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十一殿》作者:梅伍玖 文案: “污我乱世,亡我至亲。今日红衣在此以血起誓,永生不堕地狱为奴,永世不入幽冥轮回。今日所受之苦,他日待我重归必将十倍奉还,定搅地你云滚山摇。” “停,快打住,能不能看点别的。这都21世纪和平年代了,还在那喊打喊杀吓唬谁?”我心中百般无奈万般鄙夷,随即抢过红衣手中孽镜。画面就此定格,镜中红衣青面赤目獠牙,满身血污,脚下便是绝崖断壁。 “别的有什么好看?不看我壮志豪言,难不成看你血盆大口气吞山河?”红衣被我抢了孽镜并没有恼怒,反是一脸奸笑伸手过来轻轻擦过镜面。 镜中我身着虹裳霞帔,坐于一堆残肢枯骨之上,身后是湍急奔涌的火焰河水。我一手拿着血淋淋的东西就着沸腾河水不住往嘴里塞,嗓子里不时发出欢愉的呼噜声。看着镜中景象我愤怒回首却只瞧见空气,红衣早已了无踪迹。 再见镜中画面,那是我最想除去的一段记忆,就算我多数祈求红衣,将这段记忆移除,却终究无果。红衣还以此打趣,“不可,不可,这可是你我人生重要的转折点。具有重要的珍藏价值。” 是呀,我平静的人生因此而改变,她的人生因此重写。我怒视着枉死城的方向,将孽镜重重摔之地上,镜中画面消失不见。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都市异闻 大冒险 搜索关键字:主角:向奈,郁久闾阿茹娜吉雅,大刘,霸王,山海,红衣,素馨 ┃ 配角:香蔓上仙,幽姿,魏荣勉,祝小桃 ┃ 其它:灵异,魂穿,仙侠,玄幻,惊悚 一句话简介:千年前便被改写的命运 立意:你若安好,我便安心。 第1章 闲来听故事 金秋十月,暖阳撒向大地。山上褪去青衣,披上花袄。山下黄金麦浪闪着光飘着香。机械有规律得轰鸣声,伴着人民丰收的喜悦,谱写着曼妙乐章。玉米棒大粒满,麦子滋润甘甜,谁家炊烟又起,柴火米饭的香气,潜入鼻径,沁入肺脾。 现五村联合小学操场上已是孩童的乐园。没有日常繁重得补习,也没有母亲锐利的眼眸,更没有刺目的电子屏幕,这些娃儿们便可肆无忌惮,追逐打闹,放飞自我。 一位身着白色发黄老头衫,下搭灰色麻布散腿裤,脚穿手工纳制老布鞋的老者,端着大茶缸子,精神矍铄,步伐稳健得从操场外走来,走到我所在的凉亭处停歇。 见老者进来,我立马从亭中石桌下串出来,起身鞠了一躬恭敬得喊了一声:“逯老师好。”被我称之为逯老师的老者,是这所五村联合小学最后一位历史老师、最后一任校长,也是他亲自将他教书育人三十多载的教室贴了封条的人。 逯老师子女都在城里住,因为舍不得,放不下,逯老师选择留下。每天照例打扫操场,每年照例在花坛里播撒花种。闲来无事就出来溜溜弯,到操场上坐坐。 而这片操场已经变成我们村文化政治交流中心。农闲时候,逯老师还会用操场的喇叭放广场舞曲,大爷大妈便会邀约跳上几曲,村委选举也是这里举行。 可能是刚刚我太过恭敬,又或者是我突然出现,逯老师表情居然有一丝惊恐,没站稳地便慌张向后退了几步,有些敷衍地回应我“好好好。” 眼看逯老师退到台阶边缘,我忙不迭上去扶住,将逯老师拉回。他却好似见了瘟神一般,预要抽回胳膊,谢绝我的帮扶。我人美心善,再说这大片操场也就这亭子能歇脚,于是我便将打算逃离的逯老师拖进亭子,生生按在石凳上。 “嘿嘿。”我对着逯老师呲牙笑着,“正好逯老师您来了,我一个人在这儿还挺无趣,不如您给我讲个故事吧。”我眼神中透着殷切期盼。往日里那些小屁孩儿在城里上学,村子里也没有这般吵闹,我一个人也能安静心思,可正赶十一假期,他们跟随父母回乡收地。 乡下什么都好,山好,水好,人好,可就信号不怎么好。所以这些孩子们便放下手中的电子产品,出门迎接大自然的怀抱。见着他们没有管制地撒欢,我也是心生羡慕,便央求母亲放我出来玩。 刚刚躲进石桌下,是想吓唬捉弄落单的小孩牙子,不成想逯老师进了来。打小我就被乡里乡亲夸耀是个懂礼貌的乖孩子,那我见着逯老师,先打招呼方显我尊师重道的品德不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发愁没人和我玩。 逯老师看着被我死死按住的肩膀,暗中和我较劲儿。还真别说逯老师虽已年近八旬,气力可真不小。不过别以为我一介女流就小瞧与我。 前几月我发病跑到隔壁村打晕一头牛的事情现下还是村中街坊四邻茶余饭后的谈资,气势上我便更甚一筹。四目相对,暗中博弈,几次你来我往,逯老师终究放弃抵抗。收了力道无奈叹气摇头,喝了一口茶问道:“你想听什么故事?” “啥都行,以前历史课上您不是也经常给我们讲故事吗?” 看着逯老师在我面前泰然安坐,我倒也安心。我是个好答对的人,既然得了便宜也就不好挑肥拣瘦,有能消磨时间的事情可做最好不过,故事内容倒是无所谓。 “好,让我想想。”逯老师一边吹着茶缸子一边认真思考起来,见状我走出亭外跳下台阶,冲着操场上撒欢的小屁孩儿们,大力挥动衣袖,“喂,那边的孩子们,逯老师要讲故事了,你们要不要来听。” 其实我不愿和这些小屁孩儿为伍,当然他们的个中长辈收地之前应该也嘱咐过他们别和我玩。但是听故事这种事情,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人多热闹,还能唤起逯老师当年教学的回忆,何乐而不为呢! 眼见远处几个孩子停止动作纷纷向我这边看来,我内心还是欢喜的,更加激动卖力挥动衣袖高喊:“有故事可以听,你们要不要过来。” 其中一两个孩子嘴角抖动几下,随后继续他们之前的动作,没再理会我。其实不用听我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比如:我妈不让我跟向疯子一起玩。再比如:我妈也说了,她发疯能吃孩子。哎!真是好屁闻不着,臭屁千里飘。 也罢,那逯老师的故事就只能我一人独享。回到亭子里,看着逯老师呡了一口茶。我静静坐在他对面,听着故事的开始。 话说从上古神魔大战之后,是山河崩,万物尽,三界孤魂饿殍遍野。为了不让三界众生殒没,盛天四族油然而生,上有圣尊统领的飞天神族,大多是飞禽一族。有神法护体,法力高强,可施风布雨,解天下与水火。 中有万灵老祖古果统领的万灵族,万灵族分支较多,其中以兽族,精灵族,花族,树族四族族众较多,并称万灵四族。四族各立有神座护法一位,曰之:兽神、精灵神、花神以及树神。万灵族在陆地开疆拓土,延绵物种。而万年后人族凭借特有的聪明才智,从万灵兽族脱颖而出。 下有东南西北四龙王统领的海游族,四位龙王各个桀骜不顺,自诩海游族才是天下第一神族,有力挽狂澜之力。奈何几万年的变革万灵族疆域不断扩充通达以及人族突起,压了海游族一头。海游族不愿与之共舞,便时常在海岸边界滋扰生事。 末有丰都大帝统领的幽冥族,下有十殿阎王各掌其事,凡入轮回者皆要通过幽冥鬼蜮。十殿阎王判其生前功过,惩恶扬善。盛天四族各尽其职遂将三界重新编排。 历经雨雪风霜打磨,三界才换来万年太平盛世。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花原暖阳而开,果因成熟而落。千山引源汇于江邸,盛世寄情归于万物。 而当年一战虽以魔主形灭而告终。偏魔主一颗能够侵蚀心神的魔心却无法歼灭。只能被万神合力封印与幽冥鬼蜮无间缚心火地狱之中,而今魔族余孽暗地悄然集结,图谋想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本以为逯老师要讲与正史有关,不成想却是这般玄幻另类的故事。听着开篇还算有趣,看着逯老师再次喝了一口茶,我正襟正坐,竖耳以待。 ===== 作者有话要说: ===== 万分感谢看到这里的您,不知您是否喜欢这样的开头,我写这篇小说的时候,并没有特意定向具体类型。说是仙侠,它也就只有开篇几章作为铺垫;说是玄幻也可能就是想蹭当下玄幻小说的热度;说是灵异还真有,但不似那般惊悚吓人,却与灵魂紧密相连。如若不喜,还请您包含。 第2章 谪仙台救妹 汉河九天风烟俱净, 琼楼玉宇白练挂垂。 紫气东来日月同辉, 庆云漫天彩霞升飞。 恰是一日好风景,众仙家走出紫薇宫,却对于眼前美景熟视无睹,心里惦念去谪仙台占位子。 “走吧,去晚就没有位子了。”众神仙三五成群踏云结伴而去。 “度厄星君不去谪仙台吗?”延寿星君挽留正要回天枢宫的度厄星君,与他对度厄星君的了解,许久未见的雷刑,他势必要瞧上一瞧,况且圣尊已然同意众仙可台下观看。今日怎见他兴致乏然,委实不该。 “行刑有什么好看的?一个祸乱的妖孽,当场斩杀便是。即便斩杀不得,那妖孽从属幽冥族,自是应该由丰都大帝决断,何必大费周章,押上天界谪仙台处置?我不愿做那染血的砧板。告辞。” 度厄星君表示不愿凑那热闹俯首作揖离去,话中意思点到为止。 “也是,真没什么好看,不去也罢。”听度厄星君这般说,延寿星君倒也没了兴致,便要悻悻离去。 “这位星君留步,敢问今日谪仙台被行刑的,可是那幽冥鬼蜮的持火令使红衣?”正当延寿星君要离开,一位身着胜雪白衣的仙子拦住他的去路。 逯老师故事讲到这里,当我听见红衣这个名字,心脏不免紧缩了一下。思忖着应该不会这么巧,不过是个故事而已。可是内心还是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越害怕什么,什么就会来到你的眼前。怀揣忐忑之心继续听下去。 延寿星君见眼前柳腰花貌的仙子并不是他认识的天仙子或是玉娥,瞧这明眸皓齿口吐兰香的气质便猜想白衣仙子来自万灵族。“呦,连万灵族的都来凑热闹,正是那持火令使红衣。快去吧,再不去就没位置了。” “多谢星君。”白衣仙子谢过延寿星君,飞身去往这九重天仙家殒身折命的极刑之地谪仙台。 延寿星君望着谪仙台的方向不由感叹:“五方雷霆神君行刑场面定是壮观。天界好久没有如此阵仗。不过用五雷正法处置一个幽冥族妖兽确实是杀鸡焉用宰牛刀了。倒不如直接分形散影了好。”看着众仙离去的背影,延寿星君有些困惑得摇摇头,也是为那妖兽即将遭受酷刑表示惋惜。 嘴上如是说,延寿星君心里却不是这么想,加之刚刚度厄星君话语间的点拨,他心中倒是有几分猜测“果真是因为那妖兽得了天外神法,圣尊忌惮幽冥族势力,要杀鸡儆猴以儆效尤,伺机打压各族暗生的心思不成?不可想,不可想。” 意识到自己妄想,怕被一些宵小窥其心境,延寿星君马上环顾周围,唯有他一人在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挥挥衣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他的天梁宫去了。 此时谪仙台上空电火交飞,黑云弥漫,神风鼓天。五方雷霆神君驾车持斧,金光圣母手持电镜隐于云巅。谪仙台上红袍青发面容略有发白的女子正是那幽冥族的持火令使红衣。 此女身环狼牙锁链跪与中央,尖锐的狼牙刺进身体,一抹抹殷红花火在红袍之上竞相开放。两道三清神雷过后,狼牙锁链还在散着电光的余波。台下看客纷纷掩面遮目,抵挡雷击之后的风沙。 “还以为是多厉害的货色,原来不过如此。”红衣眼神刚毅坚定,没有丝毫屈服求饶。还对着谪仙台上站着的掌刑耄耋仙者挑衅地说道。 话虽如此,可是这神雷打在谁身上,谁清楚。不过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场面,这谪仙台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围了多少看客,她若是求饶,岂不是跌份掉价吗? “请第三道三清神雷。”耄耋仙者看着红衣嚣张的嘴脸,嘴角抽动几下。挥动拂尘请下神雷,走下谪仙台。 顷刻之间又是一道紫色电光伴着闷响直冲红衣胸口。红衣闭上眼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电光闪过,刚刚拦住延寿星君的那位白衣仙子正挡在红衣面前,雷电从她身体一穿而过。谪仙台下一片哗然。 “这是谁呀?” “阻挠行刑不要命了?” “好像是万灵族花仙素馨。”有人识的白衣仙子,忍不住发出声来。 当我听见素馨名字的时候,心中咯噔一下,抑制不住手中的力道,重重一拳扎在石桌上。突来地声音打断逯老师的故事。发觉自己异样,想要说抱歉,可还没开口,身后便传来稚嫩的声音,“向疯子,你干嘛呢?不好好听故事。” 我转身一脸痴傻看着身后,六七张小脸对着我,六七双大眼齐刷刷得瞪着我,不知何时操场那群孩子都已坐在亭子的座凳眉子上了。我转头对着逯老师呲牙,逯老师绕有深意看了我一眼再喝了一口茶,继续他的故事。 第三道三清神雷没有如期而至,加之谪仙台下的骚动使得红衣睁开眼,瞧见为她挡过一道神雷的人。“姐姐?”难掩震惊之色。 “还好赶上。对不起红衣,姐姐来晚了。”此白衣仙子正是仙家口中所说的万灵族花神座下小仙素馨。忍着蚀骨巨疼,素馨对红衣笑笑,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姐姐。”红衣看着素馨徐徐倒下,那负身枷锁如同将心也一同捆绑了。挣扎叫喊着,奈何锁链两端将她牢牢固定在谪仙台上,越是挣扎锁链收地越紧。狼牙般的尖刺随着身体的扭动在红袍身上划出道道血口。 “红衣别伤着自己,放心姐姐没事。”素馨心疼看着红衣那沿着锁链滴落的血滴安慰道。她没想到这三清神雷威力如此巨大,这一击险些要了她的命,红衣又怎么能受得了,也怪自己修为太浅,没能及时看破魔族算计,让红衣在这里受苦遭罪,素馨满眼的自责。 “姐姐,你怎么这么傻,你不必为我遭此劫难,我有神法护体,他们能奈我何?”看着素馨强撑着身体却还在担心自己,红衣心急如焚,奈何这狼牙锁链将她桎梏无法运用神法,眼睁睁看着素馨在自己面前虚弱,却无能为力。 “大胆素馨,善闯谪仙台阻挠行刑,该当何罪?”耄耋仙者再次走上谪仙台,指着素馨怒目圆睁。 “素馨知错,还请圣尊开恩。那日万灵花族斗艳大会结束,我便与香蔓上仙赶回幽冥鬼蜮,怎料中途遇袭被困于半鳌山。待我和香蔓上仙突出重围回到幽冥鬼蜮,方知红衣因我久出未归担心,才出幽冥鬼蜮寻找。” “红衣心性善良单纯中魔族余孽设下的圈套,从而犯下大错。我赶往天界希望禀明事情原由,不成想刑罚已经开始,小仙并无阻挠行刑之意。此事因我而起,还请圣尊下罚旨让我待红衣受过,且饶她一回。”素馨用手臂支起身体朝着紫薇宫方向叩拜。她知道圣尊一直关注着谪仙台,这是唯一能帮红衣脱困的机会,既然她认了这个妹妹,她便要为红衣搏上一搏。 ===== 作者有话要说: ===== 二更来了。 第3章 谪仙台救姐 “姐姐,是我一人之错,他们要杀要刮随他们。莫要与他们争辩。快快退去。”红衣见姐姐脸色苍白,怎还能再接受刑法。天界的规矩她是不懂,但看台下各自神情紧张的脸,岂是李代桃僵那般简单。 “大胆素馨,圣尊罚旨已下,这孽畜的功过是非岂容你来置喙。”仙者先是对着紫微宫方向恭敬致礼,又中气十足指指素馨斥责。那般嘴脸好不盛气凌人,欺弱媚上。 也不怪仙者这般底气十足,万年来飞天神族靠着无边法力,无上修为屹立盛天四族之首,就连骄横的海游族都颇为忌惮,其他二族更是唯马首是瞻。但凡圣尊过问的事情,其他三族怎敢干预。在他人眼中素馨她一个不入流的花仙这般造次,拎不清情势,便是为她和红衣埋下了祸根。 倏然耄耋仙者手中金光乍现,一道罚旨降下 “仙子素馨包庇重犯,私闯谪仙台罪加一等,罚三道紫霄神雷,剔仙骨入黑绳地狱思过。”仙者大义凛然的宣读圣尊罚旨。 “怎么可以,姐姐是万灵花族仙子,要罚也是回万灵族由万灵老祖处置。你们凭什么说罚就罚。”红衣听见罚旨愤愤难平,她受幽冥族九殿平等王点化,经十殿阎王提拔做持火令使守护无间缚心火地狱封印。 今日她乖乖跪在这里,是还他十殿阎王恩情,免幽冥族受魔族诟病诬陷。天族拿她示威,她也无话可说,因为她确是妄送数条人族条性命,可姐姐为何要挨这严刑。红衣完全顾及不得已陷入皮肉的锁链,拼着蛮力拉拽,谪仙台上与锁链连接的石环上开始出现裂痕。 “孽畜,现已是自身难保,休逞口舌之快。圣尊言明今日无论何人为你求情,与你同罪论处。且不论她素馨善闯谪仙台阻挠行刑,单凭她一花族小仙没有通关令牌私入天界也是重罪,就算是万灵老祖来也救她不得。”耄耋仙者言之凿凿,他早就看红衣不顺眼,刚刚挑衅与他。现在他倒要看看这畜生求饶乞怜的丑态。 “不可以。是我一人犯错罚我便可,此事与姐姐无关。”耄耋仙者的呵斥顿时让红衣慌了心神。圣尊狠了心就连万灵老祖也不放在眼里。刚刚那一道三清神雷已经让姐姐气息混乱。天地之间谁不知道紫霄神雷克三界万物。三道神雷过后定是要身形俱灭的,姐姐岂能有活。 这三界中少了一个小小花仙子不会有什么,可她只有姐姐这么一个亲人,还是她死皮赖脸求来的。 顾不得狼牙锁链在她身上留下伤痛,身体颤抖着移向锁链一端,每移一寸,那身上便被狼牙划出无数条血口。待得一隙,红衣将一条腿抽出单膝跪起,支持身体拉扯锁链。 须臾黑色裹着银衣的球状电光伴着振聋发聩的闷响坠向谪仙台。“啊”的一声惨叫素馨瘫倒在红衣面前。一众看客纷纷用衣袖遮挡那刺目的光亮。 “不要。”撕心裂肺的呼唤也挽救不了素馨的殒没。红衣额头青筋暴起,眉心的火焰印记显现,眼睛也变成猩红色,上下两颗獠牙从嘴中长出面目狰狞,青黑色坚硬的皮毛隆起将身体包裹,模样属实难看。 狼牙锁链不断发出翠响,转瞬间锁链被巨大的气浪冲断。距离红衣较近的耄耋仙者也被锁链碎片及气浪掀翻在地。谪仙台下受到气浪波及的仙家纷纷后退几步。 “姐姐。”红衣红袍被狼牙划破,青黑色的皮毛及鲜红血肉也被撕裂,露出白骨血流如注满身狼狈。红衣踉跄跌跪到素馨身边,小心翼翼将已经气息全无的素馨拦在怀中。 “我都说了,我愿意为我所作所为承担后果,可是你们为什么还要逼我?”看着姐姐香消玉殒,红衣仰天长啸猩红色的泪液滑落。 “姐姐她只是为我求了情,你们便这般对她?”红衣颤抖的手触摸着素馨苍白的面颊,抬头恶狠狠的瞪着起身的耄耋仙者。 看着红衣此时模样耄耋仙者也不似适才嚣张嘴脸,若不是此时上方黑云又有响动。恐仙者怕早已成为红衣为姐姐陪葬在这天界杀的第一仙人。 “我偏不遂你们愿。”说罢红衣一掌打在素馨身上,将素馨体内元丹震出紧紧握于手中,第二道紫霄神雷坠下击在红衣身上。 看着没有元丹的护持,素馨身体很快干瘪,变成枯萎的花瓣被风吹散粉碎,“不要,姐姐,姐姐。”红衣不顾伤痛疯狂地哭喊,伸手在空中拼命抓握,奈何一切都化为虚无。 谪仙台顿时安静下来,红衣身体瘫软跪坐,目光略显呆滞,嘴里不断的说着:“没有了,再也没有了。”握着素馨元旦的手,颤抖着贴在胸口。 红衣拼劲最后一丝气力仰首高喊“姐姐”,那叫喊声震神魂,揉肝肠,悲切之情感怜你我。台下看客此时不再是刚刚看热闹的心思,个个扼腕叹息。 他们都看得出红衣是强行逆转神法冲破狼牙锁链,五脏六腑皆被神法反噬震碎,再受紫霄神雷一击,天外神法自是再无法护她周全,恐再难招架第三道神雷。明明是一场刑罚,却让人看着五味杂陈,这是怎样的世间情谊,让人以命相随呀。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不知怎得红衣突然转哭为笑,可是那笑声让人汗毛竖立。红衣起身摇摇欲坠走向谪仙台边缘,强撑着身体着看谪仙台下被风雨雷电夹击的黑云旋涡。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踏云而下的天兵神将将谪仙台层层围困。 “哈哈哈哈哈。”红衣一直冷笑,此时脚下生风,风旋立即将红衣包裹,天兵神将手中兵器纷纷被风璇卷走,再甩出时已是废铜烂铁。众仙家惊恐,没料想到身负重伤的红衣法力依旧强悍,同时亮出自己法器保命,以防红衣兽性大发。 “姐姐,今日怕是你我要葬在这谪仙台上。也好,当初我对你许下的誓言也可兑现。”红衣苦笑摊开手掌,温柔而又绝望的看着素馨的元丹发着微光。 素馨心思细腻澄明却不在意她的粗鲁莽撞,两人性格迥异却能畅谈天地,即使他们相熟的日子不长,可她认定素馨是她在这世上难得的知己与陪伴。她想要与素馨义结金兰,素馨嫌弃地说不要与她同年同月同日死。与姐姐义结金兰好似就在昨天,可现如今姐姐为护她,却丧命于酷刑之下。红衣抬起头鄙夷的看着远处,笑着将素馨的元丹吞下。 “污我乱世,亡我至亲,今日所受之苦,他日必将十倍奉还,红衣与素馨在此起誓永生不堕地狱为奴,永世不入幽冥轮回。”红衣怒指紫薇宫方向起誓,那一滴滴鲜红的泪液浇灌着红衣激愤的神情。 圣尊威严她已知晓,就算今日她姐姐形散与谪仙台上,可尚有元丹再世定不会任其苟活,还是要打入幽冥地狱受苦。她守无间缚心火地狱数万载,知晓地狱苦楚,又怎能让姐姐去受罪。你圣尊无情,也别当她赤目狼族的誓言是放屁。 说时迟那时快又一道紫霄神雷坠下,整个天界跟着颤动。刺目白光退去,本就划痕累累血色斑驳的谪仙台上又被劈开一道豁口一片狼藉,红衣形分影散。 此时天府宫里,司命星君无奈叹气,刚刚那第一道紫霄神雷落下时的闷响,属实吓了他一跳,正在批阅命簿的手抖了一下打翻手砚台。 “这可如何是好?造孽呀!”司命星君哭丧着脸,将那命簿摊开合上,合上又摊开。 “这不等于要了我的老命吗?那还不如我现在就去死呢。”司命星君捶胸顿足,感觉那催命丧钟已在他头上敲响。 第4章 向疯子道歉 一场感人肺腑的姐妹情深落下帷幕,听着我身后的小屁孩们各个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纷纷举手提问, “逯爷爷,那红衣和素馨就这么死了吗?” “逯爷爷,为什么红衣那么厉害?” “逯爷爷,素馨是什么意思?” “逯爷爷,紫霄神雷和三清神雷哪个更厉害?” “逯爷爷,红衣是狼人吗?”鼓噪之声扰我的脑仁嗡嗡的。 更有甚者一个小胖墩为了能让逯老师一眼看见他,把手都举到我的面前,我一记白眼飞过,吓得孩子马上躲到逯老师怀里,还装可怜“爷爷,向疯子要吃小孩了。”逯老师眼神宠溺得摸着小胖墩的脑袋,但语气有些责怪的说:“ 龙龙不可以没礼貌,要叫向阿姨。” 看着逯老师的举动,听着小胖墩的称呼,倒让我想起,这小胖墩应该是逯老师小儿子逯明旭的孩子,好像叫逯彧龙。要问我为什么这么清楚,那是因为我一身时不时发疯的毛病,和小胖墩的爹脱不了干系。 见孙子没有反应逯老师拿出爷爷的威严面对泪眼朦胧的逯彧龙说到:“龙龙,和向阿姨说对不起,以后不叫她向疯子了。” 逯彧龙委屈得稍稍扭头看了我一眼,又马上转过头去,好像我真能吃了他似的,胆量可真不如他爹。 “怎么,不听爷爷的话吗?”逯老师看着孙子没有道歉的意思,语气透着怒火,让我着实尴尬。 “不用,不用。”别人给咱三分颜色,咱也不能开染坊。我连忙摆手,我在别人眼里虽是个疯子,但是面子还是要的,我身后还坐着几个小屁孩呢,这要是把我吓哭逯彧龙的事情给说出去,明天我母亲就不能让我出去玩了。 “小奈,你别管,这孩子跟他爸一个样,死鸭子嘴硬。今天他必须向你道歉。”逯老师打断我的话,语气也有些不耐烦,眼神更是骇人,一双手死死箍住逯彧龙肩膀,“和向阿姨道歉。” 逯彧龙被这么一呵“哇”得一声大哭起来。这场面让我始料未及,劝也不是,毕竟我这还有着疯病呢。不劝也不是,人家都说遇着这事儿不能劝。 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不知怎得,身后一个小女孩也跟着哭起来,可能是被逯老师严厉得语气吓到了。 正发愁要怎么化解这尴尬难处的境遇,女孩的哭声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儿。我一闭眼大嘴一咧,也“哇”得一声跟着逯彧龙和女孩大哭起来,并指着逯老师喊道“爷爷是坏爷爷,坏爷爷。我要回家告诉我妈妈,爷爷是坏爷爷。” 不管怎样场面已经失控,我若不想法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明日我就是众矢之的。以我对逯老师的了解,他是逼也得逼他孙子认错。逯老师被突如其来得三哭惊住了。 乘胜追击,我站起身一边抹眼泪,一边跺脚喊着“爷爷是坏爷爷,我要回家告妈妈。”然后头也不回得向家的方向跑去,留下亭内惊恐的一大几小。一边跑还一边哭说着“告妈妈,告妈妈。” 跑进院子,母亲正在洗菜。我这一溜烟不得停歇地边跑边喊。嗓子开始冒火,跑到母亲身边蹲下,伸手捧了一捧洗菜水就要喝,母亲眼疾手快忙将我的手打落。“洗菜水脏。”同时母亲也看出我刚刚哭过,连忙起身仔细检查我是否受伤。 “奈奈,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母亲没找到受伤的地方,焦急得问我,我笑嘻嘻神秘地贴近她的耳朵告诉她:“逯老师训孙子,可吓人了。” “哦,是吗?那吓人咱明天就不出去玩了。”知道我不是受伤也不是被人欺负,母亲脸上凝重忧心的表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紧张过后疲惫的舒缓,用着略带有哄骗三岁小孩的语气开导我。 “不行,明天还要去听逯老师的故事,逯老师的故事可好听了,咱们洗菜,我给你讲。”我按下母亲,一边洗菜,一边献宝似的给母亲讲故事,逗得母亲哈哈大笑。当然我讲的故事,并不是什么姐妹情深共赴黄泉。 晚饭后,太阳西沉,我躺在院中藤椅上。回看今天发生的事情,逯彧龙那个小胖墩终究没有向我道歉,不过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就像逯老师说的他和他爹一个样。没错逯彧龙和他的父亲逯明旭很像,对我都欠着一个正式的道歉。 虽说孩子童言无忌,觉得好玩,便跟大人一起叫我向疯子,对于向疯子这个称呼这般深入人心,我倒是喜闻乐见的。毕竟也是对我演技的肯定与认可。孩子不懂我不怪,看热闹的大人我也不怪。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不得不恨。 回忆的帘幔被慢慢拉起,当年我和逯明旭还是十几岁少年的时候,小小年纪他便对我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不过并不是大家想得那种。 已是怀春少女的我,时常独自一人来到有山有水有美景的村边河岸孤芳自怜,那日正碰上逯明旭,他将一串烤肠递给我,还说喜欢我,要向我求爱。这是原话,词用俗不可耐,我委实不喜。 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面包没有,鲜花也没有,就一根烤香肠。我接过他的烤肠,顺手将之丢进河水里,很快那根烤肠就随着上游水库开闸泄洪漂得老远,而我也同香肠一般漂得老远。 直至几个月后,四下无人之时,这个曾说过喜欢我,要向我求爱的男孩,却跪在我面前涕泗滂沱,求我不要将他推我下河的事情告诉他爸爸,也不要报警抓他,他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于是乎我才知道让我差点离开这个美丽人世的不是意外落水,而是求爱不成被我扔烤肠激怒的逯明旭,当然在他对我阐述犯罪心理的时候,我脑袋中并没有任何印象,因为脑部受伤我忘记了一些东西。 然而在我一年前偶然间又重拾那段记忆时,才发现更加严峻的问题,那段空白的记忆,不是因为脑部受伤,而是被人拿走藏了起来。 这一年来我时常会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去过河岸边,如果那天我没有和逯明旭碰面,再或者如果那天我没有傲娇的扔了逯明旭的自尊,或许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可是人生哪有如果? 我的人生已经被改写,而改写我人生的岂只他逯明旭一人。不过他们终将是过眼烟云。 回忆不禁让人唏嘘,不光是独自哀叹的人生,还有就是逯老师为人刚正,一辈子教书育人没有出过差错,可他子孙不及他半分。 第5章 木架下鬼影 回忆悄悄带走时间,入夜,秋风裹着凉意打着旋儿散落在院中,院墙边海棠果树上几枚枯黄的叶子,极不情愿从枝丫上挣扎着扭捏得走向大地的怀抱。树上仅有的几颗海棠果也不甘寂寞,树的不挽留,让它们愈加放纵自我。 不知道哪颗正好砸中树下的野猫,一声沙哑的“喵”叫,是在控诉好梦被惊扰。 仔细听不知谁家的母猫早早进入发情期,那声嘶力竭的鬼哭狼嚎像是妇人埋怨晚归的丈夫。树下野猫舒展身子,抖擞精神,轻松越上墙头,姿态优雅步态沉稳踏过荆棘,奔赴与母猫共筑的爱巢。 这是我一天当中最为平静安逸的时候,我也喜欢这个时候院中的宁静。或许我是真的有疯病,白日里我尽做些荒唐举动,不断提醒周遭和自己,我是个疯子。夜里我却肆意贪婪想要留住夜晚,黑天白日交替的转换,日复一日,不知哪天累了,乏了,我还能否独善其身。 这么想着我慵懒得晃动着藤椅窥探着院外的世界,前院狼狗因为猫的骚动开始狂叫;隔壁大爷老慢支哮鸣音不断,不住往痰盂里咯痰。 今年雨水充足玉米谷稻长势不错,大娘们心里算计着富裕的收成,过年可以给孩子们多点压岁钱;大爷们合计着明天上地多掰些晚秋玉米去集市买钱,晚上可以多个下酒菜。 新婚燕尔躲进被窝,说着只有他们才能听得懂的体己话,耳鬓厮磨浓情蜜意。满满一碗狗粮我实在难以下咽魂飞归来,院落中不知是身体在晃还是藤椅再晃。伫立在藤椅边遥望汉河九天,烟波浩渺,难得的独处时光,让我又想起了谁的诗情画意: 午后轻风染眉妆, 月光美酒一席晾。 孤灯秋蝉鸣树旁, 寥落星河心未漾。 院中又是一阵不正经的妖风吹过,没有猫的震慑,被月光拉长的树影开始在地面上张牙舞爪,匍匐着向我靠近。 地面上墙缝里不断有粘稠液体一股股冒出,汇集成一个个身残智不坚的怪影,鹅行鸭步朝着藤椅走来。葡萄架下,一只只苍劲有力的鬼手重重压在我身上,一只手死死扼住我的喉头,我却懒得挣脱。 一片云缓缓遮住月光,黑暗带着刺骨寒意伺机而动,悄无声息向我奔涌,鼻息开始泛白,随即很快睫毛上也结了一层霜。 “吱呀”一声,身后房门被打开,柔和的光亮向我靠近,爪牙与黑暗好似顽皮小兽一般,开始四处躲藏。 “奈奈,天凉要不要回屋去?”是母亲的声音,我睁开朦胧睡眼,繁霜染鬓的母亲一手提着小夜灯,一手拿着不大不小的羊毛毯,正弯腰一脸关切。 还想再呆一会,微笑对着母亲摇摇头,拒绝母亲。 “那好,那就再呆一会,别睡着了,入秋夜凉容易感冒。”母亲将手中羊毛毯披在我身上,不住得嘱托,随后是起身落寞离开,只留下小夜灯陪我。 我不自主的颤栗,缩缩身子试图借助毛毯上母亲的体温驱赶身上的那股寒意。摇椅发出“吱呀”“吱呀”得声响,借着小夜灯微弱的光亮,那葡萄架下的鬼影出现,那也是我发疯的另一个源头。 无数个静谧的夜晚,鬼影明知道那些花招吓吓三岁小孩还成,在我这都是徒劳,可她却乐此不疲。要不就站在架下顶着那张熟悉又令人而生厌的面孔静静看着我,像是在欣赏一件她制作的艺术品。每每想起那双恶毒的赤目,我便会记着我那挥之不去的过往。内心好不容易积攒地平静像泄洪一般。 鬼影慢慢向我靠近,我瞧出她的意图,手舞足蹈抽搐着从藤椅上翻滚下来,口齿不清得大喊着“鬼,鬼呀,鬼呀。”叫喊声让父母从屋内飞奔而出,父亲拿着高亮度手电冲到我面,冲着我指的方向照射嘴里不断说“奈奈,没有鬼。你看,没有鬼,别怕。”我在母亲怀里口眼歪斜不断抽搐扭动着身体,直到架下鬼影消失。 待我平静下来,父母小心将我带回屋内。没过多长时间,父亲的手机响起,拿起接听,我听得出来电话那头居然是逯明旭,他给父亲打电话一是询问我的情况,二是就为了今天他儿子逯彧龙没礼貌叫我向疯子道歉,还算他有良心。父亲这头脸色一直不太好,可是嘴上说没事没事。有我这个疯女儿只怕比有个熊孩子还要糟心。 深夜父母将我安顿好,也便睡去。躺在床上逯老师故事中红衣青面赤目獠牙的形象正与那架下鬼影在我脑中重合。没错红衣没有死,而她刚刚就站在架下看着我。 吃下镇静安神药的好处就是一晚上睡个安稳觉,早上吃过早饭,我又央求母系放我出去玩一会。 “不行去,昨个犯病,今天就好好在家养病。”母系态度有些坚决,我心里也是知道,母亲是担心我再被那些小屁孩叫疯子,心灵会受伤。 “哎呀,要去要去,我昨晚上都和逯老师约好了。今天要接着听他的故事。”我拉着母亲的手,左右摇晃着。 “昨天晚上,你怎么约的他?你连门也没出去,电话也没打。”母亲听见我的无稽之谈,不由发出一声笑。 “梦里约的呗。”我也不用避讳,反正母亲不会相信。 “梦里的不算。”母亲将我握住的胳膊抽出来,转身出去。我急忙跟上。 “我不管,我就是约好的,你要是不信,就带我去操场看看,你也可以问问逯老师,看看是不是我梦里约他来着?”我态度坚决跟着母亲。母亲也没什么反应。 “去嘛,去嘛。”我依旧不死心,在母亲身后制造噪音。 “真要去?”终于被我的润磨硬泡所打动,母亲有些动摇。 “嗯嗯”我点头如捣蒜,知道母亲这是要同意我去。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操场,要是逯老师不在你就和我回来,今天哪都不能去,就在家里玩。要是逯老师在那你就乖乖听故事。怎么样?”母亲同我商量着,她心里应该是笃定,这个时间逯老师不能在操场。 “好,同意。”迫不及待,拉着母亲去操场。 操场凉亭里,逯老师悠闲品着茶,座凳眉子上还坐了几个小屁孩,“还真在?”老母亲大跌眼镜,疑惑着拉着我走进亭子,因为母亲也是逯老师的学生,所以母亲恭敬地对着逯老师说“逯老师,奈奈在家非说你们约好今天讲故事,所以我就把她带来了。昨天她没吓着您吧。” “对,约好地。小奈她很好。来,龙龙快叫人。向奶奶和向阿姨。”逯老师一边回答一边拉过身边的逯彧龙。 逯彧龙怯生生地小声叫一句,“向奶奶,向阿姨好。” “好好好,龙龙乖。”母亲给这么一叫,叫的心花怒放,亲昵地摸摸逯彧龙的脑袋,然后大有托付的语气对着逯老师说道,“逯老师,我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去忙吧。来,小奈昨天地位置还给你留着呢。”逯老师指了指他对面地石凳。我也乖乖坐过去。 “奈奈要乖,逯老师讲完故事就回家,不能吓唬小朋友,不能追鸭撵鸡,更不能扯狼狗尾巴听见了吗?”母亲临走还不忘嘱咐我,不过听着这些嘱咐我倒觉得,母亲平时不让我出门,不是担心我受欺负,而是担心我欺负别人。 “知道了妈,你快回去吧,咱家院门还没索呢。”我赶紧催促母亲离开。 “呀哎,对,我得赶紧回去。”母亲麻利地走下亭子,三步一回头向家走去。 ===== 作者有话要说: ===== 二更了 第6章 花仙子素馨 没有太多耽搁,逯老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缸子便开始今天的故事,“书接上回,我今天给你们讲讲这红衣和素馨为何人,以及二人如何相识,又如何义结金兰地吧。” “好,大家鼓掌。”这也是我正想知道地事情,难掩激动之情,带头鼓起掌来,今天这些小屁孩,还是比较配合,也稀里哗啦得开始跟着鼓掌。 素馨,本是洁白的耶悉茗,后因人族南汉侍女素馨得其名。花仙素馨品性澄净素洁,本就是一株无拘无束长在乡野的白花,虽得仙位,在那争香斗艳的花族也没有出头拔尖的心思。 整日还会被花族一些仙子嘲讽姿色平庸修为法力平平。人族有王侯将相之分,花族有论资排辈之说。别的花被高架与殿堂之上供赞叹欣赏,而她却只愿开在山间河畔。 体春之惠风和畅,夏之骄阳似火,秋之茂竹修林,冬之银装素裹。听村夫野老畅说奇谈,看世间百态暴戾姣奢,别人眼里毫无大志可言。可她并不在意,反而乐得其所。 那日雪莲花神派她去给香蔓上仙送请柬,邀请香蔓上仙参加花族万年一次的斗艳大会。素馨有些打怵得看着请柬,这位香蔓上仙在她还是乡间野花的时候就知晓她的名号。 这位香蔓上仙原是上古初开之时,缠绕天柱上的藤蔓所解花。因天柱下立九泉,上接九天,自是收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精华。香蔓自出世便是仙身,本应收于飞天神族。 后天柱在神魔大战之中损毁坍塌,香蔓未能及时到达天厅。遂委屈被万灵老祖收于麾下为藤蔓花上神,品阶已是超过当时的牡丹花神。 这位藤蔓花上神脾气秉性古怪,甚是不喜自己的名号,于是自称为香蔓。久而久之大家都称之为香蔓上神。要说这位香蔓上神总是忽冷忽热,但是有时也是热心过了头。 正当时万灵花族斗艳大会,由雪莲仙子夺得头筹,自是当选花神,也就是现任雪莲花神。 香蔓上神觉得斗艳大会结果有失公允,原因有三:一则雪莲为昆仑冰山雪莲,根本没有准确掌握天下气候时令的能力;二则前不久雪莲被急昭入天族,去救圣尊九公主热疾,这雪莲得了魁首,定有天族助力;三则也是最重要的,她的好友迎春花上仙才貌出众,善绘画,通音律,工诗词,能力也是百花上仙中不可多得的,送冬迎春从未误过时辰,才是花神最佳人选。 香蔓上神义愤难平,去了天族揭短,牙尖嘴利当众顶撞圣尊,圣尊一气之下,褫夺香蔓神位,降为仙位,并罚守幽冥族幽宫,不得与万灵族往来,无昭不得还。香蔓不眷恋神位,即招贬谪,便去了冰火九重的炼狱之地。 素馨经过多方打探才来到幽宫仙藤居,将来意禀与香蔓上仙。 “呦,这又吹着哪门子的歪风邪气,明知我是戴罪之身罚守幽宫不得外出。还拿个请柬来糟践我?!”香蔓知晓素馨来意,满不在乎娇嗔着将请柬扔出居外。 看这样子香蔓上仙并不知赦免之事,难怪这么大火气,真是出师不利,素馨这般想着,将请柬拾回放于香蔓手边,为香蔓解释道。 “上仙息怒,圣尊七皇子喜得麟儿,圣尊大悦广赦天下,上仙您也在其中。许是幽冥族离着天族远了些消息闭塞。您放心不日天族便会下幽冥族宣读赦免诰书,届时上仙您便可重返万灵族。” 听闻香蔓上仙火爆脾气,果真百闻不如一见。言语犀利行为乖张,怕是在这腌臜之地待太久,染了一些不良气息吧。素馨恭敬站在香蔓身侧,唯恐香蔓上仙的火气波及到她。 “重返万灵族那可不必,老娘我在幽冥鬼蜮住的挺好。”听见素馨的解释,香蔓倒也没有必要跟小辈置气。她还以为她要老死在这幽冥鬼域呢。有赦免诰书在,花族还送了请柬,请她回去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但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方才说辞也是发发万年的牢骚与憋闷,可是她也不能就这么乖乖的回去。 想来一万年就这般过去了,香蔓环顾她这仙藤居,原本就是逼仄的杂物间,她同丰都大帝那讨要来,做了她万年的居所。这居里外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是她亲手种下日夜照拂。 这幽冥鬼蜮不得半点阳光,她便用真元相护。万年光阴便是它们陪伴,才过得不那么无趣。如若是离开,它们可怎么办? 想到这香蔓有万般不舍,一个大胆的想法闪现,莫不如就留下来,反正罚守幽宫之时,她的职务已由其他仙子顶替,她可借此机会同万灵老祖告老请辞。 听见香蔓这么说,素馨将香蔓的话当了真。她并非是非之人,可是雪莲花神让她找香蔓上仙,除交请柬,还有就是说服香蔓上仙回万灵族。“上仙您别嫌我话多,再怎么说万灵族才是您的家。这幽冥鬼蜮环境差,对您往后的修行也没有什么帮助,你还是回去吧。” 说是委以重任,其实素馨知道幽冥鬼蜮大多晦暗之气可有损修为。除了她花族没有仙子愿来幽冥鬼蜮办这份苦差事,受晦暗之气侵体耗损修为不说,单单是香蔓上仙那人神共愤的火爆脾气也让人吃不消 “是雪莲让你来当说客的?”香蔓斜眼看着身侧瑟瑟发抖的素馨,便觉好笑。这丫头,自打进了她这仙藤居,就没敢正眼看过她,行为举止也是过于谨慎。若不是有其他任务,递了请柬走人便是,可为何明明怕她怕的要死,还要说这般话给她听。香蔓已猜出素馨此行真正目的。 “恩。花神说您要是不答应回花族,我也就不用回去了。”素馨委屈的说,生怕这句话说得不熨帖,得罪香蔓上仙。可是不说她怕完不成任务,希望香蔓上仙看在她是小辈不要为难与她。 “正好,不回去就不回去,怕她不成。留下来跟我作伴,咱俩一起守幽宫。我告诉你这世人都对我们幽冥鬼蜮有偏见。这里看似恐怖甚至是暗无天日。但这里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你不必担心身边有小人伪君子给你耍手段。” 香蔓听了直拍大腿叫好,拉过素馨要与她说说这世人误解的幽冥鬼蜮。再说这她真要是决定定居幽冥鬼域,也得找个伴不是,这幽冥族大多是粗野蛮夫,与她傲睨风霜的性格很是不搭。 她看这丫头就不错,能来幽冥鬼域就说明在花族仙位不高,定不是身负要职。而且没有其他花族丫头圆滑,眼神浊尘不染,一看就是心无城府,她就喜欢这样的。 ===== 作者有话要说: ===== 各位看官,小说前十章中的故事是交代一些人物关系,以及与另一个主角的一些联系,所以大家真的不要以为这是一部仙侠,并不是的。然而红衣与素馨姐妹情深会一直贯穿整部小说。已近年关我要放假回家了,假期可能不定时更新,见谅! 第7章 初见持火令 “啊?还是不要吧。”素馨本意想博得香蔓上仙同情,让其心软同她回花族,不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素馨神色慌张连忙摆手摇头,她宁可不回万灵花族,也不愿留在幽冥鬼蜮。 “怎么不要?我看你资质尚可,近日我修得一项法门,能炼化晦暗之气为我所用,也能提高修为。不如我教你试试如何?”见素馨花容失色,香蔓玩心被燃起,斗志更盛。还想拉着素馨练功法,顺便摸摸素馨修为底子。 “不用的,真的不用了。”素馨抽回被香蔓桎梏的手臂,连忙后退几步拉开与香蔓的距离。一个是冷酷无情的炼狱之地,一个是喜怒莫测的上仙,她可难以招架,万全之计走为上策。 “你怕什么,我的功法又不吃人,乖,我来教你。”香蔓身后无数藤条伸出,欲要困住素馨。素馨吓得飞门而出,身后是香蔓肆意妄为的大笑。 “这里怎么都一个样!” 由于慌不择路,素馨在幽冥鬼蜮的无守山脉飞了几个来回,所到之处都差不多,为了抵抗晦暗之气用了太多法力,现在已经不能飞行。 素馨选了一个土丘落下,泥泽气息扑面而来,远处苍然暮色已与蜿蜒绵亘的山脉连为一体,目光所及靡障丛生,耳畔隐约能听见地底深处的哀嚎,冷风吹过素馨打个寒颤。 “也不知道这幽冥鬼蜮有什么好,让香蔓上仙放弃花族和煦阳光,如沐春风还有滋润的雨露。”她虽不喜凡尘喧嚣,但是她断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颐养天年,这里每踏一步,每寸肌肤都在告诫她尽快远离。 可是她找不到出路只好下了土丘盲目前行,走着走着身边流动的空气渐渐有了温热,素馨停下脚步四处搜寻,在靡障深处似乎有光亮在跳动。 不管是不是幽冥鬼火之类的邪祟,素馨穿过靡障定睛一看原是一名红袍女子在跳舞,舞姿虽没有众仙子婀娜,但也流畅洒脱。怕扰了别人雅兴素馨没吭声站在不远处欣赏。 不时有彩色光亮随着红袍女子蹁跹起舞飘散在身边,像极了花神的引蝶舞,晦暗的一方天地也被一团团花火点亮煞是好看。一舞终了,红袍女子将簇拥在身边的幽光抛向上空,彩色幽光在半空中绽放。 “好美呀。”素馨被这美景感染,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看到深远的天空一轮冷月已悄然升起。“都这个时辰了。” “跳得真美,素馨一时没忍住扰了仙子雅兴。还请见谅。”素馨走上前,为自己唐突发声感到抱歉,并客套地唤红袍女子一声仙子。 “这位神仙姐姐真是说笑,这里除了香蔓那个大婶,还哪有什么仙子?”红袍女子掩面而笑。她并没有被突然出现的素馨吓到。 “看着神仙姐姐的扮相,不是我幽冥族的吧”红袍女子上下打量着素馨,倒和那香蔓大婶有几分相似,虽不似那般花团锦簇,倒真是清新淡雅蕙质兰心,也为这潮湿晦暗的地方增添了些许香气。 “我叫素馨,一名花族小仙。你是谁?”对于红袍女子审视的眼光,素馨并没觉得不适,反倒是因为她的舞姿觉得并不做作,便增添了几分好感。 “我叫红衣,是这幽冥族的持火令使。”不如先前跳舞时得豪迈,红袍女子眼神流转,突然有些扭捏地介绍自己。她怕说出自己是谁,眼前这位仙子就不会笑颜如花地对她。 听见红袍女子说自己是持火令使,素馨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是持火令使红衣?”表情难以置信。 幽冥族的持火令使她早有耳闻,眼前这位浓眉大眼俏皮可爱,不时还露出两颗可爱犬牙的小女孩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持火令使。“怎么可能?你长的这么恬静可爱怎么会是恶鬼口中的妖兽呢?” “你不相信?”看着素馨的表情,红衣觉得有些挫败,在这幽冥族除了丰都城里的居民哪个见了她不像耗子见了猫似地躲着。 于是乎红衣便想着要逗她一逗,红衣慢慢靠近,看着素馨满腹疑虑的档口,倏地现了原形,赤目凶光、青面獠牙。素馨没有准备吓了一个趔趄。 “哈哈,吓到你了吧?”对于自己的恶作剧,红衣十分满意放肆大笑,随后收回令人发指的模样,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 “你怎么这般无理。”素馨错愕地看着红衣,刚刚那模样确实吓到她了。 “真吓到你了?是你不相信,我便证明给你看,你一个花仙来我幽冥鬼蜮干什么?”见着素馨一脸惊恐,方知自己胡闹过了头,毕竟不是幽冥族众,外族初见她现行确实不得安歇。红衣向素馨热情伸出友谊的小手,岔开话题。 “我是来给香蔓上仙送请柬的,。。。”素馨被红衣拉起告知来意。 “香蔓大婶没同意和你回万灵花族吧!”红衣拉起素馨,还主动为素馨拂去粘在白裙上的枯枝。 “你怎么知道?还有你怎么可以称香蔓上仙为大婶?虽然她被罚守幽宫,但也好歹是我万灵花族上仙。”素馨虽厌了花族的生活,也怕了香蔓忽冷忽热的性子,但是维护花族长辈名声可是义不容辞。 “她都不把自己当个上仙为老不尊,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幽冥鬼蜮瞎转悠,别说戴罪之身,我看她就是来幽宫享福的。”还有天天就知道使唤她。红衣有些轻蔑地抱怨着。 都这个时辰了,她为什么会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出现,难不成她真的太闲了吗?是地狱恶鬼休假了,还是丰都城卤味铺关门了?还不是香蔓那个大婶担心素馨这个初来乍到的小辈花仙,也什么都说不清楚便着急让她出来寻。没错她和素馨不是偶遇,是她故意出现在靡障之中跳舞引素馨注意的。 “那你也,。。”素馨还是不甘心要反驳几句,没等说完便被红衣打岔过去。 “好了,都这个时辰了。回升门关了,你回不去花族,不如我带你去丰都城玩吧。”红衣可不想和素馨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谈论香蔓到底是大婶还是上仙的问题,指了指天边那轮冷月,拉起素馨的手踏靡障而起,飞往人类魂魄最后的居所---丰都城。 第8章 持火令红衣 她,原本赤目狼族(上古战狼部落)的小狼(赤目狼族为古老母系狼群,母狼成年之后便要统领狼群)。意外被天外流火击中得了无边神法,在人族中吐火肆虐,所到之处火海一片,因此幽冥鬼蜮多了无数亡魂,九殿下平等王奉命捉拿,奈何她有神法护体,平等王与她在半鳌山缠斗百余回合,未伤其分毫。 九殿下便与其他阎王想出诱敌劝降的怀柔政策,许她在幽冥鬼蜮一官半职。此后幽冥鬼蜮丰都城中便多了一个红袍闲散小吏。因为喜穿红袍便常被十殿阎王唤作红衣。 虽有官职在身,却没有实际差事可办。红衣不是整日在丰都城闲逛,要不就去地狱看断筋剔骨剜肠刨心。一日她无意溜达到一处崖壁之下,看见崖壁上的经文气势磅礴,如龙行虎啸一般,便假模假样的学写起来。这一写不打紧,不成想她却加固了无间缚心火地狱的封印,使得盘桓侵扰幽冥鬼蜮已久的魔气减弱。十殿阎王赶赴崖壁之下,便见红衣看着手中无端燃烧的幽炎冥火发呆。 打那以后幽冥鬼蜮便少了一个闲散小吏多了一个持火令使,鬼称幽冥十一殿。红衣发现从那以后,大家见了她都躲着她,秦广王告之,那崖壁上的经文乃是地藏菩萨所留。 神魔大战魔主形灭,唯留一颗跳动的魔心。意志不坚,心性不定听心跳声者便可入魔,观之心智全无。祸心浊智能力巨大又坚不可摧。诸神商议便将魔心封印于此,希望借经文力量超度魔心魔欲。这边是无间缚心火地狱的由来。 魔心虽被封印,可从魔心中漂流出的魔气却无法被完全禁锢,即使十殿阎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加固封印,但是幽冥鬼蜮中的魔气只增不减。红衣的出现,不但加固封印还渐消魔气,别说是小鬼就连十殿阎王都对红衣有所忌惮。 还好红衣并没有因为涨了官职而放肆嚣张,反而行为规矩脾气收敛了许多。可能她是看多了地狱酷刑,唯恐自己哪天犯错,被罚个沸汤淋身蒸脑刮头就不好了。也或许因为每日摹写经文,顽劣的心性日渐被经文净化。 “怎么样,我没骗你,这里热闹吧。”红衣献宝似的拉着素馨逛丰都城,热情得介绍丰都城的街街角角。 来到一个店铺前“老板来颗避气丸。”红衣将买来的一颗绿色药丸递给素馨。 “给我吃的?这是什么?”素馨接过避气丸,看着小小的绿色药丸问着红衣。 “帮你避幽冥鬼蜮的晦暗之气。你不是嫌晦暗之气伤修为吗?吃吧,吃了调息一下便可无事。”红衣边走边催促素馨吃下避气丸。今天丰都城很是热闹,沿街叫卖的商贩比往日也多,同平常街市并无他样。 “谢谢。”听见红衣的解释,素馨放心的将避气丸吃掉,调息之后果真身体轻松了许多,暗自赞叹这避气丸功效,与花神十香散有过之而无不及。 “走吧,我们继续逛逛。”红衣继续拉着素馨在城里溜达。 此时丰都城灯火通明是最热闹的时候,沿街叫卖的商贩见到红衣纷纷热情的打招呼。“红衣出来巡街?” “不是,就是过来闲逛。”红衣一一热情回应着。 素馨看着这丰都城居民对红衣的态度和坊间传言不太相符。“感觉你和坊间说的不太一样?”谨慎小心得问着。 “哦,是吗?坊间都说我什么,我又哪里不一样?”被素馨这么一问,红衣倒也好奇起来,不过她心中自是有几分知晓,坊间传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我曾经听过这样一段童谣,做人莫做奸,做事莫偷懒,不怕阎王小鬼缠,就怕红衣来找咱,不是刨心又挖肝,就是敲骨吸髓磨牙尖。虽是大人拿来吓唬小孩的,但着实有震慑的作用。我还听说,有人族供奉你的石像,号称是你的亲传弟子有神法护体,尽干些鸡鸣狗盗,烧杀抢夺的勾当。总之亦正亦邪,众说纷纭,大抵都不是什么好话。”素馨捡了些还能入耳的听闻说与红衣,那些不堪入耳的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 对于素馨的说辞,红衣也没有反驳也不辩解,就是简单的“哦”了一下。“那不一样在哪里?”经过一家店铺红衣好像是看见什么新鲜玩意儿,停下开始把弄商铺门前展台的小玩意儿,匆匆看了一素馨问道,随后便又认真在展台上挑选。 “丝毫没有暴戾之气。而且对着丰都城的居民更是和善至极。”素馨跟在红衣身后便将眼之所见,心之所想脱口而出。她见过红衣眼中的灵动,像那峭拔挺峻之间飞泄而下的清泉。有些东西是可以伪装的,但是有些东西便是浑然天成。她也是知晓,一个女孩子能在这火坑冰窟中泰然自处,便是要花费些心思的。 “哈哈哈。”心思被素馨说穿,红衣用夸张大笑掩饰内心慌乱。放下手中把玩的小物件儿,转身继续前行,放缓的步子不似逛街,倒像是午后悠闲散步。 “我父母去世早,在狼族像我这样的孤狼是没有可能成为统领的。没有父母的庇护,在狼族我没少被欺负,不过我知道以暴制暴以牙还牙的道理。得了神法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烧死当年残害我父母的村人,还有戏弄一下曾经给我生活填姿加彩的同伴。后来还被九殿下追着满山打。”红衣对于自己得身世也没有遮掩。 “我知道十殿他们当时为了安抚我,才让我来这里。当年祸事,让一方百姓民不聊生,也让我臭名远播。来到幽冥鬼蜮为了能震慑那些魑魅魍魉,我在形象上更是没少下功夫,要不然怎么报答十殿的知遇之恩。凶狠残暴是我在地狱里的座右铭。”红衣将久久藏在心中的话说出来。也不知为何眼前这位仙子就是有这般的能力,能让香蔓想方设法将其留下,能让红衣见过一面便可交心。 “不过恶鬼是恶鬼,可这丰都城的居民不一样,他们和我一样孤苦无依。刚到的不想来,久居的不想走。说白了就是断不了对亲人的思念,很多只为了能和亲人在梦里见上一面,放弃过奈何桥喝孟婆汤投胎转世的机会,难道不应该被温柔以待吗?饿不饿,我带你去小吃街看看。” 红衣说着好像和自己无关的事情,看着不远处飘摇的小吃街彩旗话风突转拉起素馨,眼中的一缕忧桑便被抛到九霄之外。 可是素馨没有忽视掉红衣眼里的孤独和闪烁的泪光,看着红衣前行潇洒的背影,她对红衣有了新的认识,好感与日俱增。 第9章 红衣戏香蔓 小吃街的摊位前“对了,你说你有办法让香蔓上仙同我回花族,是什么办法?”被红衣投食喂饱的素馨慵懒靠在椅背上。玩也玩了,吃也吃了,可不能因为一时的蝇头小利和柔情似水蒙蔽双眼,正事还是要办。 “你想知道?陪我在幽冥鬼蜮玩几天?我便告诉你怎么样?到时候我保证香蔓大婶子乖乖和你回花族。”红衣开始卖关子。 她在这幽冥鬼蜮有吃有穿有工作,缺点就是没什么朋友。十殿阎王是她的顶头上司,夜叉、罗刹、判官、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都没功夫和时间同她闲聊。小鬼都怕她的幽炎冥火。 香蔓被罚守幽宫,她俩也算有了交际。可香蔓却总嫌弃她不懂得修身养性,也不求上进。待在幽冥鬼蜮几万年居然还是个妖兽。有天外神法护身也不知道好好利用,修个仙法飞升个小仙什么的。就连那靡障中的舞,也是香蔓硬逼着学的。 不过她知道香蔓大婶是个嘴硬心软的,嘴上嫌弃她,心里却是对她疼爱有加,知道她内心渴望有个陪伴,所以怂恿她去帮忙寻找素馨。素馨确实没让香蔓失望,是个能让人产生保护欲的仙子。大概和素馨花素雅馨香的“解郁花”花语有关。 香蔓送给她这么好的一个伴,当然她也要成全香蔓不是。红衣一腿盘起,一腿弯曲脚踩在椅子沿上,坐相看不出一丝女性的端庄与稳重。随手一抛,一颗花生米落进嘴里。心里的小九九已经开始盘算了。 看着红衣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模样,素馨倒是想知道古灵精怪的她用什么方法让香蔓上仙回万灵族,反正距离斗艳大会还有些时日,花神也没要求她什么时候回去复命,便同意留下。 第二日天族来人宣读对香蔓的赦免诰书,香蔓成为自由之身,按理应立刻回花族报道。但是她香蔓是谁,就死赖着幽冥鬼蜮不走。 第三日红衣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群鸡鸭鹅狗猪偷偷放进香蔓的仙藤居,香蔓种地花花草草被啃食干净。气地香蔓直跺脚,咒骂哪个不长眼的鬼东西放了这些个畜生进来糟蹋她的仙种。 “可怜了那些植物。”角落中素馨怜惜看着那些折损的花枝,却又拗不过红衣顽劣的性子。 “懂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大婶子。不想回花族了?忍着。”看着香蔓笨拙滑稽得驱赶小可爱的模样,红衣躲在角落暗爽。 第四日,红衣取了忘川河水为香蔓做了一顿美味佳肴,害得香蔓胃肠不适。 “不能吃坏了吧?”素馨看着红衣奸笑地取着忘川河水,背后开始冒凉风,她觉得红衣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有待重新评估。 “没事,大婶一个上仙吃不坏。闹几天肚子就没事了。”红衣将一罐河水藏在身上,拉着素馨去自己的小厨房。 第五日红衣借探望生病的香蔓,临走时还故意踢倒仙藤居的明灯,借着一阵东风仙藤居葬身与火海之中。 此时香蔓大喘粗气,滕头垢面坐在仙藤居前的一块空地上,身后便是被焚烧殆尽,还升腾着几缕烟气的仙藤居。 香蔓浑身颤抖咬牙切齿指着红衣大骂:“好个小白眼狼,你是故意烧我的仙藤居吧?还有我昨天的饭食也是你动地手脚吧?”因为吃坏了肚子,虚弱的香蔓竟使不出藤鞭,要不然准狠狠地抽红衣一顿。 “就是我,谁叫你赖着我幽冥鬼蜮不走了。圣尊已降旨,万灵花族也送请柬了。你还有什么可矜持的。给个台阶就下吧”对于自己的罪行红衣直言不讳,也不在意香蔓难看的脸色。 “回不回去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香蔓心气高,被红衣当着小辈面数落,就算不能起身教训,气势上也不能萎靡。狠狠瞪着红衣。 “哎,怎么用不着我管,你好歹在我幽冥鬼蜮呆了将近万年,也算是我幽冥鬼蜮半个居民,代表我幽冥族征战斗艳大会何等荣耀?我们都要沾光的。难不成你是觉得年事已高花谢柳黄,斗艳大会不能艳压群芳,丢了我幽冥族脸面?”没有被香蔓的气势压倒,红衣似笑非笑眼神狡黠打趣香蔓,激将法对于香蔓最是好用不过。 “谁说我怕,可我这样子怎么去呀?”浑身酸软无力别说出幽冥鬼蜮,没到回升门都能累瘫。说实话也是因为当年她的行为确实有欠妥的地方,还有些心虚,她才不愿回万灵花族。 “不怕就好办,张嘴。”见香蔓松口,红衣立马笑着拿出一颗粉色药丸。 “什么东西?”香蔓身体一震警惕看着红衣手里的粉色药丸,以为红衣又要出什么坏主意。 “别管先吃了再说。”趁着不备,红衣将药丸放进香蔓嘴中。 吞了药丸的香蔓表情有些惊讶,随后开始调息起来。 “红衣,你给香蔓上仙吃了什么?这么神奇?”素馨眼看着调息后容光焕发已恢复神采的香蔓全无先前的病容,啧啧称其。 “迎春她来找过你”没等红衣回答,香蔓站起身目光睿智得看着红衣。刚刚那个药丸是迎春上仙的回春丹。收初春雨露为汤,以迎春花嫩蕊为药,用万年功力萃炼的回春丹,大有提高功法治病驻颜的功效,她一尝便知。 “她一个上仙找我一个妖兽作甚,她本来是想找你的,但又怕你见着她会想到以前的事情,就将药丸交于我,说只要让你吃下,你就能恢复往日貌美,还说不要告诉你这药丸是她送的。你还别说这药丸果然非同凡响,早知道我私吞好了。”红衣有些懊悔的戳着香蔓手臂凝脂般的肌肤羡慕不已。 “为了让我吃下药丸回万灵花族,你可是煞费苦心呀?”香蔓抽回手臂,凝眸转白。 “那必须的,这次你要是不夺个魁首回来,都对不起我这些费尽心思得折腾,还有我那些高价收购的鸡鸭鹅狗猪。”红衣看着香蔓一身仙气萦绕,便觉得自己做的对,还得意的将戏弄仙藤居的事情也宣扬出来。 “好,你个小狼崽子,前两天的那些个小畜生也是你给我弄的?”香蔓见红衣不打自招,这回新仇旧恨一起算,前几天那群畜生把她仙藤居精心培育的花花草草毁了。今日她红衣居然还把仙藤居一把火给烧了,看她不抽筋扒皮她不可。 “呵呵,香蔓大。。。大姐姐,我那不是怕你一个人孤单寂寞,给你买了那些活物陪你以慰寂寥吗。”红衣一脸幸灾乐祸,准备撒丫子跑路。 “还想跑,今天看我不抽你。”香蔓亮出藤鞭,手腕一转。藤鞭抽到了红衣身边的空地上,空地上顿时出现一道豁口。 “香蔓大婶你来真的呀。”惊恐地看着地上的豁口,红衣下巴都吓得合不上了,见情形不对,马上躲到素馨身后求保护。“素馨,你别站着笑,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能完成任务才出的下下策吗?你好歹也救我一救呀?” “素馨,你让开。毁我家者如同亡我。岂能饶她。”香蔓一把拉过素馨,让红衣暴露在她面前,红衣马上抱头鼠窜,香蔓追着喊打喊杀,素馨一旁笑的花枝烂颤。 第10章 义结金兰了 幽冥鬼蜮的回升门 “看吧,我就说香蔓大婶子能和你回去,说吧,要怎么谢我。”红衣最后还是没逃过香蔓的毒打。为了这顿毒打,她也得和素馨要点补偿不是。 “你要我怎么谢?”看着红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素馨又心疼又好气又很感激,要不是她这跳脱胡闹的性格,说不定香蔓上仙不会这么快同她回万灵族。 “嘿嘿,那不如我勉为其难认你为姐姐?嗯,就像人族义结金兰那样。”红衣早就想好了补偿是什么,两根手指不安分的对戳着,两眼睁着圆溜溜的,还露着两颗小犬牙。眼神中透着不容拒绝的期待。 “你要和我义结金兰?”素馨倒是也听过人族结为异姓姐妹的说法。 “嗯嗯嗯。”红衣点头如捣蒜。 “不好吧。”素馨很喜欢红衣天真烂漫的个性,还有那不为人知的善良与温柔。但是花族众仙寿命不如兽族长远,要是说义结金兰的誓言倒像是折了红衣寿命的咒语,便有些迟疑。还有要是按年纪算红衣可是大了她几万岁,怎么能是她当姐姐。 “为什么,你是嫌我漂亮不够还是品阶不够?”看着素馨迟疑,红衣以为素馨是嫌弃她。心急拉住素馨的手,可怜吧唧眼含赤泪的看着素馨。 “你这调皮跳脱的性子,没准以后我就得天天给你擦屁股,不知哪天闯了大祸,连累我。我才不想跟你同年同月同日死。还有你大我几万岁,怎么好意思让我当你姐姐。”看着红衣慌张逗趣的表情,素馨笑着说。谁也不想日后这话确是一语中的。 “原来姐姐是担心这个,放心,我发誓以后定会收敛心性好好做持火令使,看守无间缚心火地狱。”红衣为表诚意划破右手手腕对天起誓,这是赤目狼族特有表诚心的行为。“我红衣以血为祭,有恩偿有仇报,说到做到。上述誓言真实有效,说到做不到,横死缠身无终了。” “我虽年长,但是香蔓大婶他们都说我心智未开,像个孩子。再说你是仙我是妖,光凭这一点你就应该是姐姐。咱们这就拜天地吧。”起誓之后红衣没给素馨消化的时间,拉着她扑通跪在回升门前。 “傻孩子,拜天地那是人族男女结为夫妻用的,你们这叫义结金兰,要叩天拜地。”香蔓对红衣的说法表示无奈,马上出来纠正。 “是吗?那。。。那就叩天拜地,今日我红衣在回升门前与素馨结为异族姐妹,誓要与姐姐素馨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违此言天诛地灭。”说完红衣结结实实得磕了三个响头。 “今日我素馨在回升门前与红衣结为异族姐妹,誓要与妹妹红衣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此言天诛地灭。”红衣的性子确实也让她欢喜,看着红衣态度坚决,素馨不再推迟,于是也跟着磕了三个响头。 “好了,礼成。”香蔓拉起二人。“红衣时辰已经到了,我和素馨先走,你乖乖的等我们回来。”香蔓临走也不忘嘱托。 “好的。香蔓大婶和姐姐记得夺个魁首回来。”多年的愿望已成,红衣嘴角都绽放着乖巧的笑容。 “谁是你大婶?你给我记住了,我回来看不到我完好的仙藤居。还抽你信不信?”香蔓在红衣面前很难维持高冷形象,被刺激到言语上恐吓加威胁,还要抬手打红衣。 “哎呀,姐姐救命。”有了靠山的红衣,哪能错过讨宠的机会,马上装可怜躲在素馨身后。 “好了,别闹了。”素馨这些天见多了这一大一小的互动,内心已经没有多大波澜。她摸准了能化干戈为玉帛就是红衣那吃软不吃硬的个性。宠溺的捏捏了红衣的脸颊。“那我们走了。你乖乖的。”就连看红衣的眼神也更加的柔和。 “恩。我等姐姐回来。”这招对红衣最受用,红衣露着两颗小犬牙,乖巧的回道。 谁知再见便是诀别。 终于红衣与素馨的故事告一段落,逯老师一口气下来,已是口干舌燥。我身后的小屁孩,又开始化身提问小能手,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好好好,孩子们,不要着急,故事还有,咱们慢慢来。”说后逯老师又一次绕有深意得看了我一眼,“小奈,还想接着听故事吗?” 其实从一开始当我听见故事的主角是红衣和素馨的时候,我内心就已经有了准备,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红衣便是我深夜中的梦魇。 当她频频出现在葡萄架下的时候,我就知道逃不出她的魔掌,将再次出卖自己的灵魂,成为她可以为所欲为的的工具。即便如此,可是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求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向奈。 我微笑看着逯老师,通过那双慈爱的眼眸,我看见一双赤目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当然要听,逯老师的故事讲得真好。”我开始夸张的鼓掌,小屁孩们也跟着起哄 幽宫仙藤居,绕梁藤蔓青翠欲滴,藤下花枝充盈绚丽,无数花灯自梁上悬下,灯中流萤忽明忽暗若隐若现好似汉河星辰美轮美奂。这 是红衣为香蔓重新修缮的仙藤居,可月下藤椅团扇无人摇来无人扇。香蔓久驻居外,往日欢颜一去不复返,泪眼婆娑无人看。 “人都没了,我留这藤居何用”香蔓含泪甩出藤鞭。那日斗艳大会结束,她便拉着素馨同万灵老祖请辞,准她们移居幽冥鬼蜮。本以为日后便逍遥自在过活,可现在一切化为泡影。 留下这仙藤居只会睹物思人徒增感伤,调用真元聚与藤鞭之上,抬臂一挥。流萤似乎感受到爆裂杀气,纷纷振翅要冲破束缚,引得彩灯剧烈晃动着。 “香蔓。”突兀的一个男声出现在香蔓身后,香蔓一个转身将已经挥出的藤鞭甩在男子脚边,石地上一道道裂痕自鞭梢蔓延开去,碎石被震起,随即又沉沉坠下。 男子玉面玄衫正是梓潼帝君,对于香蔓的攻击没有躲闪,而是温柔怜惜心疼地看着香蔓。 “谁准你叫我的名字?”香蔓吼声震天发指眦裂,就连远处枯木上停歇的夏过(秃鹫)惊地四飞而散。 “香蔓,你这是何苦呢。”梓潼帝君没有被香蔓怒视逼退,反而飞身上前卸下香蔓手中藤鞭。 “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那日要不是你在天门外拦下我,红衣与素馨还有回旋余地,也不会命丧谪仙台。”被夺了藤便香蔓立刻伸出藤蔓,死死的缠住梓潼帝君颈项,梓潼帝君不出手反抗任由藤蔓勒住自己。 “你刚刚被赦免,若去阻挠行刑就永无翻身之日,红衣与素馨命中有这一劫,凭你一己之力是拦不住的。”梓潼帝君从怀中抽出一案牍交于香蔓。 “这是什么?”香蔓瞪着梓潼帝君手中的黑色本子。 梓潼帝君警惕四下看看,看着周边无人,便对于香蔓耳语着。“是红衣和素馨的命簿,你看了便知。” 香蔓狐疑接过命簿,打开翻看。里面都是浸染的墨汁,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香蔓摊开命簿质问梓潼帝君。“这都什么呀?骗谁呢?” “红衣和素馨的命簿,不小心被司命打翻的砚台污了,我没骗你。所以说红衣和素馨没有事。新任魔帝带着魔族余孽归来,借由红衣妄送人族性命,大肆宣扬红衣天外神法危机众生安危,想借圣尊之手除掉红衣,进而阻断红衣封印旧主魔心。魔帝认为没有红衣的幽燃冥火,解救旧主魔心指日可待。圣尊派人查明此事便将计就计,并秘密着司命为红衣写了命簿,可是素馨的出现让圣尊始料未及,唱戏唱全只能一起诛杀。事发突然,司命冲忙之间打翻砚台。这才偷偷报与我。”梓潼帝君很谨慎,一遍观察周围动静,一遍小声向香蔓交代谪仙台事件始末。 “这么说你早知道红衣和素馨没事?”听完,香蔓更加恼火。弄了半天,她在天门外那般声嘶力竭,全然是帮着圣尊做戏了不成。不自觉藤蔓更加用力勒紧了些。 “兹事体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当时也是逼不得已。”即使喘不过气,梓潼帝君也任由香蔓那样勒着,不是不反抗,而是他太了解香蔓的脾气,也算是因为天门外的诓骗,好让香蔓消消气。 “那这命簿污了,你不找圣尊,找我干什么?还有这乌漆嘛黑的,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得知红衣和素馨可能没事,香蔓心里倒是安稳了不少。 “事关重大我怎能骗你,命簿被污,红衣与素馨的命数可能由此改变,想必你已知晓红衣形散时说的那些话。圣尊担心恒生事端命我找可靠之人,去人族查找红衣和素馨下落,你与红衣素馨相熟,在万灵族告老移居,在这幽冥鬼蜮又可以自由出入。别人不会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是最佳的人选。我知道你还气我那天拦了你,等你找到红衣和素馨,到时候要打要骂随你。” 梓潼帝君心中知道香蔓还在生他的气,但是事情不能耽搁。从袖口拿出圣尊手谕交给香蔓。“就知道你不信我,特意同圣尊讨了份手谕,看完马上毁了。” 香蔓紧锁眉头 “怎么不早说?” 接过打开查看是圣尊手谕无疑。 红衣和素馨确实还活着,香蔓阴沉的脸上方有一丝欣慰。“这两个小丫头片子,知不知道老娘为你们留了多少眼泪,因为没能到谪仙台送你们最后一程我多自责。看我找到你们狠狠得抽你们的皮。” 香蔓将手谕在手中用力一握,再次摊开手谕变成尘埃随风飘散。 “小仙方才多有得罪,不知是否伤到帝君”香蔓一扫往日氤氲,收回藤蔓颜露歉意对梓潼帝君打躬作揖。 “香蔓上仙此时不必客套,因下属失职,还需香蔓上仙马上动身。不得片刻耽搁”梓潼帝君作揖还礼。“这是吞云橐(tuo:一种小口袋),希望它能办到你。”梓潼帝君又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布口袋,交于香蔓。 “谢谢,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可是这命簿污成这样,我要去哪找红衣和素馨?”香蔓看见梓潼帝君手中法器,甚是欣喜爽快收下,这吞云橐可是上等法器,能吞云吐雾不说,还能汇聚元神,就算红衣和素馨的元丹碎成渣渣,也不再话下,可是上哪再去找碎掉的元丹呢。 “司命他只记住了一个人族的名字,三人命簿因墨汁浸染连到一起,或许你找到他,就能找到红衣和素馨。”梓潼帝君没有将那位人族的名字直接告知,而是将名字写到香蔓手上,也是为了避免名字曝光,让有心之人有可乘之机。 “好,谢谢。事关紧急我这就准备一下,即刻启程。”事关紧要,人海茫茫,她记住名字需要马上动身。 “好,那日后有困难,便来找我。” 梓潼帝君走后,香蔓引真元催动吞云橐,吸收了附在仙藤居上红衣留下的神法,红衣在香蔓和素馨回万灵族后,因为懒散的性格,便用了神法修缮仙藤居。省事又省力,要不然仅凭她一人之力,只能等香蔓回来挨鞭子。没有神法加持,仙藤居失去神采变得暗淡无光。 香蔓一记藤鞭打在梁柱上,仙藤居应声坍塌。“这仙藤居老娘不满意,等你回来不给我弄个好的,再敢糊弄我,我就扒了你的狼皮,给我当暖脚垫。”香蔓嘴上愤愤不平,手却紧紧吞云橐护在胸口。 此后香蔓便踏上了,寻访四海八荒五岳九州的慢慢长路。天上百天,地下百年,日月交替,星移斗转。 ===== 作者有话要说: ===== 仙侠部分的故事到此结束。因为只是个故事,所以其中必有不可深思,或是不能细究的部分。见谅。 第11章 大龄女青年 听过逯老师的故事之后,架下鬼影消停不少,有几天没有闹腾我。我知道她在等我消化故事内容。 不久后父母带着我去医院复诊,“病情控制地很好,但还需要巩固,再吃一个月的药。下个月这个时间再来复诊。记住要保持她心情的愉悦。”随后医生再次无情地为我开了大量镇静安神、抗抑郁、以及其他治疗精神病的药物。 走出诊室和母亲坐在椅子上等待父亲交费取药,一个十七八岁满脸鲜血的女孩跑到我面前向我求助,我冷眼相看治病救人是医生的职责与我何干,我一脚将女孩踢开。母亲对于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早就习以为常,我催促着母亲快些将我带离医院,这个地方我真的不喜欢。等来父亲我们一家三口匆忙离开医院。 回家路上,我一手挽着母亲手臂,一手从衣兜中拿出我第N块镜子,这是我每天最喜欢干的事情。看着镜中稚嫩满满胶原蛋白的脸,想着陌生人艳羡的目光,就会对着镜子傻笑半天。谁会想到我已是三十好几的大龄女青年,却顶着着一张十六七岁的容颜。 可是又想到母亲转身偷偷擦下泪水的动作还有父亲佝偻身躯坐在檐下的叹息,我又会发狂。就是因为这张脸,将镜子狠狠摔在地上用力踩踏,嘴中说着污言秽语。过路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打量着我。大家都知道我是疯子。可我多希望我是真的疯了。 夜里,白天见过的女孩蓬乱长发下一双哀怨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看,暗红色的血液从眼窝中流出。双手死死握住我的胳膊,锋利的指甲陷入到我的皮肉,可我不觉得疼。“你明明可以救我,为什么不救,你明明可以救我为什么不救?”转瞬之间那女孩变换了模样,一个个我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同样质问我“你为什么不救我。” 头痛欲裂,一年前黑斑下厮杀的场面再次浮现,看着朝夕相处比肩作战的同伴一个个倒在我面前,我却无能为力。我像是被捂住了口鼻,无论我怎样解释,都是徒劳。 猩红的液体不断从我眼窝中流出,更多厉鬼冤魂比肩接踵而来,我握紧拳头任由它们在我身上撕扯啃咬,却不忍心唤出保命符咒。我知道一旦呼出“滴水”,由滴水写出的乌金符文便将这些冤魂吞噬干净。我宁愿滴水每日腐蚀我的身心,也不愿它将无辜冤魂牵连。 “奈奈,快醒醒,醒醒,奈奈。”母亲将我从睡梦中摇醒。十分担忧地为我擦去额头的汗珠还有眼角的泪痕。“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喘着粗气愣神得看着母亲,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嗓子里有丝丝甜腻翻涌,又被我生生压下。 “要不晚上妈陪你睡吧?”母亲轻轻抚摸我的后背试图让我放松。 我轻轻将母亲手臂拿开“没事。就是个噩梦。回去睡吧。”母亲被我拒绝,表情有些不自然但又怕拧着我,担心我犯病,为我倒杯水放在床头一步三回头得离开。 我坐在床上双拳紧握试图说服自己,我不是救世主他们的死与我无关,可是那窒息般心跳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惨白的墙皮在白炽灯下照耀下,十分晃眼。 墙角的镜面闪着幽幽的绿光,镜中一双猩红的眸子看着我。那长久的积怨顺势爆发我起身下地,在心中唤出了许久未见的“滴水”,一串乌金符文自我掌中发出悬空缠绕在左臂之上,一柄龙鳞短剑发着低吟悬于右手虎口,剑尾一朵七彩菩提花飞旋,我飞身到镜前左手紧紧扣住鬼影咽喉。右手持龙鳞短剑对准鬼影眉心。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低沉的声音从我喉咙里幽幽飘出,那声音冷冰冰的空荡荡的,并不似我平时说话的语调,像是深渊中伸出的爪牙让人深恶痛绝。我恶狠狠盯着眼前鬼影,心里真想将她生吞活剥不可。 “你舍得吗?看着我这张脸你下不了手的。”鬼影十分笃定一脸嘲讽。 “我呸,不要脸的东西,别以为编个故事,我就信了你。什么千年前写好的命运,都他妈是放屁。”不去理会鬼影,我朝着镜子吐了口水。 “你什么都好,就是自欺欺人这点让我不怎么喜欢?”鬼影被我吐了口水也不生气。没接我话茬反是一边对我评价一边打个响指,我手中的符文及龙鳞短剑消失不见。 她控制“滴水”的能力依然还是在我之上。像是被浇了一壶冷水,无力将手臂垂下,燃烧的怨恨瞬间冰消瓦解,不是能力悬殊的妥协,而是一次次与她无言对视,都是在让我认清自己。 她是妖的时候,我是轮回中的沙粒尘埃;她是魔的时候,我是秉持正义的跳梁小丑;她是神的时候,我却要时不时的装疯卖傻。多年来她知道我全部弱点,可我从未了解她的秉性。 “一年休假的时间结束,该回去上班了。” 鬼影将一张纸放进我手中,那熟悉的黄色和略有褶皱的质感,我再熟悉不过。鬼影恬不知耻将脸伸出镜面,贴近我的耳朵说。“你的脸我用着不错,放心我会好好呵护的。记得上班要准时,不然我扣你全勤,鬼王。” 我看着鬼影戏谑狡黠的笑容,真想戳瞎自己的双眼,那曾经如梦魇一般的“鬼王”让我全身一震,随后是胃中一阵抽搐翻腾。手中升起幽蓝色的火,那根植在脑海中不堪回首的记忆随着纸张燃烧殆尽浮现在我眼前。 三年前我如何从一个自诩的单身贵族剩女,变成不人不鬼的幽冥黄泉路2940号员工,又如何从不人不鬼被她利用最后变成又人又鬼的疯子。那一帧帧生动画面出现在火光之中。 第12章 暴风骤雨来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些都是个什么东西,能给人看吗?。。。”会议室高清显示屏上大老板怒发冲冠,手指用力地戳着桌上的平板电脑,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即将溅到我脸上的唾沫星子。 设计方案被大老板批得一无是处,会议室沉闷的低气压,让在座神色凝重的几人大气不敢喘,内心祈祷着当斩立决的令旗不要落在自己身上。 “智能泊车?肖宏斌你是怎么想的?你以为山庄是世贸中心吗?”终于,鬼头刀落了地。 “我给你一周时间,要是你们再给我交上来什么后顾无忧,我就让你们企划部全部后顾无忧!肖宏斌你听到了没有。”桌面再次被戳地咚咚作响。 “是,老板。企划部不会再让您失望。”我看着肖总监正襟危坐对着屏幕唯唯诺诺的样子,内心却有一丝窃喜。 我叫向奈,幸运得在几个月前我迈入了30岁大龄女青年行列,现在C市一家公司做平面设计工作。此时会议室风暴的中心是我公司近期为某度假山庄制作的宣传图册,按照山庄要求我们企划二组以泉水激石,泠泠作响,好鸟相鸣,嘤嘤成韵为主题将山庄秀美自然风光烘托渲染。 可是这位“枭雄”仗着和老板姐姐是同学还出国读过几年社区大学,就目中无人硬要把自己读的西方哲学融入到中华文化之中,将设计方案中的山水风景全部去掉,换着他的“科技引领生活,智能24小时免费泊车,解决你旅行中的后顾之忧。”真不知是怎么想的,我泱泱大国还差停车场吗? 大老板犀利言辞让这位“枭雄”如坐针毡。不过我也不会好过哪里去,作为这次平面设计负责人,我深谙会后有怎样的暴风骤雨在等我。老板给他难堪,让他颜面扫地势必要找个人发泄,而是我就是那个顶雷的人。 果不其然散会从办公室出来,肖总监将我叫到办公室。“向奈,你怎么搞的?你在我心中一直是咱们企划部中非常认真负责的人,可这次设计方案有失水准?” 走进肖总监办公室,便是劈头盖脸地训斥,会议笔记让他摔在桌子上,牵动着整个办公桌跟着颤抖。 “你也听见了,下次要还是这样,你们企划二组就全部走人。” 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学着大老板的样子在办公桌上指指点点。那东施效颦的丑态让我心中一阵鄙夷。 “知道了肖总,您别生气喝口水。我这就回去修改,一定让大老板满意。不能再让您给我们背锅。”抬手不打笑脸人,即使我心中怒火已经烧到天灵盖,依然保持微笑认错态度诚恳,殷勤地给肖总监倒水。我并不打算和他促膝长谈,领错走人是我速战速决的作风。 “下不为例,下周三设计方案再交给我审核。听明白了吗?” 肖总监接过水语气有些缓和。见好就收给我放行他倒是掌握地如火纯情。 “恩,知道了肖总,那我回去修改方案。”我恭敬得退出办公室。 回到企划二组 “奈姐?没事吧?”盛楠和吴昊一脸担忧将我围住。 “哎呀,没事,设计方案重新修改下周再审核,干活吧。”压制住吐槽的心,坐下来喝口水,变身成无情的工作机器开始修改方案。苦苦挨到下班时间,盯着手机打卡软件,待到整点提示眼疾手快按下下班打卡。快马加鞭冲出办公室。 开着我那三手代步车去菜市场,为自己收集治愈心情的灵丹妙药。之后开车回我称之为的“家”。小区门前的井盖开始玩起了角色扮演,像是泾溲金汁的混合液体不断喷涌而出,倒和旁边新开地健康养生会所名称有些应景“金汤温泉养生”。一张硕大的“禁止驶入”牌子害得我只能将车停在小区西侧的酒店停车场,还好可以免费停车,要不然我又该囊中羞涩。 将食物袋拿下车,锁好车门。西斜的太阳将我的影子拉开了老长。路过即将开业的酒吧门口,也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既然租下这栋三层小楼开酒吧,我住这个小区几年,这楼迎来送往的开了几家餐馆,宾馆,网咖我就没见着哪个红火的,隔三差五贴条要不是搬家,就是倒闭,要不就是转租。 这栋楼经济不景气,是全小区有目共睹的。“夜罗酒吧”我站着念叨着被大红布盖着这四个大字,希望这霸气的名字能摆脱开店黄滩的悲惨命运。”我提着食物袋,向小区门口走去。 小区门口低洼处都是积水,井盖喷发的水量较刚才小了一些,大爷大妈们围在一起谈论着。我凑上前原来不是什么泾溲金汁,而是地下废弃管道被连天雨水冲刷爆裂。我拎着食物袋小心翼翼地踩着好心人铺放地砖头走过水洼处。 “哎呀,什么情况?”我走进单元门,一眼就看见电梯楼层显示屏上WX赫然两个大写字母,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维修了。“难不成是小区门口冒水,你脑子也给淹了?”我边吐槽边不死心地抬手按动上楼键,只有滴滴提示音回应我。 今天好像出门没看黄历,大周末去公司挨骂加班,回来赶上冒水和电梯维修。不过这些苦难算不了什么,聪明机智如我,拎着袋子走出单元门去二单元坐电梯。穿过天台,再向下走两层可比我爬十三层楼要省事的多。 顺利回到我租住的50平米小房子,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一股脑冲进来。开始整理物品,说来好笑今天出了菜市场碰见一个买盆栽的大娘。我也就是想凑个热闹,大娘一直给我介绍她的花,架不住大娘的热情,我脑袋一热便买了一盆花。将花小心翼翼从袋子中取出,移植到我的后花园。说是花园确实夸大了些,只不过就是大一些的花盆,里面有我喜欢的各种植物。 看着那一朵朵含苞待放孕育未知美丽的花骨朵,心中的喜爱溢于言表。拿出手机为新成员拍几张特写,然后再来一张倾斜45度比V的全家福,配上“新成员报道,你说12朵小花谁最美?”的字样发送朋友圈。 很快朋友圈有了评论“你最美!”“你居然还活着?”“臭不要脸。”等等字样。心情大好收起手机,没办法我就是如此,你的一个回复或者是玩笑都为我苦闷的独居生活增光添彩,但我却不打算回复你。 将食物分门别类简单处理之后放入冰箱。今天打算煎牛排,对于我来说,天大的事不是一顿肉决绝不了的。为了给生活添加仪式感,盘子里还特意放一枚圣女果。拿起刀叉切下来一小块牛肉,看着牛排内部偶有红色汁液渗出,吃上一口浓香四溢,“完美”。我优雅地切下第二块,之后就是第三块,第四块。。。 “吃饱了。”我放下刀叉,满意拍拍已经有些突出的肚子,大摇大摆地回到卧室上床,觉得好像忘记什么,下床回到厨房拿起我洗好的水果啃咬起来。没错,我再一次忽略厨房的狼藉。不要介意这就是单身女生精致又洒脱的生活方式。 时间还早,我躺在床上悠闲地翻看手机,凉风透过窗纱吹到屋里驱赶着一天的烦闷。躺在床上我的眼皮开始打架,不知多久我好像睡着了。 一声闷雷响起我从梦中惊醒,屋内漆黑一遍,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窗户,窗外银光游龙踏着黑云从远处走来。我起身在床上摸索不到手机,于是下地准备去摸到墙壁电动开关,脚面刚刚接到地板。一股冰冷刺骨的感觉从我脚底板延伸上来,害的我马上缩回脚,用手擦了一下脚底,有些湿凉,好像是水。 被我打开的一扇窗,正在随风摇摆拍打在墙上。想着可能是从窗户溅落的雨水,我的床头离着窗户有些远,如果雨水已经流到床头,那我的窗户下应该已经汪洋一片,我也顾不得雨水的冰凉,马上起身去摸墙上的开关。 “吧嗒”一下。没有反应。再一下“吧嗒”房间还是没有亮,我的第一反应是停电了还是灯管坏了。站在房间里,看向窗外对面楼宇也是黑黢黢模糊一片,那就是停电了。 “什么时候停不好,非得现在停。”我抱怨着转身想回到床上继续找的我手机。想要借助手机的照明驱赶没来由的焦虑。外面电闪雷鸣,屋内又是昏天暗地。一种诡异的气息悄然从四面八方向我围剿,顿觉得脚下的雨水又冰冷了许多。 终于一道闪电划过,我看见床上的一个黑影,那是我的手机。飞扑过去,打开手机界面,找到手电按键,眼看着手机屏幕结上一层薄雾,我擦拭屏幕,很快又结上一层。 我开始有些忐忑,翻转手机,屋内亮了一些,借着亮光我看见屋内似乎有雾气在我身边漂浮着。每一次呼吸,居然有雾气生成,现在可是夏天!内心从忐忑变成了恐慌。 黑暗中总是会隐藏这一些你已知的恐惧。我有些慌乱拿着手电关上那扰人的窗户。关上窗屋内的雾气显示少了,管不了许多,没有找到拖鞋,我拿着手机光脚跑到阳台,去关窗户。 第13章 幽冥黄泉路 我借着手机亮光走到阳台向外看,铜钱大的雨点饶有节奏地打在玻璃上。雨滴穿过纱窗滴溅到窗台上,也溅到我的身上,带着一股腥臭味,我皱着鼻子上前关上窗户。 玻璃上的雨水连成一片,将外面的世界折射地扭曲起来。关了窗屋内雾气少了一些,可是背后的凉意却丝毫不减。借着光我转身想要回到卧室。 可是在我转身之际,比灯光还要几倍的闪电突然亮起,我看见身后地面上出现了一排血脚印。是的,血红色的,小脚印。 此时一道闷雷在我头顶炸开,连带我的脑仁和汗毛孔都跟着炸了开,闷雷声淹没我的呼喊。随着雷声渐渐远去,屋内又回复了黑暗,脚印也被黑暗吞没。 一种不好的预感,当我再次回头看向窗,那华夏生辉龙凤呈祥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窗外。 我“啊”地大叫一声退回到厨房。肾上腺素开始飙升,感觉心脏在胸腔内狂跳,血液加速流动直冲脑仁。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回到卧室用被将自己蒙上,这一定是在做梦,而且是个噩梦,等梦醒就没事了。 可是当我转身冲向卧室时,发现那已经变成了一堵墙。我满脑袋都是问号?这是怎么了?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疼得不自主的“哎呦”一声。 我无力依靠在本应该是门的白墙边,腿开始不听使唤的打着哆嗦。眼泪不自觉的流出来,我努力拍着胸脯稳定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噩梦是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可太过真实的感觉却又在提醒我这不是梦。 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泪水与冷汗像开了闸的洪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豆大的雨点不断拍打着玻璃,像是重锤不断敲击着我的心脏。这周围诡异的氛围让我坐立难安。 我还在等什么?是在等待有人来帮助我吗?没有人,别忘记自己独居的事实,脑中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我。那句独居生活到死了可能都没人发现的玩笑话居然成真了。生命就要到终结了吗?我看着眼前的大门或许我应该走出去求助。 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几次深呼气将门打开一条缝,走廊里一片死寂,不出所料不远处的电梯屏幕上依旧是维修的字样。我轻咳一声走廊的声控灯亮了,楼道里是有电的,而我的房间没有电。我走出门去敲左右邻居紧闭的房门,只有那闷闷地敲击声回应我。 我推开虚掩的通道安全门,吱呀得响声吵醒了楼道里的声控灯。我站在楼梯口手握栏杆,俯身向下大喊“楼里有人吗?”临近几层的声控灯带给我光明的同时,也带来了空旷的回音。 向下蜿蜒的楼梯不知通向何处,我犹豫是否要走下去。脚下是黑暗或是黑色的雾气在积聚纠缠,随着声控灯一层层熄灭黑暗迅速向我逼近。我逃离楼梯躲回通道安全门内。隔着缝隙我看到那黑雾好像要冲破安全门把我拉进深渊一般。我不敢停留叫嚷着“我去,这是什么鬼玩意?”跑回到屋内。 房内的空间又变小了而且开始扭曲,刚刚被我关上的大门也在变形。看着阳台窗户上印着的几个大字,我硬着头皮走过去,窗外的雨变小了。 咽了口口水心中默念阿弥陀佛,我仗着胆子打开窗户向楼下望去。借着幽暗的路灯我能看见路面上寥寥无行人,他们都没有打雨伞,也没有在马路上狂奔,大多低着头缓慢得行走。再看看路面上的车,那开地比牛车还慢得都是纸扎的。眼下小区前那栋独立小楼居然亮起了夜罗酒吧四个大字。 就在今天下午我买菜回来还非议了人家酒吧老板。看着将大门吞没的扭曲空间逐步靠近,我有一种控制不了括约肌感觉。我站在阳台上看着13层楼的高度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都说上帝给你关了门还会为你开扇窗,我依旧认为或许我跳下去,梦就能醒过来。可是这窗户太高。 我有些恐高脑海中不断闪现我跳楼之后头骨碎裂,脑花血浆飞溅,肠穿肚爆的死亡惨状。“有没有人,救救我呀。”“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怎么办?”眼看着扭曲空间马上到我眼前。 没办法,脑子虽然灵光但是双腿抖地厉害根本不听使唤,别说是爬高就连挪一步都费劲。无数只残破溃烂的手夹带着腥臭味从扭曲空间伸到我面前,揪着我的衣服要将我拖进去。我闭上眼,身体向后无力倾倒,耳边是惨烈的怒吼还有风的哀鸣。 “啪嗒”等我再次睁眼已经落在地面的水坑之中。四下无人小区里照明灯在弥散黑雾中发着黄色幽暗的光,像是一只只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你。 雨滴伴着风落下,垂柳却没有一丝动摇。不远处的几个水洼雨滴击起的波纹中不知又隐藏着什么怪物。我迅速从水坑中爬起跑到街上,街道上的纸扎小车还在缓慢行进,行人从我身体穿过,没有一点歉意,他们好像看不到我。 在昏暗的路灯下,我来到了今天下午驻足非议酒吧的位置,仔细看看这栋小楼。正门门脸一侧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幽冥黄泉路2940号。 ===== 作者有话要说: ===== 从此章开始,或有些小惊悚,但并不似灵异故事那般吓人。这是我写小说的恶趣味。 第14章 这就死了吗 “我就知道有猫腻,今天我看着夜罗二字,心想夜叉和罗刹不当差,改开酒吧了?也就是那么一闪而过的念想。这是被我识破身份向我锁命吗?”看着门牌号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指着门牌想要理论一番,结果一个大雷在我天灵盖上面炸开。我吓得差点没咬掉我那根想去投胎的手指,膝盖无力一下跪了下去。 “罪过罪过,莫怪莫怪。”我双手合十对空拜拜。转身看着萧条的街道和无情的行人,还有那空中横冲直撞的黑色雾气。该何去何从?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一阵冷风吹过,我缩缩脖子结果发现衣服里更冷,衣服已经湿透了,冷风一直在我身边盘旋,我再次打个冷颤,“既然来都来了,不好意思,打扰了。”搓搓手臂起身,硬着头皮推开酒吧大门走进去。 进入酒吧我面前是一条笔直走廊,墙壁上都是死亡重金属画面感十足的浮夸涂鸦。头上的灯闪烁着还不时发出电流的咔咔声,十分应景的是我身上的雨水沿着袖口衣摆和裤腿不断“啪嗒,啪嗒”的滴落。这两种声音在幽暗静谧的走廊里格外地突出。我抱着臂膀在走廊中间行走,生怕墙壁会向我张开血盆大口。 走到走廊尽头,看见墙上大大的指示标记,还有一开始我以为是涂鸦,可走近一看却是一副工艺品的风铃。我按着指示标识走向了二楼,二楼才是酒吧真正所在,我刚到门口站定,门便自动开了。嗨曲和热浪冲击着我的感官,我屏住呼气踏进了酒吧。 酒吧里震撼的景象足以让我去精神病院度下半生。臼头深目、耸膊成山、斜头歪脑的应有尽有各式各样,你能想象到的妖魔鬼怪众生异像都在里面。跟随舞池音乐变化,更显得诡异莫测。气氛看似活跃,可那森森死气,能将人扼杀于无形。 若不是我进门前提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说不定我直接能抽过去。还好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异动,看来他们是真的看不见我,我倒不必畏首畏尾了。鼓足勇气小心翼翼走向吧台,在吧台的高脚凳上坐下,一个蒙着面手臂其长的酒保向我走来。 “要喝点什么?”酒保居然和我打招呼,然后将一个空杯放在我面前。 “你能看见我?”我吓了一哆嗦,酒保用麻布将整个头颅包裹住,那麻布之上是斑斑血迹。我都怀疑他能否看清东西,伸手在他面前挥舞手臂。 “ 我们这有醉生梦死,要死不活,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还有。。。”酒保自顾自为我介绍,可是我根本没有心情听下去这些个死法,连忙打住酒保的报酒名。 “等等,你们这就没有能正常点的酒吗?”听着酒名就瘆得慌,我故作镇定地拿过空杯用手盖住杯口。 “这还不正常,到我们酒吧来喝酒的都是想体验各种人间痛苦的。难道你不是吗?那你来着干什么?”酒保对于我的问题深感不可思议。 “你以为我想来,我在家好好睡着觉呢。酒保小哥,麻烦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结束这个梦?” 酒我就不喝了,我这人福薄无福消受。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地界,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我梦里,又有什么意义,各种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梦?”酒保停止手上的动作,将麻布头凑到我面前,语气之中透着对我的无知满满的讥笑。我通过麻布的细孔看见了一双布满血丝没有眼皮的眼珠子正盯着我看。 “你已经死了,还当自己个做梦呢?不过没关系,你要接受不了现实,我推荐你喝醉生梦死,可以像他们一样重新温故一下活人的苦楚。呵呵。”酒保给我指着舞池那些群魔乱舞的怪物,顺着方向我看着那一张张狰狞的表情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怒哀乐。 耳后麻布中传出如乌鸦叫刺耳恐怖的笑声,一个我不能接受的事实。对刚才那种没来由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便是来自死亡的威胁。 “不可能,我在家睡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死,你骗我。”麻布袋一说,不知为何,像是说中我内心最为担心害怕的猜测。恐惧让我从高脚凳上跳起,平时遇事我不会这般冲动,身体越过吧台手死死抓住酒保的衣领。 “谁告诉你睡觉就不能死人,我劝你省省力气,别把最后一口阳气也消耗了,要不然会赶不上今天回丰都城的末班车?”酒保对于我的攻击并不理会,身体直挺挺的站着。 我放开他的衣领,瘫坐在吧台上,眼泪再次决堤。怎么可能,不是一个梦吗?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死掉呢?我有爱我的父母,有比较稳定的工作,周末还有可以压马路逛街的三五好友。我那十一盆植物还在等着我浇水施肥。我在人世间的眷恋太多,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酒保小哥你一定知道有什么方法让我还阳是不是,我不能就这么离开呀?拜托告诉我,我回去一定好好报答你的,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烧给好不好?”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离开,振作起来我抬头虔诚看着酒保的麻布头,有句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从未怀疑过钱的魅力。 “想贿赂我呀?那你倒不如在我这买杯酒?”酒保轻蔑的口气,再次将我燃起的希望浇灭。 好家伙,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舞池的霓虹灯闪着我头晕眼花,一不做二不休,叫你尝尝横的。反正我也活不成了,趁着酒保不留神,我抬起手将罩在他头上的麻布带掀开。就听见“嗷”的一声,快要刺穿我的耳膜,身体也不自觉跟着颤抖了一下。 只见酒保用两只胳膊死死挡住脸,不过我还是看清了麻布袋下的容颜。酒保不光是没有眼皮,甚至是没有脸皮。一堆烂肉乱七八招的摊在脸上,满口黑牙里出外进。瞧见眼前这副尊容,突然觉得生物老师珍藏的人体肌肉分布模型都比他帅气百倍。 “你干什么,快把布袋还给我。”没了麻布,酒保脸藏在臂弯中,也没有刚才的潇洒与淡定。 “想要布袋可以,告诉我怎么才能回去?”知道了敌人的要害,就应该好好把握乘胜追击,我威胁着酒保。 “哎呀,你怎么这么执着呢,我都说你回不去的?”酒保对于我的问话很是无奈,气地直跺脚,但始终不肯放下胳膊来。 “不说是吗?那好我现在就去问别人。”作势我就从吧台跳下去准备离开。 “哎呀,你去哪呀,我说还不行吗?”酒保从胳膊缝隙中露出两颗大眼珠子,带着哭腔留下我。 “不是没有办法吗?怎么现在又想骗我?”我将麻布袋紧紧撰在手中,背在身后,警惕得看着酒保,并时刻堤防这酒保有帮手趁我不注意将麻布袋抢走。 “我是没有办法,但是你可以找我们酒吧老板,或许她有办法。”酒保满是委屈与无奈。 “你们酒吧老板?在哪?我怎么能找到她”这就有门,早说何必招这份罪。 “现在不在这,你也找不到她,但是你可以到楼下的风铃渡口等她。就是楼下边那个风铃,只要是风铃响了,我们老板就回来了。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那个风铃什么时候响,我可不知道。 ” “你说的是真的?那个朴实无华的风铃我见过,怎么能是什么渡口?听都没听过,别以为我初来乍到就想骗我?”我十分怀疑他话的可信度,俗话说男的嘴骗人的鬼,可见鬼话更不可信。我作势转身离开。 “你看,我说了你又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酒保听我这么说,好大不乐意居然傲娇的把脸扭到一边。我咧个乖乖,母鸡不下蛋,公鸡不打鸣,你这给我演的哪一出? “真受不了,我就信你一会,给你。”酒保傲娇的样子,弄得我一身鸡皮疙瘩,我将麻布袋扔到吧台上,立即转身快速走出二楼。 “记得要是等不到,就赶紧回来,兴许还能赶上末班车。”身后是酒保带上麻布袋后自信的提醒。 第15章 梦断魂归来 我匆匆下楼,来到风铃下面仔细观察一番,这风铃并不起眼,外围是一根根竖直的,从形状上看应该是某种动物的腿骨。不会是人骨吧,我这样想着,身体不自觉得打着寒颤。再看中间被腿骨包围的,用圆环固定的是某种动物的獠牙,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一根獠牙足足有十厘米长。 没有过多花哨的装饰,除了必要的连接,便没有错中复杂的机关,怎么能是渡口?我轻轻抬手拨弄了一下风铃下的流苏,根本就没有声音。 “或许是需要耐心的等待。”心中其实已经否定了风铃的用途,但是想到这或许是我回去的唯一机会只能压制找酒吧算账的怒火。我坐在楼梯上看着眼前的风铃,仔细辨识着周围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风铃依然纹丝不动,我从希望等到绝望。 “该不会是那个丑八怪骗我吧,根本没有什么酒吧老板一说。”我心中一阵打鼓,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起身气急败坏得回到二楼,当我踏进酒吧时傻眼了,酒吧里已经空无一鬼,死一般得寂静只有那五彩斑斓的灯光在闪烁。 “阿西吧,被套路了。”恶狠狠地骂了句脏话。跑到吧台,刚才的位置上空杯子还在,“果真是骗人的鬼!”我一脸懊悔颓然坐在椅子上,愤懑锤着吧台。 一丝凉意划过我的手背,我惊慌得抬手查看什么都没有,就在这时一束光正好打在我的手背上,我看见手背上几颗大小不一的斑点正发着斑驳陆离的光。微微倾斜那光像是水珠一样滑落滴在吧台上消失不见。 “什么东西这是?”那绚烂的东西将我吸引,一个声音在告诉我找到这东西的来源或许能回去。我趴在吧台上寻找,当光柱再次转到我这边,我眼睛盯着吧台,找到了不止刚才的一两点,而是一滩围绕着那个空杯。 我狐疑拿起那个空杯透过光,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伸出手指在杯中搅动也没有什么感觉。等到光柱第三次传回来,我将杯子倾斜,绚烂繁杂的光神奇般从杯口流下,在吧台上炸开。我一直倾倒就有源源不断的光落下,铺满吧台随即散落在地面上。 “这是什么神奇酒杯?”内心比中了彩票头彩还要激动与振奋。将空杯拿在手上反复观察,可是酒杯到底是哪个关键的所在,我并未摸透。就在我还在为我自己可能找到出路之时,我身后的酒吧已经开始新的变化。 之前在安全通道中看的黑气,将绚烂奢豪的酒吧腐蚀,一道载着无数亡魂的深沟出现在我身后,当我感到背部吹来的恶臭空气的时,我已没有可逃跑的路线。无数指枯槁的罪恶的手将我从椅子上拖拽下来,带入深渊之中,我都没来得及呼喊。 手中的空杯被我在慌乱中打翻,落向深渊的同时,我看见炫彩斑斓的光砸到我的脸上。喉头一紧却感觉一丝凉意,一丝苦涩,一丝咸腥。随后是头晕目眩胸闷非常,脚底生寒迅速扩展至全身。 视线开始模糊,不断的坠落,耳边是风的呜咽或者是鬼怪的欢呼。意识弥留之际,我听见有人叫我,“没事吧,孩子磕疼了吧,快起来。”当我再次睁眼看到的情景让我忍不住骂了一句“我X,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我半跪在小区门口积水中,双手还提着袋子。 “孩子没事吧。”我抬起头夕阳余晖照着我眼睛无法聚焦,看了好一会才看出一位大娘将我扶起来。 “谢谢。”我起身膝盖传来阵阵刺疼。我这是他妈见鬼了吧。再看看我手中的一个袋子是我买的食粮,另一个手中是热心大娘卖给我的花。 “孩子要不要紧,我看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是不是哪磕坏了?”大娘关心地问道。我双手不停颤抖着,两个膝盖使不上力气,两条腿不自主晃动着。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我有多狼狈。 “没事,大娘,我就是卡懵了。我在边上坐会缓缓就好了。”礼貌对着大娘笑一笑,在她帮助下我一瘸一拐来到小区门口长椅坐下。 “真没事?你看你,裤子都破了。”大娘指着我裤子上的一道豁口再次和我确认。 “真没事。谢谢大娘,您忙您的。”我挤出一点笑容。怎么会没有事呢?我刚刚从13楼跳下来,去了黄泉路马上要被深渊恶鬼吞噬一命呜呼了,转眼间又回到了污水坑里,可是我说大娘会信吗? “那就好。” 好心大娘将我安顿好便离开。 挥泪告别大娘,坐在长椅上看着的小区门口,刚才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在我脑中快速闪现。我从背包里翻找出手机,现在是下午六点钟,点开微信查看自己的朋友圈。 看着我最近一次更新朋友圈的时间,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无助感重新回到我的身上。那是我于半个小时前在车里和我新花的合影。配文如下“茉莉站枝撩美色,余晖印颊多羞涩,呵呵我俩谁好看。”照片中一缕斜阳透过车窗散在一朵朵纯白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上。 再看看眼前沿街行人的嬉笑怒骂着、旋转车轮推开的水花拍打在马路牙子上的声音以及水利抢修车的轰鸣声都在告诉我刚才那如梦似幻的场景真实出现过。 颤抖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搜索,幻境,噩梦,黄泉路等字眼。很多评论都与灵异事件有关,没有一个说法能解释我的遭遇。我有强烈的预感会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没有从刚刚诡异景象中逃脱的释然,心情更加沉重。 我起身膝盖还是有些疼,眼角的余光看着那个刺目的红盖头。夜罗酒吧我记住了。我提着袋子一瘸一拐进了单元门。电梯没有维修晚上也没有下雨,更没有跳楼和幽冥黄泉路2940号。 那件事过后,我格外注意夜罗酒吧。不久夜罗酒吧择良辰开业。我站在小区门口看着夜罗酒吧开业剪彩仪式。没想到老板居然是个美女,有多美?看看现场围观老爷们一个个直勾勾的眼神,还有大婶子们凶悍的目光就知道。也不知道这个老板是不是风铃响起时就会出现的那个老板。剪彩完毕美艳老板带着几个抠脚大汉给看热闹的群众派发礼物和红包。 大概就是从那件事开始我就得了一个毛病,每当晚上在我半梦半醒的时候,总能听见窃窃私语声或者是沉闷悲凄的笑声,还有歇斯底里的哭喊,朦胧睡眼偶有光亮闪过,仿佛我又回到了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我又站到了酒吧之中。 这样的情况已经严重扰乱了我的生活甚至是工作,我不得不去医院检查。身体检查结果没有问题。我又不得已又去看了心里医生,医生的回答居然是我工作压力较大,有抑郁症的征兆,那些不真实的场景都是精神紧张造成的,还给我开了镇静安神的药。 “近日开业酬宾,吧台酒水打折。想喝点什么?”温柔而慵懒的女声传进我耳膜。将我拉回现实,没错夜罗酒吧开业一周后的今天我来了,因为我彻底失眠了。我带着誓死的决心,来到夜罗杰酒吧,来验证我内心的猜测。 我坐在高脚凳上环顾酒吧,因为是新开业酒吧吧台酒水打折优惠大酬宾,卡位点啤酒送果盘零食。各种色彩灯光在迷离的音乐中有频率得晃动着。舞池里仙女们跟着慢摇舞曲不断向周围抛洒魅力,小青年跃跃欲试看准时机蜂拥而至,吧台边的颓废大叔孤芳自赏,满身骚气得写着来勾搭我吧,我可好勾搭了。虽然没有那天群魔乱舞的模样,但酒吧的各个角落里尽充斥着忘我与宣泄。 看着美艳老板一席艳丽短款小旗袍,真可谓是锦袍绚丽仪态娇,园臀玉腿细柔腰。婀娜娉婷的玲珑曲线在吧台内干脆利落倒酒收钱,旗袍下娇嫩的白肉随着花式调酒若隐若现,一两记杏眼飘过,三两杯黄汤下肚。美艳老板挣得是盆满钵满。 僾然间我却看到了麻布袋大汉的身影。美女与野兽的转换,荒诞的想法让我轻松自在了许多。像是感觉到我囧囧目光,美艳老板讪笑走到我面前。“想喝点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 美女雅出现了。撒花!!! 第16章 夜遇跳楼女 “你这都有什么?”我对着美艳老板友善得笑笑,像是见了多年未见的仇人。 “波斯猫、21点、蓝色玛格丽特、柠檬杂饮,女生要喝的话,我建议你喝椰林飘香?”美艳老板为我介绍饮品名称也是驾轻就熟,干净利落。举手投足间释放的性感,就连同样身为女性的我都不忍移去双眸,而我也看得出麻布袋大汉傲娇的勇气是哪里来的。 “人间苦楚太多你这有没有叫醉生梦死的酒?”无谓任何遮掩,我就开门见山地问,特地说出麻布袋酒保的推荐。 “没想到美女还是狂野派。”美艳老板似笑非笑,在我面前放了一个空酒杯。没错,就是那晚一模一样的酒杯,不得不让我紧张起来,也不知道这美艳老板是否故意为之。 美艳老板一双勾人射魄的桃花眼,轻佻得看着我,将空杯朝我面前推了推,“不知道你要的醉生梦死,是客亦莞燃成笑,多少醉生梦死。还是白氏还魂阳差阴错,屈伸附体醉生梦死?” 听见美艳老板的回答,我的心连同那块大石头一起沉重砸向地面,摔得四分五裂。“老板才情卓然,开酒吧有些浪费。”我将空杯推回美艳老板面前。 高手出招就是与众不同,一呼一吸之间都暗藏玄机,不管这空杯中是否需装着那天的东西咱先不说。就她的两句诗,第一句我虽然不知道啥意思,但是第二句用意不要太明显好不好。博弈双方,明显是我露怯。 问题非但没有解决,更大的问题出现,一个可能在我的认知范畴内没法解释的问题将要呼之欲出。内心忐忑头也不回离开酒吧匆匆下楼,生气地拍了一下那个风铃,依然没有声音。 一路小跑穿过阴森的走廊。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回家我打开电脑,开始找房子。虽然房租刚刚交过,我也不能因为那点钱把命搭上,或许之前的那个幻境就是想告诉我,尽快远离。或许明天我应该去找大师给我算算,再求一张平安保命符。 马上行动起来,找房子打电话约定看房时间,之后打包行李。这些年我虽没攒下什么钱,但是家用电器我都是按着嫁妆标准买的,收拾起来也是费劲一些,一直忙活到晚上十一点多。 我相信折腾了一晚上,应该能踏实得睡个好觉。刚贴好面膜躺在床上,又是一阵呢喃之音。用手将耳朵堵上,那声音倒像是长到耳朵里了,扰得我心神不宁,睡觉的意愿全无。 “还有完没完?我都打算搬家了,还要我怎么样?”我有些失去理智,起身拿上手机及钥匙,还找出一把弹o簧o刀放身上,穿着拖鞋和睡衣夺门而出。呢喃之音愈加清楚,不过不是楼下传来的,而是自楼上。 说实话自从上次的事情,我现在对楼梯产生了恐惧。但为了找见声音来源,没办法我只能放弃电梯顺着楼梯上楼,手插在裤兜里紧紧握着弹o簧o刀为自己壮胆。走到顶楼我确信声音来自天台。厉害了这个声音,能跨越两层楼躲进我的耳朵里。 我亮出弹o簧o刀,“老娘倒要看看你是什么魔魅邪祟。”走上天台拖鞋被我狠狠踏在地上,啪啪啪得响声,像是为我奏响冲锋的号角,或是壮行的赞歌。 天台上没有照明设备,我借助手机手电搜寻呢喃之音的来源。天台上的风很大,但那呢喃之音并没有被风吹散,一直在我耳边回响。我顺着声音找到天台的东北角,一道白影出现在那里。我差点叫出声。 我颤抖抬手用灯光照着那是一件白色裙子,手电灯光照射范围有限,我一手拿手机,一手弹 o簧o刀,弓着腰一步一步的挪动。近一些才看清那是一个背对着我站在天台上哭泣的女孩? 深更半夜,我之所以这样认为,那是我看见白裙下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地,她脚下是十五层的高楼,风很大吹着女孩身体在晃动长发也开始凌乱,而那呢喃之音便是从女孩的方向传过来的。我不得不武断地认为女孩这是要跳楼? 这让我有些始料未及,怎么办。大半夜的,女孩要跳楼,我是唯一见证人,到时候我说不清楚呀!我意识到我可能无法自己处理这种事情,我收起手中的弹o簧o刀,马上拨打119求助。 交代好情况和位置还没等我挂断电话,一阵刺破耳膜的高频率电流声在我耳边响起,那种声音让我浑身颤动,我“啊”的一声,丢下手机双手捂住耳朵。 等声音消失整个天台都安静了,风穿过我的睡衣吹到我身上。可我听不到风声就连呢喃之音也消失了。我甚至听不见我自己的声音,我失聪了。 真是出师不利,可是女孩还站在天台上,又不能放任不管。思量之后我还是捡起手机点开微信靠近小女孩,我希望在消防人员赶到之前暂时稳住她。我不知道她遇见什么困难,要选择这样极端方式。 我咽下口水说道“小姑娘,你需要什么帮助吗?可以和我说。不要想不开。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下来好好谈。”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说得对不对,我生怕有说得不好的地方刺激到她,万一真跳了楼,我可不抱愧一辈子。 我说完马上在微信文件传输助手功能中按下“按住说话键。”将话筒对着女孩,等到秒数提示,松开按键将语音转换成文字,可是转换文字失败。 没有办法我现在听不见声音,只能用这种方法,要不然我不知道女孩是否愿意和我沟通,而且这也可以佐证我不是杀人凶手的方法,一举两得,我真是太聪明了我。 后来想想,当时的我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如果那晚我不去理会呢喃之音,也没有来过天台,而是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搬了家,或许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情发生。我还是那个成天自以为是的大龄剩女,过着自己所谓的单身贵族生活。 我一边沾沾自喜,一边重复询问动作,说了两回录了两次,都是转换成文字失败,女孩可能真的没说话,或许她真的不想和我交流。 无奈我只能一边观察着女孩的动作,一边慢慢靠近,这样就算她真要跳楼,我可能也会抓住她。当我和女孩还有两米距离的时候,才看清女孩太过瘦小,露在外面的身体几乎是皮包骨头,异常膨大的关节与身体其他部位存在异常差距,还有那死死扣在天台边上的没有穿鞋的大脚掌。 这是畸形儿?是不是不堪忍受旁人异样的眼光,才要选择跳楼结束自己的生命?还是说被父母家人虐待,不给饭吃才会变成这样? 看着孩子瘦弱身形,我全然忘记我此前上天台的目的,原本在房屋里积攒的憋闷与愤怒已被忧心和怜惜冲淡。女孩的肩膀抖动频率加快并作出弯腰姿态,不好,这是要跳楼! 我顾不得那么多,扔掉手机,拿出百米冲刺的劲头,两步并一步冲上去。不料什么东西档了我一下,我一个狗吃屎摔在地上,不过还好我摔倒的同时,抓住了女孩,一用力女孩也被我拉下天台,我不顾摔伤起身冲向女孩,抱住她防止她再度跳楼。 “我去,什么玩意儿。”借着身后手机灯光,我将原本已经被我抱住的女孩又推了出去,可能是我受惊吓用力过猛,女孩那飘逸的长发从一颗能反光的秃头上滑下。 女孩五官聚集在一张满是褶皱的脸上,我看了都感觉拥挤。一双绿豆大的眼睛错愕惊恐得盯着我,嘴巴夸张得张开,用一根关节膨大且长的手指指着我的脸。“不可以歧视,不可以歧视。”我心中默念,或许是因为这个样子女孩才会想不开。我不能再刺激她。 我尴尬又不失歉意对象女孩说“小妹妹,你别怕。姐姐刚才不是故意的。我是来帮助你的。有什么事情你和姐姐说。”说完我才发现,我的手机还在身后,我听不见没办法和女孩交流。而且我也不能这个时候去拿手机,万一女孩起身跳下去怎么办。 没办法还是先抓住再说,我慢慢靠过去,可是女孩的样子很害怕,嘴巴一张一合,我也听不见她说什么。有没有搞错,该害怕的人应该是我好不好。女孩一直指着我的脸,我摸了一下什么也没有,一阵风吹过我感觉脖子上有些凉还有些痒,我又摸了一下脖子。 那女孩警觉向后退,该不会我脖子上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吧。突然一张惨白眼窝空洞的脸掉在我手上,我吓得出了一身白毛汗,大叫着甩手。 ===== 作者有话要说: ===== 温馨提示:生活中如果遇到自己不能解决,或者是需要专业人士才能解决的问题,一定要寻求帮助。遇事量力而行,开口求助不丢人。遇事切莫冲动,冲动见魔鬼。 第17章 她是我姐姐 那张惨白的脸被我甩到了女孩身边的墙上,我才看清那居然是我的面膜。我想解释,只见那女孩的秃头居然发着幽幽的光亮,表情愤怒看着我。 女孩突然弓起背,两只手按着地面,两只脚用力在墙上一蹬,饿狼捕食一般朝我扑来。我都没摸清楚怎么回事,急忙躲闪差一点折了我的腰。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女孩该有的行为。还没等我稳住,那女孩,不对,是怪物见没扑倒我,落地之后快速转身又我发起进攻。眼看势头不对我连忙从裤兜里拿出□□。 又是一个老虎捕食的动作,我没躲过,怪物颀长的手指将我的睡衣划破,不过它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怪物蹲坐在不远处,我看见从怪物嘴巴里伸出了像蛇信子一样的东西,一直延伸手臂处,在不断舔食手臂上的伤口,空气中开始飘散下水道的味道。鼻腔和眼睛开始有些不舒服,这味道太霸道了,我用胳膊捂住口鼻,拿着刀慢慢与怪物拉开距离。 就在边后退,边用我仅有的脑容量来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脚下有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之前戴在怪物头上的假发。 我边警惕着怪物,边想着要从哪里突破。怪物还在舔食伤口,发着荧光的液体随着怪物舌头的收缩,被甩地到处都是。很快地面上的液体成了一个弧形,将我与怪物分隔开 ,糟了!我这才意识到,这怪物是故意的! 这可怎么办,这怪物看着蠢笨,没想到脑子好使的很。不用想被他甩出的液体肯定具有某种用途,我猜不是腐蚀用作就是标记作用。我郁闷得踢了一边的假发,不成想这个动作激怒怪物,两只大脚板用力的把着地面,弓着背,背上有一排尖刺长出穿过裙子,齐长的双手也抠着地面蓄势待发。 我看看怪物,又看看假发,灵机一动将□□尖插假发上,我打赌这顶假发对于怪物应该很重要。要不然它不会连伤口都不顾就要攻击我。 我指着假发冲着怪物大喊,“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毁了它。”扮凶装狠我也会。 怪物像是明白我的用意,但是动作完全没有收敛,光头的亮度更加刺眼,来势更加凶猛, 一个蹬跳怪物吐着信子挥着大长爪子向我扑来。我身后就是天台的东北角本突起的矮墙,正好将我左右包围,我根没有空间躲避。我要是现在起身很有可能会被怪物推下楼。无数种可能在我脑中飞快闪现,慌不择路我只能蜷缩进角落与怪物正面应战,看看是你爪子快,还是我刀锋利。 只见怪物精准落在我上方,利爪马上就要叉在我天灵盖上,我抬起双臂打算殊死搏斗,就在这时戏剧的一幕出现了,我手中的弹o簧o刀挑起了假发,在我手臂的作用下,假发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越过天台,随即便是自由落体动作。 我再看怪物表情有些狰狞瞪我了一眼,随即跟着假发跳下天台。两军对垒就以这样的结局收场。我起身趴在天台上,看着怪物在空中抓假发,然后就消失不见。看来还是我算对了,假发真的对于怪物很重要。只不过怪物不太懂得讨价还加的道理。 我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这是什么怪物?”风吹过我感觉是湿湿凉凉的,我的睡衣被汗水浸透。我起身捡起手机查看,随之而来又是一阵耳膜穿孔的刺疼,疼身体扭曲,弹o簧o刀将我的虎口划破。 “姑娘你别激动,我们不过去,有什么事情别想不开。咱们慢慢说。”一个磁性的男性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听又见了。 心喜之余,不免有些感叹,怎么现在怪物跳楼也兴扎堆吗?我握着刀转抬头看去。好家伙我面前站着好两个装备齐全的消防员。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吓地后退几步,再看看楼下消防车闪着大灯停着。还有几个市民在围观拿手机摄像。 “消防员同志你是在和我话吗?”看着天台上就我们三个人,我对着离着我最近长的还有些帅气的消防员问道。我好尴尬,要是现在眼前有个地缝我都想钻进去,然后再让人用钢筋混凝土封上。 “姑娘,听我的话有什么事情咱过来好好聊,你还这么年轻,有大把的时光。何必想不开呢?”帅气消防员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语气平和劝慰我,像极了我初中时期暗恋的邻家哥哥。 我有些丈二的和尚。“消防员同志,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没有想跳楼,是有人要跳楼,我来阻止。真的,刚才报警电话就是我打的,不信我给你们看我的通话记录”为了力证清白,我拿出手机,在通话记录里面翻找,却没有我刚才的那通119报警电话。 “怎么会这样,刚刚我明明打过电话了。”又是幻觉吗?越翻找内心越惶恐,慢慢恐惧取代了尴尬,想摔砸手机坐地嚎啕大哭述说我最近不幸遭遇的心都有。可是有谁会信。第二次,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队长,这姑娘神志不清醒,会不会是吸毒人员。”另外一个消防员跟帅气消防员低声低语被我听到。心理咯噔一下,看看手机,再看看我衣服左侧的破口,冷静思考我现在的处境。 如果是我的幻觉,那他们应该是看不到刚才那个怪物。现在距离我报警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两位消防员什么时候到的,他们是否看见我一人拿着□□对着空气呜呜喳喳。想到这,我的妈呀,不是我神志不清还有谁神志不清。太明显了吧。 这下麻烦大了,神志不清还好,要是被当成瘾君子,我还不得被送局子吗?我低下头绞尽脑汁想怎么解释我不是神志不清,也不是吸毒人员的时候,一位消防员从楼里出来对着帅气消防员耳语着什么,帅气消防员点点头,转向安全通道门口。“过来吧。” 在四人好奇的目光下,一个打扮妖艳杨柳细腰的女人出现在天台。此女不是别人,就是那几个小时前我们还有对话的酒吧美艳老板。我的血槽已被我吐空。 “不好意思,消防员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是她的姐姐,我妹妹小时候出了一点事故,撞坏了脑子,最近生活上也遇到点麻烦,病情复发。”美颜老板在消防员面前矫揉造作一番,更是对我遭遇如泣如诉惋惜着。 第18章 我成跳楼女 “你才撞坏了脑子,你们全家脑子都撞坏了。”听她这么一说,我在心中咒骂着。美艳老板上来就说是我的姐姐,更让我诧异的是她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册子,交给帅气消防员。“您看,这是医生的诊断,实在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看着帅气消防员接过我有些熟悉的册子细致查看一番,再将册子还给美艳老板。问我道。“她是你姐姐?” “恩。。。她是我姐姐。”没办法,思来想去我只能肯定回答,迅速结束这荒诞的戏码,总好比我进局子强。而且美颜老板突然出现搭救与我,那就说明这件事情和她有关系,事情到了这步,借这机会我也能和她好好说道说道。 “既然你姐姐来了,那把刀放下跟你姐回家好不好?有什么事情和姐姐说说。”听了我的回答,帅气消防员还真将我当成病人,语气更加温柔和我商量着。 “好。”我乖乖地丢下刀,向他们走去。美艳老板戏多得上来哭腔搂住我。“妹妹,你要吓死我了,以后有事和姐说。没有什么坎是咱过不去的。”她那做作的情感,让我吐完血又想吐隔夜饭,默默抽回手臂。 “那好,姑娘以后有什么事要多和家里人沟通,别一个人扛着。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还有你这个当姐姐的,妹妹都这样了怎么现在才来,要真是出什么事,后悔药都没得吃。”帅气消防员临走时还不忘安慰开导我,夹带提醒这个不负责的姐姐。 “是是是,您说的是。谢谢您,给你们填麻烦了。”美艳老板还装模作样虚心接受。 “行了,我们送你们回家。”帅气消防员护送我们离开天台 等待消防员送我们进屋离开后,我抢走了她手上的册子,在天台的时候我就觉得小册子有些熟悉,原来是前几天心理医生为我开的抑郁症诊断。我愤怒得将诊断撕地稀巴烂砸在美艳老板脸上。 “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我双手握拳将这些天的害怕与无助,一股脑全部释放。 由于用力过渡,双臂开始痉挛,那难以曲张的疼痛却抵消不了我内心的绝望。一次意外我可以视而不见,可今天不同,那15层的高度让我想想就是后怕,可是眼前这人不知什么时候偷走了我诊断,又有预谋的出现。 “怎么了,受不了打算搬家了?”看着我满屋已经打包好的物品,美艳老板脱掉伪装的外衣,一脸坏笑揶揄我,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更让我穿火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扯着嗓子大喊。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有钱没地花的冤大头呀。几个小时前我们还有一场愉快的聊天呢。”美艳老板很没眼力见儿,压根不看我想要自杀以求安宁的表情,居然还拿我之前的想法自黑,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我真想七窍生烟,省着以后她再找我麻烦。 “不过话说回来,你能活到现在,我倒是很好奇。”美艳老板走到我的盆栽边,开始把弄我新买的花,自顾自的说着。 “你什么意思?”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这么说,但听话里意思,我好像本不应该活着一样。难道她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真是说一句话都能毫不费力地勾起我的怒火。 “好了,知道你现在脑袋里都是浆糊,天儿不早了,要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明天来酒吧找我。这花挺还看的,就当今晚我救下你的谢礼了。”说着美艳老板用手指甲将我新买的花拦腰折断。 我冲到花跟前将她推开,可已经晚了。花盆中的茉莉就剩下主干和少许枝叶,“你干什么?还我茉莉花。” “茉莉?谁告诉你它叫茉莉,良心建议这花不适合在室内种植,你最好赶在它下次开花之前就将它移到室外,要不然它会死掉的。”美艳老板手死死攥着我的茉莉花,晃动她那杨柳细腰,摇曳生姿走出我的房门。 我在门里发泄捶打着房门,直到没了气力。冷静下来,想着今晚发生的事,像是被安排好了似的,还有美艳老板的那句话也让人琢磨不透,可是又有些地方解释不通。 慢慢恢复力气,我起身回到床上。这一晚的惊心动魄,那个怪物的模样一直在我眼前闪现,突然心中一丝不安,我拿起手机开始翻找。果不其然,我跳楼的视频已经被发散到网络上。标题:女子夜爬高楼轻生,消防员挽救年轻生命。 还好大半夜拍摄的视频,清晰度像是打了马赛克一样,鬼知道里面的人是我。我不用担心跳楼事件给我造成多大的影响。相信没过几天大家都不会谈论。想到这我才有些安心,困意袭来,我便昏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意外接到肖总监的电话,电话内容如下:“向奈呀,你上次给我的设计方案大老板看了很满意,老板知道你这次为公司付出了很多汗水与辛劳,也顶着很大的压力。鉴于你这次突出的表现,公司决定从今天开始给你放假。让你好好散心休息,你不用担心公司的事情,我会派其他同事跟进。” 我懵逼挂掉电话,放假是为什么?难道是我跳楼视频被老板们看到了怕影响公司声誉,可是网上的视频我看过呀,根本不可能看出来是我?还是因为我的设计方案实际没通过,肖总委婉的告诉我,我被FARE了?满脑袋问号,我再次上网查找,我的跳楼视频早就被其他热度视频替掉。 心里不踏实,我又给我父母打个电话,爸妈和友人在外游玩,听起来人很多很热闹的样子,我旁敲侧击。得到结论爸妈应该是没有看到新闻,不知道我跳楼的事情。 爸妈还在电话里嘱咐我上班的时候不好好工作打电话,给老板看到不好,要专心工作。让我自己一个人在外好好暂照顾自己,家里一切都好,不要挂念。 “不用想,一定是那死女人搞的鬼。”我愤怒地锤着被子。现在的我如同惊弓之鸟,稍有反常情况,我都会认为是那位妖艳的美女老板动的手脚。没办法,一次次地戏弄与我,咒骂她就算轻的。 第19章 恶鬼的魇魅 好,她不是想让我去找她吗?那我就去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打起精神我从箱子底找出仙藤扳指。要说这仙藤扳指,也是我刚才给爸妈打电话时候想起来的。我上高中那会一次失足落水。(没错,就是被逯明旭推下河的那次。)听父母讲,我被救起后因为脑部损伤一直没有苏醒,父母听了医生保守治疗建议将我带回家静养。 可是时间长了,我父母担心我会不会就此成为植物人。听了不少建议用了不少偏方,那个时候还有人让我父母去请个大仙看看,在东北那个时候请大仙一说,也都是平头百姓私下相传。 没了主意的父母经人介绍,找到我家乡南山的蛇大仙,找到蛇大仙看过后没多久我便奇迹般苏醒,之后的事情我便记得。那位蛇大仙说与我有缘,便送给我这仙藤扳指作保平安礼物。因为不知道大仙的本名是什么,于是我就称呼她为蛇奶奶。 小时候看电视剧觉得里面的人带着扳指特别威风,总想我要是有个扳指当个大王多好。可得到这扳指的时候我已经了上高中,不再是弄堂里的小屁孩。再过几年情窦初开,哪家的大王能要个扳指夫人,索性我就将扳指穿成项链带在脖子上。再后来上了大学,人家项链上的环环都是小巧玲珑,我特么项链上带一大扳指,没出门就得被人打死。最后就被我当压箱底的宝贝。 再见仙藤扳指,小时候的傻缺样历历在目,拿出来细致擦拭一番,墨绿色半透亮依旧好看。算来它已陪伴我生命的二分之一时间。我长发未及腰,黄土已埋身。可它却如初见时的漂亮通透,让我情何以堪。 扳指戴在手上,死马全当活马医能否保命我倒不寄予厚望,就图个心里慰藉。将自己全副武装好才敢出门。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想必我昨晚的天台风波眼下已成为今日小区最劲爆热门的话题。我可不想一出门被当做“困难户”,让大家观摩慰问。(作者的话:对于文章中“困难户”的应用,我并没有任何嘲讽与讥笑,或是其他贬低的意思。) 再次踏进夜罗酒吧我直奔吧台落座,因为没有到营业时间,这里也没有灯红酒绿和艳舞嘤歌。 “想喝点什么?”美艳老板看都不看我再整理吧台,傲慢无礼一点都不像邀约的样子。 “一杯冰水多少钱?”别觉得我问地土鳖。首先我觉得冰水能让我保持清醒,其次其实平时我很少去酒吧,最多和朋友去酒吧都是坐卡位,而且有人签单。更没在吧台点过酒水,而且我一直觉得酒吧里带酒精或者带颜色的饮料里有猫腻。还是冰水好,是最廉价的安全。 “20一杯”也不问我要不要,没一会美艳老板直接将一杯冰水送到我面前。 “打折了?”一听价钱我有点小慌张,“就知道酒吧酒水贵,你们家的水是从阿尔卑斯山运过来的,那么贵?”我错愕地看着还有冰块漂浮的一杯水。外面最多几块钱到这就翻倍。物价局不管吗?再恳切的看看美艳老板,希望她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开业大酬宾的时间过了,20元一杯冰水猜个电器名称。”美艳老板对我的吐槽并不在意,不走昨天冷艳路线改玩冷笑话,我出师未捷,就已经被美艳老板的话雷地外焦里嫩的。 “无聊,喝完能续杯吗?”将20元扔给了美女,因为她这句玩笑话,我一手握杯子,另一只手从杯中捞起还没有完全融化的冰放进嘴里,牙齿嚼着冰块嘎嘣嘎嘣的。本就不太灵光的脑子顺利宕机。一连吃下四块冰,瞬间觉得自己是这酒吧里高贵的血统,只是瞬间。 美艳老板不动色声,盯着我的仙藤扳指看了好一会才意味深长地说着“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我看出美艳老板用那虎视眈眈的眼神看着我的扳指,连忙用手捂住警惕地问。 美艳老板不回答,从吧台里拿出一个小盒放在我面前。“打开看看吧。” 我接过小盒打开,一个精致的小漂流瓶躺在盒中,再仔细一看漂流瓶中装着正是我那茉莉花骨朵。我这就看不明白了,折了我的花,做成礼物再送还给我吗?可是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送漂流瓶做礼物?我疑惑地看着美艳老板“你什么意思?” “你再仔细看看。”美艳老板点破不说破。 我拿出漂流瓶放在眼前仔细观察,还别说在我的注视下漂流瓶中的花骨朵渐渐漂浮起来,隐约有一丝丝黑气从花骨朵中冒出来,随着黑气的凝聚,瓶身不断抖动。我吓得放开手,漂流瓶居然也跟着漂浮在我面前。 这是什么神奇魔术,我在赞叹之余,看着黑团吞没洁白的花骨朵充满了整个瓶内,瓶身剧烈颤抖之后,“嗖”一下朝我面门飞过来。美艳老板反应迅速,伸手就将漂流瓶抓在手中,我眨眨眼有风吹过我的睫毛。我咽口口水看着美艳老板将漂流瓶重新收回盒中,不知又从哪弄来的红字黄底的符贴在小盒上,很快小盒安静下来。 “好,身手不错。”我尴尬竖起大拇指,为刚才美艳老板行云流水的动作叫好,可心中明白她这不就是在告诉我,就算再绝望也不要试图逃离吗?这么昭然若揭的意图,我看不懂是傻子。 “知道刚才那个黑气是什么吗?” 美艳老板慵懒得支撑着下巴,冲我抛出一击媚眼。我头摇地像拨浪鼓。 “那是魇魅黑气,有人在你的花上种了魇魅之术,魇魅黑气随着花香,被你吸入。所以你才有了幻觉。不过还好你有高人相助,要不然你买下它的那天晚上你就得死。”美艳老板将小盒收回吧台之内,眼神不住看向我的扳指。原来这扳指真能保平安,看来以后还是天天带着的好。 “你说我就信,当我傻是不是?还有人?难道不就是你们吗?怎么做了事不认账。还赖有人?你能从我家把诊断拿走,就不能用这种骗人的把戏糊弄我吗?”美艳老板的说辞并不能打动我。 因为我见过太多这种假借他人名义的小伎俩,就算我心存疑虑我还能去找那个“有人”问个清楚吗?而那盯着扳指的眼神不加掩饰得透露着占有和贪婪已经将她出卖。 “老大,别跟她废话,咱们当初就不应该救她。就应该让千罪恶鬼缠着她,吸了她精气,散了她的神魂。”此时一个恶毒的声音飘过我的头顶。我鄙夷得转身看见我身后站着身形高大,豹头环眼的男人正立眉竖眼得看着我。 狮鬓般的头发裹着厚重的发蜡被梳到耳后,原本不修边幅的络腮胡子在脸上也被打理的服服帖帖,衣服袖子被他随意挽起,两条粗壮布满了刺青的手臂支棱在身体两侧,沙包大的拳头上血管根根分明。在我注视下,男人挑衅得曲肘握拳,为我展示他的铜拳铁臂,手臂暴起的青筋看着更加明显。 男人泰山压顶的气势,让我立马收回不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干什么的?一会是有人,一会又是千罪恶鬼的。”听着男人说的,事情好像越来越偏离我所想象的,我今天真的是不该来的,应该直接搬家。 我从高脚凳下来,刻意拉开与他们的距离,高脚凳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声响,引着酒吧另外两个服务生注意。他们两人相视一笑,放下手中打扫工具,纷纷向吧台走过来。 完了,完了。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灭口是吗?美艳老板一直在觊觎我的扳指,而眼前这彪形大汉一瞪眼,我都觉得快要窒息了。我死死握住扳指眼看三人就要将我围困,我一届弱女子怎能抵挡,脑海中涌现出无数单身女子被那个或者是抛尸的变态新闻。 我也真是蠢,来之前居然没有安排人在外面营救我一下,腹背受敌也是让我慌了阵脚,却只能佯装有备而来。我亮出许久未用的太极起势,想要按下被我撩拨起的悸动。“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是单刀赴会,我一个小时还没出酒吧,我朋友就会报警。不信你们就等着。” “就是老大,我看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算了。一个傻子救她干什么?”走来的两人其中之一穿着不合身的服务生制服,一手插兜地痞流氓走路姿势。眉环,鼻环,耳环,唇环夸张得挂在脸上,尖嘴猴腮痞气十足,说着轻蔑和侮辱我的言辞。 “不要过来。你们想干什么?”包围圈越来越小,想着今晚又会出现某某江边发现女性裸身浮尸的新闻报道,我腿脚麻利得钻进高脚凳与吧台之间的缝隙,打算借用高脚凳的阻挡绕过三人,然后以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距离冲向门口。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我觉得计划可行的时候,三人中一直没有说话的阴郁少年,抬脚踩在高脚凳的脚蹬上,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自觉。我活生生被夹在缝隙之中。“哎呀妈!”腹部被高脚凳的木板戳地生疼。 没给我喘息的时间,身后一只粗糙的大手遏住我命运的大脖颈子。我像小鸡仔一样被提起,然后按在高脚凳上。“救命呀,杀人了,快报警。”我不断抬臂抓挠那罪恶的大手,奈何我的拳头就像打在墙壁上,只有我疼的份。 “行了,你们别吓着她。”美艳老板看够了好戏,才出来制止。“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但是我们会抓住那个魇魅师,以证清白。不过当务之急不是魇魅师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 ===== 作者有话要说: ===== 有关小说中出现的一个特有名词、敏感词汇或者是身份称呼等一切能够映射现实社会的名词,只是为了给小说添加色彩,并没有任何贬义或是宣扬的意思,还请各位看客理性阅读。谢谢。 第20章 鬼话连篇了 “我的问题?我什么问题。”我诧异得指指我自己,看着这四双眼睛直勾勾得看着我,恨不得用眼神将我看出几个洞来。 “要从何说起呢?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郁久闾阿茹娜吉雅 ,你可以叫我吉雅,或者雅。他们分别是霸王,大刘,还有山海。”美艳老板依次为我介绍,美艳娇娘吉雅,魁梧大叔霸王,地痞流氓大刘,阴郁少年山海,面对四款不同风格,我也就只能尴尬而卑微得打着招呼。 “你们好,你们好。” “接下来我说的你可能不是很理解,或许和你所认知的世界有所冲突,但是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吉雅先给我打了预防针为我思想建设,也是在安抚我恐慌的内心。 “正如你在幻觉中所见,这个夜罗酒吧就是幽冥黄泉路2940号,是地府设在阳间以正偏差的办事处,我们现阶段正追查一只从地狱叛逃的千罪恶鬼(“千罪”取自《地藏经》:南阎浮提众生,举止动念,无不是业,无不是罪,何况恣情杀害,盗窃,邪淫,妄语,百千罪状。)。” “而这只千罪恶鬼生前是巫族中的一名魇魅算师,惯用魇魅之术杀人于无形。我们怀疑你中的幻术就是千罪恶鬼所为。不过我们没有证据。”吉雅表情凝重得为我讲述事情始末,让我弄不明白的是,我不知是她说的这个事情严重到让她卸掉洒脱的伪装,还是因为我的存在让事态严峻让她不得不谨慎小心。 “弱弱得问一下,你们是人还是那个?”因为现在是大白天,我应当没什么好怕。可是总感觉有阵阵阴风不断搓我的脊梁骨,加之她说地府,那他们的身份就有待商榷。我慢慢把手举到吉雅面前,小心提问。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可是要不提问,显得我对他们不尊重。再说知己知彼我才有对策不是。要不然对方是谁我都没摸清楚,到时候怎么应对! “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不是人。”吉雅像是看穿我的想法,但又没有告诉我准确答案,你说气人不气人。不过我也大致解了,不是人那就是鬼呀,难不成还是神呀! 看他们的样貌,也就是夜叉鬼和罗刹鬼,这不也是间接证实了酒吧名称的由来。以当时我的阅历来说,勉强认为他们是鬼,而且是可以大白天堂而皇之出现的鬼,已经是极限。可是后来证实,我的想法依旧太过天真。 “哦”我很快便表示已经接受和可以消化吉雅的回答,随之自作聪明提出一个合理的疑问。 “你们说其中有我的问题,是不是你们想知道,我的花是从什么地方卖的。就是东面农贸市场门口的一个大娘,该不会她就是你们说的什么恶鬼吧?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挺慈爱热情的。那天要不是她一直拉着我不放,我就不可能买那个花。你们放心,需要我指认,我定全力配合。知道的我都说了,我能回家了吗?”说完我便起身,是手机游戏不好玩还是家里空调不够凉?我干嘛要和四个鬼坐在一起。既然不是谋财害命,而我也想马上从这件事中脱离出来,细节交代清楚,他们总能放人吧, “你给我坐下,我们查过大娘,她对那天卖你花的事情一概不知,也是中了幻术。重点不在大娘和花身上,而是你。”地痞大刘麻溜将我按在椅子上。 “这位大哥我知道的都交代了,还让我干什么。哦,我知道了。”他这一拍我魂儿差点飞走,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看我都忘了这样重要的事。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这规矩我懂。见谅见谅一时紧张没想起来,劳烦您告诉我下地址。”我拍了一下脑门。 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准备记录,抬头看向几个人:“你们想要几百个亿还是几百兆?金山几座,银山几座?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帅哥本土的还是异域的?美女丰乳肥臀的还是杨柳细腰的?豪车带轮子的还是不带轮子的?别墅海景的还是森林公园的?还有最新款香奈儿香水,或者是酷奇的新款手拎包?没问题我可以烧给你们”我表现的诚意十足,能想到的都说了,殷切期盼他们给我个数目。可是他们看我的眼神怎么还像看傻子呢? “听我说你的问题不是钱,而是你中了魇魅之术却又自救成功,还在吉雅的迷途幻境中为自己打通了幽冥神识中的六识。就因为这六识你才能听见、看见、以及感受到常人不能感受的事物,就像你能看见那只燃顶兽,但也因为你只开了八识中的六识,你无法辨别事物的不同。明白吗?”大刘实在看不下去,咬牙切齿给我捋顺事情的关系与结果。 “我,我不太明白。”一听说不是钱的问题,我后面啥也听不进去更别说听得懂听不懂了。俗话说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现在钱都不能解决了,那不就还是想要我老命吗? “我就知道我平时好吃懒做不思进取,没有给国家做出一点奉献,反而身高,颜值,工资都拖了国家的后腿。也不懂得检讨自己还时常抱怨是不是男人都没长眼睛,过马路也没扶过老奶奶,谁家有个困难也没去帮衬一下。真的是罪过呀,罪过呀!”越想越害怕,我拍着大腿进行忏悔,正整备伏案抱头痛哭以求原谅。 络腮胡的霸王吹胡瞪眼,一拳砸在吧台上,“哭什么哭?”吓地我一缩脖,将靠着张力顽强挂在睫毛上的眼泪抽了回去。 “这样和你说,自你闻见那花香你便中了魇魅之术,可是当你看到我在夜罗酒吧牌匾上施的迷途法咒时,你便自救脱离魇魅之术,误入到我的迷途幻境之中。那个迷途幻境是我用来迷惑恶鬼施在酒吧匾额上的法咒演化而来的。之后你不光在我的迷途幻境中脱身,还自行开了神识。”吉雅用手推了一下霸王。霸王马上收起那骇人凶光。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对眼前四人的关系有了大致的了解。 吉雅看出我对“神识”的困惑,又补充说道:“哦,说神识你可能不太明白,神识有八: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赖耶。幽冥神识也差不多,阳间方术修士开幽冥三识互通阴阳,也就是你们常说的阴阳眼是可以的。但是你却便便多开三识,而且没有未开二识(末那、阿赖耶)的加持,这六识会为你招来很多麻烦事。那像你能看到天台上的那只燃顶兽,却不能及时意识到它是非人类。以后这种情况还会出现更多。今天让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们有解决麻烦的方法,你要不要听?”吉雅重新将大刘的话翻译给我听,我也算是听懂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其实,女主的设定,我一直想用阴阳眼,可是怎么想,怎么觉得差了点什么。我并没有刻意去搜索有关“阴阳眼”的解释,因为我害怕。于我对阴阳眼字面上的解释,就是能看见,又不符合女主特殊能力的设定。思来想去用了神识,字面上的意思倒是符合人物设定,但我又没有仔细去研究有关“神识”更详细的内容。惭愧。 第21章 化干戈为玉帛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还是女人了解女人。 ”我对着吉雅竖起大拇指。 “你们说的,我听懂了,那先让我来捋顺一下问题。一、你们想知道我为什么能穿梭两个幻境之中,还能全身而退。这个我是无法回答,若不是你们接二连三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可能就会认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是我做的噩梦,或者是工作压力大造成的幻觉。而我认为我能全身而退和你们所说开六识应该有着某种联系。” “二、你们一直在抓捕千罪恶鬼,而它用魇魅之术想要取我性命,那我是它的特定目标,还是随机目标?我认为你们说的千罪恶鬼,找寻目标是有一定的目的性或者规律性,要不然像大刘说的,它可以直接找那位大娘下手。不然怎么会大费周章来寻我。既然你们已经将魇魅之术收服,那我是不是就没事了。那个千罪恶鬼没有杀掉我,会不会再来找我麻烦?” “三、我自知我没有那么幸运,成为千罪恶鬼下手的第一人,那么你们能否告诉我,是否还有其他受害者健在?” “四、刚刚吉雅说,我是因为这个扳指才没死那么快,那么这个扳指到底有什么能力,不瞒你说,这个扳指是我老家一位大仙送我的。既然它能保护我,是不是说以后我带着它就是。” “五、关于我身上的六识,我怎么才能关掉它。我现在想到的问题也就是这五点。”我将收集的信息在脑子中整理后,想出了这五个问题,希望他们能为我答疑解惑。 “首先我还是很感谢你能来我们这里,选择相信我们说的话,对于你的这几个问题,我现在就答复。你是我们见过唯一成功逃脱魇魅之术的人。但是因为你逃脱,而且开了六识,千罪恶鬼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不光是千罪恶鬼,会有更多人间孤魂野鬼和魍魉精魅想分一杯羹。干净的魂魄到处都是,可干净的带有神识的魂魄世界难求。还有你这个扳指,上面确实有法咒,但是法咒施在扳指上太久了。不能完全保你周全。”吉雅突然官方化的开头,让我觉得与她神秘的身份格格不入。但是吉雅态度自由的切换,让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什么氛围什么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她可真是我工作中学习效仿的榜样。 “呵呵,你这么说,我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那六识就无解吗?”我苦笑着,觉得自己开始与众不同起来,可是却没有众星捧月的感觉。身负异禀,还是个让我能随时丢命的特长。 “至今没有方法,人间很多方术修士穷尽一生都在寻找神识全开的法子,好早登仙界。你可比一般的方术修士多开几识。怎么还不愿意?”大刘突然把那张不屑的脸伸到我面前。话说的酸不拉基难听得要命。好像在说我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得了便宜还卖乖似的。 看见大刘那副流氓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怀疑,他生前是不是被人打死的。我这个暴脾气上来,“老娘当然不愿意,有人认为好的,在我这就不一定稀罕。好好地我这打算搬家呢,好家伙,楼顶一个声音把我引上去,后来我成了那个跳楼的,我冤不冤。还差点让人送进局子,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15楼,大哥。你是死的,不用再经历一次。我不行。”说是破马张飞也好,没有一点女性形象也罢,反正被大刘刚才那么一怼,借由我就将自己的委屈一股脑说出来。而大刘不在做声。我俩你瞪一白眼,我回你一鄙视,无声得较量着。 “神识一开,确实没有关上的法子。这也是我们今天找你来的重要原因。我们可以教你怎样识别妖魔鬼怪,帮您净魂,教你怎样运转三魂,催动七魄保护自身。这样就算是千罪恶鬼来了,你一人也能抵挡一下。” 吉雅又适时出来调节气氛。 “净,净魂是什么?”又是专业名词,听着挺高级厉害的,我马上转回目光看向吉雅。 “一种魂魄离体的方法,也就是灵魂出窍。你□□凡胎,根本无法与千罪恶鬼对抗,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提炼你的魂魄,从本根上对等。不过放心我们会为你制作魂离护甲,确保你魂离之后的安全。放心我们也会教你回魂之法。还有你的”吉雅又是不紧不慢的为我解答着,可是听着后背开始冒冷汗,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人没有魂魄不就是死了吗!还说的那么光面堂皇的。 “等一下,想的这么周全,我怎么觉得你们是有企图有阴谋的呢?”越想越不对劲,我举手打断吉雅的话,他们四个连白天都不怕,不说无所不能,起码比普通人厉害,怎么却对我这个人,照顾地这么无微不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千罪恶鬼是鬼,他们也不是人,千罪恶鬼对我有企图,难道他们没有吗?想到这,我赶紧摸摸我的仙藤扳指。 “没有企图和阴谋,但我们确实有个条件。我希望你能成为我们抓住千罪恶鬼的筹码,而我们护你周全。”吉雅这次没有太多的铺垫,直接将用意说出来,我听着是又惊又喜又冒冷汗。 “哦,我就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说来说去你们是想我成为你们手中打狗的肉包子吧。要是我不答应呢?”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大白天四个鬼能找我谈心,荒天下之大谬。 “给你看样东西,看过之后,你会觉得我们说的是万全之策。”地痞大刘从制服口袋中拿出手机放到我面前。是一段监控画面,看着画面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的夜晚,很快从画面的右下角鬼鬼祟祟走出一个人,那人手两手拿着发亮的东西四处张望,没走几步停下来是打电话的姿势,接着就是摔电话。这几个动作怎么瞧着怎么熟悉!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冒汗。画面中那人以奇怪又可笑的步态前行。 没多久右下角又飞出一个影子将那人抱住,消防的反光条非常显眼。那人摔倒又快速爬起跑到天台边,一只手不断抓挠面部和颈部,奇怪举动惹着消防员没有靠近。那人转过身镜头正好对着她的脸,没错,这他妈不是我,还能是谁! 画面里我拿着刀站在天台边上,不断在睡衣上划着口子,还丧心病狂指着消防员说着什么,消防员被我逼着后退几步。实在看不下去我将视频暂停,抬头却看到了四张意犹未尽的脸。 第22章 贫贱不能移? “这视频从哪来的?”我给每个人一记白眼,最后又落回到大刘的身上。 “安全通道门上有个摄像头,正好对着事发地。不过你放心物业监控室值班的大爷睡得很沉,我保证除了你和你公司的肖总监没有人再在看过这个视频。”大刘一脸坏笑积极解答我的疑惑。 “什么?你把视频给肖宏斌看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给他看不就是等于全公司都知道这件事了吗?没经过我的同意,你这么做是要付法律责任的。”这视频的清晰度就像镜头怼在我脸上一样。怪不得肖宏斌早上说那些奇怪的话,害的我一度认为是之前设计方案的原因。想到这天灵盖都快压不住我的怒火,我拍桌子指着大刘,他们这是欺人太甚。 “别动怒呀,你放心,肖宏斌那个视频不能被转发而且打开看过一遍之后自动变成乱码的。现在问题不是视频,而是如果你不接受我们的帮助,以后会有很多这样的视频流出,会有更多的人把你当成疯子,肖宏斌只是众多看客中的一个。他的反应你已经看到了,以后你的处境便可想而知,我们只不过将以后发生的事情提前给你预警。就算日后你不被当成不疯子,你也说了,15楼,这次有幸脱险,下次又有谁来保证,难道你要每天活在担惊受怕里吗?”大刘本就理亏,见着我真是生气了,不似先前态度,语气上也有缓和,虽然觉得他说地还有些道理。可我不能凭他三言两语就不计前嫌,别过脸去,不想看他。 “我知道我们这么说有些牵强,而且那么做也是欠考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本来你的生死与我们无关,你死你的,我们抓我们的。如果同意我们合作,你不用死,我们也能抓住千罪。当然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对你有什么企图,真要是有企图,以我们的身份和能力还需要找你来这苦口婆心的。作为视频泄露的补偿,你可以来我们酒吧工作。我们付你工资,保证不会比你现在的低。”见着大刘的话不当没起作用,反而让我更加怨恨,吉雅在大刘之后的补充也算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想着她说的不无道理。试想一下,我何德何能,让他们四个跟我商量呢,可是,这事关性命。 此刻我依然拿不定注意,可是心中还有个声音再告诉我,不能因为吉雅几句软话就被收服了。对,他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o红o脸,老话说的好人鬼殊途。 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九年义务教育,三年寒窗苦读,四年社会实践,六年水深火热。我学习马克思主义,相应祖国号召一心要成为四有人才。最起码的判断力我还是要有的,我不能因为他们只言片语就变节倒戈。 “付工资?你们怎么付?付多少?MB还是RMB?我们志不同道不合,吉雅救过我一次,大刘害得我丢了工作,咱们这就算两清了。如果千罪恶鬼真的存在,那句话也应该是真的吧?阎王要我三更死,谁敢留我到五更?既然生死有命,我们又何必强求。从此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真的打算离开了,我了解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再呆下去我怕我把持不住我自己。早脱离是非之地才是上上策。 “哦,对了,奉劝一句不要小瞧当今社会。以我的了解,就算今天你们当着我的面把这个视频放到网上,相信不出一个小时,这个视频就会被其他热点新闻压的支离破碎。就算不被碾压,网络上还会有一些大“侠”对这段视频加以“注解”。这个社会没人会在意一个陌生人的生死,发疯又算什么。我担心视频的曝光,不过是怕亲人看到伤心难过。肖宏斌让我休假那是因为他怕自己因为我的视频受连累,他比我更懂什么是人权,什么是不可压榨员工,什么是明哲保身。人只关注有和自己有关的事情。”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看着他们四个的表情变化,却有些莫名的感触,世间应该不是我说的那般凄凉与冷漠,如果是,那该多讽刺。身边的人将我推开,而另一个世界的鬼却在担心我的存亡,虽然他们也有目的性,但是起码他们能想到坐下来我和谈谈不是吗?真是世界之大。 我起身见他们也没有阻拦,内心还有些一丝难过或是落寞。真的是病地不清。吧台到门口也就二十米不到的距离,我走着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潇洒,一种万里长征的感觉。我是个容易冲动后悔的人,我怕我出门就后悔。可是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违背我的认知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一旦我推开,我是否有能力将这扇门完好得关上,我不知道。 我快到门口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将手机拿出来,是一条我名下银行卡的余额提醒。我边纳闷,边点开短信。惊天动地的一幕发生了,我卡中整整多了二十万。我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什么情况这是? 还在我没弄明白卡里的钱怎么来的,是谁给的时候。那个地痞大刘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呲着大牙花子,得意欠揍的表情“收到了?货真价实人民币,不信可以去银行查。” “你什么意思?给我钱干什么,想收买我?”我听见大刘说的话,但必须确认,毕竟他们不是人,想要糊弄我,那易如反掌。 “小丫头,内心怎么那么阴暗,既然工作你不要,那这二十万就算是对你的补偿。我也给你提个醒,我们是地府驻阳间的特动队,有地府冥文任命,也算正规军,不是你想的鸡鸣狗盗之徒。如果你回去觉得我们说的事情还有缓儿,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们。”大刘依旧流氓痞气,歪身抖腿手插兜。看着我就想抬手给他一个大脖溜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要是内心不阴暗,早就不知道被卖到哪个山沟给人当媳妇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二十万也不是小数目。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起开。”我瞪了一眼大刘,抬手就想把他推开,可是我手刚碰到他,人家一个瞬间转移来到我身侧,还一个弯腰恭送贵宾的姿势,在我耳边轻声地说:“友情提示一下,你要尽快想明白,中元节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地狱之门大开,众鬼返阳,我们想救你都难。” 我紧握手机临走看了一眼大刘欠揍的表情,那种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像是知道我会再来找他们似的。 走出酒吧,我便去了附近的银行查证,果然二十万是从夜罗酒吧的账户上转出来的。突然多了二十万,我迷迷糊糊就回了家。 而空无一人的酒吧中“老大,别把那二十万从我工资里扣呀?”大刘一脸委屈跟在吉雅身后。 ===== 作者有话要说: ===== 今天上网搜索一下自己的小说,结果发现居然还有网站盗我的小说,我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怎么的,点进网站看小说的阅读数,我心安了,阅读数是零,哈哈哈(苦笑中)。但是还要在这里说一下,还请盗文网站尊重一下版权,我虽阻止不了盗文,但还请各位标注一下为转载,原文出自晋江文学城,谢谢了。 第23章 2940号 “二十万是你给的,当然要扣你工资。”吉雅优雅走进吧台,熟练得检查一番确认一切就绪准备开门营业。 “我那不是看你一心想要那丫头留下吗?再说了不拿出那些钱,能动摇那小丫头的心吗?怎么到头来坏人是我当,钱也得从我这出。凭什么呀?”大刘为自己申辩,生前一脸痞气招人白眼,死后净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2940嘛。 “你怎么知道她拿了二十万就会回来,不回来怎么办?酒吧刚刚开业,满一个月的时候营业额需要全部变现交给地府,酒吧的账目一笔是一笔记得清清楚楚,突然少了20万。你让我怎么跟大殿下交代。不然你去大殿下那报备一下,有可能这二十万你不用出了。”事情一码事一码,吉雅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向奈她确实想留下,但是赔本买卖她可不做,大刘是酒吧的管账,私自挪用二十万,当然由他补上。 “她会回来的,你就相信我吧。不信咱俩打个赌,她要是来,你就不能扣我工资,要是不来算我输,工资随便你扣,扣多少我眼皮都不眨一下。”想到大殿下,大刘认为还不如自救。反正工资定是不能让吉雅扣得那么容易,怎么也得想个对策不是。要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向奈会回来,那他也不知道。可能是最近吸了太多阳气,有了人们说的直觉吧。 “我为什么要和你打赌?我好心提醒你一下,赌博严重违反地府禁令。”吉雅根本就不上大刘的套,斜了一眼大刘,转眼间换了一身妖艳的短款旗袍,用两根筷子随意将长发挽在脑后,一抹阴邪之气偷偷爬上嘴角,又突然消失。 “哎!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吉雅根本不买账,注定二十万的工资要克扣。计策没成功反被吉雅将一军,大刘坐在高脚凳上敲桌子抱怨,本以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用钱勾引一下,再用中元节吓唬一下,说不准那丫头就能回心转意。可是没想到吉雅这么绝情,她是想空手套白狼。这下好了,以后就过喝西北风的日子吧。前不久他才在丰都城铁匠那预定了一套七巧(七窍)金环,看样子变帅的愿望彻底不能实现了,说不准他可能还会人财两空呢。 “老大,这是昨剩下的阳气。”大刘一旁垂头丧气,霸王将一个空瓶放到吧台上。 “怎么剩这么多?楼下生意不好吗?”吉雅看着空瓶很是诧异,开业这么多天,从这楼上积攒的活人阳气,已然成为2940号最走俏的商品,拿到楼下就立马被抢购一空。甚至一些有钱小鬼叫嚣高价购买,就连他们自己个想留下,都要考虑一下收益问题。今天怎么一反常态,还有这么一大瓶没卖出去? “还不是因为昨天那小丫头拍了一下风铃,引得2940号噪声大作,客人以为又出事都吓跑了。谁还顾得上阳气。”霸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空瓶,咽喉不断吞咽着,平时不够卖他们都无法分一杯羹,还多亏那小丫头给他们这么个大便宜。虽说他们在酒吧里,可以吸取顾客吐纳的阳气,但是以商品形式卖出的阳气,都是阿丑在2940号纯化之后的产品,纯度和新鲜度都是上上品。 “算了,那就留下来我们自己喝吧。”顺势吉雅从吧台拿出四个空杯,霸王端起空瓶往四个空杯中倾倒,只见斑驳绚丽的光从瓶口倾泻而下,到空杯中又消失不见。 “老大,你为什么不问向奈双身法咒的事情?”少言寡语的忧郁少年,抬起沉重的头颅,眼神困惑,手中还是不停的摆弄这一团黑线。 “在她身上和扳指上施了双身法咒明显是在保护她,同时又防着能解开法咒的人。就算我问了,她未必知道的有我们多。我已经放出草蛉去她的家乡查看,一旦找到那位施法的巫医,向奈身上的谜团就可迎刃而解。”吉雅将杯子端起一饮而尽。 “老大,要不然我再回趟地府,多查她前几世或许会有收获,说不定她是天上某位的转世。”大刘慵懒斜靠在吧台上,不时晃动手臂,空杯随着晃动,里面不时闪现炫彩旋涡。 “不必了,向奈身份未明之前,我们不必声张,我们自己查。”吉雅又为自己倒上一杯,大刘的提议确实是个好提议,但是吉雅担心向奈的身份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仙藤扳指、双身法咒、幽冥六识,不知是否和大殿下秘密交代的事情有关。如果有关,那向奈的事情就不能节外生枝。 “那燃顶兽怎么办?”霸王喝完第一杯也为自己倒了第二杯,想到还有一位特殊客人待在地下等待处理。 吉雅思考片刻,那燃顶兽是从黑斑触角中爬出的怪物,2940号也没办法处置,只能让地府定夺。于是吩咐道:“让阿丑带回地府交给大殿下处置吧。”忽而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阿丑怎么样了?” “好,知道了。别提了,唯一的颜面被一个不经世事的小丫头掀了。阿丑说,他被凌迟的时候都没那么委屈,现在却被一群小鬼们嘲笑了好长时间。”霸王领命又回复吉雅的问题。 “谁叫他惹了不该惹的主。人家小丫头只是误入幻境,他非得跟人家说死了,不跟他急眼还跟谁急眼,”听着霸王说的,大刘对阿丑的遭遇完全没有同情,而是疯狂得在阿丑身上撒盐。 “对了大刘,你怎么确定明天向奈会来?她不会拿着二十万离开吧!”霸王今天对大刘突然转给向奈二十万的行为很是不解,甚至觉得有些愚蠢,白白得二十万,谁还会来再趟2940号的浑水。谁来谁是傻子。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也不知道。”大刘被霸王这么一问,耸耸肩大言不惭的说,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大家对于大刘的回答无奈摇头,盲目的自信与洒脱也就只有大刘能干的出来,吉雅双臂环与胸前,“我们拭目以待吧。” 此时的我正裹着毛毯坐在床上盯着那张银行卡,这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酒吧回家,这身上一会冷一会热的,一会功夫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吸吸鼻子紧紧毛毯,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像过山车一样刺激惊险,害的我以为得罪了哪位神明。现在完全反转,她们给我钱还说要保护我,不过内心还是有大大的疑问。食指不断转着大拇手指的扳指。 我抱怨房价太高,工作一辈子都买不上这里的一套房子而骂过房地产商。还因为经常加班背地里说也过领导的坏话,第二天却要虚与委蛇面对领导。今天早上肖宏斌的一个电话就让我惶恐万分。 一天之间天上掉下二十万,我要少修改多少张图。有了这二十万我可以搬家,甚至可以回家盖个不错的二层小楼,或者带着父母去玩一圈,这二十万对我来说,太多小小梦想都能实现。 钱的魅力果然连鬼都知道,他们用钱来勾引我这个迷途女青年,我就像中了彩票一样,开始对这二十万进行,超越本身价值的分配规划,一夜未眠。 第24章 傻子来了 “什么?”第二天我一早来到酒吧。坐在吧台,身边的大刘叫地最大声。 “小妮子,我没听错吧?你真不要这二十万?来,喝水,你喜欢的冰水。”我不知道为何大刘笑地合不拢嘴,还殷勤得给我倒了杯冰水。其他人脸上倒是没什么笑意,而吉雅凝重的表情与大刘喜上眉梢截然相反。 “我接受你们的条件,我留下帮助你们抓住千罪恶鬼。但我也有一个要求,这二十万不是我还给你们,而是我的买命钱。我希望某一天厄运真正降临到我头上时,你们作为地府的,能救我一命。如果同意,那我们之间就达成协议。”这是我用了一个晚上想到地最好的答案。 梦想终归是梦想,不是别人给了二十万就能实现的。虚幻的面纱总有一天会被揭下,骨感的现实终将透着那么一丝丑陋,是面对是逃避,都是我们的权利。我今天站在这里,是想亲自将这一切结束。 我不能说自己有多高尚,我今天带着二十万回来,是因为有句话说的好“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这二十万在手我无法高枕无忧。同时用二十万换一命的说辞也成了让我站在这的信念,说白了,就是相当回土豪,一次性挥霍二十万,让我更有底气。 “你能这么想真好,那我们就收下。”还没等吉雅发话,我看着大刘一个箭步上前抱住我一大早从银行取出的20万现金,那种失而复得倍感珍惜的表情不言而喻。 很好,万事开头难,迈出第一步,其他的还有什么困难,迎难而上就完了。我今天一早抱着二十万的时候以为还了钱,马上会后悔。结果并没有,现在反倒是心安稳了,气也顺畅了,肚子也开始敬业地提醒我还没吃早饭,“现在时间还早,要是没什么特殊的事情,我就先去吃个早饭。”我捂住肚子看向他们。 “你没吃饭?正好,择日不如撞日,我们马上帮你净魂。净魂之后你再去吃饭。”听见我这么说,吉雅表情一亮,我还以为她能说为了庆祝我的加入,聚餐吃个饭什么的。再仔细一想,这里就我一个人,聚什么餐! “那老大,我去把钱存好。你们先下去吧。”大刘在一边已经坐不住了,立马找来袋子将二十万装好,嗖一下就没了踪影。 “现在就净魂呀?怎么净,疼不疼呀?怎么还不让吃饭呢?不需要我提前准备下吗?”听见要马上净魂,还不让吃饭,我怎么一下想到手术前不能吃东西呢。不会把我大卸八块,之后再重新组装就是净魂吧,我脑子里开始闪现电影《电锯惊魂》血腥残忍的画面。 “这个你让我怎么回答你,我们都没机会试过。不过理论上肚子里没东西最好。不需要你准备什么,只要跟着我们去地下室就行,”吉雅表情有些尴尬的看着我,确实我也不该问这个问题,他们又不是人,准备会知道净魂疼不疼。 我忐忑跟着吉雅走出酒吧门口,下楼的时候我看着风铃忍不住抬手想摸一下,霸王在我身后突然厉声呵斥,“住手,你要干什么?”震得我呆若木鸡,手臂悬在半空中。 “没,没干什么,就是觉得与这哑铃缘分匪浅,想打个招呼而已。”我连忙解释,吉雅停下脚步回头不解地问“哑铃?” “对呀,哑巴风铃。不论我怎么摆弄它,它都不会响。”听见我的解释,三双鬼眼齐刷刷看着我僵住的手臂,像是我手中握着什么毁天灭地的工具,我只好放下躁动的手。 “这风铃是我们返回冥界的通道,我们叫风铃渡口。每个特动队都有一个渡口。但是形态与叫法也不尽相同。有的是一幅画,有的是一面镜子,或者是其他什么物件。在渡口后面还有一道回升门,回升门后便是真正的幽冥界,所以能通过回升门的才能吹动它。净魂之后,你便能听见这铃声。但是你开了幽冥六识,不能跟普通的魂魄相提并论,这个风铃你最好不要碰。”吉雅娓娓道来,原来那位麻布袋酒保没有骗我风铃还是能响动的。再看看眼前的风铃,顿时觉得眼前的骨头和犬牙变地不一般。 “哦。”我点点头表示明白,神奇的幽冥六识,它知道我,我却看不见它。跟着吉雅走到楼梯下方的储物间。 门上写着储物间闲人免进。吉雅站在前面,“咔”一声,门应声而开。我不敢出声跟着走进去,借着身后门缝的光,狭小的杂物间内部别有洞天,没走几步便看见向下的楼梯,随后门“嘭”的一声关上,黑暗将我吞噬,我握紧扳指。 “怎么连个灯都没有?”我抱怨道从裤兜里翻出手机照明。不知道是谁打了个响指,我身边及头顶上的墙壁慢慢有了光亮,一点一点的,一闪一闪的。不是灯光,像是萤火虫。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萤火虫,想靠近看一下。“哇,萤火虫。” “不要碰,这不是萤火虫?”霸王用粗壮的手臂挡在我身前,将我与墙壁隔开一段距离。 “不是萤火虫,是什么。”站在原地仔细看一下,那光亮还在墙壁之上蠕动。 “那是蠕蚓,小鹅不喜欢别人碰它的东西。”霸王回答。 “蠕蚓?是什么,小鹅又是谁?”我现在已经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不过听着名字倒比这几个爷们名字好听的多,在我脑中闪现过一个词便是娥皇女英,想必会是同吉雅一样的美艳女鬼吧! “一会给你介绍。”霸王说着话,难得一见展露了喜色,我对这位美鬼更加神往。 “哦。”我收起好奇心,跟着吉雅走下楼梯,穿过一扇古朴的木门。一面高大影壁墙,阻拦我的视线,一对门枕石雕天禄徐徐生风,跟着吉雅绕过影壁。 眼前出现的景象,让我不禁哑然失色。与我印象中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截然相反,这里简直是辉宏奢侈,这特么是豪宅吗! 锃光瓦亮的大理石地面,像未被惊扰的湖面。一根根粗壮笔管条直的金丝楠木,不由让我想起,经行绿叶望成盖,宴坐黄花长满襟。次木常闻生豫章,今朝独秀在“异乡”。别问我什么意思,我也不甚了解。突然诗情大发,想起随口感叹一下。(取自史俊,《提巴州光福寺楠木》) 目之所及陈设奢华至极,夜明珠颗颗圆润饱满透亮,不需要其他照明设备的陪衬,便可将眼前大厅照亮。纯手工打造的汉白玉茶海自然透着一丝清冷与高洁。实物一般大小,三匹背载丝绸、仰首嘶鸣、赤髯碧眼的骆俑,其釉色浓艳瑰丽,造型生动传神。 一株半人高的红珊瑚光泽艳丽,温润可人。看着浓密向外延展的羽状触角,治好我密集恐惧症的不是心理上的克服,而是无法估量的财富。 厅内各种大小物件,见过的没见过的,叫地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好些个。刘姥姥逛大观园的感触,让我十分后悔,不知我阔绰挥霍掉的二十万能否要回来。 穿过瑰丽堂皇、雕栏玉砌的大厅,我们来到装饰风格与大厅大相径庭的后厅。要说大厅是皇宫宝殿,那后厅就是个逼仄小室。墙壁下一张简单木桌上放着一鼎香炉,一缕青烟袅袅升腾,沉香沁入鼻端,自在展于眉头。 第25章 一只公鸡叫小鹅 “这是什么香?很好闻!”我从来没闻过这样的香气,不似花香,也不似熏香。好奇让我走到香炉旁,将鼻子凑近,使劲用鼻子猛吸两三下。 “尸香”吉雅悠悠然说出一个词。 “湿香?尸香?”不确定吉雅说的是哪个香,我皱着眉头看着她,身体不自觉的拉开与香炉的距离,瞬间觉得这香也不怎么香。 “是从千年不腐少女尸蜡中提炼出来的。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枉死城给你买回来的。”不知何时,大刘出现我身后。大刘仰头贪婪吸着飘在空中的尸香。看样子他已经把钱存好,我要回那二十万的念头幻灭了。 “啊,真的假的,给我买这个干什么?”真没想到这香有这样的来路,这份大礼我可不敢笑纳。 “一会你就知道了。山海开始吧。”吉雅把山海叫到我的面前。 “好的。”山海说着从手上拆下那根不离身的墨线。初见山海的时候,他少言寡语的,现在依然如此。我一直以为这孩子清心寡欲年纪轻轻便遁入空门,平日手转佛珠念经。今天斗胆观察,他总低头摆弄的不过是一条墨线。 山海低着头也不看我,就见墨线在山海十指间游走,像蛇身那般灵活。很快编出十个相连的环形。这动作咋那么像我小时候和邻居家妹妹玩的编花绳呢。 “伸手。”我听着指示将手伸到山海面前,心中紧张不得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手心已经开始冒汗。只见山海面无表情将十个环形套在我手指上,然后用力拉住墨线的两端,我双手合十。 “你干嘛,能不能轻点。”因为山海用力拉伸墨线,绳环瞬间缩紧,墨线之间摩擦让我十指火辣的疼。 疼痛感犹在的时候。“忍着点,一会更疼。”山海说完,左手食指与无名指夹住墨线两端,掌心向内横于胸前,右手掌心向内伸出食指与无名指在左手前面的十公分处夹住绳子,左右手指相互缠绕,动作麻利。当四根手指贴合立于一个平面,一束蓝色火光串出沿着墨线烧到我手上。 十个指环马上燃烧起来,我吓得大叫想要挣脱。锥心刺骨的痛从十指瞬间蔓延到全身,整个身体像是被碾压一般,我能听见骨头被折断的声音。耳朵里像是有人拿着电钻在搅动,眼球涨疼快要飞出眼眶,眼前的小屋开始剧烈颤动,天花板的碎片掉落,脚下地面不断下沉,滚烫的泥浆喷出不断将我吞没。 火焰爬上我的衣衫,我想呼救,刚开口,一只无形的手便伸到我的喉咙里,不断用力想将五脏六腑从我身体中拉扯出来。我连□□的力气都没有,唯一欣慰的是我还可以呼吸那尸香。原来尸香的用途就是让我保持清醒,不被恐怖的幻境吓的失心神。 山海一直都没有松开墨线,嘴中不断叨念着什么,开始有粘稠的液体冲我七窍流出。冒着火的泥浆已经到了我的脖子,身体根本无法动弹,火焰灼烧着我的脸皮,视线开始模糊,意识最后停留的地方,我漂浮在空中,看见泥潭之中一具不断燃烧的骷髅,吉雅她们正围着骷髅旁。 “哈哈哈,快看看她的丑样子。” 一片死寂的泥潭,突然响起大刘张狂猥琐的笑声。 “她会不会有事呀?毕竟是女孩子。”之后是霸王,没想霸王那魁梧汉子,倒还知道心疼女孩子。“要不要帮她叫一下救护车呀?” “我看不用,她刚才骂街的音量,能穿透十八层地狱。不正经儿的魂魄听见都能灰飞烟灭。没事,死不了。”不用问,这又是大刘。不对呀,他说的是我吗?我刚才疼得力气没有了,怎么还能骂街呢!我想为自己辩解,刚开口,一股力量将我迅速拉下,视线再次模糊。 “其实我一直都不喜欢山海的净利之火蒸骨净魂,场面太过残忍。我还是觉得我那美颜塑形汤好一些,喝一口,能肠穿肚烂。喝两口能皮开肉绽,喝三口永葆容颜不老身形较好。可是没办法她那仙藤扳指在,我的法术对它不太灵光。不然你们觉得我怎么能忍心让一个如花的老姑娘,叫出那么娇嗔的声音?”没想到被我视为优雅高傲女领袖的吉雅也来加入谈论的行列。不过此时吉雅的声音是在我的头顶响起,比之前大刘和霸王的声音真实很多。 此时的我能真实感觉到地面的冰冷,疼痛已经消失身体轻松不少,尸香的香气依然萦绕鼻尖。耳边有悦耳的风铃声,是那个风铃,声音很轻,像风轻轻擦过一般,缥缈而又真实。 “救护车就不用了,还是帮我叫殡仪馆的灵车吧。”我突然睁圆眼睛,围在我身边观看的三鬼吓了一激灵。我从地上爬起来,没想到这大理石还有冷藏的作用,我的手脚冷的有些颤抖。手上的墨线环已经不见了。 在山海的帮助下我起身刚站稳脚跟,眼睛余光一个五颜六色的东西向我扑来。转身一看一只大公鸡在空中扑通着翅膀向我飞来。霸王站到我身前,那只大公鸡安稳的落在他肩头,用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看着我。鸡盯着我,我看着鸡,不明所以。“怎么还有只大公鸡?” “确切得说是红原鸡,是家鸡的野生祖先。介绍一下它叫小鹅。”霸王很自豪的一边解答我的疑惑,一边抬手抚摸鸡胸脯的羽毛,那只鹰眼公鸡将胸部更高昂得挺起,彰显它鸡中王者身份。一个晴天大霹雳,小鹅居然是只鸡,究竟是母鸡劈了腿,还是公鹅出了轨? 小鹅此刻站在霸王肩上,配上霸王高大伟岸的形象倒也般配。小鹅个头要比家鸡大一些,头顶肉冠娇艳似火,耳羽簇为浅栗色,胸颈及上背的矛翎由红色向羽端转金橙色,散着金属光泽。较长的尾上覆羽呈辉亮的金属绿色,中央一对尾羽特别的长,好似镰刀。 从栗红色飞到暗绿色直至褐黑色的飞羽覆在刚刚扑扇的一对翅膀上华丽非常,银色苍劲有力的大爪子牢牢固定在霸王肩头,雄赳赳气昂昂,好不威风。想必那发着荧光的蠕蚓便是它食物,就连食物都别具一格,我一个人都自愧不如。 “好漂亮的小鹅,很高兴认识你。”我用平时和小区里的阿猫阿狗打招呼的方式,象征性站在一边脸笑心不笑和小鹅打招呼。 小时候出门玩不怕村头的狗,就怕赵老六家会飞的鸡,还有徐大讷家会撵人的大白鹅。我被鸡屎盖过头,被大鹅撵过河,那感觉太过酸爽。眼前这位两样都占,不光在形体上压人一头,还从名字上荼毒我的心灵。要不是它一直盯着我,我都懒得理。 小鹅似乎明白我的意思,发出咯咯的声音回应我。“它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别看我家小鹅没有人形,但是人话它是能听懂的,以后这里也算是你的工作室,小鹅也是你的工作伙伴,你可以先和小鹅培养一下感情。”霸王像炫耀自己的小孩一样为我介绍,微微上扬的嘴角证明着他是多喜欢小鹅。 架起胳膊,小鹅自然走到霸王的小臂处,这个形象宛如柯尔克孜族人架鹰。霸王将另一只手臂伸到我面前,摊开手掌,一个透明小罐子出现在我眼前,“平时就拿这个罐子给小鹅装蠕蚓,但是记住千万不要碰到蠕蚓,沾染气味小鹅不喜欢。现在你试试喂它,会增进它对你的好感。”罐子里装着小蚯蚓,应该就是楼梯墙壁上的蠕蚓。 “哦”看着罐子里满满蠕动的虫体,属实有那么一丢丢恶心。我接过罐子,慢慢拧开盖子,将罐子凑到小鹅面前。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一只鸡对我有好感,可是咱也不敢问! “不,你要夹出来一根根喂它吃,注意不能夹断,小鹅不喜欢吃死的。”霸王马上更正我错误动作。有没有搞错,那满墙活蠕蚓,干嘛不让它自己去抓来吃。 看着这一罐子蠕动覆着粘液的柔软虫体,我深吸一口气,拿起罐子侧面的小夹子。倾斜着抖动着一下,试图找一只不太长没有和其他蠕蚓纠缠的,试了几次才找到一条满意的。 用夹子夹住,像是感觉到死亡降临,蠕蚓开始剧烈摇晃身体。对不起小蠕蚓,早死早托生,下辈子可别当条虫。我颤抖着手将蠕蚓伸到小鹅面前,不同第一次用罐子喂食时岿然不动的样子,这次小鹅扑扇翅膀爪子还踏着步,很奇妙我能感觉它的高兴。小鹅头部牵引着颈部快速伸缩着,稳准狠,一下叨主蠕蚓,我松开夹子,小鹅咋把几下嘴蠕蚓下了下肚。 待我喂饱小鹅,吉雅站在我身边发话。“不错,我相信你和小鹅能和平相处。以后你的一分部工作就是负责照顾小鹅,包括喂食、洗澡、整理鸡舍。” “what”我以为净利之火的副作用还在,幻觉没有完全消失,指指小鹅,再指指自己。直到看见吉雅点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还以为我的工作是酒吧服务员之类的,看来好像不是。 这小鹅可不是好伺候的主,刚喂几条蠕蚓吃饱了。我再喂,就傲娇别过头鸟都不鸟我。也不知道这毛病随了谁。“这么高难度的工作我可能无法胜任。小鹅公主病的。”我哭丧着脸。 “没关系,接触接触就好了。我们相信你会喜欢上小鹅的,就算内心不喜欢,表面装装样子也能喜欢的。因为你日后灵魂出窍,一旦没办法自主回魂,能帮助你的除了山海只有小鹅。所以日常你要和小鹅好好相处培养心灵感应,到你能用魂魄召唤小鹅帮你回魂为止。小鹅的用途不止这些,在你灵魂出窍之时,小鹅会作为你o肉o身o的守护者,保护你不被恶鬼俯身。”吉雅淡定拍拍我的肩膀,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 “哦,只要喊它名字就能回魂吗?那山海呢?他怎么帮我回魂?不会用净利之火吧?”得知山海也能帮助我,我的心马上又揪了起来。 “不要紧张,山海净利之火你只能用一次,就算以后你没办法离魂,或者净魂没净干净,三魂七魄只能出两魂五魄,又不能再受净利之火。”吉雅看出我对净利之火的恐惧,笑笑安慰我,可是我并没有因为吉雅的话放松下来。 “等等,还有净魂没净干净这一说吗?”我好像发现了大秘密,连忙打断吉雅。“怎么你们事先不告诉我一下?”本以为快要得道升仙,没想到还是在坐井观天。 “放心,我用的五成功力,净的很干净。等你魂魄离体,你会看见手上十指根部的墨线环,我可以通过墨线将你的魂魄牵回,但是仅限于我在你身体边。我的魂牵只是防止意外发生。”这位始作俑者终于发话了,也将吉雅没有回答我的部分做了解答。 “哦。”他们倒是想的周到。我的命居然和一只公鸡联系到一起。抬头再看小鹅,因为刚才说它有公主病,它好像不是很高兴,耷拉个脑袋,眼神有些涣散,连一身羽翼都没了光泽。没看出还是一只自尊心强的公鸡。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刚才我不太明白,现在明白了。对不起,我不该说你的。” 我羞愧得轻轻抚摸小鹅背羽,小鹅顿时抖擞起精神来,扑扇着翅膀,两个爪子在霸王的小臂上来回踱步,还发出咯咯的声音。那声音倒与见到我拿蠕蚓喂它时不同,那是一种欺骗后的嘲讽。 我怎么觉得我被一只鸡捉弄了,我之所以肯定,是大家听见小鹅的咯咯声,也跟着放肆大笑。就这样,第一天丰富我的认知,一根会冒蓝火的墨线,一只会演戏的公鸡,一座珠光宝气的宫殿。一个半夜走在大街上都不再害怕的姑娘。 第26章 有怨报怨吧 第二天酒吧里,“什么”,这次是我在大叫。今早我来到酒吧,只有大刘在,而他极不情愿的告诉我第二个工作内容。 “你敢再说一次?”我站在女厕所门口怒火中烧,指着大刘的鼻子。 “哎,是你自己说可以在酒吧工作的,卫生保洁也是酒吧工作的一部分。呵呵。”大刘稍稍后退,伸手将我的手指慢慢压下。看着大刘飘忽的眼神,我就知道越是无力的解释越是心中有鬼。 “那酒吧工作还可以是服务生员呢,怎么没有?”昨天是打扫鸡舍,今天又来个打扫卫生间,这不就是存心埋汰我吗?我蹬着眼珠子,将大刘压下来的手指再次指到他面前。 “无需动怒,先听我解释。酒吧服务员还是有的,具体工作需要吉雅亲自安排。你也知道咱们酒吧到底是一个什么行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酒吧的员工尽量保证自产自销。之前我请钟点工保洁来打扫也是没有办法,可是毕竟是外人,我们干什么都需要堤防着。不过现在好了有你在,我们才放心把工作交给你。工资方面绝不会亏待你的。”大刘说的有板有眼,好一顶大高帽带我头上。 “这么说,这工作我还不接不行了。”一夜之间我从一个设计主管变成了保洁员,我这心理落差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大,心里七个不平,八个不愤那是肯定的。这么容易妥协,我就不叫向奈。 “行吧,我这羊都入虎口了,再矫情也不是个事儿。本来也不是到这养大爷的。那今天下午就不要阿姨过来了。”我装作欣然接受。 大刘看着我态度180度转变也是如释重负,立马一改之前玩世不恭的地痞流氓态度,“这就对了,小奈就是识时务,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有什么事或者困难你就和哥说,哥帮你办。”大刘拍着胸口,搂着我的肩膀保证着。 “谢了,心领了。你要当我哥,我可不敢,我还没活够呢。”我马上抖掉大刘的手臂。“这样吧,困难倒是不敢说。我现在去卫生间看一下,看看需不需要添加东西,一会给你明细,到时候还需要酒吧置办一下。” 听我这么一说,大刘笑得合不拢嘴还真以为我要工作了,“好好好,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那你去看。我就在这等。”一副没长骨头样,斜靠在墙边。 “真的,小奈,刚才我还真怕你拒绝,你要知道我也不想难为你,可是没办法,吉雅吩咐我的,我也得照办不是。不过你这开了幽冥神识就是不一样,觉悟境界高。一点就通。” 我推门走进女卫生间,大刘还在门外不断奉承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我在卫生间环顾一周没找到我想要的,又在隔间找了一圈,看到一件趁手的工具,拿在手里掂量几下,挺好用,随后走出卫生间。 大刘还在门口絮絮叨叨,见我这么快出来还有点惊讶。“这么快就结束了?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吗?”大眼睛盯着我。 我在将工具藏在身后,“大刘你死了多少年了?” “哦,记不清了,没有三百也有五百了。你问这干什么?我的死和置办工具有什么关系吗?”大刘认真的扒拉手指头,回答的利落干脆,懵懂看着我。 “当然有关系,知道这是什么吗?”我拿出藏在身后的马桶刷伸到大刘面前。我敢打赌一个死了几百年的鬼,就算知道这是马桶刷,也一定不知道马桶刷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呀?你要置办的是这个吗?”大刘头摇成了拨浪鼓,脑袋里还记着帮我置办东西,完全没有一点危险意识。 “那我告诉这是什么?这是专门给马桶做清洁的工具,知道马桶是什么吧,就是装屎尿用的,保洁阿姨就用这个在里面搅呀搅的。”我故意将马桶刷说的恶心一些,想想一会大刘求饶的表情,我顿时觉得,打扫卫生间根本就不是个事。 “别说了,脏死了,我记下这东西了,你快把它放回去。一共要几个,男厕是不是也需要?”听见我的解释大刘表情马上紧张起来,还有向后倒退。果然,我记得以前看过电影,说鬼是怕人类的屎尿,没想到是真的,大刘死了几百年,自然是不主动接触这些东西。趁着大刘没留神,我便将马桶刷直接杵在他的脸上,就听见一声惨叫。 “你要干什么吗?”不知道是我力气大了,还是屎尿的威力大,大刘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慌张的很,本来惨白的脸,更是青的发黑。 “我要干什么?当然是泄愤呀!哈哈哈。”我是被报复冲昏了头脑,看着大刘瘫倒在地,心情大好,不断将马桶刷往他身上擦。 “哎呀,我的好妹妹,你别这样,我也只是传达一下吉雅的安排,是吉雅让你打扫卫生间的,不是我,真的。这屎尿可使不得呀。”大刘连忙求饶,满地打滚。 “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你以为我会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告诉你我不是小心眼我是死心眼,有仇就得报。你不是鬼吗?你怎么不飞呀?就像昨天存钱一样嗖一下子就没了,再嗖一下子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是可以来无影去无踪吗?像那天盗视频一样呀?”完全不用理会大刘的申辩,我一边数落他的罪状,一边不停在他身上施暴。惹的大刘叫苦连连,他叫地越大声,我就越兴奋。 “你要是不想跑,那就你笑也行,像昨天我净魂时候放肆大笑,笑我样子难看。或许我会考虑放过你。”我将这些天所有的怨气都撒大刘身上,那叫一个畅快、解脱与释然。 “唉呀妈呀,我的姑奶奶,我这可没心情笑呀。我知道错了不行吗?饶恕我吧。”大刘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酒吧,比低音炮的音效都好。一个上午我就开心的度过了。 下午风铃响起,吉雅他们回来。看着大刘虚弱得趴在人高骆驼大的唐三彩上,霸王过来问我:“大刘他咋了?”于是我就将我想出出气,并不知道他们鬼怕人类屎尿,一遇到屎尿三魂虚弱的事情说给他们听。 “霸王把他弄下来放进濯池,让他自己洗干净。在帮我取洗些干净池水回来。”吉雅站在老远的地方,一脸嫌弃看着还在驼背上□□的大刘,再看看一脸无辜的我。 “好嘞。”霸王忙不迭将大刘从驼背上拉下来,“哎呀我去,兄弟你这身上是啥味呀,这么冲。”霸王连忙捂着鼻子作干呕状。撕下衣服一角,垫在手上,拎起大刘衣领拖着走出大厅侧门。 “向奈昨天你通过净魂,正式成为我们2940号的一员。这是地府给你颁发的幽冥通行证,这上面写着你的姓名,生辰八字。有了它你魂魄离体后便可自由出入幽冥界,也不会有小鬼将你当做亡魂抓去阎王殿。 ”说着吉雅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和身份证大小的黄色纸片。 “这么神奇,还有通行证呢。”没想到我在另一个地域还有了身份,我伸手就去拿吉雅手中的黄纸片,结果扑了个空。纸片明明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伸手就是抓不到。 “这个是幽冥界通行证,你肉身是无法碰触的,把手伸出来。”吉雅捏着纸片的手指一抖,黄纸片瞬间燃起来黄色火焰。我皱着眉将手伸到吉雅面前。很奇怪,虽然纸片燃烧着,却不像我们常用的纸一样遇到火会化为灰烬,这个完全没有变化。 吉雅将燃烧的纸片放在我手上,我以为我会立马尖叫,实际并没有,带着火焰的纸片落入我手中的那一刻像是水滴一样渗入我的手掌消失不见。几秒之后我才恍然大悟, “这是烧给我的魂魄了吗?”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吉雅点头。 我来回翻看手掌,忍不住赞叹“哇,太神奇了。但是怎么觉得怪怪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现在我的o肉o身o和魂魄需要分别对待?o肉o身o需要的就直接给我,魂魄需要的就得烧给我是吗?”看吉雅笑而不答的表情,我想我的猜对了。不禁让我想起那首诗,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我的存在不就是证明o肉o身o与灵魂的完美分割嘛! “驾照带在身上吗”吉雅又接着问。 “没有,也不用大老远去上班,我带那个干什么?你不会想烧我驾照给我的魂魄用吧?我又不是真死了,就是魂魄离体,不用置办这么周全吧?你知不知道我考个驾照多困难?”吉雅的问题让我犯难。什么都给自己的魂魄,那我用什么。我对考驾照的恐惧不亚于山海的净利之火。 “不是让你烧你的驾照。我就是随便问问。那,这个也给你吧。算是幽冥界的驾照,在幽冥界有些地方不可用遁形术。开车就是最好的选择。”看着我紧张的模样,吉雅莞尔一笑,我觉得她刚才是在拿我开心。吉雅将一张绿色纸片燃烧放在我手上,同黄色卡片一样,最后渗入我的手掌中。 “那以后是不是我的魂魄需要什么我烧什么就可以?”这话一出,我觉得哪里不对,自己给自己烧东西,这不是咒自己早死吗?我呸呸呸。 “道理是可以的。”吉雅看着我拿着手不停拍着嘴巴动作,也跟着笑出了声。 “老大,濯池水我打回来了,你要怎么用?”霸王拎着一个大水桶从侧门走到我和吉雅面前。 吉雅转头看向我,“给她。” 我很是茫然指指自己,又看看吉雅,“给我干什么?” “我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心。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大刘也得到应有的惩罚。可那我唐三彩怎么办?你们两个人总得有人站出来收拾残局,大刘已经三魂虚弱七魄虚耗,那就只有你来。今天我罚你把我酒吧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用这濯池水擦洗干净。水要是不够,就让霸王帮你打。”吉雅说变脸就变脸,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是阴雨绵绵。我脑袋嗡一下,这吉雅太狠了吧。 一下午孤军奋战,在吉雅百般挑剔,万般刁难之下,我终于累到虚脱,脚不能走手不能提。本以为吉雅会是知心姐姐,没想到她才是最蛇蝎心肠狠辣歹毒的那个人,是个狠角色。 晚上六点多,吉雅还是不肯放我出去吃饭,他们倒是不食五谷,可是我这一天体力劳动怎么受得了。此时瘫坐在那紫檀雕樆龙纹圈椅上,也没觉得自己身份高贵了多少,冷板凳搁着浑身疼。 当我在心里暗暗数落了吉雅不知第多少遍的时候,风铃突然响起,不知道谁来了,还是谁走了。很快吉雅还有霸王、以及山海都走了进来,我机警坐直身板,这个时间酒吧开始营业,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有大事发生,我的小心脏也跟着狂跳。 第27章 第一次会议 被我猜中,吉雅神色暗淡走在前头,我看到他们后面跟进一个人。我站起身来,居然是麻布袋酒保。 很快大刘脸色惨白,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出来。看他那个样子,我心中居然升起一丝怜悯与自责,内心犯着嘀咕今天上午下手是不是太重了。等待大刘走过来,我们纷纷落座。 “向奈,这是阿丑。阿丑,这是向奈。你们在迷途幻境见过面。”吉雅为我和麻布袋酒保相互介绍,阿丑这儿名字倒是很符合麻布袋酒保的气质。不仅是外表丑,内心更丑陋。我不会忘记幻境中他骗我说我已经死了,害得我伤心难过。非得找个机会吓唬吓唬他,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向奈,阿丑呢,也是属于2940号的一员,负责2940号地下酒吧和迷途幻境中的事宜。并不参与地上酒吧的事情,而且不能暴露在阳光下。你最好收起你打击报复的想法。”吉雅郑重声明,一语击中要害,丝毫不给我面子。其他几个将目光齐刷刷投注在我身上,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老大,不带你这样介绍新员工的,我知道错了,而且已经尝到苦果。您就别挖苦我了。”我都替自己喊冤,有仇报仇难道不应该?再说要不是大刘罪行累累,来招惹我,我今天能这么折磨他! 我这么一说,吉雅一记阴冷眼神飞过来,看着我浑身打颤。看来不表态,吉雅是不会放过我的。也罢初来乍到切记锋芒毕露,悄悄将心中升腾的小火苗浇灭。能屈能伸大丈夫,心里虽然不服气,表面也要过得去。 “阿丑,对不起,那天我行为莽撞了些,一定给你的心灵造成巨大的伤害。还请你大鬼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大刘,今天对不起,我也就是想出口气。没想到把你折磨成这样,原谅我下手没轻没重。你们看我刚踏入这个领域,很多规矩都不懂,以后还需要你们多多包涵。” 看着两鬼接受我的道歉,吉雅满意的点头,我才是放心,要不然我这牢底就得坐穿,天天受挤兑和白眼了。 “好了,向奈已经道歉了,以后你们不能找她麻烦。今后我们都是2940号的人,我不允许有内部矛盾。听明白了吗?要是让我知道谁给谁穿小鞋,看我决不轻饶。”吉雅拿出大姐大的款,威武得看向在座的每一个。大姐发话没有不听的,纷纷点头。 “那好,今天我们2940号开第一次内部会议,也是比较紧急的会议。据阿丑带回去的燃顶兽o交代,黑斑触角再一次活跃。我们不知道这次黑斑触角活跃将带来什么样的灾难,但是我们需要打起120万分的精神,不能让200年前的事情重演,也不能让其他具有高度破坏力的事情发生?还有就是向奈的培训进度要提前。”吉雅表情略显沉重,几人听了也都坐地笔直,神情同样不是很好看。我更难看,不是感觉事态的严重性,是我根本就听不懂在说什么? “吉雅你这话,信息量太大,我听不太懂。能不能说给我听听。”我将手举地高高的,吸引吉雅的关注。 “你需要了解什么?”被我打断,吉雅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吓得我马上收回手臂,吉雅的阴狠我是领略到,我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了。 “1、那个燃顶兽,2、黑斑触角,3、燃顶兽和黑斑触角什么关系、4、200年前发生什么大事吗?我知道,我是你们用来抓千罪恶鬼的合同工,但好歹让我知道一下,时代为什么要召唤我。”我将自己没听明白的部分汇总出来。 “那我就给你简单讲讲,先从黑斑说起,混元初开,它只不过是万千色彩光点中的一个,飘忽不定,踪影无寻,并没人在意。神魔大战之后,有人看见它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斑点,长着无数触角,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这么说黑斑早就存在了,那为什么没有资料记载,我也从来都没听过黑斑。”吉雅说的神乎其神,让我感觉这是黑斑怎么像是黑科技。 “因为已经超出人类权限。你想知道以后有机会可以去幽冥界看《地狱志》,里面有关记载无间缚心火地狱的部分就有黑斑。言归正传。黑斑触角是黑斑活跃状态,黑斑出现不可怕,可怕的是,黑斑出现触角,它会将所能接触到的生物全部吸进黑斑。每次黑斑活跃,三界必将有大事发生。而且一定是坏事。”吉雅语气加重说着最后一句话。 “200年前,有人看到黑斑现世,触角异常活跃。不久之后幽冥界所有渡口后的回升门莫名被打开,黄泉路上的大量孤魂野鬼通过渡口返回人间,索性发现及时,并将通过渡口的孤魂野鬼遣返,未造成重大事故。但是很奇怪,那次黑斑触角并没有吸走任何东西,而是有一些怪物从触角里爬出来。那个燃顶兽就是从黑斑触角里爬出来的。” “十殿阎王测查此事,也是毫无结果。没有谁知道为什么一时之间所有回升门都被开启,唯一联系到的就是黑斑触角突然活跃。而如今黑斑触角再次活跃,不管燃顶□□代的是否属实。众阎罗都非常重视,要秋所有特动队加强戒备,避免当年的事情再度发生。” 吉雅说完,我听着真感觉比我看得任何一本玄幻小说都要精彩。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交代一下,咱们这个酒吧,地上部分除了用于掩护身份,还扮演通商口岸的角色。我们地上酒吧会积攒人类吐纳的阳气,收集人类在兴奋情况下的脑电波信号,拿到幽冥黄泉路2940号进行买卖,从而引导幽冥界的经济流通。现在你还有那些不明白了吗?” 吉雅附带解释酒吧的存在,完全像是在说两个地区之间的经济互通一样简单,原来鬼不只吓唬人,也是要生活的。 “哦,那我明白了。” 我的疑虑被解答,眉头也舒展了。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你要辛苦一些,我们一边会加强对你的训练,一边会对回升门严防死守。还有追寻千罪恶鬼的下落。”吉雅再次看向我,眼神流露出的担忧与狐疑不言而喻。怎么感觉我是那种让人不放心的人? “明白。”为了挽回我的形象,我坐直腰板,嗓音洪亮表达我的坚定。军训我训过,加班我加国,减肥我减过,还有什么我不行,答案是nothing! “好了,今天的会议内容就是这里,大家回到各自岗位吧。”吉雅说完,霸王、山海、阿丑纷纷不见踪影,大刘慢慢拖着身体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向奈,今天你的工作就到这里,明天就开始训练。没问题吧?”等到大家离开,吉雅特意问了我情况。 “当然没问题。”我打着包票,趴着胸脯,根本没有意识到明天有多残酷。 吉雅让我下班,我顺便为小鹅整理一下鸡舍,再喂它一些蠕蚓和濯池水,简单打扫卫生间的一亩三分地。走出酒吧,感受夜带来的凉意,撑个懒腰,释放一天的疲惫。仰望天空繁星点点,一颗流星划过,祈祷晚上酒吧里可别有哪个喝多的大哥大姐在卫生间里乱吐,要不然我大半夜还得过来收拾。 第28章 自通任督二脉 一早,我拖着酸痛的身体还要打扫卫生间,随后下到地下室。看着吉雅递给我的训练计划书,我的下巴瞬间脱了勾。 “这都是写个啥?”我指着计划书的第一页,上面只写着:特动队管理条例,其他啥有没有。 “第一条,遇见疑似事件,需要处理的,不能说是2940号的员工,也不能宣扬幽冥鬼事,如泄露或者宣扬减寿1-3年不等; 第二条,工作中消极怠工减寿2-4年不等,若因消极怠工,造成人员伤亡,视后果严重程度减寿5-10年不等; 第三条,遇到困难,不得擅自行动。因擅自行动引发的不良后果,视情节严重程度,减寿5-10年不等; 第四条,一切活动不能影响人类命数,若影响减寿10年; 第五条,因其他行为造成严重不良后果的减寿10-15年不等; 第六条,不能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否则减寿10-20年不等; 第七条,不服从特动队队长调度,队长有权判减寿1-20年不等; 第八条补充条款,因防患于未然,将预发事情扼杀在摇篮中,可增寿5-10年不等; 第九条补充条框,特动队队长的命令高于管理条例。”随着吉雅的叙述,空白纸上慢慢浮现一条条的规定,但是迟迟没有出现第九条。 “这也行!可是这第八条和第四条有冲突吧?若是干预但又需要伤人性命怎么办?还有怎么没有你说的第九条?”看着没有第九条,我有翻看了后面几张,结果没找到。 “参考高等级条例,数字越大,等级越高。明白吗?”对于我的质疑,吉雅完全没有理,给我的说法也是理直气壮。这么说那前面的八条那就毫无意义了。我严重怀疑第九条是吉雅自己加上去的! “好的,明白了。我还有一个疑问?我不是特动队收编的第一个人类吧?”仔细看看这管理条例内容,减寿两字挑拨着我的神经,要是说条例给我一个人定的,那吉雅只说一句凡事听她安排就好了。可她还是麻烦的把前八条说给我听,不太符合常理吧。 “确实,有特动队会收纳一些能人志士。正如你想的条例也是专门为能人志士定的。这些都不重要,看看第二页吧。”吉雅也不避讳,如实告知,却又不愿多说,催促我继续往下看。 按照吉雅说的我翻看第二页,也就只有培训计划几个字,吉雅继续往下说。 “计划分三步:第一步,意志训练,通过三到五天的意识训练,帮助你掌握离魂及还魂要领;第二步,魂力运转,通过五到十天教你如何调息运转三魂蓄力;第三步,魄力引爆。通过十天教你如何利用三魂蓄力催动七魄防御与攻击。算下来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同样,计划明细随着吉雅陈述慢慢跃然于纸上。 “听着好高级,那就开始吧。”像是热血小说呀!我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浮想联翩了,意志训练,应该是就在世界中心呼唤爱这类的吧,要不就是不断自我催眠,告诉我会飞,我会飞之类的。 “你先别急,下一页是意志训练的内容,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我就让霸王和大刘准备一下。”吉雅示意我继续看,当我看见纸上的几个词时,有些不淡定了。 “这些是什么?”白纸上没有出现多余的字,我指着太平间、殡仪馆还有墓地这几个关键词,猜字谜吗这是? “你的意识训练,让你真切的感受生与死之间的关系,帮你肾上腺素飙升,心跳加速带动身体处于濒死状态,通过感官刺激让你利用意念控制灵魂出窍,而且你要牢记这种状态。以后需要你魂离的时候,你的身体会自然而然的现在这种状态。不然你以为意识训练是什么,打坐冥想之类的?”吉雅一脸孩子你想的太简单的表情看着我。 “那也不用非得去这些地方呀?让肾上腺素飙升,心跳加速的方法多得是,游乐场的直冲云霄还有过山车都很惊险刺激。再不济鬼片也行。” 听完吉雅说的意识训练,我脚下生寒四肢发软,后背冒凉风。有声地呐喊释放我内心的不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较为舒适和安全的方式。毕竟我还年轻,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不是。 “可是那些从未接近死亡。只有真正接近死亡才能更好得掌握灵魂出窍的精髓。说白了魂魄离体就是一种假死状态。你以为是几个直上直下,几个陡坡转弯,几声尖叫就能解决的吗?你的反对无效,就这么定了,上午的时间你需要把管理条例熟记,尤其是第七条。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咨询大刘他们,我相信他们很乐意解答你的困惑。”吉雅直接否定我的抗议,转身离开,留下不可思议的我。看着手中的训练计划书,想想第七条,真想一把火将它们烧掉。 一上午时间,我已经将管理条例烂熟于心。下午我开这小三,就是我的三手小汽车,载着霸王和大刘去一家三甲医院。 “我还以为就是远远的看着呢,真的需要这么认真吗?再说了,那可是三甲医院,实习生都得对口专业,硕博之类的,而且还得有门路才能去的,我这没名没份的?”在大刘给我讲了去医院的任务之后,我一路上不停抱怨着。 “你不相信我们的能力,这点小事难不住的。再说一个太平间管理员,你要什么硕博,有人愿意干就不错了。”大刘一副大爷样瘫坐在后排,那话中语气像在说,这事简单的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大刘,你和我说实话,咱们2940号是不是国家什么秘密机构,就那种想去哪就能去哪?如入无人之境的,没事还能拿着国家机密吓唬人的那种。”看着大刘那跩的二五八万的样,我便打趣问他,寄希望他被我捧地飘飘然,好放我一马。 “想什么呢,傻丫头,以为自己攀上高枝儿了。我告诉你,咱们2940号秉承三无原则,一、无存在感,二、无后背力量,三。无人气。不过你来了,那第三也就不作数了。但是你要记得就算你头上这块天塌了,都得你自个顶着。”没想到大刘给我浇了一盆冷水,我一个透心凉。 “那我这去了,别人问我,我说什么?咱总得对对词儿吧?”看来局面我是无力扭转,那就面对现实想想对策,要不然到医院别人一问,我心里没底,容易露怯。 “放心,医院和殡仪馆那边都打好招呼了,你是殡葬服务的实习生。”大刘简单回复我。 “没了,就这些?”听完我更是懵逼,一脚刹车,差不点让人追尾。 “哎呀,细枝末节你自己编,狗掀帘子全凭一张嘴知道不?不把他们忽悠瘸,就把他们忽悠捏。”听听这果然不是人说的话,看着大刘在后排座椅上,四仰八叉的躺着。我真恨刚才怎么没把他甩出去。 “好,知道了。”车转个弯已经看到医院的灯牌,我的手心开始冒汗,没办法现在也就只能理会心法口诀,自通任督二脉了。 第29章 太平间管理员 到医院大刘带着我直奔医院总务科,找到总务科郝科长。我就看见这位中年大叔看到大刘带着我走进办公室,热情非常,有些让我难以招架。大刘同这位郝科长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侃侃而谈,我打心眼顶佩服他的这张嘴。 交谈过后郝科长给我一张实习生的胸卡,让总务科的一位大姐带我去太平间。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去太平间工作呀,你不害怕吗?”走廊上大姐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回头问我。直击要害,完全不会因为有敏感词汇,避讳什么。也不觉得冒失与唐突。我心里一群羊驼奔过。 “害怕,可是工作总得有人去坐不是,现在找个工作也挺不容易的。”我手里紧紧攥着胸牌,心中想着大刘的教学内容跟在大姐身后。 不过走着走着,大姐放缓脚步与我并肩通行,小声同我讲“你结婚了吗?”一副谨慎的表情,好像在窃听机密一样。 “还没”我看着大姐期待的眼神,有点不自在地摇摇头。这种问答题好像是女性由陌生到熟悉约定俗成的模式,我却不怎么喜欢。 “那有男朋友吗?”紧跟着大姐又是一锤重击,我的心碎成渣渣。我就知道大姐会这么问,可又不能昧着良心假装自己有,尴尬表情有些僵硬的回答。“也没有。”想着大姐该不会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吧。 哪知峰回路转大姐惋惜的叹口气,用手拍拍我的肩膀说:“哎,那你要是做这个工作,以后找人谈朋友,可就费劲了。”大姐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话语间隐隐有着对太平间管理员这个岗位的鄙薄之意,这一巴掌下来,我能感觉这位大姐好像已经看到我晚年老无所依的孤苦生活! “恩,是呀,人之常情我能理解。毕竟不是一般的工作。”我眼神坚定专注看着大姐,不争馒头争口气,不卑不亢也要为特岗人员出口气。毕竟众人皆醉我独醒,不是什么人都能经历这样讳莫如深的考验。想想将来我有可能成为抓住千罪恶鬼的骨干力量。这样的历练于我又算得了什么,我腰板更加直挺。 跟着大姐来到一栋偏僻独立的二层小楼前。短暂停留明显的凉意与沉闷的气氛扑面而来,简单的三个字便是阴阳两隔,我们不是站在外面向里看要不就是站在里面向外看,谁也逃脱不了的结局。我四下看看,本来以为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景象。可是眼前除了冷清,就是那一帧帧泪目离别的画面。深呼气调整纠结的心脏,大姐在前头催促着我快些。 跟着大姐进入太平间管理办公室,大姐把我介绍给管理人员严大哥和区大哥之后一溜烟就走了。一阵寒暄过后,严大哥一脸严肃和我介绍太平间的管理制度和职责,区大哥在一边赔笑。通过介绍我也大致了解他们的工作。 他们的办公室内贴有一张一路走好四字的电话,只要这部电话一响,那就说明医院里有人离开。他们会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并与科室核对交接尸体。将尸体接到太平间,他们还需要填写《尸体停放登记表》为尸体挂编号牌,等待殡仪馆接收。平时还要做一些卫生清洁工作。 我在太平间呆了一个下午内心祈祷可以顺利下班,可那个电话还是响了。我跟着严大哥他们去往急诊手术2室,接一位大爷的尸体,我们赶到急诊科室便听见那哀痛欲绝的哭声,应该是那位大爷的亲人。 听着哭声我的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我本就是个泪腺没有闸门的人,没办法见别人流泪,甚至一句煽情催泪的话都听不得。更何况这生死别离的场面,那哭声和场面是这世间最致命的武器,让人肝肠寸断。我停下脚步不敢上前。 “人呀,都有生老病死。你不用跟进来,在这等我们吧。”严大哥看出我的退缩与怯懦,安慰我没有让我跟进去。 “好。” 我点头看着严大哥他们推着车经过抱作一团痛哭的人们走进手术室,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滴落。将扳指紧紧握在手心,希望它能给我一丝力量,让我抵挡。 “怎么才见第一个就受不了了?”霸王的声音突然从我头顶飘过。也让我从纠结中走出来,迅速将眼泪擦掉。转身看着霸王一脸看笑话的模样,我并没有生气,带着浓重的鼻音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看见黑白兄弟了。所以就过来看看。哭地这么卖力?”霸王边说边将那张横肉大脸贴近我,很快捏着兰花指从我脸上取下一只假睫毛,在我眼前晃。 “黑白兄弟?”“你是说黑白无常?我怎么没看见?”我乍听见霸王说,没反应过来。抢过假睫毛,顺手又将另一只沾着泪水睫毛取下。我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按理说应该也能看见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等你看见,那位大爷都已经投胎去了。”大刘屁颠从我身后冒出来怼了我一句。“一会殡仪馆的灵车过来交接尸体,我们跟着去殡仪馆。” 我狠狠瞪了一眼大刘也没接话,真想抽他个碎嘴子。没等一会,严区俩位大哥将老人的尸体从手术室推出来,老人的亲人在后面悲痛着泣不成声,互相搀扶着跟着去了太平间,我们走在最后面。 “大刘,我要这样跟到什么时候?”我想着一会还要去殡仪馆,我思量来思量去最终还是开口小声问了这个问题。 “等到你心如止水,再无波澜的时候。”大刘伸出手在我面前,手掌不断弯曲做着波浪的动作。 “啊,那怎么可能?我太了解我自己,人都说刀子嘴豆腐心,可我的心比豆腐还柔软,你也看到我妆都哭花了。要不你和吉雅商量一下。咱们还是回吧”为了能逃离这项艰巨而神圣的工作,我说的是有那么一丢丢夸张。 “我呸,你心比豆腐还柔软?咋好意思说得呢!我看你真是不太了解你自己。我们很看好你,快去吧”大刘一脸鄙夷,完全忽视我恳求期盼的眼神,拍拍肩膀安慰我。随即毫不吝啬,用力将我推出主楼。 太平间里,我作为助手帮助严区两位大哥对老人的尸体进行必要的清理,登记及挂牌。说实话我也就是给严大哥递了一支笔,结果手抖地像得了帕金森一样。严区两位大哥工作结束,老人的亲人们还在凄切哀伤。大概一个小时以后殡仪馆的灵车接走老人的尸体。 第30章 黑暗中的异眼 我又开着小三载着霸王和大刘去往殡仪馆,到的时候老人的亲人已经披麻戴孝跪在灵堂里。我又被安排到一位女性入殓师的身边。这位入殓师名叫小猫,名牌上是这写的,我也没敢问真名字。 小猫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但是业务能力很强。化妆室里小猫一边为我讲入殓师的工作内容,一边按照老人生前照片为老人整理遗容。说实话在这里我真的有些害怕,太平间我与老人还有一布之隔,现在是什么都没有,冰冷的化妆间里,可不知为何我居然有些脸部灼热的感觉。 我站在一边看着小猫镇定自若手法娴熟的操作。清洁、换装、化妆一气呵成,也没有让我帮忙。我想大刘说的心如止水,再无波澜大概就是她这从容不迫处变不惊的样子吧。整理完毕小猫对着老人深深鞠了一躬,我也跟着鞠了一躬。 当我抬头看老人慈祥的面容出现在我面前,居然感觉到老人是在微笑,那笑容和老人生前照片里的笑容一模一样。我的心像被谁掐了一下。我扭头看向小猫差点就叫出声,与小猫对视的一瞬间,我看见一只发着绿光的眼睛在于我对视,我倒吸一口凉气,马上要昏厥。 “我们出去吧,让老人和他的亲人们多呆一会。他的时间不多了。”小猫柔和的语气将我从恍惚里拉拽出来。 我再次看向她,那绿色的眼睛消失不见了。“好的。”我掩饰着内心的错乱佯装镇定,跟着小猫经过消毒区脱下工作服来到她的休息室。 “喝杯水吧。”来到休息室,小猫为我倒了杯热水。 “谢谢。”我抖筛子的手接过杯子,看着她又带上一双白手套。立刻警觉起来,坐直腰板问道“一会还需要去吗?” “哦,不是,别紧张,这是我的习惯。”小猫看着我盯着她的手套,立刻明白我的意思,示意我放松。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又要跟进去呢?”得到否定的答案我拍拍胸口,身体虚软无力靠在椅背上。经历了感官冲击,我觉得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加之火葬场这天然冰窖,更觉得浑身湿冷。我双手贪婪地吸取着水杯的热量,就像小女孩依恋火柴光亮一般,这屋里也就只有这水杯才能给我温暖。 “这个我也说不准,等通知吧。”小猫也为自己倒了杯水。坐下与我聊天。 “你都不害怕吗?”我刚见小猫的时候,就觉得这女孩过于冷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就算面带笑容,你也感觉不到她内心的波动,加上刚才诡异一幕,更让我浮想联翩。 “当然害怕,一开始就像难以跨越的鸿沟,但是抱着敬畏的心态,力争做到让死者亲人满意,这是最大的动力。时间久了就成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工作。上班,下班,加班。” 我听得出小猫故意说得轻松,想是在帮我缓解紧张的情绪。就这样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们和郝科长还有小猫很熟吗?”我一直在殡仪馆呆到晚上八点,霸王他们才让我回家。今天看着大刘将我介绍给郝科长以及小猫的时候,我就感觉他们两个跟大刘应该很熟。可是又不知道他们熟到什么程度,毕竟有《管理条例》第一条的存在,我怕说了不该说的,所以还是要问清楚一下的好也能避免今天晚上的尬聊。 “恩,挺熟的,怎么了?”大刘依然没规矩的躺倒在后排座位上。 “你这个挺熟的,让我不好拿捏火候呀?虽然有管理条例,但是我觉得他们好像知道些什么?”我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郝科长呢,就是我们帮过他一点点小忙,所以作为回报,他才答应你的实习工作。至于小猫呢,看着就是有点奇怪,但是属于人畜无害的类型,你不用怕她,她怕你才对,只要你不要碰她的手就行。”说到小猫的时候,我注意到大刘特意将身子正了正。 “啊,为什么不能碰她的手?你说她奇怪,对了,我想起个事情来,她确实有奇怪的地方,你不说我还给忘了。”于是乎我将晚上我看见她有一只绿色眼睛的事情说了。 “不错呀,我还以为你需要接触几天才能发现呢,看来今天效果不错。”说着大刘还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你这又是说什么呢,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人话?”我这边着急学习,他竟给我整那些没用的。 原来小猫的原名叫肖苗苗,今年二十八岁,认识她的人现在很少叫她的真名。小猫是个身世悲惨的女孩,刚出生没多久就被家人遗弃在孤儿院门口。孤儿院的院长姓肖,院长希望这个可爱的孩子健康成长,所以给小猫取名叫苗苗。 小猫被遗弃是因为她左眼是绿色的如同猫的眼睛,一些地区老一辈人认为这样的孩子不吉利,便将有眼疾的小猫遗弃。当时肖院长带着小猫看医生,医生为小猫下的诊断为左眼为一级盲,也就是说小猫那只绿色的眼睛是看不见东西的。 小猫在孤儿院慢慢长大,时常会因为自己的眼睛吓哭别的小朋友,所以院长妈妈便给小猫做了一个眼罩。反正小猫的那只眼睛也看不到东西。用眼罩罩上也不会吓到别人。 其实院长并不知道小猫的那只眼睛不是看不见。而是要分时间,比如说夜晚,即使在没有灯光的照射下,小猫的那只眼睛也能看见东西。白天反而看不到东西。小小年纪的小猫因为发现这个秘密而高兴。她在大家睡觉的情况下,不用手电,借助任何发光的物体的就可以看小人书。小猫独守这这个秘密自娱自乐。孤儿院里因为小猫天天带个眼罩,别的孩子都觉得她特别神秘,不敢接近。小猫总是一个人进进出出。 深秋时节,孤儿院后山上的枫树林红了。小猫想去采枫叶,但是孤儿院明令禁止孩子去后山,小猫趁着孤儿院的老师不注意,偷偷钻出围墙去了后山。天干物燥就在小猫去后山的那天,后山起了大火,孤儿院就在山脚下。 院长组织老师召集孩子撤离孤儿院,在清点人数时发现小猫不见了,急坏了院长,有个孩子哭着说看见小猫钻出围墙去了后山。火势不断蔓延,院长向前来救火的消防官兵说了情况。虽然消防队队长马上部署营救方案,但是火光冲天,整个山头都淹没在火海中,大家心里知道小猫生还的机会不大。 经过两天一夜的扑救火势得以控制。一名消防队员在一个深坑里发现了昏睡的小猫。 大家都说小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事后肖院长问过小猫是怎么躲到土坑里的,小猫说那天她摘枫叶碰见一位慈祥老奶奶,那个奶奶请她去家里做客还给她好多好吃的,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知道了。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孤儿院里的老员工心里都清楚,很久以前孤儿院后山上住着一位孤寡老奶奶,孤儿院曾多次想将老人接到院里住,老人婉拒,可是几年老人前去世了,后山再也没人进去住过。 第31章 灵源小猫 这件事后小猫消停不少,性格也变得内向,时间慢慢过去。小猫长大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并且通过自己的努力,靠着勤工俭学和社会好心人的资助考进市里的重点高中。 可是幸与不幸依旧在她身上发生着,小猫所住的校寝室楼因为年久失修又被连天雨水冲刷,一天夜里突然坍塌,寂静的夜里哀嚎遍地。住在潮湿也又便宜的一楼的小猫,在几天后被找到。 几次三番被死神眷顾又侥幸逃脱。身边的人不知小猫到底是福还是祸。从那以后小猫更少言寡语,性格和脾气都变得怪异,不愿与人接触交流。学校老师们觉得小猫是因为事故,得了创伤后遗症。 最后小猫连高考也考了一个冷门的专业---现代殡仪技术与管理专业。上了大学小猫用勤工俭学的工资买了一对美瞳,此后不用再带着眼罩和躲着别人异样的眼光生活。大学期间,小猫为了能更好在殡仪馆实习,住进了殡仪馆,开启了两点一线的大学生活。 其实小猫根本没有什么创伤后遗症,而是两次死里逃生,让沉睡在小猫体内的灵源真气苏醒。一个可以让小猫通过猫眼预见未来,用手触摸能感知过去的灵源真气。 “灵源真气是什么?”当大刘说到这,我不得不到打断一下,这个小猫还真的是特别。 “传说是世间生灵修炼成仙之时,呼出的第一口仙气。这第一口仙气就像是蒲公英的种子一样随风飘散。有的飘着飘着就化作风,变成雨。有的被其他生灵吐纳吸收。吸收了这第一口仙气的生灵称之为灵源,被吸收的第一口仙气称之为灵源真气。” “灵源真气这么神?那你们和小猫是怎么认识的?那我是不是也有灵源真气?”眼看车又要开到酒吧门口,我再次放慢车速,想听听之后的故事,说不定能从中找到破解我幽冥六识的线索,当时我也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不久后的一天,小猫的灵源真气险些要了我的命。 “我呸,我看你是灵源狗屁。赶紧把车停到酒吧门口,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在绕圈。我累了,霸王你给丫头讲讲。”大刘毫不留情的唾弃我,换了个姿势又瘫在后座上,没办法,我只好龟速将车开进酒吧门口的停车位上。 我停好车,霸王拍拍我的肩膀说道:“灵源就是这么神,但是丫头你放心,你不是。”别看霸王平时不怎么言语,但是一开口也能气死人,话语里的意思,我能明显感觉他再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两次灾难小猫能活下来就是因为灵源真气。只不过那个时候没有人能正确引导小猫,当时吉雅看到新闻得知小猫两次死里逃生,算出小猫可能不是一般人。于是让大刘和我找到小猫,并说了一些关于特动队的事情。其实吉雅想要收编小猫,但是小猫对特动队的工作兴趣缺缺。收编的想法也就作罢。不过特动队有需要小猫的时候,她也不会拒绝。作为回报,吉雅会教小猫如何控制和运用灵源真气。”车停好了,我们三个也没下车,霸王将后面的事情娓娓道来。 “那具有灵源真气的人都和小猫一样吗?能看见未来,能感知过去,太科幻了吧?还有吉雅到底是什么级别的?怎么感觉她比你们都要厉害呢?这里我可没有贬低你们的意思。但她确实比你们厉害。”听完霸王的讲述,我迫不及待的抛出一连串的问题。科幻?特异功能?玄幻?心中不免疑窦重生,我这是和一群什么东西在打交道。真的是一个单纯的“鬼”字就能说的清的吗? “当然不一样,又不是复制粘贴。人类虽然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但不是什么事都是占C位的。人类吐纳吸收灵源真气概率要比其他生物低的多,而小猫是我由死以来见过的第二灵源。”大刘话里虽然没直说,但我是否可以认为,他告诉我了一个秘密,吉雅是他见过的第一个灵源。 我“哦”了一声,表示我已经领会话里的另一层含义,哪知大刘突然从后座起身拍了我脑袋一下。“你哦什么哦。我可没说吉雅是灵源。我告诉你小丫头,少打听我们的隐私。” “大刘哥,你看你说的,咱们以后可是要成为战友的人,俗话说知己知彼,我相信你们连我祖宗十八代都清楚。可是你看我呢,也就知道你们叫什么,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不公平?要是哪天我遇见千罪恶鬼,光报个名号,它知道你们是谁呀,好歹让我说说你们的丰功伟绩吓唬吓唬它。” 大刘这时候的警觉,让我不得不赶紧找个理由辩解。 “看看这小嘴巴巴的,由头都想好了,向天真你想探我们底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放心那些穷凶极恶之辈,不会因为你报的名号响亮或是我们的丰功伟绩就束手就擒的。和我们套话没用。”霸王此时也忍不住揭我的短,还居然给我起外号。 “不想说就不说,干什么给人起外号。”我想法是简单了些,也没想着他们能就这轻易地告诉我,但不至于还给我按个天真的名字,我上学那会就有同学嘲讽我,别拿天真当个性,让我很反感,我瞪了一眼副驾驶的霸王。 “呦,小妮子,你今天练胆练的不错呀,都敢和霸王顶嘴了?”大刘既然还在一边煽风点火,加钢上炮的。“我可记得前些天你还不敢看霸王的眼睛呢。” “有什么不敢的,一个死老鬼,诶,不对,一个老死鬼,也不对,哎呀,反正一个鬼我怕他做甚!”大刘的一句话,成功激发我的口舌之欲,不光是言语上的,眼神上更是瞪着霸王,谁还没个脾气! “真的假的,霸王你都不怕,我看明天的训练得给你加点料了?”大刘一脸奸笑从后面伸过来。 “你别激我,别给我下套。我告诉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敢加试试,小心我告你们霸凌新员工。”还好我反应快,没掉进大刘给我挖地坑,不然还不被这些个不知道死了几百年又在这世间存在了几百年的鬼玩死。 ===== 作者有话要说: ===== 不知道怎么了,修着修着就到晚上了。看也看了,修也修了,居然还是有错别字。 第32章 我来选装备 第二天我的加料如期而至,一顿“夜宵”。 我一大早依照惯例打扫酒吧卫生间,去地下室照顾小鹅的饮食起居,然后找大刘报道。听见大刘宣读今天的训练计划,头皮开始发麻。“不行,我还没做好准备呢。大刘,我错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没有昨天的硬气,我服软求饶。 “不是说要告我们霸凌你吗?去吧,要不要帮你开一下回升门?”大刘字正腔圆重复我昨晚的话。我现在听着都想抽自己嘴巴。人类的嘴,泼出的水,骗不了鬼。 “我那不是被你刺激的嘛?昨天问你问题,你不告诉我反过来还刺激我,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宵夜我真的吃不下。会死人的。我能不能不去?”我拼命摇晃大刘,昨天是在白天去的医院和殡仪馆,有太阳公公照着谁敢造次。可大晚上夜黑风高的,想想就瘆得慌。 “今天的训练计划是我安排的,放心我们会在暗中保护你,不用怕。”吉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随后又慵懒得从我眼前飘过。 “老大,死不得。我这昨晚回去害怕地都没睡觉,您这今天又让我晚上去,别说魂魄离体,我直接猝死算了。饶了我吧,让我准备几天再去吧。”我放开大刘的手臂,转身开始可怜巴巴的看着吉雅。我就不相信,我这倦容病态,她能不心软。 “不行,听大刘说,你看出小猫是灵源,说明你的进步很快。你要相信你自己,过了今晚,你不会再是从前的你。”是我想错了吉雅,以为毕竟她曾经也是女人,该怜惜我一下。哎!却不成想,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吉雅根本看都没看我一眼。 苦情无望,我只能眼含泪水看着吉雅妖娆的背影。转念一想,不对呀,我什么时候看出来小猫是灵源了,我也就只是看见她的猫眼。灵源是大刘告诉我的,怎么成我看出来的了!我转头看向大刘,他正得意的对我媚笑。好家伙,他是故意的。 “走吧,小妮子。哥哥带你去买点宵夜,要不然晚上医院的太平间可是很无聊的。”我正要发飙,大刘走到我面前一把搂住我的肩膀,一只大手捂住我的嘴。连推带拉带我去了街对面的超市。 随后我心满意足敲了大刘一笔,才肯罢休。因为今天上晚课,所以白天大刘和霸王为我安排别的训练课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带我到地下室的“军事基地”,挑选日后的魂离装备。 我想着以前看过相关的影视作品,也就能猜想到他们说的装备是什么了,无非是桃木剑,降妖符咒,斩魔剑之类的吧。要是不对,那就是带有银粉的手榴弹或是激光枪之类的。 当我走装备库,被一件件见光灿灿的宝贝闪瞎双眼时,才知道我之前的想法有点不靠谱。那一件件精美绝伦,制作精良的护身战甲,拿出一件都让世界震惊。橱窗里那助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的秦代铁甲。虽布满划痕刺伤,却不减傲视群雄,谁与争锋的霸气。 还有鱼鳞甲那一片片被打磨锃光瓦亮的甲片叠加紧密排列着,铠甲表面一根编缀甲片的绳索都看不见,说是艺术品不为过。眼观鱼鳞甲,脑海里立刻闪现出身着银白鱼鳞战甲,手持偃月刀跨马而来的威武将士形象。这里数不胜数的战甲,还有一些我叫不上来名字的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像逛了铠甲历史博物馆一样。 “有喜欢的吗?”吉雅幽灵一般出现在我身边。 “老大,你不会让我魂离之后穿着它们。好看是好看,但是这也太夸张了。我是喜欢,可是不代表我喜欢我就要占有。咱没有防弹衣之类的吗?”虽然我还没有开始我的魂离之旅,但是想想将这些战甲穿身上,万一被当年死在这战甲主人手下的亡魂得知,那还不得找我来寻仇。于是乎一场金戈铁马、浴血奋战的斗杀场面马上在我脑中浮现。 “想什么呢,我是想按照你喜欢的类型给做你一套战甲。它们可是我的宝贝,别说穿让你摸一下我都心疼。”吉雅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殊死搏斗的画面瞬间消失。 “哦,那我们一个TIME,没有队服什么的吗?”揉揉脑袋,一场制服诱惑又在我脑中闪现。 “没有,因为魂魄属性不一样,装备略有不同。”吉雅小心打开战甲上的护罩,随后拿出一块脏兮兮的布,开始擦拭这些战甲。 “真的?魂魄还分属性?那都有什么属性?我又是什么属性?”听见吉雅说的,我像发现新大陆一般。 “魂魄的属性很多种,但是一个特动队的架构通常只包含三种属性,主攻,副攻以及防守。我们这里我是主攻,大刘和霸王是副攻,山海是防守。你的属性还要等魂离之后再看。”吉雅拿着布挨个战甲擦拭,这期间也不抬头看我 “哦,抓个恶鬼还需要这样的分配?那老大你是主攻,一定很厉害。”乍一听怎么感觉是族游戏当中组队打小怪兽,我觉得不可思议,给吉雅一个赞。 “不是,你拍错马屁了,特动队里最厉害的是防守。”吉雅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再说我道行太浅。 “呵呵,老大,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厉害那个。”我溜须拍马的意图有那么明显吗? “行了,这里面有没有哪个是你喜欢的?”吉雅擦拭完毕,将护罩罩回去。 “这件怎么样?”我指着一件银白色的战甲,这件战甲吸引的我地方就是,重要的地方:额头、心脏、腹部、肩、颈、肘、膝、腕、踝都有保护,其他的地方是轻便皮革质地,相比其他战甲要轻便很多,比较适合体型小,灵活度高的人穿。 “你还真会挑。知道这是什么战甲吗?”吉雅看着我选中的战甲,语气像是说我挑中了一件宝贝似的。 “不知道。”我摇头,等待吉雅解答。 “这是三丹护甲,顾名思义就是保护上中下三个丹田用的。之所以不叫战甲,是因为这是防守用的称之为护甲。看来很有可能你将来会成为防守。恭喜。”吉雅没来由的向我道喜,眉眼间放松的神情让我摸不着头脑。 “啊,不是说,需要离魂之后才能确定属性吗?怎么现在就定下来了?”我当时没读懂吉雅的表情,吉雅转身要离开,我就紧跟在身后,想问个明白。 “提前让你选战甲,就是想通过你的选择来初步判断你的魂魄属性,当然这只不过是个预测,有时候不是很准。别放在心上?”吉雅拍拍我的肩膀,快慰我。是什么情况?后背开始有冷风吹起,我选护甲而不是战甲吉雅高兴。 防守、防守?我想着想着就明白了,山海是防守,要是我的魂魄真是防守属性,那以后我不得和山海一起?是这样吗?想到这我脑袋一堆问号。 “因为你选了护甲,兵器先不看了。可以让山海教先你结印。编织绳制结界,即可防御又可进攻。”果然吉雅的话,验证我的想法。 “还是算了吧,我也不着急学,等我能都魂魄离体再说吧。老大,我还得去找霸王商量一下晚上的事,我先过去了。”提到山海那孩子,我有点怕,看着年纪不大,但是那一脸谁都欠他的表情,一看就不好相处,还是少见为妙。急忙告别吉雅,我一溜烟钻进霸王的仓库。 第33章 魂魄离体 霸王的仓库,要比吉雅的装备库寒酸了许多,桌椅板凳什么都有,东西摆放也没个章法。只见霸王撅着个大腚在翻找,把东西搬上搬下。 我也没闲着,开始摆弄起霸王搬出来的东西,被淘汰的大头电脑显示器、老太太的烟袋锅、民国时期的唱机、银元、铜线,妈呀还有全国粮票。我居然在其中还找到了一个装满了大明通行寳鈔的布袋。 这是真的假的?这就是传说中的银票吧,放着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看着霸王还在埋头寻找,我拿着钱就去找大刘,大刘真在和小鹅玩呢。我把银票放到大刘面前“大刘,这是真的假的?” “真的。”大刘抬头看了一眼,继续低头拿着蠕蚓逗小鹅。 “大哥,这是古董,你们就这么放在仓库,不是太浪费了吗?”我将布袋在手里掂量着。 “怎么,小妮子打什么坏主意呢?”大刘抬头斜眼看了我一眼,把我看成了贪财小人。 “哎,不是坏主意,你看这么多钱。就放在仓库等着发霉?浪费资源呀。”虽然我不太了解行情,但是这一袋子寳鈔,怎么也得几万吧。 “自己玩吧小鹅,这才几个钱呀?一共就一百贯好干什么的?”听我这么一说,大刘放开小鹅,起身拿过我手里的布袋,用手指撵了几下,满脸不在意随手又退给我。 “什么才一百贯?”我对于大刘的逻辑真的是高估了。 “大哥,这些面值加一起确实是一百贯,但是我说的不是它的面值,我说的是它的价值。这是大明寳鈔,是古董,拿去卖了可就不是一百贯的价格了。” 一个个都是土财主。看样子我那二十万在他们眼里应该不算什么,当初干嘛要慷慨还回来。 “你说它是古董呀?”大刘鄙夷的看着我。抬起胳膊手指随意冲着对面指了指。“你放眼看看这地下室里的东西哪个年纪小?它要是古董,我就是它祖宗。”大刘霸气侧漏,真土豪。 “那你这么瞧不上它能不能把它割让与我,反正你们放着也是放着。怎么样?”看着大刘视钱财如粪土,我也不用再扭捏。 “你是想把它拿去换钱,你穷得揭不开锅了?我告诉你这些东西要是卖了,被十殿阎王知道,我们是要被降罪的。而且卖这些古董,很容易暴露的。你乘早打消这个念头。”大刘看出我的心思,贬损加警告。 “你说话怎么那么尖酸刻薄!谁会觉得钱多,我又是因为谁没了工作。你们到好不用吃穿,我还是需要钱来生活的,我这也就是觉得这些东西就这么放着,很是浪费。”狠狠给大刘一个白眼,真是的,就不会好好和我说话。 “没有什么可浪费的,这里的东西,很多都是过了阴的。如果在冥界有什么麻烦或者需要,可以拿这些东西疏通的。”大刘见着我又开始翻旧账,也懒得搭理我。说完抱着小鹅走开。 “好吧,那我放回去。”冲着大刘的背影狠狠给他一拳。 但是大刘只说不能卖,没说不能收藏。于是乎我偷偷从里面抽出几张,小心翼翼叠好,放进衣兜里。等晚上回家裱起来,打算当做我的传家宝,留给我的后人。 等我回到仓库,看见霸没在搬东西,而是正在擦拭一个大金箱。通体闪着金光,快要闪瞎我双眼,扔掉宝钞走到金箱边上,才发现箱子不是金子铸的,应该金丝楠木的,只是在箱子表面有雕刻的线条上镀了一层金。 我蹲在霸王身边细细观察。木箱四周及箱盖都雕刻着图案,看着雕刻技艺精湛为之赞叹,雕梁画栋旭旭生辉。江河山川形式逼真美轮美奂,就连其中的花鸟鱼虫亦是隐约看见。 鸟飞鱼跃,清风拂过莲池,白莲竞相开放,露珠滴落便在我心中起了涟漪。是怎样的技艺能这般化腐朽为神奇,山巅云溪之中一座宝殿岿然而立,宝殿名为福寿宫。 “福、福寿宫。这三个子猛然拉我回到了现实。”我快速的收回木箱上的手。指尖残留着是木箱的凉意,还是福寿宫带给我的惊吓,我不得而知。 “回魂了?擦擦你的口水。”一旁的霸王看着我惊慌失色的样子,打趣我。 “这是什么?”不理会霸王对我的揶揄,看着木箱的模样和福寿宫三字,我心中已是了然。 “据说是一位刚满月便夭折的唐公主的木棺”霸王回答我。果然,以前听历史老师讲过古代棺椁,其中见过唐早期木棺和现在的木棺不同,是由隋朝石棺演化而来,形状像木箱。要不是看见“福寿宫”这三个字,我还真以为就简单是个木箱。听到答案我吞了一下口水,我刚才居然对一个木棺垂涎。内心无数羊驼奔过。 “哎、哎、哎你要干嘛?你是要掀人家棺材盖吗?人家都说入土为安,你这么做有损阴德吧。”我惊魂未定,便见霸王擦拭完木棺要打开,我连忙阻止。 “瞧你那怂样,我是说这是木棺,但没说里面有唐公主呀。这木棺是我用来装宝贝。起开”霸王说着话,一手把我扒拉开,打开棺盖,从里面拿出一个麻袋。 “请问,你说的宝贝就是这个?”我指了指霸王手里的麻袋。 “我感觉你怎么有些嫌贫爱富呢,看见金光光闪亮亮的东西巴不得贴上去,看看粗衣麻布就嫌弃的要死。你可知这麻袋不是普通的麻袋,它柔软舒适透气,耐洗,耐晒,还反腐防潮,上有金光加持,以后你的肉身保鲜还得靠它呢。你还嫌弃它,它不嫌弃你就不错了。”霸王一边说我,一边把麻袋温柔的抱在怀里,就是再说我连个麻袋都不如吗?真是没活路了。前几天他们一致认为我是爱记仇的小人,今天他们又认为我是个贪财鬼,我真的是冤枉。 “肉身保鲜?”我的眉毛拧成麻花。 “是呀!当你魂离之后,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肉身在干什么吗?”霸王将麻袋拿在手上,一个窟窿一个窟窿的检查。 经霸王提醒,我才意识到,“是呀,那魂离之后,我的身体就装这麻袋里?怎么越听越像杀人弃尸呀!”不免身体打个寒颤,血腥的场面马上又要在眼前集结。 还没等我的大脑加工好,霸王拿着麻袋在我身边来回比量着,把我的思路打断,“这个麻袋我已经很久没用了,我看看好不好用,” “不用比量了,我进去看看不就知道。”说着我抢过麻袋放在地上自己钻进去。看着大小合适,我便要出来。 “哎,别动。好好站着。”霸王从我手里接过麻袋口的两根绳子,我就见他使劲一提,我整个人就被包在麻袋里。 “霸王你干什么?”很快我只觉得双脚离地,脚下没有支撑,我摔倒在袋子里不断的扭动身子。 “别挣扎,一会再磕到你。”霸王大吼道。 被他吼住,我也不敢折腾,但是嘴上也闲着“霸王你到底要什么?”我能感觉我再移动,很快霸王将我放了一个不太大的空间,随后“砰”的一声。我才意识到,他是把我装进了那唐公主木棺里。木棺的空间太小,我只能蜷缩着。我开始批命咒骂霸王和敲打棺壁,但是没有人理我。 平时都怪我看了太多的恐怖电影和灵异小说,一帧帧邪恶的画面正一拥而上,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龇牙咧嘴,面怒狰狞,纷纷向我扑来。麻袋口被霸王在外面系的死死的,我不管空间的狭小,用力怕打蹬踹棺盖丝毫没有反应,也没有人回应我。不知过了过久,我听见了风铃清脆悦耳的声音,我似乎不再那么焦躁。 有娟娟流水音,翠柳莺歌声,清风拂面和夕阳晚霞,很奇妙。睁眼再见那是福山水画,画中一红衣女子身姿婀娜,所到之处花开蝶舞。我想若我去召唤,她会不会回头看我。 于是我伸出手却摸到的是冰冷而粗糙的石墙,仔细看去眼前是两扇闭合的石门。用力推了推,石门被我推来一条缝,有浓重的灰尘扑面,迷的我睁不开眼。我马上用手遮挡,不知何时左手上多出了一个手环,发着淡淡的荧光。身后好像有公鸡在打鸣,是小鹅,我转身确认,却看见四张熟悉的脸。再回头石门不见了,我正躺在木棺中。 我“啊”的一声,从木棺中坐了起来。那四张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第34章 糟糕的体验 “你们在干什么?神经病呀,霸王你干什么把我关在木棺里?”虽然被他们看着很不舒服,但是我并没有忘记始作俑者,我从木棺中站起身,跳到霸王身边就是一顿暴击。奈何霸王的身体好像是铁铸的,他被我打了,还在咯咯的笑,而我的拳头已经打红了。 “你知不知道,我在里面有多害怕。你还好意思笑。”即使手打着疼,我依然没有打算停下来,使出吃奶的力,往霸王身上招呼。 “我知道我这个玩笑开大了,你想打就打,但是你刚才魂魄离体了你知道吗?”面对我的捶打,霸王笑嘻嘻的和我说。 “什么?你说我魂魄离体了?”我应该是没有听错,停下来揉搓我红肿的关节。看向其他三人,看着吉雅眼神温柔的对我点点头,内心稍微平复一些。 “我们也没想到,当时霸王和我说他把你关进木棺里想吓唬吓唬你,说你在木棺里哭着骂娘。我们本来是过来看热闹,结果风铃响了。我们来到这里,就看着小鹅戒备地站在木棺上。我猜到你可能是魂魄已经离体了,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因为你一开始没有在我们的帮助下魂魄离体,很难在凭借自己的意识回来,我们开棺山海马上给你和小鹅牵了还阳绕,小鹅才能把你的魂魄叫回来。”吉雅把我魂离之后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下。 “还阳绕是什么东西?”我疑惑看着山海,之前不是说我不能回魂,他可以通过十指的墨线环将我魂牵回来吗?怎么现在又多了还阳绕,此时的我一个脑袋两个大。一个是被突然的魂魄离体弄的措手不及,一个是被这一堆回魂的说法弄的头昏脑涨。 “你左手手腕和小鹅的爪腕那个荧光环就是还阳绕,还阳绕是你幽冥界的指示标,你的魂魄和小鹅离得越近,光亮强度就越大,你唤小鹅帮你回魂的声音,它听得越清晰。本来我是想着你正式训练魂离的时候才为你牵。也是我疏忽大意,忘了你本就和一般人一同。”山海详细为我讲解,为此还向我道歉。 “没关系。不过好神奇,怪不得刚我看见手腕上的荧光了,还听见小鹅叫。”山海突来的歉意,让我有些不好招架。我连忙摆手,顺势看了看刚才手腕亮光的位置。 “你们说我魂魄离体,那是不是我第一项训练任务就算完成了?那我是不是不需要天天医院和殡仪馆来回跑了。”感叹之后,举一反三的能力我还是有的。我看着其他几人,希望他们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恩,确实出乎我们的意料。但是你自控能力还需要训练,不过我相信你会很快结束第一项训练。到时候就不用去那些地方了。”吉雅满意点点头。 “好吧,这也算因祸得福了。现在几点了,我晚上还去不去医院?”得到肯定的回答我还是很高兴,被霸王戏耍的不愉快也就消失不见。拿出手机,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我这一下魂离,觉得没有多长时间呀,怎么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也可能是因为被突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我并未将魂离时候看到的场景说给他们听。后来回想,要是说了,可能我与红衣之间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一个不经意间的决定,可能会影响你的一生。 “还是要去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你饿没饿魂离很消耗体力,吃了晚饭再去吧!”吉雅非常关心地问我,看样只我这次突然的魂离,再还魂,也是超出了吉雅的预期。 “好像真有些饿了”我摸摸有些干瘪的肚子。绵软的衣料刺疼了我的神经,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等一下。刚才,刚才。。。”我急忙拉住吉雅,我真的不想问下去,因为我知道我得到的答案一定是我最不想听的那个。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吉雅看我脸色大变,以为我哪里出了状况,四个人又盯着我看。 “我,我,我刚才回魂的时候穿衣服了吗?”问完这话,我的脑袋还在不断回想刚才魂离看见的景象,由于震惊,我根本没注意自己穿没穿衣服,其实就算不看,我也知道答案。 “小奈,时间不早了酒吧到点要营业了,哥先上去准备一下。你先想想晚上吃什么,回头哥请。”我问完大刘敷衍我,率先转身冲向影壁墙,随后是霸王和山海。他们残忍地用行动告诉我答案,我的魂魄是光着的。我命好苦呀! “向奈,是我疏忽了,没有提前给你准备衣服,我是没想到闹着玩你就魂魄离体了,让我们有点措手不及。没事没事,情况紧急,大家都没太注意。你不要往心里去。”三个男鬼一溜烟地跑了,就连小鹅都离地我远远的,唯恐殃及池鱼,就只有吉雅在给我安慰。 我这叫什么事呀!没脱衣服就被看光了。我可怎么活呀,我腿一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去,你现在就去给我准备衣服,立刻马上”豆大的泪珠霹雳巴拉得往下掉。“要最贵,最好的那种。你现在再多的安慰也弥补不了我心上碗口大的疤。”我都要委屈死了。 “好好,我现在就给你买去。”吉雅迫于我的哭喊,马上在我面前消失。 一个小时之后,“多吃点,这个好吃。”因为自己的过失,让我在众人面前丢了脸,此时霸王正殷勤地给我夹着菜,一桌子菜。四张熟悉又让人厌恶的脸对着我,看着我吃饭。 “要不你们也坐下来吃点?”我实在是不习惯给人盯着,不是,是被鬼盯着吃饭。 “不。不。好妹妹你吃。你吃。”大刘将菜碟向我面前推了推。 “你们这么看着我,让我怎么吃呀?”被看着发毛,放下筷子与他们对视。 “别矫情 ,快点吃,酒吧还等着营业呢。”山海一句话,噎到我真的没了食欲。 “山海,你死的时候还是处男吧?在地府是不是也没有女鬼想你和成亲?我吃好了。大刘哥咱们去医院吧。”本来救了我一回,我稍稍对山海有了改观,可是就刚才他那几句话,我看着他又开始心烦,小小年纪,跟谁都是苦大仇深似的,我被看光光了都没寻死觅活的,他倒是断情绝爱的样子。 第35章 真是见鬼了 晚上到了医院,太平间管理办公室晚上值班的还是严区两位大哥,严大哥跟我讲他们的倒班制度,我也没太弄明白,既然都相熟,我也不能过于客套。 拎着几袋零食分给严区两位大哥,三个人围在办公桌前聊家常。其实医院里有明文规定,在岗期间不能随意吃零食。但像严区两位大哥的工作性质不一样,医院为了舒缓他们的情绪,对吃零食这块管理并不严格。而且医院还特意让院里的心理诊室,每月对他们及家人进行心理疏导。还是很人性化的。 有了之前的接触和今天的意外魂离,我的胆子也大了些。对这个地方的害怕程度也有所减轻。入夜气温较白天低了几度,吃也吃了聊也聊了,严区两位大哥已经休息,我一个在办公室里东张西望。 伫立窗前,黑夜将这栋小楼以外的地方全部笼罩,窗外杨树沙沙作响,大功率换风机一直低鸣着。不久后救护车的鸣笛声,为这深沉的夜晚添加了许多惆怅的音符,由远及近。跳动的灯光,透过玻璃射进我的眼底。 心莫名紧缩一下,有一点害怕又有一点兴奋让我困意全无。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救护车的鸣笛音好像在呼唤我,我居然想到外面走走。 我站在窗边略有迟疑,我所在办公室位于二楼,而存放尸体的太平间在一楼,我要想出去就得通过太平间的门口。闲聊时候,他们告诉我,今天这里接受了一名跳楼的孕妇。从七楼跳下来的,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有八个月大,跳下来的时候胎儿被摔出体外,到医院都没救活。 听一同来医院的邻居说孕妇离乡背井跟着丈夫到这里讨生活,可是丈夫却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花天酒地寻花问柳的,妻子怀孕期间也其他女人胡搞乱搞。孕妇知道也闹过,可是丈夫死性不改,孕妇后期像是得了抑郁症,最后选择跳楼的方式,结束自己与孩子的生命。 严大哥的同事等了一下午,都不见孕妇的丈夫和亲人来办理手续,是个命苦的女人。想着严大哥和我讲的,我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停尸房门口。 我谈过恋爱,那种被人始乱终弃的感觉我也有过。我没有怀过孕,没办法体会新生命带给我的喜怒哀乐,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们活着的人便不能再对你有何评说。 我在站门口,隔着铁门,为这对苦命的母子默默哀悼,随后转身向楼外的空地走去,抬头看着天空一片星河灿烂,希望那个世界没有痛苦。 我做了几个伸展运动活动筋骨,长夜漫漫,还有四个小时天亮我才可以回家,也不知今天的夜是否依旧冷清。被冷风吹着打个寒颤,意识又清醒不少,今夜注定无眠。 转身准备回办公室,我却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站在门口正哀怨看着急诊楼的方向,女孩很专注,好像没有注意到我。这大半夜的,谁家孩子跑到这里来,做家长的太不负责了。 我走过去,想要打招呼,可是越走近越感不对劲儿,女孩通体发着蓝光,眼神中的怨怼哪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该不会我是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我揉了揉眼睛。 脚下的冷风抽打着我的裤腿,随后又汇聚成小旋风径直吹进走廊,女孩的碎花洋裙纹丝未动,一片落叶随着风穿过她的身体落进门口。不好,正式见鬼了,我在心中呼唤大刘和霸王,不知道这两个死鬼又到哪去了,还说会保护我,这眼前就有一个。 大刘和霸王迟迟未出现,我也不能就这样看着,暗自骂了句娘。壮着胆子,佯装气定神闲走到门口穿过走廊,带到走廊拐角处我又停了下来,将身子探出,没错是鬼魂!我刚才是穿过她的身体走进来。我死死盯着女孩,真怕她突然180度的回头看我。 我紧紧握着扳指屏住呼气,没多长时间,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吓得我一激灵,是那部一路走好。我闪了一下神,再一看女孩已经消失不见,紧接着外面一道白光闪过。 我急忙追出去,可到了门口我又迟疑了,我要去哪追?我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楼前的空地映着楼上的灯光,不远处昏暗的路灯照亮了通往主楼的小径。这里除了我一切都好像静止了,因为紧张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胸腔不断起伏,像是跑了几千米似的。风吹过,浑身透着凉意,一抹手臂上面一层湿润。 身后严区两位大哥已经穿戴好工作服推着移动床,走到我面前,“小奈,你在这呢!走吧,急诊室好像是一对夫妻。车祸。”说完又推着车从我身边走过。 救护车、小女孩、白光、车祸,一连串的词开始在我脑中构建联系。没有迟疑,我跟上严区两位大哥,推着移动床去往急诊楼方向。 到了急诊科救护3室,同样围满了人,还有交警同志。严大哥还是让我在外面等。与之前那位老人不同,我看着这对夫妻的家人并不友善,连哭带骂互相指责。 一位略胖的中年妇女,指着一位年长老妇,“就是那个狐狸精害死我弟弟,死有余辜。”我诧异怎么能骂弟媳是狐狸精呢。 老妇也没毫不留情大声怼回去,“你骂谁狐狸精,你弟弟才不是什么好饼,有老婆孩子还出来坑我女儿。活该老婆跳楼,他出车祸。”听到这我明白了,原来不是夫妻。 两位还是针锋相对,你一句我一语骂地难听,不堪入耳。 我站在硝烟波及不到的地方,这世道是咋了,男人都喜欢出去找小的?那为什么当初选择结婚,曾经的海誓山盟,现在都变成了海市蜃楼了?可怜了原配都跳了楼?心中一个念头闪过,该不会是太平间的那位吧。 “行了,人都没了,你们在这吵什么呀?”一位中年男子出来打圆场。看着像是微胖女人的老公,可是小舅子出事,我怎么也没看出这位姐夫脸上有太多的悲伤情绪。 微胖女子依旧不依不饶:“就是狐狸精。”老妇及家人也不甘示弱。交警还不断协调。 这时一个小护士匆匆从救护室跑出来,“齐红梅的家属。”听见护士喊话,老妇一家人马上走到护士面前,“护士怎么了?” “去办理入院手续吧,齐红梅抢救过来了。”护士将手中的纸交给老妇人,又冲忙返回手术室。 齐红梅的家人听见护士戏剧性的宣布,都喜极而泣,对着护士的背影连连道谢,“真的?太好了,谢谢,谢谢。” 我听着护士说的,也很是吃惊。刚才不是都已经给严大哥打电话,说是都死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 这里没有诋毁男性同胞的意思。还有要谢谢一直看我文的朋友们,恋青禾你的留言我都有看到,谢谢一直以来你的支持。我会努力的。感谢在2020-02-21 23:20:49~2020-02-23 16:52: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恋青禾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胎儿的遗愿? 微胖女人一听反应神速,一把抓住已经打开救护室门的护士,“那韩栋呢?” “韩栋抢救无效,已经宣布死亡。”护士说完转身回到救护室。随后叫齐红梅的女子被推出来,齐红梅的家人跟着移动床走了。 而叫韩栋的男子也被严区两位大哥推了出来,那位微胖女人看了一眼,眼白一翻躺倒在地。我接过区大哥手中的空床,跟在严区大哥身后离开。 回太平间的途中,我问严大哥怎么回事,严大哥说:“我俩进去医生已经宣布齐红梅死亡,抢救设备都摘了,我俩就去给那个齐红梅换床,结果谁知道她突然睁开眼睛,给我和老区吓一跳,这不医生接着抢救,没想到还真救活了。” 区大哥边走边附和,“可不是,小向亏得你没进去,要不然都能把你吓晕,你瞅瞅哥现在手都在抖。”说着话,区大哥把一只手伸到我面前。 “真是奇迹,也算是齐红梅命大。”区大哥手抖不抖我倒是没看清,但是我心中有疑虑倒是真的,说不准是医生误诊,“这种情况你们之前也遇到过吗?”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遇到。”“要是遇到我手还斗什么?”严区两位大哥纷纷表态。 到了太平间严大哥还告诉我另一件让我震惊到说不出话的事情,“听抢救室的护士说这个韩栋就是她的丈夫,你们说巧不巧?”说着严大哥看了看挂有吊牌的停尸柜,我的个老天爷让我猜对了,这是什么神仙剧情,而齐红梅就是韩栋背着孕妻在外面养的小三。 天呀!小三没死,一家三口倒是没了性命,这是什么世道。我寻着严大哥的眼神,看了一眼吊牌上的名字:张巧华,再看看眼前被撞的支离破碎的韩栋,真是造化弄人。 “这样也好,再也不会有人把他们分开。这或许是他们最初的誓言,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区大哥在一旁悠悠说了这么一句。我们三个不约而同惋惜的“哎!”了一声。 很快韩栋的家属叫来灵车去往殡仪馆,而张巧华和婴儿的尸体还在停尸间。韩家人说,只能带走一个,那个便是韩栋。理由是本市的丧葬费也是不小的开支,他们负担不起三个人的,等张巧华的家人自行处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一个怎么的家庭能教养出怎样的儿女,我算是见识到了。 天刚擦亮,张巧华年迈的父母从祖国的另一边赶到,老母亲几度哭晕过去,我将他们搀扶到办公室休息。我为张巧华父母到了杯水。“喝点水吧,大娘,请节哀。” “我的女儿怎么这么命苦呀!她还不到三十岁呀!韩栋那个混蛋,可把我的女儿害苦了。他不得好死。”老妇人苍老的一只手,用力的拍着桌子,老伴眼里噙着泪还在不断抚着她的背,模样心酸的让人不敢直视,不过看样子老两口是不知道韩栋也出了事故。 我迟疑了一会,真是不忍心看着老两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大娘,韩栋他今日凌晨出车祸死了。” 不知道告诉他们这消息,能否让这两位老人好过一些。 “什么?”两人表情皆是震惊。 “恩,醉酒驾车出了交通意外,尸体已经被他们家人接到殡仪馆了。交警和户籍警都来核实过了。”别说我,这事搁谁谁都不能信,要不是我们前脚刚安置好韩栋,后脚警察就来了,我还都以为严大哥告诉我的,就是医护之间的凭空想象。 张巧华的母亲咬牙切齿愤恨锤着桌子,“报应,报应呀!”随后趴在老伴怀里,嘤嘤哭泣,大爷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老天有眼。” 殡仪馆的灵车接走张巧华和孩子之后,我一天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车上我将一晚的见闻,还有在我危难之际,他们又死哪去的牢骚与埋怨话说与大刘和霸王听。 大刘这回坐在副驾驶上,对着遮光板上的小镜子来回照,镜子上啥也没有也不知道他能看见什么,“厉害了,小妮子。你说的那道白光应该是黑白。你说的小女孩具体长什么样你还能想起来吗?” “恩,记得。大概五六岁的样子,脸色惨白眼神幽怨。梳着两条马尾辫,身穿小碎花洋装,过膝长筒白棉袜,脚穿黑头暗扣皮鞋,有种复古的民国风。浑身散着蓝光,挺瘆人的。”我一边开车,一边回忆女孩的模样。 “我发现她的时候,她一直盯着急诊大楼看,之后严大哥他们就接到急诊科的电话,她便消失了,之后黑白就来了。我们就去接韩栋的尸体。”我尽量还原发现小女孩的经过。 说实话,今晚的见闻,彻彻底底刷新我的三观,一时半刻我都无法从震惊中走出来。都说为母则刚,张巧华到最后是多么绝望才带着未出世的孩子寻短见。齐红梅是否知道韩栋有家室,若果知道还去破坏,想必这次也是深刻的教训。 最可恨就是韩栋,在我心中他死有余辜,根本没有男人的担当,妄为人子,妄为人夫,妄为人父,他的肆意妄为,毁了多少个家庭,我忘不掉他姐夫看见尸体憎恶的眼神。 最可怜的就是还未出世的孩子,或许张巧华不想让孩子一出世就看见这肮脏的世界。 大刘思忖片刻,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那不是什么小女孩。那是胎光婆。” “胎光婆?是什么?”又是新的词汇,看了一眼大刘,等待他的答疑解惑。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大刘今天是换了脸上的环环,怪不得一直照镜子,这么爱臭美。 收起遮光镜,大刘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副驾驶座椅上,“说来话长,这三魂七魄,三魂为胎光、爽灵和幽精。七魄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在胎儿时期,三魂七魄随胎儿生长逐渐形成,足月便可生产。那个张巧华怀胎八月跳楼,胎儿的三魂七魄没有完全成型。没发育好的的魂魄不可能入六道轮回,所以就有了胎光婆,专食死去胎儿的胎光。胎光为主神,主神消亡,其他二魂七魄也活不长。因为胎光久居人身,可使神清气爽,益寿延年。所以胎光婆看起来也就只有五六岁的模样,其实她们年纪已经很大了。”大刘的解释可谓是清晰可辨,我一听就明白了。 不过这胎光婆的说法,怎么让我想起了《三更饺子》“这样是被允许的吗?” 大刘点点头,“恩,一定程度上是被允许的。她们减少了孤魂野鬼的数量,保证一个动态的平衡。作为回报,胎光婆会为死去的胎儿做一件事。我想就是你为什么在门口看见胎光婆的原因。”回答的同时又开始替我分析,胎光婆出现的原因。 正好是红灯,我停下车看着大刘,更多的疑惑和不解“为胎儿做事?” 不知道大刘想到了什么,此时他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对,别看还是胎儿,就像人们总说胎教胎教一样,胎儿在母体的时候,意识已经开始形成。胎光婆吃掉胎儿的胎光,从中感受胎儿的意识,为它做一件事情。” 绿灯亮起,我开动车子,“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要告诉我,韩栋的死是因为胎光婆接收了胎儿的意愿,将胎儿的爸爸杀了?”我说完便觉的身上一阵发寒,我不自主地拨弄一下扳指,好像在我害怕时,摆弄扳指已经成为我镇定安神的必备动作。 大刘没表态,但是从表情来看,他是在考虑我说的话。霸王倒是在后座起身凑过来,“按理说是不可能,因为胎光婆不能杀人这是铁律。可是韩栋死了,只能说是命已至此吧。” 霸王这么一说,我的心也稍微安稳了些,要不然未出世的孩子杀死自己的爸爸这么诡异悬疑的话题,得引来多少看客。 将车子缓缓开进酒吧停车位,下车锁门,看了一眼夜罗酒吧的匾额,心中不免惆怅起来,这世间纸醉金迷,一晌贪欢过后,还能剩下什么?青天白日里各个人模狗样,到了夜里欲望的猛兽冲出牢笼,不是你亡就是我亡,会有什么好下场呢! ===== 作者有话要说: ===== 猜猜是不是未出世的胎儿,杀了自己的父亲? 第37章 阴谋的开始 回到家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大脑开始放空等待困意的袭来,拇指上的扳指不停得依附于食指一侧来回转动。 胎光婆的形象一直在我眼前闪现,冷漠怨毒的神情,不知道是她本来面目,还是她吃点胎儿胎光之后得表现,我不敢去深想,我怕得到现实的摧残。 生命从一个细胞开始,简单而纯洁,都说人之初性本善,但是有没有人性本恶呢? 看着看着,天花板居然被我看出一个洞,很快洞吞没了整个屋顶,一团带着漩涡的云气在其中来回翻转。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我今天看了一眼夜罗酒吧地匾额,就再一次误入吉雅的迷途幻境了吗? 慢慢的云气从漩涡中沉下来,沉到我面前,我抬手想将云气驱赶,指尖传来湿冷的感觉。仔细一看,一只娇嫩的小手握住我的手指。小手上的湿气很快侵袭我的全身,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小手握着我的手指将我提起,带向漩涡深处,我却无力抗争。 云气深处,有孩子的笑声。小手消失不见,拨开云气,一座大型游乐场出现在眼前,大型是有多大,目之所及都是,天上,近处,远山。大人和孩子很是欢颜,可是走近一看,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大人的表情都是一样模糊不清,却又及其相似,像是蒙着面纱,笑容中透着一丝诡异,怀抱孩子的动作也是僵硬呆板。再看看大人怀中的婴孩,各个都是身形娇小,有的甚至还留有没有退化的尾骨,不说丑陋,也好看不到哪去。 乐园中孩子的模样,都能串成受精卵到婴儿的进化史,可又都是活生生血淋淋的。说实话这几天医院和殡仪馆来回跑,对于血肉模糊的场面,我都免疫了。我现在关心的问题是为什么我要看到这些画面?这里究竟是不是吉雅的幻境?我拨开人群寻找将我拉进来的那个小孩,虽然刚刚只看到手的部分,但那也是四五岁孩子的手无疑。在这一群怪异的家庭中,那年岁的孩子还是比较显眼的。越来越多的家庭被我打扰后笑颜转为愤怒,纷纷向我涌来,问我问:“你是在找我吗?” 很快人浪铸成高高的人墙将我围困,我高喊:“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带我到这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带我到这来。”没有人回答我,眼前只有密密麻麻的人脸,随后有人禁锢我的手脚,掰开我的嘴,将一团黑魆魆的东西塞进去,顿时一股腥臭味充满我的口鼻腔。 我眼看着女人怀中的婴孩变成一丝丝怨气,朝着我的心肺冲过来。我开始挣扎叫嚷。怎么办谁来救救我,吉雅你在哪?那些婴孩的怨气不断在我身上横冲直撞。很快在我面前复制出另一个我,她眼神呆滞地看着我,慢慢的一层黑纱在她面前出现,她的模样越来越模糊,而我快要窒息死亡。 闭上眼,眼泪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一种濒死的绝望袭来,耳边有人窃窃私语,“我就是你。”那声音沙哑且沉闷,像是石块掉进枯井里的回音,我的身体一阵颤抖,再睁开眼,目及四双担忧的眼神。 起身环顾四周,我是熟悉的地下室:“我怎么在这。”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四个。 “你怎么在这?你下了车没多久就晕倒了。霸王把你扛过来的。”大刘将一张满是金属环的脸靠近我,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抬手打掉大刘的手指,很不耐烦地说,“哎呀,别晃了,我知道这是一。” “谁让你数手指了!我是看你眼神涣散,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醒了。行了,看这劲头,小妮子没事,大家散了吧。”被我会错意的大刘不太高兴,率先离开了包围圈。 我看向吉雅,“老大,你又在匾额上施法咒了吗?”有件事我需要确认。 “施了,不过我检查过,你不是中了我的法咒晕倒的。是不是这两天没休息好?本来今天想着让你晚上来酒吧帮帮忙,但是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医院和殡仪馆就先不要去了。”吉雅明白我的意思,很是肯定的回答,说后有转移了话题。 听见可以休息,我也没想太多,立马展露喜色,“可能是没休息好,晚上需要我帮什么忙?很繁重吗?不然的话,我还是可以的。” “那倒没什么?就是最近的客流量多了一些,可能是暑假期间,总会有几群小青年来酒吧聚会。人手不太够。”吉雅用芊芊玉指收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就这一个动作,风情万种展露无遗,我瞬间便明白酒吧人多的原因。 我伸展一下筋骨,以前没晕倒过,也不知道醒来浑身像被狠狠打了一顿,一用力就疼,“好的,那这样吧,我先回去休息一下,要是晚上起得来,我就过来吧。”既然吉雅开口,我也不能说不来,毕竟是老大,还是要顾虑一下感受的。 吉雅看着我狰狞的表情上前关切的问道:“你现在要回去吗?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 “除了浑身疼,其他还好。不用担心。我先回去了,拜拜。”不过真的是很疼,微微展露一个微笑,跟他们打了招呼,自认为潇洒地转身。走出酒吧,大中午的阳光很是上头,离着住处近就是有好处,我眯着眼就能摸到家门口,进门直接躺倒在床上,突然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生怕又会出现漩涡。看着看着眼皮开始打架。 地下室,山海与吉雅一同站在一套崭新护甲面前,没错这个护甲便是向奈前几天选好的,“老大,你真的想好了吗?”不免担忧之色,这是山海少有的表情。 “护甲里的结界藏好了吗?”吉雅纤细的手指不断在护甲上摸索着。 “恩,藏好了,可是,真的要这么做吗?毕竟”山海话语间有些迟疑,始终不忍心把结果说出来。 “听着,无论如何决不能让她觉醒,必要时候肢解她的魂魄。若是他们怪罪,一切罪责由我幽冥界承担。你尽管放心去做。”吉雅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柔夷成拳,眉头紧锁。 “大刘,这两天向奈不去医院,你去找到那个胎光婆,一定要问出来是谁指示使她这么做的?幻境中的另一个向奈寓意何为?要是不说就解决掉。”大刘站在离吉雅不远的地方领了个命令,“是。” “霸王,我安排你做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吉雅转身,看向大刘身边的霸王。 “老大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霸王恭敬对着吉雅颔首。 “好,这件事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失败后果大家都知道,我们几个将堕入万劫不复之地,永无投胎转世的机会。”吉雅走进大刘和霸王,拍着他们的肩膀。 “是老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大刘和霸王对着吉雅喊着坚定不移地口号。 山海在一旁看着,心中的忧虑并未因为他们的坚定信念而消散,反倒是担心吉雅他们太急功近利。向奈身上带着不是俗物的扳指,被束缚的魂魄,千罪恶鬼的行为,还有从不现身的胎光婆,为何让还带着肉身的向奈看到,这一切都在说明向奈不是普通人。 她想不明白之后又为何胎光婆先伤了阿丑,再用吉雅的法咒引向奈入幻境。这个举动,就像是告诉吉雅,我要告诉向奈一些秘密,你们不能偷听一般,目的昭然若揭。 他接到指示,来2940号协助吉雅,但是又没有告诉他具体协助什么?难道就是协助迫害一个没有觉醒的魂魄吗! ===== 作者有话要说: ===== 那么问题来了,之前的存稿都已经发完了,现在要一个字一个字的码,我这手速实在是太慢。怎么办?又心血来潮想在故事里加反转剧情,好在没有很多人看我的文,我怎么写点击收藏数都不会多。呵呵。一直在看我文的小伙伴,请你们要坚持下去,我知道我写的故事没什么激情,也没什么亮点。不过我会把故事更完,谢谢你们能看我的文,卑微的伍玖在此谢过。 第38章 第一次失败 睡了个囫囵觉,起身窗外太黑了,一看时间好家伙七点多了。起来冲洗一番,吃些东西。想着要不要去酒吧看看,毕竟下午的时候应了吉雅一句,又不去不太好。 换好衣服,先去照看一下小鹅,地下室这会小鹅自己呆着,和它嬉戏一番,又喂了些蠕蚓。上楼推开酒吧大门,一股热浪翻涌,闪光灯晃地我眼晕,我一眼就看到大刘在DJ台上,卖力忘我的顺着音乐节怕,夸张得扭动他的刮骨肘子。 卡位上一群群精神小伙,搂着肩拿着瓶,在唱周华健的《朋友》,舞池里豪放妖艳的女子,小露香肩,大展美腿,勾地那些个老少爷们热血沸腾。 山海忙碌给卡位端酒送水,在人群中,我还看见几个同样穿着酒吧制服的陌生帅小伙,还以为是吉雅招来的新人,再仔细一看,各个都是和山海一样的阴郁少年,浑身周围的透着白色的亮光,原来如此,我笑着穿过几个卡位,来到吧台。 吉雅正在忙碌着,“老大,我来报道了。先去打扫一下卫生间。”和她打了招呼,便走去卫生间,对我来说,打扫卫生间已经是驾轻就熟,游刃有余。也不得不说,现在的顾客素质普遍高了许多,就算喝多了,也能将污秽之物精准得吐到他们该吐的地方。 对了,关于我一个女生进男卫生间打扫的问题,之前也纠结了很久,想着毕竟男女有别,我倒是没什么,还可以饱眼福,那些男同胞可能也会受惊吓,所以我事先在门口立打扫时间的牌子,时间一到我就进去打扫。 打扫完卫生间,来到吧台找吉雅,她看我来用手指了一下吧台角落的一套制服,还有一个拖盘,托盘里面还有一张铅字打印纸。“干活吧。” “好嘞。”二话没说,套上制服,按着打印纸上的内容准备酒水。 走进吧台后面的小厨房,霸王神级刀功时而在案板上飞快地跳跃,时而在水果上雕着花,很快漂亮的果盘展现在我眼前,“嚯,没想到霸王刀法这么厉害。之前干过厨师?” “多谢夸奖,厨师倒是没干过,但是会耍刀。行了,拿走吧。”霸王在果盘上加了最后的点缀,又迅速继续处理第二盘。 我退出小厨房,为顾客上果盘,很快忙碌的一晚过去。酒吧凌晨三点打烊,今晚跑来跑去,腿都溜细了好几圈,我趴在吧台上哈欠连连。 大刘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怎么样小妮子,累了吧。” “恩,那还用说。又累又困。”我再次揉揉眼睛,可是吉雅没发话,我也不敢擅自离岗。 “小奈,辛苦了,今天白天不用去医院,你早点回去休息,下午来地下室找我们,教你魂离。”吉雅将最后一个空杯放好,便向我交代白天的工作内容。 “真的?老大,那我先回去了。”知道不用去医院,我从高脚凳上跳下来。回家补觉才是重要的。和几位打了招呼,便出了酒吧,趁着天边未开始变颜色,借着昏暗的路灯,迈开回家的步伐。 一觉睡到大中午,照镜子发现,脸部水肿,居然还起了一个青春美丽疙瘩豆,黑白颠倒的生活已经立竿见影。补了厚厚的妆随便吃口饭。来到地下室,看见吉雅手中一件闪着乌金色光泽的衣服,我喜上眉梢,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个是给我的吗?” “恩,是的,我现在就帮你穿上吧。”吉雅拿着衣服走到我面前,两个手指在我眉心一点,手中变多了一件绣工精湛,颜色瑰丽的旗袍。是的,这是吉雅在我第一次魂离后,为我临时添置的。 “不是说,魂离之后才能确定吗?”我不确定地说了一句,虽然旗袍是我的魂魄穿着,我平时看不见摸不着,一旦被拿走,心里居然有些舍不得。还有就是魂魄属性没确定好,别到时候穿了脱,脱了穿倒也麻烦。 “放心,这套护甲里的皮革,我给你换成尚好的金丝,即轻便又抗击打,名副其实的金丝软甲,能防守也能进攻。”吉雅将护甲展现在我面前,一套做工精良,乌黑显瘦的特工服映入我眼帘。 怎么形容现在我的心情,穿上去应该是自信爆棚,帅气逼人,英姿飒爽,玉树临风应该不为过。痴痴看着护甲,相信我脸上的厚粉,都已经被我的笑容挤到挂不住了吧,“真好看。” 说罢,就看吉雅在我面前忙活一通,一团乌金色火焰燃起,又随着护甲在我眼前消失。有一点兴奋,真想见到自己穿上护甲的样子,“那什么时候开始魂离?”我迫不及待的问着。 吉雅看看霸王,“现在。霸王把护身法袋拿过来。” 很快霸王边拿出那个我嫌弃的麻袋铺在地上,吩咐我说:“坐进去吧。” “哦。”我听话的坐进去,可是又不好问要怎么坐,只能盘腿坐着,看着山海在法袋外面对着我也坐下,开始吩咐道“向奈,把眼睛闭上听我说。魂离重要的是摈弃杂念,心无旁骛,情绪更不能有过大的起伏。仔细想想这些天你去了医院,去了殡仪馆。你看到什么,感受到的什么。”山海他那没有温度的语调在我脑中盘旋,我依照他的说法闭上眼开始回看。 老大爷微笑的照片,小猫的猫眼,张巧华和婴孩,韩栋,哭声、骂声,还有叫嚷声一股脑的出现在我眼前,声音和画面开始对号入座。 可是叫嚷声是谁的,“你到底是谁?”一遍一遍回荡在脑中,对,那是我再叫喊,那个幻境幻境再次出现在我面,四肢被固定着,张巧华抱着婴孩出现在我面前,她带着怪异的笑容将一团黑魆魆的东西丢进我的嘴里,那咸腥的味道直冲脑门,随后开口说,“我就是你。”我不想再次体验濒死的感觉。 我开始挣扎,“向奈,向奈,你醒醒。”突然听见有人唤我,孟地睁开眼,嘴里一股血腥味道。眼前麻袋上一滩血迹,抬手擦拭嘴角。眼前的四个警惕的看着我。“我刚才魂离了吗?” 大刘随口说了一句,“离个屁。” “向奈,你刚才看见了什么?”山海依旧坐在我对面。 我便将我之前晕倒之后见到的幻境,还有刚才的景象说给他们听。他们便四双眼睛交流什么。 “那个胎光婆你们了解多少,我总觉得我看到的场景和胎光婆有关系。”看着他们没理会我,我便发表自己的想法。 “说实话,我们也不甚了解,胎光婆本是世间一魂凝结的自然产物,不害人,不作恶,甚至可以消亡未成形的魂魄,所以冥界并未将他们作为抓捕的对象。这次你不但见着她,还被她引入幻境,我们也想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或许是跟你的幽冥六识有关。”吉雅将她的猜测说给我听。 可是一听到幽冥六识,我就知道没好事儿,因为这个六识什么怪异的事儿我都能摊上,我很是不甘心,胸中莫名有一团火在燃烧,“难道不会是因为我第一次真正看见鬼魂,潜意识里受到惊吓,做了两个匪夷所思的梦吗?你们确定是幻境吗?” 说完我就看着大刘的表情变化,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我没给他机会,“好好好,我知道我的想法天真了些,可我宁愿相信这就是我做的噩梦,就连你们都包括在内,我一直告诉自己梦醒了就没什么事儿。你们知道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过渡吗?现在我身边只要有陌生人出现,我就像神经病一样盯着人家看,看谁都不像人,多看几眼叫人瞧出来,被人骂变态。我现在都魔怔了。”想想这些天的委屈,眼泪像是火种的助燃剂一样源源不断的流淌着。 第39章 这就是真相 听见我的抱怨,他们都不言语,而吉雅依然起着团队定海神针的作用,将我扶起,“向奈,我们知道你现在处境艰难,可能是我太着急了,没想到给你这么大压力了。这样,这两天你不用过来了,也不用去医院,好好在家休息休息,调整一下。不要灰心泄气好吗?有我们在,会帮你度过难关。”语气平和如同定心丸一般,让我怀疑吉雅是否练就了什么魅惑人心的功法。 “好,我知道了。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不应该冲你们发火。可是一想到,所有的事都可能和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幽冥六识有关,就让我特别没安全感。霸王,对不起,把你的法袋弄脏了。”内心回复平静,我为不理智的行为感到羞愧难当,这把年岁了,怎么还能这样冲动,匆匆道歉我转身走出地下室。 回到家便大哭起来,都说乐极生悲真是没错。看见那套护甲的时候,我高兴像小时候过年穿新衣服一样。可是没有魂离成功,再一次陷入幻境,还吐了一滩血,让我十分恼怒。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样的日子,躺着床上哭累了,睡着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浑身没力气定了外卖,随便吃了几口又睡下。 直到第三天被一阵阵铃声吵醒,点开手机是吴昊,微信内容是:老大身体好些了没?什么时候回来上班?等等一些嘘寒问暖的话。要不是看到吴昊的微信,我真的已经将公司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跟他闲聊几句,我决定去上班。其实不是上班,而是去递交辞呈。与其被这样以休假的理由停止工作,不如光明正大的去离职。 起床、洗澡、吃饭、化妆,看着镜中的自己,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就是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忙的,我都快忘掉自己长什么样了。 穿好衣服,开着我的小三到了公司,同事们对于我的出现都很诧异,企划二组办公室盛楠搂着我的胳膊“姐,你身体好些了吗?那天肖总监来办公室,说你身体不适休假,给我和小吴吓坏了。也不敢问怎么了,给你发微信也没个回音。” “哦,那几天身体不舒服,心情也不好,所以没给你们,让你们担心了,现在没事了。”从被休假的那天开始,我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根本没有闲暇时间去应付其他的事情。 “哦,姐,那你是不是要走了?”盛楠眼眶湿润得看着我。 我笑了笑,没想到这丫头还挺敏感,“你怎么知道?”她大学毕业就到公司工作,一直是由我带着,说真的现在要离开还真有点不舍。 “我听人事小于说,她从昨天就开始在网上投放招聘企划经理的信息了。今天一早就有人来面试,我和小吴商量一下,要不要问问你什么情况,小吴说事情没确定不好说,问你怕影响你休息,所以他才给你微信想试探一下。”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插曲,看来我今天来是明智的选择,想必现在肖总监已经知道我来公司了,聊家常随时可以,打铁趁热办正事要紧,“原来是这样。你们先忙吧,我去和肖总监打个招呼。”拍拍盛楠的肩膀,对着吴昊微笑,转身离开办公室。 很巧肖宏斌刚刚面试完,我敲了门走进办公室,说来我们不过是几日没见,我怎么感觉隔了很长时间,难道我和他们过得时间不一样吗?肖宏斌见着我,像是见了瘟神一般,表情很不自然。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也很明确表明我离职的想法。 肖宏斌立马答应下来,并表明我可以马上提交申请,公司特批,我求之不得。拿着他的批条,去了人事,没想到顺利的好像就是再等最后我签字确认一般。 回到办公室收拾我自己的东西,对于我今天离职成功,吴昊与盛楠也是惊叹万分,“姐,我们舍不得你。”吴昊和盛楠帮我拿着东西送我下楼。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今天别离代表这下次更好的相遇,以后常联系。”我安慰着盛楠同时也在安慰自己,离开这,我与寻常世界就算正式的告别了。 吴昊将东西帮我搬上车,挥手说再见,摇上车窗,我便将自己武装。开车经过繁华商业街,突然想逛逛。找个停车位下车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 眼神留恋着橱窗中一件件精美服饰,我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买回家烧掉,穿上一定好看。我大概也是疯了。走过人头攒动的大街,看着人们丰富的表情变化。经过美食街的烧烤摊位,经过炭火烤制的食物,有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焦香。停住脚步,哪怕是不吃多闻一下也是不错。吞咽一下口水,大方来它十块钱的。 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了骚动,有人躲闪,有人大喊,“红梅,别跑,别跑呀。”眼看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穿着满是血污的病号服在前一瘸一拐的奔跑,后面几个人追赶。 那女子看起来就不像正常人,所以人们只看热闹,并没有人上前帮忙拦截,大概都是看多了精神异常患者伤人事件,所以不敢贸然行动。 但是也有好心的市民帮忙拨打报警电话,那女子从我面前经过,便觉得在哪里见过。再看后面追赶的人,那几个人里有那天在医院与韩栋家人对骂的大娘,回想刚才有人喊,“红梅”难道那个疯癫的女人是齐红梅?! 我咧个乖乖,不可能吧!前两天才出的车祸,差点没救活的齐红梅,刚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我面前飞过。太不可思议了,我一把抢过老板手上刚烤好的串,跟在跟在后面。女子身上有伤但是跑地极快,不管不顾撞了很多人,最后被警察围堵在胡同里。 女子被警察制服,追她的几个人已经累瘫在马路牙子之上,大娘上气不接下气的,“这是造了什么孽呀?”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我也看清楚那女人还真是齐红梅。 随后齐红梅被医护人员绑在担架上抬出胡同时,我看见了韩栋的魂魄在齐红梅的身体中挣扎,痛苦得咆哮着。晴空万里一个大雷在我头顶炸开,原来如此。 那天齐红梅被推出救护室,因为人多我只看了几眼,并没有发现异样。如果当时多看几眼可能我就知道胎光婆做了什么。看热闹的人随着救护车的远离而散去,我吃了一口烤串,思考整个来龙去脉。 突然一只大手拍了我的肩旁,吓我一跳,回头一个皮肤黝黑,身形魁梧的大汉,冲我笑笑,指指我手里的串,用着不太普通的普通话和我说,“老妹儿,是不是光顾着看热闹了,串是不是你的都不知道了,寻思啥呢?” 我再看我手中的烤串,十串大腰子,其中一串还被我咬掉了四分之一,我尴尬的砸吧砸吧嘴,“不好意思,大哥,还差多少钱,我买了。” 那天黑白带走了齐红梅,留下了韩栋。胎光婆吃掉了怨念,完成了胎儿遗愿。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了画中跳舞的红衣女子,她依旧背对着我,一直在跳舞。 第40章 胎光婆的话 梦中我驻足观望许久之后,终于女子停下来背对着我,面部朝我的方向缓缓转了一下。我看着她稍稍转过来的侧脸,有那么一丝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是谁?”我按捺不住好奇,想走近看看,结果女子消失在我眼前,梦便醒了。 这种匪夷所思的梦,不免会让我浮想联翩,那女子与我有什么关系吗?在第一次意外离魂的时候,我见过她。这几天我心心念念胎儿、胎光婆以及韩栋之间的关系,当昨天终于被参透的时候,她再次出现。是偶然还是她想给我转达什么想法?我无从猜测,内心一种莫名得不安。 要不要告诉吉雅,让她帮我看看,可是心中也有困扰与迟疑。在没有进入2940号之前,我自认还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但进了2940号,我却成了巨婴,凡是都要经过吉雅他们,这让我又一种挫败感。 说出来未免觉得自己太矫情,屁大点事情把自己当了角儿。其实我也只不过是吉雅他们抓捕千罪恶鬼道路上遇到的瓶颈而已。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吉雅,一个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一大早收拾整理一番,我来到地下室,把昨天看到韩栋的魂魄在齐红梅身上的情形告诉吉雅她们,吉雅就只是回我了一句: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是呀,要是不出意外,韩栋的魂魄应该一辈子都禁锢在齐红梅的身上,终生被当做神经病看待。又或许在韩栋彻底清醒后,他能意识到这样的局面他无力抗争,进而心灰意冷的时候,他才能放下一切,重新开始生活。不管怎么,他都为他不当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小丫头,不错,这都看出来了。看来休息一下对你有用,智商提高不少,眼神也睿智许多,再看看这一脸的胶原蛋白。”大刘聊儿郎当走到我面前,丝毫没有一点男女有别的意识,上来就在我脸上掐了一把。让我顿有种被地痞流氓调戏的感觉。 打掉大刘的魔爪,赶紧擦擦脸,再狠狠瞪上一眼,“大刘,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活活打死的。”说完没有给大刘机会,我立即跳开一米远。 好像被我说到痛处,大刘勃然变色指着我,“小妮子,胆儿肥,再敢说一下试试。”上来就还揪我的衣领。 我反应飞快马上躲到霸王身后高喊,“小鹅,救我。”只见一只翅展一米多长的火色大公鸡,扑腾着翅膀从梁上俯冲而下,落下霸王肩头,一双鹰眼死死盯着大刘。 看着小鹅都出来保护我,我也是欣慰的很,也算对得起我起早贪黑地照顾它,“你过来试试,我让小鹅把你脸上的环环都给你撤掉,把你脸啄花。”如有神助,我便放肆嚣张挑衅。 有了小鹅的震慑,大刘心中也有忌惮,“小妮子,有胆量就别躲在霸王背后,找帮手算什么,你给老子出来。还有小鹅,我平日白和你玩了,她就喂了你几天蠕蚓,你就胳膊肘向外拐,分不清里外人。” 霸王可看不惯大刘这般说小鹅,站出来维护,“大刘注意你的言辞。”高大伟岸的爸爸形象,对小鹅的保护欲看着让人就心暖。 “怎样,要引起群愤了吧。”我躲在霸王身后,上面还是小鹅的护持,便大着胆子伸出头朝着大刘吐舌头。 “好,小妮子,我今天不和你一般见识,要不他们说我以大欺小倚强凌弱,我等你魂离运三魂转七魄的时候,咱两再较量一番。到时候让你跪在我面前叫大哥。”大刘被我气的眉梢上的眉环开始颤抖。 我看着又想笑,又不敢笑,“好呀,反正你是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难受。到时候咱俩一较高下,我叫大哥你能受不受得起我先不说,但也绝对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走着瞧。” “好,一言为定。到时候就咱们较量。”大刘伸出手掌。 “一言为定。大家伙可都是咱俩的见证。”我走出霸王身后,与大刘击掌约定,让身边的做个见证。当时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答应大刘这般荒唐的挑战。 “好了,你们也别闹了,向奈要是觉得身体还允许,今天要不要再试试魂离。”吉雅还是那么适时候的出来调节气氛。 “可以。”我爽快答应。霸王很快拿出法袋,之前被血浸染的地方,已经清洗干净,二话没说,我按照山海之前的指示,静坐于法袋之中。 这次没有先前压抑憋闷的感觉,也没有再次出现一堆婴孩的幻境。在山海的引到下,身体变得很轻,所有的感官被无限发大,我能听见濯池水声,影壁外蠕蚓身体纠缠蠕动的声音,有风通过吹过储藏室的木门,马路上的杂吵音。 甚至从风铃后2940号里传出的声音,有人在唤阿丑,叫他上杯悲醉生梦死。所有的声音像是被刻印在脑子里,那么清晰。 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却看见大刘一双眼怒视看着我,一击重拳打在我头上,“还知道睁眼 。”我瞬间清醒了。 我揉着脑袋满脸委屈。“怎么了,干什么打我?我都快要成功了。” “成功个屁,你知不知道刚才你打鼾多大声,大姐,你刚才睡着了。”大刘一副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又无奈的样子。 可我哪有他说的那样不堪,刚才我明明感受到了魂离的感觉,“说什么呢,我刚才都已经很清晰地感觉到我快要魂离了,这被你一拳打下来,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我一边辩解,一边观察眼前的几位,他们却摆出一副我们都看见你刚才睡着了,就不要在为自己辩解的表情。我说话越来越没有底气。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今天感觉不是很好,老大,要不我还是去医院和殡仪馆吧。”为了掩饰我的尴尬,我从法袋中起身出来,用自告奋勇来补救我的傻憨形象。 “也好,可能时机还未成熟,你还是去医院,之后再去殡仪馆。过几天再试试。”吉雅没有反驳,痛快答应,“大刘,霸王你们跟她一起去吧。” 吉雅下了令,我没耽搁,一溜烟跑出地下室,取了车去医院,今天医院天平间办公室并不是严区两位大哥当值,因为有郝科长的亲自关怀,这两位大哥对我倒是照顾有加。 自觉无聊我走出办公室,阵雨冲刷的午后,太阳再一次从云层中探出头,空气中开始升腾热浪。我站在大树下,有风出过,水滴便随着叶子的摆动,砸向地面,砸到我身上。 即使及时躲避,可还是几滴冰冷的雨水从我的脖颈划过我的脊梁,我烦闷地用手去扑打头发上的雨水,眼角一道绿光闪过。 在抬头去寻找,那绿光消失在树后,是胎光婆?!看着眼熟的绿光,我第一想到便是之前有一面之缘的她。她再次出现难道,又有胎儿的怨念了吗? 我急忙转到树后,果真胎光婆站在那里,不过不是看着医院主楼方向,而是看着我,她对于我的出现并没有表现惊讶,而是镇定。 “你知道我能看见你?”我有些吃惊,先与她开口问道,刚开口便意识到自己好像先暴露了。内心有些懊悔,刚才应该远远的侦查一下再出来的,可是我内心又有很多问题想问她。 不管了,前几天我在医院和殡仪馆来回跑,见惯死别,自认可以做到内心再无波澜,不是默哀大于心死,而是人们本根无力阻拦的事情。唯一挂念的还是那个张巧华一家的遭遇,特殊到就算知道结果,依旧让我念念不忘。当事人就在眼前,当然要问个明白。 “我不光知道你能看见我,我还知道他们想对你做什么?不要相信他们。你会被他们害死。”胎光婆站在那里并没有开口说话,我与她对视的同时,这些话自然而然钻进到我的耳朵。让我诧异的是,胎光婆说话的声音并不是五六岁小女孩的童音。 “你说的他们是谁?”大大的疑惑,可隐约能感觉她在说吉雅,“你是说吉雅他们吗?为什么不能相信他们?你是过来找我的对吗?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还有幻境中的游乐场是怎么回事?张巧华孩子的胎光中的怨念是什么?”这些我统统都要知道。 “他们是来自地狱的恶鬼,生前作恶无数,为了换取减轻酷刑的机会,他们签下阎罗死生契约,可现与灼阳之下,行与日月交替之间。笼络人心为他们效命,最后吸干他们的精血。”胎光婆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我脑海中,不用猜说的便是吉雅他们。 “我凭什么能相信你说的?”说实话,虽然我并不了解吉他们几个,但是一个我更不了解的胎光婆说的话可信度又有几分。不是是非人,不说是非事,她究竟有何用意? “别怪我没提醒你。”此时胎光婆粉嫩的小脸上爬满了诡异的笑容,转瞬消失不见。 “你别走,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看见胎光婆消失,我马上从树后追出来,可是她已经消失不见。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下午稍晚一些,我们开着车去了殡仪馆,车上我并没有把胎光婆的事情告诉大刘,不是我因为胎光婆的话,开始怀疑大刘他们,而是我想通过自己的判断力去分辨真假。 ===== 作者有话要说: ===== 我的眼睛可能是真瞎,明明看了好几遍才上传,结果还是有错别字,无语。找个时间需要从头修改一下了。 第41章 你全家都是憨包 “在想什么?怎么感觉你今天有些魂不守舍的?”走出小猫的化妆室,小猫放慢脚步回头问我。 我下午一直在想胎光婆的那几句话,可能太过专注,所有的表情都展现在眉宇间却不自知,“哦,没什么?可能是有点累了。”抬起头对着小猫心虚地笑笑,随即转移视线,默默跟在小猫身后,“需要我的帮助吗?”小猫突然停下来脚步看着我。 不知怎么今天的小猫一改往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居然提出帮助我,让我有些受手足无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猫眼有洞察我心思的能力。其实我也犹豫过是否要说给她听,毕竟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情况的局外人,可是我又不忍心说给她听,她本就不想参合2940号的事情。 “谢谢,没什么。走吧,回办公室休息吧。”我躲开小猫透射的目光,转身离开却没躲开脚下的水坑,“哎呀。”一个不小心,我差不点跌个狗吃屎,还好小猫在傍边扶我一下。 就是那一瞬间的接触,吓得我急忙收回手臂,同样小猫皱起了眉头,我两相对僵直的站着,我从她左眼美瞳下的猫眼,看见了不可思议的场景,那是长满绿草的地方,草丛足足没过人的腰部,一棵枯萎的歪脖树在那里显得异常诡异和突兀。 树上正吊着一个人,不,应该是一个孩童,孩童面部青紫,四肢还不断挣扎。身体上还有如蛇虫一般的东西缠绕着,蠕动着。看到这我心里抽动了一下,是胎光婆,树下还站在两个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大刘和霸王。 “快说,下午的时候,你和那个女孩说什么了?”大刘不断的呵斥着,他说的女孩是我吗? “想知道你们怎么不去问那个女孩?是不是你们也怕了她,听我一句劝不要相信她的话,不然她会害了你们。哈哈哈”被吊起的胎光婆表情痛苦狰狞,喉咙被紧紧嘞着,却能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这与下午见到我时,说话的声音完全不同。可是胎光婆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下午她明明也和我说过同样的话。 “大刘,别和她废话,我看她是不会告诉我们的。快点解决了她。”一边霸王等着有些不耐烦,开始催促大刘。 “好,不说是吧。”说着,大刘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冲着胎光婆的面部一挥洒,从瓶中飞出一群小小黑黑的一团,朝着胎光婆的面过飘过去。 “别过来,别过来。”胎光婆看见那团黑东西,显得非常害怕,不断扭动身体,牵连着上头的树干都在晃动。可是她的抗议无效,很快那团黑东西爬山了她的面部,同时一声声惨叫响起,男人,女人,孩子,婴儿是不同声音的“啊”从她口中发出,骇人非常。 看着此时景象,我惊呆不已,还好小猫的一句话提醒了我,“这里是后山的歪脖树下。”眼前的景象突然消失,我确定小猫同我一样也看到了惨烈的景象。 “在哪?哪里?我们报警吧。”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虽说他们都不属于人类的范畴,可是我脑中根深蒂固的想法就是,有困难找警察,我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小猫抢走我的手机,一脸看智障的表情,“我们还是去看看情况在说,跟我来”拉着我就向后山跑去。 很快我们来到了后山,远远看见大刘和霸王站在树下,此时枯树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东西,我脑海中第一感觉就是我来晚了,胎光婆已经被他们杀了。想到这我拼尽全力飞奔过去,我不知道我当时的速度是多快,跑到树下,还没等大刘和霸王反应,我抡起胳膊就往大刘的头上照量,“你们在干什么?杀人凶手。” 大刘被我打了一个趔趄,起身像是贼眉鼠眼透着大大的疑惑。此时的我已经比刚刚残忍的画面气昏了头脑,看见大刘的那副嘴脸,更加恼怒,抬腿就朝大刘身上招呼。可是没有成功,我就被霸王截胡了,自觉肩旁传来一阵疼处,霸王从身后把我拖住,拉开我与大刘的距离。 “你们想知道她和我说了什么,你们可以直接问我,为什么用这么下作的手法。” 我可没管别的,即使霸王一双铁爪扣得我肩膀生疼,我依旧抬腿朝着大刘乱踢。我平时最鄙视就是条件悬殊的对垒,觉得那是侮辱。他们两个欺负一个,太可耻。 大刘站在丽我不远的地方,扶着太阳穴,“你神经病呀?霸王给我弄晕她。” 为了不让霸王空出一只手,我使出浑身解数,什么抓挠踢打都不放过,只惹得霸王施在我身上的力气更大,还口出秽语,“恶鬼就是恶鬼,永远登不上台面,就会用卑鄙下流的手段逼人就范。真不要脸。” “这丫头抽哪门子风?”看见我撒泼叫嚣的样子,大刘咬着后糟牙询问稍后跑过来的小猫。 “刚才她差一点跌倒,我扶了她一下,她通过我的眼睛看见了你们在虐待一个孩子。结果生气,我就带她过来了。”小猫如实简单陈述。 “你是不是有毛病?哪来的孩子。”听完小猫的叙述,大刘表情更加阴沉,矢口否认。 “就是胎光婆,你别狡辩,我都看见了,小猫也看见了。大丈夫你敢做不敢当?”我都看见犯罪经过了,他还敢狡辩。 被我我这么一说大刘更是一脸茫然,转头看向小猫,“你确定是今天吗?” “我没看清楚,画面太短了,而且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与接触人无关的画面。不确定”小猫好像被提醒了,表情迟疑了。怎么难道我看错了。 “看到没,你看到的可能和今天无关。”说着大刘走到我面前,我刚要反驳只见他抬手一挥,我闻见一股奇特的香味,便没了知觉。 等我再次有了知觉,睁开眼周围一边漆黑,感觉身上还裹着什么东西,没有声张,摸索了一会,裹在身上的质感我很熟悉,是霸王的法袋。我又试着活动身体,我所在的空间很少,转身都很费劲,一下就让我想到那个木棺。 怎么办?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我是不是需要呼救,可是他们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我想不起来了。外面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老大,我们不能这么做。我们会害死她的。”是山海的声音,他说她是谁? “山海,麻烦你看看我,今天那丫头一拳就把我的眉环打飞了。我是恶鬼呀,她要真是普通人,她连碰都碰不到我,别说让我挂彩。”这个是大刘,他再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打过他,我变的这么厉害了吗?可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脑中开始不断寻找之前发生了什么,结果换来剧烈的头疼。 “可是我的净利之火不会出错,她的魂魄根本就没有任何异样,我不能拿一个无辜的魂魄做赌注。”山海他在为什么苦恼,不过话说回来,平时看山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心底还是善良有原则的。净利之火,那不应该就是我吗? “她已经不无辜了,开了幽冥六识回不了头的,不疯魔就已经烧高香了。你要是不下肢解咒,有一天法袋和木棺控制不住她,我们都得玩完。”大刘语气十分不友善,说到法袋与木棺,此刻我不就躺在里面吗?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杀人灭口吗?想到这我的脊梁骨开始冒凉风。还是那句老话说的对,终究是人鬼殊途,他们还是要对我下手。 “山海,我们没有迫害向奈的想法,可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一切已经不是我们一开始设想的那样了,我说过,我会好好保护她,可但凡我们现在有一点余地,都不想把一个人拉进来。现在我们回头想想,从接到命令我们来到这里寻找千罪恶鬼,燃顶兽的出现,再到现在的胎光婆,哪一个不是冲着向奈去的。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还有她手上那个仙藤扳指,起源在是哪,想必你比我们更清楚不过,我不追究你是拿了谁的密诏来协助我们,但是在向奈魂魄上钉上肢解咒,是唯一的办法。”这次说话的既然是阿丑,但是我越听怎么越是听不明白了。仙藤扳指是蛇奶奶送给我的,这里还有她什么事儿吗? 他们沉不再发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感觉空气都静止了,“我需要知道向奈的想法。”终于还是山海打破了沉默,可是他的言论一出,立刻引来其他人的反对。 “不行,太冒险了,她不会同意的。”第一个反对的就是吉雅。 “那就跟她说清楚,平日她虽然像个憨包,但是我看得出她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得知厉害关系,她不会不同意的。再说命是她自己的,她有自己处理的权利。”山海态度坚决,但是说我憨包就有点过分了,你才是憨包,你全家都是憨包。 又是片刻的安静,“好,那就这样,我们跟她讲清楚,如果她不同意,你也不给她下咒,那就别怪我用非常手段。”吉雅发了声,说话的语气冷冰冰的。 听到这,难道是他们要过来找我吗?我该怎么办,假寐还笑脸相迎,想想我的演技还没有那么炉火纯青,太假很容易被揭穿。于是打算开始我的另一种表演模式,当我准备用力敲打棺壁的时候,像是用手指戳破一张一样简单,我甚至可以坐起身来。 我能看清室内的环境,而吉雅他们并不在这,我从木棺走出来,发现小鹅站在木棺上面,和它打了招呼才现在不太对劲,我的衣服什么时候从蓝色变成乌金色?我再仔细一看,我*,我此时正穿着三丹护甲。突然耳边传来山海惊恐的声音,“糟了,她魂离了。”风铃被吹动的同时,吉他们就出现在我面前。 第42章 王者与废铁 此时吉雅他们将我围在木棺前,各个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百倍,“你们要干什么?”我伸出胳膊交叉在胸前做防卫状,机警地看着他们,看他们这严阵以待的架势,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 不过话说回来,看看他们这种战备状态,倒像是那么回事,“太不公平了,哎,你看看你们的战甲,多好看。你再看看我的,丑死了。”更重要的是我发现比剑拔弩张还要迫切而急需解决的一件事,就是我的护甲。 看看眼前,吉雅华丽大方得体的装束,衬着本就婀娜的身姿,愈加凹凸有致,加上手中的类似九节鞭的武器,缠在胳膊上宛如一条银龙盘桓,啧啧啧,就是站在我面前光摆POSS,都能飒得我头晕眼花。 再看几位男士的装束,各个尽展将士雄风。我真怀疑大刘是不是有恋环癖,他的武器既然是大环刀,不过他肩抗刀的样子,倒是人模狗样,比平时吊儿郎当的流氓样顺眼多了,有刀刃的寒光做陪衬,给人一种痞帅痞帅的感觉。 霸王自不必说,一把与壮硕身形相称的大锤。一锤下来人都能变成肉饼。 山海身着一套与我三丹护甲风格类似的装束,被笼罩在阴郁的氛围中,显得比穿在我身上要赏心悦目。 阿丑风格一向独特,头套染血麻布袋,握有一把长柄大镰刀,刀柄上长满倒刺,金属护胸连体裤,尽显哥特风格。 再看看我,没有吉雅的身材,没有大刘的寒气,没有霸王的刚强,没有山海的气质,就连阿丑迷一样的自信都没得。不对,我也有一样他们没有的,就是手上的还阳绕还在闪着明快的光亮,这是究竟一个怎么的组合,四个王者一个青铜,额,不,是四个王者与一个废铁吗? 对于我突转话峰,眼前几位眼神稍有放松,“什么时候魂离的?怎么魂离的?”吉雅开口问我。 “我哪知道,我一醒过来,就发现躺在木棺里,我害怕的很,就想敲木棺让你们放我出去,结果我就自己出来了。”我没有将偷听的事情告诉他们,眼神扫过所有人, “还有,我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吗?怎么回到地下室了?还被你们关在木棺里,谁能给我一个合理又不让我生气的理由?” 我说完,他们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大刘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看,“你不记得殡仪馆的事情吗?” “殡仪馆?我又去了殡仪馆吗?等一下,我记得我在医院树下乘凉,树上的雨水掉在我身上,我有点生气。后面怎么了,我想不起来。”我努力回忆,可越想头越疼,像是谁要掀开我的头盖骨一样。 “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 ”吉雅看看其他人又看看我,好像并不相信我的说的话。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看着他们都在盯着我,结合我在棺中听见的谈话,我想应该是做了什么让他们都无法控制的事,到底是什么我也不得而知。我眼巴巴看着他们,希望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下午你。。。”随后大刘讲述了我打人的经过,以及我与小猫看到的事情。 “那就是说,我下午在医院遇见胎光婆,她应该是和我说了什么?之后我在殡仪馆通过小猫的眼睛看见你和霸王虐待胎光婆并逼问她和一个女孩的交谈内容,而我因为误认为你是在逼问她下午我们的对话,我还打了你。实际你们并不知道胎光婆来找过我,也没有发生虐待的事情,而我看到的景象有可能是未来某个时间发生的。对吗?”听完他们的讲述,我发动我所有脑细胞来捋顺整个事情, “基本正确。”终于在杀死多个自己之后,我把事情捋顺清楚,大刘冲我点点头。 “胎光婆为什么要找我说话,内容很重要吗?”把整个事情窜连起来,先不说我看到的场景中,他们提到的女孩是不是我,但是按他们说小猫看到的未来事件必定与我有关。那么这件事的源头就是胎光婆为什么找我,难道又是和幽冥六识的有关?而我也实在想不起她到底和我说了什么。 “我们现在也无从查证,但是今天我们有另一件事想和你说,跟胎光婆也有些关系。你要不要听。”一直沉默的山海站出来。 山海一出来,带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让我不得不向木棺移了移,“什么事?” “据我们这些天的观察,你可能不是普通人。”山海这么一说,让我有些慌乱,自从我遇到他们我就再没把自己当成普通人,“你觉得我遇到你们我还能普通吗?切。这不是你要说的重点吧。”甚至觉得有些自嘲般的好笑。 “我是说,你体内有种力量,在我为你净魂之后,我能感知到。这种力量很狡猾,有时隐藏地很深不易被察觉,而有时又像是故意出现在我面前。第一次你晕倒它借用胎光婆的幻境,让我们以为是胎光婆在对你动手脚。第一次你尝试离魂,它再一次用胎光婆的幻境干扰你,让我们不得不去关注胎光婆。结果我们去查了胎光婆,她们确实有异动。第二次你尝试魂离,它没有再用胎光婆的计量,反而像是知道我们已经在调查胎光婆似的,简简单单就把你弄睡着了。”山海顿了顿。 “按你说的,它一直都在阻止我魂离,可是现在我不是已经成功出来了吗?”说到这个问题的同时,我想到那个曾经出现在我梦里那个跳舞的红衣女子。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们说的未知力量有关系。“你要是这么说,我倒想起,我也和你们说一件事。”于是乎,我将两次看见红衣女子的场景说给他们听,也不知道他们知道后会有什么想法。 吉雅他们听完面色比见着我魂离还要难看,尤其是山海突然冲到我面前,用墨线与我建立联系,“我的肢解咒被破了。” 听见山海如此说,吉雅也是大惊失色,马上吩咐道:“山海祭出困兽结界,大刘、霸王战备,阿丑清除2940号所有顾客,关闭所有出入口,严守风铃渡口。”说罢甩出手臂上的银鞭。 与此同时山海快速在我面前结出一张黑色大网,妥妥地把我罩在里面,我手上十指的墨线圈融合成为一个环,将我的手腕束缚在一起。 大刘瞬间移动站在木棺上,从我身后将大环刀斜向下放置离我脖颈不远的地方,霸王也将大锤高高举过我的头顶,吉雅就不必说了,她的银鞭甩出,直接击打在山海的结界之上,那张结界瞬间变成电火漩涡,将我围困,这阵仗我从未见过,除了被吓了一跳,还有种想尖叫的感觉。 “神经病,你们要干什么?”看着突如其来的变化,我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喉头,带着哭腔看着他们。感觉自己现在完全是任人待宰的羔羊。 “山海,你真的确定,肢解咒被解了吗?”吉雅并未理会我的话。 “的确是解了,向奈她的魂魄,现在并没有什么问题。大刘你开棺,看看向奈肉身有什么异样。向奈你听着,我们不会伤害你,你不要害怕,之前我在你的三丹护甲藏了肢解咒,是一种可以肢解魂魄的法咒,我在你身上施咒之后,一旦我催动肢解咒,不管是你的魂魄,还是食得你魂魄的魑魅精怪,都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知道这种法咒残忍了些,所以迟迟未施法,但是你要知道毕竟你开了幽冥六识,很多事情由不得你做主。不过你很幸运,有人比我厉害的多。”山海坚定的眼神看着我,可能我是表情太过痛苦,他不忍心再看,我明显感觉到,手腕上的墨线环松动了一些。 说实话,从我听到他们的谈话到现在,山海的种种行为,已经让我完全改观对他的印象,内心非常感谢他对我的维护,“那你们也不用这么吓人吧,我看不用等着我被毁掉,你们直接杀了我一了百了。省着你们提心吊胆,我还得夜夜防着你们对我有二心,一惊一乍的。” “你们看这是什么?”此时大刘已经打开木棺,被他这么一咋呼,我也回头看了一眼,好家伙没被气吐血。我整个人被大刘用以一种很诡异的跪姿跪在木棺里,头抵在木棺的沿上。大刘用一根手指拨开我后劲处的衣领,能看见自我脖颈处有一条很明显的白线沿着脊柱一直向下。 吉雅上前又将我的衣领向下拉了一下,仔细查看一番随后与山海交流一下眼神,他俩异口同声的说,“是萨满教腾格里的白身妙语。” “啥?什么玩意儿?”我完全听不懂吉雅在说什么?不过我能感觉出吉雅很快收回自她身上散发的那种让人窒息的煞气。 “放了向奈吧。”吉雅转身收回银鞭,其他人快速收起武器,又变回了往常的模样。 我虽然不懂吉雅说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因为我身上的这个东西,我不用命悬一线那是肯定的,“麻烦,能用我听得懂的话帮我解释一下吗?”忽而紧张刺激,忽而平淡如水,着实锻炼了我心脏的承受能力。 “白身妙语,是萨满教最高神者天神腾格里与吉凶祸福沟通时用的语言,一些萨满巫师会将白身妙语刻在身上,以求档凶避祸消灾,山海的肢解咒算不上极煞,但也是极其阴毒,被解也就无可厚非。但这妙语是什么时候刻在你身上的?”吉雅看看我的肉身,再看看我,想要从我的表情里读出什么。 吉雅眼神中的怀疑让我十分不安,像是再说我背着他们做了什么苟且之事,我真的是冤枉,“我哪知道,我一天除了睡觉,剩下的吃喝拉撒几乎都和你们在一起。要说脱离你们的视线,那就是我之前休息那两天,我去了一趟公司办离职,不过这些我都和你们说了。你要是说一定是特别的,那就是昨天,我忘记在殡仪馆发生的事。再说了,这有人往我身上写着东西,我也得能感觉到吧,等一下。”说到感觉,再看这白身妙语出现的位置,答案就在我嘴边呼之欲出。 “是水滴。对,就是水滴。”我激动的差点叫出声来,两次见到红衣,我都听见滴水的声音。昨天的记忆中,雨水从树上滴落,我能明显感觉水滴从我的脖颈处沿着颈椎向下,一直到两肾中间的位置。 我指了指我的肉身,“吉雅帮我把衣服解开,看看这妙语是不是在这个位置消失了。”我在身后指定了一个位置。 很快吉雅查看我背部的情况,不错就是我说的位置,“昨天太平间门前的树下,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利用树上滴落的水滴为我写了白身妙语,然后胎光婆出现和我说了一些重要的话。但是是谁为我写的白身妙语?那个红衣女子吗?可是为什么要写,是保护我还是?”我搞不明白,再去看看吉雅他们的表情,也是同我一般陷入了沉思中。 第43章 吉雅的爱恋 许久过后,吉雅幽幽说出一句话,“你到底是谁?”眼睛像是在看我,可是又像是在看别人,难道是在与他们说的未知力量沟通吗? 吉雅看我的眼神很复杂,表情也很微妙。不是简单询问的对视,也不像平素里的魅惑,倒有一种我们曾经相识的感觉,还有绝望中解脱的释然。 实在受不了吉雅赤/裸/裸的注视,我打破令人忧心的安静,“我是向奈,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不出问题这辈子都是。至于你们所说的未知力量还有幽冥六识,为什么会在我一个平头百姓身上出现,我想可能这就是我能遇到你们的原因。与其你们在这里对我非议猜测,莫不如大家积极应对,反正我现在也魂离了,不要浪费这么难得的机会,你们教我怎样运转三魂,怎样?”避开吉雅投射的目光,也不再去想她眼神中的意思。 此刻的我虽然与他们的能力有天差地别,但是意识形态已然是同一类型,有想要被认同的强烈期盼,而不是一人四鬼悬殊落差。这种平衡感,促使我想要更快得蜕变,内心有个声音再呐喊,是摆脱束缚之后自我放飞的感觉。 “既然你被刻上了白身妙语,我们无法再对你的魂魄做任何束缚,以后魂离自当是要更加小心。让山海先教你回魂,运转三魂下次再说。你的第一段训练到此结束,以后医院和殡仪馆就不要去了,晚上正式到酒吧上班,白天可以回去休息。”吉雅思忖片刻,说出的一番话又将我内心的悸动抚平。 “哦,好吧。”看着吉雅又变回往日冷艳模样,我也只好乖乖点头。 “我和阿丑回趟地府。今天就到这里吧。”说罢吉雅消失在我眼前,随后便是风铃的响声。 吉雅走后,山海教我回魂,当然要比魂离简单很多,我躺回木棺,集中精神心中呼唤小鹅,随后便听见一声洪亮的鸡鸣,再次睁眼,三丹护甲和还阳绕已经消失。 我从棺中坐起身来,山海过来询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伸伸胳膊,蹬蹬腿,没感觉哪里不对劲,“好像没有。” 大刘从山海身后探出头来,“能有什么事!这丫头有高人护着,每每深入险境都能逢凶化吉。”话语里的尖酸刻薄不言而喻。 那我哪能让他嘴上占便宜,“那是当然,我是谁,要不然怎么能打的某人眉骨开花呢。哼。”利落得从木棺中出来,还不忘将鼻孔对着大刘出气,然后大摇大摆从他身边走过,再回头朝他挑挑眉。 大刘显然是被我这一系列的动作激恼到,就见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我,“死丫头,你别忘了,咱俩的约定,到时候我非得打的你跪地叫哥哥。” “到时候就害怕你不敢,丑鬼。略略略。”看着大刘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我特别开心,冲着大刘吐吐舌头,一溜烟跑出地下室。当我关上储物室的木门时,依然能够听见大刘的咆哮,“我要弄死这个死丫头,都别拦着我。” “呵呵呵。”掩面而笑,不知为何心情大好,走出酒吧,西沉的太阳带着慵懒的颜色,向我展开双臂,伸出手与她十指相扣感受温热。空气中一种久违的味道,那便是人间烟火。能回来,真好。 此时地府孽镜台边,站着一位豹眼狮鼻络腮长须,头戴方冠的长者,不是别人,真是地府一殿阎王秦广王是也。 见孽镜台下跪着的吉雅,摒去左右,“这次有新的进展了吗?”声如洪钟,语气不是询问,倒像是责备。 “回大殿下,眼下确实找到一位。”吉雅将头沉沉垂下,不敢抬头看一眼。 “哦,是吗?有几成把握?”秦广王听了倒是满意的点点头,但也不忘提点一下吉雅。“你可知这次再有什么差池,寒冰地狱的那位可就要再吃些口头了。” “根据您给的提示,此人有六成把握,但是。。。”听见寒冰地狱,吉雅放置身侧的拳头紧了紧。 听吉雅这样说秦广王不免皱了皱眉,他想听到的可不是但是,“但是什么?” “她并没有灵源真气。”吉雅深吸一口气,不得不说出她的顾虑。她知道灵源真气,在寻找条件中占多大比重,将近一百年的时间里,她寻找了太多的地方,向奈除了灵源真气其他条件全都符合,这让她不得不让她回来冒一次险,用向奈的信息交换一次与池哲哥哥见面的机会。 “吉雅呀,他是你找到的第几个?”秦广王用着怀疑的眼光看着她,倒不是怀疑吉雅回报假消息,而是近千年的时光里,吉雅愈发没有自信。 “第九个。”隐隐感觉到秦广王不怒自威的气场,吉雅抬头看只见一片氤氲笼罩在秦广王头顶,赶紧又低下头。 “永生不堕地狱为奴,永世不入六道轮回,九生九世,也该够了。”秦广王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平缓一些,“既然没有灵源真气,却又符合其他的条件,就算最后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那也不是个凡物,我会派人去试探一下。” “是。”吉雅领命,但未起身离开。 “还有什么事?”见吉雅跪地不起,秦广王已经知道她还要说什么,不是他能料事如神,而是他知道这世间能引吉雅挂怀的唯有寒冰地狱的那位。 “回大殿下,我想去看看池哲哥哥。”吉雅鼓足勇气,忐忑说出心中一直挂念的名字。 “想来你们也是许久未见,去吧,看看他吧。”秦广王没加思索便答应,手指一挥,一块通行令牌便挂在吉雅腰间。 吉雅叩谢,“谢,大殿下。”起身去往寒冰地狱。 秦广王看着吉雅离开的背影,面露愁容,摊开一只手掌,自掌心处升起一颗珠子,珠内霞光雾气流转,那便是吉雅的灵源真气。 寒冰地狱,吉雅换上了池哲哥哥最喜欢的圣洁的白纱裙,在冰山下跳一支《蒹葭》。退却冷艳的妆容,那是对爱人的眷恋,与相拥的渴望。是千年来说不尽的孤灯独守与寒衾难眠,随着身姿扭转,那白沙裙下繁花盛开,如梦似幻。脚踝处地银铃随着脚掌起落奏起欢快的曲调。片片雪花也不甘寂寞随着裙摆飞舞,化作可爱精灵飘散在空中为吉雅驱赶独舞的落寞。 一舞终了,吉雅对着冰山甜美娇羞的微笑,这微笑只为她的池哲哥哥,别人不曾见过,“池哲哥哥,我来看你了,这只《蒹葭》你可还喜欢。不过许久未跳过,有些生疏了。”吉雅微微低下头,双手局促不安地抓着裙纱,宛如二八怀春少女般羞涩。 许久自被风雪席卷的冰山深处,发出铁链撞击的响声,像是在回应吉雅。池哲哥哥还在生气,吉雅眼里噙着泪,可是她不怨,因为这是她的选择。 出卖灵源真气,换取池哲哥哥能够投胎转世的机会。接受大殿下的密令,去选找一个可能已经不存在的妖兽,现如今有了希望,她相信不久的将来她的池哲哥哥能够带着她离开这里,她不后悔。 没有听见池哲哥哥的声音,吉雅无法掩饰眼神里的绝望落寞,可是她依旧面带笑容,这笑容让人看着心碎,想拥她入怀安慰,“池哲哥哥,下此我再来看你,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就当吉雅要转身之际,冰山中又传出铁链的声音,“雅儿。”许久一声虚弱的呼唤传出,是吉雅等了千年的期盼,眼泪不知不觉坠下地面,四分五裂。 “池哲哥哥。”吉雅转身转哭为笑。 又过了许久,更加虚弱的声音传来,“雅儿,不要为了我去伤害无辜的人。” 吉雅循着声音快速查看眼前的冰山,哪怕是一个影子她也心安。奈何冰雪太厚,一点踪迹都寻不得。“放心,池哲哥哥,我没有伤害她,也不会伤害她。”用尽力气大声呼喊,也不知道池哲哥哥有没有听得见她的回话。 吉雅伫立在冰山下许久,再没听见半点声音,让她一度以为刚刚是思念成疾产生的幻听。这让她决然离开寒冰地狱返回阳间,因为她知道能打破这冰山,让她与池哲哥哥再次相见的只有向奈。在确认向奈身份之前,她还有太多重要的事情去准备。 第44章 魂离后的日常 晚上回去,我睡了一个美美的觉,第二天一如既往早早到地下室,虽说晚上要正式到酒吧工作,应该养精蓄锐,毕竟我的身体不是钢筋铁骨。怎奈我心中热血澎湃,不容我有一丝懈怠,向吉雅报道,便央求她对我进行第二阶段的训练。 因为有前几次的经历,我能很好掌控魂离时的心境,加之吉雅和山海的护航,很快一次次魂离成功,当然换来成功的方法是,我必须钻进法袋,然后躺进木棺之中。 此时我已经是满身大汗,拖着疲惫的身子从木棺之中爬出来,“吉雅,真的要这样吗?我不想用这个木棺。”这是在我试过很多魂离姿势之后,很不情愿的在大刘的提点下,选择的尝试,结果次次都成功,其他的方式方法无一例外都被淘汰掉。 吉雅笑盈盈走到我面前递给我杯水,“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接过水杯,我眼含热泪看着她。说真的魂离和回魂没有我想象地轻松,几次反复魂离和回魂相当消耗我的体力,大口喘气大口喝水,“好像也没有了。” “丫头,你就认命吧,那个小盒终究才是你永远的家,现在的衣食住行都是暂时的。”大刘走到我身前,搂住我肩旁不忘安慰我几句。可是怎么听怎么是在咒我呢,我又没什么可反驳的。 “正好在向奈休息的时间,我宣布一个事情。我打算把一楼车库改成对外开放的活动室。这是我初步画的草图,大家看一下。”吉雅将我们召集起来,随后每人发一张图纸。 我接过图纸一看,原来酒吧一楼是有一间车库,就在酒吧一楼走廊的另一侧与楼梯相对,只不过被原来的房主在外面砌上了砖石。 “反正这间车库空着也是空着,我看咱们后面小区老人比较多,平时楼下遛弯聊天也没个固定歇脚的地方。所以我想开放车库给他们做活动室,他们可以聊天打牌。这样我们还可以余外增加阳气的收入。大家有意见吗?”吉雅将她开放车库的想法告知我们,果然还是一个老板的头脑,看似公益,却有利可图。 “很好,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没有意见。”大家纷纷表示同意。 “那好,开放车库提议就算通过了,那我接下来分配一下工作,明天我们需要把车库清理出来。大刘你去联系一下装修公司,按我图纸上的要求把车库简单处理一下并跟进他们的进度。霸王负责挑选并修整桌椅。山海这段时间帮助向奈运转三魂。大家都听明白了吧。”看着吉雅认真安排工作的样子,如果不是知道她是鬼,还真会被我误解成御姐。 大家各自领命,未来的几天,我就是地下室,车库,酒吧,家来回跑,时间过得很充实,我魂离的能力也精进不少,运转三魂也算顺畅。很快活动室初见模型,我也到了训练的最后一个阶段。 “起来呀,起来呀。”地下室我的五官快要聚集在一起,我用意念轰炸摆在我面前的刀枪剑戟,奈何它们躺在那里纹丝未动。很好。 “不要走神,记得我教你的,要三丹一齐发力”山海感受我的躁动,在身后提醒着我。我再一次调整状态,终于还是一个都没有动。 “不行了,我感觉我要憋死了。”我挥挥手表示放弃,这已经是我今天无数次的发力,可是一丁点的魄力都试不出来。反而身体快要虚脱一般,胸闷异常,“我需要回魂休息一下。”没等待山海发话,我马上唤了小鹅。 “会不会因为这些法器阴寒,煞气太重。向奈又有白身妙语在身,让魄力无法靠近法器。”我从棺中出来,就听吉雅他们在商讨我无法拾用法器的问题。而我赞同吉雅说法,这么说可不是为自己开脱,我是真的很卖力,可就是拿不起来法器,我也没有办法。 “有这个可能。”山海也是这般考虑,附和着点头。 “那我怎么办,要是一直没办法拿起这些法器,那我是不是没什么用了?”我走到他们身边坐下,看着两只眉头紧蹙的鬼。 “那就只能教你编制结界了。”山海勉为其难看了看我。 “你这是什么表情?编制结界很难吗?你好像在瞧不起我。”我很是诧异的看着他,认为自己现在无所不能。有时候人就这样,没做过觉得哪哪不行,做过就觉得上天都行。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编制结界需要强大的魂力支撑,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一旦你学会编制结界,日后应对敌难,你要站在防守的位置,一旦你的防守被攻破,你的队友将面临巨大的生死考验。所以哪怕输出最后一丝魂力,消耗所有魄力,面对灰飞烟灭,都不能让结界散去。你有信心吗?”山海说这话时表情极其严肃认真。 我默默吞了一口口水,“啊,责任这么重大?先说好我不是胆小怕事的人,我也很想接受这个挑战与荣誉。但是,我毕竟是个人,我是有牵挂的,面对危难的时候,正常人都会有取舍的不是吗。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说的好听些,我就是秒怂了。 “跟你开个玩笑,不用那么当真,有我在还不至于让你一个人类的魂魄去做防守。”山海看着我的窘态,也是很难得一展笑颜,也不知道是真的玩笑,还是避免尴尬的友好说辞。 给他一击白眼让他自己体会,“吓唬我这么有意思呀!” “好了,就这么定了,山海,明天向奈魂离之后,你先试试教他编制结界,粗浅一些的。如果可以以后再教难一些的。”吉雅最后出来定夺。 几日后,酒吧一楼的活动室完工,迎接小区大爷大妈的检阅。而我也光荣承接第四项工作:活动室的管理员。工作量不大,就是每天酒吧打烊回家,顺便把活动室的门打开,打扫一下卫生,白天有空再去坐坐看看大爷大妈有什么需要,晚上去酒吧再把活动室门锁上。 因为这项工作我跟小区大爷大妈的亲密度程度与日俱增。我编制结界的能力在山海不断鞭策下也是进步着,从一开始编个线团到现在编出篮球,可以说是循序渐进,有条不紊。眼下吉雅他们已经对我不抱有更大的希望。大刘更是提出不和我决斗,就这样以大刘单方面违约,我不战而胜。 魂离之后的生活过地比我想象巴适得很,白天活动室和大爷大妈说说东家常李家短。晚上看灯红酒绿,火树银花。该出现的恶鬼一个没见着,该会的技能都是半吊子。 后来我无聊到成了活动室的倒茶小妹,看看哪个大爷杯子空了我就添点热水。再听听大娘聊家常,谁家孙子看上大学了,谁家外孙女嫁给谁家那个小谁了。门清。 “小向呀,帮我打两圈,今天孙子提前放学了,我得去接他。”这是三栋一单元的杨大爷,儿子住二栋,每天替儿子接送孩子。等儿子下班去老人家领完孩子,再出来溜达。 杨大爷白天吃完饭送孙子去上学,随后去场市场溜达一圈,把菜送回家就来活动室找人打打下下棋。老伴准备下午饭菜,做好了便给他打电话,吃完饭下消消食,等着孙子放学去接。很多时候他因为接孩子,打到一半的牌扔了,被牌友念叨,所以他总会叫我帮他玩几圈。久而久之我的牌技以火箭的速度进步着。 “好咧。您去吧。我这替你打着。”接过杨大爷手中的牌,坐在位置上开始打牌。 没打几把,就见耿大马拎着小袋子走进来,“小向,忙着呢。”耿大妈径直走到我身边,和我打招呼。“这是我家今天包的包子,给你拿来尝尝。” “哎呀耿大妈,您看您这太客气了,又给我送吃的,多不好意思呀。”我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一手已经接过了包子。 耿大妈笑呵呵的拍拍我的肩膀,“那有啥不好意思的,那拿回去当晚饭,你就不用做饭了。我包包子里面放了油兹篓,可香了,你大爷晚上多吃了好几个。” “那谢谢大妈。恩,还真香。”拿过袋子打开闻一闻,还真不错,肚子已经感受到食物的魅力,开始发出共鸣。 “谢啥,我走了。你玩吧。”耿大马见着我喜欢,便笑盈盈的转身。 “大妈不坐会呀”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见着耿大马要离开,我赶忙礼让一下。 “不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10楼的小媳妇又拿着快递盒子下楼了。我的赶紧去收纸壳去。”耿大妈随手指指外面,出了活动室。 “行,那我不留您了,谢谢您的包子。您慢点走。”我示意其他牌友稍等,放下手中牌,拿人家东西怎么我也得出门送送。 这个耿大妈是三栋二单元的,和老伴天天在小区里收废品,风雨无阻。看看老两口吃穿用度很简单。我就想着帮帮,和吉雅要了酒吧的废弃纸壳箱,送给他们。 耿大妈不好意思,见着我总想还礼。不是给我摘他家院子(楼下一块草地被老两口种上了农作物)里订花带刺的黄瓜,要不就是给我薅几颗大葱。实在是拗不过大妈,我能收下的就收了,并不是我贪小便宜。 耿大妈老两口生活清贫拮据,是不想给儿女负担,老两口出来收废品,凭借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看着让我们这些整天抱怨的小年轻汗颜。收下他们得回赠,是老人应当得到的尊重。有的人可能会说,那肯定是他们年轻的时候没努力,老了才这样。我也只能说未尝他人苦,休戳他人脊梁骨。 目送更耿大妈回小区,我转身回活动室,一个模样清秀的妹子拦住我,怯生生的问我吉雅他们在不在。 我上下打量着这个十□□的女孩,一身纯白连衣裙,简单的马尾,模样清纯可人,是当下男孩中心女神的摸样,不过就是太害羞了一些,看着她我都不好意思了。“吉雅她不在,有什么事,和我说也行?” “哦,我知道了,那我晚上再来,谢谢。”女孩腼腆极了,微微低头向我行礼转身离开。 我注视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回到活动室继续打牌。 ===== 作者有话要说: ===== 有没有人看?没有! 第45章 不知该说啥 回到活动室又玩了几把牌,我对家的张大爷老是输牌,气得早早张罗不玩回家吃饭,三缺一,加之我对打牌兴趣缺缺,牌局也就散了伙。到了饭点活动室人越来越少,等到没人,我也收拾一下锁好门回家吃饭。 吉雅今天带着大刘他们回冥界,说是报销一楼活动室装修费用还有开会。他们不在我晚上可以不去酒吧上班,酒吧营业自然不用我劳心费神,吉雅除了大刘三个帮手,还有五个活色生香的小鬼帮忙,时间一到,他们自会开门营业。 回到家吃完耿大妈的包子,本来打算小憩一会,没想到会沉沉睡去,直到吉雅传音召唤我去地下室我才醒来,一看时间晚上十一点多。以为是什么急事,穿着睡衣,披着一件外套火急火燎来到地下室。 “叫我来什么事,是不是要出什么任务了?”这么久了,我还没和吉雅他们出过任务呢,想想还有些兴奋。 “向奈,我和你介绍一下,这是小梦。”吉雅从身后拉处一个女孩,为我俩相互介绍,“小梦,这是向奈。你们下午应该见过了。” 看着眼前人我马上认出,这不就是今天下午来找吉雅小女孩吗?“是你呀。”女孩也对我笑笑。 “行,那你们都已经见过了,那就好相处吧。这几天小梦没地方去,我暂时让她在酒吧帮忙。向奈多帮我照顾一下她。” “吉雅,我没听错吧,她没地方去,就让她在酒吧里帮忙?”我听见吉雅的话,觉得很是不妥。大脑又开始不听使唤的出现一些不良画面。 吉雅好像没有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还点头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了?我说你们真的是没有人性。你看看小梦这种我见犹怜的模样,适合在酒吧这样如狼似虎的地方出现吗?她一个小姑娘在酒吧帮忙我不放心,也不同意,还是让跟着我在一楼呆着的好。”我一把拉过小梦,让大家看看她的模样,精致的小脸蛋,清纯的打扮,我都怀疑她成年了没有。 “小姑娘?”给我一说,吉雅四鬼齐刷刷的看着小梦,又诧异得看着我。小梦慢慢地下头,你看看她这么害羞,在酒吧帮忙,不被吃干抹净才怪。 我看着四鬼的表情,还以为小梦又是第二个胎光婆。便按照山海教我的运转一魂于上丹田,结果也没看出什么。于是乎伸手捏了一小梦的脸蛋。恩,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货真价实。“不是小姑娘,难道还是老姑娘?看看这一脸的胶原蛋白,都能捏出水来。” “既然向奈这么说,那小梦这几天你就跟向奈在一楼待着吧,晚上你就在地下室休息。”被我这么一说,吉雅不得不妥协。 “不行。”我又开始抗议。并不是我刁难,而是不知为何,我对这个小女孩的保护欲异常执着。 “怎么又不行了?”大刘瞪着我,架起胳膊想要和我理论一番,不过我没给他机会。 “你们那地下室能住人吗?不见阳光、湿气重、一堆蠕蚓还有一堆冥器,对小梦的身心发育有影响。晚上她住我那。”我将之前大刘送给我的话原方不动还给他,之前我见地下室太奢华,空房间还多,想着搬到地下室住,还可以节省一笔租房开销,可是被大刘一口回绝掉。 “那小梦,晚上住向奈那,没问题吧?”被我怼的没话说,大刘转头询问小梦的意见。 “没有,谢谢你向奈。”很显然小梦也非常乐意与我一起住,于是对我抛出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看着我的心都要化了。 “客气什么,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小孩子不能熬夜,我先带小梦回去休息了,老大?”当然小小得意之后,还得有吉雅的发话我才能离开,不过我相信我的这个理由吉雅不能拒绝。吉雅点头,我拉着小梦便回我的住处。 “这是新的,你先用着,要是不喜欢明天我再去陪你买新的”我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递给小梦,并简单介绍了我家里的陈设,方便小梦的使用。 “谢谢,麻烦你了,那我先去洗漱一下。”小梦接过洗漱用品去了卫生间。 我又找到干净的床单被罩换一下,毕竟人家第一次来我这,我也不能太随便。一切整理完,我又找出一条干净的睡裙,忙活完小梦也从卫生间出来。 “洗好了,你是不是有没有其他的衣服?晚上睡觉就穿我这件睡裙吧,我洗干净的。”我将我的吊带睡裙递给小梦,看着小梦干净的脸庞真是喜欢的不得了,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我小时候还央求过妈妈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这不眼前这个就可。 “谢谢。”小梦依旧害羞的很,接过睡裙。 “不用客气,就当自己家,你换吧,我也该洗漱一下,床单也都是我刚换的,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我拍拍她的肩旁,起身去卫生间。 等我出了卫生间,看见小梦双手相叠平放在腹部,身体笔直躺在那里,也没有盖被子,如此拘谨的样子倒让我觉得很可爱,“怎么还不睡?” “等你一起。”小梦朝我微笑并温柔的回答。让我脑中想到,这要是以后谁能娶了小梦这妹子,岂不是天天生活在童话世界里。 “对了,你和吉雅他们很熟吗?我们除了今天见过面,以前还在哪里见过吗?”我换了睡衣躺到小梦身边。 我刚才在卫生间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既然她和吉雅认识,那就不可能是普通人吧。不是胎光婆之类的生灵,那就有可能和小猫一样是灵源。可是看着小梦清新可人以外,再没看出还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所以我实在好奇,还有一点就是我总觉得小梦看着有些面熟。 “恩,我和吉雅认识很多年了。我平时也会到这座城市出差,所以有可能我们是见过的。”小梦温柔的话语传进我的耳膜。 “哦。 ”我会心一笑,看上去是十七八的年纪,却和吉雅认识很多年,吉雅是鬼呀!想必她说的很多年,应该不只几十年吧。居然还有工作,不是鬼怪,没有异常,就连妖气我都不曾见,难道说还是个会驻颜术的神仙不成。想着想着我的眼皮渐渐沉下。 晚上我又梦到了红衣女子在跳舞,与之前的舞不同,这次霸气外露。动作行云流水倒像是在舞剑,剑指所到之处花残叶断。 早上一起床,好像是我舞了一晚上剑似的,腰酸腿痛的。此时厨房传来响动,我一个激灵起身走到厨房,小梦居然在为我做了早点。 看着厨房忙里忙外的小梦,我马上困意全无,即刻去卫生间洗漱之后出来帮忙,“真是不好意思,你来我这住,还让你帮我做早饭。” “没关系,我一般都起地早。我看冰箱里有东西,便拿来做早餐,尝尝看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小梦将一盘脆爽酸萝卜放在餐桌上。 “合合合。看着就好吃,那我可开吃了。”小梦做的早餐很丰盛,鲜香的瘦肉虾仁粥,煎至金黄的裹了鸡蛋液的馒头片,煎火腿,还有脆爽酸萝卜。 说实话,小梦的早餐都是普通的食材,但是吃到我嘴里那就是人间美味。我大口吃着早饭,看见小梦只看着我笑也不吃,便问道:“好吃,你不吃吗?” 小梦摇头,“你吃就好,我不需要吃。” “哦。也对。”我低头继续吃,是呀,昨天猜小梦是驻颜有术的神仙,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对了,我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哎呀,今天活动室的门还没开呢。”真是糟糕,昨天晚上见着小梦光顾着高兴,忘记上闹铃开活动室。完了,让大刘知道肯定是要笑话我的。想到这,我放下筷子起身就要找钥匙出门。 小梦按住我的手,“已经开过了,你安心吃饭吧。” “开,开过了?谁开的?别告诉我是你?”我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一晚上都在做梦,那开门的肯定不是我。而活动室的钥匙只我这有,不是我那就是小梦。 看着小梦乖巧点点头。好家伙我滴乖乖,我内心别提多感动,“好的,谢谢。”啥也不说了。 吃完饭我收拾好碗筷,带着小梦到活动室。活动室的大爷大妈也不少,大多都是交流菜价,相约去哪家超市领取免费鸡蛋。看着这些大娘大爷高涨的情绪,我想我以后要是老了这样也挺好。 此时一个身影从我眼前闪过,我看着好像是杨大爷,将头探出活动室想和他打个招呼,结果我只看了个背影消失在转角,“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没带钱出门?”按理说这个时间杨大爷应该在菜市场,这时候两手空空的回来,我估计是没拿钱,随口嘀咕一句没再理会。 下午的时候,一辆救护车开进小区,惹得活动室的大爷大妈纷纷出去看热闹,很快救护车又疾驰从小区内驶出。 “你说说,可真是的。要不是早发现,人就没了。”几个大妈相继走出从小区,来到活动室,开始和不知道情况的姐妹们谈论。 “可不是,现在那老杨头也不知道在哪呢!”另一位大妈甲也在开始散播消息。 “他李大妈,刚才怎么了,救护车把谁接走了?”不明就里的大妈丙,就这样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加入了讨论大军阵营。 “哎呀妈呀,是翠芬,杨国政的老伴。”大妈乙面露忧心。 “杨大妈,怎么了?”大妈丙跟着担忧起来。不过表情表现有些夸张,不免让我这个看热闹的觉得有些假。这位大妈丙,前不久还说杨大妈在外面晾晒内裤,那么大年纪不正经。这会又假惺惺的关心起来,真的是大人的世界我不懂。 “别提了,听翠芬儿媳妇说,今天小豪在幼儿园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劲儿的哭,幼儿园就她打电话。她想让老杨去接孩子送医院看看。可是老杨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家里电话没人接,她就急忙赶回来。进门一看发现老太太晕倒在屋里,杨老头也不知道哪去了。”最了解情况的大妈甲开始介绍情况。 “哦。那杨大妈怎么样了?” 大妈丙依然执着的问着杨大妈的情况,完全不顾及老姐妹想要成为中心人物的感受。 “听来的医生说,还好发现及时,要不然人就救不活了。”终于有大妈补充,让大妈丙的心愿了结。 整个下午杨大妈被送去医院的事情,成为了小区人们口中的谈资。实在是无聊,带着小梦去买些生活用品,其实小梦是否真的需要生活用品,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说什么她都回答好。为了庆祝相识,晚上我请小梦吃了顿烧烤,确切的说是我吃她看着。 因为小梦实在是太乖了,所以当她提议晚上想去酒吧坐坐,我根本就没法拒绝,我们刚到吧台没坐多一会的功夫,就有好几位男士想要请小梦喝酒,我的妈呀,受欢迎程度盖过吉雅。 “对不,”就当我想要拦下眼前一位敬酒大哥的时候,大刘在身后拉了我一下,“没关系,小梦能应付的来。过来,帮哥一个忙。”随后用胳膊环住我的脖子,拖着我离开吧台。我一边被大刘拖着一边看见小梦居然还在向我挥手拜拜。算我白疼她了。 被大刘当了一晚上的苦力之后,等到酒吧快打烊我才再次回到吧台,小梦笑容烂颤的在和吉雅聊天,我坐到小梦身边,“再聊什么?” 吉雅暧昧的朝我笑一笑,“你猜?” “两个尤物之间的话题,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如何窥见。不说算了。”吉雅明摆着就不想告诉我,那我干嘛自讨苦吃,我将话题转向小梦,“喝了多少,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是不是可以下班了,我困了,咱们回去吧。”说完小梦欢快得从高脚凳上跳下来,“吉雅,明天见。”还不忘冲吉雅挥手告别。完全没有昨天的拘谨和害羞,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该不会是喝多了吧。 “那老大我们先回去了。”时间也查不多了,酒吧里已经没什么人,我看着小梦蹦蹦跳跳出酒吧,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真不知道这孩子是缺心眼还是没心眼。急忙和吉雅打了招呼追出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孩子确实是喝多了,回到住处丢弃昨日的乖巧,非得让我亲亲抱抱举高高,还缠着我讲故事哄她睡觉。我的天呀,原来妹妹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我收回昨天的想法,其实我家就我一个孩子也挺好的。 ===== 作者有话要说: ===== 晋江抽风,我家屋外刮大风,我想发疯。 第46章 压力山有点大 第二天小梦依旧为我做了与第一天一模一样的早餐。我问她记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她一脸无辜的问我,“昨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 看着小梦可爱模样我是真不忍心揭穿,“有,吉雅说今天晚上我们不用去酒吧。”我也只好选择相信不做魔鬼的方法就是不要接近魔鬼。 第三天我已经开始不怎么喜欢脆爽酸萝卜的。中午我趁着小梦找吉雅谈论事情的时候,回了一趟家,准备把家里剩下的萝卜丢掉。对不起了耿大妈,您辛辛苦苦种的萝卜我要辜负了。 我将萝卜用黑塑料袋包好带下楼。远抛近埋的道理我还是懂,所以我找了小区其他的单元楼,偷偷摸摸将袋子丢进垃圾桶。再见了,不,再也不见我的脆爽酸萝卜。 解决掉心头大患,我哼着小曲去活动室,途经一处自行车棚,隐约听见孩的哭声。再仔细一听确实是孩子的哭声,不过有些惨,该不会是哪家熊孩子犯错误被家长教训了吧。我没在意,继续我前行的步伐。 走着走着,眼角的余光还是能够看见车棚,一个小小的身影跑出来,后面跟出一个大人,居然是杨大爷。这两天处于舆论风口浪尖的主角,怎么会在这? 小男孩没跑几步便跌倒了,杨大爷走到小男孩身边,并没有将小男孩扶起,而是直接抓起男孩的一条腿,当我看着这一幕的时候,已经无法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小男孩并不是杨大爷的孙子小豪,他害怕得两只小手紧紧抓住着车棚的柱子不停地哭着,而杨大爷完全不理会,一直用力拉扯男孩的一条腿。 我上去叫住杨大爷想制止他的行为,“杨大爷,你怎么在这?”听见我的声音,杨大爷先是浑身一颤,抬头看着我。我忘不了与杨大爷对视的那一刹那,血色的眼眸吞噬掉人类所有的情感,嘴角是诡异上扬的微笑。“杨大爷?”我不确定的再次唤了一声,因为眼前这个人是杨大爷,又好像不是,确切得说应该是披上杨大爷皮囊的邪魅。 听见我的呼唤,杨大爷急忙放开那只抓住男孩的手,转身就跑,“杨大爷你别跑。”我追上去看着杨大爷身体僵直,以奇怪的姿势奔跑。车棚旁边是小区的西门,但是上了锁。没想到杨大爷居然从铁门缝隙钻了出去,我跑到铁门面前,看着那个缝隙,一种不好的预感,我马上回来看那个小男孩。 “小朋友,不哭了,没事了没事了。”我将小男孩扶起抱在怀里安慰,孩子吓地不轻,在我怀里很是抗拒不断挣扎。 看着孩子面生应该不是我们小区的,可是孩子哭闹的实在厉害,这里虽然是小区较为隐蔽的地方,但是长时间还是能引来围观的,到时候我这说不清楚呀。没了办法,我将吉雅给我的龙骨粉末吹进孩子眼中,孩子慢慢安静下来。 “小宝贝,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我展露一个大大的微笑,轻声细语的问着,生怕语调高了再吓到他,同时传音给了吉雅。 “阿姨,我叫辛鑫,我家住平南小区。我这有我妈妈的电话。”安静下来的小男孩乖顺了很多,小手从兜里拿出一个号码牌,上面记录着他爸爸妈妈的联系方式。 我接过号码牌便给辛鑫的妈妈打了电话,为了确认我让辛鑫和妈妈通了话,显然电话那边因为孩子的失踪已经乱作一团,辛鑫妈妈在电话里一边哭一边感谢。 “怎么了向奈?”吉雅他们也赶了过来。我将刚才的情况和他们讲了一下,等待辛鑫家人到来的同时,我也将这两天所见所闻讲给他们。 杨大爷那天和杨大娘吵架,生气推了大娘一把,便出门散心,没想到大娘生气犯了心脏病被救护车送进医院,之后儿子在其他小区找到了还在散心的杨大爷。 第二天杨大爷儿子要去换医院照顾妈妈的媳妇,小豪还是需要爷爷送幼儿园,可是小豪看见爷爷就哭,不肯去。没办法杨大爷儿子去送小豪幼儿园再去医院。这期间杨大爷一直没提去医院看望老伴的想法。这些都是杨大爷对门的大妈甲在爷俩吵架的时候听到的,是真是假另当别论,也不是我要说的重点。重点是邻居们开始议论杨大爷怎么了,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想想刚刚我看见杨大爷的模样,确实已经不是我认识的杨大爷了。 “能从这个缝隙出去的可不是普通人。”大刘检查刚才杨大爷通过的铁门,确实那个铁门的缝隙也就能勉强钻出去个三四岁的孩子。别提大人了。 “行为异常,肢体运动不协调,表情诡异不自然,眼神空洞。”吉雅将我形容杨大爷的状态条条罗列,得出一个结论,“是傀儡术。” “用傀儡术操纵杨大爷抓小孩?”山海表示怀疑,当然以为我现在的能力,我也不知道他在怀疑什么。 “现在还不能确定,需要马上找到杨大爷。”吉雅略微皱了一下眉,“霸王你和向奈留下,等孩子的家人来,我怕发生意外向奈一个人应付不来。大刘你去调查一下周边监控看看杨大爷人去了哪里。小梦和我去周边看看是否还有类似情况发生。山海回地下室准备法器,如果真的是傀儡术,能驱动傀儡术的也不是泛泛之辈。还有我就怕不是傀儡术,那就更麻烦了。”吉雅交代着,前两天还想着出任务,没想到今天就实现了,想想居然还有些小紧张。 不过没想到事态比我想象的要严峻一些,真庆幸当初我并未走远,及时阻止了杨大爷的行为。大约过了五分钟,辛鑫的家人来了,我和霸王核对信息确认无误后,才放心将辛鑫交给她妈妈。交谈之中,辛鑫妈妈告诉我们辛鑫是在万家超市丢的。 我所在的美景小区和平南小区隔着两条街,万家超市就在两个小区中间的位置,今天是万家超市开业十周年店庆促销活动,广场上还有露天的节目表演,抽奖活动。辛鑫一家人去看热闹,结果转眼的功夫孩子就不见了。 “杨大爷有可能是从万家超市掳走了辛鑫。”我将听到的信息传音给大刘。送走了辛鑫一家人,我和霸王回到地下室,很快吉雅和小梦也回来了。 “我和小梦搜索了临近的几个小区,没有小孩丢失的情况存在,但是行为异常的倒是有,而且都是老年人。大刘你那边什么情况?”吉雅将探查的信息告诉我们,又去了解杨大爷的踪影 “监控显示杨大爷今天早上在儿子去送孙子上幼儿园之后就出了门,一直在街上溜达,那个时候身体没有出现反常情况,溜达到万家超市那个广场,杨大爷抱走了落单的辛鑫。直到美景小区附近杨大爷才行为诡异。车棚遮挡了监控,我没查到最后杨大爷去了哪里,有可能是小区后巷,因为那里没有监控。”大刘交代杨大爷的行进轨迹,对没有找到杨大爷表示遗憾。 吉雅转头看向我,“辛鑫那边家人怎么说。” “辛鑫丢失之后,他们家人马上报了警,也询问了我一些信息,我相信很快警察就会查到杨大爷身上。” “好,我知道了。”说着吉雅放出了她豢养的草蛉,燃上一株通灵草,没多久大量的烟雾中出现了模糊的影像。 一只草蛉先是飞去了杨大爷的家,在杨大爷家搜寻杨大爷的气味,便飞去了小区的后巷,那里没有监控,也是杨大爷消失的地方。在草蛉搜寻一段时间后,终于在一个胡同深处,一个行走缓慢的背影引起我的注意,“是杨大爷。”我指着影像中看似半身不遂步态的老人。因为动作很像半身不遂的患者,经过胡同的人,并没有太过关注杨大爷。 影像里杨大爷沿着胡同,四肢很不协调的行走着,快要走出胡同又折回来继续行走,“他在干什么?能不能让草蛉靠近一些。”我想看地更清楚一些。 吉雅也想近些观察,可是又怕打草惊蛇,“不能再近了,如果杨大爷身上有傀儡术,法术与法术的碰着,我们很容易暴露。”。 说着影像闪过一家叫问道教养生的养生馆,从里走出两个大汉,径直拐进胡同将杨大爷搀扶到养生馆内,“快看,有人把杨大爷扶进屋了。”我像发现的新大陆一般惊呼,不过我相信吉雅他们也应该看到那一幕。 “不好,是太极八卦镜。”吉雅喊了一句,影像突然消失了。 “那是什么东西?”烟雾很快散去,我疑惑看着吉雅,感觉她说的应该是个很高级的东西。 “用来镇宅化煞的,全称叫太极八卦伏虎乾坤镜,这八卦之上还有五帝钱,是个行家呀。”大刘伸出头来补充道。 “很高级吗?”对于我这个小白来说,也不好意思问五帝钱又是什么东西,也就只能旁敲侧击打听一下。 “八卦镜加五帝钱,可辟邪改命,具体还有八八六十四卦之分,想要破阵还得再来六十四卦相对应。一般不了解这个阵法的人不敢尝试破阵,容易遭到反噬甚至波及子孙后代。可以说摆出五钱八卦阵,那是损人不利己,丧天良的行为。而五钱八卦阵还有一个厉害的用途就是震鬼。我们虽然有特赦可穿阴阳,但是出现在范围之内一样能引发八卦阵法,所以说。。。相当高级。”大刘无奈耸耸肩,不光是他,吉雅和山海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那怎么办?杨大爷就这么被带进去了会不会出事呀?”真是没想到还有他们犯难的事。 一直没吭声的小梦说出她的建议,“也不是没有办法,摘下那块八卦镜,或者将八卦镜遮挡应该可以。但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办到也很有难度。”这个方法好呀,还真没想到小梦如此剑走偏锋,悄悄给她点个赞。 “我们现在并不了解对方情况,若果冒失去做,只会是打草惊蛇。”吉雅说着话转头看看小梦又看向我,最后将目光定在我身上,没一会其他几个也直勾勾的看着我,让我心肝颤抖。 看他们不友善的小眼神,我就知道他们憋着坏主意呢,“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一种强烈的预感从我的天灵盖一直向下游走至脚后跟。 “2940里就你一个人,你说我们看你干什么?”大刘适时出来把这么大一个问推给我了。 “哦。你们是想让我去处理那个八卦镜。”我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吧,我这第一次出任务就玩这么大的!” 狠狠瞪一眼大刘,就知道给我出难题。 “向奈,别怕,有我陪着你呢。”小梦倒是善解人意,站出来宽慰我。 我一直在小梦面前标榜自己是姐姐,怎能够临阵退缩做了坏师范,表情放松的笑笑,“那倒不至于,就是觉得压力山有点大。放心,是时候展现我的实力了。走,我请你吃烧烤去。”说实话我确实有些饿,我拉着小梦出去觅食,也不管身后几鬼什么表情。 提议出来吃东西,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想实地考察一下那个养生馆。毕竟早晚这个艰巨的任务都只能由我完成,谁让咱是堂堂正正的人呢! ===== 作者有话要说: ===== 风,吹呀,吹呀,我的骄傲放纵!你,来呀,来呀,看看我的文学花园! 第47章 梦梦的秘密 在去往后巷的途中,我才了解到,原来养生馆上的五钱八卦阵法范围并不大,只要不直接面对面,是不会激发阵法。想来也是大刘那个泼皮故意把阵法说的玄妙来吓唬我。 带着小梦来吃地摊烧烤,这家烧烤就开在养生馆斜对面胡同口里,占据强有力的地理优势,小梦坐在里面,而我坐外面一伸头就能看见养生馆的门面。点好烧烤我将菜单交给服务员,“就点这些是吗?” 我头也不抬直勾勾盯着养生馆的门面,“对,就这些,谢谢。”没过多久,服务员给我端上了一碟脆爽酸萝卜,“美女,这是我店赠送的小菜。”我的个亲娘四舅老爷呀,怎么又是它,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小奈,看来你和萝卜挺有缘。”小梦在一边还乐呵呵打趣我,我这是掉进萝卜坑了吗! “是呀,有缘。”这缘分大了去了,要不是我今天偷偷回家扔萝卜也不会发现杨大爷的问题,更不会在这种地方又看见脆爽酸萝卜,谁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不过再怎么苦恼,也不是一顿小烧烤解决不了的。我一边吃一边监视,这个养生馆玻璃门上贴着大张的宣传海报:免费教您养生之道,让您摆脱病痛烦恼。旁边还画着一个类似头盔的东西,上面写着磁悬浮技术通络,告别阿尔茨海默,倒是挺押韵。 我再给它来个横批,“这TM是问道,还是卖药?”你看行不行。 看样子又是个欺取广大老年人棺材本的店面。真是可恶,又是傀儡术又是八卦镜,我看他们不仅想骗钱,还想骗人。 我吃着烤串,有老人陆续从店里走出来,其中就有杨大爷,但是此时的杨大爷容光焕发,神采飞扬,与下午诡异骇人的模样大相径庭。几位老人在互相告别。我正好起身付钱准备跟上杨大爷。 “向奈跟我来。”小梦突然叫住我。 “怎么了?老板付钱。”小梦走出胡同,正跟着一个老头身后,但不是杨大爷。我急忙付了钱跟上去,一直跟着老头进了泰华小区。 “老陆,才回来?”迎面的一位大爷正跟我们跟踪的大爷打招呼。 “恩,老张你这是要出去呀?” “出去给孙女买凉皮,你吃了吗?” “没呢,这不正好回家吃饭。”老陆跟老张打了招呼,寒暄几句继续朝家的方向走去。 眼看大爷要进单元门,我不确定要不要再跟上去,就见小梦从我兜里拿出五块钱,扔在老陆的脚下说了一句“陆大爷,您钱掉了。”小梦的机灵劲儿一上来真是吓我一跳。只见陆大爷回头看着我们,小梦把五元钱捡起来给他,“陆大爷,钱掉了。” “好好,谢谢你。”这个陆大爷想都没想接过钱就放进兜里。 看着陆大爷转身就想走,那我的五块钱不是白花了,急中生智留住他,“陆大爷,您不认识我了?”被我这么一问,陆大爷很疑惑,“你是谁?” “您忘了,我是美景小区活动室的小向呀,您今天中午还和杨国政大爷到我活动室下棋来着。”我走进他,按着五块钱的价码和他唠。 陆大爷倒是斩钉截铁,“你认错人了。我和老杨今天一直在养生馆学习来着,没去什么活动室。”不过话里倒是说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我再次肯定的说,“那不可能,我明明看见您和杨大爷了。” 被我这么一说,陆大爷急忙冲我摆手,“小姑娘可不要乱说,我们养生馆仙师可是有规定的。一旦上了课我们不能中途外出,凝聚的卫气会散的,对身体不好,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原来真是有高人,居然还自称仙师,我看是先死还差不多。 “哦,那是我看错了,杨国政大爷身边的不是您。”我无奈挠挠头,再次提及杨大爷。 “小姑娘你一定是认错了,这今天老杨头和我们一起上课也没出去过。你看你小小年纪,记性这么不好,都不如我一个糟老头子。”陆大爷非常肯定的说,我和小梦互看了一眼。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大爷。”我诚心诚意跟大爷道了歉。 “没事。没事。”陆大爷转身进了单元门。 目送陆大爷进了单元门,我回头看小梦,小梦的脸色阴沉的很,我拉拉小梦的手,“怎么了小梦?你没事吧。” “我好想犯了一个错误,回酒吧。”小梦说完,拉着我飞奔回酒吧。 吉雅他们在为酒吧营业做着准备,我将他们召集起来,小梦让大刘重新排查杨大爷的出行轨迹。 时间回到杨大爷在活动室打牌,因为接到幼儿园老师微信提醒杨大爷说孙子要提前放学,让我接替他打牌的那天下午。杨大爷离开活动室,穿过小区由北门进入后巷。因为孙子小豪所在的小天使幼儿园就在后巷东侧出口附近,走后巷比较节省时间。大约十分钟以后杨大爷从后巷出来,再次进入监控范围,来到幼儿园门口。但是杨大爷并没有接到孙子小豪,幼儿园的老师出来两人攀谈了一会,杨大爷转身离开了。杨大爷再次进入后巷,而随后小区监控并没有捕捉到杨大爷返回的影像,后巷所有出口的监控也没有找到杨大爷的身影。下午五点左右杨大爷再次走出后巷,到幼儿园接走了小豪。这中间杨大爷在后巷逗留了将近两个小时左右。 查看到这里,无疑杨大爷这两个小时是找到了暂时歇脚的地方,我推断“杨大爷应该是看错了小豪放学的时间,所以是去了那家养生馆。像这种养生馆专门打着免费体检,领好礼,诓骗老年人。杨大爷应该是进馆体验消磨时间去了。” 大刘继续查找监控,第二天杨大爷照常送孙子小豪上幼儿园,之后没有去农贸市场,而是直接进入后巷,大约一个小时以后杨大爷急匆匆在我眼前经过,因为那天有人在搬家,北门被堵得水泄不通,杨大爷应该是穿过后巷西出口,再由小区南门也就是酒吧附近的门返回家中。 之后便是杨大爷离家,杨大娘被送进医院的那段时间,杨大爷进入后巷直到几个小时之后,杨大爷儿子在后巷附近的亿时代小区找到他。 “他是怎么去到这个小区的?”看完监控大家都有这样的疑问,当杨大爷再次出现,大刘查过所有后巷出口的摄像头,并没有找到杨大爷是从哪个出口出去的,一个人就凭空出现在监控里。 “他儿子找到的,和你看到的很可能不是杨大爷。是另外一个跟杨大爷很像的人?这样就能解释通那些大妈的说法,杨大爷回去开始和儿子吵架,性情发生变化。脾气古怪,人情淡薄。” 吉雅说出一个大胆的设想,但是我觉得非常不可能,除非杨大爷有双胞胎兄弟。 我正要发表意见,一直忧心忡忡的小梦站起身来,“是驭梦术。我早该想到的,驭梦术跟傀儡术很相似,但是傀儡术会受空间和距离的控制,驭梦术不会,只要本体进入睡梦状态,驭梦师便可为所欲为。现在想想,是我大意了。但是驭梦术属于禁术,已经失传很久了。现在怎么会有人用。” 等等,小梦在说什么?我怎么好像没听懂,我看看小梦, “驭梦术是什么鬼?” “驭梦师将受控者的梦移植到假人身上,当我们看到假人的时候,会受到驭梦术的控制将假人误认为是受控者。” 听见小梦的解释,我觉得一时半刻我是不能接受,“还有这样的操作?假人?你说我看到的是假人,有点扯吧。可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偷孩子?”不过杨大爷的模样,确实跟正常人不一样,可要是假人,那也太像了吧。 “我倒是听过驭梦术,驭梦师通过驭梦术进入你的梦境,了解你内心喜好,从而利用美好的梦境控制你的身心,也可以为你打造你想要的梦境。只要你可以支付他们的费用。有些人学习驭梦术为了干些鸡鸣狗盗的事,明面上我拿自己的钱,谁会阻拦。”话不多的山海也出来为我答疑解惑。 听到这里让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忍不住插话,“哦,是不是和盗梦空间的筑梦师差不多?”当然我的问题可能是不经过大脑仅凭本能说出来的,他们几个又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我,我在一堆鬼中间做人太难了,“没事,继续讲。” 很不好意思,我尴尬小小示意她继续,“所谓的假人,是驭梦师根据你的样子,草编,纸糊,木雕或者泥塑,做一个与你神似或者形似的假人。当然制作的越精良越经久耐用,某种意义上跟傀儡术制作傀儡是一个道理。而制作出来的成品被驭梦师称之为载梦灵。你和杨大爷儿子看到的很可能是杨大爷的载梦灵。”随着小梦话题的深入,我能明显感觉到我浑身开始起鸡皮疙瘩。 想想我今天看见的杨大爷可能是行走的草纸木泥人,后脊梁开始冒白毛汗。“可是假人和真人肯定有差异呀?不可能长那么像。” “怎么解释呢,跟障眼法差不多。驭梦师在杨大爷熟睡之后,潜入到他的梦中,剥离出一部分梦,注入到载梦灵之中。这样载梦灵与杨大爷就建立起了联系,载梦灵便可以以杨大爷的行为方式活动。而你们看见杨大爷的载梦灵,便被驭梦术影响,假人还是那个假人,但是你们脑中的信号那个就是杨大爷。打个比方如果今天载梦灵里承载着我的梦,那么你今天看到的就应该是我的样子。驭梦师不仅能控制做梦者本人,还能控制见到载梦灵的你们,这就是驭梦术。能听懂吗?”小梦全方位多角度为我解释,最后还贴心为我打比方帮助我更快理解。 可是想想还是有疑点呀,“哦,那我是明白一些,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你们又不是人,之前也没有见过杨大爷的载梦灵,应该不会受影响,那你们怎么能看到和我一样的杨大爷?” “恩,按理说应该是不一样的,但我猜测可能是因为我的原因,现在我们和你看到的是一样的。”小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的原因?”我又不太明白。 小梦先是看看吉雅,又看看我,才慢慢道出其中隐情,“我是接十殿阎王的密函,入你梦探查你的未知力量。我认为是我先建立了你我梦境的联系,同时意外的成了你与吉雅他们传递驭梦术的纽带。这个驭梦师很厉害。” “啊,这么说你能进入我的梦中,你也是驭梦师?还有你们,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小梦此次的目的?”我的个老天爷,我还真是没想到要不是杨大爷这个事,我还被蒙在鼓里呢!难怪刚才小梦看他们的眼神我就知道没好事,果然。我指着吉雅他们要他们必须给我一个回答。还有就是我得好好想想,我这几天都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梦,好像没有,要是有也不记得了。 “我不是驭梦师,但是我很了解驭梦师。是我不让吉雅他们说的,你别怪他们,也别生气,他们也是害怕你体内的未知力量伤害到你,不得不去救助大殿下。”小梦轻轻牵起我的手,柔声细语的对我说,还不忘帮吉雅他们说好话。 我也真是没什么骨气,特别是面对外形比自己弱小柔软的小梦,我更是没什么脾气,“我没生气。我只是一时没办法消化这么大的信息量,那晚上我们见到的是杨大爷,还是杨大爷的载梦灵?”转移话题永远是是化解尴尬气氛的不二真理,瞒我的事情,我有的是时间和他们算,眼下还是该关心需要关心的事情。 “还不知道,因为驭梦术的影响。我也没办法窥见真假。”小梦很是无奈地摇头。 “那我还是得想办法尽快摘掉那个八卦镜才行,要不然会有更多的受害者。杨大爷是被我们碰到了,那没被碰见的呢。”想到会有更多的受害者及其家人,这个驭梦师真是害人不浅。 想到这突然脑中灵感闪念,不禁让我喜笑颜开,“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马上大声宣布,他们将目光汇聚在我身上,“现在不能说,因为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等明天再说。”我也卖起关子来,顿时觉得头顶的乌云马上就要拨云见日了。“行了,我们还是准备营业吧。”果然想到办法后一身轻松,我跳下高脚凳,浑身充满力量去打扫卫生间。 ===== 作者有话要说: ===== 这章写的像便秘一样,真难受。 第48章 驭梦师是帅哥 在酒吧忙碌一晚上,此刻我和小梦躺在床上,她依旧很拘谨的样子,我侧身面对她,想和她聊聊姐妹之间的私密话题,“小梦你在我梦里都看到了什么,找到未知力量的答案了吗?” 小梦直挺挺的躺着并没有看我,“差不多找到了。”便不愿再多说。 我有点不死心,觉得她在敷衍我。但是凭我的性格怎么可能不继续问,向她身边挪了挪抓住她的手臂,“那不能告诉我答案吗?” 小梦一点都不温顺地抽回手臂,“现在不能。”依旧不看我。 好,算你狠。被侵犯了隐私的人是我,还不给我明确的结果这是哪般道理,我有些生气,“为什么?” 像是察觉我要爆发的小宇宙,小梦轻轻唤了我一声,“小奈,实际成熟我自然会告诉你的,别急。” 不知为何前一秒钟还为被隐瞒而意难平,下一秒困意如洪水猛兽一般向我席卷而来,我轻轻“哦”了一声。看着小梦侧颜的视线开始模糊。 但是小梦轻柔的声音却清晰得穿透耳膜直达内心深处。“小奈,再知道我偷偷陷入你梦境的时候,你有不高兴吗?” “有,还是没有,我也不记得了,就是挺震惊的。为什么这么问?”我的意识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恩,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会不会因为我生气。”大概是这样的话在我耳边响起,之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骄阳似火喷洒在柔软的白色沙滩上,微风轻轻拂过耳廓,像是爱人之间的暖语,让人羞涩。远处浪花追逐打闹一片欢声笑语,海鸥也加入派对,时而高歌吟唱,时而振翅飞翔。碧蓝的海水似顽皮的雄孩子,会偷偷在你脚上踩一下,然后若如其事地跑开,还不时回头朝你扮鬼脸,让你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 “一二,一二。”两双一大一小的脚印自远处走来,两个身影相互依偎着,男孩面容清秀俊朗,温柔的捧起女孩面颊,含情脉脉唤了一声,“奈奈。”女孩娇羞的珉了一下嘴唇,慢慢垂下睫毛,等待幸福时刻的到来。 “奈奈,奈奈,起床了。”哎呀,是谁惊扰我的美梦,马上就要亲到小帅哥性感薄唇了。我不情愿睁开眼,小梦穿着围裙站在那里,吓得我赶紧擦擦嘴角的口水,“怎么了?什么事?” “冰箱里的萝卜都哪去了?”小梦一张认真脸看着我,好像再控诉我的罪行。 我马上起床下地,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哎呀,睡过头了,没事,没了萝卜我吃点别的就行。我洗漱去了。”马上躲进卫生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饭桌上小梦没再问萝卜的事,我也庆幸躲过一劫。而我还在没有亲到小帅哥而感到惋惜,就连小梦问了我好几次有什么办法摘掉八卦镜,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哦,山人只有妙计,你就等着看好戏。”将最后一口粥喝掉,给她这样一句神秘的话。 过了没多久看着时间差不多,我以询问辛鑫身体情况联系辛鑫妈妈,并侧面了解一下警察对于辛鑫走失一案的调查进展,明确明白我可以提供帮助。辛鑫妈妈很高兴,电话里一直说感谢我的话,还说一直担心怕我做证人会影响我在小区的声誉,以及影响我邻里和谐,没敢和我联系。 得到警官的联系方式,将事情始末讲一遍,重点说一下杨大爷的性情变化,以及渗透一些关于养生馆的事情。汇报完情况,我又分别给辖区内的城管部门,工商部门,药监部门打了电话,就是举报养生馆。 名义当然就是散播封建迷信,无证经营,牌匾违规,骗取老年人钱财等等理由。不管哪个理由都能让养生馆热闹一下。没错这就是我想的办法,正义的事情还是需要正义使者去做,我一个小老百姓,再怎么身负异柄,也做不来梁上君子的勾当。 不出我所料,下午的时候养生馆门前热闹非凡,屋内参加体验的大爷大妈纷纷被请了出来,那块耀眼的八卦镜在我卖力鼓吹煽动的作用下,也被城管部门摘了下来。道义非凡的标语也被拿下,最后还被贴了封条,养生馆的老板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眼神飘忽不定的道士,因为牵连到杨大爷的事情,也被请去问了话。 酒吧里就在我沾沾自喜的时候,大刘给我泼了一盆冷水,拿给我浇得一个透心凉,“哪有这么简单就能端了一个驭梦师的老窝,别异想天开了” “咋了,那也比某鬼想找另外的八八六十四卦破阵强多了。”强有力的互怼,现在成了我和大刘对话的模式,要是不杠上两句,我都觉得浑身不得劲儿,活地没滋没味。 “死丫头抬杠是不是?”大刘听我这么一说,真是不乐意,伸手抓我的衣领,想理论一番。 小梦这时候开腔,“晚上,我要去夜探养生馆。” 我一边抓住大刘的制服领子,一边看着小梦,“你说什么?”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第一天刚到这,杨大爷就是去了养生馆,晚上我潜入你梦境,第二天杨大爷家里出事,载梦灵就出现了,还不偏不倚被你碰上。一个可能摆出五钱八卦阵这种阴损恶毒阵法的人,居然让载梦灵露出马脚。店里被查封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一只待用的草纸木泥假人。”小梦一边分析,一边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在座的我们,我和大刘也放开了对方的衣领。 细思极恐,确实不简单。“这么想一想,的确太多的巧合,那你夜探又能找到什么呢?牌匾也摘了,养生馆也封了,里面的东西差不多也被扣押了。” “我想我大概知道那个驭梦师是谁,或许只有我出现,一些就能盖棺定论。” 我好像是听明白了小梦的意思,可是想想又好像不太可能实现,“你要和驭梦师对质吗,但是他不是被请去喝茶了吗?晚上他也会去吗?” 大刘在一边给我一顿完美暴击。“能被抓住的就不是驭梦师了。” 许久未说话的吉雅提议,“那好,我们晚上和你一起去。” 小梦态度坚决“不用,这个驭梦师道行高深,手段阴狠毒辣,你们未必是对手。奈奈陪我去就行,”哇塞,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否定吉雅的提议,我偷偷的观察吉雅表情的变化,并没有暴怒前的平静。 但是打扰一下,我要是没听错,我是荣幸的被选中要去对付吉雅他们都不是对手的人吗?这是什么神逻辑? “呵呵,小梦梦,你说啥呢?你让我陪你去会会那个驭梦师?”此时的我是不知道该表现荣幸一些,还是胆怯一些呢! 小梦绕有深意看着我怕说,“对付他那种驭梦师,还真得是你这种兵行险招,捡走偏锋的人才行。”也不知道这句话小梦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哦,好吧。” “好,那晚上小心,一旦有情况马上传音给我们。”吉雅对着我说。 晚上为了缓解我紧张又害怕的情绪,小梦特地拉着我在地下室打坐,说是临阵磨磨枪,教我聚气于下丹田,可是我每次集中精力,就想拉屎,去了四五躺卫生间,也到了小梦提议去养生馆的时间。 我与小梦大半夜来到没有路灯,没有监控乌漆嘛黑的后巷。站在养生馆门前,我牵着小梦的手在不停地抖动着。 “还以为你不来呢!”突然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从黑暗的最深处响起,吓我得浑身一激灵。再看从养生馆旁的胡同里,飘出了一个亮点,忽明忽暗,一阵尼古丁的烟气钻进我的鼻孔,慢慢那男人从胡同走出来。 我居然能看清他的模样,茂密黝黑的大背头,饱满宽厚的额头,一对粗浓略长的剑眉之下,一双藏了很多秘密的大眼,就算是高挺鼻梁上那副尽显文雅儒生气质的金边眼镜也遮盖不住眼神中的阴郁,桃红色薄情的嘴角一边邪魅上翘,一支香烟在另一边尽情的燃烧。 优美干净的下颌线让我猛吞口水。我*,居然是个帅大叔,帅大叔高大结实的身形外包裹在着时尚的深黑色西装,胸脯横阔,一日千里,一步登天的大长腿,说是个模特也不为过。领口的领带有些松动,显得格外禁欲。 为何我会在这漆黑的胡同看得这般清楚,那是因为他真的是自带光环。从身体里散发出的光晕,一圈一圈的晕开,像是我平静如水的内心突然泛起的涟漪,这就是小梦所说的驭梦师吗?这是妥妥的禁欲系帅大叔好嘛! 就在我正犯花痴的时候,小梦走到我的身前将我护在身后,“我是没想到真的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谁叫你来的?” 禁欲帅大叔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弹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哦,小梦梦如果你来找你的昆仑哥哥我不是为了叙旧,而是为了这个丫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男人剑眉一条,眼神转瞬便是杀气,男人走出胡同,此时手中多了一个铜色罗盘,只见男人边走,边用十指相对夹住罗盘,嘴里叨念着什么,来势汹汹。突然之间整条后巷被笼罩在光芒之中。 小梦一直拉着我向后退,“奈奈,快闭上眼睛,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准睁开。”此时我都已经那男人帅气逼人的动作惊呆了,根本没法应过来,只见男人手中的罗盘由一个左右各一个。 小梦见我还未闭眼,转身一脸怒气,用一只手捂住我的眼睛,另一只手递给我一件东西,“听着奈奈,无论一会你听见什么都不要睁开眼,拿好手里的东西,如果你觉得有东西靠近你,你就挥动它。听清楚了吗?” “听到了。”从未见过小梦怒发冲冠的模样,我赶紧闭上眼,听话的点头。小梦的手离开了我的眼睛,我就站在那一动不动。 “昆仑你到底想干什么?”小梦的声音不似往日的轻声细语,而是压抑自己的怒气,隐忍的问着。 “当然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别那么多废话,今日你我既然见了面,那就是痛快的打一架。出招吧,许久未见,我还真是想念你的花拳绣腿呢。”男子语气满是戏谑,小梦并未出声,随即我能听见金属撞击的声音。 我站在那里,听着他们的谈话开始脑补霸道总裁与温柔小花之间的相爱相杀场面,但是光想想从体型上小梦就已经不占优势。眼前总有黑影迅速飘过,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像有人有意无意的碰我一下,我站着胡乱挥舞手中的东西,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我害怕极了,我想不明天为什么小梦想要带我来见驭梦师,我什么也帮不上她。 “小梦梦,你保得了她一时,你保不了她一世。红衣的秘密早晚要公之于众,她必须知道。”男子再次响起,他说的红衣是谁,这和我见到的跳舞的红衣女子有什么关系。 “我不管红衣不红衣,我只要小奈这一世无忧。”小梦的声音有些虚弱,听她这样说不免让我有些感动,看来这些天我没有白疼她。 “小梦梦,就这么几天光景,难道你就对她动了情?”男子突然间声嘶力竭,听得我心惊肉跳的。我的天?不好意思帅哥,你是说小梦梦对我有心思吗? “对,那又怎样?”小梦梦跟着咆哮着。 等等,原来我的设想不是总裁与娇妻的关系嘛?怎么这里面还有娇妻和萌宠的事情?哎,题材不对呀!我只把小梦梦当做妹妹看待,虽然我们这几天同住同出入,但是我丝毫没有别的想法呀! 男人冷声呵斥,“很好,那就别怪我不顾及往日情面。”又是一阵缠斗的声音。 ===== 作者有话要说: ===== 有没有猜到小梦梦的秘密?下章揭晓。 第49章 驭梦师的终结 脚下阴风骤然而起,像是有什么东西朝我这边飞来,我混乱挥动手中的东西。很快有东西打在我的身上,疼痛让我呼吸变得艰难,最终我手握着的东西也被击落。我跌坐在地,不敢睁眼一边用手护着头,一边地上摸索。 不远处是小梦微弱得呼救,“小奈,救我。”我心慌意乱,马上顺着声音爬过去,“小梦,你怎么了?”我很快摸到了一只手背,小梦虚弱无助祈求着,“小奈,救我。”随后一副柔软的身躯栽进我的怀里,是小梦,而且受伤了,我的手掌摸到她身上有滑腻的湿润,小梦倒在我怀里身体不断地颤抖着,我想都没想睁开了双眼。 睁眼的那一刻,我就在想小梦一定对我很失望,明明嘱托过,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睁眼,可是我还是睁了。怀抱里的不是小梦,而是一只肥硕的金蜍,正吐着舌头发出,“小奈,救我。”的声音。我身上占满了粘稠的分泌物。 一把推开眼前这个玩意儿,就是它让我破了功,我气不打一处来。正好看见我掉落的东西就在手边,捡起就朝金蝉打过去。那是一把造型独特的银色匕首,不,应该是把短剑,剑身是弯曲的蛇身,剑尖是并不锋利而是张开嘴的蛇头。我拿起短剑抡起胳膊就朝金蝉头部砸去,哪知短剑打在金蝉头上,我眼冒金星,金蝉却没什么反应,依旧,“小奈,救我。小奈,救我。”叫着。我在试着朝金蝉的背部轻轻打了一下,我的后腰就像被人踹了一脚。 这是情况?我揉着脑袋在揉揉腰,起身寻找小梦。可是四下看去,并没有发现小梦和禁欲帅大叔的身影,就在这时,一个快要窒息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谁让你睁开眼睛的?”我抬头一看。 一只蛇身鹤首鹰爪的怪物被从几面腾空的罗盘中伸出的鬼爪束缚着。这他妈什么东西,怪物不停扭转身体,鬼爪丝毫没有懈怠,“小心饕狗。”那怪物又是一句提醒,声音虽是憋闷但是我听出了小梦的声音,我再次抬头看那不成头顶的怪物是小梦。 “小梦,是你吗?”我弱弱的问了一句,怪物重复着,“饕狗”我这时才注意不知什么时候,几面罗盘已经在我身边围绕,很快从罗盘中飞出几只骇人的东西,体型去跟狮子老虎差不多,颈部还有厚厚的鬃毛,但不似藏獒铁憨憨的样子。闪着幽兰色光亮的眸子,嘴里冒出的钢牙泛着寒光,看着我的眼神更像是夜行的狼群看见了羊群,这哪是狗? 我定在那里,脚边的金蝉一直在叫,它越叫狼群考得越近,“别叫了,给我滚远点。”我呵斥它,可是并没有什么效果。形势非常不明朗,眼看狼群一步步靠近,我弯下身子,卯足了劲,抬起金蝉将它扔的老远,金蝉这么一动,饕狗居然被吸引住了,纷纷将目光锁定金蝉。我本来挺高兴的,但是一想到金蝉要是被咬上一口我岂不是要变残疾呀,这下可好了。 两只饕狗已经张着血盆大口朝着金蝉的方向去了,金蝉站在不远处,还一直“小奈,救我,小奈,救我。”的叫唤。“不要过来。”我挥动着银蛇剑慢慢后退,真是后悔刚才的举动,本来是想用金蝉的叫声吸引饕狗的注意,没想到饕狗之间有着明确的分工。 我紧盯着眼前的几只,没想到突然我脚踝传来一阵巨疼,再看旁边的金蝉一条腿已经被一只饕狗咬在嘴中,很快我的那条腿也没了自觉。上空的小梦还在与鬼爪缠斗,很奇怪我睁眼这么长时间,怎么不见禁欲帅大叔的身影? 突然一阵肆意张狂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因为你在你的梦里,你当然看不见我,小丫头我不管你有什么本事,你都别想再醒过来,” 什么!一个晴天霹雳,我现在在梦里?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糟了帅大叔是驭梦师,小梦不让我睁眼,就是怕我看见驭梦术。这可怎么办?我这下算是真的懵逼了。 我一边盯着眼前的饕狗防止它们偷袭我,一边在思考帅大叔刚才的话。饕狗好像是害怕我手中的银蛇剑,与我保持一定距离就不敢再向我靠近,后巷还是后巷,我还是我,小梦已经不是小梦,还有金蝉,罗盘,饕狗,是哪里出的问题? 那边金蝉因为丢了一条腿,已经不再是“小奈,救我。”那么叫了,而是更嘈杂高亢的“啊”“啊”的叫唤。对,金蝉!在我看着金蝉单腿费力的跳开,还向后面追赶的饕狗喷射背部的毒液的时候,我想到问题所在。我一直以为金蝉引诱我睁开眼,便认为金蝉应该是帅大叔的杰作,可是又来了饕狗,如果金蝉是帅大叔的杰作,那饕狗不可能攻击金蝉呀。 “哈哈哈,小丫头反应倒是挺快的。”就在此时帅大叔低沉的嗓音再次出现。难道是我再想什么,他也知道。 帅大叔不忘善意得提醒,“小丫头,不用怀疑,你的一举一动一心一念,我都了如指掌。就算你接近了答案,你也破不了我的驭梦术。哈哈哈。”将我的思路生生打断,怎么办这会成为死局吗? 不远处金蝉还在“啊”“啊”的叫着,顾不了那么多,既然我想对了,那金蝉还有头上的小梦我们就是一个TEAM的。我们应该背靠背一同对敌才是,帅大叔你有什么招数就使出来吧。我挥动银蛇剑劈向眼前的一只饕狗。饕狗反应速度很快,一个跳跃闪开,又快速围上来开始撕咬我。 我不断挥动银蛇剑,砸中一直狗头,那狗“嗷”“嗷”的叫着,其他饕狗见状,也不在忌惮我手中的银蛇剑,后腿用力,伸着前腿就向我身上猛扑过来,我抬腿想要用力一蹬,差点没离开这个美丽的世间,因为一条腿没有直觉,根本使不出力气,人直接摔个狗吃屎。 身后的饕狗马上扑在我身上是撕咬,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在那一刻我甚至有些想念我的脆爽酸萝卜。一张张血盆大口落在胳膊上,腿上及衣服上,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有被拉拽在地上来回托的感觉,我看向不远处的金蝉,顿时就明白了。 “小梦梦,你不要白费力气挣扎,你救不了她的。”在我与饕狗纠缠的时候,帅大叔也没闲着,一直在折磨小梦,不断有长着颀长喙的单足怪鸟从罗盘里飞出,落在小梦身上,用长喙啄叨小梦蛇身上的鳞片,很快有血色从鳞片脱落处出渗出来,那长喙稳准狠插入小梦的伤口上,随后一块血肉被叨了出来,长喙怪鸟随之吞咽下肚,小梦身体不停的抖动着,嘴里发出疼痛的□□。 那□□声惊得我一身冷汗,我没有看向小梦,可那残忍的画面清晰出现在我眼前,眼眶再也挽留不住泪水,我的手脚被饕狗撕扯着,不远处还有金蝉再叫。真的是完了,我们三个谁也帮不了谁。 突然一只饕狗张着血盆大口朝我的颈动脉扑咬,我没法再躲了,帅大叔你赢了。就在这时小梦的声音再次出现“聚气下丹田。”就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我也不管那只咬住我喉咙的饕狗,汇聚气力,瞬间体内一股力量横冲直撞,最后我的直肠括约肌像是不受控制,就听见,“噗噗”两声,貌似有大量的气体掷地有声的喷涌而出,我的天呀,这么关键的时刻,我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就在我万分想结束我生命的时候,奇迹就在这个时候临幸了我,饕狗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开始对我退避三舍。而我没发现什么异样,时不我待,我马上爬起来到金蝉身边,真是没想到只是几步的距离,让我走的好艰辛。而此时的金蝉身上群都是饕狗留下的齿痕和爪印,表皮外翻,血肉溃烂,而我身上已经没有一个不疼的地方。 一群饕狗就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看着我,我用嘴咬着银蛇剑,双手抱起金蝉,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助跑,扔金蝉,起跳,“蹦。”我没有太多思考的时候,因为我拍帅大叔知道我的想法,跑到小梦的下方,我抛出金蝉,取回嘴上的银蛇剑,在金蝉落地的那瞬间,我一只脚踩在它背上,一个口令,金蝉非常配合,用仅有的一条腿撑着地,快速的起跳,我借着力穿出去老高。 整个后背像是被大锤砸了一顿,管不了那么多,大胳膊一抡想要砍掉缠绕在小梦颈部的鬼手,心里想着一定要成功,要不然等帅大叔反应过来,我下次再出手就难了。可是眼看我的银蛇剑就要碰到鬼手的时候,那可恨的罗盘轻轻偏了一下,银蛇剑与鬼手就差了一公分的距离,就这样失之交臂了。 我恨得牙根痒痒,真想咬碎我的后槽牙。牟足劲儿大喊一声“小梦。”就见从蛇身中伸出一只手,轻轻点了我下丹田的位置,于是乎一声震天的响屁,惊艳四座,随之而来就听见帅大叔痛彻心扉的惨叫,“太臭了?”我的身体开始失重下坠,扑通一声,没有疼痛的感觉,可是眼睛里的景象开始变化,最后是昏暗,我知道我成功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小梦的手指,对,就是她让我闭眼时候,蒙在我眼睛上的。当我拿开她手,不,不是她的手,而是他的手时。我看见了一张清秀俊朗的面容,一个灿烂而自信的微笑。 一圈圈彩色的光晕自他头顶散开,有暖风吹过,我的内心再次泛起了涟漪,脸颊开始发烫,不是因为看见了梦中的小哥哥,而是因为我刚才的那个屁实在是太有内味了。我第一次与小梦的真身亲密接触,本来可以娇羞得躲在小梦怀里撒个娇,可是周围都臭屁的味道,谁TM能心安的干了这碗狗粮。 我真的是羞愧到了极点,这边禁欲帅大叔躺在地上一边打着滚,一边捂着鼻子嚷嚷,“这TM都是什么味呀?” “对不起,我破了你的驭梦术。你要想知道我这几天都吃了什么,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有脆爽酸萝卜,煎蛋,烧烤里面有十串烤腰子,大蒜,哦,还有小梦今天新发明凉拌黄豆芽。”我有些骄傲的走到帅大叔面前,对我这几天吃的饭食如数家珍。 只见大叔抬起头,眼圈还挂着眼泪一手捂鼻子一手指着小梦,“小梦梦,算你狠。”直接翻个白眼晕过去了。要不要这么搞笑,“喂,大叔,怎么了,不会是被我的屁熏晕了吧。喂,你能不能尊重我这个当事人。我好歹是个女生,你要是这样我以后怎么在道上混呀。”我推了推这位帅大叔,没有反应,给他翻了个身,只见大叔已经是口吐白沫了。 “哈哈哈,可笑死我了。哈哈哈。”这时我最不想看到的几个鬼,从后巷的胡同口幽幽飘出来。笑的最欢的就是大刘,已经是前仰后合了。 我涨红了脸,没好气的怼回去,“少笑一会吧,这里新鲜空气看来就不多,阳气更少,一会别憋死你。”没想到这话一出,大家笑的更开心。我真的想当场暴毙而亡。 地下室,放屁熏晕驭梦师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大刘还在笑,“丫头,你是怎么看出小梦梦真身的,还有昆仑的?真的,我以前是小看你了,放屁这招太绝了。” 我懒得搭理他,埋头打扫小鹅的房间,“滚。”就只一个字,不能再多了。 “哎,你要是不告诉我,等下次小梦梦再来,我就问他去。”大刘依旧锲而不舍跟在我身后,我真的想把小鹅的排泄物扬他身上,烦死人了。小梦梦和昆仑都走好几天了,刚开始那几天大家都还照顾我的情绪,不敢激恼我。这回事情平息了,大刘这货又旧事重提。 “你有完没完?酒吧到时见营业了,你不去吗?”我将手中装有小鹅排泄物的垃圾袋伸到大刘面前。 大刘慢慢推开我的手,一脸憋不住的笑,“你看你,哥哥就是找你聊聊天,干什么这么大火气。” 他这是聊天吗?他这是在我伤口上疯狂地撒盐。想想小梦梦离开我们那天的表情,还有他和我说的那些话,“奈奈,我走了,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背着我偷偷到卫生间里排气,可你还是没有拒绝我给你做脆爽酸萝卜。记得以后吃烧烤的时候最好不要萝卜和大蒜一起吃,因为真的是毒气弹。” 我真的绝望了,先不说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小梦梦同床共枕好几天,有没有失身。失身了倒好,可是没失身,又被人家嫌弃,我得多没脸见人!再看看大刘那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嘴脸,我真的是,“咱俩还是决斗吧,我输了我就告诉你,还叫你哥哥,你输了你就叫我姐姐,从此再也不能过问我和小梦梦的事情,怎么样?”我放下垃圾袋,今天TM豁出去了。我今天不把他满脸的环环揪下来扔进女厕所,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大刘看我的样子,更是嚣张,撸起袖子,“好呀,君子协定,决斗就决斗。” 第50章 记忆新篇章 决斗结果自不必说,一人一鬼,实力相差悬殊。不过我也是为了最后的尊严奋起反抗,没让大刘占到便宜,可以说两败俱伤。两个人谁都不服谁来到酒吧,陷入颓靡气息当中,看着舞池中妖娆身姿,我坐在高脚凳上出神。 驭梦术来地快去地也快,在梦梦胁迫下,昆仑解开杨大爷身上的驭梦术,再由梦梦编制一个个美好梦境放进相关人的记忆之中。若不是亲身经历我真的以为这就是一场噩梦。从未知的恐惧,到现在沦为酒吧的笑柄,不过就那么几天,让我有种错觉或许这真的是一场穿梭时间与空间的噩梦,又或许我的记忆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偷换过。 在我回到过去寻找蛛丝马迹的时候,一群莺莺燕燕的叫声拉我回到现实。抬头一看几个打扮特性的女孩围着千年冰川脸的山海,正在调戏他,没错就是调戏。这几天我已经看出苗头,几个女孩来酒吧点名让山海下单,没事就拉着山海在卡位上坐坐,挽挽胳膊,摸摸小手,捏捏脸蛋。完全不在意山海那阴沉的模样,或许她们就是喜欢冷俊沉闷的山海。 说实话山海细高细高的,皮肤略微苍白,但丝毫不影响他俊美的五官,正因如此再加上不苟言笑的表情,十分符合当下女孩的审美,山海完全可以以优质少年出道。突然一个念头出现,要是真有星探挖山海出道,那我就去当他的经纪人,一定能挣他个盆满钵满。 这些个小妹妹围着山海有说有笑,虽然酒吧灯光暗淡,但我还是能看清山海情绪的变化,不是腼腆与害羞而是盛怒之下的隐忍,看着我都憋不住笑。一群不知死活的丫头,哎呀!我就当回好人,救你们与水深火热之中吧。 我端着托盘佯装从卡位走过,山海哀怨得看着我。“山海你在这呀?老大找你半天了?” “哦,是吗?什么事?我这就过去。”听我这么一说,山海会意我的用心眼睛一亮,跟四下寒暄一下,打算起身离开。突然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紧跟着酒吧晃动起来,晃动浮动之大我托盘里的酒都洒了出来,看着眼下卡位上小妹妹们眼神中的惊恐,我第一反应是地震。 其他卡位客人也有骚动,没等我说又是一阵剧烈晃动,酒吧里有人喊“地震了。”很多人便起身往门口跑,大刘这边关掉嗨曲调亮灯光,用麦克风指挥大家出酒吧。我再看卡位,居然有个妹子死死抱着山海,脸紧贴着山海的胸口喊着:“哥哥,地震,我害怕。”我去,这姑娘是真爱呀!都这个时候还想着用哥哥的臂弯来给你遮风挡雨呢! 我见山海一脸痛苦表情向我求助,一脸幸灾乐祸。平日里山海看我的眼神那个毒辣,恨不得将我看个千八百个窟窿来,可是柔弱妹子在怀就手足无措,真是一物降一物。那我就好人做到底,揪起女孩的领子。“还哥哥,再不跑,你就永远见不着他了。”我一直揪着妹子的领子往酒吧外面跑。 跑出酒吧到空旷地带,看着不远处火光冲天,还有消防车的鸣笛声,“不是地震,是饭店煤气爆炸。有人在网上上传视频。”有人拿出手机高喊着,我也跟着拿出手机翻看起来,确实是爆炸,爆炸的冲击波连街对面的铺面玻璃都没放过。浓烟四起,不知道是否还有余波,大批消防员在极力扑救。一辆辆救护车从我们眼前驶过,看样子伤亡也较为惨重。 在杂乱声中我听见风铃声响起。“向奈,速到地下室。”是吉雅的传音。我快速走进酒吧,确认四周无人情况下打开储物室的门,去往地下室。刚进门口就看见一身盔甲装扮,面容枯槁,眼窝深陷空洞的阴差站在吉雅对面。 阴差用黑洞洞眼窝里朝我停顿一下,没有眼球看不到眼神的变化,但我能从背后明显的凉风感觉这位信使对我缺席的不满。我蹑手蹑脚走到吉雅他们身后沉沉低下头, “郁久闾阿茹娜吉雅听命。今日尔等管辖区域出现大量枉死冤魂,黑白执事锁魂被攻击,速命尔等测查,三日为限。”随后我听见风铃再次响起。抬头阴差已经消失不见。“什么情况?”我开口便问。 “向奈,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吉雅也是满脸阴沉。 “餐馆煤气罐爆炸,威力比较大,波及临近的几家餐馆还有街道对面的商铺以及楼上住户。这个时候正是晚饭高峰期,所以伤亡比较惨重。”我将看到的新闻说给吉雅他们听。大刘也在翻看手机及时补充“爆炸致使店铺内部坍塌,造成救援困难,很多人是被活活烧死的。目前死亡人数为七人。” “准备一下我们去现场。”听完我们的汇报吉雅眉头更是紧锁。 “是。”等到命令我们分头准备。我快速钻进睡袋躺进福寿宫中。闭上眼双手握拳,熟悉又窒息的压迫感瞬间袭来,手机新闻中惨烈的画面触动着我紧张的神经。一个深呼气,再次睁眼我身着护身战甲已然飘在空中,小鹅身姿挺拔得站在那里,好像在和我说,“快去吧,这里我守着。” 我转身去与吉雅汇合。“小妮子,这次魂离挺快,不错。”吉雅他们已经在等我,大刘象征性的夸赞我一句。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们四人的护身战甲,各个都比我威武霸气。 “走吧。”没有寒暄客套,吉雅发话我们一行五人飞往爆炸事故现场,我左手上的还阳绕一直发着微弱荧光,十指墨线圈与亡魂越近颜色愈加清晰。爆炸现场外围交警设立警戒带疏导交通以及疏散围观人群。 因为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否还有爆炸的可能,所以尽量不要围观。到了事故中心,火势已经得到控制,燃烧的灰烬在空中弥散,除此之外还有隐隐的煤气味道以及让人胆战心惊的烤肉香气。玻璃碎片及残骸到处都是,不断有消防员从爆炸现场中救出伤员,医护人员不惧危险抢救。血水融合灰尘、汗水与泪水流进城市的排水口。 “向奈,你要记住我们过来是为了追查黑白执事被何物攻击,其他的你不能横加干预,记住我们的规矩。”吉雅发现我内心的动荡与纠结,及时提醒着我。 “放心,我知道。”我郑重点头。 “向奈你去对面看看是否有异常,山海你去楼上看看,我们三个去这三家损毁严重的餐馆,发现异常立刻传音,没有异常就回到这里待命。”吉雅分配任务,果然还是把比较简单的工作交给我,爆炸的气浪将对面街道楼上住房玻璃震碎,伤亡情况应该比较轻。 领了任务我们开始行动,我到了街对面看见有破碎的住户就飞进去看看,家里这时候几乎没有人。片警在警戒带外喊着门牌号,应该是确定楼内是否有人没有撤离。离爆炸中心较近的几户人家天花板被震掉,家具陈设大多挪了位置,有的已经东倒西歪。地面还有未干涸的血迹,但是血量不多,受伤的人应该得到救治,我一层一层看。并没有什么异常,回到待命地点,吉雅、大刘、山海相继回来,也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而霸王却迟迟未归。 “我传音给他,没有回音。”吉雅神情有些紧张。 “是不是出事了?”大刘很是担心。 “要不我们去看看吧。”我也有些不放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危险,但是阴差都说,黑白都能受到攻击,那一定是个厉害的主。 “走吧”我们一行人去往霸王查看的餐馆,虽不是爆炸中心,但大片的墙体受到爆炸冲击纷纷脱落,就连几根承重柱子也是岌岌可危。 “霸王你在哪呢?”我们不停的传音。同时消防员带着搜救犬搜索是否还有伤亡,最终搜救犬在一个躺倒的货柜边停下来,消防员上前查看情况挪开货柜,一个已经烧焦的身体出现,烧毁程度都分辨不出前后。 “我,我在这里。”霸王回答的声音极其微弱。待消防员将尸体搬出去,没有阻挡我们看见霸王蜷缩在货柜后面的角落里。霸王颤抖地指了他左侧一扇上锁的逃生门,这个逃生门并不明显,不仔细看压根看出来。 “这里怎么会有人脸负子蝽,大家慢慢往后退。”吉雅看出逃生门上的异样,压低声音让我们后退。我都没来得及看清楚便慢慢的倒退。霸王听见吉雅这般说,不由的身体挪动一下。 “霸王你别动。”大刘见状神情紧张马上制止,并将我拦在身后。 第51章 最后的倔强 虽然不知道吉雅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看着他们周身散着阴郁黑气已经进入战备状态,慢慢向后移动,我也跟着大家后退,待我们与阴影有了安全距离才停下,我从大刘身后探出头学着吉雅的低音问道。“什么东西你们这么害怕?” “小妮子记住那叫人脸负子蝽,因雄蝽将雌蝽产下的卵负与背甲之上得名而来,是寄居在幽冥鬼蜮无守山脉的一种虫族,以啃食亡灵为生。成年的负子蝽因为吸收大量人类亡灵,背甲上便会出现诡异的人脸图像,所以我们叫人脸负子蝽。负子蝽啃食亡灵时会先释放毒气麻痹亡灵,再挑选新鲜的亡灵供自己啃食。它们对魄力变化很敏感,看霸王的样子应该是中招。”大刘微微仰着下巴对着门上的阴影为我小声科普,而黑白执事被攻击的罪归祸首也已呼之欲出。 我瞪大眼珠子看着逃生门上蠕动的阴影有不断扩大地趋势,还有近在咫尺的霸王。“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飘着大眼瞪小眼,我们自身难保还怎么救霸王?” 我不经意一瞥,看见右侧墙壁上黑压压一片正朝着我们涌来。 “你们看那边。” “我们时间不多了,等它们啃食完新鲜亡灵,便会攻击最近的霸王。这么多负子蝽我们现在没办法全身而退。为今之计向奈你用结界保护霸王,我和大刘保护你。山海你出去再为我们设一重结界拉我们出去。”现在形势较为严峻,不能再耽搁吉雅马上实施作战计划,也不问问我是否能成功编制结界。 说实话我自从能编制结界,就没有机会参加实战,更别说现在形式这么危机,如果稍有差池,我未能编制出严密的结界,非但不能保护霸王,反而会至霸王于死地。心里是这么想,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祈祷千万不能失手。 此时山海慢慢飘走,吉雅和大刘飘在左右为我护驾。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山海的结指法咒快速闪现,准确定位霸王之后,我闭上眼十指放于胸前,心中默念每一道法咒快速结指,三魂运转感觉身体有一股能量迅速外溢,睁开眼,手中的结界已有雏形。 不远处的负子蝽云团感知我的魄力蠢蠢欲动,事不宜迟我将手中的结界推向霸王。动作虽快,但结界接触到霸王那一刻,还是惊扰到他身边的负子蝽,负子蝽马上向霸王和我们发起进攻。 因为我是初学者还没有山海单手持界的能力,双手持界又没办法反击,眼睁睁看着负子蝽云团冲着我面门而来,身边虽有吉雅和大刘护持,但是他们越是反击,负子蝽越密集。唯一庆幸的是我推向霸王的结界没有破绽,负子蝽只能趴伏在结界上啃食我附在结界上的魄力。危急时刻山海向我们发射结界,说时迟那时快负子蝽云团不甘示弱变换成龙卷风飞旋而来。 要不说山海的结界果然不一般,扑飞过来的负子蝽一接触结界便是灰飞烟灭,龙卷风的直径不断缩小。几轮冲撞之后让负子蝽群溃不成军。很快我们在山海结界保护下脱离爆炸中心,剩下的负子蝽没有追来。待我们回到地下室,吉雅查看霸王的情况,除了吸入过多负子蝽毒气有些虚弱并无大碍。 “我的天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虫子。”那一只只小负子蝽卵紧密排列不断涌动的模样,还有负子蝽群暴雨般落向结界的画面在我脑里扎根,不停交替出现。还魂之后我从法袋里钻出来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我也没见数量如此庞大的负子蝽群。”大刘表情凝重看着同样表情凝重的吉雅。 我天真得以为,“是不是因为这次事故造成太多伤亡所致?” “不会,负子蝽通常都在幽冥鬼蜮无守山脉一带活动,怎么会飞到人类居住的地方,况且还是这么一大群,这般有恃无恐甚至攻击黑白执事。他们通过什么途径来的?是无守山脉出了问题,还是说有什么东西在操控它们。这些我们都要尽快查清楚。”吉雅说出了大刘的顾略,同样也是她的。 “以规模来看这么大一群或许雌蝽老巢就在附近,如果是,我们必须先灭掉雌蝽永绝后患。爆炸街道附近就有一家社区医院。一旦有新的亡灵出现,没等黑白执事来,那些负子蝽便会将亡灵啃食干净。这样一来会有更多残坏破败的亡魂得不到往生的机会。”山海紧缩眉头道出他的担忧,看来事情并非我想的那么简单。 被山海这么提示,一向沉稳的吉雅也坐不住了,“我已经发出草蛉,幽冥鬼蜮的负子蝽怕光天一亮它们势必回巢,到时候我们就能追踪到雌蝽在哪里。我现在回地府复命,大刘和山海还得辛苦你们一下,去爆炸现场监控,一旦有突发事件,即刻传音给我。向奈,今天做地不错,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可能有会一场生死较量。”吉雅宣布接下来的安排,看向我时漏出了久违妖艳笑容,也算是对我今天能保护霸王的一种赞许。 能被肯定当然是我的荣幸,虽然我不想承认我依然是最弱的那个,“没关系,我可以留下来照顾霸王。”此时不能与他们并肩作战,但是我也想争取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也可以恢复一些魄力。说实话第一次魂离参加任务,又在毫无实战经验的情况下编制高密度结界,我现在能催动的魄力已所剩无几,回魂后支撑我不晕倒已经是极限, “霸王已无碍,有小鹅和阿丑在,有什么事他们会传音给我们。你和我们不一样,需要保持体力,明天还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回去吧。”吉雅拍拍我的肩膀,露出会心一笑。 感觉吉雅已经察觉我的情况,我也不再坚持,“那好吧,我先回去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传音给我。” 不想在吉雅他们面前展现我的虚弱,是我最后的倔强。凭借着仅存的意志我回到住处,柔软舒服的大床就在眼前,却变成我触不可及的远方,最后一秒我晕倒在床边。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半夜恢复意识自己爬回到床上的,起床活动一下筋骨,并没有哪里不适,反而感觉体内有着一股力量像困兽想要冲破牢笼一般。查看魂力与魄力恢复程度,让我喜出望外是的一夜之间她们比之前充盈。这不会又是未知力量再帮我吧。顾不上深究与探索,简单梳洗我便去了地下室。霸王身体好转,正与吉雅几人围坐在一起,等待我的到来。 我坐下来,明显感觉吉雅周身散发的寒气,“我已经将情况报于十殿阎王,大殿下会派遣阴兵到无守山脉查看,不日后便有会结果。草蛉已经跟踪到人脸负子蝽的巢穴,大家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去销毁蝽巢。” 没想到这么快找到蝽巢,我还是有些胆怯,“等等,就我们五个去吗?十殿阎王没说派个帮手什么的?或者是借个上古法器也行呀!那么多虫子,我们数量不占优势,不是以卵击石吗?事先声明我不是贪生怕死,我是怕我的结界不够强大,到时候托你们后腿。我有自知之明的,昨天负子蝽的画面现在还不断在我眼前闪现,害得我早饭都没吃。今天要是再看那些涌动的虫卵我非吐不可。” “都说没吃早饭,还有什么可吐的,再说老大已经准备秘密武器,要真是打不过,你记得唤小鹅帮你回魂。我们自有能力逃脱。”大刘拍着我的肩膀揶揄我,哪知山海一句“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就勤加练习。别没事就知道看戏。”瞬间让我透心凉,话里满满的埋怨,我思来想去难道是昨天我给他丢脸了?没有呀,我觉得我表现的还可以,但是他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我皱着眉,倒要问问看,“山海你什么意思,我的结界是你教的,说我能力不到家,你都不觉得羞愧吗?别跟我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那套,就给我十个线头,让我和你学编花绳,你懂不懂什么是因材施教。还有我什么时候看戏了。哦,你这是和我记仇呢是吧?”说着说着我便意识到他为何说看戏,原来他知道我在酒吧看小妹妹调息他。这孩子会秋后算账,我把这茬给忘了。 那我倒是要好好说到说道,不争馒头争口气,这是我最后的倔强,“山海,你恩将仇报。要不是我拉开那个臭妹妹,你就等着臭妹妹以身相许吧。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这么挤兑我。我告诉你下次再有臭妹妹缠着你,我才不会帮你。你回来,你去哪?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山海见我撸起袖子,马上起身向出口走去,我连忙追出去。我就不信我说不过大刘的嘴炮,我还斗不过你个闷骚。 ===== 作者有话要说: ===== 哈哈哈。 第52章 霸王的后遗症 经过一夜灾后处理,街道通行恢复如常,灾后重建工作已经开始。爆炸餐馆门口堆放着很多为死者祈福的鲜花,路过的人们都会暂缓脚步为逝去的人默哀,空气中依旧弥散着硝烟的味道。 在草蛉的带领下,我们来到距离爆炸中心点不远的下水井,飞身下到十几米深的虫洞之中。我很诧异负子蝽巢穴通道的宽度,我们两个人可以并肩下沉,通道表面平整光滑没有丝毫阻碍,很难想象这是虫子的府邸。以通道的宽度来看,我猜测负子蝽的巢穴面积应该有足球场那么大吧。还好这不是现实中的虫洞,要不然人们知道脚下有这么大的巢穴,势必造成恐慌。通道里十分安静,为了不引起负子蝽的警觉,我们跟着吉雅缓缓下沉。 我们一边前进,大刘一旁还给我科普,幽冥鬼蜮的人脸负子蝽在人类活动的地方筑巢绝非易事,背后一定有东西超控它们,筑巢啃食亡灵或许只是一种假象,其真正目的是通过蝽巢打开幽冥鬼蜮与人界的通道,就像是人类说的偷渡一样。 正当我听得入神,“大家小心,草蛉不见了。” 带头的吉雅停下来告诫我们。 “出现岔路,我们怎么办?”霸王指了指脚下两个窟窿,我朝下看去窟窿里是无尽的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下面可能就是雌蝽巢穴的范围 ,我和山海走这边,你们走那边,遇到危险马上传音,记住不要强攻,我们必须先找到雌蝽。”听见吉雅的安排我们纷纷点头开始行动。 大刘和霸王在我脚下探路,没下沉几米,通道开始变平缓,进而接近于水平,吉雅传音他们也遇到了拐角。大刘和霸王在继续前面带路,此时我发现经过的通道表面没有之前的光滑 ,通道表面的变化一定预示着什么。 “等等,你们看这墙上的一个个凹点,我觉得我们可能接近了,要小心。吉雅你们那边什么情况?”我小声唤住大刘和霸王看这些凹点。大刘和霸王也同意我的观点。吉雅那边也是同样的回复。为了避免飞行动用太多魄力招来负子蝽,我们再次放缓前行的速度。 不久顺着通道我们终于来到了一个比足球场还大的空旷平坦地界,对面没有路想必我们眼前就是负子蝽的巢穴,可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在我们右侧还有个通道口,会不会是吉雅她们去的那条,在我和大刘他们商量是否要进去时,吉雅与山海慢悠悠的飘出来与我们会合。。 “草蛉跟着负子蝽进来,不会出错的。除非,”吉雅环顾四周,真真是没有一只负子蝽在。思忖之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两个洞口传进来,声音越来越近,“快看负子蝽从凹点里飞出来了。”正在这时从之前我观察过的凹点中飞出大量的负子蝽,像激光枪扫射一般对准我们。 山海快速结指抛出结界将我们护住。可惜有点晚,地面上也有凹点,一些负子蝽趁我们不备悄无声息爬上护身战甲。还好我们来之前,吉雅在我们战甲上涂上鬼蜮醉心花的汁液,这种花的汁液专门克制负子蝽。结界中的负子蝽爬到我们身上碰到汁液直接麻痹从战甲上滑落。再看结界外的负子蝽,不要命撞向结界,数量比我们在爆炸现场还要多,差不多都要将整个结界淹没。 “他们好像在变大。”此时大刘指着刚刚被结界击落的负子蝽,不但没有之前我们看到那样灰飞烟灭,而是坠落的尸身马上被后面翻涌的虫浪包裹,须臾,虫浪中穿了个头较大的负子蝽。“他们在吞噬同伴的尸体。” “怎么可能?”吉雅不敢相信看着虫浪中的变化。负子蝽的个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从拇指大小变成巴掌大小,要是以这样的速度,很快负子蝽就会变成庞然大物。怪不得虫洞会如此宽阔,大家了然于胸。 “这些杀千刀的佯装归巢引草蛉和我们入洞。它们钻入小洞之中给我们唱一出空城计。待我们深入,出其不意来将我们围困绞杀。这幕后鬼手可真是好心机呀!”大刘一边查看结界外虫体的变化,一边说出我们谁都不愿承认的事实,我们再一次出师不利,是我们低估了这些虫子,还是高估了自己? “吉雅要不要我们现在收回结界,出去与他们拼杀,要不然等他们真的变大,我们几个就不好对付了。”霸王有些着急。 “还没到时候,我们还没有找到雌蝽。现在不能贸然打开结界,山海还能支撑多久?”吉雅表情坚定没有丝毫动摇,拿出她的混元鞭做防卫状态。结界外负子蝽的个头愈来愈大,撞地结界都在颤抖。 山海表情有些吃力,像是快支撑不住,“他们的力量很大,我可能坚持不了多久。”看着山海发颤的双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虽然我的结界抗敌能力薄弱一些,但还是能帮他一帮。 我快速打着结指,抛出一张更大的结界,将山海的结界包裹住。“大兄弟给你一分钟,稍作休息,重新织一张结界。”其实我知道就算我不断运转三魂催动魄力加固结界也坚持不了几分钟,果然也就几口气的功夫,我便觉得胸口的炽热愈加膨胀。 我咬着牙看着山海对着我苦笑一下,收回结界稍作调息。当山海再次结指抛出结界,这次要比之前的大,快要填充下整个巢穴,几只个头较大的负子蝽不堪结界与岩壁之间的压力,身体被压地干瘪,但是从身体四溢出的黑气,又被其他负子蝽吸食。山海一鼓作气扩大结界填充巢穴将所有的负子蝽逼到洞口。 这时我们也看到结界外两个洞口几个一人高的负子蝽最后集结成一雌一雄。雄蝽背甲上还有密密麻麻的蝽卵,那一个蝽卵就有半大孩子那么高。别看现在只有两只负子蝽,但是这两只的咬合力和前足砍杀力爆表,山海的结界已是岌岌可危。 见到雌蝽吉雅终于要放手一搏,“山海用结界将雄蝽困在洞口,放雌蝽回巢我们击杀。向奈时刻准备袍子结界,大家务必小心负子蝽形体变化。”吉雅发号施令,山海将我们放出结界,因为只需堵住一个洞口,对于山海还来说要容易很多。破裂的结界已经被加固,以雄蝽现在的身形,它已经无法转身后退,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消灭它的爱人。 吉雅所说的袍子结界,是除了鬼蜮醉心花毒液的第二件秘密武器。吉雅将毒孢子装入山海制作的结界囊中,再将装有毒孢子的结界囊系到我织好的结界上。谁要将结界囊破坏,毒孢子就像有了印随行为一样,马上吸附到对方身上。 这种毒孢子会迅速进入对方体内,麻痹对方直至死亡。更可怕的是,这种毒袍子还具有专属传染性和识别性。以负子蝽互食尸体的情况,不怕不被一锅端。但是我担心的是当初按小只计算的用量,如今这么大个雌蝽不知还会不会有效果。 待山海打开结界,雌蝽马上飞扑向我们。可是毕竟是怀着孕呢,雌蝽大腹便便,行动上远没有雄蝽活跃。但是锋利的镰刀状前足,劈砍下来的威力不容小觑。两条中足和两条后足都长着锋利的倒刺,还有四处喷发的毒气。吉雅的混元便打在雌蝽身上像是在挠痒痒,没有一丝波澜,大刘的飞刀也是收效甚微。 “吉雅,怎么办?”我飞到吉雅身边看着她呼吸有些沉重,这是下十几米的地下,没有了阳气的维系,加之大量毒气,吉雅有些力不从心。 “想办法把它们困于洞中。我们先出去。”此时雌蝽聪明的像是看出吉雅是我们当中的话语权,直冲吉雅进攻,镰刀前足飞扫到我们面前,我发现吉雅有些闪神马上抱住她,脚踏岩壁一个蹬跳,带着吉雅腾空翻转,躲过雌蝽的一击镰刀劈。 刚站住脚,又是一击,我再次抱住吉雅跃起,这一击雌蝽的前足直接踏进岩壁之中,击起的石块砸到我的身上,顿时感觉我半个身子都麻木,差不点喊出小鹅的名字,“接住。”抱着吉雅的胳膊已经没有知觉,看着霸王跑向我们,我连忙将吉雅抛向霸王,而我直接摔在地上滚了几滚,忍住疼痛我起身看着雌蝽正在奋力拔它的前足,我连忙抛出结界,将雌蝽的前足固定在岩壁中,便与他们几个汇合。 大刘也快支撑不住,山海暂时用结界拖住雄性帮助我们,没有内源支撑雄蝽很快就会冲破结界进洞来。五鬼当中只我与山海没有吸入太多负子蝽毒气,硬碰硬是不可能了。“山海带着我和大刘出洞,向奈你带着霸王出洞,必要时你可以使用孢子结界,但是一定要小心。”眼看全军覆灭,吉雅使出浑身解数飞出几张定身符将雌蝽定住,但是就这几张定身符对于雌蝽这个庞然大物来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我与山海商议,待他将吉雅和大刘带出洞,就在外面设好结界,等我和霸王出去马上封住洞口,我以为会很顺利,可是我真的低估霸王对于负子蝽毒气的恐惧。待吉雅他们先行出巢穴,我再让霸王先与我出巢穴,我在最后顺便找个机会释放袍子结界。可飞着飞着霸王速度越来越慢。我飞到霸王身边,就见霸王要翻白眼口吐白沫模样,像是要灰飞烟灭一般。 “丫头,哥哥要不行了。负子蝽的毒气太上头,昨天吸的还没排干净,今天又吸了一些。”说着霸王把他那麒麟花臂架到我身上。我没支撑住,我俩一块往洞里栽。 “别跟我说那么多废话,就说自己外强中干得了,那么大块身板子真没用。”下沉几米,我把霸王驼在身上,好歹我两都是魂魄,我能用魄力支撑他。因为中间这么耽搁,吉雅他们已经没有身影,我驮着霸王在后面追赶。 快到洞口的时候听见吉雅的一声呼喊“向奈。小心下面。”我低头,不知什么时候雌蝽已经爬到我脚下几米远的地方,我本能设下多层防身结界,趁着雄蝽冲破结界的同时,我卯足劲儿将霸王抛向洞外。我没忘记我的使命,现在其他人都不在洞中正好我可以使用孢子结界。“向奈,快上来,太危险了。”大刘看出我的意图,大声呼喊,或许是在警告我不应该自不量力。 看着雌蝽大嘴已经吞掉我的膝盖,黑洞洞的食道就在我脚下,墨绿色的毒气将我我围住,我立刻牵出藏在三丹护甲中的孢子结界,负子蝽大嘴一张一合想将我与结界一共吞下,毒牙刺穿结界囊,毒孢子迅速附着负子蝽口腔之内。成功了! 我心中大喜抬头看向洞口搜寻山海的身影。“山海,封洞!”说完我便唤小鹅帮我还魂,不过我好像高兴的太早只见负子蝽两排锋利毒牙咬穿结界,直接没入我的三丹护甲之中。一阵从未有过的痛楚席卷全身。 雌蝽咬着我在洞中甩动。我体内魂魄之力开始紊乱横冲直撞,搞的我头晕目眩毫无还手之力。隐约听见上面有人喊我的名字,恍惚间还阳绕的荧光愈发亮了起来。我记得最后我喊了一声“山海,封洞。”便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第53章 不是简单的穿越 当我再次醒来,看着满身血污的我,无奈的白眼,怎么也不知道帮我换一下衣服。我的碎花小裙就这么折损了。我试着抬起手臂查看伤口,剧烈的疼痛让我龇牙咧嘴冒了一身冷汗。 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魂魄受到伤害会直接反噬到□□之上,刚刚雌蝽的血盆大口都快将我腰斩。也不知道孢子结界最后起没起到作用,可是就算失败了,吉雅他们也不能就让我这么躺着吧。也没个鬼在我身边帮衬一下,好歹我也勇敢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他们用不用这样卸磨杀驴,果真人鬼殊途,没人性。我再脑海里不断脑补各种画面。 想叫人,一开口一股咸腥的味道占据着我咽喉,嗓子就像被灌入开水一样,疼痛炙热。动也不动能,说又不能说,倒是来个鬼帮帮我呀!心里默念他们四个,希望传音能告诉他们我醒了。可传音一去不复返,我抑郁之时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是吱呀的开门声,我瞪大眼睛,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儿才来。结果“姑娘你醒了?”一个束着发髻衣着朴素长相甜美的女生出现在我面前。 看着眼前女生衣着打扮,古装剧里倒是见过。我此时瞪大眼睛看着我头上的女生,还没有意识到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事,“你。。。你”咽喉的疼痛让我发不出第二个音,眉头想是也皱到了一起。 “姑娘莫怕,我是小桃,我们这里是鬼医谷,你是我前些天在绝命崖底发现的。”叫做小桃的女孩看出我的疑虑和紧张,温柔的为我解释。 等等,我也不过就是被负子蝽咬了一口,这鬼医谷,绝命崖又是什么?难不成这是幽冥鬼蜮的哪座亡城。我记得在洞口看见还阳绕的亮光,难道回魂没有成功。我忍着牵拉带来的疼痛,抬起手臂。手上除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和红肿什么都没有,手腕上没有还阳绕的荧光,五指上也没有山海黑色的墨线圈,居然连我的仙藤扳指也不在。我颓然放下手臂,心中有了一个不太好的想法,恐惧和后怕告诫着自己这就是不听劝一意孤行的下场,炽热的眼泪划出我的眼角。 “姑娘,你哪里不舒服吗”小桃见状以为我身体出状况,殷切地问我。 “疼。”我努力的说出第二个字。 “那我扶你起来喝药吧,喝完药你就不疼了。谷主今早离开之时,特意嘱咐我,你醒来便要喝下这药。”说着小桃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慢慢拖拽我,我借着力向上挪了挪,哪知就是这一挪,胸腔像是炸裂一般,这次那股咸腥味便再次冲出我的喉咙喷涌而出,一滩黑色液体被我吐了出来,小桃马上边为我抚顺呼吸边替我擦拭嘴角,“太好了,谷主说这淤血能吐出来,就说明姑娘你没事了。”随后笑盈盈起身去为我端药汁。 没有小桃的阻挡,随着视角的变换我看清周围的环境,刚才所见红色并不是鲜血而是红色断面被子。我身上则穿着白色中衣,白色中衣?而我的三丹护甲也不见了。全木质结构的房间,地板踩上去还会吱呀作响,小桃端着药汁坐在床边,拾起木勺,为我吹散升腾的热气。 “药有些烫,你慢慢喝。”小桃小心地将勺子递到我嘴边。我马上闻到一股馊味。 “别怕,药是难闻了些,味道也苦涩,但是效果甚好。来,喝吧。喝了就不疼了。”小桃看着我缩着脖子一脸的嫌弃,只是莞尔一笑再次将木勺凑近我嘴边。我张开嘴试着抿了一小口,确实苦涩粘舌,那一股子馊味完全掩盖先前嘴里血腥味。被唾液稀释的药汁,流入咽喉确有清凉之感,炙热和疼痛也有所缓解。 “这就对了,良药苦口。”小桃接着一勺一勺喂我,喝到药汁见底,还为我擦去嘴角汁液残留。 “好了,药喝完,过一会你会比现在要好。需要我扶你躺下吗?”小桃将空碗方饭到一边。又为我掖掖被角。我摇摇头,这个药汁的效果确实不错,疼痛感慢慢消失,都赶上我吃的强力止疼药了。 四目相对,我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我现在不光满身伤,还满头包。是要像穿越剧一样问问现在是哪个朝代?还是? “衣服?”思来想去问哪个朝代字数太多,有些费唇舌。我历史本就学地不好,要是小桃说出个我不了解的朝代,我岂不是白问。 “你是想问你的喜服吗?你从那么高的绝命崖跳下来,喜服早就刮烂了。不过你放心喜服残片我已经帮你洗好收起来,谷中没有尚好织线,只待你出谷找裁缝修补。”小桃宽慰我道。 我皱眉如果我没听错,小桃说的是喜服,他们把衣服叫喜服吗?我更加凌乱。 “好好,你躺着我就这给你取来。”我不知道小桃是从我眉宇之间读出来什么,只见她一脚轻一脚重得跑出房,不多时又跑回来,手中捧着红色闪亮的东西,将东西放在我眼下。 “你看我没骗你吧。确实是破了。”小桃将红色展开给我看,没错确实是针脚整齐线条流畅,云纹壮美凤鸟翱翔的婚嫁喜服。只不过衣襟袖口还有背部有缺失,而且破口的地方已经抽丝,想来就算技法再过超群的裁缝都无法补救了吧。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三丹护甲或者是碎花小裙哪去了?我奋力抬起手,抓住喜服。脑中灵光闪现,我是不是又进入了幻境,不过这幻境的质量要比之前吉雅的幻境高太多,效果也逼真。难道说负子蝽的毒气还有致幻的作用,没听吉雅说过呀。 看着我吃了翔的表情,小桃小心试探着,“姑娘,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我泪眼婆娑的看着小桃。 “姑娘,跳崖是你的选择。既然踏过一会鬼门关,这就是老天给了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自当不必为之前的事伤心挂怀。好好活下去才对得起自己当初的决绝。”小桃此话一出我越听越糊涂。“跳崖?伤心?” “实不相瞒,我同姑娘一样也是跳了那绝命崖的,不过姑娘你要比我幸运许多。不信你看。”说着小桃将右手伸给我看,还撩起裤腿。我看到小桃右手少了一根小拇指,其实之前她给我喂药的时候,我就看到她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 看到的时候我也没敢问。再看小桃的腿,那可不是一般的腿,两个腿有明显的粗细差距,而且一条腿上还有茂密的腿毛,就连脚的大小也不一样,这明明就是女子的身上长着一条附有浓密毛发的男人的腿,让我错愕不已,“你这是?” “谷主说,他在绝命崖底发现我的时候,我的一条腿已经摔断找不到了。谷主将我捡回放进药浴中治疗,没过多久他又在绝命崖底拿回一条腿,他说腿的主人伤势过重,他回天乏术,他便砍下那人的腿想着要是能给我按上,我就不用一条腿走路。多天之后我醒来,这腿就接在我的身上了。”小桃讲故事似的说着自己离奇的遭遇。 听着小桃的讲述,我压制体内喷张的血脉,有没有这么扯!以现在医疗技术,也不能说随便把一条腿按在另一个人身上?血型配比,肌肉组织链接,神经血管缝合,还有术后排异反应。在这里怎么就是一个突发奇想就能完成的。是神医华佗转世吗?还是幻境的BUG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天方夜谭好吗?我狐疑看着小桃,“你相信?” “要是别人我可不信,可是鬼医谷主的话我信”小桃神情放松眼神坚定,言语之间流露着对这位谷主的崇拜之情,倒也不像在诓骗我。也勾起我对这位救命恩人的好奇。 “所以说姑娘,你要比我幸运的多,伤是重了些,但还好没有残缺,你不必担心以谷主回春妙手,不出几日伤可痊愈。”小桃看着我笑容愈发灿烂。 可我想的和她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事情,我岂止是没有残缺,我连自己在哪我都不知道“是吗?他真这么厉害?”我还是持怀疑态度。 “谁敢质疑老夫医术?我可是能医阎王治小鬼的鬼医,就连那凤麟山的鬼王都忌惮我三分?在这无极境中,要说我医术第二,没人敢排第一。”门外突兀得传来浑厚中气十足的男声,吓得我一激灵。 “别怕,是谷主回来了。”小桃起身开门,一位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身姿挺拔的男人走进来。如若这就是谷主,我便知晓小桃满眼桃花是为谁开了。男人径直走到我面前,坐在床边为我诊脉。我仔细瞧着,才发现这个谷主不光长相英俊,就连裸露在外的皮肤既然还透着光泽与弹性,那该死的让女性羡慕的胶原蛋白。 “姑娘你体内尚有淤血存在,还需服药和药浴三日。三日之后我保证你生龙活虎。”说完谷主转头看向小桃吩咐道“一会扶这位姑娘去无忧池泡一泡。”说完起身便要离去。 “多谢谷主救命之恩,刚刚我并非质疑您的医术,还请谷主莫怪。”看着谷主离开,我为我之前言行道歉。别问我为什么态度转变这么快,在美好事物面前,谁不会心花怒放? “你要谢就谢小桃,是她将你带回谷中的,我也就是施舍你些残汤药渣。”谷主没有停留径直走出房门,没想到谷主还是傲娇男。 等待谷主出门,小桃从屋内柜子中翻找出一件麻布衣服,“你别怪谷主,平时他不这样。”小桃一边帮我穿衣服,一边还为谷主的傲慢解释着。不过我全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哪个天才没有个怪癖。 让我忧心的不是鬼才谷主,而是我现下所处的环境,就算我历史再不好,也知道没有哪个朝代的名医能随便将尸体残肢与活人缝合的。华佗在世也不能吧。所以说这里应该是另一个空间才更为恰当,刚刚谷主说无极境?可是我为什么会到这里呢? 第54章 光怪陆离的世界 我清了清嗓,之前的灼热感已经一去了无痕,试着说些话化解一下被鬼医谷主的傲娇言辞给带来的尴尬,“没事,小桃谢谢你救我。”虽然我还没弄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但不管怎么说理应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恩才是。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喝过的药汁,果真齐效,嗓子不但不疼了,说出来的话都那么动听悦耳,我都不敢相信这曼妙如莺歌般的嗓音是从我喉咙里发出来的,更神奇的是身上的疼痛也消除不少,如果说我刚醒来时的疼痛如同我再次经受了山海的净利之火一般,而如今也就是突然来了个万米长跑比赛后的身体虚脱而已。 对于我的诚心相谢,小桃嫣然一笑,“不用客气,就当是缘分。我扶你去无忧池吧。” 我在小桃的帮助下慢慢下床,“无忧池?”听这名字就不得不让我遐想,该不会也是个宝藏之地吧。因为在这里我看到的,经历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离奇。 “嗯,就是谷中的温泉水,谷主在温泉边上建了药浴,里面放有百味珍贵药草,平日里泡一泡能舒筋活络,养心安神,延年益寿,要是有个伤病什么的泡个五七八天,保证药到病除。”我在小桃的搀扶下缓缓向屋外走去,经过梳妆台我不经意看见铜镜中的影像, “啊”的一声叫出来,转身跌跌撞撞的奔向铜镜。 “这是谁,这是我的脸?”面前芙蓉如面柳如眉,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的美人儿是谁? “姑娘,你别怕,你脸上的伤很快就会好的。”小桃忧心忡忡走过来扶住我,生怕我会因情绪波动大而跌倒,她可能以为我是看着脸上的伤而苦恼。天呀,长成这样,谁还在乎伤什么时候好,只会想着能不能留疤吧。 “会留疤吗?”再看看这螓首蛾眉的容颜,甚得我心。我玉珠含泪看着小桃,希望她给我的回复不要让我失望。 “伤口结痂会痒,你不去碰就好,不过你放心,药浴也能帮你恢复伤口,泡完药浴,我再和谷主讨些玉露养颜膏。保证不会留疤。”小桃看着我紧张的样子,反倒是没有刚才担心。 听见答复,我抽回小桃搀扶的胳膊,将她向门外推,“好好,那你快些带我去药浴。”依然忘记自己是刚刚死里逃生。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别推我,你自己小心看着路。”本来小桃走路一跛一跛的,被我这么一推,差一点摔个趔趄。 走出房间,我才发现我想象的太过简单,光怪陆离持续上演。屋檐下开着是形似海马的花,叶子像极了有八只脚的蜈蚣。空中飞舞的不是炫彩蝴蝶而是帆水母。朵朵圣洁的白莲花不在水里躺着,居然跑到了树枝上。远处追逐撕咬的小狗居然长着鹰的翅膀,马的尾巴。我不敢相信揉揉眼睛,小径两旁还有长着牙齿的屁股花,原谅我在心中这样取名字,因为真的太像。 面对这些真奇葩我竟无言以对,只能瞪大眼珠子将它们全部刻在脑子里,好证明我真的来过。小桃看出我中心的不安,忙上来安慰我,“吓到你了吧,我们谷中的事物与外界不大一样,这些都是谷主救治的。在谷外他们被视为异类,妖魔。在这里都是我们亲密的陪伴。模样是吓人了些,但是很好相处。你别怕,” “哦,确实有些惊悚。”看着这些妖魔鬼怪,倒让我想起初次进入幽冥黄泉路2940号看到的景象,给我的震撼不分伯仲。想到幽冥黄泉路2940号,也不知道吉雅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发现我没有回魂是不是担心我。 小桃带着我来到屋后的喷泉,娇艳的屁股花在冲着我傻笑。走在水面的浮石上像是走在吊桥之上。小桃手指着无忧池给我看。那是四周被立着长的像屏风一般大小的荷叶包围的区域,走进浓郁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我在小桃的帮助下进到无忧池内,池水温度刚刚好,脱掉衣衫坐在池底,池水刚刚没过我的胸口。我找到个舒服的地方依靠着。随后小桃也脱去衣衫进入无忧池。我看见小桃左腿根部有明显的一条分界线,下面便是一条长满腿毛的粗壮大腿。 再想想我一路走来见过的景物,小桃一条附有浓密腿毛的粗壮大腿不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事物,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还是自己见识浅薄了。对于我审视的目光小桃并不在意,与我相对而坐,头依靠这池边凸起的枕石闭目休息。 我学着小桃一般闭上眼睛,大脑却没有片刻停滞,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我哪里出了纰漏?我暂居身体的女子为什么会穿着喜服跳崖,大喜的日子,做出如此举动,无外乎两种情况,一、这婚事不是她自愿的。二、结婚途中发生意外,被迫跳崖。 其实我更倾向于后者,以美人的花容玉貌,想必是芳名已传遍十里八村。说不定结婚途中遇到埋伏的劫匪或者恶霸,想抢她做压寨夫人,她宁死不从,势要保护名节。不管怎么说这美人也算的上是性情中人。 我脑洞大开开始浮想联翩,但是这美人自己的魂魄去哪了?该不会是去我的身体里吧?睁开眼看着水下的身体,哎,你要是去了我那,千万别嫌弃我。看来想知道我是怎么来的还得从这美人身上下功夫,先要弄清楚她是谁,我就必须出这鬼医谷。对,首要任务把伤养好再说,我想着想着就开始实施出谷计划,第一步把脸扎进药浴中,让药液充分接触我这美颜。 “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吧?”没一会,小桃便把我从药浴中捞起来。 我站稳,用手擦掉脸上的药液,“没事,我这不是想快些好起来吗?不用担心。” 见我无碍,小桃拉着我要走出无忧池,“没事就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小桃,我才泡了多大一会呀,能有什么效果,什么时候能恢复到盛世美颜呢。我觉得我还可以泡一会的。”一想到我不能马上与美丽的容颜相聚,我便要挣脱小桃的禁锢,奈何小桃那条男人腿看着粗壮有力,没想到手劲儿还挺大。 “没听说过是药三分毒,物极必反一说吗?再泡一会药毒侵体。别说是盛世美颜,活命都难。到时候真就无忧无虑了。快出来擦拭一下,穿好衣服,我还得去做饭呢,一会谷主要饿了。”小桃强行拖拽我出无忧池,也不顾及我是不是有伤在身。 回到屋内,我被小桃按在床上,警告我不能偷偷去无忧池,她要去做饭。可能是伤病初愈,我也有些困乏,小桃走后便睡去。再次醒来夜已深,我还以为我能一觉回到现实,可看着小桃端着烛台和吃食进屋,我的幻想破灭。 “你醒了,那就起来吃点东西吧。这些天除了药汁,你都没正经吃过东西。我给你做了一些清粥小菜。你多少吃一些。”小桃将烛台和吃食放在桌子上,便要过来扶我。 “没事,我自己能行。”我连忙阻止小桃。经过下午的药浴还有休息,我觉得我这身体真的好太多,已经不需要小桃搀扶。 “那你慢点。”小桃不放心,还是站在我身边隔空护着我。 我坐下来,拉过小桃, “谢谢,你吃了吗?” “吃过了。”小桃服务周到,将木勺放于我手中。 看在手中的木勺,再看看满眼关心我的小桃,心中感慨万分,自我醒来小桃一直无微不至照顾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次发自内心的由衷感谢,“小桃,谢谢你。” 好像是被我的真情打动,小桃居然露出了害羞的表情。“知道了,快吃吧。一会要凉了。”不,也许是我想多了,打动她的可能不是我的真情,或许是我魂魄外的颜值。 “好。”我低头吃饭,说实话这清粥小菜真的是寡淡无味难以下咽。没办法,再看看小桃看我那专注的眼神,就算是穿肠毒药也得光盘。 我在小桃的注视下将最后一口粥咽下。“吃好了,谢谢。”随后小桃拿出一个小瓶放在我面前,“那这个给你。” 我拿起像是速效救心丸的小瓶看着。“这是什么?” “玉露养颜膏,来我给你涂上。”小桃指着身后的梳妆台。 听这名字简单不失内涵,我迫不及待起身拉着小桃来到梳妆台,将脸筹到小桃面前,“快涂。”小桃将养颜膏倒在食指上,小心翼翼涂在美人儿脸上。乳白色伴着人参雪花膏的味道。很快一瓶玉露养颜膏就被抹在美人脸和颈部的伤口上。我照着镜子想象荣光焕发的模样。 不多时,“小桃,你是不是拿了我的玉露养颜膏。”那浑厚的嗓音再次响起,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怒气。 听见谷主的喊叫,小桃吓一跳快速将养颜膏塞进我手里,“糟了,谷主发现了。你就说是你让我拿的。”只见房门被一阵阴风刮开,急促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一个人飞快冲我和小桃面门而来。 谷主凶神恶煞的嘴脸,完全没有初见时的儒雅与高傲,“小桃,我的玉露养颜膏呢?” 小桃缩着脖子往我身后躲,看来这个玉露养颜膏不是谷主给小桃,而是小桃偷偷帮我拿的,救颜之恩怎能不报。“你干嘛呀,要吃人呀?”我挺起胸膛直面谷主食人凶光。“不就是玉露养颜膏吗,给你便是。凶什么凶?” 我将手中的小瓶扔给谷主,“是我小桃让她给我找些上好的能快速治疗伤疤的药给我用用。你别怪她,责任我承担。”谷主接过小药瓶晃了晃,打开又眯着眼睛朝瓶里看看,突然坐地大哭起来,什么情况? “啊,我的养颜膏,你赔我的养颜膏。我不管,你赔我,你赔我。”一个大男人像孩子一样坐地嚎啕大哭,还捶地蹬腿,看得我是心惊肉跳。 第55章 鬼医的陷阱 鬼医谷主突来的声泪俱下,把我吓得差点三魂升天,“这。这。这什么毛病?”转头看着小桃。 “谷主和我说玉露养颜膏是他毕生的成果,每日两用保证百岁老人都是鹤发童颜。可是我没想到他那么宝贝,早知道就不拿给你用了。”小桃低声对我耳语,说完又缩回我身后,看来是知道自己罪过大。看着谷主像个没得到心怡玩具的熊孩子一样在地上撒泼打滚,我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总得想个法子先制止他的噪音,要不然我脑细胞被他的哭闹声吵着像烟花一般四处乱炸。我走到谷主身边蹲下:“行了,别哭了,没了养颜膏,你再哭会生眼纹的。” 听我说完谷主哭声戛然而止,房内立马安静。只瞧见他瞪着卡姿兰大眼睛,双手伸出两根中指不停在眼窝周围的皮肤上按压,“眼纹,哪里,在哪里?”表情极度夸张又可笑。我的妈呀这谷中有一个算一个,还真没有正常的。 谷主看着我要憋不住笑,狠狠瞪了我一眼。算了,好歹人家救了这美人儿的命,我能不能回去还得靠美人儿找出路,低头赔笑总不会错的,伸出手将鬼医谷主扶起来,说说软话,“擅自用你的养颜膏是我不对,我在这里和你赔不是,你别生气。反正这养颜膏也用完了,你哭也不是办法。我将功补过你看可行?” 虽是借了我的力起身,但很快鬼医谷主就将手臂迅速收回,表情转换收放自如,又是一张孤傲的脸,开始数落我怎么作践糟蹋他的珍宝,“将功补过,你怎么将功补过?你可知我这玉露养颜膏是我花了半生心血才炼制这么一小瓶。那是每月十五神域古柏上流下来的无根水。研磨这世间百花中洁白花瓣。经风吹日晒吸收日月精华方得。光接无根水我就花费十年光景,我寻访万水千山才收集全百花中最纯洁的花瓣。为了保证花瓣入药时如新采那般鲜嫩饱满,我每日都用法力小心呵护。炼制成功我每日只用米粒般大小,可你呢?你都把它用光了。是你一句将功补过就能了地吗?”说着说着,可能是想起制作玉露养颜膏的艰辛,这个老男人五官再次聚在一起,又要梨花带雨。 听来我真的是犯错了,只能卑微请求原谅,“那你说怎么办?我用也用了。那你说我怎么做能让你不难过。能让你消气。”本以为身体好些马上出谷寻找我来到此处的原因。听着谷主这样一说,我觉得有生之年能回去都是万幸。 谷主听我这么一说又是戏精般收回眼泪,“是你说的,要补偿我?不能反悔。”一边掐指算着什么,一边嘴里嘟囔着。不过我还是注意到一抹阴笑从他嘴角划过。我感觉到一个陷阱正在我脚下成型。 我好像着了道,“我现在能反悔吗?”冷静下来看着谷主还在掐算。这不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吗?久居现代,我与大家相处都是亲密的疏离,还以为这个神秘的功法早已失传,没想到在这见到真章了。 谷主老谋深算的嘴脸,“不行,晚了。” 看着谷主奸笑的嘴脸渐渐靠近我,明知是陷阱我也得跳,但也不能让自己失去底线,“那你想让我干什么?说好了,杀人放火伤天害理我可不做。” 谷主对我挑着眉,一脸媚笑,“怎么能是杀人犯火呢,是这样,凤麟山魔焰洞中生长着一种菩提花,我想让你采一株七彩菩提花给我。” 我依旧天真的想着,一朵花而已。我看着站在不远处瑟瑟发抖的小桃,一直对着我摇头,当时并没有明白她什么意思,只是想着不要因为我用了养颜膏而带累她,“就采一株花这么简单?我答应便是,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见我爽快答应,谷主也不吝惜,“好说,什么事?” “你不能责罚小桃。” 谷主也是满口答应,“小桃我心疼还来不及,不会责罚与她。” 听见答复,我也放心一二。我向奈也是说话算话的人,想来这谷主的医术出神入化,不出几日我就能生龙活虎出谷采花,“说话算话,那你告诉凤麟山在哪里,离这里远吗?七彩菩提长什么样?你知道的都得告诉我。”我计划着采完花,还得办自己的事,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听我这样说,谷主倒是不急,“等你伤好痊愈,我再告诉你也不迟,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小桃我们先出去。”说完便拉着小桃离开。可小桃像是有话要同我讲,奈何谷主强拉硬拽将小桃拖拉出门,我连挽留的话都没说出口。 两人离开我躺在床上,想着凤麟山魔焰洞,听着又仙又魔的,还有菩提,不会是什么是非之地吧。我用光了那么珍贵的玉露养颜膏,就让我去采一朵花,还有刚刚小桃欲言又止的模样,不会那么简单的。怎么感觉好像掉进了鬼医的陷阱里,本以为我会因此辗转反侧,深夜难眠,结果想着想着眼皮不争气的开始打架。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先照照镜子,怪不得那么宝贝玉露养颜膏,这效果真是的神了,美人脸和颈部的伤痕现只有淡粉色的印记。我看过不了两天就可痊愈,到时候什么烽火戏诸侯,冲冠一怒为红颜统统都得下台,看着镜中姣好容颜都要将我魅惑,怪不得那些男人就算是祸水也喜欢的要命,要我我也喜欢。要不是小桃一跛一跛的走路声响,我的口水都要流成河了。 小桃端着食盒走进来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一碗黑黢黢的药汁,“姑娘,该喝药了。”还有寡淡的清粥小菜。 我冲到小桃面前想问她美人脸是不是比昨天好很多,“小桃,你看我,昨天回去谷主责罚你了?”可是看着小桃心事重重的模样,感觉事情不妙。 小桃躲闪着我的目光,“没有。”低下头为我搅动还冒着热气的药汁。 我一手拉过小桃搅动药汁的手,一手转过她的身子,“不可能,你抬头看我。”不成想小桃滚烫的泪水滴在我的手上。 断了线的泪滴不断落在我的手上,这叫没有,我提高嗓音瞪着眼睛看着小桃定要问出了子午卯酉来,“还说没有,他答应我不责罚你的。”只见小桃扑腾跪在我面前。让我措手不及连忙也跟着跪下来,好歹小桃也是我救命恩人,怎能向我行此大礼,这不折煞我吗? 我要搀扶小桃起身,“小桃,你这是干什么?”小桃却用力推开我。“姑娘,对不起。我已经和谷主说了,昨天是我自作主张偷了玉露养颜膏和你没关系。你别答应他去魔焰洞。” 刚刚那一跪,我觉得身上某处伤口好像裂开,“那你还不是为了我吗?没事的。快起来。” 小桃依旧不肯起来,“可是你不能去魔焰洞,你去就是送死的。” 伤口的疼痛让我额头微微冒了汗珠,“为什么不能去?你先起来慢慢说我这腿上还有伤,跪着有些疼。”听我这般说小桃连忙起身将我搀扶在椅子上坐下。 小桃将药汁端到我面前,“先把药喝了。我慢慢给你讲。”我拿起来药碗打算一口闷。“诶,这药的味道和昨天一样?”我砸吧砸吧嘴,再一次确定,真的不一样。 小桃一脸内疚,“谷主今早又给你加了几味药材,说是能让你尽快痊愈的。”说着又要哭起来。 我也真是不忍心连忙劝说,也想知道小桃为何这样,“算他有心,你先别哭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让我去魔焰洞吗?”想着昨天小桃一直冲我摇头,应该就是不想让我答应谷主去采那七彩菩提, 小桃吸吸鼻子,擦掉眼角泪痕,“你有所不知那凤麟山魔焰洞因地势险峻到处都是火焰河水而得名,很久以前一个自称是鬼王的怪物来到洞中居住,他不怕火焰,而且还在洞中栽种了一种同样不怕火焰的花。鬼王说那花是佛祖须弥座的化身,一瓣菩提便可使死人复活,活人长生。于是有人为了采七彩长生菩提葬身魔焰洞,凤麟山下不知埋着多少枯骨尸骸。” 听着小桃讲着故事,果然有火焰河水的地方那就不能是一般的地方,这下有意思了。我吃着清粥小菜想象着七彩菩提的模样,“那定是人吃了奏效了?” “没错,听说十几年前这附近孜矻(ziku)城城主夫人分娩难产,一尸两命,城主王蒋痛失爱妻悲恸欲绝,城吏告知可去魔焰洞采七彩长生菩提救城主夫人。那王蒋便去往魔焰洞不日果真拿回一瓣菩提,城主命人将那瓣菩提花瓣倒成汁液灌入爱妻口中。七日之后城主夫人真就起死回生,不光是城主夫人活了,就连那个腹中胎儿最后也顺利产出。还有人说看见女婴降生之时,城主府上空有朵洁白菩提花飞走。自此之后,便有更多人去魔焰洞采七彩长生菩提。” 听着故事,吃完最后一口粥。若真如此玄幻,要是写成小说保证大卖。按照小桃说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我吃下一瓣菩提那美人就能活过来,我不就能回去了,看来魔焰洞一行是必须的,“好神奇,那之后再还有什么人采回过七彩长生菩提吗?” 小桃脸色再次阴郁下来, “没有,几乎都葬身在魔焰洞。所以你一个女孩子去了魔焰洞恐怕就回不来了。”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孜矻城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才能找到城主王蒋?” 小桃对于我的问题有些不解,“你找他做什么?” 我敲了一下小桃的小脑袋瓜,“傻丫头,当然是问问他当年怎么采到的菩提,都带着什么工具,学习一下经验,这样我不是更有胜算吗?”看我没有丝毫动摇之心,小桃再次红了眼眶,“你真的要去?” “当然要去,我说话算话的,既然答应谷主我怎么也要试试。”说实话我也不是完全因为答应谷主采七彩菩提而去。 小桃低下头,肩头开始颤抖着,“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我马上拍拍小桃,“诶,怎么又说对不起,我都是说我是自愿的。你要是觉得过不了心里那个坎,那你就把你家谷主私藏的奇花异草都给我拿来尝尝,把我养的膘肥体壮,采回七彩长生菩提的胜算才更大,到时候你们谷主还得夸你呢。走吧,是不是到时间该泡药浴了。”此时我心中还念着药浴,说罢拉起小桃出了房门。 第56章 七彩菩提 这两天在小桃精心照料下,我身上的内伤外伤恢复神速。没事我会坐在屋檐下看海马花和屁股花打架,我用小树枝给海马花八脚蜈蚣样的叶子挠痒痒,海马花的嘴巴里就会吐泡泡。一旁的屁股花也不甘寂寞,花心会长出牙齿专门刺破泡泡。其实海马花的泡泡是一种防御机制,泡泡沾到皮肤上会奇痒无比,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沾到泡泡的屁股花会释放一种毒气,海马花一接触就会枯萎,看着它们互相伤害,我乐此不疲。 房间里谷主收回诊脉的大手,“不错,恢复地比我想象的要好。” 我收回手臂撑住腮帮子看着谷主那快要隐藏不住的坏笑,“还不是您老人家用药用的好,为了我能快些帮你采七彩菩提,是不是在药里加了不少压箱底的宝贝?我说你心里就不会痛吗?没了你的玉露养颜膏,你也只不过老那么几岁。你倒好,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踏火山妖洞。我问过小逃,去那魔焰洞采菩提的人都死了。你可别告诉我你要那七彩长生菩提是为了炼制什么玉露养颜膏?说吧,反正我都已经答应你会为你采那七彩菩提,什么刀山火海决不食言,可是你也得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听我说完,谷主不反驳反而意味深长地笑了,“采菩提当然是为了救人,只不过七彩菩提不必一般的菩提,有了它会救更多的人。不过你大可放心,别人去那妖洞会死,可是你不会。”他看着美人脸却让我有种错觉他是在和美人身体内的我对话,那能洞察一切的精明眼神让我不寒而栗,突然有一种错觉,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像是他主导的一切,就是为了给他采七彩菩提,我立刻警觉起来, “你什么意思?” 谷主似笑非笑反问我,“我什么意思,你心中不知?”果然他是知道我的来历。 妈的,给脸不要,我长这么大最恨就是跟我耍心机的人,我揪起谷主衣领,“我就是不知道,你到底说还是不说,你不说我一头撞死,就没人给你采七彩菩提。”跟我玩狠的,我就跟你玩不要命的。反正能不能回去我说的不算,大不了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好过。 对于我的暴力谷主没有生气,反而是娓娓道出美人的身份,“看来,你真是没想起你是谁?你姓王名幽姿,是那孜矻城城主王蒋独女,年方二八。也就是小桃告诉你的,城主夫人吃了一瓣菩提诞下的女婴就是你。” “什么?”听到这样的答案,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原来美人一出生便和那七彩菩提有关系,看看人家一出生就站在别人的终点上,那一瓣菩提活人长生不会说的就是美人吧,所以说就算跳了绝命崖都还能活下来。不对呀!如果说美人能长生,那跳崖之后醒来的就不应该是我了,所以说其实跳崖那天王幽姿已经死了。可就在那时,另一个空间本来要回魂的我,却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里,进入王幽姿的体内。等等,那这么说来,王幽姿到底是死了没?哎呀我是越像越糊涂。 但是很快谷主为我的疑惑揭晓了答案,“世人皆知一瓣菩提死人复活,活人长生。但却不知一人一瓣的规矩。你爹取回一瓣菩提给你娘服下,顺便救活了你,还以为是捡了个大便宜。你长大成人又如此天仙貌美,你爹娘欢喜尤甚,还给你找了富商巨贾之子魏荣勉做相公。可是他们不知道你只不过是鬼王给自己选的新娘而已。时间一到鬼王带着山下亡魂去你家讨要新娘。”原来是这样,所以即是鬼王新娘,又怎能轻易死掉。 “新娘?喜服?”这就对上了,我没说错还真是土匪抢亲的桥段,不过故事还算新颖创新。我即同情美人遭遇,又觉得故事新奇好像与我无关一般催促谷主继续,“那后来呢?” “鬼王下山所到之处哀嚎遍野。你爹和你未来相公为你斥巨资组建瓮人军队抵抗鬼王。” 听到这故事的结局不用猜都知道,我开始兴奋起来拍着桌子斩钉截铁的说;“我知道,后来瓮人军队一定是输了,王幽姿不得不嫁给鬼王,可是途中后悔或者是害怕选择了跳崖。” 没有得到赞许谷主狠狠瞪了我一眼,“不错,瓮人军队大败。你那富商巨贾的相公死了。”谷主一脸不屑,好似再说我死了相公还这么高兴,也是他头一次见。想来也是,美人未过门的相公死了,我是不是该哭一下以表悲痛,可是我并不想哭。我还想问瓮人军队是什么人怎么可以对抗鬼王,可是看着谷主的表情,我问了他也不一定能告诉我,我只能眼巴巴听谷主继续。 “瓮人军队大败,孜矻城眼看要失守,鬼王提条件便是将你献上他便退兵。你跳崖那天便是被送去魔焰洞与鬼王成亲的日子。” 没想到王幽姿确实是贞洁烈女,魏荣勉因她而死,她跳崖殉情。不过眼下还有一个问题,“那我跳崖,别人还以为我死了,我再去采菩提花,到时候要是鬼王认出我来,还不得让我和他成亲?”我看我真回不去了,七彩菩提花还没找到,先给自己找了个夫君。 “那你大可不必为此烦恼,鬼王手下的通天法师已经算出你没有死,限你爹七日交出你。如若不交将再次进攻孜矻城。你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大大方方进入魔焰洞。当上鬼王夫人,那洞中的菩提花还不是任你采摘。”没想到谷主居然给我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七日,七日回魂,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么说那王幽姿的魂魄最有可能就是在她家中,想到这我的内心还有些小激动,能在出嫁之前找到真正的王幽姿,她回魂了,不就没我什么事了吗?什么鬼王夫人见他鬼去吧,事不宜迟,“我在谷中几天了?”所以我必须尽快出谷,谷主还以为我着急出嫁,想都不想就回答,“五天。”我想,就算我不问到时候谷主也会让我第七日之前赶回孜矻城。已经五天、我得快些行动, “那我明日出谷。” 谷主看穿一切的眼神对着我,“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七彩菩提。” 听见他这么一说我内心又开始矛盾起来,药是王幽姿喝的,玉露养颜膏也是涂在王幽姿的脸上,自私一点讲采不采那菩提与我何干。可我又过不去心里那个坎,“若是我食言没给你采来,你怎么办?”我试探着问。 谷主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冷厉的眼神像是看着我又不像,“世间一因果,凡尘一粒沙,因果无终了,沙粒无牵挂。这花也就只能你来采。” 哎!罢了罢了,想来决定是我下的,最后又怎么让王幽姿做不仁不义的小人呢。看样子我得提前准备一下,写个小纸条放在中衣内,提醒幽姿给谷主采菩提。“行,知道了,你告诉我那花长什么样?” “那里只开菩提,七彩菩提很特别,你一看便知。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罢谷主便起身离开,留下魂不守舍的我。 晚间我要小桃给我秀张手帕,上面写着记得给鬼医谷主摘七彩菩提。小桃问我秀这干嘛?我便说时刻提醒自己。我没有告诉小桃我与谷主的谈话,所以她并不知道美人就是孜矻城主女儿。 第二天一早谷主与小桃送我到鬼医谷谷口,那是一条暗河,一条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小船在水中飘摇。接过小桃秀的手帕,揣进怀里,在拿过小桃为我整备包裹,里面放着小桃为我准备的吃食、破碎的婚嫁喜服和一些我日后需要的东西。 “小桃这些天谢谢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将布袋跨在肩上拉过小桃。短短几日相处,性格柔和腼腆的小桃让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得到了最纯粹的温暖。眼泪不听话的在眼窝中翻滚,这世上最痛苦的告别莫过于只有我知道今生我们将永不相见。 小桃也红着眼圈“不用客气,一路注意安全。我等你平安归来。”我知道她心底早已给我定下死于魔焰洞的结局,说出这样的话是在宽慰我,也是在宽慰自己。 真是有些不舍,“好,对了,这些日子我只知你叫小桃,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其实我心中有个想法,如果有了全名,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名字让吉雅查个一二。 小桃也不含糊,“我姓祝,名小桃。祝小桃。” 我伸出手来要与小桃握手,意将本名告知,“我姓向名奈,向奈。小桃很高兴认识你。” 小桃疑惑看着我伸出手,不知道我要干什么,“这是?”而我观察谷主的表情,一点都不惊讶。 我拉过小桃的手与我相握,“在我们那朋友第一次见面的礼仪,这样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小桃似懂非懂,却用力和我握手,“好的。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礼仪。” 和小桃告别,我拉过谷主避开小桃, “老头,进一步说话。你别以为你给我设了陷阱我不知道,我不管你说的什么因果沙粒,昨天你走后,我终于想明白了。为何那日偏偏在我涂完养颜膏的时候你出来狼嚎。还有小桃明知道养颜膏那么珍贵,你视为珍宝,她却能轻易拿到给我这个不相干的人用。明明就是你算计好了的对不对?” 听我揭穿,谷主不辩解反而大笑,“现在才反应过来,你笨的不是一星半点呀?为了弥补你心灵的创伤,来,这些东西给你。”他不慌不忙从袖口拿出一个布袋交到我手上,看来他是早有准备, 我打开布袋,从里面抓出几样东西来,一根羽毛,几片枯树叶,还有一个小小琉璃瓶里面装着一堆像是种子的东西,但是看着这些种子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哪里见过。“这是什么?” “遇到危险,它们都可保你一命。行了,快走吧,赶不上七日之前到家,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 谷主推搡着我,走上小船。 没有架船的经历,小船摇晃感让我马上蹲下,“喂老头说清楚,怎么保命,到时候我要怎么用呀?”再回头想要揪住谷主衣服已经晚了,只见谷主一挥衣袖,一阵劲风将小船吹得老远。“不用担心,有危险,它们自然会帮助你的。” 第57章 启程孜矻 有了谷主这句话,我倒是安心些。谷主与小桃渐渐远去,小船驶向陡崖,我变换位置躺在船底,不知是峰峦嶙峋带给我的压迫,还是内心深处对即将开启的险境旅程的恐惧,让我整个神经紧绷,一颗脆弱的心脏拼尽全力为我冰冷的四肢输送着热量。 随着船身的晃动,眼前景色愈发抽象,我闭上眼双手死死把着船沿,这几日谷中生活却一股脑像快进的影片在我眼前闪过,我似乎有点喜欢上这里,然而我可能没有机会再回来。冷风吹过预示着洞口越来越近,耳边是流水和船头撞击石壁的声音。随着船身激烈晃动小船驶入暗河。 骤降的气温快要将我身上的冷汗凝结,我将包裹和布袋紧紧护在身上抵御寒冷,能感受到的光亮与我渐行渐远。水流的声音被山洞聚拢显得气势宏大,实际山洞中水流较为缓慢没有洞外那般湍急,小船行驶平稳没有多少颠簸。偶尔有光穿过我的眼皮,我以为到了洞口,睁眼小船还在洞中穿行。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那光从指缝间透射出来,打开谷主给的袋子,一只琉璃瓶在闪着光亮,里面装着居然是谷中会飞的水母在忘我的摇曳生姿,随着小船深入,水母散发的光将整个小船照亮。水面折射的光影投在石壁上,那五光十色的亮点让我紧张的神经略有舒缓。空旷无人的山洞又让我有了奇怪的臆想,是否在我不经意间能看见千年古尸或者骇人景象,片刻之后便安慰自己,这是谷主出谷必经之路,要是有哪些骇人之物早就被谷主收拾了不是。 小船在洞中又穿行一段时间,看见脚下的亮光,悬着的心脏安稳回到我的胸腔。船终于出了洞口,适应光线我坐起身来,眼前的景象才是我久违的世界,树是绿的,花是香的,风是柔的。我贪婪的呼吸着略微潮湿的空气,鸟儿在我头上盘旋歌唱,很快将我内心的阴霾驱散,回头再去看那山洞,已经不见踪影。此时并不是我伤怀的好时机,丢掉多愁善感,拿出谷主为我制作的疤痕贴在脸上,再用薄纱遮住面部,这样就不会因为王幽姿动人容颜碍事,划着船找到浅滩停靠。 照着谷主画的地图,踏上去往孜矻城的道路。穿过树林、趟过小溪、翻过土丘,走过乱葬岗,我看到了被毁的房舍还有农田,无家可归的人们便在路边搭建简易的茅草房,想必这都是那鬼王所为。终于在日落十分我走进孜矻城,城墙已是残垣断壁,金钉珠漆的城门一扇已经脱落斜倚在城墙边上。脚下到处是碎裂的瓦片,城中房屋被毁更为严重。家家门前挂丧幡,可以想象这段时间这座城池遭受近乎于屠城的迫害。按着地图所画,我很快找到了城主府,城主府门前跪着很多披麻戴孝的老弱妇孺。 “城主,您出来看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您若不交出幽姿小姐,恐怕我们便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您是想让整座孜矻城都为幽姿小姐陪葬吗?”一位身形佝偻的老妪跪在城主府台阶上,声嘶力竭。台阶下孩童躲在妈妈怀里,那一双双无辜澄清的大眼睛懵懂得看着四周。 “城主,您就发发慈悲吧。”有人开始对着府门磕头,接着所有人便跟着磕头,而那府门纹丝未动。 见状我走上前阻止台阶上的老妪,“大娘,你们别磕了,幽姿小姐她不在城主府。” 老妪并不相信,“你怎么知道?”她笃定得眼神告诉我,是城主将幽姿藏了起来。 “我来就是想告诉城主,我在城外见到幽姿小姐了。”随即我转身大力地扣响门环。 “城主,我见到幽姿小姐了,您快开门。城主,我见到幽姿小姐了,您快开门。城主。”当我喊到第三遍的时候,府门终于开了,一位身形魁梧的男人搀着一位妇人打扮模样的女子出来。 妇人急切走到我面前紧紧抓住我的手,“我的幽儿在哪,快告诉我她在哪?”我仔细打量着眼前男女,能将王幽姿生地貌美出众,父母定也是人中龙凤。妇人长相虽不像王幽姿那般惊为天人,但也算得上是极品,身形匀称衣着得体大方。现虽是满脸疲态倦容,却也遮挡不住风姿绰约。男子更不必说浓眉大眼高鼻梁,眼神深邃严面缁衣,气宇昂藏的气魄也不是谁都有的。男女站在一起可谓是养眼般配。 见我没答话,男子上前一步,挽住哭泣的女子,“这位姑娘,你确是见我幽儿?” 感觉身后一双双警觉的眼睛注视着我,让我委实不舒服,我指指大门,“我们进去说吧。” 城主并没有怀疑我的话,郑重点头扶着妇人回府,还不忘门外跪着的老弱妇孺,“好,姑娘请。福伯从账房再拿出些银两发给她们。” 幽姿父母带着我来到正厅,命人给我倒了茶水。我一路走来确实有些口渴,掀开薄纱一角,吹了几口气,驱散热气便一饮而尽。一路上我边走边思量,我这要怎么介绍自己。我说我是王幽姿,她爸妈就算信,没多久我就会露出马脚。而在见过幽姿父母的时候,我便打消了认亲的想法,面对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幽姿父母,我实在张不开口叫爹娘。 待我喝下两盏茶后,看着王幽姿父母殷切期盼的眼神,轻轻嗓便说:“我叫祝小桃,来自鬼医谷,令爱跳下绝命崖被我发现带回谷中,二位不用担心,我谷主医术高明妙手回春,令爱现已无碍。但是想要令爱回来,还需要我来府上带回一样东西。”小桃对不住了,暂借你名字用一用。 听见女儿没事,幽姿母亲激动的泪水再次奔涌而出,“真的吗?幽儿真的还活着。老爷,我们的幽儿还活着。太好了”相比之下幽姿父亲的举动倒让我出乎意料。 城主一边安抚妻子一边对我下了逐客令,“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姑娘,我这没有幽儿想要的东西,您还是请回吧。”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老爷你。”幽姿母亲也没想到丈夫能这样说,从丈夫怀里抬起头诧异得看着他。 真是没想到,我居然听到了这样的回答,想想刚刚在门外跪着一地的老弱妇孺,我不相信一个以身犯险去魔焰洞采菩提救妻儿的男人,怎能视女儿与城中百姓生死于不顾,“城主您这是什么意思?七日大限将至,你至城中百姓生死于不顾,那些老弱妇孺没有错,他们不该为您的女儿陪葬。您这是想将孜矻城变成亡城不可吗?” 我的话好像刺激到了城主,王蒋瞪着红肿的眼睛,一掌将我旁边的茶桌拍碎,还好我躲闪及时,“亡城又如何,我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了,还要这城做什么?我的女儿已经跳崖死了。是我为了全城百姓逼死她的。可是到头来怎样?那鬼王一个昭告,她们又来我门前哭丧。她们的亲人不该死,难道我儿就该一次次去送死吗?”王蒋苍劲有力的大手一直不停颤抖,这是一位父亲对女儿多舛命运无声的控诉,也是重压之下无法宣泄的愤懑。 “城主莫要这般激动,我知道您痛失爱女的感受,可是既然幽姿小姐还活着,决定也应当由幽姿小姐自己定夺不是吗?”城主一番话让我心生恻隐,看来是我小人之心,忏愧忏愧,到头来我和那些个老弱妇孺没有区别,打着大义凛然的旗号,却只想着自己快些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没有体会到他们夫妻从妥协再到绝望的感受。那种看着亲人送死却无能为力的颓然瞬间让我觉得不该带幽姿回来,可那只是瞬间,因为那些老弱妇孺也没有错。 幽姿母亲紧紧攥着丈夫的衣袖,依偎在丈夫怀里声泪俱下,“老爷,幽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也希望她能平安渡过此劫,可是那鬼王既然知晓幽儿还活着,那也一定能算出她在什么地方,到时候鬼王先咱们一步找到幽儿,我们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老爷。我还想见幽儿最后一面。我还想听她叫我娘亲。”这是为了见女儿最后一面,作为母亲痛彻心扉的祈求。割舍不掉的亲情总是让人难以自持,即使知道结果无法换回,也希望能有最后的陪伴。 看着我都于心不忍,真是不喜欢自己的优柔寡断。见了幽姿母亲的眼泪,我有了明天我代幽姿成亲的冲动。哎呀!我现在咋办? 三个人都不说话,正厅之内只有幽姿母亲嘤嘤哀泣的声音。王蒋双手握拳再做最后的挣扎,“不知姑娘,要取何物?”终于王蒋还是舍了小家,我内心大石也跟着落了地。若是找不到幽姿魂魄,那明日我代为出嫁又有何妨,反正我不能一辈子受困于此。就是不知道那鬼王是否能看穿幽姿颜面下我的魂魄。人生便是如此,脑中一瞬间决定就可能改变你的一生。 想通这些我也释然许多,“城主恕我不能告知,因为这个东西只能我自己找,不方便告诉其他人。” 王蒋也没有再逼问我,暴怒的语气也收敛温和许多“那好,我叫福伯为姑娘整备休息的卧房。不知道姑娘还有什么要求?” 既然水到渠成,我也就一鼓作气不含糊,“城主不必多此一举,幽姿小姐的闺房暂借我一用不知可行。” 王蒋略有迟疑,“这?” 今晚城主府应该是不能安生了,明日幽姿能否回来,我又以何颜面面对都在今晚,所以不容许讨价还价,语气也更加强硬,“我要找的东西有可能就在幽姿小姐卧房,还请城主吩咐下人无论今夜我行为举止有多怪异荒唐,都请不必理会与打扰。” 见我言,城主也不好再拒绝,“好,我这就吩咐下去,那姑娘请自便。我先扶夫人回去歇息。”拜别城主与夫人,在丫环带领下我来到幽姿的卧房。大家闺秀的卧房就是不一样,宽敞明亮舒适是必备,秀技工整的荷包散发着自然幽香,柜子里绫罗绸缎应有尽有,梳妆台上胭脂水粉一应俱全。 看着瓶瓶罐罐没想到王幽姿还是美妆博主,一幅幅水墨丹青衬托着房间主人温婉优雅,那陈设的瓷器玉器更不用说都是样样精美绝伦,也不知道拿回去能否卖个好价钱。我将包裹放在床榻之上,环顾四周幽姿魂魄不在卧房。 看来平日里这位小姐不是个宅女,和丫环聊聊幽姿的日常,出卧房在回廊中瞎转悠。城主府下人们正忙碌着,偶有饭菜香气飘过,我肚子不合时宜的叫唤起来,看来晚饭时间到了。 正巧一位丫环拦住我的去路,“小桃姑娘,夫人为姑娘准备了晚饭,请您去偏厅。” “好的,谢谢。”正好我也有些饿了。在丫环带领下,来到偏厅幽姿母亲一个人无精打采的坐着,我并未看到城主王蒋。 第58章 面见王幽姿 见我走进,幽姿母亲稍作提神,“小桃姑娘,想来也是奔波一天,也不知道这菜肴是否合姑娘胃口?” 我坐下来瞧着一桌子山珍海味,比小桃的清粥小菜那是好太多,佳肴阵阵飘香,刺激我的味蕾。但还需要客套一番,“小桃谢过夫人款待,合胃口合胃口。不过,怎么不见城主。” “夫君说他身体不适,就不吃了。”说着话幽姿母亲拿起手帕擦去泪水,不想也知道,“还是在担心幽姿小姐?”我便轻声问道。 幽姿母亲拉过我的手,那布满血丝的双眸看着让人心痛,“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幽儿她现在好不好,那绝命崖陡如刀削,她一定伤得不轻。明日她真的能回来吗?” 看着幽姿母亲思女心切意拳拳,我该说些什么好,“夫人不必担心,幽姿小姐福大命大,现下伤已痊愈。只要我今晚能找到要找的东西,幽姿小姐明天就能回来。您看像您和城主这样通透豁达的人生养的女儿,定不会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还请夫人告诉城主,不要太过自责,幽姿小姐能体谅父亲做为城主肩上的重担。”也就只有说些悲天悯人的鬼话,才能安慰绝境中的人们,同时我也安慰自己,一定能找到幽姿的魂魄。 我的话许是起到一点作用,或许也是怕耽搁我找东西,幽姿母亲不再言语,只是默默流泪。美食在前,我居然不能大快朵颐,让我抓心挠肝。每次吃东西我都要掀开面纱一角,别扭的很。幽姿母亲见着我这举动,不免有些疑惑,“姑娘为何吃饭也要带着这面纱?” 就知道会被问,我也不加掩饰掀开面纱一角,将耳根下方延至面部的瘢痕一角露给幽姿母亲看。“实不相瞒,我脸上有骇人的伤疤,漏出来怕吓到府中各位,还请夫人原谅我不能真面目示人的苦楚。”见着那丑陋的疤痕,幽姿母亲略表歉意没再多问,我都能听见身后丫环倒吸凉气的声音。 看来这伤疤有够逼真骇人。这也亏了我未雨绸缪,提前做了准备。咱们的这位幽姿大小姐,从各个方面都是堪称完美,姣好容貌,动听声线,婀娜身姿,站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在乔装打扮上可是煞费苦心。 饱餐一顿送别幽姿母亲,我在城主府内来回转悠。夜将深,厨房茅房盥洗房我统统查找一遍,连根毛都不见。累了我就坐在花园台阶上看着小厮在回廊上掌灯。对了,不知道谷主给我的东西里面有没有能都帮助我的,起身快速回到幽姿卧房,打开包裹,将布袋里的东西倒出来。 我坐在床边摆弄着,水母灯我见识过。可这些又是什么,干枯的枝叶不会到时候真的变成八脚蜈蚣吧?荷叶包打开也没有什么新奇的,还有一瓶种子仔细瞧瞧不就是屁股花心的牙齿吗?鬼医那个老头给我这些干什么。 将这几样东西放在手上压根没什么动静,我相信就算我看一晚上,它们也不会帮助我。我失望的又将东西收拾起来。突然布袋中有东西扎了我一下,小心翼翼拿出来发现是之前见过的羽毛。看着手上的这根羽毛我忍不住笑了,这个该不会是谷中狗子身上鹰翅膀的羽毛吧。要是这么说,不知道这羽毛有没有狗子的特性?虽然我知道这个想法多么的荒诞以及愚蠢,但是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死马权当活马医吧。我翻找出幽姿最后穿过的喜服,把羽毛在喜服上来后摩擦,放在手中观察。 果然放在我手中的羽毛开始漂浮起来,慢慢飘向门口,我打开房门羽毛飞了出去。我高兴的拍了一下大腿,这是天助我也,让我绝处逢生呀,时不我待我立即跟出去。羽毛一直飞到城主府一处别院门外,院门上挂着丧幡,我拉过跟在后面看热闹的小厮,问这是什么地方,小厮说别院内停放着幽姿小姐的棺材。 我不免疑惑,“你家小姐不是没死吗?怎么有棺材?” “姑娘有所不知,那日小姐跳崖,我们在绝命崖找了好久却只找到了小姐出嫁时的凤冠以及喜服残片,还有一份血书。那凤冠和喜服原本就是小姐要与荣勉公子成亲穿的,我们一直没找到小姐尸首,按照小姐遗愿,城主命我们将凤冠与喜服残片放于棺内,择日与魏公子合葬。” 看来羽毛引我来这定是有意图,深呼几口气我推门而入。身后又是倒吸凉气的声音,我回头一路跟我看热闹的小厮都躲在角落里没有跟上来,想来大家对幽姿这个鬼王新娘都开始忌惮了。 夜黑风高我跟着羽毛走进停放棺材的灵堂,一阵阴风夹带着焚香气及未燃尽的纸钱扑面而来,我挥挥衣袖将风打散。羽毛随着风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随后落在棺椁上。 我握着拳仗着胆子走进棺椁,阴风一阵阵扫过我的裤脚,将燃烧的灰烬盘旋到空中。我咽咽口水提醒自己,一会可能在棺材中看见幽姿惨白的鬼脸,一定要保持镇静,不能露怯,外面还有小厮在看热闹。 我快速向棺内看了一眼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怖画面,只见棺内的凤冠及喜服残片。没错,伸手去摸残片材质和花纹和我包裹里的喜服是一样的。我将凤冠和残片取出,停在棺椁上的羽毛又颤颤巍巍地飘起来,随即飞出别院我跟着走出去。 见我带幽姿“遗物”走出别院,小厮纷纷躲避为我让出一条路。我气定神闲走过,身后便是小厮的窃窃私语。想必明天这城主府乃至这孜矻城都会有鬼医谷祝小桃夜探幽宅的传言吧。这还不算什么,待明日幽姿归来那才是神奇。 很顺利我回到幽姿卧房,放下凤冠和残片,将喜服平铺在床榻上,再将残片拼图一般找到它们应该在的位置。看着完整的喜服,我不禁苦恼质问:“我说小羽毛光找到残片有什么用,我又不会针线活。都说过得是顶级裁缝才能补救。我这咋弄?” 我抬头哀怨看着还在空着飘着的羽毛。只见小羽毛飘飘荡荡地落在喜服之上。见证奇迹的时候,小羽毛开始增多变长,如丝般的柔毛将残片和喜服重新连接,就连有些抽丝的地方也一并抚平。 “原来小小羽毛还有这个用途,太神奇了吧。”就这样一件崭新更加鲜亮的喜服出现在我眼前,就连放在喜服旁边原因跌落绝命崖快要散架的凤冠都已完好如初,而羽毛不见了踪影。 我抚摸着光滑柔软的料子不住赞叹,背后哀怨的声音飘来“荣勉哥哥。”没有准备的我吓得浑身一颤。回头一看那一张再熟悉不过的美人面,不是王幽姿还是谁?我起身与幽姿对视,自然地喊了一声“幽姿。” 幽姿显然吓到了,不可置信又欣喜若狂。“你能看见我?” “我不光能看见你,我就是来找你的。”没有*肉*体*和灵魂的碰撞,我依然在幽姿体内,幽姿就在我面前。本以为见到幽姿魂魄我就能回魂,可是现在我一点要回去的感知或者是预警都没有。废话不多说我将面纱取下又将伤疤揭下,一套动作看着幽姿泪眼朦胧。时间不多,为了不生其他事端,我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两张一样的面孔无奈对视,幽姿更是没什么主意。幽姿同我讲那日坐着鬼轿去往魔焰洞,她多么彷徨无助,荣勉哥哥为保护她也丢了生命。她只有一个想法就算是死她也要做王家的女儿,荣勉的妻。 写下血书便跳下绝命崖,等她醒来她又回到家中,可爹娘都看不见她。没有人能看见她,她无法找人倾诉。鬼王没有接到新娘又来城中作乱,还说她没死,可是父亲又寻不到她的尸身。整日听着门外声嘶力竭的哭喊,看着父母以泪洗面日渐消瘦她却无能为力,就这样徘徊在府中。幽姿说她后悔去跳崖,要不是她的决定,爹娘和城中百姓也不会天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她会去与鬼王成亲。 “你真的想好了?”经过与幽姿的交谈,我深刻了解幽姿的内心世界,对世间万物抱有一颗宽容的心,内心的柔软让你觉得她就该像温室中的花朵一样被呵护。可她又不全是那朵娇嫩的花,她心中有一杆称能称出爱的分量,并愿为这份爱去承担即将到来的临暴风骤雨。 “事情因我而起,那应该由我来结束。”看着幽姿略微发抖的手,我却能读懂她眼神中的那份坚强,能守护这样一份美好,我何德何能。 “那好,既然你不能回魂,我也回不去,我们就一同面对。明日咱俩一同坐鬼轿去魔焰洞,我替你成亲,你帮我找七彩菩提。 ”看着床上被我摊开的宝贝,没一个能帮上让我们回归本身,明天只有硬着头皮上鬼轿。 鬼王娶妻的七天大限已到,当我头顶凤冠身着喜服以花容月貌踏出房门,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城主府便炸开了锅。幽姿的父母已是潸然泪下连话都说不完整。一众下人更是目瞪口呆。祝小桃什么时候出的府,幽姿又什么时候进的府,无人知晓,可眼前的确实小姐本人。就算有人猜到了,今时今日也没有人会站出来挑明。 从旁人惊魂未定的眼神中,我就知道一晚上的临阵磨枪成功了。为了不露出端倪,我让幽姿将她所有生活习惯都告诉我,并让她教我繁重的礼节。整整一个晚上我都没有睡觉。虽不能完全领会精髓,但是依葫芦画瓢也能入木三分。 “女儿给爹爹娘亲请安。”在众人注视下我来到前厅,学着一旁幽姿的叩拜姿势,给幽姿父母请安,照着幽姿说的一字不差。 “是幽儿,是我们的幽儿,老爷。她回来了。”幽姿母亲回过神激动站起身走过来,颤抖的手爱怜得抚摸女儿面颊,满满慈爱溢出眼眶,一把将我抱住,“我的儿呀。”终于一声重获至宝的呐喊让我心为之颤动,眼角余光看见幽姿未能入母亲怀的落寞与寂寥,我的眼泪泛滥而出,替她叫了一声“娘亲。” 幽姿父亲也走过来,一家三口跨过阴阳的重逢没有太多笑颜,更多是抱在一起默默流泪。半晌过后才坐下来吃饭,这是幽姿在家中的最后一次团圆饭,幽姿母亲忍住溃堤的泪水为女儿夹菜,食着人间美味却如同嚼蜡。幽姿父亲不停饮酒,我知道眼泪只能让陈酿更加苦涩。 时辰到了。暮云叆叇,狂风乱做,一句“鬼王接亲,生人勿近”的号响听着让人腿肚子钻筋。街道两旁家家门窗紧闭。没有十里红妆与老酒飘香,只有唢呐阵阵花轿随风飞入巷。城主府门被劲风推开,一顶朱漆红绸花轿落在城主府门前。 “爹娘多保重身体,孩儿这就去了。此去一别,来生再见。”饮下最后一杯践行酒,最后一次叩谢父母恩,这是幽姿内心的坚韧与决绝,起身头也不回朝花轿走去。幽姿母亲已经瘫倒在丈夫怀里。 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王蒋内心崩溃,抱着晕厥的夫人跪在地上哭泣。我跟上幽姿,身后是王蒋父爱重如山的呼喊,“我的儿呀!” ===== 作者有话要说: ===== 年纪大了,居然把自己写哭了。 第59章 进入魔焰洞 我与幽姿并排坐着,鬼轿没给幽姿回看父母一眼的机会便腾空穿越大街小巷,那一句“鬼王接亲,生人勿近”响彻整个孜矻城。转眼间我们便来到凤麟山下,那通往魔焰洞的必经之路上到处是枯骨残肢,腐败酸臭熏着我直流眼泪。 鬼王亡灵大军在道路两旁窥探,鬼轿不断前行幽姿身上的水母琉璃瓶开始有了光亮。幽姿的魂魄愈发不明显。这个水母琉璃瓶能使幽姿隐身的用途也是我昨晚发现的。晚上我让幽姿教我礼节,夜深琉璃瓶自发光亮,结果透过琉璃瓶幽姿便消失不见。本来我两还在担心发愁,今日两人一起进入魔焰洞,神通广大的鬼王会不会看穿我与幽姿,盛怒之下会不会再去屠城。 有了水母琉璃瓶,幽姿隐身我盖盖头就算被发现,那时我也已经在鬼王身边了。到了魔焰洞口鬼轿停下,此时幽姿与水母琉璃瓶一同消失,毫无破绽。下鬼轿按计划我们分开行动幽姿去帮我找七彩菩提。 我透过盖头缝隙看见两个媒婆模样打扮的老人,扶着我走在摇晃的索桥之上,脚下的木板已枯朽不堪。稍有不慎便会跌落,那索桥之下便是万丈深渊和流动的火焰河水。三人搀扶走过索桥,又是爬过简易栈道。索桥栈道栈道索桥,好几次我都差点失足跌落,还好有两位媒婆在。 一路胆战心惊,我没有忘记查看洞中环境为逃跑做准备,这山洞除了索桥栈道,再无落脚之处,到处悬崖峭壁。不过鬼王为了接亲还是岩壁系上了红绸,就是不知道这红绸能否承受幽姿的体重。 一路曲折,终于来到位于魔焰洞中心被火焰河水包围的孤岛上,说是孤岛不贴切,准确的应该是长年被火焰河水冲刷的巨形石柱。石柱上下两端严重不成比例,像是大头朝上树立的棒球棍,要不是有索桥和铁链固定,想必一阵风都能吹倒。 而我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鬼王,那特么叫一个丑,头上长着一对牛角,蛙眼蝗虫嘴,那口器一张一合,说着“我的美人,我终于等到你了。”听着我都要吐隔夜饭。再看看这货还穿着新郎喜服不伦不类,媒婆将我交给鬼王便退下,我透过缝隙居然看见我的手搭在一只羊蹄上,这是哪里来的妖孽。 “通天法师,婚礼可以开始了吧?”鬼王焦急问着祭台边站着的一个尖嘴猴腮道士装扮的魂魄问道。原来这就是通天法师,看着鬼王的憨傻样,想也知道鬼王很可能是个傀儡。 “当然,我的大王。”说着通天法师催动祭台上的罗盘,嘴里还低估这什么。祭台开始颤抖,我能感觉脚下的整个石柱都在抖动。透过缝隙只见对面崖壁之上突然出现一只红色诡异的巨眼,有滚沸的火焰河水从眼珠里流出,顺着一条铁链流向石柱,再看看我与鬼王站立的位置,正是石柱的凹点处,他妈的,这不是要将幽姿烧死吗? 没错,真怪我蠢,怎么没想到这点,幽姿是人,鬼王是鬼,属性不一样。想要成亲,那自然是幽姿也能变成鬼。不行,没了身体幽姿她岂不就真是孤魂野鬼了,我得马上想对策才行。 眼看火焰河水即将流到石柱上,我也没想出什么来,只好掀开盖头,“给我滚远点,你个丑八怪。”说着我将一旁美滋滋的鬼王踹了一个趔趄,顺便再补上一脚踢翻眼前的祭台,挡住流过来的火焰河水。 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紧握的种子扔向通天法师和鬼王,屁股花的牙齿接触到岩石瞬间一长成一人多高,怎料鬼王反应迅猛一个弹跳躲过。屁股花只将通天法师围困,花心中的血盆大口不断撕咬着通天法师。 别问我怎么知晓屁股花的种子会有此种能力,原因很简单,想想在谷中我无聊之时便会看屁股花和海马花打架,再说有水母琉璃瓶和狗毛的前车之鉴,通过形态以及日常表现的属性,就能猜出功能和用途。 没能控制住鬼王,我暗自叫一声“不好。”鬼王不明所以,一边看着通天法师挣扎,一边警惕看着我上举的拳头,以为我手中还有东西,想上前却又不敢,“美人,你这是要干什么?” “大王,她不是你的美人?你是谁,怎么会在美人身体里。”通天法师虽在屁股花编制的牢笼中无法脱身,但是他还是看出我根本不是幽姿,而鬼王是个废材还在纠结要不要冲上来。 “我是鬼差,送你见阎王的。”说着我向空中抛出一片荷叶,随即变成飞毯一般大小在空中飘着,我跳出石柱站到荷叶之上。 “不可能,你到底谁?鬼轿接不到美人是不可能回来的。大王快抓住她,抓住她你就能找到真正的美人。”通天法师果然不是一般的高能,很快猜到我与幽姿蒙混过关上鬼轿的方法。 只见那憨傻鬼王两腿用力一蹬向我的荷叶飞扑过来,鬼王的弹跳力惊人,但还是晚了一步,我看着扑空的鬼王跌落石柱,居然掉进了火焰河水之中,但是完全不受影响,很快从河水中游到对面,看到这不禁让我有些疑惑,这货是鬼王,难道不应该飞天遁地吗?游泳出来是几个意思? 很显然是我想多了,看着鬼王在石柱对面的岩壁之上站稳,稍作调整,便飞檐走壁如履平地。难怪要长个山羊蹄子,以这架势不出一会鬼王就能回到石柱上,我收起心中嘲讽马上驾着荷叶向洞外飞去。 奈何这荷叶不耐高温,在炽热的山洞中很快就枯萎坠落,跟着荷叶下落的我撞上岩壁,撞得我是七荤八素的,身体不断滑落,衣服上手上被锋利的石壁划得全是口子,还好我找准时机抓住岩壁上红绸,刚稳住身子,回头一看鬼王正以豹子猎食般的速度向我奔来。此时我站在岩壁上一动都不敢不动,因为脚下的岩壁又像豆腐渣工程一般,我动一步脚下的岩石就碎裂脱落。 我只能借着红绸慢慢晃动,希望能荡到下一个红绸的地方。可是不巧,不知是这岩壁太松散,还是幽姿的体重。荡着荡着红绸还有碎石连同我一起滑落岩壁,不偏不倚正好掉进鬼王怀里。“美人,你逃不掉的。”鬼王口器中唾液喷在我的脸上,一股氨水味道刺激着我的鼻腔粘膜。“你个丑八怪怎么不去死。”这要是被亲一下,美人脸不得把层皮呀。 我誓死抵抗拼命挣扎,一片枯叶从我怀中飞出,瞬间变成一只三米长的八脚蜈蚣缠住鬼王“真是蜈蚣。”重获自由,我将身体紧紧贴着岩壁。那边八角蜈蚣和鬼王在打架,这边脚下那滚烫的火焰河水散发出来的热浪,都能将我的鞋子烤化,看着八脚蜈蚣和鬼王越打越凶猛,周围的石壁开始碎裂掉入河水中,看来我得赶紧想个办法,要不然我很有可能会被牵连。 我一点一点挪动,想去抓住离我较近的红绸,仅仅是一个手臂的距离,我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身侧还有鬼王哀怨的呼喊,“美人,你是我的,你要去哪?”我一身的鸡皮疙瘩同脚下的碎石一同跌落。此时我多想像蜘蛛侠一样,手上长满倒刺,可以牢牢的将自己吸附在岩壁上。鬼王见我要离开,也毫不吝啬招呼出他的亡灵大军。只见本就昏暗的洞口瞬间被黑暗吞没,大群亡灵从洞口喷涌而出。岩壁索桥栈道都是口眼歪斜,龇牙咧嘴的邪恶暗影。 因为怕滚烫的火焰河水,亡灵大军不敢靠近。没错这些亡灵大多都是再采菩提时,不慎低落掉进火焰河水中烧死的,被这火焰河水烧死的亡灵不能投胎,所以成了鬼王的手下,他们惧怕火焰河水,只是在不远处虚张声势,可是我不能坐以待毙。这里不光热量高,空气也稀薄,我要不是被烤成人干,要不就是窒息而亡,两种死法都真不怎么样! 我慢慢转头查看周围环境,我所在的位置没有栈道,也没有索桥,离我最近的就是脚下不远处连接石柱的一根铁链,别看铁链有我胳膊一样粗,但是毕竟幽姿是人,说不准我站上去,锁链就像红绸和石壁一样变的脆弱无比。 再看看身侧我的八脚蜈蚣已经被鬼王卸下了四个脚,我也管不那么许多,死就死了,我又拿出一张树叶扔向鬼王,多一只蜈蚣应该还能帮我争取更多的时间,我俯下身抱住铁链,一点点爬向石柱。爬个铁链我是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有两次差点没抓住,还好最后有惊无险,到达石柱我已经身心疲惫,而通天法师还在和屁股花较劲。 “告诉我怎么才能出这山洞,你若是告诉我便放了你。”我喘着粗气拿出一只八脚蜈蚣,在通天法师面前晃动,威胁着他。 别看通天法师被屁股花折磨的没个样子,但是嘴巴倒是挺硬,“别做梦了,这魔焰洞向来只进不处,鬼王是不会让任何生灵走出这魔焰洞的。” “放屁,若是只进不出,那王蒋怎么回去的,王幽姿又是怎么回事”当我三岁小孩,别以为我不知道。 听我这么问,通天法师放肆大笑,好似嘲讽我没文化,“看来姑娘,你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王蒋根本没来过魔焰洞,至于王幽姿嘛?只不过是王蒋为了换那一瓣菩提花和我主鬼王做的交易罢了。” 第60章 一瓣一仙魂 “你说什么?”我不相信我听到的,这不可能,关于幽姿身世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我心中排斥否定通天法师的话,我更想相信这是通天法师用的离人心计。 “信不信随你。”说着通天法师整理妆容,因为洞内温度持续升高,屁股花最终和荷叶一般渐渐枯萎,通天法师自是不再忌惮屁股花的毒气和啃咬气定神闲坐于花下,坐等屁股花自行凋零。 整理好衣衫通天接着说:“当年我主鬼王奉命护送一缕仙魂下山,途中遇到上山求取一瓣菩提的王蒋,当得知王蒋夫人刚因难产而亡,我主鬼王便将一瓣菩提赠与他,条件就是让那一缕仙魂借她夫人腹中胎儿降生于世,好生教养,待及笄之年归还。你若是不信,我这有当年我主鬼王与王蒋签下的生死契约。” 说到契约,通天法师便从衣袖中拿出一条锦帕扔给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你看了锦帕就知道怎么回事。这锦帕本来是给王幽姿看的,让她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断了与凡尘俗世的关系。不过现在给她看给你看都一样。” 我接过锦帕,打开上面的血色早已干涸发黑,“孜矻王蒋,今蒙鬼主不弃,赐菩提一瓣,携仙魂入府生养,待及笄已成红鸾星动,送归凤麟山。如若有失定火焰河水穿心而亡。” 锦帕上落款确实是王蒋,然我还是不相信通天法师和这锦帕上说的,将锦帕扔还给通天法师,“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这锦帕上说的是送归,又没说非要嫁娶。你们干什么要兵围孜矻城弄的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对于我的质疑,通天法师不慌不忙抬手示意我稍安勿躁,“姑娘我话还没说完,那王蒋带着一瓣菩提和那缕仙魂回到孜矻城,别人还以为他真是因救妻子心切感天动地,不明真相的人们视他为真英雄。受到人们顶礼膜拜的王蒋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豁出性命于不顾一切的王蒋了。一方面不想让别人知道他那一瓣救妻菩提的真正来历,还专门组建瓮人军队对抗鬼王。另一方面因为幽姿成长,出落成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已然成为他敛财的工具,他怎会轻易放手送归王幽姿。” 听到这我真是想问问通天法师前世是不是王蒋肚子里的蛔虫,王蒋隐藏原因,为女择良婿,在我看来这是生为人夫为人父应该做的。一位母亲就算起死回生,可活下来又怎能接受孩儿胎死腹中的结果,与其怨恨一辈子还不如死了。再看看鬼王那不下饭的长相,搁谁谁能把自己含辛茹苦生养的女儿送回去。这可能就是人鬼殊途吧,鬼王他们没了心,不可能体会一个父亲为家庭为孩子筹谋的心酸。实在是听不下去,我忍不住再次打断通天法师,“敢问通天法师,您曾几何时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 “不曾。”通天法师的回答倒是磊落。 “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我看那孜矻城主很是忠义,怎么在你们眼里就成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你们鬼王当年是不是没说清楚,说及笄之年送归,可没说是嫁给他,嫁与魏荣勉也能回来。再说看看人家城主夫妇将女儿教养的多好,是当亲生孩子养着的,毕竟十六年养育之恩,感情和心血不是白费的,人家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你们说要回来就要回来。”我也不想再听,反正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在这里多呆一时,幽姿的处境就越危险,我也不想再费唇舌。眼看岩壁上的八脚蜈蚣节节败退,很快鬼王又会回归,我需要马上带着幽姿离开,可我又要去哪寻她? 见我从怀中拿出一片荷叶,通天法师不再和颜悦色,周身开始散发黑气,那身形瘦小尖嘴猴腮的模样转眼变壮硕魁梧,满身棕黑色坚硬的毛发将原本华贵的道袍刺地千疮百孔,再看那张脸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妈呀,原来通天法师是只刺猬精。 变身后的通天法师手臂一挥,那钢针般的毛发就像镰刀一样锋利,枯萎的屁股花被拦腰折断。完全没想到通天法师还有这本事,那刚刚他被围困攻击难不成为了让我放下戒备或是试探我,给我演戏看,见我没上当才露出狐狸尾巴。好一个扮猪吃老虎,真是阴险狡诈。做人的差距大,没想到做鬼也一样,想来2940号的那几只,善良的不要不要的。 眼看那一簇簇屁股花被通天法师斩断,我将手中荷叶抛向空中,还没等我跳上去只见两道黑影从我眼前闪过,刚刚被我抛出去的荷叶就被两道黑影撕裂。等黑影落下,我才意识哪里不对,“两个鬼王?”怎么可能,看着眼前的鬼王穿着黑色长袍,我下意识去寻找穿着喜服的那个,“不对,三个鬼王?”我疑惑看着通天法师,而通天则给我一个得意的表情,“小姑娘,你太年轻,谁告诉你穿着喜服的就是新郎,就是鬼王?鬼王尊容岂是尔等凡夫俗子可亲见的?” 糟了上当受骗了,真是诡计多端防不胜防,拜堂成亲还弄出这么多弯弯绕。这么说来难道这三个都不是鬼王? “你们想干什么?不要乱来,既然你们知道我不是真正的王幽姿,那就不是你们的鬼王新娘,抓我没用,我不能和你们鬼王结婚的。”看着三个丑八怪不断逼近,我猜到他们很有可能想要挟持我逼迫幽姿现身,那可还行?顾及不了那么多,我拿出多片荷叶,向空中抛洒,我就不信,这么多荷叶就凭他们三个都能撕碎,我纵身一跃,跳到离我不远的一片荷叶上,然而我没有驾着荷叶飞往洞外,因为我知道守株待兔的那些亡灵大军自然不会放过我,昨晚我和幽姿商议对策的时候,有考虑过如果遇到一个人解决不了的问题该怎么办?当然就是我来应战,站在荷叶之上,我脱掉已经撕裂的喜服,亮出写满符文的乌黑色瓮甲,没错这就是瓮人军队能与鬼王亡灵大军抗衡的秘密武器。 说到这瓮人军队和瓮甲,就不得不说这瓮甲的制作,大家都知道妖魔鬼怪大多怕污秽之物,所以这里的人们就将晒干的排泄物,与陶土、金粉混合烧制陶片,再将陶片用浸泡过黑狗血的黑线链接,制成战甲。因为战甲形似瓮,所以叫瓮甲,穿上瓮甲的人们,被称之为瓮人军队。 见我亮出瓮甲,通天法师肆无忌惮的嘲讽中还夹杂这些许怒气,“哈哈哈,敬酒不吃吃罚酒,王幽姿被你藏到哪去了,你要是说,我还能饶你一命送你出无极境,你要是不说,耽误仙魂回归,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说着通天法师一抬手招呼一声“九龙锏”一把怪异的兵器出现在他手中,似剑不是剑,似锏又不是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厉害神器,但是我在剑柄末端看见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东西,定睛仔细一看,那风旋的七彩花不是七彩菩提是什么? 虽然鬼医那个老头没告诉我七彩菩提到底长什么样,但是内心一个声音告诉我那就是七彩菩提花,难不成鬼医说采七彩菩提,就是虎口拔牙吗? 祭出兵器通天法师和两个“鬼王”,飞出石柱向我飞扑过来,我架着荷叶慌张逃窜,可是哪里又是我能躲避的地方?这里唯一的出路也有亡灵大军守着,岩壁上的“鬼王”也已将第二只八脚蜈蚣消灭,加入追铺我的行列。很快我脚下的荷叶又要枯萎,我又扔出一片,随后又向后方穷追不舍的“鬼王们”扔八脚蜈蚣,只见通天法师挥起九龙锏,朝着八脚蜈蚣招呼,没几下被我扔出去的八脚蜈蚣便飞灰湮灭。 这九龙锏的威力真是不可小觑,这要是打在我身上,岂不是回魂的余地都没有吗?还有我身上的荷叶与八脚蜈蚣已所剩无几。身后的九龙锏不断朝我身上招呼,算我反应迅速被我纷纷躲过。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岩壁上三只“鬼王”飞檐走壁,在岩壁与石柱之间跳跃,试图找准时机,将我送进火焰河水之中,场面一度混乱。 我需马上想办法,就算我不被打死,光转圈我都能晕死。既然我出不去,那大家谁也别想出去,大不了鱼死网破。看着手里仅剩的荷叶,我想到一个办法,可是机会只有一次,若是失败,我真的就回不去了。鼓足勇气我驾着荷叶俯冲下去,去往石柱最细离火焰河水较近的位置,通天法师还对我紧追不舍,随后我扔出手中最后一片荷叶,就在我左躲右闪想要找寻更换荷时机而故意露出破绽的时候。 果真九龙锏再次砸向我,还好我有瓮甲护身,要不然这一锏下去,我就魂飞魄散了,忍着五脏具碎的疼痛借着九龙锏的力度,我结结实实砸在石柱之上,引得石柱开始晃动,不过仅此而已,身后的通天法师已经看出我的意图,“想要用这种方法毁了石柱,毁了魔焰洞,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身后的通天法师高呼着,“看你勇气可嘉,我最后和你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也好让你放心的去。实不相瞒,鬼王结亲是假奉命收回那缕仙魂才是真。因为时辰一到,仙魂如不归位,仙魂的秘密就会被发现,到时候整个无极境都要受牵连。所以不能有任何差池,任何人都不行。” “不听不停王八念经。”我管你什么仙魂不仙魂,又与我何干。我再前面捂住耳朵继续绕着石柱飞行,这通天法师真是,不当心里医生可惜了,先是挑拨离间,后来就威逼利诱,再后来就是玉石俱焚吗? 就在这时岩壁上一个亮点晃了我的眼睛,我闪了神便与飞扑过来的“鬼王”撞了满怀,鬼王抱着我直接撞向崖壁。那松散的岩壁被我和鬼王撞出一个大坑,还好我在外面,要不然我不得成了肉饼。鬼王这么一下也哀嚎了一声,我正好抓住身边的红绸,又补上一脚,然后努力的向上攀登,因为被九龙锏砸了一下,每用力便痛上万分。好不容易爬上一个缓台,身后的鬼王还在叫嚷“我的美人,你要去哪?” “真是个白痴”,无奈的发个白眼,我在缓台之上喘着粗气,真的爬不动了,看着对面依然屹立不倒的石柱,看来我的计划失败了,还是要被抓回去,早知道就不用自己做诱饵,赔了夫人又折兵。眼看通天法师也要追上来,我得想个办法离开这个缓台,我慢慢扶着岩壁站起身,想去抓住不远处的红绸荡到别处,结果还没等我碰到红绸,又是一阵亮光照过来,突然有股力量将我向亮光发出的缝隙拉扯。 身边突然出现一声呼唤,“向奈别怕,是我。”“幽姿?” ===== 作者有话要说: ===== 猜!一缕仙魂是谁? 第61章 再次相会 “快跟我来。”我被幽姿拉着走进缝隙,身后通天法师与“鬼王”已经来到缓台,“快抓住她。”通天法师一声令下,三个“鬼王”一拥而上。 发出亮光的缝隙很窄也就勉强一个人通过,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去,而那三个“鬼王”因为同时冲过来直接卡在缝隙口,我能听见缝隙外通天法师愤怒的咆哮,“三个蠢货。” 越往里进缝隙越窄,我不得不丢弃瓮甲我唯一的保护。跟着幽姿穿过狭长的缝隙,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没有想到岩壁之后别有洞天,这里没有炙热的火焰河水,也没有形状怪异的亡灵大军,更没有因见美色口水直流的“鬼王”。 洞内空间很大但是目之所及是花的海洋,五颜六色姹紫嫣红,有风略过,夹带着温馨的香气。一束光亮从头顶洞口钻进来,正好散落花海之上。仙境一般,与那魔焰洞真是天壤之别。没猜错的话这里就应该是菩提花的所在。等等,看这花海我却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这,这不就是我常常梦见那红衣女子跳舞的地方吗? 看着花海梦中的场景再度显现,远处红衣女子依然背对着我跳舞,脚下繁花盛开,争奇斗艳。很快红衣女子停下舞动的身姿,渐渐离我远去,“你别走,你到底是谁?”我忍不住喊出声来,为何我会多次梦见这个地方,这次居然还来到了这里,这里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我都想弄明白。 听见我的呼喊,女子并未停下脚步,“我是谁,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伴着声音的消失女子也没了踪影,我不甘心得到这样的回答追出去,“你别走,你到底是谁?” “向奈,向奈,你怎么了?”幽姿见我奇怪的举动,扔掉水母琉璃瓶现身拉住要去追赶红衣女子的我。 “幽姿,你别拉我,我有好多问题要问她。”我想要挣脱幽姿的束缚,突然一个男声出现,“幽儿,闪开,她中了菩提香。”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股冰凉的液体泼在我的身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 巨疼难忍我赶紧将脸上的液体擦掉,却闻见熟悉的味道,“玉露养颜膏?”怕自己是受到菩提花香的干扰,我又仔细闻了闻,没错,虽然鬼医老头的玉露养颜膏味道复杂,但我确定这液体是其中的一种成分。 我抬头看向泼我的人,没看到鬼医老头那奸诈的嘴脸,却看到一个英俊少年郎的魂魄,“你是?”再看看傍边娇羞的幽姿,心中了然,“魏荣勉?” 少年郎愣愣的看着我,还是在幽姿捅了他腰间一下才回神过来,略有迟疑向我拱手作揖,“晚生魏荣勉见过向奈姑姑,刚才姑姑中了菩提花香之毒,情况紧急荣勉来不及解释,才将那无根水泼于姑姑,还请姑姑见谅。” “咳咳咳。”听见少年郎的一声姑姑,我差点没将体内淤血吐出来,这杀伤力比通天法师的九龙锏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来应该是幽姿告诉他我是谁的,不过也怪我自己作茧自缚。昨天晚上与幽姿谈心干什么把自己是谁,多大年纪,打哪来都告诉她,现在可好莫名奇妙多了个侄儿。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辈分的时机,这笔账我且给他记下,我心中还有更要的问题,“你的意思是我刚才中毒出现了幻觉?难道你们没看见刚才那边跳舞的红衣女子吗?”我指着不远处的空地,虽然现在那什么都没有,难道真是我的幻觉,只见幽姿和魏荣勉纷纷摇头。 看来是幻觉,“那这无根水又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这是神域古柏上流下来的?”闻着熟悉的味道,心中有种不好的猜测。 魏荣勉拿出一个水囊给我看,并没有因为我猜到无根水的来历而感到诧异,“没错就是神域古柏上的无根水,鬼医谷主让我守在这里,说一但见到采花人进入心魔就把无根水泼向她。只是我没想到采花的人是幽姿。” 魏荣勉的话验证我心中的疑惑,这鬼医老头果然有问题,我走到魏荣勉眼前恶狠狠看着他,“你见过鬼医?什么时候?在哪里见的?” “昨,昨天,在洞外。怎么了?”像是被我的神情吓到,魏荣勉面露怯色。 “什么?那老头昨天来过凤麟山?特意来找你的?”我想不出鬼医来这干什么,难道仅仅是担心我中菩提花香之毒,来送无痕水?绝对不是,要不然他为何不在我出鬼医谷的时候就把无根水交给我,难不成是怕我把无根水当玉露养颜膏涂脸上,到时候没有解毒之法一命呜呼,没法给他采七彩菩提,但我知道事情绝非这般简单。 “哦,那倒不是。我听一些亡灵说,鬼医谷主跟鬼王有私交,昨天来魔焰洞是探望鬼王,他找到我说菩提花难采,不是因为菩提花长在魔焰洞,而是菩提花散发的一种香气有迷惑人心的作用,凡有心魔闻花香者皆入心中迷惘。想要解菩提花香之毒,终极之法就是铲除心魔,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突破自己的心魔呢。这无根水也只能是暂时清醒。他说不想因为自己的决定妄送一个无辜人的性命。” 没想到呀,没想到。原来那句话竟是真的,能医阎王治小鬼,魔焰洞的鬼王都要让三分,可若是真的,那同鬼王要一朵七彩菩提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吗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让我来采,还假模假式的帮我解毒? 鬼才相信他有这般好心!我更相信鬼医谷主早就觊觎七彩菩提,碍于鬼王交情不能监守自盗,所以想了个这么个法子。可是那鬼王亡灵大军耳目到处都是,他给魏荣勉无根水的事,迟早会被发现的。这解释不通呀! 想到无根水,刚刚见到的红衣女子真是幻觉吗?难道红衣女子是我的心魔,可为什么眼前的花海和我的梦境如出一辙,此时我正在陷入漩涡深处,一些零碎片段交替在眼前出现,梦境,幻境,花海,红衣女子、2940、幽冥六识,千罪恶鬼,燃顶兽、胎光婆、小梦、昆仑、无极境。过往经历的片段再次冲击我的视线,让我眼花缭乱,头痛欲裂。我能感觉出这其中就有我所有离奇遭遇的真相,可是我越想探究,头骨就像要炸开一样。 “向奈你怎么了?”幽姿看出我的异常,忙过来询问我。“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找到七彩菩提,马上离开。”我强忍着巨疼却没有忘记来这魔焰洞的目的,再次看向花海,而那“鬼王”好像母胎单身没见过女人一般的呼喊,“美人,你在哪?”的声音由远及近,看来他们是要攻进来了。 “向奈,这里我都找遍了,没有七彩菩提。会不会是在其他的地方?”听见“鬼王”的呼喊,幽姿也是害怕极了,不停地看向来时的缝隙。魏荣勉在一边拥着她不停安慰,真是闪瞎我濒死单身狗。 的确这花海放眼望去,白的红的蓝的紫的,可就是没有七彩的,该不会真的是通天法师九龙锏上的那朵吧,采那个不就等于去送死?看来我真的是要失言了,仅凭我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夺下那九龙锏。“算了,没有就没有吧。鬼医那老头多次诓骗我,我为什么要给他冒死采七彩菩提,是他不仁在先,可别怪我不义。” “鬼王”的呼喊越来越大,还是逃命要紧,我看着魏荣勉,“这里还有其他出口吗?” 魏荣勉用手指了指,“除了上面的洞口还有刚才你们经过的缝隙就没有别的路。” “那如何是好,通天法师和三个丑八怪很快就会进来的。”一边说我一边在身上翻找上,多希望还能找到一片荷叶,就能将我们三个从洞口带离魔焰洞。 终于老天还是眷顾我的,在我将身上上上下下翻找个遍的时候,在袖子里我发现了一片很小的荷叶,不知能否载下我们三个。顾及不了那么多我马上将它抛向空中,那缝隙也被“鬼王”攻陷,穿着喜服的“鬼王”冲在前面,径直向我们飞奔而来,紧随其后的就是九龙锏。 “快,快上荷叶。”情况不对,我马上催促着幽姿与魏荣勉,当我们三个站在荷叶之上,我马上驾着荷叶向头顶飞去。本来这个荷叶要比我先前用的小,现在还载了一人两魂,自然没有之前的稳当。“鬼王”虽是扑空,但是九龙锏在通天法师的控制之下步步紧逼,时不时地劈砍下来,还好我的驾驶技术娴熟躲了过去。 可就在我以为我们有惊无险达到洞口的时候,洞口却被突如其来的黑雾遮住。很快那团黑雾变成一件黑色斗篷。不,确切的说,是黑雾穿上了斗篷。 “我魔焰洞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雕虫小技。”没想到从那黑雾中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飘上来的,让人不寒而栗。随后一只大手从黑雾中伸出去抓幽姿,我马上驾着荷叶躲闪,可是忘了身后还有九龙锏,瞬间我就感觉我的天灵盖给人掀了,然后身体僵直从荷叶上跌落,大头朝下栽了下去。 当我再次醒来,幽姿与魏荣勉已经被“鬼王”控制住,而通天法师正在黑雾身边赔笑,想必那黑雾才是真正的鬼王。 “醒了?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见我醒来黑雾动动手指头,我整个人就飘到他面前,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第62章 真相大白? 听着鬼王的话,好像我们有很深的交情似的。可想来不对,现在是我被抓,要说搭讪攀关系不应该是我说吗?怎么倒是他先问起我来,难不成我们还真认识,可我怎么不记得认识这连脸都看不见的一团黑雾,“你是谁,我们见过吗?”我上下左右打量小心翼翼问着,生怕黑团幻化出的大手没个轻重,别一个不高兴把我活活掐死。 得到我的答复鬼王好像确实有些失望,又不得不再次提醒我,“看来真的不记得。想必是特动队的生活精彩到让你乐不思蜀吧。都不记得当初张皇失措的模样?你忘了,可我还记得你怎么鼻涕一把泪一把。”鬼王带有嘲讽与挑衅的话直戳我内心,那鬼气森森电闪雷鸣的夜晚倏地自我眼前闪过,原来我们真的见过,“你是千罪恶鬼幻境中的黑雾?”我试探着问,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可我随后又在心中否定自己的想法,他是鬼王,又怎么会在千罪恶鬼的幻境中? 在我迟疑之际,“哈哈哈哈。”低沉丝毫没得情感的笑声从那黑雾深处传出,“看来还不笨。”答是答对了,可怎么感觉我的回答让鬼王有些不满,那幻化出的人手狠狠扼住我的喉咙,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将我慢慢提起来,我反抗着,接着鬼王大手一甩一声低吼,“可是我不喜欢聪明的。”我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在岩壁上然后重重落下,喷出一口老血,鲜血沾染圣洁的菩提花,显得分外凄美,还挺有意境。 我挣扎起身,这次没了瓮甲,加之从荷叶上跌落,幽姿肉身已经不堪重负,想要回魂怕是难了。“向奈,向奈,你怎么样了?”不远处幽姿哭腔呼唤着我。 我颤颤巍巍站起身依靠着岩壁,胸腔每一次起伏都向我发出警告,今天我们回不去了。而那根阴魂不散的九龙锏悬在我头上,等待通天法师的指令,好像随时可以将幽姿的脑袋削开花,我擦去嘴角残留的血渍抱歉得说着,“幽姿,对不起,我今天好像没办法带你回家了。”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这位鬼王说清楚。 “向奈不要这么说,谢谢你能陪我来魔焰洞,帮我分担恐惧,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再次见到我的荣勉哥哥,这就够了。谢谢你。”幽姿看着我笑了,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可我知道她内心在哭泣,因为她的眼泪在我的眼眶中流转。抛下她的人生还有双亲,这样的选择对她来说有些残忍了,不过万幸的是,她的荣勉哥哥一直都在。 听见幽姿这般说,魏荣勉挣脱冒牌货的束缚,将幽姿拥入怀中,两人眼对着眼心贴着心,欲说不能,真是羡煞旁人的鹣鲽情深。魏荣勉为了幽姿不惜殒命势要抵挡鬼王,而幽姿不愿回魂甘愿与魏荣勉做一对亡命鸳鸯。我想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开始见到幽姿魂魄,我们没有各归其位的真正原因。原来爱情的力量可以跨越生死,又何必在意哪种形式,两人从此比翼双飞魂游世界岂不更好。 终究是我背下了所有,看这两魂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模样,倒是成全了我,既然不能全身而退,那又何必顾影自怜,今天就做个了断,这新仇旧恨一并算了,欺我、骗我、利用我、做戏给我看。我倒看看我向奈有何本事,何德何能让他们如此这般阴谋算计。我势要与鬼王血战到底,哪怕流干最后一滴血,不得终了魂飞魄散,我也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站直身子打开紧握的拳头,手上是一瓣洁白的菩提花瓣,这花不是可以死人复生,活人长生吗?我想知道它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抬起手我将那菩提花瓣吞下,希望借助它的力量我可以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待到元气满满我鄙夷的看着鬼王将刚刚嘲讽的话一句不落还给他,“猜出你是谁就是聪明了?那还有更聪明的你想不想听。” 头上九龙锏被我的挑衅激怒发着低吟,好像随时都可以落下,送我归西,可我没给它再次伤害我的机会,“你就不怕十殿阎王知道你的罪行吗?”我在赌,赌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是我所有疑惑的症结所在,“你身为鬼王,不抓千罪恶鬼回地府,反而躲在他的幻境中,是为何?要不是刚刚提醒我,我可能还不会想起幻境中是你在安全道里吓我逼着我不得不跳楼,又是你在酒吧门外盘旋,让我进入躲避风险。我说的没错吧?” 我笃定的看着鬼王接着说,“鬼医那老看着头人畜无害,没想到演技不错,我真想给他颁奖。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沆瀣一气给我唱了好一出双簧,这一切都是你一开始就算计好的,让我开启幽冥六识,获得未知力量就是想在此时此地借我的未知力量摘下七彩菩提。而你为了万无一失还在我的*肉*身*刻下白身妙语,就是防止吉雅他们追踪我的魂魄到无极境发现你的阴谋。人脸负子蝽想必也是你安排的。” 发现真相的我有那么一刻想自戕而亡,被利用玩弄于鼓掌之中却不自知,其实早在魏荣勉拿无根水泼我的时候,我就应该有所察觉,只是当时因为红衣的出现让我心神不宁,导致我的思考有偏差。或许是更早些的时候,魔焰洞里九龙锏的威力如此极大,可以一击毙命八脚蜈蚣,而当时被砸的我还庆幸瓮甲的保护才不至于丧命,现在想来当时是多天真,以至于造成现在这种局面。懊悔、不甘与愤怒让我紧握双手浑身颤抖着。 “你在这里可以称王称霸,可是在真正的人界却要屈尊降贵躲在千罪恶鬼的幻境中。是为什么?我猜因为你是被放逐的王,无法光明正大现世,唯有摘下七彩菩提打开封印,你才会真正的自由。”对于鬼王处境我大胆猜测,然而让我有这样的判断也绝不是我凭空捏造,鬼医说过七彩菩提花只有我能采,结合之前种种,就算武断我相信答案与离真近在咫尺。 然而对于我的说辞鬼王完全不以为意,依旧放肆张狂的笑没得情感,“哈哈哈,解说的真是精彩,不过还缺少一些细节。实话告诉你,千罪恶鬼是我从地狱里放出来的。就是为了找寻你,唤起你的未知力量。七彩菩提能解封印不假,但这封印不是封印我的。你的推测看似有理有据,却不值得仔细推敲,不过你能想到这些,我还真有些诚惶诚恐了。”听着鬼王的贬责,让我气不打一处来。难道是我猜错了?还是阴谋被揭穿,鬼王再做最后的挣扎? 我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为什么?你是鬼王,如果是为了我身体里的未知力量,你想要拿去便是,直接告诉我也可以,我会敲锣打鼓放鞭炮送给你。但是不必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想想这些时日我过着怎样的生活,人不人鬼不鬼,都是拜他与千罪恶鬼所赐。为了能融入非人世界,明明害怕地要死,还要装作古井无波。 我的人生因为他们的私欲彻底改写,想到往后余生我要怎么度过,体力尚存的时候,还可以喊打喊杀,可是人近古稀之年的时候,难道要我惶惶不得终日吗!我恨得拳头攥地咔咔作响,“戏弄我,就这么好玩吗?”怨恨冲昏了我的头脑,也不管势力的悬殊,就算死我也要与他们同归于尽,飞奔冲到鬼王面前,让你在我面前装深沉冷酷无情,我这就打的你叫妈妈。 可是还没等我近身,穿喜服的冒牌货出来锁住我命运的大脖颈子,我拼命挣扎抓挠蹬踹,“您个丑八怪放开我,看你这模样就不是人揍的,阿丑在你面前都是帅哥,你还有什么面目活着,快用火焰河水洗洗你那脸,说不定还能帮您美美容。还有你那嘴最好让鬼医老头给你倒上几大瓶玉露养颜膏,说不定还有姑娘愿意和你亲嘴。五官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可它们个长各的就是你家教不严。长成你这样还不自卑,是谁给你的自信。”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就不相信冒牌货油盐不进,能看出幽姿是美人的,那也是个颜控,杀人不如诛心,我就不相信冒牌货不动摇。我都想好了,只要冒牌货稍有松懈,我就乘胜追击,来个出其不意。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一开始的恨意也快给我发泄完了,可冒牌货依旧雷打不动。而此时通天法师那奸诈的嘴脸凑到鬼王跟前,“我主鬼王,吉时已到。” 被通天提醒鬼王一个眼神,一旁的另两个冒牌货将幽姿与魏荣勉强行分开,幽姿被带到鬼王身侧还被通天法师换了一身凤冠霞帔,“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荣勉哥哥。”幽姿的声音有些颤抖。而魏荣勉被冒牌货按压在地上,死命挣扎,“你们放开她。” 我看着鬼王的黑斗篷也变成了红色,顿觉大事不妙,“你们要干什么?通天你不是说结亲是假的吗?”我要上前理论,可那该死冒牌货将我两臂反扣让我动弹不得。而九龙锏飞到我的眼前,那朵飞旋的七彩菩提就在我眼前晃动。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时假亦真。一种形式而已,你又何必当真。若想幽姿无事,那七彩菩提就在你面前,只要你答应摘下它,我就放开你给你自由。”说着话通天法师一伸手“请君册”,召唤出一本厚厚的书,而书脊下端也赫然出现一朵飞旋的七彩菩提花,这是怎么回事,两朵七彩菩提花?我看着通天翻开书读念起来,可是他读的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而我看着幽姿的表情便觉得不对,幽姿先是茫然,接着是惊恐、不可置信地摇头,再后来就是发疯似的想要抢夺通天法师手上的请君册,“不要念,不要再念了,我是王幽姿,不是你们要找的素馨。不是。”被鬼王拦了下来幽姿几乎咆哮着。再看傍边魏荣勉无助的表情,想来他也是听明白了。可是为什么只有我听不懂,素馨是什么?素馨花吗? 第63章 我已不是我(改) “我不是素馨,我不是素馨。”幽姿的苦苦哀求,像是定身法咒将我困在原地,脑中不断闪现我未曾见过的画面,可画面中是我熟识的面孔,两个幽姿,两个我,居然还有两个蛇奶奶,都是两个却又不完全相同,为什么我会看见这些? 原本以为揭开真相我便自由,却没想到更多的迷雾浮现眼前,自以为接近“真相”的我没有得到一丝欣慰,也没有解脱与释然,更像饮下了那蚀骨灼心的鸠毒一般几不欲生。 一边的通天法师未停止念读,鬼王张开红色斗篷包裹住幽姿,黑雾慢慢从她的七窍钻进她的魂魄中,幽姿表情痛苦不停哀嚎,“我不要,我不要。”那边魏荣勉也在奋力反抗,身下的菩提花早已被他碾压成泥,可就算拼尽全力,也无法挣脱一二。 黑雾不断进入幽姿的魂魄,然而鲜血不断从我的七窍流出,滴落在红色的中衣上。血色浸染了眼前的一切,我看见一道紫色电光打在幽姿身上,我的心像是被荆棘抽打着,被恐慌、愤恨与无助占据着。 眼前那飞旋的七彩菩提不再美好,更像是激发我内心残暴因子的药引子。一阵眩晕过后眼前又是一道黑色电光劈在幽姿身上,幽姿身体摇摇欲坠,此时禁锢我的不再是冒牌货的羊蹄,而是布满倒刺的荆棘锁链,根根尖刺刺进我的皮肉,就像扎在我的心上,鲜血随着心脏的跳动一股股流出,可我感觉不到痛。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痛?”我心中疑惑,然而一个许久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回荡在脑中,仔细辨认眼前出现了蛇奶奶,虽是颜色憔悴形容枯槁,却一直对着我露出鬼魅的笑,“因为你已经死了。”这句话如同晨钟暮鼓,如坠迷雾的我好似看见了什么,只要再靠近一些就好。 然而幽姿不远处悲切的哀嚎声如魔音入耳让我痛不欲生,眼前的景象再次变换,我看见虚弱的幽姿倒地我的心跟着碎裂,挣脱铁链看着尖刺将血肉划开,却让我莫名的兴奋,我控制不住内心的狂喜,贪婪地吮吸着手指上的血液,甘甜如饴人间美味。踉跄地向前走去,想去查看幽姿伤势,可转眼间幽姿依然在红色斗篷中挣扎。 “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凌乱,回头看向身后穿喜服的冒牌货已经支离破碎倒在地上,再看向魏荣勉,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我以为是再次中了菩提花香之毒出现幻觉。可双手沾染的鲜血好像是在告诉我,我看到的都是真的。血液滴落,菩提花瞬间被浸染成血红色,就这样一朵、两朵,随后大片血红色菩提花从我脚下盛开向四周延伸开去,很快整个山洞不再是花的海洋,而是恶魔的炼狱。 一个饱受屈辱与怨恨的杀戮誓言出现在我脑海中,“污我乱世,亡我至亲。今日红衣在此以血起誓,永生不堕地狱为奴,永世不入幽冥轮回。今日所受之苦,他日待我重归必将十倍奉还,定搅地你云滚山摇。” 誓言乍现,眼前容貌丑恶雷嗔电怒的女子便是我梦中红衣的真颜。我不知道红衣曾经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我们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但我能感知她要让全天下跟她谢罪的决心,如同此刻的我。 如果红衣是我的心魔,那我今日就要借着她的怨气血洗凤麟山,“她说不要,你们不是没听见吗?”我冲冠眦裂,怒目而视鬼王和还在诵读的通天法师,那流淌的血液因我心之所向化作有形的剑,让我所向披靡,任我挥刺砍批,我咆哮着冲出去,“杀无赦。” 我不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当我有了知觉听见身侧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呼唤我,“向奈,向奈醒醒。”居然是小桃的声音,我睁开眼看见小桃担忧的神情,鬼医老头居然也在,可是我没看到幽姿和魏荣勉,鬼王和通天也不在。 整个魔焰洞都在颤动,亡灵尖叫着四处逃散,炙热的火焰河水从巨眼中喷涌而出,石柱很快就会被吞没,而我则躺在石柱上,鲜血不断从幽姿身体中涌出,经过石柱流进火焰河水变成其中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躺在那里,眼前魔焰洞的景象渐渐消逝,是不是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抬手想和小桃做最后的告别,可摊开手掌一朵飞旋的七色菩提自我手中升起,没想到这赤橙黄绿青蓝紫又变回我初见时的惊艳与美丽,我最终还是摘下了是吗?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手中的七彩菩提被火焰河水映照散发着七色光芒,一道道彩虹在魔焰洞中出现,像是通往回去的路。 鬼医老头开口依旧是那句话,“世间一因果,凡尘一粒沙,因果无终了,沙粒无牵挂。”第一次听的时候我不懂,现在好像是懂了一些,当初知道落入鬼医与鬼王的陷阱,我还想着有机会找他好好算账,可现在好像没有机会了,也罢。 “老头,你骗我来采七彩菩提,虽然我怨你恨你没有告诉我事情真相,可是我还是把它采了下来。送给你吧留作纪念也不算我食言。”感觉幽姿即将身陨,我就要与这里诀别,七彩菩提我留着也没用,临走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也算我没白来,而我与这里的恩怨情仇就让它随着火焰河水一起流逝吧。来不带期许,走不留遗憾。 鬼医看着我笑而不语,他突如其来的慈眉善目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只见七彩菩提花在鬼医老头真气的护持下,慢慢从我手中脱离又缓缓坠入我的眉心。眼前再次出现花的海洋,不过这次没有红衣,而是穿着大红喜服的幽姿与魏荣勉,他们相持转身与我挥手再见,脸上洋溢着说不尽的幸福,我如老母亲一般含泪送别。 又是一道强光闪过,等我再次醒来,我飘在空中手里握着一柄通体乌金色长剑,上面刻满符文,而剑穗上盛开着一朵娇艳的七彩菩提。身着三丹护甲,十指圈墨线,手腕绕还阳。我回来了,这是我的世界,然而我却已经不再是我。 看着眼前苦苦支撑结界的山海,我轻轻唤一声,“山海。”我一度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以前恨山海阴郁无情,可现在看着他拼命护持结界,却有那么一丢丢可爱。 对于我的出现山海难得露出惊讶神情,“向奈,你回来了。”这还是我头一次见着他不苟言笑之外的表情。我拿着剑胸有成竹飘到山海身边,“让我进去,我有办法对付负子蝽。” 我以为山海会像以往一般质疑我,或是给我当头棒喝,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看了我和手中的长剑一眼,“真的吗?那你小心,雌蝽将她老公和孩子都吃了,吸收了更多的怨气,身形和破坏力只增不减。”山海如此举动倒也在我预料之中,这更加验证我内心的猜测,他认得七彩菩提。 意料之外的是山海什么时候也会开这种不痛不痒的玩笑,看来以前的我的确是缺少在寻常中发现美好事物的能力,也许正因如此,我错过了太多找回真正的自己的机会,不过为时也不晚,真相终究会大白于天下。 “好的,来吧。”我提气做出进攻的姿势,右手的乌金剑感觉到我的愤怒,剑身轻颤发出低吼。待山海将结界打开一个豁口,我迅速冲进去,来一场刀光剑影、气势恢宏的战斗。我倒要看看*欲*火*重生的自己,如何在这人鬼交界的地方驰骋。 我一出现在结界中,吉雅三人无不露出惊讶与欣喜,“向奈。”还有那毫不掩饰的发出肺腑的怜爱眼神,原来众星捧月的感觉真好。 “让我来。”我飞身来到他们身边,面向雌蝽。吉雅略显疲惫大口吸着阳气。再看那雌蝽肥硕臃肿的身体上确实有些鞭伤,还有几处炸裂伤,但是很快怨气被它吸食伤口快速复原。 “滴水龙鳞剑。”我右手持剑举过头顶,左手剑指立于面前,心中便有了驱剑的口诀,只见七彩菩提在空中旋转,发出嗡嗡的声音,剑身剧烈地颤抖,我松手的那一刹那,龙鳞剑“嗖”一下飞了出去,伴随着金光乍现,我面前数以万计的滴水龙鳞剑横空出世,将雌蝽包围。 吉雅他们都傻了眼,我默念口诀,“出剑。”一声号令就见万剑齐发,奔着雌蝽飞去。顷刻之间,雌蝽被劈杀殆尽,瞬间释放的怨气与毒气被龙鳞剑身上的符文吸收,对结界中的我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完美!收剑,龙鳞剑归一回到我手中便消失不见,动作一气呵成英姿飒爽。山海收回结界,我们几个回到地面。 大刘一落地马上凑到我身前,一把把我搂在怀里,“小妞子,今天厉害呀?” 今天我以一己之力消灭负子蝽,必须骄傲与自豪,我毫不掩饰内心喜悦大笑,“哈哈哈,那必须的,我都被我的帅气所折服。回家。” 吉雅也是大方地献出她的赞美,“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向奈今天表现不错。”如果这话放在以前,我可能会因为吉雅的赞美而乐不可支,然而现在的我并没有觉得这样的情感扶持,能弥补我在无极境中的孤独创伤。 然而我依旧秉承着我可不是做事不留名,遇事低调谨慎的人的行事风格,与她们逗乐说笑,“那必须的,别说刮目还得刮眉毛,刮胸毛,刮腿毛呢。” “行了,小妮子,骄傲那么一会得了。我们回去吧。”大刘已将受不了我的膨胀张扬,搂着我的脖子,压制着我的骄傲。我们向酒吧的方向走去。 ===== 作者有话要说: ===== 各位看官实在抱歉,因为我没有很好得构思小说后面的情节,上传本章时过于草率。思来想去不想主角变成猪角,最后不得不做些修改。见谅! 第64章 泰来神笔 回到地下室,我魂归狼嚎地从福寿宫爬出来,不知道是因为已经适应了幽姿的身体,还是魂离太长时间。这次回魂感觉魂魄外的这副躯壳格外沉重,胳膊似乎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霸王扶我坐下,还体贴地帮我按摩放松筋骨,“你这是去哪了?还带回来那么厉害的法器?你不知道你被咬后就消失不见。山海用结界封住洞口,我们还以为小鹅帮你归魂。可是我们回来看你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就知道大事不妙。好妹妹,你这会可把我吓坏了,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得愧疚一辈子。”原来霸王的无事献殷勤是为这般,倒是他的提醒,让我想起我这次魂穿的始作俑者,就是我头顶欲梨花带雨的粗犷汉子。 没办法,面对霸王来势汹汹的愧疚,我也只好拍拍他放在我肩头的手安慰他,“没事,没事,这不是回来了吗?有惊无险。”经过这次魂穿,好歹我也能算得上是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发生即成往事,谁会对回忆耿耿于怀。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鬼医老头的那句话还是有道理的。再说我也是个见不得别人在我面前扮娇弱装可怜的人。 接着吉雅补充,“是呀,我用了窥术发现你的魂魄根本没有回来。山海用墨线也没法牵出你。就连小鹅也是萎靡不振,还阳绕更是黯淡无光。不过奇怪的是你魂魄承受那么毒辣的攻击,*肉*身*本应招到反噬。可我查看你的身体,浑身上下都是完好无损,只是呼气比以往薄弱许多。没办法,我去阎罗殿查看你的生死簿,没有发现异常。想着如果你再不回魂,我们就得把你送去医院。”是呀,正如吉雅所说,虽然我现在的身体不大能受意识所驱使,但确实没有多严重的伤痛。一开始魂穿,我以为伤痛反噬到了幽姿身上。可现在想想,当时幽姿跳崖,要说受伤程度可比我被负子蝽咬一口严重很多。所以不能断定伤痛反噬到幽姿身上,可也不能否定。哎,诡异的谜团又增加了一个。 “可是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负子蝽洞有了异动,雌蝽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疯狂啃咬雄蝽,连雄蝽背上的孩子都没放过,身体变大把洞壁撑开逃了出来。”霸王边说边加重手上的力道,好像是把我想象成那深恶痛绝的雌蝽一样。那力道重的让我表情几度扭曲,“霸王,轻,轻点,疼。”我抬手看看手表,现在凌晨一点钟,没想到从魂离到回魂我离开不过几个小时而已,可在无极境中几日之多。 一旁的大刘看着我的窘态,还不忘挖苦我一番,“呦,你刚才那傲娇劲儿哪去了?”我一记白眼飞过,“这酸爽的感觉你永远感觉不到。死鬼,别嫉妒。”他也不示弱,“哎呦,小妮子,长本事学会顶嘴了。”随后还动起手来,我想大刘活着的时候一定没娶过老婆,要不然他不会不顾及我的此时此刻的身体状况,上来就掐我的脸蛋。 我费劲抬起手拍下大刘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现在没有功夫和你说笑。说正经的,既然霸王问了,想必你们也对我这几个小时去哪了非常之好奇,正好说完我的经历,我也有话要和你们说说。”我示意霸王停止按摩,站起身来,伸展伸展我僵硬的四肢百骸。 “不瞒你们说,我去了一个叫无极境的地方,。。。”于是乎我先将我去无极境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与此同时在观察他们每个的表情变化,当然他们是鬼,就算有变化,也有可能只是用来骗我一个人的。 可是不管怎么样,既然我已经知道一些情况,我就不能视而不见。我将心中疑惑归结为三个问题,“第一红衣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你们一定清楚所以不要再瞒我?第二你们当初处心积虑让我留在2940号,是不是和那鬼王一样为了未知力量,让我协助抓千罪恶鬼只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说辞?第三无极境到底是什么地方?”只要把这三个问题搞明白,那所有的谜团便可迎刃而解。而第三个问题我是看着山海说的。因为从我持剑归来到我讲述魂穿经过的时候,一说到七彩菩提山海表情都会有细微得变化,然而这些都被我看在眼里。 在我的注视下,山海虽有迟疑,但还是抵不过我追问的眼神,“关于无极境我倒是知道一些。可是跟你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还没等我问霸王伸出脑袋,“有啥不一样?”看样子已经做好吃瓜的准备。 在一人众鬼好奇的注视下,山海娓娓道来,“要想知道无极境从何而来,那必须先从一只笔说起。混沌出来虽有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但大千世界不是尽善尽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点缀与雕琢,就在这时一只神笔横空出世,能点石成金,能画万水千山,能挡灾消难。名曰:泰来。” “而然随着人族的繁衍并不断地壮大,贪嗔痴逐渐战胜人性本善,往日万水皆为墨,万念皆为形,便可画出心中夙愿的泰来神笔,因为被人族过多且不满足的私欲左右,终有一日迷失了方向。从最初被人膜拜,到被人唾弃埋怨,泰来神笔承载太多怨气与恶念,最终魔化变成只要一滴血便可杀人于无形的武器。” “从开始的被动接受,到后来嗜血成性,妄送多少无辜性命。神域派遣在人间修行的通天与无极两位尊者降服神笔,怎奈那泰来神笔是受福泽仙气孕育而成,又承载了太多夙愿,根本不是两位尊者能降服的了得。通天尊者用了他十三界碑大咒也只能暂时困住。为了不再让神笔为祸苍生,无极遵尊者最后不得不坐化*肉*身*封印了暂时困住神笔的十三界碑大咒,并在十三界碑大咒的最后一层界碑大咒中种下七彩菩提,度化魔气。无极尊者化身的结界便是最初的无极境。” “可无极与通天尊者小看了人族,那神笔之中残存的人族欲望被一同代入无极境,居然化成人形定居下来。无极尊者害怕人类穷凶极恶的欲望对泰来神笔有影响,并找来通天商议,通天尊者则遣了二分之一元神坐镇凤麟山,引入火焰河水,为的就是看管泰来神笔,洗涤人族残念。” 故事到此就没有了,本来我们听得津津有味,大刘意犹未尽,“就这些了?”我也是满心疑虑。 难道鬼王就是通天尊者的二分之一元神?那通天法师和鬼医老头又是什么来头?可惜山海的故事要远古一些,有可能通天法师和鬼医老头是通天尊者自己独守神笔太过无聊学着女娲娘娘捏了自己的左膀右臂,我只能这样猜测。不过山海的故事倒是能帮我证明了鬼王的一些说辞,七彩菩提确实不是封印他的。但是为什么鬼王想要我去采七彩菩提,难打说鬼王想释放泰来神笔? 糟了,如果我真的采下七彩菩提那不就等于是我释放泰来神笔,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这时我的脑洞大开,该不会我也会变成杀人如麻的怪物吧,想想在魔焰洞我只是看了那七彩菩提几次,便唤出心魔。回忆中魏荣勉看我的眼神,就知道当时我面目有多狰狞。越想我的后脊背越冒凉风,我看了看手心又摸摸额头,小声的问,“那摘了七彩菩提就能释放神笔吗?那我?” 山海像是看出我的焦虑及时打断我的臆想,“依我看你并未摘下七彩菩提,而是继承通天尊者的十三界碑大咒。成为新一任泰来神笔的守候者。” “何以见得?”我好像没听明白,而且越来越混乱,现下脑子里一片浆糊,本以为这次回归能成熟稳健一些,可到头来遇事还是慌张没了主见,也只能内心慌得一逼,表面故作镇定。 “界碑法咒乃是神域尊者必修基础法门,修炼所成也就是封印煞器凶器,不能进攻也不能防身,倒是能防盗,所以并不被重视,然而通天尊者偏偏喜欢钻研这项法门,大有藏尽天下戾气,众生便无杀戮的凌云壮志。界碑法咒一共分为小咒,中咒以及大咒三个等级,每个等级又分为上下两个品阶。分别是三界碑小咒之下咒、五界碑小咒之上咒、七界碑中咒之下咒、九界碑中咒之上咒、十一界碑大咒之下咒,十三界碑大咒之上咒。” “修炼到五界碑小咒之上咒已是大成,而能够修炼到九界碑中咒之上咒的尊者是少之又少,然而这位通天尊者炼到了十三界碑大咒之上咒,已是当时界碑法咒的最高层。可封印上百种凶煞之物并为通天所用,然而通天尊者的十三界碑大咒的厉害之处,在于可以招呼出他想要的任何结合体,而你用来消灭雌蝽的滴水龙鳞剑,便是乌金符文咒与龙鳞短剑的结合体。不,确切的说是乌金符文咒、龙鳞短剑以及七彩菩提的结合体。所以你不是摘,而是继承。” 山海的解释犹如醍醐灌顶,“原来如此,怪不得我那么快就能知道那把剑的名字和用法,那除了我之前提到过了九龙锏,请君册,泰来神笔,七彩菩提还有什么法器你知道吗?”这倒让我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快就祸福双至了。 “我知道的有玄武盾、麒麟血甲、白虎金刚盔、雀羽时令、太阴魂钵、少阳鬼杵。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不过如果我没猜错,你说的鬼医有可能就是太阴魂钵与少阳鬼杵幻化而来,因为这两种法器可重塑神魂,你说那个小桃被接上了男人腿就是佐证。”听着山海说的看来我是猜对了,这么玄幻的法宝不要还神奇好不好,这么一想感觉我好像捡了个大便宜似的。就是不知道这法宝能不能变出钱来。想到这,我这一直以来受的罪也是无关紧要。 见我展露笑颜,山海神色略有凝重,一盆冷水泼来,“别高兴太早,有利就有弊,没有了无极尊者的*肉*身*结界。你又没有完全掌控未知力量,像十三界碑大咒这种上成法门,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住。再说里面封印着泰来神笔。” 不明白山海的意思,“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这是给个甜枣打一棍子吗?为啥不把话一起说完。看我没开窍山海再一次点拨我,“你说你魂归之时看见魔焰洞坍塌?” 是呀,这么直白的答案摆在眼前,我怎么也想到,“你的意思说无极境最后是毁了吗?”谁毁的,该不会是我吧,我心中暗自揣度着。 不过山海接下来的话,到是抚慰我反复受挫的心脏,“可能是我杞人忧天了,毕竟万事万物都不是永恒的,或者说当泰来神笔再无害人之意,那无极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既然选择了你,那就一定是有原因的。日后召唤法器小心一些便是。”最后山海还不忘提醒我。 可是问题再次回到开始,“为什么是我?”不过现在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因为我有未知力量,而未知力量的出处便是红衣,因为能说出那种誓言不是谁都能有的魄力。 第65章 此题无解 感觉脑细胞不够用,不行,我得重新捋顺一下,在无极境通天尊者的二分之一元神被称之为鬼王,由于某种原因他处心积虑筹谋算计,将我引来无极境就是想让我继承他的十三界碑大咒?我姑且这样认为。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就不得而知,关键是我脑中没有关于我怎么摘下七彩菩提的经过,许是他届满要退休,毕竟元神同那夫妻一样总是分居两地会影响感情的和睦。 不过想来也是挺莫名奇妙的,又玩失忆的老梗,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小时候被男同学逯明旭推下河,差点死了,醒来之后便忘记很多事情。这次也一样,难怪有些专家说人体的大脑都是有防御机制的,就算不是人为的,大脑也会做出选择,可以选择性让你忘掉一些你不愿回忆的事情。这么一想,怎么有一种其实大脑才是主宰的感觉,躯体只不过是他们选择寄居的宿主一样。难不成我和红衣也是这个道理,我只不过是她宿主?对不起,跑题了,这些都是科幻领域不适合我二次创作,越想脑仁越疼。 还是在为什么是我这个问题上好好花心思吧。不过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通天尊者不是冲我来的,而是冲着我体内或者灵魂深处的未知力量,可这未知力量也不是我的,我一个平头百姓,恐怕没那福分那么荣幸的成为他们纷纷争抢的“吉祥物”。要不是借了未知力量的光,我都不知道世界原来可以这般惊心动魄水深火热。 而我相信也确信未知力量来源于红衣,梦境中的红衣似人非人,似魔非魔。那跟这两个都有关系的我又是谁?我能大言不惭的说我是红衣转世吗?不过要是按一般的设定红衣应该是下凡历劫才对,对,就是历劫这个词,况且红衣不是说不入轮回的吗?难道我真是下凡历劫的红衣?想到这,顿感一股正气游走全身,连身姿都提拔许多,觉得四鬼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 没一会大刘向我伸出罪恶的拳头砸在我头上,“丫头,怎么了这是,傻笑啥呢?抽着哪门子凤?”这一拳硬生生把我伟大的念头打散。 是啊,滑天下之大稽我要是红衣,有她那两下子,早就飞天遁地练就十八般武艺,还会三十好几过着惨淡的人生吗很快我在大刘的威慑下又将这荒谬的想法从脑中摈弃。 那就再换个思路,通天法师说幽姿其实是一缕仙魂,只是借着胎儿降生,可是既然是仙魂为什么不走轮回之路去投胎转世,干嘛偏偏由尊者护在无极境?当通天法师拿着请君册对着幽姿念读时,幽姿却说她不是素馨,回想我在魔焰洞看到的被雷劈画面,难道不是幽姿,而是叫素馨的女孩。 莫非请君册里面记着前世今生,这么想来,说不定我的前世也在请君册中,既然我不是下凡历劫的红衣,那最有可能的猜测便是我是红衣的转世。幽姿是素馨的转世,而我是红衣的转世,上辈子红衣与素馨结缘,红衣为了素馨愿意与世界为敌,这一世命中注定我要与幽姿碰面,并因为幽姿我继承了十三界碑大咒,要是这么解释的话还真有点意思。如果要验证我的猜测是否正确,就需要招呼出请君册一查便知。 我揉着头看向山海,“山海,你知道请君册是什么法器吗?” “一本记录往生重大过错的地狱法典,因与请君入瓮的典故有异曲同工之妙,故因此而得名。一旦被记录在册,曾经做过的错事,只要被诵读出来,魂魄都会遭到反噬,苦不堪言。十殿阎王认为既然有地狱惩戒有过之魂,并有孽镜回看往生,况且请君册容易丢失若是被有心之人拿了去,势必天下大乱。才请通天尊者用界碑大咒封印。”果然我没猜错,没想到一本书,居然有这么大威力,“哦,是这样,那为什么我听不懂请君册中的内容?” 很快山海又将我的幻想打破,“你听不懂,是因为你的往生没有记录在里面,也就是说没有重大过错。”这不就是说我不是红衣的转生吗?哎呀,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又一条思路被截断,我可怜巴巴吧地看看山海,再看看吉雅,多希望他们能给想要的结果,“向奈,我们真的没有骗过你,让你来2940,就仅仅是因为我们想让你帮我们抓住千罪恶鬼,并能让你学会掌控幽冥六识,没想到里面还有通天尊者的参与,未知力量也是山海帮你净魂之后才发现的,这你也是知道的。而我只能告诉你,有关于红衣我曾经有幸翻看过《地狱志》,里面记载着一位持火令使叫红衣,但只有寥寥几句,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经常梦见的那位。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带你到十殿阎王面前求证。说不定会有线索”吉雅真挚的发言让我信以为真,只怪当时还是太年轻。 听到吉雅这么说我即有点兴奋又有点胆怯,窃兴奋的是我现在虽说魂离想去哪就去哪,但我还真没有去过阴曹地府。胆怯的是那毕竟是逝去的人才能去的地方,万一我回不来怎么办? 想到这还是有些心惊胆战,此事不可鲁莽还需从长计议,“若是真能问出个什么倒也可以,不过我贸贸然去叨扰也不好,要是可以还是麻烦吉雅得闲帮我走这一趟,如果真有眉目我再去也不迟。” “也好,眼下负子蝽已经被你消灭,我需回地府复命,可以借着机会问一下。那今天就到这吧,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关于你说的问题,我相信真相终有一日会大白于天下的。大刘、霸王、山海。你们也好好休整一下,今晚大家都辛苦了。”吉雅为了这次行动做最后陈词,负子蝽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 也罢,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想要把我身上错中复杂的线索捋顺明白也不是一日之攻。我只能静候吉雅佳音,拖着僵直的身体回到住处,本以为结束了这么惊险刺激的事情,我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可是梦中净是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竟然迷迷糊糊睡到了第二天晚上,醒来才发现手机里有好几个房东的未接电话,我本能的算算日子是不是又要交房租了,掐指一算不是,那房东这夺命连环叩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是收房子,这在外租房子最怕两件事,一个是怕房东涨房租,另一个就是怕房东突然收房子,摊上哪一样都能让我心塞。 战战兢兢给房东回了电话,那边房东客客气气的解释连环叩的原由,原来是明天他想让我帮他带人看房。忘记和大家说了,我住的13层一梯三户都是我家房东的家产,我住1302室,1303室就是我在千罪幻境中我敲门的那屋住着一对小情侣,神出鬼没,一年到头碰不到几面。而1301室一直空着,因为是靠冷山,所以房子一直没租出去。房东做生意忙,钥匙就放我这一把,为了方便我能帮他给租客开门,现下是有人打听这房子,所以看看我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帮忙开下门。 要说我一个女孩子,带陌生人看房子还是挺危险的事情。放在以前我也是拒绝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什么妖魔鬼怪我没见过,爽快答应一并要了电话号码。伸展一下筋骨精神一下抖擞,果然经过休息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下床洗漱一番出门准备工作。 出了小区正巧养生会所门前支起了摊位,买上两笼屉驴肉蒸饺,没错是两笼屉,还有一碗鸡汤豆腐串就去了酒吧地下室,大刘见着我的晚饭,阴阳怪气的,“好妹妹,你这是饿死鬼投胎了,吃这么多?” 我一边往嘴里赛蒸饺,一边怼他,“昨天到今天我才吃第一顿饭,花你钱了,管的比长安街都宽。”再加上一记白眼,然后怡然自得坐下吃晚饭。 当我心满意足就着最后一口汤吃下最后一口蒸饺,赫然发现三双鬼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你们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霸王一边砸吧嘴,一边摸着他的连鬓胡子,“小奈,能吃是福,哥看你吃了这么多,甚感欣慰。” 大刘这是一脸瞧不起我的样子,山海一如既往的一本正经,“吃完了吗?要是吃完了,咱们还得去爆炸中心巡视,看看有没有负子蝽的漏网之鱼。” 原来是有任务,你看看他们,有任务就直说呗,干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我那残暴的吃相就这么有吸引力吗?我混乱擦掉嘴上的油渍,“好呀,吃完了,你们等我一下。”说着便起身收拾战场,随后钻进法袋,一闭眼一眨眼我就魂离,速度之快超乎我的想象,就连一向看不惯我的大刘都拍手叫好,“果然不一样了。走吧。”我便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去了爆炸现场。 经过几天的灾后重建,道路交通已经恢复,灾后垃圾也被清理,唯有为逝者留放的鲜花艳丽如常。山海和大刘去了负子蝽巢穴查看,我和霸王留在地上,他去了附近的医院,防止负子蝽迁徙据点。而我就在爆炸现场及周边查看。波及小的居民楼里的住户已经返回,看着各个舒展的面容,相信爆炸来还得阴影很快便会消散,然而损毁较为严重的几家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修缮。 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查看一遍没有发现异常,我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根电线赶上,四下观望,好像领袖在巡视自己打下的江山一般。行色匆匆的下班族,呼啸驶过的车辆都会将这次突如其来的灾难带离人们的视线,希望逝去的重新找到归宿,活着的也不要放弃余生才好。 第66章 抱猫的女人 平静好似再次回归我的生活,我继续着酒吧打杂的工作。可我知道自无极境归来有些事情潜移默化之中发生着变化。 在山海的帮助下,我开始探索十三界碑大咒,没想到大咒之中封藏的法器数量如此之多,可以装下几个吉雅的武器库,然而这些法器虽让我大开眼界,但能被我所召唤驱使的也就寥寥几个,山海说是因为我的魂魄之力不够强大,无法完全驾驭十三界碑大咒。 其实能否驱使多少法器我并不在乎,我更在意的是我这样资质平庸的人,怎么可能得到通天尊者的青睐,这十三界碑大咒到底是他给我的还是我抢他的,真相很有可能就在那段丢失的记忆里,可为什么我会忘记?我在大咒中继续探索,想找到一样可以修复记忆的法器,结果我大失所望。不过,我倒是发现一件让我心喜的事情。 借助十三界碑大咒的力量,我不再是那个必须钻进霸王的法袋再躺进福寿宫,凭借着脑中臆想让死亡窒息感侵袭全身才得以魂离的向奈。如今只要我想就可以马上魂离,随时随地,不受场地约束。 我并没有将这个发现告诉山海他们,而且也不打算告诉他们。当然拥有界碑大咒的好处可不止这一点,它让我编制结界的能力也更加精进,这让我沾沾自喜,看以后山海他还怎么笑话我。 吉雅回地府复命已经过去好些天,也不知见到十殿阎王没。咨询大刘他们,吉雅这样多日不归是否正常?得到的答案是像特动队这种游走于人鬼两界的特别存在,总会有几个迷弟迷妹纠缠不休,打点应付是需要耗费时间的。 可是我知道大刘的话不可信,这些天他们几个总是偷偷背我着搞小动作,渡口风铃响了多少次,我听地明明白白。他们与阿丑在回升门前徘徊窃窃私语,我也看地清清楚楚。显然他们不想让我知道,我猜若不是吉雅出事,就是要有大事发生。 酒吧的工作日复一日,大刘继续搞他们的神秘,我也懒得理,吉雅还是没有回来,果真是出事了。而我这边也有些应接不暇,梦境送走了红衣却多了个蛇奶奶,那一句“你已经死了。”久久回荡在我脑中,不断提醒我无极境事件已经结束,可我身上的谜团依旧没有解开,事情远没有我想象地那么简单。 蛇奶奶的话成了我的心病,我却无处找人医治,只好救助小猫。她是灵源,能遇见未来感知过去,是我现在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我也希望能借住她的手,告诉我蛇奶奶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今天正好赶上小猫休息,简单和她说了我的诉求,希望她可以帮忙,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我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没想到小猫爽快答应,“好的,我现在就过去。”挂断电话我走进电梯。 “小奈姐。等等。”等待电梯关闭之时,电梯外一个男性声音叫着我的名字,我急忙按下开门键。 电梯外是1301室的曹相文医生,没错就是前些时间房东让我帮忙开门待看房的那位租客。一位长相周正,斯文儒雅的宠物医生,听他自我介绍是研究生刚毕业,在这附近的一家宠物医院工作。至于为什么会找到我所在的较为寒酸的小区住,是因为我们房东同意他养宠物。毕竟一个靠冷山常年无人问津的房子,出租总比闲置的好,谁会和钱过不去。 “曹医生,怎么了?”看得出来曹医生是有事情找我,我又走出电梯。 “刚才我家小白趁我不注意,自己溜出来,你看到了吗?它长这样。”曹医生拿着手机上的照片给我看,好家伙一只纯黑色的猫叫小白。 我仔细打量一番,回忆出门时有没有遇到,可是刚刚我一直和小猫通电话,并也没留意,“不好意思,我没看到。它不会坐电梯,应该走不远的。这几层你好好找找,我到下楼再帮你留意一下。”看着曹医生焦急神色,我也只能言语上的安慰。 听到我的回答,曹医生明显有些失落,手扶了一下眼镜框,“好的,谢谢。” “不客气。”我礼貌性地回了一句,转身再次按开电梯门,走进去,而曹医生已经在楼道里呼唤小白。 毕竟是应了曹医生的话,我走出电梯,速度放缓了很多,平时不曾留意过的犄角旮旯我也会多看两眼,直到走近我的小三,可连只小白的影子也没见着。 驱车我来到与小猫相约的地方,其实就是小猫的住所,离着殡仪馆不远。因为小猫是灵源有比较特别的本领,所以她选择尽量远离人群的地方居住与生活。 将车停好熄火,下车刚关好门,就听见一声微弱的猫叫“喵”,一开始我以为是一路想着曹医生丢的那只猫,此时脑海中有了幻觉。 没理会,锁了门朝小猫家的方向走去,那声猫叫再次响起,“喵”这次比刚才的叫声大了些。我又走回车边,尝试叫了一声,“小白”“喵”居然有回应。 我试着边叫小白,边靠它的回应找寻它的位置,可是我心中还是有疑问,如果是小白那它又是怎么跑到我车上的?可转念一想,那有那么巧的事情想什么就来什么,到不如说像猫咪这种高冷的物种,就算不是小白,可能是大黄、阿花之类的流浪猫,只要它高兴你叫它什么它都会回应你。 我顺着声音从车头一直找到车尾,保险盖和后备箱也都打开,就差把车座擦拆下来了,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快要丧失信心的时候,我看见后备箱角落的一块黑布动了一下。我这才发现原来小白就在我眼皮底下,因为纯黑色,被我误认成的抹布。又可笑又可气,害我找了那么半天,人家看我一个人演独角戏。 “好。你个小坏蛋,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抹布成精了。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小白。”猫咪不怕人,我把它从后备箱里抱出来,它顺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我怀里。 看着模样是有点像曹医生上午给我看那只猫,同样纯黑色,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我拿出手机给猫咪拍了几张照片给曹医生发过去,很快曹医生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小奈姐,是我的小白,你这是在哪找到它的。”电话那头曹医生难掩激动情绪, 没想到天底下就有这么巧的事被我碰到,“哦,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我车上的。不用担心没有受伤。我一会回家给你带过去。”看着怀里享受着我爱抚的小白,真是有些无奈,早知道我出门之前好好检查一下车,这大老远,我一会还得见小猫呢。难不成还要抱着它去不成?要是不抱,万一它再跑了怎么办? 电话那边曹相文连连称谢,我这边好巧不巧小猫的电话打了进来,“我先不和你说了,我有个电话打进来。”说完话我又急忙接通小猫的电话。 电话那边是小猫不太有感情的询问“喂,小奈,你到了吗?”不过我都习以为常。 “小,小猫我到了。但是我这出了点状况。”我一手抱着猫,一手接着电话。 “怎么了?” “我邻居家的小猫不知道怎么钻进我的车里,被我带到这,但是我又不能放任不管。你怕猫吗?我能带它去你家吗?” 电话那头是片刻的沉默,“。。。” 想来小猫应该是不喜欢猫的,毕竟这猫眼能让她回忆起悲惨的身世,我心中懊悔刚刚说话不经大脑,于是马上改口,“小猫,要不我先把猫送回去,稍晚一些我再过来找你。” 这时小猫并没有迟疑,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用,抱它上来吧。” “好的。谢谢。”挂断电话,锁好车我才向小猫的住所走去。 “小白,一会到姐姐家要乖乖的。我办完事就带你回家。不要给我惹麻烦。”我一边走进小猫所住的单元楼,一边抱着小白交代,因为猫咪对陌生环境的应激反应会很激烈,我怕本就唐突的决定,别再给小猫增添烦恼,希望小白通人性,能明白我的意思。 来到小猫家,小猫已经在门口迎接我,手上依然戴着白手套,见到我和小白的到来,小猫先是一愣,随即一脸无奈的苦笑,见状我连忙问,“怎么了,小猫?是不是它吓到你了?” “哦,不是。进屋吧,我慢慢和你说。”小猫表情凝重得将我迎进门。 小猫的房间虽小,但布置的很温馨,看着要比小猫本人有温度。我抱着小白坐在沙发上,而小白乖乖地趴在我腿上。小猫给我倒了杯水,放在桌角然后慢慢推向我,“喝点水吧。” 待到小猫手离开杯子,我才拿起杯子,这已经是我们俩人之间的默契,因为之前偶然接触,让我看到了一些东西之后,我就不敢再和小猫有任何的身体接触。 “谢谢。”喝下几口水,又将杯子放回原处,说实话不知道是真渴了,还是因为即将再一次的接触感到紧张。喝了水感觉身体放松舒缓了很多。 因为想要尽快解开谜底,我有些急不可耐,“那咱们现在开始吧。”我将双手伸到小猫面前。 可小猫却一反常态“噗嗤”一声笑了,“已经结束了。” 第67章 魔帝他舍 小猫突然的举动让我诧异。寻思着她刚刚摸过我的手吗?“结,结束了。我这都还没开始呢?你是看到了什么吗?”我神经有些紧绷地向她身边靠了靠,因为动作幅度大了一些,腿上小白“骂骂咧咧”起身将头和身体靠在我的手边摩擦,还不时发出“呼噜”声。 不同于我的不知所措,小猫全身放松靠在椅背上,问着我问题,眼睛却盯着我手边的猫,“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小猫吗?” 我不敢怠慢连忙点头回答,“知道,大刘和我讲过你的一些事情。怎么了?和我今天找你的事情有关系吗?”我依旧不知道小猫想要说的重点是什么? “我从小到大会做一个连续的梦,梦里有一只纯黑色的猫自远处向我走来,一开始只是模糊的轮廓,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梦中猫的模样愈加清晰。只要我梦见那只猫就会说类似猫叫声的梦话。”小猫向我道出名字由来的另一个大刘没有告诉我的原因,而我发现小猫的表情越发不自然。 我警惕看着小猫,因为长时间的相处,小猫似乎对于自己的一切都是三缄其口,不曾主动和我述说,为何偏偏今日说起这个。我是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我指了指正趴在我腿上已经打鼾的小白,“该不会你想说梦中的猫这是我怀里这只吧” 还好小猫立即否定我的猜测,“当然不是,梦中的猫只是一个预言。吉雅曾经教过我如何依靠灵源真气来识别梦境中看到的事物,而这些事物有可能就是将来一定会发生的。人们通常所说的遇见未来,有时候不是直观的视觉效果,而是通过现有的因素,从中抽丝剥茧推演而来。刚刚我在门口看见你抱着它走上来的那一刻,我的那个关于猫的预言也就解开了。” 真是虚惊一场,小猫的话让我悬着的心时安暂稳,我知道接下来小猫所说的预言一定与我有关,我马上追问,“什么预言?” 小猫表情严肃,“抱猫的女人。我梦中的猫步伐稳健,姿态优美,眼神傲睨万物。这明显是一个女人的形象,一个和猫有关系的女人。不是你是谁?而就在前几日,梦中的猫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居然开口和我说了一句话。”小猫话说到这,用着一种我看不懂摸不透的眼神看着我。 那眼神我曾经在哪里见过,让我害怕浑身不自在,“什么话?” 小猫向我欠着身子,冲着我勾勾手指,示意我靠近些。我心里泛着嘀咕这屋里就我两个加一只猫,至于咬耳朵交代吗?虽然有所怀疑,但身体本能侧着将一只耳朵靠近小猫,没想到我听到却是一句被掐着脖子发出的含糊不清的话:“小奈快跑。” 我先是一惊,随即看向小猫,小猫的表情已经从意气自若变得痛苦扭曲,一边抽动的嘴角还在努力的说什么,此时的小猫像是被*操*控*一般,她努力想要挣脱,因为抗争身体开始抽搐从椅子上跌落。 我马上魂离,并编织护身结界罩在我的*肉*身*之上,与此同时我召唤出“滴水”,没错,就是滴水龙鳞剑,但是这次召唤的不是结合体,一串乌金符文自我掌中发出悬空缠绕在左臂之上,一柄龙鳞短剑发着低吟悬于右手虎口,剑尾一朵七彩菩提花飞旋。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我将手中的乌金符文推向小猫帮她除邪祟,而另一手握紧龙鳞短剑,便向趴在我*肉*身*之上的小白刺过去。 果真不出我所料,在龙鳞短剑还没有近身之时,就见小白睁开眼,用刚才小猫看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随即变成一团黑气,很快从黑气中走出一个长相酷似曹相文,可眼神比曹相文阴险狡黠百倍,嘴角噙着坏笑穿着黑袍的男人。男人慢慢靠近我,自他身体发出的气场虽是看不见摸不着,可是令我颤抖,在那股能够逼死人的压力之下,我握着龙鳞短剑的手不住抖动。 而刚刚用来护住小猫的乌金符文被另一团黑气打散,很快那团黑气也变成了酷似曹相文的模样,一只大手扼住小猫的喉咙,小猫面容青紫,手脚痉挛。而男人恶狠狠瞪着着挣扎的小猫,放肆狂妄的口气,“一个小小灵源,妄想逃脱我的控制。” 看这架势男人是想杀了小猫泄愤,面对两个曹相文,我整个身体都在抗拒,不知道这没来由的害怕到底是因为什么,可是我不能看着小猫送命,“菩提花开,万剑出。”我马上催动龙鳞短剑变幻出数以百计的*分*身*,向困住小猫的男人刺去。可男人并不理会,就见龙鳞短剑刺进男人身体,又从另一个男人身体飞出直冲我而来,幸好龙鳞短剑受控于我,要不然我的魂魄能被刺成筛子。 男人对我狼狈的样子开始嘲讽,“没想到,这一世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可没时间和他废话,“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放开小猫,有本事冲我来。” 男人慢慢将小猫从地上托起,享受般看着小猫痛苦的表情,“哈哈哈,想要救她,可以,拿你的命来换。”并看向我的*肉*身*。 男人那像是抓住我三寸一般得意模样,让我忍不住唾弃,“真卑鄙。”但如果他想以小猫要挟我就范那是痴心妄想,十三界碑大咒里虽然没有可以让我也*分*身*的法器,但是我有潜心镜,此镜一出,便可识真容。可是当我祭出潜心镜照过两个曹相文,乃至小猫房内每个角落的时候,我又像是泄了气皮球,两个居然都是真的,房间内也没有异样。 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可就算这样那我也要搏一搏,我一手握着短剑做进攻,一手召唤出玄武盾做防守去解救小猫。可不管我用什么招式攻击其中的一个,另一个都是以我之道还治我身。眼看小猫停止挣扎,气息越来越弱,我不得不认清现实,我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 男人还在“善意”的提醒我,“你可要快些决定,要不然你的朋友可就要去见阎王了。哦,对了。我劝你不要妄想用传音叫来你的那些朋友。因为他们来也是送死,想必你也清楚,他们如果再死一次就真的永不超生了。我只要你一个人的命,其他的我说道做到。” 男人的提醒彻底断了我要传音的念想,想来如果今天不是我请小猫帮忙,小猫也不会遭受如此罪过,而眼下小猫的情况不能再拖,既然由我而起,那还是由我来结束,“想要我的命,答应你便是,但是你必须保证小猫没有生命危险,还有你要告诉我你是谁吗?” “很好。”男人根本没给我反悔的机会,只见他手中突然多出一把锐利的八面双槽匕首,电光火石之间那把匕首扎进了我的护身结界,最后刺在我的胸膛。 顿时难忍的剧痛快速将我拉回肉身之中,我看着那匕首慢慢没入我的胸膛,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衫我动弹不得,男人兴奋的表情开始模糊。我再次看向小猫,男人并没有失言,小猫得救了。其实男人完全不用和我讨价还价,以他的能力,杀我易如反掌。 男人直到匕首全部没入我的胸膛才收手,站起身指着窗外的天边狂笑不止,“别以为你们将她藏了起来我就找不到,九生九世她终究还是死在我的手里。你们永远别想用她复活红衣。待我主魔心回归,看我魔族踏平你的紫薇宫。哈哈哈。”泄愤之后,男人将目光再次透射到我身上,看我像看战利品一样,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炫耀的,要不是他拿小猫威胁我,说什么我都和他来一场生死较量,胜之不武还这么开心,一点武德都不讲。 人都说将死之时,脑海中会回放过往种种,可是为什么我的不一样,起先我不明白男人对着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当我在生命最后一刻,看到了不同的景象时我好像是明白了。 那是我前八世的模样,第一世行乞的少年死于投毒、第二世含冤入狱的壮年死于鞭刑、第三世毫无生机的枯树葬身与火海、第四世被玷污清白的少女死于村民沉江,第五世报晓雄鸡死于饥荒、第六世骁勇善战的将军没有战死沙场却死于朝堂、第七世本是可以坐享天伦之类的老者却死于儿女虐待、第八世野性十足的黑猫本可以逍遥一世却死于日军屠杀。看到我的第八世,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小猫预言中抱猫的女人是在预示第九世我的模样,想必男人一开始没有对我动手,也是想通过小猫来确定我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九世不得善终这是什么样的仇怨。我在心里暗骂,我咋就这么倒霉,你说这要是命运吧,九生九世,阎王爷他不嫌烦,我都嫌累。 男人再次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难怪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我也想终于记起他的名字,“我是魔帝他舍,为杀你而来。”男人将匕首从我身体里拔出,我的身体因为他的动作翻倒在地,我听见仙藤扳指碰撞地面发出的翠响,眼前一片漆黑。 仙藤扳指的翠响一直回荡在我耳边,直到我再次睁开眼,我看见以泪洗面的父母,正对着一位老者说着什么?那位老者的背影我很熟悉,是蛇奶奶。 难道是蛇奶奶再次出山救我于危难吗?如果是,那魔帝他舍知道了会不会再来害我?我这样想着看着蛇奶奶对着父母交代了几句话,父母疲惫的神情露出了担忧之色,纷纷向我投来目光,我这时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我的父母何时变得年轻了很多。怎么回事,又是梦境还是幻境? 第68章 少年的我与我 我走过去想问个清楚,可是不管我怎么喊,都发不出声来,蛇奶奶与父母说了最后一句,“你们回去等消息吧。”便将他们请了出去。 我抬手想要拉住他们,才发现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到,“这是什么情况?”看着父母渐行渐远,我想要追出去,可每次冲到门口都会被看不到的墙拦下。 就这样看父母相互搀扶离开没了影踪,我却什么也做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被那个他舍刺中了心脏,前生今世都见过面了,难道不应该是鬼蜮地府报道吗?为何来到这里,我环顾将我困住的简陋小屋,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远处背对着我的蛇奶奶挥动衣袖,简陋逼仄的小屋变成了一个昏暗石室,石室墙边燃着蜡烛,燃烧过后的蜡油已经凝结成一片,像是绵延的山峦一般。 我快步走到蛇奶奶面前想要问个明白,不,确切的说是飘到她跟前,毕竟我连脚都看不见。可还没等我开口,我却被蛇奶奶面前的景象惊呆了,我看见前方木床上躺着一个人,那稚嫩苍白的脸,的的确确是我十几岁的模样,看到这一幕突然我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蛇奶奶似乎也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走近床头,紧锁着眉头盯着我的身体看了好久,“是哪里出了问题?真的只有那么做才能复活红衣吗?”思忖片刻蛇奶奶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样的东西并打开,很快一点星光从布袋里飘出来,慢慢落在地上,待星光散去,年轻的我的魂魄出现。 她惊恐地瞪着大眼睛,看着床上的自己,看看四周,又看看面前的蛇奶奶,“你是谁,我这是怎么了?”我在一旁看着年少的自己的无助与彷徨,本应该是我自犹怜一番,可事实并没有,甚至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我居然和年少的自己以这种方式见面,这世界也就只有我有这般幸运了吧。 蛇奶奶并没有因为她的手足无措变换神色,只是惋惜地说出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话,也是让我魂牵梦绕的话,“确切的说,你已经死了。”这么说难道十几年前我被逯明旭推下河的时候就已经。。。 听到这句话,年少的我根本没有承受这种结果的能力,脸色大变把人生的大起大落都多写在脸上,“不、不可能,你骗我。我明明还在呼气怎么可能死掉?”她指着床上的自己,开始有些歇斯底里质问蛇奶奶,想要极力否定蛇奶奶的说法。的确要不仔细看,床上的我胸腔微弱地起伏可以忽略不计。 蛇奶奶对于质疑只是用怜悯的眼神给予回应,没有得到回答,年少的我开始在回忆里找寻漏洞说服蛇奶奶,或者是想说服自己,“逯明旭、是逯明旭把我推下了河,我只是决绝了他的表白,扔了他的烤肠,他为什么这样做?不、不对。不是逯明旭,我掉进河里听见有人说他是魔帝他舍,为杀我而来。对,我一定是在做梦,对不对,梦醒来就没事了。” 然而蛇奶奶接下来的话让我们两个都不再淡定,“因为你是灵源,将死之时你体内的灵源真气苏醒,护住了你的心脉,将本来要去投胎的你拉了回来,可是灵源真气又将你的魂魄视为异物,你没办法回魂。为了不让魔帝他舍发现,我便将你收到了吞云橐中。” 没想到蛇奶奶居然也知道灵源和魔帝他舍,而我居然也是灵源?可是大刘那个时候明确说我不是。我彻底糊涂了,更别说少不更事的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蛇奶奶不慌不忙走过来,语气颇为无奈,“这是一个很温馨同时也很揪心的故事,故事里也你,你想听吗?或许听完故事你就明白了这其中缘由。” 人都死了谁还愿意听什么故事,那个时候已经没了主意的我还在做最后挣扎,抬手去摸摸木床上的自己,“听完故事,我就能活过来吗?”没想到一道银光闪过,却将她弹开,让她更加失落。 “恩,讲完故事或许我就能想到办法。”蛇奶奶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可是在少年的我的眼里,这答案就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可以让她重新燃起期望,“好,我听。”可是我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完整版红衣与素馨的故事,年少的我也猜出了蛇奶奶的真实身份,“您是香蔓?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你找到那个人了吗?”原来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有这段记忆的原因。 蛇奶奶,不,是香蔓叹了口气,“没错,我就是香蔓,我本以为有了那凡人的名字,找到他复活红衣与素馨指日可待,可是不成想我在人间苦苦追寻了千年。”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了,香蔓苦苦追寻的是我还有之前的八世。 少年的我听完故事也没有先前的恍惚惆怅而是脑筋开始转动大胆猜测,“那个人是我吗?” “是你又不是你,梓潼帝君告诉我凡人的名字叫云门。你的第一世,一个靠行乞过活的男孩,而你是他的第九世轮回。” “啊,都九世了?你还没复活红衣?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被年少的我一问香蔓又是一阵叹息,“没错,的确出了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可能永远都决绝不了了。你知道复活红衣需要什么吗?”“不知道。” “你前八世临死时的怨念,那怨念之中就藏着红衣残缺的元神。”说着话香蔓看向少年的我的眼神发生了变化,是不甘与无奈。而我也知道了为什么红衣只在我梦里出现的原因,应该是灵源护住了我,我没有真正的死成,没有了第九世的怨念,红衣始终无法复活。等一下,可是还有一点说不通呀,魔帝他舍明明不希望红衣复活,可却又来杀我,又怎么解释?这不是相互矛盾吗? 就在我思考问题的时候,“啊,临死的怨念,我前八世都是怎么死的?很惨吗?”年少我的问话提醒了我,难道魔帝他舍以为只要杀掉云门的前世今生就可以阻止红衣复活,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真正能复活红衣的却是他一手种下的恶果。 “没错,很惨。我记得当时我找到云门时开心的不得了,或许是乐极生悲让我疏于防范,让魔帝他舍钻了空子,他派魔族余孽在云门乞讨来的饭食中下毒。当我发现已经相救不急,云门就这样死了。可我还没复活红衣,甚至连复活红衣的法子都没找到。我不甘心追着云门的魂魄到了地府,云门在踏入鬼门关的那一刻偷偷给了我他的怨念,我这才发现怨念之中藏着红衣的部分元神。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是已经让我看到了希望。” “可惜,那个时候我以为只要叫云门的人就和红衣复活有关系,于是一个云门死了我又开始寻找新的云门,浪费了很多时间。当我发现我的寻找方向可能大错特错时,魔帝他舍已经找到了第二个与红衣复活有关的人,隐白。并让本就含冤入狱的隐白死于鞭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一个秘密。” “隐白原来是云门的转世,而他们两个临时死的怨念中都藏中红衣的部分元神,而且云门的其他转世也都是如此。可是魔帝他舍并不知道,他以为只要杀掉他们,红衣救永远不可能复活。很讽刺吧,红衣一开始是因为中了魔族诡计最后形分影散于谪仙台,可到头来复活还是靠魔族。”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香蔓说道这,又让我想到鬼医老头的那句话:世间一因果,凡尘一粒沙,因果无终了,沙粒无牵挂。 一旁年少的我没等香蔓说完便开口提问,我相信她已经知道问题的所在,果不其然,“我猜你说的问题是出在我身上吧,复活红衣需要临死时的怨念,可是因为灵源的保护,我还剩那么一口气,所以不会有怨念,那么你就复活不了红衣。可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还留着我?我想你是怕你不是他舍就算杀了我,我的怨念之中也不一定会有红衣的元神。可你为什么又将我保护起来,让他舍知道我没死,让他再杀我一次,岂不更好?”我真没想到,年少的我还是有些头脑的,她想到的也真是我疑惑的。我再次看向年少的自己,意外地发现她眼神多了一丝坚定,似乎在她心中已经猜到了香蔓此举的真实目的。 香蔓没有隐瞒,又将自己的谋划粉饰地高端大气,“没错,你说对了,问题就出你身上,至于为什么我不杀你,因为神仙不能干预凡人的生死,再者说事关重大,我不能冒险。至于为什么不把你交给魔族,神魔势不两立,就算永远复活不了红衣,我也不能做助纣为孽的刽子手,红衣也不会答应。” “我能见见红衣吗?”年少的我突然话锋一转,让香蔓有些措手不及,随后少年的我笃定得说出了想法,也毫不隐晦的揭露了香蔓的心思,“你千辛万苦收集了云门八世的怨念,想必红衣的元神也应该拼凑的差不多了。你护住我的魂魄,答应我的父母给我瞧病,还煞有介事的给我讲故事,想必你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与我见面只不过是给我做心理建设罢了,想让我心甘情愿做第九世该做的事情。你说能让我活过来的法方其实就是我的选择对吗?” 没想到年少的我就在一问一答中看穿了自己的心思,香蔓笑了,可笑容里是说不尽的苦涩与疲惫,随后双膝跪地,“香蔓在此谢过。”结结实实给年少的我磕了一个响头。 香蔓这一动作,着实吓着年少的我与我,上前赶紧扶起,“可,可使不得,我也受不起,你可是神仙,哪有跪我一凡人的道理,或许这就是我的使命。”年少的我再次看向自己的身体,眼神的落寞与不舍,痛苦与挣扎,这世间不会有人能感同身受。 香蔓牵起少年的我的手,带她穿过一面石墙,我紧随其后来到另一个石屋,与刚才的那个很相似,墙边摆满了蜡烛,而石室中央摆放巨型玉石床,玉石床上面被雾气笼罩,红衣的元神应该在就雾气之中。香蔓与年少的我走近玉石床,我也跟着紧张起来,往常在梦中或者是幻境之中相见,如今真正的要面对面,我还是有些忐忑。 香蔓站定,没有马上驱散雾气,而是转头看向旁边年少的我,“准备好了吗?”年少的我还算镇定,“恩。” 得到回答,香蔓挥动衣袖,很快玉石床上的雾气散开,红衣的元神慢慢出现在我们眼前,看见红衣元神真容的同时,本以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年少的我还是被吓地连连倒退说不出话来,“她...她...。” ===== 作者有话要说: ===== 终于20万了,这部小说杀死我太多脑细胞,所以决定这个月底将它完结,小说的完结,并不代表故事的终结。本打算写20万字的故事,可是从年初到年尾,写着写着20万已经不能承载这部小说的全部构思。所以打算分一二部进行更新。至于第二部 分什么时间更新,那就要看2021年我的状态,毕竟看的人寥寥无几,唯一支撑我前进的只剩下热爱。 第69章 原来这才是真相 我穿越石墙的时候,自认为心中做好了准备,红衣原本就是得了天外神法化成人形的狼,元神归位之后,大不了就是一匹受伤的狼而已。却不成想那不是人,也不是狼该有的模样。 一滩鲜红的血肉,深色的血管附着在表面不断将血液从内部向外部输送养分,这就是红衣的元神吗?原来电视剧都是骗人的,这丑陋程度真是惊世骇俗。 香蔓急忙稳住惊恐年少的我,“吓到你了吧,当年谪仙台,红衣受天雷形分影散,所以就算聚齐元神也不可能是原来的模样,更何况她还没有聚齐全部元神。”香蔓为这一幕解释着,看向红衣元神的眼神是疼惜与怜爱。 毕竟还是没有经历过风浪的年纪,这一幕足以在年少的我脑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她当年一定很痛苦吧。”稍作调息又重新面对红衣那残破的元神,少年的我竟生出了悲悯之心,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自己都难活命,还在替别人担心。 四目相对,香蔓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而泪水湿了眼眶,看来一句话又勾起了她对红衣多舛命运的惋惜。 “你说的方法是什么?”最终还是年少的我打破了沉默。 “你是云门的第九世,也可能是红衣复活的关键所在,你看红衣元神的样子像不像还没有放进模具中的陶泥,没有形状,正等待雕琢。如果我没猜错,红衣的一部分元神是藏在你的魂魄之中,或者说你的魂魄有可能就是红衣元神的一部分。” 香蔓的意思再简单明了不过,由此我可以大胆猜测当年醒来的人不是我,而是承载了我的魂魄成为我的模样的红衣。真相会是这样的吗?千算万算还是没想到,不是红衣在我体内,而是我在红衣体内。 此时年少的我会有怎样的心旅历程我不得而知,那短暂的沉默,足以定我于生死,然而结果显而易见,“我可以一个人呆会吗?”那是下了重大决心后的最后独处,也是在和过去告别。 “当然可以。”说罢香蔓退出石室,留下年少的我还有红衣的元神,没有日月做参照,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不远处红衣的元神有规律的跳动着,像是时间的钟摆,不断提醒着年少的我。她看着红衣的元神,我看着她,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有的人一夜之间长大,那她这一夜一定是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许久少年的我踏出石室来到香蔓跟前,“如果我不同意你的做法,红衣不能复活,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我献出灵魂,我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父母那边你怎么回复?我还有机会回来吗?”这是年少的我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答复, 不知是我的幻觉,还是因为香蔓真的等了太久。眼前的香蔓明显比刚刚苍老了许多,那牵强微微上扬的嘴角看着让人心酸,“复活不了红衣世界也不会变成另外一个模样,无间缚心火地狱还是会有人看守。封印的经文没有红衣加固,还有十殿阎王。而我也就是失去了一位亲朋挚友。魔族也不会因为红衣的复活就不会卷土重来,他们不会忌惮一个小小持火令使,阻止红衣复活只不过是让他们回归的道路更顺畅一些罢了。”这是一个没有结果的回答。 “可是话又说回来,当年红衣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圣尊的用意含恨而亡,回归之后她定要颠覆苍生,那倒不如不复活的好。可是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红衣因一个算计妄送百余条性命,圣尊因为一念之差让红衣与素馨身陷绝境,司命星君因为一个失误让八个人断送性命,还有一个不知魂归何处的你。魔族断送一个红衣,却由他们亲手重新塑造了一个,这其中种种就是因果循环。而你作为第九世,就算你今天不愿意,到头来你还是会完成你的使命与责任。”香蔓的因果论已经把我绕地七荤八素。 “其实我也不知道最后的融合会是什么样子,因为没有先例。至于怎么回复你的父母,因为灵源会护着你的肉身让你一直沉睡,所以他们还会当你是活着的。” 香蔓最后的话是斩断年少的我救命稻草的利刃,或许当时的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对于答案的内容是什么已经不再重要,也有可能是我怕后悔需要在这个决定上加一个永远都不能推翻的砝码,“需要我怎么做?”少年的我声线有些发抖。 听见这样的说法,香蔓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拉着少年的我再次回到里面的石室,“你站过去,什么也不用做,剩下的交给我。”香蔓指着玉石床边,开弓没有回头箭,年少的我虽有些迟疑但还是走了过去. 若不是此时看到这场面,我相信我还在纠结自己何德何能,以及对自己种种离奇遭遇的愤愤不平。原来这一切的结果居然是我亲自种下的。这不免让我好奇如果年少的我当初没有踏出那一步,如今的我又将会是什么样子? 我站在一旁看着香蔓拿出吞云橐,将年少的我还有红衣的元神全部收起,结着奇怪的指法,念诵法咒。顷刻间石屋之内居然风起云涌,墙边的烛光被风摇晃着拉扯着,我能感觉到整个石屋都在颤抖。 突然我感觉胸痛一阵刺痛,那是他舍将匕首刺进我胸口的位置,烛光瞬间被狂风撕裂,石屋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我听见了强有力的心跳声,还有香蔓的呜咽,“红衣,我终于见到你了。”之后便是无声无息失重的感觉。 当我再次睁开眼,看见自己在和自己打招呼!“你终于醒了?”她居然能看见我,我再仔细一看,那与我年纪相仿的模样,已经不是刚刚无所畏惧年少的我,而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在向外迸发着戾气。再看她的衣着,那套运动服不是我去找小猫时穿的吗?胸口处还有一大片血污。 我急忙起身,发现自己居然躺在玉石床上,身上穿着三丹护甲,这又是怎么回事?我观察着四周,石屋还是那个石屋,可香蔓与年少的我已经不在,墙边的蜡烛已经连接成一片千里山川,边界处已经蔓延到玉石床脚下,一道电光从我脑中闪过,这里是十几年后的石屋,我试探问着,“你是红衣?” “看来还不笨,怎么样,我送你的见面礼还喜欢吗?”红衣用我的容貌对着我挤眉弄眼,让我着实不舒服,虽说平日里我不是那般轻佻的人,但也不会有她这一身痞气。“你是说刚才我看到的景象是你弄出来的?” “不是我弄出来的,那是你真实的记忆,当年香蔓将你的这部分记忆藏在仙藤扳指里,是想让我以你的身份像普通人一样活着,她还在仙藤扳指上下了双身法咒,就是为了不让魔帝他舍知道你我还活着。我只不过是将你的记忆还给你。”红衣将仙藤扳指放到床边,原本圆润光滑的扳指上,出现了一道道细纹。 红衣居然真的复活了,“那我是不是已经完成了第九世的任务?”幸福来的太突然,原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想到是劫后余生。如果按照记忆中的情况,当年我与红衣元神融合,醒来的应该是红衣无疑,那我的真身应该还在石屋之中。 红衣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脸靠近我,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只见她大手一挥,一面石墙消失不见,另外一个石屋出现在我眼前,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一张木床上静静躺着一个人,红衣指了指木床,“送你的第二件礼物,你有十三界碑大咒在手,还魂应该难不倒你。哦。对了,我有一点需要提醒你,毕竟我们作为同一个人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有些东西还是有连接的,所以说请你不要那么多愁善感,我可没有时间做你的情感专家。”最后红衣的语气十分强硬,还有满满的嫌弃。这让我很受委屈,十几年我像个工具人一样的存在为了就是等到这一刻的到来。现在没有了什么利用价值,就被她丢之,弃之,嫌弃之。 还没等我开口为自己辩解只见红衣斜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瞪着我,一副我现在就不听话,她要打死我的表情,难道我刚才想的这些她都知道了?我只能唯唯诺诺点头,乖乖收起自己的臆想,“我知道了。” 说完红衣转身要离开,我想起了她的誓言,急忙拦住她,“你要去哪?” “当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红衣看着我的眼神,好像是在说小丫头自不量力还想拦我?我默默收回手臂,“你要去神族讨公道,还是去魔族报仇?” 红衣态度不是很友善,“我告诉你,我去哪用不着你管,还有我警告你,我醒来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要不然有你好看。”恐吓不成她居然改用威胁。 说真的我可不是居功自傲,虽然我作为复活红衣的最后一世,有着不可替代的用作,她不说声谢谢也就摆了,居然还蹬鼻子上脸,“你都不让我管你,你凭什么管我?别忘了,要不是我,不可能有现在的你,威胁我?我还从来没怕过。” 我强有力的回绝,让红衣态度更加不屑,“小丫头还挺倔,那我告诉你,如果我被人知道已经复活,神族,魔族,还有幽冥鬼蜮势必会有一场恶斗。如果因为你口风不严,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还有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在无极境最后究竟做了什么吗?鬼王最后为什么不见了,幽姿和她的荣勉哥哥去了哪里?十三界碑大咒是怎么到你手上的?你不想知道?” 天呀,恐吓、威胁、诱降,她真的是什么粗鄙恶劣的手段都有,“想不想用不着你管?” “哼,那我要好心提醒你一下,你不记得的事情我可记得,不过呢,我这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不定我哪天不开心,把你在无极境干的那些事和别人分享一下,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你可别哭着喊着求我。那个画面真的是太精彩、刺激了。” “想诓我,没那么容易,那个时候你躺在福寿宫里,不可能知道无极境发生了什么?”聪明如我,我马上找到了红衣话里的破绽,想逼我就范没那么容易。 “哦,是吗?那我再送你第三份礼物吧,本来是想让你自己想明白,但是谁叫你不见棺材不掉泪。实不相瞒是我让鬼王藏到千罪恶鬼的幻境中与我相见,并设法让你魂穿到无极境帮我摘七彩菩提重塑姐姐元神。”咔嚓一声大雷劈在我的头顶,我是头晕目眩,她刚刚说了什么? 还没等我消化完红衣说的话,她又开始阴谋论,“不过让我没想到是居然触碰了吉雅的迷途法咒,所以我就将计就计,帮你打开了幽冥六识,让吉雅她们注意你,从而把你收编到特动队,并教你魂离和御魂之术。这样一来省了我很多麻烦,同时你活着从无极境出来的胜算更大。” “不过麻烦的是山海的牵魂之术,还有吉雅的追魂之术,所以我只好请胎光婆帮我演一出戏,催动我身上的白身妙语,扰乱了吉雅他们的视线,就是为了斩断你与特动队的联系,让你更好的脱离控制进入无极境,悄无声息的复活姐姐。怎么样这个礼物很有分量吧?”说完红衣得意的向我抛着媚眼。 真的是让我万万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啧,话不能说那么难听,复活姐姐也是你和前八世的使命,你缺失的记忆中,香蔓虽然没有过多的提及姐姐,那是因为她知道复活我,就能复活姐姐。不过其实真正复活我的是魔帝他舍,要不是他那么执着,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你是复活姐姐的功臣,这一点我永远不会忘。” 这样的歪理她也敢说,我真怀疑这家伙有恋姐情节,受罚形分影散不说,经历漫长的复活,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去复活姐姐素馨,也是没谁了。 第70章 完结 正因为红衣还记挂着我复活了她的姐姐素馨,所以我抓住机会乘胜追击,威逼她讲出我是怎么一步步成为她的工具人的过程,红衣倒也配合,除了她用来威胁我的无极境那部分,其他的也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与其说是我工具人的血泪史,倒不如说是红衣同我讲述了一个天真烂漫的持火令使怎么一步步成为一个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神算子的故事。 当年的红衣刚与素馨义结金兰,素馨便同香蔓返回万灵花族参见斗艳大会。红衣有了疼爱自己的姐姐就好像成了妖生赢家一样。每天开心游走丰都城的大街小巷,巡视巡察,满心欢喜等待着姐姐夺得魁首的好消息,别提多乐呵。 可红衣日盼夜盼,等来的却是素馨与香蔓返回途中被困于半鳌山。那半鳌山是红衣自小生活过的地方,地势险要妖魔鬼怪横生。像是香蔓和素馨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花仙,只怕进入半鳌山,想出来比登天还难。于是红衣连想都没想,仗着那是自己生活过的地方轻车熟路,只身一人去往半鳌山,可不曾想玩一辈子鹰,到头来被鹰啄瞎了眼。 刚飞到半鳌山的地界,红衣就发现素馨与香蔓被一众妖魔五花大绑,抬着去往炼丹塔的方向。那炼丹塔可是半鳌山的妖魔为了增加法力,修建的炼化丹药的地方。用神族元丹炼化的丹药那是可遇不可求。想到这红衣怒火中烧,飞身下去解救素馨和香蔓,可是红衣没有想到她已然中了魔族的圈套。 魔帝他舍为了挑起盛天、万灵、幽冥三族之间的矛盾也是煞费苦心。他们早已在半鳌山设下埋伏,因为半鳌山是从万灵花族返回幽冥鬼蜮的必经之路,地势险要易入难出想要困住香蔓和素馨很容易。而且生活在这里的族类大多都是下等不入流,不会被重视的编外群体。但凡他给出一点好处,就会为他所用,他便可以借刀杀人。 他先将途径的素馨和香蔓诱骗下来困于深山,伺机偷取她们身上的饰物,随后又将饰物藏在人偶之中,让人给红衣传递消息,说素馨与香蔓半鳌山遇险。 红衣知道姐姐涉险,定会急心相救,不管是自身前来,还是带人来,只要是红衣通过气味追踪,一定最先找到出山的带有素馨和香蔓饰物的人偶,不过俩个人偶已经被他舍的幻术变成素馨和香蔓的模样,而抬着人偶的一众妖魔其实是他舍花重金雇来的居无定所的人族流民变的。 他在那些人族面前大肆渲染,他们抬着的人偶是为他们祈福用来祭天的贡品。所以当气愤的红衣俯身冲下时,同样中了幻术的人族以为红衣是阻止他们祭天的想要叼走祭品的秃鹰,于是奋力扑赶。而红衣使用天外神法,将一干“妖魔”绞杀殆尽,便酿成大错。 红衣错杀人族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就连十殿阎王想法挽回的余地都没有,红衣便被盛天神族收押,而这一切都是他舍的谋划。丰都大帝出了名的护犊子,一心要保住红衣。而他舍又在万灵人族挑拨,说是红衣残暴无故虐杀人族。盛天神族作为老大哥,这个官司他不得不出面,稍有差池就会落下个偏袒的罪名。 最后只能委屈红衣,可是棋差一着,素馨的出现将盛天圣尊的计划打乱,后面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不过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当初我的魂魄与红衣那部的元神融合之后,她以我的样貌和身份回到向家,她还发现了我的另外一个秘密,我不光是复活她的关键,复活素馨也与我有关。她一边适应着现如今的生活,一边休养生息,一边寻找着素馨的下落。 所以即使她那时已经可以自主思考,可是依然选择以我的思想为主,难怪她刚刚说不做我的情感专家,看来平时她对我的思想活动了如指掌,我那执拗的个性她应该也是厌烦的,原来我们俩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貌合神离。 很快红衣便找到了素馨的下落,我很是疑惑问她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找到素馨的,因为她的元神就是我的肉身,她总不能抛下我的魂魄自己出去找吧。红衣对我说她的操作让我瞠目结舌,叹为观止,我终究还是太年轻。 之前他舍杀我,加上香蔓的双身法咒掩盖了我和红衣的信号,所以让他舍一度认为他又一次成功阻止了第九世元神的传承。所以红衣才有机会暗中操控,因为红衣知道一旦她的神法完全恢复,他舍一定会有所察觉。所以她必须要在他舍察觉到之前,复活素馨。素馨的元丹在谪仙台上她拼尽全力护持,受损并不严重,但是想要重新为素馨塑造真身,谈何容易。 关键人物香蔓再次登场,一直以来红衣和香蔓都有联系,而我却不自知。为了隐藏红衣及素馨的踪迹,香蔓不能在现世重塑素馨的真身。所以香蔓找到老熟人无极尊者,也就是当年坐化肉身创造出无极境的那位,并希望可以借助无极尊者的无望花海帮忙重塑素馨真身。 可是无极尊者参透了素馨一路情仇,说素馨还有一世情缘未了,无望花海无济于事,但无极尊者也想到了一个法子,那就是无极境,一个与世隔绝的结界。那里带有仙根的菩提花也能帮助素馨重塑真身,待到素馨度过情劫之时便是她重塑真身之日。 他找到了鬼王也就是通天尊者的二分之一元神,将素馨的元丹交由鬼王照看。便有了无极境鬼王凤麟山托仙魂于王蒋之事。素馨的那一世情缘,便是幽姿与她的荣勉哥哥,我就是将两人紧紧捆绑的那根红线。 事实的真相确实难以接受,可是不管怎样,红衣复活了,素馨应该也复活了,尽管最后红衣死活都不肯多说关于无极境中的事情,而我又不能像她看穿我心思一样猜透她的内心想法,可是不管怎样一次奇幻旅程画上了完美句号,我作为工具人的使命可以落下帷幕。 故事听起来似天方夜谭,不管是否真实存在的,或者这段时日我所经历的都可能是我幻想出来的,可它们终将成为过去,没了工具人的责任,我倍感轻松,至于无极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也罢。正当我计划着真正回魂之后的生活时,红衣的另一盆冷水又浇了下来。 “你的任务还没有结束。”红衣冷冷的声音飘荡在石室。 我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他舍能杀你第一次,第二次,就能杀你第三次,只要你没真正的死透,他就会对你穷追不舍,第一次他被我们骗过去,你以为第二次他还会上当吗?不让你魂飞魄散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是呀,还忘了他舍那个智障货。 “可是你和素馨已经复活了,他杀我也没用。要不。。。”我是想要不直接告诉他舍,通过他自己的不懈努力,红衣终于复活了,说不定他舍听到这个消息,把自己蠢死了,岂不是两全其美,干嘛又让我做工具人,我就这么趁手吗? “打住,在我的事情还没安排好的时候,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和素馨复活的消息。你回魂之后马上回夜罗上班。还有你那个灵源的小朋友,我已经安顿妥当,她不会记得你去找过她。”红衣马上打断我要说的话,一副上级领导交代下属工作的态度。明明是一张脸,可她却彰显着与我截然不同的气场,周身散发的冷气,像刀子一样“唰唰”,贴着我三丹护甲飞过。我一击白眼飞过去做无声抗议。 “你可以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避免以后你给我惹麻烦,我现在就可以帮他舍解决他的后顾之忧。”说罢红衣一抬手一把我再熟悉不过的九龙锏出现在她手中。 这一幕让我惊呆,“你怎么会有九龙锏,难道。。。”我连话都说不完整,是呀,我的情绪她能感知,就别说一个根本就不属于我的十三界碑大咒。以红衣的能力她更能驾驭十三。 那就没有办法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我听你的。但你也要答应我,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管你做什么事,都不能妄送人类的生命。”这是我最后的倔强,毕竟她是顶着我的脸招摇,违法乱纪的事情到最后还是我背锅。 “呦,做了幽冥鬼蜮特动队的成员,还真以为自己是正义使者了?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的账算到谁身上,也不能算在人族身上。还有十三是你凭本事拿到的,我不能鸠占鹊巢,占为己有。你就当是没见过我,好好做向奈,若是有事我会去找你。你也别想通过意念寻找我的踪迹。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怎么解开灵源封印,我相信你能够找到方法。”说完,红衣收起九龙锏便消失不见。 说走就走,石室突然恢复了安静,我走到木床前,看着那里的自己,十几年过去了,可依旧是那稚嫩的容颜,微微起伏的胸膛,若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香消玉殒了。这才是我真正的身体,“好久不见。”兜兜转转,命运好似和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别人都遗憾回不去的青春,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要这满脸的胶原蛋白。 不知道我回魂之后,皮肤会不会迅速衰老到我现在的年纪,要是不呢,我该怎么顶着这副面孔面见父老乡亲?我抬手触碰到了罩在身体外的灵源,一道银色光亮闪过将我的手弹开,与十几年前如出一辙,不过我已不在是当年那个手足不安的小丫头了。 闭上眼,在十三中寻找可以打开保护灵源的钥匙,很快一个看似铃铛的东西引起我的注意,那是安魂铃,可以安神定魂的铃铛。我将它召唤出,开始念诵催动安魂铃的法咒,很快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一道金光闪现,接着整个石室跟着翻转,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我已经*一*丝*不*挂*躺在租住屋的地板上。我这就回魂了吗?就这么简单?简单到我怀疑当年香蔓并没有全力以赴救我。 我起身想要去照镜子,可能是肉身还没有和魂魄很好的融合,各个关节就像上了锈的螺丝钉。我艰难爬行找到镜子一看。完蛋了,这脸我要怎么和大刘他们解释。 找回自己的肉身,本应该是让我这一生值得开心的事,可我怎么觉得事情愈发向着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而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是正确的。 回忆随着火焰的消失慢慢散去。镜中那副令人厌烦的嘴脸已经消失。屋里陷入了黑暗,窗外风呜咽着,像是我内心的哭诉,我再也回不去从前。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才是我噩梦开始的地方。 《完》 ===== 作者有话要说: ===== 辛苦看文的小伙伴们,我是个不负责的码字员,拖了这么久才把完结上传,对不住各位。文里留下的坑,会在第二部 里填。但是至于第二部什么时候更那我们随缘吧。在此别过,有缘我们再见!