就捞了那鱼给她怀孕媳妇儿吃，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孙子长了两个头，出生没几天就死了，你说作孽不，从此那鱼再也没人敢吃了。” 汤圆圆默默把吃了一半的鱼放到一旁。 她认真看过参与比赛的所有城市，这次一共来了二十八个城市，但凡国有三十四个城市。凡国的要求是非特殊原因必须要参加，而且申请的条件严苛复杂，就算是这样仍然有六个城市没来参加。 这就说明这六个城市有特殊原因，并且通过的了中心的申请。 这末世并不太平。 下午的温度突然比往日要高一些，消极怠工的负责人越来越多，主席台上的主持人非常尴尬。 “大家，加把劲儿，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 “去你妈的！老子凭什么给你干白工，老子告诉你，我不光不干了，你今天还得给我发工钱！” “对，就是！” “从没见过让负责人布场的，这也太欺负人了。” “之前的比赛规则也恶心到了，真是最失败的一届竞赛。” …… 叫骂声越来越多，汤圆圆和苗妙早早地撑伞坐在阴凉处。 “末城的冬天居然会有温度这么高的时候？”汤圆圆的穿着已经从最开始的棉衣变成一件单毛衣。 “回头来我们曲丰，四季如夏。” 汤圆圆看着苗妙，她讲到家乡时会瞬间切换到舒服模式，即使是吐槽也是一样的。 “苗妙，你有想过搬到其他城市吗？” 苗妙摆摆手：“不搬，有的城市天天在打仗不是也没搬，生活不易，总得过下去。不过，你有关注末城的新闻吗？” “怎么了？” “前天晚上不是有人爆出不明生物后来被辟谣了吗，我看过那个照片，虽然模糊，但我看像是我们村之前出现过的那个。” 汤圆圆反映了一下，发现她说的正是自己那天看到的那条，当时官方辟谣说是某家的机器人出了故障。 “不明生物？” “不过我也不确定，那东西我也就见过一次，后来被厂子的人抓走了，就是之前说的那个厂子。来，我这儿还有他们的照片。” 苗妙从手机里找了半天，找到一个比较清晰的。照片里的建筑高大明亮，外观设计有科技感，材质反光，看起来严肃又专业，一点都不像苗妙口中的“厂子”，反而像是个实验室。 汤圆圆定住，将照片放大了一些。 “苗妙，这张照片可以发给我一张吗？”她的口中有着她都没有察觉到的着急。 苗妙觉得没有什么重要的，就将照片都发给了她。汤圆圆又翻了几张，都放大看了看，愣住了。 照片中建筑上的标志和米西实验服上的标志一样。 “大家安静一下！滋——” 主持人将话筒靠近音响，发出一阵噪音，将大家的视线拉了回来。只见主席台上多了一个人。 方言一接过话筒：“大家好，我是末城新的总负责人，本来不该我在这里讲话，但是上午接到了中心政府代表洪挽勒先生的任务，先生尊贵，涉及的都是大事，我们末城赛区所有警卫和工作人员便都去配合先生的工作了。 “给大家造成了不便，十分抱歉，今天过去会按照末城公务员的平均薪水给大家发一天的工资。但是——”他笑了笑，“如果今天之内没有完成，我们会考虑大家没有配合上级工作的精神，不会再给大家发工资，大家自己考虑。” 他说完就下台走了，又迎来一片骂声。 陆陆续续有人又开始工作，苗妙也终于站了起来：“要不然干吧，末城公务员的工资听说还不错，剩下的活也不多了。” 苗妙见汤圆圆不说话：“圆圆，你怎么了？” “我在想，能不能再绑他一次？” 苗妙：“？” -------------------- 作者有话要说： 是十二点前发哒，捉虫时间有变~ 第31章 走迷宫 趣味赛有很多项目，在一个训练场上统一进行，不同的项目有不同的工作人员管理，达到一定成绩会有小礼物，分数不计入竞赛总分，负责人和丧尸都可以随意参加。 竞赛项目过半，趣味赛是排解大家情绪的传统赛，是唯一能放开玩的比赛，所以今天通安城的大家都起得很晚，九点多才到了南训练场。 南训练场现在到的城市也不多，不过丧尸们没有再站成队伍，流落到训练场各个角落，显得训练场满满当当的。 天使宝贝的丧尸见到这个场面想起了他们在教改所操场撒欢儿的时光，纷纷向汤圆圆投去热烈的目光。 经过擎筠的同意后，汤圆圆吹了哨子，让大家自由活动。 “圆圆！”苗妙看到她后跑了过来，“走，我带你看个有趣的。” 她们一起走到昨天布置场地的地方，三个丧尸在那里就地打滚，把所有杯子都弄倒了，现场的工作人员正在收拾他们的烂摊子，一个一个把杯子扶正。 “怎么样，爽不爽。”苗妙在她耳边小声说。 汤圆圆腼腆地笑了笑：“苗妙想不想玩游戏？” “那一起吧。” 趣味足球，规则是两人一组，一人蒙眼另一人牵住对方找对位置，按照两分钟踢中球的个数来发小礼物。 小礼物根据两分钟踢中五个、十个、十五个三个梯度来发。 苗妙蒙着眼，全自动找球踢，一分钟踢了中了十几个球，宛若没有被蒙眼。到了汤圆圆这里，她蒙着眼被苗妙牵到球门正前方，稳稳一踢，足球缓缓向前滚——中了。 “中了！”她扯掉眼罩，看到结果很开心。 两人拿着超大包袋装薯片走到“机智过河”。这是单人赛，有转呼啦圈、侧手翻和走忐忑平衡木三种方式。 苗妙二话不说侧手翻过去了。汤圆圆选择了平衡木，刚开始走得很顺畅，走到中间的时候她脚下的平衡木升了起来，并不断晃动着，她趴下死死抱住平衡木，看到了控制平衡木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两只手按控制按钮按得飞起，一副“你能过去算我输”的表情。 汤圆圆见此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对着工作人员的手——扔了过去。 在工作人员嗷嗷惨叫的几秒，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过了平衡木。 两人又获得了两个超大棒棒糖。 工作人员满脸黑线，刚好又有两人报名。 艾怿拉着纪泽一脸善意：“我们都来平衡木。” 工作人员斗志昂扬，做好了准备。 汤圆圆看到艾怿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准备观看。 于是艾怿和一脸困意的纪泽一人一个空翻翻过了平衡木。 还没开始操作的工作人员：…… 汤圆圆：好棒好棒！ 艾怿和纪泽拿着两个超超大的棒棒糖走到了汤圆圆的旁边。 “圆圆玩得开心吗？” “嗯！”她是真的开心。 “这个给你。”艾怿把看起来已经快要睡着的纪泽手中的超超大棒棒糖递给她，然后拖着他去了其他项目。 汤圆圆把两个棒棒糖放在一起：“真的比我们的要大哎。” 她转身却看到苗妙一脸严肃，背后仿佛升了火焰。 “我从来没拿过二等奖！” 于是苗妙也去翻了个前空翻，骄傲地把超超大号棒棒糖给了汤圆圆。 汤圆圆抱着三个糖，一脸懵地跟上要去下一个项目的苗妙。 迷宫福袋。 迷宫里一共有十五个福袋，其中十四个都能换取礼物，选手需要走入迷宫找到福袋，走回种点时才能打开。 这个比赛是开放式的，没有时间限制大家都可以进去。 迷宫用植物或砖块垒的高墙组成，汤圆圆和苗妙准备分开找。汤圆圆刚进去就碰到了坐在一边的草莓。 她说怎么感觉今天早上少了些什么。 草莓：“找你。” “你是说你在找我是吗？” “嗯。” “然后被迷宫困住了是吗？” “嗯。” 汤圆圆笑了，把草莓拉了起来，于是变成草莓和汤圆圆一起走。赛组委有用心设计迷宫，他们走了几条路最后都走成了死路。 汤圆圆和草莓商量好一个人在上面找一个人在下面找，找了半天，汤圆圆低头低得肩膀疼。 她活动了一下脖子，仰头间看到一个人影从上面窜了过去，好像是纪泽，他手里还拿着个福袋。 为什么他可以在迷宫上面跑啊喂！ 这样不遵守游戏规则真的可以吗！ 纪泽的动作也引起了其他人关注，于是迷宫墙上方又多了许多人。 变成抢夺游戏了啊喂！ 纪泽被团团围住，他面无表情地咬住了福袋上的带子，在人们中间迅速奔跑着，直到跑成了一道残影。 残影顺利迷惑了人们的视线，泥鳅一样窜出了人群。然而泥鳅半路失手，被一脚踹下了迷宫。 阿野蹲立在迷宫上，挑衅地看着纪泽：“把红包拿过来！” 他身后有路人甲默默提醒：“是福袋……” 阿野跳下迷宫的瞬间，纪泽跑到了别的迷宫线路，消失在阿野面前。 “你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你了吗！”阿野继续嚣张。 他拿出一把长刀，奔跑的同时把阻碍他的植物墙全部砍掉，遇到石头墙就顺手弄塌，就这样一直追在纪泽后面。 迷宫的部分倒塌引起了迷宫内部丧尸的惊慌，几乎同时迷宫内和迷宫外的丧尸都尖叫奔跑起来，顶着一头飞起来的叶子到处乱跑，迷宫瞬间一团乱。 汤圆圆拉着草莓往旁边站：“草莓乖乖的，我们不要乱叫，我们是帅气有礼貌的好孩子。” 草莓不可置否，和汤圆圆继续找路。 因为阿野破坏了部分迷宫，整个迷宫好走很多，但是他们还是又走到了死路。 “我们换条路？” 草莓点头。 反正他们还没找到福袋，走到死路也没关系。 纪泽已经跑出了迷宫，但在阿野和众人的追击下没有跑到终点，而是把“追捕”范围扩大到整个训练场。 苗妙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了他们，跑到了阿野的同一水平线，一左一右企图夹击纪泽，但是他们始终赶不上纪泽的速度。 “你给我停——下——！” 苗妙抄起旁边桌子，扔向纪泽。桌子稳稳扎入纪泽身后的泥土，看起来有一米深。 “老娘还没有得过第二！” 她喊完加快速度超过了阿野。 擎筠一早就占领了训练场的茶桌，坐在旁边面目安详地看着这一切，莫桑本同样安详地玩着游戏。 “美好的一天。”擎筠喝完了最后一口茶。 莫桑本一盘游戏结束，又打开了一盘。 “早上好呀。” 艾怿面带笑意拿着包超大号薯片走了过来，扔给莫桑本。莫桑本一手接过塞在怀里，另一只手撕开了薯片包装。 擎筠请艾怿来他那里坐下，两人在茶桌两旁和谐地喝起茶来，期间还有小姑娘红着脸来要艾怿的联系方式。 “美丽的日子。”艾怿同样感慨。 “你不会只是来送薯片的吧？” “不是啊。”艾怿向后仰，以一种极其舒服的姿势瘫着，“我来问问汤圆圆那里的一个丧尸，编号是36991。” 汤圆圆一直叫的都是名字，他倒是没有看过他们标志物上的编号。 “你等等我查查昂。”过了一会儿他从邮箱里找到了草莓的信息，“你说草莓啊，他怎么了？” “你对他了解有多少？”艾怿又倒了一杯茶。 “没有多少，这孩子素质不错，是个可造之材，只是不太像一年级的，不过圆圆带的孩子说他们是一年级好像也的确是，但有时候总有几个错觉会感觉他们不像是一年级的。” “圆圆带的是一年级？” “对啊，一年C班，我最开始也很惊奇。” 艾怿赞同：“有前途。” 汤圆圆和草莓这次没走到死路，但是遇到两个人。这两人她之前也有一点点印象，但印象不深，所以她并不打算打招呼。 他们在的这条路比较窄，汤圆圆本着礼貌的原则打算让路，谁知对方好像并不打算走，反而一直在看草莓。 “喂，臭妹妹。”其中矮一点的男生开口，“你的丧尸卖不卖？” “2000怎么样，对丧尸这种物种算是高价了。”另一个人开口。 他们看汤圆圆愣住，以为她不满意，便继续说：“这样吧，一口价3500，不少了，可以了我现在就能给钱。” 汤圆圆抬头，把草莓往后护了护，脸色阴沉。 “你什么意思，3500这价顶天了，你出去再问也没有这个价钱！” 她忍不了了：“草莓，揍它！” 茉莉：“我忍不了了！” 两句话同时说出，草莓和尤缺一人一个把两个男生拎了起来。茉莉从另一条路走了出来。 茉莉今天穿的依旧很可爱，不过这次只戴了兔子发夹：“你们两个丑八怪，买不了我，还想买圆圆班的丧尸，臭不要脸！” 两人被草莓和尤缺拎着，毫无还手之力。 汤圆圆走近了一点：“草莓不是能买的！还有，你才臭，你最臭了！” 两名男生看到茉莉后就一脸绝望，随着自己现在的状态明白这四个人，啊不，这两个人两个丧尸都不是善茬。 汤圆圆想着最恶毒的惩罚方式，半晌向草莓发出命令：“草莓，把他们扔出去！” 草莓照做，接过尤缺手里的人，跳上迷宫顶层，把两人扔了出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又捉虫了orz 感谢在2021-08-11 11:59:53~2021-08-12 12:01: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青子衿 30瓶；之和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买衣服 茉莉缠着汤圆圆一起走迷宫，她们身后分别站着尤缺和草莓，看上去很和谐。有尤缺在，他们没再迷过路，虽然没找到福袋，但也终于走到了终点。 到终点时汤圆圆见到了苗妙，她坐在地上看起来很失望，汤圆圆想她可能是没有抢到福袋。 “苗妙，没关系啦，我们还可以去下一个项目。” “不是。”苗妙叹气，“我没抢到我服气，但是刚刚那个人把福袋交了，福袋是空的，里面只有纸板和沙子。” 所以多人争抢的福袋居然是十五个里唯一一个没有礼物的。 “或许……是好的结果？”汤圆圆试图安慰。 “真是的，白让老娘追这么久。”苗妙站起来先走了，安慰无效。 离迷宫最近的项目有一个射击气球和一个石膏涂鸦，汤圆圆看草莓对射击有点兴趣，干脆把石膏涂鸦工具拿到了射击气球旁边。 茉莉指挥尤缺帮她们搬东西，于是射击气球旁边就出现了一张小桌子和两个小凳子，上面摆着两个奇形怪状的石膏和一堆颜料。 工作人员帮草莓装备过后立马躲到远处，射击之前也有丧尸和负责人来过，虽说这里的枪支都是玩具但丧尸的手不稳，工作人员被误伤的情况还是很多的。 草莓没有觉察到工作人员的情绪，利索地拿起枪支，习惯性地检查好枪之后，手起枪发，气球被击破。 汤圆圆拿着刷子鼓掌。 草莓继续射击，上了几次子弹后，展板上所有气球都被击破。 “你家丧尸可以啊。”尤缺赞赏道。 茉莉：“嗯，比尤缺厉害。” 她们的石膏涂鸦刚刚开始，茉莉已经熟练地给石膏上了不同的颜色，汤圆圆还在思考。 眼前的石膏像是随便捏出来的，上面疙疙瘩瘩的勉强能看出来有五个角，她暂且把这当成是海星。 “圆、圆。”草莓叫了她，指向礼品区，这个比赛居然是可以选礼品的。 “草莓喜欢什么就要什么。” 草莓摇头：“圆。” “你是要送给我吗？” “嗯。” “草莓好懂事，欣慰。”她有种崽崽长大的骄傲感。 刚好礼品区有个粉色的海星，据说是复刻了公元时期的某个受欢迎的人物，她便要了海星，能给她的涂鸦做做参考。 最终丑丑的海星出世了和茉莉的精致石头对比分明。 茉莉：“你一点进步都没有。” “茉莉见过我画画吗？” “我们做邻居的时候你很喜欢蹭我的颜料。” “当然了，你画的一直很丑。”茉莉补充道。 虽然汤圆圆并没有和她做过邻居，但她画画丑是事实就没有反驳。 涂鸦的礼品就是可以把自己的涂鸦带走。 收获很满，时间也不早了，他们准备收队吃午饭，吃完饭到休息区后汤圆圆收到了米西的消息。 她赶快进了房间查看消息。 米西：【这是我们实验室的标志，凡国每个城市都有，怎么了吗？】 汤圆圆：【你们实验室每个城市都有？】 米西：【对啊，邹教授的实验在大规模扩展，在每个城市都有试点。】 汤圆圆：【咦，上次要来的不是梁教授吗？】 米西：【那是我的导师，但实验的发展还是邹教授全权负责，丧尸政策也是邹教授首次提出的，能有今天的成绩全靠他，他是位伟大的人物。】 米西：【别的实验方面的我不能告诉你，但你想了解邹教授的话可以去数据网上查一下，应该有很多他的资料。】 关掉了对话，汤圆圆才想起来忘记问邹教授的全名，只能先搜索“邹教授”，没想到前几页出现的都是同一个叫做邹愈明的人，而且都与丧尸相关，她想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看过基本信息后，她点开了一个相关视频。 【邹愈明发表最新论文，对丧尸政策的前进有创造性意义】 视频里年过六十的男士站在台上发表自己的见解： “丧尸有恶劣行为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本性，只要通过教育还是可以走上正途，我提议建立丧尸教育改良所，让丧尸对社会做出贡献……” 汤圆圆看着视频点开了其他的相关文字资料，资料科普了那段时间的背景。那时候凡国刚刚全面控制住了丧尸，全国都在讨论如何处理这些丧尸。当时呼声比较大的是直接将丧尸枪决，但是出于这些丧尸有很大一部分都不是天然丧尸，出于人道主义也有许多反对的声音。 这些讨论在邹愈明教授发表论文后又有了以邹愈明教授的观点为一派的新观点论，中心特此进行了集中讨论，在长达两个月的讨论后决定采用邹愈明教授的方式，将行为恶劣且不堪用的丧尸处决，同时建立丧尸教改所，选拔可用丧尸，培养有益丧尸为社会工作。 她又看了看最近的相关新闻，刚好有一个官方账号在直播。 直播中，女记者在镜头中讲话流利，得体美丽，她正带大家某家知名企业的大厦清洁工作，几名丧尸站在天梯上擦着大厦外的玻璃。 女记者：“近来丧尸工作仍在稳步进行，城市中很多危险工作交由有益丧尸来做，这些丧尸都受过专业的训练，容易受到危险的可能性比人类要小，这样安排既可以减少工作的整体危险性，又可以给丧尸提供工作增加社会认同感……” 镜头中大部分都是女记者美丽的面孔，丧尸本就是空中作业，从下面拍摄显得很小，汤圆圆看着作业的丧尸，它们的一举一动都很慢，但都在努力工作。 她想到天使宝贝三年级的丧尸，他们也是在为此努力着吧。 看完后，她顺便刷了刷热点信息，发现末城的就近热点又有了一条加黑色方块的。 【疑似不明生物再度出现】 她把新闻分享给了苗妙，苗妙很快回复了她。 苗妙：【本来我看着更像了，但这个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汤圆圆：【不一样？】 苗妙：【嗯，更丑了。】 汤圆圆：【……总之，要注意安全呀！】 苗妙：【好.jpg】 下午依旧是趣味赛，莫桑本准备留在休息区睡觉，擎筠也不想再去凑热闹，阿野因为大规模破坏迷宫上了黑名单也没办法去，汤圆圆本来也不打算去了，刚好又收到了苗妙的逛街邀请，就和苗妙一起出了赛区。 除了通安城其他城市都是赛组委派车接的，于是汤圆圆刚好能把停在休息区许久的车开出去。 赛区在末城发达区，旁边的商场很多。苗妙拉着她从各种食物到衣服逛了个遍。 “苗妙你真富有。”汤圆圆看着她拿的一堆东西不禁感叹。 “害，不是我富有，是我们家的东西实在是太贵了，物价飞涨，我们这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贬值了，好不容易出来我得赶紧换点能用的东西。” 苗妙又发现一家新店：“快来，我们争取今天把我一年的生活必要品都买好。” 这是家新开的大型商场，正在做开业活动，苗妙进门就盯上了一层的金饰，一下子买了一小筐，惹得这一片的售货员都满怀笑意，连带着对汤圆圆都非常热情，把两个人夸上了天。 二楼服装区，苗妙执意要送汤圆圆件衣服，哄着汤圆圆去试衣服。 汤圆圆试了件粉色的冬款裙子，裙子料子是毛茸茸的样式，有腰身设计加上披风是很可爱的邻家少女风。 在试衣间的汤圆圆悄悄看了下衣服上的标签，慢慢推开了一点门，轻声说：“苗妙你过来一下。” 苗妙到她身边，看她已经穿好了，不等她说话就把她拉了出来推到镜子前。 “圆圆啊。”苗妙贴了贴她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我要是男人，我天天给你买衣服！” 汤圆圆红了脸：“我可以自己买的……” “就要这件了，我去结账。” “不不不，苗妙……”汤圆圆在苗妙耳边小声说，“我自己买就可以，但是这件太贵了，我们换一家……” 苗妙转身要拿数据卡，汤圆圆一看赶快率先抽出数据卡刷了单。 苗妙眯了眯眼：“你别以为我没有办法。” 她撸了撸袖子，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把汤圆圆按到化妆品店坐下。 “请帮我们圆圆画个妆，用到的东西都打包，这里付款。”她干净利索地递出了卡。 销售员小姐姐满脸微笑选了全套化妆品。 这么一弄，两个小时过去了，穿着新衣服妆发齐全的汤圆圆走出了化妆品店。 汤圆圆从前很少化妆，这是她第一次化全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到不可思议。虽然能看出还是自己的脸，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却大不相同。 她本身就肤白，脸上也没什么瑕疵，整体妆容非常自然，眼妆显得眼睛更大了，颇为生动，两边的腮红也刚刚好，刚好在动人的角度上恰到好处。 苗妙学着霸道总裁语录：“怎么样，女人，开不开心？” 汤圆圆被逗笑：“开心。” 两人的东西太多了拿不下，只能暂时寄存在商场服务处。苗妙还打算去再看一看价值高的金饰用来保值，就又去了一层。 苗妙在选，汤圆圆也不太懂只能大概看看。 这个时间点逛商场的人并不多，除了他们这一片就只有一个客人，那位小姐全身黑衣，戴着墨镜和口罩，身高不太高，看着有点不好接近。 苗妙走到了那位客人同一个商品柜。 第33章 变异丧尸 “麻烦这个也给我包起来。”苗妙看中了柜中一个小巧的葫芦。 售货员连连答应，刚拿出来就感觉到一道强烈的目光，抬头见那位黑衣小姐戴着墨镜的脸正直视着她。 苗妙看出售货员的窘迫：“姑娘，你也喜欢这个吗，那就留给你吧。”她又对向售货员，“不好意思，不用包起来了，我再看看。” 苗妙和汤圆圆往旁边走开，售货员不好意思地准备把东西放回柜中，却被黑衣女子抓住了手腕。 就是这时女子翻到柜台里抓了一把金饰往外跑。 “站住！” 苗妙立刻去追她，商场的保安也都追了过去。女子所经之处必遭破坏，尖叫连连。 “都说了给我站住！”苗妙速度加快，她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最终女子被苗妙扑倒。 苗妙坐到她身上，把她的口罩和墨镜摘了下来，她的面孔露了出来。 人群中又有人尖叫，看热闹的人纷纷远离了这里。 女子的口罩和墨镜下是一张长满尸瘢的脸，她是丧尸。 女子的神情逐渐愤怒，忽然她笑了下，喃喃道：“真没有礼貌。” 一道气从她身上掀起，苗妙被掀到商场的柱子上。 女子慢慢站了起来，随之她的右手臂和右腿或者说她的身体右半部分在不断变大，身高也有了变化直逼三米。 “真没礼貌！” 她踢倒了一片畏首畏尾的保安，对着苗妙冲了过去，关键时刻汤圆圆终于赶到把苗妙一把拉起，两人跃了出去，躲开了女子的攻击。 女子行动不快，但破坏力极大，她们一直在躲，试图用两个人分散她的注意力，但是女子完全无视了汤圆圆，只认准苗妙。 见此，汤圆圆捡起商场使充气娃娃保持平衡的砖块扔到女子身上：“喂！” 女子果然转身，一拳朝汤圆圆挥了过去，汤圆圆和她对了两招，突然想起了草莓应付机器人的办法，往商场石柱旁跑，女子跟着跑了过去。 跑到石柱时，她两脚蹬上了石柱一个翻转踢了女子一个猝不及防，也在这时坐上了女子的肩膀。 女子着急地用拳头打汤圆圆，努力想把她甩掉，谁知汤圆圆像个橡皮糖挨了几拳都甩不掉。 苗妙看准时机扔出保安拿出来的绳子把女子结结实实地捆到石柱上。终于女子动弹不得，汤圆圆才能从她身上下来。 商场的客人跑了许多，看她们两人瘫在地上，终于有人想起来报警，警车声传来时女子又有了反映想要挣脱绳子，见此保安们终有了用处，又拿来了铁链加固了几圈。 警察很快就到了，开始做基础的封闭现场工作。 “请大家有序散场。”群众很快被疏散开，慢慢地客人包括商场工作人员都走了。 汤圆圆和苗妙也准备走，被在现场的一位女警察叫住。 “两位女士，据在场人说的情况，你们就是制服丧尸的人吧，请稍等一下，后续还有些事情需要你们配合做一下笔录。”她贴心地为两人搬来了椅子，而后双手背后走向丧尸，气场大开。 拿着录音笔和电子本的男警察跟上了她。 “性别，女。变异后身高三米，右侧身体浮肿，应该是变化所致，就地处决了吧。” “队长，这女子的长相和试验所那边前几天提供的走失丧尸相似，我们要不要……”男警察问。 女警察冷哼了一下：“试验所那边又没有说他们走失的丧尸会变异，这叫什么，这叫变异人，跟他们的丧尸有什么关系。” 女丧尸听到这话睁开了眼睛：“有本事就快杀了我，你们要是敢把我送回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啧啧，听听听听，你看人家犯人都没有意见。” 女警察正色起来，严肃地看着女丧尸：“你昨日在东安街道杀死了一名司机，你可承认？” “认，他酒驾，我如果不杀他，死的就是我。” “因杀人罪叛即刻死刑可有异议？” “没有。” “好，认罪态度正确，我的技术很好，会尽量减少你的痛苦。” 女警察接住男警察递上来的枪支，对准她的额心。 “砰——” “死亡时间，末世十一年，十二月九日下午六点十八分零七秒。”电子本上记录了丧尸的死亡时间。 丧尸的尸体被警察放倒带上了警车，女警察礼貌地请汤圆圆和苗妙上了另一辆警车。 女警察亲自开车，送她们到警局，她们被请到一个办公室。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刑警科二队队长宋梓晴，我的下属已经去请警医了，今天辛苦你们了，请稍等一下。” 汤圆圆和苗妙的确都有受伤，但她们穿的都不薄，脸部也没有什么伤，在外是看不出来的，没想到这位警官会如此贴心。 汤圆圆：“谢谢您。” 宋梓晴：“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如果方便的话，我现在可以问你们几个问题吗？你们说的话具有法律约束，请务必说真实情况。” 汤圆圆和苗妙都表示肯定。 宋梓晴叫了另一名警察进来，笔录开始。 汤圆圆和苗妙首先进行了自我介绍，然后讲了事情的大概过程，之后就开始回答警察的问题。 宋梓晴：“丧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异的？” 汤圆圆：“您是说她的身体发生变化的时候吗” 宋梓晴：“是的。” 苗妙回忆起来：“我记得是我把她的口罩和墨镜拿了下来，她因为丧尸身份暴露恼怒之后说了一句什么话就开始变化了。” “说的是‘真没有礼貌’。”汤圆圆补充道。 宋梓晴：“这么说丧尸是可以有意识地控制自己变异？” 汤圆圆：“看起来应该是的。” 宋梓晴叹了口气，表示笔录可以结束了，对她们表示了感谢。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汤圆圆还是没有憋住想要问心里的疑惑。 这时笔录的东西已经收起来了，另一名警察表情询问宋梓晴，宋梓晴对他摆了摆手，回答：“可以。” “你和那个丧尸对话时有提到试验所，是不是邹教授队伍里的试验所？” “对，凡国上下，有关丧尸的试验所或者实验室也只有他们了。” “丧尸变异和他们……会有关系吗？” 宋梓晴笑了：“你觉得呢？” “那不会有危险吗？” “其余的我就不能多说了，请谅解。” 警医这时候走了进来，帮她们简单处理了一下外伤。 警医：“如果方便的话，其他地方的伤我可以帮你们处理。” 宋梓晴：“对，我们的警医非常专业，我可以帮你们申请病房在这里养完伤再走。” 汤圆圆：“没关系。” 苗妙：“不用了！” 汤圆圆和苗妙一起说出。 宋梓晴微笑：“也好，你们最近要比赛，也耽误不得，这样吧，这个电话给你们，如果有问题一定要打给我。”因为她们刚刚的自我介绍里有说自己的身份，所以宋梓晴知道她们是教改所老师。 宋梓晴把两张名片双手递给她们。 宋梓晴派人把她们送回了赛区，到地方天已经黑透了。她们各自分开去了自己的休息区。 汤圆圆进门，休息区大厅的一众人和丧尸都看向了她。草莓上前，把她塞进了怀里。 汤圆圆费力从草莓的拥抱里钻了出来：“大家这都怎么了，我只是去逛个街……” 汤圆圆害怕大家担心，在警局也只是给他们发了信息说自己还没逛完街，照现在的样子看他们可能已经知道什么了。 擎筠把手机拿到汤圆圆面前，上面满是她和苗妙与丧尸打斗的视频，向下翻还有记者的报道，甚至到现在过了这么久还有网红的现场直播。 “她们拍的夸张了些……”她努力辩解。 “圆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挨的那两拳看着就疼，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要躲，打不过就打不过了，你们快跑就是了。”阿野上前，他身后还跟着位女生。 女生开口：“是啊，那个……我能为你治疗了吗，这位先生两个小时前就让我过来，死活不让我走。” 原来女生是赛组委安排的医生。 汤圆圆拗不过他们只能回房间治疗，医生把她全身上下的伤都上了药，汤圆圆趴在床上十分害羞。 “最近不要碰水，这半个小时最好不要穿衣服避免摩擦。” 医生看着她的伤也有些心疼：“你看起来比我还要小，怎么这么能扛啊，这得多疼啊。教改所老师真不好当，我们女孩子凡事能躲就躲吧。” “不是的。”汤圆圆温柔地反驳，“我们女孩子也能做很多事，不需要躲在谁的后面。” “可是……” “我或许力量不足，但可以尽我所能。” “唉，你说的对，是我狭隘了。” “不是，你虽然对我这么说，但你从事着高尚的职业，用你的智慧和本领救人，你也没有后退呀。” 医生脸红了：“我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好啦，好好养伤哦。” 医生很年轻，看起来也是刚毕业找到工作，她俏皮地笑了笑，走出房间，帮她锁好了门。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13 13:11:40~2021-08-14 11:59: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青子衿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还是丧尸 汤圆圆百无聊赖，就又刷起了手机。某网红关于商场的直播已经结束了，开始在直播间唱歌，小姐姐人美歌甜会抓热点，热度一直很高。 她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收藏的某个热点更新了，点进去看是之前那个说不明生物的。 【黑】【不明生物疑似丧尸变种，请大家注意安全。】 她点进图片，不明生物还是看不清楚脸，但是周边的环境她熟悉，这不就是下午那个商场旁边吗？ 她仔细看了看图片，图片上不明生物也穿着黑衣，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难道这个帖子说的是下午的那个女子？ 不对。 她顿住，翻找出了宋梓晴的名片。 电话很快拨通：“警官，我有一个猜想。” 她穿好了衣服准备再出去，一开门看见草莓站在门口。 草莓：“一起。” “好。” 她带草莓去了休息区天台，晚上风有些大，她裹了裹衣服，想吹风冷静一下。 她的父母都是高度近视，所以她很了解有度数的墨镜和没有度数的墨镜有什么区别，她今天下午制服那个丧尸后有观察过她的墨镜，至少也是个高度近视 但是回想打斗的时候，她不像是近视的样子，她本来想应该是因为变异或者她只是随便拿了别人的墨镜，但是那个帖子里的黑衣女子和她……太像了。 她看了许多路拍，越看越像，又都在一个地方，忍不住往这个方向想。 但如果帖子里的才是真正的丧尸女子，那下午被击毙的又是谁呢？ 她身上发冷，被草莓从身后抱住。 “没事的。”草莓说。 “不要、担心。”他说的依旧很慢，但表达的很清晰。 “草莓。”她想起来一件事，“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想问你，我只问这件事，其他的我不会想也不会问。” 草莓默默地抱着她，像是从前那般什么也不知道。 “草莓，你是要离开我了吗？” 从机器人攻击草莓的事情开始，她就有这样的预感。 她的预感一般都很准，比如父母离开她的时候，比如她穿越前后的感觉。 这晚，草莓什么都没有说，一直等到汤圆圆没有意识地在他怀里睡着。 他的眸子亮得像河里碎掉的月光。 他把汤圆圆小心地抱了起来，把她抱回房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针剂，像往常那般扎入自己的静脉。 “不会。”他说。 汤圆圆是被手机消息的声音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打开手机，看到宋梓晴发给她的消息。 宋梓晴：【尸检报告出来了，她并不近视。感谢您提供的线索，我们会加强巡查，请相信我们。】 她把手机关掉，揉了揉脸，随便一个转身，愣住了。 草莓……怎么会在她房间？ 草莓躺在她房间的地板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 “他不是被我拉来陪我了吧？”她想。 她有些心疼，现在时间还早，她赶快下来想先叫醒他，至少让他来床上睡，碰到他的手腕又顿住了。 汤圆圆蹲下，将手放到他的额头上。 好烫。 她费力将草莓弄到床上，给他盖了自己的被子，又把草莓房间他的被子拿了过来。 草莓现在的情况不能问别人，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她打了上官默的电话，给上官默说了大概的情况。 上官默那边比较冷静，给她分析着：“他不会随便生病，你找找他身边有没有什么用完的针剂。” 汤圆圆刚才担心他身上又有燃粉之类的东西会不舒服就已经把他身上找遍了。 “也是，他不会这么不小心。这样，你看看他手臂上有没有针眼。” 她立刻去找，果然看到他左手臂上有一个针眼。 “这就对了，没事，这是正常反应，该怎么样就怎样，最好别让别人看见他的针眼。” “怎么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呢，他肯定需要休息啊。” 上官默那边安静了一下：“你相信我，还有，别哭，你哭起来太惹人关注了。” 眼泪快掉下来的汤圆圆：“好。QAQ” 挂掉电话，汤圆圆开始在房间里烧热水，打算今天一步也不要离开草莓。 到了起床时间，草莓自然醒来，被汤圆圆灌热水喝。 “草莓，我问过上官默了，你不要担心，我给你请假，你今天不用比赛了。” 草莓又被汤圆圆塞了奇奇怪怪的抱枕，神情懵懵的。 他的头很沉，等他终于明白了汤圆圆的意思，径自下了床。 “比赛。”他点了点头，“不比赛会很麻烦。”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流利地说这么长的句子。 汤圆圆尊重他的想法，但是还是避开了人多的时间点，到最后才带天使宝贝的丧尸过去。 今天比的是格斗，这个项目是通安城北区擅长的。汤圆圆交代了天使宝贝的各位丧尸如何保护自己之后，悄悄把草莓带到一旁。 格斗对手是抽签决定的，莫桑本的手气比较好，一连抽了几个都是排名靠后的城市。他们的负责人一个个脸色很差，嘀咕着自己的手气怎么这么差。 莫桑本教的丧尸的确很厉害，几乎都能一局定胜负，特别是赛时编号通安城N01的丧尸是他们的种子选手，一场都没有输过，到了最后一场还险胜了月城的常胜将军。 不过按照总分通安城还是比月城差一点。 天使宝贝的每位丧尸比完，汤圆圆都会叫过来仔细检查一下，只有几个有一点轻伤，算是安全过关。 颁完奖后，她已经准备好了带队回休息区。但是N01突然从莫桑本那边跑了过来。 “你。”他指了指草莓，“我要和你比。” 汤圆圆有点慌了，连忙站到草莓前面：“N01，你今天是丧尸里的第一名，是最厉害的，草莓打不过你的，请回吧。” N01很坚定：“不，我能感觉到，他很强。” 莫桑本也走了过来：“他们丧尸间有特定的感觉，他说的话有一定的原因，草莓今天也没有受伤，不如让他们试一试。”他一向不喜欢多说话，看来是真的很器重N01，想要满足他的愿望。 汤圆圆本想找别的理由，草莓却已经站了出来：“好。” 他们去了一个还没收拾的竞技场，做好了准备。 N01喜欢速战速决，第一下就出了大招向草莓攻去，草莓侧身向后退，脚步很稳，不经意间躲过了N01的攻击。 N01连续上了几个大招，都被草莓用轻松又奇怪的方式躲了过去。 N01有些恼怒：“你羞辱我？！” 他奔跑起来，想用更快的速度制服草莓，却被草莓一个优雅的后腰继续躲过。 N01彻底被激怒，下面的打法更像是发泄，然而不管他怎么做，草莓都只是轻飘飘地躲过，就是不出手攻击。 N01心态崩了，大吼一声跑下了台。 “算我输了。”草莓说完下台牵住汤圆圆，汤圆圆也终于可以带队回休息区。 莫桑本看着他们离开，眉头皱了一下。 晚上汤圆圆又把草莓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强迫他睡到床上，不多时传来了敲门声。 汤圆圆将门开了一点点，很快钻了出去。 莫桑本拿着一个箱子：“N01今天唐突了，我刚刚已经告诉过他草莓生病了，不论怎样今天赢的都是草莓。” 汤圆圆接住他的箱子，发现是个药箱。 “丧尸有专门的药，我知道你不想被赛组委知道有丧尸生病，但可以尽管告诉我们。” 他说完便走了。 汤圆圆心怀感激，回了房间，结果看到草莓又坐到了地上。 她又使劲把草莓拉回了床上，开始研究药箱里的药。 “你生病了，现在很虚弱，一定要听话才能好起来，知道吗？”她像往常那样对他说。 草莓轻轻笑了笑：“你已经照顾我一天了，我真的还好，不要再担心了。不用找了，我不是生病，这些药对我没用的。” 真的说的很流利…… 今天以来草莓的话讲得都很流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声音也有一点点变化，从之前的少年音变得稍微沉了一些，就连现在笑起来她第一下想到的是“帅”而不是“可爱”了。 草莓！他！变了！ 但不管怎么样…… “不行，你就是生病了，你今天就在这里好好休息。” “那你睡哪里？”草莓有理有据，逻辑清晰。 “这里啊。” 汤圆圆已经打好了地铺，抱着被子就要往地上睡，却被草莓拉住。 他叹了口气抓着她的手腕把她一把提了起来放到床上，用被子把她裹得结结实实，确认后自己下了床躺在床边的地铺上。 这一系列动作他做得太轻松，汤圆圆完全没有想到。 草莓侧躺着背对着汤圆圆，看起来已经在睡了。 “草莓。” “嗯。” “你还是丧尸吗？” “是。” “可是你今天完全不像是丧尸。” 草莓本来就不像丧尸，今天这样说话更不像了。 草莓重新站了起来，坐到床边，从被子里拿出汤圆圆的手放到自己的脖颈上。 那里是他唯一的一块尸瘢。 尸瘢还在。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晚安。” 草莓已经躺回了地板上，汤圆圆愣了半晌，把胳膊放回被子里，又把头埋进了被子。 草莓身上还是很烫，她的手上残留着他的余温。 这一晚上都很温暖。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检讨为什么我每次检查都会检查这么久orz 第35章 闭幕式表演 草莓醒的时候汤圆圆正在给他量体温，刚准备坐起来却被她按住。 “别动，还有两分钟。” 两分钟过去，她看着温度计嘴角上扬：“退烧了。” 汤圆圆要求他再休息一天，于是整个上午的比赛草莓都在汤圆圆的视线里乖乖坐着。 今天比的是灵活性，内容和去年的开幕式活动类似，穿上白衣服，在对方的衣服上画上题目要求。 题目是：美好的一天。 擎筠和莫桑本互画，擎筠在莫桑本的衣服上画了一个小房子和一棵树，是非常简单的幼儿园简笔画，但好在干净耐看。莫桑本更简单，画了个圆就继续打游戏。 阿野探头过来偷看：“这个圆是个啥？” 擎筠为他解释：“太阳。” 真是好简单的太阳…… “不用你说，今年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画？”阿野傲娇起来。 擎筠摊了摊手展示他的衣服：“你还记得它去年是什么样吗？” 阿野不说话了，继续在自己班的丧尸身上画着。因为丧尸的操作着实不太好，他干脆让丧尸们排队，所有都由他来画。 于是所有丧尸都干干净净地过来，一脸颜料地离开。 “ 哈哈哈嗝。” 丧尸们看着对方开始憨憨地笑，颇有嘲笑的意味。 “喂！你们也笑我！”阿野笑着叉腰，丢了画笔去追丧尸，丧尸们开始跑，把颜料带到四面八方。 擎筠早料到会这样，拉着莫桑本站得远了些。 汤圆圆抱膝坐着给草莓画，同样画了个太阳，不过她的太阳除了一个圆还有橙色的光芒，看上去有点像荷包蛋。 “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嗯。”草莓回应，伸出了手。 “怎么了？” “我给你画。”他看了看她手上的画笔。 汤圆圆犹豫了一下：“不行，你看起来很会画的样子。” 草莓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却也妥协了，用手随便沾了一点颜料点在她的肩膀上画了一个……锅？ 通安城最后以一幅画和数幅奇怪涂鸦的成果排了个中规中矩的位置，获得第一的是云斯城，茉莉认真画了十多幅水彩素描，令人心服口服。 “云斯城这次的名次比我们高怎么办？”汤圆圆记得擎筠说他们的名次不能比云斯城低。 “没关系，总排名高就好，对真正的对手要保持敬畏。” 阿野：“这些年画画从来没人赢得了907。” “907是茉莉的编号吗？” 阿野：“茉莉？你说台上那个双马尾女孩吗？她的负责人一直叫她907，应该是吧，我以为只有我们圆圆会给丧尸取名字。” 汤圆圆来的第一天，阿野才知道原来丧尸也可以取名字。 汤圆圆想了想茉莉和尤缺的相处方式，说：“她应该是自己取的，或者这就是她原本的名字。” 上午的比赛结束，主持人宣布所有比赛落下帷幕，后天将举行闭幕式，需要每个城市出一个节目，到时候会有媒体来拍摄宣传。 回去的时候汤圆圆听到不少骂主办方的话。 “什么都没有，连节目都想白要，真是给他脸了。” “食堂的饭还死贵死贵的，想要钱想疯了。” “就是……” 她正听着，擎筠走了过来让他们一会儿吃完饭去休息区大厅集合，商量一下闭幕式活动的事。 自从方言一变成末城负责人，他们休息区就没有前台了，不过他们不需要前台，反而少了很多麻烦。 擎筠：“闭幕式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我们需要出一个节目。” “往年都是主办方自己花钱外包节目，末城可真会省钱。”阿野第一个不服。 莫桑本戴着耳机坐在一边，表示怎么样都无所谓。 “现在是征求一个大家的意见，如果要省事我们可以直接放着音乐走过去。”擎筠大学时期做过很多次小组作业，对应付作业非常熟练。 汤圆圆却想到了另一件事。 “闭幕式会有很多媒体来吗？” 擎筠：“是，一般闭幕式都会用来宣传，几乎所有体育赛事的媒体都会来。” “那……这个节目可以交给我吗？”汤圆圆眼睛亮了亮。 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她始终没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如果这次所有丧尸都能出境，就有免死金牌了！ 擎筠看汤圆圆眼神热烈，内心欣慰，像是小组作业突然出现了包办选手：“既然圆圆想做，那就圆圆来。” 于是汤圆圆整个中午都在房间里想。 节目好看她不一定能做到，但一定要吸睛，让竞技赛没有太多表现的丧尸表演主要部分，合理利用资源。 下午，她带上了所有天使宝贝的丧尸到了休息区外的平地。 擎筠还是有点不放心，就和阿野一起站在旁边看有什么要帮忙的，他们见汤圆圆让所有丧尸围成了一个圈，自己站在中间说出了第一句话： “亲爱的大家，我们今天要来排节目啦，这第一个动作叫做叠罗汉。” 阿野向后倒了一下，抓住擎筠的肩膀：“我没听错吧，她说的是我想那个叠罗汉吗？” “你应该没听错……” 接下来，他们看汤圆圆带着丧尸们分别进行了“叠罗汉”、军体拳，期间汤圆圆还找他们借用了通安城所有的丧尸，利用丧尸摆出了“大字”。 最后由天使宝贝的丧尸完成了一套高难度的啦啦操。 阿野：“我觉得新闻版面肯定得有他们的一部分。” 擎筠：“我也觉得媒体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到了闭幕式那天，通安城上台顺序抽到了最后一个，漫长的等待中他们分别看了其他城市的节目。 唱歌的丧尸们大展歌喉，吼出了平时的气势，吼出了威严，除了音不准其他都很好。 跳舞的丧尸努力在笨拙地旋转跳跃不停转，最终常见的情况是两个丧尸撞在一起，然后就再也分不开了。 除了唱歌跳舞的，最水的是有个城市直接放着音乐走上台又走下台，唯一的特色是队伍前的小女孩着装特别好看。 汤圆圆：“那好像是茉莉？” 擎筠解释道：“我看尤缺不知道表演什么就给他提了个建议。” 汤圆圆：“……嗯，蛮好。” 媒体们也很疲惫，前面的节目闹了不少笑话，没有几个正面素材能用。直到主持人念了一长串最后一个节目的串词。 这么长的串词，一看就是有准备的！ 媒体突然支棱了起来，架起摄像机。 丧尸排着整齐的队伍站在台上的阶梯上，这个阶梯这次闭幕式还没有被用到。 众人想难道是合唱表演。想想之前单独的丧尸演唱就很离谱，一群丧尸唱岂不要毁灭。媒体燃起的希望又灭掉了。 音乐起，台上的丧尸们却并没有唱歌，他们动作迅速在音乐的节奏中站起和蹲下。 媒体一直录像，终于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猜测。 他们这是在……拼字！！！ 丧尸们一共拼出了“凡”、“国”、“繁”、“盛”几个字。 “好素材！”媒体热泪盈眶。 台上的部分丧尸退下，另一个音乐响起。台下惊奇着居然还有节目。 八名丧尸叠罗汉，罗汉散了之后两两一组迅速拿了早就放在台边的体操彩球跳了一段啦啦操，啦啦操的结尾动作是两两一组的丧尸中一名把另一名抛上天空然后再接住。 全场鼓掌。 他们从未见过丧尸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汤圆圆在台下鼓掌，草莓坐在她旁边，因为她考虑到草莓最近的情况可能不太适合出现在镜头下，就没让草莓参与演出，而是让N01顶了草莓的位置。 N01对上次不知道草莓生病这件事心怀愧意，很快就答应了她，也是因为有N01在，后面的高难度排练才会这么顺利。 主持人最后宣布这次的竞赛排名，月城依旧是第一，通安城以比月城低一分的成绩位列第二，而云斯城在第三，主办方末城却在第九。 末城失了面子，大家都很开心。 闭幕式正式结束，这次丧尸竞技会也宣告结束。 末城在食堂准备了告别餐。 食堂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只是打餐处多了个几个孤零零的气球。 “这末城真是有够抠的。” 汤圆圆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其他人这样说了。 好在这里末城没有要份子钱，都是免费的，大家也就吃了个够。 苗妙从进食堂就粘着汤圆圆，恨不能长到她身上，被她们城总负责人拉走时还一直喊着让汤圆圆以后一定要联系她。 艾怿中间也有来，引起了周边女生的目光大转移。 她搭上莫桑本的肩膀：“我送你的小语种听完了吗。” 汤圆圆看着莫桑本拿出他好像只有打游戏时会用的手机，打开了某音乐软件，上面赫然是一大串她看不懂的外语。 “还剩两个单元。” “真菜，我当时两个星期就听完了。” “我打游戏才听，不然也早听完了。” “那也菜。” 莫桑本不说话了，默默戴上了耳机。 汤圆圆：…… 原来他平时听的不是游戏提示音而是外语吗！ 话说他整天都在打游戏，不打游戏的时间并没有多少吧，这还有什么区别吗！ 第36章 期末考 聚餐散场了，赛组委的车还堵在路上，只有马高山准时把天使宝贝的车又开了进来。 马高山最近自己弄了个锅，在赛区外煮玉米面汤，这玉米面对末城来说是个少见的东西，赛区守门的大爷们经常来蹭喝的，久而久之他们就熟悉了起来。 其实汤圆圆把车开进赛区那天并不是全无破绽，即使把脸挡住，可以死不承认，但是穿着和开车的方式如果对上再怎么样也是此地无银。 但是只要看门大爷不告发，赛组委怎么也不会闲着去专门调查。 马高山剩下的玉米面粉全送给了赛区的看门大爷们，并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好来年一起打牌，他已经做好了开车的准备，冲着车外喊了一声。 “那小姑娘，该走了。” 汤圆圆答应了一声，向通安城其他三个区域的负责人告别。 阿野非常舍不得：“圆圆，你能把你的兔子送给我吗？” “兔子？”汤圆圆疑惑，转而想起自己衣服帽子上的兔子耳朵，“你说的是我的衣服吗？” “对。”阿野泪眼汪汪，“看到它我就会记起这个世上真的有软妹存在。” “这个……可是，你也穿不上啊。”汤圆圆不知道怎么回答，哭笑不得。 要尴尬的关键时刻，擎筠捂住了阿野的嘴把他拉到后面：“给你添麻烦了，快回去吧，一路顺风。” “我知道了。”汤圆圆把马尾上的发绳解了下来，头发披散开来。 发绳上是一个塑料材料的雪白的兔子。 “阿野，这个也是兔子，你看可以吗？” 阿野接下，使劲点了点头。 “阿野回去也要好好听擎筠的话哦。” 阿野点头。 “擎筠在帮大家的同时也要多关心自己哦。” 擎筠微笑。 “桑本加油背小语种！” 莫桑本把耳机取下：“我已经背完了。” 汤圆圆竖起大拇指。 就这样，她像犯了老师瘾一样把想说的事情交代完，走上了车。 “大家，再见啦！” 大巴车发动。 茉莉跑来的时候，大巴车只剩下了小小的背影。尤缺追上了她，帮她擦脸上的汗。 “祖宗啊，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她走了……”茉莉失神道。 尤缺喘着气：“你不就想邀请汤圆圆去云斯城吗，我给她发信息说一声不就行了？” 末城的温度比通安城高，树枝上响着虫鸣，被揉碎了的日光从枝头上洒下，热烈地如同汤圆圆启程时一样。 茉莉不想理他，蹲了下来，小声嘟囔：“你一定要来。” 旁边的阿野突然叫了起来：“圆圆给我的兔子呢？！” 大巴车上，为了减少路程的枯燥，汤圆圆翻出了大巴车上的唱歌设备。 汤圆圆穿越来之后也没听过多少歌，C班的丧尸除了草莓外表达能力还都不是很好，为了让大家都有参与感，她搜索了前几年末城大热的歌，换着播放，果然部分丧尸对这些歌有感觉。 她把其中一首大家反应最大的歌放了几遍后，基本记下了旋律，跟着唱了起来，苹果、西瓜和桃子也跟着“呜哇呜哇”哼了起来。 汤圆圆坐在最前面，因为空间大，丧尸一人霸占一排，草莓坐在汤圆圆后面一直看着她，默默地把手里的兔子发绳藏进口袋。 也许是因为归途，她们觉得时间过得更慢了，终于在快要天黑时回到了通安城南区，来到了天使宝贝教改所门前。 杜九在外面迎接她，被汤圆圆迎面拥抱。 他有点不好意思，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干脆举了起来：“好了好了，我们圆圆累坏了。” 好在汤圆圆也就抱了一下就松开了，把自己大包小包的东西往车下拿。 “你去的时候好像没拿这么多东西。” 汤圆圆挠挠头：“这个……我们进去说？” 冬天了，通安城天黑得早，丧尸们刚刚吃完饭，在宿管老师的带领下有序回宿舍，一年C班的宿管老师一早就在等着了。 依旧是草莓带队，C班的一队丧尸也跟着宿管老师走了。 这时她才感觉到自己回来了。 真好。 杜九看着汤圆圆的行李，发愁道：“这你要怎么拿回去，你等等，我让上官默开我的车送你，等会儿我坐吕青天的车回去。” 杜九和吕青天贷款买的同一个小区的房子，他们算是捡了个漏买的便宜，但是距离天使宝贝很远，所以他们就又咬咬牙贷款买了车，可谓是“身负巨债”。 “不用了，我有车。” 上官默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个车钥匙。 “什么时候买的车，快让我看看。” 上官默拉住汤圆圆，朝杜九摆了摆手：“下次吧。” 考虑到汤圆圆还没吃饭，上官默带她去了汤圆圆家附近的烧烤摊。 “慢慢吃，今天我请。” 烧烤有已经烤熟候着的，烤肉很快被端上来，上官默开了罐啤酒没有吃肉，让老板把菜放到离汤圆圆近一点的地方。 汤圆圆吃了起来，话也少。 烧烤摊旁边有家清吧，时不时传出来点轻快的音乐。 “你去末城这几天开了几次会都不在，杜九让我给你说接下来的学期任务。” “好的。” “这两天你要交一份这学期的总结和下学期的学习规划，等这学期结束教改所会安排外出学习，你注意一下邮件。” 汤圆圆咬着羊肉，艰难地说出一句：“明白。” “接下来一周是考试周，一周后要进行学期期末考，你做好准备。” “没问题！” 经过这两个月来的刻苦训练和竞赛中的经验，一年C班的水平已经有了质的飞越，虽然文化课成绩可能没有那么大的进展，但是有了体能上的进步，她相信保持C班水准还是可以的。 再加上竞技赛上的曝光度，他们已经有了免死金牌，暂时不用担心性命问题。 “我看了竞赛记录，不出所料，你们班的成绩应该会有很大的进步，人员会有一些变动，你要做好准备。” “放心啦，C班不会有学生降班的。” 上官默看着汤圆圆吃得开心，就等她把这口吃的吃完。 于是汤圆圆刚把饮料喝完，嗝还没打出来就听到上官默说： “我的意思是应该会有部分丧尸升班。” 汤圆圆顿住。 她怎么忘了，除了降班还有升班的可能性。 “其实一般来说都比较稳定。”上官默继续说，“但是不得不承认，你来之后，C班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应该有半数丧尸至少能进到一年B班。36991最近已经说话正常了吧。” “你怎么知……”汤圆圆刚想说，却突然想到竞赛时上官默突然去找她。 他们之间果然是有联系的，不过她能说出来就已经很好了。 “对，草莓已经像个正常人类了。” 上官默点点头：“应该到了这个时候，你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了。” 接下来一周，汤圆圆都在帮C班努力备考，虽然她很舍不得，但没有什么比送他们走更好的前程要重要。 草莓的变化果然引起了关注，二、三年级的各班老师甚至周智都有来看过他。 周智让她准备好登记表，已经准备把草莓收到三年级。 他看到草莓的时候脸上的得意已经收不住了：“我就说所长怎么会从军区抢个废人回来。让他去三年B班先适应一段时间，我相信不超过半年他就会成为我们三年级最优秀的学生。” 也许是因为关注度太高，草莓这段时间都没有怎么说话。汤圆圆担心他压力过大，在晚饭后找他谈心。 她在教室里拉了个椅子，坐在草莓旁边。 草莓的头发长了一些，刘海险些要盖住眼睛，但是气色好了很多。 “草莓，你乖乖的，不要压力太大了，不要听周智乱说，考试尽力就行。” 汤圆圆又说了很多安抚他的话，状态看起来比他还要紧张。 草莓握住她的手，轻轻笑了笑。 “没事的。” 这时，她突然看到他脖子上的尸瘢，看起来好像比当初……要浅一些？她不自觉地伸手碰了碰那里。 好像也没有那么硬了。 “这是……” 他又握住她抚摸尸瘢的手。 “乖，不问。” 他的声音和在竞赛时又有了一点点变化，像是感冒完全好了，声音沉静，令人安心，又莫名带着点苏感。 她也笑了：“好，不问。” 接下来几天，她都当做是和大家在一起的最后几天来相处。期末考如期进行。 监考老师的安排和上次一样，打铃前，周智踏进了教室。 他端着水杯，坐在了讲台上，没有看汤圆圆却是在对她说话：“我监考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看着，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事故，你去走廊上等着就好。” 她想着现在的C班也的确没有什么意外会出现了，也就不在意，去走廊上等着。 考试两天，她从看着白云到晚霞经过，C班考得很顺利，她中午去打扫教室卫生时有看到周智留在讲台上的草稿纸，上面潦草地写着他的估分，每场考试草莓都是分数最高的。 她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 “要好好的。” 总有些人的未来是你不能参与的。 最后一场考试还是来了，考到最后教室内突然传出一声咆哮。 “混账！”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16 12:32:27~2021-08-19 11:12: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青子衿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学坏了？！ 周智从教室内大步走了出来，把门“哐当”一声摔了回去。 汤圆圆不敢吱声，待他走远后才慢慢进了教室。 这次一年C班的最后一门考试是跳远，桌椅都被移到后面，丧尸们很整齐地站成一排，根据位置来看他们应该都考完了，只有草莓一人站在跳远线前面一点。 地上有张印着盖章的纸，她捡了起来发现是一年C班期末考各项的成绩。上面写的很整齐，也能看到所有丧尸的差值。 从上面的数据可以看出草莓每次分数都是最高的，在周智眼里这个分数应该足够惊喜，但在汤圆圆看来显然有所保留，而最后一项跳远，他的分数是零。 这个零分和之前的所有分数在一起平均刚好低于三年级去年的录取分，而这个零分也违反了二年级主任制定的不收零分生的规则。 汤圆圆没忍住，收起成绩单笑了起来。 草莓很久没有躬着身子了，她努力踮脚才能伸手碰到他的头顶。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你呀，居然戏耍了周主任，也不怪人家生气。” 最后，她又一次站上了讲台，向大家鞠了一躬。 “这几个月很开心，希望大家未来也可以很开心。” 几天后成绩统计出来，下学期新的分班结果也出来了。 朵朵、小狼和西瓜升到了一年B班，苹果超常发挥升到了二年D班，小马、壁虎和桃子还留在一年C班，而草莓果然刚好过不了三年级的线，在商量过后，二年级主任白若雨还是坚持自己的规定，草莓最终被分到了一年A班。 一年C班也有了三名降班生，分别是之前一年B班的88947和33345，还有出乎她意料的原二年A班的有着月亮型尸瘢的469。 新的班级会在下学期初由宿管老师先驯服，然后再正常上课。 她领完年终奖品后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这一学期彻底画上句号。汤圆圆今年还需要参加一个历时两周的培训，培训结束才开始正式放假。 这次带队的是二年级主任白若雨，一二年级的所有班级负责老师都必须参加，培训几天后才开始，她这几天还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平时都忙，没怎么好好收拾一下房间，她终于有了时间就早早地出门买了新的清洁物品。她一个人拿着大拖把提着塑料桶就上了楼。 开门后，她却顿了一下，将桶轻轻放下。 独居的原因，她很注意安全，出门都会在门内留下记号，比如今天她把一个空塑料瓶放到了门内的正中央，但是现在塑料瓶却不见了。 她悄悄暗下手机和上官默的通话键，举起拖把慢慢走向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在这时开了，一只有力的手接住了她用拖把打过去的一下。 “草莓，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上官默从还没来得及关的门进来，手里的手机还在震动。 汤圆圆把手机挂断：“你们怎么来了？” 上官默没有多说什么，把买的菜提了进来，走向厨房，熟练地操作起来。 草莓拉住汤圆圆的手不让她去厨房，把她拉到了客厅，两人相对而坐 “圆圆去培训期间，我可以在这里住吗？” “嗯？为什么突然来出来住，教改所同意吗？” 草莓沉默了一下：“假期是宿管老师看管我们，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长假期应该会放几百集《好宝宝行为指南》。” 汤圆圆想象了一下，大概能理解草莓的心情。 “那上官的家？” “太远。” “？” “可以住吗？”他目光真诚，看起来是真的很想住在这里。 “好，那我去给你配个钥匙。” 上官默做完饭，解下围裙，拿着车钥匙就走了，草莓冲他挥手：“多谢。” 汤圆圆一脸懵，没看懂现在的情况。 “上官专门来给我们做饭吗？” “嗯，我拜托的。” 她默默坐下吃饭，对草莓和上官默的相处方式感到奇怪。 她之前有猜测过可能草莓变成丧尸前和上官默就是朋友，但是他们之间的氛围看上去又不太像是单纯的朋友。 汤圆圆吃饭的时候思考容易咬住筷子，结果被草莓把筷子拿到一边。 “这个习惯不好。”他轻轻笑着。 “草莓愿意和我说说你和上官的关系吗？” 草莓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问，一边夹起一块糖醋里脊放到汤圆圆碗里，一边说：“好，以后和你讲。” 汤圆圆不愿放弃：“要不这样，我问，然后你说是不是就行了。” 他觉得这个提议有些意思，不妨陪她玩，便答应了：“那我回答完，你要好好吃饭。” “嗯！”她点头。 “你不讨厌上官。” “当然。” “你和上官在从前就认识。” “没错。” “你和上官的关系就像是你和我一样。” “不是。”他回答得干脆，嘴角有了弧度。 这个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她想到了什么，突然间放下了筷子，撑着桌子探身靠近草莓。 她的表情是有了气：“我也是老师，还教了你那么久，我不配做你师长吗！” 汤圆圆想过了，之所以草莓和上官默之间的氛围不像是普通朋友，肯定是因为上官默现在是老师的缘故，昔日好友突然变成了师长，肯定会别扭的。 汤圆圆气鼓鼓的，显然真的把情绪代入了。眼睛因为生气瞪得更大了，竟还有一点泪意，像干净的水面蒙上了一层雾。 草莓被她关注点的逗笑了，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颚看着她，他坐姿松散，有些懒洋洋的。 “应该有人告诉过圆圆，你们是老师，但我们却不是真正的学生，我们只能是丧尸。” 汤圆圆听着话内心被戳到，气势软了下来，连生气的原因都忘了。 “虽然以后我就是A班的了，但别担心，我永远都不是圆圆的学生，圆圆又怎么是我的师长呢？” 这安慰的话汤圆圆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听都不对劲。 “当然。”他笑着，看上去很暖，“上官默也不是。” 他直起了身体，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好了，可以好好吃饭了吗？” 汤圆圆有些羞愧，低头扒着米饭吃。 “上官做饭好好吃哦，对了草莓，我带你去做头发吧。” 草莓：“？” 头发说做就做，戴着围巾旁人根本看不出他是丧尸也不会害怕。 汤圆圆带草莓穿过小巷子，来到南区某个犄角旮旯的角落。 师傅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先生，拿着剪刀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你们哪个孩子剪发啊？” 汤圆圆把草莓拉到前面：“他剪。” 草莓坐下后就听到汤圆圆在给老先生讲述她想要的发型。 “就是那种卷卷的，就是……就是……” “我明白！”老先生撸起袖子，“小奶狗那种对吧，流行了几百年了，我懂！” 汤圆圆看老先生这么自信，放心地在旁边等，草莓对自己的形象没有自己的想法，也没有异议，时间慢慢过去，草莓有了一个新造型。 原本就要盖住眼睛的头发经过处理有了小小的卷在额头上，这是现在最基础的男款烫发，如老先生所说的“小奶狗”风格。时尚是一个圈，这个造型放在汤圆圆的时代也很好看。 草莓见过这样的发型，只是当时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有这样的发型。 他的皮肤很好，白而细腻，有了这样的发型倒真的有点“奶”味儿。 汤圆圆正要付钱却见草莓已经掏出了数据卡。 “草莓怎么有数据卡？”据她所知办理数据卡需要核对身份，难道那是上官默的数据卡？ “以前办的，想着应该还剩下一些，没想到真的还能用。” “哎呀，年轻人还惯会谦虚，你这卡剩的可不是一点点。”老先生刷完了卡，把卡交还给他，卡机上显示着刚才数据卡的基本信息。 汤圆圆瞅了一眼所剩余额。 1,2,3,4,5,6,7,8…… 后面是有八个零对吧…… 走出理发店，她问：“草莓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了是吗？” 丧尸多多少少都会忘记以前的事，更多的是全部都忘记，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像朵朵和苹果也只是隐约记得一点，不过也有像茉莉之类记忆比较清楚的。 既然草莓连数据卡都想起来了，其他事情是不是也想起来了。 “应该差不多了。” “那草莓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他停了下来。 “该忘记什么不该忘记什么，我都很清楚，不要担心。另外，我很喜欢圆圆给我取的名字。” 不知不觉走了有一段距离，汤圆圆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回去的路。 他解释道：“来的时候看见那边有个商场，带你去买点衣服。” “啊？不用啦，我可以自己买，而且我有好多衣服。” “走吧，你也给我买过衣服。”他回应。 草莓这才看见，他身上穿的正是上次出差前她给买的。 “那时候你还……”还是个原汁原味的丧尸。 “而且，上次你的朋友不是也给你买了？” 气氛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如果你不让我买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 草莓微笑。 汤圆圆意识到他说的是苗妙，但是进一步意识到草莓这是在……威胁？！ “你这孩子……学坏了？！” 草莓听她这话挑了下眉，“奶味”的气质莫名痞帅起来： “你管我叫孩子？”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还是下午随缘看一眼有没有更新吧orz 最近又忙了，中午12点前更，有点困难QAQ 但我还是会努力的，争取！ 第38章 云斯城培训 最终汤圆圆还是妥协去买了衣服，草莓又报复性消费般地买了很多东西塞到汤圆圆租的小房子里。衣服都跟着汤圆圆去了培训地。 在汤圆圆去培训的那天早上草莓把他的东西拿了过来，准备在这里住。 草莓给他开门的时候正忙着穿鞋：“钥匙配好了，给你放到茶几上了。要是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不对你没有电话，那就等我回来再说。” 他站在门口看着她手忙脚乱，等她把鞋穿上拿上东西后突然开口：“汤圆圆。” 这是草莓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全名，汤圆圆咬着面包愣了一下。 草莓上前将她圈在怀里，用力抱了一下。 “等你回来。” 汤圆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赶快下楼去赶车了。 草莓看着她离开，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 倏然，笑了笑。 晨间的光从走廊的窗户洒到楼道，他的侧脸浸在碎光中，柔和美好。 ——等你回来，一切都结束了，不知道那时候你会不会接受这样的我，愿不愿意有一个新的开始。 凡国没有主城，但按照综合实力月城是最佳的，所以很多重要会议和单位组织中心都会设在月城，邹愈明的总实验室也是在这里。 总实验室人员少而精，在某间普通观察房内，身穿白色实验服的两位在显微镜下用心观察着这段时间的重点研究。 这时，门被打开了。 美·爱丽丝站在邹教授身侧向他报告最近的实验情况。总实验室的接头负责人有两位，美·爱丽丝就是其中一位，她不仅是梁教授的高徒，对通安城的情况很熟悉，职业素养也非常高，非常适合接头实验的工作。 最近的重点项目就是她从通安城带来的。 “你们可以去休息了。” 听到爱丽丝这么说，正在观察的两位放下了手里的报告，出了实验室。 “教授您请。” 邹愈明年过六十，正在壮年，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背脊很直，他对着爱丽丝微笑，先她一步前进，看上去很面善。 他们走到实验室末尾，输入特殊指令后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墙壁的颜色有了变化，逐渐透明，显现出真面目。 一个丧尸被机械固定在墙壁后，他身上插满了医用管来提供他的生命需要和帮助实验需要。 丧尸睁着眼，却像是睡着了一般，毫无生气。 邹愈明负手而立：“这就是通安城运来的那个丧尸？” “是的，当时我还在通安城北区考察，这是在南区师妹的日常检查中发现的。据说血液取出来不多时发生了爆裂，我之后进行多次试验他的血液在部分情况下的确接受不了外面的空气，但是大部分情况都保持的很好，或者说他体内的血液在‘演戏’。” “演戏？”邹愈明笑了，“要如何演？” “不知教授知不知道十几年前针对丧尸组建的特别实验队，当时研究出了一款针剂可以使丧尸自然灭亡。” 邹愈明当然知道，那个针剂不仅可以使丧尸自然灭亡，更厉害的地方在于可以使丧尸撕咬同类，从而使同类也被感染。 这个针剂很快投入到当时的战争中，为丧尸战争的胜利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我知道，不过这个实验的领队是梁教授，我不知道太多内情。” “这个针剂战争之后就淘汰了，但是梁教授有给我看过当年的所有后续报告，上面的反馈和这位丧尸的表现一样。他的血液内虽然检测不出相似的成分，但是我可以肯定他有注入类似的针剂，相似度至少百分之七十。而他的尸龄并不能追溯到战时。” “你的意思是？”邹愈明的语调始终沉稳舒缓，好似对这些并不在意。 “邹教授，我怀疑先前的特殊实验室还有队员活着。” 邹愈明正要说些什么，他面前的空中弹出一组蓝色数据片组成了一个荧幕。下属的面孔出现在上面。 “教授，紧急情况，您现在的环境是否方便我报告？” 不等邹愈明开口，爱丽丝就自觉向他告别，退出了实验室。 他这才让荧幕内的人开口：“你说。” “墨隙的数据卡有了动静。” 邹愈明整个人愣住，肉眼可见他的身体变僵，然而他面色依旧冷静，语气舒缓：“你刚才说什么？” 下属有些着急：“他失踪之后数据卡一直都检测不到，直到刚刚我们的一个机器人随身芯片感觉到了。” “定位到了吗？” “那个芯片好像有损坏，还没有测出具体位置……”下属壮胆说了出来。 邹愈明闭了下眼睛，长呼了一口气：“你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明白。” 荧幕关闭，邹愈明脚步不稳，向后退了两步。 他的手在抖。 “你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呢？” 墨隙的死讯他等了近一年，却等到了今天的结果。 草莓把垃圾倒掉之后，上了楼顶，来这里的另一个原因是这里是居民最少的区域。 楼顶上还有汤圆圆和他一起训练时的痕迹。 他坐在旁边，摸出了口袋中的芯片，这是追踪他所有的机器人里他唯一留下的。 “时间差不多了。”他两指相合将芯片生生捏碎了，靠在旁边的石头上，打算睡一会儿。 半小时后，他睁开眼睛，看着依旧空荡的楼顶，轻声说：“包围好了吧？” 一个人影闪现，他抬起脚挡住了对方的兵器，王蜀被他牵制住，竟也后退不得。 “我的鞋好看吗？” 草莓今天穿了双白色的运动鞋，是前几天汤圆圆陪他买的。 他抬了抬眼，露出与往常不相符的神情，因为脚和王蜀的兵器相持，以一种很大爷的姿势坐着。 明明他还什么都没有做，身上仿佛有一种奇怪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 王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墨隙从前有多强，现在的他也只是一个丧尸。 两个机械人被王蜀唤出来，上来攻击的一刻，草莓突然发力蹬住王蜀的兵器从楼上倒了下去。 王蜀被这道力踢倒，迅速站了起来，跑到楼边。 草莓已经拉住楼道边的绳索三两步安稳站到楼下。 平常的楼旁怎么会有绳索？ “他有准备，他是故意引我们来的，不好，快追！” * “圆圆，醒醒，到地方了。” 汤圆圆被白若雨叫醒，跟着白若雨下了车。 他们这次坐的是铁轨车，这种车因为快速又安全在银玺时代后期流行起来。 在铁轨站，他们耳边都是广播声，汤圆圆还处在没睡醒的状态，耳边都是嗡嗡的，没听清楚，出站之后她才看到马路旁边的标识。 【云斯城东站】 她没站稳踉跄了一下，揉了揉眼睛。 “白主任，我们是来云斯城培训啊？” 白若雨做事很利索，她拿的东西是汤圆圆的两倍，走路却一点都不比汤圆圆慢。 “对啊，我们听的是教育家的培训，人家去哪里培训，我们就去哪里，看的不是城市，是人。不过今年也真奇怪，一般这种培训都是在月城，今年不知道怎么就去云斯城了。” 她们和众人汇合，一众人等到了上官默开车来接，上官默比他们早出发半天来对接业务，顺便承担了接他们的任务。 “辛苦啦。”白若雨对上官默微笑。 上官默开的是培训地的车，车太小，最多能坐五个人，但是他们一行带上上官默一共九个人，于是就又叫了一辆车。 最终上官默、汤圆圆、白若雨、陆不吝和张明坐一辆车，剩下的人坐另一辆。 陆不吝是二年B班的老师，叠穿着衣服，最外层是人造革外衣，非常时尚。 “你就是汤圆圆？” “嗯。”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叫到，只能点点头 陆不吝把墨镜取了一半：“36991是你们班的吧，我本来很看好他，可惜了……” 他话说一半被白若雨瞪了回去。 白若雨：“不能偏科，偏科后果很严重！” “他们是丧尸，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偏科就升不了级了……” 陆不吝不说了，他意识到自己又碰到了白若雨的雷区。 白若雨读完了高中，在专业杂志上发表过论文，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但因为偏理科，没有过文科的专业线，导致没上成大学。 多年辛苦就这么泡汤了。 白若雨倒是不介意，但也没再理他。车上安静下来，很快就到地方了。 培训没有安排酒店，由个人自费，天使宝贝把这次培训按照出差处理，培训的费用都可以报销。 他们去了上官默提前联系好的酒店，终于可以休息一下。 讲座是规矩的上课时间，在隔壁的大堂，时间紧张区域又大，汤圆圆没有见到在竞技赛上的人。 晚上的时候联系苗妙，据说这个讲座很多教改所派的都是一二年级，很少有三年级会再来，但是竞技赛基本都是三年级。 她却收到了尤缺的信息。 尤缺：【汤小姐，茉莉闹着一定要见你，我们到讲座大堂了，你在哪里？】 第39章 回到了这里 汤圆圆想起茉莉之前邀请她来云斯城的事。 这么说现在是她意外来了云斯城，刚好可以去做答应茉莉的事。 汤圆圆：【我在宾馆，你们稍等一下，我去找你们。】 尤缺：【这样吗，晚上不太安全，我们去找你吧，你住的宾馆在？】 汤圆圆发了定位过去，两人商量在宾馆楼下的咖啡馆见，时间快到时她先去了咖啡馆。 她第一次来这里的咖啡馆，咖啡馆是西方样式，但整体陈设比较简单，看起来很舒心，这里没有机器人，还是原始的人工点餐模式，她想着提前点些东西便去了点餐台。 “您好，我想要……”她停住，“方言一？” 面前擦拭着杯口微笑面对她的可不就是方言一吗。 方言一穿着这里的工作服，倒像是那个样子，他放下手里的杯子，站在点餐的电脑旁：“汤小姐，我本人可不是餐品。” “你怎么会在这里？” “挣点小钱罢了，要点什么？”方言一的回答没有破绽，但能在竞技赛当上末城的总负责人，却要来一个小小宾馆当服务生，谁信？ 而且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当初方言一为什么要劫持苹果，为什么想要她去见王忆。 方言一，不太安全。 “不用了。” 她保持怀疑，给尤缺发信息改了见面地点到她的房间。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茉莉少见地穿了一身黑，还是运动款，见到汤圆圆后坐到了一边。 “你走的时候都没有叫我。” “茉莉……”汤圆圆懵了。 茉莉显然想到当天的事情不高兴了：“你答应过我。” “你是说去看……” 茉莉看向尤缺。 尤缺不太好意思，抱歉地说：“可能要冒犯一下您，不好意思。” 汤圆圆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突然凌空而起，被尤缺扛到了肩膀上。 ？ 尤缺：“那个……我可能需要把你打晕。” “……你把我放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尤缺看着茉莉。 茉莉：“直接带走，这样比较帅气。” 茉莉把黑色的帽子戴上，还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口罩。汤圆圆好像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这样穿了。 由于汤圆圆非常配合，他们非常顺利地带汤圆圆来到一个居民处。 这里的房屋都有了一定的年龄，他们走到一座公寓处，茉莉指纹解锁，他们顺利进入公寓，尤缺也终于把汤圆圆放下了。 他们上二楼，进了一间房，尤缺已经和茉莉来过这里好几次了，有空的时候也会来打扫，这里看上去还算干净。 “这里就是我家。”茉莉说完坐到了沙发上，很有主人的感觉，“请坐。” 汤圆圆在她旁边坐下，打量着这个房子，三室两厅两卫有厨房，空间不算太大，但已经完全能满足一般家庭的生活，客厅内没有挂照片反而有很多绘画，看起来笔触比较稚嫩，有的绘画因为管理不当和时限已经泛黄。 房内的装饰都偏精致，还放有香薰，看上去这家人的品味很好。 茉莉问汤圆圆：“有感觉吗？” “茉莉家很漂亮。”汤圆圆以为她问的是评价。 茉莉蹙眉：“我是说你有想起来的感觉吗？” 这次汤圆圆知道她讲的是什么了：“茉莉，我真的没有来过云斯城，更没有来这里住过。” 茉莉猛地站起来拉起她就往外走，来到隔壁的房门。尤缺跟上他们拿出一个小型充电宝放到这扇门的密码锁旁。 充电宝自动吸附在上面，开始充电，密码锁亮了起来。 茉莉抓住汤圆圆的手，用汤圆圆的各个手指按一遍密码锁的指纹识别，到小指时，门锁有一声细小的“咔嚓”声，门开了。 汤圆圆握了握拳，内心疑惑，她走进去后看到的一切令她更加疑惑。 十二年前她九岁，早已到能清晰记事的年纪，眼前的一切已经不是熟悉了，而是直接把她拉进了回忆。 室内除了满屋的灰尘一切都没有变，这就是她的家。 她的眼眶微红：“怎么会在这里？” “你想起来了？”茉莉看汤圆圆神色有变，惊喜地问。 “但这不可能啊，我没有来过这里。” 汤圆圆脑子很乱，她记得小时候经常搬家，住的时间最长的房子就是眼前的摆设，但是那是在二十一世纪，这里是末世，小时候每次搬家也都是正常走，从没有过穿越的感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就是住在这里，你跟我来。” 茉莉重新抓住汤圆圆的手带她走到一间卧室，这间卧室最小，装扮像是给小孩子住的。 一开门灰尘味儿盖了满头，但茉莉不在乎，一门心思拉汤圆圆来到床头。她把床头的软包挪开，从后面的墙壁里抽出一块转头。 里面躺着一个防水信封。 尤缺却先茉莉一步拿出信封，又扛起了汤圆圆：“有尾巴，先走。” 两人不约而同先后跳窗，分开跑了起来。 三人走后一众人赶到这个房子里，破门而入，却只看到一面打开的窗户。 “快追！” 他们来到一处公园的亭子边停下，这个公园废弃很久了，但是装有路灯，能看清楚路又不太突兀，是尤缺和茉莉找到的可靠躲避基地。 尤缺把被晃得头晕脑胀的汤圆圆放下，把信封递给她。 防水袋的技术很好，打开后信封还是干燥且干净的，封面上写着：—— 银玺688年留。 汤圆圆愣住：“这个字迹……”有些眼熟，但又不那么眼熟。 茉莉：“是你自己写的。”茉莉刚刚跑得太快了，现在还喘气。 “我？” “打开你就会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汤圆圆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把信封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硬纸”，她仔细看发现“硬纸”有两张，因为时间长粘在一起了。 她小心地把两张“硬纸”分开才发现这根本不是硬纸，而是两张照片。 茉莉指了指照片上其中一对男女：“这是我的父母，剩下的你应该都还认识吧。” 剩下的…… 站在茉莉指的那对男女前的女孩是茉莉，汤圆圆之前就觉得茉莉看起来很小，但是言语间感觉并不是小孩子，她就有怀疑茉莉尸变的时间可能很早，这张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完全看得出是茉莉。 而茉莉身旁的另一个女孩及这个女孩身后的一男一女是汤圆圆自己和她的父母。 她想起了穿越前的事。 汤圆圆像往常一样回到家里。大学毕业以来她的求职四处碰壁，在机器人高度发展的现在学前本科毕业生供过于求。 小城市更偏向于使用机器人，快速高效还不用开工资，但大城市的一些家庭会雇佣真人来为他们的孩子上课，认为这样更有利用儿童的发展。 她在考虑要不要去一些更大的城市试一试。但是她现有的资金连吃饭都不够，怎么够车票和和未来的房租。 “好麻烦。” 她看着天花板，感觉未来无望。 真的不行的话只能卖房子了。 父母出事那年她没舍得动父母唯一留下的房子，上大学那年也是把房子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加上暑期工的工资这才勉强交上了学费。 这些年来她这么努力，难道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活下去吧。 教师的工作找不到，其他工作就更不好找了，她只能先到处找兼职，但基础工作也大多由高质量机器人和形象完美的人类来做。 后来她终于找到一个工作。 工作日的晚上，等垃圾车把小区各处的垃圾收走后，她会拿着拖把和一个水桶把垃圾桶一个个拖干净。 这天，她终于擦完了垃圾桶，拍照打卡过后，工资日结到她的账户上。 她呼出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把拖把和水桶放回原处再往家里走。这个小区住的都是普通人家，虽然她现在连普通人家也算不上，但是感谢父母曾经的努力能让她至少有个安身处。 她走到门前，掏出了钥匙，因为实在太困了手一软钥匙掉了下去，她只能蹲下去剪。 她家门的底层外是一层似玻璃的金属，当年她的父母还夸过这个设计好，而此时这个金属反射出对面的倒影—— 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两个人在看她。 她慢吞吞地捡起钥匙，慢慢转身假装看了看楼道窗户口：“怎么没有月亮。”她这样说着往前走，在快走到窗口时突然加快速度从窗口跳了下去。 她家只有二楼，但她还是磕破了皮，她没时间管自己的伤，疯了一样往门卫那里跑，边跑边喊：“着火了！着火了！大家快出来！” 很多住户因为她的喊叫都亮起了灯，她感觉那些人应该不会再跟着她了，但是她还是那样跑着，跑到筋疲力尽，跑到再也跑不动，但还是没有跑到门卫那里。 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火海，就像是她口中的火灾。 她眼前逐渐陷入黑暗，只有那跳动的火焰愈演愈烈围绕了她全身。 她晕倒前似乎听见了一句话： “留言开启：亲爱的孩子，请不要恐惧，因为你不是来到了这里，而是回到了这里。” 第40章 去喝茶 汤圆圆睁开了眼睛，脑中的情景无限重合，让她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但是室内没有开灯也没有很黑，应该是第二天了。 “我……刚穿越吗？” 她听到声音。 茉莉：“说胡话了，还有救吗？” 尤缺：“别这样，人家只是晕倒了。” 听到他们的话，汤圆圆知道自己还在末世。 一片阴影俯下，汤圆圆看到了上官默。 “感觉怎么样，可以的话就跟我走。” “上官怎么在这里？” 上官默把手机放在她眼前，屏幕上是一封邮件，发件人是中心政务处。 “接到通知，有人要请你喝茶。为了防止你被抓走，我来先带你走。” “……” “所以，我为什么还能安稳地躺在这里？”汤圆圆哭笑不得，从床上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请喝茶，但谢谢上官来帮我。” “还有。”她走向茉莉，轻轻抱住她，“可能我的记忆和往日的生活出现了什么问题，我还是想不起你，但谢谢你茉莉。” 茉莉回抱住她：“虽然我还想再抱一会儿，但是或许你需要看看窗外。” 汤圆圆：“？” 尤缺把窗帘拉开，窗户外面一个小小窄窄的窗台上站了两个装备齐全的人。 尤缺：“昨天你晕倒后我们本来想把你送回去，但途中被发现了。” 汤圆圆：“昨天跟着我们的人？” “对，我们把你送到医院，他们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跟过来，我就知道他们一定是政府的人。这些人昨天就把医院围了，也不嫌累。” 汤圆圆走到窗边，窗外两个人立马把枪械对准她。她尴尬地笑了一下，往窗外的广场看，窗外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尤缺：“昨晚还没这么多……” 她的电话响了，她接通了电话，里面响起了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声音。 “汤小姐，睡醒了吧。” “方言一。” 另一边的方言一给客人点着单，一手拿着手机：“不错啊，能听出来。” “我只是一个教改所的老师，不值得你们这么大费周章。” “汤小姐不必妄自菲薄，请您当然是有我们的道理。” “把你的人撤了，我去找你。” “不不不，你可能误会了……哦，稍等一下，您的咖啡马上就好。”方言一那边传来咖啡馆的铃声，“要见你的不是我，是我先生。” “你的先生？” “去了就知道了，我这里很忙，再见汤小姐。” 电话挂断了。 上官默准备好了，面无表情地催促：“走不走？” 汤圆圆看了眼外面黑压压的一片：“还能走成吗？” 上官默：“你想走就能走成。” “哗啦。” 汤圆圆把窗帘拉上，目光坚毅：“你们昨晚应该没有睡好，先好好休息吧，谢谢你们。应该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这次我自己去。” 上官默没有反对，跟在她身后把她送出医院，路上揽住了她的肩膀，两人的距离变近。 “我上次给你的东西还带着吧？”上官默小声说道。 “一直带着。” “有危险就把它摔出去。” 走到医院门口，上官默不能再送，十几个警卫把汤圆圆包围。 一辆车停在了她的包围圈旁边，走下来了个带有军衔肩章的。 他拿着喇叭，在包围圈外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骁山，来自军区R6队，是名少校。” 他看上去比较年轻，这个年纪能做到少校也的确是年少有为了，只是距离这么近还要用喇叭有些虚荣的嫌疑。 不过特意让一个少校来“请”她，看来的确有人重视这个事情。 李骁山见汤圆圆没有回答，便又开始说一些威胁的话，顺便夹杂了些自己的光辉历史。 汤圆圆握紧拳，看准时机踩过一个人的腿跳出了包围圈。 李骁山把喇叭扔掉：“都别追，我去！” 耍帅的机会来了！ 他感觉汤圆圆跑的距离差不多了才开始追，速度极快，很快就追上了汤圆圆，使出了第一招—— 没打中？ 没关系！一定是错觉！ 因为不能伤到汤圆圆，他轻飘飘地打出了第二招，却又被汤圆圆躲过。 汤圆圆的灵活超出了他的预期，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汤圆圆停了下来。 她站得笔直，眼神认真，刚睡起来的原因头发有一点乱，像是一只随时准备炸毛的猫咪。 “不跑了？” 她不回答他，身体微躬，肌肉紧绷起来，眼神死死地盯着他，更像一只猫了。 李骁山终于还是跟这只猫打起来了。 上官默在医院门口等了一会儿，果然见到汤圆圆被李骁山拎了回来，上了对方的车，李骁山一直偏着头脸色很不好看，可能是挂了彩。 这次路程较远，她睡了很久才被人叫醒。 面前是一栋别墅，周边看起来没有其他的住处，应该是一户人家私有的地盘。她到时门自动打开，她走了进去。 进去后别墅的画风和在外面看时完全不同，室内充满科技感，到处是悬浮的微电子品，一个绿色方块飞到她眼前。 绿色方块十四寸左右，面向汤圆圆时上面浮现出一个笑脸：“尊敬的客人，请您跟我来。” 方块飞得不快，很照顾汤圆圆的速度，一直在她侧前方两米左右。她跟着方块一直走到三楼的一个房间前。 方块长出了一只手敲响了门，一道蓝光从门的上面扫过核对了汤圆圆的数据。 和方块类似的机械声响起：“核对无误，请进。” 门打开了。 洪挽勒双手交叉坐在悬浮的椅子上：“坐。” 话音落，另一把椅子飘到汤圆圆身后，椅子长出两只手把她按在上面顺便系了条“安全带”。 两人都在互相打量。 “你是方言一的先生？” 洪挽勒低头笑了下：“他怎么什么都给外人说，是，他是我爱人，也是我的先生。” 汤圆圆大概明白了。 “方言一是在替你做事？” “没错。这位客人还有什么‘反客为主’的问题都可以尽情问。” 他双手一挥表现得毫无顾虑。 看此，汤圆圆简单整理了一下头发，扬起嘴角：“请问座椅的安全带怎么调节？”汤圆圆腰间的“安全带”系得很紧。 洪挽勒大笑：“你可真有意思。” 第41章 提前结束 “怪不得李少校脸色这么不好看，看来你刚开始都没打算逃跑。” 洪挽勒说完，汤圆圆感腰间的带子松了一些。 他说的对，汤圆圆的确没打算逃，她也知道自己逃不了，但她还是想试试在这种情况下凭自己的本事能跑多远。 “没有别的问题的话，就轮到我来问了。汤小姐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吗？” “是因为苹果吗？” “苹果？你说那个丧尸啊，哈哈不是，那只是个小角色。” 汤圆圆看着地板，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 洪挽勒勾唇。 “如果我猜的没错，汤小姐你可以帮到我的计划，作为交换我会帮你查清一切你想知道的，比如汤嵩。” 汤圆圆抬头。 汤嵩是她父亲的名字。 方言一查到那天去找汤圆圆的茉莉身上，顺藤摸瓜找到了茉莉之前的住所，那个住所在的区域就是十几年前汤米悦和汤嵩一家失踪时最后定位到的地点。 她试探着问：“你要我做什么？” 洪挽勒倒了杯茶，方块的手变长把茶端给汤圆圆。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不过和你的好同事上官默做的事情一样罢了。如果一定要说一个所以然那就是寻找罪证，而你是作为证据重要的一环，我们啊，在做正义的事。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上官默吗？” 洪挽勒给她时间考虑，派人送她回了宾馆，她第一时间把洪挽勒说的话告诉上官默，上官默却迟迟没有回复她。 培训时间和内容都循规蹈矩，没有多少人在认真听，陆不吝在讲座时间画画，随机选人观察，画得又丑又精髓。 今天他画的是汤圆圆。 陆不吝对汤圆圆说：“我觉得这幅最有精髓。” 汤圆圆看着画面上奇奇怪怪的自己尴尬地笑了一下：“精髓？” “对啊，你看，这人看起来多傻。”陆不吝认真点评。 “后排那位穿得花里胡哨的同学，请你来回答！” 荧幕上出现了陆不吝的脸。 他见状吹了个口哨，站了起来，回答得吊儿郎当一通乱扯完全不在题上。 讲师的脸色不太好看，迟迟没有让他坐下，过去五分钟终于忍无可忍拍了拍讲桌。 “我知道你们都是各个城市的老师，但是在这里你们就是我的学生，不听讲的以后都不用来了！”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了，陆不吝却更加自在：“可是你讲的有问题我听了岂不是浪费时间。” 讲师被气得不轻，脸色通红：“你胡说！” “就你刚才讲的那一点，那个实验我记得中途就失败了，后期撤掉了所有的相关论文，你这些数据和结论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实验可是我导师的老师亲自参与的，就凭你一张嘴，你凭什么质疑我？” 讲师有些慌了，这个实验的确比较私密，很少有人听过，听起来很厉害容易唬住人，所以她才会选这个来讲，没想到这里居然真的有人知道。 陆不吝笑了下：“我的确没有证据，但事实就是事实，哎，我记得去年不是你来讲吧，来之前我怎么听说讲课的还是林博士？” “你……你给我出去！” 汤圆圆缓缓举手，讲师咽下气，点了汤圆圆：“好，你来说。” 汤圆圆站了起来：“那个实验我在两个月前的期刊上看过，是老实验翻新，里面讲了当年失误的部分，现在去查还能看到。” 讲师的脸色彻底变糟。 “好！好极了！你们教改所不用再上我的课了，出去！” 陆不吝无所谓地走了出去，汤圆圆和其他人也紧跟其后，没有丝毫犹豫。 白若雨查了查人数：“怎么还少一个？” “这里。”上官默从教室后面走了出来。 “那你们先回宾馆休息，我等会儿去交涉看看。” 汤圆圆在白若雨旁边小声说：“白主任，你不怪我吗？” 白若雨回头，摸了摸她的头：“又不是你的错，回去吧，我来解决。” 按照以往的经验，汤圆圆总觉得白若雨要挨骂，想要做些什么，却被上官默按住肩膀。 “好，那主任我带他们过去。” 上官默平时是不会这样主动揽活的。 她们眼神对视了一下，汤圆圆跟着上官默走了，进了宾馆后大家收到了白若雨的群发消息，让他们可以准备收拾东西了。 看来是谈崩了。 晚些时候白若雨回来了，拿了一大兜东西，一人塞了一个礼品盒。 “两周培训，虽然咱们只上了一周但也算完成了任务，这是给大家的新年礼物，提前新年快乐。” 汤圆圆小心地拆开礼物，礼品盒里铺着雪白的绒布，绒布上躺着只乖巧的陶瓷小猫，旁边有两条带子分别写着恭喜发财和年年有余。 不是白若雨说她都已经忘记了，今天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她有查过，末世按照年历的日期只过一次新年。 “大家东西都收拾好了吧，我们回家过年！” “懂嘎！”张明冒出了家乡话，少见地活跃起来，天使宝贝这次来出差近一半的成员以张明为首快速地把东西拿了出来。 汤圆圆好像有点明白今天的“事故”了。 回去依旧是坐高轨，他们都在一个车厢。因为快要新年，车厢里有了很多布置，不同车厢的布置不一样，他们的布置是气球。 车厢顶摆满了装有轻便气体的气球，自动贴在最上面，座位中间的桌板上也有摆放塑料瓶，瓶子里插着各色气球。 隔壁位置上有两个小孩子已经把他们面前瓶子里的气球拿了出来。 小女孩看着气球：“哇！这里面有糖果，瓶子上还有字！” 汤圆圆看了一眼她面前的瓶子，上面写着“新年快乐，糖果自取”，她又观察了一下气球，果然里面有两颗糖果。 气球吹起来后系的是死结和一根彩色的塑料棒系在一起一同插到瓶子里，看起来并不好解开，那要怎么拿到气球里的糖果？ 隔壁的小女孩给出了答案，双手用力捏爆了气球。 “嘭！”她旁边的小男孩被吓哭了。 小女孩拿到糖果十分开心，剥了一颗放到嘴里，又看了看小男孩：“有什么好哭的，我都提前告诉你我要捏气球了。” 小男孩：“呜呜哇哇哇……” 小女孩剥开另一颗糖，居然是个棉花糖，塞到他嘴里止住了哭声：“等着。” 她又捏爆了小男孩面前的气球，在他又要哭之前把那里面的两颗糖果给他。 陶渊看到汤圆圆在看小孩子，搭了句话：“很可爱。”但他转头再看汤圆圆的神情好像不太对劲。 “我好着急，但我又有点社恐……” 学了这么多年刻在心里的安全意识告诉她哭的时候不能这样喂糖果！ 如果被噎住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好在小女孩的爸爸马上就对两个孩子进行了汤圆圆所想的安全教育，她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 陆不吝戳了戳旁边的上官默：“这几个月汤老师就是这么对她们班丧尸的？” “嗯。” “你说她为什么不去普通幼儿园呢，偏偏要来教丧尸？按理说这个条件不应该啊。” 上官默的位置靠窗，窗外都是郊区，看不到什么人影，也许是节日氛围的烘托，并不感觉荒凉。 这个世上，不应该的事情多了。 出站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大家各回各家。一年级的几位收到了杜九的消息，要临时回天使宝贝开会。 今天是冯军国值班，放假后的天使宝贝很安静，只有门卫室亮着。小白狗长大了一点，看到人来就绕着他们跑。 “你们怎么回来了，不回去过年？” 汤圆圆答：“杜主任叫我们过来开会。” “哎呀，这个时候了还开什么会，你们年轻人就是忙。” “忙点不好吗？”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马高山裹着大衣走了过来，从大衣里拿出了瓶酒，“你不是也在忙着值班吗？” 冯军国笑了，连忙出来迎马高山。门卫室里摆了五个菜，加上这酒看起来有点年夜饭那味儿了。 “你们年轻人开完会也过来吃点。” 他们笑着应和着两位大爷，去了一年级主任办公室，看到了同样的菜。 杜九笑得像一朵花：“愣着干什么啊，嫌菜品不好？” 吕青天率先坐了过去，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放：“就是这个味儿，看门卫大爷的菜我还想着怎么他点的都是咱俩爱吃的。”作为长期饭友，吕青天蹭饭已经蹭出了骄傲感。 最终上官默和陶渊熟练地又点了几道菜，把大家的酒杯倒满。 汤圆圆跟着上官默想着能帮点什么忙：“上官知道杜主任准备了年夜饭吗？” “他去年也是这样做的，借口都不换一下。”上官默表面嫌弃，手里倒是不停，“没什么要帮忙的，坐着吧。” 这顿饭说说笑笑吃到很晚，盛情难却，汤圆圆也喝了一点酒，几个人一同倒在沙发上。 “天使宝贝的一年级今年很好。”杜九喃喃道，伸手大力打了几下吕青天。 上官默把汤圆圆送到楼下，汤圆圆没有喝醉，但是有点头晕，摇摇晃晃地走回了家。 家门开着，她看到草莓坐在门口，楼道里的灯坏了，黄晕的光一闪一闪地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他的视线过于柔和，比这光好看万分。 不远处有人放烟花，“嘭”地一声在空中绽放，烟花的裙摆透过楼道的窗户拂过两人的目光。 零点了。 新年快乐。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的预收已经放到作者栏啦，感兴趣的朋友收藏不迷路哦~ 《塞巴斯对挖坟钟情已久[主黑执事]》 夏尔完成一切后沉睡了许久，直到某天睡的地方被破土了。 塞巴斯蒂安:这一个世纪以来，我在您睡的土地上种满了您钟爱的白花。 夏尔: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面无表情地指着周围的警戒线和那群奇奇怪怪的人。 乱步:呐，我们在办理一起连环杀人案，嫌疑犯刚刚从这里钻走了。 五条悟:我买伴手礼的路上碰巧看到一只恶灵呢~ 太宰治:你不说实话的话可能会死掉的哦~ 夏尔:我已经死了一个世纪了…… 太宰治双眼放光:怎么死的!求死法! - 横滨最大流量的高速路中间有一片不属于任何人的花圃，有一名黑色执事常年立于上方。 某天，他在思考怎么才能“意外”把主人挖出来，然后看到了一只恶灵。 ——Yes,my lord. *综漫，主黑执事视角，时间背景是侦探社时期的《文豪野犬》。 *私设如山，可能ooc，努力贴设定，请勿考究，人物思想不代表作者思想。 *夏尔x塞巴斯蒂安，主剧情。 第42章 可以依赖 草莓把汤圆圆扶到沙发上，她就着沙发倒下，想就这样睡觉，却又被草莓托着脑袋使她坐正。 他半跪在沙发边，一手拿着解酒药，一手扶着她不让她倒下。 汤圆圆更晕了，感觉自己的身体软得像一滩水，她低着头，在室内灯光的刺激下慢慢睁开眼。 视线以内都是草莓。 “草莓啊，你真好看，嘿嘿。” 草莓看她笑了起来，跟着笑了一下，把药递给她：“好了，先吃药。” “我没喝醉，不需要吃药，只是有点头晕而已。” 汤圆圆说的是实话，因为酒量不佳她喝的很少，大学出去聚餐的时候她也喝过酒，因为警惕性高所以她一般都能清晰感知到自己喝到了哪个程度。 她现在的程度就是差点要醉的地步。 “只要休息一会儿，明天就不疼了。 ”她说得认真。 草莓看她能坐稳了，放开了她去端水杯，谁知刚端稳，汤圆圆就一头砸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轻声哄道：“乖，把药喝了再睡。” 汤圆圆的眼睛已经闭上了，直起身子张开嘴：“啊——” 草莓明白了她的意思把药片放到她嘴边：“自己吃。” 闭眼的汤圆圆没有理会他，直接自动寻药低头在手上把药吃了进去，碰到了他手上的肌肤。 他的眼神微动，却还是很快把水递给她。 “咯嘣。”汤圆圆却把药片嚼了，被苦地咧嘴。 家里没有糖果了。 草莓突然想起了什么，在汤圆圆穿的大衣口袋里摸了摸果然找到了一颗糖。 汤圆圆吃了糖，眯着眼又睡了起来。 草莓叹了口气，去卫生间拿了洗漱用品，慢慢帮她擦了脸，又哄着她漱了口。 “圆圆，回卧室睡好不好？” 汤圆圆没有回应，整个身体的力度都压在草莓身上，呼吸很均匀，好像已经睡着了。 她说着梦话：“妈妈是你吗……” 草莓：“……” 没有办法，草莓只能把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新年快乐。” 他帮她掩上门，下了楼，上官默还在楼下。 上官默吐出一口烟圈，看到草莓过来，把手里的烟头捻灭装进塑料袋里，准备等一下扔到小区门口的垃圾箱里。 “不是戒烟了？” “就是突然想抽。” 说完，上官默一个转身站定向草莓敬了个军礼，草莓点头示意。 “邹愈明已经基本确认了您的身份，这一个月会派更多人和机械来刺杀，一切都在计划内。” “很好，这一块你不用参与，我有分寸。” 上官默神色没有变，但依旧站着军姿，没有挪动分毫，她站得笔直，身姿挺立，头发比之前长了一点，看起来又美又飒。 日常报告上官默一般是说完就走，现在显然是还有话要讲。 “还有别的问题吗？” 她干脆地回答：“上周起有意料外的人跟踪汤圆圆，经查实是这里的一个房地产大户家的保镖，主人家姓司。司家小儿子喜欢养丧尸，他家管家之前在医院见过汤圆圆，但当时没有发生什么，两人只是擦肩而过的程度。” 草莓思考了一下，半晌：“看着点，如果有问题可以不用上报自行解决，不能影响计划。” “是。” 上官默要离开时，草莓递给她一个口香糖：“这段时间辛苦了，结束后我会批准你的退役申请。” 上官默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的想法，接过口香糖开车走了。 汤圆圆醒来后迷迷瞪瞪地起来刷牙洗脸，刷完牙才注意到餐桌上的饭菜和餐桌旁的草莓。 草莓微笑：“来吃吧。” 汤圆圆：“……等一下我需要重启一下。” 她洗脸的时候非常用力地动了脑子，终于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沉默地坐过去吃饭。 早餐是每人一个煎蛋两片面包和一杯豆浆。 为了打破沉默，汤圆圆主动提起话题：“这些在哪里买的呀，我没在附近看到过。” “我做的。” 她一顿，笑了起来：“你说煎蛋吗，好厉害，那豆浆呢，在哪里买的呀？” “我做的，面包也是我做的。” “……？” 吃完饭后，她参观了和之前不太一样的厨房，看着突然出现的豆浆机、面包机和烤箱不知所措。 “这些也是你用之前的钱买的？” “对。” “不用紧张。”草莓注意到她今天的不对劲，“我今天就出去住了。” 汤圆圆抬头：“不是不喜欢教改所的假期安排吗？” “我有钱，可以另外租房子。” “可是……” 她又低下了头，头发还没有梳，随便扎的马尾耷拉着和她的表情很像。 “其实我发现了件事。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完。” “我发现自己有在依赖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但这样是不对的。” “应该是我要竭尽所能来保护你，怎么能反过来对你产生依赖。可是……可能是我太弱了，总想着得过且过，所以一直是这样，一直在拖累别人。” “就是这样，下学期你就不在C班了，疏远我一点也好，等我好好努力，这样就可以好好保护你们了。” 她说着说着又笑了，眼里像是有光。 草莓靠在椅子上，听进去了她的话。 “我可以说话了吗？” “啊？可以。” “我不走了。” “嗯？” “让你适应一下依赖我的日子。” 一个月过去，再开学时，汤圆圆胖了五斤。 教室里的丧尸有变化，假期里汤圆圆也不知道新来的丧尸什么脾性，就没有设计方案，只等开学这天再看。 教改所开学没有开学仪式等启动大会，直接进入了教学模式。 走入教室，汤圆圆比对资料，认出了新来的三个丧尸。 有月亮型尸痕的469她已经很熟悉了，剩下两个她看了一下也大概有印象。 正在扒墙皮的88947和啃桌腿的33345在她第一次参观一年B班时做的动作一样。 熟悉的内容如让她感到亲切，她蹲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原来是你们啊。” 88947和33345对上官默的操作很熟悉，汤圆圆没有马上打他们令他们非常不解，虽然他们还不明白“不解”的意思。 上课时间，汤圆圆像往常一样站在讲台上。 “新学期啦，我们都长大了哦，这学期要有更大进步好不好！” 小马、壁虎和桃子举手过头顶拍了两下：“嗷~” 端正坐着的469：“？” “大家注意到了我们今天有新同学对不对，让我们来欢迎一下他们好不好呀~” 小马、壁虎和桃子站了起来，用手捏住自己腰的不同位置好似做出了一个叉腰的动作然后缓慢地转了一个圈。 像往常一样拿出练习册的469：“？” 做完这些，汤圆圆给C班的丧尸讲了今天的课堂内容：《种子是如何发芽的》。 她拿出道具用讲故事的模式讲得声情并茂、活泼可爱，小马、壁虎和桃子听的认真又开心。照顾到丧尸的精力，每十分钟会进入一次课堂休息时间。 听着桃子唱歌的469：“？” 第一节 课终于下课，汤圆圆来到还在扒墙皮和啃桌腿的丧尸中间，同时叫了469过来，她打算利用这几天的课间让他们学习上一学期C班学习的内容。 首先，从知道自己的名字开始。 “88947叫柠檬，33345叫大饼，469你叫月亮，从今天开始要记住自己的名字哦，记住名字的小朋友可以得到糖果哦。” 她拿出竞技赛同款超大号糖果，柠檬和大饼被香味吸引过来，扑上来咬糖果却被她躲开。 她按下手里遥控器的绿色按钮，柠檬和大饼嘴里的牙套自动闭合，他们被突来的重力压到地上。 汤圆圆吸取了上学期的教训向杜九申请了一个可以远程遥控教室安全设置的装置，就有了这个遥控器。 月亮冷脸看着这些，虽然感觉很无聊，但固有的习惯告诉他不能违抗管理他的教师的命令。 不能违抗但是可以顶嘴。 他看向汤圆圆，有些不流利地说：“你讲的这些对我升学有什么帮助吗，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一整节课的学习时间，还有我不是小朋友。” 汤圆圆歪了下头，从手中的袋子里拿出了个带有两条杠的红布，又找到了两个别针把红布绕一圈别在月亮的衣服上。 “经过观察月亮小朋友是新同学里最棒的一个，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年C班新同学小组的小组长，希望你再接再厉和大家一起成长。” 月亮愣住，整个脑子都响着两个字：“最棒？” “嗯！” 月亮眼睛亮了亮。 一周后，在月亮的积极督促下，柠檬和大饼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柠檬和大饼最开始还是喜欢扒墙和啃桌腿，但是因为这个班迟迟没有丧尸和他们一起扒墙、啃桌腿而失去了一些兴趣。 之后在汤圆圆持续奖励没有扒墙啃桌腿丧尸小礼物后，他们的破坏动作逐渐减少。 杜九再一次例行看监控，看到了一年C班。 只见一年C班的所有丧尸都站了起来，奇奇怪怪地叉着腰转着奇形怪状的圈。 他欣慰地喝了口茶：“又是美好的一天。” 第43章 Z1队长 杜九喝茶的节奏被电话打乱，沈荔让他去一趟所长办公室，他到的时候周智和白若雨已经到了，还有一个有点眼熟的人。 那人身形高大，容貌俊郎，一双丹凤眼温情又勾人，特别是银发让人不能不在意。 他好像想起来了。 “您是蔷少将吧？” 同样站着的蔷银向他挥了挥手：“Hi~” 沈荔从办公室外进来，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下：“都到齐了，我说一件事。” “你们都看到了吧，这位就是著名的蔷银少将……” “过奖了过奖了。”蔷银笑着。 沈荔把话说完：“被罚履历堪称辉煌的著名少将。” 蔷银尴尬地低了低头，小声说：“小姨，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再不好好说话我就让人把你扔出去了。”沈荔冷冷地回应。 “是！”他立刻站好，顺便行了个军礼。 “要干什么自己说。” 蔷银走到三位主任面前，交代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触犯军规，被罚去基层一线做一周的基础工作，因为和沈荔是亲戚就刚好来这里问一问。 “请问你们有谁需要帮手吗？” 三位主任面露难色，蔷银是现任少将又是所长亲戚，他们也不了解他的脾性，万一得罪他就不好了，就都不想收。 蔷银大概看出了，不等他们拒绝火速岔开话题：“我听说咱们南区只有一个教改所对吧。我认识一个南区教改所的老师叫汤圆圆，不知道她是哪个班的啊？”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杜九：“汤老师是一年C班的，要不您这周去一年C班当助教？” “助教好，我就喜欢当助教。” 于是汤圆圆就这样又见到了蔷银还有跟着蔷银来的张明。 张明假装咳嗽了一下：“469他还好吗？” 汤圆圆没有想到他会专门来看月亮，她示意张明往教室里看。 月亮正和大饼以及柠檬一起玩，因为大饼和柠檬一直听不懂规则，月亮还在一遍遍地讲。 张明并没有进去，看着月亮欣慰地笑了。 汤圆圆感觉张明的心情应该还不错，慢慢上前：“张老师，你可以帮我看一下班吗？” 张明以为汤圆圆是想给他提供和月亮接触的机会：“没事，我不关心他，只是碰巧来看看。” “不是，是我想去看草莓。” “……好的。” 汤圆圆把蔷银拽走，走的时候还回头喊了一句：“张老师，我知道你是个好老师哦。” 张明的不太自然地笑了笑看着汤圆圆和蔷银走远。 蔷银跟着汤圆圆走到一年A班，大长腿配合不了汤圆圆弯腰从窗户里看丧尸的行为，只能躲在一边。 “你在找谁啊？” “嘘，别说话。” “找谁你直接进去不就行了。” “嘘！” 他不想躲了，大方地顺着汤圆圆的目光从窗户看进去，看到了坐在教室最里面的草莓。 “那个最白的丧尸不是你们班的吗，怎么来这个班了？” 蔷银看汤圆圆不说话紧接着问：“你是专门来看他的？” 汤圆圆还在认真看：“你先不要说话，我等一下再给你解释。” “你来看他不就是因为关心吗，有人关心应该挺开心的，你怎么害怕人看呢？” 她感觉蔷银的声音有点大，着急地说：“求你先安静一会儿。” “汤老师？” 不知道什么时候吕青天出来了，看到汤圆圆的样子猜到了她的意图：“你是来看36991的吧，进来看吧。” 汤圆圆不太好意思地站起来：“打扰你了。” “害，随便看。” 一年A班相比较一年B班要安静很多，但依旧没有丧尸学习，丧尸们三三两两地在地上打滚，倒也没闹出什么动静。 草莓坐在最里面的一排，自己一个人看着窗外。 她突然有些心疼。 草莓在这时看了过来，他看到汤圆圆笑了一下，和几分钟之前的感觉又不同了，好像还是从前的样子，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汤圆圆不好意思耽误吕青天太多时间，和蔷银一起匆匆回去了 她从杜九那里了解到蔷银的身份和来这里的目的，所以给了他打扫卫生的任务。 “柠檬和大饼还没学会不能咬人，你要小心，千万不能打他们知道吗。”她语重心长地说。 “我怎么感觉你关心的不是我……” 随后几天，蔷银都在按部就班地好好工作，虽然他做的工作让杜九十分不放心。 汤圆圆去办公室打印的时候，杜九委婉地上前。 杜九：“汤老师，你看能不能让蔷少将换个事情做？” 她按下打印键：“可是别的事情他也不会做呀，您有什么方案吗？” “有的，比如说让他坐在后面……听课，嗯对就是听课。” 她疑惑：“他又不上课，为什么要听课？” “就……” “我想到了！” 杜九又有了希望：“汤老师你说！” “他是个少将应该很厉害的，让他去和门卫大爷们一起守门吧！” “……” “怕是不太合适。” 因为有了蔷银的帮忙，汤圆圆有时间去看草莓，但是自那天之后，草莓再没和她对视过，就连她鼓起勇气进到A班，他都不怎么理睬她。 这不对劲。 下班之后，汤圆圆来到上次上官默带她送草莓回宿舍的墙壁处，攀着树爬到了树上面，然后跳到了最靠近树的阳台上。 她不清楚这个房间的丧尸是谁，只能小声说：“不好意思，老师需要进一下你的房间去找草莓，我进来了哦……” 她小心地推开阳台门，走进了房间，几秒之后和刚从浴室出来只穿了休闲裤没穿上衣的草莓来了个对视。 但更让她关注的是，他的上身有几道血痕，都是新伤。 她一时无言，只能默默别过头：“这是你的房间啊，我进来的时候有提前说的，只是你……没听见。”她越说声音越小，身后有走动的声音。 过了会儿，她听到草莓说：“穿好了，转过来吧。” 她有些别扭地慢慢转身，伸手要掀他的衣服却被他抓住手腕。 她眼睛红了：“你最近躲我是不是因为这个，为什么会受伤？” 草莓改牵她的手：“我没事，一点小伤。” 汤圆圆看着他的眼睛，感觉他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知道了这又是她不能知道的事。 “我知道了。” 她准备原路返回，被草莓抓住。 草莓原地蹲下，把后背留给她：“上来吧。” 草莓直接从阳台跳了下去，汤圆圆安稳落地。 “呦，被我猜中了。” 蔷银从树后走出，抱着手臂看着他们，看来已经来很久了。 草莓把汤圆圆放下后就回去了，她也准备回家。 蔷银感觉受到了无视，追了上去：“汤圆圆，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跟踪了我，所以在这里。” “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除了跟踪你怎么会在这里。” 蔷银感觉无趣，看汤圆圆很累的样子，不再逗她：“上次姬维说那个丧尸有些眼熟我还没觉得，刚才看着倒真的有点眼熟的感觉，不过我还没想起来，说不定他和某个我认识的人撞脸撞身材了。” “蔷银，我回去了。”汤圆圆给他这样说，显然不想再让他跟了，他不会自找没趣，跟她告别。 他转身，看到刚才还没人的地方站着一个短发女生。 他的瞳孔微缩：“你是Z1队那个队长？” Z1队，军区最神秘的一支队伍，由少将墨隙管理，他们通常来完成特殊任务，较少与外接触，除了他们的队长，代号流溪。 Z1队的里外周旋应酬都是由这位队长出面，尽管这样能见到她的人也很少，不过巧就巧在蔷银正是见过她的其中一个。 “蔷银少将。”她低了头表示尊敬。 蔷银向她周边看，有些激动地问：“既然你在这里，那墨隙呢，他都快一年没消息了，他不会任职大会都不去吧，那可是所有少将都要去的。” 上官默面色很冷，看起来不可能告诉他墨隙的行踪。 “我来见您是因为您的父亲蔷烨阁下委托我告诉您尽快回到军区。” 蔷银勾唇，一手把额前的银发捋起：“我的受罚时间还有一天，还有……就算我不回，他又能怎样。” 上官默面不改色：“我的话已经传达到了，要怎么做是您的事情。” 她说完就走了，蔷银放下手，以一种舒服的姿势站着，他只是见过但之前没有和上官默交流过，心想流溪此人果然和传闻一样，除了墨隙，谁都不能不服。 草莓把窗帘拉上，拿出最后一只针剂扎入自己的手臂，结束后平静地销毁了工具。 他穿上了汤圆圆最开始给他买的一套衣服，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邹愈明派去的人发来了最新的消息。他们果然发现了墨隙的身影，但他太狡猾，每次都被逃过，但每次的战斗力都不如上次，机械人的测验很准，上次交手过后已经能基本确认他的确受到了尸变的影响，战斗力大不如前。 最关键的是他们已经确定了墨隙的活动范围。 邹愈明拿出另一部加密通话机，今年度第一次拨打了那个电话： “让你的人过去吧。” 第44章 天使宝贝的战力 因为竞技赛一年C班的丧尸没办法筛到D班，上学期那五个名额定不下来，陶渊开学就被派去出差去各个城市找可以补充名额的丧尸。 好在陶渊告诉汤圆圆竞技赛消息时就做好了出差的准备，这次行动并不辛苦。 但是在回教改所的路上，他显然感觉到有异，这样想着收到了沈荔的消息。 沈荔：【身后有人。】 陶渊叼着个面包，不紧不慢地把手提袋夹在咯吱窝下。 陶渊：【我知道。】 沈荔：【能解决吗？】 陶渊：【我试试。】 他已经走到了教改所门口，把手提袋挂在了教改所的大门上面，而后慢悠悠地从手提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榴弹。 手榴弹…… “砰！” 扔出去的瞬间，陶渊进了教改所，下一刻黑压压的武装人群包围了教改所并尝试进入。 于是打算从正门进入的一群被陶渊一个个解决了。 冯军国从门卫室走出来，打着哈欠：“什么事啊？” 陶渊笑着咧开嘴，因为最近熬夜过多，脸色更难看了：“没事，敌国入侵而已。” “哦，哪个敌国？”冯军国拿起旁边的小铁锹。 “烽国。” 冯军国把小铁锹放下，拿起大铁叉。 教改所拉起警报。 外面安静了一些，似乎不打算马上进攻，冯军国拿着铁叉问起陶渊。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烽国的？” “您忘了，我是烽国人，他们想要伪装自己身份的时候就穿这套衣服。” “你是烽国人也不应该知道啊。” “因为衣服是我设计的。” “哦，所以这些人是来找你的吗？” “不太像，不然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一番通透的唠嗑过后，两人拿了两个小板凳，坐在正门内。 “他们这架势真的很像抓人，你猜要抓的是谁？”冯军国甚至又拿搬出来个小桌子，上面摆了盘瓜子。 “不管是谁，既然是抓人，这教改所他们就不好来攻，我们还能再清闲一段。” 听到爆炸声后冯军国就报了警，又联系了歇班的马高山，等待期间外面有不少动静。 对大门有心思的都被天使宝贝坚不可摧的大门和围墙折服，要翻墙的要么被陶渊踢回去，要么就落到了冯大爷的铁叉上。 最后角落里堆了几个站不起来的敌国特工。 冯大爷吐出瓜子皮，对他们感到十分不屑：“看这样子应该是派了最差的一批来前门，不过这也太差了，搁这儿吓小孩呢？” 角落里的人累积到了六个，陶渊终于站起来把他们一个个绑在墙上，用绳子固定在钉子上。 要说这墙上的钉子，平时还真注意不到，但这关键时刻钉子、绳子和胶带样样都有。 他脸色沉了下来，拽住一个人的头发，直接往墙上砸了过去，后者头皮渗血，叫得惨烈，又被陶渊抓头发把头抬了起来。 陶渊笑了。 “瞧瞧他现在这眼神，满眼的绝望和畏惧，我知道烽国的特工都不怎么抗打，要不然也不会整天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对付他国，我说的对吧。” 特工一直在抖，眼泪和头上的血一起流了下来。 陶渊也不多说，一直这么看着他，终于特工忍不住抖着说：“我不想死，烽国要……啊！” 特工头一低，陶渊看了看人已经咽气了。 他拿了纸巾仔细地擦了手：“看来种了芯片，说不出秘密，我说烽国再怎么蠢怎么会派这种货色过来。” 而后，他看向其他五人，五人本就怕得不行，看到他的眼神后更是直接抖得说不出话。 陶渊神秘地笑了笑，突然走近一个人。 “嘶——”他撕开了胶带将这个人的嘴粘住，一系列动作做完这人魂都吓走了一半。 他又粘住了另外几个人的嘴，悠闲地说：“就这样好好叫出来，得让外面的人感觉你们求死不能，胶带我可是贴了，演得最逼真的能活。” 话落，几人“唔呜”了起来，长短不一，颇有几分受酷刑的感觉。 陶渊坐回小板凳，习惯性地摸瓜子却摸了个空，一看瓜子已经没了。 “冯大爷，警察什么时候到？” “他说十分钟，现在已经半个小时了，怕是遇到‘意外’到不了了。”冯大爷非常淡定地翘起了二郎腿。 门外的特工十分着急，但看情况只能先在门外。他们的确是派来的这一批里最弱的，所以收到的命令是从前门找墨隙，但是现在却连门都进不去。 他们中的队长非常着急，逮住一个被钢叉扎过屁股的属下：“怎么回事，不是说这种丧尸教改所不就是些书呆子和没用的丧尸吗，那两个人从哪里来的！” 属下十分无辜，快要哭了：“之前进去的那个您也看见了，估计是什么隐藏的高手，至于里面那个年龄大一点的，看上去像是个门卫。” “门卫你们都打不过！废物！” 属下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为避免再被骂下去想了个主意：“老大，我们收到的任务是抓墨隙，那我们把门守好，不让他从这里出去，他肯定就会从别的地方出去，那在别的地方的兄弟不就能抓住他了。” 这样子一来他们既不用担责又安全了许多。 队长仰头：“还用你说，我早就想到了。所有人，不用再翻墙了，打起精神把门给我守好了！” 此时另一队从侧墙进入了丧尸宿舍。 因为发出了警报，全体丧尸今天不上课，都呆在寝室，厨师在宿管老师的房间里给大家做饭。 厨师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女士，一脸慈相，面容还有些像菩萨，待人善意，打饭从不手抖，在教改所人缘极好。 因为也没什么事干，男生栋二楼的总宿管老师在一旁看着厨师做饭，好不快活。 突然，窗户外钻进了一个人，和几分钟前门卫冯大爷发来照片中人的穿着一样。 特工站在窗户上尴尬地和穿着玫红色大棉睡衣的宿管老师对视了一下，邪魅一笑。 “想活命快滚……” “下去吧你！” 特工和宿管老师同时开口，结果是特工被宿管老师从窗户推了下去。 又有特工妄图从其他层进入宿舍楼，结果开场就遇到穿果绿色睡衣、深蓝色睡衣和恐龙玩偶睡衣的宿管老师。 他们根本没有跑进来就被果绿色老师一手一个拎着领子扔了出去。 深蓝色老师擅用筷子，最高纪录一分钟内喂了十个手脚不灵敏的丧尸吃饭，上前攻击的特工和她1V1时被果断夹了数次耳朵，筷筷见血，近战根本近不了身，最终落荒而逃。 恐龙睡衣宿管老师六十芳龄，为人严格，常年晨练和跳广场舞有了一身好肌肉，一个特工对上她被举到空中一手撂倒。 特工的宿舍楼进入计划，失败。 杜九拿好了装备看到正门内坐板凳上的两人后也走了过去。 “怎么样了？” 冯军国嗑着瓜子：“看起来好像放弃了，在门外死守。” 陶渊侧目：“你怎么还有瓜子？” 冯军国从绿大衣里又掏出一小把放到桌子上。 “那边是人质？”杜九指着被绑在墙上嗷嗷叫得嗓子嘶哑的几位。 陶渊：“不是，自己进来的，算不上人质。” 烽国也不会在乎他们的命。 “我们商量个事，我得出去传消息。” 冯军国：“我报警了，他们估计是来不了了。” 杜九：“这不是正常吗，所以还得我去才能来得了啊。” “这样。”冯军国把瓜子皮吐出来，“你等等老马，他说马上就到了。” 门外传来的声响，冯军国拿出手机把监控画面照到空中。 只见马高山放下了手里的面袋子，脱了外衣。 特工以为这是个路人，看他放下了自己的东西正在得意。 下一刻马高山爆衣露出了完美肌肉。 艹。 冯军国：“可以了，你出去吧。” 杜九和马高山交换了位置，等马高山进去，特工准备千方百计阻拦杜九，追出去却发现…… 笑死，根本追不上，根本已经跑掉了。 正门队长优美的中国话还没说完，属下的惊呼又让他心烦。 “叫什么叫！” 见属下一个个指着上面，他便顺着方向往上看。 一个穿着时尚的美女踩着高跟鞋站在这个教改所最高的房顶。 她留着长发大波浪，此刻高高扎起，唇色正红，带着防激光的无度数眼镜，高腰长裤和军绿色短款外套加上黑色内搭，又美又飒。 最关键的是她手里拿着的……是今年三月份出的冲锋（枪吧？ 她旁边的那个突然多出来的东西是炮台吧？ 以及她脚下那个纸箱的长度和宽度刚好是7N4炮弹的大小吧！ “艹。”队长心在滴血。 自警报之后，老师们都尽量呆在教室，手机会收到实时消息，还可以调取监控。 汤圆圆在监控里看着房顶上的沈荔摘下了眼镜，眼神一时震慑四方。 “好厉害……” 她瞄了眼旁边的上官默，今天上官默从她进门起就一直跟着她，警报响了之后干脆和她呆在一个教室。 “上官，你会不会无聊啊。” “不会。” “那我会不会耽误你做事？” 上官默把最后一颗子弹装备好：“不会，我已经找到人帮我做了。” 和特工的最强战力们交手许久的蔷银莫名打了个喷嚏。 第45章 去收尾 上官默收到的墨隙的指令是保护汤圆圆，那么和特工总战力对抗的任务就落到他一个人身上，所以她特意选择昨天晚上去和蔷银说了蔷烨要传达的话，以蔷银的脾性在这个时间越是告诉他快走，他越是会留下来。 “我之前没回复你。”上官默突然这么说让汤圆圆摸不着头脑，“就是你发信息问我洪挽勒说的话那次。” 汤圆圆明白了：“没关系，如果我不适合知道那就不要知道好了。” “没到时间。” “嗯？” 上官默换了个位置坐，头向后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等到了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那……什么时候会到这个时间呢？”她害怕那时候他们都离开这里了。 汤圆圆也就是自己这么说一声，没想到上官默真的认真计算了。 她回答：“还有三个小时。” 蔷银再一次被包围了。 四个大型机甲把他围住，蓝色的激光射得眼花缭乱，躲得仓促无措，他再一次冲出重围终于找到机会躲到旁边的巷子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带这群机甲来的这里，但这处巷子好像没几户人家，他到现在还没有听到人的声音。 他是听到警报后出来发现的这些机甲，马上就引开了战力。这些机甲没有标志，平常人看不出区别，但他常年在两国边界活动，一眼就看出这种构造是烽国的机甲。 烽国是个小国，喜战却菜，总喜欢用一些恶劣的手段钻空子，是他最厌烦的敌国。 虽然这些机甲比不得凡国的，但他现在形单影只，不能迎战。 “我配合你夺机甲。”是啊，夺机甲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但也是最危险的。 耳边突然有了这句话，蔷银吓了一跳却被对方及时按住肩膀。 对方黑发黑眸，身形偏瘦，脸白得过分，五官有些柔和但能看出这是个俊美的男子。 但他的眼睛太少见了，纯正的黑色像某种宝石，仔细看好似要被吸进去。这是什么感觉呢，就好像坐在望不尽的湖中心，却知道自己不会沉下去。 他认出这是从前汤圆圆身边的那个丧尸，但此刻却有另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 “好，但是由我来配合你。”蔷银笃定地说。 蔷银说完，草莓立刻冲了出去，在巷子中间灵活地跑动，从腰后掏出手-枪不断打中机甲的腿部，他跑得极快枪声四起，四个机甲被他引散成两组。 他突然从巷子现身跃到空中左右蹬住两个机甲的头，两手分别拿着手-枪对准机甲的命门。 蔷银挑眉，心想原来还能这样。 机甲内的两名特工手下一颤。 机甲的命门通常难以接触，必须要有足够近的距离，只要命门碎掉这个机甲就废了，他们就会被永远困在机甲里。 特工在机甲里看到草莓的脸，确认了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他不是快不行了吗……”怎么会这样出现，好像也没有变弱。 草莓此举，他们不敢再动。 蔷银也用类似的方法控制住了另外两台机甲，那两台机甲的主人看到枪口几乎是马上投降了。 草莓看着眼前的机甲，他知道里面的人能听见：“你看到了，我们已经有机甲了，如果你再不投降，我可以直接毁掉你们。” 这两个机甲还是妥协了，机甲单膝跪下，背后像壳一般打开，穿着防护服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道光束爆发般冲击过来，草莓和蔷银擦边躲过，火药味瞬间将这里淹没，他们没搞清楚状况只能尽力藏好，等灰色的烟雾散去，只见那四个机甲和人都被烧焦了。 这下机甲没了，夺机甲从根本上没了希望。 旁边没有任何人和机械，这个光束像是城区的预险设施。预险设施不可能会有意外。 蔷银握拳锤墙：“内奸。” 草莓比他放松很多：“走吧。” “去哪儿？” “收尾。” 草莓推算这些烽国人肯定不是派来的最棘手的一批，他们的主要战力应该还是在—— 汤圆圆的家四周。 他们在附近的一处商场边停下，放眼望去十分安静，没有见到一个人。 草莓面色冷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溪流找你来的吧。” “不是……”蔷银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所以溪流故意在那个时候告诉他就是为了让他当免费战力。 “倒是真有意思。” “现在时间还可以，你可以现在回去。” “走吧，还废什么话啊，不过有件事我一定要知道。”蔷银笑了笑，神色却十分认真。 “你是墨隙吗？” 一年C班的教室里，上官默睁开了眼睛，从椅子上起来坐到了桌子上面向汤圆圆。 “时间到了。” 汤圆圆睡得很懵：“嗯？” “两年前一位中心官员委托Z1队调查一个人，这个人与政商两界关系极深，牵连甚广，于是他们光调查就进行了半年多的时间，后来终于查到线索，他们的老大却被盯上了。那个人一直在进行某种实验，在找不同的载体，他看中了他们的老大。 “老大不可能轻易被抓，他们也没有多想，但是他们的调查也到达瓶颈。后来查到那个实验的具体形式，那个人的意图也越来越明显，老大准备以身试险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于是老大由着那人的意假装被骗到一个地方，然后被注入了SSHS病毒。” 汤圆圆听得愣住。 SSHS病毒，她没记错的话就是在网上查到的银玺时代那场科学事故的产物，是人们变成丧尸的原因，也就是末世的导火线。 这么说…… “这位老大变成了丧尸？” “是。”上官默回答得很果断，她的表述一直清晰又快速，没有夹杂感情，像是在叙述任务，“是，但不全是。” “老大被注入病毒，但在病毒侵蚀全身前逃了出来。有幸的是他早年有机会打过SSHS的疫苗，虽然疫苗不能完全对付SSHS，但是当年给他打疫苗的人有留给他对抗病毒的有效注射液体。” 汤圆圆呼出一口气：“这么说他没有变成丧尸？” “他的确有机会不变成丧尸，但是他选择将注射液体分为四份，他仅仅打了一份控制自己不会意外死掉，其他三份会在必要的时间再注入，重新变成人。就这样，他当了一年的丧尸。” “近几个月Z1队已经收集了很多关于那个人的罪证，但要扳倒他还剩下最重要的一步。” 汤圆圆似乎有预感，有些犹豫地问：“最后一个罪证，是他自己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字数有些少，明天补上~ 第46章 拆迁？ “他故意露出痕迹，又故意让他们能找到他，给他们演了一场戏。” 只有让对方真实以为自己要赢了，他们才能完美地拿到主动权。 “但对方这些年的实力不容小觑，为了找到老大，他在不同的地方安插了眼线，其中一个就是上一个一年D班的老师，是个机器人，她没能发现老大但是持有怀疑，我当时找到机会把她拆了。 “因为他几乎一直在丧尸状态，他之前也有预见，所以提前把所有规划都告诉了我。为了避嫌我特意和他在不同的班里，为了维持班级稳定性我将一部分‘罪证’放在那个班里。” 上官默一连说了好多，汤圆圆听得很认真，但好像对这一切都不意外，想到下面要说的她揉了揉汤圆圆的头。 “具体细则很复杂，我现在说也说不明白，但如果你想听我可以之后再告诉。下面我要说的，你要记好，老大之所以会选择这一年在天使宝贝最重要的原因是你。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汤圆圆早就在言语中听出来了：“是草莓。” “他的真实身份……” 汤圆圆及时伸手，一根手指停在上官默唇前：“上官谢谢你，但我想让他亲口告诉我。” “好。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因为你留在这里，但一定不会是恶意的，他如果以后做了什么你难以接受的事，大概率是在演戏给你看，毕竟他身后扛着我们都难以想象的重量。” 外面传来了警车的声音，一阵嘈杂过后，她们走出了班门，从楼上往下看到沈荔正和警方对接。 天气晴朗。 几日后关于邹愈明教授通敌卖国的事情响彻整个凡国，自此邹愈明下马，但全国对教改所这一政策重新提出了质疑，更有甚者提出除掉境内所有丧尸。 政区和军区进行了为期一周的讨论，最终以蔷烨方提出的政策为准。 最新的政策很快出来，具体为只保留四分之一的教改所，其他教改所将进行解散，解散的丧尸编入军队为国效力。 天使宝贝前天收到了解散的指示令，天使宝贝后天就要解散了。 汤圆圆像往常一样早上到了教改所，这两天冯军国和马高山都是一起值班没有按照之前的方式休息。 路过三年级的时候还有读书声，周芷沁依旧很严格，张明还是时不时都要蹦出几句方言，丧尸的学习进度让他不满意时还是会雷霆大怒。 汤圆圆从二年A班路过，外面站着比往常都要多的丧尸，多到站成两排。 吕青天吊儿郎当地保证自己班的丧尸不打架，陶渊自上次出差之后他的班里就没有丧尸了，于是每天睡觉过得快乐。 白若雨最近在积极矫正自己的强迫症，杜九已经开始减肥了，周智每天安心地给自己的家人打电话。 米西这学期就基本没来过，现在邹愈明被抓，彻底没有实验人员的影子。 汤圆圆自己则如往常一样的频率去看已经在别的班级的小狼、苹果、西瓜和朵朵，好好地上每一节课，他们都过得很好。 只是…… 草莓从那天起就不见了，也没有人专门问过他，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一节课下课后，汤圆圆看到了探头进来的苹果，她走近被苹果拉住衣角。 苹果往外拉了拉她。 “苹果，你想我跟你出去是吗？” 苹果点头。 门外是二年D班的班主任郑娃宝，她们在培训的时候一起呆过几天。 她戴着贝雷帽，穿着小香风套装，看起来漂亮精致：“可以聊聊吗？” 汤圆圆同意了。 她们一起去了食堂，并排而坐。 这个时候还有早上没打完的饭，郑娃宝打了份排骨，汤圆圆不饿就没有打饭。 “汤老师准备以后做什么？” “做什么……”她突然意识到天使宝贝解散意味着她没有工作了。 也就是说后天她就失业了。 “你要是还没找下家，我这里有一个家教的工作，你要是想来我们就一起去。” “家教？我可能没有那方面的……” 郑娃宝吐出排骨骨头：“行了汤老师，你已经是这末世为数不多上过大学的了，就算是自己再去面试也是很抢手的，不要过分自谦。” 汤圆圆微笑，她来到末世之后很快就看到了天使宝贝的招聘信息，确实不太清楚自己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水平，但她很感谢郑娃宝的好意。 “那我再想想，谢谢你。” 下班后她去了最开始自己租的房子，想找找自己到末世后最开始在的地方。她的身世以及上官默说草莓是为了她才去的天使宝贝都让她疑惑。 她明明是去天使宝贝才第一次见到草莓。 这里的房子很旧但也足够安全，房东住在门卫旁边的小房子里，今日亮着灯，之所以说今日是因为平日里房东一般会去外边住，今天却敞开着门，仅仅拉着个透光的竹帘。 房东个子中等，身材微胖，脸上随时都是别人欠她钱的神情，不过的确有挺多人欠她钱。不过虽然她看起来凶，人其实很好，她当初知道这个房东可以签协议下月再交房租都感到不可思议，这才有了安居之所。 她上前打招呼：“阿姨您好，您还记得我吗？” 房东端起茶杯“咕墩墩墩”地喝完了茶：“你谁啊？” 汤圆圆笑了笑帮她给门前的花浇水，她之前也经常这么做。浇完花她向房东挥了挥，去找自己第一次醒来的地方。 那是一片草地，上面有一些生锈的健身器材，不过还是经常有孩子在这里玩乐，她当时就是在孩子们围观的情况下醒来的。 现在依旧有孩子在玩耍，他们拿着树枝当做飞机，一群人在闹着玩。 再来这里，好像没什么区别。 拿着树枝的孩子发现了汤圆圆，指着她大喊：“看，是大恶龙！” 汤圆圆的眼睛一下子圆了起来：“我已经工作了！小龙你不能再这样对我了！” 眼看着孩子们朝她冲了过来，她赶快跑走，几分钟后完全变成了奔跑工具。 笑声很近，夕阳下沉，一切都没有变。 她现在过得也很好。 第二天她早早地去上班，准备好好度过在天使宝贝的最后一天，可今天去的路上却堵满了车，她感到很奇怪。 到正门才发现那里围了一堆人，旁边还停着挖土机等一系列宛若拆迁的设施。 沈荔站在门口，她手里拿着一个证书，仔细看好家伙是天使宝贝的房产证。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里本就是我的房产，请你们滚回去。” 沈荔面前的人西装革履却戴着个安全帽：“我们为城政府办事，请您配合一下。” 杜九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汤圆圆小声地叫她过去，她看着情势快步跑进了教改所，站到杜九身后。 “杜主任这是怎么回事？” 杜九今天穿得很正式，头发喷了发胶一看就是用心打理过的。 “我们不是明天就要解散了吗，这是城政府的人，说是上面要求尽快把解散的教改所用地归还城市，他们今天就要来拆咱们的教室。但是这房子不是政府拨款盖的，这本来就是沈所长自己的房产，而且这还有一天呢，他们也太不要脸了。” 沈荔气势太盛，“拆迁队”头子显然不在理气势都是虚的，但是依然强装作有理。说实话，他在通安城拆了那么多家教改所了，一般里面的教师早就走光了，丧尸也早早送到了军区，怎么到这里，所有人和丧尸都在呢？ 他们是被城政府委托的，这种事一般都是美差，他哪里管什么房产证，只要他拆就能捞到油水。 “今天你拆也得拆不拆也得拆！” -------------------- 作者有话要说： 没能补上抱歉，回校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周三前一定会写完这周的榜单。 第47章 在下墨隙 沈荔拿着房产证的手捏得紧，已经回忆起自己把炮弹和火药放到哪儿了。 “杜主任，麻烦你把我的‘菜刀’拿来。” 拆迁队头子大声笑了出来：“菜刀？这位美女，你不会想自刎吧。那也耽误不了我们的进度。大伙们，干活了！” “住手！”一声呵斥传来，一个身影已经站在他们面前。 他一脸严肃，留着男式平头，一身军装穿得整齐利落。 拆迁队都不动了，拆队头子斜着眼睛观察了他没有肩章，暗暗翻了个白眼：“你以为随便找个军人来就是有后台了，别给老子拿着鸡毛当令箭！” 沈荔不认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对他们的态度毫不在意，抱着手臂等杜九把“菜刀”拿来。 那人也不再说话，拆迁队的人看自家头子这样说又开始行动。 “啊！” “啊……” “你干什么！” 已经开始行动的几个人被平头一一按在地上，一条大长腿压在了他们身上，然后拿出了三个手铐将他们拷在一起。 “你干什么，你个连肩章都没有的……” 头子不说话了，他被沈荔用冲锋-枪指着头。 菜刀是这把冲锋-枪的名字。 头子：“是我眼拙，我我我马上离开……” “甄实，带他们去调查。” 另一个声音传来，一个人走了过来。 他比平头高一点，身形姣好，体态端正，他的脸颊线条柔和，戴着半面面具却不难看出是个俊美人物。 他穿的军服和甄实的有些不一样，戴有一个月亮和一条斜杠图样的肩章。肩章等级和标志性面具让人一下子想到那个极少能见到的人物。 “你是……你是……” 杜九及时补刀：“对，你想的没错，还有我们沈所长的姐姐你知道是谁吗，是当今中心政委处的蔷烨。” 拆迁队头子哪里见过这场面，只觉得脑子一轰隆，吓得“噗通”一下跪了下来，连连认错道歉。 墨隙向前一步面向教改所的大家弯身行了个绅士礼：“你们好，在下墨隙。” 他站直看向站在一旁已经呆住的汤圆圆，再次开口：“在下墨隙，来参加毕业仪式。” 最后的结果是拆迁队原路返回被甄实带走接受调查，“菜刀”再次被放到了展览柜，墨隙留下在操场一年A班的队伍里参加毕业仪式。 毕业仪式在晚上，由各班班主任统一为自班的丧尸戴毕业帽。 张明一个个帮他们戴帽子，少见地没有说出嫌弃的话。 戴完帽子，他站在自班队伍最前方：“丧尸和学生是政治规定的称谓，但我一直把你们当做我的学生，这几年，谢谢了。” 后面有环节是沈荔向大家做报告，大荧幕上放着她做了两天的PPT，标注了丧尸们编入军队后的各种注意事项，都是干货，非常有用，尽管一大部分丧尸都听不懂，她还是用心地强调每一点。 到了最后，沈荔关掉荧幕，空中由数据组成的蓝色画面骤然消失。 “现在开始，毕业快乐。” 一二年级有一部分丧尸听不懂沈荔的意思，但是他们喜欢现在的氛围，表现得很欢快，三年级的丧尸情绪饱满，有不少丧尸或浊黄或猩红的眼中盛满泪水。 墨隙也戴了毕业帽，向吕青天表达了感谢，走到了汤圆圆身后。 再次相见，气氛却平淡又正常，他缓缓拥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哭包今天没有哭，在他的怀抱里轻轻呼吸。 “墨隙。” “我还是草莓，你依旧可以这样叫我。” “不是。”她抓住他的衣服，“你是草莓，但是也是墨隙，我想我应该可以称呼你。” 她离开了他的拥抱，认真问：“安全了吗？” “嗯。” “你在蔷烨一方吗？”她看新闻时这个名字让她联想到蔷银，又想到上官默说的一切。 也许蔷银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是偶然。 他毫无保留：“这次的新政策是我策划的，为了保住一些无辜丧尸的命我只能这样做，调查邹愈明的任务的确也是蔷烨委托的，但我不在他的阵营。” “今天之后你会再消失吗？” 墨隙看着她：“丧尸编入军队会造成一段时间的混乱，我们需要能引导丧尸的教员，我想邀请你来我的军区担任教员。” 汤圆圆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思考了一下：“让我想想吧。” 他们这晚的对话很平静，在典礼结束前一直坐在一起。丧尸们最后在天使宝贝的宿舍睡了一晚，第二天由沈荔联系好的车辆送往军区。 汤圆圆送了墨隙去坐高轨。 进站前他摸了摸汤圆圆的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也需要你。” 看着墨隙进站，她走回道路上，看到等着她的上官默。 她本以为上官默早就会走，没想到一直留到了现在。 “上官，走吧。” 上官默和她一起回去。 天使宝贝的教职工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做最后的打扫。 杨名珺把医疗设备留在了医务室，只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拿行李出天使宝贝的时候却遇到了早早守在门口的方乐。 冯军国不太好意思地说：“杨医生，我只能不让他进来，但没办法让他不站门口。” “没事冯大爷，您忙。” 她叫的车到了，直接上了车，方乐看此扒住车门。 “名珺我错了，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杨名珺冷冷地抬眼看他，一字不发。 “那这样名珺，就算不复合，这教改所也解散了，医务室的设备你让我卖了吧，我们五五分。” “师傅，直接走。” 车开走了，方乐没来得及松手，直接摔到了地上，他咒骂了几句就自己走了。 小白朝着方乐的方向一直叫。 汤圆圆和上官默恰好走到这里，看到了方乐纠缠杨名珺的全过程。 “我突然想起件事，之前你问我什么时候来的天使宝贝，我告诉你大概一年多前，其实不是的，我是墨隙变成丧尸那天来的，比他早来两周。” “嗯，其实上官不用和我特意解释啦。” “没有，我看到杨名珺突然想起来，再不说就忘了。” “好的~” 她们也整理了自己的东西，上官默留在教室的东西不多，汤圆圆倒是有一堆书，于是上官默就坐在旁边看着她整理。 “上官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呢？” “军区吗，我退役了。” 汤圆圆的动作停了一下：“什么时候，怎么突然退役了？” “邹愈明被抓那天，我就正式被批准退役了。” 上官默不继续说，汤圆圆不好再问，把最后一点书垒好，把地上的书一下子抱了起来。 “走吧。” 上官默跟着汤圆圆把书送到了沈荔的办公室。 沈荔看着办公室突然多出的一摞书：“你是要借防尘袋吗？” 汤圆圆摇头：“不是，我想这些书就放在您这里吧，我以后可能也不能教学了。” 沈荔同意了，汤圆圆一身轻，邀请上官默一起从天使宝贝出去。 上官默听到她说可能不会再教学就知道汤圆圆不打算接受墨隙的邀请，但是她不太明白。 “为什么不去？” 汤圆圆意外明白了上官默在说什么，她背着手单脚向前跳。 “不是一定不能离开他的，我们啊，本来就是不同的个体。” 她突然转身，笑得灿烂：“继续走下去，总会再相遇的。我想自己去找自己的未来。而且现在更重要的是和你说再见呀。再见，上官。” 她们在路口分别，背步而行。 她小跑着走了几步，又跳了几步，欢乐被巨大的悲伤淹过。 怎么会不难过呢。 她慢慢蹲下，铃声在这时响起，她接起电话。 “汤小姐，想清楚了吗，要不要合作？”是洪挽勒的声音，那天过去以防万一她仔仔细细回想了洪挽勒的外貌和声音，记在了心里。 “邹愈明不是已经被抓了吗？”她十分冷静地回复。 电话那边传来笑声：“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是要合作抓邹愈明了？” 邹愈明下马的确在他的谋划内。 邹愈明的研究虽然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恶毒事，他最大的成就是研究出多种战斗性丧尸来对付敌国，但他只向国家展示成果，做假实验过程，真正的做法却是用丧尸直接活体实验。 他旗下的小实验室则负责销赃和另类研究，这一做法对当地的环境造成了直接污染。多起变异种事件包括之前在商场偷金的那个丧尸的起因就在这里。 这些事件都在邹愈明被抓后逐步展现在大众面前。 不过邹愈明并不是全无对手，他把自己推到了至高点，但也挡了很多人的路也让很多人想了新的路。 比如洪挽勒。 “邹愈明的新闻你应该都有关注，但有一点你一定不知道，他后期为了效果发现那些实验在丧尸身上并不是最强的，所以他动了在人身上做实验的念头。” 汤圆圆一愣，她想起了墨隙。 上官默当时只说是邹愈明对墨隙起了念头，但没说是什么念头，难道…… “既然对人起了念头，当然不能找普通人，他想要一个听话的少将，不过任职大会刚过，他现在应该已经是中将了。” 汤圆圆再怎么样也听懂了。 “你没了工作应该挺难受的吧，跟我合作吧，这个圈子没你想的那么干净。邹愈明挡了蔷烨的晋升路，刚好邹愈明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他必须死。不过你有没有想过邹愈明放着好日子不过为什么要卖国。”对面又笑了，“还有你觉得敌国再怎么蠢又怎么会轻信一个弄学术人的话。” “说实话原因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这些秘密很快我就能知道了，因为有你啊。” 洪挽勒没有听到汤圆圆的声音，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方言一站在一边专心地看着他。 “但是墨隙的确是个干净的人，但干净的人在这个圈子活不久的，他们能让他风光也能一下把他拉入地狱。我知道你很难相信，这样吧，我送你一个礼……” “不用了。”汤圆圆冷言道，“我不相信你。” 她把电话挂断后马上打给了沈荔：“所长，不好意思但是我想把我的书拿回来。” 洪挽勒听到电话挂断也没有再打回去，无所谓地扔掉了电话。 方言一了解他的行为但还是想问：“接下来怎么办？” “没关系，她早晚会知道的，既然她想自己先看看，礼物就晚点再送。” “是。” 高轨快到站时变得缓慢，汤圆圆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出了站。 一个面熟的军人跑到她面前敬了个军礼：“您好，中将派我来接您。” 她想了想问：“您是甄实吗？” 甄实的声音铿锵有力：“是的，上次我们在教改所门前见过。” “辛苦你了。” 甄实开车带她去军区。军区分为五个部分，分别在凡国的东西南北中，他们要去的这个军区在凡国最北边，和烽国接壤。 高轨站本来就在郊区，军区却更偏远，一直行驶到她分不清东南西北才看到一片错落有致的房子。 他们走着甄实向她介绍：“N5队—N10队常年在这里驻扎，因为今年出的事，您也知道那个教授的事，Z1队临时被派到这里。中将他本来想亲自去接您，但是边界线那里突然起了冲突，他走不开。” “没关系的，其实我自己来也行。” “那不行怎么能让您自己来呢，要不是您看在中将的面子肯来，我们真找不来一个能管丧尸的教员。” 汤圆圆笑了笑，她大概能想到墨隙是怎么跟他们说的了。 甄实给她一个个介绍区域名称，一直走到宿舍区的最后，最后一栋房子是个复式小别墅，和前面的宿舍楼格格不入。 “这里就是您的住处了。” 甄实从背后拿出一个粉色的礼盒双手呈上，汤圆圆接过发现里面是串钥匙。 “这是这个房子所有门的钥匙，上面都有标注，您看看想住哪间都行。” “真的住这里吗？” 甄实搓搓脖子：“这个房子吧听N6队那边说其实当初是某个领导来之前让建的，说是他考察要来住，这不领导刚来还没住进去，我们Z1队就来了。中将听说这事直接把人家领导请回去了，而且把这个房子买下来了，还好好地重新设计了一下，不过我猜可能是设计的不如意，他从没进去住过。” 汤圆圆打开了门，停住了。 客厅的窗帘是她在天使宝贝任职第一天穿的裙子的花样。 暖黄色碎花裙，被还是36991的墨隙掀起过的那条。 她的脸唰一下红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4000字小肥章~（可能也不肥，但是对我来说是肥了哈哈哈哈） 明天要赶飞机去学校，事情比较多应该没时间更新了，会挂请假条。我们后天见啦~爱你们 第48章 意外 “汤小姐，您……” 甄实的话吓得她一机灵“哐”地一声关上了门。 “您刚刚好像把钥匙掉进去了……” “嗯，好像是的。” 甄实挠挠头：“汤小姐，不是我不帮您，这房子里面的装扮都是中将亲自设计的，免不了有什么我想不到的防盗设施，我真的不敢翻进去。” 汤圆圆心想防盗最多是难翻一点，已经撸起袖子：“没关系，我自己来。” “不不不。”甄实赶快挡在她前面，“您是不知道，万一这有什么电击之类的，您再出什么事，我真的担待不起。” 电击…… 有道理。 汤圆圆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给你添麻烦了，那我等他回来吧。” 军区倒是有多余的房间，但是都没有打扫过，也没有布置可以躺的地方。好在今天轮到甄实值班，最终汤圆圆被安置在门卫室的椅子上。 “这个椅子加了软垫的，可舒服了，您累了可以躺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就在外面守着，等中将来了我就告诉您。” “那你怎么休息？” “我不是值班吗，不能休息的哈哈哈。” “谢谢你。” 甄实已经帮汤圆圆把窗帘都拉好了，门卫室里唯一的椅子是个长椅，如甄实所说上面的确有软垫，看起来像是手工做的。 门卫室的大小和天使宝贝的门卫室差不多，但这里摆放着很多精密仪器和键盘，还有北军区所有的监控画面。 她能在这里休息说明他们很信任她，今天见到的所有人都会和她打招呼，但是她并不认识他们。 她想到之前甄实说的一句话：要不是您看在中将的面子肯来，我们真找不来一个能管丧尸的教员。 她突然笑了，今日的疲惫被扫走，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像一朵颜色很浅的小花。 “原来他是这么介绍我的。” 可能她真的能帮上忙。 谢谢你，墨隙。 甄实的换班时间到了，但是考虑到汤圆圆的安全，他决定接着值班，正和前来换班的人沟通。 “甄实。”熟悉的声音传来。 甄实和另外一名军人迅速转身，站好军姿：“中将！” 天气已经很冷了，再加上是夜晚身上都是冻着的，但墨隙此时身上还冒着热汗，说话间有均匀的喘气声，可见是处理完事情马上就过来了。 墨隙回应了他们，让甄实正常换班回去休息。 汤圆圆一开始的打算是在这里等墨隙回来，但是时间越来越晚，她数着天花板上的光点，渐渐有了困意，便靠在椅子上慢慢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她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想睁开眼睛困意却马上压过她的想法，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了，然后移动了起来。 移动的动作很轻，一点一点地晃得很舒服，她睡得更舒服了。 墨隙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把她抱了起来，慢慢地带她回了那栋别墅。甄实下午的时候已经向他发送了邮件报告，他来之前已经提前把门打开了。 墨隙抱她进去，把她慢慢放到床上，却被她一个翻身用脸压住了他的手。 他想慢慢把手抽出来，却见睡梦中的汤圆圆一个皱眉，傲娇地抱住了他的胳膊还用脸蹭了蹭。 嗯，还挺软。 他干脆坐到了地上，大长腿委屈地曲起来，下巴放在床边，就这样看着她。 她的呼吸很浅，松松地抱着他的手臂，睡得很踏实。 这个房间装的是落地窗，此时月色正好，温和地洒在他们身上，月光充盈，宛若置身水中。 她的睫毛微微卷翘着，像是在水下的影子。墨隙的唇边不自觉地有了弧度，他的瞳孔映着她的面颊，满眼都是她。 汤圆圆在梦中哼哼了两声，身体也开始不老实地乱动。墨隙眼中带笑，因为右手还被她压着只能稍微起来一点帮她掖好被角，谁知她突然翻身，正面朝上，她的唇碰到了他的。 他愣住。 画面静止了一下，他迅速起来，右手因为他的动作也从汤圆圆的手里抽了出来。 视线里，汤圆圆又皱起了眉头。 他握了握拳，叹了口气，还是上前又帮她把被子盖好，窗帘拉上，临走时轻轻抚过她的眉头。 因为拉上了窗帘，视线一下子变暗了。 他眼光烁烁，用手挡住了她的眼睛。 “不要皱眉，你的过去和未来都不会再忧愁。” “圆圆，相信我。” 汤圆圆一觉睡到天亮，走到洗手间才发现自己没有在门卫室。 那她怎么知道洗手间在哪里？ 她懵懵地退出洗手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这里和她家之前的房间构造好像？！ 她惊奇地看了一圈，又发现了楼梯。 还有一楼？ 于是她又穿着拖鞋跑到一楼看到了昨天见过的窗帘。 “原来是那个房子。” 昨天光看见窗帘了，没仔细看一楼的陈设。一楼的设计偏简约，色调却暖，显得简单却温馨。 她很喜欢。 昨天甄实告诉她还没有给她安排具体的任务，她今天可以好好休息，这也是她能安心睡到现在的原因。 洗漱过后她走到厨房想简单做点东西吃，却发现有个插着电的锅正在保温模式，旁边贴着张便利贴： 【煮了粥，多少垫垫肚子。——草莓】 “墨隙回来了？” 她恍然大悟，立刻想到昨晚应该是墨隙送自己回来的。 她没吃过墨隙做的饭，之前有吃过的都是他买来的，她决定一定好好把饭吃完不辜负他的心意。 怀着这样的心情汤圆圆把锅盖打开—— “我……量力而行？” 墨隙煮了整整一锅粥，汤圆圆喝了一碗半后实在是喝不下了，只能先把电源拔掉，把剩下的粥盛进一两个大碗里，然后放入冰箱。 甄实发了军区现有的丧尸档案到她的邮箱里，她便坐在一边开始看邮箱，结果电子版很费眼睛又不好标记，她打算去把资料打印出来。 她只有甄实的号码。 电话拨通了，那边却是一阵阵的炮弹声。 甄实在轰炸声中用力喊着：“汤小姐，我在实地演练，你们磨磨唧唧干什么啊，上3A装置……喂，汤小姐您还在吗，我这边太吵了听不清您讲话，中将昨晚回来了，您可以去办公区找中将……” 电话变成忙音，汤圆圆默默放下了手机。 经多次询问，她在别人的带领下找到了墨隙的办公室。 她来那天跟着甄实还没感觉到，军区的布局是典型的看起来简单其实复杂的类型，据说是为了防止敌方小队伍突袭，就算来突袭迷路也能把他们困住。 墨隙知道她来的目的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她打开来看正是她准备打印的东西。 “感觉你会需要，我就提前让人准备了，甄实应该是忘了。” “没有没有，甄军士给我发了电子版。” 她着急的时候手上的小动作会变多，墨隙看着她动作笑了一下。 “别急，我不怪他。” 汤圆圆被看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拿着资料准备离开。 “你在这里看就好。”身后传来墨隙的声音。 “办公室会比较有效率。”墨隙看她发愣，又补充了一句。 墨隙的办公室只有一个空间，分为两个区域。他坐的地方是主区，身后的架子分类摆放着许多资料。 而汤圆圆此时坐在副区，副区的结构和主区相似也有桌椅和资料架，但是架子上摆的是文献。 两人安静地处理着各自的事情，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墨隙开始穿外套还戴上了白色手套。 汤圆圆听到动静，抬头看他已经拿好公文包准备出门。 墨隙看她睁着大眼睛努力往他这边看，心觉可爱。 “要一起来吗？”嘴巴已经先脑子一步问了出来。 训练场很大，由机械控制分场景训练，插入芯片可以模拟多种场所，这样做节省场地又足够真实。 他们进入操作室，看到许多荧幕投出的训练场画面，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正在模拟训练的一支队伍。 现在模拟的场景是两军对垒，现在的场面看起来他们已经抢得先机，比模拟军要有优势。 他们没戴耳机听不到声音，汤圆圆看到许多炮弹在空中飞来飞去，然后看到了比较靠近地方的甄实。 怪不得之前的电话里那么吵。 她悄悄问墨隙：“他们现在的情况是不是还不错，是不是马上就要胜利了？” “要输了。” “嗯？” 墨隙和工作人员商量了一下，带汤圆圆坐到记录区，他们戴上了耳机。 记录区的观战会自动屏蔽轰炸声，只会听到正在模拟实战人的声音。 墨隙打开了语音互通模式：“甄实你带一半人占领高地，王吹风你带另一半人直接冲，打死穴。” 汤圆圆听到一个男声：“报告中将，没有找到死穴。” 他眼光认真，没有犹豫：“东北方。” 画面中的人开始按照墨隙的指示快速行动。 十五分钟过去，队伍获得了胜利。 甄实他们听到墨隙的声音自耳机中传出： “全部不及格，今天酌情给一次补练机会。”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抱歉orz 第49章 喜欢 补练是墨隙亲自操盘，他依旧选择了刚才的模式，但是加入了动态设置，一开始就黄沙遍起，画面一时模糊，有人的地方会有人为的智能虚线，看上去有些搞笑。 “来这边。” 墨隙一边给汤圆圆说着，带她到另一个操作台。这里的景象更加虚拟一些，是用景象从上帝角度呈现整个局面，不同的部分会有不同标识和图案标志，有点像她高中做的地理题上的地形图。 模拟的背景十分简单，两者争地，对方的人力和战术都是顶尖的，对比之下他们除了自己只有不到百人的人力。 他们的反映很快，迅速进行了严密的规划，采用了最直线的思考模式，人数上是既定的，但既然对方的设定是战术顶尖，那他们就要做到最顶尖。 这次的补练进行的很顺利，几乎是压倒性地胜利。 最后模拟门打开，八个男生意气风发地走出来，迅速站成了整齐的队伍。 甄实向前踢了个正步：“报告，月第173次模拟结束，用时40分钟，无伤损，得地一块，战俘200人。” 墨隙迟迟没有回应，他们的表情逐渐凝固。 终于，墨隙露出了微笑：“及格。” 他们显然放松了下来，甄实说了官方的收尾套话，带这队人去休息。 等他们走了，墨隙回到操作台进行打分，一个橙色的60分。 “他们不是做的很好吗，为什么只有60分？” 墨隙耐心地解释：“这个模拟其实是最简单的一种，其实它的核心答案并不是他们选择的那个，你看这里。” 他指着图上一个地方，那里的标注她看不懂，但这个标注在整个图算是比较大的，颜色是全黑。 “这里是我方的武器储备，仔细看一遍就会发现这个数量足以对付很多事情。” “你的意思是……直接打？” “对，题目背景的意思其实是在表达我们在战术和人力上和对方有一定的差距。既然有差距就要弥补和超过，他们的这个思路是没错，但是眼光不能只放在差距上。当我们的硬性实力压倒性超过对方的话，那些战术等小概率事件有时候可以直接挥发。” 这个世上存在太多英雄主义，太多的英雄让大家在大事件出现时候会下意识地寻找“英雄”，但是实力根本才是一个地区稳定的根本，每个人日常的贡献和努力都是重要的。 “所以是六十分？” 墨隙笑了：“不，我的要求很高，六十分已经是很高的分数，因为他们确实果断迅速地取得了胜利，虽然和要求不同，但不同的解题方式也很重要。总而言之我只看结果。” 汤圆圆大概明白了墨隙的意思。 他确实严格，但尊重了每个人的意见。 他是个优秀的领导呢。 墨隙按了操作台的按钮，模拟观察室的所有仪器自动关闭，随机变换位置。伴随着“咔”一声，周围的墙壁上另外一层墙壁缓缓下落，盖住了这里的一切，房间瞬间变“空”了。 墨隙问汤圆圆：“这会儿有空吗？” “现在吗？” “还有下午，有什么比较紧急的事情吗？” 汤圆圆想她现在事情不就是他们安排的吗，有些哭笑不得：“没有。” “那我们去吃饭。” 也的确到了饭点。 墨隙开车带汤圆圆离开军区，到了最近的一个城市边缘，蔷银的餐厅是田园风格，装扮和陈设都有自然的气息，他提前订了一个包厢，他们进去后直接跟着服务人员找到了位置。 “这家店口味偏甜，你应该会喜欢。” 墨隙把菜单递给她，汤圆圆自然接过大概翻了翻，想问墨隙想吃什么却看到他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 “墨隙？” 他听到汤圆圆的话抬起头，神情突然认真起来，认真看的话他的脸好像有一点…… 红晕？ “圆圆，下面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就是……如果你会感到困扰就当我没说过。” 汤圆圆被他感染一下子坐直。 墨隙直视着她的眼睛。 “你喜欢我吗？” 汤圆圆心脏漏掉一拍，一整个人呆住了。 “什……么？” 空气好像滞留在了他们中间，不知如何解释的氛围从两人身边漫出。 尽管他也感觉到了自己脸颊发热，但墨隙没有低头，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我喜欢你。” 他没有回答汤圆圆而是说了另一句话，主语一变，询问变表白。 “那我现在去抓个人，你不要急，没事的。” 说完他低着头跑了出去，汤圆圆则迅速捂住脸蹲到了桌子下面。 他在说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感觉不是奇怪而是…… 她看着桌角，眼神逐渐放空。 这种感觉是…… 被戳中心思了吗？ 墨隙在走廊里走着戴上了帽子，回到了工作的状态，站到了另一个包间前，敲了门。 一个青年小哥打开了门，看到他询问：“您是？” “您好。”他抬了下帽檐，“来抓人。” 这些人特意要了没有窗户的包厢，谁知现在却变成方便墨隙抓他们。 但他好像并不急，只是站在门口像是在想些什么，有些胆子大的想从门口逃却被他一脚踩在门边，身子靠着另一边。 他抱着手臂低着头，看不出他的心思，但看他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在关注他们，然而想逃却又逃不了。 里面的大哥甚至拔出了刀上去刺却被他看都没看就抓住手腕一个反抓把大哥死死按在地上。 “我错了，你是警察吗，我们没犯法啊。” 墨隙不说话。 几人交换眼神：“警察先生，我们只拍了一点点照片就是好奇。” 他还是不说话。 “好吧，确实有人联系我们说是要买照片，但我们还没卖呢，我们可以提供那个人的联系方式，您就看在我们将功补过的份上，哎哎您干什么……” 墨隙拿出手铐三两下把几个人拷在一起，正打算走却觉得不太对劲。 他看着他们的大哥：“你们有绳子吗？” “啊？” 墨隙找服务员要了绳子穿过他们的手铐把他们一连串绑了起来。 “不太对。” 服务员才知道这位是来行公职的，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正想悄悄走掉却和墨隙对视个正着。 “你们这里有哨子吗，可以卖我一个吗？” 墨隙这样问，服务员不敢说没有，跑到别的店里买了个哨子给他，却发现墨隙意外好说话，而且真的给他了钱。 墨隙把哨子挂在脖子上领着他们一伙人走出了餐厅，他想等送送他们去完当地警察局，这么一来回，汤圆圆应该已经想好了。 就算是拒绝他，他也能消化好了。 手机响了，他没看名字直接接通，里面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墨隙，你回一下头。” 他回头，汤圆圆在二楼的窗边。 这一刻，树影都模糊了，他只听到—— “我当然，也喜欢你啊。” “我一直都最喜欢你了。” 也许最初真的是依赖，但是此刻她很确定她喜欢草莓喜欢墨隙。 喜欢他。 --------------------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很久他们的感情会怎样发展，因为他们真的有在互相尊重，所以不论感情多么炽热，可能就是这般纯情的模样。不酷不撩，但很真实。 我想象不到墨隙会在不知道汤圆圆是否喜欢他之前吻她，正如汤圆圆甚至不敢轻易确认自己的心意。 他们绝配。 第50章 官宣 因为之前没有找到丧尸教员，所以分配到北部军区的丧尸统一暂时归入周边还没有被解散的教改所。既然现在有了汤圆圆，已经开始逐步把丧尸转移过来。 有部分丧尸是Z1队负责的，汤圆圆觉得她应该看看丧尸们之前的环境就申请和他们一起去。 他们去的稍微远一点，是在附近城市的城中心，比墨隙上次带汤圆圆去的餐厅要远得多。 汤圆圆忍着困意不愿意睡着，一直死盯着车外的风景，然而开始行程中的风景并不是很好看。 在汤圆圆打第五个哈欠的时候，墨隙把她的小脑袋揽了过来靠住他的肩膀。 “睡一会儿吧。” 她脸颊发烫：“我还是不睡了……” “甄实，开一下隔板。” 前排的甄实收到，前后排中间升上来一块板子将整辆车分成了两个空间。 王吹风坐在副驾上，等隔板完全升上来才悄悄靠近甄实：“甄队，中将和新来的教员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甄实专心开车：“别随便打听中将的事。” “哎呀，都靠肩膀了，我感觉这里面肯定不简单。”王吹风分析了一波，又说了很多。 甄实实在是听烦了，转动方向盘：“这还用想吗，你啊整天练习别忘了练练脑子。”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王吹风的八卦心升到最高点。 “那当然，你看咱们之前一直招不来丧尸教员，中将出去外派一次没多久咱就有了教员。你看看咱新教员，那模样，那气质，听说还是正儿八经上过大学的，怎么会看上咱们这工作？” “为什么啊？” 甄实瞅他一眼摇了摇头：“这你都看不明白，中将回来之后面具都不戴了，肯定是他出卖了色-相，人家汤教员看在中将的面子上才肯来我们这里。” 王吹风幡然醒悟：“没错哦！不过他们会谈恋爱吗？” “当然不会，虽然我们中将长得好看，有钱有权，声色迷人，每年都有……好多女孩喜欢，对哦。”甄实瞳孔地震，“他们不会在谈恋爱吧！” 听到所有话的墨隙和汤圆圆静止了一会儿。 汤圆圆戳了戳他的胳膊：“他们这么说……要紧吗？” 墨隙戳了戳她的脸，按了一个按钮，透明的座椅扶手上出现了一个话筒形状，然后甄实和王吹风就听到了自家中将声音： “甄实，你们前排的传声筒忘关了。还有，我们的确在谈恋爱。” 话音落，只听“嘎”一声，前排彻底没了声。 汤圆圆没忍住笑了出来，经过这场“相声”，剩下的路途开心了很多，最后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下她看到了城标。 【月城】 “这里是……” “月城，月城改革后剩下两所教改所，规模较小的那所前段时间支撑不住自我解散了。” 自从蔷烨方在讨论中获得了胜利，也逐渐赢得了其他政策的主动权，这段时间凡国有了不少变化，这也是蔷烨答应墨隙将丧尸编入军队提议的原因。 从高速到主公路，他们正式进入月城的城中心。月城有着相当于凡国主城的地位，城市面貌都在繁华一卦，城市经济欣欣向荣，是无数凡国年轻人梦想中的城市。 月城的治安在凡国是数一数二的，娱乐行业也相当出色，进到城中心以来见到了不少广告大屏和执勤的警察。 只是除了警察还有一堆堆的灰色制服的人在街道角落聚集，许多人身后也都跟着这样的人。 墨隙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是雇佣兵，邹愈明被抓后流言四起，雇佣兵的需求增大，现在街上的这些看装扮应该是来自同一个组织。” 但是今天街上的雇佣兵也太多了。 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只是这里的环境和汤圆圆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中心贵族教改所】 所如其名，整栋教改所是一座中型欧式城堡，丧尸采取散养交流的方法教学，充分利用户外环境带给丧尸最舒适的体验。 每个丧尸脚上都戴有软皮的感应器，如果发生意外就会有提示。 除此之外中心贵族教改所还有统一的沐浴间，有澡堂工人为大家清洁身体，好评如潮。 “如果各位有需要可以现在去体验一下。”穿着燕尾服的教导主任热情地给他们讲解着，对澡堂格外钟情。 到这种时候甄实和王吹风就开始装冷酷，墨隙已经和相关人员去领丧尸了。 只能是汤圆圆去回应：“谢谢您，不用了。” 他们走过教学层，有人正拿着书从教室里走出来，那人很高，褐色的短发配合脖子上的三角形项链，泛着高贵柔和的光。 那人被丧尸簇拥着问问题，看得出很想走出来，但也没有表现烦躁，依旧很耐心地解答着问题。 “艾怿？” 艾怿听到声音停了下来，看到了往这边走的汤圆圆。她笑了一下，礼貌告别了身边的丧尸，走到汤圆圆旁边。 她顺手摸了下汤圆圆的头：“圆圆，你怎么来了？” 甄实和王吹风浑身僵硬了一下，对视了一下。 甄实：摸……头……了…… 王吹风：中将这是被……绿了？ “这个说来话长了，回头我发信息给你解释吧。” 甄实：还有联系方式…… 王吹风：完了完了，中将要是比不过这可怎么办啊。 艾怿：“好，听说你们教改所解散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工作。” 汤圆圆：“谢谢，但是我已经找到工作啦，就是为什么来这里的原因哈哈，这个也等下发信息给你解释吧。” 艾怿：“好，那我先回办公室，你闲下来了，可以来找我，莫桑本最近很狼狈，带你去看看他的笑话。” “好，那艾怿姐姐再见~”确认了，这的确是亲姐。 听说莫桑本在的通安城北区教改所也被解散了，他被调到了月城，没想到姐弟两个还是工作在了一起。 甄实：姐姐？还好还好。 王吹风：女的？为什么比我帅这么多呜呜。 -------------------- 作者有话要说： 等下还有一章！在写啦~ 第51章 你到底是谁 参观完了教改所，他们被带到招待处等待，过了一会儿另一个燕尾服人员带着穿灰衣服的一队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人和招待人员在说话。 那人背对着汤圆圆，她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他们讲完话，被招待人员带到另一处，转身间汤圆圆看到了那人的脸。 方言一？！ 那个灰色的衣服是……来时街上的那些雇佣兵！ 她本能地感觉不对劲，拜托甄实去打听方言一怎么会在这里。甄实问到了刚才带他们来的招待人员，说方言一是他们请来的雇佣兵。 甄实：“他说其实他们教改所也不缺人保护，只是现在外面不管有钱的没钱的都请雇佣兵，他们不请感觉很没面子。”甄实实在不太理解有钱人的想法。 汤圆圆不放心，还是亲自去找了方言一。 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远，招待室用透明的电子帘将空间分开，相互看不到对方，有很强的安全感。 得到同意后招待员带她去见方言一。她以为会见到什么情况，谁知道进去看到他们坐在不同地方趴在桌子上睡觉。 方言一慢慢举起一只手：“我在这儿，你要问什么等会儿问，我两天没合眼了，你让我先睡会儿了。” “不好意思，那我等一会儿再来。” 她正要离开，听到方言一打着哈欠站了起来：“行了，走吧。” “你不休息了吗？” “您是姑奶奶，得听您的。”他扭了扭脖子，把汤圆圆请了出去。 他们去了招待处的咖啡馆，比在云斯城的时候要高级很多，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 “前台、总负责人、服务生、雇佣兵，你到底是谁？” 方言一是真的累了，一开始就要了两杯咖啡，将一杯咖啡一饮而尽，又慢慢喝起另一杯。 “你见过我干其他的是这个鬼样子吗？” “见过。” 方言一抿了下嘴：“你们捆我那次不算。” 汤圆圆听懂了：“你是说你就是雇佣兵。” “是啊，毕竟是饭碗。” “洪挽勒不管你吗？” “他要结婚了。”方言一看起来神色没什么变化，好似在说一件最寻常的事，“不是和我，但我也早知道，他总要结婚，我将来应该也会，总得养家糊口吧。” 这是别人的家事，按理说她不应该再问，但现在她就是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那个女孩子知道吗？”这样对那个女孩子太不公平了。 “什么女孩子？” “和他结婚的那个。” 方言一冷笑了一下，他明白汤圆圆的意思：“他不是和女生，他的事情从来可以自己决定。” 汤圆圆糊涂了，方言一也明白她想问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不愿意妥协，有人愿意妥协罢了，需要妥协的婚姻不如现在就放手。” 汤圆圆隐约觉得他还是难过的，方言一却恢复了刚才的神态，咖啡也喝的差不多了。 “行了，你不就是想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吗，很简单，这里需要雇佣兵。” 方言一嘴角缓缓向上，很慢地笑了，这笑容让她想到第一次见到陶渊笑的时候。 这里需要雇佣兵，换句话说就是方言一……不，应该是洪挽勒知道这里会出现危险。 她抬眸。 糟了。 她迅速去翻手机，拨通了墨隙的电话。 “墨隙，你快……” 手机里和身边的声音同时响起，随着一声巨响他们看着窗外的一栋楼倒了。 手机内传来了忙音，她的眼前模糊，感觉到额上有一股热流，失去意识前她看到方言一没有了笑容慌张地向她跑来。 她陷入昏迷。 耳边的声音很乱，她开始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一道刺耳的声音冲击着她的神经，她终于还是醒了。 天已经黑了，她本能的想动却碰到了伤口：“嘶……” “你别乱动，好不容易给你包好的。” 听到声音她往旁边看，看到方言一枕着自己的手臂靠在墙边。她用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额头知道额上应该是包着纱布。 “谢谢。” 方言一没有回她，继续睡觉。她观察起旁边的环境，她应该还在白天的教改所里，处在某个低层。 她打开手机的光发现旁边坐着许多人和丧尸，他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恐慌。 方言一见她这样叹了口气站起来把她拉回来。 “你别乱跑了，教改所旁边倒了两栋楼，这里也有影响，你忘了你的伤怎么来的。” 当时招待处被震动，屋顶上掉下来一块碎砖砸住了汤圆圆的额头，她这才晕倒了。 “雇佣兵和警员都去调查了，说是那两栋楼下都埋有炸弹，这里离其中一栋这么近，说不定也有。” 汤圆圆突然想起件事，她查看了手机，当时那通电话打完后就再没有墨隙的来电。 按理说墨隙应该会再打来的。 “不会的。” 她红着眼睛面向方言一：“你知道什么，你说……你说啊！” 她嘶哑着吼了出来，全身都抖了起来，方言一本来有些生气，看她这样也于心不忍。 “你先冷静一下，我如果知道有炸弹你觉得我还会来这里吗？” 汤圆圆慢慢蹲了下来，抱着腿缩成一团，她尝试给墨隙、甄实和王吹风打电话，却都是忙音。 方言一看了看周围已经注意到这边的人和丧尸，走到她旁边轻声说：“你跟我出来。” 他们也只是去了另一个房间，一墙之隔。 “我的确知道这里可能会有危险，因为原本洪挽勒就是让我在这个时候给你送礼。” 汤圆圆想起了洪挽勒那时候的话：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这样吧，我送你一个礼…… “什么礼物？” “这个礼已经不是我来送了，肯定不能我来说，但我可以告诉你洪挽勒乐于邹愈明被抓的原因除了固有的好处还给了他新的思路。末世以来，凡国人心思敏感，安全感不足，邹愈明这个事情出来，他可以再赚一大把，甚至开发新的安全产品。” 可能是因为恐慌，汤圆圆的思路被打开了，她看到方言一时就知道这些雇佣兵是洪挽勒的，现在细想好像一切都通了。 她的眼睛没有墨隙那么黑，夜色里，瞳孔倒映着黑色的影子，看不清里面的方向。 她几乎冷静地说出：“他要制造恐慌来赚取钱财，他想在人们心里种一片末世。” 方言一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不过她也没说错，洪挽勒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 “但……” “今天的爆炸不全是他安排的吧。”汤圆圆打断了他的话。 方言一笑了，看汤圆圆的眼神里逐渐有了欣赏：“不错。” 洪挽勒的确安排了炸弹，但只有一枚，在偏远的那栋楼，那里既可以保证“适当”的伤害，又能获得最大的经济效益，而靠近教改所的这枚炸弹是别人放的。 而这个“别人”一定知道洪挽勒今天的安排。 凡国有了新的内鬼，或者说除了邹愈明外一直以来还有别的内鬼。 “你有什么目的？”她不相信方言一会因为同情和她说这么多。 方言一大笑起来，看着她的眼睛：“你真是聪明，怎么样，现在你想见洪挽勒了吗？” 第52章 入侵 电话里洪挽勒和汤圆圆说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后，她把手机递给了方言一。 “他让你接。” 方言一本来不想接，见汤圆圆的手一直举着，还是接了电话。 “什么事？” 洪挽勒声音沙哑，像是生了病：“言一，你想和我做-爱吗？” 方言一顿了一下，白眼险些翻到天上：“你是不是有病。” 电话里传来笑声：“是有病啊，我在想可以用什么方法留住你，身体可以吗？” “你忘了，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事。” 电话被挂断，方言一把手机还给汤圆圆。 汤圆圆把手机收好：“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要保护好我。” 汤圆圆往回走，方言一跟了过去：“哎，我凭什么保护你啊。” “你说了是最后一次为他做事，不得把我好好地送到他面前？” “你们不能电话里谈吗，非要面谈，这写到小说里都是bug。” 方言一追上她抓住她的胳膊，她却突然转身反手抓住了他的领带，一把匕首明晃晃地贴住了他的脖颈。 汤圆圆眼中是平静：“我说的都是假的。” 他冷哼一声：“你觉得这把小小的匕首就能制住我？” “当然不会。” 她用力一拽，领带绕过他的脖颈把他推到一边，两个人突然出现及时控制住了他。 甄实把方言一的领带揉成一团塞到方言一嘴里，王吹风同时已经用绳子绑好了他。 甄实和王吹风一直在汤圆圆周围待命，她去找方言一之前怎么会不做准备，崩溃都是演的，不然怎么能让方言一说实话。 “不好意思，我是一名专业的教改所老师，现在我要让我的学生安全。” 他们一起回到了最开始有许多人和丧尸在的地方，甄实向汤圆圆说周边的情况。 “现在还没有排除周围有地雷的可能性，最好是先呆在这里。” 汤圆圆点头，开始看这里的人和丧尸有没有受伤。 他们在的这个地方是排球体育馆，留在这里的大多是之前在进行排球体育活动的丧尸还有一些打扫与整理的工作人员。 她看了一圈发现一个穿着校服的男性丧尸拐着脚缓慢地往旁边移动，她赶快上前。 “同学，先不要乱动，现在很危险。” 丧尸瞥过眼来，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往前走。 “你受伤了吗？” 汤圆圆拦住他，看见他的裤脚边都是血迹。丧尸终于停下，开始慢慢走回去，但还是没有理睬汤圆圆。 汤圆圆也不强求，好在这里的所有人和丧尸都还安全。她查看手机，实时动向里警方和雇佣兵已经快把这边排查结束了。 只要再等待一下，他们就能出去了。 甄实突然叫了出来：“汤教员，有中将的消息了！” 甄实的手机中是行人录制的视频，视频的背景里墨隙的身影一闪而过。 汤圆圆的心沉了下来。 还好，她一直相信着他。 “甄实，吹风，我们不能拖后腿，一起好好等着。” 新闻报道的走向起起伏伏，等待的时间比想象中的要长，丧尸们的情绪糟糕了很多，空气中有了断断续续的哭声。 汤圆圆很担心，努力想办法安抚大家的情绪。 “我教大家唱首歌吧，我以前是教改所老师，当时给我的学生唱过这首歌，你们可以听听看。” 清风般的歌曲在夜晚中流淌起来—— “来自东方星际的海啊， 你有着崇高的意义， 你那庞大身躯， 包容着山川 与每一个 星辰之下的人。 我歌咏着你的荣光， 从不倒的身躯 和屹立的远方。 你从寒冷世纪走来， 捂住那昨夜的黑暗， 聆听着未来、未来。 …… ” 哭声小了，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到后面甚至有小声的跟唱。 “我都忘了当人的感觉了。”丧尸群中间一个体型稍健硕的丧尸说道。 他看上去还很年轻，但身上的感觉莫名有种经历多年的沧桑感。 “那年之后再没有听到有人唱国歌，我还以为这首歌没人会唱了。”他这样一说，他的年龄就更成迷了。 汤圆圆本想询问，那人却已经自己讲述了起来。 变成丧尸后会冻龄，体态和样貌也通常会有变化，他讲述他其实参与过银玺时代末期的战争，但是战争结束，他从与世隔绝的地方回来却被人告知他自己变成了丧尸。 从那之后不断有人告诉他，他不是人。 直到今天听到这首歌，他才想起来，他也曾是个人。 “你不曾变过。”汤圆圆讲，“只是生病了，感染了病毒，有什么病毒会让一个人改变他的生物属性呢？” “所以你们和大家一样，如果犯了错，杀了人依旧会被依法处置，但如果只是生了病，被叫做丧尸，那又如何呢，你们依旧是这个国家的人，难道不是吗？” 她轻轻笑了笑。 穿校服的丧尸突然站起来往外跑被之前说话的丧尸扑倒：“快来抓住他！” 甄实去和王吹风一起帮忙按住他，把他和方言一放在一起。 体型健硕的丧尸向地上呸了一口：“我之前在宿舍就见他鬼鬼祟祟的，这时候出去准没好事。” 他站起来喊：“我们再坚持坚持，这个小姑娘说的对，我们还是这个国家的，不管我们是人还是丧尸，都不要失了良心。如果凡国不好了，谁还能要我们呢。” 他的话越说越悲凉，说到后面眼中泛着泪光。 之前米西聊她的爸爸也是这样的，那个时代到底是怎样的呢？ 汤圆圆不记得，但她现在突然想去了解，或者说…… 父亲，母亲，你们也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吗？ 警报自月城的四面八方响起，这种特殊的警报从末世开始就建造了，它响起就证明战争来了。 警报后是播音员的声音：【烽国突袭，请注意安全，不要出门，做好防御准备。】 汤圆圆的电话响了。 墨隙的声音传出：“圆圆，地雷已经排查完了，你们把门窗锁好，不要出来，甄实、王吹风来C街西区，快！” 甄实和王吹风快速地走了，外面自警报过后突然乱了起来，汤圆圆从窗户往外看，外面停满了警车，不远处有一片黑压压的人，还有一些正在争斗。 “砰！” 有人开枪了。 汤圆圆让自己冷静下来，认真回想上官默教给她的知识和本领：“大家听我说，靠近窗户的现在立刻把窗户锁死。” 经过刚才的事情大家还是比较听汤圆圆的话，汤圆圆也赶快把门锁好，然后走到体育馆的死角，那里不容易被外面的枪击误伤。 “大家都快过来围成一个圈，检查自己身上的锐器，有功夫的拿锐器站外围，没工夫的站里圈，可以拿锐器但要小心不要伤到自己！” 很快一个靠墙的半圈形成，大家拿着拆卸下来的排球杆、随身带的防备物品坚定地呆在角落，没有一个人抱怨。 汤圆圆也拿着匕首坐在最外围，盯着对面的门。 之前那位身形健硕丧尸坐在她旁边：“我叫李到。” “汤圆圆。” “你就是今天来领丧尸的军区教员？” “你知道？”汤圆圆很意外。 “我离那些分过来的丧尸住的近，听说你是通安城过来的，这边倒是也有通安城来的丧尸，有几个虽然样样不如我们，但比我们像人。” 汤圆圆笑了笑，握紧手中的匕首和大家一起面对。 十二点了，夜晚过半。 第53章 人 烽国的人早有预谋，人数虽少，但全部集中在月城，他们许多人已经在月城生活多年，有身边最熟悉花匠也有某几个接近高层的人，一时间反扑，措手不及。 烽国近来在边界的动静也不小，分散了注意力，和城内的反扑同时进行，军区的人一时间也没办法过来。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今天中心各大主部门的部长都恰好不在月城，今天这个危机的主要负责人就落在了环保部长身上。 马武穿着睡衣抓着头发就坐到了办公室的椅子上，怎么也没想到他一个管环保的有一天会摊上这事。 助手在他身边讲着现在的形式。 他听不进去，打断了助手的话，也坐不下去干脆站了起来，使劲儿揉了揉没有几根头发的油头：“现在月城有几个干军职的，月城平时是哪个负责的？” “常年在任的是郝中将。” 马武的脸耷拉下来：“今年八十那个？” “是……但是……” “但是什么你说啊！”他快急疯了。 “但是隔壁的蔷银少将快赶过来了，墨隙中将也在。” 马武一愣，用睡衣的袖子擦了擦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又坐回了椅子：“你不早说，给我倒杯水去。” “啊，您不着急了吗？” 碰巧不知道谁开枪射偏了，子弹嵌入办公室外的墙壁。 马武非常淡定：“没事，有墨隙在没什么大问题，去泡那个去年过年发的茶，那个比较香。” 马武向后倒了一下。 “没事的，没事的。”他总觉得只要牵扯到墨隙，这事就简单起来了。 也确实如此。 墨隙把月城所有零散的雇佣兵集合了起来和这次带来的军人们一起统筹规划。 甄实和王吹风第一次参与这种任务，墨隙拍了拍甄实的肩膀：“甄实、王吹风，你们还记得来之前那次演练吗？”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下：“您的意思是？” “按照那次的来。” 墨隙转身让雇佣兵按照他之前说的去做，自己则拿好枪械正大光明地走在混乱的街道上。 他实在想不通，烽国拿什么和他们比。 蔷银连夜带队赶过来，结果到的时候见墨隙他们已经清理地差不多了，城市内不宜使用重型军火，但光轻便武器月城的兵器库也数不尽。 今年刚好八十的老中将横着胡子亲自驻守兵器，烽国的人一个也靠近不了。 “圆圆怎么样，听说她也在。”蔷银踢着被破坏的街边物品，终于走到了墨隙身旁。 墨隙看着他，突然微笑：“她是我女朋友。” 蔷银：“……” 蔷银：“所以你刚是在秀恩爱吗？” 墨隙的语气变得轻松：“你的兵带了吗？” “不然呢，我过来单纯干苦力的？” “你带几个人去月城的各个方位的边界看看，我怀疑烽国的目的不止于此。” 虽然看得出烽国做了很多努力，但在差距如此大的情况下还能这样做，除了有内奸他想不出别的理由。 但是他们怎么能做的如此愚蠢？ 实在是想不通。 “我马上就去，不过……那你呢？”蔷银看起来很嫌弃但已经做好了准备。 自从和墨隙合作过，他多年的心结也算是解开了。 小时候他总是最优秀的那个，直到那天在父亲嘴里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名字。从那以后这个名字围绕在他身边一直到现在。 他倒是不苦恼，只是这么一个人自然就成了他脑子里的天然对手，成了他一直想超过的对象。 再加上…… “我从父亲那里知道了你的事，你都明白吧，我很不认同父亲的做法……” “蔷银。”墨隙突然开口，“去带队吧，我去找圆圆，她那里还有一批没被救出来的教改所群众。” 蔷银看出墨隙并不在意，冲他摆了摆手，背身走了：“是个汉子，等我回来帮你和父亲对峙，咱俩两个总能赢过他。” 蔷烨委托了墨隙，但当时的情况这也是墨隙的唯一选择。 墨隙查出邹愈明内奸的证据，这固然是大好事，但若是他真的被邹愈明变成了完美的丧尸人，对蔷烨来说也不是坏事。 邹愈明想要一个听话的少将，中心也想要。他孤儿出身，才智和能力又难得一见，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但所有人都有想到，他们应该不会如愿，因为他已经在他们的目光下变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人，变成了凡国坚不可摧的勇士。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做了。中心，凡国各城独立而存在，这个中心实为邦联，从来都不可控，永远危险，却永远高傲。 汤圆圆一直安静地守着，期间这扇门有被敲响过但都成功化解了危机，不过这次响声越来越大，来人砸起了门，外围的大家都站了起来，做好了准备。 门开了。 汤圆圆愣住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狗跑了进来，围着她转圈。朵朵从门外走了进来，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汤……师……”他的口齿还是不太清楚，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李到也认出了朵朵：“这是住我隔壁从通安城分来的那个兄弟。” 墨隙在这时及时赶到，把大家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汤圆圆抱着小白狗：“梁大爷的小白怎么在这里？” “它不叫小白。”墨隙跟在她旁边看着她。 汤圆圆笑了：“是哦，我还从没问过它的名字，还以为所有的小白狗都叫小白。不过阿隙是怎么知道的？” 他陷入了某种回忆，好在虽然现在不是丧尸了，但做丧尸时的记忆还在：“偶然听到的，它叫小红花。” “小红花，这名字真可爱，小红花……”她突然停下，话锋一变，“阿隙，你记不记得朵朵喜欢的花盆被打碎那次我去杜主任办公室，杜主任让马大爷来看了一会儿班。” “记得，那时候我在。” “朵朵当时是怎么平静下来的？”她记得她回去时朵朵的反映没有之前大了，反而算是平静，当时她只认为是朵朵刚被治疗，没有在意。 “当时马大爷出去了一下，让梁军国帮他看了一会儿。” 汤圆圆有了一个猜测。 当时朵朵的平静是因为梁军国身上有小红花的味道，小红花就是那时那个女孩要抱给还是流浪汉的朵朵看的小狗。 那对夫妇只带走了小红花的母亲，一段时间后小红花又用自己的方式代替女孩一直陪在朵朵身边。 她又想哭了，慢慢转身用头轻轻抵在墨隙的胸膛。 “我想去见一个人，你陪我去好不好？” 烽国入侵的事情已经基本处理完毕，其他的待职人员也都到了，墨隙向他们交代好了事情，就开车带汤圆圆去了那个她迫切想要去的地方。 通安城北和月城接壤，因为两者的竞争关系，频频闹不愉快，然而此时蔷银带的队伍和当地的警卫都在认真排查街道。 汤圆圆按照回忆走，来到了那栋之前还有些害怕的老别墅。 没有人给她开门，她只能试着喊：“张婆婆，我是汤圆圆，去年来找过您，你还记得我吗？” “张——婆——婆——咯吱。”大门旁的一个小门开了。这个小门太久没用几乎要和墙面融为一体。 头发花白的老婆婆依旧戴着那副眼镜，她双手背后，躬着身子：“进来吧，就你一个人。” 张婆婆依旧领她去了那个小房间，不同的是那个房间更加干净整洁，桌面上添置了新式的桌布和时令鲜花，很鲜活。 “我知道小红花了，谢谢您。” 张婆婆抬了抬眼皮：“出来给客人倒茶。” 汤圆圆感觉这话不像是给她说的，果然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女子。 汤圆圆越看越熟悉，终于想起来：“您是商场里……”女子正是之前汤圆圆和苗妙在商场里遇到的变异丧尸。 女子没死，她那天的感觉是真实的。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子感觉到了汤圆圆的目光，倒好茶后，轻声解释道：“那个不是全是我，实验室拿我的身体培育出一个我的‘分-身人’，不过‘分-身人’好像也不想受人摆布，于是我们一起计划那场逃脱，但是‘分-身人’却伤了人，其实我没资格这么说，毕竟我也曾想过伤人，但我还是提前离开了她，后来受张婆婆照顾留在了这里。” 汤圆圆没有问后面的事，女子说话声音轻，性情温顺，和“分-身人”的感觉相差太多，她讲话时常有笑容，看起来过得不错。 走的时候张婆婆依旧送了她，张婆婆走得比以前更慢了，她花白的头发下汤圆圆隐约能看到那个具有标志性的东西。 “婆婆，我想问您最后一个问题。那个女孩的父母真的是因为工作才要搬家吗？” 婆婆没有说话，答案不言而喻。 汤圆圆也不勉强，向张婆婆深深鞠了一躬。 她早该明白，单单是与女儿的回忆他们又怎么会轻易搬家。 最先意外变成丧尸的其实是那个女孩，女孩的死是意外，但他们不清楚女孩变成丧尸的原因，只能让女孩的尸体尽量远离世人。 而张婆婆…… 那时候她能拿起滚烫的开水而不觉，她头发下的尸痕爬了半个头皮。 她救了变成丧尸的朵朵，救了那名被实验的丧尸女子，并且让女子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她也是名老师啊，是永远伟大的人。 “等等。”张婆婆叫住了她，“把这些东西带走吧。” 张婆婆打开了另一扇门，门内都是被捆在一起或晕倒或被胶带粘住嘴巴的人。 汤圆圆：“他们？” 张婆婆冷哼了一声，她声线尖锐，却说的深入人心：“他们想对别人的国家做手脚，想伤害我的同胞，比起他们，我更像是个人吧。” 第54章 很久很久 这些妄图从月城偷偷进入通安城的烽国人被蔷银带的人带走了。 汤圆圆牵住一直等在门外的墨隙，两人静静地走着。 “阿隙，你说什么时候凡国可以过真正正常的生活？像是……”像二十一世纪那般。 她依旧不清楚末世和二十一世纪间的时间线，只是现在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确实来自这里，真正接纳了这里的一切和这一切中的自己。 “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路灯下，因为今晚的情况加上通安城北区的现状，街上并没有看到人的影子。 黑夜里的罩子在慢慢变淡，路灯逐渐不再醒目，他们知道天快要亮了。 墨隙停下了脚步，慢慢靠近汤圆圆，慢慢弯身，额头轻轻碰着她的。 呼吸在他们之间交错，温热的气体拂过对方的脸颊。 “圆圆，我爱你。” 他的唇吞没了她即将出口的字眼，暧昧的氛围自路灯的光影中爆炸。 天空中的鱼肚白翻滚了身体，抹上一寸不太自然的浅色红晕。 天亮了。 他们又回到了中心贵族教改所，但却被告知有人在等汤圆圆。 他们跟着接待人员走到一辆极尽奢华的房车上，为他们开门，引他们进去的保镖却十分面熟。 他们到了主卧，主人坐卧在床上，但他穿了西装领带，尽管脸色苍白，但可以看出有努力保持好的状态。 男孩看起来比汤圆圆要小几岁，举止谈吐间透露着不凡。 “你就是他说的礼物吗？” 汤圆圆突然想起了方言一的话。 难道说这个男孩说的礼物…… 保镖站在男孩床边向他们半鞠躬：“失礼了，我家主人姓司，之前采集血液时发现了汤小姐的不寻常之处，后来有进行医疗确认，您应该是我家主人的表亲。” “你是……咳咳，你是我的姐姐吗？” 汤圆圆想起来了，这个保镖之前在医院献血的时候见过，当时陶渊也说这家人姓司。 墨隙揽住她的肩膀，让她没有那么紧张：“他们之前有想找到你，那个医生模糊了你的信息，后来到处找你的消息，我以为有危险就把他们和你隔开了，抱歉一直没告诉你。” 怪不得当时那个医生的神情那么古怪。 保镖尽职尽责地解释：“不怪这位先生，我家主人因为丧尸疫苗捡回来一条命，但身体一直不好，时不时贫血，输血却需要丧尸的些许血液。旁人都以为我们主人养了丧尸做宠物，汤小姐幼时也注射过疫苗，血液自然是不同的，那位医生可能以为我们动了坏心思。” 汤圆圆走近司昀，他的眼神清澈，不似丧尸，仔细看跟汤圆圆也有些相似。 “对不起，我失去了一些记忆，你们说的话我也会仔细消化，但是我还需要自己确认事情的真实性，也要时间去接受它，你可以等等我吗？” 司昀轻轻地笑了，病痛折磨了他好久，但这一刻他是真的开心。 “好，我有些话想跟姐姐说。” 接下来，司昀讲了他们父亲母亲的故事。 司昀的父亲是汤圆圆父亲的弟弟，汤圆圆和司昀都随母姓，如同他们各自的父亲。他们的爷爷有两段婚姻，第一任和平结束，第二任女主人也在这个家庭生活得很好也有了爱情结晶。 本来应该一直如此，但是战争开响了。 “爷爷有个学生，为了名利做了很出格的举动，他的实验制造出了一种病毒，人类感染会有极大的伤害，后来这些受害者被称作丧尸，听说他前段时间被抓了，但我看来他应该受的惩罚还远远不够。” 汤圆圆听出来是邹愈明，没想到还有这层牵扯。 “姐姐，这些年你在另一个地方还好吗？” “你知道……” “姐姐不用担心，姐姐和伯伯婶婶进时间机器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他也在。” 司昀抬手指向墨隙：“你还是比我更早找到了姐姐。” “这是……怎么回事？”汤圆圆向后退了一步，疑惑地看着他们。 墨隙抬手摸了摸她头顶的碎发，眼中满是心疼。 “那时候受到汤叔叔的恩惠，疫苗和后来的针剂都是汤叔叔和汤阿姨赠与的。那时时间紧迫我只能送你们过去，但时光机器有限期，你注定会在去年回来。” “我听不明白，让我想一想。” 汤圆圆的情绪有波动，她不想让他们担心就自己出了房车。 外面大家还在收拾残局，穿着实验服的一众人在检测周围的机械人信号，平时都为首的美·爱丽丝此时却抱着一个蒙着黑布的相框站在汤圆圆面前。 她一身黑色，头上戴着黑色蕾丝的礼帽，面颊上是悲恸过度的痕迹。 汤圆圆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爷爷！”汤圆圆身后，司昀被保镖推着轮椅走了出来，他从来不擅长放大声音，此时却难忍悲痛喊了出来。 美·爱丽丝揭开了相框上的黑布，上面赫然是梁绍永教授灰色的照片。 照片是他在网络上最普遍的一张，慈眉善目，看起来是个和蔼的老人。 汤圆圆：“梁教授……爷爷……” 美·爱丽丝讲话忍不住又有了哭腔：“教授昨日完成了夙愿，今天早上他吃药自杀了，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没了气息。汤小姐，这个是教授留给您的。” 那是一封信，信件精致漂亮，信纸上还点缀了玫瑰花粉。 她颤抖着打开了那封信。 【圆圆：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再见面，不要难过，我确实是开心着走的。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世，如果你能够谅解我，希望你能让我躺在你的父母身边，墨隙那孩子知道他们在哪里。 我的学生走上了歧途，他为了不让自己的真面目被揭开选择迫害不愿服从他阴谋的你们。我本以为让你们去另一个世界他就找不到你们，但他还是制造了车祸伤害了你的父母，伤害了我的孩子。 我是个软弱的人，他的实验造成了到现在都不能完全恢复的伤害，你父母出事的那天我做了一个决定。从那天起我步步为营，我让他对我放下戒心，让他以为我们可以继续一路走。 我和烽国做交易，用他们认为有价值的国家机密换取了他们假装和邹愈明做交易，并且引导邹愈明去挡蔷烨的位置，让美·爱丽丝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我给烽国的信息是真的，但是他们不知道我给的信息看似有用实则也能反打一击，我用别的身份给了洪挽勒暗示，所以他的雇佣兵会在那天出现在月城的大街小巷，烽国培养了丧尸细作，但我安排的丧尸里有许多当年的战友。你们不必太担心，乃至清尾部分我都安排好了。 但如果还是给你们造成了麻烦，我在这里深感抱歉。 还好，我给你的父母报仇了，我给凡国报仇了。 原谅我活不下去，从邹愈明做出那样的事开始，一路走来，为了扳倒他我的手也不全是干净的，我这样的人，没资格活下去。 平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成为他的老师。 平生最大的幸福就是你还活着。 那天的考察，我没有勇气去见你，我怕我会露出破绽，于是特意让上官默知道了我的行踪，她应该现在还以为是她让我去不了你们的教改所。 帮我谢谢她，也谢谢你。 还有墨隙，那孩子吃了不少苦，愿他再不受人控制，得以安乐生活。 圆圆，我不配你叫爷爷，但我愿你永远快乐。 ——你的罪人爷爷，梁绍永 】 葬礼那天只有少数几个人在场，梁绍永的尸体被火葬随后安置在汤嵩的身旁。 这一切她好像都见过。 父母熟悉的墓碑，熟悉环境和熟悉的人…… 她眼前的墨隙和小时候那个帮她将父母安葬的人无限重合。 那人戴着黑色的面具将自己的脸全部盖住，但对当时的她来说是唯一的依靠。 父母的墓碑明明是在二十一世纪，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而这里的环境和二十一世纪的那里又那么像。 她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汤圆圆把手中的花放在三人的墓碑前，安静地流泪。 太阳晃眼，葬礼结束。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汤圆圆坐在原地。 墨隙一直在她身边，留了很久很久。 “墨隙，那时候是你吗？” 墨隙没有回答她，只是也坐下来把她揽到怀里。 一直都是他啊，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那天过后，他们休息了一段时间就又投入到工作。 烽国入侵剩下的事情都交由月城的人来处理，交接的丧尸也都接到了军区，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因为军区和月城靠近，艾怿和莫桑本会经常去看他们，带一些奇怪的东西。从前的朋友都还有联系，不管还做不做关于丧尸的工作，都过着正常的生活。 丧尸的安排更加靠谱和多样化，会更多考虑到他们的特点来安排工作，取消了许多定式的考核，通安城最后一所教改所也解散了，阿野和擎筠好不容易能一起工作就又被打散了。 关于阿野，在电视上看到了没有戴面具的墨隙认出他是从前的草莓，知道了心中的偶像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非常难过。 “你那么白，肯定没好好训练！”他甚至亲自上门表演现场脱粉。 苗妙回老家种地了，上官默去独自旅行，杜九他们都有了新工作，沈荔也做回了大小姐。 蔷银依旧想要超过墨隙。 最稳定的是姬维，他坐上了蔷烨下属里总秘书长的位置。 美·爱丽丝熟知邹愈明的各个实验室，带领当值人员把所有列入违禁的实验室封闭，包括通安城北那个不引人注目的小工厂。如果不是张婆婆，可能当年通安城就会再一次经历末世变化。 邹愈明的枪决在被抓三个月后，这三个月里他吃了不少苦头。 生活还在继续，好在一切都有方向，也有选择。 汤圆圆又收到了上官默的寄信，开心地奔向另外一边的墨隙。 这个男人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出现又消失，在她二十一岁的时候又回到了她的生活里。 他的眼眸漆黑却深沉，像沉沦在光里，溺在深海中。 里面是包容，是所有她能想象到关于美好的一切。 ——你能陪我很久很久吗? ——会很久很久很久。 ——全本·完—— --------------------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在晋江的第一本书就结束了，现在为止终于有了200个收藏，虽然很扑街但依旧很开心。 很高兴认识大家，感谢一路陪伴（手动爱心，手动花花），大家的每一条评论我都有好好看，也非常感谢大家的营养液和霸王票。 会想写各种不一样的文，下一本是同人，应该马上就会开，下下一本会继续写原创，有缘到时候再见啦！ 这里之和，虽然不是很完美但这是我心中的故事。 爱你们！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